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座幻想乡》 0001.我回来了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祭祀鬼魂 百鬼夜行。 …… 连续下了三天的雨，这使得今夜的江城气候很是温和，尤其是青江边上。 阵阵江风吹拂，撩拨心弦。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莲花台这边依旧是人潮拥挤。 莲花台这边的江水相较于其他地方温和许多，白日里不少游客泛舟于此。 而今夜之所以这么多人是因为中元节。 从八点入夜开始，一盏盏，各式各样的河灯尽皆被放进这青江里。 盏盏河灯如同星辰一般，将这幽蓝色的江水渲染成一片星空。 罗青撑在围栏上，望着江面。 点点灯光，豪华水上宿船，泛水小舟，灯光连成一片，让他眼神有些迷离。 天桥这边不是看河灯的好地方，只是些稀稀拉拉的行人来往。 下边的莲花台是拥抱的情侣，玩乐的一家几口和夜战至十二点的广场舞大妈…… 罗青叹息一声，提起身边蜡烛和草纸，离去。 和去看灯的人方向相反。 今天是中元节，罗青要去烧纸。 其实，要烧纸的大都在下午六点左右就烧了，毕竟半夜三更蹲在路口烧纸还是有些让人惊悚的。 罗青是一名刚读完大一的学生，趁着暑假在做兼职。 这也是兼职结束了后，他才有时间来烧纸，祭祀他在车祸中死去的爷爷。 是以前相依为命，而今天人永隔的爷爷。 …… 越是远离莲花台那边，人越是少。 罗青一个人走在路上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这是一条老街，房屋设施什么的都很破旧了，几个不断闪烁的路灯在一阵风吹过，便透出“吱呀”的金属摩擦声。 本来这里人就不多，还赶上这个俗称里的鬼节，自然更是清冷了。 站在街口，罗青远远望去，一条直达黑暗的街道，几只绕着路灯飞来飞去的蛾子表示着，他不是孤独的。 咽了口口水，罗青硬着头皮走进这条街。 若不是走外面的大街要绕上好几公里路，罗青也不想走这里。 他打开手机，放了首歌。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这是一首几乎被广场舞大妈抛弃的歌。 把声音开到最大，龙凤传奇二人十足分辨度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一瞬间，似乎这里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戴着耳机立体环绕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群大妈在绕着自己跳舞，罗青几乎脑补出自己置身于广场舞大妈中的场景，这好似静无一人的街道似乎人……多了起来。 罗青发现，似乎所有走夜路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 他这次也不例外。 处于安考虑，他还是把耳机给摘掉了。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他还能清晰地听到歌声 果不其然，十块钱的地摊货外音就是大！罗青决定以后一定要去换一副二十块钱的耳机！ “哒哒哒——”硬质鞋底与硬质水泥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罗青越过一盏路灯，看了一眼脚下，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颤抖地将手机放在耳边，深吸一口气。 “妈……我快了……马上就到了，只有几百米了……哎呀，你放心，这条路我又不是第一次走，能有啥事儿啊……好了好了，马上就到了，挂了啊！” 将手机收了起来。 罗青此刻的心情很是紧张，浑身上下寒毛树立，背后出了一层了冷汗。 他不敢向后望去，开始加快脚步。 就在刚才他路过一盏路灯后，他清晰的看到脚下出现了一道影子，在灯光下拉得极长，而且这个影子的右手还拿着一把匕首状的东西。 一联想到前不久出现的“黑夜人屠”事件，他几乎确定自己碰上麻烦了！ 所以刚才他假装接了个电话，表示离家不远了，试图让跟在他身后的那人放弃。 但似乎，那人并没有放弃。 罗青现在很紧张，他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他现在极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幅度转头环视两边，寻找能够防身的东西。 一截断掉的桌子腿，一块板砖，一张轿车车门大小的铁皮…… 他的心里一颤，一种危机感袭来，几乎是没有犹豫，一股子求生本能涌现，他猛然向前跑去，一把抓住路边的铁皮，向后挥去。 “刺啦——”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瞬间在这寂静的巷子里响起，一道火花闪过。 罗青手持这铁片，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拽住了，无法动弹。 铁皮被一点一点拉了下来，一张在灯光下昏白无比的脸出现，看不清面貌，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轻声问道：“等我很久了吧？我来了，你高兴吗？” 罗青反应过来，使劲儿一拉，铁皮就像是被卡在墙缝里了，纹丝不动。 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匕首以着极快地速度向罗青刺来。罗青把手里装着黄纸的口袋扔过去，口袋瞬间被挑破，黄纸散开，挡住了匕首的攻势。 不做过多犹豫，他立马向后跑去。 身后是铁皮摩擦地面的声音。 罗青几乎能够想象得到，一个拖着一张铁皮不急不缓地追赶猎物的人，满脸的笑容，走在散落飘飞的黄纸之中，或许正在考虑该怎样杀死前面逃跑的猎物。 他回头看一眼，发现那看不清面貌的人跟在不远处，正一步一步地走着。 很快，罗青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跑，身后那人都跟着，几乎是连距离都没有改变，巨大的金属摩擦声就像是在他心里面响起的一般，正一点一点撕破他仅有的勇气，巨大的恐惧感升起。 一股名为绝望的感觉也不断滋生。 而在疯狂奔跑中的罗青，显然没有发现这巷子周围的构造在一点一点发生变化。 很快，原本是离开巷子的路，被一点一点变成了通往死胡同的路。 这一刻，罗青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慌不择路。 看着面前高高的围墙，他心如死灰，跑进死胡同了。 背贴在墙壁上，看着街口一步一步走进来的人，巨大的恐惧冲击着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而罗青他显然不会注意到，原本很冷静的自己这一刻然失去了该有的样子。 周围的一切都在给他带了恐惧。 昏暗的灯光，摇曳的破旧招牌，金属摩擦声，逼仄的死胡同，以及那手持匕首慢慢靠近的人。 罗青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呆呆靠在墙壁上，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一手持铁皮，一手持匕首的黑衣人看着前面深陷恐惧的罗青，笑了起来，嘴角裂开，几乎到了耳边。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享受这种恐惧气息弥漫的感觉。 于是他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后，轻轻地将匕首插进了罗青的胸膛。 这是他给他的奖励。 以生命为代价。 血花不断往外喷涌，炙热，猩红。 他舔舐了一下匕首上的鲜血，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开，淡淡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完弥漫住了身后躺在地上，被鲜血染红半身的罗青。 巷子重新回到寂静之中。 没有多余的任何一个人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罗青冰冷的尸体就像是被抛弃的垃圾一般，不值得任何人去多看一眼。 …… 夜半三更。 胡同口走进来一只黑猫，纤细的身子，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向罗青的尸体。 两只幽蓝色的竖直瞳孔微微往外散开，黑猫低下头，伸出长满细密倒勾的舌头，一点一点舔舐着地面上的黑影，它正在一口一口地将罗青的影子……吃掉！好似在吃着美味的小鱼干一般。 一分钟过后，黑猫享受地舔了舔前爪子，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已无血色罗青，转身，依旧优雅的离去，猫步轻巧，不留下一点痕迹。 而当黑猫完消失在夜幕里之后。 原本已经死去的罗青猛然张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泛过一道血光。 “我来了， 我回来了， 我救了你， 你用什么感谢我呢？ 就用……你的心吧……” 0002.五百八十吨冲压机操作员 即便是八月，深夜里的地板依旧很凉。 更何况是江城这座被江水包围的城市。 一阵江风吹，便是夜里倒水寒。 在冰冷的地板上躺几个小时绝对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所以罗青一觉醒来，身上到处都是酸痛感。 这跟昨晚被一通莫名其妙的东西踩过一番。 不仅仅是身体酸痛冰冷，他的头也出奇的疼。 罗青费力地睁开眼，看着天边，才是蒙蒙亮。 模糊的记忆不断地在提醒着他，昨晚到底遭遇过什么。 他被人杀了。 据说，人被杀，就会死。 罗青捏了捏鼻子，心想，或许那人手抖了一下，插错地方的吧，没有受到致命伤。 他动了动上半身，胸膛处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连忙拉开被鲜血浸满的上半身。 哪有什么伤口，一片白嫩，这丫的比刚洗过澡看上去还要水嫩。 若不是身上穿的衣服依旧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儿，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被人敲了闷棍儿，在这儿睡了一宿。 莫不是抢劫的？他连忙身上下四处翻找。 幸好，都还在，什么都没有丢，银行卡身份证手机，以及一百二十八的零钱都还在，这就更让他搞不懂了，这既不劫财也不劫色的，是要玩哪样，难不成那人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还不理解为何胸膛上连一点伤口都没有。 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温暖，平静，就好似夜里莲花台那边的江水一般。 罗青莫名地笑了笑，他觉得很奇怪，奇怪于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点害怕惊悚的感觉，奇怪于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 毕竟，一个活人的胸口怎么可能是平静的嘛！ 当然是不可能的嘛！ 但是他的胸口很平静，因为他的心……没有跳！ 轻轻呼吸，胸膛微微起伏。 罗青很平静，平静得就好像他原本就知道自己的心没有跳一样。 但是他并不知道。 他开始纠结，开始疑惑，为何自己对这一现象没有任何惊悚的感觉呢？ 正当此时，自他心口响起一道机械般的声音，“幻想系统成功激活，载入中，百分之一……” 没等罗青反应过来，声音又消失不见了。 呵呵，在路边躺了一宿，现在脑子都糊涂了…… 打开手机，没有一条未接电话，莫名有些心酸。 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便要离开此处了。 本来还打算报警，可是胸膛上连一处伤口都没有，而这破巷子也没有监控…… 想起昨晚的事，罗青心里就一团糟。 烧纸没烧得成，还无缘无故被人捅了一刀，虽然没有死，但终归不好受。 出了这几乎无人居住的巷子，便是一个城中村。 路上无行人。 淡淡的晨雾缭绕，弥盖视线。 清早的空气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依旧是带着一点呛鼻的烟尘味儿，本来江城的空气质量就一般，前不久三个大型的化工厂相继发生火灾，黑色的浓烟缭绕整个江城足足一周才慢慢散去。 这个城中村发展水平很一般，环境也不是多好，垃圾桶旁边散乱的垃圾散发出很古怪的臭味儿，有些呛鼻。 路过一家五金工厂，突然，罗青发现前面不远处窜过一道火红色，然后是一道紫色。 因为雾气的原因，看不确切。 罗青并没有觉得惊吓，或许是昨晚经历了那样一桩恐怖的事情，心里素质提高了不少。 踩在这颇具乡村感的水泥路上，迈步前进。 没走多远，他又看到不远处闪现出火红色和紫色，而这次两道颜色没有一闪即逝了。 而是火红色一动不动，紫色疯狂闪动。 罗青心里很古怪，这特喵的是啥玩意儿啊！ 莫名地被搞出了好奇心。 他向着两道颜色的地方走去，走近一段距离，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响起。 这让他心里更加好奇了。 继续向前走去，很快听清了音乐的声音，是十分具有时代感的重金属车载低音炮！ 站在路口，罗青怔怔地看着前面的场景，心里莫名有些感动。 一人站在路旁，上身只穿了一件紧身夹克，露出腋毛，下身是挂了几条铁链子的紧身纯白九分裤，而最为两眼的是他那一头几乎遮盖了整张脸的火红色头发。 路中间是一个差不多打扮的人，只是他头上的头发是紫色的，此刻他正在疯狂舞动，摆在远处的小蜜蜂正声嘶力竭地播放着他们的战歌。 纯种杀马特！ 紫发青年从口袋里抓出一把水泥，使劲儿一扬，然后他在飞舞的水泥里一个后空翻接劈叉，姿势完美，体态优雅，“呲溜——”，紧身牛仔裤不堪负重。 而他没有丝毫慌张，站起身来，撩开遮住眼睛的紫发，露出不羁的眼神，淡淡地说道：“该你了！” 红发青年双手环腰，冷哼一声，甩了甩飘逸的秀发，不屑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口袋里，还有半斤水泥。” 紫发青年眼睛一张，往后退了半步。 红发青年大声道：“果然如此！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没法一手扬出一斤水泥，谈何舞者！” 紫发青年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剑拔弩张。 好像为了应景，小蜜蜂里的音乐换成了一首热血沸腾的占戈哥欠。 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罗青看不下去了，如今纯种杀马特已经越来越少了，他可不想让他们起内讧。 连忙上前说道：“两位朋友，有话好好说，不要起矛盾了。” 而两个青年皆是猛然一惊，各自退后几步，“我屮艸芔茻，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吓我一跳！” 罗青汗颜！这都在你们旁边站了一支舞的时间了，合着你么这么投入，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啊！ “我一直都在这儿，你们没看到？” 两人摇摇头。 罗青没有纠结这个，只当他们是太投入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诡异了起来。 “我看到你们跳舞了，跳得很好！”罗青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紫发青年像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女神一般，一脸激动，“真的？” “真的。” 红发青年也是一脸的不容易啊，“这年头，敢于正面直视我们的帅气和舞姿的人越来越少了。” 罗青：“……” 红发青年走到罗青面前，一脸诚恳说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罗青不知所措。 “城西五金厂，5号车间，五百八十吨冲压机操作员蒋爆呃，了解一下？” 紫发青年紧跟其后，做了一个抱拳躬身礼，“城西五金厂，5号车间，五百八十吨冲压机操作员蒋爆助手王泉旦在此，” 这丫的什么情况？ 罗青心里一阵策马奔腾！ 小蜜蜂依旧在声嘶力竭地播放着杀马特金曲。 罗青看着眼前这两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一脸坚定不可动摇的样子，心里很是感动。 于是他果断地拒绝了他们。 两人满脸不可思议，好似无法理解居然有人会拒绝他们的盛情邀请。 罗青语重心长说道：“我只是个流浪的舞者，不甘愿于蜗居于一地。” 罗青不愧于他大学生的身份，吹牛的能力不可小觑。 他开始从水泥地上的舞蹈，谈到人体美学，谈到生命起源，谈到到人类如何走出银河系…… 然后，在两人一脸敬佩的目光下，罗青离开了，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在地板上躺了一夜，罗青几乎是扭着身子前进的，然而这样的背影在两人看来，是如此的沧桑沉重，仿佛背负着莫大的责任。 蒋爆看着消失在雾气里的背影，握紧拳头，咬牙说道：“泉旦，我也不甘于蜗居在此！” 王泉旦回应以坚定赞同的眼神。 这一刻，他们达成了共识，不能只在这水泥地上展现他们的舞姿，他们要让世界都看到他们的舞动的身躯！ 看着依旧在放着音乐的小蜜蜂，蒋爆咬牙说道：“开始吧！开始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次斗舞！2018，我们不再低调！” …… 走远了。 耳边依旧可以隐约听到震撼的杀马特金曲，罗青心里颇有一番感触。 现在的纯种杀马特越来越少了，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啊！不要让白发人送赤橙黄绿青蓝紫发人啊！ “百分之十……”同样的声音一闪而过。 罗青觉得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才至于幻听。 回家，睡觉。 做一个美美的梦！ 0003.谁偷了我的影子? 路上行人稀少，加上蒙蒙的雾气，即便罗青现在身血迹的打扮，也没有人刻意去注意他。 拖着疲惫的身躯，罗青感觉自己几乎是无意识地在前进了。 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单单是在露天坝里睡了一晚上是不可能这样疲惫的，罗青觉得自己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一般，体力以着远超平常的速度被消耗着，要不是身上没有一处伤口，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被挖了一个腰子。 最后他强撑着一点意识，把自己硬生生拖进居住的那一个二十平的蜗居室里。 进了门，关了门，天旋地转，他感觉所有的东西开始往上飞，然后直愣愣地倒在地上睡着了。 “百分之九十九……”机械一般的提示音依旧响起。 整个屋子开始变得安静起来，“滴答——”只剩下床头闹钟的声音。 直到下午六点多，罗青才幽幽醒来。 躺在不软不硬的等身床上，睁开眼睛，是已经破旧的天花板，依旧昏暗的灯光。 躺着转过头，看向年前贴的印制窗花的窗户，丝丝缕缕昏黄色的太阳光照进了，他眯起眼，仍旧觉得有些疲惫。 如同潮水一般的疲惫感不断侵蚀着他的意识，还想要睡觉，但是腹中不断传来“咕咕”声，表示抗议。 是啊，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坐起来。 看着地面。 罗青突然想起什么，自己进了门似乎是直接倒在的地上的。 那现在，为什么又睡在床上呢？ 看着紧闭的门，摸着还算柔软的床垫，罗青陷入了沉思。 是自己意识模糊上的床，还是有人把自己弄上了床？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是自己上的床。 床下面是摆放整齐的鞋子和袜子，浸满鲜血的衣服已经被洗了挂在窗台上，自己现在正赤裸着上半身，身上盖着被子。 这绝对不是自己上的床。 一定是有人把自己扶上了床，并且擦拭了身子，然后洗了衣服。 因为就算是平时正常情况下，他也不会把鞋子摆放得这么整齐。 起身，走到窗台，取下已经干了的衣服，一股淡淡的柠檬的味道，这让他很是疑惑，自己的洗衣液不是柠檬味儿的啊。 衣服上那被匕首扎出来洞口已经被同样颜色的针线缝补好了。 罗青把衣服放在一旁，从小衣柜里换了一件衣服，坐在小沙发上，毕竟他可不知道自己这件沾血的衣服到底经历过什么。 看着干净的地面和摆放整齐的桌子，一时间抽满愁绪。 看来，是没错了，自己的屋子的确进了别的人。 房东大爷？ 房东大妈？ 房东大爷的未成年孙女？ 这么想着，罗青连忙摇摇头，在想什么呢，拖了一个月的房租了，大爷大妈还不得恨死自己，那个可爱的十六岁未成年孙女倒是有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一定要去找她算账，坚决维权到底，这可是非法闯入民宅！ 罗青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该不会是被海螺姑娘给看上了吧。 他摸着自己浅浅的胡渣子，四十五度斜望着天花板，自己应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帅小帅的。 “咕咕——” 肚子疯狂乱叫！ 大有一副你丫的再不喂我吃饭我就……，我就…… 拿出手机看了看，六点过十分。 罗青算了算，吃饭只需要半个小时，七点之前赶得上去做兼职。 动身出门。 刚走出门，他又回来，将以前用过的旧手机放在屋子角落的位置里，开启录像模式，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拍下屋子景。 用几本书挡住手机后，才出了门。 花了足足十二块钱，才在楼下吃了一碗三两的酸辣牛肉面，最后还感觉有点饿，喝了四五碗老板免费提供的汤才勉强止住饥饿感。 打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庭华小区。” “好嘞。”师傅摸了一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 发车。 罗青的兼职是做一个家教老师，教的是一个高三的孩子的数学，他高考数学是满分，即便是到了大二，要辅导一个高三的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庭华小区说着是个小区，实际上住的大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 小区周围有三个幼儿园，两个涵盖小初高的学校，都是国家级重点学校，还有一个大型商场，总之就是，正常家庭所需要的这附近都有，而且还很好。 所以庭华小区的房价很贵，一百三十平的房间，都能卖出上千万的价格。 不过，出于生活便利，孩子教育，这里的房子依旧是有价无市，毕竟，现在不缺身价上千万的人。 罗青当老师的家庭是一家三口，父亲是个知名的心理医生，朝九晚五，母亲是附近一所中学的校长，在家照顾孩子，总的来说家庭还是很幸福的。 至于自己这个普通重本的大学生能被这样一个家庭给看上，还得归功于自己大学一个关系很好的老师，他跟孩子的父亲是同学，也是他推荐的自己。 好在自己不讨人厌，试教一天，受到了那个孩子的欢迎。 想着那个孩子，罗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她是一个很活波的孩子，算是罗青前半压抑人生里的亮丽风景了。 打开手机，刷一刷贴吧。 刚进了自己平常进的李一吧，就看到这样一个帖子。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习惯性点开一看。 入眼便是一张夜空里电闪雷鸣的图片。 “大家仔细看，图片雷电中间是不是站着……一个人！”楼主留言。 罗青点开图片，两指放大，好家伙，还真的有个人，不过他没有仍何感觉，这种帖子他见多了，大都是p出来的。 一楼，“自古一楼是楼主。” 二楼，“沙发。” 三楼，“火钳刘明。” 四楼，“毫无ps痕迹。” 五楼，“手动滑稽” 正当罗青打算退出时，顺手往下翻了翻，画风完变了。 一个昵称叫“公子白”的用户以着刷屏似的方式在“呐喊”着。 “这不是假的！这是真的！是真的！他们都来了！我们都完了！” “这谁啊，神经病吧！” “楼主，禁他言！” …… 这人并没有理会，不断发着同样一句话，很快就引得一些吃瓜群众一起刷。 罗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手指往下一拉，刷新。 页面一下子摆了，一个大大的“404”摆在中间。 这什么情况？被封了？ 他接着看了好几条帖子。 “魔都外滩惊现十丈高的河怪！撞沉了大小游轮十数！无人幸免！” “昨天容城一家青旅共计一百二十五人，早上部被发现死在床上！死相惨不忍睹！尸块，血浆，到处都是！” …… 一连好几个帖子，部都是这样的，哪儿哪儿发生骇人的恐怖事件，而大都相同的一点是，人命在这些事件里似乎都变得卑微起来。 关键是，罗青几乎在每一个帖子下面都发现了这个叫“公子白”的人，留言也是一模一样的！ 毫不意外的是，所有的帖子都活不过一分钟，部被删除了。 罗青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并不单单是无聊的网友编撰出来的，生活好似在发生一些变化。 正当他要退出贴吧时，突然看到一则帖子，“江城，黑夜人屠再现！昨夜江城共计十五人被发现死在路口，每个死者表情都十分狰狞，好似受到过莫大的恐惧！网友冒死拍到黑夜人屠背影！” 罗青连忙点进去，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右手持着匕首的人走在夜色之中。 在看到这张图片的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地肯定，这一定是昨晚杀死自己那个人！ 他继续往下翻，想要看到更多内容，可是下一刻就显示404了。 这让罗青莫名有些烦躁，亲身经历的事情让他很有感触，被人杀死，说不愤怒，不怨恨是不可能的。 如果有机会，他很想亲自找到那个人。 “小伙子，到了。”司机提醒道。 罗青给了钱，下了车。 地中海发型的师傅向右偏偏头，将头发甩到一边去，然后拨弄一下，看看后视镜。 可是当他将目光定在后视镜里时，顿时寒毛树立，一种后怕惊悚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顾不得垂下遮住眼睛的一缕头发，使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瞬间将车子开走。 他刚才在后视镜里面看到。 那个刚下车的小伙子， 他就站在路灯旁边， 地上却没有他的， 影子！ 0004.迟到的电梯 罗青看着自己的脚下，不知应当作何感想。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为何能够违背这一简单的物理原则。 地上确实是没有一点黑影的，他又连续换了几个方位，依旧是没有影子出现。 也是这个时候他终于发现自己之前一直觉得古怪的一件事了。 他好像，没了……恐惧感。 就像今天早上发现自己心没有跳时，没有任何恐惧感，他以为那是自己意识模糊了。 傍晚在自己屋子里面醒来，发现屋子里进了外人，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些不可名状的事情，依旧没有感到半点后怕。 现在，就算是知道了自己没有影子了，也是没有觉得有任何惊悚感，就好像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罗青缓缓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胸膛，没有任何意外，心脏依旧没有半点跳动的迹象。 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好比，有人在跟你说，你本来就是没有影子的，本来就是没有心跳的。 望着耀眼的白光路灯，罗青也觉得没那么刺眼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或许是昨晚把杏仁体给摔坏了吧。 深吸一口气，掏出临时用的门禁卡，在小区门口刷了刷，迈步走进小区。 不管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出了什么问题，都先是要去把今天的任务给完成的。 他不想丢掉这份工作，这分工作工资很可观，一个月的时间，几乎可以支撑完他整个大二学年了。 虽然他这种情况，国家有很多的补助，但到底是不足以支撑他的一个学年生活，江城的消费水平在整个华国还是比较高的。 更何况，在他看来，自己现在似乎没有多大问题，能省就省了吧。 不得不说的是，这样高档的小区，治安是一点不差，摄像头覆盖，各种门禁，保安队伍也是退役的军人，一个个看上去精壮得很。 “whenyourdreacoaliveyouareunstoppable……”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罗青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莫安安”不经意笑了出来。 “喂。” 手机那端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声音，清脆酥软。 “罗老师，你还没来啊！要迟到了！” 罗青笑了笑，“这不来了嘛，在小区里了。” 电话那头，莫安安一股脑从床上跳了起来，“你快点啊！” “好好好。”挂掉电话。 罗青看着面前这栋外饰精致的小区楼，有些感叹，这里的房子每一套可都是上千万的啊。 站在电梯口，等待着电梯的到来。 “发现超自然生命，请宿主留意。”一道机械声莫名在脑海里响起。 罗青愣了愣，这是啥，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啊。 刚才那道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过了一会儿，声音都没有再响起，罗青觉得可能是自己压力太大了吧，不过还是在留了个心眼儿，毕竟先前看了不少超自然现象事件，还是发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过去五分钟了，电梯依旧没有下来， 这栋楼有三十八层，配了六台电梯，按道理来说不应该等这么久的。 看了看，所有的电梯都还在二十层上面，几乎是几十秒才下去一层。 情况似乎有些复杂啊。 周围等电梯的人开始不耐烦了，抱怨这新装的电梯毛病儿多，一定要去投诉，能够住进这小区的，都是些社会中上层人士，花了大价钱买的房子，自然不希望受到这种不好的服务。 十分钟过去了，电梯还在十五楼上面。 前面五分钟，大家都抱着“万一刚走电梯就下来了呢”这种想法，几乎没人离开。 可是这都十分钟过去了，已经没有下来，不少楼层不高的，都选择走楼梯去了。 周围的人少了起来。 而在另一栋楼的控制室里，一个保安正手忙脚乱着，“队长，这电梯不受控制啊！” 好几个人站在巨大的显示屏面前，看着屏幕里面的景象，都感觉到一阵冷意。 a栋楼六台电梯部失控，电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而且电梯里面的光线开始变得昏红起来。 一阵雪花白，屏幕失去了同步。 站在最前面的人镇定喊道：“快，去一个小队看看，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出了控制室，他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可千万不要出点什么事啊，住在这里的人随便哪个出事了都不是他能够承担的。 罗青从刚才就一直盯着电梯门上边的数字，没有移动分毫，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电梯所在楼层的数字，眼中的瞳孔色彩慢慢变得淡了起来。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终于，十五分钟过去了。 人部走了，只留下了罗青一个人。 而他，似乎是太入神了，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whenyourdrea……” 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将他入神的状态惊醒过来，他立马察觉到周围的情况。 而这个时候，六台电梯部都下来了，但是都没有打开大门。 一阵阴风拂过后颈，罗青寒毛树立，如同针扎一般的感觉。 所有的灯开始闪烁起来，整个走廊变得昏暗无比，延绵两边是蒙蒙的黑色，这种若隐若现的情况永远更加令人害怕。 但是没有了恐惧感的他，镇定无比。 环顾四周，他选择留在原地，接了电话。 莫安安的声音有些慌张，“罗老师，你在哪儿啊！家里的灯……灯一直在闪，还有一些很可怕的……声音，我有点害怕！” 罗青急忙问道：“叔叔阿姨呢？” “他们……他们都有事，还……没有回来……” “安安，你先不要慌张，记住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门，不要到处走动！我马上上来！” “我……听罗老师的。” 挂断电话，罗青心里有些焦急，他几乎能够感觉到，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电路问题。 这种情况下，他断然不敢坐电梯，若是被困在电梯里，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正当他转身准备走楼梯的时候。 “叮！” 电梯门打开了。 罗青也在这个时候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他身形定住，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关节摩擦声，他几乎是被强行扭过脖子，看向大开的电梯口。 一团看不清形状的血影，一点一点靠近罗青。 而罗青身上下几乎被汗水湿透，他没了恐惧感，不代表他不会出现危机反应。 血影越是靠近罗青，形状便越是趋于人形。 到了罗青的面前，血影完变成了一个血人。 声音幽幽。 “找到你了， 可以带你回去了， 你要， 怎么感谢我呢？” 0005.幻想 罗青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血人。 没有双眼，没有鼻子，只有一张满是如同锯齿一般的牙齿。 浓烈的腥臭味儿随着它说话散发出来，这让罗青很是难受。 他是没有恐惧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反抗啊。 现在的状态还是身体朝着楼道，脸朝着血人这般，巨大的不可见的力量几乎快要扭断他的脖子了，浓烈的刺痛感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很麻烦。 现在的他就连一个眨眼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只能任由面前的血人一步步靠近。 阴冷之意在不断增加，让他如临冰窖。 血人身周弥漫的一层血气翻腾的速度越来越快，它开始兴奋了。 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圈罗青脸庞，尖锐锋利的倒勾将罗青脸上的皮肉掀开一层又一层，鲜血很快将他变成一个血人。 这几乎是快要让人晕厥的疼痛感。 他无力反抗。 血人桀然一笑，“你的血，真美味啊！” 令人恶心的话，令人恶心的声音。 但是现在罗青连一个憎恨厌恶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嘿嘿，让我送你回家吧。” 血人嘴角裂开，流出腥臭无比的唾液，它抬起右手，锋利如同匕首一般的指甲抵在罗青的心口，一点一点刺进去。 罗青的瞳孔几乎要完散开了。 同样的机械声再次在他脑海里面响起，“宿主遭遇生死危机，未作出合理决断，系统自主开启御敌模式。” 这道声音结束的一瞬间，他的胸膛张开一个杯口大小的黑洞，释放出巨大的吸力。 血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莫大的恐怖，浑身开始冒出巨大的血泡，然后破裂，一时间，鲜血横飞，而所有的鲜血没有洒在地上一点，部被黑洞吸了进去。 “不！这是什么！不……我刚来……我不要死掉！不……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 死掉！ 罗青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如同电影里面异形一般的怪物，在胸前黑洞的吸力下，一点一点瓦解，最后爆裂开来，成为一滩血浆，部被吸进黑洞。 黑洞吸收掉血人之后完没有停下来，将周围弥漫着的昏暗光线都部吸了进去。 周围的环境重新回到原本的模样，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控制他身体的力量消失了，他咳嗽两声，颤抖地跪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脸上的血“滴答”滴在地上，很快变成一滩血迹。 “成功吸收八等灵体，鉴于非宿主行为，评级为e级，获得53点灵力，27点生命气息。” 这到底是什么？ 脑海里面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自昨晚后，生活开始脱离原本的轨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罗青的消极情绪，机械声再次响起，“宿主获得幻想系统认可，可自主召唤控制界面。” 罗青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意识转动。 控制界面。 自他心口投射出一道荧屏。 看着面前浅蓝色的荧屏，罗青情绪莫名地平缓。 宿主：罗青 生命等级：次级生命（27/100） 灵力值：53 已开启系统功能： 灵体感知lv1：你的身边或许存在着你看不到的东西，不要担心，系统为你排忧解难 灵力转换lv1：可将进入生命阶梯的灵体灵力，或生命体的生命规则，转换成对应的少许灵力 已掌握技能： 系统自带技能：恢复lv1（根据宿主受伤情况消耗灵力） 宿主学习技能：无 已开启系统空间：无 已获得能力：第七鬼神杀魄——力量：宿主可通过消耗灵力值获得强化任务，进行自身体魄的锻炼，当前体质等级：b级（力量值：42/100）（注：级别划分从强到弱依次为：sss、ss、s、a、b、c、d、e） 这是……系统？ 罗青一时间没有接受过来。 正当此时，外面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快点，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罗青没有过多思考，使用技能“恢复”。 “消耗5点灵力，治愈伤势。剩余灵力48” 一股清凉的感觉萦绕身，很快他的身体就止住了血，伤口处变得痒了起来。 看了看周围的监控器，部处于死机状态。 为了避开麻烦，他选择离开现场，没有管地上的血迹，迅速朝着楼梯走去，很快便消失在楼梯间。 很快，走廊里出现十来个手持电棍防爆盾牌的保安。 为首一人走到电梯面前，打开电梯门看了看，又看了看周围，拿起手里对讲机说道：“电梯处于正常状态，地面上有一滩疑似血的液体。” 保安队队长过来后，当即选择向自己的分管经理报告，分管经理让他报警了。 没过多久，警察便过来，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连电梯都封了四部。 之后又来一批人，身穿白色大褂，他们在警察的严密保护下走进现场。 这群人到了现场后便布置了几个古怪的仪器。 为首一人头发花白，带着一副金边眼镜。 他问自己旁边的中年警察，“徐队，有监控吗？” 中年警察摇摇头，“出事的一段时间里，这栋楼的所有监控都死机了。” 他表情严肃，还想要问些什么，一个青年过来说道：“博士，没有探知到任何磁场变化。” “生命迹象呢？” 青年摇摇头，“也没有，那一滩血完失去活性了。” 博士紧锁眉头，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青年小心说道：“博士，这可能并不是超自然案件。” 博士再度环视周围的情况，没有发现任何古怪情况，只能作罢，对着中年警察说道：“徐队，这个案件归你管了。” 中年警察点点头没有说话，看着风风火火来，风风火火走的一群人，心里有些犯嘀咕。 这个部门的人是近半年来才开始出现的，很多超自然案件都归他们管。 中年警察作为一名警察，能够接触到许多常人接触不到的事情，而最近超自然案件越来越多，这个部门的人开始活跃在大众视野里，这让他感觉到或许之后还会有更多复杂的事情。 最后，警察对这个案件没有任何突破，加上小区管理方为了避免舆论，将这个案件以这栋楼电力故障为由结案了。 …… 罗青离开现场后便躲在了一处杂物房里，给莫安安发了条短信： “安安，老师这边出了点状况，今晚没法来了，你不要到处走动啊！一定要等叔叔阿姨回来！” 很快莫安安便回来短信： “罗老师，我这里已经恢复正常了，你出什么儿了！（担心ing）” “老师没事儿，只是今晚来不了了，对不起了。” “罗老师是不是扔下我去约会了！哼！（生气ing）” 罗青汗颜。 “别开玩笑了，我是真的有事，先不说了，等叔叔阿姨回来，你替我给他们道个歉啊。” “好啊，我到时候就说罗老师去约会去了，没时间来辅导我！嘻嘻——” 罗青扶额。 “安安别闹，你要是这么说了，明天晚上就是另一个人来辅导你了。” “好吧。（委屈ing）” 解决了这一环，罗青才呼出一口浊气，开始认真研究这个系统。 打开操作界面。 确定了这不是幻觉，他才深感，自己的生活或许再也回不到原本的样子了。 根据系统的介绍。 这个世界的生命有两种存在方式，一是没有生命阶梯的灵体，二是有生命阶梯的生命体。人便属于生命体，刚才那个血人便是灵体的一种。 生命体和灵体都是有等级划分，具体是怎样的划分，因为罗青的等级过低被拒绝了解了，也确实，个人信息里面显示的是，罗青还没有进入生命阶梯，被系统评了个次级，也就是说他还算不上最低级的。 这让他为蓝星上几十亿人类感到糟心。 星球上最高级智慧生命体还达不到系统要求的最低级吗？ 或者说是自己的发育成长得不够彻底，给人类拖后腿了？ 罗青了解到，这个生命等级升级是要依靠生命气息的，刚才那个八等灵体为自己提供了27点生命气息。 至于这个灵体，罗青觉得应该便是常言口中的……鬼吧。 吸收灵体或者生命规则，都可以得到灵力值，而发动技能都是需要依靠灵力值的。 灵体探知这个技能便是用来感知周围存在灵体与否的，就像是之前系统提示的“发现超自然生命体，请宿主留意”，便是系统感知到了那个血人的存在。 感受着正在快速恢复的伤口，罗青不得不感叹这系统的了不得，最起码这不过lv1的自带技能“恢复”就是世界顶尖医术都赶不上的。 已掌握的能力有一个“第七鬼神杀魄——力量”，一个可以增强体质的能力，不过需要用灵力值换取强化任务。 后面那些系统空间，学习技能都是大大的“无”字，罗青便没有过多追究了。 等到身上所有的伤势都恢复了，已经是夜里十点了，避开警察向自己的家走去。 身上还穿着一件浸满血的衣服，为了不吓到人家，他没有打车，而是走着回去的。 0006.收租 罗青有些心疼。 心疼这件刚换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这要是洗干净的话，需要用到酒精，可是酒精这东西可比洗衣粉贵多了。 这让他在心里默默做了决定，以后再碰到这种情况，一定要避免出血，身体受了伤可以用系统治疗，但是衣服破了脏了就只有花钱了。 罗青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好像没有心脏…… 还有，那个系统是以怎样的方式存在于自己体内，会不会对自己的幸福生活产生影响…… 他打算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没有恐惧感，没有心跳。 这两者都不是好事情，或许会有人觉得没了恐惧感是一件很牛的能力，但是罗青了解过，失恐本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恐惧是人的最基本情感之一，调控着人对可能具有威胁事物的正确反应，心理学角度上，恐惧是一种有机体企图摆脱、逃避某种情景而又无能为力的情绪体验，这就好比一个正常的人置身于猛兽群中会恐惧，这源于这个人受到自身认知影响，以着很快地速度得出自己会被伤害，并且无法反抗的认识，于是便会下意识选择逃脱这种情景，如果认为自己无法逃脱的话，就会产生恐惧情绪。 就像是一个人去动物园，在笼子外看猛虎跟在笼子里看猛虎的区别。 如果这个站在猛兽群中的人失去了恐惧感，那么他就无法从自己所处的情景中得出自己会受到伤害的认识，自然无法做出有利于自身的选择，对于此人来讲，猛兽跟家猫没有多大区别。 更加浅显的一个就是，你有恐惧感，站在很高的无护栏的地方，你会因为恐惧而不会去试图跳下去，如果没有恐惧感，那么你并不会将跳下去会死掉这件事放在首位考虑，或许当你产生跳下去的想法时，你的大脑并不会做出任何阻止你的反应，然后你可能会没有半点犹豫跳下去。 网络上有过研究，统计得出，大多数失恐症患者都试图追求极限以获得刺激感，然而这些极限挑战者平均寿命不到正常人的一半。 罗青从来都不觉得，失恐是一件好事，这不单单是看恐怖片不会害怕而可以放心将美人拥入怀，更加不是走夜路可以走得自然无比。 这是一种病。 一种会严重影响到一个人正常生活的病。 在某种意义上，罗青宁愿失去一颗“苹果”也不愿意失去恐惧感。 至于为什么心没有跳，他就不甚理解了。 心脏作为生命的动力炉，按道理来说，不跳的话，就只有死亡。 罗青情绪不高，将忧虑疑惑收起来，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向自家走去。 然而，当他刚走上自家所在的楼层时，隔着很远便看到一老一少坐在自家门口……下象棋！ 那一瞬间，他几乎想要转身离去，花八十块钱去找一家小旅馆讲究一夜了。 可是也是在他出现在楼层的一瞬间，原本背对着他的，只穿着白色背心儿和大花裤衩子的老头儿站了起来。 幽幽转过身，幽幽说道：“小罗啊，你回来了。” 老头抬起右手，伸出中指，对着罗青。 罗青顿时瞪大眼睛，我擦嘞，这老头儿不正经，对我竖中指！ 可是下一刻，老头用中指抵了抵搭在鼻尖上的……老花镜…… 罗青：“……” “哟，安大爷，又在下棋啊！”罗青扯了扯黏糊糊的短袖，一脸欢快地走过去。 但他心里知道，今夜要成功走进屋子，有些麻烦了…… 安平成，安大爷，房东大爷，和他正在读高三的孙女儿安小若，来催房租啦！ 安大爷十块钱一副的老花镜，在走廊日光灯的照射下，泛出一抹白，他双手环腰，不发一言，气势十足。 安小若穿着碎花连衣裙，怯生生地站在大爷的背后，捏着双手，低头看着白色的小鞋子。 “小罗啊，客套话我就不说了，你这房租欠了有些时候了。”大爷声音有些低沉，这让罗青大感不妙。 罗青沉默了一会儿，“安大爷，我月底发工资，现在身上只有三百多块钱。” “小罗，做人要实诚啊，这一层楼，可就你一个人没有交房租了。你也知道这边儿的房子租得好，最近有不少人想要找我租房子。说句实在的，要是换成有些人，估计早就进门把你的东西扔出去了。” 罗青清楚，大爷说得很直白，毕竟没有房东会喜欢一个拖欠房租的人。 “大爷，我知道你的好，但是我现在真的只有三百块钱，能不能再多担待几天啊，月底发工资了，我一定第一时间补上。” 安大爷深深看了一眼罗青，正要说些什么，他身后的安小若扯了扯他的衣服，轻声说道“爷爷，小罗哥哥应该不会骗人的，你就再缓缓吧。” “小若啊，不是所有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实在的，指不定这臭小子根本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家伙，哪有什么工资不工资的。” 安小若悄悄地看了一眼罗青，一本正经说道：“爷爷，你说过，不能妄自揣测一个人，要学会去相信。” 大爷扭过身子，一脸牙疼地说道：“你这小妮子，现在都学会跟爷爷讲道理了！” 安小若瞪大眼睛，生气说道：“我十六了！不是小妮子了！不许这么叫我了！” “爷爷今年七十六了，在爷爷面前，你就算三十六也是小妮子！”安大爷不甘示弱。 “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赖皮！” “诶，爷爷怎么就赖皮啦！你小丫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那一年你生病，要不是我背着你连夜走了五十里路……” 安大爷平日里是个一本正经的人，但是当他开启话痨模式的时候，就很难停下来。他从安小若四岁开始扯，一股脑说道十六岁来。 