《荒野救赎之旅》 第1章 穿越成路人 “嘀嘀。” “谁啊，大清早的给人发信息，还让不让人睡了！早知道调成静音了。”林衍一边抱怨一边将手伸出温暖的被窝，拿起枕边正在充电的手机。 【速达快递】请凭取件码3-2-2022到阳光家园驿站领取运单尾号2210包裹。 睡眼惺忪的林衍看到短信内容后，瞬间来了精神，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买的二手游戏主机送到了！ 此时他也顾不得屋内阴冷的空气，迫不及待地钻出温暖的被窝，急匆匆地穿上被他随意扔到床上的衣物。迅速将衣裤套在身上后，林衍顾不上洗脸，直接拿起挂在门边的外套就冲出门去。 等身后响起关门的咣当声时，林衍已经跑下了半层楼。 气喘吁吁地跑到小区驿站，林衍稍微平复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取快递，3-2-2022。”林衍向管理员报出了取件码。等了片刻，驿站管理员将一个纸箱交到了林衍手中。 “谢谢！”林衍道了声谢，怀着激动的心情将纸箱抱回了家中。 从门口的鞋柜抽屉中找到裁纸刀，林衍颤颤巍巍的打开了盒子的包装，将一台型号早已过时的游戏机取了出来。 “呼，除了有点旧以外，品相还算完整，现在就看能不能用了。”将手中的游戏机仔细检查一番后，林衍将游戏机接到了客厅的那台几年前买的电视上。 “唉，人家一个个都是富二代、官二代，到我这怎么就是个穷二代呢？不对，我连个穷二代都算不上，好歹他们还有父母，我那个便宜爹妈，几年前买下了这么个二手一居室之后，住都没住上几天就双双驾鹤西去了，连点像样的遗产都没留给我，一切都还得我亲手打拼。这个时代，一个人是真难啊！”林衍边安装边絮叨，似乎是在发泄怨气，但说着说着他的眼圈却慢慢红了。 用袖子抹了一把快要流到嘴边的鼻涕，林衍继续自言自语道：“一个好几年前的老游戏机，那个卖家还卖的这么贵，要不是凭我这条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她让她将她男友最近才通关的‘荒野救赎2’偷偷送给我，那我可真是吃大亏了。”看着手里几乎崭新的游戏盘，林衍露出一副得意地表情。“嘿嘿！这回不光没赔，还赚了点。” 插上游戏机的电源，打开电视，启动游戏机。随着机器上的灯光亮起，机器内部的硬件运转声响了起来。将电视机调到正确的频道后，电视机上出现了游戏机的启动画面。 “不错，不错，正常启动。咦，这是她男友的账号吗？居然没有退出，啧啧，账号下面的游戏还真多，这下有的玩了。诶，奇怪，她不是说这台游戏机很久没用过了吗。怎么新出的‘荒野救赎2’也在里面？”说着，林衍操纵手柄进入了这个游戏的游戏界面。 “居然不用插光盘？难道她男友用这个游戏机偷偷买了个数字版？算了，不想了，这样更好。一会我就把那张光盘挂到海鲜市场卖掉，这样一算能回半口血呢，这笔买卖做的真值。” 林衍举着手柄等了半天，游戏界面不但没出现，游戏机这时还发出了“咔，咔”的异响声。 “靠，不会吧，刚还以为赚大了，这下不会成大冤种了吧。”林衍从客厅的旧沙发上站起身，走到游戏机旁。他先是低头听了听声音，机器内部还在咔咔作响，频率好像还越来越快。 就在林衍怀疑机器坏了，想要强制拔掉它背后的电源时，游戏机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凑到近前的林衍只觉得眼前黑光一闪，等他的眼睛再次看到亮光时，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由帐篷搭建的房屋内。 “我靠！这是哪？怎么这么多人？我刚才不是在家吗，怎么一睁眼的功夫就出现在这了。”身处的环境瞬间变化，林衍震惊的同时将眼前的场景仔细打量了一遍。 从四个角的木桩和不时摇晃一下的情形看，罩在众人头上的确实是一顶帐篷。下面坐的这些人在干什么，是在看幻灯片吗？林衍看着面前的机器投在前方幕布上的影像，心中奇怪道。 “嘿，怎么不讲了，我们花钱进来可不是光为了看这些画的，声音呢？没有声音我们怎么知道这幅画代表什么。”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位叼着烟斗，穿着工装的大胡子男人回头对站在投影机旁的林衍嚷道。 林衍转头向左右看了一圈，发现自己站立的高台上只有自己一人后，他带着疑问的语气指着自己说道：“你在跟我说话？” “当然是你了！哦，我的上帝，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该死，为什么我这几天总是不顺，来马戏团想看点新鲜玩意放松一下结果这该死的助手还忘词了！经理！马戏团经理呢！我要退票！”工装男人见林衍一副无辜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嚷嚷着要求马戏团经理退票。 他这么一喊，坐着的其他观众也跟着附和起来。嘈杂的声音引来了马戏团的经理，一个留着八字胡，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杰米，怎么回事？”男人进入帐篷后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林衍，焦急的问道。 “我...我...”林衍根本没有摸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何谈向经理解释。 “你就是马戏团的经理？”刚才第一个出声的烟斗工装男从前排走到后排，指着高台上的林衍，向经理抱怨道：“我来这儿是冲你们招牌上说的有声电影来的，这个小子讲解完第一幅画面之后就不再出声了。这就是你们马戏团的经营方式吗？瓦伦丁也来过不少的马戏团，这是我光顾过的最差的一家！我告诉你，你们完了，接下来不会再有一个顾客光顾！”男子说完，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经理，气愤地走出了帐篷。 经理被推的一个趔趄，蹬蹬蹬后退几步，险些摔倒。接着他看到在那名工装男子的带头下，其余观众也纷纷起身离开了帐篷。经理试图挽留离开的人群，却都被人气愤地甩开。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他颓然地坐在最后一排的座椅上，抓了抓梳得油亮的头发，气愤地吼道：“杰米，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发怒的经理，林衍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会，他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忘词了。” “什么？”经理听到林衍的回答后大叫一声，说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熟记台词？啊？该死的！我们马戏团在瓦伦丁的名声算是毁了，这才是我们到这演出的第一天！第一天！” 林衍知道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搞砸了自己老板的生意，看到暴跳如雷的经理，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陪着马戏团的其他人收拾搭建好的帐篷和帐篷里的物品时，林衍才旁敲侧击的从别人口中弄明白了自己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他现在扮演的或者说穿越过来顶替的人是一位名叫杰米·卡斯特的马戏团电影讲解员，刚来马戏团两周，而这是他第一次讲解，所以他今天出现忘词的情况才没有让众人怀疑。至于这是哪？马戏团的人在疑惑的目光中也告诉了他。这里是m国西部，德州，一个名叫瓦伦丁的畜牧小镇。 m国...德州...瓦伦丁...这不就是‘荒野救赎2’的其中一个城镇吗？我竟然穿越到游戏中了！林衍看着眼前的一幢幢木质房屋，刚下过雨的泥泞地面，闻着空气中夹杂着的马粪的味道，一时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为什么自己没有附身到主角或者主角团身上，就算不能体验游戏剧情，附身到一个大人物身上也好啊，再不济出现在城市中也不是不可以。可自己怎么偏偏就成了一个谁也不知道，刚来就受气的小人物呢。 自己的人生怎么就这么悲催。现实生活中虽然是有房一族，但就那间老破小，既不能租出去带来收益，也没有哪个女孩会因为这个条件看上既没车又没存款长得也不帅的自己。等到莫名其妙穿越了，他看别的小说主角，要么身世显赫，要么家财万贯，更离谱点的直接天下无敌。再看自己，就是一个纯纯的路人甲，还是在美国西部这种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场景中。 诶，对了，我看别的小说主角穿越后多多少少都有点特殊，不知道我有没有。想到这，林衍开始闭目发掘起自身的潜力来。 正当林衍设法寻找自己的过人之处时，脑后不知被谁打了一巴掌。林衍回过头，就见马戏团经理正双手叉腰气愤的瞪着他。 看到林衍回头，经理冲他叫道：“杰米！你把演出搞砸了不好好准备现在还有闲心偷懒，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干了！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想干了，也要先把马戏团今天的损失，不，是这几天的损失弥补回来才能滚蛋。你现在，马上，给我用你之前那可怜的工钱去酒吧给我买瓶啤酒，不然我现在就要踢爆你的屁股！” “去就去，打人干什么。”林衍咕哝了一句，摸遍身上所有的口袋凑出了73美分，然后踩着路上的泥水，向离马戏团最近的史密斯菲尔德酒馆走去。 推开酒馆的蝴蝶式弹簧门，林衍一眼就看到了支撑酒馆二楼走廊的两根立柱上分别挂着一颗羊头与一副鹿角。“嚯，还挺有气氛。”林衍听着酒馆内嘈杂的声音一边感叹一边走到吧台边上。 “要什么？”留着大胡子，穿着白围裙的酒保停下擦拭吧台的手，看向林衍。 “呃...一瓶啤酒。” 酒保低头从脚边的箱子里拿出一个棕色的酒瓶放在林衍面前。“20美分。” “好的。”林衍将口袋里的硬币全部拿出来，数出20美分推给酒保，然后将剩余的硬币塞回口袋。 拿起吧台上的啤酒，林衍转身准备回去。这时他看到一个头戴黑色赌徒帽，留着棕色络腮胡，穿着浅色马甲，蓝色衬衫，黑色工装裤，脚蹬一双褐色马靴，右侧腰间枪套塞着一把左轮手枪的男人推门走向吧台的另一侧。 林衍刚穿越过来，还没有见过带枪的西部牛仔，因此多看了两眼。也没有过多留意，拿着啤酒就要出门。 “嘿，亚瑟，到这边来。”吧台另一边的一个男人对刚进来的人招呼道。 亚瑟？亚瑟·摩根？“荒野救赎2”的游戏主角？ 听到这个名字，正要上前推动弹簧门的林衍定在了原地。 刚穿越过来就遇到了主角，难道这就是我穿越过来的真正目的，让我拯救亚瑟·摩根，抑或是下场都不怎么好的范德林德帮成员。一时间，林衍脑海中思绪万千。 “吱...”伴随着蝴蝶弹簧门的响动，一个身穿格子衬衫，头戴棕色牛仔帽的男人推门进来，正巧撞到了在门口发愣的林衍的肩膀。 林衍瞬间回过神，他正想发火，问问对方走路怎么不看人，不料对方却先他一步用双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嘿，小子，走路看着点。”对方抓着他的领子凶神恶煞的说道。 林衍看到自己与对方体型不在一个重量级上，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的他在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好，好的，抱歉。” “哼！”对方见他认怂，哼了一声，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转身走向亚瑟那一帮人。 惊魂未定的林衍看到这个人走向亚瑟·摩根，于是放弃了出门的想法。他右移两步，走到一张桌子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他也是范德林德帮的？幸好没有和他起冲突，否则关系恶化了再想加入他们就困难了。林衍见亚瑟旁边的男人称呼他比尔，他在远处悄悄将这个名字对应的形象记在了心里。可惜我对这个游戏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亚瑟·摩根和首领达奇·范德林德。不过就算知道他们的名字我也不敢贸然上去和他们打招呼，他们现在好像正在被通缉中，要是上去就叫他们名字的话他们不给我一枪才怪呢。 “咚，咚，咚。”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光头壮汉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 “刚才是谁说我可爱的小猫们又老又丑，值不了几个钱。”他居高临下环视了一圈场内的顾客，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亚瑟·摩根这群陌生人之中。“是不是你们这帮乡巴佬。” “你说谁是乡巴佬？”亚瑟·摩根身旁一个穿蓝色外套，戴着一顶浅棕色圆顶礼帽的男人说道。“有些人跟那些娘们一样，动动嘴皮随便叫两声以为别人就会听他的，你们说是不是啊？”他举起双手向众人起哄道。 “哈哈哈。”几位范德林德帮的成员和几位坐着喝酒的顾客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你找死！你们几个，笑什么笑，还不给我教训一下这帮该死的乡巴佬！”光头壮汉向在场的另外几人命令道，他自己则咬牙切齿地走向那位穿着蓝外套的范德林德帮成员。 第2章 酒馆斗殴 “不，汤米，别在这动手！”吧台里的酒保一见这个阵势，立即大叫起来。 汤米手下的几名打手听到酒保的喊话，纷纷望向他们的头儿。汤米没有理会酒保，对手下做出一个继续的手势，然后冲那名穿蓝色外套的范德林德帮成员喊道：“有种过来，你这个小瘪三！”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紧走两步来到汤米面前，冲着他的脸颊就是一记右勾拳。汤米仗着皮糙肉厚，硬接下这不疼不痒的一拳后，左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右手出拳狠狠击向他的肚子。对方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打得倒退一步，之后脸颊又被紧跟而来的第二拳击中，这一下打得他转了足足一圈半，随后趴在吧台上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汤米手下的打手与范德林德帮的其他成员也动起手来。林衍看到一名体型和亚瑟相近的打手瞄上了亚瑟，两人对上眼后，谁都没有说话，直接开始了肉搏战。打架时两人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就是单纯的击打与闪避，拳拳到肉，谁的力量强，谁能扛住或者躲闪掉更多次对手的攻击，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亚瑟与那名打手轮番出拳，头部、身体躯干都是他们的攻击目标。二人互殴了两轮之后，只见亚瑟一个闪身躲过对手挥过来的拳头后，右手从身体斜下方往上直接击中了对方的下巴。对方痛哼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应该是昏过去了。 “就这点能耐吗？”亚瑟对着倒地的对手嘲讽了一句，啐出一口血痰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之后他回身观察了一下剩下的几处战场，林衍也随着他的目光向场内看去。跟亚瑟一起的有一名黑人壮汉，目前还在和两名打手对峙，两名打手忌惮他的体型，因此谁也没有率先动手。而刚才和林衍相撞的那名叫做比尔的范德林德帮成员此时正被三名打手按在墙边群殴。 亚瑟当即向那群人走去。三名打手的注意力此时全都放在被打的哇哇大叫的比尔身上，丝毫没注意到已经走到他们近前的敌人。亚瑟拉过一名束缚住比尔左臂的大胡子男，左手握拳，抡圆了一拳击向对方的右侧脸颊。大胡子男的胡子并没有给这一击带来足够的缓冲，他直接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此时比尔也挣脱出来，两拳将一名相对瘦小的打手击倒。剩下的最后一名打手眼见不敌，撒腿就向酒馆的后门跑去。 亚瑟和比尔看到敌人逃跑，骂了声“怂货”之后便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放在了痛殴自己伙伴的壮汉汤米身上。此时和那名黑人对峙的其中一名打手看到亚瑟与比尔都解决了对手，这时正将注意力放在汤米身上，看样子想要联手解决汤米。于是他示意从后门处偷偷返回的那名打手，悄悄从二人身后偷袭，对方点点头。 两名打手偷偷绕到亚瑟与比尔身后，然后趁他们不注意一齐勒住他们的脖子。亚瑟在对方刚勒住他的脖子时就反应过来，当即曲肘狠狠向自己身后击去。他身后的那名打手用肚子硬吃了他好几记连续的手肘攻击后，因为吃痛所以勒住他脖子的手慢慢松开。亚瑟趁机摆脱对方的钳制，趁对方还没缓过劲时，一记右勾拳解决了他。 当亚瑟再度看向汤米时，那名穿着蓝外套的范德林德帮成员已经被汤米从吧台打到了旁边的小酒桌上，此时汤米正在按着他的头向酒桌上撞去。亚瑟没有迟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两人身后，嘴里喊道：“嘿！大块头！你现在的对手是我了！”说着，一拳打向汤米的后脑。 汤米被打中后，暴怒的他一把甩开那名正被他掐着脖子的蓝外套，转身和身后的亚瑟对峙起来。亚瑟则趁他回头的间隙，再次提起拳头攻向他的侧肋。汤米像没事人似的先是一拳击中亚瑟·摩根的左侧脸颊，然后趁他回神的功夫抓住他的双肩，将他甩飞出去。 被甩出去的亚瑟正巧滚到林衍近前。我靠，神力啊！林衍一边感叹，一边起身连连后退，生怕波及到身材瘦小的自己。他倒是不担心亚瑟打不过对方，主角嘛，还是得有一点主角光环的。 “既然你也想插一脚，那我就让你尝尝鲜血的滋味。”汤米走过来，提起还躺在地上的亚瑟的衣领。接着，他一个蓄力，将亚瑟整个人提了起来，然后扔向了旁边的玻璃窗。脆弱的木质框架伴着玻璃当即碎裂，亚瑟几乎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地被汤米扔出了酒馆。 被扔出窗外的亚瑟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直到滚到了遍布泥水的道路上，这才卸掉了身上的冲击力。 “来啊，你这个娘娘腔。”汤米推开酒馆的弹簧门，走下酒馆的台阶，对倒在地上的亚瑟嘲笑道。大街上闲着无聊、抑或是正在工作的人，看到有热闹要看，全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围观过来。林衍也趁机从酒馆走了出来，加入到围观的人群当中。 “你说我是娘娘腔？你真会讲笑话！呵，娘娘腔？”亚瑟从泥水中站起身，对已经摆出进攻姿势的汤米说道。 “没错，你个娘娘腔。不服气就来啊！露两手让我看看。”汤米说着上前抓住亚瑟的双肩，一边和他角力一边嘲讽。接着，他趁对方全部精力都放在对抗自己的力量上时，抬起右脚蹬到对方的肚子上。 “来啊，我们还没开始呢。”汤米的嘲讽一句接着一句。亚瑟被他蹬的险些失去平衡再次摔倒，林衍看到他努力稳住身形，然后双手握拳，像个拳击手一样和汤米过起招来。汤米虽然在力量上见长，但出拳速度还是慢了些。亚瑟摆出灵活对战的心态，每次都等汤米率先出手，他躲过对方的攻击后再给予反击。汤米接连几次攻击都没有碰到亚瑟，自己反倒是结结实实挨了对方好几下，心中难免有些急躁。 酒馆门口，解决了各自对手的范德林德帮成员并没有对亚瑟施以援手，几人纷纷靠在支撑门廊的柱子下欣赏他与汤米的对战，好像压根就不认为人高马大的汤米会打赢。 “亚瑟，你还好吗？”见亚瑟这次躲过了汤米的攻击后没有反击，和他一起的那名黑人出声询问道。 “没事，我只是想和这个狗养的好好玩玩。”亚瑟保持着脚下移动的步伐，再次躲过汤米的攻击后说道。 “别玩了，亚瑟！痛快点解决掉他！”穿格子衬衫的比尔见他一味躲闪，干脆不攻击了，不满地出声催促道。 “好，好，好。噢！”汤米见亚瑟分神，猛然加速出拳，将他打倒在地。然后趁他还未起身，用左臂勒住了他的脖子。 “上啊汤米，让他瞧瞧我们瓦伦丁人的厉害！”“把他按到泥地里去！”见汤米重新占据优势，围观的群众纷纷起哄道。 亚瑟的脖子再次被勒住，他也还是采取老方法应对，再次曲肘狠狠撞向汤米那圆滚滚的啤酒肚。一下，两下，三下，他一连撞了八下才挣脱开汤米的束缚。可能因为用力太猛，也可能是汤米勒的太紧有点缺氧，林衍见他脚步虚浮，没有了刚才轻松地感觉，心中暗道亚瑟要想再赢恐怕还要吃一番苦头。 果然，汤米的下一记攻击亚瑟又没有躲过去，但汤米刚才应该也受了不轻的伤，拳头没有像刚才那么有力，这一拳打得亚瑟没有后退半步。亚瑟也顺势还击，一记直拳打在汤米的脸颊上，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几个回合，直到刚开始被汤米痛殴的那个蓝外套说道：“亚瑟，别跟他浪费时间了。”亚瑟这才像又来了精神似的，连续几发瞄准面部的刺拳打得汤米毫无还手之力。 等到亚瑟的这波攻击停止后，汤米趁他休息的空档一个飞身扑到亚瑟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放倒在泥泞的地面上。接着他骑到倒地的亚瑟身上，想要将他彻底控制住。 亚瑟倒地后，不甘心就这么被对方骑在身下，他侧过身，防止被汤米攻击到面部，然后抓住对方伸过来的手掌，拼命挣扎，抬高胯部，向上踢腿，想要将身上的人甩下去。在右手臂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之后，他甩脱对方的左手，再次将拳头挥向对方的面部。 这一拳直接击中了汤米的下巴，汤米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有点懵，身体不由自主抬高了一点。亚瑟则趁机照着他的肚子来了一脚。就在汤米痛苦地弯下腰捂着肚子的时候，亚瑟起身将他拽倒，自己则骑到了他的身上。汤米因为小腹疼痛，一只手难以抵挡住亚瑟两只手，后者则放弃拳头攻击，改用自己坚硬的肘部痛击汤米的面部。几下攻击过后，汤米的抵挡越来越弱，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其中一名围观的本地人见汤米昏过去后亚瑟还没有放弃攻击，他急忙跑到近前，边跑边喊：“拜托，请住手，请住手吧。”说着上前拉住亚瑟还想继续攻击的胳膊，大声请求道：“求求你住手吧！请住手吧！先生，你已经赢了，已经够了！” 亚瑟回答他的麻木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疲惫。“你有什么事吗？” 求他住手的男人声音颤抖地说道：“没有，先生！我只想求您住手。” 满身泥水的亚瑟踉跄着起身，一把推开对方，推开围观的人群，重新回到酒馆的门廊下。拿着酒瓶站在门廊下围观的林衍看着脸上血水和泥水混杂在一起的游戏主角一步步走向自己，显得既害怕又有些激动。 亚瑟走到林衍身旁，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含糊地说了声谢谢，随后咬开瓶塞举起酒瓶灌了一大口啤酒。林衍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一幕，心想我怎么还被主角给薅羊毛了。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开始充斥在林衍心头。 这是...林衍摸了摸此刻心跳加速的胸口，感觉下一刻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砰！”一声枪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不好！林衍此时心中大骇，他的心跳也更剧烈了。接着林衍感觉时间好像变慢了，众人嘈杂的说话声，风声，玻璃的碎裂声，以往混杂在一起的声音他此时听得是如此清晰。他扭过头向枪响的方向看去，就见一颗黄澄澄的子弹像慢动作似的向他身前的亚瑟胸口射来。 “危险！”林衍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仍然举着酒瓶的亚瑟扑倒。 直到两人倒地后，喧闹的人群才停止了吵闹，纷纷向倒地的二人看去。“亚瑟！”离他们最近的是那名穿蓝色外套的范德林德帮成员。见亚瑟可能中枪了，他急忙跑过来查看。 “我没事，哈维尔，这多亏了他。”亚瑟指了指趴在他身上的林衍。 “那个放冷枪的杂种是谁？” “还不知道，不过查尔斯和比尔追上去了。”见亚瑟没有被击中，哈维尔松了口气，他安慰刚经过一场大战而后又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亚瑟别担心，凶手肯定跑不掉。 “嘿，朋友，你没事吧？谢谢你救了我。”亚瑟躺在地板上，见趴在身上的人迟迟没有动静，他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询问了一句。 “嘶！”他这一拍，林衍才从刚才的震惊中被右肩上的一股剧烈的疼痛疼的回过神来。“我的肩膀，好痛！”他忍不住叫道。 躺着的亚瑟和站着的哈维尔一齐看向林衍的肩膀。“你（他）中枪了！”两人齐声惊呼道。 什么！我中枪了！林衍也是一惊，心中顿时泛起浓浓的忧虑。不是吧！主角身边有这么危险的吗？难道我刚来就要挂了？一时间林衍心中思绪万千。 “哈维尔，你先把他扶起来，我们送他去诊所。”亚瑟当即对站着的同伴说道。 哈维尔将趴在亚瑟身上的林衍扶起来，将他没有中枪的左臂搭在自己肩上，自己则搂住林衍的后腰，问道：“能走路吗？坚持一下，诊所就在隔壁。” 林衍心中苦涩的点点头，在哈维尔的搀扶下来到了与酒馆只有一店之隔的诊所。 第3章 意外之财 路上，哈维尔冲林衍安慰道：“小子，坚持一下，只是肩膀受伤而已，你不会死的。” 听到自己只是肩膀受伤，林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刚跟主角团打个照面就挂了呢。要真是那样我是不是可以荣登“最惨穿越者”的榜首了。 在听到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林衍感觉自己的双腿也恢复了力气。在哈维尔的搀扶下走入诊所，没等医生询问病情，哈维尔就叫道：“医生，他中枪了，赶快给他看看！” 诊所内身着白大褂，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的医生连忙让哈维尔将林衍放在诊所墙角的病床上。“脱掉他受伤部位的衣服，我去里间拿药和工具。”医生吩咐完这句话后，迅速走进了诊所的里间屋。 哈维尔将林衍扶到病床上坐好，然后将他穿的浅色衬衫的扣子解开，将带血的衬衫丢到一旁，之后查看了一下伤口。看完之后他拍了拍林衍没有受伤的左肩说道：“还好，只是皮外伤，子弹擦着你的肩膀飞了过去。” 这时，浑身泥水的亚瑟也赶到了诊所。他推开门，向站在床边哈维尔问道：“怎么样，哈维尔，他受伤严不严重？” “还好，只是擦伤，子弹没有留在体内。”哈维尔一脸轻松的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亚瑟重复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 “嘿！你把我的地板和椅子都弄脏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看到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亚瑟，忍不住抱怨道。 “那就把清洁费算到医疗费中。”亚瑟简单回了一句，然后重新起身走了出去。 医生本想抱怨了两句，但想到刚才那个“泥人”和面前这位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腰间都有枪后，生生地将那些抱怨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来，让我看看他的伤口。” 哈维尔让开位置，医生抓起一把棉花擦了擦林衍伤口处涌出的鲜血，仔细观察了一下，下结论道：“只是擦伤，上点药绑两天绷带就没问题了。”之后，他用清水将林衍的伤口洗净。 消毒前，医生对林衍提醒道：“忍一下，待会可能会有点疼。”还没等林衍回话，一阵剧痛从伤口处传来，林衍不禁疼的叫出了声。靠！好歹给我点心理准备的时间啊！在这阵剧痛中，林衍在心中用国粹将医生的全家都问候了个遍。 经过简单的消毒后，医生上药、绑绷带一气呵成，林衍从对方的娴熟手法上判断他应该没少医治过此类患者。 “好了！治疗费加上清洁费一共是2美元5美分。”医生伸出手，摆出一个要钱的手势。林衍不知道这里的物价怎么样，不过对比一瓶啤酒和治疗需要的花费，他感觉医生要的有点贵。 哈维尔倒是没有反驳，乖乖从衣袋里取出一把零钱，数出2美元5美分，递给了医生。“走吧，看看亚瑟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哈维尔对重新穿好带血衬衣的林衍说道。 林衍点点头，跟在对方身后走了出去。 酒馆门口，出去抓人的比尔和查尔斯已经回来了，他们脚下还捆着一个穿棕色马甲和黑色马裤的男人。 “嘿！看来亚瑟的救命恩人没事！”比尔看到林衍跟在哈维尔身后走了过来，大声说道。 林衍此时没有理会比尔说了什么，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比尔旁边那位右脸有着一道伤疤，上身穿着土黄色风衣，胸前佩戴着六角形警徽的男人身上。这个人应该是镇上的警长吧，镇子出现了枪击事件，那么理应由镇上的警长经手办理。 戴警徽的男人看到所有人都到齐后这才开口说道：“好了，既然当事人都到齐了，那我们也该讨论一下怎么处置这个犯人了。” “警长先生，五年前是我亲手将这名通缉犯——麦克·米切尔森先生抓进监狱的。他设法逃出监狱后，在这个小镇——瓦伦丁住宿时，发现楼下打架的那个人，正是五年前将他送进监狱的人，于是他怀恨在心，当看到我打架胜利后，他在楼上突放冷枪，打算将我干掉。不过幸好有这位先生。”亚瑟说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林衍，露出询问的眼神。此时他脸上已经没有血水和泥巴，看来刚才是找地方洗了把脸。 “杰米·卡斯特。”林衍报出了他这副身体的名字。 “幸好有这位杰米·卡斯特先生，他意外看到了麦克·米切尔森向我放冷枪的过程，因此提前将我扑倒，使我幸运的躲过了枪击。”亚瑟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不错，这也是我认为的最合理的解释。”警长看了亚瑟一眼，继续说道：“关于麦克·米切尔森越狱的电报，警局很早就收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出现在我的治下。多亏你们这群勇敢的先生们将他抓捕归案，接下来请帮我将他带到局里，我会将他的赏金一并付给你们。 众人纷纷看向亚瑟和站在最后的林衍。最后还是哈维尔开口道：“咳，亚瑟，就由你和这位杰米兄弟去吧，这笔赏金理应由你们获得。” 亚瑟扫视了一下众人，见大家都冲他点点头，他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和杰米兄弟陪这位警长过去。” “好，随我来吧。犯人也拜托你扛过去了。”警长吩咐完后，率先朝着瓦伦丁的警察局走去。 “亚瑟先生，这个人...”林衍听到自己有赏金分，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出一份力。 “哦，你受伤了，把他交给我就行。另外我不是什么亚瑟先生，我叫亚瑟·摩根。”亚瑟说完，抬起几乎被捆成粽子的麦克·米克尔森，将他扛到自己的肩膀上。 “伙计们，你们先回去吧，我陪杰米兄弟领完赎金就回营地去。”亚瑟对另外三人说完，便跟上警长的脚步，向警局走去。林衍礼貌地向众人挥挥手，也跟在亚瑟身后，向警察局走去。 来到警察局，警长打开一个屋内的监牢，对扛着犯人的亚瑟说道：“先把人放在里边，我一会就跟总局发电报，估计明天就会有人来将他押运走。” 亚瑟依言照做后，警长从抽屉中取出一叠通缉令，找到麦克·米克尔森的那一张后，他抽出来递给亚瑟说道：“你看一看，麦克·米克尔森的通缉金额是80美元，没错吧。” 亚瑟接过通缉令，看了一眼照片照片、名字和悬赏金额后重新递回给警长道：“没错，警长先生。” “好的，那么...”林衍见警长取下腰间的钥匙串，找出一把钥匙打开旁边一个较小的抽屉，然后从里面取出四卷卷成一卷的钞票递给亚瑟。“一卷是20美元，这里一共是四卷，你可以点一点。” 亚瑟接过四卷钞票卷，直接塞进了衣兜，愉快地说道：“警长先生代表的是政府，我相信政府的信誉。那么我们这就告辞了。”说完，他摘下帽子，向警长像模像样的鞠了一躬，随后招呼林衍离开了警察局。 重新回到外面泥泞的大街上，亚瑟率先止住脚步，然后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林衍说道：“卡斯特先生，感谢你在刚才那种危险时刻奋不顾身地救了我一命，你还因此而受伤。我知道这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可贵品质，不过请接受我这一点微薄的谢礼。”说完，他从口袋内掏出那四卷钞票递给林衍。“这里是警长刚才给我的那80美元，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补偿你的损失，现在这些钱全都归你了。” “亚瑟先生，哦，我是说摩根先生，其实我有一个请求。”林衍没有上手去接递过来的钞票，而是想通过他救人这件事，让亚瑟同意自己加入他们的范德林德帮。 “请求？”亚瑟见林衍没有去接钞票，他收回手掌，将钱重新放回口袋内。“说吧，我能帮你做什么？” “其实是这样......”林衍顺口编了一个杰米·卡斯特的凄惨身世，然后说到自己迫不得已投靠了马戏团，现如今又因为自己的错误将要被团长赶走。接着他说他看出摩根先生应该是一名帮派成员，最后他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能不能让他也加入他们帮派。 “原来是这样。”亚瑟听完林衍的自述后，陷入了沉思。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对林衍说道：“按理说我们是不会拒绝外人加入的。但因为我们刚到这个地方，还没有站稳脚跟，这时贸然让别人加入，有可能对帮派带来危险。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指你。我是说别人有可能通过你查到我们。这样吧，我待会将你介绍给我们的首领，让他做决定。当然，我会给你说好话的，我相信哈维尔他们也会为你说好话的。” 呼，没有直接拒绝我就行，看来有门。林衍庆幸地想。 接着他换了一个期待的表情，对亚瑟说道：“谢谢，谢谢你摩根先生。” 亚瑟哑然失笑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反倒是我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还不求任何回报。” 回报？林衍当即想到自己好像还在马戏团老板那里欠着账呢，对了，还有他让我买的酒！想到这，林衍有些尴尬的对亚瑟说道：“摩根先生，我的老板说要我为他赚够一定的钱后才放我离开，你看...” 亚瑟当即会意道：“哦！好的！没问题！我陪你去！” 二人就这样闲聊着，走到了已经装好车的马戏团。林衍一路小跑来到经理面前。没等林衍开口，穿着西装的经理开口叫到：“杰米！你是去种小麦去了吗！让你去酒馆买瓶酒你去了足足一个小时！”接着他从下往上打量了林衍一遍，继续说道：“你为我买的酒呢？我告诉你，就凭你今天的表现，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了！” 林衍满不在乎，像看戏一样看着大呼小叫的老板。等他说累了，林衍开口问道：“老板，我需要为你赚到多少钱你才能让我离开。” 老板一愣，接着不假思索的说道：“起码10美元。不对，要15美元才行！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生气，我得让医生检查检查我的心脏有没有出毛病。” “好吧，你稍等。”对于他多加的那5美元，林衍没有在意地耸耸肩，却意外扯动了伤口，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重新回到亚瑟身边，林衍不好意思地找他借用20美元。亚瑟没有当回事，从口袋内掏出一卷钞票递给他。 道了声谢，林衍再次跑回经理身边。这回趁他那些难听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林衍及时递出那一卷钞票堵住了他的嘴。“喏，这里是20美元。” “什么？杰米，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刚才不会去抢银行了吧？”经理接过钱，一张张将它们展开查看钞票的真假。 我说我抓了通缉犯，你信吗？林衍在心中默默说道。“这下，我可以离开了吧？”他看经理已经验证过钞票的真假，开口问道。 “走吧！谁让我心的善良呢。”说完，他看着林衍伸过来的手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林衍有些无语地说道：“找钱啊，你不是说15美元吗，你还得再给我5美元。” “什么？你哪只耳朵听我说是15美元了，我明明说的是20！20美元！现在，趁我还没发火，马上离开我的视线。你要是再跟我死缠烂打，那你的下半辈子就跟那些动物一样在笼子里度过吧。” 林衍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西装笔挺，长得人模人样实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的前老板，忍无可忍的他一脚将对方踢倒在地，趁他没反应过来时骑在他身上，举起右手先是赏了他四个耳光，然后又在对方的哀嚎声中拿回了给他的钱。 “我原本还想把钱给你的，看你这态度我觉得揍你一顿都是轻的，呸！” 经理的哀嚎声惊动了马戏团的其他人，同时也惊动了等在路边的亚瑟。 经理见马戏团的人围了上来，冲众人吼道：“你们给我按住这个小子，我今天非把他丢到狮子笼里喂狮子不可！” 就在众人七手八脚将林衍从马戏团经理身上拽起来时，亚瑟悠闲地声音从人群后边传来：“卡斯特先生，看来你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帮忙吗？” 第4章 购物 林衍被众人制住动弹不得，听到亚瑟那犹如天籁的声音后，他请求道：“摩根先生，请帮帮我。” 话音未落，一发子弹便擦着刚刚起身的经理的脚边射到旁边的地上。经理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接着又一发子弹贴着他的脚边射到地上。 “你就是杰米口中的经理吧？”亚瑟将枪口对准身上已经变得灰扑扑的经理问道。 “是...是我，你想干什么？”经理双腿颤抖着说道。 “当然是让你放他离开了，不然呢？打爆你的脑袋吗？” “当当当...当然不是了，有话好说，他既然想离开，现在就可以走。” “哦？那多谢了。杰米，我们走吧。” 林衍将众人抓住他的手挣脱开，鄙夷地看了经理最后一眼，然后大摇大摆地和亚瑟离开了马戏团。 “摩根先生，刚才多谢你了。经理刚才看我给了他20美元，想讹诈我，我气不过打了他一顿。” “做得好杰米，没想到你刚加入帮派就学会帮派成员的做派了，我是不是该夸夸你？” “嘿嘿。”林衍挠挠头，第一次觉得自己拥有了自由。 “我现在就带你回营地，我的马就在酒馆门前。” 正当林衍跟随亚瑟取回他的马的时候，酒馆旁边的杂货店门被人推开，两个人前后脚走了出来。看到正在解缰绳的亚瑟，其中一人开口道：“我看见你又在结交新朋友了，亚瑟。” 林衍抬起头，看到两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人向他们走来。领头的那个脸色和皮肤微红，左脸上有个不大不小的黑痣，留了个扎帕式胡子，戴着一顶黑色软毡帽。 “亚瑟，看看是谁这么鬼鬼祟祟的。”当先的那人开位置，让亚瑟看到他身后的人。 “约西亚·特里劳尼。”亚瑟冷静的报出一个名字。 “正是。”被亚瑟叫到名字的男人取下头上的高筒礼帽，绅士地冲他鞠了一躬。 “达奇，你来得正好，我正想着去找你呢。容我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杰米，杰米·卡斯特。杰米，这是我们的帮派的首领，达奇·范德林德，至于他后边那位嘛，叫约西亚，是个骗子，你要小心他说的每句话。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干脆一句话都不要相信。” “嘿，亚瑟，我只不过刚离开帮派几天而已，用不着这么诋毁我吧。”约西亚不满地反驳道。 “呵！约西亚，我找达奇有点帮派内部的事要谈，能否请你...回避一下？”亚瑟冲约西亚做了个‘请走远一点’的手势。 见约西亚还想反驳，一旁的达奇开口了：“约西亚，你先去那边等我一会，我稍后就来。” 既然帮派首领都发话了，约西亚没有再和亚瑟纠缠。走过林衍身边的时候，他笑着对林衍说了声“回见”后，径直向街道中央的瓦伦丁储蓄银行走去。 等他走远，达奇对亚瑟问道：“亚瑟，你找我有什么事，收集到什么重要情报了吗？” 亚瑟摇了摇头，拍了拍林衍的后背，示意他上前一步，然后对达奇说道：“达奇，杰米今天在街上救了我一命，是麦克·米切尔森干的，那个五年前被我抓到的通缉犯，他越狱了。他今天在圣茨旅馆的二楼朝我放冷枪来着，多亏杰米将我扑倒躲过子弹。比尔和查尔斯在旅馆楼上抓到了他，我们将他交给了这里的警长。” “哦，上帝保佑。”达奇抚着胸口，做出后怕的样子。接着他摘下头上的那顶黑色的软毡帽，向林衍鞠了一躬，同时说道：“感谢你救了亚瑟，他可是帮派不可或缺的人，我很难想象没有他帮派要怎么维持下去。” “达奇，杰米想加入我们。我没有贸然答应，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亚瑟将找他的目的说了出来。 “加入我们？”达奇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然后对亚瑟说道：“亚瑟，你来一下。”接着他对林衍礼貌地说道：“卡斯特先生，请允许我们商量一下。” 林衍心想，难道他怀疑这是有人故意做局打入你们内部？但他脸上还是礼貌的冲达奇笑笑，点了点头。 达奇将亚瑟拉到一边，林衍也没有故意偷听他们说话的想法，转身看向街上来来往往的马车。二人在两间店铺中间的过道内嘀嘀咕咕了一阵，亚瑟才面带笑容的回到林衍身边，拍了拍他没有伤的那一侧肩膀，说道：“杰米，达奇他同意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 达奇也对他微笑道：“欢迎加入范德林德帮，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困难，帮派会为你撑腰的。” 林衍松了一口气，计划的第一步达成了，自己成功的加入了主角的帮派。但他隐隐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人在帮助自己，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自己救亚瑟的那一刻自己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有些激动地学着刚才的达奇的样子，鞠躬向他还了一礼，然后说道：“谢谢！” “杰米，你和亚瑟闲逛，我和约西亚还有点事，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帮派驻地了。对了亚瑟，我看杰米的衬衫有些脏了，不如待会你陪他去拐角处的‘丽姿服装店’去买一身，算在我的账上，就当是杰米加入帮派的见面礼。”达奇说完后，直奔刚才约西亚进入的瓦伦丁储蓄银行。 “我们也走吧，杰米。”亚瑟从林衍手里接过马缰绳，重新把马系在酒馆门前的拴马桩上。“我突然想起来，出门时苏珊女士拜托我带点香料回去，我们去杂货店看看这里有什么。” “好的摩根先生。”我刚穿越过来，还不知道19世纪末这里的人都吃什么，也不知道合不合我的胃口，这下顺便看看。林衍随即想到。 “直接叫我亚瑟就行，帮派成员之间不用那么客气，何况你刚才还救了我。”亚瑟纠正道。 林衍跟随亚瑟走入沃斯杂货店的店门，林衍顿时觉得有一种熟悉感。这不就是我那边早期的人民商店吗，所有种类的货物都堆在大厅里，买什么直接跟售货员说，由售货员给你拿。 门铃的响动惊动了坐在柜台里的老板。“先生，要点什么？”穿着朴素的男老板向领头的亚瑟问道。 “你们这有什么香料，做菜的那种。”亚瑟描述道。 “哦，我们这有黑胡椒、野薄荷、百里香，还有牛至，不知道您需要哪一种？”男老板殷勤地介绍道。 “唔...每样都给我拿一点，凑足1磅就好。” 林衍趁亚瑟跟老板交谈期间，好奇的看向这间杂货店。柜台内的货架被摆的满满当当，大多数是食物，但不是新鲜食物，而是各种罐头，可能是因为罐头更好运输和储存吧，林衍心想。柜台内的橱窗里则摆放着各种品牌的香烟，还有雪茄，这基本上和现代的超市差不多，将价值高的物品封闭起来。货架上除了罐头，其次则是各种生活用品，餐具、咖啡渗滤壶之类的，林衍甚至还看到了钓鱼用具。至于新鲜蔬菜，则被摆放在柜台之外以便顾客挑选。 男老板听到亚瑟的要求后，熟练地将这四种香料称重包好，然后装在一个纸袋内递给亚瑟。“一共是2美元20分。” 亚瑟从口袋内抓出一把零钱，然后数出相应的金额递给了杂货店老板。 “感谢惠顾。”店老板接过钱，礼貌地向他们鞠了一躬。 “好了，现在就剩下给你买衣服了。我们骑马过去吧，一会从那边走。”出门后，亚瑟对身后的林衍说道。 “好。不过，我没有骑过马。”林衍有些尴尬的说道。 “没事，你先上去熟悉一下。用你的左手抓住它的鬃毛，右手撑住马鞍，用你的左脚踩住马镫，对，上去，就是这样。”亚瑟说道。 亚瑟的这匹马是一匹赤褐骝色的田纳西走马，将从没骑过马的林衍扶上马，他也顺势坐了上来。“现在，用你的双手握住缰绳，一端用大拇指按住，另一端用小指和无名指夹紧。用你的双腿夹紧它的肚子内侧，上身坐直。好，非常好！我们现在出发了。”将骑马的要点告诉林衍后，亚瑟用脚后跟轻敲马的腹部，这匹马顺从地走了起来。 林衍有些紧张的坐在马背上，生怕它突然加速或是发狂将自己甩下去。亚瑟看到他有些紧张，出言安慰道：“放松，博阿迪西亚是个好姑娘，它很通人性的。” 林衍闻言，虽然精神还是高度紧张，但身体有了一定程度的放松。 来到这条街拐角处的“丽姿服装店”，亚瑟向林衍讲解到：“要想让马停下，就像这样。”说着，他抓住林衍的手腕，将他抓住马缰绳的手不快也不慢的向后拉。这匹被亚瑟叫做博阿迪西亚的田纳西走马得到指令后立即停了下来。 亚瑟跳下马，然后扶着肩膀受伤的林衍下来时说道：“骑马其实很简单，只要随时掌握好平衡，谁都能在西部的草原上驰骋。” 林衍等亚瑟栓好马后，跟着他走进这间小镇上的服装店。由于现在瓦伦丁正处在春天，所以冬装和一些较厚的衣服被店里的女老板摆放在屋内角落，夏装则摆放在屋子中心的服装展示架上，其中一些潮流服饰还被特意挂在了柜台高处。 “两位先生要买衣服吗？”穿着镶有金边的深绿色长裙，风韵成熟的女老板对进来的亚瑟和林衍说道。 哇塞，来了这么半天，看见这么多人，终于看见漂亮女人了。林衍在看到女老板的瞬间，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不是我，是他。”亚瑟指了指身后的林衍。“抱歉，女士，我身上有点脏，要不我先出去，让我朋友先挑。”看着刚才在街上打架沾在身上的淤泥已经变干，只要自己一动就簌簌往下掉，亚瑟在漂亮女士面前也感觉有点丢脸。 “没事，没关系，等会扫一下就好，您不用出去。”女老板丝毫不在意对方弄脏地板。 这才是做生意的样子嘛！再看刚才那间诊所的医生，真是天差地别啊。怎么办，我越看越觉得这位女士顺眼了，真是人美心更美。 “先生，您想买什么衣服？先生？”女老板走到林衍近前，问了一句。看到他没回话，又询问了一句。 “啊？哦，抱歉，抱歉。”林衍回过神，因失血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不由得红了。林衍，没见过漂亮女人吗，太丢脸了吧你！林衍在心中默默提醒了自己一句。 “咳！呃，我需要一件衬衫。”林衍红着脸指了指自己衬衫后面已经发黑的血迹。 “天哪！您是受伤了吗，伤口有没有处理过？”看到那团血迹，女人惊声叫道。 “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林衍摆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女人似乎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林衍正巧看到她胸前的那两只大白兔随着她的拍动蹦了两蹦。 糟糕，有反应了！林衍当即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随后将目光移向旁边。 女老板走到一个服装展示架前，抽出一件深蓝色的棉质衬衣，向林衍问道：“您看这个怎么样？” “还可以，我能试试吗？”林衍心想这种小店服饰种类应该不多，随便买一件合适的就行，于是他询问道。 “当然可以，那里是试衣间。”女老板指着屋子角落里一个被黑色帘子挡住的地方。 林衍从女老板手中接过衣服，来到帘子后面，将身上的这件衬衣脱下，换上新的这件。尺寸还可以，虽然略大点，但考虑到以后免不了风餐露宿，大一点也好。 将带血的衬衫拿在手中，林衍推开帘子走了出去。“您觉得怎么样，我看着很合适。”女老板出声评论道。 “非常好，就这件吧。”林衍也不想再换了。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从网上买衣服选衣服他基本上不会超过五分钟，快递到货以后实物只要不是差的太离谱，他也懒得退货。 “再选一身其他的吧，我看你什么也没拿，总要有一身换洗的。对了，再来件外套。尽管挑，反正达奇说过他付钱。”靠在门边的亚瑟说道。 他不说我还忘了，也不知道杰米有没有行李，马戏团现在应该走了，我现在再回去找也晚了。林衍突然醒悟到。 “哦。”林衍没有反驳，他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 看到林衍点头，女老板眉开眼笑道：“好的，我现在就给你搭配一套。”说完，他又选出一件棉质蓝色条纹衬衫，一条深灰色帆布工作裤，一件灰白格棉质帆布马甲，一条棕色的皮背带和一件深蓝色的立领防尘风衣交给林衍。 重新回到试衣间，林衍将女老板交给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上。脱衣时，他特意看了看自己的重点部位，还蛮大的，这个发现让他瞬间有了自信。那时的人都不穿内裤的嘛，也不嫌磨得慌。还有袜子居然也没有，干一天活脚不臭的吗？林衍发现这一百多年间的差距后默默吐槽道。将衣服穿好后，他自己先在试衣间的镜子内欣赏了一番，之后满意地走了出去。 女老板看到后先是眼前一亮，随后眉头又蹙了起来，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紧走两步来到柜台后取出一顶深色的宽边软帽，走到林衍身边帮他戴上，后退两步再次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才开口说道：“这就对了！您觉得呢？”她问的是靠在门边的亚瑟。 “不错，快赶上我了。”亚瑟用一种怪异的腔调搞怪道。随即他恢复了原本的声音，开口问道：“多少钱？” “稍等，我算一下。”女老板将柜台上的一个硬皮本翻开，上面写的是各种服饰的价格。经过一段时间的计算，她报出一个价格：“一共是26美元60美分。” “价格还算公道。”亚瑟点点头，将两卷20美元的钞票递给她。“再给她弄一条枪腰带，一个腰带扣，剩下的钱就当小费了。” “好的，不过我这里没有枪腰带，请稍等，我去旁边道尔顿的店里给您拿一条，腰带扣你们自己先选吧。”女人接过钱，指了指柜台橱窗里的腰带扣，然后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第5章 回营地 林衍目视女老板女老板迈着急促的脚步离开屋内。 “对她有意思？”亚瑟对林衍露出那种‘大家都是男人，我懂’的笑容。 “没...没有。就是觉得她人还不错，你身上这么脏，她也不嫌弃。”林衍脸色通红的解释道。 “我也是从你那个阶段过来的，你想的我那时候也想过，那时我还跟约翰两人互相吹嘘，说要几天几天之内上了她，大家都是勇敢的男子汉，不要害羞。”亚瑟走过来，拍着林衍的后背，大声调笑道。 没想到亚瑟以前玩的这么花，不，应该说以前的西部人都这么“豪放”的吗。林衍暗戳戳的想。 “好吧，是有点意思，也就有那么一点儿。”林衍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程度。 “好吧！好吧！我们帮派刚到这个地方，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估计要待很久，你还有很长的时间把她拿下。要是不知道方法，待会我带你回帮派驻地后你可以请教请教莫莉、玛莉贝丝，当然，问我也是可以的。好了，现在选一款你喜欢的腰带扣吧。”亚瑟将林衍领到柜台的玻璃窗前，让他挑选一个喜欢的皮带扣。 加入帮派还附赠恋爱指导？我怎么听着有点心动呢，试一试也不是不行，反正现在顶的又不是我的脸。想到这，林衍愉快地向橱窗望去。 腰带扣大多都是黄铜制的，零星有几个银白色，林衍猜想那应该是白银。估计还有黄金腰带扣，这不是我短期消费得起的，白银也有些奢侈，就选最便宜的黄铜的好了。于是，他在女老板回来时已经选好了一枚黄铜制，上面雕刻着草原风景的腰带扣。 “这个吗？眼光不错，镇上很多女人为他们的丈夫选的都是这款。”女老板从柜台下面取出一个款式相同的，然后熟练地将腰带扣装在了枪腰带上。 林衍等了片刻，对方就将装好腰带扣的枪腰带交给他：“试试吧，看合不合适。” 林衍接过枪腰带，用现代的手法系在腰间。 “唔...”亚瑟后退两步，从下往上将林衍彻底打量了一遍，说道：“除了有点年轻，还真像那么回事。” 林衍学着看过的西部片里的牛仔，将自己的大拇指插在枪腰带里，在店里来回走了两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也变成了一个叱咤西部的神枪手。可惜还差一把手枪，这个只能以后再说了，就算现在给我我也不会用。 告别了漂亮的女店主，林衍和亚瑟骑着那匹名叫博阿迪西亚的田纳西走马向着范德林德帮现在的驻地——马掌望台奔驰而去。 走到小镇的边缘，林衍发现了一座有些奇怪的建筑，同样也是全木质结构，门前有一个木制的高台。商店？应该不是，商店都在身后的那两条街上。住宅吗？我隐约记得住宅好像都在商店后面的山坡上。林衍思索着，马已经跑到了近前，而他也看到了建筑上的文字：火车站\\u0026马车驿站\\u0026邮局。 原来如此！这里居然还通火车了，看来瓦伦丁也不像我预想中的那么小，火车应该会通往一些大城市吧，不知道那里有多繁华。 一路上，林衍发觉自己在这见识的一切跟自己在西部片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在电影里，主角往往身处荒凉、干燥、满是风沙、不时有风滚草滚过的戈壁上。但小镇瓦伦丁周边的景色却完全不一样。因为下过雨的原因，小镇郊外起伏的丘陵上满是绿油油的小草和不知名的植物，虽然能隐隐约约地看到远处的雪山，但这里确实生机勃勃，一派春天景象。 走在由车辙和马蹄踩出来的小路上，不时窜出的小动物让久居城市的林衍兴奋不已。“那是鹿吗？这里居然有鹿？”林衍远远的望见一只棕毛白尾，体型中等的动物，惊讶的问道。 “没错，那是白尾鹿，在安巴里诺州的山地和山脚下的这里都有，另外来的路上我发现这里还有红狐、西部花鼠和黑尾兔，哦对了，还有隼鹰、渡鸦、黄鹂和啄木鸟这些鸟类。这里没有树，鸟类的叫声还不明显，等到了营地可就热闹了。”亚瑟殷勤的介绍道。 林衍笔直地坐在马背上随着道路的起伏上下颠簸，渐渐地，他的身体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他开始觉得骑马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事。走了大约有二十分钟，林衍看到前方出现一片树林，而身后的亚瑟也说营地快要到了。 来到树林近前，林衍发现这里的大部分树木都是松树，另外还有些低矮的他叫不出名字的灌木。亚瑟指挥着马匹在岔路口拐向进入森林中的道路。 没走多远，林衍就看到一位头戴蓝色西部帽，穿着深色翻毛大衣的人举着猎枪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并且将枪口指向了骑在马上的他。林衍立刻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何西阿，是我，亚瑟。”林衍身后的亚瑟适时出声道。 “哦，亚瑟，我刚才听回来的哈维尔他们说你在镇上差点中枪，这个年轻人是谁？”何西阿听到是亚瑟，放下了瞄准林衍的猎枪，出声询问道。 “这就是救我一命的恩人，我们帮派的新成员，达奇也同意了的。杰米·卡斯特，杰米，这是我们范德林德帮的“大脑”，何西阿·马修斯。”亚瑟将二人互相介绍给对方。 “新成员？看来我们今晚要开一个欢迎会了，我看莎迪的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不如你待会跟格里姆肖女士说一声，我们晚上一起庆祝一下。杰米，很高兴你能加入！”何西阿走到近前，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了亚瑟，然后笑着跟林衍打了个招呼。 “您好，马修斯先生。”林衍也笑着问候了对方。 “好，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会转告格里姆肖女士的，回头见。”亚瑟说完，用带有马刺的靴子轻触马腹，继续向营地走去。 在离营地不远的地方，林衍又看到了把守在这里的一位女士。金色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鬓角两侧则是蓬松的发卷。她有着一双淡黄色的眼珠，嘴唇上方的右侧脸颊有一颗痣，外套一件黑色毛绒外套，里边则是白色蕾丝胸衣和紫色长裙，她此时也端着一把猎枪把守在营地外侧。 “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凯伦，凯伦·琼斯，不要看她这个样子，她可是营地的枪手，和男人一样勇猛。”亚瑟怕林衍在凯伦身上吃亏，因此提前警示道。 “嘿，亚瑟，你回来了，这个小伙子是谁？”凯伦没有发出林衍预想中的女士的温柔、婉转的声音，反而像他在这里见过的大多数男士一样粗声粗气。看来这位凯伦·琼斯女士虽然有着惊人的尺寸，但她的脾气估计也和她的胸围成正比，我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林衍低头看着远处的那一团波涛汹涌，顿时没有了丝毫非分之想。 “这是我们的新成员，杰米·卡斯特，凯伦，杰米之前没接触过帮派，你可要对他温柔一点。”亚瑟叮嘱道。 “嘿，你居然让一位女士温柔一点，我之前对你们难道很粗鲁吗？”凯伦有些生气的反问道。 “哦，哦，对不起，是我表达不清楚。我是说你要对他像对其他人一样温柔。”亚瑟见情势不对，急忙改口。 凯伦·琼斯对上林衍的目光，对他笑了笑，然后说道：“过去吧，皮尔逊已经做好了晚餐，我们都已经吃过了。” “哦，那看来我们回来晚了，皮尔逊每天做饭还是很准时的，回头见。” 告别了凯伦·琼斯，亚瑟控制着马，直接来到了营地的拴马桩前。两人相继下马，亚瑟将马拴好后，带领着林衍来到营地中央。营地内没有见过林衍的一些人纷纷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时，营地内一位上了年纪的，留着棕色盘头，穿红色蕾丝边外套，黑色棉布褶裙的蓝眼女士来到近前，冲着亚瑟问道：“亚瑟，这人是谁？你怎么又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哦，格里姆肖女士，我正要向大家介绍。”亚瑟应了一句，随后拿起一旁的平底锅和汤匙，用汤匙敲了敲平底锅，发出“铛铛”的清脆声音，将营地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大声说道：“各位，我身边的这位”他说着一指身边的林衍，继续说道：“这位是杰米，杰米·卡斯特，是我们帮派的新成员。也许有人还不知道，杰米今天在镇子上救了我，而且正巧他无处可去，所以我和达奇就答应了他加入帮派的请求。从今天开始，杰米就是我们的家庭成员了。杰米，你要不要来说两句？” 众人听到这，纷纷向林衍投来友好的目光，林衍甚至看到在人群最前面，一位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也好奇的打量着他。他第一次要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说话，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穿格子衬衣的比尔看出了林衍的犹豫，用他的大嗓门对林衍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紧张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众人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林衍这才鼓起勇气说道：“大家好，我是杰米·卡斯特，以后你们喊我杰米就行。我之前是马戏团的电影放映员兼讲解员，不过我才学习了两周，基本上没学到什么东西。”说到这，林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当做掩饰。然后继续说道：“我救摩根先生是完全出于巧合，我只是碰巧看到凶手冲他开枪，这才将他推倒的。之前我没有过野外生存的经验，也没有骑过马，更没有开过枪，我希望能跟大家学到这方面的技能，以后为营地、为帮派多做贡献。”林衍越说越起劲，说到最后，营地里的一些人还为他的发言鼓起掌来。 “好了，就说到这吧，我觉得你们差不多也饿了，皮尔逊那里还有些今天的晚餐，去吃饭吧。”格里姆肖女士对亚瑟和林衍说道，接着他面向人群，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众人说道：“刚才亚瑟对我说晚上想开个欢迎会，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正巧亚瑟把我拜托他找的香料找了回来，营地还有比尔他们下午带回来的肉和蔬菜，一会女人们都帮皮尔逊打个下手，我们做些点心，腌一些肉。玛莉贝丝、莫莉你们不许躲着，都得干活。我们晚上举办一场篝火晚会，庆祝我们找到新家，同时欢迎杰米和莎迪成为我们的一员。” 亚瑟和林衍在格里姆肖女士安排众人接下来的工作时就来到了营地的篝火旁，亚瑟从一旁的车上取出两个锡制的餐盘和两个勺子，将其中一份递给林衍，闻了闻味道后说道：“今天的晚餐应该是圆面包配炖肉。”说着，他用一旁的铁勺从燃烧的篝火上面挂着的铁锅内舀出一勺炖肉倒在自己的餐盘中，然后对林衍说道：“请便吧，吃多少都行，面包就在车上的篮子里。” 林衍没说话，接过对方递来的铁勺后冲对方点了点头，接着他低头看向冒着热气的小锅内。这炖肉看着不错啊，闻着也很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习不习惯。林衍一边琢磨一边先舀了一小块肉出来。 咬了一口盘里的炖肉，只有很清淡的咸味和肉本身的味道，林衍尝了尝，不算太好吃，但环境摆在这，弄成这样也算得上是美味了。他三口两口吃完这一小块，又用铁勺往自己餐盘里盛了几块，然后伸手从车里拿出一块圆面包。 面包入手的感觉很硬，而且看着就不怎么好吃。但为了吃饱，林衍也尝试性地直接咬了一口。面包入口很硬，非常难嚼，还有一股浓浓的酸味，干吃的话基本上难以下咽。于是林衍将不大的面包交到拿餐盘左手手心，右手用勺子先将盘中的肉吃完。接着他学着一旁亚瑟的动作，将餐盘放在马车旁边的木桶上，然后把圆面包撕成小块，蘸上盘中的肉汤，等面包吸饱汤汁泡软后，再用勺送入口中。 用这种方式，林衍勉强吃掉一个圆面包后，发现自己已经有些饱腹感了。先不吃了，看晚上还有什么好吃的吧，林衍摸了摸肚子，看着远处的夕阳。 第6章 范德林德帮 “亚瑟，我刚才看你浑身脏兮兮的，我建议你趁现在天还亮，赶快去附近的河边洗个澡，顺便把你的脏衣服也洗一洗，蒂莉一会要干活没空帮你洗衣服。另外我要提醒你不要忘了带要换的衣服，我可不想在我们举办晚会的时候发现你不在再派人四处去找你。”安排完每个人的工作的格里姆肖女士看到亚瑟吃完了晚餐，随口说道。 “如您所愿，女士。”亚瑟将餐盘和勺子放在一旁的木盆内，对和他一同起身的林衍说道：“这你就不用跟我去了，你自己在营地里转一转吧，找那些没事的男人聊聊天，打打牌，或者看看周围的风景。你那件带血的衬衫我也可以顺便帮你洗了，如果你要是嫌破洞太大，也可以请蒂莉帮你补一补。”亚瑟说完，拍了拍林衍的后背，之后独自走到他睡觉的地方。这是其中一辆营地马车的侧面，由马车的篷布临时充当屋顶搭建的一小块空间，紧靠着车轮摆放着一张简易木床，床底放着一个木箱，床头有两个板条箱充当临时的桌子。 亚瑟走到床前，将床底的木箱拉出，打开盖子选了一身衣服，之后他又瞧了瞧脚上的牛仔靴，摇了摇头，又从床下取出另外一双。拿好这些东西，他走到他的那匹田纳西走马身边，将东西放在了马鞍袋内。随后，他跳上马，用力一拽马缰绳，带马刺的马靴对着马的肚子用力一夹，马一吃痛，立刻飞奔了起来。 林衍目送亚瑟远去后，先是找到了正在制作苹果派的格里姆肖女士，询问自己晚上睡在哪里格里姆肖女士在营地内巡视一圈后，将目光瞄向一个年轻黑人：“蓝尼！”她喊出的第一声对方并没有听到，于是她提高嗓音，用更加尖细的声音叫道：“嘿！蓝尼！你聋了吗！” 上身穿着黑白格棉质帆布马甲，外套一件灰色西装的年轻黑人循声望向林衍这边，看到格里姆肖女士冲他招手，他连忙走过来问道：“什么事，格里姆肖女士？” 苏珊·格里姆肖表情不变，说道：“杰米刚来，现在还没有睡的地方，相应的垫子和毯子也没有。正巧麦克和戴维两个人的东西空出来了，你从车里帮杰米把东西拿出来，然后铺在亚瑟旁边，我想他不会介意的。东西应该就在亚瑟旁边的车上。” “这...有些不太好吧，我们刚失去麦克和戴维，现在就将他们的东西...”蓝尼面露难色地说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异常凶悍的苏珊大妈打断了：“谁才是营地管事的？你，还是我？既然东西用不上，我们又为什么费力将他们的东西带在身边，难道要专门留着在他们祭日的时候用来怀念吗？我们是一群亡命徒，平克顿的侦探随时都有可能找到你然后冲你那愚蠢的脑袋来一枪，到时候你想谁拿你用过的东西悼念你？何西阿吗？” 年轻黑人听得一阵无语，就连旁边的林衍都有些尴尬，心想我不会刚来就因为我吵起来吧。 “格里姆肖女士，谁又惹着你啦？我在营地外的岔路口就听到你的声音了。”马掌望台营地入口有人高声说道。 来人将马拴在一旁的拴马桩上，面带笑容地走了过来：“蓝尼，你怎么惹到格里姆肖女士了？哦，杰米，你来啦，欢迎，欢迎，觉得我们的营地怎么样？” 说话的人正是林衍之前在瓦伦丁见过的达奇·范德林德，同时也是整个范德林德帮的领袖。 “我感觉很好，谢谢你，范德林德先生。”林衍有些拘谨地说道。 “不用叫的这么生分，他们都喊我达奇，营地里的人都是一家人，直接叫名字就好。”达奇·范德林德笑着纠正道。然后他看向依然还在喋喋不休的苏珊·格里姆肖。 他向对方做出个停止的手势，然后说道：“女士，现在是文明社会了，有人不听话的话你可以跟他们...呃...讲道理。” 苏珊大妈叉着腰，不断起伏的胸口说明她刚才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看了有些畏惧的蓝尼一眼，说道：“杰米刚来，没有地方睡，没有东西盖，我让他把麦克的戴维剩下的东西给杰米用，他居然不愿意。” “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好。”蓝尼虽然有些畏惧苏珊大妈，但在首领面前还是纠正道。 “好了，好了。蓝尼，没什么不好的。那些为帮派牺牲的家人我们在心中怀念就行了，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使用他们留下的东西，比如我的那两把斯科菲尔德左轮手枪，这也算是我们帮派的传统了。”达奇·范德林德对这名黑人劝说道。 “好吧，我去拿。”蓝尼点点头，没有再理会站在一旁的苏珊大妈，转身走向亚瑟床铺旁边的马车。“我也去帮你。”林衍觉得站在这里发愣不太好，主动提出帮蓝尼搭把手。 达奇·范德林德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抽出一支雪茄，点燃后向苏珊大妈问道：“格里姆肖女士，我看今天营地有些热闹，今晚是有什么活动吗？” “今晚为了庆祝我们找到新营地，同时有新人加入，晚上会有一场篝火晚会。你吃饭了吗，锅里还有些皮尔逊特制的炖肉。” “哦，我和约西亚在瓦伦丁已经吃过了，可惜他说今晚要在旅馆里快活一下，没有随我过来。不然他就可以参加我们的晚会了。不过好像他并不怎么喜欢热闹，就像利奥波德一样。这么看来他好像也没有损失什么。”达奇·范德林德说完干笑了两声，因为他看出对方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 “好吧，你去忙吧，我也该回帐篷里休息一下了。”达奇·范德林德说完，看格里姆肖女士转身离开后，自己也回到了位于营地中心的首领帐篷。 林衍跟蓝尼来到亚瑟床铺旁边的马车后，这个留着黑人特有的卷曲短发，褐眸微须的年轻人对林衍友好地伸出右手道：“蓝尼·萨莫斯。抱歉，我刚才不是针对你，只是觉得失去家人后我们应该留下点纪念。” 林衍也伸出右手和对方握在了一起：“没事，我能理解。不过格里姆肖女士一直都对你这么...凶悍吗？”林衍想了好多的形容词来形容刚才他看到苏珊大妈的表现，最终还是用上了“凶悍”这个词。 蓝尼听到林衍这么描述对方，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笑了一会，他才用愉快的语气说道：“她就是这样，不止对我，对营地里的所有人都一样。你还没见过她骂大叔的情景呢，那比这还要恶劣一万倍，但大叔压根不搭理他，哈哈哈。”蓝尼说到这又笑了两声，仿佛又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情景。“不过你别看她这样，她可是帮派里最可靠的后盾之一，我觉得仅次于达奇、亚瑟和何西阿。来，搭把手。” 林衍上前帮蓝尼将马车上的一张有些沉重的木质床板搬下来，放到亚瑟床尾的位置。“没有床脚了，暂时先放在地上将就几天吧。”蓝尼回到马车上将几张毯子递给守在下面的林衍时说道。 林衍摸着蓝尼递过来的几张颜色各异的羊毛毯，虽然有些薄但摸上去十分干爽，应该是被人特意清理过。“没关系，已经很好了，谢谢。”林衍向对方感谢道。 “我和你一起铺好吧，然后再带你四处转转。”蓝尼从车上跳下来，手中还搬着一个较小的板条箱。“把这个当成简易的置物柜就行。这应该是亚瑟用来装杂物的。” 蓝尼将手中的小板条箱放在床板的一头，和林衍一起将他的床铺铺好。铺好后蓝尼顺势坐上去体验了一番，对林衍说道：“虽然看着比亚瑟的床逊色不少，但实际体验也没那么糟。而且毯子铺的很厚，睡起来应该会很舒服。你也坐吧，我们先坐在这认一认营地的人。” “好的。”林衍点点头，也坐在了他的床铺上。 “达奇我就不说了，刚才你也见过了。看那边，牌桌上的四个人。”蓝尼指了指他们前方右侧的牌桌说道：“背对你的那个穿格子衬衫的是比尔，比尔·威廉姆森，据说他之前在军队里待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开除了。比尔右手边的是大叔，营地里好像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他让我们管他叫大叔。我在营地里从没见他工作过，但每次聊天，他总会编那么一段像模像样的故事，就像他亲身经历过一样，但没人相信。比尔右手边的是哈维尔，哈维尔·埃斯奎拉，他可是我们营地的音乐家，也是个钓鱼高手，我想今晚你就能见识到他弹琴的技艺和迷人的歌声。最后那个是迈卡，迈卡·贝尔，他是最近才加入帮派的，他一来就带来了一个大乱子，还...总之我不喜欢他。” 林衍顺着蓝尼的介绍一个个看去，除了已经认识的比尔和哈维尔，大叔则看着岁数明显有些大，秃顶，但留了个地中海发型，有一个红彤彤的酒糟鼻，脸上则是有些发白的络腮胡。迈卡的年龄看上去和达奇差不多，金发碧眼，金色的大八字胡，戴了顶白色的牛仔帽，这在人们更偏爱深色帽子的年代无疑是一个异类。但他的嗓子或者肺部好像是有些毛病，林衍见他在打牌过程中不时在清嗓子。 “那边在马车旁坐着的是利奥波德·施特劳斯，他是帮派里负责管账的，同时会向营地附近的本地人放些高利贷。” 蓝尼介绍的这位“账房先生”现在正在看书，他穿着一间黑白纹的亚麻外衣，鼻尖架着一副小巧的金边圆眼镜，配上他那一头银发，看上去就十分精明。 “远处正在照顾马匹的是查尔斯，查尔斯·史密斯，他的父亲是黑人，母亲则是这里当地的游牧民族，他跟我几乎是同一时间加入帮派的，他是帮派里的打猎能手。” 查尔斯林衍已经见过了，但这位沉默寡言的强壮黑人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他此时还穿着下午的那件蓝底带有白色圆点的衬衣，棕色的帆布裤，此时正在给马梳理鬃毛。 “餐车旁正在忙碌的男人是营地的厨师兼屠夫，西蒙·皮尔逊，但大家不叫他西蒙，反而都喊他皮尔逊，他经常说他曾参加过海军，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故，被困在海上50天，全船只有他活了下来，我觉得他跟大叔一样，也在编故事。全船只有一个厨子活了下来，想想都可能。”蓝尼对此嗤之以鼻。 营地的厨子此时正带着一群女人忙碌的准备着晚上篝火晚会的吃食，这位大腹便便的营地厨师此时戴着一顶有红绒的高筒礼帽，配着他那件套着黑色破洞毛衣的黄色衬衣，显得十分滑稽。 “那帮女人我就不详细介绍了，绅士在背后讨论男人可以，讨论女士多少显得不礼貌。她们从左往右依次是莫莉、玛莉贝丝、阿比盖尔、蒂莉和格里姆肖女士。好了，起身吧，我们再看看还有谁没被说道。”蓝尼站起身，向营地边缘走去。 林衍也起身跟上。此时天已经有些暗了，鸟叫声也比刚才稀疏了不少。 蓝尼围着营地外侧顺时针走了起来，刚走两步，他就对身旁的林衍说道：“那边坐在石头上的是阿德勒夫人，莎迪·阿德勒，我们是在犁刀村发现他的，当时她的丈夫被奥德里斯科帮的人杀了，家也被烧了，是达奇收留了她。他现在可能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可怜的人。” 林衍侧头看去，这位阿德勒夫人一袭黑衣，戴着顶黄色草帽，低着头，看不到她的具体容貌。这就是上个世纪的人们的真实写照吗，即使你没有招惹任何人，也可能遭遇无妄之灾，还是法治社会好啊。林衍心中感叹了一句。 蓝尼又往前走了一些，来到一间敞开的三角帐篷前说道：“这是马斯顿一家，躺着的那个是约翰·马斯顿，他的脸在安巴里诺的雪山上被狼抓了，现在还没有恢复，他的妻子是阿比盖尔，刚才在皮尔逊那边帮忙的那个，在一旁玩球的是他们的孩子，杰克。” 林衍看了看右脸绑着带血绷带的约翰·马斯顿，又看了看在一旁玩球的小杰克，然后他的目光被杰克身后不远处那个绑在树上的人吸引住了。 第7章 烤肉 绑在树上的是个深棕色发色男人，上身穿着一件布满污渍的白色亚麻衬衫，下身是一件深色的帆布骑行裤，脚上穿着一双及膝的棕色长筒牛仔靴。他此时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不知道是因为绑的太久了还是因为没有吃饭。 “这个人是谁？也是我们帮派的吗？他怎么被绑起来了？”林衍指着绑在树上的男人对蓝尼问道。 “他？”蓝尼嗤笑一声，有些轻蔑地说道：“他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奥德里斯科帮是我们的敌对帮派。他是我们之前在犁刀村休整的时候被亚瑟抓回来的。达奇说他以后没准会派上用场，所以我们暂时留了他一条命。” “哦。所以我们和这个奥德里斯科帮结下的是死仇，不死不休的那种？林衍皱着眉问道。 “没错。我从达奇之前说过的只言片语分析，达奇以前好像和奥德里斯科帮还是合作关系，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奥德里斯科帮的头目科尔姆·奥德里斯科杀了达奇的恋人。从那以后，达奇就和奥德里斯科帮的人不共戴天了，为此他还设局杀了科尔姆的兄弟。至于放哨的何西阿和凯伦，我想这两个人你刚才和亚瑟回来的时候也打过招呼了。唔...我想想帮里的其他成员还有谁没出现过。” 蓝尼回想了一下，说道：“哦对，还有斯旺森牧师。我说怎么觉得少个人似的。斯旺森牧师基本每天都在营地里，做些简单的医疗工作。但他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每天都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醒着的时候就在营地里游荡，到处找人说胡话，如果你没看见他，那就是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睡觉。另外，还有一个人，西恩·麦奎尔，他在我们逃离黑水镇的时候和我们走散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说到生死未卜的伙伴，蓝尼的语气有些低沉。 林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没准明天西恩就会循着你们的踪迹找到这来。” 蓝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到：“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的纸牌玩的怎么样？我想我们的人数可以开第二桌了。” “打牌？这个我真不会，我还是看你们玩吧。”林衍发觉自己这个宅男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个废柴，除了有限的一点现代知识外，要体力没体力，要勇气没勇气。诶，自己是怎么救的亚瑟来着，具体情形怎么想不起来了。 林衍脑中想着在瓦伦丁发生的事，迷迷糊糊地跟着蓝尼来到营地内正在打牌的四人身旁。 “他们现在正在玩21点，规则很简单，看一看就会了。”蓝尼侧身对身旁的林衍说道。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营地内除了做饭的篝火外，在另一边还额外生起了一堆篝火，一盏盏煤油提灯也被众人点亮。 “嘶...”伴随着一阵马匹的嘶鸣，亚瑟洗澡归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在外围放哨的何西阿和凯伦。正在打牌的迈卡将手里的牌往前一推，说道“不玩了，轮到我放哨了”，之后就和已经喂完马的查尔斯顶替了何西阿和凯伦的放哨工作。 “营地晚上也需要人放哨吗？”林衍问出问题后才发觉自己问的有些幼稚。 “当然，奥德里斯科帮和平克顿的侦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到这里，总得有人提前预警，否则我们都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再说附近没准还会出现一些大型野兽，比如狼和熊什么的。”蓝尼没有嫌林衍问的问题低级，还是耐心的给予了答复。 “派已经进到烤炉了，先生们，你们可以尽情展现你们烤肉的手艺了。查尔斯，查尔斯呢？”苏珊大妈来到聚集的男士们面前，将烤肉的任务交给他们。当她在人群中没有看到查尔斯的人的时候，向众人询问道。 “查尔斯去放哨了。”林衍率先回答道。 “哦，那么...比尔，你去把查尔斯叫回来，然后顺便接替他。”苏珊大妈命令道。 “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比尔不满地嚷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查尔斯是我们这群人里烤肉烤的最好的，而你则是最差的。不夸张地讲，我就是把肉直接扔到火堆里，过一会再拿出来都比你烤出来的味道要好。所以不要再啰嗦了，赶快把查尔斯换回来。”苏珊大妈的话一针见血，比尔听后没有反驳，立刻起身去接替查尔斯的工作了。 “好了，男人们都赶快去烤肉吧，等肉烤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开始庆祝了。”苏珊大妈对其他人说道。 “嘿，杰米，你去烤肉吗？”亚瑟一手揉搓着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走到林衍近前问道。 “我不保证能烤好，但我可以试一试。”林衍有些跃跃欲试。他以前看西部片的时候，虽然看主角维护正义，大杀四方很爽，但最羡慕的还是在戈壁中生一堆篝火，将打来的猎物割下一块肉插在火堆旁，等烤的滋滋冒油的时候，撒上一点盐巴或者什么别的作料，然后拿起大快朵颐的时候。每次看到这种情景，林衍都有一种立刻去吃一顿烤肉的想法，但口袋里微薄的薪水只允许他要很长时间才能去消费一次。 林衍跟众人从皮尔逊那里拿到已经腌好并用木棍穿好的肉。因为瓦伦丁是个畜牧镇，所以今晚的肉主要以牛肉和羊肉为主。林衍对羊肉有些抗拒，他不太喜欢羊肉中的膻味，即使只有一点，他吃到后也会没有食欲，因此他成年后基本上没吃过羊肉。 还好，林衍拿到手的是两块牛肋排，每块大小有他两个手掌那么大，他颠了颠，重量应该有两公斤左右。拿着这两块还在滴着腌料汁水的肉排，林衍跟着亚瑟来到了新生的那一堆篝火前。坐在枯树干做成的长凳上，亚瑟将手中的肉递到林衍手中说道：“先帮我拿一下，我去找点工具来。” “嘿，亚瑟，别光想着自己，帮我也弄一个。”有着一个红色酒糟鼻的大叔说道。 “你这个整天光知道吃和睡的懒鬼，想要工具自己去弄，我才不会帮你。”亚瑟有些生气的甩下这句话后，转身走进身后的树林。 大叔听到亚瑟的辱骂丝毫不为所动，笑呵呵的对林衍说道：“新来的，我记得你叫杰米是吧，你可以叫我大叔，我可是帮里的老人了，加入的时间甚至比亚瑟都长。” “你好，大叔。”林衍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杰米啊，我看你拿这些肉也是拿，不如也帮我拿一下，我也去做个工具，你看怎么样？”大叔没等林衍回答，就将自己手中插着肉的树枝塞进林衍怀中，然后选了个和亚瑟不同的方向进入树林中。 这个大叔还真是不客气，难怪能常年在营地里吃白食，脸皮是真的够厚。林衍见四下无人，悄悄嘀咕了一句。 不一会，林衍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以为是亚瑟回来了，就没有回头去瞧，不料一条雪白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接着一瓶酒被递到他的面前。 “先来点威士忌？”一个女声从他身后传来。林衍这时才发觉不是亚瑟，他急忙回头查看是谁，不料一头撞进一团柔软之中。 夹杂着轻微汗味的香水味从鼻尖传来，那一刻林衍仿佛窒息了。长这么大还没有和女人进行过如此近距离接触的他急忙将头部向后仰，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琼斯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衍在撞进去的那一刻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毕竟整个营地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傲人的胸围。 凯伦·琼斯这时已经脱掉了她的那件黑色毛绒外套，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蕾丝胸衣。看见林衍慌张的样子，她微微一笑，随后抬脚迈过树干，直接坐到了林衍身旁。然后说道：“没事，我看你一个人在这，就过来问问你喝不喝酒。亚瑟不是跟你一起吗。他去哪了？” “他去树林里找烤肉的工具了。”林衍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一把肉串。 “哦，好吧。我就是来问问你们需不需要威士忌。喏，这一瓶先给你，不够的话再去那边的桌子上拿吧，那边有一整箱。”凯伦将手中的玻璃瓶威士忌放在林衍身边，又随口说道：“亚瑟的烤肉技术在营地里也是数一数二，你可以跟他学一学。要是你对做饭有兴趣的话或许过两年你可以接替皮尔逊的工作，他做的饭大家早就吃腻了。” “好。”林衍看着凯伦起身离开，暗暗松了口气。他感觉自己脸现在还在发烫，不过幸好是在晚上，别人轻易察觉不到。 当营地厨子吗？林衍笑了笑。他的做饭技术应该还可以，这几年的独居生活他也会变着花样给自己做饭吃，味道嘛他自认为还不错，但是我是来拯救你们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的，怎么可能躲在营地里只当个厨子，这又不是小当家的世界。 “大叔他自己去找工具了吗？”亚瑟拿着做好的烤肉工具坐回到林衍身边。 “对，他自己去了。”林衍如实回答道。 “哼，早就应该这样，这个营地的蛀虫。”亚瑟啐了一口，然后将做好的工具插进篝火旁边的土地上。 所谓的工具，就是一个丫字型的树枝。亚瑟将这几根形状相同的树枝插进围着篝火插了多半圈，然后接过林衍手中的肉串重新加工了一下，将木棍的的两头露了出来，肉移到了中间，然后将木棍架到了刚才摆好的丫字型树枝上，这样一个简易的烧烤架就做好了。 将所有的肉都放上去之后，大叔才摇摇晃晃的回来。“亚瑟，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酒嗝。 “快滚吧，你这个老鼠一样的家伙。我不知道达奇为什么一直容忍你浪费营地的粮食。”亚瑟看到被大叔摆了一通，忍不住骂道。 “呵呵，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舍不得我走，所以省省力气吧，我是不会走的。”大叔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双眼迷离地说道。 “该死的人渣，下水道里的老鼠、臭虫，我希望你下地狱......”亚瑟又低声骂了两句，看到脚下的酒瓶，拿起来咕咚咕咚也喝了一大口，这才止住骂声。 这时哈维尔抱着吉他走了过来，坐到另一根枯树干上，拨弄了一下吉他弦，说道：“先生们，来一首饭前小曲怎么样？” 随着哈维尔手指拨动琴弦，一首欢快的乐曲飘荡在篝火旁，营地的气氛此时也热烈起来。 林衍自然是没有听过这个调调，只是在一旁静静地欣赏，时不时学着亚瑟的样子翻动一下烤架上的肉串，亚瑟和大叔对这个曲调似乎是很熟悉，在哈维尔刚开始弹奏的时候就随着乐曲轻轻哼了起来。林衍听他们哼唱的歌词应该是描写一位小伙子的爱情，从欢快的曲调上看，最终的结局应该也是令人满意的。 一曲过后，哈维尔抱着吉他跑去了另一堆篝火旁，同样弹奏了一曲欢快的小调，围坐的人们，甚至是厨师皮尔逊也跟着曲子唱了起来。一曲完毕，他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打开烤炉看了一下，之后敲了敲平底锅，吸引了营地众人的注意后，大声说道：“苹果派烤好了，想吃的过来拿。” 听到消息的众人三三两两的走到餐车前拿起盘子，在皮尔逊那里领到了刚出炉的甜点。林衍起身对亚瑟说道：“我帮你拿吧，你看着肉就行。”亚瑟点点头，继续专心翻动着烤架上已经冒出油的肉串。 林衍也像众人一样从餐车里取出餐盘，端到皮尔逊跟前。仍然带着那顶高筒礼帽的厨师看了林衍一眼，将两个派放在两个餐盘中说道：“觉得好吃再来拿，还有不少呢。” 道了声谢，林衍端着盘子回到亚瑟身边。吹了吹还有些烫的表皮，摸着不那么烫了之后，林衍拿起烤的色泽微黄的派咬了一口。酸酸甜甜，颗粒感分明的内馅调配的恰到好处，就是面皮仍然有一股酸味，口感也不是很好。吃完一个之后，林衍决定将肚子余下的空间留给今晚的主角——烤肉。 第8章 篝火晚会 马掌望台营地，达奇的帐篷内响起了歌声，林衍仔细听了听，像是喇叭里传出的声音，应该是一台留声机在放黑胶唱片。 在林衍期待的眼神中，亚瑟对循着香味而来的众人宣布道：“烤好了。” 基本上同一时间，另一堆篝火旁也传来一阵欢呼。让林衍没有料到的是，众人将烤好的肉拿到皮尔逊那里切成了小块，然后连肉带骨抓起一把放在手中刚才装苹果派的餐盘内吃了起来。 林衍略一思索便理解了，营地内女士几乎占了三分之一，她们显然是吃不完一整块肉的。将肉分成小块采取这种自助模式不仅照顾到了她们，看上去也更雅观。 既然采取了这种模式，林衍餐盘内不免多出了几块羊肉。他有些谨慎的将一块烤的油亮，且没有任何腥膻气味的羊肉放入口中。上下牙齿轻轻咀嚼，味道浓郁、汁水丰富且没有任何奇怪味道的肉香瞬间填满整个口腔。这是羊肉吗，也太好吃了吧，也不知是这里的羊品种好还是查尔斯的手艺好。唔，这应该是查尔斯烤的吧。 林衍坐在火堆旁吃着肉，看着营地众人就着盘中的肉配着威士忌或是白兰地酒，大声的聊天、吹牛，场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吃肉怎么能少了酒呢，这是你的。”亚瑟见林衍只是默默地吃着肉，看着营地众人，于是他拿过一瓶威士忌递给林衍。 林衍平时在家滴酒不沾，他属于一喝就多，一多就醉的体质，即使他对酒没有太大的恶感，但平时对酒也是敬而远之的。 既然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想来多多少少能喝一点，就是不知道酒品好不好。林衍接过亚瑟递来的酒，稍一琢磨，便用牙咬掉酒瓶上的塞子，喝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味道充斥于口腔和喉咙中，呛的林衍咳嗽了几声。 “哈哈，喝习惯了就好。要是不喜欢这个味道，你可以选择白兰地，据说有水果的味道。不过大家都说那是给女人喝的，男人就该喝威士忌，而且越烈越好。干杯，伙伴！”亚瑟用自己的酒瓶和林衍的碰了一下，就着盘中的肉又喝了一大口。 林衍听出亚瑟在一旁有种煽风点火的意思，他嘀咕了一句：说这话的人就应该让他去喝工业酒精。随后他也猛吃一大口肉，然后举起酒瓶浅浅的饮了一口。 二人将盘中的肉吃完，没有再去盛。亚瑟拉着林衍开始在营地内转了起来，遇到谁就跟谁介绍一遍林衍，对方看到林衍拿着酒也热情地跟他喝一轮，闲聊几句。等到一轮下来，又重新拿了一瓶酒的林衍感觉自己头昏沉沉的，脚步有点虚浮。亚瑟不知道跑去跟谁喝酒去了，林衍环顾四周，看到营地的圆桌旁还有个空位，他一屁股坐了上去。 抱着吉他的哈维尔，重新穿上外套的凯伦和大叔坐在这里聊着天。达奇站在自己的营帐外，看着面前只顾喝酒的大叔和凯伦，还有坐在一旁努力醒酒的林衍，大声说道：“别坐着发呆了，唱首歌怎么样？” “嘿，我的朋友，你知道‘路易斯维尔少女’吗？”大叔对一旁抱着吉他的哈维尔问道。 哈维尔没有说话，抬手弹了一个前奏。 “没错！就是这个！”大叔露出会心的笑容。 哈维尔熟练地弹奏起来，众人也在熟悉的曲调之中唱出了声： 我在路易斯维尔遇到一个少女，记住我说的话，她是个调情高手。一天都晃晃悠悠！ 我的手抚上了他的脚尖，记住我说的话，她说：年轻人，你太低了。一天都要晃晃悠悠！ 我的手抚上了她的膝盖，记住我说的话，她说：年轻人，你可以自由点。一天都晃晃悠悠！ 我的手挽上了他的腰，记住我说的话，她说：年轻人，你太着急了。一天都晃晃悠悠！ 我的手抚上了她的大腿，记住我说的话，她说：你做的很好。一天都晃晃悠悠！ 我的手抚上了她的臀，记住我说的话，他说：我们去躺到草坪上吧。一天都晃晃悠悠！ “她晃晃悠悠，而我们也开始晃晃悠悠了，哈哈哈。”大叔一首歌唱完，心满意足地调侃了一句，周围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西部人尽皆知的小黄歌吗，虽然比我听过的什么老司机，什么矿泉水差了点，但也够可以的了。 林衍坐在前排带着迷之笑容地欣赏完这首歌后，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他急忙起身，紧跑两步，来到营地边缘的树林，扶着一棵树干呕了两声，吐出几口胃里泛出的酸水。这时一阵风吹过，林衍觉得舒服了不少，借着月光，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光滑的大石头，就走过去坐在了那里，打算先休息一会。 夜晚的马掌望台别有一番风景。住在城市中，林衍几乎没有抬头看过夜晚的天空，偶尔抬头时除了看到被城市明亮的灯光映衬的有些灰暗的天空外，能看到的星辰包括启明星在内寥寥无几，因此不是天文爱好者的他没有仔细观察过天上的星星。 来到西部荒野的第一晚，林衍就有幸见识到银河为何被称为河。藏蓝色的天空中，一颗又一颗的明亮星辰就像河里的鹅卵石一样，密密麻麻地铺满天空。林衍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你也喜欢看夜晚的天空吗？”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林衍坐的大石头的另一侧传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林衍一跳，他瞬间就清醒过来。“谁？”他不由自主地喊出声。 “呵，我以为你看到我才过来的。” 林衍侧身看去，原来石头另一边还坐着一个人，她穿着一身黑衣，刚才被林衍下意识地忽略了，以为这里没有人。 “抱歉，阿德勒夫人，我喝多了，刚才注意您在这。”林衍认出了这是傍晚蓝尼为她介绍的那个失去丈夫和家园的女人，莎迪·阿德勒。 “没事，我看你刚才好像对天空很感兴趣的样子，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莎迪转过头，重新用后背对着林衍说道。 “我只是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夜空了，所以看得入神了一点。对了，这个晚会是为我们两个举办的，你不参加吗？”林衍想让对方快一点从悲伤中走出来，所以特意这么问道。 “对他们来说，每次成功的抢劫都值得举办一场宴会，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让他们找个放纵的借口罢了。”莎迪虽然刚被收留不久，但她似乎看透了帮派的本质。 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我竟然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反驳。林衍拼命回忆他记忆中看过的的范德林德帮和成员简介，然后加上今天的所见所闻说道：“我不这么认为。害你家破人亡的是奥德里斯科帮，我们眼前这些为我们，为他们自己庆祝的，是范德林德帮。” “有什么区别吗？都是杀人越货的人一个名字改变不了什么。”莎迪有些不屑地说道。 “不，阿德勒夫人，我想这有本质的区别。你有听说别的穷凶极恶的帮派有这么多女性成员吗？别的帮派会将自己的帮派成员称为‘家人’吗？最主要的一点：别的帮派会在救出一个失去丈夫、失去家园的女人之后，好心的收留他、照顾她吗？不说别的，换一个帮派，你认为他们当时会救你吗？”林衍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思绪无比清晰，他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让莎迪不得不认真思索其中的原因。 “这...”莎迪迟疑了。 林衍觉得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营地内好像都已经没了动静。就在他怀疑对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就听对方释然般松了口气，之后莎迪断断续续的声音伴随着啜泣声传入他的耳中。“这位...先生，你说的...有道理，人与人...之间，是...是存在差距的。我一直...一直不想承认，总觉得他们...和害死我丈夫的人是...是一样的人，所以...所以我才拒绝融入他们。” 从没惹哭过女人的林衍在听到对方抽泣后变得有些紧张，但他现在的思路却异常清晰，那就是趁这个机会让对方从痛苦中走出来。于是他急忙起身坐到莎迪身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从你的表现来看，我知道你深爱着自己的丈夫，你无法从失去他的痛苦中走出来。但生活总要继续，你继续消沉下去既不是你丈夫想要看到的，也不是救你的这些人想要看到的。我们的生活之所以充满意义，就是因为我们有追求的目标，一个目标达成了，还有另一个目标等着我们。所以一直让别人担心下去是你活下去的目标吗？” 莎迪听到林衍的问话，当即反驳道：“不，我活下去的目标是复仇，是向那些天杀的奥德里斯科帮成员复仇。我要杀光他们！我要让他们一个一个全部下地狱！我要让他们为我的亚克陪葬！”最后她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句话。 林衍莫名地打了个冷颤，心想这难道就是杀气吗，这个女人看外表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心中的仇恨有这么深。 莎迪彻底解开了心结。她站起身，脸色有所缓和，对林衍深深行了一礼道：“谢谢，谢谢你让我解开心结。” 林衍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客气。达奇不是说过吗，帮派成员都是一家人。现在，你要不要去加入他们，我们一起，今晚的烤肉你还没尝呢吧，味道很不错。” 莎迪笑了笑，将头上的草帽摘下来放在身旁，双手向后拢了拢头发后说道：“不必了，我想自己再待一会。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祝你今晚玩的愉快。” 林衍有些惋惜地说道：“那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莎迪双手抱膝，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 林衍经过和莎迪的一番交流，酒劲下去了不少。他迈着还是有些轻浮的步伐重新回到营地内，看到亚瑟还坐在刚才烤肉的篝火旁聊天，他也迈步走了过去。 篝火旁，大叔在侃侃而谈，亚瑟、皮尔逊和比尔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林衍重新坐回到亚瑟身旁，亚瑟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好点了？” 林衍点点头，有些得意地说道：“一瓶多威士忌而已，能有什么问题，休息一会撒泡尿就没事了。” 亚瑟听后，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凑到林衍耳边说道：“刚才我看见了，你在营地后面和那个寡妇偷偷干什么呢？真没看出来，你喜欢的还挺杂，而且还挺有一手的，看来我让你找别人请教是我判断失误了。” 林衍满脸诧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伸手在亚瑟面前晃了晃，问道：“亚瑟，你喝多了吧。我刚才就是跟莎迪聊聊天，这你都能往那方面想？” 亚瑟拨开他的手，搂过他的脖子说道：“就算只是聊天，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之前莎迪甚至跟帮派里的女人都不怎么说话，你还是厉害。” 林衍被说得很是无语，心想亚瑟肯定是喝多了。他站起身对亚瑟说：“你们继续吧，我有点困，先去睡觉了。”说完，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到他的床位前。 和衣躺下后，林衍又重新坐了起来。可惜没有枕头，算了，拿别的东西临时充当一下吧。林衍看着空荡荡的床头，嘀咕了一句。随后，他将身上的风衣脱下，叠成一个枕头的形状，放在了床头，再次躺下感受了一下，这下舒服多了。 唉，帮派生活真辛苦啊，晚上只能穿着衣服睡觉。林衍感叹了一句，然后展开毯子盖在身上，在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隐约能听见的帮派成员的欢笑声、说话声中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林衍脑中骤然响起一串电子声：【荒野救赎系统开启，现在检测玩家进度......】 【玩家在第一天成功加入范德林德帮，奖励普通抽奖1次。】 【玩家与亚瑟·摩根好感度达到20点，奖励普通抽奖1次。】 【玩家与莎迪·阿德勒好感度达到20点，奖励普通抽奖1次。】 【玩家提前促进莎迪·阿德勒转变，奖励特殊抽奖1次。】 第9章 抽奖系统 嗯？睡梦中的林衍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我做梦了？这个梦还真是奇怪。林衍在沉睡中呓语了几句，没有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起来。 【提醒玩家！提醒玩家！抽奖系统只存在十分钟，且不累积。若玩家错过，将视为放弃本次抽奖机会。本次抽奖系统即将消失，现在开始三分钟倒计时。】 再次听到电子音时林衍一惊，瞬间清醒过来，但他感觉脑中似乎有个计时器仍在哒哒哒的响着。不是做梦？林衍犹豫了一下，随即将注意力放在了脑中。 顺着计时器的声音循声望去，林衍就见自己脑中的某个区域闪着耀眼的光，一个大大的数字计时器悬在虚空中，上面的数字正在不断变化：2:37，2:36，2:35...... 意识到这明显是倒计时的林衍没有再犹豫，意念一动，一头扎进那团耀眼的光中。 片刻之后，林衍发现自己站在三个小型转盘前。其中两个有些黯淡，另一个则闪着七彩的光芒。 看到转盘的瞬间，林衍意识中便有了转盘的信息。 那两个较为暗淡的是普通抽奖转盘，一个对应玩家技能，另一个对应玩家属性。而那个闪着七彩光芒的转盘，则是特殊抽奖转盘，上面既有属性，也有技能，另外还有珍稀物品。 眼见时间就快到了，林衍没有细看转盘上的内容，心道：不管了，先转了再说！说着，他挨个转动了这三个转盘。 没有关注那两个普通转盘，林衍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闪着七彩光芒的特殊转盘上。就见转盘缓缓停下，转盘指针停在了一个名叫“死神之眼”的名称上。 【恭喜玩家获得了中级左轮枪掌握、体力+5、死神之眼技能。目前玩家还剩下普通抽奖机会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衍恍惚觉得系统播报奖品时语气似乎欢快了不少。 没有立刻去看获得了什么，林衍要先考虑再次转动哪个转盘。此时他已经彻底清醒，思绪飞速转动间，他就已经拿定了主意。 属性值应该就是增强我身体强度的，这在以“美式居合”为主的西部似乎不是那么重要，所以剩下的一次机会我还是选择技能好了。 决定好之后，林衍再次转动了普通抽奖的技能转盘。 没想到刚转动转盘，系统便再次传来了提示。 【系统错误！玩家已提前获得死神之眼技能，故此次特殊奖品无效，请玩家重新抽取。】 啊？还有这种事？我提前获得死神之眼了，我怎么不知道？林衍脑中出现无数个问号。但他来不及细想，在时间的催促下，连忙又一次转动了那个闪着七彩光芒的转盘。 普通转盘率先停下，稍稍欢快些的系统音再次响起：【恭喜玩家获得了中级骑术。】 啊哈！没想到骑术和枪法都有了，那我估计也算是个合格的西部牛仔了！林衍对这两次的抽奖结果很满意。 怀着期待的心情，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即将停止的特殊抽奖转盘。 转盘缓缓停下，其指针赫然指着一个最窄的奖区。 【恭喜玩家获得特殊被动技能：天选之子！】 天选之子？这是什么？林衍刚想细看，就听系统声音再次响起：【本次抽奖结束，抽奖区关闭。】 林衍只觉得眼前一花，等他再次回过神，发现自己依旧躺在营地的床上，睡在旁边的亚瑟呼噜声正打得震天响。 凝视着都市里见不到的璀璨星空，伴着四周的虫鸣，林衍尝试着再次进入脑中的系统。 蓦的，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简易的系统界面，上面标注着他的身体属性、拥有的技能，另外在角落里还有一个任务框，不过现在是空的。 哈哈，不是做梦，是真的！想不到我也有时来运转当上主角的一天。林衍心中惊喜之余，美滋滋的点开了自己的属性菜单。 姓名：杰米·卡斯特 体力：6 精力：1 耐力：1 力量：1 敏捷：1 魅力：2 林衍对每个属性的注释挨个看了一遍，跟别的游戏的解释都差不多。他嘀咕道：合着之前我除了魅力比最低值高一点之外就是一白板面板呗，这也太惨了点吧。不过为什么会有魅力啊，魅力高了难道女角色一见面就能对我投怀送抱？这游戏这么刺激的吗？咦，下边还有一行小字，玩家每周会自动获得1点自由属性点，在冒险过程中属性点也会根据玩家表现额外获得。唔，这还挺像保底机制的嘛，没准有倒霉的家伙转盘转出的都是同一种属性加点。 之后林衍又点开了技能菜单，上面现在有四个技能，中级左轮枪掌握、中级骑术、死神之眼和天选之子。林衍再次看了下注释，前两个没有什么，无非是自己掌握了骑术和左轮枪射击的相关知识，能熟练地驾驭二者。之后他看向了死神之眼的注释。 死神之眼：主动技能。技能发动时，时间流逝将会变慢，但你依然可以以正常速度行动。负面效果：发动技能时，玩家的心跳会随着使用时间不断加快，达到临界点后，技能失效。提示：体力值会对技能的发动时间有直接影响。 原来我当时救亚瑟的时候是意外发动了这个技能，这难道是我领悟的？看来要是有悟性或者幸运属性的话，我这个角色应该不会低。林衍对这个“意外领悟”的技能很满意。随后他又看向最后一个技能“天选之子”的注释。 天选之子：被动技能。你是这个世界最幸运的那个人，尽情去浪吧！ 看到这个解释的时候，林衍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这是什么逗逼解释啊，还尽情去浪，你总得把限制告诉我吧，不然莫名其妙被打死了岂不是很冤。 难不成还能无限制的浪？我也不敢做实验证明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不定浪着浪着就突然嘎了。 不过这个被动技能还是很强的，算是特殊转盘里的超级大奖也不为过，这回还真是走运，看来这个系统还是挺照顾我这个玩家的嘛。嘿嘿，什么狂野西部，什么奥德里斯科帮，什么资本家，你林衍爷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坐落在小山顶上的马掌望台还有些雾蒙蒙的时候，林衍就已经起来了。其实从半夜醒过来他就一直没有再睡着，脑海里一直幻想着将来如何大杀四方，最后抱得美人归。他甚至在脑海中构思了好几个不同的剧情，但无一例外都是他打败了坏人，然后接受众人的仰望。 早晨的马掌望台还有些冷，林衍重新穿好衣服后，就站在亚瑟的床前查看他放在旁边板条箱上的摆件。板条箱上有两个相框，上面分别是两个不同的女人。林衍首先拿起那个年龄稍长的看了看，发现自己不认识后将相框翻了过来，就见上面写着：碧翠丝·摩根—1870。 这应该是亚瑟母亲的照片，拍摄的年代是1870年。林衍点了点头，将它重新放了回去，又拿起另外一张。这也不是营地里的女性，林衍将它翻过来，后面什么也没写。 那个稍长的应该是亚瑟的母亲，这个女人又是谁，亚瑟的妻子吗？林衍只能想到这种可能。另外，这个相框下边还压着一张有关银行劫案的剪报，林衍粗略看了一下，觉得这应该也是范德林德帮之前做的，不然亚瑟没道理把它放在自己的床边。将这个相框也放回原位，林衍一转头在亚瑟床铺旁边的马车挡板上又看到了另外几张照片。这几张照片没有放在相框里，而是直接被亚瑟贴在了马车挡板上。 其中一张上面有三个男人，一站两坐，林衍凑近仔细看了看，勉强分辨出这应该是亚瑟、达奇、何西阿三人年轻时的照片。这三个人年轻的时候还挺帅的嘛，在外风吹日晒的果然容易变老，啧啧。林衍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另外一张照片上面是个男人，戴着的帽子和亚瑟的很像，照片正面写着莱尔·摩根，林衍猜测这应该是他的父亲。最后一张是一只狗的照片，应该也是亚瑟之前养过的。 不知是林衍发出的动静吵醒了亚瑟，还是亚瑟本来就有早起的习惯，林衍在查看完亚瑟所有的摆设，准备去营地附近走走的时候，亚瑟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昨晚喝的有点多。”亚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地说道。 “哦，杰米，你醒啦，晚上睡得怎么样？”亚瑟起身看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林衍，随口问道。 我能说我就睡了前半夜吗？林衍腹诽了一句，接着露出笑容说道：“非常好！亚瑟，你不再睡一会吗？” “呼，不睡了。营地刚搬到这里，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可是多得很呢。去洗把脸，看看皮尔逊的早饭做好没有。”亚瑟起身一边穿着靴子一边说道。 跟着亚瑟在营地的公用水桶旁洗了把脸，亚瑟向正在忙碌的营地厨师问道：“皮尔逊，早饭好了吗？” 皮尔逊正好忙完手里的工作，他一边用身上的围裙擦手一边说道：“饭已经好了，是昨天的剩菜杂烩，咖啡的话还要等一会。” “哦，那正好。杰米，我们先吃饭吧。”亚瑟对林衍说道。 林衍看着盛到餐盘里的食物，早饭是昨天的肉汤加上圆面包加上剩下的烤肉做成的杂烩，主要以汤为主，能填饱肚子的食物不多。林衍尝了尝，因为加了太多水的缘故，味道有点淡。林衍吃完手里的这些后，便没有再盛。而亚瑟反倒是吃完又盛了一次。 吃完这顿简单的早餐，旁边咖啡渗滤壶里的咖啡也煮好了。亚瑟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坐在一边悠闲地品尝起来。林衍没怎么喝过咖啡，他心想这里的人有喝咖啡的传统，自己还是融入一下的好。于是他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吹了吹表面的热气，林衍稍稍抿了一口，一股浓重的苦味和酸味让他立刻精神了不少。 这就是他们的日常饮品吗，我还真是难以接受啊，不过用它提神可真是一绝。林衍回味着口腔中的苦味和酸味，没有了再喝第二口的想法。他趁没人注意他的时候，悄悄将没喝完的咖啡倒在了脚下。 “亚瑟，我们今天要去干什么？”林衍见亚瑟喝完杯中的咖啡，开口问道。 “哦，一会我们先看看营地里的其他人找到什么活没有，顺便给你弄把枪，可以的话最好再弄匹马。”亚瑟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顺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好的。”林衍对这个主意举双手赞成。正巧自己已经有了中级骑术和中级左轮枪掌握两个技能，他也想看看所谓的中级究竟能达到到哪种程度。 枪帮派里应该有几把闲置的吧，马就不好说了，一匹马应该也挺贵的，我们总不能去抢吧。诶，我怎么还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我们可是一群强盗啊，为什么不能去抢。拍了拍脑袋，林衍对自己不能认清自己现在的定位有些苦恼。 亚瑟吃完早餐就去喂马，和马交流感情去了。无事可做的林衍来到马掌望台的边缘，眺望远处的风景。随着营地里雾气的散去，人们也相继起床，整个营地也再次活跃起来。 “嘿，杰米，原来你在这。我听亚瑟说他想要给你弄匹马，营地里正好有一匹马需要卖掉，我想待会你可以和亚瑟去镇上将这匹马卖掉，然后给你换一匹马。”头戴蓝色西部帽，穿着翻毛大衣的何西阿找到正在看风景的林衍，向他建议道。 “马修斯先生。”林衍回过头，见这位营地老人正向他这边走来，于是问道：“您是特意过来找我的吗？” 何西阿轻声笑了笑，说道：“只是碰巧遇到你，我每天早晨都会在营地附近看一会风景。” 林衍思索了一下对方刚才说的话，皱眉问道：“您说营地里有闲置的马，那为什么我不能骑这个，非要卖掉再买一匹呢？” 何西阿笑着解释道：“哦，那是夏尔马，是一匹驮马，不适合长途骑行，另外它的性子也有点差，就算做我们的驮马我也看不上。待会你就跟亚瑟将他带走吧，你们可以临时用一下我的马鞍。” 林衍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谢谢你，马修斯先生。” 听到这个消息的林衍立刻告别了何西阿，找到了正在营地入口整理马鞍袋的亚瑟。 第10章 买马 “啊，杰米，我等你半天了。刚才何西阿找我说有匹马要卖，我们正好卖了这匹马给你买一匹新马。”亚瑟看到林衍走过来，高兴地对他说道。 林衍走到近前点点头说道：“我刚才碰巧遇到了马修斯先生，他已经跟我说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可以。”亚瑟放下手中的活，看样子应该是准备好了。 “马修斯先生说我们可以临时借用一下他的马鞍。” “哦，这可太好了。昨天和你挤在一起的滋味可不好受。那我骑要卖的这匹驮马，你骑我的那一匹好了，咱们先把何西阿的马鞍换上。”说完，亚瑟朝一匹银色的土库曼马走去。 “放松，银元，放松...”亚瑟一边摘下这匹马的马鞍，一边轻声安抚它。 “这匹马叫银元吗，这个名字和它很配，真漂亮！”林衍看着一身银色毛发的健壮公马，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银元可是何西阿的宝贝，仅次于他那顶帽子。”亚瑟呵呵笑道 摘下马鞍，亚瑟边走边向林衍问道：“你觉得你今天能自己骑到镇上吗？毕竟你才刚接触这些大家伙。” “我可以试一试。”林衍虽然已经掌握了中级骑术，但总不能说我昨天刚上学，今天就毕业了吧。于是他装作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好，那我们就先试一试，今天我们走慢点。” 等亚瑟将何西阿的马鞍换上，林衍和他各骑一匹马溜溜达达地走上了通往瓦伦丁的小路。 “杰米，你学的还真快，刚学第二天就能稳定驾驭马匹了。想当初我可是学了足足一周才能保持在马跑动的时候不从上面掉下来。那一周可是把我摔的够呛。”亚瑟看到林衍居然能熟练地驾驭马匹，忍不住感叹道：“也许你真是干这个的材料，在那个马戏团真是委屈你了。”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我也不知道，就感觉自己曾经做过一样。”林衍将这一切默默归于自己的天赋。 “对了亚瑟，营地里怎么会多出一匹马，我听马修斯先生的口气，这应该不是帮派里的马。”林衍对这匹要卖的驮马来了兴趣，于是随口问道。 “哦，刚才何西阿跟我说，昨天他出门的时候，有个大嗓门的混蛋想要抢劫他，然后他就把那个混蛋教训了一顿，然后反把他的马抢了过来。” 哪里来的强盗这么不长眼，居然抢到这帮狠人身上，被教训了也是活该。不过我还得谢谢他，要不是他，我的马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到手。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林衍用惋惜的语气说道。 亚瑟扭头朝路边啐了一口说道：“一群打劫的强盗有什么可怜的，尤其是这种打劫过往行人的。我估计他也是看何西阿是个穿着讲究的老头子，而且还独身一人，所以才有这个念头的，只是没想到何西阿是个披着羊皮的猛兽。哈哈哈！”说到自己的推论，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所以我才说他是个可怜的家伙，不仅选错了人，还把自己的代步的坐骑也弄丢了。”林衍嘴角上翘，轻快地说道。 “是啊，你说的没错，要我说，就应该给这种人一个教训，否则他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欺负那些真正贫穷的人呢。要是碰到我，直接杀掉他都有可能。” 林衍咧了咧嘴，他算是认识到亚瑟和善之外的另一面了。 他们走的还是昨天回来的路，路上驿站马车、邮差和过往的行人不断从他们身旁经过，林衍也有意识的提高了骑行的速度，接着不断加速，最后甚至反超了一些刚才超过他的那些人。 “嘿，杰米，慢一点，我知道你的天赋不错了，但总要照顾到我这匹驮马的速度，他在这个速度下可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亚瑟勉强跟上一马当先的林衍，在他身后高声说道。 林衍轻拉马的缰绳，放慢了它的速度，等亚瑟追上来后，他们又继续并肩走了一段，这才清楚看到小镇瓦伦丁的全貌。 亚瑟带着林衍找到镇子上的马厩，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正在照看马匹。看到亚瑟他们走来，他放下手中的活对亚瑟说道：“先生，有什么可以效劳的的吗？” 亚瑟下马说道：“我想买一匹马，要健壮的，速度快的。” 听到来人要买马，对方殷勤地说道：“那你算是来对地方了，我这正好有几匹好马适合你。”接着他走到近前，看着亚瑟身边高大威猛的黑色驮马，问道：“那你这匹马呢，你想卖吗？” “那要看你出什么价了。”亚瑟也是做生意的高手，本就想将马卖掉，但在没得到对方的报价之前就不说卖。 “你有相关的文件吗？”正抚摸着马身体的马厩老板回头问他。 亚瑟干脆地回答道：“没有，没有文件。” 对方沉吟了一会，说道：“呃，没有文件会影响我的出价，不过算你走运。有个家伙最近一直想找一匹像这样的驮马，他能给我个不错的价格。所以40块怎么样？” 对方报出一个价格，亚瑟略一思索，接着微笑的回道：“没问题，成交。”接着他拉过身后的林衍，对马厩老板说道：“把那几匹好马给他介绍一下。” 老板见生意做成，顿时喜笑颜开，林衍估计他从中也能赚到不少。林衍跟着他来到一个隔间前，马厩老板介绍道：“帕洛米诺毛色的摩根马，母马，这是最便宜的，只要5块。” 接着他来到另一个隔间前说道：“铁灰色的标准种马，母马，这个要50块。” 他来到第三个隔间前说道：“巧克力沙色的温血马，公马，这个最贵，要100块。” 5块，50块，100块，这三匹马差距好大啊。林衍除了能看出这三匹马在体型和毛色上有些差别之外，看不出任何东西。一分价钱一分货，5块钱的那个肯定不能要，估计是最差的马。100块钱的对我来说也太贵了，刚才那匹马才卖了40，要买这个的话还要倒贴60，我也没有这么多钱啊。那就选那匹50的好了，大不了先找亚瑟借10块钱，等我有了钱再还给他。 想到这，林衍一指第二个隔间里的那匹铁灰色的母马说道：“就它吧。”说完他又看向身后的亚瑟说道：“抱歉，亚瑟，能不能先帮我垫10块，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亚瑟从口袋中掏出10美元递给马厩老板，说道：“不用，还记得吗，这本就是你应得的钱，我只是替你保管。”接着他又对马厩老板问道：“有马鞍吗，我们还需要一个马鞍。” 马厩老板眼睛一亮，心想可真这是一位大客户。他连忙答道：“有，有，在外面，请跟我来。” 林衍和亚瑟在马厩老板的带领下来到马厩旁边的作坊，马厩老板指着放在架子上的几款马鞍说道：“自己选吧，都是5块，加马鞍袋的话根据大小要多加2块或者4块。” 林衍选了一个枣红色的牛皮马鞍，然后对马厩老板说道：“马鞍袋要2块的就行。” “哦，杰米，还是选个大点的吧。我们这种人得要一个能装下很多东西的袋子，以后你就知道了。”亚瑟没管林衍选了什么样子的马鞍，却在马鞍袋的选择上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林衍本来想省点钱的，但这方面看亚瑟的样子似乎是省不下来了，于是他点点头说道“好吧，听你的。” 二人在作坊里等了没一会，就见马厩老板牵着配好马鞍和马鞍袋的铁灰色母马走了出来。亚瑟拍了拍林衍的后背，说道：“去试试吧。” 林衍没有推辞，走到那匹马身前，先是摸了摸它的鬃毛，然后接过马厩老板递来的缰绳。“这匹健壮的新马是你们的了，不要怀疑，我买的牲口都是很不错的，这点我可以保证。”马厩老板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道。 “哦，对了，这是关于这匹马的文件。”马厩老板将一张对折着的纸张递给林衍。“另外，我额外赠送给你们一把新的毛刷。”说着，他又从马厩角落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全新的毛刷递给林衍。 将马厩老板递来的文件和毛刷放进马鞍袋后，林衍有些吃力的骑了上去。（吃力是因为肩膀有伤）轻夹马腹，林衍骑着马在马厩周围兜了一圈，对亚瑟比了个“很好”的手势后，他操控着马重新停在马厩门口。于是亚瑟痛快地将马鞍和马鞍袋的钱付给马厩老板，然后从马厩老板手中接过何西阿的马鞍，搭在了自己的马上。 “怎么样，不错吧。”马厩老板对坐在马上的林衍询问道。 林衍点点头道：“确实是匹好马。” 马厩老板轻抚马头，像是跟朋友聊天一样看着这匹马的眼睛说道：“再见了，伙计。你要好好对待身上的这个家伙，他会替我好好照顾你的。”说完，他示意林衍可以将马骑走了。 林衍和亚瑟骑着马并排走出马厩。“我们现在去哪？”林衍侧头问道。 “我们去镇上看看有什么能做的，顺便再看看能不能为你搞到把枪。”亚瑟在一旁悠闲地答道。 镇上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当属酒馆，于是林衍和昨天刚在酒馆闯祸的亚瑟再次来到这间名叫史密斯菲尔德的酒馆。 两人在酒馆门前栓好马准备进酒馆时，一个坐在酒馆门前长椅上的人冲着亚瑟大喊道：“你又回来做什么？你惹的乱子还不够多么？打趴了半个酒馆的人，还差点要了汤米的命。你知不知道，自打昨天他被你打晕，晚上醒了之后就精神失常了。” 亚瑟看着那人，不屑的说道：“得了吧哥们，这里是酒馆，打架还不是常有的事，再说有没有人为此而死，用不着这么小题大做的。” 对方见亚瑟没有直接动手，壮了壮胆继续说道：“请你对我们的镇子、我们的酒馆、我们的人放尊重点。之前有的是比你狠的人，但还不是照样被我们赶走了。” 亚瑟被对方天真的话逗得几近发笑：“噢！拜托，哥们，被人打了自然就要还手，换成你也一样。在我看来，我们才是受害的那一方，这难道就是你们瓦伦丁人的待客之道吗？” “在我看来，你们连个屁都不是！”对方扔下一句狠话就要离开。 亚瑟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自己脸上的淤青说道：“你给我看清楚，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是你们的人先挑的事，而我已经够手下留情了。我当时要是像你一样怂的话，你嘴里的那个精神失常的人就是我了。” 对方没有再争辩，他拼命甩开亚瑟抓着他胳膊的手，一溜烟拐进旁边的小巷跑得没影了。 亚瑟指着那人逃跑的方向，扭头对林衍说道：“看见了吗，杰米。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就得这么对他。在我看来，一拳把他打晕太便宜他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键盘侠、喷子么。林衍对对方这种只会耍嘴皮，说闲话，一动真格的立马就畏畏缩缩的行为也有些厌恶，赞同的说道：“没错，这种人就是欠被真正的恶人教育，呃，我的意思是广义上的那种恶人。” 亚瑟笑骂道：“得了吧，就算你说我是真正的恶人我也不会反驳的。在他们眼里，我们本来就是这种人。” 亚瑟边说边推开了酒馆的门，酒馆里的众人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到众人紧张的样子，亚瑟上前一步，举起双手，将手立于头部两侧大声说道：“放松，今天我不是来打架的。”接着他看向吧台里的酒保说道：“你们酒馆就是这样对待喝酒的客人的吗？” “大家该干什么继续吧，都放松，没事的。”酒保听到亚瑟质问，这才出声打圆场道。 林衍和亚瑟来到吧台，亚瑟抓起一把放在吧台上的杏仁，随手扔进嘴里一颗，然后对酒保说道：“两杯肯塔基波旁。”接着他掏出2美元，推到酒保面前，问道：“知道镇上最近哪里有用人的地方吗？” 第11章 接任务 酒保看了看面前的2美元钞票，一边擦拭着酒杯一边冷淡地说道：“先生，昨天你们砸坏的桌椅可不止这个价。” 亚瑟轻抚额头，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嘿！得了吧！你们的人又不是没动手，我只是正常防卫而已。”说着，他从口袋内再次拿出一张2美元的纸币推到酒保面前，说道：“我可不想因为你的歧视再次动手。” 酒保看着再次推过来的钞票，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吧，算上修玻璃的钱，我还能落下几个子儿。”接着他将钞票塞进口袋内，看了隐隐有些不耐烦的亚瑟一眼，这才说道：“马洛伊警长那里常年都有需要抓捕的通缉犯，你可以去领一份悬赏令带在身上，然后出去碰碰运气，没准你就会遇到其中一人。做这个的前提是，你得是个合格的、熟练的枪手，否则别一不小心猎人反而成了猎物。” 亚瑟安静地听完对方的话，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脸色平静的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很蠢、很好骗？去警长那里领悬赏令，这我随便问一个小孩子都能知道。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需要真正有价值的情报。” 酒保被亚瑟压抑着的情绪震得手一抖，差点没拿住手里的酒杯。他声音颤抖地说道：“从这里出去左转，路的尽头，另一条路上的肯尼斯酒馆，那里有个人需要人帮忙跑腿，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不过听说报酬很高。” 看到亚瑟的脸色有所缓和，酒保转头扫了一下全场喝酒的顾客，见没人注意他这边之后，他将头探向亚瑟，悄声说道：“还有一个十分有价值的情报，告诉你我要冒很大的风险，十美元，相信我，这个情报值这个价。” “哦？现在怎么胆子突然大起来了？”亚瑟看到酒保此刻畏畏缩缩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 “嘘！小点声！我不确定下面这些人里有没有他们的人。”酒保赶紧示意亚瑟不要太引人注意。 “好吧！好吧！”亚瑟也被酒保神神秘秘的样子勾起了好奇心。他从口袋中掏出10美元再次推给酒保，说道：“你的消息最好值这个价，不然你知道后果。” 酒保连忙将钱塞进衣兜，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小声说道：“克雷吉副警长似乎在庇护着什么人。我的线人曾经看到过他从诊所后门收过里面的人递出来的钱。” “哦？警长贪污吗？这倒是有点意思。”亚瑟笑了笑，一口喝光杯中的酒，然后起身离开吧台道：“走吧，杰米，我们再去警局逛逛。” 林衍看着面前还剩半杯的酒，他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一口喝干后，晃了晃脑袋，跟着亚瑟离开了酒吧。 “现在我们直接去警局找警长领悬赏令，顺便打探一番。我们还是走着去吧，骑马太引人注意了。”亚瑟出门后对林衍说道。 “这方面你是专业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林衍还没从刚才的酒劲中缓过来，他昏昏沉沉地答道。 二人来到警局门口，警长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警局门前看着经过的人群。林衍透过窗户随意向屋内扫了一眼，然后一把拉住想要推门进去的亚瑟，轻声说道：“亚瑟，先别进去。你看，里面有情况。” 林衍让亚瑟压低身体，两人一人一边扒住这个窗户边缘向警局内望去。警局内此刻只有马洛伊一位警长，他此刻正坐在桌旁拉着旁边一位穿着白色亚麻上衣，头戴黄色草帽的女士的手正说着什么。看那位女士有些生气的神情，马洛伊警长此刻似乎正在安慰她。因为离得远，再加上警长刻意压低了声音，林衍只模糊地听到几个词：还不能公开，暂时忍受，你才是真爱，跟你一起走。 乖乖，外国人玩的还真是花，看样子马洛伊警长这是公然在警局内大搞婚外情啊，还是在白天，他们不怕有人突然闯进来吗？林衍通过警长的只言片语想到了，在另一边偷看偷听的亚瑟能没想到吗？ 亚瑟站起身冲林衍摆摆手说道：“我们进去，先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看警长怎么说。” 懂还是你懂。林衍点点头，给了亚瑟一个意会的眼神。随后亚瑟状似随意地推开了警局的门。 马洛伊警长拉着那位女士的手触电般缩了回来，两人立刻站起身，马洛伊警长有些慌乱地说道：“谁允许你们不敲门就进来了。呃...这是考尔索普太太，他是来报案，对，报案的。我说的没错吧，太太？” 那位女士连忙点头道：“对，我是来报案的，既然马洛伊警长已经受理了，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她作势就要离开。 马洛伊警长急忙说道：“请等一下，考尔索普太太，从后门走吧，你从这边回家比较近。”说完，他自以为隐蔽地冲对方使了个眼色。 “哦，对，从这走确实有条近路。”被警长称作考尔索普太太的女士快速走向警局后门，拉开门走了出去。 林衍观察到马洛伊警长似乎松了口气，他看向粗鲁闯进来的二人说道：“现在说吧，你们有什么事这么急着闯进来。” 亚瑟笑了笑，说道：“马洛伊警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民进入警察局是不需要进行汇报的。” 马洛伊警长狡辩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们粗鲁的闯进来吓到了考尔索普太太，这有悖于作为一个体面的人该有的教养。” “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我唐突了。”亚瑟敷衍道。然后话题一转说道：“我们来也没别的事，就是看看有没有活做。” 马洛伊警长重新坐回他书桌前的椅子上，指了指旁边墙上的两张通缉令说道：“喏，现在暂时就这两个人。一个是黑心的药贩子，酒馆里有人声称曾在镇子北边的峡谷里看见过他。另一个是谋杀丈夫的女人，有人说他在坎伯兰瀑布附近扎营，而且据说她不是一个人住在那里。”你要是对他们有兴趣，可以在我这领一份通缉令。 “好的，这活我们接了。”亚瑟干脆地说道。 从警察局出来，林衍有些疑惑地问亚瑟：“我们刚才为什么不把从窗外听到的告诉警长？” “啊，很简单。因为我们手里没有把柄，光凭我们刚才看到的，是威胁不了人的，除非他们还有后续。”亚瑟耐心解释道。现在，我们先去酒保说的另一家酒馆去看看。 二人来到这间名叫肯尼斯的酒馆，从外观看上去，这间酒馆比史密斯菲尔德酒馆小得多，也相对破旧一些。招牌上写着烈酒的文字，林衍估计这间酒馆以出售烈酒为主。 推门进入酒馆内，今天的客人很少，只有寥寥三位。其中一人在下面的座位上安静地自斟自饮，另外两人则坐在吧台旁边的吧椅上。一个戴眼镜的胖子对趴在吧台上的另一人说道：“先生，你就告诉我吧，76年西尔维娅的酒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趴在吧台上的人醉醺醺地说道：“真没发生什么，就是一些空谈，一些酒后的蠢话而已。” “不，我想你不明白，卡洛威先生，这不是空谈，这是历史。”戴眼镜的胖子顽固的说道。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都已经结束了，变成历史的尘埃。死去的人是幸运的，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受苦。”趴在吧台上的人轻声呢喃了几句后，沉沉睡去。 “啊！进展可真不顺。”胖子无奈地用手在脸部揉搓了几下。 “是你在到处找帮手吗？”亚瑟在一旁听完两人的对话后向对方询问道。 “没错，就是我。这是‘小鬼’吉姆·卡洛威，那位大名鼎鼎的神枪手，世界上左手拔枪速度最快的那个人，曾经在柳西岩洞一战中杀了十四个人。”胖子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旁边这个人来。 “既然他像你说的这么厉害，你还在等什么？”亚瑟问他。 “什么？”对方表示不理解。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只手就能干掉他。”亚瑟推了推毫无反应的醉汉。 “不！你误会了！我没想杀他！我要神化他！他是我的神！”胖子尖叫道。 “好吧，好吧。你想怎么神化他？”亚瑟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剧烈。 “我打算为他写传记，但进展我想你也能看得出来。”他指了指旁边醉成一滩烂泥的人继续说道：“现在我宁愿跟他决斗，要么我杀了他，然后自己成为西部最好的神枪手，要么干脆被他杀了，让我彻底自由。这样，我就再也不用跟他说话了。” 亚瑟轻笑道：“哈，我想你已经开始领悟当枪手的乐趣了。这是双赢，自由，或者荣誉。” “嘿，这句话很经典，我要把他记下来。”胖子急忙从怀中掏出笔记本，低头写了起来。写完后，他抬头问亚瑟：“先生，你也是枪手吗？” “不完全是。如果我需要解决某人，我会想办法从他们身后打倒他们。只要能赢就行，其他的都是废话。”亚瑟说出了他的观点。 “你喜欢钱吗？”对方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当然，谁都喜欢钱，谁都需要钱。”亚瑟回答道。 “好的。抱歉先生，我问的有点突兀，说实话，我现在有点绝望。我想你不知道，我对这本书寄予了厚望，而且...”他这时又从上衣口袋内掏出几张照片。“我这里有一个完整的神枪手名单，每一个人都能称为传奇。埃米特·格兰杰、弗拉科·埃尔南德斯、比利·米德奈特、还有黑衣美人。也许你可以想办法找到他们，和他们谈谈，问问他们对卡洛威的看法。要是有人蔑视卡洛威，你就帮我干掉他！”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找到这几个像卡洛威一样可悲又自欺欺人的傻子，然后帮你问问卡洛威是不是最棒的。要是有人敢嘲笑他，我就帮你杀掉那个人。我没问题，问题是你能出多少钱呢？” 对方激动地说道：“很多，我余愿意付出我的书一半的收益，如果你能帮我写出这本书的话。” “好吧，我会帮你留意他们的。” “噢，记得拍照。”对方递给亚瑟一个方形盒子。 咦，这难道就是当时的照相机吗？不对啊，我怎么记得电影里都是那种特别大型的，拍照的时候还会冒白烟的那种，难道游戏里魔改了吗？林衍看到这个方形盒子，顿时联想起来。 “还有，照片后面有些笔记，我想这能帮你快速找到他们。要是你有他们的消息了，直接寄来这里就行，我暂时不会去别的地方。”对方补充道。 “好的，等我的消息吧。”亚瑟将照片和相机收起来，带着林衍走出了酒馆。 “还以为是什么快钱，结果又是找人的活。杰米，看来今天你的枪是没有着落了。”亚瑟一边翻看对方给的照片一边说道：“这几个枪手手里肯定有好枪。” “没关系，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按照你自己的行为模式来就行，我可以帮你们在镇上或者什么地方收集情报。”林衍适时给出建议道。 “杰米，要知道帮派成员独自一人在西部是很危险的，就算你不惹别人，别人也会找你的茬。所以最好是两三个人一组，互相照应。你觉得自己在给我添麻烦，其实你也是在保护我。好了，不说这么肉麻的话了。我们现在就去诊所的后门附近看看，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猫腻。”亚瑟给了林衍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带着林衍找到诊所的后门。 诊所后面用砖单独砌了一所房子，门还是个铁门，整个结构从外面看上去和警察局一样结实。这就比较奇怪了，以木质结构建筑为主的镇子警察局盖的结实点可以理解，诊所后面弄得这么结实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杰米，看见上坡上面的树了吗，我们去那上面守着，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亚瑟也看出了不对劲，他决定和林衍监视一下这里，看能否发现一些端倪。 第12章 意外收获 此时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两人还都没有吃饭。亚瑟让林衍先上去守着，而他自己则去镇上的杂货店买些吃的东西。 二人就此分别。因为这条临街商铺身后的山坡角度很陡，无法正常走上去，因此林衍不得不回到大路上绕路过去。来到山坡上，林衍循着那棵树找到正确的地点后，选了一个能看到诊所后门的位置，搬来两块石头当做凳子放下后，便开始监视起来。 起初他还兴趣满满，以为用不了多大会就会触发剧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没有了耐心，好在这时亚瑟拿着他们的午饭过来了。 “杰米，有什么发现吗？”亚瑟走过来，将买来的东西放在他们面前的地上时问道。 “没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也没有任何动静。” “啊，很正常。这就像打猎，你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能抓到猎物。我们下午就守在这，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镇上逛逛。当然，去找丽姿服装店的女老板也没问题。”亚瑟说着说着又提到了林衍昨天在服装店的表现。 林衍心说你都光明正大说出来了，我就算有这种想法也不好意思再去了啊。他有些无语地回道：“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守在这吧。” 亚瑟买来的午饭是几罐罐头和一包燕麦饼干。林衍看了看罐头的包装，是两罐烤豆子罐头和两罐桃子罐头。简单地吃过午饭之后，两人再次开始了漫长的监视过程。 期间亚瑟可能是怕林衍无聊，一直在跟他讲着帮派里的事情，关于谁加入了多久、为什么而加入、参加过什么活动，甚至连出过什么丑都讲给了林衍听。时间就在亚瑟的讲述中一点点过去，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就在林衍以为今天下午没有任何收获的时候，他看到警察局的马洛伊警长从警察局外面的楼梯上到警察局的二楼，打开门之后四下看了一下，确认周围没人看到后进入屋内关上了门。 奇怪，马洛伊警长这是干什么，怎么看着鬼鬼祟祟的呢，难道警察局二楼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跟他今天在警察局内见面的女人有关？不对呀，我们在这守了一个下午了，这期间没有人进去过啊。 就在这时，林衍忽然注意到路上有个穿黑衣的女人的背影看着有些熟悉。在他的注视下，这个女人消失在路口拐角的警察局门口，然后再次出现在通往警察局二楼的楼梯上。 没错，就是她，考尔索普太太。看来她果然和警长有一腿，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这下我们可有警长的把柄了。想到这，林衍推了推一旁的亚瑟，说道：“亚瑟，你看，那是我们上午在警察局见过的考尔索普太太，她好像在和马洛伊警长幽会，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要是能抓住警长的这个把柄，我们以后在镇上也会少一些麻烦。” 亚瑟没看到考尔索普太太的正脸，但是看到了她敲了敲警察局二楼的房门，房门打开后里面开门的人正是马洛伊警长。亚瑟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说道：“今天该等的没等来，没想到居然有意外收获。这边先暂时放一下，我们过去看点好看的。” 林衍跟着亚瑟走下山坡，来到通往警察局的二楼的楼梯上面。亚瑟手中摆弄着在肯尼斯酒馆那位作家交给他的照相机，愉快地说道：“没想到这个东西刚拿到手就有用武之地了。杰米，跟着我，小心点别发出声音，我们有好戏看了。” 林衍忍不住白了亚瑟一眼，心想你不会就是狗仔队的祖师爷吧。 他跟着亚瑟压低身形，蹑手蹑脚地来到屋子的窗户前。屋内隐隐传来某种声音，这种声音林衍只在某些两个人的动作片里听到过，但这种身处事发现场的感觉更是令他心跳加速。 可惜，可惜屋里拉着窗帘，要不就能看现场直播了，林衍有些惋惜地想着。见亚瑟也和自己一样饶有兴趣地听着屋内的动静，林衍小声问道：“亚瑟，我们应该怎么做？冲进去吗？” 亚瑟调试了一下手中的相机说道：“再等等，起码等他们完事再说。” 两人又站在窗外听了一会，直到屋内的声音消失，亚瑟准备破门而入时，屋内却又响起了争吵的声音。 “噢，莫伊拉，求你不要这样。” “你想让我怎么样，我都为你付出这么多了。” “但是我深爱着你...” “不，你谁也不爱，不爱我，不爱你的妻子，要说爱的话，你只爱你自己！”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真是不可救药！” “不可救药？你真是这么想的？我在你身上浪费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你说我无可救药？” “你不是也结婚了？要我说你就是无可救药！” “呵呵，你就是个小城镇里自视过高的鼠辈，你知道吗？鼠辈！一个自以为是的鼠辈！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下地狱去吧你！” 然后，林衍听见屋内传来倒地的声音和两声轻微的女人的嗬嗬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亚瑟听到这，示意林衍准备好，他要破门而入了。接着他扶着二楼的扶手，一个蓄力直接踹开房门，举起相机对着双手仍然死死掐住女人的马洛伊警长来了张特写。此时警长哪里想到此时竟然会有人破门而入，只是呆呆的望着举着一个方盒子的亚瑟，完全没想到要反击。 拍完照，亚瑟将相机递给身后的林衍，然后淡定的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指着此时一丝不挂的警长，嘴角含笑地说道：“警长先生，我建议你先穿上件衣服，我们再进行唔...平等的对话。” 林衍平日里哪里见过死人，就连自己父母出事时脸上表现出的安详神情都是经过化妆过的，那时他只顾伤心了，倒没想过害怕。如今在游戏中看到一具面目有些狰狞的全裸女尸，即使场景有些香艳，他还是感到心惊胆颤，不敢再看第二眼。 马洛伊愤怒的情绪经过亚瑟这么一闹，已经烟消云散了。看着躺在地上被他掐死的情人莫伊拉，心中开始涌现出后悔和害怕。他用有些颤抖的手哆哆嗦嗦的将衬衣和裤子穿上，亚瑟也趁机拿过床单将地板上女人的尸体盖上。 穿好衣服，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马洛伊警长警长似乎恢复了平日的威严与果断，但他垂下的那双不时颤抖的双手还是告诉了亚瑟他心里此刻还是有些害怕。 “你们想怎么样？”马洛伊警长望着亚瑟问道。 “这个嘛...其实我们也没什么打算，就是在外面看到你和考尔索普太太先后进入了这间屋子，结合你们白天在警察局的举动，于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刚才我们在屋外听着屋里的动静，本来是打算进来见证一下你们两人的外遇的，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还要出乎我的意料。我在这里说明一下，我们可不是专门搞勒索的不法分子，只是两个意外撞见一桩谋杀现场的国家普通公民。来不及阻止瓦伦丁的马洛伊警长行凶，我现在可是非常自责的。”说到这，亚瑟装作有些心痛的捂着自己的心口。 “不用在这跟我装模作样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说吧，你们怎样才能帮我隐瞒这件事？”马洛伊警长看完亚瑟这番表演，面无表情地说道。 “痛快，不愧是镇上的警长，说话就是干脆。”亚瑟先拍了一通马屁，然后话锋一转说道：“有什么要求我现在还没想好，不过我听人说克雷吉副警长经常出没在诊所后门附近，我想深究一番，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我？当然，我想你也清楚，我的这件小事跟你要我帮你做的事完全不对等，所以这件事顶多只能算是前菜，算不上主餐。”亚瑟对谈判似乎很有经验，他在尽最大可能的争取自己的利益。 马洛伊警长从衬衣口袋内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用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镇定地说道：“好吧，副警长做的事我也了解一些。诊所后面有个帮派的据点，他们在那里进行犯罪活动。这些人每周都会上交一定的金额请求警局的庇佑，副警长则是他们和警局的中间人。如果你对那里有兴趣，我建议你再带个帮手，速战速决。要是警局听到动静，或是有人举报，我可以晚一点出警，给你们留下足够多的逃跑时间，这应该是我当众为你们做到的极限了，你也不想我因此被人举报而被撤职吧。” 亚瑟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想了，放心吧，我们都是老手，手脚麻利得很。既然情报已经有了，我们决定明天行动。照相机我不会一直带在身上，所以亲爱的警长先生，你最好按你说的那么做。至于照片，我会衡量你为我们做出的贡献多少，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你就自由了。放心，我是很公正的。” “好吧，但请你记住，如果损害到我的利益，我是不会答应的。现在，你们该离开了。”马洛伊警长下达了逐客令，亚瑟也没有再和他纠缠，今天的收获已经足够丰盛了，他转身拉上林衍离开了这间刚发生过凶杀案的小屋。 林衍跟着亚瑟不做任何迟疑地回到上午拴马的地方，他自己也明白，此时此刻是警长最有可能出手干掉他们的时候，否则一旦让他们逃掉，将自己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就有可能随时都会被人威胁到。在路上林衍还怀疑马和马鞍放在这会不会丢，结果是令人欣喜的，东西都还在，看来瓦伦丁在马洛伊警长的治理下民风很淳朴，又或许是居民生活的很好，不需要额外的“副业”。 二人解缰绳、上马一气呵成，林衍跟在亚瑟后面借着夜幕迅速离开了这座小镇。纵马疾驰了一阵，二人见身后没有追兵追来，便放缓了马速。 “哈，镇上的警长包庇犯罪我见过不少，但动手杀人，还是杀情妇的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之前我还担心警长会召集人手追捕我们，看来我是高估他了。”亚瑟将马匹降到和林衍并排而行，笑着说道。 “也许那位被他杀死的女士说的没错，他就是个鼠辈。”林衍也笑着说道。此时他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呼吸到郊外的新鲜空气后，他觉得刚才的场景也没那么可怕，甚至对自己刚才没有多看那位女士几眼还有点小遗憾。 亚瑟听后大笑两声，然后应和道：“没错，看来这句话不是对他的羞辱，而是他的真实写照。他是觉得伪装被人看穿了才痛下杀手的。好了，杰米，我们赶快回去吧，晚上看营地里有谁愿意干这一票，我们明早出发。通常来说，这种地方应该会有几把好枪，所以你的枪有着落了”亚瑟说完冲林衍眨了眨眼。 两人顶着满天繁星回到营地，简单吃过皮尔逊专门给他们留下的晚餐后，亚瑟站在营地中间向众人问道：“女士们，先生们。我跟杰米今天打听到一个不错的活，明天谁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吗？” 仍旧穿着格子衬衫的比尔答道：“我跟迈卡还有蓝尼明天打算去草莓镇打探一下消息，我们去不了。” 披着彩色披肩的哈维尔也附和道：“我和查尔斯明天要去黑水镇附近打听西恩的下落。” 见没人再说话，守着一盏煤油灯看书的玛莉贝丝举手说道：“亚瑟，我们能去吗？最近几天可把我们憋坏了。我感觉我们这几天把营地所有人近一年的衣服洗了个遍，破掉的衣服也都缝补好了。再在这憋下去，我感觉凯伦都要和格里姆肖女士起冲突了。” “还有我，我也想出去活动活动。”说话的是莎迪。 “莎迪，你也去吗？正好，你跟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没准心情会好一点。”玛莉贝丝见莎迪主动要求出门，惊喜地说道。 莎迪没说话，只是看着玛莉贝丝，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明天我和杰米带着一众女士们去干一票，顺便也让你们散散心，那就这样，我们明天一早出发。”亚瑟最后总结道。 第13章 抢劫诊所 睡梦中，林衍脑中的系统再次启动。 【开始检测玩家进度......检测完毕。无特殊事件，无好感度达标，望玩家再接再厉。】 说完这句话，系统再次沉寂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林衍跟众人一起吃过早饭后，因为人数太多，这次他们就没有骑马，而是选择驾车去瓦伦丁。临行前，亚瑟嘱咐众人戴上面巾，好在一会的打劫中隐藏身份。众人之中只有林衍和莎迪没有，不过这玩意营地富裕很多，一人带上一条后，亚瑟和林衍坐在马车前排，玛丽贝尔、凯伦、蒂莉和莎迪坐在马车后面的车厢里。就这样，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打劫诊所之路。 看到坐在后排的女士们人均一把左轮手枪，林衍有些吃惊。没想到他认为的营地后勤人员居然也有这么强悍的一面。 马车刚启动，车厢内的女士们便开始叽叽喳喳聊了起来。 “太棒了，真不敢相信我们要去见识一下文明社会了。” “是啊，感觉上一次是在好几周之前了。” “没错，女士们，瓦伦丁可是文明社会的典范，你们会爱上那里的。”坐在前排驾车的亚瑟也加入了她们的谈话之中。 “姑娘们，我们唱首歌吧，我来起个头。”林衍听出这是凯伦独有的粗重嗓音。 “贝里维尔有一个姑娘，她病的太重了，所以我们不能亲热，所以我就没再去那里了，她的门外有醉倒的老嫖客。” “瓦伦丁有一个姑娘，他喜欢喝高级酒，她帽檐上的羽毛有半米高，她叉开的大腿能买单。” “贝里维尔有一个姑娘，她扭来扭去，我塞不进去，她放屁还大喊，踢人又尖叫，少于七美元，他要都不要。” “瓦伦丁有一个姑娘，下面的毛就像马鬃，那个姑娘她有个东西，钻石戒指一样套着我的二弟。” 林衍越听越尴尬，怎么营地里这些人就不会唱一首正常点的歌吗，男人这样也就算了，女士们居然也这么豪放，你们这样我真是把握不住啊！ 一旁的亚瑟倒是听得很开心，他的头随着歌曲有节奏的左右摇晃，时不时还跟着哼唱两句。 马车就在这样愉快的氛围中到了瓦伦丁。 “喔，你们快闻闻那群羊，它们的味道和大叔好像。”蒂莉在马车路过羊圈时说道。 “哈哈，大叔要是知道你那么说，估计在梦中都会给你一拳。”凯伦笑道。 “你太高看他了，他才懒得出拳呢。”蒂莉反驳道。 “哈哈哈！”车上的人听她这么描述大叔，全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看起来像个像样的小镇，终于见到其他人了...终于。”玛莉贝丝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忍不住感叹道。 “看看远处山上的积雪，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或许我们也该叫莫莉跟我们一起。” “喔...我认为奥谢小姐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太高不可攀了，她可是一位真正的富家小姐，我们可不能委屈她干什么实事。” 凯伦和玛莉贝丝似乎对那位莫莉·奥谢有着不同的看法。要是按凯伦说的，她是一位真正的富家小姐的话，又为什么要跟这帮人过起风餐露宿的生活呢？林衍从二人的对话中听出她们一个对莫莉抱有同情，而另一个似乎对她平日的表现不太满意。 在路过牲畜拍卖场附近时，亚瑟将马车停在了牲畜的围栏旁边的空地之上。“小姐们都下车吧，我们去干活了。”亚瑟停下车对车厢之内的四人说道。 得知今天的重头戏来了，车厢内的几人不再说笑，纷纷将武器藏于衣裙之内依次下了车。 亚瑟和林衍将众女带到距诊所一街之隔的地方，指着对面的诊所说道：“我们的目标就是这间诊所，后门那里有个帮派的据点，应该放了不少钱。” 凯伦惊讶的说道：“亚瑟，你没搞错吧。你看看！”说着，她指了指旁边的警察局继续说道：“这旁边就是警察局，等我们跟诊所里的人发生冲突，枪一响，警察立刻就能出动，到时候我们根本没地方跑。” 其他几女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纷纷应和起来。 亚瑟怕引起其他路人的注意，连忙安抚道：“放松，女士们。打劫，我可是专业的，我又怎么会想不到这最关键的一点呢？事实上，我跟杰米昨天抓到了警长的一些把柄，他答应我今天不会这么轻易出动的，所以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的。” “亚瑟，你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也跟着提心吊胆地。”凯伦不满地说道。 亚瑟妥协道：“好吧，好吧，是我的错，我们现在先不说这个，先分配一下任务。”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诊所装不下我们这么多人，所以玛莉贝丝、蒂莉和莎迪你们三个把守诊所后门，防止有人逃跑。我和杰米还有凯伦从诊所正门进去，到时候我会强迫诊所的医生为我们叫开门，然后由杰米看住医生，防止他跑出去报警，而我和凯伦负责进门大杀四方。怎么样，有问题吗？” 凯伦、玛莉贝丝和蒂莉异口同声地答道：“我们没问题。” “我有问题。”嗓音沙哑的莎迪说道。“后门有玛莉贝丝和蒂莉两个人看守足够了，我想去前门接替凯伦的位置。” “你？你行吗？我的活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击中，就算你不怕死，你的枪法也要足够好，因为你还要负责掩护亚瑟。”凯伦一听莎迪想要接替她的位置，急忙向她讲明了其中的重要性。 “放心吧，我不会拖后腿的。”莎迪干脆地说道。 “亚瑟，你觉得呢？”凯伦看向亚瑟问道。 亚瑟或许是看到了莎迪眼里的倔强，对众人说道：“那就这样吧，玛莉贝丝和蒂莉负责把守后门，我和莎迪先冲进去放倒反抗的人，凯伦在我们后面补位，杰米负责控制住医生。” 临出发时，亚瑟掏出一捆绳子递给林衍，说道：“杰米，这个东西没准你能用上。好了，没问题的话就带上面巾，我们行动了。” 说罢，众人跟着亚瑟穿过街道，来到诊所门口。玛莉贝丝和蒂莉两人去找诊所后门了，亚瑟带着莎迪、凯伦和林衍推开了诊所正门走了进去。 “要看病吗？”正在低头看书的医生见有人进门，随口问道。见没有人回答，他抬起头，看到的却是黑洞洞的枪口。医生立刻高举双手，慌张地说道：“你们要拿钱就尽管拿吧，拿药也没关系，请不要伤害我。” “我们今天不是来抢你的。”面巾下，亚瑟压低声音说道。他将枪口指向诊所里间，然后又回正，问道：“里面那个房间里有什么？” “先生，听我说，里面那些人不好惹，我向你保证，只抢劫我的话你们现在还能安全离开。” “你去让他们开门，不然我就杀了你。”亚瑟没听对方的劝解，反而向对方威胁道。 “好的，好的，请不要冲动。”医生见他执意如此，连忙说道。 接着，他将众人带到里间屋内的那扇铁门前，轻声敲击铁门，说道：“嘿，是我，开门吧，我给你们准备了点酒和肉，还有女士喜欢的甜点。” 门内传来脚步声，随后门上的观察孔被人推开，那人看了一眼医生，说道：“就医生一个人。”之后就是门栓拉动的声音。对方打开门后对医生说道：“进来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离开，别多看，也别问问题。” 亚瑟在此时轻声说道：“行动！”随后一把拉开门前的医生，举起手中的左轮就向门后的帮派成员射去。随着“砰”的一声，里面其他人看到自己人倒下，急忙寻找掩体，屋内的脚步声也杂乱起来。林衍似乎还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但他此时不能将注意力放在屋内，而是要控制住听到枪响后有些慌张地医生。 这位医生今天穿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系带式皮鞋，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粗心还是什么原因，医生左脚的皮鞋鞋带此时正好散开。就在他慌张的想要立刻离开这里，去隔壁的警察局寻求庇护的时候，右脚好巧不巧地正好踩在散开的鞋带上。于是反应慢了半拍的林衍就听“咚”的一声，医生的后脑和坚硬的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这名医生立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林衍慢慢放下伸出去想要抓住医生的手，心想你也太客气了吧，我还没用劲，你怎么就倒下了。不过这也好，我也乐得轻松，待会还能进去看看枪战现场。为此，他开始为自己大做心理建设。 亚瑟一枪将守在门口的帮派成员击毙后，趁着屋内几人刚刚明白过来的时候立刻冲进屋内，跟在他身后的莎迪也随他冲了进去。此时仍然还在屋外的凯伦和看到医生昏过去的林衍就听屋内再次传来两声枪响后，就只剩下一个不断求饶的女声。 屋内的亚瑟冲屋外说了声“安全了”之后，先是走到后门处，示意守在门外的玛莉贝丝与蒂莉敌人已经解决，然后再次回到屋内开始对屋中的财务进行搜刮。 林衍和凯伦进来时就看到一个穿红衣的女人缩在屋内的沙发上，身体正在不停颤抖。地上除了门口的一具尸体之外，在屋子中央的桌子旁边还躺着另外两具尸体。莎伦拿着枪正在指着女人的头部，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给她来一枪。 “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刚进门的凯伦看到屋内躺在地上的三个人的装束，开口问道。 “嗯，应该是他们的人。”亚瑟将桌上的钞票塞进自己的口袋中后回答道。 “奥德里斯科帮？”莎伦听到这个名字，不再犹豫，冲着沙发上不断发抖求饶的女人扣动了扳机。“砰！”刚才还在求饶的女人软软地倒在沙发上，没了声息。 林衍虽然感觉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甚至他在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时没有感到恐惧，但他似乎还是高估了自己。在看到莎伦开枪，女人倒下，掺杂着脑浆的血从伤口汩汩流出的那一刹那，林衍吐了。早晨在营地吃过的早饭一股脑全部吐在了屋中的地板上。 正在屋内搜索的亚瑟、凯伦，还有杀完人愣在原地的莎迪全都看向正在扶墙大吐特吐的林衍。 “呃...杰米，要不你先从后门出去，和玛莉贝丝还有蒂莉一起在外边守着。”亚瑟出声建议道。 林衍点点头正要出去，突然感觉手扶的墙壁有些不对劲。他趴近仔细看了看，发现墙壁上竟然有个暗格。另外三人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同时走到他身边。林衍吐出一口留在嘴里的秽物，努力说了句“有暗格”之后，便不再琢磨开启方法，而是留给了另外三人。他自己则迅速离开了这间开始有淡淡血腥味道弥漫的房间。 呼吸到室外新鲜空气的林衍精神一震，即使这空气中还夹杂着动物粪便的味道。 “亚瑟，你们也快点吧，我好想听见警察局开始有动静了。”守在远处时刻注意警局动向的蒂莉出声提醒屋内的三人道。 在林衍出来之后的一分钟内，屋内研究暗格的三人全都面露笑容地走了出来，就连莎迪也一改平日的忧伤与严肃，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哈哈，杰米，你知不知道，你可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我们这一趟可是赚大了。”亚瑟手里拿着一个木盒，一出来，就对着林衍开心地说道。 “一会再说吧亚瑟，我们先离开这里。”在他身后的凯伦并没有被快乐冲昏头脑。 “噢，没错，我们先躲一下再说。”亚瑟也从兴奋中恢复过来，连忙带领众人从他规划好的路线撤离。 暗格里有什么能让他们这么高兴？难道跟亚瑟抱着的那个盒子有关？应该不是。看那个盒子的大小，应该放不进那个暗格里。大量的钞票吗？几千美元？林衍边跑边猜测。 第14章 暗格内的发现 众人跟随亚瑟一路跑到这条街尽头的马厩附近，然后纷纷摘掉面巾，女士们将手中的枪藏好，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大街上。 安全逃离了现场，众人也就没有了顾虑。躲避追捕最好的办法就是隐入人群。镇上的警探们既然没有在案发现场抓到他们，清晨忙碌的街上人来人往，几乎不会有人留意到他们在诊所对面聚集，之后又有哪几个人进了诊所。 “杰米，刚才不是让你看着医生吗，你怎么进来了？”亚瑟没有停在原地，他边走边向林衍问道。 “也是那个医生倒霉，枪一响，你们刚冲进去，他就因为慌张踩到自己的鞋带摔了一跤，然后就昏过去了。”林衍声音闷闷地说道。说完，他转身用力擤了一下鼻子，鼻腔内的秽物让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他也真够倒霉的。”亚瑟轻笑一声，接着向众人提议道：“女士们，为了庆祝我们这一趟收获满满，不如我们去酒馆喝一杯。” “好啊！好啊！”众女纷纷应和。 进入酒馆，亚瑟这次没有选择吧台，而是坐在了靠边的一张桌子旁。“一瓶金酒，一瓶威士忌，一瓶白兰地，外加六个杯子！”亚瑟冲吧台后的酒保喊道。他这次不但选择了平时喝的威士忌和女士们喜欢的白兰地，还要了一瓶更烈的金酒。 “亚瑟，早晨喝这么多酒不好吧，我们上午在镇上逛一会，下午还要回去干活。”玛莉贝丝见亚瑟叫了三瓶酒，不禁出声阻止道。 “啊，玛莉贝丝，你如果知道我们这次的收获的话，没准就想多喝两杯了。”亚瑟笑着说道。 “对了，亚瑟，我刚才一直就想问你，那个暗格里藏了什么，是你手里拿的这个盒子吗？”林衍刚才想了一路，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此时见亚瑟又在卖关子，他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这个？”亚瑟将一直拿在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然后推到林衍面前，笑着说道：“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要我打开？”林衍嘀咕了一句，看着眼前的盒子。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长短大概比自己的小臂略短一点，上面刻了点不太繁复的花纹。林衍拿到身前打开一看，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把枪身呈银白色的左轮手枪。“这是给我的？”林衍惊喜地问道。 亚瑟也面露愉快地说道：“没错，一把崭新的斯科菲尔德左轮手枪，是把好枪，不便宜，大概能值个80块左右吧，但跟我们今天的收获比起来，就算不了什么了。” “所以我们今天最大的收获到底是什么？不要卖关子了亚瑟！”坐在一旁的蒂莉也忍不住出声问道。 “亚瑟，我忍不住了，既然你不说那让我告诉他们吧。”凯伦自己也被这个小秘密憋得难受，看不知情的几人都在问，她看了看四周，然后趴在桌子上小声说道：“是金条，金灿灿的金条，足有十几根！”（书中的物价会更接近现实物价，19世纪末一根标准重量的金条价值约为80美元左右） “什么？”玛莉贝丝和蒂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愣住了，随即她们脸上也现出狂喜的表情。 林衍除了吃惊这个据店内居然存放了如此一笔巨款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在他看来自己只是个游戏玩家，这里面的钱充其量只能买些衣物、枪械、物资，自己又不需要过多么好的生活。而这些钱放到帮派内所有人头上一平均，其实每个人也落不了多少钱。他觉得众人欣喜只是因为这次收获出乎他们的意料，而且过程也相当顺利。 “嘘！小点声，不要声张！”凯伦见二女先是惊讶，然后露出欣喜地表情，立刻出声提醒道。 “奥德里斯科帮居然在这个据点里放了这么多钱，这次他们可吃了大亏了。”玛莉贝丝捂着嘴笑道。 “这多亏了杰米，要不是他偶然发现了那个暗格，我们今天的收获就只有几十美元和这把枪。其实就算那样我们也不能算亏，既抢了奥德里斯科帮的钱，又干掉了他们的人，还毁了他们的秘密据点。但是不巧的是，他们有意藏起来的钱被我们发现了，这下科尔姆可有得生气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那个情景就想笑。不知道达奇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会是什么表情。”说到最后，本来已经没有笑容的亚瑟脸上再度露出了微笑。 “只是碰巧而已，我也没想到随便扶了一下墙壁就有这么大的发现。”林衍虽然嘴上说是碰巧，但今天发生的巧合可不止这一件。从亚瑟枪响后他要看住惊慌失措的医生，医生却因为意外把自己弄昏过去开始，林衍就怀疑自己的“天选之人”被动技能已经在发挥着作用了。要不是医生昏迷，他也不会跟着凯伦进到据点之内。而在奥德里斯科帮的据点内，怎么自己随手一摸就能恰好摸到墙上的暗格。要知道，他当时明明看到屋内莎迪所站的位置的后方，有一个砌在墙里的保险箱。正常来说就算有这么多钱，也应该统统放在保险箱里才对，这个莫名其妙的暗格又是怎么回事。 “总之，今天的收获值得我们举杯庆祝一番。”说着，亚瑟将酒保送来的酒杯分发给众人，然后接着说道：“威士忌或是白兰地配着金酒喝，据说是上流人士之间流行的喝法，今天我们也来试一试。” 众人依次将杯中的酒混合，在亚瑟的带领下共同举杯，亚瑟带头说道：“敬杰米！” 众女也举杯齐声说道：“敬杰米！” 林衍被众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硬着头皮举起酒杯，轻声说道：“敬...我自己...” “哈哈哈...”众人一同发出欢快的笑声。 亚瑟和众人再次举杯，说完“敬达奇”“敬更好的生活”之后，刚刚吐完，肚内没有一点食物的林衍觉得有点难受。他拉过亚瑟说道：“亚瑟，我有点不舒服，我需要上楼去躺一下，顺便吃点东西。” 亚瑟看着喝完三杯酒脸色有点苍白的林衍，说道：“是我的错，我忘了你刚刚吐过了。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找酒保开一间房间，然后让酒馆的人送点吃的上去。” 亚瑟起身去了吧台，不一会就拿着一只黄铜钥匙重新回到林衍身前，说道：“杰米，我们走。楼上的204房间，我扶你过去。”接着他对正在聊天的几名女士说道：“女士们，杰米有点不舒服，我扶他去楼上休息一下，你们要是觉得无聊就去外面逛逛。” “哦，可怜的杰米，一定是因为刚才吐过，之后又喝了酒才这样的。”凯伦同情地说道。 “我们也一起上去吧，衣服里塞着武器去逛街太不方便了，我们暂时先把它们放在楼上的房间里。”蒂莉提议道，众人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一群人簇拥着林衍来到了楼上的204房间内。 酒馆楼上的房间不大，林衍估计最多也就十几平米。屋内除了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书桌和两把椅子之外就别无他物了，除了没有家电和卫生间之外，简直跟后世的快捷酒店一模一样。 林衍进屋后就坐在了床上，其他几人进屋后则或坐或站。然后林衍就见凯伦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伸到裙下，摸出一把枪放在桌上。玛莉贝丝和蒂莉见他这样，也纷纷从腰后取出各自的枪，放在了凯伦那把枪旁边。 “莎迪，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玛莉贝丝见莎迪没有任何动作，出言询问道。 莎迪冲她们笑了笑，说道：“你们去吧，我对镇子没什么兴趣，我留在这守着。”不知道是林衍的错觉还是什么，他觉得莎迪的嗓音似乎没有那天晚上那么沙哑了。 “那好吧，那你就留在这陪着可怜的杰米吧，我们先走了。”玛莉贝丝说完，三人冲屋里的几人摆了摆手，兴奋地离开了房间。 亚瑟见三女离开后，也清了清嗓子说道：“呃，我也离开一下，回一趟营地。你们也知道，身上带着这么多金子不太安全，我先回去把他们放在营地里。而且奥德里斯科帮这回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我想他们近几天在这一带的活动应该会很频繁，你们也要多注意，保持低调，遇到事情不要冲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特别是你，莎迪。你和奥德里斯科帮有仇，但也要分清场合。” 莎迪盯着亚瑟的眼睛看了一会，随后慢慢点了下头，轻声说道：“我明白了。” “杰米，吃的东西一会就来，你先在床上躺一会。要是凯伦她们回来了，就让她们哪都不要再去了，就在房间里等我回来。”亚瑟最后冲林衍嘱咐道。 “知道了，放心吧。”林衍坐在床上点头应道。亚瑟没有再多说，直接关上门离开了。 亚瑟走后，林衍看着依旧站在屋中的莎迪说道：“阿德勒夫人，你坐下吧，我估计她们还要很久才回来。” “好。”莎迪点点头，走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莎迪自从那天晚上和林衍交谈过后，便不再穿着那一身黑衣。今天莎迪上身穿了一件暗黄色的棉衬衫，下身是一条深棕色的帆布日常裤，头上的草帽也换成了牛仔帽。 “阿德勒夫人，你为什么不跟她们一起出去，你们这几天一直在营地，难得出来一趟，不需要散散心吗？”林衍一边将床上松软的枕头堆在床头，一边向莎迪问道。 莎迪似乎正在望着床头墙壁上的画出神，过了一会她才说道：“我不需要散心。今天能亲手杀掉几个奥德里斯科帮的成员，我已经非常开心了。” 整理完床头的枕头，刚将身体靠上去的林衍注意到了她话里的重点，于是问道：“几个？你是说除了那个女人，你还打死了其他人吗？” 莎迪点点头说道：“没错，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一个枪手。” 听到对方还解决了一个枪手，而她和亚瑟毫发无伤，林衍感叹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是说，你今天跟我所见到的，跟你在营地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我小时候的成长环境很恶劣，为了生存，在那时我就学会了骑马和狩猎。而现在我很庆幸我掌握了这两种技能，这样我能更快地向那些人复仇。”莎迪特意在最后加重了复仇的读音，似乎她现在活着只是为了复仇。 “看来我们都有着悲惨的过去，只是你似乎比我更不幸一些。”林衍低声说道。接着他将自己的大概身世，包括自己也曾学习过枪法，但仅限于射击酒瓶和罐头盒，没有射击过人，甚至没有射击过动物讲给了莎迪。当然关于身世方面是他结合看过的电影和电视剧精心编造的。 “怪不得你刚才在那个据点里是那种反应，你需要...锻炼一下。”莎迪斟酌了一下，最后才说出“锻炼”这个词。 “当当当。”房门被人敲响了。“204号房的客人，你们要的食物。”门外的人说道。 “好的，来了！”林衍连忙说道。然后就要起身去开门。 莎迪这时站起身说道：“你别动了，还是我来吧。”说完，他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接过了屋外的人送来的食物。 “谢谢。”林衍这时也站了起来。莎迪没有将接过来的食物交给他，而是直接放到了自己刚才坐的位置的书桌旁，然后说道：“你坐这趁热吃吧，我去那边坐着。” “哦，好！”林衍也没跟她客气，直接坐到她刚才的位置上，打开了装食物的罐子的盖子。看罐子里食物的粘稠度，林衍觉得罐子里面装的还是炖菜。 也许是送餐的人粗心，竟然没给盛炖菜的勺子。没关系，他至少还给了我餐盘和小勺子，林衍自我安慰道。于是他干脆放弃餐盘，直接用那把小勺和罐子中的炖菜“奋战”起来。 今天炖菜里的肉林衍觉得是羊肉，即使是清炖，他也依然没有吃出羊肉的那股膻味。这罐炖菜中除了羊肉，林衍还吃到了胡萝卜、马铃薯和苹果？没错，林衍对着罐中的这个有些透明的食材研究了半天，最终才确定了这是苹果。 这里的人居然用苹果炖菜，还别说，味道居然意外的不错，或许我回营地之后可以跟皮尔逊建议一下。林衍重新填饱肚子后，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想道。 第15章 闯祸的队友 林衍吃东西时，莎迪就在一旁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似乎这个世界上除了复仇之外，其他的一切跟都已跟她无关。 刚吃完饭，林衍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决定也出去走走，看看镇上的警探对早晨发生在诊所的劫案有什么反应，奥德里斯科帮知道自己的据点被打劫的消息没有。 重新戴上自己的那顶深色宽边软帽，林衍对安静端坐的莎迪问道：“我打算出去转转，看看外边是什么情况，你跟我去吗？” 莎迪起身说道：“好吧，出去转转也好。把你的新枪带上吧，我先给你几颗子弹。”说完，她从自己的口袋内取出一把子弹递给林衍。 “好，太谢谢你了。”林衍忙不迭地接过子弹，然后打开那个装着斯科菲尔德左轮手枪的木盒，把枪拿出来查看了一下枪身没有任何问题后，他熟练地打开弹仓装上子弹，装好后旋转了一下转轮，之后插入腰带上的枪套之中。 出门之后将门锁好，林衍和莎迪刚走到下楼的楼梯前，林衍就看见玛莉贝丝慌慌张张地跑进酒馆。因为她的举动，现在酒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但她此时没有在意这么多，径直顺着楼梯准备跑上楼。 “玛莉贝丝，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慌慌张张的？”林衍站在楼上问道。 “啊，杰米，你好点了吗。亚瑟呢，他在房间里吗？”玛莉贝丝冲林衍问候了一句，随后问起了亚瑟的下落。 “亚瑟说他要回营地一趟，你们刚走他就离开了，估计应该快回来了吧。” “亚瑟不在吗？”玛莉贝丝本就有些着急的语调再次提高了一些。 林衍觉得应该是蒂莉或是凯伦，他出言安慰道：“你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玛莉贝丝喘了口气才急忙说道：“是蒂莉，刚才在街上她好像被人认出来了，那人抓住了她，说要带她走。” “什么？在哪？”林衍急忙问道。 “我进来时看那个人拉着蒂莉好像往圣茨旅馆旁边的小巷里去了。” 林衍听后急忙跑下楼，冲出酒馆，莎迪和玛莉贝丝忙不迭地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酒馆，林衍看向街对面圣茨旅馆旁边的小巷子，但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林衍跑进那条巷子，跑到了旅馆的后面，希望能发现一点蒂莉的踪迹。 旅馆后面的空地上，林衍环顾四周，一眼便看到了远处的那一抹淡黄色。他记得蒂莉今天正是穿了那个颜色长裙，于是他拔腿就朝那边跑去。 林衍远远看到蒂莉好像还在和对方纠缠，所以对方拉着蒂莉走得并不快。林衍跑到近前，确认那个穿着淡黄色长裙的正是蒂莉后，他拔出腰间的手枪，指着那个拉着蒂莉的男人喝道：“站住！再走我就开枪了！” 一直在反抗的蒂莉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后急忙回头，看到是林衍后，她惊喜地叫道：“杰米！” 林衍冲她笑了笑，然后对那个挟持蒂莉的人厉声说道：“放开蒂莉！” 对方回头看见林衍拿枪指着自己，并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而是淡定地看向蒂莉问道：“他是谁？” “他是我的一位朋友。”蒂莉喘着粗气说道。 “先生，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蒂莉。”林衍一字一句地说出这段威胁性的话语。 对方松开了抓着蒂莉胳膊的手，对远处的林衍说道：“嘿，放松点，这是我们帮派内部的私事。” “如果你还继续选择抓她的话，那就是你跟我之间的私事了。” “好吧，我会走的，但我还要跟蒂莉说几句话。”接着那个男人看向蒂莉，说道：“你没想到我会找到你吧？” “你做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你知道吗，你犯了一个大错，蒂莉·杰克逊。” “我才不管，现在走开把你。” “我还会再找上你，你逃不掉的。” 对方撂下一句狠话后，就向着镇外走去了。 见对方没有反抗直接离开了，林衍微微松了口气。“蒂莉，你没事吧？”他向这位黑人姑娘问道。 蒂莉也松了口气，她抚着胸口说道：“没事，就是刚才把我的袖子拽坏了，我回去缝一下就行。谢谢你，杰米。”然后对林衍身后的莎迪说道：“也谢谢你，莎迪。” 林衍笑了笑，说道：“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 “好了，既然蒂莉没事，玛丽贝斯，你先带她回房间吧。对了，凯伦去哪了，你们没在一起吗？”林衍对迟他一步，现在才来到这里的玛莉贝丝问道。 “你们没见到凯伦吗？”玛莉贝丝疑惑地问道。“我们一起逛了镇上的杂货店和服装店，后来凯伦看上一个喝醉的家伙，她觉得能抢一笔。你知道的，喝醉的人几乎不会反抗，所以我们总是会找这种人下手，虽然抢到的钱不多，但好在没什么风险。我想凯伦她应该和那个喝醉的家伙去了旅馆。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还没有回去？” 林衍摇了摇头，有些严肃地说道：“凯伦应该也遇到麻烦了，我们先去旅馆找找她。” 就这样四人隐隐以林衍为首，重新回到镇上的主街。 “你们看，那不是亚瑟吗？亚瑟！”走在后面的蒂莉看到远处的一人，惊喜地叫道。 街上有些嘈杂，亚瑟似乎没有听见蒂莉的呼喊。这时玛莉贝丝也加入进来，和蒂莉一起冲着街上的来人大声喊道：“亚瑟！亚瑟！” 林衍觉得这事最好一刻也不要拖，他急忙对另外三人说道：“你们在这等亚瑟，我先上去找一找。”说完他快步走进旁边的旅馆。 莎迪看林衍离开，担心他遇到危险，留了句“我也去”之后，跟在林衍身后走了进去。 走在街上的亚瑟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他循声找去，看到在街上不远处穿淡黄色长裙的蒂莉和穿紫色长裙的玛莉贝丝在冲他招手。他也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听见了，接着快步向那边走去。 来到近前，他还没说话，玛莉贝丝就又把凯伦可能遇到麻烦的消息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杰米和莎迪怕凯伦遇到危险，刚刚进去。”亚瑟听后立刻说道：“你们去街对面等我们，我也去看看。” 林衍进入旅馆后，旅馆老板热情地招呼道：“我能为您...” 没等他说完，林衍便抢先说道：“刚才有没有一个姑娘领着一位醉汉进来，那位姑娘金发，穿着白色蕾丝上衣，她来过的话你应该有印象。” “噢，对，她们是来过。在楼上的203房间。您是...呃，那位先生还是小姐的朋友？” 林衍听到旅馆老板说出房间号之后，就快步走上楼梯，没有理会对方接下来的话，莎迪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旅馆老板看到林衍急迫的样子，连忙大声说道：“先生，请不要惹麻烦。” 来到二楼，林衍循着门牌号找到203房间。还没走到门口时，他就听到屋内传来东西摔破的声音，接着传来一声女人的叫喊：“放开我！” 紧接着是一个男声：“我付了钱就要办事！” 林衍赶紧上前拧了拧门把手，没有拧动，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住了。 林衍后退几步，一个冲撞将门撞开，然后他就看到趴在地上的凯伦和身上几乎不着寸缕的男人。 “嘿！你是谁！闯进来想干什么？”男人望着突然闯进来的林衍，高声叫道。 “杰米，后退，交给我。”亚瑟此时也赶到了，他从后面拍了拍林衍的肩膀，然后走到前面。 “我们是她的朋友。”亚瑟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凯伦说道。 “朋友？朋友又怎么样？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可是付了钱的。”男人理直气壮地冲几人喝到。 “给钱？给钱不是让你打的，你这个该死的禽兽！”亚瑟看着凯伦淤青的脸，气愤地说道。随即他就近身和这个男人搏斗了起来。 男子似乎也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老子给了钱却没得爽，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他大喊一声，双拳一前一后朝亚瑟的脸上挥去。 亚瑟矮身轻巧地避过，右手一个上勾拳击中了男人的小腹，男人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凯伦见男人倒地，走过来对着他的头部就是两脚，男人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捂着出血的面部哀嚎起来。 亚瑟一脚将发出噪音的男人踢晕，看着凯伦带着血迹的嘴角，关心地问道：“你在这干什么？你没事吧？” 凯伦整了整衣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道：“嗯...没事，不用担心，就是个...男人而已。我在街上看他喝醉了，打算跟他玩玩，但没想到不是很顺利。”接着她看向门边的林衍和莎迪，说道：“居然让你们看到我这副样子，虽然我不喜欢被人救，但有时没有办法。谢谢你们，也谢谢你亚瑟。你们再等我一下，等我拿到这个混蛋对我的补偿我们再走。”说完，她蹲下将男人身上的口袋摸了个遍，然后才心满意足地走出房间。 四人回到街上，亚瑟带着几人和街对面的玛莉贝丝、蒂莉会和，然后说道：“女士们，我想你们也该回去了。刚才我回营地的时候格里姆肖女士可是一直惦记着你们，她甚至向我抱怨为什么没把你们给绑回来。” “唉，又要回去面对格里姆肖女士那张脸了。”玛莉贝丝哀叹道。 “玛莉贝丝，格里姆肖女士对你还算好的，你有听见她哪天不骂我我吗？”蒂莉听到要回去，也苦着一张脸说道。 “还真是，格里姆肖女士好像特别不喜欢你似的。”玛莉贝丝小声说道。 “好了，有什么话上车再说吧。我先去肉铺买点肉。杰米，你没事的话去旁边的杂货店买点新鲜蔬菜，女士们，现在去楼上拿上你们的枪，然后下来去帮杰米拿蔬菜。我们在早晨停车的那个地方集合。”说完，亚瑟掏出两张10美元的钞票递给林衍：“杰米，这钱你先拿着买东西用。今天的成果我们几个人和营地各拿一半，我们回去再分。” “好的，什么蔬菜都行吗？”林衍将身上的钥匙交给玛莉贝丝，然后向亚瑟问道。 “随你喜欢，别太少就行。”亚瑟说完，就朝街上的肉铺走去。 “阿德勒夫人，这回恐怕要麻烦你帮忙了。”林衍侧头对一旁的莎迪说道。 “应该的。”莎迪简练地回道。 进入杂货店，由于单位换算林衍还不是太熟悉，他先是向老板确认有什么蔬菜后，又在老板异样的眼光中确认了一磅的大概重量，之后就开始了大采购。番茄、胡萝卜、玉米、洋葱、土豆、各种豆类、燕麦、林衍甚至还买了两大块切达干酪，鉴于他觉得刚才吃的炖菜味道不错，他还特意买了一些苹果。 莎迪站在林衍身旁望着林衍买的这么多东西，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好，就这样吧，一共是多少钱。”林衍颇为豪气地问道。 杂货店老板走进柜台拿起笔算了两遍，才抬头对林衍说道：“一共是18美元10美分。” “真是的，买了你这么多东西，也不说给我抹个零。”林衍轻声嘟囔了一句，随后将亚瑟给的20美元交到老板手中。 这时门铃又响了起来，林衍回头一看，正是上楼拿枪的玛丽贝斯三人。林衍接过老板的找零，一指堆在地上已经装好的食物说道：“来吧，我们一起动手搬吧。” “东西这么多，为什么不让亚瑟驾车过来呢？”莎迪的灵魂一问让林衍猛然醒悟了。 是啊！让亚瑟把车赶过来我们不就不用费力搬过去了吗，又不是不顺路，只是多绕半圈而已啊！林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说自己平日不是自诩还挺机灵的嘛，来到这怎么就拉胯了，该不会是这个叫杰米的家伙智商不太行吧。 冲众女尴尬一笑，林衍连忙说道：“我去叫亚瑟把车赶到这边，你们在这等我们一下。” 第16章 争吵 走在街上，林衍没有发现今天的主街和以往有任何变化，似乎他们早晨的抢劫就像湖里出现的一片涟漪，存在过，但没有惊起任何波澜。 来到早晨停放马车的地方，亚瑟已经买好肉等在那了。看到林衍独自一人过来，亚瑟不解地问道：“她们人呢？” 林衍坐上车反问道：“你是不是也没想到我们要怎么才能把那堆食物搬过来？与其费力地搬过来，为什么不驾车去接一下呢？” 亚瑟哑然失笑道：“抱歉，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之前营地的采购都是由皮尔逊或者何西阿负责的。所以东西现在还在杂货店？” “对，都在杂货店。” “好，那我们现在过去。” 亚瑟驾着马车很快来到了杂货店前，将车停稳后，亚瑟看着堆成小山般的食物，震惊地说道：“呃...杰米，你买的好像...有点多啊，怪不得你说拿不动。” “啊？你不是说不要太少吗？我以为你知道大概价格才给我这么多钱的。”林衍看亚瑟有点摸不准，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先这样吧，我们先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再说。”亚瑟最终拍板道。 于是几人合力将食物搬上车后，便又由亚瑟驾车踏上了回营地的路。 回去的路上，坐在后面的女士们没有了唱歌的心情，但出去逛街的三人却收集到两条情报。 先是玛莉贝丝率先说道：“亚瑟，我和蒂莉刚才在镇上溜进了一所漂亮的大宅子，我们装扮成那里的女仆。你也知道，有钱人根本记不住他们有多少女仆，都长什么样。我听到有人说她的姐姐正在旅行，好像是从一个大城市来的，具体是哪里我忘记了。她说他姐姐乘坐的火车上都是有钱的乘客，她们会先到圣丹尼斯，然后会坐船去其他国家。你听到了吗亚瑟，一列载满有钱人的火车，夜晚经过人烟稀少的乡间，然后她们要在涨潮前赶到一个叫斯嘉丽草甸的地方，那里有个码头。” 亚瑟附和道：“我知道那儿，就在新汉诺威附近，那个地方人不多，其实根本没什么人，人们都去新汉诺威生活了，那里就是个空旷的码头。” “也许我们可以对这列火车上的有钱人动手。” 亚瑟点点头，说道：“听起来很不错，我下午出来的时候会去车站打听一下。” 凯伦见玛莉贝丝说完，她也说道：“亚瑟，还记得旅馆的那个男人吗。那个蠢货跟我吹嘘过银行的事情。” 亚瑟出言打断了凯伦的话：“不是我泼你冷水，凯伦。小镇的银行虽然好抢，不过一般都是浪费时间，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钱。” “但你不要忘了，瓦伦丁是个畜牧镇，有时候会有大笔的现金。”凯伦反驳道。 亚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说法。“想法不错，但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抢银行的事不能光靠一时冲动。” “没问题，我会调查清楚的。”凯伦信心满满地说道。 “上午镇上的警探和奥德里斯科帮的人有没有动静？”亚瑟向众人问道。 “镇子上午很平静，看来警察局的警长是把这次抢劫当成了一次正常的帮派冲突，再加上我们没有伤害到平民，我想他们不会太在意的。至于奥德里斯科帮的那些人，我们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好像他们还没有收到据点被抢劫的信息。”玛莉贝丝对上午镇上的情况总结道。 不愧是专业干这个的，出去逛个街的功夫既留意了周围的动向，还收集到了两条情报，虽然出了点状况吧，但如果她们拿着武器完全可以自己解决，真厉害啊。林衍觉得是自己小看这些后勤人员了，这哪里是后勤，都可以当民兵了好吧。 “嗯，非常好。看来我们这次行动出奇的成功啊。我觉得自从杰米加入我们帮派之后，运气似乎开始站在我们这边了。”亚瑟侧头看了一下林衍，笑着调侃道。 林衍被亚瑟那奇怪的笑容看得一激灵，心想我的被动技能不会就这么被发现了吧。要是说被女人发现，解释成那是女人超强的第六感我倒是勉强可以接受，但亚瑟这个糙汉子感觉能有这么灵敏？ 林衍打了个哈哈，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这都是巧合，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这一切当然都是巧合，不然你以为我们被上帝关注了吗？哈，我宁愿相信世上有撒旦，也不相信我们会被上帝所关注。” 没准我就是上帝的代表呢，林衍在心中说道。 之后的路程林衍的耳朵被“究竟有没有上帝”的争论所充斥，等回到营地，众女停止争论全部下车之后，林衍掏了掏被吵得嗡嗡响的耳朵，忽然觉得林间的鸟叫声是那么的悦耳。 亚瑟找来了已经做好午饭的皮尔逊，两人来到车后，亚瑟指了指车上成堆的蔬菜说道：“来吧，这是我们的活。” 皮尔逊看着车上成堆的蔬菜，又看了看旁边亚瑟买的肉，嘟囔道：“这就有点难办了，怎么买了这么多蔬菜，要是肉和菜调换一下就完美了。看样子我们今晚要吃的素一点了，但素一点大家肯定都不满意，怎么办呢？” 亚瑟听不太清皮尔逊的嘟囔，于是问道：“嘿，你自言自语地在说什么呢？” 皮尔逊解释道：“我是说，要是你们不想以后每天的饭都没什么油水，就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再多买些肉回来，否则营地里的人就要变成山羊和兔子了。” 亚瑟被皮尔逊的阴阳怪气弄得有些不悦的说道：“你直接说我买的肉太少不就好了，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总之今晚或者明天我会补给你的，现在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搬到你那去。” 搬东西时林衍也过去帮了帮忙，干完活后，林衍一边端着只盛了少许固体食物，大部分是汤的餐盘，一边琢磨着自己的人物属性。还好我多了五点体力，要不然只凭人物本身的那一点体力，别说帮忙搬蔬菜了，就是拿着亚瑟买的那三十几磅肉都吃力。之前我对属性是一还没什么概念，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如果赤手空拳，以我的属性我估计连玛莉贝丝都打不过，别说玛莉贝丝了，整个营地我能打得过的可能就只有小杰克了。看来我以后的抽奖方向还是要放在属性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中级骑术和中级左轮枪掌握再加上“死亡之眼”在和敌人的远距离交锋中已经够用了，再说我还有一个幸运光环呢，不知道它在战斗中会发挥什么作用，再看到今天的“巧合”之后，我突然还有点小期待呢。 吃过午饭，林衍坐在营地的树荫下小憩了片刻，此时这个地方已经入春，淡淡的微风裹挟着远处平原上的青草香气轻轻拂过脸颊，吹得林衍好不惬意。 “你这个老巫婆，你他妈想怎么说都随你的便，但我告诉你，你要是让我一直留在营地干这些家庭主妇干的活，我们之间就得有人得死。” “莎迪·阿德勒，我劝你说话给我小心点，我要是这么容易被人威胁，达奇也不会让我管着你们。你要是再和我唠唠叨叨，死的就是你。” “你要是敢靠近我，巫婆，我就把你剁碎！” “女士，请把我的刀放下，还有，不要跟格里姆肖女士这么说话，否则我就剁掉你一只手！” 营地突然传来的吵闹声让林衍神色一紧。他意识到是莎迪和苏珊大妈吵架了，另外还有皮尔逊帮腔。没有犹豫，他径直跑向两人的吵架地点。 听到两人吵架，营地里的众人纷纷聚拢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你们俩吵什么？”林衍还没跑到地点就听亚瑟高声说道。 “她硬要我以后在营地里干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给这个胖厨子打下手的活，老娘跟你们一起是为了杀奥德里斯科帮的那帮人的，可不是照顾你们这帮人日常起居的。”莎迪使用她那沙哑的嗓音叫道。 “营地里的每个人都有工作，你要是想杀人等有了奥德里斯科帮的消息没有人拦着你。” “为什么你们男人不需要干这些，为什么你们就可以整天待在外边。没有消息我们可以主动出击，要是你们胆小怕事的话那就别拦着我，我自己去。” “嘿，你给我说话注意点，我也是男人。”皮尔逊似乎被莎迪的这句话激怒了。 亚瑟抓住莎迪的胳膊，将她拉向一边。这时林衍也刚好赶到，他听见亚瑟轻声对莎迪说：“我知道你枪法不错，胆子也很大，但复仇不是一蹴而就的。你自己能解决几个奥德里斯帮的人？你是想解决他们那些随时都可以充当炮灰的外围人员？还是想找到那个杀了你丈夫的人？或者干掉他们的老大，彻底摧毁这个帮派？我们这些人里不只有你和他们有仇，达奇也有，甚至可以说我们所有人都和他们有仇。但报仇需要的是机会，而不是冲动。明白了吗，女士。” 见莎迪的神色有所缓和，亚瑟继续说道：“让你干活这事，我会和格里姆肖女士说，我会让他以一个男人的标准看待你，你每天也可以像我们一样出去收集情报或是办点正事。但有一点，你不能干有损我们帮派利益或是威胁到大家安全的事，即使对方是奥德里斯科帮的那群人。我们不仅仅是猎人，我们可能也是别人眼中的猎物，你明白吗？” “我不怕死，但我答应你以后做事前先想像帮派。”莎迪脸色严肃地说道。 “非常好。我现在就去跟格里姆肖女士聊聊，待会我们一起出去。”亚瑟说完，拉过一旁还有些气呼呼的苏珊大妈，像劝莎迪一样劝起了她。至于皮尔逊，给他找点厨房的活干他很快就会没事的。 围观的人见没热闹看了纷纷散去。林衍拉着莎迪来到自己的床前，示意她坐下。 莎迪坐在林衍的床上后，他自己在亚瑟的床上坐了下来，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听你这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格里姆肖女士杀了你的丈夫呢。” 莎迪的表情不像刚才吵架时那么严肃，听到林衍这玩笑似的一句话后瞥了他一眼，执拗地说道：“她跟我说什么那才是女人该干的活，我想干什么难道还要看我的性别吗？我以前在家的时候，亚克和我，我们都是一起干活，不管什么活都一起干。我曾在荒野中打过猎，我用刀就和我用枪一样熟练。但无论我怎么跟她说，她都坚持让我待在这。你说这要是换成你，你会不生气吗？” 林衍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说道：“也许你不相信，我以前生活的地方男人和女人的地位是平等的，有时候甚至女人的地位比男人还要高。在我们那里，大家互相尊重，谁也不会看不起谁。” 莎迪听着林衍的描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我不知道我们国家存在这种地方，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战争来了，那个地方现在也不复存在了。” “怎么可能？战争明明都已经结束三十多年了，你最多也就二十岁，怎么会赶上。”莎迪疑惑地看着林衍，随后她用威胁的语气说道：“说！这是不是你编的，为了让我开心。” 林衍心中一惊。坏了，我忘了南北战争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就见他面不改色地说道：“谁跟你说这是我我曾经碰到过的了，这是我父亲以前告诉过我的。” 看莎迪的样子她好像还是对这件事持怀疑的态度，林衍轻咳一声，转换话题道：“咳！亚瑟让你下午跟我们出去，我记得营地里应该是没有属于你的马的吧，你没想想怎么办吗？” “还能怎么办，再去买一匹呗。亚瑟不是说早上抢的钱会有一半由我们几人平分吗，我算了一下，即使平分我们每人也能拿到100多美元，这些钱买匹马绰绰有余，我甚至还能再买一把手枪。” 第17章 郁闷的林衍 “再买一把？你两只手都能开枪吗？”林衍有些怀疑地问道。 莎迪看了林衍一眼，似乎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多余。“这有什么难的，不是跟吃饭一样简单吗。” 简单？好家伙，我的莎迪老姐，难道你就是西部女姜戈。林衍看着莎迪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心里整个一个大无语。 “怎么，你不会吗，不会我可以教你。”莎迪看到林衍脸色不断变换，轻笑一声说道。 “谁...谁说我不会，我只是不想把钱花在买枪上。”林衍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毕竟技能是身体被动掌握的，把枪拿在手中自己才能有感觉。但男人的自尊心让他此刻不想承认自己不会，所以这才狡辩道。 “好吧，好吧，我就当你会好了。”莎迪摆摆手，终止了这方面的讨论。 亚瑟终于和苏珊大妈交涉完了，他一回来就看到林衍和莎迪两人兴趣高昂地说着什么。他走过来抓起床边还剩半瓶的威士忌喝了一口，说道“恭喜你，莎迪，格里姆肖女士妥协了。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这么起劲。” 听到亚瑟说苏珊大妈妥协了，莎迪嘴角微不可查地露出一丝笑容，林衍也悄悄松了口气。他愉快地说道：“我们在说枪呢。亚瑟，双持手枪射击你应该会吧？” 亚瑟放下酒瓶，轻笑道：“当然，这可是我压箱底的绝活，平时我可不会轻易展现出来。” “可是刚才阿德勒夫人说‘这跟吃饭一样简单’。”林衍学着刚才莎迪的语气说道。 “嘿，别学我，你的舌头不想要了吗？”莎迪假装威胁道。 林衍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脸惊恐地看着对方。 “哈哈哈，会打和打得好是两个概念，巧的是，我不仅会，还很擅长。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莎迪，没有你的马你想怎么去？是跟我一起还是跟杰米一起？” 莎迪在两人身上逡巡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说道：“我选杰米。另外你先把上午我应得的那份钱给我，我要去镇上买一匹马。” “明天利奥波德会去草莓镇的银行把这些金条换成钞票，你不能再等一天吗？” 莎迪摇摇头，问道：“奥德里斯科帮据点的桌子上不是有几叠钞票吗，那个不能暂时给我？” “利奥波德跟我说他要用那些钱向那些本地人去放些高利贷，所以我把现金全部给他了。趁他现在还没走，你可以找他先拿回来。算了，还是我去吧，以你的脾气，利奥波德要是不同意的话估计要吃你的枪子儿了。”亚瑟说完，走向了正准备出发的营地“账房先生”。 “施特劳斯先生好像很不合群啊，我就没怎么看他参加过营地的活动，他平时总是拿着一本书坐在马车前看。”林衍小声自言自语道。“也许他就是个内向喜欢安静的人吧，但是放高利贷好像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不知道最后是由谁出面催收。” 林衍见亚瑟走过去没说几句话，利奥波德·施特劳斯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交给了他。“看，利奥波德把钱给亚瑟了，看来，你的马今天下午有着落了。”林衍转头对莎迪说道。 “可惜我农场原本的马被那群该死的人渣抢走了，那里有我最喜欢的一匹马，既勤恳，又通人性。”莎迪露出回忆的神情，怀念地说道。 亚瑟回来将刚才从利奥波德手里接过的钞票递给莎迪，说道：“利奥波德说因为你耽误了他的生意，这次收获的零头他替你抹了，这里一共是100美元，是你这次行动的报酬。好了，我们出发吧，下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说完，亚瑟带头走向拴马的地方。林衍和莎迪跟在他身后，林衍突然说道：“呃...我们一会谁在前谁在后？” “当然是你在前面。”莎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为...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要是想占一个女人便宜的话，骑马的时候就让她坐在你前面，后面就不用我说了吧。”莎迪瞥了林衍一眼，用一种老到的语气说道。 “还有这种说法？我怎么不知道。”林衍挠了挠头，表示自己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 “既然不知道，就按我说的做。”莎迪解开林衍那匹铁灰色的标准种马的缰绳，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先上去。林衍上马后，莎迪也敏捷地翻了上来。 亚瑟轻拉马缰调转马头，说道：“一会我去车站打听一下玛莉贝丝说的那趟火车，看它什么时候到斯嘉丽草甸，你们两个人先去马厩买马，完事之后去车站找我。上午何西阿交给我一个差事，原本他要去的，但我说服他让他交给新人来做，他自己在营地周围逛逛，打打猎，给我们添些野味什么的。” 林衍也轻夹马腹让自己的马跟上亚瑟。“是什么差事？”他向亚瑟问道。 “何西阿在翡翠农场结识了一名生意伙伴，叫谢默斯，他是翡翠牧场的帮工。他跟何西阿说他需要先考察一下我们的工作能力，如果想要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的话。” “所以我们需要过去了才知道这个叫谢默斯的让我们干的是什么事了？”林衍摸着自己那已经长出稀疏胡渣的下巴说道。 亚瑟打了个响指说道：“没错，可以这么理解。” “好吧，希望这份差事对于新手来说不会太困难。” “放心，有亚瑟这个行家在，就算没有我们他自己一个人也能搞定。”林衍听到坐在身后的莎迪说出这句话后，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亚瑟轻笑一声，说道：“女士，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怎么说我都只是一个人，而很多事情一个人是做不了的，还是需要一些帮手的。” 这时林衍听见身后隐约传来人的呼喊声，三人几乎同时回头望去，只见远处有一群人叫喊着操控自己身下的马匹，快速向这边跑来。 “那群人干什么，怎么跑得这么着急？”林衍轻声说道。 “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莎迪的表情有些严肃。 “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吗。” “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不要冲动，我们现在只是路人。”亚瑟特意望着莎迪说道。 莎迪不屑一顾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没有脑子只知道杀人的蠢女人吗？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亚瑟神情严肃地说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防止你惹出不必要的乱子。杰米，这个工作以后就交给你了，看好我们这位‘复仇女神’，瓦伦丁附近这几天应该不会太平静。” “哦，好的。”林衍忙不迭地答道。 亚瑟说的没错，这些人不是冲他们来的。三人提前给他们让出路之后，这群人飞奔着越过他们，径直朝着瓦伦丁而去。 三人走到镇子前的岔路口，亚瑟勒住马缰说道：“我们就从这分别吧，我顺着旁边这条路去车站，你们一直走去镇上的马厩，我们一会在车站见。” 林衍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没问题，我们会尽快赶过去的。” 和亚瑟分别后，林衍让身下的马儿保持着小跑的速度进入了瓦伦丁。轻车熟路地来到马厩，马厩老板看到自己昨天的客人去而复返，疑惑地问道：“怎么？这匹马不满意吗？我这里可不接受退货。” 林衍连忙摆手道：“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来退货的。”说着他指了指坐在身后的莎迪“我给你拉来一单生意。” 见又有生意上门，马厩老板自然是喜不自胜，他急忙对二人招呼道：“那太好了。既然是您带来的客人，这单生意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折扣，还跟昨天的需要一样吗？我们这今早又来了两匹好马。” 两人下马之后，林衍对莎迪说道：“里边味道有点大，我闻着不太习惯，你自己去看吧，我在这附近转一转。” 告别了莎迪，林衍在附近闲逛起来。穿越过来已经两天了，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逛过这个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小镇呢。 马厩旁边一群人正在热火朝天地盖房子，林衍见房子的骨架已经搭的差不多了，心想最多再有一个月估计也就完工了。 在建的房屋旁边，一个人在卖力地宣传着什么。“拜托，请多关注一下。证明我们不是生长在一个野蛮的土地上，证明我们关爱互助！”“布施会让我们得到生命中永恒的真正礼物！”“请大家慷慨解囊吧！”“这个国家需要人们互相帮助！”他说的很大声，时不时还伴随着几声咳嗽。 这不是那天拉住亚瑟，让他不要再继续打那个大块头的人吗，看他的样子像是在募集捐款。林衍摸着口袋里还剩下的几美元，自言自语道：“我也捐点吧，就当给自己充个值，没准人品还是个隐藏属性呢。对了，上午我在亚瑟停车的那附近还见过一个穿着军装的残疾人在找过路的人要钱，一会走的时候要是他还在我也顺便给他一点。” 想到此处，林衍走到近前。对方见林衍好像对他的讲话很有兴趣的样子，连忙卖力地说道：“先生，请多关注一下您身边的乞丐和孤儿吧，只需要捐赠很少的一点钱，就能帮他们吃饱穿暖。咳咳。生活富裕的人中只要能有一小部分肯拿出一点钱的话，我们就能为这些可怜人、无家可归者提供一个像家一样的环境，甚至还能让他们接受教育，摆脱贫穷。” 林衍随手拿起他桌子上的宣传海报看了看，上面写的跟他说的差不多。林衍放下海报，向对方问道：“我要是捐款的话，需要捐多少？” 那人见林衍有捐款的意向，连忙回答道：“多少都行，先生。哪怕只有一美分，也能让一个可怜人不至于挨饿。咳咳咳。” 林衍斟酌了一下，从口袋内掏出他之前从马戏团老板那里要回来的5美元，递给对方，说道：“我捐5美元。” 对方似乎没见过像林衍这么慷慨大方的人，他接过林衍递来的钱，随即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道：“先生，您真是太慷慨了，我替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谢谢您。这些钱足够一个镇子的可怜人一个星期不会挨饿了。” 林衍微笑着抽回自己的手，没有多说，估摸着莎迪应该选好了，于是他重新回到了马厩。 马厩前，莎迪正抚摸着一匹自然骝色的美洲野马。看到林衍过来，他拍着马的身体，对林衍说道：“还不错吧，今天早晨新来的，马厩老板说犰狳镇附近的啸狼帮骑的全部都是这种马，这一匹是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大地之心的平原上抓来的。” “看着还不错，他要了你多少钱？” “他居然找我要80美元，还说什么折扣价。呵，他以为我不懂马吗？后来我威胁了他一通，最后他以60美元的价格卖我了，另外还赠送了我马鞍和马鞍袋。” “便宜了20美元？居然还让老板送你马鞍和马鞍袋？”林衍听后瞪大了眼睛，心想：我的莎迪老姐，你可真是砍价小能手啊，我决定以后买东西就由你出面讲价好了，前提是你不能随便打对方。 “有什么问题吗？它本来就只值这个价而已。”莎迪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么说你很懂了？”林衍问道。“那你看看我这匹马值多少钱？” “你这个？”莎迪仔细看了一下旁边铁灰色的标准种马，说道：“最多也就40美元吧。” 呼！还好还好，亏得不算太多。林衍轻轻舒了口气。 莎迪嘴角含笑地继续说道：“我说的是带全套装备40美元。” 莎迪这句话无异于给了林衍一个暴击，他苦着脸看向莎迪，心想我干嘛让她判断我吃没吃亏，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莎迪看到林衍一副吃瘪的样子，开心地笑出了声，说道：“你不会买贵了吗，多少钱买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林衍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有，没买贵，你猜的真准。” 第18章 翡翠牧场的任务 林衍等马厩老板将莎迪选好的马鞍装上后，二人一同上马离开了马厩。 刚才从马厩老板口中得知林衍这匹马花了50美元，还不带任何装备后，莎迪就一直憋着笑。 “阿德勒夫人！你不要这样！老板起码还送了我一个毛刷呢。”林衍为自己辩解道。 听到老板就送了林衍一个毛刷，莎迪彻底绷不住了，捂着嘴和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花了50块，就送了你一个毛刷，装备居然是另收费的。哈哈哈。抱歉，我不是笑你，我只是笑这件事。哈哈哈...” 林衍无语地看着身旁这个突然犯病的女人，他决定不把其中还有亚瑟参与的事情告诉她，免得再让亚瑟也成为她的嘲笑对象。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只是开始出现一些抱着审视目光的陌生人。莎迪的笑容第一时间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关注了这明显是一起的两个人一会后，这些人纷纷移开了目光。 走到主街的尽头，右转来到通往车站的街上，林衍一眼就看到了那名穿着破旧军服的残疾人。 “随便给点吧！”“我就想喝一杯，我快渴死了！”“好心人请给我5美分吧！” 林衍策马走到这名失去左臂的人身前停下。 莎迪看到林衍停下，好奇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林衍自嘲一笑道：“做点好事。” 原本坐在墙边草地上的那名残疾人见有人在他身前停下，连忙站起身说道：“嘿！先生。我年龄太大，找不到工作了，就算有适合我这个年纪的工作，他们也不肯要我这个只有一只手臂的人。请你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吧。” 林衍下马将口袋里剩余的钱全部塞到这个人手中，说道：“给，这些零钱都给你。” 那人手里抓着林衍塞给他的一把钱，激动地说道：“先生，好心的先生，你可真是一个大好人。我该怎么谢你呢？我能...我能和您交个朋友吗？” 林衍本以为对方只会感谢一番，但听到对方想要交朋友的请求后，不善于拒绝的他勉强点头道：“当然可以。” 对方似乎没有料到林衍会这么说，他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这是真的吗先生？我太高兴了。你也许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朋友了，很久...很久了。我的朋友们都在战争中死去了，自从我变成这个样子，就再没有人肯和我交朋友了。” “我能和你拥抱一下吗，好心的先生？能吗？”对方又提出一个要求。 坐在马上的莎迪看到对方的要求越来越过分，忍不住呵斥道：“嘿！不要太过分，你这个老家伙！我们只是好心施舍你一次，并没有和你交朋友的想法。” 见自己的行为惹怒了一位女士，这位穿着老旧军服的残疾老人急忙说道：“对...对不起，女士，我只是太孤单了，想要和人说一会话，要是我的行为冒犯了您或者这位先生，那我为自己的唐突向你们道歉。” 林衍开口调停道：“算了，你也没做错什么。不就是一个拥抱吗，来吧，抱完我就走了，我们还有急事。” 对方听到后一脸激动地趴在林衍身上，就这样持续了两三秒钟后，他站直身体，开心地说道：“这感觉太好了，被人拥抱的感觉太美妙了。以前打仗的时候我们就会互相拥抱，互相鼓励。谢谢您让我再次体验这种感觉，感谢您，先生。” 林衍也冲对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重新骑上马和莎迪向车站走去。 二人还没到车站，林衍远远地就看到亚瑟坐在车站的长椅上悠闲地享受着日光浴。 看到二人姗姗来迟，亚瑟起身抱怨道：“怎么用了这么久？是没有哪匹马能入这位女士的眼吗？” 你最好还是别问这个了，免得像我一样被莎迪嘲笑。林衍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在莎迪还没有开口前急忙转换话题道：“先不说这个了，消息打听得怎么样？” 听到林衍问这个，亚瑟便没有再纠结二人为什么这么慢，他骑上自己的马说道：“噢，我向这里的列车员打听过了，的确有一列火车从首都驶来，先到圣丹尼斯，最后到达斯嘉丽草甸，乘客会在那乘船出国旅行。但据列车员说那趟车才刚刚驶离纽约，到这起码还得再有一个礼拜。我们下周再操心这件事，现在先去何西阿提供给我的的地点。” 刚离开纽约吗？在去翡翠牧场的路上林衍默默估算了一下，以当时蒸汽火车的速度，几千公里的路程，外加乘客游玩的时间，说需要一周的时间都是少的。 翡翠牧场，顾名思义，有着大片绿地的牧场。这里地处新汉诺威大地之心的中心地带，土地肥沃，有着大片丰茂的水草，特别适合畜牧业发展。许多牧场主选择在这里发展养殖业，因此雇佣了一大批瓦伦泰恩的本地居民帮他们在这里饲养牲畜。 林衍和莎迪在亚瑟的带领下来到翡翠牧场边缘的一间仓库旁。仓库门前，一位穿着黑色围裙的男人正坐在凳子上抽烟。亚瑟在离他不远处下马走到他近前问道：“你就是谢默斯？” 男人抬头看了亚瑟一眼，说道：“是我，你是谁？” 亚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自顾自地说道：“是何西阿让我找你的。” “他自己怎么不来？” “这个嘛，你也看到了。”亚瑟指了指还骑在马上的林衍莎迪二人，说道：“何西阿临时有事，正巧帮派加入了两名新人，我们就拿这次任务当做对他们的考验。” “考验？”对方琢磨了一会，似乎是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过了一会，他才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你是说，你把我的差事当成了对他们的考验？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很幽默？你觉得我会把活给几个一无所知的人，其中还有两个新手。” 看对方气呼呼的样子，亚瑟安慰对方道：“噢，别生气。他们虽然是业余的，可我是专业的。你放心，我会全程盯着他们，不会让他们出一点乱子。我可以向你证明，我们帮派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和我们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是个人都这么说自己，我可没见过傻子说自己傻。” 接着，谢默斯将手中的烟头用手掐灭，说道：“算了，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干脆试一试好了。” 亚瑟听到对方同意，朝远处的两人挥挥手，叫道：“杰米，莎迪，过来一下。” 等四人围成一圈之后，谢默斯这才说道：“老鲍勃·克劳福德和他的孩子刚从北边买了辆偷来的驿站马车，现在就停在他们的仓库里，而你们要帮我把那辆马车弄回来。等我见识过你们的能力后，我就和你们合作。” “那么你说的那个鲍勃·克劳福德是谁？”亚瑟问道。 “他是我的一个熟人，也不能说熟。他是我的堂兄，不过是姻亲。” “我们不管他是你的什么人，他人在哪，或者说他的家在哪？”莎迪粗着嗓音问道。 谢默斯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他住在西北边的一间农舍，我们管那里叫卡莫迪山谷，就在通往华莱士堡的火车铁轨边上。他的房间里也藏了不少钱，不过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要那辆马车。但是你们不能杀人，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交情不好，要是杀人的话别人肯定能猜到是我指使的。” “我们可以抢劫你的堂兄，但不能杀了他？那抢劫他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林衍有点搞不懂对方的思维，于是出言问道。 谢默斯似乎很不想听到堂兄这个词，他大声强调道：“是姻亲！姻亲！反正我和他的关系就那样了，即使你们抢劫了他，我和他的关系也不会再差到哪去，只要他还活着，别人就不会说那些我认为很过分的话。没有证据即使他报警，警探也没办法拿我怎么样。” 亚瑟拍拍两人的后背，率先转身道：“你们都听到了，我们去打劫这位老兄的堂...姻亲，姻亲吧。” 三人上马，还是由亚瑟带路，前往谢默斯说的卡莫迪山谷。 在路上林衍出声询问道：“我看这个地方还挺大的，他们为什么不在这里建一个镇子呢？我们刚才路过的时候我看到一家酒馆，一家杂货铺，但是都已经关门了，像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翡翠牧场这个地方有点邪门，人一多好像就容易出乱子，我想这也是他们将镇子搬到瓦伦丁的原因。”莎迪开口解释道。 亚瑟开玩笑地说道：“我们的‘复仇女神’好像对这里很懂？” “只是有这个传说，附近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总之，这是个不祥的地方，但目标仅限于人，牲畜倒是没事。” “啊，我也听人说过，我们还是不要谈论这个话题的好。”亚瑟开口制止了这个话题。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啊，看你们这么讳莫如深的样子把我的好奇心都勾出来了，不想吓到我是吧？你们两个也太“够意思”了！林衍觉得这两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穿过一条铁路，林衍隐约看到远处的树林间有一幢房屋。亚瑟发出减速的指令，引着自己的马来到一片低矮的栎树下。 “前面的房子应该就是谢默斯堂兄住的那个地方了，我们从这里下马走过去。”亚瑟下马说道。 几人向前走了一段，亚瑟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副双筒望远镜，对着远处的屋子观察了一下说道：“我看到屋子后面有一间仓库，马车肯定就在那里。好像有人在家，但这也难不倒我。我们现在就行动，我过去用一些小把戏吸引他们的注意，你们两个趁机溜到屋里看看能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能。最后我们一起把马车偷出来。” 林衍一听要进屋偷东西，问道：“白天进屋偷东西，不太安全吧？” “晚上就安全了吗？其实一样有风险，但我一会会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的，你们只要不弄出太大的动静让他们察觉到应该就没问题。”亚瑟给了林衍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他安心。 “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的话我就过去了。不用跟着我，等我把他们引出来，你们就从旁边绕过去。”亚瑟说完见没人说话，他便径直向屋子的正门走去。 林衍和莎迪从旁边的山坡上绕了一大圈，来到了屋子的后门。林衍悄悄走近推了一下，门是开着的，他松了口气，这样就不用再费力找其他入口了。 林衍和莎迪从后门蹑手蹑脚地潜入屋中，林衍隐隐听见亚瑟在正门似乎已经和这间房子的主人聊上了。 屋里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很多，林衍悄声和莎迪说道：“我们分头行动，一人一边。我去上面看看，这里交给你了。”他见莎迪点点了头，于是就踮着脚尖向楼上走去。 楼上的空间比楼下小了很多，说是楼上倒不如说只是个放着床的阁楼。林衍观察了一下这里应该是没有人了，他猫着腰摸到床边的箱子和柜子旁，打开盖子和抽屉，将看着值钱的东西：金银制品、钱夹、戒指、项链统统装进自己的口袋。 重新回到一楼，林衍对还在翻箱倒柜的莎迪问道：“怎么样，都搜完了吗？” 莎迪轻声说道：“差不多了，你去摸摸壁炉里有没有东西。” 壁炉里除了炉灰能有什么东西？难不成还有人把钱藏在这里？不怕天冷取暖一把火都烧了吗。林衍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走到壁炉前把手伸进去顺手摸了一把。就这一摸，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起来。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钞票，林衍感叹道：还真有头铁的外国人把钱放在这里啊！ 将这叠钞票塞进口袋，林衍看到莎迪对他摆出一个离开的手势，二人顺着来路回到屋外，找到了亚瑟说的位于屋子后面的仓库。 还在门口大说特说的亚瑟估计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他结束自己这段关于男人持久力的“演讲”，并和对方约定下周再来，并且会给对方带点他感兴趣的“小玩意”。 第19章 骗子?先知? 待鲍勃·克劳福德一家人全部进屋之后，已经走远的亚瑟也从侧面悄悄绕到了仓库旁边和早已等候在这里的林衍莎迪二人会合。 “哈！想不到我们的大忙人亚瑟还懂这个？喝金酒真能调节脊柱，从而使你们男人‘屹立不倒’吗？怪不得今天早晨抢完钱之后你要了一瓶金酒，原来是因为这个。”莎迪揶揄了亚瑟一句。 亚瑟审视了一下莎迪说道：“女士，我们当众谈论这个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我一个寡妇还需要顾忌这个吗，别转移话题，我对你的回答很感兴趣。” “好吧。”亚瑟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这都是斯旺森牧师之前喝醉酒告诉我的，他说这是他的主给他的启示。” “呵，一个喝得烂醉的牧师听从他那所谓的主带给他的‘关于如何让男人屹立不倒’的启示，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好了女士，跟工作无关的话我们一会再聊。趁老鲍勃还没有发现我们在他的屋子里干的事，我们赶紧把活干完吧。” 亚瑟说完走到仓库正面，轻轻推开仓库大门。仓库里停着一辆红色的驿站马车，由一红一白两匹夏尔马牵引着。亚瑟和林衍坐上车前的驾驶位，莎迪则独自一人坐在了马车的轿厢里。 亚瑟双手握紧缰绳，操控着马车迅速驶离卡莫迪山谷。这趟行动也相当顺利，鲍勃一家既没有提前发现屋子里已经失窃，又没有在屋内看到仓库内的马车被人偷走。 “杰米，你们在屋子里找到了什么？”亚瑟感觉彻底安全了之后，放慢了马车的速度，这才向林衍询问道。 “找到一些被藏起来的钱，还有一些金银制品。现金我找到了一百多块，不知道阿德勒夫人找到了多少，我们分开搜的。” “很不错，以前我们冒着风险有时收获还没有这个多。现在就看谢默斯能为这辆马车出多少钱了。” 回到谢默斯工作的农场，谢默斯看到亚瑟他们驾着马车驶来，提前打开了仓库的大门。所以亚瑟驾车直接进入了仓库。 “嘿，谢默斯。我们拜访了你这个姻亲堂兄家，说实话，他人不错，但他屋子里的东西更好。”亚瑟说笑道。 谢默斯见马车进入仓库，迅速关上大门后说道：“你喜欢就行。我想这下他们就不会到处去显摆了。拿着吧，这是你们应得的。”他将一叠现金交到亚瑟手中后继续说道：“要是你们有其他要卖的马车，我也会给你们一个合适的报价。但前提是你们要足够小心，不能让人追查到我这里。” 亚瑟数完谢默斯给他的钱，满意地说道：“没问题，提前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走了两步，亚瑟停下脚步，转身向谢默斯问道：“呃，我能在这里买几头牲畜吗？” 亚瑟想在这买牲畜？也对，买肉的话这里也没有好的保存手段，买的量大的话放不住，不如买几头活的，吃的时候现杀现吃。 “你要买牲畜？当然卖，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但有一点，这些牲畜原本都是要运到瓦伦丁的杰克逊沃斯拍卖场公开出售的，在这里买的话价格也不能便宜，因为每一笔账我的老板都会亲自过目，我不能卖得价格太低。” “没问题。” “这是拍卖场的详细起拍价。”谢默斯从围裙后面的口袋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亚瑟，“你要在这个基础上额外加上2美元。” “价格还算合理，我要一头德文阉牛，两只美利奴绵羊和一只阿尔卑斯山羊。”放下手中的价目表，亚瑟继续说道：“运输牲畜的马车你要借给我用一下，我先往我们营地送一趟，我们的马先押在这里。” “可以，先把钱付了，然后在仓库外面等一下，我去给你准备。” 亚瑟把刚才谢默斯给他的钱重新递给他，自己又额外补了一点。谢默斯收到钱，转身去牧场里准备去了。 “亚瑟，待会我们还用跟你一起回去吗？”三人走出仓库后，林衍坐在旁边的长椅上问道。 亚瑟也坐了过来，从随身的小包内拿出一瓶酒打开喝了一口说道：“随你们的便。今天的工作结束了，你们直接回营地也行，趁现在天还没黑在附近逛一逛也行，但记住我的叮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见可以自由行动，林衍急忙说道：“好的，我想去周围逛一逛，等天快黑的时候，我自己回去就行，我认识路。” “莎迪，你呢？”亚瑟看向一旁的莎迪问道。 “我？我无所谓。怎么？你想让我跟着杰米？” 亚瑟点点头说道：“你们两个在一起最好，遇到什么事也好互相照应，野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安全。而且杰米也可以顺便拿路上的小型动物练一练枪法，要是有收获的话晚上就有加餐吃了。” 林衍听亚瑟说到练枪，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都没有想起买子弹这回事，现在枪里仅有的几发子弹还是上午莎迪主动给自己的。明天去瓦伦丁或者路过的时候一定要买些子弹，不然关键时刻我总不能上去拿枪砸对方吧... “好吧，那我就跟他一起了。你呢，用不用我们护送？” 亚瑟轻笑一声说道：“我就不用了。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碰巧盯上我，那算他倒霉。” 林衍这时想起了昨天上午亚瑟从警察局拿到的通缉令和在酒馆那位作家给他的几位枪手的照片，他对亚瑟说道：“亚瑟，你把你那天拿到的通缉令和那位作家给你的照片让我们看一下吧，没准我们能遇上他们其中一人呢。” “好吧，要我说这些人都是危险分子，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还是建议你们看到他们转头就跑。”说着，他从自己衣服内衬的口袋内取出照片和通缉令交给林衍。 接过照片和通缉令，林衍脑中系统的电子音再次出现：寻人系统开启。当玩家锁定一名目标后，玩家和目标之间的路径将会呈现在玩家的视野当中。 林衍望着手中的照片，内心再次被震惊到了。我靠，这个寻人系统有点夸张了，人体雷达是吧。有了这个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成为西部最有名的赏金猎人。他在脑中大致查看了一下这个功能，随后有些惋惜地想道：可惜就只有这几个目标的位置，要是能随便定位别人就好了。 林衍将几人的样貌看在眼中，然后将照片递给莎迪说道：“你要看看吗？” 莎迪没有接过来，转身走向她的马。“算了，我没兴趣，你们有人记得就行。” 于是林衍将东西重新还给亚瑟，说道：“不用为我们担心。我们就先走了，营地见。”说完，林衍起身也向自己的马走去。 “你带路吧，我跟你走。”莎迪上马后冲林衍说道。 “没问题，我们就朝着营地的方向慢慢走。”说完，林衍也顺势上马。他肩膀上的伤口现在已经不那么痛了，他准备回营地后就把纱布给去掉。 向营地方向走回去的途中，林衍没有选择大路，而是在视野中大片的草地上信马由缰，他自己则坐在马上欣赏着这犹如电脑桌面般的风景。 “你好像对这里的景色很感兴趣。”和林衍并排而行的莎迪问道。 林衍感叹道：“是啊，我以前在城市里生活，能接触到自然的机会很少。” “城市？这么说你曾经还是一位‘上流人士’喽？”莎迪挑了挑眉说道。 林衍笑了笑，眼中露出一丝怀念，说道：“什么‘上流人士’，只是城市中不起眼的小角色罢了，你也知道，哪里都会有穷人，不是吗？” “确实。城市里也不都是好的，有些城市里的穷人过得还不如镇上的穷人。” 二人说到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暂时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帮帮我这个盲人吧”“了解你的运势”“扭转你的运势”“也许今天就是你的转运之日”远处的大路边，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察觉到身边有人经过，他脑袋转向来人的方向喊道。 骑在马上的行人没有理会，甚至没有转头多看一眼。 “那人在干什么，我们过去看看。”林衍操控着马匹向那名路人走去。 莎迪也操控马匹，亦步亦趋地跟上。“在这个地方，我建议你的好奇心不要这么重，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觉得那人不是坏人，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林衍回过头自信地说道。 莎迪忍不住白了林衍一眼。“戚，自以为是的家伙。” 远处的那位老人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他转过身，一双只剩下眼白的眼睛瞪着林衍来的方向。 “天，我看到了什么。”老人喃喃自语道。 林衍在老人不远处下马，他这才看清了这名路人的全貌。他右手拄着一根树枝做成的拐杖，身上披了一张蓝色的薄毯当做披风，身后则背着两卷铺盖卷。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皱纹。走到近前，林衍礼貌地问道：“你好，需要帮助吗？” “好心的先生，食物、水、或者零钱，随便给我点东西就行，为了报答你，我会给你一个启示。”老人一开口，并不是林衍预想中的苍老、沙哑的声音，而是那种听后就会让人心境平和，让人安心的声音。 “我身上没有食物，只有一些钱。”林衍说完顺手摸了摸口袋，将刚才在卡莫迪山谷老鲍勃家顺来的一把零钱放入老人乞讨用的杯中。 “我无法看到你的过去，但你未来的路无比平坦，无论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就好，即使身陷险境，也会有人帮你化险为夷。” 他的意思是不论我想做什么都会顺利，即使不顺也会有贵人相助吗？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难道他能看穿我是玩家，还带有“天选之子”的被动技能？林衍只扫了一眼对方眼眶内仅剩的眼白部分，便因为心理作用不再与他对视。 “那你能再看看她吗？”林衍指了指依旧骑在马上，一脸戒备之相的莎迪。指完之后他才意识到对方看不见。 “她？”老人抬起头，没有眼珠的眼睛望向莎迪。“复仇之火暂时蒙蔽了她的双眼，但幸运的是，她终归会走上的正确的道路。” “喂，我们走吧，别听他在这胡扯了，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装神弄鬼的骗子而已。”莎迪调转马头，似乎不想再多看对方一眼。 “抱歉，我的同伴火气有点冲，总之，谢谢你的启示。”林衍对这位“有眼无珠”的老人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随即和老人告别，上马和莎迪一同离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老人再次自言自语道：“祝福你，谦卑的使者。” 再次回到草原上，莎迪侧头向林衍问道：“喂，你是不是没被骗过？这种人说的话你也相信？” 林衍觉得莎迪的逻辑有些好笑，反问道：“我怎么被骗了？又不是我花钱让他看我们的命运，这只不过是他对我好心帮助他的报答而已。再说信不信他说的话在我们，你不信那就不是骗你，你要是信了但他说的是真的那他就是一位先知，同样也没骗你。只有你信了但未来跟他说的话相悖，那才是骗了你。” 莎迪被林衍这一通大道理弄得有点懵，但他还是倔强地说道：“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就是一群神棍、骗子。” 林衍笑了笑，不在意地说道：“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阵，已经远离大路的林衍耳中听到的除了时不时传来的动物叫声，还出现了若有若无的枪声。 “阿德勒夫人，你听，是不是有枪声。”林衍向莎迪求证到。 莎迪听到林衍的话，屏息凝神仔细听了一阵，点头道：“没错，好像是从那边的山坡下面传来的。” 林衍建议道：“我们下去看看吧，要是有危险我们就离开。” “我无所谓，都听你的。但要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你可不要阻止我出手。这里距离营地足够远，在这杀了他们不会威胁到营地的安全。” “可以。呃...那个...你身上子弹富裕吗，能不能再给我点？”林衍弱弱地问道。 第20章 比枪 莎迪抛给林衍一盒左轮手枪子弹，说道：“保命的东西以后记得备好。” 林衍接过纸盒“哦”了一声放在腰间，说道：“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来到这个明显高出一块的山坡上，林衍没有看到抢劫、行凶之类的画面，而是看到一个戴着明显是墨西哥风格大草帽的男人在练习射击。 这个凸起的山坡下面是一块没长什么草的沟壑，一条铁轨从侧面跨过这道沟壑，人们在这条沟壑上架起了一道桥梁。而作为射击目标的玻璃酒瓶与空罐头盒则被放在这个木质桥梁四周。 山坡下的男人听到了马的嘶鸣，抬头看见一男一女两人坐在马上自上而下好奇的望着他。 “上边的，有没有兴趣来一场比赛？”下面的男人对林衍和莎迪说道。 “我从我的国家一路向北，为的就是挑战真正的神枪手，你们谁觉得自己是？”男人继续说道。 “他好像在向我们挑战，你要不要试试？”林衍向莎迪问道。 莎迪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很感兴趣啊，那你先去吧，你失败了我再跟他比试。” 切，我会失败？开玩笑！我可是拥有“死神之眼”的男人。林衍腹诽了一句，嘴上说道：“那好吧，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实力。” 说完，林衍率先操控着自己的马下到山坡下面，他下马说道：“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神枪手，但我也想试试。” “那好吧，我们先热热身，我也看看你的实力。”男人说着举起自己手中的步枪。看到林衍两手空空，他问道：“你的枪呢？” 林衍扯开风衣，指了指自己枪套内的左轮手枪说道：“喏，这不是吗？” 对方见林衍亮出来的是手枪，脸上的表情有点不悦。“朋友，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么远的距离，你居然要用手枪跟我比，你是不是太自信了点？” 原来是要用步枪跟你比啊，这我也没有啊。莎迪好像也只带了一把左轮手枪。嗨！我考虑这个干什么，就算有步枪，我也不会用啊。想到这，林衍强装镇定地说道：“只是比试而已，你这么较真干什么。再说这个距离很远吗，我觉得这个距离用手枪正合适。” 对方被林衍气的瞪大了眼睛。“看不出来你胡子不长说话口气倒是不小。既然这样，我们加点赌注怎么样？” “行啊，赌多少你说？”林衍仗着有技能护身也不虚他。 “5美元！这把我跟你赌5美元！”对方伸出5个手指气呼呼地说道。 “可以，我跟你赌。”林衍说完自认为潇洒的从枪套中取出左轮手枪拿在手中。 “那里”男人指着火车轨道下面的木质结构支撑物上。“那里一共有九个瓶子或是罐子，等下谁射中的多，谁就赢。” 林衍再次检查了一遍手中的枪，确定没有毛病之后说道：“没有问题。” “好，举枪瞄准吧，等我说开始就可以射击了。”男人端着枪说道。 林衍单手举起左轮手枪，瞄准其中一个酒瓶。 “开始！” 就在男人说开始的那一刹那，林衍果断启动了“死神之眼”技能。伴随着心跳加速，林衍眼中的一切都开始变慢。“砰！”一枪射出后，林衍暂时关闭了技能，就见他射出去的子弹擦着酒瓶的边射到了后面的木桩上。 “该死，居然打歪了。”林衍懊恼地骂了一句。 “哈哈，我就说手枪不行吧，看来这场比赛你输定了。”男人第一发子弹成功命中一个目标后出言嘲笑道。 “刚第一发而已，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林衍反驳道。 男人没有再理他，举枪瞄准，再次命中第二个目标。 林衍也平静下来，迅速总结了自己刚才失误的原因后，他面无表情地再次瞄准目标，然后启动了“死神之眼”技能。心跳再次加快，眼中的世界也再次变慢。这一次，林衍分别瞄准五个目标，向它们倾泻出左轮手枪中剩余的全部子弹。 打出手枪中的最后一颗子弹后，林衍有些气喘地关闭了技能。只见远处的其中五个目标几乎同时被击中。 “你...你是怎么办到同时击中四个目标的？”男人放下枪，有些吃惊地看向林衍。林衍也不说话，打开左轮手枪的弹仓，甩出空的弹壳。男人看到他的动作，意识到比赛还没结束，又稳定住心神瞄准他的第四个目标。 林衍掏出纸盒中的子弹快速填满弹仓，上弹完毕后转了一下转轮。此时男人步枪也已经装好第五枚子弹。林衍看了男人一眼，微笑着再次启动了“死神之眼”，只一瞬间，他将所有子弹全部射了出去，然后再次关闭了技能。 于是在男人的步枪的瞄具中，最后一个目标在连续的枪声中砰然碎裂。男人放下准备扣动扳机的手，懊恼地说道：“真该死，怎么会是你赢！一定你因为你运气好！这都是你碰巧打中的！一定是！” 林衍学着电影中的人，竖起手枪，潇洒地吹了吹枪口说道：“愿赌服输，你要是不服的话，我们可以下来一把。” “好！我把赌注加倍，我们再比一把！”男人说完，再次端起步枪说道：“我们这次打移动靶。你看天空，会时不时有鸟飞过谁先射落其中的三只，谁就赢，怎么样？” 移动靶？你难道不知道移动靶反而对我更有利吗？林衍轻笑一声，重新填满左轮枪的弹仓后说道：“如你所愿。”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你看远处，已经有鸟飞来了。”男人眼睛看着步枪的瞄具说道。 “砰。” 男人在这群飞鸟进入步枪的射程之后果断扣动了扳机，远处的一只飞鸟应声而落。 靠！你这是光明正大的作弊啊！这个距离我用手枪根本就碰不到。林衍心中暗骂了一句。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换弹，再次瞄向空中。 刚才远处的鸟群因为其中一只鸟突然掉下来受到了短暂的惊吓，其中五六只朝着林衍这边的方向飞来。林衍见旁边男人的枪口明显已经瞄向了飞来这边的零散鸟群，他明白一旦男人再次扣动扳机惊吓到这几只鸟，他将再无获胜的机会。想到这，看着差不多进入射程的几只鸟，他再次启动了“死神之眼”技能。 “砰砰砰...”再次射出一个六连发，其中五只距离林衍比较近的飞鸟不约而同地栽落在地。 “呼！”林衍摸着狂跳不已的心脏，长长地舒了口气。好险，差一点就因为坚持不住失败了。 “噢！该死！就差一点！”男人甩出一句脏话，随后掏出15美元递给林衍。“给你！看好，没问题吧？我可是说话算话！” 林衍接过钱装进口袋。“非常感谢！”他愉快地说道。 “今天我状态不佳，下次你最好给我小心点，我们等着瞧！”甩下一句狠话后，男人骑着马离开了。 林衍冲男人的背影挥挥手，大声说道：“谢谢你的钱！”。 莎迪见男人离开，他放下了戒备，骑马缓步来到林衍身前。 她一过来，就用凝重的眼神看着林衍。“你隐藏的够深的，连我和亚瑟都被你骗过了。” 林衍头上冒出个大大的问号，他不知道莎迪为什么这么说。“我骗你们什么了？”他疑惑地问道。 “想不到你还真是个神枪手，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在吹牛。凭你的枪法，当个警长、赏金猎人、或是帮派首领都绰绰有余了。我不明白一个马戏团的学徒怎么会掌握一般人需要苦练几年，消耗数以万计的弹药才能掌握的精湛枪法。你是不是带着什么目的加入这个帮派的？”莎迪说到最后竟然拔出枪指着林衍逼问道。 林衍看到这种情形立刻高举双手，先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在这过程中，他头脑急转，迅速分析着如何回答应对这种情形。想到最后他直视着莎迪那双棕色的眼睛，诚恳地说道：“我知道现在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我保证我的身份是绝对清白的，和警察、赏金猎人或是其他帮派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帮派成员的事，相反，当他们需要帮助，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还会尽力去帮助他们、拯救他们。当然，这同样也包括你，阿德勒夫人。” 莎迪望着那双注视着她的清澈眼神，在他诚恳的语气中缓缓放下了手枪。“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帮派成员的安危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怀疑你动机不纯。既然你说你会帮我，那今晚我们回去一起拷问那个被抓回来的奥德里斯科帮成员，逼他说出他们的首领在哪，然后我们连夜去把他干掉。等我完成了复仇，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 林衍苦笑一声，问道：“阿德勒夫人，你这么赤裸裸地威胁我，就不怕我在路上对你放冷枪吗？” 莎迪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那你就不会这么做。” “那你不怕我说的是假的吗？” 莎迪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才吐出一句话。“我相信我的判断。” 林衍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他倒是不介意被莎迪威胁，因为自己是清白的，即使被人怀疑对方也调查不出自己是游戏玩家的身份。他只是觉得莎迪为了复仇，终究没有把自己当成她的同伴，更多的是作为一名工具人来驱使。也许等她报了丈夫的仇，她就会恢复正常吧，毕竟我也见识过她复仇的决心。 “好吧，我答应你。但拷问这件事还是你自己来吧，我这人心肠软，不太下得去手。”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可以自己解决。另外我想达奇肯定也对他们帮派首领的位置感兴趣。” “那我们快点赶回去吧，看营地里还有谁对这事有兴趣，我们晚上趁机搞个偷袭。”林衍说完翻身上马，向着营地的方向疾奔而去。 莎迪紧紧跟在他身后，复仇的欲望让她身体充满了能量，她恨不得现在就覆灭奥德里斯科帮。 二人回到马掌望台，林衍看着拴在营地外围的牛羊，他意识到亚瑟已经回来过了。 莎迪跳下马，连缰绳也没往拴马桩上系，就直奔绑着那名奥德里斯科帮派成员的大树。林衍没有跟上去，因为他觉得拷问过程中肯定少不了血腥的画面。而一直以来都住在大城市，连鱼都没杀过，海鲜都不怎么吃的林衍又怎么忍心去看这么残忍的画面。 他拴好两人的马，先是找到放装备的马车补充了几盒左轮手枪子弹，这是莎迪来时告诉他的。之后他来到营地中央看了一圈。亚瑟去送马车还没回来，达奇的营帐里只有莫莉坐在里面。大叔、何西阿和蒂莉正坐在桌子旁专心致志地打着纸牌。戴着小眼镜的利奥波德下午去放高利贷还没有回来，其余的几位男士：哈维尔、蓝尼、比尔、查尔斯和迈卡也都没有回来，不过之前一直躺在自己帐篷里，被狼抓伤了右脸的约翰此时正和厨师皮尔逊聊着什么，看样子身体状况应该是比之前好多了。 莎迪冲到皮尔逊的餐车后面，一把抓住那名双手被反绑在树上的俘虏的衣领，说道：“基兰是吧，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 那名俘虏艰难地点了点头。 莎迪薅着对方衣领的手又紧了紧，用威胁的语气说道：“马上告诉我关于你帮派的事，你们的首领会藏在那？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因为我赶时间。要是你拒绝或是骗我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的手指、脚趾、双臂、双腿一截一截、一段一段的剁下来。” 那名叫做基兰的俘虏张开因缺水而开裂的嘴唇，艰难地说道：“水...给我水...” “要喝水是吧，你等着，但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莎迪又威胁了他一句，这才走到公用水桶旁，舀了一杯水走到基兰面前，说道：“抬头。” 基兰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抬起头，嘴也顺势张开。莎迪将手里的水一股脑灌进他的嘴里。清凉的水顺着基兰的下巴流下打湿了他的衬衣，他却全然不顾，大口大口地喝着倒入他口中的水。 一杯水倒完，莎迪把水杯放心下，握在手中，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下可以说了吗？” 第21章 六点木屋 基兰喝完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这才开口说道：“我早就跟你们的人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外围成员，他们什么都不会跟我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跟他们混了一阵而已，我在那甚至都没有过朋友。” 莎迪冷着脸看着他说道：“继续说。”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基兰颤声解释道。 莎迪的眼神审视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冷漠地说道：“说你想让我从哪里开始砍。左手？还是右手？左脚？还是右脚？” 基兰听了哭丧着脸恳求道：“女士，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莎迪也不理会他，径直拿起营地砍柴用的斧子。 正在旁边聊天的约翰和皮尔逊看到莎迪的举动，急忙拦住他说：“哇哦，夫人，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在想办法让他供出他们老大的藏身之处。”莎迪说完，就要摆脱两人的阻拦。 “夫人，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冲动，最好等达奇回来。想知道科尔姆藏身之处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没错，现在好多人都还没回来，就算问出来凭你一个人也抓不住科尔姆。”皮尔逊也在旁边帮腔道。 “让开，我不想伤害你们，这是我和奥德里斯科帮的私事。”莎迪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可能平和地说道。 皮尔逊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半步，约翰却寸步不让地说道：“你这么冲动会破坏达奇的行动，我不能让你过去。” 就在莎迪压抑不住就快爆发的时候，林衍看不下去了。他走到莎迪身边，凑到她耳边对她说道：“你等一下，我劝劝约翰，相信我。” 莎迪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勉强点了点头，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林衍将一副视死如归表情的约翰拉到一旁，先是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杰米·卡斯特......” 没等林衍说完，约翰自顾自地说道：“约翰·马斯顿，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我脸受伤，耳朵可没聋。说吧，你是不是想劝我不要搭理这事？” 林衍点点头。 “这么说这件事你也有份？没想到你们两个新成员这么有种，看来帮派这次是真是捡到宝了。但是你听好了小子，这事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们整个帮派都跟科尔姆有仇，就算是去报仇，也要达奇同意才行。” “约翰，我想你现在还不明白。阿德勒夫人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她现在就像一头发怒的母狮，随时都会伤害到靠近她的人，只有让她彻底发泄一通她周围的人才会安全。你也不想看到达奇他们回来时看到营地损失几名成员吧。噢，放松，我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向你解释其中的利弊。问出科尔姆的藏身处，就算干不掉他，我们也能暂时消除阿德勒夫人这个安全隐患。至于达奇那边，我们到时候可以试着抓活的。” “你想抓科尔姆？看来你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那这样吧，你们可以拷问他，但吓唬吓唬他就行，不用动真格的。他要是说了什么，待会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你的身体没问题了？”林衍看着约翰脸上那两道狰狞的伤口问道。他可不想带着一个拖油瓶，万一中途约翰旧伤复发他和莎迪还要分出人手照顾他。 “不碍事，其实早就不碍事了，我只不过是想多休息两天。” “成交，待会我们三人一起。” 和约翰商量好之后，林衍回到莎迪身边，简单说了一句“解决了。”莎迪听到后，拄着那把长斧重新站起来，双手握住斧柄，沉默着一步一步地朝着绑在树上的基兰走去。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喂，你们不拦住她了吗？”基兰一边求饶一边向站在另一边的约翰和皮尔逊求助。但令他绝望的是没有人再搭理他。 莎迪走到基兰近前，弯下腰用斧刃比了一下他左脚的位置，然后向后抡起斧子，准备砍下去。 “好吧！好吧！我说！你这个疯女人听好了，我知道科尔姆·奥德里斯科的一个藏身处，就在六点木屋。你们要是想去，放开我，我带你们去。放心，我不会再逃跑了，要是不相信我，你们可以把我的手绑上。” 莎迪扔下斧子，看了林衍一眼。林衍也转头看了约翰一眼，然后他拿起皮尔逊桌上的厨刀，走过去割开了绑着基兰双手双脚的绳子，说道：“但愿你的表现像你说的那样，要是我发现你有一点不规矩，我会立刻打穿你的脑袋。” 基兰揉着自己被绑了几天，几乎已经没有知觉的手腕说道：“我其实哪个帮派都不想加入，但不加入的话哪里又有饭吃。” “好了，别说这么多了。你来带路，去你说的那个什么六点木屋。”约翰推搡了一把基兰说道。 “别着急嘛，我在这棵树上绑了四天了，让我稍微活动一下。我的手和脚都快没知觉了。” “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做什么，否则我不介意动手让你的手和脚真正失去知觉。”莎迪看不过眼，立刻出言恐吓道。 基兰畏惧地退了两步说道：“好吧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走。”说完，他直接向栓马的地方走去。 约翰先是让基兰骑上自己的马，在他也上马之后拿出绳子将基兰的双手再度捆上。就在四人即将出发时，亚瑟骑着马回到了营地。 亚瑟看到骑在马上的四人，他先是看了一眼坐在约翰身前，双手被绑住的基兰，之后又望向他身后的约翰，开口道：“约翰，你没事了？” “啊，我说我现在壮的像头牛估计你也不会相信，不过我确实没事了。”约翰打了个哈哈说道。 “你们带着这个俘虏这是要去哪，天都快黑了？” 莎迪驾着马上前一步说道：“我问出了他们老大科尔姆的窝点，现在由他带路，我们要去把他抓回来。你要是想去就跟着，要是想拦我们就歇歇吧。” 亚瑟叹了口气，看向基兰问道：“科尔姆在哪？” “六点木屋，在瓦伦丁后面的山里，我会带你们去找他，等我们到了那附近，我会给你们指清楚具体方位。但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那个地方是要过了瓦伦丁再往北。” “那先由我带路，等到了瓦伦丁你再去前面领路。约翰，一旦他有异常的举动，就杀了他。”亚瑟叮嘱了约翰一句，随后调转马头再次离开马掌望台。 “谁能想到我会跟奥德里斯科帮的人共乘一匹马。”约翰感叹了一句。 “嘿，我不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你看起来像，闻起来...哦该死，你闻起来也像。” “是吗，我怎么觉得我闻起来一股马粪的味道。” “约翰，你真的没事了？” “是的，除了脸上的伤口还有点痒之外。我其实之前几天就能动了，不过艾比盖尔不让我下床，你也知道，我没法跟他讲道理。” “噢，是的没错。我们没法跟女人讲道理。但是约翰，当我们下次再被人追杀的时候，你还是不要拿女人当挡箭牌了。” 就在亚瑟和约翰互相争论的时候，基兰突然叫了起来：“嘿，我记得这了，现在让我来带路吧，我会尽力带你们找到科尔姆的，我说到做到。” “我们先沿着这条路直走，然后在前方过了铁轨之后向左拐。” “就是那些山，我们就往哪个方向走。” “你们知道吗，根据我这些天的观察，你们跟奥德里斯科帮本质上很像。” 约翰听不惯基兰将奥德里斯科帮和范德林德帮放在一起比较，生气地说道：“你说什么？” “困在安巴里诺州雪山上的那些天和你们把我绑在营地树上的这几天里，我一直在观察你们。而且我对奥德里斯科帮的了解比你们对他们的了解更深。” “所以你说我们哪里像那帮杂种？还是你再变相骂我们也是杂种？” “我没有侮辱你们的意思。据我所知你们跟他们一样是亡命之徒，一样都是为了生存，一样日子都不好过。你们对抗法律，对抗自然，你们都是为了自己。” “我想你还是对我没没有足够的了解。科尔姆就是一个十足的盗贼和杀人犯，纯粹就是为了自己。而达奇，他更像是个导师，他引导着我们想让我们过得更好，让我们能够早日脱离强盗的身份。” “在我看来，他们其实没什么两样...” “好了，基兰，停下你那愚蠢的分析吧。”亚瑟开口打断了基兰的话。“你确定科尔姆在这个地方？” “呃...据我所知科尔姆就只有这一个藏身处，至于他今天在不在我就不敢肯定了。” 亚瑟回想了一下这些年和奥德里斯科帮进行的斗争，感叹道：“如果他真在这的话，我们就能彻底结束这么多年来的争斗，这样我们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损失。”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基兰说道。在看到前方再次出现岔路后，他伸出被绑的双手指向左边说道：“现在我们从左边走下山，然后进入森林。等靠近之后，我们就下马步行。这个地方很隐蔽，科尔姆之前只有白天在周围安排枪手的习惯，晚上我们应该能很轻易地摸过去，但我还是建议你们带上匕首，万一科尔姆现在胆子变小安排了放哨的人，你们要先用匕首不动声色地解决掉他们。注意安静，只要一有枪响，科尔姆绝对会在第一时间逃走。” “约翰，莎迪，你们都带匕首了吗？”亚瑟询问道。 “我带了。” “我这没有。”两人同时说道。 亚瑟听到莎迪回答说没有，从马鞍袋内掏出一把裹着皮套的小刀对莎迪说道：“我这里有一把剥皮用的，你先拿着用吧。” 莎迪接过亚瑟递过来的小刀，没有说话，默默地收了起来。 之后亚瑟向众人分配任务道：“我们待会悄悄潜入进去，看到有放哨的敌人，就用匕首悄悄解决掉他们。一旦我们行动，就要尽可能的迅速，争取直捣黄龙。约翰，到时候我跟莎迪走前门，你从屋子的后门进去，杰米负责看守基兰，顺便守着点窗子，防备着屋子里的人从窗子逃走。” 莎迪看了一眼林衍，似乎想要说话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林衍知道莎迪是想把自己安排进突入木屋的人选之中，但最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没有说出口。 夜里路上的视野距离有限，在空旷的路上基兰还能凭借月光判断该如何走。但进入树林之后，月光暗淡，他走一会就要重新确认一下方向，因此走得很慢。 “穿过这片树丛，我们应该就快要到了。”在这片森林中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寻找，基兰终于确定了最终的目的地。 “就是这个山坡，六点木屋就在山坡的另一侧，我建议你们把马留在那边的空地上。”基兰指了指旁边的一小块空地。 “好，大家在这下马，我们走。”亚瑟下令道。 几人同时下马，默默拿好自己的装备后，全都走到基兰身边。“继续带路吧，记住，别耍花招。”亚瑟说道。 “不会的，我很在意自己的生命。”基兰辩解了一句，随即抬腿向山坡下的那几缕光源走去。 也许基兰分析的没错，木屋周围的确有几个提着提灯放哨的人。几人在他的带领下来到这些人的放哨范围之外，亚瑟让众人伏下身子后说道：“以那个木屋为界，莎迪和我解决左边的几个敌人，约翰，你去解决右边的。” 在亚瑟讲述作战计划时，林衍在后面绷着笑容腹诽了一句：这些敌对npc也是搞笑，大晚上的居然提着灯放哨，那不是让人暗杀一杀一个准吗。 “杰米，从现在起你看好基兰，他要是逃跑或者报信，你知道该怎么做。”亚瑟转头对林衍说道。 “没问题，你们放心好了。”林衍忙不迭回了一句。 “都准备好了吧，能不能抓到科尔姆，就看我们的了。”亚瑟低声问了一句。 除了基兰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好，现在行动！” 第22章 夜袭 随着亚瑟一声令下，他伏着身体带着莎迪林衍几人向木屋前方的敌人缓缓走去，约翰也打起精神拔出腰间的匕首走向木屋后方的敌人。 “我去解决左边的敌人，右边那个归你，注意他们手里的灯，不要打破了。”亚瑟向前走了几步之后，轻声对走在他身边的莎迪说道。 “我知道。”莎迪简单的回了一句，然后和亚瑟一左一右从后面悄悄跟上各自的敌人。 莎迪离得比较近，她猫着腰，踮着脚尖来到那名奥德里斯科帮派成员身后，发现这个敌人身高明显高出她一截之后，他决定采取声东击西的战术。林衍见她悄悄向她身前的敌人旁边扔出了一个什么东西，那名帮派成员也是警觉，听到异常的声音后立刻矮身，同时举起手中的油灯看向那个方向。莎迪则趁机走到他的侧面，左手握着亚瑟给她的剥皮小刀狠狠刺向对方的脖子，右手则绕过他的颈部捂住了对方的嘴。 一下，两下，莎迪对着对方的脖子连刺好几下，直到对方手里的油灯落地她才从刚才的癫狂之中清醒过来。看着恰好落在地上的油灯，她轻轻舒了口气，差一点整个行动就因为她刚才不理智的行为而功亏一篑了。 看到莎迪解决了她的目标，林衍将目光看向更远处的亚瑟。因为光线的原因，林衍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悄悄跟上了提灯的另一名敌人。那个黑影在敌人身后缓缓起身，右手的匕首插入他身前的男人的颈部，左手在同一时间捂住了对方的嘴，身体则贴紧前面那人的身体，防止他挣扎。一击之后，他没有再次进攻，而是用拿匕首的手抓住了前面的人提着油灯的手臂，然后顺着他的手臂向前抓住了他手中的油灯的提竿。 各自解决掉敌人后，林衍看到亚瑟和莎迪再度会合，然后再次分开向另外两名放哨者的身后摸去。亚瑟临走时还向林衍那个方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林衍带着基兰守在门口。借着屋内透出的微光，林衍看到且看懂了亚瑟的意思，他一手握枪一手抓着基兰的后衣领将他带到了亚瑟指的地点。 木屋前是一片空地，借着屋内漏出的光，林衍隐约看清了这里的布局。这里原本应该也是一片林地，但奥德里斯科帮将这附近的树木砍光后建了这个木屋，一些没有被用上的树干零散地摆在木屋前方。在更远处，林衍还看到了两辆马车的轮廓。 林衍带着基兰躲在一棵倒下的树干后面，蹲下身静静等着亚瑟和莎迪回来。不一会，亚瑟率先出现，过了没多久，满脸是血犹如杀神的莎迪也走了过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亚瑟身上干干净净的，再看莎迪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林衍不难想象被莎迪当做目标的敌人死的有多惨。 基兰也看到了莎迪浑身是血的样子，此刻的她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木屋内的众人还没有察觉到死神的降临，林衍离得这么远依然能隐约听见屋内欢快的笑声与说话声。 “嘿，所以说我们到底弄了多少？” “弄到多少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宰了多少个傻瓜去喂秃鹫。” “要是警察发现是我们干的，那我们足以上《时代论坛报》。” “哈哈哈，你们说要是警察发现是我们干的，他们会派出多少警探来抓捕我们。或者通缉令之后，我们的脑袋能值多少钱？” “我觉得起码会有二十名。” “我们每个人的脑袋少说也要值个80块。” 在这些人的交谈声中，估摸着约翰也解决了自己的目标后，亚瑟和莎迪缓缓走向木屋的正门。 亚瑟先是来到窗边，偷偷向屋内探头张望了一下，然后向莎迪伸出了五根手指，示意她屋内有五个人。之后他回到门前，做出一个我要进去了的手势，莎迪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接着亚瑟一脚踹开房门，先是扫了一眼，然后在屋内众人的惊叫声、辱骂声中开枪了。他身后的莎迪也闪身进入屋内加入了射击的行列。从后门进入的约翰没有出现在这个大厅内，因为大厅内没有后门。几声枪响过后，木屋大厅里的几人全部倒在地上。这时木屋的另一侧也传来几声枪响，并且木屋内的唯一一个房间也响起了敌人的呼喊声。 “约翰，你那边怎么样？”亚瑟朝屋内另一个方向喊道。 “没有科尔姆，只有两个杂毛。我们一起搜索一下剩下的这间房间。” 约翰刚说完，木屋内唯一的房间就被人从里面踢开了。屋内的敌人开始借着自己的优势守着房间内开始进行反击。 在屋外的林衍只听见屋内传来几声短暂的枪声，过了一会又响起了连续但不密集的枪声。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前，林衍立刻按住基兰的头，同时自己也低下头躲在树干后面。那人向屋外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把守之后，他打开窗户，准备从屋内跳出来。 终于轮到我表现的时候了！ 林衍将左轮手枪瞄准那个人，在他刚跳到屋外，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砰砰砰！”林衍开启“死神之眼”连开三枪，分别打在那人的双膝和持枪的手掌。对方应声而倒，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木屋房间内的敌人还在反抗，听到跳窗出去的同伴中枪的声音，他们彻底疯狂了，叫喊着举着枪冲了出去，亚瑟、莎迪和后面的约翰同时开枪，将冲出房间外，还想负隅顽抗的二人打成了筛子。 接着他们分头搜查了整座木屋，在大厅内，亚瑟失望的宣布道：“没有发现科尔姆，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他今天晚上不在这。” “刚才有个人从窗户翻出来，被我打中了，你们看看认不认识。”林衍再没有听到屋内的枪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窗户外的那人，然后带着基兰走到正门口，冲屋内的三人喊道。 三人冲出木屋，戒备着朝窗外还在发出呻吟声的那人走去。亚瑟走到那人身前，蹲下身伸出手将那人身体翻了过来。对方手中已经没有了枪，看到三个人拿枪指着他，他举起双手，虚弱地说道：“我投降，请不要杀我。” 当莎迪再次看到那张他做梦都想亲手毁掉的脸后，怒不可遏的她上前一脚踢向那人的脑袋，将他踢昏了过去。他还想继续动手，被亚瑟起身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别拦着我！”莎迪冲亚瑟吼道。 “就是他杀了你的丈夫？”看到莎迪这幅模样，亚瑟立刻就猜出了原因。 莎迪找机会又踢了那个人几脚。“没错，就是这个狗娘养的，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他。” “难道你不觉得现在就杀了他有点太便宜他了吗？” 莎迪停下身体的动作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亚瑟笑了笑。“不要急，我们先把他带回去，等从他口中问出科尔姆的下落之后，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接着亚瑟看向基兰，说道：“小子，虽然没有抓到科尔姆，但你也算帮莎迪找到了仇人。你走吧，我放你一条生路。” 基兰这时却抗议道：“你这跟杀了我有什么两样！科尔姆没有死，奥德里斯科帮就不会解散。在外面，科尔姆不会让我活着的。要么你们现在就杀了我，要么就让我成为你们的人。” 亚瑟思索了一会，这才说道：“那好吧，我回去跟达奇说饶你一命。” 基兰听后开心的举起被绑住的双手说道：“那你们是不是能给我解开了？” 亚瑟拿刀将绑着基兰双手的绳子割开后，基兰再次说道：“屋子里你们搜过没有，记得搜查一下烟囱，他们喜欢把钱藏在那里。” “好吧。约翰、杰米，你们带着基兰搜一下屋子里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和莎迪把这个家伙的伤口处理一下，然后我们赶快离开。” 林衍第一次进入木屋内，屋内的东西不多，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有了上次的经历，林衍下意识地将这些人忽略，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进门对面的墙上是一个壁炉，上面挂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头骨，四周的墙上也挂着几张动物的毛皮和几架鹿角。基兰进屋后就直奔正门对面的壁炉而去，林衍见他把手伸进去摸了摸，然后一脸惊喜地说道：“哈！我就知道。” 伴随着他说话的声音，他的手从壁炉里收了回来，手中还抓着厚厚的一叠钞票。约翰在扫荡完大厅中央的桌子上零散摆放的一些现金之后，不客气地抓过基兰手中的钞票。 “这里面有一半是要留给帮派的，至于你那份，是拿来买你的命的。” “嘿！要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们顶多也就找到一点零钱。”基兰不满地说道。 约翰轻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你不说你觉得我们会搜不出来吗？拜托，大家都是强盗，钱该藏哪你觉得我会不清楚？” 基兰没说话，他有些闷闷不乐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约翰接过钱，搜索的更加起劲了。除了酒和食物之外，屋内的现金、香烟和药酒统统进了他的腰包。林衍也在屋内转了一圈，出来时手里多出了一把现金。 屋外，亚瑟打破了一盏油灯，现在正拿着一根木棍在油灯的火苗上烧着，看样子是想通过烫伤让那个被林衍击中的人快速止血。见林衍他们出来，他拿起已经着火的木棍，对着林衍打出的伤口杵了过去。 剧烈的疼痛让那个人再次清醒过来。看到亚瑟为他治伤，他以为自己的求饶管用了，顾不上伤口的疼痛，连忙谄媚地感谢亚瑟。 亚瑟笑了笑没有理他，对出来的三人说道：“我们走吧，基兰，你从这骑一匹他们的马走，这个人暂时由我负责。” 莎迪目光冰冷地望着不断说着感谢的话的杀夫仇人，直到亚瑟将他捆好扛上肩膀走远，他才对依旧留在她身边的林衍说道：“谢谢你。” 林衍对莎迪的感谢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好奇地问道：“谢我什么？” 莎迪边走边自顾自的继续问道：“你看到那个人逃出来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林衍摘下帽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没真正杀过人呢，下不去手，所以就打伤了他。” 莎迪听了林衍的解释后嘴角微微上翘，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林衍这时也明白了莎迪刚才为什么要感谢他。因为自己的一时仁慈，这才给了莎迪亲手为亡夫报仇的机会。这要是换成他，一样也会感谢那个把机会留给自己的人。 在回去的路上，众人没有去的时候说的那么多，毕竟这一趟没有抓到科尔姆，白白浪费了一次能彻底结束两个帮派之间恩怨的机会，但也不是没有收获。其中最大的收获自然是这次行动的发起人莎迪。她跟科尔姆倒是没有什么多深的恩怨，她的目的一直是找到杀死他丈夫的那个人，然后亲手为亡夫报仇。林衍不经意的举动成全了她，这直接解开了她的心结。 路上，莎迪和林衍吊在队伍后面，她和林衍说了很多关于她和她丈夫的事。 “我亲爱的亚克，他是个非常好的男人。我们结婚几年了，感情一直都那么好。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每天，每时，每刻不在想着他。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那天死掉的是我。” “那天，奥德里斯科帮路过我家的那天，亚克和我刚从镇上回来，我们本来想一起吃一顿甜蜜的晚餐来着。但亚克卸车时看到远处来了一伙人，他担心我有危险，就让我先去地下室躲一下。我当时让亚克跟我一起去，他却笑着对我说两个人都躲起来更危险，没准那些人只是路过。就算他们是一群劫匪，他把东西交给他们，他们也会放他一条生路。但我在地下室看到领头的那个人下马之后，一句话没说，就开枪打死了他。那一刻我感觉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眼睛一黑就昏了过去。后来也就是遇到亚瑟他们之后的事了，刚和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天，我的脑中除了那一声枪响，就是那个举着枪露出残忍微笑的脸。” “杰米，那个人把我变成了一个怪物，但我重新变回人的那天已经不远了，这都要谢谢你。请原谅我下午的时候那么对你，我只是太想为亚克复仇了。” 林衍听了莎迪的故事内心五味杂陈。这个世道逼着人变成了强盗，而这些强盗又把和他们以前一样的人变成了莎迪口中的怪物，这难道就是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必然吗？ 第23章 去打猎 众人回到马掌望台营地时，达奇已经回来了，同样回来的还有去草莓镇打探消息的蓝尼和比尔。 达奇看到众人回来后，率先从自己的营帐内走了出来。在看到离开的众人一个不少，甚至还多出了一个，他有点喜出望外。 “亚瑟，事情我都听皮尔逊说了，你们真抓到科尔姆了？” 亚瑟将马背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俘虏拽下马，让达奇看到他的脸，然后带着遗憾的表情说道：“科尔姆没在那，我们扑了个空。” “那这人是谁？你带他回来干什么？我们营地有一个奥德里斯科帮的俘虏就够了。” “这也正是我想跟你说的。”亚瑟靠近达奇说道：“因为基兰带着我们抓到了他，所以我打算让基兰入伙。” “加入？怎么，他背叛了奥德里斯科帮之后想寻求我们的庇佑吗？先不说这个，给我说说他是谁？”达奇指着躺在地上的人问道。 “他？他就是害莎迪变成寡妇的人，我打算从他嘴里问出科尔姆其它的藏身处。” “哦？那你们这一趟也不算没有收获。”达奇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继续说道：“至于基兰，就不用再绑着他了，先让他暂时在营地里待着吧，干点杂活什么的。” 亚瑟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亚瑟正要扛起地上的人，将他像之前的基兰那样绑在树上，他刚弯下腰，就听达奇继续说道：“哦，亚瑟，我这还有件事。刚才蓝尼他们回来说迈卡被草莓镇的警探抓住了，现在就关在那里的警察局。所以这两天由你带几个人去把迈卡救出来。详细情况你去问问蓝尼，这小子这回吓得可不轻，可能需要大醉一场。” 亚瑟扛起地上的人说道：“哈，只是被抓到了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要是他哪天被绞死，我一定会去现场观看，说实话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家伙来着。” 达奇将手搭在亚瑟另一个肩膀上，认真地说道：“但他也是我们的家人，亚瑟。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西伊丽莎白到处都是我的通缉令，我没办法过去，所以你得负责把他救出来。要是被抓的是你，我相信迈卡一定会去救你的。” 亚瑟勉强点了点头，留给达奇一个背影。“我倒觉得他不会，不过...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去救他的。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找蓝尼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这一来一回总共用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众人回到营地时已经接近深夜了，不过幸好餐车旁的篝火上还给他们一行人热着今晚的晚餐。今晚的晚餐是玉米饼配豆子汤，豆子在锅中已经被煮的稀烂，用林衍的眼光来看这俨然就是一锅稀饭。基兰作为新晋成员，晚饭自然也有他的一席之地。从他狼吞虎咽的架势来看，这几天他显然是被饿坏了。 众人凑着篝火吃完这顿热乎乎的晚餐后就各自回去睡觉了，林衍看基兰抱着双臂坐在篝火旁发愣，突然意识到这位新成员身无长物，好心的从自己的床上扯下一条毯子让基兰暂时抵御一下夜晚的寒风，这里的晚上还是有那么一些冷的。 基兰千恩万谢地接过林衍递给他的毯子，并悄悄对他说他是营地里除了玛莉贝丝之外第二个对他好的人。林衍笑了笑，跟他说不要在意大家异样的眼光，毕竟之前他是敌对帮派的人，大家不给他好脸色也是人之常情。基兰也乐观地说他其实并不在意，因为之前也已经习惯了。 莎迪的杀夫仇人代替了基兰的位置被绑在了那棵树上。双腿受伤的他只能靠着树坐着，亚瑟为了防止他咬舌自杀，还“贴心”的在他口中塞了一块皮尔逊擦桌子用的抹布。结合众人在路上和营地内的谈话，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命运。此刻他忽然觉得活着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而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则是能有人给他一个痛快。 躺在床上，一天的奔波让林衍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开始检测玩家进度......检测完毕。获得成就：完美的抢劫。获得成就：藏得这么深都能被发现？获得成就：比赛赢家。恭喜玩家完成三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3点。】 【玩家与基兰·达菲好感度达到20点，奖励普通抽奖1次。】 睡梦中的林衍再次来到抽奖的场地，因为太过劳累，这次他勉强控制着自己转动了属性转盘后，顾不上看最终能获得什么属性，大脑便选择性地屏蔽了系统，沉沉睡去。 转盘指针缓缓停在一个相对狭窄的奖区，等转盘彻底停下后，系统音再度响起：【恭喜玩家获得属性：敏捷+10。】 第二天清晨，林衍还在打着呼噜，是亚瑟将他喊醒的。 看到林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亚瑟笑道：“杰米，昨天是因为太累了吗，我可是足足喊了你五分钟。” “啊？抱歉，昨天确实有点累。有事吗，亚瑟？” “在你还在睡觉的功夫，我们拷问了昨天抓回来的那个家伙。我们骗他说，要是能供出科尔姆的藏身处，没准能提前给它个痛快。”说到这，亚瑟抓起床头的酒瓶灌了一口酒。 林衍顿时来了精神，他望着亚瑟，有些急迫地问道：“结果呢？问出什么没有？” 亚瑟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说道：“没有。他说科尔姆就那一个藏身处，昨天不在那是因为他在城里有个相好的，他去她那里过夜了。” 林衍叹了口气说道：“真可惜，要不然这回既能帮阿德勒夫人报仇，又能了结我们和奥德里斯科帮的恩怨。” 亚瑟笑了笑，将空酒瓶放在一边，说道：“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我都已经习惯了。在我看来，这次能遇到莎迪的仇人运气已经很好了，特别是你还留了他一命。” “好了，起床去吃饭吧，今天还有工作等着我们呢。” 林衍边穿靴子边问道：“我们去救迈卡吗？” “他？”亚瑟轻笑一声。“那个家伙暂时还死不了，先让他在监狱里待两天。是何西阿，他说他昨天下午在山里发现了一头熊的踪迹，所以今天叫上我跟他一起，打算抓到那头熊。” “另外，蓝尼回来之后一直有点心神不宁的，我们今晚回来之后带他去镇上的酒馆放松放松。” “还有，这是你昨天干活应得的，拿着吧。”说着，亚瑟递给林衍一叠钞票。 林衍接过来数了数，吃惊地说道：“怎么这么多？” “拿着吧，都是你应得的。不得不说，昨天和你跑了一天，我赚到的钱跟我之前一周赚到的差不多了，这没准都是托了你的福呢。要是你早点加入我们，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去塔希提养老了。”亚瑟笑呵呵地说道。 林衍把钱分别装进几个不同的口袋，然后起身说道：“可惜我的好运气没能帮你们抓到科尔姆。好了，我先去吃饭了。” 走到餐车前，林衍先是向绑着俘虏的那棵树望了望，人不在那里。林衍意识到是莎迪将他带走了，至于她会用什么方法折磨这个杀死她丈夫的人，林衍觉得光是想想就浑身颤抖。 今天的早饭是玉米糊，配菜则是几片咸牛肉。林衍从皮尔逊口中得知他是最后一个，所以他没有客气，将所剩不多的饭全部喝光了。 查尔斯和哈维尔去打探西恩的消息还没有回来，昨天回来的蓝尼和何西阿坐在营地唯一的桌子旁，蓝尼看上去有点无精打采，达奇一大早又不知道又去了哪。 亚瑟刚才跟林衍打过招呼之后就去喂马了，营地这几天新添了三匹马，吃的都有些不太够了。林衍远远看去亚瑟似乎是在拿他之前买的胡萝卜在喂马。 “蓝尼，你真不跟我们去吗，打打猎，散散心。” “不了，马修斯先生，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何西阿抬头正巧看到林衍走过来，他热情地问道：“哦，杰米，你来了。亚瑟跟你说了没，我们一会打算去猎熊，一起去吗？” “可以，我还没打过猎呢，这一趟可以跟你们学习一下。”林衍开心地说道。接着他看向有些无精打采的蓝尼，问道：“蓝尼，你怎么样，我看你状态似乎不太好。” 蓝尼抬起头，艰难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跟林衍打招呼道：“嘿，杰米。多谢关心，我没事，只是昨天被吓到了。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我昨天在草莓镇差点被绞死，我和比尔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过迈卡被抓了。亚瑟早晨跟我说让我先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再去救迈卡。” 林衍走到蓝尼背后，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在营地好好放松一下吧，明天我打算跟你们一起去，别担心。” 亚瑟这时从马背后探出头说道：“杰米，你吃完了？何西阿，马我已经喂好了，我们早点出发吧。” “蓝尼，试试我之前教你的法子。我们走吧，杰米。”何西阿对蓝尼交待了一句之后，便叫上林衍一起出发了。 走出营地，由何西阿带路，三人向着瓦伦丁的方向走去。 “蓝尼这回可真是吓得不轻。”何西阿感叹道。 “是啊。何西阿你说，迈卡加入我们之后除了惹祸还干过什么？黑水镇的事，就是迈卡怂恿达奇干的。要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至于逃的这么狼狈。这次我听蓝尼说，又是因为迈卡在草莓镇胡乱杀人，才害的自己被抓，蓝尼和比尔要不是跑得快，也得被抓起来。我是真不理解达奇，为什么这么一个到处闯祸的人还要继续把他留在帮派。”亚瑟把自己最近对迈卡的不满全都说了出来。 何西阿劝慰道：“亚瑟，别只往坏处想。达奇想保住迈卡，肯定有他的理由。记住，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不能自己从内部就搞分裂。” “啊，我知道。明天我就和蓝尼把他从草莓镇救出来，但愿他不再给我们添麻烦。好了，说说你的熊吧，你觉得它有多大？” “地上的爪印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大的，我估计它的体重能达到半吨。” “你是在哪发现的？” “在靠近达科他河的地方，我们需要先去镇上买点抓熊用的诱饵，这可是稀罕货，我这里没有现成的。” “马修斯先生，我们光靠诱饵就能找到你说的这只熊吗？”林衍好奇地问道。 何西阿笑了两声，解释道：“当然不是了，孩子。我们需要先留意这只熊的踪迹，凭借它的爪印、粪便或者是它吃过的一些食物找到它的藏身处。只有我们彻底失去它的踪迹的时候，才会用上那些诱饵。当然，你要是想更安全一点的话，直接在它出没的地方用也没有问题，不过要我说这些家伙全都聪明的很，不一定会上当就是了。” 所以买诱饵只是后手啊，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碰见何西阿说的那只熊。话说熊这个东西我除了在电视里近距离看过，现实中根本接触接触不到这么大的动物，何况还是只猛兽，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三人来到瓦伦丁的杂货店，何西阿买到诱饵之后带着亚瑟和林衍穿过城镇，奔向城镇北边的山里。 “我们要去山上的哪个湖？” “本地人叫它奥克里夫潭，在坎伯兰瀑布东边的山上。跟我来，我们争取在中午的时候赶到那。” “昨天晚上你和约翰一起去的？” “没错，虽然他之前离开了一年，不过你们教他的本事还在。” “那件事你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暂时还没有，那可是一年啊，何西阿。约翰他抛弃了我们整个帮派、抛弃了他的妻子和孩子整整一年，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下。” “你也许不知道，他回来之后和我谈了很多次，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他现在只想放下这件事。” “丢下家人跑掉是一回事，抛弃帮派却是另一回事。帮派有帮派的规矩，特别是他几乎算是你和达奇一手养大的，跟特里劳尼这种半是伙伴半是合伙人的人是两码事。” “我知道，但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且过去这么久了，你就算耿耿于怀又能怎么样呢。我觉得我们应该关注他接下来的表现才对，已经发生的我们无力要求他改变，但即将发生的我们可以全力避免。” “好吧，也许你说得对，希望约翰能从这件事中得到成长。” 在两人对约翰的态度的讨论中，何西阿带着他们经过一口名叫月石池的小池塘，最后来到了他口中的奥克里夫潭。 在去往奥克里夫潭的途中，林衍进入系统界面查看了一下他昨晚获得的自由属性点。 系统菜单多出来一个成就界面，他点进去发现只能看到他已经获得的这三个成就，其他的则是一片漆黑。这三个成就分别是他昨天早上抢劫诊所后门的帮派据点、意外发现暗格和跟那名带着大帽子的墨西哥人比枪获胜获得的，每个成就获得了一点自由属性点。 看到这林衍嘀咕了一句：可惜看不见具体都有哪些成就，不然我就可以刷点属性点用了。 将这三点自由属性点平均加到了还是初始属性的精力、耐力和力量上，林衍再次扫了一眼自己的属性。 姓名：杰米·卡斯特 体力：6 精力：2 耐力：2 力量：2 敏捷：11 魅力：2 不知道怎么加点的时候，平均加点总不会错。我虽然是在玩游戏，可命实打实是我自己的，极限加点那一套在这估计是行不通。这种情况下，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水桶身材无疑是最好的。 何西阿从衣服口袋内取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说道：“都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了，我们却刚到目的地。我们现在先在这吃个午餐，然后再去找那个大家伙。” 三人坐在湖边的石头上简单的吃了一顿什锦饼干配牛肉罐头后，何西阿指了指不远处说道：“走吧，我们去那边碰碰运气，我最后一次碰见它就是在那里。” 第24章 猎熊 何西阿将亚瑟和林衍带到他昨天见到熊的地方，说道：“我们现在分头在这附近找一找熊的踪迹。脚印、粪便、吃剩的食物、甚至毛发都行。” 林衍下马后一眼就看到了在湖边松软的泥土上有一个硕大的爪印。他指着那个爪印问道：“马修斯先生，你说的脚印就是那个吗？” 何西阿顺着林衍手指的方向看去。“噢，年轻人的眼神就是好使。没错，这就是熊的脚印，而且就是我昨天见过的那个。唔...看脚印的方向，它应该是往那边去了。”何西阿指着湖边的一片树林说道。“亚瑟，杰米，我们去把我们的武器拿上。” 说完，他走向自己的马，从马鞍上的枪袋中取出他那把带有瞄准镜的狙击步枪背在身后，然后从马鞍袋中拿出在杂货店买的捕熊诱饵。亚瑟也走回他的马身边，取出一把枪管削短的霰弹枪插到自己的腰带上，又一把拉栓式步枪背在身后。林衍就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他们，毕竟他只有腰间的左轮枪这一把武器。 何西阿带着亚瑟和林衍循着熊的脚印从湖边走入旁边的森林，往前走了一段路后何西阿停下脚步说道：“脚印到这就断了，我们再分头找找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都小心一点，警觉一点，那头大家伙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现在是春天，它需要补充大量食物，性子肯定凶得很。”说完，何西阿负责搜寻前方，亚瑟负责左边，林衍负责右边，三人在湖边的森林中仔细搜索起熊的踪迹来。 过了一会，负责搜寻左侧的亚瑟叫了起来：“伙计们，我这里有发现！” 何西阿和林衍听到亚瑟的呼喊，迅速来到亚瑟站立的地方。亚瑟手中捏着一件东西说道：“看，这应该是一条被吃得只剩下尾巴的鱼，估计是那头熊吐出来的。” “很好，亚瑟。你看，这里又有脚印了，现在我们继续追踪它。”何西阿指着不远处再次出现的脚印说道。 三人循着脚印继续追踪，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何西阿停下脚步并拦住身后的两人，接着他蹲下身子说道：“这有一坨粪便，你们小心别踩到了。唔...看着很新鲜，那头熊应该就在附近。” 他们绕过熊粪继续向前走，三人跟着脚印来到了乱石遍布的山脚下，这里地势有些低洼，是两座山之间的山谷地带。“脚印到这儿就消失了，这里应该离那头熊很近了。我们现在说话也要轻一点，注意周围的动静，那个家伙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我们要在这里放置诱饵吗？”林衍轻声问道。 “我正有此意，孩子。光看脚印你可能想象不到那头熊有多大，但我敢打赌当它突然出现并扑向你的时候，你肯定会吓得开不了枪。而且熊皮糙肉厚，即使用枪有时也不能对它造成足够的伤害。当它盯上你的时候，即使你朝它头部开枪也不一定会吓退它，一旦被它扑倒，那么你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了。所以这个时候诱饵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何西阿说完，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在杂货店买的捕熊诱饵。是两个镀锡的铁皮盒子，一个上面印刷着鱼的图案，另一个林衍看图案猜测应该是某种浆果。 何西阿先是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和山体结构，然后选了一块相对平整的空地，走到那将两个盒子打开。他先将那盒鱼倒在地上，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鱼分成几块，接着他在这几块鱼肉上分别倒上另一个盒子里的浆果，并用匕首稍微搅拌了一下。“好了，准备完成了，现在我们只需要去那上面守着，等着那只熊来吃就行了。” 何西阿指的是旁边山壁上的一块凹陷进去的空间，空间不大，但也足以容纳他们三人。并且这里的坡也不算太陡，他们可以徒手爬上去。 之后就是耐心的等待，直到山谷中传来一声熊的低吼。 来了！林衍立刻振作起精神，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下面的山谷。 一只体型庞大的棕熊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来，这只熊的右眼有一道明显的伤疤，应该是被什么动物伤到了眼睛，林衍推测它的右眼已经瞎了。这只熊循着味道来到了何西阿放置的诱饵旁边，却没有立刻去吃，反而是警醒地站起来四处看了一圈，又提起鼻子闻了闻周围的味道。 “糟了，我忘记使用气味掩盖剂了！”何西阿看到棕熊的动作，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懊恼地说道。 何西阿出言提醒时林衍明显看出这只熊开始警觉起来，他似乎觉得下一刻这只熊就会转身逃跑。 何西阿从他那把狙击步枪中也发现了异常，他语速飞快地说道：“不好，它闻出了我们的味道，开始警觉起来了。我们不能等了，必须马上开枪。大家一起瞄准它的头部，听我命令。” 林衍立即掏左轮手枪瞄准那只棕熊的脑袋。 “射击！” 在枪响的那一刻，那只棕熊也像是意识到了危险，当即趴下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可恶，我们只是打伤了他。亚瑟、杰米，你们趁现在赶快去追。它头部再次受伤，应该跑不了多远。” “好的！” “我这就去！” 亚瑟和林衍几乎同时答道。 说完，他们俩一前一后朝着棕熊逃走的方向追去。何西阿在两人身后喊道：“你们两个要小心！亚瑟，照顾着点杰米...” 林衍跟在亚瑟身后一直追到了山谷的中央地带，跑在前方的亚瑟停下了脚步。“嘿，杰米，不用追了，看，它在那。” 林衍跑到亚瑟站的地方，看见那头棕熊正趴在前方的一块大石头上喘着粗气。 林衍观察了一会，问道：“它怎么看着受伤不是很严重的样子？” “也许我们刚才那一下同时都打偏了，没有伤到它的要害。杰米，把你手枪的子弹换成这个，我们再给它来个全套。”亚瑟说着从随身小包内掏出一盒特殊的子弹递给林衍。 “这是什么子弹？”林衍接过子弹，好奇地问道。 “是中空弹，用这个能最大程度地给它造成伤害。” 两人换好弹药之后，亚瑟说道：“我们再往前走点，一会你站在我的侧后方，离我远一点。” 林衍知道这是亚瑟在有意保护他，他有些感动地“嗯”了一声。 两人又小心往前挪动了一段距离，亚瑟先是回头示意林衍守在这，接着他又向前走了几步，之后他率先朝着那只棕熊的脑袋倾泻出枪里的全部子弹。没有选择换弹，他抛下手中的左轮手枪，然后熟稔地取出身后背的步枪，继续瞄准它的头部进行射击。那只棕熊用脑袋硬抗住亚瑟左轮手枪中的这几发子弹之后，发现打伤他的人就在不远处，于是它拖着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台压路机一般向亚瑟冲了过来。 林衍没有意识到亚瑟突然射击，等他反应过来时，这只熊已经咆哮着向亚瑟冲了过来。林衍再不迟疑，当即启动“死神之眼”技能，瞄准棕熊那只完好的眼睛扣动了扳机。他没有去看自己打中没有，而是迅速打开左轮手枪的弹仓，倒出空弹壳，填入新的子弹，抬起手枪准备继续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六发左轮手枪子弹外加亚瑟的一发步枪子弹再次击中棕熊的头部，其中有三发准确命中了高速奔跑的棕熊的那只左眼，只见那只棕熊哀嚎一声，借着惯性向前滑动了足足三十米的距离，停在了亚瑟身前的不远处，巨大的爪子抽搐了两下之后彻底不动了。 亚瑟和林衍保持着射击的姿势继续瞄着棕熊的头部。“杰米，先不要过来，保持戒备。” 林衍觉得两人继续等待了有五分钟的时间，亚瑟才放下枪说道：“它应该是彻底死了，你不要动，我过去查看一下。”说完，他端着手中的步枪走到那只棕熊面前，用枪管戳了戳它的头。棕熊没有反应，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亚瑟绕到旁边趴在棕熊身上听了听，然后露出一抹笑容宣布道：“杰米，我们成功了，它死了。” “呼。”林衍舒了口气。刚才棕熊冲他们跑来时可是压迫感十足，他现在握枪的手心里还全都是汗水。把枪重新塞进腰间的枪套内，林衍走过去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这头巨大的猛兽。红棕色的皮毛，巨大的爪子，庞大的身躯。他没有去观察这只熊的头部，连着挨了几枪之后，那里现在一定是惨不忍睹。 “哒哒哒”身后突然传来了马蹄声，林衍和亚瑟向后看去，原来是何西阿骑着他的那匹名叫银元的马过来了，他手里还牵着另外两匹马的缰绳。“看来你们成功杀掉它了，不枉我特意将马带了过来。” 亚瑟摸着棕熊的皮毛说道：“是啊，我们足足打了这个家伙的脑袋十几枪，用的还是中空弹。” “我们需要把这个大家伙带回去吗？”林衍好奇地问。 何西阿下马围着棕熊的尸体转了一圈说道：“要是以前物资困难的时候我们肯定会想办法把它带走，但以我们现在的生活条件还是算了吧。熊肉可比牛肉羊肉什么的难吃多了，要是有其它选择，我猜想没有人愿意吃这玩意。我们把它的皮剥下来带走就行。” 居然是要剥皮啊...林衍听到何西阿要给这头棕熊剥皮，内心一阵惶恐，身体本能的就想拒绝观看。但他经过一阵心理斗争之后，还是选择了待会在远处观看，不为别的，就为了练一练自己的胆量。昨晚莎迪浑身是血，那犹如杀神的样子现在还烙印在自己脑中，现在想想还有些心悸。 亚瑟和何西阿在一旁商量着如何剥皮，从哪里下刀，哪里舍弃不要。商量好之后，亚瑟摸了摸腰间，才发现自己那把薄皮小刀还在莎迪手里。 亚瑟曲起右手食指挠了挠脸颊说道：“呃...何西阿，我的剥皮刀借给莎迪了，她还没有还给我。” 何西阿从腰间掏出自己的剥皮刀递给亚瑟。“用我的吧，我的昨天刚打磨过，锋利的很。” 亚瑟接过何西阿的剥皮刀，然后喊来打算远距离观看的林衍，让他帮忙三人一起将熊的身体侧过来。林衍过去帮忙搬动之后又再次远离，从远处观察亚瑟如何给这只庞然大物剥皮。 只见亚瑟先是用刀戳进熊的肚子，然后找准位置用力剖开熊的肚皮。林衍原本以为熊的内脏会从剖开处涌出来，但结果并没有。通过亚瑟剖开的缝隙，他只看到了红色的肌肉和白花花的脂肪。 亚瑟将刀子从熊的肚子一直移动到它的脖子，然后他拔出小刀，左手拽着刚剖开的熊皮，右手插入熊皮和熊肉之间的脂肪层，一点一点的将熊肚子上的皮和它的肉全部分离。接着他和何西阿合力将熊再次放倒，用刀将熊的头部、四肢和尾巴上的皮单独分开，之后拽着熊皮用和刚才同样的办法让熊躯干的皮和肉全部分离。 成功将整张熊皮全部剥下后，亚瑟将熊皮翻过来，有毛的一面朝下，然后掏出自己的匕首，在熊皮反面仔细刮了一遍。接着他接过从何西阿那里递来的什么东西，均匀的抹在了上面。最后他将整张熊皮卷了起来，打包捆好。 林衍看着那头身上光溜溜，只剩头部、四肢和尾巴还有皮毛的野兽，突然感觉有点滑稽。 咧开嘴笑了笑，林衍心想：从远处看好像也没那么恐怖，应该是因为亚瑟没有将它开膛破肚的原因，就这样光看肉和脂肪也没什么可怕的，甚至不如那天我看到的被莎迪杀掉的那个女人头上的伤口有冲击力。 “杰米，别愣着了，我们该回去了。”亚瑟将捆好的熊皮放在自己马背上之后冲远处的林衍说道。 “哦，知道了。”林衍应了一声，走过来骑上自己的马。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棕熊尸体，默默感叹了一句：可惜了这四个熊掌，要是放在我那边，这一个不就得大几千，可惜这里的人不兴吃。 三人在落日的余晖中回到了马掌望台营地。 晚餐已经做好了，但林衍看到基兰没有选择和营地的众人一起吃饭，他现在独自一人在给大家的马刷毛。看到三人回来，他轻快地向几人打招呼。亚瑟没有理会他，何西阿则对他礼貌的报以微笑，只有林衍走过去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说实话跟我预想的差不多，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灰心的。晚餐做好了，你们赶快去吃吧，我不太饿，一会再去。” 何西阿将自己的马系在拴马桩时说道：“亚瑟，杰米，今天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光凭我自己很难拿下这个家伙。哈，上年纪了，不像年轻时那么有活力，玩不起大的了，以后我还是安心猎捕一些小型动物吧。我会尝试联系一下认识的专业人士，尽量把这张皮卖个好价钱。” “嗯，还是小型动物比较好，起码它们不会在你开枪后冲你扑过来。” “对了亚瑟，我这里有一张地图，是之前在酒吧认识的一个人给我的。其实不是他给我的，是我从他身上搜到的，不过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他跟我说要是按照这张地图走，可以找到一些真正的大家伙。我是不抱什么指望了，你要有兴趣就拿去吧，当然给杰米也可以。” 亚瑟接过何西阿递来的那张羊皮纸。“等我没那么忙了，这或许是个好的消遣。” 第25章 畅饮 帮何西阿将熊皮暂时放在了马车厢里，三人来到了皮尔逊的餐车旁一起享用晚餐。 “蓝尼的事你想怎么办，我听说你要带他去消遣一下？”何西阿从餐车上拿餐盘时问亚瑟。 “没错，对于年轻人来说，最好的放松方式无非是找点乐子。我待会儿会带他去镇上的酒吧，顺便再办点事，今晚我们就不回来了。明天我们直接去草莓镇救迈卡，顺利的话明晚我们就会回来。” “由你带他出去喝个痛快也好，操心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的命要紧，至于迈卡，能救就救，不能救也不要勉强，我想到时候达奇他也会理解的。” “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今天的晚餐同样是炖肉，不过这次皮尔逊应该是听从了林衍的建议，往里面加了苹果，所以今天的肉汤里不仅有浓郁的肉香味，还带有丝丝的甜味和苹果的清香。中午没吃太饱的林衍一连吃了三份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里的餐盘。 在刚才的用餐过程中，林衍看到莎迪也回来。不过刚才他只顾吃肉，没有和她打招呼。现在吃完了晚餐，他找到正坐在营地外围的石头上看风景的莎迪，问道：“阿德勒夫人，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坐在一块光滑石头上看风景的莎迪回过头，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没有比今天感觉更好的时候了。你想听听我是怎么对待那个人的吗？” 林衍一听，连连摆手道：“还是算了吧，你开心就行，过程就不用分享给我了。” 莎迪看到林衍这个反应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是吗，我还以为你对过程很感兴趣呢，不听就算了。我听说你跟亚瑟还有何西阿去打猎了，怎么样，战果如何？” 林衍先是用夸张的表情说了一句“简直是精彩绝伦！”然后他走过去坐在了莎迪旁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绘声绘色地向莎迪描述他们是如何寻找熊的踪迹，如何制作诱饵，熊又是如何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走，他和亚瑟又是如何找到熊并成功击毙它，亚瑟又是如何将整张熊皮剥下。” 莎迪看着远处的风景认真地倾听着，直到林衍说完，她才嘴角带笑地说道：“真是一次刺激的体验，我从小到大捕猎过的最大的动物就是白尾鹿了，至于熊我那时碰到了只敢远远地看着它。” 接着莎迪话题一转说道：“你晚上有事吗，我们去镇上开心一下怎么样？” “你也要去镇上吗？”林衍惊讶地说道。 “哦？还有谁要去？” “蓝尼昨晚从草莓镇回来好像受到了惊吓，亚瑟说今晚要带他去镇上的酒吧消遣一下。” “亚瑟这次去不带着你吗？我一直以为你们形影不离呢。” 林衍面露难色地说道：“说是说了，但我又不太擅长喝酒，我怕喝一点就醉了，所以我打算拒绝他。但亚瑟刚才又说今晚要住在镇上，他打算明天从那里直接去草莓镇去救迈卡。说实话我也想跟他去......” 莎迪笑了笑说道：“那待会我们一起去好了，在镇上住一晚，明天一起去草莓镇。不过我倒是不想去救这个迈卡，他跟帮派里的其他人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从认识他的那天我就觉得他跟那些杀人越货的强盗没什么两样。” 听到莎迪这么描述迈卡，林衍皱了皱眉。莎迪虽然之前脾气不好，也说过不少难听的话，但却没有这么明显地描述过对谁的厌恶，即使是对跟她吵过架的苏珊大妈和皮尔逊。结合亚瑟之前讲话中对迈卡的态度，林衍觉得迈卡这个人确实不怎么招人喜欢。“是吗？我没怎么跟迈卡接触过，不知道他跟帮派里的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他这样说道。 “总之你少跟他接触就对了，最好是离他越远越好。不说他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们现在就去找亚瑟吧，我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二人走入营地，林衍一眼就看到亚瑟和蓝尼正坐在桌子旁说着什么，之后亚瑟起身拍了拍蓝尼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 “啊，杰米，你在这。”亚瑟转过身后正好看到冲他走来的林衍和莎迪。“我正想找你去呢。走啊，我们去陪蓝尼找点乐子。” “呃...亚瑟，莎...阿德勒夫人说她也要去镇上放松一下。”林衍嘴一慌，差点直接喊出莎迪的名字。 “莎迪？”亚瑟略微一琢磨，就明白了了其中的缘由。他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去。” 牵马时，亚瑟偷偷问林衍：“你跟莎迪说我们明天要去草莓镇救迈卡了没有？” 林衍边解缰绳边说道：“说了啊，她说她也去看看，但她不会出手帮忙救迈卡。” 亚瑟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她不喜欢迈卡我也理解，不过行动多个人总是好的。” 四人骑上各自的马，借着天上的月色，踏上了去瓦伦丁找乐子的路。 “蓝尼，你还没仔细跟我说过迈卡是怎么被抓的呢。”刚离开马掌望台，亚瑟就问起蓝尼事情的详细经过。 “别提了。那天我跟比尔还有迈卡还没到草莓镇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伙人，迈卡认识他们中的一个家伙，于是他就叫我跟比尔在草莓镇的旅馆里等他，顺便打探消息。我们在草莓镇等了他一天，直到第二天中午迈卡才醉醺醺地出现。他一出现就拉着我们去买酒。草莓镇本来是不卖酒的，我都不知道迈卡他的脑子当时在想什么，在得知镇上不卖酒之后，他的愤怒就像火柴一样唰的一下就被点燃了，然后他就开始胡乱开枪。警察很快就来了，他们制住了发疯的迈卡。本来这事跟我和比尔没有关系，但比尔看见警察抓住了迈卡，就向警察开枪了。结果后面的事你也能想到，我们拼了命才逃回来。” “呵，迈卡和比尔一个喜欢惹祸，一个没有脑子，看来将他们安排在一起就是个错误。好了，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现在，让我们彻底忘掉这两个笨蛋，好好地喝一杯，别担心喝醉，我们今晚不用回营地。” “又是喝酒，这一切就是从喝酒开始的。” “但喝酒的确能让你忘掉烦恼，带给你勇气，这你不能不承认。来吧蓝尼，今晚不光有我，还有杰米跟莎迪陪着你。” “好吧，但愿别再出什么乱子。”蓝尼略显无力地说道。 亚瑟将三人带到瓦伦丁的史密斯菲尔德酒馆门前说道：“蓝尼、杰米、莎迪，你们先进去喝两杯，我有点事要办，跟明天要救迈卡的事有关，你们先进去等我一下。” 跟明天要救迈卡的事有关，在这个镇子能有什么事跟去草莓镇救人有关呢，见亚瑟没有明说，林衍不禁陷入了沉思。 “好吧，正事要紧，你先去吧，我们进去等你。”蓝尼边拴马边说道。 夜晚的酒馆明显比白天要热闹，一些干完活的镇民此时也会选择到酒馆喝上一杯。三人找了一张空桌坐下，莎迪粗声粗气地冲酒保喊道：“嘿，这里，先来三瓶啤酒，三个酒杯。” 见莎迪选择了酒精度数最低的啤酒，林衍不解地问道：“今天我们不喝威士忌或者白兰地吗？” 莎迪指了指周围喝酒的人说道：“你看这里的人几乎人手一瓶啤酒，说明这里酿的啤酒味道不错。我们先尝尝，活跃一下气氛。” 蓝尼接过话茬继续说道：“嘿，我之前听比尔说他们刚来镇上的酒馆就把那里砸了个稀巴烂，我不想今天我们喝醉了也在这闹事。我是说我自己，其实我的酒品不怎么好，我们最好还是少喝点。我看这啤酒就不错，我们今晚就喝它吧。” 林衍看着蓝尼，心想那你确实得控制住。比尔难道没告诉你被砸的稀巴烂的酒馆就是这一家吗？你身后的窗子估计是这两天才修好的，上回我们来的时候都还没修好呢。 等酒保将酒和酒杯上齐后，在帮派内几乎不和人交流的莎迪一改往日的形象，变成了这次聚会的气氛活跃者，倒酒，碰杯，再倒酒，再碰杯。很快，三人就喝光了各自手里的那瓶啤酒。 就在他们等待酒保上酒的间隙，亚瑟推门进入酒馆加入了他们。 林衍等亚瑟坐到座位上之后向他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不算很成功，不过跟我预想中的差不多，总之我们明天的计划应该可以轻松一些。” “那就好。” 看样子亚瑟应该是去找马洛伊警长了。也对，除了在同一个系统里的警长，还有谁会对这次行动有帮助呢？就是不知道马洛伊警长肯帮到什么程度，要是能直接从草莓镇警长手里把迈卡要回来就好了，不过听亚瑟的语气马洛伊警长应该没有这么办，但也给予了一定的帮助。 亚瑟看到酒保拿来啤酒，他顺手抄起一瓶说道：“我们今天改喝啤酒了吗？我没意见，大家开心就行。” 接着他拉过转身要走的酒保，掏出一张10美元的钞票放在他的托盘上说道：“再给我们多拿点，先来一箱。” 迈卡此时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亚瑟看到他的样子，说道：“蓝尼，你还有什么顾虑一起说出来，不要自己憋在心里，这样时间长了你会生病的。” “亚瑟，我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疯狂的人，但从没见过像迈卡这样的。他在外面好像认识很多人，我是说，他真把我们当成家人了吗。你也知道，迈卡他从来不在营地过夜。即使有那么一两次，我也特意观察过他。你知道吗，他夜里即使在营地，也是整夜坐在篝火旁，从不睡觉。” 说到这蓝尼咬开酒瓶的木塞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担心迈卡跟我们就不是一路的。” 亚瑟也灌了一口酒，说道：“蓝尼，有些事想想可以，但不要随便拿出来说。达奇既然让我们去救迈卡，那就是承认迈卡在帮派中的地位，即使我也不喜欢这个家伙，但在没有充足的理由之前，最好还是不要怀疑别人的忠诚。” “好吧，但愿是我想得太多了。” “嘿！我说你们两个在这么欢快的时候撇下我和杰米说什么悄悄话呢。”莎迪看到亚瑟和蓝尼两人人手一瓶啤酒，边说边喝，完全忽视了她和林衍，这才不满地抗议道。 “哈，我们的‘复仇女神’有意见了。来吧蓝尼、杰米，我们一起举杯敬莎迪成功完成复仇。” 林衍从酒保抱过来的箱子中取出一瓶啤酒，和亚瑟、蓝尼一同举起酒瓶说道：“敬莎迪！” 接着亚瑟转向林衍，说道：“要不是杰米，莎迪你的复仇之路也不会这么酣畅淋漓，我们也应该敬杰米一个。” 然后林衍就看到几人再次举起酒瓶，喊道：“敬杰米！” 之后亚瑟再看向蓝尼说道：“蓝尼成功逃脱追捕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我们再敬蓝尼一个。” 酒桌上再次响起一个声音：“敬蓝尼！” 今晚的酒局，一会是活跃的亚瑟主持，一会又换成了一反常态的莎迪主持。在这欢乐的气氛中，在酒馆钢琴的伴奏中，众人喝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从桌上喝到了桌下，吧台、门廊、楼梯旁到处都充斥着众人欢快的笑声。 途中除了林衍之外的三人都借口去了一趟卫生间，喝的最少的林衍这时也感到尿意上涌。当他来到卫生间看到人满为患的情景后，感觉有点控制不住的他推开了酒馆的后门，随便找了个地方脱下裤子开始尽情释放。 就在林衍快要倾泻完库存时，楼上传来一声女人的轻声呼喊：“嘿！先生！” 林衍不觉得对方是在叫他，自顾自地提上裤子之后就要再次进入酒馆。 “嘿！楼下的那位穿风衣的先生！” 林衍疑惑地抬起头，就见一名上身穿着束胸衣的女人正将身体探出栏杆冲他招手。看到林衍抬头看她，她连忙说道：“没错，先生，就是你！你能上来一下吗？” 第26章 酒馆命案 被室外的冷风一吹，林衍此刻也清醒了一些。看到楼上的女人慌张的样子，他连忙开口安慰道：“别担心，女士，我这就上来。” “噢，谢天谢地，您可真是一个好人。”女人见林衍答应上楼，抚着胸口感激道。 从酒馆外面延伸出的木质楼梯走到二楼之后，女人凑到林衍身旁，拉着他的手请求道：“先生，我遇到麻烦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林衍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对方的手中抽出来。“女士，不要着急，能先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女人这时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想您也看出来了，我是做那种工作的。今晚我接了个客人，噢，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没有看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不，坏蛋都不足以形容他，他就是个恶魔。刚才在里面的房间里，我刚伺候他进入状态，没想到直接他扑到我身上，双手扼住我的喉咙就想掐死我。要不是我听其他人说过类似的情况，提前准备了一把匕首放在枕头下面，我发誓今晚死的就是我了。” 我滴个乖乖，妓女居然是杀人了。林衍没有料到居然是这种剧情，他听后先是惊讶，然后分析道：“那你为什么要找我，按理说遇到这种事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找警察吗？”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先生，问题是我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我这套说辞警察听了不一定会相信。再说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可是为了自己的声誉什么都干得出来，到时候人们是不会相信我这种人的。” 她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可是帮她也是有风险的，万一被人看到了，那我不就变成杀人凶手了。 女人好像看出了林衍的迟疑，他低声恳求道：“求您了，先生！我会给你钱，我会把今晚我挣到的钱都给你！” 听到对方都这样说了，林衍感觉她说的应该不是假的，他点点头，说道：“好吧，我该怎么帮你。” 见林衍点头答应，女人欣喜地拉起他的手，说道：“您先跟我来。” 林衍被女人拉着从酒馆二楼的后门进入酒馆，然后她推开最靠近后门的那间房间的房门走了进去。 这间房间跟林衍那天暂住的房间的格局一模一样，进的到房间之后，林衍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仅着内裤的瘦小男人，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伤口中流出的血液已经将他身下的床单染红了一大片。 “您能帮我处理掉他的尸体吗，我得赶紧把这个房间打扫干净。旅馆外面不远处就有一个猪圈，你从后门悄悄出去，向前走一段，等你差不多能看到镇上的教堂之后，我相信你会闻到它的味道的。你就把他扔到那个猪圈里，用不了多久，猪就会将他吃掉。”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男人尸体上的匕首。 女人将抛尸路线和处理方法全都告诉了林衍，虽然说的有些急切，但很有条理。林衍突然有种感觉，面前的女人对这一切似乎很熟练。但他想这次既然答应他了，就帮她这一次好了。 林衍还是第一次触碰死人，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和女人一起用床上的床单将男人尸体裹起来，为了不让床单上的血沾到自己身上，他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尸体抱在自己的怀中。 还好男人相对瘦小，而且林衍之前又加了一点属性在自己的力量上，所以他抱着男人尸体感觉也没有很吃力。女人帮他打开两道门后又对他嘱咐道：“床单不要扔在那，拿回来给我，我会处理掉。” 林衍抱着裹着男人尸体的床单下到一楼之后，见四下无人，他一路小跑着遁入了电灯照不到的阴影中。 先是按照女人的指示一直向前，在林衍还没有看到教堂顶上的十字架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夹杂着腥臊的粪便的味道。 这应该就是那个女人说的猪圈的味道了。林衍循着这股味道借着朦胧的月色走到一个由木质围栏围成的场地旁。里面的动物听到有人靠近发出了几声叫声。林衍听出了这是猪叫，于是他抓着床单将里面裹着的尸体扔进猪圈。 林衍喘着粗气把床单收好，将右手刚才碰到的湿润与黏腻感的地方在床单干燥的地方擦了擦，而后拿着床单回到了那间房间。 那个女人正跪在床上清理着渗入床垫中的血迹，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急忙抬头查看。看到是林衍后，她松了口气，轻声问道：“扔掉了吗？拜托请告诉我你顺利扔掉了。” “放心，我按你说的扔掉了，没有人看到。”林衍借着屋内的灯光查看一下身上的衣服和自己的双手，发现没有血迹之后将手中的床单扔到地上。 “噢，谢谢你，好心的先生。这个给你，这是我今天赚到的全部，请你拿上钱就离开吧。”女人掏出几张钞票交到林衍手中。然后继续低头擦拭着床上的污渍，口中不断说着感谢的话。 没有数具体拿到了多少钱，林衍便在女人的感谢声中走出了房间。林衍边下楼边琢磨：也不知道帮她是对还是不对，不过既然让我遇上了，按我的运气来说帮她应该才是合理的，我口袋中的报酬就是证明，即使没有报酬，刚才我还大饱眼福了一番呢。啧啧，长得不错，身材又好，就是干那个有点可惜了。 走下楼梯，林衍才注意到楼下一群人正在围着什么起哄，里面还不时传出叫好的声音。刚才下楼时，他在想事所以没有注意，于是他再次爬上楼梯想要看看众人究竟在围观什么。 回到楼上，林衍一眼就看到亚瑟和蓝尼站在人群中央正在互抽对方嘴巴，每打一下，就有人群起哄叫好。而莎迪也站在两人身旁，一会跟亚瑟说句话，一会又跟蓝尼说句话，脸上的表情比围观的群众还要兴奋。 林衍扶额叹息，看样子这三个人已经彻底醉了，还是赶紧找地方让他们休息吧。 重新回到楼下，林衍拽出同样在人群中围观的酒保，大声问道：“还没有房间，我需要四个房间过夜！” 酒保摇摇头，同样大声说道：“现在只有三个房间。” “三个也行，把钥匙给我！” 酒保从吧台内拿出三把钥匙。“3块一晚。楼下一间，102！楼上两间，201和202！” 林衍从其中一个口袋内掏出10美元递给酒保。“不用找了！”然后他拿过三把钥匙，钻进人群，制止了亚瑟和蓝尼的“互殴”。 “嘿，杰米，你上哪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和...蓝尼都等不及，已经开始...开始自己找乐子了。” “没...没错，我们在比看谁...谁能一巴掌将对方的脑袋扇飞，莎迪是我...我们的裁判。” “你要加入吗，杰米？” 三人看到林衍出现，开始七嘴八舌地介绍他们刚发明的“游戏”。 林衍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心想你们三个喝醉之后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他一边应付，一边和看上去稍微清醒一点，并且还能站稳的莎迪将亚瑟和蓝尼带到102房间。 四人跌跌撞撞地进入房间后，亚瑟和蓝尼几乎是用相同的动作跪在床边，上身趴在了床上。 “酒呢，为什么没有酒了？酒保！拿啤酒来！”亚瑟趴在床上还不忘继续喝酒。 蓝尼一个诈尸站起身说道：“我去拿酒。”说完，他仰面倒在床上彻底昏睡过去。 看到蓝尼倒在床上彻底睡过去，林衍费力地将他的身体摆正，替他脱去脚上的靴子，然后拉过脚步虚浮，眼神也有点迷茫的莎迪。“阿德勒夫人，可以帮我把亚瑟扶到楼上去吗？” 莎迪用她那没有焦距的，迷离的眼神看着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楼上？你开了好几个房间吗？” “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挤在一起睡吧...来，帮我一下。”林衍将亚瑟的一个胳膊环到自己颈后，将他架了起来。莎迪听到他的话后也踉跄着走过来架起亚瑟的另外一个胳膊，两人合力一起将亚瑟带到了楼上的201房间。在这过程中亚瑟口中一直咕哝着林衍听不懂的话。 将亚瑟也扔到屋内的床上，脱去他脚上的靴子后，林衍又拉着莎迪马不停蹄地将她带到了隔壁的202房间。 林衍扶着莎迪坐到床上之后，站起身说道：“阿德勒夫人，你就在这睡吧，我看你还算清醒，我就不帮你脱靴子了。” 莎迪冲他挥挥手，含糊地说道：“他们都喝醉了，我...还没醉，杰米，你再拿点酒过来，陪...陪我喝一会。” “阿德勒夫人，你也喝多了，早点休息吧，我们明早还有事要做。” “你不陪我喝，那我自己...下去喝。” 林衍看她这么说，只能妥协道：“好吧好吧，我就再陪你喝一瓶，但只能喝一瓶，好吗？” “你废话真多，快去拿酒！” “那你待在这别乱动，我去拿酒。” 林衍又跑下楼，从酒保那里拿了两瓶啤酒之后又再次回到202房间。 再次进入房间，莎迪已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看着随意扔在地板上的外套、腰带和靴子，林衍摇摇头将它们摆放好，然后关灯退了出去。 把酒重新还给酒保，林衍刚要向他交代些事情，就听酒保说：“你刚才不是要四个房间吗，现在206房间空出来了，你们住不住？” 206...这不是刚才发生凶杀的那间房间吗。我要是不知道的话住也就住了，但偏偏尸体就是我处理的，我会住才怪了。 想到这，林衍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刚才已经在对面订好房间了。”离开时，林衍又从身上其中一个口袋里抓了一把零钱放在吧台，并叮嘱酒保要是102、201或者202的客人找他，就让他们去对面的圣茨旅馆。酒保抓起吧台上的钱，笑着点头表示自己会在见到他们的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走出酒馆，林衍还在想刚跟酒保说自己在对面订了房间，要是对面没有空房就尴尬了。当他进入圣茨旅馆的大堂，听到老板说还有空房间的时候，林衍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不用为了面子而没地方住了。 旅馆老板给林衍开的房间碰巧是那天营救凯伦时的房间。房间内的门锁和门框都已经修复一新，完全看不出之前发生过什么。脱下风衣，将衣服和帽子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然后将穿了几天都不曾脱下的衣服脱下放在椅子上。感觉一身轻松的林衍关上灯，坐在床边脱下沉重的靴子，然后躺在有着柔软床垫的床上，拉过脚边的羊毛毯盖住身体，感叹了一句：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之后没多久屋中就响起了鼾声。 开始检测玩家进度......检测完毕。获得成就：棕熊猎人。恭喜玩家完成一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1点。 玩家与莎迪·阿德勒好感度达到60点，奖励普通抽奖1次。 玩家与莱纳德·萨莫斯好感度达到20点，奖励普通抽奖1次。 玩家成功帮助莎迪·阿德勒完成心愿，奖励特殊抽奖1次。 当林衍听到自己再次获得特殊抽奖时，精神瞬间清醒。特殊抽奖可都是好东西啊，不知道这回能抽到什么，自己的幸运技能又会不会影响到抽奖结果。可这个莱纳德又是谁，林衍想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蓝尼，之前大家喊的都是他的小名，而莱纳德才是他的大名。 再次来到那几个熟悉的转盘前，林衍这次没有着急转动转盘，而是挨个欣赏起来。转盘上的每个奖区仔细看上去都是朦朦胧胧的，林衍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以为自己可以看到其中具体包括哪些奖项。今天他本想特意研究一番，不料系统比他想象中更高级，完全堵死了玩家会通过观察奖区从而控制力量作弊的行为。 发现没有漏洞可钻之后，林衍直接转动起那个闪着七彩光芒的转盘。随着转盘缓缓停下，相应奖区内的字迹也逐渐清晰起来。 恭喜玩家获得物品：空间袋。 系统声音响起后，林衍看到特殊转盘前的空间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挎包。这个挎包的外形跟亚瑟的那个包很像，只不过这个包是黑色的，而且是那种注视久了就感觉自己灵魂都会被吸进去的那种深沉的黑。林衍拿过挎包研究了一下，发现当自己的手伸进包里时，自己的精神就会同步进入背包的系统界面。他特意查看了一下背包的容量，发现背包界面最下面有一则注释：空间袋容量不限，所有小于入口面积的物品都可容纳（活物无法放入）。 第27章 往事 林衍看着手中外表平平无奇的挎包赞叹道：好东西啊，这东西堪比机器猫的四次元空间袋了，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良品。以后我甚至不用补充食物、杂货和弹药了，缺什么直接搜刮敌人的就是。 林衍爱不释手地摸着手中的挎包，内心抱怨了一句：就是这个入口有点小，装不进太大的东西。 放下挎包，林衍又将目光移向普通抽奖转盘。这次他决定还是转动属性转盘，先把自己的实力拉上去，再学习其它技能。 刚才的特殊抽奖似乎是用光了林衍的运气，这两次普通抽奖他只抽到了体力+3和力量+3，虽然加的不多，但也聊胜于无。 最后，林衍看着那1点自由属性点犯了难。其实他很想将它点在魅力属性上，谁不想让自己更受欢迎呢。但魅力属实跟自身实力没有关系，于是他决定暂时先留下这一点属性点，以后看自己的短板是什么再加就是。 又看了下自己的属性面板，获得新属性点的林衍的面板属性为： 姓名：杰米·卡斯特 体力：9 精力：2 耐力：2 力量：5 敏捷：11 魅力：2 除了敏捷勉强达到了两位数，其它属性也就只有体力还说得过去。 林衍看着自己的属性嘀咕了一句：虽然看着挺惨的，不过这属性应该比帮派里的大多数人要强了吧，特别是我还有“死神之眼”技能，就算比不上主角亚瑟，也应该算得上是帮派战力的第二梯队了。 林衍的大脑退出这片神秘空间重新回到游戏中之后，他手中的空间袋也跟着他的意识一起回到了游戏中。林衍兴奋地起身拿过风衣和腰带，将风衣口袋里的钱、子弹和腰带上的左轮手枪统统放了进去试了试，发现他只要把物品塞进空间袋，空间袋的系统就会自动将放入的物品进行归类。等他想取出某种东西时，只需要一个意识，物品就会出现在他伸入空间袋的手中，但限制是每次只能取出一样东西。不过钱这方面很有意思。林衍试着将1美元放入其中，然后用意识取出10美分，结果出现在他手中的还真的是10美分的零钱。 系统给的东西就是智能，居然还能自动换成零钱。林衍满意地看着手中的这个不起眼的小包，越看越喜欢。彻底了解了它的功能之后，林衍才恋恋不舍地将包放在自己枕边，然后祈祷待会能再做个好梦。 第二天，林衍是被隔壁男人的呻吟声吵醒的。沉浸在睡梦中的他用力敲了敲背后的墙壁以示抗议，但这并没有起到该有的效果。即使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他那不知是痛苦还是兴奋的呻吟声还是不断刺激着林衍的耳朵，最后忍无可忍的林衍只好选择了起床。 穿好衣服，将空间袋斜挎在肩膀上，林衍来到了一楼的大堂。 “早上好，先生，您休息的怎么样？”正在烧咖啡的旅馆老板看到林衍下楼，微笑着打招呼道。 “别提了。”林衍一屁股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有些生气地说道：“隔壁有个男人一大早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叫个没完。你仔细听，我在这都能隐约听见。” 旅馆老板面带歉意地说道：“真是抱歉，这位先生。我昨晚忘记跟您说了。您隔壁的普莱斯利先生他患有肠道疾病，在我的旅馆住了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就是因为他经常发出呻吟声，所以他隔壁的房间晚上一般是没有客人入住的。昨晚也实在是因为客满了，我才给您开了这个房间。要不这样，我将这次的房费退给您好了，就当做是我们旅馆对您的补偿。” 白嫖一晚的住宿费，还有这种好事？林衍在旅馆老板的歉意中拿回住宿费，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拿到钱，把钥匙还给旅馆老板，林衍正要出去看看睡在酒馆的亚瑟几人起了没有，旅馆的大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哦，杰米，酒保跟我说你住在这，我正想去找你呢。”走进来的正是亚瑟。 “嘿，亚瑟，昨晚睡得怎么样？”林衍一边和亚瑟打着招呼，一边和他一起走出了旅馆。 “睡得还好，就是头有点痛。另外，我昨晚喝醉了之后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怎么我的脸摸着也有点痛。”亚瑟说着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左右两边的脸颊。 “打架倒是没打架，就是昨晚你和蓝尼做游戏来着。”林衍含糊地说了一句。他决定亚瑟要是不继续追问，那还是别把那件尴尬的事情告诉他了。 两人推开酒馆的门，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 “昨晚多谢你照顾了！要是没有你，今天我和蓝尼还有莎迪估计要在大街上醒过来了。” “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对了亚瑟，你昨晚是不是去找马洛伊警长了？” “没错。”亚瑟点点头说道：“昨晚我去警察局找他，跟他说要是去草莓镇救迈卡这件事他能帮到我，我就把之前拍摄的照片的底板给他。” “那结果怎么样？我听你昨晚说这一趟不算很成功。” 亚瑟叹了口气说道：“马洛伊告诉我他没有权利将另一个镇子的犯人调到他这里，不过他跟草莓镇的汉利警长是老相识了，他之前还曾救过汉利警长一命。昨晚他当着我的面写了一封信让我带给汉利警长，说对方看了之后没准我们只需要交一定金额的罚金就能将迈卡带走。” “能不跟这些镇上执法人员起冲突最好，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你怎么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一个普通罪犯的赎金都高的离谱，何况是迈卡这种当街杀人的杀人犯。如果赎金太高，超过了我们的承受能力的话，我们就只能选择和他们发生冲突了。” 林衍从旅馆出来之前已经将自己的钱全部放入了空间袋中，他看了一眼总数，只有200美元出头，这还是亚瑟说的他之前一周左右的收入。他不知道亚瑟和蓝尼能拿出多少钱，但看亚瑟这不太乐观的样子，林衍觉得就算他们能凑够迈卡的赎金，这一趟也会掏空他们的口袋。 “钱没了我们可以再赚，一旦我们手段太过激的话，再被追捕你们的人盯上，那我们就连在这里的立足之地都没有了。你手里不是还有几个通缉令吗，这次我们再看看草莓镇有没有其他被通缉的人，要是没什么事我和莎迪都可以出去寻找他们，或者想其它办法赚钱。另外我们不是还有一列火车的消息吗，那车上坐的可都是有钱人，要是成功了应该可以弥补我们这次的损失。” 亚瑟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说得对杰米，能不和警察发生冲突最好。黑水镇的事发生之后，我不能再按以前的思维考虑事情了，那些执法人员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的好。我们惹的人越多，就越有可能会被官方的人关注。” “我总听你们提到黑水镇，帮派之前在黑水镇遇到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耿耿于怀？”林衍向亚瑟问出了这个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亚瑟起身找吧台的酒保要了两瓶啤酒，在回座位的路上自己打开了一瓶，然后将另一瓶递给林衍。