罗青在一旁目瞪口呆，这怎么就，好像把自己给忘了…… 站在一旁，看着拌嘴的两爷孙，罗青心里有些温暖，有些伤感。 最后，安大爷比不得安小若精力十足，又讲不过安小若道理，生着闷气离开了，然不过问罗青房租一事。 安小若刚才被大爷捅出了这么多糗事，现在满脸通红，一想到这位小罗哥哥还在旁边听着，就更加面热了。 尤其是看到他那有些古怪的眼神，安小若不好意识再站在这里了，便要离开。 越过罗青身边时，罗青笑着温声说道：“谢谢你，小若。”他很清楚，刚才那一番扯皮拌嘴是安小若在转移话题，在他的印象里，安小若一直是一个文静可爱的小姑娘，有些害羞，这当着他这个外人的面被自家爷爷说了这么多糗事，也是难为她了。 安小若身形顿了顿，捏了捏裙摆，轻轻“嗯”了一声，连忙离去了。 踩着小碎步，就像温柔可爱的…… 嗯…… 就像温柔可爱的布偶娃娃。 罗青如是想。 0007.找到了呢 从房间角落里取来录着视频的旧手机。 从六点十分开始，已经录制了四个小时了。 保存。 播放。 …… 快进。 视频到一小时三十分钟后，也就是七点四十分。 里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很轻，很缓。 没有回应，敲门声继续了一分钟，罗青有些疑惑，敲自己门的除了房东大爷大妈还能有谁？但是是他们的话肯定会喊叫的。 敲门声停了后，过了一会儿，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罗青精神收紧，除了安大爷他们有自己房间的钥匙没有谁了，会是谁呢？会不会是那个白天进自己家，把自己弄上床，还收拾了一番屋子的人？ 门推开了。 一袭碎花连衣裙，晃荡的高马尾，一脸紧张兮兮的表情，小巧的白色鞋子。 罗青疑惑了，这个温柔可爱的布偶娃娃，咳咳，安小若来自己屋子干吗？ “小罗哥哥？”视频里面，安小若轻声呼喊，但是并没有回应。 二十平的屋子，是一览无遗的。 安小若很快确定了罗青不再屋子里，便一个人坐在了沙发上面。 她在……发呆？ 罗青有些疑惑，难不成，白天进自己屋子里的人真的是安小若？ 坐了大概有近十分钟，她就静静地看着前面，像是在等待什么。 罗青对此很是不解，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奇怪啊？平日里挺正常的啊。 突然，视频里面的安小若站了起来，罗青再次集中注意力。 安小若她拿起扫把，开始扫地，动作很是轻柔。 不知道是不是这998的手机实在良心，摄像效果十分好，罗青几乎能够看到安小若脸上认真的表情。 没有任何其他的情况，安小若一直在打扫卫生，整理房间，擦拭家具。她很认真，过去了半个小时了，仍旧不慌不忙。 难道白天进来的人真的是小若？ 这让罗青很是想不通，以前她可从来没有帮自己打扫过卫生，连屋子都没有进过，送些点心水果也是在门外松了后就一溜烟跑了。 而且还有一个疑点，安小若不过是个十六岁的文静女孩儿，有这么大的力气把自己弄到床上去？而且她好意思给自己擦拭身子？这完不符合她的性格身份啊！ “叮当——”闹钟敲响了整点提示铃，已经十二点了。 视频在继续播放着。 罗青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视频里面的画面，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关乎到他的生活，甚至是安危。 视频里面的安小若在打扫完卫生后便坐在沙发上，可是这次她的神色不再平静，紧皱着眉头，咬着嘴唇，不断张望门口，站起来又坐下去，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这样的行为持续了好一会儿。 罗青几乎能够看到安小若额头上密密的一层汗珠。 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她这才下定决心，走出门去，几分钟后拿着一个盒子回来了。 一个很精巧的盒子，用一把生了些锈迹的锁锁着。 她把盒子摆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轻轻在头上扯下一根头发。 然后，罗青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视频里面的场景。 安小若，她用从自己头上扯下来的一根头发，当作钥匙，把锁……打开了！ 罗青无法理解，这是什么头发？这是什么锁？ 锁掉在地上，发出“啪”的声音，吓得安小若身形一颤，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她把锁捡起来，放在一旁。 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这个精巧得像十四世纪中欧皇家珠宝盒的盒子。 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罗青不禁意呼了口气，同视频里的安小若一样，他也有些紧张。 盒子里面的内饰跟外饰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残破不堪的内壁，几乎要脱落的木质夹层，木屑往外飘飞，隔着屏幕罗青都能感受到一股腐朽的味道。 但是安小若没有任何反应，直勾勾地看着盒子里面，因为视角的原因，罗青看不清楚。 安小若的喉咙鼓动一下，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封信？ 罗青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就是一封信，看上去还是新的，泛黄的信封纸，红色的封泥，上面还贴着一张邮票，写着一些红色的字，但是罗青看不清楚。 信封很精致，十分平整，没有褶皱。 安小若接下来的动作让白夜感觉有些古怪，若是有恐惧感的话，他应该感觉有些惊悚。 她取出一根针，在左手食指扎出一滴血来，轻轻挤到信封的红色封泥上面。 血迹沿着封泥散开，分成几道细小的血线，流到信封的其他位置。 罗青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用不过来了，她到底在干嘛？ 紧接着，安小若咬着牙，站起身来，四处在不大的屋子里走动，眼睛不断转动观察。 安小若不经意间瞥到了旧手机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青感觉安小若她的眼睛有些泛红。 而且，安小若她，好像看到了这部手机。 她的眼睛几乎是直直地看着手机的摄像头，给在视频前的罗青感觉就是，她正在直勾勾地看着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安小若捏着浸着她的血的信封，一步，一步，走向旧手机这边。 视频里面，她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罗青几乎可以看到她连衣裙上碎花模样，是残破的茉莉花瓣。 信封上面的字也变得清晰起来。 端正娟秀的四个字。 “找到你了” 走到了摆放着手机的角落面前。 安小若蹲了下来，清秀端正的面庞募地出现在视频里面。 罗青几乎确定，她一定看到这部手机了。 安小若的眼白充满了血色，这看上去很是突兀。 她看着镜头，歪了歪头，笑了起来，同往常一样，梨窝浅浅，很是好看。 但罗青感觉很诡异，很诡异，他觉得这个人跟自己见到的安小若完是两个样子。 作为一个理智大学生，他几乎第一时间猜想，小若她该不会有精神分裂症吧。 安小若笑着，对着镜头一字一句说道：“看！到！了！呢！”，就像是面对面对着罗青在说一般。 “叮当——”，闹钟的整点提示铃声再次响起，半夜，一点。 她没有去动手机，而是轻轻地将信封放在手机前面。 缓缓起身。 轻轻抱着盒子。 悠悠离去。 安小若的身影消失在视频里面。 罗青拿着手机，看着视频里面的画面，有些迷茫。 那封信是留给自己的？ 可是……那里并没有信啊。 他转头看去，那里的确是……没有信的啊！ 正当他要起身去寻找时，视频里面再度传来响动。 罗青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在他的视角里，自手机旁边伸出了一只……手！ 0008.叶落，风求?树不留? 这只手苍白无血色，一点不同常人的手。 或者说，不同于……活人的手。 这只手的每一根手指的指甲都是黑色的，长度足足超出指头两厘米，看上去，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接着，视频画面开始晃动起来，慢慢被一层蒙蒙的红色遮住，看上去就像是手机上洒了一层红墨水。 红色消失后，画面恢复正常。 可是相较于之前变得模糊了不少，罗青几乎下意识想到，这才是998山寨机该有的样子。 ？？？ 画面里，信封消失了。 屋子里， 沙发上， 坐着一个身穿大红长裙的年轻女人！ 她殷红色的嘴唇如同沾着鲜血一般，欲滴。 罗青无法形容她的样貌，单纯的无法形容，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女人明明就坐在那里，把自己的脸露了出来，不带一点遮饰物，但他偏偏就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罗青感觉很难受，就好像是有只猫咪在心里不断拨弄，让人欲罢不能。 越是看着她的脸，罗青便越是感觉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他赶忙咬了一下舌尖，瞬间清醒过来。 然后，他忍着这种难受的感觉看着视频。 视频里，红衣女子拿起安小若放的那封信，一点一点撕成粉碎，然后她伸手一招，细小的碎纸粉末飞在空中燃烧起来。 密密麻麻，幽蓝色的火焰簇拥在一起，随着微微的风不断飘荡，或升起或下沉或摇摆，它们就在那里，如同绚丽的烟火，转瞬即逝。 罗青确确实实是被这样特殊的烟火吸引了，当他回过神来，屋子的红衣女子早已消失不见，空荡荡，一览无遗。 接下来，视频里面没有再出现任何特殊画面了，画质也没有变的清晰起来。 罗青收起了手机，怔怔地坐在沙发上。 他现在确定的第一件事情是， 自己住的屋子里有一个红衣女子，或者说，有一个红衣女鬼。 他现在几乎不想去知道为什么安小若变得那么不正常，又为什么留了一封信，信上写的是什么，为什么红衣女要撕毁这封信。 现在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大概便是与鬼同居吧。 不恐惧不代表不会震惊。 他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水来，喝了一口，以滋润几乎干燥地发痛的喉咙。 瞥了一眼闹钟，半夜一点四十三分。 回想起刚才红衣女的出场方式，结合红衣女出现前的视频炸裂的画质。 罗青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或许在红衣女登场前，视频里的画面声音，是她所看到的，所听到的。 但是立马，罗青便否定这种可能，自己的手机哪有那么厉害，可以记录一个人的视角…… 可她丫的不一定是人啊！ 罗青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会这么思考。 可是当这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后，便挥之不去，悄悄潜藏起来。 喝了整整一瓶水，他才冷静下来。 现在他并不认为昨天把自己弄上床的就是安小若了。 即便是知道这座屋子里有另外一个存在，他也没有慌张，因为他根本就慌张不起来。 出奇的冷静。 唤出系统的操作界面。 选取功能“灵体感知” 一道机械声在脑海里响起，“未感应到灵体。” 罗青知道，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附近是真的没有超自然生命体，二是，灵体超出了lv1的“灵体感知”的感知范围。 是她走了？ 还是她超出了感知范围？ 罗青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可是，罗青并不知道这lv1的“灵体感知”的感知能力达到了怎样的程度。 先前那个血人是八等灵体，被系统感知到了，说明红衣女的等级肯定高于八等，或许还不少。 一个八等的灵体便能轻易控制他，并不费吹灭之力杀死他，若不是系统，现在罗青早已不知道以怎样的状态存在了。 更不用说高于八等的红衣女了，或许正面对抗的话，一个照面自己就没了。 只是不知道，系统那个御敌能力能不能对抗。 罗青不会去尝试，他现在还没有上头。 他现在考虑的是，今晚到底要不要先出去避避风头，与一个能力超出认知范围的存在呆在一个屋子里，是怎么也没法安下心来的。 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抓出门把，罗青突然反应过来。 去外面住要钱啊！ 最便宜也是八十块钱！ 回头看了看略显寒酸的二十平，罗青咽了咽口水，睡在这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什么海螺姑娘都是骗人的，红衣女鬼才是现实。 本着对自己生命负责。 还是出去睡天桥吧。 带着一条冬天用的毯子，罗青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活。 出门。 锁门。 “叮当——”，闹钟想起了整点提示音，夜半两点。 二十平屋子，空无一人。 但是有…… …… 江城三面临江，夜里江风吹来还是有些冷。 罗青心情有些复杂。 身披着一条大花红色的毯子，站在江边，江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向后翻腾，很柔顺，同夜里的波浪一般，毯子迎着风猎猎作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很像……超人。 嗯，没错，超人。 那个把**穿在外面的怪大叔。 望着黑压压的夜空，罗青摸着两天没有打理过的胡渣子，一想到自己身据系统，前前后后遭遇这么多的超自然现象，他不禁在心里猜想。 难道，我是主角？ “哇！超人！妈妈，你快看！超人耶！”一个萌萌哒正太站在不远处，一脸兴奋地指着罗青。 这说得罗青心里直痒痒，正满脸春风想要夸奖一句呢。 然后只见那小正太的妈妈一把将他的眼睛蒙住，抱着他直接反方向走了，边走还便说：“小杰，不要看，这是个神经病。” 罗青抬起的手停滞在半空，一头柔顺的头发随风晃荡，虽然他很不理解这半夜两点多为何还会有小孩子在这里，但是这不妨碍他说一句。 “唉，现在的人啊！承认别人优秀有这么难吗？” 罗青一边说着，一边取下自己的大红花“披风”。 “果然，树大招风，我还是得低调一点。” 罗青没由来老脸一红。 今晚是不是，有点，飘了…… 他现在开始思考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今晚，是睡公园，还是睡桥洞。 叹了一口气，果然，贫穷使人无力啊！ 走在冷清幽静的街道上，罗青渐渐冷静下来。 前面不远处坐着一个西服革礼的中年人，眼睛镜片在路灯下泛白，一头干练精神的短发，看上去颇有些气质。 罗青愣了愣，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临近中年人，一阵风吹过。 街道旁边的行道树微微一阵摇晃，一片微黄的树叶落了下来。 中年人轻轻伸手将树叶用两指夹住。 幽幽问道：“你说，树叶的落下，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罗青莫名感觉到一股浓郁的忧郁味道。 停下脚步。 看着中年人。 0009.强化任务 罗青在网络上看到过这句话。 虽然在他看来有些非主流，但不得不说这句话还是很有味道，细细品味，或许会有些有益的收获。 但是罗青他并没有去认真思考，而是一本正经反问道：“难道不是脱落酸的原因吗？” 中年人愣了愣，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 “年轻人，你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女朋友吗？” 罗青：“……” 大叔你…… 罗青抱着毯子蹲了下来，压住肚子，暖和一些。 “大概是因为我穷吧。” 中年人瞬间掐掉这个话题，话锋直转，“年轻人，你要记住了，树叶的落下，既不是风的追求，也不是树的不挽留，更加不是脱落酸，而是因为……” 他再度推了推眼镜，站起身来，声音低沉，“而是因为我伸出了手。” 语罢，他伸出右手，顿时狂风大作，一道气旋笼罩住整棵行道树，疯狂窜动，行道树呼呼作响，枝干不断传来咯吱声，好似下一刻便会断掉然后别搅成粉末。 整棵树的所有叶子被拔了起来，绕着气旋告诉转动，形成一道灰色龙卷。 灰色龙卷就在那里，立在中年人身边，将他整个人显得如同魔神一般，威势荡然。 中年人一脸冷意看着罗青，然而他并没有从罗青那里得到任何他想看到的反应。 罗青缓缓起身，淡淡看着中年人，轻轻笑着。 “大叔，你的发型，莫得我滴好看。” 中年人愣了愣，一脸问号，哈？ 这是重点吗？ 很快中年人反应过来，幽幽问道：“那我的龙卷风好不好看呢？” 罗青转过身，背对着中年人，摆摆手说道：“大叔，早些回家休息，风大，小心着凉了。”，他就在中年人眼前，一步，两步，慢慢走开。 然而，直到罗青完消失在中年人的视野里，中年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看着迷蒙的街道尽头，中年人终究不理解为什么他这么镇定，是愣头青？还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他倒是很想进一步试探一下他的深浅，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务只是接触他便收住了。 落下右手，灰色龙卷像坍塌的碎纸堆一般，所有树叶落下，逼着中年人的身形落满一地。 他拿出手机，敲出一行字来：目标在见到我的能力后很是淡定，还有他没有影子。 点击发送给一个昵称为“公子白”的用户。 很快，回了一条信息：撤退。 中年人再度幽幽看了一眼黑夜尽头，心里有些疑惑，没有被人屠杀死的人，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呢？ 虽然疑惑，但是他知道，这不归他管，毕竟那个家伙可不允许自己的猎物还活着。 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地部破碎成两半的树叶。 …… 罗青是真的觉得要变天了。 随便在路上逛一圈都能碰到一个具有超能力的人。 虽然自己身据系统，但是现在还没有啥能力啊，所以不得不冒险假装很不在意的样子，让对方忌惮。 尽管他没有表露恶意，但是不代表并没有恶意。 好在，或许那个人是真的忌惮自己，并没有选择做出其他动作。 现在罗青的心里一片危机感。 黑夜人屠，超自然现象，血人，安小若，红衣女鬼，非主流中年大叔…… 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 他有一种感觉，会有更加麻烦的事情找上自己，所以提升自己的实力刻不容缓。 被这些事情弄得无睡意了。 罗青唤出系统界面，打开能力栏里面的“第七鬼神杀魄——力量”，这是可以强化自身力量的能力。 根据宿主目前状况，给出以下强化任务: 任务一：跑步1小时，消耗3点灵力值，系统将根据完成效果给予3到10点力量值奖励，有几率获得特殊奖励（几率为1%到90%不等，根据系统评定效果变化） 任务二：做俯卧撑200个，消耗3点灵力值，（奖励同任务一） 任务三：做引体向上100个，消耗3点灵力值，（奖励任务一） 莫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跑步1小时。 毕竟，在大街上做俯卧撑和引体向上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尽管现在人不多。 还有占很小一部分的原因便是，俯卧撑200个和引体向上100个什么的，有那么一点点难。 罗青一本正经想到，使得，一点点难…… 接受任务一，扣除3点灵力值，当前灵力值为45 接到任务那一刻，脑海中便出现一个1小时的计时表，当他开始跑动是，计时表便动了起来。 罗青平日里锻炼不多，可因为经常做兼职，体力不差，连续跑步一个小时虽然会有些累，但还不至于坚持不下去。 他沿着一个公园开始跑，前十分钟还比较轻松，可是一到了十分钟之后，便感觉呼吸有些累了，嗓子吸了不少冷风，开始有些发痛，速度慢了下来，而到了三十分钟后，他几乎累得肺部肚子胀痛了，这让他有些汗颜，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素质这么差。 最后，拼着满脸通红坚持跑完了一个小时。 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时候，系统提示音响起。 完成任务一，系统评价e等，奇差无比，获得3点力量值，未获得特殊奖励（当前概率为1%） 居然连概率都公布了，不过1%对于罗青来说，跟没有一样。 罗青觉得有些面红，被系统评价了个奇差无比。 消耗了3点灵力值，却只得到3点力量值，怎么想怎么亏。 不过这个强化任务似乎只能得到力量值，并不能得到生命气息。 力量值决定当前生命等级的力量水平，而生命气息决定当前生命等级。 先前那个血人提供了27点生命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吸收灵体或者自然生命体的生命规则才能得到生命气息。 打开个人信息栏。 宿主：罗青 生命等级：次等生命（27/100） 力量等级：次等生命b级（45/100） 还差了足足55点才能够升到a级，罗青瞬间觉得任重而道远啊。 至于生命等级是他现在想都不敢想的，毕竟他并不是多想碰到灵体和进入等级阶梯的自然生命体。 小命才是关键，等级什么的靠后一点。 休息了一会儿，他继续开启强化任务，三个任务依旧是跑步俯卧撑和引体向上，但是不同的是，跑步延长到90分钟，俯卧撑增加50个，引体向上增加25个，相应的奖励的力量值也增加到了5至20。 依旧选择跑步。 宿主选择任务一，扣除3点灵力值，当前灵力值42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青明显感觉到这次跑起来比之前轻松一点点，就好比这次是十五分钟后才感受到刚才十分钟的感觉。 两个小时候，罗青依旧是累的几乎动弹不得，此时也是刚好跑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完成任务一，系统评价b等，正常水平，获得10点力量值，未获得特殊奖励（当前概率为10%） 10%的概率，仍旧没有获得特殊奖励…… 莫白倒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直接得到了10点力量值，这让他的力量值直接到了55，这给予了他很大的激励。 现在的他倒是很期待力量等级升级后是怎样的体验了。 虽然很想要继续接强化任务，但是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了，一夜未睡的他，现在也有些疲倦了，最关键的是饿极了，这种感觉就像是饿了几天了。 在楼下买了两笼灌汤包，四根油条，两大杯豆浆。 一共二十六快，当老板报出价钱后，罗青才猛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事情。 如果强化任务特别耗费体力的话，对等的他需要更多的能量，这就意味的着他的消费水平将要变高，在收入水平不变的情况下，这可是在拉低华国人民平均生活水平啊！ 吃不起就强化不起，强化不起就强大不起来，强大不起来就会受到压迫，受到压迫就会精神抑郁，精神抑郁就会想不开，想不开就会…… 几乎是在一瞬间，罗青得出一个结论，贫穷是自己现在最大的阻力。 然后，他疯狂地吃掉了两笼灌汤包四根油条和两大杯豆浆，又去买了四个大馒头…… 0010.99 人都说饱暖思**，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就好比现在的罗青，饭饱后，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屋子还有着一个特使存在，浓郁的倦意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倒头便睡。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处身于一个光亮无比的地方，周围到处都摆放着灌汤包，而他正在吃着香甜可口的灌汤包，吃得很快，吃得很多，一直在吃，疯狂的吃，然不顾烫嘴，很快就吃了上百笼，整个人吃得非常嗨。 吃得很入神，以至于自己都变成了一个灌汤包了都没察觉。 于是便出现了诡异的场景，一坨硕大的灌汤包正大口大口地吃着灌汤包。 