他喝了一口啤酒，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们是从新奥斯汀转移到黑水镇的。在快到黑水镇之前，帮派有两个新人加入进来，一个是迈卡，另一个是一个叫珍妮的女孩。迈卡是达奇在某个酒馆认识的逃犯，听达奇说他好像是和自己的雇主发生了冲突，然后杀了雇主一家之后逃了出来。珍妮则是我们在去往黑水镇的路上遇到的，达奇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在黑水镇的时候，何西阿计划了一个周密的骗局，是关于一个有着大批钱财的房地产商的。而达奇也从迈卡口中听说黑水镇码头停靠了一艘装有大量现金的运钞船。我和何西阿都觉得抢运钞船这件事很不靠谱，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即使是真的，危险程度对于我们来说也相当大。但达奇执意要干这一票，于是帮派的人分成两批，一批人和我还有何西阿进行诈骗，另一批人则和达奇一起准备抢劫。我们原本想着干完这两票，就离开黑水镇去西部沙漠里的某个地方的。” 亚瑟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继续说道：“何西阿的计划还在实施过程中，达奇那边却出事了。这事我没敢直接问他，是哈维尔告诉我的。他说他们上船后成功拿到了钱，但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出现了大量的平克顿侦探伏击了他们。那一刻起抢劫变成了屠杀，达奇为了威胁那些包围他们的人，甚至在船上枪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在他们下船之后，我和何西阿还有西恩不得不放弃计划掩护他们撤退。在撤退途中，麦克和珍妮被杀了，戴维和约翰也中了枪，后来我听说掩护他们撤退的西恩也被抓住了。当我们其余的人成功逃脱后，达奇将抢来的钱藏在了黑水镇附近。因为事发突然，帮派的物资，包括我们以前辛苦攒下来的钱全都留在了黑水镇。平克顿的侦探对我们的追捕还在继续，我们不得不向北逃到了雪山上，在这途中珍妮和戴维也因为受伤严重死了，我们不得不把他们埋在雪山上。” 说到这亚瑟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后来就是我们从雪山上下来之后的事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在这个酒馆认识了你。” 林衍顺着亚瑟的思路分析道：“按理说运钞船应该会有大量人手保护才对，达奇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拿到钱呢？” “这问题我也问过哈维尔，他说他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达奇和迈卡两人带着他们很顺利地混了进去，船上的钱被看护的不是很严，他们很轻松地就进到了放钱的房间。我甚至怀疑过这是迈卡和平克顿侦探设下的陷阱，但如果是陷阱的话他们没理由在船上放这么多的钱，而且哈维尔说迈卡在见到那些平克顿侦探突然出现的时候表现得也很吃惊，而且他战斗的时候也是异常积极。主要是事后达奇对迈卡没有丝毫的怀疑，所以我才打消了迈卡是奸细的想法。” 林衍摸着自己那已经长出络腮胡子的下巴说道：“这就奇怪了，因为根据你的描述这太像一个陷阱了，只不过诱饵是实打实的，而且还被你们给吞下了。达奇有没有说这次一共抢到了多少钱？” 亚瑟摇了摇头。“达奇没说，我们谁也不敢问他。不过我在报纸上看到了相关的报道，上面写着被抢走的钱有15万。” “15万！”林衍瞪大了眼睛，差点叫出声来。“15万都能买下一个镇子了吧！要是拿到了这些钱，你们完全可以摆脱这个身份，远走高飞了。” 亚瑟没看声音有些异常的林衍，因为任何人听到数目这么庞大的一笔钱后都难免会产生激动地情绪，就连他当时看到报道之后也有些难以置信。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空酒瓶说道：“是啊......可是达奇当时说带着钱转移不安全，所以他把钱都藏在了黑水镇，那个地方只有他知道。现在黑水镇已经被平克顿的侦探层层封锁，帮派成员的通缉令在镇上贴的到处都是，我们现在回去就是找死。所以达奇打算等风声过去了，再回去取那笔钱。” “那你们现在完全可以只做些小打小闹的事赚点小钱养活自己就行，那么一大笔钱等着你们去取，完全不需要再为了生计拼死拼活。” “其实帮派里的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想法，但营地里这么多人，每天吃饭的开支就是一大笔钱，等黑水镇的这股风声过去，起码也要1年到2年的时间，这期间我们总得想办法养活自己。而且平克顿的侦探对我们的追捕还在继续，我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待的太久。希望达奇接下来的决策足够谨慎吧，也希望我们这次把迈卡救出来之后他别再给我们惹事了。” 见同伴还没有出来，亚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站起身说道：“呼！时间不早了，蓝尼和莎迪怎么还没有出来？蓝尼在哪个房间，我去叫他，杰米你去叫一下莎迪。” “蓝尼在102房间，这是钥匙。”林衍从口袋内掏出三把钥匙，辨认了一下将其中一把递给亚瑟，然后拿着另外两把走上了楼。 敲了敲202房间的门，林衍隔着门说道：“阿德勒夫人，你起床没有，我们要出发了。” 屋内没有回应。正当林衍考虑要不要再敲一次的时候，只穿着一件衬衣的莎迪打开了房门。 第28章 伙伴系统开启 听见林衍敲门声的莎迪打开房门，此时她的一头金色短发有些凌乱，上身还是穿着那件暗黄色的棉衬衫，下身此时却不着寸缕，不过好在衬衫足够宽大，让她只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和一双赤脚。 林衍看到莎迪此时的样子，断定她应该是刚被自己的敲门声喊起来。 “要走了吗？”莎迪揉着自己那有些凌乱的短发，一双棕色的大眼睛直溜溜地瞪着林衍。 莎迪在林衍眼中这两天都是干练、狠辣的女强人形象，如今看到她这么有女人味的一面，林衍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 “呃...对！我们准备出发了，亚瑟让我上来叫你。”林衍支支吾吾地说道。 看到林衍这副紧张的样子，莎迪有意逗一逗他。她冲林衍甜甜一笑，用魅惑的声音说道：“要不你进来等我一会？” 林衍听到莎迪竟然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他身体一颤，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我还是在楼下等你吧。”说完，他飞一般地从莎迪眼前逃离了。 莎迪看着林衍匆忙离开的背影，咯咯笑了两声，然后关上了房门。 林衍匆忙跑下楼，发现亚瑟和蓝尼已经坐在了酒馆的大厅里，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还有一口锅和四个餐盘。亚瑟看到神情慌张的林衍，关切地问道：“杰米，不是让你去喊莎迪吗，你怎么自己慌慌张张地下来了？” 林衍定了定神，挤出一副笑容说道：“没...没什么，阿德勒夫人刚起床，我已经催过她了。”说完，他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锅问道：“这是我们的早餐吗？” 亚瑟听到林衍的回答，不疑有他。他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刚起床的时候就吩咐酒保给我们准备了。既然你也来了，那我们就先吃吧，给莎迪剩下一些就行。” 在外面就餐，林衍还是希望大家能一起吃，所以他提议道：“反正我们吃完了也要等她，不如我们现在再等等她，阿德勒夫人应该很快就下来了。” 亚瑟笑着吐槽了一句：“好吧，但愿不会等得太久。女人起床之后的准备工作，我可是深有体会。” 听到亚瑟那精准的形容，林衍和蓝尼都笑了。 蓝尼收起笑容之后看向林衍问道：“杰米，我昨晚喝醉了之后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林衍听到蓝尼的问题也收起了笑容，他开始琢磨应该如何回答蓝尼的问题。 我说：昨晚你和亚瑟的“扇耳光大赛”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出格的酒后表演？这个回答明显不行，讽刺感都拉满了。要不我说：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喝多了就直接睡了？这样也太假了，估计蓝尼也不相信。 思考了一会，林衍才谨慎地说道：“昨晚你和亚瑟一起带动了酒馆的气氛，我还没见过镇上有比昨晚还热闹的时候。” “哦......”蓝尼拉长了声音回应道。 紧接着他又问道：“昨晚是不是有人打我了，我起床之后怎么觉得脸颊有点疼呢？” “你的脸也疼吗？”亚瑟听了蓝尼的描述插嘴道：“杰米告诉我，昨晚我们两个玩游戏来着。” “游戏？玩什么游戏脸会疼呢？”蓝尼摸着自己的脸陷入了沉思。 林衍感觉事情不妙，这两个人就快要发现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了，为了不让两人难堪，他开始飞速转动脑筋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这时就听酒馆的楼梯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面向楼梯的亚瑟第一个看到莎迪走下来。“莎迪，你可算下来了，再不来我们的早餐都凉了。” “原来还有早餐吃，杰米，你刚才怎么没跟我说呢，我还以为我们要饿着肚子去草莓镇呢。”莎迪拉过自己的椅子坐下，看向林衍问道。 林衍瞄了一眼已经穿戴整齐，重新戴上牛仔帽的莎迪。“呃...我也是喊完你下楼才知道的。” 亚瑟起身拿起勺子给每人盛了一勺锅内的炖菜，然后制止了大家的闲聊。“好了，聊天的话一会路上再说，我们先吃饭，今天时间有点紧张。” 莎迪先是不满地看了亚瑟一眼，然后开始专心享用起面前的炖菜。或许是炖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又或许是众人确实饿了，每个人都至少又盛了一次，没一会这一大锅炖菜就已经被众人一扫而光。 吃饱喝足后，四人踏上了去往草莓镇的旅途。 通过系统自带的地图，林衍了解到草莓镇地处西伊丽莎白州的北部，他们从瓦伦丁出发要一直向西南方向走，一路上会经过水流并不算湍急的达科他河，然后再翻越一座被称为恶魔之脊的山岭，之后还要再走上一段距离才能到达此行的目的地——草莓镇。 怪不得亚瑟今天早晨这么着急，这段路程可比昨天他跟何西阿去猎熊的坎伯兰瀑布附近的奥克里夫潭距离还要远上许多，林衍怀疑搭救迈卡之后他们今天晚上究竟能不能回到营地。 一路长途跋涉，就在快要抵达达科他河的时候天公不作美，突降的大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达科他河上面有座木桥，带顶棚的那种，我们可以去那里避一避雨！”蓝尼本就一直在前方引路，此时更是不断催促着他胯下的马，最终，众人在彻底淋湿之前成功赶到了蓝尼口中的那座带顶棚的木桥。 “该死，这场雨来的真不是时候。”亚瑟脱下被淋湿的外套抖了抖又重新穿上。 蓝尼在一旁劝道：“亚瑟，现在雨太大了，我们只能等它小一点再走了。前面有山路，路上泥泞的很，我们只能慢慢走，这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山崖可不是闹着玩的。” “啊，我知道。我们就在这等一等吧，这附近即使下雨也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的。”亚瑟将马系在桥上的栏杆上，然后背靠走廊上的一根立柱侧头观察起下面的河水来。 经过长时间的骑行，林衍的屁股硌的也有些疼，此时能休息一会却是他乐于看到的。他将马拴好后，自己也手撑护栏眺望起远处的风景来。 “你身上这个挎包是哪来的？我刚才在路上才发现你腰上多了个东西。”莎迪这时也凑到林衍身边，和他闲聊起来。 林衍炫耀似的拍了拍这个挎包。“还不错吧？这是我昨晚在旅馆的房间找到的，里面也没有东西，可能是之前哪个客人丢弃的吧。我看这包还不错，就留下了，以后可以学亚瑟装点杂货什么的。” 莎迪凑近看一看，又上手摸了摸。“那你还真是走运，这个包看着比房费都要贵。话说，昨晚是你把我送回房间的吧？” 林衍只当是普通闲聊，便答道：“是啊，你们三个都是我送回房间的。当时你还算清醒，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把亚瑟扶到他的床上的。” “那昨晚你把我送回房间之后我没说什么吧？” 林衍看了莎迪一眼，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想到昨晚她让自己下楼拿酒而她却先一步睡了，顿时有些愤愤地说道：“怎么没有？” 莎迪看林衍一脸愤懑，疑惑道：“难道我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吗？” 林衍摇摇头，“那倒是没有。我扶你进屋之后，你还要坚持继续喝酒，我拗不过你就只好下楼去拿了。但我我拿酒上来之后，没想到你自己躺在床上先睡了。” “噗！”莎迪看到林衍一脸郁闷的表情笑出了声。“就因为这个啊，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吗？” “什么？”林衍侧头看向莎迪问道。 莎迪把脸凑近林衍，脸上的表情一变，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想问老娘的衣服是不是你给我脱掉的。” 林衍没料到莎迪会突然变脸，他吓得后退两步，连连摆手，脑袋也摇的像个拨浪鼓。“不，不，不是我，我拿酒回来的时候，你自己就已经把靴子和腰带解开扔到地上了，我可是碰都没碰你。” 莎迪冷声问道：“是吗？” 林衍拼命点头，举起自己的右手说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莎迪脸上的冷峻表情消失不见，她白了林衍一眼，左手托着下巴不满地说道：“你这人真没意思，逗逗你而已你还当真了。你这么胆小，就算有姑娘喜欢你，你是不是也不敢主动追求对方啊？” “......原来你吓唬我呢，我还以为你就要拿枪射我了呢。”林衍抚着自己的胸口，努力让快速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 “喂，我有这么可怕吗，我对你的态度可是整个营地所有人里最好的一个了，甚至超过了那些天一直安慰我的玛莉贝丝，你就这么怕我啊？”莎迪看着林衍那夸张的动作，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杰米，说真的，你跟这些人、跟我不一样，你手上没有沾过鲜血，没有人命，也没有仇恨，我觉得你还是尽早脱离帮派找个好女孩一起生活的好。你要是没有追女孩的经验，我倒是能帮得上忙。” 林衍嘴角翘了翘，没有谈论女人的话题，而是目视着前方延伸到视野尽头的河流说道：“还记得你用枪指着我的那天我说过什么吗？我当时说我是来拯救这个帮派的，我留在这的意义就是如此。你也许想问这是为什么，那你就当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好了。”说完，他冲莎迪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是吗？原来是这样。这么说那个人的命也是你特意留给我的。”不知因为什么，莎迪听了林衍的话后表情有些落寞。 “那个...”林衍顿了顿说道：“虽然我很想承认，但那件事确实是巧合，真不是我安排的。我要是连这个都能操控，那我就不会跟你们一起拼死拼活完成任务了。你以为我不想和漂亮姑娘谈情说爱啊...”说到这，林衍硬是将后半句生生咽了下去，只是在心中腹诽了一句：我活到现在还是个处呢...... 莎迪也将目光瞄向外面的雨幕，眼神飘忽地说道：“其实我昨天一直在考虑一件事，就是要不要脱离帮派回到我和亚克一手经营起来的农场。你一个人要照看帮派这么多人也顾及不过来吧，看在你帮过我不止一次的份上，我决定也帮你一把。” 林衍考虑了一下，然后轻轻摇摇头。“阿德勒夫人，你也是我目标的一部分，我能看到你放下仇恨，有重新开始正常生活的想法就已经满足了，又怎么能再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谢谢你的这份好意，但我不能这么自私。” “这是我自愿的，跟你没有关系。亚克曾经说过，面对坏人，我们跟他一样坏就行，但面对好人，特别是对我们自己好的人，我们要对他更好。杰米，你就是那个好人，我就算不为自己，就单纯为了亚克，也要好好报答你。你也不想我跟帮派里的其他人说你加入帮派是有目的的吧。” 给我发好人卡还威胁我？你就认定我吃这一套吗？ “好吧，但你要答应我，要是遇到危险，你必须要先自保，不用顾及我。我既然说我是上帝的使者，所以我即使遇到危险也不会出事。” 彻底妥协后，林衍不禁在心中呐喊道：林衍啊林衍，你怎么就不能硬气一回呢！你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三番两次威胁呢？以后要像个男人一样支棱起来啊！ 莎迪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笑容。“没问题。以后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等你彻底完成自己的使命，我再回我的农场。” 就在莎迪说完这句话之后，林衍脑中的系统声音再次响起。 【伙伴系统开启，莎迪·阿德勒已成为玩家的伙伴。】 伙伴？伙伴系统又是什么东西？林衍被系统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设定迷惑住了，而莎迪这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林衍脸上不时变换的表情。 打开系统界面，林衍一眼就看到了新出现的伙伴系统，点开之后，画面左侧出现了一副莎迪的全身像，右边则是人物状态和好感度。莎迪目前的人物状态下面标注的是健康，好感度现在是62点。 全身像，而且还是高清大图，居然还支持缩放，系统你是认真的嘛...林衍无声地吐槽道。 两人谈话期间，本就不算宽敞的桥上又来了几名骑马的行人，甚至还有一辆驿站马车。众人都在抱怨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他们的行程。 随着桥上的人越聚越多，林衍开始担心起这座桥能否支撑住这些人的重量。亚瑟同样也有这样的担心。在外面的雨稍小一点之后，为了四人的安全考虑，他提议在这个时候上路。其他人也没有犹豫，纷纷解开自己的马，在淅沥的小雨中离开了这座桥。 路上亚瑟要求众人控制好坐骑的速度，慢一点没关系，只要不出事故就好。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雨停了，林衍取下帽子抖了抖帽檐上的雨水，又重新戴上。走到这，脚下的路面已经由湿滑的泥土路面转换城了布满碎石的砂石路面。从这里开始，马匹终于又能尽情奔跑了。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奔波，林衍一行才在蓝尼的带领下来到了坐落在山谷之中的草莓镇。 第29章 草莓镇 初到草莓镇，林衍就被这里优美的环境迷住了。平整的碎石路面，路旁盛开着一簇簇各种颜色的鲜花，就连空气中也飘散着花的香气。跟一地烂泥，空气中是作呕的粪便气味的瓦伦丁简直是天壤之别。整个镇子不大，但每一幢建筑都有一种独特的美感。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将整个草莓镇一分为二，林衍从地图上得知，这条河流叫做鹰眼溪。 蓝尼边走边介绍道：“这儿就是草莓镇了，听说镇长想把这里打造成为一个旅游圣地，所以整个镇子禁酒、禁枪。我们之前在这住过一晚，除了不能喝酒以外，不得不说其他体验是相当好。要是我们去不了塔希提，我觉得住在这也不错。”林衍听后也暗暗点头表示赞同。 蓝尼说到最后回头看向亚瑟，“亚瑟，怎么救迈卡你还没说呢，天不早了，你要是想在今天行动的话就快一点。” “蓝尼，你先带我们去警察局，我这有件东西要交给这里的警长。把东西给他之后，我们再看他是什么态度。” “警察局就在这个坡道上面，你们上去吧，我进去的话怕被他们认出来，所以还是在这儿等你们吧。” 亚瑟顺着蓝尼的指引将三人带到了草莓镇的警察局门前。跟草莓镇的其他建筑比起来，低矮、没有任何美感的警察局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推门进入警察局，里面坐着一名警长与两名副警长。看到从屋外一下进来这么多人，屋内的两名副警长同时抄起脚边的步枪对准了进门的三人。 “你们是什么人？”坐在警长办公桌，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男人向领头的亚瑟问道。 亚瑟举起双手，平静地说道：“你就是汉利警长吧，我这有一封来自瓦伦丁马洛伊警长的信。” 汉利警长挑了挑眉毛。“柯蒂斯的信？有意思。自从他当上瓦伦丁的警长之后就没怎么联系过我了。把信拿来，我看看他写的什么？” 亚瑟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单手递给了汉利警长。 汉利警长拆开信，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然后饶有兴趣地盯着亚瑟问道：“柯蒂斯说你们曾经救过他，而你们的同伴现在被我抓住了，所以是你们请柯蒂斯写信让我放了你们的同伴？” “我当时只是想问问马洛伊警长看他有没有办法，是他自己想要试一试的。” “唔...用一个不相干的人情，去还另一个被救的人情，怎么看都是柯蒂斯吃亏了。”汉利警长将展开的信纸重新叠好放在信封内，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我身为这个镇的执法者，这么做好像有点不妥，特别是在你的那位同伴和他的几名同伙打死两名，打伤三名镇上的居民的情况下。” 亚瑟知道对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赔钱，你可以把它当成赎金、罚金、赔偿金或者别的什么都行，总之就是掏钱补偿死者和伤者，另外还有你们这些英勇无畏的执法人员。” “好吧，那请允许我先和伤者以及受害者的家人商量一下，明天一早再给你答复。”汉利警长下达了逐客令，亚瑟也知趣地带着林衍和莎迪离开了警察局。 亚瑟走到拴马的地方说道：“看样子警长心动了，我们只要等到明天看他想要多少钱就行。” “你怎么知道的？他不是说要问问受害者的家属吗？”林衍没弄明白亚瑟怎么认定警长会收钱放人。 亚瑟解开马的缰绳，并没有骑上去，而是牵着它边走边说道：“很简单，这个镇子又不大，天也还早，他完全可以让受害者和我们当面谈赔偿的事，但他却说明天才给我们答案。要是他不同意，不管受害者说什么都没用，但只要他想，他有的是办法让那些受害者同意。甚至他根本不需要询问受害者，只需要跟其他人商量应该敲诈我们这几个冤大头多少钱。” 莎迪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个年头，连执法者都这样，怪不得遍地都是强盗和杀人犯。” 亚瑟嗤笑道：“强盗和杀人犯这个年代已经少了很多了，这些人跟现在那些资本家比起来简直可以称作慈善家了。好了，以现在这种情况，今天我们肯定是回不去了。走吧，我们让蓝尼带我们找个住的地方。” 林衍摸着已经开始咕咕叫地肚子，跟着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这儿有什么吃的，走了这么久，我早就饿了。 “亚瑟，你们刚才谈的怎么样？”蓝尼一直等在通往警察局的斜坡下，见亚瑟三人从警察局出来，他连忙询问道。 “警长说明天会给我们答复，我估计他是想多从我们手里捞点油水。蓝尼，你先带我们找个住的地方，先吃点东西，然后我们把手里的钱凑一下，看最多能拿出多少。” “所以你打算把迈卡赎出来，能办到那是最好了。来吧，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蓝尼说完，转身牵起他的马向草莓镇的旅馆走去。 走了没多远，蓝尼就将众人带到了一座同样是木质结构，但明显有着异域风情装修风格的建筑面前。”这里就是草莓镇的旅馆了，希望今天没什么客人，因为这里就这一处可以住的地方，房间也少的可怜。” 众人栓好马，先后走进旅馆内。 “我靠，这是什么，吓我一跳！”刚走入大门，林衍就被大门左侧放置着的一个作势欲扑的黑熊标本吓了一大跳。除了蓝尼之外，另外两人也都被吓得一愣，亚瑟的手甚至都摸到腰间的枪柄上了。林衍镇定下来后好奇地凑近观察，这只黑熊标本的体型虽然比不上他和亚瑟昨天杀掉的那只，但那栩栩如生的神态也相当令人震撼，没来过的人初次进入这家旅馆几乎都会被吓一跳。 “蓝尼，你之前来过怎么不提醒一下我们？”莎迪不满地埋怨道。 “抱歉，夫人。当初我和比尔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后来想想也挺有意思的。所以我想让你们也体验一下那种感觉，毕竟我们很难再碰到第二家这种风格的店，因此我就没提前告诉你们。”蓝尼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林衍却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小孩子恶作剧得逞的得意表情。 “那这可真是一个‘大’惊喜呢。”莎迪着重强调了这个“大”字，以示她的不满。 “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林衍开口打圆场道。 “呵！男人！”莎迪见林衍没有帮自己，赌气独自一人坐在了进门右手边的沙发上。 林衍将视线移到别处，看到旅馆的屋顶上悬挂着几盏用鹿角装饰的吊灯，服务台旁还放置着两只公鹿的标本。这就是旅游小镇的旅馆吗，这个镇长还真是有想法。林衍看着这个充满狂野气息的旅馆大堂，无声念叨了一句。 “您好先生，再次见到您很高兴。这几位也是和您一起的吗？”穿着西装的旅馆老板再次见到蓝尼，殷勤地问道。 “没错，我们今晚要在这住一晚，房间还够吗？”蓝尼主动走到服务台前和他攀谈起来。 “你们来的真巧，刚才刚好有客人退房离开，现在旅馆正好有四间空房间。” “那我们都要了，另外再给我们准备点饭吧，我们因为赶路午餐还没吃呢。” “没问题，现在请您先把房费付一下，每间2美元，一共是8美元。” 蓝尼将房费递给旅馆老板，并吩咐道：“饭快一点，我们都饿坏了。” “没问题，我现在就让人给你们准备。这是你们的房间钥匙。”旅馆老板将四把钥匙交到蓝尼手中，说道：“房间都在楼上，要是想洗澡的话我们还有洗澡间，每个人只收30美分。” 蓝尼接过钥匙，将其中两把递给林衍的亚瑟，然后对坐在门口沙发上的莎迪说道：“阿德勒夫人，房间的钥匙给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莎迪气哼哼地起身从蓝尼手中拿过钥匙，也不理一众男士，自顾自地走上楼去。 亚瑟看着莎迪消失在楼梯口，开口说道：“我们也上去吧。” 林衍拿着钥匙找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刚一进去，就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林衍循着味道看向窗边，只见窗前的小桌上放着一个天蓝色的花瓶，几只他叫不出名字的粉色花朵插在花瓶内，鲜花开得正艳。将视线从花上移开，林衍扫视了一遍屋内的摆设，印花的墙纸，宽大的双人床，甚至还有三面供女士化妆的镜子，但衣柜旁的一扇门勾起了林衍的好奇心。他先将帽子和淋湿的风衣挂在门旁的衣帽架上，然后走过去打开门，令他惊讶的是门另的一边居然是一个能俯瞰整个小镇的阳台。 林衍站在阳台上望着下面的整个小镇不禁想：不知道这个房间是不是蓝尼说的那个镇长设计的，要是的话他当这个小镇的镇长简直是屈才了，不如去纽约当个设计师。 “喂，臭小子！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说话，我明明看到你也被吓了一跳。” 林衍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就见莎迪站在他旁边的阳台上叉着腰生气地瞪着他。 “啊...”林衍紧张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啊什么啊，你到底跟谁是一起的？”莎迪咄咄逼人地问道。 面对气势汹汹的莎迪，林衍没有半分底气地小声说道：“我当时就是觉得蓝尼说的挺有道理的啊，你事后不觉得这个还挺有意思的吗？” “吓都吓死了，有什么意思。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对我玩这一套，我的枪可不长眼。”莎迪说完，像是发泄完了自己胸中的怒气，她转过身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目视着莎迪离开后，林衍笑眯眯地自言自语道：原来她这么“凶悍”的女人也有怕的东西啊，我还以为所有人里就属我的胆子小呢。 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林衍躺在床上对比了一下这里的床和昨晚睡的瓦伦丁旅馆的床，然后宣布这个床毫无争议的赢了。床上松软的床垫简直不像是床垫，而像是一张水床。林衍就这么躺着小憩了一下，直到旅馆老板上楼通知他们食物已经准备好了。 本以为食物还是炖菜，没什么新鲜东西，但当林衍下楼看到为他们准备的食物后，再次被震惊了。两只金灿灿的烤鸡被分成四份放在各自的餐盘里，每个餐盘旁边还有一大碗新鲜的水果沙拉。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草莓镇濒临大山谷，所以有着大量的新鲜水果，这里的村民们养的鸡也整天在山谷里跑来跑去自己找食物吃，因此肉质特别紧实鲜美，这在别的地方是吃不到的。你们先吃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要是有吩咐就再叫我。”旅店老板对着食物介绍一番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只留下望着香喷喷的烤鸡流口水的四人。 旅馆老板走后，还是亚瑟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坐到座位上，抓起盘子里的烤鸡就大快朵颐起。看到亚瑟动了，其余三人也各自找座位坐下，或抱着半只鸡直接啃，或先撕下一个鸡腿慢慢品尝。林衍先是取下烤的焦黄的鸡腿，边吃边观察水果沙拉里的新鲜水果。桃子、杏子、苹果、梨、甚至还有几颗通红的草莓，现在明明不是水果成熟的季节，也不知道这些新鲜水果是哪里来的。 品尝着美味的食物和新鲜的水果，林衍更坚定了草莓镇是个养老的好地方的想法。 待众人吃饱之后，亚瑟开口说道：“现在我们把上的钱都拿出来，统计一下看看能凑出多少吧。不要藏着掖着，我们现在出的钱等回营地后会用帮里的公共资金补偿给我们。”说完，他率先从衣服口袋以及挎包内各取出两叠钞票。林衍见亚瑟拿出了钱，他自己也从空间袋内将所有的钱取出放在桌子上。蓝尼摸摸自己的口袋，却只掏出一把零钱，林衍估算了一下，大概只有十几块。莎迪见状也从自己的衬衣口袋和裤兜内取出两沓用钱夹夹住的钞票。 亚瑟将所有人的钱挨个统计了一遍，分别报出几个数字。“杰米：215块。蓝尼：16块。莎迪：167块。我自己的是242块。这是我们每个人拿出的钱数，现在我把他加在一起，那么就是...” 当亚瑟把所有钱都放在一起，准备重新数一遍时，林衍报出一个数字：“一共是640美元。” 当林衍报出这个数字时，大家都用一种诧异的眼光望着他。“嗯？杰米，这是你刚算出来的总数吗？”亚瑟保持着数钱的动作，疑惑地问道。 “是啊，刚才你报每个人多少钱的时候我就在算，你报完我也算完了，有什么问题吗？”林衍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第30章 搭救迈卡 “你是数学天才吧，居然一下子就算出来了。”蓝尼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衍。 “想不到我身边竟然有一位出色的数学家。”莎迪也看着林衍调侃道。 坏了，我忘了外国人好像不太会速算。林衍看到大家的反应，才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不禁在心中暗骂一句，然后打了个哈哈敷衍道：“猜的，这其实是我猜的，你们不要在意，我就是想炫耀一下。” 在一旁默默数钱没有说话的亚瑟也放下手中厚厚的一叠钞票，微笑着宣布道：“确实是640美元，杰米你猜的真准。” 亚瑟的这句话无疑是一发精准的补刀，林衍苦着脸看了他一眼，然后破罐破摔道：“好吧，我不装了，我的数学天生就好，你们想说什么尽管说吧。但我最后补充一句，我可不愿意以后留在营地管账。” 听到林衍最后补充的这句话，大家都纷纷笑出声来。最后还是由亚瑟开口说道：“想去哪，想干什么是你的自由，我们只是惊讶你居然还有这方面的天赋，没有别的意思。” 林衍松了口气，忍不住对众人吐槽道：“这我就放心了，看你们刚才看我的眼神，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当成外星人了呢。” “哈哈哈...”旅馆的大堂内顿时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吃完饭后，众人接下来的安排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洗澡。别人林衍不清楚，他自己自打穿越到游戏中，这几天就没有洗过澡。再加上今天又淋了一场雨，身上难受得很，他觉得其他人也应该是相同的感觉。 在得知房间内提供睡衣的时候，众人纷纷换上了旅馆的睡衣，并付了一点小钱让旅馆老板将众人的衣物全部浆洗一遍，当然，烘干是完全免费的。 由于旅馆只有一间浴室，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莎迪当仁不让的第一个进入浴室内。剩下的三名男士也由亚瑟发话依次排好了顺序——林衍第二，蓝尼第三，亚瑟则是最后一个。 四人抵达草莓镇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等到吃过饭，天色已经临近傍晚。除了林衍之外，其他三人昨晚本就没怎么睡好。洗完澡之后，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四人都选择了好好睡一觉。 午夜，林衍脑中的系统再度开始检索。 【开始检测玩家进度......检测完毕。无特殊事件，无好感度达标，望玩家再接再厉。】 第二天一早，林衍是被肚中的尿意憋醒的。昨天，在他发现这里的水也格外好喝之后，睡前更是喝下了一大杯。他匆忙下床，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就向旅馆二楼的卫生间冲去。解决掉烦恼，一身轻松的林衍下楼拿回了自己那身被浆洗干净并烘干的衣物。在楼下，他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亚瑟已经在享用他的早餐了。 “嘿！杰米！快穿好衣服下来吃早餐吧，吃完了我们去警察局看看警长怎么说。” “没问题，我换完衣服就下来。”林衍从酒店老板手中接过他的衣物，回到房间换好之后再次走下楼梯。 他们今天的早餐是煎燕麦饼配煎鸡蛋，另外还有一杯果汁。林衍尝了一口，竟然是混合果汁。毫无疑问，在草莓镇吃的这两顿饭是他穿越过来吃的最满意、最合胃口的东西了。 在他快要吃完时，蓝尼和莎迪穿着睡衣先后走了下来。亚瑟告知两人自己和林衍要去警察局后，便带着吃完早餐的林衍步行来到了不远处的警察局。 汉利警长此时正将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悠闲地边看报边品尝咖啡，看到亚瑟推门进来，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和咖啡，用轻松地语气说道：“你们来的还真早。我昨天问过那些受害者和他们的家属了，恭喜你们，是个好消息。这些人同意跟你们和解，但前提是你们得拿出450美元的赔偿款，两名死者每人150美元，三名伤者每人50美元。要是你们能拿出这么多钱的话，我就赦免你们伙伴的罪行。” 亚瑟听到这个价格，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真是个合理的价格！最令我惊讶的是你们这些英勇无畏的公职人员竟然分文不取，不得不说这种精神简直令我钦佩。” 亚瑟对着面前的警长大肆吹捧一番后，从口袋内掏出众人昨天拼凑的620美元，然后数出450美元放到汉利警长的办公桌上。“这是450美元，您需要数一下吗？” 汉利警长看着亚瑟手中剩余的钞票，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要少了。他不动声色地把钱放入他办公桌抽屉的最上层之后说道：“不用了，我想你也不会当着我的面耍手段。跟我来吧，去把你们的同伴领走。” 说完，汉利警长起身，走向警察局内那条向下的楼梯。亚瑟和林衍抬腿跟上，下到底部之后，两个铁笼出现在二人面前。其中一个牢笼内，迈卡正百无聊赖地躺在里面的躺椅上，另一个牢笼则关着一名身穿绿衣的男子。 笼子里的二人听到动静同时向通道方向看过来，当迈卡看到警长身后跟的是亚瑟之后，他飞快起身，两步来到牢笼跟前，抓着铁笼的栏杆兴奋地叫道：“亚瑟！你是来救我的吗亚瑟！咳咳！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放弃我的。” “啊，迈卡。看你的样子，你这两晚在这住的挺开心，不是吗？”亚瑟笑着冲迈卡讽刺道。 迈卡脸上的表情由欣喜变成了怀疑。“什么意思，难道你来不是带我离开这的？” 亚瑟右手扶墙，直视着迈卡碧绿色的眼珠说道：“过去的六个月里，我从你那张嘴里听过太多疯话和狠话了。再看看你办的这些事，我真想就这样看着你永远闭上那张嘴。” 迈卡的脸上露出惊慌、绝望的表情，他努力将手伸向亚瑟，试图拉住他的衣服。“亚瑟，你不能这么做，我，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你得带我离开这。” 觉得已经将迈卡吓唬得得差不多了，亚瑟笑了笑说道：“放松，伙计。虽然我想让你就这样留在着这里，但有人却执意要我带你回去，我想你很清楚那人是谁。”接着亚瑟看向汉利警长，恭敬地说道：“汉利警长，麻烦你帮他打开锁吧。” 守在一旁的汉利警长这才掏出牢笼的钥匙，打开锁将迈卡放了出来。 “赶紧带着这个疯子离开，我不想再在我的地盘看到他。”汉利警长毫不留情地表达着对迈卡的厌恶。 “一个没有酒的破镇子我确实不想再来了。”迈卡对汉利警长的警告不屑一顾。 亚瑟毫不留情地踢了迈卡一脚，训斥道：“赶快把你的臭嘴闭上吧，难道你还想待在这？说实话我很乐意看到你在这被绞死。”迈卡这才乖乖闭上嘴，不再说话。 三人走出警察局，迈卡回头冲警察局的方向啐了一口，说道：“你们这群政府的走狗最好不要让我找到机会。” 亚瑟看到迈卡的举动，指着他警告道：“迈卡·贝尔，我们为了把你救出来，不但花了足足450美元贿赂警长，还耽搁了我们两天的工作时间。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给帮派惹事，我冒着得罪达奇的风险也要给你好看，你明白了吗？” 看到亚瑟真的生气了，在亚瑟手下吃过亏的他当即向亚瑟保证不再给帮派惹麻烦。刚说完这句话，迈卡转眼就向亚瑟请求道：“亚瑟，我的兄弟，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现在想拜托你一件事，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一定要帮我。” 亚瑟听出了迈卡话里的哀求，闻言他的脸色也有所缓和。“什么事？”他问迈卡。 “是我的枪，你得帮我拿回来。它们被我的朋友，我以前认识的酒肉朋友，给设计拿走了，他就住在这个镇上，我可以给你带路。” 亚瑟指了指迈卡身后说道：“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在这个镇上惹事了，你看，警长在亲自监督你呢。” 迈卡向后看了一眼，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他继续哀求道：“可是那两把枪对我真的很重要，而且我的马可能也在他们手里。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能帮我拿到我的枪，我绝不会再给帮派惹事。” “该死！我真希望达奇从没遇见过你！告诉我那个人住在哪，我去帮你要回来。而你就乖乖地在旅馆给我等着，不要想着再惹事。等我拿到枪之后，我们立刻离开这！” 亚瑟又对迈卡发泄了一通心中的不满，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让迈卡回旅馆等着，亚瑟和林衍按照迈卡给的地址穿过鹰眼溪，来到了位于镇子边缘的一间木屋前。离开迈卡之后，亚瑟才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沉着。“抱歉杰米，让你看笑话了。只是现在我看到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就来气。” 林衍笑了笑，安慰道：“现在震慑迈卡一下也好，像迈卡这种帮派的不稳定因素就得有人管管他，让他有个畏惧的人。” 亚瑟看到木屋前迈卡的那匹鬼面狐步马，知道自己来对了。他走上前敲了敲门，大声叫道：“瘦皮猴？瘦皮猴在吗？我找瘦皮猴！” 亚瑟一连敲了几下，门内才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条纹衬衫的男人打开门，大声吼道：“我不叫瘦皮猴！我叫诺曼！”接着他眨了眨自己的那双小眼睛，看着门外的陌生人，生硬地问道：“你是谁？” 林衍看着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怎么也不能跟迈卡口中的“瘦皮猴”联系到一起。 “迈卡让我找你要回他的枪和他的马。” “哼！迈卡！怎么？这是他被绞死之前的愿望吗？请你回警察局告诉他，没门！”说完，男人退回屋内就要关门。 亚瑟看准机会将脚伸进门内，阻止了对方关门。 “你想干什么？私闯民宅吗？”男人见亚瑟不肯离开，回头冲屋内喊道：“玛蒂！把我的枪拿过来！” “诺曼先生，我想你还不知道，迈卡已经从监狱里出来了。本来他想亲自过来要回自己的东西，但我怕他再惹事，同时也为了你的安全就没让他来。我想你也知道这些东西对他的重要性。如果，你不要误会，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还想安稳地住在这，还想...活着的话，就把迈卡的东西还给他，否则我不敢保证迈卡这条疯狗亲自来了之后会对你们做出什么事情。”亚瑟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段威胁意味满满的话。 对方听说迈卡从监狱出来了，身体不由得一抖。等听完亚瑟全部的话后，他才颤声冲屋内说道：“玛...玛蒂，把迈卡的那两把枪拿给这位先生。” “迈卡？你不是等着看他被警长绞死吗？等他死了，你说要把他的东西卖个好价钱。”屋内的女人似乎没听到亚瑟的那番话，拿枪过程中一直在发着牢骚。 男人听到自己的妻子这么说，赶忙出言制止了她。“赶紧把你那该死的嘴闭上！我们只是替迈卡保管一下他的东西，从来，从来没有说过要把它们卖掉。现在迈卡出来了，我们就得把他的东西还给他。” 屋内的人听到迈卡出来了，明显加快了手脚的动作。接过女人递来的两把左轮手枪，男人讨好地将它们交到亚瑟手里。“这就是迈卡的枪，他的马就在门口，你们现在牵走就行。” 亚瑟左手接过手枪，然后用右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以示致意。“感谢你的配合。”说完，他转身对林衍说道：“杰米，牵上迈卡的马，我们走。” 回到旅馆，林衍进门就看到迈卡正在旅馆大堂内焦急地转着圈。听到门口的动静，见来人是亚瑟后，他欣喜地跑到亚瑟面前。看着亚瑟手中那两把自己朝思暮想的手枪，他语无伦次地说道：“就是它们，没错，这就是我的枪。亚...亚瑟，谢谢你，谢谢你我的兄弟。” 亚瑟把枪交还给一脸激动的迈卡。“你的马也在他那，我帮你要回来了，现在我们就回营地。” 迈卡将自己的双枪插进枪套，跟在亚瑟身后边走边说道：“噢不不不，亚瑟，我想到一个计划来报答你，报答达奇，没准你听了会有兴趣。” 亚瑟轻蔑地看了迈卡一眼。“就像抢劫黑水镇那艘船的计划？还是让你出去打探消息却被抓进牢里的计划？” “走吧，我们先离开这，边走边说。我知道像你这样的硬汉是不会拒绝我这个计划的。” “这要看你的这个所谓的计划到底靠不靠谱了。”亚瑟说着骑上了他的马，带领着众人向草莓镇出镇的方向走去。 第31章 抢劫银行马车 出了草莓镇，亚瑟才让迈卡说出自己的计划。 “亚瑟，今天一早你还没来的时候，我隔壁那个奥德里斯科帮的家伙一直在念叨说有一辆银行马车今天要往草莓镇这儿赶。银行的马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亚瑟？现金，大量的现金！要是我们拿到这些钱，没准你们这一趟不仅不会赔本，还会大赚一笔。” 亚瑟拉动缰绳让马停了下来。“这就是你的计划？你要拉着我们跟你去抢劫？” “这难道不是那些资本家常说的互惠互利吗？你帮了我，我提供给你消息，这叫什么来着......双赢！没错，就是双赢！” 亚瑟听了也有些心动，毕竟这一趟花的可不少，得赶紧想点办法挣回来。“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你知道马车的具体路线吗？” “这你放心，这一带我熟悉的很，他们来这只会走一条路。我们先找一个制高点，在那里观察马车的动向。”迈卡说完主动跑到前方带起路来。 “其他的一些重要情况你有吗？押运队伍有多少人？有多少枪？” 迈卡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些问题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都不值一提，我们不会有事的。” 蓝尼此时出声提醒道：“可是我听说这一带所有的银行都因为黑水镇的事在大量召集枪手，越凶狠越好的那种。” 迈卡听后笑了两声。“蓝尼，你想得太多了，真正有实力的人怎么会给银行当保镖，甘心押运一辆马车呢。” “其实我还是不放心你从奥德里斯科帮嘴里听到的事。”亚瑟也适当表达出了他的忧虑。 “没什么可担心的，亚瑟。奥德里斯科帮控制了大山谷的大部分地区，在这一带他们的消息可比我们灵通。我听说他们还在北边占领了一个大牧场，你要是什么时候想找他们麻烦就去那儿看看。” 众人跟随迈卡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了草莓镇东边的一座山坡上。“好了，就是这了，我们就在这个山坡上盯着就行。” 林衍骑在马上眺望山下的风景，密密麻麻的松林间有一条蜿蜒着伸向远方的小路，这条路应该就是银行马车的必经之地了。极远处，有一块没有树林的空地，林衍隐约能看到一些建筑。“那边那片没有树林空地是不是就是你刚才说的被奥德里斯科帮占领的牧场？”林衍转头向迈卡询问道。 迈卡没有直接回答林衍的问题。他先是看了林衍一眼，然后装作回忆的样子说道：“我记得你是那个新来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吉米？还是杰伊？” “杰米。” “哦，对，杰米。嘿！亚瑟！你的这个跟班眼神不错，方向感也很准。他说的没错，那里就是我说的那座牧场。” 林衍鄙夷地看着迈卡的这番“表演”，心说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你，这副做派还真是令人讨厌。 已经跳下马的莎迪将脸色不是很好的林衍拉到一边，劝说道：“别跟他这种人了生气，根本不值得。” 林衍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远处的风景上，这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说道：“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讨厌他了。” “他这副腔调还是其次，他的做派会让你更加厌恶他。” 林衍好像一下子来了兴趣，他跳下马，好奇地问道：“他做什么了让你这么讨厌他？” 莎迪白了他一眼。“干什么，想听我说说他做过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好让你开心开心？”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林衍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迈卡他当初在我家地下室发现我的时候就对我动手动脚的，要不是当时达奇和亚瑟在场，没准我就......之后在我的反抗中迈卡故意掀翻了桌子，桌子上的油灯摔在地上，我和亚克的家就这样被付之一炬了。” 莎迪诉说这件事的时候，林衍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淡淡的哀伤。 “对不起，我不知道迈卡竟然对你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我......” 莎迪摇摇头。“这跟你没关系，我只想让你知道迈卡是什么样的人，总之我们以后最好不要跟他扯上关系，即使达奇也管他叫做‘家人’。” “你们在聊迈卡？”蓝尼这时从后面走过来加入了二人的谈话。 “呃...”面对还不怎么熟悉的蓝尼，林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蓝尼看林衍有些尴尬，他笑了笑说道：“没事，你们不用避讳我，我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家伙。迈卡虽然人不怎么样，但他的枪法在帮派中可是数一数二的，我想这也是达奇为什么不赶走他的原因。另外还有一点，你们不要和别人说这话是我说的。”蓝尼说着将头凑到二人耳边，小声说道：“迈卡奉承人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而且达奇好像很吃这一套。” 林衍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说达奇为什么非要亚瑟救出迈卡，原来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奉承他的人。” “这话你在这说说就行了，千万别当着达奇的面说。”蓝尼提醒林衍说话注意场合。 “嘿，你们三个别聊天了。目标出现，我们该干活了。”一直在观察下方道路的迈卡对不远处的三人说道。 林衍趁机往下方看了一眼，只见森林中的道路上出现了一辆马车，四名骑手不远不近地坠在马车后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大家上马，戴上面巾。我和迈卡打头阵，你们三个随意开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行。” 等大家都上马之后，亚瑟和迈卡一马当先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林衍左轮手枪中的子弹昨天已经被他重新换成了普通子弹，将手枪拿在手中，他们三人跟在冲锋的亚瑟和迈卡身后，也以同样的速度朝马车冲去。借着树木的掩护，前方的亚瑟和迈卡冲到手枪射击范围之内时守护马车的骑手才发现这些突然出现的敌人。慌乱中他们刚想举枪射击，其中两人就被亚瑟和迈卡击中落马。 驾驶马车的车夫瞥见突然出现的劫匪后，就开始催促前方拉车的四匹马加快速度，马车经过一个短暂的提速之后成功和身后乱作一团的两拨人拉开距离。坐在马车驾驶位的另一名守卫也转过身拉动手中步枪的枪栓开始瞄准这群突然出现的劫匪进行射击，但随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他也放下了手中的步枪。 亚瑟和迈卡经过一次短暂的冲锋就各自消灭了一名守卫，而紧随其后的三人也瞄准剩下的两人开枪射击。林衍的本意还是不愿杀人，他们只是来劫财的，又何必弄出人命。所以这次他冲到攻击范围内，开启死神之眼后，瞄准的还是对方持枪的手臂。打出一发子弹后他才意识到只打手臂无法让对方落马，于是他再次瞄准对方的侧肋开了一枪。 子弹一前一后飞出枪膛，其中瞄准对方手臂的一枪成功击中对方，那名守卫受伤吃痛，当即放弃了射击。但另一发子弹却擦着守卫的身体飞入他身后的树林中，林衍这发子弹打偏了。就在他想再补一枪让对方跌下马时，从他右侧飞出的一枚子弹成功命中了这名守卫的咽喉，鲜血当即从伤口处涌了出来。对方绝望地捂住自己的伤口，发出几声“嗬嗬”声后，身体一软摔下马背。 林衍侧头看去，就见莎迪炫耀似的朝他扬了扬下巴，那表情好像在说：你个神枪手也不过如此，到头来还不是要靠我。 这名守卫倒下后，最后剩下的那名守卫在慌乱之中开出一枪，遗憾的是，这慌乱中开出的一枪在这么近的距离也失了准头，他也被亚瑟、迈卡和蓝尼合力解决。 几人从山坡上冲下来后虽然目标是马车后的那几名守卫，但马前进的趋势还是沿着密林中的路向前奔跑的，只不过射击时胯下马匹的速度不像刚冲下山坡时那么快。将四名守卫全部解决之后，迈卡望着前方即将消失在密林中的马车催促道：“马车跑远了，我们赶紧追。这里已经离草莓镇不远了，要是让他跑到草莓镇，一切就都晚了。” 说完，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他胯下的马吃痛，几乎是瞬间就和众人拉开了距离。众人闻言也纷纷让马匹提速追了上去。 不得不说银行的役用马就是比一般的役用马优秀，众人追了将近五分钟，却只和前方的马车拉近了一点点的距离。 亚瑟在马上压低自己的身形，看着前方马车上的枪手不断向后射击，大声对跑在他前面一点的迈卡说道：“这样不行，他们的马跑得太快了，我们离得太近只能给马车上的枪手当靶子。” 迈卡再次踢动马腹试图让他的马再次提速。“该死！我们这么多人，当时为什么没有人去拦马车。眼看到手的钱这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飞走，我不甘心！” 亚瑟听出了迈卡的抱怨，出声提醒道：“现在这个时候就不要想着怪谁了，还是想想能不能把马车拦下来吧。” “这附近都是山，根本就没有近路，我们只能等他们的马跑累了停下来，或者祈祷出现什么意外。” 迈卡话音刚落，就见前方的马车一个急转翻倒在地，巨大的惯性让马车车厢和车轮完全解体，沉重的车轮飞起足有两米高，最后砸在森林的土地上扬起一阵灰尘。四匹拉车的马也因此挣脱束缚，朝森林深处跑去。 迈卡见马车翻车了，他在狂笑中拉紧缰绳让胯下的马放缓脚步。“哈哈，看来上帝没有抛弃我，他听到了我的呼唤，帮助我让马车停了下来。” 亚瑟也放缓速度，但他却察觉出一丝异常。他掏出挎包内的双筒望远镜朝远处看了两眼后说道：“马车前方的路上有棵树把路拦住了，这绝不可能是它自己倒下的，一定有埋伏，大家都小心点。” 后面的三人也控制住各自的马匹，立在亚瑟身后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刚才还平静的森林中开始冒出一个又一个的脑袋，林衍睁大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足有十个出头，但没有像他们五个人一样蒙着面。最靠近马车的一人走到翻车地点，对着身受重伤的车夫和枪手一人一枪，然后开始面向森林中的同伙欢呼。 亚瑟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宣布道：“是奥德里斯科帮。” 迈卡听后果断下马，举着自己的两把手枪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哈哈，没想到这些家伙还有能帮上我们的一天。都还在等什么，赶紧把他们杀掉拿钱。这里已经是草莓镇的边界了，经常会有骑警在这一带巡逻，你们不想把警察也招惹过来吧。在牢房里关了两天，我可要好好发泄一番了！”说完，迈卡挥舞着双枪冲进了树林之中，然后借着树木的掩护向奥德里斯科帮的人群冲去。 这时对面的人群也注意到了远处骑在马上的几人，这群人没有立即去拿马车上的钱，而是嚎叫着举枪朝他们冲来。 亚瑟一看情况不妙，立即指挥道：“下马，我们也进树林！” 他身后的林衍等人一听，急忙翻身下马，跟着亚瑟跑进路边的松树林中。另一边，比众人早下马一步的迈卡借着树木的掩护，已经抵达了抵达了可攻击的范围。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亚瑟几人吸引，躲在一棵大树后的他离开掩体，手中的双枪指着一众奥德里斯科帮的人喊道：“奥德里斯科帮的杂碎们，我来送你们下地狱了！”刹那间，迈卡手中的两把左轮手枪的枪口同时喷射出数枚子弹，瞬间就有几名倒霉的奥德里斯科帮帮众中枪倒地。 迈卡一轮子弹打完，大叫着重新躲到树后开始换弹。“哈哈，杂碎们，刚才那一道只是前菜，正餐还在后面呢！”亚瑟见迈卡的一番操作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于是他不再借助掩体移动，而是单手持枪飞快地在林间穿行起来。 林衍身边的莎迪本就和这个帮派有仇，即使已经亲手杀掉了自己的仇人，但她还是对这个帮派怀有恨意。自从刚才亚瑟宣布对方是自己敌视的帮派的成员后，莎迪那颗好战心就已经跃跃欲试了，她恨不得刚才和迈卡一起跑到最前线去战斗，但看了看身边没有任何经验，又不肯下死手的林衍，想了想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看到亚瑟也冲了出去，他身后的蓝尼也毫不犹豫地跟在他身后加入了战斗。 林衍虽然对敌人还怀有一丝仁慈，但也不忍心同伴在这里受伤，于是他也跟在蓝尼身后进入了前方的战场。 亚瑟是朝着迈卡的位置前进的，虽然有树木遮挡看不见迈卡此时的位置，但却能听见他那大呼小叫的声音。他的目的是支援迈卡，因为他知道即使迈卡再能打，枪法再准，也不可能在十几个人的围攻中安然无恙。 第32章 英雄救美 不得不说迈卡的口才是真的好，怪不得那么受达奇的器重。林衍在树林稀稀拉拉的枪声中，虽然听不太清迈卡说的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迈卡说了这么半天嘴里没有一句重复的。 亚瑟在支援迈卡的路上放倒两个敌人之后，其他敌人也掌握了他的方位，于是剩下的敌人开始重点关照他和迈卡。树林中大量的树木不仅是他们的掩体，同时也让这两名神枪手更难命中敌人。 亚瑟抓住机会将头探出树后再次击倒一名敌人后对旁边躲在另外几棵树后的三人说道：“蓝尼，莎迪，杰米，我和迈卡吸引住他们的火力，你们绕过去从侧面攻击他们。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们要速战速决了。” “好的，我带他们过去。”蓝尼说完，伏下身子带着莎迪和林衍趁机从树林的边缘直接绕到了距离出事的马车不远的地方。在这过程中有人发现了向他们后方移动的三人，于是对方分出一部分人手开始朝着林衍的这个方向射击。 亚瑟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趁对面进行人员调动的时候一个前扑快速离开这棵已经伤痕累累的松树，并在移动过程中再次击中两人。听远处的惊呼与惨叫声，迈卡那里似乎也扩大了战果。 对面的奥德里斯科帮眼看着自己这边的人数从一开始的绝对优势到现在的势均力敌，觉察出不对劲的领头人开始改变自己的策略。“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是从哪钻出来的，但我告诉你们，想要从我们奥德里斯科帮的手里抢东西就是找死！” “哈哈，亚瑟，看来这个家伙觉得打不过我们就开始满口胡言乱语了。” “是吗？既然你说我在胡言乱语，那我就让你尝尝我给你们准备的主菜。”那人说完，迈卡在树后就听见轻微的嘶嘶声从对方说话的对方传来。紧接着，一枚红色的棒状物就被扔到了迈卡藏身的松树附近。迈卡听着声音越来越清晰的嘶嘶声，猛然想起什么才能发出这种声音。 只见迈卡手脚并用地滚出他藏身的树后，嘴里喊着：“炸药！他们手里有炸药！”就在他离开掩体的同时，领头人说话的地方传来几声枪响，几发子擦着迈卡的身体钻进了不远处的泥土中。 “轰！”巨大的爆炸声从刚才迈卡的藏身处附近响起，要不是迈卡的反应足够快，这一下不死估计也得重伤。 迈卡重新滚到一棵树后，发现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气急败坏地骂道：“该死的，你们这帮杂种知道自己打不过就开始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了吗？待会我非要打爆你们的脑袋不可！” 刚才说话的男人继续说道：“这些话你还是下地狱之后跟你的同伙说去吧，另外还有你们这几个胆大包天的东西，抢劫竟敢抢到我们帮派的头上，我倒要看你们今天到底有几条命！” 在他说话的同时，又是几支炸药分别扔向了迈卡、亚瑟以及林衍三拨人的藏身处。众人不得不频繁地在掩体间来回移动躲避威力巨大的炸药，同时在躲避过程中还要提防敌人射出的子弹。 一开始对方见亚瑟等人一直在疲于奔命，不知不觉间就放松了警惕，觉得这几人已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但在亚瑟抓住机会再次干掉他们中的一人之后，剩下的人才变得更小心了。而且对方扔炸药似乎也扔出了手感，他这次点燃引信后拿在手里先让它多燃烧了一会，等引信足够短之后才扔向躲在树后的亚瑟。 亚瑟是第一个在这上面吃亏的。当一支炸药落在他脚边不远处，亚瑟刚冲出掩体时炸药就在他身后炸开了，爆炸的冲击波将他推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要不是他摔的这个地方地势相对较低，敌人后续射来的子弹就已经击中他了。 “赶快都动起来！不要待在原地！他们扔出的炸药没有延时了！”亚瑟从冲击波中缓过来后大声对其他人提醒道。 “哈，算你命大，这一发没有炸死你，但下一发可就不一定了。”男人开口嘲讽道。 接着他吩咐身边仅剩的几个枪手：“他们只要一露头，你们就给我全力开火，我看他们是想死在枪下，还是想被我炸死。” 不知为什么，扔炸药的人似乎格外喜欢林衍这边，接连两支炸药和不时从身边飞过的子弹让三人几乎没有腾挪的空间了。“可恶，剩下的这几个人防守太严密了，我们根本无法靠近他们，而他们却可以肆意冲我们扔炸药，我们根本找不到反击的机会。”蓝尼想找机会靠近对方一点，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他们到底有多少这个玩意，怎么感觉一直扔个没完呢？”林衍此时也被炸药扬起的泥土弄的灰头土脸。本以为只是枪战，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用上了炸药，这个变故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好在当时的炸药威力不算太大，伤害范围有限，但麻烦就麻烦在对方的炸药不仅多，而且扔的还奇准无比，这就使得他们这些人必须时不时地转移掩体。 “要不你们掩护我，我我去会会他们。亚瑟和迈卡那边只有一个人，根本找不到机会，要想赢只能靠我们这边了。”莎迪开口提议道。 蓝尼开口否定了莎迪的提议。“不行，我怎么能让女士冲锋陷阵呢，要去也是我去。” “你的枪法太烂了，去了也是白去，还不如我去呢。”莎迪冲蓝尼说出了这句十分伤自尊的话。 看到二人争执不下，林衍正想毛遂自荐的时候，他的眼角突然瞥见一支引信就快要燃烧完的炸药以一个诡异的弧度从上空落下，下落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莎迪躲藏的掩体那里。 “糟了！”就在林衍判断出即将发生什么的一瞬间，他开启了死亡之眼。 “莎—迪—快—闪—开—有—炸—药！”林衍在跑动过程中喊出的声音也以慢放的形式传了出去，庆幸的是他和莎迪离得不远，在莎迪看到林衍冲她飞奔过来边打手势边喊出那句话后，她没有迟疑，立刻开始向林衍手势打出的方向移动。 林衍感觉自己只比声音慢一步抵达莎迪身边，在莎迪转过身刚刚迈出第一步时，他就将莎迪扑倒在地，在倒地的同时，他努力调整自己的身体，力求将爆炸的余波全部挡在自己身后。 “轰！”炸药在刚接触地面时就发生了爆炸，爆炸的气浪将地上的泥土掀上半空，扑簌簌地落在林衍的风衣上。 蓝尼看到这副场景，开始不要命地朝敌人的方向射击，同时趁机来到倒地的林衍身旁。 “杰米，你怎么样，受伤了吗？”蓝尼在开枪射击的同时试着拉起趴在莎迪身上的林衍。 我靠，蓝尼你什么意思，就不能让我多趴一会吗！！！ 林衍现在还处于死神之眼超负荷使用之后的脱力状态，刚才发动技能时剧烈跳动的心脏本就不适合高速运动，但他那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帮助莎迪避免受伤。就这样二者相互叠加，在外人眼中，林衍几乎是在眨眼间就跑到了莎迪面前将她扑倒，但其中身体所受的压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被林衍压在身下的莎迪除了变得脏了一点之外几乎毫发无损，她脸上的表情也由一开始的惊愕、呆滞变成了感激，在林衍被蓝尼从她身上拉开后，一股怒气从她的胸腔开始蔓延至全身。她没有查看林衍的受伤情况，而是取出他枪套中的左轮手枪，起身不仅对蓝尼，更是对远处的亚瑟和迈卡大声说道：“掩护我，我要让这群垃圾尝尝死亡的滋味！” 说完，莎迪也不在乎几人是否在掩护她，举着双枪径直向已经所剩无几的几名奥德里斯科帮成员走去。没走两步，蓝尼、亚瑟和迈卡处就接连响起了枪声。借着这阵枪声，莎迪大摇大摆地接近了还想靠炸药取胜的敌人。 “射击啊！赶紧把那个娘们给我射死！”躲在一棵树后还在给炸药引信点火的领头人见周围的人纷纷停止了射击，不明所以地他向剩余的几人催促道。 “拉里，我没子弹了。” “我也是。” “我这也没了。” 一声声没有子弹的回应像一道道炸雷响彻在领头人拉里耳畔。“你们这群混蛋怎么不早说！该死，也不知道科尔姆怎么就招了你们这一群没用的废物！你们就这样愣着等死吗？还不赶快把死人的武器捡起来继续用！” 其余的人听到指令才纷纷行动起来，但已经为时已晚，莎迪举枪对准那一个个从树后探出的脑袋，几乎是一枪一个，毫不留情地将他们送到了另一个世界。领头人拉里左手拿着已经点燃引信的炸药，右手拔出自己腰间的手枪还想拼死一搏。他先是背身将手中已经引燃的炸药斜抛向莎迪的方向，然后从藏身的树后突然闪出，想趁莎迪注意力被炸药吸引的时候解决掉她。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莎迪根本就没在意他扔出的那支炸药，而是一直紧盯着藏在树后的他。在他出现在莎迪面前的那一刻，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莎迪手中的两把枪同时射出两枚子弹，精准地贯穿了拉里的脑袋，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头骨都掀了起来。 干掉这最后一人，莎迪轻蔑地嘲讽了一句：“炸药都扔歪了，没有胆量就别干这个。”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这时，最后一支炸药在莎迪身后轰然炸开，但因为距离莎迪的位置比较远，没有对她造成丝毫影响。 迈卡在不远处目睹了莎迪战斗的全过程，见对方已没有活人，他从掩体处走出来边走边说道：“哈！几天不见你这个寡妇变得这么猛了！没想到复仇的欲望还真能让人变强！” 莎迪没有理会迈卡的冷嘲热讽，她走回林衍躺下的地方，此时蓝尼也正蹲在林衍身旁。莎迪在林衍另一侧蹲下身，将手中的枪扔在地上，伸出手将林衍全身摸了个遍，即使后背也没有放过。林衍虚弱地躺在地上，就这么睁着眼看着一脸凝重的莎迪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你在查看杰米的伤口吗？刚才我看过了，他身上没有伤口。”蓝尼刚才也查看过林衍的身体，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伤口，只是身上的风衣破了两个口子。 听到蓝尼的话，莎迪再次将手放在林衍的身体上，眼睛看着林衍的面部，右手轻轻按压着他的身体。林衍此时意识是完全清晰的，只是不能动，外加无法发声，他知道此时莎迪是在检查他的身体内部有没有损伤。 莎迪再次将林衍全身按了个遍，发现林衍脸上也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时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杰米怎么了？受伤了吗？”亚瑟走过来看到蓝尼和莎迪围着躺下的林衍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受伤，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杰米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蓝尼抬头对正走过来的亚瑟说道。 “让我来看看。蓝尼，你去和迈卡看看车上有多少钱，别让迈卡偷拿。” 亚瑟说完，接替离开的蓝尼蹲在林衍身旁，先看了看他的脸。“唔...睁着眼，眼睛还在转，说明他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不能动...”亚瑟看向莎迪问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莎迪说话的语气中带有明显的焦急：“刚才杰米看到有支炸药快要落在我身边了，他拼命跑过来在爆炸之前将我扑倒，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确定他没有受伤吗？” “我看了，身上没有伤口，看他的眼神，体内应该也没有受损的地方。” 此时距林衍发动完死神之眼技能已经过去了大约两分钟时间。林衍躺在地上，感觉体内的丢失的力量开始缓慢恢复了。他开始尝试着将体内的全部力量集中在自己的喉咙和嘴上，接着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喉咙开始发出轻微的嗬嗬声。 莎迪敏锐地察觉到了林衍喉部的颤动，她惊喜地抓住林衍的手，然后侧头趴到林衍耳边说道：“杰米，你想说什么？” 一股股轻微的热流从林衍口中吐出，喷的莎迪的耳朵痒痒的，但她还是耐心地等着林衍发出声音。 “我...”经过林衍的一番努力，第一个还算清晰的字从他的嘴里吐出。 “不要急，慢慢说。”莎迪听到这个微弱但清晰的音节后，不自觉地握紧了林衍的手，出声安慰道。 “我...没...事...”第一个字说出后，林衍感觉说话方面顺畅了很多，于是他用尽力气说出了这三个字。 第33章 直男林衍 莎迪听到这句话后，起身看着林衍的眼睛问道：“没事？你是说你的身体没事吗？” 林衍像是回应她似的眨了眨眼睛。 蹲在一旁的亚瑟似乎也看懂了林衍的意思。他拍拍林衍的肩膀，起身说道：“没事就好，你再休息一会，我去看看迈卡和蓝尼那边怎么样了，顺便再搜刮一下战场。之后不管你恢复成什么样我们都得离开了。”说完，他也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待亚瑟走后，莎迪才用责备的口吻对林衍说道：“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受伤，不会死的吗，现在躺在这又是怎么回事？要是战斗还没结束，对方随随便便一发子弹就能了结你，那时你又能保护的了谁？” 林衍看着此时喋喋不休的莎迪，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笑？你还有心思笑？我可是认真的，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不要勉强自己了，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值得吗？”莎迪说到激动处空闲的左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林衍的胸口。 “嘶...”林衍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莎迪看到林衍的反应，闪电般地缩回自己的手。“抱歉...我刚才...有点激动，你感觉好点了吗？” 这时林衍感觉已经可以流畅地说话了，大脑对身体其他部位操控的阻碍也像阳光下的冰雪一样正在缓慢消融。他勾勾手指，动动脚趾，发现已经可以轻微活动了。“我...只是脱力，不用...担心。” 看到林衍已经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莎迪脸上也露出一丝喜意。“你刚才说脱力？你是因为脱力才不能动的？我刚才看到你几乎是瞬间跑到我身边将我扑倒，我还以为是我当时出现了幻觉，没想到是真的。这是神赐予你的能力吗？难道你真是神的使者？” 林衍看着因好奇询问他的的莎迪，微笑着说了句“秘密”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几分钟后，亚瑟三人搜刮完毕返回林衍身旁。“杰米，感觉好点了吗？我们得走了。” “这小子怎么了？头一回见到这个场面吓着了？”迈卡跟在亚瑟身后，双手的大拇指插在腰带内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 “迈卡，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莎迪抬起头反唇相讥道。 “啧，你这个寡妇居然护着这小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迈卡说完，发出一串令人作呕的笑声。 “混蛋！我杀了你！”莎迪拿起地上的手枪就要扣动扳机。 亚瑟及时向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并一把夺过莎迪手中的枪。“都冷静点！莎迪，你把枪收起来。迈卡，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再让我听见你那些疯言疯语，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调解完二人的矛盾，亚瑟蹲下身关心地问道：“怎么样，杰米，能站起来吗，还能骑马吗？” 林衍在亚瑟的帮助下努力撑起上半身，虚弱地说道：“站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我现在操控不了马匹，看来需要你们捎我一程了。” “这没问题，你人没事就好。”说着，亚瑟将林衍掉落的牛仔帽扣在他的头上，然后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他的马听到哨声，迈着小碎步哒哒哒地跑到他身前止住了脚步。 林衍看到这一幕眼前一亮。嚯！没想到亚瑟的马居然还能声控，我得找机会找他学学这招。 亚瑟和蓝尼一起将林衍扶上自己的马，之后亚瑟也骑上马背对迈卡说道：“你熟悉这一带，你带路，我们现在就回营地。” 迈卡无所谓的摊摊手：“在这你说了算，跟我来吧。”说完，他朝着自己的马跑去。亚瑟和林衍骑在马上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最后面是莎迪还有试图和莎迪说点什么的蓝尼。 “身体怎么回事，杰米？是因为爆炸的关系？”亚瑟坐在林衍身后好奇地问道。 林衍轻轻摇头。“不是，我想应该是救莎迪时身体超负荷发挥，一时吃不消才会这样。” “超负荷发挥？嗯，能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倒是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景有多危急。话说回来，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人了吧。上一次是我，这次则是莎迪。我都不知道跟你站在一起究竟是幸运还是倒霉了。哈，别在意，我只是开个玩笑，跟你在一起还是挺有安全感的，因为你总会在危急时刻伸出援手。” “别这么说，我可不敢保证下次能不能救到你们。” “哈？听你的意思你还想有下一次？” 众人上马后，由迈卡带路，开始返回马掌望台营地。拐到主路上之后，迈卡放慢马速和亚瑟的马并驾齐驱，他讨好般地问道：“咳咳！亚瑟，兄弟，这一趟的钱你什么时候分给我？” “钱？什么钱？”亚瑟假装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迈卡也明白亚瑟是在明知故问，但为了要钱他还是耐心解释道：“就是刚才抢劫的钱啊。你看，这计划是我想的，也是我带的路，战斗中我还是冲锋陷阵的那一个，怎么说抢来的钱都应该有我的一份吧。”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为了从监狱救你出来花了多少钱吧？你以为这钱是我们或者帮派出吗？当然不是了，这些钱都要算在你的头上。” 迈卡听到亚瑟这么说顿时不干了。“什么？你不能这样，亚瑟！达奇当初让你救我也没有说过用这种方法吧，你完全可以杀掉那几个执法人员然后救我出来的，可你偏偏选择最费时费力的方法。想让我掏钱，没门！我回去就去问达奇看他怎么处理，他要是同意你的做法那我觉得这个帮派也没有我待下去的必要了。” 让迈卡生气无疑是亚瑟乐意看到的，他心情愉悦地说道：“那我劝你最好现在就走，免得回到营地听到的也是这个结果，那时难堪的可就是你了。” “不不不，达奇既然让你救我了，就不会轻易赶我走，他一定会帮我出这个钱的！没错，一定是这样。而且，而且刚才的主意也是我想的，出力也是我出的最多，他应该会让你把这次行动的大头分给我！”迈卡开始神经质的自我安慰道。 接着，迈卡抬头向亚瑟大声说道：“亚瑟，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你不会让我离开的，达奇更不会，而且这个帮派已经不能缺少我了。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迈卡说完，不等亚瑟回应，再次回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走了一段路后，林衍开始在马上活动自己的手指和手臂，力求尽快恢复如初。“迈卡这个人一直这么...神经质吗？”他一边甩动胳膊一边向亚瑟询问道。 亚瑟望着前方不远处骑在马上的人说道：“我是觉得他的脑袋有点不正常。帮派里有两个人的脑子是出了名的，一个是迈卡，另一个则是比尔，这两个人的脑子就是两个极端。迈卡的脑子灵活到了几近疯狂，而比尔，我们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脑子。” “照你这么说，把迈卡和比尔安排在一起出去打探消息就是个错误，要不是有蓝尼在，他们两个估计已经被草莓镇的警察射杀或是绞死了。” 亚瑟摇头苦笑道：“是啊！何西阿和达奇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比尔这个傻大个八成是被迈卡骗走的。” 林衍做完一套他自创的马上恢复运动，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说道：“亚瑟，我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还是骑上我的马吧，这样我们还能快点。” “真的没问题了吗？” 林衍信心满满地回答道：“当然！” 骑上自己的马，林衍整个人放松多了，同时整个队伍的赶路速度也大大加快。 莎迪让自己的马跟林衍并排而行，她将林衍上下打量了一遍，问道：“你真的没事了？” 林衍卖弄似的用手掌将自己的胸膛拍的邦邦响，自信地说道：“您觉得呢，女士？” 莎迪被他这个滑稽的动作逗得笑出了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受罪的又不是我。” 调笑一番后，林衍认真地说道：“阿德勒夫人，你光顾着说我了，我还不知道你受没受伤呢。我刚才虽然不能动，可我的耳朵好使得很。你拿了我的枪冲到前面去的时候没有受伤吧？” 其实林衍从系统界面的伙伴一栏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莎迪此时的状态还是健康，而且经过他这番“英雄”救美的操作，莎迪对他的好感度也飙升至了82。但他觉得为了礼貌还是关心一下这方面的情况比较好。 莎迪瞟了林衍一眼。“你刚才叫我什么？” 林衍迟疑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阿德勒夫人啊。” “可是之前我明明听见某人喊着我的名字把我扑倒了。” 林衍以为莎迪要跟他算账，急忙解释道：“那不是情况危急嘛，说一个词要比说两个词要快。” 莎迪看向林衍的棕色眸子内流露出一丝温柔。“其实你以后也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的。” “这...不太合适吧？”林衍这个直男直接就想拒绝。 莎迪眼睛一瞪，温柔的眼神一瞬间充满了杀气。“现在合适了吗？”莎迪用冷峻的语气问道。 林衍顿时感觉自己身边的温度骤降，他急忙改口道：“合适！太合适了！” 感觉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自己迟早要遭罪，林衍转移话题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到底有没有受伤，阿德勒...”说到一半，意识到危险的林衍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才避免了自己可能被打成筛子的风险。 懊恼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林衍赔笑道：“莎迪！其实我想说的是莎迪！” 莎迪轻哼一声，说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哪里像受过伤的样子。” 见莎迪说自己没事，林衍忽然兴致勃勃地说道：“话说你的运气也好到爆啊，奋不顾身地冲过去之后，正巧赶上对面的人全部打光了身上的子弹，就连我看过的小说剧情都不敢这么写。” “也许这就是惹怒我的下场，你说我不会也是什么神的使者吧？”莎迪说完这句话，连自己都被逗笑了。 你就是纯粹的运气好吧...林衍无声吐槽了一句。接着他神色一正，严肃地说道：“莎迪，你说不让我冒险，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比我更冒险。哪怕敌人枪里还剩一颗子弹，都不是你能承受的。要我说，你才那个是不顾一切将自己置于危险中的那个人。” 莎迪听道林衍的责备后神情有那么一丝失落，她勉强地笑道：“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想快点解决这场战斗。好在结果不错，不是吗？抱歉，我有点累了，想尽快赶回去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莎迪说完，开始催促胯下的马加快速度，亚瑟好奇地问她要干什么，她却对亚瑟的问话丝毫不搭理，只是一味加速，没一会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林衍眼睁睁地看着莎迪绝尘而去，脑中冒出一连串的问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我是说错什么话惹她不高兴了吗？接着他将刚才说过的话又琢磨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全都是关心她之类的话。 也许她真是累了，精神上的累也是累。嗯，一定是这样。 “杰米，你们刚才说什么了，莎迪怎么自己走了？”亚瑟回头向林衍问道。 林衍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套自我安慰的想法没什么问题，于是回道：“我们刚才就是正常聊天啊，后来她说自己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会，就走了。” 亚瑟露出一副明显不信的神情继续问道：“就这样？你们刚才聊什么了？” 林衍摸了摸鼻子，心想让亚瑟帮我分析一下也好，于是他说道：“我刚才先是问她受没受伤，后来又劝她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再冒险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亚瑟无语地揉了揉额头。“小子，女人需要的是什么？是关心、被爱和被需要，她为你付出之后想听到的是感谢和安慰，而不是教训。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他摇摇头不再理会林衍。 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林衍觉得亚瑟的话有点深奥。莎迪难道是因为自己才这么做的？为什么呢？好感度吗？ 第34章 戏耍迈卡 想了一路，林衍也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他感觉莎迪对自己比对别人热情，完全是因为好感度的关系。自己帮助她报了仇，好感度高点不是正常的吗。难道她对自己还有别的感情？不应该啊。她这么爱她的丈夫，而且她的丈夫才刚死没多久，难不成外国人都这么开放，这么包容？ 林衍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的想法越离谱。要是莎迪能读到我此刻的想法，我估计我的下场要比杀他丈夫的凶手还要惨。想到莎迪见到仇人时的眼神，林衍不禁打了个冷颤，强迫自己终止了这个荒唐的联想。 回来的路上因为绕路、等待马车到来，加上战斗，再次回到营地时已经临近黄昏了。 因为莎迪提前回来的缘故，皮尔逊准备晚餐的时间比以往早了一些。因此当林衍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晚餐已经快要准备好了。 正坐在营地桌子旁打牌的玛莉贝丝看到亚瑟回来，远远地冲他喊道：“亚瑟，有你的信，我帮你放在你的床头了。” “好的，谢啦。”说完，亚瑟不紧不慢地将缰绳系在了拴马桩上。 相较于亚瑟的悠闲，迈卡回到营地后却是火急火燎地找到在营帐里正和莫莉一起听着舒缓音乐读书的达奇。 “达奇，我有事要找你。”迈卡直接闯进去对达奇说道。 达奇没有在意迈卡迈卡就这样闯进他的私人空间，他合上书，面带笑意地对迈卡说道：“嘿！迈卡！我就知道亚瑟准能将你毫发无伤地救出来。” “救？你管掏钱贿赂警长让他放我出来叫救？”迈卡不忿地说道。 “贿赂？”达奇听到迈卡的说法就是一愣。“你是说亚瑟花钱让警长放你出来的？” “这难道不是你交待的吗？”迈卡看到达奇也是一脸疑惑，不确定地问道。 “我怎么可能交待的这么详细，任务具体的执行方式都是当事人制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问题是这钱亚瑟打算让我掏！你知道多少钱吗？足足450美元！我知道这在你眼里可能不算什么，但自从我加入之后，两次大的行动，黑水镇那次和抢劫康沃尔债券那次，我们拿到钱了吗？没有！一个子儿都没有！除了被你藏起来的钱之外就是那些无法拿出手的债券！达奇，我可是对你忠心耿耿的，你不能这么对待我。” “亚瑟，这个点子是你想的？”达奇走出营帐，对站在外面空地上的亚瑟询问道。 亚瑟坦率地承认道：“没错，我只是不想再惹麻烦了，特别是跟这个麻烦精在一起的时候。” 达奇见亚瑟承认的这么干脆，也不想再就这件事继续纠缠下去。“好吧好吧，把人救出来了就好，我也不指责你什么了。”接着他看向身后的迈卡说道：“迈卡，你就当亚瑟在跟你开玩笑，那个钱我会替你出的。” 迈卡见这钱被达奇包揽下来，脸上当即露出了笑容。“我就说嘛，像达奇你这么英明的领袖怎么可能在乎这点钱，领袖就要有领袖独到的眼光。大家都是一家人，为家人无私付出更能凸显出我们的团结。” 迈卡的一番吹捧让达奇顿觉脸上有光，刚才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 见达奇这里没有问题了，迈卡走到亚瑟身边。“亚瑟，达奇都说那钱他出了，那辆银行马车里的钱也得有属于我的那一份吧。” 亚瑟干脆地说道：“没问题，我可以分你一份，但是有一个前提。”说完，亚瑟走向达奇在营地内专门放置的捐款箱。“现在营地缺乏各种物资，目前营地的食物全都是我提供的，而且你看看这本账本，大家这几天全都向帮派捐献过物资或者现金，除了你之外。这回你分到钱之后是不是也得有点表示？” 迈卡接过营地的捐赠账本翻了翻，发现每个人每次捐献的物品或是现金都没有超过10美元的。合上账本，他点了点头。“好吧，只要你把我这次应得的钱给我，我会给营地捐献一部分的。” 亚瑟顿时露出一副计划得逞的笑容“成交！” 接着他从口袋内掏出一叠现金递给迈卡。“喏，这是你应得的部分，我已经提前分好了。” 迈卡看着亚瑟手中那一叠已经用钱夹夹好的钞票，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早就想到了，你是故意激我让我为营地捐钱。” 亚瑟打了个响指，微笑着指着迈卡说道：“没错，而且这个理由你无法拒绝。” 迈卡无奈地向他认输。“好吧，你赢了。” 随后，迈卡数了一下手中的钱，将其中一部分装进口袋，然后拿着另外一部分走到捐款箱旁边大声向营地内的众人宣扬道：“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给我都看好了！我这里有25美元，现在，我要把它们放进这个捐款箱里了！你们这些人别他妈的待着不动，赶紧过来好好感谢一下你们的迈卡叔叔！” 迈卡的这顿大呼小叫将营地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到了他这里，看到众人注视着自己，迈卡炫耀般的举起手中的钱，在空中抖了抖，然后大咧咧地放进了捐款箱中。 做完这一切，他来到营地边缘的一截木桩上坐下，开始摆弄从腰间拔出的匕首。 迈卡走后，达奇也从自己的积蓄中取出450美元交给亚瑟。“亚瑟，要是放在以前，你肯定会在草莓镇大闹一番然后将迈卡带出来，这次你是怎么了？” “达奇，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帮派的初衷了？我们跟那些无恶不作的强盗不一样，我们只抢富人，不抢穷人。即使是那些富人雇佣的保镖，我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手，但这不能代表我们做事情没有分寸。迈卡是被警察抓住的，我总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挑衅政府的人吧。平克顿的那些侦探们本来就在无休无止地追捕我们，要是我这么做的话，我敢说他们明天、或者后天就能通过我们留下的踪迹找到这里。然后我们又要踏上逃亡之路，我想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达奇从自己的西装口袋内的雪茄盒中取出一支雪茄，用雪茄剪将雪茄头部剪下后划着火柴将雪茄点燃，深吸了一口之后望着营地前的树林说道：“确实，我从黑水镇的那次意外后心思就乱了，一时没想到这么多，多亏有你和何西阿统筹大局，不然我可能就把这个家毁了。” 亚瑟也出神地望着远处的树林。“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们以后行事只要小心点，像以前一样做事之前打探好消息，计划好策略，在一个地方待上几个月我想还是没有问题的，但前提是管好迈卡和比尔。” 林衍和蓝尼回来后没有参与这几人的谈话。救出了迈卡，又干了一票大活，蓝尼心情此时好得很。见玛莉贝丝打牌的牌桌还有空位，他兴冲冲地加入了进去。 林衍则是先下马和照顾马匹的基兰聊了两句，然后走到自己的小床旁坐下惬意地观看营地内的这出闹剧。等到迈卡表演完毕，见皮尔逊那边的晚餐还没做好，他决定先看看莎迪那边怎么样了。 莎迪没有和营地的众人参加娱乐活动，也没有在她睡觉的床铺上，林衍略一猜想，就直奔他和莎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莎迪果然正坐在那里看着远处微微泛红的天空，林衍走过去轻轻坐在了她的旁边。 莎迪看都没看就知道是谁来了，她将手中一直摩挲着的枪递给林衍道：“你的枪，在我这一直忘了给你。营地刚才发生什么了，怎么那么吵。”听到来人坐下，她张口询问道。 林衍接过手枪将他插入腰间的枪套，然后轻笑一声，“除了迈卡还能有谁。”接着他兴致勃勃地给莎迪说道：“亚瑟在路上骗他说这次救他的钱都由他自己出，这次抢劫得到的钱也没有他的份。迈卡不干，回来之后闹到了达奇那里，最后达奇说这钱他掏，然后迈卡就找亚瑟要干活的钱。亚瑟说给你也行，但我从没见你给营地捐过钱，我给你之后你得捐一点，于是迈卡就大声嚷嚷让全营地的人都知道他捐了25块。” “呵，整个帮派也就达奇和亚瑟能管住这个小丑了吧。” “这你可就说错了。迈卡这个人虽然嘴臭，但人可一点都不傻，他只会招惹看上去比他弱的人。虽然他的枪法很好，但他有一个弱点，就是不怎么会打架。亚瑟跟我说过，迈卡刚加入的时候见查尔斯不太爱说话，经常拿他的出身嘲讽他，后来有一天查尔斯被说急了，狠狠地教训了迈卡一顿。打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对查尔斯出言不逊过。” “查尔斯？就是那个印第安黑人吗？我来了这么久了，确实没怎么见他说过话。”莎迪回忆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当莎迪看向林衍，发现他还穿着这件破了洞的风衣后，皱眉问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衣服破了吗，怎么还穿着？” “啊，是吗？我还真没有注意。”林衍说着，顺势将风衣脱了下来。在看到风衣背后有两个不太显眼的破洞后，林衍不在意地说道：“也不算太严重，还能将就着穿一下。我看大伙的衣服也很旧啊，特别是皮尔逊的那件毛衣，简直是穿了身补丁在身上。” “总得把破的地方补上。趁现在天还没黑，我来帮你补一下。”莎迪说完就要起身去拿工具。 “呃...那谢谢你了。”见莎迪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林衍就没有阻止她。 莎迪在营地内找到了同样正在做针线活的蒂莉，向蒂莉借用了针和衣服对应颜色的线后，她重新回到林衍身边。 林衍乖乖将自己的衣服递了过去，看到莎迪熟练地穿针引线后，他不禁暗暗竖起大拇指。厉害啊，上马能战斗，下马还会针线活，简直就是西部花木兰。 但看到莎迪一番操作后衣服背面多出两条歪歪扭扭的凸起后，林衍瞬间就改变了他的想法。 原来只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啊...... 莎迪看到自己动手的成果之后，好像也有些不满意。“唔...好像不怎么好看，我还是拆开再补一次吧。” 林衍回来时从亚瑟的话里领悟了不少东西。他装作惊喜地看着莎迪的忙活半天的劳动成果，称赞道：“这么好看为什么还要再拆开，你不觉得这看上去就像一件艺术品吗？” “艺术品？”莎迪看到林衍那夸张的表情加上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时间觉得林衍在爆炸中是不是伤到脑袋了。 “没错，艺术品！你不觉得它们看上去就像两只...唔...两只...毛虫！对！就像两只可爱的毛虫！” 莎迪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林衍的额头上探了探。“你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林衍看到莎迪的动作有些无语，合着你当我烧糊涂了说胡话呢...我这么做还不是想哄你开心。 他努力将头向后仰，左右移动躲避着莎迪伸过来的手掌。“我是说真的，补成这样就可以了，看上去挺结实的，起码不会再坏了。” 莎迪见拗不过他，只好妥协道：“那好吧，就这样吧。不过你的衣服都这么脏了，用不用再洗一洗。” 看着沾满泥土印记的风衣，林衍挠了挠头。“也对，可我只有这一件外套，洗了就没有东西穿了。我也不像比尔那么抗冻，现在这个季节上身只穿一件衬衣就行。” 接着他看了看同样也是一身脏衣服的莎迪，问道：“你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也不换一身衣服。” 莎迪凄惨一笑道：“我被亚瑟他们带到帮派时，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就连我现在穿的这一身，都还是玛莉贝丝她们几个女孩好心送给我的。” 见莎迪也没有衣服换，林衍提议道：“这么说我们都有买衣服的需求了？那我们明天就去瓦伦丁再买几件吧，起码要有一身可以换洗的。” “嗯，即使你不说明天我也打算去一趟。另外我还要去枪店看看，顺便再买几把趁手的枪回来。” “枪？”林衍想起莎迪说过她会用双枪，再结合她之前拿走自己的枪，瞬间就理解了她的想法。“这样也好，待会吃完饭后我就找亚瑟把我们的钱要回来。” 第35章 赏金猎人 吃过晚餐，林衍找到亚瑟要回了属于自己和莎迪的钱。亚瑟这回不像往常那么健谈，把钱拿给林衍之后只是随便交谈了几句，然后话题一转说道：“杰米，明天我有点私事要办，不能带你出去了。” 林衍闻言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我和莎迪明天也要去瓦伦丁办点私事，正想跟你说呢。” “私事？”亚瑟听到林衍口中说出这个词，挑了挑眉揶揄道：“你们两个进展这么快的吗？” 林衍看到亚瑟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往那方面猜想了，他有些无语地解释道：“我们只是去瓦伦丁买几件衣服，顺便再买几把趁手的武器，你不要误会...” “噢噢，好的，这一带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你们还是要小心点。”亚瑟敷衍着叮嘱道。 看到亚瑟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林衍也懒得再跟他解释，转身去找莎迪了。 “亚瑟说他明天有点私事，所以明天就我们两个人去？”莎迪在接过林衍拿给她的钱后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我看他回来之后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 “算了，不管他了，本来我也没想跟他一起去。明天我们先出去逛一逛，等回营地的时候再顺便路过瓦伦丁一趟就行。你对这附近熟悉吗，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林衍摇摇头。“我也是刚来，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突然他眼神一亮，想起一个主意。“诶，你对当赏金猎人有没有兴趣，不如我们按照通缉令去抓人吧，赚的钱我们两个平分，怎么样？” “没想到你竟然还喜欢冒险。既然你都说出口了，我们就去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逛逛也行。可是你不是对这附近不熟悉吗，怎么知道通缉令上描述的犯人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哪？” 林衍露出一个神秘且自信地笑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跟你去碰碰运气。要是通缉令上让抓活的，你就带着绳索，要是死活不论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带上一张毯子，免得到时候把马给弄脏了。 “呃...我们两个新人现在对帮派还没有什么贡献，就这样贸然要东西不好吧。反正明天我们要路过瓦伦丁，不如先在镇上把物资采购齐全，然后再去寻找他们的踪迹，你也可以顺便先把你想买的枪买了。” “没问题！” 把明天的事安排妥当之后，林衍和莎迪又聊了会天。林衍对这个时代也不怎么熟悉，因此主要是莎迪在说，他就在一旁静静地倾听，偶尔回应几句。看时间差不多该睡了，林衍和莎迪互道晚安之后便回到了各自的床上。 午夜，林衍脑中的系统照常启动，但和昨天一样没有出现任何奖励。 第二天一早，伴随着林间的第一缕晨曦，林衍也睁开了眼睛。 亚瑟的床空着，林衍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亚瑟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早早的就走了。坐起来嘀咕了一句后，林衍穿上了自己的靴子。 用营地的公共用水洗了把脸，林衍向正在忙活着煮咖啡的皮尔逊问道：“皮尔逊先生，亚瑟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亚瑟？他没在营地吗，我起来之后就没看见过他。” 居然比皮尔逊起的还要早，亚瑟到底有什么事？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林衍干脆放弃了思考。 “咦，你起的还挺早的嘛，看来内心很期待啊。”莎迪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哪有，我每天起的都很早啊，倒是你能起这么早很难得。” 莎迪轻笑一声。“哈哈，那你就当成我很期待好了。” 由于皮尔逊的早餐还没做好，莎迪和林衍本想在另一堆篝火旁边烤火边等待的，毕竟这里的早晨还是有那么一点冷。但当两人看到迈卡坐在篝火前摆弄他的手枪时，他们决定还是在煮饭的篝火前待一会好了。 原路返回的过程中，林衍心中腹诽了一句：我记得我睡觉前就看到迈卡坐在那摆弄他的匕首，一觉起来他居然还坐在那，难道他不用睡觉的吗？ 二人等皮尔逊做好早餐，匆匆吃完之后便上路了。 林衍在那次看过亚瑟给他的通缉令和那几张照片之后，系统的地图上就标注出了这几个人的位置，因此他对今天的“一日赏金猎人”体验信心满满。 先和莎迪来到瓦伦丁的马厩找马厩老板买了几捆绳索和两张毯子，然后二人来到了镇上的枪店。 枪店老板听到莎迪说要买手枪，开始殷勤地向她介绍自己店内的各种手枪。“这把是双动式左轮手枪...这把是火山手枪...这把是斯科菲尔德左轮手枪...这把是最新的半自动手枪...” 莎迪听枪店老板介绍了半天，最终还是挑了那把和林衍手中一模一样的斯科菲尔德左轮手枪。 “我要两把斯科菲尔德，一个枪套，外加8盒普通子弹，2盒中空子弹。另外你这里收不收枪，我想把身上的这把卖掉。” 枪店老板一听是单大生意，连忙回应道：“收的，而且我的报价绝对合理。”说完，他接过莎迪递来的那把左轮手枪鉴定起来。 “唔...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左轮手枪，看这成色也就8成新，我最多只能出2美元。”鉴定完毕后，枪店老板给出了他的价格。 莎迪听到报价后点点头。“就按你说的价格来吧。” 枪店老板刚要替莎迪拿枪，林衍顺口说道：“要不也给我来一把一样的吧，子弹多给我拿点，就16盒普通子弹，4盒中空子弹好了。哦对，我也需要一个枪套。” 枪店老板顿时笑的合不拢嘴。“没问题，包你们满意。” 莎迪这时也看向林衍。“怎么？你也要体验双持武器的快乐？” “双持不双持的先不说，有两把枪错容率会高很多。万一面对的敌人太多来不及换弹就不好了。” 枪店老板将两人要的东西摆上柜台，两人将手枪各自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先把钱付给了老板，然后将枪套装在自己的腰带上，把枪插入其中，之后拿着各自的子弹走出了枪店。 林衍有空间袋，装下这点子弹不成问题，而莎迪将其中三盒放在了自己身上，其它的则统统放进了马鞍袋中。 重新骑上马，莎迪对林衍说道：“带路吧，我们该往哪走？” 林衍却拦住她说道：“真不知道是谁比较着急，我们的食物还没有解决呢，还要再去一趟杂货店。” 在杂货店采购了充足的食物后，莎迪本想帮林衍承担一部分，却看到林衍将买来的食物一股脑都装进了自己的挎包中。 莎迪望着林衍的挎包惊讶地说道：“要是我刚才没记错的话，你刚才在枪店是把所有子弹都放进去了。现在我又看到你将刚才买的东西也全部装了进去。这些东西加起来分量可不轻，所占的空间也比你这个包看上去要大得多，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林衍依旧微笑着望着她，口中说出的还是同一个词“秘密”。 莎迪也明白林衍来历不凡，尽管自己的好奇心已经爆棚，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多问。 采购完物资二人这才启程上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上路后莎迪向林衍询问道。 “我们先去抓个药贩子，警长说有人在瓦伦丁北部的山里看见过他，就在达科他河附近。” “抓活的吗？要死要活你得提前告诉我，免得我不小心把我们的目标给杀了。” “没错！马洛伊警长的这两封悬赏令全都要活的。” 林衍心想既然莎迪已经知道他那么多秘密了，再多几个也无所谓，便没有带着她在目标的暂住地附近兜圈子，而是直接带着莎迪来到了他们这趟目标的藏身处——达科他河旁的一处山壁的凹陷处。 这个地点十分隐蔽，要不是林衍看到远处的山壁间正有炊烟在向上飘，即使有地图有定位他也得在这附近转上半天。 注视着远处的炊烟，林衍和莎迪顺着山间一条极为隐蔽且崎岖的小路成功找到了他们这次的目标：本尼迪克特·奥尔布莱特。 对方今天似乎是起晚了，现在正坐在悬崖边的篝火旁做早餐。当他从树枝燃烧的噼啪声中听出马蹄踩在山路上的哒哒声后，他的第一个念头不是逃跑，而是希望对方如果真是来抓他的话，最好能让他吃完这顿早餐再走，他可不希望被抓到警察局时饿着肚子。 林衍和莎迪在距离篝火不远处掏枪下马，来到这个坐在火堆前，穿着蓝色西装，头戴高顶礼貌，带着一副单边眼镜的男人面前。 “你是本尼迪克特·奥尔布莱特？”林衍上前先是询问了一遍对方的姓名。 对方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谁？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只是个过路的生意人，我想你们认错人了。” 莎迪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她冷笑几声，说道：“过路的生意人？正常人会在这种地方扎营吗？我看你就是他说的那个人。” “女士，你这样说很不礼貌。一位有教养的淑女是不会用这种语气去跟一位绅士说话的，我建议你去学习一下......” “闭嘴吧你这个老混蛋！我没在跟你讨论教养问题！像你这种假药贩子也不配跟我谈教养。”莎迪的火爆脾气上来了，上前两步抬起手枪顶着对方的额头说道。 对方被莎迪这一手吓得连连后退。“嘿！女士！请不要激动，我...我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恶意，但我确实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林衍不理会他的辩解，他走到山壁旁蹲下查看了一下对方的行李，然后从他包裹中成堆的小药瓶中拿出一瓶问道：“你说你不是药贩子，那你包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药瓶呢？” “我...我...”对方一时哑口无言，就在莎迪快要失去耐心时，他才狡辩道：“我才不是什么药贩子，更不是假药贩子。我是一名疗愈师，我可以...我可以跟神灵交流，同时我还是一名科学家，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警长告诉我说你的药毒死过人，否则也不会有人悬赏抓你。奥尔布莱特先生，要是你觉得有误会的话，就去跟警长说去吧，我们只是照章办事。”说完，林衍抓过他的手将他按在了地上，凭他的5点力量压制住一个假药贩子还是轻轻松松的。接着他腾出一只手将对方腰间的手枪收入自己的空间袋内。 “莎迪，拿条绳子把他捆起来吧。”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的药卖出了成百上千瓶，我敢保证绝对没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见二人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男人改口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嘿！能不能商量一下，你们抓我可以，能不能让我把我的早饭吃了，我可不想饿着肚子上路。” “让他吃吗？”正打算将对方双手捆上的林衍向莎迪询问道。 莎迪将束缚住对方双腿的绳索又紧了紧说道：“不用理他，无理的要求，浪费我们的时间。” “好吧。”林衍无奈地耸耸肩。“这也算给你个教训，以后早点吃早餐吧，要不是这堆篝火，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找到你。”说完，林衍和莎迪一起上手将对方的双手反绑在了一起。 看着脚下还在喋喋不休的男人，林衍踢了他一脚警告道：“要是路上你的话还是这么多的话，我们只能把你的嘴也绑住了。” 男人这才把嘴闭上。 捆绑好之后，林衍顺便搜了一下对方的身体、包裹和马鞍袋，将然后怀着微乎其微的罪恶感将搜到的钱、吃的以及用得上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塞进了自己的空间袋中。 合力将男人搬上马背后，莎迪问道：“我们现在回去吗，还是怎么带着他去找下一个？” 林衍查看了一下地图，发现另一个目标距离这里也不是太远。他拍拍男人的后背说道：“可能要委屈你在后面多颠簸一阵了，我们还有另一个人要抓。不过你也可以往好处想，起码有人跟你做伴，不是吗？” 第36章 黑寡妇 在林衍的带领下，由他的马驮着假药贩子本尼迪克特，后面跟着莎迪沿着达科他河顺流而下，准备去抓捕下一个通缉令上的目标：爱丽·安妮·思旺。 “莎迪，接下来的这个目标有杀人前科，我们待会最好小心一点。” “哦？杀人犯？这种人还需要留活口？” “通缉令上说她犯了弑母罪，那天在警局领通缉令的时候马洛伊警长说她还杀了自己的丈夫，而且不止一任。也许她在以此为乐，谁知道呢。不过马洛伊警长特别强调要活捉她。” “呵，居然还是个女人。这种女人放在哪个时代都不多见，说实话我还挺想亲眼看看这个‘黑寡妇’到底长什么样子。” “马洛伊警长说她现在也不是一个人，好像有人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没准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下一个目标。”莎迪猜测道。 达科他河湍急的水流声使得二人不得不高声说话以便让对方听见，简单聊了几句后，林衍发现太费嗓子了，于是便专心赶路，不再和莎迪交谈。 假药贩子保持着被捆绑的姿势横着趴在马背上，因此林衍也不敢催促马跑得太快，以防犯人从马背上颠下来。 让马匹保持着小跑的速度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林衍接近了“黑寡妇”爱丽·安妮·思旺的藏身地。 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林衍提议道：“我们就在这下马，然后走过去吧。我可不保证这位先生为了逃脱惩罚到时候会不会给我们添麻烦。” 莎迪闻言跳下马说道：“没问题，我们过去之前再检查一遍他绑的是否牢靠。” 确认一切万无一失之后，林衍带着莎迪悄悄靠近了爱丽的藏身处——一座山坡下面因河水冲刷天然形成的石洞中。 石洞前同样点燃着一堆篝火，可能是由于石洞过于潮湿，篝火旁还搭着几件正要烘干的衣物。二人刚走到石洞附近，就听见洞中传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爱丽，我听镇上的人都说你是个黑寡妇。” “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说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们说你爱过的人后来都被你杀死了，所以大家才叫你黑寡妇。” “怎么可能，威利他就是个恶霸，我从没爱过他，这都是他活该，他应得的报应！不要想那么多了，你要过来和我做一些浪漫的事吗？” “可是他们说还有其他人，而且他们还给了我这个。你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没错，我承认是有弗兰克和亨利，还有豪伊。只是我遇到的男人全都一言难尽，可能是我在这方面的运气不太好吧。” “只是运气不好？” “没错，直到我遇到了你。是你改变了我的世界，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 “噢，小姐，我感觉你真的是深不可测，真的深不可测！” “但我只是...只是个女人，光靠我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莎迪见林衍就这么蹲在洞口偷听对方谈话，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她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还要守在这偷听多久，等她们都脱光衣服再进去吗？” 林衍见莎迪说的这么直白，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抱歉，不小心听入迷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他举着枪站在洞口，朝洞内缠绵在一起的一男一女说道：“咳！思旺夫人，能跟我走一趟吗？” 洞内的男人见被外人撞破了自己的好事，动作飞快地将怀中的女人推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边走边说道：“爱丽，我得离开了，你...你还是跟他走一趟吧。” 在男人身后，林衍看不到的地方，爱丽起身从自己裙下抽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男人的侧颈。 由于事发突然，又在林衍的视线盲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突然出现的匕首没入男人的颈部。 “你算什么男人？自私！软弱！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爱丽刺了一刀之后似乎还不解气，一边踢着男人倒下的身体一边对他进行辱骂。 “啧啧，这位夫人可比那个假药贩子勇敢多了。”莎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林衍身边，举着枪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 爱丽对倒在地上的男人发泄一通后，又将站在洞口的林衍当成了自己的目标，举着匕首直冲过来，似乎是想拼个鱼死网破。 林衍瞬间开启死神之眼，瞄准女人手中的匕首一枪打飞，叹了口气道：“你这么极端又是何必呢。” 说完他一脚踢在因匕首被击落而愣在原地的女人的腹部，接着上前踢开掉在地上的匕首，然后将女人按在地上。和莎迪合力将人捆好以后，林衍对这个地方也搜刮了一遍，当然，除了地上男人的尸体和女人的身体。 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林衍向莎迪建议道：“莎迪，已经中午了，要不我们吃完午餐再回去吧。” 莎迪点点头。“正巧这里的篝火和餐具都是现成的，我们可以吃顿热乎的。把吃的拿出来吧，我加工一下，你去把我们的马牵过来。” 林衍从空间袋中取出几个罐头，几块咸牛肉交给莎迪，然后走出山洞去牵他们两人的马。 回来时，莎迪已经将安妮住处的锅在达科他河的河水中洗净并架到篝火上烧水了。 林衍先将依旧趴在马上的假药贩子卸下来，然后将他挪到了山洞的洞壁旁坐下稍作休息。 “嘿，即使我是你们的犯人，可我也是有人权的，你们不能就这么饿着我。”看来这一路的颠簸下来，他的肚子实在是扛不住了。 林衍委婉地向他解释道：“不是我不给你吃，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你吃了东西大概率会吐出来。” “不能吃东西给我喝点汤总可以吧，我都要渴死了。” “好吧，等会我们吃完了我会给你剩一点。” 锅里的水开后，莎迪将林衍交给她的牛肉罐头、豆子罐头和那块切过的咸牛肉一起放进锅中炖煮，没一会，食物的香气便从锅中飘了出来。 守着犯人匆忙将午餐吃完后，林衍将一部分汤水留给了安静靠在洞壁旁的两人。安妮用沉默回应着林衍，而假药贩子对林衍则是各种感谢。 下午，林衍和莎迪将抓到的二人带到瓦伦丁警察局时，像往常一样站在警察局门口的马洛伊警长都惊呆了。 “警长，通缉令上的两名犯人都在这了。”林衍拍拍趴在自己身后的假药贩子的后背说道。 “噢，你没逗我吧！以前那些赏金猎人追捕一个人都要几天时间，你一下子就把两个人都捉到了？”站在门口警察局门口的马洛伊警长显然有些不相信。 他走到两人的马旁，将趴在马背上垂着头的二人分别抓起他们的头发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确实是通缉令照片上的人，看来你没抓错。来吧，进屋把他们关进牢房去。” 林衍和莎迪这才下马，将马背上的犯人脚上的绳索解开，押着他们走进了警察局，投入了监牢内。 像上次一样，马洛伊警长用钥匙打开最上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卷钞票放在办公桌上。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赏金。” 说完，他示意林衍凑过来。接着他轻声向林衍问道：“我知道你是谁，我只是想问一下关于照片底板的事，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它给我？” 听对方提到照片，林衍才想起亚瑟和草莓镇的汉利警长做交易是眼前的人写信引荐的。 因为林衍也没问过亚瑟什么时候会将照片底板交给警长，所以他只能敷衍道：“别着急，我的那名同伴今天有事出远门了，我想等他回来就会给你的。” “哼！你们最好信守承诺。不然我会让你们知道惹恼一位警长会是什么下场。” 我靠，威胁我是吧。这也就是我脾气好，要是换个玩家，你已经躺在地上了。 出了警察局，林衍冲莎迪挥了挥手中的赏金，心情愉悦地说道：“跟我出来收获还不错吧，这不，买衣服的钱有了，还能剩下不少呢。” 莎迪也笑着说道：“要是让你当赏金猎人，那我们国家估计很快就会没有犯人可以抓了。” “可惜我们只能拿他当个副业。我要是真这么干，剩下的那些赏金猎人追杀的目标可能就是我了。” 二人边说笑边穿过泥泞的道路来到了街对面的那间“丽姿服装店”。 林衍推门而入，这次屋内有两名顾客，而那位风韵依旧的女老板正在招待她们。 见有人推门进来，屋内的三人同时望向门口。 “先生，又见到你了，买衣服吗？你先随便看看，等这两位女士选完了我再招待你们二位。” 林衍冲女老板笑笑，示意她继续，然后就和莎迪在店内挑选起想买衣服来。 没有人在旁边守着提意见，林衍的拘束感少了很多。他先是给自己挑了一件墨绿色的侦察兵夹克，试穿之后觉得不错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等待起来。 刚才的两名女顾客已经走了，女老板现在正在全心全意地招待莎迪一人。林衍听两人从春装讨论到夏装，从女士便服讨论到裙装。等林衍和莎迪离开服装店的时候，莎迪上身穿着了一件黄色的镶边立领衬衫外套，外罩一件黑色的佩斯利马甲，下身则是一件灰白条纹高腰帆布日常裤，足蹬一双崭新的骑行靴。 这还没完，莎迪还购买了一身其它样式的装束，并且还给玛莉贝丝、凯伦、蒂莉三女每人带了几件衣物送给她们。 在莎迪挑衣服时，林衍还听她向女老板问起有没有束胸衣。听到这个话题之后，林衍摸了摸鼻子，然后自觉地走到屋外。就算两位女士不避讳他，他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也会尴尬，还是出来的好。 等林衍再次进入屋内付款的时候，看着已经换上新衣的莎迪，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明显感觉莎迪的胸前的衣物鼓胀了不少。 看不出莎迪还挺有料的，原来之前看着视觉冲击不强烈都是因为她没有穿内衣的缘故。 林衍只扫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开了。开玩笑，就算真想看也不能在这时候表露出来。 痛快地付过钱，林衍帮莎迪拿着她的“战果”塞进了两人的马鞍袋中。 回营地的路上，莎迪跟林衍兴奋地聊起了她给曾帮助过她的三女买了什么东西，最后她还用一副神秘的口吻对林衍说道：“我还给凯伦买了一件据说是最新款的束胸衣，它可以让凯伦的胸部看上去更大。” 林衍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笑笑掩饰自己自己内心的期待。 莎迪见林衍听到这个消息后居然没有什么表示，她指挥着自己的马凑到林衍身旁，轻声问道：“怎么，你不感兴趣吗？据我所知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胸大的嘛。” 我的莎迪小姐，阿德勒夫人，有你这么直白的嘛，我就算感兴趣也不能在你面前表现出来吧。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八卦了呢？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杀伐果断的“女武神”吗...... 林衍只能尬笑着表示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自己对这个不感兴趣。 看到林衍这么回答，莎迪接着说出了一句令林衍更加无语的话。“你...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林衍为了自己的形象，连忙摆手外加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可是个正常人，有正常的性取向。” “那你觉得凯伦怎么样？反正我是喜欢大的。不过玛莉贝丝也不错，对身边的人很好，营地里很多人都喜欢她。” 林衍暴汗道：“你是在给我找对象吗...我觉得我还小，还没到那个年纪，我们可以先把这事放一放。” 莎迪见林衍压根不搭理这茬，傲娇道：“哼！难得我今天心情好，还想着帮你摆脱单身生活，既然你不领情，那算了。” 说完，莎迪一夹马腹，跑到林衍前面不理会他了。 第37章 西恩的消息 回到营地后，林衍见莎迪破天荒地将之前对她还不错的几女召集到一起，然后将自己专门为感谢她们所购买的新衣拿了出来。 玛莉贝丝见莎迪从马鞍袋中掏出数件衣物拿给她们，不由得惊喜道：“哇！居然是新衣服！蒂莉、凯伦，我们多久没有穿过新衣服了。我那几件衣服翻来覆去地都穿腻了。” 凯伦白了玛莉贝丝一眼说道：“你好歹还能换着花样穿，我和蒂莉可就惨了。那时我们走得匆忙，把大多数衣服都落在黑水镇了。我更惨，连个像样的外套都没有，只能穿着死掉的戴维的外套。” “这都是送给我们的吗？”蒂莉向莎迪问道。 “没错，都是你们的。”莎迪大方地说道。 当三女全都沉浸在收到新衣服中的喜悦时，林衍悄悄拉过莎迪问道：“我们只给只给一部分人买礼物是不是不太好啊？” 莎迪以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说道：“有什么不好？当初我来的时候只有这三个人会试图安慰我，别人对我理都不理，我为什么要顾及其他人？” “呃...”林衍一下子被问住了。才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他还在拿国人的眼光看待这件事，没有想到外国人的想法跟自己有着不小的出入。 营地的其他人看到围在营地入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几女，只好奇地看了两眼之后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无视。只有管理营地的苏珊大妈看不过去，大声训斥道：“你们这几个蠢女人在那里鬼叫什么？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吗？还有你莎迪，有钱没处花就向营地多捐一些，几件破衣服可没法带给你家的温暖。” 三女听到苏珊大妈的训斥，谢过莎迪之后纷纷收起各自的新衣，将东西放回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之后又投入了无止尽的工作当中。 莎迪暗骂一句：“谁把这里当家了，你这个老巫婆管的真多。” 说完，她径直走向营地的捐款箱，将自己的那一份贡献当着苏珊大妈的面放进了捐款箱中，然后在一旁的笔记本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捐赠的金额。 林衍也不想营地的人对自己说三道四，等莎迪写完后，他也有样学样，走到捐款箱旁，考虑都没考虑，直接从空间袋中取出50美元投入捐款箱中，然后在笔记本上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看到林衍从挎包内取出几张10美元的钞票放进捐款箱，苏珊大妈好心提醒道：“小子，下回别一下子放这么多钱。营地里可是有几个游手好闲的人一直盯着那个箱子呢。” 林衍还没有发表意见，靠着马车独自饮酒的大叔不满地叫道：“苏珊，你说谁偷钱？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苏珊大妈冷笑一声，说道：“我可没说是你这个老东西，你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大叔低声咕哝了一句，将身体侧了过去，不再理会苏珊大妈的嘲讽。 林衍见状，忍住了想要说点什么的想法，只是随口应付了苏珊大妈几句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床铺检查起今天的收获来。 他今天在假药贩子那里并没有搜出多少钱，仅仅几美元而已，看来卖假药并不能让他发财。不仅如此，这个职业所冒的风险还相当大，一旦遇到一个肯出大价钱的当事人，那么一旦被抓到只有当众绞死的份。 至于那位当着他面杀人的“黑寡妇”，除了住处有些生活物资外，更是没有从她那里找到一分钱。不过临走时莎迪将一块银质怀表塞到了他的手中，说是从那名被杀死的男人身上找到的。作为社会主义新青年的林衍当然不忌讳那些所谓的牛鬼蛇神，这块怀表也就被他顺手塞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内。 再之后就是马洛伊警长给他的悬赏金了，两个人一共只有寥寥75美元。出钱悬赏“黑寡妇\\\"的人也不知道是她的哪一任丈夫的亲人，从这少的可怜的悬赏金上就能看出他们过得并不富裕。要是换作职业赏金猎人，看到这危险性和赏金完全不成正比的买卖，肯接它才怪。也就是自己无聊，拿着个练练手外加看场免费的小电影。 最后，为了感谢莎迪，林衍主动要求买衣服时由他付款。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莎迪居然这么不客气，拿自己的钱给别人买礼物。 听到服装店老板的最终报价之后，林衍不但将今天赚到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又额外搭进去几块钱才将这次的账单付清。 付过钱之后，觉得吃亏了的林衍愤愤不平地打开了伙伴菜单，但看到莎迪的好感度又涨了1点，达到83之后，他又觉得几十美元一点好感度，这个买卖好像也不怎么吃亏，于是心情瞬间又变好了。 傍晚，亚瑟还没有回来，但外出了好几天，去黑水镇附近打听帮派被抓成员西恩消息的哈维尔却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那天在瓦伦丁和达奇走在一起的约西亚·特里劳尼。 两人来到营地后找达奇说了几句话，达奇听后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亚瑟？亚瑟？”达奇冲营地内喊了几声。 林衍看着亚瑟和早晨没有丝毫变化的床铺，回应道：“亚瑟今天一早出去了，应该还没有回来。” “该死！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达奇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冲营地内的人大声说道：“营地现在还有几个枪手？有紧急任务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发！” 听到达奇的号召，响应者却只有寥寥几人，这其中就包括林衍、莎迪和在树林中放哨的比尔。 “看到只有两位新人和比尔响应，达奇扶额无奈地说道：“那就你们三个吧，你们和哈维尔还有约西亚连夜去黑水镇北边去找在那里监视的查尔斯，约西亚得到消息说西恩很快就会被一群赏金猎人转移到黑水镇西边的联邦监狱，你们会和查尔斯之后想办法在路上把西恩救出来。” 听到是要去救被平克顿侦探抓走的西恩，正在洗衣服的凯伦站起身，向达奇自荐道：“达奇，我也要去。” 达奇看了凯伦一眼，随后摇摇头说道：“你不能去。” 还没等达奇解释，心直口快的比尔开口说道：“凯伦，别担心，我们会把你的情人完完整整地带回来的。” 达奇拦住就要上马跟林衍他们一起走的凯伦，宽慰道：“凯伦，你觉得你这身装束适合去战斗吗？你去就是给大家添乱，他们会把西恩安全救出来的，所以你还是留下来守好营地吧。” “是啊，凯伦，我向你保证。”莎迪骑上马后也对凯伦安慰道。 凯伦最终还是点点头，放弃了去救西恩的想法。 于是刚回营地没多久的林衍和莎迪跟着其余三人趁着天还亮，踏上了去黑水镇附近拯救西恩的旅程。 长途的跋涉让没吃上晚餐的几人劳累交加，林衍莎迪和比尔三人还好，他们只是单程。哈维尔和约西亚的情况就不怎么乐观了，不仅是他们俩，他们胯下的马同样不太乐观。 头前带路的哈维尔在夜色中挑选了一处适合扎营的地点停了下来。“我们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也让我们的马休息一下，他们应该不会在晚上押送西恩的，我们明早和查尔斯会合就行。” 说完，他率先下马，然后喊上了比尔，两个人一起去旁边的树林中搜集一些点火的树枝。刚学会骑马还没跑过这么长的路程的林衍这回也累坏了。他跳下马，开始活动浑身酸痛的身体。在他身后，莎迪也从马上下来，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一下。 “达奇居然让你们两个我没怎么见过的生面孔参加行动，看来你们也是一把好手了？”约西亚走过来跟两人聊天道。 林衍看着这个被亚瑟称为骗子的家伙。“可能是因为营地没什么人的缘故吧。达奇不是说他不能出现在黑水镇附近吗？” “没错，那附近贴满了他和何西阿的通缉令。实不相瞒，我们赶回来是想叫上亚瑟一起去的。你们知道他去哪了吗？” 林衍摇摇头。“亚瑟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不过...”说着，林衍突然想起一件事。 “不过昨天我听玛莉贝丝说有人给亚瑟寄了一封信，不知道是不是跟这封信有关。” “信？”约西亚沉思了一下，说道：“以我对亚瑟的了解，除了他的那个前女友玛丽，应该不会有人专门给他写信。” “前女友？你是说亚瑟有个前女友？”林衍头一次听说这个消息，好奇地问道。 “没错，那应该是亚瑟唯一爱过的女人。” “那为什么...” “噢，我猜你想说玛丽为什么要离开亚瑟对吧。” 林衍点了点头。 “其实严格来说并不是玛丽想要和亚瑟分手，是玛丽的父亲，他不同意玛丽和亚瑟在一起。” 听到这个结果林衍沉默了。他不能说对方在这件事中做的不对，任何一个父亲，估计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一个过得有今天没明天的帮派成员生活在一起。 “那亚瑟为什么不为了玛丽脱离帮派呢？”听了许久的莎迪问出了一个问题。 “可能是亚瑟舍弃不下帮派这个家吧，当然帮派里的其他人也劝过亚瑟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帮派，至于亚瑟自己是怎么想的，这我就不知道了。” 谈话到此为止。又过了一会，哈维尔和比尔才各自抱着一堆柴火回到这里。 几人联手将篝火点燃之后，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吃了一顿不那么凉的罐装食物后，林衍见众人的马还没有吃东西。想到自己早晨在杂货店还买了一大包燕麦，他起身来到最辛苦的哈维尔和约西亚的马前，然后从空间袋内抓出几把燕麦扔到它们面前。剩下的三匹马他也没有怠慢，只不过分量上比前两匹马少了一些。 众人吃完晚餐后又休息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主要是让哈维尔和约西亚多休息一下。之后他们再次借着月光连夜奔向他们和查尔斯约好的集合地点。 午夜，还在前进中的林衍脑海中的系统再次启动，系统突兀出现的声音在听腻了单调的马蹄声的林衍耳中格外悦耳。 【开始检测玩家进度......检测完毕。获得成就：初级赏金猎人。恭喜玩家完成一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1点。】 【玩家已在游戏中存活7日，额外奖励自由属性点：1点。】 系统播报完这两条消息之后便再次沉寂下来。林衍沉寂掏出口袋中的怀表，打开表盖借着月色看了一眼，发现现在时间正好是午夜零点。 林衍默念道：看来除非有新模式激活，否则系统只会在每天结束的时候才会出现，并统计我当天的游戏进度。 再次获得了2点自由属性点，林衍照例选择留下，等以后哪方面有需要了再加。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这些人才在哈维尔的带领下来到了和查尔斯约好的集合地点。睡在这里的查尔斯听到动静，警觉地从睡梦中醒来，飞快地躲到旁边的树后，想要观察来人是谁。 “查尔斯，是我们。”哈维尔在距离查尔斯搭建的临时营帐的不远处下马轻声喊道。 查尔斯听出了哈维尔的声音，这才从躲藏的树后走出来。“我还以为你们天亮才会到呢。” “是我提议赶到这之后再休息的。呼！这一趟把我和约西亚折腾的。我们在这儿先睡会，早晨要是有情况了你再喊我们。”哈维尔说完，走到查尔斯的营帐旁直接躺在了草地上，没一会便发出了鼾声。 比尔见哈维尔躺下了，他也有样学样躺在了地上休息起来。 约西亚就不像这两个人这么不讲究了。尽管他也精疲力尽了，但还是撑着将自己马匹后面的毯子取了下来，找了个离那两人稍远一些的地方铺在了地上，然后才和衣躺了上去。 林衍对莎迪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幸亏我们早晨也在马厩买了毯子，不然只能像那两个人一样在地上睡觉了。” “这也被你预料到了吗？”莎迪一边摘毯子一边问道。 “拜托，我又不是先知，怎么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林衍和莎迪没有同样没有选择和比尔还有哈维尔睡在一起，他们选择了更远一点的地方。不为别的，主要是比尔的鼾声太大了。 这一觉是林衍来到这个世界后睡得最糟糕的地方，同时也是最不舒服的一觉，但长途跋涉的劳顿也让他顾不了这么多了。刚躺下没一会，他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38章 山谷激战 林衍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他坐起身，看到除他之外，只有负责监视的查尔斯醒着，而其余的人依旧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腰和屁股，林衍向负责监视的查尔斯走去。 查尔斯这时正趴在前方的山崖边用望远镜注视着下方的动静，林衍不知道他是自打他们来之后就一直没睡还是又早早起来在进行着监视。 林衍学着查尔斯的样子走到他身旁趴下，然后注视着前方的镇子。 眼前的镇子应该就是范德林德帮之前待过的黑水镇，一眼看去，这个镇子明显比瓦伦丁要大不少。另外，因为旁边就是连接拉那赫奇河、达科他河、上下蒙大拿河以及圣路易斯河的烙铁湖，所以镇上还有一座码头。 查尔斯看了林衍一眼，随后再次将视线转向望远镜中的画面，然后张开他那因缺水而发干开裂的嘴唇问道：“怎么哈维尔就带回来了你们三个人？帮派里的其他人呢？亚瑟呢？” 林衍也跟着查尔斯的目光注视着山崖下方的营地，说道：“大家碰巧都不在，亚瑟收到一封应该是他的前女友写给他的信，昨天一大早就不见了。哈维尔回去叫人的时候，整个营地能来的就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见识过你的反应能力，相当强，但不知道你的枪法怎么样，我们要想救出西恩，避免不了跟这些赏金猎人起冲突。” “我的枪法还可以吧，我觉得打的还挺准的。” 查尔斯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接着他目光一凝，用手肘碰了碰林衍说道：“去把大伙都叫起来，那些赏金猎人押着西恩像是要出发了。” 就在林衍想要站起身时，查尔斯伸出手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夹克上衣的下摆，将他重新拽倒。 “不要站起来！会被人发现的！蹲下身往后退，走远了再起身。” “哦...” 林衍按照查尔斯所说，半蹲着向后退了一段距离才站起身，先后叫醒了哈维尔、比尔和约西亚，最后来到莎迪身边，推了推侧躺在毯子上的莎迪的肩膀。 推了一下见莎迪没醒，于是林衍改推为拍，一边拍还一边轻声叫着莎迪的名字。 “莎迪！醒醒！莎迪！我们该走了！” 林衍一连拍了几下，莎迪这才睁开了眼睛。 “赶紧起来吧，我们该走了。” 莎迪现在还处于刚睡醒的懵懂状态。“走？去哪？不是要去救西恩吗？” “西恩要被转移走了，我们跟着押送他的人，然后在路上趁机把西恩救出来。”林衍耐心解释道。 莎迪坐起身揉了揉脸，整个人这才变得精神了一些。 此时被林衍喊醒的其余三人，除了比尔之外的另外两人已经围在了查尔斯身边，跟他一起注视着下面，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商量好之后，三人趴着退回到安全距离起身。查尔斯背着他的猎弓跟比尔、林衍以及莎迪对视一眼之后就上马离开了。 “嘿！查尔斯！你去哪？”比尔看到查尔斯不告而别，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看到比尔突然开始大喊大叫，哈维尔冲过去照着比尔的屁股就是一脚。“该死！比尔，你能不能有点脑子。要是让下面的人发现我们，西恩现在就得死在这。” 约西亚也走过来解释道：“西恩已经被带上船了，为了不把他们跟丢，查尔斯会去山谷的北面，和我们一起跟着这条船沿着上蒙大拿河走。”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跟上去。”比尔听到约西亚的解释，着急地催促道。 “比尔，你最好跟在我们后面。这一带经常有平克顿的侦探和他们的人在到处巡逻，你安分点，管好你的嘴，握紧你的缰绳，不要给我们找麻烦。”约西亚也向他警告道。 比尔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我们赶紧出发吧！”接着他指向那边刚起身的林衍和莎迪。“那边的小子，还有寡妇，别愣着了，赶紧收拾东西出发。” 林衍眼看莎迪握紧拳头就要去找比尔算账，急忙拉住她劝道：“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脑子不好使，别跟他一般计较，我们走吧。” 他们两人和约西亚将地上的毯子重新搭上马背之后，便由约西亚带领沿着黑水镇的河岸来到了上蒙大拿河上方的山崖上。 晚上来的时候林衍还没发觉什么，白天在黑水镇附近这么一走他才发现黑水镇周边的景色比马掌望台附近荒凉多了。春天本该富有生机的大地上到处是裸露着黄土和砂石的地面，路上时不时会出现几簇不知名的灌木。附近的树木长的也是相对稀疏且瘦小，远没有马掌望台营地周围的树木繁茂。 几人骑在马上等了片刻，就见一条小船从烙铁湖拐进了上蒙大拿河。因为是逆流，所以船开得并不是很快。 “看，船来了！”哈维尔出声提示道。 约西亚调转马头对众人说道：“来吧，我们跟上他。先不要掏枪，比尔，不要看别人，我说的就是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路上会有机会动手的。” “我们离山崖这么近，船上的人不会发现我们吗？”林衍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问得好！”约西亚称赞道。“要是被他们看见，我们就装作正在上面打猎的猎人，不要频繁向下看，表现得自然一点。” 几人跟着峡谷中的船走走停停，大约过了半小时，下方的船在一处河岸边停了下来。 约西亚和哈维尔纷纷从自己的马鞍袋中掏出望远镜看向那边。约西亚边看边说道：“唔...我看到西恩被他们带下船了。噢，西恩好像跟他们说了什么，被他们其中一人打翻在地，他这一脚挨的可不轻松。” 哈维尔看到这幅画面轻笑一声，说道：“光看这幅画面我就能想象到西恩的嘴有多贱了。” “现在他们把西恩拽起来了，看样子是想把他带到前面的山谷里去。” “约西亚，看他们的正上方，查尔斯已经守在那了。” 约西亚对那边的查尔斯挥了挥手，林衍隐约看到查尔斯也回应了约西亚。 约西亚这时将手中的望远镜放回马鞍袋，调转马头说道：“走吧，我想到个主意，我们先下去。” 几人顺着前方的一条向下的坡道下到那群赏金猎人停船的河岸边。此时岸边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那条船孤零零地靠在岸上。 约西亚率先下马，说道：“我们就在这下马走过去，都小心点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说完，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峡谷口向里张望。两名赏金猎人此时正背对着峡谷口坐在一块不高的巨石上面聊天。 约西亚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四人，然后把哈维尔和比尔叫到身边指着峡谷中的两人说道：“拿出你们的匕首，去吧那两个背对我们的家伙干掉悄悄干掉，记住我的话比尔，悄悄干掉。” 哈维尔和比尔齐齐点头，拔出腰间的匕首后，猫着腰向那两人靠了过去。 那两名赏金猎人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丝毫察觉，一个还在悠闲地抽着烟，另一个则冲着自己的同伴侃侃而谈。 林衍看到哈维尔和比尔摸到两人身后，对视了一下眼神之后同时站起身。比尔凭借自己的体型优势，左手捂住了对方的嘴，持刀的右手重重地抹过对方的咽喉。哈维尔则是一把将对方从身后拽倒，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捂住他的嘴，然后对着他的心脏部位连刺几下。 见两人安全干掉了各自的敌人，约西亚带着林衍和莎迪会合了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山谷上方，查尔斯也用自己手中的猎弓及时干掉了一名在山谷上方放哨，发现敌人并准备预警的赏金猎人。但好巧不巧的是，对方中箭倒下的方向不是身后的草地，而是一头栽进面前的山谷中。 肉体砸在下方岩石上的动静惊动了山谷中其余的赏金猎人。他们发现异常之后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枪或是步枪，开始叫嚷着提醒同伴提高警惕、当心袭击，并开始有秩序地搜寻肇事者。 约西亚看到这种情况，无奈地耸耸肩。“我本来想先在暗中解决掉一部分敌人的，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自由开火吧，争取速战速决，以防西恩出现什么意外。” 比尔那副好战的性格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大干一场了。听到约西亚的话，他收起匕首，然后将背后的步枪拿在手中，一马当先地向前方的一处天然掩体跑去。 林衍面前的这个山谷并不是笔直的一条线，而是一个呈“之”字型的上坡。当比尔跑过去的时候，山谷中的那些赏金猎人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比尔看到前方没有人，立即从掩体后招呼其他人赶快过来。其他人也全副武装地奔向前方的其他掩体。哈维尔和约西亚各自找到一块能将自己全身护住的落石，林衍和莎迪则紧靠一侧的山壁，全力提防对面山崖上出现的敌人。 几人刚准备好，第一批搜寻人员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还是心急的比尔打响了埋伏的第一枪，随着比尔的枪响，离敌人更近的哈维尔和约西亚也纷纷开枪。只一瞬间，三名巡视者就被打倒在地。两人当场就没了动静，剩下的那个哀嚎了几声之后也没了声息。 “敌人在下面！”“抽出几个人跟我去上面！”“去通知营地里的人，看好刚才送来的犯人。要是五分钟之内战斗没有结束，就带他离开！” 待在最后的林衍对前方传来的叫喊声听得并不是很真切，可位于队伍最前面的约西亚听得却是一清二楚。他正想催促大家继续前进，就看到拐角处一下子多出数名敌人。 “该死！我们要是不快点西恩就被送到监狱中去了。” “约西亚，要是敌人成心跟我们周旋我们五分钟之内肯定杀不光这些人。”哈维尔趁一名敌人还没找到掩体，举枪将他击倒之后对约西亚说道。 约西亚一边找机会还击一边回道：“我知道！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林衍在最后面也没闲着，他开启死亡之眼瞄准对面山崖上出现的一名敌人，连开两枪让对方腿部中弹失去平衡坠落了山崖。 约西亚回头正巧看到这个场景，他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 “杰米小子，你和你身边的那位女士现在回去骑上马，从上面绕到这些人的营地想办法拖住那些人，别让他们再带走西恩。拖住就行，我们随后就到！” 枪林弹雨中，约西亚躲在掩体后一口气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了林衍听。 林衍不知道敌人的打算，但听到约西亚用焦急的口吻向他交待出这件事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只回了句“我知道了”，然后就带着莎迪迅速离开了山谷。 “现在没有外人，是该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林衍边上马边对莎迪兴奋地说道。 因为面对的不是奥德里斯科帮，所以莎迪的智商还是在线的，她好心提醒道：“你还是小心点的好。另外，你要是想救人的话，就得尝试着杀人了。” “我明白！”林衍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完这句话，他用力一夹马腹，控制着身下的马匹向山谷对面的赏金猎人营地跑去。 绕过山谷内外正在交战的人群，林衍骑着马没跑多远就看到前方出现了几间木质房屋和一座水塔，其中有一间房子似乎还没有竣工，旁边的空地上堆积着几根原木。 营地的人明显是已经收到了消息，见到两名陌生人骑马冲了过来，以往都会警告一下对方的他们这次却是直接对二人展开了攻击。 早已抽出双枪蓄势待发的林衍却没那么担心。敌人距离他还很远，现在射击除了浪费子弹、浪费时间之外毫无用处。他估算着距离，控制着马匹的速度，在最前方的那几名敌人完成第二轮射击之后，他才让马匹骤然加速，闯到敌人近前，而后开启死神之眼将枪口瞬间瞄准距离他最近的一名敌人。 由于这几名敌人大部分身体都躲在掩体之内，林衍就是有心留他们一命也办不到。 唉！算你们几个倒霉，来这个世界一个星期了，见识了这么多杀戮，今天我不得不开开荤了！ 第39章 营救西恩 林衍开启死神之眼后，面前敌人的动作瞬间变得缓慢。 他本想双枪齐发同时击中两名敌人的，只是右手枪中的子弹精准击中一名敌人的额头之后，他才发现左手手枪的弹道完全不听他的使唤，打出的子弹偏的离谱。 这游戏这么严谨的吗？同一时间居然只有一只手有被动技能...... 在林衍微微愣神的功夫，前方的几名敌人已经换好了子弹，准备重新开始射击。 莎迪落后林衍一步，现在才来策马到他的近前。林衍只听见自己身后枪声大作，虽然准度没有林衍高，但接连不断的枪声愣是打得敌人不得不低头暂避这凶猛的火力。 “下马！快找掩护！”莎迪边开枪边冲还坐在马上的林衍喊道。 林衍再次开启死神之眼击中了远处想要开枪的一名敌人之后，匆忙跳下马，躲在了前方的那堆原木后，然后开枪掩护莎迪过来。 莎迪也跟在他身后下马，收起已经打空弹药的手枪，躲在了原木堆后。 “你干掉几个？”莎迪一边换弹一边向林衍问道。 “两个。”林衍在回话的间隙又探出头将一名想要向这边移动的敌人击毙后改口道：“现在是三个了。” 莎迪将手中的两把枪重新填满子弹，两只手的大拇指各自拨动了一下手枪的转轮后说道：“我看到有个人被倒吊在对面山坡下面的那棵树下，那应该就是西恩。要是待会看到有人靠近他，我们重点关照一下那个人。” 林衍走到原木堆边缘的位置探出头看了看莎迪说的方向，就在他刚把头缩回去时，一发子弹好巧不巧地打在了他的头刚探出的位置，子弹击中了一根原木的边缘，飞溅起的木屑登时在林衍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 林衍把头收回来后只觉得右边脸颊有些痒，他伸手摸了摸，发现手上居然有轻微的血迹。 已经见过大风大浪（肩膀受伤）的林衍没有将这点小伤放在心上。看到营地内还残存的几名敌人，林衍边装弹边对莎迪说道：“我待会趁机跑到那边的马车后面，这样我们就能从两个方向进攻了。” 见莎迪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林衍拍拍自己的胸脯，自信地说道：“放心吧，我跑的很快，他们的子弹跟不上我。”接着他又补充道：“你也可以趁这时射击那些被我吸引的敌人。” 说完，林衍看准时机，飞快地从原木堆后面跑出，直奔不远处的马车。 莎迪也在林衍跑出去的下一刻从原木堆的另一侧探出头，寻找可以射击的目标。 敏捷目前是林衍最高的属性，达到了11点。林衍估计上次要不是有敏捷属性的加持，他即使开启死神之眼也没有可能在炸药爆炸前将莎迪救下。 这次虽说林衍没有开启死神之眼，但那种移动速度也不是这些人能够轻易瞄准的。就在他成功抵达马车背后，还没来得及喘息，就瞥见对面的山坡上出现了两名手拿狙击步枪的敌人。 只是微微有些气喘的林衍没有丝毫迟疑，他暂时扔掉左手的手枪，然后双手握住右手的手枪再次开启了死神之眼。 开玩笑，要是让这两个人找到机会，除非再出现什么意外，不然他和莎迪今天指定会有人走不出去。 由于目标离的有点远，林衍在瞄准过程中浪费了点时间，但还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向这两人每人射出了三发子弹。 “砰砰砰，砰砰砰”林衍为求保险向每名敌人都射出了三发子弹。两名居高临下的敌人立时毙命，他和莎迪的危险暂时解除了。 将身体躲在马车的车轮后，林衍快速的从自己的空间袋中取出一盒子弹将两把枪的弹仓重新填满，然后再次探出头观察营地内的情况。 从只剩下零星的几声枪响判断，莎迪在他跑动过程中应该是表现不错。 实际观察过之后，林衍才发现整个营地似乎只剩下外面一个敌人了。 见对方探头探脑地瞄着莎迪那边，林衍叹了口气，抬手一枪从侧面将他送走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并没有出声提醒莎迪，而是小心翼翼地伏着身子在营地内转了转。除了躺着不动的人之外，只有两处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林衍靠近这两个声源之后才发现，敌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反击的能力，于是他将他们身边的枪收起来后就没有再管他们。 莎迪躲在原木堆后重新装弹之后发现整个营地再没有枪声响起，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警惕地手持双枪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再向她射击，反倒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将一人身边的手枪扔进自己的挎包之内。 莎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林衍的背影。看到她们两个人不仅完成了约西亚交待的事，而且还是超额完成，她心情愉快地调侃道：“怎么，你什么时候变成捡破烂的了。” 正在弯腰捡地上另一把步枪的林衍听到背后有声音传来，吓得一激灵。当他分辨出这是莎迪的声音后，摸着加速跳动的心脏抱怨道：“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说话，会吓死人的。” 莎迪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噢？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过被吓一吓事后会觉得很有趣？” 林衍顿时想到了莎迪上次在草莓镇的旅馆被门后的棕熊标本吓到，之后埋怨自己没有替她说话的事。他嘿嘿笑了两声，不再就这个话题进行讨论。 他指了指营地里的几座木屋说道：“营地外面没有危险了，我觉得我们不用急着把西恩放下来，还是先去看看这几座木屋，确认一下里面还有没有危险吧。” 莎迪点点头。“谨慎一点也好。” 整个营地完好的木屋有两座。林衍和莎迪先来到了距离西恩较远的那一间。小心地围着木屋转了一圈，两人从没有窗子的屋外很清楚地看到这间屋子没有敌人。 接着二人又来到了第二间已经搭建完毕的木屋。还是老样子，两人先是围着木屋转了一圈。这间屋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窗户的位置开的格外的高，林衍边走边猜测这间木屋应该是临时关押犯人用的。 就在二人走到屋门的位置时，突然从屋中窜出一名手持双管霰弹枪的敌人。在他闪身出现的瞬间，手中的霰弹枪就已被他扣动了扳机。 林衍的精神还是相当警惕的。在敌人出现的瞬间，他就开启了死神之眼。但还是晚了一步，对方的手指已经扣动了扳机。在慢动作下，林衍本想再次将莎迪扑倒，但看到对方手中霰弹枪内的弹药迟迟没有射出，但枪管却开始发生形变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是选择后退一步将莎迪挡在身后。 “砰！”对方手中的枪还是响了，不过不是弹药被击发发出的声音。霰弹枪管炸膛的巨大威力让枪管与枪身彻底分离。这还没完，强大的冲击力让这名枪手端枪的右手瞬间骨折，左手则是直接被炸离了手臂。 响声过后，对方望着自己软趴趴的左手和鲜血淋漓，露出骨头茬的右手手腕，发出一声响彻营地的哀嚎。但他刚发出声音，就被一颗黄澄澄的子弹射穿了喉咙。 莎迪抬手一枪将敌人击毙后，焦急地看向站在他前面的林衍。 只见林衍拍了拍刚才打在衣服上的碎片残渣，脸色苍白地说了句我没事之后，然后就转过身开始扶着木屋干呕。 敌人这一枪的威力全都作用在了霰弹枪的枪身和枪手的双手上，对站的不是很靠前的林衍的伤害微乎其微。但他眼睁睁看到对方的右手被枪管炸膛的威力整个炸断，露出手臂中白森森的骨头后，还是抑制不住产生了呕吐的感觉。 好在他们今天走得匆忙，还没有吃早餐，林衍只是干呕着吐出几口苦水之后便恢复了正常。 莎迪上上下下打量了林衍好几遍，发现他除了脸上有点轻微的血迹之外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幸亏他的枪炸膛了，否则今天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莎迪心有余悸地说道。 林衍苍白的脸色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我就说我的运气不会差吧。” 莎迪恼怒林衍这时候还耍嘴皮子，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以后再给我小心点。” 林衍连连应是。再次吐出一口嘴里的苦水之后，他和莎迪来到了吊着西恩的树下。 西恩的头被一个麻布头罩罩着，看不到来人是谁。他刚才吊在树上听到营地内枪声大作，沉寂下来没多久又听到一声奇怪的响声，接着是一声惨叫外加一声枪响，接下来听到的就是这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达奇？亚瑟？是你们来救我了吗？”西恩满怀希冀地问道。 “抱歉，让你失望了，达奇和亚瑟都没有来。” 林衍说着走上前抬住西恩的身体，莎迪一枪将吊着西恩双脚的绳索打断。让西恩坐在地上之后，林衍上手解开了西恩头罩上系着的绳子，将头罩取了下来。 刚接近西恩时，林衍就从他的衣服上闻出了一股浓浓的汗味、骚味和臭味混杂的味道，幸好他刚才已经吐过了，如今腹内空空，再无东西可吐，这才忍受住了这股味道。 好家伙，被抓了这么久也不给你换身衣服洗个澡什么的，这味道...你身上应该已经长跳蚤了吧。 被摘下头罩的西恩这才看到救自己的人是一位头戴牛仔帽，脸上留着胡茬的陌生年轻面孔，在他身后还有一位身着黄色衬衣黑色马甲的年轻女人。 “你们是......”西恩发现面前的两人自己之前从未见过。 林衍将西恩的头罩摘下来后同样也在观察眼前的年轻人。 这名他之前只闻名还未曾谋面的范德林德帮成员有一头红色的中长发，显得很杂乱。林衍猜测是因为他被羁押期间无法打理才变成了这个样子。相对于他的头发，他的脸倒是显得相对干净一些。 是因为胡子太多了就看不出通缉令上的样子了吗？林衍不负责任地想到。 西恩长着一张典型的西方面孔，眼窝深陷、鼻梁挺拔，另外还有两片薄嘴唇。 “我们是范德林德帮的新成员，我叫杰米·卡斯特，我身后的这位是莎迪·阿德勒女士。”林衍微笑着向西恩介绍起了自己和莎迪。 “噢，谢...谢谢。不过只有你们两个人吗？”西恩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阅历也相当丰富，他对这两张未曾谋面的生面孔还抱有怀疑的态度。 林衍一边解着捆绑他双手的绳子一边说道：“哈维尔、约西亚、比尔还有查尔斯在后面的山谷里在对付那边的赏金猎人，一时脱不开身，所以就让我们先过来了。” 西恩听到自己的同伴现在可能还有危险，急忙要求林衍一行带着他回去帮忙。“那我们赶快去帮他们吧，这里的赏金猎人人数还是很多的，我怕他们撑不住。” 说着，他双脚配合林衍一起用力挣脱了绳索的束缚。 就在西恩从营地的尸体旁拿了把枪准备回去接应同伴时，林衍看见从远处的山谷方向跑来几人。 “那边有人过来了。”林衍指着几个向这边跑来的人说道。 西恩愣了一下，眯眼注视了一会。“是查尔斯！他后边是哈维尔、约西亚，最后边那个是比尔！他们杀出来了！”见前来营救他的同伴一个不少全都出现在他的眼前，西恩这才彻底放下对林衍二人的警惕。 查尔斯等人跑到营地近前看到西恩站在原木堆上冲他们挥手也是一愣。他们没想到林衍和莎迪二人竟然这么有效率，居然已经把人救出来了。他们原本还以为这里还有一场恶战等着他们呢。 来到近前，兴奋的西恩跑下原木堆和查尔斯、哈维尔、约西亚依次进行了拥抱，轮到比尔时，比尔抽了抽鼻子果断躲开了。 “嘿！比尔！你不打算给你失而复得的兄弟一个温暖的拥抱吗？”西恩看到比尔躲开，不满地说道。 “还是算了吧，他们是不是每天都把你关在厕所里啊，你身上的味道都快把人臭死了。”比尔嫌恶地回道。 西恩挑衅似的对比尔竖了个中指，然后看向众人总结道：“总之谢谢你们冒着危险救我出来，我会记着这份恩情的。现在，我们赶快离开这吧，我听说这块不光有赏金猎人，平克顿的侦探也几乎到处都是，要是被他们发现就不好离开了。” 第40章 约西亚的怀疑 在回马掌望台营地的路上，西恩向大家讲述了他被抓的这几个月都是怎么过的。 过程很单调，无非就是吐槽吃的有多糟、睡得有多差，但到最后却变成了对自己的吹嘘。 “勇敢的西恩面对穷凶极恶的平克顿侦探的审讯宁死也不肯背叛他的伙伴！”这是他对自己的总结。 “西恩，你不知道，没有你的这几个月里，凯伦都瘦了。”林衍听见比尔居然向西恩提起了凯伦。 “真的吗？之前我一直想让她瘦一点来着，可她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西恩露出一副惊喜地表情说道。 比尔听到西恩的回应后大笑两声。“我看你回去之后还是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你这身衣服最好还是脱下来烧掉，不然营地里都是你身上那股味道了。” 约西亚故意落在队伍后面和走在最后的林衍说道：“你们二位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们只是运气好，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已。”林衍知道约西亚说的是他和莎迪两个人救出西恩的事。他还记得亚瑟说过约西亚是个职业骗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不要相信他说的话。因此他对于对方主动找他提起这件事也是分外警惕。 “噢？措手不及？据我所知，这些人都是伊克·斯凯丁的手下，他们属于这两年才崛起的一个赏金猎人团体。能从茫茫多的赏金猎人里脱颖而出，我觉得他们不会缺乏最基本的谨慎。”约西亚依旧是面带笑容，但林衍总觉得他似乎看出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莎迪受不了对方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于是直接干脆地问约西亚想干什么。 约西亚笑着摆摆手。“你们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惊讶达奇居然在黑水镇那次灾难过后又收了你们这两位好手，看来你们能完美填补麦克和戴维的空缺。” “麦克和戴维？”林衍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是说在黑水镇的那件事中死掉的那两名帮派成员吗？” “咦？你居然连这个也知道？看来亚瑟告诉了你不少帮派以前的事。” 约西亚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麦克和戴维是两兄弟，之前是帮派中不输于亚瑟的好手，其中麦克的近战能力更是了得。我之前听到他们两兄弟的死讯，还替帮派惋惜来着。没想到刚失去他们，又迎来了你们。要是达奇知道你们的能耐之后，我估计他做梦都会笑醒的。” 莎迪似乎也觉得约西亚居心不良。“我觉得你太高估我们了，我们满打满算也就是个中流水平。要是达奇听了你的话给我们安排了十分重要的任务，我们要是做不到反而还会连累其他人。” 约西亚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耸了耸肩。“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说完，他便策马向前，不再和林衍交谈。 “你怎么看？”莎迪见约西亚离开后问林衍。 林衍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说道：“我也摸不清，但我感觉他似乎在怀疑我们。总之以后还是提防着他一点吧。” 莎迪点点头，然后又说了一句刚才当着西恩的面不方便对林衍说的话。“没想到你这么能忍，西恩身上那么大的味道你都能若无其事地帮他解开束缚，完全刷新了我的认知啊。” 林衍听后苦着一张脸说道：“我忍的也很辛苦啊...幸好早晨没吃饭，救西恩下来之前我又吐了一次，肚子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吐的了。要不是这样，靠近西恩的那一刻我就得吐出来......” 在哈维尔的带领下，众人一直跑出了西伊丽莎白州的州界范围才停下休息。这回西恩主动承担起生火的责任，众人忌惮于他身上的味道，因此谁也没有开口说要帮他。 比尔甚至还提议西恩生两堆篝火，他自己单独一堆。 众人其实都是这么想的，但谁也没有比尔那么厚的脸皮。碍于自己的面子，因此谁也没有站出来声援比尔。 在西恩还没回来时，饥饿的众人已经开始分享自己随身携带的食物了。林衍也不动声色的站在马前，然后将空间袋中的各种食物掏出来与大家分享。 所以等西恩抱着成堆的树枝回来时，众人已经将早餐+午餐吃的差不多了。西恩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因此将篝火生起后，他自觉地远离众人开始吃自己的午餐，时不时和大家轻松地调笑几句，或是询问一下帮派现在过得怎么样。 休整了两个小时之后，众人再次向营地进发。 当众人带着西恩出现在营地时，整个营地沸腾了，每个人都上前跟西恩打了个招呼，聊了两句。但也仅仅是远远地聊上两句而已，因为谁也受不了此时西恩身上的味道。 达奇站在自己的营帐门口大声宣布道：“嘿！大伙！今天可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让我们找点乐子吧，就在今晚，让我们放纵一下自己！皮尔逊，你去吧亚瑟那天赶回来的牛杀了，我们今晚的食物就是它了。” 营地内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西恩也适时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混蛋都想我了，你们现在不用担心了，因为你们的开心果又回来了！” 苏珊大妈同样也为西恩的归来感到高兴，但作为营地的管理者，她还是严厉地对西恩说道：“西恩！你赶快给我去下边的河里洗个澡，不然待会我们就得换营地了！” 西恩听话地拿上要换的衣服骑马离开了。林衍看到凯伦本想陪他一起去，但这次又被苏珊大妈拦住了。 “凯伦，你要去哪？达奇不是说晚上要庆祝一下吗，现在营地里又有好多活要干了。” 凯伦只得再次放弃了这个想法，去给皮尔逊打下手去了。 林衍他们再次回到营地时，亚瑟已经回来了，昨天不在的约翰和蓝尼此时也出现在了欢迎的人群中。 “很遗憾昨天没能跟你们一起去，我回来的时候达奇说你们已经走了很久了。”亚瑟走到林衍跟前对他说道，然后他欣慰地拍了拍林衍的肩膀。“不过你们做得很出色，不但把西恩安全带了回来，而且还没人受伤。” “约西亚跟我说他猜你应该是去见前女友了，是这样吗？” 亚瑟听到这句话就是一愣，随即口吐芬芳道：“真该死！这个家伙，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他，我是不是该考虑把他灭口了。” 接着他含糊地对林衍说道：“他说的没错，我是去见玛丽了，也就是你说的前...女友。她最近搬到了瓦伦丁附近，因为她的弟弟。噢，对了，他弟弟的名字跟你一样，也叫杰米。她找我去也是因为这个杰米，他加入了一个邪教，玛丽非常担心他的安全，所以找我过去劝劝他。” 哈？我还以为有什么旧情复燃的剧情呢，没想到你在人家那里就是个纯纯的工具人啊...... 林衍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问道：“然后呢？” “我找到杰米之后就把他劝回去了，然后看着她们坐上了开往圣丹尼斯的火车。” 啊...这...这个玛丽也真是的，亚瑟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连顿饭都没请他吃吗...... 亚瑟抹了把脸，将脸上不好的情绪一扫而空。“好了，不说我了。刚才约西亚找达奇谈话时我在旁边也听见了。我听他说你和莎迪两个人就干翻了伊克·斯凯丁的整个营地，是真的吗？” 林衍摘下帽子挠了挠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当时营地里的敌人并没有很多，我跟莎迪也只是侥幸罢了。” “是侥幸也好，是你们的实力也好，我觉得你们已经不再需要我的照顾，可以自己出去接任务了。出去闯一闯吧，杰米。西部每一个合格的枪手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我是这样，约翰是这样，比你年纪大一些的蓝尼当初也是这样。” “你是说我可以自由活动了吗？自己出去找事做？” “没错，但你仍然还是范德林德帮的一员。要是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回来找帮派求助。帮派里要是有什么大事，自然也会叫上你的。当然，做任务赚到的钱别忘了有帮派的一份。你晚上可以选择睡在营地，也可像迈卡或者约西亚一样住在外面。” 林衍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不用再当亚瑟的跟班，而是作为一名正式的帮派成员尽情地去闯荡这个世界了。 “呃...”林衍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亚瑟伸手拍了拍林衍的肩膀。“好了，杰米，去休息一会吧，我要去帮皮尔逊去杀牛了。今天可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从黑水镇那件事之后，我已经很久没从帮派成员的脸上看到这么多笑容了。 第41章 宴会开始 林衍身体上确实有些劳累，但架不住精神亢奋。他兴冲冲地找到了正在和小杰克以及基兰说话的莎迪。 莎迪此时正蹲下身对杰克问话。“杰克，你为什么要冲他丢石头？”莎迪指了指在一旁砍柴的基兰。 “因为他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妈妈说奥德里斯科帮的人全都是坏人。” “可我已经退出奥德里斯科帮了，我现在跟你们是一起的。”林衍看得出来基兰发现自己被孩子讨厌了，话里处处透露着委屈。 “可你以前是，以前奥德里斯科帮也对我们做了不少坏事，这里说不定就有你。”杰克说着又冲基兰扔了一块小石子。 莎迪摸了摸杰克的头发，耐心地说道：“杰克，你还小，不能让大人不好的情绪影响你。跟奥德里斯科帮对抗是大人的事，你去那边找妈妈玩去吧。一会皮尔逊叔叔要杀牛了，别再吓到你。” 正在劈柴的基兰见莎迪将杰克劝走，开口对她道了声谢。 莎迪哼了一声，说道：“省省吧，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因为你带坏小杰克。” 说完，她便拉上站在她身后的林衍回到了她经常看风景的那块岩石旁。 “你对基兰似乎不是很友好。”林衍试探性地问道。 莎迪不知从哪顺了一瓶啤酒，咬开喝了一口之后说道：“就像刚才杰克说的，因为他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啊。” “但他不是已经加入我们了吗。这几天我看到基兰一直在营地干活，从没休息过。我想他之前加入奥德里斯科帮也许真是为了生活。” 莎迪好像不想和林衍谈论这个话题，她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见莎迪有些不高兴，林衍也不再就这个话题继续探讨。他兴奋地对莎迪说道：“刚才亚瑟跟我说我以后可以单独行动了，就像其他帮派成员那样自己找事做。” 莎迪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显得惊讶。“喔？就这个？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给你当帮手吗？” 林衍顺势点了点头。“肯定得有个帮手啊，整个营地只有我们两个是新人，我不找你找谁？再说你还知道我那么多秘密，那我更不能找别人了。” 莎迪答应的很痛快。“好吧，反正之前我也说过会帮你。” 但之后她又问出了一句让林衍感觉莫名其妙的话：“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开始进行你的计划了？” “计划？什么计划？”林衍被问懵了。 “你不是说要拯救帮派成员吗，那总得有个计划吧。难道你什么都没想过？” 林衍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最终目的肯定是让大家拥有他们想要的生活，总不能一直做强盗吧。在这个原始与文明交织的时代，我们，或者说帮派里的其他人迟早都会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强制进入到文明社会中。没有人可以例外，这我可以肯定。” 莎迪将林衍说过的话又在嘴边轻声重复了一遍，思索了一会才皱眉说道：“你这句话是跟谁学的，我虽然听不太懂，但总觉得好像很有哲理的样子。” “呃...其实是我编的。” 在林衍和莎迪坐在营地边缘展望未来时，营地中的准备活动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亚瑟上次在翡翠牧场买的那只德文阉牛已经被亚瑟和皮尔逊联手解剖了，一部分内脏被皮尔逊简单洗了洗，切了切扔进了煮锅中，另一部分也委托给了凯伦，让她用盐将剩下的内脏腌好。蓝尼和约翰负责将亚瑟割下来的大块牛肉切成可以食用的大小并穿成串。哈维尔则在营地中央又生了一堆篝火，查尔斯正在努力地制作烧烤架。 庆祝西恩平安归来的晚宴在西恩洗澡回来后正式开始了。 营地的众人也在西恩洗去了身上的味道，换了一身衣服之后终于肯和他近距离接触了。 西恩回来后，抓起一瓶啤酒，跳到营地的一个板条箱上面就开始了他的个人演讲，内容还是说他当初如何英勇地掩护大家逃离黑水镇，自己被抓后如何宁死不屈，就连最厉害的平克顿审讯人员都拿他没有办法，而自己又是如何用自己的这张巧嘴进行还击。 当然，他所受的苦头也被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出来。 他边喝边绘声绘色地讲述，手中的啤酒喝完了，就再拿一瓶。一连喝了四五瓶，他才将他这段时间的事迹讲述完。 最后，西恩拿着手中的空酒瓶挥舞道：“总之大家以后不用担心了，现在神枪手麦奎恩回来了，帮派最辉煌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走下板条箱，他还不忘跟站在一旁抱着手臂听他演讲的苏珊大妈说道：“格里姆肖女士，你也不用整天耷拉着脸，我们会把这个营地治理得井井有条的。” “我爱你们这群混蛋，当然这也包括新加入我们，并将我解救出来的卡斯特先生以及阿德勒夫人，我爱你们。大家玩得开心点，尽情玩吧。” 下面听得津津有味的营地成员爆发出一阵欢呼，其中尤以凯伦的声音最大。“呦吼！说得好！西恩！” “我们也开喝！”这是大叔的声音。 西恩脚步摇晃地走向营地唯一的桌子，凯伦见状急忙起身将他扶到座位上，然后把自己的座位挪到了他的旁边。 空地上，林衍和莎迪也一人拿了一瓶啤酒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当看到凯伦主动坐到西恩身边后，莎迪率先绷不住了。 “怎么没人告诉过我凯伦和西恩是一对呢？我还想试着撮合她和你呢。” 林衍喝了口酒，庆幸地说道：“幸亏你还没实施行动。也许大家都习惯了，常识性的东西干嘛要说出来呢。” 达奇站在自己的帐篷外，手拿雪茄面带笑容地看着营地内热闹的场景，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的莫莉此时正站在他的身边，不过她没有过多关注营地的情况，而是一脸幸福地望着身边的达奇，因为她能看出来，达奇今晚真的是很开心。 “肉烤好了，杂碎乱炖也煮好了，想吃的自己去拿。”皮尔逊左手端着一盘刚盛出来，热腾腾的杂碎汤，右手拿着一串滋滋冒油的烤牛肉边说边坐在了桌旁另一个空位上大快朵颐起来。 旁边的人看皮尔逊吃的这么过瘾，也纷纷起身拿肉的拿肉，盛汤的盛汤。林衍不太喜欢内脏的那种独有的味道，因此只是从烤肉架上取了一块烤牛肉。莎迪倒是不忌讳内脏的味道，盛了一盘杂碎津津有味地吃着。 简单地把肚子填饱之后，营地每次欢庆的唱歌环节照例再次开始了。 哈维尔抱着他的吉他，等待着众人点歌。 大叔拍拍他的肩膀走到他身旁坐下。“哈维尔，‘门上的锁孔’这个调子会弹吗？” 哈维尔轻抬手指拨弄出一个前奏。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你这个m西哥人真是比我们当地人还要像当地人。” 称赞了哈维尔一句后，大叔跟着哈维尔弹奏的调子唱了起来。一旁还在吃东西的西恩和亚瑟也放下手中的食物跟着一起唱出了声。 “我早早离开宴会，时间刚到九点半。运气不错，我隔壁就是她的房间。就像勇敢的哥伦布，我想去探索新的领域，于是我在门锁孔边找好了位置。” “是门上的锁孔！是门上的锁孔！” “就在那里，她优雅随意地坐在夜壶上。褪下的纯洁无瑕的内衣裤，就在她雪白的膝盖上。她腿上套着的是一双天蓝色的吊袜带。老天爷，我真想从锁孔里跳进去把她爱。” “是门上的锁孔！是门上的锁孔！” “手指颤抖，我打开了门缝。蹑手蹑脚，我往她的床边挪。没人能够像我一样，看到如此美景。” “是门上的锁孔！是门上的锁孔！” “接下来发生的事，请大家自行领悟。无论两人怎么捣鼓，都逃不出我们的思路。你们怎么想他们就怎么任你摆布，因为我实在是说不出。” 一曲唱完，营地的气氛瞬间就被他们带动起来，就连莫莉也和玛莉贝丝、蒂莉聊起天来。 莫莉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葡萄酒，对玛莉贝丝说道：“他们这群人一定会喝到天亮，我保证。” “让他们都开心一会吧，这段时间我们经历的够多了。”玛莉贝丝将嘴里的烤肉咽下去后说道。“我还以为你这个爱尔兰人不喜欢宴会呢。” “当然不是，我很喜欢。”莫莉说完，又喝了一大口酒。 另一边，比尔在向何西阿、约翰以、皮尔逊以及蓝尼在宣扬自己的绵羊理论。 “愚蠢！知道吗？这件事教会了我一个道理。这...这...这件事教会了我一个我永远不会忘记的道理。那就是大部分人其实都是绵羊。是的，绵羊。还有...还有要是你们能说得出...说得出绵羊和人的区别，那你...那你就比我强。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们都记住我说的话。” 比尔结结巴巴地说着向众人讲述着，结尾还顺口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军队。” 其他的人不知是听着呢，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总之比尔说完后，没有人回应他。 过了一会，约翰才如梦初醒地说道：“我已经做好今夜放纵自己的准备了，知道吗，我比你们任何人压抑的时间都要久。” “你放纵自己的时间可不少，约翰。”坐在自己专属座位上的何西阿开口了。 约翰被说得有点尴尬，只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是啊，人生苦短嘛。”说完，他就自顾自地喝起手中的威士忌来。 “少喝点吧，马斯顿。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应该多为他们想想。”林衍不敢相信这话竟是从比尔口中说出来的。 灌了自己多半瓶酒之后，约翰擦了擦嘴。“没关系，今晚是个例外。今晚我们就是要狂欢，因为西恩回来了。” 第42章 爱情与家庭 亚瑟离开方桌之后被斯旺森牧师叫了过去。斯旺森牧师是帮派的牧师兼医生，但林衍没怎么在营地见过清醒中的他，因为他和大叔一样，总是拿着酒瓶在营地里晃悠。大叔虽然懒，但脑子似乎一直都是清醒的，可斯旺森牧师不一样，总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今晚的斯旺森牧师似乎是营地里最不开心的人了。依旧醉醺醺的他似乎想找亚瑟倾诉什么，但是被亚瑟拒绝了。 约西亚今晚没有像之前一样回到镇上，林衍见他刚才好像讲了一个故事，此时正被营地内的几位女士围在一起问问题。 “爱情怎么会是愚蠢的？它是我们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 凯伦怀疑地说道：“可这个故事听起来就很蠢。一个被流放的王子，一个女仆，女仆实际上是一位公主，另外还有一个邪恶的继母，这根本就是你瞎编出来的。” “没错，在我看来，你的这个故事比大叔讲的那些还不可信。”苏珊大妈也插嘴说道。 “噢，格里姆肖女士，沙漠里的玫瑰。亲爱的，你知道吗？有人说你是一只老乌鸦，但我说他们根本就是在胡说。我告诉他们你只是在耳朵里养了一只。”约西亚说着，将自己的手伸向了苏珊大妈的耳边，然后装作惊讶地从他手中变出了一只乌鸦。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女士们的注意力都被这一手魔术表演吸引住了，因此再没有向下追问这个故事。 苏珊大妈好像很忌讳这个动物，扇了两扇将乌鸦赶走后，她生气地离开这里。 大叔和哈维尔在方桌旁一弹一唱地合作了两首歌曲之后，哈维尔就抱着自己的吉他叫上蒂莉走到另一边去了。大叔见伴奏的人走了，干脆清唱起了另外一首歌曲。 “一生奔波，耳边都是钻机轰鸣。我曾遇到一位美丽的姑娘，我轻声对她说：嘿，你想让我进入你的秘密花园吗？”唱到这，他猥琐地笑了两声。 “她卷起自己的衣服，生怕弄脏。我离开了凤凰城，只为找好油。钻进十多厘米，我就停了手，直到石油从我的钻头下倾泻而出。她抬眼朝我笑，说道：真棒，你竟然钻出了石油，继续加把劲。我钻啊钻，钻了一周或十来天，直到我的钻头突然燃起了火......” 唱到这，大叔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不终止了演唱。 林衍看到今天大叔的表现才明白，不是外国的歌曲不够劲爆，原来是大叔还没有真正发力呢。 他其实还想站在大叔旁边，听听他还有没有其他库存让自己大开眼界，但站在一旁的莎迪此时受不了了，硬是拉着林衍离开了大叔身边。 达奇的营帐内响起了音乐声，是达奇将自己的那台留声机打开了。打开留声机后，达奇就和莫莉在空地上跳起了舞。莎迪看到有人跳舞，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致。 她转头向林衍问道：“你想过去跳舞吗？” 林衍摇摇头。“抱歉，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会教你，我们试一试吧。”莎迪说完，不等林衍答应，就拉起他的手站到了达奇和莫莉身边。 林衍被拉过去后，也不再拘谨，他学着旁边达奇和莫莉的样子，用自己的左手和莎迪的右手十指握在一起，然后将右手放在莎迪的腰上和莎迪轻轻摇晃起来。中途莎迪想要变换动作，但身体僵硬的林衍一直不合拍，所以她也就放弃了改变舞步的想法，就这样和林衍摇晃了一首乐曲的时间。 “噢，杰米，你得多学学舞蹈动作了。从你僵硬的身体上，我居然看到了我八十岁的祖母的影子。”一旁的达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啊？我有这么差劲吗？”林衍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莎迪。 莎迪点点头，憋着笑走开了。 看到莎迪想笑又努力憋住的样子，林衍就一阵郁闷。他垂头丧气地拿了瓶威士忌坐到了篝火旁。 篝火旁，皮尔逊、蓝尼正聚精会神地听大叔讲着什么。 “我们乘船往河的下游走，突然间我们的船就起火了，其他船员都成了河马和犀牛的点心，只有我活了下来，被当地人带到了树林中的一个村庄。村庄里的人之前从没见过白人，但村庄里的一位巫医曾经预言上帝会从河中浮起，并且皮肤像云一样白。” 大叔哈哈笑了两声，接着说道：“于是村庄里的人将我奉为上帝，我在那儿度过了开心的几周。后来他们试图将酋长的女儿嫁给我，如果我不娶，他们就要把我奉献给另一位上帝。当我告诉他们我是一位不婚主义者时，他们竟然想杀了我把我喂猪。后来我就想办法逃走了，在丛林里游荡了一阵子，靠吃巨大的蟑螂填饱肚子。”说完，他做出一个作势欲呕的声音。 “这是真实的故事，我发誓。” 林衍借着大叔的故事当下酒菜，喝下了多半瓶威士忌。见大叔的故事讲完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到喝的醉醺醺西恩正拉着凯伦的手走向一辆马车的后面。 好奇心作祟的他想看看这两人想干什么，于是他也跟了过去。 “凯伦，承认你爱我吧，承认了我就不来烦你了。” “放开我，西恩。我什么都不会承认的。” “你爱我！” “哼！跟你比我宁愿爱一条蛇。” “过来......” 林衍在远处看到西恩将凯伦拽到自己怀里和她吻了起来，凯伦并没有表现得像她说的一样将西恩推开，反而是动情地回应了他。 两人的嘴唇分开后，凯伦嘤咛一声跑远了。 西恩望着凯伦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她爱我...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说完，他也向凯伦离开的方向追去。 躲在一旁看戏的林衍看着西恩追着凯伦来到一间帐篷外。西恩拉住凯伦的手说道：“我爱你！” 凯伦却带着哭腔说道：“你只有在我们喝醉的时候才会说爱我。” “因为你平时总是显得高高在上，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凯伦凝视着西恩的眼睛看了一会，然后转身欲走。“得了吧...我讨厌你，你知道的，我讨厌你。” 西恩哪肯让凯伦这么走掉。他上前抓住凯伦的胳膊，凯伦没有反抗，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被西恩拉进了旁边的帐篷里。 再后面的事，林衍想想也会知道发生什么。已经偷听了很长时间的他觉得再听下去今晚可能要睡不着觉了，于是他果断离开了这里。 重新回到营地中央，留声机里的音乐还在播放，跳舞的人换成了亚瑟与玛莉贝丝。达奇和莫莉已经不再跳舞。他们帐篷的帘子还敞着，林衍看到莫莉躺在床上，达奇正坐在她身边和她说着什么。 方桌前，约翰和比尔坐在一边说着话，莎迪则距离他们稍远一点坐着。更远处的马车边，艾比盖尔则叉着腰，一脸无奈地看着醉醺醺的约翰。 林衍走过去，听到比尔似乎正向约翰谈论自己的另一套理论。 “我是指，就像，唔...就像是...我爱喝酒，但是酒...却不爱我。” 约翰发出一阵心领神会地笑声。“呵呵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听到约翰笑出了声，比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站在一旁的艾比盖尔听不下去了，她走到约翰面前，用怜悯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可怜虫！你真是可悲！” 说完这句话之后，艾比盖尔失望地走向了她睡的地方。 在她走后，林衍看见约翰低着头发出了一阵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 “比尔，这下他是真的讨厌我了。”约翰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摇晃着离开了这里。 林衍发现营地里众人的关系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坐到莎迪身边，好奇地问道：“约翰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莎迪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玛莉贝丝跟我说艾比盖尔之前是一个...那种女人，加入帮派的时候跟很多人都有过关系。后来她爱上了约翰，就跟其他人断了联系。他们两人在一起没多久就有了杰克，但约翰说杰克长得并不像他，他怀疑艾比盖尔跟他在一起之后还在外面乱搞，所以一直不怎么关系她们母子。为此，艾比盖尔经常和约翰吵架。” “原来是这样，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林衍感慨了一句后，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已经接近午夜了，早点休息吧，我们明早再讨论去干什么。” 莎迪点点头，将手中酒瓶中的酒一饮而尽，和林衍说了声晚安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林衍放下已经空了的酒瓶，走到自己的床前脱衣躺下。不过他并没有睡去，而是静静等待午夜的到来。 【开始检测玩家进度......检测完毕。获得成就：小试牛刀。恭喜玩家完成一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1点。】 【玩家成功救回西恩·麦奎尔，奖励普通抽奖1次。】 【玩家与西恩·麦奎尔好感度达到20点，奖励普通抽奖1次。】 【玩家与凯伦·琼斯好感度达到20点，奖励普通抽奖1次。】 第43章 收债 林衍等的就是系统系统的通知。 他估计自己救出帮派成员西恩系统最少也会给自己一项奖励。直到听到系统的播报之后，他才发现系统竟然这么慷慨，直接给了他三次抽奖机会，另外居然还完成了一项成就。 轻车熟路地来到抽奖的地方，林衍对该抽什么却犯了难。 原本预计只有一次抽奖机会，他决定抽技能转盘。但现在多出了两次机会，他就开始模棱两可了。 算了，先来一发技能抽奖看看能抽出什么吧。 下定决心，林衍缓缓转动了普通技能抽奖转盘。待转盘停下后，系统提示即刻响起：【恭喜玩家获得初级钓术。】 看到这个结果，林衍稍稍有点无语。钓鱼技能有什么用？自己已经有空间袋了，基本上是不愁吃喝的，何况这还是一个初级技能。 定了定神，林衍再次转动了技能抽奖转盘。 怀着希冀的心情，林衍看到转盘缓缓停下后，系统的提示再次响起：【恭喜玩家获得中级烹饪。】 哈？又是一个辅助技能？今天怎么就跟野外生存过不去了，来点实用的行不行？ 林衍赌气般再次转动了面前的技能转盘。这次他的动作绵软无力，转盘没转两下就停了下来。 【请玩家注意，转盘抽奖需要转盘转动一周以上结果才会有效。请玩家重新操作。】 听到这话，林衍骂骂咧咧地铆足了劲再次转动了转盘。 过了许久，转盘才缓缓停下。当系统播报出：【恭喜玩家获得高级步枪掌握】时，林衍激动得差点哭了出来。 这个实用的高级技能获得的太不容易了！ 掌握了步枪技能，林衍就有了更远距离的攻击手段，可以在更安全的位置进行任务，这样他遭遇危险的可能性也会大大降低。 看来有空还要再去买一把称手的步枪了。对了，今天从关押西恩的营地中顺了一把，明天先看看那把称不称手吧。 现在林衍已经拥有4点自由属性点了，仔细思考了一下，他在自己的力量和耐力属性上各自加了两点。毕竟以后就要自己独挑大梁了，如果跟人发生冲突，总得有能力反击。 看了下自己的属性，林衍此时的面板属性为： 姓名：杰米·卡斯特 体力：9 精力：2 耐力：4 力量：7 敏捷：11 魅力：2 随着力量属性的增强，林衍明显感觉自己的胳膊、大腿和胸肌都强壮了不少，摸着都感觉似乎跟刚才不一样了。 一通操作下来，林衍闭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带着一丝笑意睡着了。 第二天，营地的众人因为昨天彻夜喝酒欢庆，起的明显比往常晚了不少。林衍也是闻到营地里浓郁的咖啡香气后才悠然转醒的。 昨天为了烧烤临时搭建的篝火堆现在只剩下一堆还有着余温的灰烬。林衍起床后看到昨天自打庆典开始后就没有露过面的基兰正在用工具清理。 “早上好，基兰。”林衍向这位营地最勤劳的成员打了个招呼。 “早，卡斯特先生。”基兰听到有人向他打招呼，循声和林衍来了个对视，他笑着回应道。 “昨天晚上我好像没看见你，你怎么没和大家一起吃饭喝酒？”林衍下床穿靴子时顺口问道。 “你知道的，我出现在这种场合不太合适。而且玛莉贝丝偷偷告诉我西恩特别不喜欢奥德里斯科帮。我怕我出现在大家面前会扫了大家的兴致，再说我也不怎么喜欢热闹。”说完，基兰努力冲他挤出一个微笑。 林衍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他只能走过去拍拍对方的肩膀，安慰一句：“大家会把你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以后会好的。” 基兰听后脸上露出会心地笑容。“没关系，我喜欢这。即使大家不喜欢我，我也觉得这里比我以前待的地方更像一个家。” 吃饭的时候，林衍找到亚瑟告诉他马洛伊警长等着拿回他的照片底版，并且还因此威胁了他。 亚瑟听后笑了笑，表示这帮执法者就是这副德行。被人抓住把柄后唯唯诺诺，可一旦发起狠来，就像一条疯狗，疯狂程度比那些臭名昭着的罪犯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放心吧，我们还要在瓦伦丁待上一段时间，我等会去趟瓦伦丁把东西还给他，然后顺便再去打听打听那列火车的消息，估计它很快就要到地方了，我们得提前进行准备。” 吃完饭，亚瑟正准备要走，没想到这时营地的会计利奥波德却找上了他。 “亚瑟，你要出去吗，我这有件事需要交待给你。” “又是收账吧，你找我除了这事就没有别的。好吧，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 利奥波德从自己的账本上撕下几张纸递给亚瑟。“这次一共有四个人，这里边有他们的详细地址和该还给我们的具体金额。” 亚瑟接过这几张纸看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道：“人太多了，今天我还有其他事要办。” 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正在和莎迪商量今天要去干什么的林衍。 “杰米，你今天有空吗？” 林衍听见亚瑟叫自己，他走过去问道：“我还没想好要去哪，怎么，有事吗？” 亚瑟点点头。“是这样，施特劳斯先生上次去放贷你也看到了，今天是收债的日子，目标一共有四个人。我待会还要去瓦伦丁，所以一个人顾不过来。这样吧，你替我分担一半，我们一人两个。” “没问题。”林衍以为收债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上门拿钱，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利奥波德的小眼睛透过他鼻梁上的镜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着还稍显稚嫩的林衍。 “亚瑟，这孩子行吗？你也知道，以前你碰到的不少人都是硬茬子，只有看到你这样的人时，还钱才会更积极。” “锻炼一下也好，让杰米早点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人心险恶，有莎迪在，他们两个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林衍看到面前两人颇为凝重的表情，知道了这个债应该不是那么轻易收上来的。“总之先让我试试吧。”他跃跃欲试地说道。 亚瑟随手将手中的两张纸递给林衍，叮嘱道：“不要勉强，如果实在收不上来，就干脆放弃好了。” 林衍笑了笑。“放心吧，我们可是有两个人。而且你也知道，阿德勒夫人她的脾气不太好。” “很好，先生们。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利奥波德说完，转身又回到他最喜欢的位置去看书了。 林衍也找到莎迪，向她介绍了今天的工作。 “收债？施特劳斯那天放的高利贷吗？这可不是个讨喜的活。亚瑟居然把这种工作交给你，他真的安好心了吗？”莎迪听到林衍的叙述后忿忿不平地说道。 林衍打圆场道：“总之我们先去看看吧，亚瑟说实在不行我们放弃也没关系。” 看了看亚瑟给他的地址，林衍念了出来。“这里面一个是罗贝尔先生，住在幻彩天空，是一个经营不善的小地主。另一个是莉莉·米莱小姐，翡翠牧场的牧场女佣。” 当林衍看过手中这两人的地址后，他发现系统已经贴心地将两人的位置自动添加到地图上了。 看到两人的具体位置之后，林衍才明白亚瑟为什么要找他来。 这两个人的位置相隔的有点远啊，马掌望台又处在他们中间的位置，无论我怎么走，耗费在路上的时间都要小半天。 叫上莎迪，林衍决定先去找罗贝尔先生，再他看来，找一个小地主要钱应该会容易些。就算没有钱，起码还有些值钱的家当。 按照地图的指引，林衍带着莎迪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奔波，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一座位于山坡上的小型农场。 下马后，林衍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站在屋外喊了起来。“罗贝尔先生在吗？我是来收账的。罗贝尔先生？” 农舍的门被一个男人推开，男人穿的比较随意，洗的发白的蓝色衬衫外加棕色旧马甲。 “你是罗贝尔先生？”林衍向他确认道。 对方操着一口他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 “钱，钱懂吗？我是来要钱的。”林衍边说边对他比划着点钱的动作。 男人又说了一段话，从他杂乱的动作中林衍依旧没有明白他想说什么。 “跟他废什么话，我看他就是在装傻充愣。”莎迪一把将男人推开，直接走进屋内。 男人见状终于慌了，他一边连比划带说的试图告诉林衍他们他现在没有钱一边试图阻拦莎迪在屋内翻找。 林衍强行拉住男人，无奈地解释道：“抱歉了，罗贝尔先生。但我们今天必须要拿到钱或者相应的等价物。以你现在这个态度，我们不得不自己上手找了。” “莎迪，我看着他，你搜一搜这个房间吧。他欠我们37美元26美分，拿到等价的东西我们就走。” 莎迪点点头，进入卧室内开始翻找起来。 罗贝尔见无力阻止这两个人，他叹了口气，摇摇头，然后走到卧室门前张望，希望莎迪不要翻找的太过分。 莎迪将卧室的所有抽屉、箱子翻找一通后，走出来又将目标瞄向了客厅中的抽屉。 “不，不，不。”罗贝尔一边摇头一边示意林衍莎迪拿的已经足够了。 莎迪一边翻找，一边和他唱反调似的说着“是的，是的，还不够多。” 然后在莎迪打开一个橱柜，将里面的银耳环拿到手后，她才冲林衍点点头说道：“走吧，我想这些东西应该够了。” 林衍这才放开抓着罗贝尔胳膊的手，临走时还绅士地冲对方鞠了一躬。“感谢你的配合，罗贝尔先生。” 第44章 左轮的近战用法 在去往翡翠牧场的路上，林衍向莎迪打听起了翡翠牧场的传说。 “其实也没有多吓人。有人说牧场的主人是个恶毒的混蛋，喜欢欺负别人，本人也怪得很。他有个女儿，但他从不让她出门。有时候牧场的工人能透过窗户看到她。但她只要发现有人看她，就不再露面了。” 顿了顿，莎迪继续说道：“翡翠牧场以前有家酒馆，现在已经关掉了。那里去年曾经发生过一起枪击事件，发生在深夜，一个年轻的男人死在了那。但他不是被枪打死的，据说是被吓死的。因此许多本地人将这命案与牧场主的女儿联系在一起，说她可能不是人类，而是一头怪物，会在夜间外出觅食人类灵魂的怪物。” “怪物？怎么可能。”林衍哑然失笑道。 “那那个半夜出现在酒馆里的男人、枪声还有他死在那的事又怎么解释？”莎迪反问道。 林衍嗤笑一声，说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侦探，再说我也没看过现场。”接着他随口说道：“也许是这个男人吸嗨了，出现了幻觉，所以把自己给吓死了。” 林衍只是随口说说，但莎迪却认真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有可能。” 林衍：...... 直到来到翡翠牧场，林衍还没下马，就被一阵争吵声吸引过去。 在一间木屋前，一男一女两人坐在长椅上像是在吵架。 “噢，别闹了！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大惊小怪。我都跟你说我下个礼拜会弄到钱了，你催什么催。” “得了吧，上周你也是这么说的。你这周没弄到，谁能保证你下周就一定能弄到。” “你不相信我了？难道你已经不爱我了吗？” “爱，我爱你。可这是两码事。我得到的报酬还不够一个人花的，更别说要养我们两个人了。我是为了你才借的钱，现在它是你的问题。” “我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你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不要再说了，莉莉！” 林衍勒住马，从两人的对话中，他听出女人正是自己这趟要找的目标，于是在两人争吵的间隙插嘴道：“莉莉·米莱，我是来收账的，你欠施特劳斯先生的钱准备的怎么样了？” 女人站起来，忧心忡忡的回道：“对不起，但我现在拿不出来，能不能宽限我们一周，我们下周保证还给你。” 林衍和莎迪同时下马，莎迪上前一步，沉着脸说道：“下周？你以为自己是在买东西吗还讨价还价？我劝你今天就拿出来！现在我们还能跟你客客气气地说话，待会可就不一定了。” “嘿！你是在威胁我们吗？”莉莉旁边的男人站起身，瞪着眼看向莎迪。 “可以这么理解，因为这是你们应得的。” “这样的话我什么都不会给你。赶紧滚吧，趁我发火之前。”男人将自己的手握的咯咯响，走近莎迪威胁道。 看到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林衍急忙将莎迪挡在身后。“先生，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钱拿出来吧，不然受罪的就是你了。” “噢？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受罪......”对方话没说完，直接挥动右拳朝林衍发动了突然袭击。 林衍挡在莎迪身前时就已绷紧了神经，高度戒备着对方的动作。此刻看到动手，他凭借自身高达11点的敏捷侧身堪堪躲过对方拳头的同时，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左轮手枪。 “吃我一枪！” 没有上演美式居合，林衍抓着手枪握柄狠狠砸在近在咫尺的男人的鼻梁上。 他可没亚瑟那身摸爬滚打出来的“钢筋铁骨”，手边既然有趁手工具，拿来用用又何妨？ 男人的鼻梁在和钢铁的碰撞下很不幸的败下阵来，连第二拳都没机会打出的他痛呼一声，捂着鲜血直流的脸蹲了下来。 “噢！该死！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居然用枪把我的鼻子打断了！”男人已不复刚才的凶恶，但在意中人面前仍旧倔强地说着狠话。 林衍将枪口对准男人，大拇指缓缓压下击锤。 “刚才只是对你不守规矩的一点警告。虽然我是来要钱的，但我不介意用你的命来抵。” 林衍所扮演的杰米·卡斯特面孔虽然还有些稚嫩，但黑洞洞的枪口却让对方感到了十足的压力。他努力咽了口唾沫，将后面的脏话留在了腹中。 男人忍痛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颤巍巍递到林衍面前，失声道：“这是我所有的钱，都给你，这些应该够抵账的了。” 见目的达到了，林衍将左轮插回腰间，略带嫌弃地接过带血的钞票，查点过后抽出1美元15美分交还给男人。 “你给多了，用剩下的钱去看看鼻子吧，我可没打算帮你整容。” 任务圆满完成，林衍伸了个懒腰。“呼！任务完成。现在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然后他微笑着对一脸紧张的莉莉问道：“小姐，这有吃饭的地方吗？” 莉莉·米莱还处于惊慌之中，想也没想就直接说道：“没有！没有吃饭的地方！这里就是个牧场，工人们都是自己弄吃的。” 莎迪回身骑上马说道：“走吧，我们在路上随便吃一点好了。” 离开翡翠牧场，在路上找了块空地，林衍取出空间袋内仅剩的三罐罐头：“包里没有食物了，待会还得去趟瓦伦丁。” “我出一半。”莎迪接过一罐草莓罐头，顺口说道。 林衍点点头，并没有推辞。在他看来，这反而才是互相尊重的体现。 草草吃完午饭，二人重新上马还没走多远，就意外遇到一伙人正在抢劫一辆驿站马车。 起初林衍远远看到几人围着马车，不知道在干什么，以为马车坏了的他本想过去帮忙的。结果还没靠近，马车旁的人就向他开枪示警道：“小子，奥德里斯科帮正在办事，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蛋！多管闲事小心丢了小命。” 听到对方说自己是奥德里斯科帮，林衍在心里默默为这几人默了个哀。 兄弟，打个劫而已，就不要扯帮派的大旗了，闷声发财不好吗？这下倒好，让莎迪听见了，哪里还有你们几个的活路。 正如林衍所担心的一样，当莎迪听到对方说自己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之后，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的双枪。 “我去把那几个杂碎干掉。”说完，她双脚用力一夹马腹，向马车旁的敌人飞奔而去。 林衍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这么冲动干嘛...” 他自然不能放任莎迪一人直面敌人的枪林弹雨，于是急忙打马，紧紧跟在莎迪身后。同时顺手从空间袋中取出那把昨天被他缴获的步枪，熟练地拉动枪栓，上好子弹，瞄准正向准备莎迪举枪射击的一人。 “砰！”伴随着一声枪响，那人应声而倒。 另外两人见自己同伴被杀，也顾不得抢劫了，扔掉手中的财物，掏出枪就以马车为掩体开始进行反击。 但这两个拦路抢劫的帮派成员怎么会是莎迪和获得了高级步枪精通的林衍的对手。即使凭借着马车的掩护，这两人还是没能在林衍和莎迪的进攻中撑下半分钟。 “嘁...下辈子多练练枪法再出来抢劫吧！科尔姆收人也真是随意，枪法这么差的人都要。这群人放在战场上估计连炮灰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拿来建防御工事。” 干掉所有的劫匪之后，莎迪边嘲笑对面的描边枪法边下马将这群人抢到的财物拿到手。 她本想拿上东西一走了之的，但林衍却执意将东西还给马车上的人。 “救人就救人，再拿走他们东西的话我们不就变相成了这次抢劫的强盗了。” 说完，林衍抓过莎迪手中的袋子，随手抛进了早已噤若寒蝉的马车中。 第45章 噢，兄弟 这辆驿站马车的车夫也是命大，他在刚才的抢劫中只是被人拽下了马车，没有再受什么伤害。而等他再次赶到马车旁时，林衍和莎迪已经将那几名奥德里斯科帮帮派成员击毙。 林衍和莎迪是在车夫以及乘客的祝福与赞美声中离开的。 “怎么样？偶尔办点好事的感觉还不错吧？”林衍操纵身下的马靠近莎迪，心情愉悦地问道。 “喂！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也是帮派成员！这些人没准哪天就成我们的猎物了！”莎迪看着林衍嘚瑟的表情，忍不住纠正道。 “一码归一码，跟着帮派行动，那是工作，而这，是生活，二者并不冲突。” “我们总不能当一辈子的恶人，不如现在学着如何做个好人，这样可以让转变不那么...呃...呃...”林衍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违和。”他说。 莎迪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瓦伦丁杂货店内，林衍花了足足40美元，采购了一些罐头、肉干、什锦饼干、玉米、马铃薯等现成或容易处理的食物，以及盐、胡椒之类的调味料。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一些糖果巧克力棒之类的小零食。 付完钱，林衍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游戏里不那么丰富的生活物资让他不由得怀念起现实世界来。 要是能在野外生个火，架起锅子煮上几包红烧牛肉面，再配上手里这块实打实的干牛肉，那可就太完美了。 可惜现在距离方便面的发明还有60多年，况且这些外国人除了钟情于他们的面包之外，生活中能吃到面食的地方实在少得可怜。 一时的走神并没有影响林衍的动作，只见他机械性地将杂货店老板摆上柜台的物资一件件塞进了空间袋中。 等他彻底反应过来时，采购的物资已被他收起大半。 “坏了！空间袋的秘密不会被发现吧？” 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杂货店老板和莎迪，见二人没什么异样的神情，他刚刚提起的心这才慢慢放下。 “看来系统给的神奇物品无论多不合理，在这些游戏人物眼中都是合理的。这倒不错，省得我再费脑细胞解释了。” 想到这，林衍嘴角上翘，放心地装起剩下的东西。 走出杂货店，望着屋外艳阳高照的天气，林衍犹豫着是直接回营地还是去系统地图标记的最近的任务目的地碰碰运气。 “嘿！兄弟！你看我像个胆小鬼吗？” 没等林衍决定，站在杂货店外的一位着装得体的年轻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林衍侧过头，望着这位身穿蓝绿色西装，头发微卷，鼻梁高挺，眼窝颇深的年轻人。此时他正和另一位看上去和他相貌相像，身穿黄色西装的同龄人在一位漂亮女孩面前争论什么。 “什么？” 林衍没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所以反问了一句。 “我是说，你看我像胆小鬼吗？当然，你也许会说我看起来确实像，因为我看着就像那边那个孬种。” 他指了指旁边那位和他同龄的男子，略带嫌弃地向林衍介绍道：“这是普洛托斯，我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接受的兄弟，我是阿克瑞斯，而这位，”他夸张地半跪在地上虔诚介绍道：“这是我决心为之奉献一生的女神，海伦。” 那位被他称做普洛托斯的年轻人见状，上前一把将动作浮夸的阿克瑞斯推倒在地。 “这位先生，还有这位女士。”他看向林衍以及莎迪，以歉意的口吻说道：“我代表我的兄弟向你们道歉，因为这家伙张口散发出的恶臭。” “嘿！你这个家伙，我知道你想在海伦面前激怒我，让我失态，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会让海伦看看，谁才是那个最优秀的男人！” 阿克瑞斯满不在乎地从地上站起，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土一边说道：“我知道一个方法，能立刻鉴别出我们中谁才是那个胆小鬼。” 说完，他从一旁的板条箱中取出一个空酒瓶放在自己的头顶。“我敢请这位先生射击这个空酒瓶，你敢吗？” 坐在长椅上享受兄弟俩恭维的女孩海伦见阿克瑞斯的举动开始离谱起来，急忙劝道：“别，阿克瑞斯，这样做很傻。” “没错！你就是个傻子！”普洛托斯跟着附和了一句，随即快步走到板条箱旁拿起一个空酒瓶，有样学样地顶在头顶：“还是射我头上的吧，其实我才是勇敢的那个。” 林衍这个局外人全程尴尬地看着这两位衣着考究的年轻人为博得心上人的芳心不惜赌上自己的生命，在他眼里此刻这两个年轻人的举动跟求偶的动物没什么两样。 原来爱情会让人丧失理智，这句话说的没错。 “都别争了，光会耍嘴皮子算什么男人，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莎迪见林衍迟迟没有回应，干脆拔出腰间的手枪，上前一步道：“我想你们两位英勇的男士不介意我来吧？” 林衍没想到莎迪居然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莎迪，你......” 林衍正要开口阻止，只要是个明白人就不会掺和这事，面前只是两个恋爱脑，想在意中人面前展现勇气的年轻人。他们可以没有脑子，但不代表我们不能没有啊！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莎迪看了林衍一眼，继续说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就算这两个白痴不找我们，也会找其他人的。与其相信别人的枪法，我还不如相信自己的枪法。” 林衍：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兄弟二人听到一位女士愿意充当射手后，想都没想可能会出现的后果，欣然应允，一人抱起一个装满空酒瓶的板条箱，走向杂货店后面的空地。 海伦见状也跟了上去，继续劝说兄弟二人不要干傻事。 “不会弄出人命吧，这可不是平常打靶...”犹豫了一下，林衍小心翼翼地问莎迪。 “只要那两个傻瓜不乱动，就死不了。”莎迪带着笑意回了一句，抬腿跟了上去。 “都准备好，小伙子们，考验你们勇气的时候到了！” 林衍眼见局面已无法挽回，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第46章 真正的男人 空地上，兄弟二人头顶酒瓶，调整好身体平衡后，纷纷催促莎迪赶快开枪，一旁的海伦见劝说无效只能紧张地捂住眼睛。 从林衍的视角看，兄弟二人的身体只是微微有些颤抖，不知他俩是真的胆子大还是在强装镇定。 随意扫了一眼这片空地，估算了一下射击的大致距离，林衍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嗯...这个距离，两人身体抖动只有这个幅度的话，以莎迪的枪法应该没问题。 只见莎迪淡定地走到两人身前，二话不说，举枪便射。 “砰！砰！” 伴随着两声枪响，两人头顶的酒瓶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击中，四散的玻璃碎片落了两人一身。 “好枪法！”兄弟二人甩了甩头，异口同声称赞道。 “我感觉我们什么都没做。”穿着蓝绿色西装的普洛托斯抖着身上的玻璃碎片说道。 “噢，你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压根没有知觉。”穿着黄色格子西装的阿克瑞斯讥讽了一句。 普洛托斯没有理会兄弟的嘲讽，而是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不如我们换更小的酒瓶，可以吗，女士？”后半句是冲着莎迪说的。 “我倒是无所谓！”莎迪把玩着手里的左轮，若无其事地说道。 “什么？还来？”海伦看到兄弟二人完好无缺地站在那里，一颗心刚要放下，可听到普洛托斯的提议后，又失声惊声叫了起来。 “不需要为我担心，海伦。为了你，我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况且我已经受够了这个家伙，他最好彻底闭嘴。” 听到自己的兄弟居然开始诅咒自己，阿克瑞斯也即刻还嘴道：“我也受够了你这家伙，待会我要亲眼见证你的脑袋变成烂西瓜！” 林衍是个独生子，因为早早失去双亲的缘故，他对亲情看得格外重要。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对兄弟二人到底有多大的诱惑，以至于让他们反目，不惜让另外一人去死。 唔...话又说回来，这个叫海伦的女孩还真的挺漂亮的，应该是我进游戏的这几天见过的最漂亮的女性角色了。 换上小一号的酒瓶后，兄弟二人身体抖动的幅度明显大了不少，看来他们的身体比他们的嘴要诚实得多。 这一次，莎迪开枪的速度比刚才慢了一些，不过还是准确命中了他们头上的酒瓶。 “你太厉害了，女士！”普洛托斯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后，不吝赞美之词地称赞道。 “既然我们都没事，那就再来一轮，这次我决定金鸡独立！”阿克瑞斯这次率先提议道。 “嘿！够了！再这样下去你们两个迟早会没命的！”听到这两位爱慕者的行为越来越过分，海伦生气地跺脚说道。 “她说得对，勇气不是这么表现的。”林衍也觉得这两个傻子再这么比下去迟早要出事，于是也站出来说道： “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意外受伤或者死亡她都会自责的，我想你们两位‘绅士’不会不为海伦小姐考虑吧。” “有道理！阿克瑞斯这个家伙一向都这么我行我素，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感受，海伦是不会看上你这种家伙的。” “我看你是在说你自己！我怎么会不在乎海伦的感受呢！”阿克瑞斯心有不甘地反驳道。 “既然我的天使不希望我们用枪，那不如让比一比我们两人的身体谁的更强壮！” “噢！这正合我意！不过你是认真的吗？看看你那小身板，刮风的时候你要是在郊外，我打赌就连风滚草都追不上你。” “不要在那自说自话了，普洛托斯，你身体什么样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接下来这活就不能再劳烦这位女士了，先生，你怎么称呼？”阿克瑞斯看向林衍。 “我？我叫杰米。”林衍忙不迭地回答，不知道这两兄弟又要干什么。 “杰米，待会请用力打我们，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最好能击碎他不堪一击的下巴，而我，毫无疑问的会屹立不倒。” “好主意！先打我吧，杰米，你只要轻轻拍一下这个家伙，也能把他打趴下，这就是英雄和狗熊的差距！”普瑞托斯率先摆好了挨打的姿势。 阿克瑞斯也不甘落后，同样摆好了姿势。 林衍看了看这两个伸着脖子准备挨揍的傻子，又看向站在一旁准备看热闹的莎迪，试着用眼神询问她自己该不该动手。 莎迪憋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姐，我看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林衍一脸黑线地转过头，想了一下之后，决定遵循兄弟两人的意愿。 正好可以测试一下拥有7点力量的我全力一击打人究竟痛不痛，况且我刚来这游戏就看到亚瑟在酒馆跟人近战，以这群西部人的彪悍作风，估计以后少不了这种情况，我不如先在这儿拿这两个沙包练练手。 打定主意后，林衍握紧右拳，一个摆拳扫过普瑞托斯的下巴。 这一拳他并没有使出全力，这游戏里7点力量对他来说是个什么概念他还不太清楚，万一一拳把人打成重伤那就不太好了，因此他这一拳只用了大概7成力气。 “啪！” 普瑞托斯的下巴完整地承受了这一击的伤害，他本能地用手捂住受伤的部位。 “哈哈哈，干得漂亮！”看到普瑞托斯被一拳打懵，阿克瑞斯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 “唔~~唔！...”清醒过来的普瑞托斯使劲晃了晃脑袋，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没事！现在，轮到他了。” “来吧！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阿克瑞斯半是讥讽半是为自己鼓劲地喊道。 一拳挥出后，林衍对自己现在的力量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对方是一般偏瘦的体型，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他一拳打在下巴上，不过几乎没受什么伤，起码从外表看上去是这样。 我之前可是亲眼见到过亚瑟一拳打倒一个体型像他那么壮的男人，这就是力量的差距啊... 看到阿克瑞斯也摆好了姿势，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清晰定位的林衍这次不再留手，一个冲拳全力击中对方的胸膛。 “噢~” 受到重击的阿克瑞斯抱着肚子，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下可真够劲，我想这应该够他受的了！”普瑞托斯鼓掌道。 “...什么嘛！根本就没什么感觉！”阿克瑞斯吐了口带有血丝的痰，倔强说道。 “是吗？既然你还不肯认输的话，那这样吧...先生，接下来请照着我的阳刚之器打，我要让你们看看，真正的男人就连那里都是坚不可摧的！”普瑞托斯见自己的兄弟还在嘴硬，于是干脆豁出去了。 第47章 硬汉or软蛋 “你说什么？”林衍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求证似的反问了一句。 可是当他看到普瑞托斯说完这句话后就岔开双腿，挺起小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裤裆，豪迈叫道：“来啊！”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对方也许不是想通过这一系列的作死方式求偶。 试问有哪个正常人，正常男人，在相互攀比的时候会拿自己蛋的硬度做文章，尤其还是在自己的意中人面前。 这家伙只是单纯脑子有病，他特么就是个神经病，林衍试着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内心的冲动会让他用脚后跟上的马刺来招待对方的子孙袋。 “先生，不要犹豫，不要手下留情，快来吧！” 普瑞斯托看林衍面露难色，以为他不忍心下手，再次开口为他加油鼓劲道。 听到对方的催促，林衍心中仅有的一丝负罪感也消失了。 这可是你让我踢的，希望你别后悔。 深深看了一眼挺着小腹的普瑞斯托，林衍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右腿，摆出一个标准的射门姿势。 普瑞斯托似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男人的尊严还是让他咬紧了牙关。 “咔嚓！” 鞋面和胯下接触的那个瞬间，林衍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嗷呜呜呜呜...” 普瑞斯托双腿并拢，双手捂着受伤部位跪倒在地，然后缓缓倒了下去，期间他口中的惨叫声就没停过。 “哈哈哈...看呐，他不行了，啊哈哈哈！轮到我了！”阿克瑞斯像是看了一场好戏似的捧腹大笑道。 哈？你还来？？？林衍听到阿克瑞斯说他也要上后，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丰富无比。 得，我收回刚才的话，这里不止他一个人脑子有病，你们兄弟俩是半斤对八两！ 看到阿克瑞斯也准备好了，并且还一脸得意洋洋，就好像他是这场比试最终胜利者的样子，林衍冷笑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他的胯下又是一脚。 “上帝啊！”阿克瑞斯也捂着胯部倒在地上，痛得发出一连串的鸡叫声。 “对杰米的服务还满意吗，先生们？”看到倒在地上，做着相同动作的两人，莎迪走上前，边问话边耍了个枪花，潇洒地将双枪插入枪套。 “...是的。” “...非常满意！” 剧痛之下，这两人也没有心情再斗嘴了。刚才还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海伦看到两人的惨状，关切地将两人扶起。不知为何，林衍似乎从他们痛苦的表情中还看到了一丝享受。 “回家吧，没有真本事就别逞能。还好你们今天遇到的是我们，要是换成强盗杀人犯什么的，没准你们两个白痴已经脑袋开花了。而这位漂亮的海伦小姐，她的下场没准比你们还要惨。”莎迪连哄带吓的说道。 看到两人痛苦的神情，他又补充了一句：“弄些生牛肉敷在伤口上，能好得快些。” 看到海伦像牵着马戏团的猴子一样一手领着一个佝偻着腰的男人走回大街，林衍忽然意识到这个游戏不光有穷凶极恶的歹徒与黑帮，其中还充斥着一部分像他们一样的傻子。 不知道以后还会遇上什么样的奇葩...冲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腹诽了一句，林衍的脸上重新挂上淡淡的笑意。 “我们也回去吧，把收到的钱交给施特劳斯先生。那天说的那列火车这两天也要到了，我们回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经过刚才这出闹剧，他突然想到还有一趟满载有钱人的火车在等着他。 “好！” 莎迪自然是没有怨言。两人重新回到杂货店门口，上马后直奔马掌望台而去。 “莎迪，你刚才跟他们说用生牛肉敷伤口，这个办法靠谱吗？”中途，林衍忍不住问出了这个他琢磨了半天的问题。 “当然，这是大家口口相传的方法。” “可你们不怕生肉上有细菌寄生虫，造成伤口感染吗？” “放心吧，伤口要是见了血，自然是不会用这种办法，但只是淤青的话，这个法子还是很管用的。” 听了莎迪的解释，林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来不止我的国家，就连外国也有一些所谓的偏方。 打消了疑惑的林衍悄然提高了马匹的速度，就在这时，一阵更加急促的马蹄声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 紧接着，一道略显焦急地男声响起：“莎迪？杰米？是你们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林衍和莎迪同时勒住缰绳，回头向后看去。 只见他们身后不远处，披着红色披肩，头戴圆顶小帽，留着一撇八字胡的哈维尔策马赶了上来。 “在这儿碰到你们两个可太好了！”来到两人近前后，哈维尔勒住马，喘了口气后继续说道：“他们抓住了比尔，我正要回营地找人去救他。” “什么？比尔被抓了？”林衍没想到游戏开始仅一周就有帮派成员出事。 “是奥德里斯科帮干的？”莎迪反问道。 哈维尔摇摇头，“不，是赏金猎人。”顿了顿，他继续解释道：“你们也知道，帮派里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悬赏。刚才比尔说要去外面打猎，有些早就盯上我们的赏金猎人抓住了落单的他。当时我就在不远处，看到比尔被抓后，我悄悄跟踪了这伙人，知道他们的临时营地在哪。一起来吧，我们去把他给救出来。” 了解了大致情况之后，莎迪转头看向林衍。 “好，你带路吧。”林衍当即答应道。 闻言，哈维尔迅速调转马头。“我们得快点，他们休息不了多长时间的。” 说完，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林衍一夹马腹，策马跟了上去，莎迪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帮派不是最近刚到新汉诺威吗，为什么赏金猎人这么快就出现了？”林衍好奇问道。 “没办法，帮派之前黑水镇的事闹得太大了，许多赏金猎人手里都有我们的通缉令。” 斟酌了一下后面话里的用词，哈维尔又委婉补充道：“另外，比尔那粗犷的行事风格，让他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进到游戏的这几天，林衍除了亚瑟，跟其他帮派成员的接触都不多，因此只对他们有些比较模糊的认识。至于比尔，林衍除了知道他为人大大咧咧，平时有些神神叨叨之外，就没有其他印象了。 切出游戏地图，林衍跟着哈维尔在通往瓦伦丁的岔路口左转，一路向西来到达科他河边，穿过达科他河上的木桥来到西伊丽莎白境内后，哈维尔降低马速，指着前方上空的烟柱道：“就是那儿，看来这伙人还没有离开，我们从这里走路过去。” 第48章 临钟赠予 下马后，三人凭借树林的掩护，顺利来到这个临时营地不远处。 “现在我们小心靠过去，注意不要发出动静。”哈维尔小声指挥道。 于是三人又猫着腰往前挪动了一段距离，直到来到一株低矮的松树后，林衍才看清这个营地的具体情况。 一辆带顶棚的马车，外加四匹马，就是这群人的全部交通工具，其中最为高大的那匹骝沙色阿尔登马还是比尔的。 在这个简易营地内，除了在车轮旁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比尔外，两人正在收拾做饭的工具，一人在试着用脚踩灭篝火的余烬，最后一人则端着枪在营地外看守。 “他们只有四个人，全在这里了，我们分配一下，争取瞬间解决。”看清局势后，哈维尔立即作出决断。 “那个看守交给我，杰米你对付那个踩火堆的，莎迪解决另外两人中的一个，最后剩下的那个就看我们谁更快了。” “有问题吗，没问题听我倒数。” “没问题。”林衍半跪在地上，手中托着下马时就已取出的步枪，顺手比了个ok的手势，莎迪则无声摇了摇头。 看到两人都没问题，哈维尔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瞄准正在移动的看守，口中计时道：“3...2...射击！” 三把枪的枪口几乎同时喷出火舌，只见被瞄准的三人应声而倒，下一刻，三把枪的枪口相继对准营地内的最后一人。 “砰...砰砰！”三声枪响过后，营地内的最后一名赏金猎人在刚掏出枪，准备寻找掩体反击时，被三枚子弹击中，一脸不甘地倒了下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哈哈哈！干得漂亮！下地狱去吧，你们这帮狗杂种！” 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比尔看到这群上一刻还在讲着荤段子的赏金猎人，下一刻就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尸体，当即兴奋得扯着嗓门欢呼起来。 “我去帮他解开绳子，战利品归你们了。”哈维尔收起枪，从树后走出，迈步向比尔走去。 这是我亲手杀的第十、第十一个人了。林衍把步枪背在身后，心里默念道。 来到这个世界仅仅9天，林衍这个城市宅男就已经干掉了两位数的敌人，这还不包括打伤对方，让对方失去战斗力的情况。 他觉得自己正在从一个一无是处的城市宅男蜕变成一个西部传说，当然，是在系统加持下，游戏世界中。 片刻的失神后，林衍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我们也过去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值钱的东西。” 说着，他起身习惯性地拍了拍膝盖处并不存在的灰尘，带着莎迪缓步向这个简陋的临时营地走去。 另一边，哈维尔已经用匕首割开了比尔身上的绳子，比尔站起身，揉着手腕说道：“谢了，哈维尔，这次算我欠你的。” 接着，他看向刚走过来的林衍和莎迪。“也谢谢你们两个能来救我。” “都是自己人，我们这么做也是应该，看到你没事就好。”林衍礼貌回道。 “好吧，这几个家伙就留给你们了。我现在要回营地，让斯旺森牧师处理下伤口，我们营地见。” “我跟比尔一起回去，谢了杰米，谢了莎迪。”哈维尔说完，把拇指和食指放进口中，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他的那匹美国花马听到召唤，从路边一路小跑来到他身边，就连林衍和莎迪的马也一同跟了过来。 在林衍看来，这招简直是神技，试问哪个男人能拒绝这么一门既方便又能耍酷的技能呢？此刻他打定主意，回去后一有空就向亚瑟讨教，尽快掌握这门技能。 目送哈维尔和比尔离开后，林衍和莎迪象征性地搜了搜这个临时营地。尽管已经亲手杀掉了不少人，但面对尸体时，林衍内心还是有些胆怯。 没办法，这个游戏世界太真实了，就连生物死亡后的细节都不放过。 除了从这四名赏金猎人身上找出寥寥7美元55美分现金和一块银质怀表外，他们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几把老旧的枪支经莎迪鉴定，最多也就值个三四块，而这还是枪店肯回收的情况。 至于马车和马匹，出手同样不乐观。在路上，马车旁跟着一匹马还算正常，跟这么多，任谁看到都会怀疑的。再说，这些马既不是优良品种，马车也不是豪华马车，就算到黑市，卖给谢默斯，也根本卖不上价，想要带走的话可以说是费力不讨好。 林衍虽然对死人有些忌讳，但从他们身上搜出的物品却拿得心安理得。在他看来，东西就是给人用的，只要能发挥它的价值，谁用不是用。晦气？不存在的。钞票每天经过无数人的手，指不定哪一任拥有者会突然暴毙，死状凄惨，但他身上的钞票还不是人人都爱，从没有人说过它晦气。 所以，这块怀表理所当然就成了林衍今后看时间的工具。 也许是因为收获没有达到预期，莎迪边上马边抱怨道： “赏金猎人做到他们这个份上，也太丢人了。比尔怎么搞的，居然会被这帮家伙抓住，不知道是该说他蠢还是说这帮家伙走运。” “也许只是个意外，这些人的警惕性太差了，我觉得在正面战斗中这些人根本抓不住比尔。” “意外？”莎迪听到这个解释险些笑出声。“那我希望在我们身上永远不要出现这种意外。” 接近营地时，林衍从夹克内衬口袋中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 此时刚过下午四点，距离天黑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 不知道亚瑟抢火车前的准备做的怎么样了。话说我都来好几天了，光瓦伦丁的车站就经过了三四次，居然一次都没见过上世纪的火车，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跟在外围守卫的蓝尼打了声招呼，林衍进入营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坐在物资马车旁看书的利奥波德，将收来的贷款交给他。 “噢，卡斯特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平安回来。”利奥波德合上书，站起身说道：“亚瑟刚才已经回来了，我正等你呢。” “抱歉，施特劳斯先生。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哈维尔，他说比尔...”林衍一边说着，一边从不同的口袋中掏出今天从两位债务人处收到的欠款。 “比尔被一群赏金猎人绑架了，对，我知道，他一回来整个营地的人都知道了。”利奥波德接话的同时，先接过米莱小姐的欠款，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清点了一下数目。 “这个数目对上了。”确认无误后，他又接过莎迪从罗贝尔先生家找到的戒指、首饰等金银饰品，鉴定了一下它们的价值。 估价完毕后，利奥波德嘴角上扬道：“卡斯特先生，这一单干得不错，除去应还的欠款外，还附带了一份利息。不得不说，你出色的工作能力让我对你的看法改观了不少，我收回早晨的话，你很适合这份工作。” “能帮到你就好。”林衍对别人的夸奖还是很在意的，见对方重新坐下，他便喜滋滋地告辞了。 从刚才的谈话中，他得知亚瑟已经先他一步回来了，他要找亚瑟问问火车的事。 第49章 吹口哨 在营地内找了一圈，林衍都没看到亚瑟的踪影，正当他准备去找警戒的蓝尼问问的时候，正巧看到亚瑟和约翰并肩从营地外围的森林中走出来。 “边境附近有个破旧的棚屋，就在露莓溪北边，一会你把马车停在那附近。”林衍只听见约翰对亚瑟说了这句后就转身匆匆离开了。 “杰米，你回来了？收债的事怎么样？顺利吗？” 目送约翰离去后，亚瑟转身对站在不远处的林衍问道。 林衍摊了摊手：“除了用枪把某个家伙的鼻梁砸断之外，一切还算顺利。” “哦？是吗？”听到林衍的回答，亚瑟眼睛一亮，接着露出回忆的神色。“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干过，为了替某个人出头......” 至于为谁出头亚瑟并没有往下细说，他话锋一转，说道：“刚才约翰在跟我讨论火车的事。我今天又去车站打听了一下，这列火车会在明天一早抵达斯嘉丽草甸，大概三四点钟，四五点钟吧，列车员也说不准，总之就是明天凌晨到早上的这段时间。我现在要去做准备工作了，要一起吗？” “现在吗？”林衍没想到刚回来就又要出去。“我看皮尔逊已经在准备晚餐了，不吃了饭再去吗？” 亚瑟摇了摇头。“不了，我得趁着天亮把准备工作做完，天黑了就不好做了。另外，今晚我不准备回营地。” 出去就不回来了？这也太敬业了吧，简直就是业界典范！ 闻言，林衍微微沉吟了一下，思考着要不要去。 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任务的心态，他最终还是决定参与进来。 “那好吧，稍微等我一下，我问问莎迪去不去。” 找到莎迪时，她正在和玛莉贝丝聊天，林衍发现她趁着回来的功夫居然换了身衣服。现在的她身着浅灰色的棉衬衫，配上黑色的高腰帆布日常裤，让她看起来更加干练。 看到林衍过来，两人停止了谈话，莎迪开口说道：“有事？” “呃...亚瑟和我又得出去了，你还要跟我一起吗？我们今晚不回来。” “会有危险吗？” “杰米，你们是要去抢火车吗，就是那天我打听到的那辆。”玛莉贝丝饶有兴趣地询问道。 林衍点头道：“是的，亚瑟说它明天凌晨就到了，我们现在要去做准备工作了。” 接着，他看向莎迪，信心十足地说道：“约翰好像也去，有他们在应该出不了事，要不你今晚就待在营地吧。” 莎迪蹙着眉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该不该跟林衍同去，但看到林衍信心十足的样子，她的神色重新舒展开来，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不会出事的。”林衍笑了笑，随即跟二女挥手道别。 “杰米~你记得跟亚瑟说，抢到的钱也有我的一份。”玛莉贝丝在他身后咯咯笑道。 玛莉贝丝她笑什么呢，我刚才也没说错话啊...一头雾水的林衍面带疑惑地回头答道：“我会转告他的。” 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意思刨根问底，只能当做没听见，迅速离开了莎迪的床位。 来到营地外围拴马的地方，亚瑟已经骑在马上等他了，而基兰正在给他的马刷毛做清洁。 看到林衍过来，基兰拍了拍这匹铁灰色的母马，脸上略带歉意地说道：“卡斯特先生，马我已经喂过了，清洁工作因为时间紧迫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抱歉。” “达菲先生，叫我杰米就好。”林衍先是在称呼上随口调侃了一句，然后安慰道：“没关系，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起码比在那边呼呼大睡的大叔强。” “没错！在营地里，你比大叔那个只知道喝酒睡觉的老家伙强多了。”亚瑟在马上补了一句，接着他看向林衍，问道：“莎迪不去？” 林衍从基兰手中接过缰绳，熟练地翻身上马道：“我忽然想到我们要在夜间活动，而这又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事，用不着非得让女士参与。” 然后，他又用熟络的口吻说道：“有亚瑟你在，我感觉我的安全性没问题。” “哈哈！”亚瑟闻言笑了几声。 “我可不能保证你不会被那些乱飞的子弹打到，我只能确保那些守卫尽量少开枪。”他嘴角上扬地补充道。 刚离开马掌望台，林衍就迫不及待的向亚瑟讨教起如何用口哨把马匹召唤过来。 “你是说命令式口哨？这个简单！口哨有单手和双手的，两指和四指的，你想学哪种？”听到杰米想学吹口哨，亚瑟滔滔不绝地介绍道。 “呃...”林衍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口哨里包含的门道还挺多，他回忆了一下以前从电影里看到的吹口哨的姿势，回道：“那就单手吧。” 得到回答的亚瑟当即捏住右手食指和拇指，放入口中轻巧一吹。 “咻~” 一声响亮的哨音从他嘴里传出。 他拉动缰绳，让自己的马靠近林衍，开始逐步讲解道： “首先，捏紧你的食指和拇指，让它们组成一个环；然后，舔舔你的嘴唇，让它充分湿润，并且让你的双唇包住你的两排牙齿；把你的食指和拇指塞进嘴里，一个指节的长度就行，用这两根手指顶住你舌头下方的最前端，把你的舌头往上折。” 说着，亚瑟冲着林衍伸出自己的舌头做了个示范后继续说道： “接着，把嘴闭上，包住你的手指，确认除你手指以外的地方没有缝隙。最后，让你嘴里的气通过你手指的缝隙，直到发出声音。” 林衍在一旁听得很是认真，亚瑟刚一讲完，他就把手放在已经舔了好几遍的嘴唇上。确认一切无误后，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双指的缝隙用力一吹。 “噗~噗~噗~~~” 一连试了几次，他预想中的哨声都没有出现。 “哈，不要紧。”亚瑟似乎早就知道这个方法不是一学就会的，他耐心教导道：“我刚开始学的时候也像你一样，那时候达奇还嘲笑我来着。不过我找到个诀窍，那就是在吹不响的时候试着调整你手指在舌头上的位置，以及手指的角度，多加练习的话很快就会学会的。” 接下来的路上，林衍一直尝试着吹出声响，而亚瑟也把出来的目的告诉了他，那就是去瓦伦丁东边的康沃尔煤焦油厂偷一辆运油马车。 第50章 当代大学生在线丢人 “抠运牛马车？怎么抠？”林衍甩了甩手上的口水，含糊不清地说道。 用力吹了半天，小腹传来的阵阵灼热感让他有种缺氧的错觉。 “一个人制造混乱，吸引守卫的注意力，另一个人趁机驾车离开，我是这么打算的。” “守卫看到马车被开走了，是会开枪的吧，要是打中了油罐...”林衍脑中忽然闪过一幕油罐车被打得爆炸的画面，身体不由得一激灵。 “你说着火？”亚瑟插话道：“这我倒是没想过。要是着火的话，我们就得重新再弄一辆，这可不好办。” “着火？”林衍听得一脸诧异，“你不担心它爆炸吗？” “哈哈哈！怎么可能会爆炸，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亚瑟听到这个荒谬的推论，捧腹大笑道。 看亚瑟的反应，林衍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但他用现代人的思维想了又想，又觉得自己的假设没有问题。 “不会爆炸吗？这不是油罐吗？”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当然不会了。”亚瑟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解释道：“油罐里装的都是原油，让它燃烧都不容易，更别说爆炸了。” 原来是这样...听了亚瑟的解释，林衍顿时感觉有些羞愧。 我一个学过数理化的现代大学生居然在一百年前的游戏角色面前露怯，真丢人啊！ 为了缓解尴尬，林衍再次练习起吹口哨来。 他们沿着马掌望台附近的铁轨一路向北，经过瓦伦丁车站后转向西，绕过堡垒山后，一座大型工厂赫然出现在林衍面前。 说它大吧，其实目测占地最多也就五千平米，和现代一些真正的大型工厂根本没法比；可说它小吧，它足有多半个瓦伦丁这么大，按比例来说，也不小了。 厂房附近的几个烟囱正源源不断地吞吐着黑烟，林衍看了看厂房上空的天空，又回头看了看瓦伦丁上空的天空，一边清亮，一边晦暗，相距短短几公里的两地，差距却如此明显。 工业化带来的副作用还真是...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林衍就听一旁的亚瑟语速极快地指着远处说道：“快看！那边有辆运油马车正在往工厂去，我们快跟上！” 说完，他也不等林衍，径直拍马朝着远处的那辆马车冲过去。 等林衍反应过来时，亚瑟已经冲下了他们脚下的山坡。看到远处的运油马车只有一个车夫，林衍也就没有着急忙慌地跟在亚瑟身后吃土，而是操控马匹不紧不慢地奔向目标。 等到他来到运油马车前时，亚瑟已经将车夫连威胁带恐吓地赶走了。这里距离工厂大门还有近千米的距离，就算车夫回去报信，等守卫赶过来也晚了。 “看来我们今天运气不错，不费一枪一弹就弄到了这辆马车，要不是现在手边没有酒，我都想来一杯庆祝一下了。”看到林衍赶上来，亚瑟满脸笑容地说道。 “是个好兆头，没准接下来的行动我们也同样顺利。”林衍也扬起笑脸，附和着说道。 “希望吧。”亚瑟说着坐到了马车的驾驶位，抄起缰绳将马车调了个头。“我负责赶车，你留意着点我们身后，要是工厂守卫过来了，你知道怎么做。” 林衍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逃走的车夫，看到他连滚带爬的竟然才跑出去几十米，距离工厂还有一大截时，他调侃了一句：“照他的奔跑速度，我估计等他报告给守卫，我们怕是已经到目的地了。” 旋即，他恢复了认真的表情，并继续说道：“不过我会多加注意的，要是真有人赶上来，我请他吃枪子。” “谨慎点总是好的。”亚瑟手握缰绳，几个抖手让缰绳抽打在拉车的马身上，马匹吃痛拉着马车迅速奔跑起来。 “要知道，好多干我们这行的都是因为一个小的疏忽就丢了性命，这些年我见得太多了。” 接着，亚瑟一边驾车一边给林衍讲了几个他认识的人因为一点小问题就被抓住绞死或直接被击毙的故事，为的就是让林衍不要犯相同或相似的错误。 林衍则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身边，津津有味的听着，权当是听故事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大大咧咧的性格，亚瑟故事中的这些人所犯的错误在他听来全都是匪夷所思的。 他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地向后张望，确保没有人跟着他们。 二十分钟后，他们安全抵达了目的地，一间位于露梅溪附近的破旧棚屋。在这期间，林衍并没有发现有人跟上来。 将车停在棚屋一侧后，亚瑟下车从随身挎包中抓出几把燕麦喂给拉车的马匹，边喂边说道：“我们就在这守着马车，顺便等约翰过来。现在先吃点东西，然后睡上一觉。等到了午夜，我们就出发。” “好的！” 林衍下马环顾了一下四周，面前的这间棚屋应该是被大火烧过，残留的木料已经碳化。他走过去伸出手指抹了一把，都是黑灰，这种情况显然是不能待在屋子里。 选了又选，林衍最终挑中了棚屋侧面唯一的一面石墙，这里背阴，并且墙壁没有被火焰侵蚀的痕迹，看着还算干净，用力推了推，石墙纹丝不动，安全性也没有问题。 靠墙坐下后，林衍从空间袋中掏出下午采购的罐头和饼干，和亚瑟一起随便吃了点，接着二人就靠墙小憩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睡得迷迷糊糊的林衍就觉得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很杂乱，应该不止一匹马。 听到声响，本就没睡实的亚瑟警觉睁眼起身，侧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林衍先是打了个哈欠，随后胡乱抹了把脸也起身往相同的方向看去。 此时已是晚上，视线极差，林衍只能借着朦胧月光隐约看到三个人影骑马向这边跑来。 “怎么是三个人...”林衍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重影了。 亚瑟轻声提醒道：“不要出声，等看清来的人是谁再说。” 这三个黑影果然是奔着他们来的，林衍和亚瑟躲在阴影处看到这几人在棚屋前的油罐马车前勒住缰绳，其中一人用疑惑的口吻说道：“马车在这，他们人呢？” 这时另外一人操着沙哑的嗓音说道：“亚瑟，是我们！别躲了，出来吧！” 第51章 嘴炮王 黑影那独特的沙哑嗓音一出口，林衍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人。 整个范德林德帮只有两个人说话的嗓音带着沙哑，一个是约翰，另一个是莎迪，而这个明显是男声的嗓音显然是约翰马斯顿。 听到来人是约翰后，亚瑟闪身从石墙后面走了出来。 “约翰，我发现你自从被狼吃掉一半脑子后，反而变得越来越聪明了，现在行动你都知道多叫几个帮手，几年前你可不这样。” “闭嘴吧你！重要的事上我还是知道分寸的...”约翰反驳道，但明显底气不是很足的样子。 亚瑟嗤笑一声，走到下马的三人身边说道：“显然你只知道一点。你带查尔斯来我能理解，可让西恩也跟来又是什么意思？” 原来约翰还带了查尔斯和西恩两个帮手过来。 “你以为我想带这个累赘来吗，是他自己非要跟过来，我也没办法！”听亚瑟提到西恩，约翰忍不住抱怨道。 虽然同时被两人看不起，不过西恩也不在意，他先是跟站在远处的林衍打了声招呼，然后跟亚瑟套近乎道：“亚瑟！火车的事我都听玛莉贝丝说了，有这种好事你居然不想着你的西恩小兄弟？“因为我不想挨队友的枪子，仅此而已。”亚瑟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不不不，我想你一定是在嫉妒我！没错！一定是我的年轻活力，让你感受到了威胁，所以你现在才什么活动都不带着我。” “什么，我嫉妒你？”亚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不光是他，一旁的约翰也笑的合不拢嘴，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查尔斯，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西恩见状不满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故事里不都是这样，新人上位，老人离场，新旧交替，这是自然规律，就连达奇也不能例外。” 亚瑟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他揉了把脸道：“嘿！小子！这又不是什么大行动，况且这种技术活我需要冷静的人。要我带上你，倒不如让我带迈卡去，最起码他懂得如何开枪。” “以前的西恩在黑水镇被赏金猎人抓到时就已经死了，你难道不想见识一下全新的西恩吗？” “那...”亚瑟看着面前信心满满的年轻人，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好吧！” 但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希望你的枪法不像以前那么糟糕。” 听到亚瑟同意自己去后，西恩说话的语调开始活泼起来。 “枪法这个东西你得看跟谁比，虽然我的枪法比不上你这个神枪手，但起码比奥德里斯科帮那群乌合之众强多了。” 接着，他语气一转，忿忿不平地说道：“还有，下次能不能别拿我跟迈卡那个油腔滑调的小人相比，他根本不配！” “这一点我倒是同意。”这时，正在从马鞍袋中取子弹的约翰插嘴道：“虽然那家伙的枪法确实不赖。” “有什么话我建议我们路上再说，现在趁早出发吧，再待下去火车都要到站了。”西恩一马当先地爬上运油马车，挥手催促众人道：“快上车，我已经等不及要割开一些混蛋的喉咙了。” 亚瑟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给众人分发弹药的约翰，正巧约翰也向他望了过来。 “唉...”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感叹，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等约翰将子弹分发完毕，亚瑟开口分配道：“杰米，你去把咱俩的马解开。待会你和查尔斯还有约翰骑马，我和西恩赶车，我们俩的马让它们在后面跟着就行。” 林衍应了一声，走到拴马的树旁，借着月光将两匹马的缰绳从树上解下。 看到林衍也上马后，亚瑟坐在马车上轻抖缰绳，让马车动起来的同时宣布道：“先生们，我们去向那些富人筹点钱！” 马车走上大路后，亚瑟又对缀在后面的约翰说道：“你找到好地方了吗，狼人？” “嗯，有一个偏僻的地方，我来带路。”说完，约翰操控马匹快走几步跑到马车前方，林衍和查尔斯则继续吊在马车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通过和查尔斯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林衍得知这个有着黑人与印第安混血的同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想了半天也没找到聊天话题打破沉默的他只好打开地图观察现在的位置。 大地图上，林衍看到自己一行人刚从名为“老山径”的标记点出来，现在正在向北移动。 “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火车上的人看到马车挡住了铁轨，就会停下来？”正在查看地图的林衍听到亚瑟对在前方带路的约翰询问道。 “躺着休养的这几个月里，我看了不少报纸，其中就有几起关于火车撞上运油马车引发大火，烧死火车司机的事故，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这方面的报道突然没有了，我觉得是铁路部门加强了火车司机在这方面的培训，告诉他们运油马车撞不得。” “嘿，约翰！我刚回来就听大伙说，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始终翘着脚，假装生病，抚弄你的新伤疤。所以，不用出去干活的滋味怎么样？”西恩再度打开了话匣子。 面对西恩嘲笑似的问话，约翰知道这就是他的风格，所以也没生气。“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不过要是你真那么想，我可以替你找一头狼试试。” “噢，不必麻烦了。万一你没找到，反而又被松鼠或别的什么东西抓伤，那今年余下的时间里你就又有借口不工作了。”西恩继续嘴炮道。 一向沉默寡言的查尔斯看到西恩嘴这么欠，忍不住闷声说道：“这家伙的嘴比之前更能扯了，也许我们救他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琢磨了一遍查尔斯的话，林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呃...这么一看...好像...确实...是这样...”林衍结结巴巴地回道。 “查尔斯，杰米，我觉得你俩就不该去救他。” “救他真是百害而无一利。” 一直以来看约翰不顺眼的亚瑟这一次也和他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第52章 火上浇油 【开始检测玩家进度......检测完毕。获得成就：讨债新手。获得成就：尴尬的比尔。恭喜玩家完成两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2点。】 【玩家与比尔·威廉姆森好感度达到20点，奖励普通抽奖1次。】 【玩家与哈维尔·埃斯奎拉好感度达到20点，奖励普通抽奖1次。】 系统声音在林衍脑中响起时，其他人正在全力制止西恩谈论他的父亲，似乎他们已经从他的口中听过了无数次。 看到众人的表现，西恩的两片薄嘴唇微微翕动，但最终还是愤愤地将后面的话重新咽入腹中。 “该死！好吧...你们这对易怒、疤脸的老家伙，等你们死的时候，我可不会去给你们收尸。” 转盘抽奖只有十分钟的持续时间，林衍在外界考虑好抽什么之后，才让自己分神，短暂进入抽奖空间。 战斗方面，自己远距离有步枪，中距离有左轮手枪，一般场面自己完全可以应付，所以林衍决定在后面几次抽奖中，把目标放在属性上。 【恭喜玩家获得属性：耐力+5。】 【恭喜玩家获得属性：力量+3。】 喜提二等奖与三等奖后，林衍将刚才得到的两点自由属性点加到了体力与耐力上，这样，他就有四项属性突破两位数了。 姓名：杰米·卡斯特 体力：10 精力：2 耐力：10 力量：10 敏捷：11 魅力：2 不算魅力的话，我现在就只有精力这一项跟其它属性格格不入了，不过精力只影响短时间内连续使用死神之眼的次数，这样的情况估计只会发生在大规模的战斗中，游戏前期低一点应该也无所谓。 满意地关上属性面板后，林衍的精神回归现实。 前面的几人已经止住了刚才的话题，不在相互调侃。 “好了，说正事。”林衍见西恩一改刚才的浮夸，认真说道：“所以我们待会的计划就是用马车挡住铁轨，等火车停下后我们就上车干活？” “差不多。”亚瑟回答道。紧接着，他开始分配每个人的任务。 “查尔斯，你负责控制火车司机。杰米，你和约翰负责乘客车厢，你们两个要确保每位乘客都守规矩，而这些富豪们的‘慈善捐赠’也由你们收集。” 然后，他转头看向西恩，“至于我们的麦奎尔先生，你就去货运车厢吧，把所有看得到的，能拿走的贵重物品统统带走。给你句忠告，那就是在任务过程中管好你的嘴，不然就等着挨枪子吧！” “噢，那你可太好心了，摩根先生。”西恩学着亚瑟的腔调回了一句，接着反问道：“我们都有事做了，那你干什么去？” “我？我会替你们留意骑警和警察的动向，然后尽可能给予你们帮助。” “好吧...”西恩摊了摊手，“对于你的工作，我觉得用‘拈轻怕重’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他的薄嘴唇持续输出道。 亚瑟正欲说话，马车前面带路的约翰回头提示道：“我们到地方了，亚瑟，让马车停在铁轨上。” “吁...吁...” 亚瑟闻言拉动缰绳让马匹减速，随后控制马匹将马车顺利地停在了铁轨中央。 车停稳后，亚瑟一边指挥众人将拉车的马匹从车上卸下，一边对其他人说道： “先生们，今晚我们的目标是乘客口袋里的钱，除非你的生命受到威胁，最好不要弄出人命。对政府来说，抢钱是一码事，但要是杀了不该杀的人，那性质可就变了。”在林衍眼中，此时的亚瑟摩根宛如一名领导者。 “约翰，查尔斯，西恩，杰米，你们把马牵到那边的树林里去，然后就在那里面躲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茂密树林，“等火车减速了，你们就趁机爬上去。”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林衍奇怪道。 亚瑟望着空荡荡的铁轨，以及远处深沉的黑暗，目光坚定地说道：“我得确保火车停下。” “确保？怎么确保它停下？难道......”林衍还想追问，却突然感觉脚下挨着铁轨的石子开始震动。 “没错！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往往也是最可行的。”亚瑟明显也察觉到了这股震动，他不慌不忙地戴上蒙面巾，冲林衍挥手道：“快走吧，准备行动，火车要来了。” “哦...”林衍点点头，转身小跑着冲进那片黑乎乎的树林，途中他还不忘从空间袋中取出自己那块黑底红格的蒙面巾戴上。 “杰米，来这里。”约翰在一棵树后呼唤道。等林衍跑过去之后，他对接下来的行动安排道：“待会你跟在我后面，上车后你负责控制车上的乘客，拿枪指着他们就行。这些有钱人都惜命得很，只要稍微吓吓他们，他们就会乖乖把钱交出来。” “我懂了。”林衍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远处，原本深沉的铁轨上方浮现出一缕微光，随着这道光圈越来越大，火车的隆隆声也开始传入林衍耳中。 另一侧，铁轨中央，头戴蒙面巾的亚瑟稳稳地站在运油马车的油罐之上，随着火车越来越近，他从容地取下背后的拉栓式步枪，打开保险，端在手中。 借助车头灯光看到这一幕的林衍忍不住暗叹一声：太特么帅了！ “呜呜~”看到铁轨上出现马车，火车当即鸣笛示警，但当火车司机看到车上的铁罐与手持步枪的蒙面人后，果断扳动了刹车杆。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速度本就不是很快的火车在距离运油马车十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等到火车停稳后，躲在树林中的几人先后冲向各自负责的岗位。 只见查尔斯一马当先地冲到车头位置，然后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将慌忙下车的火车司机顺利控制住。 林衍跟在约翰身后，顺利爬上车头后面的客车车厢。 “发生甚么事......”车厢内的乘务员打开厢门，正想问问前面的司机火车为什么停下，不料刚打开门就看到一张带着伤疤的陌生面孔。 “现在是睡觉时间！”约翰挥动右手的左轮，闪电般地砸向男人的头部。 噗通！ 男人后脑遭受重击，应声倒地。 车厢内的乘客见此情景，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声。其中一些聪明人乖乖抱住了头，而有那么几名胆小且迟钝的女士还在或连续，或短促地尖叫着。 “所有人都给我老实待在座位上！我保证只要你们听话就不会有人受伤！” 约翰收起手枪，取出腰间的布袋，“我们只想跟你们借点钱花花，好好想想吧，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说完，约翰回头冲身后的林衍使了个眼色，林衍心领神会，开始维持起车厢内的秩序来。 此刻车厢内的乘客都已反应过来，其中几名男性乘客更是主动制止了那几位还在尖叫的女士。 约翰则撑开袋子，从最左面的一排乘客开始，让他们依次将自己身上的珠宝首饰以及钞票投进袋中。 林衍站在原地，一边监视者这些乘客的动向，一边分神注意着车厢外面的动静。刨开瓦伦丁诊所中那次误打误撞对奥德里斯科帮据点的抢劫不算，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抢劫。 第53章 逐渐进入角色 这列19世纪末的老式蒸汽机车车厢的豪华程度远超林衍的认知。带有花纹图案的奢华内饰；每个窗户都单独配备的窗帘；厚实松软的地毯；加大加厚的皮质座椅；壁灯、顶灯应有尽有，并且还是电灯，这可是林衍在这个世界中第一次看到用电的东西。 果然是有钱人的专列，这配置别说十九世纪末了，哪怕放在一百年后都不会过时。 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番后，林衍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任务上。在他的注视下，一个又一个的乘客将自己身上的贵重物品乖乖交出。 遇到动作慢的，约翰当即吼道：“想要吃苦头吗？给我麻利点！” 当他收到火车中段时，一位头戴高帽的男性乘客看着伸过来的袋子却无动于衷。 “我身上什么都没带。”他倔强地说道。 没想到还有一个硬茬子，要想不要命的人还真是哪都有。林衍腹诽了一句，接着便把枪口指向了对方。 “没带？”约翰听到这个理由不屑地笑了一声。“那我就让后面的人都见识见识装穷的下场！” 说着，他将口袋交到左手，右臂曲肘狠狠砸在对方脸上。这股力量之大，打的对方狠狠撞在椅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嗷！”对方惨叫一声，捂着鲜血横流的鼻子，那原本高挺的鼻梁此刻已歪的不能再歪了。 “现在呢？有钱了吗？”约翰握着拳头作势还要再打。 “住手！请住手！我们有钱，有钱！”男人旁边的女伴慌忙替他答道。 “丽萨，你...” “别这样，托马斯。你觉得你能捱几下，为这点钱把命丢掉太不值得了。” 说完，女人颤抖着将两人身上的值钱物品一股脑全都扔进了口袋。 “这些就是我们全部的东西了，都给你，请不要再伤害他了。”女人求情道。 摆平了这个“出头鸟”，约翰后面的收钱工作简单了许多，一些刚才有同样想法的乘客看到前车之鉴后，也纷纷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甚至还出现了争先恐后往口袋中扔东西的场面，这让约翰不得不再次出声维持秩序。 总之一切还算顺利，搜刮完这列车厢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感谢配合，现在你们安全了。”跟在约翰身后离开这节车厢时，林衍突发奇想，学着舞台人物谢幕的样子，摘下他那顶深色宽边软帽鞠躬示意道。 在他看来，这是出于礼貌，但对车厢内的其他乘客来说，无疑是妥妥的嘲讽。 推门进入后面一节车厢，林衍发现这节车厢还是客车车厢，不过内部的装潢明显要比刚才的车厢差上不少。 没有内饰，没有地毯，没有顶灯，只有造型简单的壁灯，简易的遮光布以及木制的硬座椅。 一等座二等座？原来资本主义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搞分级制度了...林衍思绪发散地想着。 在这节车厢的尽头，林衍看到了先他们一步进来，并守在这里的亚瑟。 “这里交给你们，我去前面的货运列车看看。”看到两人进门，亚瑟招呼了一声便转身开门向后走去。 “好了，你们这些人想要好好的，就自觉点，听见没？”约翰照例开口提醒道。 林衍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戴上面具的他这时也彻底放开了，于是在约翰说完后继续说道：“这个人走到你身边的时候，把你们身上的贵重物品都丢到他手上的口袋里去，有多少就丢多少。要是被我发现有人胆敢藏私，”他顿了顿，举起左轮手枪，咔哒一声按下击锤，“那你就把命给我。” 约翰回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撑开布袋，一排排要了过去。 这次有了林衍的事先提醒，这节车厢再没有刺头出现，他们以更快的时间完成了任务。 刚推开门，林衍就听见有断断续续的枪声从前方传来。 约翰眉头一皱，“有枪声，前边肯定出事了，我们赶快去看看！”说完，他将装着战利品的口袋往背后一甩，拔腿向前跑去。 前方有两节完全敞开，只有一个底板的车厢，上面零乱地堆着一些木箱与麻袋。再往后，则是一节封闭式的货厢。林衍仔细分辨，枪声好像就是从那节货厢后面传来的。 板车上凌乱摆放的木箱与麻袋让约翰完全提不起速度，看到这种情形，林衍果断跳下火车，沿着铁路快速奔向传出枪声的方向。 越过那节封闭式的货厢，眼前的场景完整呈现在林衍眼前。 后面依旧是板车加货厢的配置，借着月光，他看到亚瑟和西恩此时各自躲在一个木箱后面。远处，两个黑色的人影正半跪在车顶，凭借高度优势，居高临下地压制着下方的的两人。只要有人稍微一探头，就有子弹冲着他的位置飞来，导致两人只能躲在掩体后面被动防守。 林衍出现后，车顶上的其中一个黑影立即发现了他。 “砰！” 一发子弹擦着林衍的帽子飞过，打在他身后的地面上。 “我靠！” 发现自己差点就被打中，林衍下意识叫了一声，之后赶忙贴紧火车，躲进了对方的射击盲区。 怪不得连亚瑟都被压制了，车顶上的这两个人有点东西啊... 就在林衍考虑该如何破局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急忙回头张望，手枪也同时指向来人的方向。当发现来人是查尔斯时，他垂下枪口，提醒道：“别出去，车顶有两个枪手。” 查尔斯止住脚步，站在林衍身后询问道：“我听到了枪声，所以过来看看，亚瑟没事吧？” “应该没事，他和西恩被那两个枪手瞄着，没法露头，我们得创造个机会。” 话音未落，林衍就听到身旁的车厢内枪声大作，接着是约翰的喊声：“趁现在！” 林衍还在领悟约翰话里的意思，可一旁的查尔斯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冲了出去。 看到查尔斯行动了，林衍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于是他也从火车的阴影中闪出，果断开启了死神之眼。 在技能的加持下，他发现自己的夜视能力竟然也提高了许多，原本以灰黑色调为主的夜景现在竟然变成了老照片一般的深黄褐色。 远处车顶，两名枪手被从暗处突然开火的约翰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但他们对下方人员的压制出现了短暂的真空期。 在林衍的视线中，他清晰地看到其中一位高度稍高的枪手被一发子弹精准地打穿头颅，而另一人还在通过步枪的瞄准镜瞄着下方，蓄势待发。 “砰！砰！” 在死亡之眼的慢动作中，林衍看到自己发射的子弹几乎和对方枪管里的子弹一同飞出，旋转着奔向各自的目标。 下一刻，奔向这名枪手的子弹击碎他手中步枪的瞄准镜，没有丝毫停顿地飞入他的左眼眼窝。 车顶上的枪手当即没了声响，可不远处却同时传来亚瑟与约翰的呼喊。 “西恩！” 第54章 包围 因为不知道对面还有没有其他守卫，亚瑟和约翰没有从他们各自的掩体后走出来。 西恩的位置是距离那名枪手最近的，而对方最后一次瞄准的正是探出头的西恩。 从亚瑟所处的位置看过去，他只看到西恩头上戴的那顶圆顶小帽飞了出去，而距离更远，视线也更好的约翰在喊出西恩的名字后，看到西恩伸手摸头时，才放下心来。 “亚瑟，他应该没事。”约翰观察了一圈接着说道：“外面没有敌人了。” 亚瑟保持着警惕，迅速从另一侧跳下火车，布置道：“查尔斯，杰米，我们三个去前面确认一下。约翰，你和西恩在这里守着。” 下面的三人从两个方向小心翼翼地来到车尾，不过并没有再发现其他敌人。 “约翰，你从前面观察一下里面有没有人躲着。” 说这话时，亚瑟正站在后门边上偷偷观察车厢内的情况。 “没问题！” 过了一会，另一边的约翰又回答道：“我没看到人。” 听到这话，亚瑟才放心地推门走进这节有守卫把守的车厢。 这节车厢放的多是乘客的行李，以及一些柜子、架子，其中还掺杂有几个金属保险箱。 “感觉怎么样，西恩？是不是你的帽子救了你一命？”亚瑟看到站在约翰身后的西恩时，笑着问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西恩倔强地强调，但之后他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呃...其实感觉不太好，我现在看东西都有重影。” “哦？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这样你就有两倍的几率打中人了。” “噗！” 听了亚瑟的回答，林衍差点笑出声，查尔斯也难得露出了笑容，只有约翰毫不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真好笑...”西恩也象征性地笑了两声，干巴巴地说道。 一边聊着天，五个人一齐动手将这节行李车厢翻找了一遍。 很快，没什么收获的几人便围在了车厢内仅剩的几个保险箱前。 “明面上摆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我认为值钱的都在这几个保险箱里。”西恩踢了踢其中一个保险箱说道。 亚瑟瞟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疑惑道：“你拿那玩意儿干嘛？” “你说这东西？”西恩举起手中的网球拍，挥舞了几下然后丢在一旁。“我看报纸说这玩意儿好像叫网球拍，是那些上流社会的混蛋们拿来娱乐的。呵呵，也只有这些有钱人，舍得把钱花在运动上。” 说话间，几人将这几个保险箱围成一圈，亚瑟从背包中取出一枚炸药。“让我们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收获。”说完，他点燃引线，将炸药扔在圈内。 爆炸过后，几人重新进入这节车厢。 这次的爆炸无疑是完美的，所有的保险箱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其中两个的门直接被炸飞，剩下的几个也只要用力一拽，就能拽下来。 将里面的现金、金条以及珠宝一股脑塞进约翰手里的布袋后，亚瑟起身说道：“工作完成，该离开了。” 守在外面的查尔斯在爆炸后就冲着树林打了个呼哨，待众人下了火车，他们的马也迈着小碎步来到他们面前。 几人迅速上马，准备离开。突然，西恩像是看到了什么，指着车头方向叫道：“亚瑟，恐怕我们有麻烦了！” 冲着西恩手指的方向，林衍隐约看到了两粒昏黄的光点。下一刻，光点变成了四个。 “后面也有！”约翰向车尾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说道。 “是骑警！”西恩眯着眼努力分辨了一下，骂道：“该死！这帮家伙怎么来得这么快！” “都别紧张。”亚瑟神情淡定地指挥道：“先下马，把马还赶到树林里去，我们守着这个车厢跟他们碰碰。” 下马后，亚瑟将马鞍袋中的所有子弹一股脑装进自己的挎包中。“抢来东西都留下，把枪和子弹都带上。” “我去车顶，查尔斯和杰米守前门，约翰和西恩守后门，现在行动！”布置完任务，亚瑟麻利地抓着车厢一侧的扶梯爬上车顶，其他人也迅速站到了各自的位置，约翰和查尔斯还谨慎地将车厢内的所有光源一一破坏。 林衍手持左轮手枪躲在门后，露出一只眼睛向外观察着。前方几个携带马灯的身影越走越进，然后同时在一处安全距离停了下来。 他们中的其中一人驱马又走了两步，庄严且大声地说道：“我知道你们还在车上，现在，我以莱莫恩州骑警的身份命令你们现在，马上，从车上下来，乖乖投降，听到了吗？” 亚瑟趴在车顶，手中步枪的瞄具对着对方的脑袋。“投降？我们乖乖投降你们就能好吃好喝地供着我们吗？反正投降也是等着被绞死，与其那样，我们还是更愿意拼一下，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场面话说完，他反向劝降道：“说实话，我还是劝你们这些人马上离开的好。你们一个个都有家庭，有家人，完全没有为工作豁出性命的必要。” 那名骑警摇摇头，惋惜说道：“既然我们都不肯让步，那我只能在此地遗憾地判处你们死刑了。” “准备强攻！”他对附近包围过来的所有骑警命令道。 “给你一句忠告。”亚瑟手指摩挲着扳机。 “什么？” “不要试图和亡命徒谈判。”语毕，亚瑟果断扣动了扳机。 “砰！” 那名“勇敢的”骑警应声落马，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这声枪响，同时也是双方交火的信号。下一刻，包围上来的骑警同时开火，林衍耳边顿时响起一片子弹打在铁皮上的噼里啪啦声。 这阵疾风骤雨过后，车厢内的几人同时探头反击。 这些骑警胯下马头的位置全都挂着一盏马灯，并且头戴显眼的白帽，这让车厢内的范德林德帮成员完全不需要在枪林弹雨的夜色中费力搜寻目标，照着有亮光的地方打准没错。 只一轮互射，包围上来的骑警就有六人落马。 没有紧急情况，林衍也就没有开启死神之眼，毕竟这技能用的次数多了，时间长了，产生的副作用是巨大的，所以最好还是留在关键时刻开启。 车顶上，视线最好的亚瑟提醒道：“小心，又来了一拨，另一边也来人了。” 第55章 消失的亚瑟 列车另一侧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小山坡，此时也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向这边汇聚过来。 “一个州才多少骑警，我怎么觉得今晚都冲我们来了！”西恩打光一匣子弹后，边换弹边抱怨。 约翰手速飞快地上好子弹，瞥了一眼这个慢吞吞的家伙，微微摇头道：“别发牢骚了，趁着援军还没来，赶快把这一波敌人清理掉。”说完，转身重新投入了战斗中。 车顶上的亚瑟面临的压力是最小的，这些骑警大部分的弹药都在朝着两侧车门倾泻。一开始，他还需要在车顶两头跑以做到最大程度的支援，但两轮轮射过后，他就只在后门方向定点射击了。 将瞄准镜中的最后一名敌人击落马下，亚瑟转头看了一眼另一侧即将到来的敌人，不紧不慢地换了个瞄准方向，而后毫不留情地批评道：“西恩，这次回去之后你要是再不好好练练你的枪法，以后就留在营地干杂活吧！任务有你没你都一样，到头来还要多分走一份钱。” 西恩自知理亏，向来能言善辩的他此时却脸色一红，唯唯诺诺地答应道：“好...好...我听你的，这次回去就练。” 有亚瑟这个神枪手在高点压制，后来的敌人有些还没冲到近前，就已经跌落马下。等到这些人彻底现身，林衍发现原本应该接近两位数的人数竟然只剩下了寥寥四五人。 原本想要过来支援的这队骑警也没想到自己还没赶到战场，那边的战斗就结束了。但迟来的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向事发地，尽管身边的同伴相继倒下，剩下的人还是选择一往无前，即使等待他们的是死亡。 奇怪，明明只是程序设定，可我居然会被这些游戏里的炮灰感动。 不行！不能这么多愁善感！我现在可是游戏主角，不能谁都同情，心要狠才能站得稳。 在心里默默给了自己一巴掌后，林衍目露凶光，瞄准其中一人的脑袋，砰砰砰连开三枪，以保证对方死的不能再死了。 “咻~咻~” 随着最后一名敌人倒下，亚瑟和查尔斯一前一后相继吹响了口哨。 “趁现在！赶快离开这！”亚瑟背着那支带有瞄准镜的步枪，从车顶攀爬而下。 下地后，他一马当先地跑向自己的马。“动作快点，刚才枪声这么激烈，一会肯定还会有警察赶过来。” 对抢劫相当有经验的约翰和查尔斯也在同一时间跑了过去，只有西恩和林衍落后一步。 “你们两个，快点，都跟上！”亚瑟语速极快地说道。 “哦！” 被催促后，林衍也拔腿奔向自己的坐骑。 等到所有人都上马后，亚瑟用脚跟重重磕了一下马腹，他那匹赤褐骝色的田纳西走马吃痛，带着他疯狂奔跑起来。 后面的几人也都有样学样，各自重点关照了一下胯下的伙计，于是乎就见深夜的斯嘉丽草甸，五人五骑快速穿行在高地起伏的丘陵上，向北直奔新汉诺威而去。 快速奔行了十分钟左右，一道干枯的河床出现在一行人眼前。 “穿过露梅溪，回到新汉诺威就安全了。”走在最前方的亚瑟没有丝毫停留，指挥着马儿轻巧跳下河床，跑向对岸。 到了新汉诺威后，亚瑟的速度慢了下来，而奔跑的方向也由向北转到了向西。在他的带领下，几人横穿大地之心，并在一小时后安全回到了马掌望台。 “是我，亚瑟，今晚巡逻的是谁？”为了防止误伤，在接近营地外的树林时，亚瑟早早地开口亮明了身份。 “哈维尔。”不远处的树林中，一个声音回答道。 “今晚收获怎么样？”等到亚瑟走近，哈维尔闲聊似的询问道。 “应该够我们生活个两三周。”约翰接道。 “是个好消息，快回去休息吧。”说完，哈维尔冲他们挥挥手，示意让他们回营地。 尽管营地内的人已经睡了，但营地四周还是有几盏灯亮着。借着昏黄的灯光，风尘仆仆的几人栓好马，然后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各自的床前。 睡前，亚瑟拍着林衍地肩膀鼓励道：“杰米，今天表现不错。你的表现让我很难相信你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西恩要是有你一半强，我们也不会这么操心了。” 为了完善人设，林衍略加思索回道：“当初在马戏团的时候，我总是记不住台词，为此经理天天骂我是蠢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骑马和射击这些东西我一学就会，没准是因为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或许吧。”亚瑟笑了笑，道了声晚安后便躺了下来。没一分钟，就传出了响亮的鼾声。 不过林衍已经不在意了，一天的劳累让他比亚瑟更早一步进入沉眠。 第二天，唤醒林衍的不是早餐的香气，不是嘈杂的说话声，而是玛莉贝丝的摇晃。 “杰米！醒醒！杰米！” 睡得迷迷糊糊的林衍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玛莉贝丝那近在咫尺的脸庞，以及她弯下腰后的旖旎春色。那一刻，虽然国内外的审美不同，但林衍还是清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然苏醒。 “啊...”他茫然地应了一声，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才好。 “亚瑟去哪了？他昨晚没跟你一起回来吗？”玛莉贝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给一个宅男的心灵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啊？什么？”林衍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让自己的视线从那片雪白上移开。移开后他才看到莎迪正站在玛莉贝丝身后，带着一脸古怪的笑容看着他俩。 “亚瑟去哪了？我还等着他分钱呢！”玛莉贝丝小脸一皱，气鼓鼓地说道。 “亚瑟？”林衍转头看向亚瑟的床，发现他的床空无一人。 “我不知道啊...我们昨天一起回来的...一起睡的...他又走了吗？”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啊...唉！算了算了，等亚瑟回来再说吧，反正我是要拿到我那份的。”玛莉贝丝一脸失望地起身离开了。林衍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的失望恐怕比对方还要多一些。 第56章 隐藏任务 等到玛莉贝丝走远，莎迪才凑过来，调笑道：“玛莉贝丝还可以吧？” 林衍不知所措地挠挠头，然后认真评价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她最近是缺钱吗，怎么一直在关注这事？” 莎迪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坐到亚瑟的床上，没好气地说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长相、身材，还有性格。” “...啊？”听到莎迪这么问，林衍顿时有点心虚。 “啊什么啊！你觉得她怎么样，符不符合你心中的结婚标准？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还算是个好姑娘，你要是对她有意思的话...” 性格豪爽，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的莎迪这就要撮合林衍的终身大事。 “停！停！停！” 听到莎迪越说越离谱，林衍急忙打断了她的话。 “阿德勒夫人，”林衍直接用上了敬语。“这种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着，他拽了拽对方的衣角，然后冲她勾了勾手。莎迪会意，将头伸了过去。 林衍小声且快速地说道：“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了吗，完成任务我就会离开，这期间怎么能跟帮派成员谈情说爱呢！” 莎迪听后神情有些失望，“那算了...”她用无所谓的口吻说道。 然后她话题一转，悄悄指了指远处正叉着腰指派任务的苏珊大妈说道：“有格里姆肖这个老女人在，你八成是不能在营地睡了。要是你没睡够的话，我们出去找个地方休息。” 营地入口处，苏珊大妈正在指挥基兰将物资马车处的干草块搬到拴马的地方，那洪亮的女中音让你不管在营地的任何地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呃...好吧...”看到这儿，林衍觉得这个提议很中肯。 起床，草草洗了把脸，只喝了杯提神的牛仔咖啡，林衍就和莎迪出了营地。 临走时，他还向昨晚守夜巡逻的哈维尔打听了一下亚瑟的去向，得知亚瑟一大早就去了瓦伦丁的车站。 车站？火车已经抢完了，他又去车站干什么？总不会是去探听消息的吧... 算了，不瞎猜了，等亚瑟回来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我们今天去哪？你还睡吗？那个老女人只是让我们顺便找找牧师，你真打算去找？”刚走出树林，莎迪就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刚才他们临出发时，苏珊大妈看到他们准备出去，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要是看到斯旺森牧师，就把他给带回来。 没想到就是这句话，让林衍脑中再次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触发隐藏任务：找到斯旺森牧师，并安全带回营地。】 【此任务为限时任务，请玩家注意任务时限。】 这声提示音让林衍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他打开系统界面，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任务栏中出现了一个任务。 【限时任务：在新汉诺威地区找到营地牧师奥维尔·斯旺森，并将他带回营地。】 【任务奖励：自由属性点+3，普通转盘抽奖1次。】 任务标题后面有个倒计时，现在显示的时间是11:59:46，所以要是想完成任务，必须要在这个时间之内将牧师带回营地。 发现有奖励，林衍又认真询问了一下斯旺森牧师可能去的地方，得到的回答却只有牧师喜欢喝酒和打牌，至于去了哪，她也不知道。 “还是找找吧，不是说他一夜未归吗，别再出什么事。” “随你。”莎迪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那你准备从哪找起？瓦伦丁酒馆？”她又问到。 林衍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下巴思考起来。 按照我以往玩游戏的经验来看，作为隐藏，有时限且时限充足的任务，按理说目标应该不会出现在附近让人容易想到的地方，不过还是去确认一下比较好。 啧...脸上胡子拉碴的真别扭，我记得瓦伦丁酒馆好像有修面的服务，正好顺便打理一下。 想到这，他开口说道：“先去瓦伦丁看看吧，酒馆、旅店都问问，穿牧师袍的醉鬼只要有人见过，肯定有印象。” 莎迪认同地点点头。“确实，这家伙也算是个另类了。” 由于时间并不紧迫，林衍也就没有快马加鞭，而是一边回答莎迪关于昨天抢劫火车的询问，一边慢悠悠地向着瓦伦丁的方向前进。 他觉得，凭借自己的运气加成，就算在瓦伦丁找不到牧师，也能在其他地方碰上。 “没想到西恩居然只是个耍嘴皮的行家，看他那天神气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有什么真本事呢。”听到林衍描述西恩那拉胯的枪法，莎迪嫌弃地撇了撇嘴。 “看来这次行动你又能分到一大笔了，不知道玛莉贝丝能从亚瑟那拿到多少。” “亚瑟分钱还是挺公平的，除了要留给帮里一半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参与的人平分。”林衍根据亚瑟前几次的“分赃”经验总结道。 二人一路聊着天，很快就到了瓦伦丁的“史密斯菲尔德”酒馆。现在还是早上，酒馆既没人喝酒，也没人打牌。推门进去后，林衍先是要了两瓶啤酒，接着开口询问酒保昨天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牧师袍的人。 酒保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没见过。” “现在能刮脸吗？”林衍指了指酒馆后门过道处的宽大座椅问道。 “能，老查理就住在旁边的屋子里。” “老查理，赶紧出来招待客人！”酒保大声喊道。 莎迪拿起酒瓶喝了口酒，“你要刮脸？”她问。 林衍摸了摸下颌，羞涩一笑：“太长了，有点不太习惯，你不介意等我一会儿吧？” “去吧，我自己去对面旅馆和另一家酒馆问问。”说完，她转身独自走了出去。“酒给我留着，我一会回来喝。” 第57章 修面 不得不说，敢把修面的业务开在酒馆，老查理的手艺还是相当出彩的。 虽然座椅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但当林衍围上围巾，用热毛巾对面部进行了短暂的热敷，打上剃须膏后，他才明白原来剃须也是一种享受。 一开始，当老查理手中那柄锋利的剃刀落在他脸上时，下颌处传来的微凉还让他有些惴惴不安，担心对方会把自己的脸刮破，但接下来，当感受到刀刃在自己面部游走，却未伤及自己分毫的时候，林衍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然后，他开始沉迷于这种感觉，原本因为触发隐藏任务而暂时清醒的神志，也再次模糊起来。 莎迪回来后，看到的是面部光洁的林衍瘫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已经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女士，需要我叫醒他吗？”老查理礼貌询问道。 莎迪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用，让他睡会吧，等会有客人来再把他喊醒。” 说完，她掏出一张2美元的纸币递给对方。 “给，多出来的是你的小费。” 老查理欣喜地接过钱，对面前这位出手慷慨大方的女士由衷赞美了一番，然后知趣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莎迪重新回到吧台，拿起自己那瓶只喝了一口的啤酒，就着吧台上的小零食，一口零食一口酒的享用起来。 也许是因为没吃早饭的缘故，林衍梦到了火锅、汉堡、炸鸡、麻辣烫等各种现代美食，就在他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满脸络腮胡，长相凶恶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的梦中，粗鲁地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然后毫不留情丢了出去。 梦中的场景就此破碎，林衍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环视一圈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睡着了。 此时酒馆中已经有了几桌客人，这些人手持酒杯，眉飞色舞地向同伴大声吹嘘着自己的过往经历，其中的夸大成分没有离谱，只有更离谱。 林衍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然后坐直身体，看着镜中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些自恋地说了句：“嗯！还是没有胡子的时候比较帅！” 从风衣口袋中取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没想到这一觉睡了足足两个小时。摸了摸不断抗议的肚子，林衍起身抓起帽子，然后走向吧台。 “呦！醒啦！”看到他后莎迪随口揶揄了一句。 林衍歉意一笑：“抱歉，让你久等了，其实你叫醒我也没关系。” 莎迪无所谓地摆摆手，“算了，本来就是出来休息的，在这起码还有酒喝，有免费的零食吃。” 莎迪说完，酒保面色阴沉地接了一句：“两磅半的杏仁钱都能抵上一打啤酒的价钱了，可你们却只点了两瓶。” 莎迪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心安理得地说了句风凉话。“怎么？要是介意你们当初就别免费啊...” “你...”酒保被怼得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林衍苦笑一声，从空间袋中取出五美元，推到酒保面前打圆场道：“给我们来两份炖牛肉，不用找了。” 酒保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他一把抓过吧台上的钱，放进钱箱中。 “这还差不多，稍等！” “嘁！”看着酒保离去的身影，莎迪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报复似的将碟子中的杏仁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装完小零食，她若无其事地说道：“另一家酒馆和旅馆都说没见过牧师，看来我们下午要去别的地方问问了。” 林衍早晨就没吃饭，只喝了杯提神的咖啡，此时肚子饿得已是前心贴后心了。刚才听这两人谈到杏仁，他本想抓几个垫垫肚子，却没想到被莎迪捷足先登，将碟中的吃食全部没收。 所以他只能悻悻地打消了伸手抓一把的念头，改为从空间袋中取出一块巧克力，边吃边说道：“格里姆肖女士不是说他喜欢喝酒打牌吗，待会酒保回来了我们问问他在新汉诺威还有什么地方能打牌，牧师肯定就在其中的一个地方。” 等酒保回来后，林衍再次付出了两瓶啤酒外加小费，共两美元的花销，才从酒保口中打听到新汉诺威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喝酒、打牌。 整个新汉诺威竟然只有三个地方有酒馆...除了瓦伦丁，还有东边的安尼斯堡和范霍恩贸易站。这两个地方离得倒是挺近的，不过距离瓦伦丁也太远了吧...... 林衍一边听着酒保的介绍，一边打开系统地图根据地名对照位置。当看到安尼斯堡与范霍恩贸易站的具体位置时，林衍当即否定了这两个地方。 如果说从马掌望台到瓦伦丁的距离是1的话，那瓦伦丁到相对较近的范霍恩贸易站就是4。巧的是，翡翠牧场正好在瓦伦丁与范霍恩贸易站的中间，也就是说，要想从瓦伦丁到范霍恩贸易站，即使快马加鞭，也要六七个小时才能到。 “...这两个地方太远了，还有别的地方吗，只能打牌也行。”沉默思考了片刻，林衍再次开口询问道。 酒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除了酒馆，火车站时不时也会有些牌局，你可以去巴克斯、平脖子、翡翠牧场去问问，没准你找的人在那儿也说不定。” 车站？唔...这倒是有可能。林衍右手托腮，目光在系统地图上游移。 离营地最近的车站是...平脖子站，要是牧师真的是因为打牌一夜未归的话，八成是在那儿。 拿着买到啤酒和酒保刚端来的炖牛肉，林衍和莎迪离开吧台，下场找了个空位。 都没顾上说话，林衍狼吞虎咽地吃完自己手里的那份，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将盘中的肉汤一饮而尽。拍了拍八分饱的肚子，林衍满足地开口道：“安尼斯堡和范霍恩贸易站都太远了，牧师应该不会去。我觉得他很可能在平脖子车站，待会我们去那儿看看。” “...嗯。”莎迪嚼着嘴里的牛肉，含糊地应了一声。 看了眼林衍面前的空餐盘，她把自己面前那份还有两块肉的餐盘推给林衍。 “给，把这个也吃了，我吃饱了。” 第58章 平脖子站 没有专门的售票处，没有候车厅，甚至连等候的长椅都没有。车站外面只有一名工人穿着的人正在忙碌，不大的站台上杂乱堆放着一些货物，不知道是从上一班车上卸下来的，还是即将要装车的。 经过昨天的火车抢劫，林衍知道这时候的火车还没有客运与货运之分。想想也对，要是只载人的话，在地广人稀的美国西部，乘客的那点车票钱恐怕连烧的煤都买不起。 拴好马，登上木制站台，林衍走向那名正在站台上忙碌的工人询问道：“先生，请问这儿是不是有打牌的地方？” 那名工人直起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后，言简意赅地说道：“后面仓库。” 礼貌谢过了对方，林衍从他身后绕过，拐了个弯，看到了仓库的大门。 其中一扇门敞开着，此时正好有个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快点！磨蹭什么呢？” 另一个男声也催促道：“别祈祷了，主不会在这方面回应你的。” 走到门口，林衍一眼便看到了身穿黑色牧师袍的斯旺森牧师。他坐在正对大门的方向，手持几张纸牌，身旁摆着两摞花花绿绿的筹码。在他的两边，一左一右各坐着一位男士，看穿着应该是车站的工作人员。 其中斯旺森牧师脚边堆着不少空酒瓶，显然打牌的时候都没少喝。 林衍屈指敲了敲关着的那半扇大门，成功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后，他开口说道：“牧师，你彻夜未归，格里姆肖女士有些担心，让我叫你回去。” 斯旺森牧师摇晃着站起身，眼神迷离地指着林衍说道：“...啊...我认识你...你是那个新来的...叫什么来着...” “嘿！别管他是谁了！你还玩不玩，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好的，不管他，我们继续...我们继续...” 说着，斯旺森牧师又坐了下来。 看了看手牌，他慢悠悠地说道：“我跟...” 扔出一个筹码后，他再次看向林衍。“...那个谁...你回去跟格里姆肖女士说，就说我现在还不想...不想回去。” 不回去？在今晚九点之前，你可是价值3个自由属性点外加一次抽奖的香饽饽，我怎么可能让你在这待着！ 林衍上前一步，态度强硬地说道：“牧师，你已经醉了，还是跟我回去吧！你要是还想打，可以等明天酒醒了再来。” 听到林衍要带牧师走，另外两人坐不住了。其中一个穿红色衬衫的男人不满地抱怨道：“嘿！小子！你什么意思？我们还没玩完呢，你不能带走他！” 林衍有些无语地反驳道：“你们没看出来吗？他已经喝醉了，还怎么跟你们玩？” 那人摊手做无辜状道：“我们可没逼着他喝，除了打牌，我们什么都没干。” 莎迪不耐烦地说道：“别跟他们废话了，拉着醉鬼打牌，我看他俩就没安什么好心。” “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坐在牧师右手边，穿牛皮夹克的男子提醒道。 “难道不是吗？”莎迪走到牧师身边，一把将他拉起，“你们看看他的眼睛，就他这眼神涣散的样子，你们觉得他能看清牌面？能正常思考？” 林衍也走过去架住牧师的胳膊，防止他摔倒。 穿红衬衫的男子再次开口阻拦道：“既然他玩不了，那你们中的一个就留下替他。怎么样，这提议还算公平吧。” 林衍和莎迪对视了一眼，读懂莎迪眼神的林衍面露难色地小声说道：“我不会啊...” 莎迪有点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取代牧师坐在了他原本的位置。“那你先带他走，我陪这两个牌瘾大的家伙打两把。” 见有人肯跟他们玩，这两人也就没有再阻拦。没等林衍搀扶着牧师走出仓库，便听见后边传来洗牌发牌的声音。 这俩人牌瘾还真大... 走出仓库，刚拐过弯，林衍就觉得肩头一沉，刚才还能站着的牧师突然像是没了骨架似的，一个劲的往下出溜。 得...我就知道这隐藏任务系统不可能让我轻松完成。 好在林衍现在的力量已经相当可观，扛个一百斤出头的人不是什么难事。 只见林衍转身半蹲在地上，伸出左臂搂住他的腰，将他的身体揽到自己的左肩，直接将对方扛了起来。 一路扛着牧师来到拴马的地方，在怎么把他带走这个问题上，林衍犯了难。 搂在怀里显然是最简单可行的方法，不过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被他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一想到自己要在马上搂着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他就觉得浑身说不出得难受。 骑马把妹可以，至于男人，绝对不行！ 前面不行，就只能考虑后面了。看牧师这酩酊大醉的样子，让他一路都趴在自己背上也不现实。 既然舒服的办法行不通，那就只能委屈对方将就一下了。 将牧师扔在马屁股后面的毯子上，林衍倒也不急，引着马一路溜达着往营地走去。 路上，他再次将手指塞进口中，练习起吹口哨来。 刚才和莎迪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想法，但又怕被莎迪笑话，所以就没好意思练习。现在正好莎迪不在，身后只有一个人事不知的醉鬼，就算自己出糗，也没人笑话。 “呼...” “呼...” 就在林衍感觉即将成功的时候，左后方一个骑马的身影向他靠拢过来。 “你干什么呢？” 林衍呆滞地望着赶上来的莎迪，以至于都忘了自己的手指还在嘴里塞着。 “...唔...咳咳咳...” 林衍正想狡辩，却又被口水呛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借着这阵咳嗽的功夫，林衍大脑飞转，想出了n种理由，然后经过层层筛选，优中选优，一个完美的解释出现了。 止住咳后，他用袖子抹了一把嘴，用若无其事的口吻说道：“那什么，中午不是吃的牛肉吗，我塞牙了，刚才正剔牙呢。” 怕莎迪就这个问题再问，他忙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跟他们打牌呢吗，怎么这么快就赶上来了？” 突然，他脸色一变，想到了某种可能。 “你不会把他们给...” 第59章 任务的代价 莎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们两个虽然混蛋了点，但毕竟只是普通人，难道我在你眼里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杀人狂吗？” 林衍表情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在他记忆中，莎迪好像只有在见到奥德里斯科帮的时候才会变得格外生猛，平时除了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之外，确实没做过什么过激的举动。 “呃...抱歉，是我误会你了。”林衍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可你怎么出来得这么快？”他又疑惑问道。 提到这个，莎迪嘴角含笑：“你不知道那两个家伙水平有多差，简直是又菜又爱玩。” “我上来先试探了他们一把，发现他们不管手里的牌有多糟，都会跟一手。赢下第一把之后，第二把我看到手里有两个对子，就直接梭哈了。” 说到这，莎迪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们看我梭哈了，不但不弃牌，也跟着一起梭哈。结果你猜他们手里都是什么牌？” 没等林衍说话，她便自问自答道：“一个手里只有一个对子，另一个手里连对子都没有，甚至最大的单牌也只是q。就这牌，他居然有勇气梭哈，哈哈哈...” 林衍根本就不熟悉国外纸牌的游戏规则，一些专业术语更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看到莎迪开怀大笑，他也表情尴尬地赔笑了几声。 好在尴尬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趴在马背上的斯旺森牧师及时替他解了围。 尽管林衍只是让马按照正常频率走着，但不知道喝了多少的牧师还是在不间断的颠簸与摩擦中吐了。 “哕......” 牧师趴在马背上大吐特吐的场景，从远处看，就好像马背上安了个特大号的水龙头。 林衍从没见过有人能吐得这么流畅，从他听见声音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秒钟了，然而这“水龙头”的“水流”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依旧在畅快地喷涌。 得亏马没被惊到，不然还不知道那场面有多震撼呢...林衍不自觉地想着。 莎迪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带着些许敬佩感叹道：“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吗？” 又过了十秒钟左右，牧师终于止住了呕吐，刚才本能挺起的脖颈又垂了下去。 看着胯下坐骑那一片狼藉的后腿，林衍同情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同时俯身在它耳边轻声道：“ 对不住了伙计，待会把人送回去之后我带你去河边洗洗。” 马儿似乎听懂了林衍的话，温顺地晃着脑袋，同时打了个响鼻作为回应。 平脖子站距离马掌望台没多远，在被莎迪追上后又走了十来分钟，他们就重新回到了营地。 还从来没有跟林衍说过话的莫莉正在营地入口附近散步，看到林衍马背上上的牧师，同时闻到一股浓重酒味的她下意识地扇动手中的折扇。“刚才格里姆肖还在营地谈论他，我还在想他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我在南面的平脖子车站找到他的，他正在那儿跟人打牌喝酒。”林衍下马将牧师扛在自己肩上时说道。 “可怜的家伙，愿主保佑他。”莫莉唏嘘道。 刚把牧师放到他的床位上，林衍就见拿着水杯的苏珊大妈向这边走来。 “干得不错，你们在哪找到他的？”她板着脸，表情一贯严肃冷峻地问道。 将牧师放下，看到系统任务列表中的任务显示已经完成，林衍心情愉悦地回答道：“就在南面平脖子车站。” 苏珊大妈略显粗暴地拽起牧师的上半身，把水杯怼到他嘴边，强行给他灌了一大杯水。“我看你的马腿上都是呕吐物，他这一路没少吐吧。” 这独特的喂水方式看得林衍嘴角一阵抽搐。“是...是的，吐了足足半分钟。” 重新让牧师躺平，苏珊大妈起身指了下方的达科他河。“去下边清理一下吧，这家伙待会吃饭的时候就起来了。” 这回出去林衍没有叫莎迪，在他看来，只是去河边洗马，既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又不是出去找活干，老是叫她跟着别再引起她的不满。 拴马桩处，基兰提了桶水放在林衍的那匹灰马旁，看样子是准备来一次大清洗。 林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基兰，不必了，我带它去下面河边洗洗，你休息会儿吧。” “也好，我也担心这样会洗不干净。” 说完，他伸手将手里的毛刷塞给林衍。“这个毛刷你带着，经常给它刷毛可以增进你们之间的感情。” “好，谢啦。”林衍接过毛刷，随手甩掉上面的水珠，然后塞进了自己的空间袋。 “去河边的话从这边走，这有条近路，我平时打水都是从这儿走。”等林衍上马后，基兰又给林衍指了条近路。 林衍再次道谢，弄得基兰诚惶诚恐，连连摆手。自从他被范德林德帮抓住，就没有谁像今天的林衍一样对他这么客气。 沿着基兰指出的小路来到河边，林衍竟意外发现早晨消失的亚瑟跟小杰克在上游不远处钓鱼。 “我说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原来是当钓鱼佬去了...” “咦，不对啊，我早晨在营地还看见小杰克了，他们应该不是早晨出来的。” “算了，就算是主角也有自己的隐私，我好奇这个干嘛，他们钓他们的，我洗我的。” 放下心中的疑惑，林衍没去打招呼，而是找了一段相对平坦的河滩，然后卸下马鞍、马鞍袋，脱掉靴子，挽起裤脚，牵着马来到河流的浅水区，认真清理起来。 沾上了呕吐物的马腿是林衍重点清理的目标，虽然之前一次也没有给马做过清洁，但有一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那就是永远不要站在蹄类动物的身后。 撩水，刷毛，撩水，刷毛，一直重复了三遍，马腿处的异味才彻底消失，接着是另外三条腿，马背，马头。得益于基兰平日里对马匹的照顾，其他地方的清洁工作林衍基本都是一笔带过，即使是这样，在这期间他口中也一直念叨着：要是有沐浴露该多好... 就在他清理完毕，准备回去的时候，两个身穿灰风衣，头戴圆顶帽，胸前佩戴着相同徽章的男人骑马从下游走来。 第60章 平克顿侦探 只是两个路人而已，林衍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没做过多关注。 就在他弯腰准备安装鞍具的时候，却突然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他回过头，发现那两名“路人”正一脸严肃地盯着他，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反倒像是在审视。 林衍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注视，他被盯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开口道：“你们有事吗？” 对方并没有搭理他，而是齐齐转头，默不作声地走远了。 林衍满头问号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低语道：“什么情况？这俩人是干嘛的？” 就在林衍疑惑的时候，这两人却在亚瑟和杰克钓鱼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人一同下马，其中一人下马之后径直走向亚瑟，另外一人则从马鞍袋中抽出一杆短筒霰弹枪对准亚瑟。 亚瑟看到对方掏枪，上前一步率先将杰克护在身后。 看到这个阵势，林衍顿觉不妙。“我靠，难不成是找亚瑟寻仇的。” 发现情况不对，林衍鞋都没顾上穿，光着脚就朝事发地点奔去。奔跑途中，空间袋中的步枪也被他取出拿在手中。 亚瑟钓鱼的上游距离林衍有一百多米，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但河岸边遍布的石子大大阻碍了他的奔跑速度。 不过好在那两个奇怪的陌生人下马后并没有立即射击，而是在和亚瑟说着什么。 担心对方对亚瑟不利，林衍并没有试图靠近，而是找了个半人高的岩石作为掩体与射击点，架枪瞄准了那个持枪的男人。 他决定情况一有不对就率先开枪。 未持枪的那名陌生人在交谈中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指着这边和亚瑟说了些什么。 亚瑟点点头，一脸严肃地冲着林衍喊道：“杰米，不要开枪！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带杰克回去。”说完，他拉过躲在他身后的杰克，叮嘱了几句，指了指林衍的方向。 杰克听完后，先是看了两个陌生人一眼，随后扔下鱼竿，朝着林衍的方向跑去。 林衍见亚瑟有了决断，他也没问缘由，只是回了句：“我知道了。”而后收起步枪，抱起跑过来的杰克重新跑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杰米叔叔，亚瑟叔叔不会有事吧？”路上，杰克奶声奶气的问道。 “会没事的。” 随口安慰了杰克一句，迅速套好马鞍，林衍快马加鞭地带着杰克奔向营地。 途中，脑袋仍是一头雾水的林衍又对着杰克发出了“灵魂三问”：“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是谁？找亚瑟干什么？” “那两个坏家伙说他们是平克顿的侦探，米尔顿和罗斯。” “大家就是为了躲避他们才从黑水镇逃出来的。” “那个叫米尔顿的想让亚瑟叔叔交出达奇叔叔。” 杰克断断续续地回答了林衍的问题，虽然表述得不是很清晰，但事情的大致脉络已经被林衍掌握。 之前在瓦伦丁的时候，亚瑟跟我说过平克顿侦探在对帮派进行追捕，这才过了一周，他们就出现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帮派驻地又要转移了，不知道这回要搬到哪去。 话说，平克顿侦探到底是什么？一家事务所？一个组织？能把范德林德帮这样的小型精英帮派逼得到处跑，他们成员估计至少也有数十人，没准有上百人也说不定。 回到马掌望台，看到这里一切如常后，林衍默默松了口气。 正在入口附近晾衣服的艾比盖尔看到林衍带着杰克回来，忙不迭地跑来接过杰克，诧异道：“杰克不是跟亚瑟去钓鱼了吗，亚瑟呢？” 林衍调转马头，同时答道：“亚瑟遇到点麻烦，我现在回去帮他。” 听到这话，艾比盖尔面露担忧，忙问道：“什么麻烦？用不用我去叫上蓝尼和哈维尔？” 不等艾比盖尔说完，林衍便操控座骑冲了出去。 “不用，人一多反而不好处理，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这时，林衍的脑子和飞驰的坐骑一样快速转动。他决定待会要是那两个人还在威胁亚瑟，就开死亡之眼把他们干掉。不过既然他们能找到亚瑟，很可能已经掌握了营地的位置，不管他们死不死，营地都得转移。 玩家的存在是为了让帮派成员有个好结局，以后肯定少不了跟这群人打交道，现在能杀一个是一个。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很快就赶到了刚才亚瑟的钓鱼地点。 刚才那两名平克顿侦探，杰克口中的米尔顿和罗斯，这时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亚瑟在整理钓鱼的渔具。 “杰米，你怎么又回来了？营地没出事吧？” “营地没事，我担心那两个人对你不利，这才重新赶过来打算帮你。” 亚瑟将收拾好的渔具放进马鞍袋，听了林衍的话后不屑地笑了笑，说道： “他们想让我替他们办事，可他们小看了我，小看了范德林德帮的人。我们虽然不是真正的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想让我出卖自己的家人，他们打错了主意。” “走，我们回去，我得和达奇好好商量商量以后的事。” 回到营地，亚瑟连马都没栓，下马后径直走进了达奇的帐篷。 坐在床边看书的达奇听亚瑟说了没两句，就一脸紧张地站了起来。听完亚瑟后面的话后，他的脸色有所缓和，换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走出帐篷踱起步来。 片刻之后，口中念念有词的他似乎说服了自己，慌乱的眼神也重新变得坚毅。 低声对亚瑟交代了几句后，他走回帐篷，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支雪茄，点燃后深吸一口，伴着口中的烟雾重新坐到床边，再次端起书读了起来。 得到达奇指示的亚瑟虽然没有恢复往日的悠闲，但神态与身体都有所放松。他回到自己的坐骑旁，从马鞍袋中取出渔具与今天的收获，鱼拿给了皮尔逊，渔具则重新放回床下的工具箱中。 “达奇怎么说？”眼看帮派就要落入虎口，作为帮派的决策者，达奇竟然还能淡定看书，林衍很好奇他跟亚瑟说了什么。 第61章 达奇的决策 亚瑟坐在床上，用力揉了把脸，这才回道：“达奇让我们先按兵不动，他推测对方只是在试探我们，让我们自乱阵脚，这样他们就可以花费最小的代价将我们拿下。” 林衍听得似懂非懂，长这么大，他从没替别人决定过什么事，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领导才能。 要说管理职位，他也当过。大学四年，他一直是他们那个四人寝室的寝室长，手下足足“管”着三个人。饭点帮忙带饭，上课帮忙报到，以及寝室平时的卫生都由他负责，就因为如此，这四年间他收获了三名“义子”。不管是谁，求他帮忙前不得主动尊称一声“爸爸”。 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林衍不由得嘴角上翘。 只一瞬间，他的思绪便回归现实，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些人既然能找到你，会不知道营地在哪吗？我们在这不动，就不怕被他们给一锅端了？” 亚瑟闻言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跟达奇说的。可他说他了解那个叫米尔顿的，既然他选择了策反，后续的手段肯定不会那么强硬，他打算留下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这就是亡命徒的思维吗？搞不懂...要是换成我，我肯定第一时间就润了... 林衍其实很想劝劝达奇，让他为大家的安全着想，尽快转移，但又想想自己只是个新人，人微言轻，一个把握不好没准被赶出帮派都是轻的。想到这，他决定还是先做一个旁观者。 “好吧。”他耸了耸肩，“既然首领都这么说了，希望到时候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诶，对了，你早晨去哪了，玛莉贝丝又来找你要钱了。” 听林衍问起这个，亚瑟脸上浮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似开心，似悲伤，似怀念。 “去车站送了送...呃...老朋友。”他含糊说道。 老朋友？你刚才的反应可不像是送朋友，难不成是之前约西亚跟我说的你的那个女朋友？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还怕我笑话你不成，不是说外国人这方面都挺开放的吗？ 林衍虽然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但人嘛，总归是有点好奇心的，亚瑟说得越是含糊，他就越好奇约西亚口中的玛丽到底有什么魅力。 以后要是见到这个玛丽，一定要好好看看！ “哦...”林衍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询问，而是问起了昨晚的收获。 “昨晚那列火车给我们提供了多少钱？” “现金只有五百多，主要还是看那些首饰能卖多少。我早晨离开之前把它们交给利奥波德，让他拿去卖了。哦，看，他回来了。” 营地入口，依旧穿着那身黑白纹的亚麻外套的利奥波德·施特劳斯将马车停稳后，表情严肃地用那双架着金边小圆眼镜的眼睛在营地内扫了一眼，而后直直地朝亚瑟走来。 “摩根先生，”他先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将手中的提包放在林衍的床上，从其中一个区域取出一叠钞票，抽出最上面的清单，清了清嗓子详细介绍道： “你给我的所有东西里面，有怀表17个，其中金壳怀表9个，银质怀表8个；戒指49枚，其中金戒指34枚，银戒指14枚，另外还有一个铁的，没有算价格；项链20串，其中珍珠项链4串，宝石项链2串，金项链14串；耳环39个，其中珍珠耳环8个，宝石耳环4个，银耳环27个。这些东西我总共卖出了3270美元。” 说着，他将手中的钞票递给亚瑟。“钱都在这里，你可以清点一下数目。” “不用数了，凭你的严谨，不会出差错。”亚瑟接钱的同时称赞道。 利奥波德微微弯腰，脸上表情不变地说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感谢你们对帮派的贡献。” 说完，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找出那本最近正在看的书，摆起那万年不变的姿势。 “3270...3270...”亚瑟一边念叨着这个数字，一边掏出随身的笔记本记录了下来。 随后，他从自己的挎包中取出一沓钞票，数了两遍之后再次写下一串数字。 接着，他开始在笔记本上认真计算起来。 五分钟后，他放下笔记本，将两叠钞票混在一起，数出一半的金额后放在一边，然后又将剩下的钱分成了七等份。 “杰米，这份是你的。”他先是递给林衍七等份中的其中一份，等林衍接过后，他又拿起另外两份说道：“你把这两份给玛莉贝丝和蒂莉送去，我记得情报是她们两个打听到的。” 蒂莉？要不是亚瑟提醒，林衍差点忘了这个情报是玛莉贝丝和蒂莉一起打听到的。 “好！” 林衍点点头，将自己那份放入空间袋中，然后拿过玛莉贝丝和蒂莉的那两份。 刚才在利奥波德报出总数的时候，他就已经算出了这次行动每个人大概能分到多少，所以把钱放进空间袋时他也没有细看自己的资金涨了多少。 营地洗衣处，成堆待洗的衣服中间，林衍找到了一边聊天一边揉搓衣物的玛莉贝丝和蒂莉。 林衍曾经听莎迪说过，营地这么多人，专职负责给大家洗衣服的只有蒂莉和玛莉贝丝两个，凯伦有时会在不放哨的时候过来帮忙。又因为大家刚从安巴里诺州的雪山上下来，他之前穿过的冬装、用过的毯子、靴子都要做相应的清洁，所以这几天正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 “玛莉贝丝。”林衍拿着钞票，走到玛莉贝丝面前站定。 玛莉贝丝听到有人喊自己，当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去。当她看到林衍递过来的钱后，褐色的眸子一亮，一脸欣喜地说道：“噢！这是给我的吗？” “对，亚瑟叫我给你的。”林衍点点头，眼神飘忽地说道。 接着，他将另外一份递给欲言又止的蒂莉。“蒂莉，也有你的一份。” 玛莉贝丝满脸欣喜地在长裙上胡乱擦了擦手，伸手接过钞票，毫不顾忌地清点了一下。蒂莉也接过自己那份，有些激动地捂在胸口。 “哇，居然有270块！这下我出书的钱有着落了。谢谢你，杰米！” 林衍腼腆一笑，摆手道：“不用谢我，我只是替亚瑟把钱给你而已。要谢就谢你们自己吧，要不是你们打听到这个消息，我们一下子也搞不到这么多钱。” 第62章 马掌望台不眠夜 晚饭时，平克顿侦探在附近出现的消息在营地内不胫而走，为了阻止恐慌的情绪在营地内蔓延，达奇特地将所有人组织到一起安抚了一番。 得益于达奇的个人魅力与领导才能，绝大部分人的都被他说服，因此事态没有朝着更混乱的方向发展。 反对者有且仅有两位，何西阿和艾比盖尔。他们两人认为，达奇不应该用大家的安全做赌注，既然平克顿侦探在这附近出现过，那营地的位置就已算不上安全，帮派驻地应该立即转移。 为此，达奇特意跟他们两人进行了一场长达一小时的特殊谈话，谈话的内容林衍不得而知，不过在这场谈话后，虽然艾比盖尔脸上还有些不情愿，但她和何西阿还是同意了达奇的观点。 晚上，为了让大家彻底安心，达奇宣布负责守夜的人员从往常的一个增加到了三个，并实施前后夜轮换制。除了马掌望台西面陡峭的山崖外，其余三个方向各安排两人值守，以午夜一点为界进行轮换。 林衍本想为帮派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但出于对新人的照顾，亚瑟并没有给他安排守夜任务。 进入游戏的第十天，林衍难得的失眠了。一方面是因为，今天是他这么多天来过得最悠闲的一天，不疲惫也就没有睡意。另一方面，他总担心平克顿侦探会对营地展开突袭，到时候枪声四起，人员大乱，在那种情境下，不知道会失去多少同伴。 睡不着，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想起自己的隐藏任务奖励还没有用，林衍闭目进入到了系统的抽奖界面中。 我现在的属性看着还可以，这次就抽技能吧。 略作思考，林衍启动了技能转盘。 【恭喜玩家获得中级套索。】 套索？看到这个技能，林衍瞬间兴奋起来。这可是电影中除了枪法以外，那些牛仔耍酷的另一样利器。 除了用来对付马、牛之类的动物外，套索同样也是武器的一种。只要掌握了这项技能，在马背上进行追逐时就可以快速且无伤地制服对方。当然，只要你力气大，抛得准，在陆地上这个方法也同样适用。 抽到了实用的技能，原本就睡不着的林衍这下更没有睡意了。他从床上坐起身，环视了一圈。 在目前这种紧张时刻，因为担心夜里用火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所以平时会燃烧整夜的篝火堆今晚并没有燃烧。不巧的是，今晚的月光也被厚厚的云层遮蔽，这让林衍体验了一把什么才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圈环视下来，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林衍不禁腹诽道：消息不给力，怎么这天气也不给力，难道真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林衍原本想下床找守夜的亚瑟聊天的，但这漆黑如墨的夜晚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只好再度躺下，闭上眼，脑海放空，强迫自己睡下。 就在他感觉快要产生睡意的时候，每天午夜如约而至的系统播报又让他重新变得清醒。 【开始检测玩家进度......检测完毕。获得成就：西部杀手。获的成就：脸上有光。获的成就：任务能手。恭喜玩家完成三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3点。】 【玩家与基兰·达菲好感度达到60点，奖励普通抽奖1次。】 成就的部分林衍直接选择略过，这东西到目前为止连个详细说明都没有，有些光看名字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获得的，所以不如就干脆随缘。获得成就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在他看来，人物属性在达到某个阈值之后，多一点少一点游戏体验也就那样。在这个世界，即使你身体素质再强，也就是一颗子弹的事。 一颗不行，那就再补上一颗。 他的关注重点在基兰那莫名增长的好感度上。 基兰是什么情况？我也没对他做过什么啊，怎么好感度一下子就到60了... 已经完全清醒的他仔细复盘了一遍这些天跟基兰有交集的场景。 从刚来的时候对绑在树上的他的身份产生好奇，到全程目睹莎迪威胁他说出科尔姆的落脚点，再到突袭六点木屋时负责看住还被当做敌人的他 从那之后就是一些营地内的琐事，无非就是跟他聊聊天，打个招呼，偶尔客气一下，道个谢，并没有做过什么大量增加好感度的事。 难不成是因为营地其他人对基兰态度太差，跟他们一对比我的那些行为简直就是圣人，所以基兰才会对我好感大增？ 思考了好久，林衍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最靠谱。 想着想着，原本消失的困意重新浮现，林衍打了个哈欠，侧过身，摆了个舒服的睡姿，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林衍是被咖啡那独有的气味叫醒的。他艰难地从床上坐起，发现凡是起床的人，几乎人手一杯咖啡。 这破玩意儿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以前也没见几个人喝，难不成大家晚上都没睡好？林衍一边嘟囔着，一边套上靴子，起身走到物资马车前，拿起一只杯子，顺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苦涩，掺杂着些许土腥味的液体一入喉，瞬间就让他精神起来，提神效果虽不及神器风油精，但功效也算得上一等一了。 “看来你昨晚也没睡好。”莎迪的声音从林衍背后传来。 他回过头，看到莎迪又换了一身正装，暗红色的格子衬衣搭配蓝绿色的领巾，红棕色的拉绒裤，鞋还是原来的那双，没戴帽子，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过头。 “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安心睡觉才奇怪吧。”林衍看着面前神采奕奕，没有丝毫倦意的伙伴，不客气地吐槽道。 莎迪从车上拿起一个餐盘，从吊着的炖锅中舀了几勺加了水的剩炖菜。“不是有人放哨吗，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敌人又不会趁你睡着偷偷割断你的喉咙。” ...呵呵，您的心还真够大的... 发现自己在言语上战胜不了对方，林衍猛喝了一大口咖啡，一脸难色的将之咽下，之后勉强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你说的...也有道理...” 第63章 大叔的偷钱教学 不管怎么说，这一晚终于是平安度过了，不过大家看上去精神普遍都不怎么好。 大多数人今天都选择留在营地内。一来，平克顿侦探的出现无形中增加了任务的难度；二来，营地也需要大量人手保护。 吃完早餐后，林衍特意查看了一下营地的账簿。 经过营地众人这十来天的“不懈努力”，特别是在亚瑟上缴了抢劫火车的收入的一半之后，营地的公共资金目前足有两千六百多美元，即使大家这段时间什么都不做，坚持一两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 合上账簿，就在林衍考虑今天还要不要外出的时候，亚瑟找上了他。 “杰米，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林衍适时摇摇头道：“还没想好。怎么？有事吗？” 亚瑟指了指餐车说道：“刚才皮尔逊告诉我说我们的食物不太够了，面粉、蔬菜、肉类、香料，这些全都需要补充。哦，对了，他还特别强调了盐，大量的盐。” “我想让你和约翰出去采购一趟。” “没问题，可...为什么是我们两个？”林衍对这次人员的安排有些疑惑。 “很简单，因为你是新人，没犯过什么事，身上没有背着政府的通缉令。至于约翰嘛...”说到这，亚瑟伸手挠了挠脸颊，笑着说道：“就凭他现在这张‘英俊’的脸，对他不熟悉的人就是拿着他的通缉令走到他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听了亚瑟调侃般的解释，林衍也忍不住笑了。 初次见到到约翰时，就连他都被对方脸上狰狞的伤疤吓了一跳。就这样，居然都能被亚瑟称之为英俊，看来约翰没毁容，不，是整容以前，形象估计还不如现在呢。 这么一看，艾比盖尔的审美好像不怎么样啊... 林衍在心中暗自调侃了一句，痛快点头道：“行，要买什么，买多少，最好给我列个清单。” “皮尔逊，需要买什么，列个清单出来！”亚瑟转头直接冲皮尔逊喊道。 接着，亚瑟回过头，打开钱箱数出200美元交到林衍手中。“这些钱应该够了。约翰那边我已经跟他说完了，我现在去把马车准备好。等皮尔逊列好了清单，你们就出发。”记好账后，他直接走向入口处的那辆无篷马车。 亚瑟转身还没走出多远，莎迪的声音便从林衍身后传来。 “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怎么，不打算带我一起去？” 林衍回过头，看到莎迪靠在一旁的马车上，正一脸“慈祥”地看着他。 即使沐浴在阳光下，林衍还是打了个冷颤。莎迪对待敌人的手段他也见过，看到对方注视过来的眼神，此时他迅速脑补出对方将这些手段用在自己身上的情形。 下一刻，脸色有些发白的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努力辩解道：“哪有，我正打算找你，问你去不去...” “是吗？”莎迪斜乜了他一眼。 “对...对！虽然亚瑟没有提到你，但我想到你也是才加入不久的新人，应该没有被通缉才对。”林衍越说，底气越足。“我记得你吃早饭的时候说待会要出去逛逛，我正想问你去不去呢。” 莎迪眼中的煞气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怀疑。她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眼前这个额头已然出汗的年轻人，起身走向在入口处套车的亚瑟。 在经过林衍面前时，她语气缓和地说道：“以后别管去哪，都叫上我。不管什么时候，身边多个人总不是坏事。” “哦...”对于莎迪的态度，林衍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单身了二十多年，至今连女生的手都没有拉过的宅男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下一刻，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想什么呢，人家才刚失去丈夫没多久，而且，她也亲口说过很爱自己的丈夫，怎么可能这么快移情别恋。 再说了，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魅力值只有2的家伙，20还差不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现在是游戏主角，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其他人的视角中，杰米眼神忽明忽暗地站在营地的钱箱旁发愣，似乎是在就要不要偷钱这方面跟自己作斗争。 就在这时，刚起床就已喝得醉醺醺的大叔手拿酒瓶晃悠悠地来到林衍面前，醉眼朦胧地教导道：“孩子，偷钱的时候别想太多，趁别人不注意拿了钱就赶快离开。我看你在这儿犹豫了一分钟了，这可不行，我来教教你应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大叔那只没拿酒瓶的左手飞快地打开钱箱，熟练地从中夹出两张钞票，而后顺手盖上了钱箱的盖子，钞票则被他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如果只看手部的动作，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喝醉的人。 林衍目瞪口呆地看完了整个过程，当听到大叔问他自己技术怎么样时，他只想感叹一句：群众之中有坏人啊！ 另一边，亚瑟得知莎迪也要跟着一起去的时候，只是随口叮嘱了一句“不要惹事”，并没有阻止莎迪同行。 拿到皮尔逊的采购清单后，林衍、莎迪和约翰三人在他的催促声中上路了。 林衍和莎迪骑马，约翰驾驶马车。刚走出营地外的树林，约翰便转头对跟在马车后面的二人说道：“我有个主意，能让我们既能省下买肉的钱，还能赚上一笔，你们觉得呢？” 林衍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亚瑟刚才不是再三交待我们不要惹事吗，在这个时候我想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不要拒绝的这么干脆。”