突然，变身成灌汤包的他被一双巨大的筷子夹起来，而且是被一个比他体型大很多的同款灌汤包夹起来，他一下子就被塞进一张口里，被疯狂地咀嚼，咽下。 而吃掉他的灌汤包又被另外一个更大的灌汤包夹起吃掉。 然后便是一直循环的场景，大灌汤包吃小灌汤包，似乎陷入了无止境的节奏当中。 直到一股骇人的咕噜声响起，将他从梦中惊醒。 而此时的他已经是浑身冷汗了。 罗青断然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被自己肚子的叫声吵醒…… 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剧烈的饥饿感几乎让他目晕眼花起来，强忍着饥饿感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拿起手机便出了门。 现在的他不想管什么贵不贵了，哪里能让他吃饱就去哪里。 然后可怜的楼下自助餐厅就遭了秧。 五十八块，任意吃，随便吃。 角落里。 罗青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菜，海鲜，凉菜，肉食，蔬菜…… 几乎每一样都是七八个人的份。 此时的他如同饿绿了眼睛的狼一般，饥不择食，带壳的海鲜，带骨头的肉，连壳带骨一起吃掉。 不远处，管理经理咬着牙对着旁边的服务员恨恨说道：“给我盯着那家伙，吃不完的一定要狠狠地罚他！” 服务员连连应道，不怪经理不通人情，那个人实在太吓人了，他一来直接操起几个大盘子就开始打菜吃，连口水都不带喝的，吃起来的速度是一点都不含糊，都快比得上剩菜粉碎机了，最恐怖的是，这人他不吐骨头的！ 服务员确定，那人绝对是一根骨头都没有吐出来，这丫的来了不过半个小时，就吃掉了正常人五个人的分量。 这要是自己当经理，铁定会被气的牙痒痒。 “服务员！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大虾一只都没有了啊！还有鸡排，鸡尖，这啥玩意儿啊！你们这是要让人随便吃的态度吗？” 服务员连忙上前去解释说被吃完了，厨师正在赶着做。 …… 足足到了下午两点，罗青才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与此同时瞬间涌上来四五个服务员，在罗青所在的桌子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找了又找，最后惊骇发现没有一点点残余的食物。 也就是说，这十几人份的食物都是被这个瘦不拉几的人给吃掉了？ 罗青见状，露出炫白的牙齿笑道：“你们这人服务真周到，还专门来帮顾客找有没有落下的东西，还一时就来五个人。” 神特么帮你找有没有落下东西啊！ “味道不错，服务周到，下次我还来啊！”罗青留了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 管理经理一直站在柜台边上张望这边，当他听到罗青说下次还来的时候，脸色瞬间如同乌云一般。 “经理，是真的一点东西都没有剩下！” 经理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真的有这样食量的人？几十斤的食物，真的有肚子装得下？王上那些吃它二十斤白米饭的网红真的不是作假的？” 他从业五年，见到过不少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人，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罗青这样食量惊人而且不吐骨头的人！ 经理突然想到一种情况，要是这样的人来上他十几二十个…… 窝糙，完不敢想下去啊！ …… 罗青走在街道上，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花了足足五十八块，居然连个八分饱都没到…… 太亏了啊！ 要不是他注意到有几个人在偷拍自己，定然会再吃上他一个小时。 还是要低调一点，现在网络信息的传播很发达，他确信自己刚才那番吃法已经被传播到了好几个朋友圈。 为了不引起更大的关注，他没有选择继续，十几个人的分量还是没有太离谱，毕竟网上充斥着大量的大胃王网红，管他是真是假，有就是了。 网友们喜欢新鲜博眼球的东西，不会太过关注他这样并不是太夸张的事情。 人怕出名猪怕壮是个亘古不变的老道理。 成为网红是小事，被有关部门给关注上才是大事。 网上不少超自然事件的帖子被秒封，以及那个“公子白”给罗青提了个醒，任何可能会影响到社会稳定秩序的存在都不应该存在。 为了不被拉去当小白鼠，罗青只好暂时委屈一下自己的肚子了。 但是他现在担心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食量会不会随着力量等级的增长而增长。 现在不过才b级就如此惊人，要是升级了还得了啊！ 怕不是倒时候日入三头牛哦。 虽然担心力量提升而引起食量增加，但是罗青还是没有放弃强化任务，现在的他把对力量的追求是放在食量之上的，了不起多换他几家自助餐厅。 就这样，罗青再次开始了他的跑步之旅。 跑步的时长随着完成次数越来越长，从下午两点到六点，不过才做了两次任务，这个设定让罗青有些无语，这难不成是要到跑上几天几夜的程度？ 两次任务，分别得到了b级和a级评价，一共消耗了6点灵力值，得到了44点力量值。 当前还剩余39点灵力值，力量值达到了99，还差1点就可以升级了，这让罗青有些郁闷。 不过没办法，马上要到去给莫安安做辅导的工作的时间，只差1点也得忍住了，毕竟这份工钱可是不少的啊。 这可是关乎到能不能吃得起自助餐和住得起鬼房的大事。 取来了辅导用书，随随便便又找了家自助餐厅吃了个把小时，吃了十来个人的分量，勉强到了个六分饱就打住了。 坐着两块钱的公交去庭华小区，到了后又是快要迟到了。 莫安安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听得出来，小姑娘对他有些抱怨了，硬说着他在外面有别的小姑娘要辅导了，不关心她了。 对此，罗青很是无语，这怎么弄得跟他多那啥似的…… 再次来到庭华小区a栋，这里增加了几个巡查保安，似乎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惹到了不少居民的不高兴，连那两步电梯都暂时封了，说了是要维护更新。 罗青来到这里，莫名地有些想要再“吃”几个血人，增加一下不多的灵力值，但很快他就打住了这种想法，万一被反吃就没得说了。 莫安安家住在十二楼。 不知道叔叔阿姨在不在家。 怀着忐忑的心情，按响门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青几乎感觉自己听到了门里面奔跑着的脚步，拖鞋在地面拍打的声音。 按道理来说，这里房屋的隔音功能是很好的。 门开了。 入眼便是莫安安娇俏的身姿，穿着一身居家休闲兔子装，看上去还挺可爱的。 不得不说的是，莫安安她很漂亮，本来她的父母容貌都是很好的，她既有这个年纪的该有的青春活力，又有富贵家庭的大方气质，还有着一股独特的气质，跟她呆在一起，罗青感觉自己的心情是要好一些，当然他觉得这可能是跟她长得好看有关系。 莫安安实际上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大多数方面远超于罗青这个辅导老师。 罗青除了数学拿得出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而莫安安就不同了，除了数学一般以外，她几乎是能的，是个十足的学霸，而且她在课外的表现也十分优秀，业余钢琴十级，江城健美操大赛冠军，烘焙小能手，西点专业水平……可以说，现在的她就算不读书了，也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 正是因为她的优秀，她的父母将她保护得很好，以至于她的母亲当初听到他这家家教老师是个男的的时候，是坚决的反对，最后还是在她父亲的劝导下才妥协的。 而莫安安也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她不喜欢交朋友，或者说交不到朋友。 罗青始终觉得这大概跟她太优秀了，与身边同学不合群有关，从这种意义上来讲，她跟罗青有些相似，但罗青是因为生活太过拮据，不管是玩乐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总是要考虑很多，以至于不太合群。 莫安安一脸笑意，“罗老师快进来，我爸妈不在家！” 罗青一脸黑线，你爸妈不在家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说的跟我是那啥似的…… 0011.辅导 坐在沙发上，罗青问道：“安安，叔叔阿姨平常这个时间不都应该回家了吗？” 莫安安端来一杯清茶，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淡淡的薰衣草清香自她身上散开，让罗青心情平和不少。 她摇摇头，“我没有问过，不过听爸爸念叨过说是最近多了不少精神失常的病人，便请了爸爸他去帮忙做心理精神方面的研究治疗。至于妈妈她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精神失常的病人？ 罗青下意识地想到了最近网上出现不少的超自然事件。 作为一个老师，自然是要先尽到自己的责任的，罗青直接进入正题，一本正经问道：“留给你的作业做好了吗？” 莫安安一脸欢快地回答道：“没有呢！” “啊嘞？没有？” “是的哟！” 罗青扶额，“没有你还这么高兴？是不是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啊？”罗青一脸严肃。 莫安安依旧笑嘻嘻，“怎么会呢！我可是把老师放在心上的！” “……” 看着莫安安一脸笑嘻嘻的样子，罗青感觉自己这个老师当得是真的没有面子。 咳咳两声，罗青打住作业这个话题，只是说了句“以后要按时完成作业啊”便开始了正经工作。 罗青的任务是要给莫安安辅导数学一个月，从八月一号便开始了，现在已经是二十五号，也就是说，还有五天他便可以拿到工资了，便要结束这份轻松的工作了。 莫安安家的房间分得很清明，两个书房，健身房，文娱室之类的都是独立的房间。 而他们学习的地方就在莫安安自己的书房。 不同于正常书房的样子，莫安安的书房说着是书房，实际上里面没多少书，有的都是她自己亲自挑选的，都是关乎她自己兴趣的书，对于她来讲读书并不在多，而在于是否对自己有用，她分得很明，读书并不是一味追求文学经典，世界名著，而是她自己感兴趣的。 其实罗青觉得这样反而好一些，生活中读书破万卷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真正将读的书发挥出真正价值的并不多，更有不少家庭书房里面有很多书，看上去十分有知识气息，但实际上这些知识摆设装饰品，要么用来点缀房间，要么用来显示自己多么有文化内涵。 罗青忘了自己在哪里看到过的一句话：真正有内涵，有深度的人很少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摆很多书，对于这些人来讲，他们并不需要摆这些东西来营造氛围，还有一方面便是他们并不希望被人透过自己看的书，猜到自己的想法。 当然了，莫安安这类人是个例外，她活得很轻松自在，基本没什么东西束缚着她，所以做很多事情都是以兴趣为第一选择。 但是，莫安安的书房存在着一种对于她这样一个女孩子来讲，很违和的东西。 电玩。 而她也有一个特殊的兴趣，喜欢玩galga，这一流行于宅圈的存在。 而且是大多数都是妹妹系列…… 对于为什么会同意父母给她请的这个家教老师，罗青觉得大概是他俩还算投缘吧。 莫安安她在学习过程中很认真，很尊重罗青的教导，所以上课时她基本是身心投入到学习之中的，这让罗青很是欣慰，他相信没有哪个老师不会喜欢这样的学生。 罗青有些同学也在从事家教方面的事，不过他经常听他们抱怨说那些学生一个二个跟站在别人身上长大似的，很不尊重老师。 对此，罗青觉得自己算是幸运的了，自己所教的不仅学生认真，而且工资很可观，莫安安的父亲是以三百块一小时聘请的他。 休息时间的莫安安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活脱脱一个疯丫头。 “前天我们讲过了导数的几种求法，先来复习一遍……” 两人非常和谐的教学便开始了。 认真教。 认真学。 这样两个认真的人在一起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而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一个小时休息一次。 莫安安总是会在这个时候真挚地邀请罗青和她一起玩游戏，但是罗青每次都拒绝了，都是在旁边看着她玩的。 她有一个秘密的储物柜，里面是各式各样的galga游戏碟和一些比较古老的游戏卡。而据她说她的卧室里还有很多典藏版的漫画书，很多绝版的手办，她不止一次邀请罗青去的卧室，想要同她一起分享这对她来说很珍贵的东西。 她能很大方的邀请，但罗青不能大方接受。他明白自己只是个家庭教师而已，还是得避免和学生太过亲密，这是对两人及其她0父母的尊重，以免产生些不好的误会。 进入游戏状态的莫安安简直就跟痴女似的。 “哇！罗老师，你看同奈酱好可爱！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唯一的妹妹了！” 罗青游戏尴尬，只好应付似地嗯嗯，他看着显示屏，里面是一个十分卡哇伊的漫画角色。 而这个角色口里正一口一个“欧尼酱”地喊着，声音很是酥软。 但是，每当他看到罗安安一脸陶醉的样子就觉得尴尬，人家喊“欧尼酱”跟你“欧内酱”有啥关系啊！ 罗青想起上回她玩的游戏，忍不住问道：“安安，你这就把你的那个莎雾酱给抛弃啦？” 莫安安看着显示屏愤愤说道：“你可别提她，我对她那么好，她居然喜欢上了她哥哥！呵，女人！” 罗青呆呆地看着莫安安的侧脸，瞬间觉得这丫头不仅仅是有点疯，还有点傻啊！ 哪一个妹系galga不是妹妹跟哥哥那啥关系的啊！ 玩着玩着莫安安突然转过头问道：“今天是二十五号对吧？” 罗青点点头。 莫安安叹息一声，扔掉手柄，关掉游戏机，精神怏怏地抱着枕头躺在地毯上。 “怎么了？” 莫安安侧过身，把披肩的头发挽了过去，幽幽说道：“我知道的，游戏里面的妹妹都是不现实的，不仅容易变心，而且游戏一关就没了。” 罗青点点头，看来这丫头还没有傻得太彻底。 可是下一刻她便说道：“只有妹妹手办才是真的，不会离开我。” 罗青正喝着水，差点没有喷出来。 这么说着，莫安安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风风火火地出了书房，很快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手办。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办摆在书桌上。 手办是个背着书包，穿着水手服，及膝袜和女生小皮鞋的女孩子。 做工非常精致，色彩渲染地很柔和，穿着的衣服几乎可以看到接韧处的纹路，手办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很像真人，跟某蜡像馆里的做工有的一比。 莫安安一脸陶醉，“这是我最珍贵的妹妹，是私人订制的，所以世界只有这么一个，所以我最喜欢她了，她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她轻轻捧起她的“妹妹”，搁在脸庞，一脸期待地问罗青：“怎么样，好不好看？” 罗青认真地看了一眼这个“妹妹”，然后看了一眼罗安安。 “好看，很好看。” 莫安安一脸兴奋，“(＾－＾)v，我就知道这么可爱的妹妹，你也会喜欢！” 罗青看着欢快的莫安安，捏了捏鼻子，其实还没有你好看…… 休息时间结束。 “妹妹”光荣地加入到陪读行列，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 老师认真地讲着。 学生认真地听着。 “妹妹”认真地看着。 画面再度和谐。 直到罗青猛然将目光转向“妹妹”，直勾勾地盯着它，一言不发。 莫安安察觉到罗青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罗青皱着眉头摇摇头，“没事儿？我们继续吧。” “哦。” 难道是没有睡好？ 看错了？ 罗青晃晃头，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课。 他刚才，似乎，隐隐约约看到， “妹妹”动了一下…… 0012.妹妹背着洋娃娃 教学继续。 导数一直高中数学中的一个难题，几乎高考数学历年的压轴题都是导数相关的综合题型，分值占比很高，所以也是一个重点题型。 莫安安对于这种题是最不擅长的，所以她学得更加认真。 而罗青自刚才那次突然暂停后，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让莫安安有些疑惑，罗老师平时不是很认真的吗，怎么今儿个有些不在状态？难不成，是真的有女朋友了？ 突然想到这个，莫安安一脸惊讶地盯着罗青，搞得罗青不明就里。 正当他想要问句为什么的时候。 目光陡然转动，“妹妹”似乎有了什么变化。 看着这个三十厘米高的手办，罗青觉得有些古怪。 具体古怪在哪里，他有些说不出来，但是他几乎是肯定它是有了些什么不同，但是又怎么也想不到，就好像有人蒙着自己的眼睛，不让自己去发现一般。 当他准备继续讲课的时候，刚好移开眼神那一刻，一股冷意笼罩他的身体，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瞬间将目光再次转向“妹妹”。 它似乎又动了！ 并不是似乎！ 罗青几乎确定，它真的动了！ “妹妹”正面朝着他，脸上是浅浅的笑意，十分真实，真实得就像真的有人在面前微笑。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妹妹”它原本背着个书包，但是现在背着一只洋娃娃！ 那只洋娃娃爬在“妹妹”肩头，看着罗青，脸上是微笑的表情。 洋娃娃如同黑色玛瑙一般的眼睛直直地对着罗青，罗青顿时感觉头晕目眩，然后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 当机立断，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使用系统技能“恢复”。 系统提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消耗3点灵力值，解除宿主失明状态 瞬间，罗青恢复了过来，然而当他恢复过来的一刻，便看到莫安安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而背着洋娃娃的“妹妹”活了过来，像缩小版的正常人一般，正一步一步靠近莫安安。 罗青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莫安安的肩膀，瞬间发力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一个侧身，直接将她挪到自己后面。 莫安安正一脸懵，突然反应过来，脸红起来，正当她要斥责罗青时，突然看到他一脸的严肃。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自己原本可爱漂亮的妹妹此刻神情阴郁，面带诡异笑容，正一步一步走过来。 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十分丑陋的洋娃娃！ 一股彻底的寒意自莫安安心头散开，遍布身，悚然一声惊叫，身子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罗青站在她的身前，一手拦在她的面前。 而莫安安像是找到依靠一般，立马上前一步贴在罗青身上，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摆，整个人缩在他的身后。 罗青只穿着一年t恤，很直接感觉到两道软绵贴在自己后背。 他瞬间反应过来是啥情况，不过并没有心情去细细感受，盯着正一步一步靠近的“妹妹”启动系统功能灵体感知。 发现灵体，距离宿主不到两米 果然是灵体！ 但是，该怎么对付啊！ “妹妹”背上那只洋娃娃幽幽盯着罗青，只见它缓缓递出一根尖锐的钢针，将钢针轻轻放在“妹妹”的手上。 钢针到“妹妹”手上那一瞬间，它眼中闪过一道血色，双腿一顿，瞬间暴起，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它整个身体掠至空中，伸出钢针以着极快地速度超罗青扎来。 而罗青的动态视力好似在这一刻增强不少，他捕捉到“妹妹”的动作，迅速做出反应，反手抱着莫安安往旁边一摆，躲过这道出其不意的攻击。 “妹妹”的钢针在扎空的一瞬间，洋娃娃在它身上一点，它直接强行变换身体的方向，钢针顺势逼近。 罗青清晰将它的动作看在眼里，几乎是在刺空的一瞬间便锁定了他的位置，再度刺过来。 因为身后莫安安的关系，罗青避闪不及，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挡这道攻击。 “噗呲！”一道极其轻微的响声。 钢针直接扎穿罗青的手臂，“妹妹”巨大臂力在刺穿罗青手臂之后继续发力，将钢针逼近他的心口。 罗青吃痛，一道闷哼声，他立马做出决断，忍着痛苦，强行扭动手臂将钢针的方向拉偏，钢针扎穿他的衣服，直直向着后面没有反应过来的莫安安。 罗青在钢针刺进自己衣服的一瞬间，左手将莫安安反抱到自己怀里，他单手抱着莫安安，身子强行扭动别住还扎在自己手臂里的钢针。 他几乎感觉到自己的手骨与钢针发出的咯吱声。 突然，与先前相同的头晕目眩感再度袭来，眼前变黑，但是只不过是一瞬间，这股感觉又瞬间消失不见。 免疫二次负面状态失明 恢复视野瞬间，他直接不敢手臂伤口扩大，强行板正右手。 而洋娃娃在罗青视线恢复瞬间进入了短暂的失神，它很疑惑为何自己的能力怎么不管用了。 当它回过神来时，罗青的右掌猛然逼近，一把抓住它，强行一扯，直接将它从“妹妹”背上扯了下来。 洋娃娃脱体之后，“妹妹”失去活性，便会原来的样子，落在地上，摔成一堆碎片。 “啊！” 洋娃娃被抓住之后，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断挣扎，整个身子开始扭曲，它那原本玛瑙一般的眼睛慢慢变成红色，流出两道血痕，浸湿身躯。 它的身躯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裂痕。 罗青冷冷地看着手里的洋娃娃，就在刚才被钢针刺穿手臂的那一瞬间，他便意识到“妹妹”是无辜的，只是个普通的很贵的手办，真正的灵体是这个洋娃娃，而它爬在“妹妹”背上操控它发动攻击，没有自己进行攻击，可能是它只能依附在其他人或物身上，所以罗青果断作出决定，忍着痛迅速将它从“妹妹”身上抓下来。 莫安安已经被突然发生的事情吓呆了，瘫倒在罗青的怀里。 洋娃娃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结局了，一脸怨毒的看着罗青，恨恨嘶吼道：“你会死的！你会死的很惨！很惨！” “啪——”裂痕遍布身，洋娃娃身躯蹦碎开来，然后瞬间变成粉末。 正当粉末要消失时，罗青突然感觉到自的心口涌现一股热意，他立马想到吸收那个血人灵体的场景，这个是自动触发的技能“灵力转换”。 他直接将莫安安放到凳子上，而自己猛然转过身体。 转过身体那一刹那，他的胸口心脏位置出现一个杯口大的黑洞，将所有的粉末吸进身体。 成功吸收一具九等灵体，获得9点灵力值，5点生命气息 当前灵力值45，生命气息32/100 吸收完毕，正当他要转过身时，一道系统提示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宿主获得第一个s级评价，开启系统自带技能“生命解析” 宿主可解析刚才所击杀灵体，选择性获得灵体所具有的能力 毫不犹豫，罗青使出这个“生命解析”这个技能。 消耗10点灵力值，解析成功 存在类型：灵体 等级：九等 力量评价：s级 能力：视觉剥夺，傀儡控制 根据当前技能“生命解析”的等级，可供宿主获得的能力有视觉剥夺，傀儡控制，请选择其中一个 罗青想了想，选择视觉剥夺。 将消耗10点灵力值获得视觉剥夺，请确定 10点！ 这么贵！ 罗青咬咬牙，心疼地确定。 宿主获得自学技能“视觉剥夺” 之所以选择视觉剥夺，是因为他刚才深切地感觉到了失去视线的无力感，至于傀儡控制，罗青也是非常想要的，但是只能选一个，便倾向了前者。 刚学会一个新技能，罗青迫不及待打开个人信息栏。 