约翰解释道：“我们只需要去一个地方开两枪，把人吓走而已，完全没有风险，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基本上不需要绕路。” “可是亚瑟...”林衍还在试图劝约翰放弃这个想法，一旁的莎迪开口了：“先告诉我们你的打算，我们再决定去不去。” 约翰见有的商量，便停下马车，指着翡翠牧场的方向说道：“昨天我和查尔斯在翡翠牧场打听到有个牧场主今天打算让手下的工人赶着羊去瓦伦丁参加拍卖。在郊外，没有护卫，只有几名牧场工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只要在远处冲他们的方向随便开几枪，这些人就会四散而逃，而我们则可以趁机取代他们。这样的话，不仅皮尔逊需要的肉有了，余下的我们还可以送去拍卖。” 第64章 羊肉零元购 约翰将自己的打算详细说了一遍，神采奕奕地看着身后的两位同伴。 “怎么样，要不要干他一票？” 看着约翰自信满满的样子，林衍很想开口问他一句：这节骨眼上都敢铤而走险，你到底是有多喜欢零元购？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算我一个。”莎迪觉得事有可为，因此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约翰那边。 “很好，二比一，我们赢了。”约翰双手握拳，做了个庆祝动作。 同时莎迪也开口给林衍做起了心理工作。“别犹豫了，少数服从多数，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需要你出手，在一边看着就行。”约翰也劝道。 眼见自己一人独木难支，林衍略带埋怨地瞪了一眼莎迪，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吧，我跟你们走。” 约翰再次欢呼一声，接着拉动缰绳，操控马车拐上了通往翡翠牧场的岔路。 “要我说，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此刻心情大好的约翰打开了话匣子。“我敢打包票，我们这次行动绝对不会出事。” ...... 跟在马车后面的林衍有些闷闷不乐，在不知道游戏剧情走向的情况下，他很担心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会引起蝴蝶效应。 莎迪今天的表现有点反常，根据我的观察，只要不牵扯上奥德里斯科帮，她一直都表现得很理智，从来没有主动提议抢劫过，难道...这才是正确的剧情走向？ 一旁的莎迪看到林衍自从拐上岔路后就一直低着头，皱着眉，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气得她凑过去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 “喂！不就是没按照你的想法来吗，你看你这副样子。不就是顺手牵走一群羊吗，又不是杀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莎迪这一脚将林衍带回了现实。他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被踢脏的地方，嘿笑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一个人嘟囔什么呢？” “我刚才在纳闷你这次为什么这么积极。”转头看了一眼前方驾车的约翰，林衍放低音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该不会是内奸吧？” 莎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要是的话，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开开窍。”说着，她再次凑过来，一把薅掉林衍的帽子，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嘶...”林衍捂着被打的位置，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开个玩笑而已，不是就不是，干嘛打人呢...”他小声嘀咕道。 “打你是为了让你长长记性。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随便怀疑你的同伴。” 因为疼痛，莎迪这句话被林衍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因为不想再闹得不愉快，林衍也就不再对这次行动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我身上有运气加成，况且就连约翰自己都自信满满，所以这次任务大概不会失败，也不会惊动那些什么劳什子侦探，我的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林衍这样开导自己。 约翰带着他们一路穿过位于大地之心中央的双叠山，然后在它前方一座不知名的小山脚下停了下来。 “车先留在这，我们骑马到上边去。”约翰边说边将那匹拉车的驮马从车上解下，然后带着他们兜兜转转爬到了山坡最高处。 “这里是观察那些羊倌路线的绝佳位置，希望你们的眼神足够好，毕竟我只有一副望远镜。”说着，约翰从身上掏出了一副小型双筒望远镜。 你还真是早有预谋啊...林衍看着约翰手中的望远镜偷偷腹诽道。 莎迪默默估算了一下山顶距离地面的距离，提出了一个中肯的意见。“这里距离下面相当远，只是放空枪的话我认为很难把人吓跑。” “当然不是放空枪，”说着，约翰将身后那把一直背着的步枪取下。“为此，我还准备了一样东西。”他下巴微抬，颇有些自豪地说道。 这把枪的枪身被约翰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起初林衍以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拉栓式步枪，可当约翰将那层布料取下之后，他才发现那竟是一把滚轮闭锁式步枪，一把老式狙击步枪。 熟练地拉开弹仓，装入步枪通用子弹，并通过瞄镜观察了一眼远处的草地，觉得一切都符合预期后，约翰随手拍了拍枪身道：“有了这个，你说的那些就不是问题了。昨天我为了买它，还和瓦伦丁的武器商产生了点过节。” 发现约翰已经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林衍忍不住问道：“唔...我有点好奇，要是今天你不能离开营地的话，这些准备不是白做了？” 约翰倒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直接放弃不就好了，一单生意而已。在帮派里的这些年，我学到的其中一件事就是：人只要活着，就要学会适应这个充满意外的世界，特别是我们这种人。” 然后，他换了一副轻快的语气继续说道：“不过我既然能出来，就证明我的运气不错，这也是我一直坚持这件事的原因。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运气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这我当然知道，对于运气，我可是有切身体会的。但林衍听完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你们看那儿，那边那几个黑点是不是我们的目标？”正俯瞰翡翠牧场方向的莎迪招呼另外两人道。 林衍顺着莎迪指的方向看去，在距离翡翠牧场不远处，黄绿相间的草地上，他确实看到了几个正在移动的黑点，在这些黑点的前方，还有不少灰点。 “没错，确实是他们。”约翰通过望远镜确认道。 “我就说嘛，来一趟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我们再等等，等他们到这附近后，我负责开枪吓走他们，你们就趁机接手这群羊。” “现在我们可以先看看风景什么的。” 简单划分好每个人的职责后，约翰便席地而坐，悠闲地给枪擦起油来。 第65章 顺手牵羊 林衍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没从这么高的地方欣赏过这个世界。借着这个机会，他打开系统地图，将目之所及的景色和地图一一对照起来。 东北方向那一片烟囱冒着黑烟的厂房是康沃尔煤焦油工厂，前天的那辆油罐马车就是在那附近抢的。 从地图上看，瓦伦丁就坐落在康沃尔煤焦油厂的正西方，但因为林衍所处的位置有些特殊，整个瓦伦丁恰好被双叠山的其中一座，以及更北边的堡垒山整个遮挡住，以至于他在这座山的山顶完全无法观察到。 西边的翡翠牧场倒是一览无余，可是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房屋以及羊圈、牛圈的轮廓。 除此之外，林衍目之所及能看到的建筑就只有他昨天刚去过的，位于大地之心西南方的平脖子车站了。从地图上看，车站距离他的远近和翡翠牧场差不多，不过因为整个车站只有一幢建筑的关系，所以显得有些渺小。 在山顶转了一圈，将四周看了个遍，林衍心中忽生感触。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美国真够荒凉的。在新汉诺威这种半山区半丘陵地带，像大地之心这么优质的土地资源，当地人居然只挑选了最好的一块地区去利用，其他地方就任由它荒废着。这要是换成同时期的大青帝国，要是能有这么一片土地，按现在的季节来说，恐怕种下的庄稼种子都已经生根发芽了。 莎迪对四周的景色没什么兴趣，听到头顶传来的动静，反倒是兴致勃勃地看起天空来。 蔚蓝的天空中，两只红尾鹰正在山顶上空盘旋，寻觅着下方猎物的踪迹。其中一只像是发现了什么，径直俯冲下到了半山腰，等到再次升空时，它的利爪中已然多出了一只刚刚断气的黑尾兔。 见同伴有了收获，另一只也不甘示弱。再次盘旋了几圈之后，它也以同样的姿势在下方的草地中抓到了属于自己的猎物。 “伙计们，差不多该干活了。”一直观察牧工动向的约翰站起身，举枪瞄向下方。 “好。” “知道了。” 林衍和莎迪应了一声，一前一后走向各自的马。 “砰！” 两人还都没上马，约翰就已率先开枪了。 “哇哦，有个骑马的家伙胆子还蛮大的，听到枪声居然无动于衷。”约翰拉动枪栓，退出弹壳，重新放入一颗子弹。“不怕？那就尝尝这个！” “砰！” “哈！这才对嘛！”约翰欢呼道。 已经骑上马的林衍目睹了最后那名看守被枪声吓走的一幕。见所有人都抛下羊群，四散而逃后，他握紧缰绳，靴后的马刺轻敲马腹，体验了一把“高山速降。” 刚才约翰的枪声只造成了羊群最外围的几只绵羊脱离队伍，这些受到惊吓的绵羊并不像野生动物一样漫无目的地狂奔，而是三三两两在不远处再次聚集成一个个小团体。 林衍对放牧、驱赶，以及这种动物的习性都不甚了解，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请教莎迪，而是挑选了几只距离羊群最远的绵羊，在奔向它们的过程中，他“机智”地观察到了莎迪是如何做的。 其实想要驱赶这些离群之羊并没有什么诀窍，只要绕到它们的一侧，让羊群、羊和自己的位置呈一条直线，再把它们反方向“吓”回大部队就好。 驱赶时的叫喊声也不像林衍认为的有固定发音，这方面主要突出一个随心所欲。不但可以使用“走”“快走”“回去”这些常见单词，甚至一些无意义的发音都可以用。 林衍依样画葫芦，学着莎迪的样子将所有脱离羊群的绵羊都赶了回去。直到这时，约翰才慢悠悠地从山上下来。 “干得不错！”他隔着老远称赞了一句，接着指了指马车的方向：“你们先赶着这些羊慢慢往瓦伦丁的方向走，我套上车就去找你们。” 莎迪在没加入范德林德帮之前，自家本就有一座小农场，这些工作在她看来就像喝水一样简单。只是稍稍驱赶了两次，她就认出了哪只是头羊。 “我负责在后面驱赶，要是最外侧有偏离队伍的，你就过去纠正一下。”此刻，莎迪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这熟悉的场景让她想到了自己丈夫。她还清楚的记得，去年她和亚克就是这样放牧的，只不过当时那个负责纠正的人是她。 再次想起自己的丈夫，莎迪已经没有了当初刚失去他时的那种绝望与无力感。因为她在几天前亲手杀死了那个带给自己绝望的人，并且用的是自己能想到的最最残忍的方式。 看着对方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听着对方绝望的嘶吼与哀求，那时的她心情无比的舒畅，自亚克死后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那块巨石也砰然破碎。她发觉这些自己以往眼中的恶人也不过如此，他们也会受伤，也会痛苦，也会装成可怜人苦苦哀求，即使再恶，他们也只是个人，一发子弹就能轻易送他们下地狱。 自此，她便不再以柔弱的形象示人，而是强迫自己变得强大。在她心中，唯有以暴制暴，才能达成自己的正义。 林衍虽然听出莎迪的声音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不过他也没时间细想，因为才刚上路，就有绵羊偏离了队伍。 这一路，林衍一会左一会右，也不知是系统故意为难他，还是羊群就这样，走一会就有几只偏离路线的“大聪明”出现，要是不及时把它们赶回队伍里去，等它们彻底掉队后，就要费更大的力气让它们追上大部队，这时莎迪就不得不停下脚步等他一会。 等到完全熟悉了这套流程，林衍却眉头一皱，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工作好像跟某种动物有点类似。 直到路程过半，约翰才驾车不紧不慢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把它们直接赶到拍卖会的会场去，那有专人负责接收的人，拍卖会的会场就在车站旁边。” 第66章 意外 在到达瓦伦丁的拍卖会场之前，约翰向这两位帮派新人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套索技术。 他先是从车厢一侧的挂钩上取出一段麻绳，计算了一下长度后，他掏出腰间的小刀截出了三个手臂的长度，然后熟练地在一端系了直径约为40厘米的套环。 接着，他左手握住绳子的尾部，高举右手摇动套环，看准时机后果断扔出。 扔出的套环准确地套中了羊群末尾的一只绵羊，被套中的绵羊当即受惊，但只跑出了两步，它的脖子就被套环勒紧，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约翰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绳子系在车沿后，再次拿起脚下的麻绳，如此反复两次，三只不会乱跑的羊就此诞生。 林衍刚从系统那学会套索技能，看到约翰在那儿炫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手也有些痒。 但目的地还没到，依旧有羊时不时地偏离大部队，他不得不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不懈努力，羊群终于被赶进了瓦伦丁小镇南部的这家名为“杰克逊沃斯”的拍卖会场。 在将这些羊收入会场的临时羊圈时，那名手持账簿，经理模样的人指着系在马车上的三只羊向约翰问道：“这是...” “哦，这几只不卖，我只是带他们出来散散步而已。” “......” 估计这位经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卖家，他听了约翰的回答后迟迟没有说话。 “先生。”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我想你对我这儿有什么误会。我的时间宝贵的很，所以就不跟你们这种人兜圈子了。”说着，他的目光依次从约翰、林衍、莎迪的身上扫过。“我们这儿的动物，都是说得清来历的。至于你们这批的来历...我也不问了，你们也不需要编了，25%，只要给我25%的回扣，我就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并且按照流程帮你们卖掉它们。” “你说什么？”听到对方居然要拿走这次收入的四分之一，感觉被对方讹诈的约翰习惯性的将手伸向腰间。 经理模样的人既然说得这么有恃无恐，显然是不担心眼前的这伙人会在这儿动手。见约翰准备拔枪，不仅他身旁的两位保镖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就连会场周围的看守也围了上来。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对方伸手拨开保镖，态度傲慢地说道。 “15%。”莎迪开口讲价道。 “20%。”见有的谈，经理也适当降低了自己的价格。 “17%。”约翰也加入进来。 “18%。”对方在金钱方面锱铢必较。 “好吧，成交！”约翰妥协道，随即跟对方握了握手。 “拍卖之后再过来，那时候我会把钱给你。”生意已经谈成，自己已没有留在这的必要，告诉约翰什么时候来拿钱之后，经理带着身后的两个保镖转身走进了会场中。 “按照市价估算，我们这一趟每人起码能到手200美元。”约翰伸了个懒腰，走向拴着羊的马车。 “既然是拍卖，他们不用给我们开个凭证什么的吗？到时候我们找他拿钱他不认账怎么办？” 说实话，拍卖这种交易方式林衍只在电视和小说里见过，但那都是拍卖现场的情况，像这种拍卖前卖家和商家该走的流程，他完全不清楚。 约翰听了哈哈一笑，“你说的这种情况完全不需要担心，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他解释道：“他们这种拍卖商做生意靠的就是信誉，要是这一行有谁传出来私吞客户的钱或是数目不对，那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你别看这只是个镇子上的拍卖会，他们这一天经手的钱，没准比这个州所有的银行加起来还要多。” 经过约翰的解释，林衍茅塞顿开，他总结道：“聪明的人，是不会因为眼前的蝇头小利，而放弃长远的利益的。” “说得好！”约翰称赞道。“所以我们完全不用担心他会赖账。” 任务已经完成，肉的事也解决了，坐上交通工具的三人直奔最后一个地点——杂货店。 进门后，林衍为了图省事，直接将皮尔逊写好的清单递了过去。 杂货店老板看了一眼，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单大生意。 “我现在就给你们准备这些东西，”他指了指门口，“你们可以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一会，或者去隔壁的酒吧喝一杯也可以。” “那我们就去喝一杯。”林衍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二十分钟后我们再回来。” 出了杂货店，约翰开玩笑似的说道：“杰米，要我说，今天这杯必须由你来请，要不是阿德勒夫人的明智选择，我们根本就挣不到这份钱。” “没问题，今天想喝什么随便点，我请！”想到这件事出奇地顺利，自己原本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林衍觉得确实应该补偿一下同伴。 “那我就不客气。”约翰笑着推开了史密斯菲尔德酒馆的蝴蝶弹簧门。 弹簧门还没有完全推开，约翰的笑容便已凝固在了脸上。他止住脚步，举起双手，慢慢远离了酒馆正门。 跟在他身后的林衍完全没有看到前面是什么情况，正当他纳闷约翰为什么不继续走的时候，却见约翰缓缓举起了双手。 意识到不对劲的他猛地侧移一步，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腰间的手枪。莎迪处在队伍的末尾，当她看到林衍的动作，也学着向旁边平移了两步，拔出手枪戒备起来。 直到这时，这时他才看清楚约翰为什么退了出来。 一柄霰弹枪抵在他的胸口将他顶了出来。 林衍并没有立即扣动扳机，玩过不少游戏的他明白，这种开门杀的剧情明显是系统刻意安排出来的。 持枪威胁约翰的枪手走出酒馆之后，更多的人从酒馆中走了出来。 这些人中的领头的是一位顶着一头稀疏灰发，身着深蓝色笔挺西装，戴着对黑色骑行手套的男人，大概六十岁左右，从他的着装到身上的配饰，林衍判断这人绝对是个大人物。 第67章 利维提克斯·康沃尔 从胸口被枪管顶住的那一刻开始，约翰就高举双手，边后退边装作胆小且惊慌地开口解释道： “嘿！兄弟，这可不是玩具，小心点...” “...我们以前见过吗？我只是个附近牧场的工人，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不过对方却充耳不闻，无论他怎么说，都不为所动，双手依旧稳稳地举着枪。 直到将约翰逼退至酒馆门前的泥土路上，那位头发稀疏的领头者才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问道：“达奇·范德林德在哪？” 约翰不假思索地回道：“我不认识什么达奇·范德林德，你们认错人了，我只是个赶羊来参加拍卖会的牧工...” 也许是嫌约翰聒噪，也许是怪约翰没有说实话，用枪指着他的那名枪手用枪管猛地敲了一下他的胸口，痛得约翰闷哼一声，后面的话也被这一下堵在了喉咙中。 那名林衍眼中地大人物看都没看约翰一眼，自顾自地从马甲口袋中掏出一块表链都是纯金的怀表，打开看了眼时间，同时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觉得你的样子和通缉令上的不一样了我就查不到你是谁了？哈？约翰·马斯顿。” 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约翰脸上神情不变，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在他侧后方的林衍也是吓了一跳，他还清楚记得早晨临走时亚瑟分明说过现在约翰的容貌和通缉令上有很大区别，即使以前见过他的人也很难认出现在的他。 “约翰·马斯顿？”约翰故作惊讶地重复了一遍，随即便摇头否定道：“不不不，我不是什么约翰·马斯顿，里普·万·温克尔才是我的名字。” “行了，我没工夫听你在这狡辩。”对方有些不耐烦地扣上怀表盖，然后将那块纯金怀表重新塞回马甲口袋。 下一刻，他半转身体，抬腿走向瓦伦丁银行，边走边吩咐手下道： “先把这几个人抓住，然后在镇上宣扬一下，把范德林德引出来，能抓到活的最好，抓不到死的也行。我要让他们知道，利维提克斯·康沃尔不是他们这种偷鸡摸狗之辈惹得起的。” 康沃尔！ 听到这个姓，林衍心中一惊，瓦伦丁旁边那座煤焦油工厂就是以康沃尔命名的，难道他是工厂的老板？我和亚瑟那天抢的运油马车就是他的？ 该不会是抢马车的事被他发现，他专门带人来找我们算账的吧... 林衍脑海中思绪飞转，这个想法刚一出来，就被他给否定了。 不对，应该不是这件事。只是一辆运油马车，他应该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况且，他明确要找的人是达奇，达奇可是跟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肯定是什么别的我不知道的事！ 所有的念头都只发生在一瞬间，在利维提克斯·康沃尔说出要把他们三人全都抓住后，林衍果断开启死神之眼，毫无征兆地率先发动了攻击。 在约翰完全退出酒馆的时候，莎迪就曾经暗示过林衍是否动手，但林衍当时的想法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么早动手晚动手几乎没什么区别，不如先让剧情继续下去，弄清楚对方是谁，想干什么。 而现在，康沃尔这个“反派”退场了，下面明显就是主角团的战斗时间了。 至于动手前为什么没有给莎迪暗示，拜托，他们现在几乎是被康沃尔人呈扇形围住，但凡你有什么小动作，不仅同伴能看到，敌人同样也能看到。与其让敌人也有所准备，不如自己先清一波，就当给莎迪和约翰发信号了。 死神之眼发动，原本流畅的游戏世界立刻被“卡”成了每秒只有一帧的ppt，除林衍之外，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极为缓慢，就连出膛的子弹也一样。 林衍将手中左轮手枪的枪口对准那名指着约翰的枪手的脑袋，下一刻，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因为担心对方手中的霰弹枪走火打到约翰，他还贴心地照着霰弹枪扳机的位置打了一枪。 接着，他转动视线，调转枪口，依次扫过拿枪指着莎迪与自己的敌人，每望向一人，枪口就亮起一团火光。 六发子弹打光后，他将这把左轮插入枪袋，又拔出了另外一把。 再次开枪射向约翰面前另外两名持枪敌人后，林衍关闭了死神之眼。 一切都发生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凡是围在三人身边，掏枪指着三人的人，统统被林衍赏了一颗“花生米”。 三人中，莎迪本就持枪蓄势待发，见林衍发动攻势，她也悍不畏死地向离她最近的敌人发动了攻击。 约翰被人拿枪指着，神经本就无比敏感，在听到枪声的一刹那，他猛地扑向一侧，在倒地的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左轮，射向那名指着他的枪手的身体。 时间流速正常后，原本被包围，几乎是死局的情况下，林衍三人奇迹般地逆转了局势，同时无一人受伤。 将最后一名企图反抗的敌人击毙后，三人看向利维提克斯·康沃尔离开的方向。此时街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康沃尔的人影。 “这个老混蛋，跑得还真快。”约翰鄙夷地啐了一口。 “别管他了，我们要是现在不走，待会也走不了了。”林衍有些担心地盯着街道尽头的警局。 约翰看了看警局的方向，又转头看了看杂货店，惋惜但坚定地说道：“我们走！” 幸运的是，三人的马就在旁边的杂货店门前。为了赶时间，约翰连马车以及马车上栓的那三只绵羊都没要，用随身匕首割断绳子骑上马就和林衍莎迪逃离了瓦伦丁。 直到逃出小镇，林衍才听到镇上有警哨声响起。 约翰胯下那匹驮马的速度最慢，为了照顾他的速度，林衍和莎迪并没有一味催促自己的坐骑使出全力。 看到两人有意等自己，约翰一改平时说话那不紧不慢的样子，面带焦急地喊道：“你们赶紧回去！赶紧回去把这事告诉达奇！瓦伦丁附近不能再待了，营地要尽快转移！” 第68章 寻找新营地 不用约翰提醒，林衍也知道这件事地严重程度。他进入游戏的这几天，活动的主要区域就在瓦伦丁附近，如今他们在瓦伦丁当街杀人，这个镇子附近自然是不能久留了。 况且帮派和康沃尔的公司之前就有恩怨，如今康沃尔锁定了帮派的活动范围，还找上了门，那帮派自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那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说罢，林衍加快马速，直奔马掌望台营地而去。 在林衍的不断催促下，他和莎迪仅用了十几分钟，就赶回了营地。 进到营地，他更是连马都没下，纵马直接停在了达奇的帐篷前。 营地内的众人今天的精神本就紧张，看到林衍和莎迪焦急的样子，纷纷开口询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杰米。” “是不是平克顿侦探朝这边来了？” “我们要准备战斗了吗？” “杰米，约翰呢？他不是跟你们一起出去的吗？” 没等林衍回答，他面前原本紧闭的帐篷被人撩起，达奇、何西阿和亚瑟相继走了出来。 达奇站在两人中间，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噤声，然后他看向林衍，沉声说道：“别急，孩子，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林衍原本还有些焦躁的心情被达奇这么一安抚，逐渐平静下来。他翻身下马，将刚才在瓦伦丁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听到约翰并没有出事，只是因为马的关系所以慢了他们一步，艾比盖尔原本提起的心这才放下。 “康沃尔？康沃尔是谁？这家伙为什么要找我们麻烦？”比尔扯着大嗓门嚷嚷道。 蓝尼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肚子，轻声说道：“你忘了吗，我们来这儿之前抢的火车就是他的，就是你摆弄的炸药哑火的那次。” “嘿！那次不关我的事，明明是亚瑟没把引线接好...” 比尔还想说下去，却被达奇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见比尔知趣地闭上了嘴巴，达奇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望向大家。“既然康沃尔也盯上了我们，那我们就不得不转移了。不过大家也不必过度担心，既然康沃尔只在瓦伦丁找我们，那就表明他还没掌握我们的具体行踪。 刚才我和何西阿，还有亚瑟商议了一下，我们决定再去东边建立一个新的营地，远离瓦伦丁，远离新汉诺威。” “我们的新营地在哪？”西恩好奇地问了一句。 “关于新营地，我正想派亚瑟出去寻找。”说完，达奇看向一旁的亚瑟。 “亚瑟，你现在就找几个帮手出发，就按我刚才跟你说的，尽量赶走这一路上所有你们发现的人，好让帮派方便转移。” 亚瑟点点头，痛快答应道：“没问题。” 接着，他扫了一眼营地中的人员，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查尔斯身上。 “查尔斯。”他招呼道，“你跟我走一趟。” “没问题。”查尔斯点点头，转身朝自己的马走去。 达奇朝其余的人摆摆手，吩咐道：“大家也都别闲着了，把东西收拾一下，等亚瑟找到适合的地方，我们即刻出发。” 听到达奇的吩咐，苏珊大妈立即接管了后面的工作，他开始分配人手将营地内的工具、床铺打包装车。 在大家进行撤离工作时，林衍却带着莎迪找到了准备出发的亚瑟。营地的杂活他俩都没兴趣，他们更想和亚瑟一起出去物色新营地的位置。 听到二人的请求后，亚瑟笑骂一声，“我就知道。” 接着，坐在马上的他冲二人招招手道：“上马，正好我有些事在路上问你。” 出了营地，他们在亚瑟的带领下沿铁路线向南走了一段，然后又跟着铁轨的轨迹向东寻去。 “我们这是去哪？”走了一段路后，查尔斯问道。 “之前迈卡曾跟达奇说露莓溪有个地方不错，适合躲藏。即使杰米他们这趟不出事，达奇也打算今天让我沿着露莓溪走走，看有没有这样一个地方。” “这是迈卡说的？我虽然才认识他几个月，但我完全不认为他有想去那一带的想法，我反倒觉得他会向达奇提议找个离黑水镇比较近的山洞躲着。” “哈，这恐怕只是迈卡的一厢情愿，达奇才不会带着大家躲到山洞那种地方，这和他的立场相悖。他以前常说：只有那些卑劣的罪犯才会选择躲在山洞。显然，他从不认为我们是这种人。” 莎迪听到这里，不屑地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可你们做的就是罪犯才会做的事。” 对于莎迪的话，亚瑟并没有否认。他半开玩笑似的回应道：“阿德勒夫人，关于这一点，我们心里都明白得很，就不需要你特意强调了。” 简单说了一下任务的目的地，闲聊了几句后，亚瑟开始向林衍询问起关于利维提克斯·康沃尔的事，包括他是怎么认出他们的，他说过什么，以及战斗的一些情况。 除了死神之眼的部分，林衍一五一十地回答了这几个问题。 说到最后，林衍总结道：“康沃尔的那些枪手当时只顾着提防约翰去了，对我和莎迪发起的反击几乎没有任何防备，我想这是我们能成功脱险的主要原因。” 平时跟林衍交流不多的查尔斯听完后，一反常态地评价道：“能在短短几秒钟之内逆转局势，可不仅仅是因为敌人大意，这说明你们的真实实力已经接近西部最顶尖的那一批人了。” 亚瑟也高度评价道：“没错，如果当时换成是我，我不确定会不会做的和你一样好。” 林衍嘿嘿笑了两声，将一半的功劳推给了莎迪和约翰，声称要不是他们配合得好，他们也不会这么安全快速地撤离。 四人聊着天，沿着铁路线一路向东，在即将抵达一个系统地图上标注为“旧格林班克磨坊”的地方时，亚瑟放慢了马速。 他指着不远处干枯的河床说道：“这里应该就是露莓溪的尽头，我们找地方下到河床上去看看。” 第69章 尸体与马车 才走了没几步，林衍就看见前方出现了一段较平缓的斜坡，四人沿着这段斜坡顺利下到了露莓溪的河床之上。 查尔斯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先是近距离观察了一下河道中的土壤，然后抓起一把土捻了捻，接着将捻过土的手指放在鼻尖闻了闻。 “这条河道没有完全干枯，应该是条季节性河流。”查尔斯通过手中的泥土判断道。 “确实。”亚瑟点点头，认同了查尔斯的观点，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看河道的宽度，下雨的时候要是住在这附近，情况一定很糟。” “我们往上游走走，看有没有什么适合扎营的地方。” 其他人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在经过河道上那座磨坊的时候，林衍好奇地盯着这座木质建筑多看了几眼。 磨坊这个东西距离林衍生活的年代太过久远，别说是眼前这座靠水力驱动的磨坊，就是近代农村最普通的那种靠牲畜拉动磨盘的磨坊他都只是在影视剧中才看到过。不过，水力磨坊的工作原理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眼前这座磨坊看上去像是废弃已久，一人多高的水车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显然是不能再工作了。 磨坊旁边的河道中有曾经筑坝的痕迹，林衍推测这座磨坊的主人应该是想最大程度的发挥这座磨坊的作用，即使在枯水期，也能让磨坊正常工作。可惜天不遂人愿，也许正是某段时期长时间水利资源的枯竭直接导致了这座磨坊被废弃。 前行了大约1公里左右，河道中开始零星出现一些绿色的植物，再往前，一些小水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嘎...嘎...” 不远处传来的几声鸟叫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林衍和其他人一样，不约而同地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在前方的河道中央，几只渡鸦正站在河床上啄食着什么动物的尸体。走在最前方的亚瑟看得最清楚，他沉声说了句：“是人...”之后，便加速来到那具尸体近前，下马查看起对方的死因来。 “是枪伤，死了有一会了。”只粗略查看了一眼，亚瑟便判断出了这具尸体的死因以及大概的死亡时间。 林衍骑在马上，远远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尸体是名男性，三十岁上下，从衣服的血迹深浅判断，中枪部位应该在胸部。因为被渡鸦光顾过，他的眼珠已经没有了。黑洞洞的眼眶配上他脸上惊恐的表情，显得格外瘆人。 只看了一眼，林衍便移开了目光。他虽然已经开始习惯了杀人的感觉，但眼前这种被糟蹋过的尸体，他还是不太敢看。 为了忘掉刚才那幅画面，他眼睛飞快移动，尝试让周围不同的景色覆盖掉刚才看到的画面。 突然，河道旁的一抹白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定睛观察，发现那好像是一块白布。在那块白布的旁边，还零散堆放着几个木架。 “看那边！”林衍指着刚才的方向喊道：“那边是不是有个营地？” 查尔斯驱马向那边走了几步，直到看到帐篷的轮廓，他才笃定说道：“没错，是个营地！” 听到有营地，亚瑟拔出腰间的手枪，招呼道：“都下马，我们走过去看看。” 四人将马留在原地，在亚瑟的带领下，轻手轻脚地向这座未知营地走去。 途中，亚瑟再次开口，轻声叮嘱道：“都小心点，不管发生任何情况，先开枪再说。” “我只会对试图攻击我的人开枪。”查尔斯闷闷地回了一句。 亚瑟并没有因为查尔斯反驳自己而有任何不悦。 “好吧，开不开枪你们自己拿捏尺度，总之小心一点。” 慢慢靠近这座营地，林衍刚才看到的白布也显露出了它的真容，帐篷顶部的一个角。整个营地建在这条相对狭窄的河道支流中，一眼就能看清它的全貌。营地中一共两个帐篷，帐篷内部有些凌乱，但并没有人的踪迹，也没有尸体和血迹。 “是空的。”亚瑟枪口微微下垂，同时发布了另一条命令：“再确认一下周围的情况。” 借着这个机会，林衍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这座营地。 整个营地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龙卷风，毯子、椅子、餐具被人随意丢在地上，在两个帐篷的中间，还生着一堆篝火，但不知被谁用一块木板盖住了，现在仍有淡淡的烟气从上面冒出。 河道中的尸体没死多久，这个被故意盖住的篝火也没有完全熄灭，那就是说，这座营地刚刚被劫掠过。林衍根据现有的情况在心里默默推理起来。 在林衍享受推理过程的时候，查尔斯却追踪着地面上的痕迹站在了营地唯一的一辆马车前。 马车车厢四周的围栏很高，侧面杂乱摆放着一些木桶和几块木板。 他右手扒住车厢围栏，左脚蹬着车辕，稍一用力，拔高身形后向车厢内部望了一眼。 亚瑟注意到了查尔斯的举动，随口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不，没有。” 查尔斯虽然嘴上说着没有，手却指向了马车旁的木板。 亚瑟当即心领神会，过来查看的同时枪口也指向了这处可疑地点。 推理中的林衍发现帐篷里散落着一些儿童的衣物，同时，他也注意到地上有一些不同于成人鞋印的小号脚印。 顺着这个脚印一直往前，他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这辆马车上。看到亚瑟举起枪，他也抬起了枪口。 四人中，唯有莎迪登上溪岸四处观察了一番。转了半圈，一无所获的她正想看看这些男士们有什么发现时，却看到他们同时围在一辆马车旁。 查尔斯跳下马车，三两下就搬开了戳在车厢上的木板。 木板被移开后，后面是几个将车底挡得严严实实的木箱。 查尔斯和亚瑟对视了一眼，看到亚瑟微微点头，查尔斯才侧过身，小心翼翼地将最上面的木箱移开一个缝隙。 缝隙中，一支双筒霰弹枪的枪管颤颤巍巍地伸了出来，不过对方并没有立即扣动扳机。 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查尔斯索性直接搬开了最上面的木箱。 第70章 追踪 遮挡车底的木箱被搬开后，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女人以及两个青少年儿童。 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她身旁的两个孩子，稍大些的女孩估摸着十一二岁，另一个男孩就小得多了，看着只有三四岁。虽然年龄不同，但三人都是一脸恐惧，体若筛糠。 以为眼前的几个陌生人准备动手，女人端着枪颤抖着瞄瞄这，又指指那，却始终没有勇气扣响扳机。 “哦...别害怕...放松...放轻松...我们没有恶意...” 距离她们最近的亚瑟和查尔斯一边安抚一边缓慢后退，期间两人更是把手中的枪插回腰间，以此示意自己这伙人没有伤害她们的意思。 “嘿...别害怕，想要伤害你们的人已经走了。” 莎迪见是一个女人和两名儿童，于是她也开口安抚起来。 在某些时候，精神紧绷的女人更愿意相信同性多一些。 躲在车底的女人见莎迪这个同性也在轻声安慰她，犹豫了片刻后，她单手推开了身前的木箱，带着两个孩子从车底钻了出来。 出来是出来了，但那把老式双筒霰弹枪还是被她端在手中，只不过枪口微微向下了一些。 见对方还在提防自己一行人，亚瑟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们已经安全了。这地方不适合你们露营，要是没事了的话，就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吧。” 女人喉咙微动，先是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润了润嗓子，随后开口说道： “\\u0026%#￥#...” 听着女人嘴里发出的陌生语言，林衍一行大眼瞪小眼，全都愣在了原地。 “她...她刚才说什么？”莎迪看向她旁边的亚瑟。 亚瑟摇摇头，没有说话。 见这群人没有一个回应，女人磕磕绊绊地说出一个单词：“德...德语...” “德语？”这个单词众人都听懂了，但给女人的一致回应还是摇头，他们中没人会德语，即使是拥有系统的林衍，他所扮演的杰米·卡斯特也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只能听懂英语。 “抱歉，这里没人会说德语，你还是带着他们赶快离开这儿吧。”亚瑟再次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他今天是带着重要的任务出来的，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上。 眼见亚瑟要走，女人身后那个年龄稍大些的女孩探出身体，用不太流利且带着哭腔的英语说道：“他们抓走了我的父亲，求...求你们救救他...” 听到小女孩要找人，林衍指了指旁边的河道：“那边河道里有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你父亲，不过他已经死了。” 女孩摇了摇头，“不，那个人是...向导。” “那你父亲呢？他被带到哪去了？”查尔斯轻声且耐心地询问道。 “那边。”说着，女孩伸手指了指南方。 查尔斯听后，将双手的食指放入口中，吹出一个响亮且短促的口哨。 看到查尔斯的举动，亚瑟劝阻道：“查尔斯，我们还有任务，帮派里的人还等着我们找好地方转移呢，我们现在没时间帮她们？” 查尔斯这次一反常态地拒绝了亚瑟的意见。他注视着亚瑟的眼睛，缓慢却坚定地说道：“那些人刚离开不久，现在是追踪他们的最好时机。你忍心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因此失去父亲吗？亚瑟，你不是这么没人情味的人。” 气氛僵持中，林衍看了看哭泣中的女孩，以及紧紧抱着女人大腿的男孩，他抬腿缓步走到了查尔斯身旁，眼神无比认真地开口说道：“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帮帮她们。” 失去挚亲之人的滋味他是亲身体会过的，刚开始的那种孤独、无助、绝望他此刻还能感同身受。 莎迪没有说话，但坚定站在林衍身旁地举动说明她也认为应当帮忙。 见没人支持他，亚瑟也不再坚持。 他甩了甩手，颇有些无奈地摇头道：“唉...好吧！三比一，听你们的。” “哒...哒...哒...” 在查尔斯的呼唤下，四匹马迈着轻快的步子小跑着来到各自的主人身旁。亚瑟翻身上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冷静指挥道：“查尔斯，追踪这方面你最拿手，能不能找到人就看你了。” “没问题，交给我吧！”查尔斯骑上自己那匹灰雪花斑阿帕卢萨马，眼睛盯着劫匪留下的痕迹，果断跟了上去。 重新回到河岸上之后，林衍三人跟着查尔斯一路向西，中间没做任何停顿。直到前方出现了两条岔路。 路是在一条铁轨旁分岔的，在这里，林衍认出了不远处露梅溪河道中的旧格林班克磨坊，这说明面前这条铁路就是他们刚才来时的那条。 秉着严谨的态度，查尔斯下马仔细辨认了一下路上的痕迹，然后指了指左边的岔路。 “这边！” 几人顺着这条小路没走多远，在转过一个弯后，一座湖泊出现在他们眼前。 看到宽阔的湖面，亚瑟随口调侃道：“看来我们的这几个同行打算在湖边露营。” 临近岸边，查尔斯再次放慢速度，湖边的碎石让前人留下的痕迹不是那么好辨认。 这回，查尔斯来来回回转了两圈，才通过一处泥地的新鲜马蹄印确认刚才那群人往南去了。 确认了方向，众人的速度也就快了起来。 那些人既然从湖边走，那就说明他们的营地就在前方湖边的某个地方，即使这边没有那群人留下的痕迹，他们也一样能找到人。 林衍本以为一直沿着湖边走，就能找到那群人，但走着走着，前方忽然没有路了。就在他以为查尔斯带错了路时，查尔斯却带头一头扎进旁边的森林中。 靠近湖边的土壤微微有些湿润，这也让林衍清楚地看到这里确实有几串清晰的马蹄印，看来他刚才是误会查尔斯了。 眼前的森林是一处隆起的小土丘，几人往里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了一条小路。小路上零星生长着一些的植被，路中央，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倒伏在路上，像是刚被踩过。 查尔斯也在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看着周围茂密的树林，他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说道：“这地方很隐蔽，我们找的人应该就在前面。” 第71章 陷阱 查尔斯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后，断定带走小女孩父亲的人就在前面不远处。 顺着脚下的小路越过这座小土坡，又往前走了没几步，一个湖边营地果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带头的查尔斯让坐骑改跑为走，并贴心叮嘱道：“大家都小心点。” 几人一边提防着可能出现的敌人，一边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营地的范围。 走近后放眼望去，这座营地简陋得让林衍有种在小区草地上铺张床单就算野餐的感觉。别说范德林德帮的中型营地了，就是刚才那个德国女人的小型营地，即使是被搞得一团糟的样子，都比这里要强上不少。 两个仅供一人休息的简陋帐篷，几个麻袋片组成的地铺，一些杂乱摆放的木箱，一辆马车，一堆篝火，几个空酒瓶，就是这个营地的全部了。 刚走到营地边缘，还没开始搜索这座营地，亚瑟便下结论道：“没人在这，绑人的人，被绑的人，都没有。” 就连林衍都听出了亚瑟想表达的意思，其他人更是秒懂。 查尔斯正想对亚瑟说其实拿这里当营地不错，林衍却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这里就很好啊，这地方比马掌望台还要隐蔽一些，风景也不错，还能时不时钓个鱼什么的，这不比刚才的河道强？” “确实，这地方也更容易防守。”查尔斯没有因为林衍抢了他的话而生气，反而笑着补充道。 亚瑟被林衍和查尔斯这么一点，一下子就感觉这地方顺眼了不少。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再次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唔...确实...” 看到眼前这几位男性不好好找人，反而开始讨论起这地方适不适合当营地，莎迪略显暴躁地大声说道：“你们这几个家伙...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先找人！等找到了人再谈论别的事！” 莎迪的喊声让林衍和查尔斯瞬间清醒，想起自己为什么而来后，他俩立即在营地附近寻找起来。 经过简单翻找，营地区域很快被排除。查尔斯依靠老办法，跟着一串痕迹较深的脚印来到了营地边缘靠近湖边的一棵大树旁。 “别找了，人在这。” 另外三人闻讯赶到这棵树旁。看到男人此时的状态，林衍同情之余又感觉有些好笑。 男人的嘴巴被一块布条勒住，双手双脚也被反绑着吊在这棵树上。这还没完，关键是他背上还压着块大石头。 这个姿势，这个形状，让林衍想起了小时候在市场见过的杆秤。 这群劫匪还挺有创意的，折磨人有一套。林衍紧咬嘴唇，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看到男人的状态，亚瑟先是感叹了一句：“噢...可怜的家伙...看来在我们来之前，他遭了不少罪。” 接着，他和查尔斯一人负责取下男人背上的石头，另一人负责割断绳子，让男人重获自由。 在两人行动时，男人一直“唔...唔...唔...”的叫着，并伴随着摆头与使眼色。林衍率先察觉到对方不对劲，男人的表现好像是在向自己一行人提醒着什么。 这个想法浮现在林衍脑中后，他上前一把拽住男人口中的布条，用力一拉，为男人的嘴部创造出一个可以说话的空间。 “外伏...油外户...这市现紧！” 男人的发音含糊不清，并且还带着一股异国腔调，林衍听得云里雾里，但亚瑟却从他的发音以及表情听懂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随即放弃救助男人，奔向停放在不远处的马车，边跑边说道：“快找掩体！我们被人埋伏了，这是个陷阱！” 一向机警的查尔斯在亚瑟刚有动作的时候就松开了割到一半的绳子，跟在亚瑟后面冲了出去，他的目标是堆放在其中一个帐篷旁边的几个木桶。 林衍和莎迪的反应其实也不慢，但就在他俩刚有动作的时候，一群人胡乱开着枪从营地周围的树林里冲出，呈扇形将营地中的四人包围起来。 在枪林弹雨中跑向其他掩体显然不明智，不过好在吊着男人的这棵树足够大，挤一挤还是可以容纳下林衍和莎迪两个人的。 从枪声判断，围上来的人数量不少，但林衍已经不是刚来时的那个菜鸟了。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他心中想的却是：幸好来的是莎迪这种苗条型的，这要是换成比尔，我非得被他挤出去挨枪子不可。 枪声响起时，查尔斯距离那几个被他当做掩体的木桶还有点距离，只见他一个滑铲，生生平移了近五米的距离，顺利地躲到了掩体后面。 这座营地原本的主人将这里包围后，其中一人向林衍他们喊话道： “营地里的人听着，只要你们能拿出五千美元的赎金，我们就放你们安全离开！” “哈，五千美元！”查尔斯取下背上的长弓，又不慌不忙地抽出一只箭道：“看来他们还不知道，仅亚瑟一个人就值五千了。” 啥？亚瑟居然这么值钱？我前几天做的那几个悬赏任务没有一个人超过一百，这就是差距啊... 听到查尔斯提到亚瑟的悬赏，林衍不禁感叹了一句。 “抱歉，我们今天出来的急，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亚瑟回道，“另外我还想说，这地方我们看中了，你们想活命的话就乖乖搬走。” 喊话的人见索要赎金不成，这群外来人反倒反客为主，要求他们搬走，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怒道：“该死！这家伙在耍我们！伙计们，让他见识见识我们莱莫恩掠夺者的厉害！” “砰！” 他话音刚落，额头就被一颗子弹精准贯穿。 死尸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林衍拉开枪栓褪出弹壳，嘴里念念有词道：“我真是太善良了，还特意等他把话说完。” 突如其来的一枪变成了两队人马进攻的信号，亚瑟和莎迪的左轮手枪，查尔斯手中的猎弓，以及被林衍重新填装完毕的步枪，相继显露出它们嗜血的一面。 第72章 谢礼 在这群自称为“莱莫恩掠夺者”的劫匪展开进攻前，林衍就“出其不意”“不讲武德”地“带走”了他们中的喊话者。 这个举动可气坏了其他劫匪。 明明我们才是人多的那一方，你们不投降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率先发动反击？ “上啊！干掉这几个婊子养的！” “把他们的脑袋也开几个洞！” “莱莫恩掠夺者战无不胜！” 伴随着一个个口号喊出，这些人纷纷拿着枪，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 与这些人的勇气成反比的，是他们那糟糕的枪法。林衍估计，这些人的枪法也就比奥德里斯科帮这种什么人都要的帮派枪手好上那么一点点，说他们这是描边枪法，都属于是夸他们。 三分钟后，战斗结束，以亚瑟为首的范帮成员无一伤亡，而这群“莱莫恩掠夺者”，则全部变成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见再没有敌人出现后，亚瑟收起枪，回到树旁，割断绳子将男人放了下来。 “谢谢！谢谢你们！” 割断勒住男人嘴巴的布条后，他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连连感谢道。 面对男人的感谢，亚瑟摆了摆手。“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他们好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林衍、莎迪，以及正在打扫战场的查尔斯。“是他们几个执意要过来救你的。” 男人听后，面露感激地向林衍伸出右手。 握手这种国际友好手势林衍还是看得懂的。于是他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和对方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谢谢！谢谢你们好心来救我！”握住林衍的手，他同时对林衍和莎迪感谢道。 亚瑟似乎不太习惯听别人说感谢地话，他打断男人道：“好了，感谢的话就说到这吧，你的家人还在等你。” “杰米。”他对林衍说道：“你和阿德勒夫人把这位...” 说着，他用征询的目光看向那名德国人。 “哦，我叫安德烈斯，你们叫我安德烈就好。”男人礼貌回复道。 亚瑟点点头，“你们把安德烈送回他的家人身边。” “没问题。”林衍一口答应下来。 “查尔斯。”安排完林衍和莎迪的任务后，亚瑟又看向不远处的查尔斯。 “待会搜刮完之后，把这些尸体处理掉，我回去带领大家转移。” “知道了，你去吧。”查尔斯回道。 亚瑟交待完，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林衍这边也好说，刚才的“莱莫恩掠夺者”们留下了好几匹马，他让德国人安德烈自己挑了一匹，然后和莎迪一起将他送回了露莓溪的那处营地。 路上，通过对话，林衍对安德烈有了更深的了解。这名德国人的家族在美国北部做着金矿生意，不过他自己却并不喜欢那里冰天雪地的气候。于是，他决定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跟着妻子以及两个孩子去找一处温暖湿润的地方做点生意。他选中了圣丹尼斯，为了防止迷路，还特意雇了一位向导。 路上，涉世未深的他将自己的底细全都告诉了向导。可惜他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向导在即将抵达这段旅途终点的时候找来一群强盗想要抢劫他，结果强盗们搜遍了他的全部家当，也没找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感觉受到欺骗的强盗们毫不留情地杀死了向导，并将他绑走，打算联系他的家族索要赎金。 安德烈的讲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他的英语发音以及不多的词汇量让林衍理解起来困难重重，即使有莎迪在一旁协助翻译，他还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林衍没有问他把值钱的东西藏在了哪，是怎么躲过那群人的搜查的，好奇归好奇，别人主动告诉你跟你去问是两种不同的性质。 根据地图上的标记，他带着安德烈顺利回到了他的家人身边。 这座营地内的诸多物品都已被装入了那辆围栏颇高的马车中，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此刻正坐在旁边的草地上休息，那把老式双筒霰弹枪也被她放在了脚下。 “￥\\u0026*！”再次见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安德烈兴奋地喊出一句德语，之后便跳下马跑向他们母子三人。 “安德烈斯！安德烈斯！”女人看到丈夫平安归来，激动地起身抱住了他，久久不愿松开。 接下来二人的对话，林衍即使听不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说些互相安慰之类的话。他和莎迪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重新团聚的一家人，眼中泪光闪烁，嘴角却噙着笑。 悄悄抹了把泪，林衍策马上前，对仍旧抱在一起的一家人说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接着，他又好心提醒了一句：“你们也早点出发吧，圣丹尼斯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现在不走的话，天黑之前你们是到不了的。” “哦！对，对，是该出发了。”安德烈轻轻推开妻子和孩子，抬头对林衍说道：“请等一下，给我一个感谢你们的机会。” 这句话说完，他走到自己那辆马车前，伸手在马车底部摸索了一把。下一刻，一大块金光闪闪的金砖被他从车底取了出来。 “卡斯特先生，阿德勒夫人。”手拿金砖的安德烈对骑在马上的林衍和莎迪微微弯腰道：“衷心感谢你们对我，以及对我家人的帮助。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友善的美国人，你们身上的高贵品质让我受用终生。” 接着，他走到林衍身旁，将手中的金砖用双手托着递向了他。 “请收下我这小小的谢礼。” “这...”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金砖，林衍说不想要那是假的，但受国人特有的含蓄思想的影响，让他不太好意思直接从对方手中拿过来。 安德烈见林衍不接，以为是他嫌一块太少。见此情景，他咬咬牙说道：“这金砖家里只给了我两块，你要是觉得一块太少，那我把另一块也送给你们！” 林衍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举动竟然被对方误会了，见对方转头就要去拿另一块，他急忙摆手阻止道：“不不不，我刚才没动是觉得我们不应该拿你的钱。我们是自愿救你的，根本没想着要你报答。” 安德烈重新转过身，将金砖递到林衍面前，固执地说道：“你们救人是自愿，我付钱感谢也是自愿，这是我们一家人的一点心意，还请你们收下。” 林衍见状，也不再客气，一把抓起这块金砖，当着安德烈的面放进了空间袋中。 第73章 初入罗兹 告别了德国人一家，林衍带着莎迪原路返回了他们的新营地。 新营地所在的位置被系统地图标识为克莱蒙斯岬，是一处三面环水的尖形陆地。这地方位置偏僻，远离莱莫恩州的主干道，地处一片茂密树林的包围中，因此这里的安全性比马掌望台还要高出一个等级。 回到营地时，林衍看到查尔斯正在那座凸起的小土丘下面挖坑，被他们几人亲手击毙的那些敌人的尸体一个挨一个整齐地排列在他身后不远处。 坑已经挖到了第五个，这第五个眼看就要挖好了。通过简单目测，他得出每个坑有1.7米长，半米宽，深度也在半米左右的结论。 “需要帮忙吗？”林衍下马后走过去问道。 查尔斯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把汗道：“帮我把这些尸体扔到挖好的坑里就行，每个坑不要塞得太满，不然一下雨很容易让尸体露出来。一个里面放个两三个，三四个就行。” “呃...”其实林衍的本意是想替查尔斯挖挖坑来着，处理尸体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一些身上中枪的尸体还好，问题是有不少尸体都是头部中枪，有的连头盖骨都被掀开了，果冻状脑子、灰白色的脑浆，光是看上一眼就浑身不舒服，更别说要近距离接触了。 但话已经说到这了，是他自己亲口说要帮忙的，这时候再拒绝就有点不地道了。于是林衍把心一横，痛快答应道：“没问题！” 在走向那一排尸体的过程中，林衍在系统菜单中疯狂寻找游戏设置的按钮，他多想系统在此时能多出一个“屏蔽血腥画面”的选项出来。可惜，任凭他如何在心中呼喊，眼前那些红的白的依旧在那里。 唉！算了...看来只能拽腿了... 默默叹了口气，林衍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那具尸体脚边，俯下身握住他的脚踝，将他一步步拖入最左边的坑中。 “这些人根本不像他们说的，是什么莱莫恩掠夺者。” 也许是想拉近和林衍之间的关系，挖掘过程中，查尔斯闲聊般地说道。 “啊？”林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查尔斯是不是在和他说话，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看到查尔斯在看着自己，明白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后，林衍才慌忙回道：“为什么这么说？” 查尔斯重新抄起铲子，边挖边说道：“我听说莱莫恩掠夺者是由一群内战时的联盟军组成的，是士兵，但你看这群人的穿着，别说军服了，身上连个跟军队有关系的东西都没有。” 林衍眯缝着眼将一具脑袋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丢进坑中，说道：“也许他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这句话刚说出口，就被他自己率先否定了。既然他们不想暴露身份，那战斗时干嘛又说自己是莱莫恩掠夺者。 “这根本说不通。”查尔斯说道：“比尔就是从军队出来的，虽然他是被开除的。从军队出来这么久了，他惯用的武器依旧还是步枪。用枪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他们也曾是军人，即使不都使用步枪，总得有一大半人用吧。但结果却是，大多数人只有一把老旧的左轮手枪，拥有步枪的人寥寥无几。” “会不会是外围成员？” “也不会。”查尔斯停下挖掘动作，从坑底爬了上来。“莱莫恩掠夺者十分排外，没当过联军士兵，他们是不会收的。”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只是在假借莱莫恩掠夺者的名头做坏事？”和查尔斯的谈话分散了林衍的注意力，以至于他的速度比刚才要快上不少。 “对。”查尔斯拉起一具距离他较近的尸体。“所以我们以后要是再碰到莱莫恩掠夺者，千万不要因此低估他们的战斗力。那可是一群真正上过战场的士兵，同时也是一群目无王法、活在过去的疯子。” 原来查尔斯跟我说这个只是想提醒我，让我不要小看那群莱莫恩掠夺者，看来他这个人还蛮不错的... 林衍默默的在心里为查尔斯贴上了好人、值得深交的标签。 “我记住了，多谢你的提醒。”他面露感激地冲对方笑了笑。 将所有尸体投入挖好的坑中后，查尔斯一人包揽了填土的任务，林衍则和莎迪一起将这片空地简单收拾了一下。拆掉了那两顶简易帐篷，连同地上满是油污的麻袋片、旧毯子一起扔到了树林中。 直到忙活的差不多了，林衍才找了个木箱坐下，掏出随身的怀表看了一眼。 已经下午两点钟了，不仅他没吃上午饭，帮派里的其他人也跟他一样挨饿呢。并且因为早晨没有买到食物，帮派搬过来以后，没有足够的食物他们也得继续挨饿。 想到这，林衍重新站起身，将怀表塞回衣兜，郑重说道：“莎迪，我们早晨没把食物带回去，恐怕待会大家来了也没有东西可吃，所以我想先去附近的镇上买点，最起码要让大家撑过今天。” “嗯，我跟你去。”莎迪听后二话没说，直奔自己那匹美洲野马。 林衍则找到了在树下制作箭矢的查尔斯，跟他说明情况后，便和莎迪走出环绕克莱蒙斯岬的森林，奔向距离这里最近的罗兹镇。 从系统地图上看，罗兹镇距离克莱蒙斯岬很近，骑马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这可比从马掌望台到瓦伦丁的距离近多了。 越接近罗兹，林衍视线中土壤的颜色就越红，地上的植被也就越少。直到他按照地图上的标记到达罗兹，目睹了罗兹镇的风貌后，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熟悉感。 这漫天的尘土，荒凉的景象，要是再配上几团风滚草，妥妥的西部片既视感。 虽然满地烂泥的瓦伦丁也很符合他心目中美国西部小镇的形象，但最经典的，还得是荒凉小镇与漫天沙尘。 罗兹镇的北边入口处，伫立着一尊纪念碑，上方雕刻的是一位手拄步枪的士兵。林衍靠近粗略看了一下，原来这座纪念碑是为了纪念3202位勇于牺牲的联邦士兵而建造的。 罗兹的杂货店就在这座纪念碑的旁边，为了不让大家挨饿，林衍暂时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先在杂货店买了些蔬菜与调味料，打听到肉铺的位置后，又买了些牛肉，然后带着这些食物，重新回到了克莱蒙斯岬。 第74章 债券 林衍和莎迪这一来一回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再次回到他们的新营地时，亚瑟已经顺利地将其他人带了过来。卸车的卸车，搭帐篷的搭帐篷，所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就连从来不干活的大叔，此刻都在搭建着能让他安稳睡觉的地方。 坐在马上看了一圈，林衍却唯独没有发现厨子皮尔逊的踪影。 “人呢？难不成他自己出去买菜了？”林衍疑惑地挠挠头，喃喃自语道。 “杰米，莎迪，你们两个！”看到林衍和莎迪回来，胯下的马鞍袋也被塞得鼓鼓的，在一旁主持大局的苏珊大妈声音洪亮地说道：“把这些食物拿给皮尔逊，让他赶紧做饭，大家都饿坏了。” “格里姆肖女士，我正...”林衍刚想说没看到皮尔逊，就见这个膀大腰圆的厨子顶着一头稀疏的乱发，手拿着咖啡壶，从湖岸边一步一摇地走向篝火堆。 愣了一下，林衍及时改口道：“...没事了，我现在就去。” “噢，我刚才正念叨你们呢，再不来的话我都想发动大家去旁边钓鱼了。”看到抱着蔬菜和肉类出现的两人，皮尔逊随口调侃了一句，然后指挥着他俩将手里的食物放在餐车旁的一个木盆里。 两人照做后，皮尔逊伸手一指林衍，“你，端这个木盆，去湖边把菜洗干净。” “...哦。”林衍点点头，抱起木盆就要走。 “那我干什么？”感觉被晾在一边的莎迪问道。 皮尔逊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可指挥不动你，你要是愿意干活，就跟这小子一块去，不愿意你就忙你的事去。” 莎迪看出眼前的胖子还因为那天自己跟他的冲突而耿耿于怀，这一次，她没有再和他针锋相对，甚至没有出言反驳，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跟在林衍身后离开了。 自以为获得最终胜利的皮尔逊望着莎迪离去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 行至湖边，林衍将木盆放在水边，转头问道：“你俩还是因为那天吵架的事？” 和心有怨念的皮尔逊相比，莎迪对这事倒是满不在乎。她点点头，说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了。” 林衍将蔬菜倒在地上，盛了半盆水刷了刷木盆，继续说道：“不知道我们搬到这儿，能不能躲过那帮平克顿侦探，还有康沃尔的人。” 莎迪蹲下身，拿过一个番茄，边洗边说道：“帮派在马掌望台落脚之前，曾经抢过一次康沃尔的火车，我听玛莉贝丝说达奇他们那次抢到了不少康沃尔公司的不记名债券，这些债券价值不菲，起码有上万块。不过这些东西不太好出手，达奇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怪不得康沃尔这么急切地找达奇，合着我们之前抢了他这么大一笔钱。”这个别人眼中的好消息在林衍听来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噩耗”，因为这预示着他要完成的任务的难度又增加了。扶了扶额，林衍继续分析道：“要是这批债券追不回来的话，康沃尔的公司不仅筹集不到钱，反倒还欠债券持有人的钱。这样一算，他们里外里亏了足足一倍还多，这搁谁身上谁不着急啊。” “我担心的是，康沃尔为了找到我们也去雇佣平克顿侦探。之前找我们的人就够多了，要是再加上康沃尔这个大资本家...”莎迪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 “嗨！怕什么！”此时，林衍也想开了，游戏嘛，没点冲突后面的剧情还怎么继续，他一个“天选之人”有什么可担心的，有他在，最后肯定是完美结局。 “我们家乡有句话，叫‘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反正我们已经被追的四处躲了，多他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后面不再惹出什么大乱子，到时候把那些债券一卖，黑水镇的钱一拿，直接坐船去达奇说的那什么塔希提。” 林衍身上这股乐观的劲头同时也传染给了莎迪，她嘴角上翘，望着平静的湖面，轻声说道：“但愿吧...” 二人虽然聊着天，但手底下的速度却丝毫不慢。林衍在家是一个人住，每天都下厨做菜的他清理个食材简直不要太简单。倒是莎迪，虽然已经结婚，但是在洗菜这方面却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完全没有林衍利落。 不过林衍也没有点破，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己能者多劳就好。 将所有的食材清洗过一遍后，林衍重新端起木盆，将它拿给了正在剁肉的皮尔逊。 “不错，现在拿着锅去打水吧。”皮尔逊头也不抬地说道。 于是林衍放下木盆，又拿起一旁的炖锅，去湖边打了多半锅水，端回来直接挂在了篝火上。 见林衍将水端来，皮尔逊顺势将刚才切好的肉块放入锅中，说道：“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一会等着吃饭吧。” 短短一个洗菜打水的功夫，林衍就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床位已经被亚瑟布置好了，位置什么的都没变，还是在亚瑟的床旁边。 “多谢，辛苦你了。”林衍走过去客气说道。 “举手之劳而已。”亚瑟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听查尔斯说你送完人回来之后不仅帮他处理了那些尸体，还主动揽下了采购的工作。杰米，你干得不错。” 见被人夸奖，林衍嘿嘿一笑，准备说两句客气话，但想到外国人的语言习惯，又临时改口，只简单说了句“谢谢。” 说完，他从空间袋中取出那块德国人安德烈送给他的金砖，“这是那个德国人送给我们的谢礼，还是由你分一下吧。” “嗬！这么一大块金砖，看来那帮家伙没有绑错人。” 亚瑟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抓起金砖颠了颠，摸着下巴说道：“唔...差不多有3磅重，估计能值个800-1000块。还是老办法，让利奥波德去处理这些东西，等他卖掉之后我们再分钱。” 林衍没有反对，金子在这个年代虽然是硬通货，但它的价值还是取决于收货的商人，你买东西总不能拿金子结账吧？最重要的一点是，空间袋把这块金砖归到了“杂物”类，要是不换成钞票的话，林衍只能拿它当个板砖砸人用。 第75章 睡前的深入交谈 开饭时，林衍见大家脸上明显都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搬家虽然不能消除政府的通缉，平克顿侦探的追捕，不过能找到一个安全的避难所，足以让他们安心一阵了。 吃过这顿“午晚餐”，达奇将所有人聚到一起，再次发表了一段简短的讲话。 “伙计们，听我说。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但这地方好像比马掌望台还要隐蔽一些，我们这次可要好好利用它。” “最近不仅平克顿侦探，就连康沃尔这个老家伙都在试图找我们，所以我们最近先把工作停一停，休息些日子，以收集情报为主，出去的时候尽量保持低调，别再给我惹出什么大乱子。要是你们实在忍不住想搞钱的话，记住一点，别在这附近！” 达奇说完，何西阿又开口补充了一句：“从外面回来时也要保持警惕，当心被人跟踪。” “不错！现在是特殊时刻，大家尽量警觉一点。”达奇点点头，对何西阿的提议表示认同。 转移到了新的地点，彻底放下戒心后，昨晚基本都没怎么睡的众人早早地休息了。这几天因为种种原因，林衍自己也没睡过几个好觉，今晚没有任务，不用担心会有人夜袭，他也和大家一样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亚瑟，你睡了吗？”躺在床上的林衍侧过身，面向亚瑟的方向轻声问道。 “还没，有事吗？”裹着毯子的亚瑟应了一声，随后转身看向林衍。 “那天，就是去救西恩的那天，你不在，路上约西亚·特里劳尼说你大概是去见你的女友了，是吗？” 亚瑟笑了笑，“虽然这个骗子经常满嘴谎话，但这回他没说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林衍也是第一次打听别人的私事，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爱八卦的人，不过玩游戏嘛，主角团的事多少还是要了解一些的，就算对剧情发展没什么帮助，这些细节也能让他更全面的了解这个人。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林衍虽然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听特里劳尼说你曾经和她交往过相当长一段时间，只不过她...” “玛丽。”亚瑟提示道。 “什么？”林衍一时没明白亚瑟在说什么，但话刚说出口，他就反应过来亚瑟说的是女友的名字。“哦，对，玛丽，我听特里劳尼说你曾经和玛丽交往过相当长一段时间，只是玛丽的父亲一直不同意，所以你们才没有在一起。” “他说的基本正确，不过我们没在一起不只是因为玛丽的父亲。”亚瑟说着翻身平躺在床上，仰望星空，眼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他才操着低沉地嗓音继续说道：“虽然玛丽的父亲极力反对这事，但玛丽还是给过我一个机会，那时只要我肯脱离帮派，她就可以放弃家庭和我私奔，但我最终还是拒绝了她。” 在爱情方面，林衍就是个新手，纯菜鸟，虽然得知了亚瑟当初所做的决定，但他却无法客观评价亚瑟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想了想，他委婉说道：“亚瑟，我不知道你想过没有，我们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强盗，通缉犯，总要在一个时间点让自己安定下来，也许这个点是结婚，也许是别的什么，但未来某个时间总归会有这么一个点。也许你会说：达奇承诺过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带我们去塔希提。可你有没有想过，这钱多久能攒够，一年，还是两年，要是周期太长的话，我们还不如干点不那么危险，不那么引人注意的活，然后等黑水镇不那么危险了之后，再回去拿达奇藏在那儿的钱。” 林衍说这话的时候，亚瑟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看，等到他把话说完，亚瑟才直视着他的眼睛，郑重说道：“杰米，大家选择追随达奇是因为他的个人魅力，我们都坚信在不远的将来，他能让我们拥有更好的生活。你刚加入帮派没多久，对这一切有疑问很正常，但对我来说，这个由达奇一手建立起来的这个帮派就是我的家，是我的一切，我是和它一起长大的，达奇既是帮派领袖，也是我的父母，只要有他在，我就不会离开这个家。” “当然，这是只对于我而言，其他人要是有谁想离开，我也会祝福他们。我刚才说这么多并不是说我不赞同你的观点，相反，其实我也这么想过。说真的，没有人愿意当一辈子的亡命徒，要是有更好的选择摆在其他人面前，我也会像你劝我一样劝其他人离开。” 说到这，亚瑟再次压低声音，用气息发声道：“你要是还想劝人离开的话，就帮我多劝劝约翰，他一个有家庭有孩子的人，不应该跟我们混在一起，他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 说完，亚瑟又恢复了刚才说话时的音量，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干活的问题，这我倒可以尽量避免，不过我想你也知道，仅食物这一项，帮派这么多人，再加上马匹的饲料，每天的开销不是个小数目，我们不得不隔一段时间就干一笔大的。” 听完亚瑟的陈述，林衍闭目沉思起来。 看来我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大家除了抢劫和诈骗之外，根本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靠施特劳斯放高利贷赚的那点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况且，借钱的都是些没有偿还能力的人，这种缺德事还是少干为妙。 除了抢和骗之外，怎么才能有稳定的经济来源让大家生活呢？ 进工厂？这群煞星也就只有达奇能镇住，让他们给资本家打工，没把你的工厂炸了，你就烧高香去吧！ 自己开公司？这倒是有搞头，让这群人给达奇干活的话，估计他们最多也就抱怨几句，活该干还是会干的。不过这方面需要的人脉关系和启动资金，哪一项都不好搞。再说了，要是真有启动资金，苟到达奇回黑水镇拿钱不香吗，投资可是有很大概率会亏的... 闭目沉思的林衍逐渐放飞思绪，天马行空地联想起来。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鼾声传入亚瑟的耳朵。发现林衍聊着聊着居然睡着了，亚瑟不禁哑然失笑，摇摇头也闭上了眼睛。 第76章 过期咖啡的杀伤力 【开始检测玩家进度......检测完毕。获的成就：瞬杀。获得成就：举手之劳。获的成就：乔迁新居。恭喜玩家完成三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3点。】 午夜，系统播报准时在林衍耳边响起。 半梦半醒间，他梦呓般嘟囔道：“真是的...天天打扰我睡觉...什么破系统，一点都不智能...” 【叮！收到玩家反馈，系统现已调整为实时奖励模式。】 “...呼...呼...这还差不多...呼...” 等林衍再度睁眼时，已是天光大亮，整个营地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同时夹杂着丝丝劣质咖啡刺鼻的味道。 “呸呸！皮尔逊，今天的咖啡怎么这么难喝？”距离林衍睡床不远处，西恩操着他那口特有的爱尔兰口音问道。 “没办法，常喝的那袋咖啡粉昨天装车的时候没封口，在车上颠洒了，这是我从杂物堆里翻出来的几年前的存货，你们想喝的人能凑合就凑合一下。” “凑合？你说这话之前能不能自己先尝尝？这也能叫咖啡？我就是从地上抓把土扔进水里煮一煮都比这好喝。” “爱喝喝，不喝拉倒！” 西恩和皮尔逊的这番对话成功勾起了林衍的好奇心，这咖啡到底什么味，还能比泥汤难喝？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林衍起身披上外套，穿上皮靴，走到篝火堆旁，端起咖啡壶亲手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倒完后，林衍没有立刻品尝，而是先观察起杯中的液体来。 锡杯中的液体不是往常那种深棕褐色，反而更像是那种加了牛奶的浅棕色。相比于这杯“咖啡”的颜色，它的味道反而更令林衍在意。之前皮尔逊常用的咖啡粉，虽然也能闻出淡淡的苦味，但拿在手中并不刺鼻。但今天这个就不是了，不但有种淡淡的酸苦味，还有些刺鼻。 “阿...阿嚏！” 在这种双重刺激下，林衍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突然觉得自己这次是不是有些鲁莽了。就在他心生退意的时候，却看到哈维尔端起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若无其事地一饮而尽。 我去！哈维尔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那这玩意儿应该没有西恩说的那么难喝吧... 犹豫再三，林衍还是端起杯子，屏住呼吸抿了一小口。温热的液体一入喉，一股浓烈的酸、苦、涩，以及土腥味迅速攻占了林衍的整个口腔、鼻腔，即使有心理准备，林衍还是上演了一番痛苦面具。 他算是知道西恩为什么说泥汤都比这好喝了，这玩意喝多了是真要命啊... 只喝了一口，林衍就扔下杯子，狂奔到湖边，拼命漱起口来。 好家伙，他本以为之前那种苦涩的咖啡就已经是难喝的极限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咖外有咖，没有最难喝，只有更难喝。 用湖水漱了几次口，回去又从空间袋中取出一罐桃子罐头，一口气喝了大半罐糖水后，感觉丢了半条命的林衍才重新缓过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奇害死猫！你说我闲得没事好奇它干什么...”回想起刚才的自己，林衍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 愉快的一天就从这不愉快的清晨开始了，来到游戏世界的第12天，林衍终于有个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闲暇时光。 用过了早餐，帮派中的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给自己放个假，四处逛逛，打个猎，钓个鱼什么的，还没体验过这些的林衍，也毫不犹豫地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中。即使身在游戏中，也得讲究个劳逸结合不是。 今天想去钓鱼的人属实不少，不仅有哈维尔、蓝尼这些枪手，就连达奇和何西阿都拿上钓竿，划着那唯一一艘停靠在营地码头上的小船，去到了烙铁湖的中央。 营地中闲置的鱼竿很多，林衍和莎迪一人拿了一个，就在两人商量着是在这附近钓鱼还是去到更远一些的地方时，基兰怯生生地走到他们面前，鼓起勇气问道：“可以带我一个吗？” 看到基兰，莎迪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将手中的鱼竿扔回原处，冷淡地说道：“你们去吧，我不去了。”说完，她转身朝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走去。 “抱歉，我...我不是有意的。”看到莎迪几乎是光速变脸然后愤然离开，基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只能一个劲地向林衍道歉。 关于莎迪对待基兰的态度，林衍也有些头疼。莎迪的丈夫被奥德里斯科帮杀害，莎迪痛恨这个帮派的所有成员也是理所当然。 再说基兰，虽然他原本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一员，但据他说他在那边干的也是些喂马之类的杂活，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亚瑟抓到后，他先是被折磨囚禁了一段时间，帮莎迪找到她的仇人后，担心遭到报复的他又选择了留在范德林德帮，日常工作依旧是喂马之类的杂活。对他来说，具体工作没变，只是把工作地点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人为了生活所做出的选择有错吗？在林衍看来没错。况且据他观察，基兰之前所说的关于他自己的事应该都是真的，他从平时的一些细节中也能看出，基兰是真的喜欢跟马在一起。一个性格有些胆小，喜欢动物，待人真诚有礼貌的小伙子，虽然他曾经做过我们所定义的“错事”，但林衍觉得他值得被“原谅”。 看着可怜兮兮，一个劲向他道歉的基兰，林衍心中升起一丝不忍。 “没事。”他伸手拍了拍基兰的肩膀，安慰道：“莎迪对你的看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的，你别灰心，以后我会多劝劝她。”说完他大大咧咧地搂住基兰的脖子，“她不去，那我们两个去。” 勾肩搭背这个在林衍看来男人之间很常见的动作，却莫名触动了基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看着林衍对他展露出的笑脸，他也扯动嘴角报以微笑，并满怀感激地说道： “嗯！谢谢你，卡斯特先生！” 第77章 剧院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衍上午跟着基兰、哈维尔、亚瑟等人去钓鱼，下午则跟着查尔斯、何西阿、蓝尼等人外出打猎，到了晚上，大家则聚在一起，在篝火旁享用白天钓到的鱼以及打到的野兽。 不得不说，自己的劳动果实吃着就是香！即使不使用任何调味料，林衍也能吃到撑。 除了户外活动，营地内的娱乐项目也不少。得益于莎迪的从旁讲解，林衍很快就弄明白了德州扑克、21点以及多米诺骨牌的玩法。除了这三种棋牌类游戏之外，另外一个被大家称之为“游戏”的项目可以说是震惊林衍一整年，这个项目就是快刀戳指缝。 游戏的规则简单粗暴，不需要人讲解，站在旁边看一遍就懂。不过林衍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种游戏双方至少有一人见血的游戏这么受男性欢迎。 这几天，除他和基兰，以及利奥波德之外，整个营地所有的男性都参与过这个游戏，甚至连达奇和何西阿都不例外。 好在这游戏是自愿参加，只旁观了一次，林衍便决定以后但凡有人玩这个，他坚决躲得远远的。 除了这些娱乐活动，林衍甚至还出了趟远门，和莎迪一起见识了一下游戏中当之无愧的大城市——圣丹尼斯。 见惯了高楼大厦与柏油路面的林衍看到圣丹尼斯这种楼高不超过五层，地面虽然是石板路却一点不平整，空气还分外浑浊的“近代城市”，心中没有泛起丝毫波澜。莎迪虽然表面上表现得波澜不惊，但四处乱瞟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借着打听消息的由头，她带着林衍这瞧瞧，那看看，坐电车，逛公园，最后甚至还掏钱请林衍在圣丹尼斯最大的剧院看了场表演。 不得不说，在某些娱乐方式上，东西方的文化还是有一定相同之处的。虽然圣丹尼斯这座近代的“繁华”都市在林衍眼中也就是勉强凑合的水平，但在哈勒赫剧院观看的表演却给林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整场表演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三十分钟。这半小时里，林衍欣赏了相当高水平的歌舞、杂技，不过最令他震撼的，还是那场嘴接子弹的杂技表演。 在那位名叫本杰明·拉扎勒斯的表演者表演时，他和莎迪都笃定地认为这只不过是个噱头，借助道具的障眼法而已，直到对方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货真价实，邀请观众上台再次表演，莎迪登台照着他的脑袋结结实实开了一枪之后，两人才否定了自己刚才的看法。 莎迪知道她自己不是托，林衍也确定她不是托，但莎迪照着那名表演者的脑袋开了一枪后，对方不但没有中枪，反倒是用嘴将那枚黄澄澄的弹头牢牢咬住。 观众的欢呼声响起，林衍和身为当事人的莎迪足足愣了两三秒，才跟着大家一起鼓起了掌。 提前开启死神之眼的林衍通过慢动作将整个表演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在莎迪开枪前，那名表演者就已经通过莎迪枪口的指向判断出了她要打的位置，在她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对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过了子弹的弹道，动作之快以至于林衍都怀疑是不是他也掌握着类似死亡之眼的技能。 后面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躲过子弹后，对方通过一系列夸张的肢体动作掩饰最初的反应，并顺便将嘴里藏着的弹头用牙齿咬住，给观众一种“我是用牙齿把子弹咬住的”错觉。 直到回到自己的座位，莎迪的脑袋都处于亢奋状态，没等坐下，他就抓着林衍的手臂说道： “我的天，你看到了吗杰米，他真的接住了我打出的子弹，货真价实的子弹。” 林衍还是头一次看到莎迪对除奥德里斯科帮之外的事物产生兴趣，他原本想等她回来就给她解密的，但看到莎迪这么兴奋，他便放弃了解密的想法，和莎迪一起探讨起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到节目散场，两个人都没聊出个统一的结果。莎迪一直在对方作弊与否上左右摇摆，而知道真相的林衍则一口咬定那就是超能力。 从剧院出来，已经是傍晚五点多钟了。二人出来时就决定今晚在圣丹尼斯暂住一晚，洗个干净的热水澡什么的，所以都带上了各自的衣服，并跟亚瑟提了一句，让大家不要为他们担心。 上午林衍刚到圣丹尼斯时，就从一位路人口中打听到了旅馆的位置，另外，他还特意问了一下这里有没有唐人街，本来没报什么希望，但得到的回答无疑是令人惊喜的，这里居然真的有条唐人街。 唐人街就在旅馆附近，从剧院出来后，他和莎迪直奔坐落于圣丹尼斯城区西南部的唐人街。离家半个月了，他想在那里找回一点家的味道。 整片唐人街的面积大概能占到圣丹尼斯主城区的五分之一，在这片区域，分布着多家华人开设的餐馆、洗衣店、理发店、商店等服务性产业，热闹是蛮热闹的，但乱也是真乱。 这里虽然被称作“唐人街”，其实也是圣丹尼斯的贫民区，除了华人之外，这里还生活着大量没什么钱的当地人，就是这些人，让圣丹尼斯的唐人街成为了混乱的代名词。 当然，林衍和莎迪对这一切暂时还不知情。 骑马围着唐人街转了大半圈，看着那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文字，林衍心中感慨万分。最后，他停在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卫生的餐馆门前。 “就这儿吧，我们进去吃点东西。”林衍转头说道。 “在这儿吃饭？”看着餐馆招牌上的陌生文字，莎迪明显有些犹豫。 看到莎迪眼中的犹豫，林衍笑着安慰道：“别担心，我保证味道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好吧。”莎迪闻言点点头，和林衍一同走进这家中餐馆。 第78章 额外服务 “呼...好饱...”林衍揉着肚子，心满意足地走出餐馆。 莎迪默不作声地用拳头捶了几下胸口，压下想要打嗝的冲动，她这顿饭一不注意也吃撑了。 林衍解开马缰绳后，没有上马，牵着马向他们今晚要住的旅馆走去。刚才吃得太饱，不走动走动下下食，一会就该难受了。 “你怎么知道这家餐馆不错，难不成你之前来过？”走在后面的莎迪有些不解。 林衍神秘一笑，伸出右手食指冲她摇了摇，装模作样地说道：“这是秘密~” “...嘁！”莎迪还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再搭理他。 到了旅馆，花费10美元开了两间客房，又额外付了2美元洗澡间的门票钱后，两人就各自进屋休息去了。 打开房门前，林衍还在抱怨大城市的旅馆收费高，竟然要5美元一晚，但打开门，看到屋内的布局后，他的吐槽戛然而止。 瓦伦丁的酒馆和旅馆，以及草莓镇的旅馆他都住过，其中草莓镇旅馆性的价比是最令他满意的。但现在不是了，圣丹尼斯的旅馆以绝对的优势取代了草莓镇旅馆的地位，一举成为他眼中的性价比之王。 这里的普通房间竟然是套间，外间是个小客厅，大概十几平左右，里间则是间超大的卧室，三十平往上的那种。两间屋子的地板皆铺有厚厚的地毯，墙上的墙纸也没有任何破损，看上去成色相当新。 客厅角落里摆放着一张书桌，除了一张高背椅外，还配有两个小型真皮沙发与一张茶几，茶几上还放着一瓶未开封的红酒。墙上则挂着几幅风景画，静物画。 和客厅相比，只有一张双人大床的卧室就显得有些空旷了。 将自己抛在床上，林衍才注意到卧室的灯也相当讲究，居然是个样式繁复的水晶吊灯。除此之外，卧室的墙上也挂着不少画作，和客厅不同的是，这里风景画外，还零星挂着几幅艺术画，人体艺术... 虽然林衍独居多年，没交往过女友，但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对这种“露骨但是含蓄”的艺术还是有一定抵抗力的。 靠近观察了十几分钟，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揉揉眼睛，一边念叨着“不行...不能再看了...”一边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位身穿白衬衣黑马甲的旅馆服务人员，看到林衍开门，他先是微微躬身，起身后礼貌说道：“先生，洗澡水已经放好，您可以去洗了，是楼下的3号房。” “好，我知道了。”点点头，林衍将门虚掩上，然后拿起带来的换洗衣服，锁好门朝楼下走去。 这间旅馆共有三个洗澡间，每一间的房门上都挂着一个写着“有人”和“无人”的两面告示牌。林衍看到1号房和2号房现在都显示“有人”，只有3号房现在是无人状态。 随手将3号房的告示牌翻到“有人”那面，林衍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和游戏里的其他地方一样，这里洗澡用的也是浴盆。刚洗没多久，洗澡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一道女声随即响起，“打扰一下，请问您需要服务吗？” 服务？ 听到服务，坐在浴盆中的林衍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来。 门外的人见没人回答，于是再次伸手敲了敲门，问道：“您好，请问您需要额外帮助吗？” “是...是什么服务？”听对方又问了一遍，林衍有些心虚地小声问道。 “服务有搓澡、按摩，只要1块。” 林衍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才1块...服务嘛...听着很正规，那就试试吧！花点小钱找个人给我搓搓背也好... 想到这，他拿过一条毛巾将重要部位遮住，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进来吧。” 开门声响起，林衍扭头看了一眼，便迅速收回视线，并下意识地微微躬身，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脑子里更是不敢再胡思乱想。 受不了受不了，这大姐不光大，穿的还少，这妥妥是奔着开展额外业务来的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年代好像还没艾滋病，其他病症也可以通过皮肤症状分辨出来... 女人进屋后，很自然地坐到林衍的浴盆边缘，用充满魅惑地声音说道：“我先帮您搓搓背。” “...好...”低头注视水面的林衍僵硬地半转身体，用后背面向对方。 女人拿起一块毛巾，打湿后轻轻划过林衍的后背，林衍的后背愈发僵硬起来，并且越挺越直。 “咯咯，放松点，不要这么紧张。”女人笑着说道。 “好...好了，再按摩一下你就可以走了。”听到笑声，林衍愈发拘谨。 女人闻言扔下毛巾，双手攀上了林衍的双肩，伸过脑袋，一双红唇凑近他的耳朵，吐气如兰道：“你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客人了，不来点别的项目了吗？只要再给我2美元，我就能让你渡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说完，女人还伸出舌头诱惑地舔了舔林衍的耳朵。 “嘶！”林衍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刺激，察觉到对方柔软的小舌在自己耳廓游走，刺激得他差点缴枪投降。他只能死死地抓着浴盆的边缘，疯狂深呼吸，努力克制住想要答应的冲动。 在情场老手眼中，这名客人此时的举动简直是徒劳。在他看到她后慌忙转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今晚这钱她赚定了。 十分钟后，女人衣衫完整地走出了洗澡间。重新关上门后，她嘴角带笑，轻声嘀咕了一句：“以后所有客人都像他一样就好了...” 洗澡间，林衍又重新坐回了浴盆内。刚才的几分钟，是他平生最尴尬的时刻，虽然对方没有说什么，但他那时候还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并且刚才系统也有点不知趣，在那种情况下，它竟然跳成就了... 没错，在关键时刻，系统毫不留情地插了一脚，那敬业的态度，林衍都想给它颁一个“优秀”员工奖了。 “靠...这也太丢人...两次加起来都没有十分钟，我这具身体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上手研究了一会后，他自言自语道：“这么看也没毛病啊，怎么关键时刻不给力呢...” 第79章 林赛·沃福德 第二天一大早，林衍神采奕奕地敲响了莎迪的房门。 起这么早不仅仅是因为他昨晚睡得好，更是因为他还惦记着回到昨天的餐馆吃顿早茶。 林衍是北方人，但昨天他和莎迪吃的中餐还蛮合他的口味的。吃饭时，他留意到这家餐馆同时也经营早餐业务，这就让只闻早茶大名却一直没机会品尝的他不得不专门起个大早，好好品尝一番了。 敲了半天，莎迪才顶着她那一头有些杂乱地金色短发，睡眼惺忪地给林衍打开了门。 “什么事啊？在营地也没见你起过这么早。” 给林衍打开房门后，莎迪边抱怨边光脚走到沙发旁，然后丝毫不顾忌个人形象地横躺在沙发上。 “走啊，去吃个早餐，怎么？你昨晚没睡好？” 听林衍提到睡觉，莎迪脸上闪过一丝哀怨，但更多的是气愤。只见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忿忿不平地说道：“昨天夜里，我睡着睡着就被隔壁那婊子的叫声吵醒了。一开始我只想委婉提醒他们一下，就敲了敲墙壁让他们小点声，你猜怎么着，他们居然让我滚蛋！” 说到这儿，莎迪也不困了。她起身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后继续说道：“对付这种人，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我拿上枪，叫开她们的房门，先用枪指着那个婊子让她把男的绑在床头，之后由我动手把那个婊子绑在了高背椅上，亲手堵住了他们俩的嘴。” “啊...那他们两个不是...” “没错，还绑着呢。” “呃...”见莎迪说得这么轻松，本想告诫她最好不要惹事的林衍突然觉得这才正常，这才是他认识的莎迪会做的事。 “那我们更应该早走了，休息了这么多天，我们也该做点什么了。” “行，等我换个衣服。”说完，莎迪走进卧室，顺手关上了房门。 一刻钟后，身着灰黑色衬衣，配酒红色帆布马甲，深色牛仔裤的莎迪打开房门，英姿飒爽地走了出来。 “走吧！” 临走交钥匙的时候，林衍隐晦地告诉前台的工作人员，莎迪隔壁的房间有异响，提醒他们最好去查看一下。 走出旅馆，二人沿昨天的路线原路回到昨天吃饭的餐馆。虽然现在时间还不到7点，但唐人街已有不少穿长袍短褂，头戴瓜皮小帽，脑后留着条长辫子的黄种人出现在街头了。 不过林衍选的这家餐馆倒是没什么客人，仅有的两桌也是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 这家餐馆早晨提供的吃食并没有晚上那么丰富，随便点了几样小吃，林衍拿过茶壶，给自己和莎迪一人倒了一杯。 茶是林衍熟悉地菊花茶，光是闻着这熟悉的香气，林衍的心情都跟着愉悦起来。 让林衍没想到的是，莎迪这个外国人对茶水并不陌生。在等餐期间，莎迪告诉林衍她的丈夫就喜欢喝茶，红茶、绿茶她都喝过，不过花香味这么浓的茶她还是第一次喝。 再次饱餐一顿后，二人没有立即回到营地，而是决定先靠自己的力量搞点钱。 来钱最快，风险也最小的，自然是各地警局发布的通缉令。林衍决定从这方面入手，一边帮警察跑腿，一边看看能不能再触发其他任务。 跟着地图指示，林衍带着莎迪找到了圣丹尼斯的警局。和林衍想的一样，大城市的警局并不像镇上的警局那么寒酸，反倒是气派得很。 推门进到警局里面，一道柜台将警局分成了两个部分。听到有人进来，唯一一名坐在柜台后面值守的警官头也不抬地说道：“报案找我，赏金猎人自己到边上拿悬赏海报。” “好的，警长。” 闻言，林衍带着莎迪走向那面贴有海报的展览墙。 从远处看，这里的悬赏人员还不少，但凑近一看，所有的悬赏海报都印着同一个名字：林赛·沃福德。而他的悬赏金额也是林衍见过最多的一个，足有1000美元。（虽然游戏里是100，但作为莱莫恩掠夺者指挥官，1000似乎更合理。） 居然有一千美元，这可是个大人物啊！ 越过悬赏金额向下看，林衍知道为什么这人这么值钱了。 首先，这人必须要活捉，死了的话，悬赏金额减半；其次，这人是莱莫恩掠夺者的指挥官，他本人不但深居简出，身边的护卫更是数不胜数。 “看来我们要找的人还是个硬茬子。”莎迪看完悬赏令后评价道。 林衍取下一张悬赏令，折叠后塞进空间袋。“走，我们去见识见识1000块的家伙到底有多硬。” 柜台后面值守的警官向他们这里瞟了一眼，看到所谓的赏金猎人竟然是个年轻人和一个女人，身为警察的正义感让他好心开口提醒道：“这张悬赏令贴在这儿几个月了，一开始有不少人像你们一样毫不犹豫地接下了任务，其中不乏一些知名的赏金猎人，可几个月过去了，悬赏还在，那些去的人却都不在了。你们去之前可要想好，这钱你们有没有本事拿到。” “您是兰伯特警官？”通过悬赏令的落款，林衍知道赏金地发放是由圣丹尼斯警局的“b·兰伯特”警官负责的。 “是的，我就是。”值守的警官点头承认道。 “我想请问一下，”林衍走至他面前的过程中，将手中的宽边软帽取下拿在手中。“是不是只要不把人打死，我们就能拿到这1000块赏金？” “这个嘛...”兰伯特警官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道：“理论上是这样，但要是你们把人打成重伤，眼看活不了多久的那种，那也算死人。” “好的，我明白了，感谢您的提醒和解答。”林衍双腿并拢，向对方微鞠了一躬，随后戴上帽子，和莎迪离开了警局。 悬赏目标所在的苔林平原地处圣丹尼斯北部，位于新汉诺威境内，紧邻卡马萨河。按照地图的指示，长途奔行了两个多小时后，一座破败的木质堡垒出现在他们这趟旅程的终点。 第80章 不走寻常路 “我们找的人就在这儿？”莎迪看着眼前这座爬满长藤的破旧堡垒，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林衍找人的能力她是见识过的，但看着眼前的建筑，她还是不禁怀疑林衍这次是不是带错路了。 他们要找的人好歹也是个帮派的上层人物，就算不是一把手，起码也是个二把手，怎么待的地方这么寒酸，堡垒四角的塔楼岗哨没有人也就罢了，关键还塌了一座。而且堡垒外部既没有巡逻人员，大门处也没有看守。 要不是林衍认定对方就在这里，她都以为这是座无人的废弃建筑。 看到这座建筑后，林衍心里也有点打鼓。眼前堡垒的占地面积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平，怎么看也不像人很多的样子，那怎么会有这么多赏金猎人折在这呢，难不成还有地下？ 谨慎起见，林衍带着莎迪远远地绕着这座堡垒转了一圈，绕圈的同时，他从空间袋中取出在罗兹买的望远镜，边走边观察这座堡垒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 当转到这座堡垒后面的时候，林衍眼睛一亮。通过木桩围成的高墙间的一个缝隙，他发现了一个“大家伙”。 “好家伙，他们居然有马克沁重机枪...” 作为一个男生，大名鼎鼎的马克沁重机枪他还是认得的。这把在一战期间被称作“战场绞肉机”的武器，曾是多少士兵的噩梦。没想到在一战前，这玩意就已经有人使用了。 “怪不得之前来了这么多赏金猎人都没抓到他，原来是因为这个...” “马克沁重机枪...”听到这把武器的名字，莎迪眉头微皱，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这把武器的对应信息。 莎迪思考的同时，林衍也在摩挲着下巴，琢磨着待会采用什么对策。 望着眼前的木质堡垒，林衍猛地一拍大腿。 “对了！我还有那个东西！” 说完，他兴奋地将手伸进空间袋。再拿出来时，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捆炸药。 这些炸药是那次抢劫银行马车时，他们从奥德里斯科帮手里缴获的。除去对方在战斗中使用的那些之外，亚瑟还找到了小半箱没用过的。回营地之后，林衍觉得这种大杀器提前预备着准没错，于是就找亚瑟要了两捆，也就是二十支。 他的想法很简单，甭管对方在里面玩什么猫腻，看我一炸破万法。 “莎迪，接着！” 将手里的这捆炸药扔给莎迪后，林衍又从空间袋中取出了一捆。 “他们有马克沁，我们就用炸药对付他们。” “那么，计划是什么？”莎迪接过炸药，此时她也想起了马克沁重机枪为何物，现在她很庆幸林衍足够谨慎，没有带着她直奔这座堡垒而去。 林衍摸着手里的炸药说道：“正门肯定有陷阱等着我们，所以我不打算从他们给我们准备的门进去，我们炸开一道门。” 指了指马克沁重机枪摆放的位置，林衍继续说道：“那挺重机枪需要固定位置才能使用，只要这里一塌，就等于是拔掉了他们的牙，那时，我们就从这儿进去。” 商量好具体的行动方案后，林衍下马小心翼翼地向前方挪去，莎迪则从林衍抛给她的香烟中取出一支，叼在嘴中，潇洒地用火柴将之点燃。而后，她将手中的炸药分成单支，随着林衍一声令下，她骑马快速靠近堡垒边缘。 靠近的同时，她用香烟引燃一支炸药的引线，顺着围墙扔了进去。之后，她控制马匹，围着堡垒跑起了圈，每跑两步，就有一支引线滋滋燃烧的炸药从她手上飞出，落入堡垒中。 第一声爆炸声响起时，原本寂静的堡垒一下子沸腾起来，哨声、呼喊声、哀嚎声夹杂在一起，涌入林衍的耳朵。 他加快脚步，趁乱跑到围墙下面，将手里的一捆炸药一股脑地放在了那挺重机枪正下方的围墙外。 “尝尝我送给你们的这个特大号烟花。”嘿嘿笑着，林衍用手中的火柴点燃了总引线。 见引线开始燃烧，他又像个惊弓之鸟一般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 几秒钟之后，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气浪翻滚，木屑四溅，尘土飞扬，好在林衍凭借速度优势已经脱离了爆炸范围，未受波及。 在这声巨大的爆炸声过后，他再次转头，和已经“投弹”完毕的莎迪一同奔向爆炸地点。 透过扬起的烟尘，林衍隐约看到刚才他放置炸药的地方哪里的围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约6米左右的巨大缺口。 还骑在马上的莎迪一马当先，率先抵达这个被炸出缺口处。跳下马后，她和奔跑而来的林衍会和，一左一右冲进这座几近废墟的建筑当中，对着愈发慌乱的敌人，大杀四方。 悬赏令上有林赛·沃福德的画像，所以两人也不担心会杀错人。至于目标被意外炸死，那只能算他，还有他们倒霉了。 击毙了仅剩的几名想要开枪反抗的敌人后，林衍惊喜的在其中一座哨塔内发现了还妄图负隅顽抗的目标。 林赛·沃福德也被这串突如其来的爆炸伤得不轻，刚回过神，精神甫定的他从地上爬起，正准备号召幸存的人防备敌人的进攻，就目睹了自己手下接二连三被击毙的场景。 盛怒之下，他探出塔楼，举起手中的半自动手枪，照着下方那名身穿深蓝色风衣的赏金猎人倾泻出了全部的弹药。 “咔咔咔...”直到子弹全部打光，他还在不停尝试着扣动扳机，因为那名赏金猎人此时仍旧完好无损地站在那。 站在下方的林衍在对方用枪指向自己的那一刻，就开启了死神之眼。通过慢动作，当他发现对方打出的全部子弹都不会飞向自己时，又疑惑地关闭了技能。 这枪法差的也太离谱了吧，他这个指挥官是怎么当上的？ 带着这个疑问，他一边小心提防着可能会遭到的反扑，一边找了条还算安全的路线，来到了昏倒的目标身边。 第81章 军火与私酒 看着刚才还叫嚣着让自己去死的敌人现在反倒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林衍明显也有些发愣。 怀疑这是个陷阱的他握着枪，小心翼翼地走到对方身边，先是抬脚踢开对方手上的手枪，然后又用脚踢了踢对方的身体。 确定目标失去反抗能力之后，他学着电影里的样子，伸手特意摸了摸对方的脖子，想确认一下目标是否还活着。可摸了半天，一连换了好几个位置，他都没感受到目标的脉搏。 以为白白损失了500块的林衍，为了确认目标真的死了，于是又伸手试探了一下这人的鼻息。 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后，林衍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 自己只想耍个帅，谁知差点阴沟里翻船，幸好没人看见自己出糗... 人还活着就好！ 半跪在地上的林衍取下腰间的绳索，用小刀截短后将目标的双手双脚分别绑了起来。确认绑得足够结实后，他走出哨塔，想问问看莎迪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刚才商量战术时，他就和莎迪说好了，谁距离目标近，就由谁负责活捉目标，另外一人则负责清理战场，防止有敌人躲起来或者装死，等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偷偷放冷枪。 刚才外面时不时响起的枪声，就是莎迪超度那些还没有死透的敌人的信号。 “莎迪，我这边好了，你那边怎么样？” 过了几秒，莎迪从下方一栋半塌的的木屋里探出头，手里还提着一盏煤油灯。 “陆地上是没有活口了，不过我在这儿发现了一间地下室，你要不要来看看？” “地下室？里边有什么？财宝？”想到里面有可能有大量金钱，林衍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 “我还没下去看过，你要是感兴趣，自己过来看。”莎迪说完，便又转身走进屋内。 一座堡垒中的地下室，这里面可能存在的物品彻底勾起了林衍的兴趣。回头看了昏迷中的林赛·沃福德一眼后，他径直从一人多高的平台上跳下，直奔那座半塌的木屋。 木屋内，正要顺着扶梯向下爬的莎迪听到动静向门口看了一眼，看到是林衍后，她嘴角微翘，随口调侃了一句：“来得还挺快。”说完，她便继续向下爬去。 林衍进屋后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木屋的一侧已经完全塌陷，不过有着地下室入口存在的另一侧却完整保存了下来。地下室入口在木屋的角落里，看到莎迪下去，害怕她在下面遇到麻烦，于是林衍也急忙跟了上去。 下去后，莎迪提灯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下面再没有任何光源后，她选择留在原地等待林衍。待林衍下来，她才带着他搜索起来。 没有急着翻找东西，二人先沿着地下室的边缘将整个地下室绕了一圈后，得出了这里的占地面积跟上面的屋子一样大，且只有一层的结论。 确定了这片区域的大小后，二人便开始翻找起值钱的东西来。 刚才他们围着边缘探索时，发现靠墙的木架子上摆着很多木箱，林衍随手拿过一把生锈的短刀，撬开其中一个后发现这里面装的竟然都是崭新的步枪。 惊喜之余，林衍拿着短刀将周围的木箱一个个撬开，发现除了拉栓式步枪外，还有卡宾枪，一箱滚轮闭锁式狙击步枪以及这些枪的配套子弹。 看着箱子里一支支泛着油光的步枪，林衍喃喃自语道：“我天，前几天查尔斯才跟我说过莱莫恩掠夺者做着走私军火的买卖，没想到今天就被我们碰上了。这么多枪少说也得值个几千上万的吧...” “可我们没有渠道，要是自己卖的话，恐怕卖不到那么贵。”莎迪给兴奋中的林衍泼了盆冷水。 林衍耸耸肩，丝毫不以为意。“没关系，有钱赚就行，反正是意外收获。” 看完了大木箱，林衍又把视线投在了几个零散摆放的小箱子上。 “大箱子里有武器，小箱子里有什么呢...”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掀开了其中一个的盖子。 箱子里满是装满某种液体的玻璃瓶，打开后，一股浓烈的酒味顺着空气钻进林衍的鼻腔。林被呛的咳了两声，他连忙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拿起一瓶酒看了看，酒瓶上光溜溜的，没有任何标志。“这是...私酒？” 对于私酒，林衍还是了解一些的。这东西自产生之日起，就是一项一本万利的生意。酿造过程简单，利润又相当可观，虽然当时美国的一些地方严禁私自酿酒，但还是有不少人选择铤而走险。 不过在19世纪末，私酒贩子还并不多见。直到美国颁布禁酒令，私酒生意才真正火爆起来。在禁酒令实施期间，贩卖私酒的利润甚至比毒品还要高。据他所知，美国最着名的黑帮黑手党就是靠贩卖私酒迅速发家，积累起第一桶金的。 存放私酒的箱子并不多，看起来这些酒不是拿来贩卖，更像是自己喝的。 除了枪支和私酒外，林衍还找到了两块金块，不过并不大，掂量着也就值个几百美元的样子，被林衍随手塞进了空间袋中。 将整个地下室翻找了一遍，林衍略显遗憾地说道：“好像没别的东西了，可惜没找到现金。” 站在入口处，莎迪将提灯举过头顶，下巴微抬，看着墙壁四周这些重新盖上盖子的武器箱问道：“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带走？” 林衍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他有点想念人手一部手机的生活了。 要是有手机，直接给亚瑟他们发个定位，让他们来搬就好，哪像现在，还得琢磨其他办法... 回营地叫人，光这一来一回就得一天时间。一天之内发生变故的可能太多了，林衍不想冒这个险。既然不能回去叫人，那就只能开展他们的主业，去路上抢一辆马车了。 想好怎么办之后，林衍指了指上面，说道：“我们先上去，我去把林赛·沃福德扛下来，你就在上面守着，我去路上找好心人‘借’辆马车。” 第82章 同行即冤家 苔林平原是卡马萨河中部的一个冲积平原，原本流速汹涌的卡马萨河在这一带趋于平缓，河水深度也较浅，因此这里可以说是翡翠牧场和范霍恩贸易港之间的必经之路。 在路边蹲守了没一会，林衍就发现了一辆适合运送货物的马车。 带上蒙面巾，念叨了一句“就是你了”之后，他拿着枪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驾车的车夫显然是个聪明人，看到有个持枪的蒙面人气势汹汹地向他冲过来，他立即停下车，将双手举高，明确地表示自己只是个替人拉货的工人，身上没钱，车上目前也没有装货。 见对方这么配合，林衍都有点不太好意思了。不过工作终究还是要做的，板着脸，言辞生硬地将对方赶走后，他驾着马车重新回到了林赛·沃福德的堡垒据点。 林衍和莎迪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把该带走的东西全部搬到了马车上。 这期间，不但林赛·沃福德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们更是遭到了一群赏金猎人的袭击。 当林衍向他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对方不但没有停手，反而加强了火力。 见林衍试图和对方讲道理，莎迪劝道：“没用的！在这些人眼里，目标在谁手上，谁就是他们打击的对象！” “什么？”初次意识到这个行业竟然还有如此阴暗的一面，林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么不讲武德，当什么赏金猎人，直接去当强盗不好吗？什么玩意！” 刚才遭到攻击时，他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所以并没有还手。现在他看到对方越打越凶，还不断叫嚣着让他乖乖把人交出来，换取活命机会的时候，林衍彻底怒了。 从空间袋中取出他特意留下的滚轮闭锁狙击步枪，熟练地装上子弹，在对面射击的间隙，林衍开启死神之眼，探头瞄准对面其中一人，扣动扳机后，他看都没看就又躲进了掩体里。 如此反复，直到杀掉第四个人后，对面才意识到自己这伙人跟林衍他们的差距，心中开始萌生退意。 第五个人的死亡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集体撤退的信号，仅剩的几个人收起枪，争先恐后地奔向自己的马，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哼！现在想起跑了，晚了！” 这些人林衍一个都没打算放过，看到对方无心恋战，四散而逃，他拿着枪就追了出去，一枪一个，将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全部放倒。 “还搜他们的身吗？”莎迪将左轮手枪插回枪套，走过来问道。 “算了，就他们这种人，身上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是早点上路吧，这马车跑不快。” 林赛·沃福德自打醒过来之后，嘴里就一直不干不净的，刚才枪战的时候更是叫的比谁都响，气的莎迪直接给了他两拳。但这个举动只让他消停了一会，见这两个年轻的赏金猎人三两下就解决了战斗，这会儿他的嘴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指挥官先生，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不顾对方的挣扎，林衍用地上捡到的一块几近发黑的布条勒住对方的嘴后，将他横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他的想法是，先由他护送莎迪到圣丹尼斯郊外，莎迪带着人去警察局领赏，而他则驾车向西，穿过圣丹尼斯西北部的黑沼泽，最后二人在圣丹尼斯西边的卡利加种植园会和。 在回圣丹尼斯的必经之路上，其实还有一个任务标记点，是在蓝水沼泽的一处叫做堪布里克庄园的地方。林衍记得之前在翡翠牧场，他在亚瑟那里看过几位传奇枪手的照片，住在这里的“黑衣美人”正是那四张照片里的其中一位。 早晨去苔林平原的路上，林衍就对蓝水沼泽这片烂泥地印象深刻。和苔林平原的冲积平原不同，蓝水沼泽受到拉纳赫奇河、卡马萨河与拉格拉斯多处水域的影响，没有造就出坚硬的土地，而是形成了一片淤泥堆积的沼泽区域。 黑衣美人居住的堪布里克庄园就在蓝水沼泽的一处三岔路口旁，回去的路上，林衍就和莎迪聊起了有个戴眼镜的胖子要给“小鬼”卡洛威写书，需要亚瑟找几个前传奇枪手询问一些事情，再顺便拍张照片的事。不过因为对方给的相机在亚瑟手里，即使现在顺路去了也完不成照相的任务，所以他决定回去先找亚瑟要相机，过两天专门去拜访一下这几位传奇枪手。 下午两点，两人在圣丹尼斯以北的郊外分道扬镳，莎迪牵着林衍的马带人去警局领赏，林衍则拐进了由卡马萨河衍生出的黑沼泽中。 前几天晚上蓝尼在篝火旁分享自己打听到的信息时，他说他听当地人说，晚上的黑沼泽有鬼魂出没，引得大家嘘声一片，大叔更是扬言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鬼魂，要是真见到了肯定要跟鬼魂交流一下死后怎么才能变成鬼魂。 “嘁，这又不是灵异类的游戏，怎么可能会有鬼。”看着一只只爬出沼泽，在岸边晒太阳的短吻鳄，林衍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卡利加种植园外，没有看到莎迪身影的林衍将车停在了一处树荫下。 由于黑奴贸易的取消和美国第16任总统林肯的《解放黑人奴隶宣言》的颁布，不远处的种植园里已经看不见黑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白人雇工。 卡利加种植园是罗兹镇两大家族之一——格雷家族的的产业，主要种植棉花和烟草这类经济作物。得益于帮派成员出色的情报能力，对于罗兹镇的一些情况，林衍已有了初步的了解。 格雷家族和布雷斯韦特家族作为罗兹镇的两大家族，其内部矛盾重重，时常发生冲突。格雷家族涉及的多是正当生意，也就是白道；而布雷斯韦特家族则掌握着罗兹镇附近的地下势力，也就是黑道。 当得知两大家族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时，达奇却异常开心地说这是个机会。 第83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达奇没有解释他口中的机会是什么，不过自从他得知两大家族不和后，出去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等了几分钟，见莎迪还没有出现，林衍跳下车，望着左边这条通往圣丹尼斯的路，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没来，按理说她应该比我要快的。”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有些事经不起琢磨，而有些人经不起念叨。林衍话音刚落，就发现一人一马出现在他视线的尽头。 “就一匹马？那应该不是她。” 下一刻，画面一转，这人身后出现了更多骑马的人。隐约间，林衍感觉还听到了几声枪响。 “...后面那群人好像在追杀前面的人，不知道前面那人怎么...卧槽！莎迪！” 秉着看热闹的心态，林衍顺手取出了望远镜。当他看到穿着黑衬衣红马甲的莎迪出现在望远镜那头后，惊得直接爆了句粗口。 “我明明才离开一个小时不到，她也太能作了吧...” 吐槽归吐槽，人不能不救。放下望远镜，林衍顺手拦下一个骑马的路人。 被拦下的路人当即拔出枪指着林衍骂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开。” 林衍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他语速飞快地说道：“先生，我付你50块，请把你的马借我一用。” 听到林衍不抢钱反倒花钱借马，路人的脑子明显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要借我的马？花50块？” 林衍可没心情，也没时间跟他解释这么多，他放下一只手，从空间袋中取出50美元，直接扔给了对方。 五张十美元的钞票在空中飘散，路人不疑有诈，急忙下马去捡，林衍则趁机坐上马鞍，靴跟的马刺对着马肚子狠狠戳去。这匹花马吃痛，吸溜溜嘶鸣一声，瞬间冲了出去。 让林衍没想到的是，只是一个拦路借马的功夫，莎迪那边就出现了变故。 再看到莎迪时，她已经从马上跌落在地，而她的马，则倒在她身后不远处。 好在莎迪跑的够快，拉了身后的追兵一段距离，所以在坠马后，她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不过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但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看到莎迪坠马，林衍内心更加焦急。 “快点！” “再快点！” 在他的物理催促下，他胯下这匹美国花马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以至于林衍的脸都被风压挤得变形了。 坐骑奔跑中，林衍的手也没闲着。他再次取出那支滚轮闭锁狙击步枪，上弹后瞄准其中一名追兵，屏息，凝神。在两人接近到一定距离后，他果断开启了死神之眼。 射击，退弹，上膛，瞄准，射击，退弹... 林衍动作熟练，按部就班地执行着每一个步骤，速度虽然说不上多快，但却出奇地稳。 当然，这是开启死神之眼时的慢动作视角。而在正常视角下，林衍手速飞快，只一秒钟，他就开出了三枪。 “砰！砰！砰！” 每次枪响，百米外必定有一人中枪落马，虽然做不到精准地爆头击杀，但这种远距离移动打靶能做到枪枪必中也说明林衍在步枪这一块也是无人能出其右了。 将跟在莎迪身后的敌人全部清理干净后，林衍关闭了死神之眼。但紧接着，他就感到一阵眩晕。这种眩晕和喝醉后的那种感觉还不一样，现在林衍除了头晕之外，还伴随着身体上的无力感。 这... 林衍伸手揉了揉额头。 他已经知道了问题的所在，今天死神之眼使用过渡了。 好在晕眩只是暂时的，身体上的无力感虽然还在，但问题不大。 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袭击者都已被消灭，从马上摔下，又迅速采用跪式射击进行反击的莎迪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她扔下手枪，身体顺势向后一倒，躺在地上语气轻快地说道：“谢啦，你又救了我一命。” “受伤严重吗？”操控马匹在停在莎迪身边，林衍关切问道。 “先让我缓缓...” 躺在地上休息了片刻，直到体力恢复了一些之后，莎迪才以左手撑地，缓缓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的各个关节，她摇摇头说道：“只有右手手腕扭了一下，其他地方应该只是擦伤。” “呼！没事就好。”听到莎迪受伤不严重，林衍也松了口气。 看着十米之外莎迪那匹中枪倒地，现在还在痛苦挣扎的马，林衍感叹道：“幸好这一带的土地够松软，也没什么石头石子，要是换成其他地方，没准你命就没了。” 莎迪也注意到了坐骑现在糟糕的状态，犹豫了一下，她拿起地上的手枪，沉默着走至这只已是进气多出气少的动物身旁，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 对着它的耳朵低声呢喃了几句后，她起身举起手枪，注视着它眼睛的同时，决绝地扣动了扳机。 为了照顾莎迪的情绪，林衍没有立刻询问他的马去哪了。莎迪自己都这么狼狈了，他的马大概率也是回不来了。 帮莎迪将马鞍袋其中一侧的东西取出，就在林衍头疼怎么取出另一侧的东西时，莎迪说话了。 “算了，不用拿了，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哦...”既然莎迪都说不要了，林衍也不再坚持。 莎迪伤了手腕，马暂时是不能骑了，好在林衍停车的地方离这里也就几百米远，他牵上马，直接和莎迪走了回去。 还没走到停车的地方，刚才的路人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那架势让莎迪误以为他也是敌人，手都摸到左轮握柄了，好在林衍及时察觉，这才避免了一场血案。 路人一把夺过林衍手中的缰绳，心疼地抚摸着马肚子上被马刺扎过的地方。 “要是知道你对我家宝贝这么粗暴的话，我说什么都不借你。你看！这儿都流血了！” “呃...抱歉，我急着去救人，所以下手可能重了些。”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在林衍心里，他反倒觉得对方有些矫情了。 不就是一点小伤吗，我再晚来一会，没准伤口都愈合了... 路人得理不饶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林衍道：“抱歉？说个抱歉就完了？我可是把这马当家人，家人受伤，我得带他去看医生。” 林衍无语道：“我不是给你钱了吗？50块都够你再买一匹不错的马了...” “50那是你借用的钱，跟医药费是两回事，你可别弄错了！” 林衍没想到人品不分国界，也不分时间，什么时候都有那种得寸进尺的人。 “你...”他还想跟对方争论，却见莎迪拔出枪，砰砰两枪击中那人脚下的地面，在对方反击前，她用枪管顶住对方的脑袋，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滚！” 第84章 北方领导下的南方 在莎迪那双带着杀意的眼睛的注视下，那名身穿灰色风衣，头戴同色软帽的路人退却了。 不满地瞪了林衍一眼，又低声咕哝了几句后，他骑上马，朝着黑沼泽的方向行去。 莎迪潇洒地将手枪插回枪套。“很多时候，枪子往往比道理更有用，我建议你下次试试。” 林衍嘿嘿一笑，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探讨。走向马车的过程中，他转换话题道：“我们分开以后，发生了什么事？追你的那些莱莫恩掠夺者是哪来的？他们穿着这身衣服在圣丹尼斯也能自由出入？警察不管吗？” “问题太多了，我们路上慢慢说。” 坐至在马车座位上，车子动起来之后，莎迪才将林衍走后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刚到圣丹尼斯，我就发现我们的‘猎物’又被人盯上了。除了赏金猎人之外，还有莱莫恩掠夺者。这两方人马相互忌惮对方，因此谁也没有动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能顺利把人带到警局。出来之后，那群赏金猎人竟然直接在警局门口堵住了我，说什么悬赏的钱91分成。” “我觉得吧...”林衍忍不住插嘴道：“顺着他们，拿100打发他们走也挺好，总好过我们现在的损失。” 莎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肯定是要我们留100，他们拿大头...” 林衍在心中默念道：“那可不一定，万一人家只想讨个彩头呢...” 虽然常人不会往那方面想，但要是林衍在场的话，肯定要弄清楚谁拿1，谁拿9。 不过这话，他断然是不敢说给莎迪听的。就莎迪那暴脾气，听了一脚把他踹下去，让他走回营地也不是不可能。 没理会林衍的胡思乱想，莎迪继续说道：“见我没理会他们，这些人在警局门口也不敢闹事，只是威胁了我两句就任由我离开了。不过他们并不是想放我走，偷偷跟我出城，然后下杀手才是他们的打算。” “可为什么刚才跟着你的都是莱莫恩掠夺者？”听到一半，林衍又忍不住开口道。 见自己又被打断，莎迪曲肘顶了林衍一把。 “别插嘴！先让我说完！” “我从警局出来后，那些莱莫恩掠夺者就不见了。之后我骑着马，围着圣丹尼斯的大街小巷转了好半天，才把黏在身后的那群赏金猎人甩掉。可当我出城的时候，那群消失的莱莫恩掠夺者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嚷嚷着要给指挥官报仇，跟了我一路，你的马也是在那个时候跑丢的。” 这回林衍学聪明了，等了一会，见莎迪没有什么再说什么，他才接话就丢马一事安慰道：“马丢了就丢了，回头我们一起买新的，团购没准更便宜。”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林衍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所以为什么这群着装统一，特征明显的帮派份子能自由出入圣丹尼斯啊，警察都不管的吗？要是不管，那又为什么悬赏他们的指挥官？” 这个问题显然触及到了莎迪的知识盲区，她摇摇头，但还是给出了一个推测。 “这里是南方，也许在警察眼里，那些依旧坚持反抗的老兵不仅不是罪犯，反而还是英雄呢。” 莎迪的回答为林衍打开了一条思路，虽然他的历史水平一般，不过上中学那会有段时间他曾对美国的南北战争特别感兴趣，因此对于这个游戏的大背景，大环境，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南北战争后，南方各州的人民对新政府的态度不一，底层人民，特别是被解放的黑人奴隶，对新政府自然是感激涕零，万分拥护。但作为原先统治阶级的奴隶主、庄园主等上层人士，他们原有的权益被剥夺，但根深蒂固的观念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在他们心底，自然是不认可新政府的领导。 莱莫恩掠夺者作为残余的南军武装势力，其代表的正是这些人还未完全熄灭的，可笑的反抗精神。所以莱莫恩州的部分执法者对这些人的行为采取睁一眼闭一眼的纵容态度，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也不能以偏概全，上层执法者还是希望莱莫恩掠夺者消失的，发布悬赏令悬赏他们的指挥官林赛·沃福德就是一个尝试。 回到营地时，已是下午的五点钟了。中午的时候，林衍和莎迪在路上只是随便垫了垫肚子。吃了两顿好的，林衍现在对罐头、苏打饼干与咸肉干完全提不起兴趣，泡面口味众多天天吃都能吃腻，就更别提这些东西了。 不知道莎迪感觉如何，反正林衍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林衍回到营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尚且清醒的斯旺森牧师，让他为莎迪的伤势进行医治。 经过诊断，莎迪的手腕只是一般的扭伤，骨头没什么大碍，找两块木板固定一下，勤搽着点草药，用不了一周就能恢复。 治疗期间，忙完自己的工作，闲下来的玛丽贝斯好奇地凑了过来。看到莎迪的伤势，她满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伤得严重吗？” 听到莎迪只是扭伤和擦伤，她拍了拍胸脯，悄悄松了口气。 “加斯吉尔小姐，你来的正好。”斯旺森牧师从马车厢里摸出一瓶药水交到她手上，说道：“我估计阿德勒夫人自己给自己上药有些困难，能不能请你帮她在擦伤处涂上这个药水？” 接过药水，玛丽贝斯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道：“没问题，交给我吧。” 莎迪跟玛丽贝斯刚走，一只手就搭上了林衍背对营地的肩膀。“杰米，发生了什么事，阿德勒夫人怎么了？” 亚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林衍回来时，亚瑟正好在跟达奇商量事情。看到林衍和莎迪没骑马，而是驾着马车回来，他就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下车后，林衍带着莎迪直奔牧师的行为，更让他确定了这点。 跟达奇谈完事后，他走向林衍，想问问他他和莎迪离开的这两天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第85章 落日余晖 林衍转过身，招呼亚瑟跟上自己。 走向马车的过程中，他边走边简练说道：“我们在圣丹尼斯警察局接了个悬赏，对方是莱莫恩掠夺者的指挥官。完事回来的时候，莎迪被一群生活在圣丹尼斯的莱莫恩掠夺者盯上了，出城后，我们和他们发生了战斗，莎迪受了点小伤，我们的马也都没了。” 走到马车后部，林衍随手打开一个箱子的木板，向亚瑟展示道：“这些武器是我们在那名指挥官的驻地发现的，我觉得这些东西能值不少钱，就找人‘借’了辆车全部拉了回来。” “噢，我的天，这些都是新枪吗？” 说这话的是基兰。林衍回来时，一直和马待在一起的他就注意到两人非但没骑马回来，反倒是拉了一车货物。 林衍跟他打了声招呼，带莎迪离开后，他没有因为好奇去打开这些木箱，而是给这匹拉车的老马拿来一捆干草，他则坐在一旁托腮观察。 林衍带着亚瑟过来，开箱时他也在场，看着箱子里一支支泛着油光的新枪，他不禁惊呼出声来。 看到这些枪，亚瑟脸上的表情也由起初的惊讶转变为兴奋。 他摇摇头，用他那独特的慵懒语调赞许道：“杰米啊杰米，你总能带给我新的惊喜。” 拍了拍林衍的肩膀，亚瑟朝着营地方向喊道：“达奇！达奇！快来看看杰米带给我们什么惊喜！” 亚瑟这一嗓子，不仅叫出了在帐篷里看书的达奇，就连打牌的何西阿、蓝尼和凯伦，睡觉的大叔，做完饭的皮尔逊都闻声好奇地围了过来。 亚瑟站在车上，拿起一支步枪向众人展示道：“杰米和莎迪弄来一批军火，数量足以武装一个军队。”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达奇穿过人群，走到马车旁。 看了眼那个打开的木箱中的枪支数量，又扫了一眼车上的木箱总数，他发出一声感叹：“哇哦...看来我们的生意范围又扩大了。”夸张地肢体动作引得林衍和其他人一起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达奇点上一支雪茄，当着其他人的面对林衍称赞道：“杰米，让你加入帮派，是我最近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看看你，再看看二十年前的亚瑟，简直没有可比性。” “达奇...”见达奇举例提到自己，还是被比下去的那一方，亚瑟显得有些无奈。 “女士们先生们，亚瑟当初被我拉进帮派的时候，连枪都还没摸过。我和何西阿一个教他手枪，一个教他步枪，教了足足三个月才见成效。这三个月，我们的伙食质量急剧下降，而我们的钱，都被亚瑟拿去买子弹了。” 下面围观的人再次发出一阵哄笑，亚瑟放下了手臂，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好了，不说笑了。”达奇收起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认真说道：“下面我宣布一件事。” “今天我跟罗兹的警长，格雷家的人，搭上了关系。另外，我准备让何西阿接触一下布雷斯韦特家族的人。罗兹的这两大家族常年斗得不可开交，我准备从他们两家手里各捞一笔。” “所以从明天开始，大家不要在罗兹周围惹事，不在这里的人就由其他人代为转达一声。为了我的计划，为了我们的将来，请大家不要在罗兹周围惹事！” 达奇的表情极为认真，这让林衍意识到如果有人敢违背达奇的命令，那他的下场一定相当凄惨。 说完这些，达奇再次换上一副平易近人的面孔。他指着箱子里的枪说道：“杰米带回来的枪，有想换武器的自己拿，剩下就由何西阿找个买家，把它们卖掉。不过在此之前，让我们先看看这里都有什么枪...” 说着，他和亚瑟开始动手挨个掀开所有箱子的盖子，其他人见状也过来搭了把手。 看着地上按类摆放的各种步枪，达奇难掩心中的笑意，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栓动步枪，连发步枪，狙击步枪，还有几箱私酒...我说怎么闻着还有一股酒味呢。有了这些酒，看来我们晚上不得不再办一场晚会了...” 帮派人少的一点好处就是执行力格外高效。这不，这边达奇刚宣布晚上举办晚会，那边苏珊大妈就组织人开始忙碌起来。 人群散去后，唯独何西阿留了下来。 “孩子，有时间聊聊吗？” “呃...”林衍不自觉地摸了摸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他很想拒绝这位帮派元老的邀请，但又想到对方平时轻易不找他说话，这次没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咬咬牙，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营地现在有点热闹，我们去湖边怎么样？” 林衍点头道：“我没问题。” 跟着何西阿来到湖边，坐至在湖边一颗倒下的树干上。何西阿咳了两声，开口道：“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小伙子，我想说的是，在这个时候加入帮派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平凡的，没地方可去的...普通人。请原谅我这么称呼你，不过普通人已经是我们这群杀人犯、诈骗犯、抢劫犯里最悦耳的称呼了。” “通过这些天我对你的观察，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回归正常社会，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并不难，跟我们这群被通缉的帮派分子东躲西藏，风餐露宿，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运气属实没有什么必要。” 几句话之后，林衍就将何西阿想要表达的意思听了个七七八八。跟他之前劝亚瑟离开帮派一样，何西阿也在劝他离开帮派。 林衍心里此时有着无数的问号。 这不是我想说的词，我要做的事情吗，何西阿这是什么意思，考验我对帮派的忠诚度？ 见林衍没说话，何西阿继续说道：“我有种预感，这个世界正在改变，达奇的那套说辞，他还在坚持的那些做法，已经落伍了。要是不寻求改变的话，我们都会被这个时代淘汰掉。” 说到这儿，何西阿抬头凝视着即将沉入湖中的落日，沟壑纵横，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抹失落。 第86章 何西阿的规劝 这一刹那，林衍似乎读懂了面前这位老人想要表达什么。 身为帮派的智囊与大脑，那个时刻让达奇保持清醒的人，何西阿可以说为帮派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他比达奇更希望这个帮派能有个好的结局，帮派成员能得到他们各自想要的生活。 “我觉得我们的处境还不是太糟，不是还有一大笔钱等着达奇回去取吗？只要我们后面的行动稳妥一点，踏实一点，坚持到那个时候也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我们以前经历过比这更糟的情况。”何西阿目光下移，看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自从达奇建立帮派的这二十年来，我们干了很多恶行，多到就连我们自己都不记得具体的数目。我们从一个只有三人的小帮派，到逐渐被人们所熟知，再到被政府悬赏，帮派成员越来越多，达奇的悬赏金一涨再涨，给了我们自信的同时，也让我们骄傲自大。” “达奇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他，黑水镇的这次失利也许就是个警告，警告我们不要盲目激进，但从达奇的行事风格来看，他显然没有接受这个教训。” “我担心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都难逃一死，就像世界上的其他生物一样。坦白讲，我这种老家伙早就该死了，甚至帮派里的大多数人都该死，但你不一样，孩子，你陷得还不深，现在抽身离开还不晚。” 凭感觉，林衍认为何西阿是真的为了他好才劝他离开的，可林衍的主线任务就是救赎帮派成员，他怎么可能遂他的意，就这么离开。 迎着这位老人投过来的期待目光，林衍心中默念道：抱歉，何西阿，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们的追求一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希望我的所作所为能让你满意。 思绪纷呈间，在何西阿期待的目光下，林衍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微微点头道：“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要时间做什么，林衍没有说，何西阿也没有问。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林衍这么说固然有他的打算。与其再苦口婆心地劝下去，不如就此结束这次谈话，静观其变。 想到这，何西阿脸上的表情不变，甚至没有再看林衍一眼。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了。我还要在这里坐一会，欣赏一下落日，你自己请便吧。” 说完这句客套话，何西阿便如一尊雕塑般伫立在这儿，不再对外界做出任何回应。 林衍则有些悻悻地拖着饥肠辘辘的身躯走至篝火处。 虽然何西阿的一番话让他知道这位帮派智囊的目标和自己是一致的，但这在他看来，属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起码不如填饱肚子重要... 趁众人准备篝火晚会的功夫，林衍从煮锅中盛了碗还冒着热气的炖菜，炫了几大块菜里的炖肉后，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呼！总算不那么饿了...” 晚上的篝火晚会，曾经的主角，烤肉与啤酒被换成了烤鱼和私酒。 私酒这玩意，当初还没开封的时候，那强烈的酒精味就曾经刺激得林衍一激灵。如今随着数瓶私酒被打开，整个营地更是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劣质酒味，不能喝酒的人光是闻一闻就足以醉倒了。 不过营地中的其他人倒是乐在其中，不说大叔、斯旺森牧师这种老酒鬼，就是西恩和蓝尼这些年轻人，对这种烈酒都是甘之如饴。 当然，女士们在这种场合喝的还是度数较低的啤酒与白兰地。 几口酒下肚，原本就有说有笑的人们在酒精的作用下更是聊得热火朝天。达奇将他帐篷里的留声机音量开到最大，和茉莉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跳起了华尔兹。大叔与哈维尔的小黄歌乐队更是唱了一首又一首，将晚会的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莎迪因为受了伤，抹完药，吃了点东西就早早地躺下休息了。为了照顾她，玛丽贝斯这次也没有加入进来。 晚会伊始，林衍在亚瑟的怂恿下尝试着喝了一口私酒。略显浑浊的酒液初一入口，那剧烈的灼烧感就顺着林衍的口腔、食道，直达肠胃，“辣”得林衍抓起一条烤得焦香的烤鱼猛吃了几口，又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啤酒，这才压下那股霸道灼烧感。 “哈哈！嗝！杰米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头一次喝。我...敢打赌，再喝两口，他就会爱...爱上这种感觉。”西恩搂着凯伦，脚步轻浮，就连一张巧舌都在私酒的作用下失去了平时的灵巧。 “不喝了，不喝了...”面对亚瑟再度递来的酒瓶，林衍连连摆手。凭他的承受能力，金酒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私酒这强烈的灼烧感，他属实是欣赏不来。 后面的时间里，林衍拿着瓶啤酒游走于各个小团体，一会听听大叔的小黄歌，一会凑凑何西阿的故事会，一会又坐到比尔对面，听听他的“比言比语”。甚至在湖边放水时，他还目睹了西恩和凯伦的“夜战”，虽然只能隐约看到两团纠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人影，但配上声音，简直比亲眼看到还要过瘾。 只停留了片刻，林衍就匆匆离开了。一是怕被别人看见，二是怕自己忍不住。 趁着精神还算清醒，林衍走回自己的木板床，准备调整一下身体属性。 经过近一周的“吃喝玩乐”，他也是解锁了几项跟打猎、钓鱼、扑克有关的成就，加上1点系统赠送的自由属性点，他现在积攒的自由属性点足有6点之多。 看着属性栏中唯二个位数的属性，林衍毫不犹豫的将5点属性点加到了“精神”上，另外1点他犹豫了一会，最终选择加在了“魅力”上。 “精神”属性关乎死神之眼一天内的使用次数与开启时间，战斗多起来之后，林衍已经逐渐意识到这项属性的重要性。 至于“魅力”，由于系统没有说明，林衍也是去了趟圣丹尼斯才意识到其中的门道。 第87章 魅力与阶段总结 林衍能确定的是，“魅力”这项属性不关乎他的身体强度，帮派成员对他的态度也与此无关。 刚到这里时，他的活动范围只局限于瓦伦丁附近，根本用不到问路、搭话等与非商业，非任务npc交流的情况，所以完全没意识到“魅力”这项有些鸡肋的属性有何用处。 直到林衍来到圣丹尼斯，来到这座比瓦伦丁大了十倍不止的“大城市”，见识了形形色色的路人... 系统地图目前只标注了一些重要建筑、地区、河流的名称，通过地图，林衍除了能明确自己所处的位置外，还能看到所接任务任务目标的具体位置。 他承认这项功能在寻人方面确实方便快捷，近乎完美，但系统地图在其它地方却不那么人性化，那就是城镇里的商业、服务性场所没有提示，一概需要自己探索。 像瓦伦丁这种只有一两条街的小镇，林衍自是不必询问，可圣丹尼斯就不一样了。这里纵横交错的街道数量上即使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像他这样的外地人想找到要去的地方，除了漫无目的地乱逛碰运气之外，就只能向本地人寻求帮助了。 初到圣丹尼斯，林衍曾向好几位路人打听旅馆的位置，被叫住的路人无一例外都是先上下打量他一眼，随后摇摇头，摆摆手，之后转身离开。接连碰壁后，还是莎迪出马，从一位拒绝过林衍的路人口中打听到了他们需要的信息。 那时，林衍只当当地人看不起他这个外地人，不愿搭理他，但在花钱借马却再次被讹诈这件事发生后，他开始意识到这事不单纯。 事后，他将这一系列与其他人产生交际的行为联系起来后大胆推测，这大概...好像...似乎...也许...应该是系统在故意针对他。 想到这儿，他将自己里里外外观察了个遍，最终将关注点放在了“魅力”这项属性上。 “2点加到3点，应该能感受到些许不一样吧...”加完点，林衍喃喃自语道。 这次加点就是个尝试，根据他以往的游戏经验，他猜测圣丹尼斯将是他今后的主要活动区域之一，如果加点能看到些成效，那他不介意将后续的属性点投入到魅力上。 做完这项必要的尝试，躺在床上的林衍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技能栏中。 通过这几天和帮派中其他人的交流与合作，他与帮派中大多数人的亲密度都超过了二十点，奖励的8次普通抽奖中，林衍没有厚此薄彼，属性抽奖与技能抽奖交替轮换，一半一半，不过这几次抽奖好运并没有再次眷顾他，结果只能说是一般，甚至还有点差。 在属性抽奖中，他收获了“体力+3”x2，“耐力+3”与“敏捷+3”各一。 技能抽奖中，他则是“不幸”抽中了“中级步枪掌握”、“初级套索”、“初级夜视”与“初级追踪术”。 为什么要说“不幸”呢？ 没错，这游戏虽然不会抽到相同的技能，却会抽到已拥有的上级技能的对应下级。在抽到“中级步枪掌握”后，就在林衍以为会重新抽取时，系统却正常播报，宣布他获得了该技能。 白白浪费一次抽奖机会，换谁谁也不愿意。在林衍的追问下，系统明确告诉他只有人物拥有重复技能时，才能再次抽取。也就是说，抽到已拥有技能的下级技能，只能算你倒霉。不过技能在抽中一次后，你所抽中的技能将不会再出现在技能转盘上。至于死神之眼那次，那纯属是意外，就连系统都没料到林衍上来就能领悟一项技能。 此时，林衍的面板属性为： 姓名：杰米·卡斯特 体力：16 精力：7 耐力：13 力量：10 敏捷：14 魅力：3 拥有的技能则有：天选之子，死神之眼，中级骑术，中级左轮掌握，高级步枪掌握，中级套索，中级烹饪，初级钓术，初级追踪术，初级夜视。 资金方面，收到了亚瑟卖金砖的分成，以及和莎迪平分了活捉林赛·沃福德的赏金后，他手头目前可支配的资金有486美元78美分，这还没算接下来会到手的贩卖枪支的钱，以及可能还能拿到手的，瓦伦丁拍卖会卖羊的钱。 自从逃离瓦伦丁后，他和约翰就没有再回去过那里，也不知道这钱还能不能拿到手。 看着这串说少不少，说多也不能算多的数字，林衍心生感慨：就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也不容易啊！ 自打加入帮派以来，他几乎参与了所有赚钱的“工作”，也遇到过几次不小的危险，但赚到的钱也只能让他较为滋润的生活一年左右。而据亚瑟所说，想要成为一名农场主，光是买下一座现成的小型农场，就要花费至少3000美元，这还不算后续买牲畜，买农作物的种子，以及雇佣工人的花销。 每次任务得到的报酬都要留一半给帮派，这么多年下来，不知道帮派的这项硬性规定替大家攒了多少钱。就算把以往的日常开销都算在里面，估计也能存下不少钱，仅这半个月，光我知道的，就不下三四千美元了。 看到钱，林衍又想到了自己那匹走丢的铁灰色母马。 唉！今天这钱赚的...不光把马给丢了，还碰见个不知足的白眼狼，合着今天这钱我是给马贩子赚的... 不知不觉间，原本热闹的营地逐渐沉寂下来。在高度酒的作用下，这次晚会持续的时间比之前两次都要短上不少。 翻了个身，林衍开始重新考虑起明天的行程来。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实也确实如这句话所说。原本他打算从亚瑟手里要过相机，代他去拜访那几位传奇枪手的，但现在显然是去不成了。没有马，他顶多也就是走路到罗兹转转，或者还由他驾车，带着莎迪先去圣丹尼斯卖马的马厩挑两匹马。 不过，去之前莎迪最好改扮一番。在圣丹尼斯，肯定还有不少莱莫恩掠夺者能认出她。 第88章 步入正轨 第二天一早，当弥漫着浓浓咖啡香的空气飘到林衍正上方，被他嗅到后，他“刷”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自从上次品尝过那杯“极品”咖啡后，他就对这股味道产生了应激反应，自那以后，他开始下意识地对这个全民性的饮品避而远之。 “哈~~~” 闻到咖啡味道的亚瑟边打哈欠边从床上坐了起来。昨晚他和其他人一样都喝大了，现在还是宿醉状态下的他亟需一杯，或几杯咖啡来缓解这种症状。 向同样睁着眼的林衍道了声早，亚瑟穿上鞋直奔篝火旁的咖啡壶。 原本想再赖会床的林衍看到亚瑟都起床了，他也不好再躺下去。起来洗了把脸，简单漱了下口之后，他在湖边，昨天和何西阿交谈的地方，看到了和玛丽贝斯一同坐在柏树树干上欣赏湖景的莎迪。 玛丽贝斯上身套着一件深棕色的羊毛外衣，而坐在她旁边的莎迪今天则反常地穿了件深绿色的长裙，这与他以往衬衫长裤的搭配反差有些大，以至于林衍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还以为坐在那儿的是凯伦。 挠了挠头，林衍迈步走过去，立在了她们身后不远处。 玛丽贝斯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嗨！杰米！早安！”一段欢快的问候从玛丽贝斯口中传出。 “早！”林衍礼貌但憨厚地简单回道。 坐在一旁的莎迪听到林衍这简短地回答，不禁左手扶额，默默叹了口气。 将手放下后，莎迪含笑对玛丽贝斯说道：“玛丽贝斯，去忙你的事吧，有事我使唤这个傻小子就行。” “那好吧，你自己多注意点。”叮嘱了莎迪两句，玛丽贝斯起身冲林衍笑了笑，走回了营地中。 莎迪往旁边挪了挪，用闲聊的口吻说道：“有时候你真该学学西恩，一个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可比一块木头有用得多。” 林衍走至莎迪身旁，刚要坐下，听到莎迪这句话，他随即想起昨天晚上也是在这附近看到的那一幕。 “呃...” 他本想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可又觉得这样不妥，于是只好点头称是。 听到林衍这应付式的回答，莎迪只当他在敷衍她。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今天准备让‘受伤’后的我跟你做点什么的？”莎迪抬起自己的右臂，语气生硬地问道。 林衍听出了莎迪话里的不满情绪，他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没有过来强迫你的意思，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出门，等伤养好了再...” 莎迪没有让林衍继续说下去，边摇头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唉！你是一点也听不出别人的言外之意啊！” “算了，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林衍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树干，看着莎迪置于腿上的带着夹板的右手说道：“走路去罗兹转转，或者由我驾车，去圣丹尼斯挑两匹马。” “先去圣丹尼斯吧，没准在路上还能遇到你的马。” 莎迪俯身捡起一块鹅卵石，起身颠了颠，随手抛入湖中。“走吧，去吃早餐。” 漂亮话林衍不会说，但眼力他还是有的。莎迪右手受伤，活动不便，他主动帮她盛了碗和咸牛肉一起炖煮的燕麦粥，并为她多舀了几块牛肉。 吃完早饭，临出发前，林衍找到亚瑟，从他那里借来了那个方盒子似的相机。 “你准备去找照片上的枪手？你的马不是没了吗？”拿相机的过程中，亚瑟随口问道。 “我和莎迪准备去圣丹尼斯再买两匹，而且我打听到‘黑衣美人’就住在圣丹尼斯附近，我打算去碰碰运气。” “去吧，有两个我已经找到了，正好不包括‘黑衣美人’。” 亚瑟取出相机交给林衍，同时将那四个人的照片也拿了出来。 “埃米特·格兰杰”，亚瑟拿过一张照片说道：“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已经被我干掉了。” “我好心帮他清理猪粪，以求从他嘴里得到我要的信息，结果这个混蛋耍了我，让我白给他当义工，不付我任何报酬。噢，你不知道他那座猪圈里的猪粪有多厚，我足足铲了三车！三车！” “所以你杀了他？” “不，这都是他自找的。咳咳！”亚瑟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我帮他干了活，他却反过来威胁我，于是我收回了自己的劳动成果，用炸药将那些猪粪均匀地分散在了他农场的每个角落。” 亚瑟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那家伙估计当时气疯了，居然掏出一柄飞刀跟我决斗。结果嘛，显而易见。” 怪不得有一天他回来时身上臭烘烘的，原来是这么弄的... 暗自点了下头，林衍问道：“另一个是谁？” 亚瑟拿起另一张照片说道：“是比利·米德奈特。” “我是在一列停靠罗兹的火车上找到他的，车站的工作人员说他已经在车上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当我在餐车找到这家伙时，他已经喝得神志不清了。我说了我的来意，他却坚持认为我是来杀他的。最后结果就是，这个醉鬼大笑着掏出枪，自己把自己给崩了。” “又是什么都没说，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说吗？”林衍疑惑问道。 “谁知道呢。”亚瑟耸了下肩，将另外两张照片递给林衍。 “估计这两个人也不会说什么，你要是碰到他们的话，不问问题，直接让他们闭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拍张照片就行。” 亚瑟今天要和达奇去帮罗兹镇的格雷警长办点事，又聊了两句，他便和达奇、比尔一同骑马离开了。 拿到相机后，林衍先是在达奇的帐篷内找到看书的莫莉，向她借了顶女士常戴的白色纱帽。 帽子是给莎迪准备的，要是她今天穿的还是衬衫长裤的话，他还会建议她换一身。 找到莎迪，跟她说了“乔装改扮”的必要性之后，林衍又将他安排好的行程说了一遍：先去蓝水沼泽拜访“黑衣美人”，之后在圣丹尼斯吃个午饭，最后再去马厩买马，莎迪没有反对。 昨天那辆马车上的箱子已经被人转移到了另一辆车上，准备出发时，林衍看到何西阿和蓝尼驾着那辆马车驶离了营地。 第89章 黑衣美人 这次，林衍根据系统导航，走了条相对较近的路。 路过环颈溪附近时，他们遇到了一位路人的求助。求助者是名黑人男性，林衍看到他时他正靠坐在一棵树旁，一脸虚弱地抱着条腿。 收到求助后，林衍二话不说，停下马车，三两步跑到对方身前。 “朋友，你怎么了？” 那人指了指小腿上的两个小洞，颤颤巍巍，嗓音虚弱地说道：“我刚才一不小心，被蛇咬了，拜托你帮帮我，我还...不想死。” 中毒了吗？林衍看着对方小腿上那两个带有血迹的小洞，小洞周围的皮肤明显比其他地方深了许多。 “我怎么帮你，帮你把毒液吸出来吗？”说着，林衍摸了摸自己的嘴，确认他这个角色嘴部以及口腔内壁没有任何伤口，就连牙龈出血都没有。 “是的，拜托你...快一点。”对面这话说得气若游丝，以至于林衍担心他说完话就会突然死掉。 “好！我现在就帮你！”见对方还没死，他连忙用嘴堵对准对方腿上的伤口，用力嘬了起来。 “噗！” “噗！” 一口口深色的污血从林衍口中吐出，直到吐出的血液重新变得鲜红，他才止住了吸血的动作。 从空间袋中摸出一瓶啤酒漱了漱口，接着，林衍又掏出一瓶还剩一半的金酒，一半浇在对方的伤口处，剩下的则递到对方嘴边。 “来，喝点酒止止痛。” 几口酒下肚，男人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他嘿嘿笑了两声，双手撑着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往上靠了靠。 “感谢你，我的朋友。”腿上的毒素被吸出后，他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抱歉，我身上现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送你，不过我就住在罗兹，下次见面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叮！获的成就：助人为乐。恭喜玩家完成一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1点。】 系统突然出现告诉林衍完成了一项成就，同时也从侧面说明面前的男人被他救活了。相比于物质上的感谢，1点自由属性点更让他满意。 将那小半瓶金酒留给对方，林衍起身摇摇头道：“不用，我救你也不是为了图你的谢礼。我们还要继续赶路，你自己在这没问题吧？” 对方深深地看了林衍一眼，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相貌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他笑着摆摆手道：“走吧，不用担心我，待会我的同伴就来了。” 再次上路后，莎迪板着脸冲着林衍教训道：“你不要命了，这种在路边向路人求助的，十个里面有九个没安好心，今天没碰到是你运气好，下回要是再碰见，我劝你还是少搭理。” “啊？这种事很多吗？我们以前怎么没遇到过？”林衍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利用同情心劫道的。 “没遇见不代表它没有，你要是想活得久一点，就不要一心当个好人。” 这是莎迪传授给林衍的西部生存之道。 这次，林衍耐心的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反驳。对于自己和同伴的生命，他还是很看重的，而那些因小失大，阴沟里翻船的例子比比皆是。 意外“捡到”的一点属性点让林衍对这次圣丹尼斯之行更加期待起来。有了这点属性点，他可以通过加点前后的对比更直观地感受魅力属性对那些普通npc的影响。 蓝水沼泽，堪布里克庄园。 林衍将车停在了一处没什么淤泥的路边，带着莎迪走向沼泽中的那栋被人为架高的木屋。 沼泽独特的环境，造就了这种独特的架空式木屋。不过林衍有点不太理解，这附近又不是没有好的土地，为什么偏偏有人喜欢在这种烂泥地里生活。为的是能随时有个泥坑跳来跳去？ 沿着木板铺就的道路刚登上向上的台阶，林衍就看见一支黑洞洞的枪管从上方木屋的门缝出探出。 “你，停下，别再走了。”屋内，一道音色偏低的女声说道。 林衍当即撤回登上台阶的右脚，冲着门的方向高举双手道：“女士，我们没有恶意。” “你们是赏金猎人吗？”女声再次问道。 “呃...”林衍迟疑了一下，但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起码现在不是。” “我受一位作家所托，想找黑衣美人聊聊她跟‘小鬼’卡洛威以前的事，请问你是那位‘黑衣美人’吗？” “呵！”听到卡洛威这个名字，对面的女人打开房门，眼中流露一丝不屑。她依旧保持着端枪的姿势说道：“我对回忆往事没兴趣，特别是关于那家伙的。” 下一刻，一位黑裙黑帽的女人从木屋内走出。看到林衍身后穿长裙，戴纱帽的莎迪后，她持枪的姿势改为侧握，身体微微放松。 侧过身，她对还站在台阶下方的两人说道：“上来吧，这位女士的存在增加了你话的可信程度。” 得到许可的两人登上台阶，林衍正要开口说话，却见这位“黑衣美人”脸色忽地一下变得凝重。她后退两步，重新将枪口对准林衍道：“你还说你不是赏金猎人？你身后那些人不就是你引来的吗？” 莎迪率先转头向后看了一眼，在对方质问后冷静解释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说这只是个巧合。” “那就证明给我看。”黑衣美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简易控制台，“测试合格，我就把你们想知道的告诉你们。” “这是什么？”林衍顺着对方的指示看向那个用铁锤充当拉杆的奇怪装置。 “当然是防御工事了。”黑衣美人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附近的整片地区都被我接上了引线，那玩意是总开关。” “待会我让你按的时候，你就立刻按下去。”说完，她冲林衍眨了眨眼，接着看向莎迪道：“至于这位女士，可以在我的房间里躲上一会。” “不用。”莎迪摇摇头，将左手伸进裙中，于大腿外侧处摸出一把左轮手枪。她将武器拿在手中说道：“这些人虽然不是我们引来的，但我们会帮你清理掉他们。” 第90章 邀请 听到莎迪这么说，黑衣美人先是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她一眼，赞许说道：“嗯，像我年轻的时候。”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远处的那群赏金猎人已经下马向木屋这边走来。 “黑衣美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名赏金猎人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通缉令，边走边说道： “我们这儿有一张你的通缉令，死活不论，你老老实实跟我们走，我们能省点事，而你，也能多活两天。” 黑衣美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戏谑说道：“这位先生，你的提议听上去挺有道理，但能不能先让我看看那张手令呢？我对那上面的我的画像，还有点好奇。” 手持通缉令的那名赏金猎人似乎没听出黑衣美人话里调笑的意思，乖乖地拿着悬赏令向前走了几步。 当他即将踏上那段由木板搭建的过道时，黑衣美人开口道：“停！就站在那别动了！” 对方照做后，黑衣美人姿势不变地小声说道：“就是现在，快按！” 林衍没有丝毫迟疑，在听到指令的那一刻，他握住锤头用力向下一压。 “轰！” 在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中，那名赏金猎人原地腾空，旋转三周半后，重重地落在了路旁的泥地里。 “幸运”的是，他站的位置距离爆炸点有点远，爆炸的余波并没有让他当场死亡。 “哈哈，你的通缉令飞了！”黑衣美人轻笑两声，嘲讽了一句。 随着爆炸的烟尘散尽，一连串凄惨的叫声伴着凌乱的枪声响彻在这片沼泽地上空。 来的几人毫无意外的成了林衍他们的枪下亡魂，就在他以为此事就这样告一段落的时候，木屋另一侧的沼泽中竟然也出现了大批骑马的赏金猎人。 “那个装置，继续按，按到不能按为止。”黑衣美人缩在木屋平台边缘的围栏旁指挥道。这圈围栏被他用厚厚的铁皮包裹得严严实实，防御一般的子弹完全没问题。 “嗯！” 应了一声，林衍伸手抓住锤头。在他的连续按压下，木屋周围那些被黑衣美人提前布置好的炸药被接二连三的引爆，虽然爆炸的位置不都在敌人出现的方向，但这一连串的巨大声响也足以让这些人胯下的马匹受惊了。 趁着这个机会，黑衣美人和莎迪同时探出头，由近及远，将下面那些相继落马的赏金猎人一一收割。 林衍在完成自己手头的任务后，也加入了进来。在场的就他一个男士，怎么能让两位女士占尽风头。 一番操作之后，他成功拿到了几个人头，好歹混了口汤喝，没给广大男士丢脸。 林衍解决掉最后一名敌人后，黑衣美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这次战斗之后，我打赌我的赏金绝对会提高一大截。” 莎迪把手枪塞回大腿外侧的枪袋，抓着栏杆站起来道：“如果只是被一群蠢货追的话，赏金多点也无所谓。” “只要赏金合适，来的就不全是蠢货。” 黑衣美人把手中的枪立在栏杆旁，打开门走进屋内，从床下取出一个口袋，边收拾东西边说道：“感谢你们的帮助，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林衍就这么扶着门框看着她收拾。“只要是关于‘小鬼’吉姆·卡洛威的就行，事情当然是越多越好。” “‘小鬼’卡洛威？呵...呵呵呵...”重复了一遍卡洛威的绰号，黑衣美人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笑声。 止住笑声后，她回头看向林衍道：“他唯一一次逃跑是为了躲避一场战斗，那是他最后的故事。” “什么战斗？和谁？”见对方说到一半居然不说了，林衍追问道。 黑衣美人收拾好东西，提着布袋走至林衍面前。 “事关那个家伙所谓的荣誉，我想我还是不要说得那么详细了。” 啊这...怎么游戏里净是这种谜语人啊... 林衍颇有些无语地让开路，同时小声抱怨道：“说了跟没说一样...” 黑衣美人显然听到了林衍的抱怨，她拿回自己的步枪，转头看向林衍道：“他确实是个大名鼎鼎的神枪手，但不要将名气与真相混为一谈。” “我们这些经历过那种生活的人，每天都在为自己的脑袋担惊受怕，哪有空理会那些新闻写手和小说作家。他们想把我们写成什么样，我们就是什么样，真相对于我们这些当事人来说，根本不重要。” 林衍没想到这位多年来不断逃亡的亡命徒竟然活的这么通透，这一刻，他脑中忽地萌生出一个想法。 “这个回答简直完美。”林衍真心实意地说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黑衣美人走下台阶，边走边说道：“还能去哪，再换个地方住，被人发现了就继续逃。我已经逃亡了二十年了，我想没什么意外的话，我这辈子都会一直逃下去，到死为止。” “不知道你有没有加入帮派的打算？”林衍跟在她身后，问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黑衣美人脚步没有丝毫迟疑道：“你要是打算劝我加入莱莫恩掠夺者，那就算了，在我看来他们就是一群偏执狂，神经病。” “不是本地帮派。”林衍解释道：“你听说过范德林德帮吗？” “范德林德？”黑衣美人停住脚步，想了一下道：“唔...有点印象，我记得报纸上有报道过他们，他们好像是在黑水镇抢了条运钞船...” “怎么？你们都是范德林德帮的？想拉我入伙？” “嘿...嘿嘿...”林衍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愿。” 黑衣美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摇头道：“算了吧，我一个人习惯了，而且我想没有哪个帮派愿意收留一个麻烦不断的人。” 听到对方拒绝，但拒绝的没那么干脆，林衍知道这个想法可能有戏，他回头对莎迪使了个眼色，让她也帮忙劝劝对方。 得到指示的莎迪斟酌了一下，上前两步说道：“反正你现在也没地方可去，不如跟我们回去试试。这对你不但没什么损失，反倒多了一个选择。” 林衍也附和道：“我们那儿也有跟你岁数差不多大的人，而且女性成员也不少。” 第91章 一步到位 在两人的合力劝说下，黑衣美人依旧没有答应。 眼见对方就要离开，林衍咬咬牙，提前将刚获得的一点属性点加到了魅力之上。 “跟我们回去看看也好，不一定要留下。”林衍最后尝试着劝说道。 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就见黑衣美人眼中的犹豫消失了。她爽朗一笑道：“好！既然你们说的这么恳切，那我就跟你们回去看看！” 林衍没想到这个办法竟然成功了，仅凭4点的魅力值竟真的说服了黑衣美人，兴奋之余，他咧开嘴，回身悄悄对莎迪比个了个v字。 “现在就走吗？”黑衣美人将布袋扛在肩上问道。 “等一下。” 林衍边说边从空间袋中拿出相机，冲对方晃了晃道：“走之前能不能让我先拍张照片？” “当然，没问题。”黑衣美人欣然应允。“再怎么样也不会比通缉令上画的头像丑。” “需要我摆个姿势吗？”她又补充了一句。 “呃...随便，按你的想法来就好。” “自由发挥吗...那这个怎么样...”说着，这位传奇女枪手放下布袋，右手侧举步枪，左手从腰间拔出手枪，摆出一个相同的姿势。 林衍将镜头对准这位女枪手，调整好焦距后，迅速按下了快门。 “好的，任务完成。”林衍收起相机，上前拿起对方的行李说道：“你的东西可以先放在我的车上，我们还要去圣丹尼斯买点东西，之后才会回去。” “没问题。”黑衣美人走向林衍停在路边的马车。“我们还能顺便在那吃顿午饭，我知道有家餐馆的东西很不错。” “好，那就劳烦你带路了，这顿饭我来请。” 重新启程后，三人各自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林衍对黑衣美人的称呼也改成了“贝尔夫人”。 在贝尔夫人的带领下，他们沿着圣丹尼斯的街道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小餐馆门前，进去品尝了一顿牛排大餐。 据她所说，这家餐馆紧邻屠宰场，他家的牛排不仅新鲜，价格也便宜，当初她初到圣丹尼斯，也是跟着当地人才找到这里的。 尝过之后，林衍与自己平常在营地吃的东西作比较，得出了这间餐厅味道一般，只比皮尔逊做的乱炖强点有限的结论。 但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就有点不礼貌了。 吃完午饭，还是由贝尔夫人带路，将他们带到了位于圣丹尼斯城区西南方向的马厩。 刚进城的时候，林衍就在圣丹尼斯的路人身上测试了魅力值增长带来的效果。测试的结果证明，2点魅力值加成带来的改变是显着的。现在，路人不像前两天那样再漠视林衍的存在，并且还会对林衍提出的问题做出回应，只是态度不是那么友好，而问题的正确率更是低的离谱。 光是“马厩在哪”这一问题，他就从8个人的口中得到了6个不同的答案。要不是林衍已经提前从贝尔夫人口中得知了正确的位置，在找地方这件事上，他今天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看着得出的实验成果，林衍不禁在心里暗骂道：这系统是真不当人啊...还带说瞎话骗人的...这还不如不理我呢... 了解到这个游戏的好感度系统不是单纯的非黑即白后，林衍不得不将接下来的加点方向放在魅力上。 指路错了还好说，这要是接到个看似平平无奇，却危险性极大的任务，没准他就交待在这上面了... 穿过圣丹尼斯城区，顺利来到卖马的地方，听完马厩老板报出各种马匹的价格，林衍再次面露难色。 我没听错吧...这里最便宜的一匹马都要200，你这马蹄子是金子的，还是马尾巴是金子的，这不是抢钱吗？ 站在一旁的莎迪和贝尔夫人却没林衍这么大的反应，莎迪让马厩老板将其中几匹她感兴趣的马牵出来，挨个查看过一遍后，她点了下头道：“要价虽然有点贵，不过也不算太离谱。” 哈？这还不离谱？这里随便一匹都能顶我们原先骑的四五匹了喂！ 发觉莎迪真有买的意向，林衍连忙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里的马这么贵，你还想在这买啊？” 莎迪看了他一眼，有点莫名其妙地说道：“对啊，不是你说要来这里买的吗？贵自然有贵的道理，一分价钱一分货，你不知道吗？” 林衍屈指挠了挠脸颊道：“我...当然知道，不过花200多买一匹马，感觉有点浪费...” “用在马身上浪费什么，你看看帮里其他人的马，基本都是这个档次的，就连贝尔女士那匹马，买的话至少也要150块。我倒是觉得在这方面还是一步到位的好。” 说完，莎迪转头又去跟马厩老板商量价格去了。林衍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莎迪说的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 要是那天莎迪骑的是匹好马，能跑快点的话，没准就能甩开那群莱莫恩掠夺者，她也就不会受伤了。 决定就在这儿买之后，林衍听到莎迪那边也和马厩老板谈好了价格。 八折，马厩里的这些马全都按原价的八折卖给他们，而且马鞍等必要装备，均随马匹赠送。 厉害啊！让马厩老板给我们打了八折不说，装备也白送，这里外里起码省了一百多块，相当于一次一般规模抢劫的分成了。 在心里为莎迪竖了个大拇哥，林衍开始从被莎迪选中的这几匹马里挑选自己中意的那匹。 最终，莎迪挑了一匹金色的土库曼马，而林衍则在莎迪的强烈推荐下，买下了那匹体型稍小，但价格更贵些的纯黑色阿拉伯马。 两匹马，加上马鞍袋与背毯，马厩老板总共收了他们380美元。鉴于林衍之前的损失更大些，莎迪大方地付了其中的200美元。 “你这匹马的速度和操控性都很优秀，要不是我不喜欢小体型的马，我就选这个了。”从马厩出来后，莎迪转头对林衍说道。 临走时，莎迪还让马厩老板对他们的马车进行了一次“改装”，新买的两匹骑乘马暂时充当了一次拉车的驮马，这一举动让他们这辆马车的速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因为短板效应，速度虽没提升多少，可拉风程度却直线上升。 在路人惊异的目光中，三人顺利地驶出了圣丹尼斯。 第92章 新成员 今天负责看守营地的是约翰与查尔斯，看到林衍和莎迪带回了一位陌生人，他们不免上前询问一番。 “黑衣美人？”约翰收回视线，低头思索了一下这个名字，低声说道：“这名字我小时候好像听何西阿对我说过...” 放他们过去后，他才回忆起小时候何西阿对他讲过的关于黑衣美人的“传说”。 查尔斯对这个名字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在得知这位女士可能会成为帮派的一员时，他礼貌地表达了自己的欢迎。 “不得不说，你们这儿的环境可比我住的那儿强多了。” 正式进入营地范围后，贝尔女士开口对这里的环境评价道。 将马车停在营地外围，林衍对迎上来的基兰询问道：“达奇他们都回来吗？” “回来了，早上出去的人里面，除了比尔还没回来，其他人都回来了。” “这是你们的新坐骑吗？”基兰一边欣喜地抚摸着林衍的那匹黑色阿拉伯马，一边有意无意地瞟向林衍身边的黑衣陌生人。 “对，新坐骑。” 得知达奇已经回来，林衍没有和基兰过多交流，带着贝尔女士直奔达奇的帐篷。 走向达奇帐篷的过程中，不少人都发现了这位跟在林衍身后的陌生人。正在工作的帮派成员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向这位身穿黑衣的陌生女士。 唯有正对坐喝着咖啡的亚瑟以及何西阿眼中呈现出一抹了然。 “达奇，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谈谈。”林衍走到达奇的帐篷前站定，隔着帐篷说道。 “来吧孩子，进来说。”达奇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 闻言，林衍撩开帐篷，和贝尔女士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达奇的帐篷内，只有达奇一人正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书，以往都和他窝在一起的莫莉今天却没在里面。 “这位是？”达奇放下手里的书，看着面前这位黑衣黑帽，虽然年龄偏大却有着独特魅力的女士，用征询的目光望向林衍。 林衍走至二人中间，简短地向面对面的两人介绍道：“这是贝尔女士，不过她的绰号你可能更熟悉些，‘黑衣美人’。” “啊~这么说我就知道了。”达奇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微笑道：“那个年代能被人们称为传奇枪手的人可不多，女士更是只有您一位。” 接着，他十分绅士的对面前的女士轻轻颔首道：“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达奇·范德林德，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枪手。” 贝尔女士嘴角含笑道：“小枪手？小枪手可没魄力对政府的运钞船下手。” 林衍担心达奇曲解对方的来意，于是抢先解释道：“贝尔女士这些年一直被赏金猎人追捕，现在暂时没地方可去，我打算邀请贝尔女士加入我们。” “喔？加入？”达奇眼中露出一丝欣喜，“能得到一位传奇枪手的协助，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贝尔女士整理了一下衣物道：“加入你们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对你们帮派有个初步认识，之后我再决定加入还是离开。” 在商定具体条件之前，林衍被达奇礼貌地请出了帐篷。 刚走出帐篷，林衍就收到了坐在方桌旁的亚瑟以及何西阿的召唤。 坐至一旁的空位，亚瑟率先开口询问道：“你怎么把‘黑衣美人’带回来了？” “我今天遇到贝尔女士时，她住的地方刚被赏金猎人光顾。我看她没地方去，所以就提议让她先来我们这儿待两天。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何西阿摆摆手道：“问题？不不不，我们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她跟你回来的。” “就是我跟莎迪轮流劝的啊，也许是因为我们帮他干掉了那些找上门的赏金猎人，她对我们抱有好感吧。”林衍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 说完，他小声向面前这两位帮派元老询问道：“像我这样带陌生人回来，达奇不会不高兴吧？” 何西阿想都没想就说道：“以后最好还是不要了，达奇不太喜欢别人替他做决定。” 亚瑟则给出了他的看法。“主要还是看你带来的人能不能入达奇的眼，要是你带回来一个既没名气又没实力的家伙，那别说达奇了，就连我都不会高兴。” 在他们交谈间，达奇的帐篷被人从里面掀开，达奇领着贝尔夫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大家！”达奇举起双手向营地的其他人招呼道。 等到所有人都围过来后，他才开口说道：“我决定让我身边的这位，贝尔夫人成为我们的一员，不过她现在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这几天她会暂时留在这儿，观察我们的生活，以决定之后的去留。” 顿了顿，达奇宣布起了另外一件事。 “待会比尔还会为我们带来一车私酒，今天晚上我们又有东西喝了。皮尔逊先生，”达奇转头看向上身穿了件满是油污的黄色衬衫的营地厨师，“假如今天我们举办晚会的话，食物够用吗？” “够用了！”皮尔逊粗声粗气地回答道：“我今天才买了100磅新鲜的牛肉。” “那太好了！今晚我们的晚会继续，争取留给贝尔女士一个好印象！” 整个营地再次沸腾起来，还没到开饭时间，传奇枪手“黑衣美人”有意加入帮派的传言就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 尽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黑衣美人”有过什么经历，但传奇枪手这个头衔还是让他们大受震撼。 贝尔夫人作为这一行的“老前辈”，其本身的性格在这群人之中也十分讨喜，没用多长时间，她就已经和营地的大多数人打成一片了。 不过和贝尔夫人最谈得来的，居然是大叔这个平时什么都不干，只会喝酒、睡觉、唱小黄歌的家伙。 林衍本来想凑过去听听他们在谈论什么，但这两人看到有人靠近，竟然同时默契地闭上了嘴巴，搞得林衍愈发好奇起来。 晚餐前，何西阿再次找上林衍，将卖枪的收入交给了他。早晨他带着蓝尼将那些枪卖给了黑市的谢默斯，虽然只卖到了它们原本价格的四分之一，但这也给林衍带来了1100美元的收入。 刨去用在坐骑上的花销，光这一单悬赏，他和莎迪每人净赚500，也算是一笔“大生意”了。 第93章 喝酒误事 白天的时候，达奇带着亚瑟和比尔帮格雷警长抓了一批布雷斯韦特家的私酒贩，顺便捣毁了一处私酒酿造点，查获了满满一车私酒。达奇借口帮忙处理，留下了这车私酒，并打算明天还给布雷斯韦特家，借此打通帮派与他们家的关系。 达奇和亚瑟骑马先行回到了营地，比尔则赶着满载私酒的马车慢慢往回走。 比尔回来的时候，欢乐的晚间时光再度开启。 有了新成员的加入，整个营地的热闹程度提升了不止一个阶层。 贝尔夫人可不同于林衍这种“职场新人”，作为这个行业的前辈，她成名的时间甚至比达奇还要早。 篝火晚会上，她手持酒杯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各位男士、女士之间，或扎进人堆讲一个有关自己的冒险故事，或与大叔在哈维尔的伴奏下合唱一曲，或伴着留声机的曲子和何西阿跳上一段。 再次品尝私酒时，林衍没有昨天那么大的反应了，虽然这浑浊的酒液依旧辣嘴辣心辣喉咙，但他品尝过程中产生了一丝奇特的感觉。这感觉很奇妙，有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朦胧感，并且这种感觉是会让人上瘾的。 第二天一早，林衍刚睁开眼，就感觉头痛欲裂，两边太阳穴处就像长出两颗心脏似的，一跳一跳的抽动。 “嘶...啊...” 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扭头左右观察了一下自己在哪。 当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床上后，他莫名地松了口气。 闭目回忆了一下昨晚的场景，他只记得自己为了抓住那种朦胧的感觉，私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至于中间做过什么，什么时候喝醉的，又是谁把他搬到了床上，这些他统统没有印象。 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林衍只觉脑袋晕乎乎的，并且伴着阵阵的呕吐感。 坐在床边缓了一会，感觉好了点之后，他穿上靴子，一摇三晃地走至餐车旁，拿起一个杯子，又走到篝火旁，拿起咖啡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热咖啡。 再怎么对咖啡有阴影，该喝的时候还是得喝的。 一口热咖啡下肚，林衍咂摸了一下滋味。 还行，竟然没那么那么难喝，甚至比当初他刚来时喝的还要好不少。 看来这次皮尔逊舍得买好的咖啡粉了，这才对嘛，以前喝的都是什么东西。 林衍边喝边感叹，不知不觉间，两杯咖啡下肚，不仅人清醒了不少，头也不怎么痛了。 头脑清醒后，林衍隐约回忆起昨晚系统好像触发了什么，但当时他已经喝醉了，就没有理会。 打开系统菜单，仔细翻看了一遍，林衍才发现昨晚自己竟错过了两次抽奖的机会。 一次是贝尔夫人对他的好感度达到了20点，系统奖励的普通抽奖，另一个是他为帮派招募到了新成员，系统奖励的特殊抽奖。这两次抽奖机会都因他在十分钟时限内没有使用而自动取消了。 发现真相的林衍呆愣在原地，失去了所有精气神，就像个霜打的茄子。 “普通抽奖没了也就没了，那可是特殊抽奖啊！！！” 要知道他都来了近二十天了，也才触发过两次特殊抽奖，这第三次竟被他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错过了。 这就跟你买彩票中了头奖，奖券却被你洗衣服时落在裤兜里忘了取出来，结果在洗衣机里被洗得面目全非无法兑奖有什么两样。 呼！没事！不生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林衍深吸一口气，努力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可转眼，他心底又涌起一丝不甘。那可是特殊抽奖啊！不管抽到什么肯定都是好东西... 唉！都说喝酒误事，自己今天总算是体会到了。 “小子，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呢？” 林衍抬头望向那个跟他说话的人。在他对面，贝尔夫人手里也端着一个锡杯，身上穿的还是那一身标志性的黑衣，只不过没戴帽子。 调整了下心情，林衍开口说道：“哦，我头还是有点晕，站这缓缓。” “你们这里很不错，让我想起了以前在柯尔特·托宾帮的日子。”说着，贝尔夫人端起咖啡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柯尔特·托宾帮？” 贝尔夫人喝了口咖啡，平静说道：“是我以前待的帮派，不过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林衍以为问到了对方的伤心事，连忙道歉道：“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贝尔夫人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地说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我甚至已经忘了一部分人的名字和长相。” “不说这个了。”她笑了笑说道：“我想好了，我准备留在这儿，不过不是作为主要战斗人员。我看你们这儿除了放哨的人之外，没有别的防御措施，我准备先用几天时间帮你们改造一下。” “这主意不错。”得知对方要留下，林衍是打心底里高兴。范德林德帮的故事还在讲述阶段，能拉到一个强力的同伴，说不定会在后续发展中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告别了贝尔女士，林衍又找到了莎迪。今天达奇有另外的任务交给他，莎迪身上的伤还没恢复，今天就只能让她待在营地了。 “达奇让你去干什么？”还是一身长裙打扮的莎迪好奇问道。 林衍指了指昨天比尔拉回来的那车私酒，说道：“跟何西阿一起把从布雷斯韦特家抢来的私酒还回去。” 莎迪表情微变，声音也变得有些急切。“昨天才从他们手里抢过来，今天又还回去，达奇怎么想的，这不发生冲突才怪。” “不会。”林衍肯定地摇摇头道：“这件事何西阿也认可了，而且还是他亲自去。昨天抓私酒贩的事，布雷斯韦特家应该只知道是格雷家干的。再说，昨天跟在格雷家后面的是达奇、亚瑟和比尔，何西阿和我他们根本没见过，应该不会联想到我们是一伙的。” 林衍的淡定也影响了莎迪，她听后点点头，言辞不再急切。“既然有何西阿参与，那应该是没什么危险，只要你别乱说话就行。” 林衍忍住了捂脸的冲动，内心无语道：冲动易怒的那个明明是你才对吧...怎么在你眼里我还不靠谱起来了... 第94章 给你找个伴 吃过早餐，何西阿便带着林衍出发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布雷斯韦特家族位于罗兹镇正西方的布雷斯韦特庄园。 上路后，何西阿询问起林衍为何将曾经叱咤一时的“黑衣美人”拉进帮派，是不是因为他之前劝林衍收手，离开帮派的缘故。 林衍来时就猜到了何西阿肯定会问他这事，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自认为和何西阿比较熟络了，于是以玩笑的口吻说道：“平时我总听到你念叨贝茜，贝茜，我想是不是人老了就想再找个伴，于是命运让我遇到了贝尔夫人，她正好是个寡妇，年龄方面跟你也很般配，我将她拉进帮派一方面是想增强我们的实力，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何西阿你了。” 说完，林衍还抬手拍了拍何西阿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何西阿当即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道：“那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了，‘谢谢’你给我找了一个曾经结过六次婚，却从没离过婚的女人。” 经过何西阿这么一提醒，林衍才记起自己曾在贝尔夫人的照片背面看过相应的信息。 他冲着何西阿嘿嘿一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事啊...我觉得吧...也许那时候她只是单纯的想立个人设，没对那几任丈夫投入感情...” “也许他们都是病死的呢...” 何西阿连连摇头道：“算了，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想成为第七个。我自始至终都觉得一个人挺好，这个机会还是留给大叔吧，我看他跟那位女士挺聊得来。” 听何西阿提起大叔，林衍又回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一幕。他挠挠头，有些疑惑地问道：“贝尔夫人和大叔以前是认识吗，我昨天注意到他们两个人说话神神秘秘的。” 何西阿回忆了一下，说道：“大叔当年是因为救过达奇一命，才被达奇邀请加入帮派的。至于他加入帮派之前的经历...”说到这，他特意补充道：“是真实的经历，那些他坐在篝火旁瞎编的不算。那些经历他从未提及，甚至没说过他叫什么名字，只让我们喊他大叔。你能明白吗，他看上去也就只比我大一点点，而我却要喊他大叔。” 提到当年对大叔的称呼，何西阿显得有些忿忿不平。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何西阿抬手指了指前方那片郁郁葱葱的橡树说道：“前面就是布雷斯韦特庄园，进去后你尽量少说话，交涉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嗯！”林衍认真地点了下头。 顺着何西阿手指的方向，林衍看到两排像卫兵一样排列整齐的高大橡树，在橡树的掩映下，一条笔直的林荫小道直通远处的一座庄园。 望着这处随手一拍都能拿来当壁纸的景色，林衍不禁感叹道：不愧是盘踞在此地上百年的大家族，光是这住处的逼格就甩了格雷家十几条街了。 格雷家的庄园就在卡利加种植园内，那天等莎迪的时候林衍远远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何西阿驾车沿着两排橡树间的林荫道一路没有任何阻拦地来到了庄园大门前。 这里倒是有守卫把守，发现有马车前来，他们早早地等候在路中央，大门两侧更是有两名守卫举枪瞄准来人。 “先生们，你们好吗？”何西阿停下马车脱帽致意道。 挡在路中央的守卫们没有理会他的问候，分出两人走至马车尾部后，站在前方的那名守卫才开口问道：“马车后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是私酒，我的朋友。能让我跟房子的男主人说句话吗？” “房子的主人是位女士。”对方纠正道：“凯瑟琳·布雷斯韦特夫人。” “我可以跟他说句话吗？我有一个商机想跟她探讨。”说着，何西阿将背后的步枪慢慢取下，并用眼神示意林衍也这么做。 “我没有恶意...我的枪可以交由你们代为保管，我想你们总不会为难两位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吧。” 守卫中的一人上前接过何西阿以及林衍的枪后，那位站在路中央的守卫头领才说道：“好的...去吧，她就在前面的屋子里。” 说着，他向旁边走了两步，让出了道路。 这时，林衍感觉马车一沉。回过头，他发现有一名守卫坐在了马车尾部。 “我会派个人盯着你们，希望你们不要介意。”领头的守卫又补充了一句。 “没问题。”何西阿重新戴上他那顶深蓝色的西部帽，操纵马车继续向前行去。 马车刚驶入庄园的庭院，林衍就看到庄园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位身穿镶有蕾丝边紫色长裙，面向有些刻薄的女士在几名持枪守卫的簇拥下走到了门前的台阶边缘。 等何西阿的马车停稳，她才沉声问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何西阿边下车边说道：“我在附近山里发现了点东西...我觉得你可能会想买。” 坐在马车后面的那名守卫在马车停下时就已经小跑着来到女主人身旁，将何西阿的来意小声告诉了她。 庄园的女主人扬了扬她那有些稀疏地眉毛，“买？我才不会花钱买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可在我们看来，它们都是无主之物。” “我们拿到酒后，我，还有我的助手，我们仔细检查过一遍，我敢以性命担保这上面没有布雷斯韦特家的名字以及标志。” 何西阿下车后一边说着，一边走至庄园的台阶下，直面这里的女主人。 “既然你说这是你的，那我们做笔交易如何？这酒你们是怎么卖的？” “每瓶一美元。”凯瑟琳·布雷斯韦特双手叉腰，语气生硬地说道。 “那我们只要五十美分。” “这些酒就本来就是我的！” “那就当是我们找回失物的报酬吧，怎么样，这样你们还能赚到原来的一半。” “或者我直接给你一枪。”凯瑟琳身后走出一位身穿深色双排扣大衣的中年男人，看相貌和凯瑟林有些许相像，此时他正举着枪指愤怒地看着下方的何西阿。 就在他跃跃欲试的时候，凯瑟琳一把握住他的枪管，沉声说道：“付钱给他。” 第95章 小丑与白痴 “付钱给他。”凯瑟琳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下面那位着装体面的老牛仔。 这句话如同命令一般传入那名疑似她儿子的男人耳中，男人没有说话，顺从地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沓钞票扔给何西阿。 “您真是个爽快人。”何西阿接过钞票，用双指感受了一下厚度后，随手塞进马甲的内袋中。 看着何西阿面色从容地将钱塞进自己的口袋，凯瑟琳夫人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我也知道，肯定是老格雷警长让你这么做的。” “现在我告诉你，这酒我想不要了。”说话间，她不自觉地带上了肢体动作。“既然你收了钱，那就帮我做件事。为此，我愿意再付给你十美元。” 听到这位布雷斯韦特家族的女主人打算付十美元就想让己方帮忙，站在何西阿身后的林衍暗自腹诽道：嘁，你们布雷斯韦特家坐拥这么大的家业，让人帮忙居然才给十块钱，换我都嫌丢人，你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没等何西阿回话，她就自顾自说道：“请你把你车上的酒带到镇上，带到格雷家开的酒馆，然后把酒给我免费送出去！” “妈妈！”听到凯瑟林夫人这略显疯狂的主意，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忍不住开口想要阻止她。 “给我闭嘴！”凯瑟琳夫人回头训斥道。 训斥完自己的孩子，凯瑟琳夫人继续对何西阿说道：“就当这是我付给你们的推销费用，怎么样？” “哈...”何西阿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向对方比了个好运的姿势，接着转身走向马车。 “如你所愿，夫人。” 凯瑟琳夫人半转身体叮嘱道：“这件事做完之后，记得回来向我汇报，告诉我事情办得怎么样，我还有额外的报酬给你，或许我们还可以玩一把克里比奇纸牌。” “好的，我会再回来的。”何西阿边登马车边回道。 “那么，我们的下一站是‘欢愉宫殿’。” 欢愉宫殿是罗兹镇酒馆的名称，和林衍所见的清一色以人名加店铺经营范围作为店铺招牌不同，罗兹镇的酒馆“欢愉宫殿”让看厌了这种俗套店名的他莫名有种“小清新”的感觉。 在大门守卫处要回自己的枪，去往酒馆的路上，何西阿没有就来时的话题继续展开，而是和林衍谈论起了利维提克斯·康沃尔。 “什么？康沃尔付了一大笔钱给平克顿侦探，让他们尽全力对付帮派分子？” 听到这个消息，林衍突然有点后悔当初在瓦伦丁没有提前做掉这名商人。 “是的，这是我昨天出手债券的时候得到的消息。”何西阿点点头说道：“当初我们在犁刀村，达奇不顾我的劝告，执意要抢康沃尔的火车。因为一批没什么价值的债券，反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那些债券怎么会没价值，亚瑟跟我说他听达奇说那批债券应该很值钱的呀。”林衍疑惑问道。 “正经渠道的债券价值确实很高，但我们手里的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能卖出原价十分之一的价格，我就相当满意了。” “所以那些债券你最后卖了多少？” “一千不到，将近一千的样子。” “已经很不错了，与其在手里捏着，不如将它们兑现。这事达奇知道了吗，他怎么说？” “没，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黑水镇那件事之后，我感觉达奇整个人都变了。我怕现在告诉了他，他再做出什么让人猜不透的举动。” “我说这件事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帮派现在面对的都是哪些敌人，原本就对我们紧追不舍的平克顿侦探又得到了康沃尔的资金支持，接下来帮派的处境肯定会愈发艰难，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会直面平克顿的大部队，到时候能不能再逃掉都是个问题。” 说了半天，眼见何西阿又将话题转到了劝自己离开上，林衍叹了口气，正想跟何西阿坦白自己暂时还不想离开，却听见何西阿自顾自地说道：“布雷斯韦特家的那个老女人想把我们推到前台当枪使，我们自然也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如愿。去酒馆前，我们有必要改扮一下。” “啊？”林衍光顾着琢磨自己要怎么说，完全忽视了何西阿的话。 “我是说，我准备让你当个小丑的...白痴...儿子。” “哈？” “我来演小丑，你来演我的白痴儿子。你只需要...表现出一副...一副没脑子的样子就行，说话的事情都交给我，你还继续当你的哑巴。” “哦...”经过何西阿的解释，回过神的林衍总算是弄明白了自己的任务。 不就是不出声，装傻充愣吗，这我在行！以前上学那会，老师都说我在装傻充愣这块不像演的。 光表演还不行，何西阿还给林衍换了副打扮。 趁人不注意，他下车将路边烟草田里那个稻草人的装扮给扒了下来。 “把你的上衣脱下来，把这个麻袋片披在身上，帽子也换一下，你戴这个破草帽。” 等到林衍披上麻袋片，带上破草帽，何西阿端详了一遍之后，从地上抓了把土在林衍脸上胡乱抹了两下，又让林衍趴在地上打了个滚。 看着被他摆弄得灰头土脸的“白痴儿子”，他满意地点了下头。“嗯！这样就差不多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那个不会讲话的白痴儿子芬顿了。” “你这个小丑不用打扮一下吗？”林衍看着脏兮兮的自己，又看看衣着依旧光鲜的老人，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何西阿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嘘！你不能说话，看我表演就行。” 进入罗兹镇，何西阿熟络地将马车停在酒馆后面的空地上。酒馆后门处，两名看守正坐在台阶上轻声聊天。 “好了，芬顿，冷静一点...想想你的母亲，她生前可疼你了...”何西阿对林衍使了个眼色，边下车边继续说道：“可你居然一发脾气就把她活活勒死了，真是作孽。好了，从后面搬两箱那个东西，然后跟着我。” 第96章 散酒 趁着林衍搬东西的功夫，何西阿拿过一瓶私酒，双腿迈开外八字就向酒馆后门处的看守走去。 他边走边用略显滑稽的腔调大声说道：“先生们，先生们！我们刚从北边来，这个小镇真不错啊！” “嘿。”一个守卫抬手跟他打了声招呼。 “你好，你好，我叫梅尔文，后面那个是我儿子，芬顿。你们不用管他，也别招惹他，他这儿不太好。”何西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几年前他亲手杀了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妻子，但那也不全是他的错。” “我们不说他了，伙计们，你们...你们喜欢钱吗？” 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张一美元的纸币，自问自答道：“我想是的，没有人不喜欢钱。” “给，我给你们每人一美元。”无比自然地把钱塞给两人后，何西阿说出了他的目的。“不瞒你们说，我想进去做个广告宣传，你们把它理解成一种新型的美国艺术就行，这可以确保大家购买正确的商品。” 其中一名守卫看着手里的钱，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不知道...” “这样，我再给你们每人一美元。”何西阿再度掏出两美元塞到两人手中。“我们只待半小时，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够使坏，对吧？” 何西阿察言观色的本事没得说，发现两人有所心动，他立刻“煽动”道：“去吧！去吧！拿着这钱去好好享受一番！” 待两名守卫从台阶上站起离开，何西阿拉开后门冲林衍招呼道：“来吧，芬顿，让我们把这些酒分给大家。” 刚踏进酒馆范围，大堂中酒客的欢笑声、动听的钢琴声就齐齐涌入林衍的耳朵。林衍跟在何西阿后面穿过走廊，径直来到了酒馆的吧台后面。 也许是任务需要，酒馆的酒保并没有在他原来的位置，这倒省了不少事，在何西阿的授意下，林衍抱着两箱私酒走了进去。 “先生们！”何西阿站在吧台旁边，一边挥手一边大声说话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在他的呼喊下，钢琴声戛然而止，而众人的注意力也不约而同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先生们，我叫梅尔文，吧台后面那个是我儿子，芬顿。”一上来，何西阿先为自己和林衍做了个简短的介绍。 “你们别看他那个滑稽的样子，他手下的功夫可快了。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在这个镇上，这间酒馆，我带来的所有的酒全部免费！” 当他说到所有酒全部免费的时候，酒馆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等到欢呼声小了一些之后，何西阿才继续说道：“你们只用敞开喝，喝个痛快。所以还等什么，赶紧来喝吧，别让芬顿闲着了。” 走到吧台后，趁着弯腰放酒的功夫，林衍抬头看向吧台内侧。吧台内侧的几个隔断内，整齐码放着各种尺寸的酒杯。趁着何西阿讲话的功夫，他从箱子里取出一瓶私酒，然后将吧台后面最小号的酒杯全部取出，依次在吧台之上排开。 看到酒馆的客人相继涌向吧台，何西阿担心出乱子，于是又大声补了一句：“别着急，人人都有份，小心别招惹到芬顿。不少人曾惹他生气，现在那些人的坟头草都已经有一人高了...真是可怜...” 酒客都以为他在说笑，但笑过之后，秩序明显比刚才好了不少。 欢快的琴声再度响起，吧台后的林衍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倒酒。每个小酒盅盛的酒也就一口的量，满满一吧台酒杯还没全部倒满，有酒的杯子就被哄抢一空。 “啊，这酒可真烈！” “快点倒酒啊，芬顿。” “格雷先生一定会为此不快的。” 在众酒客的赞叹、催促声中，第二轮还没倒完，林衍手里的酒瓶就空了。 “再来一瓶，芬顿，大家伙都等得口干舌燥了。”何西阿也加入了催促者的行列。 这回，林衍直接拿出两瓶私酒，左右开工，这才把众人的催促声压了下去。 “你这人真不错，芬顿，真不错！” “这边，芬顿！” “喔，我老婆一定会杀了我，我只是出来买个牛奶而已...” 看着越来越多的空酒瓶，林衍无声腹诽道：这群酒蒙子，这才几分钟，搬来的酒就已经见底了。 很快，带来的酒都倒完了。在众人的催促声中，何西阿开口安抚道：“没喝过瘾没关系，我们在后院还有整整一马车的酒。刚才只是个小测试，既然大家对我们的酒反响这么热烈，我决定把今天带来的酒全都送出去，想喝的就跟我去后面取。” 这次林衍明显能感觉到大家都有些醉了，因为何西阿说完过了一秒钟，人群才又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当何西阿带着一群连路都走不直的人走出后门，走向马车时，刚才守在后门的两个看守都看愣了。 “那老家伙在干嘛？” “谁知道，反正没出什么乱子，我们看着就行。” “哦。” 大多数人拿到酒后，选择继续返回酒馆，剩下的那部分或揣着酒瓶，或直接抱着一整箱，摇头晃脑地离开酒馆。 林衍本想开口问问何西阿是不是这样就完事了，但想到不能说话的规定，他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何西阿怎么会看不出林衍想说什么，他拍了拍林衍的后背，指着马车上剩下的最后一箱私酒道：“走吧，芬顿，你的事还没干完呢，接着回去给大家倒酒。” 抱着最后一箱酒重新回到酒馆，这次围在吧台边的人少了一多半，大多数拿到酒人的都在下面跟自己熟识的人推杯换盏。 酒越喝越多，酒馆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伴着越发欢快的钢琴曲，许多人互相拥抱着跳起舞来，更有甚者直接站在了桌子上，林衍甚至还看到有人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表演“无敌风火轮”。 就在气氛达到最高潮的时候，就听“砰”的一声，酒馆大门被几个身穿南军军装的人推开了。 第97章 互相算计 就在酒馆的气氛达到最高潮时，几名身穿南军军装的人推开门，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是莱莫恩掠夺者...他们怎么会来这...”站在吧台后面的林衍听旁边的酒客小声咕哝道。 已经跟莱莫恩掠夺者打过几次交道的林衍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身上的军服样式，他放下酒瓶，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 何西阿自然也认出了来人是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站在通往二楼楼梯上的他打招呼道：“晚上好，先生们，你们是不是也想来一杯？” 领头的一人缓缓开口说道：“你...” “我？” 何西阿抢话的行径似乎惹怒了对方，他抬起手中的手枪对准何西阿道：“你们两个畜生偷了我们要买的酒！” “先生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是我们最新研发出来的新产品，不信你们喝喝看？”何西阿站在楼梯上，用丰富的肢体语言表达着自己的无辜。 也许是何西阿演的太好的缘故，那人轻哼一声，走到一桌酒客面前，伸手拿起桌面上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口。 “噗！”酒刚一入口，就被他吐了出来。只见他愤怒地把酒瓶往地上一摔，骂道：“他娘的，这就是我们的酒！” 接着，他对其他人发号施令道：“弟兄们，杀了他们！” 战斗一触即发。 何西阿靠着刚才哄骗对方尝酒的功夫，已经不动声色地挪到了靠近二楼的位置。战斗爆发后，他一跃登上最后几级台阶，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射向他的子弹。 随着枪声响起，那些或喝醉或半清醒的酒客全都尖叫着向大门跑去，但随着最前方的几人被再次涌入的莱莫恩掠夺者援军开枪射中，相继中枪倒地，剩下的人则分两批跑向酒馆两侧的角落，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站在吧台后的林衍在那名领头人发号施令的下一刻，就掏枪将之射杀。除他之外，在他视线之内的其他莱莫恩掠夺者也是同样的下场。不过因为盘旋而上的螺旋形楼梯挡住了他一部分的视线，几名“漏网之鱼”踏上台阶，朝楼上的何西阿追去。 再次涌入的莱莫恩掠夺者援军让林衍不得暂时打消了救援的念头，蹲在吧台后面躲避子弹的同时，重新将弹仓内的子弹填满，然后趁着敌人照着吧台疯狂射击的时候，林衍猫着腰，偷偷溜出了吧台。 吧台后面是一道坚实的墙壁，这道墙壁左、中、右各有一道小门，左右两边通向一楼房间的走廊，中间这道则通向吧台，供酒保出入。 据林衍不负责任地猜测，这间酒馆的吧台样式，完全就是为现在的枪战场景设计的。 从中间的门绕到左侧的门，也就是那道直通酒馆后门的门旁，听到混乱的枪声还在继续，子弹射入木制吧台的噗噗声也依稀可闻后，林衍深吸一口气，在探出头的前一刻，开启了死神之眼。 近乎静止的视线中，后面进来的几名莱莫恩掠夺者援军还在孜孜不倦地朝着吧台射击。楼上，一名莱莫恩掠夺者中枪后无力地趴在栏杆上，似乎已经断气，另外两名莱莫恩掠夺者则直面何西阿，正做着躲避的动作。 “1...2...3...” 每射出一枚子弹，林衍便在心中默数一下，五颗子弹打完，确信楼下仅剩的四名莱莫恩掠夺者必死无疑后，他抬高枪口，将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射向了楼上。 射击完毕之后，他扔掉手枪，从空间袋中取出已经填装完毕的拉栓式步枪，对着他视线内仅剩的那名敌人扣动了扳机。 死神之眼关闭，时间流速恢复正常后，林衍弯腰捡起脚下的左轮手枪，一边装弹一边朝楼上走去。 楼上，何西阿躲在靠近阳台的牌桌后，听到楼梯口又有脚步声传来，刚换完子弹的他正欲射击，但看到林衍头上那顶异常显眼的破草帽，又发觉再没听到枪声后，他站起身，问道：“下面清光了？” 林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干得不错，芬顿，我们快离开这。”何西阿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楼梯。 林衍走在他前面，从酒馆后门出来时，他又用了一次死神之眼。后门处空无一人，原本守在后门处的那两名守卫并不在这。确认外面没有危险后，他带着何西阿奔向马车。 离开罗兹时，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既没有残余的莱莫恩掠夺者，也没有闻声赶来的执法人员。 刚驶出罗兹镇，何西阿便欢呼道：“哈！我们运气不错，看来那些闻讯赶来的警察注意力都在酒馆的前门，我们正好打了个时间差，钻了个空子。” 见自己的话没收到回应，何西阿转头看向林衍。 “得了吧，芬顿，罗兹都出了，你就别再装白痴了。” “好吧...”林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那帮莱莫恩掠夺者是不是疯了，居然敢来镇上闹事，还是在这个镇的警长开设的酒馆里。” “我觉得这更像是一次示威。”何西阿边驾车边分析道：“格雷警长不仅抓了他们的人，坏了他们的生意，居然还在自家酒馆请人免费喝他们的酒，换做是我，我也想给格雷家点颜色瞧瞧。” “格雷家？你是说他们把我们当成格雷家的人了？” 何西阿正要回答，却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林衍见状，连忙伸手为他拍背。 咳了几声，吐出一口痰之后，何西阿冲林衍摆摆手，说道：“没事，年轻时抽烟抽的，老毛病了，我们刚才说道哪了？” “他们把我们当成格雷家的人了。” “哦，对。”何西阿微微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刚才我又想了一下，现在我能百分之百确定，这个消息就是布雷斯韦特家透露给他们的，否则他们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只用一车私酒，就加剧了格雷家和莱莫恩掠夺者之间的矛盾，凯瑟琳这个女主人不简单。之后跟她打交道，我得小心点了。” 林衍听了何西阿的分析，也觉得事情多半就是这样。虽然被布雷斯韦特家坑了一把，心中有些不爽，不过他觉得这一切倒也正常，毕竟是己方先算计对方的，就当是“礼尚往来”好了。 “...我们现在就回营地吗？”林衍转移话题道。 何西阿摇了摇头。“营地距离罗兹太近了，我们刚在镇上惹了麻烦，还是先在外面转一圈再回去吧。” 在斯嘉丽草甸附近转了一大圈，确认没人跟踪这辆马车后，何西阿才放心地驾车返回营地。 第98章 再次拜访 回营地时，林衍已经换回了他去时穿的衣物。要是穿着麻袋片，戴着破草帽回去，大家不嘲笑他才怪。 在营地内，林衍竟在达奇的帐篷旁边见到了许久没有出现的迈卡。 上次见到这个一点都不讨喜的家伙还是跟亚瑟去草莓镇救他那次，自打换了营地之后，他还没见迈卡在这里出现过。 看到有人回来，原本坐在帐篷旁边的迈卡站起身，带着一抹嘲讽的表情说道： “嘿，看谁回来了，老牛仔和他新的小跟班。白人配白人，要我说这才对嘛！以前你身边跟个黑鬼，总让我有种奴隶制还没有废除的错觉。” 何西阿瞪了他一眼，表情平淡地说道：“要是我再年轻十岁，我保证你绝不敢在我面前说第二遍，你这个没教养的混球。” 迈卡嘘了一声，发出一串不明意义的笑声。 何西阿没有再理会他，径直找到达奇，将上午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非常好！”达奇听完何西阿的叙述，将手中半燃的雪茄送进嘴中轻轻吸了一口，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你下午再去一趟布雷斯韦特庄园，把上午发生的事转述给那位老妇人，看她还打算干什么。” 交代完何西阿的事，达奇又叫来了亚瑟。 “你下午带上约翰和哈维尔去趟格雷家，格雷警长说他父亲有事要交给我们。” 亚瑟听了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该死，这些当权者难不成把我们当成他的私人武装了，先是帮他抓私酒贩，现在又是他的父亲，再然后又会是谁，他的儿子吗？” “怎么，我们的‘老好人’亚瑟不想再当好人了？”迈卡凑过来调侃道。 “冷静点，亚瑟。”达奇拍了拍亚瑟的肩膀安抚道：“现在的损失只是暂时的，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等到我的计划成功，我保证我们能从他们手里十倍、百倍的拿回来。” 亚瑟推开他的手，有些兴味阑珊地说道：“好吧，好吧，下午我带人过去看看。” 午饭时，迈卡对皮尔逊做的饭又是一顿嘲讽，气得皮尔逊拿刀跟在迈卡身后围着营地跑了多半圈，直到皮尔逊体力不支这才作罢。帮派里的其他人全都看戏一般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出手阻拦，甚至出声阻拦一下的都没有。 下午，亚瑟带着约翰和哈维尔率先出发，前往卡利加种植园内的格雷家所在地。何西阿这边，除了依旧带着林衍之外，还叫上了最近一直待在营地练习枪法的西恩。 自从上次抢劫火车那件事后，西恩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窝在营地练习枪法。 何西阿之所以要带上西恩，一是想让他出去走走，二是担心凯瑟琳·布雷斯韦特再抛出个任务让他去完成。 上午格雷家酒馆的枪战已经让准备退居二线，不再上战场的他有点猝不及防了，叫上西恩也有代他战斗的意思。 其实西恩并不是何西阿的首选，他原本想带上蓝尼同去的，可蓝尼今天却不在营地。听基兰说，蓝尼在他们走后不久就一个人出去了，只说出去逛逛，没说具体位置。鉴于蓝尼一直未归，何西阿不得不选择带上西恩。 西恩这几天虽说在专注于提升自己的枪法，可他也确实是憋坏了。刚上路，他的嘴就跟胯下马的马蹄一样，嘚嘚嘚嘚地一直说个没完。 “哈哈！我猜你们一定是被我磨炼之后精湛的射术折服了，这才请我出手帮忙。没问题！神射手西恩一定会保你们安全无虞的！” “听说我们要去布雷斯韦特庄园做客，那宅子大不大，风景怎么样？” “据说布雷斯韦特家的女主人是个长相凶恶的老巫婆，这传言是真的吗？” ...... 何西阿明显是被西恩吵得受不了了，他放慢马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道：“西恩，你的话比我们三个的马蹄声加起来还要密集，我已经开始后悔带上你了。” “呵呵，是吗...抱歉...不过你放心，我分得清轻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西恩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还是一脸的玩世不恭。 何西阿见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要是你能像蓝尼一样，能听进别人的建议该多好。” “你是说看书？我早就说过了，我对读书没兴趣，帮派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帮派也是有规矩的，那就认真对待每一次任务，像你这样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好吧。”西恩耸了下肩，“那就按你说的办。” 再次来到布雷斯韦特庄园，虽然换了坐骑，还多出了一个人，但领头的那名守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何西阿。 “凯瑟琳夫人交待过，说你们要是来了，直接进去找她就行。” 说完，他示意三人下马。“马和武器留在这儿，进去之后管家会把你们带过去的。” “规矩还真多...”西恩正想开口吐槽两句，何西阿回头瞪了他一眼，他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抬手捂住嘴巴，尴尬地笑了两声。 将马和武器留在入口处后，三人穿过庭院，进入了布雷斯韦特庄园的主屋中。 期间，何西阿再次叮嘱了西恩一遍，这才郑重敲响了房门。 庄园的管家是一位有着一头利落灰发的黑人，将访客让进别墅后，在他的指引下，林衍在大门旁的会客室内再次见到了和上午一样着装的女主人。 “啊，是你们。”穿着紫色奢华长裙的女主人微微欠身，调整了一下坐姿道：“看来你们已经完成我的任务了，不用客气，请随便坐。” 何西阿取下帽子，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没有一点拘谨地坐至在凯瑟琳夫人身旁的三人座沙发上，林衍与西恩也跟着取下帽子，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您猜的不错，虽然中途出了点小状况，不过我们还是按您的要求圆满完成了任务。” “很好，不如我们先来一把克里比奇纸牌，一边玩你一边给我讲讲事情的经过，怎么样？”凯瑟琳夫人边说边看了眼立于门旁的管家，管家当即会意，走到一旁的书柜前，从抽屉中取出一叠纸牌与一个木盒。 “如你所愿，夫人。”何西阿点头答应道，接着他转头看向林衍和西恩，问道：“你们要一起玩吗？” 第99章 和西恩的初次合作 林衍连克里比奇纸牌是什么都不知道，坐在中间的他摆摆手，拒绝了何西阿的提议。 坐在另一边的西恩却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跃跃欲试的光芒。 没想到何西阿看都没看，直接无视了他。 他转过头，对那位女主人微微颔首道：“夫人，他们两个都不大会，不知道您这位...” 何西阿问的是坐在凯瑟琳夫人右手边的那位早晨曾持枪威胁过他，且称呼凯瑟琳夫人为“妈妈”的男子。 他在林衍三人进门时就满脸敌意，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他们。 凯瑟琳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拿起上面的银汤匙搅了两下，抿了口茶道：“不用管他，我们两个玩就好。” 见何西阿无视了他，西恩学着那位女主人的样子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发牌时，凯瑟琳·布雷斯韦特闲聊般问道：“所以，你们三位‘酒品供应商’怎么称呼？” 何西阿一拍大腿道：“啊...抱歉，实在是太失礼了。我们来了这么久，居然还没告诉您我们的名字。” “何西阿，何西阿·马修斯。”何西阿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后依次介绍道：“我身边的两位年轻人分别是杰米·卡斯特，西恩·麦奎尔。” “你好，夫人。”林衍和西恩先后欠身向对方问候道。 “你们好。”凯瑟琳·布雷斯韦特淡淡回道。 寒暄完毕，牌局开始后，何西阿将上午他和林衍在“欢愉宫殿”的经历完整复述了一遍，只是中间省略了他和林衍装扮成小丑和白痴的环节，当他讲到他和林衍从十几名莱莫恩掠夺者手下杀出，顺利逃出罗兹镇时，那位女主人扬了扬眉毛，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一直没说话，且没做过自我介绍的，坐在凯瑟琳夫人右手边的她的“儿子”脸上带着一丝不屑道：“没想到你们还是出色的枪手。” 何西阿完全无视了他话里那明显带着的讥讽意味，微笑说道：“出色谈不上，只是打得准点，外加一点运气而已。” 听到这，凯瑟琳夫人神秘一笑。她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其实，上午的事只是对你们的一个考验，而你们顺利通过了。” “现在，我有个相当有挑战性的事想要拜托你们帮我去办，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接下来。” “您还是先说是什么事吧，只要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们可以帮您去办。当然，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主要是看您开的价钱能不能打动他们两个。” “呵呵呵，我们有的是钱，马修斯先生。在谈钱之前，我们还是先说说你们要去做的事吧。” “我要你们去做的事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放把火的事。格雷家的烟草田附近已经连续几周没下过雨了，只要有一点火星，就能毁了那片田，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啊~”何西阿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破坏竞争对手的生意，这种做法我们行业也屡见不鲜。” “可是我据我所知，卡利加种植园，呃...你说的格雷家的烟草田应该是这个地方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何西阿继续说道：“卡利加种植园的范围可不小，如果只是放火还好说，但要想将所有的烟草田都彻底点燃，仅凭干燥的天气是远远不够的。没有助燃物的话，他们很容易就能扑灭火势。” “这点我们早就想到了。”这次，凯瑟琳夫人的儿子话里带着一丝骄傲。 “门外现在就停着一辆满载私酒的马车，你们要是有胆量去，可以驾那辆马车去。” “不过，那样的话你们必须留个人在这儿。” “没问题。”何西阿当即就答应下来。“我可以留下，你的任务仅凭这两名年轻人就能轻易搞定。” “而且，我留在这还可以顺便跟凯瑟琳夫人讨论一下具体的价钱。” 说完，他偏转身体看向坐在他左边的林衍和西恩，边挥手示意他们去干活，边大声说道：“任务都听清楚了吧，小伙子们。好好表现，没准慷慨的布雷斯韦特家会因为你们的出色表现，额外多付给我们一些报酬。” 坐在最外侧的西恩二话不说，起身拿上帽子就走了出去。林衍拿上帽子后，又回头看了何西阿一眼，微不可查地冲他点了点头。 走出别墅，看到西恩已经走向那辆装满私酒的马车，林衍连忙跟了上去。 西恩轻巧地登上副驾驶的位置，转头对林衍说道：“杰米，你来驾车，我这几天没出去，不知道路怎么走。” 伸了个懒腰，西恩再次对着登上马车的林衍说道：“总算听不到别人的说教了！走吧，让他们看看年轻人是怎么干活的。” 拿回自己的枪，正式上路后，西恩又恢复了他开朗的本性，再次喋喋不休起来。 “坐在那个老婊子旁边的那个男人，应该是她的儿子吧，那副做派真是令人讨厌，在那坐着的时候我真想把茶杯里的银汤匙插进他的喉咙，然后在从他的屁股里抽出来，自以为是的混蛋。” “还有那个老婊子，你瞧见她跟何西阿说话时的态度没？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觉得自己多高贵的样子。依我看，她跟她那个混蛋儿子是一路货色。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踹扁这个目中无人的老婊子的鹰钩鼻。” 林衍听完西恩对布雷斯韦特母子的吐槽，他的心里也是一阵畅快。其实他在面对这母子二人的时候，感觉也不怎么舒服，不过要说喷人，他显然没有西恩这个“专业人士”喷的一针见血、酣畅淋漓。 开怀大笑了几声，林衍将两个人之间的话题引到了这次任务上。 “话说，格雷家的烟草田可不只有靠近路旁的一处，里面的那些我们要怎么烧，总不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吧。” “这你不用担心，我昨天听亚瑟说过那个地方，那边不比布雷斯韦特的庄园，原本每天就有不少马车进进出出，我们就说我们是送货的，他们这些看门的大概率不清楚他们的主子都需要哪些货。交涉的事交给我就好，就算是一块白布，我也能给你说出花来。” 第100章 光明正大的潜入 “我不是说这个...”林衍停下车，开口纠正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大白天干这个，那些看守只要不瞎，就能轻易发现我们，我们是不是等到天黑了再去。” “呃...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西恩迟疑了一下回道。接着，他冲林衍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那样我们没准还能在那个老婊子的地盘上混顿饭吃。我倒想看看他们一家人平时吃的都是什么，凭什么能这么拽。” “现在我们去干嘛？就这么等到晚上？那还不如去罗兹逛逛呢，整个帮派就我还没去过。” 白天放火不靠谱，林衍确实早就想到了，不过在布雷斯韦特庄园的时候，他感觉坐在那儿就格外不自在，与其在那儿等到晚上，还不如早点出来找个地方猫到晚上。虽然西恩有时候确实挺烦人的，可他被亚瑟称作“开心果”也不是没有理由。有他在身边，林衍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起码不会太闷。 但西恩提出去罗兹逛逛，这是林衍始料未及的。 “可我们现在还在执行任务，这...不太好吧...”林衍委婉拒绝道。 “那不然呢，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怎么过，守着这辆马车喝酒吗？没点氛围干喝我可受不了。” “这...好吧！”犹豫了片刻，林衍还是在西恩期待的眼神中答应下来。 “刚才你在那边也听到了。”重新发动马车，林衍开口道：“我跟何西阿上午刚在镇上的酒馆闹过事，酒馆我肯定是去不了的。” “那可太遗憾了。”西恩轻飘飘地安慰道。 “不过你不是重点，我才是。我不但要去酒馆喝两杯，还要去牌桌上玩上两把。刚才何西阿不让我玩克里比奇纸牌，可把我给憋坏了。” “而你，我亲爱的杰米老弟，在此期间，就只能委屈你看着这辆车了。” 老弟？你小子也不见得比我大吧... 暗自腹诽了一句，林衍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好吧，你开心就好，只要不惹出什么乱子，你玩到天黑也没问题。” “呵呵，那就这么说定了。”西恩对林衍的提议格外满意，高兴得连连点头。 二十分钟后，“欢愉宫殿”正门前。 西恩看着酒馆门前放置的“停业”牌子，大失所望道：“嘿！你小子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才故意跟我那么说的。” 林衍无辜摇头道：“没啊，我也没想到它会停业啊...” “算了，我们还是找地方睡会吧...”娱乐项目没有了，西恩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罗兹镇东侧入口处有一处树荫，林衍将车停在路边的空地上，和西恩一个靠着车辕，一个靠着树小憩了一会，直到黄昏，两人才睡醒上路出发。 路上，西恩又将关闭酒馆的格雷家一阵埋怨，听得林衍直摇头，暗叹西恩真是小孩脾气。 控制着车速，在天色刚擦黑的时候，马车顺利抵达了卡利加种植园。 卡利加种植园分内外两层，外侧的大片田地种的都是棉花，以及少量的茶树，烟草田和格雷家的庄园位于种植园内部的中心地带。 种植园最外侧虽然有栅栏围着，但并没有人在出入口设防，任何人都能轻易出入。林衍驾着马车，借着不太明亮的月色穿过第一道门，循着不远处影绰绰的灯光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有人把守的第二道门。 “嘿，干什么的，停在那别动。” 刚靠近内门附近，把守在这里的守卫就叫停了马车。 “交涉的事交给我，你不用说话。”西恩小声叮嘱了林衍一句。 等马车彻底停下后，他跳下马车，从车上拿过一瓶酒，小跑着来到守卫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是来送...送东西的，酒...酒馆的货。” “酒馆？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守卫这句话问出口，林衍心说坏了，西恩找的借口不太好，这个守卫认识经常送货的人。 “来，这...这个给你喝，朋友。”西恩将手里的酒递过去，呵呵笑了几声，解释道：“我，我们两个都是新来的，上午酒馆不是出事了吗，我们都是被拉来临时帮忙的。” “是吗？”那名守卫虽然又求证似的问了一句，但经过西恩的一番解释之后，他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枪。 “千真万确，我的朋友。”察觉到对方相信了自己的话，西恩也放松下来，说话也不结巴了。 “有个人，酒馆里的，叫我们把车里的东西送到这来，还叫我们不要问，只管照做。” 他越说越流畅，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就连那名守卫都被他的态度逗笑了。 “好的，好的，你们没问题了。”他拍了拍西恩的后背，笑着说道。 随后，他迈步登上林衍驾驶的马车，坐在林衍身边道：“来吧，我带你们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西恩忙不迭地挤到他身边，一脸感激地说道：“噢，太感谢了，我的朋友。” “右转，我们从这边绕到后面的仓库去。”守卫对驾车的林衍指挥道。 林衍微微点头，不发一语的照做起来。 “呵呵，这家伙是个哑巴，不用理他。我叫西恩，喝两口酒解解乏吧，朋友，这酒我在路上偷偷尝过了，滋味不错。”西恩将守卫的注意力从林衍身上转移，指了指他手里的酒瓶。 守卫拔下瓶塞，咕咚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道：“哈米什。” “很高兴见到你，哈米什，你们这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那是自然，格雷家可是这里的大家族，住的地方还是足够体面的。” 说完，守卫继续指挥道：“在前面左转，然后直走，再马厩的后面，灯光最亮的地方就是仓库。” 他又灌了口酒道：“格雷家也真是倒霉，那群莱莫恩掠夺者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闯进镇子，还在酒馆大闹一番。” “是啊，我正打算去酒馆喝一杯，就听到酒馆里传来连绵不断的枪声，当时我都吓坏了。” “噢，那你命...可真大，我...我听说酒馆里死了不少人呢。”守卫三口就喝掉了小半瓶酒，这时说里已明显有了醉意。 “要我说，这种下三滥的事，一定是这里的另一个家族干的，也只有他们这些败类才会跟莱莫恩掠夺者这帮疯子勾结。呸！手段下作！令人作呕！” “呵呵，喝口酒消消气，别把自己身体气坏了。” 咕咚咕咚，守卫又是一大口酒下肚，然后指着近在咫尺的建筑说道：“对，对，就是这，我们到了。” 第101章 杀人放火金腰带 可能因为是晚饭时间，格雷家庄园内的守卫很少，林衍这一路行来，除了门口有几名守卫之外，其他地方竟意外的一个人都没有。 将马车赶进仓库，西恩率先跳下车，守卫哈米什也扶着把手晃晃悠悠地下到地面。 “嗝...”他张嘴打了个酒嗝，就进往马车车厢旁一靠，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你们可以卸...卸货了...” “好的，没问题，这点活我们很快就能干完。”西恩绕到林衍这一侧，一边说着，一边朝林衍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林衍原本以为西恩一个劲地给对方灌酒，目的就是为了灌醉他再办事，却没想到西恩的想法更干脆，居然想要将对方灭口。 “哈米什先生，这些箱子放在哪？”告诉了林衍自己的想法后，西恩走至马车尾部，拉出一箱私酒询问道。 “哈？放哪？我看看...”守卫哈米什直起身子，踉跄着走向仓库一角。 “咳...咳咳...”西恩抱着箱子跟在对方身后，并不时用咳嗽声暗示林衍动手。 林衍从空间袋中取出一柄从以往敌人身上缴获的匕首，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使用近战武器杀人，这还是头一次。林衍跟上西恩的脚步，边走边考虑从哪下刀比较好。 “咳咳咳...快啊！”西恩见林衍迟迟不动手，直接将暗示变成了小声明示。 靠！不管了，不就是攮一刀的事吗，随便了！ 想到这，林衍心一横，拔出匕首，采用正握姿势，紧走两步走至守卫身后，由上至下，从右往左，一刀斜着刺入了对方的颈部。 噗！由于力量足够大，林衍没有感受到丝毫滞涩感，直接将整个匕首的刃部全部捅了进去。 “嗬...嗬...” 被刺中的守卫只来得及发出两声痛苦的嗬嗬声，之后便无力地瘫倒在地，再没任何动静。 刀还在对方的脖子上插着，所以想象中的喷血场面并没有出现。这种匕首林衍从以往的敌人身上搜到过很多，所以并没有拔出这一柄的打算。 见林衍解决掉了守卫，西恩抱着装酒的箱子走到最近的桌子前，打开盖子，边往地上倒酒边说道：“你先去把门关上，然后赶快去找找布条和剪刀。刚才来的时候我大致看了一下，我们起码要做二十个燃烧瓶才行。” “嗯！”林衍点点头，迅速行动起来。 要是这名守卫消失时间太长的话，其他人肯定要过来查看，留给他们的时间不会太多。 关上仓库大门，林衍顺着门边靠墙处开始寻找起来。 这间仓库算不上大，目前也没有存放什么东西，明面上的东西几乎一目了然。除了墙上挂着的各类工具、马车替换零件外，林衍没有发现和布有关的东西，除了西恩放酒的桌子上的那块脏兮兮的抹布。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尽管已经拉开了所有能拉的抽屉，林衍还是没有找到制作燃烧瓶所需的不料。 “实在不行，我就用我...诶...对呀！”就在林衍准备“亲自上阵”，拿自己身上的衣服做引信时，他突然想到这间仓库除了他和西恩，还有个人身上有衣服。 看了眼倒在地上，早已没了声息的守卫哈米什，林衍拿着剪刀就朝他冲了过去。 伴随着咔嚓声以及撕拉声，可怜的哈米什后背处的衣物全被林衍粗暴地扯了下来，就连裤子都未能幸免。好在西恩及时叫停了他，要不然哈米什恐怕连内裤都保不住... 燃烧瓶做好后，林衍当着西恩的面，一瓶接一瓶地塞进自己的空间袋中。 经过试验，林衍发现除了莎迪之外，其他人似乎都默许了他和空间袋的交互行为，无论他把什么放进去或拿出来，他们都不会过问，仿佛是被系统屏蔽了似的。而莎迪即使发现了，也只是在初次发现时神情有些许异样，再后来也是见怪不怪了。 趁着林衍装“作案工具”的时候，西恩来到大门处，打开门探头向外观察了一下。 几秒之后，他缩回脑袋，转头对林衍说道：“那边有个谷仓，我想我们可以利用它跟这间仓库转移一部分守卫的视线。” “怎么利用？”林衍装完燃烧瓶，从车上提起一大罐私酒问道。 西恩呵呵一笑，面露兴奋之色地说道：“我们这样...这样...” 一分钟后，两匹马拉着一架着火的马车从这间仓库飞奔而出。在寂静的夜里，这辆着火且不断移动的马车很快就引起了附近守卫的关注。就在他们准备追赶并控制马车时，却意外发现马厩旁的仓库竟燃起了熊熊大火，于是守卫中的大部分投入到了救火中。 几分钟后，与仓库隔着一个马厩的谷仓竟然也烧了起来，而且因为谷仓谷物较多的关系，大火烧得比仓库还要旺。 这回不光守卫，就连格雷家别墅里的仆人都出动了。来回奔走泼水救火的、在原地试图抢救物资的、安抚马厩中受惊马匹的...整个庄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用面巾遮住脸部的林衍和西恩在相继点燃了马车、仓库、谷仓之后，趁乱跑进了距离谷仓仅一路之隔的烟草田中。 格雷家的烟草田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照料过的，足有一人高的植被能让林衍和西恩这两个搞破坏的家伙完全隐匿自己的身形。 “你负责这一排，我负责那边那排，争取速战速决。”说完，林衍提着自己那一大罐私酒，小跑着穿过这一块烟草田，进到另一块地里。 十分钟后，林衍和西恩在尽头的烟草田处会和，在这里，他们竟意外发现了另一辆马车，以及拉车的两匹马。 “噢！这辆马车我刚才见过，我隐约听见车夫跟守卫说这里面装的是工具和所有人的薪水，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呵呵！” 西恩呵呵笑着跑到马车后部，钻进车厢道：“让我们看看车夫说的薪水还在不在里面。” 林衍掏出另外一把刀割断拉车马匹身上的挽具，在割绳的过程中，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枪响，随后是西恩兴奋的呼喊声。 “我他妈爱死这项工作了，这里足足有八百多块，我们这趟赚翻了！” 第102章 卡利加销烟 “行了，别数了，先完成任务再说。”林衍回头催促西恩，却见西恩直接抱着放钱的钱箱跑了过来。 他一只手抱着钱箱，仅用一只手艰难地爬上光溜溜的马背后，朝林衍一笑道：“呵呵，零钱有点多，不太好拿。” 林衍：“...既然你行动‘不方便’，那就请你负责清理阻拦我们的守卫吧...” 无语地看了西恩一眼，林衍取出一个燃烧瓶，用火柴点燃布条后，又取出另外一瓶，用第一瓶的火苗将第二瓶的布条引燃后，他顺手将第一瓶燃烧瓶朝着一处烟草田扔去。 “啪！”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瓶口的燃烧的布条迅速引燃了瓶中的酒精，扩散的火苗又让撒过私酒的烟草田顷刻间成为了一片火海。 格雷家的这几处烟草田每处占地大约在一亩左右，为了让两边地里的火烧的均匀些，林衍没有催马快跑，而是保持着一个20迈左右的速度，一个接一个地扔出手中的燃烧瓶。 霎时间，林衍和西恩所过之处，火焰与浓烟四起，在火焰与浓烟中忽隐忽现的他们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正向人间传播着瘟疫与业火。 很快，烟草田的火势便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仓库和谷仓失火并不会给格雷家造成多大损失，可被他们精心照料着的烟草田失火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们看，烟里是不是有人？”其中一名守卫指着浓烟中若隐若现的人影叫道。 所有人这才发现是有人在蓄意搞破坏，可来人骑着马，他们仅凭两条腿追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混乱中，不少人举起枪，发泄般对着烟雾中那两个模糊的身影清空了弹夹。 “马呢？马厩的马都去哪了？” “马厩正好夹在两座失火的仓库中间，马因为受惊都跑光了。” “别管仓库了，赶快想办法把烟草田的火弄灭！” “该死的狗杂种，记住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准备迎接格雷家的怒火吧！” 最后这句话，是刚赶到现场的格雷警长冲着浓烟中两个远去的身影喊的。 其实对于他来说，这两名破坏者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代表着谁，为谁工作。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在罗兹这一亩三分地，除了和他们作对近百年的布雷斯韦特家族以外，还没有谁敢跟格雷家族这么干。 闲庭信步般地将所有烟草田全部点燃，让林衍感到诧异的是，这一路上他们竟没有遭到任何阻拦，就连刚才他们遭遇停车问话的内门，此时也是无人看守，人影皆无。 跑出格雷庄园的内门后，西恩再次打开了话匣子。 “呵呵，算这些人识相，看来他们都不想做我的枪下亡魂。” “这些烟草燃烧的味道可真够劲，就算不是最顶级的那种，也是相当高级的原材料了，今晚格雷家那些有烟瘾的人可有福了。” “不知道何西阿跟那个老太婆最后商定的价格是多少，看她那吝啬的样子，估计给不了我们多少。” “你猜当她得知我们的‘战绩’后，会不会给我们加钱？” 林衍木然地摇道：“不知道。” “不知道？我猜那个老吝啬鬼绝对不会多掏一分钱，这点从她招待我们的茶叶的品质上就能看出来。” “对了，今天迈卡过来找达奇，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我听凯伦说他好像又在草莓镇附近犯事了，那边的州警现在正在大肆搜捕他。他被逼得没办法了才找上我们，打算在我们这儿避一避。” “你觉得迈卡这家伙怎么样？反正据我所知，帮派里除了达奇，没人喜欢这个阿谀奉承、欺软怕硬的家伙。当初要不是他，帮派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在我被抓的日子里，我每天想得最多，做的也最多的就是大骂这个混蛋。” “你说，达奇怎么就偏偏喜欢这种家伙呢？明明所有人都讨厌他，可达奇却力排众议，坚持将他留在帮派里，达奇究竟看中了他的什么？” “诶？杰米老弟，这会儿你怎么没动静了，不会是中枪了吧？” “慢点吧，应该不会有人追上来了。”林衍伏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拽着马鬃。刚离开格雷家庄园十几分钟，他就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他胯下的这匹马既没有马鞍，也没有缰绳，慢跑的时候林衍还能凭借中级骑术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出现大幅度的摇晃，可马一旦撒开跑起来，就不是林衍那中级骑术能控制住的了。刚才逃离格雷家庄园的时候，他不得不压低身体，双手一前一后拽住马鬃，双腿紧紧夹住马腹，以防自己被颠下来。可以说，刚才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为不让自己摔下马而努力。西恩刚才说的话他只能机械性地记住内容，想回答，实在是没有那个条件。 呼...速度一慢感觉好多了... 看来中级骑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太够用，要是能抽到个高级骑术就好了... “怎么了，不会被我说中了吧？你真中枪了？”西恩从林衍的语气中察觉到了异常，于是开口询问道。 林衍拉下面巾，干呕了两下，吐出一口唾沫，简短说道：“没，跑太快，颠的我难受。” 西恩也拉下面巾道：“哈，这样啊，看你那样我还以为你中枪了呢。反正没人追过来，那后面我们慢慢走。” 重新回到布雷斯韦特庄园，见到何西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何西阿仍旧待在来时的那间会客厅内，门外由两名守卫看守，而凯瑟琳·布雷斯韦特和他的儿子却不见踪影。 看到林衍和西恩回来，何西阿放下在看的书，揶揄道：“啊~你们两个小混蛋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我今晚要睡在这儿了呢。” 西恩依旧抱着那个抢来的钱箱，一屁股坐在离他最近的沙发上，将双脚搭在茶几上说道：“在别人的地盘上放火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更别说要烧光一大片烟草田了。你们下午商量的价钱是多少，那个老太婆呢？” 第103章 谆谆教诲 “哼！” 一声冷哼从西恩背后传来，换了一身纯白带有蕾丝边睡衣的凯瑟琳·布雷斯韦特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坐至在她下午坐的那个单人座沙发上。 坐下之后，她伸手从茶几上的烟盒中取出一支细长香烟，点燃后看向何西阿道：“马修斯先生，难道你没教过你的人什么叫礼貌吗？” 何西阿假装愠怒地瞪了西恩一眼，训斥道：“来的时候我跟没跟你说过要文明，你怎么就记不住呢？赶紧把脚拿下去！” 训斥完西恩，何西阿转头看向吞云吐雾的女主人，笑道：“抱歉，乡下人不懂事。不过他们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不是吗？东北方向的火光和浓烟，我刚才在窗边就瞧见了。” 即使听到何西阿说到任务，这位布雷斯韦特家族的掌权者也没有露出多少高兴的神色。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些许怒意说道：“没想到格雷家那帮家伙为了对付我们，也请来了帮手。” “就在刚才，我的人发现原本栓在马厩里的几匹名贵种马全部不翼而飞，负责看管它们的马倌也被人残忍杀害。要知道，那几匹种马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不过...” 说到这儿，她咧开嘴，又笑了起来。 “不过，跟格雷家的烟草田比起来，我这点损失也不是不能接受。” “格雷家的损失，可不单单只有烟草田这一项。”改翘二郎腿的西恩接着她的话说道。 “哦？”听到这话，凯瑟琳·布雷斯韦特的眼睛一亮，“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还有意外惊喜？” “呵呵，那是自然。”西恩摇头晃脑，分外得意地说道：“除了烟草田之外，我们还烧了他们家的仓库和谷仓，其中谷仓还有不少粮食。” “嘿！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凯瑟琳·布雷斯韦特嘴角上翘，勾起一个不大的弧度。 “看来，今晚我能睡个好觉了。”她起身将手中的半截香烟在烟灰缸内摁灭，起身对何西阿说道：“时间不早了，马修斯先生，你可以带着你的人离开了。” 接着，她又对站在门外的管家说道：“古斯，把这几位先生应得的酬劳付给他们，然后代我送这几位客人离开。” “好的，夫人。”深肤色灰短发的管家应了一声，随即对林衍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们，请跟我来。” 林衍和西恩没有再理会那位女主人，只有何西阿冲她微微点头致意后，才跟在几人身后离开了别墅。 凯瑟琳·布雷斯韦特在所有人都走后，重新坐回沙发，双手自然地搁置于两侧扶手之上，双眼微眯，嘴里无声默念道：“何西阿·马修斯...西恩·麦奎尔...杰米·卡斯特...” ...... 走出别墅，何西阿从管家古斯手中接过这次任务的报酬后，便带着西恩以及林衍离开了布雷斯韦特庄园。 “我们从那个老太婆手里拿到了多少钱？”刚骑上马，西恩就迫不及待地向何西阿询问道。 “唉！”何西阿叹了口气，不满地说道：“经过我的一番努力争取，她才勉强同意付给我们三百，我从没见过这么吝啬的有钱人。” “什么？”西恩太过激动以至于嗓子都破音了。 “我们冒死潜入格雷家替他放火，她居然才付给我们三百？真是个老吝啬鬼！”他忿忿不平地说道。 “对了，刚才那个老太婆说他家的种马被人偷了，你们说是不是亚瑟他们干的？” “应该是。”林衍接话道：“我中午听见达奇让亚瑟带着约翰和哈维尔下午去格雷家，没准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接到了针对对方家族的委托。” “经过这件事，这两个家族估计会消停一段时间。等他们缓过来之后，肯定会加倍报复对方，到那时，就是我们渔翁得利的时候。” “没错，我和达奇也是这么认为的。”何西阿认同了林衍的分析，他补充道：“但也不排除这两大家族因为矛盾的激化，采用更过激的方法。” “我更希望他们两家今晚就火并，那样没准明天我就能踩着那个老吝啬鬼的脑袋，用她的命威胁她交出她们家所有的财富了。”西恩“乐观”地说道。 之后的时间，何西阿好奇地询问了一下这次任务的细节，西恩也乐得将自己的“辉煌战绩”又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当他说到马车后面的钱箱的时候，更是举起那个钱箱冲何西阿好好显摆了一通。 一开始，何西阿还是面露欣慰地听着，但当他听到西恩因为了一个钱箱影响了任务，他自己不但不自知，还得意洋洋地拿出来显摆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地批评道：“对于你这种要钱不要命的行为，我给你的评价是：愚蠢！” 喝止住西恩的“狡辩”，何西阿向他分析道：“行动一旦开始，整个流程一定是越快越好。拖得时间越长，产生的变数也就越多。要不是因为你们这次运气够好，没遇到强力的反击，仅凭这一点，你的举动就有可能葬送整支队伍。” 见西恩还有些不服气，何西阿耐心劝说道：“西恩，既然你选择了这一行，那就要认真对待它。我交给你的这些，都是能让你和你的同伴在行动中尽可能活下去的东西，这都是我通过我们的同行、或者我的亲身经历总结出的我们这行的生存法则。这不是无意义的说教，而是实打实的行为准则。要是你以后再遇到这些事，我希望能够遵守。” “好吧...好吧...我会试着接受你的建议的。”西恩抬手按了按额头，似是要将何西阿说的话烙印在脑中。沉默了一会，他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活泼轻快的语气，看了眼何西阿道：“何西阿，虽然你没参加行动，但是我，慷慨大方的西恩，还是决定把这钱箱里的钱分你一份。” “噢，那可真是多谢你了。”何西阿平淡回道，“希望你能真正听进去我说的话，我可不想将来有一天看到你，或者其他人因为你而变成一具尸体。” 第104章 撒狗粮 回到营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将近十一点钟了。 三人中，除了何西阿在布雷斯韦特庄园享用了一份并不丰盛的晚餐外，林衍和西恩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今晚在营地外围巡逻的是一天都没怎么露面的蓝尼，看到何西阿等人安全归来，蓝尼转头冲着营地的方向吹了个舒缓而悠长的口哨，然后才好奇询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事，只是接了个需要晚上行动的活儿。”何西阿柔声回道。 “晚饭有剩下的吗，我都快饿死了。”西恩抱着肚子有气无力地问道。 “呃...”蓝尼愣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回道：“饭倒是多的是...皮尔逊今天做饭盐又放多了，所以大家晚上都没怎么吃...” “什么？又咸了？该死！这个死肥猪！”听闻“噩耗”的西恩骂骂咧咧地回到营地，骂骂咧咧地拴好马，又骂骂咧咧地走到篝火旁盛了一点晚上的剩饭尝了尝。 “呸！呸呸呸！” 刚喝了一小口汤，西恩直接将碗里的汤菜泼到了地上，大骂道：“这他妈哪是人吃的东西，又苦又涩。皮尔逊，你他妈用海水做的饭吧！” 骂完，西恩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两瓶啤酒，又从餐车上摸出半块咸肉干，坐到营地中央的方桌前吃了起来。 看到西恩的反应，林衍也放弃了吃大锅饭的念头。他坐到西恩对面，从包里掏出几罐罐头，一包苏打饼干，和西恩一起吃了起来。 何西阿回来之后就找上了还没睡觉的达奇，两人站在原地交流了不到一分钟，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我跟约翰他们晚饭时就回来了，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布雷斯韦特家刁难你们了？”亚瑟坐到林衍右手边的空位上问道。 “你们身上怎么有这么大的烟味，该不会是去烧烟草田了吧？”凯伦也凑了上来，坐在剩下的那个空座上。 右手还打着夹板的莎迪也凑了过来，站在西恩身后不远的地方，注视着正细嚼慢咽吃着饼干的林衍。 林衍抬头看了眼正跟自己拿出来的罐头较劲的西恩，见他没有表现的意愿，他这才开口将下午以及晚上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 讲到一半，填饱肚子的西恩也来了兴致，他接过林衍的话头，将后面发生的事用他那浮夸的表情以及夸张的描述补充完毕。 “喔？看来你们两个这次完成了一项大行动啊。”亚瑟的语气让林衍不确定他是在夸奖还是在讽刺西恩。 “布雷斯韦特家不愧是统治罗兹两个世纪的大家族，出招比格雷家狠多了。跟你们一比，我们下午替格雷家干的活简直是小打小闹。” “对了，布雷斯韦特庄园马厩的种马是你带人偷走的吧？”听到亚瑟提起他下午的行动，林衍想起了凯瑟琳·布雷斯韦特说起的马厩种马被偷一事。 “对。”亚瑟点头承认道。“而且我发现布雷斯韦特庄园里都没什么守卫，要不是那名马倌拼死反抗，这任务一个人都不会死。” 西恩好奇道：“我听那老太婆说那些种马买来花了她不少钱，你们把那些马怎么样了？卖了？” 提到那几匹种马的处置，亚瑟的脸不禁耷拉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闷地说道：“卖了...700...” “噗！”听到这个价格，西恩一口啤酒喷了出来，林衍也忍不住笑了，只不过没有西恩这么夸张。 “呵呵呵...呵呵...价值好几千的马你们才卖了700...呵呵呵...”西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身边这两人听到价格之后的反应让亚瑟一时摸不到头脑，听到值钱的东西被贱卖不应该生气吗，这两人怎么还笑起来了？ 他看看努力憋笑的林衍，又看看笑得开始咳嗽的西恩，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几人身后不远处的莎迪看得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俩人在发什么疯。 止住咳嗽，西恩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说道：“知道你们这趟也没赚到什么钱，我的心里平衡多了。” “你知道我们最后拿到了多少钱吗？布雷斯韦特家的那个老太婆、婊子、吝啬鬼居然才付了我们300，不是一人300，是三个人300！我都怀疑她是不是靠克扣手下佣人的薪水才当上庄园主的。” 听到西恩这番“义愤填膺”的发言，亚瑟不禁哑然失笑，合着这两个小子从他这找平衡来了。 “300确实是少了点，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他安慰两人道：“达奇不是还有后续计划吗，我们就是负责在中间煽风点火的，等这两大家族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就能趁机抢走他们的部分财富。” 西恩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道：“能抢到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些当地人的确不怎么聪明。” 他走到凯伦面前，毫不顾忌地抓住她的手道：“我现在准备去洗个澡，要一起吗？” 凯伦傲娇地甩开西恩的手，“去死吧！谁要跟你一起洗！”她虽然嘴里说着不要，但还是面带笑容地跟在西恩身后向河边走去。 林衍虽然知道他们俩有那层关系，可当众撒狗粮的行为还是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妈的，西恩这个吊毛，老子只想吃个饭，没想到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亚瑟看到这幕年轻人之间你侬我侬的场景，脸上也有些尴尬。他屈指挠了挠脸颊，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说道：“你慢慢吃，我先去睡了...” 直到亚瑟离开，莎迪才走至林衍身侧坐下。 经过十几天的相处，两人之间已相当熟络，看到莎迪过来，林衍抬手指了指她的右手问到：“好些了吗？” 莎迪动了动胳膊，说道：“我觉得差不多可以拆掉了，牧师让我再戴两天，说什么保险起见。” 林衍喝了口罐头汤道：“那就再戴几天，把伤养好最重要。” 询问完莎迪的伤情，林衍指了指在空地另一边单独生了堆火，此时正坐在火堆旁欣赏匕首的迈卡问道：“那家伙什么情况？大晚上的，怎么看着这么瘆人呢。” 第105章 约定 林衍已经从西恩口中得知迈卡要留在营地一阵子。他在旁边单独生一堆火，尽量不跟其他帮派成员产生交集他能理解，不过大半夜一个人坐在火堆旁拿把刀在那欣赏，林衍就有点理解不能了。 而且他依稀记得，迈卡上次在马掌望台营地过夜那次，也是像今天这样。 迈卡的这一举动在林衍眼中是反常，在莎迪眼中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看了一眼火光映衬下那个坐在圆木板凳上的身影，轻哼一声道：“不用管他，我之前看到他在犁刀村的时候也这样。” “真是个怪人。” 小声嘀咕了一句，林衍又和莎迪聊起了白天营地里的事。 或许是为了追求绝对的安全感，贝尔夫人搬到这儿的第一天，就开始在营地周边的树林中埋设炸药。她的行动不但得到了达奇的默许，达奇还特意命比尔一同协助她开展这项工程。可比尔刚去了没一会，两人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贝尔夫人大骂比尔在这方面就是个半吊子，比尔嘴笨，说不过贝尔夫人，最后干脆撂挑子不干了。可到了下午，莎迪看到比尔再次出现在贝尔夫人身边，做些挖坑、填土之类的体力活，温顺的就像他口中常说的绵羊。 “总之，现在她们两个一个负责挖坑，一个负责布线，配合的相当好。”莎迪总结道。 除此之外，营地内还发生一件比较大的事。奥德里斯科帮的首领—科尔姆·奥德里斯科打算找达奇谈判，想要和谈。 这个消息是傍晚的时候买菜归来的皮尔逊带回来的。 “和谈？我们跟奥德里斯科帮不是死对头吗，他们怎么会提出和谈呢？”林衍有些摸不准剧情的走向了。 提到奥德里斯科帮，虽然莎迪的情绪有些波动，但她还是较为平静地说道：“大多数人和我一样都觉得这是个陷阱，不过最后迈卡还是说服了达奇，让他同意和科尔姆见上一面。” “什么时候？” “明天傍晚，在大地之心，双叠山小道那边。” “达奇说要谁跟他一起去了没？” 莎迪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这点达奇倒是没说，但迈卡有对亚瑟说过，让他提前在那附近提前蹲点，以防奥德里斯科帮耍诈。” 沉思了一会，林衍吐出一口气道：“这件事主要还是看达奇的意思，我们静观事态的发展就好。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困难，但我们在帮派一天，就要遵守一天的规矩。” 这回轮到莎迪沉默了。 “其实你不是仇视奥德里斯科帮，你只是仇视那些烧杀抢掠的人，不是吗？”林衍趁机开导道：“帮派招收什么人，虽然很大一部分跟领导者的心思有关，但这里面也有例外。就拿我们帮派举例子吧...” 林衍侧头看了一眼迈卡，压低声音道：“如果只看迈卡的话，你作为一个外人，能看出我们帮派和奥德里斯科帮的区别吗？哪都有坏人，同样的，好人也有可能出现在比我们人数多得多的奥德里斯科帮。他们中也许有不少人都像基兰一样，加入帮派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在里面做的都是最底层的工作，和烧杀抢掠根本沾不上边。” “再说了，你不是觉得这次和谈是陷阱吗，那和谈这件事大概率不会成真，你干嘛还要为这事烦心呢？” “还有...” “好了好了，已经够了。”林衍还想再说，莎迪抬手制止了他。 她身体前倾，手肘拄着桌子，揉了揉有些发胀地太阳穴道：“我觉得你应该去当一名心理医生，用话语开导患者，而不是当一个帮派分子，用子弹给敌人开颅。” “你说的道理其实我都懂，我只是不愿意迈过那道坎，因为复仇是我现在仅剩的用来怀念亚克的手段了。” 原来莎迪是在用这种方式祭奠着他的丈夫，要是能有个让她寄托哀思的物品就好了... 咦？对了！我记得有个任务点好像就在犁刀村附近，那我是不是可以借机陪她回家一趟，虽然她说自己家已经被烧了，但总会留下点什么吧... 想到这，林衍打开系统地图，在地图的左上角找到了他最后要找的那名神枪手—弗拉科·埃尔南德斯，他目前所在的位置就在犁刀村不远处的石界湖附近。 嘿！这还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正和我心意！ 关闭大地图，林衍内心愉悦却装作一脸严肃地问道：“我记得亚瑟之前跟我提过，说他们是在犁刀村附近的一处农庄找到的你，那地方距离犁刀村远不远？” 莎迪疑惑地看了林衍一眼，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但她还是如实答道：“不远。” 林衍又问道：“那石界湖这个地方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莎迪点头。 “那你看看这个。”说着，林衍从空间袋中拿出弗拉科·埃尔南德斯的照片递给了她。“你看看后面的字。” 莎迪接过照片，先是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像，接着翻过来看了一遍后面的描述文字。 当她看到照片背面关于弗拉科·埃尔南德斯位置的描述写着对方在石界湖附近活动时，她立刻就明白了林衍的意思。 “我们什么时候去？”一想到即将回家，不仅是这句问话，就连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唔...”林衍想了一下，回道：“最快也要等到把这两个家族的事处理完，你的伤完全恢复，这至少也得三到五天的时间吧...” “好！”没等林衍说完，莎迪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说完，她又开口提醒林衍道：“那边的温度不比这里，我们去的时候一定要准备一身厚衣服。” 莎迪这肉眼可见的急迫说明林衍这步走对了，他嘴角上翘，带着同样喜悦的心情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填饱了肚子，和莎迪约定好了犁刀村之行后，二人便互道晚安各自休息去了。 莎迪兴奋之余睡没睡着林衍不知道，他反正是刚躺下就打起了呼噜。 第106章 零元购 “达奇，就连比尔都能想到这是个陷阱，为什么你还这么执着地往里跳呢？” “当然，这也许是个陷阱，但我们只是去看看又能有什么损失呢？” “有什么损失？呵...非要等你身上多出几个洞你才知道有什么损失吗！” “哈哈...我们才不会中枪，因为我叫了亚瑟这个神枪手保护我们。如果他发现这是陷阱的话，我们会配合他把那帮人全部宰了...” “可如果这不是陷阱，我们就能和奥德里斯科帮合作，一跃成为这片地区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帮派。到那时别说警察或者平克顿侦探了，就算对面是正规军队，我们也有能力跟他们较量较量...” “愚蠢至极！你们简直是在葬送帮派的未来！” 睡梦中的林衍是被这阵交谈声吵醒的，声音是从营地中央传来的，林衍甚至还听见了拍桌子的声音。 此时天已大亮，只是营地中还未弥漫起咖啡的香气。 除林衍之外，睡在他旁边的亚瑟也因为这阵争吵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望向营地中央的方桌。 方桌前坐着三个人，达奇、何西阿、迈卡。从嗓音判断，刚才的说话声是何西阿与迈卡间的对话。 看来达奇刚把和谈的事告诉何西阿，要不然这场对话就出现在昨晚了。 林衍起床后看到的画面是，达奇抬手制止了何西阿与迈卡的交谈，眼神坚定地看着何西阿说道：“我昨天已经答应科尔姆，同意跟他见上一面了。今天傍晚，我会按时赴约，我和迈卡在明处，亚瑟负责在暗处保护我们的安全，就我们三个去。” 何西阿和达奇认识二十多年了，很多时候，达奇一个简单眼神他就能立刻读懂其中的意思。这次达奇亲口跟他说这么多，其意义不言而喻。 见达奇已下定决心，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点头，无奈的默许了达奇的这次冒险行为。 “放心吧，关于这次会面，我有充足的准备。”看到何西阿的样子，达奇又适时补充了一句。 说完，达奇向亚瑟睡床这边望了过来。看到亚瑟醒了，他迈步走近亚瑟，吩咐道：“关于这次会面的相关情报，我已经托约西亚去打听了，他现在还住在罗兹教堂后面的大篷车上，中午的时候你去一趟，看他打听到什么确切消息没。” “没问题。”亚瑟点头道。 达奇走后，林衍看向亚瑟道：“看来达奇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就是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约西亚能打听到什么。” “约西亚·特里劳尼虽然是个骗子，但在情报和人脉方面，我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称得上是专家。”亚瑟边穿衣服边说道。 “布雷斯韦特庄园那边的事情是不是也暂时告一段落了？” 林衍点点头。“嗯，那边说暂时不需要我们了。” “格雷家也是一样，事情闹大之后，就到了他们亲自出面的时候了。” “噢，偷偷告诉你件稀罕事，格雷家有个年轻人居然跟布雷斯韦特家的小妞好上了。前几天我不但充当过他们两人的信使，甚至还偷偷带着布雷斯韦特家的小妞参加了一次男女平权运动。” “真是一对有意思的年轻人啊...可惜生在了两个互相对立的家族。”亚瑟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说道。 哈？林衍听了非但没有替那两人感到惋惜，反而暗自腹诽道：这不就是西部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吗，没想到这游戏居然还是个缝合怪... 昨天的晚饭被皮尔逊加水再次煮过之后，依旧难以下咽，许多人盛了饭之后，都是选择尝一口，然后偷偷倒掉。据莎迪说，要是不这么干的话，皮尔逊能把这锅饭一直留下去。 早饭过后，蓝尼一脸神秘兮兮地找到亚瑟，这两人小声低语了几句后，亚瑟便跟着蓝尼离开了营地。 许久没和林衍说过话的营地会计利奥波德再次找上林衍，请林衍再次帮他收个账。 根据利奥波德给出的信息，林衍这次的目标距离营地相当近，就在罗兹镇上，是一家殡仪馆的学徒。 帮派搬到克莱蒙斯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罗兹的商业性建筑林衍已相当熟悉，但罗兹的殡仪馆在哪林衍还真没注意过。 骑马出来后，原本想在镇上找个当地人打听一下的林衍，刚一进镇子，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哦，哦！喂！喂，朋友！你还记得我吗？” 当林衍循声望过去的时候，对方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人，再次叫道：“对！就是那人！就是他！” 叫住林衍的那人从杂货店前的长椅上站起身，迈着大步向他走来，同时脸上写满了兴奋。 “嘿，朋友，是我，那个被毒蛇咬过的人！我那时向你承诺过我要报答你，现在，请过来吧，来，去商店挑一样东西，随便什么都行，我会替你付钱的。” 这人正是前天林衍去找贝尔夫人时随手救过的那名路人，当时救下他后，他说自己身上没什么可以拿来做为谢礼的东西，还说他现在住在罗兹，要是下次有幸再见到林衍，一定会好好谢谢他。 嘿！原来西部也讲究好人有好报！ 既然这是那个小任务的奖励，林衍也没跟对方客气，走进杂货店直接开口询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厚衣服，去安巴里诺州穿的。” 罗兹不比瓦伦丁，有专门卖衣服的商店。在这里，衣服都是杂货店代售的，虽然品类单一，但有总比没有强。 “有！有！” 见来了一单大生意，杂货店老板忙不迭地答道。说完，他从柜台内找出一本手绘图册推到林衍面前。 “冬装在最后面，只有三种款式，你先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就这个吧。”林衍将图册翻到最后，指着一件双排扣羊毛大衣道。 “好的，我下去拿一下衣服，请稍等。” 将图册收起后，杂货店老板走进房屋里间，毫不避讳地拉开地上的活板门，走入了杂货店的地下室。几分钟后，他抱着一件黑色大衣走了上来。 “没问题，就它吧。”试了试，确定衣服合身后，林衍转头看向那名说要帮忙付钱的npc。 第107章 第二次收债 愉快的从杂货店出来，林衍直奔斜对面的建筑。 刚才，通过询问这名请客的npc得知，利奥波德所说的殡仪馆，就是杂货店斜对面这栋房子。 “格温·休斯！你在里面吗？”林衍边敲门边呼喊道。 “谁找我？”一个男声从屋后传来。 循着声音绕到屋子后面，林衍看到一位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留着哈维尔同款小辫的年轻人正在用刨子刨棺材板。 “你是来试大小的吗？”听到林衍的脚步声，对方头也不抬地问道。 听到这话，林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走上前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工具，抬脚将他踹倒在地。 “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说人话？我看着像快死的样吗？” “还给我试大小，我看你先躺下试试大小吧！” 林衍拿刨子指着这名倒在地上的年轻人一顿臭骂，对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躺在地上捂着刚才被踹的位置，看着林衍冲他发脾气，他自己则一语未发。 骂了两句，消了消气，林衍随手将刨子扔回棺材内，问道：“你是格温·休斯？” 看到林衍不骂了，那名年轻人站起身，拍着身上的土和杂草答道：“是我，有什么事吗？” “你还记得利奥波德吗，我是来替他收账的。”林衍开门见山地说道。 听到利奥波德这个名字，这位名叫格温休斯的年轻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不，我...我没有...我...我...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林衍闻言撩了撩衣服，故意露出腰间的手枪。接着，他走上前拍了拍对方正在做的棺材，“要是没钱还，这个棺材上的墓碑刻的可就是你的名字了。” 这轻飘飘的威胁对那些欠债的老油条或许不管用，但用在他这样的年轻人身上，可以说刚刚好。 只是简单威胁了一句，这名年轻人就彻底慌了。 林衍话音刚落，对方就答应道：“等等！等等...等一下，我...我能想办法搞到钱还给你。” “但是，呃...那个，呃...”嗯啊了半天，就在林衍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他才说到重点。 “我需要你跟我去一趟教堂后面的墓地。” “墓地？”看过不少盗墓小说的林衍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拿陪葬品抵债？” 对方点点头，“我知道这不好...不过为了搞到钱给你，我只能这么做了。” “唉！跟我来吧。”叹了口气，他带头朝罗兹镇的教堂走去。 听到对方带路时还不停地唉声叹气，林衍一点不为他惋惜地说道：“借一笔自己还不上的贷款才是真的不好，你应该为有办法还钱而庆幸。”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这...这也不是什么大好事，我是说亵渎死者这件事。” “起码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干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罗兹镇的教堂位于罗兹镇西面的一处小山坡上，这地方的植被还算茂盛，林衍估计这也是拿这地方当教堂的原因之一。 教堂四周用木质围栏简单围了一圈，划出了教堂的范围。进入教堂范围内以后，格温休斯转身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之后，他带着林衍绕过教堂，向后面的墓地走去。 “我要挖克莱波尔夫人的坟，抬她进棺材的时候，我看到她身上有很多陪葬首饰，待会我只拿一两件，我想她不会介意的。” 她介意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跳起来咬你不成，这又不是生化危机。林衍走在他身后，脑海中浮想联翩。 “噢，该死！” 走着走着，格温休斯突然止住脚步，并且还向后倒退了两步。 林衍紧跟在他身后，他这么一退，林衍直接撞了个屁股蹲儿。 “我说你这个人有什么毛病吗？”莫名其妙摔了个四脚朝天，林衍冲着格温休斯大声嚷道。 “嘘！小点声！前面有人。”格温休斯比划着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 “有人？你同行啊？”林衍起身后边说边向前走了两步，好奇地扒着墙角，探头向教堂后面望了一眼。 “嚯！”只看了一眼，林衍就移开了目光。 不是因为他不感兴趣，主要是旁边还有个外人。 “偷坟掘墓，坟头野战，你们这都是什么风俗？”林衍靠着墙，转头小声质问道。 格温休斯尴尬地揉了揉脸，“这不重要。”他含糊说道：“重要的是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支开，要不我没法干活。” “咳！”林衍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地说道：“其实吧...要账也没那么急，我们完全可以等他们干完再说...” “呃...可我觉得这不太好，我们还是让他们走吧，毕竟这里是教堂...” “你还知道这是教堂呢？比起这个，待会你挖人家坟的行为比这事更恶劣吧...” 格温休斯赔笑道：“我也不想破坏别人的好事，问题是教堂就上午这段时间人少，要是再晚点，来的人一多，我这事很难不被人发现...” 林衍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大声说道：“休斯先生，这座教堂附近的风景还不错嘛，不过你说的墓碑修缮是怎么一回事，能带我去看看吗？” 林衍一边说，一边冲着格温休斯使眼色。 “没问题，请跟我来。”格温休斯当即会意，也大声回答道。 十几秒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林衍推了格温休斯一把，示意他往前走。就在这时，两名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女低着头快步从转角处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男人还差点和格温休斯撞上。 解决了这个麻烦，格温休斯抄起戳在一旁的铁锨，对林衍说道：“里面的麻烦解决了，你现请你把守一会教堂大门，替我望望风，赶走在这期间来教堂的人。” “行吧。”林衍点头答应道。“你手底下最好快一点。” 格温休斯露胳膊挽袖子道：“用不了多长时间，十几分钟就好了。” 林衍见状，扶了扶帽子，转身朝教堂大门口走去。 第108章 固执的达奇 十几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林衍手持怀表，背靠着教堂大门的木质门框，悠哉游哉地望着过往的行人。 教堂东边的空地上有几辆围成一个半圆的大篷车，这玩意看上去像是现代的房车或是移动拖车的前身，只不过看车轮的腐朽程度，应该是很多年没有移动过了。 在等候期间，林衍时不时按开怀表看一眼时间。转眼间，十五分钟过去了。这期间只有一名女士试图进入教堂，但被林衍以教堂正在修缮的借口请了回去。 见格温休斯还不出来，林衍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不出来，该不会是跑了吧...” 想到对方有可能趁机逃跑，林衍顿时待不住了，他收起怀表，快步朝教堂后面的墓地走去。 远远看到半截身子的格温休斯正准备开启棺盖时，林衍才放慢脚步，彻底放下心来。 “有什么值钱了东西了吗？”走近之后，林衍向已打开棺盖的格温休斯询问道。 “给。”格温休斯顺手抛给林衍一件东西。“这个胸针上的石头应该是枚钻石，光是这一个就足够抵债了。” 林衍一把接过那枚胸针，尽管他不会鉴定，但还是举到高处，对着阳光看了一下。随后，他将这枚胸针放进空间袋，看到系统将这件物品命名为“钻石胸针”后，他才冲格温休斯点点头，开口说道：“东西没问题，我们两清了。” 接着，他指了指旁边被挖的乱七八糟的墓穴，以及破损的棺材，说道：“赶紧把这儿还原吧，我再去帮你守一会。” 又帮格温休斯守了会门，直到他再次出现，林衍这才放心离开。 骑上马，回到营地，将那枚胸针交给利奥波德后，林衍获得了半日的闲暇时光。 中午，林衍注意到迈卡一边吐槽皮尔逊做的饭难吃，一边飞快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吃完饭，这家伙开始开始挨个找营地内的女性成员搭讪，除了蒂莉和莫莉。 被搭讪的人里，年轻女性对他的态度普遍都不太好，反观年纪稍长些的苏珊大妈以及贝尔夫人，倒是都挺吃迈卡的那套甜言蜜语，其中贝尔夫人更是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下午一点多时，拉着亚瑟外出的蓝尼赶着一辆马车回来了，马车后面装的是一车军火，除了枪之外，还有大量的炸药。 据蓝尼所说，他前几天在卡利加种植园南边，靠近拉纳赫奇河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叫做谢迪贝莱的隐蔽庄园，庄园已经荒废了，莱莫恩掠夺者占据了那个地方，在那儿开展军火走私的生意。他今早叫亚瑟陪他出去，为的就是抢夺那里的军火。显然，他成功了，作为本土帮派的莱莫恩掠夺者又从范德林德帮这里吃了个大亏。 “蓝尼，亚瑟呢，他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达奇耐心等他把话讲完，才张口询问道。 “噢，刚才路过罗兹的时候，亚瑟说他还有点事，就跟我分开了。” 达奇听后点点头，对何西阿说了句“交给你了”，便重新回到了帐篷中。 达奇进到帐篷不久，林衍就听见里面爆发出剧烈的争吵声。 “我从没见过要求这么多的女人，总是你想怎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我怎么没考虑你，你根本对我的需求一无所知。” 达奇这里显然被气笑了，他笑了几声后才说道：“你也太自私了，你知不知道为了我这颗脑袋的赏金，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可你从没让我帮我你！我想也帮你，可你是怎么做的，达奇？你总是将我一把推开。” “你只要不打扰我就算是帮我了，很多时候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而不是去听一个女人所谓的建议。” “达奇·范德林德，你就是个混蛋！” 说完这句，莫莉撩开帐篷，满脸泪水地奔向湖边，同样听到争吵声的玛丽贝斯和蒂莉则同时围了上去，防止她想不开。 过了一会，达奇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人坐在帐篷旁闷闷地猛抽雪茄，熟悉他脾气秉性的人全都选择下意识忽略掉他，没人试图劝阻。整个营地在这一刻起，竟默契的彻底安静下来。 直到亚瑟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达奇！”亚瑟将马交给基兰后，脚步不停地来到达奇面前。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达奇扔掉快要燃尽的雪茄，沉声问道。 亚瑟摇了摇头，“我按你说的找到了约西亚的篷车，但他人不在那。车里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昨晚到今早这段时间他似乎也没有回来过。” “我怀疑他在调查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麻烦，但这同时也间接说明科尔姆突然找你肯定有所图谋，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去了。”他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没等达奇给出自己的决定，迈卡凑上来插嘴道：“在不能完全确定这是陷阱的情况下，我们答应了又反悔，科尔姆完全可以拿这件事嘲笑达奇一辈子，这要是换我我可不干。” “再说了，就算他们有埋伏又能怎么样，有你这个神枪手罩着，我们三个完全可以凭借自己实力全身而退。科尔姆手下都是什些么歪瓜裂枣，你又不是不清楚。” 迈卡的这招激将法用的可谓是炉火纯青，亚瑟本来还想反驳，却见达奇直接站起身道：“迈卡说的没错，就算这是科尔姆的陷阱又能怎样。这些年我从来就没怕过他，这次也是一样。” “亚瑟，你先去吃点东西，吃完我们立刻出发。” 和科尔姆和谈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除迈卡之外，所有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但达奇已经做出了决定，其他人根本做不了什么。 期间，林衍偷偷询问何西阿，能不能去几个人偷偷跟在达奇身后，暗中保护他们，何西阿给出了否定意见。 “杰米，你刚加入，许多事还不太懂。你知道吗，帮派最重要不是看每个成员有多厉害，而是团结。达奇作为帮派领袖，做出的决定就是命令。如果我们连他的命令都不听的话，那达奇这个领袖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人心一散，那这个帮派距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第109章 后援 听完何西阿的解释，林衍脑中立刻就浮现出了自己的理解。 假如范德林德帮是一个公司的话，那么达奇就相当于这个公司的董事长。董事长宣布了一项规章制度，下面的员工都遵守的话，这个公司就能顺利运转。可如果有一部分人觉得制度有问题，不仅不遵守，还按自己的想法行动，那公司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问题，就肯定是大问题，以至于公司还能不能存在都不一定。 “喔...我明白了。”林衍点点头，打消了刚才的想法。 “所以，即使我们担心他们的安危，此时也做不了什么？”他反问道。 听到这句话，何西阿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也不能说什么都做不了，一点必要的准备我们还是可以做的。” “啊？什么准备？”林衍好奇问道。 何西阿拉着林衍往旁边走了几步之后才说道：“虽然我们不能跟着他们到现场去，但后援还是可以做的。我们待会可以这样...” 林衍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末了他开口问道：“就我们两个去吗？” “不。”何西阿摇摇头道：“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去了，你可以叫上蓝尼、西恩、查尔斯和约翰。” “嗯！”林衍用力点了点头。 随便吃了两口饭，亚瑟就跟着达奇迈卡出发了。克莱蒙斯岬距离他们会面的目的地不近，作为此次行动的“安保人员”，亚瑟必须提前找位置，做准备。 这三个人离开之后，林衍和何西阿将西恩、蓝尼、查尔斯以及约翰聚在一起。 还没等何西阿说完具体情况，西恩就率先同意了。 “呵呵...我刚才还在纳闷为什么其他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在这等着呢。算我一个，迈卡那个小人我早就看不顺眼了，这件事这一定是他和科尔姆的阴谋。” 西恩这么一说，蓝尼和约翰也不约而同地点头道：“没错，这件事太蹊跷了。” 四个人中，唯有查尔斯不确定地摇摇头道：“迈卡虽然嘴臭了点，但他好歹也是帮派的一员，没理由在这个时候跟外人算计达奇。” “怎么没理由，黑水镇的钱就是最大的理由。”西恩反驳道：“那个小人一定是跟科尔姆达成了某种协议。” “迈卡这个人没有你们想得这么简单。”何西阿给出了自己的看法。“科尔姆可不是什么善茬，迈卡没必要冒着一分钱都拿不到的风险选择跟他合作。”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来说说增援的地点吧。” 何西阿拿出一份地图，指着新汉诺威和莱莫恩交界地的露梅溪分析道：“一旦出现什么变故，达奇肯定会回莱莫恩，并且大概率不会走正常路线，所以我认为达奇从这条路回来的可能性最大。” 何西阿指出的是条路线起伏较大，但距离露梅溪最近的一条捷径。 蓝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地势起伏大意味着很难被瞄准，同时也更容易甩掉敌人...我同意何西阿的看法，这个地方碰到达奇他们的几率最大。” “既然选好了地点，那还等什么，赶快出发吧！没准科尔姆已经在会面的地方等着伏击达奇了。”西恩跃跃欲试道。 何西阿从其他人口中也得到肯定答复后，五人救援小队正式成立，即刻启程奔赴预定地点，留在营地的何西阿则负责向其他人解释这几人的去向。 抵达目的地后，林衍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的4点20分，距离达奇和科尔姆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何西阿选择的这处地点距离露梅溪的岔道，也就是之前帮派转移时林衍遇到那家德国人的地方很近。可能是因为上游下雨的关系，露梅溪的河道不像林衍上次看到的那么干涸，水深达到了刚刚没过马蹄的程度。属于莱莫恩这一侧的河道旁有一排稀疏但生长茂盛的树林，对面的新汉诺威则是一片碧绿的丘陵。 树林为林衍一方提供了良好的掩护，北低南高的地势也让他们获得了更为开阔的视野。如果对面过来人的话，即使相距较远，他们也能提前察觉到。 约翰骑在马上，掏出他那支单筒望远镜看了眼对面，提议道：“我看我们几个还是分散些的好，待会达奇他们可能出现在前方任何一个地方，我们尽量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动向。” “噢...天呐，约翰！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听到约翰提议的西恩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几遍。 “只是一个建议，你这个家伙，用不着装的这么夸张吧。”约翰冲着西恩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呵呵...看来亚瑟说的没错，你脸上的伤疤反倒帮你开窍了。” “好了，别闹了，说正事呢。”蓝尼开口制止了可能的争吵。“我觉得约翰的提议很中肯，我们现在就分散开吧。彼此间隔500码，怎么样？” “我没意见。”身背长弓的查尔斯答道。 “我也没有。”林衍也附和道。 西恩跳下马道：“我就守在这儿了，你们其他人自己选位置。” “我去左边。”“我去右边” 商定好位置后，除西恩外，其他人各自奔赴预定的地点。林衍和查尔斯往左，蓝尼和约翰往右。 林衍的位置在最左边，几乎就在旧格林班克磨坊旁边。在这里，林衍发现了一棵低矮粗壮的小树，明显跟这里的其他树木不是一个品种。 这棵树有一部分呈现出不正常的焦黑，似乎是被闪电劈过，整棵树光秃秃的，明显已经枯死了。 林衍嘿了一声，因为他发现这棵树不仅高度适合望远，爬上去之后那毫无遮挡、一览无余的景象简直就是为这个任务特意定制的。 坐在其中一条枝丫上，林衍背靠树干，从空间袋中取出望远镜，开始认真观察起来。 伴随着太阳的逐渐西斜，对面丘陵之上原本亮丽的绿色披了一抹金黄。林衍手中望远镜的移动也开始变得频繁。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他视线尽头的一处山坡上。 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小山丘上，出现了两个身影。 第110章 来对了 看到这两个身影之后，林衍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望远镜。 因为距离原因，现在他只能依稀分辨出远处那两人一个戴白帽骑黑马，一个戴黑帽骑白马，两人驾驭马匹奔跑的同时，都伴有有回头观察的动作。 林衍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头中的两人，下意识自言自语道：达奇和迈卡临走时好像就是这身装扮，可怎么就他们两个，亚瑟呢？ 由于不能确定来的就是达奇和迈卡，林衍没有着急提醒其他人，他还需要进一步确认来者的身份。 远处那两个疑似达奇和迈卡的身影出现三个呼吸后，更多骑马的身影从那个山丘后面冒了出来。新出现的这群人，几乎人手一把手枪，枪口无一例外，全都指向前面的两人。 来对了！他们真遇到麻烦了！ 看到这，即使没看清前面两人的长相，但林衍也基本确定了那就是达奇和迈卡。没时间琢磨为什么亚瑟没跟他们在一起，林衍拔出手枪，当即朝着天空连开三枪，告诉其他同伴他这边有发现。 距离林衍最近的查尔斯听到这三声连续的枪声后，尽管自己这边没什么发现，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重复起了同样的流程，只不过枪声由三声变成了两声。 “砰砰！” “砰砰！” “砰砰！” 听到枪声的西恩与蓝尼也做出了相同的举动。 通知了附近的同伴后，林衍从树上跳下，解开拴马的缰绳，骑上马直奔河对岸而去。 几分钟后，查尔斯、西恩、蓝尼、约翰相继出现在他的身边，五人默契地停在在一处山坡上，掏出枪严阵以待。林衍现在仅凭肉眼就能看到达奇与迈卡，以及他们身后大量的追兵。 正朝这边疾奔的达奇看到这群帮手后，转头大声和迈卡说了句什么，然后他高举双手，冲着林衍他们这边打了个手势。 约翰开口解释道：“达奇要我们分成两队，从两侧冲过去，配合他和迈卡杀这群人一个回马枪。” “对面的目标肯定是达奇，我们去三个人帮达奇，另外两个去帮迈卡。也别挑谁帮谁了，还按刚才的顺序，左边三个跟着达奇，右边两个去找迈卡。”西恩提议道。 “好！” “没问题！” 迈卡既然跟达奇在一起，那么他出卖达奇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关键时刻，也没人在意以往的个人恩怨，纷纷同意了西恩的提议。 达奇和迈卡在距离五人还有一段距离时，同时调转马头，达奇向右，迈卡向左，将后面的追兵分成了两队，其中大部分都跟在了达奇身后。 “现在就看我们的了。”约翰大喊一声，接着一夹马腹，朝着迈卡奔跑的方向靠拢过去。 林衍、查尔斯和西恩各持手枪朝着达奇身后的追兵杀了过去，接近射击距离后，西恩率先朝着大队的奥德里斯科帮成员开火了。 下一刻，敌方队伍中其中一人的坐骑失控倒地，骑在马上的骑手更是直接飞了出去。倒地的马匹同时也影响到了他附近的几名骑手，这些人反应过来后，纷纷开枪还击。 林衍手持重新填满子弹的手枪，对着减速后的几名敌人就是一轮连射，查尔斯和西恩也不遑多让，一时间十几颗子弹先后奔着这几人的身体而去。 敌人的子弹无一例外全都打在了空处，而飞向他们的子弹虽然也偶有不中，但大多数还是准确命中了目标。一轮对射后，林衍三人毫发无损，达奇的追击者中多出了五具尸体。 剩下的追兵还有大约10人，这些人察觉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纷纷放弃了追击目标，将枪口对准了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林衍三人。 “换步枪，迂回。”查尔斯根据敌人的反应，及时做出了应对。 五十米开外时，手枪的准确性及威力要比步枪差上几个档次，刚才那轮对射之所以成功，主要突出一个出其不意，现在在敌人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他们贸然靠近无异于飞蛾扑火。 现在这种情况下，把握好己方和对方的距离，采用准确度和杀伤性更大的步枪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跑在最前面的达奇见事有转机，从业多年的他准确抓住了这次机会，趁机还击，配合另一边的同伴再度将这群人的人数减少至七人。 此时这群奥德里斯科帮成员虽然还占据着人数优势，但看到身边的人一减再减，而己方却毫无建树时，也难免心生退意。 当这群人的人数降至五人时，他们的心理防线彻底溃败，这些幸存者哪里还顾得上首领的命令，全都哭嚎着朝来时的方向退去。 “算了，别追了。”和林衍等人会合的达奇叫住了正欲追击的西恩。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彻底安全后，达奇带着林衍等人一边慢慢往回走，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西恩呵呵一笑，答道：“你们走后，大家都很担心你们的安全，何西阿找到我们，说让我们在这附近等着，没准会碰到你们。亚瑟呢，他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达奇掏出一根雪茄点燃，夹在手中道：“去的时候，我让亚瑟去见面地点附近找地方埋伏去了，后来谈判破裂，我和迈卡被科尔姆的人追赶，就没有再注意他。不过凭亚瑟的本事，安全逃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微微沉吟了片刻，达奇一拉缰绳，调转马头道：“走，我们先去看看迈卡那边怎么样了。” 林衍跟在达奇侧后方，看着远处空荡荡的草地，他有些疑惑。刚跟在迈卡身后的明明只有几个人，按理说他们那边应该比自己这边要快才对。 几人又向前走了一段，奇怪的是仍旧没有发现迈卡他们的踪迹。 “诶？他们人呢？”西恩这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不是直接回去了？”林衍不确定地说道。 就在几人纳闷的时候，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达奇！” 声音是从刚才达奇来的方向传来的，听到声音后，以达奇为首的四人同时向声源的方向望去。 西恩一眼就认出了远处的人影，“看！是蓝尼！他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第111章 承诺如刀 蓝尼过来之后，众人才从他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刚才达奇和迈卡分开之后，选择继续跟在迈卡身后的追击者只有寥寥四五个人，他和约翰还没动手，迈卡自己看准时机就干掉了两个。剩下的三个人没有跟他们硬碰硬，一番虚张声势的射击过后，这群人选择了逃跑。 他和约翰本想放任这几人离开，但迈卡看到形势反转，坚持要找回自己的面子，紧跟在这几人身后，大声嚷嚷着要干掉这几个杂碎。看到迈卡这样，他和约翰只好跟了上去。追击途中，逃跑的三人中的两人先后被迈卡击中落马，当场毙命，最后一人却因为马匹失控意外落马，只摔断了一条胳膊。就在迈卡追上那人，打算结果他时，对方大叫着说他愿意告诉迈卡亚瑟的下落，只求迈卡放过他。 听到这，达奇一脸凝重地问道：“那人说亚瑟被他们抓了？” 其他人也没想到亚瑟居然会被奥德里斯科帮捉住，西恩更是焦急地催促蓝尼赶紧说下去。 蓝尼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迈卡觉得对方是在耍他，不过约翰跟我决定先听听那人怎么说，所以就让迈卡暂时留了他一命。” 见蓝尼说到这停下不说了，西恩再次催促道：“然后呢？你能不能别卖关子，我们都等着呢！” “没有然后了。”蓝尼摊手道：“那人说要在保证他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他才肯告诉我们。这事我们三个说了不算，必须得达奇亲口承诺饶他一命。” 听完蓝尼的话，众人一同望向达奇，等他表态。 达奇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平静说道：“走，我们先过去听听他怎么说。” 在蓝尼的带领下，林衍见到了他口中的“胆小鬼”。这是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性，此时他正坐在草地上，右臂松松垮垮的耷拉着，脸上明显能看到被殴打过的痕迹。 迈卡见达奇来了，连忙凑了上来。“达奇，依我看这家伙肯定是科尔姆安排的第二套方案，要是我们信了他的话去了，等着我们的肯定还是埋伏。” 达奇居高临下地看了迈卡一眼，没有说话。下马后，他走至那个男人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说亚瑟被你们抓住了，那我问你，亚瑟是在哪被你们抓住的？” “噗！” 对方吐出一口血水，面露痛苦地抬起左臂，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小山，然后嗓音嘶哑地说道：“就在那座山上。他当时趴在山顶边缘，端着步枪查看你和我们老大...科尔姆会面，我在半山腰碰巧看到我们的人悄悄过去打晕了他。” “查尔斯。”听完对方的说辞，达奇转头看向查尔斯。“你现在就去他说的地方看一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嗯。”查尔斯没有犹豫，转身骑上马直奔远处的那座小山。 看到达奇这副小心谨慎的样子，那名男子捂着受伤的右臂露出一丝苦笑。“呵呵...我的命现在在你们手里，你还担心我骗你们？” 达奇在他身旁不远处找了块光滑的石头上坐下，顺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我原本以为科尔姆在这些年里找回了点良心，但刚才跟他会面的经历告诉我，跟这个彻头彻尾的阴险小人打交道，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见达奇耐心地坐下了，其他人也都或坐或站，目视着查尔斯远去地背影。 不过林衍对此倒是不怎么担心。很明显，现在肯定没到游戏大结局的时候，即使亚瑟真的被抓了，作为主角的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下线。 盘腿坐在草地上，林衍掏出怀表看了眼现在的时间。 现在已经是下午的六点多钟了，刚才营救达奇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是黄昏时分，现在每过一分钟，天色就会黯淡一分。 亚瑟作为达奇的左膀右臂，达奇这会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再等下去天都黑了，等会该不会再来一次夜袭吧...感到有些无聊的林衍一边拔着草，一边看着坐在石头上静静抽烟的达奇，脑中再度胡思乱想起来。 当天色彻底暗下来后，被达奇派去侦察的查尔斯带回来他的结论。 “从山顶遗留的痕迹判断，亚瑟的确是没有丝毫反抗地被人带走了。” 听到查尔斯的结论，达奇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扔掉手里还剩一半的雪茄，大步走到那名已是接近半昏迷状态的男子面前。 轻轻踢了对方一脚，待对方回过神，达奇说道：“我答应你的条件。说吧，亚瑟被你们带去了哪？” 听到达奇的承诺，那人嘿嘿一笑，语气虚弱地报出了一个地名：“独骡农庄。” “独骡农庄？那是哪？”达奇问道。 “这个我知道。那地方在平脖子站和里格斯站之间，过了巴德大桥没多远就是。不过，我们怎么知道那里等着我们的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迈卡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一边说着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走到那名男子身后，并反问道。 那名男子轻“呵”了一声，“我的命就在你们手里，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信，唔...你...你...” 他话还没说完，迈卡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就已经抹过了他的脖子。站在侧面欣赏着对方那难以置信地表情，迈卡难以抑制地大笑几声，探头嘲笑道：“抱歉，我还是觉得你在骗我们。” 迈卡这疯狂的举动震惊了除达奇之外的所有人。但林衍注意到，当迈卡出刀的那一刻，达奇好像预先知道迈卡要来这么一手似的，竟提前从这人的正面移动到了侧面，及时避开了鲜血的喷溅范围。 “你他妈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看到迈卡在达奇做出承诺后竟然杀掉了对方，西恩拔出枪，指着迈卡破口大骂道。 林衍、约翰、查尔斯和蓝尼也是同样的动作。一时间，五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指向迈卡的脑袋。 迈卡条件反射般举起双手，不惊反笑地望向达奇。 “好了，都把枪放下。”达奇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举枪的五人。 “即使他说的是真的，但当我们离开后，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通风报信。为了扼杀这种可能，他必须死。” “可是，达奇...”约翰想说什么，但被达奇抬手阻止了。 他眼神冰冷地看了约翰一眼，以不容他人置喙的口吻说道：“好了，多余的话就别说了。接下来由迈卡带路，我们去救亚瑟。” 第112章 独骡农庄 朦胧的夜色中，以达奇为首的六名骑手在迈卡的带领下先是找到了距离最近的铁路线，然后沿着铁路线经过平脖子车站，越过巴德大桥，最后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农庄外围找了处隐蔽地点停了下来。 “亚瑟确实在这，拴在农庄门口的其中一匹马是他的。”刚躲进一处高草丛中，查尔斯就平静说道。 “这地方外围有人巡逻，出入口有人看守，里面还有这么多人，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半趴在高草丛中的约翰小声说道。 迈卡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农庄中央的一座木屋，突然，他推了推达奇，兴奋说道：“达奇，你看，从那个小屋旁的地窖里走出来的是不是科尔姆？” 达奇接过蓝尼递来的望远镜看了一眼，肯定地点头道：“是他没错。” “他手里拿着鞭子，从地窖出来前应该是在拷问亚瑟。” 就在达奇分析的时候，林衍通过望远镜看到绅士打扮的科尔姆将手中的鞭子交给一名手持火把的手下，并对他交代了些什么。随后，他骑上另一名手下牵来的马，带大部分人离开了这里。 “他走了！”约翰微微拔高嗓音道：“我们要不要跟上去抓住他？” 达奇放下望远镜，摇了摇头。“算了，救亚瑟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找他算账。” 科尔姆走的时候，带走了农庄内的大部分人马。透过望远镜，林衍可以清楚地看到，农庄内现在只有寥寥三五人围在两堆篝火旁，边烤火边说笑。除此之外，就只有在周围骑马巡逻放哨的三名哨卫。 哦，对了，还有一名守卫，是那个从科尔姆手中接过马鞭的人。他接过马鞭后，就代替科尔姆走入了那间小屋旁的地窖。 放下望远镜后，达奇招呼其他人围过来。等人齐后，他不紧不慢地说道：“经过我初步判断，这里应该不是陷阱。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出其不意地潜入过去把亚瑟救出来。” “查尔斯。”达奇看向查尔斯道：“这事还得你去，你和迈卡两个人。” “记住，在救出亚瑟之前，不要被那些守卫发现。” “放心交给我就好。”查尔斯郑重说道，一旁的迈卡则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被赋予了重任的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没过一会便消失在了其他人的视野中。 他们走后没多久，持续观察着那处地窖的林衍忽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亚瑟...亚瑟他自己出来了！” “什么？”听到林衍的惊呼，其他人也都举起望远镜，看向农庄中央。 借着地窖不远处的火堆散发的微光，众人看到亚瑟正小心翼翼的从地窖内探出头，悄悄观察周围的动静。 此时亚瑟全身上下别说装备，就连下午走的时候穿外套、骑行裤以及马靴都不见了。 当他发现上面暂时安全，没人注意这边的时候，他一个冲刺跑进了对面的木屋中。 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亚瑟已经穿回了他的衣服，重新戴上了他父亲留给她的那顶赌徒帽，相应的武器也都回到了他的身上。除此之外，林衍看到他的手中似乎还抱着一团什么东西。 蹑手蹑脚地从木屋出来后，见依旧没人注意到这边，亚瑟做出了一个反常的举动，他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地窖中。 “他怎么又回去了？”西恩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光是他，此刻其他人也抱着相同的想法。 但是很快，这个问题便得到了解答。 当亚瑟的脑袋再次出现在地窖边缘的时候，他的身边还有着另外一个脑袋。等到亚瑟搀扶着那个人完全呈现在众人眼中时，达奇一语道出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份。 “那是...是约西亚，原来他也被科尔姆抓住了。” 就在亚瑟搀扶着约西亚走出地窖之时，迈卡和查尔斯也偷偷摸进了农庄内，并且注意到了亚瑟，以及他搀扶着的约西亚。 他们俩人当即凑了过去，简单交流了几句后，查尔斯俯身背起走路困难的约西亚，然后找了处阴暗的地方躲了起来。 亚瑟和迈卡则拔出手枪，悄悄靠近了那两队围着篝火聊天的守卫。 看到这儿，达奇放下望远镜，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剩下的几人说道：“等那边枪响之后，我们一起把在外围巡逻的这几个人干掉。” 达奇的话刚说完，林衍就听见农庄内响起了一连串清脆的枪声。 在外围巡逻的三名哨卫同时警惕地望向农庄的方向，就在这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高草丛中，一下子冒出五个全副武装的牛仔，人手一把手枪，中间那人更是手持双枪，不由分说便朝着他们扣动了扳机。 距离较近的两名哨卫当场身亡，离得较远的那个运气不错，及时俯身躲过了射向他的子弹。但就在他骑马奔向农庄，想要向守在那里的同伴求援时，一名手持削短霰弹枪的印第安黑人从他移动路径的阴影中闪出，照着他的身体就是一枪。 “嘣！” 由于距离较近，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从马上击落，摔在地上时整个身体已扭曲得不成人形。 在达奇的率领下，林衍几人一边提防着可能的袭击，一边走向前方的独骡农庄。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满身伤痕的亚瑟与脸上疯狂之色还未褪去的迈卡。 “没想到就连我们的神枪手都有靠不住的时候。”迈卡边说边咬开一瓶啤酒的木塞，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要不是我和达奇命大，被抓回来的没准就是三个人了。” “是，我承认...嘶...我有点大意，可那种局面，嘶...不是我一个人能挽救得了的。”亚瑟赤着上身，一边承受着林衍用威士忌对他伤口的消毒，一边辩解道。 另一边，蓝尼也拿着瓶烈酒，对约西亚进行着相同的操作，不过约西亚倒不像亚瑟这样面露痛苦之色，他本人在伤口刚接触到酒精的一刹那，就直接昏了过去。 第113章 要账 午夜时分，莱莫恩，克莱蒙斯岬。 当大部队重新回到营地时，忧心忡忡、毫无睡意的全体帮派人员沸腾了。 去时五人的“营救小队”，回来时人数已增加至九人。这其中，达奇和迈卡完好无损，亚瑟只是受了些轻伤，约西亚因为被抓时间比亚瑟更长，受的伤稍微重些，但也只是些皮外伤，最多半个月也就能完全恢复。 望着那一双双原本充满担忧，当看到自己等人平安归来，现在又恢复了神采的眼睛，达奇主动将这次行动的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深刻检讨了一番后，在他的安抚下，整个营地重归于寂。 第二天，营地众人受亚瑟和约西亚的影响，一整天都没人外出。 亚瑟受伤本就不重，如果不走路，只是站在原地，除了脸色比以往苍白些外，根本看不出他曾受过伤。 不过约西亚就比较可怜了。他在打听消息时被科尔姆的人抓住，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和虐待。经过斯旺森牧师的看诊，他的这些伤只停留在皮外伤的基础上，筋骨是没有大碍的。但即使是这样，伤口恢复的前几天也是格外难捱。 亚瑟身上的伤都在正面，起码还能躺下睡觉，但约西亚这种全身上下都是伤口的，别说是睡觉了，就连躺下都是奢望。幸亏何西阿见多识广，带着几个人帮他弄了个临时吊床，这才让他睡了个安稳觉。 和奥德里斯科帮和谈的事就这么不欢而散了，这使得本就势如水火的两个帮派如今更是不共戴天。 相较于营地的其他人，莎迪反倒是比较开心的那个。不光是因为和奥德里斯科帮的和谈失败，她的右手摘下夹板，重新恢复活动能力对她来说更是喜事一桩。 “看，我的手好了。”刚取下夹板，莎迪就找到林衍，在他面前尽情展示着她那只还不太灵活的右手。 林衍看到她高兴的样子，讪笑道：“要不明天吧，今天走好像不太合适...” 莎迪看了眼达奇那间紧闭的帐篷，又看了一眼坐在湖边抹泪的莫莉，点头同意了林衍的建议。 转天一早，已经提前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何西阿的林衍莎迪二人在没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出发了。 他们计划中的第一站是先到瓦伦丁，从那名拍卖商手里拿到那笔卖羊的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莎迪今天的穿衣风格偏男性，宽大的牛仔帽藏起了她的辫子，林衍的那件侦察兵夹克让她看起来强壮了不少，而脸上的那两撇略显滑稽的小胡子更是让她告别了女性的阴柔。 林衍自己就没那么麻烦了，距离他上次修面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原本干净的“小白脸”现在已经“成长”为一脸髭须的中年人，莎迪觉得凭他现在这副相貌，如果不是熟人，外人很难看出他以前的样子。 走进瓦伦丁，映入林衍眼中的还是那个满地烂泥，空气中飘荡着各种动物体味以及排泄物味道的畜牧小镇。 那个他曾经搭讪过的，失去了一条胳膊的老兵此时正站在车站旁，殷勤地向过往的行人乞讨，请求他们大发善心，救济救济他这个在战场负过伤，失去了所有朋友的老兵。 不过林衍这次没有再施以援手，因为在经过车站时，他看到那名曾经接待过他们的拍卖行经理正站在门口接待其他客人。 看到此情此景，林衍低笑一声。“看来我们来的正好，不用再费心找他了。” 慢悠悠地走到这名经理身边，没等他招呼完眼前的客人，林衍便上前压了压帽檐，低声说道：“先生，我是来拿之前在你这寄售的那批羊的钱的。” 这名经理见自己的生意被人打断，又看到林衍这副陌生面孔，脸上当即露出一丝不悦，语气生硬地说道：“不好意思，你没看到我正在跟这位先生谈生意吗？” 林衍没搭理他，而是给了莎迪一个眼神。 莎迪微微点头，然后拉起那名卖家的胳膊说道：“先生，我找你有点事，我们能不能去那边说？”她一边说着，一边隐蔽地将手枪抵在对方的腰间。 等莎迪将人拉走后，林衍才继续说道：“我给你提个醒。大约十天前，就是史密斯菲尔德酒吧门前发生枪击案的那天，早晨，你要25%的回扣，我们友好地讲到了18%。” 看着这名经理越来越亮的眼睛，林衍确定他回忆起了相关的事。 本来以为要回这钱还要费上一番功夫，没想到这名经理回忆起这件事后，只是略微观察了一下林衍的脸，便痛快地答应把钱给他。 只见他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一叠现金，数出340美元递给林衍。“给，既然是做生意，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只是我的客人...”他的眼睛瞟向被莎迪带走的那个人，脸上依旧带着一丝不悦。 拿到了钱，林衍对着莎迪的背影打了个响指，招呼道：“好了，没事了，还把我们的客人带过来吧。” 莎迪将卖家重新带到这名经理面前后，林衍抓起他那顶宽边软帽冲着对方微微欠身道：“抱歉，打扰二位了。” 说完，他和莎迪骑上马，再次向对方微微点头致意后才朝着小镇中央走去。 他们这次来瓦伦丁，除了拿钱这一目的之外，另一个目的就是买一身厚实的衣服。 尽管现在是五月份，新汉诺威和莱莫恩早已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据莎迪所说，石界湖和犁刀村所在的安巴里诺西北部此时仍旧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温度依旧在32华氏度左右徘徊，一年中只有六七八九四个月份地上的冰雪才会消融，迎来短暂的春夏两季。 第114章 围观行刑 瓦伦丁，“丽姿服装店”内。 走进空无一人的丽姿服装店，坐在柜台后面的那位风韵犹存的女老板见有客人上门，殷勤地站起身，准备招待客人。 看到莎迪的装扮后，她愣了一下。根据她开店多年的经验，她几乎一眼就看出了莎迪的真实性别，她只是纳闷为什么这位客人买个衣服还要乔装改扮一番。 脑中的疑惑一闪而过，职业的本能让她决定忽略这个问题。客人的身份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客人买东西给不给钱才重要。 “欢迎，请问二位客人想买什么衣服？”她走出柜台，对进来的两名客人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厚衣服，最好是冬装。”走在前面的莎迪粗声粗气地说道。 “冬装？你们要去安巴里诺州的雪山上？”女老板转身走向房间的角落，这里整齐堆放着两排深色的毛料衣服。“店里所有的厚衣服都在这儿了，你们自己选吧。” 莎迪轻轻“嗯”了一声，没做过多解释，走过去蹲下身在那堆衣服里挑了起来。 林衍跟在她身后，随意拿起一件厚实的黑色皮套裤比了比长短。外套他昨天已经在罗兹“买”到了，现在只要再选一条合身的裤子就好。 “衣服中意的话可以拿到那边试试合不合身。”女老板看到林衍想买，热情地指了指那个布帘围起来的简易试衣间。 林衍小幅度地点了下头，拿着那条裤子走进了试衣间。 穿上这条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皮套裤后，林衍抬了抬腿，小声嘀咕道：“虽然肥了点，但整体上还凑合。就它吧，懒得再挑了。” 换回原先的单裤，走出试衣间，莎迪的衣服也都选好了，此时她正抱着衣服站在试衣间门口等林衍出来。 林衍歪头瞟了一眼，裤子也是他手里这个样式的皮套裤，至于上衣，好像是一件浅黄色的鹿皮衣，皮在外毛在里的那种。 耐心等了一会，莎迪也抱着衣服走了出来。 “就这几件吧。”她将衣服放在柜台上，又问道：“靴子和手套你这有没有？” “都有，请问靴子你们要多少码的？” “我是7.5。”说完自己的，莎迪看向林衍。 “我...我6.5。”林衍想了想答道。 将靴子和手套全都试了一遍之后，莎迪痛快地替林衍付了钱，两人抱着各自的衣物走出了服装店。 “给，替我拿一下。”莎迪看到林衍将自己的衣服一股脑都装进空间袋时，也将自己手里的衣服递了过去。 “哦...”林衍点了点头，没有多想，顺从地照办了。 存放物品时，林衍看了看自己的食物库存，问道：“我这吃的东西不多了，用不用补充点？” “不用，那些东西我都快吃腻了，我们路上打点野味吃就行。” “好吧，我这调味料种类还挺丰富的。” 准备好了一切应用之物，就在林衍准备启程之时，忽听镇子另一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听到这个声音，不管是路上的行人，还是各个商店的老板，全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奔向镇子的另一边。 “他们这是怎么了？”林衍到这之后还没见过这种阵仗，于是好奇问道。 莎迪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即将有人被处刑的预告。” “处刑？绞刑吗？”一听到处刑，林衍顿时来了兴趣。他早就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这项简单粗暴的执行正义的方式了，没想到今天才碰上。 “当然是绞刑了，不然呢？”莎迪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林衍。 林衍想都没想就回答道：“相比于绞刑，我还是觉得断头台更刺激。” 莎迪：... “不知道被执行绞刑的人是谁，不会是我们那次抓回来的其中一人吧...”见莎迪没说话，林衍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你要是好奇就过去看看，镇上的人这不是都过去了吗。” 林衍不想过去的原因之一是怕被马洛伊警长认出来。虽然镇上没有像他来之前想的那样到处张贴着他、莎迪和约翰的通缉令，但没贴不代表没有，万一去了再被人认出来... 算了，骑在马上远远地看看一眼就好，就算被人认出来，我们也能第一时间逃掉。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骑在马上的林衍和莎迪跟着人群来到了镇子的西边，原先林衍“出生地”的斜对面。 行刑台上，老熟人马洛伊警长手里拿着演讲稿，慷慨激昂地说道：“我们来此，是为了见证法律的威严！一旦有人犯法，我们绝不姑息！今天，你们就将看到法律的威严...” 在他身后，那位身穿睡衣睡裤，脖子上套着绞索，容貌姣好的女性吸引了林衍的注意力。 “我不是杀人凶手！那些混蛋都是禽兽！我杀他们只是为了自保！”她努力为自己的罪行辩解道。 原来是她。 看到这名被执行人的相貌，林衍顿时了然，没想到她还是个“惯犯”，只不过在杀人后，她不会一直遇到像林衍这样的“好心人”。 没错，她就那个在史密斯菲尔德酒馆二楼曾声称自己失手杀人的妓女，林衍当时还曾经帮她处理过死者的尸体。 现在想想，她当时所说的话也不是那么合理，特别是她是怎么知道猪会吃掉尸体，是不是她之前就有干过同样的事？ “我只是在自保，我杀的全都是该死之人。”对方还在为自己的行为苦苦辩解。 “她毫无悔意...我们也不应心存怜悯。”马洛伊警长合上发言稿，对行刑官说道：“不用再等了，打开活板门。” 站在拉杆前的行刑官伸手猛地向后一拉，那名妓女脚下的活板门随即向两边张开，失去支点的身体当即坠落下去，身体的重量以及下坠的重力加速度全部作用在那条紧紧勒住脖子的绞索上。 由于距离太远，加上人声嘈杂，林衍只看到坠落后女人的身体随惯性来回轻轻摆动，没有出现任何挣扎的迹象。 “呼。”刚才看得入神的林衍突出一口浊气。也许是打心底觉得对方做错了，观看完整个过程的他此时心里没有任何不适。 “该看的也看了，现在该走了。”莎迪一扯缰绳，面向西北方向说道。 “好，我们走！” 在林衍的带领下，二人正式启程奔赴石界湖，寻找任务里的最后一位传奇枪手—弗拉科·埃尔南德斯。 第115章 食疗 越过达科他河，林衍带着莎迪按照系统地图的指示沿着熊牙溪一路向北，并在傍晚时分抵达了熊牙溪的源头，伊莎贝拉湖。 从新汉诺威逐渐深入安巴里诺的途中，林衍眼中的景色由一望无际的平原逐渐过渡到了既存在着大量缓坡，又有着少量陡峭山崖的西格里兹里山脉。常见的动物除了黑尾兔与白尾鹿外，还有林间与山崖边随处可见的盘羊。赶路期间，林衍甚至目睹了成群灰狼围捕盘羊的一幕。好在狼群的目标不是他们这两名路人，不然即使林衍的枪法再好，一时间面对成群的灰狼，他也没把握全身而退。 不过这一路都是相对平缓的上坡，实际海拔高度并未升高多少，在到达伊莎贝拉湖时，林衍和莎迪依旧穿着来时的那套衣服。 林衍根据自己的体感估计，他们这一路温度顶多也就下降了5度左右，距离穿冬装的温度还有不小的差距。 也许是近乡情怯的缘故，从瓦伦丁正式出发时，莎迪让林衍不必急着赶路，就当是陪她出来玩。 这与之前莎迪急切地态度形成了明显的反差，林衍隐隐约约也感觉到了什么，所以这一路他完全没催促胯下的马匹，任由对方慢悠悠地沿着溪流前行，只在看到狼群的时候稍稍加快了些脚步。 抵达伊莎贝拉湖后，林衍看天色还早，打算再走一段。沉默了一路的莎迪这时却开口道：“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剩下的路明天再走。” “好！”林衍干脆地答应下来，没有一点犹豫。 找了处相对干燥平整的地面，林衍先将马后的毯子铺在地上，把马拴好后，他和莎迪一人负责打野味，一人负责捡拾树枝生火，没过一会，便有食物的香气从噼啪作响的火堆旁传出。 他们今晚的晚饭是两只烤的滋滋冒油，上面撒满了各种调味料与香料的野兔。 在处理这两只野兔时，林衍那获得已久却从未发挥过效果的中级烹饪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剥皮、清理内脏、清洗、串烤、撒料这一系列流程在他手下宛如行云流水，不但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甚至在这个大背景下还有些狂野的美感。 烤出来的兔肉火候刚好，味道自然也是无可挑剔，就连心情有些低落的莎迪都忍不住吃完了一整只。 美味的食物会让人心情变好。饿了多半天的莎迪狼吞虎咽地吃完她手里的那只野兔后，用袖子抹了抹嘴，意犹未尽道：“早知道你烤的这么好吃，我就多打两只了。” 林衍闻言放下手中的食物，随手撕下一条还算完整的兔腿递给了她。 “这个也给你。要是还不够，趁天还没黑，你还可以再去打两只。” 莎迪也不客气，接过兔腿后直接用牙齿撕下一大块烤得有些微焦肉，边咀嚼边点头含糊说道：“嗯，嗯，次完我就去...” 饱餐一顿之后，情绪转好的莎迪和林衍围坐在火堆旁。白天见过了野狼的踪迹，林衍担心他们睡觉时会被狼群盯上，所以提议和莎迪轮流守夜。 “不用担心。”嘴角微微上翘的莎迪摇了摇头。“只要火足够旺，就连熊都不敢过来。” 林衍看了看旁边几乎堆成一个小山的生火材料，拍了拍心口，彻底放心下来。 第二天，早早醒来的林衍往火堆里添了把木柴后，就跑到湖边钓起鱼来。等到莎迪过来找他时，他的身边整整齐齐地躺着六条小口黑鲈。 享用完今天丰盛的早餐后，林衍带着莎迪再次上路。 二人转向正北方向走了没多久，走在前面的林衍就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条颜色泾渭分明的分界线。这条线以北的山脉、树木和道路全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而分界线以南，却是一切正常。 这奇特的景象引起了林衍极大的兴趣，他抬脚催了催胯下的黑马，让它紧走几步带着自己来到了这条分界线前。 分界线前的温度还算正常，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的林衍甚至都不觉得凉，可当他向前迈出一步，跨到分界线另一边之后，却有种从夏天转瞬间来到冬天的感觉。在这里，冷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寒风裹挟着冷空气穿过层层包裹，竟有种直接吹进你骨头缝里的错觉。 “好冷啊...”林衍双臂紧紧抱着上身，打着冷颤说道。 体验过了游戏中的寒冷，林衍回到分界线后，哆哆嗦嗦地从空间袋中取出自己的那件双排扣羊毛大衣，迅速穿上。 感觉好点之后，他把莎迪的衣服鞋子手套拿给对方，然后自己躲在一棵树后，把皮套裤穿在了身上。 全副武装完毕，林衍再次走入分界线的那头。这次，虽然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还是感到寒冷，不过身上已经没有刚才的感觉了。 “嘿！这衣服还真管用，就是这脸吹得有点难受，要是有个面罩就好了。”林衍捂着脸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到莎迪也穿好了她的冬装，林衍先是将马牵过了分界线，看到它没什么不适的反应，这才重新骑了上去。 此时他们距离石界湖已经不远了，但路上越来越厚的积雪严重影响了他们的行进速度，原本一小时的路程他们愣是走了三个小时。 望着湖对面的木屋，以及木屋旁边的营地，林衍带着手套，笨拙地掏出手中的照片，将反面出示给了莎迪，伴着大风大声说道：“这上面说与弗拉科无法交流，建议直接击毙。还说他身边至少有十名同伙，我们待会可别掉以轻心。” “知道了。”莎迪的声音透过她那件鹿皮衣脖领处厚厚的绒毛传出，显得声音闷闷的。 呜呜的风声里，林衍和莎迪在附近找了棵树拴好马，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湖对面的小屋挪去。 第116章 弗拉科·埃尔南德斯 白雪皑皑的雪原上，两颗黑点正缓慢地朝着前方的一处人类聚居地靠拢。太阳此时正高悬于他们头顶，时间已临近正午。 几顶帐篷与杂物箱围出的空间内，一只去了头，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大型动物高高架在中间剧烈燃烧的篝火上，为围坐在帐篷前的男人们带来温暖的同时，也勾起了他们的食欲。这些人一边舔着嘴唇，一边大声说着或亲身经历，或道听途说来的荤段子，并时不时喝上一口手中的烈酒，气氛轻松而热烈。 这时，围坐在篝火旁的其中一人起身拔出腰间的匕首，检查了一下篝火上架烤的那只动物的成熟度。 见烤得差不多了，他便让同伴将食物从火上取下，然后拿过一个木盘，率先切下一条腿放入盘中，端着木盘走进了旁边的木屋。 其他人一直等他走后，才七手八脚的，或撕下，或切下一块肉，大快朵颐起来。 “砰！” 呜呜的风声里，一声不太明显的枪声在这处山谷中响起。 “嗷！” 下一刻，一个正在大口吃肉的男人捂着肩膀哀嚎起来，鲜红的血不断从他捂着肩膀的指缝涌出，并顺着手掌滴入他脚下被踩得有些坚硬的雪地上，盛开出一枚枚鲜艳的血花。 “风有点大啊，刚才我明明瞄的是脑袋，这都偏到姥姥家了...”营地百米之外的雪地中，趴在一棵树旁的林衍边上弹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此时，身披一条白色毯子的莎迪已经悄悄埋伏在了那座营地附近，只等林衍将这群人的注意力彻底吸引过去之后，由她近距离从背后发动突然袭击，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营地内这群弗拉科的手下见同伴中枪，纷纷寻找距自己最近的掩体，并转动脑袋四下搜寻开枪者的身影。 “砰！”又是一枪响起。 这一次，子弹精准地命中了距离莎迪藏身处最近的一人的脑袋，那人一声未吭，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上，只有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仿佛不敢相信率先出局的竟然是自己。 成功干掉一人的同时，弗拉科的手下们也猜到了这名枪手的大致方位，纷纷举枪开始还击。 “砰！” 趴在树下的林衍再开一枪，他这次的目标是将木屋推开一个不大的缝，从门缝里探出头，打算查看状况的那名给弗拉科送餐的手下。 这次，子弹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直接命中了对方的头部，弗拉科的这名手下一个后仰倒向屋内，打开的屋门被风吹得再度关闭。 