宿主：莫白 生命等级：次级生命（32/100） 力量等级：b级（99/100） 灵力值：25 已开启系统功能： 灵体感知lv1：你的身边或许存在着你看不到的东西，不要担心，系统为你排忧解难 灵力转换lv1：可将进入生命阶梯的灵体灵力，或生命体的生命规则，转换成对应的少许灵力 已掌握技能： 系统自带技能： 恢复lv1（根据受伤情况消耗灵力） 生命解析lv1（根据生命体等级消耗灵力） 宿主学习技能： 视觉剥夺lv1：想试一试黑夜降临的感觉吗？根据技能等级和被施放对象等级决定时长，最长可永久剥夺（3级可以剥夺五感） 已开启系统空间：无 三级可以剥夺五感？ 也就是可以剥夺视觉听觉嗅觉味觉感觉？ 嘶—— 恐怖！ 剥夺五感，这完是要将人变成废物的节奏啊! 这要是打起来，来上他一个剥夺，妥妥的让人绝望！ 不过罗青已经感觉到了，这个技能消耗的灵力值肯定不少，然而自己现在只有25点了…… 可恶啊，又是贫穷！ 突然，莫安安从惊吓之中回过神来，看着罗青，惊恐吼道：“血！你在流血！” 罗青低下头。 手臂上一道巨大的伤口，正潺潺流淌着鲜血。 0013.莫父莫母 莫安安替罗青缠上最后一圈绷带，小心翼翼系住。 然后她坐在旁边，身形有些颤抖，她还没有完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里面恢复过来。 咬着嘴巴，她既没有惊惧哭泣，也没有缠着罗青寻求安慰，她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破成碎片的陶瓷手办。 原本罗青消耗了3点灵力值使用了恢复技能便可以止住伤势了，但为了不让莫安安担心还是没有拒绝她帮忙扎绷带。 看着坐在地毯上缩成一团了的莫安安，罗青知道丫头是真的吓着了。 同时，罗青他自己心里也有些阴翳，黑夜人屠，血人，这个洋娃娃似乎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在吸引着他们，还有洋娃娃死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你会死的！你会死的很惨！很惨！” 还有那个血人的话，“找到你了，可以带你回去了，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带我回去？ 去哪里？ 我不就是在这里的吗？ 看着地上碎成一滩的“妹妹”，罗青突然感觉自己的生活已经开始破碎，即将碎成一滩烂泥。 罗青柔声问道：“还好吧？” 莫安安愣了愣，笑着回答道：“没事！我莫安安会有……什么事……” 她眼神有些飘忽，再度缩紧了身子。 罗青叹了一口气。 这又怎么会没事，不同于他，莫安安是有恐惧感的。 其实在罗青看来，她已经表现得很坚强了，若是换作了他自己，有恐惧感的话，指不定会被吓成什么样子呢。 这洋娃娃应该便是冲着自己来的，牵连了莫安安，对于这个，罗青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 不过，罗青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莫安安他们遭遇到了什么。 “安安，其实刚才……” 莫安安慌忙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紧张说道：“我收拾一下。” 地上有着一滩血迹，还有“妹妹”的碎片。 说完，她便朝着书房外走去，可是打开门走出去一步，她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罗青扭捏说道：“要不……要不然我们……我们一起处理吧……” 罗青莞尔。 小姑娘应该还是有些怕。 同莫安安一起，取来打扫工具，不过看的出来她还是对于刚才的事情有阴影。 打扫的时候，下意识地避开“妹妹”。 虽然是最喜爱的“妹妹”，但是一想到先前它那诡异可怕的样子和要致人死地的攻击，莫安安便觉得很不自在，一想起之前它一直陪在自己的卧室里面，她心里就更加别扭，尤其是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卧室里面还有类似的手办几十个之后，她突然开始有了娃娃恐惧症。 那些手办…… 要不然，捐了吧…… 妹妹不一定非要手办，游戏也行的其实，漫画也可以将就……莫安安如是想。 最后，收拾好了，也该罗青下班了。 不过到现在，莫安安的父母也还没有回家，想了想，罗青还是决定留下来等到他们回来再离开。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莫安安捧着一杯热水，怔怔出神，水雾喷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眼睛里面一片迷蒙。 “安安？” “嗯？” “你想知道刚才那是什么吗？” “……”莫安安没有回答。 罗青继续说道：“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莫安安咬了咬嘴唇，轻轻“嗯”了一声。 “你最近有关注过网络吗？” “有看过。” “最近网上有了不少关于超自然现象的帖子，你应该看过吧。” “了解过，但是也就看看而已，没有过多关注。” 罗青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要告诉你，那些超自然现象或许不是加的，你相信吗？” 莫安安情绪稳定不少，认真回答：“相信。”她首先觉得自己的罗老师并不是一个会胡说八道的人，然后刚才在书房那番遭遇着实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这个世界，或许会出现很多无法掌控无法认知的事情。就好像刚才那个洋娃娃，它便是活生生的超自然存在。”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罗青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灵体！” “灵体？” “没错，一种非自然生命，生命层次高于寻常人类。” 莫安安觉得有些惊悚，幽幽问道：“是鬼吗？” 罗青摇摇头，“或许吧，我也不了解太多。” “网上最近流传的那些灵异事件？” “不排除跟风的，但肯定有真实存在的。” 莫安安突然反应过来，疑惑问道：“罗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青摇摇头没有回答，他清楚，自己拥有系统这件事情要绝对保密，这极大可能关乎到他的生命安危。 见罗青没有回答，莫安安也就没有再多追问。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坐在沙发上等候时间流逝，莫安安不是傻子，想的明白为什么罗青明明到了下班时间还没有离开，所以觉得有些安慰。 “叮咚——” 门铃响了。 莫安安透过监控看到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便开了门。 罗青拿起自己的挎包，将自己手臂上的伤挡住，站起身来。 莫父叫莫承运，江城知名心理医生，五官方正，一脸正气，尤其是他炯炯有神的双眼，有着通彻的睿智之意。 莫母叫唐雪柔，同她重点高中校长的身份，整个人气场十足，眉目间透露出一股威严。 这一对父母是典型的慈父严母，莫承运身为一个心理医生，不管是对待自己的妻女还是外人，说话处世的方式都很细腻，这也是莫安安更喜欢向莫承运推心置腹的原因。 “爸妈！” 莫安安高兴地环抱住莫承运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莫承运双腿一颤，不过他立马撑在门边上，温声说道：“安安，多大的孩子了，还没个正形。” “我喜欢嘛！”莫安安语气娇柔。 唐雪柔愠怒说道：“莫安安，你爸爸很累了！” 莫安安嘟噜一下嘴，乖乖听话，替莫承运取下公文包，脱下外套挂在衣架子上。 罗青走上前，礼貌打声招呼，“叔叔阿姨。” 莫承运笑着问道：“小罗这是刚上完课吗？” “是的，刚准备离开你们就回来了。” “刚上完课，应该很累吧，休息一下吧。” 罗青拒绝道：“不了，再晚一些回家就不方便了。” “那好吧，你路上慢点。” 临走前，罗青再次用“灵体感知”探查了屋子，确定没有灵体残留后才放心离开。 …… 唐雪柔仰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断揉着太阳穴。 莫安安乖乖地坐在她旁边。 “安安，小罗他教你多少天了。” “二十五天。” 唐雪柔没有动，只是轻轻说道：“安安啊，你不诚实，他明明只教了你二十四天。” 莫安安表情凝固了，她知道自己的妈妈说话向来不假，不再试图狡辩什么。 “你觉得罗老师他教的好吗？” “挺好的。” “你的数学水平又上涨吗？” “或许有吧。” 唐雪柔睁开眼睛，坐直身体，“如果真的有事来不了，给我或者是你爸爸说声就是了，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她面向莫安安，认真问道：“你说对吗？安安。” 莫安安低着头没有说话，她倒是很想替罗青开拓，不过依据她对自己妈妈的了解，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话。 莫承运刚洗完澡出来，便看到两人在沙发上，看着莫安安低着头，他便知道这位当母亲的又在训话了。 这一对母女的关系和相处便是如此，很是奇怪，用莫承运的话说来便是，比起母女来说，她们更像是上下属。 作为父亲的他没能力去改变才是让他最难受的，谁让自己的妻子不是寻常人来着…… “算了，看在他教得还不错的份上，便不怪他了。” 莫安安站起身来，“谢谢妈妈。”，离开，回到自己的卧室。 莫承运坐到唐雪柔身边，“至于吗？” 唐雪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移话题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不太平。上面可能要肃清网络了，社会稳定最重要。” 莫承运愣了愣，问道：“这不是已成定局了吗？” 唐雪柔摇摇头，“不到时候。” …… 莫安安看着满桌子表情不一的手办，觉得瘆得慌，三下五除二地部装在一个箱子里面，上了锁，扔到杂物间离去才作数，她打算找个时间把她们给捐了。 “妹妹们，不是姐姐不喜欢你们，要知道姐姐是有苦衷的，到手我会给你们找个好人家的……” 若是罗青在这里，定然会在心里暗自感叹一句：人傻多金。 0014.再见了 “只有二十二点灵力值了。” 罗青走在江城大桥上，吹着江风。 这二十二点灵力值还不够几次强化任务，更不要说技能了。 去吸收几个灵体？ 罗青现在还不敢冒这个险，它们都是在暗处的，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打不打得过才是关键。 那个九等的洋娃娃才提供了九点灵力值，完不够用啊，现在的自己对付九等灵体都要付出不轻的代价，更不要提八等灵体了。 血人就是八等灵体，几乎是碾压罗青。 现在想起当时面对血人的场景，罗青便感觉有些可惜，要是那个时候就有生命解析这个技能的话就好了。 回忆起来，他发现那个血人似乎有着施放领域的能力。 在它领域范围内，它控制楼栋电梯出现故障，然后让自己陷入迷蒙状态，感受不到周围的变化和时间的流逝，再驱逐旁人，以至于它突然出现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罗青记得当时周围的光线环境都像是被扭曲了一般，而自己的身体完不受控制，任由血人的作为。 对于这样的范围性技能能力，罗青还是比较想要一个了，不管是对单还是对群体，范围性技能作用都很明显。 可惜归可惜，让他再次去面对血人，罗青现在是没那个能力的，系统那次御敌应该是特殊情况，再次出现这样的状况，罗青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死了系统也不吭声。 耗费三点灵力值，接了个跑步的任务便朝着自家出发了。 罗青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逃避家里那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如果那位真的想要伤害自己，或许昨晚在家里看视频的时候自己就goodga了。 两个小时后，做完了强化任务，也刚好到了公寓。 果不其然的是，力量等级突破了。 完成任务一，评价a等，良好水平，获得35点力量值，未获得特殊奖励（当前几率为30%） “……”30%几率不算低了，然而还是没有特殊奖励。 当前力量等级：b级134/100，宿主可进行力量等级的突破，是否选择突破 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突然，罗青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阵暖流淌过，接着身一股电流窜过，一阵说不出来的舒爽感。 恭喜宿主力量等级突破，当前力量等级：a级34/200 a级了。 其实关于这个力量等级的划分，罗青一直不太明白，a级算是人类中的那一级呢？ 如果之前的自己是b级的话，是正常水平，现在的a级应该相当于那些经常健身的人吧。 至于到底有了多大的变化，罗青不清楚，打算找个时间去测试一下。 打开门。 屋子里很安静，看样子没什么不同。 可是当罗青走进去之后，才感觉到不同之处。 今日份的二十平，似乎比平常的要……冷一些？ 坐在沙发上，罗青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心理暗示，他感觉屋子里好似有人再盯着自己看一般。 一想到那个视频可能就是红衣女的视角，罗青便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坐了十几分钟，罗青觉得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便试图跟可能存在的她沟通一下。 “咳咳，嗯——，姑娘？” “……” 静悄悄。 罗青莫名觉得有一丝尴尬。 不过他还是尝试性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听，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你的存在方式应该跟我……有些不一样，但是我感觉得出来，你应该不会伤害我。所以我想跟你谈谈。” 安静无声。 过了一会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罗青叹了一口气，或许她并不想要理会自己。 与一个超自然存在共处一室，罗青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轻松地就接受了，或许跟自己没有恐惧感有关吧。 本来决定好去医院看一看自己的情况的，但是没有钱，只能作罢。 他是考虑过咨询一下莫承运这个很有名头的心理医生，但是从莫安安那里了解到他最近受到邀请在参与一些超自然案件的处理，罗青担心被看出什么端倪。 这样一份谨慎还是有必要有的。 躺在床上，没有多少睡意。 他在思考一件事情，明天还要不要去给莫安安上课。 虽然签了合同，但是罗青要违约的话，也只是需要承担不接受报酬的后果。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担心。 他感觉针对自己这件事还没完，后面可能会有更多的灵体或其他人出现。 作为一个还算理智的人来讲，他并不想让莫安安卷入自己的遭遇中来。 莫安安她只是个普通的十六岁女孩子，如何能够对抗得了那些动辄要人命的灵体。 现在的罗青也只是比寻常人强上一点，保护自己或许能过做到，但是要让他再去保护一个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女孩子，他自认为很难。 这不是寻常的黑恶事件，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斗争，而且对方是藏在暗处难以认知的特殊存在。 那些存在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若是自己跟莫安安他们脱离关系的话，他们应该便不会被卷入进来…… 自己去了，便是置莫安安于险境，不去，只是少了几万块钱的报酬而已。罗青他自认为自己现在还没有到为了几万块钱而不顾他人安危的地步。 “whenyourdrea……” 手机铃声响起，不用猜罗青也知道是莫安安。 这么一想着莫名有些心酸。 接通电话。 “莫老师，嗯……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 “明天……明天你还会来吗？” “……”现在的女孩子直觉都是这准的？ “哦？为什么这样问？” “就是感觉，你可能……不会来了……” 罗青没有说话。 “莫老师？你在听吗？” “我一直都在。” “那你……会来吗？”莫安安的语气有些紧张。 “或许不会了吧。”罗青实话实说。 电话那头，一时无声，良久，莫安安语气颤抖问道：“为……为什么？” “安安，我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那只洋娃娃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敢确保之后还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对不起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罗青还是选择把事实告诉她，他相信她是一个理智的孩子。 “真的……不可以吗？” “真的不可以。” “我不怕危……” “安安！真的不可以！” 久久无言，相继沉默。 电话那头，莫安安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许久后，深吸一口气，轻轻说道：“莫老师，再见。” “再见。” 罗青仰在床上，心情复杂，但是他并不后悔，有些事情当断则断不应该拖沓。 单方面毁约是一件很不负责的事情，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唐雪柔当着莫安安的面，说他罗青就是个没有一点责任感的家伙。 不过罗青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了。 这下子应该便是再也不见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有瓜葛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吧，毕竟相处了快一个月。 将近一个月里，他是在莫安安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青春活力，这种青春活力正是罗青所不具有的，或许正是这种得不到的，无法拥有的正是最让人沉迷的矫情劲儿，让他很喜欢和莫安安相处的时间。 他们相处得也很好，但这并不是意味着他们便是朋友了。 终地说来，也只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还只是一纸合约里的老师学生关系。 所以，就这样吧。 打算搁下莫安安这件事，好好睡觉。 罗青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多烦心事儿。 安小若的诡异行为，潜藏在暗处的针对自己的存在，高冷不愿意搭理自己的红衣女，消失的影子，不跳的心脏，还有拖欠的房租…… 这么一想着，罗青发现自己果然是股子穷酸劲儿，最担心的居然是房租而不是安危……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 好饿啊！ 罗青几乎是感觉肚子已经空得什么东西都不剩了。 饿的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 最终罗青忍不住了，起床烧水，吃掉了将近半个月口粮的泡面才吃了个半饱。 肚子是舒服了，可是心里疼啊！ 而且鬼知道这半个月分量的泡面管得到几个小时啊，要是半夜饿醒了该怎么办！ 在一阵子担心后，罗青还是进入了睡眠状态。 他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饿的快要疯掉了，结果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围绕着红色雾气的人，看不到任何体征，他扔给自己一颗葡萄状的类似水果的珠子，然后自己完没有防备地把这颗珠子给吃掉了。 珠子下肚，像是吃了几头牛一样，瞬间填充满整个肚子，那种感觉简直让人不要太满意。 正当他想要找那个人多要几颗珠子以备后用的时候，闹钟响了，“铃铃铃”的声音不断提示他，别做梦，那是假的，快回到现实来。 起床。 洗漱。 穿着拖鞋，便下去买早点去了。 依旧是最喜爱的灌汤包两笼，油条四根，现磨豆浆两大杯。 心满意足地提着早餐上楼。 刚到自己屋子所在的楼层便看到安小若安安静静地站在他家门口。 安小若今天穿着一身鹅黄色连衣裙，依旧是小白鞋，平日里扎起的马尾放了下来，居然快要垂到腰间了。 她就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小白鞋。 注意到罗青回来了，安小若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如同清风拂面，可期。 罗青瞬间觉得一上午的好心情都收到了。 0015.见鬼了 罗青笑着走上前去，两只手都提着东西。 “早上好啊，小若。” 安小若柔柔应道：“小罗哥哥早上好！” 对于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罗青还是抱有极大的好感的，每次在路上碰到，她总是会笑着轻轻喊一句“小罗哥哥”，带着点青春的羞涩，甜甜糯糯的感觉，总是会让罗青觉得心情舒畅，像吃了蜜糖一般，这样好的小姑娘谁会不喜欢呢。 安小若同罗青的遭遇相同，从小便没在父母身边，据说她的父母在外打工，生下她便走了，至今没有回来过，而且似乎没有给家里写一封信，打过一次电话。 罗青的父母则是已经不在了，把他养到十七岁的爷爷从来没有给他讲起过他父母的事情，每当他问起，爷爷总是会毫不遮掩地告诉他他们已经死了。 而罗青他的爷爷则是在他十七岁那年，死在一场车祸之中的…… 虽然两人的遭遇差不多，不过安小若要比他幸福得多，最起码的是家里有一栋楼收房租，还有疼她疼到骨子里的爷爷奶奶。 当然了，要是没有看过那个视频，罗青便会这样认为安小若了。 看着面前这个漂亮乖巧的女孩，罗青很难以将她和视频里的安小若重合起来。 视频里的安小若是假的？ 还是面前这个安小若是假的？ 亦或者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可是她为什么要进自己的屋子，放了那样一封诡异的信呢？ 还有信到底是给自己留的，还是给那个红衣女留的，她说的那句“找到了呢”是对谁说的？ 最关键的是，信上面到底写着什么？ 一时间，许许多多的疑惑在脑海里出现，让他难以理清思路。 安小若伸出白皙的手在罗青面前挥了挥，疑惑问道：“小罗哥哥，你怎么了？” 罗青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连忙说道：“昨晚没睡好，有些不在状态。” “哦对了，小若你找我有事吗？” 安小若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皱起细长的眉毛，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说道：“进你的屋子说吧。” 罗青心里有些犯疑，现在的安小若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了，不得不让他产生一些警惕，现在的她又表现得这么正常，更是让罗青看不透彻，他倒是很想直接问她为什么留了那样一封信，信上面写的有倒地是什么，但是这不切实际。 现在不清楚安小若她是否对自己有敌意，不好直接挑明了。 罗青还是决定装作不知道，反正现在没了恐惧感，要变现得很正常不难。 “好吧。” 安小若听到便将手伸到裙子上小包里去了，愣了一下，马上又取了出来，笑着对着罗青说道：“小罗哥哥，我帮你拿东西，你开门吧。” 罗青注意到了安小若这样一个小动作，心底不由一沉，这是要取钥匙开门吗？ 她的动作很自然，应该是反应过来自己在这里才连忙收回手的。 这让罗青心里有些别扭，看样子安小若她应该不止一次进过自己的屋子。 就算她没有动过一些私人物品，罗青也感觉一种隐私受到侵犯的不爽，更不要说她有可能还在他屋子里做过其他的事情。 罗青没有将心理的不快表现在脸上，自然地将早点递给安小若。 大包小包的早点吓了安小若一条，“小罗哥哥你吃这么多啊！” 罗青摸了摸鼻子，“是啊，在长身体嘛。” 