室外，躲在掩体后的那些弗拉科的手下见远处的袭击者还在肆意收割己方成员，其中几名性急的干脆冲出掩体，一边大骂着粗鲁的脏话，一边朝袭击者的方向径直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在这处营地的边缘，一块“雪块”毫无征兆地向上掀起，一名身穿棕黄色鹿皮衣的身影显露出来，但由于营地中的男人们注意力都放在远处那名持续挑衅的枪手身上，一时间竟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撤掉毯子的莎迪沉默的举起手中的双枪，左右开弓，几乎在转瞬之间便射光了全部十二颗子弹。 另一边，林衍也短暂开启了死神之眼，将仍旧站着的几个漏网之鱼送入死神的怀抱。 将弗拉科所有的手下全都清理完毕之后，肆虐的寒风竟然奇异地止住了。 林衍从树下爬起，捧起双手，对着快要冻僵的手心哈了口热气，边摩擦边朝那间仅剩的木屋走去。 风止住之后，屋内之人的说话声清晰地传入了林衍和莎迪的耳中。 “冈萨洛，外面出什么事了？” “加里，外面还有几个人活着？” “各位？快回答我！” 走近之后，林衍和莎迪对视一眼，在确认屋子没有其他出口之后，林衍一边搓手一边走至木屋门前，冲着里面喊道：“弗拉科·埃尔南德斯，你在里面吗？” “是我，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屋中之人粗声粗气地回答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一些关于‘小鬼’卡洛威的事。” “你想问什么，就这么问吧。” 林衍皱了皱眉道：“这样也不是不行，可雇佣我的那个人还需要一张你本人的照片，所以你还是出来吧，我们面对面谈谈。” 屋内的弗拉科沉默了许久，就在林衍以为对方从地道或者什么隐蔽出口逃走了，打算冲进屋内时，弗拉科再度开口道：“让我出来也行，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就出去。” 呸！你这个瓮里的鳖还让我们放下武器，当我们傻啊... 暗自腹诽了一句，林衍再次看向莎迪。 莎迪当即抬起持枪的右手，将枪口指向小屋的木门。 林衍将手举高翻了个花手道：“你看，我现在手里没有武器，你可以放心出来。” 话音刚落，头戴白色墨西哥草帽的弗拉科·埃尔南德斯推开门看了一眼，然后就愣在了原地。 他脸色难看地望着莎迪手中的左轮手枪。“你居然不守信用。” 林衍反复摇晃了两遍两手空空的双手，下巴微抬，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骗你什么了，我手里确实没有武器啊。” “你...”弗拉科·埃尔南德斯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说道：“作为一名枪手，你不为这样的行为感到羞耻吗？” “能不能别废话了。”林衍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就问你几个关于‘小鬼’卡洛威的事，问完拍张照片就走，你老实回答就行。” “行！”弗拉科痛快地点了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问...”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右手便迅速摸向腰间，接着身体一个侧扑。 “砰砰！” 莎迪反应过来后没有任何迟疑地扣动了扳机，两颗子弹一颗击中了弗拉科的右臂，另一颗则准确击中了他的心脏。 弗拉科颓然地扑倒在木屋门前的雪地上，此时他腰间的手枪也只拔出来了一半。 “唉！何必呢...”林衍摇了摇头，走上前，取出相机，将这名还未彻底死亡的传奇枪手的容貌定格在了这一刻。 第117章 口琴 拍下弗拉科·埃尔南德斯的照片后，林衍和莎迪将这处营地仔细搜刮了一遍，除了酒和香烟，林衍还在弗拉科睡床下面的锁箱中发现了一根金条。虽然收获不大，但总好过聊胜于无。 另外，最让林衍在意的，还是弗拉科腰间的那柄配枪。 这把牛仔左轮手枪的枪柄部分被替换成了象牙材料，同时枪身刻满了栩栩如生的骷髅图案，让人一看就觉得价值不菲。 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又掏出几颗子弹测试了一下它的威力后，林衍发现这把枪只是个绣花枕头，除了好看些之外，威力、精确度、顺手程度和一般的牛仔左轮手枪别无二致。 “嘁！我还以为这个皮肤会有什么属性加成呢，结果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玩意。”暗暗吐槽了一句，林衍随手将这把枪扔进空间袋。 看着这处营地篝火旁还剩下多半只的烤肉，林衍笑道：“看来我们来的时机还挺好，这不，午饭都是现成的。” 莎迪仔细观察了一下火堆旁的动物尸体，吸了吸鼻子，搓着手说道：“这应该是只鹿。” “哦？我还没吃过鹿肉呢，一会可得好好尝尝。” 说着，林衍掏出刀子，割了一块红肉送入口中。 “唔...有点腥，有点骚，还有点柴，不太好吃。”林衍边咀嚼边评价道。 “不会吧，我怎么觉得鹿肉比牛羊肉都好吃。”莎迪说着，自己也用小刀割了一块品尝起来。 刚放入口中，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越是咀嚼，她的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她直接吐掉了嘴里的食物。 “呸！” “这帮家伙连个肉都烤不好，真是死有余辜。” 在一旁准备蘸料的林衍听到这个评价不由得心惊肉跳。他抬手擦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好家伙，得亏我现在是中级厨师，做出来的东西还算可以，不然迟早跟这些家伙一个待遇。 简单配了两份蘸料，和莎迪一起勉强吃完这顿午餐，又休整了片刻之后，莎迪带着林衍朝她家的方向走去。 经过犁刀村时，林衍和莎迪发现这处仅有一户人家，四座像样建筑的小村子已经被一群不知从哪来的流浪汉占据了。发现路人的人数只有两人后，这群流浪汉看他们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漠视到后面的灼热，脸上神情的转换无比自然，就连奥斯卡影帝看到都自愧不如。 莎迪发现情况不妙后，果断抽出双枪，瞄准这群人中的出头鸟，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看到同伴中枪倒下，这群人没有一点抗争的意识，当即作鸟兽散，再没有了打劫的心思。 林衍这些天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知道这群衣衫褴褛的家伙距离强盗就差一把武器的距离，所以他对这些人没有生出丝毫怜悯之心，只觉得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穿过犁刀村，莎迪前行的方向转为东北方。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莎迪的房子已经在那场大火中焚毁，此时仅能从房屋四周矗立的几根木桩看出原先房屋的轮廓。 故地重游的莎迪望着眼前被焚毁的房屋，怔怔地站了许久。 林衍明白失去亲人的心情，所以这时他没有开口试图安慰对方。在他的理解中，失去亲人的痛不是别人一句两句就能安抚好的，这主要还是靠当事人自己对自己的开解，他能做的仅仅是作为朋友的陪伴。 林衍靠在这附近唯一完好的马棚边，静静等候着莎迪向她的过去、向原来的生活、向她最爱的人彻底告别。半个小时后，原本安静地站在雪地中的莎迪突然毫无征兆地捂着脸啜泣起来，这还是林衍第一次看到这名外表和内心同样坚强的女人哭泣。 啜泣声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发泄完毕后，莎迪抹了抹脸，平静地走入已被大雪覆盖了大半的房屋废墟之内。 林衍看到她小心翼翼地爬过一根根早已烧焦的木头，然后弯下腰摸索着什么，像是在寻找东西。 “你在找东西？用不用帮忙？”林衍走过去探身问道。 莎迪从废墟中探出头，眼圈微红的她用更加沙哑的嗓音说道：“一支口琴，是我和亚克结婚后他送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我想找到它，留在身边，当个念想。” 林衍避过一根横梁，走入废墟之中。“它原来的大概位置在哪，就在你附近吗？” 莎迪站起身，在空中圈定出了一处范围。 “我记得它原先跟我的首饰一起放在了床头柜的首饰盒中，现在大火把屋子弄得一团糟，我只能推测它大概在这个范围内。” 林衍加入搜寻后，他和莎迪联手，一点点搬开了砸在这个地方的横木，这之后没过一会，莎迪便找到了那个已经被大火烧的漆黑的首饰盒。 莎迪双手微微颤抖地打开那个方形木盒，站在她身侧的林衍看到首饰盒里大部分的首饰都因为大火的炙烤变成了黑色。在首饰盒的边缘，一支小巧的口琴静静地躺在那里，以红木为主料的它正面几乎完好无损。 看到首饰盒里大部分的银饰都变成了黑色，莎迪的棕色眼珠顿时暗淡了几分。但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口琴几乎完好无损时，她的眼中又爆发出了别样的光芒。 她伸出手，本想拿在手中仔细检查一下，但看到自己那漆黑的手掌后，又自觉地缩了回去。 伴随着“啪”的一声，莎迪合上首饰盒，将它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 抬头看了眼已有些黑沉的天空，莎迪提议道：“今天就在这休息一晚吧。” 说完，她看向林衍，然后“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林衍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摸了摸脸，不明所以道：“睡就睡，你笑什么？” 看到他的动作，莎迪笑得更欢了。她一手抱着首饰盒，张开另一只手冲林衍晃了晃，哈哈笑道：“你的脸...快，快要跟我的手一样...一样黑了。” 第118章 新技能 【叮！获的成就：拯救莎迪。恭喜玩家完成一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1点。】 【玩家成功完成莎迪的心愿，奖励普通抽奖一次。】 【玩家与莎迪·阿德勒的好感度达到满值，奖励特殊抽奖一次。】 通过首饰盒背面的小镜子看到自己的形象，跟着一通大笑声后，久违的系统通知再次在林衍脑中响起。 抽奖是有时间限制的，接下来，林衍一边拾柴，一边于脑内拨动了技能转盘与特殊转盘。 【恭喜玩家获得技能：高级左轮手枪掌握。】 【恭喜玩家获得被动技能：危险预警。】 在听到自己抽中“高级左轮手枪掌握”的时候，林衍见四周无人，直接开心地笑出了声。 在看到“危险预警”的技能说明后，直接不顾形象地趴在雪地上打起滚来。 “哈哈，这个技能可太棒了！有了这个技能，帮派里的其他人就连受伤都可以想办法提前避免了。” 危险预警：被动技能，当自身或身边的范德林德帮成员即将遇到危险时，根据危险程度系统会提前给与玩家提示，危险程度分为黄色—有受伤风险，但无生命危险；橙色—有重伤风险，可能危及生命；红色—极度危险，无存活可能。 简单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从莎迪家往回赶时，毫无预兆的暴风雪拖慢了他们的进程。天快黑时，他们才再次越过那条温暖与寒冷的分界线。今晚，他们不得不再次在伊莎贝拉湖附近扎营。 抵达伊莎贝拉湖时，林衍发现今天还有其他人在这儿扎营。透过营火，他只能隐约看到对方是独身一人。 “那个人应该是慕名而来的淘金者。”莎迪努力辨认了一下对方身旁的奇怪设备说道。 “我小时候，淘金热还流行的时候，父母曾经对我讲过，他们说那时候每天在这一带的河边、滩涂参与淘金的人高达上百人，有人就因为意外淘到了一大块金块从过起了富裕的生活，不过这些年因为这个赚到大钱的人可以说寥寥无几，在淘金热这股风潮过去之后，这里就开始没落，逐渐的就没什么人来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摸黑打猎不太现实，林衍将砍柴的手斧交给莎迪，自己则拿出钓竿，坐在湖边专心钓起鱼来。 简单吃了顿晚餐，赶了一天路，身心疲惫的二人在火堆旁和衣睡去。 “哇吼！这下女人和美酒全都享用不尽啦！享用不尽啦！这下女人和美酒全都享用不尽啦！” 清晨，林衍和莎迪是被这阵欢呼声吵醒的。 起身揉了揉眼睛，林衍看到不远处的那名淘金者正兴奋得手舞足蹈。 扭动了一阵，这名淘金者一边欣赏着手中的物品，一边走向他的马。 “看看这个大宝贝！么么！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了！” 将手里的东西塞进马鞍袋前，他忽然心有所感，警惕地望向了林衍这边。 发现那座营地里的一男一女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名淘金者心头一紧，连忙跳上马背，朝反方向疾驰而去，就连自己的行李和淘金工具都顾不上了。 “呃...这...”对方这一举动彻底把林衍搞懵了，他挠挠头，满脸不解地问道：“我们看着就那么不像好人？” 再次上路后，已经出来四天的林衍下意识加快了速度，沿着熊牙溪顺流而下，仅用了两个多小时，他们就顺利走出了西格里兹里山脉。 在经过达科他河上的坎伯兰瀑布经过时，走在前面的林衍从很远的地方就看到河中央站着两个人。等走近一些之后，他才发现这两人哪是站在河里这么简单。这两人不但站在瀑布的边缘，期间竟然还在不停地推搡、争执。 那附近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名白衣红裙的女性站在岸边，似乎是在劝说站在瀑布边缘的两人。 看到这一幕，林衍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种情况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直到走到河岸边，彻底看清这几人的容貌与穿着，林衍才拍了拍脑袋，浮现出眼前这三人的对应信息。 现在站在瀑布边缘，暂时结束了推搡环节，开始打起嘴炮来的两人正是林衍在瓦伦丁杂货店前遇见的普洛托斯与阿克瑞斯两兄弟，而站在岸边，依旧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那名白衣红裙的女子，则是他们两兄弟竞相取悦的女伴—海伦。 “快住手吧，你们两个！你们都失去理智了！”此时海伦站在岸边，脸上写满了焦急。 “理智？我现在相当理智。噢，他确实失去理智了，我看他现在就像个怪物...”依旧是那身黄色西装的阿克瑞斯接话道。 “嘿！你说谁不理智？你这个长着红屁股，还总喜欢啃香蕉的家伙。”穿蓝绿色西装的普洛托斯还击道。 “够了！你们两个！”海伦跺着脚斥责道。接着，听到马蹄声传来的她好奇地向林衍来的方向看过来。 “是你们！”她一眼就认出了与她有过交集的林衍二人，大喜过望的同时，她指着站在瀑布边上的两人说道：“你们来得正好，请再帮我劝劝他们两个吧。” 冲林衍这边说完，她又转向站在瀑布边缘的兄弟二人道：“都别说了，你们看谁来了。” 兄弟二人顺着海伦手指的指向看到了骑在马上的林衍。 “噢，杰米，你是叫杰米对吧，你好啊！”一身蓝绿色西装的普洛托斯向林衍打招呼道。说完，他主动脱离“战场”，趟着水走了过去。 见普洛托斯从这处山崖边离开，穿黄色西装的阿克瑞斯讥讽了一句“胆小鬼”后，也跟在普洛托斯身后离开了那里。 “是的，我是杰米，看来你们的记性都还不错。”林衍跳下马，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上回受的教训还不够？” “要怪就怪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 “才不是！要怪就怪你这个只会喋喋不休，却没种动手的家伙！” “什么？我没种？”普洛托斯不屑地笑了两声，然后径直走向并排放在岸边的两只木桶。 “海伦，只要你能爱上我，就算马上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木桶的盖子跳了进去。 “我要向你证明，我才是能带给你幸福、安稳生活的好男人。” 说完，他看向林衍。“杰米，请帮我盖好盖子，确保我能从这里顺利落下去，从而证明我对海伦的爱。” 第119章 噢，兄弟(二) “杰米，请帮我盖好盖子，确保我能从这里顺利落下去，从而证明我对海伦的爱。”身上蓝绿色西装近乎湿透的普洛托斯有些吃力地爬进那个高度几乎与他的腰平齐的木桶，接着，他昂首挺胸，表情骄傲地对林衍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他的兄弟，穿黄色西装的阿克瑞斯跳进另一只木桶。“你这条卑微又懦弱的人形寄生虫，我要用你的方式向你证明你的表白有多么软弱无力。杰米，先帮我盖好。” “凭什么你先来，想出这主意的明明是我！” “就因为我比你大！海伦，真正爱你的人是我才对...” 看着这对陷入长久争执的兄弟，林衍无奈地叹了口气。感情的事他无法评价谁对谁错，爱情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他选择插手的原因不为别的，纯粹是好奇接下来的剧情会如何发展。 拿起木桶的盖子将两个木桶盖紧，担心漏水的他还特意掏出左轮手枪，用枪柄当做锤子又反复砸了几遍，直到桶盖卡得严丝合缝方才罢手。 透过木桶，普洛托斯声音沉闷地指挥道：“好了，现在就把我们两个推下去，下面就是见证爱和勇气的时刻。” 到了真正动手的时候，林衍微微迟疑了一下。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已经不再试图劝阻这两个“傻瓜”的海伦，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他们要是死了可跟我没关系啊，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海伦这一刻仿佛暂时得到了解脱，她轻抚额头，疲惫地挥了挥手。 “动手吧。” “如你所愿。” 下一刻，得到指令的林衍哐哐两脚，将面前的两个木桶踢进了稍稍有些湍急的河流中。 “祝你们好运。”林衍言不由衷地“祝福”道。 末了，他又小声腹诽了一句：“待会最好只留下一个。” 装着两兄弟的木桶下水之后，顺着水流起起伏伏，速度不慢地漂到了瀑布边缘。林衍、莎迪以及海伦站在河边一块向外凸起的石头上全程目睹了木桶的整个坠落过程。 两只木桶一前一后从二十多米高的坎伯兰瀑布坠落，重力、地心引力加上水流的冲击让这两只木桶瞬间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 “噢，我的天...”亲眼目睹了这一刻的海伦如梦初醒般地抱头惊呼道：“这两个蠢货...十足的大蠢货，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做出这种蠢事，我刚才为什么没有试图阻止他们...” 听着海伦这“自责”的话语，林衍不由得撇了撇嘴。行啦，你这套骗骗外人就得了，别到头来把自己也给骗了。 “看，桶又浮上来了！”就在海伦抱头自责，林衍默默吐槽时，莎迪指着瀑布下相继浮上来的木桶平静说道。 林衍按了按帽子，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胆量测试完毕，该去开盲盒了。走吧，咱们去把他们从河里弄上来。” 骑上马，由林衍带头，循着向下的路径一路狂奔。 “你们觉得...他们...会没事的吧？”跑在最后面的海伦犹豫着问道。 “也许吧。”跑在她前面一点的莎迪没什么表情地回道：“你希望他们有事还是没事？” 听到这话，海伦有些生气地瞪着莎迪的背影，拔高嗓门说道：“当然是希望他们没事了，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莎迪回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只是在想，身为当事人的你，是否在刻意制造、放纵他们两兄弟的对立情绪，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 “嘿！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恶意地揣测别人？” 莎迪嗤笑一声，再次回头看了海伦一眼。“好好好，那我们先不说这个，还是来点实际的吧。要是他们两兄弟今天只活下来一个，你会毫无压力，毫无愧疚地选择跟他在一起吗？” 海伦被莎迪这短短的两句话气得脸色通红，呼吸急促，但接受过的良好教养还是让她忍住了想要骂人的冲动。她顺了顺气，言语生硬地回复道：“这位女士，你不觉得你的这些话过分了些吗？我现在不想跟你交谈，请让我的耳朵清静一会。” 看到海伦的反应，莎迪耸了下肩，轻笑了几声，没有再试图搭话激怒对方。 沿着盘旋向下的小路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林衍三人这才从瀑布上面绕到达科他河的下游。 从上面下来的地方是一处水流相对平缓的浅滩，两只木桶在这里“不幸”搁浅了。 靠近之后，林衍发现两只木桶都有敲击声和沉闷的呼救声传出。 林衍嘿笑一声，“原来你们都还活着呢，看来你们成功证明了自己的勇气。” “噢，杰米，是你吗？快把我从这里面弄出去，我快要憋死在这里面了。” “先救我，我就快不能呼吸了！” “好好好，一个一个来。”林衍一边安抚桶内的两人，一边将木桶从水中移动到岸边。担心兄弟二人安危的海伦下马后直接抄起一块石块照着木桶砸了起来。 三人联手将困在桶内的人相继救出来后，海伦同时搂住瑟瑟发抖的兄弟二人，带着哭腔说道：“看看你们都做的傻事，我差点就失去你们了。” 普瑞托斯张开他那被冻得有些发白地嘴唇，吐出一口水。“咳咳，阿克，我们没死吧？” 阿克瑞斯伸手搂住普瑞托斯的肩膀，虚弱一笑。“没错，我们还都活着。” “两个傻瓜...你们差点就死了，因为我。”搂着兄弟二人的海伦喜极而泣。 听到海伦的话，兄弟二人同时抬头看向了对方，眼中似有明悟。 “她说得对，兄弟。”阿克瑞斯挣开海伦的手，“我们简直太蠢了。” “你确实很蠢。”普瑞托斯也挣开海伦的手，拍着阿克瑞斯的肩膀说道：“同时也很勇敢。” “你是我见过最笨的人。”阿克瑞斯搂过普瑞托斯的肩膀，“但你也是我认识的品格最高尚的人。” “你是个勇士！” “你是巨人！” “你将来必定惊天动地！” “你能征服全世界！” 曾经互相讥讽的兄弟二人此时竟互相赞扬起了对方，说到最后，他们两人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别再让任何东西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绝对不会了。” “你们这是...”海伦站在他们身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兄弟二人突然的转变。 “小姐，再见了。” “去迷惑别的孬种吧，我们不会再听你说一句话。” “可是...可我...”海伦还想说点什么，阿克瑞斯一把推开了她。 “趁着这女巫还没能再次迷惑我们，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好！兄弟，你带路！” 说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兄弟二人不再理会其他人，互相搀扶着朝河流上游走去。 第120章 银行劫案 “嘿！你们两个，回来！回来啊！”海伦跟在他们身后，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们已经看透了你的本质，你休想再缠着我们。” “别再跟着我们，否则我不介意给你好看。” 逐渐远去的兄弟二人异口同声，头也不回地说道。 “让他们走吧，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林衍走到海伦身边劝道。 “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我了解他们，要是没有我从中调和的话，他们两个迟早会惹出祸来，而我只想阻止悲剧的发生。” 听到这离谱到飞起的解释，林衍咧了咧嘴，对这个年代的小仙女有了初步的认识。 “ 别人想什么，做什么，那都是他的事，我觉得还是尊重别人命运的好。他们不需要你，你不是也解脱了？” “杰米，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也该走了。”莎迪在他们身后用那种懒洋洋的腔调喊道。 “说的也是。”海伦注视着林衍，莞尔一笑道：“出来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家了，再见。” 说完，海伦挥手向林衍告别，转身走向自己的马。经过莎迪身边时，她放慢脚步，用仅有她和莎迪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我根本就没有迷惑他们，他们都是优秀的小伙子，我只是在为他们创造公平竞争的机会。” 这话像是在反驳莎迪之前说的话，又像是试图安慰自己的托词，不等莎迪开口，她就迈开步子走远了。 【叮！获的成就：兄弟如手足。恭喜玩家完成一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1点。】 海伦刚骑上马，系统播报便紧随其后在林衍耳边响起。 算上这点自由属性点，林衍最近又获得了三点自由属性点。之前获得的两点他都毫不犹豫的加在了魅力上，看着这点自由属性点，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决定暂时先留下。 “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看到海伦骑马远去，林衍好奇问道。 “没什么，几句狡辩而已。”莎迪摇了摇头，没有细说。 “哦...”林衍不甚在意地点点头。生活在21世纪的他曾在网络上见过比这更离谱的事，所以没有再刨根问底。 他摸索着掏出装在风衣内袋的怀表，按开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12点了，我们在他们身上足足耽搁了一个小时。呃...也不能说耽搁，就当是看了出荒诞的戏剧。走吧，中午我们也不费劲在外面吃了，直接去瓦伦丁，从这到瓦伦丁还得半个多小时呢。” 经过这几天的舟车劳顿，林衍做饭的热情已经逐渐消磨殆尽。打猎、拾柴、生火、收拾猎物、烤制，忙碌完这一整套流程起码也得一个多小时，还真不如就近去瓦伦丁吃一顿现成的。 这几天烤鱼烤肉什么的莎迪估计也吃腻了，听到林衍提议要去瓦伦丁吃午饭，她忙不迭地点头响应。 除了吃饭，林衍去瓦伦丁还有一个目的。之前他和亚瑟在瓦伦丁接受寻找四名传奇枪手的任务时，对方告诉他们任务完成后找酒吧老板打听他的下落，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早一天把东西给那个作家，他就能早一天把书写完，林衍和亚瑟也就能早一天拿到这本书的稿费。 瓦伦丁，肯尼斯酒吧外。 通过挂在门口的黑板，林衍得知酒馆今天供应的午餐是猪肉炖豆子。进去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两份午餐，趁着酒吧老板给他盛饭的功夫，林衍向他打听了一下那名作家的行踪。 “你问的是和‘醉鬼’卡洛威在一起的那个戴眼镜的胖子？我记得他们离开的时候说要去圣丹尼斯，在那儿的游舫上住些日子。” “圣丹尼斯...游舫...”林衍默念了一遍之后，拿起勺子吃起了午餐。 “喂，你听说了吗，镇上的银行昨天被人抢了。”坐在林衍隔壁桌的两名客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道。 “听说？我当时就在银行对面的街上，我可是亲眼看着那帮劫匪逃掉的！” “这么刺激的吗！我听说他们抢了一大笔钱，有上万块，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看到那四个劫匪从银行出来时，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大袋子，装的鼓鼓囊囊的，不是钱还能是什么！我猜一个袋子里面最少也有五千，四个就是两万！” “两万？！这么多钱就算去纽约都算富人了吧...要是我能有这么多钱...” “行了行了，别做白日梦了，赶紧吃你的饭吧，一会还得干活呢。” 坐在他们隔壁桌的林衍和莎迪将这段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对方没有描述劫匪的具体信息，但他们均从对方眼中看出对方对这件事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不过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开口。 直到重新上路后，他和莎迪才就这件事展开了讨论。 林衍记得带帮派中的“女将”们抢劫完瓦伦丁诊所之后，在回去的路上，凯伦说她打听到一个关于银行的消息，决定抢一次银行。从那之后，她一有时间就往瓦伦丁跑，收集信息，调查相关人员。不过自从营地从马掌望台转移到克莱蒙斯岬之后，她去瓦伦丁的次数就开始变少了，林衍本来以为她放弃了，没想到是在憋大招。 “抢银行这件事，应该是凯伦的杰作吧...”林衍率先开口道。 “九成九是她带人做的。”莎迪对林衍的看法表示认同。 “要是他们真抢到了两万块，到时候再加上格雷家和布雷斯韦特家的钱，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出去干脏活，坐等达奇重回黑水镇拿钱就行了？” “不过照剧...算了，我们也别在这瞎猜了，还是回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吧。”林衍本想说照剧情来说，此时肯定会出现变故，不会出现平淡无味的真空期，但话刚说出口，突然意识到莎迪就是游戏角色，这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听到林衍说到一半改口，莎迪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看到林衍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第121章 执着的达奇 “杰米，你们回来了！” 看到林衍回到营地，正在跟比尔说话的基兰惊喜地跑过来招呼道。 “好久不见，基兰。”林衍跳下马，笑着问候了一句。 看着眼前一切如昨的营地，林衍随口问道：“我们离开的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家都跟往常一样。亚瑟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昨天还跟海伦他们一起出去干了票大的。特里劳尼先生也可以下地活动了，今天早晨还嚷嚷着要走呢，不过达奇没同意，说让他再在这儿休养几天。贝尔女士的防线前两天也布置好了，据她说，这道防线起码能挡住八成的敌人。” 基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回顾了一遍，然后挑了几个他认为林衍比较感兴趣的说了出来，这期间他试着从莎迪手里接过缰绳，以前都是无视他选择自己拴马的莎迪这次却破天荒地将手里的缰绳平静地交到他的手上，这一举动让基兰脸上的笑容更盛，就连腰背都挺得更直了。 林衍听了微微点头，又问道：“格雷家和布雷斯韦特家最近有什么动静没，他们这几天还是没联系过我们吗？” “比尔今天刚带回来消息。”基兰给两匹马各抱来一捆干草，弯腰放在它们嘴边，继续说道：“这几天达奇每天都会派人去那两个家族附近蹲守，打听消息什么的，不过这两个家族始终没什么动静。刚才比尔从外面回来说，格雷家想要招守卫，达奇决定明天一早让亚瑟他们过去试试。” 林衍再次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迈步走入营地。 “嗨，杰米，嗨，莎迪，你们回来了。” “哈！看谁回来了？原来是我们的小英雄跟他的寡妇跟班。怎么样，这几天出去玩得一定很爽吧。” “下午好，二位！” 看到林衍和莎迪回到营地，大部分人都友好地打了声招呼，只有迈卡一直努力维持着他那人见人厌的人设。 莎迪听到迈卡编排自己，心情还算不错的她只是狠狠地瞪了迈卡一眼，没说话，转身走开了。林衍则压根没有理会他，在他眼里，迈卡就像是他上学时班里的那些“坏学生”，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凸显出自己的独特，总是喜欢肆无忌惮的口嗨。殊不知在其他人眼中，他们这个举动和小丑无异，除了为他们自己带来些许心理上的满足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进入营地，林衍发现达奇、何西阿和亚瑟这三大“元老”此时正围坐在营地中央的桌子前，又在讨论着什么。听到林衍回来，三人只是转头望了他一眼，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他。 要问林衍出去这几天最想的是什么，他的答案无疑是自己的睡床。虽然所谓的“床”也只是几块简易的木板，但头上有块遮风挡雨的地方，身下有处放心安睡的卧榻，起码不用紧绷着神经，时刻担心着可能的袭击。 从篝火旁的咖啡壶中倒了杯热咖啡，林衍坐在自己那张久违的床上，捧着热乎乎杯子，看着远处平静的湖面，享受了片刻的美好时光。 几分钟之后，结束了谈话的亚瑟走到林衍面前，语气轻松地说道：“怎么样，外出办的事进行得还顺利吗？” “相当顺利。”林衍将杯中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从空间袋中取出相机以及弗拉科·埃尔南德斯的照片。 “这样一来，那个作家让我们找的四个人就全部找齐了，现在只要找到他本人，把这些东西给他就行了吧。” “嗯哼。”亚瑟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感慨道：“看来这几个人都很忌惮那个卡洛威啊，宁可死都不愿意透露关于他的消息。” “有时间，我们还得再去一趟那间酒馆，把这些东西交给那个眼镜男。” “我回来的时候去过了，酒馆老板说那人现在在圣丹尼斯的游舫上，让我们去那儿找他。” 亚瑟将照片和相机塞进自己的挎包，不假思索道：“那就等办完格雷家的事再说。”说完这事，亚瑟开口抱怨道：“你知道吗，比尔这个白痴，让他去监视格雷家的动向，他居然跑去应聘什么守卫，还夸口说他能拉来一大票人，关键是达奇居然还同意了比尔的做法。” 不满地“哼”了一声，亚瑟继续抱怨道：“不管是格雷家，还是布雷斯韦特家，只要跟他们稍有接触，就知道他们两家全都没安什么好心，纯粹就是在利用我们，可达奇还一厢情愿，傻乎乎地帮他们做事，说什么这都是他的计划，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以前，达奇办事不靠谱的时候，还会在何西阿的劝说下改改主意，现在...” 说到这，亚瑟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林衍托着下巴重新捋了一下达奇的计划，问道“这件事何西阿怎么说？” 亚瑟坐在床上，搓着手说道：“当然是劝达奇放弃他的计划，最好是离开罗兹，特别是在我们成功抢了瓦伦丁银行的情况下。抢到的这些钱足够帮派一两年的花销，我们完全不用再冒这么大的风险算计这两个家族。” “刚才我在瓦伦丁听到有人说你们抢了上万块，看来是真的了？” 亚瑟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道：“两万多一点，算是一大笔钱了。” “所以达奇是舍不得放弃他的计划？” “就是这样。”亚瑟再次叹了口气。 想了一下，林衍说出了自己的推论。“我觉得，黑水镇的那次失利对达奇的打击很大。从那之后，他一直在尝试主导完成几个成功的计划再次证明他自己。那次贸然抢劫康沃尔的火车又让我们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这也是他越来越听不进别人劝说的原因，因为他太想用从两大家族手中获利这件事证明自己了。” 听完林衍的分析，亚瑟沉默了好一会。“是这样吗。”过了半天，他才喃喃自语道。 第122章 危机 不管林衍对达奇的分析对还是不对，这个较为合理的说法大大减轻了亚瑟的抵触情绪。 他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问道：“格雷家明天说要招人，却没说招多少人，达奇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去一半留一半，你去不去？” “我？”林衍略微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上次替布雷斯韦特家干活的时候，就是我跟西恩烧他家烟草田那次，格雷家的守卫见过我，我去不太合适，还是算了吧。” “那好吧。”亚瑟点燃香烟，美美地抽了一口，接着，他闲聊般说道：“最近的活动迈卡倒是挺积极，像这种不怎么赚钱的活他居然也嚷嚷着要参加。” 林衍猜测道：“也许是为了弥补他上次怂恿达奇和科尔姆谈判的事，所以才在达奇面前拼命表现，想再次取悦达奇吧。” “唔...”亚瑟扳着手指回忆了一下。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不在的这几天迈卡对达奇格外殷勤，达奇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莫莉还要多。” “这次行动可能也是达奇暗示他去的，其实这也不错，把他控制在我们眼皮底下总比前一阵子给我们四处惹祸要强。” ...... 第二天一早，林衍从亚瑟口中得知了今天跟他一起去“欢愉宫殿”参与格雷家守卫应聘的人员。 “有我、迈卡、比尔、哈维尔和西恩。” “西恩？”林衍皱眉道：“他自己要去的吗？” 亚瑟摊了摊手，面露无奈之色道：“谁会强迫他去，是他主动要求的。” “你昨天跟我说格雷家的守卫见过你们，这里的风险我也跟他说过了，可他执意要掺一脚，说什么那个时候天都黑了，对方根本没看清他的脸。要不你再去劝劝他，反正队伍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行吧，那我去试试。”林衍点头答应道。 找到正和凯伦腻在一起吃早餐的西恩，还没开口，林衍就发现西恩整个身体的轮廓正在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微光。这是以往任何时候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这让林衍立刻联想到了自己新获得的技能：危险预警。 在西恩的身上，林衍不但看到了危险预警的提示，并且还是最高等级的红色预警，这预示着西恩即将面临巨大的危机，基本必死的那种。 林衍没有急着凑上去说服西恩，而是在营地内转了一圈，看了看亚瑟刚才说的其他几人身上有没有出现预警。 挨个看了一遍，林衍发现和亚瑟同去的其他三人，除了比尔周身有着淡淡的黄色微光外，哈维尔以及迈卡身上一切正常。 比尔身上的黄光倒是不用在意，顶多就是受点伤而已，不过西恩是一定要阻止的。 重新找到西恩，此时的他和凯伦已经吃完了早餐，两人正在有说有笑地谈论什么事情。林衍直接走到他们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道：“西恩，格雷家的护卫那天见过我们，你今天还跟着亚瑟他们一起去应聘万一被认出来...” “哎呀，你想多了，兄弟。”西恩走过来搂住林衍的肩膀道：“那次天都那么晚了，我敢打赌他们根本没看清我们长什么样子。” “可你这口音总有人能听出来吧，你一张嘴肯定露馅。” 西恩的口音带有浓重的爱尔兰口音，别人只要听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那独有的发音和腔调。 “噢...你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经过林衍这么一提醒，西恩方才后知后觉地点了下头。 “那算了，这次任务我就不去了。”他不甚在意地说道。 在西恩说出自己不去之后，林衍清楚地看到附着在他周身的那层淡淡的红光消失不见了。 “嗯。”林衍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去跟亚瑟说一声，你忙你的去吧。” 在达奇的帐篷前，林衍找到了即将出发的亚瑟一行人。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刚才他明明没有从除比尔之外的人身上看到危险预警，可是现在，他看到迈卡周身也染上了淡淡的橙色光芒。 林衍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本来必死的西恩退出了这次任务，结果迈卡“幸运”地顶替了西恩的位置？ 不过这次，林衍并不打算再做什么。 迈卡以往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他觉得，让迈卡“恰好”死在这个任务中，对其他人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将西恩退出任务的话带给亚瑟后，林衍亲自目送这四人离开了营地。 在他们走后不久，今天负责在营地东边入口处放哨的约翰突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敌袭！” “有敌袭！” 约翰边跑边大声示警。 另一边，负责在营地北边入口处放哨的查尔斯也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飞奔进营地内。 “这边也有敌人！” “我们被人包围了！” 在听到约翰喊出敌袭的那一刻，营地内的所有人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随身带着枪的直接拔出自己的手枪，何西阿、苏珊大妈这些非战斗人员也都奔向营地的武器马车，从中取出自己的武器。 达奇大步流星地从自己的帐篷内走了出来，看着有些混乱地人群，他深吸一口气，用沉着的口吻指挥道：“都冷静！” 说完，他拔出腰间的双枪，望向负责值守的约翰和查尔斯。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北边出口外面一下子来了好多人，看着像平克顿的侦探。”约翰喘着粗气说道。 “我那边也差不多，来的人很多，火力很强。”查尔斯表情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达奇脸色一沉。“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巧...”他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振奋精神指挥道：“贝尔女士，你的防御阵线布置的怎么样了？” “没有问题。除了入口之外，我在其他地方都设置了三层防护。”这位“黑衣美人”扛着她的那把步枪，信心十足地说道。 “那好。莫莉，玛丽贝斯，待会你们跟贝尔女士一起行动，听她指挥。至于其他人，一半跟着我把守北边的入口，一半跟何西阿把守东边的入口。” 第123章 抉择 达奇的命令发布下去之后，营地内剩下的人默契地分成两队，其中林衍、莎迪、查尔斯、蓝尼、基兰和大叔站到了何西阿那边，剩下可以战斗的成员和达奇站在了一起。 看到基兰眼神坚定地站在人群中，选择守护帮派，不仅林衍露出一丝惊讶，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也也由轻视、鄙夷纷纷变成了认同。 “行动！” 随着达奇一声令下，聚集在达奇帐篷前的人群分成四队，同时奔向不同的地方。 林衍这边，他紧紧跟在查尔斯身后，作为先头部队率先冲到了营地外围预定的防线处。 这处防线是一处天然斜坡，躲在一棵树后，林衍不需要望远镜都能清楚地看到身穿统一黑色制服的平克顿侦探齐刷刷地集结在森林边缘，领头之人林衍还见过，正是上次找到亚瑟的米尔顿探员。 头戴圆顶小帽的米尔顿探员抬头看了眼森林中已经准备就绪的范德林德帮成员，他整理了一下领带，上前一步道：“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平克顿侦探事务所的米尔顿探员，达奇·范德林德在不在，我有几句话想对他说。” 听到米尔顿探员的喊话，何西阿从树后闪出，走到坡顶，居高临下地说道：“抱歉，他现在在另一边，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 “你？”米尔顿看了何西阿一眼，保持着他那万年不变的严肃表情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帮派的二把手何西阿·马修斯。不过请恕我直言，接下来的话不是你一个二把手能决定的。这是事关我们之间是否可以和平解决的谈话，我想你最好还是把达奇·范德林德叫过来。” 何西阿只低头思索了一秒，就果断决定道：“看样子达奇那边也还没开打。基兰，你去把达奇叫来，就说对方的头儿想跟他谈谈。” “好的，马修斯先生。”基兰应了一声，拔腿就向另一边跑去。 吩咐完基兰，何西阿再次开口道：“米尔顿探员，如你所愿，人我已经派人去叫了，还请你带着你的人耐心等等。” 米尔顿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十分钟后，一脸凝重的达奇站在了何西阿的身边。 他注视着那个安静站在森林边缘的身影，一边摸索着从马甲口袋中取出雪茄盒，一边状似轻松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啊...达奇·范德林德。”看到达奇后，米尔顿探员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些许变化，虽然幅度不大，却从侧面证明了他不是个面瘫患者。 “追捕了你这么久，今天终于是见面了。” 达奇左手夹着已经点燃的雪茄，对着空气虚点一下道：“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平克顿侦探摆出这个阵势，是准备把我们所有人都杀光吗？” 米尔顿侧了下头，轻呵一声道：“那倒不至于。我不知道你注意没有，现在的美国，已经是个文明之地了。我们杀光那些野蛮人，可不是为了让你这样毫无人类尊严和基本道德的人出来兴风作浪的。这种日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文明？”达奇面露不屑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文明具体代指什么，我所了解的是，这个地方毫无文明可言。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贪得无厌到了不知廉耻、只剩欲望的境地。” “而结果就是让你随心所欲，想拿就拿，想杀就杀，然后把剩下的人都吊死？” 顿了顿，米尔顿转动头部，望着上方树后一个个若隐若现的身影，质问道：“是谁让你成为救世主，把这些迷失的灵魂带入歧途？” “米尔顿先生，我只是个追寻真理的人。”达奇一字一顿地说道。 “可是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到处制造混乱的杀手，范德林德先生。” 语气一转，米尔顿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跟我走，而我，可以放其他人一条生路。我会给他们三天时间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去活出个人样。” “我不想杀掉你们所有人，达奇，只要你跟我走就够了。你自己选择吧，是牺牲你一个，让你的同伴们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还是选择跟我们鱼死网破？” 米尔顿这招阳谋不可谓不毒，如果达奇选择束手就擒，那么他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最大程度地减少了己方人员的伤亡，如果达奇拒绝，那他就会被扣上一个自私自利的帽子，就算他在这次围剿中成功逃脱，将来他在帮派中的威信也会大大降低。人心散了，帮派距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作为一名头脑还算清晰的领导者，米尔顿的心思达奇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轻笑一声，随手将那支只抽了一口的雪茄扔到地上，举起双手道：“好吧...这么看来我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可以选了。” 说着，他向前挪了两步，微微偏头看向后面的帮派成员道：“朋友们，不好意思，我要去赴一个约。” “达奇！”何西阿迈步上前，伸出右手搭住达奇的肩膀挽留道。 “达奇！”查尔斯、蓝尼、大叔和基兰也纷纷从躲藏的树后走出，注视着达奇。 靠在树后的林衍一瞬间想了很多。 达奇是帮派领袖、精神象征，如果他就这么束手就擒，而米尔顿给出的只是个虚假的承诺，那么群龙无首的帮派成员将要面临的结局，很可能是林衍不想看到的。 即使米尔顿的承诺是真的，达奇束手就擒后米尔顿会放过其他人，可帮派的积蓄平分后，每个人一千多的“散伙费”也并不能让所有人都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 只有达奇知道藏在黑水镇的那笔巨款的下落，那笔钱很可能关乎游戏的圆满结局！ 想到这，林衍从掩体后面闪出，紧走几步直接挡在达奇面前。 “达奇，你不能跟他们走。” 其他人见状，也都向前几步，一字排开挡在达奇身前，面向树林外的人群，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第124章 击退 看到挡在达奇面前，打算跟己方战斗到底的范德林德帮成员，米尔顿探员眉头微皱，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斥道：“你们这群愚蠢的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犯一个天大的错误！” “呵...呵呵呵...”达奇轻轻分开挡在他身前的林衍等人，嘴里笑着，脸上却带着一丝自豪的神情说道：“是的...是的...真是太可怕了。可惜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我们身上所拥有的那种叫做出生入死的感情。” 说着，达奇拔出腰间的双枪，边退边说道：“谈话结束，很抱歉，米尔顿先生，看来我们双方势必要爆发一场战斗了。” “达奇·范德林德，你会为你的决定后悔的！”米尔顿探员气愤地抬起手臂，向下用力一挥。 “进攻！” 在米尔顿探员的指挥下，整齐站于他身后，蓄势待发的数十名平克顿侦探瞬间越过站在队伍前面的他，沉默地冲进了前方的树林中。 “砰砰！”达奇的双枪齐射吹响了这场战斗的号角。 首轮交锋中，虽然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占据了地理优势的范德林德帮在那些平克顿侦探寻找掩体时顺利击毙了两位数的敌人。 在这个战场传出第一声枪声的几秒钟之后，躲在树后换弹的林衍隐约听到另一边也传出了密集的枪声。 “刚才我没从谁身上看出异常，也就是说，在这场战斗中没有人受伤。”林衍求证似的自我安慰了一句，从树后探出头的同时，举起手里的步枪，一击将一名正寻找新掩体的敌人击毙。 “都瞄着道路两旁的敌人打，剩下的交给贝尔女士！”何西阿用仅能自己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有了具体目标，居高临下，以少打多的范德林德帮成员有意识地将枪口转向躲在道路两旁的敌人。平克顿侦探们发现这个区域被重点照顾之后，不约而同地选择进入地形环境更加复杂的树林之中。 “嘣！嘣！” 林衍这边刚把道路两旁的敌人赶到树林中，就听到树林的另一边，营地东边的出入口方向响起了爆炸声。 爆炸声传到林衍等人耳中时，声音就已经小了不少，甚至都没有枪声大，但这串连绵的爆炸声还是让这边敌人的进攻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不要怕！继续进攻！罗斯探员那边已经取得进展了！”在最后方“督战”的米尔顿出言鼓舞道。 得到鼓舞的平克顿侦探们像是被注入了一针兴奋剂，立刻有几名悍不畏死的人冒着枪林弹雨冲到了山坡的中段位置。 “达奇，看来那边要顶不住了，我们该怎么办？”何西阿看向达奇，“大声”询问道。 “分出几个人去支援那边，我们手里的炸药不多，要省着点用。”达奇也“大声”回答道。 这段对话过后，已经推进到山坡中段的平克顿侦探们发觉来自头顶的火力渐渐变小了，反应过来的他们趁机扩大优势，不惜代价地展开了大举进攻，很快便推进到了距离这群范德林德帮成员三十米之内的树林中。 看到敌人已经相继踏入陷阱，达奇转头向侧后方打出了一个手势。 五秒钟之后，除道路两旁之外，整片森林沸腾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不绝于耳，甚至就连地面都有轻微的晃动。 爆炸声还是其次，爆炸掀起的烟尘、灰尘、落叶、杂草顷刻间笼罩了这片树林。爆炸过后，虽然看不清整个战场的情况，但遍地的哀嚎声间接证明了达奇和何西阿“诱敌深入”的成功。 这次大规模的爆炸过后，两个战场的枪声同时消失不见。等到尘埃散去，林衍看到部分还有行动能力的平克顿侦探正带着一些伤员撤出了战场。 尽管外表看上去有些狼狈，但米尔顿探员还是幸运地躲过了这次爆炸。看着只有寥寥几个完好无损，少数轻伤，大多数重伤甚至死亡的手下们，少有情绪波动的他在意识到这次的损失后也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达奇·范德林德，没想到你居然早有防备，这次是你赢了。不过等下次再见到我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赶紧逃吧，你们这些助纣为虐之人，逃的越远越好！” 放完狠话，米尔顿轻声对另外几个没受伤的人说了些什么，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米尔顿丢下大批伤员独自离开，达奇眼中波澜不惊，无惊无喜。 “基兰。”他冲着基兰招了招手，吩咐道：“你留在这监视剩下的敌人，如果发现下面有异动，就直接开枪示警。” 吩咐完基兰，达奇看向其他人，继续说道：“其他人都回去收拾东西，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走回营地的途中，达奇没报什么希望地随口问了一句：“有人知道这附近还有哪儿适合躲藏吗？” “我知道一个地方。”蓝尼接话道：“我和亚瑟之前发现了一座大房子，就在罗兹和圣丹尼斯中间的沼泽地带，那个地方还挺隐秘的。” “很好。”达奇转身看向蓝尼，“待会你把那个地方从地图上标出来，然后带着杰米先行出发，确保那附近没有其他人。” “另外，查尔斯。你去罗兹的酒馆或者格雷家把亚瑟他们都找回来，告诉他们针对这两家的计划终止，让他们赶快回来。” “好的。”得到指令的蓝尼、林衍和查尔斯齐齐点头。 回到营地，骑上马准备和蓝尼出发时，林衍看到负责在另一边防守的约翰等人也都陆续回来了。虽然达奇中途被叫走，但凭借贝尔女士的帮助，他们还是成功击退了平克顿侦探们的进攻。 走着走着，这群人突然同时望向身后，就在林衍以为平克顿侦探二次来袭的时候，他看到早晨出去的亚瑟等人骑马径直冲进营地，直奔达奇的帐篷。 “达奇！” 跑在最前面的亚瑟边叫着达奇的名字，边跳下马喊道：“我们中计了，这是格雷家的阴谋。” 第125章 谢迪贝莱 亚瑟身后，哈维尔、比尔以及迈卡相继跳下马。 看到迈卡居然活着回来了，林衍的心中半是吃惊，半是遗憾。 他小声嘀咕道：“迈卡看着好像没受什么重伤啊，这腰挺得比哈维尔还直呢，我这预警技能不会是假的吧...” 等亚瑟说完后，没戴帽子，一直捂着自己左耳的迈卡上前拉住达奇的手臂，满脸痛苦，可怜兮兮地说道：“达奇...达奇...我们被格雷家埋伏了，我们刚进镇子，一颗子弹就擦着我的脑袋飞了过去，你看，你看，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死在那个鸟不拉屎的镇子上了。” 迈卡一边说，一边放下捂着耳朵的手。 只见迈卡耳朵的位置一片血肉模糊，左耳大部分已经消失不见，左侧脸颊也有一道被灼烧痕迹。 迈卡的伤势让林衍惋惜地摇了摇头。 可惜了，就差这么一点... “噢...天呐...”看到迈卡的惨状，达奇感叹了一句，随后拍了拍迈卡的后背道：“先别说了，你赶紧去找斯旺森牧师处理一下。 “还有谁受伤吗？”达奇问道。 比尔上前一步，晃了晃自己正在渗血的右臂。 “比尔，你也去处理一下。” “哈维尔，你去帮忙收拾东西，我们又要搬家了。亚瑟，你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亚瑟回来，蓝尼也好奇地看了一阵。发现达奇没有再指派额外任务，蓝尼一拉缰绳道：“好了，我们也该出发了。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好像是莱莫恩掠夺者的一处大型营地，那附近可能还有残余的莱莫恩掠夺者，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好！”林衍说着握紧缰绳，紧跟在蓝尼身后冲出了营地。 刚才达奇发布任务时，林衍注意到在达奇提出让蓝尼带他去清理新营地的那一刻，蓝尼的身上也出现了一层黄色的微光。 也就是说，蓝尼在这次任务中有受伤的风险。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林衍最好跟紧他，并随时注意周围的异动。 走出营地外森林边缘的时候，他和蓝尼不约而同放慢了马速，同时朝一个方向看去。 在森林边缘的一处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残缺不全的人体，这些人有的平躺，有的俯卧，共同点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声息，多半是已经死了。 看着天空中不断汇聚过来的乌鸦，蓝尼移开视线，庆幸地拍了拍心口道：“多亏了贝尔女士和她那几天的布置，要不然躺在地上的没准就是我们了。” 林衍向下压了压帽檐，思索着说道：“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这还不简单，肯定是我们最近做过什么会被他们关注到的事。” 下一刻，林衍和蓝尼几乎不分先后地说道： “瓦伦丁银行！” “银行劫案！” “没错，肯定是因为这个！亚瑟他们回来的时候被人跟踪了！噢...天，罗兹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还没正式进入罗兹，蓝尼就被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吸引了注意。 “看那个人的衣服，他是警察。”林衍指着其中一人的警察制服说道。 越往镇上走，出现的尸体越多，街道两旁的房屋上面也尽是子弹留下的弹孔，破碎的门窗、没有一个活人的街道，无一不在讲述着刚才发生在这里的恶战。 走在罗兹的街道上，蓝尼和林衍下意识加快了速度。“没有平民，全是警察和护卫的尸体，看来对方早有埋伏，提前清空了整座镇子，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的对手是亚瑟他们。这么多尸体，亚瑟他们是杀穿了整个镇子吗...” 在小镇尽头的警察局门前，林衍和蓝尼看到四具尸体并排躺在警察局门口，其中一人胸口别着一枚独属于警长的六角星形警徽。 看到这人的容貌，蓝尼“嘿”了一声道：“这人我认识，他就是这个镇的警长，也是格雷家的长子，利·格雷，没想到他也死了。” 因为担心被人误会成这场大屠杀的凶手，蓝尼和林衍在罗兹并没有过多停留，只是走马灯似的看了一眼就迅速离开了。 出了罗兹，林衍稍稍松了口气。如果两人在罗兹被人偷袭，以那边环境的复杂程度，林衍根本无法提前判断袭击会从那个方向过来。那样的话，蓝尼的受伤几乎是板上钉钉，不过好在这里不是“案发现场”。 “你说的那个地方是哪？”紧绷的精神放松得到放松后，林衍向蓝尼询问道。 “那所房子在谢迪贝莱外围，也是在一片密林中，我是在跟踪莱莫恩掠夺者的运货马车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的。” 谢迪贝莱... 林衍一边轻声念叨一边打开系统地图，开始在地图上寻找谢迪贝莱的位置。最后，他在莱莫恩州的最下方，拉纳赫奇河与它的一条没有名字的支流形成的沼泽边找到了蓝尼说的地方。 从地图上看，这个地方距离克莱蒙斯岬有大约两小时的路程，平克顿侦探们想再找到他们，估计还得再费些力气，除非这之后某些帮派成员再惹出什么大事，被人跟踪。 后面的路两人一路快马加鞭，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仅用了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达了他们的“新营地”。 眼前的新营地是一处废弃的大庄园，喷泉、马厩、仓库一应俱全，庄园的占地面积比林衍去过的布雷斯韦特庄园也不遑多让。 站在庄园门口，蓝尼面露自豪之色地介绍道：“这附近的树林比我们之前待过的地方都要茂密，范围也更大，要是没人带路的话，没有谁会想到在这片森林中还有这么个地方。” “上次我带亚瑟来的时候，那边的地上还满是成箱的武器。”蓝尼指着马厩旁的空地说道。“不过现在看来莱莫恩掠夺者已经放弃了这个地方。” 放眼望去，庄园内已经没有了莱莫恩掠夺者的影子，蓝尼说的武器箱也都不在了，不过林衍还能从剩下一条战壕、几处简单的防御措施以及部分沙袋看出这里确实是莱莫恩掠夺者的一处基地。 “屋子里还没检查，别这么轻易下判断。”林衍看着远处那座有些破败的别墅警惕提醒道。 “说的也是。”蓝尼说着跳下马。“我们把马留在这，走过去确认一下。” 林衍闻言也跟着跳下马，和蓝尼并肩向不远处的别墅走去。 第126章 接踵而至的意外 两人刚走到喷泉边，别墅的大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一名全副武装的莱莫恩掠夺者举枪瞄准喷泉旁的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大门两边的两个落地窗后也各自闪出一名全副武装的枪手。 门后的这名枪手似乎认出了蓝尼，他边拉动枪栓边大声叫道：“妈的！又是你这个黑鬼！兄弟们，给我干掉他们！” 危险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精神高度集中的林衍在看清这名枪手动作的瞬间，迅速开启了死神之眼，拔枪、射击一气呵成，在蓝尼刚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连开三枪，将眼前的敌人全部打倒。 刚拔出枪，正要反击的蓝尼看到三个目标几乎同时向后倒去，他举着枪，愣了半秒钟后，放下手，努力组织语言称赞道：“哇哦...你的反应...还挺快...” 看到蓝尼身上的黄色预警消失了，林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还好吧，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儿应该还有人，所以我就稍微提防了一下。”他解释道。 “那你觉得里面还有人吗？” “说不好。”林衍不太肯定地摇摇头。“这样吧，我进去确认一下，你再在这附近转转，看看外面还有没有敌人。” 从刚才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时他们两人的反应，蓝尼就已经意识到林衍的反应力、手速、准确度都比他要好，所以对于林衍的提议，他很干脆地点头道：“没问题。”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房子里面的布局有些复杂，你要小心。” “放心吧。”林衍冲他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走进别墅中。 至于林衍为什么敢毫无防备地走进别墅中，那是因为屋内仅剩的几名敌人的位置他已经通过小地图看得一清二楚了。不过因为地图是平面，他还是要从别墅一楼的某个房间开始小心搜查。 可能是因为曾经有人在这里面居住的关系，别墅内的环境并不像它外表看上去的那么陈旧。屋子里除了家具破旧一些，墙壁、地板脏一些，以及有些怪味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灰尘。 大大咧咧地进屋后，林衍拿着重新填满子弹的左轮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朝着小地图上的标记地点走去。 别墅一楼所有房间的门都被人拆了下来，一楼大厅通往二楼的走廊也被人用家具堵住了。林衍因此只能沿着唯一的路径穿过会客室，然后在下一间墙壁被粉刷成粉色的房间内遇到了藏在别墅内的第一个敌人。 轻松干掉这名敌人后，林衍从另一个门离开房间，顺着楼梯上到了二楼。 二楼总共有四间房间，这其中面积最大的那间房间的墙体已经开裂，露出了里面的木质框架。通过这处“缺口”，林衍顺利找到了第二名敌人。 悄无声息地将手枪穿过木质框架的缝隙，将这名躲在门后准备阴人的敌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后，经过一个短暂的助跑，林衍飞起一脚将有着最后一人躲藏的房门踹开，有惊无险地解决了这个躺在床上摆烂的敌人。 将别墅内的所有敌人全部肃清后，林衍下楼找到在附近巡视一圈但没发现任何敌人的蓝尼，跟他一起将这几名敌人的尸体扔进了附近的河流中。 将所有人都处理完毕后，蓝尼直起腰，用玩笑的口吻说道：“这儿比克莱蒙斯岬好的一点就是，不需要再费力气挖坑掩埋尸体，沼泽里的鳄鱼会帮我们处理掉他们。” 林衍也笑着回了一句：“希望这些口味被养刁的鳄鱼以后不会把我们也当成食物。” 处理完尸体，林衍从别墅内搬出两把椅子，二人坐在别墅前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大部队的到来。 可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直到正午的太阳高悬，帮派的篷车才慢悠悠地出现在这座庄园门口。 乔迁新居按理说应该是件喜事，特别是他们的未来一段时间的新居还是这座庄园，可林衍却从帮派成员们的脸上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异常。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并且还少了不少人，亚瑟、约翰、查尔斯、莎迪全都不在。 达奇骑着马来到别墅前，对起身迎接队伍的蓝尼称赞道：“地方选的不错，蓝尼，我喜欢这地方。” 称赞完蓝尼，他转头对身后陆续下车的帮派成员鼓励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查尔斯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猎人，只要有他在，就一定能追查到是谁绑走了杰克。” 接着，他话锋一转，再次开口道：“格里姆肖女士，皮尔逊先生，拜托你们施展一下魔法，让这里变得像家一些。” 听到达奇的话，林衍和蓝尼同时一愣。他们走后营地里又发生了什么？杰克又怎么会被人绑架？又是谁在大家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绑走了杰克？ 一个个疑问萦绕在林衍脑中，让他恨不得立刻找到一个清楚这些情况的当事人问个明白。但看到忙碌且情绪不高的众人，林衍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好奇，跑过去和其他人一起忙碌起来。 不过在忙碌的过程中，林衍通过基兰的讲述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刚才搬家的过程中，艾比盖尔想着战斗结束了，营地附近靠近烙铁湖的这片区域应该是安全的，于是她就让不但帮不上忙还一直给她添乱的杰克独自一人去湖边玩。结果当所有东西都打包装车后，去湖边提醒杰克该走了的约翰却没有看到杰克的身影。 得知杰克不见了，达奇立刻发动所有人，在克莱蒙斯岬附近整整找了一大圈。那时大家都以为是杰克贪玩，跑得远了些，可在经过一番细致的搜寻后，大家发现杰克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踪迹皆无。最后还是查尔斯根据湖边的几枚脚印判断杰克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担心平克顿侦探再次来袭，于是达奇留下查尔斯等人，让他们全力追查那群绑匪的下落，他和何西阿则根据蓝尼留在地图上的位置带领大家先行转移。 第127章 复仇者们 “到底...到底是谁抓走了我的...我的儿子，杰克万一出了什么事...”沉默了许久的艾比盖尔在布置好营地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要太伤心，杰克一定会没事的。” “亚瑟他们会找到他的，也许待会他们就带着他回来了。” “他们只是想用杰克要挟达奇，没有谁会对一个可爱的孩子下手。” 因为杰克的失踪，营地所有人的士气低到了极点，但看到几近崩溃的艾比盖尔，玛丽贝斯、蒂莉、达奇、何西阿，几乎所有人都去尝试着安慰已经哭成了泪人的艾比盖尔。 一小时后，眼泪已经流干了的艾比盖尔终于等来了亚瑟带来的调查消息。 没等达奇问话，艾比盖尔一把挣开所有人，满怀希望地跑向亚瑟。 “亚瑟，杰克怎么样，告诉我你们找到他了。” “呃...”亚瑟扶住身体险些摔倒的艾比盖尔，迟疑了一下。 艾比盖尔将亚瑟的迟疑看在眼里，这让她更加焦急地问道：“杰克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亚瑟抹了抹脸道：“我们...还没找到杰克。” 担心艾比盖尔误会，他紧接着补充道：“不过经过查尔斯对那些脚印的追踪，我们认为是布雷斯韦特家的人带走了杰克，我回来就是来寻求援军上门要人的。” “布雷斯韦特...布雷斯韦特...”艾比盖尔在口中喃喃自语了几遍这个姓氏，接着她泪眼婆娑地看向达奇道：“达奇·范德林德，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达奇点点头，双手握拳，神情无比坚定地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们会找到他，把他带回你身边，我们会杀了那些胆敢动这孩子一根汗毛的蠢货。” “这些都是其次，我，只想，要我的儿子，平安归来。”艾比盖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没问题，我向你保证！” 说完，达奇看向亚瑟，问道：“其他人在哪，布雷斯韦特家是什么情况？” “他们都在布雷斯韦特庄园附近监视着那所房子，我过来之前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异常。”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把杰克要回来！”达奇看向一个个凑过来的身影，一双双望向他的眼睛，调兵遣将道：“迈卡、比尔、约西亚，你们三个身上有伤的留下守护营地，要是有不认识的人出现在这儿，就干掉他们！” “其他人，都跟我走，去把那孩子重新带回到他母亲身边！” 在达奇的号召下，除迈卡三人之外的范德林德帮战斗人员相继迈开脚步，跟在达奇身后直奔马厩，就连从未外出参加过战斗的何西阿和基兰都在其中。 这是林衍见过的帮派成员因为同一个目标出动人数最多的一次，即使是之前亚瑟给他描述的黑水镇劫案都没有用到这么多人。 “布雷斯韦特，该死的布雷斯韦特，我想不出究竟要多下作才会办出绑架孩子的事。” “格雷家都察觉了我们的意图，想办法在罗兹算计我们，布雷斯韦特家作为比格雷家更古老的家族，他们没理由不知道。我们还是大意了，达奇。” “是的，是我大意了，他们两家远没有我了解的那么蠢。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得先把杰克带回来。” “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带走一个孩子，直接报复我们不是更好吗？”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我们会把孩子救回来，还要让他们为此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 在一声声讨论声中，“范德林德复仇者”们像一条长龙般朝着布雷斯韦特庄园的方向奔袭而去。 在庄园外的必经之路上，这条长龙再次汇合了把守在这里的约翰等人。 待人全部到齐，这条长龙分列为四排十二骑，气势汹汹地奔向那条栽满橡树的林荫道的终点。此时天色刚近黄昏，但天空突然出现的阴云迅速将这片还算明朗的天空彻底笼罩住，就如同所有人的情绪一般，阴沉，压抑，亟待爆发。 走过这段路时，达奇当众宣讲道：“现在，都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动手。特别是你，约翰，要是不想杰克因此受伤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约翰压抑着内心的冲动，频频点头道：“行，行，只要杰克能平安，我都听你的。” 在距离庄园还有一段距离时，林衍就发现今天的庄园大门处竟然反常的没有守卫。不仅如此，就连庄园附近的烟草田中也是人影空空，既没有巡逻的守卫，也没有在田间劳作的工人。 对方早有准备，这里即将发生一场大战！ 这是林衍脑海中最先浮现出的想法。 处在队伍居中位置的他连忙向后看了一圈，在他的视线中，所有人身上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呼！看来没人因此受伤或死亡。也是，上午亚瑟他们在仅有四个人，且被伏击的情况下，还能杀穿整个罗兹，干掉数倍于他们的敌人，就连警长也不例外。现在他们人数足足多了三倍，战斗力更是呈几何倍数的的提升，对方区区一个小镇的黑帮家族，怎么跟他们抗衡？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达奇在庄园大门外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下马，带好自己的武器，跟我来。从现在开始，我们徒步前进。” 等所有人都集合完毕，达奇拔出腰间的双枪，身先士卒道：“来吧，让我们把这件事处理了。” 其他人也纷纷将武器拿在手中，默契的分列在达奇左右，一行人如一条汹涌的波浪般涌向布雷斯韦特家的大宅，势必要将它彻底冲垮。 别墅的前庭和大门口一样，同样没人把守，这空旷的场景让林衍不禁有些怀疑布雷斯韦特家是不是彻底放弃了这里，不过别墅内外同时亮起的灯光又让林衍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两家乡巴佬以为他们能轻易拿捏我们？真是不自量力...谁他妈的会去偷一个孩子！” “我要让那些婊子养的家伙好好尝尝我的怒火！”约翰忍不住飙了句脏话，这也是林衍头一次听见他说脏话。 “都不要冲动，记住，听达奇的。”走在达奇身边的何西阿安抚道。 来到这条橡树大道的尽头，达奇平举双手拦住其他人，自己则边走边大声冲着别墅内喊话道：“马上给我滚出来！你们这帮没有原则的杂种！” 第128章 一个家族的陨落 “马上给我滚出来！你们这帮没有原则的杂种！” 听到达奇的喊话，布雷斯韦特庄园别墅的正门以及楼上的两个侧门相继打开，走出几名全副武装的守卫。 “你们这群强盗想干什么？”林衍之前见过的，凯瑟琳·布雷斯韦特的儿子分开前门的守卫，大步走出，疾言厉色地问道。 “约翰，放松，千万别冲动。”何西阿再次提醒约翰道。 达奇再次向前走了几步，举枪的手臂自然垂下，话里也带上了几丝商量的意味。“我们是来要孩子的，我想你们一定早就知道了。” 对方挑了挑眉，歪头看着达奇。“听说你想激化我们和格雷家的矛盾，你们就这么爱多管闲事？” “你对我们有什么想法，直接冲我们来，针对一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做事不能这么乱来，还请把他还给我们。”达奇越说语气越是轻柔，最后甚至带上了一点恳求的意味。 可对方却对他的态度不屑一顾，他将达奇身后的人挨个打量了一遍，然后冷笑一声，嚣张地说道：“这还轮不到你对我们说教！带着你的人，马上！滚出！我的！地方！” 说着，他抬起右臂，转身望向别墅。 在他的示意下，别墅正面的门窗全部被人推开，每扇窗户后面都有至少一位持枪的守卫，上下两层楼的门后也再次走出一批全副武装的枪手。 看到对方摆出这个阵仗，达奇的脸色和声音同时冷了下来。 他轻轻摇了摇头，怜悯地看着对方道：“我原本打算跟你们和平解决的，可惜了。” 话音未落，达奇抬手就是一枪，对方甚至还没听全他说的话，出膛的子弹就先一步穿过了他的脑袋。 右手抬枪射击的同时，他的左手无比娴熟，行云流水般从枪套中拔出另一只手枪，紧接着刚才那次射击，开枪再次撂倒一名距他较近的守卫。 看到达奇动了，站在他身后的帮派成员也相继举枪朝提前物色好的目标扣动了扳机。林衍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开启了死神之眼，专找那些躲在窗户后面以及站在别墅二楼天台的敌人打。 布雷斯韦特家的人压根就没想到眼前这几个外乡人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居然敢率先发起攻击，错失先手的他们在付出十几条人命的代价后才渐渐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哈维尔，蓝尼，掩护左边！” “西恩，查尔斯，掩护右边！” 两个弹匣全部打空后，达奇躲在一处掩体后面边上弹边指挥道。 即使组织起了一次有效的反击，但布雷斯韦特家这些生长在温室中的“花朵们”和真正的亡命徒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虽然他们在人数上占了很大优势，但是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他们这些人远远不够看。仅仅过了三个回合，所有敢于露面的枪手全部丧命于范德林德帮之手，而林衍这边，受伤的仅有一顶帽子。 看到别墅外的敌人全部肃清，担心杰克安危的达奇小跑着奔向别墅。 “亚瑟、约翰、杰米、何西阿跟我进去，其他人守在这里，以防有人前来增援。” 听到达奇居然喊上了自己这个新人，林衍心中虽然有些诧异，可脚下却没有任何迟疑，紧跟在约翰和亚瑟身后，跑向别墅正门。 别墅正门前，达奇一脚把门蹬开，同时挥舞着手里的枪道：“我们走！一起冲进去！找到杰克，找到布雷斯韦特家的那个老女人！” 冲进别墅后，亚瑟、约翰、林衍三个“年轻人”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将别墅一楼整个搜查一遍，刚搜到一半，三人就听楼上传来达奇的呼喊： “亚瑟，赶快上来帮忙，他们都在楼上！” 听到这儿，三人立刻放弃后面那些还未搜查的房间，马不停蹄地朝楼上跑去。 沿着螺旋形的楼梯上到二楼，林衍看到达奇和何西阿守在一扇双开门的木门前，木门已被屋内之人打得千疮百孔，时不时响起的枪声以及飞溅出的木屑和铁砂让两人难以实施正面突入。 看到三人上来，达奇指了指通向露台的门道：“我们在这边拖住他们，你们出去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入口。” 推开露台的门，站在高处的林衍一眼就发现了骑马而来，即将抵达大门口的敌人。 “注意，有敌人来了！”林衍一边开口提醒庭院中的同伴一边从空间袋中取出狙击步枪。 看到亚瑟和约翰也打算帮忙，林衍催促道：“这里有我一个就够了，你们赶快去找其他入口。” “那这里就拜托你了。”亚瑟留下这句话后，随即转身和约翰顺着墙壁找起其他入口来。 前来增援的敌人并不多，林衍凭借高度优势，甚至都没有使用技能，也没有刻意提速，只是按部就班地开枪、换弹、再开枪，配合着楼下同伴的攻击，仅用了半分钟就解决了麻烦。 收起步枪，林衍重新回到别墅内。刚才射击时，身后传来的几声枪响已经间接告诉他亚瑟和约翰成功进到了屋内。 别墅内，刚才阻挡达奇的何西阿的那两扇门现在已经被打开，达奇正抓着这里的女主人询问杰克的下落。 “那个男孩在哪？”达奇抓着对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上，用左轮手枪抵着她的下巴问道。 “我们家族在这个庄园里住了一百二十年，没想到最后会毁在你们这群外来者的手里...” “回答问题，你们抢来的那个男孩在哪？”看到这个女人顾左右而言他，何西阿也难得发起了脾气。 “你们杀了我儿子！”仅着一件睡衣的凯瑟琳·布雷斯韦特悲痛道。 “噢，要是你还不说的话，我们肯定会把剩下的那几个也找出来杀掉。” “呵呵...呵呵呵...”凯瑟琳·布雷斯韦特不怒反笑，她仇恨地盯着达奇的脸，缓缓说道：“我了解你们这些人，你们就是些人渣。” “我最后问一遍。”达奇将脸凑了过去，眼神冰冷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个，男孩，在哪？” “呸！”凯瑟琳·布雷斯韦特冲着达奇的脸吐了口口水，学着达奇的样子说道：“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第129章 安吉洛·勃朗特是谁? 意识到眼前这位布雷斯韦特家族的掌权者不会轻易合作，达奇收起了刚才那副面孔，回头对林衍和约翰指挥道：“算了，把她带出去。” “那这家伙怎么办？”亚瑟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其中一具“尸体”。 顺着亚瑟手指的方向，林衍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人还活着。 达奇没有说话，照着那人的脑袋抬手就是一枪，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亚瑟应该怎么办。 “杰拉德！”眼睁睁目睹自己的亲人被人爆头，凯瑟琳·布雷斯韦特先是大叫一声，然后坐在地上绝望地恸哭起来。 达奇嫌弃地踢了她一脚道：“赶紧把这个巫婆扔出去。” 林衍和约翰闻言上前弯腰各自架住对方的一条胳膊，将坐地哭嚎的凯瑟琳·布莱斯维特拖了出去。 临出门时，达奇向亚瑟问道：“这屋子里还有活人吗？” “还有几个房间没有搜查，搜查过的都已经没有了。”亚瑟回答。 “那就把剩下的房间也搜查一遍，要是找不到杰克，就把整座房子都烧掉。” 听到这伙匪徒不但杀人，最后还要烧掉自己的祖宅，凯瑟琳·布雷斯韦特嚎得更大声了。 等到林衍和约翰将这位不停挣扎，试图反抗的女主人拖出别墅时，亚瑟和何西阿已经将别墅的最后几间房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发现杰克的踪迹后，他们两人从走廊的烛台上各自取下一根燃烧着的蜡烛，然后拿着蜡烛将一楼每间屋子的窗帘挨个点燃。 只是片刻的功夫，整座别墅就被熊熊大火笼罩。被带到外面庭院，看到家被大火笼罩的凯瑟琳·布雷斯韦特停止了无意义的哭嚎，转而开口不停咒骂着眼前的这帮强盗。 “你们这群该死的北方佬，我诅咒你们下地狱！” “布雷斯韦特太太，你为什么把那个孩子抓走？”何西阿耐着性子再次问道。 “你们偷了我的酒，偷了我的马，杀了我的人，而我只不过是从你们手里抢走了一个孩子...” “规矩...你们这群强盗也配跟我讲什么规矩，战争是没有规矩的...” “你们不是想知道那个孩子在哪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的儿子在你们来之前，把他交给了安吉洛·勃朗特先生，现在他大概已经在圣丹尼斯了。要么在那儿...要么就在去意大利的船上。” “具体地址呢，你说的那个安吉洛·布朗特先生住在哪里？” 何西阿一连问了好几遍，凯瑟琳·布雷斯韦特却只是一味地大笑。 见无法再从对方口中问出什么，何西阿立刻做出了决定。“快，我们去圣丹尼斯。” 达奇不疑有他，立刻对所有人道：“听何西阿的，我们走。” “那她怎么办？”西恩拿枪瞄着凯瑟琳·布雷斯韦特的后脑道。 “不用管她了，让她充满痛苦地活着更好。”何西阿头也不回地说道。 走向庄园大门的途中，林衍好奇地向后望了一眼。如果将他带入旁观者的角色，他反倒觉得整件事范德林德帮反而做得更过分一些，对那名老妇人的遭遇，他多少还是有些同情的。 只见在熊熊火光的映衬下，那名老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步一踉跄，但是无比坚定地走入着火的别墅中。 看到这一幕，林衍惋惜地摇了摇头，随即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从脑中清除出去。杰克现在还没找到，他可没工夫去同情一名敌人。 不过系统消息这时却怒刷了一波存在感。 【叮！获的成就：赶尽杀绝（参与剿灭一个帮派或覆灭一个家族）。获的成就：善良的屠夫（间接使一个帮派或家族的领导人主动选择死亡）。恭喜玩家完成两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2点。】 看到系统的奖励后，林衍心中仅有的那点负罪感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有谁知道那个老太婆嘴里的安吉洛·勃朗特是谁吗？”上马后，何西阿向其他人询问道。 等了一会，见没得到回应，何西阿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得从头查起了。” “要调查的话，今天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亚瑟问道。 “确实。”何西阿点点头，摸着下巴分析道：“我刚才有点冲动了，现在冷静下来又想了一下，那个女人处心积虑地把杰克送走，除了报复我们之外，也许还有其他原因。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能肯定的是，杰克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说着，何西阿看向达奇，“打听安吉洛·勃朗特的事可以从明天开始，现在我们只需要弄清楚圣丹尼斯今晚、或者说最近，有没有去意大利的船。” “这件事我们不用都去，圣丹尼斯不比这种乡下地方，人太多反而不好行动，我们只需要派几个人去就可以。” 听完何西阿的分析，达奇点点头表示认同。 “有道理。那...亚瑟、约翰、杰米，今晚你们三个先去圣丹尼斯的码头打听一下，其他人跟我回营地，养精蓄锐，明天一早我们再去圣丹尼斯。” 亚瑟和约翰骑上马火急火燎地出发了，虽然林衍认为杰克被人带到意大利的说法不太站得住脚，但总归还是需要人去确认一下，亚瑟和约翰作为帮派的两大战力，同时也是杰克的父亲和伯伯，他们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林衍跟着其他帮派成员一起回到营地，艾比盖尔虽然没看到达奇带着杰克归来，但经过何西阿的解释，知道杰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她那颗始终吊着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新营地比之前的规模小了很多，这是因为一部分人被安排住进了别墅中。达奇和莫莉理所当然地住进了主卧室，约翰一家也分到了一间大屋，另外，作为帮派二把手三把手的何西阿与亚瑟自然也有一席之地，不过何西阿回来后推说他在外面住惯了，把这个位置让给了苏珊大妈。 亚瑟被安排进别墅中后，林衍的“邻居”换成了蓝尼。 临睡前，去圣丹尼斯码头打探消息的亚瑟和约翰赶了回来，并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第130章 大人物 圣丹尼斯确实有去意大利的船停靠，不过最近的一班船昨天上午才出发，下一班要等到下周六才会出发，所以说杰克现在肯定还在安吉洛·勃朗特的手中。 这可以说是今天这一连串麻烦中唯一一个比较好的消息了，得益于这条消息，营地里的大部分人晚上都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担负着营救任务的众人三三两两地结伴出发了。 谢迪贝莱距离圣丹尼斯的直线距离其实很近，不过二者之间隔着宽阔的拉纳赫奇河，想要从这儿去圣丹尼斯必须要一直往北走到卡利加种植园附近的三岔路口，然后再转向东面，经由一座木桥方能到达。骑马全速前进的话，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到达，可以说是相当方便了。 今天林衍照例和莎迪一组，但在临出发前，基兰却找上了林衍。 “杰米，你们能带我一个吗？我也很担心杰克的安危，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为马斯顿女士做些什么。” 基兰昨天的表现林衍也看在了眼中，不管是直面平克顿侦探的攻击，还是跟着众人前往布雷斯韦特庄园，这个从奥德里斯科帮“叛变”过来的年轻人不仅对现在的帮派有了归属感、认同感，帮派里的大部分人其实也认可了这个勤劳、勇敢的年轻人。毫不夸张地说，基兰现在就是范德林德帮的一员。 对于基兰的请求，林衍自己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担心莎迪不愿意。 “呃...” 林衍下意识地看向莎迪，想看看她是什么意思。不料莎迪十分痛快地点了点头，直接同意了基兰的请求。 “谢谢，感谢您，阿德勒夫人。”感受到了莎迪的友谊，基兰也是欣喜万分，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感谢的话。 莎迪被谢的有些不适，她摘下帽子，将几绺头发撩到耳后，又重新戴上帽子道：“行了，别耽误时间了，赶紧上路吧。” 抵达圣丹尼斯后，林衍并没有逢人便问对方知不知道安吉洛·勃朗特，因为这样做不仅效率低，而且还有可能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做法是，在街上找了个衣着相对考究，看着像是本地人的路人，向他打听了一下圣丹尼斯最好的酒馆的位置。 路人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假思索地说道：“最好的酒馆，那必须是巴士底酒馆了，它就在公园对面，昆西·哈里斯雕像的旁边。” 谢过了这位好心的路人，林衍凭记忆带着莎迪和基兰找到了那座显眼的雕像，同时也看到了坐落于两条路路口交汇处的巴士底酒馆。 相较于瓦伦丁或是罗兹那种小镇上的酒馆，林衍面前这座装修奢华、用料考究的二层建筑无愧于圣丹尼斯这座大城市最好的酒馆。 “这间酒馆还真是讲究，就连门上的窗子都有百叶窗。”林衍一边向另外两名同伴赞叹酒馆的装修一边推门走了进去。 推开门的一瞬间，酒馆内所有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乐曲声、说话声也都戛然而止，一道道带着审视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站在门口的三名陌生人。 基兰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默默地移动到了林衍身后。林衍虽然也有些纳闷这些人的行为，但已经成功渡过菜鸟阶段的他把头一扬，满不在乎地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说完，他没有再继续理会其他人的目光，自顾自地走到吧台前，向酒保要了三杯威士忌。 酒保从吧台下面取出三个酒杯一字排开，然后从身后拿起一瓶酒道：“三块。” 林衍从空间袋中取出四美元推给了他。“给，这是酒钱，给你自己也来一杯。” “谢谢。”酒保收起台面上的钱，不过并没有给自己倒酒。 付完钱，林衍拿起酒杯向酒保询问道：“我在找一个叫安吉洛·勃朗特的意大利人，请问你知道他住哪吗？” 听到这个名字，酒保看他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你是今天第二位向我打听这个名字的顾客了。听着，我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但有些事你们最好别打听，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件好事。” “喝完这杯就赶紧离开，这儿不欢迎你们，要是赖着不走的话我可要叫警察了。” 听到酒保竟然下了逐客令，林衍没有多说，皱着眉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带着莎迪基兰走出了酒馆。 看到林衍带人离开，一名站在吧台角落，喝得半醉的客人也跟了出去。 “嘿！你们要找安吉洛·布朗特？”刚走出酒馆，那名客人就拦住林衍问道。 “怎么？你认识他？”林衍饶有兴趣地回道。 “如果你要找的安吉洛·布朗特是那位‘瘦麻秸秆还整天嚼着意面的意大利大人物’哦，天呐，只是提到他我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你到底认不认识他？”莎迪不耐烦地说道。 “当然认识！”对方神色一正，“我可以告诉你们怎么找到他，不过...你们起码也得请我喝两杯吧...” “说吧。”林衍掏出两美元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名醉汉一把抓过林衍手里的钱，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不紧不慢地指了指身后的酒馆说道：“酒馆后面的巷子里有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他们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更熟悉这座城市，找人问他们就对了。” 说完，他转身迈步，准备回到酒馆。手刚摸到酒馆的门，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回头说道：“哦，对了，看在你们请我喝酒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们一句，看好你的包，和你兜里的钱，这些孩子喜欢骗人，手底下也不干净。” “你们觉得他说的靠谱吗？”那名醉汉走后，林衍向莎迪和基兰询问道。 莎迪摇了摇头。“我觉得他找我们就是为了讨杯酒喝。” 基兰认真思索了一下，说道：“可我认为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城市里的流浪儿为了生存下去，知道的事确实要比一般人多。要是那个安吉洛·勃朗特真有酒保说的那么厉害的话，他们肯定知道他住在哪。” 听了基兰的分析，林衍认同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巷子里找那群孩子问问。” 第131章 中计了 圣丹尼斯林衍虽然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但房屋之间的空隙形成的小巷子他还是第一次进来。穿过幽暗潮湿、贴满各种小广告，有着些许异味的过道，一个栽满各种植物的小花园赫然出现在三人面前。 “嚯！没想到这里面居然别有洞天...”林衍一边欣赏着这里的布局，一边搜寻着那名醉鬼说的孩子。 终于，在进到第三处这种半封闭的庭院时，林衍发现了两名靠在墙边小声交谈的男孩。 从两人的身高判断，这两个孩子也就是10岁到12岁的年纪，但林衍从他们脸上看到的不是少年的天真，而是一种不符合他们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就在林衍凑上去想要问问题的时候，察觉到有人过来的两人同时看向林衍，个子较矮的那个更是相当熟稔地跟林衍搭话道：“嘿，先生，能不能来跟香烟抽啊？” 话在嘴边的林衍听到这话，内心直接感慨了一句好家伙，硬生生打住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道： “烟我这儿有的是，酒不来点吗？” “酒就算了，街上的酒鬼什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可不想让自己变得跟他们一样。” 听到对方的回答，林衍微微一笑，随后从空间袋中取出一盒香烟拿在手中，这是他之前从敌人身上以及营地内搜刮的战利品。 看到林衍手中的烟盒，两个男孩眼睛都直了。 “居...居然是高级货，你真要送给我们吗？”另一个身高较高的男孩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嘿！你们这帮小崽子，想吃枪子吗？都离老娘远一点！”就在三人“亲切交谈”的时候，站在林衍身后不远处的莎迪扯开嗓子骂道。 林衍回过头，发现就在他说话的功夫，他们三个身后又冒出了四五个身高、年龄不等的孩子，清一色的男孩，清一色脏兮兮的衣服和脸蛋。 “萨杜斯，你干嘛，想抢生意吗，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看到这一幕，林衍还没有说什么，刚才跟他说话的那名高个子男孩不干了。 “什么你的地盘，他们可是从我们的地盘过来的，是我们先盯上他们的。”距离莎迪最近的那个男孩握拳冲他做了个威胁的动作。 看到对面居然敢威胁自己，这名高个男孩推开林衍，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去你妈的！他们现在是我们的客人，针对他们，就是针对我们洛克帮。怎么？上次的揍没挨够吗？” 还没等他说完，对面那群孩子像是认怂了一样，扭头就朝来时的路跑去。就在林衍认为对面那群孩子是害怕了这个男孩口中所谓的洛克帮时，却见这个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男孩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跟在那群孩子身后跑了出去。 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林衍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空间袋，没成想摸了个空。他低头一看，此时腰间哪里还有空间袋的影子。后知后觉的他急忙转身，却只看到不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影闪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卧槽！声东击西！”林衍大叫一声，拔腿用尽全力追了上去。 或许是担心林衍将人跟丢，在小地图上，系统贴心地显示出了那个孩子的实时位置。得益于系统的帮助，以及自身的14点敏捷，林衍这个“外乡人”才能在道路情况复杂无比的小巷里堪堪咬住前方那道时隐时现的人影，并且还一点点拉近对方与自己之间的距离。 在拐了不知多少个弯之后，林衍的眼前豁然开朗，在自己不断的追逐下，那个熊孩子被自己逼到了大街上。 巧的是，此时正好有一辆有轨电车从那个孩子身边经过，他毫不犹豫地跳上电车，站在车门处喘着粗气向林衍挥手告别。 “哈哈，你这个乡巴佬无论如何是追不上我的。感谢你的慷慨，先生。” 林衍可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刚才在小巷子里他速度还没提起来就得被迫减速转弯，根本就放不开手脚。现在好了，大街上场地宽敞，二者之间也没什么障碍物，他只管看准目标撒开腿向前狂奔就行。 站在车门处的男孩看到林衍依旧没有放弃，于是出言嘲讽道：“怎么？你还想跑赢电车吗？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狂妄，自大...” 说着说着，男孩突然感觉自己和那个男人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缩短，不是他变快了，而是自己脚下的电车正一点一点的变慢。 “喂！快开啊！车速怎么慢下来了！”他回头冲那名穿蓝色制服的电车司机嚷道。 “车好像...出故障了...”对方一边摆弄面前的设备，一边疑惑地回答道。 “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坏！”男孩气急败坏地抱怨了一句，随即纵身一跃，从还在滑行中的电车上跳下，准备继续逃窜。不过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跳下车后，因为惯性的原因，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等他起身准备钻进与他仅有两米之隔的另一条小巷时，狂奔而来的林衍再次将他扑倒在地。 “小兔崽子，抢我东西是吧？”林衍跪坐在男孩身上，抓着他的脖领，举起拳头就要开打。 “给你！给你！我...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别打我...”男孩被林衍这一举动吓得用包护住脸，开口求饶道。 林衍见状松开他的脖领，拿过空间袋，只是依旧将他压在身下。 “先生，你的东西我也还给你了，现在能放我走了吗？”看到林衍没有起身的意思，男孩恳求道。 “不行，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再说。我在找一个叫安吉洛·勃朗特的意大利人，你知道他住哪吗？”林衍冷着脸问道。 “知道，知道。”男孩连连点头道：“他住在弗拉维安街，中央公园正对面的那座大房子就是。” 通过观察，林衍发现男孩的叙述流利，目光也没有丝毫躲闪，他判断对方没有说谎，于是起身道：“好吧，你可以走了。” 等到男孩走后，林衍看着身边不见踪影的同伴，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 第132章 上门拜访 林衍现在要面对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他抓到了抢包的男孩，打听到了安吉洛·勃朗特的消息；坏消息是另外两个同伴都跟丢了。 站在原地想了一下，他决定先找到莎迪和基兰，然后再去那个打听到的地址确认消息是否属实。 循着来时的路向后走了一段，林衍看到了站在巷口举目四望的莎迪。 莎迪看到林衍后脸上也是一喜。二人汇合后，莎迪率先问道：“基兰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啊？”林衍脑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没看见他啊，他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林衍反问。 莎迪摇了摇头否认道：“刚才他紧跟在你后面跑出去的，你回来找的话，应该先碰到他才对。” 林衍也摇头道：“没有，我走回来就只看到你一个人。” 说完，两人大眼瞪小眼，同时僵在了原地。 想了一下，林衍犹豫地说道：“会不会是他跑出来之后走错路了，要不我们去前面找找？” “嗯...去看看吧。”莎迪也没有别的想法。 于是林衍和莎迪又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一段，可直到回到他们拴马的巴士底酒馆的门口，却依旧没看到基兰的身影。 看着三人的马还好好地拴在酒馆门前，林衍顿时也没了主意。 “欸...奇怪了，这一片地方就这么大，基兰他能跑到哪去呢？” “这么大一个活人总不会丢了吧...” 在酒馆门口来回踱了几圈，林衍一拍巴掌，“算了，先不找了，这样吧...” 说着，他看向莎迪。“基兰找不到我们肯定也会回来，要不你在这儿等他，我先去刚才打听到的地址调查一下。要是基兰来了，你们就去那儿找我。地址是弗拉维安街，中央公园正对面的那座大房子。” “行，你先去吧，我在这儿等他。”莎迪点了点头，认可了林衍的方案。 向一位路人打听到中心公园怎么走后，林衍骑上马快速赶往了目的地。 抵达中央公园后，在寻找弗拉维安街的过程中，林衍意外遇到了达奇和亚瑟，看来他们通过自己的方法也找到了这里。 看到林衍凑过来，达奇热情地招呼道：“啊~杰米，看来你也有所发现。阿德勒夫人呢，她没跟你在一起吗？” 林衍翻身下马道：“我们刚才和基兰走散了，她现在在巴士底酒馆那里等他，我先过来调查一下，待会我们在这儿会合。” “咳咳...来的正好。”亚瑟捂嘴咳了两声说道：“我和达奇正打算过去拜访一下这个勃朗特先生，等约翰过来，我们四个一起去吧。” 亚瑟话音刚落，就见一匹马飞奔而来，最后停了在三人面前，来的人正是约翰。 “我们走吧。”约翰跳下马，火急火燎地催促道。 “放松，约翰。”达奇看到约翰的状态不对，耐心开导道：“我们还不清楚这个勃朗特先生对我们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第一次见面，尽量表现得友好一点，看看情况再说。” “我明白，我只想早点确认杰克是否安全。”约翰拴好马，和其他人一起走向不远处那所大宅的路上再次开口问道：“你们对这家伙了解多少，我只打听到他是个有钱有势，外表浮夸，头上抹满了发油的欧洲佬。” “我跟你了解的差不多，大家似乎都很怕他，不愿跟我多说。”林衍回答。 “好了，听我说。”达奇在距离大门十几米的地方放慢脚步对其他人说道：“我们先去会会这位大人物，不到万不得已，先别跟他翻脸。记住，杰克还在他的手里。” 说完，他脚步不停的走向那扇铁栏杆样式的大门，开口同把守在门后的守卫交涉道：“抱歉打扰一下，这位先生。我们提前跟勃朗特先生约了见面，你能不能...” “你是谁？”那名守卫走到门边询问道。 “我？我是...”达奇一边回答一边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铁栏杆，夺走对方的配枪。然后，他拿着抢来的手枪指着那名守卫道：“现在马上去找你的老板过来，我想跟他商量一件事，像个绅士一样，所以，别逼我使用暴力。” 说完，他把枪重新插回对方的枪套内，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快去吧，傻小子。” 守卫见达奇没有为难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进屋通报去了。不过他前脚刚走，院子里的其他守卫便紧跟着围了过来。 “达奇，你这么做会不会...”约翰犹豫着说道。 达奇看着围过来的持枪守卫，举起双手的同时安慰他道：“放心，我有分寸。虽然我不提倡惹事，但也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事。” “勃朗特先生说让他们进来。”片刻之后，刚才那名守卫从屋内走出，对他的同事们喊道。 一名守卫闻言拉开门上的插销，缓缓拉开铁门，将门外的四名“客人”请了进来，但所有人依旧警惕地举枪对着这几位陌生人。 “别紧张，伙计们，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们的老板把一些事说清楚。”达奇就这么平举双手，一脸轻松地走了进去。林衍看约翰和亚瑟也都是这副姿势，举着手跟在达奇身后，于是他也学着三人的样子，举着手跟着走了进去。 走入勃朗特的宅邸，这里给林衍的第一感觉就是极度的奢华。布雷斯韦特家的别墅跟它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清一色的水晶壁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装饰画，全屋的羊毛地毯，以及随处可见的制作精美的瓷器，无一不在间接告诉众人这位圣丹尼斯的“大人物”是多么的有钱有势。 走在最前面的达奇跟着引路的守卫来到了一间会客室，这里的布局倒是与布雷斯韦特家的会客室基本相同，只是装潢家具什么的更有档次。 屋内，一名身穿暗红色镶金边睡衣，头戴一顶绣着一圈鲜花，类似瓜皮小帽的中年男子斜靠在沙发上。看到守卫带着达奇这群陌生人进来，他合上手里的账簿，用意大利语低声和领路的守卫说了些什么。 没等他们说完，达奇就拉着约翰上前质问道：“安吉洛·勃朗特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抓他的儿子？” 第133章 安吉洛的任务 “你说什么？” 安吉洛·勃朗特转正身体，将手里的账簿放在茶几上，一脸疑惑地看着达奇。 “我说...你为什么要抓他的儿子，就是昨天布雷斯韦特家送过来的那个男孩。”达奇放慢语速解释道。 “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跟我们也没有过节，但如果你想挑事...勃朗特先生，”达奇边说边移动到这间屋子的侧面，背对窗户，面向屋内的所有人，摆出一副决斗的姿势，“那么这间屋子里就得死上几个人才能解决问题了。” 达奇说这话时，亚瑟和约翰也都跟着他挪动了几步，让自己尽量背对墙壁，面向敌人，也都摆出一副决斗的姿势。 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屋内的守卫也纷纷举起手里的枪，枪口齐刷刷的对准这四名陌生人。 感受到这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林衍也想学着他们的样子找个合适的位置，但这间屋子的空间总共就这么大，看了半天，发现没有合适位置的他只好站在原地，将这座舞台留给达奇他们。 安吉洛·勃朗特看到这副阵仗，仍是一脸的波澜不惊。 “所以...”他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达奇说道：“你们就凭着这副打扮来到我的城市，连个澡都不洗，浑身臭气地闯进我家，然后试图教我怎么做事？你还想让我心存慈悲地把孩子交给你？难道你们不觉得，你们现在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都是我心存慈悲的结果吗？” “你说的没错...”达奇再次举起双手，说话的语调也软了下来。他边说边走到安吉洛·勃朗特对面的沙发坐下，和他面对面，语气友好地说道：“我们只是些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人，手里既没钱也没权，我们能做的只有互相依靠...然而你却把他的儿子从他的身边夺走了，就因为我们意外卷入了一群近亲杂交的前奴隶贩子间的争执。这事明明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毁了我跟布雷斯韦特家的烈酒生意这事跟你们也没有关系？”安吉洛·勃朗特激动地指责道。 “我们也是受雇于人，而且那时我们刚到罗兹，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按雇主的要求去做。要是我们能提前知道这里面有你这样的大人物参与，就是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会接下格雷家的委托。” “你啊你，”安吉洛·勃朗特摇晃着脑袋，一脸嫌恶地说道：“你的花言巧语...恬不知耻的满嘴胡言...有时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哈？” 看着达奇逐渐凝重的表情，下一刻他却展眼舒眉，一脸笑意地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笑了两声，他用意大利语对身边的守卫说了些什么，然后开心地站起身，向达奇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安吉洛·勃朗特。” 达奇此时就算再迟钝，也能明白对方这是接受了自己的善意。他连忙起身，伸出双手握住了对方的右手，也开心地自我介绍道：“达奇·范德林德。” 说完，他依次向安吉洛·勃朗特介绍道：“亚瑟·摩根，约翰·马斯顿，杰米·卡斯特。” 达奇每介绍一个，安吉洛·勃朗特就热情地走到那人面前，进行一轮亲切友好地握手问候，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架子，俨然是一位人见人爱的好好先生。 介绍过一圈之后，达奇和安吉洛·勃朗特各自落座，林衍等人则站在达奇身后。刚才离开的守卫这时去而复返，手里还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五杯盛满酒的酒杯。 安吉洛·勃朗特先拿过一杯，随后守卫走到达奇身边，达奇见状也拿起一杯，亚瑟、约翰、林衍也各自端起一杯。 “所以，可以把我朋友的孩子还给他了吗？”达奇端着酒杯，话里不知不觉多了一丝拘谨。 “当然，没问题。”安吉洛·勃朗特翘起二郎腿，喝了口酒道：“可是你们是不是也得为我考虑一下...难道我就该为了一个误会而白白赔钱吗？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想这样，但事实就是事实，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不是吗？” “是的，我承认...关于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尽力弥补...” “这样吧，不如你们替我做件简单的小事，做完我就把孩子还给你们。” “是什么事？”亚瑟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代达奇问道。 “有一伙人在墓地里盗墓...” “噢，那地方的确很适合盗墓。”亚瑟自顾自地小声说了一句。 安吉洛·勃朗特被他这么一插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被逗笑了。他笑着对身旁的守卫说道：“我喜欢我们的新朋友！你们这群整天垮着脸的家伙什么时候能有人家一半的幽默！” 笑过之后，他继续向达奇等人说道：“是这样的，那群盗墓者不但亵渎死者，干了坏事之后还不去孝敬活着的人。问题这就来了，这群家伙看到我的人就会躲得远远的，所以，你们三个...”他指了指站在达奇身后的亚瑟约翰和林衍，“你们三个今晚能不能去趟墓地，帮我教训一下他们，让他们懂懂规矩。而你，范德林德先生，你就留在这，我们继续聊聊我的规矩。” 又来人质那套...你手上不是已经有小杰克了吗，现在又把达奇扣下算怎么回事... 林衍默默腹诽了一句，然后跟着亚瑟离开了这里。 “他让我们找的那伙盗墓贼肯定不会在大白天光顾墓地。”走出安吉洛·勃朗特的大宅，约翰站在门口说道。 “没错，看来我们只能等到晚上再去了。”亚瑟说着，带着约翰和林衍穿过马路，来到对面的公园中。“我们现在就在这儿等等后找过来的同伴，让他们先去干点别的。一伙盗墓贼而已，这事儿我们三个人足够了。” 于是三人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开始等起陆续找过来的同伴们。 没过一会，西恩、查尔斯、哈维尔、蓝尼就相继出现在这附近，可林衍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莎迪和基兰的身影。 就在准备回巴士底酒馆查看一下时，却看到莎迪骑着自己的马，并且牵着基兰的马来到了这里。 看着莎迪脸上略显焦急的神情，林衍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基兰大概率是出事了。 第134章 失踪的基兰 “这里是他家吗？”一上来，莎迪并没有说自己这边的情况，而是先向迎过来的林衍询问道。 “是他家，而且对方也答应把小杰克还给我们了，只要我们帮他做一件事。”林衍把自己这边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莎迪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没等林衍追问，她就自顾自地说道：“基兰可能被奥德里斯科帮的人带走了。” “什么？消息准确吗？”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当听到基兰被奥德里斯科帮抓住时，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很确定。”莎迪缓缓摇头道：“但我想不出除奥德里斯科帮之外跟基兰有过节的还有谁。”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二人对话间，亚瑟和约翰走过来询问道。 “基兰可能被奥德里斯科帮抓走了。”林衍转过头，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亚瑟和约翰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也变得凝重起来。 想了想，亚瑟摸着下巴问道：“消息来源准确吗？他们抓了基兰以后往哪走了？” 莎迪回道：“是电车站附近的一个报童告诉我的，他说那群人抓到基兰后，就带着他往城北的方向去了。” “城北...那他们肯定带着基兰出城了。”约翰判断道。 “那他们为什么不选择从距离更近的西边的出口离开呢？”亚瑟摇摇头，否定了约翰的说法。 “会不会是奥德里斯科帮在那个方向有据点？”林衍推测道。 “也不对。”亚瑟再次否定道：“那边都是莱莫恩掠夺者的地盘。我知道科尔姆有扩张的想法，但最近他们也只是将触手伸到了斯嘉丽草甸附近，莱莫恩的大部分区域还是莱莫恩掠夺者的地盘。” “我觉得，奥德里斯科帮应该是在圣丹尼斯有个据点，基兰肯定是被他们带到那儿去了。”亚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呀！”经过亚瑟这么一提醒，林衍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于是他将今天发生的事全都串起来分析道：“今天我们在圣丹尼斯大肆打听安吉洛·勃朗特的消息，城里的奥德里斯科帮于是趁机绑架了他们认为最容易下手的基兰，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很可能就是从基兰口中套出帮派营地的位置。今天我们大部分人都不在营地，这是他们剿灭我们的最好时机。” 他的这顿分析虽然只是基于亚瑟对于奥德里斯科帮在圣丹尼斯有据点这一推论的猜想，但条理清晰的分析过程还是同伴们听得频频点头。 “就算我们的猜测都是对的，可奥德里斯科的据点该又该怎么找？”约翰问出了这件事最关键的问题。 林衍神秘一笑道：“我有办法，你们要一起去吗？” “一起去吧，我和约翰在这等着也是等着，不如早点把基兰救出来。”亚瑟说完便向自己的马走去。 “你还想找刚才那群孩子？”等到约翰也去骑马后，莎迪随口问道。 “先用这个办法试试吧，这个行不通的话我还有别的计划。”林衍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基兰那匹马地缰绳，将它就近拴在公园的围栏上。 骑上马，林衍带着亚瑟等人回到了刚才见到那群孩子的小巷。果然不出林衍所料，那群孩子刚才跑开后，现在又重新聚集在了这里，其中这里面就有刚开始向林衍要烟抽的那两个男孩。 看到林衍去而复返，而且又带来了两个大人，这群孩子二话不说，撒腿就要跑。 不过这次林衍早有准备，在那两个孩子还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两只手一手一个将两人死死拽住。 “我刚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你要是找不到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 那名矮个男孩一天之内连续在林衍手中栽了两次，此时就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苦着一张小脸眼看就要哭了，高个男孩见势不妙也是连连求饶。 “这就是你路上说的那两个孩子？”亚瑟看着林衍手中的孩子，走上来询问道。 “对，就是他俩。”林衍顺手将高个男孩推给亚瑟，然后蹲下身，看着矮个男孩的眼睛说道：“刚才是刚才，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们。” 不等两个孩子回应，他就自顾自地继续问道：“奥德里斯科帮，你们听说过吗？” 矮个男孩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眼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亚瑟手里的高个男孩则颤声回答道：“知...知道。” 林衍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发现男孩的异常后，他心中一喜，心想果然被我们猜中了。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林衍语气平静地继续问道：“那他们在圣丹尼斯的据点在哪你们知道吗？”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并没有回答林衍的问题。高个男孩想了想，鼓起勇气开口询问道：“先生们，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找他们吗？” 林衍抬手指了指自己和莎迪，“你们难道没发现我们少了一个人吗？” “啊？我以为他们的目标只有女人和孩子，怎么，他们现在连男人都盯上了吗？”矮个男孩惊讶之余，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什么女人和孩子，你这个小家伙在说什么？”亚瑟疑惑道。 “他们在偷偷贩卖人口，专门绑架外地来的女人和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他们还买通了警察，虽然我们知道他们的据点在哪，却没办法把那些被他们绑架的同伴救出来。” “没想到科尔姆还放任手下涉足这种业务...”约翰听后气愤地说道：“他们的据点在哪，我们现在就过去端掉它。” “在唐人街的市场里，他们表面伪装成典当铺，抓来的人都被他们关在地下室里。” “你们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带你们去。” “不用，我们自己过去就行。”林衍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随手从包里取出十美元塞到他手中。“感谢你们的帮助，拿这钱给自己和小伙伴们买点吃的吧。我们要去救同伴了，再见。” 第135章 失败的营救 圣丹尼斯唐人街内。 看着身边一个个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珠的亚洲人，耳边听着那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方言，林衍顿时有种回到家乡的错觉。 可惜林衍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根本听不懂粤语、潮汕话、客家话。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花一美元雇了个“本地人”，请他带路把自己一行人带到了典当铺。 推开典当铺的门，屋内的布置并不像林衍记忆中那种传统的，用一个高高的柜台将主人与客人隔开的布局。他眼前的这间当铺看着更像是一间杂货铺，只不过东西品类更多，就连头顶的房梁上都吊着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 进屋之后，林衍等人直奔站在柜台后面的当铺老板。此时屋子里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其他客人。 不等当铺老板招呼他们，亚瑟和约翰就联手上前制住了对方，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趁着亚瑟他们忙活的功夫，林衍和莎迪将这间商店整个转了一圈，可让他失望的是，这里唯二的两扇门全都是通往外面市场的。乍一看上去，这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商店而已。 “怎么样杰米，找到了吗？”亚瑟将当铺老板捆好后，抬头看向林衍。 “没有。”林衍微微摇头道：“这里应该是有密道什么的，还是问问他吧。” 林衍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当铺老板，亚瑟当即心领神会。他拔出手枪抵在对方的额头上，语气不快不慢地说道：“我们已经知道这里是奥德里斯科帮的据点了，所以你也别跟我们装无辜，乖乖告诉我入口在哪，我呢，还能饶你一命。”说着，他语气一变，威胁道：“可要是你拒不交代，跟我拖延时间，那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杰米，把你头顶那柄煎锅拿下来。”亚瑟抬头看了林衍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威胁道：“你要是想说，就眨眨眼，要是不说，我也不在你身上浪费功夫了。你还有...大概五秒钟的时间，你自己决定吧。” 亚瑟话音刚落，嘴被堵住的当铺老板便开始疯狂眨眼，生怕亚瑟送他去见上帝。 看到对方如此表现，亚瑟心中大定，但还是用悠闲的语气说道：“没关系，你可以再想想。” “唔唔...唔...”此时当铺老板眨眼眨的眼皮都酸了，他更是恨不得能多长出一对眼皮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只说该说的，可别想着耍花招。”亚瑟一边说着一边拿掉了他嘴里的抹布。 “别...别杀我，我说...我说，通道在书架后面...前面那个书架...” “感谢配合。”得到线索后，亚瑟重新将抹布塞到对方嘴里，而林衍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冲到柜台前方不远处的一座书架前。 经过当铺老板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这座书架下方的地板有着很严重的反复摩擦的痕迹，他刚才其实也注意到了，不过因为对方伪装的太好，他并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按照地上的摩擦痕迹，林衍抓着书架的边缘用力向外一拉。随着书架的移动，一个黑漆漆的通道出现在林衍面前。 通道内是一条向下楼梯，拥有初级夜视的林衍在光线明暗转换的瞬间就看清楚了楼梯尽头的情况。 没等几人踏上台阶，地下室内就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喝骂声：“妈的，我刚才不是说没事别打扰我吗？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活腻了，啊？” 接着，就听下面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老子问你话呢，说话啊，出什么事了？”说话间，就见楼梯尽头的栏杆处，一个男人的头从旁边探出来，不耐烦地看向上面的出入口。 完了，被发现了。 就在林衍刚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一柄飞刀悄无声息地从林衍耳边飞过，准确地命中了那人的眼窝，对方吭都没吭一声就“原地下线”，甚至因为栏杆的关系，死后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林衍惊讶地回头望去，只见站在他身后的亚瑟正手握飞刀，警惕地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我靠！亚瑟居然还有这种绝活？不光枪打得准，就连飞刀都玩的这么溜... 林衍心中的震撼只持续了片刻，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侧耳听了听下面的动静，发现下面的人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后，他带着身后的亚瑟等人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楼梯。 地下室紧挨着楼梯的部分是一间面积不大的房间，房间四周挂满了铁链与绳索，其中一些已经发暗发黑，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屋内唯一的光源是一盏吊在房间正中央的油灯，安静燃烧的橘黄色火苗为这里添上了一股说不出的幽暗阴森。 “啊！” 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声让正在观察地形的几人精神一震，林衍更是不顾一切地循着声音冲了过去。 他听出了这是基兰发出的声音。 和刚才那间房间相连的是一段狭窄的通道，穿过通道，映入林衍视线的是一间大约五十平米的，摆满铁笼的囚室。灯光同样昏暗的囚室内，两名儿童以及一名女性被分别关在两个笼子里，两名守卫坐在这间房间的入口处，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同伴对第三个铁笼里的猎物的折磨，完全没料到会有“外来者”闯进来。 “你是谁！”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厉声喝问闯入者的身份，并准备掏枪射击时，回答他们的只是两声冰冷的枪声。 解决掉这两名守卫后，林衍调转枪口，瞄准了最后仅剩的那名，在铁笼中折磨“猎物”的奥德里斯科帮成员。 在他转身时，只是短暂窥见他刚才的“杰作”的林衍，顿时目眦欲裂，愤怒至极地大吼着冲对方倾泻出了手枪中剩余的所有子弹。 看着最后的敌人在自己面前倒下，林衍放下枪，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愤怒失去理智，在看到基兰那空洞的眼窝时，他的脑海犹如被万千雷霆轰击，思绪如麻，开枪也是出于本能，整个过程完全不受他控制。 基兰就这样死了？ 今天出来时他的身上明明没有危险预警。不，不止出来的时候，今天基兰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所有时间，都没有任何预警。 “系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技能为什么会出错...基兰难道就这么该死吗...”林衍低着头，撑着膝盖，不停地喃喃自语道。 第136章 小问题 就在林衍痛苦自责，自怨自艾，莎迪走到他旁边打算安慰一下他的时候，前去查看基兰伤势的亚瑟和约翰之间的对话将沉浸在悲伤中的林衍又重新拉了回来。 “可怜的基兰，居然被折磨的这么惨...看样子奥德里斯科帮对叛徒的惩罚比敌人要严重得多。” “好了约翰，别站在那说风凉话了，还不快来搭把手。基兰他只是暂时昏了过去，不是死了。” “没死？基兰没死？”亚瑟说完好半天，林衍那有些浆糊的脑袋才反应过来。 “是的，还没死。你看，这不是还有呼吸呢吗。”为了不让基兰的伤口大量出血，亚瑟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布将他的眼睛整个裹了起来，他和约翰两个人现在正联手抬着基兰的身体向外走去。 看着呼吸还算平稳的基兰，林衍晃了晃脑袋，昏沉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我和约翰先去最近的诊所把基兰的伤处理一下，其他人就麻烦你和莎迪了。”留下这句话后，亚瑟和约翰抬着昏迷的基兰出了这间囚室。 “呼！”林衍长舒一口气，将心中积郁的悲伤情绪吐出大半。 “要是我们能早来一分钟...”话只说了一半，林衍便不再继续说下去。按游戏时间来算，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周了，杀过的人就算没有上百大几十也是有了，按理说他应该已经看惯了生死，可是当危险降临到自己同伴头上时，林衍才意识到自己经历的还远远不够。 莎迪关切地拍了拍林衍的背，轻声安慰道：“别自责了，这件事我们大家都已经尽力了，基兰人也还活着。再说，只是一个眼睛而已，在西部这根本不是什么大碍。” 安慰完林衍，莎迪从墙上取下一串钥匙串道：“不知道这地方还有没有其他奥德里斯科帮的成员，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抓紧时间把其他人从这救出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个铁笼前，开始尝试着用钥匙打开笼门。 等到她将两个铁笼都打开后，林衍对自己的心理建设也进行的差不多了。毕竟有过失去父母的亲身经历，虽然时间久远，但他也算对这方面有了一定的抗性。 看到莎迪已经将所有人都放了出来，林衍拍了拍脸，重新打起精神道：“来吧，我们赶快离开这儿。” 地下室里的两个孩子都是奥德里斯科帮近几天在圣丹尼斯绑架来的无家可归的儿童，那个女人也是不久前才来圣丹尼斯寻找工作的牧场女工。将他们带出典当铺后，林衍原本打算让他们自行离开，却不想一名穿着僧袍的光头修士找上了他。 “兄弟。”这名衣着简朴的修士叫住林衍，微微躬身道：“我认得你身后的那位女士跟这两个孩子，他们都是被人绑到这来的。我这几天守在这里，就是期待上帝的神使有一天能降临此地，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看来我主注意到了他虔诚的信徒...” 林衍这个新时代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对宗教什么的向来秉承着不理解但尊重的态度，一开始他听这名修士说认识他救出来的这三名受害者，所以他就耐着性子打算看看对方究竟想干什么，没想到对方没说几句正话就开始聊他的主，他的上帝。这下林衍可不乐意了，你说话就说话，跟我扯你的信仰干嘛。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道： “停，停，停。你赞美你的主干嘛，明明是我救他们出来的，你怎么不赞美我呢？” “直接说吧，你想干什么？” 这名修士被他这么一打岔，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不过他也不恼，依旧态度温和地说道：“我看他们几个脚步虚浮，肯定是饿了好多天了。要是你信得过我的话，不如就让我帮你照顾他们。” 就在林衍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的时候，其中一名被救出来的男孩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认识你，你是加斯帕街那座老教堂的侍奉，我记得他们都叫你道金斯修士。” “没错，就是我。”这名叫做道金斯的修士蹲下身，摸着那个男孩的脑袋，神情和蔼地说道。 意识到这名修士是系统安排的善后人员，林衍放心地将救出来的三人交给了他。 【叮！获的成就：合格的拯救者（救援基兰的过程中，人质无一死亡）。恭喜玩家完成一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1点。】 将人交给道金斯修士后，看着系统跳出的成就，林衍知道这个任务算是正式完结了。 接着，他从对方口中打听到了距离这里最近的诊所的位置，然后和莎迪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那家诊所。 诊所内，亚瑟和约翰并排坐在诊室对面的长椅上，看到林衍和莎迪进来，亚瑟也只是冲着二人微微点了下头，说了声“基兰正在接受治疗”，然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林衍和莎迪坐下耐心等待。 “医生怎么说？基兰的伤势严不严重？伤口恢复了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什么的？”坐下后，林衍小声向亚瑟询问道。 “放心，只是一点‘小问题’。”亚瑟随口安慰了林衍一句，然后他笑着调笑道：“要是基兰日后决定当一名枪手的话，这点缺陷非但不是缺陷，反而还是个优点呢。” 林衍知道亚瑟这么做是想让自己别太担心，于是他勾了勾嘴角，努力摆出一副笑脸道：“你说的没错，和能活下来相比，他受的伤的确都是小问题。” “你理解就好。对于我们这些亡命徒来说，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当然，在某些原则性问题上，即使我们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好的结果，但到了那一刻，我想我们依旧会义无反顾地放弃某些东西，比如生命、比如尊严、比如名声。 亚瑟的话让林衍联想到了他以前上学时书中讲过的那些为了理想慷慨赴义的烈士们。在和平年代，他们这一代人真的很难理解那时候一群人对一件事、一个信念、一个理想究竟执着到了什么程度，才会义无反顾地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此时此刻，在这个世界，从亚瑟这个原本的游戏主角的眼神中，他感受到了。 第137章 熟人 半小时后，诊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位穿着白大褂，梳着油头，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医生走了出来。 在诊室对面的长椅上静候的林衍等人相继站起。 “医生，我的朋友怎么样了？”林衍率先开口问道。 这位长相颇为英俊的医生灿烂一笑，“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醒了，精神状态还可以，但他的身体要想恢复到出事之前状态还需要一些时日。我现在去给他开点有助于他身体恢复的药，待会你们就可以把他带走了。” 谢过了这位医生，林衍走进诊室，见到了脑袋上斜缠着纱布，只露出一只左眼的基兰。 基兰此时正扶着诊室中央的手术椅，静静地站在原地，似乎在适应视觉上的变化，看到进来的四名同伴，他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苦涩地笑容，自我调侃了一句。 “这次落在那帮‘老朋友’手里，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 接着，他满怀感激地向众人深鞠一躬道：“谢谢你们救了我。” 看到醒过来的基兰气色不差，林衍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他紧走两步扶起基兰道：“嗨！客气什么！大家都是同伴，救你不是应该的嘛！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带你出来的是我，你被人绑架，这里面也有我一半的责任，我其实应该向你道歉...” “不，是我不够警觉，反应也不够快，这才拖了大家的后腿...”基兰摸着后脑，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了，既然基兰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亚瑟说着看向林衍，“杰米，你待会就和莎迪送基兰回去，安吉洛的任务交给我和约翰就行。” “没问题吗？勃朗特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他事后反悔...” “你想多了。”亚瑟笑着说道：“在他这种人眼里，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价值？只用一个孩子就钓到了达奇这条大鱼，他怎么算都是赚的。只要我们在他眼里还有利用价值，他就不会跟我们翻脸的。” “哦...”林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同意了亚瑟的安排。 拿到医生为基兰开的药，付了钱，并慷慨地为此支付了一份小费后，林衍一行人离开了这家诊所。 忙碌了一上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于是几人就近找了间餐馆，准备解决一下肚子的问题。 刚走进这家名为“安德烈家庭餐馆”的小餐厅，餐厅里那名衣着朴素但外形靓丽的女服务员一眼就风风火火地凑了上来。 “嘿！没...想到...又在这...遇到...你们了。”她欣喜地跑到几人面前，用生涩的英语问候道。 林衍的记忆力其实算不上多好，再加上他整天接触的都是些高鼻梁、深眼窝，有着各色头发和眼睛的外国人，能分清谁是谁本就有些困难。经常打交道的还好说，那些只见过一面的路人角色他再次见到，除非对方长得很有特点，他能轻松认出来还好，不然的话，其实就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但是，这名靓丽的女服务员显然不属于准陌生人的范畴，主要是对方的长相正好长在了林衍的审美上，他对眼前这名女士可谓是记忆深刻。 在看到餐馆招牌上的名字时，林衍就觉得有些眼熟，现在又见到了这名令他心跳加速的女士，他立刻就回忆起了餐馆招牌上的“安德烈”是谁。 这不就是他和亚瑟之前在露梅溪遇到的那对德国夫妇嘛。 亚瑟看着女人的脸思索了一秒，随后恍然大悟道：“噢，是你呀。怎么，你在这儿工作吗？” 女人摇摇头，冲着他灿烂一笑道：“不，这是我的...丈夫...开的。” 说着，她将众人领到一个空着的六人桌前，然后将手里的菜单放在桌上道：“你们先看菜单，我去叫我的...丈夫。” 女人走后，亚瑟看着这间面积不大，但食客众多的小餐馆，啧了一声道：“没想到一次不经意的举手之劳，居然意外造就了一名出色的企业家。” “开个餐馆而已，也称不上是企业家吧...”林衍还是第一次听到亚瑟用这么夸张的措辞形容一个人。 “我倒是觉得很贴切。”亚瑟将菜单推给基兰，继续说道：“距离我们救出他才短短几天时间，他一个外乡人不但有了自己的餐馆，还有了这么多欣赏他手艺的食客。这可是在圣丹尼斯这种大城市，不是哪个小镇上唯一的餐馆。仅凭这两点，就足以证明他将来肯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企业家。” “噢，亚瑟，我认识你十多年了，竟然不知道你还有看人的能耐。”约翰调侃道。 “这有什么难的。”亚瑟似笑非笑地看着约翰。“如果你能像蓝尼一样把何西阿教的全部都听进去，不，哪怕只听一半，我也不会总拿你没脑子这种事开玩笑。” 约翰像是被亚瑟抓住了痛点，他举手投降道：“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所以能不能别再拿这个说事了，就算你说着不烦别人也早就听烦了。” 就在约翰陷入窘境时，头戴厨师帽的安德烈斯从后厨快步走出，四下寻觅一番后面带笑容地来到林衍等人面前。“噢，看看谁来了。摩根先生、卡斯特先生、阿德勒夫人，”他准确地报出了救命恩人们的姓氏。“没想到能在圣丹尼斯再次见到你们。” 如今的安德烈斯红光满面，笑容可掬，自信满满，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和当初身陷囹圄的那个落魄路人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刚才在这附近看病来着，只是碰巧走进了这家餐馆，没想到竟然再次遇到了你们。” 安德烈斯同情地看了一眼头上缠着绷带的基兰，“也许这就是缘分。之前我没有条件好好感谢你们，今天我们机缘巧合再次相遇，这顿饭说什么都得我请。菜单上的这些都是我们德国的传统菜，各位想吃点什么？我推荐你们点猪肘和血肠，这两哥是我跟索菲亚的拿手菜。” 接着，他又有些惋惜地说道：“其实我还想让你们尝尝我们家乡特有的黑啤酒，不过可惜的是，黑啤酒的酿造方法我还在学习中，想要喝到正宗的德国黑啤恐怕要等到明年了。” 第138章 迈卡的复仇 在安德烈的餐馆“蹭”了一顿午饭后，看时间还早，亚瑟带着约翰去码头的游舫，林衍和莎迪则带着基兰回到了营地。 三人回到营地时，林衍注意到迈卡和比尔都不在营地，偌大的营地除了在外围巡逻放哨的何西阿之外，驻守的战斗人员几乎没有。 营地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把基兰看做了帮派的一份子，发现基兰受伤，纷纷上前嘘寒问暖，显得格外热情。 这其中自然也有念子心切的艾比盖尔。在得知基兰没有大碍后，她立即询问起杰克的救援进度。 在得知今晚就有可能见到杰克后，她兴奋地冲到皮尔逊的露天厨房中，开始给杰克制作起他最爱吃的字母饼干来。 安顿好基兰，叮嘱他多喝水多休息后，林衍找到了被贝尔夫人替换下来的何西阿。 经过询问，何西阿告诉林衍迈卡撺掇着比尔和他一起去格雷家了。去做什么何西阿没说，不过林衍不用想也知道。 按照迈卡那睚眦必报的个性，在格雷家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不去报复一下，找回点面子，实在是不符合他的人设。要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估计充其量也就是随便杀几个格雷家的守卫泄泄愤，不过现在有比尔这个傻大个跟他一起，两人又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林衍不敢想象。 “唉！”何西阿叹了口气道：“最近这段时间，我感觉我们距离既定的目标越来越远了，各种麻烦接踵而至，我们就像是马戏团的木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着，今天惹这个，明天惹那个，不断树立敌人，做出跟我们的想法背道而驰的举动。” “迈卡这次外出，我倒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回来，哪怕是比尔跟他一起。自从他加入帮派之后，达奇在他的吹捧下越来越自负，越来越膨胀。我们只是个十几人的小帮派，坑蒙拐骗才是我们的应该干的，抢劫这种风险与危险系数都更大的活动，偶尔为之还行，但要是把这个当成主业，等待我们的将只有毁灭一途。” “呵呵，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多想，希望这一切仅仅只停留在幻想阶段吧。我还想等钱赚够了，和达奇一起找个地方安心养老呢。” 何西阿拉着林衍一顿唠叨，现在他倒是不劝林衍离开了，不过话里处处透露着对帮派前途的担忧，其实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规劝。 说完这些，何西阿倒了杯热咖啡，坐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上。 “说了这么多没用的，还没聊正事呢。来，跟我说说那个安吉洛·勃朗特是何方神圣吧...” 听到何西阿询问勃朗特，林衍将自己在那座大宅里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听完，何西阿摇摇头，苦笑道：“看来这个欧洲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需为他做件小事就能让他把杰克还给我们，他不是打算跟我们进行长期合作就是另有别的什么目的，总之我们要小心这只笑面虎...” 说话间，迈卡和比尔大声说笑着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迈卡全身上下纤毫不染，比尔的形象则跟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身上的格子衬衣与帆布裤几乎已经变成了黑色，看这样子不知沾上了多少人的血。 看到两人的样子，何西阿重重叹了口气道：“这下格雷家恐怕也要从罗兹除名了...” 何西阿理智的没去找这两人的麻烦，但这个麻烦却盯着找上了他。 比尔回到营地后，就去洗澡换衣服了，迈卡下马后，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直奔何西阿而来。 “下午好，马修斯先生。”迈卡边走边配合着手势，阴阳怪气地向何西阿问候道。 “其实我倒希望你不好，‘麻烦’先生。”何西阿不客气地还击道。 听到何西阿怼他，迈卡笑的更开心了。他摘下帽子，将他贴在胸口，另一只手扶着别墅的立柱，看着何西阿，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现在正式宣布，罗兹的格雷家族已经彻底消失了。不管是老格雷，还是小格雷，就连在那里做事的管家、佣人、马夫、工人，只要是出现在我眼前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的。不过我觉得这远远不够，他们丢的只是一条高贵一点的贱命而已，怎么能跟我的耳朵，我损失的听力相提并论，你觉得呢？” 何西阿看了迈卡一眼道：“要我说的话，我只为当初那个将子弹打偏的枪手感到惋惜。” “确实可惜。”迈卡一脸认同地点头道：“不过这就是命运对我的考验，不是吗？我通过了考验，所以我变得比以前更强大了。” 说完，迈卡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看着迈卡离去的背影，何西阿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别墅中。 迈卡可以说是所有帮派成员中对小杰克的失踪最不上心的那个。完成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之后，整个下午迈卡都咧着一张大嘴游走在营地的几名女士中间。凯伦、玛丽贝斯、贝尔夫人、苏珊大妈，甚至心情刚刚有所好转的艾比盖尔以及一言不合就会跟他动手的莎迪也都成了他的搭讪目标。 不得不说，迈卡人虽然讨厌，但是这嘴是一等一的会说话。在面对他不喜欢的人的时候，那张嘴贱得让人忍不住想打他；可当他面对他喜欢的人的时候，那张嘴又像是抹了蜜，句句都说到你的心坎里。 偷偷观察了迈卡一下午，林衍算是知道达奇为什么力排众议，坚持把迈卡留在帮派中了。就算你打心底里讨厌他，可当他奉承你、努力讨好你的时候，你很难跟他生起气来。 傍晚的时候，外出的蓝尼、哈维尔等人也陆续回来了。看到基兰受伤，他们也纷纷对基兰的伤势表达了自己的惋惜之情。 吃过晚饭，大家开始自觉地围坐在一起，耐心地等待着小杰克平安归来。 第139章 杰克平安归来后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吃过晚饭就围坐在一起的众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后，难免露出了一丝焦虑。 大叔看出了众人的不耐烦，一直以来作为气氛活跃者的他这次也当仁不让地调节起大家的心情。 “我们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个事，还是让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缓缓讲述道： “当大叔我还只是个小男孩时，在别人还没喊我大叔之前，我真正的叔叔，我舅舅的表弟，杰布叔叔，是个滑稽古怪的家伙。由于某种不能明说的原因，他不是那种你会想和他单独相处的人...我想你们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总之，有一次，他想带我去钓鱼，就我们两个，但是对他十分了解的我并不想跟他去...尽管如此，从那往后的整整一周时间，他都在试图说服我去。不过最后我耍了个心眼，让我哥哥的朋友内德替我去了。反正我不喜欢内德。” “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两个都对对方做出了一些极其糟糕的事...” 说到这，大叔下意识地看向了比尔，并在比尔察觉之前迅速移开了目光，并继续说道：“完事后，杰布叔叔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把内德淹死，倒是内德一刀刺向了‘小’杰布。从那之后，他就由杰布‘叔叔’变成了杰布‘阿姨’。” 大叔放声大笑，并举手发誓道：“我保证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等他讲完之后，其中一些人也有意无意地看了比尔一眼。通过大家的小动作，再结合大家平时对待比尔的一些言行，林衍似乎察觉到了比尔的“小秘密”。 一个故事讲完，见众人没什么反应，大叔正要再说一个，却见何西阿开口打断他道：“你的故事也太像个故事了，还是听听发生在我身上真实的事情吧。” “好啊，我倒要听听你的故事有多真实...”大叔咕哝了一句。 “我跟你们说过我有一次差点被吊死吗？” “我听过，以前你跟我说过。”蓝尼说道。 “啊...是的，我之前好像单独跟蓝尼说过一次。”何西阿点点头，“不过其他人都没听过，我还是再说一遍好了。”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十七岁，又或许是十八岁，总之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是遇到达奇之前很早的事了。当时我刚成为孤儿，就因为一次失败的偷窃被抓到了。” “一个什么山的警长正巧碰到我偷东西，我记得我当时好像是在偷一只鸡，然后他决定因此把我处以绞刑。因为一只鸡，那名警长就要吊死我，是不是很荒谬？” “行刑那天，许多围观的人都为我鸣不平。其实不只是我，那天行刑的其他人他们的遭遇几乎跟我如出一辙，都是犯了不丁点的小罪，却要面临被当众绞死的惩罚。因为这个原因，围观的群众大部分都是不认可这个判罚的人。所以在行刑时，人群出现了暴乱，可那名警长依旧一意孤行，打算处死台上的所有犯人。”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有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他开枪射断了所有的绳子，干净利落。我的脖子一点事都没有，就是从处刑台上摔下来屁股有点痛。做完这些，那个神秘人就转身离开了。而那名一意孤行的警长，反被愤怒的群众给吊死了。” “噢...那你当时害怕吗？”大叔听得入了迷，见何西阿讲完，他有些意犹未尽地问道。 “说实话，我当时都吓得尿裤子了。”何西阿用颇为严肃的口吻回答了这个令人忍俊不禁的答案。 何西阿的故事显然比大叔讲的故事更出彩，特别是最后大叔跟何西阿这精彩的一问一答，更是将这个原本有些悬念的故事推到了喜剧的层面上。 在何西阿一本正经地说出自己已经吓得尿裤子的时候，围坐在一起的听众们无不嘴角上扬，直接点的干脆笑出了声。 至此，沉闷了两天的营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再次有了欢笑声。 虽然还没上升到宴会时的那种程度，但大家的情绪已经被大叔和何西阿的这两个小“故事”调动起来了。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在看到达奇带着杰克平安归来时，营地的气氛到达了顶点。 林衍注意到小杰克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一身洋娃娃般带有蕾丝花边的漂亮童装，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非但没有受到任何虐待，反而被照顾的很好。 见到杰克，帮派里这些等了他一个晚上的叔叔阿姨纷纷围上去跟他亲热了一阵。 兴致高涨的帮派成员们在哈维尔的伴奏下，合唱了一曲不知是哪国语言的歌曲，大家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这一刻，即使时间已临近午夜，但营地内的气氛却宛如华灯初上时城镇中的酒吧，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一曲完毕，在艾比盖尔带着杰克回屋睡觉后，范德林德帮的庆祝晚会才正式拉开序幕。 林衍自然也为杰克的平安归来而高兴。这一晚，他跟营地的众人推杯换盏，游走于大叔、哈维尔、亚瑟等人的歌曲中，何西阿、皮尔逊、贝尔夫人等人讲述的一个个故事中，达奇、玛丽贝斯、凯伦等人的舞步中，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这场欢乐的“晚会”才彻底落下帷幕。 喝的醉醺醺的林衍在营地里晃了一圈，试图寻找自己的床位。搜寻无果后，他就近找个了地方躺下，直到中午才被莎迪发现并喊起来。 林衍其实是被莎迪打醒的，在他还没睁开眼，脑子还处在迷糊中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等到他睁开眼，他才发现莎迪左手正拽着他的领口，右手不停地往他脸上招呼。 “你...你干嘛...”林衍咕哝了一句，还想接着再睡。 莎迪见他醒了，忙将他的脑袋扳向左边，喊道：“还睡！还睡！你看你跟谁睡到一块儿了！” 第140章 驯兽师 林衍迷惑地眨了眨眼，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有着黄褐色竖瞳、布满獠牙的大嘴、青绿色皮肤的物体，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只鳄鱼。 当林衍发现自己身边趴着一条鳄鱼后，脑内的醉意因恐惧立刻去了大半。他“腾”地一下猛然坐起，莎迪猝不及防下，被他撞个满怀，差点向后坐倒。 林衍此时哪敢多想，迅速远离鳄口才是要紧事。他手脚并用地跟那只鳄鱼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才意识到那只鳄鱼似乎已经死了。 看到林衍狼狈的样子，莎迪是又好气又好笑。 “别看了，它已经死了。”莎迪揉着胸口刚才被林衍撞到的地方，没好气地说道：“别人睡觉要么回自己床上，要么找个安全的角落，唯独你选在了河岸边。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已经成了那只鳄鱼的午餐了。” “嘿...嘿嘿...”听了莎迪的讲述，林衍心有余悸地干笑两声。虽然脑袋还是有些懵懵的，但是已经不妨碍他思考了。 至于早晨怎么跑到河岸边睡觉，他确实是没有印象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莎迪白了他一眼，见他已经醒酒，于是丢下一句“吃完饭再睡”，然后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不睡了不睡了...”林衍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跟了上去。 洗脸、喝咖啡、吃午饭，一套醒酒套餐下来，林衍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睡觉是不能再睡了，基本的生物钟还是要维持的。杰克已经找回来，帮派暂时又没有新的任务，他又可以出门自由探索了。 照例喊上莎迪，两个人骑着马走出营地，在这附近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 按照游戏的节奏来说，一段主线剧情过后，肯定会有一段闲暇时间让主角探索地图、安排点轻松的小任务什么的，让玩家不至于玩的太累，这一点林衍从救西恩那次还有从马掌望台搬到克莱蒙斯岬后长达一周的休整时间就可以推测出来。 刚从包围着谢迪贝莱的森林出来没多久，林衍就注意到两架翻倒在路边的马车，一名衣着华丽，留着漂亮八字胡的男人一脸愁容地坐在其中一架翻倒的马车车厢上。 林衍带着莎迪走过去，刚想问问对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见那个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翻车的？” 林衍哪受过这种气，立刻反唇相讥道：“你吃枪药了吧？本来我还想过来问问你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看你这副态度，那拉倒吧。” 见林衍扯动缰绳就要离开，男人急忙改口道：“嘿！兄弟！好心人！我...我向你道歉，都是我的错。你也看到了，我的车翻了，我刚才正为此发愁呢，不小心迁怒了你，我很抱歉。” “哼！这还差不多。”林衍重新驻足道：“说吧，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帮你把车拽起来吗？” “不，这还不是最要紧的。”男人跳下马车，这也让林衍看清了他身上的穿着。 大红色的裙子，湖蓝色的马甲，再配上头顶的那扇小花帽，这身穿着即使放到现代，也是十分的炸裂，变态程度简直拉满。 “我叫玛格丽特，是一名驯兽师。当然，这只是我的艺名。”男人先是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可我见过的驯兽师都是西装革履的，不像你这么...”林衍看着眼前这名穿着比女人还要女人的男人，想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形容词：“妖艳。”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名为玛格丽特的男人洋洋得意道：“谁想看一个男人驯野兽，我只有这么打扮，才会吸引观众的眼球。” “这倒是事实，看你可比看野兽有意思多了。”莎迪一针见血的点评道。 林衍指着他身后的马车车厢内空空如也的铁笼问道：“你说你是驯兽师，这几辆马车的笼子里关的都是动物？” “当然是动物了，不然呢？虽然我是个假女人，但我的动物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林衍摊开手掌晃了晃，用肢体语言表述道：那你的动物们呢？ 看到林衍的动作，玛格丽特心领神会道：“这正是我想求助你的。如你所见，我的车翻了，关着动物的笼子也都摔开了，动物们全都跑掉了。所以，你跟你的同伴能不能...” “当然，事后我会好好感谢你们的。” “反正我们这会儿没什么事，也不是不能帮你。”林衍看着车上的笼子问道：“先说说你的动物都有什么吧。” 玛格丽特指着一个个铁笼，如数家珍道：“一只来自印度高地的，珍贵的兰洋尼基虎。” “一只稀有的神奇斑马，来自波波海岸旁边的昂格邦戈草原。” “一只威武的狮子，来自坦甘尼基草原。” “这...”听到丢失的动物中有老虎狮子这种猛兽，林衍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你说的那只斑马，我倒是能帮你找。可是这老虎跟狮子...它不带我走就不错了，你还想让我把它带回来？” 他相信不只是他，这事换做任何头脑清醒的正常人，都不会答应对方这个几乎百分百送命的请求。 “噢，忘了告诉你了。”玛格丽特拍了拍脑袋，后知后觉地说道：“其实我驯养的动物跟现实中的动物有那么一点差距，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另外，我的助手刚才也被我打发走去找它们了，你要是看到她可以跟她一起联手将那些动物带回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林衍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大白话说道：“你刚才说的老虎和狮子不是真正的老虎和狮子？” 玛格丽特双手叉腰，一脸骄傲地说道：“那当然了。它们只是外表看上去比较像，其实本质都是十分温顺的动物。” “噢，给你点提示。我记得斑马当时是往那个方向走了，拉恩德草场附近。它是只很显眼的动物，你在那附近转一转应该就能看到它。” “好吧，女士，如你所愿。”林衍耸了耸肩，带着莎迪向拉恩德草场的方向走去。 第141章 买家秀和卖家秀 跟着地图上任务地点的指引，抵达拉恩德草场的林衍和莎迪没怎么搜索，就看到了那只在树荫下悠闲吃草的“斑马”。 虽然林衍只在电视上见过真正的斑马，可斑马毕竟顶着一个“马”的名头，就算跟他骑的马有些许差异，但最起码也要大差不差才对。可眼前这只玛格丽特口中名为“神奇斑马”的动物，林衍怎么看也不能跟他胯下的马联系起来。 “噗！”在看清这只动物的全貌后，莎迪一下子笑出了声。 “这哪是斑马，分明是只骡子！” 骡子？听到莎迪对这只动物的称呼，林衍小吃了一惊。 我还以为那是只驴呢，幸好我没说话，不然又要被嘲笑了... 这只身上被画上了黑白条纹用来充当斑马的骡子见有人靠近，警惕地撂了几个蹶子，然后撒腿就跑。眼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林衍又怎么会任由它逃跑，连忙策马跟了上去。 这只骡子一开始跑得并不快，而且还跑两步向后望一眼，像是在确认身后那两个烦人的家伙走了没有。当它发现身后那两个烦人的家伙非但没走，反倒追上了来，这一刻它才如临大敌，撒开腿全速奔跑起来。 “嗬，小样的，你还想跟马比速度，我看你能跑多快。”林衍见它加速，也不急着抓它，就这么吊在它的身后，围着这片草场跑了一圈又一圈。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莎迪率先退出了这场在她看来有些无聊的比赛。跑在最前面的“斑骡”发现跟在它后面的其中一个家伙放弃后，四蹄撒开，跑得更欢了。 一圈、两圈、三圈...一人一骡不知疲倦地跑了近一个小时，这只骡子的速度也从一开始的撒腿狂奔变成了现在的气喘吁吁，龟速移动。 林衍操控马匹跟它并排后，看准时机起身一个飞扑跳到它背上，不费吹灰之力就驯服了它。 “看看，我的新坐骑怎么样？”林衍骑着这匹拉风的坐骑来到等得快要睡着的莎迪身边，满脸笑意，神气十足地问道。 “哈...”莎迪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评价道：“两个傻子...” 林衍正在兴头上，对莎迪的评价倒是不怎么在意。他骑在这头骡子的背上，一摇三晃地回到了玛格丽特的马车旁。 再次回到这里时，两辆原本倾倒的马车已经被扶正。另外，玛格丽特还在这儿建起了一座小型营地，生了一堆篝火，此刻他正坐在篝火旁悠闲地喝着茶。 林衍胯下的“斑马”再次见到主人，委屈地叫了起来。 玛格丽特听到这熟悉的叫声，当即扔下茶杯，朝着林衍跑了过来。 “噢，天呐！你真的找到它了，我的神奇斑马！” “你这只斑马跑得还没我的马快呢。”林衍跳下骡子，开了句玩笑。 玛格丽特上前拉住缰绳，亲昵地摸着“斑马”的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是一种魔术的手法，一种迷惑感官，混淆认知的视觉技巧。我们表演的舞台与观众之间有充足的距离，再加上一些灯光效果，在那些观众眼中，它就是一匹斑马，而我，就是一个女人。” “现在，你只要再帮我把老虎找回来，就可以拿到我的报酬了。好好干吧，我保证你的付出物有所值。”把“斑马”关进笼子后，玛格丽特再次指向一个方向道：“我的助手刚才找到了狮子，然后带着狮子去卡利加路那边寻找老虎的踪迹去了。我觉得你们几个相互协助，找到老虎不是什么难事。” “好吧。”林衍转过身，挥手向他道别道：“那我就再去看看你所谓的‘狮子’和‘老虎’又是什么障眼法。” 顺着地图的指示，林衍带着莎迪在卡利加路的三岔路口找到了玛格丽特口中的助手。 当林衍找到她时，她正站在马车的座位上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同时，嘴里还在不停呼唤着一个名字“大花...大花...”。 “你好，女士。”林衍走过去问候道：“请问你是玛格丽特先生的助手吗？” “玛格丽特？”女人听到这个名字明显迟疑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道：“噢，是的，我是，你们就是他找来的帮手吗？” 林衍一边围着马车转了一圈，想要看看她带的‘狮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边回答道：“算是吧...玛格丽特告诉我说你带着‘狮子’来找‘老虎’了，请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狮子’呢？” “我把它放出去找老虎了，它们两个在马戏团就很合得来，然后...呃...如你所见，它不见了。” “我们刚才帮玛格丽特找回了他口中的‘神奇斑马’，所以这只来自廷巴克图的‘狮子’又是个什么情况？” 这名女助手摸着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大王它来自瓦伦丁，是一只...狗。不过我们把它打扮得很像狮子，小一号的那种。在特定的灯光下，这足以以假乱真。” “原来如此。”听到答案的林衍笑着点头道：“刚才它往哪边走了？” “那边，那边的灌木丛后面。”女助手指着不远处的杂草丛说道。 “啊，那也不远嘛。光在这里干等也不是事，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没问题。”女助手痛快答应道。 带着林衍和莎迪来到一处草丛的边缘，女助手停下脚步说道：“大王它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林衍之前抽到过一个初级追踪术的技能，凭借这项技能带来的敏锐观察力，他很快便注意到地上一串浅浅的爪印。爪印虽浅，却很清晰，一看就是有动物刚走过不久。 循着这串爪印走了没多远，林衍赫然发现地上出现了零星的血迹，以及一串不属于狗的爪印。 “天呐...这里怎么会有血，难道大花它...”看到血迹，想到某种糟糕结果的女助手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有了血迹，林衍的追踪更方便了。又往前走了三四十米，随着地上血迹的逐渐增多，一只身上被剃了毛的大狗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 第142章 狮子和老虎 这只被剃了毛的狗已经被撕咬得血肉模糊，除了还留有长毛的脑袋比较完好之外，整个身体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噢...怎，怎么会这样！”只看了一眼，女助手就迅速移开了目光。 林衍也觉得这个场面有些恶心，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查看了一下狗子身上的伤口。 “我想它应该是被某种大型的食肉动物杀死的，从脚印判断应该是只...”林衍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有什么动物符合这种特征，然后回答道：“应该是只美洲狮。” 接着，他又自答自问道：“可这附近怎么会有美洲狮呢...” 就在林衍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女助手犹豫着说道：“我想...你说的应该是大花...” “大王和大花在马戏团里相处得还不错，我一直以为它们是朋友来着...” 听到女助手说起动物的名字，林衍才回想起刚见到她时她正站在马车座位上喊的是“大花”，而不是“大王”。 想到这一点，林衍连忙追问道：“所以，‘大王’是这只狗的名字，那‘大花’呢？” “‘大花’是老虎的名字，它其实是只美洲狮。” “啥？你们把美洲狮打扮成老虎？”听到这离谱的创意，林衍彻底不淡定了。 “嗯哼。”女助手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知道它是只狮子，还想再把它抓回来？”林衍觉得已经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了。 “当然了...它可是我们的招牌，不少人来马戏团就是冲着它来的。” “...好吧。”林衍耸耸肩，然后弯腰抱起狗的尸体道：“希望大花还想来一顿下午茶。” 林衍抱着狗的尸体走向马车，他打算把尸体放进笼子里，引诱那只美洲狮来吃，来一个“请狮入瓮”。 “下午茶？你想把大王整个喂给大花？”女助手跟上来问道。 “不然呢？”林衍反问，“你这儿还有别的什么能让美洲狮感兴趣的东西吗？” “呃...好吧，反正大王已经死了，要是能帮我们抓到大花，也算是发挥了它最后的价值。” 将狗扔进马车上的铁笼，搭好搭板，林衍发现附近正好有一截光秃秃的树干适合躲藏，于是他带着其他人躲在这棵树干后面，静待那只“老虎”出现。 闲下来后，由女助手带头，三人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从她口中，林衍得知了她的名字：莎莉·纳什。 等待过程中，莎莉纳什忍不住抱怨道：“我们今天也太倒霉了，不光翻了车，所有的动物还都跑掉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狮子，想着带它再把老虎找回来，没想到老虎没回来，反倒赔上了狮子...” “谁都有倒霉的时候，这都是难免的事。”看了一路好戏的莎迪这时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也很倒霉。本来那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假女人跟我们说的是，丢的动物里面没有凶猛的野兽，我们这才决定帮他的。谁知道还要配合你抓什么美洲狮...” “呵...狗和美洲狮，亏你们想得出来...” “如果事情真是你说的那样的话，对它欺骗了你们我感到很抱歉。但我们也是想早点把这些动物找齐。另外，我为我们的创意感到骄傲。人生不是看你得到了什么，而是看你创造了什么。” “那你们可真聪明，尤其是在你们没有斑马和老虎的情况下...” “我们靠着这小小的创意取悦了大家，你不能这么草率地否定我们。” 两个女人越说越激烈，谁也不让谁，就连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林衍有心制止她们，却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抹橘黄吸引了他的目光。 “嘘！别吵了，都低头，它来了...”有了理由，他急忙开口制止了还在争论的两人。 两女顺着林衍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草丛后面，一只“老虎”警惕地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危险之后，它才大摇大摆地走出草丛，然后循着血腥味慢慢接近了放置尸体的马车。 乍一看，这只身上涂着橙黑条纹的美洲狮还真像一只老虎。即使是林衍这个在动物园见过真老虎的人，不近距离仔细观看的话也会被它的外表唬过去。当然，要是它的额头上有个“王”字就更像了。 看着这只“老虎”慢慢接近马车，莎莉纳什小声说道：“听我说...我真的不认为它会吃那条狗，就像我说的，它们曾经是所有动物里最好的一对朋友。” “那你看看它的嘴巴...”林衍看着“老虎”嘴上的血迹小声说道：“在能随时填饱肚子的情况下，它们或许是朋友。可一旦到了野外，没有了食物来源，它才不管你以前对它多好。在它的眼里，你就是它的食物。” 林衍说话的功夫，这只猛兽已然走入铁笼，张开嘴对着狗的尸体大快朵颐起来。 “看吧...”看着这幅画面，林衍理所当然地说道：“别说它的动物朋友了，要是你早一步发现它，它的食物或许就是你了。” “呃...好吧...你说得对。”莎莉表情有些尴尬地站起身，“为了你们的安全，还是由我这个专业人士去关门吧。” 说完，她迈着小碎步悄悄走到马车尾部，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笼门，扣上了插销。 所有任务都完成后，她冲着树后的林衍挥手道：“好了，大功告成，我们可以回去了。” 等到林衍走过去，她看着笼子里依旧在撕咬那只狗的“老虎”，感叹道：“它居然还在吃...抱歉，我还是接受不了它对以前的朋友做出这种事...” 林衍将手放在唇边，潇洒地吹了个口哨。 从亚瑟那里学习到吹口哨的方法后，经过几天的练习，现在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门酷炫的技术。 在莎莉纳什崇拜的目光中，林衍清了清喉咙，再次安慰道：“想开点吧，野生动物，尤其是肉食动物，它们的生存之道就是这样，也许上一分钟还很友好，没准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地咬断了你的喉咙。” “你们这些整天跟动物近距离打交道的人更要注意这一点，尽量不要在陌生的环境里用旧的方法对待那些原本熟悉的野生动物，这类意外我见过太多了。” 虽然都是在电影里，林衍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第143章 得加钱 回去的路上，林衍问起了莎莉纳什为什么要从事这么危险的行业，莎莉纳什的回答却有点出乎林衍的意料。 原来她之所以要当一名驯兽师，并不仅仅是为了生活，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喜欢动物，并且希望能够成为这个行业的顶尖从业人员。 之后，她还为玛格丽特说了不少好话，以期林衍能够原谅他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骗他帮忙。 “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请我办的事都已经办完了，大不了你们多付我点报酬嘛！” “可是...其实玛格丽特先生他也没有多少积蓄。他虽然对表演这方面在行，但是在招揽生意方面却是一团糟，加上我们这次事故造成的损失，马戏团还能不能维持下去都是个问题。另外...” 说到这里，莎莉纳什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另外什么？”莎迪语气生硬地问道。 林衍发现莎迪自从得知自己被骗后，全程都没对莎莉纳什给出什么好脸色，现在又听到对方不肯为此多付钱，于是态度变得更差了。 莎莉纳什觉察到莎迪并不友好的态度后，蹙着眉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咬咬牙把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其实...我们一共有两头狮子...真正的狮子...” “两只？？”得知狮子的真实数量后，林衍也是吃了一惊：“那不就是说外面还有一只没抓到？” “是...是这样...”莎莉纳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们外面还有几只动物没找回来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莎迪毫不顾忌地说道：“我们之前答应你们的事不但做到了，还超出了我们分内的范畴，剩下的就请你们自行解决吧，我们可不管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除非你们肯加钱。” “这...好吧，待会我回去之后跟玛格丽特先生商量商量。”莎莉纳什无奈地接受了莎迪的条件。 看到林衍跟着莎莉纳什一同归来，玛格丽特再次起身迎接道：“啊哈，看来你们已经碰面了，快让我看看你们都找回了什么？” 看到玛格丽特迎上来，莎迪立刻下马同他理论道：“嘿！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居然骗我们说你的动物里面没有猛兽。” “什么？我有说过这话吗？”玛格丽特一副“我可没这么说过”的表情，辩解道：“我记得我当时跟你们说的是‘我的动物外表看上去像别的猛兽’，我可没说它们的本质不是猛兽，请你不要混淆我的说法，女士。” 听了玛格丽特的辩解，莎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气愤地叫道：“你这是狡辩！” “怎么是我狡辩呢，明明是你们没有事先问清楚...”玛格丽特还想再说，莎莉纳什上前扯了扯他的衣服打断了他，然后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刚听了一句，玛格丽特的脸色就是一变。 “我当时是这么说的？”他压低声音，求证似的问道。 莎莉纳什点点头，“嗯，刚才我回来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玛格丽特的脸当即变得比哭还难看，苦着一张脸听完莎莉纳什的话后，他努力挤出一张笑脸，然后从马车的座位下面摸出一样东西，在身上蹭了蹭，然后攥着拳头来到莎迪面前道：“女士，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为了补偿我对你们的欺骗行为，我决定把你们的报酬上升一个档次。你是个幸运的人，女士，非常幸运。” 说着，他缓缓伸开手掌，一颗碧绿的钻石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这颗钻石个头极大，要是做成戒指，别说戴在手指上了，就是戴在手腕上都绰绰有余。 “它来自黄金国的矿山，像雨林一样翠绿，像亚马逊河一样清澈，像安第斯山的金子一样珍贵，与这块宝石的真正价值相比，即使在辛苦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玛格丽特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手里这颗钻石的优点，说到最后，他面露心痛之色道：“如果你们肯帮我抓回最后那只狮子，这颗无价之宝就是你们的了。” 看着男人掌心那颗晶莹剔透的绿色宝石，就连一向干练的莎迪在它面前也泛起了犹豫。 “你觉得呢？”想了一下，她最终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林衍的意见。 钻石这个东西，在林衍生活的时代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了。因为人们发现这玩意不仅可以人工培育，并且人工培育的钻石价格更低廉，杂质也比天然钻石更少，显得更透亮。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不管是天然钻石还是人工钻石，都只是碳元素的一种形态而已，本身没有任何价值。让它具有价值的只是它代表的爱情属性而已，而这，也是几家钻石公司联手炒作起来的。 林衍看着莎迪逐渐变得发亮的眼神，揉了揉鼻子道：“反正我们就是出来玩的，不如就帮人帮到底好了。” 听到这话，莎迪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她最后看了玛格丽特手中的钻石一眼，然后有意无意地瞟向莎莉纳什道：“你就这么放心让我们两个非专业人士单独去？起码你们也得来个人从旁边协助我们吧。” “说的也对，毕竟那头狮子是我们马戏团的明星选手，要是在这过程中意外受伤就不好了。”玛格丽特点点头，认同了莎迪的说法，接着他看向莎莉纳什道：“莎莉，你再跟他们去一趟好了。” “好的，玛格丽特先生。”莎莉痛快地接受了指派。 “最后那只狮子好像往翡翠牧场的方向去了。”玛格丽特见众人都答应了，于是连忙催促道：“在那只猛兽眼里，翡翠牧场就是一间大型肉铺，我可不想为此再有什么额外支出了，所以我建议你们即刻启程，快马加鞭地把它给我带回来。” 在玛格丽特的催促下，林衍带着两女再次启程奔向翡翠牧场。距离动物走失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天知道翡翠牧场现在得乱成什么样。 第144章 捕获 带着救人的急迫心情，林衍和莎迪并没有就着马车的速度，而是一路快马加鞭，率先抵达了翡翠牧场。 刚进到翡翠牧场的圈养区，林衍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他连忙循着声音找了过去，然后就在一间畜棚外发现一群人肩顶背扛，死死抵着畜棚的大门。 “紧紧顶住，我们把它关在这儿了！” “它在撞门！好家伙...好家伙！” “你们几个坚持一下，我去拿我的连发步枪。” 除了这几个顶着畜棚大门的工人，附近还有不少好事者看得津津有味，同时还伴随着一连串的讨论。 “你们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了吗？戴维斯刚才告诉我说那好像是这附近传说里的怪物。” “胡说！怪物怎么会大白天出来，那分明是一头巨狼，刚才我看得真真的。” “刚才的叫声可不像是狼能发出来的，我听着倒觉得是头狮子。” “得了吧，咱们这儿怎么会有狮子...” 围观的牧场工人一时间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抱歉，借过一下，借过一下...”林衍借口分开围观的人群，推开栅栏门，向着畜棚大门走去，莎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你看到它的牙齿了吗？”用背部顶着畜棚大门的工人的双腿因害怕而不停地颤抖着。 “我看了眼它的爪子就吓了个半死，哪还敢看它的牙齿。”另一位用肩膀顶着大门的工人颤声说道。 “各位，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把什么东西关到里面了？”尽管林衍肯定里面关的就是那头狮子，但再次求证一下，力求稳妥总不会错。 “嘿！退后！我们关住了一个可怕的东西，有骡子那么大，像泼妇一样凶，还长着尖牙和利爪。” “我觉得那是只狮子，之前我在瓦伦丁的马戏表演里看到过。” 从牧场工人口中确定里面关的就是狮子后，林衍也上前伸出双手帮忙顶住了畜棚大门。 “各位，我就是来找这头狮子的。请问，你们这儿有新鲜的肉吗？” 那两名牧场工人见林衍这个陌生人上来搭了把手，心里对他的好感度立刻涨了一大截。其中一名工人说道： “新鲜的肉？拜托，我们这儿是牧场，不是屠宰场，哪有什么新鲜的肉。” “没有？没有就去随便杀点什么，弄一块肉过来。你们也不想里面这头狮子兽性大发，咬死个把人或者动物吧？” “别担心，柯本已经去拿他的连发步枪去了，等他回来我们就让这头野兽尝尝子弹的味道。” “别啊，你们把它打死了我怎么办？没肉我出钱向你们买一只动物总可以了吧？” 听到这两个工人准备打死这头狮子，林衍顿时不淡定了。本来还想白嫖一只动物，用老办法引诱这头狮子进笼子，想法虽好，可现实却是残酷的，他不得不破费一下，请这头狮子吃一顿大餐了。 “那倒是可以。”其中一名工人点了点头。“你想买什么？牛，还是羊？” 林衍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有没有鸡啊...” “有倒是有，不过那都是我们自己养来生蛋用的...”工人不太情愿地说道。 不就是想跟我讨价还价嘛，就算是下蛋的鸡，再怎么贵也贵不过一只羊去吧... 林衍大手一挥，正想让对方随意开价的时候，看到莎莉纳什驾着马车找到了这里。 算了，还是先问问专业人士她们平时都喂狮子吃什么吧，别到时候买了它再不吃... 在莎迪的帮助下，莎莉纳什驾着马车停在了畜棚门前，林衍也向她打听清楚了这头狮子平时吃的食物。 在得知这头狮子很爱吃鸡后，林衍不得不当了一回大冤种，花了比市价高出近一倍的价格向农场的工人买了三只鸡。 两只活的系在铁笼的栏杆上防止它们乱跑，一只把头割掉，身体放在铁笼内，鸡头扔在大门口，中间撒上鸡血。 准备工作做完后，堵门的几人小心翼翼地把畜棚大门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缝隙。为了不惊动这头野兽，所有人都退到安全范围之外，静静地等待狮子的出现。 过了好一会，就在围观的人群怀疑狮子是不是从别的出口逃走的时候，一个威猛的身影大摇大摆地从畜棚大门的缝隙处走了出来。 看到这头猛兽的全貌后，围观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 从这头猛兽头部的一圈鬃毛判断，这应该是一头雄狮，体型要比之前抓到的那头被化妆成老虎的母狮整整大了一圈。这体型加上那圈唬人的鬃毛，即使只是远距离观看，对人的压迫力也是相当的震撼。 这头狮子从畜棚钻出后，一口便将鸡头送入口中，吃零食一般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三两口吃完这“餐前甜点”，狮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嗅了嗅空气中鲜血的味道，然后循着鸡血一路来到铁笼前。 看到铁笼的栏杆，这头狮子明显犹豫了一下，但当它发现了栏杆上系的活鸡后，便不再迟疑，大吼一声的同时后腿用力一蹬，两只前爪顺势一扑，抓住一只活鸡开始享用起来。 趁着狮子用餐的功夫，莎莉纳什悄悄上前关上了铁笼的门。 看到这头猛兽被成功抓获，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笼子里正在大快朵颐的狮子被这声欢呼刺激得一惊，转身想要逃跑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没有了，焦躁的它也顾不上吃鸡了，怒吼的同时身体不断撞击着铁笼，这架用小指粗的铁条打造的铁笼发出剧烈的砰砰声，眼看就要承受不住狮子的撞击。 “喂！都别喊了！想死吗！”林衍见状，急忙大声制止了起哄的人群，莎莉纳什则趁机赶着马车远离了人群。 远离喧闹的人群后，铁笼里的狮子不再那么暴躁。这时，笼中仅剩的一只活鸡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一时玩性大发，开始逗弄起那只鸡来。马车就这样平安地抵达了玛格丽特的临时营地。 第145章 故地重游 “玛格丽特先生，我们抓到它了。”莎莉纳什难掩内心的兴奋，一见到玛格丽特就开口报喜道。 “干得好，莎莉。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驯兽师的。”玛格丽特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那颗钻石递给莎迪道：“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依照承诺，这颗无价之宝现在是你的了，女士。” 莎迪接过那颗宝石，尽力维持着平静的口吻说道：“很好，我们现在两清了。” “祝你愉快，女士。还有你，先生。”玛格丽特冲着莎迪和林衍以舞台谢幕的方式向两人鞠了一躬，然后走向马车。“感谢你们的帮助，现在我们该告别了。” 莎莉纳什也向二人挥手告别道：“再见了，卡斯特先生，阿德勒夫人。你们再见到我时，我就是马戏团的头牌了。”说完，她又有些不自信地补充了一句：“也许吧...反正至少是张牌。” 向这个仅有两个人的马戏团挥手道别后，莎迪随后举起手中的钻石，借着太阳光仔细端详起来。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林衍忍不住调侃道：“今天这趟出来得真值，既散了心，又得到了一块这么大的钻石。这块石头最起码也能值个几百美元吧？” 莎迪闻言瞥了他一眼，有些傲娇地说道：“有些东西是不能用价值衡量的，这块石头就当是我刚才救你的报酬了，你觉得呢？” 林衍听了低笑一声，心说女人这种动物跟乌鸦还挺像，别管是什么性格，都抵抗不住亮晶晶的小东西带来的诱惑。要是我告诉你后世这种东西就是白菜价，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喜欢... “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好了。”林衍现在不缺钱，对这个倒不是太在意。他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对莎迪说道：“现在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会，要不我们再逛逛？” 莎迪此刻正沉浸在手中那颗钻石迷人的光效中，完全不关心林衍说了什么。她一边欣赏一边点头应付道：“随便，你想去哪就去哪。” 看到莎迪毫不掩饰自己对钻石的痴迷，林衍摇头苦笑一声，轻夹马腹，朝着卡利加种植园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林衍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莎迪，发现她虽然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但也跟了上来，林衍这才稍稍加快了点速度。 没用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卡利加种植园内的格雷家宅邸。 如今的格雷家已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原本在庄园门口值守的守卫已不见踪影，旁边的烟草田更是一片衰败，曾经被大火灼烧过的植物已经彻底死亡，整片田地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生气。 林衍骑着马漫步于这座庄园内，地上四处散落的血迹无声诉说着这里的悲惨境遇。零零洒洒的血迹不多，这也间接说明了格雷家经过罗兹那场埋伏后，早已元气大伤，而昨天迈卡和比尔的造访，则让这个家族从罗兹彻底消失了。 望着眼前装修豪华，从外面看上去完好无损的三层别墅，林衍心中一阵唏嘘。不知道这座庄园会不会像他现在住的谢迪贝莱庄园一样，就此破落下去，成为流浪者跟强盗的窝点。 离开庄园的时候，林衍忽然想起亚瑟曾经跟他讲过的一件事，于是随口说道：“我之前听亚瑟说格雷家有个年轻人正在跟布雷斯韦特家的姑娘交往，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 莎迪已经从刚才对宝石的痴迷中回过神来，听到林衍的话，她反问道：“你觉得呢？你是想他们活着还是跟他们的家人一起从这个世上消失？” 林衍想也没想便说道：“我当然是希望他们活下去了。这两家对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现了一对有可能打破这种局面的年轻人，就算他们的家族有着诸多罪恶，可他们追求的爱情是纯洁的，它们又有什么错呢？” 听到林衍在这谈论爱情，莎迪忍不住笑出了声，调侃道：“你什么时候懂爱情了？” “不懂难道还没看过几本这方面的书吗...”林衍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正经分析道：“先不说这个，布雷斯韦特家的那个姑娘肯定还活着，至于格雷家的那个男孩，希望他能逃过一劫吧...” 走出卡利加种植园，就在林衍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路旁一位西装革履却又唉声叹气的黑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黑人虽然已经可以享受到和白人一样的权利，但根植于大多数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奴隶制观念、种族主义仍旧是社会的主流思想，大多数黑人仍旧享受不到好的教育，从事着下等工作，继续被白人压迫。 可出现在林衍面前的这名黑人，穿着得体的竖条纹西装，紫色马甲，大红色的领带被他打成一个领结坠在胸前，一头不算长的卷发被他打上了厚厚的发油，并且从中间做了个中分的发型，加上他身旁那只锃亮的黑色皮包，俨然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林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名路人不一般，于是他走上前搭讪道：“你还好吗，先生？” 原本望着地面发呆的黑人警惕地抬起头，当他发现“围观”他的是两名白人后，他戒备地说道：“抱歉，是我妨碍到你们了吗？是的话，我现在就走。” “啊？”林衍对这出人意料的回答有些摸不着头脑。 “先生，女士，我没有想冒犯你们的意思，如果我无意冒犯了你们...” “停停停，我想你误会我了。”林衍开口打断了这名黑人的辩解，解释道：“我刚才看到你坐在路边唉声叹气的，我过来只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助，仅此而已。你觉得你只是坐在这儿就冒犯我们了？” “我不知道。”这名黑人表情木然地说道：“不过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冒犯到刚才那几个家伙的，也许是因为我冒失的言语，他们就抢走了我的马车。” 第146章 好好先生 “言语不和就抢马车，这要是被抓到也是项不轻的罪名，你是不是在别的方面得罪他们了？”莎迪皱眉分析道。 “我只是个帮人看病的，又怎么会得罪人。” “你不会是把人治坏了，患者家属来找你寻仇的吧...”林衍猜测道。 对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夸口，只要是我医治过的人，没有治不好的。” “也许是我收费太低，对同行造成了困扰；又或者是我肤色太深，别人看到就本能的讨厌；再或者是因为我是个自以为是的城里人，一些狂妄的言辞伤到了某些大人物的自尊心，所以他们就想方设法的排挤我。” “不过我还要感谢他们，因为比起开膛破肚、强制阉割、抛窗坠楼、上十字架，只是抢走我的马车实在算不上什么。” “想开点吧。”林衍开口安慰他道：“时代的发展不会一下子遂所有人的意，总有一天你们的地位会被所有人承认，白人不再歧视你们，我们这些人或许就是见证者。” “借你吉言，好心的先生。”这名黑人起身朝着林衍微鞠一躬道：“因为你，我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又重新充满了希望。”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坐回到刚才的围栏上，似乎不打算接受林衍的帮助。 见对方不打算发布任务，林衍再次询问道：“你真的不需要帮助吗？或许我可以帮你追回你的马车。” 这名黑人摇了摇头，友好一笑道：“算了吧，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惹上麻烦。只是一辆马车而已，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再次获得。” 看到这名黑人再次拒绝了林衍的帮助，莎迪忍不住开口说道：“喂！你知道你为什么遭人排挤丢掉马车吗？” “什么？”对方似乎没听懂莎迪话里的意思，转过头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不通情理的人。”莎迪用指责的语气自顾自地说道：“说好听点叫不通情理，不客气地说就叫不知好歹。我们好心帮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把一个个潜在的朋友、盟友统统拒之门外，守着你那可怜的自尊，这就是你的处世之道？” 莎迪这番话可以说是丝毫不顾及对方的脸面，这要是换做林衍，处事圆滑的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这...”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指责的黑人脸上的表情一阵变幻，林衍有种直觉，对方被莎迪说得脸红了。虽然从他那黑灿灿的脸庞上看不出其他颜色，但林衍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喉结怂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张口说道：“我听抢我马车的人说，他们要把我的车赶到麦科姆据点去...” “哼！这才像话。记住，以后别再辜负好心人的善意了。” “在这儿等着我们！” 留下这两句话后，莎迪主动带着林衍奔向那名黑人医生说的麦科姆据点。 麦科姆据点位于蓝水沼泽和黑沼泽的中间，是卡马萨河上的一处较小的冲积平原形成的三角洲，之前林衍专门去找贝尔女士的时候，他和莎迪曾经隔着卡马萨河远远地看过几眼。那个地方应该是内战时期遗留下来的一处据点，现在除了几栋连房顶都没有的破屋子之外，没有其他像样的建筑。 “跟我出来的时候，很少见你这么主动啊。”路上，林衍跟莎迪聊起了她刚才的行为。 莎迪面带回忆之色，慢悠悠地说道：“因为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同样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该不会是你的...”林衍欲言又止。 莎迪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不是亚克，是我的父亲。” 随后，她慢慢讲述道：“他是个参加过内战的老兵，曾经为联邦军而战。战争结束后，他回到家乡，认识了我的母亲，然后就有了我。因为那场战争，他的身体落下了不少毛病，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永远离开了我和母亲。在我的记忆中，他也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即使身体不好，遇到什么重活累活也从不开口求人，甚至别人说要帮他他都会拒绝。当时我不懂他为什么这样，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懂。要不是他的固执加重了他的病情，他本可以再多陪我们几年的。” 莎迪说这些话时，林衍没有从她脸上再次看到那种失去丈夫时的哀伤，反而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没事，你也不用安慰我，我只是从那个人身上看到了我父亲的影子，一时有感而发而已。天不早了，我们动作得快点了。”说完，她略略伏低身体，开始加快速度。 “好！”林衍点点头，策马跟了上去。 在距离麦科姆据点还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的时候，莎迪指着前方一辆车顶装着巨型捣药罐的马车问道：“你说前面那辆马车是不是我们的目标？” 林衍眯着眼看了一下马车后车厢上的字，轻声念到：“雷纳德私人医生，专治感冒、斑疹伤寒、咳嗽...后面的字磨得看不清了。” 看清上面写的什么之后，林衍拍了拍脑袋，懊恼地说道：“刚才忘了问那个人叫什么，车是什么样子的了，不过这附近应该不会出现第二辆这样的马车了吧...要不我们追上去问问。” 等到林衍追上马车，这才看到马车前面居然还有两个骑马持枪的护卫。另外，驾驶马车的也是个穿着白衣黑裤，长相凶狠，一点没有医生样子的男人。 这下，林衍不需要开口询问就能肯定，这辆马车就是那个黑人医生的。 当那名长相凶狠的车夫发现林衍不但跟他保持同一速度前进，同时还在上下打量他时，他语气不耐烦地冲着林衍嚷道：“看什么看，快滚！”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怀中掏出手枪，指着林衍再度威胁道：“马上离开我的视线，不然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开几个洞。” 威胁的话刚说完，就听“砰”的一声。看着两手空空的林衍，他有些纳闷刚才的声音是从哪来的，接着便从行驶中的马车上一头栽了下来。 第147章 令人意外的报酬 长相凶狠的车夫从车上栽下来后，和马车并驾齐驱，处在另一侧的莎迪耍了个枪花，下巴微抬，看着前方听到枪声反应过来的护卫，转头隔着马车对林衍说道：“不用谢我，这两个就交给你了。” “该死！那个讨厌又傲慢的移民这么快就找到帮手了。快！杀了他们！”其中一名护卫看清后方发生的事后随即大叫道。 “唉！”林衍轻轻叹了口气，嘀咕道：“又得杀人，要是每个任务都像刚才找动物那么有意思就好了...” 他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在那两名护卫冲着他们扣动扳机前精准击杀了两人。 清理完安全隐患，他从背包中取出套索，准确套中了拉车的那匹行将失控的挽马，在它冲出道路的前一刻及时将它控制住。接着，他登上马车，操控马匹调转方向。吹了声口哨，让自己的马跟上马车，然后驾车原路返回，将马车还给了它原来的主人。 回去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两拨敌人，好在这些人从远处看到这辆马车时就开始大呼小叫，给了林衍足够的准备时间。要是这些人装成陌生人，等到靠近后来一个突然袭击，林衍还真有点担心自己承不承受得住，好在系统没有这么阴险。 不过在路程后半段，一有行人从旁经过，林衍的精神就高度紧绷，生怕这是名潜在的敌人，以至于将马车还给那位“雷纳德医生”时，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坐在路旁的雷纳德医生看清路上驶来的是自己那辆心心念念的马车时，激动得甚至跳了起来。 “噢！没想到我还能再看到这辆马车...也没想到能再次看到你们...” “你再也见不到的，只有抢走你马车的那些家伙。”林衍跳下马车，看着自从他和莎迪走后就再没有移动过位置的医生，笑着说道：“其实你心里还是希望我们带回你的马车的，不是吗？” “是的...是的...自打你们走后，我就在祈祷希望你们顺利归来。感谢你们，我的朋友。”雷纳德医生抚摸着马车车厢感慨道。 接着，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拉开车厢一侧的挡板，边摸索边问道：“你们没有因此受伤吧？” “还好。”林衍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翻箱倒柜道：“我们也算半个专业人士，这种程度的任务还不至于让我们受伤。” “那就好。不过即使你们因此受伤，我也能给与你们一定的帮助，在治疗枪伤这块，我也很在行。当然，不受伤更好。” 在看到自己的马车重新回来后，雷纳德医生的话都变多了。 在车厢里摸索了一阵，他拿出一个小玻璃瓶递到林衍面前，说道：“拿着吧，这是我给你们的谢礼，一份酊剂。这是我根据一份古老的配方调配出来的，据说可以医治各种慢性疾病。只要喝了它，任何病症在一周内都会有所好转。这份配方需要的药物非常难找，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凑出这么一份。其实我应该先找个患者进行实验的，不过我全身上下只有这个东西能拿得出手，要是你不嫌弃的话...” 一份效果未知的药剂，合着你拿我当小白鼠呢... 林衍听他说前半句的时候，觉得这药还挺神奇，于是伸出手想要接过来。可听完后半句，他举着手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把他手中的那个玻璃瓶接过来。 “给，拿着吧！”雷纳德医生把手里的小药瓶塞到林衍手中，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知道你担心它的药效。放心吧，我可以保证，不管这个药应有的效果怎么样，喝了对身体绝对没有坏处。” 看到对方自信满满的样子，林衍也不好推辞，于是握紧手中的小药瓶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收下了。” 见林衍收下了自己的谢礼，雷纳德医生重新将这一侧的挡板放好。 “那么我就告辞了。”他爬上马车，拉过缰绳对林衍和莎迪点头致意道：“我最近会在新汉诺威和西伊丽莎白各个镇子之间游走，我们有缘再见了。” “再见，也祝你一路顺风。”林衍也向他挥手道别。 医生赶着马车前脚刚离开，莎迪紧跟着就抱怨道：“我们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忙活半天他就给我们一瓶效果未知的药剂。我果然没看错他，这种人还真是小气。” “嗨！就当是做好事了。既帮到了别人，又快乐了自己，多好。”说着，林衍顺手将手中的小药瓶放进空间袋，随即查看起它的物品说明来。 物品名称：【万灵药】 效果：可缓慢治愈所有疾病（致命伤服用无效） 说明：流浪医生阿尔冯斯·雷纳德根据一份古老药方精心调配的酊剂。 阅读这份药剂物品说明的过程中，林衍慢慢瞪大了眼睛，就连呼吸都因为兴奋急促了许多。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这个药要是出现在现实世界，妥妥的灵丹妙药啊...别说慢性病，就是癌症、别的什么不治之症，只要喝了它，都能药到病除。虽然这是在游戏里，可在关键时刻，这也是能救命的东西，好东西...嘿嘿...好东西...” 这个人刚才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像个傻子一样，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莎迪看着目光逐渐呆滞，笑容逐渐变态的林衍，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走到近前轻轻踢了林衍一脚道：“喂！你傻笑什么，口水都流出来。” “啊？哦，没事！”反应过来的林衍抹了把嘴角的口水，表情也恢复了正常。 他没有向莎迪解释这瓶药的药效，而是摸了摸肚子，说道：“天都黑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嗯。”莎迪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转身上马跟林衍回到了营地。 第148章 收债(三) 回到营地，还没来得及吃饭，林衍就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科尔姆·奥德里斯科在圣丹尼斯被警察抓获了。 这个消息对范德林德帮来说无疑是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之前几乎无处不在的奥德里斯科帮成员对他们的“日常工作”造成了不小的困扰，现在他们的头儿被抓了，想必他们这些人也会有所收敛。 所有人里最高兴的莫过于达奇了。新仇（和谈时耍诈，绑架亚瑟、约西亚）旧恨（杀死昔日挚爱）加在一起，让他恨不得亲手把这个家伙送上绞刑架。抓科尔姆虽然不是他动的手，但是能亲眼看着他被吊死，也是喜事一桩了。 晚饭之后营地更是因此再次庆祝了一番，这次就连达奇都舍弃了领导人的架子，跟大家打成一团，共同庆祝科尔姆被抓，同时期待着他上绞刑架的那一天。 前一晚饮酒过度的林衍今天抱着绝不喝醉的决心只喝了两瓶啤酒，外加一小杯威士忌，在他感觉微醺的时候就放下酒瓶，独自上床睡觉去了。 这回，他再三确认眼前的床是自己的床后，才安心和衣睡下。 第二天一早，就在林衍叫上莎迪准备外出时，利奥波德又一次找上了他。 “卡斯特先生，你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吧？” “暂时没有，施特劳斯先生。”林衍摇摇头，“怎么，是又要派我去收债了吗？” “没错，你说对了。”利奥波德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念道：“这是个叫戴维森的渔夫，阿尔吉·戴维森。住在一个叫‘鲶鱼’杰克逊家宅的地方，就在斯嘉丽草甸的最西边。” “好的，待会我去看看。”林衍点点头，应下了这份差事。 “好孩子，跟你说话可比跟亚瑟说话轻松多了。”见林衍答应的这么痛快，利奥波德那副严肃的面孔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叮！玩家与利奥波德·施特劳斯好感度达到20点，奖励普通抽奖1次。】 听到这条消息，林衍更是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除了达奇的女友莫莉，终于把帮派里其他人的好感度都刷上20了... 去往‘鲶鱼’杰克逊家宅的途中，选择了技能抽奖的林衍喜提一个未获得过的技能—初级飞刀。 他这次讨债的目标住在斯嘉丽草甸的最西面，同时也是莱莫恩州的最西面，那里的地形有点像他们之前待的克莱蒙斯岬，都是一块向河中凸出的陆地。 到地方后，林衍走到门前，伸手敲了敲门道：“戴维森先生，我是来收账的，你在家吗？” “戴维森先生？” 一连敲了几遍，屋内都没有传出任何动静。林衍又不甘心地拧了拧门把手，门也是锁着的。 莎迪将前门两侧的窗户挨个查看了一遍，摆了摆手道：“这家伙该不会是借完钱就躲起来了吧？” “应该不会吧，为了躲债这么大的房子说不要就不要？”林衍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突然，他一拍巴掌，想到了一件事。“对了！利奥波德说他是个渔夫，这个点他也许在湖里打渔，我们去后面看看！” 来到屋后的湖边，林衍一眼便发现了靠坐在湖边的一截枯树干旁的一名黑人。 他走上前，还没开口询问对方的身份，这名黑人就率先开口道：“嘿！你们两个...最好解释解释...为什么来我家...” 这句话他说的有些含糊，林衍从他身边散落的酒瓶猜测他在他们来之前应该喝了不少。 林衍走到他脚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还记得借过你钱的施特劳斯先生吗？到日子了，我们是替他来收账的。” 阿尔吉戴维森探手抓过一瓶喝的还剩一半的威士忌，送到嘴边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向她居住的屋子。 “我早该知道会是这样...你们这些该死的收账的，全都...全都一个样...” “不过你放心...放心...我给你的钱一分...一分都不会少...跟我来吧，跟我去屋里取...” “我还会请你们喝...喝一杯酒，为我们再也不见干杯...” 林衍在收债这方面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他还没见过像阿尔吉戴维森这样还债这么痛快的人，担心对方在酒里给他“加料”，林衍摆摆手道：“喝酒就算了，你只要把欠款还给我们就行。” 听到林衍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阿尔吉戴维森口气有些不悦。“既然你要把我的钱都拿走，陪我喝一杯又怎么了，你们这些人不会这点礼貌都没有吧？” “那好吧...”林衍想了想回答道：“等拿到了钱，我跟你喝一杯。” 阿尔吉戴维森走到屋子后门处，握住门把手准备开门时，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回头对林衍身旁的莎迪说道：“女士，我的屋子又脏又臭，实在是不适合女士参观，所以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在这儿等一会。” “不用。”莎迪面无表情、言简意赅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阿尔吉戴维森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但他迅速转过头很好地掩饰了过去。“好吧，既然你不介意，那就进来吧...”说着，他推开门，扯着嗓子喊道：“儿子，家里来客人了，快点出来招待一下！” 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汗臭混杂着酒精味、烟味、鱼腥味的浓烈味道犹如实质一般直扑林衍和莎迪的面门。 好家伙，这味道确实够劲... 林衍不得不暂时用嘴呼吸来缓解这个味道带来的冲击，他旁边的莎迪更是被这股味道刺激得一阵阵地干呕。 “我想我还是...在外边等你吧...”莎迪捂着鼻子，强忍着想要干呕的冲动说完这句话，脚步飞快地远离了门口。 林衍见她这样，他的身体也本能的想要逃离这里，可这时阿尔吉戴维森却拉着他的胳膊，硬生生地将他拽进了屋内。 “进来吧，这个味道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闻习惯了就好了。” 第149章 父债子偿 被阿尔吉戴维森硬拽进屋后，林衍内心一万个神兽奔腾而过，差点就要跟他飙国粹。 话到了嘴边，想到这次难得有人还钱这么痛快，林衍又忍住了这股冲动。 阿尔吉戴维森把林衍拉进屋后，直接推门进入了右手边的房间。 “爸，你没去打鱼吗？刚才有人敲门我没开，谁来了？”林衍听到房间内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说话声。 他走到门口，发现一个黑人青年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墙边的方桌旁。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他转头看向林衍。 “家里原来有人啊...我刚才在门口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呢。”林衍站在门口，扶着门框观察了一下这间房间。 这间房间有点像厨房跟餐厅的混合体，壁炉、餐桌、食物柜、洗手台应有尽有，要不是屋内的味道有些难以言喻，光看房间的布置，这应该是一个不太会缺钱的家庭。 阿尔吉戴维森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儿子，大声训斥道：“别在那傻站着，给我们倒一杯喝的。” “哦...”这名跟林衍差不多高的黑人青年应了一声，按照父亲的吩咐动了起来。 “抱歉，内特有些胆小，所以家里的前门一直都是锁着的。”阿尔吉戴维森边说边走到洗手台前，蹲下身打开洗手台下方的置物柜，接着便开始翻找起来。 在身后看着他翻找的林衍揉了揉鼻子，皱眉道：“钱在洗手台下面放着？” “当然，我认为这是最好的藏钱地点。”阿尔吉戴维森从置物柜里拿出一个盒子，然后转头对身后的儿子问道：“我让你倒的酒呢？” “...在桌上，爸爸。” “放桌上干嘛？快端过来，拿给这位先生。” 被阿尔吉戴维森叫做内特的年轻人听话地端起两个酒杯，走到两人中间，一杯递向自己的父亲，另一杯递向林衍。 阿尔吉戴维森拿过他的那杯酒，冲林衍扬了扬手里的盒子，“你要的钱就在这里，跑不了，把这杯酒喝了，它就是你的。” 林衍看了看阿尔吉戴维森手里的盒子，又看了看内特递过来的酒杯，不好再推辞，只得接过酒杯。 内特倒酒时，林衍也留了一半的注意力在他身上。知道他没有在酒里“加料”后，林衍举着酒杯对着阿尔吉戴维森虚敬了一下，然后两人同时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刚把酒喝完，阿尔吉戴维森就信守承诺递出了手中的盒子。 “这是我们一生的积蓄，现在它归你了。” 林衍接过那个盒子，拿在手中只觉得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凭借直觉，他本能地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于是，在打开盒子时，他留了个心眼，看似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盒子里面的东西上，实则根本没有在意手里的盒子，而是将大部分在注意力放在了阿尔吉戴维森和他儿子内特的身上。 看到林衍打开盒子，阿尔吉戴维森咧开嘴，露出一个残忍地笑容。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林衍分神看向盒子内部的时候，他抓着匕首就朝林衍的腹部攮去。 幸好林衍提前留了个心眼，自始至终一直防备着屋内的父子俩。察觉到阿尔吉戴维森的举动后，他迅速后撤，打算先躲过这次凶险的攻击，跟这两个人拉开距离。 阿尔吉戴维森一击落空，却没有丝毫停顿，他挥舞着匕首紧跟着林衍的脚步展开了第二波攻击。 “别跑！我要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林衍这些天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看着这个渔夫动作笨拙但接连不断、锲而不舍的攻击，他果断朝对方扔出手中的的盒子，然后趁他分神下意识闪避的瞬间，拔出手枪精准地射中了他持匕的右手。 “嗷！”阿尔吉戴维森吃痛扔掉手上的凶器，但眼神依旧凶狠地朝着林衍扑过来，誓要跟他不死不休。 既然你要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看着眼前凶相毕露的渔夫，林衍不再心慈手软，再次依靠灵活的身形躲过对方的攻击后，手中的左轮手枪再次射出一枚子弹。 这一次，子弹指向的是阿尔吉戴维森的额头。 额头多了个血洞的阿尔吉戴维森整个人像是被突然抽走了所有生气，无力地瘫倒在地，死后还大睁着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仿佛不相信死的竟然是自己。 杀掉这个突然失心疯的渔夫后，林衍又将枪口指向了内特。 “杰米，你没事吧？”莎迪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我没事，不用担心。”林衍看着因枪声以及父亲死亡而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年轻人，放下举枪的手臂回道。 向莎迪报过了平安，林衍开口对内特说道：“抱歉，你也看见了，我杀你父亲也是迫不得已。” “我早就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缩在墙角的内特察觉到林衍似乎对他没有恶意，于是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哦？你知道你父亲会有这样的下场？”听到他这么说，林衍饶有兴趣地问道。 “一个整天只知道喝酒、打骂妻子和孩子的男人会有什么好下场，特别是在开始借高利贷之后。”内特揉了揉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不带任何留恋地说道：“他死了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去找妈妈，跟她一起生活了。” “是这样啊...” 从内特口中，林衍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件好事。 债务人死了，可该要的债还没要回来，想到父债子偿这个说法在国外似乎也是通用的，于是林衍指了指地上“死不瞑目”的阿尔吉戴维森说道：“你父亲欠我们的钱我还没拿到，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多...多少钱，我父亲他欠了你们多少钱？”听到林衍提到债务，内特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林衍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利奥波德给他的小纸条，说道：“39块6，拿点什么值钱的东西抵债也行。” 听到这个数额，内特在脑中盘算了一下，悄悄松了口气。 “我之前偷偷存了点钱，大概有30块左右，屋子里还有把火药枪，我们防身用的，应该也能值点钱。这些要是还不够的话，这屋子里你相中什么就随便拿吧，给我留一点就行。” 第150章 圣丹尼斯的支线任务 内特避开躺在屋子中央的父亲，领着林衍来到了另一间房间，他的房间。 进屋后，他直奔床尾的大木箱而去，摸索一番后拿出一沓零钱，认真地数了两遍之后有些不舍地递到林衍面前。 “我这里有31块3，你都拿去吧。至于剩下的，你可以在这个屋子里随便拿，也许我父亲房间里还有些值钱的东西，他的房间在对面。” 林衍接过钱，冲着眼前比他年龄小上不少的男孩点点头。 “行，我拿够就走，多少给你留点。” 回到客厅，林衍首先来到壁炉前，一把抓起那把挂在壁炉上方的霰弹枪。这把枪他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刚才提到抵债的时候，他心里首先想到的也是这把枪。 林衍拿着把霰弹枪仔细观察了一下，对它的价值有了个大体的估计。 唔...枪有点旧...枪身磕碰的痕迹也很多...整体状况都不如从敌人手里缴获的武器，这玩意枪店老板就是收的话，也值不了几个钱... 来到阿尔吉戴维森的房间，经过一通搜寻，林衍只在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只银戒指跟一个银质腰带扣，扔进空间袋，系统给出了这两样东西的价格——只有5美元... 再没找到其他值钱东西的林衍直接开启了搜刮地皮模式，别管是喝得剩下一半的酒还是藏在床底落满灰尘看样子早就被遗忘的罐头，林衍统统装进了空间袋中。 空间袋有一点好处就是，别管什么东西，只要能放进去，它就能显示出这样东西对应的价格。关于这个价格林衍曾做过实验，他发现那些商店老板在回收这些东西的时候，开出的价格跟系统显示的基本大差不差，即使他能通过跟对方套近乎、说好话让东西卖得贵点，最多也就贵个1%—2%。这点钱对于不差钱的他来说就是毛毛雨，都不值得他费唾沫开口的，所以后来他出售从敌人身上缴获的物品时，都是把要卖的东西一股脑丢给商店老板，让他自己开价，只要价格不是太低，他都是大手一挥直接成交。 林衍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捡破烂的，在房间里一顿东拼西凑，总算凑够了欠款的数额后，他“迫不及待”地告别内特，离开了这间充满味道的屋子。 其实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嗅觉已经逐渐适应了屋子里的味道，一开始用嘴呼吸的方式也慢慢被鼻子取代，他“感觉”自己闻到的糟糕的味道只不过是他的心理作用。 推开门，林衍大口呼吸着室外的新鲜空气。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林衍不禁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怎么这么慢，刚才的枪声又是怎么回事？”莎迪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看到林衍平安地从屋子里出来，抱着肩膀的她开口问道。 林衍关上门，走下台阶，走到莎迪身边后才轻声说道：“这个渔夫不老实，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走向屋子正门，他们停放马匹的过程中，林衍将屋内发生的事简略地向莎迪描述了一遍。 “一个满嘴谎话，对妻子和孩子施展家庭暴力的酒鬼，死了也好。”莎迪听后评价道。 “接下来我们去哪？”她拉过缰绳，踩着马镫骑上马背问道。 “先回去把钱给利奥波德，然后去趟圣丹尼斯。之前去了这么多次，还没跟那儿的人深入接触过呢。我们待会碰碰运气，看看会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 昨天在郊外一下子接了两个任务，林衍估计是系统有意安排的。所以他猜测要是在野外还有什么任务的话，即使他不刻意寻找，待会在去往圣丹尼斯的路上也会碰到。他此时想的是，他去圣丹尼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除了问路之外，他还没怎么跟那里的人有过接触。这么大的城市怎么可能没有些特殊任务呢，他要趁着这次主线任务的闲暇时间好好探索一下这座大城市。 回到营地，林衍找到利奥波德，用自己的钱垫付了阿尔吉戴维森的欠款。 “噢，卡斯特先生。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效率有点惊到我了。”此时仍旧靠在马车旁看书的利奥波德·施特劳斯伸手推了推他那副架在鼻梁上的小眼镜，看向林衍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 “以前我委托亚瑟帮我办这些事的时候，他总是推三堵四，让他去要的欠款最快也要一天才能到我手中，有一次他甚至晚了一周，直到我第三次催促他，他才把钱要回来给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用没拿书的右手按在林衍的肩膀上，赞许道：“虽然你才刚加入不久，还是个新人，但你确实是干这个的料。” 虽然知道你是在夸我，可我怎么听都不像什么好话呢...林衍轻轻推开利奥波德的手，谦虚一笑道：“不不不，我只是个新人，经验技术什么的跟亚瑟比差远了。那个...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虽说是在和林衍交流，利奥波德的手却没闲着。趁着说话的时间，他已经将林衍递给他的钞票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对着林衍一摆手，“走吧。” 说完，他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再次翻开手里的书，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 告别了利奥波德，林衍借着喝水的功夫，在营地里转了一圈。 和往常一样，蒂莉、玛丽贝斯、凯伦三女围坐在两个木盆前，边聊天边清洗着营地众人换下来的脏衣服。艾比盖尔经过小杰克被绑架一事后，现在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小杰克，生怕他再出什么事。迈卡和比尔这对“难兄难弟”依旧留在营地，比尔此时正在营地外围巡逻放哨，头上缠着薄薄一圈绷带的迈卡则百无聊赖地在营地里闲逛，继续“勾搭”着其中的女性成员。 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基兰经过昨天一天的休息，已经基本接受了现在的自己，现在的他又重新干起了老本行，和大家的马打起了交道。贝尔女士正拉着大叔一起布置着营地外围的防线，她似乎对居住地周边的安全格外在意，这点从林衍当初见到她时她的居住环境就能看出来。说是一起，但大叔还是发挥着他的“优良传统”——只说不做，手里拿着瓶酒在一旁侃侃而谈，充其量就是个解闷的工具人罢了。 第151章 偶遇 这些在林衍看来还算是一切正常，不过有一点让他有些不解，那就是莫莉和达奇的争吵似乎变多了。 他加入帮派有三周的时间了，在这期间帮派营地换了一个又一个。他还记得当初在马掌望台时，达奇和莫莉这对情侣还经常当众调调情，秀秀恩爱。那时的他除了感慨外国人在这方面开放以外，心里还着实羡慕过达奇一阵子。 后来帮派转移到克莱蒙斯岬之后，达奇和莫莉之间的互动似乎一下子就变少了。也是从那时起，林衍开始听到他们之间偶有争吵。一开始林衍还以为他们是在打情骂俏，因为那种激烈程度完全称不上争吵，都不如林衍用老家话跟人对话来的激烈。不过后来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开始越来越浓，小争吵上升为整个营地都能听见的大喊大叫。当然，大喊大叫的人只有莫莉，达奇多数时候都是很“绅士”地充当着受气包的角色，只有被骂得狠了，才会委屈地还句嘴，抱怨两句。 如今帮派又转移到了谢迪贝莱，刚开始大家的心都放在寻找小杰克上，整个营地暂时清静了两天，不过自从杰克回来后，莫莉再次跟达奇“友好”互动起来，并且在林衍看来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其实莫莉的抱怨在林衍看来也不是太过分，尤其是在他得知莫莉以前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但为了爱情选择和达奇私奔以后。 总的来说，莫莉的抱怨其实只有两点。第一，帮派已经走上了下坡路，她想让达奇解散帮派，带着她过正常的生活。第二，达奇越来越不关心她了，她想让达奇在工作之外，多关注她一些。 不过在林衍看来，这两个问题其实可以算作一个问题，即达奇在日渐疏远莫莉，原因就是帮派现在在走下坡路，他不得不花费更多时间想办法挽回这股颓势。达奇自然是不愿意解散帮派的，这就造成了如今这种局面，使得他不得不在帮派的存续和发展以及和莫莉的感情之间做一个单选题。 莫莉的出身、性格在帮派所有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从她平时在营地里总是高人一等的做派也间接疏远了她和其他人的距离，所以大多数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待在达奇的帐篷里，不和其他人有过多的交集，这也就造成了当她的心理出现问题时，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她、劝解她、开导她，所有人都抱着一种看戏的态度关注着莫莉和达奇之间的后续。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几乎所有人都希望达奇尽早甩了这个疯女人。 饱受国内新闻和影视剧熏陶的林衍深知某些女性迥异的脑回路，尤其是那些恋爱脑的女性，要是他去劝莫莉离开达奇的话，有没有成功的机会先放到一边，单就这个举动就足够让达奇这个当事人恼羞成怒进而跟他决斗的了。 所以这件事的解决办法还是尽快解决帮派目前的困境。安吉洛·勃朗特这个意大利黑帮分子在圣丹尼斯倒是混得风生水起，通过小杰克和他搭上关系后，不知道达奇会不会学习他的方式。不过有一点林衍很清楚，在这两位帮派大佬各自的算计中，对方都不过是自己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暂时的合作也只不过是心知肚明的虚与委蛇，只是不知道在这场博弈中，最终的胜者会是谁。 要是达奇能赢，进而取代安吉洛·勃朗特的位置就好了... “我看你刚才这一路都在发愣，在想什么？”在经过圣丹尼斯郊外的木桥时，莎迪的询问打断了林衍的思路。 “我在想...”林衍从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中回过神，轻笑一声说道：“自从我加入帮派，帮派似乎一直在走下坡路，我在想是不是我的问题。” “你？”听到这个回答，莎迪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个答案不管是套在基兰身上，还是套在我身上，亦或是套在迈卡身上都同样适用，总之绝不会是你的问题。” “呵，你说的也有道理。”林衍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帮派走背运的开端正是迈卡出主意抢黑水镇运钞船的那次，所以严格来说真正的瘟神不是我们，而是迈卡这个家伙。” 进入圣丹尼斯后，林衍刻意放缓了马速。刚进圣丹尼斯的这段路虽然宽阔，但路况却是最复杂的一段。这里是圣丹尼斯火车站的所在，这个时代的车站四周没有围墙、没有围栏，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在这里，林衍甚至还看见过马车、搬运工跟火车抢道的情景。另外，车站的售票厅居然是建在马路的对面的。也就是说，想要买票乘车，你还得额外穿过一条马路才行，这个逆天的设计让车站外的这条马路显得更加混乱。 小心地避开这附近抢道的马车、搬运工以及路人后，林衍轻拉缰绳，拐到了另一条街上。 这条街的右手边是圣丹尼斯的马厩，当初林衍和莎迪的马就是从这儿买的。左手边是一处占地面积相当大的人工湖，其实林衍也不清楚这个湖是原本就有的还是后天人力挖掘的，不过为了隔绝旁边车站外嘈杂的人群，这片湖周围都被筑上了高高的围墙，有点闹中取静的意味。 “啊哈！你们瞧见它多厉害了吗？” 在经过这片人工湖预留的出入口时，一阵欢呼吸引了林衍的目光。他循声望去，发现有几个人站在人工湖的岸边，似乎在看着湖中的某样东西，看这几人的背影应该是三男一女。 看着其中一人的背影，林衍摸索着下巴嘀咕道：“那个人的背影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那个人好像是亚瑟吧？”莎迪指着那个身影不太确定地说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林衍附和道。又看了一会，林衍笃定地点头道：“嗨！那不就是亚瑟嘛！走，我们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在入口处的拴马桩拴好马，林衍和莎迪朝站在湖边的几人走去。 第152章 发明家 “现在，在那些小帆船到达池塘另一端之前，这个傻瓜要用无形波摧毁它们。” “当然，和刚才一样，他还是要操控那条船避开磁性水雷。” 走至近前，林衍听到亚瑟身边那个身穿黑色条纹西装，留着中分短发、络腮胡，没戴帽子的男人操着一口有些尖细的嗓音向站在另一边的那对男女介绍道。 亚瑟面前立着一张小木桌，桌子上放着一台箱型仪器。这台仪器上方有两个金属线圈，线圈最顶端各有一个金属小球，看上去有点像后世的天线。除了这两个配件外，这个箱子上方还有两个转动方向截然相反的操纵杆以及两个按钮。 远远看去林衍只觉得这个箱子有些怪异，等他离近后发现亚瑟是在用这个东西操控着湖里的潜艇后，才猛地醒悟过来，这不就是个大号的手柄嘛！ “蒸汽火车、电报机、汽车...和这项技术一比，那些东西就什么都不是了。我的这项技术不依靠线缆、煤炭，也不需要汽油，什么都不用，只需要空气中的射线，以及您的一点...小小的资助。” 那个嗓音有些尖细的男人一边注意着湖里那条潜艇的动静，一边冲着身旁这两位衣着光鲜的男女侃侃而谈。 “相信我，这是个绝佳的投资，没有人会蠢到拒绝，”说着他拍了拍亚瑟的肩膀，“就连这个傻大个也不会。” 看到亚瑟熟练地操控着潜艇将湖面的小帆船一一击沉，这个男人满意地拍了拍手。 “很好，非常好。现在把船开回来吧。” 等到亚瑟操控着潜艇抵达岸边，男人兴奋地弯下腰，将这艘微型潜艇从水里拿上来，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就像我刚才说的，任何人，即使是个傻子，经过简单练习都能熟练地操控它。”他抱着那艘跟儿童玩具差不多大的潜艇，笑着向那两位潜在的“投资人”炫耀道。 “你还没告诉我这玩意儿是什么？”完成任务的亚瑟指着他刚才使用的箱子问道。 “这是生命之源，有了它，我可以让任何经过简单改造的东西都动起来。”条纹西装男没有理会亚瑟的问题，依旧孜孜不倦地介绍着自己的发明。 “如果你们还想见识更加难以置信的东西，就来我的实验室吧，它在多佛丘，里面的东西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马塞尔先生，斯图尔特女士，我刚才说了这么多，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愿意资助我吗？” 趁着亚瑟被暂时冷落的时候，站在几人身后的林衍向前走了两步，和亚瑟站的位置齐平，近距离看着亚瑟摆弄面前箱子上的各个机关。 “你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助手了？”看到亚瑟因好奇触摸箱子上的螺旋线圈被电意外电到时，林衍强忍着笑意问道。 亚瑟甩着被电到的手指转头看向林衍，“噢，还真是巧啊，你们也来逛公园了？我也是才认识这个家伙没多久，刚才我看到他在湖边摆弄这套奇怪的设备，心里好奇所以就走过来看了看，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他抓来帮忙了。” “这是个无线电遥控装置吗？”林衍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箱子。 “无线电？遥控？这是什么？这个箱子吗？”亚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所以一脸迷惑地看着林衍。“你之前见过这个东西？” 林衍将亚瑟的反应看在眼中，心里又犯起了嘀咕：难道现在还没有无线电遥控技术？就连无线电遥控这个单词都还没有？ “呃...”他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亚瑟的问题。 “叛徒！你们这群该死的叛徒！” 就在林衍思索着应该如何回答亚瑟的时候，那边的条纹西装男突然开始冲着那两位“投资人”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起来。 “没有一个有眼光的人愿意投资我的发明，你们这群蠢货！所有人都是蠢货！” 他一个劲地跺着脚嚷嚷，辱骂的对象从这两个投资人逐渐上升为全体美国人。气愤地他甚至想要把手里的潜艇模型摔在地上，但举起手又露出了不舍的神情，一时间身体就那么僵在了那里。 他这一通发泄很好地转移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亚瑟偏过头像是看戏一般看着他，直到看到男人举着潜艇模型久久不肯放下，他才用玩笑般的口吻说道：“只是没要到钱而已，用得着这么气急败坏吗？” 亚瑟的话仿佛戳到了男人的痛处，他气急败坏地冲着亚瑟吼道：“你知道这是我第几次向那帮自以为是的有钱人集资了吗？第八次！足足八次！这群自以为是的蠢货一开始看到我的演示，无一不被我的发明所震惊，可到了最后的投资环节，他们总要问上一句‘这玩意儿能不能用于军事目的’。军事！军事！难道天底下所有的钱都被战争贩子赚了吗？就不能让人发明些造福全人类，面向人类生活的东西吗？” 亚瑟似乎不介意眼前的男人冲他大吼大叫，他转头朝林衍歪了歪头，摊了摊手，对男人的突然爆发多少显得有些无奈。 林衍挠挠头，此时的他不但没有没有因为这个男人突然对亚瑟发脾气而讨厌他，反而心里格外激动。 我去！我怎么忘了现在的年代了！现在是19世纪末，正是无电线遥控技术刚出现的时候，眼前这个小分头胡子男该不会是那个男人吧？ 想到这，林衍连忙伸手将挡在二人之间的亚瑟推到一边，自己则一脸崇拜地了凑上去。“特斯拉先生，你的研究还需要多少钱？我也许能资助你一些。” “资助？我没听错吧？你要资助我？”听到林衍肯资助他，这个刚才还一脸愤世嫉俗的男人立刻变得殷勤起来。 “我就说我的才能不会被埋没，世界上还是有一部分好人的。不过我不是什么特斯拉先生，你可以叫我德拉吉奇教授。” 第153章 投资 “不叫特斯拉吗...”听到眼前的男人自称德拉吉奇教授，林衍心中的兴奋当即褪去了大半，不过他又想到这人没准是游戏对于特斯拉的致敬，心中又泛起了希望。 我记得历史上的特斯拉成名前曾经在爱迪生手下工作过，应该不至于这么没牌面，还用本人亲自拉资助。嗯...也许是游戏对他的事迹进行了点魔改，不过这正好便宜了我。作为未来物理界的猛人，真·雷电法王，最接近神的男人，要是我现在对他的研究进行一点小小的投资，这收益不得媲美当初一美分购入的比特币啊... 赚大了，赚大了，嘿嘿... 一脸络腮胡子的德拉吉奇教授看到这个说要资助他的年轻人在听到他名字后明显露出失望神色，但片刻之后又自顾自地傻笑起来，心中不由得怀疑起林衍话的真实性来。 他皱了皱眉，语气严肃地说道：“你不会是拿我寻开心的吧？我看你的穿着也不像有钱人的样子。” 作为一名科学家，一名将所有精力都投身于研究的求知者，他的说话方式一向直来直去，直击重点，从不考虑别人听完之后的感受。 “咳！杰米，我没听错吧？你真要资助他？这东西充其量只是个玩具，我可不觉得它能有什么前途。”亚瑟有些不解林衍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的发明感兴趣。 林衍伸手抹了抹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定了定神，冲着德拉吉奇教授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是认真的。你目前需要多少钱，给我个数，我可以替你去筹钱。” 说完，他又冲着一脸不解的亚瑟笑了笑。“我觉得教授的这项发明以后可以应用在很多领域里，我比较看好它的前景，所以想赌一下。” “随你便吧。”亚瑟耸了耸肩。“我只是个落伍的牛仔，对科技这方面几乎一窍不通。” 德拉吉奇教授在得知了林衍的态度后，摸着胡子认真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这钱嘛...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我知道这不太可能，不过要是想把这项技术改良到趋于大众化，算上平日吃穿等一众开销，材料费、路费、以及申请专利的钱，最起码也要2500美元才够用。” 听到这个数目，亚瑟觉得眼前的教授完全是在狮子大开口，顿时不满地叫了起来。“什么？一个箱子加一个模型就敢要2500？这世道钱这么好骗的吗？” 德拉吉奇教授对“骗”这个词似乎格外敏感，他单手叉腰蹬着亚瑟威胁道：“嘿！你这个没脑子的家伙，说话最好小心点！你觉得科学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吗？要不是这个肮脏的东西能为我提供最基本的生存，以及高额的材料费用，你以为我会放下科学家的骄傲跟你们这种连最基本的科学理论都不懂的人打交道？” 2500...林衍一边念叨着这个数字一边朝空间袋摸去。打开空间袋，他发现自己身上现在只有300多的现金，连这个数的零头都不到。 包里的这些没用的杂物归置归置应该还能卖个一百多，凑个500没什么问题，不过这2000嘛...看来得干一票大的了... 想了想，林衍率先取出200美元递了过去。“这200美元你先拿着用，至于剩下的钱，我会尽快筹到的。” 就在德拉吉奇教授伸手拿钱的时候，林衍的手向后一缩，提出了一个条件。 “教授，投资毕竟是投资，在我正式成为你的投资人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谈谈以后关于这项技术专利的股份占比？” 德拉吉奇教授闻言将手收回，清了清嗓子说道：“咳！这是自然。专利申请下来之后，我会出让20%的股份到你名下，你觉得这个比例怎么样？” “才20%？你这个小气鬼就是这么感谢别人无偿对你的信任的？怎么着也得一半一半吧？”亚瑟再一次替林衍打抱不平。 “你觉得20%的股份很少吗？”听到亚瑟再次开口反驳他，德拉吉奇教授不客气地回敬道：“这可是一项堪比电灯和蒸汽机的伟大发明，未来的前景几乎不可限量。别说是20%的股份，哪怕只有1%，你拿到手的收益也是个天文数字，足够让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不得不说，德拉吉奇教授这有话直说，直来直去的性子虽然会得罪不少人，但是还挺对林衍的口味的。不过他属实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拿出无线电遥控这项技术专利20%的股份给他，他原本预想的是尽量争取10%的股份，如果对方不肯松口，再少点也没关系。 看来德拉吉奇教授这个发明人还是低估了这项技术的价值，不过这倒便宜了林衍。 “好，20%就20%。”林衍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内心其实已经笑开了花。他顺势把手里的钱塞到对方手中，生怕对方突然反悔。“这钱你先拿着，待会我们找个律师签署一下相关协议。” “没问题，等我先把这些东西都收拾起来。”德拉吉奇教授把钱叠好塞进西装内袋，然后开始收拾起工具来。 林衍拉过几乎仍是一头雾水的亚瑟以及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莎迪，走到旁边向他们解释道：“教授的这项专利的确是一项伟大的发明。你们没发现吗，现在生活中跟电气相关的领域发展极快，汽车、电灯、电话、电报这些东西不都是近些年才出现的吗，谁知道以后还会出现什么难以想象的东西。不过自打我看到他的这项发明，直觉就告诉我，以后发明的东西最起码有三分之一会以这项技术为基础，这项投资几乎是稳赚不赔，不，应该说是大赚特赚的生意。” 莎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亚瑟却是越听越迷糊。他摘下帽子揉了揉脑袋，“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为什么刚才那两个投资人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呢？” “也许是他们目光短视，没什么远见吧...”林衍猜测道。 第154章 更加难以置信的发明 等到林衍向亚瑟和莎迪解释清了他投资德拉吉奇教授原因，那边德拉吉奇教授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几个人帮着教授将他的东西搬上停在外面的马车，然后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餐馆。 “为了尽早赶过来见这两个投资人，我可是连早饭都没吃，现在连赶车的力气都没有了。再说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律师事务所肯定不会接待我们，我们不如一边吃饭一边等他们下午上班。另外，在饭桌上我们还可以谈谈整件事的具体细节，同时再一起喝杯酒庆祝一下什么的。” 这是德拉吉奇教授在餐馆门前的说辞，不过现在确实也到了午饭的时间，于是林衍干脆顺水推舟，又请他吃了顿饭。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来到餐馆附近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在律师的见证下，林衍和德拉吉奇教授共同签署了几份相关协议，协议一式三份，律师、教授、林衍三人每人各持一份。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林衍和德拉吉奇教授脸上都洋溢着肉眼可见的喜悦。林衍高兴的是，等到德拉吉奇教授申请到无线电遥控的相关专利，以后他完全可以躺着赚钱，别说安排帮派成员去塔希提了，就是环游世界都不成问题。 至于德拉吉奇教授，他高兴的是自己的实验终于有了一个稳定的资金来源，并且是百分百兑现承诺的那种。他前他不是没遇到过承诺对他进行投资的投资人，但那些人的承诺无一不是空头支票，往往都是说得好听，等到真正拿钱时却又说自己不看好他的项目。像林衍这样找律师公证的，还是第一个。 “现在我要回去对我的设备进行一下改良，争取早点达到一个完美的状态。之后我会带着它去纽约这样的大城市，申请专利的同时再大力宣传一波，看那里有没有需要这项技术的创意。只需要有那么一两个新产品被研发出来并投入市场，属于我们的钱就会源源不断地汇入我们的账户。”德拉吉奇教授站在马车前兴奋地说着。 “你们想不想再见识点更加劲爆、更加难以置信的东西，就在我的实验室，在多佛丘，我敢说那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来吧，去认认我的实验室，不然剩下的钱你怎么给我？你也不想拖慢赚钱的进度吧？”这话他是单独对林衍说的。 “呃...行吧。”林衍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我还可以顺便看看你那所谓的更加难以置信的东西。” “那亚瑟你...”林衍知道莎迪肯定是跟他一起走，所以他直接询问起亚瑟接下来的行程。 “我也想看看他那儿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亚瑟也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既然都去的话，那就跟我来吧，看看我那儿还有没有你们感兴趣的东西。”德拉吉奇教授坐上马车，带着林衍一行人直奔圣丹尼斯北郊。 在经过圣丹尼斯北郊的一处民房时，德拉吉奇教授停下马车，冲着院子里一个正在忙碌的人打招呼道：“安德鲁，你的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了？” 被他叫做安德鲁的是一个头发稀疏，没有胡须，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的男人，他身上套了件缝满口袋的，类似围裙的工作服，每个口袋都插着不同种类的工具，手上带着副棉线手套，形象看上去要比德拉吉奇教授更像一位发明家。 听到德拉吉奇教授的问候，对方头也不抬地说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让我清静会儿，你这个欧洲佬。” 被人叫做有些贬低意味的欧洲佬，德拉吉奇教授也没生气。他扬了扬自己那双毛发异常旺盛的眉毛，语气轻快地说道：“好吧，你继续，我先回去了。” 离开这座小院后，德拉吉奇教授向同行的其他人介绍道：“刚才那个是安德鲁·贝尔三世，跟我一样，也是个发明家，据他说他最近在鼓捣一个‘爱的机器’。” “爱的机器？什么爱？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吧？”亚瑟听完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显然不是你想的那种。”德拉吉奇教授怕亚瑟想歪，急忙纠正道：“安德鲁好歹也是个正经发明家，虽然在我看来他制作的东西跟我的存在一定的差距。” 也许是觉得话说得有点过，贬低同行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在他这里没准也能淘到什么宝贝，等有时间了可以过去看看。” 他口中安德鲁的那个“爱的机器”的确引起了林衍的兴趣，他决定回来时顺路过来见识一下，投资就算了，合同签约后，他现在明面上还欠着德拉吉奇教授2300美元呢，在凑够这些钱之前，他暂时没有闲钱再进行别的投资。 “话说，让我们四处找人的那个作家，你找到他没？”路上，琢磨该怎么搞钱的林衍忽然想起了游舫上的作家。虽然距离他写完书，拿到稿费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再次见到他，把那些他要找的人的照片交给他的时候，他总得有点表示吧。 “啊，你说那个家伙...”亚瑟听到林衍打听作家的事，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缓缓说道：“昨天我确实在码头上的一艘游舫上找到了他，他还跟那个酒鬼形影不离地待在一块，像个连体婴似的。我把东西给他，他感兴趣的那些事也告诉他之后，那个酒鬼又让我去抓一个叫斯利姆·格兰特的家伙，他现是安尼斯堡的警长。他俩多年前曾经有过一段恩怨，我要想拿到报酬，就要继续帮他们做事。” “‘文学是门肮脏的生意，有时报酬很高，尤其是你说谎时。’那个作家，我记得他的姓是好像是叫莱文，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兜兜转转，我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在一处叫做河狸岩洞的地方找到了被一群逃犯抓住的警长。当我把人带到跟他们约定的地点之后，那个叫卡洛威的枪手，我怀疑他喝酒把脑子喝坏了，他先是从背后枪杀了那个警长，然后非要拉着作为目击者的我决斗。” 第155章 大雨 “你把他杀了？”见亚瑟迟迟没有继续说下去，林衍好奇地问道。 亚瑟脸上少有地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我可劝不动一个脑子已经不正常的家伙。不过说实话，这家伙拔枪的速度确实快。要不是我比他稍微快上那么一丝，你们没准就见不到我了。” 说着，他摘下帽子，向林衍展示了一下帽檐上的一处焦痕。“要是再早几年，他还没怎么受酒精影响的时候，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林衍还是头一回听到亚瑟这个游戏原本的主角对一个人有那么高的评价。目睹了亚瑟那顶赌徒帽上的弹痕后，他不禁升起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感慨。 那个酒鬼居然比亚瑟还厉害，我还以为那是那个作家硬吹出来的呢... 消化了这段信息之后，林衍再次追问道：“那之后呢，你把他打死了，那个作家写书的计划是不是也泡汤了？” “这倒没有。”亚瑟从那段回忆中解脱出来后轻笑一声，“相反，他倒是相当开心。” “啊？”写书的对象死了，那个叫莱文的作家不但不生气，居然还很开心，林衍有点弄不明白了。 “活着的传奇不是真正的传奇，只有死亡才能让他的传奇经历变得更完美。”这是那个家伙的原话。 “他开心的是，终于可以离开西部，回到文明世界，专心写这部小说了。之前卡洛威在的时候，他可是整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个酒鬼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发疯给他一枪。现在卡洛威死了，他反倒解脱了。” “希望他早点把这本书写出来，这样你就有稿费拿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 德拉吉奇教授的实验室位于大地图的最北边，比安尼斯堡还要远上一大截，这一下午林衍几乎都是在赶路的过程中度过的。他现在终于知道德拉吉奇教授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吃午饭了，即使提前吃了饭，这一路颠簸下来，别人他不清楚，反正他是消化得差不多了。 林衍不明白他为什么把实验室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于是找了个机会询问道：“教授，你的实验室怎么离圣丹尼斯这么远？像你的那个同行一样，在圣丹尼斯附近找个地方不行吗？” “别的地方电力不够，就算够，那巨额的电费也不是我能负担得起的。”德拉吉奇教授边驾车边回道：“那个地方是我偶然发现的，优点就是电力充足，并且完全免费。不过缺点也相当明显，就是有点潮湿。呃...相当潮湿。” 电力充足但潮湿的地方...德拉吉奇教授的话让林衍联想到了水力发电，通过地图，他看到实验室所处的多佛丘就在卡马萨河的上游附近，特别是那里还有一条瀑布——白兰地瀑布。所以他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提问，而是想当然的认为德拉吉奇教授在卡马萨河上弄了个小型发电设备。 队伍在经过安尼斯堡的时候，德拉吉奇教授在一家杂货店前停下了马车。 “噢，忘了告诉你们了，多佛丘附近雨水非常多，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去买一件雨衣。” 说到下雨，林衍才反应过来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好像就没有赶上过下雨天。就连那次帮派成员围攻布雷斯韦特庄园时，满是乌云的天空也只是干打雷不下雨。 “不用了，那玩意儿又重又碍事，影响活动，我就不必了。”亚瑟摆摆手，拒绝了德拉吉奇教授的建议。 不怎么喜欢下雨天的林衍听说要去的地方雨水多，连忙下马屁颠屁颠地跑进杂货店，为他和莎迪买了两件雨衣。与其说买，不如说换更恰当些。存款已经降到两位数的林衍用背包内自己用不到的物品跟杂货店老板做了次等价交换。 两件雨衣被杂货店老板放在柜台上，林衍仅凭雨衣拍在柜台上那“咚”的一声就能感受到这两件雨衣的厚重。将雨衣抱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他保守估计一件雨衣的重量绝对不下于十斤。 “没有轻点的吗？”林衍对这个时代的部分科技不甚了解，于是试着问道。 干瘦的杂货店老板摇摇头。“新款的我之前倒是进过一批，但是价格太贵，这边的矿工连看都不看，我又都退了，现在我这只有这一种。” “那好吧，就它了。”见没有其他选择，林衍只能接受了这个结果。 抱着雨衣离开杂货店的途中林衍摸着雨衣的料子小声腹诽了一句：“怪不得亚瑟不爱穿，穿上这玩意，跟套了件铠甲也没什么区别...” 将一件雨衣分给莎迪，骑上马再次上路。趟过卡马萨河的一处浅滩，又向北走了大约一刻钟后，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不知不觉间，一行人的头顶已被大团大团的黑云覆盖，隆隆的雷声尽管听上去声音不大，但给人以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 “我就知道...”德拉吉奇教授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乌云，嘀咕了一句，然后从座位下抽出一件林衍手中同款的雨衣套在了身上。 林衍和莎迪看到教授这个“本地人”都全副武装起来，他们俩也跟着套上了手里那件厚实的雨衣。只有亚瑟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林衍刚穿好雨衣，预想中的大雨就如期而至，众人眼前原本就昏暗的视线更加模糊起来。 “都跟紧我，马上就到地方了。”尽管德拉吉奇教授已经扯着嗓子在喊了，可他的声音在哗哗的雨声、呜呜的风声中还是听得有些不太真切。 在林衍的视线中，旁边的马车骤然加速，朝着前方飞奔而去，林衍三人也先后踢了踢马腹，紧跟在马车后面。 只加速奔跑了不到十分钟，前方领路的马车就慢慢减速，最后将众人带到一处四面透风，但挡雨性能还不错的雨棚下。 这座雨棚一面靠着墙壁，整体面积虽说不大，可除了容纳下这辆马车之外，剩下的空间供三匹马立足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们到了。”停好马车，德拉吉奇教授脱下雨衣，随手搭在马车顶上，然后跳下马车，走到墙壁上唯一的一个木门前，拉开门向林衍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来到新世界。” 第156章 机器人 此时整个实验室因为天色的关系几乎是漆黑一片，林衍凭借着夜视能力也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整个实验室四周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各种实验器材，但这不是重点，最吸引林衍眼球的是实验室的中央放置的一个圆形铁笼，笼子里伫立着一个高大的类人形物体。不过林衍肯定那不是人类，一是因为它对几人的出现毫无反应，二是因为它的身高太高了，林衍仅凭目测就能确定它的高度不会低于三米。 就在这时，一道粗大的闪电在实验室上方的天空形成。凭借这道闪电带来的片刻光明，林衍看清了那个铁笼内的东西。那个人形物体靠在它身后的一个机械设备上，一块白布将它从头到脚罩得严严实实。从实验室各个方向的设备中延伸出来的线缆全都集中在这个人形物体身后，在这种天气下，乍一看就像一个披着白被单的被束缚住的可怖鬼影。可惜这不是个恐怖游戏，林衍等人也不是只会大叫着四处乱窜的脑残探险者，几人中除了莎迪的身体因为这里的恐怖氛围而微微紧绷之外，其他人都跟没事人一样。 德拉吉奇教授借着这道一闪而逝的亮光，快步走到一个机械设备前熟练地操作了几下。下一秒，整个实验室都明亮了起来。 “当当当！这就是我的实验室，怎么样，是不是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了？”德拉吉奇教授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神色。 “你这地方...还挺亮。”亚瑟组织了半天才语言才吐出这么句话。 看清实验室的摆设后，莎迪反而放松下来。看着自从进屋后窗外就时不时闪过的一道道明亮闪电，她借着亚瑟的话补充道：“屋里亮，外面更亮。” 和亚瑟莎迪不同，自小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林衍对亮这个概念没什么兴趣，除了惊异于实验室周围雷暴的频繁，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屋子中央那个铁笼内的东西。 “这是什么？”林衍没有贸然进入铁笼掀开那块白布，而是指着它向德拉吉奇教授询问道。 “你说这个？”听到林衍的询问，德拉吉奇教授顿时来了精神。 “这是我毕生的努力...”他边说边大步走到铁笼前，拉开笼门站在那个物体旁边。“我敢说，它会是你们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说着，他伸手握住那张白布猛地一拉。 随着白布的抽离，一个浑身暗青色的机器人出现在林衍面前。这个机器人的头部呈不规则的椭圆形，其面部眼、耳、鼻、口一应俱全，就是下巴格外的长。胸前及腰间带有着一大三小四块仪表盘，不过在场的人中，除了德拉吉奇教授本人之外，没人知道它们各自的作用。机器人的关节部位采用的是活动人偶常用的球形关节，连接处的球头亮闪闪的，泛着油光，说明德拉吉奇教授很看重这个机器人。 “你做了一个...铁皮人？”亚瑟长这么大，除了人们口中的中世纪盔甲和罐头之外，还是头一回看到用钢铁制作的人形物体。 德拉吉奇教授屈指敲了敲机器人的外壳，声音很沉闷，说明这个机器人并不是个空壳。“这是我的孩子，我毕生的研究心血。今天白天我向你展示的那个，只是我闲下来的时候随手做出的小玩意而已。我的终极目标，是赋予他生命，让他成为和我们一样的人！” 他越说越兴奋，借着窗外此时出现的闪电，林衍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另外，林衍注意到德拉吉奇教授在称呼这个机器人的时候，用的是“他”而非是“它”，这说明眼前这个有些疯狂的科学家已经把这个机器人看作一个人类了。 “咳咳...你还能把它变成人？”亚瑟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怪异的机械造物，又看了它旁边那个状似癫狂的男人，忽然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莎迪也因德拉吉奇教授的那番“豪言壮语”吃了一惊，不过跟亚瑟的反应有些区别的是，她对如何才能让眼前这个“铁皮罐头”自己动起来有了个猜测。 “就像汽车火车那样？”她试着问道。 “不不不，比那些吃油吃煤的家伙要高级多了。”德拉吉奇教授不屑地摆了摆手。“我的孩子是靠电力驱动的，也只有电才能赋予他生命。” “那他现在能动吗？”林衍也有些好奇单凭一百多年前的科学技术如何让一个身躯如此庞大的机器人动起来。 “呃...”德拉吉奇教授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气，有些不确定地挠了挠头。“你们要是真想看的话，我可以试试...” 试试？怀着满满一颗好奇心的三人齐齐挑了挑眉，难不成你没让它动起来过？看你这信心十足的样子，我们还以为你手拿把掐了呢... 德拉吉奇教授丝毫不在意在场人员看他眼神的转变，他走出铁笼，神经兮兮地走向墙角的一处杂物堆，起码在林衍看来是杂物堆。“现在还只是实验阶段，如果我计算没问题的话，你们将会亲眼见证一个伟大造物的诞生。” “只要弄好这些导体...它们是生命的架构...有关动力的宏大理论...各种理论的理论大成...”他一边咕哝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东西，一边从那堆东西里翻出四个两端类似烛台，中间裹着一个球形玻璃的金属棒。 “既然你们想看，那就帮我做点事。”他抱着那四根奇形怪状的金属棒走到林衍和亚瑟面前，挨个交到两人手中。“帮我调节好这些东西，只有保证电力充足，才能见证奇迹。” “哦，对了，这个也得拿着。”说着，他又从旁边的实验台上拿过一个上面是线圈，下面是仪表盘的奇怪仪器塞给亚瑟。 “这是探测器，你们待会要用它寻找这附近的静电场，你们可以根据探测器上灯丝闪烁的强弱从而找到最佳位置。找到之后，你们只要把手上的引雷针插在那个地方就行。一个静电场对应一个引雷针，四个插完你们就可以回来见证奇迹了。” 第157章 惜命二人组 林衍和亚瑟面面相觑，就算亚瑟不知道在下雨天，特别是像现在这样闪电频繁的下雨天到处乱晃，光是德拉吉奇教授口中的“静电场”以及“引雷针”就足以引起他的危机意识，更别说林衍这个自小经受九年义务教育，了解这里面相关知识的现代青年了。 德拉吉奇教授哪是想让他们帮忙，分明是想让他们两个去死。 “呃...听你的描述，这事似乎很危险啊...”林衍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危险？噢，是有那么一点危险，”德拉吉奇教授没有否认，干脆利落地认同了林衍的说法。“但危险和机遇是并存的，不是吗？这实验我自己也尝试过几次，最危险的一次闪电就劈在距我五米远的地方，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尝试了一次又一次。科学的探索之路就是这样，没有点牺牲精神又怎么会成功呢。” 即使被灌了一肚子鸡汤，林衍和亚瑟还是没有半分想去的意思。开玩笑，半分好处都没有还好意思让我们把命豁出去，傻子才干呢。 亚瑟将手里的引雷针和探测器交还给德拉吉奇教授，“抱歉，我可不想探索什么科学，也没有你说的什么牺牲精神。” 林衍也跟在亚瑟后面把自己手里的金属棒塞到了他的怀里。“其实我们也没那么想见证奇迹。” “该死的！既然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怕死，那我亲自去总行了吧！不过是多一道步骤，费点事而已。”看到客人们的表现，德拉吉奇教授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他单手抱着四根引雷针打开刚才进来时的侧门，从马车上取下雨衣披在身上，举起探测器义无反顾地走进雨幕中。 “你们说他会不会平安回来？”林衍还惦记着跟他合作的事，因此三人中他是最关心德拉吉奇教授安危的人。 “他之前几次实验不都活的好好的，这次没理由这么倒霉吧。”莎迪好奇地看着实验台上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犹豫着要不要上手摸摸。 亚瑟大咧咧的从桌上拿起一个锅盖似的东西，边把玩边说道：“我倒是觉得他这套说辞用得很熟练的样子，他该不会对其他人也这么说过吧？” “那我们可得小心点了。”莎迪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没准他是个邪恶的科学家，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住在偏僻的地方，屋子里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专门骗无辜的路人来他的实验室进行邪恶的人体实验。” “...没这么夸张吧。依我看，他就是个...科学家而已。”林衍为莎迪丰富的想象力感到汗颜。 三人一边对德拉吉奇教授带他们来这是否有阴谋进行着讨论，一边好奇地游走于各个实验台之间，欣赏着各种古怪的、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的发明。 这间实验室中的大部分东西林衍作为一个见过世面的现代人都不清楚它们的用途，就算这些东西全都流传到了后世，经过多次迭代的它们最初是什么样子林衍这个外行也不认识。要是用起来他还能分辨个一二，可关键是他们三个“土包子”连这些东西的用法都不知道。 “咳！咳咳...”看着看着，亚瑟开始毫无征兆地剧烈咳嗽起来。 虽然亚瑟之前也会偶尔咳上那么一两声，但这次却尤为剧烈。“嘿，你还好吗？”林衍关心地问道，莎迪也向他投来关切的目光。 亚瑟捂着胸口咳完之后，走到门边朝外吐了口痰道：“没事，也许是刚才淋雨淋的。岁数大了，我可能要步何西阿的后尘了。” 看着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林衍不忍道：“你没带着换洗的衣服吗？要不先换上我的，你这样穿着湿衣服很容易生病的。” 亚瑟从挎包中取出一个金属酒壶灌了口酒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这有衣服，现在就换。” “唉！有点高估自己的身体了...”亚瑟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咕哝了一句，然后关上门，走向自己的马。 几分钟后，侧门再次被人推开，亚瑟和德拉吉奇教授先后走了进来。 亚瑟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德拉吉奇教授也平安地回到了实验室内，只不过林衍发现他的发型已经从中分短发变成了一个刺猬头。 好家伙，得亏我跟亚瑟没去，看他这样子是差点被劈着吧... 德拉吉奇教授身体上的狼狈并不能掩盖他心中的喜悦，亲自放置完引雷针，再次进到实验室后，他便兴冲冲地游走于几台机器前摆弄起那些设备来。 “现在我就向你们证明，我是这世界上继上帝之后的第二个创造生命的人。”调试好所有设备后，他依次拉下这些设备上的电闸。 “就像...这样！”在这番豪言壮语中，他信心十足地拉下了最后一个电闸。 随着最后这枚电闸的落下，所有与之相关的机器同时发出一声短暂的轰鸣，随后便戛然而止，没有任何事发生。 “这就完了？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伸着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等着观看铁皮人复活这一幕的亚瑟转头看向德拉吉奇教授。 察觉出不对劲的德拉吉奇教授先是疑惑地敲了敲面前的机器，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道：“啊！是那个该死的开关！你们...”他本想开口让亚瑟或林衍中的其中一人出去调试好那些开关，但一想到刚才两人“贪生怕死”的表现，又叹了口气改口道：“...算了，还是我去吧。” 这次他连雨衣都没顾得上穿，推开实验室的后门，冒着雨一路小跑着来到实验室后面的木塔内，然后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不偏不倚地击中了这座塔的塔顶。凭借这道亮光，林衍三人得以看清整座塔的全貌。 这时，莎迪指着塔顶惊呼道：“你们看！这座塔的顶端有一个大号的引雷针，就是它把那道闪电引过来的。” 第158章 活了 通过刚才那道闪电带来的光亮，林衍已经知道眼前这座木塔是个什么结构了。塔顶的避雷针，上层的金属笼，以及木塔中央直插地面的金属柱，这俨然是一个大号的法拉第笼。 怪不得德拉吉奇教授敢在这样的天气爬高，原来是这样... 看到实验室后面这座大型的法拉第笼，林衍对德拉吉奇教授的实验有了个大致的猜测。 看来这个疯狂的科学家是想借助强大的电流促使那个机器人动起来，就是不知道他往那个机器人身上装了什么仪器，这家伙总不会徒手搓芯片吧... 这个时候居然能联想到这个段子，林衍自嘲一笑，手搓芯片，这是连计算机都没有的年代能办到的事？ 站在实验室后门门口的林衍看到德拉吉奇教授顺利的出现在木塔的上层，不过他口中的“开关”似乎遇到了什么故障，林衍见他站在那儿鼓捣了半天，嘴里还念念有词，时而抓头，时而跺脚。在这期间，接连几道闪电劈在塔顶的避雷针上，经过法拉第笼的引导，这几股电流顺利导入地下，整座木塔加上内部的设备，以及在“开关”前反复尝试的德拉吉奇教授全都毫发无伤。 刚才那几道电蛇顺着上方的铁笼有规律地爬向金属柱，并向下游走的景象看得三人目瞪口呆。林衍只是从书本上学到过这种现象，可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其震撼程度与不知道这个原理的亚瑟莎迪几乎如出一辙。 亚瑟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说道：“我去...这个疯子发明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们看见了吗，这几个闪电劈下来他跟这座塔居然毫发无伤。” “没错...看上去就像是他在引导和利用这些闪电一样...”莎迪也大张着嘴巴喃喃道。 知道这一物理现象的林衍并不打算向这二人解释其中的原理，毕竟他俩连跟电有关的最基础的物理知识都不懂，就算从头给他们讲他们大概率也是听不懂，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保持沉默，让电在这两人心中始终保持着一份神秘感。 “成了！哈哈！”在第五道闪电劈下，被避雷针顺利引到地下时，摆弄了近五分钟开关的德拉吉奇教授欢呼一声，手舞足蹈地奔向梯子。 连续看了几遍游走在铁笼上的电蛇，亚瑟都有点审美疲劳了。看到德拉吉奇教授的欢呼，他轻咳一声，揉揉了眼睛道：“他那边看来是成功了，现在让我们看看他到底能不能让那个铁皮人动起来。” 如果在现实中，林衍肯定百分之百确定这是不可能的事，但这是在游戏世界，还是有亚瑟参与的任务，要是动不起来林衍才觉得奇怪。 其实在林衍看到机器人的时候，就怀疑这个任务是r星对小说《弗兰肯斯坦》的致敬，因为场景什么的都太像了。闪电频繁的雨天、疯狂的科学家、偏僻阴森的实验室，或许是为了迎合德拉吉奇教授特斯拉的人设，制作组用机器人取代了电影中原本的那具经过缝合拼凑的人类尸体。 看着扶着梯子两端直接滑下来的德拉吉奇教授，林衍轻声腹诽道：“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像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被活过来的机器人吓个半死...” “你们都准备好见证奇迹了吗？”德拉吉奇教授捂着脑袋，一路小跑着奔向实验室。 “当然。”亚瑟将他让了进来，“希望你第二次尝试能够成功。”. “第二次？”德拉吉奇教授轻哼一声，边重新操作刚才的那些机器边纠正道：“这样的尝试我都进行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收集到的电力相当充足，这次我一定能让奇迹重现。” 在合上最后一个闸门前，他提醒站在铁笼边的亚瑟，“都离中间远一点，我可不希望因为这个闹出人命。” 待在场的所有人都让开足够的距离后，德拉吉奇教授郑重地扳下了最后的闸门。 整个实验室的灯瞬间熄灭，那个悬在机器人头部上方的，林衍原本以为是实验室装饰的，直径约有一米的玻璃球体开始对下方的机器人释放出源源不断的电流。这还是林衍第一次看见带着紫光的电流，在林衍的直观感受中，这股电流的威力甚至比户外的闪电还要危险。整个实验室顷刻间被电流那剧烈的滋滋声笼罩，这声音轻易就盖过了实验室外面的风雨声，距离声源最近的几人不得不捂住耳朵才能勉强抵挡这股噪音。 在受到电流冲击的那一刻，铁笼内机器人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位于它胸部和腰部的那一大三小四个仪表盘的指针更是晃出了残影。捂着耳朵、眯缝着眼睛的林衍甚至还有闲心思考在如此剧烈的电流中，它那双充当眼睛的灯泡为什么没有爆掉。 整个放电的过程持续了大概十秒钟左右，随着室内灯光的恢复，实验室内的所有人都目睹了那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眼前的机器人颤颤巍巍地抬起它那只还闪着电火花的右臂，垂下头目光落在抬起的手臂上的同时右手微微转动，似乎是在熟悉自己的身体。 德拉吉奇教授无疑是四人中最激动的那个。看着自己动起来的机器人，他高举双臂，兴奋地吼道：“他活了！你们看见没有，我的孩子...活了！” 说完，他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 “它竟然...真的动了...”亚瑟呆呆地看着铁笼内活动幅度越来越大的机器人。 莎迪也愣愣地看着这幕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场景，轻声嗫嚅道：“我们竟然见证了新生命的诞生...” “没错，我创造一个全新的生命。”德拉吉奇教授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自己的造物，“你们看他，是不是跟我们一样？” 此时上半身已经完全活动开的机器人开始尝试着迈出自己的腿。只见它上半身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伸出自己的右腿，顺利迈出一步后，林衍看出它的左腿是想要跟进的，但这一迈彻底打破了它身体的平衡，无法维持身体平衡的它依靠惯性再次向前走出一步后，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 第159章 就这? 看到德拉吉奇教授的机器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众人以为它会自己爬起来，但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它再有什么动作。 林衍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机器人，又看了看兀自开心的德拉吉奇教授，并且发现亚瑟和莎迪此时的动作几乎跟他一模一样。 “这就完了？”亚瑟看着地上时不时冒出一缕电火花的铁皮人，眼里透露出些许失望。 思绪被打断的德拉吉奇教授闻言拿过一双厚重的橡胶手套戴在手上，俯身检查了一下趴在地上的机器人，然后给出了一个回答：“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暂时是这样。” 经过了一番危险的准备工作，到头来却只看到机器人“活”过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桩在亚瑟看来明显是高投入低回报的事情却让德拉吉奇教授高兴的像个孩子。 “所以你冒着被雷劈的风险忙了这么半天，就为了让它动这么两下？” “这种事你这个笨蛋是理解不了的。”德拉吉奇教授站起身，摘下手套，将刚才压下的闸门挨个抬起，语气轻快地说道：“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你们这帮家伙刚刚见证了历史，我创造出生命的历史。” “是吗？”亚瑟懵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机器人，“可我觉得我们刚才只是看到一个摇摇晃晃走了两步的...机器。” 德拉吉奇教授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中，对亚瑟的疑问不再理睬。“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那些...那些曾经嘲笑过我的蠢货，他们居然质疑我，说我完全是异想天开，狂妄自大...要我说，他们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势力小人，整天只知道想各种办法奉承那些有钱人，完全忘了自己的初心，这些人简直是科学界的耻辱！” “该看的也看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还是等雨停了再走？”亚瑟看着现在神神叨叨，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德拉吉奇教授，向另外两名同伴询问道。 “以他现在这副样子，让他继续招待我们估计是不可能了。”林衍摇摇头，又看了看窗外的雨势，“这雨也没有要停的迹象，我们今晚要想赶回去的话，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决定现在就离开后，担心德拉吉奇教授在他走后继续进行这项危险的实验，回头再把命搞丢的林衍临走时拉着这个有点疯疯癫癫的发明家的胳膊，以投资人的名义嘱咐了他两句。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发明家。”一上来，林衍先给他戴了顶高帽，然后很自然的将话题转到了自己的投资上。 “不过，创造生命这项伟大创举用到钱的地方更多吧？所以我们能不能先把工作的重心放到无线电遥控的专利上...只要拿到那项专利，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进账。你可以有更大的实验室，更先进的设备，没准还能雇几个具备相应知识的合格助手。到那时，你的研究速度绝对会事半功倍。” 短短几句话似乎说到了德拉吉奇教授的心坎上，刚才还沉浸在创造生命的喜悦中的他经过林衍这么一引导，立即联想到自己站在时代发展前沿，引领全人类进入一个全新时代的辉煌壮举，激动得全身颤抖起来。 他当即拍着胸脯向林衍保证今晚就加班加点，争取在一周之内完善并总结出无线电遥控技术的相关理论，之后带着改良后作品赶往纽约完成专利的申请工作。 最后，德拉吉奇教授又提起那个最现实的问题——钱。“在去纽约之前，你还得过来一次，把剩下的款项给我。嗯...一半也行，我这趟纽约之行少不了用钱的地方，申请专利、找人帮忙宣传什么的，知道的人多了我的产品才会有相应的市场。” “没问题。”林衍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这几天我尽量把剩下的款项凑齐带给你。” 所有事情都谈妥后，林衍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了个问题。“那个...你这还有没有多余的雨衣借我，我的同伴好像生病了，再淋雨我怕他的病情加重。” 雨衣是他是替亚瑟借的，他注意到亚瑟自打淋完这场雨，就时不时咳嗽一声，甚至刚才还剧烈咳嗽了一阵。要是再淋雨回去，最次也得感冒发烧。 德拉吉奇教授满不在意地说道：“我那件你带走吧，我这还有材料，可以再做。” 林衍将德拉吉奇教授的雨衣递给亚瑟的时候，后者还客气了一下，但在林衍的执意劝说下，他还是乖乖穿上了那件雨衣。 从实验室出来时，林衍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 “好家伙，已经六点了！”震惊了一下，他小声吐槽道：“刚才光看那个家伙鼓捣了，竟然没注意到已经这么晚了。话说，这实验室离我们营地还真是够远的...” 穿上雨衣的亚瑟扯了扯头上的帽子，附和着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就算我们现在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估计也得半夜才能到了。你们明天有紧的事没？没有的话我提议我们今晚就在安尼斯堡住下。” “我没意见。”莎迪似乎不太想今晚赶回去，亚瑟刚说完她就开口对亚瑟的提议表示赞同。 “那就在那儿住一晚吧。”跑了一下午，林衍其实也不想再在路上颠簸了。“下雨天这边的路也不太好走，走快了也容易出危险。我们待会就慢慢走，不急着赶路了。” 临近八点的时候，安尼斯堡唯一一座酒馆的大门被人推开，三个身穿雨衣人的人推门走了进来，其中一人一边向吧台走去一边麻利地脱下身上的雨衣。“抱歉，把你们的地板弄脏了。”不过酒保没从他话里听出丝毫歉意。 那人走到吧台前，低低地咳了两声，继续说道：“三杯威士忌，三份今晚的特色菜，再开三个过夜的房间。” 第160章 被宰了 傍晚的一场大雨让维克多的酒馆少了三分之二的生意，想着这个鬼天气应该不会有人来喝酒的他本打算早早关门，跟镇上新来的特殊工作者来一场只谈钱，不掺杂任何感情的交流的。 就在他擦完最后几只酒杯，准备关店打烊的时候，三个客人的突然到访粉碎了他的念头。 “抱歉，把你们的地板弄脏了。”那个走在最前面的客人客套了一句。 你们最好是来照顾我生意的，不然别怪我发火。维克多直勾勾地看着穿雨衣的三人，没有说话。 “三杯威士忌，三份今晚的特色菜，再开三个过夜的房间。”刚才说话的那人轻咳两声说道。 竟然是桩大生意，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维克多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几个人来的多少有点不是时候，但脸上还是露出了职业性的假笑。 “酒两块一杯，今天厨房只做了炖鱼，五块一份，房间的话...十块一晚。”维克多平静地报出了这个比平常要贵上许多的价格。 听到酒馆老板兼酒保维克多出的价格，亚瑟当即不满地嚷嚷起来。“什么？你个这家伙在逗我吗？圣丹尼斯都没有这么离谱的价格。” 不止亚瑟，林衍和莎迪也因酒保的狮子大开口有些不满。 “外面这么大的雨，整个镇子现在还开着的店只剩下我这一家，你们嫌贵那就去范霍恩贸易港碰碰运气咯。”维克多开店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他算准了眼前这几个人穿着还算讲究的人绝不会再冒着大雨寻找另一个住处，于是有恃无恐地说道：“你们觉得贵，我还觉得贵呢。” 虽然酒保这种坐地起价的行为让林衍等人非常不喜，但谁让这家酒馆是方圆几公里之内唯一一所还开着的，且能住宿的地方呢。刚才从安尼斯堡这条唯一的大街上过来的时候，林衍注意到就连这里的车站都早早关门了，要是选择不被宰，就只能去临近的范霍恩贸易港碰运气或者在这附近找个废弃的矿洞住了... “好吧，你赢了，我们认栽。”亚瑟也知道再找个住处显然是不太实际的，他这个赏金高达五千的“西部大恶人”此时也只能乖乖按酒保刚才报出的价格数出相应的钞票拍在桌上。 不然呢，总不能一言不合就快意恩仇，一点后果都不考虑吧... 酒馆老板兼酒保维克多裂开大嘴，将亚瑟拍在吧台上的钱揣进围裙口袋，然后转身从背后的酒架上拿过一瓶开封很久但还剩一多半的肯塔基波旁威士忌，摆好酒杯，为三位顾客每人倒了一杯。 将酒瓶的塞子重新塞好，他指了指身后的酒架问道：“还有什么想喝的吗？没有我就去为你们准备晚餐了。” “没有了。”亚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好气地说道。 酒保笑了笑，没有说话，矮身钻出吧台为几人准备晚餐去了。 林衍和莎迪拿起酒杯，都只喝了一小口。虽然今晚的气温不高，可他们几人这一路都穿着那身密不透风的雨衣，非但不觉得冷，反而捂出了一身汗。三人每人从吧台上的零食碗里抓了把杏仁，就近找了张桌子，边吃边等着晚饭上桌。 一想到要在短短一周之内凑够2300美元，林衍就觉得脑仁疼，虽然德拉吉奇教授说能先给他一半，但那也是1000多块呢。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周了，林衍经手的钱满打满算也过1000多美元出头。要想在短时间内凑够这笔钱，除了疯狂作案或者干一票大的以外，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找人借钱了。 疯狂作案率先被林衍否决。现在整个帮派还在躲避平克顿侦探的追捕，要是因为林衍的问题出了岔子，被平克顿侦探注意到，那他不就成了范德林德帮的罪人了。在策划干一票大的和找人借钱两个选择上，林衍其实是倾向于后者的。先不说有没有机会干一票大的，就是在目标选择，以及整个行动的策划上，就不是林衍这个刚入行的菜鸟能单独完成的。 直到将杯中的威士忌喝完，林衍才终于做出了决定——先找亚瑟和莎迪借点钱。毕竟这两个都是熟人，也全程经历了这件事，比较容易开口，借钱也相对容易点。 借钱这件事说得简单，到了开口的时候，林衍却怎么都拉不下这个脸。他本来脸皮就薄，拜托别人帮他做件事都不怎么好意思开口，就更别说借钱了。 跟他坐在一起的亚瑟和莎迪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得沉默了，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杰米？你怎么了？有心事吗？”亚瑟没有想太多，心直口快地问道。 看林衍没吭声，亚瑟伸手摇醒了走神的他。“杰米？” “啊？”林衍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迷茫地看着亚瑟。“怎么了？什么事？” “我刚才看你在发呆，你怎么了？” “哦，没...没事...”林衍摇摇头，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不得不说女人在第六感方面真的要比男人强太多，看到林衍这副样子，莎迪立即就联想到了他和那个发明家的资助协议。她这些天基本上都在跟林衍一起行动，林衍手里大概有多少钱，她还是知道的。 “是不是在为钱发愁呢？”莎迪试探性地询问道。 “嘿嘿...”林衍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冲莎迪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亚瑟嘴里嚼着杏仁，含糊不清地说道：“两千多不是个小数目，你一时半会拿不出来也正常。怎么样，用不用我们帮帮你？” 林衍摸着后脑，拘谨地说道：“...你们看着借我点就行，剩下的这几天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亚瑟闻言二话不说，从挎包里拿出一叠钱啪的一声拍在林衍面前。“这里有五百你先拿着，要是不够的话再说。” 莎迪今天穿的是棕黄色马甲配深色骑行裤，她摸遍了所有口袋才想起今天出门只带了点零钱。“我也可以借你三百，不过钱都在营地里，等回去了我再给你。” 第161章 送货上门 林衍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亚瑟和莎迪就主动提起了借钱的事，亚瑟更是直接把钱拍在了自己面前。 2300的负债转眼就少了800，林衍内心的压力一下子就少了大半。 “谢...谢谢！”见识到两个伙伴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看着他们看他时的清澈眼神，林衍一时激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谢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亚瑟摆摆手，似乎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们这么做也算是投资吧，以后你要是有了钱，还我们十倍不过分吧？”莎迪起初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相当严肃，可说到最后就连她自己都被逗笑了。 “没问题。”林衍明知道莎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还是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下来。“等赚了大钱，大家去塔希提的钱我包了！” “说真的，在投资这方面，你不应该这么快做决定，起码也要先请教一下专业人士再说。”亚瑟没有莎迪一样对这件事抱着乐观的态度，看他的表情，像是做了最坏的打算。“那个疯子发明家的玩意能不能赚到钱都难说，我看你这钱八成是打水漂了。” 我靠！就算你是这么想的，也别说出来啊，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林衍这一刻很想用具体事例反驳他，又一想自己所了解的那些事例在这个年代都还没出现；用相关的科学知识反驳他，又一想凭亚瑟的文化水平，完全是对牛弹琴。 实在找不到反驳点的林衍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唉！看在你这么不看好我还愿意帮我的份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咱们将来用事实说话... 酒馆老板兼酒保维克多将炖鱼端上桌时，顺便将客房的钥匙一起拿给了他们。吃完饭后，三个人又闲聊了一会，直到晚上的九点多钟才各自回房休息。 酒馆客房不像旅馆一样有收费的洗浴服务，自从上次在圣丹尼斯享受过一次“全套服务”之后，林衍就没有再洗过澡。这要是冬天也还好说，问题是现在新汉诺威和莱莫恩这边的气温都已经入夏了，整天风吹日晒，再加上今天的雨淋，刚才吃饭时还没觉得，现在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之后，林衍只觉得身上又痒又黏。 他一边换着姿势抓挠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什么破地方，没听说过旅馆还带关门的，不能洗澡真是难受...可惜最近要省钱，想洗澡的话只能明天去营地旁边的湖里将就一下了...” 虽有万般怨言，奔波了一天后身心俱疲的林衍在床上换了几个姿势后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晴空万里。看着湛蓝的天空，林衍的心情都愉悦了不少。穿衣下楼，在酒馆消费价格还原后的“平价”早餐时，林衍有意无意地跟酒保打听起了这里的人员结构以及镇子布局。 酒馆老板兼酒保维克多看在他昨晚的消费上，痛快地将林衍想知道全都告诉了他。 安尼斯堡是个矿业小镇，这里居住的多是矿工以及他们的家属，以及围绕这些工人形成的服务业。这些人也就能勉强维持生活，真正有钱的是这里唯一的公司——康沃尔矿业公司。初次听到这个名字时林衍还愣了一下，跟当地人确认再三后他才确定，这家公司的拥有者就是那个出钱雇佣平克顿侦探追捕他们的那个利维提克斯·康沃尔。 看来想要在这里搞到大钱，就只有抢劫康沃尔矿业公司这一条路。听完酒保的介绍，林衍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 先不说那家公司的安保怎么样，就冲着它是康沃尔的产业，林衍也不想打它的主意。尽管亚瑟一直在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但林衍秉着尽量不给帮派惹麻烦的信念，还是放弃了抢劫的念头。 还是去圣丹尼斯看看有什么机遇吧... 填饱肚子后，容光焕发、精气神十足的三人直奔圣丹尼斯。 在经过范霍恩贸易港附近的范霍恩庄园时，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小插曲。 三个人骑着马从范霍恩庄园外围的一片稀疏的灌木丛旁经过时，灌木丛内突然传出的一声爆炸让毫无防备的三人吓得一哆嗦，同时受惊的还有他们的马。几人一边安抚受惊的马儿一边拔出手枪警觉地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埋伏。 提防了半天，经验老道的亚瑟默默收起枪，跳下马走向那片灌木丛。 “不是袭击，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见亚瑟收起了枪，林衍和莎迪也都打消了顾虑，收起枪，跳下马，跟在亚瑟身后看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拨开路旁足有一高的杂草，朝着草丛上方冒黑烟的地方走了没几步，一片杂草稀疏的空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在这片空地边缘，两个被炸得面目全非，看穿着应该是男性的人倒在一个保险柜旁，看样子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样子这两个笨家伙炸保险柜时柜子没炸开，倒把自己给炸死了。”亚瑟根据现场看到的情况分析道。 林衍觉得亚瑟的分析不无道理。除了贼之外，谁会用炸药开保险箱呢，而这地方又没有别人，地上这两个家伙显然是自己把自己玩死的。 亚瑟转头看着林衍笑道：“杰米你昨天晚上还在为钱发愁，今天钱就自己蹦出来了，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巧的事。” “这只是个单纯的巧合吧...”林衍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因为他知道这虽然是巧合，但肯定跟自己的幸运技能有关系。 莎迪可不管这是不是巧合，她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个保险箱。“管它是不是巧合呢！我们还是看看这个献祭了两条人命的保险箱里到底放了多少钱吧。” 那个躺在地上的保险箱在这次爆炸中受损也很严重，箱门严重变形，莎迪只是随便一扯就跟箱体分开了。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莎迪随手从里面抓起一把钞票朝活着的两位男士扬了扬，“这里面估计有个几百块吧，可惜他们是享受不到了。” 第162章 接活赚钱 “这钱...算不算我们的劳务所得，用不用分一半给帮派啊？”趁着莎迪数钱的功夫，林衍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亚瑟从业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听到林衍的问题，他也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这钱应该算我们捡到的，按理来说可以都留下。” “这里总共是280块，我们三个怎么分？”莎迪数完钱，询问起如何分钱来。 亚瑟摆摆手，指了指林衍。“我就不要了，把我那份给杰米吧。” “啊？”本就是三个人一起发现的，林衍没想到亚瑟直接放弃了自己那份。 “那我也不要了，这些钱都留给他一个人吧。”莎迪对这笔意外所得也不是太在乎。 “啊？”一百美元也不是个小数目，怎么连莎迪也不要了。 经他们这么一说，看着莎迪递过来的钱，林衍都不好接过来了。“你们...不至于这样吧。我有一周的时间筹钱，你们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拿着吧你。”莎迪把钱硬塞给林衍，“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当这也是我们借给你的好了。” 听到这话林衍才安心把钱收了起来。“那我就当你们每人又借了我一百块吧...” 在林衍的思维中，他一直秉承着“亲兄弟明算账”这个道理。独自生活这么多年，他也有过吃不上饭、交不起学费甚至连最低限度的生活都维持不下去的时候，那时许多好心的社会人士向曾他伸出援手，无条件地捐钱、捐物，帮助他渡过人生中最艰难的那段时光。这些人做事往往不求回报，但从小就被家人教育要懂得感恩的林衍默默记下了每个人对他资助的每一笔款项，物资一类的用品也都被他以当时市价的折价记了下来。从高中开始，他就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开启了打工之路，并在大三的时候，通过自己的努力还上了所有人的资助款。 金钱有价情无价。现实生活中，在经济方面已经完全独立的他轻易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意，跟所有人都刻意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就是怕别人对他太好而他又无法用等价的感情回报对方。所以在生活中，他不仅朋友少得可怜，女友更是没有交往过一任。 不过林衍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游戏中，在和这些他认为的虚拟角色的交往过程中，他的这种性格正被慢慢改变。 在即将抵达圣丹尼斯的时候，亚瑟借口还有事，跟林衍和莎迪分道扬镳，经由黑沼泽直奔谢迪贝莱。 回来的路上，林衍预想了几个赚钱的办法，不违法的办法。其一是去警察局看看还有没有抓人的活，其二是去看看住在圣丹尼斯的另一个发明家，也就是昨天出城的时候德拉吉奇教授打招呼的那位叫做安德鲁的人，看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当然，是有报酬的帮忙。 要是这两个地方都没有赚钱的门路的话，林衍就只能在大街上转转，看能不能触发什么事件了。 那位发明家安德鲁就在圣丹尼斯的北郊，回来时从这儿经过的林衍顺路拜访了他。 见到他时，这位发明家依旧是昨天的那身打扮，身上套着他那件满是口袋的围裙，跟昨天不一样的是，他今天没有鼓捣他那堆零件，而是坐在一把铁椅上发呆。 小院的门开着，林衍下马走到门前礼貌地敲了敲门，自我介绍道：“安德鲁先生，我是德拉吉奇教授的朋友，我叫杰米，我们昨天见过面的。” 安德鲁抬头扶了扶眼镜，将目光聚焦在林衍身上，无精打采地说道：“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对于自己的真正目的，林衍不好意思直说，而是有些隐晦地说道：“我刚才从这儿路过，看你坐在这发呆，而我正想找点事做，所以就来问问你这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帮忙？”听到林衍说要帮忙，安德鲁的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多了一些光彩，“你想来我这帮忙？” 看到原本愁容满面的安德鲁一下子精神起来，林衍知道自己来对了。“不是无条件的那种，是要酬劳的。” “当然，请人帮忙肯定是要付报酬的，这我懂。”安德鲁点点头，说出了自己遇到的麻烦。“我的实验要用到一些私酒，你能帮我搞到吗？不多，一百加仑就行。” 林衍不明白做什么实验要用到这么多私酒，喝过几次那玩意的他知道那里面的杂质相当多，几乎是所有酒里杂质最多的。难不成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当然，不明白缘由不妨碍他接下这个任务，只要能赚到钱，他才不管对方做实验用什么呢。 但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哪有私酒。莱莫恩掠夺者跟布雷斯韦特家族合作的酒厂被格雷警长一锅端了，现在布雷斯韦特家族和格雷家族都已经变成了历史，就连莱莫恩掠夺者他最近都没怎么见过。 在林衍听到私酒一阵胡思乱想的时候，安德鲁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清楚去哪搞，就去罗兹的车站找奥尔登，他是那里的售票员，给他点好处，他会告诉你一些消息的。” 林衍没想到安德鲁竟然贴心的连中间人都给他安排好了，听到这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没问题，交给我了。” “你这是要转行吗，这两天怎么一直围着发明家转悠呢？”出了安德鲁家的小院，莎迪调笑了一句。 林衍苦笑一声，叹了口气。“唉！还不是为了钱...” 再次回到罗兹，林衍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这座小镇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除了临街建筑上还依稀可辨的弹孔外，几乎完全看不出一点那日尸横遍地的样子。警局上任了新的警长，名为“欢愉宫殿”的酒馆也换了东家，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格雷家在此地近百年的经营似乎全都为他人做了嫁衣。 但这不是林衍所关心的。将马停在车站外，他和莎迪进门径直走向售票处。 第163章 驿站马车 罗兹车站的售票处是一个一侧靠墙，三面围起来的方形空间，内部空间很宽裕，每一侧都有一个窗口，分管售票、寄信与收信的业务，不过里面只有一个穿着深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因为留胡子的原因，林衍无法从他的脸上判断出他的大概年龄。罗兹是个小地方，乘客不多，信件业务也少得可怜，因为没有什么乘客，此刻这个售票员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分管售票业务的窗口后面把玩着手指。 林衍猜想他应该就是安德鲁说的奥尔登，不过为了防止认错人，他在说出自己的目的之前还是求证了一下。 “你好，请问你是奥尔登吗？”林衍走到售票窗口前，隔着窗口询问道。 听到有顾客上门，那名售票员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帽子，然后才开口道：“是的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是安德鲁让我来找你的，他有个发明要用到一百加仑私酒，他说...”林衍话还没说完，奥尔登就一改刚才不紧不慢的态度，慌忙打断了他。 “嘘！小声点！小心被有心人听到，我可不想因此丢了工作。” 林衍回头看了看除他和莎迪之外空无一人的车站大厅，“这儿也没有别人啊？” 奥尔登也发觉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总之一切小心就对了。”他摆了摆手，示意林衍不要在意这些。 说完，即使等候大厅现在没人，他还是压低声音说道：“你来得正好，我今天刚得到一条有关私酒的信息。既然你是安德鲁介绍来的，看在他帮我搞过几个小玩意的份上，我给你个友情价，就...二十块吧。” “这么贵啊？”还没赚钱就又要花钱，要是昨天之前，林衍兴许还觉得二十美元不过是一笔小钱，给就给了，但现在他感觉背上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逼着他想方设法省下每一分钱。这种感觉自从他大学毕业，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财富相对宽裕之后就没再出现过了，没想到现在在游戏中又体验到了。 “这还贵？”奥尔登表现出一副心痛的表情，“这已经是看在安德鲁面子上的友情价了，别人来找我打听消息最低都要三十，找你要二十你就偷着乐去吧。我跟你说，我得到的消息是，那是一辆满载私酒的马车。满载什么概念，至少两百加仑！安德鲁不是就要一百加仑吗，那剩下的还不都是你的。这些私酒就是卖到黑市，也能值个两三百。” “这样啊...”听到这个任务还有额外的赚头，林衍微微一笑，从空间袋中取出二十美元递了过去。“那好吧，就按你说的。” 奥尔登接过钱，视线越过林衍看了眼候车大厅的挂钟说道：“有一辆从南方来的马车会在下午两点左右从圣丹尼斯北部蓝水沼泽的桥上经过，我建议你现在就出发。” “两点左右...”林衍顺着奥尔登的目光看向候车大厅的挂钟，又打开系统地图看了下从这儿到蓝水沼泽的距离。现在已经临近中午十二点了，如果现在出发，骑着马慢慢走的话，两个小时差不多正好抵达他说的那个地方。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林衍转身刚要走，奥尔登却叫住了他。 “诶诶，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杰米，杰米·卡斯特。”林衍回头自报家门。“还有什么事吗？” “噢，杰米是吧，”奥尔登双手交握放在窗口的台面上，“不知道你对驿站马车感不感兴趣？我这边还有几条关于它们的消息，你要是想赚钱的话，完事后可以再来找我。” “驿站马车？”奥尔登的话为林衍打开了的新思路。驿站马车他虽然没坐过，但还是知道这种交通工具的。这种交通工具几乎遍布各个城镇，瓦伦丁、草莓镇、罗兹、圣丹尼斯、安尼斯堡，甚至连翡翠牧场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除了载客之外，他们有时还会捎带运送一些物品。这些物品往往没什么价值，体积又不大，不值得专门雇佣一辆马车运送。因为抢劫驿站马车一般没什么油水，风险与收获完全不成正比，所以几乎没有谁愿意对这类车辆下手。不过有的委托人就是利用其他人的这种惯性思维，在这些货物里偷偷夹带或专门运送些值钱的东西。只要消息准确，这个风险还是值得冒的。 “对，驿站马车。”奥尔登以为林衍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于是简单解释道：“它偶尔也会运些值钱的东西，这种消息一般只有我们这种内部人士才知道，虽然也可能是别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不过准确性起码有九成。” 此时此刻，林衍真想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然后来一句“你就是系统派来的救兵吧”，不过碍于面子，以及物理上的障碍，他只是矜持一笑，大胯一扭，只用了一步就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左手按着柜台，右手伸向腰间的挎包，眼神热切地看着这个能让他快速致富的男人。 “几条消息？冲不冲突？多少钱？” “呃...”奥尔登没想到林衍这么急迫，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等大脑反应过来之后，他才开口道：“不急，首先你得证明你有那个实力，等你完成手头上的事再来吧。” “那好吧。”林衍耸耸肩，话里带着一丝失望的语气。“我本来还想少过来一趟呢，看来是省不下来了，那待会见。” “祝你成功。”奥尔登冲林衍一摆手，重新坐了下去。 虽然没有立刻问到后续的马车路线，但找到一个新的赚钱方法也让林衍兴奋不已。一想到财务危机不日便可解除，奔波了一上午的他竟没觉得饿。 赶到奥尔登说的那座桥附近后，林衍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居然才刚过一点，他还要在这等上一个小时。 找了块能休息的空地，林衍从空间袋中掏出两大把燕麦分别犒劳了一下他和莎迪的马，然后又掏出些罐头饼干，二人席地而坐，简单吃了顿午饭。 第164章 最人道的发明 吃完午饭，林衍和莎迪只等了十几分钟，就等来了一辆路过的马车。 看到有马车过来，林衍戴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面巾。 莎迪有些不解地看着林衍的举动，“那个售票员不是说车两点左右到吗，这辆应该不是，你准备这么早干什么？” 林衍将面巾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闷闷的声音从面巾后传来，“万一那辆车提前经过呢，早做准备，有备无患嘛！” 既然林衍都这么说了，莎迪没有再多说，也跟着戴上了她那块褐色的面巾。 直到马车驶近，林衍才看清这只不过是一辆普通的载货马车，为了不让车夫误会，他和莎迪齐齐转过身，背对大路的同时顺手拉下了面巾。 “我就说不是吧，你偏不信，运那么一大车私酒，总得安排几个护卫才对。”这辆马车从他们身旁经过后，莎迪看着林衍一脸幽怨的样子好笑地说道。 “那也不一定。”林衍狡辩道：“人一多目标反而更大，这不就变相告诉别人车上有值钱的东西了嘛，没准有人专门啃这种硬茬子呢...” 莎迪没有说话，但她甩给林衍的那副大白眼似乎在说：你就狡辩吧，老娘信你才有鬼了... 两人在路边又等了十几分钟，这期间只有两名骑马的路人从他们身旁经过，这也间接说明了条路不是什么交通要道，这也让下决心实施抢劫的林衍稍稍放心了些。 又等了一会，一辆由两人看护的货运马车出现在林衍的视线中，且马车的驾驶位坐的也是两个人，两个看穿着就不是专职驾车的普通人。 “来了！”看到目标出现，林衍打起精神，戴上面巾，迅速进入了状态。 骑上马，取出许久未用的步枪，林衍和莎迪并排站在桥头，静静等待马车进入攻击范围。 其实如果可以埋伏的话，林衍也不想就这样暴露在对手的视野中，无奈这附近都是沼泽，连个像样的掩体都没有，他总不能趴在烂泥地里浑身涂满泥巴伏击吧... 直到马车驶到距离林衍五十米远的时候，林衍才举起步枪，开启死神之眼，瞄准驾车的“车夫”扣动了扳机。 车夫应声而倒，另外三人的反应却是极快，在发现前方的路被人挡住的时候，他们就在警觉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当林衍射击时，他们也拔出枪朝着林衍的方向射出了子弹。 开启了死神之眼的林衍在这轮对射中接连开出四枪，枪枪命中敌人要害。莎迪在他开枪后也对着敌人射出两发子弹，一发命中一发打偏。而侥幸射出一发子弹的三个敌人依旧发挥着作为敌对npc的传统优良美德，描边枪法技能点满，没有一枪命中目标。 解决掉这四名敌人，林衍和莎迪趁着暂时没有行人经过，迅速将他们的尸体拖到一边，并顺手清空了他们的口袋，拿走了他们的武器。这些零碎拿到商店应该能卖个十几块，蚊子再小也是肉，林衍现在完全就是操着过日子的心在抢劫。要不是衣服没有哪个商人愿意回收，林衍都想把他们穿的西装扒下来，毕竟他们那身衣服看着也能值个十来块。 接着，由林衍驾车将这车私酒运到了安德鲁的小院中。 看到马车车厢里这满满一车厢的私酒，安德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真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怪不得德拉吉奇那个家伙会找你帮忙。”他一连称赞了林衍好几声，在此之前林衍还以为搞发明的这些理工男都跟德拉吉奇教授似的不会说奉承话呢。 林衍下车打开车厢的后挡板，然后看了眼这个兴奋的小个子男人，简单地吐出两个字：“搬吧。” “噢，不用这么麻烦，你把车留在这儿就行。” 对方的回答听得林衍一阵无语，沉默了片刻，他才白了对方一眼，说道：“想什么呢？你不是就要一百加仑吗，那就搬一百加仑下来，剩下的都是我的。除非你把它们都买下来。”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搬之前，你先把我找酒的报酬给我。” 安德鲁抱起一箱私酒，转移到院子里的空地上。“啊...杰米，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件多大的好事。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我写的报道...” 林衍一手扶着马车侧面的车厢，一手叉腰，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难道你想反悔？” 安德鲁放下正要抱走的第二箱酒，再次试着转移话题道：“我先给你介绍下我的发明吧，我保证这是你见过的最棒的发明，朋友。” 林衍没有说话，只是对他摆出一个数钱的动作。 安德鲁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侃侃而谈道：“我正在制作一台不可思议的人道机器，以一种平静的方式镇定那些罪人饱受折磨的灵魂，这种方式能终结公开绞刑的野蛮。我称呼它为电椅，它不是独属我一个人的发明，这里边也有你的一份贡献，我会在发明人一栏里属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的。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姓什么呢。” 林衍抱着肩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在一旁喋喋不休。在对方无视他要钱的行为，并转移话题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钱八成是没戏了，不过好在酒还在，他不付钱林衍大不了再把酒拉走，反正没什么损失。 在安德鲁说到他的发明是电椅的时候，林衍差点笑出声。在他的记忆中，电椅在短短几十年的使用过程中一直被人吹捧说是最人道的行刑方式，但用后世的眼光看，这种单纯靠电力致人死亡的“刑具”恰恰是让那些死刑犯死得最痛苦的发明。 见林衍没说话，安德鲁继续说道：“电椅，顾名思义，就是把通了电的铁椅。它能让罪人安宁镇定地面对最终的审判，是这个社会留给他们的最后的体面。这是人类文明的进步，足以载入史册的伟大发明...” 第165章 黑市销赃 安德鲁说到兴处，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林衍觉得要是不阻止他，他能说到林衍放弃这车私酒为止。 “行了行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不就是电椅吗，瞧你那嘚瑟的样子。”林衍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赶苍蝇般制止了眼前这个小个子发明家继续说下去。 林衍这副不耐烦地态度还是其次，他的话在安德鲁听来却是相当恶毒的语言。意识到林衍看不起他的发明，他当时就火冒三丈，冲着林衍嚷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看不起我的发明吗？我这可是...” “抱歉，我对你的发明没兴趣，请让一下。”林衍推开站在马车尾部的安德鲁，招呼莎迪一起重新将尾部的挡板固定好。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走吗？”看到林衍的举动，安德鲁有点慌了。 林衍看着他，无奈地说道：“但凡你有一点付钱的诚意，哪怕只付我市价的三分之一，我也会看在你帮我介绍中间人的面子上把酒给你，可你只想用一张空头支票把我打发了。你不会真以为你的发明有多伟大吧？拜托，你玩电的水平跟德拉吉奇教授比起来差远了。” 让一个人失去理智的方法就是拿他跟他的潜在竞争对手作对比，然后将他批得一文不值。 听到林衍亲口说出自己在电力研究方面不如德拉吉奇，安德鲁气愤之下摸向了围裙口袋里的扳手，手柄处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即将沸腾的大脑在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时短暂恢复了理智。 他松开手里的扳手，转过身偷偷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背对林衍不甘心地挥了挥手，抛下一句“豪言壮语”：“你一定会后悔的！赶紧从我家离开，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林衍轻蔑地嘁了一声，心说你这电椅就算改良得再牛逼，几十年后都注定要被注射死刑所取代。 从安德鲁家出来，林衍驾车重新出城，准备穿过黑沼泽向北直奔翡翠牧场，将这车私酒连带马车一同卖给那里的黑市商人谢默斯。 “你好像很不看好那个叫做电椅的发明。”路上，莎迪再次提起这项让林衍前后态度转变巨大的发明。 “问你个问题，”林衍看着莎迪，笑眯眯地说道：“把一项可以被现有方式完美平替的发明，和一项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发明同时放在你面前，问你它们哪个更有前途，你会选哪个？” “当然是第二个。”莎迪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喏，这不就对了。”林衍摊摊手，“电椅只不过是一个执行死刑的工具而已，它的替代品太多了，绳索、子弹、甚至是断头台，哪个不比它好用，你别听那个发明家把它吹得那么高大上，其实这玩意完全就是个噱头而已。” “是吗？”莎迪对电这种新兴能源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认识，但凭借以往的常识加上昨天下午在德拉吉奇教授实验室的所见所闻告诉她，电其实是一种相当危险的东西。 林衍见莎迪不太相信，想着路程还长，索性跟她讲起电椅的弊端来。 “我们先不说一把电椅的造价是一根绳子或一颗子弹的多少倍，就冲现在这个时代的技术，也不可能产生稳定致人死亡的高压电流。呃...这些专有名词你不懂也没关系，只要知道以现在的技术，人很难被电死以及死的时候死相相当难看就行了。” “不是电死的，那是怎么死的？” “是被活活烧死的。” “怎么可能，电流又不是火焰，怎么会被烧死呢。” “电是种破坏性极大的能量，跟皮肤接触的一瞬间会在接触的地方产生极高的热量。如果电压够稳定，能让电流顺利到达人的心脏、大脑等关键部位，确实可以做到立即死亡，可如果不稳定的话...” 解释完这些，林衍又绘声绘色地向莎迪讲起了被电椅“折磨”致死之人的种种惨相，包括但不限于眼球爆炸、身体烧焦、起火，以及电刑之后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听得莎迪连连皱眉，脸色都不好了。 “你怎么会懂这个？”看了会远处的风景，缓过来的莎迪看向林衍。 林衍心想总不能说因为自己以前好奇，专门从网上搜过这类的信息吧，于是干笑两声说道：“呃...看过几本书，我自己琢磨来着...琢磨来着，呵呵...” 莎迪也不傻，对林衍这几句应付式的说辞明显是不信的，但她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侧过脸小声嘀咕道：“你这么厉害跟着达奇混还真是委屈你了...” 林衍用了三个多小时才将马车赶到翡翠牧场，来到谢默斯的仓库前的时候，这个家伙正端着盘子坐在仓库旁的长椅上津津有味地吃着上面黄绿色的糊状物。 二十多天没见，他已经忘了曾经见过林衍和莎迪。看到两个“陌生人”，他放下盘子，站起身警惕地说道：“这里是私人领地，要买牲畜去后面。” “谢默斯，是我们。”林衍跳下马车，向前走了两步，摘下帽子露出整张脸说道：“我们之前见过面的你忘了？我们是何西阿的朋友，还帮你抢过你的那个亲戚，堂兄还是表兄来着...” “噢，是你们啊！”谢默斯一拍脑袋，他看着林衍身后的马车问道：“你们来我这儿是要卖东西？” “对。”林衍一点头，问道：“一车私酒，吃得下吗？” “小事一桩。”谢默斯转身将身后仓库的大门推开。“把车赶进来说。” 将车赶进仓库后，谢默斯关上门，拉开马车挡板，拿出一瓶私酒，打开尝了一小口。 “嗯！品质不错！每加仑两美元，如何？之前何西阿来都是这个价。” 考虑到最近会跟他频繁合作，林衍很干脆地点点头。“可以。”说完，他指了指马车，问道：“这辆车你要吗？” “也收，马和车不论类型，全都一个价，马十块一匹，车二十一辆。” “没问题。”林衍再次点头道：“开始算账吧。” 第166章 小赚一笔 盛放私酒的板条箱和酒瓶都是统一样式，一箱16瓶酒，4加仑，将车上的板条箱清点一遍之后，谢默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林衍以为他在记账，凑上去一看，却发现他只是在本子上划线玩。 “你在干什么？”林衍好奇道。 “算账啊，不然呢？”谢默斯头也不抬地回道。 “这还用算？”林衍有些无语，一个黑市商人居然连这种简单的算数都弄不明白。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一箱4加仑，一共55箱，220加仑。一加仑两块，220加仑440块，加上车钱，总共是480块。” 莎迪早就见识过林衍“出色”的计算能力，再次见到还能保持镇定，但谢默斯却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划线的动作都停下了。听完林衍的口算，他满脸怀疑地看着林衍，“你该不会是在逗我吧？” 林衍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抱起双臂往旁边一靠。“不信的话你自己算吧...” 五分钟后，谢默斯合上笔记本，将笔和本重新塞回口袋，小声嘀咕道：“还真让他猜对了。”他边说边将仓库大门推开一条缝，“你们先出去，我去给你拿钱。” 黑市商人最需要保密的就是他们放钱的地方，虽然没有哪个销赃者会蠢到打他们这些人的主意，但必要的安全措施还是要有的。 出来之后，莎迪一边上下打量着林衍，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啧啧”声，搞得林衍心里直发毛。 “你...你看我干嘛？”林衍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越来越觉得，你跟着达奇混是暴殄天物了。”莎迪摇着头惋惜地说道。 林衍捂脸，“...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都说了我有自己的目的...” 没等多长时间，仓库大门就被再次推开，谢默斯走到林衍面前，将数好的钱递给了他。 “合作愉快。”他冲着林衍咧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合作愉快。”林衍接过钱，也朝他笑了笑。“哦，对了，明天我可能还要来一两趟。” “随时欢迎。”说完，谢默斯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端起盘子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离开翡翠牧场，林衍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不知道奥尔登下班没有，反正回去正好顺路，去看一下吧。” 打定主意，林衍侧头跟莎迪交流道：“最近赚的钱要不就先别给帮派了？” 莎迪无所谓道：“在你，我反正没意见。” “那就我们俩平分，给帮派上供的事就先往后稍一稍，等我还了账再说。” 莎迪摇摇头，否定了林衍的分配方式。“还是你拿大头吧，按以前的分配方式，你拿走你的那份和留给帮派的那份，我拿我应得的那份。” “我四分之三你四分之一？”其实林衍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但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咬牙说出一人一半的分配方式。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莎迪竟然主动要求少拿一点。既然莎迪都这么说了，林衍也就顺势就坡下驴，同意了莎迪的说法。 “也行，那就这样。” 趁着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林衍和莎迪顺利赶到了罗兹的车站，而且幸运的是，奥尔登依旧坐在他的工位上，手掌托着脸在打瞌睡，即使是林衍进门时的推门声都没有吵醒他。 走到窗口前，林衍屈指敲了敲木质台面，同时开口道：“奥尔登，奥尔登...” 这名看不出具体年龄的售票员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张着大嘴在那呼呼大睡，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耐心喊了半天见他始终没有反应，于是林衍铆足了劲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嘴上跟着大声喊道：“奥尔登！” 这一嗓子愣是让空旷的候车大厅里响起了回音，奥尔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惊得差点摔在地上。 “卧槽！发生什么事了！”奥尔登双臂撑着桌面，双眼警觉地四下查看起来。在看到窗口前那张熟悉的面孔后，他才轻舒一口气，扶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岗位监督员来了呢。叫人名字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林衍无语道：“我刚才叫了你半天你都没醒，再不大声点天都要亮了...” 奥尔登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于是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下午那件事进行的还顺利吧？” “托你的福，小赚一笔。”林衍笑眯眯地回答。“你下午说你的另外两条消息我也要了，也是二十一条吗？” “看来你是尝到甜头了。”奥尔登也挤出一个笑容，回道：“二十只是看在你是安德鲁介绍过来的份上给出的友情价，仅此一次。我也是要赚钱的，自从市面上出现那种无马马车之后，我们这个行业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我每月能拿到的工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干？不瞒你说，这其实都成了我们这行的潜规则了。可这么干也是有风险的，我得趁着还能赚钱的时候尽量多赚一点，毕竟一大家子人都靠我生活呢。后面的消息我会考虑它的价值灵活定价，要得越多，就代表你赚的越多。这两条消息一条五十，一条三十，相信我，这钱你花得绝对物超所值。”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多要点吗...林衍一边腹诽一边伸手从空间袋中掏出八十美元推到他面前，“好吧，就按你说的。希望它们能让我再大赚一笔。” “只要你有能力，赚钱几乎是板上钉钉。”奥尔登拿起那叠钞票，毫不避讳地数了起来。确定钱数没错后，他从口袋中掏出两个折好的纸条。“这就是你要的消息，知道你要来，我都提前准备好了。” 把纸条递到林衍手中后，奥尔登继续说道：“打开看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第167章 遇袭 林衍依言打开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辆从南方来的马车明天上午会沿着河滨一路穿过泥水滨岸，有价值的东西都在车后的保险箱里，车上的乘客是非常富有的切斯特·戴姆森夫人，她是一名有抱负但极为糟糕的歌剧演唱家。注：行动时尽量不要伤人。 纸条上的信息除了没有马车到达的准确时间外其他内容非常详细，让人一看就能理解的那种。看完一个，林衍又打开了另一个。 这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辆装满古董的马车从东北方来，会在明天下午经过巨面岩。守卫不多，尽管放手去干。注：古董易碎，小心驾驶。 “有问题吗？”待林衍看完第二张纸条，奥尔登问道。 林衍将第二张纸条转过来展示给奥尔登，疑惑道：“既然是古董，怎么会用这么廉价的运输方式，安保似乎也只是走个形式，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奥尔登耸耸肩，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只是个车站的基层员工而已，能掌握这个消息就已经是我工作职权的极限了，求证它的真假那是你的事，我可从来没说过我的消息百分之百准确。” 林衍仔细想了想，觉得奥尔登说的也没错。别说他一个地方站的小职员，就是始发地的管理人员也不一定知道这其中的内幕，最终还是得他亲自求证才行。 告别了奥尔登，从车站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摸了摸一小时前就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林衍自言自语道：“赶紧回去吃饭，吃完找地方洗个澡，希望湖水不要太凉...” 不过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事与愿违。林衍和莎迪骑着马刚出罗兹，还没走出多远，他们胯下的马匹就像绊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双双跌倒。坐在马上的他们自然也不能幸免，动作整齐划一地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哎呦！” 林衍在身体飞出去的那一刻就凭借着初级夜视的能力看到两个人正鬼鬼祟祟地蹲在一棵树旁，意识到被人袭击的他在半空中摸向腰间的手枪，并极力调整身体平衡，想要在身体落地后迅速展开反击。不过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没等他的身体落实完脑中的想法，他的人就已经摔在地上，刚掏出来的手枪也被磕掉了。好在刚才的马速不是很快，摔在地上但没怎么受伤的他双手撑地，很快站了起来。 刚站起身，林衍就生出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下一刻，他的脖子就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紧紧勒住，挣扎中他看到比他动作慢上一步的莎迪被另一人从身后钳住了双臂，那人凭借身体优势抢过她的枪，随手仍在远处的草地上。这还没完，束缚莎迪的过程中察觉到莎迪腰间还有一支枪后，他用膝盖压住莎迪的一条手臂，空出来的手趁机拔出枪，同样抛向了远处。 两名袭击者见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勒住林衍脖子的那个人对还在挣扎中的两名“路人”说道：“别挣扎了，我们不想伤害你们，只想借你们的马一用。” “没错。要是我们想下死手的话，你们刚才就已经死了。”制住莎迪的那名袭击者说道。 凭借出色的夜视能力，林衍注意到这两名袭击者身上穿着相同的衣服，全都是黑白条纹相间亚麻衣裤，看着就像是刚从监狱里跑出来的逃犯似的。制住他的人看手臂颜色应该是个黑人，制住莎迪的则是个白人。 这两人嘴上说借，实际上采取的行动跟抢无异。要是换做平时钱相对宽裕的时候，林衍说不定会屈服，但现在可是赚钱的关键时刻，这匹马是他最重要的赚钱工具，他怎么甘心拱手让人呢。 不得不说，制住他的这名黑人力气奇大，几乎跟他不相上下，且他几次挣扎反击都被对方巧妙化解，这让林衍意识到自己这回是遇到高手了。 打开属性面板，看着最下方的7点自由属性点，林衍一阵庆幸。好在我有留属性点应急的习惯，这不就用上了吗。希望加完这几点，能成功扭转战局... 一点...两点...三点... 随着林衍力量属性的提高，在他身后控制他本就十分吃力的那名黑人袭击者惊骇地发现这名力气奇大的小瘦子竟然正一点点摆脱他的控制，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支冰冷的枪管就已经抵在了他的后脑，而刚才还在他身前的那个小瘦子竟然一转眼就跑到了他的身后，反倒是把他给制住了。 “你...你什么时候跑到我后面去了！”发觉情势反转的黑人袭击者惊骇莫名，他刚才甚至没看到这个人的动作。 “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你只要敢动一下我就让你脑袋爆开。”开启死神之眼移动到黑人袭击者身后，并从空间袋中找出一把手枪抵住他的后脑的林衍强忍着高速移动带来的阵阵脱力感威胁道。 将莎迪制服在地的白人男子听到同伴颤抖的嗓音，以及在刚才在他眼里完全不构成威胁的高瘦男子的威胁，这才发现自己的同伴已经成了别人的人质。 “该死！你这个家伙看着挺壮没想到是个只会动嘴的废物，刚逃出来我就应该跟你分道扬镳的。” “得了吧，刚才你手里那个明明是我的目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袋里那些令人作呕的想法。”黑人不甘心被骂，立刻反唇相讥道。 “那是因为她离我们远啊，我是怕你跑得慢到头来吃枪子，你这个蠢货！我对什么感兴趣你又不是不知道。” 觉得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没等林衍开口，制住莎迪的那名白人男子自己就松开了莎迪的手腕，起身后退一步，摆出一副认命的样子，高举双手道：“我们投降。我知道如果说我们没有恶意估计你们也不会相信，要是想开枪的话就便吧，麻烦瞄准一点，给我们一个痛快。” 第168章 黑白配 听到自己的同伙都这么说了，被林衍抵住后脑的那个黑大个也转过身，举着手埋怨道：“瞧，这就是你想出的好点子。好不容易从牢改营逃了出来，没想到会以这么窝囊的方式死在这种地方。” “我的点子怎么了，要不是你那边出了问题，我们完全可以成功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我敢说要是把我换成你，结果也是一样。真不如当初听我的偷偷溜到镇上偷点东西吃...” “我们是需要吃的，但最需要的还是交通工具，我们的通缉令到这儿的时间都比我们要早，我可不想我们走到哪就被通缉到哪。” 莎迪恢复自由后从地上爬起，刚才的一番挣扎让她的衣着和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她回头狠狠瞪了她的对手一眼，要不是身上的武器被缴，她此时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拔枪在对方身上打空整个弹仓。 揉着差点被再次扭伤的手腕走到林衍身边，莎迪轻轻舒了口气。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她开口道：“开枪吧，杀了这两个杂种。”挣扎反抗过程中她的嘶喊让她的嗓音听起来比以往更嘶哑了。 举着枪的林衍听到这话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的理智告诉他但凡像这种找上门的事件，肯定是系统安排的任务，他不能什么都不考虑跟个暴力狂似的二话不说上来就扣动扳机把两人打死，但不做点什么的话，又实在说不过去。他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在这两个人身上，他感受到了物理和精神双重意义上的栽跟头，现在再加上莎迪的怂恿，他觉得不找回点面子，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放过他们。 就在林衍内心纠结挣扎该怎么收场的时候，那个黑大个像是想到了什么，停止了跟同伴的争论，转向林衍说道：“等等，我这儿有个东西，或许能买我们两个的命。” “对呀！我们还有那个东西！”那名白人经他这么一提点也想到了什么，他气呼呼地伸腿踹了对方一脚，骂道：“你这个蠢货怎么不早点拿出来，那样我们连这场抢劫都省了。” “你们两个劳改营的犯人身上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莎迪揉着手腕说道：“杀了你们，东西一样是我们的。而且杀两个逃狱的犯人，我们连心理负担都不会有。” “我们把东西藏起来了，杀了我们你们不可能找到它。”白人抢先一步回答道。 “你们先说说是什么东西。”沉默了许久的林衍这时开口道。这时，他身上开启死神之眼后强行移动的副作用已经过去了。 “是一颗石头，指甲盖那么大的，亮晶晶的石头。”黑大个如实答道：“老黑说那是颗钻石，叫粉钻。哦，他就是老黑，”他指了指身旁的白人男人，又指了指自己：“我是老白。” 嘿！这名有意思，白皮叫老黑，黑皮叫老白，那要是再来个黄皮叫什么？林衍根据两人的称号联想起来。 “钻石？粉钻？”莎迪听到这话立刻不淡定了，“它在哪？” “你答应放过我们，再给我们找两匹马和一些吃的，我们就给你。”被称为老黑的白人男子敏锐察觉到莎迪对钻石的喜爱，立刻讨价还价道。 “我可以放过你们，也可以给你们点吃的，但马匹不行，这是底线。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时间一到我就开枪。你们要是同意就把钻石交出来，不同意你们就带着这个秘密去见撒旦或者耶稣去吧。”时间不早了，林衍不想再跟这两个人反复拉扯，于是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老黑和老白对视了一会，并用林衍听不太清的声音商量了一下，最后老黑冲着林衍点点头道：“成交。” “东西呢？”莎迪迫不及待地问道。 “就在我身上，你们等等。”老白说完看向举枪的林衍，“我拿个东西，你别紧张。” 见林衍点头，他脱下鞋，从鞋里捏出一个什么东西。“就是这个。” “你把这东西藏在了鞋里？”莎迪皱眉问道，她现在在考虑要不要接过来。 老白扯了扯衣裤，反问道：“不然呢？我们的衣服又没有口袋，除了鞋里还能放哪？” 莎迪被问得哑口无言，沉默了片刻，她伸手对林衍说道：“...给我个火把，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这有灯。”林衍从空间袋中掏出一盏还亮着的煤油灯，这个煤油灯是他特意找的能放进空间袋的尺寸。 “黑白双煞”对林衍能从挎包内掏出煤油灯的行为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莎迪举着煤油灯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可能的袭击，走到老白面前，伸手接过那颗钻石，然后走回林衍身边仔细观察起来。 她看得很仔细，这颗钻石看上去晶莹剔透，但她还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应该是真的。”看了一会，莎迪给出了自己的鉴定结果。 “既然东西是真的，那吃的东西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我们已经两天没有正经吃饭了。”见林衍放下枪，老黑也跟着放下手臂，火急火燎地问道。 “既然罗兹有你们的通缉令，那你们就将就一下好了。”林衍跟他们保持着距离，走到他们躲藏的树下，从空间袋中取出几罐罐头，两袋苏打饼干，几个皮尔逊做的圆面包，以及几瓶啤酒放在地上。“这些食物应该够了，你们慢慢吃，我们该走了。” “没有肉吗？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把那盏灯也留给我们？”老黑见林衍要走，再次提出两个要求。 “你这个家伙，别得寸进尺。”莎迪不满道。 “抱歉，灯不能给你们。”林衍说着掏出几样东西，分别是火石、煤油以及一块咸牛肉。“这个工具你们可以留下，这块咸肉你们想要也给你们。” 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林衍居然这么慷慨。二人对着林衍离去的背影齐声感谢道： “谢了，伙计。” “刚才的事，抱歉了。” “别放在心上，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林衍头也不回地摆手道。 第169章 寻枪 “你的手...又受伤了？” 莎迪的枪被老黑丢在了附近的草地上，林衍一边揉着刚才被勒得异常难受的脖子，一边举着提灯帮她在刚才那一带找枪。 只看外表的话，莎迪刚才显然比他要狼狈得多。摔在地上之后，他是在站着的情况下被老白勒住脖颈的，并且全程都保持着这一个姿势，身上除了沾上点浮土之外，看着跟遇袭前没多大区别。莎迪看着可就惨多了，她是被老黑按在上的，不但两把武器被缴，身前的衣服也因为挣扎沾满了泥土，拍都拍不掉。另外，她的手臂被老白束缚在身后的时候，才康复没几天的右手手腕可能又伤到了，林衍注意到她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左手就一直放在右手手腕处揉着。 “刚才又扭到了，不过这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手起码还能活动。”提灯只有一把，莎迪此时和林衍并排走着，负责观察她那一侧的草地。 “不严重就好。”林衍稍稍放心了些，转而聊起了刚才的交易。“你们女人还真有意思，刚才还喊打喊杀的，一听说对方手里有钻石，态度立马就变了，这东西对你们的吸引力真有那么大？” 莎迪瞥了他一眼，似乎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女人就像乌鸦，对那些外表亮晶晶的东西的喜爱是与生俱来的。” “真的？那你们女人最喜欢的应该是太阳吧？啧啧，只能看不能摸真是太遗憾了...”林衍惋惜地咂了咂嘴。 “...不会说话就别说，小心被人打死。”莎迪放慢脚步，抬脚踹在林衍的屁股上，踹得他一个趔趄。 “哎...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人...”说到一半，林衍瞪大了眼睛，在他面前的草丛中，一把左轮手枪静静地躺在那里，正是莎迪丢的其中一把。 “嘿！‘托你的福’，找到了一把。”林衍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弯腰捡起地上的枪拿给了莎迪。 莎迪接过枪，试了下手感，然后将它放在了左侧的枪袋中，接着，她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林衍。 林衍知道她想说什么，连忙摆手道：“能不能别这么看我？刚才那就是个巧合，就算你再踹我十脚也不可能把另外一把也找着。” “我知道，别废话了，赶紧找吧。”莎迪面部神情一正，摆摆手催促道。 就在林衍转身准备继续找另一把枪的时候，莎迪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抬起脚对着林衍的屁股用力一蹬。“能不能找到不是你说算的，还是用事实说话吧。大力出奇迹！” 这一脚几乎用尽了莎迪的全部力气，林衍转过身刚迈出一步身体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他“哎呦”一声，身体借助这股推力蹬蹬蹬跑出六七步，这才堪堪稳住身体。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林衍回过头，苦着一张脸惨兮兮地向莎迪抱怨道：“我说大姐，你这玩心也忒大了吧，不带这么玩的...” 莎迪看到林衍那滑稽的样子，摘下帽子挡住脸笑了好半天。林衍从她肩膀的颤抖幅度猜测她现在估计没空理会自己，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准备独自进行搜寻工作。 就在林衍再次转身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嘿！怎么就这么巧，脚边躺着的正是莎迪丢的另一把枪。 看着脚边的左轮手枪，林衍满脑子就一句话：我靠！系统，你玩我呢！ 他看看脚下的枪，又看看不远处捂着脸浑身颤抖的莎迪，犹豫着要不要把枪捡起来，跑到莎迪身边，伸出大拇指冲着她来一句“您这两脚真神了！”。 想到这，林衍莫名打了个寒颤。不行不行，万一真让她有种天选之女的错觉，那我以后可就惨了。 摒弃掉这个荒诞的想法，他趁着莎迪不注意，迅速蹲下身捡起那把枪朝身边不远处一扔，接着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继续假装寻找起来。 莎迪站在原地笑了一阵，拿开帽子发现林衍还在搜寻，她追上去问道：“怎么，刚才那一脚没有用？” 林衍心说有用我也不能告诉你啊，他看着莎迪，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道：“怎么没用。拜你所赐，今晚我恐怕要做噩梦了。能不能别闹了，赶紧把东西找着回去了。” “我刚才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莎迪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分。 “看你说的，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林衍其实也亏着心呢，要是严格说起来莎迪其实没做错什么，她那两脚确实让林衍找到了两把枪... “抱歉来迟了，我们刚才做火把耽误了点时间。”就在两人决定继续搜索的时候，老黑和老白各自举着一个火把姗姗来迟。火把是两人现做的，速度不可谓不快。林衍发现这两人上身的囚服没什么变化，但裤子的其中一条裤腿全都少了半截。 “来了就好，你们...去那边找找吧。”林衍指着自己刚才丢枪的方向。 “没问题！找东西我们最在行了，只要东西在这边，我们保证替你们找到。”老黑拍着胸脯保证道。 “没错，那颗钻石就是我刨地的时候刨出来的，当时我一眼就看出它是个好东西，这才偷偷留了下来。”老白说出了那颗钻石的来历。 “喂，杰米，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们帮忙？”待老黑和老白走远之后，莎迪才小声对林衍说道。 “你是怕他们找到枪对我们有威胁？”林衍挑了挑眉，安慰道：“放心吧，他们两个要是真不怀好意的话，刚才老黑就直接动手了，他刚才明明有那么多机会。” “也是。”莎迪认真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形，“他刚才虽然粗鲁了点，不过确实没怎么伤着我。” 两个人边找边聊，还没说几句，那边老黑就惊喜地喊道：“找到了，在这儿呢。” “嘿！他们还挺快。”林衍和莎迪闻言停止前进，转而朝着老黑的方向走去。 第170章 洗个野澡 老黑喊完那一嗓子之后，就和老白争论起枪到底是谁先发现的。 “明明是我先发现的，为什么到头来抢功的总是你？”老白不忿地说道。 “什么你先发现的，明明是我先发现的。要是你先发现的你为什么不说，你不说又怎么能证明是你先发现的？”老黑也有些不悦。 “我没说是因为我想确认一下这把枪究竟是不是那位女士的，你倒好，嘴巴比眼睛都快。” “噢，得了吧，一个地方怎么会同时出现第二个人的枪，你以为枪是这地上的草吗，还确认一下，说得跟你刚才见过这把枪似的。” 老黑一边和老白争论，一边握着枪管，将枪柄递向走过来的莎迪。并且抽空对莎迪微微颔首道：“我再为我刚才的举动向你说声抱歉，女士。” “我接受你的道歉。”莎迪说着接过手枪，擦掉枪身上的泥土后将它插入右边的枪套。 “枪找到了，我们也该走了。”林衍吹了声口哨，将两匹马召唤过来。刚才老黑和老白布置的绊马索只是将他们两个从马上甩飞，马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翻身上马，临走时，林衍对这个奇特的逃犯二人组祝福道：“你们两个人还不错，希望你们以后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别再被抓了。” “借你吉言。” “也希望你把那块石头卖个好价钱，女士。” “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位女士摆明了是喜欢那颗钻石的，她又怎么可能把它卖掉呢？” “你这人...我又没说一定要卖，我的意思是希望它越来越值钱，这有错吗？” “那你直接说这句不行吗？不要总让人猜你话里的意思行不行？” “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真是受够你了。” “我才是受够你了，你这个...” 直到两人的声音消失在林衍的耳畔，他们的又一轮争论仍在继续。林衍使劲晃晃脑袋，将留在脑子里的最后一点杂音驱逐出去。近距离听这两个人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喋喋不休可太折磨了，孙猴子听唐僧念紧箍咒充其量也就是这种程度。 “这两个家伙可太能说了，怪不得他们俩能跑出来呢，估计看守他们的狱警也受够了这两个家伙，有意放他们离开。” “他们手里那颗钻石你不想看看吗，严格来说，这应该是你的战利品。” “不看了，万一我看上了想自己留下怎么办。还是你收着吧，明天替我免费打一天工就行。等回去了好好把它洗洗，这块石头不知道在那家伙鞋里放了几天，要是沾上脚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快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事...” 在外面“游荡”了两天后，林衍于晚间九点终于再次回到了这个温暖的大家庭。拴好马，来到餐车旁的篝火堆，林衍发现今晚的剩饭不是很多，只剩下了几块炖肉和小半锅肉汤。站在锅边，闻着香气四溢的肉汤，他想了一下，然后从空间袋中掏出一袋干硬的苏打饼干，将它们一股脑扔进了锅里。待饼干煮烂后，两人各自盛了一碗糊糊炖肉，这才勉强填饱肚子。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今晚没什么娱乐活动，大部分人这时候都已经躺在了床上。林衍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床前，摘下帽子，脱掉外套，解开衬衣，敞着怀感受了一下夜晚的温度。 嗯，还挺暖和的，水温估计也不会太凉。 想到这，他草草系好衬衣，然后拿上自己唯一一身换洗的衣服，跟一旁的蓝尼打了声招呼后，步行来到了营地南面的河边。 前几天差点被鳄鱼咬到，以至于林衍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不过据大家长时间的观察，只有营地东侧的沼泽地带有鳄鱼出没，距离营地更远的南岸是没有的，因此营地众人的日常用水都是从这边取的。 林衍凭借自己的夜视能力沿着以往马车取水留下的车辙穿过一片树丛顺利来到拉纳赫奇河岸边。拉纳赫奇河与之前帮派驻地紧邻的烙铁湖相连，以林衍前几天收债才去过的“鲶鱼”杰克逊家宅为分割点，其中拉纳赫奇河是汇入烙铁湖的所有河流中水量最大的那一条。 与水流相对平静的烙铁湖相比，时刻流动的拉纳赫奇河对林衍这种堪堪会水的半吊子也是一种挑战，要是不小心的话，没准转天烙铁湖就会多出一具浮尸。 不过好在营地附近的岸边有一片相对较浅的浅滩，西恩、比尔以及哈维尔这几天在营地没事就吆喝其他人一起来这边钓鱼、乘凉、玩水什么的，安全性还是比较有保障的。 夜晚的河面凉风徐徐，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里靠近圣丹尼斯的码头区和工厂区，轮船上的烟囱与工厂的烟囱常年向这附近的天空排放着浓厚的黑色烟尘，以至于营地附近的天空始终呈现出一副灰蒙蒙的样子，晚上就更不必多说了，除月亮之外，基本很难看到其他星星。 找了处特征明显的地方，林衍将身上的衣物、靴子全部脱掉，一股脑塞进空间袋中。接着，他扔下空间袋，慢慢走向那处河岸边的浅滩。 河边的风还是比营地要凉些的，被风一吹，林衍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嘶...这天气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凉啊，还是先活动一下，热热身再下水吧... 就这样，林衍光着身子在岸边做了十多分钟的热身运动，直到身体暖和起来，这才走入水中。 水里的温度其实相较于外界要暖和那么一点，运动过后缓缓走入齐腰深的水中，林衍感觉还挺舒服的。 “唉...可惜我手里既没搓澡巾，也没沐浴露，就这么干搓也太寒碜了。等这回的钱赚够之后，我高低得再去趟那家旅馆...” 想到那晚在圣丹尼斯旅馆的洗澡间上演的那一幕，林衍就觉得口干舌燥。想到兴奋处，他一头扎进微凉的河水中，直到身上的燥热与脑海中的冲动有所缓解，他才大口喘息着钻出水面。 “谁，谁在那里？”刚钻出水面，林衍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岸边传来。 第171章 约翰的忠告 这熟悉的沙哑嗓音，不是莎迪还能是谁！ “呃...是我。”林衍抹了把脸上的水应道。 “杰米？”潺潺的水流声让莎迪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对，就是我...”尽管有着夜色的阻挡，并不用担心被莎迪看光，但林衍还是下意识地将身体往水里缩了缩。“你大半夜来这是...” 林衍猜测莎迪跟他的目的相同，也是来洗澡的，不然大半夜的摸着黑从营地跑出来干什么，总不会是睡不着出来遛弯的吧。 “我来洗澡。”莎迪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正如林衍所料，它也是来洗澡的。 “那你等一下吧，我马上就洗完了...”说着，林衍自顾自地干搓起来。 莎迪听着河里传来的哗啦声，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 “没事，你不用着急。你洗你的，我洗我的，我不介意。” “啊？”莎迪说话时，林衍正在低头猛搓，速度之快就差冒火星子了。听到莎迪的话，他本想说你等等，等我背过身你再脱，可一抬头，凭借夜视能力，他清楚地看到莎迪上身已经脱光了。 “我说没事，天这么黑，你就算想看也看不见。”此刻莎迪还不知道自己的上半身已经完全暴露在林衍的视线中，她一边解释一边解开腰带，准备脱裤子。 林衍体内的邪火刚被他压下去，看到莎迪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他连忙背过身，捧起两捧水撩在脸上。 我去，虽说我是个君子吧，可你该防也得防着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想到莎迪还挺有料，穿着衣服的时候明明看着不大啊... 想到刚才莎迪弯腰时的旖旎春光，林衍感觉自己的小兄弟又有抬头的趋势，吓得他赶忙又往脸上撩了几捧水，并默念起了《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能记住这部《心经》的全文，并不是因为林衍信佛，相反，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严格来说，在进入这个游戏之前，他还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能记住这段经文，纯粹是因为工作需要。上大学那阵，他曾经接过一个兼职，扮成和尚去学校附近的村子里参与几场法事，薪资相当丰厚，但有个硬性要求就是要剃光头。这对那些注重外表的求职者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但对外貌不甚在意的他二话不说就剃了个精光，凭借这部《心经》装了大半个月和尚，赚到了比以往三个月还多的薪水，而这段《心经》也牢牢印在了他的脑子里，即使已经毕业三年，还能张口就来。 “还真是巧啊，你怎么也想起来这洗澡了？”岸上，一丝不挂的莎迪拢了拢头发，缓步走入水中。 “好几天没洗了，又是出汗又是下雨的，不洗洗难受得都睡不好。”《心经》刚念到一半，听到莎迪的问话，林衍想都不想便回答道。 “那你呢？”为了不冷场，他也随口问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今天晚那个混蛋。”莎迪气鼓鼓地说道：“不光把我衣服弄脏了，就连脸上、身上也都是土，不洗洗根本没法睡。” 不知道是因为水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林衍觉得莎迪的声音里少了一些以往的粗犷，反倒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越听脑袋里想得越多，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更是不断在他眼前闪回。 他心知要是再不走，今晚指不定出点什么事，要是莎迪也是这么想的那还好，怕就怕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到头来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想到这，他最后在身上胡乱搓了几把，从河水中站起身，双手捂着自己的大腿根，快步走向岸边。“那什么...你慢慢洗，我完事了，就先走了。” “你也刚来没多长时间吧，这么快就洗完了？”莎迪刚把自己的身体泡进还留有一丝太阳余温的河水里，就见代表着林衍的黑影匆忙起身走向岸边。 “我简单，随便搓搓就完事了。”上岸后，林衍胡乱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赤着脚来到刚才放空间袋的地方。 这里有一块高约二十公分的石头，林衍背对河水坐在上面，从空间袋里取出刚才脱下来的衬衫，随便擦了擦身体和头发，接着拿出干净的衬衫和裤子迅速穿好。 穿好衣服，林衍跟莎迪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回到营地，将脏衣服放进清洁马车的车厢后，林衍拿过一瓶啤酒，边喝边坐在燃烧的火堆旁烤起了火。 今晚还坐在火堆旁烤火的，除了林衍，还有在一旁独自喝着闷酒，一看就是又被艾比盖尔赶出来的约翰。 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林衍和帮派里的大部分人相处得已经很熟络了，坐下后他没跟约翰客套，举起酒瓶朝他虚敬了一下，喝了口酒，好奇地问道：“又被艾比盖尔赶出来了？” “唉！谁说不是呢...”被人说到痛处，约翰叹了口气，喝了一大口酒。 “今天又是因为什么？不顾家吗？” “不是。”约翰摇头否认道：“战场转移了，今天是因为小杰克。” “小杰克？”听到约翰说艾比盖尔因为小杰克跟他争吵，林衍有些不解。 要说以前艾比盖尔因为小杰克跟约翰争吵，林衍不会意外。但自从小杰克丢失，约翰尽心尽力寻找，再到小杰克平安归来后，约翰对艾比盖尔，对这个属于他的小家庭的态度的前后转变，林衍是切实看在眼中的。他看出约翰正努力融入这个曾被他抛弃的家，艾比盖尔对他发脾气的次数也肉眼可见地变少了。 “在小杰克的教育问题上，我们产生了分歧，我只是说了句她对孩子有点过于严厉了，她就像一头发怒的母狮一样把我赶了出来。”说起原因，约翰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作为一个过来人，让你的老约翰叔叔给你个忠告。”约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林衍：“有件蠢事永远，永远都不要做，那就是给自己找个女人。” 第172章 一桩好事 林衍生活的时代，女人从只能依附男人生活到能顶半边天，再到女权思想盛行，加上生活的压力，让林衍这种新时代的年轻人逐渐打消了找个人一起过日子的想法，就连生物繁衍的本能都不行。如今在一百多年前的“过来人”口中听到和现代人完全一致的想法，林衍不禁感慨人类真是个神奇的生物，某些想法不管时代怎样变化，竟还能保持出奇的一致。 看到约翰一本正经的样子，林衍笑了笑，“看得出来，你和达奇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没错，不管是结了婚的，还是仍旧保持恋爱关系的，我们这些人都是蠢得不能再蠢的那群人。”约翰还想往嘴里灌酒，却发现手里的酒瓶已经空了，他起身又去拿了一瓶。“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亚瑟的，尽管他也曾经为情所困，但他成功熬了过去。你看他现在，整天无忧无虑的，像个没有烦恼的傻子，只有他烦别人的份，没人对他说教、指责，也不用尽一个父亲的义务，多好啊。” “这其实也分人，你看何西阿不是整天念叨他的贝茜吗？还有莎迪，她也从没说过她的丈夫有什么不好。”林衍试着以一个局外人的方式开导约翰。“我看得出来，艾比盖尔还是很爱你的，你要试着从她的出发点去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何西阿也这么劝过我，”约翰揉了揉越来越沉的眼皮，“也许你们说得对，我还是改变得不够彻底...”说着，他竟然就这么坐着打起了呼噜。 看着一秒入睡的约翰，林衍有点无语，同时也松了口气，他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人在这叭叭的开导一个连孩子都有了的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就在他想着怎么把约翰送回去时，艾比盖尔站在别墅台阶上喊出的一声“约翰”解决了他的困境。他连忙招呼艾比盖尔过来，两人合力将烂醉如泥的约翰架到床上。 “谢谢你，杰米。这父子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艾比盖尔喘着粗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父子俩。 “不用客气。”林衍摆摆手，说出了自己刚才想了半天的话。“我感觉约翰他正在努力融入这个家庭，一开始不够完美很正常。如果你平时对他再耐心一点，宽容一点，我想他会更容易接受你的想法。” “我知道。”艾比盖尔看了看熟睡的约翰，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当你同时面对两个不省心的男孩时，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今晚谢谢你，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既然主人下了逐客令，林衍纵然还想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匆匆说了声“晚安”，向艾比盖尔告别后，他便离开了别墅。 重新回到篝火旁，他一直等到莎迪回来，跟她坐在篝火旁闲聊了几句，直到把头发烤干，这才互道晚安回到各自的床上。 转天一早，心里惦记着驿站马车的林衍早早的就起来了。这时皮尔逊的早餐还没做好，喝了杯咖啡提了提神，他一边等着早饭做好，一边打开系统地图研究待会的路线。 奥尔登其中一条信息里河滨所指的河是卡马萨河，而泥水滨岸则是卡马萨河下游形成的冲积平原中间的一段河道宽阔、水流平缓的地区。根据马车行走路线推测，林衍猜测这位切斯特·戴姆森夫人应该是要去圣丹尼斯，而泥水滨岸附近的那座木桥正是她此行的必经之路。 至于另一条信息中的巨面岩，则位于安巴里诺州的东南方，东格里兹里山脉的外围，附近有个名叫月亮石的圆形池塘。另外，这里距离林衍和何西阿猎熊的奥克里夫潭也没多远。 “这几个位置...”林衍看着系统地图上几乎连成一条直线的三个点，“完美的三点一线啊！要是时间充裕的话，今天中午还可以打点野味吃吃，正好我这里还有不少调味料。” 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早睡下的营地众人也都陆续起床，进入到新一天的任务中。 “早上好。”亚瑟走过来笑眯眯地朝林衍打了声招呼。 和以往的随意装扮不同，亚瑟今天穿了一身正装，脸上的胡须也剃得干干净净，头上甚至还抹上了发油，向后拢出一个大背头。虽然衣服近距离看上去旧了点，不过乍一看还挺像个三十来岁的精神老伙的。 林衍从没见过这么庄重的亚瑟，也没见过他露出这个表情。看着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的亚瑟，他也笑着问道：“怎么这么开心，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亚瑟嘿嘿一笑，轻咳两声说道：“玛丽昨天又写信约我出去，我感觉我们之间的旧情又要复燃了。” 听到亚瑟亲口说出他或许即将结束单身生涯，林衍由衷祝福道：“那恭喜啊，这次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 亚瑟摸了摸鼻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我的要求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其实主要还是看玛丽的态度。” 林衍瞬间就明白了亚瑟的意思，即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肯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而脱离帮派，他希望态度转变的那个是玛丽。 “通过这几次接触，你觉得呢？” 跟刚才发自肺腑的笑容不同的是，亚瑟这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感觉比之前好上那么一点，自从我帮她弟弟认清某个邪教的真面目之后，起码他站在我这边了。所以玛丽今天打算再带我见见她的父亲...” 说到玛丽的父亲，林衍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称之为笑了，或许用哭来形容更恰当一些。“那个老顽固，我不知道玛丽怎么才能说动他。”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犯上愁了。”林衍看着刚才还信心满满，但一说到玛丽父亲就信心全无的亚瑟有些无语。 “你啊，白跟达奇这么多年了。”林衍此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玛丽的家世比不上莫莉吧，达奇都能把莫莉忽悠来，你怎么就不能把玛丽忽悠来呢。趁现在还有时间，你要不去找达奇取取经？” 第173章 好一顿早餐 林衍这天马行空的想法属实震惊了亚瑟，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摇头苦笑道：“玛丽可不是莫莉，她不会因为我放弃整个家庭的。” “嗨！”林衍挥了挥手，不在意地说道：“那不是以前嘛，现在她又单身了，没准择偶条件也降低了呢，不然她为什么又开始联系你了呢，你仔细琢磨琢磨。” “你说的...”亚瑟低头思索了一下，“...好像有点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随着这个想法的贯彻，亚瑟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他开始自言自语道：“我早该想到的，当初她找我或许真是想求我帮忙，可接下来就不止感谢这么简单了，我应该更大胆，更主动一点的...” 他越说，脸上的喜意就越明显，最后甚至一把抱住了一下林衍。“喔，杰米，你可真是太棒了。感谢你的开导和提点，原来我才是一直蒙在鼓里的那个人。” 被一个男人紧紧抱住，这是林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亚瑟那宽厚的肩膀让他一个男人都能感受到一种安全感，他不信一个丧偶的女人会狠心拒绝他两次。 “加油！”林衍拍了拍亚瑟的后背鼓励道。 “你们这是...”两人刚抱上没一秒钟，莎迪的声音就从两人耳边响起。 亚瑟从容地松开林衍，心情愉悦地说道：“杰米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在感谢他。”说罢，他拍拍林衍的肩膀，再次露出一个笑容，早饭都没吃就匆忙骑马离开了。 面对莎迪狐疑地目光，林衍挠挠头，嘿嘿一笑：“没什么，就是在恋爱道路上给了亚瑟一点参考意见。” “自己还都只是个单身汉，还开导别人...” 林衍大义凛然道：“那怎么了，心理专家不也都是正常人。” 莎迪颇有些无语地白了林衍一眼，换了个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林衍抬手指了指站在炖锅旁提着汤匙咂么滋味的皮尔逊，“吃完饭就走。” 今天的早饭是皮尔逊的拿手好菜——炖杂碎，其实皮尔逊曾吹嘘过他做的每道菜都是他的拿手好菜，亚瑟还为此偷偷嘲讽过他“如果海军的厨子都跟他一个水平，那我们的军队早晚得起内讧。” 说是这么说，但作为军队的厨师，皮尔逊的手艺还是“可圈可点”的，在他这里，“能吃”都算是个褒义词，好在范德林德帮的成员们早已习惯了他的厨艺，即使东西不合口味，大多数人还是能咬牙吃下，一口热汤热菜总好过风餐露宿不是。 起初林衍也是抱着这个想法，一百多年前美国人的伙食——美国强盗帮派的伙食比他预想的还要差，在菜场捡过别人不要的剩菜，吃过白水煮菜的他在面对皮尔逊的手艺时也没想过竟有人能把东西做得这么难吃，但渐渐的他也就习惯了。只要不闹肚子，吃什么都一样。 看着餐盘里的动物内脏，林衍再次陷入了沉思。他本以为已经习惯了皮尔逊的手艺，即使他做出比以往再难吃的食物，林衍微微一笑，欣然接受。可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皮尔逊的下限，眼前这份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什么部位的食物除了是从炖锅里盛出来的，潜意识告诉林衍这是食物之外，他看不出也闻不出一点食物的味道。 林衍用汤匙翻动着餐盘里的动物内脏，看着上面黄绿色的汤汁，闻着这股腥臊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臭味的食物，实在是不忍下口。他纳闷的是，这股极具刺激性的味道他刚才怎么就没闻到。早闻到的话，他早就走了。 现在既然盛了，在吃之前还是先观察一下其他吃下这份食物的人的反应吧... 同样出身军队的比尔一边吃一边吐槽皮尔逊这次又做咸了；哈维尔先是皱着眉闻了闻，浅尝了一口之后起身找了个地方默默倒掉了；睡眼惺忪的玛丽贝斯走到煮锅前，拿起铁勺的时候却泛起了犹豫，想了想最后还是交给了她身旁的蒂莉；西恩自打盛上锅中的食物就开始跟皮尔逊激情对线，尝了一口之后这场口舌之争更是达到了顶点，不少还没盛饭的人都因此望而却步，这其中就包括莎迪。 林衍和莎迪等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饿着肚子上路了。 骑马刚一出营地，林衍就向莎迪抱怨道：“早知道皮尔逊做这个的话，我就应该跟亚瑟一起走。” 莎迪对此倒是见怪不怪。“那个胖子做饭的水平忽高忽低，我可是早有领教，就是同一样东西他也能给你做出好几种不同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非得由他来做饭，达奇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可能是因为他只会做饭吧，其他人多多少少还能干点别的，他要是不做饭不就成第二个大叔了。” 泥水滨岸距离谢迪贝莱很近，只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饿着肚子的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达了预定地点。 这座横跨卡马萨河的木桥不远处有个三岔路口，由此向西通往罗兹，向东则需要两度横跨卡马萨河才能抵达圣丹尼斯，这是最近的道路。莱莫恩最不缺的就是起伏的山丘和茂密的树林，林衍就近找了处树木茂密的小山坡，拴好马，给莎迪和自己拿了点吃的，两人边吃边等待起来。 “我们待会直接动手抢还是怎么着？我记得那个车站职员让我们不要伤人。”垫了垫肚子，莎迪问起了一会行动的计划。 “看人多不多吧。”林衍不觉得一个糟糕的歌唱家出行会有多少人陪同。“我觉得三个人顶天了，一个两个的话直接拿枪威胁着捆起来就完事了，三个人的话就先出其不意打昏一个。要是有管闲事的路人，那就不好意思了，今天遇到我们算他倒霉。” “明白了。”莎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耐心等了一会，只见远处一辆由三匹马牵引的马车慢慢向这边驶来。还没等马车靠近，一阵高亢的女中音就先马车一步传入林衍的耳朵。 第174章 人性化npc 听着马车内传出的歌声，林衍终于知道为什么奥尔登要在这位歌剧演唱家的头衔前面加上“糟糕的”三个字了。 坐在马车驾驶位的两位“受害者”目光呆滞，嘴巴微张，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个...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吧...”莎迪犹豫了一下说道。 林衍揉了揉脸颊，打起精神道：“不是它就怪了，行动吧。” 在马车经过林衍面前时，林衍看到身着华贵服饰的切斯特·戴姆森夫人独自坐在马车车厢内，并没有随行人员陪同。或许是她这糟糕的行为习惯使得大多数人不愿和她同行，又或许坐在前面赶车的两个人里的其中一人就是她的随从。总之，陪同她的只有两个人，这是林衍预想中最完美的结果。 戴面巾、解缰绳、上马、冲下山坡，林衍和莎迪在马车抵达卡马萨河上的木桥之前就轻松控制住了马车。 坐在驾驶位上的两人被他和莎迪举枪命令着停下马车，接着林衍掏出绳索束缚住两人的双手双脚，在这期间，车上的切斯特·戴姆森夫人一直在尖叫，听得林衍脑瓜子嗡嗡的。为了让她闭嘴，莎迪拉开车门当着她的面清空了一支手枪的弹仓，同时警告她道：“你他妈的要是再敢出声，老娘下一枪就打爆你的喉咙！” 对待这种自诩为文明人的人，简单粗暴的威胁显然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这不，现在我们这位女中音歌剧演唱家缩在马车车厢的一角，身体抖动得像是有十年脑血栓病史似的。 捆好两名随行人员，林衍冲躺在地上的两人沉声问道：“保险箱钥匙在谁那儿？” 荒郊野外，林衍并没有限制两人的嘴巴。“在我的上衣口袋里。”面对生命的威胁，其中一人毫不犹豫地供出了林衍需要的信息。 “嘿，汉森！按照公司条例，我们不能出卖有关雇主的信息。” “一个月几十块的工资你玩什么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吧威利，你想死可以，能不能不要带上我。” “可是他们拿完东西说不定一样会灭口...” “你这家伙...能不能把嘴闭上，顺便也把你的眼睛闭上，不该说的东西别说，不该看的东西别看，从现在开始安安静静当个死人，这位劫匪先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林衍从这人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枚小钥匙，并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看来，这种机灵的npc才符合游戏的设定，面对一帮穷凶极恶的悍匪，有几个人能没有一点顾虑，悍不畏死地向前冲的，大多数都是那种摸鱼混饭吃的才对。 拿到钥匙，打开马车尾部的箱子，一个精美的首饰盒静静地躺在箱子的角落。林衍抓起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确认里面装的都是些贵重的珠宝首饰后，为了保险起见，又拿出几样放进了空间袋中。空间袋是有物品鉴定功能的，是不是假货，一看说明便知。 确认这些首饰都是真货后，林衍收起首饰盒，招呼坐在车厢里看守歌唱家的莎迪：“到手了，我们走。” 听到林衍的话，缩在马车角落哆嗦成一团的切斯特·戴姆森夫人又是一声尖叫，但刚出声她就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止住了尖叫的势头，转而低声向莎迪哀求道：“求你别...别杀我，东西你们也拿了，就饶我这个可怜人一命吧...” “这个嘛...那要看你的表现了。”莎迪拿腔拿调地命令道：“现在，给我转过身去！在我们离开之前你胆敢回头的话，就让你的家人上烙铁湖里捞你去吧！” “好，我照做，我照做，求你别杀我，别杀我...”切斯特·戴姆森夫人挪动着她那副臃肿的身躯，艰难地转过身跪坐下来，脸紧贴着车厢壁，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 “干得不错。”莎迪鼓励了一句，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林衍从挎包内摸出一把匕首扔进车厢，匕首落地的当啷声吓得这位女士又是一哆嗦。 “待会用这个给你的司机们松绑。” 留下这句话后，林衍带着莎迪向北直奔安巴里诺州的巨面岩，即使中途路过翡翠牧场林衍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待会他打算带着那车古董一起让谢默斯估个价，要是这盒首饰能卖得比系统估价高或者差不多，那卖给他也没什么问题，还省的林衍再多跑一趟。当然，要是出价太低的话，那他还不如卖商店。 跑出一段距离后，莎迪开口询问道：“马车保险箱里有什么？你觉得这单能赚多少？” “一盒珠宝，都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我估摸着也就值个6、7百吧。”知道莎迪喜欢珠宝，林衍特意问了一句：“你要不要挑几个留下？” 莎迪本想说昨天不是说好钻石归我，今天的收获都归你吗，但出于自身的爱好，她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说道：“待会拿给我看看吧，要是有我喜欢的，我就不客气了。” 越过新汉诺威州的边境线，走出没多远林衍就抵达了他今天的第二个目的地——一段夹在山壁与池塘间的宽阔山路。路南是一个名为月亮石的池塘，面积约有两个谢迪贝莱营地那么大；路北的山壁上则雕刻着一张栩栩如生的人脸，这大概就是“巨面岩”这个名字的来历。不过山壁上的这张人脸并不完整，似乎还没有雕刻完。人脸线条柔美，林衍猜测雕刻的应该是个女子。 两人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这还包括林衍中途物色午餐食材（两只野兔，其中一只还是一头撞死在马腿上的，以及一只火鸡）的时间。看时间还早，林衍一时兴起，在湖边用石头垒了个简易烧烤架，决定今天中午烤串吃。 剥皮、清理内脏、切块、穿串，还是第一次做烤串的林衍和莎迪忙的不亦乐乎，尽管第一批烤串因为没掌握好火候被烤焦了大半，但莎迪依旧对林衍的手艺赞不绝口。 第175章 吃货 饱餐一顿后，林衍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就地一躺，二郎腿一翘，心里说不出的惬意，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 现在他的筹款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眼下还有好几天时间供他筹集余下的款项，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昨天的压力。 “待会马车来了我们先不要冲动，先观察观察有没有埋伏，战斗的时候注意一下，别把车上的东西打坏了。”林衍悠闲地躺在湖边的碎石上，语气慵懒地说道。 莎迪还在奋力打扫最后剩下的几串烤串，闻言快嚼两下将嘴里的肉咽下肚，顺手用手背在嘴边抹了一把，说道：“待会得先把驾车的人干掉，万一对方来个鱼死网破谁那我们谁都讨不了好。你枪法好，这项任务就交给你了。” 说完，她再次张口大快朵颐起来。 有时候林衍还挺佩服莎迪的，这个女人遇到好吃的，比如今天这顿烤串，烤出来的肉少说也有三四斤，光她一个人就吃了一多半，这个胃就跟个无底洞似的。不像他，只要感觉吃饱了，即使脑子还想再吃，嗓子和胃也不答应。 躺在地上伸了个懒腰，林衍侧头看向还在大吃特吃的莎迪。“没问题。倒是你，吃差不多就行了，别勉强自己，吃多了难受。还有，这个给你，看中哪个随便拿。”林衍取出那盒首饰放在莎迪身边。 莎迪看了看首饰盒，又看了看自己满是油渍的双手，打消了现在就上手摸的想法。“嗯，我一会洗洗手再看。别担心，我知道分寸。”她含糊不清地回答。 见此情景，林衍不再多说，拿过帽子遮住脸小憩起来。 “杰米，醒醒，醒醒...”林衍感觉自己刚睡着就就有人在耳边喊自己。 “什么事啊...”林衍坐起身，眯眼看着把自己叫醒的莎迪。 莎迪抬手将林衍的帽子扣在他头上，“车过来了。” “啊？”刚刚睡醒，脑子还不是太清醒的林衍没反应过来莎迪说的车是什么。 “喏，你自己看。”莎迪抬了抬下巴，示意林衍那辆刚过去的货运马车就是。 发现林衍睡着之后，莎迪自觉担负起鉴定过往马车的职责。她原本以为等的这辆马车和上午的马车一样都是载客的箱式马车，所以对那种一般的平板货运马车没做过多关注。直到这辆货运马车从她身旁经过，看到车上的雕塑以及人物画像，她才意识到这就是她们此次行动的目标。 林衍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眨了眨眼，猛地回过神，一骨碌爬起来道：“我靠，不是说下午才从这儿过吗，他们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不早了，你已经睡了快两个小时了。” 听到莎迪说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小时，林衍先是一愣，随即尴尬笑道：“啊哈哈...是吗？那得亏有你在，不然我就错过了。怎么样，有埋伏吗？” “这不，车都快看不见了，后边也没人跟着，应该是没有埋伏。” “是吗？我看看。” “还有，这个还给你，里面的首饰我都不是很喜欢，你都卖掉吧。” “哦，好。”路只有一条，林衍倒也不担心马车走远。收起莎迪递来的首饰盒，吹了声口哨唤来自己的马，骑在马上，他仔细确认了一下周围有无异常。 “嗯，确实没有埋伏。”林衍点点头，一拉缰绳道：“我们走吧，去看看车里的东西是真是假。” 没用多长时间，两人就追上了那辆慢悠悠行驶中的马车。这辆马车载的同样也是三个人，前面驾驶位两个，尾部原本放置隔板的地方坐着一个。 林衍和莎迪的脸上已经戴上了面巾，坐在马车尾部的那名看守注意到这个怪异的路人后，精神立刻警觉起来。他边摸枪边大声向前面的同伴示警道：“小...” 他刚张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说出口，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就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的意图。 坐在前方负责赶车的车夫身体一颤，没等他的身体出现更多连锁反应，坐在马车尾部的那名守卫也在另一声枪响后步入他的后尘。最后倒下的是坐在副驾驶位的守卫，他几乎是和坐在马车尾部的那名守卫一同中枪的。 林衍两个，莎迪一个，干掉这三个人，两人总共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来到马车旁，看着车厢里的几个小雕塑，以及一幅装裱好的半身人像，林衍犯起了嘀咕，这些雕塑跟画他一个都不认识，这些都是古董？ 莎迪也没见过这些东西，她凑过来好奇地摸了摸，眼神中尽是不解。“这些东西有什么用？白给我我都不要。” 轻轻拍了拍其中一个雕刻得十分精美的小雕塑，对这一行一知半解的林衍试着解释道：“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就是人类文明的遗产，值不值钱全看买家心中它有着什么价值。” “再好也只是块加工过的石头而已。”莎迪不以为然道，同时一把将倒在驾驶位的尸体拽下车。 林衍蹲下身搜索着马车尾部那具尸体的口袋，顺手将两张一美元纸币塞进自己空间袋。“你喜欢的各种宝石也不过是块好看点的石头，这两者的区别无非是一个是大自然被动加工的，一个是人类主动加工的。” “宝石也是石头？”莎迪惊诧地问道。 “严格来说，是矿石的一种。”搜索完毕，林衍登上马车，拉过缰绳，一本正经地答道。 “我还以为是自然界中汇聚的某些精华呢。”莎迪带着一丝失望，把刚才搜到的东西交给林衍。 “精华？你该不会是想收集这些东西向它们许愿吧？”林衍打趣道。 “我怎么可能这么幼稚...”莎迪脸色微红，仿佛被人点破了心事，不过林衍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驾车上，没注意到她脸上这点细微变化。 一路维持着十迈左右的速度再次来到谢默斯的仓库时，林衍发现昨天卖给他的私酒连带着马车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是找到下家卖掉了还是被系统刷掉了...林衍脑中的想法一闪而过，不过他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跟目前状况不相关的东西他也不愿去细琢磨。 第176章 目标达成 跳下马车，林衍拍了拍马车挡板道：“这些东西据说都是古董，估个价吧。” “哦，对了，还有这个，你看看，也给我个价。”说着，他掏出那个装的满满当当的首饰盒递了上去。 “古董，首饰，看来你们今天大丰收啊。”谢默斯接过首饰盒，后退两步坐在身后的干草堆上查看起来。 “嗨，也就是这两天运气好。”林衍就站在谢默斯旁边，看他把首饰盒打开放在身旁，然后从口袋里再次掏出昨天那个笔记本置于双膝上，一手拿起一串项链随意扫了一眼，另一只手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对应的价格。接着，他把那串项链放在打开的盒盖上，又拿起另一条项链，如此往复，仅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估价。 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算数环节，估价五分钟，把这些数字加起来他却用了足足十分钟，等得林衍都想亲口告诉他“结果是七百整，我不坑你，咱们速战速决，你就别算了”，但他又怕一说话打扰到这个阴沉男人的思路，他再从头开始算，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所以还是耐着性子等了下去。 嘴里念念有词地计算完，谢默斯将合上笔记本，首饰盒重新盖好，起身来到马车旁检查起车上那堆所谓的古董来。 他先是拉着林衍联手将车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放大镜，凑上去近距离观察起这些东西来。 鉴定这几件所谓的古董对他来说显然要比那盒首饰要困难不少，林衍看他举着放大镜看看这，摸摸那，围着这堆东西转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看不到他下结论。 到后来，等不到结果的莎迪索性不等了，她自顾自地把仓库大门推开一个小缝钻了出去，独留林衍一个人跟个傻子似的杵在那等着。 一直等了半个小时，谢默斯才再次掏出笔记本，林衍看他唰唰唰快速在上面写下了几个数字，然后再次坐下计算起来。 林衍捂脸感叹，心想要是能搞点计算器卖给这些不会算数的商人，说不定第二年都能当上世界首富了。 这次要算的数少，只过了三分钟，谢默斯就得到了最终结果。他抬头略感意外地看了眼还站在一旁坚持等候的林衍道：“总共八百六十二块。” “八百六十二？怎么还有零有整的？”林衍有些诧异。 谢默斯看着自己刚才的计算结果替林衍答疑道：“那盒首饰算你七百，这辆马车算上马是四十，剩下的这些古董总共是一百二十二块。” “这些东西这么不值钱？” “两个方面。”谢默斯站起身来重新走到那几件古董旁，指着其中一件看起来最粗制滥造的雕塑道：“这几件东西只有它是真的，这是霍雷肖的早期作品之一，但你这件品相不佳，有好多处磕碰，再加上霍雷肖名气一般，作品本就不怎么值钱，我算你一百一还是看在你是熟客的面子上给你加了十块。至于剩下的这几件，尽管看上去很精美，但全都是现代的仿品，仿制时间不会超过半年，原则上来说我这是不收的，现在算你三块一个已经是亏本买卖了。当然，你要是不想卖，让我多赚点更好。” 谢默斯这段话说得相当流畅和坦荡，就像是预演过了好多次似的，这让林衍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该不会实际情况和他说的相反，那件看着最像假货的才是假货，其它的都是真货吧...可惜这些东西太大，没法放进空间袋让系统帮忙鉴定一下真伪，这样稀里糊涂的连是不是被骗了都不知道的感觉还真是不爽啊... 想想在自己对自己出售的商品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跟一个黑市商人讨价还价也不合适，于是林衍一咬牙一跺脚大手一挥做出了决定：“就这样吧，成交！” 在他看来，一单生意刨去本钱，还有一百多块的赚头，也算是小有收获了。 成交了一单九百多块的“大生意”，谢默斯脸上还是那副好像别人欠了他几万块钱的表情，他收起笔记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衍：“还是老规矩，我去取钱，你出去等我一下。” “这家伙论着也算是游戏里的商人，他应该不会骗人吧，起码不会骗玩家才对...”林衍从仓库里出来时还小声嘀咕着，最近才对游戏中的货币产生执念的他生怕谢默斯这个黑市商人在这方面故意坑他。 “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林衍太过专注，原本只是在心里想的不知不觉竟说了出来，正好让站在仓库门口的莎迪撞见。 “我怀疑谢默斯这个家伙在坑...诶？你怎么...靠！我怎么说出来了！”林衍捂嘴。 莎迪指了指仓库，“这家伙坑我们了？” 林衍摇头，又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感觉没坑，又感觉坑了，反正心里有点不爽...” “怎么回事？”林衍这套似是而非的说辞听得莎迪云里雾里。 趁着谢默斯拿钱的功夫，林衍将古董的事以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遍。 “这样啊...”莎迪靠在另一扇仓库大门上，双手抱胸，轻笑一声看向林衍：“你什么时候这么患得患失了？就算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它能让你一朝暴富吗？损失一个潜在的贸易伙伴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莎迪的一席话点醒了迷茫的林衍，“对呀，既然我无法证明谢默斯说谎，那么现在跟他撕破脸明显不是个好主意，我，不，我们帮派以后还指望着他销赃呢，就算让他占点便宜又怎么了，再说我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想通了这点，林衍顿觉神清气爽，连带着眼睛里看到的事物都变得美好起来。 从谢默斯手里接过这次的收入，林衍从昨天起床时几乎一穷二白的状态转眼间跃升为坐拥两千三百多块的有钱人，这还不包括莎迪手中那枚粉钻。 筹款的事就这么无惊无险，不但没有拖延，甚至十分高效地解决了。 第177章 做个好人 前两天还让林衍十分头疼的筹款任务在短短两天之内就解决了，这是林衍万万没想到的。虽然这里边还有他欠亚瑟和莎迪的一千块（亚瑟500，莎迪300，炸保险箱得到的280算两人又各借给他100），但这些钱它可以慢慢还，毕竟赚快钱干的都是些在他看来有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说林衍的三观其实还是很正的，即使是在游戏里，如果不是被逼得没有其它选择，他还是想尽量做个好人。 上马离开时，莎迪看了看仍旧明亮的天空，问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们直接回去吗？” “去趟罗兹吧，昨天我就注意到警局门口张贴新的通缉令了，还不止一张，不过因为赏金太少我就没怎么关注。” “我记得昨天晚上袭击我们的那两个人说他们在罗兹被通缉了，你看到的不会是他们的通缉令吧？” 林衍回想了一下，回道：“那个布告栏上贴着一溜通缉令呢，我只扫了一眼上面的赏金，没看照片，就算他们两个在上面，应该也不止他们两个才对。反正回去也是路过罗兹，顺路过去看看也不麻烦，干了两天本职工作，我现在很想干点正义的事来减轻我心中的负罪感。” “哈哈，你可真幽默...”莎迪被林衍的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看来你是懂得善恶平衡的。” 罗兹警局在两周以前还是由格雷家掌控的，不过自从他们那次埋伏失败，被亚瑟等人杀穿镇子逃出来之后，格雷家可以说是元气大伤，而迈卡那场屠杀式的复仇更是直接让格雷家在莱莫恩成为历史。新警长上任后，也许是因为没有这两起恶性案件头绪，又或许是害怕他也被凶手盯上，所以并没有对这两起案件展开相关调查，毕竟在那个年代整个西部每天发生的恶性伤人案件多了去了，没有上百起也得有几十起，管不管完全是那个地区的治安官一个人说了算。只要他们管辖的片区治安相对稳定，维护法律正义什么的其实就是个冠冕堂皇的说辞而已。 就算在罗兹警局门口晃悠，林衍也丝毫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罗兹镇事件和格雷家事件他甚至都没有间接参与，就算这两起案件中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在这儿看到他，也只会把他和莎迪当成两个普通的赏金猎人而已。 罗兹镇的警局面积很小，故此把张贴栏放在了警局外面。到地方后，林衍一眼就看到张贴栏上面贴满了大量关于老白和老黑的悬赏海报。 这两人的悬赏令跟林衍之前抓到的其他人的悬赏令还有些不同，他们俩的悬赏令光标题和照片就占据了大半个版面。 “逃犯！亟需缉拿归案！黑先生\/白先生。$20。要求活捉！从苦役队逃脱！仍然在逃！注意！此人极度危险！最后一次被人目击在罗兹附近！领取悬赏金请联系h·托马斯，罗兹警长办公室。” 两人除了照片和名字之外，其它描述都一样，但这个悬赏金额就有点令人在意了。这是他见过的悬赏金额最低的悬赏令，跟他们交过手的林衍觉得在这个金额后面再加个零都不过分。 “既然是危险分子，为什么他俩的赏金这么低，该不会是监狱不想让他们俩回去吧...”林衍将目光从这两人的悬赏令上移开，开始搜寻其他人的悬赏令。 找了一圈，他发现除了老黑和老白的悬赏令之外，只有一张关于马克·约翰逊的悬赏令。 “通缉！悬赏$50。马克·约翰逊。因抢劫驿站马车和火车被捕，于数年前逃脱追捕，目前仍潜逃在外。注意！需要活捉！最后一次露面是在泥水滨岸附近。领取悬赏金请联系h·托马斯，罗兹警长办公室。” “这个赏金也不多，不过离得还挺近，一个多小时就能完事。”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下，林衍就将这张悬赏令揭下，然后朝莎迪扬了扬，“就他吧，把他抓回来回去正好能赶上饭点。” “能这么快？他就在这附近？”莎迪疑惑道。 林衍跃上马背，调转马头道：“这上边说他就躲在泥水滨岸附近，就是我们上午去的那儿。” “那倒是挺近的。”莎迪点点头，跟在林衍身后离开罗兹，加速朝位于罗兹东北方向的泥水滨岸而去。 按照系统提供的实际位置，马克约翰逊其实并不在泥水滨岸，而是在更上游一些的河道拐点处，不过这里距离泥水滨岸也不是太远，也就五六分钟的“马程”。 接近目标点时，林衍感觉随着距离的拉近，眼前开始逐渐模糊起来，就跟下雾似的，空气中的水汽含量也在逐渐增多。 马克约翰逊所处的地点位于卡马萨河边的一片树林中，发现树林中人类的活动踪迹后，为了不惊动目标，林衍和莎迪下马改为步行。 水汽氤氲的树林中，此时的能见度不超过二十米，林衍带着莎迪小心翼翼地沿着地上的脚印朝着树林深处行进。 走着走着，二人眼前出现了朦胧的火光，同时一个没什么特点的男声传入二人的耳朵。 “儿子，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肉，才能长得跟乔伊叔叔一样又高又壮。” “还有这锅鱼汤，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你最好把他全部喝掉。”这回说话的是个女人。 “爸爸，妈妈，这太多了，我根本吃不完。”不用问，这个一听就很年轻的声音是男人口中的“儿子”说的。 “居然是一家三口，”莎迪有些惊讶这名通缉犯居然跟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你确定我们要当着他妻子和孩子的面抓他？” 林衍也有些无奈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遇到我们了呢。直接过去吧，听他刚才说话他还挺喜欢他这个儿子的，当着孩子的面，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第178章 伪君子 掏出左轮手枪，林衍和莎迪分别从两个方向朝不远处的那堆篝火以及篝火旁影影绰绰的人影围了上去。 最先发现他们这两名陌生人的是一名身穿素色长裙的女士，她坐的位置正好冲着林衍来的方向。发现有陌生人到来，她本能地上前护住还在用餐的男孩，同时看向坐在另一侧的男人：“马克，他们找到我们了。” 上身穿了件灰色旧衬衫的马克约翰逊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天一样，从容地放下手中的食物，双手抱头站起身看向持枪对准他的这一男一女两名赏金猎人。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他平静地说道：“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为什么你们就不肯放过我，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已经快要跟自己母亲一样高的男孩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怯怯地看着这两个前来抓自己父亲的“坏人”。 “抱歉，先生，这些话你还是去对警长说吧。”林衍板着脸回答道：“我们只是负责找到你，把你带回去，至于你是不是有罪，能不能被宽恕，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马克约翰逊并没有因为林衍的拒绝露出沮丧的神情，他依旧保持着看破一切的从容态度看着林衍：“那你带我走之前，能不能让我跟我的家人道个别？” “可以。”林衍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他失去父母的时候比那个男孩还要小，因此他知道父亲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的重要性。让他跟自己的妻子孩子道别，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是个罪犯没错，但罪犯也是人，自己不能剥夺他的亲情。 “谢谢，你是个仁慈的人。”马克约翰逊感激地看了林衍一眼，随后转过身，放下手臂，走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身边。 他双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儿子，你听着...”说着，他低下头，嘴巴凑到男孩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说完，马克约翰逊直起身，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完全照我说的去做，听清楚了吗？” 男孩悄悄看了一眼依旧持枪对准他父亲的赏金猎人，在父亲殷切的目光中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林衍看不到的地方，马克约翰逊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这抹笑容一闪而逝，再次转过身来时他又恢复了刚才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他双手握拳并拢，抬起自己的小臂向前两步道：“好了，你动手吧。” 林衍还没见过这么配合的罪犯，可以说，这人比他以往要账的对象都要配合得多。他把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的好运气，所以完全没寻思这其中有诈。 既然对方这么配合，林衍也就没有太过为难他，只是掏出一截绳索将他的手腕捆住。 “别把目光移开，儿子，记住这一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了，在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担负起责任，照顾好自己和妈妈。” “我爱你，爸爸。”男孩带着些许哭腔。 相较于儿子和父亲，马克约翰逊的妻子除了脸上有些伤心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其它的反应，除了看到林衍出现时说了句话之外，自始至终没再说一句话。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孩子。”马克约翰逊撂下这句话之后，先林衍一步向外走去：“我们走吧，先生。” 林衍吹了声口哨，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鉴于马克约翰逊的表现，林衍并没有让他像之前驮过的那些人那样趴在马背上，而是准许他跟自己一样坐在上面，不过采取的是背对背的姿势。这样即使他在路上有坏心思，跟在后面的莎迪也能反应过来。 “要是所有的犯人都像你一样配合，那我们的工作就好干了。” 马克约翰逊笑了笑，“要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那我们国家就不会有罪犯了。” 说完，趁着还没出发，他再次开口请求道：“先生，我们路上能不能慢一点，我这个样子速度快了我怕再掉下去。” 这个要求乍一听也很合理，林衍稍微想了一下也同意了。 操控着马匹溜溜达达地往回走，行至哈文山牧场附近时，两个骑马的路人从后面悄悄靠近莎迪，在她察觉到不对劲，转头查看之际从道路西侧的山坡上唰地一下又窜出三个手持步枪的强盗，为首的一人手持步枪指着林衍威胁道：“放马克回去，不然就让你尝尝我们的厉害。” 没等林衍回答，和他背对背坐着的马克约翰逊就轻松挣脱手腕的绳索，跳下马背道：“抱歉，这位先生。虽然我很想跟你走，不过看样子我的兄弟们好像不大愿意。” 即使被人拿枪指着，林衍也没有丝毫畏惧。他在面对康沃尔手下训练有素的保镖时都能全身而退，就更别说这群乌合之众了。 回忆了一下刚才抓马克约翰逊的场景，林衍看向他道：“你刚才跟你儿子说的悄悄话是让他在你走后去搬救兵？”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乖乖束手就擒？”马克约翰此时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 林衍叹气道：“我还以为你真想在儿子面前做个好父亲，树立一个好榜样呢。” “得了吧，他们哪有我的命重要。老婆没了可以再找，儿子没了可以再生，自己的命没了可就真的没了，我还想再多...” 马克约翰逊话音未落，就觉得眼前一花，同时耳边响起一声有些奇怪地枪声，眼前这名骑在马上的年轻的赏金猎人摇着头说道：“看样子你似乎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可惜你这回遇见的是我。” “遇见你怎么了，你还能在五个人的眼皮底下再把我带走不成？”马克约翰逊完全没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还以为刚才那声枪响是自己这边的人造成的，毕竟眼前的青年都没有拔枪，自己的同伴也没有出现骚乱。 林衍轻笑一声，指了指他身后。“你真不应该这么干，他们原本还能活得好好的。托你的福，现在他们都死了。” 第179章 新警长 马克约翰逊也笑了，“死了？你怕不是在逗我？就算刚才那声枪响是你开的枪，你一枪能打死五个人？你的子弹会拐...”他有恃无恐地转过身，看着七扭八歪倒在地上的同伙，他那句还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喉咙中，笑容也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下一刻，他的心底浮现出一股浓浓的恐惧。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笑容可掬的年轻赏金猎人，一边后退一边拼命摇头：“不，不，不！一枪怎么可能同时打死五个人，不可能，这不可能！” 说完，他转身就跑。 林衍叹了口气，边策马追赶边从空间袋中取出套索，甩了几下之后猛地扔出，套索前端的套环精准地套中了马克约翰逊的身体，他前冲的势头让身上的套环随之绷紧，整个人再不能移动分毫。 林衍拽着绳子跳下马，嘴里嘀咕道：“真麻烦，要不是通缉令上让抓活的，我现在就想毙了你这个阴险小人。” 唤来莎迪，两人一起按住不断挣扎的男人。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林衍这次将马克约翰逊捆了个结实。捆好之后，刚才还不停乱动的马克约翰逊不知是累了还是认命了，他停止挣扎，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他这副样子倒是省了林衍不少事，要是他再像刚才那样像条活鱼似的剧烈挣扎的话，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掉几次呢。 “抱歉，刚才我没注意到后面的动静，这才让他们差点得逞。”见林衍将马克约翰逊捆好，莎迪面带歉意地说道。 “嗨！这种事在所难免，要是换成我结果也一样。”轻松地扛起马克约翰逊，将他放在马背上，林衍看向莎迪：“我们在这一行充其量只能算是新人，吃一堑长一智吧。” “嗯！”莎迪重重地点了点头。 刚才虽然是马克约翰逊的儿子找来的“援军”，但林衍也没想着因为这件事再去为难他的家人。任务嘛，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总要有点小麻烦才对味儿。 接下来的路上再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等到了罗兹，将马克约翰逊带到警局的时候，林衍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扛着马克约翰逊走进警局，看着那位胸前别着六角形警徽的警长，林衍一时语塞，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对方的名字。 “呃...” 他赶紧掏出马克约翰逊的通缉令，看了眼上面的落款，这才继续说道：“托马斯警长，这是你要的马克约翰逊，我替你抓到了，活的。” 这位新上任的托马斯警长是个身高不高，脸也比较小的男人。他那张本就不大的脸上却蓄了一个异常茂密的一字胡，这让他看上去显得有些滑稽。 听到林衍的话，他走过来伸出手扳着马克约翰逊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又要过林衍手中的通缉令仔细对比了一下，这才点头确认道：“没错，是他。把他解开，关到那边的监狱里，然后过来领赏吧。” 割开绳子，拽着已经认命的马克约翰逊把他关进屋子里角落里唯一的一个铁笼后，林衍从托马斯警长那里拿到了这次的赏金。 “干得好，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但说话老练的托马斯警长称赞道：“恶贯满盈的马克约翰逊会在服苦役时获得自己的救赎，或者在上绞刑架时，这要看执法部门对他的判决了。” “这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警长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放心吧，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托马斯警长不屑道：“罪犯就是罪犯，哪怕他平时表现得再平易近人，也会有露出獠牙的那一天的。” “哦对了，”看到林衍要走，托马斯警长开口叫住了他。“想必你也看见了，外面还有两个人的通缉令。刚才监狱那边又发电报来了，这两个人的赏金全都翻了一倍，涨到了40美元，并且改成了死活不论。我猜他们现在还应该还在莱莫恩境内，你们要是碰到了他们，可不要让这到手的钱飞了。” 林衍心说我昨天晚上就碰见他们了，不光碰见了，我还把他们给放走了。背信弃义的事我可不做，再说，就算赏金涨了一倍，想用这区区八十块钱让我改主意也不太可能。就算再碰见他们，我该放还是放。 “没问题，我会留意的。”林衍按了按帽子，带着莎迪走出了警局。 “昨晚那两个家伙，我们抓不抓？”走出警局，莎迪询问道。在她心里，她还是倾向于把这两个家伙重新送回监狱的。 “抓什么呀，”林衍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其实还挺喜欢那两个家伙的。要是再遇见他们，我倒是想把他们拉到帮派里来。要是他们会用枪的话，我感觉他们的实力不会比哈维尔、比尔他们差。” “随你便吧。”莎迪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 回到营地时两人正好赶上晚饭时间，这时候也是营地最热闹的时候，外出的蓝尼西恩等人正端着托盘大谈特谈他们今天的所见所闻，就连皮尔逊都在谈论着他今天在路上听到的消息，他今天好像也出去了。 就在一群人或坐或站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享用晚餐的时候，林衍却发现基兰正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马厩旁的一截木桩上发呆。 以前林衍回来的时候，基兰都是热情地迎上去，寒暄几句之后从他手中接过缰绳，今天这是怎么了？ 拴好马，林衍让莎迪先去吃饭，自己则走到基兰面前站定，轻声问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不去吃饭？” 基兰抬起头，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林衍，勉强笑道：“没事，我就是想待会再吃。我中午吃得晚，现在还不饿。” 现在虽然是晚饭时间，但因为是夏季，天色还相当明亮。基兰抬头时，林衍注意到他眼部的绷带有一小片血迹，嘴角也有些红肿，看着像是被人打了似的。 “你的脸...这是被人打了？”林衍皱眉看着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的基兰，心中生起一股无名之火。 第180章 营地群殴事件 基兰这个样子，要说是自己摔的，林衍是一万个不信。并且他的伤势还没恢复完全，也不可能是在外面被打的。排除掉这两个显而易见的错误答案之后，结果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基兰是在营地被自己人打伤的。 基兰闻言脸上的笑容更苦涩了，他摇摇头，轻声说道：“下午的时候我跟迈卡起了点冲突，没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迈卡的样子比我还惨呢。” 跟林衍预想的一样，要说谁会在营地跟其他人产生冲突，除了迈卡林衍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又是迈卡，以前他还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现在连手也管不住了？” “这次是我先动的手...”基兰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他骂得太难听了，我一时没忍住，就跟他打起来了。” “你赢了？可以啊！”林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你说他的样子比你还惨，那待会我可得好好瞧瞧。” “不是，我没打过他...”基兰连连摆手，“恰恰相反，我才是被打的那个。其他人看我被打，赶忙把我们俩拉开了。迈卡嫌别人拉架，嘴里又对拉架的人说了些有的没的，大家这才气不过合伙把他给揍了一顿。” “哈哈哈，那他可真是自作自受，活该！”林衍拍着基兰的肩膀大笑了几声。“你说这种好事我怎么就没遇上呢，哎，对了，你有没有趁乱上去给他几拳几脚啊？” “我...那个场面我根本就挤不进去...” “啧...那真是太可惜了...”林衍摇头惋惜道。“大家都替你出头了，那你怎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去掉个人情绪，我忽然觉得迈卡说得其实也没错，我这种人不过是帮派里的寄生虫罢了，我干的这些随便拉来一个人也能干，甚至我来之前根本不需要专门安排一个人干这个，我不像大叔和斯旺森牧师那样救过达奇，可以心安理得的蹭吃蹭喝，我只不过是亚瑟抓来的一个俘虏而已，因为害怕奥德里斯科帮的报复才留了下来。现在科尔姆奥德里斯科被抓，奥德里斯科帮开始分崩离析，我这个‘敌人’也是时候离开了。” “我说，你瞎想什么呢。”林衍抓着基兰的肩膀使劲晃了两晃：“迈卡那张嘴你也能信？要不是他出的馊主意，咱们能被那帮平克顿侦探们追得到处跑？他就是一个走哪哪倒霉的祸害，你要是真信了他说的话，那才是妥妥的傻子呢。你看，自从你开始照顾大家的马，这些马不但身上干净了，身体强壮了，就连毛色都比外边的马亮了不少，谁要说你没用我跟谁急。再说了...” 林衍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基兰，快来吃饭啊，是你自己去还是我盛好给你端过来？” 林衍回过头，发现说话的是玛丽贝斯，她此时两手空空，看样子像是要去吃饭。看到林衍也在，她眯起眼也向林衍打了声招呼：“杰米，莎迪都去吃饭了，你来不来？” “噢，马上，马上就来，我跟基兰说几句话。”林衍连忙回应道。 “待会我自己过去，你先吃吧。”基兰也换上一副真正的笑脸挥手让玛丽贝斯先去。 待玛丽贝斯离开后，林衍用膝盖捅了捅基兰的腰，脸上露出一个坏笑：“行啊你，什么时候闷声不响的把我们的作家小姐拿下了？” 基兰忙摇头否认道：“哪有，你别瞎想。玛丽贝斯是我被抓到这以来，除了你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我跟她走得近是因为之前只有她肯平等的和我交流。” “哎，我又没有嘲笑你，再说你也不比其他人差啊。来，我给你分析分析。”林衍说着直接坐地上，面对面向基兰分析道：“玛丽贝斯是个文艺青年，也是个务实的姑娘，打打杀杀、英雄主义那一套她估计早就看透了，我觉得她现在期待的是平静的生活，在一群生活上的大老粗当中，只有你最符合她的要求，你努努力，肯定能把她拿下。” 基兰不自信地摸了摸脸上的绷带，“可是我...” “嗨！不就是少一个眼睛嘛，这有什么的，相较于缺胳膊少腿，你这跟正常人几乎没什么两样。等你的伤彻底好了，把绷带一撤，带个眼罩，不比正常人吸引眼球？而且眼罩你还能换着花样戴，今天戴纯黑的，明天戴彩色花纹的，后天再换个义眼...不行了，说得我都羡慕了。” 基兰：“...” 林衍神色一正，郑重说道：“说真的，你要是真有这方面的想法，就大胆上吧，我支持你！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们一个帮派的，总不能便宜了外人。” 基兰嘿嘿一笑，没有立刻表态，但从他那张重新洋溢出喜悦的笑脸上，林衍已经知道他的态度。 “走吧，吃饭去。”林衍站起身，拍拍屁股，扬了扬拳头说道：“要是迈卡还敢对你说三道四，我就替你揍他。” 【叮！玩家与基兰·达菲的好感度达到满值，奖励特殊抽奖一次。】 在基兰这里猛刷了一波好感度，在继莎迪之后，林衍在基兰这里的好感度也达到了满值，喜提一次特殊抽奖。 今天的晚餐就是普通的炖牛肉，林衍看大家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就知道这顿饭比皮尔逊早晨胡乱对付的那顿要强上不少。 趁着基兰盛饭的功夫，他朝迈卡的小营地看了一眼。和刚才基兰这边的情况如出一辙，迈卡也是一个人坐在他的小火堆旁，正慢悠悠地嚼着牛肉。他身上有没有伤林衍不清楚，只看他的脸，林衍就发现他的眼角、鼻梁、下巴上尽是伤痕，从他一嚼一咧嘴的痛苦表情来看，他那张被浓密胡须盖住的嘴巴上肯定也有伤。 好家伙，迈卡这副样子伤得可比基兰严重多了，这么明显的外伤估计是大伙围殴出来的。之前大家碍于情面都不跟他计较，可一旦有人带头，就形成了连锁反应。大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迈卡就是再狂，也不可能狂到针对所有人。而且这么多人动手，就算是达奇都不好说什么。 第181章 双保险 基兰盛完饭也没避讳人，端着托盘跟林衍说了一声之后径直走向玛丽贝斯了。 玛丽贝斯此时正坐在别墅旁的一堆板条箱上，边吃边和蒂莉聊着天。 林衍这才注意到，今天除了基兰和迈卡，还有一个人也受伤了，那就是蒂莉。 这也难怪，因为蒂莉的肤色原因，你要是不离近了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她有什么变化。 林衍能注意到她的变化，也不全是因为她脸上的伤，而是因为她的小半张脸都肿了起来，整张脸比原先看起来几乎大了多半圈。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受伤...蒂莉这样，该不会是群殴迈卡的时候被迈卡逮着揍的吧...” 林衍决定待会盛完饭抽完奖再去问问其他人。 看到基兰坐过来，蒂莉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色。当然，就凭她现在那张脸，林衍也看不出她表情的细微变化，反正她是默许了基兰的存在，并且还贴心的往旁边挪了挪，给基兰让出个位置。 林衍盛好饭，并没有着急找人询问蒂莉这边又是什么情况。现在他最期待的，是这次的特殊抽奖能抽到什么。 端着托盘站到一边，林衍控制着脑内的自己拨动转盘，让抽奖转盘迅速转动起来。 随着转盘缓缓停下，转盘指针指向的奖区彩灯闪烁，系统播报也适时出现在林衍耳边。 【叮！恭喜玩家获得复活币一枚。】 我靠！复活币都整出来了！这还是写实游戏吗？ 带着诸多疑问，林衍从空间袋的物品栏中找到了这个刚获得的道具。 初看之下，林衍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这枚“复活币”怎么看怎么像这个时代的25美分硬币。林衍尝试着将他取出，仔细观察一番，系统却提示该物品无法取出。带着浓浓的好奇，林衍查看起了这件物品的说明。 物品名称：【复活币】 效果：游戏主要角色受到致命伤死亡时，可复活一次，由玩家决定是否复活。（该物品仅能使用一次） 说明：别看了，这就是一枚普通的硬币，没什么可说的。 看完之后，林衍表示大为震惊。这倒不是因为它的效果，毕竟它的效果已经从名称上面表达出来了，林衍震惊的是，游戏道具的设计还能这么简陋？拿个普通硬币愣充复活币，你好歹也变个颜色加个特效什么的吧。另外，这物品说明又是闹哪样？设计出个残次品，干脆破罐破摔了呗... 抛开实物外表不提，这件道具的作用还是相当的给力的。在子弹横飞的战斗中，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毫发无损地解决战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击中了。运气好点打中不致命的地方还能活，要是被打到脑袋心肝脾肺肾大动脉什么的，没准战斗没结束就得去见上帝。范德林德帮这么多人，林衍不相信玩到最后一个人都不会死，有时候就算自己已经看出来谁谁谁身上泛起了红光或是橙光，但力有穷尽时，总会有自己来不及救援的时候，而这时候这件道具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有道保险总是好的，况且林衍这已经升级为双保险了。对于这项奖品，除了那个没什么特点的外形之外，这强大的效果他还是很满意的。 将注意力从物品栏中脱离出来，林衍端着自己的晚餐，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莎迪身旁。 莎迪、玛丽贝斯、蒂莉以及凯伦四女的住处兼生活区紧挨着，莎迪回来后必定会发现蒂莉的异状，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同伴这样多少都会问上一嘴，所以莎迪肯定知道点什么。 林衍靠过去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受伤？蒂莉的伤不会也跟迈卡有关吧？” “迈卡怎么了？蒂莉昨晚就没回来，我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的。”莎迪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 林衍也吃了一惊：“啊？蒂莉昨晚就不在？她去哪了？” “被福尔曼兄弟帮抓走了。” “福尔曼兄弟帮？那是什么？”林衍纳闷蒂莉一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勤人员怎么会跟其它帮派扯上关系。 “还记得我们抢劫瓦伦丁诊所那次吗？那天在大街上抓走蒂莉的那个黑人就是福尔曼兄弟帮的，他们要抓走蒂莉是因为她杀了福尔曼兄弟帮头领安东尼·福尔曼的表亲，这也是蒂莉加入范德林德帮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林衍若有所思道：“她该不会是自己逃回来的吧？” 莎迪喝了口汤道：“今天下午，那个坏脾气的老女人带着亚瑟从罗兹附近的一处农场把她救回来的。” “坏脾气的老女人...”初次听到这个绰号，林衍表情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你说的该不会是格里姆肖女士吧...” 莎迪坦然地点点头，“就是她。” “呃...好吧...”林衍本想提醒她这么说别人不太礼貌，但一想到苏珊大妈平时在营地里的一贯作风，又觉得莎迪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诶？你说亚瑟也去了？”林衍忽然反应过来：“他不是一大早就去找他的女友了吗？还说要去见他女友的父亲，这才过了半天就回来了？” 莎迪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问亚瑟吧。” “那我去问问看。”林衍搜寻了一下亚瑟的身影，发现他身边正好没有旁人，他边朝那边走边嘀咕道：“才去了半天，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悬呢...” 亚瑟已经吃完了晚餐，此时正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写着什么。林衍走过去直接问道：“岳父见得怎么样？我听说你出去半天就回来了？该不会...” “噢...”亚瑟写完最后几个字，收起笔记本，叹了口气道：“你说玛丽的父亲？那个老顽固在我认识玛丽之前就沉迷赌博和酗酒，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变。以前他们家在圣丹尼斯就算不是上流人士，也是中间那拨人里的佼佼者。经过灵顿先生这些年的不懈努力，房子赌没了，妻子喝没了，他的这些恶习不但没改，反倒愈演愈烈。自己没钱了就找玛丽要，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找玛丽要钱了，玛丽实在看不下去，这才让我想办法帮帮她。不过今天我去的不巧，灵顿先生昨晚喝了一夜，怎么喊都喊不醒，玛丽让我今天先去忙别的，这事明天再说。” 第182章 复合的障碍 “所以你就回来了？”林衍无语道。 “玛丽要照顾她父亲，我留在那算什么？况且我也不想照顾那个处处看我不顺眼的老家伙。” “...既然你跟玛丽的父亲互相不对付，那你打算怎么帮她？” “灵顿先生身上早就拿不出什么钱了，玛丽也被他借得即将捉襟见肘，就连首饰都因此卖掉不少，再这么下去，她仅剩的一点财产也迟早会被他父亲败光。她现在已经下定决定不再纵容他，所以拜托我想办法切断他其他渠道的金钱来源，让他借不到钱。然后让他父亲过一段时间的穷苦日子，让他学会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赌瘾和酒瘾不是这么容易戒的吧？”林衍觉得既然某些习惯已经都称之为“瘾”了，那肯定不是说戒就能戒的，即使是在没钱的情况下。“你刚才也说了，灵顿先生的赌瘾和酒瘾都持续好多年了，即使断掉他的财路，一旦他瘾头上来，去偷去抢也不是没可能。” “那正是我的本意。”亚瑟轻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两种坏习惯在一个没钱脾气又差的老头子身上几乎是无解的。不是我不肯采取其他方法，这种赌鬼酒鬼我见得太多了，我对这些人的评价是：放弃吧，没救了。这些人对于他们的家人来说就是无底洞般的存在，只有狠下心抛下他们，才不至于被他们一起拖下泥潭，越陷越深，我这也是在救玛丽。” 听到这，林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对于亚瑟的做法，他不好简单的说是赞同还是反对，明明心里的第一感觉是他做的事是错的，但如果把他换成自己的话，自己大概率也会这么做。 “这事...需要我帮忙吗，我明天没什么事。”林衍还是希望亚瑟能拥有自己的家庭的。 “我这边需要先看看玛丽父亲的态度再做决定，他要是肯听劝，即使他还是不同意我和玛丽在一起，我还是会想办法帮他戒掉这些成瘾的东西。当然，要是他还是冥顽不灵，固执不化，那就没得商量，只能让他吃点苦头了。让这个社会放弃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只要跟那些能帮到他的人说一声对他提供帮助是负收益，那么当这个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即使他说破天，那些看中利益的人也不会冒着亏本的风险去为他提供帮助。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尤其是生活在城市里的人。” 亚瑟说完了自己的事，转而看向林衍：“我的事说完了，说说你吧，你这两天筹钱筹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在这个世界时间久了，林衍在说话方面也开始沾染上了这边的风格。“现在我手上的钱已经够了，我打算明天就把钱送过去。” 亚瑟有些惊讶：“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两天之前你还差一千多块呢，你两天时间就凑够了？该不会是抢银行了吧？” 林衍被亚瑟的表情逗笑了，刚进嘴的一口肉汤差点没喷出来，他咽下肉汤，清了清嗓子，“抢银行风险多大，我抢的是驿站马车，从罗兹车站的售票员那儿买的一手消息，准确性高达99.8%。那个售票员还是我们那天跟德拉吉奇教授回他的实验室的时候在圣丹尼斯郊外碰见的另一个发明家介绍的。” 说到一半，林衍身体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道：“话说，我这两天赚的钱没分给帮派，全都自己拿了，没事吧？” 亚瑟咳了一声，神色一凛，同样压低声音道：“原则上来说是不行的，不过只要别让其他人知道，一次两次的，也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林衍拍着胸脯自我安慰道：“要不是急用钱，我也不会这么干。” 接着，林衍又问起了亚瑟这个当事人今天下午救蒂莉的事。 “格里姆肖女士当年她也是叱咤西部的风云人物，你可别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就小看她。虽然她现在常年待在营地，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平时对手底下这些干杂货的人呼来喝去，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可一旦手底下的“员工”遭到外人不公的对待，她会像保护幼崽的母狮一样对那些人发起毁灭性的打击。” “据蒂莉说，她当年是出于正当防卫才杀了安东尼福尔曼的堂兄。自从她那次在瓦伦丁被福尔曼兄弟帮的成员认出来后，就一直过得战战兢兢的，生怕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福尔曼兄弟帮成员抓走。我们之前搬到克莱蒙斯岬的时候，蒂莉就对格里姆肖女士说罗兹附近的拉德利之屋是福尔曼兄弟帮的安全屋，要是她突然失踪，就一定是被人抓到那去了。” “救人的事我就略过了，没什么可说的。干掉安东尼福尔曼的手下，活捉他之后，在格里姆肖女士极力主张斩草除根的情况下，蒂莉还是没有出手杀他，而是把当年杀他堂兄的原因告诉了他，同时警告他以后离她远点。找了蒂莉这么多年，安东尼福尔曼自然不会因为她的这套说辞而原谅她，但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他只能跟我们保证今后不再骚扰她。” 整个过程亚瑟说的很平淡，就仿佛是一件小事一般。 格里姆肖女士平时骂蒂莉骂得最狠，没想到蒂莉出事她居然这么积极，竟然亲自上阵救人，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还有蒂莉，被原先的同伴追捕了这么多年，如今面对罪魁祸首居然肯放他一马，这也算是爱憎分明了吧... 在心里小小的感慨了一下，喝完最后一口汤，林衍暂别亚瑟，起身将餐盘放进餐车旁的木盆中，然后再次找到莎迪。 他打算让莎迪明天自由活动，自己独自去多佛丘给德拉吉奇教授送钱。只是送个钱而已，莎迪大可不必跟自己来回颠簸浪费时间。有那功夫，在营地休息一天，或者去圣丹尼斯逛逛街，再不济在附近看看风景也好。 第183章 外出散心 林衍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莎迪，莎迪想都没想就欣然同意了。 “正好，刚才玛丽贝斯跟我说苏珊给她们放了一天假，她和蒂莉、凯伦打算去圣丹尼斯逛逛来着，还问我要不要去，我正想跟你说呢。” “蒂莉刚出事就出去抛头露面，万一再被那什么兄弟帮的人抓住...况且她脸上还有伤，不太合适吧...”林衍有点搞不懂这些女人的脑回路，蒂莉受伤了，苏珊大妈给她放个假休养两天无可厚非，怎么要放还一块放？放假也就算了，怎么能不提防着点福尔曼兄弟帮的报复呢？一群女人大张旗鼓地出去溜达，这不就是想给敌人可乘之机吗？怎么着，想在西部玩钓鱼执法那一套？ 莎迪轻描淡写道：“蒂莉就是些皮外伤，涂了斯旺森牧师开的疗伤药之后，脸上的浮肿今晚就能消下去，到时候她再带个宽檐帽，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这不是重点。”林衍急的直拍大腿。“我是怕你们遭到福尔曼兄弟帮的报复。他们既然能再次找到蒂莉，并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营地，就说明他们不但侦察工作做得好，手段也相当高明，要是他们来阴的，你们就没想过后果吗？” “呵呵，不逗你了。”莎迪还没见过林衍什么时候因为一件事这么急躁过，倍感好笑的同时她将刚才刻意没说出来的一些安排告诉了林衍。 “明天西恩和亚瑟也会跟我们同去，有亚瑟这个行家在，你应该放心了吧。” “亚瑟也去？”林衍不解道：“他明天不是有自己的事吗？我刚从他那边过来，也没听他提起这事。” 莎迪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是玛丽贝斯说的，在我们来之前她们就商量好了。她说她们来回都会跟亚瑟同行，就跟上次去瓦伦丁一样。在城市里有西恩跟着她们，再加上我，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好吧...”既然有人陪同，林衍也不再说什么。反正他有危险预警，明天临出发时把去的人挨个扫一遍不就行了。这样既能知道她们这趟出行有没有危险，又不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蒂莉遭到绑架的事并没有在营地中掀起多大的波澜，迈卡在被众人“修理”了一顿之后，也收敛了许多。自从林衍回来，他就一直待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中，安静得就像一个社恐。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用过了早餐之后，林衍跟着由西恩带领的“圣丹尼斯一日游小分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养，蒂莉脸上的伤浮肿已然消退。她的脸上虽然还能看出被打的伤痕，不过借助头上宽大帽檐的遮挡，如果不是近距离观察，脸上的伤还是很难被发现的。 莎迪今天偷了个懒，没有骑马，她和玛丽贝斯、蒂莉、凯伦三女坐在由西恩驾驶的马车上。 临行前，林衍挨个观察了一遍今天的随行人员。其实不需要他特意观察，危险预警是个被动技能，他随时都可以通过帮派成员的行为判断他这么做是否有危险。还好，所有人一切正常，只要他们今天在圣丹尼斯安分一点，别惹出什么事，那么这趟行程就是安全的。 “你怎么不跟她们一起去？”还在营地时，林衍好奇地询问为他们准备好马车的基兰。 “营地里的活总要有人做才行。”基兰腼腆笑道。 “要不我跟格里姆肖女士说说，让她也给你放个假？” “不...不用。”基兰摆了摆手，指着自己脸上的绷带：“我才休息了好几天，况且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跟着去她们反倒多出一个累赘，所以我还是不去的好。” 林衍见基兰态度坚决，便没有再多说。 跟林衍想的一样，亚瑟只负责护送马车到城里，到圣丹尼斯之后，他就会离开去办自己的事，照顾女士的任务就落到了西恩头上。如果只有西恩，亚瑟自然也不放心，不过又加进来一个莎迪，他也就默许了这趟行程。 出发后，坐在车后的姑娘们像上次一样兴奋地唱起了歌，林衍和亚瑟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 “我不会嫁给老男人，就算他那儿是纯金的也一样！” “我会嫁给年轻男人，他的卵蛋才不是冷的！” “我不会娶一个老女人，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她总是大小便失禁，那里又太他妈的干！” “我不想娶一个寡妇，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她有太多鼻涕虫小崽子，把饼干渣到处甩！” “我不想娶一个女教师，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她的脖子又长又硬青筋毕露，我怕她永远也死不了！” “我不想娶格顺家的女孩，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她在面包盘里拉了坨屎，然后说那是南瓜派！” ... 一如既往的小黄歌，关键是每个人都会唱。在这个消息不怎么灵通的年代，林衍十分纳闷这些歌是怎么达到这么高的传唱度的。 跟着马车一直来到卡利加种植园的三岔口，林衍告别了亚瑟以及马车上的莎迪等人，一人一马向北而去。 经过三个小时不间断的赶路，林衍在临近中午时顺利来到了德拉吉奇教授位于多佛丘的实验室。 今天这边天气不错，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拜系统所赐，林衍这次得以顺利地将这座实验室及其周围的建筑尽收眼底。 眼前的实验室从外表看起来更像是一间小工厂，要不是门口堆积着大量的杂物，以及旁边那个一看就是自己胡乱搭建，毫无美感可言的雨棚，这座由红砖堆砌而成的建筑其实还是挺好看的。 实验室后面就是那座带有法拉第笼的木质塔楼，根据房屋的高度推算，林衍估计这座塔楼大概有12米高。从远处看，环绕塔顶的法拉第笼有点像是火车站附近的水塔，不过近距离观看时它的形象就有点一言难尽了，那个样子让林衍想到了枯死的仙人球。 第184章 酒馆怪人 德拉吉奇教授的马车此时正停在雨棚内，这是个好消息。要是他不在，林衍要么得等到不知什么时候，要么改天再来，这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将马拴在实验室门口的空地上，林衍走到实验室正门，推了推门，结果没推开。 “后门！”德拉吉奇教授有些沉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到林衍耳中。 林衍边朝后门走边腹诽道：“放着好好的前门不开，非得走后门，这些科学家的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揣摩透的。” 推开后门，林衍不出所料地看到德拉吉奇教授带着一副和利奥波德有些类似的眼镜，摆弄着他的宝贝——那台造型老土，完全没长在他审美上的机器人。 这台机器人此时正躺在实验室中央铁笼的支架上，胸口大开，德拉吉奇教授站在旁边正念念有词地倒腾着里面的线路。 听到门声，他忙里偷闲地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林衍后，他语气淡淡地说道：“喔，是你呀。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先让我把手头的事忙完。” 说完，不等林衍回答，他便自顾自地再次投入到机器人的研究中。 “什么态度，给你送钱你还这么吊，有学问了不起啊...”林衍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开始在实验室里逛了起来。 实验室内的摆设跟那天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某张实验桌前多出了一摞纸张。林衍走过去翻了翻，发现这摞纸正是无线电遥控技术的专利申请资料。他从头到尾粗略翻看了一下，得出一个“这份资料已经写完了”的结论。 “我这边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够快吧？”在林衍翻看这份资料的时候，德拉吉奇教授已经忙完了手头的事，走过来站在了他的身边。 “确实快。”林衍将手头的资料恢复原状，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黑眼圈愈发明显的发明家：“我这边的钱也准备好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这两天起早贪黑筹到的2300美元。这些钱一给出去，他的积蓄再次降至到了个位数。 “你这边也不慢嘛，我还以为你得再拖个三四天呢。”德拉吉奇教授接过钱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拉开桌子抽屉，随手把钱放了进去。 “钱到位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纽约？”林衍顾不上心疼钱，他现在只想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能把专利申请下来，自己的投资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变现。 “唔...”德拉吉奇教授捋着下巴上的胡子想了一下，“既然你这么着急的话，我明天就走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明天。” “...不过我记得圣丹尼斯去纽约的船只有周二和周五才有，今天是...”他翻出日历看了眼今天的日期：“真不巧，今天才周三，恐怕我得把这趟行程推到后天了。” “只能坐船吗？火车不行？” “当然可以，不过这种长途我不愿意坐火车，坐得时间长，累不说，还得操心换乘的事，搞不好还会被抢，折腾半天，比坐船也快不了多少。” 听德拉吉奇教授说到坐火车会被抢，林衍不自觉地想起之前被自己抢劫过的那趟火车，于是下意识地摇头道：“那就算了，晚一天就晚一天吧，安全第一，我可不想我的钱再打了水漂。” “那就这么说定了。”德拉吉奇教授拍了拍巴掌，“专利分成的事，你回头等我通知就行，我要怎么联系你？” “呃...”林衍略一思索便决定道：“你把信寄到罗兹车站，写我名字就行，杰米·卡斯特。” “没问题，你就放心回去等着数钱吧。”德拉吉奇教授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中午了，我想你也该饿了，不如我们去下面吃顿午饭。范霍恩贸易港酒馆的乱炖杂鱼味道不错，要不要去尝尝？我请客。” 要是在现实世界，林衍肯定会一口回绝。请客也是人情，别人请了他，他下次不得再请回来，这一来一去，要想不丢面子，吃亏的还是自己。不过在游戏中，他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在他看来，对方刚谈成一比“大”生意，请个客，洒洒水，这才是待客之道。 “好啊。”林衍毫不犹豫地答应道：“不过你说的这个‘下面’有点远啊...” 林衍刚才来的时候也是从范霍恩贸易港这边过来的，从那边到这边，他足足用了一个小时。 “远？还好吧，跟圣丹尼斯比起来，这点距离不算什么。再说，这可是为了美食，别说一个小时，就是跑上一天也值得。” 一小时后，范霍恩贸易港。 范霍恩贸易港并不是一个城镇，它在圣丹尼斯和安尼斯堡之间担任着一个类似贸易中转站的职能，不过因为铁路运输的发展，这个中转站已经没落萧条。林衍和德拉吉奇教授来到这的时候正是大中午，可作为这里唯一的一条街，街上行人竟然寥寥无几。 德拉吉奇教授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萧条，他带着林衍直奔街心的酒馆。 位于这排建筑中央的酒馆是唯一一座单层建筑，同时也是街上最热闹的地方。 “托马斯，两份乱炖杂鱼！”一进酒馆，德拉吉奇教授就扯开嗓子朝这里的酒保喊道。 “稍等一下，马上就来。”酒保托马斯闻言转身进了里间。 跟着教授进门之后，林衍随意扫了一眼这里的客人。与其说这是间酒馆，倒不如说这是家餐馆，因为坐在这里每个客人，面前的桌上不一定有酒，但一定有菜，大部分都是一盘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看过一圈之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长相奇特的男人身上。这人即使坐着，也比他身边的女士高出了一头，还有就是，这个人的脑袋比常人要小出两圈，并且前额还是平的，像是被熨斗熨过一样。 大块头，小脑袋，平额头，这个长相，就算不化妆，放到万圣节也是相当的炸裂。 林衍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长相的人，巧的是德拉吉奇教授找的座位正好在他旁边，坐下之后，林衍更是频频将关注点放在这个怪人身上。 第185章 生意 和那个怪人坐在一起的是一位有着一头金色波浪卷发的漂亮女士，从他们的对话中，林衍得知那位女士名叫玛乔丽，大块头怪人叫伯特伦。他们是马戏团的一个表演团队，除他们两个外，还有一位名叫麦格尼菲科的魔术师。 如今，麦格尼菲科失踪了，只有伯特伦知道他的去向，而伯特伦曾答应过麦格尼菲科不向其他人透露他的行踪。 从玛乔丽对伯特伦的说话态度，以及伯特伦的口音判断，伯特伦应该是名低能儿，这点其实光看他的相貌就能看出来，脑袋生生瘪下去三分之一，会正常才怪了... 也许是问烦了，玛乔丽拍案而起，冲着左右为难的伯特伦喊道：“你能不能为我想想，伯特伦！他欠我，欠我们，欠伯特伦和玛乔丽很多杂耍表演呢，缺了他，我们连饭都吃不上，就更别提你最喜欢的雪莉酒了。” 听到雪莉酒，伯特伦的小眼睛里透露出渴望的光芒，他可怜兮兮地看着玛乔丽，“伯特伦现在想喝雪莉酒...” 玛乔丽叉着腰瞪了他一眼，语气缓和道：“好，我现在允许你喝一杯，但你喝完必须马上告诉我麦格尼菲科那个下流胚子去哪了！” “哦...”伯特伦眼里现在只有托马斯身后酒架上的雪莉酒，他随便应付了玛乔丽一声，站起身三两步便来到吧台前。 “唉！”玛乔丽叹了口气，发现林衍正举着勺子直勾勾地看着她这边，她拢了拢头发冲着林衍歉意一笑：“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接着，他像是找到了倾诉之人一般，开始向林衍大吐苦水：“设想你救了人，用奶水哺育他们，当然，这只是个比方，我还没结婚呢，况且我也不是那种人。我是说，像他们的母亲一般关心照顾他们。结果他们恩将仇报，在你背后捅刀子。那个背叛者原本是个低贱、可悲之人，是我费尽心力将他打造成了马戏团的明星，表演家，梦想家，现在他反倒觉得我这座庙太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坚持要单飞，如今跟我们玩起了失踪...” “呃...需要帮忙吗？”林衍礼貌问道，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还蛮擅长找人的。” 玛乔丽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衍的装束，“你是个赏金猎人？说实话我还挺想找个人帮我把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揪出来的，可惜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钱支付赏金。不过我可以以演出分成的形式付给你，我们将要去圣丹尼斯的哈勒赫剧院进行演出，我可以请你免费观看，事后你还可以拿走我们这场演出的分成。” “什么时候的演出？” “我们去了就可以上台表演，快的话今天傍晚你就能拿到钱。你别看我们人少，我们可有着多年的舞台表演经验，是哈勒赫剧院重金聘请...” 就在这笔“生意”快要成交时，吧台那边传来一阵骚乱。林衍、玛乔丽、酒馆里的其他客人，就连饭菜上桌后一直大快朵颐的德拉吉奇教授也好奇地望了过去。 吧台边，伯特伦双手掐着酒保托马斯的脖子，把他生生从吧台里拽了出来，吧台上的酒瓶、酒杯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玛乔丽见状急忙起身，“别！伯特伦！伯特伦！汪汪...伯特伦！快放开这位好人！”她又是拍手，又是学狗叫，想要分散这个大个子的注意力，无奈对方气愤之余根本不理会她。 实在没办法了，玛乔丽只得求助在场的食客，“嘿！你们别光看着，都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他会掐死他的。” 酒馆里的人对此议论纷纷，就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见此情景，林衍只好起身道：“我试试吧。” 他走过去使劲拉了拉伯特伦的胳膊，发觉他的双臂就跟两柄铁钳一样，这力气甚至比老白还要大。 眼见托马斯被他掐得都翻白眼了，无计可施的林衍只好转头看向玛乔丽。“那个...我打他几下没事吧？” 玛乔丽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跳着脚回答道：“打！随便打！赶快让这个怪胎住手！” 得到允许后，林衍一拳打在伯特伦的腰眼上，这个大块头痛哼一声，不过还是没松开手。林衍见状再次挥出几拳，全都打在了刚才的相同部位。 这下，吃痛的伯特伦终于是撒开了掐着托马斯的双手，不过他攻击的目标也转而落在了林衍的身上。 “雪莉！” 这个足有两米多高的大块头吼了一声，攥着拳头就朝林衍冲了过去。 比对方矮了一头还多的林衍迅速和他拉开距离，摆手道：“不是我想打你的，是玛乔丽小姐让我打的。” “你撒谎！玛乔丽才不会打伯特伦！”伯特伦胡乱挥舞着拳头紧追不舍。 “伯特伦，你冷静点！”玛乔丽一边上前查看托马斯的状况一边劝说道：“刚才你差点变成杀人犯，是这位先生救了你，你现在给我老实点！” 此时的伯特伦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喘着粗气，挥舞着手臂，对任何人的话都充耳不闻。 林衍被他追得上蹿下跳，既要保证看热闹的食客们的安全，又要躲避这个大块头的进攻，没一会就没有了闪躲的空间。 “别光躲，揍他呀！” “上啊，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傻大个！” 林衍本不想跟他交手，奈何看热闹的人群不嫌事大，一个劲的起哄，没有了闪躲空间的林衍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伯特伦交手了。 伯特伦虽然个子大，但身手却一点也不迟钝，再加上他那长得惊人的臂展，这使得他挥舞手臂的时候攻击范围相当大。林衍举起手臂挡在面前硬抗了他两记扫击后，顿觉手臂被击中的地方传来一股剧痛。 只是简单的一次交锋就让林衍察觉到他和伯特伦之间的实力差距，硬碰硬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用特殊办法对付他了。 借助这次防御，林衍脚下一个小碎步成功绕到了伯特伦身后，顾不得手臂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他抬起右腿照着伯特伦的两腿之间就是一下。 “该适可而止了，大个子！” 第186章 撩阴脚 林衍这一脚因为角度问题并没有踢实，再加上这不是真正的打架，他也并没有使出全力，但从效果来说，这一脚的威力依然不容小觑。 这其中最主要的功劳完全得益于他的牛仔靴，这种老式牛仔靴是用真正的牛皮缝制的，不但重量十足，而且足够坚硬，即使已经穿了快一个月了，林衍还是无法习惯这种双脚绑了两个3公斤哑铃的感觉。 不过今天，这只又重又硬的靴子立功了！ 靴尖与伯特伦大腿内侧接触的那一刻，林衍仿佛听到一声蛋碎的声音，接着就见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伯特伦闷哼一声，双手捂着自己的裆部缓缓跪倒在地板上。 这一下强烈的外部刺激让他的大脑彻底清醒，跪倒在地的伯特伦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呜...玛乔丽，伯特伦疼...” 因为视线原因玛乔丽并没有看见林衍做了什么，她刚才对着酒保托马斯的身体又是摇又是晃，总算是让他恢复了正常。等她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伯特伦身上，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林衍击倒在地，此时正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向她诉苦。 “喔，伯特伦，玛乔丽在这。”她冲过去抱住伯特伦的脑袋，温柔地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人会再伤害你了。” “你应该把那个怪胎关在笼子里，他刚才差点杀了我！”托马斯揉着脖子没好气地抱怨道。 玛乔丽没理会他这茬，“行了，打坏的东西我们会赔偿的，你就别再刺激他了。” 想到自己刚才的惨状，托马斯理智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解决了酒馆的问题，玛乔丽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伯特伦身上。她抱着伯特伦的脑袋继续安慰道：“想想吧，伯特伦，没人会像我一样照顾你，没人会像我一样关心你，尤其不可能的就是那个麦格尼菲科...” “但他是伯特伦的朋友，伯特伦承诺他要保密的。” “是的，你是承诺过。可麦格尼菲科当时也做过承诺，不是吗？他当初做的还不止是承诺，他签了合约，现在却又想毁约。你酒也喝了，酒疯也撒了，现在赶紧告诉我他到底躲到哪去了！说出来，你还是我的好孩子。” 伯特伦用他那不怎么聪明的小脑瓜想了想，说道：“他就在蓝水沼泽北边的树林里扎营...” 得到答案的玛乔丽骤然变脸，她猛地推开伯特伦的脑袋，生气地喊道：“你早点说出来不就完了！现在我还要为你刚才造成的损失花钱！” 接着，她揪着伯特伦的耳朵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命令道：“赶紧向你伤害过的人道歉！” 伯特伦双手捂着受伤部位站了起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佝偻着，因为疼痛他的脸部紧绷着，本就不大的脸五官几乎都挤到了一起。看得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 站起身后，伯特伦先是冲着林衍鞠了一躬，“对不起，你刚才那一下真厉害，伯特伦现在还疼呢。” “没关系，你恢复正常了就好。”林衍摆摆手，也不好说什么，撩阴脚这种不讲武德的招式实在是没什么可显摆的。 跟林衍道完歉，伯特伦捂着裆部迈着内八字的小碎步来到吧台前，同样对着托马斯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该因为雪莉酒打你。伯特伦喜欢喝雪莉酒，可玛乔丽不让伯特伦多喝。” “我要是知道你喝完酒这么疯我也不让你喝。”托马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说没用的，先谈谈赔偿问题吧。” “这位...呃...”玛乔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林衍。 “叫我杰米就行。” “好的，杰米先生。”玛乔丽点头道：“刚才伯特伦说的你也听到了，我这边一时也走不开，你能不能帮我去把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找回来呢？我解决了这里的事之后也会和伯特伦赶到那边去，你抓到他之后在那等着我们就行，麦格尼菲科知道怎么发信号。” “没问题。”林衍随口答应下来。他原本就打算去趟圣丹尼斯，看能不能遇到亚瑟莎迪等人，这个任务既顺路又能练手，况且还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噢，对了，提醒你一下，你要找的人叫麦格尼菲科，跟伯特伦一样‘显眼’，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能认出他来。”玛乔丽最后交待了他一句，随后转身跟酒保商量起赔款的事来。 林衍回到自己的餐桌前，德拉吉奇教授推荐的乱炖杂鱼味道其实还不错，就是鱼刺太多，吃起来太费时间，刚才光顾着看伯特伦这个“奇葩”，林衍并没有吃多少。现在来活了，再让他坐在这细嚼慢咽明显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只能跟德拉吉奇教授告别，嘱咐他后天别错过了上船时间。 “放心，我的时间观念一向可靠。”德拉吉奇教授冲他挥挥手，然后理所当然的把他那盘还剩下一半的食物端到了自己这边。 走出酒馆，打开系统地图，确定了目标的位置后，林衍策马直奔目标点而去。 麦格尼菲科的小营地就在蓝水沼泽北边的边缘地带，紧邻卡马萨河。接近目标地点时，林衍就发现目标地附近的上空有一股颜色不太正常的烟柱，平常营火形成的烟柱都是灰白色的，可这道烟柱却时而发绿，时而发红，时而发黄...总之肯定不是正常木柴燃烧形成的。 看着这道烟柱，林衍自言自语道：“玛乔丽说这个麦格尼菲科懂得如何发信号，这道怪异的烟不会就是信号吧...怎么我还没到，他就发起信号来了？” 带着这个疑问，他在距离河边不远处的临时营地中，找到了这次任务的目标——一个侏儒。 第187章 魔术?魔法! 这名上颌留着w字胡，头戴哈维尔同款圆顶小帽的侏儒此时正坐在一堆简易火堆旁，百无聊赖地朝火堆中扔着不知名的彩色小球。小球被投入火堆中时会发出“啵”的一声，同时扩散出少量彩色烟雾，林衍从远处看到的彩色烟柱应该就是这个彩色小球的杰作。 “麦格尼菲科？”林衍下马走近对方，开口询问道。 这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侏儒听到这个名字，警觉地站起身，他已经知道林衍找他所为何事了。 他一边继续往火里扔着彩色小球，一边围着营火跟林衍对峙道：“我不会回去的，绝不！那个女人就是个巫婆，巫婆！” “巫婆？”林衍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明所以。玛乔丽这个三人中看上去唯一的正常人虽然有利用另外两人的动机，但单看她在酒馆的表现林衍倒觉得她对他们应该还不错，起码比社会上的绝大多数人要强。 “玛乔丽。”麦格尼菲科用喉咙挤出玛乔丽的名字。 “对于你的出走，她确实很生气，因为你跟她签了合同，你跑掉了，你们这个团体就要解散，她也许还会为此赔上一大笔钱。” “她根本不重视我，我才是明星！是我，她们全都要靠我！我不仅要和她分享钱，还得照顾那个傻大个，我已经受够了！你明白吗，我受够了！她是不是承诺你这个家伙跟你上床你才来抓我的？哈？我就知道，她这个荡妇！荡妇！” 起初林衍看这个侏儒的言行还以为他除了身高其他地方跟正常人毫无二致，说了两句才发现这家伙虽然个不高，却极度自恋，另外还是个妄想狂。 呵...上床？还有这种好事呢？ 没等林衍开口为自己辩解，麦格尼菲科就把手里的彩色小球一股脑地全部扔进了火堆中，只见火堆里“腾”的一下爆发出大量烟雾，整个笼罩住麦格尼菲科的身形。林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等到烟雾消散，他发现那个侏儒早就跑远了。麦格尼菲科人虽然不高，但他那两条小短腿此时却倒腾得飞快，逃跑速度跟正常人比不遑多让。 “嘁...跑的还挺快。”林衍咕哝了一句，瞄着远处那个矮小的背影拔腿狂奔。 如果是正常追逐的话，林衍有信心在一分钟之内抓到这个小矮人。麦格尼菲科似乎也知道自己在速度上几乎没有胜算，所以他边跑边朝自己脚下扔刚才他把玩的那种彩弹。 身影被烟雾笼罩后，他凭借自己灵活的身形不断改变前进的方向，在后面闷头直追的林衍跑几步就要分辨一下面前的小矮人去哪了，有时实在察觉不到对方的踪迹，他反而要靠彩色烟雾的提醒确认追逐的方向。与其说是林衍在追着麦格尼菲科，倒不如说是麦格尼菲科在戏耍林衍。 起初林衍还能隐约分辨出烟雾后的麦格尼菲科在跑路，到后来他都开始怀疑对方是在瞬移了，一团烟雾腾起，下一刻在距离这团烟雾十几二十米远的地方，再次腾起另一团烟雾，追得林衍几乎信心全无，让他不禁感叹只要是游戏任务，不管什么钱都不是那么好赚的。 一逃一追间，林衍在彩色烟雾的指引下趟过了齐腰深的卡马萨河，麦格尼菲科就在河对岸的一块大石头上站着，挑衅似的看着林衍。“我的魔术怎么样？麦格尼菲科每天都应该有牛排大餐和跳舞女郎！” 林衍已经没有心思搭理他了，拜这位“小魔术师”所赐，自己的裤子和靴子都湿透了，而不远处那个站在石头上的小矮子浑身上下竟然一点都没湿！看到这儿，林衍已经百分百确认这不是魔术的范畴了，这完全就是魔法！ 看到林衍接近，麦格尼菲科再次砸下一把彩弹，瞬间，他又再次和林衍拉开了距离。 进到这个游戏，获得系统之后，林衍还是第一次感觉有力没处使。在这个任务中，系统好像是故意针对他一般，任凭他怎么追，就是摸不到那个侏儒的衣角。但他又不能不追，河都趟了，衣服都湿了，总不能就这么放弃吧？所以他只能机械性地迈着步子，穿过一团又一团的烟雾，期盼着玛乔丽早点过来。 追着追着，烟雾突然消失了，林衍被迫停下脚步，站在最后一团烟雾附近举目四望，想看看那个小矮子又在玩什么花样。 “麦格尼菲科？”林衍走到一棵树旁，扶着树干把气喘匀后大喊道：“玛乔丽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我跟她没有什么亲密关系，我就是她雇来找你的赏金猎人，佣金是你们在圣丹尼斯演出一场的分红。”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麦格尼菲科的声音从林衍的头顶传来，他惊愕地抬起头，发现这个侏儒就站在他头顶一米多高的树杈上。 “真的，没骗你，而且玛乔丽马上就会过来，你要是有意见为什么不坐下来跟她好好谈谈呢？”林衍一边说着，手却悄悄伸进空间袋中，准备取出套索出其不意地套住这个家伙。 “我才不跟那个老巫婆说话呢！你想抓我，那就来抓啊！”说完，麦格尼菲科完全不给林衍继续交流的机会，脚下再次腾起一团烟雾，消失在林衍面前。 “我x！”林衍气得彪了句脏话，迈开腿再次跟了上去。 跑出去没多远，林衍发现他已经跟着那个小矮人跑出了森林，来到了一片丘陵之中。没有了树木的遮挡，麦格尼菲科的身影变得愈发好认起来。同时，林衍发现麦格尼菲科已经不再凭借烟雾迷惑自己，两人的距离开始逐渐被拉近。 见此情景林衍信心大增，就在他即将追上对方之际，玛乔丽驾着马车不偏不倚地出现在旁边的大路上，伯特伦满脸兴奋地跳下马车，堵在了麦格尼菲科的必经之路上。 第188章 合家欢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麦格尼菲科哭丧着脸暗骂一句“该死！”，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伯特伦笑得像个孩子，他跑过来轻巧地抱住麦格尼菲科，将他高高抛起，嘴里喊着“朋友”复又将他接住。 如此往复几次，麦格尼菲科终于是受不了了，他大喊着：“快把我放下来，你这个白痴！” 伯特伦丝毫不介意自己被骂，但还是如愿把麦格尼菲科轻轻放在地上。 “瞧啊，这是谁回来了？”玛乔丽将马车停稳，跳下马车走向麦格尼菲科。 “才不是回来，我马上就要搭下一班火车去百老汇大剧院了。”麦格尼菲科反驳道。 “是吗？你有钱买票？”玛乔丽双手叉腰，底气十足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因为我听范妮说你把我们的积蓄都拿去治梅毒了！” “就算是，那又怎么样？”麦格尼菲科毫不退让。“你想让我这样一个半残废干什么？讲一些一样糟糕的笑话，玩一些一样糟糕的诡计，而且只有别人的一半大小？你有伯特伦，还有我身后的那个傻瓜。话说那个傻瓜是谁？类人猿吗？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口味的了？” 林衍一脸无语地看着这“合家欢”的一幕，心说你们说话就说话，扯我干嘛... “哈哈哈...”听到麦格尼菲科的比喻，伯特伦毫无征兆地拍着肚子大笑起来。 “闭嘴，你这个傻子！”听到伯特伦的笑声，麦格尼菲科抬脚踢在了他的脚踝上，“我就知道是你出卖了我。” 发泄完，麦格尼菲科这才语重心长地对玛乔丽说道：“你不需要我。没有我，你会发展得更好。还有你这个傻大个，”他再次看向伯特伦，“你也趁早离开吧，这也是为了她好。” 说完，他转身就打算离开。 玛乔丽眼疾手快，上前一把薅住他的脖领，一边拽着他走向马车一边说道：“想走？哪有这么容易。你抢了我的钱，抢了你兄弟的钱，所以你要继续给我从屁眼里变兔子出来，直到你老到和你的个头一样不起眼为止。” “把他扔上去！”她对伯特伦命令道。 “不！你这算什么朋友！算什么朋友！”麦格尼菲科最后的负隅顽抗在伯特伦的手上注定只是徒劳。 玛乔丽爬上马车，“我们不是朋友，是家人，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 “家人？”听到这个词，麦格尼菲科停下了无谓的挣扎，感情复杂地看着玛乔丽：“在我把你们的钱都拿走之后还是？” “当然，你这个小蠢货。” “那他呢？”麦格尼菲科一指站在路边看着他们的林衍。 “我是在范霍恩贸易站的酒馆碰见他的，我拜托他帮忙找到你。” “所以他之前说的都是真的...”麦格尼菲科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看向玛乔丽：“跟你走可以，不过我已经不太适合过辛苦日子了，我要求加薪！加薪！” “那要看你在舞台上的表现了。”玛乔丽一巴掌打在麦格尼菲科的后脑上：“下次不要再抛下我们跑了，不然你就等着一辈子为我白打工吧！” 看着两人“和好如初”的样子，伯特伦兴奋得手舞足蹈：“真好！又在一起了！又在一起了！” 教训完麦格尼菲科，玛乔丽看向林衍道：“虽然你的作用没我预想中的重要，但我还是会信守承诺，将我们一场演出的分成拿出来作为感谢，另外，这场演出也是免费的哦。” 林衍看着自己那已经湿透的裤子和走起路哗啦响的牛仔靴，苦笑道：“要不今天就算了，我总不能穿身湿衣服去看你们表演吧...” “不不！你去后面。”玛乔丽制止了伯特伦爬上马车的行为，继续和林衍说道：“你随时可以去，我们最近会一直待在哈勒赫剧院，你来了跟售票员提我的名字就行。” 玛乔丽轻抖缰绳，马车缓缓启动。 “嘿！请他看场演出还不行，你还要把原本属于我的钱给那个家伙。”麦格尼菲科不满地抗议道。 “你给我闭嘴！一个半残废，一个蠢货，我是做了什么孽才会遇上你们这两个让人不省心的怪胎...”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林衍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有时候，在人前毫不留情地骂你的那个人，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 将手指在上衣上蹭了蹭，放进嘴里吹响马哨，等着马过来的时候，林衍坐在地上，脱下靴子，一边把里面的水倒在地上一边念叨着：“他过河怎么就没湿呢？难道真有魔法...刚才我应该问问他的，不过这应该属于机密，他未必会告诉我...” 马儿听到哨声跑来后，林衍拿着鞋就爬到了马背上，穿湿鞋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只有这一双靴子，还是早点晾干的好。 原本想要顺路去圣丹尼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亚瑟莎迪他们的想法被麦格尼菲科这么一折腾彻底泡汤了，没有鞋几乎什么都干不了，就连骑马都要比往常费力不少，林衍现在只想回营地在篝火旁把鞋烤干。 回到营地时还不到四点，大部分外出的人还都没有回来。将马交给基兰后，林衍光着脚来到篝火旁，伸手拿过一根木棍，从篝火中扒拉出几块还带着火星木炭，抓了把土盖住木炭，然后把靴子放在上面烤了起来。 刚开始准备晚餐的皮尔逊看到林衍的这个举动，打趣地说道：“怎么？我做的饭吃腻了？今晚打算自己烤靴子吃？” 林衍托着腮鄙夷地看了这个胖子一眼，“就算是靴子，撒上调料也比你做的那些创意菜要好吃。” 对于皮尔逊三天两头就弄出来个创意菜，不光林衍一个人，就连整个营地都深受其害。他做的普通的炖肉炖菜什么的虽然味道也不尽如人意，不过大家都吃习惯了，也没人说什么，可那些创意菜就不一样了。就说动物内脏吧，是又腥又骚又臭，即使放入了大量香料，也难以掩盖那股让人闻之欲呕的味道。为此，基兰已经在营地附近挖了好几个坑，用来掩埋这些没人吃的食物了。 第189章 达奇的邀请 皮尔逊也是个火爆性子，听出林衍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后，他把手中的厨刀“啪”的一声插在桌上，冲着林衍嚷嚷道：“小子，说话注意点，我可是军队里退下来的，能吃到我的手艺，你应该感到荣幸。” “是是是。”林衍也不看他，就这么胡乱点了下头应付了一下。在营地待的时间长了，他也知道皮尔逊是个什么脾气。这家伙是既吃软又吃硬，要是说话不小心得罪他，跟他客气客气也就过去了。当然，要是你当时心情不好，选择跟他硬刚到底也行，只要让他知道你不好惹，这件事也就这么揭过去了。不过，跟一个厨子吵架是相当不明智的，因为你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气头上往饭里加点作料，当时你心情是舒坦了，但最后倒霉的还是大家伙儿。 林衍百无聊赖的盯着篝火，想着是不是找几个闲人打两把扑克娱乐一下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杰米，跟你说个事。” 说话的是达奇，林衍回过头仰视着他，问道：“什么事？” 自从上周从安吉洛勃朗特手中要回小杰克后，达奇就没再组织大家什么行动。之前的一石二鸟计划失败了，就连幸存的格雷家族成员也被迈卡尽数灭了口，谋划了这么多天，却没拿到一分钱，营地众人虽然没说什么，但达奇自知从黑水镇开始，他那一连串失败的计划让他在众人心中的分量已降至了最低点，再策划什么事时，他需要慎重再慎重，以挽回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声望。 达奇绕到林衍身旁坐下，“明晚圣丹尼斯的市长家里有一场宴会，安吉洛勃朗特邀请我带人一起去，你有没有兴趣？” “我？我也能去？”帮派中比林衍资历老、能力强的大有人在，林衍不明白达奇为什么会找上自己，难不成带几个人去都行？达奇不会想在市长家闹事吧？ 看到林衍陷入了自我怀疑，达奇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不止你，还有何西阿和亚瑟。我选你只是觉得你是干这行的好苗子，值得培养，这次带你去也是想让你多见识，多学习，争取早点成为像亚瑟这样独当一面的帮派成员。” 原来是想重点培养我... 林衍瞬间了然，估计是之前的几次集体行动自己表现的过于出色，令达奇升起了爱才之心，这才想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带上自己。 “我还没去过这么重要的场合呢，怕一紧张拖大家的后腿。”林衍挠挠头，装作有些拘谨地说道。 “没关系。”达奇排着林衍的后背鼓励道：“我们这次去就是想看看那个意大利佬究竟在卖什么关子，再顺便物色几只肥羊，能被市长邀请参加宴会的可都是圣丹尼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身上肯定有不少油水。到了那，你全程跟着何西阿就行。” 何西阿是帮派的智囊，看来达奇想让我往那个方面发展。 既然达奇都这么说了，林衍总不能不给他面子，闻言他点了点头，“好吧，我去。” “好孩子。”达奇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指了指林衍的衣服，“去那儿的话穿这身可不行，明天白天你得找个服装店置办一身像样的礼服。这样，明天你去圣丹尼斯找约西亚，我会把这件事交代给他，费用也会由他代为支付。” 听到最后一句话林衍暗暗松了口气，呼，不用我自己掏钱就行。在这里随便一身像样的衣服都要好几十，参加市长晚宴穿的西装不得上百啊，自己现在把包里的杂物全都卖了都拿不出那个数。 “嗯！我知道了！”林衍绷着脸回道，实则心里都乐开花了，白捡一身衣服，嘿嘿。 “明天傍晚我们在圣丹尼斯的中央公园会合，约西亚也会在那儿等你。”达奇站起身，“嗯...下午两点钟怎么样？精品服装店关门很早，你不能去得太晚。” “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临走前达奇吸了吸鼻子，指着林衍的靴子道：“我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是不是你的靴子...” “哎呦！”林衍连忙将靴子拿开，还好，鞋底只是烧焦了一小块，不影响使用。 傍晚时分，随着林衍的靴子被烤干，早晨一起出发的亚瑟莎迪一行也顺利归来了。出去散了一天心的众女明显还沉浸在白天的欢乐氛围中，就连下车时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到看到一脸严肃的苏珊大妈，几人才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 不光几女脸上洋溢着喜色，就连亚瑟也是一脸喜意。还没等林衍问他他和玛丽的事进展怎么样，西恩就站在一个板条箱上迫不及待地跟大家宣布了亚瑟即将和自己的前女友复合的消息。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听到的人神色全都为之一振，他和玛丽这对纠缠不清的欢喜冤家终于还是再次复合了。 亚瑟的事其他人比林衍知道的清楚，西恩宣布完这件事，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冲上去把亚瑟围了起来，有祝福的，有担心的，大叔更是想当然地大声提议明天就举办婚礼。 林衍看那边乱糟糟的，就没有过去掺和，还是等这件事的热度过去之后，单独找亚瑟询问具体情况吧。 穿上烤的热乎乎的靴子，林衍找到落单的莎迪，开口问道：“今天玩得怎么样？” “还不错。”莎迪不顾形象地在林衍面前伸了个懒腰，女孩嘛，无非就是逛逛服装店、首饰店、公园，吃点好吃的。凯伦上次策划抢银行赚了不少钱，今天的所有开销都由她买单，玛丽贝斯买了几本新书，蒂莉买了身套裙，西恩买了条新腰带，一整天都没有烦人的家伙打扰，总之，大家都很开心。” “你这边呢？事情办得还顺利？”莎迪反问。 林衍点点头，“嗯，德拉吉奇教授后天乘船去纽约，用不了多久就能拿到专利。” “噢，对了，明天你可能还得自由活动一天。” 第190章 复合 林衍把刚才达奇找自己的事原原本本说给了莎迪。 “不是晚上才去吗，白天你有什么打算？”莎迪问他。 “白天...”林衍稍微想了下，“当然还是搞钱了，去圣丹尼斯转转看看还有什么赚钱的门路没有。” “那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好了，大不了下午我自己一个人回来。”莎迪不由分说便自己做出了决定。 “...那好吧。”见她如此坚持，林衍也只好同意。 两人浅浅地聊了几句，吃过晚饭，看亚瑟那边终于清静了，对他和玛丽复合的事抱着些许好奇的林衍瞅准时机连忙凑了上去。 被众人接连“审问”得身心俱疲的亚瑟不等林衍开口，便把他想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原来他和玛丽的复合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复合，在他们两人之间，玛丽的父亲依旧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是的，玛丽在关键时刻心软了，想到自己这么做可能会产生的某些后果后，玛丽放弃了最初的想法，并设法说服亚瑟与自己的父亲面对面坐在一起，“友好”交谈了一次。 往日风光不再的林顿先生如今依旧看不上亚瑟这个老小子，亚瑟也同样跟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不对付，但玛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被父亲轻易拿捏的小女孩，这些年的经历让她成长了不少。在她的坚持下，林顿先生承诺自己可以抛弃成见，但前提是亚瑟每月都要付给他500美元的“生活费”。 别说亚瑟，就是玛丽在听到这个数目后都觉得自己的父亲疯了。一个月500什么概念，把这钱攒下来一年都能买一座小型农场了。一年一座小型农场，自己父亲这身体，好好活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到时候他坐拥十几座农场，而自己跟亚瑟每个月都要为他的“生活费”奔波，能不能活过他都是问题。 玛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父亲的提议，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三人最终把价格定在了300美元。就这玛丽还有些不愿意呢，最后还是亚瑟说服了她。 “一个月300，一年就是3900，小4000了，总不能人还活着就一直给吧，这得给到什么时候去。”林衍越听越生气，为亚瑟打抱不平道：“花这么多钱多好的女人找不着，你干嘛就偏跟她这一棵树上吊死。” 亚瑟笑了笑，“有些事你不懂。不过，”他话锋一转，再次说起了玛丽的父亲，“我之所以会答应他是因为发现我们的林顿先生的身体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常年酗酒再加上沉迷赌博，有了钱之后他肯定会大肆挥霍，没准都用不了一年，林顿先生就会到另一个世界去。” 原来如此，亚瑟这招以退为进看似是向玛丽父亲妥协，实则是每月送他一张催命符。好一招钝刀子杀人，既能让玛丽心安理得的跟自己在一起，将来又不会因为玛丽父亲的死让他和玛丽产生什么隔阂，看来亚瑟也不像别人说得那么莽，还是挺有心机的嘛... “既然搞定了他父亲，那你跟玛丽什么时候...”林衍好奇地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到这个问题，亚瑟有些愧疚地摇摇头，“我不能让玛丽跟着我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但我现在也不能退出帮派。灵顿先生每月300块的‘生活费’也不是个小数目，我最起码也要待到达奇从黑水镇拿回钱，或者送走灵顿先生才行。” “这样也好，起码有盼头了。” 亚瑟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是啊，这么多年了，终于要有自己的家庭了。” 第二天起床时，林衍捂着脑袋，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头痛欲裂。亚瑟再次拥有了爱情，晚上营地的庆祝自然是少不了的。大家都是真心为亚瑟而高兴，这种时候怎么能少得了酒呢？相比于以往，昨晚的耗酒量可谓巨大，就连利奥波德这种从不参与集体娱乐活动的人都主动喝了几杯，约翰甚至怂恿小杰克也喝一口助助兴，最后自然免不了被艾比盖尔追着一顿好打。 林衍这次喝酒长了个记性，没有喝得像上次那么多，在他觉得不胜酒力的时候，主动摸索着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起身喝了杯咖啡醒了醒酒，林衍再次回到了床上，皮尔逊昨晚也喝多了，林衍起床时，他刚开始做早餐。 一直等到九点多钟，昨晚喝得酩酊大醉的营地众人才陆续从各自睡觉的地方爬起来。没有固定上班时间，又不用打卡的自由职业者就是这么任性。 等林衍吃完早餐已经快十点钟了，看了眼时间，林衍默默叹了口气，得，今天估计是挣不到什么外快了。 来到圣丹尼斯后，林衍带着莎迪直奔警察局而去。上次从这接到林赛沃福德通缉令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高达一千块赏金的罪犯可不多见。 看到布告栏，林衍的心情有些失落，不知道警局是压根没有发布任务还是任务都被人接走了，整个布告栏空空如也，“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询问过当值的警员，得知最近没有悬赏后，林衍带着些许遗憾走出警察局。 “本职”工作做不了，去剧场看个表演总没问题吧。带着这个想法，林衍带着莎迪又来到了哈勒赫剧院。 “来这干什么？”看着剧院的招牌，莎迪好奇问道。 走进剧院的过程中，林衍简单解释道：“昨天回来的时候帮了这个剧场的演员一个忙，她不但请我免费看表演，还答应把这场表演她们团队应得的报酬给我。” 站在售票窗口前，林衍敲了敲台面，向坐在里面穿红色工作服的男售票员询问道：“最早的演出是几点？” “下午一点钟，先生。”售票员礼貌回道。 “一点...”林衍思考了一下，又接着问道：“昨天你们剧院的玛乔丽小姐有没有跟你交待什么？” “哦，玛乔丽小姐说如果有人过来提她的名字，就让我把人直接放进去，并且演出结束之后把属于她的那份演出费交给那个人。” 第191章 画家 听到这话，林衍微微侧身，让他看到自己身后的莎迪。 “如果说...我带人来呢？” “呃，这个...”售票员愣了一下，“玛乔丽小姐她没有说，按理说是要买票才能进场的。” 哈勒赫剧院的票价不便宜，要是贸然把人放进去，这名售票员没准就得自掏腰包把亏空补上了。 “这样啊...那就来一张票吧，一点钟的。”说着，林衍掏出钱递了过去。 从售票员手中接过票，林衍回头冲莎迪扬了扬道：“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再吃点东西，等会我请你看表演。” 哈勒赫剧院的演出采取的是轮换制，那天由哪个团队表演什么节目都在剧院门前的节目单上写得明明白白，林衍进来时注意到今天的表演跟他上次看的完全不一样，这才又帮莎迪买了张票。 二人刚吃完早饭没多久，本就不太饿，因此也不着急找吃饭的地方。林衍带着莎迪在剧院附近转了转，最后相中了一间装修有些简陋的小酒馆。酒馆门口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部分酒水以及食物的价格。上面的价格相当亲民，林衍正是看中了这低廉的价格，如今囊中羞涩的他去这种地方消费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推开这间名为“伊丽莎白”的小酒馆，林衍发现其内里的空间跟它的招牌一样小，除了一条较长的吧台之外，就只有靠墙靠窗零星分布的几套桌椅，整个酒馆满打满算也就能容纳十几名客人。 即使这样，林衍进来后还是感觉这里空荡荡的，因为除了刚进门的林衍之外，整个酒馆就只有一个客人。 酒保身后的酒架也寒酸得可怜，林衍意识到门口小黑板上罗列的寥寥几种酒水并不是那上面只能写那么多，而是酒馆里的酒水种类一共就这么几种。 看到林衍进来，站在吧台前的那名客人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向林衍打招呼道：“午安，朋友。相遇就是缘分，请我喝杯酒如何？” 林衍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厚脸皮的npc，“既然是缘分，那为什么不是你请我们？我们是两个人，其中的缘分肯定要比你一个人的多。” 听到林衍的回答，酒保拍着吧台欢呼道：“哈哈，这次我赢了！愿赌服输，掏钱吧，切斯。” “喔，该死！”那名叫做切斯的外国人懊恼地甩出五美元，“我还以为你们美国人都很大方呢。” 看到这一幕林衍更无语了，合着这二位是拿自己当打赌的工具了。 “喝点什么，两美元之内的我请客。”赢了赌局的酒保笑眯眯地招呼林衍。 “呃...来两杯柠檬水吧。”昨晚痛饮留下的后遗症让林衍本能地过滤掉了所有带有酒精的饮品。 “来酒吧要柠檬水喝，你可真有意思，请问你们是还没成年吗？”输了赌局的切斯没好气地讽刺道。 林衍侧过头打量了这个外国人几眼，“只是五美元而已，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吧？” “这与钱无关！你知道吗，你打破了我对这个国家的美好想象，我以后的创作很可能因此一落千丈，这可不是用钱就能衡量得了的。” “没这么夸张吧？”林衍觉得他要是再形容下去，没准地球毁灭都能跟自己扯上关系。 “夸张？不不不，我是个写实向艺术家，说话从不夸张。” “艺术家？”听到这个头衔，林衍脸上的表情愈发微妙起来。他不懂艺术，但在他看来，艺术家在某些时候跟神经病没什么两样。“你是搞什么艺术的？” 酒保噗嗤一声再次笑了起来，他拍着切斯的肩膀起哄道：“快把你刚才画的那些素描给这位先生看看。” 切斯瞪了酒保一眼，一脸坦然地掏出一张小纸片拍在吧台上。“笑什么？这本来就是艺术，别说你头一回看到它的时候不是这么认为的。” 纸片只有巴掌大小，上面是一幅铅笔素描，寥寥几笔便简单勾勒出一位女士的丰腴体态。 林衍这下更无语了。“人体艺术啊...” “不要在乎这些细节，这只不过是我跟他打赌时随手画的。”切斯整了整衣领，自我介绍道：“切斯·夏特奈，法国人，画家，人体只是我绘画的一个分支。” 林衍喝了口柠檬水，指了指自己。“杰米，无业游民。” “噢！”切斯挑了挑眉，“恕我直言，无业游民可不会穿成你这样。” “那是你见识得太少了。”林衍顺手把吧台上放杏仁的碟子端到了自己这边。“城市限制了你的眼界，多出去走走吧。” “哈！你还是第一个叫我这么做的人。”切斯伸手从碟子里抓过几颗杏仁，“我承认大多数时间我在城市里装模作样，到处炫耀，不停抱怨，”他随手将一颗杏仁扔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着，“但我去过世界上很多地方，看过各色的风景，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并且还发现了一个永恒的真理。” 发现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林衍好奇问道：“什么真理？” “说了这么半天，你还不肯请我喝一杯吗？”见勾起了林衍的兴趣，切斯微笑道。 “好吧，喝什么？”林衍妥协了。 “白兰地~”切斯将酒的尾音拉得长长的。 “给他来一杯。”林衍朝酒保使了个眼色。 趁酒保转身拿酒的功夫，林衍看向这个法国佬：“现在能说了吧？” “当然，我的朋友。”切斯把胳膊搭上林衍的肩膀，“我得出的真理就是——别相信什么艺术，那些都是骗人的玩意，还是相信女人吧，起码她们是看得见摸得着又能给你快乐的。至于艺术，白痴才信。” “...就这？”林衍还以为是多有哲理的话呢。 “相信我。”切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回味了片刻继续说道：“这两种我都试过，女人才是最好的，好太多了。” 整了整胡型，他朝林衍微微躬身道：“抱歉，我要先行离开去寻找灵感了。这幅素描就送你了，虽然不值什么钱，不过你倒可以用它来擦屁股。” 第192章 成功学大师 “他一直都这么...抽象么？”林衍看看吧台上的画，又看看画家离去的背影，对酒保问道。 酒保撤下画家的酒杯，边擦吧台边说道：“我可不懂什么抽象不抽象的，不过我觉得他刚才说得挺有道理，艺术哪有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大。” “话说你们还有要点的吗？我还没见过去酒吧专点柠檬水喝的。” “给我们各来一份煎鱼吧。”进门之后一直没说话的莎迪这时说道。 “行。”酒保也不在意她点的不是酒。“你们坐在下边等会儿吧，这东西出餐有点慢。” 画家的出现就像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在林衍和莎迪的心中掀起什么波澜。坐下之后，林衍边等边对莎迪讲起了以玛乔丽为首的马戏团三人组。 说起畸形人，莎迪的表现和大多数人一样，都对这群长相异于常人的同类感兴趣。发现她对这一话题感兴趣后，林衍又趁机向她描述了一些自己知道的其他畸形人的身体特征，什么体毛旺盛的人、双手双腿畸形的人、嘴里长了两排牙齿的人、连体人、双头人，听得莎迪一愣一愣的。 慢悠悠地吃完午餐，两人牵着马溜溜达达地往剧院的方向走。现在是十二点半左右，赶到那儿他们还能提前挑个好座位。 “来瞧一瞧看一看啊，最新出版的致富宝典。你想成功吗？你想变得富有吗？你想跟那些上流人士平起平坐吗？来买我的书吧！只要照我书里说得做，你就会变得富有。” 刚走出酒馆没多远，路边一个男人激情的吆喝同时吸引了林衍和莎迪的注意力。 并排跟林衍走在街边的莎迪转头问林衍：“前面那是卖什么的？嗓门真大。” 林衍踮起脚尖远远看了一眼：“好像是卖书的吧...太远了，看不太清。” 那人还在卖力地吆喝：“最上等的礼帽、最精美的手杖、最昂贵的雪茄、最迷人的妻子、一百个仆人、一栋湖边的豪华别墅全都在等着你，就看你现在有没有眼光，能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尽管他吆喝得这么卖力，路上的行人却鲜有驻足观看的，就更别说上前询问购买了。 “我就是够有种，我有种站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把致富的秘诀传授给你们，就因为我在乎，但我只在乎那些愿意读书的人。” “买下这本书，阅读这本书，完全按照书里说的做，你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建铁路、开工厂的大亨，你不会是铁路上的乘客，而是拥有它们的人！” 走向剧院的过程中，林衍完整地听完了他的整段吆喝。说实话，就是在他财务最窘迫的那几天，他都不相信这个人的鬼话。 这不就是前几年网上流行的成功学吗？ 原来这个时代就有所谓的成功学了，可惜这个家伙的口才差点，商品的宣传也不够激情，行骗过程也只是一次性的买卖，效率太低。 不知道现代的那些成功学大师来到这里会发生什么？凭他们的口才，也许会有一番大作为吧... 一想到现代那些被人挂在网上反复拷打鞭尸的“大师”来到这个时代后，通过自己的能力迅速成长为叱咤一方的大佬，林衍就有些想笑。也许真有那么一个人跟自己一起进入游戏，那主角铁定是他没跑了，自己这样的充其量也就是个马前卒。 “嘿，先生，你想变得富有吗？”林衍本不想搭理这人，准备直接从他身边走开的，但系统这时偏偏让这名npc上前抓住林衍的胳膊死乞白赖地推销他的商品。 “买了你的书就能变得富有？”莎迪驻足好奇道。 “当然，只要按我书上写得去做，任何人都能成功。”这名全身金闪闪的推销员大言不惭道。 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套路的林衍掸开他的手就要带着莎迪离开，“走吧，他要是有钱还在街上摆摊卖书？开个书店雇人替他卖不是更好？” 本来还想继续问价的莎迪仔细一琢磨，觉得林衍说得也对，但对书的价格有些好奇的她还是问了一嘴：“这书你卖多少钱一本？” “只要五十美元，女士。” “五十？就这本书？”听到这离谱的价格，莎迪下意识提高了嗓门。 “女士，这个价格已经很实惠了！读完这本书，你就会想‘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才卖五十呢？五百才对得起你从中学到的东西的价值。’” 对方在报出价格的时候，莎迪还没确定他是不是骗子，但对方接下来说的话让莎迪愈发肯定起来。 既然你说这书值五百，那你干嘛不卖它五百呢？这里面写的要都是真的，你只有卖得越贵，买的人才越安心。 “我们走吧。”确定男人是骗子后，任凭对方再如何推销，莎迪也不再理会对方，拉上林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来到哈勒赫剧院，尽管演出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整个剧场就已经开始陆续上人了。那时的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趁着午休时间在剧场看场表演，听个歌剧、话剧、音乐会就算是上流人士的休闲了。 剧场的前两排座位此时已经坐满了人，林衍和莎迪只能选择靠后些的座位，为了追求舞台效果，林衍本想选择第四排靠中间的座位，不想这时莎迪拍拍他的肩膀，指着第二排靠边的一名观众道：“你看那个人，第二排靠边的那个，是不是亚瑟？” 林衍循着莎迪手指地方向看去，赫然看到了亚瑟常年戴的那顶据说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赌徒帽。 “还真是亚瑟，他怎么会在这？”林衍喃喃自语道。 当他移动视线，看到亚瑟身旁坐着的女人后，一切似乎又都说得通了。 于是林衍果断放弃刚才的打算，带着莎迪坐到了第三排，亚瑟的斜后方。 “你昨天看见亚瑟的女友了吗？”坐下后，林衍小声问莎迪。 莎迪摇摇头，同样小声说道：“没有，一直没见过。他旁边那位难道就是玛丽？” “肯定是啊，不然亚瑟来这干嘛，他可不是那种会自己来这儿的人。” 第193章 再看演出 借着剧场内昏暗的灯光，林衍从侧面一睹了玛丽的半张“芳容”。 跟亚瑟这个一眼就能看出大致年龄的大老粗不同，从侧面看，玛丽也就27、8的样子，大眼睛，高鼻梁，略施粉黛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神情。虽然衣着很普通，却相当有气质。 “没想到亚瑟这个平时不修边幅的老男人年轻时能搞上这么漂亮的女友，并且到现在还藕断丝连的。”莎迪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地说。 “亚瑟年轻时相貌也不差啊，也就比我难看点有限吧。”林衍大言不惭地拿自己和亚瑟打比方，让莎迪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林衍及时捂住她的嘴，差点就被亚瑟发现了。 等到莎迪不笑了，林衍这才松开手，他不服气地看着莎迪，一张脸拉得老长：“干嘛？有这么好笑吗？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笑话吧！”刚止住笑的莎迪再次嘿嘿笑了起来。 伴随着主持人从大幕后面钻出，观众席的灯也在同一时间灭掉。林衍转头将注意力放在舞台上，嘴里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嘁！不懂审美的女人。” 今天的第一个节目就是玛乔丽和她的团队带来的，这位女士在台上把手中的鞭子挥舞得啪啪作响，俨然一个驯兽师，但在这个舞台上，她驯的不是兽，而是她口中的“医学奇迹”们。 手长脚长，脑袋却只有普通人一半大小的伯特伦充分发挥着他的喜剧天赋，其实也不用怎么发挥，他只要站在台上，随便做几个动作就足以让人捧腹大笑了。 之后是找志愿者上台“殴打”这个傻大个，到头来志愿者却惨遭制服的桥段。在玛乔丽制止伯特伦无果时，侏儒魔术师麦格尼菲科闪亮登场，三言两语说服伯特伦放下手中的志愿者，然后自顾自地表演了几个小魔术。 接着便是这场表演的重头戏，麦格尼菲科在众目睽睽之下，借助手里的彩球竟然把玛乔丽的衣服变没了。消失的不是全部衣服，只有玛乔丽的裙装内衬，或者说是胸衣而已。当然，这都是台上的演员们提前排练好的，观众看着挺刺激，最后一幕的反响也相当好，可舞台上的玛乔丽压根就没有露点，最多就是打了个擦边而已。 即使是这样，这种新奇的表演方式也收获了台下观众们的大量掌声。看得出来，他们对玛乔丽的这种表演方式还挺满意。 下一个节目的表演者也是林衍的老熟人，那位用嘴接子弹的本杰明·拉扎勒斯。这次他表演的是一个逃脱类型的魔术：助手先拿一张特制面具套在他的头上，据他所说只要套上面具他就不能呼吸了，然后再把他关进一个由三把锁头锁住的铁箱内。箱子自打上了锁就一直在不停抖动，三十秒后箱子抖动停止，助手打开箱子，观众却发现魔术师已不在箱子里。这时，魔术师本人从观众席中突然站起，宣布表演成功。 这个魔术虽然不如嘴接子弹那样给人以更加直观地观赏体验，但最后从观众席中现身无疑拉近了演员和观众的距离，远处的观众观感较差，但他现身处的那些观众当即爆发出一阵惊呼，接着便报以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不过这段表演在林衍眼中确实实打实的露馅了。 魔术师现身的位置就在林衍和莎迪的正前方。在他现身的上一秒，林衍看到的还是前排老哥的那顶白色圆帽，下一秒这人就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瞬移”到这里的魔术师。 从这一刻起，林衍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其实也没有他看到的那么真实，这个魔术师的瞬移，以及昨天麦格尼菲科过河时的瞬移，也许只是游戏公司在做这两段剧情时偷懒的结果。 反正就是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这两个家伙有飞天遁地的本领的。 接下来出场的是有着“世界上最强壮的女人”头衔的巴伐利亚人霍滕西亚小姐。在主持人介绍完之后，这位除了脸上哪哪都纹满了纹身的小姐翻着跟头就上来了。 同样是力量型的演员，伯特伦跟她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伯特伦往那一站，细胳膊细腿小脑袋，除了个高之外观众看不出他有任何力量感，主打一个滑稽。而这位霍滕西亚小姐就不一样了，对方上台后给林衍的第一印象就是“壮”，非常强壮。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林衍敢打赌，在场的所有观众里大腿能比这位霍滕西亚小姐胳膊粗的，不会超过十个。 单手俯卧撑、铁板桥一字马、徒手弯铁管、手撕厚书、胸口碎大石，这位大力士像个野人一般边吼叫边为台下的观众奉献着一个又一个令人震惊的表演。不过最后那场胸口碎大石并没有表演成功，那块两寸来厚的大理石板助手在台上咣咣敲了半天都没敲碎，反倒敲到了霍滕西亚的手臂，气得霍滕西亚扒开石板找他算账去了。这场表演观众的沉浸感十足，凭霍滕西亚的体格，就算有些道具是专门的演出道具，观众们也会下意识以为那些都是真的。 后面的表演就比较普通了，至少以林衍的眼光来看比较普通，不过当来自法国的“小浪蹄子”歌舞团上台表演康康舞的时候，林衍似乎见了一声来自亚瑟的喝彩声，随后就见玛丽左手握拳轻轻打在亚瑟的肩膀上。 小两口这是在公共场合公然打情骂俏呢。 中午的演出在罗宾·柯因斯基的“欢迎来到圣丹尼斯”中迎来了结束。上次林衍还没觉得她的歌声有多么动听，但今天不知是换了首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林衍有种“如听仙乐耳暂明”的感觉。 灯亮了，林衍也随着歌声的结束回过神来。这时，坐在前排的亚瑟玛丽齐齐站起身，准备跟着人流走出观众席。就在玛丽回头观察是从左边走还是从右边走的时候，林衍和莎迪终于得以完整目睹了这位让亚瑟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的容貌。 第194章 新衣 演出开始前因为是侧脸加上灯光昏暗的缘故，只看到玛丽小半张脸的林衍下意识把她脑补成了自己曾经看过的某部电影女主的相貌，如今看到真人，说实话，他是有点小失望的。 玛丽严格意义上来说长得并不是很漂亮，她属于那种有气质的耐看型，虽然没怎么打扮，还穿着一身比较朴素的深色长裙，但她的一举一动就是会给人一种很优雅的感觉。 最终，玛丽还是选择了靠近剧场边缘的过道，自然地牵起亚瑟的手跟着他并排走出了剧场。 林衍和莎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谁也没有跳出来选择和亚瑟打招呼，相反，当亚瑟的视线瞥向他们这边的时候两人或扭过头或低头，还特意避开了他的目光，生怕被他发现。 等到剧场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林衍才和莎迪起身离开。 再次来到售票窗口的时候，售票员已经提前将玛乔丽这场演出应得的份额计算好分了出来，林衍刚一出现，没等他说话，售票员就将一叠零钱递了过来。 “这是玛乔丽小姐刚才那场演出的分成，总共是26美元。” “哦，好，多谢。”林衍接过钱，冲着售票员点了点头。 刚听到这个数目，林衍一开始是有点嫌少的，但他仔细一琢磨，这只是人家一场表演的分成而已，就算她们一天只演两场，三个人一个月平均下来每人都能拿到四百多块，这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薪了。 走出剧院已经是下午的一点四十分了，达奇已经代他跟约西亚约好两点钟在中央公园见面，现在是时候赶过去了。 “我现在要去找约西亚买衣服了，你还跟我去吗？”林衍问莎迪。 莎迪摇摇头：“算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祝你晚上玩得愉快。” 她特意在“玩”字上加重了读音，接着暧昧一笑，在林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上马迅速离开了。 林衍不明所以地抓了抓头，“宴会上有什么可玩的？再说我们也不是去玩的啊...” 带着淡淡的疑惑，林衍在中心公园的一个角落找到了正靠在公园围栏旁看报的约西亚，这名范德林德帮的情报员的家据说就在圣丹尼斯，今天自己算是来到他的主场了。 一身黑色西装，头戴黑色半高礼帽，手上戴着白手套的约西亚俨然一副上流人士的打扮，但他脸上还未痊愈的伤疤让林衍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个刚被人打过一顿的斯文败类。 听到马蹄声，约西亚抬起头看了一眼，“啊，你来了，小伙子。”发现来人是林衍后，他收起报纸招呼道。 “我来了，你的身体还好吗，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好得差不多了。多亏你们那天及时找到亚瑟，让我也侥幸活了下来。科尔姆被抓真是大快人心，我现在就盼着他行刑那天近距离观看他的垂死挣扎呢。好了，不说这个了，”他亲昵地搂过林衍的肩膀：“达奇托我帮你打扮打扮，我们现在就行动吧，穿着你身上这身晚上可进不了市长家。” “快来吧，就是旁边这家店。我得帮你好好打扮一番，让达奇挑不出毛病。” 拴好马，林衍跟着约西亚走进这家高档服装店。 进去的第一眼，这家服装店给林衍的感觉不是如何奢华，而是空旷。它的整个大厅不像其它服装店那样挂满了衣服，在这里，你甚至看不到任何跟西装有关系的东西。要不是提前知道自己进的是服装店的话，林衍还以为自己进了某个4s店或者售楼处的休息室。 花纹繁复的华贵地毯、宽大舒适的沙发、明亮的落地窗，这就是上流人士的消费场所吗？ 这里的店主是位梳着背头的红发男士，约西亚向他说明来意后，他从柜台下取出一本装裱精美的图册：“这是我们店的所有服装样式，您可以坐在那边的沙发上慢慢选。”说完，他向约西亚和林衍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拿着那本图册将二人带到了沙发旁。 等到林衍和约西亚坐下，他又端来茶壶茶杯，为二人斟上一杯茶，自己则站在一旁静静等候林衍选择完毕。 林衍对这类装束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店主就站在他旁边，他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一旁的约西亚，翻了几页，发现里面的服装基本上都大同小异后，他便指着其中一个样式对店主说道：“就这个怀特莫尔套装吧。” “您的眼力不错，先生。”店主伸手接过那本图册，“这套精品时装三件套是我们店卖的最好的一类套装，穿上它，您几乎可以应付任何场合。请跟我来，我需要量一下您的尺寸。” “再帮他配件衬衣、领带和皮鞋。”约西亚吩咐道。 在得到林衍身体的各项数据后，店主打开一扇门，借助梯子从门后的架子上取下三个硬纸盒。盒子里分别是：三件套（蓝色马甲、灰色西服上衣、灰色西服裤子）、白衬衣和黑皮鞋。最后，店主又为林衍选了一条红白蓝三色条纹领带。 拿着这些东西来到试衣间，一股脑穿上之后，林衍看着那条领带却犯起了难，他压根就不会打领带。 围在脖子上比划了半天，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这人呐，闲的没事就知道瞎琢磨，一个装饰而已，弄得这么复杂干什么...”林衍一边轻声嘟囔着一边打开了试衣间的门。 发现他没系领带，店主立即心领神会地上手帮他弄好。这服务意识，简直没的说。 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自我欣赏了一番，不得不说，林衍穿上这一身还挺帅的。装模作样地做了几个动作，林衍冲店主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很满意。 约西亚大方地付了钱，让林衍咋舌的是，这一身上流装扮足足花了180多块，不过好在有达奇兜底，这钱林衍消费得理直气壮，约西亚掏得也是无比爽快。 第195章 新形象 付完钱，约西亚大手一挥：“走吧，我们再去理发铺打理一下你的个人形象。” “还要剪发？”林衍原以为买完衣服就完了，没想到约西亚还打算给他来个全套。 “那可不。”约西亚一边在前方领路，一边侃侃而谈：“你该不会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毫无美感可言的胡子去参加市长宴会吧？拜托，那时候丢的不光是你的脸，还有达奇的。” 穿过马路，经过一个门洞，林衍被约西亚带到了一间连招牌都没有的理发店。虽然没有招牌，但这间专门从事理发业务的店铺单看装潢明显比借用酒馆的剃头匠看着专业不少。 “老兄，来帮我这位乡下来的朋友打扮打扮，他今晚要去参加市长宅邸举办的宴会，把他打扮得像个翩翩公子，一个眼神迷倒无数妙龄少女的那种。”约西亚点上一根香烟，坐在靠墙的长椅上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您有什么想法吗，先生？”理发师为林衍围上围布，拿着剪刀询问道。 没等林衍开口，约西亚便自顾自地要求道：“不用问他，按你的想法来就行，那些有钱人喜欢怎么弄，你就给他怎么弄。” 得亏林衍对自己的外貌，呃，应该说是杰米·卡斯特的外貌不那么看中，这要是换成西恩，听到约西亚这么说的话，不跟他玩命才怪呢。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享受了。约西亚说完这话后，对发型本就没什么主意的林衍干脆闭上眼，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听着耳边单调的咔嚓声，不知不觉间，林衍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等他被理发师叫醒，不但发型已经做完，就连自己的络腮胡都被刮干净了。 “先生，您觉得怎么样？还满意吗？”理发师扶着林衍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在镜中的形象。 看着自己的新形象，林衍差点没认出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自己。他之前是一头没什么型的中长发，如今他的头发被剪断了一些，做了个偏分油头；原本的络腮胡也基本被刮了个干净，只在上唇处留了个八字胡的造型。 看着镜中自己的那两撇小黑胡，林衍怎么看怎么别扭。帮派里哈维尔留的就是这个样式的胡型，原本好好的一个帅小伙配上这个八字胡怎么看怎么像中年猥琐大叔，即使林衍对自己的形象不在意，但他还是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有些抗拒这八字胡。“呃...能不能把我这胡子给剃掉，我看着有些别扭。” “八字胡可是最近的潮流，您不再考虑一下吗？”理发师循循善诱道。 “就这样吧，我看着还不错。”约西亚站起身，一锤定音道：“你喜不喜欢不重要，那些有钱的小姐太太们喜欢就行。” 听到这话林衍皱了皱眉，约西亚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达奇叫自己去可不是去当男公关的... 不过他也不想多说什么，留着就留着吧，大不了回去之后自己动手刮掉。 经过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四点。走出理发店，约西亚撂下一句他的工作完成了，随即便告别林衍独自消失在圣丹尼斯的小巷中。 达奇没和林衍约定具体见面时间，只说傍晚会合，眼瞅着时间快到了，林衍也不敢再乱走，只好在中央公园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过了没多久，林衍没等来达奇，却等到了亚瑟。 亚瑟是自己来的，跟中午在剧院见面时不同，如今他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西装，而他那顶常年不离身的旧赌徒帽这回也破天荒地被他收了起来。 相较于林衍的精心打扮，亚瑟只是随意梳了个背头，胸前的领带也被他换成了更简单易戴的领结。 “嘿！亚瑟！这边！”林衍看到亚瑟转了一圈没发现自己，便主动伸手招呼道。 亚瑟循声向林衍这边望了过来，看到他的新形象的时候，亚瑟眼睛一亮，身体微向后仰，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我天，一天没见，大变样了。”亚瑟笑着走过来感叹道：“这都是约西亚帮你弄的？” “是他。”林衍拽了拽右边的胡子，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我都说了不喜欢这个造型，他非要坚持，说什么别人喜欢就行...” “哈，这确实是他的风格。”亚瑟轻笑一声，顺势坐在林衍身边。“咳咳，现在天还早，你要不再去修一修？别管那个家伙说什么，我们是去打探消息的，又不是去讨那些有钱人欢心的。” 林衍摇摇头拒绝了。“算了，等回去之后我用你的工具自己鼓捣鼓捣吧。” 随后，他指着亚瑟身上的衣服问道：“你这身...是玛丽给你挑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亚瑟有些诧异。 “嘿嘿...”林衍神秘一笑：“我中午在剧院看你穿的可不是这身。” “剧院？”亚瑟当即反应过来：“你中午也去看表演了！” “顺便，只是顺便看了场表演。我去要劳务费，那儿的演员请我看的。当时我看你跟玛丽在约会，就没好意思跟你打招呼。话说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玛丽带回营地见见大家，热闹一下啊？” 林衍抛出这个问题后，亚瑟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语气有些低沉：“大多数人上次已经见过玛丽了，一部分人对她那次的做法颇有怨言，为了不产生新的矛盾，这次我不打算再把她带回去。” “怨言？矛盾？”林衍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上次亚瑟和玛丽被迫分手，受影响的不止有他们两个，亚瑟这边对玛丽的做法有意见的肯定大有人在。如今得知亚瑟和玛丽再次复合，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回帮派里持反对意见的应该也不少。 原来昨天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一股脑围上去并不都是祝福亚瑟的... “那...那...”发现说错话的林衍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第196章 各怀鬼胎 林衍支吾了半天，才把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表述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在我没有回归家庭的这段日子里，我要如何分配自己的时间？”亚瑟耐心听完，对林衍的话做出了一个总结。 “对！”林衍认真地点了下头。他不是个喜欢探寻别人隐私的人，但现在是在游戏里，他要不问，亚瑟也不可能主动跟他说这些。多对话，多探索有关剧情，没准能触发新的任务。 “我倒是没觉得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亚瑟侧过身轻咳几声，继续说道：“我不能跟玛丽频繁见面，以免被有心人抓到把柄，让她陷入危险之中。我们商量的是大概两周见一面，这期间除了写信约定见面时间和地点之外不做过多交流，一切等见面再说。因此，在回归家庭之前，我的重心还是会放在帮派事务上的。” “你这样玛丽跟守活寡有什么两样...”林衍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但他也知道亚瑟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达奇有恩于他，在此之前的十几年里，这个帮派就是他的家，他舍不得这个家，但也舍不得让自己的两方家人产生矛盾。为此，他只能暂时舍小家为大家，帮助达奇、帮助范德林德帮的其他成员完成去塔希提的梦想，才能彻底回归自己的小家。 心思单纯，懂得感恩，先渡人后渡己，这也许就是亚瑟是主角的原因吧... 说到家庭，亚瑟说起了一件最近做过的令他于心有愧的事，那是帮派在马掌望台时利奥波德委托给他的一个收债任务：那次的债务人是一个姓唐斯的小农场主，濒临破产又身患重病的他找利奥波德借了一笔高利贷，但这笔钱并没有被他用来缓解债务问题，也没有用来治病，而是被他投入到了他那所谓的“慈善事业”。当然，这都是亚瑟当时暴力要债不成，事后从唐斯太太口中得知的——她把家里唯一还值点钱的农场卖掉用来还债了。 亚瑟从她口中得知他走后的当晚唐斯先生就因病去世了，这里面除了唐斯先生本身的原因外，也和亚瑟的暴力催债脱不了干系。 唐斯太太把钱还上之后，就带着她仅剩的亲人——她和唐斯先生的儿子背井离乡，来圣丹尼斯讨生活了。前几天他意外碰到了唐斯太太，一把年纪的她为了生活当上了站街女。 说到最后，亚瑟叹了口气，唏嘘道：“你说究竟是我的催债方式让她们一家沦落到这种地步，还是唐斯先生自己自作自受？我不知道拿高利贷做慈善的他会不会上天堂，但我知道利奥波德这个明知对方还不起却还要给对方希望，然后再彻底摧毁它的家伙，以及我这个帮凶都会下地狱。我们都是一群因为钱丧失了人性的家伙，可这个世道又有谁真的有人性呢？” 亚瑟这番话道出了当下的社会状况，做个有“人性”的老实人免不了被剥削的命运，被有钱人剥削、被恶人剥削、被那些没有“人性”的人剥削，要想摆脱这种命运，唯有丢掉自己的“人性”，比那些人更恶、更狠，甚至豁出性命，才能让自己过上相对安稳的生活。 科技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但一些事物的内涵却始终不曾改变。 林衍和亚瑟坐在长椅上说了很多，从家庭探讨到社会，又从社会探讨到人们自身，天色渐暗，随着一辆高档马车的出现，两人的谈话这才画上了句点。 马车上坐的正是今晚要去参加市长晚宴的另外两人，达奇和何西阿也换上了一身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正装。这辆高档马车是达奇租来的，范德林德帮的那几辆破车属实是上不了这种台面。 “你们谁去过这么高级的宴会吗？”路上，亚瑟问其他人。 林衍摇头，达奇也说没去过在市长家举办的，只有何西阿像是看土包子一样看着其他人：“我以前可是这种地方的常客，就算偷不到东西，也能大快朵颐一顿，但前提是千万别被保安发现轰出去！” “哈哈哈...”何西阿这手冷幽默逗得其他人捧腹大笑，达奇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叮嘱道：“我们今天可不能偷东西，我们是来和这些上流人士交朋友的。既然这场宴会的主宾是这个城市里最大的坏蛋，我们这趟肯定会有所收获的。” 抵达目的地后，手持雪茄的达奇优雅地掏出晚会请柬，交到了工作人员手中。 验过了请柬，在守卫的要求下，几人在交出身上所有的武器后才由一名叫卢卡的侍者带领着再次见到了安吉洛勃朗特。 安吉洛勃朗特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仿佛这里的主人，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他为达奇简单介绍了一下晚会上的几个大人物，期间不乏调侃与戏谑，似乎在他眼中，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小丑而已。 介绍完这几位大人物，安吉洛勃朗特指着下方其中一个人，看似随意地冲达奇说道：“看到那个戴帽子戴眼镜的男人了吗？那是赫克特费洛斯，一个自以为是的报社老板，也许哪天你能替我杀了他。” 达奇本就不屑于做他的狗腿子，在听到他调侃过那些大人物后就更别说了，这家伙连市长、军阀、军官都敢嘲笑，其野心之大，自己要是在他手下做事迟早会倒霉。 所以达奇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不过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直白，现在就跟对方翻脸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见达奇在这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安吉洛勃朗特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怎么？不愿帮朋友一把？” 达奇能说什么，总不会真的在这种公共场合当着众人的面答应他吧。真硬着头皮答应了，要是那个报社老板过几天死了，就算不是他做的别人也会以为是他，他还满心期待打算打入圣丹尼斯的上流社会呢，还没往上爬就成了别人的替罪羊，那可不行！ “帮你杀人不是不行，总得有个正当理由吧。”达奇妥协了，但话也说得很直白，不是我要杀他，而是你安吉洛勃朗特想杀他。到时候人要是死了，即使你说是我做的，那我也是受了你的指使，你才是那个主谋。 第197章 大鱼 安吉洛勃朗特眼中的狠辣一闪而过，接着他嘴角上扬，重新展开笑脸：“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我不是叫你真杀，这就是个考验。没关系，你就当我没说，哈哈...” 眼前这个外地来的乡巴佬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而自己只能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对野心勃勃的安吉洛勃朗特来说莫不是一种巨大的屈辱。 达奇这种常年混迹于社会的人精察觉到此时紧张的气氛，当然是第一时间找借口离开：“和您聊天真是如沐春风，但我知道您很忙，所以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尽管想要立刻从达奇身上找回场子，但现在这个场合显然不适合，达奇要走，安吉洛勃朗特也乐见其成：“好的好的，下去尽情享受吧，去跟那些粗俗的人渣们打成一片吧！跟他们打交道久了，你就会怀念一言不合就拔枪，以及在大草原上跟绵羊搞的时光。” 从一开始就对其他人大肆调侃的安吉洛勃朗特最后也不忘当着众人调侃达奇一番，达奇本来可以一笑置之，但听出这个意大利人的言外之意，感觉受到侮辱的他却选择针锋相对。 他直视着安吉洛勃朗特的眼睛，绷紧了脸，缓慢说道：“确实是美好的时光...”说完，他转过身，留下一句“祝你们玩的愉快，先生们”，然后准备下楼离开。 “你也是...”安吉洛勃朗特皮笑肉不笑地回复道，达奇刚走出两步，他便紧跟着再次说道：“不过我想最后问一句，你们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们还没...”达奇原本想说自己还没想好，但想了一下，他这么说对方也不一定会信，并且还会误以为他在敷衍，于是他又改口道：“好吧...我们需要钱，来这里就是看看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钱...”安吉洛勃朗特低头念叨了一句，眼珠一转，“是的，钱可是个好东西，我敢说这里的所有人没人会不喜欢...既然你是为了钱，我给你个小建议...在有轨电车站可以弄到钱，他们白天在那里存放着大量现金，这种事情我现在是不能碰了，但你们作为外人...”他看着达奇，满脸笑容：“别客气，放手去干吧！当然，这只是个小小的建议，信与不信在你。”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祝你们今晚玩儿的愉快，先生们。”说完，安吉洛勃朗特便不再理会达奇，达奇也知趣地带人离开了。 来到楼下，待侍者离开，达奇这才开始安排今晚的任务：“亚瑟，你去找市长聊聊，套套近乎；何西阿，你带着杰米去打探打探看有没有适合抢劫的对象；我去看看老康沃尔和那些平克顿的侦探有没有发现我们来了。注意，尽量别惹麻烦，除非是为了情报。” 在楼梯口，林衍学着何西阿的样子从端着银盘的侍者那里取过一杯香槟，按何西阿的话说：“只有彻底融入这些人，他们才会和你无话不谈，尤其是在一杯酒下肚后。” 林衍拿着香槟跟着何西阿走走停停，何西阿边走边向林衍讲解：“不要绷着一张脸，不管你想不想和那人说话，在他注意你时，微笑着冲他点点头，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相较于男士，可能女士们会对我们更热情一些，这是我们的先天条件决定的，我们要充分把握这种优势，因为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容易吐露情报。” 话虽是这么说，但刚走出来没多久，何西阿就跟一个愿意跟他搭话的法国人奈特利套上了近乎。 “这么巧？我也是法国人，我的祖先就是从法国出来的，我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魁北克人，我在那里出生的，但我离开那里很久了。您是法国来的吗？”何西阿充分发挥他的天赋，怎么说显得跟对方熟络他就怎么捏造自己的身份，只是聊个天而已，对方又不会真的去查证，随便编就完了。 “不是，我是从纽约来这里工作的，我是个银行家，投资银行家。” “银行家？”听到对方的工作，何西阿脸上露出一丝不忿：“你们这些家伙，在我需要钱的时候从来都不肯借，等我有了很多钱的时候又想方设法借给我更多。” “呵呵...”奈特利被何西阿这番话逗笑了，他抽了口雪茄，反问道：“那您是做什么的，拉丰德先生。” “我是做皮毛生意起家的，现在什么都做。木材、皮革、枫糖...什么赚钱我做什么。从魁北克到美国的进口生意中，我和我的合伙人就占了20%，其实是23%才对。” “那...您都跟哪些银行合作呢？”对方看起来有些意动。 “噢...也就纽约那几家不入流的。” “那您有跟南方的哪家银行合作吗？” “暂时还没有，怎么？您在南方的银行工作吗？” “是的，莱莫恩国家银行，您打算考虑一下吗？” “噢...我需要的是大银行。”何西阿撇撇嘴，“我们借的都是大钱，赚的是大把现金，只有大银行才符合我们的需求。经济不景气的时候，那些神经过敏的小镇银行很可能卷着我的钱彻底跑路。” “小镇银行？”何西阿的这个形容词触动了奈特利的神经，他抱着肩膀连连摇头：“我们可不是什么小镇银行，我们日常处理的现金以及现金等价品，比曼哈顿以南的银行都要多，包括圣路易斯。加勒比一带的商人几乎都会找我们合作，还有美国南方的棉农们，这些人使用的可都是现金。并且，一多半的战后重建项目也是从我们这儿融资的，我们喜欢大客户，也喜欢现金。我们放在镇上银行里的现金，比全国任何一家银行都要多。” 听完对方近乎炫耀的描述，何西阿微微一笑，眼中精光流转。“奈特利先生，既然你服务的这家银行这么有实力，也许哪天我们可以仔细商讨一下。和银行家打交道的时候，我讨价还价很有一手，不过我做生意向来公平。” “哈，那当然好了，为我们的生意干杯！”只是三言两语就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奈特利从身后的长台上端起一杯香槟，兴奋得一饮而尽。 第198章 太受欢迎了 进行了一番友好交谈后，何西阿和奈特利约定下周一在圣丹尼斯的莱莫恩国家银行商谈借款的相关事宜。 何西阿的表演除了在编造身份时有一点小瑕疵外，后面的交流几乎是滴水不漏，这除了需要丰富的社会阅历外，临场发挥与随机应变也是必不可少的。跟他这种入行几十年的行家一比，林衍感觉自己就像绵羊一样单纯。 “看到没，骗人也没什么难的，”告别了奈特利，何西阿把林衍拉到一个没人的自助食物台前，拿起一块精美的小蛋糕边吃边说道：“三分靠表演，七分靠对方脑补，只要你把握住对方的需求，即使表演很拙劣，他也会自动忽略掉一些细节。” 为了过来参加这场宴会，几个人都没来得及吃晚饭，现在何西阿轻易找到了下一个目标，完成任务的他决定先填饱肚子。 林衍虚心听着对方的教诲，手上动作却比何西阿更快。何西阿边吃边讲，吃起东西来也像个绅士，可他就不一样了，吃了这么多天的炖肉炖菜炖鱼，好不容易见到些甜点他怎么能轻易错过。 “慢点吃，我们这次要不是受人邀请来的，你这吃相一准被人赶出去。”看着狼吞虎咽的林衍，何西阿有些哭笑不得。从林衍身上，他看到了年轻时的达奇和自己。 林衍面前的这种食物台遍布宴会的各个角落，上面摆放着不同类型的食物供宴会的客人们随意取用。这场晚会主打的是人与人的交流，因此每个食物台摆放的食物并不多。在林衍的强力“攻势”下，没一会他们面前桌上的食物就被他扫荡一空，才吃了个三分饱的林衍开始将注意力放在其他食物台上。 在他们不远处，是一张摆放着各种坚果的食物台。坚果这东西，平时当零食吃还行，想要拿来填饱肚子估计够呛。就在林衍准备将目光投向其他食物台时，一个站在坚果食物台旁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从林衍的视角看过去，这人正扶着桌子，弯着腰，身体一耸一耸的，像是喝多了要吐的样子，可下一刻，他身体一歪，竟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卧槽！”看到这一幕，林衍惊呼一声，要喝多少酒才能有这种效果，这人八成是吃东西噎着了吧。 林衍上学期间接触过海姆立克急救法，知道人窒息后应该如何处理，只是没有实践过而已。如今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他面前，就算没实践过，他也得硬着头皮试一试，万一能把人救回来呢。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倒下后，站在他不远处的一位女士刚惊呼出声，林衍便冲到那个男人面前，将他身体摆正，跪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置于他的腹部，猛地向下一压。如果真的有东西堵住了对方的气管或者喉咙，肺部残留的空气经过这么一按压，就能把口中的异物顺利顶出来。 一次、两次、三次，连续用力按压了三次，见对方依旧没有反应，他的心里也跟着焦急起来。此时有好事的宾客已经三三两两聚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林衍感到了一丝压力。 于是他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姿势，双手按压的位置，稍稍微调了一下之后，他再次出手，猛地向下一按。 “噗！咳咳咳...”调整过后的效果立竿见影，只一下，刚才还一动不动的男人张嘴吐出一个果壳后侧身剧烈咳嗽起来。 【叮！获的成就：救死扶伤。恭喜玩家完成一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1点。】 收到系统提示，林衍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见人被林衍救活了，围观的群众自发性地鼓起了掌，其中几位女士看到林衍的相貌后更是好感大增。 男人咳了一阵被林衍搀扶着站了起来，他拿过一杯酒清了清嗓子，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道：“啊...这烦人的坚果，我要是就这么噎死也太滑稽了。” “谢谢您，先生！真是太谢谢您了，您救了我一命。”惊魂甫定之后，他才拉起林衍的手感谢道。 林衍谦虚地摆摆手：“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阿尔杰农·沃思普，我是一名...呃...美学主义者，收藏家，这是我的名片，您有空可以来我的工作室。”对方一边自我介绍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张名片递了上来。 “杰米·卡斯特，我是个...”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林衍想起了刚才何西阿的教学，往常在外面都是自称赏金猎人的他这回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新的身份：“我是个...探险家。” “噢，这个工作我可太羡慕了。”阿尔杰农沃思普一脸艳羡地说道：“异国风情和绝世美景什么的，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 “呵呵，其实也没你想得那么好。”这一刻，林衍想到了电影夺宝奇兵和国家宝藏，“我们这行常年风餐露宿，风吹日晒，有时还要直面危险，辛苦得很。” 阿尔杰农沃思普本想接着聊下去，但脑中忽地生起一个念头让他不得不离开。“抱歉，我...我得去清肠了，我们下次再聊。” 说完，他捂着肚子一溜烟地消失在林衍的视线中。 呼！幸好他走了，林衍长出一口气。要是再说下去他估计就得跟对方扯电影里的片段了，一名听着就没什么油水的美学收藏家远没有刚才那位银行家值得他关注。 “干得不错，孩子。”何西阿走过来称赞道：“你学得很快，但有一点你记住，干我们这行切忌用自己的真名。你可以给自己起一个常用的化名，有时候临时编一个容易出岔子。” “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林衍虚心点头接受。 通过这个小插曲，林衍凭借刚才的举动以及“帅气”的外表逐渐受到更多人的关注。不管他走到哪，都会有自诩为单身女性的女性宾客上来找他搭讪，含蓄的、露骨的、带有某种暗示性的，不仅让他大开眼界，就连陪在他身边的何西阿都直呼受不了。 何西阿入行几十年了，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林衍才刚入行，就有成群的美女上前搭讪，更有甚者恨不得主动送上门来，这待遇差别也忒大了。 第199章 抽身而退 在委婉拒绝了几位女士之后，其他女性客人发现林衍这个青年才俊对她们没兴趣，于是纷纷放弃了搭讪的想法。 “唉...谁知道做好事也要付出代价...”林衍心力交瘁地站在一棵树旁向何西阿吐槽。他们现在站的位置位于花园的一个角落，没办法，刚才救人的事迹在宴会上传开后，林衍俨然成为了这个地方最受欢迎的人，不光是女性宾客，就连男性宾客也过来试图结交，他在人多的地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这才找了处相对偏僻的角落讨个清净。 “哈，要是我们真是上流人士的话，你凭借刚才那一手应该能获得不少潜在的资源，可惜我们只是一群强盗，看中的只是那些人口袋里的钱。”何西阿今天晚上也算是开眼了，他早些年混迹各类宴会时哪受过这种待遇。 “我们还用再去收集些情报吗？”一想到要再次面对某些热情似火的宾客，林衍就感觉分外纠结。一方面，对方对你热情了，你可以从他口中套取更多有用的情报；但另一方面，他相较于老练的何西阿来说，可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对方某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他实在是应付不来。 “不用了。”何西阿微笑着摇摇头，“贪多嚼不烂。再说，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一家满是现金的银行呢。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下，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直接去找达奇。” 幸好这个地方也有一处食物台，两人边吃边喝边聊天，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的八点钟。 宴会八点钟有烟花表演，吃饱喝足的林衍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烟花吸引，和何西阿找到了站在花园中央喷泉处的达奇。 “我们什么时候走？”何西阿一来就问达奇。 “等亚瑟回来。”达奇抬头假装看着烟花，当着众人的面，他只是简洁地说了句：“我让他去办事了。” “噢，看来我们这趟没有白来。”何西阿也隐晦地告诉达奇自己这边也有收获。 烟花表演刚结束没多久，亚瑟就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没说话，只是冲着达奇点了点头。达奇心领神会，于是开口说道：“朋友们，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别人听的，作为被邀请来的宾客，他总不能一声不响地就这么离开吧？虽然自己这群人的出身跟这些上流人士格格不入，但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一声，然后又跟今晚刚认识的人寒暄了几句，达奇带着几人穿过市长的宅邸回到了大门口。在门口的守卫那里拿回自己的武器后，几人重新搭上了等候在门口的马车。 马车启动之后，几人明显放松下来。 “都有什么发现？”达奇开口问道。 “我和杰米跟一个银行家搭上了话，”何西阿率先说道：“他在莱莫恩国家银行工作，据他说这家银行每天都有大笔的金钱进出，也许我们可以想办法来一票。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要提前调查一下。” “在圣丹尼斯？” “是的，就在中央公园附近，我之前从这家银行门口过过一次。”林衍回答。 “平时这些小打小闹不足以让我们撑到拿回黑水镇的钱，我们迟早还要再来来一次大的行动。”何西阿补充道。 达奇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提到了另一件事：“勃朗特先生跟我们提到的那个有轨电车站你们怎么看？” “我觉得不可信。”何西阿想了一下摇摇头分析道：“有轨电车乘一次只要50美分，就算每趟电车都坐满了人，运行一个来回也就20美元，这还是最乐观的情况。即使是这样，它一天的收入也不会超过500美元，风险跟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达奇依旧没有表态，他看向亚瑟：“你刚才有什么收获？” 亚瑟从怀里取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交给达奇：“这是我拿到的文件。另外，我听说在码头的一艘高档游舫上，有一个赌注很高的德州扑克牌局。” 达奇拿过那张纸，叫停马车后借着外面昏暗的灯光读了一遍。“游舫的事我会让特里劳尼去调查，你跟踪那个助手的时候，没有被人发现吧？” 亚瑟回忆了一下，如实答道：“我想应该没有。” “嗯...”达奇低头沉思了片刻，嘴里喃喃道：“我想到一个主意，让我再好好想想...” 马车重新启动，林衍和亚瑟在中央公园骑上自己的马后，又跟着马车来到了达奇放马的地方。付过了车费，四人马不停蹄，流星赶月般回到了营地。 转天早饭时，看到形象大变的林衍，莎迪端着餐盘一脸好奇地凑上来。 “怎么还换了副样子？为了讨好宴会上的那些富家女吗？” “别提了...”林衍叹了口气：“都怪约西亚，非得给我弄个什么造型，达奇什么也没弄戴着帽子也没人说什么，就他事多，非要给我打扮打扮。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那么引人注意...” 接着，林衍将昨晚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听到他说曾一度被宴会上的女宾包围时，莎迪差点笑出声。 待林衍说完，莎迪打趣道：“怎么，你没问她们的联系方式吗？不打算换个身份跟她们发展发展？” 林衍揉着头发一脸为难：“别挖苦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目的，我哪有空跟她们交流。” 莎迪呵呵一笑，不再就这件事拿林衍开玩笑，转而问起了达奇。“下一步达奇准备干什么，他没告诉你们吗？” 林衍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刚才我听何西阿跟蓝尼说他们俩待会要去圣丹尼斯去调查刚才我说的那家银行。” “银行、游舫、有轨电车站，你们这一趟收获颇丰啊，达奇该不会都惦记上了吧？” “应该不会吧...”林衍其实也不太肯定，“我觉得挑一个最赚钱的就可以了。要是做多了再被平克顿侦探盯上，我们还能不能跑掉都是问题。” 第200章 印第安人 不过这些都不是林衍该操心的，他相信在何西阿的辅助下，达奇应该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至于他，还是先操心操心怎么还债吧，没准过些日子这种平静的生活又要被打破了。 林衍今天照例还是要去圣丹尼斯，毕竟大城市赚钱的机会也多一些。另外，昨天他可是救了一个人的命呢，要是实在没事做，他还可以去看看那位收藏家那儿有什么后续任务。 吃过饭，临出发前，林衍在别墅内找到亚瑟，准备借用他的刮胡刀把嘴唇上这两撇山羊胡刮掉。 “用吧，工具就在床尾的箱子上。”亚瑟大方说道。 就在林衍摆弄箱子上工具时，达奇走过来敲了敲门框，跟亚瑟说道：“还记得埃弗林·米勒吗？” 亚瑟回忆了一下，“昨晚跟市长说话的那个？” “就是他。”达奇打了个响指，“我昨晚趁机跟他谈了谈，发现他人不错。他是来帮助我们看到的那个印第安酋长的，现在正代他们游说圣丹尼斯的官员，最大程度地为他们争取利益。” “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亚瑟知道达奇不可能没来由地找他谈论这些，对方肯定是想做些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帮帮他们。拉一群失去家园的印第安人做我们的盟友，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这个你得跟何西阿去商量，我只是个干粗活的。”亚瑟并没有发表意见。 在亚瑟这里碰壁后，达奇看向正对着镜子龇牙咧嘴，什么也不涂就这么硬生生刮着胡子的林衍：“杰米，你怎么看？” 林衍放下剃刀，脸色有些迷茫：“啊？我？”他刚才甚至都没认真听达奇对亚瑟说了什么，现在达奇问他要意见，他总不能说：我刚才没听见，麻烦你再说一遍吧。这明显是对达奇这个做领导的不尊重，老大在上面讲话，你却在下面搞小动作，以后搞不好会被穿小鞋的。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林衍急中生智，硬着头皮说道：“印第安人嘛，本来就跟那些抢他们地的人有仇。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帮助朋友就是在间接削弱我们的敌人，这个忙我们应该帮。” 林衍就这么胡言乱语说了一通，没想到达奇听后却摸着下巴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你这番话很中肯，那我们就帮帮他们。”说着，他再次看向亚瑟，吩咐道：“亚瑟，你和杰米待会去市政厅去见见这个埃弗林米勒，昨晚他只是和市长先生私下见了一面，正事还得放到台面上来办，他今天肯定在市政厅。” “好，我知道了。”亚瑟随口答应下来。 达奇走后，林衍拍着额头，一脸的怨念。他只是来刮个胡子，让他发表意见就算了，还让他参与进来。帮印第安人的忙，这事听起来就没什么油水。 但达奇都指名道姓地交待了，自己总不能不干吧，林衍只能祈祷那个埃弗林米勒是个通人情的家伙，让人帮忙会给足相应的好处。 亚瑟起身整了整衣服：“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去市政厅看能不能碰到达奇说的那个家伙。” “走吧。”林衍揉了揉差点刮出血的上唇，跟在亚瑟身后走出了别墅。 找到莎迪，把这事跟她一说，果然不出林衍所料，莎迪的反应很积极，已经清闲了两天的她急切地想要找点事做。 带上莎迪，三人火速赶奔圣丹尼斯的市政厅。 圣丹尼斯市政厅外，林衍不知道埃弗林米勒是谁，但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市政厅外的两名印第安人。没办法，无论把红皮肤的他们放在哪都是一样的显眼。 “埃弗林米勒？”亚瑟将马停在这两名印第安人身旁，转头朝站在他们身边的那名白人男性问道。 “正是在下，你是？”埃弗林米勒抬起头，眯起着眼望着这三个骑马飞奔到此，且明显是冲他来的人小心询问道。 亚瑟跳下马，林衍和莎迪也依次翻身下马。 “亚瑟摩根，”亚瑟这次说出了自己的真名，“听说你需要些帮助，我正是为此而来的。” “你是亚瑟摩根？”看埃弗林米勒的反应，他似乎听到过这个名字。 “你知道我？”亚瑟也有些惊讶。 埃弗林米勒挑了挑眉，“市长觉得你抢劫了他，不过他对这件事并不怎么生气，相反，他还有些喜欢你。” 即便埃弗林米勒如实相告，亚瑟听得也是一头雾水，除了昨晚偷窃文件的事，他不记得还有什么地方跟市长扯上过关系。亚瑟本人都这样，就更别说林衍了。 迟疑了一下，亚瑟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下。“好吧...” “等等，你刚才说你是来帮助我的？”埃弗林米勒想起了亚瑟自我介绍之后说的话。 “字面意思。”亚瑟没有再解释。 “那你能...”埃弗林米勒说着，跟他身旁那个年长的印第安人对视了一眼，“我是想说...你能帮我们偷点东西吗？” “当然没问题，偷抢拐骗这方面我们可是专业的。”亚瑟大喇喇地说道：“但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米勒先生。” “当然，当然...”埃弗林米勒说着开始向众人介绍起他身边的这两名印第安人。他先是指着那名年长些的介绍道：“这是落雨，一位伟大的酋长。”然后又走到那名年轻人的身旁：“他叫飞鹰，是落雨的儿子。” “你们好。”亚瑟简单地朝两人打了个招呼。 落雨没有接茬，而是看着亚瑟的脸说道：“我们以前见过。当时你和你的马车队正穿过坎伯兰瀑布的河...还有昨晚的宴会，你和你身边这位年轻人当时在楼上。” 亚瑟听得频频点头：“嗯，你的观察力不错。” “不说这些了。”落雨勉强笑了笑，说起了这件事的起因：“我们之前和政府签下了和平条约...但那些条约被单方面的打破了...我们被驱逐，被惩罚，然后再被驱逐...我们的家园在一天天的缩小...我们一直在退让，可他们却依旧不知足...现在他们又要再次驱逐我们...” 第201章 都是石油惹的祸 “这件事很明显违反了三年前签订的和平条约，他们这是在逼我们发动战争。”落雨的儿子，飞鹰这时咬着牙说道。 飞鹰是个有着明显印第安人血统的小伙子，浓眉大眼，一头长发在脑后简单梳了个辫子。跟他父亲——落雨酋长不同的是，林衍依旧能从他的眼中看出独属于年轻人的桀骜不驯。 “不，孩子，不会有战争的。”落雨拍拍飞鹰的肩膀安抚道：“我们再经不起战争了，这些侵略者愈发强大，而我们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一切都是因为石油，摩根先生。”埃弗林米勒解释道：“我很清楚这群政府人员的作为，但我需要证据。几个月前，有一群勘探人员进入了他们的领地，这群人提交了勘测报告给利维提克斯康沃尔和州政府，声称那片领地的地下蕴藏着大量的石油。” “印第安人，再加上石油，美国政府能忍住不出手才怪呢，要我看战争是早晚的事...”林衍小声嘀咕了一句。 “所以，你是想让我去偷这份报告？”亚瑟问。 “没错。”埃弗林米勒大方承认了，他指了指眼前的印第安父子，“很明显，他们是当事人，让他们做明显不行，”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更明显的是，我肯定不行。” “为了不爆发冲突，我们需要一个局外人。”落雨补充道。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荒谬，但我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自从昨晚我把这事跟市长说过之后，他现在压根就不见我们。”埃弗林米勒则很光棍地表示自己已经想不到除了偷文件以外的其它办法了。 就在亚瑟即将做决定时，林衍伸手碰了下他的胳膊，接着往后退了几步：“亚瑟，你过来一下。” 亚瑟说了声抱歉，满脸好奇地凑了上来：“什么事？” 林衍探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觉得这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这可是石油！就算我们把文件偷到手，政府也不可能放弃这片在他们眼皮底下的财富。帮他们偷东西，还不如劝他们趁早搬家呢。” “可你早晨在达奇面前不是说敌人的敌人...”亚瑟有些不解，但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没等他说完，林衍就抢先说道：“那时候我不是还不知道石油这回事嘛！一有石油，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如今工业发展哪哪都离不开石油，我们帮他们就是跟政府为敌。现在我们树敌已经够多了，要是再加上政府，那就真没活路了。” 看着林衍急切的样子，亚瑟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严肃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我去回绝他们。” 走回去重新面对埃弗林米勒和落雨父子，亚瑟面带歉意地对三人说道：“先生们，我们对你们的窘境感到抱歉，但我们如今树敌已经够多了，为了帮你们再招惹上州政府显然不是我们能承受的，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吧。”说完，亚瑟就准备转身离开。 “我们会给你们非常丰厚的报酬，摩根先生。”发现帮手要走，落雨急忙许以重利。 丰厚的报酬？听到这话林衍有些走不动道了，同时亚瑟也停住了脚步。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林衍冲他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亚瑟这才重新转过身，直白地问道：“你们能出多少？” “看吧，我早就说过，什么帮手，不过是一群唯利是图的人。”飞鹰对亚瑟只认钱不认人的举动颇为不屑一顾。 亚瑟轻笑一声，“有两个州在悬赏我的人头，朋友，政府不喜欢我的程度不亚于你们。跟你们一样，我从记事起就开始逃亡了。要是接了你们的差事，那我们在这地方估计也要待到头了。我总得为我们的后路多想想吧？要是只有仨瓜俩枣，实在不值得我们去冒这个风险。” “我们理解。”落雨认真听完，说出了自己能给出的价码：“我们愿意为此付给你们一千美元。” “一千...”亚瑟边念叨边转头再次看向林衍。 才一千...林衍低头思考了一下。按理说，只是去偷个文件，一千块是相当丰厚的报酬了，可这回不一样，这回他们要面对的是整个莱莫恩州政府以及他们的老朋友——利维提克斯康沃尔。为了一千块，冒这样的风险到底值不值得，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落雨发现亚瑟频频看向林衍，像是在等他做决定，他哪还不知道林衍才是这场谈判的决定者。看到林衍现在依旧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他想了想，主动提高了自己的价码：“两千。” 听到对方加价一倍的时候，亚瑟其实已经心动了，但林衍听到后却还是那副纠结的样子，所以亚瑟也就没过早地替林衍做决定。 落雨狠了狠心，“三千！这是我们能开出的最高价码了！” 林衍这才一脸为难地冲亚瑟点了点头，就跟自己这边吃了多大亏似的。 这让血气方刚的飞鹰看得蹭蹭冒火，要不是老爹在身边，他真想教训一下这个看上去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混蛋。 “那就这么说定了。”看到亚瑟答应，落雨不紧不慢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你们今天就行动吧，飞鹰会带你们去他们放文件的地方，我和米勒先生再在这里等会市议员。” 说完，落雨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交给飞鹰，并把他拉到一边嘱托了几句。 亚瑟和莎迪也将林衍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夸他会谈生意，本来一千的活愣是翻了两倍，简直是谈判小能手，听得林衍一时间有些飘飘然。 “我们走吧。”听完父亲的嘱托，飞鹰手里拿着那个沉甸甸的布包冲亚瑟三人晃了晃：“钱就在这儿，完事后再给你们，你们没意见吧？” “没毛病。”亚瑟点头道：“那就请你带路吧，路上跟我们说说那地方的详细信息。” 第202章 潜入 “那份文件现在在哪？”一行四人刚出发，亚瑟就开口问道。 “在康沃尔的煤焦油厂，有个叫丹伯里的工头把它放在精炼车间上面的办公室里了，你上楼之后很容易就能找到那间屋子。”尽管对亚瑟等人颇有怨言，但说到正事，飞鹰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继续说道：“如果那份文件像我们所想的那样，康沃尔的人一旦发现有人闯入，肯定会第一时间毁掉那份文件。那份文件是重要的证据，绝对不能出事，所以你必须偷偷潜入工厂，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那份文件偷到手。” “没问题，我们都是专业人士。”亚瑟拍着胸脯保证。 “我们怎么才能知道找到的是不是你要的那份文件？它上面写了些什么？”有些时候，女人确实要比男人心细。亚瑟和林衍都没有想到的关于文件真伪的问题，被莎迪一针见血地提了出来。 飞鹰听完也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万一康沃尔准备了一份假文件给他偷应该怎么办。想了半晌，他才犹豫着说道：“那个...那份文件是利兰德石油开发公司出具的，除了印鉴之外我不也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鉴定方式。不过我想康沃尔应该不会特意准备一份假文件来防止它被偷...” 作为四个人里相关经验最丰富的选手，亚瑟一开口就震惊了所有人。“你之前说的那个工头，丹伯里，他应该会在办公室吧，到时候逼问他不就得了。” 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林衍听后嘴角是疯狂抽搐。这果然是亚瑟的一贯作风，不管是想法还是行为方式都是这么简单粗暴。 “你研究过怎么潜入工厂吗？我想听听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案。”亚瑟又问。 “有一处栅栏下面缺了一块，是我们的人之前偷偷弄的，你可以从那儿爬进去。” “我没听错吧小子，你叫我钻洞？”亚瑟语气微微有些不满。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或者你也可以想办法藏在一辆马车里，工厂最近不停有马车进出，守卫一般不怎么检查。”飞鹰又给出了另一种办法。 “唔...这办法还不错。”亚瑟暗自点头，决定藏在马车里偷偷潜入。接着他转头看向林衍和莎迪：“这种事执行起来人越少越好，你们两个就跟这个小子在工厂外面等我好了。” 一个人潜入和两三个人潜入的难度不在一个等级，为了顺利完成任务，他们三个人里肯定要派经验最丰富的亚瑟去。 林衍点头道：“好，万一有什么变故我们会第一时间过去支援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要说潜入，选好时间很重要，大白天工厂周围的情况一览无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守卫很容易就能发觉。这种事，还是从天色半黑不黑，人们不借助光源都看不清五米之外是谁的时候做最好。所以几个人也不着急赶路，反正到地方也是等着。 用了六个多小时，直到下午四点，四个人才抵达瓦伦丁东边的康沃尔煤焦油厂附近。 飞鹰直接把众人带到了可以俯瞰整个煤焦油厂的堡垒山上，“在这儿不但可以观察整个工厂的情况，进出工厂的马车也会从山下经过。马车出入很频繁，待会你随便挑一辆中意的就行。” 亚瑟嗯了一声，然后找了个比较好的位置席地而坐观察起附近的情况来。林衍和莎迪也有样学样，在亚瑟身边坐了下来。 飞鹰带他们来的这个位置相当好，他们身前是一处缓坡，坐在缓坡边缘，低头可以轻易地观察山下道路上来往的行人与车辆，抬头整个工厂都一览无余，除了离得远了点，细看需要借助望远镜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坐在这儿观察了一个多小时，林衍发现下方的马车确实如飞鹰所说，几乎每隔十分钟，下方就有一辆马车进到工厂里，而工厂的守卫几乎看都不看就挥手放行了。这里面唯一的问题是这些马车几乎都是敞篷，根本没法藏人。就算守卫大意，那么大的人躲在马车车厢里只要不瞎都能看见。 “这些马车明显藏不了人，你要假扮车夫吗？”林衍问亚瑟。 亚瑟笑着摇摇头：“这些车夫肯定都是熟面孔，所以守卫才会这么有恃无恐。我要是假扮成车夫，那跟自投罗网没什么两样。既然上面藏不了人，我们为什么不想想下面呢？” “你是说马车底部？”林衍当即会意。 “没错！我可以藏在马车下面，这点距离我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几人又等了一会，直到夕阳西下，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又有一辆马车慢悠悠驶来时，亚瑟才揉了揉脸，打起精神站起来。 “是时候了。”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留下一句“等我好消息”，然后一路小跑着下了山坡。 如何钻进行驶中的马车底部是个技术活，亚瑟本想在飞鹰面前露一手，证明这三千块钱他花的不亏，可还没等他摸到马车，马车却自己停了下来。亚瑟正纳闷呢，忽听耳边传来一阵隆隆声，原来马车在经过铁路时，正赶上有火车从这里经过，车夫为了安全起见，提前勒停了马匹。 趁着马车等火车经过的间隙，亚瑟不紧不慢地钻进了车底，火车经过时的噪音将亚瑟发出的动静完美盖了过去。 林衍等人站在山坡上注视着亚瑟的一举一动，虽然现在天色渐暗，但这对于拥有初级夜视的林衍来说几乎没有影响。 火车驶离后，马车再次动了起来。在林衍的视线中，这辆马车跟其他车辆一样畅通无阻地驶入了工厂内部。待马车停稳后，亚瑟探出半个头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确认安全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 车夫停放马车的位置正对着工厂的侧门，亚瑟钻出马车后贴着墙，猫着腰，躲避着工厂的光源，顺利摸进了工厂。 第203章 钻油塔 看到亚瑟顺利进入工厂内部，飞鹰明显松了口气。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朝林衍和莎迪招呼道：“喂！你们的同伴进去了，你们不准备些预防措施吗？” “措施？什么措施？”林衍也放下望远镜，反问道。 飞鹰被林衍的问题逗笑了，他嗤笑一声道：“你们就不担心他在里面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亚瑟可是专业的。”莎迪对亚瑟的能力表现出了绝对的信任。 飞鹰几乎被眼前之人的迷之自信打败了，他摇摇头，独自走向自己的马：“算了，不管你们了，我反正是要过去接应他的。他可以出事，但那份文件可不能出事。” 目送飞鹰上马离开后，林衍迟疑地说道：“他走了，我们要不也跟上去？万一亚瑟真出点什么事，让主顾亲下场自去救不太好吧...” 莎迪赞同地点点头：“说的也是，那我们也过去吧。” 林衍和莎迪这才起身上马，跟着飞鹰来到了煤焦油厂后面的油田。 康沃尔的这座煤焦油厂只有工厂厂房前院被围了一圈栅栏，后面的油田、输油管道、钻油塔以及工人的生活区全都是暴露在野外的，且守卫都集中在工厂厂房附近，其它地方并没有人看守。现在天已经黑了，在户外工作的工人已经下班，飞鹰带着林衍和莎迪如入无人之境，骑着马直接飞奔到了钻油塔下。 飞鹰跳下马，从马鞍袋内取出一张弓背在身上，又取出一捆炸药拿在手中。“我们就在这儿等你们的同伴出来，要是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我们就把这地方炸掉吸引守卫的注意力，趁机掩护他出来。” “炸钻油塔？”林衍被飞鹰这个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还是别了吧，真要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们过去增援就行，搞破坏就有点过分了。本来事情闹得还不大，把这事反映上去没准还有商量的余地，你要真把钻油塔炸掉，那你们跟康沃尔的仇可就结下了。” “到时候别说你们，就连我们都会受到牵连，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想想别的办法。”莎迪也跟着半威胁半劝说了一句。 飞鹰的脸色登时阴了下来，他不悦道：“请你们搞清楚，我才是雇主！你们既然接下了委托，就要想到将要承担的风险。” 讲清了雇佣关系，他又指着钻油塔说道：“这只是个警告，我早就看这玩意不顺眼了，就算你们的同伴顺利出来，临走时我也会炸掉它。我要让康沃尔那个老家伙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惹的！他想打我们的主意，就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相应的代价！” 林衍和莎迪面面相觑，没想到劝说不成，自己这边反倒吃了个哑巴亏，谁让自己贪财答应趟这趟浑水了呢。 叹了口气，林衍无奈道：“那你自便吧，我们不管了...” 现在林衍只能祈祷这件事产生的后果不要波及到范德林德帮。 飞鹰轻哼一声，没有说话，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中。林衍取出望远镜，再次观察起工厂的动静来。 现在距离亚瑟进入工厂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工厂就这么大，按理说他应该已经完事了才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林衍刚把望远镜对准工厂的二楼，便发现亚瑟抬起一扇窗户，潇洒地跳了出来。窗户下方是一排低矮的平房，亚瑟跳到房顶上没走出两步，身体就是一僵。 林衍心里咯噔一下，他移动视角向下方看去，发现下方两名守卫已经举枪瞄准了房顶上的亚瑟。另外，整个工厂院内，原本三三两两各自巡逻的守卫像是听见了什么号召，同时向亚瑟的方向奔来。 “糟了！还真被你说中了！”林衍慌忙扔下望远镜，然后从空间袋内取出那杆好久都没用过的步枪跳上马匹。临走前，他冲飞鹰说道：“你不是要炸塔吗？要炸赶紧炸，我先去支援了。”莎迪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嘁，就这还说自己是专业的，花一千雇你们我都嫌亏...”飞鹰一脸不屑地掏出火石，打火将炸药的引线引燃后不紧不慢地骑上马奔向工厂。 另一边，亚瑟已经被下面的守卫拿枪逼着从房顶跳到了地面，眼看就要被人生擒。就在这时，远处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冲天的火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趁着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事发地的瞬间，亚瑟一个翻滚从人群的缝隙处跳出包外圈，紧接着拔枪一个六连射将身前的几名守卫放倒。 林衍早就提防着身后的爆炸呢，所以这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没有令他分神，倒是他胯下的这匹黑色阿拉伯马关键时刻掉链子，受到惊吓的它突然来了急停，要不是林衍反应快，夹紧马腹的同时紧紧拽着缰绳，这一下就被它甩下去了。 “我靠！你特么！”爆了句粗口，林衍也顾不上说太多。现在工厂的那些守卫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亚瑟又趁机逃出了包围圈，此时正是掩护他离开的好机会。 开启死神之眼，林衍不慌不忙地重复起老三样：瞄准、扣动扳机、换弹。 包围亚瑟的守卫成批地倒下，莎迪和飞鹰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在四人的联手配合下，亚瑟顺利地和众人会合了。 “别告诉我你没有拿到文件！”飞鹰的神情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狰狞。 “拿到了！”亚瑟气喘吁吁地跑向自己的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都跟着我！”飞鹰喊了一声，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亚瑟、林衍和莎迪紧随其后。 工厂的守卫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杀了大半，少数“幸存”下来的也都没有坐骑，因此林衍等人纵马逃离煤焦油厂的范围后，并没有迎来假想中的追兵。 “他们没追过来，我们差不多安全了！”带着众人逃到双叠山小道后，飞鹰向后看了一眼然后勒住了马。 第204章 新的任务 “那场爆炸来得正是时候。”队伍停下后，亚瑟开口称赞道。 “哼！就这刚才你的同伴还试图阻止我呢。”提起这件事飞鹰还是有些生气。 “怎么？”亚瑟有些疑惑地看向林衍和莎迪。 林衍抬手指了指飞鹰：“你还没出事的时候他就要炸那座钻油塔，说什么给康沃尔一个教训，我和莎迪劝了他几句他就不乐意了。后来你出事，为了吸引那些守卫的注意力，我也就随他去了。” 看着从工厂方向传来的冲天火光，飞鹰有些洋洋自得：“我很高兴看到那些石油燃烧的样子。这是我送给他们的一点小小警告，要是他们再这么蛮不讲理，出事的就不止是那座塔了。” 说完，他看向亚瑟问道：“你见到那位丹伯里先生没？” “见到了。”亚瑟点点头：“别担心，他是个非常热心的人，文件是他亲手交给我的，如假包换。倒是你，我还以为你不想被牵扯进来呢。” “我早就想给这些人一点教训了，要不是我父亲一直拦着我...”飞鹰欲言又止，然后笑了笑转换话题道：“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差点被抓，炸掉那座塔之后面对我父亲时我还真没有什么好借口。” “不提这个了。”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阴沟里翻船，亚瑟有些恼火地摆摆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文件袋，驱马走到飞鹰身边递给他：“你要的东西在这儿，你检查一下吧。” 飞鹰接过袋子，打开借着明亮的月光粗略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应该就是我要的那份。” 检查完毕，飞鹰将父子交给他的那个布包扔给亚瑟：“这里是三千美元，一分不少，你可以清点一下。” 亚瑟接过布包，掂了掂分量，笑道：“不用了，我信你。” “是时候说再见了。”飞鹰小心翼翼地将文件袋放好，然后看向亚瑟三人：“我希望...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希望什么，谁知道呢...总之，再见了。” 说完这段莫名其妙的话之后，飞鹰用力一夹马腹，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亚瑟打开布包，留下一半资金上交帮派后，他举着余下的资金看向林衍和莎迪：“抱歉，这次的报酬不能平分了。现在有家庭要靠我养着，刚才的任务我出力是最多的，所以我多拿点不过分吧？” 亚瑟说得句句在理，林衍和莎迪自然是没有怨言。经过一番协商，剩下的1500美元中亚瑟分得了800美元；因为林衍的关系，这次任务的报酬足足提高了两倍，所以他分得了400美元；最后剩下的300美元属于莎迪。 三人觉着这么分配是最合理的，所以这钱大家都拿的心安理得。 最近帮派中的事有点多，达奇让大家尽量不要在外过夜，所以尽管这里距离帮派驻地有相当一段距离，但三人还是连夜赶了回去。 奔波了一天，又困又累的林衍回到自己的床上倒头就睡。 转天吃过早饭后，达奇再次找到林衍，又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 昨天约西亚已经将圣丹尼斯码头的那艘豪华游舫调查清楚了，那艘船上确实有一个赌注很高的德州扑克牌局，达奇决定派哈维尔、利奥波德、林衍以及莎迪上船干一票。 “可是我还不太会打德州，之前在营地跟大家玩的时候就没赢过，让我这个新手去不合适吧...”林衍一脸为难地说道。 “没事，打牌不是重点。”达奇拍拍林衍的肩膀安慰道：“实际上约西亚买通了那里的发牌员，他会帮你赢下那个牌局的。待会你们几个还去老地方找他，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那好吧。”林衍点头应了下来。他发现自从亚瑟和玛丽复合之后，好像不如之前那么受达奇器重了，达奇貌似是想把自己当第二个亚瑟培养。 达奇走后林衍见他又找上了莎迪，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之后达奇重新回到了别墅。没一会，莎迪穿着一身淡紫色镶着蕾丝边的长裙，头戴一顶浅粉色的遮阳帽走到了林衍面前。 林衍都看呆了，他还没见过“女武神”穿过这么有女人味的衣服呢。 看着林衍呆滞的样子，莎迪噗嗤一乐，笑道：“怎么？没见过啊？” 林衍这才回过神来，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没见你穿得这么漂亮过呢。”说完，他才察觉到不对劲：“诶，达奇不是让我们出去干活吗，你打扮成这样怎么去？” “他没跟你说吗？”莎迪奇怪道：“他说为了让对方放下戒心，让我们两个打扮成情侣。我这身衣服是玛丽贝斯压箱底的，平时就连她自己都舍不得穿。” “情侣？”林衍听到这话心跳瞬间加速，脸上也有火辣辣的感觉传来：“不用这样吧...”他嘿嘿笑了几声，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莎迪提着裙子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这么穿啊，这衣服弄脏了可难洗了，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我才懒得穿呢。” “呃...”林衍发现莎迪好像误会了自己的话，但他也不好意思解释，想来这都是达奇的安排。既然他都安排好了，那自己按照他的安排去执行就好。 “那你穿这身怎么骑马？我们难道要驾车去？”林衍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我们骑马去，约西亚已经为我们准备好车了。”哈维尔的声音从林衍身后传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利奥波德也走过来说道。 “哦，好。”林衍应了一句，再次看向莎迪：“你...这...” “那我跟你乘一匹好了。”莎迪提着裙子也有些无奈。 上马时，林衍先跨坐在马背偏前一点的地方，然后再由他帮莎迪侧坐在马上。穿裙子骑马就这点不好，尽管莎迪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自打穿上裙子的那一刻起，她的人设就变成了一个淑女。 第205章 双管齐下 利奥波德没有专属的坐骑，他只是随便骑了一匹用来拉车的驮马，所以一行人上路之后走得并不快。据达奇所说，他和约西亚约定的见面时间是11点左右，因此众人也就没有急着赶路。 “你们谁知道昨天达奇和何西阿为什么吵架？”路上，一向少言寡语利奥波德却破天荒地问起了问题。 “啊？达奇和何西阿吵架了？”林衍大吃一惊，这么重要的事他愣是没听别人谈论。 “嗨！还不是意见不合。”哈维尔老神在在地说道。 “怎么回事？”林衍对争吵的内容无比好奇。 “我听比尔说，达奇准备干一票大的，然后远走高飞。”哈维尔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吗？今天不只我们有任务，达奇还要带一批人对圣丹尼斯的有轨电车站下手。” “不是吧...”林衍半信半疑道：“一天两票，达奇不怕出事吗？” “这有什么？”哈维尔似乎对达奇的决定格外信任：“不仅如此，我听说达奇明天还要对圣丹尼斯的银行下手。” “啊？明天？”林衍身子一歪，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达奇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么？”莎迪努力抓着林衍的腰，哈维尔的话让她也感到十分震惊。 林衍努力坐正身体，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难以置信开口说道：“达奇真这么决定的？两天之内连着抢游船抢车站抢银行？他是怕我们的行踪暴露的不够彻底，打算自爆一波拉着大家一起陪葬吗？” 哈维尔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谁知道呢，我也只是听比尔说的。不过昨天达奇和何西阿争吵的确是因为抢劫有轨电车站的事。” “所以达奇抢劫车站的事是板上钉钉了？”林衍忧心忡忡地问道。 “千真万确。”哈维尔肯定道：“达奇昨天调查得清清楚楚，车站的钱箱一周才会收一次，今天是清点前的最后一天，只有在今天行动才能保证收益的最大化。” “他就那么相信那个意大利佬的话？反正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在这件事的处理上，达奇应该更慎重一点才对。”林衍感觉达奇在这件事上有些鲁莽。 “那你是不知道达奇和亚瑟的真正实力。”哈维尔示意林衍不用担心：“放心吧，只要达奇和亚瑟联手，就算那真是个陷阱，他们也有办法顺利逃脱的。” “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待会的计划吧。”利奥波德一脸淡然地说道。 林衍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利奥波德说得也有道理。达奇有野心林衍是知道的，他在这件事上不惜跟何西阿产生争执也要去做固然有他的想法，要是自己不顾一切跑回去劝他放弃，他当场发飙估计都是轻的，更严重些没准还会把自己踢出帮派，那样林衍估计自己就game over了。 所以还是做好自己手头的事吧，要真出现什么变故，那大概率也是剧情需要。 晃晃脑袋将刚才这些胡思乱想抛到一边，林衍看向队伍中的另外两名男士：“所以待会的计划是什么？” “我来说吧。”哈维尔清了清嗓子，用能让所有人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我们这次的目标并不是打牌，而是一个叫...叫什么来着？”他拍了拍脑袋，有些恼火地挥挥手，“算了，别管他叫什么了，总之是个商人，待会约西亚会告诉我们他的名字。这家伙喜欢打快牌，他的那些打牌用的抵押品都放在赌场老板办公室的保险箱里，跟其他游客的财产放在一起。”他一指林衍：“你的任务就是在牌桌上赢光这家伙的钱，再说些刺激他的话，让他把他的那些抵押品也拿出来当赌注，然后再赢过来。利奥波德和发牌员都会想办法帮你，所以就算你不会玩也完全没关系。之后他肯定会让赌场老板带你去取东西，那个赌场老板在这方面很小心，不仅办公室常年有一名心腹看护，去的时候还会随机带上一名船上的守卫。我会装扮成守卫的样子站在显眼的地方，让他大概率选中我，然后我们在他打开保险箱的瞬间发动袭击，制服他和他的心腹，然后拿钱下船走人，就这么简单。” 他刚说完，莎迪就开口了：“他们都有事，那我呢？不会就站在杰米身边当个花瓶吧？” “没出岔子的时候，确实如此。”哈维尔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忍住了：“一个带着女眷的赌客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待会你俩在船上表现得亲密一点，要是被人怀疑以致任务失败可不是闹着玩的，船上的守卫不是一般的多。” “行了，知道了。”让自己来却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莎迪不耐烦地挥挥手：“别管干什么了，反正最后分钱的时候有我的一份就行。” 圣丹尼斯，中央公园。 林衍再次在老地方见到了跟那天打扮得一模一样的约西亚，今天他没有靠着公园的栅栏，而是靠在一辆华丽的马车旁。 将众人招呼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坐上去之后，约西亚屈指敲了敲车厢壁：“乔治，去大考利根！” “没问题，先生。”车夫应了一声，马车随即启动。 “搞这么麻烦干什么？我们不能直接骑马过去吗？”莎迪抱怨道。 “那可不行，阿德勒夫人。”约西亚摇着手指解释道：“那可是一艘高级游舫，我们可不能像乡巴佬一样骑马过去，既然要做戏，那就要做全套。” 他拍了拍林衍的大腿继续说道：“我给杰米设计的身份是一个采石油的暴发户，花钱就像喝水的那种。我在船上给你准备了足够的筹码，所以尽情挥霍吧，你玩得越大，我们这次的猎物就越容易上钩。”说着他看向了哈维尔：“我想哈维尔已经将这次的计划告诉你们了吧？” 第206章 赌局开始 哈维尔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个...要不你再说一遍吧，我怕我说的不够详细。” 约西亚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随即说道：“我们的目标是一个叫戴斯蒙德·布莱斯的商人，他靠着袜织品的生意赚得盆满钵满...” 于是约西亚又将此次的行动计划说了一遍，大致内容跟哈维尔说的大差不差，但比他说的要详细许多。 话说完了，马车也到了码头，约西亚透过门上的窗户指着不远处的一艘豪华客轮道：“啊，我们到了。看，船就在那边，我们走吧。”说完，他推开车门率先走了出去。 下车时，他身体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其他人说道：“对了，船上不能带武器，上船时他们会搜身，你们最好把武器都留在车上。” “车上？”众人露出不解的眼神。 “别担心，我和乔治的交情很深。”约西亚看出了众人的不解，所以特意解释道。说完，他大声对车夫说道：“乔治，我们的东西就交给你保管了。” “好的，先生，祝你们好运。”车夫礼貌回答道。 于是众人纷纷卸下身上隐藏的装备，林衍在穿西装的情况下再带个挎包形象属实有些违和，所以他一狠心也把自己的这件“神器”留在了车上。 下车走向码头的途中，约西亚再次对林衍叮嘱道：“小子，记住我说的话。每个人的命运都由自己做主，看施特劳斯的眼色，听发牌员的指挥，表现得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今晚好运就会站在我们这边。” “放心吧，我的运气一向很好。”越接近码头，林衍心中越是淡定，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已远非当初刚踏入这片土地时的那个菜鸟可比了。 得到莎迪的授意后，他在走向那艘客轮的过程中更是大胆地搂住了她的腰，虽然小心脏一直砰砰跳个不停，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来吧，先生们！今天杰米请客，香槟可以喝个够！他年纪轻轻，钱却已经多到了用不完。而且他觉得自己今天赌神附体，所向披靡，今天定能满载而归呢！”临近船舷处，约西亚故意大声说道。 “中午好，女士们先生们。”把守在入口处的守卫见有客人来，礼貌问候道。 “你好，小伙子。”带头的约西亚回了一句，其他人则一语未发。 “来吧，来吧，我们上船。”约西亚站在入口处招呼道：“酒钱算在杰米账上，我们只管痛快喝香槟就行。” 经过了严密的安检，一行人顺利登上了这艘名叫“大考利根”的豪华游舫。 “我去换身衣服。”一上船，哈维尔就辞别众人，从其中一个通道单独离开了。 “玩的开心点，赌桌在向你招手。不过别输太多钱，不然莎迪会杀了我的。”约西亚将林衍带到游舫的娱乐室，将准备好的筹码交给他，然后再次将他带到一张牌桌前，拍着他的肩膀装模作样地看着他和莎迪说道。 “喝你的酒去吧，你这家伙！”林衍笑着将他推开，然后搂着莎迪走到这张牌桌唯一的一个空位旁。 坐下之前，他张开双臂轻轻抱了下莎迪，拍着她的背语气稍有些浮夸地说道：“亲爱的，你先坐在那儿等我一会儿。待会要是赢了钱，我就去把你昨天看中的那条珍珠项链买下来送你。” “那你可要加油喽。”莎迪深知自己那口沙哑嗓音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所以特意用上了假声，边说还边冲林衍眨眨眼，以免他笑场。说完，她便一步三摇地离开了牌桌。 林衍还是第一次看到莎迪这么有“女人味”，看到她比自己还要入戏，他差点就笑出声来，好在最后时刻使劲攥拳忍住了。 转身面向牌桌，林衍意气风发地冲桌上的其他玩家问候道：“中午好，先生们！我是杰米·福克斯，很高兴能跟你们一起打牌。” “我是戴斯蒙德·布莱斯。”林衍正对面的一位穿红色西装的男士回应道：“看到又有人来给我送钱，我也很高兴。” 呦呵，这家伙挺狂啊。林衍看着自己今天的目标挑了挑眉，脸上笑容更盛。他敲了敲自己身前的筹码道：“你要是真有能耐的话，就来拿吧。” “哈！有意思！”戴斯蒙德轻笑道：“最近这些赌桌上坐了太多的胆小鬼，一个比一个无聊，今天终于碰到一个有意思的人了，希望你能让我玩得尽兴。” 除了戴斯蒙德，牌桌上的其他npc都没有搭话。坐在戴斯蒙德右手边的发牌员边洗牌边边说道：“欢迎加入这场赌局，福克斯先生。好了，先生们，我们继续吧。” 趁着发牌的功夫，林衍依次扫过其他赌客身前的筹码，他发现自己面前的筹码是所有人中最多的。 有钱的感觉可真好啊！这么多钱，就算把把输也得输一会儿了。看着自己面前堆成小山一般的筹码，林衍心中大定。 或许是因为剧情需要，上来第一把，除林衍之外的所有赌客全都不约而同地押上了自己所有的筹码。 呦呵，这倒是省事了。跟注后林衍淡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方片6和黑桃8，这把公共牌亮明的三张牌是红心10、黑桃7和黑桃q，无论后两张是什么，他都没有获胜的希望，这在平时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弃牌，但今天可不行，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小家子气，所以无论自己的手牌是什么，无脑跟就完了。 发牌员发出最后两张公共牌后，由于已无法跟注，所有人同时亮明了自己的手牌。发牌员看了一圈后宣布道：“布莱斯先生有三个王后，他赢了。” “哈哈哈...”戴斯蒙德探身开心地拢着赢来的筹码，“好了，现在就剩你跟我了，朋友。是时候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真男人了。” “抱歉，我可不好这一口。”林衍将牌扔给发牌员，看到已经在戴斯蒙德身后不远处找好位置准备给自己发信号的利奥波德，不由得笑了起来。 第207章 完胜 “哈哈哈！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戴斯蒙德反应过来后大笑几声。 其他赌客输掉筹码离开后，只有两个人的牌局再次开始。 “你是做什么生意的，福克斯先生？”戴斯蒙德扔出一个筹码，随口问道。 林衍也跟着扔出一个筹码：“搞石油的，新兴行业嘛，发展还是很有前途的，就是比其他行当脏点累点，不过赚的挺多。” “哦？我认识的人也不少，但我在这个圈子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字？” 呵，你要是听过那才有鬼了呢，林衍在心里腹诽道，但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容：“噢，我想你很快就会听说的。” “戴斯蒙德先生，袜织品这行生意怎么样，我最近在考虑要不要涉足一些其它领域。”戴斯蒙德已经翻开了自己面前的两张底牌，林衍要继续和他聊天以分散他的注意力，顺便观察利奥波德发给自己的信号。 戴斯蒙德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慢慢落入陷阱之中。“我要是你就会继续做石油，福克斯先生。干我们这行的虽然外表看着光鲜，但准入门槛不高，想要做大太不容易了。” “是吗？我老婆也这么劝我来着，但谁又会嫌钱多呢，我还是想再干点什么。”从利奥波德那隐晦的手势中，林衍已经知晓了戴斯蒙德的手牌。 这把已亮明的三张公共牌是花色完全不同的7、10、j，林衍的手牌是一对q，而戴斯蒙德的手牌是j和a。 到了下注环节，戴斯蒙德带着淡淡的笑意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身前的筹码全部推出。“非常抱歉，但我别无选择，我梭哈了。” 牛逼，不愧是喜欢玩快牌的！林衍在心里偷偷为对方比了个大拇指。要不是自己财力雄厚，再加上知道他的手牌是什么，林衍就被他唬住了。 “哦？”林衍笑得比他还开心，他紧跟着对方的动作也推出了自己身前的筹码：“这把我的牌也不错，我不信自己的运气会比你差，我跟了！” “我手里是一对q，你那儿该不会有三条吧？”林衍亮出了自己的手牌。 戴斯蒙德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现在谈论输赢还太早，等开完牌再说。”他捏着自己的手牌紧紧盯着发牌员亮出最后两张公共牌。 看到最后两张公共牌是3和k，戴斯蒙德气的把手里的牌砸向牌桌，嘴里不住念叨着：“该死...该死！” 看到他的反应，林衍知道是时候表现点什么了。 哼着欢快的小曲，起身将桌上所有的筹码笼到自己身前，林衍语气轻快地说道：“哈！看来这次运气之神更眷顾我！还玩吗？还是说你已经输光了？” “输光？”戴斯蒙德听到林衍“无意”间的嘲讽，皱了皱眉。 “你不会真的输光了吧？”林衍继续输出道：“我听说...只是听说啊，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听说这艘船上有些大赌客，这才慕名前来的。不过这话指的好像不是你...” “你说什么？”戴斯蒙德横眉立目瞪着林衍，显然被林衍刺激得不轻。他拍着牌桌指着林衍嚷道：“给我乖乖坐着，你这个土鳖！我只是把筹码输光了而已，我手里值钱的东西还多着呢！” “你还有什么？”林衍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骂人，脸上有些不悦。 “我还有一块表，一块值钱的表。”戴斯蒙德一脸严肃地咬牙说道：“上等货，瑞士制造，罗伊特林格表，就在楼上的保险箱里。那块表比你整个人都要值钱，我拿它跟你赌，就赌你所有的筹码！” 嘿！上钩了！ 林衍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才点头道：“好，我相信你。我们继续吧。” 由于戴斯蒙德没了筹码，所以两人跳过了押注与跟注的环节，直接一把定输赢。 “同样是做石油生意的，你一定认识那位石油大商，利维提克斯·康沃尔吧？”也许是为了缓解内心的焦虑，趁着发牌员洗牌的时间，戴斯蒙德再次和林衍聊了起来。 不仅认识，他可是对我们恨之入骨呢，林衍心中冷笑。“当然，我们打过几次交道。康沃尔嘛，干我们这行的谁不认识？我有幸参观过他的工厂，就在新汉诺威那边。” 这把牌已没有了利奥波德的用武之地，尽管他还坚持坐在戴斯蒙德身后不远处试图告诉林衍戴斯蒙德的手牌是什么，但这么做已无关紧要。 林衍隐晦地看了发牌员一眼，心道：兄弟，这把就看你的了！ 这把的公共牌分别是黑桃4、方片9与方片a。待发牌员亮出公共牌后，不再找话聊的两人这才同时翻开自己的底牌。 戴斯蒙德翻开自己的底牌，只瞄了一眼他便眉飞色舞地直接摊牌道：“三条a！哈哈，看来命运之神最终还是站在我这边的！”他的牌赫然是两张黑色的a。 林衍手中是一对k，看到戴斯蒙德亮出自己的牌后，心中暗暗叫起苦来，心说这个发牌员该不会是跟那家伙是一伙的吧。 “快！快！给我看看你手里是什么牌？”感觉胜券在握的戴斯蒙德迫不及待地催促林衍亮出他的手牌。 在看到林衍只有一对k后，他分外惋惜地分析道：“想赢我，除非最后两张公共牌都是k，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你忘了同花。”林衍心中一动，指着前三张公共牌道：“这里有两张方片，我这里还有一张，只要最后两张牌花色都是方片的话，我还是有机会赢的。”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戴斯蒙德的话随着发牌员翻开最后两张公共牌戛然而止，因为最后两张牌的花色赫然是红彤彤的方片，他的三条a最终还是输了。 “耶斯！”林衍握拳做了个庆祝动作，顺带着连看发牌员的眼光都变了。 这个发牌员还是蛮靠谱的呢... “真不走运，布莱斯先生，福克斯先生的方片同花a赢了。”发牌员的话正式宣告了戴斯蒙德的失利。 第208章 引狼入室 “草！真他妈该死！”戴斯蒙德破口大骂了一句，自知失态的他随即向林衍道歉道：“抱歉，我说的是这该死的牌。” “没关系。”沉浸在计划成功后的喜悦中的林衍大度的没有跟他计较。 一位穿棕色马甲，暗红色西装的赌场管理人员这时走来向林衍微微颔首道：“您玩的很好，先生。”接着他看向正独自生闷气的戴斯蒙德：“你运气真背，戴斯蒙德。” “我怀疑你的赌场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我的运气...”戴斯蒙德向对方抱怨了一句。 “嘿！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别扯上我的赌场。”林衍这才知道这位就是赌场老板。 看着如老友一般攀谈的两人，林衍眸光闪烁。 来得正好，戴斯蒙德的东西应该就在他办公室的保险箱里，这下省的再去找他了。 想到这，林衍张口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打扰一下，但是你承诺给我的那块表呢？”林衍摊开双手看着戴斯蒙德，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就在楼上。”戴斯蒙德没开口，赌场老板接过林衍的话道：“我现在就替您去拿，你想上去看看吗？” “为什么不呢？”林衍豁然起身：“我已经等不及要欣赏一下我的战利品了。” “那就跟我来吧。”赌场老板不疑有他，拍了拍戴斯蒙德的肩膀最后安慰了他一次后，带头朝一扇有守卫把守的门走去。 林衍没有急着跟上去，而是冲着站在吧台旁举着酒杯品酒的莎迪招呼道：“亲爱的，走，跟我一起去看看我赢了什么。” 即使站在吧台旁，莎迪和约西亚也在观察着林衍这边的动静，看到林衍招呼她过去，莎迪放下酒杯，笑靥如花地走过来挽住林衍的手臂。 “亲爱的，我想要的那串珍珠项链...”莎迪挽着林衍的手臂边走边问道。 “买！光买项链哪行？要买就买一套！什么耳环、戒指咱们都买了！”反正吹牛不上税，怎么说才能显得财大气粗林衍怎么说就完了。 走到那扇守卫把守的门前，林衍发现赌场老板正在盘问站在那里的一名守卫，而这名守卫赫然是上船后就消失的哈维尔。 哈维尔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林衍发现莎迪挽着他的胳膊一紧，他不动声色地拍拍莎迪的手臂，示意她别冲动，先静观事态的发展。 两人走到这里时事情好像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赌场老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客人，对守卫装扮的哈维尔说道：“算了，就你吧，你跟我去楼上的办公室。” “没问题，先生。”哈维尔转身为众人拉开一扇门，另一名守卫伸手拉开另外一扇。 “请跟我来。”哈维尔站在打开的大门前，向众人招呼了一句，然后一马当先在前引路。 “跟我来吧，先生，太太。”赌场老板再次向林衍和莎迪微微颔首，接着迈步跟了上去。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林衍和莎迪同时松了口气。 门内是一条向上的楼梯，赌场老板边走边跟林衍聊天：“话说，您今晚运气不错，先生。” “那当然，这里面起码有我一半的功劳。”莎迪抢着回答。 “噢，您和您太太的感情还真是令人羡慕。”对方奉承了一句，随后将话题转到了哈维尔身上：“你们敢相信吗？这年头居然会有人给墨西哥佬一份工作。” 不知道等会我们和这个墨西哥佬联手抢你的时候你会怎么想。林衍带着玩味的语气说道：“我们生活在一个...古怪的年代，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大发善心’的人。” 赌场老板没听出林衍话里有话，他自顾自说道：“就我个人来说，我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带枪的人，但别担心...”说着，他从西服下面取出一把小巧的半自动手枪，举过肩头朝后面的客人晃了晃：“我也带了一把小小的枪。” “噢，那我们就放心了。”莎迪右手拍着胸口，假装放心道。 “现在是墨西哥佬，再过些时日我们是不是就得雇佣黑鬼了？从他们的主子变成他们的老板，一想到还可能跟这些家伙平起平坐，我就直犯恶心。” “是啊，我懂...我懂。”林衍拉长了尾音，敷衍着回答道。 “我觉得你和你的太太会喜欢这块表的，我之前看过了，它非常漂亮。”此时众人已经在哈维尔的带领下走出船舱，登上了甲板。 “是的，我听布莱斯先生说它是块罗伊特林格表，我听过这个品牌，瑞士的。” “的确，手表这种奢侈品你就得买瑞士产的，不过没什么东西是十全十美的，再好的东西都有一定的缺陷...”对方还想再说，但哈维尔已经将众人带到了甲板上方的一间房间前。 “噢，跟您聊天就是愉快，不知不觉我们都到地方了。”赌场老板后知后觉道。 林衍注意到甲板上方的这排房间只有这里有守卫把守，但也只有一个人。对付点一般情况还好，真要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那就是纯纯的白给。不过想要从下面上来，这段路上的守卫人数不是盖的，光这一路走来，林衍就看到了不下十人。 门是锁着的，赌场老板从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打开门，那名把守在门口的守卫自觉地走了进去，接着是哈维尔，最后他将林衍和莎迪也让了进去。 “请稍等一下，我现在就把表拿出来。”对方用眼神示意哈维尔盯住客人，自己则俯下身用钥匙串上的另一枚钥匙插进保险箱的锁孔，开始前后拨动密码盘。 林衍和哈维尔对视一眼，之后林衍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往另一名守卫那边靠，哈维尔为了遮挡林衍的视线自然也朝他“同僚”的方向移了过去。 借着余光瞟到赌场老板打开保险箱的一瞬间，距离另一名守卫不到一米远的哈维尔突然发难，抄起手中步枪的枪托照着那名守卫的太阳穴猛地砸了过去，只一击便将猝不及防的守卫砸晕过去。 第209章 输不起 赌场老板察觉到异常后，本能地将手伸进西服内，想要掏出他的那把随身手枪，但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速度还是慢了那么一点，他刚把手伸进去，哈维尔就举枪瞄准了他的脑袋。 “别动！别碰那把枪！”哈维尔低声喝道。 发现自己毫无胜算的赌场老板理智地举起了手。在看到林衍和莎迪对当前的突发状况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惊慌，反而一脸淡然地和那个墨西哥佬站在一起时，赌场老板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几人没有理他，哈维尔往旁边挪了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拿走他的枪，杰米。” 林衍依言上前，从他西服右边腋下的枪袋内取出了那把半自动手枪。好奇地把玩了一下，然后冲他笑了笑：“你刚才有一句话说的没错，确实不能轻易相信带着枪的人。”接着他把枪递给莎迪：“这个给你，你们俩看着他，我来装东西。” “来，让一让，我们要拿走你的宝贝了。”“礼貌”地将对方请离保险箱附近，林衍将保险箱门整个拉开，查看了一下里面的财物构成。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里面放着的大部分都是账本，只有一小部分其他东西，包括少量现金、珠宝首饰、金条、以及他刚赢到手的那块手表。 这块罗伊特林格怀表看上去就比林衍口袋里的那个银质怀表高档不少，不说它那雕花的精美外壳，就是那金闪闪的表盘，以及表盘上镶嵌的各种宝石钻石最起码也能值个千把块。 “这次收获怎么样？里面值钱的东西多不多？”哈维尔问。 “现金、珠宝、金条加起来能有个一万多吧，这块表不知道值多少钱。”林衍边装边回答。 “待会让‘那个人’看看，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当着外人的面，哈维尔并没有直接说出其他同伴的名字，不过林衍倒是知道他说的是谁。 利奥波德是奥地利人，奥地利不就在瑞士旁边嘛！这样四舍五入一换算，利奥波德懂点名表的知识不是理所当然？ 把这些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口袋后，林衍站起身冲着另外两位同伴点点头：“都到手了，我们走吧。” “这家伙怎么处理？”莎迪恢复了她原本的嗓音，冲着赌场老板晃了晃枪口。 林衍看了眼默默缩在房间角落里的赌场老板，提议道：“他从刚才到现在还挺配合的，杀了他也没必要，直接把他绑起来吧。” “费那个事干什么，直接打晕算了。”哈维尔说着举枪走了过去。 “欸！别！”林衍制止道：“打晕不保险，没准我们还没下船他就醒了，还是绑上放心。” 哈维尔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赶紧动手吧。” 由于手头没有趁手的绳子，所以林衍让赌场老板把鞋脱了下来，抽出鞋带将他的双手双脚捆了个结实。另一边哈维尔也采取相同的办法，将那名昏倒的守卫也捆好。最后，将两人的手套分别塞进两人的嘴里后，林衍和莎迪在哈维尔的带领下离开了上层甲板。 “你们先回去，跟利奥波德还有约西亚会合，我去看看我这身衣服的主人怎么样了。你们不必等我，待会我们在码头碰头。”从甲板重新下到船舱时，哈维尔撂下这句话后再次和林衍分别。 “他这是怎么了？”莎迪不解道。 林衍想了一下，“估计是没处理好那个守卫回去补救了。听他的，我们先跟其他人会合，先下船再说。” 整了整上衣，林衍和莎迪原路返回。即将抵达娱乐室时，莎迪再次挽起林衍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地推开了门。 把守在门后的那名守卫见只有两名客人回来，赌场老板和那个新人却不见踪影，他疑惑归疑惑，但还是看着这两位客人离开了。 吧台前，把钱都输光了的戴斯蒙德正拉着约西亚一起喝酒，利奥波德站在最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人。 “要我说，你的那位朋友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否则我怎么可能会输？”戴斯蒙德醉眼迷离地说道。 约西亚义正严辞地纠正道：“不，先生，我的朋友绝对不是坑蒙拐骗之徒，请您不要血口喷人。” “噢，他...他来了。”戴斯蒙德晃晃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林衍。 “输了就是输了，别一副输不起的样子，朋友。”林衍不屑地撇撇嘴，然后看向约西亚，隐蔽地冲他比了个撤退的手势。 约西亚当即会意，拿上东西叫上利奥波德就准备离开。 看到林衍和约西亚当着自己的面“眉来眼去”，戴斯蒙德再也忍不住了，他指着林衍怒斥道：“我打一开始就看你们两个不顺眼，你们一定是合伙骗走了我的钱！” “我看你也不顺眼。”对他忍无可忍的约西亚反唇相讥道：“你从过来之后就一直喋喋不休，试问有哪个有教养的人会这样？输了就是输了，别因为一点小钱就把人缘败了。要是你本来就是个输不起的人，那就当我没说。我们现在要走了，别再纠缠我们，这儿的守卫可不是摆设。” 说完，约西亚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戴斯蒙德，带着林衍等人大步走出娱乐室。 也许是忌惮这里的守卫，戴斯蒙德果真不再纠缠众人，他转移视线四下搜寻赌场老板的身影，找了一圈却没找到。 “奇怪，人呢？”他端着酒杯喃喃自语。 走出娱乐室，约西亚边走边吐槽：“这种家伙我见得多了，就喜欢在人前打肿脸充胖子，事后却翻脸不认人，刚才他那副嘴脸真是令人作呕。对了，哈维尔呢？” 林衍脚步不停：“他去处理些事，让我们在码头等他。” “所以，我们这趟拿到了多少钱？” “一万左右吧，就是这块表不知道值多少钱。”林衍从口袋中取出那块罗伊特林格表，随手递给利奥波德。 第210章 突发情况 利奥波德接过这块据说是罗伊特林格的名表，先是掂了掂它的重量，然后按开表盖看了看上面的装饰品，接着放到耳边听了听声音，最后摸着表盖上的花纹说道：“这是块正品罗伊特林格表，这个品相大概能卖个一千块。” “哈！看来我们分到的钱又能多一百了。”约西亚愉快地说道。 一路畅通无阻，顺利下船来到几人下车的地方后，发现哈维尔已经等在这儿了。 看到众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换上自己那身衣服的他明显松了口气。 “你去干什么了？”一见面约西亚就状似随口问道。 “不瞒你们说，其实我这边出了点小插曲。”哈维尔十分光棍地说道：“刚才上船时我只是把借我衣服的守卫打晕，以为这样就行了，后面还是杰米启发了我，我怕那个守卫提前醒过来破坏我们的计划，就回去检查了一下。还好我去了，那家伙正摸着自己的脑袋犯迷糊呢，于是我又上去又补了一下，顺便把他捆了起来。” “所以，你那边差点出了岔子？要不是你补救的及时，我们没准就下不来了？”约西亚不满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及时纠正了这个错误。”哈维尔提醒他：“谁都会犯错，只要没影响任务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你以前出的主意不也是漏洞百出，要不是有亚瑟达奇他们托底，我们都不知道失败多少回了。” 听到哈维尔把自己的那些黑历史都拿来说事了，约西亚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不等哈维尔爆料更多，他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说的也没错，只要任务顺利完成就好，总之我们下次都尽量谨慎些。” 说话间，一辆马车从不远处的道路拐角处闪了出来，林衍定睛观看，正是他们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 “你们还没到的时候我就交待乔治在这附近绕圈来着。”约西亚解释了马车为什么来的这么及时。 上了车，众人拿回自己的装备，林衍将口袋里其他从保险箱得到的东西一一交给利奥波德。既然帮派的会计在这儿，他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估算物品价值、分发酬劳的活就交给专业人士来干吧。 “今天这一票干得不错，先生们。当然，还有你，阿德勒夫人。”约西亚拍拍手，让其他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里。“乔治会把我们送到刚才上车的地方，明天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大家早点回去休息，顺便祈祷我们明天的任务圆满成功。达奇说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呃...要走的其实是你们，我并没有远走高飞的打算。施特劳斯先生，今天我的酬劳你改天用老办法寄给我就好。” 说到一半，不时望向窗外的约西亚敲了敲车厢壁：“乔治，麻烦停下车。” 马车停下后，约西亚取下帽子对众人微微颔首道：“我到家了，我们就此别过。明天的计划我就不参与了，总之，祝你们一切顺利，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重新戴上帽子，嘴角带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衍一眼，然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一想到明天要去抢银行，还是圣丹尼斯这座大城市最有实力的银行，林衍心中就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也说不出是恐惧还是失落，总之不是什么好心情。反观哈维尔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眼里充满了期待。 我们这边还算顺利，不知道达奇那边怎么样了？只是个安保一般的车站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林衍望着窗外浮想联翩，突然一阵微弱的响声将他的思绪带了回来，这个声音他已经听了快一个月了，如今再熟悉不过，那分明是一阵枪声！ “乔治，麻烦再停一下。”林衍学着约西亚的样子也敲了敲车厢壁。 “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乔治将马车停下后礼貌问道。 “等一下。”林衍随意应付了一句，然后看向车内一脸疑惑的同伴道：“你们听，外面是不是有枪声？” 莎迪本就跟林衍面对面坐着，林衍将位置让给哈维尔，让他尽可能靠近自己这边。 马车停下后，那阵枪声更清晰了，林衍就算换到了里面，也能轻易分辨出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该不会是...”莎迪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想说出来却欲言又止。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衍严肃地点点头，“我们得过去看看，抢劫有轨电车站是安吉洛布朗特的主意，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没安好心。” 哈维尔是个行动派，听到远处传来的密集枪声，最坐不住的就属他了。“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枪声听得这么清楚，那地方离我们不会太远。”他一边说着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林衍看了眼莎迪身上穿的衣服，将她按在了座位上：“你这身衣服不适合战斗，就留在车上吧，我跟哈维尔过去就行。” 临走前看向依旧是一副宠辱不惊模样的利奥波德，他是这里面唯一的非战斗人员。“施特劳斯先生，你和莎迪先跟乔治回去吧，到公园之后你们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直接回营地。” “你放心去吧，不用管我。”利奥波德挥手让林衍快走。他这么大岁数什么风浪没见过，在他看来林衍属实有点小看他了。 林衍闻言转身朝哈维尔追去，先自己一步跳下车的哈维尔现在都快跑到这条街的转角了。 追过去时，林衍还不忘从空间袋中取出面巾戴上，养成一个好习惯很重要，要是不小心一点，自己这张脸没准哪天也被印在通缉令上了。 转过街角，一个小型战场出现在林衍面前。不远处，一辆有轨电车翻倒在路上，旁边凌乱散落着一些板条箱、干草堆，以及一辆马车的残骸，三个人蒙面人正借着这些东西躲避来自四面八方的警察的围攻。 第211章 冲出圣丹尼斯 即便那三个人都蒙着面，但林衍还是一眼看出他们不是人。呃...不是别人，正是以达奇为首的范德林德帮成员——亚瑟和蓝尼。 普通民众早在枪战开始的时候就或躲或跑远离了这片区域，现在站在这里的，几乎全是身穿蓝色制服的圣丹尼斯警察。 林衍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警察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上次他看到这么多制服齐整的人还是在克莱蒙斯岬的时候平克顿侦探包围他们的那次。 成群的警察将达奇他们团团包围在这处十字路口，就连附近一些三层小楼的阳台上都有荷枪实弹的警察瞄着他们，子弹就跟不要钱似的使劲往路中间招呼，打得三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三人不光腹背受敌，那些高处的敌人都快奔他们的天灵盖去了... 原本一边倒的局势因为哈维尔和林衍的出现有了转机。 圣丹尼斯的大街两旁错落分布着许多石制花坛，这些六十公分左右的石头几乎是天然的掩体。哈维尔看到同伴被围，当即跑向离他最近的一座花坛，边跑边掏出手枪向近处的警察开枪。 林衍见哈维尔开枪了，于是也不再观察形势，取出步枪开启死神之眼，将那几个站在阳台居高临下，对自己这边威胁最大的几个警察一一点杀，然后才矮下身一路小跑奔向哈维尔藏身地花坛处。 这群警察眼看就要把人抓住了，哪里想到半路竟然还有同伙杀出来。这两个新出现的匪徒属实凶悍，甫一出现就接连击倒击毙己方多名警察，自己这边原本的大好形势霎时间荡然无存。 达奇亚瑟等人看到突然出现的援军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趁着这群警察阵脚大乱，他们纷纷探出掩体，大杀四方，一时间原本毫无胜算的局势竟然被硬生生扳成了五五开，林衍和哈维尔则趁此机会和达奇他们会和。 “上帝啊，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一轮射击完毕后达奇背靠掩体边装弹边感叹。 “是啊，我们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蓝尼此时的样子有些狼狈，不但衣衫不整，他那顶帽子也不知丢到哪去了。 “这次行动确实有点鲁莽了，我们真应该听何西阿的，起码也要彻底调查清楚再下手。”亚瑟抱怨了一句。 “你们不是去抢劫电车站了吗？怎么还把电车给弄翻了？”哈维尔看着不远处那个包着铁皮横躺在地上的大家伙，疑惑地问道。 “咳咳...呸！这都是那个意大利人的阴谋，他想借警察之手除掉我们。”亚瑟咳了两声，吐出一口痰，抹了把嘴说道。 “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达奇重新装弹完毕，深吸一口气道：“我掩护，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十点钟方向那条巷子里去。” 说完，达奇毅然决然地站起身，举起双枪朝前方无差别地开启火来。“快走！” 其他人也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眼看警察部队的增援又涌了上来，此时不走很可能就彻底走不了了，于是剩下的人以亚瑟为首带头朝达奇说的那条巷子冲去。 看到其他人安全撤离，打空了子弹的达奇也跟在众人身后跑了过去，凭借率先抵达巷口的亚瑟的掩护，最终他也平安跑进了那条小巷。 这条小巷不像林衍上次追那个孩子时的那种七扭八歪、出入口无数的复杂街巷，而是一条内部十分简洁的l型巷子。 “这边，往这条街上走。”跑在最前面的蓝尼粗略辨认了一下地形，然后招呼后面的人跟着他。 跳出警察的包围圈后，就是众人各显神通的时候了。面对从一个方向涌来的敌人，众人借助街边的掩体且战且退，但由于撤退的速度不快，这支突围小队很快便又再次腹背受敌起来。 不过好在敌人人数不多，在林衍再次开了波大之后，几人顺利跑到了距离事发地一街之隔的另一条街上。 逃跑途中达奇不忘四下寻觅街上有没有能让他们顺利逃脱的交通工具，在经过一个路口时他的眼睛一亮，指着停靠在那条街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道：“往那边跑，那儿有辆马车，我们可以借助它离开。” 几人连忙朝那辆马车跑去，达奇一马当先跳上驾驶位，回头看了眼其他人有没有跟上，见人一个不少，他一把拉过缰绳用力一甩，同时叮嘱道：“都坐稳了！” 由于用力过度，绷紧的缰绳打在拉车的马身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响声，马儿吃痛吸溜溜大叫一声，抬腿狂奔起来。 亚瑟和哈维尔艺高人胆大，两人扒着驾驶位座椅的靠背分列马车两侧，林衍和蓝尼一左一右坐在后车厢，此时的马车俨然是一架全副武装的战车。 马车飞奔起来后，将那些试图用双腿追赶的警察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但林衍他们的危机还远未结束，因为他们身后又出现了一批骑着马的骑警。 这些骑警虽然数量不多，但他们指不定会从哪个路口窜出来。达奇驾驶着飞驰的马车左冲右突，不断躲避着路上的行人以及障碍物，精湛的驾驶技术让林衍他们摆脱警察大部队包围的同时，也让他们的射击精度大大下降。有时候几个人连续几枪都不能准确命中一名敌人，不过好在敌人也都是描边枪法，两边的战斗突出一个礼尚往来，你来我往，实际命中率实在不忍直视。 好在这种骑警不多，而且实在打不中的时候林衍还可以强行开挂。 在达奇的带领下，几人乘坐着这辆马车逐渐靠近圣丹尼斯西北的一个出入口，这个出入口直通黑沼泽，平时显得有些鸡肋，林衍来圣丹尼斯这么多次就没从这地方走过，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这个出入口他却格外高兴。 因为地形原因，这个地方有两座浮桥，越过第一道浮桥，就在众人以为得以逃出生天的时候，达奇的一句话让大家再次紧张起来。 “该死！他们把路堵住了！” 第212章 爆炸 林衍闻声回头看去，只见两辆马车横亘在第二座浮桥上，将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几个持枪的警察躲在马车后面，缝隙处只露出几支冰冷的枪管。 达奇要是还照这个速度驾车前行，他们这车人待会表演空中飞人事小，这下撞击要是再摔个好歹，那就真走不了了。 这种情况用枪明显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两辆马车移开呢？林衍脑筋飞速运转，就差开技能了。 对了！我包里还有那个东西！ 想到这，林衍伸手从空间袋中取出一捆炸药，这是他手里唯一的大威力武器，这一捆十支炸药对付两辆挡路的马车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我这儿有炸药！用这个！”林衍掏出炸药高高举起。 看到林衍掏出一捆炸药，亚瑟眼睛一亮，主动伸手接过。 “来不及点引信了，扔出去用枪打爆它！”达奇的语气也没那么紧张了。他单手握住缰绳，右手伸向亚瑟：“把它给我，我扔，你打！” 关键时刻，达奇最信任的还是亚瑟的枪法。 从达奇张口预警，到他接过炸药，时间只过去了短短的五秒钟，但五秒钟的时间足够这辆飞驰的马车驶上第二座浮桥了。 在距离拦路的马车还有三十多米时，达奇用力向前抛出手中的炸药。 “就看你的了，亚瑟！” 亚瑟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同一时刻，林衍也跟着举起了自己的那把枪。他想的是，要是亚瑟失手了，他还可以开死神之眼补上一枪。 但亚瑟毕竟是游戏的主角，关键时刻还是相当靠谱的。 被达奇抛出去的炸药在浮桥上空划了个完美的弧线，就在它即将下落到马车车顶高度的时候，亚瑟毅然决然地扣动了扳机。 “砰！” 在子弹和炸药的“激情碰撞”中诞生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爆炸产生的气浪瞬间将挡路的两辆马车，连带着马车后面蹲守的警察同时掀飞。这还没完，或许是错估了这捆炸弹的威力，又或许是达奇没掌握好距离和力度，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连带着他们这辆马车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巨大的爆炸声不仅让拉车的马儿惊慌失措，紧随其后的气浪更是差点把这辆车也连带着掀翻，好在车上的人够多，分量够重，这才逃过一劫。 不管怎样，最后这道难关总算是过了，趁着后面的追兵还没追上来，达奇和亚瑟下车用尽浑身解数，又是安抚又是投喂，总算是让这两匹直面爆炸的马儿恢复正常。没办法，要是不想办法伺候好这两尊大爷，他们这辆车就是个摆设。要是后面再来人，追上没有交通工具的他们就是分分钟的事。 重新登上马车，改由亚瑟驾驶后达奇长出了一口气。“呼！虽然耽搁了点时间，不过总算搞定了。趁着追兵还没来，我们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马车重新动起来之后，达奇回头询问道：“其他人都还好吗？” 在得到其他人一切平安的回应后，达奇摸着后脑呲了呲牙：“刚才在城里的时候我的后脑勺狠狠地挨了一下，以至于刚才看东西都有三重影，能把马车开出来我都觉得是个奇迹，看来我们注定命不该绝。”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亚瑟关切地问道。 “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达奇笑着开了个小玩笑：“总之不用担心我，先离开这个地方，彻底摆脱后面那些警察再说。” 为了防止藏身处暴露，亚瑟驾着马车穿过黑沼泽后又在斯嘉丽草甸绕了一圈，直到彻底确认没有人跟踪后，这才调转车头向谢迪贝莱驶去。 “干得好，孩子！”确认安全后，亚瑟放慢车速，达奇回头冲林衍夸了一句：“你的那捆炸药拿出来的正是时候。” “你也不错，哈维尔。”达奇又看向哈维尔：“你跟杰米出现的也很及时，要是没有你们，我们三个恐怕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这没什么，要谢就谢杰米吧。”哈维尔指指林衍，并没有抢功的意思：“是他先在马车上听见你们那边传来的枪声的。” 说到这件事，林衍看向达奇的时候格外严肃。“早晨从哈维尔那里得知你要对有轨电车站下手的时候我就有些担心，没想到我预感竟然灵验了。那天在市长家，我就觉得那个安吉洛勃朗特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时候没安好心。我本以为就算我不说，你也能查出些端倪，再不济还有何西阿替你拿主意，没想到...” 林衍这些话说得相当直白，亚瑟怕他再说下去会让达奇感到难堪，于是言辞简洁地向达奇建议道：“我觉得，我们下次行动的时候，还是保留一些理智的好。” 达奇听了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恼火，他双手搭在椅背上，摆出个舒服的姿势，点点头对亚瑟和林衍的话表示认同：“怪我了，是我没有调查清楚。我原本以为这是个好机会，没想到一头栽进那个人渣给我挖好的陷阱里。他把我当个傻子耍，还安排好警察抓我们，我们有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吗？我有对他做过什么吗？” 亚瑟想了一下道：“我想，他在这个地方称王称霸惯了，早就听惯了别人唯唯诺诺的奉承，遇到你这样的硬茬子自然喜欢不起来。所以，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你确定我们明天的计划还要照常执行？” 达奇望着天边的云霞产生了片刻的出神，等回过神后他脸色严肃地自言自语道：“我们只想多搞些钱...捞一笔大的，然后远走高飞。抢银行是我们最大的机会，这点何西阿也同意。” “即使是现在？在我们刚在圣丹尼斯大闹过一场之后？”亚瑟惊讶道。 “当然...不是了。”达奇来了个大喘气，眼中燃烧着复仇的欲望：“银行一定是要抢的，但我们现在有比抢银行更紧要的事。这关乎我们的尊严，我们愿意就这样默默被侮辱，像蟑螂一样四处逃窜，还是找他认真算算这笔账。” 第213章 没得选择的选择 达奇竟然想要找安吉洛勃朗特复仇！ 他这番“豪言壮语”震惊了车上的所有人，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谁都没有说话。 “我觉得...”最后还是亚瑟到了沉默，“你最好还是跟何西阿好好商量一下。” “嗯，我会的。”达奇点点头，然后晃了晃脑袋：“回去我得好好休息一下，我还是感觉不太好。” “那你就先别胡思乱想了，有什么事等身体恢复了再说。”亚瑟默默加快了车速。 帮派的走向开始向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林衍坐在车后，托着下巴沉思起来：帮派最近好不容易从平克顿侦探们的围捕中缓过气来，如今命运又引领着达奇站在了关键性抉择的岔路口。选择和安吉洛勃朗特对着干，那他们将再次踏上逃亡之路。能暗中掌控圣丹尼斯这种大城市的人，背后的能量远比利维提克斯康沃尔这个商人要庞大得多。要是选择吃个闷亏就此离开，即使他们今天在圣丹尼斯大闹了一场，杀了不少警察，可一旦离开安吉洛勃朗特的地盘，他这种大人物大概率是不屑于和他们这些他眼中的小杂鱼计较的。 林衍默默叹了口气，他本人怕是没资格劝达奇放弃，接下来就看何西阿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了... 回到营地时林衍发现莎迪和利奥波德已经回来了。不仅如此，他们几个人的马也被他俩牵了回来。 看到几人平安归来，营地里的其他人明显也都松了口气，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圣丹尼斯发生的事。 “没有人受伤吧？”何西阿迎上来关切询问道。 亚瑟跳下车，摘下帽子揉了揉头发：“达奇的后脑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其他人都还好。” 何西阿看向达奇，两个多年的老友仅凭一个眼神就能表达出许多东西。 两人谁也没说话，直视了几秒钟后，何西阿移开视线向后走去：“我去叫斯旺森牧师给你看看。” 万幸今天的牧师还很清醒，检查过达奇脑后的伤口之后，他给出了只需静养两天即可痊愈的结论。 任务失败的阴影笼罩在营地里所有人的心头，大家都很担心平克顿侦探再次顺藤摸瓜包围这个地方。晚上吃饭时，就已经有人在悄悄商量是不是又该换营地了。 “我要的珍珠项链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买？”吃完饭，林衍正独自清理西装上的污渍时，莎迪笑吟吟地走来问道。 “啊？”林衍有点不知所措：“那不是演戏吗？我随便说说的。再说了，我在赌桌上赢的钱也没人给我啊...” “我靠！我在赌桌上赢的钱是不是都被约西亚那个家伙拿走了？”再次说起这个话题，林衍这才如梦方醒：“那几把牌我赢了得有五六百吧，他不但都拿走了，临走时还惦记着这次任务的分成，他这算牌打得也太好了吧。” 他这一惊一乍的模样顺利地把莎迪带偏了，两人坐在一起痛斥了一番约西亚的恶行，末了莎迪才回过味来，她来找林衍可不是来说这个的。 莎迪对帮派前途的关注仅次于林衍，帮林衍处理好这件事，是她目前最大的心愿。 “你们还没回来之前，我找何西阿聊了一下。”莎迪不再说笑，注视着面前的火光不疾不徐地说道：“他说达奇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有着自己独特人格魅力的男人了，现在的他自负、偏执、易怒，黑水镇的那次失败彻底改变了他。” 莎迪看向林衍，漆黑的瞳仁中林衍的身影和火光相互交织：“何西阿跟我说，达奇现在很难听进去别人的话，即使是他也一样。抢劫有轨电车站的这个主意既然是那个意大利人提出的，在这上面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的达奇绝对会想办法报复回来，范德林德帮和圣丹尼斯底下势力的斗争即将拉开序幕。如果我们没有被平克顿侦探追捕，那这口气争一争倒是无妨，问题是追兵现在就在我们屁股后面跟着，达奇要是真这么选择等待我们的可能只有一个结果——”说到这，莎迪顿了顿，似乎是在等林衍表态。 见林衍迟迟没有开口，她缓缓说出了两人都能推测到的那个结果：“自取灭亡。” “所以，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试图改变既定的结果吗？” 林衍心里那是有苦说不出。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这些亡命徒们的选择，一时的风光刺激换来的不过是后半辈子的提心吊胆，更有甚者干脆就没有后半辈子。虽然各个时代有各个时代的苦，但人这种动物总是能学会苦中作乐的。哪有什么绝对的苦难，更何况这里是是即将进入腾飞的20世纪的美国。 要是有的选，林衍宁愿找个安稳的工作从头做起，远离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可这里毕竟是个游戏世界，他的任务就是跟着范德林德帮逐步体验游戏剧情，如果他就这样一走了之，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游戏强制结束，他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可如果任务失败，他回不去了呢？又或者更严重些，直接被系统抹杀了呢？这些后果都是他承担不起的。 所以现在最稳妥的还是留在帮派里，跟着主线剧情走。至于大主线拯救帮派成员并帮他们实现他们想要的生活什么的，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他当然是义不容辞，可如今这种明显属于自己无法左右的剧情走向，他只能被动地静待结果。 想到这林衍放下手中的工作对莎迪笑了笑，“我觉得既然我留在这儿，就没有什么结果是既定的，即使达奇带着帮派走上了最糟糕的那条路，我也能为其他人做点什么。这无关同情心，只是我有我不得不留在这里的理由，希望你能理解。” 见无法说动林衍，莎迪先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释然般地笑了起来：“既然你玩得这么大，那我只能陪你疯下去了...” 第214章 达奇的计划 因为明天抢银行的计划被达奇暂时搁置了，因此帮派里的大部分人又回到了之前那种小打小闹的状态。 探听消息的任务交给了帮派中的那些非战斗人员，为了安全起见，亚瑟、林衍这些枪手这几天也要离圣丹尼斯远远的，以便给安吉洛勃朗特一种范德林德帮在圣丹尼斯大闹一番后灰溜溜逃走的错觉。 营地内，众人闲暇之余讨论最多的就是要不要离开、何时离开、平克顿侦探会不会循着蛛丝马迹找到这里。看得出来，许多人都在为达奇招惹到安吉洛勃朗特这个圣丹尼斯的实际掌控者而忧心。 其实达奇心里也憋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按照安吉洛勃朗特给的信息抢了个电车站而已，没想到就是这件在他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事，却转瞬之间让自己变得里外不是人。 这次失利的打击对达奇还是挺大的，精神和身体上的都有。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既是休养又是封闭了三天之后，他找到何西阿和他进行了一番短暂的谈话，接着，后面的计划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先说说这三天林衍这边以及营地众人从圣丹尼斯带回来的消息。 圣丹尼斯不能去了，现在仍是负资产的林衍只得再次找到罗兹车站的售票员奥尔登，花重金从他手中买到两条可打劫的驿站马车的相关信息。 两次抢劫获得的收入都不错，林衍大方地分出一半留给营地，剩下的则按出力多少和莎迪按比例分成。 第三天，林衍又从利奥波德手中拿到了抢劫游舫的一千块分成。自此，林衍终于还清了自己的债务，并且还小有盈余。 再说圣丹尼斯。打听消息的人去了一批又一批，带回来的消息却都大同小异，那就是没有消息。 那天达奇他们在圣丹尼斯大街上和警察疯狂对射、追逐，甚至把电车都弄翻了，可不管是警长，还是市长，都默契地选择把这件事压下去，所以即使那天达奇他们在圣丹尼斯闹得这么大，激起的水花却小得可怜。 倒是安吉洛勃朗特的庄园，事发后，庄园里的守卫比以往多了不止一倍，显然在得知达奇逃脱的消息后，他也在提防着这个“乡巴佬”的报复。 说回达奇制定的接下来的计划，对此他的对外说辞是：如果我们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国家，就要想办法搞到大笔的钱。想要搞到大笔的钱，之前抢银行的计划就要实施。为了让抢银行的计划变得顺畅，我们就必须得先废了安吉洛勃朗特这个人，因为圣丹尼斯实际上是在他的保护之下的，要是不先针对他，那么抢银行的行动势必会遭遇重重困难，甚至很可能重复上演几天前电车站的那一幕。 “用达奇的话说：‘这是我们今年要干的最后两票，今年之内，我们就能在塔希提岛上收芒果了。’”林衍找到何西阿，向他询问达奇的详细计划时他复述达奇的话道。 “对于达奇的决定，其他人都是什么看法？”林衍又问。 何西阿怅然一笑：“据我了解，大部分人都还心存侥幸。即使达奇现在屡屡碰壁，他们还是愿意再留下观察一阵。” “你是想像大部分人一样，打算再观察观察形势，还是准备跟达奇一路走到黑？”何西阿温和地看着林衍。 林衍摸着后脑，给出的答案依旧模棱两可：“我？我准备再看看，到时候再说。” 何西阿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拍了拍林衍的肩膀：“趁早离开吧，孩子，现在走还不晚，达奇这个决定可能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林衍沉默着看着何西阿步履沉重地走开，在他眼里，这位帮派的智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望着达奇房间的阳台，林衍心中感慨万千。达奇啊达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现在的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此一意孤行？成功或失败，究竟哪个结果才能唤回曾经的你？ 达奇将这个名义上是清理阻碍，实际上是复仇的计划定在了明晚。林衍毫无意外地被选中，成为“复仇者”中的一员，除他之外，还有亚瑟、约翰和比尔。据说达奇还想带上蓝尼，但是被何西阿以需要蓝尼帮忙为由婉拒了。 和蓝尼相反，莎迪这边是想去却去不了。用达奇的话说，复仇是男人干的事，女士不应该被仇恨左右。显然，大局已定后，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自己也认同了复仇的说法。 虽然真正的任务被定在明晚，但今天达奇就要带着亚瑟和林衍出趟门。他打算走水路夜袭安吉洛勃朗特的庄园，走水路就得有船，所以在此之前，他还要去一个叫做拉格拉斯的小村子和那里的人谈船的事。 三人吃过午饭就出发了。路上，亚瑟明确问起了达奇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抢银行还是为了复仇。 “是，也不是，其实这并不重要。”达奇试图向亚瑟灌输自己那套理论：“想想吧，为什么我们那天会遇上那么多警察？很显然，勃朗特掌控着圣丹尼斯的警察。只要有他在，我们办事时警察就会一波接一波源源不断地出现。蚂蚁多了都能咬死大象，更何况我们要面对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警察。还有，别忘了，他还曾经抓过小杰克。” “但我们在他们明显有准备的情况下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或许我们可以多等些时日，换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稳定一下人心什么的。”亚瑟显然对达奇的这个计划没什么信心。 达奇见亚瑟这个以往自己的忠实拥趸这次对自己都没什么信心，大骂道：“你他妈的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我在拼命为大家创造一个未来！” “我知道，但是...” 亚瑟没说完就被达奇粗暴地打断了：“但是、但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目光短浅了？如果你觉得我们最好散伙，想要各走各的，你就跟我直说。帮派又不是战俘营，我不会强迫任何人留下。你们既然选择留在帮派里，那么遇到事情就要一起扛，然后一起寻找出路，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团队，这才是我想拥有的家人。” 第215章 雇船 作为一个旁观者，达奇这套说辞在林衍看来完全是对其他帮派成员的道德绑架。 起初大家选择跟随你还不是因为你独特的人格魅力，相信你能给予他们更好的生活，如今你却用大家的祈愿硬是把他们束缚在你身边，要拉着他们和你共同进退，同生共死？虽然你口口声声说着没有强迫，但走的人连个散伙费都没有，这些人离开后要怎么生活？ 在林衍眼中，达奇一开始确实有着出众的领袖气质，但随着他计划的一次次失败，如今的他越来越像一个疯狂的亡命徒，要是任由他这么一步步走下去，范德林德帮距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我知道，我知道...”亚瑟语气闷闷地说，“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尽快换个地方，平克顿侦探的鼻子灵得很，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圣丹尼斯的事是我们做的，然后就会一窝蜂似的循着踪迹找到我们。” “是的，我知道，难道我今天没说清楚吗？”达奇不耐烦道：“做完这些我们马上就走。你们是不理解还是不听我说的了？现在我觉得所有人里就只有迈卡还有点忠心，其他人都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 林衍已经对达奇彻底无语了，他已经开始合计要不要联合其他对他不满的人共同出走再成立一个其他帮派了，或者给他们找个正经工作也行。以前他们不愿意走是对达奇还抱有期望，现在只要是个明眼人就知道帮派的情况有多糟，要是有其它的选择，其他人还不是一呼百应。 拉格拉斯位于圣丹尼斯的西北部，黑沼泽与蓝水沼泽之间，是一片面积巨大的沼泽地。在其最西边居住着零星几户居民，达奇今天的目的地就在这里。 圣丹尼斯附近的沼泽地区常年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但今天的雾气尤甚。刚进入黑沼泽地区，林衍就觉得眼前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能见度几乎不足三十米，且这些雾气不是常见的那种白茫茫一片，而是灰蒙蒙的，就跟白雾和圣丹尼斯附近工厂冒出的黑烟的混合物似的。 不过这玩意的味道并不呛人，也许是游戏刻意将这种味道消除了。 弥漫的雾气并没有影响达奇的方向感，他带着亚瑟和林衍准确地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座位于沼泽边的小木屋。 刚下午两点来钟，这间小屋门前就已经挂上了提灯，一个渔民打扮的中年黑人正坐在灯下修补着渔网。 “托马斯。”达奇下马朝那人走去。 “见到你可真好，我的朋友。”走到近前，他友好地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下午好，达奇先生。”托马斯热情地回应道。 接着，达奇向对方简单介绍了一下亚瑟和林衍，然后他指着托马斯向两人介绍道：“托马斯是这里的渔夫，开起船来可是一把好手。我们曾有过一次钓鲶鱼的精彩冒险，我想他会帮我接近猎物的。对吧，我的朋友？” 得知了达奇的来意，托马斯的神情变得有些严峻，他舔了舔嘴唇，谨慎地问道：“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达奇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往旁边走了两步，双手撑着屋外的围栏说道：“你在这住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安吉洛勃朗特吧？” 托马斯没说话，只默默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的达奇继续说道：“我们准备去‘拜访’他一下。我希望你能在晚上悄悄地开船带我们过去，绕到他的房子后面，给他个‘惊喜’。” 托马斯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也学着达奇的样子站在他旁边，叹气道：“看来这趟我是非去不可了...” “麻烦你了。”达奇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会付给你钱的。” 托马斯摇摇头：“如果你要给他找麻烦，这事就不算麻烦我，只要你们别连累到我就行。” “很好，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时间定在明晚，希望你到时候能准备好船。”谈好了交通工具，达奇这一路都没什么笑容的脸上开始有所缓和。 “等...等等，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托马斯的一句话让达奇上翘的嘴角重新耷拉了下来，他有些不满地瞪着身旁的黑人，语气中能明显听出其中的怒意：“你什么意思？” 托马斯连忙解释道：“你还得去说服我的合伙人，朱尔斯，那条船是我们共同出资买的，不管谁用船都得得到对方的同意才行。” 达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尽可能的平和：“那他现在人在哪？” “他坐小船出去了。”托马斯向前几步摘下门廊上的提灯：“我去找他谈谈，你们是在这里等一会还是跟我一起过去？” “一起去吧，人多找人还快一点。”达奇拿过一盏放在旁边板条箱上的提灯跟在托马斯身后。 站在门口的亚瑟和林衍只好跟上。 托马斯在前面领路，同时不忘嘱咐其他人：“大家都机灵点，这附近有很多短吻鳄，非常多，而且还都很大，每年都会有几个倒霉蛋成为它们口中的食物。” “放心，这些史前动物还吓不到我们。”达奇拔出手枪潇洒地耍了个枪花：“在它们咬到我们之前，我们会用子弹提前喂饱它们。” “我可不想被它们盯上。”亚瑟走在最边上，眼睛不住地观察着附近的水面：“不过我倒是想看你跟张着血盆大口的远古巨兽战斗的英姿。” 达奇轻笑一声，把枪塞回枪套：“哈！希望那时候我的表演不会让你失望。” 从托马斯的木屋往前走了没几步，林衍就感觉脚下的土地不再坚实，走在上面的感觉就跟踩在水床上似的。 这时托马斯又说话了：“走这边，都跟着我，走高一点的地面。” “你管这个叫地面？我看叫水面比较好。”亚瑟吐槽了一句。 “在这里就别太挑剔了，亚瑟先生（达奇只介绍了每个人的名字）。”托马斯回头看了看亚瑟：“起码这里还有能走路的地方，待会我们还要下水呢。” 第216章 沼泽传言 又要下水？还是在这片满是鳄鱼的沼泽里？我还以为你就站在岸边喊两嗓子呢... 说实在的，林衍并不佩服这名据说“经验丰富”的老渔民。相反，他的这副“傻大胆”还有些让林衍看不起。人的生命只有一条，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无视安全问题让自己受伤或者丢了性命在他看来是最愚蠢的行为。 在托马斯的带领下，脚下这种软软乎乎的“水路”很快也走到了尽头，下面就是紧张刺激的涉水路段了。 托马斯高举提灯，提醒道：“大家分散开，注意一下四周有没有什么东西过来。没错，我说的就是短吻鳄，这儿除了这玩意没什么别的需要注意的。” 四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林衍这才发现眼前这片沼泽的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深。水的高度只堪堪没过自己的膝盖，而且水中鳄鱼的数量也没有很多。走了这么半天，众人也才看到一只，并且还是一只体型较小、对人类没什么威胁的小型短吻鳄。 即使是面对这种小型短吻鳄，托马斯的神态也如临大敌，离着老远他就轻声提醒众人停下，直到那只小鳄鱼游走之后才再次动了起来。这份谨慎让林衍对他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 “不要小看这些小鳄鱼，虽然它对你没什么威胁，可你一旦惊动了它，它就会招来鳄鱼群，到时候即使你再厉害也只有逃跑的份。” 又走了一会，众人仍旧没有发现朱尔斯的身影，整片水域除了青蛙的叫声之外就只有林衍他们走路带起的水声。 亚瑟走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催促道：“我们都转了这么半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就不能给你的那个合伙人发个信号什么的吗？” 托马斯也感觉有些奇怪，他挠挠头，疑惑道：“不应该啊，朱尔斯只是划船去检查之前我们布下的捕虾笼，按理说现在应该检查完往回走了才对。” “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林衍猜测。 “不会。”托马斯否认道：“这儿的鳄鱼一般不会袭击船，要不然这么多年我们这些人早就出事了。” “再往前走走吧，也许是捕虾笼出什么问题了，他在修理也说不定。” 又往前走了没几步，负责带路的托马斯身子一顿，“等等，我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从水里捞出一个方形的笼子。 笼子是用铁丝和木片拼成的，林衍猜测这应该就是托马斯刚才说的捕虾笼。不过这个笼子破损得很严重，几乎只剩下原先的一半大小，显然是不能再用了。 “我猜笼子里的东西不想被抓住，所以才‘破笼而出’。”亚瑟看着那被破坏得只剩一半的笼子，随口说了句笑话。 几人谁都没有把这当回事，只是半个笼子而已，随便来个鳄鱼都能咬成这样，唯有托马斯面色凝重，喃喃自语道：“噢...天呐...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达奇朝四周张望的时候还不忘搭个话。 托马斯将笼子重新丢入水中：“这里一直传言有一只巨兽出没，一只巨大无比的鳄鱼，足有一艘船的两倍大，但没人见过，所以大家都认为那个传言是无稽之谈，真要有那么大的鳄鱼，那它每天得吃多少东西，这片水域恐怕早就什么都不剩了。” “那到底是什么破坏了笼子？”林衍继续追问。 托马斯耸耸肩：“也许就是个大点的鳄鱼，只是没那么大而已。” “我们可以继续走了吗？”达奇催促道：“赶紧找到我们要找的人，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托马斯重新高举提灯：“前面就是最后一个放笼子的地方，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人。” 再往前走，原本齐膝的水再次变高，一开始是大腿根，然后是腰，最深的地方都快要接近胸口了，好在那样的低地只有短短的几米。 左轮枪不怕水，即使在水里泡过也不会哑火出故障什么的，只是河水会腐蚀金属，泡过之后要做一次保养，这对于整天跟枪打交道的几人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尽管腰带上别的左轮手枪已完全没入水中，众人依旧毫不担心。 雾气朦胧的沼泽里，林衍隐约看到前方的水面上出现了一抹黯淡，不是树，而是飘在水上的什么东西。他眨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后，指着远处的未知之物叫道：“你们看到了吗，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其他人循着林衍所指的方向看去，亚瑟极目远眺，瞪大了眼睛都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有吗？我怎么没看见？” 达奇和托马斯也纷纷表示没有看到东西。 “啊？你们都看不见吗？”见其他人都没看到，林衍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过他指的那个方向正是托马斯要去的方向，继续往前走正好可以求证林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幻觉。 只往前走了几步，亚瑟和达奇便同时开口道： “水面上好像确实有东西。” “杰米说的没错，我也看到了。” 托马斯眯起眼看了又看，这才不确定地猜测道：“也许是船，也许是一截浮木...”说到一半，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朱尔斯——是你吗——” 前方的雾气中没有传来任何回应，托马斯一边往前走着又喊了几声，但直到众人确定远处的物体就是托马斯的船时，托马斯的喊话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托马斯默默加快了脚步，但依旧没有放弃喊着朱尔斯的名字。 直到距离小船十几米时，众人才在小船附近的一棵树上发现了惊魂未定的朱尔斯。 “伙计，出什么事了？”作为朱尔斯的合伙人，托马斯对他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但他从未见过朱尔斯露出这副样子。 “水里有...有只怪...怪物！”朱尔斯紧紧抱着树干，眼神飘忽不定。“传言是...是真的，真的有巨型鳄鱼，它刚才差点...差点就吃了我...” 第217章 水中怪物 朱尔斯的话一出口，树下的几人当即哗然。 “什么？难道村子里的传言是真的？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托马斯的话里明显带着怀疑的语气。 “现在讨论传言是不是真的重要吗？”达奇虽然也是半信半疑，但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其他人还站在原地向朱尔斯求证的时候他率先朝那艘小船艰难移动过去：“保命要紧，我现在是一分钟都不想待在水里了。” 剩下的三人闻言也相继动了起来。亚瑟不时摆头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同时开口向趴在树上的朱尔斯求助：“朱尔斯，你在上面看着点那个怪物的动静。” “雾太大了，我看不了多远。”朱尔斯也想答应，可这天气他实在是看不了多远。“我现在只能勉强看到提灯的光，你们自己自求多福吧。” 亚瑟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大雾天，他刚才在离树很近的地方都没看清朱尔斯长什么样，朱尔斯就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充当他们的眼睛了。 除了暗骂一声“这该死的天气”，亚瑟只能祈祷刚才的动静没有惊扰到那个大家伙。 走在最后的林衍脸上却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这点和其他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在他眼里，亚瑟和达奇身上的颜色没有出现任何变化，这就是他们不会受到袭击的最好证明。 达奇最先登上小船，接着是托马斯和亚瑟，林衍最后还是在亚瑟的帮助下成功登船的。 “呼！”达奇坐在船舱中间的位置狠狠松了口气：“幸好那个怪兽没有趁着这个功夫出现，真要在水里打起来，恐怕再多十个人也不是是它的对手。” “可是再多十个人就能喂饱它，它也就不会再吃我们了。”亚瑟这个笑话让大家紧绷的精神得到了些许放松。笑过之后，托马斯抄起撑杆，把船撑到了朱尔斯待的那棵树下。 把朱尔斯接上船之后，朱尔斯这才抽空问道：“这几位陌生人是谁啊，托马斯？” 林衍这才看清朱尔斯的相貌。 和托马斯一样，朱尔斯也是一名黑人，不过年纪看着不大，大概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 托马斯现在只想一心离开这个地方，于是随口应付了一句：“最近认识的几个新朋友，回去再跟你解释。” “朱尔斯，你刚才真看见了传言中的那只巨大短吻鳄？”达奇好奇道。 回忆起刚才的情况，朱尔斯的身体不由得颤了两颤，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那只鳄鱼比我见过的最大的短吻鳄还要大一倍，凶残程度也高一倍。刚才看见它的时候，我正趴在船边检查捕虾笼的情况，它游过来只是轻轻一撞，船就差点被它掀翻。我被它撞到水里之后，拼了命地往前游，直到爬上那棵树才躲过一劫。上树之后我才来得及往后看，相信我，它真有我说的那么...” 朱尔斯话音未落，众人脚下的小船猛地一震，朱尔斯条件反射般大叫起来：“它来了！它又来了！” “哈哈...”托马斯被老朋友的反应逗得大笑两声，止住笑声后，他安慰对方道：“放轻松，我只是撞到了水下的树桩而已。船上现在可是多了三个大活人呢，这艘船的吃水肯定比往常深了不少。” “那这艘船现在还能走吗？”达奇问他。 “当然能。”托马斯放下撑杆，拍了拍朱尔斯的后腰：“只不过要靠朱尔斯把船拖出这个地方。” “这是我听过的最馊的主意了。”朱尔斯咕哝了一句，反驳道：“我刚才可是差点死掉，就不能换个人去吗？” 托马斯双手一摊：“难道你还想指望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不成？好了，快去吧，这三位陌生人都带着枪呢，就算那条鳄鱼真的来了，我们也能把它吓跑。” 虽然朱尔斯现在仍旧畏惧着这片水域中不知何时会出现危险，但托马斯口中那三位带枪的陌生人还是给了他些许勇气。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跳进水中，抓起船头的缆绳扛在肩上，扎扎实实地当了一回纤夫。 看到这副景象，林衍脑中不知不觉响起了那首若干年前的流行歌：妹妹你坐船头... 朱尔斯和托马斯一个在前面拉，一个用撑杆在船上推，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船体离开那截树桩。 “好了，你可以回来了。”托马斯拄着撑杆冲朱尔斯喊道。 朱尔斯闻言调转身体就往船的方向走，可还没迈步，船上的人就见他的身体像是被水里的什么东西使劲拽了一下似的，猛地沉入水中。 “见鬼，原来他说的是真的...”达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朱尔斯！”托马斯看到这一幕有些慌了，刚才是他让这个年轻人去拉船的，要是对方真出了什么事，那他可有的赔了。 “不行，我要去救他！”想到这，他放下撑杆，准备跳下水去救人。 “不，不，你还得负责控制这艘船呢，”达奇伸手拽住他，接着视线从亚瑟和林衍身上依次扫过，最后定格在亚瑟身上：“亚瑟会去救他的。” “我？”听到达奇让自己去，亚瑟说话的声调都高了不少，林衍仅凭这一个字就能听出亚瑟的不满。 “算了，我去吧。”他自告奋勇道：“你们的行动力和反应力肯定不如我这个年轻人。” 没等达奇和亚瑟回话，林衍就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 【叮！触发隐藏任务：在两分钟之内找到朱尔斯并将他带回船上。】 林衍这一举动不光从达奇和亚瑟身上刷了一波好感，而且还触发了隐藏任务，不过这个任务时间紧迫，他顾不上看任务奖励，下水后便手脚并用地朝朱尔斯失踪的地方走去。 船上，达奇责备地看了亚瑟一眼，随即对着林衍的背影鼓励道：“别担心，孩子，我和亚瑟会在船上掩护你的。” 亚瑟则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关心，他已经把枪掏出来了。 第218章 救援 自打托马斯驾着小船撞上水里的树桩之后，河上突然刮起一阵小风，虽然对船没什么影响，不过却将河面上的雾气吹散了一些，因此林衍他们这些人的可视距离比刚才来时几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强了不少。 朱尔斯沉入水中几秒钟之后再次浮了上来，不过他再次出现的地方距离他沉下去的地方足有十几米。也就是说，在短短几秒钟之内，他被水下的东西拖动了十几米的距离，这个速度远非常人所及的。 好在朱尔斯这次浮上来没有再次移动，只是一味地在原地挣扎，并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救命啊！它咬住我的腿了！快救救我！” “那玩意好像在往下拉他...” “托马斯，别愣着，赶紧把船划过去！” 亚瑟和达奇的声音从林衍身后传来，林衍此时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走到朱尔斯身边，然后把他带回船上。好久没有触发抽奖任务的他现在急需提高自己的实力，哪怕是几点属性点，在关键时刻没准也有妙用。 之前剩下的属性点都被林衍一股脑加在了精神上。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抢个诊所驿站马车什么的，到后来的大家族、平克顿侦探、圣丹尼斯警察，越来越多的敌人以及越来越长的战斗时间让林衍这个秉持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家伙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虽然自己身怀绝技，却没办法频繁使用，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自己精神属性太低。一场战斗总不可能就一波敌人，他那点精神一场战斗死神之眼根本开不了几次，每次都得等到自己这边捉襟见肘的关键时刻再开。问题是这种时候越来越多，他生怕下一次战斗自己因技能使用太过频繁再次脱力，给同伴添麻烦事小，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搞得队伍团灭那就搞笑了。 这其实也是他自告奋勇去救人的原因，前几天在圣丹尼斯救达奇他们时他就惦记着系统的奖励，没想到那次那么激烈的战斗系统竟然全程下线，好在这次他选对了。 水中行走时的阻力相当大，林衍的高敏捷根本发挥不出来，并且这片水域下面相当复杂，根本不适合游泳，看着在远处绝望挣扎的朱尔斯，他只能干瞪眼。 等他快要走到朱尔斯身边时，朱尔斯再次被水下的东西拖入水中，林衍又往前走了两步，试探性地喊了句：“朱尔斯？” 水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仿佛刚才在这里挣扎的朱尔斯只是个投影。 失去了目标，林衍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就到一分钟了，他却连朱尔斯在哪都不知道，船上的达奇却还在催促：“他肯定就在附近，杰米，加油，找到他！” 林衍此时心情烦躁的都想骂人了，要是达奇在他面前，他真想指着对方的鼻子来一句：“别光在那哔哔，你行你上啊！” 好在他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的哗啦声打消了他的这些念头，他转过身，发现朱尔斯果然又再次浮出了水面，不过这次他没有像刚才一样继续喊叫，而是一直在剧烈咳嗽，他呛水了。 林衍使出吃奶的劲向朱尔斯走去，这次他要是再被拖进水里，那自己的任务大概率也就宣告失败了。 好在这次运气站在了林衍这边，他有惊无险地走到了朱尔斯身旁。原本他还提防着水里的东西会对自己发起攻击，不过他走到朱尔斯身边后用脚在周围试探了多半圈，却并没有发现袭击者的身影，想来它只是在戏耍这帮擅闯他领地的人类。 任务时间急迫，林衍没有再多想，他抬手架住朱尔斯的胳膊，想搀扶着着他走向船边。 “我的腿...没有知觉了...”朱尔斯眼神涣散地说道。 林衍低头向下看去，发现灰绿色的水面下，一股一股浮现上来的殷红血迹正在慢慢将这片区域染红，看来朱尔斯受伤不轻。 “我背你走，你忍着点，上了船就安全了。”林衍一边安慰他一边将他背在身后。 托马斯因为达奇的话一直撑船跟在林衍身后不远处，所以林衍背上朱尔斯向船走去时船距离他并不太远。 林衍这才抽空打开任务界面看了一眼，当发现任务剩余时间还有四十秒时，他悄悄松了口气，看来这个任务是十拿九稳了。 眼看小船近在咫尺，船上的达奇和亚瑟却齐声惊呼： “快点，杰米！” “快！紧走两步！别回头看！” 接着，两人手中的左轮手枪同时喷吐出明亮的火舌。 林衍不用回头都知道肯定是那只大鳄鱼露头了，不过身处险境的他却出奇地冷静。他非但不埋怨系统把这个任务搞得这么惊心动魄，反倒有点感谢它。要是这只鳄鱼还像刚才袭击朱尔斯一样从水下对他发动攻击，那他的“西部之旅”就可以提前结束了。 林衍身后，朱尔斯的血液似乎对那条鳄鱼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即使两名神枪手连续不断地冲它开枪，它却依旧执着地跟在林衍身后。 此时最慌的人莫过于被林衍背在背上的朱尔斯了，刚才神色还有些萎靡的他在如此近的距离目睹了那条传言中的巨兽的真容后，吓得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天呐，噢，它就快追上我们了，请走快一点...” “快点...拜托再快一点...我还不想死...” 朱尔斯越回头就越是害怕，越害怕就越是频频回头，乞求逐渐转为哀求，林衍除了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他越勒越紧之外，后背还有阵阵暖流传来。 我去！这家伙居然吓尿了... 好在这个时候船已经近在眼前了。 “快！快！” “快把人给我！” “杰米先生，快点！” 亚瑟和达奇联手将林衍背上的朱尔斯拽到船上，接着亚瑟又俯下身顺势把林衍也拉了上去。 直到这时，林衍才得以窥见这只沼泽巨兽的冰山一角。 第219章 老演员 浑浊的河水中，一只身披白色鳞甲的巨大鳄鱼尾巴一甩，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水中。 虽然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光凭那将近一米长的尾巴林衍都能想象到它本体的巨大程度。 “它...就这么走了？”看着波纹荡漾的河面，林衍突然产生了一股劫后余生的情绪。 “也许是被子弹打疼了。”亚瑟一边装弹一边提扫视着水面，提防着那只巨兽再次出现。 “干得不错，孩子！”达奇安顿好朱尔斯之后，起身拍着林衍的肩膀称赞道：“你救了朱尔斯的命，他...” 达奇话还没说完，亚瑟那边就再次示警道：“别掉以轻心，它又过来了！” 达奇和林衍同时拔出手枪，并顺着亚瑟面朝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河面上，一条白线正飞速向小船靠近，没等林衍看清楚，达奇和亚瑟便再次开火了。 “亚瑟、杰米，让我们一起干掉那个狗杂种！”达奇双枪交替开火，林衍也加入了战团，又一轮金属风暴倾泻在那只鳄鱼身上，但看对方前进的势头，这种攻击似乎对他影响不大。 没等三人展开第二轮攻击，这只鳄鱼就已经游到了他们近前。林衍借着这个机会终于看清了这只鳄鱼的全貌。 和一般的绿色鳄鱼不同，这是一只通体乳白色的鳄鱼，这异于常鳄的特征或许正是它如此巨大的原因。不过它的体型并没有朱尔斯说的有两条船大那么夸张，但也比他们这条船大了足足一圈。 这条鳄鱼以近乎横冲直撞的态势撞向小船，幸好在达奇的提醒下船上的众人及时压低身体，这才没有人在这次势大力沉的撞击中落水。 “该死！我看它是想把这条船撞翻！”亚瑟重新站起身，装弹的同时继续观察起河面来。 “我们的子弹打在它身上完全没有效果，对付它得用威力更大的武器。对了！杰米，那天的炸药你这儿还有没有？”达奇边装弹边问林衍。 “有！有！”林衍忙不迭地从空间袋中再次取出一捆炸药，当他看向水面的时候却犹豫了：“把这个扔水里引信不会灭吗？” 看到林衍又“变”出一捆炸药，达奇眼睛一亮。他主动拿过炸药，笑着摇着头道：“这东西可没那么娇贵，在水里它的引信照样燃烧。” “咳...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亚瑟撇了撇嘴，“那东西在水下的速度相当快，你根本就没机会把炸药扔到它旁边。要是没炸死它，反倒彻底激发出它的凶性，我们今天能不能活着上岸都是个问题。” “唔...你说的这倒是个问题...”达奇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然后径直把炸药塞到了亚瑟怀中：“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哈？你...”亚瑟抱着那捆炸药有些不知所措。“你这是在推卸责任！”他不满地朝达奇抗议道。 达奇板起脸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我刚才想了想，这种专业的工作自然要交给你这样的专家来做。好好干，大家能不能活下来就靠你了。” 亚瑟听完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他拍了拍一直被他背在背后的步枪：“我觉得我们最好先用其它武器再试试...” 另一边，托马斯正手忙脚乱地照顾着大腿被鳄鱼咬伤的朱尔斯。 人刚受伤的时候得益于身体的保护机制，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所以刚才林衍把朱尔斯背回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因为腿上的伤口疼痛而喊叫，不过这种保护机制持续不了太久，这不，自从上船之后，朱尔斯的叫声就没停过。 朱尔斯腿上的伤口可以说触目惊心，他的右腿小腿上有两道长达五六公分的撕裂伤，另外还有几个大小不等的血洞，伤口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发白，因为船上没有趁手的工具，所以托马斯只能把自己的衣服袖子撕下来暂时替朱尔斯止住血。看着精神愈发萎靡，就连痛呼声都越来越弱的朱尔斯，托马斯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再这样耗下去朱尔斯会死的。”