安小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罗青尴尬道：“你别这么看着我，网上说男生要长到二十四岁的！” 安小若看着罗青尴尬的表情，捂嘴轻轻笑了起来。细巧可可的声音是清纯明丽，弯弯的眉毛映衬着姣好的面容，平添一份俏皮，一头随风轻轻摆动的头发，这便是现在的安小若。 如果可以的话，罗青觉得现在的安小若就够了，不要再有什么其他存在了。 进了屋子。 坐在沙发上，为了避免让安小若察觉到自己没有影子，罗青坐在灯光正下方。 罗青直接说道：“小若，你说吧。” “你先吃早点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罗青摇摇头，“没事，你说吧。” 安小若微微蹙着眉头，小声问道：“我说了，你可不要笑话我。” “我笑话你干吗？没事儿的。” 安小若深吸一口气，微微缩了缩身子，幽幽说道：“我好像碰到鬼了。” “鬼？” 安小若摇了摇嘴唇，“嗯，鬼。我跟爷爷奶奶都说过，他们都说我电视剧电影看多了，人都看糊涂了。小罗哥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在胡说啊？”她有些紧张地看着罗青。 罗青神色一正，坐直了身体，“你继续说。” 安小若看着他，点头紧张说道：“大概是……一周前，是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听到客厅有放电视的声音，出了卧室，嗯……客厅没有开灯，电视机的确亮着，但是看不清画面，我那个时候没在意，沙发上坐着个人，背对着我的，也看不清体型，我以为是爷爷还在看，就说了句‘爷爷早点睡觉’，就去卫生间了。可是……可是……！“ 安小若面色惊恐，身形颤抖，肩膀不住地往里缩。 她很害怕。 罗青连忙安慰道：“不急不急，你慢慢说。” 安小若轻轻往罗青这边缩了缩，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客厅里的电视机声音突然停了！然后我就听到很有节奏的脚步声，那个时候我以为是爷爷就没有在意。但是那个脚步声一直在客厅里徘徊，没有消失，渐渐地我察觉到了古怪，就轻轻喊了一声‘爷爷？’。并没有得到回应，那道脚步声渐渐变大，在……在往我这边过来。当时我察觉到不对劲，就没有出声。可是，突然卫生间的门被……被敲响了！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很有……节奏。我着急问道‘是谁！’但是，没有回应。那道声音一直都在，敲着门……很有节奏！” 罗青一直认真听着，仔细看着她的神情，她很害怕，可以看得出不像是在作假。 “然后，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我当时，就是……你知道家里那种座机吧。” “嗯。” “我就用我的手机打客厅里座机的电话，座机声音很大！座机响了后，敲门声就不见了。但是我还是不敢出去，最后是等到吵醒了爷爷他们，出来接电话……我才出去的！” 安小若额头上起了一层密密的汗珠，罗青给她接来一杯热水。 “先喝点水吧。” 喝了一口热水，将被子捧在手上，安小若情绪稳定一些，看着面不改色的罗青，“你不害怕吗？” 罗青轻轻摇摇头。 安小若急了，紧张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你！” 罗青见到小姑娘急了，连忙安慰道：“你先别急，你说的没有问题。” “只是，你确定你碰到的是……鬼吗？会不会是小偷？”罗青刻意地加重了“鬼”一字的语气。 “怎么会！小偷怎么会看电视！” 罗青知道这个时候好好安慰一下小姑娘比较好，但是他清楚面前的安小若是个特殊的存在，还是认真说道：“当时会不会是你意识模糊看错了？” 安小若摇摇头。 “那……你有没有……精神方面的，嗯，特殊情况？” 安小若蓦然瞪大眼睛，有些伤心，“你也觉得我是糊涂了吗？” “小若，你冷静一点。鬼……嗯，这个世界上应该是不存在这样的东西的。”罗青清楚“鬼”这种特殊存在，但他并不打算让安小若知道，他打算以一个常人的视角去分析，因为他不敢确保安小若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万一这是针对自己的某种局呢，如果自己没有看到那个视频，是不是就相信她的话了呢？如果真的是个局的话，或许就真的被她带走思路了。 0016.帮不帮 “怎么会！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安小若小幅度挺起胸膛，反驳道。 “你真的见过？” “见……见……过……”安小若的语气有些不自信了。 罗青想了想，“你听过鬼压床吗？” 安小若点点头，微微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话。 “鬼压床又叫鬼压身，很多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感到恐惧，因为带了一个‘鬼’字，所以人们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但是实际上鬼压床在医学上被称作睡瘫症，即睡眠神经谈话，也被称作梦魇。而产生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睡前姿势不当或者睡前过度用脑。其实这种现象十分普遍，而且分轻重，严重的话就是意识清醒，身体完无法动弹，而轻微的则是刚睡醒时无法完捏紧拳头，或者需要缓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肌肉动力。” “我相信你应该也经历过睡醒了捏不紧拳头的情况吧。” 安小若将下嘴唇咬出白印子，轻轻点头。 “所以的吗，这种比较普遍的一种遇到鬼的现象实际上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而你所遭遇到的，或许并不是鬼。有可能是某种磁场紊乱或者光电干扰产生的幻听，亦或者是你精神压力太大了。”罗青往沙发上仰了仰。 安小若不禁意捏紧了小拳头，“可是你也是说的‘或许并不是鬼’。也就是说你不否定鬼的存在。” 罗青倒是没想到安小若挑中了自己说话的漏洞，同时心里升起疑惑，安小若她这么坚定有鬼存在是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也相信鬼是存在的？思考到这个，罗青便坚定了自己对待安小若的立场。 “我说的不严谨，那么我现在重新说一下。鬼是不存在，科学是唯一的真理。若是有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只能说明科学水平还不足够。” 听到这句话，安小若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一般，眼眶红了起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转过头去，微微扬起，深呼吸，不让自己哭出来。 罗青见到她这个样子有些无奈，“小若，对不起，我说的有些直接了。” 安小若摇摇头表示没事。 “小罗哥哥你先吃早点吧，要不然该凉了。” 罗青正饿着，便不再讲究什么了，打开食盒，取出灌汤包来，他一边错开一次性筷子一边说道：“小若，一起吃点吧。” 屋子里萦绕着灌汤包的香气，一次性口袋上面的小水珠汇成一片落在桌子上，浸出一条湿痕。 安小若认真地看着早点，又认真地看了一眼罗青，轻轻点了点头。 安静了下来。 只是轻轻咀嚼食物的声音，安小若的吃相相较于罗青温柔很多，小口小口，汤汁儿顺着她的吸吮发出微微滋滋声。 过了一会儿，安小若突然说道：“小罗哥哥，虽然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我碰到的是鬼。” 罗青喝了一口豆浆，认真回道：“说说你的理由。” “第一，我最近没什么精神压力，挺正常的，第二，那个古怪的脚步声不止是出现在那一天晚上，而是从它出现后每天都在，在楼上，在厕所，在卧室，在厨房！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第三，爷爷奶奶都听不到察觉不到，只有我一个人察觉得到，如果真的是某种自然现象的话，他们应该察觉得到才是！”她的语速有些快，一串说完后，喘着气，好似用光了力气。 “每天都出现？” 安小若使劲儿点头。 说实在的，如果罗青对安小若的认识仅限于面前的她，可能在她之前说碰到鬼了，他就选择相信了。 但是，他知道她不仅仅是面前的小若。 所以他选择不参与这件事。 “不考虑安装一个监控器？” 安小若苦笑着摇摇头，“家里面本来就有监控器的，我看了监控什么都没有，所以爷爷奶奶他们才不相信的。” “唉！你这样又怎么能让人相信嘛。” 安小若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对罗青大声说道：“所以，我才来找你的！”说完后，她面红到耳根子去了，洁白的脖子上也渲上了一抹淡淡的粉色。 低着头，不敢再看罗青，小口小口吃着灌汤包，有些紧张，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汤汁儿顺着嘴角流到了下巴。 罗青出奇地镇定。 他抽出一张纸，轻轻递到安小若面前，笑着说道：“擦一下嘴巴。” 安小若突然感觉到嘴边的异常感觉，小声惊呼一下，连忙接过纸把嘴巴边上的汤汁擦掉。 她感觉很奇怪，小心脏扑腾跳个不停，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于是在心里默默念叨：果然，灌汤包是女生公敌！ “小若，谢谢你。”罗青轻轻说道。 安小若感到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着罗青，“谢我？谢什么？” 罗青笑着摇摇头，不解释。 切入正题，“那你找我是要做什么？还是觉得说出来心里好受一些？” 安小若端正地坐着，对着罗青低头说道：“我想请你帮帮我，最起码知道那个脚步声到底是什么？” 说完后，她立马又补充道：“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我可以付给你报酬。” 罗青哭笑不得，又在她的盘子里夹了一个灌汤包，“你可别较真了，哪能让房东家的孙女给报酬啊。” 安小若似乎会错了意，扬起小拳头，“我可有钱的！” 罗青打趣道：“是个小富婆诶，富婆求包养啊！” 安小若连忙摇头挥手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富婆，我才十六岁，唔，快要十七了。” 罗青轻轻地看着小慌乱的安小若，这么纯真的吗？ 如果就是这样的话，挺好的，可是似乎并不是。 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罗青认真说道：“不开玩笑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帮你呢？” 姑娘食指轻轻戳着下巴，“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你知道吗，感觉如果是小罗哥哥的话，就可以帮到我。” “哦？我有这么好？” 安小若一本正经，“当然了，你一看就是个好人！” 罗青：“……”好人……？ “那我要是不帮你的话，你会怎样？”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子，轻轻说道：“被拒绝的话，应该会有些伤心，如果被小罗哥哥你拒绝的话，会伤心。” 罗青点点头，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先吃东西。” 安小若想要问一问要不要帮忙，但是话到嘴边终归没有说出来，沉默了下来。 罗青突然发现一个尴尬的事情。 买的早点，似乎有点吃不下…… 这让他可是郁闷了，昨天吃掉同样分量的东西也不过个七分饱，怎么今儿个加上安小若还没有吃掉一半就饱了呢？ 最后，还是剩下了一半没吃掉，而至始至终罗青也没有说要不要帮忙。 安小若在出门的时候，回过头问道：“你会……” 罗青轻轻点了点头。 …… 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罗青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摆在一旁的旧手机怔怔出神。 视频里的安小若，自己面前的安小若，哪个才是真的？ 刚才的话是到底是真的，还是她在骗自己？如果骗自己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跟那些为了自己而来的灵体一样，是要杀了自己？还是其他什么目的？ 然后，罗青很无语的发现，要是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不得不参与到安小若的那件事情里。他倒是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少一事不如无事，所以从根本上解决才是关键，不能被牵扯鼻子走。 所以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帮安小若，至于怎么帮那是晚上的事情。 仰面望着灯光，罗青揉了揉眉心，感叹道：“安大爷啊，你到底是有一个怎样的孙女啊！” 0017.负重50kg 先暂时把安小若这件事搁一搁，罗青现在想先把莫安安那边的事情解决一下。 他正准备打电话给莫承运提出单方面解约时，手机响了。 “喂，安安。” 莫安安语气很是清淡，“罗老师，嗯，你还没有告诉我爸妈这件事吧？” “正准备说呢。” “内个，老师，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诉他们？”莫安安带着一丝轻微的颤音，她应该有些紧张。 “为什么？早晚不都会知道的吗？” “我想，我想亲自给他们说。就说，就说是我……是我不想让你继续……教我的。那样的话，老师你就可以……拿到你的……工资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弱蚊蝇了。 罗青有些感动，“安安——” 莫安安声音大了许多，打断罗青的话，“但是，但是我有个条件。” “安安，其实我——” “老师！”莫安安再次大声打断罗青的话，声音颤抖着，“可以吗？” 良久，罗青才说道：“你说吧。” “城西有一家游乐园，我一直想去，你能陪我吗？”莫安安的声音有些伤感。 “可以。”罗青于心不忍，答应了他。 “欧耶！谢谢老师！”几乎是一瞬间，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换了画风，原本还是凄凄绵绵，下一刻立马兴高烈采起来。 “中午十二点，到小区门口汇合！可不许不来哦！老师拜拜！” 罗青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就挂断了。 哈？ 之前的伤感，都是装出来的？ “就这样欺骗了我真诚的愧疚……” 呵，戏精。 呵，女人。 坐在并不柔软的沙发上，罗青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天天怎么这么多事啊！ 不过事情再多也不能落下实力的提升。 打开系统，准备接个强化任务。 打开强化任务栏，依旧是三个任务，可是任务跟昨天有些不一样。 任务一：负50kg重跑步一小时，消耗4点灵力值，获得10到20不等力量值奖励，有几率获得特殊奖励（几率为1%到90%不等，根据系统评定效果变化） 任务二：负50kg重做俯卧撑200个，消耗4点灵力值（奖励同上） 任务三：负50kg重做引体向上100个，消耗4点灵力值（奖励同上） 任务形式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每个任务都加了负重50kg的条件。 罗青发现，系统所提供的强化任务在根据他的力量的增长而增加难度，老实说即便是现在力量突破到a级了，罗青也不敢确保一定可以轻松完成上面几个任务。 50kg的负重还是有些夸张的，罗青1.79的身高也就才58kg，算是比较瘦的了。 而现在要直接增添逼近自身体重的负重，还是有些难度的。 权衡利弊，三个任务同样都是消耗4点灵力值，奖励相同，在这样的情况下，罗青觉得任务二，做俯卧撑200个要简单一些。 确定接受任务二。 罗青的脑海中出现两个计数器，一个是负重重量，现在显示的是1.23kg，这让他心里有些古怪，难不成是把衣服鞋子手机给算上了？ 他试着把手机放在一旁，果不其然计数器少了0.15kg。 无语，这系统居然这么较真…… 另一个是计数器是统计俯卧撑个数的，只是上面显示着三行列表，一个是标准，一个是合格，一个是不合格。 看样子，不合格应该是不会被算进有效个数的。 罗青在屋子里巡视一圈，也没有发现能够达到50kg大小合适的东西，大多都是太大了，绑在身上肯定会影响动作。 最后，他只好选择到附近一家健身馆去。 站在健身馆门口，罗青有些无语，招牌上那两坨在互相格♂斗的的兄贵。 你这特丫的招牌能来个皮的人呀！ 这年头去健身房不是为了发朋友圈就是为了看穿的很少的小姐姐…… 没有办卡，单次的价格是15元。 进了更衣室，罗青很实在地发现，大多数都是啤酒肚的中年大叔，网上那种颜值又高，身材又好的少之又少。 罗青不禁呼出口气，这样一来，待会儿换了衣服就没啥压力了。 可是当他脱下上面的t恤时，愣住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罗青张大了嘴巴。 这……这是自己吗？ 虽然没有精致的肌肉分块，但是这分明的肌肉线条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很清楚，平时锻炼不多的他是没有这么分明的肌肉线条的。 腰边那一抹肥肉也往里面缩了很多，整体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没怎么锻炼过的人。 莫不成系统的强化任务可以为身体塑性？ 应该是这样了，不然不可能三两天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嘶—— 这要是让那些决心减肥却郁郁不得终的人、女人知道了…… 恐怖！ 于是乎，罗青昂首挺胸地走出更衣室，注意到一些大叔透露的羡慕眼神，心情大好。 迫不及待地便要去做他几百个俯卧撑。 罗青走到一个正在举重的肌肉男旁边，“帅哥，能帮个忙吗？” 身穿白色背心的肌肉男放下杠铃，“什么忙？” “待会儿，我做俯卧撑，你能帮我把这两块杠铃片放到我的背上来吗？”罗青指着两块红色的25kg的杠铃片。 肌肉男有些诧异，“你打算背着100斤的杠铃片做俯卧撑？” “是的。” “你这身板虽然还可以，但是应该还不至于承受得住吧，很容易受伤的。” “试试吧，我觉得还好啦。” 肌肉男狐疑地大量了罗青一番，“那好吧。不行的话就说一声，免得弄伤了。” “谢谢帅哥了。”罗青心想这个人还不错。 罗青撑在地上，肌肉男使劲儿搬起一块杠铃片，说道：“来了，不行说声啊！” “好勒！” 肌肉男轻轻地将杠铃片放下。 双手撑在地上，罗青很直接地便感受到了压力，不过还算轻松，“继续。” 肌肉男再次搬起一块，“小心了啊！”，慢慢把杠铃片放上去。 50kg的负重彻彻底底压在了罗青的身上，脑海中那块负重计数器显示重量：51.32kg。 手上的压力重上不少，可是手臂支撑力意外地强大，手臂连抖都没有抖。 罗青心想果然，a级的力量等级有着很明显的变化，若是在之前，怕是早就双手打颤了。 憋着一口气，罗青开始做起了俯卧撑。 他为了做得标准，做得比较慢，计数器里标准的个数在一个一个慢慢上涨。 周围健身的人注意到了罗青这边，感到好奇，便过来围观了。 “50kg！我去，这哥们儿这么生猛！” “得了吧，一看就是装逼的，做不到几个的。” “你丫的就是酸，要是你怕是一个都做不起直接趴在地上了。” “我们赌一赌这哥们儿能做几个吧。” “看他不显吃力的样子，我赌五十个，一百块钱。” “五十个，你可真敢说，我赌最多三十个，也一百。” 罗青当然听到了这么一对逗比的话，突然想到了商机，于是停了下来，转过头对着两人说道：“两位帅哥，我赌我可以做两百个，两百块！赌不赌？” “哎呀，哥们儿，你这么自信？不是二十个，可是两百个啊！” “赌不赌嘛，反正你们也在赌，输了的话也只输一百，赢了的话还可以从我这里拿走两百。” 两人一根筋扭住了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地就答应了。 反正他们是肯定不相信罗青这么个小身板做的完两百个50kg负重撑的。 而罗青现在是动力十足啊！ 两百块！ 为了稳稳当当拿下两百块，罗青选择稳扎稳打。 切身体会，他深感a级与b级的差异之大，这完不是一个层次的，他几乎有一种从小孩变成大人的感觉。 他注意到周围有人在录像，心想200个负重俯卧撑应该不算超自然现象吧…… 前一百个俯卧撑做得还算轻松，而当他一百个俯卧撑之后，才勉强地感觉到了一点肌肉的酸涩感。 围观的群众已经是连连惊叹了，经常锻炼的人深知50kg负重俯卧撑是个怎样的概念。 当他做到一百五十个的时候，两个打赌的年轻小伙子见势不妙，开始有些小心思了。 一百八十个。 两个打赌的小伙子眼神交换，准备趁着不注意悄悄溜走，而一直站在旁边的肌肉男注意到了，不自觉地站到了两人的身后，搂着他们的肩膀，露出和善哲学的微笑，“小兄弟，别急嘛，要做完了。乖乖♂站好。” 肌肉男巨大的肱二头肌挤压在两人脸上，浓郁的男人味儿冲在两人鼻子里，让他们打消了溜走的想法。 “十！” “九！” …… 围观群众计数君开始倒数起来，大家不约而同一起倒数，声音变大了不少，引人侧目。 “三！” “二！” “一！” 罗青顺利完成两百个俯卧撑，让他深感满意的是，两百个俯卧撑一百五十五个标准，四十五个合格！ 平日里不负重五十个做起来都艰难的他，现在负重50kg还轻轻松松！这是怎样的跨度！ 群众为他喝彩鼓掌起来，同时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打赌的两人。 罗青扭扭脖子，露出一口白牙，灿烂笑着：“小帅哥？” 最后，两人表情难堪地把钱掏了出来！同时在心里诅咒罗青生儿子木有……你丫的这么能行，来装什么13啊！ 人群散开，肌肉男拍着罗青的肩膀，一脸欣赏地说道：“你，很强！我喜欢，有时间约出来一起啊！” 看着白色背心遮不住大胸肌上两粒的肌肉男，罗青不自觉地想到更衣室哲学事件，一阵胆寒，尴尬说道：“再说！再说！” “加个微信呗……” 0018.楼上的争吵 在完成任务的时候，任务奖励就已经来了，不过罗青急于那两百块钱…… 把钱收了这才来看任务奖励。 完成任务一，系统评价完成度为s，比较优秀，获得30点力量值，获得一技能点（当前概率为50%） 获得技能点，开启技能进阶功能，宿主可将技能点任意分配给某个技能，使技能进阶 终于中了一次奖了。 不过这个技能点是个什么意思？ 罗青召唤出个人信息栏，在“技能栏”最下面发现一行新的分栏。 当前可使用技能点：1 “按照系统的说法，这一点技能点可以用来给已有的技能进行升级，目前的技能都是一级的，那么应该都可以进行升级。只是不知道之后升级所需要的技能点会不会增加。一次特殊奖励也就才给了一点技能点，说明技能点应该比较珍贵。不能随便使用。” 想来想去，罗青还是没有使用着一点技能点，他打算留着，等到再获得一些技能点的时候，直接将“视觉剥夺”升到三级成为“五感剥夺”。 这次任务是获得力量值最多的一次，直接获得了30点，现在的力量等级是a级（64/200）。 而灵力只有18点了。 罗青算了算，就算这18点灵力值部用来接强化任务，也不够他升到s级，所以他没有着急用，而且技能的使用都是需要用到灵力值的。 现在可不能一下子用光了，万一再碰到什么危险没有反抗力就难说了。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了，正好回家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可以出发了，毕竟去跟女孩子玩总不能一身臭汗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子里有个特殊存在，温度一直不高。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了一台不耗电的空调一样，罗青心想这样看来，也不是没有好处。 都说洗澡是最适合一个男人思考问题的时候。 罗青直愣愣地站在花洒底下，温水浸湿身的感觉让他心情平复不少。 他开始将自己这些天碰到的所有的事情整合在一起，所有的起因应该就是那晚被黑夜人屠袭击，自那以后接二连三的古怪事情便来了。 现在来回想黑夜人屠这件事情，罗青才慢慢分析出一些情况来。 那天晚上走的那条路他走过很多次，应该不会走进死胡同里面，当时是什么情况呢？ 想了想，罗青只能得出一个答案，恐惧。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正常人，会感到恐惧，碰到人追杀肯定会恐惧，但是怎么也不至于恐惧到将经常走的路给忘了，更加不至于走进死胡同了。