托马斯抬起头看向还在商量着用什么武器对付鳄鱼的三人，“别管用什么，拜托你们快点解决这个麻烦。” 亚瑟闻言看了看躺在船舱里嘴唇发白的朱尔斯，又看了看手中的炸药，咬了咬牙：“那我就用这玩意送那只野兽下地狱！” “它又来了！”达奇指着亚瑟身后远处水面上突然出现的白线：“扔准一点，亚瑟！” 亚瑟没有说话，他转身的同时趁机活动了两下右臂，然后看着那道白线开始估算鳄鱼的速度。 “所有人都把身体压低，小心别被冲击波掀下去。”达奇低声提醒其他人。 他话音未落，亚瑟就把手中的炸药用力抛了出去。 惦记着把小船掀翻获取食物的鳄鱼看着这个突然朝它飞来的奇怪东西本能地愣了一下，以它的脑容量无法理解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捕猎者的天性驱使着它决定吞下这个东西尝尝咸淡。 于是它铆足了劲，一个加速冲向那东西的落点附近，同时张大嘴巴，准备第一时间将它吞入腹中。 亚瑟扔出炸药后立刻举枪瞄准，当他发现这条鳄鱼非但不闪不避，还张大嘴加速冲向炸药的落点时都惊呆了，此时萦绕在他脑中的除了扣动扳机之外就只有一个想法：还有这种好事？ 其他人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反应都跟亚瑟差不多，这里面最惊讶的莫过于林衍了。 我靠！这条鳄鱼是老演员了吧，这么配合的吗？ 就在那捆炸药距离鳄鱼的嘴巴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反复预瞄了好几遍的亚瑟终于扣动了扳机。 一瞬间火光冲天，血肉横飞，爆炸产生的气浪将面上的雾气一扫而空，吹得林衍他们的小船摇摇欲坠，要不是大部分人都将重心压在面向爆炸的这一面，抵消了部分冲击力，这条小船还真有可能会被掀翻。 第220章 上岸 “大家都没事吧？”小船稳定之后，达奇扶着帽子环顾了一圈船上的人。 亚瑟手忙脚乱地从横躺的姿态爬起来，他受到的冲击最大，刚才那一下差点摔下去。起身之后，他粗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转身看着他那顶漂在河面上的帽子，耸耸了肩：“我没事，就是帽子飞了。” “我没事。” “我也没事。” 林衍和托马斯摇摇头道，接着众人一同看向窝在船头的朱尔斯，这名失血过多的重伤员如今又经历了一轮爆炸的冲击，一条命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朱尔斯此时双眼紧闭，受到这轮冲击，原本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重新红润起来，不过相对的，他腿上那些被托马斯简单处理过，不再流血的伤口却再次涌出血来，整个人也更萎靡了。 达奇上前探了一下朱尔斯的鼻息，又扒开他的眼皮瞧了瞧，发现他还活着，于是又上手将他腿上的临时“止血带”又紧了紧，同时伸手抓了把河水拍了拍他的脸鼓励道：“坚持住，孩子！我们现在就回去，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说完，他抬起头看向河面。 河面上烟雾弥漫，爆炸点周围散落着大量的碎肉，整片河面都被血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即使现在还看不清那条鳄鱼的情况，但在众人心中，它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原因很简单，它的小半张嘴就在船边不远处飘着呢。 “托马斯，赶快回村子去吧，这头野兽回头再清理。”达奇一边按着朱尔斯的伤口帮他止血一边催促托马斯。 “哦，好！”意识到那条巨大无比的鳄鱼已经死了，托马斯连忙拿起撑杆，操控着船向拉格拉斯驶去。 “朱尔斯他...怎么样了？”托马斯犹豫着问了一句。 “好消息是还没死，”达奇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按着朱尔斯的伤口回道：“坏消息是这孩子现在的状态有点糟，恐怕你要找专业的医生来了，而且还得赶快。” “还好，还好。”托马斯拍拍心口，“村子里下午正好来了一位医生，他明天才会走，待会上岸之后我立刻就去找他。” 小船滑行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截，几分钟后，拉格拉斯的码头出现在众人面前。刚才的爆炸声吸引了村子里一多半的人，这些人全都挤在码头上，想要看看沼泽里发生了什么事 托马斯的出现令人群出现了短暂的骚动，一个大嗓门的村民双手拢成半圆冲托马斯喊道：“托马斯，刚才是什么动静，是你弄出来的吗？” 托马斯见码头上聚集了这么多村民，也小吃了一惊，他清清嗓子，也冲岸边的村民喊道：“快去叫雷纳德医生，朱尔斯受伤了！” 他一连喊了好几遍，码头上乱糟糟的人群中这才有人听清楚，接着从人群中挤出几名儿童，奔跑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小船刚接近码头，还没靠岸，达奇就喊过亚瑟让他搭把手，两人联手把朱尔斯拖了起来。岸上围观的村民看到朱尔斯的伤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朱尔斯被咬了，是村里传言中的那头巨兽干的。”托马斯解释道：“不过它已经被这几位英勇的外人干掉了，半个身子都被炸烂了，你们应该是听见那声动静才围过来的。” 码头上的村民七手八脚地接过朱尔斯。林衍听见其中一人说道：“快，快把朱尔斯送到雷纳德医生那儿去。” 在人群后面，停靠着一辆马车，车顶的装饰是一个巨型捣药罐，林衍越看越觉得熟悉，他挠挠头，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样的车...” 码头上的一部人跟着受伤的朱尔斯离开了，另一部分还围在托马斯身边，想让他带他们去见识见识那头巨型鳄鱼。托马斯让他们稍等一会，停好船，登上码头对三位客人微微颔首道：“谢谢，谢谢你们。今天要是没有你们，我跟朱尔斯恐怕都要交待在这儿。以后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随叫随到。” 林衍嘿嘿一笑，心想要是没有我们，那头鳄鱼恐怕会一直活在你们的传言里。 “举手之劳而已。”达奇甩了甩刚洗干净的双手，“之前我拜托你的事...现在朱尔斯都这样了...” “没问题！”托马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朱尔斯要是现在在这，肯定也会同意的。那个勃朗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杀了不少人，伤的人就更多了，你们敢对他下手我绝对支持。” “那好，那我们就明天见了。”达奇拍拍托马斯的肩膀，向他告别后带着亚瑟和林衍朝他的房子走去。 “跟了你这么多年，之前我可从没听过你的尖叫，达奇。”亚瑟跟在达奇身后，调侃了他一句。 达奇回头看了他一眼：“巧了，我也没听过你的。” 亚瑟笑了笑，扳着指头跟他分析：“第一，我之前可没见过这么大的鳄鱼；第二，杰米刚才在水里差点被那家伙追上吃掉。” “彼此彼此。”达奇骑上马，然后往停在码头方向的马车那里看了一眼，“希望那个孩子能顺利活下去，毕竟这是杰米拼了命才救回来的。” 亚瑟看向林衍，点头称赞道：“没想到你小子关键时刻还挺淡定，要是我身后跟着这么一个玩意，我都要吓死了，你是怎么鼓起勇气下水的？” 林衍腼腆一笑，“当时急着救人，其实我也没有多想，就是觉得在水里我能比你们走得快些...” 来时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因为这次事件被冲淡了不少，去时达奇和亚瑟依旧谈笑风生，但林衍总有种这两人之间已经产生了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痕的错觉，如今亚瑟已不是从前的亚瑟，达奇似乎也不是以前的达奇。 也许这就是剧情正常的走向吧...默默叹了口气，林衍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这次隐藏任务的奖励上。 第221章 奸商 这次任务的奖励和上次的隐藏任务如出一辙，都是3点自由属性点与一次普通转盘抽奖。 想想自己的被动技能已差不多够用，林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属性转盘。 【恭喜玩家获得属性：力量+5。】 啧...怎么是力量... 林衍惋惜地摇摇头，带着些许遗憾退出了抽奖空间。 在他看来，力量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也就是搬个东西抬个人什么的，点数够用就行，哪有什么英国大力士给你抬？点数高了战斗时总不能朝对方扔砖头吧？力量属性超过一定的阈值之后，再往后的收益基本上就是零了。对战双方手里都有枪，干嘛还傻乎乎地肉搏呢，有那功夫表演个咬打火机不好吗？ 回来的路上，林衍终于想起了自己从哪见过那辆造型奇特的马车。 那不正是给过自己一小瓶万灵药的黑人医生雷纳德的马车嘛，那辆车还是他帮着从一群强盗手里夺回来的。 看来自己和这个黑人医生还真是有缘，上次听说他要去西边，没想到现在又在拉格拉斯这个小渔村碰见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今天一大早，林衍刚起床就听见别墅内达奇和莫莉爆发了激烈地争吵。往常这两个人也时常爆发争吵，但达奇往往是弱势的那一方，可今天这一“惯例”却反了过来，达奇异常暴躁地冲着莫莉大喊大叫： “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工作，从来没有！是不是在你的眼里除了我帮派中的其他人都不是你的家人？” “我从来没有刻意忽视过你，但现在帮派的事明显比你更重要，你能不能分清主次？” “什么？放弃？远走高飞？你说得倒好，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路费从哪里来？过去之后我们要怎么生活？你有没有认真想过这些？但凡你要是动过一点脑子，你就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冲你大吼大叫就是不爱你？想想你之前是怎么当着众人的面训斥我的，你有没有给我留面子？我达奇·范德林德不是你莫莉·奥谢小姐养的狗，这里也不是你们家的大庄园，其他人更不是你家里的仆人，所以拜托你放下你富家小姐的架子，睁开眼看看我们这些人是怎么在这个操蛋的社会挣扎求存的！” 争吵就此结束，不一会，达奇神情严肃地出现在别墅门口，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营地中忙碌的同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为营地的开心果，西恩这几天努力发挥着自己的嘴炮天赋，缓和着大家的情绪，让其他人不至于对帮派、对达奇失去信心。 今天也是一样，达奇和莫莉的争吵声一停，他就登上营地中央的方桌，再次向其他人宣讲起他所知的塔希提来。 “那地方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堂！柔软的沙滩、碧蓝的海水、能歌善舞的年轻女郎、各种没见过的奇异水果...最关键的是，那个地方的土地极其便宜，在我们这里买下一座小型农场的钱，在那边足以买下五倍于这里的土地。如果你钱足够的话，买下一座小岛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别说当大农场主，就是当岛主、领主都没问题...” 西恩这满嘴跑火车的性格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因此对他这套天花乱坠的说辞见怪不怪，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不过总归心情好了不少。 昨天回来后林衍便将在拉格拉斯沼泽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莎迪，当听到林衍奋不顾身冒着被咬的风险去救朱尔斯时，明知道林衍安全回来的她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当听到那只巨鳄想要将炸药吞进嘴里时，她又拍着大腿大笑着说竟然还有这么蠢的动物。 昨天把那捆炸药用完之后，林衍手里的存货已经见底了。之前蓝尼带着亚瑟抢劫了莱莫恩掠夺者的军火库，也就是他们搬到这之前的谢迪贝莱，带回来好几箱这种炸药，林衍那时想着这种局限性相当大的武器应该很少用到，所以只是象征性地拿了一点，剩下的大部分都被何西阿拿去卖了，现在看到营地的补给马车上也没有多少存货，所以林衍决定趁着晚上任务开始之前带着莎迪又出去搞了一点。 他们先是去到了罗兹的枪店，却被告知没有这种东西，店老板建议他们想买的话就去安尼斯堡那边看看，那是个矿业小镇，而挖矿炸药是必不可少的。 出门琢磨了一下，林衍决定先去黑市问问西莫斯，毕竟翡翠牧场离得还近点。 到了翡翠牧场，找到西莫斯一问，他这里果然有一些，不过价格有些不太美丽，一根就要两美元，就这价格据他说还是对林衍这种熟客开出的优惠价。 想到要是去安尼斯堡，这一来一回一天时间又要耽搁在路上，现在没有外债，且小有盈余的林衍最后还是选择在西莫斯这里补充了一些。 走的时候，林衍是骂着街走的。因为成交之后在和西莫斯的聊天过程中，他无意间说起了这东西的回收价格：二十美元一箱，一箱一百个。只是简单的转转手，这个奸商就足足赚了五倍，简直比抢劫都狠，弄得林衍都想建议达奇改行了。 这天傍晚，早早吃过晚饭的林衍等人在达奇的一声令下齐刷刷地跨上马背，在他的带领下直奔拉格拉斯。 “达奇，等我们到了塔希提，你说那里会不会也有像勃朗特一样的家伙？”比尔在路上向达奇问起了这样一个问题。 “就算有又能怎么样？”达奇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到那时我们又不需要搞事情来维持生计，他过他的，我们过我们的，只要互不影响，他又怎么会为难我们。” “那塔希提真像西恩说的那样吗？该不会是一块未开化的蛮荒之地吧？”约翰也问了一个问题。 达奇耸耸肩，摆出一副懵懂的表情：“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一位曾经去过那儿的船长说那里跟美国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 第222章 善意的回报 “嘿嘿...”比尔发出一阵怪笑，“之前也有人这么说过美国西部，可实际上呢？” 达奇精神放空，回忆起了从前：“西部以前在我看来跟天堂没什么两样，那时我们不受任何拘束，活的无忧无虑，没钱了就出去劫富济贫当一回侠盗，把那些黑心商人赚的黑心钱再还给当地的人民，那样的生活难道不是你们所追求的吗？”接着他联想到了现在的境况，脸上的甜蜜表情蒙上了一层阴影：“是勃朗特先生...是康沃尔先生...是他们这样的人毁了西部，毁了我们的梦想，把一切都毁了。这样的人没有活下去的必要，我这么做也是为像我们这样被他们压迫的可怜人除害。他们明明已经赚的够多了，并且还手握大权，为什么还要这么咄咄逼人，一点生存空间都不留给我们？” 约翰操着他那口沙哑的嗓音接道：“在这些有权有钱的人眼里，我们没准只是一群在他们看来无足轻重的小蚂蚁，而踩死一群蚂蚁是不会有什么负罪感的。” “蚂蚁？”达奇冷笑一声，“真是个不错的比方。”他眼神犀利地望向圣丹尼斯的方向：“那今天就让勃朗特先生领教领教我们这群蚂蚁的厉害！” 一行五人身披晚霞，趁着天还没彻底黑下来顺利抵达了拉格拉斯。 昨天笼罩在拉格拉斯周围的浓雾因为今天刮风的缘故已不见踪影，并且今天刮的是西北风，位于圣丹尼斯西北的这个沼泽边的小渔村今晚的夜空格外明亮。 托马斯的小屋前，达奇一行抵达的时候，托马斯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达奇按时抵达，托马斯冲他微微颔首：“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达奇下马友好地冲他一点头，问道：“从这里到勃朗特先生家的后院需要多长时间？” 托马斯看了眼达奇带来的人，“这么多人的话，最起码也要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吗...”达奇轻声念叨着，从马甲口袋里掏出自己那副有着漂亮花纹的金壳怀表，借着托马斯走廊上提灯的亮光看了眼时间，然后对所有人宣布道：“大家先休息一下，我们九点钟再出发。” 休息时，林衍找到托马斯向他问起了朱尔斯的情况。 “朱尔斯啊...”托马斯叹了口气，搓着手有些惋惜地说道：“雷纳德医生说他其中一条腿失血过多，许多神经都已经坏死了，并且伤口还在继续恶化，要是不截肢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然后呢？”林衍救出朱尔斯后也看过他腿上的伤口，其中右腿的那两道撕裂伤又长又深，要是想让朱尔斯活命的话，林衍这个外行想不出除了截肢以外的方案，没想到雷纳德医生的诊断方案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当他听到托马斯说到截肢，并没有像他一样露出惋惜的神情。 托马斯再度叹气道：“朱尔斯的母亲、妻子都同意了这个方案，唯独他本人坚决不同意。他什么想法我也知道，无非是妻子刚怀孕，母亲又不能工作，他想为这个家庭多攒下点钱。他当初跟我合伙买下这条船的钱还是找村里人借的，现在刚把钱还上，眼看生活就要变好了，没想到却出了这档子事...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并且我也在想办法弥补，但我这点收入无法负担两个家庭的日常开销...” 托马斯说到伤心处，连连摇头叹息，不知道是在后悔自己当初的举动还是为朱尔斯的悲惨境遇感到惋惜。 转头抹掉眼角的泪水，托马斯强打精神继续说道：“后来朱尔斯又几度昏迷，雷纳德医生说要是再下不了决心，就算是截肢也挽救不了他的生命，他的妻子这才狠下心趁着他再度昏迷的功夫让雷纳德医生把他那条伤腿锯掉了。朱尔斯今天下午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精神状态还不是太好，不过听雷纳德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只要按时用药换药，最快半个月就能试着下地了。” 听完托马斯的叙述，看着他强颜欢笑的脸，林衍突然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对方虽然只是一个游戏中的npc，但那种感染力却不是其它游戏中的角色能比拟的。 想到这，林衍把托马斯带到远离人群的偏僻角落，然后偷偷掏出两百美元塞给他，小声说道：“对于朱尔斯遭遇，我很抱歉，也很同情。这钱是达奇让我转交给你的这次任务的劳务费，你和朱尔斯一人一半，或者你多分他点，自己少拿点也无所谓，总之请你收下。” 托马斯看着手中那叠十美元钞票沉默了半晌，像他这种年纪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林衍看他、看朱尔斯一家可怜自掏腰包接济他们的，对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让自己拿的心安理得一些罢了。 默默攥紧手里的钞票，托马斯冲林衍挤出一个有些难看地笑容：“请允许我代朱尔斯一家谢谢达奇先生。以后你们要是遇上什么困难，请不要忘记，拉格拉斯全体村民永远是你们最坚定的支持者。” 林衍摆摆手，冲托马斯眨了眨眼：“感谢的话当着我的面说一次就行了，达奇这么做只是求个心安，你不用跟他反复提这事。” “我明白了。”托马斯当即意会，赶忙把钱塞进了口袋。 【叮！恭喜玩家获得成就：善意的谎言。恭喜玩家完成一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1点。】 嘿！听到这段系统播报，林衍心中暗喜，心想拉格拉斯真是个福地，又有任务做又有成就拿。听托马斯的话剧情后面似乎还和拉格拉斯有交集，不知道那时系统还会不会再给点什么。 两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九点钟，众人在托马斯的引领下登上了他停靠在码头的小船。 在托马斯的控制下，小船慢慢驶离码头，驶过昨天众人和那只鳄鱼开战的地方，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河道向圣丹尼斯驶去。 第223章 夜袭开始 即将展开复仇计划的达奇心情似乎不错，他拍拍比尔的后背，笑着说道：“嘿，比尔。我听说你在骑兵队的时候是个神射手？” “啥？”比尔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达奇：“你是听谁说的？我可从没说过我是什么神射手。” “是吗？”达奇拍拍脑袋：“我还想让你待会在后面进行火力压制来着。” “那倒没问题。”比尔提起他那把步枪，用枪托敲了两下船底，“我也是上过战场的，而且打得很好，这么多年你们都有目共睹...” 达奇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他：“行了，行了，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比尔有些不甘心地继续说道：“我在骑兵队还学到不少东西，那些用来对付那些野蛮的印第安人的手段...” “管好你的嘴，小子。”达奇冷冷地警告他：“现在是文明社会，那些印第安人完全不像他们宣传的那样，这都是侵略者的卑劣借口罢了。这地方唯一的野蛮人是那些拿私酒当水喝的本地近亲杂种。” “可是达奇，你不知道我见过的一些事情...” “我不怀疑你见识过，”达奇稍稍提高了嗓门：“但你那个小脑袋根本无法理解自己见到了什么，理解不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真相，你看到的只是因野蛮而失去一切的人们。” 比尔一脸委屈地把身体转了过去，没有谁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训斥，即使是比尔这种没什么智商的大块头。 达奇看看坐在他身边的约翰，又回头看看坐在他身后的亚瑟和林衍，继续说道：“很抱歉我浪费时间和生命试图把这些教给你们，这都是因为我爱着你们，真的。” “咳咳...”亚瑟咳嗽了几声，气息有些不太稳定：“好了，能不能先把爱放在一边，话说你觉得今晚我们能成功吗？待会我们要对付的可是在圣丹尼斯黑白两道最有权势的人。” 和亚瑟坐在一起的林衍注意到他最近咳的有些频繁，不仅如此，他的身体最近好像也消瘦了许多。这时有时无的咳嗽声好像从被科尔姆抓到之后就开始了，林衍猜测他那时是不是落下了什么隐患，然后伤还没好利索就又开始奔波，以致身体到现在还没彻底痊愈。 “不要把爱丢在一边，亚瑟...”达奇听到亚瑟这么说，再次开启了教导模式：“我们这些人除了爱一无所有。” 站在船尾的托马斯轻笑一声：“你们大开杀戒前的准备方式还真有意思，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我们就快到站了。” 安吉洛勃朗特的宅邸是一处高出水平面三米左右的大庄园，庄园内的灯光被高大的围墙遮挡，只有零星几处昏暗的光线提示众人这是坐有人居住的院落。 上岸后，达奇指着河道不远处的一个偏僻拐角对托马斯说道：“你去那边等着接我们就好。” “明白，祝你们好运。”托马斯点点头，手中撑杆轻点河岸离开了岸边。 下船后，众人先在原地观察了一下，发现附近没有巡逻的守卫后便顺着围墙外的斜坡来到了墙根下。 这里的围墙大概有两米左右，除了高之外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可这唯一的高度对身高普遍在一米八以上的五人眼里也跟平地没什么两样。 背靠墙壁，达奇转头对约翰轻声说道：“约翰，你扒头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约翰二话不说，抬手扒住围墙的顶部，双手微微用力把身体拉到眼睛正好能看到院内情况的位置，观察了一会，约翰同样小声冲下面的人说道：“这附近没有守卫，赶快进来。”说完，他双手再次发力，同时脚踢墙壁整个人彻底登上围墙，然后悄无声息地跳到了对面。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相继高举双手扒住围墙，撑起身体跳到了对面，只有比尔这个大块头比其他人慢了一步，并且落地时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响声，好在这附近没有来回巡逻和值守的守卫，不然非得被发现不可。 “该死，瞧你挑的好地...”比尔瞥了约翰一眼，小声咕哝了一句。 不怪比尔抱怨，众人跳下来的这个地方比庭院里其它地方地势都要低，散乱堆放着成堆的木桶与板条箱，看想去像是一处物资仓库或杂物场。 达奇蹲在台阶旁的一摞木桶旁开始布置人手：“杰米、比尔，你们和我一起行动，亚瑟、约翰，你们从左边走，不需要悄悄潜入，看准机会就直接动手，我们从两个方向进攻，直接杀到布朗特的房间去。明白了吗，先生们？成败在此一举，大家放手一搏吧！” 说完，他猫着腰率先走上台阶，朝着前面的花圃潜行过去。林衍见状赶忙跟上，比尔也忙不迭地抓着他那把宝贝步枪跟了上来。 安吉洛勃朗特家的庭院面积比圣丹尼斯市长家的小了不少，庭院的布置相对紧凑，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庭院中央那个巨大的的长方形水池了，看来这个意大利人对家宅的风水也颇为迷信，深谙水能聚财的道道，这水池可比市长家那个小型喷泉气派多了。 庭院里的守卫也并不像林衍想象的那么多，从他的视角看过去，这里只有不到十个守卫，并且全都分布在庭院中央以及别墅门前。 “达奇，这里的守卫人数不是很多啊。”比尔蹲在一丛花圃后面压低声音说道。 达奇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就在这时，庭院另一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枪声。 “亚瑟他们动手了。”比尔探头看着不远处被枪声吸引的守卫，熟练地拉动枪栓：“我们这边也开始吧。” 战斗一触即发，达奇也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以完整的精神面貌投入到了战斗中。 枪声响起后没多久，别墅的前门以及二楼三楼通向阳台的门同时打开，从里面接连涌出了数名守卫，原来大部分守卫都在别墅内休息。 第224章 特殊的开门方法 看到别墅内涌出了大批守卫，达奇的眉头这才彻底舒展开。敌人人多不可怕，他就怕敌人不但人多，还跟他玩阴的。要是打来打去敌人始终就庭院里这十名左右的敌人的话，那他就要担心是不是一头扎进安吉洛勃朗特的埋伏里了。 林衍这边的五个人可以说是范德林德帮枪手中的精锐了，达奇、亚瑟、约翰这三人的枪法基本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射击又快又准；林衍那就更不用说了，系统给的技能能让你差到哪去；即使是比尔这个被军队开除的士兵，那枪法也是极为了得，除了步枪的射击速度比其他人慢一拍外几乎没有别的缺点。 庭院中的敌人被他们一波突袭清理干净后，别墅内涌出的敌人在林衍看来就是活靶子，躲在掩体后面的五人通过喊话明确了各自的分工，你打下面我打上面，不出一分钟，战斗就在范德林德帮全体无伤，敌人全灭的情况下结束了。 确定战场上再没有任何残余敌人后，达奇率领这支小队大摇大摆地来到别墅门前。 五人分成两列把守在大门两旁，达奇冲着比尔一甩头：“比尔，去把门踢开。” 比尔点点头，抱着枪走到大门前，然后转过身背朝大门，抬起右腿猛地向后踢去。 林衍看着比尔这“尥蹶子”式的开门方法差点没笑出声，但仔细想想这种开门方式却又好像很合理。如果是用身体撞门的话，要是大门没锁或是锁得不牢靠，容易人跟着一起冲进去，这要是遇到门后有埋伏的情况，那这个人八成就交待在这了。正面踹门也是同理，如果面对门后的多个敌人自己根本避无可避，将自己的正面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伤亡率也相当高。只有这种看似滑稽的后踢法，才能让上去开门的人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有时间向侧面扑过去或闪身躲避，是个实则相当安全的开门方法。 比尔踢了几脚强行把门踢开后，立刻以和他身形完全不符的速度跑向侧面的掩体，而躲在大门两侧的达奇和亚瑟则同时探出半个身体，向躲在门后，准备埋伏他们这些闯入者的别墅守卫连续扣动扳机。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林衍跟在达奇身后进到别墅中，才看到门后横七竖八躺着足足五六具尸体。 好家伙，居然埋伏了这么多人，这要是来个没经验的用身体强行把门撞开，就算能反杀一两个自己也得被打成筛子。范德林德帮还真是藏污纳...咳！还真是人才济济，对付这种情况的经验相当丰富，就连比尔这个傻大个都不例外。 进门之后，众人一边挨个扫荡走廊两旁的房间，一边向楼梯口进发。和门口大门紧闭的情况截然相反的是，别墅一楼的房间全都四敞大开，因此众人也不用担心再有敌人埋伏在门后，进门看到敌人直接乱枪打死就完了。 在庭院里削弱了一波别墅内涌出的有生力量，又在门口干掉了一波躲在门后打算阴人的偷鸡者，现在躲在别墅里打算跟众人开展巷战的守卫已经不多了。 肃清完一楼的敌人，达奇将比尔留下把守这里，然后带着其他人走上二楼。 上楼后，剩下的四个人分成两队，一左一右再次分头对二楼的各个房间进行了一轮搜查。林衍这次和亚瑟一起，二楼的走廊里空荡荡的，房门全都虚掩着，对付这种虚掩的单开门，只需要一人将门用力推开，另一人躲在可以观察到室内全局的一侧趁机向埋伏在屋内的敌人射击就行。在布雷斯韦特庄园林衍已经见识过这种打法了，因此对这种操作并不陌生，仅用了不到三分钟，两人就将二楼右侧各个房间的敌人清空。中途，亚瑟还不忘搜刮这几个房间里摆放的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战利品，亚瑟这个老员工都这样，林衍还能不拿点？于是两人一边搜寻安吉洛勃朗特的身影，一边清理着房间中干的敌人，还一边往自己腰包里塞着安吉洛勃朗特的各种收藏，就这一会儿，二人就拿了不下十几样。 走出最后一间房间，亚瑟走向楼梯口，正巧达奇和约翰也搜索完了他们那边的几间房间，这时也往楼梯口这边走呢。 “我这边没找到人。”亚瑟率先说道。 “我们这边也没有。”达奇回答，然后两人同时看向通往三楼的楼梯，异口同声道：“上面。” 这座别墅只有三层，下面两层都没有找到的话，正主在三楼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除非安吉洛勃朗特今晚没在这儿住。 登上三楼，四人照例分成两队，一队往左，一队往右，各自由楼梯口向内依次搜索过去。 三楼的房门又和下面不一样了，这里的房门全都上了锁。亚瑟没有耐心再一间间挨个踹门，反手掏出背在肩上的霰弹枪，照着门锁的位置就是一下。 如此近距离的一发喷子别说门锁了，就是大门都被打出一个大窟窿。打开门后，二人再次上演了和楼下一样的你推我打的重复动作，只不过这回亚瑟的武器换成了霰弹枪。 这武器可不比小口径的左轮手枪，近距离挨一发霰弹，比挨十发普通子弹看着都要惨。在第二间房间内，林衍甚至亲眼看见一个人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射得整个爆开，那血腥程度比任何血浆片都要炸裂，即使已经看惯了各种身体中枪、头部中枪的尸体，当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林衍的胃里也不免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 这间房间因为守卫被爆头鲜血溅得哪都是，林衍甚至都没有心情在里面搜刮值钱的物资，直接来到了下一间房间门口。 亚瑟见他出来，自己也放弃搜索跟了出来。对林衍简单说了句“习惯就好”就又重复起了刚才的流程。 房门打开后，亚瑟往屋内看了一眼便走了进去。林衍跟在他后面，进门后发现这是一间比其它房间装潢更奢华的套间，外面的客厅空无一人，而通往卧室的门同样紧闭着。 第225章 挟持 亚瑟转头和林衍对视了一眼，林衍点了点头，心说自己这伙人今晚要找的目标应该就在这道门后。 两人按照老办法，亚瑟先是一枪打坏门锁，可还没等林衍把门推开，屋中之人就迫不及待地冲着房门的位置开始倾泻子弹。林衍缩回伸出一半的手，默数着屋内传出的枪声。他听出这是左轮手枪的射击声，所以他要等到对方把子弹打空再继续刚才的动作。 4...5...6！ 第六声枪响刚传入他的耳朵，他就果断推开了这道已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房门。 亚瑟立即跟上林衍的动作，房门还没彻底被推开，他就以一个微妙的姿势冲着与林衍只有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开出一枪，紧接着枪口右移九十度，再次瞄准了躲在床后，只露出半个带着帽子的脑袋，那顶帽子他见安吉洛勃朗特戴过，躲在床后的人无疑就是他。 “出来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亚瑟缓步绕到屋内视野开阔的位置，“下次记得告诉你的护卫，晚上不要躲在有光的地方，他的影子会先一步出卖他。” 林衍从亚瑟身后闪出，举着枪视线在屋内快速巡视了一番。门边的地上倒着一名守卫，肩膀以及胸口部位中枪，虽然大睁着眼睛，但瞳孔已经无法聚焦，进气多出气少，显然是活不长了。 除那名守卫之外，整个房间就只有床后那半个露出帽子的脑袋。 随着亚瑟端着枪越走越近，躲在床后的那个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气急败坏地起身把手里的枪当成暗器朝亚瑟扔了过去。 亚瑟没料到他居然拿枪当暗器扔自己，但这丝毫不耽误他轻松闪身避过。 “达奇！约翰！人在这儿！”看到安吉洛勃朗特的正脸后，亚瑟一边瞄着他一边大声喊道。 不得不说，大佬就是大佬，即便被枪指着，即便刚才还气急败坏地用枪当暗器砸过亚瑟，安吉洛勃朗特此时却又摆出一张笑脸，张开双手讨好地看向亚瑟和林衍：“好吧，好吧，对不起，朋友，我为我刚才以及之前的种种行为向你们道歉。我...不，你们出个价吧！你们出个价，每个人都有价码，不是吗？” 就在他试图“收买”亚瑟和林衍的时候，达奇领着约翰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怒气冲冲奔向他的达奇，安吉洛勃朗特一边向后退一边摆手：“好吧，好吧，别，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冲到他身边的达奇一拳撂倒。 看着被自己一拳打晕的仇人，达奇甩甩手，对其他人吩咐道：“带上他，我们赶快离开这儿。刚才的枪声估计已经引起这附近巡警的注意了，我可不想再被他们一窝蜂似的围上。” “约翰？”亚瑟看着约翰，其意味不言而喻。 约翰皱着眉，一脸嫌恶地拒绝了：“还是你来吧，我才不要碰这狗屎玩意。” “还是我来吧。”时间紧迫，林衍见这兄弟二人推来推去，主动弯腰将获得婴儿般睡眠的安吉洛勃朗特扛在自己肩上。 跟在达奇身后走出门，林衍听到亚瑟和约翰因为这事小声争吵起来。 “瞧瞧人家杰米，再看看你，还不如一个新人勤快。”亚瑟白了约翰一眼。 “这跟勤快有什么关系？”约翰辩解：“我都说了我不想碰这个狗屎东西，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差点失去杰克。”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亚瑟敷衍了一句，不再跟约翰为此事争论。 四人迅速下到一楼和守在这里的比尔会合，还没走出别墅，几人就听外面传来几声尖锐的警哨声。 “快走，警察已经来了！”听到警哨声，达奇再次加快了脚步。 警察们是从勃朗特庄园的前院进来的，而林衍他们要去的是庄园的后院，所以逃跑时他们一行人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跑到他们来时跳下的地方，亚瑟和约翰手脚麻利地搬来一个板条箱，几人以这个板条箱为踏板顺利地翻到了围墙的另一面。 来到预定地点，找到等在这里的托马斯，达奇迈步登上船，转身朝扛着勃朗特的林衍伸手道：“来，把他给我。” 亚瑟紧跟在达奇后面跳上船，背人背了一路，微微有些气喘地林衍在约翰的帮助下，将依旧昏迷的勃朗特递到了两人手上。 待比尔上船后，托马斯手持撑杆照着坚实的河岸用力一推，再添一人的小船晃晃悠悠地驶入暗沉的河道。 当勃朗特庄园散逸的灯光彻底消失在众人眼中后，包括达奇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 当小船离开昏暗的河道，重新进入宽广且明亮的沼泽区域后，达奇把手伸入水中往安吉洛勃朗特的脸上撩了几把河水。 收到刺激的勃朗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没等他看清自己身处何地，达奇便拍着他的脸问候道：“嘿，大佬，你说我们是应该勒索你呢还是做点别的？” 发现达奇没有杀掉自己，反而跟自己讨价还价起来，安吉洛勃朗特心中大定，笃定达奇抓自己就是想搞点钱花，因此对眼前这伙人的态度再次改变。 “嘁，你真可悲。”安吉洛勃朗特用蔑视的眼神看着达奇。 “哦？我可悲？”达奇笑笑，满脸的不在乎。“在我看来，你才是那个可悲的家伙，我的‘朋友’。毕竟你所有的手下，连带着圣丹尼斯的那些被你收买的警察，都搞不定我们这群乡巴佬。” 达奇这句话似乎说到了勃朗特的痛点，他不顾自己如今阶下囚的身份，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你什么都不是。在我眼里你无足轻重，毫无作为、一无是处。整个城市都被我踩在脚下，你们这群人又算得了什么？等警察抓住你们的时候，你们将死得毫无意义。在这座城市，我才是受人爱戴、受人敬仰的那个，你们不过是一群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灾星。” 第226章 枭雄的陨落 听到安吉洛勃朗特对自己的评价，同时称呼自己这群人为灾星，达奇的脸一瞬间变得极为严肃。 “我掌控着你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他冷冷说道。 “呵，是吗？”安吉洛勃朗特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继续挑衅道：“我觉得你甚至连自己的手下都掌控不了。”他歪歪头，看向达奇身后的亚瑟等人：“你们中要是有人能替我杀了他，我就给那人一千美元。” 见没人搭话，他继续怂恿道：“怎么？价码不够？那好，一颗子弹一百美元！人死了打在尸体上也算！能赚多少就看你们兜里有多少子弹了！” 一颗子弹一百美元？！ 这价格听得林衍都有些心动了，自己身上可是揣着千八百发子弹呢，这要是都招呼在达奇身上，自己不就成百万富翁了？19世纪末的百万富翁，想想就带感。 林衍自己倒是没什么立场，可惜阵营不同，他要真这么干估计游戏立马就得结束，更坏的结果则是被亚瑟他们这些达奇的死忠粉当场打成筛子。 在场的范德林德帮成员意动的除了林衍还有比尔，林衍只是精神有片刻的恍惚，但比尔却实实在在地抓紧了手中的步枪。不过他多少还有点自己的想法，没有傻到听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地步。站在最后面的他看看亚瑟，又瞅瞅约翰，见这两个被达奇一手养大的人全都没什么反应，于是只好放弃了刚才的想法。 达奇特意等了一会，他也想看看自己身后这些人面对如此丰厚的利诱会是什么反应。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达奇没有回头看其他人的反应，单从安吉洛勃朗特脸上表露出的失望神情他就能判断出身后这些人没有背叛他。 安吉洛勃朗特没想到以达奇为首的这群他眼中的“乡巴佬”竟然如此团结，想到刚才的所作所为，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惊慌：“他们...他们比你还要蠢...” “没错，我们的确比较蠢。”达奇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但你现在却成了我们这帮蠢货的阶下囚，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我们足够团结，复仇的欲望足够强烈。” 安吉洛勃朗特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挑衅达奇时的从容淡定与戏谑，取而代之的则是惊慌的表情与毫无用处的威胁：“警察会找到你们的，警犬现在肯定已经在路上了...” “哦？那你要不要看看这是哪？”达奇拽着安吉洛勃朗特的衣领拉起他的上半身，让他看着眼前宽阔的河面：“你说的警犬早在你上船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作用了。”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很对。”达奇的手对着他的脖颈拍了拍：“那些警犬对味道的确很敏感，特别是某些污秽，你这样的污秽！” 达奇的声音陡然变大，他的手抓住安吉洛勃朗特的脖颈，用力把他的头往河水中按去：“所以我们得把污秽...处理掉！你的平克顿侦探朋友们救不下你；你的守卫保镖们救不下你；你的那些狗腿子警察同样救不下你！你这条，恶心的，蛆虫，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真正的蛆虫！” 尽管双手被绑在身后，出于求生的本能，安吉洛勃朗特的脑袋拼命摇晃，努力把身体向上抬，双脚更是把船踢得咚咚响。林衍看得出，这是他所能做到的全部了。 但这一切只是徒劳，无非是将他的死亡时间延缓几秒钟罢了。 “你不是在圣丹尼斯只手遮天吗？现在我们就在圣丹尼斯的范围内，你倒是遮给我看啊？啊？！”达奇边喊边死命把安吉洛勃朗特的脖颈往下按，让他的头始终浸在水中。为了减轻对方挣扎的力度，他更是直接趴在了安吉洛勃朗特的身上。 约翰抬了抬手，想要制止达奇，劝他冷静一点，但被亚瑟及时拉住了。他看出达奇正在气头上，现在劝他停手会触他霉头不说，这次不让他好好发泄一番他怕是会留下什么心病。 林衍倒是没有上去劝说的想法，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他们这趟原本就是冲着干掉安吉洛勃朗特去的，他本以为达奇刚才在别墅里就会干掉他，现在不但多让他活了一会，两人还“亲切友好”地聊了会天。虽然这种死法不如一枪打死来得痛快，可这样做却意外符合达奇的人设。 就这样，在一船人的注视下，这位叱咤圣丹尼斯黑白两道的意大利人以如此憋屈的死法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待安吉洛勃朗特不再挣扎后，达奇似乎还不解气，起身将悬在船舷上的尸体一脚踢进了河中。 约翰再也忍不住了，“我去！”他先是发出一声感叹，紧接着质问道：“你人生哲学的哪一部分说过要把一个人喂鳄鱼，达奇？” 达奇沉浸在成功复仇后的快感中，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关于弱点的那部分。” 约翰摇摇头表示不解：“可是我不明白...” 达奇似乎被他问烦了，他不耐烦地甩甩手，粗暴地打断了约翰后面的话：“但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事已至此，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我他妈的总得做点什么。”说着，他的语气渐渐缓和下来：“所以我还是认为他死比较好。” 尽管亚瑟眼中也透露着对达奇做法的不理解，但他却一语未发，这和他平常的表现有很大出入，林衍还是第一次见亚瑟对一件事不发表任何看法。 比尔眼睁睁看着安吉洛勃朗特这只会走路的钱袋子被达奇活活溺死，眼中除了浓浓的惋惜之外，脸上还有着明显的不满，但出于对达奇的惧怕，他没有向约翰那样上前质问，只是把这份不满藏在心里。 掌船的托马斯看到这一幕倒是兴奋的很，他这个局外人本就没想着从这位黑道大佬身上捞什么油水。拉格拉斯苦安吉洛勃朗特久矣，他们早就盼着从他的魔爪中解脱出来了，如今见证了他的死亡，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并且事后根本不需要他代为处理尸体，沼泽中的鳄鱼们会处理得一干二净。 第227章 新计划 安吉洛勃朗特的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上岸后，众人告别了托马斯，连夜赶回了谢迪贝莱。 回到营地已是后半夜，此时除了守夜的蓝尼，大部分人都已进入了熟睡。达奇没有声张自己这伙人今晚的战绩，只是淡淡说了句“今天辛苦了，赶紧回去睡觉吧”就率先离开了。 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可聊的，熬了大半夜，此时不睡更待何时，于是在达奇走后，其他人也纷纷走向自己的床铺。 一夜无话，第二天林衍是被莎迪叫起来的。 睁开眼，太阳已经日上三竿，林衍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莎迪今天又换上了她那件标志性的黄色衬衫，系着那条红色领巾：“都九点多了，你要是再不起，早饭都没得吃了。” “哦...”听到时间都这么晚了，林衍这才慢吞吞地坐起身，穿上外套，打着哈欠洗漱了一番。打了份早饭，他重新坐到自己床上，边吃边和站在旁边的莎迪攀谈起来。 “听说达奇昨晚直接就把那个意大利人杀了？” “差不多。”林衍就着煮鸡蛋吸溜了一口玉米粥，“我们找到那家伙之后把他带回了船上，达奇在船上跟他聊了会天然后溺死了他。” “人家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达奇费这么大劲，就这么把他给杀了？”莎迪眼里透露着浓浓的不解。 “不然呢？”林衍笑着反问道：“难不成还要向他的下属家人勒索个赎金什么的？” “这家伙好歹也是个筹码，万一抢银行的时候出现什么问题，我们也好用他跟圣丹尼斯的警察们谈判。一边是他们背后的金主，一边是和他们毫不相干的抢劫犯，傻子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对呀！”莎迪的一席话令林衍茅塞顿开，他没想到莎迪能想得这么深，顿时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就算不要赎金，我们也能拿他当个挡箭牌、护身符什么的。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方面，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莎迪抿嘴一笑，“我都是听何西阿说的。他昨晚跟蓝尼他们说了很多，这些话都是我是偷听来的。” “啧...”林衍咂了咂嘴，遗憾地摇了摇头，“何西阿想得可比达奇周全多了，可惜达奇这两回都没听他的。” “话说达奇这是跟何西阿闹别扭了吗，最近怎么总是一意孤行呢？” 林衍三两口喝完碗里的玉米粥，再次剥开另一枚鸡蛋。“谁知道呢。不管他们闹没闹别扭，只要别把我们这些人往火坑里推就行。” “呵，你倒是挺想得开。”莎迪无语道。 “不然呢？”林衍压低声音：“我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 “我知道。”莎迪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达奇最近做什么都带着你，又不让我跟着，我就是担心万一出什么意外，你非但救不了人，最后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嗨！这不是还有亚瑟呢嘛。”林衍一边扯着蛋清一边安慰道：“亚瑟达奇的枪法和反应都是一顶一的，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再说最近的任务都比较危险，达奇不让你去也正常。” “先不聊这个了。”莎迪话题一转，“你知道吗，凯伦、蒂莉和艾比盖尔一大早就被何西阿派出去侦察圣丹尼斯跟那家银行的情况了。” “啊？什么情况？噗！咳咳咳...”林衍吃完蛋清，刚把蛋黄塞进嘴里嚼烂，闻言不小心吸进气管一块，然后就被呛的咳嗽起来，整个蛋黄被他半喷半咳弄了一地，跟天女散花似的。等到不咳了，他顾不得心疼食物，随手抹了把嘴问莎迪：“何西阿该不会今天就要对银行下手吧？” 莎迪扭头指了指别墅：“他吃完早饭就被达奇叫进别墅了，估计就是在商量这事，你要是好奇就进去看看。” 现在是关键时刻，这个任务能否成功关乎林衍能不能顺利通关（这是他自己推测的），他要是能参与这个计划的制定，不能说提高任务的成功率吧，起码可以帮着何西阿说说话，杜绝达奇再出昏招。 想到这里，林衍登时就坐不住了，他起身把碗塞给莎迪，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我过去看看，这个碗就拜托你了。”说完，不等莎迪表态，他就一溜烟似的跑远了。 “...这人...”望着林衍的背影，莎迪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但还是乖乖把他喝完粥的碗送了回去。 别墅的大门除晚上睡觉时是关着的，其余时间全都敞着。林衍小跑着进门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在右手边房间里商量事情的达奇何西阿以及亚瑟三人。 “我做过调查了，这计划没问题。这几天我都会派人去城里踩点，观察银行周围的情况，以及警察的巡逻路线，反应速度什么的...有事吗，孩子？” 问话的是何西阿，他话说到一半，围在桌前的三人听到脚步声齐刷刷地转头看了过来。 “呃...我听莎迪说你今天把凯伦、蒂莉和艾比盖尔三个人都派出去了，所以想来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看到铁三角重新聚在一起商量事情，林衍这个“外人”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啊，你来得正好。”达奇敲敲桌子：“一起来听听吧，我们正商量这事呢。” 既然达奇都发话了，何西阿和亚瑟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待林衍走到桌旁，何西阿问了一句：“刚才我说到哪了？” 亚瑟开口提醒他：“警察的巡逻路线和反应速度。” “啊，对。”何西阿揉了揉他那头不算浓密的灰发，继续说道：“我已经尽可能地检验过了，这就是正确的计划。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安吉洛勃朗特这个在圣丹尼斯呼风唤雨的人物竟然在他的家里被人绑架了，这几天圣丹尼斯的警察肯定会全力寻找他的下落，这就使得这座城市其他方面的警力肯定会有所欠缺，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我们只要假扮绑匪，用安吉洛勃朗特将这群警察引出城，那这个计划几乎就是万无一失的。” 第228章 危险任务 亚瑟轻咳一声，提醒何西阿：“可安吉洛勃朗特现在已经进了鳄鱼的肚子，你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达奇微微一笑：“人是不是还活着并不重要，我们只要让那群警察相信他还活着就行。” “没错！”何西阿转头看向亚瑟：“穷凶极恶的劫匪从勃朗特先生的府邸将他绑架出来后，在圣丹尼斯躲了一天一夜，眼看就要被发现，他决定驾着马车带着人闯出城去。说实话，这是个相当危险的任务，除了亚瑟你，我想不到还有谁更合适。” “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个诱饵的危险性是不是太高了？”达奇面露忧色：“要不干脆放弃这个想法，一起去抢银行得了。” “不好。”何西阿摇摇头：“那样的话你们即使成功了，也很难全身而退。别忘了，如今全城的警察都在搜捕带走勃朗特的劫匪，但凡城里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蜂拥而至。把他们引出城是我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 达奇想了想又问道：“那要是再迟几天呢？” 自从明白何西阿的意思后就一直低头沉思的亚瑟终于开口了：“不用讨论了，就按何西阿的法子办吧。” “你...确定？”达奇难得露出一丝担忧：“可是玛丽她...” 听到达奇为了劝自己连玛丽都搬出来了，亚瑟笑着捶了他肩膀一拳：“谁说我这个诱饵一定会死了？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被留下来作为旁听的林衍这时默默举起了手：“要不干脆让我去吧，我的运气一向比较好，说不能活下来的几率更大些。”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传到另外三人耳朵里之后反应却有些出乎林衍的预料。 “孩子你是认真的？你要想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达奇的态度是三人里最缓和的一个。 “不行！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我选亚瑟是因为他在这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所拥有的丰富经验以及临场应变能力是你远不能及的。至于你所说的运气，在那种情况下对局势的影响只是很小一部分。如果说亚瑟的生还几率有五成的话，你最多只有两成。”林衍还是第一次见沉稳和蔼的何西阿这么激动，同时他也是三人中态度最坚决的。 亚瑟的态度介于两者之间，但态度同样坚决。“不用，这个任务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你要是想参与，就跟达奇一起行动吧。” 看到这三人的态度，林衍心知这要命的任务自己恐怕是不能参与了，于是只好尴尬地笑笑，“既然你们都不同意，那就当我没说。” 经过这个小插曲，重新回到统一战线的三人当着林衍的面继续讨论了行动的具体方案、参与者的任务划分，但唯独没有商议好行动的具体时间。 “行动时间还是等艾比盖尔她们带回圣丹尼斯的最新消息再做决定吧。”何西阿最后以这句话结束了这次讨论。 “散会”后，林衍有些郁闷地回到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莎迪看到后立即凑了过来。 “怎么？听到什么坏消息了？” 林衍有些纳闷地抬起头：“啊？什么坏消息？” 莎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看你脸色就知道你这趟去准没什么好事。” 林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企图换掉刚才的表情：“也不是没有好事。其实对抢银行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只是...” 他把几人刚才商量好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 “这么说...抢银行的绝对安全是用亚瑟这边的危险换来的？”莎迪大大咧咧地坐在林衍旁边，替他分析道：“用一个人的安危换取整个任务的成功，这代价我倒是觉得挺值的。亚瑟自己心甘情愿，你在这瞎操心又有什么用。” “...你说的倒也没什么问题。”林衍想想也是，既然亚瑟是游戏主角，总得有点主角光环什么的吧。外国人不是都崇尚个人英雄主义吗，这种趋势没准放在游戏里也适用。 想着想着，他一拍巴掌：“嗨！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啊？”这回轮到莎迪不知所措了。 “哦，没事。”林衍笑着朝她摆摆手：“小问题，小问题，不用在意。” 说完，他不顾莎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嘿嘿傻笑起来。 林衍想起来的是自己的危险预警技能，刚才听达奇他们讨论听得太投入，他把这项技能选择性地遗忘了。 想起这项技能之后，林衍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画面，发现亚瑟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有危险的迹象。 也许亚瑟只是现在没变色，这不能代表他就是绝对安全的。也许任务时间不是今天，不能高兴得太早。林衍这样提醒自己。 还没到中午，被何西阿派去打探消息的凯伦、蒂莉、艾比盖尔就早早回来了。三女带回的消息在她们看来全是坏消息，但在林衍听来却全都是好消息。 消息一：在银行附近巡逻的警卫被临时调走参与寻找安吉洛勃朗特的下落了，银行内还跟往常一样只有一名武装守卫值守。 消息二：圣丹尼斯的三个出入口、外加火车站、驿站马车站以及码头现在全都有警察把守，进城没事，但出城会被盘查。 消息三：今天圣丹尼斯街上的警力比以往多出很多，他们没有固定的巡逻路线，但这些人多分布在道路情况比较复杂的地方。 收到这些最新消息后，达奇何西阿亚瑟三人再度聚在了一起，不过这次没有招呼林衍，但林衍用脚底板想想都知道他们肯定是要商量行动的具体时间了。 这次商议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三人就相继走出了别墅，在别墅大门前的台阶上站定。 看到这个架势，所有人都知道达奇这是有事要宣布，于是全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围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达奇的命令，今天帮派成员全都留在营地没有外出，所以此时这座破落的别墅前聚集了范德林德帮的全体成员。 第229章 人员安排 大部分人心里都明白得很，目前达奇将所有人召集起来，要讲的事多半与他口中的最后一项任务，也就是抢劫圣丹尼斯的莱莫恩国家银行有关。事关众人能否成功“上岸”，因此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达奇。 感受到下面的人群投来的炽热目光，达奇颇为享受地微微扬起了头。清了清嗓子，他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当众宣布道：“女士们，先生们，待会吃过午饭，我们将实施我们这些年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场行动，不夸张的说，比黑水镇那次还要重要。” “今天？” “这么突然？” “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达奇这句话说完，台下的听众一阵哗然，大家本以为了结了与安吉洛勃朗特的恩怨之后，最起码要等这阵风头过去达奇才会行动，唯独没想到他竟然转天就要对银行下手。 议论声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下面站的大多数都是桀骜不驯、不懂什么叫规矩的粗鲁人，但跟了达奇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秉性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管达奇制定什么计划，一定有他的理由，再不济还有何西阿这个军师从旁协助，总不会让他们去送死。所以下面的人只是发出几声疑问之后就不再言语，静等达奇下面的话。 看下面的人安静之后，之前从没说过计划制定原因的达奇这次破天荒地向大家简单解释了一番。此次行动事关重大，他必须保证每个环节都要万无一失，因此让帮派成员恢复因最近几次行动失利而消磨殆尽的信心格外重要。 林衍发现达奇的讲述的计划跟他听到的有些出入，其中最主要的一点是：驾车吸引警察大部队的人除了亚瑟，还多出来一个何西阿。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仔细想想，两个“劫匪”明显比一个人更合理。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何西阿的考量：不管把谁塞到这个位置，面临的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那还不如自己亲自上阵。成了，大伙一起出国享受人生；败了，他都一把年纪了，为帮派牺牲也不亏。 在得知此次任务除亚瑟和何西阿之外其他人几乎没什么危险后，帮派中以迈卡为首的几名好战分子兴奋地嚷嚷起来，就跟钱已经到手了似的。 看到这几人的表现，达奇不悦地跺了跺脚。他的皮靴和地面接触发出沉闷地咚咚声，声音虽然不大，但警示作用十分明显，闹得最欢的几人当时就安静下来。 达奇瞪了迈卡一眼，随后移开目光开始布置这次行动的人员安排：“何西阿和亚瑟是这次任务中最重要的一环，因此拉车的马一定要好。基兰，你待会选出两匹耐力持久，跑的也快的驮马。只要最好的，要是这些马你全都看不上眼，那就先随便套上两匹，等下午到了圣丹尼斯再买。” “我知道了。”站在最后的基兰眨着他那只独眼，微微点头道。 接着达奇看向苏珊大妈：“既然何西阿和亚瑟是绑匪，那人质自然是少不了的。苏珊，你待会组织人找材料做个假人，弄得尽量像一点。装饰没有没关系，我们下午进城再准备。” “小事一桩，但你待会得把对方的身体细节跟我说说。”苏珊大妈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达奇点点头，看向艾比盖尔：“艾比盖尔，你和凯伦、蒂莉、阿德勒夫人负责监视银行四周的动静，要是还有警察出现在那附近，你们就趁机制造点混乱，给他们找点事干，总之别让任何执法者发现我们的真正意图。” 不等艾比盖尔回应，约翰首先站了出来：“达奇，我看艾比盖尔就不用去了，还是让她留下陪杰克吧。” 在约翰拒绝的那一刻达奇就了然了，约翰这分明是担心艾比盖尔会出危险。看了眼不远处还在无忧无虑玩耍的小杰克，达奇默然，看向站在人群最外围，仍旧穿着一身标志性黑衣的贝尔夫人：“贝尔夫人，要不你...” 贝尔夫人扶了扶帽檐，不慌不忙地回道：“没问题，交给我吧。” 达奇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他本以为劝说对方参与进来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对方如此痛快地就答应了。 达奇脸上的意外一闪而逝，随即便换上了一张笑脸：“多谢！有您的加入，这次任务真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对于达奇的感谢与赞赏，贝尔夫人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你继续说吧，待会我自己找她们三个询问相关情况。” “那好，那我们继续。”达奇再次将目光投向人群：“约翰、迈卡、蓝尼、哈维尔、比尔、查尔斯、西恩、杰米，你们跟我进银行。进去之后，约翰和杰米把守前门，蓝尼和查尔斯把守侧门，比尔、西恩、哈维尔，你们三个控制住人群，我和迈卡搞定银行经理和保险库。都明白自己的工作了吗？” “了解！” “明白！” “我没问题。” 被分配到任务的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吃过午饭我们就出...”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林衍在即将散会的节骨眼又问了达奇一个问题：“我们怎么才能让警察相信马车里的人一定是安吉洛勃朗特？” 达奇狡黠一笑，耐心解释道：“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编外成员。放心吧，待会到圣丹尼斯之后我会让约西亚去办这事。到时候只要有警察声称看到勃朗特在某辆马车里，那些找人找到焦头烂额的警察肯定会无条件相信的。” 林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我没问题了。” “还有谁有问题，趁着还没出发赶紧提出来。”达奇向其他人发问，见没人回应，他再次叮嘱道：“要是因为某人而导致任务出了岔子，到时候影响的可不止有你自己，我们所有人可是把自己的将来都赌在这个计划上了。” 第230章 危险预警 达奇这句“把自己的将来赌在这个计划上”触动了所有人的内心。没有谁想要一辈子都当个不知道明天究竟会不会到来的亡命徒，他们同样向往着平静稳定的生活，但这个世界是现实的，要想过得好一点，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所以在这些人心中那原本还有些微弱的信念经过达奇的加持，开始变得愈发有力。 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最终还是没有人再提出任何问题，原地解散后，众人开始各自忙碌起来，补给的补给，找人咨询的咨询，做手工的做手工， 整个营地的气氛都热烈起来。 莎迪只来得及跟林衍抱怨了一句达奇派给他的任务太轻了，然后就被凯伦叫走商量事情了。林衍这边没什么要准备的，于是他自顾自地在营地“闲逛”起来。 现在达奇已经决定待会就要实施计划，林衍的危险预警技能再不济也该发挥作用了。转了一圈，将所有人都看了个遍，林衍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几乎拧成了一个麻花。 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身体的轮廓的颜色或浓或淡，就是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我勒个去，这是什么情况！林衍坐在一个空桶上，抓耳挠腮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这次的计划虽说有危险的地方，但也没有那么危险。虽然大部分的身体轮廓都是明黄色的，即“有受伤风险”，那是不是说明达奇这边以及莎迪那边都会和警察发生冲突，但最后全都全身而退呢？ 林衍觉得这个很有可能。 这还不是让林衍最在意的，因为他在何西阿和蓝尼身上看到了一抹鲜艳的红色，即“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这可是个大问题，蓝尼这边还好，他大不了到时候跟查尔斯换一下位置，由他和蓝尼看守侧门，并全程注意蓝尼的安危。但何西阿那边又该怎么办呢？ 劝何西阿或者达奇放弃明显不可能，而他又不能跟何西阿实话实说，就算说了对方也不一定会信。换人也不太可能，何西阿这边危险性这么大，估计换谁来都一样。 林衍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一直想到了开饭。闻到饭菜香味的他索性不想了，先填饱肚子再说，说不定一会就有灵感了呢。 今天的午饭时间比往常稍微晚了一些，皮尔逊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决定为众人加一道硬菜，于是这道炖牛肉就出现在中午的餐桌上。不得不说皮尔逊还是有点东西的，虽然往常做菜不怎讨喜，但关键时刻总会拿出些让人胃口大开的东西。今天的这道炖牛肉就不错，大块的瘦肉带着些许微微泛黄的筋膜，闻着香气四溢的同时汤头的味道调配得也恰好。在林衍心中，这道菜光荣晋升皮尔逊“拿手好菜”第一名，第二名是他平时做得最多的炖菜，至于第三名，则是全天供应的咖啡，不过有个前提，必须是咖啡粉没过期的那种。 这久违的一餐好饭让即将“出征”的勇士们凭添了些许自信。 “这次几乎是全员出动啊，也不知道能从那家银行带走多少钱。”林衍一边大口嚼着炖得软烂的牛肉，一边和莎迪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凯伦他们都从瓦伦丁抢了三四万，圣丹尼斯好歹也是个大城市，银行里再不济也得有个十几万吧。” ... “走吧，我们去银行进点货，然后在六周之内，去一片热带田园开始全新的生活。”见所有人都已吃饱喝足，何西阿身先士卒，率先登上马车招呼众人。于是大半范德林德帮成员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告别了留守在营地中的同伴，在达奇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朝圣丹尼斯行去。 在这些人中，最显眼的莫过于一身白色西装的迈卡了。其他人要么一身黑，要么也是深色服装，莎迪虽然穿着件黄衬衫，但也是那种深沉的黄，并不算显眼，只有迈卡这个家伙，不但身上是白的，就连帽子都是白的，简直骚上天际。 林衍都不知道这么一个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为什么那么喜欢白色，难道这游戏的创作者想要在他身上突出一个反差？ “达奇，干完这一票多久之后我们出海？”迈卡凑到达奇身边跟他并行并问道。 “等这件事了结之后，我就着手制定航线，制定好航线我们就走。我想的是先坐船南下阿根廷，然后在合恩角换船，专门雇个船长送我们过去。” 迈卡又问：“那黑水镇的钱怎么办？我们就这样扔了不要了？” “别想了，那些钱拿不回来了，别说得那好像是他妈的全世界唯一的一笔钱似的。”因为迈卡的斤斤计较，达奇骂了句脏话，然后教育道：“人要往前看，谁拿走了我们的钱，我们就从他手上加倍拿回来。这次可不是什么偏僻小镇的运钞船，几千几万美元的小行动，这可是一家大城市的，以国家冠名的大银行，它里面的钱多到我们都想象不到。” “待会你们按计划分批进城，各自做好准备工作，我先走一步去找约西亚，我们银行门口见。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让我们大干一场吧！驾！” 达奇嘱咐完，用力一夹马腹，从大部队中冲了出去，朝圣丹尼斯疾奔而去。 一直在思索如何让何西阿渡过这场危机的林衍决定从装备上试试，装备强了，追击的警察没法近身，安全程度不就变相提高了嘛。想到这，他放慢马速来到亚瑟驾驶的马车旁，跟他搭话道：“亚瑟，你带炸药了没？我前两天看营地里的存货不多了。” “确实。”亚瑟无奈地耸耸肩：“这东西不太好搞，基本上是用一根少一根。我把营地里的存货全拿上了，也只有七八根。” “要不我再分你点？那天我想再补充点，看营地里不多了，就跑到黑市找谢默斯买了一些。” 第231章 拯救 “谢默斯？”坐在亚瑟旁边的何西阿一听这个来了精神，吐槽道：“这个奸商卖的东西不是一般的贵，换做是我宁可不买也不能让他把钱赚走。” 林衍呵呵一笑：“又不是总在他这买，特殊时期嘛，亏一点就亏一点。” “唔...这倒也是。”何西阿认同地点点头。 “你手里有多少？”亚瑟问道。 “只有三十根。”说着，林衍从空间袋中取出一捆炸药：“行动的时候我这边应该是用不到这东西，所以我刚才想了想还是都给你吧，你这边相对比较危险，手里的武器能多一点是一点。” “你多费心了，孩子。”何西阿用手肘顶了顶亚瑟的腰眼，示意他接过来：“有了这些炸药，我感觉我们待会不是去玩命，而是去兜风。” “谢了，兄弟。”见林衍帮自己解决了火力问题，亚瑟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就像何西阿说的，光是感受到这些纸卷的份量，心里就莫名踏实了许多。 林衍还是第一次听亚瑟这么称呼自己，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他摸着后脑嘿嘿一笑：“谢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应该的。” 亚瑟接过炸药之后，林衍再次看向坐在他旁边的何西阿。这位精神矍铄的老牛仔周身的颜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改变，先是淡红，然后是橘黄，最后变成了和亚瑟周身一样的明黄色。这也就说明，何西阿这个“诱饵”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顶多是受伤而已。 这个结果同时也出乎林衍的预料，他本以为自己的这一举动最多只能让何西阿身上的颜色降为橙色，即“重伤，有生命危险”，却没想到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捆炸药，就将何西阿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何西阿这边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蓝尼这边了。 说起来这对师徒还真是有缘分，何西阿这边明摆着有危险，他出事也在情理之中，可蓝尼这边和他一起行动的其他人明明都没什么大事，偏偏就他自己出事，这不是编剧故意安排的林衍都不信。 合着在原本剧情中，他俩都是在这次任务中没的呗...蓝尼这个在帮派中存在感不高的角色也就罢了，把何西阿写死是几个意思？合着帮派智囊就这么没了？这算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这结局是不是有点狗血啊？ 虽然在外人看来那种合家欢的大团圆结局更没有艺术性，但如今置身其中，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林衍还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完完整整地回来。 由于亚瑟和何西阿进城还要跟达奇约西亚商量后续引诱警察大部队上钩的具体事宜，因此他们驾着马车也先行一步，只剩下林衍他们这些负责抢银行的人以及莎迪等四位放哨兼吸引火力的“女将”们。 现在林衍只要看好蓝尼，保证他在接下来的任务中都在自己的救援范围之内，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于是林衍找到查尔斯，拜托他在行动中跟自己换下位置。老实憨厚的查尔斯二话不说便同意了，但他还是表示待会见到达奇的时候最好再跟他知会一声，这不是什么大事，达奇应该不会在意的。 解决了位置问题，从路程的后半段开始，林衍便控制着坐骑跟蓝尼并排而行，谁知道危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呢，警醒点总不是什么坏事。 亚瑟驾车走后，剩下的依旧有十几个人，这么多人同时进城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为了防止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剩下的这些人再次分成三批，于下午三点前全部顺利地进入了圣丹尼斯。 林衍他们这批人进城后直奔莱莫恩国家银行所在的皇家大街，然后在银行斜对面的一家小酒馆坐了下来。 趴在吧台上拄着下巴打盹的酒馆老板没想到还没到晚上，店里就呼啦一下来了这么多客人，顿时来了精神，忙不迭地摆出酒杯招呼客人。 其他人也不客气，你点威士忌，我点白兰地，各自端起酒杯小酌起来。任务开始前达奇并没有阻止众人喝酒，况且只是一小杯，这对平时有事没事都要来几杯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众人在这里边喝边等，既不会引人注目，又能清楚看到银行门前以及街上的动静，简直没有比这里更好的行动据点。 在酒馆里等了约摸半个小时，吃光了酒馆老板三盘杏仁后，达奇那骑着马慢悠悠走来的身影才映入在场众人的眼帘。 早在调查有轨电车站的时候达奇就来过这里，在哪里观察银行的动向他可以说是一清二楚。一看到酒馆门口的马，他就直奔这边而来。 等候多时的众人纷纷推门走了出去，在酒馆门前和达奇会合。 “达奇，事情都安排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比尔是所有人里最心急的那个。 达奇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雪茄，点燃后美美地抽了一口，然后才微笑着说道：“都安排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等约西亚的信号。” “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吧？”看着不远处那座金碧辉煌、格外气派的二层小楼，约翰有些担心。按豪华程度来说，眼前这座银行是他们到目前为止干的最大的一票。 达奇冲他吐了口烟，取笑道：“怎么了，约翰？你的信心都去哪了？” “我只是担心再出什么意外，就跟黑水镇那次一样...”约翰欲言又止。 “够了！”听到黑水镇，达奇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意外’这个词！我们待会收到信号就进去拿钱，拿完钱就立刻走人，就这么简单，明白了吗？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约翰被训得不敢再吱声，就在这时，几条街外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警哨，紧接着距离林衍他们更近的几条街上又有几声较清晰的警哨声响起，哨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就像波浪一样，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第232章 行动开始 “是警哨，这该不会就是你说的信号吧，达奇？”比尔傻傻问道。 西恩脑筋转的最快，因此最先反应过来。他呵呵一笑，指着自己的脑袋对比尔说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那么大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拜托你动动脑子，这显然是亚瑟那边开始行动了。” 达奇直接无视了独自生闷气比尔，对西恩的猜测表示肯定地点了点头：“嗯，能让警察做出这么大阵仗的人员调动，肯定是亚瑟那边行动了。刚才的哨声只是警察集结的信号，再等等吧，要不了多久约西亚就会给我们发信号的。” “我们先分散开，现在这样太引人注目了。都保持镇定，神态自然一点。待会信号一响，我们就一起进去。” 达奇一声令下，刚才还围在一起的范德林德帮众人立刻化整为零，三三两两分布在银行的正面及侧面的街道上，趁此机会林衍也向达奇请示了一下跟查尔斯换位置的事，达奇自然是不出意外地同意了。 蓝尼去的位置是正是待会他要把守的银行侧门，林衍请示完达奇也一溜小跑地跟了上去。 “蓝尼。”林衍在蓝尼身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在蓝尼看向他的时候他继续说道：“我和查尔斯换位置了，待会我和你把守侧门。” “换位置？为什么？”蓝尼有些不解。 为什么？因为我不看着你你待会就没命了...林衍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面不改色地忽悠道：“是达奇说的，他说前门的任务比较艰巨，而我还是个新人，把我放在前门他有点不放心，所以就让我跟查尔斯换一下位置。” “喔，这样啊。”蓝尼不疑有他，相信了林衍的话。 两人走到一个可以看到达奇的位置，状似随意地靠墙而站，蓝尼注视着银行侧门，跟林衍聊起了天。“话说，这还是你加入帮派之后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吧？” 林衍回忆了一下，笑着回答道：“要是不算你在瓦伦丁酒馆喝醉的那次，的确是第一次。” 蓝尼黝黑的脸庞看不出任何变化，但他的肢体表情以及后面的话显示出了他对那晚发生的事的窘迫。 听到瓦伦丁酒馆，蓝尼的身体先是一僵，然后抬起两只手同时摆了摆，尴尬地说道：“那件事就不用提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没合作完成过任务吧，除了集体行动。” “确实。”林衍点了下头：“你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我们两个同龄人天天睡在一起（蓝尼的床就在林衍旁边），却没合作过，这确实不应该。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干他一票怎么样？” 话说出口林衍才意识到这有可能是范德林德帮的最后一票，干完这一票，他们就要前往塔希提过上庄园主的生活了。在那儿，众人恐怕也没机会再从事这个行当，于是连忙改口道：“呃...这应该是我们的最后一票，干完这一票，我们的身份就是塔希提的庄园主了。” 说到“退休生活”，蓝尼顿时来了精神。他透过银行的玻璃目光灼灼地看着里面衣着考究的那些所谓上流人士，感慨道：“从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开始，我们一家就是白人的奴隶，想不到到了我这辈，我这个有色人种也有当上农场主的一天。” 不用问林衍也知道，像蓝尼、蒂莉这种黑人，族谱往上导两辈，家里人肯定是黑奴。即使是在《解放黑人奴隶宣言》已经颁布了三十多年后的今天，这片大陆上的白人依旧对这些有色人种有着很深的歧视。这个时候的黑人依旧是社会的最底层，别说从政了，就是经商都困难重重，因为没人愿意跟黑人做生意。之前林衍遇到的那位雷纳德医生，不就是因为肤色问题被人排挤出圣丹尼斯的吗。所以蓝尼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他也能理解。 林衍笑着握拳轻轻打了蓝尼肩膀一下：“以后你们这些有色人种别说当农场主，就是公司经理、市长、甚至美国总统都有可能。” “什么？总统？”蓝尼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即便笑出了声：“别逗了兄弟。当个公司经理我倒是不怀疑，可市长和总统...这就有点夸张了吧。” “诶~”林衍揽过他的肩膀：“现在不可能，又不代表以后不可能。你信我的没错，不出一百一十年，美国肯定会出现一个黑人总统。” “一百一十年？”蓝尼呵呵笑道：“你这怎么还有零有整的，直接说一百年不行么？” “不行不行...”林衍连连摇头否定：“玄学这东西你不懂，美国总统这种职位你得提前算好富余量，万一它一百年里没有出呢，多出来这十年就是为了预防这个万一。” 蓝尼笑得更欢了：“那你为什么不多说点？说个二百年、三百年，把富余量预估得够够的不是更好？” “嗨呀！”林衍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所以我说你不懂，你以为我是在瞎猜吗？这是我通过认真计算得出来的结论。” “好吧好吧。”蓝尼止住笑问道：“那这个结论你计算了多久？” “唔...大概五秒钟吧。” 蓝尼：？？？ 蓝尼此时化身尼克杨，正摆出一副标准的“黑人问号脸”表情包注视着林衍，后面那句百分百带有脏字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天上传来“嗖”的一声尖锐破空声，这声音虽然没有刚才的警哨声大，但也足以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了。 是信号！ 林衍和蓝尼瞬间反应过来，两人同时扭头看向达奇。 收到信号的达奇并没有走向正门，而是朝林衍他们所在的侧门走来，这次行动的其他帮派成员见达奇这么走，也纷纷跟了过来。 一行人在银行侧门门口站定，统一戴上蒙面巾，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 “先生们，开始行动！”达奇身先士卒，一脚踢开银行侧门，举着双枪冲了进去。 第233章 麻烦来了 门口呼啦一下冲进这么多人，发出的动静必然不小，被这阵噪音打扰到的人忍不住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于是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一大群持枪的蒙面人风风火火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打劫！”达奇冲进银行大厅，手中双枪分别对着两个方向的人群，大声向银行内的顾客和工作人员说明了自己这伙人的来意。 有些胆小的女士还没等达奇说出这两个字，就紧张得大声尖叫起来，于是达奇不得不用更大的声音重复道：“女士们，先生们，这只是一次抢劫。我们无意伤人，只要你们在这个过程中保持安静，没有过激的举动，我和我的手下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 在达奇说话的时候，林衍等人迅速将分布在银行各处的人员集中在一起。林衍在处理这些顾客的时候态度手段还算平和，像是迈卡这种不通人情的，以及比尔这种一根筋的则是粗暴地用枪顶着目标的脑袋吼着让他们滚到大厅边缘的一个房间去。其中一位女顾客当时就吓得瘫坐在地上，比尔喊了两遍，最后实在等不及，直接拽着她的后脖领把她拖到了那间房间。比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位身材臃肿的女士拖到房间去，在他们身后的地上，则留下了一条亮闪闪的痕迹。 这家银行的布局与林衍见过的任何一家银行都不一样。它的大厅是个规则的八边形，正门与侧门各占一边，另有四条边后面是四间私人业务室，这种大银行一般面对的都是些大客户，这些人在谈论生意的时候都是很注重自己的个人隐私的。最后两个边后面林衍猜测一边是员工休息室，另一边则是银行的金库保管库什么的。 大厅中央有一个和银行布局相同的八边形服务台，这让林衍想起了某些外国电影中的豪华酒店，这种服务台往往意味着高档，因此出现在这里倒也正常。 把银行里的所有人都驱赶到那间小房间以后，众人按照计划，留下比尔、西恩和哈维尔看守这些人，约翰和查尔斯控制了银行的正门，林衍和蓝尼则守在了银行侧门处。 在驱赶人群时，达奇特意留下了那位穿着一身高级西装，胸前戴着“高级经理”标识牌的小胡子男人。见众人都已在自己的岗位上站定，达奇看向迈卡：“现在，m先生，你能不能请这位‘高级经理’帮我们打开他们银行的保险库？” 迈卡桀桀笑道：“当然，我想他很愿意效劳。”说着，他熟练地将右手的左轮手枪转了半圈，握住枪管，用枪柄“轻轻”敲了对方脑袋一下，随即问道：“是不是啊，这位‘高级经理’先生？” 银行经理捂着脑袋惧怕地看着迈卡，敢怒不敢言，迈卡挑衅般地把脸凑上去：“怎么？不服气吗？还想再来一下？” 银行经理连连摇头：“不，不用了。” “那还不快去！”迈卡举起枪冲他吼道。 银行经理被这一吼吓得一激灵，连忙领着迈卡和达奇走向大厅中的一扇铁门。铁门中央有个旋转密码盘，和保险柜上的那种表盘如出一辙。银行经理一边转动表盘，一边紧张地往后看，生怕迈卡再给他来一下。 此时众人进入银行已有一分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决定速战速决的达奇见银行经理频频回头，忍不住大声喝骂道：“你他妈的给我动作快点，这么磨蹭是想吃枪子吗？” 迈卡闻言冲着他的后脖颈又是一下：“快点！你这只该死的臭虫！” 银行经理吃痛，再加上精神上的压力，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但为了保命，他努力克制着这份本能，手上的动作竟又比刚才快了一分。 又过了几秒钟，他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下来：“好...好了。”一边说着，他的手移到了旁边的门把手上，然后用力下压，将那道看着就异常沉重的铁门拉开一个小缝。 看着他那吃力的动作，迈卡实在等不及了，于是一把将他推开，自己亲自上手扳着门缝将这道大门扩大到大约45度角的位置。 进门后发生了什么林衍就看不见了，金库内只有达奇的声音传来：“我们动作得快点了，别管那些抽屉里的东西，快去把那些保险柜弄开。” “快，你自己开一个，然后把剩下两个的密码告诉我们。”这是迈卡对那名银行经理说的话。 “别磨蹭，说还是死，你自己选！”没有立刻得到回应的迈卡又威胁了一句，动没动手林衍就不得而知了。 片刻的安静过后，又跟自己做了一遍心理斗争且再次说服自己的银行经理开口了：“你的保险柜密码是20，72，54...那位先生的是47，5，33。” 银行经理这句话说完，金库里再次安静下来。 金库里再没人说话之后，林衍收回那部分注意力，全心全意地注意起蓝尼的情况。 林衍不知道这次计划会不会成功，但当他看到此次行动的大部分成员身上都出现了危险预警的信号时，就知道达奇的这次计划依旧不会那么顺利。相反，这次任务可以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凶险。现在的平静或许只是有心人故意营造出的假象，水下的暗流如何汹涌，在你下水的那一刻才会感受到。 林衍有种预感，这一时刻就要来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刚才还不时有行人路过的皇家大街以及银行侧门对着的西弗格斯街竟诡异地出现了一片无人的真空带，不管是路过的行人、马车，还是摆摊的商贩，就连这条路上之前开门迎客的酒馆商店，这时都不约而同地关上了店门。这家银行，或者说是正在实施抢劫的范德林德帮，被人刻意孤立起来了。 在林衍反应过来之前，负责看守前门的约翰就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达奇！快出来！我想我们恐怕有麻烦了！” 第234章 对峙 达奇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出现什么变故，在最近的几次任务中屡屡受挫的他如今对“麻烦”这个词已经有些犯怵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已经将自己面前那个保险箱打开的达奇顾不上装钱，听到约翰的话他立即将身体探出金库问道。 约翰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你过来看看，我感觉街上有些不太对劲。” 秉着防患于未然的态度，达奇依言向约翰所在的前门走去。来到前门约翰所站的玻璃窗前，达奇一边透过玻璃看向窗外，一边询问约翰：“怎么了？” 约翰指指银行门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街上还有不少行人，可现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侧门这边也是，”林衍接着约翰的话说道：“从这边往东一整条街上的人都没了。” 听到这话达奇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然后低头捏着眉心思索了一下，果断朝所有人下令道：“计划终止，我们立刻离开这儿！” “迈卡！别装了！快走！”达奇又冲金库内的迈卡喊了一声，情急之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竟然直接喊出了迈卡的名字。 达奇说完，第一个回应他的不是迈卡，而是约翰的一声惊呼：“妈的！平克顿侦探！” 林衍透过侧门旁边的玻璃窗看到一部分身穿统一黑色制服，头戴圆顶小帽的平克顿侦探们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银行周围的商店、住宅楼内，另一部分则从两条街的街角列队奔跑而出，借着街上的各种掩体掩护自己的同时纷纷拔枪摆出了准备射击的姿势。 听到约翰的惊呼达奇心里咯噔一下，接着连忙调转身体再次凑了上去，当他看到成群的平克顿侦探从各个方向涌出，将这家银行团团包围时，他恼怒地捶了墙壁一拳：“该死！这又是个圈套！这个天杀的勃朗特，我当初就不该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其他帮派成员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有些发慌，纵使众人现在坐拥一间银行的财富，但他们此时最大的心愿却是逃离这里。钱多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要有命花。 虽然达奇是这次失败的行动的策划者，但众人现在跟他计较不了这么多，想要逃出去，没人指挥肯定没戏。相较于其他人，达奇现在还是最能服众的那个。想通了这一点，众人纷纷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西恩更是直接问道：“达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行动？亚瑟那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贝尔夫人她们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约翰相继提出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达奇头大不已。他不得不伸手制止约翰的这些灵魂发问，目光不住地在银行大厅内四下扫视，看有没有能让自己这群人顺利逃出去的法子。 约翰见达奇没空理他，于是理智地闭上了嘴，但接下来面看到的一幕又让他忍不住打断了达奇的思绪：“达奇，他们抓住了约西亚！” 刚才给他们发信号的约西亚竟然被抓了，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只见范德林德帮的老熟人——米尔顿探员和罗斯探员拿枪指着一脸悻悻的约西亚来到银行正门对面的街道旁，米尔顿以约西亚为掩体，冲着银行内的范德林德帮成员高声喊道：“达奇，快出来！现在赶紧给我出来投降！” “为什么约西亚会被抓住？” “该不会是他告的密吧？” “达奇，别出去，没准约西亚已经是他们的人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银行内的范德林德帮成员们彻底炸了锅，一时间大家众说纷纭，有说约西亚叛变的，有劝达奇冷静的，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说约西亚是平克顿侦探安插在范德林德帮的卧底，一群人都试图让达奇相信自己说的是对的。 “都给我闭嘴！”达奇一声爆喝制止了这种乱糟糟的局面，然后走到窗边，背靠墙壁，歪着头仅露出半张脸，开口和米尔顿探员对话道：“米尔顿先生，你最好放我朋友离开，不然大家就会遭受无意义的伤亡。要论人质数量，我们这里可是有一屋子的人。” “哈！”米尔顿探员不屑地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别再跟我说这些无意义的废话了，你们这群人今天我抓定了。要么你自己走出来，缴枪投降，这样的话我会看在你乖乖听话的份上放其他人一马；要么...” 说到这，他顿了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要么我们就在这再打一场，等你的手下死得差不多了，我再接受你那痛哭流涕、可怜兮兮的求饶。” “米尔顿先生，这里可是美国，自由的国度，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易。”看达奇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慌了，他依旧尝试着和对方谈判道：“我可以把这里的人质都放走，也可以把刚装进口袋里的钱都留下，但前提是你要保证我和我的朋友能从这里安然离开。” “得了吧。”米尔顿掏掏耳朵，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我之前给过你们太多机会，试图把你们当成误入歧途的罪犯，用尽一切办法想让你们收手，可你们这些年不但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今天没有谈判，也没有交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们一分钟之后就会进攻，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吧。” 说完，米尔顿探员押着约西亚退回到一间临街的房屋中，不再搭理达奇。 刚才米尔顿带着约西亚出现的时候，林衍就通过危险预警发现他身上的颜色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约西亚这个俘虏反倒是所有人里最安全的一个。 米尔顿离开后，达奇再次接受了众人目光的洗礼。“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在想什么。”达奇从随身口袋中取出一捆炸药：“我想有必要事先提醒一下你们，即使我乖乖投降，你们觉得外面的人会放过你们？就在刚才，我已经想到带你们安然离开的办法了，你们是信他还是信我？” 第235章 后门 “你们信他还是信我？”达奇说完这句话，众人相视无言，不过很快便由比尔打破了沉默。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这么明显的问题还需要想？当然是信达奇了！门外的那些家伙明摆着是来抓我们的，他们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比尔闷声闷气地说道。 到头来，还是比尔这个大家公认最没有头脑的人最“清醒”，他的这番话点醒了那些意志不坚，在米尔顿利诱下开始萌生小心思的“墙头草”们，于是在比尔说完之后，众人纷纷直言“俺也一样”。 得到大家一致认可的达奇微微一笑，从随身的那个他原本打算装钱的麻袋里取出小半捆炸药，拿在手中说道：“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接着，他一指侧门正对着的员工休息室：“何西阿走访调查的时候，我记得他说过这间房间挨着后巷，那里有一条通往房顶的扶梯。我认为上面的防守肯定是最薄弱的，因为这群平克顿侦探压根想不到我们会从房顶上逃走。” “比尔，你现在就去把那堵墙炸开。”达奇将手中的炸药递给比尔，又叮嘱了一句：“时间急迫，你赶紧去办。” 待比尔接过炸药走向员工休息室，达奇继续说道：“待会爆炸的动静肯定不小，外面那群人听到肯定会立即展开进攻。我们这么多人爬上房顶需要时间，既然你们这么相信我，那就由我来掩护你们离开。不过，我这么做可不是单纯的送死，先上去的人要在楼顶掩护后面的人上去。”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作为最后离开的人，达奇将要面对的危险不言而喻。 听到这话，那些刚才还想着劝达奇投降的人不禁为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愧疚，至于达奇的忠实拥趸——约翰和哈维尔更是表示愿意和达奇一起留下掩护其他人离开。 要不是比尔被达奇安排去炸墙，林衍猜测他肯定也会主动留下。事实也确实如此，比尔在战斗打响后不声不响地和达奇站在了同一战线上，担负起掩护其他人离开的责任。 米尔顿探员在时间还剩最后十秒钟的时候再次出现在场中，他手持怀表，看看银行大门，又看看手中的怀表，脸色严肃，不苟言笑，没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眼看时间只剩下最后三秒了，而对面银行的大门还是没有要打开的意思，米尔顿探员“啪”的一声合上怀表，准备让手下的探员发动攻击。 就在这时，一声来自银行内的沉闷的爆炸声打断了他即将发布的进攻命令。 这群人想炸出个后门逃跑！ 米尔顿探员听到这声爆炸声之后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于是他转头向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罗斯探员说道：“这边交给你了，我带一部分人去银行的后巷，这次决不能让他们再跑掉。” 罗斯探员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单手抓着那柄被他常年搭在肩上的兰卡斯特步枪向前一挥，高声喊道：“第二小队注意！进攻！全力进攻！” 银行内，达奇默认了约翰和哈维尔和他一起留下。由他一个人挡住外面的几十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平克顿侦探就是个无稽之谈。任凭他的枪法再好，他手里那两把左轮手枪也只能装下十二发子弹，根本不能胜任掩护其他人撤退的任务，如今有了约翰和哈维尔的加入，人数虽然不及他的预期，但总比他独自面对成群的敌人要好的多。 自从平克顿侦探出现后，林衍对蓝尼的关注就更多了，甚至借着你那边视野更好更方便观察的名义站在了蓝尼身边。他生怕夺去蓝尼生命的是一发不知从哪射过来的冷枪，就跟他刚来这个世界时亚瑟遇到的一样。当时他就是站在亚瑟身边才预感到了危险并将亚瑟救下来的，而他站在蓝尼身边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比尔将炸药拿进员工休息室后只过了十秒左右就匆忙跑了出来，边跑边大声嚷嚷道：“快找掩护，要爆炸了！” 大部分人此时都站在银行中央的服务台附近，这个八边形的服务台是个厚实的全实木结构，挡个爆炸的余波简直不要太轻松。听到比尔的话，在那附近的人直接原地下蹲，安稳地躲过了爆炸的冲击。 林衍和蓝尼这时还都守在侧门附近，因此完全没受爆炸的影响，倒是被众人关起来的那些银行顾客与职员，在听到爆炸声在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响起，再次发出几声短促的尖叫。 爆炸过后，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哗啦声，银行外以罗斯探员为首的平克顿侦探们对银行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达奇间不容发地站起身，一边还击一边招呼道：“快走！先走的人去楼顶掩护其他人上去。” 离达奇最近的迈卡最先动了起来。虽然他手里提着多半袋刚才从金库装的钞票，可速度却丝毫不减，绕过达奇后径直跑向那间门已经被炸歪的员工休息室。 银行大厅除了服务台这处掩体外，周围还有四根既做装饰又做支撑的水泥柱，因此尽管门外的平克顿侦探们火力凶猛，但实际上众人面临的压力并没有那么大。 看到迈卡最先离开，林衍连忙拉上蓝尼跟了上去。现在楼下的战斗已经开始，为了蓝尼的安全，还是先把他带到楼上比较好。 继林衍和蓝尼之后，西恩和查尔斯也陆续跟了上去。 冲到员工休息室，林衍看到这间房间已是一片狼藉，正对房门的墙壁被炸开一个一米来宽、两米来高的大洞，被炸坏的碎砖散落得到处都是，特别是洞后面的小巷子里，好在没有多到不能下脚的地步。 最先进来的迈卡这时已经钻出那个洞站在了巷子里，一条黑色的竖直放置的铁梯就在洞口不远处，迈卡几乎伸手就能够到，但他刚要把手伸过去抓住铁梯，就敏锐觉察到了什么，连忙把手撤了回来，顺势拔出腰间的左轮，照着巷口就是几发连射。 第236章 楼顶 “该死！这些烦人的臭虫怎么到处都是！”迈卡一边射击一边有些狼狈地躲回到银行内。 “什么情况？这外面也有敌人？”刚进来的西恩不明所以道。 “不知道从是从哪泡屎里突然冒出来的臭虫。”迈卡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然后将重新装弹完毕的手枪拿在手中，看着另外四人道：“留两个人在下面掩护其他人上去，等我们上去后再反过来掩护剩下的人上来，不这样的话时间长了谁都走不了。谁要留下？” 又到了抉择的时候，反正林衍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跟蓝尼绑在一起，蓝尼去哪他去哪，所以当迈卡问道谁留下的时候，林衍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在最后来的查尔斯和西恩主动揽下了任务，先由他们两个掩护迈卡林衍蓝尼三人上去。 银行旁边的这条小巷只有一米多不到两米宽，最多也就能同时容纳两人并行，查尔斯和西恩作为防守方可以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进攻方除非祭出具有绝对压制性的火力，不然的话想要快速攻破这里，那就只有用人命去堆了。 显然，作为指挥官的米尔顿还没有这个魄力。面对眼前这条易守难攻的小巷，他只能一边派人不断试探，一边让手下赶紧把后方那台马克沁重机枪调过来。 迈卡平日里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黑人的鄙夷与厌恶，要是平时，他绝对不会让蓝尼这个黑人跟在他的身后，不过到了现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也顾不得嫌弃这嫌弃那，一心闷头往上爬，甚至爬到顶时还开口让跟在他身后的蓝尼推了他一把。 看到这一幕林衍有些想笑，什么狗屁种族主义，无非是一些有心人吃饱了撑的专门搞事情。迈卡这人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跟他的生命一比，他平日里的表现简直是啪啪打脸。 上到楼顶，林衍发现这里不愧是剧情中专门用来撤离的地点，不但各种掩体应有尽有，逃跑的路线也是相当清晰。除了因为位置原因看不到银行正门的敌人之外，其他方面简直完美。 迈卡上来之后提着钱袋跑到屋顶的边缘，缩在掩体后面就加入了战团，刚才他有一只手腾不出来打得有些憋屈，现在把钱袋放下，该让对方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了。 林衍本以为像迈卡这样眼里只有钱的人重获自由之后会毫不犹豫地逃走，毕竟亚瑟曾对他说过迈卡加入帮派就是为了钱。单看他手中那个麻袋的分量，林衍猜测里面最少也有五六万的现金，而且听声音至少还有十几块金条或金砖，这可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了，现在他梦寐以求的钱到手了，大可以将这群伙伴抛下独自逃走远走高飞，林衍刚才甚至都把他当成了假想敌，生怕他突然反水将枪口指向身后的队友，就连蓝尼的死因都脑补好了。万幸的是迈卡还算有点良知，并没有像林衍想象的那样去做。 在迈卡向楼下的平克顿侦探展示他精湛的射术时，蓝尼和林衍紧随其后加入了战团。 林衍所在的这栋建筑是附近所有建筑当中高度最高的一座，再加上楼顶边缘放置位置巧妙的广告招牌，说是一座小堡垒也不为过。透过招牌上字母与字母之间的缝隙，上面的人可以轻易打到下面的人，但下面的人想要打中躲在招牌后面的人，除了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之外，还需要一定的运气。 刚才迈卡那出其不意的几枪，已经将对面楼里阳台上的几名狙击手击毙了，现在林衍他们三人只要保证下面那条小巷两旁没有敌人出现，让查尔斯和西恩以及最后面的达奇等人顺利上来就行。 虽然隶属于米尔顿这一队的平克顿侦探在迈卡出手的那一刻就察觉到有敌人在自己头顶，但迈卡选的这个位置属实太过特殊，这群训练有素的侦探竟一时找不到应对的办法。 即使是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米尔顿那张脸依旧是一副古井不波的神态。躲在路口拐角处的他对身边的下属吩咐道：“告诉后面的人，机枪不用来了。另外，找几个臂力好的，一人拿上几捆炸药，找个好位置给我往楼上扔。” 下属点点头跑开了，米尔顿随即转头看向指挥正面战场的罗斯探员。 正面战场在罗斯探员的猛攻下呈现一边倒的局面，起初达奇这边还有还手的余地，但很快这种反击的势头就被罗斯探员用更猛烈的攻势压了下去。 或许是存着猫捉老鼠的心思，罗斯探员将银行内的反击彻底压下去之后，并没有急于攻入银行内部，而是慢悠悠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带领着手下的人缓慢地朝着银行推进。看到罗斯探员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米尔顿探员的脸抽了抽，想要发火但还是强行忍住了。 “罗斯探员！别玩了！赶快组织人进去把达奇捉住！等他退出银行就不好抓了！” 米尔顿探员连续喊了两声，但碍于周围嘈杂的环境，罗斯并没有听到米尔顿的喊话，而米尔顿这时又不能冒冒失失地从街上跑过去，楼上有三个敌人瞄着这边呢，他只要一露头就是个妥妥的活靶子。 米尔顿探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罗斯探员比他还早两年加入平克顿，尽管功绩斐然，可犯下的大小错误同样不容小觑，因为做事不走脑子，全凭个人喜好的“个人风格”让他成为了平克顿元老里面晋升最慢的人，没人愿意和这么一个麻烦人物做搭档，自己摊上他也是当初组织看自己晋升太快硬塞给自己的。 看着刚才领命跑过去的下属带着几个怀揣炸药的人钻进不远处的另一条巷子，米尔顿已经不奢求能活捉达奇范德林德了，他只希望这次行动能有效削减范德林德帮的有生力量。当然，要是能把范德林德这个罪魁祸首炸死最好。 第237章 银行大厅 银行大厅内，达奇带着约翰、哈维尔以及执意留下的比尔还在苦苦支撑。 约翰冒着生命危险把脑袋探出掩体向外看了一眼，高声提醒道：“达奇，对方火力太猛，再不撤退我们就走不了了！” “约翰说得对，达奇。”哈维尔这时也劝道：“员工休息室已经半天没有动静了，迈卡和查尔斯他们应该已经顺利上楼了。” “达奇！我们现在连反击都做不到，就别硬扛了！”比尔还是一如既往的实诚，这大白话直戳达奇的肺管子。 想想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达奇只是略一沉吟便同意了另外三人的建议。他从那只被他丢在地上的麻布口袋中取出最后两枚炸药，分别扔给离他最近的约翰和哈维尔：“直接撤退会直接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待会我们用这个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爆炸声一响，我们就朝员工休息室那边的通道猛冲，能不能冲过去就看运气了。” 躲在一根水泥柱后的约翰拾起脚边的炸药，看了一眼同样拾起炸药的哈维尔，咧嘴一笑道：“哈维尔，你待会可得扔准点，别又脱手把自己炸伤了。” 哈维尔小声嘀咕了一句墨西哥方言，轻哼一声：“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好了，别斗嘴了，抓紧时间。”关键时刻达奇不得不充当起了和事佬。 约翰和哈维尔明着是斗嘴，其实也是在放松心情，舒缓压力。投掷也是需要技术含量的，出手的时间，投掷的力度，炸药的落点都是学问。扔好了，敌人视线受阻，注意力被吸引，自己这伙人就能逃出生天；扔不好，不但浪费了弹药，撤退时受伤的风险也会大大增加。冒着枪林弹雨，两人根本不能好好观察战场上的情况，基本上算是盲投，这让两人怎么能没有压力。 刚才约翰的那下露头让他和他背后的水泥柱受到了更多关注，哈维尔这边的火力倒是小了许多，他也因此因祸得福得以抽空看了一眼门外敌人的位置。 “约翰，我准备好了，你那边怎么样？” 约翰无奈地耸耸肩：“你都看到了，我也没办法，只能碰运气了。” “往你身后十点方向扔。”哈维尔为他指了一个大致方向，“点火吧，我数321，我们一起扔出去。” 约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双手微微颤抖着点燃了引线。在听到哈维尔喊1的瞬间，他毅然决然地将手中嘶嘶冒烟的炸药朝十点钟方向扔了出去。 “大家准备...”哈维尔开口提醒其他人。 在罗斯探员的带领下，他的第二小队已经缓步推进到了银行门口。就在他吩咐手下准备开门时，站在窗户边的小队成员看到那两个躲在柱子后面的敌人同时朝门口扔来两枚正冒着烟的炸药。 “前门，小心爆炸物！”几名队员先后朝队伍里喊道。 平克顿侦探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听到“爆炸物”这个词时，整队人马齐刷刷地蹲了下去。 “嘣！”“嘣！” 两声爆炸声相继响起，中间相隔不到一秒，爆炸产生的烟雾以及掀起的灰尘将银行正门到服务台这一区域完全笼罩，呛人的火药味以及灰尘的土腥气在银行大厅内瞬间弥漫开来。 “跑！” 第二声爆炸响起后，哈维尔大喝一声，第一个冲了出去。 爆炸产生的烟尘主要集中在银行门口，这对身处大厅中央的四人基本没什么影响。听到哈维尔喊出“跑”字的同时，另外三人也动了起来。 约翰所处的位置是距离员工休息室最远的，说远其实也没有很远，算上绕过服务台的距离满打满算也就三十米。照他的步幅，二十步之内就能跨进员工休息室的门槛，而这总共也用不了十秒钟的时间。 但就是这不到三十米的距离，让约翰不幸成为了继约西亚之后的范德林德帮第二个被俘之人。 拜哈维尔和约翰所赐，银行门前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借着这个机会，与罗斯小队一街之隔的米尔顿探员终于将他一直想说的话传达给了罗斯探员。 “达奇要逃！赶快冲进去把他捉住！等他逃出银行就不好抓了！” 罗斯探员虽然平时错误犯得不少，但他好歹也是平克顿的元老级人物，战斗素质还是相当过硬的。他刚才之所以缓慢推进，就是想凭借火力覆盖把达奇困死在银行大厅之内。这样做虽然弹药消耗大了点，却能把伤亡率降到最低。 但这两枚突如其来的炸药让原本十拿九稳的任务出现了转机。 在他看来，敌人扔出的这两枚炸药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是纯纯的障眼法。对面完全是在盲扔，准头与力度都不够。再一个，经过几轮钢铁风暴的洗礼，银行门框、窗框上玻璃都已经消失不见，炸药爆炸时对自己这边最后一丝产生威胁的可能也被扼杀在了摇篮里，所以刚才的爆炸是可以完全无视的。 但事情错就错在平克顿侦探们的军事化程度非常高，对危险的察觉相当敏锐，当有人喊出“小心爆炸物”时，他们几乎是本能地集体下蹲，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当罗斯探员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与米尔顿探员的话结合在一起时，脑中立刻得出一个结论——达奇范德林德要跑！ 想到这，罗斯也顾不上什么伤亡率了，起身拽开银行大门就冲了进去。他身后的队员兼下属们动作也不慢，看到队长冲了进去，这些人进门的进门，跳窗的跳窗，速度一点不比他们的队长慢。 带头冲锋的罗斯速度快如闪电，这样的速度跟他的健硕体型有着明显的反差，整个人就像是被按了加速键一样，任谁看了都要被惊掉下巴。凭借这样的速度，穿过“迷雾”的罗斯一眼就看到了绕过服务台，正朝着员工休息室奔跑的约翰。 第238章 约翰被擒 罗斯是个务实的行动派，他之前一直就米尔顿对待达奇一伙的态度嗤之以鼻。在他看来，罪犯就是罪犯，只要犯过错就没有悔改的余地，对这些人好声好气地劝降纯纯就是浪费时间浪费人力浪费资源的费力不讨好的低级手段，但尽管对米尔顿的方法极为不满，但他却乐得自己这位同事在这件事上连续吃瘪。 你什么资历，有什么资格领导我？ 即使是在刚才的进攻中，罗斯也怀着出工不出力的小心思一直在磨洋工，但刚才那声近距离的爆炸一下子点醒了他：我要是抓到了达奇范德林德，那这份功劳必然是算在我头上的。即使是平克顿这样遍布全国的大型组织，对范德林德帮这伙人也是格外头疼，谁要是抓到达奇这个帮派首领，必然是大功一件，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我的眼前，我不能将他拱手让给米尔顿那个自大的家伙！ 罗斯就是想通了这一点，行动才开始积极起来。 冲破两枚炸药制造出的“迷雾”后，罗斯一眼就看到了即将逃进员工休息室的约翰。只见他借助服务台来了个漂亮地急刹加变向，同时熟练地举起手中的兰卡斯特步枪，略一瞄准便迅速扣动了扳机。 这枚子弹不偏不倚地射中了约翰正在发力的小腿，即将摸到员工休息室大门的他应声而倒。 先约翰一步进门的正是达奇。听到枪响后，已经跑进员工休息室的他本能地向后看了一眼，发现身后没有约翰的踪影后他瞬间反应过来，约翰大概率是中枪了。 “约翰！你怎么样！”达奇隔着那半扇歪歪扭扭的门板喊了一句。 枪响后，约翰只感觉小腿一麻，猝不及防下便重重扑倒在地，还是达奇的问话帮他回过了神，他扭头向后看了一眼，一位有些面熟的大块头平克顿侦探正端着枪大步朝他走来。在他身后，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从一旁涌出。 “我走不了了。”约翰苦笑一声道：“你们快走，他们已经冲我来了！” 说着，约翰又努力往通道方向挪了挪，力求为达奇他们多争取一点时间。 “达奇，我们该走了！” “快啊，达奇！”哈维尔和比尔站在小巷中朝达奇挥手招呼道。 达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便恢复了坚定，他边响应比尔和哈维尔的招呼往外走，边回头朝约翰喊道：“坚持住，孩子。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我知道...”约翰喘着粗气回了一句，至于他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已经逃出银行的达奇就不知道了。 约翰在倒地的时候就理智地选择了放弃抵抗，他一个有家室的人，犯不着跟这儿殊死抵抗。再说了，他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抓到就会被处以极刑什么的。达奇跑了，这些平克顿侦探没准还要用自己这个饵吸引达奇这条大鱼上钩呢，自己一时半会肯定是性命无虞的。 罗斯将约翰击倒后见他不再反抗，反而扔掉手中的武器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时，便不再为难他，跟在他身后的下属自会处理这个家伙。 刚才达奇的声音罗斯也听见了，他知道达奇就在前面那道门里，因此他绕过约翰，举着步枪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员工休息室。 一进门，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那个被炸药炸出来的一人来高的大洞，从洞口还能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的零星枪响。屋内的情况和他预想的一样，达奇已经不在这里了。 见此情景罗斯再次追了上去，达奇刚刚离开，继续追没准还能留下他。 钻出墙上被炸开的大洞，罗斯抬眼就看到了正沿着铁梯往上爬的达奇范德林德。此刻达奇正跟他的同伙手脚并用地奋力向上攀爬，在罗斯眼中，这三人就像砧板上的鱼，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罗斯才不会像米尔顿那样搞喊话劝降那一套，对他来说，亲手杀掉目标反倒比生擒对方更有意义。除非对手放弃抵抗，自己才会大方地饶他一命，就像约翰那样，否则一律干掉， 就在他嘴角上翘着举起步枪，将枪口对准斜上方的达奇范德林德时，一发来自正上方的子弹擦着他的耳朵打在了他身后破损不堪的墙壁上。 罗斯一惊，连忙放弃瞄准，一个闪身退至银行范围内。下一刻，他刚才所站的地方发出一阵“噗噗啪啪”的响声，这声音罗斯再熟悉不过，分明是子弹嵌在墙壁上以及打在地上弹开的声音。 楼顶上有达奇的帮手！ 发现这个问题后，罗斯对身后的小队成员招了招手：“来几个不怕死的给我照着对面楼顶打。” 听到号召，队伍里呼啦一下站出五六个人：“长官，让我们去吧。” “很好。”看着这几名跃跃欲试的手下，罗斯满意地点了点头：“排好队一起冲出去。” “是！” 这几名手下答应一声，随即排成一队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 可还没等这几人举枪瞄准，对面楼顶再次响起一连串的枪声，出去的这几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同时倒在了距离出口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罗斯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两跳。 好厉害的枪法！对方刚才肯定对自己放水了，不然自己已经早他们一步去见上帝了。 目睹了对手这精准的枪法后，罗斯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从眼前这个洞出去吧，对面楼上有个相当厉害的枪手瞄着呢，强行从这儿走跟排队枪毙没什么两样，到时候不但杀不了达奇，自己这队人反倒葬送在了这里，这买卖属实不划算；原路退回去吧，自己这群人大费周章却只抓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他实在是不甘心。 米尔顿这个家伙，有事不早点说。他要是早点提醒我，抓住达奇那还不是板上钉钉... 见事不可为，罗斯反倒开始埋怨起搭档来了。可他哪里知道，米尔顿刚才隔着路口冲他喊了半天，要不是那两枚炸药让场面得以暂时安静下来，他的嗓子非喊哑了不可。 第239章 一夫当关 再说回林衍这边。 在战场上，有时候只需一个绝佳的位置，几个人便能压制住几倍甚至几十倍于他们的敌人。而林衍他们今天所站的位置，不说以一敌百吧，以一当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当然，前提是你的枪法得过得去。 从迈卡站到这里开始射击，到林衍和蓝尼加入战斗，只过了短短两分钟，三人视野中便不再有站着的平克顿侦探。有的，只是一地的尸体以及零星几个小声哀嚎的“幸存者”。这几个还没死的是迈卡特意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人的同伴去救他们，而那些奋不顾身冒着生命危险前去救援的“英雄”，只要有人敢露头，出现在迈卡的视野中，无一例外全都成了他的枪下亡魂。 林衍对迈卡这种有些变态的虐杀方式极不认同，但他深知现在不是起争执的时候。自己这边目前是弱势的一方，因此采取一些非常手段震慑敌人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只是迈卡这一边打一边大呼小叫的飙脏话属实让他有点受不了。 你打就打，怎么还带侮辱人的？ 不过话说回来，迈卡确实有值得炫耀的资本，那就是他的枪法极准。自打战斗开始，林衍还没见他失过手。就说刚才，有一名躲在掩体后打算救援受伤同伴的平克顿侦探都没露头，最多也就露了多半个手掌，时间甚至都不到一秒钟，即使是这样，对方也没有逃过迈卡的狙击，他那轻描淡写的一枪直接打断了对方两根手指，让那人再没有了充当英雄的勇气。 “哈！你们这群废物就这点能耐？平克顿花了这么多钱就养出这么一帮狗屎东西？要是你们的主顾看到你们这种表现，不来一句‘日你妈，退钱’我感觉都对不起他花的那些冤枉钱。” 迈卡这喋喋不休、不带重复的口嗨听得林衍头都大了，他此时就想真心问迈卡一句：你说了这么半天，唾沫星子都快把对面的人淹死了，你嘴不干么？ 相较于嘴巴、眼睛、手全都不闲着的迈卡，蓝尼这边就轻松多了，他主要照看的是那条小巷的情况。刚才在街上露面的敌人被三人清理了一波，尤其是巷口周围，这里刚才可是聚集了一大波敌人。 可人再多也禁不住一边倒的消耗，很快，围在巷口周围的平克顿侦探们在留下一堆尸体后分别转移到了其他建筑内。 这条小巷现在可以说是这条街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清理完敌人，蓝尼一边招呼查尔斯和西恩上来，一边防备着平克顿侦探卷土重来，但直到查尔斯和西恩来到三人身边，蓝尼都没有再看到那些人的影子。 楼顶小队扩充到五人后，迈卡和林衍的工作量减轻了不少，刚才下面人多的时候，林衍既要和迈卡蓝尼一起射击，又要防备着即将找上蓝尼的未知危险，精神高度集中所耗费的精力堪比开上一分钟的死神之眼。 查尔斯和西恩的加入让林衍和蓝尼暂时退居二线，迈卡这个神经病正杀得开心，一点没有要换人的意思，几人也就由着他了。 迈卡一人吸引了几乎所有平克顿侦探的注意力，其他人只需要把目光放在那条小巷上，掩护达奇他们顺利上楼，然后众人从楼顶转移，想办法躲过这群平克顿侦探们的围捕就能逃出生天了。 查尔斯和西恩上来没多久，众人就听到楼下银行内再次响起两声几乎不分先后的沉闷爆炸声。 “怎么又有爆炸，达奇他们该不会出事了吧？”向来喜欢说笑的西恩此时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听到这声爆炸，他反倒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你小子说什么呢！”迈卡回过头冲他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达奇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死在这里，亏你还跟了他这么多日子，什么都没学到净搞女人了吗？” 西恩被他说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当即反驳道：“我只是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去思考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你不担心是因为你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胎！” “没有感情？”迈卡非但没生气，反倒嘿嘿笑道：“我要是没感情，那又是谁天天待在营地跟那群女士们调情？” 迈卡说的是他每天的日常“工作”，林衍曾听留守在营地的基兰跟他吐槽过，迈卡这家伙自打来了营地之后，什么正事都不干，除了吃饭、独处就是跟营地的女性调情说笑，整个范德林德帮的所有女性，除了莫莉这个“大哥的女人”以及蒂莉这个“有色人种”之外，上到苏珊大妈、贝尔女士这种比他年龄还要大的，下到玛丽贝斯这种刚二十出头的，不论年龄大小他一律通吃。 西恩还想跟他对线，林衍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劝道：“好了好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达奇他们还在下面拼命呢，我们还是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吧。” 迈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过头继续嘲讽下面那些躲在暗处不敢出来的平克顿侦探了。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楼下破洞的蓝尼欣喜地叫道：“看，是哈维尔！比尔也出来了！” 林衍扶着楼顶边缘的水泥挡板向下看去，哈维尔和比尔从银行冲出来之后先是左右望了望，然后又顺着梯子向上看去。此时除了迈卡，另外四个人都在扒头朝下看，就这样，两拨人的目光毫无疑问地相遇了。 只看了一眼，哈维尔和比尔便放心地低下头，接着两人齐刷刷地扭头向后看去，其中比尔还在不断招手催促着什么。 片刻之后，达奇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哈维尔跟达奇说话的同时向上指了指，达奇点点头，下一秒，三人同时收起枪，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抓着通往楼顶的铁梯向上爬去。 第240章 空中飞人 爬着爬着，有人发现不对劲了。“约翰呢？他怎么没出来？” 西恩闻言一拍面前的水泥台面：“对呀！约翰去哪了？” 正当大家研究约翰的去向时，下方被炸出的洞内又钻出一个人来。 这人刚一露面，因为角度问题，再加上今天约翰也是一身黑衣，所以大家全都不约而同地将他当成了约翰，可当他举起手中的步枪缓缓瞄向正在向上爬的达奇时，林衍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人绝对不是约翰。 眼看对方已经摆好了射击的姿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衍果断发动死神之眼，举起手枪只是略一瞄准便朝下方射去。 这一枪林衍打得有些随便，毕竟他的首要目的不是杀掉对方，而是阻止对方继续射击或是改变对方射击的弹道。瞄准是个精细活，也是需要时间的，在这种危急关头，哪怕只有零点几毫秒的误差，却足以改变整个战局。 最终林衍的子弹还是先对方一步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枚子弹擦着对方的脑袋扎进了他身后的墙壁里。 看对方的反应他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得不轻，枪都没顾得上开就沿着来时的路缩回了银行内。 “干得好，杰米！” “该死！我还以为那人是约翰呢，要不是杰米反应快，达奇他们说不定就中招了。” 在看到楼下的“约翰”朝达奇举枪的时候，另外三人其实也都回过味来，可他们终究还是比林衍慢了一步。 当林衍不负众望，成功阻止那人朝达奇开枪时，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叫好声。 “嘘，安静。”林衍顺势摆了摆手，“这么好的机会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大家集中精神掩护好达奇。” 其他人认同地点点头，纷纷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起楼下银行的破洞。 短短一个呼吸间，众人便见那个破洞处再次涌出大批黑衣人，这些人甫一出现，在楼顶蓄势待发的林衍等人同时扣动扳机。楼下的平克顿侦探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几乎瞬间就被团灭，死的不能再死了。 开完枪，西恩还不解气地骂了一句：“哈，这帮狗屎侦探，竟敢骗你们西恩爷爷，全都给老子下地狱去吧！” 清理完这波想要捡漏的敌人后，所有人都以为还会有更多的敌人出现，所以仍然紧绷着神经小心提防着。也许是下面的人不想再做无谓的牺牲，直到达奇他们顺利上楼，破洞处都再没有人冒头。 “干得好，伙计们。”达奇爬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称赞众人：“来吧，让我们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此时众人依旧没看到约翰的身影，可听到达奇说要走，一个不祥的念头在所有人心中产生。 “达奇，约翰呢？”最后还是由蓝尼率先向达奇问出了这个问题。 “约翰...被捕了。”达奇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出了这个沉重的答案：“当时平克顿侦探已经冲进了银行，约翰走在最后，我们帮不了他。” 顿时，一股悲伤的情绪开始弥漫在众人心中，可这股情绪很快便被迈卡的一声大喝冲散了：“小心炸药！” 迈卡话音刚落，便有两枚炸药从天而降，落在众人身边不远处。 “快趴下！”所有人之中，反应最快的莫过于达奇这个老牌“专业选手”，但他也只是脑子反应快而已，身体还是慢了一步。 “卧...”西恩刚冒出半句脏话，哈维尔和查尔斯也只是往旁边挪了半步，而林衍这个拥有“简易时停”的人也只是比其他人强了那么一点，开启死神之眼后，他只来得及将距离爆炸点比他近的蓝尼往他这边拽了拽，不等他继续行动，那两枚炸药便相继引爆。 虽然单枚炸药产生的冲击力有限，但距离完全可以弥补这一缺陷。 距离这两处爆炸中心最近的人是比尔和蓝尼。在爆炸的瞬间，体型庞大如比尔这样的大块头，都无法抵御爆炸产生的冲击，毫无防备的他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冲了出去，接连撞到了重心不稳的哈维尔，以及作势欲趴的西恩之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蓝尼这边更是不堪，体重比比尔几乎轻了一半的他，在受到如此近距离的冲击后，整个人直接横着飞了起来。更倒霉的是，在他横向飞行的路径上，没有可以作为缓冲的东西让他停下来，被冲击波击倒的林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尼离他越来越远，直到越过楼顶边缘那道并不算高的水泥挡板，然后彻底消失在林衍的视线中。 “蓝尼！”林衍顾不上体内被冲击波冲了个七荤八素，踉跄着爬起来跑到蓝尼坠楼的地方。 亲眼目睹了蓝尼坠楼这一幕，林衍心中蓦地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队伍出发时自己千防万防，没想到到头来却怎么也防不住蓝尼死亡的结局。 即使心中百般不忍，林衍还是强迫自己低头向下看去。 脑中预想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蓝尼虽然掉了下去，可并没有完全掉。也许是运气使然，也许是剧情安排，飞出楼顶的蓝尼并没有直直地摔落在地，坠落的瞬间，强大的求生意志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死死抓住了三楼阳台的栏杆。 “蓝尼！”林衍再次喊出了蓝尼的名字，只不过这两声呼唤同伴的心情截然相反。 “杰米...快下来帮...帮我一下，我坚...坚持不了多久了...”蓝尼牙关紧咬，语气有些虚弱地说道，刚才的反应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他已经没有力气把自己拉上去了。 “好，好。你坚持住，我马上就来。”林衍一边说一边往后面的扶梯跑去。 楼顶的爆炸还在继续。刚才只是米尔顿组织的投手进行的第一波投掷，这次集体投掷只有两枚炸药顺利扔上了楼顶，在熟悉了投掷力度之后，等待着范德林德帮的将是更加密集的狂轰乱炸。 第241章 废弃工厂暂避 面对一枚又一枚从四面八方飞上楼顶的炸药，就连狂妄的迈卡都停止了叫嚣。刚才的第一次爆炸差点波及到他脚边那个装钱的口袋，如今达奇已经上来了，他也就没有了再为他打掩护的必要。 抓起身旁的宝贝麻袋，迈卡冲到达奇身边拉住达奇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达奇，那群天杀的混蛋这是铁了心想要我们的命，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达奇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向倒地的比尔、哈维尔和西恩：“伙计们，你们怎么样？” 比尔哼哼唧唧地站起来，龇牙咧嘴地抱着胳膊嘀咕道：“刚才那一下可真够劲，我感觉的胳膊差点断掉。” “不就是条胳膊吗？”比尔起来后，被他压在身下的西恩大口喘息着抱怨道：“你要是再在我身上多压半分钟，我就算没炸死也被你压死了。” 查尔斯算是几个人里受爆炸影响最小的那个了。目睹蓝尼飞下楼后他也扶着挡板向下看了一眼，发现蓝尼没有坠楼并看到林衍着急忙慌地前去救援，他理智地选择了留下照看其他受伤的同伴。 他先是扶起被比尔撞倒的哈维尔，然后又轻手轻脚地扶起不断揉着腹部的西恩，开口道：“蓝尼刚才差点掉下去，现在正挂在三楼阳台的栏杆外面，杰米下去救他了。” 说话间，平克顿侦探们的第二波投掷物相继到达“战场”，达奇等人见状连忙连忙不顾形象地向后扑去，强行和这些危险的爆炸物拉开距离。 爆炸过后，达奇没等站起身就急忙指挥道：“查尔斯、哈维尔，你们两个去前面探探路，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等杰米和蓝尼上来，我们立刻从这儿撤出去。” “是。”查尔斯和哈维尔站起身，异口同声道。 林衍沿着扶梯下到三楼，然后又扳着公共阳台的栏杆从外侧翻进蓝尼所在的这户人家的阳台。 抓住蓝尼的手的那一刻，林衍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系统没在这个过程中使绊子，让蓝尼中途就力竭松手摔下去。按他的理解，这段剧情应该就是蓝尼的“死劫”。要不是刚才自己拽他的那一下，蓝尼肯定比现在飞得更远，那样的话他手里可就没有栏杆可抓了。这栋楼对面的银行墙壁光秃秃的，连个凸起都没有。 把蓝尼拉上来之后，后者人如其名，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地，大口呼吸的同时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傻笑：“呵...呵呵呵...” 笑了一阵，他撑起身体，有些腼腆地冲林衍感谢道：“谢了，兄弟，你救了我一命。” 林衍听着上面再次传来的爆炸声，伸手将蓝尼从地上拉起，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嗨！举手之劳。先不说这个，我们还是赶紧上去吧，达奇他们还在冒着巨大的风险等着我们。” 蓝尼休息了这么一会，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一些，只是扶着栏杆左右移动还是能做到的，于是二人沿原路迅速回到楼顶，然后顶着周围此起彼伏的爆炸跑到为了躲避爆炸已经转移到另一幢建筑的达奇等人身边。 “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想劝达奇丢下你们了。”迈卡见到两人后的第一句话就加深了林衍对他的刻板印象。 达奇没有理会迈卡的无礼言行，他看向蓝尼，关心道：“刚才没有受伤吧？” 蓝尼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道：“我还好，达奇。” 达奇点点头：“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已经派查尔斯和哈维尔出去探路了，现在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也该走了。所有人都听好，我们得保持安静一直前进，否则我们很快就会被再次发现。都跟着我，一个一个来。” 说完，达奇带领剩下的人循着查尔斯和哈维尔留下的记号追赶过去：“继续往前走，别弄出响声，来吧！” 在达奇的带领下，众人一会直行一会拐弯，一会又从一个楼顶跳到另一个楼顶，在这期间，他们脚下街道上的警哨声就没停过，看来警察也参与了进了这场抓捕行动。 圣丹尼斯当时可没出台什么法律禁止违法建筑、私搭乱建，有些房屋的楼顶像花园，有些房屋的楼顶像杂物堆，有些房屋的楼顶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生活区。这些杂乱无章、四通八达的建筑在众人逃跑途中可以说是帮了大忙，经过几次变线，一连跳过十几幢楼房，拐了不知多少个弯，直到众人耳边那如影随形的警哨声彻底销声匿迹、莱莫恩国家银行楼顶的招牌也已经彻底看不见的时候，林衍一行才在一幢楼的楼顶遇见了先一步出去探路的哈维尔。 “哈维尔，情况怎么样？”达奇跑到哈维尔身边，平复了一下呼吸后问道。 哈维尔指了指身后像是废弃厂房一样的建筑：“我和查尔斯在路上发现了这个，一座废弃的工厂。我们刚才在周围调查了一下，如今圣丹尼斯大街上满是警察和平克顿侦探，想要逃出去简直难如登天，不如我们先在这里休整一下，等到晚上看有没有机会偷偷溜出城。” “嗯，好想法。”达奇点点头，认同了哈维尔的提议。 眼前这座建筑的窗户上全都钉着木板，只有其中一扇窗户的下方有一个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在哈维尔的带领下，众人依次从这个缝隙钻了过去，临了哈维尔还不忘将下方的缝隙重新用木板堵上。 从窗户进来之后，众人被早已等候在这里的查尔斯引到了旁边一间还算干净的空旷房间：“我们就在这儿暂时休息一下好了。我刚才在下面转了一圈，这是一间废弃的纺织厂，周边还算清净，没有多少住户，那些警察和侦探应该追查不到这里。” 第242章 有内奸? 在银行经过一场鏖战，又在圣丹尼斯的上空兜兜转转，提心吊胆跑了大半天的众人此时已是精疲力尽，特别是比尔和蓝尼这种有伤在身的，刚才跑到一半的时候林衍就听见了他们口中的沉重呼吸，后半段这俩人几乎是硬咬着牙跟在众人身后，那时候林衍特别担心他们在跳到下一幢楼的时候会突然掉下去，不过好在后半程楼与楼间的缝隙都不大，这两人顺利坚持下来了。 一进屋，比尔就不顾形象地找了个角落直接躺在了地上，先进门的查尔斯看到蓝尼脸色也不太好，于是特意将屋内唯二的椅子推给他一把。 其他人也是或坐或站，各自找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此时这群人的样子跟出发时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个个灰头土脸，萎靡不振，就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有几个人的帽子甚至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我们就这么等到晚上？”即使身体再累再疼，比尔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达奇坐在比尔身边，背靠着墙壁，使劲揉了把脸：“平克顿侦探插手之后城里的情况肯定比之前更复杂，就算等到半夜，我认为我们想要逃出去也没多少胜算。而且就算顺利逃出去，我们也不能回营地。这群平克顿侦探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肯定会监视出城的每一条路，我们回营地的话，简直跟引狼入室没什么两样。” “那我们要怎么逃出去？总不能饿死在这里吧？与其那样我们还不如出去拼一把。”西恩接话道。 “既然寻常出口不能走，那有没有一处地点是别人想不到的呢？”蓝尼为其他人开阔思路道。 “别人想不到的出城地点...别人想不到...”达奇轻声将蓝尼这句话重复了几遍，忽然眼睛一亮：“我想到了。是船...我们可以坐船离开这儿。” “好主意。”西恩附和道：“我们的营地就在河边，达奇这点子不错。” “不，我们暂时先不回营地。”达奇当即否定了西恩的想法：“坐船也不是百分之百保险的办法，我们要为营地里的其他人着想。” “那我们去哪？”比尔又问。 达奇从地上站起，走到坐在椅子上的查尔斯身边，用手背拍了拍对方的胳膊，示意他让开。查尔斯起身，往旁边挪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除了营地，去哪都行。”达奇舒服地向后靠了靠：“我们先坐船离开这里，低调行事，过几个星期再回来，顺便带其他人离开这地方。” 说着，达奇看向迈卡，准确说是看向他手边的麻布口袋：“迈卡，我们今天的收获如何？” 迈卡下意识地把口袋往自己身边拽了拽，“唉！”他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摆出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现金和金条加起来也就五万左右吧，这个数目远远不及我们之前的预期。” “虽然风险和收益完全不对等，但总比一无所获要好得多。”达奇笑了笑，安慰迈卡的同时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稍微聊了几句之后，便不再有人开口说话，整间屋子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中。 在被平克顿侦探包围的时候，达奇的计划就已经失败了，虽然他们这群人得以暂时逃脱，但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达奇领导能力的怀疑让这个小团不再像以往那样团结了。 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比尔嘟嘟囔囔，半是抱怨半是不解地问道：“贝尔夫人和阿德勒夫人那边是什么情况？她们的任务不就是替我们打掩护吗？为什么我们刚进银行就被人包围了？” 这个问题几乎没有人比林衍更有发言权了。自打平克顿侦探出现以来，他除了寸步不离地守在蓝尼身边，提防可能发生的意外之外，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 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林衍接过比尔的话开口解释道：“平克顿侦探之所以来得这么快，肯定是因为他们提前就得知了我们的计划，所以在听到约西亚发出的信号之后才会直奔我们而来，更有甚者，那个信号干脆就是他们代替约西亚发的。对于这群带有明显目的性的敌人，贝尔夫人他们那边就是闹出再大的动静，最多也只会吸引一小部分的敌人。对了，后面我们逃跑时不是才有警察陆续出现吗，我猜在这之前这些警察就是被她们引开的。” 林衍的解释得到了在场大部分的人的认同，就连比尔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因为警察确实是在他们逃跑时才出现的。如果说全城大部分警察都被亚瑟和何西阿吸引走了，那后面断然不会再出现这么多警察追捕他们，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提前知晓整个计划的平克顿侦探特意留下了一部分警察，这部分警察在和平克顿侦探合作期间又因其它突发状况中途离开了，直到他们逃跑的时候才再次加入进来。 “如果说...”迈卡一边悠闲地捋着上唇的胡须，一边就林衍的分析继续发问道：“如果说平克顿侦探对我们的计划了如指掌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他顿了顿，眼睛依次从在场所有人身上扫过，然后才接着说道：“我们之中有人泄密？” 他这话一出，屋内大部分人无不哗然，纷纷坐直身体警惕地看向其他人。 看到众人的反应，迈卡立即改口道：“诶...怪我怪我，我可没说这人在我们这些人当中。你们别忘了，知道这个计划的可不止我们几个，还有贝尔夫人她们四位女士以及被抓的约西亚和约翰。另外，还有负责当诱饵的亚瑟和何西阿，他们两个真的去当诱饵了吗？” “亚瑟和何西阿怎么可能出卖达奇！”听到迈卡说了不该说的话，西恩激动地站出来反驳道：“要是没有他们两个，当初有没有范德林德帮还两说呢。你说其他人我不反对，但唯独他们两个，绝对不可能！” 第243章 雨夜 “我也觉得亚瑟和何西阿不可能这么做。”一向沉默寡言的查尔斯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对比你说的其他人，他们两个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除达奇迈卡林衍之外的另外几人也纷纷点头附和道：“没错，他们两个绝对不会这么做。” 迈卡摊开双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又没说一定是他们，这不是还有好几个候选人呢吗？” “也不可能是凯伦，我了解她，她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西恩再次为凯伦辩解道。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贝尔女士也不可能。她的性子跟我挺像的，做什么事都喜欢直来直去，绝会在背地里搞什么阴谋诡计。”让林衍没想到的是，比尔竟然为贝尔女士辩解起来。 “莎...阿德勒夫人她...”见西恩为凯伦辩解，比尔为贝尔夫人辩解，林衍本想替莎迪说两句，却被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达奇打断了。 达奇轻拍了下手掌，缓缓从椅子上站起，双眼在屋内扫视一番后说道：“现在讨论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这么做只会加重我们各自的疑心与隔阂，对当前的局势毫无帮助。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相信身边的同伴，齐心协力逃出去。如果真有人从中搞事的话，我相信他，或是她，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迈卡引发的猜忌就这么被达奇轻描淡写地压了下去，虽然迈卡脸上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但林衍能感觉到他整个人愈发阴沉起来。 难不成迈卡提起这事有什么目的不成？ 根据林衍对迈卡这个人的了解，他发现迈卡做事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且只热衷于做对自己有利的事。他在营地的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加深着林衍对他的“刻板印象”。 所以林衍笃定迈卡这次绝不是简单的随便说说而已，他大概率是在试图从内部瓦解这个帮派，利用其他人的怀疑。 说别人是内鬼，我看这个内鬼八成是你才对吧...林衍看了眼迈卡，不怀好意地揣测了一番。 晚上，圣丹尼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听着窗外的雨声，和这么多人一起挤在一间小黑屋里的林衍莫名生出一股凄凉之感。根据他对美国历史的了解，美国的牛仔文化就是在19世纪末逐渐走向没落的。也就是说，他现在就是这一历史的见证者与亲历者。 自从林衍加入帮派以来，帮派的境遇每况愈下，不过这些坏运气并不是他带来的，而是大势所趋（就是剧情安排），不管他来不来，帮派的没落都是必然的。照这剧情继续发展下去，范德林德帮别说是见到明年的太阳，就是熬到秋天都不容易。 本以为在达奇成功复仇之后，他会带领帮派成员顺利干完这最后一票，然后拿着抢来的钱去塔希提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达成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现在看来，林衍想的还是过于乐观了。 想着想着，林衍再次打开系统菜单内的伙伴，看了眼莎迪的状态。界面中莎迪的全身像栩栩如生，在她的身体状况一栏，此时仍旧显示的是健康。根据林衍对她的了解，要是她跟约翰、约西亚一样被捕了，那她的身体状况肯定不会显示为健康，就她那火爆的性子，敌人要想抓她，不让她受点伤还真不好抓。所以林衍现在姑且认为莎迪、贝尔夫人她们四位女士没事。 按达奇说的，林衍他们这些人要坐船离开莱莫恩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营地有何西阿和亚瑟帮忙照看，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也有莎迪、贝尔女士、凯伦这些“女将”们帮忙，只要不被平克顿侦探们发现，熬到达奇回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不知道在这期间会不会有人率先离开。 想到这，林衍又回忆起了曾经跟何西阿的谈话。 营地刚转移到克莱蒙斯岬的时候，何西阿就开始游说其他人尽早离开帮派，特别是林衍这个新人，他更是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通。当时何西阿就已经看出他们这个行业已是日薄西山，与其留在帮派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如出去找一份安稳的工作。那个时候林衍记得何西阿劝说了不少人，虽然到头来一个也没成功，但他早已在这些人心中埋下了种子。 随着达奇计划的一次次失利，想必曾经对他极度迷信，极度信赖的帮派成员也都渐渐冷静下来。而如今随着达奇的又一次失利，再加上他和他带去的枪手们的集体失踪，留下来的那些帮派成员很可能就有对这个集体心灰意冷而离开的。 不过现在离开也不是什么坏事，林衍只是觉得大家毕竟相识一场，在对方离开的时候自己不在现场，多少会有些遗憾。 等他们这群人再回去的时候，不知道还能看到多少熟悉的面孔。 虽然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但坐在窗边的达奇还是没有行动的意思。黑暗中，只有比尔的呼噜声有规律的响着，其他人或是没心思睡，或是被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吵醒，就等晚上的行动了。 达奇独自坐在窗边，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安静欣赏着雨中圣丹尼斯的街景，看着他手中那忽明忽暗的红点，林衍似乎读懂了他内心的想法，今晚的行动就连达奇心里也没什么底。 拇指粗细、近十公分长的雪茄，达奇一连抽了三根。抽完最后一根，他习惯性地再次掏出烟盒，打开摸索了一番之后又重新盖好放回了怀中。然后他又顺手从怀中取出了另外一物，是他的怀表。 点燃火柴看了眼时间，达奇放好怀表，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拿起放在窗台上的帽子戴好。 “是时候了，先生们。”在这间重新归于黑暗的房间内，达奇边整理袖口边说道：“走吧，我们去码头搭个便船，看它能把我们拉到哪去。另外，走之前拜托能不能来个人把比尔这家伙叫醒，他的呼噜声刚才搅得我心烦意乱的。” 第244章 夜奔 “哈哈...”和达奇有同感的人不由得笑出了声。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比尔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还能睡得这么踏实。 哈维尔嘿嘿一笑，抬手在比尔身上推了几下将他推醒：“别睡了，比尔，我们要走了。” 比尔虽然睡着了，但睡得却不死，多年的军旅生涯以及帮派生涯让他练就了这门倒头就睡，随叫随醒的好习惯。 见比尔坐了起来，达奇整理好装备，再次划亮一根火柴，带头走了出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起身跟了上去。 打开门，马路上路灯的灯光透过工厂上方的窗户照进工厂，为黑暗的厂房平添一份光明，同时也让达奇省去了继续用火柴照明的步骤。一楼的窗户和林衍来时见到的一样，也都用木板简单封了一下。众人沿着还算结实的木质楼梯下到一楼，然后找了扇木板没有钉结实的窗户，将木板掰开后依次爬了出去。 这间工厂的地形其实还不错，严格来说和火车站只有半街之隔，而火车站紧挨着码头。也就是说，众人在踏进工厂的那一刻，逃亡行动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来到大街上，达奇猫着腰避开工厂外路灯的灯光，一头扎进马路对面一条阴暗的小巷中。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子矮身快速穿过马路，然后将身形隐入黑暗之中。 刚才达奇看时间时林衍也顺便看了一眼，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因为这是间废弃工厂，平时来往的人就不多，更何况现在已是午夜，路上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周围安静得吓人。 在黑暗中达奇努力辨认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当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屈指挠了挠脸颊，语气有些不自然地轻声问道：“你们有谁来过这儿？去码头该怎么走？” 其他人闻言面面相觑，同时露出尴尬的神色。见没人回应，林衍主动请缨道：“我知道，都跟我来吧。” 见有人答话，达奇脸上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那好，下面就由杰米带路，其他人都跟紧了，小心行事。” 叮嘱完其他人，达奇上前拍拍林衍的后背：“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杰米。” 林衍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随即打开系统地图，辨认了一下方向。找准方向后，他像来时那样，俯下身体，一边躲避着路上的灯光，一边领着其他人向火车站的方向摸去。 跑了没几分钟，林衍就将众人带出了废弃工厂所在的这条街。在转角处，跟在林衍后面的达奇一眼就看到了路对面停放着的火车车厢。 “原来我们离火车站这么近...”恍然大悟的他小声呢喃了一句。 穿过马路，达奇快跑几步越过林衍，率先抵达前方两节火车车厢的连接处。 被他超过的林衍见他正欲往上爬，身体却突然定住不动了，停顿了一下，他侧过脑袋，像是在听什么动静。 接着他像是确认了什么事情，转过身对后面的人做出一个双手下压的动作，同时小声说道：“所有人都蹲下，我听到前面有说话声，肯定是平克顿侦探。” 听到这话，所有人立刻放轻脚步，乖乖蹲在了眼前这节车厢的阴影中。 “我们要不换个地方走？”西恩小声建议道。 “嘘，等对面那些人走远了再说。”达奇再度降低音量。 此时车厢对面路过的人的脚步声已经很明显了，从脚步声上判断，对面应该是两个人。要不是这两人边走边聊被达奇提前听到，两拨人大概率就撞上了。也多亏这两人没什么防范意识，不仅边走边聊，两个人的声音还不小。从他们的聊天中，众人知晓了一部分关于火车站与码头人员部署的情况。 由于火车站是完全露天的，平克顿侦探人数有限，做不到全方位的监视，但所有列车的车厢每隔半小时就有人巡查一趟。出站的列车就更别说了，每位旅客都要照着范德林德帮成员的通缉令挨个盘查一遍，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就算被盘查者跟某张通缉令上的人有七成相似，也要把人扣下等待上级决断。 从这两方面来看，平克顿侦探这次的行动可谓不遗余力，抓捕达奇的决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决。 再说码头。既然达奇能想到坐船逃离，有着多年执法经验的米尔顿和罗斯没道理想不到，所以码头这边也是有人看守的。不过圣丹尼斯的这座码头规模不大，站在入口处一眼就能瞥见码头的全貌，因此平克顿只在入口处驻扎了一个小队。 等到这两人彻底走远后，憋了一肚子话的比尔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怎么办，达奇？听那两人刚才的对话，码头那里有一个小队的人把守，我们想要过去不惊动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达奇沉吟了半晌后才幽幽说道：“除了坐船，就只能游泳或者趟沼泽了。” 比尔听了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你说的这两种办法跟送死没什么两样，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怎么上船吧。” 就连比尔都知道其它门路不靠谱，因此众人还是选择把船定为出逃的工具。客轮肯定是不用想了，平克顿侦探连火车都查得这么仔细，又怎么会忽略客轮这种交通工具，所以众人同时将目光放在了货轮上。 一来，货轮比客轮要大得多，但船上人员的密度却远远不及客轮，虽然人不多，可它货物多啊，货物多就意味着方便躲藏。二来，平克顿侦探对货轮的盘查肯定不如其它交通工具，其原因还是因为它大，大就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因此这就给了众人可乘之机。并且现在是半夜，船上的人大都睡着了，船一时半会肯定不会开，众人上船后有充足的时间寻找藏身处。 第245章 选择题 迈卡听了半天，却始终没听到自己最关心的那一点的解决方法，于是忍不住插话道：“我听你们说了这么半天，怎么最重要的一点反倒没人提呢？想要上船，总得有人把这附近的敌人引开吧？并且这活还不是一个人能干得了的，只引开码头上的敌人目的性太明显，最好是多去几个人把码头和车站的敌人全都引开。” 这句话无异于往人群中扔出一颗炸雷，刚还在讨论待会上船后是藏在成堆的货物中还是船舱里或是直接找到船长贿赂他让他帮忙隐瞒行踪的众人霎时间噤若寒蝉。 “关于这个问题...”达奇开口让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具体情况再说吧。要是那边的人和这边一样松懈的话，我想我们还是有机可乘的。” 其他人纷纷点头同意。 从刚才那两位平克顿侦探的对话中，众人得知在这个时间段他们在火车站这边投入的人力也不多，加之天上正下着小雨，这些人一个个看上去相当懈怠。驻守在这里的平克顿侦探每半个小时在车站附近巡视一次，还没巡视完一圈，那两人就等不及回屋烤火喝酒聊天去了。这也是刚才众人敢停在原地商量事情的原因。 圣丹尼斯说是城市，其实就是座大点的城镇，人口也就万把人，运输业远没有繁忙到需要连轴转的需求，因此火车站晚上根本就不发车。平克顿之所以晚上还会派人驻守在这边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走个形式而已，目的就是找发布这项任务的金主多要点钱。 在达奇的带领下，众人有惊无险地从火车站斜穿而过，来到了码头前的露天货场。 这是一片长方形的封闭区域，其内部暂存着不少从船上卸下来还没运走的货物以及等待装船的货物。 在货场拐角处，林衍等人以一个相当近的距离目睹了值守在码头这里的侦探小队。 这边这队人相较于旁边火车站的人就要惨多了，火车站有避雨的地方、有火炉、还有酒，而这边别说屋子跟火炉了，就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都不好找。五个身穿灰色雨衣的人缩着肩膀围成一个圈，一看就是淋了半宿雨的样子。这五个人聚集在通往码头必经之路的灯光下，时不时抬头向四周扫上一眼，想要悄无声息地干掉或是绕过他们难度很大。 达奇这一路过来选的都是让灯光尽量照不到的死角位置，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众人站在货场拐角处的阴影中，看着把守在码头入口处寸步不离的五人，再次沉默起来。 看情形，找个投机取巧的法子想办法绕过去是行不通了，众人要想顺利上船，只能按照迈卡刚才说的方法做了。 做诱饵无非有以下三种下场，被抓、暂时逃脱但依旧被困在圣丹尼斯，以及顺利逃出圣丹尼斯。在如此严密的防护下，逃出圣丹尼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诱饵的下场几乎不言而喻，被捕与逃脱两种结果看似截然相反，但最终结果终究殊途同归。 “我去把他们引开。”查尔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震惊了所有人。 “我...我去，查尔斯，你玩真的？”震惊不已的西恩险些失声，好在他及时醒悟，刚发出了一个高音便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哈！没想到我们这群人之中也会出现舍己为人的英雄人物。”迈卡阴阳怪气道。 “等等，查尔斯。”今天已经见证两名伙伴被捕的达奇不忍再有人牺牲，于是出言劝阻道：“我们再观察一下，没准能让我们找出什么漏洞来。” “那如果找不到呢？”查尔斯反问了一句，不等达奇回答，他就继续说道：“不用等了。等的时间越久，产生变故的可能性就越大，只有这几人话，我有信心从他们眼皮底下跑掉。” “只把他们引走可不行。”迈卡一副得寸进尺的样子，又强调了一遍他的观点：“只有你一个人，引走一个地方的看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想干什么。要想保住多数人，最好再来个人跟你配合，你们两个联手在码头和火车站大闹一通，这样的话那个叫米尔顿的家伙就猜不透我们想干什么了。你说是吧，达奇？” 迈卡也知道其他人对他不满，为了转移仇恨，他不惜冒着得罪达奇的风险将他强行拉到自己这边。 达奇怎么会不知道迈卡的这点小心思，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迈卡这次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与其让查尔斯单独去冒险，不如再在这里为他找个伴。在这件事上，两个人起到的作用远比一个人要大，安全方面两个人能相互照应，活下来的几率要比单独一个人高出不少。 达奇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眼神纠结地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亲口决定眼前这些他称之为家人的人的命运，他做不到，也不想做。 林衍此刻也有些纠结，现在这种情况明显就是系统抛给玩家的一个选择题，是跟查尔斯留下体验帮派的后续剧情，还是跟达奇上船展开一段全新的冒险。 留下的话他倒不担心会被平克顿侦探抓住，别看查尔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身上有着一半印第安血统的他不仅各种武器信手拈来，近身格斗也是一把好手，就连迈卡这个狂到没边的人，当初在营地口嗨被查尔斯一招制服并狠狠教训了一顿后，现在面对查尔斯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身边有这么一个堪比亚瑟的猛人照拂，再加上林衍本身的幸运属性，只要不刻意作死，两人携手逃脱还是没问题的。 并且留下来的好处多多。一来，他可以帮何西阿劝说一些意志不坚的人离开，在见证这些人离开后，系统没准还会给点好处。二来，一下子几乎失去了所有枪手的范德林德帮战斗力下降了不是一星半点，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仅凭亚瑟一名主力恐怕不够看，但有了他和查尔斯的加入，不说正面对抗，打个掩护让其他人趁机转移还是没问题的。 第246章 请缨 达奇这边，林衍也不是没有期待。 他到这个地方已经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他接连领略了雪山、林地、丘陵、沼泽等各种地理与生态环境，而跟达奇走没准还会见识到更多的异域风情，这不就相当于一次免费的旅游嘛！虽然见识的是19世纪末的风景，但风景这东西，追求的不就是一个原汁原味吗。 林衍看看达奇，又看看查尔斯，接着又看向他身边的蓝尼。当众人沿着屋顶顺利进入那间废弃工厂后，蓝尼身上危险预警的颜色便由红色成功转为了和大家一样的黄色，为此林衍还小小地期待了一番。他成功救下了必死的蓝尼，系统还能不给点奖励吗？可让他感到失望的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听到那如同仙乐一般的“叮”，系统就像完全忽略了他的功绩似的，这一点让林衍颇为不悦。 眼神在这三人身上重点停留了片刻，林衍又依次看向其他同伴，迈卡和比尔此时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哈维尔和西恩欲言又止，两人脸上的表情和达奇、林衍一样纠结。 林衍见状惋惜地摇了摇头，主动向前一步道：“我跟查尔斯去吧。” 见又有人主动站了出来，迈卡眉开眼笑道：“嚯！又一位英雄出现了！” “迈卡！”达奇出声阻止了迈卡继续说下去，他神情凝重地注视着林衍的眼睛，言语中透露出些许不忍：“杰米，好孩子，你都想好了？” 林衍用力点了下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想好了。虽然我的身手比不上查尔斯，但我是个新人，即使被抓了那些平克顿侦探估计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所以你们就放心去吧。” “噢，多么感人的发言，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上这个小子了。”迈卡说着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你这家伙！在这种时候能不能对杰米和查尔斯放尊重点！”比尔打抱不平道：“达奇不是让你别这么怪腔怪调的吗？怎么？你连达奇的话都不听了？” “就是！”西恩也跟着声讨起迈卡的罪行来：“就连我都知道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你平时说点混账话做点混账事也就算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是这副德行。” “嘁...”迈卡不屑地看了两人一眼，当着达奇的面，他也不好再发作，只好背过身去，不再搭理其他人。 “杰米，好兄弟！”比尔亲昵地拍着林衍的后背，像个过来人似的向林衍传授经验：“待会你和查尔斯把人引开就行，千万不要伤人，这样的话你们万一被抓也不会受什么罪，无非就是在监狱关几天，干点活什么的。等我们回来，第一时间就去把你们，连带着约翰和约西亚一起救出来。” 被雨淋得浑身上下已然湿透的林衍根本没认真听比尔说了什么，他只觉对方的大手在他的后背不断游走，从后颈到肩胛骨，再沿着脊椎滑过他的侧肋，眼看就要摸到尾椎了。他之前从没被一个男人这么摸过，淋了半天雨都不觉得冷的他此时胳膊上已满是鸡皮疙瘩。 对于比尔的异常举动，其他人已是见怪不怪了。 “比尔。”达奇扶额无奈地摇摇头，默默带头挪到旁边，给林衍和查尔斯留下足够的空间：“其他人都跟我在旁边安静等着，别打扰杰米跟查尔斯讨论行动的细节。” 比尔意犹未尽地拿回右手，当着林衍的面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看得林衍又是一阵恶寒。 “别放在心上。”待所有人都走后，看着神色明显不太正常的林衍，查尔斯开口解释道：“比尔的性取向跟其他人有些...嗯...不同。据我所知，一些服役的士兵接触不到女人的士兵都会这么‘自给自足’，久而久之，他们中的一些人对异性失去了兴趣，反而热衷起同性间的互动来。这还属于正常范围，比尔说他们那个骑兵队还有人跟他们的坐骑...” “别说了！”林衍抬手阻止了一本正经说着奇怪话题的查尔斯，“这事就此翻篇，我们还是商量正事吧。” “好。”查尔斯点点头，“你想去哪边？”话题转换之生硬，很有查尔斯式风格。 “呃...”查尔斯这秒切换的状态让林衍有些猝不及防，所以愣了一下。但以查尔斯的视角来看，林衍被问愣了分明是还没有想好，于是查尔斯替他决定道：“算了，你留在这儿吧，我去火车站那边。” “啊？喔，好...”林衍没想到查尔斯会主动承担起二者中较为危险的任务，对方平日里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个说话和气，做事不紧不慢的老好人，查尔斯今天一转平时的形象，这雷厉风行的作风让林衍这个温吞性子的人稍感不适。 “你留在这，我们商量个时间，等时间一到，我们出去露个面吸引那些侦探的注意力就行。我那边引到几个人都无所谓，但你这边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引走。我准备跳河躲避他们的追捕，你想好逃跑路线没？” 林衍尴尬地摇摇头：“没想好。” 查尔斯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这样吧，之前我看过你跑步，跑得相当快，待会你假意被他们发现，带着他们在这附近兜兜圈子，确认一下有没有藏在暗处的敌人。要是你觉得差不多了，就闷头往回跑，完事之后我们还在那间工厂会合。” 在查尔斯的计划中，整个行动相当简单，没有一点花里胡哨的东西，全部内容无非就是按时行动、吸引敌人、逃跑三项。他没有规定这个过程中你要怎么做，相当于作文只给了你一个题目，炒菜只给了你几样食材，至于中间怎么发挥，他不管，他要的只是你把作文写完，把菜炒好。 “有问题吗？”查尔斯说到最后问了一句。 “没问题。”林衍回答的无比痛快。只是引开个把人而已，这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第247章 人吓人 这件关乎范德林德帮半数成员命运的事就这样以一个如此潦草的方式敲定了。 查尔斯掏出怀表努力辨认了一下时间：“现在时间是...1点25分，5分钟后我们两边一起行动。我现在就过去了，我们待会老地方见。” 说完，查尔斯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走的时候甚至没和达奇他们打声招呼。 林衍走到达奇身边，把计划简单说了一下，让他先带人藏好，随后他围着这处货场绕了一圈来到了另一边，看时间差不多了之后，他便从暗处现出身形，压低帽檐，大摇大摆地朝码头走了过去。 大半夜，还下着雨，平时后半夜都鲜有人至的码头如今却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是个人都会好奇，更别说平克顿侦探这些专业人员了。 看着远处那个低头朝他们走来的身影，五名站在灯光下聊天的平克顿侦探下意识地撩开雨衣，摸向自己的腰间。 “嘿！你！给我站在那，别再往前走了！”他们中的其中一人向前走了两步，指着林衍喝令他停下。 “什么事？你们是谁？”林衍微微抬头，看向那条停靠在岸边，自己前几天曾经光顾过的游舫“大考里根”号。他不想上来一露面就进入你追我赶的跑步环节，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还特意为自己设计了一段剧情。 “什么情况，今天大考里根的灯怎么没亮着？没营业吗？亏我还想照顾他们的生意来着。”林衍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懊恼。 当对方得知林衍是为游舫来的之后，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这几天游舫有事暂停营业，过两周再来吧。” “你们...该不会是游舫的安保人员吧？既然游舫没营业，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呢，害得我白跑一趟，真是可恶...” 林衍假装气愤地跺了跺脚，心想这帮人怎么还没看出端倪，该不会以为我真是来娱乐的吧？ 一名手持步枪的平克顿侦探看着林衍身上的穿着，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和身边的同事小声低语了几句后，几人同时看向林衍。 “喂！老兄！劳驾能不能站过来点，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 林衍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心说这群人还不算太笨，看样子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就在这时，距离码头不远处的火车站里先是传来几声微弱的枪声，紧接着又是一阵骚乱声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刚才还站在原地有些犹豫的林衍掉头就跑。 问话的平克顿侦探一看林衍这个反应，想不把他和火车站传来的骚乱联系到一起都不行。 “嘿！站住！站住！”他一边喊一边撒腿追了上去。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点在平克顿这个只看功劳不看资历的地方更加明显。守在码头淋雨的这五个“倒霉蛋”都是没什么功绩的新人，因此立功的心情比其他人更加迫切。见身边的同事追了上去，其他人又怎么会看着这份功劳白白落在对方头上，因此后面的人全都争先恐后地追了上去。 林衍逃跑的间隙还不忘抽空回头瞅一眼，发现五名守卫全都被他引了出来，兴奋之余脚下倒腾得更快了。 两拨人一追一逃，为了表现得更逼真，林衍还象征性地不时朝后面开几枪，而后面的人也不甘示弱的还以颜色。在他发现后面的人竟然能跟上自己的速度时，为了以防万一，他打开属性界面，又加了几点属性在敏捷上面。 这下子，差距彻底被拉开了。 带着这群守卫在码头附近兜了一大圈，直到看到附近赶来支援的平克顿侦探手中提灯的灯光后，林衍再次提速，彻底将追击之人甩在身后。 凭借系统地图与出色的夜视能力，林衍在街巷复杂的圣丹尼斯城区内七绕八绕，愣是跑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才重新回到那间被他们当做临时据点的废弃工厂。 确定四下无人后，林衍扳开那块松动的木板，像只猿猴般敏捷地跳入工厂内部。跑了这么久，想着终于能喘口气了，林衍的精神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怎么这么慢，没出什么事吧？” 漆黑空旷的厂房里，双腿跑得又酸又痛的林衍就盼着歇会呢，却没想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男声。这声音的主人与他之间的距离无比接近，以至于他都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的气息。林衍本能地扭头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却见空中只飘着两颗圆滚滚的白眼珠以及几颗刷白的牙齿。 “啊！”头一回见到鬼的林衍霎时浑身汗毛倒竖，大叫一声的同时身体本能的向后跳去。要不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呢，在没有借助任何外力，且原地起跳的情况下，林衍这一跳愣是往后跳了三米多。 纵使查尔斯见多识广，看到林衍这超乎常人的反应也是当场呆住。好家伙，这距离真的是人类能做得到的？ “我有那么可怕吗？”查尔斯从没这么无语过，他往前走了一步，将身体暴露在灯光下。 即便他还站在灯光死角的阴影中，已经恢复了夜视能力的林衍也能清晰辨别查尔斯的容貌。刚才他之所以会有那样的反应，还不是因为系统把这个世界以及游戏人物弄得这么真实，就连人类从明亮的地方走入黑暗的地方之后眼睛产生的暗适应都模拟得这么逼真。在看到两只白眼半嘴牙的那一刹那，林衍根本没想到是自己的眼睛欺骗了自己。 此刻林衍尴尬得想给自己一枪，他宁愿死都不愿意再度面对查尔斯，就更别说谈论这个话题了。 “呃...呃...嗯...抱...抱歉。”林衍嗯啊了半天，才想起向查尔斯道歉。“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太黑了...对！都怪这里太黑了，我刚跳进来，你就凑到我耳边问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扭头就看见俩大眼珠子...” 林衍磕磕绊绊地把他的感受说了一遍，查尔斯边听边顺手将窗户上的木板还原，然后透过木板间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林衍刚才那一嗓子声音可不小，他担心刚才那声喊叫再把追兵给引过来。 第248章 小黑屋里的销售和难民 看到查尔斯的动作，林衍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不妥，但世事难料，这种生理上的本能反应谁也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定不会犯。要是他下次再遇到，没准还是这个反应。 林衍诚心诚意的道完歉，也凑上去观察起外面的情况来。 工厂外面暂时看不出什么异样，依旧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天空中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而且已经由小雨变成了中雨，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 林衍和查尔斯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守着窗户看了半个小时，直到查尔斯确认林衍刚才那一嗓子确实没有引来敌人后，两人才重新回到二楼的那间小屋内。 那间屋子白天被他们简单清理过，相较于其他地方干净不少，且那里的窗户还有窗帘，隐蔽性也比其他地方要好，不过这间屋子有个缺点，那就是不能生火。淋了半宿雨的林衍现在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不仅冷，衣服粘在身上还特别难受。反观查尔斯就没这种感觉——林衍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就没穿衣服。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穿，人家下身还是穿了一条短裤的。 “把衣服脱了吧，搭在通风的地方明天兴许能晾干。”查尔斯赤着上身，毫不在意地说道。 林衍也知道查尔斯是为自己好，但一小时前经历过比尔那件事后，这话他怎么听怎么别扭。 虽然话听着别扭，但架不住湿衣服粘在身上更别扭，尽管心里不情愿，林衍还是当着查尔斯的面将上衣、裤子以及靴子脱了下来。还好，他下面也有穿短裤，不然大半夜当着一位拥有一半印第安一半黑人血统的男人的面遛鸟，就算查尔斯不在意，他也能把这事记一辈子。 脱完衣服，打算从空间袋中拿点吃的出来垫垫肚子的林衍突然想起他包里还有两身衣服。一身是他和莎迪回家时买的厚衣服，另一身则是他去参加市长晚宴时达奇出钱给他买的那身高级西装。 林衍顿时如获至宝：“欸，查尔斯，我这有干衣服你穿不穿？” “干衣服？有我能穿的？”查尔斯没问林衍衣服是从哪来的，反倒是问自己能不能穿。前者兴许是系统对系统道具存在合理性的保护，后者则是因为林衍和查尔斯压根不在一个重量级。 “有倒是有...”林衍挠头：“就是有点厚...” “厚点没事，我能穿就行。” “喏，你看看吧。”林衍将那身冬装取出递了过去。 原本和林衍背对而坐的查尔斯转身接过，刚一上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尽管屋里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但他手里这身衣服的触感和重量放在当前的季节也太违和了。 “这是...冬装？”查尔斯一脸郁闷地问。 林衍这时已经摸索着把衬衣穿上了，他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冬装，我寻思我这儿也就这一身你能穿上。” 查尔斯托着手上的衣服哭笑不得，想了想还是将那件双排扣羊毛大衣穿在了身上。 只过了一分钟，他便默默脱了下来——穿这个比不穿还难受。 “...还是给你吧，我觉得还是什么都不穿舒服些。”查尔斯委婉说道。 “要不你再试试这个？”林衍接过那身冬装，又递给查尔斯一件衣服，这是他的那件西装外套。 “还有？”查尔斯的语气有些惊讶，但一想到刚才那身重达十余斤的冬装，他心里就泛起一阵嘀咕：“算了，我觉得这样挺好。” 林衍想了一下，默默把手缩了回去。他刚才就是习惯性的跟人客气客气，这件西装就是按照他的体型挑的，查尔斯这副号称小比尔的体格，穿在身上就是根行走的血肠。 “衣”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食”了。这个好解决，林衍空间袋里还有一堆吃的呢，足够两人在这间小屋吃上三四天的了。“住”就更好解决了，习惯了风餐露宿的他们能住上既带顶又不透风的房子，跟住低配旅馆也没什么两样，就是这个“床”有点硬，但也可以忽略。 这里面最难解决的就是“行”了。就目前这个情况，两人白天出去跟送货上门没什么两样，想要离开圣丹尼斯，要么等那群平克顿侦探放弃搜查，要么趁天黑想办法从其他渠道偷偷溜出去。 这件事倒是不急，他们吃饱喝足睡醒之后有大把的时间想办法。 于是小黑屋内就出现了这样怪诞的一幕，林衍和查尔斯在屋中央的两把椅子上背对而坐，同时对着手中的食物大快朵颐。林衍衬衣西裤小皮鞋，俨然是一位成功的房地产销售，查尔斯赤着上身光着脚下身仅着一条湿漉漉的裤头，再加上他吃饭时那狼吞虎咽得动作，就跟个偷渡上岸后刚得到救济的难民似的... 吃饱喝足后，两人各自把刚才分别后的遭遇说了一遍，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将这艰难的一天彻底留在了身后。 第二天，林衍醒来时已临近中午。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醒了醒盹，他才发觉屋子里就他一个人，查尔斯则不知所踪。 “人呢？”林衍一边念叨一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向窗外，外面的雨还在下，雨势跟他睡觉时没什么变化，且还是没有停止的迹象。 走出门，站在二楼凸出的平台上，林衍一眼就看到了查尔斯的身影。 查尔斯用砖头和木板在一扇窗前搭了个简易的座位，此时正坐在那儿进行监视工作。他昨天穿的那身衣服已被他再次穿上了身，林衍抬手摸了摸自己那身搭在栏杆上的衣服，入手还是一片潮湿。自己的衣服这样，想必查尔斯的衣服也是半斤八两，就这么穿上去也真是为难他了。 察觉到楼梯上的动静，查尔斯警觉地侧头朝林衍这边看了一眼，发现是林衍后便移开了目光。 “你有什么打算？”查尔斯眼睛盯着窗外开口问道。 第249章 险之又险 林衍走下楼梯，站到查尔斯身后，顺着木板的缝隙扫了一眼窗外：“走肯定是要走的，我们就这么在这干等着肯定不行。就是不知道雨天对那群平克顿侦探的影响有多大，要不待会我穿上雨衣出去看看？” 查尔斯头也没回地摇摇头：“不用，等到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就行。” 他指了指窗外继续说道：“就在刚才，工厂门前接连过去了三队平克顿，其中两队还进来凑到窗前朝工厂里看了看，当时我差点就要上去喊你换地方了，好在那两波人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扫了一眼没发现问题就离开了。就这巡查力度，我认为我们还是等到天黑再行动比较稳妥。” “等等！”从查尔斯的话里，林衍察觉出一丝古怪：“你说刚才门口接连过去三队平克顿侦探？” 查尔斯点头：“没错，就是你下楼之前半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事。” 林衍脸色一变：“不好！我们可能被发现了，现在得立刻转移。” “详细情况等我们找到安全的地方再说，我倒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但这种事不能全部寄托于希望。”林衍快步奔向二楼，他的空间袋和湿衣服还在楼上。 林衍的这份紧张也感染了查尔斯，他倒是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可还是跟在林衍身后奔向工厂二楼。 走在街上危险性太高，还是从楼顶转移安全些。 拿上自己的装备，再把外面晾着的几件半干不干的衣服塞进空间袋，林衍跟在查尔斯身后再次从昨天他们进来的窗口钻了出去。 “我们往哪走？”查尔斯这次是彻底没了主意。 “跟我来，我知道一个藏身的好地方。”林衍自告奋勇道。 他昨晚其实已经想好了一个藏身处，那就是德国人安德烈斯开的那家小餐馆。之前他们毕竟帮过他，如今只是借他的地方躲一躲，想必他不会不同意。 昨天时间毕竟太晚了，林衍也就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今他们这处临时据点被发现，林衍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安德烈斯。 安德烈斯餐馆的位置林衍之前有在系统地图上做标记，现在他只要带着查尔斯顺着房顶跑过去就行。 钻出窗户，向前跑了没几步，就在林衍从一栋楼通往楼顶的门前通过时，那道门突然被打开了，门后赫然走出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平克顿侦探。 “哎呦！”林衍一个没刹住和对方撞了个满怀，两方同时叫出了声。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冒失。”对方根本没看清撞他们的是谁，但林衍对二人身上的制服可再熟悉不过了，扶着其中一人的手臂刚站稳，趁二人毫无防备时，他猛地暴起发难，两只手同时扳住两人的脑袋，用力那么一撞。 “嗵！”一声有些沉闷的撞击声过后，两名侦探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呼！好险…”林衍长舒了一口气。要是他再快上或是慢上那么一步，让这两人反应过来，枪声只要一响，他们就算能顺利逃脱也会平添不少麻烦。 查尔斯默默收起拿在手上的飞刀，刚才那一幕看得他心惊胆战，不由得在心里为林衍抹了把冷汗。还好林衍反应快，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你说的是对的。”查尔斯佩服地说道：“刚才那些家伙就是来探路的，这么做就是想麻痹我们，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林衍小心翼翼的把头探入刚才两人出来的门内查看了一番，发现这里就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这才挥手招呼查尔斯：“快帮我把他们两个搬进去，送上门的伪装不要白不要。”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穿他们的衣服？”查尔斯边帮忙边问。 “光从上面跑到不了。”林衍将倒下的两人中体型较瘦的那个拖进楼内，“在街上穿这身衣服更不容易被怀疑。” 听完林衍的解释，查尔斯一改平时的严肃，打趣道：“我怎么感觉你比帮派里的一些老人都要可靠呢，一点不像刚加入的新人。” “是吗？”林衍含糊其辞道：“其实我只是个理论派，我之前在马戏团工作的时候看过一些这方面的小说，现在我只是借用一下其中的桥段而已。” 两人说话时手上的动作不停，没一会，两名平克顿侦探身上的衣服就转移到了林衍和查尔斯的身上。最后，两人拿上他们的配枪，沿着楼梯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由于查尔斯的肤色以及相貌问题，即使穿上这身衣服还是有些显眼，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压低帽檐，低着头跟在林衍身后。但平克顿的这种制式圆顶小帽的帽檐也就两公分左右，还没一个指节长，查尔斯就算再遮有心人也能一眼认出来，所以两人下楼后林衍并没有带着他直奔安德烈斯的餐馆，而是继续遵循着安全至上的原则，怎么偏僻怎么走。 不知是原本在街上巡查的平克顿侦探都去参与包围任务了，还是林衍运气好，他这一路走来，竟然奇迹般地没与任何与此次行动有关的人员碰上。 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安德烈斯的小餐馆。 上次客人几乎爆满的餐馆里今天却门可罗雀，这场持续时间略长的雨不仅浇灭了人们出行的热情，同时也浇灭了人们吃饭的热情，当然，浇灭人们热情的或许不是这场雨，而是从昨天开始突然冒出来的平克顿侦探。 容貌靓丽的索菲亚正坐在一张座椅上单手托腮昏昏欲睡，她今天也在纳闷，昨天这个时候还爆满的餐馆今天怎么就没有客人光顾了呢？ 正想着，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响动。索菲亚听到动静，立即摆出一副职业性的笑容，随手拿起一份菜单准备走过去为客人点餐。可还没等他起身，这两位客人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索菲亚夫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林衍进门后径直走到托腮发呆的索菲亚面前，语速缓慢且开门见山地说道。 第250章 暂避 索菲亚乍一看到林衍这身衣服还有些奇怪，不明白平克顿侦探找自己做什么。随着她的视线上抬，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 她站起身，看着一身平克顿黑衣的林衍，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疑惑：“杰米先生？你这是...” 上次见到这位“救命恩人”的时候，对方明明还是个帮派成员，怎么几天没见，就当上平克顿侦探了呢？ 林衍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他身后的查尔斯。 查尔斯之前也参与了安德烈斯的营救任务，索菲亚看到他那副比林衍更让人记忆深刻的面容后，也当即认出了他。 “啊，这位先生也是...”索菲亚指着查尔斯，用她那半生不熟的英语继续说道。 “夫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能换个隐蔽点的地方再说吗？” “隐蔽的...”“私密的地方...” 林衍怕她没听懂，说完又特意重复了一遍，同时还试着用手比划了一番，最后他指了指餐厅的后厨：“我们去里边说。” 这下索菲亚听懂了，“啊~里面。”她点点头，直接将林衍和查尔斯带到了后厨。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查尔斯跟在林衍身后小声问道。 “除了约西亚，安德烈斯夫妇是我唯一认识的住在圣丹尼斯，并且有可能帮助我们的人了。”林衍也小声回过头回了一句。 “这地方好是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供我们两个待的地方。” “试试呗，反正我们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二人一边小声说着一边跟在索菲亚身后来到了餐馆后面。 餐馆后面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院，其整体结构类似于一座微型四合院，而这家餐馆的后厨就位于这座四合院的西侧。 “安德烈斯！%@*#%……”索菲亚冲着后厨的方向用德语喊了一句什么，可惜林衍只能听出安德烈斯的名字。喊完话，索菲亚指着屋檐下的木椅邀请林衍他们坐下：“请坐，安德烈斯一会就来。” 林衍好奇地观望着这里的格局，一时间竟有些眼馋。 想不到这一家子居然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不知道他们是买的还是租的，要是买的话这也太划算了。 正对餐馆后门的主屋内，索菲亚的两个孩子闻声从半开的窗户探出头，好奇地看着这两个曾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叔叔”。 索菲亚刚喊完没多久，头戴厨师帽的安德烈斯便快步从林衍左手边的那间房间大步走出。 “卡斯特先生！”看到林衍，安德烈斯笑容满面地朝他打了声招呼，接着他的视线右移，看到了站在林衍身边的查尔斯。安德烈斯面带歉意地说道：“非常抱歉，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不过我记得您。当初您和摩根先生、卡斯特先生一起救了我，不过当时我太害怕了，因此忘了询问您的名字。” 查尔斯象征性地朝对方点了下头：“叫我查尔斯就行。” “叙旧的事待会再说。”一想到正事还没说，林衍在查尔斯说完后紧接着他的话说道：“今天我们来这不是吃饭的，而是想请你们一家帮个忙？” “什么忙？”安德烈斯看到林衍脸上严肃的表情，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林衍指了指他和查尔斯身上的平克顿制服：“我们在圣丹尼斯惹了点麻烦，希望你们能给我们提供一个住处，躲上两天。要是可能得话，最好把我们送出城。” “麻烦？”安德烈斯听到这个词后立即将它与昨晚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联系在了一起，他瞪大眼睛看着林衍和查尔斯：“昨天莱莫恩国家银行被抢该不会就是你们干的吧...” 林衍尴尬一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安德烈斯随即苦笑一声，然后用德语冲索菲亚说了句什么。索菲亚听完转身要走，查尔斯察觉后迅速横移两步，伸出单手将她拦了下来。 “哦，我只是让索菲亚去把店门关上，今天不营业了。”安德烈斯发现对方误会了自己，立即开口解释道。 “让她去吧，查尔斯。”林衍也主动开口替索菲亚解围。合作的基础就是信任，他既然选择向安德烈斯夫妇求助，就要给予他们充分的信任。 “抱歉。”查尔斯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礼貌，因此让开的同时特地对索菲亚道了个歉。 索菲亚笑了笑，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在意。 “来，我们坐下说。”索菲亚离开后，安德烈斯再次邀请林衍和查尔斯坐下。 落座之后，安德烈斯看着身穿平克顿制服的两人，不解道：“你们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要不是索菲亚提前跟我说是你们来了，光看这身衣服，我还以为平克顿侦探又上门问话了呢？” 林衍无奈摊手道：“要是不这么穿，我们估计都到不了你这。不过你说的上门问话是怎么回事？” 安德烈斯也学着林衍的样子摊了摊手：“昨天晚上来了拨警察，今天早晨又来了一拨。他们倒是没有大肆搜查，就是拿了几幅画像让我辨认最近有没有见过纸上的那几个人。那几张画像里面有一张很像摩根先生，当时我只是以为那是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看了一遍之后说没见过就把他们打发走了。现在想想，那几幅画像里的人应该都是你们帮派的人。” 扯了这么多，发现还没有回答林衍问题的安德烈斯轻咳一声将刚才的话题拉了回来：“看样子，那群执法者对我们这种平民应该不会乱来。我们这里还有一间空房间，”安德烈斯指了指东边那间房子：“平时我都是把这里当仓库来用，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的。待会我和索菲亚把这里收拾一下，你们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好了。至于出城...每隔几天我都要去翡翠牧场那儿买些新鲜的牛肉，不过这两天我还没出去过，可前两天出口那边倒是有不少警察值守，听说是在找什么绑架犯，那件事不会也和你们有关系吧？” 第251章 转机 林衍脸上笑着，心里却暗戳戳地想着：我要说没关系你信么... 不管怎样，林衍和查尔斯好歹是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 看得出来，安德烈斯对林衍二人的事还是很重视的。将饭馆关停后，他借着外出采购的名义驾车出了趟城，顺便帮林衍他们打探了一下出口处的守备力量。 只出去了两个多小时，安德烈斯便匆匆赶了回来。 从西北侧的出入口出城，然后又从西侧的出入口进城后，安德烈斯带回一个相当不好的消息——圣丹尼斯出入口的守备力量比之前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这次，别管你是出城还是进城，人和交通工具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要是检查的人中有胡须茂密的男士或是浓妆艳抹的女士，对方甚至还会进行二次确认，以防出现漏网之鱼。 “要我说，你们干脆直接在这儿住到他们离开好了。只是抓个人而已，他们总不能待上几个星期吧。这才第二天，出城进城的人就已经排起了长队，没有一个人不抱怨的。要不是有警察维持秩序，非得发生冲突不可。照这样下去我看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你们只需要再耐心等几天。”说到最后，安德烈斯劝说道。 林衍和查尔斯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无奈。达奇这边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可营地那边现在是否安全，作为诱饵的亚瑟和何西阿怎么样了，以及掩护他们行动的莎迪贝尔夫人四女又逃出去没有，他们现在还都一无所知。虽然他们两个如今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容身之所，但要是能选择的话，他们宁愿选择回到营地，陪同家人一起渡过这个难关。 但听安德烈斯的描述，相较于冒着一定的危险主动寻找出路，留在这里耐心等待对方的防御阵线自动瓦解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 安德烈斯下午离开后，林衍和查尔斯还商量着晚上出去一趟寻找出城的方法来着，这下看来是不用去了。 也好，这样不但他们两个不必冒险，也变相保护了安德烈斯一家，省的他们再被连累。毕竟到现在为止，两人还是没搞懂当初在工厂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暴露的。 虽然林衍给查尔斯解释了为什么当初他只凭查尔斯的三言两语便能断定他们被人盯上了，但他到现在都没想通那群平克顿侦探是怎么发现他们在这里的，连绵不断的雨势应该把外面跟他们有关痕迹冲掉了才对。 平时自诩为猎人的查尔斯这次莫名其妙地当了回猎物，这不禁让他对这群平克顿侦探的业务能力有了全新的认识，同时这也是他放弃夜间行动的原因之一。 晚上，连绵不断的雨势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停息下来，经过雨水的冲刷，圣丹尼斯上方的夜空迎来了久违的清澈。这片在野外习以为常的星空对住在圣丹尼斯的人来说却是难得一见的美妙景观。 尽管已经看了近一个月，但林衍却觉得怎么看都看不腻。作为一个在城市长大的人，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以及异彩纷呈的网络世界曾经就是他头顶的一切。可到了这个世界，没有了光污染，没有了网络，重新回归大自然之后，他才领悟到：晚上还是得来点娱乐活动，要不也太无聊了。 一夜无话，为了不引人怀疑，安德烈斯的小饭馆只停业了半天就重新恢复了营业。 恢复是恢复了，可今天饭馆的客流量依旧可以用惨淡来形容。整整一天，饭馆才迎来两拨共五位客人。 生意惨淡的罪魁祸首自然是平克顿侦探和圣丹尼斯警察施行的严防死守措施。今天天气好转，圣丹尼斯的各个出入口据来的客人说都排起了长龙，别管是进城还是出城，光排队就要排两个小时以上，期间路人和路人、路人和执法者之间产生的小摩擦和小争执几乎数不胜数。 林衍从安德烈斯口中听说这件事之后，捋着下颌处新长出的胡子老神在在地说道：“看样子事情很快就要迎来转机了。” 连续两天不能挪窝，也没什么娱乐活动的他都快无聊死了。 今天一天他都在想，要是明天还这样，他就拜托安德烈斯出城去拉格拉斯找托马斯，让他明晚划着船去“老地方”等他和查尔斯。 有些事就是不禁念叨，第二天上午安德烈斯的饭馆刚开门没多久，他就从第一位就餐的客人口中听说了圣丹尼斯警察以及平克顿侦探取消圣丹尼斯出入口安检业务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立即将此事告知了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林衍和查尔斯。 “啥？真的？”尽管林衍十分希望这是真的，但理智尚存的他对此还是持一个怀疑的态度。 “应该是真的，毕竟对方没有理由在这件事上骗我。”安德烈斯一副很笃定的样子，但为了让林衍彻底相信，他决定再找其他客人求证一番：“待会再有其他客人来的时候我再问问。” 结果他这一去就再没有闲下来。前两天还门庭冷落的小饭馆今天摇身一变，变成了人见人爱的香饽饽，来吃早餐的、午餐的、早午餐的客人络绎不绝。林衍透过窗户的一角看到饭馆里那繁忙的景象后，不用安德烈斯跑来跟他确认他也知道刚才对方说的都是真的了。 林衍冲查尔斯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看来我们今晚就能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是啊。”查尔斯也微笑着回应道。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也是相当期待。 一直到下午的两点钟，一直在后厨忙活的安德烈斯才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趁着餐馆这会儿没有客人，他再次找到林衍，把他这一上午从客人口中听见的关于警察和平克顿的事一股脑地说给了林衍和查尔斯。 第252章 回归 事情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在圣丹尼斯警察和平克顿侦探的“野蛮执法”下，崇尚自由和民主的美国人民纷纷拿起枪支，同仇敌忾，戮力一心地反抗起这群独裁者般的执法人员。 昨天晚上九点钟左右，三个出入口中最长的一支队伍已经排到了五英里外，等候时间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六个小时。为什么呢？因为经过了两天的忙碌，警察和平克顿侦探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现有人手完全不足以应付无休止的值守与巡查。意识到这点后，他们先是将在城中巡查的人手调往了车站、码头与各个出入口，然后又在内部人员开始抱怨休息时间不够的时候将原本两班倒的人手改成了三班倒。 警察与平克顿本就是两个不同的组织，双方只是因为同一个目标才在某些有权有势的人的撮合之下暂时形成合作。但本质上还是各管各的，有什么任务也只是事前简单沟通一下，任务中更是毫无默契可言。经过两天的“磨合”，双方都抱怨对方的工作做得少，都希望对方能做得更多，所以在三班倒人员的安排上，两方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主力人手安排在白天，所以便出现了昨晚的那一幕——进出城的队伍排得老长，而工作人员的人数却远不及白天。 一些实在等不及的人见管理人员不多，便偷偷商量起要不要冲卡。这种事最忌讳有人带头，因为一旦有人带头，跟随者、效仿者便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并且一传十、十传百，最后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双方发生冲突是早晚的事，只不过昨晚管理者的人数不足这才提前了这一进程。 冲突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枪战，谁也不确定究竟是哪个出入口率先发生冲突的，但最后的结果都大差不差，那就是面对几十倍于己方的“敌人”，昨晚在三个出入口值守的警察与侦探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死伤者不计其数。面对这样的结果，圣丹尼斯市市长亨利·勒米厄紧急命令警察局长停止这荒唐的抓捕手段，同时呼吁广大人民群众保持克制。在同一时刻，那群突然冒出来，好似无处不在的平克顿侦探也悄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衍在一旁听得是心潮澎湃，这舞台剧一般的转机是他始料未及的，原想着以米尔顿为首的侦探和警察知难而退，自愿放弃，也就这样了，却没想到对方撤退得如此憋屈。 当天晚上，在安德烈斯这里吃完最后一顿饭后，林衍和查尔斯告别了安德烈斯一家。借着黑暗的掩护，两人先是顺手牵羊了两匹马，然后一路狂奔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圣丹尼斯。 临走前，林衍当然没忘将这几天的食宿费用结清，并且还额外多付了一些。当初安德烈斯选择帮助他们也是冒了一定危险的，多给他些钱也是理所应当，对方这一家子也不容易。 出了圣丹尼斯，林衍和查尔斯开启了狂飙模式，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两人硬是将其缩短到了四十多分钟。 进入营地所在的庄园范围，林衍目之所及，整个营地却是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现在时间还早，那些还留在营地里的人应该没有睡下才对，难不成已经搬走了？两人看着黑漆漆的营地正疑惑呢，就见两个全副武装的黑影突然从二人身后窜出，拉动枪栓瞄准了还骑在马上的林衍和查尔斯。 “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有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亚瑟，是我们，查尔斯和杰米。”查尔斯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那人刚说完，他就报出了自己和林衍的名字。 “查尔斯？杰米？”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林衍听出那是何西阿的声音。 “是我们。”林衍也笑呵呵地出声道。何西阿说话的语气中气十足，听着不像受过伤的样子，看来林衍的拯救行动相当成功。 “噢，谢天谢地，看到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何西阿放下枪，语气里流露出明显的开心。 四人的对话传入漆黑一片的营地后，刚才还静寂无声的营地立时热闹起来，更是有几个人影快步朝这个方向走来。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达奇他们呢？”亚瑟也收起枪，走到林衍身边问道。 “达奇带着剩下的人坐船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林衍跳下马，“我和查尔斯因为要掩护他们上船，所以留在了圣丹尼斯。” 说完达奇等人的去向，林衍刚想问问亚瑟莎迪她们四位女士都回来没有，就见以莎迪为首的一群人朝他们围了过来，贝尔夫人、凯伦和蒂莉都在其中。 “杰米？查尔斯？你们逃出来了？” “其他人呢？西恩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你们两个没受伤吧？” “吃饭了吗？锅里还有些晚上的炖菜。” 一群人将林衍他们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 “大家别都围在这，”何西阿拍拍手示意让他先说：“我们先进去，让他们两个先喘口气。基兰，重新把火升起来吧，让营地有点亮光。” 达奇走后，何西阿俨然成了这里的话事人，他的话一出，众人纷纷退回到营地中，基兰应了一声后也摸着黑去生火了。 何西阿和林衍他们并肩走向营地，在这过程中关心地问道：“吃饭没？你们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很辛苦？” “呃...”林衍挠了挠头：“说实话...也没吃什么苦，而且我们是吃过饭才来的。” 待基兰将篝火重新升起来，营地恢复了些许光明后，林衍和查尔斯坐在营地中央的方桌旁，看着周围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在场的众人。 第253章 再寻新营地 林衍和查尔斯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然后又从亚瑟、何西阿以及莎迪的口中了解到了事发当天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以及被抓的约西亚和约翰的情况。 据亚瑟所说，事发当天他那边一切正常，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的事，也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事后想想，也确实有一点被他们忽略了，那就是被他们引开的警察并没有预想中的多。他们之所以能迅速摆脱身后的追兵，跟警察的数量以及他们抓捕犯人的积极性都有不小的关系。 摆脱了身后的警察，回到营地后他们还乐观地以为达奇这次的计划会圆满成功，直到听到匆匆赶回来的莎迪等人说任务过程中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听闻达奇那边出现变故，何西阿当即叫上所有用得上的人，连夜前往圣丹尼斯打探达奇他们的后续消息，可那时圣丹尼斯的各个出入口已经开启了严防死守模式，他们这群黑户中的黑户也就只有基兰、皮尔逊这种纯辅助人员能顺利进城打探一下消息。但这群人毕竟不是专业的，再加上天色已晚，直到第二天下午，何西阿才从回来的人口中将整件事了解了一个大概。 约西亚被抓是莎迪她们带回来的消息，后续的约翰被抓则是何西阿根据基兰他们打听到的另一个被抓之人的长相确定那人就是约翰的，毕竟脸上有三道伤疤这个特征太明显了。 得知约翰被抓后，艾比盖尔顿时就坐不住了，杰克也不管了，一直嚷嚷着要出去打探约翰的后续消息。最后还是亚瑟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帮她把约翰救出来，这才把她的情绪安抚好。 再之后由于天气转好，出入圣丹尼斯的人数激增，获得情报的周期也开始变长，不过这里面的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了排队上，昨天更是出现了“打探一小时，排队一整天”的离谱操作。 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何西阿等人除了在事发后的第一天收获了一些有用的情报之外，这几天基本都是在白忙活。但俗话说得好：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尽管后面几天都没什么收获，众人却依旧持一个乐观的态度。 再说莎迪这边。分散在银行四周的四个人中，只有凯伦和蒂莉那边各出现了一队前去增援的警察部队，两人按照预案分别用贝尔女士提供的炸药制造了一场小型爆炸引开了这些人。炸药是贝尔女士特制的，威力不大但动静不小，听起来非常唬人，此时用在这个地方再合适不过了。但紧接着，比增援而来的警察人数更多的平克顿侦探出现了。这些目的专一的专业人士对她们制造的那些小打小闹充耳不闻，迈着坚定的步伐直奔银行的方向而去。 直到这时四人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蒂莉更是亲眼看到了被平克顿侦探抓起来的约西亚。发现事情开始照着不受控制的剧情发展后，四人来到事前商定好的集合地点，讨论一番后决定先行撤出圣丹尼斯。毕竟仅凭她们四个根本无力改变什么，照顾好自己就是对达奇他们最好的帮助。 然后是最让林衍好奇的忌火原因。事发当晚，未能进城准备返回营地的何西阿和亚瑟同时注意到圣丹尼斯外围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路人”。这些人走得极慢，完全不像平时他们见到的那些或闲庭信步，或闷头匆匆赶路的路人。平常人赶路时看到其他人，最多也就对视一眼，但这些人每每看到其他路人，都要盯上很久，所以何西阿当即断定这些人有问题。 彻底甩掉这些人后，何西阿反复叮嘱那几个出去探听消息的成员做好伪装，并且从圣丹尼斯回来时多绕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再回营地。 除了这项措施之外，为了降低营地被发现的几率，用火也被何西阿做了严格的限制。除做饭外，营地附近不能再有火和烟出现，特别是晚上，更是全面禁止火源。现在是非常时期，那群平克顿侦探没准就在这附近转悠呢。在搬到新营地之前，众人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为什么不立即换个地方呢？”林衍听完三人的讲述，不解地问道。 亚瑟对这个问题最有发言权，他摇摇头讪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一处合格的营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足够隐蔽，当初我们找到这里和克莱蒙斯岬纯属运气好，只是随便逛了逛就找到了，可这回不一样。” 再次见到亚瑟，林衍能明显看出对方的脸庞比上次分别时消瘦了不少，同时脸色也更加苍白，就像生病了似的。 “没错。”何西阿接着亚瑟的话继续说道：“前几天那些扮作路人的平克顿侦探就在这附近转悠，我们就这么贸然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就算要搬，至少也要等这一阵的风头过去。” “哦...”林衍认同地点点头，又问道：“现在各处的平克顿侦探应该都撤走了，既然他们没找到这里，那我们还要不要换地方？” “换，肯定要换的。”何西阿缓慢但坚定地说道：“达奇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就算我说这个地方是安全的，其他人心里可不一定这么想。要想让所有人安心，换个新环境是必须的。” “今天白天何西阿还让我出去找合适的地方来着，就像亚瑟说的，地方哪有那么好找。”许久未见，莎迪仍是大咧咧地拍了拍林衍的后背：“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明天一起去。” “不用，我想到一个好地方。”林衍说着看向亚瑟：“还记得那天我们坐托马斯船的时候经过的那个废弃码头吗？他不是说那里之前是他们的村子吗？后来因为人口增多但土地有限被废弃了。那地方周围又有森林又有沼泽，论隐蔽性一点不比这里差。” “对呀！”亚瑟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怎么就没想到那个地方呢！” 第254章 巨额任务奖励 回到谢迪贝莱的当晚，林衍跟亚瑟、何西阿坐在一起聊了聊未来几天的打算。尽管只是几天没见，但三人却都觉得这中间像是隔了很长一段时间。 三人从营地的搬迁聊到了帮派的未来，又从帮派的未来聊到了上次行动中那个可能出卖了众人的内奸，最后又聊到了达奇何时回来以及用什么方式让他们找到新营地的问题。 等到林衍上床睡觉，已经是午夜时分的事了。 结束了这次小型会议，林衍刚躺到他那张一碰就嘎吱作响的简易床上，耳边突然听到一声他这几天日思夜想的声音。 【叮！恭喜玩家完成史诗任务：银行业，美国老派艺术。鉴于游戏角色何西阿·马修斯与莱纳德·萨莫斯均未死亡，且玩家成功帮助达奇·范德林德等人逃离圣丹尼斯，现奖励玩家特殊抽奖三次。】 【叮！获得成就：拯救者。】 【叮！获得成就：心细如发。】 【叮！获得成就：人见人爱。】 【恭喜玩家完成三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3点。】 【叮！玩家与达奇·范德林德、何西阿·马修斯、查尔斯·史密斯、比尔·威廉姆森·哈维尔·埃斯奎拉、莱纳德·萨莫斯、西恩·麦奎尔好感度达到60点，奖励普通抽奖7次。】 铺天盖地的系统提示让林衍稍显困倦的大脑瞬间清醒起来，他卜楞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哪里还顾得上睡觉。要不是顾忌周围有人，他恨不得跳下床哼着歌胡乱扭动几下。 我说系统那几天怎么没出提示呢，感情是憋了个大的在这儿等着我呢！也好！之前总念叨单抽出奇迹，今天咱也奢侈一把，整一波大的！ 本着把最重要的留在最后的选择，林衍先行拨动了普通抽奖的转盘。 七次普通抽奖中，林衍安排了五次抽奖在属性转盘上。不管抽中什么属性，对他来说都是实打实的增强，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必须多做。余下的两次普通抽奖他决定投入在技能转盘上。技能这东西论实用性，即使是初级技能，也比区区几点属性点要划算得多，但这里面的坑也不小，那就是在自己掌握了上位技能的情况下，依旧有可能抽到对应技能的下位技能，且技能拥有得越多，抽到其下位技能的几率也就越高，之前对这规则一无所知的林衍就曾深受其害，不过今天嘛...他算得上是大丰收了，拿出两次机会碰碰运气也无不可。 五次属性点抽奖，林衍自觉运气一般，只有魅力和体力抽到了+5，其他三次均是+3，分别精力、力量和体力。 接着是技能抽奖，随着技能转盘停止转动，两道林衍自认为天籁般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耳畔：【恭喜玩家获得被动技能：中级近战武器专精。】【恭喜玩家获得被动技能：初级拔枪术。】 中级近战武器专精：拥有此技能后，玩家可熟练使用匕首、手斧等近战武器。 初级拔枪术：拥有此技能后，玩家拔枪速度将有明显提升。 先不论两个技能的实用性怎么样，光是冲着二者跟之前的技能没有重复，林衍就已经觉得自己赚了。更何况这两个技能并非是烹饪、钓鱼之类的辅助技能，而是实打实的战斗类技能，没准哪天就能用上，甚至发挥重要作用的。 “今天抽技能运气倒是不错，不知道特殊抽奖会不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搓着手自言自语了两句，林衍怀揣着一丝忐忑走到特殊抽奖转盘前。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一定要抽到个给力点的东西啊，三次机会呢，最好是来个神级技能或者神级道具，再不济来个几百万美元让我走走捷径直接通关也行啊。阿门...” 看着面前转盘上那一栏栏闪耀着各种光辉却无法看清内容的未知诱惑，林衍这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不禁口颂佛号、道号，祈求能有个好运气。后来想到自己现在是在美国，最后又找补了一句阿门。 祈祷完毕，林衍深吸一口气伸手启动了抽奖转盘。 转盘上的七色光芒随着转盘的转动交织在一起，端的是美轮美奂。旋转几周后，随着林衍施加的力渐渐消耗殆尽，转盘缓缓停止转动。 【恭喜玩家获得一次性道具：回溯怀表。】 随着系统播报的出现，一件外形普普通通，甚至都不如林衍现在用顺手的那块价值2美元的银质怀表起眼的老旧怀表出现在他的掌中。 这块怀表表壳的材质非金非银非铜，摸起来更像是几十年前那种铝制饭盒的手感，但重量却远比铝要重得多。林衍托着这块还没巴掌大的怀表，其重量愣是让他找到了拿手机的感觉。 回溯怀表，光听名字就跟时间有关。带着浓浓的好奇心，林衍暂时退出抽奖空间，将这块怀表塞进了空间袋内。 物品名称：【回溯怀表（一次性）】 效果：按开表盖后可将当前时间回退到五秒钟前。 说明：一块使用奇异物质打造的怀表，据说能用它操控时间。 林衍皱着眉将这块怀表的说明看完，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块怀表的强大毋庸置疑，毕竟只要跟时间沾上关系，肯定弱不到哪去。可这回退的时间也太短了吧，居然就五秒钟。五秒钟能干什么，就这还好意思设定成一次性的？ 撇了撇嘴，林衍重新回到了抽奖空间。刚才那一抽运气顶多也就一般，他甚至觉得这是他在特殊抽奖中抽过的最差的奖品了。 第二次搓了搓手，将刚才的祷词又念了一遍，林衍再次转动了眼前的七彩转盘。 【恭喜玩家获得一次性道具：心灵震爆手雷一颗。】 听到系统的提示，林衍彻底无语了。该不会自己仅有的那点运气都在刚才的技能转盘上用完了吧，怎么特殊转盘上抽到的都是一次性的东西。 当看到那颗名为“心灵震爆手雷”的道具出现在自己手中后，本就一肚子怨气的林衍彻底绷不住了：“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刚才的怀表也就算了，你告诉我这玩意是手雷？坑爹呢这是！” 第255章 鸟枪换炮 看到这颗名为“心灵震爆手雷”的时候，林衍差点就暴走了，抓着这颗手雷恨不得将它摔在地上。 眼前这颗手雷跟传统意义上的手雷压根一点不沾边，不仅形状不像手雷，那亮瞎眼的配色更是为它增添了一丝滑稽色彩。 好吧，描述不下去了。出现在林衍手中的，赫然是一个有着明显塑料质感的尖叫鸡，但林衍也不敢贸然去按，毕竟这是经过系统认证过的手雷。按照系统的尿性，保不齐这颗手雷的引爆方式就是按一下然后扔出去。 【此手雷为系统出品，玩家若对其有异议可选择将此物退回。鉴于此物无质量问题，系统不会为玩家提供任何补偿，玩家是否要退回此物？】 系统竟然对林衍的无礼做出了回应，不过这回应在林衍看来还不如不回... “什么嘛...没说它不好，就是觉得这玩意跟这个世界的画风有点不搭...”林衍小声嘟囔了一句，默默选择了“否”的选项。 这次林衍没有再退出抽奖界面查看这颗手雷的说明，而是赌气般的再次上前拨动了抽奖转盘。 “哼！我就不信我今天抽不到好东西！” 随着转盘第三次停下，林衍这次终于获得了一个不是一次性的东西。 【恭喜玩家获得道具：自动追踪手枪。】 林衍泪眼汪汪地看着另一只手上出现的银色左轮手枪：“终于出了一个不坑爹的玩意...” 结束了抽奖，林衍心满意足地退出抽奖空间，将手里的两样道具塞进空间袋，查看起它们的说明来。 物品名称：【心灵震爆手雷（一次性）】 效果：连按三次激活引信，三秒后手雷半径50米以内的全体敌人强制进入5秒钟的眩晕状态。 说明：直击心灵的尖叫！ 看到这只“尖叫鸡”的效果，林衍竟然出奇的满意。五秒钟的时间回溯最多也就能救下一两个人，可这五秒钟的群控，用得好的话不知道能救下多少人。 “啧啧...”林衍将回溯怀表和尖叫鸡分别拿在手中，敲着怀表的表壳吐槽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同样都是一次性的东西，怎么差距就这么大捏？亏你还是个时间系，我都替你丢脸。” 吐槽完毕，林衍将东西放回包内，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把左轮手枪。 物品名称：【自动追踪手枪】 效果：使用该枪射出的子弹会自动追踪玩家附近100米范围内的敌方目标，保证一击毙命。 说明：想成为神射手吗？有手就行！ 看完说明，林衍将手枪拿在手中仔细欣赏了一番。 这把小巧的左轮手枪通体呈银白色，即使是在黑夜中，整个枪身也散发着莹莹辉光，跟天上照射下来的月光交相辉映，看着科技感十足，跟刚才的尖叫鸡一样，一看就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 举枪摆出一个射击的姿势，林衍体验了一下手感后默默吐槽了一句：“这枪好看是好看，就是小了点，给手小的女人用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林衍就感觉手中的枪瞬间由坚硬的固体转化为一团柔软无比的液体，就像一团冰凉无比的面团，在他手中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揉捏。 “卧槽！”林衍发出一声惊呼的同时也不忘压低声调。现在营地里的大多数人的精神都处于敏感时期，他要是大半夜放开嗓子喊一声，那今晚估计没人再睡得着了。 在林衍的控制下，总算是没有惊扰到其他人，他这声惊呼在别人听来跟梦呓也差不了多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衍大吃一惊，他下意识地甩了甩手，想要把手里这团还在蠕动的“面团”甩出去。可甩了几下，这团“面团”就像粘在他手上一样，不但纹丝不动，并且表面还在继续蠕动着。 片刻之后，一把有着全新外形的左轮手枪出现在林衍手中。 变化后的左轮手枪通体依旧呈银白色，但整体轮廓比之刚才足足大了好几圈，枪管几乎有小臂那么长，三根手指那么粗，整体外形更是无比霸气。现在的它与其叫手枪，不如叫手炮更贴切些。 这是字面意义上的鸟枪换炮。 “我靠！还真是高科技！”林衍看着手中焕然一新的巨大手枪，喃喃自语道：“别的不说，这枪管也太夸张了吧...普通子弹跟这枪管一比跟牙签搅大缸有什么区别...子弹都能在枪管里做广播体操了...” 尽管手枪的外形变化极大，但重量却没有因此增加分毫。虽然对变化后手枪的部分外形还是不甚满意，但瑕不掩瑜，新手枪这霸气的外形还是赢得了林衍的青睐。经过他的检查，这把手枪使用的子弹依旧是普通的制式手枪弹，就是这枪的威力还有待商榷。说明里只是说对敌人一击必杀，那如果是朝动物或其它物体射击呢，它是否也会自动追踪目标，这一切还需要经过测试。 总之这都是天亮之后的事了，如无问题，帮派明天就会开始搬迁，等待他的工作还有很多，现在他必须要休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吃过了早餐，作为帮派仅剩的几名枪手，林衍和莎迪，亚瑟和查尔斯两两组队，分别离开营地，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亚瑟和查尔斯今天的工作是要前往圣丹尼斯，调查约翰和约西亚被平克顿侦探带到哪去了，只有知道他们的详细关押地点，众人才能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 现在圣丹尼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纵使还有依旧在执行任务的平克顿侦探，这些人也大都隐入人群，不再像之前那么大张旗鼓。因此亚瑟他们只要多加注意，人身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林衍和莎迪今天的任务是前往拉格拉斯确认托马斯他们之前居住的村子是否还适合居住，要是适合的话，营地今天下午就会启动搬迁计划。 第256章 谁是内奸 林衍抢银行之前拴在银行斜对面那间小酒吧门前的马事后竟然神奇地出现在了营地中，这是林衍始料未及的。按照游戏世界写实的风格，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本以为他们的马应该丢了才对。就算没丢，也压根不会出现在营地中。可当林衍第二天白天切切实实地看到自己那匹纯黑色的阿拉伯马后，只能将之归功于游戏设定。不仅他和查尔斯的马回来了，就连乘船出海的达奇等人的坐骑也在这里。 乘上自己的坐骑，再次驰骋在莱莫恩的林间小路，林衍别提心里有多舒坦了。 “你觉得那天参与行动的人里真出了内奸？”和林衍并驾齐驱的莎迪开口和他聊起了内奸的话题。 “我仔细想了一下，也不一定是那天参与行动的人。”林衍顺着莎迪的话说道：“虽然那天抢银行是达奇临时决定的，可事前何西阿不是还跟一群人多次去银行附近踩点吗？没准那个时候他们就被人认出来了。不然你怎么解释突然出现的平克顿侦探，他们总不会是刚好出现在那里的吧。” “也对...”莎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也不一定是内奸告密，没准是何西阿他们的怪异举动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并且那个人还认识他们中的一个或几个。看到这群骗子兼强盗出现在这里，那个人没有当场揭穿他们，而是报告给了平克顿侦探，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平克顿侦探会出现在圣丹尼斯。跟范德林德帮打过多次交道的他们断定达奇早晚会对这家银行下手，所以一直在守株待兔。” “也不能完全排除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告的密。”林衍对这件事也是颇为头疼，他倒是希望这事跟帮派成员没有关系，可游戏直觉告诉他不仅有这种可能性，而且可能性还不低。“知人知面不知心。在达奇决定对这家银行下手后，营地中的任何人都能趁外出的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平克顿侦探。” “真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那个人这么做图什么呢？他要是真有心跟平克顿合作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营地的位置告诉对方，反而这么大费周章的告诉他们其中一个计划？” “也许是他对平克顿的承诺不放心，所以先用这件事试试水。”林衍猜测道：“要想知道真相，只能等对方露出马脚或者把那个叫米尔顿的抓住问他了。” “哦，对了。最近这几天，你有没有注意到谁有要离开的迹象？”刚才的话题就这样无疾而终，林衍重新换了个话题。 莎迪歪头回忆了一下：“虽然没人明确提出来，但我觉得贝尔夫人和玛丽贝斯似乎有离开的意向，斯旺森牧师这几天也把酒戒了，整天拿着圣经研读。” “贝尔夫人嘛...”林衍摩挲着下巴回想了一遍自己把她拉进帮派的经过：“当初我邀请她加入帮派，就是想让她找到一种家的感觉，她那时不是说自己已经逃亡了二十年了吗，自己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这么多年肯定很辛苦。邀请她加入我们也是觉得她一个人太寂寞，大家在一起还能热闹一下。不过说起来也确实有点对不起她，她加入才几天啊，就经历了这么多破事。原先骚扰她的还只是些比较容易打发的赏金猎人，跟了我们之后，反倒换成了更难缠的平克顿。虽说那群侦探的目标不是她，可她还是得跟其他人一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你是这么认为的？”莎迪露出一个有些暧昧地笑容：“可我怎么觉得她是乐在其中呢？” “啊？什么意思？”林衍不解道。 “你看不出来？”莎迪皱了皱眉：“自打她第一天来我就看出来了，她对大叔有意思。” “贝尔夫人...和大叔...”林衍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就大叔那副邋遢懒散外加整天醉醺醺脏兮兮的样子，贝尔夫人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会看上他？” 莎迪颇有些无语地摇头扶额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贝尔夫人总是围在大叔身边？为什么大叔一开始对她还算热情，后来反倒对她爱搭不理了？我听曾经听何西阿说大叔以前可不是这副样子，他当前在西部也曾是个风云人物...” “这我知道啊...”林衍打断了她的话：“可在我看来他现在就是个邋遢的老酒鬼，贝尔夫人不说风韵犹存吧，也是个干净利落有活力的老人家，她要是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为什么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所以说你什么都不懂...”莎迪嫌弃地瞥了林衍一眼：“感情的事怎么能只凭外表判断呢。还是说回刚才的话题吧，这个话题我跟你聊不到一块去。” “其实不是贝尔夫人想走，而是她最近一直在劝大叔离开帮派。”莎迪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玛丽贝斯就是单纯的想要离开，她之前还偷偷找到我，跟我说这个帮派快要走到尽头了，让我也尽快离开的好。” 大叔本人的情况他自己并没有正式说过，大家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林衍从他讲的故事以及其他人口中的描述对他本人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早年间，大叔肯定有过一段辉煌的岁月，这从他自己讲述的前往世界各地冒险以及自称“一发男孩”就可以推断出。之后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至于让他心灰意冷，甘愿隐姓埋名待在一个当时还籍籍无名的小帮派中。再之后，大叔曾出手救了达奇一命，这也让他的腰留下了永久性的损伤。这也是大叔平时在营地什么都不干，达奇和苏珊大妈都对他睁一眼闭一眼的原因。 至于大叔和贝尔夫人之间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林衍就不得而知了。大叔对他的从前讳莫如深，贝尔女士也从没提过自己的过去，这二人在这个方面竟然出奇地一致。 第257章 沼泽中的新营地 “还是知识分子想得透彻啊。”林衍暗自感叹。 在他看来，玛丽贝斯这种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何况是这种单纯的合作关系。行情好，那大家就一起搭伙干，不好就干脆散伙各走各的，哪能因为什么莫须有的承诺白白搭上自己的命。 “你说斯旺森牧师也要走？”平时神神叨叨，不是醉着就是在喝醉的路上的牧师在营地中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有有人受伤时才会想起他来。 莎迪微不可察地摇摇头：“走不走的我不清楚，就是觉得他跟以前相比变化实在是有点大。” “行吧，这几个人回头我找他们好好聊聊，能劝走一个是一个。”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赶路，路上林衍还不忘寻觅昨天何西阿描述的那些走在路上但不像路人的可疑人士。 可直到抵达拉格拉斯，他都没发现路上有哪个路人形迹可疑。 林衍推测是因为平克顿在圣丹尼斯闹出这么大动静，不但没抓到人，还惹出了大乱子，给平克顿的形象造成了极大影响，所以对方全员撤出了这次行动。 既然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士，接下来林衍只要确认新营地适合众人居住，那么搬迁的事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要抵达托马斯他们之前的废弃村庄并不需要通过水路，因此林衍抵达拉格拉斯后并没有先去找托马斯，而是凭着记忆带着莎迪从拉格拉斯村口一直向北深入到了沼泽深处。 越往前走，两人周围的树木就越密集。这里的树因为空气湿润的缘故全都爬满了青苔，其中一些藤类植物为了跟树木争夺养分与阳光更是不惜将其攀附的树木杀死。 依靠初级追踪术，林衍领着莎迪在这片潮湿的密林中七拐八拐，竟顺利地找到了那座废村的遗迹。 站在村口，林衍举目四望，整座村庄像样的房屋只有三四幢，其它的要么已经坍塌，要么就太小，完全不适合居住。 “你打算让其他人搬到这儿住？”莎迪扫视了一圈这处破落不堪的荒村，扭头征询林衍的看法。 “我觉得还好吧...”林衍下马走向离他最近的一间房屋：“除了湿度大点，也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走到门前，林衍伸手推了推门，结果没推动。于是他走到半开的窗户旁，探头往门后看了一眼。“嘿，这门居然还有门闩。” 翻身跳进屋内，从里面取下门闩，打开门把莎迪让进来后，林衍自顾自地将整座房屋排查了一遍，排查的重点放在了屋顶漏不漏，地板朽没朽上。排查完这间后，林衍又依次将剩下的几座看上去还算完好的房屋也转了个遍。 排查的结果很是让林衍满意。按照这几间屋子内部的腐坏程度来看，这处废村似乎是在两三年前被废弃的，这几处没坏的房屋的整体结构还算结实，地板全都没什么问题，屋顶也仅有两处有损坏的地方。看得出来，那群渔民当初挑选木头建造房屋的时候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这儿比谢迪贝莱还要好，起码这回大家都有房子住了。”从最后一间木屋出来后，林衍已经掩饰不住将要乔迁新居的喜悦了。 莎迪刚才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踏入了一个泥坑，现在正用木板蹭鞋底的淤泥。“要是你再早点问，我会说非常好。不过现在，地上的泥巴坑让我很恼火，我只能说这地方还凑合。” “哈，不要在乎这些小细节。”林衍用力跺了跺脚，感受了一下这片土地的软硬程度：“搬过来之后，我们只要多生几堆篝火，这个问题很快就会解决的。不过这里这么潮湿，也不知道木头能不能点着...”后半句他完全是在自言自语。 “走吧，我们去找托马斯跟他知会一声，毕竟住的是人家以前的房子，招呼还是要打的。”林衍骑上马，对还在蹭鞋底的莎迪催促道。 回去时林衍没有按照原路折返，而是打算重新开辟一条相对笔直且适合马车通过的道路，可走了还不到一半，他就果断放弃了。这沼泽不比土地坚实的平原丘陵，到处是烂泥地不说，有的地方干脆就是水坑。被坑多了之后，林衍才想明白一个道理：要是有捷径前人早就走了，哪里轮得到他开发。 多次吃瘪后，林衍老老实实地拐回了他们去时的那条路。虽然莎迪自始至终都没说什么，但林衍从她上翘的嘴角以及微眯的双眼中分明感受到了一丝戏谑的意味。 靠！本来还想显摆一下，没想到非但没长脸，反倒丢大人了。林衍暗骂自己得意忘形，伸手压了压帽檐，一句话不说，只顾闷头往回走。 重新回到拉格拉斯村口，刚拐进村子里的道路，林衍就看见托马斯正吃力地抱着几个捕虾笼往自家方向走去。 林衍见状连忙跳下马赶到他身边，并从他手中接过大半的捕虾笼。 “多谢了...”一心一意抱着捕虾笼的托马斯压根就没注意到身边来人了，但手上突然变轻的重量还是让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帮他。 “欸，是你呀。”托马斯转过头，意外发现帮他的人竟然是林衍，刚才还一脸疲惫相地他当即露出了笑容。“卡斯特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你来找我是又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了吗？” “看你说的，我就不能单纯来看看你吗？”林衍一脸嗔怪道。 “当然可以。”托马斯笑呵呵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今天就来巧了，昨晚下的捕虾笼今天大丰收，我今天中午请你吃虾子。” “不用麻烦了。”走到托马斯家门前，林衍弯腰将怀抱的捕虾笼跟托马斯的那堆放在一起，起身说道：“我今天来的确有件事拜托你，或者说是拜托你们整个村的人。” 第258章 一个坏消息 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林衍将帮派搬迁的事大致和托马斯说了一遍。 “哈哈，就这事啊。”托马斯豪爽一笑：“其实你根本不用特意跟我说，那个地方你要是看上了就尽管去住，其他村民知道了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托马斯的反应完全在林衍的意料之中，他冲对方感激一笑：“我觉得还是跟你们说一声好点，那地方毕竟是你们开发的。” “嗨！现在这个世道，只要主人几天不在家，就会有不知道从哪来的流浪汉住进来。那个地方也就是偏了点，所以才没人打它的主意，这要是在斯嘉丽草甸，住客都不知道换过几批了。” “既然你们不反对，”林衍起身朝托马斯微微点头致意：“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准备转移工作了。” “吃完虾子再走吧，这玩意很好熟的。”托马斯起身挽留道。 林衍最终还是没有留下吃饭，如今托马斯一个人要担负起两个家庭，生活已然不易，他实在是做不出留下蹭饭的举动。 回去的路上，林衍依旧没有发现所谓的可疑人士。快到营地的时候，他再次就此事向莎迪求证了一遍，得到相同的结果后，林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回到营地，林衍找到何西阿，将刚才的调查结果跟他简单叙述了一遍，何西阿当即拍板，吃过午饭后所有人立即转移。 何西阿的决定发布下去以后，期盼已久的营地众人立刻来了精神，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装车的装车，整个营地再次热闹起来。 在苏珊大妈的统筹之下，所有后勤人员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工作。这已经是这个月之内的第三次搬迁了，众人手头的速度自然没的说，根本就不存在生疏那回事，练都练出来了。因此不等皮尔逊的午饭做好，大部分的整理装车工作就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在此期间，林衍在何西阿的邀请下两人合力给达奇等人写了一封信，信上隐晦的告知了对方新营地的所在，其全文如下： 亲爱的艾登·奥马利： 希望你和你的堂兄弟们在外地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假期。之前你就总说要跟家里人一起出去度一次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还挺快。这样也好，由你带着你那群蠢兄弟出去见见世面也不错。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和你的孩子们也打算出门游玩一番，整天待在家里实在是有些无聊。在正式出发之前，我们打算先去看看朱尔斯，听说他的腿受了点伤，我准备带孩子先去探望一下他，在那里待上几天。之后我们会继续向北，随便逛逛玩玩。你还记得托马斯吗，他之前承诺过会亲自划船带着孩子们捕鱼、捕虾，近距离观看鳄鱼什么的，我们打算下一站去他那儿。如果你回来了而我们没回来，那就来他这找我们吧。 最后的落款，何西阿留了个女性化的名字，卡洛琳。 这封信写完之后，何西阿把它光明正大地留在了别墅一楼客厅的桌子上，一点也不担心这封信会被别人拿走。 吃午饭时，前去圣丹尼斯调查约翰和约西亚关押地点的亚瑟和查尔斯也及时赶了回来。两人回来时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看样子是打探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二人抵达圣丹尼斯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探查出约翰和约西亚都被送到了圣丹尼斯东北部的西西卡监狱。 西西卡监狱是拉纳赫奇河上的一座小岛，这座岛四面环水，用来做监狱简直再合适不过了。岛上除了关押犯人的场所外，还有着大片的种植园。关在这里的犯人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片种植园中度过的。 查出两名被捕同伴的去向后，亚瑟看时间还早，就又去码头找人打听了一下达奇等人出海那天都有哪几艘货轮离开。 当天只有两艘货轮离港，一艘是去墨西哥的，另一艘则是去哥伦比亚的。 另外，对方还“好心”告诉了亚瑟一个消息，那就是前往哥伦比亚的那艘货船在瓜玛岛附近遇到暴风雨倾覆了，据说死了不少船员，这也是二人回来时一脸愁容的原因。 “何西阿，你说达奇他们该不会...”亚瑟欲言又止。 “想开点，亚瑟。”尽管何西阿也是一脸严肃，但他还是拍着亚瑟的肩膀安慰道：“没准达奇他们坐的是另一条船呢。” “对呀。”林衍也在一旁搭话道：“你不是说另一条船是去墨西哥的吗，没准达奇他们在哈维尔这个本地人的带领下，过得比我们还滋润呢。” “但愿吧...”被安慰后，亚瑟稍稍松了口气，勉强笑笑说道：“达奇最近遇到的不顺心的事太多了，在这件事上我会不自觉的往坏的方面想。” “既然不确定，那就不要去想它。吃完饭我们就要离开这儿了，新家那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们干呢。”何西阿晃晃脑袋，看似是在开导亚瑟，又何尝不是在开导自己。 吃过午饭，待众人把餐车收拾妥当，范德林德帮踏上了林衍加入之后的第三次转移之路。 转移过程中，前一段路程马车走得相当顺畅，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抵达了拉格拉斯村口。可后面这半程，虽然直线路程只有短短的一英里多一点，可众人在这段路上耗费的时间丝毫不比前面短。 由于靠近沼泽的这片土地太过松软，有些地方干脆就是一片烂泥地，马蹄踩上去还能勉强通过，可马车，尤其是装满物资的马车，想要从这种地方过去，除了碰运气那就只能靠硬实力了。 运气不好陷车了怎么办？卸货推车呗！ 就这样，原本骑马只要十分钟的路一群人愣是折腾了两个小时，不仅精疲力竭，一个个身上还都沾满泥巴，弄得跟泥猴似的，简直跟逃难的难民没什么两样。 好在抵达新营地后，众人对这里的环境以及住房都挺满意，不然的话，就冲大伙一个个累得跟孙子似的那模样，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把林衍淹了。 第259章 玛丽贝斯 抵达新营地的第一晚，将住处简单清理了一番，安排好各自的住处，吃过晚饭，众人便早早睡下了。 没办法，不早点休息不行。刚才那几英里的运动量，都抵得上干一天的力气活了。光是卸车装车这两个动作，众人就重复了不下十余次。最后还是营地的马匹担负起了所有，车上的大半物资，都是靠它们一点一点驮到营地去的。 转天一早，何西阿将营地内仅剩的几名枪手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告诉他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营地的财政出现危机了。虽然当前吃饭的人一下子少了近一半，可少的这些人全都是之前外出赚钱的人，所以范德林德帮目前的财政不但没有宽裕，反而越发捉襟见肘起来。为了保证大家最基本的生活质量，亚瑟林衍这几个仅有的枪手现在每天外出工作时必须要完成一定的“抢劫指标”后才能干些其他的事。 何西阿规定的数额并不高，平摊到每个人头上只有区区五美元，这其实跟没制定也没什么两样，就连林衍这个新成员都不以为意。凭他现在的能力，在路上随便劫个驿站马车都能到手个百十块，就更别说有目的的抢劫了。 换到新营地之后，最繁忙的不是林衍他们这群外勤人员，而是由苏珊大妈管理的后勤人员。这处营地隐蔽是隐蔽，但进出的路太难走了，所以到这之后的第二天，苏珊大妈就领着一票人又是砍树又是从外面运土铺路，就连营地的厨子、医生、会计，乃至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莫莉都被她强行拉了过来。在她的统筹下，一群人干得是热火朝天，劲头十足。林衍每天从外面忙活完回来都会惊异这一路上的变化，看到大家这么努力，他这几天外出时也没闲着，和莎迪总共干了两票大的，收获了小两千美元。 最终，众人只用了三天时间，进出营地的路就焕然一新，变化速度之快就连特意带着煮好的虾子过来造访“邻居”的托马斯都感叹不已。而众人也从托马斯口中得知了这处废村曾经的名字——拉凯。 托马斯的种族是克里奥尔族，拉凯这个名字在克里奥尔语中是“家”的意思。起初托马斯他们从外地搬到这里定居时只有寥寥十余人，建造起这座小村庄并将它命名为拉凯也是寄予了一定厚望的。经过多年的发展，加之不断有克里奥尔人前来投奔，原本只有十余人的小村子逐渐发展成近百人的大家庭。而这处道路偏僻，可用土地有限的小村庄早已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因此托马斯他们这群人才忍痛放弃这个“家”，转而在离此不远，同样靠近水边，但土地资源更加富裕的地方建立了拉格拉斯。 经过众人几天的努力，出入营地方便了，营地的资金问题也暂时得到了解决。生活无忧后，林衍和亚瑟开始将目光转到别处。 比如策划如何将约翰约西亚从戒备森严的西西卡监狱救出来，又比如找那几个萌生退意的帮派成员聊天，劝他们尽早下决心离开... 前几天艾比盖尔跟大家一起忙碌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去想约翰，现在甫一闲下来，便又开始催促亚瑟兑现他的承诺了。 亚瑟出去想办法暂且不提，林衍在找上那些有意离开的人之前，率先找上了何西阿。磨刀不误砍柴工，何西阿和他在这件事上大体的想法一致，算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战友。 林衍把自己的想法跟何西阿说过之后，何西阿虽然对林衍的举动颇为不解，但架不住林衍的想法太对他的意了。林衍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二人便一拍即合，当天就找上了离去意愿最强烈的玛丽贝斯。 事前，林衍又从何西阿的口中了解到一些其他人很少提及的关于玛丽贝斯的过去。 玛丽贝斯这个喜欢看书、闲暇时写写小说，待人热情、真诚的姑娘在加入帮派之前是名手法高超的小偷，口才极好的骗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要不是因为她是女孩，而我不希望她再从事这门工作，否则我都想把我会的那些完完整整地教给她。”何西阿如实评价道。 玛丽贝斯小时候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虽苦但好在有个疼爱她的母亲。可即使是这样的日子，她也没有享受几年。在她八岁那年，一场伤寒彻底改变了这个家庭。母亲病倒后，这个家庭非但没有了生活来源，给母亲看病更是掏空了这个家庭仅有的一点积蓄。万般无奈下，当时仅仅八岁的玛丽贝斯只能去偷、去骗，维持生活的同时还要负担起母亲的医药费。为了这个家庭，那个当时年仅八岁的女孩吃过多少苦、挨过多少打、受过多少辱骂何西阿不得而知，也不忍去想。 总之，为了给母亲治病，玛丽贝斯算是正式“入行”了。不过当时伤寒基本上算是不治之症，尽管玛丽贝斯想尽办法给母亲治病，她的母亲最终还是离他而去。之后再无依靠的玛丽贝斯离开家乡，一边流浪一边干着自己的“老本行”。头脑聪明、手脚灵活、长相甜美的她似乎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这让她成为了完美的罪犯。当然，即使再完美的犯罪也有被发现的那一天，不过玛丽贝斯的运气不错，达奇亚瑟和何西阿因缘巧合之下救了她。自此，在西部已经小有名气的范德林德帮多了一位爱好文学的少女。 “玛丽贝斯的过去不是个例，帮派中的大部分人都曾有过和她相似的悲惨经历，要不然谁会无缘无故地走上这条路呢。”说到最后，何西阿也动起了真感情。“当我第一次听到达奇说要带着大家去塔希提过真正的好日子的时候，你都想象不到我有多激动，我是真的希望大家能有一个好归宿，而不是像西部的大多数帮派成员的结局一样，要么曝尸荒野，要么挂在绞刑架上任人参观。” 第260章 尽职尽责的基兰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达奇估计很难兑现他的承诺了，那样的话你们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平克顿、康沃尔，以及安吉洛勃朗特的手下们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所以我们这些人能离开还是尽早离开吧...” 拉凯营地内的一间木屋内，何西阿、林衍以及玛丽贝斯围坐在一张方桌前，林衍目不转睛地看着玛丽贝斯，一脸认真地做着劝离工作。 玛丽贝斯全程都在认真倾听，时而咬咬下唇，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欲言又止，看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林衍刚才说话时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第一阶段劝说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后，他反问道。 玛丽贝斯想也不想就问出了她刚才一直思考的，却是林衍和何西阿事前都没有料到的问题：“你们...为什么第一个找上我？” 林衍和何西阿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玛丽贝斯会从这里着手。两人同时思考了一下，正当林衍想要开口回答的时候，何西阿抬手阻止了他。 “这个问题我来说吧。”何西阿转头看向玛丽贝斯。“我们之所以第一个找上你，是因为我们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一个聪明的人会比其他人更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多糟。人都是喜欢跟风的，即使是在这种事情上。只要有人带头离开，剩下的那些还心存侥幸的人心中的信念就会随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而逐渐崩塌。到时候或许都不需要我们开口，那些人他自己就会自行离开。” 听了何西阿的解释，玛丽贝斯露出一个既无奈又有些释然的笑容。“所以说，我是你们这次尝试的一个试验品咯。” “我们可没有那个意思。”听到玛丽贝斯称呼自己为“试验品”，林衍连连摆手否认他和何西阿有这种想法。 看到林衍的反应，玛丽贝斯捂着嘴咯咯笑了几声。“我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那你的想法呢？”何西阿语气温柔地问道。 玛丽贝斯右手食指把玩着她那头棕色卷发的发梢，语气有些不自然。“我的确是有离开的想法，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何西阿追问了一句，不过没等玛丽贝斯回答，他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依我看，现在就离开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如果你担心的是格里姆肖女士的话，那么请你放心，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要是有人一心想离开，她既不会阻拦，也不会说冲你说风凉话。” 玛丽贝斯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是一些...个人原因。” 个人原因？听到这话林衍一愣，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又不像艾比盖尔那样又是结婚又是拖家带口的，她一个人能有什么个人原因，难道...是因为基兰？？？ 玛丽贝斯和基兰交往林衍是知道的，至于交往到什么程度他就不得而知了，他就不是那种好事的人，看见别人搞对象躲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找人问这种八卦问题。可当他听到玛丽贝斯不肯离开是因为她口中所谓的“个人原因”，他就明白了。没想到基兰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在这方面却着实有一手，他俩交往这才多长时间，就把玛丽贝斯哄得服服帖帖的。 “因为基兰？”何西阿每天都在营地，怎么会不知道玛丽贝斯和基兰交往的事，现在听到她这么说，这位老人当即就明白了。 “...嗯。”玛丽贝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承认了。“就算要走，我也要先跟基兰商量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嗨！这还不好办嘛！”林衍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把基兰找来，我们一起商量。” 说完，不等玛丽贝斯开口阻止，林衍直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面张望了一圈，却没看到基兰的身影。就在他打算出门去找的时候，窗户正下方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有事吗？” “嗯？”林衍闻声看了过去，发现基兰正用“别问我为什么坐在这，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 “你这家伙...”林衍一脸无语地冲他勾勾手：“进来吧，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呢。” “好嘞！”基兰拍拍屁股，屁颠屁颠地打开门走了进来，坐在了剩下的那个空座上。 “我们刚才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待基兰坐下后，林衍看着他再次开口。 见自己的小动作被人揭穿，基兰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你都听见了，那我们就长话短说。”凭着自己和基兰的关系，林衍没有再跟他客套，而是直入正题：“刚才听玛丽贝斯的意思，她要离开的话得先征求你的意见，所以你对我们刚才的话题是什么看法？” “呃...”基兰挠了挠头，林衍问得太突然，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玛丽贝斯见事已至此，也顾不得见外了，她侧身面对基兰，勇敢且主动地说道：“本来我还想跟你慢慢商量这事来着，但既然杰米都这么说了，索性我就在这儿问你吧。基兰，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帮派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展开一段新生活？” “我当然愿意了。”基兰脸色微红，小声回答道。“可是...我们一旦走了，帮派里的这些事...我照顾的那些马，每天干的那些杂活...还有你的清洗工作...我们一走这些活不就都落在别人头上了吗？我不想给别人增加负担...” 林衍一听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人家挺好的一个大姑娘，这么优秀的一位文艺女青年都下决心要跟你这个没钱没房没车的“海盗船长”私奔了，你却想着这么一走了之会不会给别人添麻烦，还真把营地当家了？图什么呀？该不会是被亚瑟抓回来之后关成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 实在听不下去的林衍抬手照着基兰的脑袋就是个脑瓜崩：“你都要走了，还操那个心干嘛？你要是想走就走你的，你们的活自有别人替你们干。” 第261章 说服 基兰捂着脑袋咧了咧嘴，委屈道：“有话好好说，我又没说我不走...” 何西阿见状也在一旁帮腔道：“基兰，在这种事情上让一位女士主动可不是男子汉的做派。况且距离科尔姆被抓也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到处作乱的奥德里斯科帮也随着科尔姆的被捕逐渐销声匿迹，如今更是听不到一点有关他们的消息。现在即使没有帮派的庇佑，我相信你也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你担心被人寻仇，那我们就走远一点，找一个彻底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玛丽贝斯明明是被劝的一方，这时也转换身份，反过来开始跟林衍和何西阿一起劝说基兰。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基兰根本没有张嘴的机会，哪怕他早已被说服，这时也得乖乖坐着，老实倾听另外三人轮流对他的教诲。 “好了，好了，我听你们的还不行吗...”见三人稍有停顿，基兰抓住机会，趁机将这句憋了好久的话快速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同意离开了？”林衍又确认了一遍。 基兰使劲点了点头：“对，我同意了。”然后脸上又露出那副苦兮兮的表情：“你们不会让我今天就走吧？” 有了林衍的加入，自己一直以来的工作初见成效，何西阿的喜悦之情可以说是溢于言表，他微笑着摇摇头：“这个不急，等你们准备好了再走也不迟。” 说完，何西阿起身笑呵呵地走了出去，将这间屋子留给了林衍他们三个年轻人。 何西阿出去之后，基兰明显放松下来，这个内向的小伙子在长者面前还是有些拘束的。 “杰米，你什么时候走？”基兰问林衍。他和林衍彻底熟络起来之后，便不再称呼他为卡斯特先生，而是直接叫起了名字。 “我啊...”林衍托着下巴想了一下。“我还早呢，估计得等你们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了。” “为什么这么迟？” “为什么不早点离开？” 基兰和玛丽贝斯几乎同时问道。 林衍没有把用在莎迪身上的那一套说辞再说给他们听，毕竟这两个人都要走了，给他们说得太多除了让他们操些不必要的心之外没有任何实际帮助，所以他干脆耸耸肩含糊其辞道：“我是跟亚瑟来的，要走肯定也是跟他一起走咯。亚瑟对这个帮派感情这么深，他肯定是留在最后的几个人之一吧。” 玛丽贝斯顺着林衍的话向下分析，立刻想到一种可能性极大的结果，她脸色微变，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说道：“达奇回来要是看到我们一个个都离开了，他的精神会不会承受不住？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我感觉他的情绪就有些不大正常，不但经常和莫莉爆发争吵，整个人也变得神神叨叨的...” “没错。”基兰也补充了几句他的看法：“我刚被抓来那会，就发觉同样是帮派老大，达奇跟科尔姆就简直是天壤之别。可是最近再看，你猜怎么着，我觉得我在达奇身上看到了科尔姆的影子。我在奥德里斯科帮的时候，听人说科尔姆以前也不是那样，之后好像是受过什么刺激，才变成今天这样的。我担心达奇会不会也...” “嗨！没事。”林衍拍着胸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有亚瑟和何西阿在，达奇怎么可能变得跟科尔姆一样呢，是你们想多了。你们就放心走吧，回头找到地方之后给我往罗兹寄封信就行。我最近投资了一个小小的科研项目，现在就等着收钱了，等我赚钱之后不会忘了你们这帮兄弟姐妹的。” “钱暂时不是问题。”提到钱，玛丽贝斯不由得挺直了腰杆。“我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钱，还出版了一本书，不但得到了一笔稿费，每个月还有少量的销售分红。这笔钱虽然不能让我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最基本的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林衍看向基兰，后者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有些扭捏地说道：“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虽然我现在没什么钱，也没想到什么赚钱的门路，但我不会一直依靠玛丽贝斯的。等我们安顿好之后，我就外出找份工作，替别人的农场干些杂活，或者当个马厩伙计什么的。” “好兄弟。”林衍起身拍拍基兰的肩膀鼓励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世道已经变了，只要你踏实肯干，很快就会有好日子过的。” 接着，三人又在屋子里聊了聊什么时候离开的问题，基兰这边没什么可说的，身无长物的他随时都能离开。至于玛丽贝斯，她还在纠结要不要等到拿了上个月小说的分红之后再走。林衍好奇问了一句，在得知还要半个多月那些钱才会寄到她的手上时，他主动提出由自己暂时替她保管，等她们找到安顿之所给自己报过平安之后，自己会将回信连同那封信件一同给她寄回去。 顾虑解决后，玛丽贝斯思索了一下回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明天就走吧。作为第一批离开的人，要不要我帮你在营地宣传一下，以便你和何西阿继续接下来的劝离工作？” 林衍摆摆手：“这就不必了，太明目张胆了也不太好，容易让别人误会成我和何西阿趁达奇不在故意拆散这个帮派。” “就算我们不说，有些人也会往这方面想吧。”玛丽贝斯翻了翻眼皮，不置可否，随即又很快释然道：“不过这件事在你，既然你不想，那我们待会就跟大伙简单告个别好了。” 就这样，林衍和何西阿联手成功说服了玛丽贝斯离开营地，顺带着还捎上了他之前没考虑到的基兰。两人都很满意今天的战果，为此林衍还特意找到何西阿和他小酌了一杯。 自打进到这个世界就一直悬在林衍心头却始终没有进展的主线任务今天终于让他看到了一丝完成的曙光。玛丽贝斯的离开预示着这个游戏即将迎来它的结局，但这个结局是否是林衍所期望的，却无从得知。 第262章 结局的开始 玛丽贝斯的年龄是帮派中最小的一个，甚至比林衍扮演的杰米还要小几个月，但她的人缘又是帮派中最好的，试问谁不喜欢一个既温柔又懂事的小妹妹呢？ 玛丽贝斯将要离开的消息在营地中传开后，众人纷纷表达了自己的不舍，就连平素对玛丽贝斯一向严厉的苏珊大妈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对玛丽贝斯和基兰送出了自己的祝福，跟玛丽贝斯走得最近的蒂莉和凯伦更是和她依依不舍地抱在了一起。 玛丽贝斯红着眼圈将两人带到一处僻静角落，不一会那里便传来阵阵哭声。哭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但林衍知道这三人聚在一起不只是哭这么简单，作为自己在帮派中最亲密的姐妹，尽管林衍没让玛丽贝斯代他劝说其他人离开，但玛丽贝斯怎么可能不对这两人说点什么。 当三女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三人除了眼圈比离开时更红，以及头发稍显凌乱之外，蒂莉和凯伦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明显是被玛丽贝斯说动了。 不知道玛丽贝斯和基兰的离开会在营地中造成多大反响，林衍坐在他那栋小屋前的地板上看着不远处火堆中跳动的火苗浮想联翩。 转天一早，在营地和众人做完最后的告别后，只带了一箱行李的玛丽贝斯和基兰乘上由何西阿驾驶的马车，在一种伤感的氛围中，缓缓驶离拉凯，消失在远处晨雾氤氲的树林中。 送别的人群望着远去的马车默然无语，这群人不是没有经历过离别，相反，在一个多月前，他们才刚损失了三位成员——麦克和戴维两兄弟，以及同样受大家喜爱的珍妮。同样是离别，并且上一次还是生离死别，甚至迈克和珍妮的尸体都不是他们亲手安葬的，可让众人感触更深的，却是这一次。 上次离别，虽然众人也有伤感，但对于那时候的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帮派发展壮大过程中的一个小小挫折而已。活在西部，见惯了生死的他们很快将低落的情绪抛到脑后，然后在达奇的带领下重新振作起来。 可如今呢？ 达奇的计划接二连三的失败，他们惹上了一个又一个不该惹的人，狼狈的换了一个又一个营地。达奇曾许诺给他们的生活非但没有兑现，反倒将他们一步步推向了死亡线。现在达奇带着一群人不知所踪，而他的左右手一个在劝说其他成员离开帮派，另一个则默认了他的做法。 看来曾经叱咤西部的范德林德帮也逃不过黯然落幕的命运。 玛丽贝斯和基兰离开后，系统奖励如约而至，是10点自由属性点。最终任务的奖励是阶梯状的，直到林衍达成任务的最低门槛，这个任务的奖励才显现出来。第一阶需要八人，每离开一人，系统奖励5点自由属性点；第二阶五人，每离开一人，系统奖励两次普通抽奖次数；第三阶三人，每离开一人，系统奖励一次特殊抽奖；最后一阶没有规定人数，奖励也只有一个问号，显然需要林衍达成上一阶任务后才能解锁。 尽管林衍和何西阿料到玛丽贝斯和基兰的离去对坚持留下的人是一种冲击，且这种冲击正是他们所追求的，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股冲击是如此的强烈，甚至后面发生的事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在玛丽贝斯和基兰离去的第二天，斯旺森牧师就找上了何西阿，向他诉说了自己离去的意愿。当时林衍并没在场，收到系统奖励后他几乎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着急忙慌地赶回营地的时候，斯旺森牧师已经离开了，最后他还是从何西阿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斯旺森牧师并不是一个名义上的牧师，或者说他只是曾经是，但酒精、赌博和毒品改变了他，让他这个神职人员变成了被自己放纵欲望控制的行尸走肉。这让他失去了自己的工作、家庭、以及信仰，变成了一个到处流浪的酒鬼和瘾君子。之后他巧合地救过达奇一次，然后就理所当然地留在了这里，凭借他在教会学到的那些医学知识，担任起帮派医生的工作。林衍刚来时他还是一个整天拿着酒瓶在营地晃悠，到处找人说胡话的酒鬼，就连外出打牌时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他的转变很突然，突然到就连何西阿都摸不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以一个正常人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眼中的。 “或许是在我们搬到谢迪贝莱之后，他说有一天他的主突然在他面前现身，交给他一个神圣的任务，而任务的前提就是戒掉他身上的这些坏毛病。经过几周的努力，他自觉已经完全摆脱了那些身外之物的诱惑，该是去完成主交给他的任务的时候了。” “还有这回事？”听完何西阿的讲述，林衍不自觉地张大嘴巴。 何西阿笑笑说道：“别管它是真是假，总之它切实改变了斯旺森牧师的人生。” “两天之内走了三个人，这速度有点出乎我们的预料。照这么下去，等达奇他们找到这儿的时候，该不会就剩我们几个了吧...”林衍适时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也不怪林衍担心，当“流亡海外”的达奇回来看到家里就剩这么几个人，其他人都走光的时候，心里不抓狂才怪。 “没关系。”何西阿摇摇头。“该说的话我已经跟达奇说清了，这次的银行劫案算是我跟达奇合作的最后一票，不管成功与否我都已经决定收手不干了，至于达奇坚不坚持那就是他的事了。剩下的这些帮派成员，与其继续让达奇带着他们奔向未知的将来，不如让这些人自己选择他们接下来的人生。” 第263章 营救 一转眼，距范德林德帮转移到新营地已经过去了两周的时间。自从斯旺森牧师离开后，营地内便没有人再离开。期间林衍和何西阿又挑选了几名他们认为的“心志不坚”者，试图劝这些人离开，虽然这些人眼中有明显的意动，但又各自给出了现在无法离开的理由。 首先是蒂莉，尽管亚瑟上次救她时已经警告过安东尼福尔曼——福尔曼兄弟帮的领头人，让他和他的人不要再来骚扰这个姑娘，但蒂莉依旧对上次的绑架心有余悸，她坚持再留下一段时间，看看事情的后续发展。 接着是利奥波德，这位不管身处何地都格外安静的男人拒绝得相当果断，理由就如同他的另一个职业——放贷人一样，充满着赌博的意味。他觉得帮派还是有机会在达奇的带领下一飞冲天的，因此他愿意为此赌上自己的未来。“真要是到了该走的时候，就算你们不找我，我也会自己离开的。”谈话结束时，利奥波德理智且冷静地说道。 两人最后找上的是大叔和贝尔女士。 “老实说，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大叔身上究竟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像贝尔女士这样的女人。”找上这两人之前，何西阿对着林衍吐槽道。“我认识大叔十几年将近二十年了，从他被达奇带到我面前的那天起，他就是这副懒散又欠兮兮的样子，就连模样都没有多大变化，无非就是头发胡子变白了而已。当初见他整天无所事事，我就劝他趁着还年轻跟着我或者达奇出去多干几票，扬名的同时多攒下点家底，可他从那时起就对这一切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只有没钱买酒喝的时候才跟我们出去干一票，等赚了点钱之后就又恢复了原样，这些年循环往复，一直是这样。我当初问过达奇大叔的来历，他只说大叔曾救过他一命，其余的就连他也一无所知。后来我也问过大叔本人，但他对自己的过往讳莫如深，就连名字都不曾对我们透露，看来他是铁了心想要跟自己的过去告别。” “在迈卡还没来之前，他和整天神神叨叨、醉生梦死的斯旺森牧师曾是大部分帮派成员最为头疼的两人，就连格里姆肖女士都拿他俩没办法，所有人都以为大叔就是一滩扶不起的烂泥。当初贝尔女士往他身边凑的时候，我还和亚瑟打趣说贝尔女士准是被大叔的花言巧语给唬住了，我俩巴不得等着看他被人揍呢。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大叔以前什么样，在贝尔女士面前还什么样，但你看贝尔女士的样子，她有一点要放弃的样子吗？她可不是被大叔的花言巧语所蒙蔽的，她是主动向大叔示好的，大叔反倒是被动的那一方。搞清楚这事之后我跟亚瑟都傻了，贝尔女士的事迹我当初也有所耳闻，这样一位西部曾经的传奇竟然肯放下身段，甘愿低声下气的向一位名不见经传、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老男人示好，要说这个老男人没有一段辉煌的过去，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听何西阿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关于大叔的事，听得林衍连带着对帮派里其他成员的过去也提起了兴趣。一个看似邋遢，实际上也确实很邋遢的老男人都有着迷一样的过去，那将整个营地安排得井井有条的苏珊大妈，精于算计的利奥波德，以及半吊子厨师皮尔逊这些同为帮派后勤人员的人不知道又会有着怎样的过去。 “既然大叔决心抛弃过去，甘愿留在帮派中当一个无名小卒，那我们不如就以这方面为切入点劝他离开。”林衍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呵呵...”何西阿轻笑两声缓缓摇头否定道：“你的想法我很早之前就在大叔身上用过了，而且用过不止一次，可这个老家伙似乎是铁了心一定要留在这里，任我怎么说他都不肯离开，哪怕是给他一笔钱都不行。” “啊这...”林衍尴尬地揉了揉刚洗完不久还略微有些潮湿的头发，“那...” 他刚想说之前想到的一个不是很靠谱的备用方式，就听屋外传来一声亚瑟的呼唤：“杰米！莎迪！跟我出去一趟！我们去把约翰和约西亚救出来！” 救人？亚瑟找到救出约翰和约西亚的办法了？ 听到亚瑟的呼喊，林衍心中一动，但出于礼貌并没有立即站起身，而是看向了同样望向窗外的何西阿。 听到动静看向窗外的何西阿心有所感，转头冲林衍微微点头道：“大叔和贝尔女士这边交给我，甭管成功与否，总要试一试。你就放心跟亚瑟走吧，约翰和约西亚就拜托你们了。” 林衍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一定会协助亚瑟把他们两个救出来的！” 走出房间，林衍在营地外围的马厩处找到了正被艾比盖尔纠缠的亚瑟。自从基兰走后，何西阿接过了这份差事，负责照顾营地里的这些马匹。虽然他不像基兰那样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这些四条腿的交通工具，又给它们梳毛，又给它们擦洗身体，还陪它们说话，但最基本的喂水喂食还是可以做到的。 艾比盖尔此时正拉着亚瑟的衣角哀求着什么，要不是苏珊大妈叉着腰站在两人身旁不远处，其他在营地干活的人一准会围上来，没准还会加入到两人的谈话中。 林衍走到莎迪身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走过来的过程中他就从两人的对话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艾比盖尔坚持加入到营救约翰的行动中来，但亚瑟以行动太危险拒绝了她。事就是这么个事，只是两人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于是场面就这么僵持住了。 站在旁边刚听了两句，林衍就见莎迪有些不耐烦地走到二人中间，伸手隔开两人的同时对艾比盖尔说道：“好了，好了。你的心情我们大家都明白，但你多久没出过任务了。况且我们这次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去监狱救人跟虎口拔牙没什么区别。只有我们几个的话营救行动会更快，也更容易，你跟着我们不但会拖我们的后腿，你猜约翰看到你之后会不会分心？机会只有一次，要是这次救不出来，你就等着给杰米再找个爸爸吧！” 第264章 病 “机会只有一次，要是这次去救不出约翰，你就等着给杰米再找个爸爸吧！”莎迪在众目睽睽下，毫不客气地说道。与其说她是在劝说艾比盖尔，不如说是在教训对方。 林衍捂脸，莎迪这话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艾比盖尔留，跟长辈教训晚辈似的。要不是艾比盖尔救夫心切，这会准得跟她撕吧起来。 一码归一码，虽然莎迪的态度不太好，但她的话无疑是管用的，艾比盖尔听后讪讪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嗫嚅道：“好吧...那约翰就拜托你们了...我衷心感谢你们为我们一家所做的一切。” “好了，你说的我们都明白。”亚瑟沉声说道：“艾比盖尔你带着杰克安心在营地等着就好，我答应过你会把约翰带回来的，我说到做到。” 说完，看人都来齐了，亚瑟转身上马同时招呼其他人：“查尔斯，杰米，莎迪，我们走，目标西西卡监狱！” 被叫到的人先后走向拴马桩，解开自己那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在亚瑟的带领下离开营地。 望着四骑离去的背影，艾比盖尔双手按在胸前，做出祈祷的手势，嘴里轻声说着：“谢谢你，亚瑟。也谢谢你们大家，查尔斯、杰米、莎迪，谢谢...” 走出营地范围之后，林衍才问亚瑟：“西西卡监狱不是在拉纳赫奇河上的一座岛上吗？我们怎么过去，有什么计划吗？” 亚瑟语气轻松地回道：“前两天我跟查尔斯在哈根果园附近碰到一个热气球驾驶员，我们先是帮他击退了包围他的狼群，又帮他找到一些飞行用的燃料。这两天，我们在他的帮助下乘热气球在西西卡监狱上空逛了几趟，确定了约翰和约西亚白天工作的地方以及时间，也摸清了岛上警卫的执勤范围。整个岛只有两座了望塔，由于角度问题，我们只要从两座塔中间的位置过去，塔上的执勤警卫根本注意不到。约翰和约西亚工作的地方距离岸边不算太远，看守，或者说监督他们干活的人也只有两人。我们现在去要去的地方是蓝水沼泽最东边的铜斑蛇领地，那里有一处渔民捕鱼用的小码头，我已经提前跟那儿的人租了条小船，路线也已经计划好了，只要我们能成功登岛，这次救援任务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林衍认真听了半天，却唯独没听到亚瑟说起最重要的一点，于是皱眉问道：“那岛上的防守力量怎么样？会不会有埋伏？就算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约翰他们干活的地方，也必然会惊动岛上的警卫。要是岛上的警卫人数太多的话，那我们跟自投罗网也没什么区别。”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说话的人是查尔斯，他接过林衍的话回答道：“昨天上午，我和亚瑟第一次乘热气球去监狱上空侦察的时候，亚瑟注意到下方的警卫防守空虚，那时我们本想直接用热气球把约翰他们救出来的，不想还没下降多少就被下面的人发现了，不过那些警察也没过分为难我们，只是喝令让我们赶快离开。见以这种方式救人无望，我们只好撤了回来。然后昨天下午我们又去了一趟，发现那些警卫并没有把我们上午的举动当回事，不管是看守犯人的人还是在岛上巡逻的警卫依旧是那几个，我们怕再下降高度还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这才商量出乘船上岛救人的办法。” “等等。”待查尔斯说完，莎迪也像林衍那样皱了皱眉，疑惑道：“这么说你们这两天一直乘坐热气球飘在监狱上空，下方的警卫却全然不把你们的这种举动当回事，只在你们打算下降救人的时候才做出反应，还是那种相当‘温和’的应对方式，你们就没怀疑过这是个陷阱吗？平克顿侦探这么大费周章却只抓到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会不会是在用这种方法引诱我们去救人，准备趁机钓上几条大鱼。” 林衍也点头附和道：“莎迪说的对，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亚瑟一脸平静地看着产生怀疑的两人，从他淡定的表情来看，他对莎迪的陷阱假设并不意外，就像是他早就想到了似的。 “但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不是吗？”他耸了耸肩，闭上眼揉着眼白微微泛红的眼球说道。 就在亚瑟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他原本轻轻按压眼球的右手迅速移动到嘴边，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他的口中传出。 看着骑在马上因剧烈咳嗽弯腰将身体弓成一只大虾形状的亚瑟，林衍的心慢慢提了起来，直到这时他才重视起发生在对方身体上的一些变化。 初次见到亚瑟以及在马掌望台、克莱蒙斯岬生活的这段时间，亚瑟的脸看着虽说不上有多精神，但脸色始终是那种红润的，一看就十分健康的颜色，同时脸颊、颧骨这些地方也相当丰满，是电影中标志性的西部牛仔形象。可自从搬到谢迪贝莱之后，亚瑟说话时就开始伴着咳嗽声了，但那时咳的次数不多，也不厉害，所以谁也没有把这当回事。再之后就是圣丹尼斯银行事件后林衍回到营地再次看到亚瑟的时候，几天不见，他注意到亚瑟整个人似乎瘦了许多，不但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的精神也不太好。那时他只是单纯地认为亚瑟这几天太操劳了，好好休息休息就能恢复。可直到今天，此时此刻，看着这个骑在马上正剧烈咳嗽的男人，林衍这才发现亚瑟的身体似乎并不是操劳过度这么简单，因为自打搬到拉凯后，亚瑟的作息相当规律。按理说有着这么规律的作息，亚瑟的身体应该很快好转才对，可亚瑟不但没有恢复，反倒愈演愈烈，难不成是得什么病了？ 走在亚瑟右侧，落后他半个身位的查尔斯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这几天亚瑟一直和他在一起，亚瑟身体好坏与否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第265章 猜测 “亚瑟，你...”林衍面露忧色，欲言又止。亚瑟现在的样子明显不是他之前所想的操劳过度，而是得病了。 查尔斯也担忧地看着亚瑟，“亚瑟，你的身体...要不我们换个时间再去...” 亚瑟将两人的话听在耳中，止住咳后，他吐出一口痰，用衣袖随手在嘴上抹了一把，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一点小毛病而已，等把约翰和约西亚救出来，不忙了之后，要是还这样，我就去城里的诊所看看。” 在亚瑟的坚持下，四人营救小队重新启程。 再次上路后，莎迪看着亚瑟微微佝偻的背影，惋惜道：“要是斯旺森牧师还在就好了，虽然他的医术一般，但好歹是营地里唯一的医生。凭亚瑟的症状，他应该能判断出亚瑟得了什么病。” “他刚才咳的这么厉害，得的病应该跟肺有关系。”林衍放慢速度和莎迪并行，同时开口问她：“你有没有留意过亚瑟是什么时候开始咳的？又是什么时候脸色开始不正常的？” 他相信女人在这方面比粗枝大叶的男人更敏感，更有发言权。 莎迪眼神游离回忆了一下，然后边想边说道：“我记得营地从克莱蒙斯岬搬到谢迪贝莱的时候亚瑟的脸看着就有些苍白，开始咳嗽的时间还要更早一点，自从他被你们从奥德里斯科帮手里救回来之后就开始了。” “会不会是亚瑟那次被抓受的伤一直没好的缘故？”查尔斯见两人边走边看着亚瑟说着什么，放慢速度听了两句之后出于对同伴的关心也加入了两人的谈话。 “应该不是吧...”林衍不确定地摇着头：“亚瑟那次被抓也就是受了点皮外伤，虽然外表看着挺惨，其实休息几天基本上也就好得差不多了。约西亚不是比他伤得还重吗？在营地养了一个多礼拜不也没什么事了。” “那亚瑟得的这是什么病？我这几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发现他咳的有点频繁，但刚才那次是最严重的一次。” “跟肺有关系...跟肺有关系...”莎迪嘴里小声念叨着林衍刚才的结论，渐渐的，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她脑中浮现，于是她压低声音说出了她能想到的这个时代跟肺有关系的唯一一种疾病：“你们说，亚瑟不会是得了肺结核吧...” 此时肺结核这种致死率极高的疾病已经在美国肆虐了几十年，虽然感染率和死亡率都不是很高，但治愈率却几乎为零。就算感染了肺结核的病人没有在短时间之内死去，但等待他的，将是无休止的咳嗽，直至他的肺完全失去作用，或是引发其他器官的病变，让病人以极为痛苦的方式死去。 查尔斯明显是知道肺结核的厉害的，听到莎迪的猜测，他的脸色一变，本能的否认道：“不会吧，亚瑟这么强壮的家伙...” 说到一半，他才意识到现在的亚瑟已经远不如他记忆中那么强壮了，于是改口道：“不是说肺结核传染性很强吗，我们天天跟他生活在一起，怎么我们都没事？” 莎迪摊了摊手：“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只是说了我能想到的可能，也许是，也许不是，谁知道呢。” “肺结核...”林衍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回忆着自己所知的关于这种病症的一切。即使是在医疗更为发达的21世纪，肺结核这种慢性病也不是说治好就能治好的。与其说是治，不如说是控制，用药让体内的病毒不再继续扩散，然后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结核病毒杀死。从得病到治愈，可能会长达数年，而在这期间，病人始终都要吃药。不过肺结核的传染性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而且被感染者如果自身抵抗力强的话，就算感染了这种病症，也有可能终生不发病。 “要是亚瑟...”林衍开口说话时特意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亚瑟，也压低声音道：“要是亚瑟真得了肺结核的话，凭他之前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发病这么快？我觉得没准是比肺结核更严重的疾病也说不定。” “什么？” “怎么可能？” 莎迪和查尔斯同时惊呼一声，两人的声音甚至传到了亚瑟的耳中，他回头疑惑地看着并排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三人，没好气道：“你们三个，靠那么近说什么悄悄话呢？该不会是说我坏话呢吧？” “嘿...嘿嘿...”被正主这么瞪着，三人同时感到一阵心虚。林衍反应过来后连忙“狡辩”道：“没有。怎么会呢。我们刚才在讨论待会把约西亚救出来后是送他回圣丹尼斯还是跟我们一起回营地，他家不就在圣丹尼斯嘛！要是送他回圣丹尼斯的话，你今天就可以顺路找家诊所检查一下身体。” “就这事？”看着齐齐点头的三人，尽管还有些半信半疑，亚瑟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行了，先别聊天了，把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我们快到了。”说完这话，亚瑟重新转过头去。 莎迪趁着这最后的时间连忙追问道：“还有什么病能比肺结核更严重？” 另一边的查尔斯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林衍，显然他对这个话题也是相当好奇。 林衍脸色凝重地说出了那个最坏的结果：“是肺癌...” 为了不影响莎迪和查尔斯的情绪，林衍并没有给他们二人详细讲解肺癌的可怕，只简短说了句“肺癌要比肺结核可怕的多”便不再言语。 铜斑蛇领地是蓝水沼泽最东边的一处深入拉纳赫奇河的陆地，从地图上看，这一小块凸出的陆地非常像蛇的脑袋，铜斑蛇领地的名称便是由此得来。 来之前听亚瑟说这里有个供当地渔民使用的码头，林衍本以为这个码头最起码也有一定的规模，可真正见到了，他却有些失望，眼前这个码头跟拉凯那个被托马斯他们废弃码头几乎差不多大，可以说小的可怜，最多也就能同时供四条小船停靠。 其实说四条那都是多的，因为这个地方根本就有人，只有一间木屋孤零零地杵在岸边不远处的一块平整土地上。 第266章 预料之外 “布洛克先生，我们这就出发了。”亚瑟下马来到木屋前跟屋主打了声招呼。 屋门打开，一位脸颊中央嵌着一个大红酒糟鼻的中年白人瓮声瓮气地说道：“去吧，小心别把我的船弄沉了，我还指着它吃饭呢。” 说完，对方砰的一声再次把门关上。 “好了，我们出发。”打完了招呼，亚瑟挥挥手带着其他人走向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码头。 在码头和河岸的夹角处，停放着一条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小船，打造船身所用的木料很薄，船底甚至还有两处修补的痕迹。看着这艘极其低配的小船，林衍担心这条船能不能禁住四个人的分量。就算能，那回来时的六个人呢？ “这船...不会划到一半就开始漏水吧...”莎迪看着她们这次所乘交通工具的惨相，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不会。”亚瑟身先士卒一脚跨进船仓，“我也问过布洛克先生同样的问题，他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这船绝对不会漏，载重也完全没问题。” 莎迪在林衍的帮助下登上船，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保船，谁保他啊...” 率先登船的亚瑟检查完船只状况后正欲坐上驾驶位，却发现查尔斯先他一步坐了上去。 “我来划吧，你负责指挥就行。” “噢，你真是太体贴了，伙计。”亚瑟打趣地夸了查尔斯一句，随后坐在了船头的方向。 下午两三点的河面水汽蒸腾，西西卡监狱所在的浮岛在众人眼中若隐若现。亚瑟在船头坐稳后努力辨认了一下方向，随后指着一个方向对划船的查尔斯指挥道：“先往那边划。” 查尔斯依言摇动船桨，看着河上的水雾，他开心道：“今天河上的雾气还挺大，看来我们顺利登岛是没什么问题的。” “别高兴太早了，还是谨慎点好。”说这话时亚瑟嘴角上扬，显然也很满意现在的环境。 在亚瑟的指挥下，查尔斯控制着小船接连变了几次方向，划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四人的脚再次踩在了坚实的陆地上。 几人登岸的地方杂草丛生，明显就是一块没人管理的荒地，河边生长着的一人多高的水草几乎完美掩盖了小船的踪迹。将船拉上岸后，亚瑟指着远处只有手掌大小的了望塔：“约翰他们干活的地方就在那座了望塔下面不远的地方，我们得先摸到那边去，干掉塔上的守卫，然后留下一个人当狙击手，其他人再去田里救人。” 从地图上看，西西卡监狱并没有囊括整个岛屿，林衍他们脚下这座无名岛屿其实是由三块不相连的陆地构成的。最小的那块暂且不提，西西卡监狱完全占据着那块中等大小的岛屿，而林衍他们现在站着的这块最大的岛屿则是供监狱犯人们开垦的荒地，其面积大概有六分之一个圣丹尼斯那么大。林衍他们上岸的地方入眼处全是长满杂草的荒地，因此林衍推断这所监狱犯人的数量并不多。 犯人不多，那管理犯人的狱警自然也不会多到哪去。林衍他们跟着亚瑟朝着远处那座了望塔走了几百米，甚至没有走出这片荒地的范围，更遑论见到执勤巡逻的守卫了。 又走了一段路后，亚瑟停下脚步，蹲在地上，从挎包里取出望远镜开始观察起了望塔上的警卫来。 看了一会，他放下望远镜，微笑着说道：“呵，我们直接冲过去就行，那家伙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农田的方向，只要别发出太大的动静就不会有问题。” 接着，亚瑟看向查尔斯。“查尔斯，那家伙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查尔斯答应一声，顺手摸了摸腰间的短刀。 营救小队再次出发，出走荒地范围后，众人下意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一路飞奔到了了望塔的正下方。 查尔斯脚步不停，抓着通往塔顶的木梯像个猎人般悄无声息地攀爬上去。在范德林德帮的众多枪手中，查尔斯的体型算得上是第一梯队，看着身体健壮却灵活的像只猴子似的查尔斯，林衍纳闷凭他的体型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么熟练且悄无声息的，难道是血统的加持？ 查尔斯消失在众人眼中没多久，众人上方就传来一声轻微的重物倒地声，查尔斯的脸随即出现在木梯顶端。“搞定了，都上来吧。” 登上了望塔，不远处的农田一览无余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大片田地如今还是光秃秃一片，只有一小块地有着些许绿意。一群身穿囚衣，手脚均带有镣铐的囚犯正在狱警的监督下在这块土地上劳作。 由于距离太远，犯人的面部凭肉眼看不真切，亚瑟因此再度取出望远镜，挨个观察起远处囚犯的面容来。 随着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亚瑟的脸也越来越阴沉，直到辨认完最后一名囚犯的相貌，他才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他们早上明明还在的，难不成他们察觉我们的目的了...” “什么？约翰他们不在？”查尔斯闻言露出惊异的神色，他边拿出自己那只单筒望远镜边反问亚瑟：“你是不是看错了？” 亚瑟揉揉眼，晃晃脑袋再次举起望远镜，“我倒是希望我看错了。” 林衍登上了望塔在四周转了一圈之后才望向犯人们工作的农田，听到亚瑟的话之后他几乎是和查尔斯同时取出各自的望远镜，三人分别观察了一遍在农田里工作的犯人之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约翰和约西亚确实不在这里。 “那怎么办，我们人都过来了，警卫也杀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莎迪双手撑着了望塔的木头栏杆，看着更远处的监狱围墙，焦急地跺着脚。 “要不我们干脆闯进监狱去救人？”查尔斯提议。 “怎么闯？”莎迪指了指紧闭的监狱大门：“监狱大门关着，我们压根就进不去。” “咳咳...”林衍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这两人的讨论。“如果...我们抓几个人质跟监狱里的人交换，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妥协？” 第267章 人质 乍一听上去，林衍的提议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馊主意，但众人回味了一下，却都觉得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也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了望塔的警卫已死，无论是把他的尸体留下还是扔到河里都会引起西西卡监狱的警觉，他们下次再来时必然会面对更多的狱警，甚至关押的犯人都不会再出现在监狱外，不如这次干脆拼一把，试试看能不能把人救出来。 “嗯...”亚瑟望着远处监督犯人们干活的狱警，缓缓点头道：“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接着，他便开始布置这次的作战任务：“狙击手暂时不需要了，待会我们一起下去，我从正面过去吸引那些狱警的注意力，你们三个绕到他们后面想办法制住他们，最好别开枪，要是遇到迫不得已需要开枪还击的状况，最好也留这些人一命。我们握在手里的筹码越多，就越有和监狱谈判的资本。” 听亚瑟讲完这次的作战任务，林衍本想接替他充当诱饵的角色，但他发现亚瑟身上并没有危险预警的特殊颜色显现，所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从了望塔下来后，林衍三人和亚瑟兵分两路，亚瑟就这么高举双手，大咧咧地走了过去，以期吸引那几名看守囚犯干农活的狱警的注意。林衍和莎迪则在查尔斯的带领下一路小跑，借着树木的掩护，从侧面绕到了那几名狱警的背后。 等林衍几人抵达预定位置时，这几名狱警也“恰好”发现了正朝他们走来且高举双手的陌生男子。 其中一名狱警慌忙掏出他的配枪指向不远处的陌生面孔：“站住，你是谁？从哪来的？” 除他之外的另外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于是纷纷摸向腰间或是取下挎在肩上的步枪。 从几名狱警的反应中，林衍明显能感觉出这几人都是刚上任的新人。不客气的说，就算把这几人放在鱼龙混杂的奥德里斯科帮，他们充当的也只是炮灰的角色。 总之，眼前这几名狱警菜得出乎众人的意料。 林衍他们甚至没等到亚瑟回话，就分别找了个目标扑了上去。尽管狱警有四名，但在对方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三人还是很快就撂倒了这四个人，并顺手夺过他们的武器扔在地上。 “好了，我宣布，今天是你们的幸运日，你们自由了。”亚瑟从其中一名狱警的腰间摘下一枚钥匙扔给那群呆愣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犯人。“想逃的尽管逃吧，只要你们能坚持游到河对岸。” “谢...谢谢...” 一部分犯人千恩万谢地拿起钥匙解开自己的手铐脚镣，选中一个方向后欢天喜地的朝那个方向奔去。另一部分犯人有的看着逃跑的狱友面露艳羡之色，但他自己却迟迟没有行动，应该是不会游泳；而有的人则原地坐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已看淡了人生，不想将自己的后半生全都花费在无休止的逃亡上。 将钥匙扔给这群犯人之后，亚瑟便不再关注这群人的动向。他拔出左轮手枪指着这名看着像是小队长的狱警问道：“约翰马斯顿和约西亚特里劳尼在哪？” 小队长明显是没见过这么穷凶极恶的罪犯，大白天的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跑到监狱里来救人，于是哆哆嗦嗦地回答道：“今天下午没有分配他们两个出工。” “果然...”亚瑟先是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一把搂过他的脖子：“那好吧，看来你们得陪我们一起去找他们。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救人，救完人我们就走，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保证没人会伤害你们，知道吗？” 这后半句是对所有狱警说的，算是是警告，也是声明。几名狱警听他说完这句话后，原本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许多，即使是在被挟持的情况下，他们也更配合了。 在前往监狱的过程中，开始有持枪的狱警陆续出现，为了不让己方腹背受敌，亚瑟回头看向查尔斯，并向他使了个眼色：“查尔斯。” 查尔斯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一枪托砸晕他手上挟持的那名年轻狱警。这一行为立刻吸引了那名持枪狱警的注意力，他调转枪口指向突然行凶的查尔斯，却始终不敢扣动扳机。 “唔喔...唔喔...”亚瑟出声再次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警察先生，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的同伴并没有恶意，他只想让你们暂时休息一下。” 说话间，查尔斯已经走到了那名狱警身边，然后又是一枪托。 接下来的路程查尔斯如法炮制，但凡有新的狱警出现，等待他们的都是沉重的迎头一击。在四人走过的路上，横七竖八躺着不下十具昏迷不醒的狱警。 跨过两座小岛相连的铁桥，林衍四人顺利来到了西西卡监狱的大门前。还在桥上的时候，三人手上的俘虏就争相对监狱大门上方观测台上的狱警大声喊道：“别开枪，他们没想着杀人，就是想带走两名犯人...” 观测台上的狱警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下面那群暴徒挟持的是我们的人吗？这是被策反了？为什么会帮敌人说话？还这么积极？ 来的路上，林衍通过亚瑟和他手里那名小队长的对话，得知这所监狱的典狱长是他曾经的“熟人”赫斯顿詹姆森的哥哥阿奇伯德。站在监狱大门前，亚瑟冲着监狱的方向大声喊道：“詹姆森！詹姆森！詹姆森在里边吗？” “他去圣丹尼斯了。”观测台上的一名狱警回答道。 “那好吧。”亚瑟抓着手中人质的脖子晃了晃：“你们的人现在在我们手里，要想他们活命的话就拿约翰马斯顿和约西亚特里劳尼来换，一共两个人，所以我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我们就会大开杀戒，不光这三个人会死，我们来的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你们最好动作快点，因为我现在就要数秒了！” 第268章 交换 “你们最好动作快点，因为我现在就要数秒了！” 警告完毕后，亚瑟没理会对面墙头上那群狱警的反应，自顾自地计起时来。 “一...二...三...” 刚数了三个数，他又杀人诛心般地拍拍手中人质的肩膀：“米利肯，接下来你帮我数好吗，我还有话要跟你的‘同事’们说。” “好的，先生。没问题，先生。”那个名叫米利肯的年轻狱警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正准备数数的米利肯微微侧头问亚瑟：“先生，我是从一还是四开始数？” 亚瑟听完这个有些可笑地问题，抬脚轻轻踢了米利肯的小腿一脚。“小子，我对你态度好可不意味着你能跟我耍花招，给我从十五开始数！” “十五...”米利肯喉结微动，咽了口唾沫。 “十六...”他的声音开始发颤。 “十七...”颤声又变成了哭腔。 亚瑟左右摇晃着身体，让自己的脑袋始终保持在人质的身后。“数快点！”他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 “十八，十九，二十...”米利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低头含混念叨着，林衍离他这么近都听不太清他说了什么，就更别提远处的狱警了。 亚瑟对这倒是不怎么在意，用枪指着一个人的脑袋，让对方泰然自若地念出自己的死亡倒计时，恐怕世界上都没几个人能办到，他带上这名狱警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给监狱方面施压。 “给我快点，否则这几个可怜虫的脑袋就要开花了。”亚瑟对着墙头上无动于衷的狱警喊道。 米利肯趁机抹了把脸，一改刚才的软弱，冲着墙头上的同僚气势汹汹地吼道：“你们这群家伙就这么希望我们几个死吗？快点把他要的那两个人带到这来，你们这群混蛋！求你们了...”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听见了吗，卡拉汉姆，快点把人带出来！”林衍手中的那名人质见状也跟着附和道。 “鲍尔斯，你忘了我平时是怎么对你的了吗？你就这么忍心看我死？”莎迪手中的人质注视着观测台上的其中一名狱警也开口了。 站在观测台上的几名狱警面面相觑。于理，他们不仅不能放人，还要想方设法把下面这几个嚣张的劫狱犯给留下，可于情，自己同僚、朋友的性命在别人手上，要救他们，那就必须按照敌人的吩咐去做。众人一时间骑虎难下，纷纷暗骂典狱长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擅离职守，留自己等人在这里背锅。 没错，就是背锅，因为照眼下这种情况，无论己方怎样抉择结果都是坏的，无非是损失大小的问题。 “别哭了，伙计。”听着米利肯的哭声，亚瑟装模作样地安慰了一句。 “可我还不想死...”米利肯放声大哭。 他这一下彻底引爆了在场另外两名人质的情绪，落在别人手里，忍了许久的他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也纷纷哭嚎起来。 几个人一边哭一边发泄心中的怨气，各种脏话、抱怨，以及一些有的没的，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全都抖了出来。 这下值守的狱警们再也不淡定了，眼前的这幕场景成功战胜了他们心中那本就微不足道的职业道德，站在观测台中央的那名看起来像是管事的狱警立即回身对站在他身后的其中一人指挥道：“快去，把他们要的人交给他们。” 那人离开没多久，便有两名狱警押着两名身穿黑白条囚服的囚犯出现在监狱的铁栅栏门后。 “嘿！约翰！”亚瑟隔着铁门先对约翰打了声招呼，接着看向许久没有保养胡须以至看着有些邋遢的约西亚：“还有你这头老狐狸，你们好啊。” 两名狱警打开监狱大门，粗暴地将手中的两名囚犯推了出来，然后迅速关上了门，仿佛送出两尊瘟神一般。 被推出来约翰和约西亚对对方的态度并未放在心上。“你们也好。”约翰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眼前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笑着回了一句。约西亚没有说话，只是十分绅士地微微躬身对着前来救援的同伴鞠了一躬。 约翰和约西亚手上没有任何束缚，但两人双脚却都扣着一副铁镣。莎迪见状冲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狱警痛骂道：“你们这群混蛋，别他妈给我耍花样，要想让这几个可怜虫活命的话，就赶紧把脚镣的钥匙扔下来！”说完，她警告般的举枪对着天空打出一枪。 “我劝你们最好赶紧照这位女士的话去做，否则我手中的米利肯先生待会可就哭不出来了。”亚瑟也用手臂勒住人质的脖子威胁道。 那名管事的狱警闻言无奈地从腰间摘下一枚小钥匙随手扔向亚瑟的方向：“给你，解开脚镣后我希望你和你的人能信守承诺。” 见钥匙被丢下来，查尔斯连忙走过去拾起，顺利帮约翰和约西亚打开了脚镣。 看到这，亚瑟带着一丝笑意松开了束缚人质的手臂，“这你放心，干我们这行的信誉同样重要。”说完，他伸手将对方推向监狱大门，“好了，米利肯，今天算你走运，你自由了。” 见亚瑟放走了人质，莎迪也打算有样学样，丢下手里的累赘，林衍见状连忙出声提醒：“诶，先别急着放，要放起码也得等咱们安全离开这儿之后再放啊。” 莎迪想了一下，重新抓紧面前人质的衣领。“嗯，你说的也对。” 两人手中的人质听完这话脸都绿了，他们本以为他们也能像米利肯一样被挟持者大方的放掉，没想到还要再跟这群穷凶极恶的歹徒多遭一份罪。 见林衍和莎迪迟迟不放人，那名管事的狱警语气不悦道：“你们的同伴已经信守承诺放人了，你们二位难不成想反悔？” 亚瑟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看向林衍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听到狱警的话，他走到林衍身边开口替他解围道：“我们当然会信守承诺，可我们摸不准你们的心思，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们要想安全离开这儿，恐怕还得借你们的人一用。” 第269章 逃离西西卡 “该死！你们这些小人！骗子！”己方一再让步，可眼前这群人不但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忍无可忍的管事狱警对着眼前这群说话不算话的劫匪破口大骂起来。他身边的其他狱警见状也纷纷抬起枪口，群情激奋地瞄准下方这群嚣张的劫匪。 “妈的，跟我们玩阴的是吧！哈洛、沃尔斯，抱歉了，但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不过别担心，你们的牺牲是值得的，这些家伙一个都跑不掉！” “进攻！射击！” “嘟——” 管事狱警一声令下，尖锐的警哨声同时响起，站在观测台边缘，手持步枪，早就蓄势待发的狱警们不再念及同僚之谊，各自找准目标打响了战斗的第一枪。 在场的范德林德帮成员不说身经百战，起码也都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早在管事狱警态度转变的时候，众人就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心生退意了。 眼见事情愈演愈烈，亚瑟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管事狱警，一边催促林衍和莎迪赶紧放掉手中的人质，准备撤退。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监狱管事的一声令下彻底宣泄出来，而见势不对的范德林德帮成员们也在对方开火前顺利挪动到了连接两座岛屿的铁桥旁堆放的几个杂物堆附近。 战斗一触即发，随着尖锐的警哨声持续响起，越来越多的狱警出现在观测台上，不过好在林衍及时给约翰和约西亚提供了武器，战斗这才没有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经过了最初的慌乱，战局开始一点点向林衍他们这边倾斜过来，可监狱中的狱警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干掉一波又来一波，战斗开始几分钟后敌人的人数不减反增，就连一直紧闭的监狱大门如今都四敞大开，不断有狱警从内涌出。 唯一可喜的是，这群敌人的枪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烂。林衍等人借着掩体站稳脚跟后且战且退，很快便退到了铁桥的另一侧。 这个距离那些还站在观测台上的敌人射出的子弹几乎已经可以无视了，清理掉最后几个追上来的狱警后，由亚瑟和林衍压阵，众人在查尔斯的带领下以最短的路程朝他们来时的登陆点疾奔而去。 “我们这是去哪？前两天漂浮在监狱上空的热气球是不是你们操纵的？”约西亚好奇道。 “是，不过我们今天是划船来的。”查尔斯简洁回答道。 “你们来得还挺快，我甚至还能再在这个鬼地方忍受些日子。”约翰边跑边说。 “你这家伙...我们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救你，你就是这副态度？说这话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莎迪不满道。 看到莎迪的反应约翰有些莫名其妙，“嘿，女士，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想夸一下你们来得快，没有别的意思。” 听了约翰的解释莎迪才醒悟过来是自己会错意了，但她还是执拗地冷哼一声，“你被抓的这段时间，艾比盖尔在营地都快急疯了，你倒好，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居然还嫌我们来得快？” 约翰凭借自己已婚人士的经验，知道这时候跟女人争执是非常不明智的，因此察觉到话头不对后他理智地闭上了嘴，不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 在联手干掉了两拨后续追来的骑兵后，一行六人成功登船逃离了这座浮岛监狱。 坐上船，把呼吸喘匀后，亚瑟看着一身囚服的约翰啧声道：“马斯顿啊马斯顿，我都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救你了。”接着他又看向约西亚：“还有你这个家伙，最近的业务水平下降得厉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你最近第三次被抓了吧？” “所以你是我的好兄弟，亚瑟。”约翰冲亚瑟笑笑，没有多说。 约西亚反倒叹了口气，搓着手掌连连摇头：“不是我的业务水平不行，只是我最近的运气实在太差。你知道我这次是怎么被抓的吗？我要是不说你一辈子都想不到！在你和何西阿驾车闯卡，把警察都引开后，我就就近找个了小巷子给你们发信号。过程没什么问题，可当信号发出去之后，巷子两边的建筑内齐刷刷闪出一大群平克顿侦探，原来我发出的信号同样也是他们最近才更换的集合信号，更巧的是他们就驻扎在我发信号时的这附近几幢建筑内。这也就算了，如果他们不认识我的话我还能找借口蒙混过去，可偏偏他们领头的，就是那个叫米尔顿的，从前些天被捕的科尔姆口中得知了我的长相！在见到我的那一刻，他不由分说上来就让人把我按住了，我跟他解释了半天，到头来除了证明我是个小丑，给人家增添几分笑料外没有任何作用。你说，我倒不倒霉！”说到最后约西亚一反常态，捶胸顿足道。 一连串的巧合加起来拉开了那天银行劫案失败的序幕，在场众人听完约西亚的讲述想笑却又笑不出来。那天失败的人又何止他一个，严格来说所有人都是失败者。 “咳！”亚瑟神态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就说嘛，你这人就算再不济，也不会是告密者。” 约西亚虽然没有正式参与到银行劫案中来，不过事态的后续发展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他知道这次达奇的计划又失败了，可亚瑟话里的告密者却让他有些受伤。 “告密者？什么告密者？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你们该不会怀疑是我把行动计划泄露出去的吧？” 亚瑟摆摆手安慰他：“别这么大反应，我也没说是你，甚至有没有这个人还不一定呢，这一切还是等达奇回来由他判断吧。” “什么意思？达奇没跟你们在一起吗？”约翰不解道。 林衍接过他的话：“达奇带着那天行动的大部分人乘船出海了，现在还没回来。” “所以说现在帮派群龙无首？”约西亚自问自答：“尽管这样你们还是费尽心力把我们救了出来，真是难为你们了。” 第270章 肺结核 回到位于铜斑蛇领地的码头，趁着亚瑟交船的功夫，林衍取出早就为约翰和约西亚准备的便服让他们换上。如今的美国西部乱是乱，总归是个法治社会，大白天穿着囚服到处跑的话分分钟就能引来一群执法人员或是赏金猎人。 换好了衣服，约翰跳上查尔斯的马，约西亚则和林衍同乘一匹，六人四骑迎着落日奔向新营地拉凯。 林衍本以为约西亚这个有家室的人逃出监狱的第一时间肯定选择回家，却没想到刚才在船上商量待会回哪去的时候他竟然提都没提回家的事，林衍问他原因他也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现在就是个麻烦，还是暂时不要和他们接触的好。” 约西亚不回圣丹尼斯，林衍原本预想的拉着亚瑟看病的打算也泡汤了。其实之前他和莎迪查尔斯讨论亚瑟病情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包里的那瓶“神药”——系统描述能缓慢治愈所有疾病的万灵药。这瓶药是他帮流浪的黑人医生雷纳德追回马车后获得的报酬，也是林衍从这个世界的npc手中获得的第一件媲美系统特殊抽奖的道具，因此他对这东西的印象还算深刻。 系统不会骗人，既然物品描述上说它能治愈所有疾病，那它就一定能治愈。况且亚瑟本就是这个游戏的主角，因此这瓶药剂的出现也就合乎情理多了。可在拿出这份药剂之前，林衍还是想先搞懂亚瑟究竟得了什么病。 是普通的操劳过度，还是这个时代让人谈之色变的肺结核，亦或是比肺结核致死率更高的终极杀手——肺癌。 回到营地，约翰和约西亚的平安归来并没有像上次救回西恩那样让大家的情绪高涨多少，现在还坚持留在营地的人除了盼望达奇早日归来以外，其他任何事情似乎都无法在他们心中掀起多大波澜。 “噢，约翰！你们真的把他带回来了！” 艾比盖尔冲上来紧紧抱住约翰的同时眼神感激地从林衍等人身上依次扫过，连连道谢，就连小杰克都抱着约翰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对这几位帮妈妈救回爸爸的叔叔阿姨们挨个说了声谢谢。 莎迪俯下身爱怜地摸摸杰克的小脑袋，然后起身留给艾比盖尔一个潇洒的背影。“既然我们向你保证了，就一定会做到。” 晚餐时，亚瑟的咳嗽声再度响起，虽然没有下午从营地出发时的那次强烈，但剧烈程度也令听者格外忧心，不少人闻之侧目，一些心直口快的人更是直接询问亚瑟这是怎么了，但都被亚瑟随口应付了过去。 用过了晚餐，林衍、莎迪、查尔斯以及何西阿不约而同地找上了亚瑟。对于亚瑟的健康，几人都有一定程度的担心。 林衍和莎迪找上亚瑟的时候，何西阿已经先一步来了，两人进屋的时候，何西阿正在询问亚瑟的病情。 看到林衍和莎迪进门，何西阿抬头招呼道：“你们也是为亚瑟的病情而来的吧，来得正好，亚瑟正准备说呢。” 两人刚进屋坐好，查尔斯又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屋里这么多人，查尔斯一愣，脱口而出道：“你们这是...” 除亚瑟之外的另外三人异口同声道：“跟你一样。” 亚瑟揉了揉额角，指着屋里的床对查尔斯说道：“来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关心我，那就来帮我分析分析。” 待查尔斯进屋坐好，亚瑟警觉地看向门口，直到确认再没有人推门而入后他喝了口水，缓缓说道：“我觉得我患上了肺结核。” 林衍莎迪和查尔斯下午讨论的时候已经分析出了这种结果，因此听到亚瑟说自己可能患上了肺结核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而何西阿这位见多识广的老人在听完亚瑟的“自我诊断”后竟然也不是很惊讶，反倒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过医生没？”何西阿语气平静地问。 亚瑟摇摇头：“还没，身体上的不适感这两天才稍微有些严重。现在约翰他们也救出来了，再没什么要紧的事了，我打算明天去圣丹尼斯找家诊所让人看一下。” “我觉得...应该不是肺结核吧...”林衍根据传染病的传染规律分析道：“要是亚瑟患上了肺结核，那我们这些整天跟他一起吃饭，饭碗、餐盘、汤匙混用的人怎么一点症状都没有，不是说肺结核的传染性相当高吗？” “也许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传染给了其他人，不过那些人还都在潜伏期也说不定。”亚瑟猜测。 何西阿想了一下，望着脸色苍白，脸颊瘦削的亚瑟问道：“亚瑟，你最近有接触过患肺结核的人？” 亚瑟想也不想就点头承认道：“对，利奥波德的一个借债人有肺结核，我上门向他讨债的时候他咳出的血喷到了我的脸上，我猜我就是那时候被传染上的。” “啊？讨债？什么时候？”林衍有些好奇，最近几次替利奥波德收债的都是他，他记得亚瑟上次帮利奥波德做事还是在马掌望台的时候。 “当初营地还在马掌望台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你才刚加入没几天。” 顿了顿，亚瑟又补充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借钱布道的家伙吗？就是他，托马斯唐斯，那个整天在瓦伦丁马厩附近发传单大声吆喝的家伙。他在我找上他不久之后就死了，最后还是他太太把农场卖掉才还清了欠我们的钱。” “噢，是他啊...”经过亚瑟的提醒，林衍这才想起自己和这个托马斯唐斯也见过面说过话，他当时好像在搞什么募捐，自己还给过他钱来着，没想到这人还是游戏剧情的重要推动者。 “如果是近距离接触过肺结核病人的血...”何西阿分析道：“那亚瑟大概率患上的就是肺结核了，并且亚瑟患病的症状也和我所知的肺结核病人基本一致。虽然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我们从现在开始还是得采取一些必要的预防措施...” 第271章 治疗方法 低温与潮湿会加剧肺结核的病情，所以患肺结核的病人最好居住在温暖干燥的地方。范德林德帮之前逃出来的黑水镇，以及整个新奥斯汀州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惜的是他们现在并不能回到那里。 亚瑟最近的病情之所以加重，除了前段时间劳心劳力外，抢银行当天下得那场持续了一天之久的大雨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另外，自从营地搬到拉凯之后，这里潮湿的空气也让亚瑟的病情持续且缓慢的恶化着。 但营地暂时还不能搬，最起码也要等达奇找到这儿来才行，所以何西阿给亚瑟的建议就是：把自己当成一块烤肉。 温暖干燥的自然环境没有，那就只能自己创造了。为此，亚瑟不得不从屋子里搬了出来，众人为他临时打造了一处三面环火的绝佳床位，亚瑟躺在中间的床上，远远看去就跟正在火化似的，惊悚程度直接拉满。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整个营地干柴的使用量急剧飙升，第一晚就将未来几天的存货用光了，转天开始营地负责拾柴的人的工作量直接攀升了好几倍，短短两天下来营地附近已经无柴可拾，为了图省事这群人干脆改成直接砍树了... 说了半天何西阿就只提了个居住环境的事，平时生活上的一些预防措施他却一点没说，林衍还以为他忘记了，于是好心提醒了他一下，却没想到何西阿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生活上？生活上要怎么预防？我说的这些还不够吗？”林衍提醒完何西阿之后不光何西阿，另外三人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林衍这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人对传染病的理解以及预防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即使是何西阿这样整天看报的老人对疾病的传播方式也只是一知半解，就更别提生活中的预防措施了。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林衍清了清嗓子，将自己根据后事总结的一些措施娓娓道来。 “首先，作为病患的亚瑟今后不能随意吐痰，咳嗽、打喷嚏也要避免冲着人，就连说话最好也要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作为病毒的携带者，亚瑟的痰中含有大量病菌，随意吐痰以及飞沫传播是最容易造成疾病传播的途径之一。其次，单独拿出一套餐具供亚瑟使用，就连咖啡杯也不例外，理由同上。最后就是多注意休息了。肺结核症状的加剧跟患者的身体健康程度有很大关系，自打搬到谢迪贝莱之后，亚瑟就没正儿八经的休息过，现在约翰回来了，帮派短期也没什么目标，亚瑟需要好好休养一阵子。” “明天我陪你去圣丹尼斯看医生，看看他怎么说，之后你就安心留在营地休养就好。”林衍以不容置疑口吻对亚瑟说道。 亚瑟不自在地耸动了一下肩膀，脸上有些无奈：“好吧，就照你说的办。” 林衍打算明天从圣丹尼斯回来就把自己手中的“特效药”拿给亚瑟，但这一系列措施他觉得该施行还是要施行的，毕竟这药不是喝了立刻就能好的，他不能确定在这期间亚瑟会不会再把这病再传染给其他人，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以这种方法先观察一段时间，直到确定亚瑟彻底好了，或者身体状况大为好转了再恢复过来。 何西阿在林衍身上见识了太多令他不解的东西，同时林衍也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举止最奇怪的家伙，一个混迹西部多年的老牛仔本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信一个外人，但这个年轻人身上就是有种令人感到心安的魔力。所以尽管这个新来的年轻人一次又一次决策着帮派事务，他却始终用行动表示着自己的支持，事后回想起来就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参观完自己的新“睡床”后，喝饱了水的亚瑟就像被押上刑场的犯人般生无可恋地躺在了三个火堆中间。这三处火堆距离他的床有相当远的一段的距离，睡觉时根本不用担心木材燃烧时产生的火星，不过缺点也相当明显，那就是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保持温暖干燥的环境，这个问题是无法避免的，所以就只能委屈亚瑟暂时将就一下了。 给亚瑟搭床时，他的病情也被其他人所得知，没有一个人因亚瑟患上传染病而对他避而远之，所有人都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因为众人心里都清楚，为这个帮派付出最多的，不是达奇这个精神领袖，而是亚瑟这个实干家。 “希望你们明天早晨起来见到的是活生生的我，而不是一大块干巴巴的肉干。”睡前亚瑟还不忘拿自己调侃一番。 “那我们明天的早饭就有着落了。”林衍也笑着回了一句。 转天一早，林衍早早的就起来了，他一直惦记着亚瑟的情况，其实也不能说是惦记，用好奇来形容反而更恰当些。他很好奇被“慢烤”了一晚的亚瑟现在怎么样了。 来到屋外，林衍刚好看到上身赤裸的亚瑟从一旁的废弃码头处往回走。对方床边的三处火堆均已熄灭，正冒着袅袅青烟，看上去尚有余温。 “早啊。”林衍上前打了声招呼。 “早。”亚瑟回了一句，拿起自己的专属水杯喝了一口。 “昨晚睡得怎样，够‘暖和’吧？”林衍笑着问。 亚瑟拍了拍光溜溜的上身，又指指自己仅着一条短裤的下身，“确实够暖和，甚至暖和的有点过头了。” 林衍挥挥手：“热不热的先放在一边，其他方面呢？比如呼吸，还有精神方面，比之前怎么样？” 亚瑟摸着下巴仔细感受了一下说道：“啧，你还别说，经过你这么一提醒，我感觉确实比前几天舒服了不少，不过就是有点废人，我这一晚上愣是热醒渴醒了四回。不信你摸摸，我床上这毯子都湿透了...” 第272章 主角也怕吃药 圣丹尼斯车站附近的一间诊所内，亚瑟坐在其中一间诊室中央宽大的治疗椅上，正听从医生的命令乖乖张大嘴巴。 “啊...” 身穿衬衫马甲的年轻医生拿起一支头部带有小镜子的压舌板伸进亚瑟的喉咙粗略看了一下他的喉咙情况，然后将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的耳挂塞进耳朵。 “现在都有什么症状？”他拿着听诊头询问道。 “咳嗽，偶尔乏力，精神也不太好...”亚瑟如实说。 “咳嗽带血吗？” “血丝很淡，几乎看不出来。” “明白了。”医生点点头，将听诊头按在了他的胸口上。“现在听我吩咐，呼吸...” 医生将听诊头换了个位置，“再来...” 一连听了几个位置后，医生摘下听诊器，走向窗边的洗手池。 “斯宾塞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是肺结核吗？”见诊断完了，林衍心情急迫地询问道。 “的确是肺结核。”斯宾塞医生洗完手，拿过毛巾架上的毛巾边擦手边说道：“不过幸运的是，他的症状还不算严重。这种疾病是逐步恶化的，他这种情况只要多休息，同时去一个干燥温暖的地方调养几年没准就能痊愈。” 果然是肺结核...干燥温暖的地方吗？跟何西阿说的一样...看来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治疗肺结核普遍采用的土办法，操作简单，却行之有效。 走出诊所，亚瑟的神情有些恍惚。他自己对病情的猜测是一回事，而专业人士的诊断则又是另一回事，今天这一趟算是坐实了他患肺结核的事情。 “温暖的地方...塔希提...帮派...达奇...”林衍见亚瑟望着码头的方向轻声念叨着什么，眼中难得露出迷茫的神色。他站在旁边静静地等了一会，直到亚瑟回过神，他才从空间袋中取出一个棕色的小玻璃瓶递了过去。 亚瑟本能地接过，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医生给我开的药吗？” “是医生开的药，不过不是他。”林衍解释道：“之前我和莎迪帮过一个流浪医生，为了感谢我们他送了我一瓶治疗慢性疾病的特效药，据他说这是他根据一张神秘药方搜集了好几年的草药好不容易才制作出来的一瓶药，世界上仅此一瓶。” 亚瑟打开瓶塞凑上去闻了一下，面露难色道：“你想让我把这玩意喝下去？这里面的东西臭烘烘的，真的是给人喝的？那个医生该不会压根就是个骗子吧？” 林衍拿到那瓶药后就一直在空间袋里放着，他自己确实没有打开过，不过物品说明就摆在那里，系统是不会骗他的，所以对于这件物品的真实性是不需要怀疑的。可看亚瑟的反应，在他意识里这瓶药确实不像什么正经东西，好奇心作祟下，林衍拿回药瓶也闻了闻。 一股不刺鼻但极臭的味道从鼻腔直冲天灵盖，顿时恶心得林衍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这股臭味怎么形容呢，有点像是把在胃里消化了一半的奶制品吐出来，糊状的奶制品混合着胃液装在一个密封且避光的容器里缓慢发酵一年的味道。 林衍瞬间就明白了亚瑟为什么这么抗拒，要不是他明确知道这是好东西，就是拿枪逼着他他也坚决不会把这东西喝下去。 林衍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他有点后悔跟亚瑟说这是治疗慢性疾病的特效药了，应该说这是治疗咳嗽或者肺部疾病的特效药。但不管怎样，既然把药拿出来了，就得劝亚瑟把这东西喝下去。 “试试呗。”林衍决定加大忽悠力度，他把胸脯拍得邦邦响：“我敢保证这药肯定不是假的，因为那个医生给我这瓶药的时候表情神秘兮兮的，递到我手上的时候还满脸的舍不得，我是硬从他手上拽过来的。我跟他互相不认识，他也没道理骗我，要我说你就捏着鼻子把它喝了吧，喝了没准有奇效也说不定呢。” 亚瑟犹豫再三，将药瓶捏在手中看了又看，却始终不肯下口，林衍觉得现在就是让他上战场他答应得都比喝药痛快。没想到这个枪林弹雨、严刑拷打都不怕的硬汉最后竟败在了一个小小的药瓶上面。 “要不先把这东西放在我这，等我哪天想喝了...”亚瑟最后还是决定向林衍讨价还价。 “那可不行。”林衍没等他说完就果断拒绝了。今天要是不能亲眼看着亚瑟把这药喝下去，那以后估计也指望不上他能主动喝了。 “亚瑟，不开玩笑，这真的是好东西。”眼见还是不行，林衍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跟亚瑟打感情牌。“如果你喝不下去的话，就想想玛丽吧。假如你的病治不好，将来跟玛丽生活就会有传染给她的风险，我想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所以这药哪怕对你身上的病只有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治愈几率，你也应该试一下，不是吗？” 家庭这个概念在亚瑟意识中始终占据着相当大的分量，也许之前家庭只代表着帮派，可如今，家庭这个词开始逐渐回归到它原本的意思中来，玛丽所代表的这个小家已经在他心中开始生根发芽。听到林衍提起玛丽，亚瑟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疾病并不是休息几天就能彻底痊愈的那种小病小灾，而是有着极高传染性的，让人闻之色变的肺结核。 对疾病的恐惧战胜了对未知药物的抗拒，这一刻，亚瑟不再纠结，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小药瓶将其中的深棕色液体一饮而尽。 “呕...呕...”喝完药，亚瑟低头干呕了几声，评价道：“这药跟闻上去一样难喝。” 见亚瑟将药喝完，林衍也彻底放心下来。这样的话，亚瑟的病算是治好了，身体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嗯，之后你就先好好休息几天，看看效果如何吧。”林衍心情愉快地说道。 第273章 凯伦离开 不知不觉两周时间过去了，亚瑟经过这些天的休养，即使他本人不说，众人也能凭借他的精神面貌看出他身上的变化。 脸色红润，皮肤饱满，就连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患有肺结核的样子。 亚瑟的恢复速度令人啧啧称奇，不少人都怀疑他是被误诊了，也许他得的根本不是肺结核，而是其他症状相似的病而已。 总之，亚瑟的恢复对众人、对帮派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达奇等人已经消失了足足三周，一部分坚持留下来的人的耐心也逐渐消磨殆尽，而亚瑟的恢复无疑是给这些人打了一剂强心剂，让他们有了再次坚持等下去的动力。 这两周里，林衍陆续收到了斯旺森牧师以及玛丽贝斯的来信，信中除了写明他们如今的地址外，还分享了他们最近的近况。 斯旺森牧师现在在纽约一间名不经传的小教堂内打杂，工作之余他会向这里的神父讨教一些神学知识，不断精进自身。信上说，他第一阶段的目标是当上一个教区的教会负责人，而最终目标则是所有教职人员的一致追求——红衣主教。 玛丽贝斯和基兰落脚在了新泽西州的伍德伯里市，那是个和圣丹尼斯规模差不多大的城镇。两人在城镇边缘租了间小屋子，基兰在这里找到一个马厩伙计的差事，玛丽贝斯的新书也在此期间圆满完稿了。 “我的新书名叫《美国荒野》，是本爱情小说，如果你们真想接济我们的话，等这本书什么时候出版了，就多买几本吧。哦对了，我投稿时用的不是我的本名，而是我的笔名玛丽伊丽莎白，你们买书的时候可别认错了人。” 两人的来信很快便在营地传播开来，然后不出意外的，又有人待不住了，这回是凯伦。 凯伦和西恩是帮派中的另一对恋人。相较于内敛但发展迅速的玛丽贝斯和基兰，这对从一开始就你侬我侬，丝毫不顾及外人感受狂撒狗粮的家伙几乎就是另一个极端。 林衍还清楚记得在西恩被救回来的当晚，这两人就正大光明的在营地里亲热上了，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喘与低吼让恰巧撞见这事的林衍心跳加速的同时不得不承认外国人在这种事上就是开放。 此后林衍又多次撞见这两个大胆的家伙或是在营地附近，或是在营地旁的河里做着羞羞的事，不光是他，营地中几乎大半的人都撞见过他们打扑克的场景，但这些人对这事都已见怪不怪，完全没拿他俩当回事。 如今西恩跟随达奇出海，生死未卜，凯伦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坚持离开呢，林衍有些不解。 和玛丽贝斯以及蒂莉等女性不同，凯伦是主动投身于这个行业中来的，按照她的话说，她十分享受打劫富人时的快感。当然，她对钱也是相当看重的。 虽然凯伦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甚至有些毛躁，但作为一名女性，她在一些事上还是相当敏感的，这其中就包括收手的时机。 达奇计划的屡次失败让她原本坚定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动摇，接着，达奇等帮派成员，特别是西恩的不知所踪，好友玛丽贝斯以及斯旺森牧师的相继离开，亚瑟的结核病，这一个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不断动摇着她的内心，原本玛丽贝斯离开的时候她就曾想过要不要像昔日的好友一样就此离开，但为了再见西恩一眼，她还是忍住了。 “既然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不再多等几天呢，没准达奇他们明天就回来了。就算你不在乎达奇，难道西恩也不在乎了吗？” 何西阿的房间内，凯伦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听到林衍的劝告笑了笑，吸了口烟平静地说道：“我想你误会了，我跟西恩，就是玩玩而已，互相满足各自的需求罢了。我承认我对他有好感，但也只是觉得他是个比你们其他人有意思的人而已。” 林衍：“...” 林衍压根没想到凯伦口中她和西恩就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而已，现在凯伦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地承认，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他旁边还有何西阿，这位老人在这种事情上真可以称得上见多识广了，见凯伦就这么放弃西恩而没有任何包袱，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都想好了？” 凯伦郑重点头道：“想好了。留在这儿一味指望达奇回来带着我过上好日子现在就是个遥不可及、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也应该像玛丽贝斯、斯旺森牧师那样亲自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个，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达奇走的时候说他们一个月后就会回来，现在就快到日子了，你真的不再等等？”尽管凯伦刚才亲口说她不在乎西恩，林衍还是试着挽留了她一下。 “不了。”凯伦将鬓角的卷发拢到耳后，起身留给林衍一个白皙的后背，“西恩在我眼里就是个不成熟的孩子，这种小家伙玩玩还行，真过日子还得是得找一个像亚瑟那样看上去可靠的男人才行。” 于是在接到玛丽贝斯回信的当天，凯伦也毅然决然地脱离了范德林德帮，去追寻她想要的生活。 告别时林衍向她说了和玛丽贝斯走时相同的话，凯伦笑着摇头拒绝了，她拍着自己的行李箱说道：“你可别小看我。这几年我抢过不下十家银行，抢过的有钱人更是多到数不清，这箱子里装的是我这几年的所有积蓄，多了不敢说，八千块还是有的。这些钱足够我去到一个小镇，过上富裕的生活了。” “原来富豪就在我们当中。”林衍惊讶之余感慨了一句。 “要论有钱呐，还得是达奇...”凯伦隐晦地朝莫莉的住处看了一眼，刻意压低声音道：“我这点钱跟达奇的积蓄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第274章 达奇归来 林衍并不理解凯伦特意说这句话的意义，在他的意识里，达奇作为帮派领袖钱多一点是很正常的事，况且达奇干这行都多少年了，要是兜里没几个钱那才让人怀疑呢。 就这样凯伦也走了，范德林德帮昔日的洗衣三人组现在就剩下了蒂莉一人。为了分担蒂莉的工作量，以往站在一边对三人颐指气使的苏珊大妈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投入到这项工作中来，这也让她找到了一些当年的感觉。 当初范德林德帮还只是个小帮派，成员只有几个人的时候，那时作为帮派中唯一的女性，苏珊大妈干的就是洗衣做饭之类的杂活。虽然当初她是作为一名枪手加入的范德林德帮，但那时候帮派里枪手是最不缺的，在一群男人中，缺的恰恰是一个能管理大家生活的后勤人员。于是这个和大多数闯荡西部，怀揣同样梦想的人不得不在达奇的“花言巧语”下接受现实，后勤岗位一待就是二十年... “唉...走吧，都走吧，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啊...”苏珊大妈一边搓着手里的衣服一边暗自感叹，不知道达奇回来看到这种情况会作何感想。 凯伦离开的当天傍晚，拉凯上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气潮湿，再加上气温骤降，众人吃过晚饭后都早早地躲进屋，准备睡觉了。 就在林衍以为这又是普通的一天的时候，原本平静祥和的气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打破了。 “有人吗？”来人坐在马上，对着距离他最近的一间木屋问道。 即使下着雨，即使那人声音并不大，但林衍还是觉得那人的声音格外熟悉。没等他反应过来来人是谁，被那人问到的那间木屋大门唰的一声被一股大力拉开，紧接着就是皮尔逊那粗大的嗓门传来：“达奇？是你吗？” “呵呵，当然是我了！几周没见，你这个胖家伙难道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确认了同伴在这里后，达奇笑呵呵地翻身下马。 “大伙！快出来啊！达奇回来了！”皮尔逊扯着嗓子对住在另外几间木屋的人喊道。 一间间屋门打开，涌向达奇的人有的面露欣喜，有的脸色平淡，一番寒暄过后，达奇伸手向后拢了一把被雨淋透的头发，建议道：“我们为什么不进去说呢？这该死的天气还真是多变，谁能给我来杯热乎的咖啡什么的？” 众人这才意识到达奇上身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连忙将他迎进了最暖和的那间木屋，待达奇坐下后，苏珊大妈又贴心地为他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圣丹尼斯的劫案后，多亏了何西阿和亚瑟，我们才能稳住阵脚...” “这个新营地还不错吧，是杰米找到的...” “我们在这儿安顿好之后，亚瑟和杰米他们又去西西卡监狱把约翰和约西亚救了出来...” 每个人都想把达奇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给他听，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谁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 “安静！”达奇端着咖啡大声喝道，领导者的身上不自然散发出的余威立刻镇住了所有人。抿了口咖啡，达奇指着离他最近的利奥波德吩咐道：“施特劳斯，你说。” 一向沉稳的利奥波德今天一反常态的热情，接到达奇交给他的任务后，他语言流畅地将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复述给了达奇，就连玛丽贝斯她们的离开也不例外。 听完利奥波德的讲述，达奇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消化这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不过很快他就重新振作起来，举着咖啡杯沉声说道：“不管我们的朋友去了哪，他们都曾是我们中的一员，都是我们的家人。敬我们的家人，希望他们能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 “敬家人。”大叔这个酒不离身的酒蒙子举起酒瓶跟着附和了一句。 “达奇，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太难熬了，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皮尔逊瞪着一双大眼，期待地看着达奇。 达奇正要开口，屋门处再次传来一阵骚动，迈卡、哈维尔、蓝尼和西恩相继走了进来。 达奇看了眼紧随其后找过来的同伴，继续说道：“世道越来越艰难了，这是毋庸置疑的，还留在这里的人肯定是对我抱有期望的，所以请大家相信我，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我会信守我的承诺，带大家离开这里，还会让你们过上优渥的生活。” 达奇说完后，迈卡抱着肩膀走进人群中：“你们这些家伙里没有人对我们的冒险感兴趣吗？我们可是差一点就淹死在大西洋里了。” “可你们都平安回来回来了，不是吗？”艾比盖尔厌恶地瞥了迈卡一眼，“我们更关心的是达奇接下来要怎么领导我们。” “噢，艾比盖尔，再次见到你我可太高兴了。为什么不再听我讲两个故事呢？”迈卡轻佻地说道。 “这种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说。”艾比盖尔将倒好的咖啡分发给后到的几人，走到迈卡面前时，她抬头看着那张在他看来面目可憎的脸庞，“每当看到迈卡你的时候，我的心都会开心地砰砰跳呢。” “哼哼...”迈卡拿起咖啡杯，意义不明地低笑两声，不再说话。 艾比盖尔收起托盘，冷着脸看向达奇：“达奇，约翰被捕是怎么回事？当时在银行里，他逃跑时被人打倒了，他说你那时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但你却没有出手救他，而是自顾自跑掉了，是这样吗？” 艾比盖尔的这句追问让原本因达奇归来而产生的火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约翰也没想到自己媳妇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这么不给达奇面子，脸上可以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不过达奇这个当事人却并没在意，他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这才不慌不忙地承认道：“约翰说的没错，我是自顾自地跑掉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带他一起走，要是选择救他的话，别说我了，恐怕那天银行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阶下囚。” 第275章 顺藤摸瓜 约翰夹在这中间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没等达奇说完他就跳出来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 “达奇，我...” “艾比盖尔她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跟她发了几句牢骚，谁知道到她竟然往心里去了...” 迈卡在一旁冷笑一声：“行啊，约翰，达奇这才回来多久，你就给他找不痛快...” “算了，没关系。”达奇大度地摆了摆手。“这种事放在心里早晚会出事，不如现在就拿出来解释清楚。” “达奇，你不用解释，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在那种场合你根本没机会带我一起走，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约翰急头白脸地瞪了艾比盖尔一眼，“我就是跟你发发牢骚，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艾比盖尔不服气地反瞪过去，双手叉腰气呼呼的看着约翰。“好啊约翰，我好心为你鸣不平你就这副态度是吧，很好，今晚去外边淋雨去吧你！” 说完，艾比盖尔拉上杰克，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出去。 约翰无奈地揉了揉本就乱糟糟的头发，一脸的尴尬。“抱歉，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继续...”他一边说着，一边自觉地走到屋子一角蹲了下来，心甘情愿当一个小透明。 “你继续吧，达奇，给大家说说之后的具体打算。”何西阿站出来示意达奇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我想...”达奇自打从圣丹尼斯逃走后，就一直在构想之后的行动，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已经构建了几周之久，比他以往策划的那些行动考虑得都要详细周到。在他看来，这个想法不敢说万无一失，也基本趋近于完美了。 “...计划就是这样，你们谁赞成，谁反对？”达奇信心满满地询问在场众人。 不等众人发话，场中变故又起，跟随达奇出海，目前唯一还未露面的比尔打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啊哈，你们在这儿呢！我问了所有能找到的人，这才打听到你们这群蠢货搬到这儿来了。” 所有人，包括达奇和迈卡，都拿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比尔站在门口发牢骚，兴许是一路找人问话口渴了，比尔说了几句后走向皮尔逊，同时冲他吼道：“妈的，皮尔逊，我站这说了半天了，你都不知道去给我弄点喝的吗？” 皮尔逊也不惯着他，挺起大肚子没好气道：“我又不是你的保姆，你他妈不会自己去弄？” 比尔找营地的时候就憋了一肚子气，见皮尔逊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正欲发作，直到他什么脾气秉性的达奇适时开口制止道：“比尔，你这个蠢货给我乖乖待着，我们在说正事呢，没空理会你那点破事。” 其他人说比尔，比尔不一定会听，可开口的是达奇，比尔连反驳的想法都没有。被达奇训斥后，他只是小声嘟囔了几句，便越过人群找喝的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站在门边的蓝尼正准备顺手关上被比尔推开的房门，下意识往门外看了一眼后，他却直接愣在了原地。 离蓝尼最近的西恩第一个察觉他的变化。“蓝尼，怎么了？外边有什么？” 蓝尼这才如梦初醒，门也顾不上关了，双腿紧捯两步把身体藏在了木屋的墙壁后，同时嘴里不忘示警道：“敌...敌袭！” 这下屋子里再次炸开了锅，就在众人纷纷找地方躲避的时候，一个声音顺着打开的大门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我是平克顿侦探事务所的米尔顿侦探，我代表康沃尔煤焦油厂、美国政府、以及西伊丽莎白联邦前来逮捕你们。举起双手出来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我这次只数五个数，时间一到我们立即大开杀戒。” “一...” “该死！”达奇听到来人的通报暗骂一声。 “又来了...这家伙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亚瑟拔出手枪严阵以待。 “比尔，能不能给我们解释解释，为什么你来了而这些该死的平克顿侦探也跟着来了？”西恩叼着烟骂骂咧咧道。 “二...”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带他们来的。”比尔没好气道。 “你这家伙找过来的时候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人？”莎迪也怀疑是比尔将这些平克顿侦探带过来的。 “三...” 达奇制止了同伴之间的互相指责，“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个地方给人当靶子，这间屋子有没有后门？现在从正门出去就是找死。” “有的，跟我来。”亚瑟招呼一声，猫着腰朝里屋走去。 门外米尔顿的倒计时已经数到了四，见眼前的木屋迟迟没有人出来，他侧头立即对手下命令道：“不等了！现在就给我开火！把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统统干掉！” 这次米尔顿的队伍足足配备了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在得到进攻的命令后，两个操纵机枪的平克顿侦探将枪口对准面前的一整排木屋，无差别地扣动了扳机。 两架每分钟可发射600发子弹的杀人机器毫不留情地冲目标倾泻出满腔的怒火，超大口径的子弹射毫无阻碍地射入早已陈旧不堪，近乎腐朽的木板上，瞬间便打得木屑纷飞，整座木屋摇摇欲坠。 两名机枪手雨露均沾，均匀地将子弹倾泻在他们面前的每一座木屋上，原本二人合力十秒钟就能让一座木屋彻底倒塌，火力分散后反倒给了木屋中的敌人们反击的余地。 钢铁风暴一般的子弹射进林衍等人所在的木屋时，屋内的大部分人已经转移到了后门附近。纷飞的大块木屑让经验丰富的亚瑟和达奇意识到保护他们的这层木板比一层纸也强不到哪去。 眼见子弹的弹道向这边移动过来，两人几乎同时大声喊道：“大家都趴下！” 要说执行命令，在场的所有人不可谓不坚决。在两人同时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所有人齐刷刷地就地一扑，动作整齐划一得挑不出一点问题。 见有人想趴着往前爬，达奇又喊了一句：“卧倒，保护头部，先不要乱动。” 第276章 包围，脱困与反击 一颗颗子弹从众人头顶略过，林衍甚至能感受到子弹飞过头顶造成的风压，浓重的火药味，四处飞溅的木屑，以及从他身旁不远处那盏被打烂的油灯中跳出的火苗引发的大火让林衍扎扎实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与死亡共舞，这是之前他拿枪和敌人对射都没有感受过的一种紧张感。 “现在，不要起身，不要慌乱，一个接一个往后门方向爬。所有人都还好吗？”当子弹形成的弹幕远去，确认暂时安全后，达奇下达了下一步的命令。 “我没事。” “还好。” “放心吧达奇，没有人受伤。” 达奇此时已经跟在亚瑟后面顺利爬出了后门，他蹲在门边的一个木箱后持续指挥道：“好，大家动作快一点。枪手出去后跟着亚瑟，后勤人员找个安全的地方，注意保护好自己。” 接着，众人又经历了第二轮弹幕的洗礼，终于，在第三轮弹幕来临之前，所有人成功撤出了这间已经岌岌可危的危房。 约翰在爬出木屋的第一时间，就朝他和艾比盖尔住的那间屋子的后门奔去，刚才艾比盖尔带着杰克回屋睡觉，不知道他们娘俩的安危如何。 林衍他们住的这排木屋傍水而建，屋后就是成片的沼泽地，几间木屋由一条木质长廊相连，林衍他们平时无事的时候也会站在长廊上钓鱼。岸边的水深只没过小腿，众人可以经由夜色的掩护，走水路绕到门外这群平克顿侦探的侧面，伺机展开突袭，击退甚至全歼对方。 木屋另一边的枪声还在响个不停，没有丝毫中断的迹象，但这次范德林德帮众人的想法却和上一次截然不同。上次众人在平克顿侦探的进攻下可谓要多憋屈有多憋屈，逃跑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但这一次，轮到他们反击了！ “你们这帮该死的蠢蛋！一群顽固不化，愚蠢的野蛮人，我曾向你们示以仁慈，可你们却把这仁慈当成软弱，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现在，我不得不向你们展示我强硬的一面，我不在乎别人说这是暴行，只要能阻止你们继续犯罪，我可以采取任何我认为合适的手段。” “我会追捕你们到天涯海角，至死方休！你们最好别活着落在我手里，因为我会很享受后面折磨你们的过程！所以，我奉劝你们不要再垂死挣扎了，乖乖走出来直面你们的命运，接受你们应得的审判！” 在机枪换弹的间隙，米尔顿大声叫嚣着，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范德林德帮的恨意。 听着远处传来的叫嚣，迈卡看了眼火光下的那个黑影，阴恻恻地说：“待会把这个叫得最响的狗杂种留给我，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嚯！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家伙在与钱无关的事上这么积极。”莎迪觉着迈卡的反应挺稀奇，开口嘲讽了一句。 “是吗？我怎么不这么觉得？”迈卡闻言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莎迪，啧了一声道：“那是你对我了解的太少，等有空了我们不妨深入了解一下？” 莎迪回头冲他阴恻恻一笑：“有种你就试试，我恰巧也想知道究竟用多大力才能踢爆一个人的卵蛋。” 这边莎迪和迈卡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另一边西恩也在同一时间质问起比尔来。 “比尔，你给我老实交代，这群人是不是你引来的？” 比尔握拳朝西恩示威道：“给老子滚蛋！我怎么可能做出出卖达奇的事。” 西恩也不甘示弱：“那你给大伙说说你是怎么找过来的？来的路上你都问谁了？” 比尔眼睛一瞪：“要你管，你们都能找过来我就不能？小看人是吧？” 眼见二人就要吵起来，哈维尔挡在两人中间调解道：“好了，不管有什么问题都先放一放，正事要紧。” 二人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彼此。 穿过最边上的木屋后，亚瑟又领着这支部队往前多走了一些，直到走到营地外围密林的边缘时才停下脚步。 “就这里吧，我们给他们来一个反包围，争取把这群烦人的苍蝇全部打掉。” “待会先集中火力解决那两个机枪手，他们才是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亚瑟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之后也要随时注意那两挺机枪，不能再让其他人操控它们。” “比尔，这件事交给你，给我看好它们。”达奇吩咐道。 “没问题。”比尔紧紧握着自己那把步枪，整个人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远远看去，此次来袭的平克顿侦探除了比之前装备精良些之外人数并没有多少，这也是亚瑟有信心将这群人全都留下的原因。 “上吧，自由发挥，争取速战速决。” 随着达奇一声令下，这群人瞬间分散开，借着雨势分别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朝不远处的火光奔去。 此刻林衍他们刚才待的那间木屋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照亮了屋前的空地，同时也将这群入侵者的身影映照得一清二楚。冲在最前面的亚瑟举枪对着不远处那个站得最高的背影打响了反击的第一枪。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扣动扳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站在马车上耀武扬威的两名机枪手当场毙命，另有一个高个子的倒霉蛋也不幸成了这波突袭中的牺牲品。 战斗开始前，林衍只从同伴身上看到了几缕代表受伤的黄色光芒，确定没有人处在危险之中后，他彻底放开手脚，跟亚瑟一前一后冲到这群平克顿侦探近前，举起他那把外形格外拉风的自动追踪手枪，瞄也不瞄就径直扣动了扳机。 这把外形形似手炮的左轮手枪的真实威力跟其实跟普通左轮手枪差不多，自动追踪以及无限弹药是它的优点，但这把枪的缺点也相当明显，那就是不能连发，每次射击完都要等上一秒钟才能再次射击，因此在紧张的战斗中这把枪注定是没有出场的机会的。不过在这种几乎势均力敌，甚至己方还占优势的场合，把它拿出来玩玩，刷刷熟练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277章 连夜转移 由于不需要集中注意力进行瞄准，因此林衍借机观察到了整个战场的情况。 他这边，亚瑟率先开枪击倒那名站在马车上的机枪手后，又啪啪两枪撂倒了站在马车左侧的两名平克顿侦探。莎迪和亚瑟相比枪法稍逊一筹，且两人的射击习惯也不尽然。亚瑟第一枪往往是奔着敌人的脑袋去的，一枪不中才会在敌人的躯干，特别是心脏周围补上第二、第三枪。莎迪就不一样了，为了求稳，她一般不会照着敌人的头部射击，所有的子弹全都是奔着敌人的身体去的，且只要不把敌人打躺下，她绝对不会换下一个目标。这回莎迪就遇到了一个硬茬，在先手命中一个背对她的平克顿侦探两枪的情况下，对方还能强撑着转身找到莎迪并举枪和她进行对射，尽管莎迪在两秒钟之内打空了两把枪的弹仓，打进他体内至少七颗子弹，哪怕这人已经无力反击，但他就是硬撑着不倒，气得莎迪边换弹边骂街。 再说达奇率领的中路小队：达奇和迈卡都是足以媲美亚瑟的一顶一的神枪手，另一个站在马车上的机枪手就是达奇开枪击杀的。他和迈卡几乎瞬间便肃清了站在马车旁的几名平克顿侦探，除了米尔顿。 在范德林德帮反击的前一刻，被预想中的胜利冲昏头脑的米尔顿终于察觉到事情好像有那么一丝不对劲，这群人的反应太平静了。就在刚才，他从其中一间敞着门的房间中确认这间屋子起码是有人的，可这么半天过去了，这间屋子还燃起了熊熊大火，屋内之人别说反击了，就连一点动静没有发出来，要说屋内之人都死在了马克沁机枪的扫射之下，那他是一万个不相信，他不相信这群跟自己三番两次交手的犯罪分子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刨去这个错误答案，正确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这群人肯定是从别的什么地方逃走了。所以他刚才冲着这排木屋叫嚣不光是为了刺激这群人，同时也在不断寻找他们待会可能出现的位置。 这群人的马还都在马厩中，所以这些人从木屋出来后的第一选择肯定不是逃跑，而是反击。这处空地的左侧有一间仓库模样的建筑，米尔顿断定这群人待会大概会从这里边冲出来，因此他和他身边的人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座仓库上。 米尔顿全神贯注地盯着仓库大门，只要让他看出一丝端倪，他就会和手下的人一齐将这座大门打成筛子。可盯了半天，敌人却迟迟不出现，米尔顿不经意地往旁边一扫，脑中突然浮现出另一种可能。想到这点后，他试探性地回了下头，却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妈的...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米尔顿回头的时候，恰好是范德林德帮展开进攻的那一刹那，在这危急关头，米尔顿顾不得开口提醒手下敌人就在身后，一个侧滚翻消失在达奇和迈卡的眼中。 “呦呵，这个杂种的直觉还挺敏锐的，我看你能跑到哪去！”迈卡狞笑一声，沿着米尔顿撤退的轨迹追了上去。 反击小队的最后一组是由哈维尔、查尔斯、蓝尼和西恩组成的四人小队。林衍根据以往跟这几人作战得出的结论是：哈维尔和蓝尼跟莎迪的枪法在伯仲之间，查尔斯惯用的武器是一把短铳，近战无敌，但远距离准头实在不怎么样。不过查尔斯的弓术一流，用百步穿杨来形容也不为过，完全可以弥补短铳的不足。几人中枪法准头最差的是西恩，自抢劫火车那件事过去之后，西恩在亚瑟的刺激下苦练了一阵枪法，如今勉强可以跻身帮派枪手的第二梯队。 这四人虽然准头差了点，不过人数完全弥补了这点不足。战斗开始后，三个小队要对付的敌人人数几乎是一样的，但他们那边的战场却是枪声最激烈的地方。 由于达奇事前的交代，比尔算是三个小队之外的编外人员。战斗开始后，这个大块头抱着他那把宝贝步枪找到一处视野极佳的位置，架好枪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场上的情况，任何想要登上载有机枪的马车的敌人都会被他无情地击毙。 出现在拉凯的平克顿侦探并不多，林衍手中的枪只来得及射出十几发子弹，战斗便毫无悬念的结束了。直到战场上再没有活着的敌人后，达奇留下一部分人打扫战场，另一部分去统计己方有没有出现伤亡什么的。 统计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所有后勤人员安然无恙，事发时在另一间木屋的艾比盖尔与小杰克也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劫。不过刚才参与战斗的枪手中有人不幸受伤：西恩被一枚流弹打中了肩膀，好在只是皮外伤，就算斯旺森牧师不在，其他人也能帮他处理好伤口。 战斗停止没多久，从傍晚就开始下的小雨也停了。木屋的大火还在燃烧，没了雨水的阻碍，大火迅速蔓延到了临近的房屋。从距离大火最近的木屋开始，刚结束战斗的帮派成员马不停蹄、七手八脚地从屋中把财物抢救了出来。看着愈发旺盛，在黑夜中犹如一盏明灯的火光，何西阿走到达奇身旁，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必须得连夜搬家了。” 达奇习惯性地摸向胸前放雪茄的口袋，却摸了个空。他作势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恼火地说道：“是啊，显而易见的问题。” “皮尔逊先生，格里姆肖女士，把抢救出来的东西打包装车吧，没事的人都去帮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趁那些平克顿侦探再次找过来之前。”达奇冲着不知所措的人群大声指挥道。 “我们这回往哪走，达奇？”亚瑟走过来询问。 “往哪走...往哪走...”达奇望着火光轻声呢喃了两声，自言自语道：“我们不能往东边走，不然就走到海里去了，不能往东的话...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我们只能继续北上，去到山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躲一躲...” 第278章 河狸岩洞 “我知道一个地方！”刚才还轻声自言自语的达奇如梦方醒地回过神来。 “罗诺克山脊地区，过了布彻河村，有片人烟稀少的地方可以供我们暂时藏身，我们就去那儿！” “好吧。”亚瑟取出随身地图递到达奇面前，“你把大概位置标在上面，我先去探探路。” 达奇接过地图，想了一下，在布彻河村和安尼斯堡中间的一个地方画了个叉。“大概位置就在这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有个不大不小的山洞，当地人管它叫河狸岩洞。” 亚瑟接过地图看了眼达奇标出的地点，“这附近好像是莫弗里家族的地盘，你确定我们要搬到那儿去？” “是的，我确定。”达奇很认真地点头道：“我们需要一个藏身的地方，而我选的这个地方就连平克顿侦探...不，就连当地警察都不愿意去。就是你不说，我也打算让你先去探探路，让那些不欢迎我们的本地人无法再表达自己的意见。” 亚瑟面露难色，“啧...难度有点大啊，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那就多带几个帮手去，最好在天亮之前搞定这事。” “行吧...”亚瑟草草应了一声，在忙碌的人群中搜索了一下，然后走过去喊道：“查尔斯、杰米，把东西放下，跟我去探探路。” “没问题。”查尔斯放下抱着的木箱问道：“我们去哪？” 林衍听到亚瑟的招呼也放下东西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 “布彻河村附近，莫弗里家族的地盘。” 查尔斯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并对亚瑟问出了亚瑟刚才对达奇问出的相同问题：“你确定我们要搬到那儿去？” 亚瑟会心一笑：“刚才我也是这么问达奇的，是的，我们就是要搬到那儿去。带好武器，我们现在就出发。” 林衍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这什么莫弗里家族很厉害吗？为什么你们都一副很忌讳他们的样子？” “路上再跟你细说。”亚瑟跟在查尔斯身后走向武器马车，边走边对林衍叮嘱道：“带足武器弹药，对付他们完全不需要留手。” “去哪，也带我一个？”莎迪这时也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匆赶了过来。 “行啊，人越多越安全。”亚瑟倒是好说话。“待会我们要对付莫弗里家族，不怕你就来。” 莎迪的反应和查尔斯如出一辙，显然她对这个家族也有一定的了解。见所有人都知道莫弗里家族代表着什么，对此一无所知的林衍更加好奇了。 武器马车前，查尔斯不仅拿上了他的弓箭，还拿了若干把他特制的飞刀，一把挨一把地塞进了那条被他自己改装过的枪腰带中。亚瑟这次行动子弹倒是没补充多少，但他也破天荒地拿上了一把弓，若干支箭，飞刀也装了一些。另外，两人还分别带上了砍刀与手斧。 看到两人的武器配备，林衍忍不住又问：“带这么多冷兵器，我们这是要去搞暗杀吗？” 亚瑟挑了半天这才选中一把自己中意的手斧，他试挥了两下回道：“大晚上的，用这些东西更方便，你们最好也挑一把近战武器，被人近身之后这东西比枪可有用得多。” “什么嘛...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林衍小声咕哝了一句，除了必要的子弹外，也十分听劝地带上了一把砍刀。自己好歹最近拥有了中级近战武器专精的被动，真要是跟敌人展开近身战的话，他自然也是不怵的。 直到林衍等人准备出发时，刚才战斗时追着米尔顿离开战场的迈卡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迈卡，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干掉那个平克顿杂种没有？”比尔操着他那副大嗓门问道。 迈卡踢了一脚身旁某种未知低矮灌木的枝条，恼怒地说道：“没有，今天算他运气好，让他跑掉了。” 看到迈卡这副吃瘪的样子，比尔捧腹大笑。“哈哈，他居然能从你手上跑掉！看来你也没有你吹嘘的那么厉害啊！” “闭嘴！你这讨厌的家伙！小心我让你再也笑不出来！”迈卡恼羞成怒地威胁道。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林衍就不清楚了。两人争吵的时候，他们一行已经离开营地，在亚瑟的带领下顶着夜色朝蓝水沼泽北部的山区行去。 刚走出拉凯外围的密林，林衍便再次问出了那个让自己困惑多时的问题：莫弗里家族到底是啥？ “简单来说，就是一群喜好吃人、并以折磨受害人为乐的近交杂种。”亚瑟简单概括道。 “咕咚。”林衍瞪大眼睛，偷偷咽了口口水。 我去，这么劲爆的吗，你这么一说我都能想象到待会会看到什么血腥场面了... 查尔斯补充道：“这些人就住在我们要去的目的地附近的山洞里，别看他们生活得像个原始人，但这些人的作战手段可是多种多样，枪械、弓箭、各种近战武器、甚至石头都能被他们拿来当做武器，且战斗起来全都悍不畏死，跟他们打不能怂，不能让他们看出你好欺负，不然就等着被他们围殴吧，他凶你要比他们更凶才行。” “我这几天刚好在那附近活动，前两天有辆从安尼斯堡来的驿站马车从那附近过的时候消失了。听说马车是在那附近消失的，安尼斯堡的警察根本就没有生出搜寻的念头。” “最惨的还是车上的乘客。”莎迪惋惜道：“不仅生前要承受非人的折磨，死后还要被吃掉。跟他们一比，我竟然觉得奥德里斯科帮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刚下过雨，蓝水沼泽附近的道路泥泞难行，待林衍等人正式进入罗诺克山脊地区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查尔斯对这个地方还算熟悉，在看过了达奇在地图上标注的大概位置后，他准确地将众人带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附近。 第279章 生化武器 “你们看，那个山坡后面好像有火光。”林衍指着他们正走着的这条小路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轻声说道。在漆黑的深夜，那座山丘背后散发的橘色光芒格外瞩目。 “慢点，保持安静。”亚瑟拉了把缰绳，压低声音道：“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莫弗里家族的领地，那边很可能有他们的人。” 等到离那座山丘只有几十米距离时，亚瑟勒停马匹。“就在这儿下马吧，达奇说的那个山洞应该就在这附近，先把这里的敌人解决掉再说。” 月光下，四个黑影齐齐跳下马背，在其中一人的带领下，蹑足潜踪，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们面前的山坡。 还没到坡顶，山坡另一面的景象便已映入几人的眼帘。刚才几人看到的亮光不出所料正是篝火的火光，两名身着粗布麻衣，面容怪异丑陋的男人此刻正蹲在地上就两人面前趴着的一具血淋淋的人类躯体争论着什么。 “不行，要搬就一起搬。”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人是我抓到的，皮也是我剥的，现在是该你出力的时候了。” “刚才为了抓住他我也出力了，而且我还因此受了点伤，让你多干点怎么了？肉做熟了就你吃的最多，你多干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刚才明明说好了的，你怎么出尔反尔呢？再说了，肉又不缺，我多吃点怎么了？” “这两个肯定是莫弗里家族的人。”查尔斯边说边取下背后的长弓，“我们就在这里对付他们，亚瑟，左边那个交给你了。” “没问题。”亚瑟应了一声，取下长弓，弯弓搭箭，只略做瞄准便射了出去。 众人此刻距离目标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米的距离，亚瑟松手后，那支箭瞬间便飞到了左边那人的后脑处，箭头毫无阻碍地穿透对方的头皮，整支箭足足没入了箭身的三分之一，那名倒霉的莫弗里家族成员当场毙命。 当亚瑟的弓弦传出“嘣”的一声的同时，预瞄了许久的查尔斯也松手了。和亚瑟不同的是，查尔斯瞄的是对方的心脏部位，且他的力道比亚瑟更大，整支箭穿透对方的心脏后又再次透体而出，目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便倒地不再动弹。 “干得漂亮。”亚瑟称赞了一句。 查尔斯没有说话，他奔下山坡，眼神没有在地上的三具尸体上停留，而是又向前走了几步，借着一棵树的掩护观察起另外一处地点的情况来。 前方是一处椭圆形的凹陷地带，三面环山，在其中一面的山壁上，有着一个两米来高，一米来宽的洞穴。洞穴旁的山壁上挂着一支还在燃烧的火把，借着火把的微弱火光，查尔斯掏出望远镜仔细观察起来。 林衍跟在查尔斯身后跑下山坡，近距离观察了一下那个趴在地上，已经被剥去了头皮的倒霉蛋。 从对方的穿着以及身形来看这人是个成年男性，且应该是刚死没多久，大概是个连夜赶路但对这附近的情况不怎么了解的路人。 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林衍便移开了目光，这种被人虐杀的尸体还是少看为好，看多了指不定会做什么噩梦呢。 “发现了什么？”亚瑟不紧不慢地走向查尔斯。 查尔斯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指着下方山洞不远处的一个巨大阴影道：“还记得我在路上提到的那辆驿站马车吗？很可能就是那一辆。” 查尔斯又指了指那个插着火把的洞穴：“那个洞穴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河狸岩洞，照目前的情况看，这个洞穴肯定是莫弗里家族的其中一个巢穴。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就这么闯进去大开杀戒吗？” “为什么不呢。”亚瑟注视着挂在山洞口的一个架子上的“装饰物”，那赫然是一个被剥掉全身皮肤的人类，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这个时间，里面的人应该都在睡觉。要不是赶时间，我真不想让他们死得这么痛快。” “这样也好。”查尔斯没有反对，他伸手抽出别在腰间的斧头，对扭头对走过来的林衍和莎迪招呼道：“走了，重头戏要开始了。” 查尔斯手持短斧一马当先跑下了山坡，林衍等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下到最下方后，没有了树木与杂草的遮挡，几人这才完整看清这个地方的全貌。 想要在山里找到一片平整的空地是很困难的，但四人面前恰好就是一片平整且宽阔的空地，虽然说不上绝对的平缓，但能在山里找到这么一块地方已经属实不易了。 这里有着明显的人工修筑痕迹，想必是莫弗里家族对这一地区改造的结果。 借着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林衍清晰看到这片空地上停着好几辆马车，这些马车有新有旧，有的更是已经变成了一堆木头。其中在靠近山洞的地方，还放置着一座木质牢笼。走近了看，笼中空无一人，但地上的镣铐以及铺设的稻草上那一滩滩发黑的血迹告诉林衍绝对不止一人曾被关在这里。 目光从这座囚笼上移开，林衍看向了放置在山洞旁的那个血淋淋的“装饰物”。这个被剥掉全身皮肤的人类头下脚上，姿势怪异地悬挂一个木架上，诡异程度让林衍不自觉地联想到某种巫术图腾。 刚走近洞口，一股浓重的臭味夹杂着血腥味犹如实质般扑面而来，霸道地钻入鼻孔直击人的天灵盖。林衍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难闻的味道，在这股味道涌入鼻腔的一瞬间他直接吐了出来。这气味，说它是生化武器都不为过。 莎迪跟林衍的反应差不多，两人倒退几步，背过身捂着肚子差点没把昨晚的晚饭吐出来。亚瑟和查尔斯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这味道真是绝了...”亚瑟“赞美”了一句，默默掏出面巾戴在脸上，回头看着还在干呕的两人询问道：“你们两个...还能继续吗？” 第280章 进洞 “你们两个...还能继续吗？”亚瑟一脸同情地望着干呕的林衍和莎迪。 莎迪连连摆手，又往后退了几步，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直起腰，抹了抹嘴说道：“你们去吧，这味道我实在是受不了，就算去了也是给你们添乱。” 林衍吐出一口胃里反出的酸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学着亚瑟的样子带上面巾，再次走到山洞前感受了一下。或许是面巾阻隔了部分味道，亦或是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总之站在和刚才相同位置的林衍这次除了感觉有些反胃之外，竟然坚持下来了。 体验一番后，林衍做出了决定：“呃...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亚瑟故作轻松道：“没关系，不要勉强自己，我跟查尔斯两个人应该能搞定。” “我真没事。”林衍笑笑，又朝洞口走了几步，“这味道我已经熟悉了，你看，完全没问题。” 看林衍确实没什么问题，亚瑟这才放下心来。“那好，咱们三个进去，莎迪守在门口，解决可能逃出来的漏网之鱼。” 安排好各自的任务，亚瑟将那把他挑了又挑的短刀拿在手中，右手刀左手枪，率先走入洞穴之中。 查尔斯也戴上面巾，和林衍一左一右跟在亚瑟身后走入洞穴。 洞穴入口处是一段狭窄蜿蜒，但总体呈向前趋势的小路，路的尽头隐隐透出一丝光亮。在亚瑟的带领下，三人屏息凝神，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深入洞中以后，林衍觉得洞中的味道反而没有他在洞口闻时那么强烈，于是紧绷的精神也慢慢放松下来。 走着走着，三人眼前的场景豁然开阔起来，一个形状不太规则的，类似门厅结构的石洞展现在三人眼中。石洞后方出现了两个岔路，门厅中央的位置有一堆燃烧着的篝火，两名看不清面容，但身上穿着与刚才被亚瑟和查尔斯杀掉的那两个人相同样式衣服的人正躺在篝火旁呼呼大睡。 亚瑟见状回头给了查尔斯一个眼神，自己则持刀走向其中一人。会意的查尔斯当即走向另外一人，两人各自蹲下身捂住目标的嘴巴，手中武器照着对方的心脏部位砍了过去。 沉闷的利器入肉声响起，两名睡梦中的莫弗里家族成员再也没有醒过来。 近距离砍杀敌人时有一点让林衍不舒服，那就是敌人身上的血会溅到身上和脸上，要是把握不好位置造成伤口大出血，整的自己跟个变态杀手似的就更令人不爽了。别人的看法还是其次，主要是血这个东西粘到身上黏糊糊的，不但让人感觉难受，还会弄脏衣服。营地里的洗衣工本来就缺，要洗的衣服上沾的还是难以清洗的血渍，林衍都能想到苏珊大妈边搓衣服边飙脏话的场景了。 待亚瑟林衍起身，林衍指着前方的岔路小声问道：“我们往哪边走？” “先去左边。”亚瑟想都没想就走向左边的岔路。 左边的岔路如入口一般是条蜿蜒向前的通道，不过比之前的通道宽敞了许多。进到这个通道后，林衍发觉不时有风从通道内传来，似乎这个通道还连接着其它出入口。路边隔三岔五便会出现一根木杆，每个杆子上都有数量不等的铁钩，有的钩子挂着肉块，有的挂着内脏，另有不少杆头插着腐烂状况不等的人头，看得林衍头皮发麻，毛骨悚然，有种进到恐怖片里的感觉。 这些木杆上除了挂有人体的各种零件外，每隔几米还挂有一盏煤油灯，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林衍觉得眼下的环境有光反倒比没光更加阴森可怖。且这个地方带给他的不只是视觉冲击，在靠近这些正在风干中的肉块内脏后，周围难闻的味道更强烈了。眼前的景象众人可以无视，可这浓烈的腐臭味就连亚瑟和查尔斯都吃不消了。此时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安静潜入，三人直接变走为跑，脚步飞快地远离了这处修罗场。 “呼！真是一群恶心的家伙。”直到跑到闻不到那浓烈的腐臭味后，跑在最前面的亚瑟才停下脚步。 此时三人已经来到了这条通道的上风口，这里的空气干净得没有一丝异味。确定跑出那片“毒区”后，林衍拉下面巾，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和刚才的味道一比，这些他平日里习以为常的空气此刻都变得香甜起来了。 “这条通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气息喘匀后，望着空无一人的通道，林衍不解道。刚才他并不是一味的奔跑，而是在奔跑的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一路上，除了通道越来越宽，他们没有再遇到一个人。 “再往前走走吧。”亚瑟再次挪动脚步：“刚才那种地方，说不定就连他们也待不下去。” 又往前走了大概五十多米，再次转过一个弯后，三人发现这条路走到了尽头。 路的尽头是一道呈三层阶梯状的石壁，阶梯与阶梯间的高度差在五米左右，石壁最上方有着一个一米见方的椭圆形洞口，刚才林衍在通道中感受到的风就是从这里吹进来的。 “看来我们选错了路。”查尔斯闷声说道。 “看来这条通道是他们的食物风干室。”林衍揉了把脸，重新打起精神。既然此路不通，那他们只能返回刚才的岔路口，去右边探索另外一条通道了。 “那就回去咯...”亚瑟耸了耸肩，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结果。他们本就该把这个山洞整个探索一遍，先去哪后去哪没什么区别。 原路返回时三人对那个“毒区”都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再次经过那个地方前，三人先是猛吸一口气，而后借着这口气飞快地跑向前方的岔路口。亚瑟和查尔斯的肺活量林衍不确定，反正他自己倒是在肺里的氧气消耗完之前成功冲到了门厅。 第281章 屠杀 “哈...哈...哈...”林衍紧皱双眉，扶着洞壁大口喘息着。再次被充满恶臭的空气包围，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亚瑟同样大口喘着粗气，大病初愈的他虽然身体看上去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但看他剧烈运动后的样子，显然内部器官的损伤还没有痊愈。 查尔斯是三人中表现最平淡的那个，他不但没有表现出缺氧的样子，胸膛甚至没有什么大的起伏，似乎刚才的运动对他来说都不算是剧烈运动。趁着林衍和亚瑟平复呼吸的功夫，查尔斯独自走到岔路右侧的通道中，侧耳倾听起里面的动静来。 听了一会，看到恢复过来的林衍和亚瑟朝他走过来，查尔斯才压低声音摇摇头说道：“没听到有什么异常。刚才我们在左边通道里折腾的时候发出的动静不小，我还担心会被他们发现，看来里面的人睡得很沉。” “也许只是单纯离得远而已，不要掉以轻心。”亚瑟提醒了一句，随即越过查尔斯走进这条通道。 这条通道的宽度跟左侧那条差不多，但长度却只有寥寥十几米，转过一个弯后右侧的山壁消失不见，一个圆形洞窟出现在道路的右下方，而右侧路边取而代之的则是像木栅栏一样的由木板制成的围挡。 原本水平的路面开始向下延伸，借着挂在栅栏上的提灯的亮光，林衍分辨出这条向下的坡路一直延伸到右侧的洞窟底部。 洞窟底部的地上散乱堆积着不少杂物，几盏煤油灯零星放置在洞窟各处的几个板条箱上。站在这条坡路的顶端，林衍等人可以清楚看到席地而睡的莫弗里家族成员，这些人有男有女，人数在十人上下。除了这些人之外，林衍还看到了一个跟洞口处摆放的木质囚笼一样的木笼，这个笼子就在他所站位置的正下方，要不是有一盏油灯恰好就在笼子附近，林衍甚至都发现不了笼子的存在。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笼子里是有人的，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透过木笼的缝隙，林衍隐约看到对方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看对方的身形应该是个女人，不过看不出这人是睡着了还是死了，不过林衍倾向于对方只是睡着了，要是死了，莫弗里家族的人何必关着一具尸体。 亚瑟和查尔斯也注意到了那个关在笼子里的人。“那人多半是门口那辆驿站马车上的幸存者。”查尔斯低声说道。 亚瑟点点头，“好像还没死，运气真好，遇到了我们。” 三人沿着斜坡轻手轻脚地下到下方的洞窟，紧握手中的武器，悄无声息地展开了一边倒的屠戮行为。 林衍曾在格雷家的庄园近距离杀过人，可以说还是有一定的“工作经验”的。下来的路上，林衍把手中的砍刀换成了匕首，在这种场景下，还是匕首对他来说更趁手些。 看着眼前呼呼大睡，没有任何防备的莫弗里家族成员，再想想这些人对那些无辜路人的所作所为，林衍走到对方面前俯下身，毫无心理负担地将匕首刺入了对方的喉咙。 这名看着和他同龄的莫弗里家族成员头一歪，没做任何挣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断了气。在这人旁边，另一名年纪比较大的莫弗里家族成员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边缘沾着半干泥巴的牛仔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一只白嫩但有力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他刚想反抗，耳边就传来“嗤”的一声，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和他的家人们每隔几天就会制造、听到的声音，那是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浑身的力气飞速流失，只过了几秒钟，他那圆睁的眼睛就失去了神采，林衍身体往后缩了缩，伸直手臂拔出插在对方喉咙上的匕首。在杀死第一个目标，拔出插在对方咽喉上的匕首的时候，他拔得有些匆忙，因为离得太近，伤口处喷溅出的血液沾到了他的衬衫上，看得他是既懊悔又懊恼。 起身看看亚瑟和查尔斯，两人收割生命的速度远胜林衍，现在都已经杀到第四个了。看到这，林衍连忙走向下一个目标，同时也是这片区域的最后一名莫弗里家族成员。 这是一名女性，起码看穿着是一名女性，但这人和林衍刚才见过的莫弗里家族成员一样，全都有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面容也是各种畸形，让人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同情心。 拿两个人练过手之后，林衍的暗杀动作更加熟练，捂嘴、下刀、拔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还真有点专业杀手那味。 确认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三个以及那个关在笼子里的人外，没有其他活人之后，亚瑟并没有急着查看笼中人的情况，而是指了指与这个洞窟相连的另一个洞口，“人不急着救，我们先去看看那边还有没有人。” 亚瑟指的洞口就在那个木笼旁边，刚才下来时，因为角度问题，他们并没有发现下面还有洞口，直到下到这个洞窟内，几人才发现这洞窟并不是这条路的尽头。 洞内是一条蜿蜒向下的路，从这里开始，提供照明的工具由煤油灯换成了火把，看来这下面的温度远不及上层温暖，还需要明火提供热量。 走了没多远，亚瑟便抬手示意大家停下。“有人过来了。”亚瑟小声说道。 “莫斯，是你吗？”对方显然也听到了林衍他们的脚步声，于是开口询问道。 糟了！要被发现了！ 林衍等人对视一眼，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那人见没人回答，又喊出了另一个名字：“本？” 眼见自己这边就要露馅，亚瑟也顾不上再刻意隐藏，抄起手中的砍刀就朝前方冲了过去。 突然加重的脚步声立刻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有敌人！”他当机立断大喊一声。 第282章 扭转劣势的道具 “有敌人...” “敌人...” “人...” 对方那高亢嘹亮的叫喊声在通道内不断回荡着，不知惊醒了多少熟睡中的家人。 下一刻，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的枪声参与进了这悠长的回荡中，亚瑟动手了。 查尔斯在枪响的同时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般快速完成了静与动的转换，在意识到暗杀已无法进行，必须要展开正面战斗后，林衍也迈步追了上去。 拐了个弯，绕过一块挡在路中央的巨石，刚和等在前方的亚瑟查尔斯会合，林衍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叫喊声从通道另一端传来。 “后撤，去那块挡路的石头那儿。”战斗经验丰富的亚瑟第一时间就想好了对策。 这种明显敌众我寡的战斗不需要神乎其技的枪法，也不需要多高明的指挥，需要的只是一处能为你抵挡子弹的掩体，在不清楚敌人火力的情况下，优先保证自己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这块突兀出现在通道中的巨石似乎是系统特意为这场战斗准备的，待林衍跑到巨石后面找好位置，一名哇哇乱叫的莫弗里家族成员随即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不要射击，先看看情况再说。”亚瑟冷静指挥道。 来的这名莫弗里家族成员手中只举着一柄短斧，没有携带任何热武器。看到同伴的尸体后，他扭头大喊：“莱伊死了！入侵者杀了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句话犹如一个进攻信号，更多长相怪异的莫弗里家族成员怪叫着出现在林衍的视线中。 这些人的装备就比较正式了，步枪、手枪、霰弹枪自不必说，竟然还有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拿着炸药，就连沉稳的查尔斯都看不下去了。“待会先把那个拿着炸药的疯子干掉。” “入侵者呢？在哪？”一个拿步枪的莫弗里问第一个跑过来的家伙。 “没看到人，可能跑掉了。”那人回答。 “没人能大摇大摆地出入莫弗里家族的领地！没人！” “找到这个家伙，把他的皮活剥下来！” “让入侵者付出代价！” 那群人再次叫喊起来，一边喊一边朝林衍他们躲藏的巨石跑来。 “哼，乌合之众...”看着这群空有一腔勇气，行动起来却毫无章法和秩序的畸形人，亚瑟有些不屑地评价了一句。 接着，他一枪正中那名手持炸药的敌人的额头：“来吧，也让这些家伙感受一下什么叫绝望。” “他们在挡路石后面！上啊，干掉他们！” 这句话一呼百应，一群手持各式近战武器的人悍不畏死地朝巨石发起了冲锋。那些拿枪的人就比较克制了，一部分人就近寻找掩体，不过大多人都选择站在原地举枪对巨石后的入侵者展开攻击。 摆好射击姿势后，这些人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条通道就这么宽，他们站的位置更低，手持近战武器冲锋的人完全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根本看不到这些入侵者在哪。 于是在这条通道中，除了枪声、怪叫声之外，又充斥起了另一种声音：“让开！别挡在中间！你们这群碍事的蠢货！” 混乱没多久就平息下来，不过并不是因为夹在中间的人群听懂了同伴的话，把路让了出来，而是因为这些人已经变成了一地的尸体。在绝对的火力面前，即使冲上来的这群人近战再厉害，他们的肉体也抵不过一颗小小的子弹。 “死得好，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哈哈，终于轮到咱们出手了！” “开火，干掉这群入侵者！” 后方持枪以待的莫弗里家族成员没有一个人为家人的死亡而哀悼，这群不仅容貌畸形，心里也严重畸形的怪物笑着，叫着，瞪着通红的眼睛放肆地朝那块巨石倾泻着枪里的子弹，噼啪，噼啪，爆豆般的响声一浪接着一浪响彻整条通道，躲在巨石后的林衍等人一时间竟被他们压制得没有反击的余地。 林衍看向亚瑟，高声问他：“对面火力太猛了，要用炸药吗？只要往人群里扔几枚炸药，对面马上就哑火了。” “炸药？在这儿？”亚瑟连连摆摆手，“还是算了吧，谁知道这个山洞不够结实，万一被炸塌了，我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跟这群怪胎陪葬。” 炸药不行是吧，没关系，我还有那个啊！ 想到这林衍神秘一笑，“只要不破坏通道结构就行是吧，我这儿还有一个东西。” 说着，他伸手从空间袋中掏出一样东西。 西红柿炒蛋般的配色，配上一双萌萌的大眼睛，凡是看到它的人想必没人觉得这东西会对人构成威胁。 看着林衍从包里掏出这么一个怪东西，亚瑟想笑又怕林衍误会，于是憋着笑问道：“那个...你要不要看看你拿出来的是什么？” 还没把东西拿出来时，林衍就已经预想到周围的人看到这玩意会是什么反应，他下意识把手往后缩了缩，嘿嘿笑道：“没错，就是这个，有什么问题待会再问，先解决眼下的麻烦。” “好！”亚瑟很干脆地点点头，尽管他心中有不少疑问，但对同伴无条件的信任让他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把子弹上满，待会对面枪声一停，就轮到我们反击了。我们有五秒钟的绝对安全时间，对面剩下的人不多了，五秒钟足够我们冲过去消灭他们。” 听林衍说得这么玄乎，查尔斯向林衍确认道：“这东西...可靠吗？” “绝对可靠。”林衍认真回答道。 看林衍的神情不似说谎，查尔斯当即给出了回应。“好，我准备好了。” “我也好了。”亚瑟跟着附和道。 “好！”林衍点了下头，按照系统说明用力捏了三下手中的尖叫鸡。 预想中的滑稽叫声并没有出现，被林衍连捏三下后，这个无论怎么看都充斥着廉价塑料质感的小东西开始像报警灯一样快速闪烁起亮眼的黄光来。 第283章 教授的发明 “哔哔哔...”伴随着闪烁的黄光，这只尖叫鸡还不断发出短促尖锐的哔哔声，声音之大，竟短暂盖过了通道中的枪声。 这种示警方式，别说林衍三人被吓了一跳，就连他们此时的敌人，朝巨石肆意开火并打算上前包抄的莫弗里家族成员们，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心中都生起一阵莫名的恐惧感来。 “什...什么声音。”一名长着兔唇、额头顶着数个脓包的莫弗里家族成员颤声说道。 “为什么我的手和腿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就开始抖个不停...”另一名独眼歪嘴的莫弗里也在疑惑。 “我也是...” “我也一样...” “手和脚好像不受控制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在这阵莫名的恐惧下，炸弹还没引爆，甚至可以说刚引燃引信，敌人就出乎意料的停火了，这是林衍万万没想到的。刚才制定计划的时候，他可是说敌人枪声一停自己这边就冲出去的... 这不，从惊吓中回过神的亚瑟和查尔斯已经严格按照计划说的，在听到对面的枪声停止后，已经举枪冲了出去... “诶，不是，别...”林衍懊恼地拍拍脑门，等他开口阻止两人行动的时候，这两人已经越过巨石，朝对方发呆的人群开火了。 林衍见状也不再迟疑，抓着尖叫鸡从巨石后闪出，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不断闪烁的“武器”甩向敌方阵营。接着，他将左手的枪交到右手，一边躲避着脚下的尸体，一边朝那群像是患上了集体癫痫的病人们扣动扳机。 尖叫鸡，也就是心灵震爆手雷，在被林衍甩到空中后，就这么诡异地悬浮在了空中，不过这一违反常识的物理现象被所有人下意识的忽略了，包括林衍这个使用者。 对面那群莫弗里家族的人此时心里那个苦哇，明明前一刻自己这边还占尽了上风，怎么一下子就跟中风了似的手脚不听使唤了呢？难不成是昨天晚上吃的肉有问题？ 咦？那个突然飞过来的，闪着比火焰还亮的亮光的东西又是什么？ 即使在被人单方面屠杀，这群人的注意力也忍不住被那个浮在空中的，不断闪烁着亮光，发出哔哔声的物体齐刷刷吸引过去。 好亮... 太美了... 神迹，简直是神迹... 目之所及，林衍视线中的所有敌人全都如痴如醉地注视着这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神秘物体，现在的他们别说还手了，就是最简单的转移视线都做不到。与其说是做不到，不如说是舍不得。 “砰！砰！”亚瑟和查尔斯还从没进行过这么轻松的战斗，甚至在某个时刻，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跟敌人对战，而是在打一个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活靶子。 “啊~~~” 在林衍激活震爆手雷后的第三秒钟，伴随着一声销魂的“啊”，被林衍甩出去，此时已膨胀成一个小型光球的尖叫鸡爆炸了。其实用消失来形容似乎更恰当，因为这场爆炸在林衍三人看来除了那一声销魂的叫声以及让人眼前一亮外，并没有对周围的环境造成任何破坏。 不过在莫弗里家族成员的眼中却不是这样。在他们眼中，飘在空中的那个光球、那个他们眼中的宝贝一下子分散成了无数个，每一个都如本体般令人着迷，而他们则有幸成为了其中一个的拥有者。这群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哪怕自己的同伴、家人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哪怕自己脸上、身上沾满了他们的血液、脑浆；哪怕自己也进入了死亡的弥留阶段，可他们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虚空，脸上写满了痴迷。 从林衍启动手雷到手雷的效果消失，前后一共是八秒钟的时间。八秒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这八秒钟之内，林衍三人顺利消灭了这条通道中对他们还有威胁的莫弗里家族成员。之后，他们乘胜追击，一鼓作气，直接冲到了这条通道的尽头。 通道的尽头是个和前面类似的大型洞窟，洞窟中生着三堆篝火，每堆篝火旁都散乱摆放着一些黑乎乎的毯子或碎布片，显然，那群人刚才就是在这里睡觉的。 整个洞窟如今空无一人，而这个洞窟除了林衍他们进来的洞口外，再没有其他洞口，这里就是整条通道的尽头了。 三人围着这个洞窟走了一圈，确认没有别的通道后，林衍伸了个懒腰。“看来这个洞里已经没有其他活人了。” “刚才说话不方便，现在终于能好好聊聊了。”亚瑟饶有兴趣地盯着林衍，“刚才那个玩意到底是什么，不介意跟我们说说吧。” “当然。”林衍笑了笑，为此他一早就想好了说辞。 “这是我从德拉吉奇教授那儿顺来的一个小玩意。”林衍跟在亚瑟身旁边往回走边侃侃而谈。“上回我给他送钱的时候，他随手送了我一个小发明，他说这是他闲暇之余随手摆弄出来的，效果你们都看到了，非常‘抓人眼球’，战斗时往对面扔一个没准能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这东西具体是什么原理他没跟我说，就算说了我估计也听不懂。” 亚瑟见识过那个疯狂发明家的发明，所以把这些外表新奇的东西一股脑推到他身上准没错。 “小玩意？”亚瑟轻笑一声，“这东西帮了我们大忙了，也许那家伙还真是个天才。” 林衍对此表示认同。“他确实很厉害，划时代的那种，而且他的发明将来一定会普及到千家万户的生活中。”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很快便回到了那个有着木笼的洞窟中。 笼子里关的是个女人，或许是被关的时间不长，对方的衣服还很完整，身上也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伤痕，除了头发有些乱之外只有眼睛红红的，显然是被抓到这儿之后没少哭。 林衍猜测对方是听到通道中传来的枪声后惊醒的，现在她正蜷缩在笼子的一角，战战兢兢地望着这三个衣着、长相迥异于那群野蛮人的人。 第284章 幸存者 木笼的门只是用绳子简单打了个结，那个结看着松松垮垮的，但即使这样，笼子里的女人也没有找机会逃跑。一个以吃人闻名的家族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是故意这么干的，为的就是给这些被抓到人虚无缥缈的希望，然后再毫不留情地浇灭它们，以此为乐。 林衍见状不声不响地掏出匕首，想要割断绳子放那位女士出来。可他刚靠近笼门，笼子里的女人便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走开！别靠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亚瑟连忙上前，柔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女士，我们只想救你出来。这里的人已经被我们干掉了，现在的你是绝对安全的。” “是的，女士，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林衍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也跟着安慰起对方的情绪来。 两人安慰了好半天，怕对方不信，亚瑟还让查尔斯展示了一下这个洞窟中的尸体，直到这时，笼中的女人才确信亚瑟几人不是和绑架他的人是一伙的。 卸下了所有防备后，女人不顾一切地扑到开门救她出去的林衍怀中，放肆地大哭起来。 “哇...被他们绑来的其他人都死了！这些人...这些人就是一群禽兽！前天，我亲眼看见他们用刀划开车夫的肚子，把他的肠子扯了出来，那个时候他还活着，他的叫声现在还回荡在我的耳边。昨天，他们当着我的面剜出了梅丽尔女士的双眼，然后把她团团围住朝她扔石头，等到她不动了就把她的头割了下来，还拿到我的面前，说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刚才，刚才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杀我的...” “好了，没事了，别怕，你安全了，深呼吸...”林衍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安慰着这个勇敢的女人。近距离目睹了两次如此血腥的死亡方式，且已知下一个就轮到自己的情况下，对方精神没有彻底崩溃已经是个奇迹了。 又安慰了一会，女人这才擦擦眼泪从林衍怀里离开。直到这时，林衍才发现对方居然是个挺漂亮的女人，年纪也不大，就是身上的味道不太好闻... “你叫什么？从哪儿来的？家在哪？”扶着对方走出笼子，走向出口的时候林衍问她。 “梅莉蒂斯，我叫梅莉蒂斯，我住在安尼斯堡。”女人的精神有些恍惚，林衍一连问了两遍，这个名叫梅莉蒂斯的女人才回应了他的话。 “安尼斯堡吗？”来的时候林衍是全程开着系统地图的，所以他知道安尼斯堡距离这个地方并不远。 “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我们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家。” “有的。”说到家人，梅莉蒂斯的反应这才快了起来。“我和我妈妈住在那儿。” “嗯。”林衍点点头，借着洞里的光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梅莉蒂斯小姐，天不亮你就可以看到你妈妈了。” 等在洞外的莎迪看到林衍几人走出山洞，站在阴影中的她现出身形问道：“你们几个怎么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亚瑟回答：“既然要留在这里，我们肯定要对这个地方做一次彻底的大扫除。怎么样，外面有什么情况吗？” 莎迪耸了耸肩，“进出这个洞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们几个，外面倒是有两个家伙，被我一枪一个放倒了。我寻思要是这附近还有其他人的话，听到枪声一定会过来查看的，不过很遗憾，我等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人过来。” 她又指指林衍搀扶的梅莉蒂斯，“这女人是谁？驿站马车的幸存者？” “是的，幸存者。”林衍说着将梅莉蒂斯带到莎迪面前，“要是我们再晚来几个小时，这位梅莉蒂斯小姐很可能也凶多吉少了。” “阿德勒女士，交给你一个任务。”亚瑟跟着走了过来，“能不能拜托你把这位梅莉蒂斯小姐送回家呢，她就住在安尼斯堡。我们三位男士得在大部队来之前把这个山洞清理一下。” “没问题。”莎迪一口答应下来。相较于从一个臭烘烘的山洞中搬尸体，这个送人的活可是实打实的美差。 问清去安尼斯堡的具体路线后，莎迪便带着梅莉蒂斯离开了。留下的林衍三人先是讨论了一下清理方案，然后唤来各自的马匹，用马鞍袋中的材料将自己的脑袋武装一番后，再次走进河狸岩洞。 三人的分析结果是：洞中的味道主要是左侧通道中那些正在风干的人体组织散发出来的，只要将那些东西清理掉，洞中难闻的味道绝对会消失大半。鉴于那个味道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但三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对策，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最笨的方法，又是堵鼻孔又是蒙脸，一个个把自己的脑袋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别说闻味了，就连呼吸都成问题。 刚走到岔路口前的门厅，裹得最严实的林衍就开始喘粗气了。撩开嘴上的层层束缚，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深呼吸了几次后，林衍跟在亚瑟和查尔斯身后再次走入左边这条地狱般的通道。 三人人手一个小口袋，林衍和亚瑟其中一只手上还戴上了手套，就是可惜了查尔斯。三人刚才在外面翻了半天也才翻出一双手套，要不是查尔斯一开始就主动放弃了使用权，这双手套都能让林衍脑补出一出“二套杀三士”的剧情来。 走在通道中，看着那些挂在铁钩上的，多半已干瘪发黑的人体组织，即使现在呼吸困难，鼻孔更是没有一点进气，林衍还是感觉通道中那浓重的腐臭味通过皮肤渗入了自己的五脏六腑，通过眼睛钻进了自己的鼻腔、大脑。总之，他感觉自己还是能闻到那股味道。特别是当他将那些东西从铁钩上取下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 完喽，我这身衣服是彻底没救了，怕是彻底腌入味了，不知道洗洗能不能祛除这股味道... 算了，还是重新买一身好了... 对了，天亮之后我得去镇上的旅馆好好洗个澡，最好再找个大姐姐给我搓搓... 第285章 搞事 心里想着事，特别是想着美事的时候，无论手头的工作多棘手，大脑都能为你带来一份慰藉。 凭借着强大的想象力，林衍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这里的工作。走出山洞，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一刹那，林衍不禁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袋子和洞中的尸体不能就这么在露天放着，还需要挖坑掩埋，莫弗里家族不是纯粹的野蛮人，基本的生产生活工具他们还是有的。亚瑟将找铲子以及挖坑掩埋的工作交给了查尔斯，他则和林衍负责将洞中的尸体搬出来。 洞中的尸体数量很多，两人不知疲倦地搬了一趟又一趟，直到天光大亮，达奇带着其他帮派成员找到这里时，两人都没干完这份工作。 看到扛着尸体从洞中走出的亚瑟林衍、还在挖坑的查尔斯以及他身后那一个个还未掩埋的简易坟墓，达奇一边招呼其他人过来帮忙一边下马凑了过去。 “噢，真是辛苦你们了。我知道这地方有人，却没想到居然聚集着这么一大帮人。想必你们干掉他们也费了不少力气，后面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做吧，你们可以休息了。” 此时三人中只有查尔斯看上去状态还不错，林衍和亚瑟接触了这么多尸体，浑身上下已经找不出干净地方了，离得老远就能闻到两人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 “你们两个，找个地方好好洗洗，但别穿着这身衣服。”达奇边说边参观着坑里那一具具面容怪异，死状凄惨的尸体，当走到查尔斯身边时，他的眉毛不自觉拧了起来，鼻翼翕动，凑近查尔斯试探性地嗅了嗅，然后触电般地缩回身体。“查尔斯，你也去！” 达奇会有这样的反应查尔斯早有预料，闻言他十分干脆地扔下手中的铲子，走向等在一旁偷笑的林衍和亚瑟。 随便换了身旧衣服，擦了擦身上的血渍，拿上待会要换的干净衣服，辛苦了一整晚，疲惫不堪的三人强打精神，直奔安尼斯堡。 来到安尼斯堡的旅馆，三人各自开了间房间，并额外支付了洗澡的费用。安尼斯堡是个矿业小镇，镇民洗澡的需求很旺盛，所以这家旅馆的洗澡间格外的多。 一天一夜没休息，晚上又是战斗又是干体力活，林衍实在是没有闲心再干别的了，所以当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询问需不需要服务时，尽管林衍在几个小时前还惦记着干这行的大姐姐们，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忍痛拒绝了，又困又累的他只想赶快洗完，然后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只睡到中午，林衍便被亚瑟喊了起来。用他的说辞，稍微休息一下得了。达奇刚回来，加上新换了营地，另外帮里还少了不少人，现在肯定有大把的事等着我们去做，所以干嘛要把白天这大好的时间浪费在睡觉上，等晚上，晚上有大把的时间用来睡觉。 睡得稀里糊涂的林衍就这么被亚瑟叫了起来，下楼出门，在对面的酒馆简单吃了个午餐后，林衍三人重新回到了河狸岩洞。 河狸岩洞前，早晨离开时还乱糟糟的空地已经被人清空，帮派成员们经过一上午的努力，再次将范德林德式风格的营地复制到了这里。距离营地稍远的森林边缘，查尔斯用了小半个晚上挖出来的数个土坑也已被填平，数十个罪恶的生命最后只留下了一堆微微隆起的小土包。 达奇的大帐篷搭得离洞口有一定的距离，实际上，营地里所有的设施都在尽量远离那个洞口，即使不问林衍也知道为什么，他和亚瑟虽然清理了洞中的尸体，可洞中的味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散的，要想住进去少说也要放一个礼拜的味儿。 “哦，亚瑟，你来得正好。”正在和迈卡面对面坐着谈话的达奇看到回来的亚瑟，于是挥手招呼他过来。 不等亚瑟走近，达奇就一脸兴奋地问他：“你猜迈卡刚才在安尼斯堡看到谁了？” “谁啊？”亚瑟一屁股坐在达奇旁边的一个板条箱上，没有要猜的意思。以他对达奇的了解，达奇问出这种话，就算自己不猜，他也会主动说出来。 达奇没说话，自顾自掏出一支雪茄点燃，美美地抽了一口，见把亚瑟的好奇心勾得差不多了，他才笑着说道：“是我们的老朋友康沃尔先生。迈卡打听到他准备购买安尼斯堡矿井的股份，他这次来就是来商谈相关事宜的。” “嗯哼，真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亚瑟随口点评了一句，反问道：“怎么，你们这是又惦记上我们的这位老朋友了？” “恰恰相反。”一直没说话的迈卡这时替达奇回答道：“这个老家伙之前太过关照我们，所以我们打算小小的‘回报’他一下，让他再也不能惦记我们。” “噢，达奇。”亚瑟无奈地摇摇头，指着迈卡说道：“这个馊主意是不是又是他出的？听我一句劝，别总想着报仇了，这对帮派的前途没有任何好处。难道杀掉一个康沃尔就能让平克顿放弃对我们的追捕吗？就连我这样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这样做只会再次暴露我们的位置。然后你还准备带我们搬去哪？印第安人的保留地吗？” “嘿嘿嘿，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迈卡不满道：“这是达奇自己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左右他的思想，你这么说是要反对他喽？” 达奇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亚瑟，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得到你的认同的，康沃尔难道不该死吗？我们只是抢了他一点债券而已，那些债券何西阿卖了多少，一千？两千？就为了这么点钱，他不惜花重金雇佣平克顿侦探，在那之后处处针对我们，你觉得我们这两个月东躲西藏，换了一个又一个营地是因为谁？全都怪这个家伙！只要他不死，我们就得一直过这样的日子。试问，你想吗？” 第286章 流落瓜玛 亚瑟张张嘴，没有说话。 迈卡还在一旁趁机煽风点火，“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与其被人整天踩在头上，不如趁他不备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让他也尝尝被人踩的滋味。” “你给我闭嘴！”亚瑟眼含怒意，狠狠瞪着迈卡，“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迈卡现在有达奇撑腰，丝毫不惧亚瑟的威胁。“怎么？”他轻佻地看了眼亚瑟，挑衅般说道：“别忘了，你只是帮派的一个打手，达奇要做什么，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可你别忘了...”亚瑟说着悍然出手，一手抓住迈卡的胳膊防止他逃跑，另一只手迅速攀上了他的脖子，“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教训你一顿。” “亚瑟！够了！” 见亚瑟的举动越来越过火，达奇严厉喝止了他。 “亚瑟，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亚瑟撒开迈卡后，达奇的声音也缓和下来。“以前我让你做事的时候你从不问缘由，不发表意见，只安心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几个星期没见，你这是变成第二个何西阿了？” 亚瑟没理会达奇的质问，而是转移话题道：“既然你提到了何西阿，那这件事他是怎么看的？” “他默认了。”说话的又是迈卡，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说话前离得亚瑟远远的。 亚瑟又瞪了迈卡一眼，吓得迈卡再次后退两步，不过这次亚瑟没有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他看向达奇，冲他挑了挑眉，似乎在问“他说的是真的？” 达奇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失落。“我跟何西阿商量的时候，他说他今后不再参与帮派事务了，也就没有对这件事发表意见。” 亚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所以你就听信了这个小人的蛊惑？”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达奇面前称呼迈卡为“小人”。 达奇一瞬间脸色变得极为不悦，他忍着心中的怒意，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亚瑟直视着达奇的眼睛，这一刻，他觉得记忆中那个父亲般的人竟如此陌生。 对视几秒后，亚瑟垂下眼帘，重新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么我会一如既往的服从。” 对于亚瑟表忠心的行为，达奇只是冲他微微点头，但脸上淡然得看不出任何表情。 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达奇主动迈步越过亚瑟，头也不回地朝身后招呼道：“来吧，迈卡，我们走。” 直到达奇带着迈卡离开，自始至终一直关注几人谈话的林衍这才松了口气，刚才气氛最紧张的时候，他还以为达奇要和亚瑟翻脸来着。 林衍不知道的是，除他以外，营地里还有不少人也在暗暗地关注着这件事，只是在亚瑟和达奇对峙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劝架。 林衍走近亚瑟，疑惑道：“达奇这是怎么了，怎么刚回来就要搞事？” 亚瑟摇摇头，情绪有些低落。“我也不知道，我感觉达奇出去了一趟，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们还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呢，要不先找个人问问，也许能弄清达奇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激进。” 亚瑟连连点头称是。“对，先弄清楚他们这段时间去了哪，发生过什么。” 说做就做，亚瑟站在原地看了一圈，迈步走向正在帮何西阿搬运干草块的蓝尼。 要说跟达奇一起离开的几个人中谁能最客观、清晰地讲述他们这些天去了哪，经历过什么，那么这个人非蓝尼莫属了。 蓝尼也是刚才悄咪咪关注事态发展的人之一，看到亚瑟和林衍朝他走来，他立即就想到了两人的目的，于是他大大咧咧地拉过两捆干草块，对走过来的亚瑟和林衍示意道：“坐，我们坐下慢慢说。” 林衍语气惊讶道：“你知道我们要问什么？” 在一旁照顾马匹的何西阿这时也凑了上来，笑道：“蓝尼可是这里为数不多的聪明人之一，再说了，你们的意图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来吧，蓝尼，把你昨晚跟我说的再跟他们说一遍。” “没问题。”蓝尼答应一声，以第一人称的口吻说起了他们这群人这些天的冒险。 “我们那天登上的货船是去哥伦比亚的，哥伦比亚的西班牙港，那艘船的船长是这么跟我们说的。我们是等船离港之后主动现身和船长交涉的，为此我们还付给他一笔不菲的‘搭船费’。不幸的是，我们的船在即将驶出墨西哥湾的时候遭遇了一场剧烈的暴风雨，船触礁沉没了，我们几个在这场风暴里死里逃生，被海浪冲到了附近的一座岛屿上，这座岛就是瓜玛岛。” “幸运的是，我们被冲上岸的位置离得很近，醒来没多久，我们便重新会合了，但不幸的是，我们身上的武器、甚至鞋子都留在了海里，比这更不幸的是，我们刚会合，就碰上了统治这里的西班牙殖民者。在这些人眼里，我们这些海难幸存者就是免费送上门的劳役，他们二话不说便把我们抓了起来，准备送到岛屿南边的第三甘蔗种植区去。半路上，我们的队伍被一群本地的反抗军袭击了，混战中我们趁机挣脱了束缚，帮助那群反抗军一起对付那些可恶的殖民者。交战过程中，哈维尔的腿不幸被击中，我们本想带他离开，可当我们看到大批闻声而至的殖民者援军后，又不得不放弃了救援，忍痛抛下哈维尔，跟这群意外救下我们的反抗军一起逃进了岛屿深处的大山里。” “在见识到我们出色的枪法后，这群反抗军的首领——赫尔克里承诺只要我们跟他们一起对抗统治这座岛的福萨尔将军，他就会帮我们救出被抓的哈维尔，达奇同意了他的提议。” 第287章 瓜玛往事 “等等，你是说统治这座岛的人叫福萨尔？”亚瑟打断了蓝尼的话。 “是的，你没有听错。”何西阿知道亚瑟想问什么，相同的问题他在听蓝尼讲述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他就是我们之前在市长府邸的时候，安吉洛勃朗特为我们介绍的那个福萨尔将军。当时安吉洛只是说这个福萨尔将军是加勒比海一座小岛上的统治者，现在看来这座岛就是瓜玛。” “惊人的巧合。”亚瑟感叹了一句。 “的确。”蓝尼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们在赫尔克里的营地休息了几天，向那些当地人摸清了这座岛的大致环境。有一天，赫尔克里突然找到达奇，说他们的人探听到那些西班牙殖民者要秘密绞死一帮带头闹事的工人，他们需要达奇的帮助，于是达奇派我、西恩和比尔跟着一位向导趁着夜色赶到那个地方，帮他们救下了那些工人。作为报答，赫尔克里开始吩咐手下我们寻找供我们离开的小船。” “又过了几天，赫尔克里再次找到达奇，说他已经找到了福萨尔的手下关押哈维尔的地方，不过最近几天他手下的人和岛上的入侵者愈打愈烈，实在抽不出人帮我们，因此他只把关押的位置告诉了达奇，让达奇自己想办法去救人。” “这个赫尔克里真不厚道。”亚瑟撇撇嘴，微微有些不屑。“我记得你刚才说他和达奇的约定是‘我们帮他对付入侵者，他帮我们救出哈维尔’，结果他只是把位置告诉了你们，这就完了？” 蓝尼摊了摊手，“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几天赫尔克里和他手下的人忙得不可开交，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他确实是无人可用了。要不是他之前和达奇承诺过，没准我们几人都会被他派去正面战场。” 解释过了原因，蓝尼继续讲述起来。 “在得知哈维尔具体位置的当天，达奇就找到了一个号称知晓一条可以直达他要去的地方，且路线隐秘，只有部分当地人知道的本地平民，一个老妇人。不过她不会说英语，好在达奇会一点西班牙语，两人磕磕绊绊交流了一会，在达奇把身上仅剩的一块金条付给她后，我们在这个老妇人的带领下穿过了一条隐秘的山洞，这个山洞有着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里面的一些陈旧设施，以及废弃了的牢房也证明了这一点——这个山洞是很久以前被人开凿出来关押犯人的。山洞的尽头有一架垂直向上的直梯，达奇说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可那个老妇人并不想我们就这么离开，她抓着达奇的袖子不断说着什么，最后还掏出刀打算威胁达奇。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达奇也有些生气，在被对方用刀威胁后他一把夺过那把小刀并顺手插进了那位老妇人的胸膛。” “达奇杀了她？就因为她拿刀威胁了他？”亚瑟显得有些激动，就连说话声不知不觉间都大了不少。 “这个嘛...”蓝尼摸了摸脸，就这个问题展开说道：“人的确是死了，因为我们几个都不懂西班牙语，所以也不知道他们产生纠纷的原因。事后达奇的解释是：对方临时起意，想要更多的带路费，但那时我们身上哪还有钱，就连手里的枪都是赫尔克里提供的。达奇说他拒绝对方的要求后对方威胁不给钱就要出卖我们，达奇正是听到这句话才下决心痛下杀手的。” “你们觉得呢？”亚瑟问蓝尼。 蓝尼实话实说道：“当时那个老妇人的确掏出刀威胁达奇来着，这是我们亲眼所见，虽然我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特殊时期特殊方式嘛，达奇的处理方式虽说有些过激，但结合他事后的解释，他当时那么做也无可厚非。” “好吧，好吧，无可厚非...无可厚非...”亚瑟一脸怅然，喃喃自语了几句后，伸手示意蓝尼继续讲下去。 蓝尼舔舔嘴唇，接着说道：“山洞的出口直通炼糖厂旁的一口枯井，达奇带着我们潜入了这间工厂，然后用糖粉制造了一场爆炸，将看守哈维尔的守卫引开，我们趁机救出了哈维尔，干掉了追上来的追兵后，借着甘蔗地的掩护顺利撤回了赫尔克里的营地。” 说到这，蓝尼停了下来，林衍以为他的讲述已经到了尾声，一直托腮把这当故事听的他问道：“然后你们就乘着赫尔克里提供的船回来了？” “不，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始呢。”蓝尼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即使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说起后面的事了，他的身体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深呼吸了几次，蓝尼接着讲道：“救出了哈维尔，算算我们在瓜玛也已经待了将近三周的时间，达奇决定向赫尔克里辞行。赫尔克里答应的很痛快，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把我们几个彻底拉进了他和那些殖民者的战争中。‘船我已经替你们找到了，不过我还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们。福萨尔叫来了古巴海军，你们离开时要乘的船现在就停靠在我们双方的战场上，你们要想安全离开就必须帮我们击退这些海上援军，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同时也为你们自己。’当时他就是这么说的，为此迈卡还和他发生了争执，说他不守信用，想方设法利用我们，不过最后达奇还是答应和他一起防守他们在海岸上的要塞，击退来犯的古巴海军。” “你们竟然卷进了一场战争！”亚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何西阿也感慨道：“是啊，一场真正的战争。” 蓝尼眼中流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他勉强笑笑，继续说道：“我们几个跟赫尔克里赶到他说的要塞时，战斗已经打响了。在他的指挥下，我们冒着枪林弹雨以及远处舰船上的炮击，又是帮他在城头上协防，击退登岛的士兵；又是帮他推火炮、运炮弹，将来犯的舰船击沉，数次历经危险，足足忙活了一整天，这才帮他击退了那些古巴海军。” 第288章 达奇的变化 林衍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还没经历过炮战，不过根据蓝尼的讲述，他对这场战斗的凶险程度也有了一定的认识。目前他见识过的威力最强的武器是马克沁机枪，火炮的威力以及破坏程度再不济也要比子弹大个几倍，所以当时的场景也不难想象。 “经历了这样的战斗你们竟无一人受伤，还真是个奇迹。”亚瑟再次感叹。 “也不是没人受伤。”蓝尼将衬衣解开，向亚瑟和林衍展示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那处伤口有足小指那么宽，现在已经结痂，且看起来对蓝尼的行动没有什么影响。“这是我在那场战斗中受的伤，是处擦伤，其他人身上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两处，不过问题都不大。” “而且这还没完。”蓝尼紧接着说道：“战斗结束后，我们本想休息一晚再走，没想到赫尔克里又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我们要搭乘的那艘船的船长被福萨尔将军抓住了。想要离开就必须救回船长，同时摧毁福萨尔据点里的火炮。” 还真是一波三折啊，我跟亚瑟都不在，系统居然还安排了那么丰富的剧情。想到这，林衍笑笑说道：“既然你们平安归来，那么那个福萨尔将军多半是凶多吉少咯。” 说到福萨尔将军的结局，蓝尼也笑着说道：“没错，他的下场的确有点凄惨。” “于是我们连夜摸到福萨尔的据点，据点的守卫压根就没想到白天进行过激烈的战斗我们晚上居然还有力气向他们发起夜袭，对此毫无防备的他们在战斗伊始就落了下风，轻而易举就被我们尽数消灭，据点里的火炮也被我们破坏了个七七八八。营救出那名船长后，我们得知福萨尔在古巴海军失利后立刻又联系了美国海军，援军第二天清晨就会赶到，于是就我们本想就此打住，饶福萨尔这个孤家寡人一命，没想到这家伙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失败后，逃到一座塔楼上的他跟他手下仅存的几名士兵开始朝我们疯狂开火。此时我们手头正好还有两门火炮，那是赫尔克里特意留下打算武装自己的队伍的。见他如此丧心病狂，我们也不再留手，用这两门炮将那座塔楼、连带着福萨尔和他的手下一起轰了个稀巴烂。” “真是个完美的结局。”何西阿点评道：“即使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听了，但听到你说你们‘炮决’了这个殖民者首领，我还是有种抑制不住想要喝彩的冲动。这群人死有余辜，你们这么做虽然只是为了争取回家的权利，但无疑是帮当地人做了件好事。” “可我们本质上还是一群强盗，一群即将被这个时代抛弃的家伙。”亚瑟毫不留情地泼了何西阿一盆冷水。 “是的是的，你说的没错。”何西阿笑呵呵地辩解道：“但我们也无法否认蓝尼他们为瓜玛本地人做出的贡献。一次反击、一次胜利或许并不能为他们的家园带来切实的改变，但做了总比不做强。没准多年之后，这次抗争会被那些本地人写进书里、编到诗歌里、故事里也说不定。” “那我倒是相当期待。”蓝尼说着站起身，“好了，先生们，我们在瓜玛的冒险故事最终以打败那里的统治者圆满结束，后面坐船回来的事不说也罢。接下来我要继续工作了，好几周没做这些，我还怪想它们呢。” 蓝尼离开后，亚瑟和何西阿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地往前凑了凑。 亚瑟率先发问：“刚才达奇跟我说你没有就他接触康沃尔的事发表任何看法，还说你以后不再参与帮派事务的决策，这是真的？” 何西阿坦率地承认了。“没错，刚才我是这么跟他说的。” 亚瑟嘴巴动了动，何西阿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摆手示意亚瑟不用发问，然后自己主动将原因说了出来。 “你还没发现吗，达奇越来越听不进我的意见了。所以即便这次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并试图阻止他这么做，那么最终结果大概率还是以争吵以及他的一意孤行而结束。现在他来询问我的意见多半只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一种习惯，至于我的看法，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所以在他跟我说出那个糟糕计划的那一刻，我瞬间想通了，与其试图纠正已经走上歪路且执迷不悟的达奇，不如让他看清楚他错的有多离谱。” 亚瑟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理解何西阿话里的意思。过了好一会，他才面露忧色地问何西阿：“所以...达奇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可不是一下子就变成这样的。”何西阿纠正道：“自从黑水镇那次事件之后，达奇就变了，你没有感觉吗？” 亚瑟点点头，“虽然感觉不是很明显，不过的确。但达奇这次回来，却让我感觉他几乎完全换了个人。做事不再考虑后果、不再听取别人的意见、一意孤行、自大、傲慢...” “那个...”见两人当着自己的面毫不避讳地讨论着达奇的事，林衍明白他俩这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达奇以前什么样他听亚瑟和何西阿说过，那时的达奇是个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有着强烈正义感，英明，懂得听取别人意见与批评的领导者。如果说他第一次见到达奇时还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两个上述的这些优良品质的影子，那么如今这些优点则是彻底从他身上消失了。 亚瑟和何西阿一同望向发声的林衍，林衍揉了揉脸以便让自己的精神更加集中，而后就达奇的变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们说，达奇会不会是因为计划屡次失败受不了打击才变成这样的？” 第289章 我变了，变得更像我 “达奇可不是那种受到一两次打击就自暴自弃的人。”亚瑟当即否定了林衍的猜测，冷哼一声道：“哼！要我看，达奇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迈卡那家伙绝对脱不了干系。” “话不能这么说。”何西阿却不赞同亚瑟的说法。“最近达奇受到的打击可不止一次两次。即便我们不说，相信他也能感受到，帮派的士气、以及大家对他态度微妙的变化。你不要忘了，达奇本质上是一个相当高傲的人。而且我们以前哪经历过这种接二连三的失败，特别是安吉洛勃朗特那次。原本想当猎手的他被人耍得团团转，还差点因此被抓。他找对方复仇我还能理解，可就这么把一个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杀了，我就理解不了了。这事哪怕放在几个月前，他都不会处理得这么草率。不，这已经不能用草率来形容了，完全就是莽撞，只有初出茅庐的新人才会这么做。”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达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迈卡难辞其咎。”亚瑟执拗地说道。“在迈卡加入之前，帮派成员里比他行事更恶劣的大有人在。没错，我说的就是卡兰德兄弟俩，迈克和戴维，那两个家伙简直是混球中的混球。他们两兄弟跟了我们三年，那段时间我们不也是麻烦不断吗，达奇不还是好好的。可自打迈卡加入之后，他带来的第一个消息就让我们损失了三名成员，这还不算西恩被抓、约翰差点被狼吃掉以及我们被全镇通缉。然后是和奥德里斯科帮的那次谈判，在我们所有人都反对的情况下，唯独迈卡坚持和科尔姆接触，结果嘛...我就不说了，反正那次我和约西亚被折腾的挺惨。反观迈卡，主张会面的他事后不但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更受达奇器重了。在那之后，达奇的各种决策都有他的参与，什么事都是这两个人商量完之后再询问你的意见，并且多半还不会听。就因为这样，才造成了后面一连串糟糕的结果。再之后就是在瓜玛的这段时间，同时也是达奇彻底转变的重要节点，我敢说这几周迈卡一定在达奇身上下了不少功夫。” 两人各执一词，各有各的道理，不过他俩也知道各自的分析都有可取之处，所以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用何西阿的话说：“达奇转变的心路历程固然重要，但眼下我们不该把精力放在这个问题上。任由达奇和迈卡这么搞下去帮派完蛋是早晚的事，我们要在这之前劝更多的人离开。” 谈论完第一个问题，何西阿直视着亚瑟褐色的眼眸，问出了他的第二个问题：“说了半天达奇，你没发觉你和以前的自己变化也很大吗，亚瑟？” 林衍听到这个问题的第一反应是奇怪，他疑惑地看着亚瑟，心想：亚瑟变了？怎么变的？我怎么没觉出来？ 亚瑟自然知道何西阿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可以把它归功于爱情，也可以把它归功于我身上的病。” 接着，亚瑟嘴角上扬，带着些许笑意解释道：“玛丽不喜欢我干这个，她总是说我粗鲁、野蛮什么的，多年养成的习惯可不好改，我得为我退出这一行后的生活早做准备。” “你小子...”何西阿心领神会，他当初也曾为所爱之人改变过自己。 “当然，这并不是全部。”亚瑟脸上表情一变，带上了些许哀伤。“改变我最多的，还是那个把结核病传染给我的唐斯，他们一家。说真的，别看我现在恢复得很好，哪怕继续病下去，我也不怪他们，因为这份苦难是我应得的。” “是啊，这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何西阿也不禁感叹道：“要是换做是我，我同样没资格怨恨对方。” 亚瑟怅然地望着天空，“唐斯先生身患重病却坚持找利奥波德借高利贷行善，完全不顾及家人的死活，还给她们留了一屁股债。我一直在想，你们说他死后究竟是会上天堂呢，还是会下地狱？” “我猜他多半会下地狱。”亚瑟自问自答。“因为他欠下的债，让一个无辜的追债人——起码我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患上了重病，妻子和孩子失去了家园，其中妻子还被迫当上了妓女。另外，今早我再次在安尼斯堡碰到她时她还患上了性病...”说到这个，亚瑟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总之，因为他一个人在钱上犯下的错误，却把苦难同时带给了三个人。而我们这些年，为了维持自己的生计，又从那些原本生活就不如意的人手中夺走了多少？我记得很早以前，我们帮派针对的还只是那些富人，遇到穷人我们还会接济一下子，即使那时我们过得也不算太好。可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开始不在乎目标是不是绝对富有，不在乎能从对方身上攫取多少利益，只要能从他身上榨出油水，只要过程绝对安全容易，那么他就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目标。从那以后，我们开始变得肆无忌惮，几乎是来者不拒；我们也不再接济穷人，哪怕我们已经衣食无忧，手上还握着大把积蓄；也是从那时起，范德林德帮的大名在西部迅速传播开来，我们几个主要成员的赏金也水涨船高，达奇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五位数。这期间要是没有你的把控，我们说不定早就自食恶果了。但该来的总会来，黑水镇那次彻头彻尾的失败除了让我们各自的脑袋更加值钱之外几乎让我们失去了一切——积蓄、物资、同伴...唯独没有失去那颗已膨胀到无比巨大且盲目的自信心。” 平复了一下心情，亚瑟歉意一笑：“抱歉，刚才有点激动所以跑题了。刚才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说我之所以变了是我已经意识到自己背离了当初帮派建立时的初衷，其实变了的是之前的那个我，现在的我只是在找回从前的自己。” 第290章 生化危机乱入? “你要不说我都忘了...”何西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帮派刚成立的那几年大家每天过得既充实又快乐，那种感觉可真好啊...” “是啊...”起初亚瑟脸上也是一样的表情，但很快便黯淡下来：“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咳，说这么伤感的话题干什么。”何西阿随手在自己瘦削的面庞上抹了一把，又说起了另一个话题。“玛丽贝斯她们离开的事我昨晚也跟达奇说了，他听完虽然嘴上说没什么，但我看得出他还是挺在意这件事的，所以为了产生不必要的矛盾，我们接下来的劝离工作还是尽量做的隐蔽一点，那些想要离开的人也别让他们当着达奇的面离开。” “唉！”亚瑟叹了口气。“达奇不在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回来。现在达奇回来了，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大多数人都不会再抱什么期望。就算我们不说，有玛丽贝斯这几个前车之鉴，我相信大部分人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何西阿问亚瑟。 亚瑟摸摸鼻子，有些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我在等着给达奇一个交待。” “你呢？”亚瑟反问。 “我？”何西阿呵呵笑道：“失去了贝茜以后，这个帮派就是我的全部。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去哪？” 两人默契的没有问林衍。在他们眼中，林衍是个极其优秀却透露着些许古怪的年轻人。他加入帮派的目的并不纯粹，不过这不是重点，大多数帮派成员当初加入帮派时的目的都不纯粹，只要达奇点头，任何人都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怪就怪在，林衍这个新人对帮派太上心了，有时就连他们这两个老人都自愧不如。他们知道林衍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谈话结束后，林衍发现早早赶回来好像也没什么事可做。达奇和迈卡出门了，其他人大部分人都在睡觉。也是，昨晚彻夜忙碌的不光他们四个，几乎所有人都熬了个通宵。今早转移到这个地方之后，大家也是强打精神，直到将营地布置好之后才开始休息。 林衍在新营地里转了一圈，最后在物资马车旁找到了自己的床铺。反正也没事，林衍本想和衣躺下小憩一番，亚瑟却再次找上了他。 “啊？去附近转转？为什么？”听完亚瑟重新找上他的理由，林衍大为不解。 亚瑟解释道：“我们不清楚莫弗里家族到底有几处据点，万一这附近还有他们的其他成员，我们待在这就是他们的活靶子，因此我们最好确认一下这里足够安全。” “好吧。”林衍痛快的答应了，然后趁着亚瑟转身的功夫揉了揉眼，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尽管他能预知众人的安危，但这个能力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去附近巡视的还是昨晚的进洞三人组，莎迪这时候还在睡觉，亚瑟就没叫上她。 营地西边是南北走向的卡马萨河，东边是人流密集的安尼斯堡，这两个方向必定不会有莫弗里家族的据点，所以三人从营地出来后，直接沿着营地外围的一条小路向北走去。队伍中有查尔斯这个野外生存大师，所以林衍并不担心他们会错过什么。结果一直走到卡马萨河和罗诺克山谷南边的冲积平原，三人都没有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 排除了这个方向后，林衍和亚瑟在查尔斯的带领下沿着卡马萨河顺流而下，来到了营地南边一个叫“极乐池”的小型湖泊。 “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三人走到湖泊跟前刚准备换个方向折返回去，就听到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几声微弱的呼救声，之后还清晰的传来几声狗叫。 林衍用手抵在耳边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倾听了一下，“好像有人呼救。” 亚瑟当机立断调转马头。“走，我们过去看看，没准是我们要找的人。” 三人快马加鞭，很快便赶到了刚才声音传出的地方。只见在一棵树干粗壮的大树下，两只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奇怪动物正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玩命撕咬。男人刚才已经放弃了抵抗，可当他看到有路听到他的呼救，正骑马朝他这边奔来时，他又如回光返照般再次抵抗起来。正在围攻男人的这两只怪异“狼狗”明显是患上了一种皮肤病，全身上下满是恶心的癣疥，其中一只听到马蹄声回头望向林衍他们并对他们龇牙示威时，林衍从它那带血的下颚以及那双通红的眼珠里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卧槽！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就在林衍对着这只古怪动物愣神的时候，亚瑟和查尔斯已经掏出了各自的武器，他俩可不管眼前这两只是什么妖魔鬼怪，一人开枪一人射箭，果断得完全不在乎是否会射中树下的男人。在他们看来，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就算射中了也没关系，权当帮他解脱了。 此时两人距离这两只动物已经相当近，且最后两人射出的子弹和弓箭也不出意外地命中了各自的目标。 树下，那个被撕咬得浑身是血的男人见这两只围攻自己的怪物直挺挺倒了下去，顿时瘫软在地，嘴里还不停小声念叨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亚瑟居高临下看着和那两只怪物呈相同姿势倒在地上的男人。 “不...不好...它在我的身体里，它们还在我的身体里...救...救救我，救救我！” 说着，这名身受重伤的男人以不合常理的姿势爬了起来，捂着肚子，步履蹒跚地走向问话的亚瑟，边走边抬起另一只手指着一个方向：“布彻河村...布彻河村...” 林衍看看男人的样子，又看看倒在地上，已然毙命的两只外形可怖的“狼狗”，一个念头不知不觉在他脑海中形成：生化危机... 第291章 布彻河村 看着这两只毛发稀疏、浑身癣疥、嘴上满是鲜血的犬科动物，林衍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生化危机里的丧尸犬。如果把这种幻想中的生物拿到现实中来，那它大概率就这副样子（虽然林衍所处的也不是现实世界）... 查尔斯跳下马，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男人。“你感觉怎么样？嗯？你住在布彻河村？想让我们把你送到那儿去？” “它们在我的身体里...在我身体里...” 不管亚瑟和查尔斯怎么问，这个男人嘴里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两句话，不知道是这人原本就疯疯癫癫的，还是刚才受了刺激才变成这样。 男人身上流了很多血，双臂双腿均有出血点，最严重的伤势在他的腹部，这人的肚子差点被那两只动物咬穿，亚瑟给他包扎的时候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看得林衍都有些不寒而栗。 即便受了这么重的伤，林衍却从始至终没有听到这个男人的痛呼声，不仅没有声音，就连他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从始至终都是一脸的木然，就好像这一身的伤口不属于他似的。 亚瑟和查尔斯同样注意到了这个男人的怪异之处，奇怪的变异生物，再加上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彻底勾起了三人的好奇心。于是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借着把伤者送回家的机会探探那个神秘的布彻河村。 “好了，别念叨了。”简单处理了一下男人腹部的主要伤口，亚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遇到我们算你走运，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布彻河村。” 男人没有反抗，乖乖地被亚瑟扶上了马。 极乐池距离布彻河村不远，为了照顾男人的伤口，亚瑟就这么载着他沿卡马萨河慢慢向前走去。 当三人眼前出现村庄的轮廓时，远处再次传来了那熟悉的呼救声，并伴有稀稀落落的几声枪响。 亚瑟身前的男人听到这个声音突然有了反应，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而且他嘴里念叨的除了刚才那两句之外，又多了一个单词——恶魔。 亚瑟脸色一变。“怎么这里也有？这个村庄究竟发生了什么？” 查尔斯下马研究了一下地上的脚印，脸色凝重道：“遍地都是狗爪印，恐怕是刚才见到的那种怪狗在围攻这座村子。” 听到查尔斯的分析，亚瑟立即指挥道：“查尔斯，杰米，你们先赶过去。我先把这位先生安顿好，随后就过去找你们。” “好！”林衍和查尔斯齐齐答应一声，握紧缰绳，双脚用力一夹马腹，朝着村子的方向飞奔而去。 还没到村子近前，林衍远远就看到村口聚集着几只像刚才那样的怪狗，此时它们正围成一圈撕咬着什么东西。查尔斯二话不说掏枪便射，准度什么的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是驱散它们。但他明显低估了这群动物的勇气，哪怕子弹打在他们身前的地上、哪怕打在它们同伴的身上、哪怕打在它们自己的身上，只要不是要害部位，这些家伙只象征性地回头冲两人呲呲牙，然后该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太奇怪了，这些家伙...”查尔斯嘟囔一声，随即换上了更为趁手的长弓。 林衍这回速度也不慢，且枪枪奔着这群动物的要害打去。一连打空了两个弹仓，才和查尔斯联手将这群怪狗全部消灭。 走到近前，林衍通过露在外面的双脚，才发现被这群怪狗围起来的赫然是一个人。这个人的上半身被这群怪狗的尸体压在下面，因此不好判断他是死是活，但从他被这么多怪狗撕咬却毫无反应的状态来看，多半是已经死了。 林衍和查尔斯没有下马查看这人究竟是死是活，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站在这个地方已经能看到这个村庄的部分情况。入眼所见，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村子中央的道路上零星散布着几具怪狗尸体，但更多的怪狗此时分成两拨，和村口一样，都聚在一起撕咬着什么。 林衍不用想也知道被围住的肯定是这里的村民，重新上好了子弹的他再次和查尔斯杀了过去。亚瑟这时也从后面赶了过来，加入了战场。 村子里的这群怪狗比村口的更加凶悍，被枪声惊到的它们立刻放弃了到手的食物，毫不犹豫地朝敌人发起了进攻。 看着一大群乌泱泱吠叫着朝自己冲来的怪狗，林衍都快吓死了，这可比一群手拿武器的人朝他冲过来带来的震撼要多得多。 “妈的，这群该死的畜生。”亚瑟见状大骂一句。“都别留手了，干不掉它们，地上躺的就换成我们了。” 三人的马比他们的主人还要激动，毕竟它们才是抵御这群怪狗的第一道防线。三匹马一边咴咴叫着一边向后踏步，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情况。 眼见这群怪狗离自己越来越近，林衍顾不上头皮发麻，先是随手在精力属性后面点了几下，加了几点属性，然后咬牙强行开启了死神之眼。 开启死神之眼是会消耗精力的，可林衍此时的精力实在不怎么好，甚至用糟糕形容都不为过。一天一夜没睡，只在上午补了不到三个小时觉，刚才跟在亚瑟身边巡视的时候他坐在马上都直打瞌睡，也就是在极乐池看到那两只怪狗后精神稍稍振作了一点，却万万没想到后面还有比那更劲爆的剧情。 随着技能的开启，即将扑到三人面前的狗群速度即刻慢了下来，林衍也摒弃心中的杂念，开始专注于收割这群怪物的生命。 一轮...两轮...三轮... 一连上了四回子弹，打空了五个弹仓，紧赶慢赶，林衍三人最终还是在这些怪狗扑上来之前彻底消灭了它们。 “呼...”看着面前这道用尸体堆砌起来的掩体，三人同时松了口气，就连他们的马也随之安静下来。 林衍刚才关闭死神之眼的时候差点晕厥，要不是胯下马在狗群死后安静了下来，但凡这匹马有点多余的动作，关闭技能的那一刻他就得从马上摔下来。 第292章 先知 解决了村子里最大的麻烦，剩下的都是些小问题。林衍在原地休息了片刻，等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后，他掏出那把拉风的自动追踪手枪开启了摸鱼模式。三人先是将村子里余下几只游荡的怪狗清理干净，然后又在紧邻村子的一座吊桥处救下了几名手持猎枪火把正在和一小撮怪狗对峙的村民。至此，围攻这个村庄的变异犬群被林衍等人清理一空。 “魔鬼...魔鬼死了...魔鬼被这几个人消灭了...”其中一名被救的村民在确认围攻他们的变异犬死亡后，兴奋得欢呼起来。 “不，不，不。”另一个人拉住他，警惕地看着林衍等人。“你忘了他说的吗？他说过恶魔会变化成各种样子，我们不能这么轻易相信他们...” 被同伴这么一提醒，那个先前欢呼的村民随即脸色一变，看向林衍他们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警惕。 “你们这帮家伙，是有什么毛病吗？”亚瑟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一幕，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就是因为听到了他们的话，他才感到愤愤不平。 林衍也对这群无知村民的好感降到了谷底，他嗤笑一声，“我们刚才救了你们的命，你们非但不感谢我们，还说我们是恶魔。你们见过有哪个恶魔会在你们快要死的时候出手相救？” 查尔斯还算理智，他向这群人询问道：“你们究竟干了什么，才会引来这群疯狗？这群怪物究竟是打哪来的？” “恶魔的出现不需要理由，我们和我们的村子都被诅咒了，这些恶魔就是他对我们的考验，只有通过了这些考验，降到我们身上，以及整个村子的诅咒才会消散。” “现在恶魔都死了，你们算是通过考验了？”亚瑟顺着对方的话问道。 “不。”对方摇摇头，既恐惧又激动地说：“一切都像他说的一样，黑暗在未来的某一天降临了。首先被黑暗吞噬的，是我们中的那些不洁者。只有彻底信奉他的人，才能不被黑暗吞噬，并得到最终的救赎。” “他？”林衍把握到了对方话里的重点，于是反问那人：“你说的‘他’是谁？” “是我。”一个饱含威严的男声从林衍三人身后响起。 林衍回过头，发现说话的是个长相有着明显印第安人特征的男子，留着一头披肩长发，穿着一件不知用什么毛皮制成的，染得花花绿绿的华丽长袍，脖子上还挂着数串长短不一的石制及骨制项链。 如果这是现实世界，那么眼前这个奇装异服的男子在林衍眼里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神棍，不过这里是游戏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所以还是严谨一点的好，姑且先把他当做一个正常人好了。 在这名神秘男子身后，稀稀落落跟着一些村子里的村民，林衍从这些人脸上看到了跟他们在极乐池救下的那个男人一样的表情——麻木。 “是先知！先知来拯救我们了！”看到这名神秘男子，被林衍他们救下的几名村民先是窃窃私语了几句，随后便整齐划一地诵念道：“伟大的先知，求您降下福祉，保护我们免遭恶魔侵犯。求您降下福祉，保护我们免遭恶魔侵犯...” 那名神棍打扮的男人迈着大步，气宇轩昂地走到林衍三人面前，悠然道：“我会拯救他们的。” 亚瑟不客气地问道：“你谁啊？” 对方没有理会亚瑟的问话，他径直走向那几名村民，安抚道：“这里不会再有四条腿的恶魔出现，诅咒是会变的，诅咒已经变了。你们这群可怜的人，我会救你们的。” “喂喂喂，刚才救人的可不是你。”亚瑟不满对方将救人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于是出言反驳道：“是我们三个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他们，救下了这座村庄，他们该感谢的是我们才对。再说了，哪有什么诅咒，只是些感染了皮肤病、狂犬病或者别的什么病的狗而已。” 对方再次忽视了恼怒的亚瑟，他慢悠悠地从身后取出一枚树枝编织的“回”字型图案向所有村民展示了一番，继续说道：“这是我来时在森林中发现的一枚黑暗符咒，就是这种符咒在控制着森林。” “先知找到诅咒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随即沸腾起来。 亚瑟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那个东西，不料那名男子看到他的动作后猛地后退一步，训斥道：“你不要命了！这是黑暗符咒，上面充满了诅咒的力量，像你这样的普通人哪怕靠近它，都会被它影响的。” “这不就是一段树枝编成的图案...”林衍小声嘀咕了一句。 神棍打扮的男人举着这枚“回”字型图案大声说道：“森林里到处都是这种符咒，只要这些符咒还在，诅咒就不会消失。但是树林里也到处都是恶魔，” “噢，诅咒...” “伟大的先知，请救救我们...” 男人语气一转，柔声说道：“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他从没对我们说过谎。” “没有。” “没有，没有说过。” 人群短暂议论了几句，很快便达成了共识，看向男人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见村民彻底被他说服，男人对其中一名村民招了招手。“俄巴底亚，你来。为了及时赶过来，我一天没吃饭了，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俄巴底亚是个看上去比何西阿还要苍老的老人，不过他穿得比在场其他村民都要干净些，这大概就是这个男人选择去他家蹭饭的原因。 说完，男人又对剩下的村民吩咐道：“至于其他人，就辛苦一下，替我把这些四脚恶魔处理掉吧。记住，一定不要触碰它们的身体，直接用火烧。” “那被它们咬死的人呢？”一名村民问了一句。 “也一并烧掉。”男人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片刻迟疑，似乎在他眼中，那些被咬死的村民本就该死。 第293章 诅咒 被这人这么一搅合，林衍他们三个原本拯救了这座村庄的功臣一下子成了看客，眼见这个男人即将跟着他口中的俄巴底亚离开，对这一切大为不满的亚瑟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抱着胳膊轻蔑地看着他说：“你是说，只要有人毁掉所有的符咒，这个村子，这些人，就都能恢复正常，是这样没错吧？” 见亚瑟挡住去路，还想毁掉树林里的符咒，神棍打扮的男人止住脚步，神情严肃地问道：“你说你要毁掉这些符咒？” “嗯哼。”亚瑟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男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然后笑了。 “呵呵...呵呵呵...”他阴恻恻地笑了几声，然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亚瑟。“先不说你接触它百分百会受到诅咒的事，树林里遍地都是恶魔，它们保护着符咒，符咒也保护着它们，就凭你，你们三个，是不可能办到的。但是如果你们有意寻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先知说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一位“好心”的村民出言劝道：“你们这些外人还是趁早离开吧，别因为自大到头来把自己也搭进去。” “是啊，走吧。”其他村民也劝道：“你们在这儿多待一分钟，受到诅咒的可能性就大上一分，等诅咒降临到你们体内，你们想走也走不掉了。” “我说你们这些人...”亚瑟对这群愚昧的村民彻底无语了，他摘下帽子，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毫不留情地揭露了眼前男人的真面目。“哪有什么恶魔，诅咒更是无稽之谈，这人分明就是个骗子，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刚才被先知要求去做饭的俄巴底亚站出来生气地反驳道：“你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先知是来拯救我们的，我们曾亲眼见他降下神迹。况且我们受到诅咒是事实，不仅身体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脑中还有恶魔之音不断回响。此时此刻，那声音就在我的脑子里。” “呃...”俄巴底亚的自证让亚瑟彻底语塞，神迹他可以宣称那是这个神棍的把戏，可村民身体的异常就不是他能理解得了的了。 亚瑟的反应被先知看在眼里，看着这个刚才还大放厥词现在却哑口无言的牛仔，他轻蔑一笑，抬手指着亚瑟说道：“最后给你句忠告，想活命的话就离这个村子、这片树林远点，不然你们会死得很惨很惨。” 警告完这名不听话的牛仔，先知高举双臂，对在场的村民大声询问道：“各位！我是不是曾经告诉过你们‘他会来，他会帮助你们，还会欺骗你们’，我是不是这么说过？” “没错。” “对，你说过。” 在场的村民纷纷给出了回应。 先知颇为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好了，都散了吧，在天黑前把这些尸体处理掉。”说罢，他冲着俄巴底亚挥挥手，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村中。 “这事你们怎么看？”亚瑟转过身和林衍查尔斯面面相觑。不管怎么看，那个打扮得跟个神棍似的男人在他眼里都和其他骗子毫无二致。他跟了何西阿二十多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可他还没见过受害人帮骗子自证清白的，这也是他想不通的点，所以他打算听听其他人对这事怎么看。 “那家伙绝对是骗子。”林衍十分笃定地回答。刚才亚瑟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全程关注着这人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傲慢，到听到亚瑟说去找符咒时眼里闪过的惊慌，再到看到亚瑟吃瘪后的洋洋得意，以及最后画蛇添足般的隐晦威胁，无一不在说明他在表演，只是演技拙劣了点。 查尔斯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虽然我相信这个世界存在诅咒，不过我并没有接触过那种东西。但这些村民身上的确发生了某种异变，这是毋庸置疑的。” 林衍的鼻子用力嗅了两下，挠了挠脸，有些疑惑地说道：“话说你们觉没觉着这个村子里有股怪味？酸臭酸臭的，不过倒是不浓。” “你也发现了吗？”查尔斯分析道：“不止是村子里，刚才我们在极乐池那里救人的时候我就闻见了，不过路上没有。直到刚刚，我还以为是这些变异犬身上的味道...”说着，查尔斯走到一只刚被几人杀掉的变异犬旁边，俯下身仔细闻了闻，然后起身对着林衍和亚瑟摇了摇头：“虽然这些狗身上也很臭，但不是空气中的那种味道。” 亚瑟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味道跟他们口中的诅咒有关系？” 查尔斯一摊手，“不知道，我只是回答杰米的问题来着。” 亚瑟：...... “哈...”林衍打了个哈欠，他是真困了。 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林衍对望向他的亚瑟和查尔斯点点头：“我觉得有关系。”说完他问亚瑟：“你真想帮这群村民把这片树林里的符咒找出来？” “找不找的倒是无所谓。”亚瑟不甚在意地说：“我主要是想当着这些人的面揭穿那个神棍的真面目，然后欣赏他气急败坏或者惊慌失措的样子。你们说，到那时这些村民会怎么对他？是打他一顿让他滚得越远越好？还是找棵树吊死他？或者把他捆起来扔到树林喂狗？” “那要不我们明天再来？”林衍劝亚瑟：“你看，村子周围这片树林这么大，我们天黑之前能不能找着都是问题。再说了，那个先知不是说树林里还有这种变异犬吗，天黑了我们在里面也容易出危险。” “嗯，有道理。”亚瑟赞同地点点头，“那我们明天再来。” 其实亚瑟本就打算改天再来，他早就觉察到林衍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就这么贸然进树林，要是再来引来一次变异犬潮，他们几个都有危险。 林衍强打精神爬上马背，一拉缰绳，“走吧，路上我给你们讲讲我对这个气味的猜测。” 第294章 中毒 离开村子前，亚瑟再次找到那位被他撂下的伤者。不过可惜的是，因为受伤过重，对方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已经断气了。 人既然死了，也就不用多跑一趟把尸体送回去了。村子里的人受那位先知的蛊惑对他们不待见，他们何必再用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 “我觉得，这些人像是中毒了。”重新启程，林衍望着四周连绵起伏的山脉，慢慢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你们注意到没，这个村子里的人皮肤都很差，不少人身上都有溃烂的地方，另外，我发现这些人对事物的反应普遍都慢半拍，要是只有一两个人的话还可以解释说是他们的个人原因，可所有人都这样明显不正常。” 亚瑟点点头，“你说的我们都看到了，可这跟中毒有什么关系？”他又看向查尔斯，“查尔斯，用毒这方面你比我懂，你见过这种毒吗？” 查尔斯迟迟没说话，他在脑中将自己这辈子所见所闻的所有毒素以及它们发病的性状都回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失望地摇摇头：“没见过，这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种毒素。” 林衍问查尔斯：“查尔斯，你对矿物里的有毒物质了解多少？” 林衍这一问问得查尔斯和亚瑟俱是一愣，查尔斯茫然地摇着头说道：“一无所知。” 亚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掏了掏耳朵又问了一遍：“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说石头里也会有毒？” “没错。”林衍很认真地点头说道：“有些矿石所含的矿物质是对人有害，比如铅矿和砷矿。铅会影响人的血液和神经，砷则会引起皮肤的病变，同样也会影响人的神经。既然对人体有害，那么说它是毒药也合理吧。” 其实林衍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他那个时代的人每天接触的信息量比这个时代的人不知多出少倍，哪怕林衍对此只有一知半解，放到这个现代文明刚刚萌芽起步的年代也能爆杀绝大多数的人。 “合理是合理，可那些人是怎么中毒的？他们又不是矿工，生活中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有机会接触到矿石。” 林衍笑笑，一指旁边的卡马萨河，“水啊。没有人不喝水吧。” “等等！”亚瑟一激灵。“你是说上游有某种矿物污染了这条河，村子里的人喝了河里的水，这才产生了被诅咒的症状？那...那我们的日常用水也是从这条河取的，我们该不会也...” “应该...不会吧...”林衍根本就没往这儿想，听亚瑟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有点慌，但还是自我安慰道：“我们的营地距离这里有相当长一段路，如果问题出在河流更上游的地方，那不应该只有这附近有那种难闻的味道才对...” 查尔斯的思路有些清奇。“如果是慢性中毒的话，那么莫弗里家族那些人的疯狂行为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哈哈哈！查尔斯，原来你也会说笑话！”亚瑟一听乐了，他笑着纠正道：“莫弗里家族行事疯狂是因为近亲通婚的缘故，这一点整个西部几乎人尽皆知。” “那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查尔斯固执地说道：“在此之前，不也没人往这方面想吗？” 三人回到营地时已是下午五点，除了去安尼斯堡打听康沃尔消息的达奇和迈卡没回来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营地。此时皮尔逊的晚饭已经做好，不少人已经开吃了。林衍忍着困意给自己盛了一碗，吃饱了才有力气睡觉不是。 林衍一个人正吃着，莎迪端着自己的餐盘走过来找他聊天道：“我听蓝尼说你们中午回来在营地待了一会又出去了，你们又去哪了，不困吗？” “困啊！”林衍感叹一声，开始朝莎迪大吐苦水。“下午我正准备睡觉来着，亚瑟又让我跟他去附近转转，看这附近还有没有莫弗里家族的人。我们一直转到南边的极乐池，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就在我们准备回来的时候...” 饭吃完了，林衍也唠叨完了。“事情就是这样。”林衍说着顺手将空空如也的餐盘放到莎迪的餐盘上，“餐盘麻烦你帮我捎回去，我感觉再不睡我就要死了。” 莎迪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行吧，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没等她说完，林衍那边就已经打起了呼噜。 莎迪：“......” 第二天清晨，睡得昏昏沉沉的林衍拖着依旧疲惫的身体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哪怕他这一觉睡了足足十四个小时，身体却依旧没缓过来。摸了摸额头，确认自己没有生病后，为了不耽误今天的工作，他不得不继续靠难喝的牛仔咖啡提神续命。 从今天开始，范德林德帮再次走上正轨，枪手们在吃过早饭后陆续离开营地，或独身或结伴出门寻找各自的目标，赚钱养家。 临出发时，林衍骑在马上，往营地里瞟了一圈。留在营地的人基本还是那几个，达奇今天没有出去，应该是没什么计划，至于迈卡，林衍自打醒了之后就没在营地看到他的影子。一圈看过来，林衍突然发现自己自打昨天傍晚回来好像就没看到莫莉，以前在营地里几乎跟达奇形影不离的莫莉。 “诶，你知道莫莉去哪了吗？”刚一出发，林衍就向莎迪问起了这件事。 他今天特意叫上了莎迪，原因是莎迪昨天听完林衍的讲述有些不满，怪他临走时没有叫上她一起，林衍当时也不好反驳，只能赔笑邀她今天一起去。 “知道啊。”莎迪难得表现出八卦的样子，脸上一副问我就对了的表情。“昨天我送完那个女孩回来没多久，莫莉就和达奇在营地大吵了一架，这次吵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吵完之后莫莉一个人大哭着骑上一匹马走了。” “走了？”林衍愕然。“去哪了？过了这么久都没回来，达奇不发动人去找她吗？” 第295章 莫莉 “哼！”莎迪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像她这种贵族小姐，能离开人独立生活才怪了。我敢打赌，最晚到今天傍晚，她自己就回来了。” 莫莉平时在营地深居简出，达奇在的时候整天和达奇腻在一起，达奇不在时她除了在自己的帐篷或房间里看书外，就是找个地方独自一人看风景，既不和人交流，也不参与营地的大小事务，说是这个帮派的透明人都不为过。苏珊大妈为了让她干些杂活可谓煞费苦心，也劝过也骂过也激励过，不过咱们这位贵族小姐就是不为所动，一副我就不干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势，最后就连凶悍的苏珊大妈都不得不放弃对她的管理，好歹是达奇的女人，总不能用暴力手段强迫她就范吧。 莫莉和达奇吵架的事林衍也知道，据亚瑟说，他俩以前的关系相当好，但自从帮派搬到克莱蒙斯岬之后没多久，这俩人就开启了旷日持久的争吵，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两人刚开始吵架的时候，大家还纷纷驻足倾听，后来习以为常后，大部分人已经把这事当作笑谈了。 至于两人吵架的内容，无非就是女人要求被关爱被重视那点事。同为男人，每当听到他俩吵架时，林衍都默默心疼达奇一波，事业上屡次失败就已经够让人心烦了，回到家家人不但不关心还想方设法给你添堵，这事换谁也受不了。 既不工作，又不好好充当陪伴的角色，莫莉可以说是整个营地最不讨喜的人，没有之一。 就连迈卡都会时不时说几句漂亮话逗人开心呢。 “不是，吵架归吵架，一个普通人独自在外边都不安全，何况是她这样的贵族小姐。都已经一夜未归了，达奇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似的，该不会是...” 后面林衍对达奇恶意的揣测没有说出口，但话说到这莎迪也不可能听不明白。虽说莫莉在大部分人心中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但她毕竟是帮派里的一员，而且还是达奇的女友，是和达奇关系最亲密的人（之一），达奇要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对她的安危不管不顾，那他经营多年的人设不就彻底崩了吗，这样的话谁还敢继续跟他干事业。 莎迪耸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结束谈话后，林衍心里思绪万千。一个没有冲突的游戏不是个好游戏，尽管他之前预想了很多种游戏结局，但在这些结局的最后，亚瑟这个主角，或者说范德林德帮将要面对的对手不是在这一时期遍布整个美国，人数甚至一度赶超美国士兵总数的平克顿侦探，就是那个喜欢到处搞事，且嗜杀成性，一步步将范德林德帮引向解体的迈卡。可达奇这猝不及防的黑化让他萌生了另一个想法——这游戏的最终boss该不会是达奇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他追求的完美结局将不复存在。 根据林衍的观察，帮派中的枪手隐隐分成两派，一派站达奇，另一派站亚瑟和何西阿。 达奇这边，比尔和哈维尔算是他的死忠，不管发生什么，他俩肯定无条件的支持他。迈卡无疑也是达奇这边的，不过林衍可不信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有什么忠诚可言，他跟达奇走在一起纯粹是因为利益，亚瑟曾不止一次说过迈卡之所以留在帮派、留在达奇身边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惦记着黑水镇那被达奇藏起来的十几万美元。潜在的利益能拴住迈卡，同样，当有比那更大的利益摆在他面前时也能让他毫不犹豫的背叛。 而亚瑟和何西阿这边，有他和莎迪、蓝尼、查尔斯，约翰的态度他有些吃不准，一方是在他人生中扮演父亲角色的达奇，另一方是充当兄长和师长的亚瑟和何西阿，双方真要是爆发了冲突，他站那边都有可能，不过大概率还是会选择两不相帮，除非这期间发生什么事让他对某一方彻底死心。 最后还剩一个西恩，林衍觉得他很快就会离开帮派。原因是自打他回来后得知凯伦离开的消息，这个帮派曾经的开心果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不但话变少了，以往脸上那副贱兮兮的样子也消失了，整个人始终闷闷不乐的。完全就是一副失恋的真实写照。显然，凯伦的不告而别对他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这个曾经向往着帮派生活的爱尔兰精神小伙如今有些心灰意冷了。 最后难不成要发展成四对四的混战吗？ 林衍越想心里越是没底，最后干脆不想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事情真要是发展到那一步，他不介意提前玩点阴招。 人一想事就会感觉时间过得飞快，等林衍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接近布彻河村附近树林的边缘了。 不知道是不是跟亚瑟一起行动的原因，这次系统并没有在地图上标明任务物品的位置，这让习惯了借助地图快速找到任务目标的林衍有点无所适从。 这片树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况且我们也不知道符咒的具体数量，就这么瞎转，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跟我说说那个符咒长什么样子。”走到树林跟前时，莎迪对林衍说道。 林衍闻言伸出食指对着空气一通比划，“看懂了吗，就长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林衍头顶的某个枝丫处响起了清脆的叮当声。林衍闻声好奇地向上看去，不过因为角度问题他并没有看到发声的是什么。一旁的莎迪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在看到发声的是什么东西后，她指着那个东西问林衍：“你说的...是那个吗？” 走在两人前面的亚瑟和查尔斯听到声音后也循声望了过来，尽管林衍没看到那东西的样子，不过单看亚瑟和查尔斯的表情，他也能确认自己头顶的东西无疑就是他们要找的符咒。 “靠，运气这么好的吗...”林衍轻声嘀咕了一句。 第296章 对质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现在都不算正式进到布彻河村附近的树林中，充其量只是在最外围而已，因此亚瑟和查尔斯在寻找符咒方面还都没有上心。不仅是他俩，所有人的思维惯性都以为符咒会在树林深处的某个地方，所以下意识地忽略了这片树林的外围。 要不是这阵突如其来的小风，他们不知要在林子里转悠多久。 查尔斯淡定地望着林衍头顶。“看来我们运气还不错。” 亚瑟笑着说：“没想到那个神棍还挺照顾我们，怕我们找不到，还在符咒下面挂了个风铃。” 林衍催马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得以看清这个符咒的全貌。 符咒并没有隐藏在什么地方，也不是钉在树干上的一个光秃秃的图形，相反，这个符咒上不仅有着诸多的装饰物，下方更是坠着一个由三根小铜棍组成的风铃。怪不得系统这次没有标记任务目标，这么显眼的东西挂在树上，就算符咒被树枝树叶遮挡看不到，耳朵总能听见风铃声吧。 亚瑟用枪把悬挂符咒的绳子打断，准备下马拿符咒的时候，查尔斯叫住了他。“亚瑟，你该不会就这么拿手碰它吧？” “放心。”亚瑟从随身挎包内拿出一条手帕覆在符咒上，然后隔着手帕将他抓在手中冲所有人晃了晃。“我就知道你们有人不放心，所以我来之前特意从何西阿那儿顺了条手帕。” 林衍嘴角抽了抽，“你猜何西阿知道后会不会照着你的脑袋给你一枪？” “怎么可能，他同样的手帕多的很，少一两条根本不叫事。”亚瑟将符咒随手塞入挎包，重新上马道：“树林里肯定不止这一个符咒，我们再往里走走，围着这片林子转上一圈再去找那个家伙。” 接下来的时间里，四个人骑着马散步一般在树林中绕了一圈，因为担心再遇到变异狗群，因此四人并没有分头行动。不过奇怪的是，绕了一圈下来，四人别说遇见狗了，就连狗的脚印都没看到几个。林衍完全有理由怀疑“恶魔保护着符咒，符咒也在保护着恶魔”这句话是那个先知编造出来防止布彻河村的村民以及林衍等人进入这片树林中的谎话。 林衍他们在这片树林里转了一圈，总共发现了十多枚符咒，这些符咒挂得有高有低，有的显眼有的隐蔽，但它们下方无一例外全都坠着一串风铃。他们几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符咒，这串风铃可以说功不可没。 两小时后，四人带着从树林里找到的十几枚符咒再次来到布彻河村。 村子里堆积如山的变异狗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原先堆放尸体的地方下面的土地也已被人翻了一遍。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如此巨量的工作，足以证明这个村子的人对笼罩在他们头上的诅咒忌惮之深。 虽然村子里的尸体不见了，但整个村子依旧弥漫着浓浓的烤肉味，要是不知道这味道的来源还好，清楚这味道代表着什么的林衍瞬间就对烤肉失去了兴趣，并且以后只要一闻到这个味道，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变异狗那恶心的外形，以及堆积如山的尸体。只是做个任务而已，愣是让他做出ptsd了。 走进村子，亚瑟拿眼随便一扫，便发现了他们今天要找的目标。先知还是昨天那副打扮，此时正和俄巴底亚并排坐在后者的房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什么。 亚瑟带头走了过去，走至两人面前，骑在马上的他居高临下地对那名先知打了声招呼。“嘿，还记得我吗？” 对方没有理会他，而是用手背碰了碰俄巴底亚的胳膊：“我有种不祥的预兆，快把他赶走。” 俄巴底亚应了一声，刚要说话，就见那名骑在马上的牛仔将一团黑乎乎东西连带着一块白布扔到了先知的脚下。 “哗啦啦...”那团东西落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俄巴底亚好奇地将目光投了过去，先知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却是脸色剧变。 “这是我们几个在树林里找到的符咒，不知道有没有找齐，要不你数数？”亚瑟戏谑地盯着脸色大变的先知，笑眯眯地说道。 听到亚瑟的话，和先知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俄巴底亚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意。“啊哈哈！太好了，黑暗终于散去了，我们得救了！谢谢，谢谢你们，你们你可真是我们村子的大恩人。” 先知脸上惊讶的表情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不再看脚下的符咒，眼珠一转狡辩道：“还没有得救，你们依然是被诅咒的。这些人破坏了符咒...释放了被禁锢的幽灵！你们很快就会大难临头！” “啊？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我们注定在劫难逃吗？”被他这么一说，慌乱的人换成了俄巴底亚。 亚瑟故作惊讶道：“可你之前压根就没提幽灵，你当时说的是符咒在保护着诅咒。” 先知一拍脑门，“啊？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吗？”见自己失语，他又急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它是个不祥的预兆，普通人触碰或是毁掉它都会酿成大祸，你曲解了我的意思。”说完，他再次伸手碰了碰俄巴底亚的胳膊，“我说了，他拥有恶魔的舌头，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我...我...”俄巴底亚夹在对峙的两人中间，脑子彻底失去了判断能力。他双手抱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先别说话，现在我的脑子一片混乱，让我先捋捋...” “嘿！看着我！”亚瑟对这个轻易就被人蛊惑的家伙判断是非的能力不抱丝毫希望，他叫住对方，直白地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根本没有什么诅咒。他不让你们走入这片树林，目的是在故意隐瞒什么。我刚才在这片树林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你好好想想，这片树林通向哪？你们去哪这片树林是必经之路？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是他从不让你们去的？” 第297章 矿洞 亚瑟的话戳到了先知的痛处，对方情绪瞬间失控，从椅子上蹦起来跳着脚指着亚瑟骂道：“胡说！骗子！满嘴谎言！”说着还朝亚瑟张牙舞爪道：“这是我们印第安人独有的天赋，我的祖先...” 见对方在完全不占理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大放厥词，亚瑟可不会惯着他这个，他跳下马冲对方扬起拳头：“想不想见识一下我的天赋，嗯？” 先知以为亚瑟要对他动手，嚣张的气焰顿时萎靡下去，他缩起脖子绕到亚瑟的侧身，一边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嘴里一边念叨着：“不详...不祥的预兆...我要去跟那些幽灵谈谈，黑暗的幽灵...” 看着先知离开时的狼狈身形，俄巴底亚带着一丝惋惜说道：“可怜的家伙，他从没对我们说过慌...” 听到这句话林衍不禁怀疑这个老人的精神是否正常。那个神棍靠谎言把你们禁锢在这个村子里，昨天进攻村子的变异狗说不定也是他引来的。另外，刚才亚瑟可是当着你的面揭穿了他的伪装，你不恨他也就算了，居然还同情他？ 亚瑟没理会这名老人泛滥的同情心，他转身看着对方，问道：“怎么样，我刚才的问题有答案吗？” 俄巴底亚点点头，“有...有一个矿洞，一开始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在经营，村里绝大多数人都靠它生活。后来来了家公司，从我们手中买走了它。”他抬手指了指位于村子东北方向的一座低矮山峰。“就在那边，那座山的另一侧。不过早在几年前，因为一些原因那家公司突然将矿洞关闭了。这片树林里有条小路直通那个矿洞，先知以前从不让我们去那儿。” “也许所有事情的答案就在那个矿洞里。”亚瑟拍拍对方的肩膀：“帮人帮到底，我们现在就去那个矿洞看看。” 向对方问清了去往那条矿洞的详细路径后，四人离开村子，沿着俄巴底亚指出的一条林中小径走入山中。 俄巴底亚指给众人的这条小径已被野草完全占据，显然已荒废多时，这在时间上和布彻河村村民慢性中毒的症状吻合，只有长期饮用含有铅、砷元素的河水，他们身体的症状才会这么明显。 之前林衍他们在树林中寻找符咒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到这里有路，不过好在队伍中有查尔斯这个野外生存专家。在得知这是条通往山里的小径后，他准确无误地将众人带到了俄巴底亚所说的矿洞前。至于查尔斯是怎么从一地的野草中又快又准地找到正确的路的，林衍没弄明白，他只能将之归功于强大的种族天赋。 伫立在四人面前的是一座规模极小的矿洞，或许是出于安全问题考虑，防止外人进入，矿洞的洞口被人用木板特意封了起来。矿洞周围散落着一些生锈的挖矿工具、用来加固的木板什么，根据这些遗留物林衍判断当时矿洞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突发事件，以至于在这里工作的矿工们撤离的相当匆忙。 亚瑟翻身下马。“来吧，我们进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 封死矿洞的木板钉得相当牢固，亚瑟拽了半天都没将其拽开，他不信邪，又换了一块，结果这块比刚才那块还要结实，最后还是林衍和查尔斯一同上前搭了把手，三人合力拽开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空隙。 “我去，钉得这么结实，看来里面的东西相当了不得。”完事后亚瑟拍着手说道。 林衍望着黑漆漆的洞窟，转头问另外三人：“洞里可能存有对人体有害的气体，你们确定要进去？” 莎迪问他：“很危险吗？你说的那种气体？”亚瑟和查尔斯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呃...怎么说呢...”林衍想了一下，解释道：“这不是什么剧毒，肯定不会到闻了就死的程度，不过如果闻多了或者接触多了，多多少少还是会对我们身体内部的器官造成损害的，我们当时不会察觉，严重的过个一两年，轻微的过个十几二十年，这些症状才会慢慢凸显出来。” “哈？就这？”听完林衍的解释别说亚瑟和查尔斯了，就连莎迪都对其不屑一顾起来。“你说的这些危害跟子弹一比完全不值一提，相较于多活几年，我还是更好奇洞里到底有什么。” 亚瑟和查尔斯也是一样的意思，对于他们这些刀头舔血，完全将生死抛之脑后的人来说，林衍的警告基本毫无威胁。老了影响身体？先活到那个岁数再说吧！ “那戴个面巾总行了吧...”林衍做出了妥协。 有东西挡一下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林衍自己倒是不在乎，反正这又不是他的身体，再说这还是在游戏中，只要作不死，怎么作都行。 见其他人都听话地戴上了面巾，林衍也就不再过多纠结这件事，他从包里取出两盏煤油灯点燃，一盏分给亚瑟，另一盏由他自己拿在手中，然后由亚瑟领头，四人先后钻入这条狭窄的矿洞。 因为封洞的木板有缝隙的缘故，通道前半段的空气并没有什么异样。走在这条低矮的矿洞中，四人不得不佝偻着腰，躲避着洞顶树木延伸下来的根须，缓慢探索着前方漆黑一片的未知空间。 沿着笔直向下的通道走了一段后，众人发现四周用来加固洞壁的木板上开始出现黄色斑点状的类似霉菌的物质，看来从这儿开始就是“污染区”的范围了。 为此众人还驻足近距离观察了一会这些斑点，但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几人除了看出这些斑点由一些微小的晶状体构成之外，也看不出其它端倪。 随着众人的深入，这些木板上的霉菌状斑点也在逐渐增多。狭窄逼仄、看似无穷无尽的空间以及这诡异的现象很容易让人产生心慌、烦躁的情绪，作为缓解，亚瑟主动聊起了昨天林衍对村民身体异状的猜测。 “没想到杰米还真猜对了，造成这一系列后果的恐怕还真是矿洞里的毒矿石。那个神棍肯定是收购这座矿洞的公司雇来的，他们怕村民发现这座矿洞的异样，所以才用诅咒之类的鬼话哄骗他们远离这里。” 第298章 灭口 因为空间狭小的缘故，亚瑟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再加上洞壁的回音效果，二者综合起来听上去竟有种空灵的感觉。 “可他们为什么要掩盖真相，直接跟那些村民照实说不好吗？他们这样瞒着那些人，跟直接杀人有什么分别？”莎迪问的也是林衍想说的。 亚瑟习惯性地耸了耸肩，“那就要问他们自己了。他们这么大费周章，肯定有所图谋。我们破环了他们的计划，他们下一步要么冲我们来，要么冲那些村民去，不管针对哪一方，我相信很快就会动手的。” 亚瑟说着说着不自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不是他想走快，而是这里有个倾斜幅度很大的斜坡。 沿着斜坡下到最下面，众人终于从这条狭窄逼仄的空间里走了出来。走出的一瞬间，众人被这里刺鼻的气味呛得同时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该死，这地方怎么这么呛！”莎迪捂着鼻子抱怨了一句。 林衍缓过来之后借着两盏煤油灯的亮光发现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大厅里，大厅四周以及洞顶依旧钉满了加固用的木板，为了固定住洞顶的木板，大厅中的地面还打着不少一尺来粗的木桩。 所以这里虽然名为大厅，但因为这些木桩的关系实际上并不宽敞。 不过林衍在意的不是这个，他真正在意的是这里的地面环境。 这里的地面用水面称呼似乎更适合。这里原本的地面是石头还土壤林衍不知道，因为如今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的积水。 这些积水应该是从洞壁或者地面渗出来的，受这个地方的矿物质影响，这里的水体呈现出暗淡的黄绿色，这个颜色让林衍不自觉联想起了下水道。 “这就是被污染后的水吗？居然是这种颜色...”亚瑟看着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污水，皱了皱眉。 “我们还往前走吗？”查尔斯保持着淡定的姿态问亚瑟。 亚瑟摇了摇头，“算了吧，再往前走估计也是一个样。” 说着，他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一指来长小瓶子，蹲下身用瓶子小心翼翼地舀了多半瓶这里的水，然后又用他从何西阿那儿顺来的手帕将瓶身擦干净，举着这个小瓶晃了晃说道：“现在证据也拿到了，我们可以回去向俄巴底亚交差，顺便告诉他那个神棍和他背后的公司的阴谋了。” 就在林衍等人打道回府，路程走了近一半的时候，就听众人前方毫无预兆的传来“咚”的一声，紧接着他们所在的矿洞通道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这还没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裹挟着大量尘土的冲击波。霎时间，整个通道不仅烟尘弥漫，无法视物，众人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是爆炸！有人想把我们彻底埋在这个地方！”亚瑟举着煤油灯，脚步踉跄地说道。还好他们脸上都戴着面巾，阻挡了扑面而来的绝大多数烟尘，不然的话别说说话了，在这片被烟尘笼罩的区域就连呼吸都相当困难。 查尔斯耳朵动了动，他从刚才那声爆炸引发的震动中听到了一些异常。在耳朵将听到的信息回馈给大脑后，就连沉稳的查尔斯也不再保持镇定。他语气急促地催促众人道：“往回跑！快！这条通道马上就要塌了！” 听到查尔斯这么说，其他人哪里还敢磨蹭，几人先是扶着不断摇晃的洞壁勉强站好，接着便顶着雾蒙蒙的尘土撒腿往回跑去。 可晃动的地面加上极差的视线，使得众人根本提不起速度。拼命跑出一段路后，查尔斯再次开口叫住了其他人。“别跑了，可以了，塌方好像已经止住了。” 出于惯性，林衍又往前跑了两步之后才停下来。刚才往回跑的时候后队变前队，走在后面的他刚才反而是领路的那个。 烟尘弥漫的黑暗中，煤油灯散发出的亮光寥若萤火，只要稍微离远一点就会变成一团朦胧晦暗的灰色光斑，因此速度不一的四人只能凭声音判断各自的位置。 “天杀的！别让我出去，等我出去我一定要找到那个混蛋，然后打得他满地找牙！”虽然看不见莎迪的人，但她这句威胁似的抱怨间接告诉了其他人她的位置。 接着，亚瑟的声音也从黑暗中传来：“看来这回我们不往前走也不行了，前面应该还有其它出口。” “洞里的矿石，或是那种毒水肯定在哪个地方跟卡马萨河的河水有交汇，希望那个地方足够宽敞。”这是查尔斯的声音。 林衍站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待莎迪、亚瑟和查尔斯相继找过来后再次出发。随着前方烟尘逐渐淡薄，他们又一次站在了那一地黄绿色的积水前。 这座被木板整个包起来的洞室还是刚才林衍看到的那副样子，通道中的爆炸引发的震动似乎并没有对这里造成什么实际影响。 “我们就这么趟着水走过去没问题吧？”莎迪问林衍。 “呃...”林衍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回答道：“这水也就看着脏点，其实并没有腐蚀性，只要不跟皮肤接触就不会有问题。”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莎迪催促道：“谁知道那个印第安混蛋还知不知道其它出口。抱歉，查尔斯，我不是说你。”莎迪发觉自己失语，赶忙向查尔斯这个拥有一半印第安血统的同伴道了个歉。 查尔斯若无其事地笑笑，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下水后，四人分成两组，一左一右沿着洞壁在这间面积极大的洞室内寻找起其他道路，洞室内的刺鼻气味时刻刺激着众人的呼吸道，包括林衍在内的所有人时不时就会咳嗽两声。 很快，林衍负责的右边就有所发现了。 出现在他和莎迪面前的是一处比刚才的通道更加低矮的洞口，呈三角形，周围完全没有人工加工的痕迹，像是天然形成的。 “这边有发现。” 看到洞口的第一时间，莎迪就通知了在另一边找路的亚瑟和查尔斯。 第299章 诅咒的真相 趁着亚瑟和查尔斯还没过来的时候，林衍将提灯伸进洞内查看了一下里面的大致情况。 这个洞穴同样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但洞壁没有像前面的通道一样被加固，而是保留着当初开凿时的最初样貌。整个洞壁湿漉漉的，地上也有一层积水，不过里面开凿出的空间要比前面的通道宽敞不少，人走在里面不但能站直，甚至可供两人并行。 亚瑟走过来看了看这个其貌不扬的洞口，说道：“跟外面的通道一比，这个洞口还真是够寒酸的。” “不过里面比外面的通道宽敞多了。”林衍冲他一摆头：“走吧，这回换我带路。” 说完，林衍举着提灯带头钻了进去。 莎迪第二个钻进来，她进洞后四处看了看，说道：“嘿！别看这儿的入口简陋，走在里面可比刚才舒服多了。” 查尔斯依旧跟在林衍身后，他刚一进来便敏锐地察觉了什么，抬手感受了一下空气的流动，他笃定地说道：“我感觉到风了，这里肯定有另外的出口。” “太好了，那我们快走吧。”莎迪紧走两步赶上林衍，并催促他加快脚步。 和刚进矿洞时笔直向下的通道相反，这条通道整体呈向上的趋势，所以林衍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地上的积水便只存在于大大小小的水坑中了。 就在林衍将注意力放在如何绕过脚下的水坑时，莎迪抬手碰了碰林衍的胳膊：“杰米你看！前面好像趴着个人！” “人？怎么可...靠！还真是！” 林衍刚想说外面封得这么结实里面怎么可能有人，可当他把目光移过去，发现路边还真趴着个人。 莎迪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那人的身体，不料踢了个空，原来对方已经死了很久了，现在全身上下腐烂得只剩下一具骸骨以及这身衣物。 莎迪绕着这具骸骨走了一圈，疑惑道：“这人怎么会死在这儿？看他身上这身衣服，应该不是矿工吧？” 亚瑟和查尔斯走过来对着这具尸体研究了一下。 “看他的打扮，不是个流浪汉就是个淘金者。当然，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两者之间也没什么区别。”亚瑟说。 “嗯。”查尔斯认同地点点头，“这人也许是从另一个入口进来的，进来之后他喝了这里的水...” 说到一半，查尔斯向林衍确认道：“这水直接喝后果是不是很严重？” “那当然了。”林衍无比确认地回道：“这里的水污染程度都爆表了，喝一口就算当时死不了也活不了几天，并且死前肯定极度痛苦。” “那就没错了。”得到答案的查尔斯继续说道：“他并不知道这里的水有剧毒，结果喝完没多久他就死在了这里。” “但这并不是重点。”林衍接着查尔斯的话说道：“重点是他的出现让我们确认了这里的确有其他出口，并且能够供人出入。” 分析完毕后四人再次出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随着周围洞壁逐渐干燥，地上的毒水也随之消失不见，不过林衍知道，还没到放松警惕的时候，这里的空气对人类来说依旧是有害的。 走着走着，山洞四周开凿的痕迹不见了，且消失得很突兀，随之出现的，是一处低矮逼仄，风格粗犷，明显是天然形成的通道。从这里再想往前走，众人不得不蹲着向前挪动，其中有一处山壁间最狭窄的地方更是只能侧身通过，林衍、亚瑟和莎迪这种相对体型匀称的还好，查尔斯就比较受罪了，他是硬生生挤过来的... 看着查尔斯异常艰难地把自己从缝隙中拽出来，亚瑟随口调侃道：“还好比尔没过来，他要是来的话，想出去就只能先把自己饿瘦了。” 后面的路就比较顺畅了，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只要后面的路不那么离谱，都可以归到顺畅那一类。 再之后，领路的林衍在另一条山壁的夹缝处再次停下脚步。他回头指着这处山缝与前方的道路向其他人咨询道：“诺，二选一，我们往哪边走？” 亚瑟笑着指了指这条略微宽些的山壁夹缝：“我都看见这后面透出的亮光了，不往这儿走往那儿走。” “嘿！原来被你发现了。”林衍笑着钻进了这条夹缝中。“你们在这儿等会，我先过去探探路。” 毫无阻碍地穿过这条山体间的夹缝，林衍顿时感觉四周明亮了不少，虽然仍有些暗，但好歹能看清周围的景象了。这可比周围漆黑一片，只能靠提灯发出的那点微弱光源照路要强太多了。 穿过夹缝后，林衍发现自己现在所站的位置是一处高台，在他的正下方，有一条倾斜向下的斜坡。斜坡上，一条经由山体内部穿过的小溪缓缓流淌。不过这水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山泉水，而是跟林衍在矿洞中看到的积水一个颜色的、含有大量砷元素的毒水。这里的毒水颜色比矿洞里的还要深一些，看上去更像是某种污秽之物了。看颜色，似乎这里的毒水浓度比矿洞里的还要高不少。 斜坡的最下方，正是林衍他们寻找了一路的这条矿洞的另一个出口。这个出口被一层水幕所掩盖，形成水幕的水流流速相当大，这也间接成为了这个山洞的完美掩体。 通过系统地图林衍得知，这层水幕的后面就是昨天他们来过的极乐池，而这层水幕，应该就是卡马萨河上游的河水注入极乐池时形成的那条小瀑布。 将这里看了一个大概后，林衍走回那条夹缝前，对等在另一边的三名同伴招呼道：“过来吧，前面就是出口了。” 这次查尔斯过得很顺畅，没有再出现刚才的尴尬场面。 亚瑟走到高台边缘，看着从山体中涌出的红褐色毒水顺着下方的斜坡毫无阻碍、时刻不停地汇入水幕下的池塘中，哪怕对此早有准备的他也不禁感叹道：“原来这就是布彻河村被诅咒的真相...” 第300章 协议 劫后余生，顺利逃出生天的四个人在回布彻河村的路上，讨论起了这件事的善后处理问题。 卡马萨河不是一条小河，这件事自然也不是件小事。这条发源于北方雪山上的河流一路经过安尼斯堡、布彻河村、蓝水沼泽、黑沼泽，最后在圣丹尼斯附近注入拉纳赫奇河，沿途流经两个州，关乎着上万人的日常生活。如果按俄巴底亚所说，收购那座矿洞的公司早在几年前就关停了那里的挖掘工作，也就是说，山里那些有毒的矿石对卡马萨河的污染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虽然目前只有距离污染源最近的布彻河村村民身上出现了中毒的症状，但往严重了说，下游那些生活在卡马萨河周边的人，其身体也已被河水中的毒素所影响，就连曾在拉凯住过一阵子的范德林德帮也不例外。 在众人的商议下，最终敲定了一个比较折中的解决方案，那就是面见圣丹尼斯的市长——亨利勒米厄，将这件事的经过与危害告知他，并催促他尽快派人处理这件事。如果对方不作为的话，他们就在圣丹尼斯的大街小巷张贴布告，把这件事抖出来。矿洞就摆在那里，这事情是真是假一查便知。当圣丹尼斯的居民得知自己喝了好几年“加料”的饮用水后，他们肯定会不遗余力地督促这位市长解决这件事，这样的话，即使市长再有私心，他只想要还想坐在这个位子上，那么就必须尽快处理好这件事。 再次来到布彻河村，刚到村口，林衍几人就远远望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情绪热烈地喊着什么口号。 走近之后，四人终于听清了这群人在喊什么。 “我说过，我会拯救你们的！” “没错！” “我说过我会指引你们走出黑暗！” “没错！”“请给我们光明！” “我会的！不过首先，你们要在这张纸上签字...” 原来是布彻河村的村民聚在那个假先知身边，在听他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末了，假先知从身后摸出一张纸，拍在他旁边的桌子上。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纸，我在这张纸上注入了一道强大的魔法，只要你们在这上面写上你们的名字，它就会在你们外出时保护你们。” 林衍几人轻声交流了几句，随即原地下马，控制住各自的情绪，走到一处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偷听起来。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俄巴底亚趁着先知还在说话的时候拿起那张纸看了看，然后艰难地朗读道：“我...我愿意放...放弃、免除，和...和罗...罗诺克燃料公司在污染方面的...” 俄巴底亚只结结巴巴地念了两句，反应过来的先知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张，没好气地冲他吼道：“别念了！你怎么会认识字的？” “我...我本来就会啊...”俄巴底亚一脸懵，他不明白先知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好了！小孩子的把戏到此结束！”亚瑟和查尔斯上前，一左一右将先知夹在中间。接着，亚瑟扳着对方的手将他手里的纸张强行夺了过来，递向林衍。“是时候让我们知道你真正的目的了！” “噢，你们回来了！”俄巴底亚以及那些村民全都一副见鬼的表情。“刚才我还向先知问起你们呢，他说他亲眼看到你们被诅咒害死了。” 莎迪走到先知正面，先是一拳打在对方的小腹上，接着又啐了一口，然后指着对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说道：“打算害死我们的是什么狗屁诅咒，而是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望着下面窃窃私语的人群，亚瑟用盖过所有人的声调大声说道：“杰米，把纸上的内容念给我们听听。” 林衍点点头，当着这群村民的面大声读道： “罗诺克燃料公司协议。甲方：美国新汉诺威州安尼斯堡罗诺克燃料公司。乙方：美国新汉诺威州布彻河村居民。 根据本协议的条款和条件，乙方正式宣布以下事项，并保证今后不再谈论此事。 ‘我方于今日宣布解除和免除罗诺克燃料公司就水供应被发现存在污染方面的任何责任并要求该公司进行赔偿，此后亦不再追究。’” “念完了？”见林衍不再开口，俄巴底亚出声问道。 “完了。”林衍点点头，看着异常平静的人群，好奇道：“你们听完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们身上的诅咒就是这家伙和他背后的公司搞的鬼，他刚才还想让你们签下这份和解协议。” “这张纸上写的是这个意思？”俄巴底亚挠挠头：“我只能看懂一部分，至于它们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我就不懂了。” 我说怎么没反应呢，合着都没听懂啊... 林衍嘴角微微抽搐，他倒是不怪这些人理解不了这份协议写了什么。长期饮用被污染的水源，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智力水平衡量他们的理解能力了。 “既然你们理解不了，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亚瑟说着从挎包里掏出那个灌满污水的瓶子。“这个瓶子里的水是我在那个矿洞里灌的，就是因为矿洞里的这些水，实际上是洞里的某些矿石污染了这些水。这些被污染的水泄漏到了河里，你们喝了河水，所以才会生病。” 以俄巴底亚为首的村民看看亚瑟手中的瓶子，又看看已经放弃挣扎的先知，于是问后者：“这个牛仔说的都是真的？” “谎言，都是谎言。”先知仗着这帮村民不明白协议的内容，垂死挣扎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要相信外人的话，你们都拿它当耳旁风了吗？他们全都是恶魔所化，这么做是在试图诱惑你们！” “够了！”亚瑟冷冷地看着这个跳梁小丑。“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由你亲口告诉他们这瓶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如果你还嘴硬的话，我不介意把这东西灌你嘴里。” 第301章 证人 亚瑟一扭先知的胳膊，“来，大声告诉这些人瓶子里的是什么！” “嘶...轻点...”先知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他现在心里很纠结，实话实说吧，这些村民得知真相后他的工作就没法做了；不说吧，他可是深知矿洞里的水有多毒，万一这帮多管闲事的家伙真给自己灌下去...想想就觉得可怕。 权衡利弊之后，他彻底放弃了抵抗，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那个矿洞...公司在里面发现了砷和铅，在挖掘的过程中，工人不小心挖到了溶洞群，然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那些含有砷和铅的矿石暴露在空气中后迅速扩散开来...我原本是想让大家离开这里的，一开始我确实是出于好心...” “呵。”亚瑟轻哼一声，看向以俄巴底亚为首的布彻河村村民。“大家都听见了吧，这可是你们的先知亲口承认的。” “噢，我的老天...” “那座矿洞居然这么危险...” “幸好我们把它卖了...” 得知真相的村民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阵，俄巴底亚再次站了出来。 “没什么可争辩的了。”他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毫无疑问，我们确实是被诅咒了！” 亚瑟林衍莎迪查尔斯一脸呆滞：“啊？” 已经破罐破摔的假先知：“啊？？？” “你们说什么呢？压根就没有诅咒！”亚瑟哭笑不得。“刚才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他说的话？” “强大的力量入侵了这个镇，是那些邪恶的幽灵干的！”俄巴底亚固执地坚持。 林衍感觉这些人的智商彻底下线了，但他还是抖了抖手里的协议试着纠正这些人的想法。“不是幽灵，一切都是这个‘罗诺克燃料公司’闯的祸，搞的鬼。”他指指陷入沉思的先知：“他刚才不是都亲口承认了。” “不！就是幽灵！”俄巴底亚这次出奇的固执。“是幽灵通过那个公司向我们传的话，是它们操纵你们过来这里，它们控制了你们，也控制了先知。从现在起，我们谁的话也不信了！” 说完，俄巴底亚转身冲其他村民挥了挥手：“走吧，兄弟姐妹们，我们快去祈祷，无论如何，神都会庇佑我们的。” “别光祈祷啊，好歹做点什么！”这下就连莎迪也看不下去了。“这份协议你们又没有签，总得找这家公司索要些赔偿吧？” “别管我们了，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俄巴底亚最后回过头说道：“这是我们的诅咒，我们自己会解决，你们这些外人不要再插手了。” “你们听见他说的了么？”莎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们帮了他们这么多，到头来我们反倒成了多余的了，难道这帮家伙全都傻得连最起码的是非都不分了吗？”她转头看向蔫头耷脑的先知，生气地踢了他一脚：“说！你到底对这些人做了什么？” 先知欲哭无泪，他也有些委屈。“我什么也没做啊！早知道他们这么好骗的话，我干嘛这么大费周章，又是编故事又是挂符咒，你们知道那些树多难爬吗...”彻底坐实骗子的身份后，先知索性不装了，说话也不再神神叨叨，云遮雾罩了。 “刚才在矿洞里引爆炸药的人是不是你？”亚瑟问他。 “是我。”他大方承认道：“早晨我跟在你们身后看见你们走进那座矿洞，担心你们把污染的事告诉这群村民，我就想办法弄了点炸药，想把你们彻底封死在里面。整条矿道已经塌了，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莎迪抬手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我们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这里没你问问题的份。” 先知怨恨地看了莎迪一眼，结果自然是换来了一顿胖揍。 打累了之后，莎迪拎着脸肿的像个猪头似的先知的脖领问其他人：“怎么处理这个家伙？待会回去在路上拖死他？” 先知听到这个死法一哆嗦，哀求道：“看在我老实回答问题的份上，你们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林衍想了想，摇摇头。“不，我们不能杀他。” 林衍做出的决定让莎迪感到诧异，她不解道：“可他害我们差点死在矿洞里，就凭这一点，都够他死上好几次了。” 亚瑟也站出来同意林衍的观点。“杰米说得对，我们不能就这么杀了他。” “为什么？这家伙不该死吗？”莎迪气得又踹了先知一脚。 “当然该死。”林衍安抚莎迪。“但他在整件事里只是一个跑腿的小角色，真正该死的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掩盖这一切的罗诺克公司。” 亚瑟接着林衍的话说道：“这家公司不是在安尼斯堡吗，我们待会就去安尼斯堡把他交给那里的警长，由他全权出面处理这件事。这家伙知晓这件事的所有内幕，我们非但不能杀他，还要保护好他，没有什么地方能比警察局更安全了。” “不是说要让圣丹尼斯的市长处理吗？” “市长最多只能起个监督作用，真正办事还是得下面的人干。我们总不能把他直接带到市长面前吧？” “那好吧。”莎迪通情达理道：“反正我气也出了，怎么处置他你们看着办。” 商量好下一步的行动后，林衍和亚瑟兵分两路。林衍和莎迪带着先知去安尼斯堡，将他交给那里的警长，并让他当着警长的面写一份关于这件事所有经过的书面证据。亚瑟和查尔斯则跑一趟圣丹尼斯，将布彻河村的事告知市长。亚瑟说上次他们在市长宅邸参加过晚宴后市长曾单独找过他，他帮过对方几个小忙，因此他这趟去大概率能见到市长本人。 带先知去安尼斯堡投案自首的路上，莎迪脑洞大开地问了林衍一个问题。 “你说...布彻河村那些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林衍感到有些好笑，“他们弄不明白那份协议写了什么也就罢了，竟然连这件事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谁都不清楚。” “真的是这样吗？”莎迪反问。 第302章 莎迪的直觉 “真的是这样吗？”莎迪刨根问底道。 “那不然呢？”林衍有些莫名其妙。 莎迪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她驱马靠过来，对缚住手脚趴在马背上的先知问道：“喂！你认识那个俄巴底亚的时间最长，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先知没反应，莎迪伸脚碰了碰他：“嘿，问你呢？” “噢噢...”先知不知道在想什么，被莎迪一碰才猛地回过神。 “你刚才...问我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莎迪不耐烦地说：“我问你俄巴底亚是个什么样的人。” “喔，他呀。”先知回忆了一下说道：“他除了比村子里的其他人善谈，卫生点，也没别的了。” “是吗？你就没觉得他比其他人心思多？”莎迪反问。 “哦，对！”提起这个，先知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认识他这么久了，却不知道他居然还识字，我还以为他们全村人都是文盲，只有寥寥几人会写自己的名字呢，不然我也不会就这么拿着那份协议让他们签字。” 莎迪若有所思。“所以说...就连你也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俄巴底亚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林衍有些糊涂。 “我只是有一种感觉...”莎迪一边组织语言一边慢慢说道：“俄巴底亚可能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傻...” “他本来就不傻啊。”林衍笑着纠正她：“他只是不聪明。” 莎迪白了林衍一眼，“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相较于其他村民，这个俄巴底亚有点过于‘正常’了。当初我们跟他交流的时候，根本没察觉到他有什么问题。在我们的意识里，像他这样上了年纪的人，说话就应该是这样。我们在一群病人里，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也是个病人，而这恰恰就是问题所在。” “你的意思是说...他其实没得病？” “不。”莎迪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他比其他人的症状要轻得多。我有种直觉，刚才我们说的话他其实心里明白得很，他只是在装傻而已。” 林衍越听越糊涂。“装傻？为什么？” “为什么？”莎迪莞尔一笑，“当然是享受掌控其他人的感觉了。你记不记得，刚才这家伙...”她指了指林衍身后的先知，“这家伙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就算那些村民再傻，再没有思考能力，也应该明白他们是中了毒，而不是受到了什么诅咒，可你想想最先反应过来的俄巴底亚做了什么？在他们的先知都承认骗了他们的情况下，这家伙还一口咬定他们就是受到了诅咒。因为他的信誓旦旦，那些还在犹豫的村民纷纷放弃思考，选择同意他的观点。接着，为了加深这些村民的信念，同时也避免他们再受我们的‘误导’，他主动带着这些人离开了，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我们不要再插手。你要说这时的他没有一点多余的想法，我是不信的。” 林衍摩挲着下颌的胡茬仔细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说完他伸手拍了拍先知的肩膀：“喂，你以前去布彻河村都是去俄巴底亚那儿蹭吃蹭喝吗？” “是啊。”对方闷声回道：“整个村子就他做的东西还能勉强下口，而且也只有他能跟我无障碍交流，平时我要向其他村民传达什么话，除了少部分由我亲自露面外，其它的也都是他代我传达的。” 听到这儿林衍笑了，他拍着先知的后背，笑着说道：“看来那个家伙从你这儿学到不少‘本事’，没想到你无意间还培养出了个接班人。” 林衍并不关心俄巴底亚想干什么，在他看来，“布彻河村的诅咒”这个任务在他将身后的先知带到安尼斯堡警察局的那一刻就结束了，而剧情特意留的这个“扣子”就相当于电影结尾的彩蛋，只是为了让亲历者事后回味的时候增添一些乐趣而已。 安尼斯堡的警长琼斯是个留着时髦中分的中年白人男性，在听完林衍的来意后，他面露犹疑之色，似乎不太想管这件事。 林衍见状摆出一副笑脸威胁道：“琼斯警长，我和我的同伴是一起从布彻河村出发的，他去圣丹尼斯向厄米勒市长反应这件事去了，他和那位市长有些交情，所以布彻河村的事必然会传到市长的耳朵里，所以你看...” 琼斯警长不满地哼了一声，冷着脸直视着林衍林衍的眼睛：“你在威胁我？” 林衍瞪着一双大眼无辜道：“没有啊，我们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你着想。”见琼斯警长看向他的目光由不满转为怀疑，林衍心中窃笑，他在来的路上就想好该怎么应对这种场面了。 清了清嗓子，林衍向对方解释道：“能在这个镇上开公司的，肯定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您不想因此得罪他我们也能理解，不过这件事属实是有点严重，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时间一长，居住在卡马萨河沿岸的人恐怕全都会出现中毒的症状。铅砷中毒可比我们吸进肺里的外面那些烟囱冒出的黑烟严重得多得多。所以，为了减轻您的后顾之忧，我们特意安排人将此事告知了市长，但市长毕竟在圣丹尼斯，后续工作还是得由您这个本地警长负责。如果是市长责令您处理这件事，您是不是就不难办了？” 琼斯警长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勉强点头道：“好吧，去把你带来的那个家伙关到监狱里。等市长的命令下来了，我会亲自去罗诺克燃料公司，督促他们尽快治理那处污染源。” “那就好。”林衍再次挤出一张笑脸：“作为一名爱管闲事的美国公民，看到这件事由您这么一位富有正义感的警长亲自操办，我们就彻底放心了。” 走出警局，林衍长舒一口气的同时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和这些打官腔的人交流太累了，又费心又费脑，要不是怕莎迪搞砸了，他才懒得跟这种人赔笑脸呢。 第303章 醉酒的莫莉 从警局出来，久违的系统提示再度在林衍脑中响起。 【叮！恭喜玩家完成隐藏任务“长者的智慧”，由于玩家超额完成该任务并成功发现了“长者”俄巴底亚的秘密，因此系统奖励升级为全属性+3。】 脸上笑容刚消失的林衍在听到系统奖励后再度绽放出笑容，不过这次他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虽然现在系统提示出现的次数少了，但奖励却成倍增加了，全属性+3什么概念，换算一下就是足足18点自由属性点，这可是需要四五次属性抽奖才能获得的属性点数，而他跟在亚瑟身后体验了一段剧情就获得了，不管换谁来都得兴奋一阵子。 借着这股高兴劲，林衍带着莎迪直奔安尼斯堡的服装店。之前那身衣服在清理莫弗里家族的时候报废了，他现在只有这一身衣服可穿，脏了换都没法换。另外，他们几个的靴子在矿洞中那片被污染的水域里走了那么久，既然要买衣服，就一并换掉好了。 现在的林衍可不是初入西部那会儿那个不切实际的小菜鸟，现在他在衣服的选择上随意了很多，一件棕色亚麻衬衫，一条灰色骑行裤，外加一件深棕色的帆布马甲，四双普通牛仔靴。只用了短短五分钟，他就完成了挑选加试衣的整个流程。 回到营地，此时白天外出的大部分人还没回来，莫莉亦是如此，而且让林衍感到奇怪的是，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叔今天竟然也不在营地里，同样不在的，还有和大叔形影不离的贝尔夫人。 林衍以为他们两个走了，可看最终任务的任务进度，却还停留在凯伦离开时的四个人，于是他找到何西阿，打算问问是怎么一回事，结果从何西阿给他的答复却是大叔从钱箱里拿了点钱跑去圣丹尼斯喝酒了。 “这还真是他的风格...”林衍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大叔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除了贝尔夫人外，还有去圣丹尼斯找市长的亚瑟以及失踪了两天之久的莫莉，唯独和亚瑟一起走的查尔斯不在这里面。 刚到营地，亚瑟就扯着嗓子喊道：“达奇！快把你的女人领回去。” 喊完一声之后，亚瑟跳下马，和贝尔夫人联手将醉得不成样子的莫莉抬下马，一人架着她的一只胳膊朝营地走来。 此时的莫莉已经醉得走不了路了，而专门去喝酒的大叔却看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精神。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换上一身新衣的大叔在林衍眼里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红衣黑裤，修剪过胡子的他现在俨然一副精神老伙的派头。 大叔装束的改变让林衍感觉他应该也待不长了，但此刻他的关注点完全被另一个人吸引过去——莫莉，全身散发着死亡红光的莫莉。 怎么回事？莫莉受伤了？这是快要死了？林衍一时间浮想联翩。 “达奇！”快到营地中央时，见达奇没有出现，亚瑟又喊了一声。 第二声喊完后，达奇才不紧不慢地钻出帐篷。 看到达奇出现，本来酩酊大醉的莫莉一下子来了精神。“噢，达奇，你想我了吗？” 林衍看出莫莉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既然没有受伤，怎么会触发危险预警呢？林衍不能理解。 虽然不理解，林衍还是下意识加强了对周围可疑动静的注意。 “我们是在圣丹尼斯的酒馆碰到她的，我和贝拉。”大叔指了指自己和贝尔夫人，“亚瑟是我们带着她从圣丹尼斯往回走时碰到的。” 大叔对贝尔夫人的称呼和其他人不同这事林衍知道，而贝尔夫人也默许了大叔这么叫自己。 “你回来了。”达奇语气平淡地回答。“你看上去很开心，奥谢小姐。” 达奇对莫莉的称呼似乎触犯了她的禁忌，她甩开亚瑟的手冲达奇吼道：“叫我莫莉，你这个混蛋！” “无缘无故地跑掉，喝的醉醺醺地回来...” “你是不是忘了是谁让你当上老大的？全能的上帝啊...” “莫莉，你冷静点...” “别假装我不存在，达奇范德林德，我不是她，也不是他，我不是你的傀儡，我不欠你什么，我为你付出的够多了...” “冷静，莫莉，冷静...” 一开始两人是各说各的，在达奇发现莫莉越说越激动后就开始劝她冷静了。 “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虚伪，我鄙视你，达奇。” “好的，好的，只要你高兴，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我已经...”莫莉用仅存的、为数不多的理智想着如何在众人面前羞辱达奇，而她的下一句话让达奇当场破防。 “我把那件事告诉他们了！抢银行的事！” “你说什么？”达奇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看着达奇惊讶的样子，莫莉嘿嘿笑了两声，“对！我告诉他们了。并且以后也会告诉他们。哈哈，现在上帝终于肯听我说话了。” 达奇抓着莫莉的胳膊厉声问道：“你把这事跟谁说了！” 看到达奇激动的样子，莫莉笑的更开心了。她洋洋得意地说：“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的老朋友，米尔顿先生了。我把你们抢银行的事告诉了他，因为我想让他们替我杀了你！” 莫莉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惊，任谁也想不到帮里的内奸竟然会是莫莉。 达奇盛怒之下更是拔出了腰间的手枪，用冰冷的枪管抵着莫莉的下巴，激动地质问道：“你都做了什么？” 莫莉则是不顾一切，歇斯底里地冲达奇喊道：“我曾爱过你，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来啊，杀了我吧！快杀了我！” 林衍这下算是知道莫莉身上为什么会出现危险预警了，合着莫莉喝醉了酒说胡话自己把自己作死了，下手的人应该就是达奇。 其他人，尤其是亚瑟和何西阿看到这个情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拉住达奇劝道：“达奇，冷静点，你看不出她是在故意气你吗？莫莉她喝醉了，一个醉鬼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第304章 帮规 亚瑟和何西阿在这边劝，莫莉在那边继续冲着达奇输出道：“噢，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你看看你，连个醉醺醺的女人都下不去手，这还是你吗，达奇？” 亚瑟和何西阿这边眼看就要安抚住达奇了，听到莫莉还在作死地刺激他，林衍连忙推了推身旁的莎迪，用眼神示意她上去阻止莫莉继续胡说。莎迪心领神会，上去照着莫莉的脸就是一个耳光。“闭嘴！给我安静点！” 莎迪的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大的女人你都敢打？ “你居然敢打我？”莫莉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颊，继续冲莎迪吼道。 “我这是在救你！给我清醒点！”莎迪说着抬手照着莫莉另外半张脸又是一下。 莫莉这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哪里挨过这样的打，在家没有过，跟了达奇之后同样没有。哪怕最近跟他吵架，达奇也只是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优良传统，至于刚才用枪抵着她，也只是一时生气而已。 被人连续甩了两个耳光的莫莉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用手摸着被打的脸颊愣愣地看着莎迪。这一下虽然没有让她彻底醒酒，却让她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做的事有多蠢。 “达奇，我...”莫莉看向达奇，试图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辩解。 莫莉被莎迪两个耳光打醒了，但林衍发现她身上的红光依旧没有消退。达奇那边明显已经被亚瑟和何西阿劝住了，那么带给莫莉死亡的人肯定另有其人。在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场中的三男两女身上时，林衍悄悄退到人群后方，全方位观察着所有帮派成员的动向。 刚退至外围，林衍就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喀喀”声，他立即反应过来这是泵动式霰弹枪上膛的声音，而这个声音的发出者无疑就是带给莫莉死亡的人。 林衍回过头，看到同样穿着一件红色衬衫的苏珊大妈正表情严肃地端着她那把泵动式霰弹枪走向人群。看到这一幕，林衍充分发挥自己高敏捷的优势，一个箭步冲到苏珊大妈面前，质问道：“格里姆肖女士，你这是做什么？” 苏珊大妈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给我让开！她触犯了帮规，作为帮派的执法者，我有权利杀掉她！” 林衍态度坚决地挡在苏珊大妈面前，语气平稳，不急不缓地劝道：“可这事是不是真的我们都不知道，一个喝得烂醉的绝望女人的话怎么能采信呢？你也是女人，难道你就没有过为了刺激所爱之人故意说谎的时候吗？” 直到后半句话说出口，林衍才发觉这个场合说这个有些不妥，不过话已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直视苏珊大妈那愤怒的目光。 另一边，认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莫莉收起了刚才硬刚达奇那会的嚣张气焰，她低着头，缩着脖子，右脚不安地来回摩擦着地面，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达奇看到莫莉这个样子，气当时就消了大半，就在他准备将莫莉带回帐篷，让她好好睡一觉，等她清醒了再问她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时，围观人群后方格里姆肖女士那饱含愠怒的威胁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杰米，你的花言巧语救不下任何人。现在马上给我让开，否则我就默认为你是她的同伙，对你不客气了。” 场中的“闹剧”还未收场，场外却再起风波，围观的帮派成员几乎是无缝衔接地将注意力投向发生冲突的地方。 离得近的蓝尼和哈维尔一开始就听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因此看到其他人投来的目光，这两人主动闪到了一旁。 “格里姆肖女士，你那边怎么回事？”达奇站在场中眼神犀利地询问道。 林衍这才侧过身，好让苏珊大妈直面达奇。 即使是面对达奇，苏珊大妈也寸步不让。“她触犯了底线，达奇。你知道的，规矩就是规矩，我有权现在就处置她。” “这...”苏珊大妈的话让达奇生出了几分犹豫，当初这项规定还是他制定的，苏珊大妈这个执法者的身份也是他赋予的，所以哪怕莫莉说的是醉话，是假话，但只要亲口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苏珊大妈就有权决定她的生死，就连达奇本人都无权阻拦。 关键时刻还是得看亚瑟，他状似不经意地往旁边走了两步，挡在莫莉身前，然后替她辩解道：“格里姆肖女士，先不说莫莉会不会真的这样做，你是一直待在营地的，你仔细回想一下，当初策划银行劫案的时候，莫莉离开过营地吗？” 苏珊大妈失望地看了亚瑟一眼，“你不用替他辩解，她知道规矩的，亚瑟。倒是你，你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马上要走了就不把帮规放在眼里了吗？” 只一句话，亚瑟便败下阵来。没办法，家有家法，帮有帮规，像他们这种混帮派的，帮规就是一切。他不怪格里姆肖女士冷血无情，要是帮规都没人维护的话，这个帮派注定走不长远。 被怼得哑口无言的亚瑟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何西阿，要说在场所有人中谁最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保住莫莉的命，那么这个人非何西阿莫属。 “唉！”何西阿轻轻叹了口气，摘下帽子走到苏珊大妈面前。 “你也要阻拦我吗，何西阿？” 何西阿摇了摇头：“不，我并没有阻拦你的意思。你想杀奥谢小姐可以，但能不能等她说出真相以后再动手？这关乎奥谢小姐的名声，叛徒和无辜者，这两个名号间的差距可是天壤之别。” 苏珊大妈冷哼一声，“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是什么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看你怎么想了。”何西阿解释道：“如果莫莉真出卖了帮派，那她的确死有余辜，甚至是死不足惜；可她若是没有出卖帮派，那么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相应代价也是她应得的。不过在后一种情况下，你和达奇所代表的意义就有的说道了，你是帮规的坚定执行者，任何情况都无法动摇你的内心，而达奇为了维护帮规则不惜大义灭亲，你们的行为值得所有人尊敬。” 第305章 科尔姆的死期 苏珊大妈也是个老江湖了，怎么会听不出何西阿话里有话，明褒实贬，暗戳戳地讽刺自己和达奇顽固守旧。 但有一点她很认同何西阿说的，那就是在处置莫莉之前，起码要弄明白她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想到这，苏珊大妈扣上保险，收起霰弹枪，看着何西阿那张饱经风霜但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相貌的脸，带着七分生气八分不满说道：“你这个老家伙...这么多年过去了，惹人生气的本事还是不减当年。” 说完，她将手中的霰弹枪塞给何西阿，自己则空着手走到陷入巨大恐惧之中的莫莉面前，板着脸对她说道：“等你醒酒之后，我要听到关于今天这件事的实话，不掺杂任何加工修饰的实话。接下来我对你的态度完全取决于你的表现，要是想活命的话，那就把你隐瞒的，对帮派不利的消息全都给我说出来！” 处在极度恐惧中的莫莉把头点得如鸡奔碎米，苏珊大妈能在这件事上松口太不易了，以至于她现在就想把心里仅有的那点秘密全部和盘托出，但苏珊大妈以她还没醒酒断然拒绝了。 小小地恐吓了一下莫莉，苏珊大妈又将目标转向了围观的帮派成员。“都看够了没有？看够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所有人都回去干活，别想着偷懒！皮尔逊，你的饭都烧糊了你自己没闻见吗！蒂莉，还有成堆的衣服等着你洗，没洗完今天不许睡觉！施特劳斯先生，我让统计一下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钱，你什么时候把统计数字给我？” 围观的帮派成员一哄而散，一场不算闹剧的闹剧（起码在林衍看来是闹剧，哪有因为别人随便说了句不利于帮派的谎话就动辄杀人的，反正他这个现代人不太能理解）最终以苏珊大妈的暂时妥协而结束，笼罩在莫莉身上的危险预警解除了，但林衍知道这件事远没到结束的时候，至于这件事的后续如何发展，就要看莫莉的表现了。 要说林衍最害怕什么，那必然是范德林德帮展开内斗了。如果真发展成那样的情况，他不敢想象这群原本相亲相爱，亲如一家的兄弟姐妹们将会迎来何种惨烈的结局。 不过像今天这种情况，在大多数人决定置之度外，只有少数人和他观念相同的情况下，如果苏珊大妈真想跟林衍他们硬来，他们几个想拦也拦不住，总不能因为莫莉这个帮派的边缘人物就跟整个帮派翻脸吧？亚瑟和何西阿肯定不会这么干，剩下林衍一个人孤掌难鸣，他就算不想放弃也不得不放弃。 莫莉本人从一开始醉酒时的求死，到被莎迪两个耳光打醒后的幡然醒悟，再到真正面对死亡时的恐惧，短短几分钟内，她就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所以当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她的神情看起来格外疲惫。 此时莫莉的醉意已经随着刚才惊出的一身冷汗醒得差不多了，她知道她今天之所以能活下来，全都拜林衍亚瑟何西阿所赐，所以在缓过来后的第一时间向他们表达了感谢。 “先别急着谢我们。”何西阿摆摆手，“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面对格里姆肖女士吧。另外，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但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想着逃跑，最好连想法都不要有。因为一旦你走出营地，你的叛徒身份也就坐实了，到时候别说格里姆肖女士，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杀掉你。” 亚瑟的回复比较委婉，“别说这么多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如果你今天说的话被证明全是子虚乌有的东西，想活命还是没问题的。” “嗯...”莫莉轻轻点头，然后在达奇的注视下一言不发地和他擦身而过。达奇刚才的袖手旁观她能理解，但理解归理解，不代表她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达奇同样什么都没有说，他望了一眼莫莉离去的背影，然后转头微微向林衍三人点头致意，似乎是在道谢。 “达奇。”就在达奇准备离去的时候，亚瑟开口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达奇回头。 亚瑟冲他笑笑，“一个好消息。” “喔？”达奇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不紧不慢地从马甲口袋里取出雪茄盒，打开拿出一支夹在手上。“说来听听。” “明天是科尔姆奥德里斯科明执行死刑的日子，我在圣丹尼斯警察局打听到的消息，你难道不想亲眼见证这个家伙的死亡吗？” 达奇闻言也笑了，他闭上眼睛猛吸一口雪茄，待这股令人身心愉悦的气体在肺里循环一圈再度排出体外后，他才睁眼说道：“的确是个好消息。不过据我所知，那家伙已经多次站上绞刑台了，可迄今为止他仍旧活得好好的。作为他多年的老友，我觉得我这次有义务亲自送他一程。” “我也一样。”亚瑟附和道：“只有看见他的脖子被扭断我才放心。” “行刑时间是什么时候？奥德里斯科帮销声匿迹得太突然了，我不用想就知道他们一定在憋着大动作。为了保证行刑过程不会再出现意外，我们得提前做点准备。” “明天一早。” “这样啊...”达奇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后招手叫来了约西亚。 “约西亚，你现在就去圣丹尼斯，帮我和亚瑟弄各自弄一身警察制服，一定要在明天天亮之前弄到。弄到衣服之后，你在距离绞刑台最近的旅馆开一间房间，在那儿把衣服给我们。” “没问题。”约西亚随口答应下来，“不过我需要些活动经费，警察的制服可不好弄，我得找人打点一下...” 约西亚还没说完，站在一旁听两人对话的莎迪主动站出来请缨道：“达奇，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什么样老大才能培养出了那样一帮杂种手下。” “可以。”达奇知道莎迪和奥德里斯科帮的恩怨，所以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 第306章 吉托广场 见莎迪在这件事上这么主动，林衍哪有不跟着去的道理，于是他也上前一步，准备让达奇把他也带上。可没等他开口，达奇就已知晓他的意思，“好吧，杰米也跟着，就我们四个。” 说完，他再次看向约西亚。“约西亚，弄三身制服，另外再给阿德勒夫人弄身合适的衣服。钱你直接去找施特劳斯拿就行，就说是我说的。” “知道了。”约西亚答应一声，转身走向手拿账本正和苏珊大妈交谈的利奥波德。 约西亚离开后，达奇对明天同去的林衍三人叮嘱道：“最近我们在圣丹尼斯惹出的乱子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受到平克顿侦探的关注，所以我们明天尽量低调点，就算出手也要尽可能做得隐蔽。明天天不亮我们就得出发，所以今晚都早点睡。” 达奇叮嘱完三人后再次准备离开，亚瑟再次叫住了他。“达奇，那莫莉的事...” 达奇语气平淡，“莫莉的事就由格里姆肖女士全权处理，以她的能力处理这件事绰绰有余。况且还有何西阿在，我相信她会妥善处理的。” 亚瑟其实想问的是他和莫莉之间的事，以及莫莉在这件事了结之后何去何从的问题，因为他从始至终都认为莫莉就是酒劲上头一时口嗨，她那段时间根本不可能，也压根没机会向平克顿侦探告密。 既然达奇顾左右而言他，亚瑟也就不再追问，等事情真发展到那一步再说吧。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凌晨。 天还没亮，林衍就被亚瑟叫了起来。穿戴整齐后，两人会合了同样穿戴完毕的达奇和莎迪，四人骑上马，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顺利抵达了距离圣丹尼斯警局不远处的绞刑台前。 和瓦伦丁、罗兹、草莓镇这些镇上随意搭建的绞刑台不同，圣丹尼斯警局还特意将这座绞刑台安置在了一处小型庭院中，并且还给这个地方起了个名字——吉托广场。 之所以叫将这里取名为吉托广场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林衍恰好知道。吉托这个名字是十几年前，也就是19世纪80年代那位刺杀美国总统安德鲁加菲尔德的凶手的名字，他被捕后就是就是被处以的绞刑。所以不得不说，圣丹尼斯警局将这里命名为吉托广场有那么一点蹭热度的嫌疑。 此时绞刑台附近空无一人，林衍等人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在达奇的带领下，他们径直来到了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家旅馆。 达奇只用了两句话便从旅馆老板那套出了约西亚的房间号，进入房间后，几人先是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换上约西亚给他们准备的衣服。 林衍他们三位男士没什么说的，衣服就是圣丹尼斯警察们穿的普通制服，让林衍没想到的是，约西亚给莎迪准备的，竟然是一身看上去有些华丽的礼服长裙，还配了一顶插着各式鸟类羽毛的帽子。这种穿搭林衍在圣丹尼斯的大街上见过一些，莎迪说过只有上流社会的女士们才会这么穿，没想到她今天居然也体验了一把。 亚瑟穿好衣服，戴上帽子以后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下，笑着说道：“你别说，我们穿上这身衣服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那是自然。”达奇对着镜子正了正帽子。“在某些人眼里，这身衣服就是权力的象征。收好武器，待会出去之后表现得严肃点，遇到真警察能躲就躲，别被人看出端倪。” 几名男士在看到莎迪穿上约西亚为她准备的装扮后眼睛均是一亮，约西亚摸着唇边的小胡子赞美道：“阿德勒夫人，请容许我说一句，做一个圣丹尼斯的时尚女人很适合你。” 莎迪轻哼一声，带着半分笑意说道：“能亲眼见证那个狗杂种被绞死，穿得隆重些倒是应景。不过要是可能的话，我宁愿亲手了结了他。” 亚瑟边带手套边嫌弃地说道：“科尔姆曾把我和约西亚抓住，吊起来折磨我们，还差点把我们杀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喜欢穿这身衣服，戴这双碍事的手套。”他看向约西亚：“对吧，约西亚？” 约西亚扬了扬眉，“说实话，除了颜色难看些之外，我还挺喜欢衣服的料子的。” “可你活下来了，甚至还能见证他的死亡，我的丈夫就没那么幸运了。” 达奇最后检查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后，他打开房门，接着莎迪的话说道：“你失去了你的丈夫，我失去了我亲爱的安娜贝尔，以及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基兰，我们都因为科尔姆的存在失去了一些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来这儿，以确保他这次能够顺利上西天的原因。” “没错！”莎迪点点头，第一个走出房间。 约西亚不是战斗人员，虽然他也被科尔姆折磨过，还差点死在独骡农庄的那个地窖里，但他并不打算找科尔姆复仇，甚至连见证他的死亡也没多大兴趣，所以在同伴们都离开之后，他取出自己那套用来乔装打扮的工具箱，对着镜子改扮起形象来。他准备回家看看——自打从卡西卡监狱逃脱后，他还没有回家看过老婆孩子呢。 旅馆后方的小巷里，前方带路的达奇还在反复叮嘱着众人这次任务的注意事项。“...要是觉得周围的人没有动手的意图，就别去碰扳机，在台下静静地看着他断气就好。” “只要你能做到，我们就没有问题。”亚瑟回答。 “你觉得我做不到？”达奇有点生气。 “我们几个谁跟科尔姆的恩怨都没有你跟他深，你确定你看到他那张脸能保持冷静？自打我们招惹上安吉洛勃朗特，你就变得特别易怒。” “收起你的怀疑和质问吧，我还是比较怀念以前那个亚瑟。” 亚瑟笑了笑，“巧了，我也是。” “嘿，你们两个。”莎迪听不下去了。“能不能别为这事吵个没完，别忘了我们是为什么来的！为什么换上这身衣服？你们都是专业人士，别一上来就把计划搞砸了。” 第307章 劫刑场 “你们都是专业人士，别一上来就把计划搞砸了。”莎迪不满道。 “放心，我们会完成任务的。”达奇和亚瑟异口同声回答道。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走向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从小巷汇入主路后，来时还空无一人、寂静冷清的街道开始逐渐热闹起来。现在时间是早上的八点来钟，正是圣丹尼斯的打工人们去上班的时候，但林衍发现走在这条街道上的绝大部分和他们一行四人的走向相同，而且这些人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些许兴奋和喜意，或和身边的亲朋窃窃私语，或和好友高谈阔论，其内容无一不和待会将要进行的公开绞刑有关。 看来公开绞刑在圣丹尼斯也算是一个“盛会”了，这么多好事的人，不知道其中又有多少人是特意请假来观赏这一幕的。 “嘿，你们瞧啊。”达奇下巴微抬，对着这些跟他们一路的行人比划了一下，“人们对于绞刑还真是喜闻乐见。” “那是自然。”林衍看着这些人若有所感，“谁不愿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苦难上呢，尤其是这份苦难对于后者来说还是他应得的。只有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在欣赏这一幕的时候才不会担心自己产生罪恶感。” “哈！”亚瑟突然笑出了声。“不知道科尔姆在知道自己成了这些人眼里的‘乐子’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来到绞刑台所在的吉托广场外，透过低矮的围墙，林衍发现虽然广场最里面的绞刑台上现在还空无一人，但在绞刑台前方，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观看行刑的群众。 在快要走到吉托广场门口的时候，走在最前面，且一直观察着广场内部人群的达奇停下脚步，对后面的人说道：“先等等，我们待会再进去。” “怎么？”亚瑟问道。 达奇先是侧身往里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压低声音说道：“你看到站在人群最后面那三个穿黑色风衣的混蛋了吗？那两个家伙是科尔姆的手下，上次跟科尔姆谈判的时候我见过他们。” 亚瑟表情微妙。“所以...” “这还真是个惊喜，幸好我们来了...”达奇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那三个人回头指着身后不知在说着什么。 “他们在指什么？”他一边说着视线顺着两人指的方向看去。入场的群众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他的职业嗅觉告诉他眼前这些人都是些平民。不是人的话，那么令他在意的就只有马路对面的这个二层居民楼了。 “我不知道...”亚瑟说着也顺着达奇的目光向对面看了过去。 就在两人将目光放在眼前这栋居民楼时，林衍用余光瞥见那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人开始向大门口走来。 他见状立即提醒众人：“别回头，有人过来了。” 达奇听到这话装作不经意的将身体侧了过去，背对大门，虽然他穿着伪装，对方不一定会认出他来，不过在百密一疏和万无一失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亚瑟和达奇的反应如出一辙，但他的动作幅度比达奇要小一些，只是微微侧身，抬手在脸部挡了片刻。 林衍和莎迪倒是没有什么好回避的，对方压根就不可能认识他们俩，他们两个即使挡在门口，对方最多也只会看他们一眼然后选择绕行。 结果对方出来时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径直穿过马路，然后沿着对面的人行道拐到了另外一条街道上。 看对方这架势奥德里斯科帮今天要在绞刑台上救科尔姆几乎是板上钉钉，为了弄清对方的行动，达奇只对林衍和莎迪嘱咐了一句“你们两个待在这”之后，便带着亚瑟迅速跟了上去。 望着远去的三人，莎迪嘴角微微上翘：“看来今天又有奥德里斯科帮的人可以杀了，自从他们销声匿迹后我失落了好一阵子呢。” 林衍捂脸：“看来今天圣丹尼斯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站在原地没等多久，林衍就听广场上的人群传来一阵骚乱，他循声望去，发现原来是今天这场“盛会”的主角到场了。 科尔姆奥德里斯科本人林衍只在独骡农庄远远地见到过一次，那晚天色太暗，他只看到了对方的一个大致轮廓，并没有看清他的具体容貌。今天一见，他发现科尔姆看上去远比他的真实年龄要年轻，这还是他被关了些日子，胡子拉碴，有些邋遢的样子，要是好好整整，他看上去也就跟哈维尔差不多大。 虽然看上去人有些邋遢，但科尔姆的精神状态却很好，整个人看着很轻松的样子，一点没有死刑犯临刑前的恐惧与紧张感。 也是，从科尔姆站上行刑台，在下方的人群中看到自己手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些人待会肯定会出手救下自己，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在配合这些警察的表演罢了。 在行刑前，一个戴着眼镜，身穿燕尾服的律师模样的人率先走到绞刑台中央，对下方的人群宣读道：“尊敬的圣丹尼斯市民们：长久以来，我们每个人都记得，是正义让我们远离残忍的暴行。虽然正义本身也是残暴的，但如果一个人十分凶狠残暴，那我们只能以暴制暴...” 林衍和莎迪站在广场门口，一边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听着律师的讲话。就在刚才，从广场走出的那名奥德里斯科帮成员已经重新回到了广场上，而跟在他身后的达奇和亚瑟却不见踪影。 “达奇和亚瑟怎么还不回来？”在那名奥德里斯科帮成员回来后，莎迪有些焦急地说道：“他们要是再不来，就只能靠我们俩阻止广场上的这几个人了。” “不急，再等等。”林衍看了眼绞刑台上那名律师手中好几页的稿件，安抚道：“等他读完稿子我们再过去也不迟。” 绞刑台上，律师的讲话还在继续：“...科尔姆奥德里斯科就是这样的恶人，他在过去的十年间横跨五个州，杀人掠货、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但却没受到任何惩罚，不过他的恶劣行径到此为止了...” 第308章 绝望的科尔姆 就在绞刑台上的那名律师即将宣读手中稿件的第三页内容时，达奇的身影出现在马路对面的街角。 他快步走到林衍和莎迪面前，在离两人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对两人吩咐道：“我们进去。”说完，他脚步不做丝毫停留，径直朝围观的人群走去。 林衍和莎迪亦步亦趋地跟在达奇身后，达奇边走边说道：“我刚才在那边的建筑里解决了两个，亚瑟去了楼顶，守在那的狙击手应该已经被他解决了。现在这里就我们三个，正好奥德里斯科帮的人也是三个。我们一人一个，不需要干掉他们，只要限制住他们的行动，静待绞刑结束就行。” “明白。”亚瑟和莎迪应了一声，三人随即就地散开，分头行动起来。 绞刑台上，刚才还站在边缘的科尔姆已经被他身后的两名警员带到了绞刑架前。在围观群众们的眼中，一只脚已经踏入死亡线的科尔姆却没有一点将死之人的悲观表现，在听到律师按照程序向台下的群众表明对他的处罚公正合规的时候，他甚至还笑了起来。 “哈！是的，你们可以处死我。我的确是个坏透了的人，但你们的这些指控...” “安静！”不等他说完，律师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这里不是你受审的法庭，而是依照判决对你行刑的地方。” 在他说话同时，站在科尔姆身后的警员从口袋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粗暴地勒住他的嘴巴，让他发不了声。 分散在人群中的三名奥德里斯科帮成员的背影相当好认，毕竟普通市民要么穿着工服，要么穿着衬衫马甲西装，没有谁会闲的没事在城市里穿风衣，所以林衍他们在人群中就算只凭衣服和背影找人，也是一找一个准。 林衍找上的是个留着络腮胡，有着一头乱发的男人，伴着台上律师的“科尔姆奥德里斯科，你将被立即处以绞刑直至死亡”林衍走至这个男人身后，掏枪抵在对方后腰的同时，左臂顺势勒住了他的脖子。在对方试图挣扎抵抗之前，林衍的警告先一步传入他的耳中。“如果你不想和你的老大一起下地狱的话，就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林衍的语气平和，但他紧紧勒住对方脖子的左臂却是说服对方的最好理由。这名奥德里斯科帮派成员在感受到这股澎湃力量的第一时间，就果断放弃了抵抗的心思。 绞刑台上，被封住嘴巴的科尔姆亲眼目睹了他的心腹们被达奇和他的手下一一制服的场面。刚才神情还无比轻松的他脸上表情剧变，他瞪大眼睛，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嘴上的布条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接着，他带着最后的希冀看向对面大楼的楼顶，可迎接他的，却是亚瑟那张充满嘲弄的笑脸。 这一刻，科尔姆彻底慌了，他呼吸急促，身体微微颤抖，眼珠不停地在眼眶里来回转动。他在想办法，在想还没有其它避免死亡的办法。 可当那条柔软却坚固的绳套套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彻底绝望了。此刻除了依靠他的手下，他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而这仅有的机会，也被达奇这个他认识了多半辈子的“老朋友”给夺走了。 “这并不是一次草率的行刑，尽管我们并不喜欢这么做，但我们必须执行这项任务，如果我们的文明想要繁荣的话。”说完最后的场面话，律师转头看了看站在操纵杆旁的警员，又看了看台下翘首以盼的观众，问道：“先生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等待观看处刑的观众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律师发问，自然是无比热烈地回应了他。 律师颇为得意地微微颔首，抬手压下这阵声浪。然后他再次转向科尔姆，面如死灰的科尔姆，用无比庄严的语气说道：“科尔姆奥德里斯科，愿上帝以他无限的智慧，宽恕你的灵魂。” 说完，他冲那名站在操纵杆旁的警员一挥手：“好了，动手吧。” 科尔姆早在律师向台下的观众问话的时候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就在他感受到死亡即将来临的前一刻，又鬼使神差般地睁开了眼睛。 科尔姆最后看到的场景是迅速上升的人群，以及人群中达奇那张无比满足的笑脸。 伴随着科尔姆的死亡，人群中爆发出一连串的欢呼声。显然，科尔姆和他的奥德里斯科帮在圣丹尼斯人民的心中名声极差，他的死亡是绝大多数人喜闻乐见的。 这场“演出”随着主角科尔姆的谢幕随之散场，看到围观的人群开始散去，林衍左臂微微发力，将那名奥德里斯科帮成员勒晕，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着散场的人群离开了吉托广场。 在广场对面的马路边，林衍和达奇莎迪再次会合，三人在原地等了一会，待亚瑟从楼顶下来，四个人边走边谈论着刚才科尔姆的表现，重新回到了那间旅馆。 回到房间换回自己的衣服，四个人谁也没有在圣丹尼斯久留，包括达奇在内的四个人都在惦记着莫莉那档子事。 一行四人回到营地的时候已是中午，林衍骑在马上远远观察了一下，整个营地跟以往一样平静，枪手们大都出去物色目标了，忙碌了一上午的后勤人员也得到了片刻的休憩。 在这些人里，林衍看到了和贝尔女士聊天的苏珊大妈，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阴凉处看报的何西阿，看到了依旧穿着昨天那件红衬衫、且醉意全无的大叔，却唯独没有看到醒酒后的莫莉。 不过出现在林衍视线之内的这些人神情都很平和，林衍据此推断莫莉大抵是安全的。 何西阿看报的地方距离众人拴马的地方最近，亚瑟甚至等不及下马就迫不及待地问他：“何西阿，莫莉的事怎么样了？” 第309章 再度减员 何西阿闻言放下报纸，“暂时没事，不过...”何西阿话锋一转，“莫莉的确跟平克顿侦探接触过，只是不是她说的那个时候，而是我们刚搬到谢迪贝莱那会儿。” 达奇和亚瑟的脸色同时凝重起来，就连林衍都没料到这里面居然另有隐情。 “什么情况？”达奇开口问道。 何西阿扶着树干站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草屑，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刚搬到谢迪贝莱那会儿，莫莉有一次跟你吵完架跑去圣丹尼斯喝酒，不知怎么的就被平克顿侦探盯上了，接着就被他们带到了平克顿位于圣丹尼斯的办事处询问了一番。那些人问她的无非是一些关于你、关于帮派的信息...”说到这，何西阿笑了一下，“你觉得，像莫莉这种不是缩在帐篷里看书，就是跟你跟你腻在一起，对帮派事务既不关心也没兴趣了解、参与的人，就算把她所知的一切如实告诉他们，你觉得他们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先不说她有没有真的跟他们说这些，最起码她没有把我们营地当时的位置告诉他们。有事实为证，我们在谢迪贝莱的时候，平克顿侦探并没有找上过我们。基于这一点，我和格里姆肖女士倾向于她被带走后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林衍不解道：“要是莫莉当时什么都没说，那些平克顿侦探会把她放了？” “为什么不会呢？”亚瑟替何西阿解释道：“莫莉没有犯罪前科，那些平克顿侦探手上也没有她犯罪的证据，只知道她是达奇的女人而已。虽然她的确是范德林德帮的一员，但平克顿侦探做事都是讲法律的，他们可不会因为某人是帮派分子，或是帮派首领的女人就毫无顾忌地抓人。既然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一直把她扣着又会让我们起疑，那还不如就这么把她给放了。当然，我相信他们肯定是有后手的，比如偷偷跟在莫莉身后找到我们的营地什么的。不管他们当时有什么打算，反正都失败了。” “那她当时回来为什么没说？”达奇问。 “她说她当时太害怕了。”何西阿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刚回来的那几天她过得提心吊胆的，后来她发现一切如常，既没有平克顿侦探找到那里，你对她那天的去向也没有过问，所以她才心存侥幸，向我们隐瞒了这件事。” “她没有对我们说谎，达奇。”苏珊大妈看见达奇回来和贝尔夫人一起走过来，她接着何西阿的话对达奇说道：“但鉴于她曾向我们隐瞒了一些东西，为了帮派的稳定，我和何西阿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她赶走，现在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没意见。”达奇摇摇头，“你们处理得很好，莫莉已经不适合继续待在这儿了。” “那我们下午就带着她一起走了。”贝尔夫人开口道。 达奇看向贝尔夫人，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夫人，你也要走？” “对，我和大叔。”贝尔夫人相当坦率。 “夫人，你...大叔他同意啦？”林衍没想到贝尔夫人还真的把大叔给说动了。 贝尔夫人得意一笑：“是的，他同意了。” 达奇沉默不语了半晌，先是斯旺森牧师，然后又是大叔，这些曾经救过他，被他吸纳进帮派的老人如今一个个离他而去，如果放在以前，他只会为他们重新找到人生方向而感到高兴，可是现在，他只感受到一阵落寞，以及一丝背叛的感觉——这些人一定是觉得跟着自己看不到希望才走的。 何西阿见达奇久久沉默不语，知道他一定是在胡思乱想，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站在贝尔夫人那边，达奇现在精神不太稳定，自己这么做无异于火上浇油。想了一下，他代达奇向贝尔夫人回复道：“夫人，现在帮派正是用人的时候，要不你和大叔...” 何西阿话没说完就被达奇打断了，“没关系。夫人，你和大叔待会就带上莫莉走吧。” 贝尔夫人察言观色，知道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得到允许的她只是冲达奇微微点了下头，便安静离开了。 林衍等人也察觉到达奇的状态有些不太对，所以他们几个也没有多说，默不作声地将马拴好后回到了营地中。 算上待会离开的莫莉大叔贝尔夫人，范德林德帮在圣丹尼斯银行劫案发生后已经陆续走了七个人，林衍最终任务的第一阶段只差一人就完成了。 不过现在离开的几乎都是帮派的后勤人员，短期来看暂时影响不大。大叔和莫莉平时在营地都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吉祥物”，但贝尔夫人的离去却是一大损失。因为每到一个营地，缺乏安全感的她都会侦察周围的地形，然后布置好防御措施，除了住在拉凯的时候。那次纯是因为拉凯湿度太大，周围又多是有水的沼泽，炸药就算布置在树上，也会因为太潮湿而无法引爆，挖陷阱、设机关又不切实际，那会儿她的能力实在是没有用武之地。现在帮派刚转移到河狸洞穴没两天，这里的防御工事贝尔夫人还没来得及着手布置，她这么一走，帮派的整体安全性下降了何止一个档次。 达奇的低沉情绪只持续了一小会，等到吃饭时他已经换上了一张笑脸，正和大叔有说有笑的聊天。待会一别可能就没有再见的机会了，想必达奇也十分珍惜这一刻。 临走前，达奇塞给大叔一笔钱。大叔这些年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知道他手里没攒下什么钱，所以特意发给他一笔“安家费”。 和对大叔的态度截然相反，达奇对莫莉的离开没有任何表示，就连交流也点到即止。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因为无休止的争吵如今形同陌路，令人不胜唏嘘。 皮尔逊下午要出去买菜，所以吃过午饭，大叔等人便乘上了由皮尔逊驾驶的马车，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驶向安尼斯堡。 第310章 落雨的困境 看着远去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刚才还和大叔有说有笑的达奇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一言不发地走回自己的帐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大叔离开了，林衍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位喜欢喝酒，喜欢偷懒，但是爱说爱笑，一开心就来两首小黄歌，一到晚上就坐在篝火旁向别人讲述自己的“传奇经历”的老人姓甚名谁，他口中的“传奇经历”究竟是他的亲身经历还是他信手拈来、随口编造的。 亚瑟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不禁感慨道：“两个神秘的老家伙，希望他们能过上平静的生活。还有莫莉，不知道她的家族会不会再收留她...” “对了，查尔斯去哪了？”林衍问亚瑟。“他好像昨天跟你去了圣丹尼斯之后就一直没回来。” “噢，昨天我们在市长家门口碰到了落雨和他的儿子飞鹰。”亚瑟回答：“自从我们上次帮过他们一次之后他们貌似生活得更艰难了，查尔斯在了解了这事之后主动跑过去帮忙了。” 亚瑟的话让林衍想起了美国人对印第安人的屠杀。现在是20世纪末，那场旷日持久、持续了上百年的种族灭绝行动直到这个世纪的90年代初才落下帷幕。仅剩的一小撮印第安人被驱赶到了政府划给他们的一批保留地上，落雨他们居住的瓦匹缇保留地就是其中之一。 一边倒的战争结束后，落雨和他的部族在美国政府“划分”给他们的土地上度过了几年的和平时光。战争虽然结束了，但这片大陆上的印第安人依旧是一部分自诩为这片大陆主人的美国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但在落雨的处处忍让下，始终没有让这群别有用心的人得逞。可双方之间那脆弱的平衡最终还是因为一纸探测结果让他们再度陷入两难的境地。瓦匹缇保留地发现了石油，美国政府怎么会将这么宝贵的资源拱手让人，志在必得的他们一次次试探落雨的底线，一点点侵占瓦匹缇保留地的地盘，到目前为止，落雨和他的部族对瓦匹缇保留地的掌控权已不足原来的五分之一，现在就连族人们的生存都成问题了。 林衍他们上次帮落雨从康沃尔煤焦油厂偷出那份土地勘探文件并没有阻挡那些贪婪的人对他们土地的觊觎，相反，因为飞鹰炸了康沃尔煤焦油厂的钻油塔，那些人的行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美国人这边甚至派出了军队，双方现在剑拔弩张，眼看就要上升到战争的层面了。 查尔斯在这个时候跑去帮忙不是帮他的同胞对付美国人，他是去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的。 林衍默默叹了口气，“落雨酋长在这件事上忍气吞声是对的，就怕其他人不理解。作为一族之长，在尊严和种族存亡的问题上，忍辱负重恰恰是最需要勇气的。” 这件事林衍即使想管也是有心无力，一个平克顿侦探就够他喝一壶的了，这要是再惹上美国军队，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衍对美国政府的保留地制度不是很了解，所以问了个在亚瑟看来有些天真的问题：“我们占用了他们的土地资源，政府难道不需要再重新给他们划分一块土地吗？” “嗤！”亚瑟不屑地嗤笑一声，“这怎么可能。政府巴不得一点土地都不给他们留，又怎么会好心再划出一片区域出来。昨天落雨就是就是这么打算的，哪怕政府新划给他们的保留地只有原来的一半大小，但只要还他们一个安定的生活，他们也愿意接受，可我们的市长大人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说什么这些保留地都是早就划分好，双方签署过协议的，不能中途变更...” 说到这儿，亚瑟不忿的啐了口痰。“要我说，这全是放屁！既然双方签署了协议，那就好好遵守。现在是我们违反协议在先，却还大言不惭地跟人家说要遵守协议，真是恬不知耻。怪不得何西阿老跟我说美国政府才是最大的强盗，现在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亚瑟见林衍对印第安人的事感兴趣，就拉着他找了个地方坐下，跟他好好聊了一下印第安人的事。身为现代人的林衍只从书中读到过一些美国人针对印第安人的大屠杀，以及屠杀过程中的各种变态行径，可是对幸存下来的那一小部分印第安人的生活却知之甚少，亚瑟的讲述正好给他补足了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他听得还津津有味的。 听到最后，林衍得出一个结论：美国不愧为在抢来的土地上建国的国家，政府的强盗做派从近代一直延续到现代，真可谓是“历史悠久”。 在精神层面狠狠批判了一番美国政府，结束了闲聊的林衍带着莎迪再次离开营地，开启了下午的打工人之旅。 说是外出赚钱，其实就是闲逛。现在帮派人数少了近三分之一，生活上的开销也相应减少了这么多，可外出赚钱的人，也就是帮派的枪手却没有少，所以在营地资金不紧张的情况下，林衍也乐得偷个懒。 自从搬到河狸洞穴之后，他还没好好逛过这个地方呢。 河狸岩洞地处罗诺克山脉，周边道路不多，在加上莫弗里家族恶名在外，因此这附近平时罕有人至。 从这里一直向北，就能抵达德拉吉奇教授实验室所在的多佛丘，不过林衍今天并不打算去那，根据德拉吉奇教授上次的来信推测，他现在应该还在纽约，短时间之内去找他的话多半会扑空。 南边的极乐池以及布彻河村，林衍连着去了两天，因此也没有再去的必要。 至于东边的安尼斯堡就更别说了，一个镇子有什么可逛的。 营地外的岔路口，林衍对着地图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在东边的安尼斯堡和西边的奥克里夫潭之间选择了后者。 第311章 断腿老兵 奥克里夫潭正是林衍上次跟何西阿去猎熊那次途经的那片湖泊，它地处安巴里诺州的东格里兹里山脉，这条呈东西走向的山脉几乎横跨了整个安巴里诺州，以中间的坎伯兰森林为分界线，东边是东格里兹里山脉，西边是西格里兹里山脉。 相较于山势险峻的西格里兹里山脉，东格里兹里山脉走向更加平缓，而且因为气温的关系，这里的风景也更加宜人。 越过卡马萨河，走在东格里兹里的山间小路上，呼吸着山林间的清新空气，莎迪心情愉悦地问林衍：“我们下午干什么？找个倒霉蛋干他一票？” 林衍摇摇头，“在拉凯的时候天天这么干，我都干腻了。现在出来赚钱的又不只有我们，我们今天就先偷个懒，在这附近逛逛，看看风景，顺便再看看能不能遇见些有意思的事。” “有意思的事？”林衍的这个说法把莎迪逗乐了，“在山里能碰见什么有意思的事？我们走了半天连个路人都没看见，这里出现最多的，除了动物就是猎人了。” “诶，你说，山里会有野马吗？”林衍有些突兀的问莎迪。 “有啊。”莎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过绝大部分野马都喜欢生活在大地之心那种食物丰富的地方，山里很难有大规模的野马群。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衍一勒马缰绳，指着道路下方一匹正在小溪边饮水的健壮马匹说道：“喏，那儿就有一匹。” “哦，你说那个啊，那不是野马。”莎迪只看了一眼，就矢口否认道。 “你怎么知道？” 莎迪慵懒地抬了抬下巴，“你看它的毛色，普通野马毛色哪有那么好的。另外，你见过哪匹野马身上有马鞍系有缰绳的？” 林衍嘿嘿一笑：“其实我看出来了，只是我找了半天都没在这附近看到半个人，你说它不会是半路把主人丢下自己跑过来的吧？” “不排除这种可能。”莎迪说着跳下马，走下山坡，朝那匹正在喝水的马走去。她边走边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一匹荷兰温血马。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却是我见过的所有马中品相最好的那一类，比我们现在骑的这两匹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我们把它带回去，不管是留下自己骑还是卖掉，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衍走在莎迪身边，随着逐渐靠近那匹马，马身上的更多细节逐一展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一匹全身毛色为象牙白金色的荷兰温血马，在阳光的照耀下，这匹马全身上下就像是披了一层银甲一般，熠熠生辉。不仅如此，靠近后林衍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了这匹马的高大，它比林衍现在骑的阿拉伯马大了足有两圈，跟一些驮马的体型几乎不相上下。 即使是林衍这种不懂马的人，在近距离欣赏到这匹马的那一刻也由衷赞叹道：“真是匹好马！” 正在喝水的马儿似乎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气息，它抬起头，身子不安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就是这么一转，莎迪注意到了这匹马身上的异常之处。 “你看，它的马镫上好像挂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条腿...”林衍的语气有些含糊。“该不会是这匹马的主人的腿吧...” 莎迪倒是挺冷静。“别急，先看看再说。” 安抚这匹马的任务落在了莎迪身上，哪怕她在这方面不是专业的，也比林衍这个连半吊子都不是的人强。 相较于胆小暴躁的野马，这匹被驯化过的马要好驯服得多。只见莎迪一边轻声安抚着对方，一边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 起初这匹马看到有陌生人向它走来，它一边嘶鸣一边将两只前蹄高高扬起，显得很是焦躁，直到莎迪走到它面前，伸手在它的脖子上来回抚摸了几下，这匹马才对莎迪放下戒心，彻底安静下来。 见莎迪成功驯服了对方，林衍这才放心大胆地走了过去。 他走到马镫处，将那条卡在马镫上的腿取下，举着它有些无语地说道：“靠，居然是条假腿...” 莎迪耸了耸肩：“所以被它丢下的是个残疾人呗。” “要不...我们在这附近找找？”林衍提议。 “你确定？”莎迪反问，“这匹马可是价值不菲。” 林衍抚摸着马儿强壮的后背，怜爱地说道：“这匹马被照顾的这么好，它的主人肯定十分爱惜它，我们不能就这么把它从他身边夺走。再说了，”林衍摇了摇手中的假腿，“没有这个东西，他也走不了路吧。” 既然林衍心意已决，莎迪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将马牵到路上后，便沿着这条路向前寻去。 没走出多远，由莎迪负责牵着的马儿一下子挣脱了她手里的缰绳，颠颠儿的跑向前方不远的草丛。同时，一道惊呼声从草丛中的一块巨石后传来。 “布埃尔，你这头该死的畜生还知道回来！欸？我的腿呢？你把我的腿带到哪去了？” “你的腿在这儿，先生。”林衍和莎迪闻声走了过去。 绕到那块石头的正面，林衍看见一位身穿深蓝色军服，外套一件高级军官独有的褐色外套的独腿老人背靠巨石而坐，警惕地打量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你的腿在这儿，先生。”林衍说着下马将那只被他放在马鞍袋中的假腿递到老人面前。 老人没有客套，他接过那条假腿，熟练地套在自己那条断腿上，边穿边说道：“谢谢，你们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这是名叫布埃尔的混蛋第二次害我丢掉一条腿了，上一次还是在三十多年前的战场上。” “啊？”林衍有些不明所以。 “布埃尔是我军队将军的名字。”老人解释道：“我这条腿就是在他指挥下丢的，被炮弹打中了。不过炸得倒是挺干净，我甚至都没觉得疼，事后也没得坏疽病。和我一起上战场的年轻人有的被炸成了两段，和他们一比，我觉得我还算不错。” 老人解释完，那条假腿也被他穿好了。他扶着背后的巨石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林衍面前，伸出右手道：“哈米什辛克莱，请问你们二位怎么称呼？” 第312章 钓鱼 “杰米。”林衍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掌。 “莎迪。”莎迪对哈米什友好地点了下头。 “感谢你们。”哈米什对两人微微颔首，问道：“你们是在哪儿发现这个胆小鬼的？” 林衍指了指后面山谷的方向，“就在那边山谷里的小溪边。” “怎么，这匹马胆子很小吗？”莎迪抚摸着那匹马的光滑毛皮，好奇地问道。 “也没有那么胆小。”哈米什走到这匹名叫布埃尔的马前，不满地瞪着它的眼睛。“它刚才是被一条蛇给吓到了，它以前明明不怕蛇的。” 布埃尔像是听懂了哈米什的话似的，不好意思地哼唧了两声，又抬起左前蹄在地上蹭了蹭。 “你腿脚不好，怎么还来山里？”林衍问他。 “我就住在这附近。”哈米什指向奥克里夫潭的方向，“十几年前我从安尼斯堡搬到了这里，自己搭了个房子，养了几只家禽，平时钓钓鱼、打打猎什么的，养活自己完全不成问题。安尼斯堡的空气太差了，我还是更喜欢这里。” 说着，老人叹了口气。“话说回来，你们算是帮了我个大忙，可我却没有多少钱可以给你们。” “算了。”林衍无所谓的摆摆手。“我们要是真图钱的话，直接把马牵走不好吗？” “哈，也对。”哈米什自嘲地笑了笑，拍了拍那匹马的背脊，“布埃尔是我能拿得出的最值钱的东西了。” 说完，哈米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头问林衍：“话说你们赶时间吗？要是不赶时间的话我们去钓会鱼怎么样，这附近有几个钓鱼的绝佳地点，只有住在这儿的我才知道。” “哦？”林衍一听还有后续任务，得意地冲莎迪挤了挤眼，心说有意思的事这不就来了吗。 林衍没有立即回话，哈米什以为他在纠结这事，于是又补充道：“不会也没关系，我技术好得很，你们只管一起来就行。到时候钓到的鱼都归你们，就当是我对你们的感谢好了。” “好吧。”林衍随口应下。“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做，就跟你走一趟好了。” “这就对了。”哈米什开心地说道：“作为一个上过战场并且幸存下来的人，在我看来，没什么事能比享受当下的生活最重要了。” 骑上马，哈米什握紧缰绳对胯下的布埃尔威胁道：“你这没脑子的老混蛋，胆小鬼，你要是再敢把我摔下去，我就一枪崩了你。” “嘱咐”完坐骑，哈米什回头对骑在马上的林衍和莎迪再次颔首，“我们先回我住的木屋拿上工具，就在奥克里夫潭对面。” 重新上路后，莎迪默默来了一句：“见识过布彻河村的矿洞之后，我最近都不怎么想吃鱼...” “只是鱼吗？”林衍坏笑着添油加醋道：“营地附近的动物平时喝的可都是卡马萨河的水...还有，你是没亲眼看见那天围攻布彻河村的那群变异野狗，它们应该是受到污染最严重的一种动物，那身上的脓包...皮毛...” 林衍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群变异犬的样子，直到莎迪忍不住掏出枪，把枪口对准了他... “咳，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不爱听我不说还不行吗...”林衍陪着笑，对莎迪点头哈腰认错道。 莎迪这才一脸傲娇地收起枪，林衍见状壮着胆子向她解释道：“奥克里夫潭是个湖，跟卡马萨河是两码事，这儿的鱼绝对安全，你尽管放心吃。” 尽管林衍解释了二者的区别，但莎迪还是兴趣寥寥。“算了，我还是回去吃皮尔逊从安尼斯堡买回来的肉和蔬菜吧...” 哈米什的木屋就建在奥克里夫潭的旁边，木屋很小，室内的使用面积也就十几平米，但对于一个残疾的独居老人来说却是完全足够了。另外，哈米什还在湖边建了个简易码头，一条足以容纳四个人的小船正停泊在码头边。 将布埃尔安顿好后，哈米什进屋拿上鱼竿，兴冲冲地带着林衍和莎迪上了船。 “我跟你们说，钓鱼和打猎是我这辈子唯二喜欢的事，你们谁以后要是想钓鱼或者打猎了，就来找我，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陪你们去。” 或许是在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哈米什的话比刚才多了很多，脸上的笑容更是没有断过。 上船后，林衍主动承担起划船的任务。莎迪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随口问道：“这湖里都有什么鱼？” 哈米什坐稳后，一边往鱼钩上挂拟饵，一边侃侃而谈道：“这湖里只有一种鱼值得钓，那就是白斑狗鱼。其中有一条最凶的，我管它叫暴君。这片水域所有的活物它都吃，甚至包括自己的同类。从我搬到这儿的时候，它就在这儿了。我和它斗了这么多年，始终不分胜负。希望今天能托你们的福，让我抓到这个凶猛狡诈的家伙。” “你们瞧这个。”哈米什向林衍和莎迪展示了一下他使用的拟饵，“暴君很聪明，一般的饵它不吃，这都是我自己做的，不管是颜色、形状还是气味，都是它最喜欢的款式。” 林衍拿过其中一个拟饵观察了一下，这是个颜色翠绿的鱼形拟饵，散发着淡淡的鱼腥味，不过这个拟饵非金非木，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 “很漂亮。”莎迪评价道。 “可不止漂亮那么简单。”哈米什有些得意地说道：“我花费了多年心血，试图找到羽毛、麻线和发光物的完美组合，另外我还试过硬币、弹壳、甚至奖章，这几个是我精心制作出的最满意，同时也最招那条暴君最喜欢的终极武器。” 显摆得差不多了，哈米什放下鱼竿道：“好了，我们出发吧，我会告诉你停在哪里。” 三人联手将船推离码头，林衍将船划动起来后，哈米什指挥道：“往右边划，在离岸五六十米的地方停下来就好。暴君认识这条船，它想让我知道谁才是这个湖的主人，所以不会离船太远。” 林衍边划边笑道：“你把它说得这么通人性，真要是把它钓上来，你不就少了一个奋斗目标吗？” 第313章 人鱼斗 哈米什闻言愣了片刻，直到林衍将船划到预定地点后才含混说道：“征服了这个目标，我才有动力追求下一个目标...” 说完，他递给林衍和莎迪一人一根挂好假饵的鱼竿，“来吧，看我们谁今天有幸征服那条湖中恶霸。” 林衍接过其中一根鱼竿，莎迪本欲拒绝哈米什的好意，无奈老人太过热情，她实在拗不过对方，这才勉强从他手中接过剩下的那根鱼竿。 “来吧，比赛开始，我们朝着小岛抛竿。”待人手一杆后，哈米什从船上站起身，面向奥克里夫潭的湖心岛方向，率先甩出了鱼线。 林衍对钓鱼并不陌生，当初营地在克莱蒙斯岬、谢迪贝莱以及拉凯的时候，他们就经常在营地附近钓鱼用以改善生活，莎迪虽然不喜欢这种娱乐活动但偶尔也会参与一下，所以不存在不会的问题。 哈米什抛竿后，林衍和莎迪有样学样，也朝着湖心岛的方向甩出各自的鱼线。 正式开始钓鱼后，哈米什便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他心心念念的暴君上钩。 刚开始的前五分钟，三人面前的湖面一片平静，虽然湖水清澈见底，但因为湖面反射的关系林衍并不能看到远处水下的景象，有没有鱼咬钩全凭自己的手感。 突然，一道翻起在林衍和哈米什鱼线之间的浪花同时吸引了船上三人的注意，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浪花不但没有消散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强烈。 “噢，这是什...”哈米什话还没说完，忽然心有所感，开始缓慢收起线来。 此时哈米什的鱼线并未绷紧，也就是说理论上并没有鱼咬钩，起码林衍是这么理解的。 可林衍却见哈米什双目放光，一边提竿一边收线，兴奋得就像是有鱼上钩了一样。 “有鱼上钩了吗？”林衍不解地问。 哈米什收了两圈线之后，他的鱼线突然一下子绷得笔直，林衍这才确认对方的确钓到了些什么。 “有好东西上钩了！噫嘻！”哈米什兴奋地叫出了声。 “来吧，快，坏东西，我抓到你了。” “我抓到你了，乖乖投降吧。” “呦嚯，这家伙劲还不小...” 哈米什一边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一边和鱼线另一头的生物做着较量，林衍从他微微发抖的双手和收线的艰难程度判断，鱼线那头的生物个头不会太小。 “咔咔咔...咔！”鱼线在被哈米什收到一定程度后，他的手再难转动渔轮分毫，他不得不用力向上提竿，以期鱼线那头的生物能暂时放弃抵抗。 林衍看他收杆收得这么辛苦，于是好心问了句“需要帮忙吗？” 此刻哈米什和对方的较量正好到了关键时刻，只见他牙关紧咬，脸憋得通红，就连呼吸都暂时停滞了，哪怕他真的需要林衍的帮助，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向他求助。只要开口，自己这口气一泄，就会在力量的较量上输给对面，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林衍不知道哈米什是怎么想的，他问完话后见对方没有回应，就想当然地认为这位老人可能自尊心比较强，在这件事上不屑于他的帮助，所以他就没有贸然过去给他搭把手。 一人一鱼较量了足有二十多秒，最后以哈米什的脱力而告终，无力维持的渔轮把手伴随着飞速延长的鱼线发出阵阵“哧哧”声，哈米什本人也咚咚咚往后退了好几步，不仅鱼竿脱手了，他自己还差点栽下船。 “该死！松了...松了...快回来...”重新站稳后，哈米什拾起鱼竿，再次转动起渔轮来。 转了两下，他惊喜地叫道：“它还在！它还在咬着饵！” 惊喜归惊喜，可哈米什这次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转动渔轮的，当鱼线再次绷紧后，他竟然连杆带人一起被拖下了水。 “我去！哈米什！”林衍没想到这条鱼力气大到能把人拉下水，当即吓得惊呼一声。 这还没完，即使落水，哈米什都没有松手，于是林衍和莎迪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奇观：哈米什一个体重近五十公斤的成年人，猝不及防下被一条鱼拽下水也就算了，落水后还被这条鱼拖着以最少二十迈的速度在湖里转了一大圈，要不是他最后实在憋不住，为了把头透出水面换气而松开了鱼竿，还不知道他要被那条鱼在水里拖多久呢。 哈米什浮出水面，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然后懊恼地一拳击在水面上，扬起一片水花。 林衍见他还有闲心生气，顿时放下心来，还能生气就代表他身体没什么大碍。 虽然身体没事，但并不代表他还有余力游过来。林衍自忖刚才那一套连招给这个老兵折腾得够呛，于是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便冲他喊道：“哈米什，你别动了，待在那儿，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说罢，林衍扔下鱼竿，原地调整了一下船的方向，抡起双臂，迅速朝哈米什划了过去。 刚划到一半，哈米什就语气急促地催促道：“再划快点，这混蛋刚才撞了我一下。 “坚持住。”莎迪坐在船头，握着鱼竿的中间位置，将把手的那一边递向落水的老兵。 待对方抓住后鱼竿后，她慢慢将对方拉向自己，等到对方来到船边，她和林衍一起动手将对方拉进了船内。 看着瘫在船舱里几近虚脱的老人，林衍关心道：“你还好吗？” “还行吧...”哈米什咕哝了一句，喘着粗气将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只有鱼竿丢了，身上的其它零件都在。”接着他又敲敲自己那条假腿，“看呐，要不是我的这只脚是木头的，我的脚趾头一准保不住。” 只见哈米什那条假腿的脚趾部位，有着一圈深浅不一的牙印，那牙印小而密，林衍不敢想象要是真被这口牙的主人咬到该有多酸爽。 “你浑身都湿透了，要不我们今天到此为止？”莎迪向哈米什建议道。 第314章 老同志不讲武德 “什么？到此为止？”哈米什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他笑了两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女士，想当年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我都是面不改色的，现在只是衣服湿了而已，别小看了我这个老头子。我们继续，我今天非得给那个家伙点颜色瞧瞧不可。” “那好吧。”莎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把她的鱼竿递给这位嘴硬的老兵：“你的鱼竿没了，先用这个吧，我看着你们钓就行。” 哈米什也没跟她客气，接过鱼竿后让林衍重新把船划到刚才的位置，不等林衍把船停好，他就骂骂咧咧地抛出了鱼线。林衍把船停好后，也挥杆加入了战局。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两人陆陆续续钓上来一些湖里的普通鱼类，河鲈、狗鱼、红鲑什么的，尽管受过颇丰，但哈米什显然并不满意，他想征服的，只有那个暴君。 再一次钓上一条普通狗鱼后，哈米什生气地将它扔回水中，然后冲着湖面大喊道：“嘿！你这个自大的狗东西，以为赢了我一次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我们的账还不算完，你要是有种的话，就再跟我碰碰！” 没想到他这一喊果然有用，那条暴君鱼在他抛出鱼饵的下一刻，就主动咬住了鱼饵，抛竿、咬饵，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精心排练过似的。 渔线瞬间绷紧，哈米什一把抓住飞速旋转的渔轮，神情激动地叫道：“哈！算你小子有骨气，不过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次哈米什没有一味收线，而是边放边收。遛了对方十来分钟后，在一旁看戏的林衍察觉到他的体力开始不支，这次林衍没有再询问哈米什的意见，而是主动握住他手中的鱼竿，暂时接替了这位老兵的工作。 哈米什并没有因为林衍的插手而不满，相反，从角力中解放出来的他开始主动指挥起林衍的动作来。 “站稳，抓好鱼竿，它要开始发力了...” “对，就这么遛它，先不要收线...” “好！趁它累的时候赶快收线...” 除了指挥林衍的动作，哈米什还时不时地嘲讽对手两句，将人类的狡诈展现得淋漓尽致。 “受死吧，暴君，我说过我迟早会抓住你的。” “哈，无谓的挣扎。” “明天，明天你就会从湖里的霸主，变成一坨被人拉出来的臭烘烘的屎。” 林衍接力后又和对方较量了十来分钟，这才将这条凶猛无比的暴君鱼拉到船舷处。 哈米什早就拿着木棒等在一旁了，待这条暴君鱼进入木棒的攻击范围，他举起木棒照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下，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 一连打了五六下，直到鱼血将这附近的水全部染红，哈米什才喘着粗气扔下木棒，帮着林衍一起将这条鱼拖进船舱。 看清这条鱼的全貌后，林衍属实吃了一惊。 不愧是这个湖里的霸主，这条白斑狗鱼尽管体长只有五十来公分，可它的体重却足足有二十多公斤。要知道，刚才他们钓到的那些狗鱼最重的一条也不过三斤多点，其中最重的一条河鲈也才七八斤，二十公斤这个数据放在一条杂食性鱼类的身上简直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将鱼拖进船舱后，哈米什看着还在垂死挣扎的暴君，又抄起自己的左轮手枪，用枪柄照着鱼头连砸数下。 “见鬼去吧，你这暴君！” 一时间船舱内血液、鱼鳞飞溅，宛如凶杀现场。 “太残暴了...”林衍捂脸，他从没见过一个人会对一条鱼有如此之大的恨意。 待暴君彻底不动了之后，哈米什扔下枪，靠在船舷上，先是发出一连串的嘿笑，然后望着天空大吼一声，之前的愤懑之情一扫而空。 彻底发泄完心中积郁的怨气，哈米什又看了看船舱里已经死亡的暴君，嘴里念叨着“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暴君死了，我们赢了”对着湖水发了会呆。恢复正常后，他让林衍将船划回了码头。 临上岸时，哈米什指了指挂在船舷上的鱼篓以及船舱中脑袋血肉模糊的暴君，对林衍和莎迪说道：“这些鱼你们随便挑随便拿，别客气，包括这条暴君，你们要是想要也可以拿走。” 林衍看向莎迪，向她挑了挑眉，意思是问她“拿吗？”。 莎迪瞥了他一眼，直白说道：“想吃你就拿，不想吃就不拿，这么简单的事还用得着问我？” 哈米什也附和道：“对，对，莎迪女士说得对，想吃你们就拿，不想吃我就把它们放回去，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了。” 林衍脸上那个尴尬，心说你在外人面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啊... “咳咳...”假装清了清嗓子，林衍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就是出来玩的，帮忙也是举手之劳，你不需要谢我们，这些鱼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把这条最大的拿走吧。”哈米什艰难抱起死亡的暴君，“我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 林衍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它对你有纪念意义，对我可没有，你就算吃不完留着鱼骨当个摆设也好。” “好吧，那我就自己留下了。”哈米什也不跟林衍客气，一弯腰又把暴君放了下来，他其实还挺想留下这个老对手的。 “这些鱼...你确定不要？”哈米什提起鱼篓又问了林衍一遍。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当着林衍莎迪的面将里面的鱼重新放回了湖里。 抱起暴君来到岸上，走向木屋的过程中哈米什又问林衍：“不知道你对打猎有没有兴趣？要不改天你来找我打猎吧？打猎我也是一把好手。鱼肉你不喜欢，猪肉鹿肉兔子肉这些你总喜欢吧？” “可以啊。”林衍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对方这么说，说明这个任务肯定还有后续剧情。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下次来我带你去打猎。”哈米什脸上肉眼可见的高兴。来到在木屋门前，他又转头问道：“要不要留下吃饭？尝尝我的手艺？” “不用了。”林衍笑着婉拒道：“天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第315章 信任的裂隙 告别了哈米什这位断腿老兵，林衍和莎迪在夜幕降临前回到了河狸岩洞。 大叔走后，整个营地冷清了不少，晚上本该是营地成员们聊天打屁，和其他人分享自己今天见闻的时候，现在却连个大声说话的都没有，所有人都在沉默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就连被誉为帮派开心果的西恩也是如此。 许久未见的迈卡今天也回来了，林衍回来后不久便看到他从达奇的帐篷里走了出来，想必两人又在偷摸策划着什么事情。现在莫莉不在了，他和达奇商量什么事情更方便了。 没过一会，达奇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站在帐篷门口朝营地扫视了一圈，视线最后定格在了注视着他的林衍身上。 他面无表情地冲林衍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林衍挠了挠头，不知道达奇单独叫他干什么，心情忐忑地走了过去。 等林衍走到近前，他留下一句“进来说”便转身回到了帐篷内。 “搞得这么神秘，干嘛呀这是...”林衍无声嘀咕了一句，跟在达奇身后撩帘走了进去。 帐篷内，达奇刚才还面无表情的达奇换上了一张和善的笑脸，他指了指帐篷里的床和凳子，温和说道：“随便坐。” “我站着就行...”林衍搓了搓手，显得有些拘束。 “好吧，随你。”达奇在床头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抬头看着林衍。“杰米，你加入帮派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样，过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大家对我都很友好。”林衍有些莫名其妙，达奇这是要拉拢我，跟我打感情牌？ “那就好。”达奇闻言笑了笑，不再跟林衍客套，直奔今天谈话的主题：“明天早晨跟我去趟安尼斯堡。” 听到达奇提起安尼斯堡，林衍心中一动，立即联想到达奇准备伏击康沃尔的事。 “是康沃尔的事？”林衍径直问道。 达奇点点头，“没错，迈卡打听到他明天就会来安尼斯堡进行收购工作。” “一定要去吗？”林衍问了个在达奇看来有些可笑的问题。 “是的，我非去不可。”达奇的表情无比认真。 “好吧...”林衍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心说这一劫范德林德帮是躲不过了。 “都有谁去？”林衍又问。 “你，我，迈卡，就我们三个。” “为什么不带上亚瑟？”林衍不解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看亚瑟都比我这个新手要合适吧？” 达奇没有回答林衍的问题，他直勾勾地看着林衍，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语气生硬地说道：“这个我自有打算，你不需要知道。” 林衍本来还想继续问为什么不叫上哈维尔和比尔这两个他的死忠，以及自己能不能叫上莎迪，可看到达奇的反应，他意识到自己多半是说错话了，于是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那好吧...”林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看到林衍的表情，达奇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他让自己脸色缓和了一点，柔声安慰道：“孩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这里面的事我暂时不能跟你细说。你放心，明天该怎么做我都计划好了，你只要跟着我一起行动就行。根据我的调查，康沃尔才是让我们这两个月东奔西跑的罪魁祸首，只要除掉了他，平克顿没有了康沃尔的资金支持，大概率会放弃对我们的追捕。没有平克顿侦探给我们捣乱，我们帮派很快又会做大做强，那时好日子就离我们不远了。” 达奇这番话放在现如今的职场上就是妥妥的画饼，林衍这个过来人不管是亲身经历，还是道听途说，各种版本的话术都已经听过无数遍了，所以达奇给他描绘的美好未来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但不信归不信，林衍可不会傻傻地质问达奇这个饼的具体细节，用多少面，放多少水，做出来具体多大。老大亲自下场跟你画饼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再细问就不礼貌了。 所以林衍只能随口应付几句，装一下怀揣梦想，没什么见识的热血小青年他还是会的。 达奇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后，亲自将林衍送出了帐篷。林衍上一刻还笑容满面，信心满满，一回到自己的位置，整张脸立刻耷拉下来，他是真不想做这个任务。人们总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他这个当局者就是再迷，也能看清做什么对帮派有利，做什么对帮派有害。 达奇这么做就是在玩火，还是在浑身浇满汽油的情况下玩火。 “达奇叫你过去说什么了？”莎迪好奇地走过来问道，在一旁小声聊天的亚瑟和何西阿也停止了交谈，将注意力放在林衍这边。 林衍转头回头看了看达奇的帐篷，发现达奇已经回去后，他才小声将达奇叫他进去的目的告诉了莎迪。 “达奇明天要在安尼斯堡伏击康沃尔，不带亚瑟却要你跟着去...”莎迪听完眯着眼睛低头小声重复了一遍这件事，给出了自己的猜测：“亚瑟之前不是反对达奇这么干吗，达奇该不会已经信不过亚瑟了吧？” 亚瑟和何西阿因为距离的关系并没有听到两人说了什么，但他们从林衍和莎迪说话的口型不约而同地读出这件事多半与亚瑟有关。 与亚瑟有关，却没有找亚瑟，这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亚瑟本人或许不会往太坏的方面想，但何西阿是谁？作为一个老江湖，范德林德帮的智囊，世上唯一一个比亚瑟还要了解达奇的人，何西阿立刻就把这件事和他预想中的那个他不想看到，却感觉迟早会发生的事联系到了一起——亚瑟因为最近的表现已经不被达奇所信任了。 “事情已经恶化到这一步了吗...”何西阿喃喃自语了一句，无奈地叹了口气。达奇这才刚回来没几天，范德林德帮这列旧时代的火车就已经快要脱离原本的行进方向了，原本可以在下一站安稳下车的众人即将随着这趟偏离预定路线的火车坠入前方的万丈深渊。在这列火车彻底坠落之前，他这个列车员必须尽可能的让车上这些不明所以的乘客认清前方的危险并劝他们提早跳车才行。 第316张 自作主张 “他们好像在说我，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听听？”亚瑟问何西阿。 “这是你的自由。”何西阿知道拦着亚瑟只会起反作用，所以他把选择权交给了亚瑟自己，但他还是好心提醒亚瑟：“这件事多半和你有关，但你达奇为什么不直接找你，却要找杰米呢？” 亚瑟想了一下，同样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两人相视而笑，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苦涩。 “达奇难道真的不信任亚瑟了？”莎迪用余光瞟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亚瑟，压低声音问林衍。 “也许吧...”林衍的回答模棱两可。 “为什么？”莎迪不解道：“难道就因为亚瑟当着大家的面反对了他两次？达奇的心眼不会这么小吧？” 林衍张了张嘴，想把达奇拉拢他的事告诉莎迪，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亚瑟？”莎迪见林衍光张嘴不出声，知道他有所顾忌，于是换了个问题。 林衍纠结地挠了挠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事。你说我要是说吧，万一破坏了达奇的计划，他找我算账怎么办；可要是不说，等亚瑟知道了，他又会怎么看我？” “跟我说就没事了？”莎迪眼中带笑。 林衍起初并不明白莎迪说这话的真正意思。“这件事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直到莎迪扭头喊了一声“亚瑟”，并朝他招手让他过来，林衍才回过味来，合着莎迪是要“卖”自己。 “诶，你，你这是干什么！我跟你说可以，但你不能...做人不能...哎呀！”林衍急得有点语无伦次。 莎迪看到林衍的囧像直接笑出了声。“你又不是不了解我，遇到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瞒得下去。你告诉我不就是想间接通过我把这件事转达给亚瑟吗？” “啊？”林衍愣了，他还真没这么想过，难不成这是自己的潜意识在发挥作用？ 亚瑟受到莎迪的召唤已经走了过来，事到如今再解释已经没什么用了，林衍干脆把眼一闭，听天由命了。 亚瑟走过来的时候也是一脸懵，莎迪叫他过来还能为什么事，肯定是她们刚才聊的那件跟自己有关的事呗，自己明明都打算回避了，这边怎么还上赶着告诉自己？ 亚瑟一脸纠结：我是听呢，还是不听呢？ 莎迪可不管这两个人是怎么想的，亚瑟刚走过来，她就噼里啪啦大说一通，把林衍刚才跟他说的全都转述给了亚瑟。 直到莎迪说完整件事，林衍才偷偷把眼睁开一个小缝观察了一下亚瑟听到这件事之后的反应。 没有林衍预想中的义愤填膺，亚瑟听到这个消息后表现得很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过头了。 在莎迪看来，林衍把这事告诉自己，目的是想通过自己把事情转述给亚瑟，从而让亚瑟出面阻止达奇的疯狂行径，毕竟亚瑟前两天才因为这事和达奇吵了一架。 莎迪并不指望亚瑟能劝住达奇，她真正的想法是把亚瑟也拉到这个任务里来。在一个镇子里通过埋伏杀掉一个富甲一方的商界精英或许很容易，但想要顺利脱身可以说难上加难。在得知这个任务只有林衍、迈卡和达奇参与时，莎迪立即联想到了一种可能——弃卒保车。 莎迪自始至终就没有对迈卡产生过一丝好感，迈卡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坏事做尽、彻头彻尾的恶人，为了活下去，她毫不怀疑迈卡会做出出卖队友的事来。至于达奇，曾经对他的敬佩已经随着他最近几次的失智决策彻底烟消云散了。不管是不是受了迈卡的影响，莎迪都已经不信任他了。 两个自己不信任的人要拉着自己的好友、救命恩人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要是依着莎迪的性子，早就跟达奇闹起来了，她之所以没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顾忌林衍的面子，而找上亚瑟就是她想到的另一个对策，即把亚瑟也拉到这个任务里来。 其实莎迪也有想过自己跟着去，但考虑到这个任务有迈卡参与，而她和迈卡实在不怎么对付，所以综合考虑下来她还是觉得让亚瑟去比较好。 “阿德勒夫人，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有什么用意吗？”亚瑟哭笑不得地问。 亚瑟的态度有些出乎莎迪的意料，“前两天你不是坚决反对达奇对康沃尔下手吗，现在怎么听到这个消息一点反应都没有？” 亚瑟一脸无奈道：“不然呢？达奇已经决定的事你觉得我能阻止得了？你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我了。” “那你就这么干看着？不再发表点意见？”莎迪继续问道。 亚瑟这时已经彻底无语了，他哭笑不得地说道：“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和达奇据理力争，还是干脆拼个你死我活？夫人，我也就是个帮派的高级打手，所有事物的最终决策权都在达奇手上，即使我对他、对任务有诸多不满，可他如果执意让我去做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的。” “那这个任务...” “当然也包括这个任务。”亚瑟毫不犹豫地答道。“可达奇这回也没让我去啊。” “所以说，只要达奇让你去你就会去了？” “对。” “那好，那我去跟达奇说一下。”莎迪撂下这句话后，起身直奔达奇的帐篷。 莎迪离开后，亚瑟和林衍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同时摆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亚瑟率先开口道：“她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她今天有点反常？” 林衍一脸的生无可恋。“我怎么知道...她平时也没这么多事啊...先别说这个了，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两人都不说话了。 两分钟不到，莎迪便从达奇的帐篷里走了出来。重新站在两位男士面前，莎迪笑眯眯地看向亚瑟，给亚瑟看得一激灵，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悄然升起。 第317章 计划里的计划 “达奇同意了。”莎迪微笑着对亚瑟说道。 “什么？”亚瑟被莎迪盯得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明天的任务啊，杀康沃尔，达奇同意你跟着去了。” “啊...这...达奇他...”亚瑟没想到莎迪居然真能说动达奇，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他也语无伦次起来。 莎迪一挑眉：“怎么，你不信？要不我让达奇当面跟你说？” “不用不用。”亚瑟连忙摆手，“我信，我真信。” 莎迪见状得意地看了林衍一眼，双手叉腰，轻哼一声：“搞定。” 林衍满头黑线，虽说莎迪是在帮自己，可她这次采用的方式属实不是林衍消受得起的。 “该帮的我都帮了，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冲林衍丢下这句话后，莎迪昂首挺胸地从他面前走过，去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从亚瑟的视角来看，莎迪临走前的最后两句话彻底坐实了她这么做就是受林衍指使的。所以在莎迪走后，亚瑟看向林衍的眼神已经不是怀疑，而是笃定了。 他抱着胳膊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问林衍：“说吧，干嘛非得拉上我？” “我不是...我没有...”林衍的表情都快哭了。 无妄之灾，这他喵的就是纯纯的无妄之灾啊！莎迪是个女人，脑补能力强也就算了，亚瑟你个大老爷们怎么也跟着胡思乱想啊... 最终，林衍费尽口舌，用尽浑身解数，花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让亚瑟相信自己在这件事里也是个受害者，他只是把明天的任务跟莎迪说了一遍而已，剩下的事情都是莎迪擅自做主替他决定的。 好说歹说送走亚瑟之后，林衍身心俱疲地倒在床上，仰天长叹：“唉！女人啊...” 因为脑子里一直纠结这事，以往到了睡觉时间倒头就睡的林衍当天晚上居然意外的失眠了。他不知道莎迪的这次擅作主张是好是坏，是系统的刻意安排还是莎迪“本人”的意念觉醒，不停地胡思乱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了大半夜的饼，直到后半夜，林衍才强迫自己睡着。 “杰米，醒醒，我们该走了。” “哈！这小子该不会是怕了，所以跟这儿装睡打算蒙混过去吧？”林衍还没睁眼，就听见了迈卡那带着浓浓讥讽意味的嘲笑。 第二天一早，林衍是被亚瑟叫醒的。围在他床边的除了刚才开口的亚瑟和迈卡，穿戴整齐的达奇也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意识到自己起晚了的林衍骨碌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抄起一旁的衣服边穿边道歉道：“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不急。”达奇说着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要是我们的老朋友康沃尔守时的话，我们还有...唔...一小时二十三分钟的准备时间。” “这还不急？”迈卡大声抱怨道：“我们骑马骑到安尼斯堡就要二十分钟，就算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到那儿以后也没多少时间规划埋伏地点和撤退方式了。要我说刚才我们就应该把这个懒鬼踢掉，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在他身上多浪费一秒钟我都觉得不值。” “不用理会这个人渣，杰米。”莎迪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她走到穿好衣服准备随众人出发的林衍面前，将手中的咖啡递了上去，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喝杯咖啡提提神再走。” 林衍一听莎迪说话的语气，哪敢拒绝她的好意，一把接过她手中的咖啡，随便吹了两口之后感觉了一下温度后痛快地一饮而尽。 “谢谢。”林衍将杯子还给莎迪，转头对达奇说道：“我好了，我们走吧。” 一路无话，各怀心思的四人快马加鞭，在上午的九点钟准时抵达了安尼斯堡。 这座矿业小镇边缘的矿场、工厂的烟囱里一刻不停地冒着浓浓的黑烟，空气中一如既往的漂浮着各式各样的粉尘，镇上的街道依旧空荡荡的，绝大部分镇民这个时间已进入了各自工作岗位，投身矿洞或是工厂，用自己的辛勤劳作换取那微不足道的薪水。 进入镇子后，几人并没有立刻前往康沃尔将要现身的码头，在达奇的带领下，几人先是围着这座小镇转了一圈。林衍知道，达奇这是在规划他们待会逃跑的路线。 围着镇子转了大半圈后，达奇最决定将马拴在一家名为“詹姆森矿业与煤炭公司”附近的半山腰上。 见达奇将逃跑工具留在这么一个并不方便的地方，亚瑟大为不解。“为什么选这儿，选在码头附近不好吗，完事之后我们骑上马立刻就能逃走。” 迈卡嘿嘿笑了两声，替达奇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即将和康沃尔签合同的就是这家‘詹姆森矿业与煤炭公司’。今天我们找康沃尔算账只是一方面，主要目的是拿到他签约的那些合同和文件。” 亚瑟嘿笑一声，“怎么，难不成我们要将康沃尔的产业收归到范德林德帮的名下？” “是这样。”达奇担心迈卡说不清，于是亲自解释道：“康沃尔手里掌握的可不止今天用到的这一份合同，而是之前所有他和别人签约过的合同。拿到康沃尔的那些合同，我们就能掌握他公司的命脉。你明白了吗，真正重要的不是康沃尔的性命，而是他手里的那些合同。只要我们拿到那些合同，就有了和康沃尔背后的那些人谈条件的资本，到时候别说让他们撤销平克顿对我们的追捕，就是再勒索他们几十万他们也得乖乖拿出来。” “你确定这计划靠谱？”之前各种失败的场景历历在目，亚瑟对达奇制定的计划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条件地信任了。 达奇的脸沉了下来：“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如果只是为我自己的话我大可选择杀掉康沃尔之后直接逃走，但我却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冒着极大的风险拿到那些文件，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帮派，为了大家，为了我们能有一个更好的生活，可你却在这个时候质疑我。坦白说，亚瑟，你太令我失望了。” 第318章 达奇的良苦用心 不得不说，达奇在说服别人这方面还是有一套的。在他声情并茂地说完这番话后，别说亚瑟这个当事人了，就是旁听的林衍羞愧得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达奇并没有只顾着他自己，他心里一直装着大家。 亚瑟面带羞愧之色，真诚地向达奇道歉道：“对不起，达奇，我...” “算了。”达奇大手一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康沃尔的船就要到了，我们赶紧去码头做准备。” 明白了达奇的“良苦用心”后，亚瑟的表现明显比来时积极了一些，虽然他心里还是不赞成达奇的这一做法，但一想到这一举动可能关乎帮派成员们将来的幸福生活，他只觉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由于紧邻拉纳赫奇河，安尼斯堡这个矿业小镇除了使用常规的铁路运输将这里的矿石资源运出去之外，水路运输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环节。码头上，一座座小山般的矿石堆分门别类堆放着各种矿石，大部分是铁矿与煤矿。这些矿石毫无遮掩的堆放在任何人都能来去自如的码头旁，甚至没有专人看管。其实想想也合理，煤铁不是金银，没有谁会惦记这些份量重、价值低的东西。况且在运输业还不发达的年代，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这些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 刚才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林衍就心有所感，码头的这副场景几乎是为待会的枪战专门打造的一般，他本以为达奇会带着他们藏在某一堆矿石后面，却没想到达奇看都不看这些矿石堆，径直带着另外三人来到了码头最里面的一个窝棚前。 这是一个全木制，且只有两面有围挡的窝棚，里面杂乱堆放着一些木箱、木桶和麻袋。由于有顶棚，所以林衍猜想这是个存放特殊货物的“临时仓库”。 这里同样也没有人看管，自从林衍今天进入镇子之后，就没有在街道上看到一个人。达奇带着其他人大摇大摆地来到这里，一指这间窝棚，“来吧，我们就藏在这些箱子和木桶后面。” 说完，达奇便自顾自地走到窝棚中间靠边的一堆木桶后蹲了下来。迈卡见达奇选的这个地方还挺宽敞，容纳两个人完全没问题，于是他也厚着脸皮凑了过去。 林衍和亚瑟见状也各自挑了一处合适的地方——位于窝棚后方中间以及靠边的两个半人高的板条箱后面。 刚藏好没多久，林衍便听到一声悠长浑厚的汽笛声，伴着这声汽笛，刚才还空无一人的码头上一下子涌出了数个全副武装的守卫。这些人都是从刚才那家矿业公司的方向过来的，林衍猜想他们可能是这家公司的安保人员。 透过窝棚边缘围挡处的缝隙，林衍看到这些守卫零星分布于整个码头范围内，其中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直线距离都不到十米。不过这些人抵达预定的位置后便不再行动，只是呆板地站在原地，似乎上司交给他们的任务不是充当安保，而是礼宾。 刚才这群人出现的时候，林衍还以为战斗会提前打响，这个任务则会因为达奇的激进选择而以失败告终，可在看到这些人到达各自的预定位置后就不再动的时候，他又把悬着的心放了回去。但凡这些人有那么一丢丢的防范意识，他们的准新老板也不至于在就任的前一刻于他们的眼皮底下被人枪杀。 随着那声悠长汽笛声的消失，一艘名为“玛尔维娜号”的白绿相间的蒸汽轮船缓缓驶入安尼斯堡的码头。 船靠岸后，船上的其中一名水手拽着船上的缆绳跳到岸上，麻利地将缆绳系在岸上的揽桩上。同时，另有两名水手搬起船上的跳板，置于轮船与码头之间。 待船停稳后，轮船舱门打开，四名黑衣人依次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先一人是名手提公文包，头戴一顶报童帽的年轻男子，看打扮像是康沃尔的助手。他身后的两人穿着相同的平克顿制式服装，头戴圆顶小帽，赫然是范德林德帮的老熟人——侦探米尔顿和罗斯。 当两人出现的那一刻，林衍听到亚瑟有些疑惑地小声嘀咕道：“这两个家伙怎么也在这...” 最后走出的，正是林衍他们今天的目标——利维提克斯康沃尔。这位早已年过半百，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舱门口，向正在下船的米尔顿侦探侦探抱怨道：“米尔顿先生，我在你们事务所花了这么多钱，买的是最好的服务，可我委托你们的事情却一点进展都没有。那个范德林德不但抢劫了我，还嘲笑我，自从他那次给我添乱之后，我的生意就诸事不顺，不但煤焦油厂的钻油塔被人炸毁了，就连我生意上最大的合作伙伴——瓜玛岛的福萨尔将军最近也没了消息，听说是被当地的反抗军给杀了。” “我们就快抓到他了，康沃尔先生。”米尔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知道您早就听过这句话，可是这次...” 不等米尔顿说完，康沃尔就打断了他。“既然你知道我早就听过这话，那就别再找什么狗屁理由。” 说完，他对同样站在岸边的那位助手模样的年轻人说道：“詹森，你先过去给他们看一下合同，我赶时间。” “好的先生。”那个名叫詹森的年轻人应了一句，然后抱着公文包一路小跑离开码头。守在码头的守卫在他们的领导者——一位穿白衬衫灰马甲的年轻人的授意下分派出大部分守卫，也跟在詹森身后离开了码头。 詹森离开的同时，米尔顿开口解释道：“先生，我们已经用上了所有法律允许范围之内的手段，而且因为这件事，我们事务所也死了很多人...” 第319章 仇人相见 “你们死了多少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难道不是因为你这个指挥者决策不利才死的吗？”康沃尔不耐烦地反驳道。“还有，别跟我提什么法律，谁不知道你们平克顿是玩弄法律的一把好手。 与其在这里敷衍我，你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才能把人抓到。我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你能把达奇范德林德给我带过来，而不是继续跟我扯什么法律，把这该死的法律留给需要它的人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雇主臭骂了一顿，哪怕是平时处变不惊的米尔顿这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待康沃尔发泄完毕，他如蒙大赦般对前者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大步离开码头。 “来吧，罗斯先生，我们要干活了。” 米尔顿离开后，康沃尔面色严肃地将视线转向码头上的接待者。“迪兹伯里，我听说矿上的工人罢工了，这是怎么回事？那群矿工是打算趁我刚接手准备给我来个下马威吗？” “是工资的事情，先生。”白衬衫灰马甲打扮的迪兹伯里上前一步解释道：“那些工人觉得...” “工人觉得？”康沃尔刚听了几个单词就勃然大怒道：“生意上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和我们讲条件了！你去告诉他们，我不想听到什么‘他们觉得’，我要‘我觉得’。公司给他们的待遇已经足够优厚了，要是谁再有怨言，就让他马上给我卷铺盖卷滚蛋，康沃尔的企业不需要这种爱挑事的刺头，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我明白了，先生。”迪兹伯里受教般点点头。 “嗯。”康沃尔轻哼一声，继续说道：“你记住，我们才是企业的实际管理者，要是什么都听下面那些人的，让下面那些人掌握发言权，甚至决策权，那样做的后果对企业、对我们的家族来说无异于灾难。” “说不定灾难已经降临了，康沃尔先生。”达奇说着直接从他藏身的地方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出窝棚，和康沃尔来了个面对面。 达奇的举动让林衍和亚瑟同时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达奇居然这么大胆，事前说好的暗杀呢？ 得到达奇授意的迈卡在达奇现身，并吸引住所有人注意力的同时，也悄然走出窝棚，向码头外面走去。 刚才迪兹伯里带来的大部分守卫已经跟在那位名叫詹森的助手身后离开了码头，此时码头上的守卫只剩下寥寥四五人，林衍猜测这才是达奇选择主动现身的原因。 康沃尔在看到达奇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达奇是谁，毕竟他刚才还跟米尔顿谈论他来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达奇范德林德？”康沃尔直勾勾地盯着达奇，咬牙切齿道。 “这个嘛...我暂时还不确定。”达奇痞里痞气地回答道。 康沃尔激动地上前一步，警告道：“你的放肆会成为你的祸根，先生。” “实际上，我早就玩完了，全都是拜你所赐。”达奇回身指了指同样走出窝棚的亚瑟，“就连我这位最好的朋友，在听到我说要来‘拜访’你的时候，他也觉得我疯了。” 康沃尔重重地跺了下脚，指着达奇呵斥道：“你抢劫了我！” “嗯，这倒是。”达奇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然后一指不远处的迪兹波里，“但你不是也要抢走本应付给那些工人的工资吗？别说你给过他们钱了，以我对你们这些资本家的了解，你发给他们的钱和他们的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康沃尔耐着性子跟达奇对峙道：“可我的收入是完全合法的。而你，完全是在为你犯下的罪行诡辩。” “你杀人，我也杀人；你抢劫，我也抢劫，这些行为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达奇收起了刚才的玩世不恭，面向康沃尔摆出了一副决斗的姿势，继续说道：“我们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会选择性地杀人和抢劫。而你，你会无差别地摧毁挡在你面前的一切。” “一派胡言！”康沃尔面沉似水，“你的这些歪理我一刻也听不下去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直奔今天的主题。”达奇抬手调整帽檐的角度的同时狮子大开口道：“你把这艘船送给我，再给我五万美元，另外让我们安全离开这里，我就饶你一命。” 康沃尔看达奇的眼神瞬间变了，如果说刚才他勉强把达奇当成一个对手的话，那么现在提完条件的达奇在他眼中宛如一个小丑、笑话、狂妄自大的疯子，他看了看迪兹波里，又扭头看了看船上他自己带的那几名护卫，下一刻，几人同时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康沃尔是笑得最欢的那个。“我真觉得我会向你妥协？” “不会。”达奇惋惜地摇摇头，“但我还是想试试，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看来结果跟我预想的一样，你并不需要这个机会。” 达奇话音未落，一朵血花便已从康沃尔的胸口溅出，事情发生之突然是所有人都不曾预料的，这个所有人也包括林衍。 林衍甚至都没看清达奇拔枪的动作，这才是最令他感到吃惊的，没想到达奇居然这么厉害。 这不是林衍第一次看见达奇出手，在和平克顿的几次战斗中，达奇不但每次都会出手，还是表现最亮眼的那几个人之一。但那时，达奇的枪法留给林衍的印象只是准而已。而今天，达奇在准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个快字。 这个快还不是普通的快，而是奇快无比。在系统的加持下，坐拥高级左轮手枪掌握、拔枪术以及死神之眼这个足以媲美时停技能的林衍自忖自己的动态视力、反应力和速度在整个西部应该都是排的上号的存在，可达奇刚才出手的那一下他感觉自己就是开启死神之眼，也绝对躲不过去。 第320章 大仇得报 直到康沃尔中枪，岸上自以及船上的守卫才反应过来达奇这个疯子刚才并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他是真想这么做，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胸部中枪后的康沃尔伸手在胸口摸了一把，看着手上殷红的血迹，他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既然要杀自己，他不明白达奇现身的意义是什么。在己方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大咧咧地站在那儿朝自己开枪无异于同归于尽。 难不成他真是个疯子？ 康沃尔眼神复杂地看了达奇最后一眼，随即死尸栽倒在地。 迪兹波里在枪响的第一时间就抱着头逃也似的钻进了轮船的客舱中。他带来的那几名守卫虽然看着挺唬人，但枪响之后他们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举枪反击，而是和他们老板的反应如出一辙，把枪一扔，转身就跑。 林衍看到这几个人的举动都惊呆了，他经历的战斗也不少了，可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这么不称职的守卫。 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康沃尔身侧的那几名保镖，这几个人都是他带来的，能在这么一个大企业家手下担任保镖，这几人的职业素养自不必说。 其实也没什么可夸的，能让雇主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杀害，这几人就算从这儿活着回去，这辈子肯定也和保镖这个职业无缘了。 但那毕竟是后事了，总之，这几个人在康沃尔中枪后立即对行凶的达奇展开了激烈的反击反击。 “开战，亚瑟，杰米！开战！”为了躲避飞向他的子弹，达奇一个侧滚翻重新回到了窝棚。 早在达奇开枪的时候，亚瑟就顺势下蹲，躲在了他当前站的地方的一个木箱后。“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亚瑟一边抱怨达奇的出格举动，一边试图从躲藏的木箱侧面探出头伺机还击，可他刚探出头，就被几近疯狂的保镖们发现了，倾泻向达奇的子弹有一半转向了他所在的位置，此时亚瑟别说探头了，就是被他用来当做掩体的木箱随时都有解体的风险。 林衍待的位置就比较巧妙了，事发时他正站在刚才达奇躲藏的地方，透过窝棚边缘木板之间的缝隙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这里有一处缝隙比别的地方都要大一些，不偏不倚刚好够左轮枪的枪管伸出去，虽然枪口上下调整的角度有限，但对瞄准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康沃尔保镖们猛烈的枪声将正在看逃兵的林衍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那群保镖们的攻势固然凶悍，但他们只注意到了达奇和亚瑟这两个人，林衍由于始终没有露面，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对手还有一个人。借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林衍悄悄将左轮枪的枪管顺着木板间的缝隙伸了出去，调整好角度，瞄准最左边的那名敌人后，林衍甚至连死神之眼都没有启动，一枪一个，只用了短短两秒钟，就将他视线中的六名保镖全部击杀。 “干得漂亮，杰米！”达奇称赞了一句，迈着轻盈的步伐从他躲藏的地方走出。“趁着这里的警察还没来，我们赶快去找迈卡。” “真是要命。”亚瑟站起身，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木头碎屑，一边颇为不满地跟在他身后埋怨道：“达奇，你以后能不能按照说好的计划来。要是康沃尔那边先开枪，今天死的就是你们俩了。” 达奇咧嘴一笑，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在见识到他那副资本家嘴脸后，我忽然意识到让他不明不白的死掉太便宜他了，你看现在这样多好。”达奇回头欣赏了一下康沃尔的尸体，此时这位昔日的商界大佬正侧头趴在轮船的甲板上，双目圆睁望着码头的方向，眼里满是对生的渴望。 “刚才的他活脱脱就是一头雄狮，可现在你再看他，比牧场的小绵羊还要温顺。” 达奇哈哈一笑，点燃手中的雪茄，极为享受的抽了一口。 不过达奇这副优雅的姿势并没有保持太久，就在三人准备离开码头支援迈卡的时候，安尼斯堡警察局的琼斯警长闻声带人赶了过来。 这座由大量矿工构成的小镇因为几家大公司的存在所以在警力方面比其他城镇稍有不足，尽管刚才码头方向爆发了一阵激烈的枪声，而且仅从枪声判断这场冲突的规模就小不了，但琼斯警长却只带了四个人过来。这几个人是他短时间内能召集到的所有人手，其实在册的警员远不止他们几个，只是剩下的人都被他派去监督布彻河村矿洞的治理工作了。 看到有警察过来，林衍的第一反应不是加速逃离事发现场，而是默默将早就准备好的蒙面巾戴了上去。他前两天才见过那个琼斯警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还是隐藏一下身份。 本打算且战且退的达奇看到就来了这么几个警察，迅速更换了战术。“速战速决！” 由于双方距离较远，达奇发布了这条命令后双方并没有立即交火，而是又向前跑了一段距离，直到对方进入左轮手枪的射击范围以后，三人才齐齐开火。 对射持续了三个回合，三个回合结束后，对面除琼斯警长外，无一生还，林衍这边全员毫发无伤。 发现己方队友全部阵亡之后，琼斯警长明智地选择不再跟这群歹徒硬碰硬。多年的执法经验告诉他，这几个绝对不是一般的亡命徒，四打三的小优局自己都打输了，更别说一打三的大劣局了。 “算了，留他一命，我们走。”发现警长不再露头后，达奇也不再跟他纠缠，叫上林衍和亚瑟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从镇子的方向再次跑过来一群人，且这回的人数远超刚才，林衍目测最少也有五十来人。这群人身着统一的黑色制服，动作齐整，训练有素，远非一般的小镇警察可比。而率领这群人的，正是去而复返的米尔顿和罗斯。 第321章 脱身之计 “该死，这帮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频繁出现的意外让亚瑟有些烦躁。 “事情有点麻烦了...”达奇收起刚才的轻松态度，那支刚抽了几口的雪茄也被他随手丢弃。 “不要跟他们纠缠，我们的目标是那些文件。”达奇躲在一堆铁矿石后面边探头射击边发号施令道：“迈卡现在肯定在那家公司附近，也许在工厂内部也说不准，我们三个借助这些石头互相掩护，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迈卡。” 米尔顿这边，在被康沃尔这个金主爸爸训斥了一顿后，米尔顿带着罗斯来到安尼斯堡郊外，汇合了岸上的手下，正准备安排人手就地搜寻一番时，忽然听见码头方向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他刚从那边过来，知道现在码头上只有康沃尔的船停靠，于是他推测肯定是康沃尔的船队出事了。 康沃尔在商业领域作风强硬是人尽皆知的事，因此得罪的人更是数都数不清，但那些人都是聪明人，绝对不会采用这种低级的报复手段，米尔顿只是稍加思索便排除了这个可能。如果不是商业上的事...米尔顿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达奇范德林德。是了，也只有范德林德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亡命徒才会如此不计后果。想到这儿，米尔顿立即改变主意，带着手下马不停蹄地赶回码头。 远远看到轮船甲板上倒伏的人影后，米尔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此时码头方向仍有稀疏的枪声传来，但射击频率越来越低，一想到凶手即将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米尔顿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争分夺秒之下，来到码头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准备离开去寻找迈卡的达奇等人。 “快，射击！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在看到达奇的那一刻，米尔顿立即命令手下进行无差别射击，封住达奇等人的退路。在保持不间断射击的情况下，米尔顿带人向着达奇等人的藏身处缓慢行进。行进的同时，他冲着达奇藏身的方向喊话道：“范德林德，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大胆。当初对你手下留情是我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像你这种不知好歹目无法纪的家伙让你多活哪怕一秒都是这个社会的损失。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活着抓到你，不然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能让一个原本遵纪守法的侦探发出这种威胁，足见他对达奇的怨念已经积累到了一个相当深的程度。 凭借矿石堆的阻挡，这群平克顿侦探的攻势看似凶猛，实则威胁程度也就一般，只不过是不能放开跑而已，慢慢向后撤还是没问题的。达奇被亚瑟掩护着退到更后面的一座矿石堆后，他声音平稳，语气淡定地回复道：“抱歉了，米尔顿先生，这次又要麻烦你给我们擦屁股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刚才康沃尔对你那么刻薄，我杀了他也算是给你出气了，就是不知道他死了，你还能不能拿到后续的劳务费。” “与其担心我能不能拿到钱，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这条命吧。给我进攻，今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住他！”后半句米尔顿是冲在场的手下说的。 眼下林衍等人已经退到了码头上这些矿石堆的最边缘，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再想往后走就要暴露在这群平克顿侦探的枪口下了。 “怎么办，达奇？”亚瑟有些焦急地问。 别看达奇跟米尔顿聊天的时候表现得挺轻松，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着急。迈卡那边现在没有一点音讯，他甚至不知道迈卡得手了没有。自己这边如今被平克顿侦探死死咬住，虽然可以借助这些掩体坚持不短的时间，但双方人数差距过大，想要反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想要突围更是难上加难，就算迈卡完成任务后过来支援这边，他们也不大可能安全撤离。 想来想去，达奇觉得现在也就一种办法可行。 “你们有谁带炸药了？”达奇开口问道。 林衍闻言将手伸进空间袋找了一下，然后拿出小半捆。“我这儿只有这么多了。” 亚瑟也从他的挎包中掏出两支炸药，“我这里也有两个。” “酒呢？有没有酒？”达奇又问。 亚瑟一摊手：“抱歉，这个真没有。” 林衍包里的酒倒是不少，什么威士忌、白兰地、金酒、朗姆酒、私酒应有尽有，其中大部分都是他从敌人身上搜刮出来的。他怕一下子拿出来太多吓到达奇，于是先掏出两瓶试着问道：“这些够不够？” 区区两瓶酒显然不够达奇用的，同时他也听出了林衍的言外之意，这小子还能拿出更多，于是他大手一挥道：“接着拿，你这里有多少都拿出来。” “啊？都...都拿出来？”林衍吓了一跳。他包里各种酒加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十瓶，都拿出来他倒不是心疼，主要是怕吓到他们两个。 林衍的犹豫让达奇错以为林衍是舍不得都拿出来，于是他扶着林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向他保证道：“杰米，生死关头，你就别想着节省了，你这里有多少尽管拿出来。我向你保证，今天我用了你多少东西，回去之后我加倍补给你。” 林衍慌忙摆手道：“这倒不用...”说完，他俯下身，开始一瓶接一瓶地把包里的酒往地上放，一连放了七瓶才停手。 “我这里就这么多了。”放下最后一瓶酒，林衍站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刚才达奇问起酒瓶的时候，林衍就已经想到达奇是想用酒瓶制作燃烧瓶，用火焰分散敌人注意力的同时阻挡敌人的视线，从而让他们安全撤离，所以林衍刚才拿出来的都是容易燃烧的高度酒，根据他的计算，九个燃烧瓶足以应对这个局面了。 “非常好。”达奇看着地上的酒瓶兴奋地称赞了一句，然后看向亚瑟：“亚瑟，把这些做燃烧瓶，速度快点，敌人暂时交给我和杰米。” 第322章 燃烧瓶 “交给我了。”亚瑟应了一声，迅速投身到了新的工作中。 林衍早在看到平克顿侦探的时候就换上了他的自动追踪手枪，这玩意在这种掩体颇多，战斗双方一时半会不会取得优势的战斗中再适合不过了。一秒一枪，简直就是刷分利器。 不过，在这种相对宽阔的战场上，它的缺点也相当明显，那就是追踪范围。 在米尔顿的指挥下，一上来就准备强攻的平克顿侦探连续两次因为这些角度刁钻的子弹不得不放弃了攻击，米尔顿甚至一度怀疑这附近还藏有达奇的帮手。 随着死亡人数的上升，米尔顿逐渐摸清了这些突兀飞来的子弹的规律，只要距离范德林德足够远，他们就是安全的。 林衍还不知道他的举动成功打乱了平克顿侦探进攻的节奏，延缓了他们的进攻步伐，他现在正一边摸鱼朝外放空枪，一边观看亚瑟制作燃烧瓶。 接到达奇的命令后，亚瑟先是麻利地脱掉外套和衬衫，接着，他将自己的衬衫用力撕成一个个长布条，然后把地上的酒瓶全部打开，每瓶酒倒出三分之一，将撕下的布条全部打湿，最后，他把这些浸湿的布条按照内三外二的比例依次塞到每个酒瓶中。 如此，一批简易的燃烧瓶便做好了。 “做好了，达奇。”亚瑟说着重新穿上了外套。 “很好。”达奇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自己人这边。平克顿侦探的进攻突然放缓令他有些不解，但他也没有多想，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达奇指着地上的炸药对林衍说道：“杰米，待会你负责扔炸药，不需要扔的多准，只要打乱对面的阵型就行。” “好的。”林衍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接着达奇看向亚瑟，“亚瑟，你跟我扔燃烧瓶。等杰米将对方队伍打散之后，我们把这些燃烧瓶扔到他们追击的必经之路上。” “知道了，赶紧开始吧。”亚瑟有些心急地催促道。他从刚才心里就有种不安感觉，耽误得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林衍倒是一点不急，他虽然看不到自己身上危险预警的颜色，但他面前的亚瑟和达奇身上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连刚才离开的迈卡也一样。 不过林衍还是还是在听到的催促后立即行动起来。要说精准投掷他自认没什么把握，但眼下这种只给他一个大致方向，剩下全靠自己自由发挥的投掷，他可是信心十足。虽然精度不是他的强项，但力气他可不缺。 探头观察了一下对面平克顿侦探的位置，林衍用力掷出了第一根炸药。 “轰！”炸药在林衍掷出后的第三秒发生了爆炸，由于太过用力，这支炸药直接越过了平克顿侦探聚集最为密集的区域，落在了远离人群的大后方。 这一下足够出其不意，但造成的伤亡却微乎其微，目睹这一结果的林衍失望得连连摇头：“嗨呀！就差那么一点！” 达奇看到林衍的反应，笑着鼓励道：“没关系，结果不重要，只要把这些炸药扔过去就好。” 扔过一次之后，林衍对自己的力度以及炸药的重量、抛物线的弧度都有了一定的认识，用大白话来说就是找到点感觉了。 于是他趁热打铁，又掷了一次。 这次林衍瞄准的是距他四十来米远的一座煤矿堆的后面，刚才的爆炸过后，他看到有近一半的人跑到了这里。 由于存在视觉盲区，双方的距离不好把握，林衍不出意外的再次失利了。不过此时林衍已经放平了心态，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败自怨自艾，一次不成功，那就两次，炸药还有好几根，他有足够多的试错机会。就算都没中也没关系，达奇交给他的任务本就没有硬性要求，只要能逼得那群平克顿侦探到处跑，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彻底想通后，林衍加快了投掷的速度，并且投掷的落点不再拘泥于某个地方敌人人数的多少，只要发现有人躲在某个掩体后面，他就会“赐予”对方一场爆炸，躲过去算你运气好，躲不过就是你命中有此一劫。 八根炸药扔完，炸死炸伤多少人林衍不知道，反正他目之所及再看不到敌人的踪迹——都跑到掩体后面躲着去了。 林衍扔炸药的时候亚瑟和达奇也没闲着，在林衍用炸药打乱对方阵型的时候，他们两个也在有目的地朝外扔着自制的燃烧瓶。 等到林衍扔完炸药，他的面前已是一片火海。这片火海笔直地横亘在林衍三人与平克顿侦探之间，林衍他们待会撤退时，这片火海不但能阻挡这群平克顿侦探的追击，燃烧中的火焰也可以扭曲他们的视线。让敌人追又不能追，打又打不准，这就是达奇想出来的策略。 扔完最后一个燃烧瓶，达奇拍了拍手，看着眼前尽情燃烧的大火满意地点了点头。“差不多了，我们走，去找迈卡。” 说完，达奇第一个离开掩体，带着亚瑟和林衍朝他们身后那家名为“詹姆森矿业与煤炭公司”的建筑奔去。 在看到达奇这边掷出燃烧瓶的时候，米尔顿就想到了他将要采用的脱身方法，一想到对方又要从他眼皮底下逃走，愤怒之下他不顾发生在身旁的爆炸，立即抽调出一半的人手回到镇上，准备从镇上绕过去，绝不给范德林德逃跑的机会。走的时候，他将另一半人手的指挥权交给了罗斯，命他一旦看到有人从掩体出来，就让手下开枪射击，看不清、瞄不准，甚至对方超出射程都没关系，只要看到人，就给我照着那个方向开枪。 所以在林衍等人冲出掩体的瞬间，身后便出现了数颗飞向他们的子弹，虽然大多数都歪的离谱，但还是有那么几颗或是和他们擦身而过，或是打在他们的刚踩过的土地上。 对于这种情况，单纯的左右移动是没有用的，为了不被打中，三人只能更加玩命地向前跑。 第323章 逃离 林衍他们躲藏的地方距离那家公司只有一百来米，在子弹的无情“敦促”下，穿着厚重牛仔靴的三人只用了十几秒就跑完了整段路。 跑到公司入口，就代表着他们暂时安全了。 詹姆森矿业与煤炭公司的整体外形有点类似于过街天桥，是公司工厂一体的结构。它的其中一个入口位于安尼斯堡中央大街的最北端，另一个入口则设在旁边矿山的半山腰上，三条铁路线从这家公司的下方穿行而过。公司之所以设计成这样纯粹是方便运输，节约成本。公司旗下的矿工们挖到的矿石经由矿山上的简易铁路运到工厂，工厂的工人将这些矿石按种类、大小分门别类，挑选完毕后只需要打开工厂下方的活板门，就能把这些矿石装到下方等候的火车上，从挖掘到装车，中间基本上没有多余的运输环节，不但省钱，效率也更高。 公司的入口设在二楼，通往入口的道路以及楼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看穿着全都是那位名叫迪兹波里的管事安排的守卫。 公司的大门敞开着，其内部机器的轰鸣声完全盖过了其他声音，所以林衍无法通过枪声判断迈卡到底得手没有。 “迈卡一定在这里面。”达奇扶着楼梯扶手喘着粗气大声说道：“我们也进去，这边和半山腰的入口是通着的。” 亚瑟小心翼翼地伸头往里看了一眼，确认安全后才放心地走了进去。站在门内，亚瑟同样扯着嗓子喊道：“这里跟外面差不多，没看见活人。” 说完，他先行一步去前面探路了。工厂内部地形复杂，为了防止被人偷袭，三人还是分散一点比较稳妥。 进门后便是那条通向矿山的通道，率先映入林衍眼帘的，是一台巨大的机器，机器没有工作，所以林衍也无从得知它的作用。这台机器被安放在通道中央，且占据了这条通道的绝大部分空间，通道两边只留了两条一米宽的过道供人通行。 通道右侧的过道上，同样倒着几具尸体，这些人和外面的人穿着同样的衣服，显然也是守卫。 根据通道墙壁上的指示牌，林衍几人得知公司的办公室就在这条通道的正前方。要说迈卡现在最有可能在哪，这间办公室无疑是众人的重点怀疑对象。 林衍走在亚瑟身后，他一边走一边听亚瑟絮絮叨叨的念叨：“先是康沃尔的人，然后是安尼斯堡的警察，再然后又是平克顿侦探，我们这次一下子招惹了三拨人，这种情况要是放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亚瑟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噪声的关系，走在他身后的林衍只能模糊听个大概，至于更后边的达奇，林衍觉得他应该是没听见，否则他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 越过走廊上的尸体，在中间那台无名机器的后方，出现了一条盘旋向上的台阶。还没走到台阶的下面，林衍就确认他们没有继续向上寻找的必要了。他们找的人，或者说迈卡要找的人，康沃尔的那名助手，就趴在这条盘旋向上的台阶前，一只手向前伸着，手掌按在第一阶台阶上，做出奋力向上爬的样子，可实际上人却已经断了气。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亚瑟上前将对方的身体正了过来，在他的身上摸索了一通，然后起身对走过来的达奇说道：“身上没有东西，我猜迈卡早就拿到文件在前面等我们了。” 达奇没有看那名助手，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的他摆手道：“那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快点，敌人要追上来了。” 知晓了迈卡的大体位置，又听闻身后追兵将至，亚瑟改走路为小跑，沿着这条通道继续向前行去。 后半段路程地上再没有尸体出现，这里的通道中央安置着一条巨大的传送带，上面传输的是一些细碎的矿渣，这些矿渣是由传送带尽头的粉碎机粉碎而成的，粉碎机和传送带都在运行，那从外面就能听到的巨大噪声那台粉碎机发出来的。 一路走来，林衍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工人的尸体，他猜想这些人早在迈卡进来之前就意识到这里有危险，因此早早撤离了。 连续爬了两段向上的台阶后，林衍三人毫无阻碍地走出了这间工厂，站在了这间工厂位于矿山半山腰的另一个出入口前。 看到队友出现，迈卡双手插兜，从一台矿车后面走出，语气不满地说道：“你们几个怎么搞的，怎么这么迟？亏我还盼着你们能过来支援我呢。” 亚瑟片刻都没有在原地停留，出来之后他直奔众人来时拴马的地方，边走边用同样的语气对迈卡说道：“哼，支援你？我们还想让你去支援我们呢。” “怎么？你们连康沃尔的那几个手下都解决不了？” “是平克顿。”林衍开口提醒道。 “是平克顿。”迈卡学着林衍的语气怪模怪样地重复了一遍，继而大笑两声，冲着林衍笑骂道：“不用你提醒我我也知道船上有平克顿，可我不觉得他们两个能拖住你们这么久。” “但他们带来的援军可以。”达奇解答了迈卡的疑惑，然后望着两手空空的迈卡问道：“那些文件拿到没？” “放心，都在这。”迈卡拍拍胸脯，胸前发出一阵沉闷的啪啪声。 达奇满意的点点头：“嗯，很好。好了，闲话少说，让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几人跑到各自的马前，解缰绳，上马，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临走前，骑在马上的达奇回头看了眼带着手下姗姗来迟的米尔顿，微笑着向他挥手道别道：“我们回头见了，米尔顿先生。” 说罢，达奇用力一夹马腹，带着林衍等人绝尘而去。 第324章 再会哈米什 “该死！该死！该死的范德林德！”米尔顿发泄似的对着达奇离去的背影倾泻着枪里的子弹，将手枪中的子弹打光后，他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往常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平静地对手下吩咐道：“你们留在这里，把这个地方清理一下。康沃尔先生死了，这可是件大事，我要立即向上面汇报。” 说完，米尔顿独身一人离开了。 为了彻底甩掉身后的敌人，林衍等人在达奇的带领下翻山越岭，跨河穿林，向北跑了将近半个小时，最终在卡马萨河上游的白兰地瀑布附近停了下来。 “吁！”达奇勒停他那匹叫做伯爵的白色阿拉伯马，回头问众人：“大家都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亚瑟坐在马上看着达奇，“托你的福，我想我们很快又要搬家了。” “迈卡，把那些文件给我。”达奇听出亚瑟又在抱怨，因此没理会他，而是下马来到迈卡跟前找他要起那些文件来。 迈卡抽出胸前的文件交给达奇，同时替他打抱不平道：“你是在责怪我们的头儿吗，摩根？我们都清楚，康沃尔是迟早都要除掉的。至于那个叫米尔顿的侦探，他出现在那里只能说是巧合而已。 “你说的没错。”亚瑟认可了迈卡的说法。“可我们今天明明可以选择不出手的。强行这么做只会让风声更紧，你没发现吗，我们就快逃无可逃了。” 亚瑟说着下马走到达奇身边：“达奇，我们这几天压根就没有好好躲藏，他们如果用心找，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我们的藏身处的。” 达奇将手中的文件粗略看了一遍，然后翻到其中一页，指着其中的某一行文字对亚瑟说道：“所以我们要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给自己争取点时间。你看这个，康沃尔先生的公司跟军方签了份铁路合同...还有这个，他们准备把炸药从安尼斯堡的矿场运到圣丹尼斯转卖...以及这个，他的炼油厂有着大批的债券，除他和他的助手之外几乎没人知道。这些都是我们的筹码，我们这几天可有事干了。” 达奇越说越兴奋，仿佛他梦寐以求的自由和财富近在眼前一般。 “迈卡。”达奇抬头看向迈卡，“你回头叫上比尔去调查一下我刚才说的这批炸药。亚瑟，杰米，他们去的时候你们也跟着，我们需要很多炸药，这件事不容有失。” “还有，迈卡你过来一下，我要问你点事，有些事情我要弄清楚。” “没问题，老大。”迈卡跳下马，一脸谄媚地走向达奇。 “弄清什么事？”亚瑟好奇地问。 “一些计划...逃出这里的计划...”达奇含糊说道。 “真的吗？”亚瑟追问了一句。 达奇没说话，带着迈卡走远了。 亚瑟失望地摇摇头，转身对林衍说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不等他们了吗？”林衍问。 亚瑟苦笑一声，“你没看出来吗，我们在他们眼里就是两个工具人，用我们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不用了就一脚踢开，才不会在乎你的感受。现在他们明显是又在密谋别的什么计划，他们巴不得我们这两个多余的人赶快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林衍摸着后脑勺说道：“工具人什么的我觉得还好吧，达奇不是说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帮派吗？” “如果只是达奇一个人的想法，我当然相信他说的，可一旦有了迈卡的参与，那么这件事的纯粹程度就要大打折扣了。我感觉迈卡这个人自始至终跟我们就不是一条心，为了钱，他随时都有可能出卖我们。” “放心吧，你能想到的达奇肯定也能想到。既然达奇还信任迈卡，就表示迈卡现在还是我们这边的。现在你和何西阿一个跟他唱反调，一个干脆撂挑子不干了，达奇找上迈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倒也是。”亚瑟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样。虽然达奇是计划的制定者，但其中的一些细节他还是需要跟旁人商量的，以前这个人是何西阿，达奇偶尔也会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现在何西阿完全退出了帮派的事务，自己又看不惯达奇现在的种种作为，除去他们两个，整个帮派经验最丰富，脑子最活泛的就属迈卡了，达奇不找迈卡还能找谁。 想到这儿，亚瑟笑的更苦涩了，他觉得达奇找上迈卡完全是他和何西阿一手造成的。如果哪天帮派因此分崩离析了，他和何西阿也是负有一定的责任的。 林衍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游戏走向又不是他说了算的，既然阻止不了，不如任其发展。现在他只想早点赶回去，下午还有个约要赴。 回到营地，就着吃饭的时间，林衍将上午发生的事向莎迪简单“汇报”了一遍，当听到任务中途意外引来大批平克顿侦探的时候，莎迪脸上的得意溢于言表，仿佛她才是这件事里最大的功臣一样。 相处了这么久，莎迪的脾气秉性林衍也稍稍摸透了一些，知道她是个直爽豁达，有些大大咧咧，把什么事都挂在脸上的人，于是当即对她事前的“自作主张”一通夸赞，说得莎迪心花怒放，胃口大开，饭量足足比平时大了一倍。 吃过午饭，向何西阿告知了自己下午的去向后，林衍带着莎迪直奔找奥克里夫潭。 再次见到哈米什的时候，他正在湖边给他那匹叫做布埃尔的温血马擦洗身体。看到林衍按时赴约，哈米什这位独居老人喜不自胜，连忙放下手头的活，将两位客人请进了屋中。 “喝咖啡还是喝茶？”待两人坐下后，哈米什举着水壶问两人。 “不必客气，我们喝水就行。”林衍主动接过水壶，给他自己和莎迪各倒了一杯水。 “我们要去猎什么？”莎迪问哈米什。相较于钓鱼，她对打猎更感兴趣。 第325章 猎狼 哈米什给自己沏了杯热茶，他端着茶杯，眼睛盯着窗外说道：“前几天晚上我在外面的时候，发现有只巨大的母狼在跟踪我，它盯了我好几天，我感觉它这两天就要对我下手了，先下手为强，所以我打算在它动手之前先除掉它。” “你想要猎狼？”莎迪饶有兴趣地继续问道：“狼可比其它动物狡猾得多，别的不说，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它？” 哈米什坐下喝了口热茶，伸出一个手指道：“一个字，等。” “我们就这么等着？”林衍有些失望地问，他还以为这次也像上次跟何西阿去猎熊一样去一个地方捕猎某种动物呢。 