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那段路好像没有死胡同，是四通八达的…… 恐惧感是黑夜人屠给自己带来的。 在那种情况下，恐惧到失去思考能力的话，就已经显得有些不正常了，更何况罗青他是一个心理素质还不错的人。 结合最近网上的超自然、灵异事件。 黑夜人屠会不会具有特殊能力？ 罗青突然想到这个，紧接着他就想明白了许多关节。 黑夜人屠从跟踪他开始，就开始施加恐惧感，然后不断增加自己的恐惧感，以至于蒙蔽自己的理智，紧接着施放他的能力。 他的能力是什么？ 某种精神领域？罗青觉得很有可能，如果是某种精神领域的话，不论是增加恐惧感，还是引导自己走到死胡同，或者说或死胡同也是精神领域所营造的一部分。 这么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罗青感觉得到，那个是后应该是自己最为恐惧的时候。 但是那之后，恐惧感消失了…… 影子也没了，心也不跳了。 然后，罗青便得到了一条清晰的目标线，想要解决自己现在的异常情况的话，找到那个黑夜人屠应该就是关键。 有了这样一个目标，一个计划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洗完澡。 罗青坐在沙发上擦拭头发，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瓷碗摔碎的声音。 接着便是一个女人的破口大骂，骂男人懒，骂男人废物，骂男人这里不是那里不是，而男人也不甘示弱，骂女人丑，不持家，生不出孩子…… 摔东西的声音，骂声，哭声，一时间在楼上响个不停。 罗青记得自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楼上是一对结婚不久的年轻夫妻。 但是在罗青的印象里他们相处得十分和谐，搬来这里半年了，一次架也没有吵过，怎么今天吵一次架就吵得这么狠啊，难不成是积压了很久的怨气？ 过了一会儿，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吵得更凶了，似乎还有在打架的感觉。 要不要去劝架呢？ 算了算了，自己跟他们也不熟，没必要去掺和这件事儿，待会儿也要出门。 原本罗青是打算继续用旧手机做监控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不管是那样状态的安小若还是红衣女都知道自己放手机监视这件事了，再继续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出门。 走到门口，罗青不经意地转过头，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轻轻说道：“我出门了。” “嗯……晚上回来。” 罗青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抽了吧，才会对着空房间说话。 或许吧。 关门。 屋子再次安静了下来，而楼上传来的吵架的声势，也再罗青出门之后停了下来。 沙发上，一道极其暗淡的光影浮现，光影一点一点变深，纵横交错，慢慢勾勒出一个人来。 红衣女坐在沙发上，身子侧着，偏向门那边，看着紧闭的铁门，她脑袋轻轻偏了偏，眉毛一点一点弯起，露出疑惑的表情。 …… 今天的莫安安打扮得很惹眼。 扎着高马尾，上身是覆胸平肩白色边花变版t恤，下身是高腰浅蓝牛仔超短裤，衣服别在裤子里面，将她整个腰间显得很瘦，肩上挎着黑色的女士小包，链条压在她的胸间。 当然了，这么打扮的确是很显身材的，罗青站在不远处看到小姑娘，心里莫名想到，再长大一些，应该会大一些吧…… 莫安安的皮肤很白，这大概跟她不经常出门有关吧。 今天的太阳还是有些大的，所以她带了副墨镜，远远看去倒很有时尚女郎的感觉。 罗青走上前去，轻轻喊道：“安安。” 马尾晃动。 莫安安转过头，惊喜地看着罗青，“罗老师，你来了。” “来了来了，今天可没迟到。” 看着素面朝天的莫安安，罗青心想这丫头果然很少出门，没啥朋友，连一点淡妆都没有化，这可不是现在不化妆不敢出门的主流状态啊。 不过还好，小丫头有自己的本钱，即便没有化妆，也还是挺好看的。 “安安，这是门禁卡，先交给你吧。”罗青从兜里取出庭华小区的门禁卡递向莫安安。 莫安安原本灿烂的笑容立马不见了，瘪了瘪嘴，不情愿地收了下来，碎碎念道：“罗老师你可真扫兴。” “真的要去游乐场吗？” 莫安安白了罗青一眼，“不然还骗你啊！” 罗青悻悻然抽了抽鼻子，“城西游乐谷门票钱挺贵的，你也知道，老师我……” 莫安安打断他的话，“放心啦，那家游乐场是我老爸的同学开的，他给了我们一家子不少畅玩版的门票，只是爸妈太忙了，一直没时间陪我去，我就找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你的同学一起去，多跟同学们一起玩啊，交交朋友挺好的啊。” 莫安安立马鄙视道：“你可得了吧，你自己都没啥朋友，还说我！” 罗青当时就急了，“诶，你这小丫头，怎么跟老师说话呢！” 莫安安转过身走开了，背对着罗青摆摆手，“行啦，你已经不是我的老师啦！” 罗青本以为自己突然说不教她了，会让她难过一阵子呢，现在看来，挺好的！ 挺好的…… 莫安安转过头，叉着腰，挑眉喊道：“愣着干吗啊，晒太阳好玩啊！” 0019.摩天轮 进了游乐谷，莫安安就疯了！ 对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感兴趣，什么都想玩一下。 这让罗青很是疑惑，这丫头怎么表现得跟第一次进游乐场一样，问起才知道，原来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带她来过，而她自己有没有什么朋友，一个去游乐场还是挺孤独的，跟一个人看电影没啥区别，所以丫头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来过。 有时候，也并不是有钱就能非常幸福。 有着这么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跟在身边，听着她不断嚷嚷这个好吃，那个好吃，这个想玩，那个想玩，罗青压抑的心情好上许多。 游乐场里面人不少，很多热门项目，想什么过山车，跳楼机，激流勇进……这些都要排很久的对，不过莫安安乐此不疲啊！ 过山车她玩了一次，似乎是上头了，这又来第二次。 对于现在的罗青来讲，过山车坐起来似乎没啥感觉，没啥欲望了，不过既然是来陪着丫头玩的，就一切听她的安排。 莫安安一家，因为她的母亲，家教挺严的，听她说来，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吃过快餐，冷饮，烧烤之类的东西。 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要吃个够的。 果然，小女生对于甜食都是无法抵抗的，她捧着个缤纷多彩的冰淇淋一脸享受的吃着。 前面是长长的人龙，后面是长长的人龙。 两人都很有耐心地等着。 莫安安今天只负责份的开心，而罗青则考虑更多了，他清楚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虽然被自己吸引过来的东西都是晚上出来的，但是不能保证它们白天不会出现。 所以罗青在陪着莫安安玩耍的同时，也在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 希望不要出现什么岔子才是。 其实罗青还在担心一件事情，自己没有影子这件事。 莫安安没有害怕自己这件事，那是因为自己跟她相处了快一个月了，熟络了，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虽然说没有哪个人会刻意地去看别人身底下有没有影子，但是总会被不经意地察觉到，就像那个出租车司机一样，或许都会被吓到。 所以罗青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会选择光影效果一般的地方走，尽量避免暴露在光下面。 游乐场人很多，人来人往的即便是有人注意到了，也只会当作是人多看晃了。 突然，罗青在身后感到一股阴冷的感觉，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发现后面是一个吃着超大份冰淇淋的中年大妈。 没什么异常。 罗青立马使用技能“灵体感知”，不能不防范一下。 未感知到非自然生命体 没有吗？ 罗青再次看了看大妈的超大份冰淇淋，心里有些疑惑，难道那份阴凉感是风吹过这冰淇淋带来的？ 莫安安注意到了罗青两次看向身后大妈的冰淇淋，眨了眨好看的眼睛，想了想，把手中的冰淇淋递给罗青，眼睛看向一边，小声说道：“喏，给你吃。刚才给你买你不要，现在想吃了吧。” 罗青一下子想明白了为什么，哭笑不得，不过心里还是暖暖的。 “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欢吃凉的。” 莫安安捏着小拳头，“嫌弃我啊！” “哈哈，不敢不敢，我是真的不喜欢吃凉的。” “真的？” “真的啦！” 蓦然，又是一股阴凉之意拂过脖子。 罗青几乎是瞬间，抬头向上面的庭盖望去，在几块木条拼接的缝隙之间，一直眼睛正直勾勾地注视着下面。 这只眼睛眼白布满血丝，十分狰狞，几乎凸出眼眶了。 罗青几乎要以为就是灵体了，但是立马又发现这只眼睛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生机。 就像是……死人的眼睛，或者说是假的眼睛。 眼珠子一个虚晃就不见了。 莫安安注意到罗青的视线变化，下意识顺着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怎么了？” 罗青摇摇头。 莫安安玩的很开心，罗青不打算让她忧心。 但是罗青知道，又有东西来了。 为了安起见，罗青还是不打算让莫安安玩着过山车了，“安安，我有些不舒服，我们不玩过山车了吧。” “你怎么了？” “没事儿，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吧。” “那，好吧。” 虽然很想玩，但是莫安安到底不是娇蛮性格，便跟着罗青出去了。 因为这么一回事，导致罗青之后兴致都不高，莫安安以为是他肚子不舒服，也就没有再去玩那些刺激的东西了，陪着罗青在游乐场里面散步。 每过一段时间，罗青就要使用一次灵体感知，以保证没有灵体跟在自己两人身后。 每次的结果都是无。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罗青一直感觉有东西在跟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只眼睛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 莫非又是超出了感知范围的灵体？ 一想到这个，罗青便有些担心，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情况就很不妙了。 这可不是自己家里面那一位，这应该是抱着敌意来的。 然而，一直到下午六点，也不见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那只眼睛也是没有再出现过。 期间，罗青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以至于原本兴高采烈的莫安安跟他说话，他都是“嗯”、“哦”、“这样啊”、“是吗”回答。 莫安安再怎么也察觉到了罗青的不对劲，肯定不是简单的身体不舒服了。 小心问道：“是不是，有古怪的东西出现了？” 罗青觉得应该是自己绷紧的状态让她注意到了，但是他并不打算让她也陷进自己这种状态，便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哪里都有怪东西，放心啦。” “那你现在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不过我觉得有点累了，可以回去了。” “这么早啊！”莫安安有些不乐意。 罗青知道在这里多待一刻，就越是危险一分，顾不得莫安安的玩心了，“该回去了。” 莫安安转过头，看了看远处缓缓转着的摩天轮，眼里满是亮光。 看见她这个样子，罗青也无奈了，“好吧，去坐一次摩天轮吧，坐了我们就走。” “欧耶！罗老师最好了！” 莫安安一下子来劲儿了，然忘记了他“身体不舒服”了，挽起他的手就朝着摩天轮那里走去。 在这个快餐文化充斥，大量碎片性信息泛滥的时代，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寻求一些新鲜刺激的东西，没有耐心去认认真真完成或者享受一件事情了，就好比摩天轮这边，人很少，三三两两的人在下面候着。 情侣来这里寻求的是两人独处时的温馨惬意，在这游乐场最高的地方俯瞰局，然后许下他们心里美好的愿望。 不过他们大都是晚上来的，晚上坐在摩天轮是看夜景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也大概是夜晚能够给人带来一些朦胧神秘感，能激发他们美好的情愫。 “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到摩天轮，觉得很漂亮，很优雅美好，就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来坐一坐。” 莫安安神色恍惚，悠悠看着缓缓转动的摩天轮，她回过头笑着，柔柔轻语，“谢谢你，可以陪我来这里。” 罗青笑了笑，“走吧，上去看看。” 会用优雅来形容摩天轮的姑娘实在不多。 坐在摩天轮里面，现在看不到江城的夜景，但是可以看江城的日落。 面对面坐着。 莫安安侧着身子，手臂抵在窗台上，怔怔地看着窗外，远江的落日。 水平线上，是静穆优雅的落日，余晖倾洒在江上，粼粼波光如赤练。 其实日落比日出更快，只是眨眼间，夕阳就耗尽余晖消失了。即使是这最后的时刻，也没有给人们留下震撼。也许会有人像罗青和莫安安一样，在这静谧之中，留下最后一撇。 看见了些什么呢？ 也许想起了它曾经的辉煌，也许看到了它现在的不舍，也许什么都看不到。它毕竟只是夕阳，终归要走完这刹那的美好。 其实夕阳并不沉重，散尽了精力，归于黑暗，总有沉寂的一刻。短暂的西斜后便要沉入黑暗，也许很无奈，但这是为了新的一天。 “真美啊！”莫安安眼里一片迷离。 罗青看了一眼手机，六点二十三分。 收起手机。 是啊，真的很美。 要是这样的场景出现在七点左右就会更加美了。 八月江城的太阳从来不会选择在六点二十分归土。 罗青一把将莫安安拽到自己旁边，然后一拳向显现出夕阳的窗户打去。 “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但是玻璃并没有破碎。 一抹血色从罗青击碎的地方炸裂开来，不断向周围攀附而去，很快整个空间被血色覆盖，血色不断往外拉，向外延展，原本只能容得下六人的空间一点一点被扩大，很快大到看不到边际。 莫安安似乎是被刚才的日落场景影响了，整个人陷入了某种迷离状态。 罗青搀扶着莫安安，警惕地环视四周，他清楚要是自己刚才也陷进了这种状态，多半就没有以后了。 四周都被血色笼罩，整个空间只有猩红色。 他清楚现在这里还是在摩天轮里，眼前这些应该是一种幻象。 能够创造出这种领域的存在，他想起了那个血人，同样也是能够创造领域的存在，也就是说将他们笼罩住的存在应该是跟血人一个等级的。 罗青心里有些沉重。 他选择站着不动，尽量拖到摩天轮下去后。 突然，自血色空间深出传来一阵波纹，波纹荡漾，妖异的感觉。 缓缓走出一个娇小的人影。 是一个面容精致，穿着碎花小洋裙的小女孩。 她的手里抱着被鲜血染红的布偶熊。 小女孩闭着眼睛。 她一点一点靠近罗青，她身上掀起一股血气，这股血气笼罩住罗青，让他无法动弹。 小女孩走到罗青身边。 睁开眼睛，天真问道：“哥哥，你有看到我的……眼睛吗？” 0020.原生灵体 深深的血洞注视着罗青，就如同深渊一般。 像是某种虫蛊一般，她的眼洞深处血肉在缓缓蠕动，丝丝缕缕白红相间的经络牵连成细小的蛛网，是摄人心魂的嫌恶感，是头晕目眩的恶心感？ 闭上眼睛，这个女孩子就像天使一般。 但是睁开眼睛…… “灵体感知” 确认为原生灵体，八等sss级 原生灵体？那是什么？ 瞬间，系统给出了答案。 原生灵体为宿主所处星球的自衍灵体 之前碰到的灵体都没有原生两个字，也就是说那些都不是地球的？ “生命解析” 既然已经出现了，那么避免不了会产生交集冲突，所以罗青决定用生命解析技能去了解这个小女孩。 消耗10点灵力值，完成对当前灵体的解析，结果如下 存在类型：原生灵体 生命等级：八等 实力评价：sss级（当前等级） 能力：精神结界；召唤：提伯先生 系统计算宿主击败该灵体的概率不足5% 八等sss级，精神结界，召唤：提伯斯；概率不足5%…… 系统不仅把它的能力等级给解析出来了，还直接给了罗青一个数据，击败该灵体的概率不足5% 罗青心里一咯噔，不足5%，还打什么啊！ 先前30%的特殊奖励中奖率都没有中奖，这5%的概率，多半gg啊！ 这不是一次抽奖，而是一次生命的赌博。 而且战斗这种事情很难用概率来计算的，系统给出的这个说法大概便是，不出意外的话，死定了。 所以，罗青觉得，能够避免战斗的话，就尽量避免战斗。 罗青直勾勾地看着小女孩双眼血洞，强忍着恶心感，柔声说道：“小朋友，哥哥没有看到你的眼睛哦！” 小女孩低下头，轻轻捏紧手里浸着血的小熊，语气有些委屈，“骗子！” 她身周的血色气息转动速度开始加快，令人心悸的感觉袭来。 罗青连忙再说说道：“小朋友，你先别急，你告诉哥哥怎么回事，哥哥可以帮你找的。” 小女孩再次抬起头，深深的血洞直直对着罗青，声音青春得如同玻璃珠的碰撞，带着小孩子那份纯真无邪，“真的？” 罗青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如果只是听她的声音，定然会以为她是个人见人爱的四五岁可爱小萝莉。 但是，现在的她只会让人感到害怕。 好在，罗青没了恐惧感。 “真的，当然是真的。”不管要不要帮这个小孩子，最起码的是要先脱离险境，毕竟身边还有个莫安安。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嗯嗯，真的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小朋友，我没有骗你。”罗青汗颜，照着这个小女孩说下去，估计得说道明天。 小女孩欢呼雀跃，“欧耶，哥哥你真好！” “以前有好几个哥哥姐姐都看到了月月，但是他们都不喜欢月月，只有哥哥你喜欢月月了。”小女孩儿委屈的地说着。 呃……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喜欢得过来。 “月月这么乖，哥哥当然喜欢月月啦。”罗青不知道这个名叫月月的小女孩儿经历过什么，听着她的话，心里莫名有些心疼。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月月你还是给哥哥说说你的眼睛吧。” 月月眨了眨眼皮，捏着衣角踩着小碎步靠近罗青，闭上眼睛，“嗯……” 看着她扭捏的模样，罗青觉得闭着眼睛的她简直可爱得不得了，不经意笑着问道：“怎么啦，小月月？” 月月闭着眼，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哥哥，抱抱。” 罗青没有任何犹豫，轻轻把她抱在怀里，小女孩儿的身体很轻，柔弱无骨，带着一点点奶香气。 月月依旧闭着眼睛，脸上泛起甜甜的笑意，她双手环绕住罗青的脖子，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抽动鼻子，“哥哥，你身上真好闻。” 好闻？ 罗青下意识嗅了嗅自己的胳肢窝，没什么味道啊。 不过他没有在意这件事。 瞥了一眼旁边的莫安安，她依旧是那副迷离的状态，双眼无光，眼白渐渐添上了一抹灰色。 这应该就是被月月的精神结界所影响到了吧，罗青担心继续处于这种状态会对她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便轻声问道：“月月，你可以叫醒这个姐姐吗？” 月月抱紧罗青的脖子，娇声说道：“不要！” “呃……为什么不要啊？” “哼！”月月轻轻哼了一声，不说话。 “小月月，要听哥哥的话哦！哥哥不喜欢不停话的小孩子哦！”罗青佯装生气说道。 月月立马慌了起来，挥舞着粉嫩的双手，“不要！哥哥不要不喜欢月月，月月听话的！”她很紧张，身子不住的颤抖，就像要失去什么。 罗青感受着怀里这一小只的紧张害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轻轻拍打她的背，安慰道：“月月不怕，哥哥一直都喜欢月月的。”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你为什么不要叫醒这个姐姐？” 月月小脑袋搁在罗青肩膀上，面朝着罗青背面，嘟起小嘴，“这个姐姐这么好看，她醒了，哥哥就喜欢她不喜欢月月了！” 罗青哭笑不得，合着这是担心这个啊。 “怎么会呢！哥哥最喜欢小月月了！” “真的？” 罗青：“……”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喜欢问“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啦！那你可以叫醒这个姐姐了吧！” “嗯嗯。” 月月轻轻捏了捏手里的布偶熊，因为布偶熊是倚在罗青背后的，所以他看不到月月的动作。 布偶熊黑黝黝的眼睛闪过一道血光，一缕血气自它眼睛飘出，攀附在莫安安身上，轻轻缠绕着。 “嘤——”莫安安发出一声嘤咛。 莫安安就像刚睡醒一样，怏怏地伸个懒腰，哈一口气，揉揉眼睛，“罗老师，这是在哪儿啊，哎哟，我怎么脖子有点疼？” 她突然想起，刚才是跟罗青一起在摩天轮上面看日落，怎么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呢。 转过头，看向罗青这边，蓦然瞪大眼睛：“哇！罗老师，你什么时候有孩子啦！” 罗青一头黑线，伸出手敲了一下莫安安的头，“睡得还好啊！” 莫安安尴尬地挠挠头，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这孩子！你不解释一下吗？”莫安安双手叉着腰，像个小老虎一样。 喂！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吗！怎么说话的！ 月月轻轻把手里的布偶熊转个向，对着莫安安。 莫安安这才看到月月手里的粘着血的布偶熊，与此同时她注意到了身处在一片血色空间之中，心里悚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同时向罗青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 罗青知道她是要问这个孩子是不是灵体，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莫安安顿时感觉头皮发麻，经历过上次哪个洋娃娃事件的她，现在对这类存在有着莫大的阴影。 她下意识地想要叫出声来，但是看到罗青对着她摇头后，便捂着嘴忍住不叫出来。 这时，月月声音低沉，幽幽问道：“姐姐，你不喜欢月月吗？” 罗青再次朝着莫安安摇头。 莫安安因为恐惧，止不住地颤抖，说不出话来。 “姐姐，你不喜欢月月吗？” 罗青连忙拍了拍月月的背，帮着莫安安说道：“姐姐可喜欢你了！只是姐姐刚才躺在地上有些冷，冷得说不出话了！” “真的？” “……月月你还是告诉哥哥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吧。” 罗青眼神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身上的月月，然后看着莫安安，一点一点地朝着她摇了摇头。 莫安安心领神会，知道罗青是要她顺着他来，不要让月月觉得她不喜欢她。 虽然很害怕，但莫安安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0021.小奈 小奈在罗青怀里扭了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心情大好。 “那天，小奈跟着爸爸妈妈去来游乐场玩。游乐场里很好玩，里面有喜羊羊，有美羊羊，有懒羊羊……有灰太狼，有小灰灰……有熊大熊二……有猪猪侠……有好多好多动画片里面的小伙伴呢！小奈还跟他们拍照了！还有冰淇淋，哥哥你知道吗，小奈最喜欢吃冰淇淋了！有棉花糖，小奈也喜欢棉花糖……我跟爸爸妈妈一起坐在会跳舞的小马上面，嗯，爸爸说那叫旋转木马，可是小马那么可爱，才不是木马呢！