哈米什歉意一笑：“虽然听起来有些无聊，但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听着朋友，被动物当成猎物盯上的滋味可不好受，我不想再这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哪怕你们不来，我也打算在今天跟它分个胜负。” “我们不能出去一边干别的一边等它来吗？就这么干等会不会太无聊了？” “抱歉，不行。”哈米什否定了林衍的提议，解释道：“狼是种十分谨慎的动物，一旦在我身边发现了陌生人的踪迹，它是绝对不会现身的。所以为了让它现身，只能委屈你们两位一下了。不过我不会让你们就这么干坐着，讲故事我也是一把好手，坐在这儿听着故事，喝喝咖啡喝喝茶也是一件美事，不是吗？” “那好吧。”不等林衍回答莎迪便替他做出了决定。“希望你的故事能让我们满意。” “喔，当然。”哈米什咧嘴一笑：“我讲的故事你们绝对没有从别处听过，我保证。” 林衍听完做了个请的手势，得到回应的哈米什又喝了口热茶，接着便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哈米什讲的是他之前当兵的经历，中间还穿插着一些他当兵时亲身经历，或是从其他士兵口中道听途说的一些轶事，不过故事的重点还是放在了那些战争场面上。 哈米什这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林衍心知他的故事里肯定有夸张的成分，却仍旧和莎迪听得津津有味。 “...遍地尸骨累累，从战场这头走到那头，靴子甚至都踩不到地面。”讲到这，哈米什再度端起茶杯，却发现杯子里已经没水了。 “你们还要水吗？”他边问边站起身走到水池旁，准备拿起水壶给自己添一杯水。 习惯性地看了眼窗外，哈米什瞬间来了精神。 “嗷呜～” 毫无预兆地，背对林衍和莎迪的哈米什嘴里发出一声高亢的狼嚎，把两人吓了一跳，林衍甚至以为对方看到了满月，要变身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哈米什总算没有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哈哈...”只见他一边笑着一边从旁边的柜橱里拿出一支小巧的双筒望远镜架到眼眶上。 “瞧瞧那是什么...” 林衍和莎迪被他的举动吸引，相继起身凑到这扇窗户前。 哈米什举着望远镜观察的同时对走到他身旁的两位客人说道：“你们看到了吗，它就在那儿，对面山坡的那块岩石上。” 林衍根据对方话里的指引向窗外的山坡上看去，漫山遍野的绿色中，一块光秃秃的山岩突兀的伫立在那里。在这块山岩之上，赫然蹲坐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灰狼。这只灰狼直勾勾地盯着哈米什的房子，仿佛在监视他一般。 “它还真是肆无忌惮...”哈米什说着放下望远镜，拿起挂在墙上的猎枪，对林衍和莎迪招呼道：“来吧，猎杀时间到了。” 走出房门，自始至终盯着那个方向的哈米什突然加快了脚步，催促道：“快，我看到它往左走了，现在还在湖边。” 不等林衍和莎迪上马，先一步骑上马的哈米什便冲了出去。“快，它移动得很快，而且它已经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了，别让它跑了。” 跟上哈米什的脚步后，莎迪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奇怪，按理说狼不应该出现在距离人类这么近的地方。” “的确，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纳闷的地方。”哈米什表示自己同样不解。“正常情况下狼应该害怕人才对，我们不应该出现在它们的食谱上。” “会不会是它们的东西不够吃，这才盯上了你？”林衍猜测。 “不排除这种可能。”哈米什不错眼珠地盯着森林中的灰色身影，“以前整个国家都是荒野时，这些家伙想去哪就去哪，现在它们只能选择藏身于这片被我们暂时遗弃的环境中。不止它们，许多动物的生存空间都被人类挤占了，更有许多原本属于它们的食物进了我们的胃里。它们获取不到足够的食物，也许这就是它盯上我的原因。” “没错，这种感觉我深有体会。” 不知怎的，林衍联想到了范德林德帮，眼下的他们不就跟这群狼一样吗，从前来去自由，但从某一时刻起，他们的生存空间开始缩小，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频繁更换栖息地，最后惹上不该惹的人，从原本的捕猎者变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它跑到上面去了，在岩层上。你们看到它了吗？我们绕过去。”哈米什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只动物身上，全然不关心林衍说了什么。 “好，我们就跟在你后面。” 林衍二人跟着哈米什离开大路，沿着一条陡峭的山坡斜向上行去，没有路的山坡崎岖难行，好在地上的植被还能为马蹄提供攀爬的动力，让他们不至于徒手攀爬这座陡峭的山坡。 向上走了几十米，连续转了两个弯后，哈米什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该死！我看不见它了！” 他焦急地摆动着头颅，试图寻找那只灰狼的踪迹。一连找了几圈，哈米什最终放弃了这种搜寻方式。调转马头，他望着山顶的方向说道：“我们去山顶，用俯视的方式看能不能发现它的踪迹。” 第326章 埋伏 从这里到山顶的路是一段长满绿草的缓坡，坡度不大，对于骑在马上的三人来说距离也不算长。 即将抵达山顶时，走在前面的哈米什像是发现了什么，轻夹马腹稍稍提速道：“前面的地上好像有东西。” 刚跑出两步，他就确认了那是什么东西。“好像是只白尾鹿，是刚被杀吗？” 莎迪主动冲出队伍道：“我去看看血迹干没干。” 策马来到那只鹿的尸体旁边，莎迪下马只摸了它一把，甚至都没查看它身上的伤口，就笃定地向等在不远处的同伴通报道：“刚死不久，尸体还是热乎的。” “看来这是它的晚餐，那么它现在去哪里了呢？”哈米什举目四望，搜寻着猎物的踪迹。 林衍骑马围着山顶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好几个地方都有被吃得一干二净的动物的骨骼，似乎这个地方是那只灰狼的专用餐厅。 看了半天，哈米什有些沮丧的说道：“找不到，我想它应该是跑到哪个地方躲起来了。” “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埋伏它。”莎迪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哈米什点点头，刚要说话，视线却被下方一道正在移动的灰影吸引过去。 “等等...”哈米什脸上再度绽放起笑容。“哈，它在那儿。” 老人的视线牢牢锁定住那个灰影，并没有贸然追上去，而是询问起林衍和莎迪的意见。“你们说，我们是追上去，还是守在这里等它回来？” “我们怎么都行。”林衍看了看莎迪，确定对方和他想法一致后，接着说道：“如果你要追它，我们奉陪。” “很好。”哈米什对林衍的回答相当受用。“那我们走吧。” 哈米什双腿一夹马腹，再次朝目标追去。 刚才还慢悠悠在草地上散步的灰狼在哈米什冲向它的时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耳朵动了两下，随即像是嗅到了某种危险一般，加速奔跑起来。 “不好，它跑起来了。”看到灰狼准备逃跑，哈米什回头冲林衍和莎迪催促道：“快，加速，趁我们还能看到它。” 林衍加速跟了上去，但没跟多久，哈米什的速度便再次慢了下来。“该死，它跑进了前面的林地，我们只能走路追踪它了。” 下了马，哈米什拍了拍布埃尔的背，对它说道：“去，你自己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会。” 交待完毕，他看向后面的林衍莎迪道：“让你们的马跟布埃尔走就行，它对这里熟悉得很，知道待在哪里最安全。” 林衍学着哈米什的样子拍了拍他那匹阿拉伯马的背，后者果然乖乖地跟在布埃尔后面离开了。 安顿好马匹，哈米什端着猎枪大步走入面前这片林地。“来吧，追踪的事交给我，你们两个都跟紧了。” “把你们的枪拿出来，以防万一。狼这种动物可是狡猾得很，说不定它现在就躲在某个灌木丛里埋伏我们呢。” 林衍他们进入的这片林地是一片树木稀疏的松树林，这里的松树是那种低矮的品种，高度只有三米左右。不过这里的其他植物却长得异常茂盛，一人来高的未知灌木，没过脚踝的杂草，不夸张的说，这里简直是某些动物的天堂。 在这个地方开展追踪并不难，根据杂草倒伏的方向，别说哈米什，就是林衍这个只掌握了初级追踪术的人都能轻易识别出那只灰狼的走向。 “它应该就在前方，距离我们七八百米左右...”哈米什谨慎地用枪管拨开一丛灌木，确认没有危险后从中间穿行而过。“或者它就在下一个灌木丛后面。” “它往这边拐了。你们注意着点周围的动静，好吗？这里的痕迹不明显，我需要把注意力放在寻找它留下的踪迹上。” “好的，这边走，它去下边了。” “我感觉我们离它越来越近了。” 再往前是一片草木稀疏的空地，哈米什刚用枪管将眼前的灌木丛拨开一道缝，便双眼放光地压低声音说道：“嘿！看呐！我们发现它了！” 说着，哈米什将那道缝隙扩大，以便让他身后的林衍和莎迪看清楚。 入眼所见，一只体型壮硕的灰狼正背对林衍等人，站在空地的边缘，身体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吃着什么东西。 “把它交给我。”确定对方对他们毫无防备后，哈米什主动揽下了开枪的任务。 哈米什举枪瞄向猎物的时候，林衍注意到他这把枪明显有一定的年头了，其枪身的木质握柄磨损得相当严重，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修补的痕迹。不过看得出哈米什很爱惜这把枪，枪身的金属部件被他用枪油擦得锃亮，所以哪怕这把枪是内战时期的老古董，林衍也丝毫不怀疑它的威力。 “咔啦。”哈米什小心翼翼地拉动枪栓，生怕惊动了眼前的猎物。 可即使哈米什动作再轻，拉栓声该多大还是多大。林衍相当肯定这个声音肯定被对面的灰狼听到了，他甚至都做好了先哈米什一步开枪的决定。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眼前这头灰狼似乎完全放下了戒备，哪怕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它依旧不管不顾，不为所动。 哈米什兴奋之余自然注意不到这些细枝末节，见没有惊动猎物，他默默舒了一口气。确认瞄准无误后，他果断扣动了扳机。 “砰！” 伴随着枪口冒出的青烟，不远处的灰狼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呜咽，但它并没有就此倒下，而是仰头长嚎一声。 林衍从一开始就在提防这种情况的发生。对付这种背对他们的猎物，一枪毙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哪怕是哈米什这个经过战争的洗礼的老兵也一样。 “嗷呜～”“嗷呜~” 在那只灰狼仰天长嚎的同时，四周的灌木丛中响起了更多的狼嚎声。 哈米什听后脸色剧变。“噢，老天啊，这里还有其它狼，我们中埋伏了！” 第327章 反杀 说话间，那条被哈米什打中但未死的灰狼已经气势汹汹地朝三人跑了过来。 惊慌之下，哈米什完全顾不上补枪，因为除了那只灰狼外，另有五只和它体型相近的灰狼从四周的灌木丛中冲出，直奔三人而来。 “我们...我们这是羊入狼口了...”哈米什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以单纯的视觉效果而言，群狼向你扑来的视觉冲击可比相同数量的持枪人类向你瞄准所带来的冲击要震撼得多，虽然狼牙的伤害性远不及一颗小小的子弹，但人类对野兽的恐惧是与生俱来，刻在基因里的。 哈米什这位参与过数场战役的老兵现在就陷入了这种恐惧中，狼群出现的那一刻，他的手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时别说静下心瞄准，就连早已成为肌肉记忆的换弹动作他操作起来都无比困难。 不过这种场面对在布彻河村见过真正“大场面”的林衍来说就显得有些小儿科了，眼前这波伏击他们的灰狼还不到那天那群变异犬的一个零头，其所带来的视觉冲击与压迫感在林衍眼中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聊胜于无。 电光火石间，林衍从容不迫地开启了死神之眼。瞬间，他视线中的时间流陡然变慢，那几只气势汹汹扑向他们的灰狼动作一下子慢了数倍，其速度之慢完全可以用龟速形容。 打了个哈欠，林衍抬枪对准距离他最近的那头灰狼的脑袋，然后就听“砰”的一声，子弹穿颅而过，带出一缕艳丽的血花。 接着，林衍如法炮制，沉稳地将枪中的子弹依次射入这几只距他仅有十步之遥的野兽的脑袋。 关闭技能，几只中枪的灰狼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 低头摆弄步枪的哈米什只听到一连串紧凑的枪声，等他好不容易填装完毕，准备举枪射击时，却发现刚才那几只冲向他们的灰狼全都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望着眼前的场景，哈米什咽了口唾沫，呆呆地问道：“这...这是你们做的？” “不然呢？它们总不会是在装死吧？”莎迪边给手枪上弹边走到距她最远的一只还未断气的灰狼旁边，开枪结束了它的痛苦。突遭袭击时，她和哈米什表现得同样惊慌，但得益于武器的优势，她朝着冲向她们的狼群连开十二枪，不过由于太过慌张，这十二枪只带走了一只灰狼的性命，另有一只重伤，三只轻伤。重伤的就是她补枪的这只，那三只轻伤的没有丧失行动能力，继续冲过来的时候被林衍一波解决了。 哈米什一屁股坐在地上。“坦白说，我都已经准备无条件投降了。” “这些狼可不管你投不投降，”林衍一边装弹一边说道：“你们以前打仗争取的是权利，而他们要的却只是最基础的食物。” “是啊。”哈米什揉着腿承认道：“这就是它们赖以生存的方式，动物的本能，可我是真没想到它们居然这么聪明，居然懂得埋伏我们。今天幸好有你们在，要是只有我自己的话恐怕早就被它们撕碎了。” “呜呜...呜呜...”哈米什话音未落，林衍耳边再次传来一阵低吼声。 听到这个声音，坐在地上的哈米什像是触电般跳了起来，嘴里一边喊着“还有，还有”一边紧张地举着枪左右观察。 “莎迪！”在听到低吼声的下一刻，林衍立即看向落单的莎迪。命令道：“背对我们，慢慢退回来。” 由于不清楚声音主人的具体位置，而莎迪又是最有可能受到袭击的对象，林衍只能采取这种办法。 “在那儿！它在那儿！”哈米什对着一个方向大叫起来。 林衍顺着他的声音向那个方向望去，发现哈米什指的地方正是刚才他们发现第一头灰狼的那片草木稀疏的空地。 只见一头体型比刚才那些灰狼还要壮硕，体长几乎跟人相当的黑狼闪电般地奔向此刻正大吼大叫的哈米什，不等林衍出手，它就一头撞翻这位老兵，顺势趴在他身上，一口锋利的狼牙直奔他的哽嗓咽喉而去。 眼看哈米什即将命丧狼口，林衍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再次发动技能，减缓黑狼速度的同时抬枪照着这头黑狼的脑袋就是一个六连发。在子弹的接连撞击下，黑狼的半个脑袋直接被打得飞了起来，死的不能再死了。 “呃啊...”温热的狼血混合着碎肉骨茬脑浆喷了哈米什一脸，上一秒还在拼死抵抗的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吓了一跳。 确认自己安然无恙，而趴在他身上的黑狼已经死透了之后，哈米什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喘着粗气说道：“噢，天呐，这是我第二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也许我再慢一点你就死了。”林衍说着上前帮他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黑狼尸体，拉着他的手让他重新站了起来。 看清这个压在自己身上，即将收割自己生命的黑狼的全貌后，满脸鲜血，宛如凶神恶煞一般的老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骂了一句：“这狗娘养的大家伙。” 莎迪好奇地围着这只黑狼看了一圈，就连她都不曾见过如此巨大的野狼。“这应该是最后一只了吧？”她猜测道。 哈米什赞同道：“这一只肯定是这群狼的头领，是它们中最大最厉害的那只。”说着，他蹲下身，取出随身携带的剥皮小刀，开始给这只黑狼剥起皮来，一边剥，他还一边自言自语道：“看看它，它可真是个大家伙，如果当初盯上我的是它，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搬家...” 莎迪蹲在哈米什旁边看着他熟练地划开黑狼腹部的肚皮，然后双手拽着被划开的地方的毛皮一点点将它撕扯离黑狼的身体。 林衍看着遍地的狼尸，感叹道：“我们明明是来打猎的，没想到差点成了它们的猎物。” “把这群狼一锅端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莎迪分析道：“要是只杀其中一两只的话，以它们设计埋伏我们的智慧，以后肯定会报复哈米什的。” 第328章 还有后续 “是啊。”专心剥皮的哈米什搭话道：“要是只有两三只狼的话我还能勉强对付，可要是一群狼惦记上我，那我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林衍他们从哈米什家出发的时候是下午的四点多钟，在山上转了一圈，和狼群切磋了一番，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又过去了。 眼看时间不早了，林衍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又看了看忙得热火朝天的老兵，问道：“天快黑了，你该不会打算把这里所有狼的皮都剥掉吧？”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正在剥皮中的哈米什显得格外亢奋，跟刚才见到狼群时简直判若两人。 “可是天快黑了，而且我们不能排除这附近还有没有其它猛兽...”林衍这句话无异于给哈米什泼了盆冷水。 “唔...这倒是...”被林衍一提醒，哈米什逐渐冷静下来。看了看手头剥到一半的狼皮，哈米什请求道：“能不能再等我一下，等我把它的皮剥下来我们就走。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遇见这样的野兽了，不留下点什么当纪念有点说不通。” 林衍点头同意了。“只剥这一只倒是没什么。” 哈米什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钳子递给林衍，“你要不要也留下点什么东西？比如牙齿、爪子什么的？”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袖子，被这头狼扑倒后，他外套的袖子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了。“这家伙的爪子可真够劲，只是在我衣服上蹭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林衍冲他摆摆手，没有伸手去接。“不用了，我没有收集战利品的习惯。” “我来吧。”莎迪跃跃欲试道：“拔颗牙做个装饰也不错。” 接过那把钳子，莎迪走到这头黑狼血肉模糊的脑袋前，蹲下身，面不改色地掰开它的嘴鼓捣起来。 林衍无语地看着在这头狼身上忙活的人由一人变成两人，身上从没佩戴过任何饰品的他不明白这俩人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热衷。狼皮能做衣服，你给它扒了可以理解，可这牙和指甲拔下来有什么用？美国又没有相关的文化和习俗，戴个牙戴个爪的，真的好看吗？ 莎迪动手后，一连拔了对方四颗牙，这才选出自己最为满意的那一颗。选完牙齿，林衍见她又瞄上了狼的爪子，抓起一只前爪看了起来，没一会却摇摇头放弃了，也不知她是没相中哪一点。 此时哈米什的剥皮工作也已进入了尾声，由于狼头已被林衍打得不成样子，他只好舍弃头部的毛皮。不过反正是自用，这点缺陷他倒是不怎么在意。 吹哨唤来三人的马，哈米什将卷好的狼皮置于马背之上，迎着晚霞，带着林衍和莎迪凯旋而归。 临近哈米什的小屋，林衍再度拒绝了对方留下吃饭的好意。 哈米什挽留道：“不行不行，你们已经连续帮了我两次了，今天还救了我的命，总得给我个机会谢谢你们吧？” “下次吧。”林衍婉言谢绝，“我们得赶紧回去了，回去得太晚我们的同伴该担心了。” “要不你们把这张狼皮带走？”哈米什托起马背上的狼皮，“只要找人鞣制一下，这就是件上好的毛皮大衣。不用担心我没有，我明天可以再去把剩下那几只狼的皮剥下来。” “那...好吧。”林衍怕再拒绝会伤了对方的心，只好硬着头皮把这卷狼皮接了过去。 “这是你应得的。”哈米什见林衍接受了自己的谢礼，乐呵呵地伸出自己的右手道：“我还是那句话，我这儿随时欢迎你们二位过来。” “没问题，我们下次见。”林衍也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跟对方握了握手，心里想的却是：这个任务可真够长的，来了两次都没收到奖励，看来还得来第三回。 “你后面还准备再来？”和哈米什分别后，莎迪有些不解地问。她不明白林衍为什么对这个老兵这么执着，瓦伦丁、罗兹、圣丹尼斯，都有像哈米什一样的老兵，可她从没见林衍对别人这么执着。 林衍想了一下，他总不能跟莎迪说他预感哈米什是个重要npc，只要完成关于他的一系列任务就会有奖励拿吧，这要搁现代社会对方肯定以为他精神有问题，虽说莎迪也是个虚拟人物，但他不确定莎迪能不能理解这些，所以只能含糊回答道：“我就是跟他客气客气，总不能走的时候跟人家说以后再也不见吧。” 莎迪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回到营地，林衍发现今晚的营地少了许多人，其中包括达奇、迈卡这两个中午就没跟他一起回来的；也有亚瑟这种回来又出去的；还有西恩、蓝尼这种往常早晨出去，傍晚之前就会回来的，今天都跟商量好了似的全都不见了人影。 这种时候，这么多人同时消失不见不是个好现象，林衍发现这一问题后，连饭都没顾上吃，第一时间就找上了何西阿，顺便把哈米什送的狼皮也拿给了他。 “噢，这么大的狼皮可不多见。”何西阿开心地抚摸着林衍送他的礼物，听到林衍的询，他先是示意林衍放心，然后指了指架在篝火上的煮锅：“你们先去盛饭吧，一边吃一边听我给你们说。” 看到何西阿镇定自若的样子，知道肯定没出大事的林衍也就放下心来。在何西阿的指示下，他和莎迪各自盛了一碗炖菜，然后端着碗再次来到何西阿跟前。 待两人坐下后，何西阿将狼皮放在一边，语气平静地说道：“先说西恩和蓝尼吧。西恩下午回来看到达奇不在后，找到我说他也要离开。他跟我说他不好意思直接面对达奇，又不想不告而别，所以才选在达奇不在的时间候离开。” “西恩这孩子自从得知凯伦离开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魂不守舍的。从前的他在我眼里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叛逆、爱幻想、喜欢热闹，就是不喜欢学习。我曾劝他像蓝尼一样有个切实的人生目标，也曾劝他早日离开帮派，不要因为不切实际的幻想丢掉性命。以前他每次都是想都不想就拒绝，现在看到他想通了，我感到很欣慰。” 第329章 帮助飞鹰 笑了笑，何西阿接着说道：“别看西恩平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的心思重得很。虽然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跟我说，但我有种感觉，他已经对这个行业不抱任何幻想了。” “走了也好。”林衍喝了口肉汤，问道：“那蓝尼呢？这两天我看他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们两个该不会是商量好一起走的吧？” “那倒不是。”何西阿摇了下头，否定了林衍的说法。“是我让蓝尼走的，他这几天之所以闷闷不乐也是因为我一直在劝说他趁早离开。蓝尼一直在犹豫，直到西恩今天找上我的时候，他才被我说服，于是我趁热打铁，让他们一起结伴离开了。” “挺好。”林衍对两人的离去不仅不伤心，反而还很高兴。在何西阿的解释的时候，他翻看了一下自己的任务进度，发现最终任务的第一阶段已经完成了，第二阶的任务进度也达到了1\/5。 由于是阶段性任务，因此当林衍完成第一阶段任务时，系统并没有发出提示，同时林衍还发现最终任务第二阶段的抽奖是没有时间限制的，这也就使得不经常关注任务栏的林衍完全没有注意到任务自己完成了。 “那亚瑟和达奇他们呢？他们又是什么情况？”莎迪问。 “他们都跟查尔斯走了。”何西阿给出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回答。 “查尔斯？”林衍脑袋里产生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查尔斯现在不是在瓦匹缇保留地向他的同胞们提供援助吗？怎么？他一个人不够，回来搬救兵了？” 何西阿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林衍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亚瑟前几天跟他说过，每块印第安人的保留地之外都有军队驻扎，查尔斯一个人过去帮忙肯定不会和这些驻军产生冲突，可他回来叫上达奇和亚瑟，这件事怎么想都不是个好兆头。 “怎么回事？和我详细说说。”林衍语气急迫地说道。 何西阿显然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因此直截了当地对林衍讲述道：“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查尔斯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叫做飞鹰的年轻印第安人。飞鹰他们部落酋长的儿子，他们是来向我们求援的。形容得再准确点的话，是飞鹰执意要求查尔斯带他来这儿的，查尔斯本人并没有这个意思。” “瓦匹缇保留地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一点，我知道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压榨下，这群印第安人过得相当艰难。飞鹰之所以找到我们，是因为看守他们的驻军抢走了他们赖以生存的马匹。飞鹰气不过他们的所作所为，准备纠集一群人把马抢回来。查尔斯在这方面表现得很理智，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帮助他，但架不住飞鹰的请求，他还是把他带到了这里。” “他们来的时候，达奇刚好也在。听完飞鹰的讲述，达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的请求，甚至分文不取。中午的时候，亚瑟跟我说达奇又盯上了军队，所以看到达奇答应得这么痛快，我们几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达奇在打什么主意。他分明是想借这件事激化这群印第安人和本地军队之间的矛盾，然后趁着军队对付这群印第安人的时候，他再开展自己的计划。” “亚瑟和查尔斯原本没打算掺和这事，但考虑到达奇现在越来越不靠谱，把他跟飞鹰单独放到一起指不定惹出什么大乱子，为了防止事态失控，他们两个只好选择跟达奇同去。” 林衍扶额叹息：“我发现达奇自从回来之后是越来越不消停了，光招惹一个平克顿还不够，现在还打上军队的主意了...” “是啊，想必西恩和蓝尼下决心离开跟达奇的这个决定也有一定的关系。” “达奇和亚瑟跟飞鹰走了，那迈卡呢？他又去哪了？”莎迪又问。 “不知道。”何西阿摇摇头，“下午达奇是一个人回来的。”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中午亚瑟跟我说，达奇派迈卡去调查一批由安尼斯堡运往圣丹尼斯的炸药的事了，他大概还在调查吧。” 迈卡的事林衍现在倒是不怎么上心，他现在担心的是达奇和飞鹰的合作。这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家伙，达奇的问题是他的计划从以往的单线程变成了现在的双线程乃至三线程。以往单线程都问题频出，林衍实在不知道达奇哪来的勇气实施更复杂的计划。 至于飞鹰，在林衍眼中他的人设就是个妥妥的热血青年，做事冲动，不计后果。落雨为了部族的延续不惜背负诸多骂名，忍辱负重，对入侵者一味忍让，换来的却是儿子与众多族人的误解，搞不好现在他这个族长还不如他的儿子在部族里的声望高。 林衍揉了揉脸，“希望达奇这回做的干净利索吧，干完这票别再到处惹事了，帮里的人已经走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实在经不起他再折腾了。” 何西阿不知从哪摸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白兰地，打开瓶塞咕咚咕咚喝了一口，双眼望着星空，眼神迷离道：“真希望回到从前啊...” 知晓了几人的去向，看到何西阿突然惆怅起来，林衍和莎迪知趣地起身离开了。 归还餐盘的时候，莎迪问林衍：“你说，这次达奇的计划会成功吗？” 林衍现如今已经对达奇的计划不抱任何希望了，与其指望达奇，他还不如盼着德拉吉奇教授早日将无线电专利的第一笔分红寄给他。 “计划什么的，布置得越周密，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小。如果说最周密的计划像...”林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然后指着身上的帆布马甲举例道：“像我身上这件帆布马甲的话，那么达奇的计划就像是渔网，只有一条或几条大致的方向，既不周密，也不严谨，成功与否一半看执行任务的人的发挥，另一半看对手配不配合。这种计划放在以前那种小打小闹上也许百试百灵，但现在我们的对手是事务所遍布全美国的平克顿侦探，即将招惹的是一个州的政府、军队，就是再乐观的人，面对这种情况也乐观不起来。” 第330章 迈卡的构陷 林衍本以为达奇等人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回来，却没想到亚瑟和查尔斯在他临睡前就回到了营地。 几天没见，查尔斯换了一副新造型。原先那副披头散发的样子被他换成了颇具印第安风的小辫儿头。 回来得这么早，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林衍心生好奇，走到正要吃饭的两人跟前小声问道：“你们不是去瓦匹缇保留地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达奇呢？” “谁说我们去保留地了？”亚瑟面露疑惑。 “啊？”林衍不解道：“你们不是跟达奇去帮飞鹰抢回属于他们的马了吗？” “这个不假，但我们去的不是保留地那边。”查尔斯意识到林衍误会了，于是解释道：“我们去的是东边，范霍恩贸易站附近，费沃斯上校将抢来的马匹装到了船上，打算运走。” “原来是这样。”林衍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们跟飞鹰去了保留地那边呢。达奇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达奇跟飞鹰回保留地了。”提到达奇，亚瑟既愤怒又无奈地说道：“他嘴上说是帮他们将那些马赶回去，可依我看，他是想激化飞鹰他们部族和军队的矛盾。我真搞不懂，达奇怎么会变成个样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今天他能把那些无辜的印第安人当成工具，说不定哪天也会把我们当成工具。” 亚瑟气愤地数落了一遍达奇最近的离谱行径，看得出来，他这回是真生气了。 “飞鹰那边不是还有落雨呢吗，他能放任他们俩这么干？”林衍又问。 “查尔斯，这个你来说吧。”亚瑟赌气地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查尔斯喝了口汤，耐心给林衍解释道：“虽然落雨现在名义上还是族长，可他们部族的年轻人已经不听他的指示了。这些年轻人没有经历过上一代人的苦难，天真地认为受到别人的欺负就要反击，一味忍气吞声就是懦夫的行为，可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能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全是拜他们口中懦弱的上一辈人所赐，那些他们崇拜的、敬仰的、向往的英雄，共同的下场就是和他们的部族一起消亡在了这片土地上。这些话落雨对飞鹰说过，我也对飞鹰说过，可他却说他宁愿壮烈地死，也不愿像他父亲那样窝囊地活着。” 林衍听了默然无语，他理解落雨这个酋长的做法与无奈，也理解同为年轻人的飞鹰的想法与追求。一个想要将种族延续下去，一个想要拥有一段轰轰烈烈的人生，两代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这段剧情注定是个悲剧性的结局。 风卷残云般打扫完自己餐盘中的食物，亚瑟抹抹嘴，有些歉意地看向林衍：“杰米，回来的时候，我和查尔斯商量了一下，我们打算明天一起去找落雨。要是能阻止达奇和他的疯狂计划当然最好，就算阻止不了，有我们在，事情总不至于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我这一去恐怕最少也得两天，达奇上午交给我们的那批炸药的事，就拜托你了。” 林衍拍拍胸脯，“没问题，你就放心去吧，大不了我把莎迪也拉进来。” “还是叫约翰吧，莎迪一打起来就容易冲动，我怕她打爆那车炸药。”亚瑟比了个夸张的手势，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黑暗。那个方向是独属于迈卡的小营地，因为他今天没回来，所以那边并没有篝火的火光。 “晚上又不是调查时间，迈卡怎么还没回来？我还想问问他查出什么没有，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林衍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这家伙一向神出鬼没，何西阿说他一直就没回来，谁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看不见人就算了，都早点休息吧。”亚瑟站起身：“我们这几天要做的事关乎帮派的存亡，所以一定要休息好。” 转天一早，林衍起床后发现亚瑟和查尔斯已经不在营地了，而迈卡依旧不见踪影。 吃早饭时，西恩和蓝尼离开的消息已经在营地流传开来，这两人昨天走的时候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所以直到今天早晨，营地里的其他人才意识到自己又失去了两名同伴。 其他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尽管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给林衍的感觉是，在场的绝大部分人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 由于不确定迈卡什么时候会回来，林衍和比尔这两个任务相关人员今天都没有外出。 在营地一直等到临近中午，迈卡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比尔早就等不及了，在看到迈卡的那一刻，他就急冲冲地奔向迈卡，扯着嗓子问他：“迈卡，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行动，我和杰米都等了你一个早晨了。” “下午。”嘴里叼着根草棍的迈卡懒洋洋地回答道。 “今天下午吗？在哪？”比尔又问。 迈卡这回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他看了一圈留在营地的人员，反问他：“亚瑟呢，他怎么不在？” “亚瑟跟达奇走了，去了西边的瓦匹缇保留地。”林衍接过他的话答道。 “喔？”迈卡嘿嘿一笑：“难不成达奇发现他有问题了？” “问题？亚瑟能有什么问题？”比尔脱口而出道。 “噢，比尔，可怜的家伙...”迈卡怜惜地看着比尔。“以你的智商当然发现不了他有什么问题。我给你个提示，一旦某人执行任务的时候，警察或是平克顿侦探就会出现，就像商量好的一样，你猜那个人是谁？” “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亚瑟吧？”比尔愣了好半天才说道。 “答对了！”迈卡鼓掌道：“就是亚瑟，看来你比我预想中要聪明那么一点。” “可是迈卡，亚瑟他没理由...”比尔想为亚瑟辩解，可刚开口，迈卡就打断了他。 “什么叫没理由！你忘了吗，亚瑟已经跟他的旧情人复合了，他那个旧情人家里还有个赌鬼老爹，要想养活他们，亚瑟自己的积蓄哪里够？现在有个动动嘴就能挣大钱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你觉得他会不为所动吗？” 第331章 针锋相对 听到迈卡这么诋毁亚瑟，林衍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张口斥责道：“别在这误导人！” “误导？”迈卡歪头看向林衍，眼中尽是轻蔑。“我哪儿说错了吗？所有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大家亲眼所见。” “事情发生过不假，可在场的又不只有亚瑟。”林衍直勾勾地盯着迈卡，“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放在你自己身上也成立吧？跟亚瑟一比，我怎么觉得你更像那个有问题的人？” “呵呵呵...”迈卡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林衍的说法，而是阴沉地笑了起来。 笑够了，迈卡把脸凑到林衍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一直为你就是个稍微懂点枪法的毛头小子，放着安逸的生活不过，非要跑来玩劳什子的帮派游戏找刺激，现在我承认我小看了你...” 林衍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想说什么能不能直接说，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跟个娘们似的...” “哈！说得好！”比尔在一旁拍手叫好。“我也烦别人跟我说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闭嘴！”话被打断的迈卡恼怒地对两人吼了一嗓子。吼完，他阴沉着脸瞪着林衍：“小子，会耍嘴皮子说明不了什么，我们之中到底谁有问题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最终决定权掌握在达奇手里。这个话题我们先放在一边，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在完成达奇派给我们的这个任务之前，不管是你，还是亚瑟，都得听我指挥。” 林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行啊，只要你不乱指挥，听谁的都一样。” “我也没问题。”比尔闷声闷气地附和道。 “但我们现在少一个人。”迈卡提醒两人：“别忘了，达奇当时是说让我们四个一起去。” “再叫个人不就完了。”比尔在这种事上还是知道变通的，他扫了一眼今天留在营地的人员，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约翰身上。 “约翰，跟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约翰闻声看向他们这边。 昨天林衍等人大闹安尼斯堡，虽然最后平安逃离，却让安尼斯堡周边成了平克顿侦探的重点关注区域。今早约翰照例外出“工作”，发现附近多了许多可疑人员后就跑了回来，打算消停几天。帮派的其他枪手平克顿侦探兴许不认识，但脸部特征明显且被捕过一次的约翰在侦办此事的平克顿侦探眼里却是格外显眼，所以他还是留在营地比较好。 “约翰我另有别的安排，他不能跟你们去。”不等约翰过来，迈卡就否定了比尔的提议。接着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林衍：“要我说，就让莎...阿德勒夫人代替亚瑟去好了。” 这事莎迪今天早晨跟林衍提过，却被林衍用“这个任务很危险，你的枪法不够准，打偏了可能会出事”这个借口搪塞了过去。虽然这话说得不够礼貌，但林衍说的却是实话。也多亏了亚瑟的提点，林衍才能想到这一层。 他们这回要劫的是一车炸药，粉末状的那种。这需要参加任务的成员枪法绝对出色，但凡在抢劫过程中自己人失手打中炸药桶，或是在抢劫逃跑的过程中让追击的敌人打中炸药桶，炸药一旦被引爆，后果都不堪设想。如果是后者的话，他们几个更是会被炸得连渣都不剩。 好不容易劝莎迪放弃了这个想法，却听到迈卡再次提起这事，还执意拉莎迪进来，听到这个，林衍当即就不乐意了。 要说迈卡的提议没有一点坏心思，林衍是不信的，但为了防止误会，他还是耐心地将之前跟莎迪说过的话又对迈卡讲了一遍。 迈卡听完掏了掏他那只完好的耳朵，歪头看着林衍，语气咄咄逼人：“这事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我说让她去你没听明白吗？”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纵使林衍的脾气再好，面对迈卡这蛮不讲理的要求也有些火了。 “干脆别叫别人了，就我们三个去，大不了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就你？”迈卡轻蔑一笑：“还是算了吧。把你的命搭进去事小，要是完不成任务，达奇的整个计划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喔，对了，顺便说一句，我是不会跟你们同去的，我还有自己的安排，所以为了任务顺利完成，我劝你最好还是带上阿德勒夫人。” “什么？你不去？”比尔不满道：“你刚不是还说你是任务的指挥吗，为什么你不去？” 迈卡拉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说道：“因为在你们忙着抢马车的时候，我还有别的事要做。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把嘴闭上，认真听我安排！” “真是狗屎！”比尔抱怨了一句，但还是安静下来静待迈卡的指示。 迈卡再次看向林衍。“小子，你真对自己这么自信？一个能顶两个？” 林衍双手抱胸：“任务完不成算我的。”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了...”迈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绘地图扔给比尔，“喏，拿着这个，抢到马车之后去我标记的地方跟我汇合。” “那辆车会在今天下午的一点钟准时从安尼斯堡出发，中途会经过范霍恩，你们可以在它经过那儿的时候动手。具体细节我就不教你们了，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护送的人大概有多少？”林衍耐着性子问他。 “不多，也不少。”迈卡漫不经心地回答。 说了跟没说一样...林衍不满地哼了一声，接着问道：“为什么要选在范霍恩动手，在人烟稀少的野外不是更好？” 迈卡伸出右手的大拇指戳了戳自己：“因为我是这次行动的指挥，我说在哪动手就在哪动手。” “你特么...”林衍指着迈卡的鼻子骂道：“你这么安排就是成心不想让我完成任务！合着你之前跟在达奇身边鞍前马后都是装的，其实你一点都不在乎他的计划！” 第332章 比尔的爆料 迈卡见状起身针锋相对道：“我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评价！我一开始就说了这个任务我说了算，可你偏要跟我对着干。你不是有能耐吗？好啊！我给你充分发挥的场地！去啊！你要是真有能耐，就在我说的地方动手！” “行...算你厉害...”林衍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暴揍眼前这个混蛋一顿。 迈卡说完坐下换上了一副贱兮兮的笑脸。他抬头挑衅般地看着林衍，“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下午给我好好干活，就是死，你也要把马车护送到预定地点再死。” “呵，我们走着瞧。”林衍没有继续放狠话，而是转身走开了。 发生在营地里的争吵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林衍这种吵法在其他人眼中都算不上争吵，所以根本没人关心他和迈卡说了什么。 莎迪一早就被苏珊大妈指挥去干活了，因此他也没有过多关注林衍这边，也就没有听到林衍“一个顶俩”豪言壮语，不然照她的性子，她非得跟着去不可。 非但如此，她说不定还要跟迈卡打上一架。 总之，林衍和迈卡的第一次正面冲突以两人各退一步的方式落下了帷幕。迈卡没有说更过分的话，林衍也没有做更出格的事，尽管矛盾重重，但两人还是默契地将气氛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程度。 比尔在迈卡指派完任务之后就开始催促皮尔逊做饭，范霍恩贸易站距离营地不算近，而他和林衍还要提前到那寻找埋伏地点，所以早去是必须的。 在比尔的催促下，皮尔逊终于是在林衍和比尔商定好的最晚出发时间之前将午饭做了出来。 草草地吃了口饭，林衍便和比尔踏上了这趟未知的旅程。 这还是林衍头一次和比尔单独出任务，由于已经知道了比尔那不同寻常的性取向，所以他这一路对比尔都是敬而远之。一想到当初他和查尔斯在圣丹尼斯的码头上决定掩护达奇等人坐船逃走时，比尔亲昵地拍他后背的情景，他的心中就泛起一阵恶寒。 比尔对林衍刻意疏远他的行为不以为意，或者说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途中他问林衍：“杰米兄弟，我有些搞不懂，你说为什么西恩他们要离开帮派呢？达奇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只不过是最近的风声紧了点，他们一个个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四散而逃，你说这算不算背叛达奇？” 林衍无语道：“他们又没有向达奇效忠，何来背叛一说。大家当初都是因为达奇能满足他们的追求才加入的帮派，现在他们在达奇身上看不到希望了，走不是很正常。” “达奇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他们，他们难道不应该一起陪达奇渡过这个难关吗？撂挑子走人是几个意思？要我说，他们全都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比尔对此显得很是气愤。 “人各有志，达奇以前不是说过他不会强留任何人嘛。他自己都没说什么，你怎么还替他打抱不平起来了？” “达奇什么都没说是因为他不想说，你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吗？”说起这事，比尔一下子变得机智起来，他凑近林衍，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达奇其实有一个私人小金库，我也是在几天前才发现的，达奇不让我告诉其他人...” 比尔巴拉巴拉一下子说了好多，关于他是怎么发现的，达奇发现被他看到又是怎么跟他交待的，以及钱箱的大小、形状，全都被他抖了出来，就差告诉林衍那里有多少钱了。 “达奇最后跟我说，这钱是这些年来他为全体帮派成员攒下的备用金，等解决了眼下的麻烦，我们彻底脱身之后，不管这次赚没赚到钱，他都会把这笔钱拿出来分给始终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的那些人。” 居然有这种事？话说比尔为什么要告诉我？该不会是我和他之间的好感度太高，他看上我了吧？ 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林衍脑中，他摩挲着下巴琢磨了一会，问比尔：“你觉得这笔钱会有多少？” “谁知道呢。”比尔揉了揉鼻头，“不过看钱箱的大小，以及达奇那神秘兮兮的样子，我猜这笔钱不会低于两万，甚至可能会有三万。” “这下你知道达奇为什么对帮派成员的流失不管不顾了吧。”比尔得意洋洋地说道：“人越少，留下的人分到的钱也就越多。” “达奇现在的计划越来越过激，你就不怕他哪次失手被抓吗？”林衍问了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比尔一瞪眼：“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达奇范德林德，当今美国西部最传奇的人物之一，即便遇到最危险的情况，他也能找到全身而退的办法。” 最传奇的人物...亏你说的出口，依我看，是最臭名昭着的劫匪吧...再说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照这样下去，达奇被抓也只是时间问题。 “呵呵...”面对极度自信的比尔，林衍觉着反驳他也是白费口水，于是只好笑笑不说话。 没用多长时间两人便来到了此行目的地。走在范霍恩贸易站唯一的街上，几周没来，林衍感觉这个地方愈发萧条了，除了酒馆之外，整条街再没有一家营业的商铺。 林衍跟着比尔从大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最后比尔在道路尽头的一间失火仓库旁停了下来。 “我们就选这儿作为埋伏点好了。” 比尔边下马边述说自己的打算。“待会马车会从安尼斯堡的方向驶来，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将马车拦停。”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衍，接着说道：“你待会躺在路中央演个死人，等他们停下马车查看的时候，我先出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你再趁机出手，我们一起联手，三下五除二将他们全部拿下。” 第333章 拦路 林衍白了他一眼，“算了吧，就我这小身板我怕他们不管不顾直接碾过去。还是你来演吧，你块头大，比较适合当路障。另外，我的枪法也比你好，掩护任务更适合我来做。” 比尔一听林衍要他演死人，心里也有些发怵，连忙改口道：“那算了，我们都别演这个了，换个角色。” 说着，比尔伸手从他的马鞍袋中摸出一瓶酒，“我看我还是演个喝醉的酒鬼吧，这我在行。” 林衍心说这两个角色能有多大区别，无非就是酒能壮胆罢了，合着你这个粗线条的家伙也有怂的时候。 “随你便。”林衍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只要照你说的，把车拦下来就行。” “没问题，你就看着吧。”比尔挺了挺胸，咬开酒瓶的瓶塞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林衍见他还要再喝，连忙拉住了他：“诶，你别真喝醉啊，让你演醉鬼，又不是真让你喝这么多。” “不用担心，我心里有谱。”比尔推开林衍的手，又喝了一大口，顺便还往他的胡子上浇了一些。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他牵过两匹马的缰绳，“我把马藏到房子后面去，你也去做准备吧，时间不早了。” 林衍点点头，转身围着这间失火仓库转了半圈，从入口走了进去。 和别处多以木板作为建筑材料不同，范霍恩贸易站大多数建筑的外墙都是砖砌的，林衍进入的这间失火仓库也不例外。也多亏了这间仓库的砖石结构，才使得它在遭遇大火之后整个建筑还能保留一个较为完整的主体，这要是换成木板，林衍光是走进去都要仔细掂量掂量。 仓库内部被大火熏得一片漆黑，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物品，但林衍已无从分辨它们之前的样子。仓库的二楼是用木板搭建起来的，支撑这层木板的几根立柱看着还算完好，就是二层的地板有几处已经被大火烧穿，形成了几个不规则的大洞。通向二楼的楼梯同样是木质的，看上去除了被熏黑了之外整体结构基本完好。林衍走近登上楼梯感受了一下，发现搭建楼梯的木板很厚实，踩上去木板不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脚上传来的感觉也很踏实。 平稳地上到二楼，正对楼梯的是两扇已经面目全非的窗户，林衍一眼就相中了右侧窗户边缘的一处被大火烧塌的墙壁，这地方不论是高度还是大小，都非常适合架枪狙击。 吹了吹上面的浮土，林衍从空间袋中掏出了那把自己许久未用的狙击步枪。 装在空间袋中的物品不受时间影响，虽然这把枪许久未用，却依然保持着优异的性能。 刚架好枪，林衍就通过狙击枪的瞄准镜注意到远处有道飞扬的尘土正缓缓接近这边。在不确定那是否是目标引起的情况下，他没有贸然将这个消息告诉缩在两栋房子中间的过道上待命的比尔，直到道路尽头现出车队的全貌，林衍确认那就是他们等待的目标后，才向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这边的比尔打了个手势。 看到林衍的手势后，比尔拿着酒瓶，晃晃悠悠地从藏身处走到了大街上。站在路中间，他眼神迷离地看了眼离他越来越近的车队，举起酒瓶又喝了一口，然后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运输炸药的车队发现有人挡了他们行进的路后，整支队伍井然有序地停了下来。 “埃里克，把他拖到一边去。”车队的指挥冲位于队伍前方的一名骑手说道。 “这鬼地方...这些烂人...”那名被叫到的叫做埃里克的骑手下马时发了句牢骚，走向比尔的过程中，他冲这个趴在地上的大块头喊道：“快滚，你这蠢货，你挡了我们的路了！滚到一边去！” 见这个醉鬼对他的呵斥无动于衷，埃里克只好上手薅住比尔的后脖领，想把他拽起来。 “听到没有，快起来...” 林衍早在车队的领队开口时就用瞄准镜对准了他的脑袋，之所以没有立即开火就是在等这一刻。他一开火，对方势必明白自己着了道了，那时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寻找林衍这个狙击手，而是会把注意力放在比尔这个诱饵身上。身边没有任何掩体，直挺挺趴在地上的比尔会被众人直接打成筛子。 所以开枪的时机很重要，这是林衍入行两个月来亲自总结的经验。 就在埃里克准备将比尔拽起来时，林衍开枪了。 “砰！” 坐在马车副驾驶位的车队指挥眉心当即出现了一个拇指粗细的血洞，头向后仰，整个人瘫倒在座位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一声枪响同时也是比尔行动的信号。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敏捷地翻了个身，改趴为躺，早就把左轮枪拿在手中的他对着身边之人的身体就两枪。 埃里克死尸倒地，比尔顺手拉过对方的尸体挡在身前。有了这个人肉盾牌，比尔的安全问题才算得到了保障。 林衍这边完全没有这么多顾虑，在开第一枪的时候，他就开启了死神之眼。在瞄准镜的加持下，他完全不需要考虑弹道偏移的问题，准星对准谁，下一刻谁就会被出膛的子弹夺去生命。 车队的人并不多，在林衍精准且迅捷的打击下，这些人连反抗都没怎么反抗，就相继成为了他的枪下亡魂。不过林衍知道这并不是这个任务的全部，真正的困难现在才开始。如何驾车安全到达迈卡的指定地点才是这个任务的难点。 比尔拉过埃里克挡在身前，照着人群打出左轮枪里剩下的几颗子弹，发现再没有站着的敌人后，他推开手上的肉盾，冲着林衍喊道：“杰米！快下来！我们把炸药运走！” “来了！”林衍应了一声，收起步枪，转身跑下楼去。 来到大街上，比尔已经重新唤来了两人的坐骑，他自己也坐上了马车的驾驶位。林衍跳上自己的马，比尔操控着马车，两人火速逃离了案发现场。 第334章 千钧一发 “来吧，看我们能不能在不炸死自己的情况下安全抵达迈卡的指定地点。” “刚才的枪法不错，起码比我强。” “你的醉汉演的也不错，倒地的那一下...很有生活。” “嗨，别提了。”比尔揉着自己的胸口道：“刚才倒地的时候被一块小石头硌了一下，现在还疼呢。” “严重吗？用不用我来驾车？”林衍问。 “没事，一点小伤，你还是提防着点待会可能出现的追兵吧，来之前迈卡跟我说了好几遍这个任务不容有失。” “我们要把马车赶到哪去？”林衍问比尔，他现在还不知道此行任务的终点在哪里。 “东格里兹里的月亮池附近。”比尔回答。“迈卡原本的想法是把车赶回营地，不过附近突然增多的探子让他改变了主意。” “呜...”树林中传出的一声低沉号角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听到声响，比尔立即警觉起来。 “小心，敌人追上来了。” “一定不要让他们打中炸药桶，否则我们都得玩完。” 大的要来了！林衍深吸一口气，抖擞精神，郑重点头道：“我尽量。” 在这种情况下，步枪就显得有些笨重了。尽管林衍手枪的命中率不如步枪，但论射击速度和灵敏度，还是左轮手枪更胜一筹。如果追兵的人数过多，林衍来不及换弹，他包里也有数把装满子弹的备用枪供他使用。 号角声响起后，率先出现在林衍视线中的追兵是从他们身后追上来的，有两人。因为不清楚这些人射击的主要目标是什么，谨慎起见，林衍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就发动了死神之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放在他的视角，这些人射出的每一发子弹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毕竟行驶中的马车比他这个骑在马上的人要好打得多。 射出三发子弹收掉两人的人头，林衍又调转枪口，指向了从树林中冲出的三名敌人。枪里剩下的三颗子弹顺利击毙了其中两人，在林衍换枪之际，对方还是朝着他的方向打出一枪。不过子弹没有命中任何目标，但对方的举动却让林衍慌了神，射击准度瞬间下降，连开四枪才将对方顺利送走。 看到这些人的穿着，比尔喊道：“是范霍恩的警察！我还以为范霍恩没有警察！” “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趁着没有新的敌人出现，林衍迅速换上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 马车这时驶入了一处道路两侧都是山坡的谷地，就在马车行至山谷中央的时候，两侧的山坡上同时出现了数名追兵。 “卧槽！”林衍大骂一句，随即再次开启死神之眼，朝着其中一边的敌人开起火来。 此时林衍已经不再追求是否击杀目标了，只要将对方击落马下，让对方暂时不能对他们产生威胁就行。 改变想法后，林衍的射击速度和精度同时提高了一个档次，不瞄头只瞄身体或者坐骑对他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打空一把枪的子弹，林衍就换上一个方向，两两交替，等到这批敌人冲到一半，骑在马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可林衍再快，他也只有一个人。死神之眼不能暂停时间，在他快出残影的同时，两侧的敌人也在对着他开枪。 行进中，林衍刻意和马车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现在这么做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不管敌人瞄的是他还是马车，总有一方是安全的。 林衍自然是希望这些人将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在运气的加持下，他想着自己即使受伤也肯定不会太严重，但马车上的炸药就不一定了，也许一颗子弹就能将它引爆。 好在系统设置的敌人没有过分为难林衍，这些人只将林衍当成了射击目标，从枪里射出的子弹无一例外全都是飞向他的。 尽管比尔那边是安全的，但看到敌人即将冲下山坡的时候他还是大声催促道：“快把他们干掉，杰米，在他们把我们炸上天之前。” 林衍现在根本没空理会他，他现在需要最大程度的集中精神，尽可能看清飞向他的子弹的轨迹，在躲避的同时给予反击。就这么短短几秒钟，他就感觉自己的精力又不够用了。 解决掉最后一名敌人，林衍关闭死神之眼，趴在马背上大口喘息起来。刚才这拨敌人人数太多了，为了在最短的时间解决他们，他甚至都没顾上呼吸。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中，暂时缓解了林衍的紧张心情，他晃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打开了属性界面。 此时林衍身上的自由属性点已经达到了恐怖的49点，因为平时没有什么需要所以就一直攒着，为的就是应对今天这种情况。 略微思索了一下，林衍将三十点自由属性点加在了精力属性上。霎时，一股股精神能量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入林衍即将枯竭的脑海，为他补充能量的同时也在缓慢提高着他的精力上限。重新恢复精力，甚至感觉比刚才更有精神的林衍一撑马背，再次坐直了身体。 这时比尔已经驾驶着马车驶出了谷地，前方的路再次变得空旷起来。 “干得不错，刚才真是千钧一发。”他先是就林衍刚才的表现夸了他一句，接着说道：“还不能掉以轻心，没有了树木的遮挡，我们现在变得更显眼了。” “尽管走你的。”恢复至最佳状态的林衍信心大增，刚才那么惊险的情况都平安度过了，眼前这种地形，敌人总不能再来个四面包夹吧，真要是那样的话，林衍就要骂娘了。 其实地形空旷对林衍来说反倒是个好事，因为在敌人逼近他们的时候，他有充足的应对时间，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敌人都已经站在他们的头顶，对着他们开冲了，而他才刚看到这些人。 总之，后面的路再没出现过大批量的敌人，等到进入安巴里诺州境内后，这些人更是彻底消失不见，林衍和比尔一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迈卡的指定地点。 第335章 连环任务 林衍和比尔抵达约定地点的时候，迈卡和约翰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所以，你们得手了？”车停稳后，迈卡故作惊讶地问道。 林衍居高临下地看着迈卡，权当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不屑地回应道：“是的，没错，我们得手了，人和货物全都安然无恙。” “很好。”迈卡拍了两下手，围着马车转了一圈。确认货物完好后，他重新站到约翰身边，对他说道：“约翰，你和我们的大功臣杰米把这辆马车赶到巴克斯大桥那边去，然后趁着夜色...嘣...” 迈卡挥舞着双手，比了个爆炸的效果，“把那座桥给我炸掉。” “去炸桥？”林衍没想到后边还有他的事。 听到林衍的质疑，迈卡转头看了过来，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用夸张的语气对他说道：“噢，抱歉，我的杰米老弟，后续工作我是不是没跟你交待？我的错我的错，不是因为我忘了，是我压根没想到你能完好无损地完成任务。我以为你要么死在路上，要么身上顶着四五个窟窿出现在我面前...” “迈卡！够了！”迈卡越说越过分，就连约翰都听不下去了。 林衍这时已经攥紧了拳头，迈卡的嘴贱程度已经超出了他能忍耐的极限，要是他再继续说下去，林衍不介意让这个人渣挂点彩。他是见过迈卡被打的，亚瑟和查尔斯收拾起这个家伙来毫不费力，彼时就连基兰都能跟他过两招。 “好吧，不说这个了。”兴许是感受到了林衍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迈卡嘿嘿一笑，拉着林衍走到一旁，一改刚才的态度，语重心长地对林衍说道：“听着，孩子，我知道我们相互都有些看不上眼，你觉得我很烦人，还很喜欢招惹亚瑟，但我们毕竟是一个帮派的成员，现在我需要你的配合，兄弟。” 林衍看向迈卡的眼中充满了不信任。“为什么非得我去？比尔去不行吗？你去不行吗？你就当我已经死了。” “别这样，兄弟。”迈卡讨饶道：“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坏，刚才那只是句玩笑话，你别往心里去。布置炸药是件精细活，比尔那种笨蛋可胜任不了。当初我们之所以被康沃尔惦记上，就是因为比尔这家伙没装好引爆器。反正我是不敢再让他摆弄炸药了，这个糊涂蛋搞不好连自己人都炸。至于我，我要去找达奇商量下一步的事情，抢劫火车什么的，不妨告诉你，我和达奇在下一步很大的棋。” 迈卡说是这么说，但林衍没有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丝毫歉意，不过想想现在跟迈卡彻底交恶属实不是个明智的想法，于是林衍只好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 “好吧，我答应你。” “明智的选择。”迈卡拍拍林衍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再害你了。实际上，我也没怎么害过你，对吧？” 林衍拨开他的胳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炸桥的具体事项我已经跟约翰说了，你跟他走就行。”迈卡边退边说道：“相信我，我们很快就有好日子过了。” 交代完毕，迈卡骑上他的马绝尘而去。 看到迈卡离开，比尔也骑上自己的马，告别了林衍和约翰，独自离开了。 约翰登上马车，冲林衍一摆头：“来吧，杰米，我们也该走了。巴克斯大桥离这里不近，我们得趁着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赶到那儿。” “来了。”林衍答应一声，登上马车，坐在了约翰身边。 启程后，约翰和林衍聊起了这个任务。 “炸桥？呵...你说这个馊主意是他们两人中的谁想出来的？迈卡跟我说这么做是为了阻断军队的援军，你说他们难不成真想跟军队对抗吧？招惹军队，我看达奇真是疯了。” 约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看到他的举动，林衍的魂差点没吓飞。见过作死的，没见过主动寻死的，这车炸药自己保护了一路，约翰上来就要搞破坏？ “你干什么？”林衍抓住约翰准备划火柴的手。“在载满炸药的那车上抽烟，我看你才是真的疯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约翰连忙扔掉火柴，吐掉香烟，讪笑道：“嘿，抱歉，刚才太投入，忘了这是什么场合了。” 林衍拍拍胸口，“吓死我了，刚才我都准备跳车了。” “我的错，我的错。”约翰憋笑道。他差点被自己刚才的愚蠢举动逗笑。 平复了一下情绪，约翰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自从达奇出海回来，我觉得我已经不认识达奇了。” 林衍点头认同道：“是啊，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觉得。” “不管是杀戮还是复仇，我们以前都干过，但那都是出于生活，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反观达奇现在做的事，他似乎乐在其中。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单纯就是为了树立更多的敌人，制造更多的混乱，好证明他存在的价值。” 林衍继续点头：“没错，我也觉得他的做法有些偏激。” “我没有说达奇坏话的意思...我敬爱达奇...”或许是怕林衍误会，约翰补充道：“我这条命就是他救的，我和亚瑟都把他当做父亲看待，我对达奇的忠诚...” “我知道。”林衍打断了约翰的话，“我知道你对达奇很忠心，但这个时候我希望你为你的妻儿多想一想。何西阿没为这事找过你吗？” “当然找过，还不止一次。”约翰的面容变得纠结起来：“不止何西阿，艾比盖尔也跟我说过相同的话。看着曾经的伙伴一个个相继离开，大叔走的时候我就有了离开的念头，可我的忠诚不允许我这么做。不管是我还是艾比盖尔，我们的这条命都是达奇给的，我不想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理解。”林衍点头，同时宽慰他道：“这点或许你可以请教请教亚瑟，他之前也像你一样陷入两难的境地，但他现在已经想开了。” 第336章 巴克斯大桥 “亚瑟吗？”约翰勉强笑了笑，“要是他不拐弯抹角取笑我的话，我兴许可以听取一下他的意见。” “好了，不说这个了。”约翰回头看了一眼车厢里的炸药桶，问林衍：“布置引线的活你会不会？” 林衍摇摇头：“不会，见都没见过。” 约翰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那就只能我亲自动手了。”接着他又看向林衍：“精细活你干不了，那就只能干重活了。待会我负责布线，你负责把这些炸药桶搬到我指定的位置，没问题吧？” “没问题”林衍痛快地答应下来。别的不说，他对自己的力量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两人抵达巴克斯大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六点钟了，此时已经临近黄昏的尾声，根据以往的观察，林衍预测天空在半小时之内就会完全暗下来。天黑之后，如果林衍他们还没干完的话，行动只能被迫中止，等天亮再继续。也就是说，林衍他们要想在今天完成任务，最多只有半个小时的行动时间。 巴克斯大桥是一座横跨达科他河的全木制铁路桥，是连接格里兹里和新汉诺威的重要枢纽。大桥紧邻着巴克斯车站，这是一座仅用于货运的车站，林衍他们到这儿的时候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林衍猜测这座车站大概只在白天才投入使用。 将车停在车站旁的空地上，约翰跳下车，打开车厢门，从里面拉出一桶炸药，指着停靠在铁轨上的人力轨道车说道：“一桶一桶搬太麻烦，我们用那辆车把这些炸药运到桥上去。” 约翰指的那辆人力轨道车林衍小时候在一部叫做《幸运的卢克》的动画片里看到过，四个轮子上面架着一张木板，木板中间有个带把手的杠杆，只要摇动杠杆小车就会沿着铁轨移动。 合力将车上的炸药、引信等引爆工具转移到人力轨道车上，两人登上轨道车，摇动杠杆，操纵着这辆简易火车驶向大桥。 看着宽度只比铁轨宽出十来公分的桥面，林衍担心道：“这段时间不会有火车过来吧...” “火车可不是山里随处可见的兔子。”约翰用了个有些奇怪的比喻。“正常来说一天也没有几辆火车从这儿经过，要是真让我们遇到了，就说明这座桥命不该绝。” “我们就把炸药放在桥上吗？”林衍问？ “不”约翰摇头，“那样不太保险。桥上应该有能下到下一层的梯子或者台阶，我们仔细找找，把炸药放到布置在这下面。” 人力轨道车运行至桥梁三分之一的位置的时候，林衍看到在轨道车运行方向的左侧位置有一块凸起的平台。 “我看到了，就在前面。” 约翰回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个。好，就停在这里吧。” 两人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通向桥梁下层的是一架安置在凸出平台的垂直扶梯，约翰下车后走到平台边缘向下看了一眼，确认高度后，他指着轨道车对林衍说到：“等我爬下去，你就用绳子把车上的东西顺下去，我在下面接着。完事你再下去，我告诉你怎么放置这些炸药桶。” “好。”时间紧迫，林衍说干就干。他先是走到轨道车前，从空间袋内取出一副套索，系统让他掌握套索技能的同时，也将一部分绳结技巧灌输到了他的脑中。 炸药桶的体积不大，一副套索的绳长正好可以绑住两个桶。绑好后，林衍又取出一段普通绳索系在打包好的炸药桶上，然后提着它走到平台边缘，两两一组将车上的桶全部顺了下去。 这个环节是所有环节中最费事的一项，等把所有的炸药桶都顺下去之后，能见度已经很低了。 沿着扶梯下到桥梁下层，林衍发现约翰趁着他打包的时间已经将大部分炸药桶改造完毕，在桶身上添加了一个引信。 现在约翰正在改造最后两个炸药桶，听到林衍下来，他头也不回地指挥林衍道：“杰米，你现在把这些装好引信的炸药桶搬到这座桥的主要支撑梁下，每个主要支撑梁旁边放一个，那些倾斜的柱子就是主要支撑梁。动作快点，待会我还要连线。” 铁轨下方是一条比上方铁轨还要狭窄的通道，林衍侧身看了一眼，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约翰说的这种倾斜的柱子。 在林衍搬到第三个桶的时候，约翰也忙完了手上的工作，接着，他提起缠绕引线的引线轴，开始挨个连接起每个炸药桶上的引线来。 等到林衍放置完所有的炸药桶，约翰的工作也进入了尾声。在天彻底暗下来之前，约翰及时完成了最后的连接工作。 伸了个懒腰，约翰提起引线轴：“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回到马车那里，将引线连接到引爆器上，然后按下引爆器，接着就等着欣赏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吧。” 就在两人借着月色准备从扶梯回到桥上时，一阵有规律的震动伴随着汽笛声传了过来。 “该死！”约翰面色凝重地催促道：“是火车，有火车来了，我们快走！” “啊？”林衍对约翰的这个决定大为不解。 “快啊！火车马上就要来了！”约翰看林衍没动，于是又催了一遍。 “火车来就来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林衍回过头，十分无语地看着约翰。 “...也对啊，我们在铁轨下面，是安全的。”约翰愣了半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然后就被自己刚才的举动逗笑了。 “真是的，我瞎紧张个什么劲。” “就是，我还纳闷呢。”林衍也笑着说道：“上面就一个轨道车，火车撞也就撞了，你这时候上去，总不能边跑边布线吧。” 说话间，火车已经驶到了两人的正上方，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大片轨道车的残骸从上方洋洋洒洒地落到了桥下。 第337章 爆破 “呼，真庆幸刚才没有听我的，不然这里面就会出现我们身体的一部分了，我可不想这样死掉。”目睹了这一幕的约翰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拿自己调侃了一句。 直到火车驶离大桥，林衍和约翰才重新回到桥上。 太阳彻底落山后，月光取代阳光成为了唯一的光源。在月光的照耀下，就连约翰这种普通人也能依稀看清脚下的道路。 这种程度的黑暗对林衍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他如履平地地走在约翰身边，看他弯着腰，倒退着一点点导出引线轴内的引线。 退了几步后，约翰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林衍说道：“弄点亮光出来吧，现在没有危险了。” “哦，好。”林衍应了一声，从空间袋中取出一盏油灯点燃。 光亮驱散了附近的黑暗，看清道路后，约翰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一直退到马车旁边，约翰停下手中的动作，掐断引线，然后从马车上取下起爆器，借着煤油灯的亮光将引线接了上去。 “好了，大功告成。”约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向邀请林衍道：“我觉得线都接好了，你想动手引爆它吗？” “我可以吗？”听到约翰邀请自己动手，林衍一时间还有点小激动。炮仗他放过，炸药他也用过，但今天这个由几百斤火药组成的巨型“烟花”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当然。”约翰笑着说道：“只要按下起爆器，你就能欣赏到你这辈子最震撼的爆破场面。说真的我也很期待这一幕，这么大规模的爆破场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好。”林衍没有跟约翰客气，他将手上的油灯放在马车上，然后走上前蹲下身握住了起爆器的握柄。 直视着不远处的大桥，林衍轻轻按下了起爆器的握柄。 一秒，两秒，直到林衍默数到第四秒的时候，一团橘红色的火光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大桥右侧三分之一的地方。下一刻，又有一团颜色相同的火焰在刚才那团火光左侧不远处生成。这时，制造了第一团火光的爆炸声也传入了林衍的耳朵，因为距离的关系，林衍并没有觉出这声爆炸多么震耳欲聋，反倒比他记忆中暴雨天的多佛丘的雷声还要弱一些。 伴随着第三团、第四团腾空而起的火焰，爆炸产生的火光已经覆盖了大半个桥面。这几团火焰来的快，去的也快，将几桶炸药的能量消耗完毕后，火光像它产生时那样又悄无声息地消了下去，只留下几朵拇指大小的小火苗还在顽强地在残存的桥面上燃烧着。 爆炸掀起的气浪让林衍感受了片刻的强风拂面，等到视觉、听觉、触觉再次归于原点，林衍视线中刚才还完好无缺的大桥已经被炸出了一道大约三十米长的缺口。 嗅着被气浪裹挟而来的硝烟味，约翰点上支烟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道：“好了，我猜这样的结果应该能让达奇如愿。” “那是绝对的。”林衍十分肯定地说道。 “你真觉得我们这么做了会有胜算吗？”约翰问。 “反正我是觉得意义不大。”林衍实话实说道。 “我也有同感。”约翰认同地点点头，“说实话，我都不确定我是不是完全理解达奇的计划。” “确实。之前达奇都会告诉我们计划的目的与任务细节，可这次我们完全不知道达奇的最终目标到底是什么，任务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我们甚至不知道下一步什么时候开始，需要做什么。达奇这次给我的感觉就是为了捣乱而捣乱，东边一榔头西边一棒槌，想到什么做什么。”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约翰抽完烟，重新坐回到马车上。“达奇不会无的放矢，他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这些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我们只要做好他让我们做的事就好。” 林衍收起提灯，坐到约翰身边问他：“你就没想过达奇这个计划可能造成的后果吗？” “当然想过。”约翰回答。“但像我们这种拎着脑袋过日子的人，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了。在西部，每天都会有成百上千人因为不同的原因死去，死亡是生活在这片区域里的人每天都会面对的问题，只要不是毫无意义地死去，我觉得这也没什么。” “...”约翰的回答让林衍十分无语，虽然他可以从约翰的老婆孩子入手让他明白生命的重要性，但他还是没有把握说服他。与其多费口舌，还不如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对约翰最了解的亚瑟来做。 “我们这是去哪？”刚才光顾着说话了，林衍这才发现约翰走的不是回营地的路。 约翰目不斜视道：“天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连夜赶回去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先找个地方睡一晚。这里距离瓦匹缇保留地不远，等天亮了我们可以去见见达奇，探探他的口风再回去。” “行吧，这样也不错。”林衍摸摸肚子，同意了约翰的提议。 走了一段后，林衍发觉约翰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问他：“你准备去哪休息？” 约翰回答：“现在时间还早，我打算找个没人住的空房子。要是实在找不到，再考虑睡帐篷。” 如今巴克斯大桥已经被林衍他们炸断了，再想去瓦匹缇保留地的话，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从巴克斯车站一直向北，爬升一百多米后经由达科他河上游的多纳瀑布处越过达科他河，继而抵达瓦匹缇保留地。 打开地图，林衍发现他们现在走的路正是前往多纳瀑布的路，而在多纳瀑布附近，林衍看到地图上正好有个标记着“阿伯丁猪场”的地名。 在这个世界逛了这么久，林衍也从系统地图上总结出一些门道，他知道地图上有些标记着专属地名的地方可能是荒废已久的房屋，所以在看到阿伯丁猪场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那里可能就是他们今晚借宿的地方。 第338章 好客猪场 从系统地图可以得知，这个名叫“阿伯丁猪场”的地方已经离林衍他们现在的位置相当近了，看位置就在离主路不远的一处空地上，如果约翰一直沿着眼下这条路走下去的话，不出疑问应该可以发现这个地方。 当然，假如约翰没发现，林衍也会适当提醒他一下，有个房子住不比睡在野外舒服？ 走着走着，前方树林中隐约透出的一丝亮光同时吸引了车上两人的注意力。这道突然出现的光源对于仅凭自然光分辨前方道路的两人无异于黑暗中的一缕曙光。 “前面好像有人，我们小心点。”在发现光源的第一时间，约翰想到的不是今晚的住宿问题，而是轻声提醒林衍提高警惕。 其实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一般人谁会大半夜跑到这荒郊野外体验生活，这种情况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另一种则是林衍他们的“同行”，这两类人中的绝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也是约翰心生警惕的原因。 因为树木的遮挡，约翰并不能判断发光的具体是什么，而林衍看到这道光后的表情就有意思了。 通过系统地图林衍断定这道光就来自于阿伯丁猪场，有光就说明这个地方没有废弃，也就是说他刚才想的在这里住一晚的打算落空了。 林衍扁了扁嘴，默默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得不露宿荒野了... 随着马车和那道光源之间距离的逐渐拉近，约翰终于看清了那道光的来源。 “噢，居然是栋房子，还是栋二层小楼。” “我觉得房子的主人应该不大愿意我们过去借宿，但这事谁又说得准呢？要不过去试试。”林衍抱着来都来了不如过去问问的心思提议道。 这回轮到约翰犹豫了，他将马车停在路边，想了一下说道：“一般来说没谁会请过路的陌生人留宿，风险太大，当事双方根本不清楚对方是否怀有恶意。不过你既然说了，那我们过去试试也无妨。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人拿枪指着赶走，万一对方心地善良，就算不能留我们在这睡，能让我们蹭顿饭也不错。” 说完，约翰便招呼林衍一起下了车，笑嘻嘻地朝那栋房子走去。 不等两人靠近那栋房屋，房子的门便被人推开了，随后一个膀大腰圆的黑影走了出来，站在门廊上对林衍和约翰热情地打招呼道：“晚上好先生们，你们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林衍和约翰没想到房子的主人这么热情，在看到这个壮汉推门走出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对方是来赶他们走的。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惊喜，别的不说，就冲对方这热情的态度，晚饭肯定是有着落了。 约翰上前一步，摘下帽子礼貌地说道：“晚上好先生，我们两个是从外地来的，准备到圣丹尼斯做点小生意。现在天太晚了，我们决定找个地方住一晚再走，现在正找合适的露营地呢。刚才我们看见这边有亮光，所以特意过来看看这边是什么情况。” “噢，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对面的壮汉表情欣喜地冲他们招呼道：“我这儿正好有一个空房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话没说完，壮汉身后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苗条的身影从屋内走出来，她一手摩挲着壮汉的胸膛，一边用娇滴滴的语气责怪壮汉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有客人要来，我好提前打扮打扮。” “噢，你看上去已经很完美了，我的公主。”壮汉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当着林衍的面跟女人秀起了恩爱。 尽管约翰已经结婚，可看到这对男女在他面前秀恩爱还是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呃...我们可不是什么客人，夫人，我们只是两个路人而已。”约翰纠正道。 壮汉热情地冲他招手道：“嗨，什么路人，你们既然找上了我们，那就是我们的客人，今晚你们就住在我这儿。” 见两人无动于衷，壮汉轻轻推开女人，走下台阶就要拉约翰和林衍的手。“来吧，都进来吧。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呢？正好，我们刚做好饭，你们也一起来吃点。吃饭的时候，你们还可以品尝下我珍藏的好酒。” 女人也热情地招呼道：“是啊，就算不吃饭你们也一定要尝尝布雷珍藏的好酒，这酒他平时碰都不让我碰，你们来了我也能跟着沾沾光。” “就这么定了，亲爱的你先替我招待一下我们的客人，我要上楼去梳妆打扮一番。”说完女人屁股一扭，转身回屋了。 “这...我们...”约翰在外闯荡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么热情好客的人家，本来只想碰碰运气蹭顿饭的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来吧。”壮汉布雷已经拉住了约翰的胳膊，“你们怎么能拒绝热腾腾的饭菜、香醇的美酒和塔米的热情呢？” 林衍躲过了布雷伸向他的手，主动迈步道：“走吧，别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 “那好吧。”约翰见状也不再推辞，痛快地答应下来。 “嘿，还是这位兄弟爽快。”布雷拍了拍林衍的肩膀，同时松开抓着约翰的手，将两人让进了屋内。 走进这座木屋，林衍从屋顶的吊灯、墙上的挂画，以及带花纹的地板判断这对夫妻的生活还算富裕。屋子里的灯光算不上很明亮，但在漆黑的夜里，空无一人的山中，能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小屋供人休憩，就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更何况还有热腾腾的饭菜和热情好客的房主，就算完事后对方提出要收费林衍都觉得合理。 将客人领进屋后，布雷指着门边火炉上锅里的食物道：“喏，晚饭已经做好了，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们也还没吃呢。” 随后，布雷推开客厅左侧的一扇门道：“今晚你们就睡这个屋，这里之前是我父母的房间，自从他们去世后这里就一直空着。” 第339章 怀疑 “您真是太慷慨了。”约翰虽然嘴上连声感谢，但脸上已没了刚才的笑容。对方对他和杰米这两个晚上出现在家门口陌生人完全没有防备之心，还客气得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不必拘束，这儿的东西你们随便看随便用，把这当成自己家就行。”布雷走到餐桌前，替林衍和约翰拉开椅子：“要是你们累了，就先坐下休息一下。我上楼去催一下塔米，往常她一打扮就要坐在镜子前大半天，要是没人催她，我们怕是明早才能吃上这顿饭。” 说完，布雷拖着他那庞大的身躯走向楼梯，上楼时，不堪重负的楼梯不断发出难听的吱嘎声，似乎在跟进入这间屋子的客人说“走吧！走吧！” 直到布雷那庞大的身躯消失在楼梯拐角，约翰才将林衍拉到一边，小声对他说道：“杰米，不对劲，这家人对我们有点太热情了，这完全没有道理。” “我知道。”林衍点点头，没有表现出一点吃惊的神色。他现在好歹也算是两个时代的亲历者，别说是在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的近代，就是在人民安居乐业的现代，他也没听说过有谁会在没有利益往来的情况下如此热情地招待两位陌生人，而且还是在偏僻、杳无人烟的山里。 其实早在对方在门外热情招呼他们进屋的时候林衍就察觉出不对劲了，这可是美国西部，在野外偷摸杀个人都没人管的地方，这家人要是对出现在这里的每个生人都这么热情的话，林衍敢打包票，接待不超过三波客人他们的房子就会被人霸占，尸体也会被人从这个屋子里扔出去。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约翰紧了紧有些松垮的枪腰带：“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林衍嘿嘿一笑：“当然是不动声色，看他们这两口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也许我们判断错误，他们就是单纯的老好人呢，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约翰耸了耸肩：“我反正是没见过他们这样的，听都没听说过。” “我也觉得他们不怀好意。”林衍拉过一把椅子，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我刚才想了一下，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对我们下手，答案要么是趁我们吃饭的时候，要么是趁我们睡觉的时候。至于下手的方法...我没发现那个叫布雷的男人身上有枪，墙壁和地板上也没有任何弹孔，但是墙壁有不少划痕，所以我猜他们会在我们精神松懈的时候用刀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解决我们。” 说着，林衍的眼神聚焦在煮锅里的食物上，“不排除他们在食物里下药，比起有一定失败几率的偷袭，我认为下药的可能性更大。” “你是说...”约翰看向煮锅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 “很有可能。”林衍点点头，“所以等会我们的视线一定不要离开食物，任何东西都要等他们吃了我们再吃。” “我有个主意，不如我们这样...”约翰凑到林衍耳边嘀咕起来。 塔米挽着布雷的胳膊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林衍和约翰正在布置今晚的餐桌，煮锅里的食物已经被他们提前盛出来了。 “你们终于下来了。”约翰见状停下手里的动作，向下楼都不忘打情骂俏的两人招呼道：“为了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听到你们下楼的时候，我们两个就自作主张将晚饭盛好了，希望你们别介意。” 布雷和塔米见状对视一眼，布雷对塔米使了个眼色，随后再次对林衍和约翰展开笑脸。“瞧你们说的，这有什么可介意的。你们是客人，这世道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是我的错，让你们久等了。”塔米一手拿着一瓶酒，嘴角带笑，迈着风姿绰约的步子走向餐桌。 塔米化没化妆林衍看不出来，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的穿着上。 塔米上身穿了件深v领的红色睡衣，胸前两团雪白的丰满之物在红色的映衬下若隐若现，格外诱人。 直到塔米将酒放到餐桌上，林衍才将注意力转到对方的脸上。单论颜值，塔米其实长的并不算漂亮，也就是一般人的相貌，但让林衍在意的一点是：塔米的五官轮廓和布雷极为相似。 夫妻相？这也太像了，这两人该不会是按照自己的模子找的吧... 约翰起身深施一礼，向面前的女士赞美道：“能让一位漂亮的女士专门为我们两个化妆是我们的荣幸。” “咯咯..”塔米被约翰的举动逗笑了，胸前那两团丰满随着她的笑声上下起伏，看得林衍直咽口水。 “这位先生可真会说话。”笑过之后，塔米当着布雷的面给约翰抛了个媚眼。 布雷对此不以为意，他自顾自地凑到餐盘前深吸一口气，表情陶醉道：“啊，今晚的炖肉闻起来可真香啊...” 接着，他又伸手抓起正往杯中倒酒的塔米的左手凑上去闻了一下。 “唔...这道菜闻起来也不错。” “噢，得了吧你。”塔米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体还是顺着手腕上传来的拉力顺势坐在了布雷的大腿上。 这两人不顾场合、不顾外人眼光的亲密举动不禁让林衍怀疑他们精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就连约翰看向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你们觉得味道怎样？”布雷看向林衍和约翰。林衍虽然知道他问的是炖肉的味道，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另一个方面想。 “很好。”约翰如实回答。 “很...别致。”林衍迟疑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较为笼统的回答。 “那就好。”布雷听了哈哈一笑，伸手在塔米的屁股上拍了一把将他推开，然后抄起刀叉道：“来吧，我们开吃，希望你们喜欢塔米的手艺。” 林衍和约翰也跟着拿起刀叉，但谁也没有动手，他们在等布雷先吃。 布雷若无其事地切了块肉送入口中，只咀嚼了两口，便见他表情陶醉地说道：“唔...这肉可真嫩啊。” 布雷吃的肉跟林衍约翰面前盘子里的食物同出一锅，两人见他吃得毫无顾忌，也就不再提防这锅炖菜，放心地吃了起来。 第340章 摊牌 “我跟你们讲...”布雷边吃边和客人们聊天道：“这地方以前是个养猪场，在我们小的时候，在我们父母还活着的时候是这样子的。噢，真是一段可怕的回忆。” “太可怕了。”塔米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脸上没了刚才的轻佻。 布雷直视着塔米的眼睛，深情款款地说道：“但我们还有彼此，对不对，小甜甜？” 塔米莞尔一笑：“是的，没错，我仍然记得我们那时是如何杀猪取乐的。” 布雷用叉子叉了块肉递到塔米嘴边：“来，我喂你。” 塔米见状也叉了块肉举到布雷嘴边：“来，我也喂你一块。” 林衍和约翰的大脑此时已经彻底宕机了。他俩打从见到布雷和塔米的那一刻起，始终认为他们是一对夫妻，尽管林衍在看清塔米长相的时候有过片刻的疑虑，但见识过这两人亲密举止的他还是否定了另外的想法。 两人同时停下嘴里的咀嚼动作，手握餐具，嘴巴微张，目光呆滞地望着这对互相给对方喂食的兄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瞥见客人在看她后，塔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真是太失礼了。”她双手捧着脸颊做害羞状，但声音里却没有一点羞怯，也不知这句话是说她们兄妹的，还是说给林衍和约翰听的。 “让你们见笑了。”布雷说着将一杯塔米倒好的酒推到和他相邻的约翰面前：“别光顾着吃，来尝尝我珍藏的酒吧。” 塔米将另一杯酒推给林衍：“是啊，尝尝吧，你们在别的地方可喝不到这样的好酒。” “那我可得尝尝。”约翰举起酒杯作势要喝，见这兄妹二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又把酒杯放下了。 看到约翰举起酒杯又放下，布雷和塔米的眉头微同时一皱。 约翰放下酒杯看向兄妹二人：“你们不一起喝点吗？” “啊...喝！”布雷迟疑了一下，随即豪爽地端起一杯酒，同时朝塔米使了个眼色。 塔米见状端起最后一个酒杯，“来，我们干杯。” “干杯！”餐桌旁的四人齐声举杯道。 一般酒桌上，当众人喊出这句口号后就是饮酒环节了，就算不能喝，也得举到嘴边小酌一口意思一下。不过今天就有意思了，餐桌旁的四人酒杯举了，口号也喊了，完事后愣是一个动的人也没有。 林衍摆出一副诧异的表情：“诶？你们怎么不喝？喝呀。” “噢，喝，喝...”布雷塔米兄妹讪笑着回了一句，布雷也对林衍约翰招呼道：“你们也喝，你们也喝。” “来来来...” 于是四人再度举杯，而后又不约而同地将酒杯端到自己嘴边，再次停了下来。 “你们又怎么了？”林衍笑眯眯地看着额头渗出细汗的兄妹二人，“你们自己的酒，你们怎么不喝呢？” 布雷塔米兄妹就算再笨，这时也反应过来，这两位客人已经将自己的诡计看穿了。 “好啊，你们两个成心耍我们。”布雷放下酒杯，语气生硬地说道。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和善笑容，取而代之的则是狰狞和阴鸷。 “这可不是耍你们。”约翰纠正道：“出门在外，谨慎是必须的，这点你们家大人没教过你们你吗？” “你们可真无趣，”一计不成，塔米也放下酒杯，哀怨地瞪着林衍：“我还以为我们能一起找点乐子呢...” 话说到一半，她那只放在餐桌下面的手猛地抽出，手持一把二十多公分长的切肉刀直取林衍的咽喉。 眼见事情发展到了摊牌环节，林衍怎么可能没有提防。塔米的刀虽快，但林衍的反应比她更快，在看到那把刀的时候，林衍就掏出了他的那把自动追踪手枪。 “锵！”自动手枪那足有小臂长的枪管轻松地化解了塔米的这波攻势，塔米见这招没有取得成效，于是改削为刺，再次朝林衍扑来。 塔米这边动手后，布雷也不再跟约翰客气。他身上没有武器，或者说皮糙肉厚的身体就是他的武器。 “来啊，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这个大块头拉开椅子，双手握拳冲着约翰比划道。 约翰站起身，手中酒杯照着布雷的头就扔了过去，趁着布雷抬手防御的间隙，约翰后退一步的同时顺势拔出腰间的手枪，照着布雷的左胸就是一枪。 “嘁，傻子才跟你硬碰硬呢。” 胸口中枪的布雷并没有如约翰预想的那样倒地死亡，这一枪反倒彻底激发了这个大块头的凶性，只见他怪叫一声，然后像个重型压路机一般向约翰冲去。 约翰刚才那一退已经退到了木屋边缘，看着已经冲到他面前的布雷，他只能狼狈地侧身躲闪。 约翰自始至终就没有升起过和这个大块头近身肉搏的念头，他俩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更何况受了伤的布雷已经进入了狂暴状态，他取胜的唯一方式便是暂避锋芒，然后趁机开枪反击。 一发子弹打不死你，那我就打你五发、十发，就算打不死你，流血也能流死你。 在约翰和布雷的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的时候，林衍和塔米这边的战斗已经落下了帷幕。凭着过人的敏捷，林衍在战斗伊始就处在了上风。 塔米手里只有一把武器，林衍可不是。不夸张的说，林衍就算不开枪，光用枪砸也能把塔米砸死。 而他也是这么干的。 自动追踪手枪被他用来挡下塔米的致命一击后就被他当成投掷物扔了出去，这一下不偏不倚正中对方的鼻梁，挨了一枪的塔米登时大叫一声，捂着鼻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的鼻子...我的鼻子...”塔米左手捂着鼻子，声音颤抖，鲜血不断从她的指缝处涌出，流了她一手一下巴。 “混蛋，你竟敢...”塔米恶狠狠地盯着林衍，也学他扔出了手里的刀子。 塔米扔的这下力量够是够，但准头比林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在她看来这就够了，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趁着林衍躲闪的间隙捡起了他丢过来的那把外形怪异的巨大手枪。 “哈哈，游戏结束了。去死吧！该死的混蛋！”塔米双手持枪，枪口冲着林衍，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第341章 猪场往事 “砰！” 枪响后，塔米枪口所指的林衍毫发无伤，而正冲着约翰疯狂进攻的布雷脑袋上却出现一个血洞。头部受到这样的致命伤，任这个大块头生命力再顽强，只要他还是血肉之躯，便难逃一死的结局。 布雷在头部被击中的瞬间就已经宣告了死亡，他那具庞大的身躯随即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不！” 看到自己的哥哥、爱人死在自己面前，塔米悲愤地大叫一声，用更加愤怒的眼神瞪着林衍。 “你做了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冲着林衍吼道。 塔米百分百确定，刚才除她之外没有人开枪，因此造成布雷死亡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手中这把外形怪异的手枪。枪是拿在她手里的，也就是说，是她亲手杀死了布雷。可让他想不通的是，她明明是对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开的枪，子弹怎么会穿过他击中刚好从他身后经过的布雷呢？ 林衍一摊手：“不关我事啊，小姐，明明是你自己打歪了。” 林衍这句轻飘飘的“打歪了”在陷入癫狂状态的塔米听来无异于变相肯定就是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 “不！这不可能！你胡说！胡说！”塔米疯狂摇头否认，“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是你杀了布雷！一定是...呃啊...” “砰！” 从战斗中解放出来的约翰本打算从身后击倒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塔米，夺过她手中的枪，但在行动过程中还是让她开出一枪。 拼死挣扎的塔米在开完这一枪后立马不动了，既不挣扎，也不叫喊。拿掉她的武器，约翰好奇地将她翻了个身。在看到女人心口的枪伤以及从伤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后，约翰这才确定身下的女人死了。 约翰面色沮丧道：“本来想着留个活口呢，怎么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林衍弯腰拾起自己的武器。“看他们这架势，今天这种事之前肯定没少做，死了也好，省得再害人了。” “话说，你的枪怎么跑到她手里去了？”约翰疑惑道。 林衍指指约翰：“跟你想的一样，想留个活口，所以就拿枪砸她喽。” 约翰：... “你那边又是什么情况？”林衍问约翰：“你不是开枪了吗，这么近的距离怎么没打死他？” 约翰一脸郁闷：“我也纳闷呢，我明明打中他的心脏了，他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难不成因为他太胖，肉太厚所以改变了子弹的弹道？” 林衍耸肩道：“这谁知道呢。算了，别管这个了，起码我们今晚有安全的住处了。” “也对。”想到这约翰也不再纠结为什么布雷中枪没死，他拉起塔米的胳膊道：“来，搭把手，我们一起把这俩人扔外边去。” “好。”林衍答应一声，上前抓起塔米的脚踝，两人合力将尸体扔到了屋后的草丛里。 等到轮到布雷的时候，两人换了种方式，一人拽着他的一只脚，费尽力气将他拖了出去。 处理完尸体，两人重新坐回到了餐桌旁。他俩本就没有吃饱，经过刚才的运动反倒更饿了。好在锅里面的食物还剩下不少，两人一人一半，各自饱餐了一顿。 吃完饭，林衍和约翰没有急着睡觉，而是分头探索起这所房子。 将整个房子仔细搜了一圈，统计完各自的收获后，约翰脸上笑开了花。 “没想到这兄妹俩还挺称钱，光这些金银首饰就能值个千把块，这里还有五百的现金，加起来就是一千五百块，这些钱跟大风刮来的没什么两样。” 除了钱，林衍还在二楼卧室的衣柜中发现了一个骷髅头，骷髅头的头顶被人摸得锃亮，明显是有人经常拿来把玩欣赏。 另外，林衍还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几本厚厚的日记。粗略翻看了一下，他发现这些日记都是布雷写的。日记里详细记载了布雷和塔米两兄妹之间的不伦之恋，以及他们的父母在发现两人的秘密后，是如何阻止、打骂、威胁他们的。最后，兄妹二人狠下心杀死了他们的父母，将他们的尸体丢到猪圈里喂了猪。体会到杀人的乐趣后，为了练手，兄妹二人将这里的猪相继杀死，接着便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综合日记上的内容来看，林衍推测衣柜中的那个骷髅头不是这兄妹二人的父亲就是母亲。 在了解了阿伯丁一家的过往后，许久未曾出现的成就系统跳了出来。 【叮！获得成就：猪场的秘密。恭喜玩家完成一项成就，获得自由属性点：1点。】 这一幕剧情既丰富了林衍的晚间生活，又为他提供了一处住的地方，而房间里这道只要稍加探索就能发现其内幕的解谜还让他完成了一项成就，获得了一点属性点，对此林衍十分满意，这一晚他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衍就被约翰叫醒，两人带着他们昨晚的战利品再次出发了。 来到了瓦匹缇保留地，林衍不出意外地见到了留宿在这里的达奇等人。看到林衍和约翰出现在这里，达奇显得有些诧异。 “你们怎么来了？营地那边出什么事了吗？”达奇皱眉道。 约翰摇了下头，“放心吧，营地没事。我们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们在这边干什么。顺便说一句，巴克斯大桥已经被我们炸断了。” “很好。”达奇沉声道，但他并没有立刻告诉约翰他在这边干了什么。低头思考了一下，他看向两人道：“你们不是好奇我在干什么吗？来吧，跟我走，我带你们见识一下。” 达奇带着两人径直找到飞鹰，对他说道：“待会的行动我多带两个人去，没问题吧？” 飞鹰一眼就认出了曾经跟他合作过的林衍，约翰他虽然不认识，但见识过亚瑟、查尔斯、林衍和达奇本事的他断定约翰绝不可能是个庸手，于是欣然点头道：“当然可以，人越多越好。” 第342章 彻底失望 林衍和约翰原本就是过来瞧瞧达奇在干什么，没想到却被达奇拉进了行动的队伍。 两人在飞鹰面前没有多说什么，待飞鹰离开后，约翰问达奇：“我们要去干什么？” 望着正在召集人手的飞鹰，达奇掏出一支雪茄道：“华莱士堡的驻军前几天抢了他们的马，现在他们要报复回来。飞鹰的人调查到这些驻军每天会定时在驻地附近巡逻，而他们巡逻路线上的坎伯兰森林有一处绝佳的伏击地点，我们准备跟警告他们一下，在坎伯兰森林一处叫冷杉坡的地方设下埋伏，困住他们，解除他们的武装，狠狠羞辱他们一顿，让他们不要再找这些印第安人的麻烦。” 点燃雪茄，达奇又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亚瑟和查尔斯，这两个人此时正在和酋长落雨以及一名穿军装的中年男人交谈。“亚瑟本来说要跟我一起去的，不过既然你们来了，那就换成你们两个好了，他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干别的事。” “跟亚瑟说话的那人是谁？”林衍指着那名军官打扮的人问：“这些印第安人不是跟军队有矛盾吗，怎么会让那个军官出现在他们的营地里。” “那是门罗上尉，华莱士堡驻军中唯一有良心的人。他之前一直在尝试改善这些印第安人和当地驻军的关系，可当他意识到以费沃斯上校为首的高层是因为某些利益从而刻意针对这些人之后，他就放弃了原本的想法，转而开始帮助这些可怜人。” “真是令人敬佩。”林衍肃然起敬道：“这样的人实在不多见，可惜他不是这里的话事人，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争端了。” “你想的太天真了，孩子。”达奇摇摇头纠正道：“在利益面前，仁慈可以说一文不值，就算他不做，也会有比他职位更高的人代替他做。人性是贪婪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一味示弱只会让对方觉得你软弱可欺，当你的利益受到侵犯时，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的进行反击，只有让对方见识到你的决心，他才会知难而退。” “好了，不说了。”达奇徒手捏灭雪茄，又放回了雪茄盒中。“飞鹰人手召集得差不多了，我也去准备一下。” 达奇走远后，约翰抬手碰了一下林衍的胳膊，“杰米，你听到刚才达奇说的没？他刚才是不是说只要羞辱那些士兵一顿就能让他们不找这些印第安人的麻烦？他是在说笑吗，连我都知道这么做只会激化双方的矛盾，他会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林衍表情严肃地看着意气风发的飞鹰，“这套说辞说白了就是他用来忽悠飞鹰这个傻小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挑起这群印第安人和军队的战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两边打起来对他有什么好处？这群印第安人本来就已经够惨了，他还这么算计他们。达奇是真的变了，这要是放在以前，他绝不会这么做。” “是啊，现在的达奇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达奇了。”亚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两人身后，“所以，约翰，回去之后就带着艾比盖尔和杰克离开吧，达奇身边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时隔不到一天，约翰分别从林衍和亚瑟口中听到了几乎相同的话，这让他倍感纠结。“可是我的忠诚...”看到达奇的所作所为，约翰感觉自己的坚持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亚瑟看了眼达奇居住的营帐，然后将约翰拉远了一些，小声说道：“我们所要忠诚的不是达奇这个人，而是他以往的那些精神，你明白吗？想想吧，约翰，我们以前都在干什么，现在又在干什么。达奇已经变成他从前最痛恨的那类人，我们也不再是这片土地上的正义之士，虽然我们以前干的事也不怎么光彩，但我们好歹问心无愧。可你看现在，他竟然要将一个期望和平的族群推向战争，而且是注定失败的战争。看到这一幕，你还觉得他值得我们为之效忠吗？” 约翰的神情豁然开朗，经过亚瑟的开导，他已经想开了。 “那我们现在...”他问亚瑟。 “现在...”亚瑟叹了口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让我们做什么我们我们还继续做吧。” “可是这么做不就等于向这里的驻军宣战吗？”林衍问。 “战争早在前天我们帮他们抢回那些马的时候就开始了。”亚瑟解释道：“再说了，即使我们不参与，飞鹰自己也会带人去找那些驻军的麻烦的。现在整个部族大部分人都是像他一样的激进派，落雨这个名义上的酋长根本阻止不了他们。他和达奇两个人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理由什么的，就是个借口而已。” “那好吧，看来我们参不参与对结果没什么影响。”林衍心中的罪恶感稍稍降低了一些。 “诶，对了。”林衍忽然想起达奇刚才说亚瑟另有任务，于是问他：“我们待会跟达奇走，你去干什么？我听达奇说还有别的事要做。” “是这样。”亚瑟说道：“部落有不少人都生病了，落雨酋长前一阵子向政府申请了一批疫苗，而门罗上尉正是监督疫苗管理工作的。他刚才跑过来通知落雨说费沃斯上校认为这些原住民违背了某种根本不存在的承诺，所以他准备将联邦政府拨下来的疫苗扣押，以示惩罚。现在那些疫苗还在运送途中，他建议落雨派人动手夺回那批疫苗，不过要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部落的这些毛头小子做事毛躁，完全派不上用场，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原本我和查尔斯都是来监督达奇的，如此一来我们不得不分出一人去夺疫苗。可门罗上尉只偷听到运送疫苗的马车在经过瓦伦丁之后会往南走，并不清楚它具体去哪，查尔斯一个人去很可能错过马车。刚才我们几个正为这事发愁呢，然后你们就来了。你们跟达奇去也好，有人盯着他总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 第343章 巡逻队 坎伯兰森林，冷杉坡。 林衍和约翰跟着达奇飞鹰来到这个地方有一会了，在这期间，飞鹰的人在达奇的监督下已经在山坡下方道路两旁的杉树林中布置好了炸药，他们此时正蹲在坡顶等待着行动目标的到来。 来的路上林衍和约翰远远的吊在队伍最后面，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对这件事的抵触，即使是在到达目的地后，两人也没有和达奇交流的意思。 临出发时达奇就察觉出两人对这件事的抗拒，他也知道自己临时编造的那套说辞谁也骗不了，所以为了拉拢人心，他把自己的真实打算透露给两人一部分。 “杰米。”等待巡逻队过来的时候，达奇率先打破了他们这个小团体的沉默。“范霍恩的事我听迈卡说了，你干得不错。没有亚瑟参与，仅凭你和比尔两个人就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你从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已经成长到一个惊人的高度了，真是不可思议。” “还有约翰。”达奇接着说道：“巴克斯大桥的事你做得也很好。” “另外，我还想跟你们说的是...”达奇看了眼不远处的飞鹰等人，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挑起这些原住民和军队之间的冲突，目的就是为了转移视线。我们在这儿把事闹得越大，关注我们的人就越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悄无声息地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其实这并不是我一开始的打算，我和迈卡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单纯的破坏巴克斯大桥。这座桥是不管是对军队还是政府来说都相当重要，桥断了他们肯定要用最快的时间修好它。要完成这么大一项工程需要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和迈卡就是冲着这笔钱去的。但，飞鹰的出现让我想到一个更好的点子。” 顿了顿，达奇再次向飞鹰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照我们当前的处境，招惹军队和政府的确有很大的风险，所以我们前期必须做点什么将风险降到最低，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飞鹰出现了。当我听说他们部族和当地驻军的矛盾后，我的脑袋豁然开朗，这群印第安人简直就是我们用来吸引军队和政府的绝佳人选。没错，按你们的理解，我是坑了他们，但你们仔细想想，就算我不算计飞鹰，他就不会领着族人跟当地驻军作对了吗？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不，他依然会。” 经过亚瑟的开导，约翰已经不那么相信达奇的话了，所以在他听来，达奇的这番话更像是诡辩。 “但你的确利用了他们。”约翰不满道。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利用呢，你这孩子从小说话就不中听。”达奇绷起脸道：“我们这叫合作，懂吗？要是没我帮忙，你觉得这些初出茅庐的热血小子能和军队对抗到什么地步？他们充其量也就给那些驻军挠挠痒罢了，连伤筋动骨都做不到。有了我们的加入，他们才有了和军队对抗的资本，甚至获胜的希望。” “注意，远处有动静！”不远处的飞鹰主动带人靠过来，打断了达奇的话。 看到飞鹰和他的手下都戴上了蒙面巾，达奇也掏出自己那块系在了脑后，边戴边说道：“话我就说这么多，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林衍和约翰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没有回话，纷纷戴上了蒙面巾。 西北—东南走向的山谷中，一群小黑点出现在了山谷的西北方，看清这些人的规模后，飞鹰重重地捶了一下地面。 “该死，巡逻队的人数比我预想的要多...” “呵，别担心。”达奇开口安抚道：“人多才好，这样震慑作用才足够强。” 飞鹰想了一下，点点头道：“没错，人越多反而越能说明我们的实力。范德林德先生，爆破的事就拜托你了。” “包在我身上。”达奇单手抚胸答应下来，随后看向林衍和约翰，“杰米，约翰，你们有谁想引爆吗，给自己解解压，放松一下。” “不了，还是你来吧。”两人先后拒绝道。 “那好吧。”达奇将引爆器拿到自己面前，“我说了，就是吓他们一下，你们大可不必这么抗拒。” “他们来了。”飞鹰话里透露着些许的紧张。他骨子里虽然激进，恨不得杀光这群侵犯他家园的入侵者，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真正带头找这些人的麻烦，因此紧张是在所难免的。不光是他，他身边那些同龄人甚至比他还要紧张。 “放轻松，我们就是用这种方法跟他们聊聊，顺便给他们一点老式的羞辱。无论如何，你都值得这么做，孩子。”达奇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轻松，他一边开口安抚其他人的紧张情绪，一边代替飞鹰接管了这支队伍的指挥权。 “保持镇定，我们是占上风的那一方，待会爆炸声一响，下面那群人会比你们还要紧张。只要我在他们通过第一道防线后引爆炸药，就能将他们死死困住。” “就是现在。”达奇说着猛地按下了起爆器。 只听轰的一声，绑在树干上的炸药将巡逻队途经的这片区域的近半数杉树拦腰炸断，一棵棵高大的杉树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缓缓砸向路中央。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虽然没有对这支巡逻队造成实质的伤害，却让这些人成了惊弓之鸟，所有人一时间方寸大乱。自知中了埋伏的他们不但要躲避砸向他们的树木，还要提防暗中埋伏的敌人，紧张情绪直接拉满。 见时机已到，飞鹰率先站起身，拉弓瞄向下方惊慌失措的士兵，高声命令道：“举起手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不想伤害任何人，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们就放你们离开。” 山坡下，骑在马上的巡逻队指挥转头望向山坡上的埋伏者。听到对方的要求后，作为军人的他果断拒绝了飞鹰的劝降。 “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你们这是在犯错，兄弟。” “不，你才是在犯错。”达奇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举枪瞄准对方：“举起手来，士兵。不要想着做无谓的抵抗，就当是为了你手下的人。” 第344章 威胁失败 尽管飞鹰这群人蒙着面，但下方的巡逻队指挥仅凭他们用的武器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身份。轮到达奇时他就有点吃不准了，因为达奇的穿着和他所用的武器和那群印第安人格格不入。 “你是谁？”巡逻队指挥问达奇。 “一个热心市民。”达奇回答。 对方轻蔑一笑，“呵呵，是吗？” 两人正在对话的时候，又一道声音从山谷的西北方传来：“快！他们被人伏击了！” 发现下方这支巡逻队后方还有人，飞鹰瞬间慌了神，连忙向达奇求助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撤吧达奇，伏击已经失败了。”约翰见状向达奇建议道。 “不不不，先别着急。”达奇拦住众人道：“先别走，我觉得我们还有机会。” 山谷中，被包围的巡逻队在听到身后传来同伴的声音后士气大增，巡逻队指挥更是决绝地命令手下道：“准备开火！” “士兵，你可想好了，一旦开火，我们双方就要不死不...”达奇本想凭借地利优势再恐吓一番下方的士兵，不料刚说到一半下面就有一位士兵就因为紧张提前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不管是达奇约翰林衍还是飞鹰和他的手下都条件反射般的缩了缩脖子，反应过来后，达奇恼怒地冲对方吼了一句“这可是你们先开枪的，士兵！”随即带头开始了反击。 其他人见达奇开枪，也纷纷对下方的士兵发起了攻击。看到这一幕，林衍知道双方再无和平解决的可能，于是也跟着加入了战斗。 看着打成一锅粥的两拨人，作为此次事件发起人的飞鹰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并没有想过对这些士兵下死手，吓唬一下他们，收缴他们的武器，让他们丢脸才是他的本意。在发现这群士兵还有援军的时候，他的第一想法同样是撤退，奈何这一切被一颗走火的子弹改变了。 等飞鹰回过神来的时候，山谷下方的士兵已经开始出现伤亡了，这时候再劝众人住手明显已经晚了，现在这种局面，杀一名士兵和杀一队士兵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反击是达奇挑起的，飞鹰不好意思对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他只能边搭弓射箭边冲周围的手下撒气道：“你们是我带出来的，下次能不能听我指挥！” 达奇听到后在一旁和稀泥道：“是他们先开枪的，孩子。战场瞬息万变，我们要是不立刻还击，现在挨打的就是我们了。” 飞鹰无意和达奇讨论这事，狠狠瞪了周围的手下一眼后便不再说话。 山谷中的巡逻队加上后方的援军总共不过十几人，就算飞鹰他们这群人不动手，仅凭林衍达奇约翰三人在占据地理优势的情况下杀掉这些人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因此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战斗结束后，飞鹰站出来没好气地对他的手下命令道：“所有人都听着，能拿走的尽量拿，然后马上撤。” 虽然这场战斗的发生不是出于飞鹰本意，但打都打了，他也就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收缴敌人的战利品是他们的民族传统，在部族资源稀缺的当下这件事更是重中之重，所以在战斗结束后，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撤退，而是打扫战场。 看到这群要钱不要命的原住民，约翰急的直跺脚。“动作快点，这里距离敌人的大本营没多远，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糟了。” 飞鹰也是听取了约翰的建议，又加了一句：“动作都快着点，把他们的武器和马带走就行。” “我们也下去看看吧。”达奇向林衍和约翰邀请道：“那些人身上没准带着能帮到我们朋友的情报。” “这怎么可能...”约翰小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跟着达奇下去了。 搜索战利品的过程中，林衍听见有人和身旁的人交流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来之前飞鹰说过没人会死...” 对方回道：“是啊，如果费沃斯上校知道是我们做的，那我们...” 达奇适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那就顺其自然吧，我们已经试过和他们和谈了，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是被迫反击的。” 见搜刮得差不多了，飞鹰向远处人招手道：“回来吧，我们该走了。” 就在众人准备撤退的时候，就听“嗵”的一声，一发从北边飞来炮弹猛地在一个印第安年轻人身旁炸开，强大的冲击力让不仅将落点处的土地炸了个大坑，那名年轻人更是直接被炸断了双腿，身体飞到了爆炸点三米之外，像个破布口袋一样重重地摔在地上，整个人顿时没了声息。 “呜...”一阵悠长的号声从炮弹飞来的方向传来，剩下的人顾不得检查那名伤员是否活着，纷纷跑向北侧的山坡查看情况。 登上坡顶，林衍发现伴随着这声号声，远处又有一批士兵朝这边冲了过来，在这些人的最后面，赫然伫立着一门火炮，想必刚才的那发炮弹就是它发射的。 “赶快击退他们！”飞鹰没想到敌人的援军这么快就出现了，显得有些慌张。 达奇这边，看到援军出现，二话不说便发动了攻击。见对面的火炮正在填装第二颗炮弹，林衍估算了一下对面火炮手的距离，然后默默掏出了狙击步枪。 在林衍意识中，此刻对众人威胁最大的，不是快要冲到近前的普通士兵，而是距离他们最远的这门大炮。这门炮的威力他刚才已经见识到了，这要是让它再开出一炮，指不定自己这边再死几个人呢。 开启死神之眼，砰砰两枪解决了操控那门大炮的两名士兵，林衍重新换上左轮手枪，和其他人一起解决了冲到近处的普通士兵。 在这场战斗中，飞鹰带来的人出现了少量的伤亡。战斗结束后，飞鹰再顾不上打扫战场，他命人带上那些死伤者，立即撤退。 临走前，飞鹰像是发现了什么，焦急的向他的人询问道：“佩塔赫去哪了，你们谁看见佩塔赫了？他被杀了吗？” 第345章 慌不择路 “佩塔赫，佩塔赫你在哪？”见手下纷纷摇头，飞鹰大声喊道，但回应他的却是远处响起的冲锋号。 “该死！”听到这声冲锋号，达奇头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他向此时正急的团团转的飞鹰劝道：“骑兵正从堡垒赶来，我们得赶紧撤了。” 飞鹰此刻却出奇的固执，他头也不回地说道：“要走你们走，我必须要找到佩塔赫。” 为了找到佩塔赫，飞鹰竟然连自身的安危都可以不在乎，显然此人在他心中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 “看呐，佩塔赫在那儿。”这时，人群中有人发现了正从一片低矮灌木后蹒跚走出的佩塔赫。 “佩塔赫！”飞鹰见状一边喊着对方的名字一边拔腿朝对方的位置跑了过去。 就在这时，空气中再次传来破空声，又有一颗炮弹落在了达奇所处位置的正前方。这颗炮弹的落点距离达奇有一段距离，因此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真见鬼！”躲过一劫的达奇后退一步骂道。 话音未落，破空声接二连三地传入众人耳中，更多的爆炸声响彻这片林地。这下不光是达奇，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达奇一边迅速往回跑一边招呼那群顶着炮火等待飞鹰和佩塔赫的年轻人。 “你们快走，不用管我们。”去搀扶佩塔赫的飞鹰也对这群执着的手下命令道。 “快，我们先走。”达奇强行拉着林衍和约翰逃离战场。“马上就会有大批骑兵赶来，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那飞鹰和他的人怎么办？”奔跑中约翰问他。 “管不了那么多了，希望他们自求多福吧。”跑动中达奇吹响马哨开始呼唤自己的马。 跑在后面的林衍和约翰互相对视一眼，尽管两人都觉得达奇这么做不地道，却不能说达奇这么做是错的。他们和飞鹰这群人本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一起搞事可以，共患难就算了，毕竟双方还没熟到那个份上。 “你们得快点了，约翰，杰米。”达奇在前面跑得飞快，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催促约翰和林衍，其速度完全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能跑出来的速度。 “来了。”约翰和林衍同时回应一声，加速追了上去。 三人先是在半山坡处骑上各自的马，然后在达奇的带领下迅速向西逃去。 在经过一处岔路口时，达奇毫不犹豫地选了左边的小路。“左边，进树林！” 拐进这条岔路跑了没一会，在前方领路的达奇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又走了几十米，他干脆停下不走了。 林衍见状连忙问道：“什么情况，为什么不走了？” 达奇跳下马道：“前面的路马走不了，我们从这儿开始下马步行。”说着，他伸手在自己那匹马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将它赶走了。 “把你们的马也赶走。”达奇语速极快地对约翰和林衍说道：“这么做没准能骗过身后的追兵。” “这能行吗？”约翰问。 “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快点，别磨蹭了。”达奇不耐烦地催促道：“再晚一会敌人就该循着踪迹追上来了。” 时间紧迫，约翰和林衍也没有其他办法，于是只好学着达奇的样子，照着各自坐骑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然后跟着达奇沿着这条路向前奔跑起来。 “这真不是个好差事，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约翰小声抱怨道。 林衍劝他：“行了，少说两句吧，当心达奇听见。” 跑出去大概一百米，下坡又上坡，然后沿着脚下的小路拐过一个弯，林衍这才理解达奇刚才说“前面的路马走不了”这句话的原因，因为眼前平坦的道路已经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嶙峋的山石。 这片山石总体呈向下的趋势，一眼望不到尽头。达奇见状没有一丝犹豫，手脚并用地攀爬起来。 “别愣着，继续走，要么找个能躲藏的地方，要么翻过这座乱石堆。”达奇此刻就像一个操心的家长，时刻纠正着两个孩子的行为。 就在林衍踏上第一块岩石时，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旁的约翰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于是爬的更快了。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林衍见约翰都要追上达奇了，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在乎形象了，怎么走得快怎么来。可他刚走没几步，刚才听到的马蹄声就已经来到了近前。 骑在马上的士兵一眼就看到了狼狈逃窜的林衍三人，这群人二话不说，举枪对着暴露在他们视野中的林衍等人便是一轮射击。 林衍是距离他们最近的，因此大多数人都把目光锁定在了林衍的身上，枪声传来，避无可避的林衍一边在心中祈祷对方的子弹打歪，一边掏出手枪开启死神之眼还击。 下方的达奇和约翰听到动静后也都停止了攀爬，掏出枪对着斜上方的士兵展开了还击。 “杰米，继续走，我来掩护你。”关键时刻，达奇尽显自己的领袖风范。 林衍见状也不跟达奇客气，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朝下方连滚带爬地冲去。 追上来的士兵只是一个骑兵小队，其成员只有寥寥五人，林衍刚才启动死神之眼干掉了两个，达奇和约翰在掩护林衍的过程中又将剩下的三人尽数击毙。干掉追兵后，三人再次重复起刚才的动作，同时再次加快了速度。 很快，走在最前面的约翰便抵达了这趟行程的“终点”，一块巨大、平整且向外凸出的岩石。 约翰沿着这块巨石转了整整一圈，随后失望的瘫坐在地。 “这是条死路。”他神情悲戚地对还不知情的达奇和林衍说道。 达奇闻言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这块巨石的最边缘，向下看了一眼，随即露出和约翰同样的表情。 看到两人的表情，再联系到从下方传来的隆隆声，林衍就算不看地图，也能猜到这下面肯定是达科他河最汹涌的一段。 第346章 跳崖 “都给我举起手来！” 上方传来的一声厉喝打断了林衍的联想，听到声音的三人同时抬头向斜上方望去。 只见最上方的岩石边缘，一位军官模样的人身形笔挺地站在那里，单手持枪，表情威严地注视着下方穷途末路的三人。 在他身后，另有数名普通士兵持枪严阵以待，一旦林衍他们做出什么危险动作，这些人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我再说最后一遍！都他妈的给我把手举起来！”那名军官还是个暴脾气，见林衍他们不为所动，他强忍怒意又重复了一遍。 林衍和约翰同时看向达奇，现在他们被人包围，是打是降全凭达奇一句话。虽然他们被困在这个平台上就是因为达奇指挥失误造成，但现在毕竟不是内讧的时候，关键决策还是得达奇这个领袖来做。 “好的，好的...”达奇说着缓缓抬高双臂，示意自己没有反抗的心思。林衍和约翰看到达奇的举动，也跟着举起了双手。 “都靠过来，我有个新计划，一个好计划。”他眼睛看着上方的人群，依旧蒙着蒙面巾的嘴上却和林衍约翰说他想到了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约翰问。 计划的具体内容达奇没有继续说，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上方的士兵。 “你们好，警官们。”他笑眯眯地向包围三人的士兵们打了个招呼。 对方没有理会他，那名军官对他们命令道：“把枪扔下，然后乖乖爬上来。” “你好，上尉。”达奇又单独向那名军官问了个好。 结果得到的答复还是那一句：“把枪扔下，然后乖乖爬上来。” “抱歉，我们...我们不能这么做。”达奇一边缓慢后退一边说道：“你们的人...你们刚才杀的那些人...他们都是好人。你这是在对抗自然，上尉。” 见下方三人在达奇的带领下越退越远，那名军官再次怒喝一声：“停下！给我过来！” 达奇没有听他的话向前走，却也没有再往后退，如今三人已经退到了这块巨石的边缘，再走个三五步就会掉下去。达奇停下脚步继续说道：“你可以问问我的朋友们，我这一生都在对抗变化。现在我懂了，这一切都是徒劳，都是徒劳...人是无法对抗自然的，上尉。你不能对抗变化，也不能对抗...重力。” 听达奇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那名军官彻底怒了。他向前一步，吹胡子瞪眼睛道：“你他妈的到底在扯些什么？我叫你们过来！马上给我爬上来！” 早在达奇开始向后退的时候，林衍和约翰就明白了达奇所谓的计划是什么。想到一会要跳崖，林衍心中不禁惴惴不安起来。他刚才找机会向下望了一眼，根据他的目测，这个平台距离地面最少也有十层楼的高度，也就是三十多米，虽然下方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湍急的河水，但这可是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裸跳，万一要是跳歪了，或者是落水的姿势不对，就算不死恐怕也会摔出个好歹。 而约翰的表现比林衍还要糟糕，在意识到待会会从这里跳下去后，约翰的双腿就开始打颤，在达奇说话时他甚至开始小声哀求对方。 “达奇，你是不是忘了我不会游泳了...” “要不我们跟他们拼了吧，他们人也不多，打起来我们能赢...” “达奇...达奇...” 约翰说了很多，最后甚至把小杰克都搬出来了，可达奇只顾着在一旁发表他对他这一生的感慨，对约翰的苦苦哀求完全置之不理，听声音快要哭出来的约翰见状只好拜托林衍道：“杰米，待会从这儿跳到下面河里的时候，要是你还有余力的话麻烦照顾一下我，我知道你会游泳，而且游的还不错...” 其实约翰不会游泳这件事林衍早就知道了，当初他们刚搬到克莱蒙斯岬的时候，林衍就碰见过亚瑟拿这事调侃约翰，问约翰住在水边会不会感到害怕，约翰那时还跟亚瑟争论来着，说他只是不会游泳罢了，又不是得了恐水症，别说住在水边，就是住在水上他都不带怕的。 即使约翰不求林衍，为了任务林衍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更何况约翰求了呢。 林衍微微侧头，抬手拍了拍约翰的胳膊，语气沉稳地对他说道：“放心，能照顾你我一定照顾。” 林衍没有把话说满，因为待会落水后的情况谁也说不清，他不敢向约翰打包票，只能用这样的说辞让约翰先冷静下来。 林衍的话在约翰听来无异于一棵救命稻草，而他此时要做的就是紧紧地抓住它。于是约翰在达奇讲完话的同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把抓住了林衍衬衫的衣角。 “诶，你这...”不等林衍说完，约翰就拽着林衍向后退去，边退边对达奇说道：“达奇，我和杰米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跳吧！” “你他妈的到底说完没有？还有，后面那两个家伙干什么呢，站住别动！你们要是再不上来我就要开枪了！”那名军官听够了达奇的喋喋不休，同时约翰和林衍的小动作消磨掉了他最后的那点耐心，于是忍无可忍的他扯着嗓子对林衍几人下了最后通牒。 “好吧，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达奇耸了耸肩，摊了摊手，然后用只有林衍和约翰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听我口令，三，二，跳！” 达奇“跳”字说出口的瞬间，距离平台边缘仅有一步之遥的林衍和约翰同时转身，然后纵身向前一跃。 剧烈的失重感传来，林衍头上的帽子在阻力的作用下率先脱离他的头顶，耳边风声呼啸，扑面而来的气流冲得林衍睁不开眼。 “啊...啊...”两声悠长的尖叫声先后从林衍身旁以及上方传来，林衍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这才发现起跳时抓着他衣角的约翰不知为何松开了自己的手，此时正在距离他半米远的地方格外“兴奋”地“手舞足蹈”。 第347章 湍流 见识了约翰的状态，林衍又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斜上方。 达奇此时的表现和约翰几乎如出一辙，失去了帽子，放声大叫，胡乱挥舞着手臂的他身上再无半点领袖的气质，反倒是多了几分滑稽。 收回目光，林衍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下。刚才在上方平台上看到的那条原本只有手掌宽的河流随着林衍的坠落在他的视野中的占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最后，林衍的视野完全被这条河流占满。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冰冷的河水所包裹，因坠落而激起的水花也在昙花一现后迅速消弭在奔腾的河水中。 落水后，林衍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河水的温度低得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此时大气中的温度明明有二十多度，可河水却只有两三度的样子，泡在这种温度的水中，用不了多久手脚就会被冻僵失去知觉。 要尽快想办法上岸！ 落水一秒钟不到，林衍便做出了决定。在湍急的河水中调整了一下身体姿势，然后手脚并用地浮出水面。 随手抹了把脸，睁开眼，林衍发现此时他正被湍急的河水裹挟着向下游漂去。这是一处平滑向下的斜坡，坡度很大，因此河水流速相当快，而且河流两侧都是高耸的山壁，想要从这里上岸是不可能的。 林衍是第一个从水中露头的，浮出水面后，他当即冲着湍急的水面大喊道：“约翰！” 一边喊，林衍一边试着往旁边游了一下，却发觉水中传来的阻力几乎是在让他做无用功。 “约翰！”没得到回应的林衍又喊了一声，同时摆臂向前划了几下。 刚才落水的时候，林衍清楚记得约翰在他的左手边，也就是说约翰这时就在他前方水下的某个位置。尽管这里的水并不浑浊，但汹涌的水流还是阻碍了林衍的视线。看不到约翰的人，叫他也得不到他的回应，救人心切的林衍只好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重新扎回冰冷的河水中。 因为地处山谷缺少阳光的关系，水中有些昏暗，但也不是没有优点，水面以下的水流流速并不像上面那么快，虽然游的依旧有些吃力，但好歹能随心所欲控制方向了。 下水后，林衍依旧没有看到约翰的身影。秉着约翰就在自己前方的念头，林衍手刨脚蹬地向前搜索起来。就在林衍肺里这口空气即将消耗完毕的时候，约翰那在水下痛苦挣扎的身躯随着林衍身体的移动由模糊到清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发现约翰后，林衍并没有急着冲上去。他肺里的氧气此时已经所剩无几，必须要浮出水面换口气，不然即使他抓住约翰，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帮他托出水面。而且要是被约翰拖住的话，他也会有溺水的危险。 浮出水面喘了口气，林衍重新钻入水中，双臂用力向后划了几下，游到约翰身边后，从身后抓住他两侧腋下，双腿快速摆动，将约翰举出了水面。 刚把约翰举出水面，林衍就发觉自己手下一轻，他浮出水面一看，原来是达奇趁着他救人的功夫，从后面游了过来，并在约翰露头的时候，出手替林衍分担了一部分救援工作。 即使浮出了水面，约翰也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显然已经出现了溺水的症状，看着约翰身体的轮廓线条由无色逐渐转变为黄色，林衍不由焦急道：“约翰溺水了，我们得尽快找地方上岸救他，不然就危险了。” “我知道。”达奇点了下头，“我们一起找找有没有适合上岸的地方，你看右边我看左边。” 在河水的推动下，林衍几人现在已经离开了刚才两侧都是山壁的山谷，随着山势的降低，河岸两旁也由高耸的山壁变成了一块块巨大的山石。不过这些山石并不是一个挨一个紧凑地堆在一起，而是互相之间有一定空隙的。林衍和达奇现在要找的就是山石与山石之间空隙大到能让他们上岸的地方。但起伏不定的河水严重影响了两人的视线，因此他们只能一人负责照看一边。 “我找到了！” 正抬着脖子搜寻河岸左侧的达奇欣喜地叫了一声，随即拉着约翰和林衍向河道左侧游去。 林衍闻声将视线转向达奇这边，同时身体也配合着达奇向左侧移动。 只一眼，林衍就看到了达奇说的地方，毕竟在山石遍布的河岸上，这处没有石头的缺口极为显眼。 这处缺口足有四五米宽，现在距离林衍几人大约五十米左右，按照河水的流速，不出五秒他们就会被河水带到那儿，因此林衍和达奇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几秒钟的时间内，从河道的中间位置游到最左侧，然后在经过那处缺口的时候把握住这个机会。 游了两下，发现三人的移动速度不尽如人意时，达奇边划水边提醒林衍道：“再加把劲，杰米！要是照这个速度我们肯定会错过它。” 林衍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按照现有的节奏移动，他们铁定会错过这个上岸的机会，如果只有他和达奇的话，这个问题倒是不大，主要是他们中间还夹了个完全不会水，且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的约翰，其难度足足翻了一倍有余。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错过这个地方，约翰的命怕是交待在这儿了，不行，我得赶紧想个办法...” 即使是在平时，要在一秒钟之内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更何况是泡在冰冷的河水里随波逐流的情况下。为了多给自己争取点时间，林衍开启了死神之眼减慢了时间的流速。 时间变慢后，林衍发觉河水对他造成的阻力效果也减轻了，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高兴。之前从炸弹下救出莎迪的那一幕他还历历在目：在死神之眼开启期间，只移动手臂对他体力和精神的影响是最小的，可若是让整个身体都动起来的话，他怕是游不到岸边就得休克。 第348章 人工呼吸 趁着时间流速暂缓的功夫，林衍苦苦思索，想要找到一个既能上岸，又不对身体造成伤害的办法。 一上来，林衍就否定了由他开着死神之眼，单枪匹马带约翰上岸的想法。 “靠自己是没戏了，看来还是得和达奇合作才行...” 思来想去，林衍最后还是决定借用达奇的力量，两人联手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和达奇联手...联手...联...有了！”嘴里念念有词的林衍一拍额头，想出了一个成功率虽然只有六成，但却是他在这一秒钟内想出来的最有希望的法子。 “达奇！”说话间林衍主动从达奇手中整个接过约翰，同时将一段绳索交到他的手中，语速极快地对他说道：“先别管约翰了，抓着这个，等你上岸后...” 不等林衍说完，达奇就明白了林衍的安排，他握住绳索的一头，夸了句“好办法！”随即身体下潜，消失在了林衍的视线中。 三秒钟后，达奇再次出现在林衍的视线中，这时的他已经顺利游到了岸边，正用双手撑着岸边的碎石，以便让身体完全脱离下方湍急的河水。 看到达奇成功游到岸边，林衍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松了大半。他这个想法预估的成功率之所以只有六成，原因一来是不确定达奇能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抵达岸边，二来则是达奇上岸后剩下的力量能否将他和约翰顺利拉上岸。现在第一个问题解决了，下面就看达奇是否有余力将他和约翰拽上来了。 达奇游向岸边的时候，林衍也没闲着，将一截绳索交给达奇后，他一手抓着约翰的身体以防水流将他俩冲散，一手用绳索的另一头将他和约翰绑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林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约翰被水流裹挟着离达奇越来越远了。因为角度以及高度问题，从达奇身边经过后，林衍就再看不到达奇的举动，此刻两眼一抹黑的他只能抓着绳子在心中默默祈祷，盼着达奇将他们拉上岸。 感受着手中逐渐紧绷的绳子，林衍的心也随之再次提了起来。 “铮！” 当绳索崩成一条直线的时候，林衍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拉力，他和约翰的身形在这股拉力的作用下猛地一滞，刚才还推着他们走的河水这时也不得不绕过他们。 “很好，这一步也成功了。”林衍单手握拳，做了个简单的庆祝动作，然后静等达奇将他们拉上去。 一分钟后，身体几乎被冻僵的林衍连带着约翰一起被达奇拉上了岸。 上岸后，林衍顾不得休息，他立即取出把匕首割断他和约翰两人身上的绳索，然后用仅有的一点急救知识对约翰展开了救治。 这期间达奇也想上手帮忙，却被林衍以他会帮倒忙为由拒绝了。现代的一些急救知识前人根本不理解，与其让他们插手越帮越忙不如还全程自己动手来的省心。 在林衍的视觉中，约翰身上的颜色已经开始由黄色向最危险的红色转化了，也就是说，要是他们急救失败的话，约翰就交代在这了。 仅从外表判断，约翰此时的情况相当不妙，在冰冷的河水中泡了这么久，他的脸上现在没有一丝血色，而且肚子出奇的鼓胀，显然刚才灌了不少河水。林衍探手试了一下约翰的鼻息，发现他仍有呼吸，不过很微弱。 如果没有相应的急救知识的话，林衍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想办法让约翰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但对此稍有了解的他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这么做会严重阻碍溺水者的正常呼吸，溺水者的呼吸本就微弱，这么弄很容易帮倒忙。对待有呼吸的溺水者，施救者首先要做的是让对方获得充足的氧气，胸外按压加人工呼吸是必不可少的。 扳着约翰的头将他侧过来，林衍抬手掰开了他的嘴巴，然后不顾达奇惊愕的表情，俯身吻了上去。当然，吻上去只是在达奇的理解中，实际上，林衍是在给约翰做人工呼吸。 “别误会，我是在救他。”向约翰口中送了口氧气，林衍起身一边按压约翰的胸膛一边对达奇解释道。 “很...独特的方法...”达奇组织了一下语言，但脸上还是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 林衍按了几下，又凑到约翰嘴边吹了口气道：“这是新式的急救方法，嘴对嘴吹气对拯救呼吸微弱或是让刚停止呼吸的人活过来非常有效。” 反复几次后，约翰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冰冷的嘴唇也有了一丝温度，直到林衍再次按压他的胸口时，约翰的喉咙先是发出几声“嗬嗬”声，随后猛地睁开眼睛，手掌撑地，侧过身体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开始的时候约翰还只是干咳，但很快就发展成了干呕，接着，约翰牌人体水龙头诞生了。 约翰趴在地上吐水吐了整整一分钟，从一开始的喷涌而出到中期的源源不断，在他吐到四十几秒的时候，林衍看着他瘪下去的肚子，担心他这么吐下去下一秒会不会把自己的内脏也吐出来。好在林衍产生这个想法没多久，从约翰嘴里涌出的水流就开始放缓，直至停止也没有什么发生不好的事情。 “噢，约翰，你还好吗？”见约翰停止呕吐，从他吐水就一直轻拍他后背的达奇关心道。 “说实话，”嗓子本就沙哑的约翰声音更哑了，他翻了个身重新躺到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道：“我感觉很不好。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跟你们跳下来，被他们用枪打死或者吊死反倒更痛快些。” “哈哈...”达奇坐在地上干笑两声。“难受只是暂时的，重要的是你活下来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你能活下来，多亏了杰米，要不是他处置得当，我们现在没准还在河里漂着呢。把你救上来之后，看你生命垂危，他又...” “嗨！”林衍甩甩手，打断了达奇后面的话。“这些事光靠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里面有一大半都是达奇的功劳。你看，他为了救我们手都磨破了。” 第349章 死讯 约翰闻言看向达奇的手掌，达奇也没有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向他张开手掌，笑了笑道：“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林衍的隐晦示意下，达奇并没有把林衍对约翰使用了人工呼吸的事告诉约翰。虽然帮派中存在比尔这个异类，但他和约翰对这种事还是持保守态度的，即使林衍这么做是为了救人，但为了约翰着想，达奇还是决定向他隐瞒这个过程。 看到达奇那双还渗着血的手掌，约翰心里对他的怨气一下子就少了大半。 “我还是觉得我们刚才应该再拼一下...” 小声嘀咕了一句，约翰缓缓坐起身，环顾四周道：“我们在这儿会不会有危险，那群士兵会不会追过来？” 达奇摇摇头，“不会，搜索范围太大了，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手。” “我们算是逃出来了，可飞鹰他们...”林衍欲言又止。 提起以飞鹰为首的那群印第安年轻人，达奇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叹了口气道：“我们三个反应快的都被人追上了，飞鹰他们怕是跑都没跑就被抓了。” “被抓了还好，万一被杀了...”当地驻军对这群印第安人有着很深的敌意，林衍不认为那些士兵会对飞鹰他们手下留情。 达奇起身道：“不管是被抓还是被杀，我们现在都不太可能再回保留地了，还是回营地等亚瑟和查尔斯的消息吧。” 三人回到河狸岩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三点钟了，坐了一路的车，他们身上的衣服也都干得差不多了。等到饥肠辘辘的三人回到营地，没想到迎接他们的却是又一个坏消息——皮尔逊走了。 作为一个厨子，以林衍的评价标准，仅做饭难吃这一点，皮尔逊可以说完全不合格，但在这个时代他又能奢求什么呢？像范德林德帮这样，有专职厨师，能随时随地吃上一口热乎食物的团体少之又少，他们这种配置，已经足以秒杀西部一大票帮派了。 皮尔逊是今天早晨做完早饭离开的，这期间没有任何征兆，而他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他就这么伪装成日常外出买菜，驾着马车离开了。何西阿见他迟迟不回，以为他遇到了危险，还亲自出去找了一趟，最后还是蒂莉在餐车上找到一张皮尔逊留下的便条，众人这才知道他没回来不是出事了，而是偷偷离开了。 “走吧，都走吧，一群忘恩负义的小人。”对于皮尔逊的离去，达奇显得有些暴躁，这是林衍之前不曾见到的，不知道是因为达奇刚遭遇了挫折，心情不好，还是他觉得皮尔逊比之前离开的人都重要的缘故。 总之，随着皮尔逊的离开，林衍最终任务的的第二阶段来到3\/5，再走两个人就会进入最终任务的第三阶段。第三阶段只要有三人离开，才会开启最终阶段的任务。第三阶段的任务奖励是特殊抽奖，这是林衍现在能接触到的最大方的奖励。至于最终阶段的任务奖励是什么，系统没有告知，林衍对此相当期待。 皮尔逊走了，退居二线的何西阿不得不担任起临时厨师的职责。因为营地没有现成的食材，林衍他们回来时，他刚把今天的午饭做好。 午饭就是简简单单的炖菜，何西阿虽然不是专职厨师，但做饭的手艺还是有的。尝过之后，林衍对这锅炖菜给出了一个相当客观的评价——不咸。 吃饭时，莎迪问林衍：“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不仅一夜未归，马还先你们一步回来？” 林衍嘴里嚼着土豆，口齿含混地将昨天和今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指着马厩的方向问莎迪：“要是我没看错的话，那匹马是哈米什的布埃尔吧？它怎么在这儿，难不成哈米什找来了？回来这么半天我也没看见他啊。” 听林衍提到哈米什，莎迪的眼睛一黯，语气低落道：“布埃尔是我带回来的，哈米什他...他死了。” 林衍咀嚼的动作一滞，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死了？怎么死的？他前天不是还好好的？”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狼！是不是我们上次遇到的那群狼里有侥幸没死的，伺机报复的他？” “不是。”莎迪摇着头说道：“不是狼，是野猪，一头巨大的野猪。” “野猪？”林衍放下餐盘，随手抹了下嘴，“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事情是这样的。”说起这件事，只为自己丈夫的死难受过的莎迪眼中再次流露出一抹哀伤。 “前天我们跟哈米什分别时，他不是说要想打猎就再去找他吗，昨天皮尔逊外出采购没买到肉，我就寻思着今天一早去山上打只鹿打只野鸡什么的拿回来给他做，所以今天早晨我一起来就去找哈米什了。他在那儿住了这么多年，山上哪里有什么他肯定比我清楚。找到他之后，我把事情跟他一说，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可就在我们准备出发时，哈米什突然声称他在对面的树林中看到了一头野猪。他问我野猪行不行，我想着反正都是肉，是什么无所谓，于是就同意了。” 说到这，莎迪自嘲一笑道：“要是当时我也看到那只野猪的话，我肯定不会同意的。” “算了，别自责了，这也不能怪你。”林衍虽然也为哈米什的逝去感到惋惜，但他还是安慰莎迪道：“要说哈米什这辈子也值了，不但在战争中活了下来，就连死法也跟我知道的一个国王一样。” 莎迪没好气地白了林衍一眼，“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哪有被野猪杀死的国王？” “怎么没有！”林衍吸了吸鼻子，“劳勃·拜拉席恩就是被野猪撞伤，救治无效去世的。” 见林衍说得一本正经，莎迪将信将疑道：“是吗？他是哪里的国王？这么荒诞的死法我怎么没听说过？” 林衍嘿嘿一笑道：“一个小国家而已，你没听过也正常，我也是偶然从一本书里看到的。我跟你说，这还不是最憋屈的死法，还有个国王是在粪坑里溺死的你知道吗...” 第350章 迈卡的帮手 相较于莎迪的内疚自责，林衍对哈米什的意外死亡还是比较看得开的。毕竟他不是这件事的亲历者，虽然和哈米什有过几次交集，但对方在他心中始终是个支线任务的npc而已，他和对方接触也只是为了拿到任务奖励，因此在得知哈米什的死讯后，林衍除了感慨一句生命脆弱之外，并没有产生什么低落的情绪。看到莎迪因为此事意志消沉，他便开始用一些趣闻开导起她来。 听林衍讲了几个国王的花样死法，莎迪的心情好了很多。她指了指远处的布埃尔道：“布埃尔是哈米什临死前托付给我的，他要我帮他照顾好这个倔脾气的好友，所以我就把它带回来了。不过我没有换坐骑的打算，你要是想骑的话，就拿去骑吧。” “给我了？”林衍有些惊讶。听到哈米什的死讯，他本以为任务奖励会随着这位老兵的死亡烟消云散，却没想到布埃尔才是这个任务的最终奖励。 “这是你应得的。”莎迪大方说道：“论关系，你才是哈米什真正的朋友，他的遗产理应归你才对，而我当时只是碰巧在他身边罢了。” 说实话，林衍早就有换马的想法了。他那匹阿拉伯马其实各方面都还好，只有一点让他格外不满，那就是体型太小。昨天跟比尔骑马走在一起，那场面简直了，从近处看知道他俩是同伴，可从远处看，小一号的人加上小两号的马，就跟家里大人带着孩子出来骑马遛弯一样。 虽然比尔这只是极端个例，但跟别人走在一起时，林衍时不时也会因为坐骑的体型问题而郁闷不已，低人一头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嘿。”林衍兴奋地搓手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放下餐盘，林衍一路小跑来到马厩，哼着歌将马鞍换到布埃尔身上，迫不及待地骑上去在附近转了一圈。 骑上这匹高头大马，林衍心中豪气顿生，不但感觉世界宽阔了，就连上层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当然，这只是他的心理作用罢了，在旁人眼中，骑在马上边溜达边傻笑的林衍活脱脱就是个智障青年。 试骑了一圈，林衍对自己的新坐骑十分满意，无论是性能还是外表，布埃尔在他心中都是无可争议的十分满分。 傍晚，迈卡带着两个陌生的男人来到了营地。在其他人警惕的眼神中，迈卡大大咧咧地领着两人走进了达奇的帐篷。 过了没多长时间，包括达奇在内的四人相继从帐篷里走出。迈卡这时似乎得到了达奇的授意，在其他帮派成员不解的目光中，他向前一步大声宣布道：“各位，鉴于我们的人越来越少，我特地找来两个帮手，以便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接着，迈卡回头确认了一下两名帮手的位置，分别介绍道：“左边这个看着年轻点的是克里特，右边这个长着一张丑脸还不戴帽子的是乔，以后他们就是范德林德帮的新成员了。” 达奇站在最后默不作声地看着，相当于默认了迈卡的举动。 见达奇没说话，何西阿、苏珊大妈、哈维尔这些老资历的成员全都默认了迈卡的做法，比尔更是开口向迈卡询问起那两人的本事怎么样。 “我反对！”就在林衍以为所有人都认可了迈卡做法的时候，约翰操着他那口比莎迪还要沙哑几倍的嗓音站了出来。 “怎么，你有意见？”迈卡转头看向约翰，斥责道：“达奇都同意了，哪轮得到你马斯顿在这指手画脚？别忘了，这是范德林德帮，不是马斯顿帮！” “可是，达奇...”约翰想越过迈卡对达奇点说什么，达奇却摆摆手打断了他。 “好了，约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人多一点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不是件坏事，并且克里特和乔也不像迈卡说的要加入我们，他们只是迈卡找来的帮手，干活拿分成的那种。” 玩笑被揭穿，迈卡随即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太好笑了，事实证明我们的马斯顿先生跟‘大聪明’比尔的智商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 比尔以为迈卡真的在夸他聪明，还炫耀似扬了扬头，约翰则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走开了。 晚上，迈卡和他找来的帮手住进了原先莫弗里家族住的山洞，放了几天味，山洞里面勉强达到了住人的程度。 直到林衍睡下，亚瑟和查尔斯仍旧不见踪影。按理说，只是去拦截一批疫苗的他们回来得应该比林衍他们早才对，难道又被什么事耽搁了？飞鹰是早晨出的事，不管他是被杀了还是被抓了，作为印第安酋长的孩子，当地驻军应该会通知落雨这个酋长才对，亚瑟和查尔斯没回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吧？ 从印第安部落到达奇的最终计划，再到比尔透露给他的达奇的私人小金库、下一个离开的人又会是谁、迈卡又在打着什么算盘...想着想着，林衍慢慢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林衍在营地翘首等待了一天，可亚瑟和查尔斯依旧没有回来。达奇和迈卡倒是没闲着，他们两个带着迈卡找来的那两个帮手一大早就出门了，直到太阳落山才风风火火地赶回来。 自从昨天看到迈卡领回来两个陌生人后，精明的利奥波德终于是坐不住了。中午时分，他向何西阿提出了辞行，然后饭也没吃就提着他的小行李箱步行离开了营地。 利奥波德走后，帮派的后勤人员已经所剩无几，算上需要照顾杰克的艾比盖尔也只有三个人。 其实本应更少的，苏珊大妈这个老资历或许是和何西阿一样对帮派有很深的感情，艾比盖尔则是因为约翰还没走，可蒂莉一直不走林衍就有点不明白了。她的仇家——福尔曼兄弟帮的安东尼福尔曼被亚瑟修理了一顿后，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帮派发展形势好的时候你留下也就留下了，可现如今帮派里的人都走了大半了，林衍实在看不懂这个黑人姑娘到底在坚持什么。 难道她也知道达奇小金库的事？ 第351章 开战 第三天的中午时分，一群人的到来打破了营地短暂的安宁。 这群人中为首的一人在营地边缘勒马停住，大声朝着营地内听到动静严阵以待的帮派成员喊道：“范德林德先生！卡斯特先生！我是来寻求帮助的！” 看到这群人的模样，众人纷纷收起手里的武器。 来的人是以飞鹰为首的大批印第安年轻小伙，这些人全都赤着上身，脸上、身上涂着花花绿绿，象征意义不明的油彩，身后背着长弓、箭筒、步枪等各式武器。但飞鹰身后的两人跟这些人的打扮格格不入，正是这几天杳无音讯的亚瑟和查尔斯。 “这是...飞鹰？他没有被抓吗？又来这儿干什么？”怀着这样的疑问，林衍抬脚走向这支明显是准备上战场的队伍。 达奇今天没有外出，而他显然和林衍想的差不多，认出飞鹰后，他先是一怔，随即笑着向他打起了招呼：“噢，孩子，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怎么可能会没事？”飞鹰身后的亚瑟向前一步道：“这小子被驻军抓了，被折磨得那叫一个惨，我和查尔斯昨天夜里偷偷潜进军营救出了他。” “是的，是摩根先生和查尔斯冒着生命危险把我救了出来。”飞鹰大方承认道。 “那你们今天来是为了...”达奇指着飞鹰身后的人群问道。 “那些士兵，负责监视我们的军队，他们彻底不装了，为了石油，就因为石油，他们开始杀人了！”飞鹰激动且义愤填膺地说道：“我来请求你们跟我，跟我们再次出击，我们一起踏平那间罪恶的工厂。” “喔，不得不说，我喜欢你的勇气，孩子。”达奇边走边向飞鹰张开双臂，做出要和他拥抱的样子。“勇气，是在你这个年龄段最可贵的东西。有些人一旦上了年纪，就把这项宝贵的精神丢了，”他微笑着冲飞鹰眨眨眼：“不过幸好我还有那么一点。” “杰米，约翰...”达奇回头点指道：“以及哈维尔，比尔。喔，对，还有阿德勒夫人，我们走！今天我们做一回正义之士！” 就在达奇招呼人准备跟飞鹰走一趟时，又有一人骑马飞奔而来。 “住手！所有人都住手！”那人挥舞着右手，摆出一个禁止的手势，高喊着向这边冲来。 看到这人，飞鹰脸上显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但达奇这边却都听话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来人。 来的人正是飞鹰的父亲，同时也是瓦匹缇保留地这支印第安部族的现任酋长——落雨。 只见落雨一路高喊着“停止”飞奔到飞鹰跟前，下马走到他面前，拉过他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飞鹰，我的儿子，我最后的一个儿子...算我求你了，不要，不要这么做。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抗争过，我见识过死亡，也杀过人，而且我认识的人中也有被人杀害的。我的第一个儿子，你的哥哥，他的头被一个喝醉的士兵打碎，你母亲的喉咙也被人割断，而我的选择却是和对方讲和。我知道我不该相信他们，但我别无选择。也许你是对的，或许直面死亡要好过苟且偷生；或许那些人都不是好人；或许他们都来自于一个我们所无法容忍的世界，但我们必须忍受这些，哪怕只是为了种族的延续。我不想让我们民族的血脉从我这里断掉，更不想让那些入侵者随意篡改我们的历史。屈辱地活着并不可怕，被世人遗忘才可怕。” 飞鹰抽回被落雨握着的手，重新握住缰绳。“父亲，你累了。” “不要为了骄傲去送死，我的孩子。”落雨后退一步，看向飞鹰身后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真挚地说道：“我们已经遭受了太多苦难，土地、河流...它们都没有骄傲，它们都在忍着，我们也必须忍受这些。飞鹰是我的儿子，你们也是我视若珍宝的孩子。不要将我的忍耐误以为是软弱，作为你们的首领，我恳求你们，放弃这毫无意义的争斗，他们想要什么就让他们拿去好了。在我眼里，你们这群年轻人才是部落最宝贵的财富，所以不要为了一时的骄傲轻易牺牲自己，部落的明天还等着你们去创造呢。” 飞鹰轻轻摇头，眼神坚毅地望着前方，倔强且冷漠地说道：“你的话对我毫无意义，父亲。” “孩子，别...”落雨颤声说道，看向飞鹰的目光中满是哀求与不舍。 耐着性子听自己的父亲说了半天，飞鹰觉得要是再让他说下去，带出来的人里肯定会有人被他说服，从而放弃这次行动。为了保持人员的完整，飞鹰也顾不得等待达奇这边的援军了，他一勒马缰，回头对他带来的那些人振臂高呼道：“我们走，就现在！” 说完，他意义明确地看了一眼达奇，随即带人绝尘而去。 “不要...拜托...不要去...”落雨站在两列马队中间，一遍又一遍恳求着一个个和他擦身而过的年轻人，可这群一腔热血的年轻人甚至看都没看这个后背微微有些佝偻的老酋长。 所有人都离开了，唯独亚瑟和查尔斯没有动。 望着这群人离去的背影，落雨伤感地摇摇头，然后转身望向亚瑟和查尔斯。 “摩根先生，查尔斯...抱歉，我最后的尝试也失败了。这些孩子是部落最后的希望，他们...拜托你们了。” “意料之中的事，我们能救一个是一个吧。”亚瑟说道。 查尔斯没说话，只是神情郑重地点了下头。 达奇也带着刚才点到的人走过来说道：“我们也会帮忙的，落雨酋长。” 落雨感激地看着达奇以及他身后的众人，深施一礼道：“拜托你们了。” 第352章 一边倒的战况 “好了，我们赶快出发吧。”达奇骑在马上对众人招呼道：“早点追上我们的印第安朋友，帮他们一举摧毁那间罪恶的工厂！” 在林衍的记忆中，这是范德林德帮的第三次大规模行动。第一次是救小杰克，第二次是抢圣丹尼斯的银行。每次和大家一起行动时，林衍总有种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在帮派即将分崩离析的时候，还能有这么多人一起出动的机会，实属难得。 这应该是范德林德帮最后的辉煌了，林衍跟在队伍中浮想联翩，换上新坐骑的兴奋劲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趋于平淡。 路上，达奇和亚瑟搭话道：“你和查尔斯这两天在保留地净操心飞鹰的事了吧？” “也不全是。”亚瑟回答：“门罗上尉暗中帮助印第安人的事被费沃斯上校发现了，于是就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抓了起来，跟飞鹰关在了一起。我和查尔斯救飞鹰的时候顺便把他一起救了出来，等天亮之后，又护送着他到了车站，上了火车。” “可惜了。”达奇惋惜道：“像他这样出色的人本应前途无量，可他却为了理想葬送了前途。不过最后的结局勉强可以接受，他起码活着离开这鬼地方了。” “他们为什么要袭击炼油厂，这种情况不应该跟军队作战吗？”约翰对飞鹰摧毁工厂的行动有些不解。 “这有什么不理解的？”达奇反问。 “这不会是你的主意吧？”听达奇这么说，亚瑟突然明白过来，达奇不只是在配合飞鹰的计划，他同时也在引导那个年轻人的想法。 “某种程度上...是的。”达奇痛快承认道：“不管是军队，还是政府，亦或是像康沃尔这样的实业家、商人，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共同夺走了飞鹰的家园。正面对抗军队他们半点胜算都没有，而突袭工厂起到的作用是一样的，飞鹰又不傻，他当然知道怎么选。” “但这么做迎接他们的还是死亡。尝过一次苦头的飞鹰本该被落雨说服，继而选择忍让，可你给了他们一张死亡判决书。”亚瑟望着达奇，眼里满是失望，语气愤怒地声讨道：“这些人都是无辜的，达奇。你竟然选择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牺牲掉一个部族...” 亚瑟的语气令比尔十分不悦，他指着亚瑟冲他嚷嚷起来：“嘿！亚瑟！出去几天，你他妈的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吗？” 哈维尔也在一旁帮衬道：“亚瑟，你这么说确实有点过分了。达奇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总之一切都是为了帮派。你应该试着理解他，而不是一味指责他。” 亚瑟还从没跟自己这么说过话，达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甚至我们去帮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亚瑟，你要相信我的计划！这一次，我考虑到了所有的细节，这一次，我的计划必定成功！” “什么计划？你倒是把这该死的计划告诉我们啊！我倒要听听这回是去塔希提？廷巴克图？还是别的什么狗屁养老圣地？” “够了！”被亚瑟讽刺了这么久，达奇终于还是爆发了。他大喝一声，冲着亚瑟怒斥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几天不见一见面就对我阴阳怪气、横加指责，你的忠心被狗吃了吗？要是看不惯我的作为，就趁早给我滚蛋！我的帮派不需要跟我有异心的家伙！” 听到达奇生气地说要赶自己走，亚瑟瞬间泄气，低下头不再说话。 看到亚瑟的反应，达奇冷哼一声，不再跟他计较。 众人在达奇的带领下一路飞奔，却始终没看到飞鹰一伙人的身影，直到临近目的地，他们才发现飞鹰队伍中的一名年轻人神色痛苦地趴在马背上，正向他们来的方向缓缓走来。 “吁...”达奇在距离他不远处勒马减速，问道：“你没事吧，孩子？” 对方艰难地坐起身，众人这才发现他的腹部一片血红。 “飞鹰...”这名年轻人指着身后面色痛苦地说道：“他需要帮助...他们都需要帮助...” 看到对方的伤势，达奇连忙回头吩咐道：“留下个人帮他包扎一下，把血止住。” “不用，你们快走。”年轻人摆手拒绝了达奇的好意，“飞鹰...剩下的人就快要顶不住了，你们赶快...” 飞鹰一行只是比林衍他们早出发了几分钟而已，就算他们路上跑得再快，最多也就比林衍他们早到十来分钟。飞鹰今天可是带了十几二十个人，只是突袭一间工厂而已，哪怕是装备落后的他们，想要拿下这个守卫力量并不怎么强的地方，不说十拿九稳吧，起码也是占据绝对优势的，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败得这么快，除非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想到这一点，达奇不等那名年轻人说完，便加速朝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冲去。要是再晚一会，等到飞鹰他们彻底落败，他的计划也将付诸东流。 越过这条路上的最后一个山坡，燃烧中的康沃尔煤焦油厂赫然跃入众人的眼帘。 在飞鹰一行的努力下，这座炼油厂近半数的建筑已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其中的喊杀声、枪声、哀嚎声更是不绝于耳。 站在工厂外的山坡上，林衍仅凭肉眼就能看到正在跟这群印第安人作战的不是工厂的守卫，而是身着军装的士兵，大量的士兵。 看来费沃斯上校早已掌握了这群印第安人的意图，提前派人埋伏在了这里，对此一无所知的飞鹰就这么傻傻地带人冲进了对方的包围圈。尽管他们的火攻给工厂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只要费沃斯上校能在这里彻底除掉这些不安因素，从此一劳永逸，这点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简直是一边倒的屠杀...”透过望远镜清晰看到现场情况的查尔斯喃喃自语道。 “我们必须马上出击。”达奇放下望远镜道：“有谁看到飞鹰了吗？” 第353章 达奇的算计 “我看到了！”林衍抬手指着工厂旁边的油田说道：“在那儿！两块油田中间的走道上！” “我要下去救人了，你来吗，亚瑟？”达奇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后半段路一直沉默不语的亚瑟点了下头道：“我答应过落雨酋长会尽力救他，可下面敌人数量太多了，这场战斗我们没有一点胜算。我需要有人去引开一部分敌人，好让我救他出来。” “就按你说的办。”达奇表情严肃地说道：“想跟亚瑟一起去的留下，其他人跟我来，我们在工厂碰面。” “我们走！”达奇用力一夹马腹，带头冲下山坡。 哈维尔和比尔紧跟在达奇身后冲下山坡，约翰看了看亚瑟，又看了看达奇，然后也策马跟了上去。 亚瑟对留下的几人道：“你们也跟上去吧，看能不能帮上忙，我自己去救飞鹰就行。” “我们跟你一起走。”虽然亚瑟这么说，但查尔斯还是选择跟亚瑟一起行动。 “那边四个人，我们这边也是四个人，这样挺好的，安全！”林衍笑眯眯地说道，一点没有上战场的觉悟。 “行吧，那跟我来吧！”亚瑟无奈一笑，随即神色一正，带人径直冲向飞鹰的所在地。 不等众人进入工厂的范围，从山上冲下来的他们便成了下方士兵的重点关注对象，纷纷射出一颗颗带着风声的子弹“友好”地向他们打起了招呼。 跑在最前面的亚瑟将身体放低，几乎是以趴在马背上的姿势对下方的士兵展开了反击。 其他人如法炮制，也都压低身形，尽量减小自己被攻击到的几率，然后保持着这个姿势一边反击一边奔向前方的掩体。林衍更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直接开启死神之眼，开始了无情的收割。 爆头、爆头、再爆头，一个个敌人相继倒在林衍的枪下，林衍则像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面无表情地换弹、瞄准、射击。其他人也都各显神通，亚瑟弹无虚发，莎迪两把枪左右开弓，查尔斯一把长弓亦是百步穿杨的水平。在几人的通力协作下，仅冲下山坡的功夫，他们就已消灭了眼前近半数的敌人。 下了马，几人借助工厂内种类繁多的掩体一边寻找飞鹰一边顺带解决着拦路的敌人。这些人要是人数多的话没准还能对林衍他们造成威胁，要是一次只出现一两个，不等其他人出手，只一个照面，亚瑟自己就解决了，那速度，都快几乎跟林衍开技能一样快了。 林衍本以为拥有死神之眼的自己在西部会是个无敌的存在，直到看到亚瑟露出的这一手，才明白只要死神之眼不是真正的时间暂停，那么他在这些快枪手面前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我们上桥！”见敌人清得差不多了，莎迪一马当先，第一个冲上了架在油田上的木桥。 踩着木桥越过这片油田，众人来到了一处像是火车停靠站的地方。大抵是战斗发生在后面那片油田附近的关系，这里基本上没有被战火波及。清理掉这附近的敌人后，林衍在其中一间厂房门前发现了正和一名士兵扭作一团的飞鹰。 林衍照着那名士兵抬手就是一枪，在发现对手死亡后，飞鹰抓起手边的枪，就地一滚，顺势站了起来。 “亚瑟，查尔斯，杰米。”看到来人是友非敌后，飞鹰这才放下戒备。“谢谢，谢谢你们。” “我们得走了。”亚瑟招呼飞鹰让他赶紧跟自己走。 “不行！”飞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亚瑟。“我还不能走，我的人还在这里。他们去哪了？你们有谁看见了？” 他说这话时，和达奇走在一起的哈维尔正好从工厂的另一边跑了过来，听到飞鹰的问话，他指着自己来的方向道：“他们在那边，我来的时候看见的，达奇已经先去那里了。” “那我们也过去，快！”亚瑟想也不想就做出了决定。 飞鹰跟在亚瑟身后，说了句让林衍听来极度无语的一句话：“无论看到谁，我们都必须救他们。” 林衍心说你小子还是个双标圣母，带人送死的是你，看到手下遇险要救人的还是你，带着来救你的人去救你的手下，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好。 火车停靠站的前方是工厂工人的居住区，众人在这里遭遇到了这次行动最大规模的阻击。 “呜...”一声火车的汽笛声伴随着激烈的交火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是军列！”射光弓箭改用步枪的查尔斯回望一眼，语气中有了一丝惶恐。 “加把劲，速战速决！”躲在掩体后的亚瑟一边装弹一边镇定指挥道：“对面没多少人了，再打一波，然后我们借机冲过去。” 但事情并没有如亚瑟所愿，在他再次起身时，对面的攻势就被达奇瓦解了。 “佩塔赫，你还活着？”战斗暂时告一段落后，飞鹰看到达奇队伍中的一名印第安青年，兴奋地跑过去交谈起来。 “干得好，亚瑟！你真是个大英雄啊！”看到亚瑟带人成功救下了飞鹰，达奇挤出一个笑容，阴阳怪气地夸了他一句。 “得了吧，我只是个平凡的好人而已。”亚瑟说着走向达奇：“快撤吧，后边有列军列朝这边来了，车上指不定载着多少士兵呢。” “不，再等等。”达奇拒绝了亚瑟的提议，反而将众人带到了工厂厂房侧门的门口。 “你们先走吧。”达奇对其他人说道：“我和亚瑟进去一趟，拿点东西，很快就出来。” “拿什么？”亚瑟疑惑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达奇说着开枪打坏门锁，抬脚踹开大门。 准备进门的达奇看到飞鹰站在原地，好像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于是问他：“孩子，你怎么还不走？” “不找齐我的人，我是不会走的。” “那随便你吧。”达奇语气中满是无所谓，打着帮忙的旗号带人过来的他这时反倒不再关心飞鹰一行人的死活了。 “我跟你去找他们。”查尔斯见状主动加入了以飞鹰为首的小团体。经过这场战斗，来时将近二十人的团队，现在还待在飞鹰身边的只有廖廖三个人了。 第354章 不安感 “你们仨先走吧，我也留下帮飞鹰找找人。”唤来马匹后，林衍拒绝了约翰比尔哈维尔的邀请，选择留下来等亚瑟出来。 “我也留下。”莎迪坚定地站在林衍身边。 “那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约翰说着冲两人摆摆手，和比尔哈维尔一起离开了康沃尔煤焦油厂。 “刚才查尔斯和飞鹰离开的时候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待三人离开后，莎迪不解地问林衍。 林衍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的在工厂内逛了起来。“我又不是真想帮飞鹰找什么幸存者，这就是个借口罢了。” “那你留下干什么？”莎迪问。 林衍捏了捏眉心，摸着心跳有些异常的心口说道：“从来到这开始，我心里就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打也打了，该救的人也救了，眼看快完事了，却一点异常的迹象都没有，我不放心，所以特意留下看看。” “钱...债券...很多...”经过厂房时，达奇的声音透过窗户隐隐约约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将听到的几个单词和达奇刚才的举动联系起来，莎迪稍加思索便得出了一个结论：“达奇来这儿不是真心实意地帮飞鹰，而是为了钱！” 林衍回想了一下，点头道：“是了，达奇怂恿飞鹰进攻这里就是为了钱！他杀康沃尔的时候，从他手里抢到不少文件，其中就有康沃尔存放债券地点的信息。” “有多少钱？”莎迪问。“拿到这些钱，他是不是就收手了？” 林衍摇头，“不知道有多少，但肯定不会收手。” “你怎么知道？” “迈卡啊，他前两天不是才找了两个帮手来吗？今天这事他们几个没跟来，这不是明摆着还有别的计划。”顿了顿，林衍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那个计划，那天达奇跟我透露了一点。” “什么计划？” 林衍指了指不远处那辆即将到站的军列，“就是那个，不过是装满钱的那种。” 莎迪听得云里雾里。“这可是军列，达奇怎么可能知道它装什么，什么时候来？” 林衍脚步不停，“你忘了我那天跟你说的炸桥的事了？那么重要的桥断了，政府肯定着急修啊！这么大的工程怎么可能用不到钱？这么大一笔钱，加上修缮材料什么的，总不可能用马车运吧？排除马车，既安全又快捷的运输方式就只有军列了。我估计啊，修桥的钱八成已经准备好了，说不定火车已经发车了，我们行动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原来是这样。”莎迪恍然大悟，神情焦急地看了看工厂的窗户，又看了看即将进站的军列，皱眉道：“他俩怎么这么慢...” “喂！卡斯特先生，快来帮我一下，奎帕还活着，我们得把他救出去。” 就在林衍考虑要不要回去的时候，飞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还呼唤他让他过去帮忙。 看着近在咫尺的军列，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林衍小跑着奔向飞鹰的位置。 来到近前，林衍看到飞鹰正在给一位身体健硕的印第安人包扎腿上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这个叫奎帕的年轻人已经陷入了昏迷，要不是飞鹰说他还活着，林衍还以为他是这遍地尸体中的一员。 听到林衍的脚步声，飞鹰头也不回地说道：“奎帕还活着，只不过是昏了过去，我得带他走，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扶上马？” “那就来吧。”林衍露胳膊挽袖子，“抓紧时间，敌人...” “哧——” 不等林衍说完，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刹车声，那辆只有五节车厢的军列已然停靠在了工厂的列车站台。林衍闻声望去，车刚停稳，后面四列车厢的车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井然有序地从里面走出，目的明确地奔向工厂各处。 林衍根本来不及细数对方究竟来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要是不快点的话，等待他们的又是一场恶战。 “没事，我自己来，这样快点。”林衍拒绝了和飞鹰一起抬人的建议，一个人将奎帕背了起来。 “厉害！”飞鹰赞叹一声，和莎迪一左一右持枪护在林衍身后，迅速朝工厂大门外面走去。 看到军列抵达后，分散在工厂各处搜寻幸存者的查尔斯和飞鹰仅剩的手下也都放弃了寻找，纷纷奔向约定好的集合地点。 林衍因为背着人的缘故，是最后一个抵达的。在林衍和飞鹰等人七手八脚地将昏迷的奎帕抬上马背的时候，莎迪看着一旁的博阿迪西亚和伯爵问查尔斯：“达奇和亚瑟还没出来？” “没有。”自打回来这就一直关注这事的查尔斯肯定地回答道。 “砰！砰砰！” 查尔斯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几声枪响从达奇和亚瑟待的那间厂房中传来。 “坏了，一定是范德林德先生他们被人发现了。”飞鹰听见枪响的反应居然比林衍他们还要大。 “你们几个现在就走。”他吩咐自己的手下立即离开，自己则取下背上的步枪“范德林德先生帮过我，现在他有危险，我必须得去救他。”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再次冲进工厂中。 “诶，你这人...” 林衍知道飞鹰莽撞，却还是低估了他的莽撞程度。他冲进工厂时，不远处正好有一队士兵循着踪迹向这边跑来，就这么草率冲进去的飞鹰跟对方撞了个正着，看到去而复返的飞鹰后，对方立即对他展开了攻击。 飞鹰的手下都已离开，此时工厂外面只剩下林衍莎迪和查尔斯三人。看到飞鹰再次身陷囹圄，查尔斯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林衍和莎迪见状也加入了战斗。这里的枪声很快就会将别处的士兵引过来，他们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与飞鹰交战的士兵人数并不多，在林衍和莎迪加入战局后，战况很快便向他们这边倾斜过来。见对手死得差不多了，飞鹰又是第一个窜出掩体，以一往无前之势冲向厂房侧门，也就是达奇和亚瑟刚才进去的那个小门。 第355章 飞鹰负伤 就在林衍准备起身跟上的时候，忽见达奇不慌不忙地从那个小门走出。在看到飞鹰跑向他后，他明显愣了一下。 “范德林德先生，你没事吧？”飞鹰跑到达奇面前站定，关心道。 “噢...没事。”达奇挤出一个笑容，“你们怎么还没走？”他问飞鹰。 飞鹰却答非所问道：“摩根先生呢？他怎么没出来？” “亚瑟他...” 不等达奇说完，心急的飞鹰便越过达奇，冲进门内。 达奇的手下意识地拽向飞鹰的胳膊，但当他注意到林衍莎迪和查尔斯都在关注这边的时候，又将手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看着达奇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林衍觉察出了一丝不正常，“达奇怎么看着怪怪的？”他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起身走向对方。 就在这时，厂房内再次传出几声枪响。听到枪声，达奇的反应更让林衍不解，他只是回头望了一眼门内，却并没有转身进去查看的意思。 有问题，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想到这，林衍改走为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继飞鹰之后，第二个冲进门去。 明暗交替间，林衍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飞鹰捂着腹部缓缓倒地的情景。 看到这一幕，林衍本能地开启了死神之眼，等到视线中的一切都变慢后，他才放心地观察起现场的情况。 飞鹰身边，亚瑟不知何故躺在地上，不停揉着眼睛。在他身边，横七竖八倒着几名身着军装的士兵。 朝飞鹰开枪射击的是一名身穿军官制服，须发皆白但神情威严的老人，林衍从他的肩章认出他应该就是飞鹰和落雨口中的费沃斯上校。 费沃斯上校身后是一扇敞开的大门，他和倒在地上的几个士兵应该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击中飞鹰后，费沃斯上校面无表情地调转枪口，他的下一个目标正是倒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亚瑟。 林衍不在也就罢了，他既然来了，怎么可能再让对方开一枪。在费沃斯上校手中的左轮手枪对准亚瑟，扣动扳机的前一刻，林衍先一步将他击杀在地。 “亚瑟，你怎么样？”射杀费沃斯上校后，林衍第一时间奔向亚瑟。 “我没事，你快看看飞鹰怎么样了！”亚瑟把手从眼睛上挪开，吃力地撑起眼皮，看向飞鹰。看到亚瑟的眼睛，林衍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一直揉眼，只见亚瑟眼睛周围一片通红，显然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见亚瑟没什么大碍，林衍转身来到飞鹰身边。 飞鹰的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腹部，鲜血正不断从他的指缝间渗出。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他脸上并没有露出太过痛苦的表情。 “飞鹰，你还好吗？”林衍蹲在他身边，一边将手伸进空间袋寻找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一边询问他的伤势如何。 “放心，还死不了...”看到林衍取出布条，飞鹰乖乖坐在原地等他包扎伤口。 “你个蠢货，就这点本事还学别人救人。”亚瑟这时也起身来到飞鹰身边，帮着林衍替他包扎起来。虽然他嘴上一直在责怪飞鹰，可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愧疚。 飞鹰听了嘿嘿一笑，“你救过我不止一次，我的这条命按理说早就是你的了，这次我只是受了点小伤，下回你再遇到危险，我还是会救的。” 听到这话亚瑟沉默了半晌，直到他和林衍联手将飞鹰搀扶出厂房的前一刻，他才神情落寞地说道：“不会有下次了。” 门外，刚才没进来的达奇正带着莎迪查尔斯和赶来的援军交火，看到毫发无损的亚瑟搀着受伤的飞鹰走出来，他大义凛然地对亚瑟招呼道：“你们几个快走，我替你们断后！” 亚瑟看向达奇的眼神中有愤怒，有不解，但这些情绪显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爆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亚瑟暂时放下心中所想，和林衍一起沉默地搀扶着飞鹰退到了工厂外面。 将飞鹰扶上马后，亚瑟也跟着坐了上去。“我得带飞鹰去找他父亲。”亚瑟语气平淡地对最后退出来的达奇说道。 “随你的便...”达奇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的伯爵身边，跨坐上去，一扯缰绳对其余的人说道：“来吧，我们几个先回营地。” “我跟亚瑟去一趟保留地。”查尔斯选择跟亚瑟一路。 “我也去。”林衍极度好奇刚才在亚瑟身上发生了什么，所以也选择跟亚瑟一路。 “还有我。”莎迪自然也是跟着林衍走的。 “行吧，你们都去吧。”达奇似乎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听见其他人这么说，他一夹马腹，一人一马独自向东而去。 “我们也走吧。”达奇离开后，亚瑟带着剩下的人向北行去。 亚瑟眼睛的问题此时已经没有大碍了，全速奔跑了一阵，彻底甩掉身后的追兵后，他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回头瞧了一眼飞鹰腹部的伤势，亚瑟带着内疚的语气说道：“我的朋友，对于...对于这一切，我很抱歉。” “你没必要道歉。”飞鹰搂着亚瑟的腰，说话的语气有些虚弱。“所有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跟别人无关。” “可是达奇...达奇他...利用了你。”亚瑟神情失落：“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拯救你们。他想的始终是他自己，和他那些信手拈来的原则。” “我是个成年人，用我父亲的话说：‘从现在开始，没人能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亚瑟回过头，依次看向身后的林衍查尔斯和莎迪，“我说这话，不只是为了你的族人，也是为了我的同伴。达奇他...已经彻底疯狂了，现在的他不再值得我们追随。事情本不该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飞鹰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亚瑟的后背，“保留地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与其重病缠身或是步步忍让，在战场上战死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第356章 雄鹰坠落 “可你父亲的话...他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他也有意气风发的时候，可他却选择了忍让。正因为这样，你们才能顺利降生到这个世界。相较于这种无意义的牺牲，你不觉得他做的事更伟大吗？” 这些话落雨之前肯定也对飞鹰说过，林衍猜测那时这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听后肯定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但经历过这一连串的事后，飞鹰只是望着家园的方向怔怔出神。 “亚瑟，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林衍意有所指道。 亚瑟知道林衍问的是什么，对达奇彻底失望后，他决定向这几位同伴揭露达奇的恶行。 组织了一下语言，亚瑟缓缓讲述起刚才发生的事来。“我们在二楼的办公室顺利找到了债券，下楼的时候，一队士兵闯了进来，人不多，对我们完全构不成威胁。解决掉他们后，我跟在达奇身后准备原路返回。这时，走在后面的我不小心被头顶管道缝隙喷出的热气灼伤了眼睛，刚才交战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打破了那条管道，而我刚好是那个中招的倒霉蛋。眼睛被灼伤后，我疼得躺在地上直打滚，接着又有一队士兵冲了进来，直接把我按在了地上。我眼睛虽然疼，但看见东西却不碍事。被按住后，我亲眼看见达奇站在门口处，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被抓，那眼神就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对我的求救无动于衷。那时的我，活像一个傻瓜...” 说到这，亚瑟表情苦涩地摇摇头：“最后还是飞鹰冲进来救了我。我帮他做了这么多事，几十年的情谊，却还不如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 “没想到达奇竟然是这样的人。”莎迪愤愤不平道。 “原来我们都看错他了。”查尔斯一脸凝重。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亚瑟怅然道。 “也许是他隐藏得太深，我们没发现罢了。”林衍也加入了讨论。 “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亚瑟，只是因为亚瑟跟他唱反调？”莎迪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不止，唱反调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觉得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跟亚瑟走得太近了。”林衍展开说道：“就拿刚才救飞鹰举例子，我们一共出来八个人，只有两个半是站在达奇那头的...” “怎么还有半个？”莎迪插话道。 “约翰呗，你别看他是跟达奇走的，实际上他也开始对达奇的做法不认同了，属于随时都有可能倒向亚瑟这边的人。” 解释完，林衍继续说道：“我们就算达奇那边有三个人站他，而站在亚瑟这边的同样也是三个。范德林德帮一共才多少人，在达奇眼中，亚瑟这架势已经隐隐威胁到他的地位了，要是放亚瑟走，那些支持他的人肯定也会跟着走，这是达奇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有除掉亚瑟的想法也不奇怪。刚才在工厂里，亚瑟眼睛受伤也许纯属偶然，但他这一伤，却给了达奇一个除掉亚瑟的完美借口。要不是飞鹰的冒失打乱了他的计划，要不是那群士兵想抓活的，达奇没准就成功了。” “可达奇不是说干完最后这票大的，拿到足够的钱以后就洗手不干了吗？” “不可能的。”亚瑟摇摇头说道：“你们谁记得达奇说过多少次最后一票了？我们这些年贡献给帮派的钱真的不够我们展开新生活吗？不一定吧。经历了这么多，我算是看透了，达奇压根就没有收手的想法，他享受这样的生活，享受被人簇拥的感觉，即使他当初真是奔着这个想法去的，那么现在也不是了。曾经...我们还有不能跨越的底线，可现如今谁还在乎那些。” “是时候划定我们的底线了，亚瑟。”查尔斯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达奇抢来的那些钱，那些债券，不管是什么，我一个子也不要，那上面沾了太多无辜人的血，得是多无情的人才会拿它享乐。” “这些都是后话了，我们先把这孩子送到他父亲身边再说别的。”亚瑟伸手扶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趴在自己背上的飞鹰，“撑住，飞鹰！我们就要就到了，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父亲了。” 在路上颠簸了这么久，飞鹰腹部那个被简单包扎的伤口早就开始再次渗血了，他现在的萎靡也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其实飞鹰的结局在他受伤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不管是亚瑟、林衍还是查尔斯莎迪，亦或是飞鹰自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不具备任何医疗条件的情况下，飞鹰的伤势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将这个不听话的孩子送回他父亲身边而已。 回到瓦匹缇保留地，林衍发现这里每一位原住民的脸上都挂满了哀伤，看来大家都从先他们一步回来的几位幸存者口中得知了战败的消息，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 在这些原住民的注视下，林衍一行最终停在了部落酋长的营帐前。 落雨早在其他人回来的时候就等在这里了，看到趴在亚瑟背上，极度虚弱的飞鹰，落雨颤声说道：“把他抬进来吧...” 亚瑟没有急着下马，他得扶着飞鹰，防止他掉下去。最后还是林衍和查尔斯联手，两人小心翼翼地将飞鹰抬到了落雨的营帐里。 飞鹰此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就连看向落雨的目光都有些涣散了。落雨跪坐在飞鹰身前，双手紧紧抓着这个仅剩的儿子的手，生怕他也像大儿子和妻子一样离开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落雨在这期间始终未发一语，他沉默地望着飞鹰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脸庞，感受着从他手心传来的越来越低的温度，直至飞鹰眼中代表生命的火光彻底熄灭。 第357章 最后的抢劫 低低的吟诵声自落雨口中传出，听到这个声音，查尔斯将其他人带离了酋长的营帐。走出围在帐外的人群，亚瑟吸了吸鼻子，看向查尔斯。“飞鹰的死只是开始，他们和军队的战斗已然注定了。” “没错。”查尔斯点了下头，“所以他们必须马上从这里撤走，今晚就得动身。我得留下帮他们，就不跟你们回去了。” 查尔斯虽然没有明确表明自己要退出帮派，但他在回来的路上说过不要达奇的钱了，这其实就是变相说明自己跟达奇，跟范德林德帮撇清关系了。 “要不我也留下。”经过那件事，亚瑟实在不想再回去面对达奇。 “不了，兄弟。”查尔斯拒绝了亚瑟。“约翰一家，何西阿，还有蒂莉，这些人都还需要你的帮助，他们都是好人，不能把他们留在达奇身边。” 后半句话查尔斯是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说的，也包括林衍和莎迪。 “我们回去就安排他们离开的事。”林衍回复道。现如今达奇已经展露出他腹黑的那一面，是时候让这些人知晓他的真面目了。 “一切小心。”查尔斯郑重对林衍说道。 “放心，我们知道分寸，不会明着来的。你多保重，兄弟！”亚瑟不舍地拍拍查尔斯的肩膀，查尔斯则主动回以一个男人间的拥抱。 “再见了，查尔斯。”气氛烘托到这，林衍也颇有感触地走过去和查尔斯拥抱了一下。在所有帮派成员中，任劳任怨、踏实可靠、三观端正的查尔斯是林衍除亚瑟和莎迪外最欣赏的人。 “再见，朋友。”查尔斯拍着林衍的背，向他做了最后的告别。 “我会记着你的。”莎迪也象征性地和查尔斯抱了一下。 查尔斯点点头，目光依次扫过林衍等人的脸，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向他真正的同胞。 “大家，有件要紧的事，我们必须收拾行李离开了。今晚就走，大家尽快行动起来...” 看着查尔斯顺理成章地融入对面的人群，亚瑟会心一笑：“我们也回去吧，还有不少事等着我们呢。” 告别了查尔斯，在回去的路上，林衍打开了任务列表。利奥波德和查尔斯的离去使得最终任务来到了第三阶段，只要再有三个人离开，他就能看到下一阶段的任务奖励是什么了。 林衍能想到的，现在没走的人里有离开意愿的就有不止三个。约翰一家、亚瑟、蒂莉，以及前些天说是回家探望，可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的约西亚。林衍怀疑这个鬼精鬼精的家伙在看出帮派苗头不对的时候就跑路了，但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一直没有将他的离开算到进度中。 瓦匹缇保留和河狸岩洞之间隔着一个东格里兹里山区，林衍三人从保留地出来时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但几人并没有找地方休息，而是连夜赶回了河狸岩洞。 回到营地后，三人并没有贸然展开行动，就算达奇有心算计亚瑟，也不可能在营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出手，他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好好睡一觉，把精神养好，才有精力干别的。 早晨，唤醒林衍的，依旧是那抹浓郁的咖啡香气。自打皮尔逊离开后，何西阿完美接替了他的工作，这位老人现在也不看报了，每天除了在餐车附近那一亩三分地忙活，就是驾车去安尼斯堡采购，每天忙的是不亦乐乎。 不过以林衍的眼光看，他完全是在瞎忙，除了第一天的炖菜能拿得出手之外，也就只有这壶不需要烹调的咖啡能让人接受了。 起床看了眼时间，才早晨的七点钟，林衍这一觉，只睡了五个小时。 虽然休息的时间不长，但起床后的林衍却是精神头十足，自从往精力属性上投入了大量属性点之后，哪怕再困再累，只要他睡上两三个小时，他就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起床后，林衍穿好衣服走到篝火旁，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昨天没跟众人一起行动的迈卡三人今天起得也挺早，他们三个围坐在营地唯一的桌子旁，一大早就喝起了啤酒。 达奇和亚瑟这时也起来了，前者正坐在自己的帐篷前，摆弄着他的左轮手枪。而后者则和何西阿站在营地外围的一棵树下小声说着什么，何西阿的脸色有些凝重，想必是已经得知昨天发生在亚瑟身上的事了。 林衍本想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却被达奇叫住了。 “有事吗？”林衍走过去问道。 “查尔斯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达奇一边擦着手里的枪，一边问林衍。 林衍吹了吹咖啡，抿了一小口道：“查尔斯要带那群印第安人转移，说先不回来。” “飞鹰怎么样了？昨天走的时候我记得他好像受伤了？” 林衍攥了攥拳头，语气不变道：“飞鹰...死了。” “是吗？”达奇假装惊讶了一下，咂了咂嘴，摇了摇头，接着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可惜了。” “的确可惜。”林衍深吸一口气，忍住了质问对方的冲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低头擦枪的达奇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将林衍拉进了帐篷。 “如你所见，孩子。”达奇语气温和，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帮派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可亚瑟偏偏还跟我唱反调，我昨天那么做只是想吓他一吓，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他。飞鹰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在林衍听来，达奇的这些解释没有一点说服力，听到一半他就听不下去了，于是开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什么？”达奇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那辆军列，什么时候能到这儿？”林衍解释道。 “噢...”达奇这下听懂了。 “就今天。”他简短回答道。 “干完这一票就收手，这是你说的吧？” “没错，我说的。”达奇承认的很干脆。“只要赚到足够养老的钱，谁还愿意干这种刀头舔血的买卖。” “那好，那我就再帮你一次！” 第358章 重返圣丹尼斯 “很好。”达奇露出一抹微笑。“待会你就会知道，这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但愿吧。”林衍说完转身就要出去，迈步之前，他忽然意识到达奇还没说他为什么找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林衍再次转过身。 “没事了。”达奇摆摆手，“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不出意外的话，中午之前还留在这里的人就都是有钱人了。” 在现实世界，林衍做梦都想当个有钱人，可此时此地，林衍听了这句话却没有一丝心动的感觉。达奇给出的承诺太多了，能兑现的却少得可怜，就算他们这次成功了，他对后面的事也不抱任何期待。达奇既然能拥有一个小金库，保不齐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至于到底有几个，那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林衍从达奇帐篷出来时，看到约翰也加入到了亚瑟和何西阿的谈话中。亚瑟背对着营地，右手还抓着约翰的胳膊，像是在阻拦他做什么事。约翰表现得很愤慨的样子，何西阿则是既严厉又严肃地对他说着什么。 在何西阿“疾言厉色”的教导下，约翰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像是妥协了。看到他点头，何西阿这才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啪啪啪...”达奇走出帐篷，拍了几下巴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朋友们。”他高举双臂，“待会是我们范德林德帮的最后一次行动。政府、军队、还有那群唯利是图的商人欺负了我们这么久，好几次逼得我们快要走投无路，我觉得我们从他们手里、从山姆大叔手里拿点钱作为精神抚慰金也不算过分。等我们顺利拿到了钱，就远走高飞，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好了，话不多说，祝我们好运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比尔最先响应达奇的号召，然后是迈卡和他带来的帮手，接着是哈维尔、林衍，以及不知什么时候凑到林衍身边的莎迪，站在最后面的亚瑟和约翰先是跟何西阿对视一眼，看到后者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他们才放心地跟在大部队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营地，开启这趟不知喜悲的未知旅程。 “火车预计两小时后抵达圣丹尼斯，留给我们的时间很充足。” “我们难不成要在城里抢劫火车？”约翰听到要去圣丹尼斯，声调都变了。 “当然...不是。”达奇故意停顿了一下，吓得约翰差点调头回去。“火车只是在那儿停一下，装些邮件、水、补给品什么的，让一些人回家休假，换上另外一批人，然后继续前进。” 迈卡接着说道：“过了安尼斯堡会有一支军队的巡逻队，在河的下游等着接收车上的钱。” “而我们要做的，”达奇再次把话接了过来，“就是趁着火车停在圣丹尼斯的时候偷偷溜上去，等火车再次启动，开到半路的时候将它逼停。” 简单说了一下这次任务的大致流程，达奇便不再言语。 出发时，亚瑟故意走在了最后面，行进过程中，林衍和莎迪也有意无意的向亚瑟靠拢。达奇不再说话后，林衍小声问亚瑟：“刚才我看你跟何西阿聊了半天，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亚瑟叹了口气：“留给我们的时间太少了，少到我只来得及将事情转告给何西阿。不过这也足够了，何西阿的办事能力我放心，等达奇再回来时，他应该已经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起码艾比盖尔和杰克会跟他离开。” “说起艾比盖尔...”莎迪也压低声音说道：“她说她知道比尔跟你说的那个钱箱在哪。就藏在河狸岩洞的山洞里，就连具体位置她都知道。” “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前一句林衍倒是不怎么惊讶，可听到莎迪说艾比盖尔连达奇藏钱的具体位置都知道，他就不理解了。 “呵，这不奇怪。”亚瑟笑笑说道：“艾比盖尔以前就是干这个的，除非达奇藏得特别隐蔽，不然艾比盖尔都能找出来。” 越过莱莫恩和新汉诺威的州界线后，达奇的话再次多了起来。 “最后一次，先生们。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抢劫，也是最后一次跟火车打交道。我联系了一艘游舫，完事后我们就乘它去纽约或是芝加哥，然后在那里弄一艘真正的船前往热带。” “只要不是瓜玛，去哪都行。”比尔这句话说得怨气十足。 “噢，比尔，这你大可放心，我会选一个宛如天堂的地方。” 迈卡阴沉一笑：“我想艾比盖尔一定非常兴奋，我们还没走的时候她就开始打包行李，我都开始想象她穿小草裙的样子了...” 听到迈卡这么说自己媳妇，约翰不干了。他回头恶狠狠地指着迈卡斥道：“你再敢当着我的面说一句试试，你个狗娘养的！” 此时众人已经进入了圣丹尼斯城内，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骑马的人，本就够引人注意了，约翰对迈卡的大声怒斥更是引得路上的行人频频侧目。 “伙计们，伙计们...”达奇对看向他们的行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维持着这个表情，他语气不悦道：“好了，都给我安静点，这里随便一个行人都有可能认识我们，我可不想在这儿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们这个队伍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莎迪说道。 “只要我们遵守规矩，他们只会把我们当成普通的路人。大家保持镇定，在抵达火车站前谁也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我们都听你的，达奇。”迈卡讨好地说道。约翰瞟了迈卡一眼，发出一声不屑地冷哼，但也没有再找迈卡的麻烦。 整支队伍再次被沉默笼罩，就这样，这支以达奇为首的队伍在路人好奇地目光下穿大街过小巷，最终停在了圣丹尼斯火车站的售票大厅旁。 第359章 再生变故 “好的，我们到了。”达奇说着翻身下马。 背对铁轨，达奇开始了任务指派。“克里特，杰米，莎迪，你们从火车中间上去。约翰，你和亚瑟从后面上。其他人跟着迈卡和我，火车来了先不要急着上，上之前先观察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你们的时候再上。” 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达奇自言自语道：“时间差不多了，火车应该快来了。” “呜呜——”达奇话音刚落，就有一声火车的汽笛声传来。 “来了！”距离铁轨最近的比尔说着往旁边挪了两步。 “好，准备行动。”达奇挥手示意众人往车站的方向走，去他刚才指定的位置。 林衍跟在其他人身后走向车站，可还没走两步，就见一辆车头冒着黑烟的蒸汽机车从他们身旁的铁轨上疾驰而过。 “我们的目标...是它吗？”亚瑟有些不太肯定地问达奇。 达奇见到这种情况一开始也有点懵，但在看到其中一节车厢后，他便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该死！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它为什么没有停？”达奇冲迈卡吼道。 迈卡摊开双手做无辜状，眉头深皱，脸上表情比达奇还要疑惑。 “我们现在就上车吗？”比尔憨憨地问了一句。 “有能耐你就上。”达奇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随即带头往回走去。“所有人上马，我们追上去！” 亚瑟一把拉住达奇的胳膊，质问道：“火车没按计划停下，这很不对劲，我们还按计划行事？” 达奇用力抽回胳膊，“那当然了。我计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边走边对身后众人说道：“计划不变！纵然前面有刀山火海，也挡不住我们抢钱的决心。” 骑上马，达奇一声呼哨，沿着铁轨第一个追了上去。 这列火车后面连接的车厢众多，因此行驶的速度其实并不快。火车刚驶出圣丹尼斯，林衍一行就相继抓着最后一节列车的栏杆攀了上去。 上车后，达奇数了一下人数，随口问道“大家都还好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转身指着前方的车厢道：“钱就在前面的车厢里，我让迈卡跑去车头威胁司机停车了，我们趁这个机会清理掉车上的守卫。” “快开始吧达奇，我们都等不及了。”说话的还是比尔，他今天的状态比以往都要亢奋。 “嗯。”达奇点了下头，走到车门处一把将门拉开。 对面那截车厢里的守卫正围坐在一起打牌，林衍猜测这也是他们登上火车没被发现的原因。车门处的响动引起了那群守卫的注意，“敌...”其中一人看到有陌生人出现在火车上，当即高声示警，可刚说出一个字，他们这群人的身体就被数把枪支射出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达奇一边装弹一边跨过这群人的尸体。“呵，这群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打扑克，看来他们觉得这个差事很轻松啊。” “对方没防备，这是件好事。”约翰附和道。 “可刚才还有人劝我们放弃来着。”达奇意有所指，就差直接说出亚瑟的名字了。 亚瑟闻言主动认错道：“好吧，我的错，但我们能不能先把钱拿到手再翻这些旧账？” 达奇耸耸肩，“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好了，专心战斗吧，前面的守卫都听到枪声过来了。” 接着，林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人多力量大”。在火车这种狭窄的地方，聚在一起的范德林德帮堪比加特林与霰弹枪的集合体，不管来多少敌人，都是亿击毙命，保证叫敌人有来无回，且死的时候身上不止一个窟窿。 五分钟不到，众人便推进到了列车的中部位置。就在众人和下一节车厢内的敌人交火的时候，一枚跳弹经过车厢壁的反弹击中了车顶的一盏煤油灯。油灯碎裂，灯里的煤油撒了一地，刚一落地便剧烈燃起来。 起初众人并没有当一回事，列车的地板是铁板一块，油灯里的那点煤油燃烧不了多一会就能熄灭。可事情的结果偏偏事与愿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点火苗马上就会熄灭时，一场突如其来爆炸自起火点处迸发，最终波及了整个车厢。原本只是一处拦路的小火苗，却发展成了遍及整个车厢的熊熊烈焰。 好在这场爆炸来得并不剧烈，且爆炸的冲击力也被铁皮车厢减缓了不少，这才使得距离爆炸点也就十几米的众人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草，那节车厢是有炸药吗？”始终阴沉着脸的乔难得说了句话。 “火势变大了，这下我们怎么过去？”比尔也叫了起来。 “爆炸发生过一次，也许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个地方现在很危险。”亚瑟迅速判断了一下眼前的情况，然后做出了他认为最合理的判断：“要继续往前走，我们只能先跳车。” “那就跳！”达奇也做出了和林衍相同的判断，并且以身作则，第一个跳了下去。 其他人见达奇都跳车了，于是纷纷效仿他飞身越向车外。 火车此时正行进在蓝水沼泽的边缘地带，铁轨是架在一座木桥上的，木桥距离地面也就十公分的高度，且地面还是松软的泥土地，跟随达奇跳车的众人除了衣服脏了些之外，身体依旧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等待坐骑过来的时候，林衍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迈卡都去了这么久了，火车怎么还没停下？ 有这个疑问的不止林衍一个人，重新上马后，在追赶火车的过程中，亚瑟向达奇问起了相同的问题。 “可能是出现什么变故了吧？”达奇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不过这不重要，迈卡只要确保火车不在该停的地方停下就行。” 由于那节着火的车厢存在爆炸的危险，因此众人超车时都不敢离得太近。而正是因为这种小心谨慎，使得众人躲过了一场非死即伤的灾难。 第360章 得手 人分三六九等，马也是。 林衍他们跳车后，谁的马跟的紧谁接下来的行动自然会快人一步。在所有马匹中，达奇的伯爵、亚瑟的博阿迪西亚以及林衍的布埃尔位列第一梯队，后面依次是约翰的蕾切尔、莎迪的赫拉、哈维尔的波阿斯、外人克里特和乔的两匹肯塔基骑乘马，最后是比尔的棕杰克。 马匹的顺序就是众人二次上马超车的顺序。跑在最前面的达奇重新接近那节着火的车厢后，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或许是被车厢周围的温度烤着了，原本距离列车不到一米的他猛地往右一拉缰绳，直接横移出五米多远。 跟在达奇身后的亚瑟和林衍没有多问，也有样学样地跟在他身后远离了这节车厢。 更后面的约翰莎迪哈维尔等人看到后，即使还没有接近那节车厢，也纷纷扯动缰绳，远离了行驶中的列车。 移动到达奇认为的安全距离后，他再次加速，越过这节着着火的车厢，向更前面的车厢奔去。 不过达奇也不敢超车太多，前面每节车厢都有守卫，跑在在列车外面跟活靶子没什么两样，要想相对安全地抵达装钱的车厢，还是得一节节车厢杀过去。 就在林衍等人正冒着中弹的风险和后面一、二节列车上的守卫激情对射时，一声极度沉闷的爆炸声从他们的侧后方响起，这声爆炸就像是有人拿锣槌直接敲在林衍心口上一样，难受得他心脏都停跳了两拍。 不止心脏难受，林衍的耳朵也陷入了长时间的耳鸣。意识到自己失聪后，林衍的反应有些慌乱，不过在看到火车的状况后，林衍就顾不上自己这边了。 疾驰的火车因为其中一节车厢的爆炸致使五节车厢脱轨了，整列火车也因此骤然减速，眼看走不成了。 刚才还和林衍他们激情对射的列车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震得七荤八素，其中一些倒霉蛋更是被甩出了列车，重重摔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火车事故不比马车，近距离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林衍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此时他的耳鸣也逐渐消失了，听力恢复后，首先传入林衍耳中的就是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此时火车因为惯性还在向前移动，脱轨的几节车厢与铁轨的接触面因摩擦产生了一连串的火花。脱轨的几节车厢横七扭八的瘫在铁轨上，最严重的一节甚至几乎横在了铁轨上。还好他们一行人和列车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爆炸发生时又下意识地往旁边移了许多，因此尽管事故发生的突然，但即使是距离爆炸点最近的克里特和乔，他们本人和胯下的坐骑也只是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个趔趄，人身安全方面并没有什么大碍。 在其他人的注意力还放在这次事故中，思绪没缓过来的时候，达奇随手一枪放倒了一名被甩出列车、挣扎起身的守卫，大声对其他人发号施令道：“所有人，都别愣着，趁现在赶快把守卫都清理掉。”一边说着，达奇带头跑向距离他最近的那节没有脱轨的车厢。 疾驰的火车因为这次意外停下了，车上近半数的守卫也因此负了伤，这对出师不利的范德林德帮来说无异于是个好消息，爆炸前就大杀四方的众人此时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跟在达奇身后对车上车下能动弹不能动弹的守卫挨个补枪。走出去没多远，他们就找到了此行的目标——一节大门被装甲板焊死的车厢。 “应该就是这儿了，达奇。”约翰语气中满是兴奋。按照他的规划，这是他最后一次参与达奇的计划，他当然希望这次的收获越多越好。看到这道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大门，他甚至能想象到里面的钞票堆得有多高。 “嗯。”行动最积极的达奇现在反倒镇定了下来，他点点头，同意了约翰的说法。 观察过眼前这道门的结构后，达奇后退一步，头也不回地招呼道：“比尔，把门炸开。” “看我的。”比尔将步枪背在身后，自信满满地从后面走上来，抬手敲了几下门上的装甲板，然后又敲了敲车厢壁，嘴里念叨了几句后，从腰间取出三枚炸药，郑重其事地将其固定在了那块装甲板的中下部。 “都躲远点，我要点火了。”比尔大声提醒了一句，随即用火柴点燃了引线。 其他人在他接手的时候就跟着达奇退到了安全位置，脸上始终笑嘻嘻的克里特吐出嘴里的嚼烟，望着车头的方向说了句：“呦，迈卡回来了。” 迈卡是揉着脑袋走过来的，火车脱轨时这个倒霉的家伙显然是撞到了头，众人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车头只隔了一节车厢，林衍不知道他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过来。 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一脸苦大仇深的乔将手枪插回枪套，冲着迈卡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差点就错过好戏了。” “呸！”迈卡吐出一口血痰，揉着脑袋没好气道：“天杀的火车司机把刹车破坏了，害我在驾驶室鼓捣了半天，车停的那一下还把头磕了。” 听着迈卡像个怨妇似的诉说着自己刚才的遭遇，林衍心中暗暗窃笑：“嘿！活该！” 一声响亮的爆炸声响起，迈卡的抱怨戛然而止。爆炸过后，在场众人再不理会迈卡的抱怨，齐齐攀上列车，透过被炸飞的装甲板朝车厢里面望去。 林衍也在这些人当中，他很好奇达奇费尽心力，甚至不惜牺牲一个族群、无数人的命运所换来的这一切到底能有多少钱。 看似坚固的装甲板被整个炸飞，再往里看，昏暗的车厢地板上散落着一些木箱和麻袋，数量并没有林衍预想中的多，可如果这里面装的都是钱的话，其数目依旧相当可观。 达奇当仁不让地顺着炸开的大门钻了进去，箱子不方便携带，因此他率先奔向那些麻袋。 第361章 掩护者 达奇蹲下身扶正一个麻袋，凭他多年抢劫练就的手感，甫一接触，他就摸出了这个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这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住嘴角的微笑，抓起麻袋就往外递。 “快！接着！我们这下真的发达了！” 听到达奇亲口说出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守在门口的亚瑟接过达奇递出的麻袋，熟练地转身向他身后的人传去。 “现金。”他冲其他人报出了麻袋中的内容物。 又接过一袋，亚瑟还是重复着之前的动作。“还是现金。” “现金...” “现金...” 一连接过达奇递出的几袋现金，亚瑟话里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抓着那个小号白布袋上下晃了晃，清脆的撞击声让他轻易判断出袋中的东西。“金子，金块金条什么的，起码二十磅。” 成袋的现金带来的刺激大大提高了众人的阈值，这一小袋金子一开始拿出来大家或许会兴奋一下，但现在，跟几麻袋钞票相比，这些金子的价值完全不值一提。 “砰！砰！”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陡然暴富的美梦中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阵枪响将众人重新拉回了现实，这些钱现在还不完全属于他们，他们还要带着这些钱顺利逃走才行。 循着枪声望去，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车厢内还在搜寻值钱物品的达奇也听到了枪声，听到枪声后，他不带半点留恋地结束了手头的搜寻，三步并做两步钻出车厢，边走边询问外面的人：“什么情况？” “...是巡逻队！他们准是听到声音才过来查看的！”看到大批骑马奔向这边的人，迈卡给出了答案。 “他们是直奔我们来的...我们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哈维尔语气急促道。 “这么多人，他们是出动了整个营的兵力吗...”望着漫山遍野涌向这边的人潮，林衍不敢置信地掐了自己一把，他还没见过这么多敌人一起出现。 果然，这么多钱不是好拿的。 行百里者半九十，这个道理达奇显然也知道。应对过各种危机的他稳住心神，神态镇定地对其他人下令道：“拿上我们的钱，我们往西走，穿过卡马萨河再说。亚瑟、杰米、约翰、克里特还有乔跟我殿后，先掩护其他人离开。” 不管克里特和乔的枪法怎么样，他们毕竟是外人，达奇不放心这两个人带着钱走，因此特地将他俩留在了自己身边。 听到达奇这么说，克里特和乔没有表现出不悦，林衍反倒从两人的脸上看到了一股跃跃欲试的疯狂。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林衍等人先是顶着不甚密集的弹雨掩护先行撤离的莎迪迈卡等人将今天的收获搬到马背上，直到看到他们上马离开，这才唤来各自的马匹，迅速翻身上马，边跑边借助周围稀疏的树木跟身后大批的追兵周旋。 “伙计们，坚持住，挺过这一段我们这辈子就都不愁吃喝了。”达奇趴伏在马背上，一边扭头向后射击一边对和他并排而行的其他几人鼓劲道。 “前提是我们得有命花。”亚瑟连开两枪将身后一位企图加速冲上来的士兵击落马下，眉头紧皱道。 “我这辈子还没碰到过这么大的阵仗呢，真叫人激动。”克里特一阵大呼小叫，然后不出所料地得到了身后追兵更多的“关照”。 “别高兴的太早，兄弟，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约翰见状连忙开口提醒他。 沉默寡言的乔这时话也多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克里特，接着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别理他，他就是个疯子。” 克里特闻言大笑两声，却没有反驳乔的话。 看着身体轮廓呈黄色却聊得火热的其他人，专心对付身后敌人的林衍无奈地摇摇头，心说你们这群人不知道该说自大还是自信，被这么多人拿枪追着居然还笑得出来。 跑了一会，在林衍、达奇和亚瑟“三个人”的不懈努力下（林衍认为只有达奇亚瑟和他三个人真正出工出力了），身后的追兵肉眼可见的少了两成左右，不过他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被敌人重点关照的克里特在这期间中了两枪，不幸落马，林衍亲眼看到他的身体被身后追兵的战马踩踏而过，命丧当场；话变多起来的乔后背处也中了一枪，虽然没有像克里特那样坠马，但林衍看出他也只是在强撑，中枪后直到刚才还坚持反击的他现在却也只能无力地趴在马背上，开始萎靡不振起来，虽然人还未落马，但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撑住，朋友，我们就快甩掉他们了。”眼见乔也快不行了，达奇冲他鼓励道。 乔没有回应，或许是不想说，又或许是现在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范德林德帮的几人倒是没受什么伤，后方的追兵像是跟达奇商量好了似的，专门照着两个外人招呼。 鼓励完乔没多久，众人便在达奇的带领下越过了卡马萨河。过河时，支撑到极限的乔最终还是从马上摔了下来，包括林衍在内的其他人只是淡淡地回头望了一眼，便继续赶路了。 过河后，达奇再次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追兵，在他的刻意控制下，对方跟的很紧。现在这些人也在渡河，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乔就在这支队伍不远处漂着。 “我们现在加速，”达奇说着用靴子后跟照着他那匹白马的肚子狠狠来了一下，伯爵吃痛，稀溜溜一声长嘶，带着他飞也似的冲了出去。林衍等人见状一一效仿，瞬间便拉开了他们和追兵间的距离。 林衍等人跟上后，达奇继续说道：“迈卡他们应该已经逃掉了，我们先不回去，等彻底甩掉后面的人之后再找路回营地。” “终于，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跑在最后的约翰语气感慨地说道。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这种声音林衍听了半路，都快麻木了。虽然在他眼中几名同伴都有受伤的可能，可那么半天都没出事，他便下意识的放松了警惕。就在他回头像刚才一样准备观察敌人动向的时候，却看见约翰直愣愣地从马上摔了下去。 第362章 射人先射马 “约翰！” 林衍心绪大震，用力一勒马缰绳，让胯下处于加速状态的布埃尔生生停了下来。 林衍的喊声惊动了在跑在他前面的达奇和亚瑟，两人同时回过头，看到约翰落马，齐齐勒停了各自的坐骑。 “约翰！”亚瑟调转马头，冲着摔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约翰喊了一声，作势欲救。 达奇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地上的约翰，又看了看策马冲向约翰的林衍和亚瑟，以及他们将要直面的那群依旧气势如虹的追兵，微不可查地摇了下头，冲着亚瑟的背影喃喃说道：“你们这是何必呢，牺牲一个总比牺牲三个要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怎么就不懂呢？” 说罢，达奇收回目光，双脚复踢马腹，再次冲了出去，动作之果断，没有一丝留恋。 “约翰，你怎么样？”林衍开着死神之眼第一个冲到坠马的约翰身旁，神色焦急地询问道，这期间他足足打空了三把枪的弹匣。 问话时，他又从腰间掏出几枚炸药，点燃后用力扔了出去。 约翰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捂着腰间的伤口，“嘶...还行吧，应该只是一点擦伤，就是有点疼...” “没事就快点起来，我们可没功夫陪你耗。”亚瑟双手持枪，操控马匹围着两人转圈掩护两人的同时语气急促地开口催促道。 约翰也知道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说完那句话后，他脸色痛苦地撑着地站了起来。 约翰的马刚才受了惊，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于是林衍将约翰拉上自己的坐骑，把位置让给了对方，他自己则换了个方向，脸冲着身后，和约翰背对背坐着。 转了两圈，把枪里的子弹打空，看到林衍和约翰这边也差不多了，亚瑟将其中一把枪塞回腰间，抓出一把子弹说道：“好了吗？我们走！” “可以了！”林衍说着双脚牢牢夹紧马腹，一边反击一边扭动着屁股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他可不想刚一启动就步约翰的后尘。 林衍话刚说完，心急的约翰说了声“坐好”便控制着布埃尔冲了出去。 “达奇呢？”跑起来后，约翰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道路问。 亚瑟紧随其后，装弹的同时语气失落道：“如你所见，达奇又一次放弃了我们。” “什么？怎么可能？”惊讶之余，约翰下意识忽略了亚瑟口中的“又”。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亚瑟波澜不惊地说道：“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达奇已经变了，彻底变了。” 接着，亚瑟伴着横飞的子弹将昨天达奇在工厂抛弃并企图借刀杀人的事转述给了约翰，约翰听后表现得大为震惊。 林衍全程没有插话，他开着死神之眼，子弹装了一轮又一轮，全力将一个又一个追兵击落马下。打着打着，他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杀人不是目的，拦住他们才是，所以我为什么不打他们的马呢？ 想到这，林衍的瞄准目标由人头换成了马头。 一枪下去，你还别说，效果出乎意料地显着。奔跑中的马匹头部中枪后并没有立即死亡，而是跑出一个弧线，撞到附近的另一匹马后才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人落马后，后面的马可以越过去，就算躲不开直接踩过去也没什么大事，但马摔倒了就没这么简单了。一来，后面的马可能越不过这么宽的障碍；二来，马倒下后的高度可比人高多了，直接踩过去更不现实。 所以，林衍这实验性的一枪，不仅拦住了骑在这匹马上的骑手，还附带着放倒了他身后的几个人，更是打乱了后面一大批人的追击节奏，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嘿！还真能这么玩！” 看到这出人意料的效果，林衍乐了。这法子可比打人效率高多了，接下来他只要把攻击重心就放在这些马身上就好。 说干就干，趁着后面的追兵还没跟前面的人彻底拉开距离，林衍瞄准前排跑得最欢的几匹马就是一枪。 一时间人仰马翻，哀嚎遍野。 “我了个大草！”约翰见状吐出一句脏话，“你他娘的可真是个人才。” “好机会！”亚瑟也不再和约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开始协助林衍重点关照前排的敌人。 林衍这几下虽然没有将连锁反应的效果发挥到极致，但也成功阻挡了这些人前进的步伐，使得他们三人再次和这群人拉开了距离。 距离拉开一切就好办了，亚瑟和林衍的马速度都是一等一的，一旦拉开距离，敌人只会被他们越甩越远。 最终，在三人两马的共同努力下，他们这支小分队终于摆脱了身后的敌人。 谨慎起见，三人又往前跑了一段，直到确认将身后的追兵彻底甩掉后，亚瑟和约翰才勒马停下。 “终于甩掉这帮烦人的苍蝇了。嘶...”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约翰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可还是扯动了腰间的伤势，剧烈的疼痛让他再次失去了面部的表情管理。 “你的伤没事吧？”亚瑟弯腰从马鞍袋中取出一些急救工具递给约翰。在刚才的混战中，他的手臂也有几处擦伤，只是他的反应没有约翰这么强烈，林衍没有注意到。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后的追兵后，亚瑟才自己动手将伤口一个个包扎起来，而这时林衍才注意到亚瑟在战斗中也负了伤。 为了掩护迈卡等人带钱离开，迈卡找来的两个帮手双双殒命，亚瑟和约翰负伤，这代价不可谓不惨重。 约翰腰间的伤口有些深，不能像亚瑟那样简单包扎，而是需要对伤口进行简单处理。处理过程相当简单，取一枚子弹，撬开弹壳，将弹头里的火药撒到伤口上，如此重复，直至火药覆盖整个伤口，然后只要点个火，前期工作就完成了。 闻着混合着浓浓火药味的肉香，在约翰痛苦的叫声中，林衍迅速为他包扎好了伤口。 处理完这一切，三人调转方向，直奔河狸岩洞而去。 第363章 分道扬镳 为了照顾约翰腰间的伤势，林衍三人回去时刻意放慢了速度，直到下午三点多钟，他们才重新回到河狸岩洞。 先他们一步回来的迈卡、比尔、哈维尔以及达奇都在营地，可除他们之外，其他人却没一个在，包括基本没离开过营地的苏珊大妈以及约翰一家。不仅人不在，马和马车也不知所踪。 看到亚瑟和林衍带着约翰平安归来，达奇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反倒多出一丝忌惮。比尔和哈维尔倒是喜出望外，看到他们回来，正坐着商量什么事的他们直接站了起来。 “哈！原来你们没死！刚才听达奇说你们没逃出来的时候我还替你们惋惜来着！”比尔还是那么口无遮拦。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相较于比尔，哈维尔的问候方式就委婉多了。 亚瑟没有下马，也没有理会两人的问候，他扫了一眼空无一人但一片狼藉的营地，看向达奇的方向，“这儿之前发生了什么？其他人都去哪了？” 重新戴回那顶白色大山谷帽的迈卡闻言耸耸肩，嘴里叼着个牙签回道：“我们也才回来不久，不过别担心，莎迪已经去找了。” 约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冲着这几个对此漠不关心的人大声质问道：“你们几个男人居然好意思让一位女士单独出去，难道你们心里没有一点担心吗？还是说你们已经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了？” 约翰这句话带着很深的个人情绪，再次看到达奇，他心里生出的怨气不是一星半点。 “有什么可慌的？”达奇迎着约翰那复杂的目光镇定自若地喝了口啤酒。“没有尸体就是好事，没来由的慌张只会自乱阵脚。” “这...”亚瑟制止了想要据理力争的约翰，淡淡地说道：“算了，这时候争论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他们不找我们找。” “告诉我们莎迪往哪边走了？”拦下约翰后，亚瑟向在场的四人问道。 “那边。”比尔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就在亚瑟准备带着约翰林衍朝比尔指的方向搜寻莎迪以及那些失踪营地成员的踪迹的时候，莎迪带着一脸惊魂未定的蒂莉和小杰克飞奔回了营地。 看到莎迪真的找回了营地的其他成员，达奇终于坐不住了。 “平克顿侦探来过了，米尔顿侦探和他的手下，他们抓走了艾比盖尔，我救下了杰克，其他人都逃掉了，只有艾比盖尔，他们只抓走了艾比盖尔，他们说要把她带去范霍恩，把她带上船然后控告她谋杀...” 一见到达奇，蒂莉爆豆子般把他们走后发生了什么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很遗憾听到这个，”达奇惋惜的说：“但这八成是个陷阱，我们不能顾此失彼，因小失大...” “是啊，这个陷阱再明显不过了。”迈卡在一旁帮腔，“我们现在去救人就遂了那人的意，我们不能中计。她就是个女人，就算我们不去，他们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我们必须前往下一个地方了，达奇。你心里清楚，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其他人回来的时候，就是我们再次转移的时候。” 达奇和迈卡这一唱一和彻底激怒了约翰，这已经是他和他的家人今天第二次被达奇放弃了，尤其是这一次，不管表面上他说的多么冠冕堂皇，有理有据，可实际上呢？ 借口！都是借口！ 约翰算是彻底明白了，在达奇眼中，他们一家都是可以牺牲的。 不！不止他们一家！其他人在这个男人的眼中也是一样！ 见识到达奇的嘴脸后，亚瑟冲着这位自己昔日把他当成父亲的男人讥讽道：“先是约翰，然后是艾比盖尔，你就这么想让小杰克早早当上孤儿吗？” 达奇一甩手，“当然不是，我是有我的打算。” “喔？你的打算？”亚瑟被达奇的说辞逗笑了。 “我们还不想死，牛仔。”迈卡替达奇解围道：“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赔上大半个帮派的人，显然不值得。” “不值得？”听到这话约翰气不打一处来，“这不值得那不值得，我们这么多人为你出生入死，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才值得？” 达奇冷漠地望着怒气冲冲的约翰，“迈卡说得对，约翰。只是一个女人而已，确实不值得我们为之送死。你现在有钱了，完全可以找个比艾比盖尔更好的。当强盗的时候找个妓女玩玩没什么，可现在你是有钱人了，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像艾比盖尔这种谁都能骑的货色，留在身边还不够丢脸的。” 约翰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达奇这番话把他刺激得不轻，林衍抱着约翰的胳膊，他担心下一刻控制不住的约翰就会掏出枪跟达奇火拼。 达奇疯了吧，这话也敢往外说... 亚瑟似乎明白达奇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他上前拉住随时都可能暴走的约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冷静！他在试图激怒你！你现在冲上去的唯一结局就是促使我们双方开战，这对营救艾比盖尔毫无帮助！好好想想你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 “现在最该做的...”约翰的眼神迷茫了一下，然后瞬间清醒。“救人！艾比盖尔还在等着我们去救他！” “说的没错。”莎迪瞥了一眼远处的达奇等人，扭了扭头，“走吧，我们几个足够了。” 稳住了约翰，亚瑟迈步走向达奇。 抬手指了指达奇身旁装钱的麻袋，亚瑟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些钱里，理应有一袋是属于蒂莉和约翰一家的。” 达奇想了一下，点点头没有说话。 亚瑟提起一袋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说道：“钱我替他们拿了，他们几个以后和范德林德帮各走各的，两不相欠。” 迈卡明显想说什么，但这次达奇拦住了他，亚瑟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扛着麻袋走到蒂莉面前。 “你拿着这个。”亚瑟郑重地将麻袋放上马背，嘱咐蒂莉道：“你先带着杰克去铜斑蛇领地等约翰，他和艾比盖尔随后就到。” 第364章 勇闯范霍恩 我知道了。”蒂莉掂了掂沉甸甸的麻袋，表情认真地点了下头。 约翰走过去轻轻握住杰克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然后将儿子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微笑着说道：“杰克，你表现得很勇敢，我为你感到自豪。放心吧，我和你的亚瑟叔叔，杰米叔叔，莎迪阿姨会把妈妈救出来的。” 杰克感受着父亲脸颊和手掌的温度，年幼的小脸上透出一抹坚毅。“去吧，爸爸，我和蒂莉阿姨在亚瑟叔叔说的地方等你和妈妈过来。” 听着杰克那略显稚嫩的声音，亚瑟向蒂莉道别道：“再见了，蒂莉。你是个好姑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拿上这些钱好好生活吧，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嗯！”蒂莉再次点头，眼睛依次从亚瑟等人身上略过，但没有看向达奇那边。“再见了，各位，我会想念你们的。” “再见。” “再见了，亲爱的。” 被她扫过的其他人纷纷向她挥手告别。 目送蒂莉离开后，亚瑟回头望了一眼旁观的达奇等人，接着翻身上马，带着林衍三人义无反顾地冲向范霍恩贸易站。 “艾比盖尔被抓走的时间不短了，希望她还没被弄上船吧。” “船只会停靠在镇子北边，我们几个直接跑过去跟他们硬碰硬肯定不行，我们得走另一边。” “随便吧，我现在脑子乱得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能救出艾比盖尔，让我做什么都行。” “听着，约翰，你只要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就行，好吗？我们会搞定这件事的，艾比盖尔也会没事的。” 三两句制定好待会的计划，莎迪望向身边的三位男士。“你们跟达奇...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怎么感觉你们对他的态度又变差了。” “昨天发生在亚瑟身上的事又在约翰身上重演了。”林衍解释道。 “我们都被达奇给骗了，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伪君子，小人...”约翰愤愤不平的为达奇添加着各种头衔。 亚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要能发财，就算搭上家人的性命，让家人的孩子变成孤儿他也不在乎，我们在他眼里恐怕就是一件工具。如此说来，以前他说过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大概也都是谎言。” “他就是个疯子！”约翰最后总结道。 注意到约翰腰间再次渗血的伤口，林衍拍拍他的肩膀，劝道：“够了，约翰。省点力气，少说两句吧。反正这件事之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话说，你们待会是不是还要回去？”约翰问。 “那是自然。”亚瑟回道：“何西阿和格里姆肖女士还在呢，我们不能把他们留在这样的达奇身边。” “那我...”想到何西阿，约翰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你走你的。”亚瑟一口回绝了约翰，把他后面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你照顾好你们一家就行，何西阿和格里姆肖女士的事交给我们处理。” “那...好吧。”约翰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亚瑟的安排。 沿着前几天林衍和比尔走的路，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便来到了范霍恩贸易站南边的出入口。 整个码头以及小半个镇子已经被平克顿侦探占据，不过林衍他们并没有在码头上看到船的影子，看对方这架势船应该还没来。 几人在来时的路上便已商量好了对策：由林衍和亚瑟两个射击好手前往贸易站的灯塔，掩护下方莎迪和约翰行动的同时借助位置优势寻找艾比盖尔被关押的地方。这个方法和那天林衍跟比尔采取的办法几乎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人员加倍罢了。 随着范霍恩贸易站的没落，伫立在范霍恩码头不远处的灯塔也随之停用。这座灯塔目测约有二十五米高，是这附近最显眼的建筑。打开塔底虚掩的铁门，沿着落满灰尘的台阶登上塔顶，站在灯塔顶层的观测位，林衍发现这里的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 优点是站在这里，整个贸易站尽收眼底，下方所有人的动向林衍在这上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缺点是塔顶的观测位就是一处环绕着塔尖的环形露台，周围没有遮也没有拦，站在露台边缘，你能看到别人，别人同样也能看到你。 不过亚瑟并不在乎别人是否会发现他们。登上塔顶的第一时间，他就将背上的狙击枪换到了手上。“好吧，米尔顿先生，让我看看你躲在哪？” 林衍也举起枪，透过瞄准镜观察起码头上的平克顿侦探。 过了一会，亚瑟收回目光，问林衍：“你找到了吗？” 林衍目不转睛道：“没有，你呢？” “我也没看见。”亚瑟摇摇头，向等在下面的莎迪和约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这边没有发现，他们可以行动了。 接着，亚瑟再次举枪，重复起刚才的动作。林衍则停止搜寻，从瞄准镜中找到开始行动的莎迪和约翰，观察起两人的一举一动来。 掩护莎迪和约翰深入的任务交给了林衍，亚瑟则负责在枪响后再次搜寻米尔顿的身影。 瞄准镜中，莎迪和约翰猫着腰，躲避着远处平克顿侦探们的视线，脚步飞快地移动到了街道对面一栋废弃的木屋旁，半倒塌的木屋上悬挂的半块招牌表明它过去曾是一家小型纺织作坊。 紧挨着这家纺织作坊的是一栋没有标牌的二层小楼，两名平克顿侦探面对面地站在这栋楼前，像是在聊着什么。总之二人聊得很投入，要不是这样，莎迪和约翰也不可能顺利从街道这边跑到另一边。 莎迪和约翰所处的位置离那群平克顿侦探已经很近了，不过这不是潜入任务，不然他们还可以更加深入。 躲在敌人视线之外的两人简单交流了一句，随即同时探身，两把枪的枪口对准各自选定的敌人，打响了解救艾比盖尔的第一枪。 第365章 谈判 枪声乍响，驻守在范霍恩贸易站码头上的平克顿侦探顿时陷入了慌乱中。莎迪和约翰借着这阵慌乱，英勇地冲到大街上，对着敌人大杀特杀。 这个时候林衍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居高临下的他能轻易分辨出谁是对队友最有威胁的敌人，而这些人就是他的打击目标。 可惜这阵慌乱并没有持续太久，莎迪和约翰只向前推进了两幢建筑，作为对手的平克顿侦探便在某人的组织下迅速规整起来。 就在平克顿侦探开始有序反击的时候，负责搜寻的亚瑟语气惊喜道：“哈，这家伙终于现身了！” “在哪？” “码头的贸易站，建在水上的那幢建筑就是。” 趁着莎迪和约翰被平克顿侦探们的反击打得暂避锋芒的时候，林衍移动枪口，朝亚瑟说的地方望去。 瞄准镜中，米尔顿那张十分不讨喜的面孔出现在了码头上，他此时正站在那座建在水上的贸易站门前，板着脸，挥舞着手臂，嘴里大声对他的下属们说着什么，看他的姿势，像是在命令手下的人从一侧迂回，整个包围莎迪和约翰躲藏的房子。 一边指挥着手下，米尔顿左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眯着眼朝更远处看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林衍知道他是在寻找狙击手的位置，不过早在米尔顿出门指挥手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停止射击了。虽然他所处的位置并不隐蔽，但没有声音的指引，面向阳光的米尔顿想要找到他和亚瑟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刚想到这，林衍就发现对方向他这边看了过来，紧接着，林衍就见米尔顿浑身一紧，一个鱼跃接侧滚翻，重新回到了他出来的那间屋子里。 “哦呵，还挺有经验的。”亚瑟放下枪，表情玩味。 “你刚才为什么不开枪？”林衍好奇地问。 “我们不知道屋子里还有没有别的人。”亚瑟回答。“罗斯探员还没露面，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米尔顿在一起。要是在的话，米尔顿一死，按照罗斯探员的性子，艾比盖尔肯定是活不成的。” “原来如此。”林衍恍然大悟。“是我疏忽了。” 说话间，林衍看到一小撮平克顿侦探在其中一人的号召下，离开码头，直奔他所在的这座灯塔而来。 注意到这些人后，林衍和亚瑟再度举枪，将行至中途的这支突击小队成员尽数消灭。 有狙击手在一旁虎视眈眈，接下来的时间里，米尔顿侦探再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见码头上的敌人消灭得差不多了，亚瑟收起步枪，带着林衍下了灯塔，一路小跑着和正在进行收尾工作的莎迪约翰汇合一处。 之所以一路小跑，是因为亚瑟担心约翰等不及一个人冲进去。米尔顿回屋后就没了动静，谁知道他是不是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米尔顿就是从前面那间屋子里出来又进去的，我刚才都看见了，艾比盖尔也一定在那里。”莎迪此时冲得比约翰还靠前，就好像被抓的人跟她的关系更亲密似的。 约翰的脸色稍稍有些苍白，腰间包扎伤口的布更是被渗出的鲜血整个染红了。自打他腰间中枪后，就没有正经休息过，先是长途奔行，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跑来营救媳妇，即使他腰间的伤势只是擦伤，没有伤到内脏，哪怕只是流血跟疼痛，也够约翰喝一壶的。 “小心埋伏。”林衍开口提醒莎迪不要冲得太靠前。 “我知道。”莎迪的脚步稍稍放缓，等林衍他们跟上后，四人一起站到了那间木屋的窗户旁。 依次站好之后，亚瑟率先发问道：“米尔顿先生，你手下的人死得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商量商量你手上人质的问题了。”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商量的。”米尔顿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米尔顿先生，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绑架一个无辜的女人要挟我们算什么，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我这里有一个交易，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你把我们的人放了，我代表其他人答应你，可以放你安全离开。” “呵...”屋内的米尔顿轻笑一声，“你觉得我还在乎自己的生死吗？该投降的是你们！这个女人，包括我，都只是引你们上钩的诱饵，看看你们周围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听到这话，亚瑟，以及屋外的林衍三人，脸色一变，迅速朝镇子的方向看去。只见刚被他们杀穿的小镇上，不知从哪又涌出一大批身穿制服的平克顿侦探。率领他们的，正是未曾露面的罗斯探员。 “该死，这果然是个陷阱。”莎迪右手握拳，对着身后的木屋重重捶了下去。 “我们怎么办，亚瑟？”约翰看起来有些慌张。 “别紧张，我们进屋跟他谈谈。”亚瑟看着缓慢包围过来的人群，深吸一口气，高举双臂，迈步走到窗前，对着里面说道：“米尔顿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谈谈。” “抱歉，我对你的提议没兴趣。”米尔顿一口回绝。 “如果谈判的内容跟达奇有关呢？”亚瑟说出一句足以在敌我双方之间引起轩然大波的话。 “亚瑟，你...”不止林衍，莎迪和约翰也在听到这话的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 “喔？”米尔顿语气中也带了一丝惊讶。“有意思。你这是不打算维护那个男人了？” 亚瑟神情不变，“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去说。” 沉默了片刻，米尔顿的声音再次传出：“放下武器，我就允许你们进来。别想着耍花招，但凡你们有那么一丁点过分的举动，这个女人就活不成。” “没问题。”亚瑟一口答应下来。 过了一会，屋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右手持枪的米尔顿在众人的注视下再次走了出来。 “现在，把你们身上的武器放在地上，谁敢耍花样，谈判立刻取消。” “都听他的。”亚瑟率先扔掉自己的武器，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三人叮嘱道。 第366章 叛徒 见亚瑟是诚心诚意想跟对方谈判，对他无比信任的林衍三人顺从地扔掉了身上的武器。 “很好。”米尔顿面无表情地夸了他们一句，随即抬手对带领手下包围上来的罗斯探员打了个不要开火的手势。 看林衍等人将武器丢得差不多了，米尔顿又挥手从屋内召来一人，命他重新将四人搜了一遍，确认几人身上没有武器后，这才把人让进了屋中。 木屋分为内外两间，刚才林衍他们透过窗户已经看到艾比盖尔被捆在外间屋子正中间的椅子上。 进屋后，约翰迫不及待地出声问米尔顿：“你们现在能把我妻子解开了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约翰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艾比盖尔身边，伸手扯掉了她嘴上的布条。 “艾比盖尔，你没受伤吧？”约翰抓着妻子的肩膀，关心地问道。 艾比盖尔摇摇头，看向约翰腰间被染得通红的绷带：“我没事，你腰这里是怎么回事？伤得重不重？” “小伤，不碍事的。”约翰一边笑着解释一边解着艾比盖尔手腕上的绳子。 “杰克，杰克怎么样了？”艾比盖尔又问。 约翰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杰克很安全，你就放心吧。” “噢，谢天谢地。” 米尔顿拉过一把椅子，将其放在门口，一屁股坐了上去，手中枪口始终在林衍等人身上徘徊。他看向亚瑟，开口道：“现在，人质的安全你们也确定了，想谈什么，说说吧？要是你说的不能让我满意，你们几个就都别走了。” “什么？你刚...”莎迪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刚才那种情况，自己这边哪怕不救人选择突围，也能走得脱。她们诚心诚意跟这家伙谈判，这家伙倒好，一句不满意就想把她们留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诶诶诶，”林衍眼疾手快抱住莎迪的胳膊，防止她发飙，“别生气，别生气，先听听亚瑟怎么说。” 米尔顿转头看了莎迪一眼，无视了这场闹剧，接着再次看向亚瑟，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亚瑟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言辞恳切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抓到达奇吗，让他们走，我可以帮你。” “就这？”米尔顿身体后仰，翘起了二郎腿。“我记得这是我很早以前给你开出的条件，这期间你们给我找了不少麻烦，杀了我不少人，你觉得这个条件还可行？” 亚瑟表情一滞，想了一下，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达奇抢来的钱你也可以拿走，他今天带我们抢了一列军列，不瞒你说，收获颇丰。” 米尔顿捋着下巴：“唔...这个条件还是挺有诱惑力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亚瑟想替对方拍板，却被对方拦住了。“欸？别急着替我做决定，我可还没同意呢。” “你还有什么要求？”莎迪再次被对方的行为点燃怒火。 米尔顿的目光依次从林衍等人脸上扫过，“范德林德帮除了你们，还剩下好几个人呢吧？”他将视线定格在亚瑟身上，“我不认为你一个人就能搞定这件事，”米尔顿抬手指了指林衍和莎迪，“让他俩陪你去，”然后又指了指约翰和艾比盖尔，“他们两个必须留在这，不然我不放心。”接着米尔顿站起身，走到亚瑟面前。“等抓到了达奇，我就还你们自由，我说到做到。” “我们可以去，可他们两个...”林衍主动站出来，看着约翰和艾比盖尔说道：“他们的孩子还在等着他们，把他们扣下不合适吧？况且他还受了伤，急需治疗。” “他说的对。”莎迪跟着附和道：“大不了我留下代替他们。” “那也行。”不知道是不是有孩子的原因，米尔顿这次倒是好说话。“他们两个现在就可以走了，你们几个留下带我们去达奇的藏身处。” 亚瑟冲约翰一挥手，“约翰，带上艾比盖尔走吧。” 约翰自知现在的他即使力排众议跟亚瑟去了，也只是个累赘，所以只能无奈地点点头，握住艾比盖尔的手腕向其他人道别道：“那你保重，亚瑟。你们也一样，杰米，阿德勒夫人。” 亚瑟拍拍约翰的肩膀，像家长一样嘱咐道：“走吧，做个真正的男人，照顾好艾比盖尔和杰克，找个地方好好生活，日后我们有缘再见。” “嗯！”约翰重重点了下头。 艾比盖尔走过来，和每个人都拥抱了一下。“再见了，大伙，你们都是好人，遇到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别伤感了，走吧。”亚瑟主动将两人推到屋门口，“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不用这么伤感。” 等约翰和艾比盖尔跟着屋子里其中一位平克顿侦探离开后，米尔顿望向亚瑟：“我已经履行了我的承诺，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发了？天快黑了，我们争取在天黑之前抓到达奇。” “哦，对了。”米尔顿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迈卡·贝尔也是我们的人，你们待会行动的时候别误伤了自己人。” “迈卡？自己人？”听到这个消息，亚瑟当即愣在原地。 林衍和莎迪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他们想过迈卡多坏多坏，却唯独没想过他竟会是平克顿侦探的眼线。 “是的，就是迈卡。”米尔顿云淡风轻地说道：“自打他从加勒比回来，就和我们接触了，我对他的评价是：这家伙表现得一直都不错，就是办事速度不那么令人满意。” 林衍恍然大悟，心中渐渐将整件事串联起来。迈卡从海上回来后，就主动向平克顿招安了。这么一想，达奇那些莫名其妙、行为过激的举动也就说得通了。迈卡凭着他那张巧嘴，让达奇做出一些违反常理的事，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通这一点后，林衍自嘲一笑，合着达奇最近唯一信任的人，就是那个对他暗地里使绊子的人，怪不得帮派分崩离析的那么快。 第367章 演戏 出发时，米尔顿并没有把作为人质的莎迪留在这里，而是带着她一起上路了。 直到上路后林衍等人才发现，他们刚才遭遇的平克顿侦探只是冰山一角。为了彻底抓到达奇，他们这次几乎是倾巢出动。米尔顿召集了附近几个州能召集到的所有行动人员，这些人加起来就算没有三百，也有二百七八。 在见识到对方人数的绝对优势后，林衍和莎迪才明白亚瑟谈判的决定是多么正确。想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突围？不存在的。 林衍和亚瑟现在被夹在大部队中间，莎迪这个人质则被绑了起来，由罗斯探员看守。米尔顿在大部队的最前面，亚瑟已经将河狸岩洞的位置告诉他了。 米尔顿自信自己这次拥有绝对的优势，因此他并不算强攻，他要在身体和心理两方面彻底击溃达奇。身体上，他要将河狸岩洞围个里三层外三层，让达奇插翅难逃；心理上，他要亚瑟和林衍重新回到达奇身边，然后联合迈卡突然向他发难，让达奇尝尝背叛的滋味。 林衍稍稍转头，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的罗斯探员，然后向着亚瑟的方向微微探身，小声问他：“你真要帮米尔顿抓住达奇啊？” “当然不是了...”亚瑟目视前方，从牙缝里挤出两句只有林衍能听清的话：“救人要紧，我就是这么一说，装装样子。虽然达奇办事不厚道，但我也不能做第二个迈卡。” “可是不按米尔顿说的做，莎迪怎么办？” “实在不行只能找达奇配合一下，演一场戏了。” “演戏？靠谱吗？” “靠不靠谱都只能试试了，难道你有别的办法？” 林衍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莎迪的命握在别人手里，现在敌众我寡，除了照对方说的做以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刚才的问题略过，林衍又往下问道：“要是达奇不相信我们说的怎么办？” 这一点亚瑟显然也想到了，“那就等行动的时候用行动告诉他。” “喂！前面的！干什么呢？”尽管林衍和亚瑟的动作很小，但还是被身后的罗斯探员发现了，他拽了拽手上的绳子，威胁到：“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动作，这女人的命你们还要不要了！” 林衍和亚瑟听到这声呵斥当即摆正身子，装作无事发生，生怕被身后对方抓住把柄。 在距离河狸岩洞还有一英里的时候，米尔顿号令大部队停了下来。 “以这个距离为界，包围这个地方，听我指令行动。” 任务布置下去之后，米尔顿驱马来到亚瑟和林衍面前。 “该干活了，拿上你们吃饭的家伙式儿走吧。”取出怀表看了眼时间，米尔顿再次看向两人：“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一小时，我的人会持续向前推进，一个小时之后，见不到达奇的人，我就会发起总攻。到那时，不光她要死，”他指了指两人身后的莎迪，“你们所有人都会跟达奇一起站上绞刑台。都听明白了？” “明白。”亚瑟和林衍一齐点头回应。在米尔顿的注视下，两人拿回各自的武器，一起踏上了归程。 淡金微红的斜阳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这片树林中，处处都透露着和平静谧的景象。道路两旁林中的小动物们像往常一样，不知疲倦地搜寻着食物。对它们来说，生存就是一切。和它们一比，人复杂得太多太多。 亚瑟在路上把待会的计划向林衍完整叙述了一遍，林衍听后给出的评价是：成功率很高，可以一试。 “快点把这些行李打包好，格里姆肖女士。”林衍和亚瑟一回来，就听见了迈卡的催促。 营地中央，帮派所剩不多的物资已被收拾了大半，迈卡坐在一个板条箱上面，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匕首，一边催促其他人加快速度。苏珊大妈和何西阿这时已经回到了营地，他们此时正和比尔哈维尔一起，将营地能带走的东西打包装车。 “啊，看呐，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看到林衍和亚瑟回来，迈卡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 林衍和亚瑟对视一眼，亚瑟对他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就下马走过去帮忙装车了。下马后的林衍迎着迈卡的目光走向他，然后在对方的污言秽语中和他擦肩而过。错身的那一刻，嘴角带笑的林衍小声说道：“米尔顿把你的事告诉我们了，现在我们是一伙的。他说他已经等不及了，让你现在就行动，他就在外面，我们只有四十分钟的时间。” 迈卡听后瞳孔猛地一缩，反应过来后，他对着林衍的背影又骂了两句这才罢休。 “手脚都麻利点，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迈卡起身再度催促道。 有了亚瑟和林衍的加入，再加上迈卡的不断催促，那些需要带走的必要行李很快便装车完毕了。 “达奇，在离开之前，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谈谈。”亚瑟见进行得差不多了，于是走向闲在一边的达奇。 “我也有事找你，达奇。”迈卡见状也走向达奇。 达奇抬头望着两人，站起身道：“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等离开再说。” “我刚才又见到米尔顿了。”亚瑟脚步不停，“我们聊了几句，他告诉了我一件事，迈卡曾多次找过他。” “你在说什么蠢话，牛仔？”迈卡反驳道：“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这是那家伙用来迷惑人的，也只有你这种脑子里全是肌肉和子弹的笨蛋才会相信。” “达奇，该说的我都说了...” “达奇，我可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两人一边争论，一边靠近达奇，走到达奇身边后，两人同时掏出了枪。 让达奇倍感意外的是，两把枪的枪口对准的并不是和他们争论的人，而是他这个倾听者与决策者。 在场包括达奇在内所有不知道内幕的人全都大吃一惊，亚瑟和迈卡这对老冤家这是唱的哪一出？ 第368章 反转 亚瑟和迈卡拔枪指向达奇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除了林衍之外，没人知道亚瑟唱得又是哪一出。 哈维尔和比尔下意识地掏出枪，却不知道将枪口对准谁。 遇事一向淡定的达奇这下也不再淡定，他看看亚瑟，又看看迈卡，缓缓举起手道：“谁能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抱歉，达奇，可我不得不这么做。”亚瑟只能回以抱歉。 比尔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枪口对准亚瑟的脑袋，冲他喊道：“亚瑟，你这天杀的，你他妈的想干什么？竟敢用枪指着达奇？” 哈维尔也将枪口对准迈卡的脑袋，对他命令道：“迈卡，把枪放下！” 迈卡轻蔑一笑，直接用枪管顶住了达奇的脑袋。“少废话，达奇的命现在在我们手里，想让他活命的话，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 说完，迈卡看向林衍。“小子，去把他们的武器收了，然后挨个绑起来，完事之后我们带着达奇去交差。” 一时间，其他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林衍身上。 “杰米，原来你也...” “亏我还把你当同伴...” “砰！”一声枪响打断了其他人的责问。 望着缓缓倒地的格里姆肖女士，罪魁祸首迈卡拿着那支开过火的枪在其他人的身上晃了晃。“还有认不清现实，企图反抗的吗？” 现场气氛一时间噤若寒蝉。 所有人中最吃惊的莫过于林衍了，刚才的经过他看得是一清二楚。事发时苏珊大妈正好站在迈卡身后，趁着其他人将注意力放在林衍身上的时候，站在迈卡身后的苏珊大妈悄无声息地举起了手里的霰弹枪。整个过程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动作也相当迅速，但不知为何还是被迈卡察觉到了。然后迈卡用比她更快更迅捷的手法，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到的速度拔出了腰间的另一把手枪，枪现弹出，还没反应过来的苏珊大妈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送走了。 看着倒在地上目光开始涣散的苏珊大妈，林衍二话不说就从空间袋中找出回溯怀表，毅然决然地打开了表盖。 自打林衍加入帮派以来，苏珊大妈就对林衍这个新人颇为照顾，更是没对他说过一句过分的话，要说范德林德帮解散林衍最舍不得谁，苏珊大妈绝对会出现在林衍的候选人名单中。林衍是真把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阿姨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他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于是回溯怀表这个差点被他遗忘的道具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虽然只能回溯五秒钟，却也够用了。 随着怀表的表盖被打开，一道能亮瞎眼的白光将林衍的视线整个覆盖。林衍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他的耳边再次传来迈卡的声音。 “小子，去把他们的武器收了，然后挨个绑起来，完事之后我们带着达奇去交差。” 林衍睁开眼，发现时间果然回到了枪击发生之前。 顾不上感慨，不等迈卡说完，林衍一个健步冲到苏珊大妈身前，抓过她刚抬起一半的霰弹枪，“欸，您不用动，我来就好，我来，我来...” 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林衍不由分说将她手里的枪夺了下来。作为回报，苏珊大妈冲着林衍就是一顿精神输出：“你这个吃里扒外、包藏祸心的小杂种，范德林德帮从没亏待过你什么，亏我还把你当家人，我真是瞎了眼...” 在苏珊大妈中气十足的骂声中，林衍顺利收缴了比尔和哈维尔的武器，堵住嘴，将他们绑了起来。走到何西阿面前的时候，背对迈卡的林衍轻声对他说道：“我和亚瑟没有背叛达奇，这一切都是演给你们看的。” 何西阿表情不变，林衍甚至无法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一丝反馈。 收走达奇的武器，将他也绑好后，迈卡收起枪，大马金刀地坐在达奇刚才坐的地方。亚瑟则走到他身后不远处，从地上的板条箱里拿出三瓶啤酒，扔给他和林衍一人一瓶。 亚瑟走向迈卡身后的时候，后者的身体立刻绷紧，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亚瑟的动作，显然还没完全放下对亚瑟的戒心。在看到亚瑟只是去拿酒后，迈卡这才稍稍放松了对他的戒备。 喝了一大口啤酒，压了压惊，迈卡自嘲一笑，看向亚瑟问道：“所以，你们为什么要为米尔顿做事？” 亚瑟耸了耸肩，拔出瓶塞也喝了一口。“我们被抓了，只有抓到达奇，我们才能活，仅此而已。你呢？” “我？”迈卡哼笑一声，“我当然是为了钱。我和米尔顿的协议是‘我帮他抓到达奇，他们缴获的财产其中三成归我’。我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想套出黑水镇那笔没带走的钱的下落。不过现在用不着了，今天这一票的三成，足够我下半辈子用的了。” “怪不得你一直向我旁敲侧击黑水镇那笔钱的下落。”双手被绑的达奇表情阴沉地看着迈卡。 迈卡闻言转身再度换上平日那副谄媚的模样。“要不我们也做笔交易吧，达奇。只要你告诉我那笔钱藏在哪，没准我可以放你走也说不定。” “哼！”达奇冷冷地看着他，“你永远也别想知道那笔钱的下落。” “不说算了。”迈卡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反正这些钱也够我享受的了，你就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吧。” “依我看，下地狱的是你才对！” 说话的正是亚瑟，借着迈卡转身和达奇交谈的机会，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对方身后，掏出枪抵住了迈卡的后脑。 “亚瑟，我的朋友，你...你这是干什么？”迈卡说着举起双手站了起来。 事态的发展已经彻底脱离了达奇等人的想象，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刚把自己这群人制服，亚瑟就开始针对迈卡，他们现在不是一伙的吗？ “要不是你，达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你把达奇一步一步变成这副鬼样子的，要没有你，我们也不会惹上康沃尔、平克顿、以及那个该死的安吉洛勃朗特，范德林德帮更不会这么快散掉，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心怀叵测的小人！”亚瑟把曾经的怨言一股脑全部冲着迈卡发泄了出来。 第369章 群殴 “冷静，伙计，冷静...”迈卡说着慢慢转过身。此时他的额头已经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亚瑟现在情绪这么激动，他担心对方随时会照着他的脑袋扣下扳机。 “呼...”发泄完毕的亚瑟长舒一口气，他后退一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迈卡。“达奇，看清迈卡的真面目了吧？” “所以，你想证明什么？”达奇语气生硬地回道。 “迈卡才是那个叛徒、内奸，从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个人，你被他骗了。” “呵呵...”达奇冷笑两声，“他是叛徒，难道你就是清白的吗？我真后悔，那天在工厂我就该亲手干掉你。” 亚瑟听完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你可真误会我了。我和杰米投降了平克顿不假，但这只是为了救约翰一家离开想出来的计划而已。刚才的那些举动也只是想让你们看清迈卡的真面目，要是我们一来就对迈卡动手，这事就...” 话说到一半，亚瑟枪口下压，照着迈卡那只蠢蠢欲动的右手就是一枪，子弹从迈卡右手的手心钻入，手背钻出，迈卡当即闷哼一声。 亚瑟再度将枪管顶在迈卡的脑袋上：“你觉得你的小动作能躲过我的眼睛？” 迈卡左手捂着右手的伤口，表情狰狞，残忍一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嗯，说得也对！”亚瑟赞同地点点头，“反正左右都是个死，为什么不博一下呢。不过我劝你最好在自己身上试，那样的话你死得还痛快点。” “嘿嘿嘿...”迈卡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笑声。 迈卡笑声未落，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直接落在了他的脑袋上，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迈卡，你这狗杂种！”除去束缚的比尔走过来照着迈卡的脑袋就是一拳。 哈维尔人狠话不多，举枪对着迈卡的膝盖就是两枪。失去平衡的迈卡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骨头碎裂的痛苦远远超手心的疼痛，迈卡趴在地痛苦地哀嚎起来。 比尔俯身又将他从地上拎起，沙包大的拳头再次挥出，迈卡顿时发出一声更响亮的惨嚎，这一击直接打断了他的鼻子，鲜血如泉涌般从他的鼻梁处涌出。 “鬼叫什么！”苏珊大妈上前照着他腿上的伤口就是一枪托，打完后觉得不解气，于是又抬起脚照着他的膝盖连踢了好几脚。 “嘿，等一下。”亚瑟上前制止了施暴的三人。就在迈卡以为亚瑟良心发现时，却见他抬手一指旁边的山洞：“把他带到洞里再动手，平克顿侦探就在这附近，别让他们听见。” 听到这话，迈卡的脸都白了。被比尔拎着走向山洞的过程中，他眼神绝望地向亚瑟乞求道：“亚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求你给我个痛快，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见亚瑟不搭理他，他又转向达奇。“达奇，求你了，看在我帮你出谋划策...不，看在我帮你抢到这么多钱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吧！” “杰米，杰米兄弟，我知道你跟他们都不一样，你是个好人，你帮帮我...” 一连求了三个人，直到他的声音消失在山洞深处，他还在做着这项徒劳无功的事。 耳边的噪音消失后，亚瑟走到达奇身边，摸了摸脸，面有愧色道：“对不住了，达奇，希望你能理解。” 达奇身上的绳子是第一个被解开的，可哪怕解开了，达奇却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亚瑟说完等了好长一会，达奇才幽幽地说道：“亚瑟，你说，我是不是做错太多事了？” “是。”亚瑟没有顾忌对方的面子，坚定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呵...”达奇嘴角微翘，“你这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气人。” 亚瑟嘴角也挂上了一抹微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林衍和何西阿站在一旁，看着关系逐渐缓和的两人，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笑过之后，达奇神情一凛，问亚瑟：“我们还剩多少时间？” 看了眼时间，亚瑟回道：“不到十分钟，严格来说最多只有八分半。” “你这家伙...”达奇一听只留给自己这么点时间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我看你一点不着急，你是不是已经计划好了？” 亚瑟点点头，“现在外面有超过两百个平克顿侦探，他们已经包围了这里，我需要你假装被抓，跟我们走一趟，阿德勒夫人还在他们手里，我们得把她救出来。至于其他人，他们可以从山洞里的那个洞口出去。” 亚瑟口中的“山洞里的洞口”是之前他们探查这座山洞时，在左面的那条通道，即莫弗里家族风干猎物内脏的那条通道尽头在洞顶处发现的洞口，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好奇那个洞通向哪里的何西阿特意为之做了个梯子。如今这个梯子即将发挥重要作用，即帮助剩下的人逃离平克顿的包围圈。 “再演一出戏吗？”达奇略作犹豫便答应下来。“好吧，我答应你。米尔顿追了我们这么久，是该和他做个了结了。” 说着，达奇看向何西阿，“何西阿，我跟亚瑟他们先走一步，这边就拜托你了。跑路要紧，钱能拿多少是多少，带不走的不要勉强。逃出去之后，我们在正北方，罗诺克山的那个废弃贸易站会合。” “我明白了。”虽然久不管事，但重新操持起“家务”的何西阿依旧像以前一样沉稳。 “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嘱咐完何西阿，达奇冲亚瑟撂下这句话后快步走向山洞之中。 “可我们快没时间了。”林衍说着就要冲上去拦住达奇。 “算了，让他去吧。”亚瑟迈步挡在林衍面前。“时间还够，刚才我故意少说了几分钟。” 听到亚瑟说时间还充足，林衍稍稍松了口气。“那好吧，毕竟迈卡骗了他这么久，要是换我我也想亲手结果了他。” 第370章 下场 “你不过去踢他几脚，给他几枪解解恨？”林衍问亚瑟。 “我就算了。”亚瑟揉揉鼻子，走向收拾行李的何西阿。“有这么多人对他出手，不缺我一个，有这功夫，我还是帮何西阿整理行李吧。这可是钱呐，能多带一点是一点。” “那我过去看看。”林衍对能带走多少钱不是很感兴趣，相较而言，他更想看到迈卡的惨状。 循着地上稀稀拉拉的血迹，林衍在山洞前半段那间被他称作“客厅”的洞穴里再次见到了迈卡。 膝盖骨被打碎的迈卡斜靠着洞壁，整个人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此时迈卡的脸上已没有了往常的桀骜不驯，林衍甚至无法从他那张满脸是血、肿了一圈的脸上看到痛苦的表情——他的面部肌肉已经做不出那么复杂的动作了。 除了腿上的伤口，林衍注意到迈卡的双臂也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其左手的五根手指更是不翼而飞。 林衍进来时，正好看到达奇在他面前缓缓蹲下。 食指弯曲抬起迈卡的下巴，达奇注视着对方那双已然失神麻木的双眼，开口道：“谋划了这么久，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有今天？” “嗬...咳咳咳...”迈卡想要开口说话，却被自己的血呛得连连咳嗽。他挣扎着坐直身体，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手指抓住达奇上衣的衣襟，拽了几拽，止住咳嗽，用沙哑虚弱的声音说道：“杀了我，杀了我...” “让他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苏珊大妈说着拔出小刀照着迈卡的大腿刺了下去。 “不如我们把他吊起来，身上扎几个洞，让他流血流死。”比尔的双手一片血红，打了迈卡这么久，他还是没解气。 “太麻烦了，我看干脆烧死得了。”哈维尔也提议道。 达奇沉默着和迈卡对视了一会，然后起身拔出手枪，指着对方的额头轻声说道：“如你所愿。” “砰！” 枪声响起，迈卡头部后仰，身体软软地倒向身后的洞壁，一个血洞出现在他的额头，终结了他罪恶的一生。 “砰！砰！砰！” 达奇手指不停，照着迈卡的脑袋接连扣动扳机，直到弹仓里的子弹打完，他才垂下手臂，头也不回地向着山洞的出口走去。 苏珊大妈、比尔和哈维尔在达奇走后同时围了上去，三人举起枪，对着迈卡的尸体尽情发泄着最后的愤怒。持续不断地枪声在山洞中久久回荡着，子弹打空后，三人转身跟上达奇的脚步，走向出口。 此时再看迈卡，他的脑袋犹如一个熟透后从高处摔在地上的西瓜，这场景已经不能用四分五裂来形容了，千疮百孔放在这里似乎更合适。 “走吧，别看了，一堆烂肉而已。”经过林衍身边的时候，哈维尔轻拍林衍的肩膀招呼道。 “来了。”最后看了眼迈卡那残破不堪的身体，林衍跟在哈维尔身后走出了洞穴。 站在山洞口，达奇转身对比尔三人命令道：“你们几个待会听何西阿的指挥，我和亚瑟杰米去会会老朋友。” “不需要我们跟着吗？”哈维尔问。 “不必了。”达奇说完转身走向亚瑟，“事情办完了，我们走吧。” 迅速做好必要的准备工作，亚瑟和林衍带着双手被缚的达奇向约定地点走去。 为了便于行动，亚瑟只绑住了达奇的两只胳膊，绳子的一端被他抓在手里，就像罗斯探员对莎迪做的那样。当然，亚瑟和达奇只是做做样子，那条绑着达奇的绳子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挣开。 在规定的时间即将过去时，亚瑟和林衍带着达奇及时出现在米尔顿的视线中。 聚在米尔顿身边的人少了很多，大多数人都被他派了出去，算上他和罗斯，他身边现在也只有十来个人。 当看到亚瑟果真兑现了承诺，将达奇带到他面前时，米尔顿那张面从没笑过的脸也露出了一缕笑意。 “他竟然真的办到了。”罗斯半是惊讶半是惊喜地走到米尔顿身边说道。 米尔顿语气中多了一丝得意。“看来我以前的想法没错，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内部瓦解他们。” “你真要放过亚瑟摩根和何西阿马修斯？资料中不是说他们三个都是范德林德帮的核心成员？” “说是这么说，可达奇范德林德才是最重要的那个，没了他，另外两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这次放了就放了，大不了以后找个由头再把他们抓起来。” 等到亚瑟带着达奇走近后，米尔顿走出队伍，拍手鼓掌称赞道：“干得不错。”接着，他看向低头不语的达奇，“范德林德先生，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吗？” “哼！”达奇冷哼一声，当做回答。 亚瑟策马向前一步，“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放我们离开。” “当然没问题了。”米尔顿点点头，话题一转，状似随意地问道：“迈卡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过来？” “噢，他呀...”亚瑟哂笑一声，说道：“你之前不是答应他等抓住了达奇，缴获的财产要分他三成吗，他在营地统计帮派的财产呢。” 听亚瑟这么说，米尔顿彻底放下心来。在他眼里，迈卡的确是那种极度贪财的人，因此亚瑟这么说不但不值得怀疑，反倒加深了他的信任。 冲亚瑟一伸手，米尔顿说道：“把达奇交给我们，你们其他人就可以走了。不过如果你们以后再犯事，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亚瑟见状不为所动。“先让你的人把我们的同伴放了再说。” “嗯？”听到亚瑟这句话，出于职业的敏感度，米尔顿原本放松下来的心再度警觉起来。 双眼微眯，米尔顿冷着脸说道：“都这样了，你还怀疑我在骗你？还是说...”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视线转向达奇，“还是说，你在骗我？” 见米尔顿对自己起了疑，亚瑟上前两步，面不改色地递出手里的绳索。 “算了，既然你疑心这么重，那我就吃点亏，先把达奇交给你好了。” 第371章 铤而走险 即使亚瑟做出了让步，可米尔顿的疑心依旧没有消失。他举起右手，对着身后勾了勾手指。“来个人替我接过来。” 此话一出，一名平克顿侦探当即走出队伍，走向亚瑟。 林衍他们来时制定的计划是：互相交换完人质，救下莎迪之后再和对方翻脸，后备计划则是亚瑟趁米尔顿放松警惕的时候接近并制住他，然后用他的性命威胁罗斯放人。可米尔顿的警觉完全出乎林衍的意料，不但看穿了他们的计划，还对他们产生了提防。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林衍的脑筋疯狂转动，他要在对方发现问题之前想出破局的办法。 亚瑟见状嗤笑一声，又上前一步道：“没必要这么谨慎吧？” 米尔顿随即后退两步，绷着脸摇摇头，“这是必要流程，希望你能理解。” 担心刺激到米尔顿，亚瑟不再向前，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平克顿侦探，他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绳子。 感受到亚瑟的紧张，自打见到米尔顿就一言不发的达奇再次发出一声冷哼。 “跟我打了那么长时间交道的人竟然是个懦夫，栽在你这种人手上，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米尔顿闻言看向达奇。“你激我也没用，范德林德，我跟你们这群亡命徒不一样，就是死我也要死得有价值。” 前去接收达奇的那名平克顿侦探没给几人多少说话的时间，米尔顿说这话时，他已经骑马来到了亚瑟面前。 “草，拼了！” 眼见己方的秘密就要瞒不住了，林衍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一把。 他现在和米尔顿之间的距离约有五米远，运气好的话，他应该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冲到他身边。 打开属性界面，林衍将剩下的自由属性点分为两部分，其中敏捷象征性地加了十点，剩下的则被他一股脑加在了精力上。 加敏捷是为了确保他即使骑在马上，身形也和在陆地上一样灵活；至于精力，这项属性和死神之眼息息相关，自然是多多益善。 就在亚瑟和达奇思考要不要动手，米尔顿眼中带着一丝希冀看向属下伸出去的手的时候，林衍动了。 他抬高双腿，用靴子后跟的马刺照着布埃尔的肚子狠狠一踢。 布埃尔大概是从没被人用这么大力气踢过，感受到这股前所未有的剧痛的它暴叫一声，奋起四蹄，在林衍的控制下玩命般地朝着米尔顿冲去。 林衍在双脚落下的时候就开启了死神之眼，只有这样，他才有信心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制住米尔顿。 技能开启，林衍眼中的世界顷刻间慢了下来。其他人眼中迅疾如风的布埃尔在林衍这里只比龟速快不了多少。 布埃尔由静转动后，林衍轻轻一跃跳上马鞍，稳定了一下身形，他缓缓起身站在了马鞍上。 五米...四米...三米... 林衍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三米的时候，林衍用力一蹬马背，冲着尚未反应过来的米尔顿直直扑去。 林衍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就关闭了死神之眼，毕竟这个技能开着的时候，他的身体每动一下就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像这种依靠惯性的动作，他自然是能省则省，万一用超了待会不能动可就麻烦了。 等到米尔顿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刚才还在他五米之外的林衍正飞身向他扑过来，这时候别说米尔顿了，就是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此时都找不到应对的办法。米尔顿甚至连最简单的抬手阻挡都来不及，身体就和林衍来了个亲密接触。等到他因为背部的疼痛再次回神，他已经被林衍扑倒在地了。 毫无阻碍地将米尔顿拉下马，林衍顾不上疼痛，一个翻身将米尔顿当做肉盾挡在身前，同时拔出手枪直指对方的太阳穴。这一系列动作林衍在脑海中已进行了多次排练，因此实施起来一气呵成。在其他人眼中，林衍自策马狂奔到将米尔顿扑倒，将他挟持为人质，这一整套动作几乎是眨眼间的事。 “都别动！”林衍整个人缩在米尔顿身后，左手勒着他的脖子，右手持枪顶着他的太阳穴，对不远处他那些蠢蠢欲动的手下以及罗斯探员高声喝道。 受到威胁，神情阴郁的罗斯探员猛地一拽捆着莎迪的绳子，抽出马鞍袋中的削短霰弹枪，对准莎迪的脑袋，瞪着一双牛眼死死盯着躲在米尔顿身后的林衍，“把米尔顿探员放了，不然我让她的脑袋开花。” 林衍出手的同时，亚瑟也动了。他趁身旁那名平克顿侦探愣神的功夫，顺势将他也拽下马，拿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干得漂亮，杰米。”见林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达奇索性也不装了。双手轻轻一挣，他便摆脱了绳索的束缚，然后在双方剑拔弩张的当口，神情悠然地走到林衍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称赞道。 身份的瞬间转换让达奇感到无比畅快，被米尔顿围追堵截了这么久，没想到他还有落在自己手里的一天。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达奇代替林衍向对面喊话道：“真打起来，我们不一定会死，但米尔顿探员一定活不成。” 顿了顿，达奇继续说道：“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就按刚才说的，来一个人质交换，怎么样？”达奇回头一指亚瑟挟持的那名平克顿侦探，“我们先用这位先生换回我们的人，等我们走出你们的攻击范围，再放米尔顿探员离开。” 达奇刚说完，不等对面的罗斯探员回话，被林衍制住的米尔顿率先发话了：“别听他的，罗斯！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他们几个留下，进攻吧，不用在乎我的死活！” “那怎么行！”准备作答的罗斯听完米尔顿这番话立刻改口，义正严辞地反驳道：“这么做是违反条例的，我之前已经违反过一次了，再来一次我就被开除出队伍了。” 米尔顿听到这话几欲吐血，他心说我命都豁出去了，你却搁这担心会不会开除，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吧？？？ 第372章 交换人质 米尔顿被罗斯一句话气得差点吐血，而罗斯心里想的却是：我这么说就是装装样子，做给手下看的，你要是坚持这么做，在有见证人的情况下我就算是违反了条例，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其实我巴不得你死，只要你一死，你的位子就是我的了！ 在所有人都认为罗斯是个彻头彻尾的莽汉的时候，殊不知他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早就已经粗中有细了。 “看来罗斯探员不想你死啊。”达奇戏谑地说道。 米尔顿被罗斯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一脸无奈地瞪着自己这个搭档，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拒绝上层下达的命令。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宁愿不要你这个猪队友！ 罗斯表演完毕就把舞台还给了米尔顿，他在等米尔顿反驳自己，或者劝说自己理解他的自我牺牲，可等了半天，他却什么都没等到。 “怎么回事？难道米尔顿为了我的前途，不打算死了？别啊！你不死我怎么升职？”等待中的罗斯脑中浮想联翩。 “怎么样，罗斯探员，我刚才的提议你同意吗？”米尔顿的沉默让达奇对这个提议实施的可能性信心大增。“只要我们双方都遵守约定，今天没人会死。” “罗斯探员？？” “罗斯先生？？？” 达奇一连喊了好几遍，远处若有所思的罗斯才慌忙回过神。 “啊？哦！咳...这个...这个嘛...”罗斯捏着下巴，视线一个劲地往米尔顿身上瞄，就差直接告诉他把刚才说的再说一遍了。 见米尔顿还是没有回应，心急如焚的罗斯突然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应对办法。 “咳！”他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说的办法好是好，但这么做我们没法回去交差。要知道，这次为了抓你，我们可是从外面调了上百人过来，如此大费周章却没有做出一点成绩，这不太好吧？” “那你说怎么办？” 罗斯等的就是这句，他继续用那种不紧不慢地语气说着：“要不这样，我们双方各退二十米，把这个地方作为交换人质的地点。等交换完成，我们没了顾虑，尽情打上一场，输赢自负，你看怎么样？” 罗斯这句话不仅是说给林衍等人听的，同时也是说给米尔顿听的。自己这位固执的同事既然想要战斗，那自己就给他一场战斗。为了一雪前耻，待会战斗的时候他肯定是最拼命的那个，要是他不小心死了... 自己的目的同样可以达到！ 米尔顿听完罗斯的建议，眼睛顿时一亮，这个主意他很是中意。 达奇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对方的提议在他的可接受范围内，于是痛快地点头答应下来。 条件谈好，罗斯翻身下马，莎迪也在他的指挥下被人扶了下来。 罗斯上前一步道：“我这边我留下，你们那边是谁，商量好没？” 达奇和亚瑟正想商量，林衍主动请缨道：“我来吧。” 达奇和亚瑟对视一眼，“还是我来吧。”亚瑟说着主动将手中的人质放走，并顺手拿走了人质身上的武器，来到林衍身边打算接手米尔顿。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手里这名普通探员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了，战斗没开始，贸然杀了他肯定不行，所以只能让对方从哪来的回哪去。 “不用，我可以的。”林衍在这件事上一反常态，固执地摇了摇头。 事关莎迪的安危，林衍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另外，尽管林衍刚才开着死神之眼做了几个幅度较大的动作，但得益于自己超高的精力属性，林衍现在没有露出丝毫疲态，整个人精神得很。 见亚瑟还在犹豫，达奇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既然杰米坚持，就让他处理吧。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孩子可比当初的你优秀多了。” 达奇这话成功让亚瑟转移了注意力，“什么？哪有？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独立完成过几十单任务了。” “可数量并不代表质量，你忘了？那时候我和何西阿三天两头的替你擦屁股。” “你是不是记错人了，我哪有那么失败过？” “也许吧，我承认约翰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天分...” 达奇和亚瑟在罗斯的注视下一边小声议论一边帮林衍将米尔顿的胳膊绑好，并解除了他的武装。既然是交换人质，公平自然是第一位的。莎迪身上没有武器且被绑了个结实，米尔顿自然也要享受相同的待遇。 罗斯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对手折腾自己的搭档，待双方站上同一起点，罗斯一声令下，达奇、亚瑟以及罗斯身后的十几名平克顿侦探同时向后退去。 林衍和罗斯各自控制着手中的人质相隔十米站定，看到林衍身后的达奇和亚瑟停下脚步，罗斯神情肃穆地开口道：“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罗斯本以为对面出来的人是达奇或者亚瑟， 见罗斯的手下们也退得差不多了，头一回经历这种场合，心里还有点小紧张的林衍佯装镇定地点了点头。 “待会我说放人的时候，我们一起放开人质，然后我再数三个数...”罗斯说着举起三根手指，继续说道：“我数完的同时，我们之间的停战协议解除，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开火。是生是死，全凭个人运气了。” “没问题。”林衍没有跟对方咬文嚼字抠字眼，他有信心在对方数完第三个数后抢占先机。 “那好，那我们现在放人。”罗斯说着松开了手里的绳子，还在莎迪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林衍也信守承诺地将米尔顿放开，只是他刚一撒手，刚才还老实巴交的米尔顿瞬间来了精神，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向前方冲去。 “卧槽！”林衍眼皮一跳，对方的举动让他差点应激。说到底他不过是只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个月的新人，对部分事物的认知还停留在初级阶段，跟米尔顿这种见多了尔虞我诈的职业选手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第373章 大危机 “莎迪，跑！” 当林衍的脑子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嘴已经先大脑一步动了。 莎迪在这方面的见识说白了跟林衍几乎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她本以为步子迈大点，脚步走急点就已经是这个规则的极限了，却不想罗斯一句话说出口，米尔顿竟跟疯了似的直接朝这边冲了过来。 “一！”罗斯的计数同步开启。 眼睛和耳朵将接收到的信息传达给大脑后，莎迪的身体也动了，但落后于人的她心中难免生出一缕慌张。于此同时，林衍的那声大喝到了。这声大喝犹如一颗定心丸一般，瞬间便击破了莎迪心中的那缕慌张。听到林衍的话，莎迪眼神一凝，脚底下倒腾得更快了。 “二！”米尔顿和莎迪擦肩而过。 罗斯抽出了腰间的短霰弹枪，林衍也随时准备着启动死神之眼，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罗斯探员和他认识的g胖在某些方面出奇的相似，那就是——不会数三。 在林衍老老实实遵守规则的时候，罗斯出手了。如此近距离的一枪，且对方用的还是近战的绝对王者，这要是打在距他只有五米远的莎迪身上，莎迪必死无疑。 万幸的是，罗斯瞄准的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莎迪。他要杀的，是他眼中此刻对他威胁最大的林衍。 罗斯出手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直到枪声响起，林衍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可这个时候无数的钢珠已经奔他来了，林衍只来得及发动技能减缓钢珠的速度，然后趁着钢珠没到身前就地一滚。 枪声过后，莎迪身体一歪，眼中刚才还站的好好的林衍这时却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唔唔！”嘴被绑住的莎迪眼睛瞬间睁大，含糊但悲愤地大叫一声，脚步不停地扑倒在林衍身前。 “罗斯！你这个卑鄙小人！”见识到罗斯的阴险的举动后，达奇和亚瑟一边举枪还击一边痛骂罗斯不守规矩。 罗斯在开枪之前就料到了达奇和亚瑟接下来的举动，所以开完一枪后，他立刻扑向距离他最近的一棵大树。 林衍仰面躺在地上，闭着眼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他在倒地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自己在间不容发间，侥幸躲过了射向自己的无数钢珠。 “呼，吓死我了，刚才还真是惊险。” 做完心理建设，林衍睁开眼，一个翻身，呈半蹲状蹲在地上，对与他近在咫尺的莎迪俏皮地眨眨眼，然后在莎迪惊喜的目光中起身将她护在身后，再次开启死神之眼，拔出手枪对着即将躲入树后的罗斯就是一个六连发。 “玩不起是吧！傻逼玩意！我草你姥姥！” 林衍是真的生气了，对方要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使阴招耍诈也就罢了，没想到代表正义的平克顿侦探居然也会这么做，要不是林衍反应还算快，加上有运气加成，他就栽在对方手里了。 “扑扑扑...”一连串子弹击中木头的闷响，林衍这六发子弹竟全部落空了。 “靠！算你走运！”林衍嘀咕了一句，随手丢掉手里的枪，伸手从空间袋中又拿出一把。 他这次瞄准的是落后罗斯两个身位，还未躲到树后的米尔顿。 不过林衍只打了两发子弹便收手了，因为他用眼角余光看到几名骑在马上的平克顿对站在路中央的他发起了冲锋，这要是被撞到，肯定非死即伤。 林衍察觉到的时候，对方距他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下，他即使打死了对方的坐骑，也免不了承受高强度的撞击，因此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躲开。 可这事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一来，他要开着死神之眼带着身后的莎迪一起躲避；二来，对面不只有一匹马，每匹马的行进方向都不尽相同，他要接连做出多次躲避的动作才能排除这场危机；三来，他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即将到来的撞击，还有骑马之人向他射出的子弹。 望着眼前的危机，林衍露出一抹苦笑，“系统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小小的抱怨了一下，林衍目光一凝，脸上浮现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来。电光火石间，他转身扛起莎迪，不退反进，反倒迎着对面枪火，跟对面的骑兵来了个“双向奔赴”。 林衍这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不仅对面没看懂，他身后的达奇和亚瑟同样也没看懂。 “杰米这是在干什么？他疯了吗？”亚瑟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别想这么多！”达奇手法娴熟地装着子弹，“有这质疑的时间，多替杰米减轻点压力不好吗？” 只要我主动，别人就无法拿捏我，但我却可以根据别人的举动，采取最优的应对方法——这就是林衍想到的破局之法，也是他主动奔向敌人的原因。 当然，他这么做的最大倚仗，还是死神之眼。要是没有这个技能，就算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敌人这么硬碰硬。 生死危机下，他顾不得考虑消耗的问题，从扛起莎迪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次发动了技能。 时间慢下来后，射向林衍的子弹便不再是问题，在这种状态下，林衍甚至能从对方持枪的角度，判断他的下一颗子弹会打向哪里，从而提前进行闪避，当然，这一切都是以消耗林衍的精神力为基础的，他越是集中精神，精力消耗得就越多。 不过这些子弹并不都是射向他的，还有一些是冲着他身后的达奇和亚瑟去的。 除了判断子弹的走向，林衍还要在这种情况下带着一个人移动，一个人在这种时候移动尚且不易，再加上一个人无异于雪上加霜。刚跑了没几步，林衍就觉得太阳穴一胀一胀的，有种随时都会爆开的感觉。 此时他离距他最近的平克顿骑手也就五米之遥，林衍顾不上太阳穴传来的异样，咬着牙重新调整了一下前进方向，然后在对方距离自己还有一米多远时，一个闪身从对方的必经之路上避开。 第374章 最终奖励 在达奇和亚瑟的掩护下，冲向林衍的骑手中，有近半数的人不等冲到林衍近前，就已被杀或是负伤落马，他们的马或是直接停在原地，或是不受控制、漫无目的地在场中乱跑，或是按照预定的路线冲向林衍，总之，在队友的协助下，林衍面对的危险少了许多。 即使是这样，在躲过最后一名骑兵的冲锋的冲锋后，林衍的样子也不可谓不凄惨。 再也忍受不住技能反噬的他集中起仅剩的一点精力关闭了技能，而后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嘀嘀，检测到玩家精神异常，立即启动修复程序。】 【修复程序启动，开始扫描玩家身体情况。】 【扫描完毕，修复方案制定成功，开始修复...】 【修复中...】 【修复中...】 【修复完毕，玩家精神已恢复正常。】 林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到他将范德林德帮带回了现代社会，其中一些人因为受不了现代社会的条条框框，跑去国外做了雇佣兵，但大部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只想求一个生活安稳，于是这些人纷纷扎根在林衍所在的城市，一切从零开始，试图融入这个世界。 “杰米，醒一醒，醒一醒，杰米？杰米？” 一声声呼唤由远及近渐渐唤醒了梦境中的林衍，他睁开眼，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三副面孔。 “醒了，他醒了！”三副面孔中唯一的女性喜出望外。 另外两张男性面孔只是笑笑，其中一人轻轻在他胸口打了一拳，“你这家伙，差点把人吓死。” 最后一人笑容温和，他托着林衍的脑袋将他的上半身扶起，让他看向身旁的战场。“托你的福，对面的人都被我们干掉了。而且我们替你检查过了，你的身体并没有受伤。” 迷茫地望着眼前这片狼藉的战场，林衍的眼神慢慢回归清明。他晃晃仍旧有些昏沉地脑袋，开口问道：“过了多长时间了？” “从你倒下算起，也就五分钟吧。”莎迪抢着回答道。 “才五分钟吗？还不错。”林衍咧嘴一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在莎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跳了两跳，林衍惊喜地发现，这次精力耗尽后身体上竟然没产生什么副作用。 “你感觉怎么样？”看到林衍展露笑容，莎迪脸上不知不觉也带上了笑意。 “挺好的，我没问题了。”林衍又动了几下，示意自己确实没事了。 看到林衍恢复了状态，达奇神色一正，说起了正事。“既然杰米没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儿吧。” “达奇说的对，”亚瑟赞成道：“战斗的声音很快就会把附近的平克顿侦探引过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卡马萨河上游的白兰地瀑布处，林衍等人正围坐在一小堆篝火旁休息。 此时距他们逃离平克顿的包围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天在一个多小时以前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几人在天黑之后又摸黑向北赶了一段路，直到达奇和亚瑟一致认为彻底安全了之后，他们才停下脚步。 忙碌了一天，加之没怎么好好吃饭，众人的体力早就到达了极限。生起一堆篝火，热上几个罐头，几人围坐在篝火旁吃了顿热乎的晚饭。 吃了个八分饱，林衍一边喝着热乎的罐头汤，一边注视着跳跃的火焰出神。在来时的路上林衍得知，刚才那场战斗因为有他在前面吸引火力，他们毫无悬念的取得了胜利，除了罗斯见状不妙提前逃走外，剩下的人无一幸存，包括米尔顿。 是的，米尔顿在这次战斗中迎来了属于他的死亡，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林衍射向他的那两枚子弹。 林衍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感觉就是难以置信。在他的潜意识里，像米尔顿这种伟光正的角色，即使败在主角团手上，下场通常也不会太惨，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时他只是发泄似的朝米尔顿开了两枪，而且瞄的还不是他的脑袋，他怎么就这么轻易被自己打死了呢？真正该死的应该是罗斯这种在决战的时候自爆身份的虚伪小人才对！ 不过米尔顿的死对范德林德帮来说未尝不是个好消息，毕竟米尔顿才是那个一心想要抓住他们的人，现在米尔顿死了，单凭罗斯一人，往后一段时间恐怕很难再组织起像样的队伍，要是范德林德帮自此销声匿迹下去，他们的罪行很可能不了了之。 一想到达奇亚瑟等人从此走上征途，林衍不免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这个关于范德林德帮的故事迎来了尽头，而他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帮助范德林德帮的大多数人顺利上岸。 打开任务界面，林衍再次凝视起上面那唯一的一行文字：主线任务已完成，是否退出游戏？ 原来，主线任务的最终奖励，是离开这个世界。 这行文字后面没有倒计时，也就是说，林衍如果想待，他甚至可以亲眼目睹两次世界大战的全过程。不过林衍并不想留到那个时候，历来战争就没有不残酷的，生长于和平年代的他对那段历史没有半点向往。 他有他的打算。 “我们这样...算不算功成身退？”林衍收回目光，视线依次扫过面前的三位同伴。 “当然算了，还有比这更好的结局吗？”亚瑟手里捏着个不知从哪搞来的锡制小酒壶，笑呵呵地回答。 “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林衍被亚瑟的笑声感染，说话的语气多了一丝轻快。 “当然是回归家庭了。”亚瑟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达奇，“我很早之前就过答应玛丽，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发现林衍望向自己，莎迪潇洒地甩了甩头，“别问我，我还没想过以后的事。”刚说完，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林衍邪魅一笑，“要不...我还跟着你？” “呃...”面对这赤裸裸的挑逗，林衍顿时语塞，他那张久未打理，胡子拉碴的脸在篝火的映衬下愈发的红了。 第375章 回归，现实? “哈哈，我逗你的。”莎迪豪迈一笑，抬手正了正帽檐，神色一正道：“我打算去当个赏金猎人。” 莎迪这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三人同时一愣。 “为什么？”林衍诧异地问。 “是啊，我们现在有钱了，以后就算不工作也没问题。” “找点事干没毛病，不过赏金猎人是不是危险了点？” “何止危险，还辛苦呢，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都是家常便饭。” 达奇和亚瑟开口劝道。 莎迪早就预见其他人会有这个反应，等到没人说话了，双手抱膝的她缓缓说出了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我这么做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其实我早就有这种想法了。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像我这样失去家人的人这个国家到底有多少，而这些人中又有多少因为无法复仇一辈子都沉浸在失去家人的痛苦中。这种痛苦我承受过，我知道被它折磨的滋味。我是不幸的，但和其他人一比，我又比他们幸运的多，像我这样能亲手复仇的人几乎寥寥无几。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觉得我有义务去帮助那些像我一样的可怜人。” 莎迪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很真挚，林衍相信她绝不是随便说说，她是真想这么做。 达奇和亚瑟看向莎迪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理解，以及一丝窘迫，毕竟莎迪说的这种事他们以前或多或少也干过。 “达奇，你什么打算？”莎迪的决定林衍不好评价，于是转而问起了达奇。“像你之前说的，坐船去塔希提，或者别的什么太平洋上的小岛？” 达奇犹豫了一下，摸着鼻尖说道：“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具体事宜还要和何西阿他们商量之后才能确定。” 不等林衍继续往下问，达奇便起身催促道：“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到约定地点吧，何西阿那边要是顺利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在等我们了。” 将最后一点罐头汤连倒进嘴里，林衍起身和其他人一起踩灭面前的篝火，然后在达奇的带领下直奔约定地点。 达奇和何西阿约定碰面的地方是罗诺克山半山腰上的一座早已废弃的小型贸易站，这个地方是何西阿上山打猎时偶然发现的，因为废弃已久，加之日久年深，从前经过这里的路已经全部改道，只从何西阿口中听过却没来过这个地方的达奇摸黑带着林衍等人在目标点附近来来回回转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在屋外守夜的哈维尔认出了他们，将他们带了回去。 为了安全起见，何西阿并没有在屋子里点灯，而且这间屋子的面积非常有限，将林衍他们带到了之后哈维尔甚至都没让他们进屋，反倒是把屋里的人喊了出来。 问起傍晚的事，何西阿说他这边一切顺利，不但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就连上午抢来的钱也被他们一个子不落地带了出来。 现在时间已是深夜，两方人马顺利会合，确认对方没出事后，累了一天的众人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再次逃脱平克顿追捕的范德林德帮在林衍的提议下，暂时在奥克里夫潭旁的老兵农庄，也就是曾经的哈米什家安顿下来。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林衍和莎迪睹物思人，对哈米什的意外去世唏嘘不已。 经统计，何西阿总共带出了34万多美元，将近35万，如果平均分到在场的每个人身上，每人能分到4万多。在每天平均工资只有不到两美元的美国西部，4万绝对是一笔巨款。 一转眼时间来到了第四天，经过两天的休整，达奇和何西阿对未来的规划也商量出了结果。 两人决定乘火车横跨美国大陆，然后在美国的西海岸雇一条船，经由夏威夷前往他们未曾谋面的第二故乡——塔希提。何西阿大致算了一下这趟旅程的开销，他估计这趟行程的花费也就在6000美元上下，要是跟他们同去的人多，费用还可以再往下降一降。 苏珊大妈和比尔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也没什么要完成的夙愿，两人表示一切听从达奇的安排，他去哪他们就跟着去哪。 不过到了哈维尔这就不一样了。他是墨西哥人，远离家乡来到美国完全是被人迫害所致。林衍之前从亚瑟口中得知他来美国之前曾多次在墨西哥领导革命，亚瑟当时还戏称他是个革命家。虽然他表示自己也想跟达奇一起离开，但他的国家还有他未竟的事业，跟在达奇身边这么多年，他自述学到了很多东西。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现在该是他回去履行自己使命的时候了。 下午的罗兹车站，身穿车站工作人员制服的奥尔登像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伏在面前的桌子上，数着时间等下班。数着数着，“吱嘎”一声，售票大厅的门被人推开了。 “买票，寄信还是取信？”奥尔登头也不抬地问。 林衍走到售票窗口，敲了敲桌板，“嘿，兄弟，是我。” 听到这有些熟悉地口音，奥尔登抬起头，瞬间来了精神。“杰米兄弟！你可有日子没来了，我还以为你失手...呃...抱歉，我是说看到你没事真好。今天打听点什么，我这儿刚收到两条消息，看在我们合作过这么多次的份上，这次便宜点卖你。” 林衍摇摇头，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这次不是冲这个来的，我想跟你打听打听火车的事，顺便看看有没有寄给我的信。” “火车？”奥尔登瞪大双眼，“你该不会盯上火车了吧？” 林衍有些无语道：“拜托，我只是想买个票而已。”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是我误会了，嘿嘿。”奥尔登有些尴尬地搔了搔后脑，“你想问什么？” “这几天有没有去西边的火车，最好是直达西海岸的那种？以及，去墨西哥或者到边境的车。” “哎呦，瞧你这问的，哪也不挨哪啊。你等等，我瞧瞧。” 奥尔登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翻看起来。 “唔...直通墨西哥的车明天就有一班，明天中午经过这里。至于去西海岸的车...嘿！巧了！也是明天，明天傍晚，错过这一趟下一趟就是两周之后了。” “好，给我来一张去墨西哥的，四张去西海岸的。” “嚯，你这是要出远门啊。”奥尔登感慨一句，随即着手给林衍制作车票。 拿到车票，付过钱，林衍又问起了信的事。 “杰米卡斯特和塔西佗基尔戈，等等，我找找...” 奥尔登低头拉开装信件的抽屉翻找一通后，递给了林衍两封信。“给，只有这么多。” “谢了，兄弟。”林衍接过信，告别了奥尔登，走出车站大厅，和莎迪并排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打开信阅读起来。 写给他的信只有一封，是德拉吉奇教授寄给他的，看到署名，林衍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封。 信封里有一封信，另外还夹着一张一万美元支票。看到支票，林衍会心一笑，看来他赌对了。 来信上说，德拉吉奇教授在纽约注册完专利后，没过多久便有人找到他，说要跟他合作。经过了解，他这才知道对方是军方的人，他的这项专利是被军方看上了。自己的发明再度被人认可，而且对方还是背景深厚的军队部门，林衍单从信上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就能想象出对方的喜悦与激动。德拉吉奇教授说他被留在了相关部门，对方开出的薪水远超他的想象，信里的这一万美元支票是为了感谢林衍的赏识，要不是他慧眼识人，不惜出巨资资助他来纽约，他也不会有这个机遇。 信的最后，德拉吉奇教授说专利分红的事恐怕还要等很长一段时间，希望他能耐心等待。 “唉，耐心等待...”林衍自嘲一笑，“我可等不起喽...” 收起这封写给自己的信，林衍又打开另一封写给亚瑟的信。 这封信是那位作家莱文写给亚瑟的，信里同样夹着一张支票，不过这上面的钱就比刚才那张少多了，只有区区三百五十美元。 信里说这钱是他的书发表后收到的一部分稿费，他很感谢亚瑟帮他完成这本书的创作，不过他本人把这本书写得很糟糕，起码他认为很糟糕，但这本书的销量还是出奇的好，这都归功于亚瑟，是他亲手结束了那名传奇枪手的一生，而这正是这本书大卖的原因——有些人只有死了才能体现他的价值。 回到老兵农庄，林衍拿出买到的车票，分别交给了达奇和哈维尔，又把莱文写给亚瑟的那封信交给了亚瑟。 第二天一大早，收拾妥当的哈维尔便向众人辞行，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早早地吃过午饭，剩下的人也跟着达奇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林衍亚瑟和莎迪先是将达奇和何西阿他们送到了车站，目送他们上车后，林衍三人来到车站外，进行最后的告别。 “来，拿着。”林衍说着从空间袋中取出两个包裹，分别塞到了亚瑟和莎迪怀里。 “先别急着拒绝。”林衍抢先一步安抚摸出包里是什么东西打算退还的两人，笑着解释道：“这东西在我那儿用不上，还是你们拿着吧。” 林衍后退一步，伸出右手向两人摆手道：“具体原因我就不解释了，伤感的话我也不说了，就祝你们一个长命百岁吧。好了，我先走一步了，我们有机会再见。” 说完，林衍用意念轻轻按下了任务栏的回归按钮。 一道耀眼的白光从他脚下升起，整个将他覆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若有若无的“嗤嗤”声将他拉回了现实。林衍睁开紧闭的双眼，发现自己正趴在客厅的地板上。 愣了一会，林衍撑起上半身，“啊！终于回来了！”他的眼睛在客厅里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大门正对面墙上的电子钟上。 看着上面的日期，林衍皱眉回想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我走的那天就是十二月十六号，合着我在游戏里待了三个多月，现实里就只过了三个小时...” “嘎吱...”正想着，林衍的卧室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嘎吱声，这声音林衍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那张部分弹簧坏掉的床垫发出的。 听到声音的林衍一激灵，瞬间警觉起来，屋里除了他还有别人！ 就在林衍准备起身去厨房拿刀的时候，他的卧室再次传出一串沉重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脸的迷茫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对方的一瞬间，林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对方。 “你...你...我...这...” 他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衍满脑子都是疑问，莎迪不是游戏里的角色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难道我现在还在游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