也玩了碰碰车，小奈有点笨，碰不过那些小伙伴！然后我们还去看了动画片，是熊出没哦！很好看的，哥哥你肯定会喜欢的！……” 小丫头一直说着，说着她跟爸爸妈妈看过的动漫玩偶装扮，说着她跟爸爸妈妈一起吃过的好吃的零食，说着她跟爸爸妈妈看过的动画片，说着他们一起玩过的游乐项目…… 说着许许多多美好开心的东西。 罗青听着小丫头脆生生的声音，脸上不禁泛起笑容，好似看到了可爱的小丫头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开开心心嬉戏的场景…… 随着小丫头天真无邪的讲述，莫安安也渐渐平复了心情，小心翼翼地瞥着挂在罗青身上的一小只。 “最后，是晚上了，但是没有看到妈妈说的星星，小奈还从来没有见过星星呢！以后哥哥带小奈去看星星好吗？小奈要看很久很久的！” 罗青感受小奈身体的冰凉，有些心疼，轻轻摸着她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好啊，小奈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呢。” “真的？” “……然后呢？然后小奈和爸爸妈妈在哪里玩啊。” “小奈看到了电视里面的那个发着光的大盘子，上面可以坐人，还会旋转！嗯，叫什么呢？是什么呢？”小丫头摸着她的小脑瓜子。 莫安安轻轻说道：“摩天轮。” 小奈听到一下子欢呼雀跃起来，“对！就是摩天轮！” “小奈想要去坐摩天轮，然后爸爸妈妈就带着我去了。摩天轮很高，小奈就坐在爸爸怀里，然后妈妈就给我讲故事，是小兔子的故事！讲的是小兔子的妈妈出门了……所以小兔子很听妈妈的，小奈也会听妈妈的话！” “当然，小奈最乖了！” 小丫头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颤抖。 “我们坐的小房间突然抖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很大的声音，窗户也是很大的声音，妈妈往窗外一看，叫了起来，叫的很大！然后爸爸就一把把我跟妈妈抱在怀里，抱得很紧，小奈有点疼。小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问一问爸爸，可是小奈还没有说话，就是一道很大的声音，‘嘭’的一下！小奈感觉很疼，尤其是小奈的脑袋，最疼了！比在家里碰到桌子还要疼！” 罗青的呼吸沉重起来，他从小奈的描述中，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坐的那个房间……脱落了！ 小奈抱着罗青的脖子，抱得很紧，“小奈很疼，但是小奈没有哭出来。小奈周围是白色的，很亮，小奈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小奈还听到边上有不好听的尖叫，有很多叔叔的声音，有那种电视里面救护车的声音，很吵，小奈很不喜欢。然后声音越来越小，小奈也感觉越来越冷。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小奈被放在了白色的地方，没有爸爸妈妈，小奈很害怕，然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叔叔，穿着那种医生的衣服，唔，小奈不喜欢医生。” “叔叔把小奈抱起来，放到一个很小的床上面。他拿着刀，靠近小奈，然后小奈感觉眼睛很疼！比小奈最疼的时候还要疼！然后小奈就看不见了！” 小奈描述地很直白，奶声奶气的腔调，天真无邪。 但是罗青和莫安安听得止不住身形颤抖，他们能够从她的描述中感受到那样的场景，一个人，拿着刀，暴力地把小丫头的眼睛…… “小奈应该睡了很久，唔，妈妈不喜欢贪睡的小孩子……醒来后，小奈又看得见了，不过看得跟以前不一样。小奈旁边躺着个熊先生，就是小奈手上这位熊先生。妈妈爸爸都不见了，只有熊先生陪着小奈……妈妈告诉过小奈跟爸爸妈妈走散了后，不要乱跑，要留在原地。小奈就一直坐在这个小房间里面等爸爸妈妈，但是小奈等了好久好久了，爸爸妈妈都没有来。然后这个小房间来过很多人，小奈想要跟他们玩耍，但是他们都不喜欢小奈，还有一个人想到打小奈，熊先生就跳出来把他给吃掉了！小奈也是第一次看到熊先生变得那么大！” “只有熊先生陪着小奈”、“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都没有来”、“他们都不喜欢小奈”…… 小奈的话不断在罗青脑海里闪过，尽管小奈说得很天真，但是罗青能够感受到那种孤独感，只有不会说话的熊先生陪伴着…… 看着这个完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怎样的存在的小丫头，罗青感觉很是心疼。 莫安安更是红了眼眶。 小丫头重新变得开心起来，挥舞着手上的熊先生：“这么久，哥哥是第一个喜欢小奈的，小奈很开心！” “哥哥，你会帮小奈找到眼睛的对吗？” 罗青轻轻捏着小奈的小手，“哥哥答应过你哦，当然会帮你找啦！” “欧耶！小奈很开心！”小丫头手舞足蹈。 莫安安似乎是陷进了小奈的遭遇之中，有些晃神。 “小奈，你能把这里变成原来的样子吗？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找你的眼睛了。” “嗯嗯。” 小奈从罗青怀里下来，直直地站着，然后猛然睁开眼睛。 她双眼之处深深的血洞传来一股巨大的牵引力，让罗青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小奈轻轻捏住了他的手，瞬间罗青就恢复了过来。 至于莫安安显然被小奈给忘掉了，眼里冒着小星星，左晃右晃，“嘭”的一下跌在地上。 “……” 周围的血色部被吸进了小奈的双眼之中，她重新闭上眼，摊开双手对着罗青：“小奈弄好啦！要抱抱！” 罗青笑着轻轻把她抱了起来。 望着窗外，那轮红日依旧高高悬挂着，离落土还有些时间。 罗青打开手机，六点二十四分。 才过去了一分钟吗？ 看着这个闭着眼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家伙，心里有些恍然。 这就是她精神结界的效果吗？ 在血色空间里感觉过去了几个小时，而现实中却只过去了一分钟…… 八等sss级，果然恐怖啊！ 莫安安揉着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这是哪里？”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哇！回来了！回来了！” 小奈轻轻把熊先生转向莫安安这边，幽幽问道：“姐姐你很不喜欢小奈的地方吗？” 莫安安表情僵硬，强行笑着说道：“喜欢！喜欢！最喜欢了！” …… 五分钟后，罗青三人离开了摩天轮。 闭着眼睛的小奈像小天使一样可爱，没有人会去猜想她到底是什么。 找眼睛，怎么想都是一件有些惊悚的事情。 罗青一连好几次问询小奈事发的具体情况，但是感觉到她的害怕后，就没有再问了，那样的场景对她来说还是有着很深的心里阴影。 六点半的游乐场依旧很多人。 本以为小奈身为灵体，会害怕阳光，但是并没有，相反她还觉得阳光照着暖洋洋的。 罗青开始回忆自己进了游乐场后的细节。 他想起，先前是在过山车那边排队时，看到顶上板层之间有一只眼睛，但是那只眼睛一下子就不见了，还有先后两次的阴冷之意。 而且自从感觉到了那两道阴冷之意后，便一直有一种被跟踪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罗青带着两人去过山车那边，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那只眼睛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股阴冷之意也没有再回来。 毫无头绪。 坐在长凳上，罗青突然想起，如果是游乐场摩天轮出现坠落事件的话，肯定是会有新闻报道的。 罗青想要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还有后续事件，比如小奈父母还有没有活着，小奈的尸体又是如何处理的，那个挖掉她眼睛的是谁。 他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起来。 0022.视觉剥夺 然而。 什么都没有搜索到。 搜到的部都是这座游乐场的广告。 这是怎么回事？ 按道理来说这么大的事情，还闹出人命了，不可能没有新闻报道啊！ 突然他想到某种可能，会不会是游乐场为了避免负面影响，花代价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便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游乐场玩乐设施出现安问题，还除了人命，一定会对这座游乐场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毕竟一个游乐场最重要的是安，其次才是是娱乐程度。 这家游乐场是莫安安父亲的一个同学开的。 如果想要知道的话，从他那里了解最好，但是会不会说又是一件事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问一问，毕竟现在没有任何头绪。 “安安？” “嗯？”原本坐在旁边怔怔出神的莫安安听到罗青叫她，回过神来。 “你的爸爸不是和这游乐场老板是同学吗？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莫安安摇了摇头，“他是我爸爸的同学，但其实很少来我们家，所以我跟他并不熟。” 虽然知道多半是这样的结果，罗青还是继续问道：“那你的爸爸呢，他或许知道这件事，能不能帮我问一问。” 莫安安看了看他怀里的小奈，小奈似乎是累了，很安静，闭着眼轻轻笑着。 “好吧。” 莫安安拨打她爸爸的电话。 通了，一阵“嘟”声后。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youdialtelephoeorarily……” 一连几次后，都是无人接通。 莫安安一脸疑惑，“爸爸很少不接我的电话啊，今天是怎么了？” 她想要再拨打，罗青阻止了，“算了吧，叔叔应该在忙。” 最后，想来想去，罗青还是决定去问一下游乐场的工作人员。 虽然正常情况下，去问工作人员“你们这设施安吗？出过问题吗？”一般都是“安！没有！”但是坐在这里终归不是个事，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罗青站起身来，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股阴凉感，他猛然回过头去。 一对吃着冰淇淋的情侣走了过去，依旧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什么异常都没有。 “灵体感知！” 未感知到其他灵体 没有吗？ 很奇怪，罗青肯定自己不可能凭空出现这种阴凉的感觉，之前在游乐场那边连续两次感觉到阴凉感，这肯定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第三次阴凉之意，罗青肯定这并不是一阵风吹过的冷感，像是某个人在脖子上吹的感觉，而且这个人吹出来的气带着钝刀子一般，让人有些发痛。 一边警惕着，一边向着摩天轮那边走去，那边的工作人员如果没有更换的话，应该是最了解这件事的，只是不希望他们签了保密协议。 清脆欢乐的音乐声响起。 一辆被装扮得五颜六色的冰淇淋车慢慢开了过来。 罗青怀里原本安安静静的小奈鼻子动了动，立马惊喜起来，但是她记得罗青告诉过她不要睁开眼睛，但是无所谓啦，反正看得见。 她扯着罗青的衣襟，抬起小小脑袋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哥哥，小奈要吃冰淇淋！” 罗青承受不住这种香甜软糯，一下子败下阵来，“好好好！哥哥给你买！” 拦住冰淇淋车。 站在窗口面前，空气中充满着甜甜的香气。 窗口里面的灯光有点像那种白炽灯，有些昏黄。 “小奈，想吃哪一个？” 小奈伸出一只手，指向上面有一只可爱小兔子的的冰淇淋，“我要那个！” 不得不说，游乐场里面的冰淇淋卖得真贵，就这么个冰淇淋就是二十块！ 罗青拿出钱，痛并快乐着！ 莫安安在一旁看着，学着小奈的语气，“哥哥，安安也要吃冰淇淋！” 罗青看着她，“想吃啊！” 莫安安乖巧地点点头，“嗯嗯！” “自己买啊！” 甩下一句话，罗青抱着小奈大步离开了，留下莫安安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明明是我先……” 最后，莫安安买了个同款冰淇淋追上罗青二人。 心里虽然有些小埋怨，但是一吃到甜甜的冰淇淋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莫安安一口咬掉冰淇淋上面的兔子状的巧克力。 只听见小奈一副惊讶的表情，“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兔兔！” 罗青回过头点头应道：“就是就是！” 莫安安看着一脸狡黠的小丫头，当场石化了，心里一阵波澜，哇！你能不能不要一边吃这兔兔一边说兔兔这么可爱啊！ 罗青！管管你家……这小丫头啊！ 罗青回过头，“愣着干吗，快跟上啊！” 莫安安恨恨地咬着兔兔，“有了新欢就……可恶啊！明明是我先！” 气氛虽然欢快。 但罗青心里有些沉重，刚才那个买冰淇淋的家伙有些古怪。 不仅一句话都没有说，连脸都没有露出来，这可不像是在游乐场这种地方做生意的人。 而且罗青发觉，离开那个冰淇淋车后，有一种淡淡的阴凉感不断环绕着自己，但是偏偏莫安安跟小奈都无感。 是错觉吗？ 心里作用？ 罗青晃晃头，现在最关键的是去问询小奈这件事。 到了摩天轮这边，现在坐摩天轮的人数多了不少，排起了一支长长的队伍。 罗青看了看，发现正好有两个人换班了。 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人，他的皮肤很黑，在灯光下都黑的发亮了，这个人跟这里工作人员比较熟络，而且比较受欢迎，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都跟他打招呼。 应该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了。 他应该是要下班了，朝着员工休息室走去。 罗青连忙带着两人跟上去。 通向员工休息室这边行人来往不多。 很快，罗青便走到了他的身边，“大哥，问件事呗。” 黝黑的工作人员停了下来，“什么事儿？” “你在这游乐场工作多久啦？” “有七年了，怎么了？” “你是一直在摩天轮那里工作的吗？” “是啊，怎么了？” “那……摩天轮出过事吗？” 他这才仔细打量罗青三人，男的长相中上，女的相貌气质不俗，还抱着个孩子，我擦，这么小就有孩子啦？孩子还这么大啦？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咳咳…… 不过，一般的游客怎么会来问……这个问题呢？ “怎么会……摩天轮算是游乐场里面很安的项目了……怎么会出事！” “真的吗？” “肯定的啊！我在这里工作七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 “那，我怎么听说，以前摩天轮跌落过一个挂间，里面有一家三口……” 黝黑小哥立马打断他的话，“怎么可能！一定是谣传啊！这个游乐场开了七年，我就工作了七年！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件事！” “是这样的吗？” 黝黑小哥捏着拳头，“我警告你啊！可不要乱造谣，要是影响到游客体验，我们会告你诽谤罪的！” 罗青笑着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工作人员而已，说白了就是打工的，游客体验什么的需要你去考虑？” 黝黑小哥愣了愣，别过头不耐烦说道：“反正没有过的事，你们不用再问了，我要去换衣服收班了！” 罗青突然在后面大声说道：“你是不是收了封口费啊！” 黝黑小哥顿了顿，没有说话，自顾自地便要离开。 果然，他一定知道这件事！ 罗青大步走上前去，喊道：“喂！转过身来！” 黝黑小哥下意识回过头。 罗青猛然发动视觉剥夺技能。 消耗2点灵力值，对目标使用“视觉剥夺”技能成功，目标抵御能力不足，持续十五分钟 黝黑小哥顿时眼前一黑，连忙伸开双手向两边摸去，缓缓蹲了下来。 人在失去突然失去视野后，会不由自主地降低身体面积以寻求安感。 “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黝黑小哥很是惊恐，对于突然的遭遇完没有反应过来。 罗青轻轻走到他的背后，取出一只笔来，反手握着笔，用笔尖抵在他的脖子上，一点冰凉让他脖子一缩。 突然看不到东西带给他莫大的恐惧，现在周围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未知最让人恐惧。 罗青加重鼻音，使得声音听上去更加深沉，“你知道抵在你脖子上的东西是什么吗？” 黝黑小哥下意识想要爬开，但是罗青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道就像钳子一般，生疼，动弹不得。 “我轻轻一下，就可以在这里结束你的性命，你知道吗？” 黝黑小哥慌张不已，“大哥，你要干嘛，我尽量满足你！” “你知道我想要问什么。”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罗青将笔尖往下戳了戳，“现在知不知道？” 黝黑小哥悚然已经，脖子上不断传来疼痛感，他要……杀了我？这个念头在他脑袋里升起。 瞬间，一股浓烈的恐惧感升起。 看不到任何东西，巨大力量控制着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现在的位置又是行人来往很少的地方，又是监控死角。任何一种情况都在向他施加恐惧感，当所有来自己内外的恐惧叠加在一起后，他整个人求生本能猛然上涨。 他几乎忘记了呼救，即便想起来，他也不敢呼救。 活下去，任何事情都不如活下去重要，只有临近死亡才会感觉到。 正是这种他以为的“临近死亡”让他更是恐惧。 “知道！知道！你不要杀我！” 罗青继续幽幽说道：“快……说……”他将声调拖得很长，就是为了不让这个人有任何从恐惧状态恢复过来的机会。 黝黑小哥很紧张，紧张的得都快忘了那一年发生了什么，最后他想起来了，便没有任何犹豫说了出来。 “三年前！是三年前！摩天轮出事！一个挂间因为固定框架松动，掉了！里面……里面有一家三口！” “具体……时间。” “2015年8月17日！是这天！” 看来这件事给这位小哥留下了些深刻影响，时间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这个时间……罗青记得前一天爷爷带着他来这里玩过，而且就在8月17日这天，他的爷爷死了…… “那为什么……没有……新闻报道……” “不知道！有个分管经理……给了很多游乐场工作人员……封口费，还签了……保密协议！” 果然如此。 “后来怎么样了，那一家三口？” “我不知道，他们被救护车接走后，我就不知道了！” “真的？是什么医院的救护车？” “真的！是真的！我也不记得什么医院了啊！所有的救护车都一个样，我也忘了啊！我只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啊！大哥你放过我吧！” 罗青没想到，这么一下子这家伙就哭了出来。 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罗青没有过多纠缠，而且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 三人迅速离开现场，留下看不到任何东西的黝黑小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太可怕，这些人太可怕！我要辞职，我要辞职！” …… 0023.林间小道 “哥哥，你说爸爸妈妈他们是不是不要小奈了？”小丫头噙着声音。 罗青抱着小奈快速离开摩天轮这边，向着广场走去。 “怎么会呢！爸爸妈妈他们肯定是很担心小奈的，现在肯定在找小奈！” “真的？” “……小奈还要吃冰淇淋吗？” “要——不要啦！妈妈说过不可以多吃的。”小奈轻轻伏在罗青的肩上，娇小的身子就像肩部挂件一般。 莫安安在后面闷闷不乐，心里碎碎念：这大傻子就不知道把小丫头放下来走吗，非得抱着她，不累啊！ 罗青还……真不累。 a级的力量等级带给他的不仅仅是力气方面的提升，还有耐力和注意力。 从那个黝黑小哥那里知道了小奈出事的时间节点了，现在至关重要的就是找到当时的监控视频和抢救医院。 这是目前能够知道小奈出事后具体遭遇过什么的条件了。 监控视频肯定是游乐场管理控制室那里有的，但是不排除视频没有保留下来，而且想要得到也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要么得到游乐场管理层的许可，要么偷偷溜进去自己找。后者的风险肯定是很大的，如果被抓住了就很恼火了，不要说帮助到小奈，反而会把自己陷进去。 获得游乐场管理层的许可…… 这件事，也不好弄啊。 没有正当理由，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允许的，就算是有了正当理由，一般情况下也只是会被允许查看相应的监控视频。 总不可能说要去查看三年前那次摩天轮失事事件吧，既然游乐场方面都给封口费，签了保密协议了，自然这件事情是被封存起来了的。 想来想去，罗青觉得可以先从医院方面入手。 但是，罗青突然想到一件事。 小奈的描述中，是她被一个医生打扮的人挖了眼睛，在一片白色空间中。 不论出事后的小奈是生是死，都应该是失去意识的了，那么她所见到的场景应该是发生在梦境或者某种意识空间里的。 而在梦境或意识空间里被挖掉了眼睛，又是如何作用在小奈身上的呢？ 现在的小奈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呢？ 她是……鬼？还是某种生命？ 按照系统的说法是，她是原生灵体，那么就应该是在生命范围类的，只不过是属于非自然生命。 而小奈说她出事后一直都呆在摩天轮那个新装的挂间上。 现在便有了一个问题，被挖掉眼睛的是小奈的尸体还是小奈现在所存在方式的灵体？ 而小奈的灵体，又是怎样出现的？ 是她的灵魂变成了鬼？ 罗青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牵强，先不论人有没有灵魂，就算是有，也肯定不是每一个的灵魂都能变成灵体的。 电影桥段中存在着怨气化鬼。 但是罗青敢肯定让小奈变成灵体的一定不是所谓的怨气。 那么就只能是有外在因素的了。 罗青搂着小奈的腰，轻轻问道：“小奈，你的眼睛不见了有多久了？” 小奈手指点着下巴，紧紧闭着的眼睛颤了颤，“好好好久了！” “那你觉得你的眼睛……还存在吗？” “存在？是不是有的意思啊？” “嗯……是的。” 小奈挥舞着小手，“存在的，存在的！在哥哥你喜欢小奈之前，小奈还听到小奈的眼睛在呼喊小奈呢！” 呼喊？ 喜欢小奈之前，应该就是碰到小奈之前吧。 难不成在过山车排队时碰到的那只眼睛是小奈的？可是为什么只有一只呢？ 能听到眼睛的呼喊，这意味着什么呢？在让小奈去找它们？但是眼睛怎么能够传达出意识来呢？难不成眼睛……成精了！ 可是，开国之后不是…… 这时莫安安突然幽幽地说了句，“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两个亲昵，但是我还是要说，八点了……还有一个小时游乐场就要关门了……过一会儿工作人员应该就要清人了。” 罗青从思考状态中醒过来，这才发现周围的人少了很多了，白天热闹的广场，这个时候居然有点……冷…… 细细感受着周围的情况，罗青发现那股淡淡的阴冷之意还在，这让他心情有些压抑。 他瞥了一眼莫安安，发现她还捧着个冰淇淋，“你什么时候又去买冰淇淋的啊？” “没有啊？” “那为什么你还在吃，吃了一个小时了吧！”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这个冰淇淋居然这么大的份量，吃了这么久不仅没有化，还没有吃完呢！” 哦？ 有这种冰淇淋？现在的商家都是这么良心的？ “别吃了，扔了吧，吃了这么久会吃坏肚子的！” 莫安安瞪他一眼，“你管我啊!” “小奈都吃完了，你这么大个人吃这么久是要哪样啊？” 莫安安啃了一口脆筒，幽幽说道：“兔兔那么可爱！她当然吃得快了！” “……” …… 不管是去找医院还是去查看监控视频，今天都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是时候离开这游乐场了。 小奈…… 紧紧地抱着罗青的脖子。 看着架势…… 似乎是跟定罗青了。 罗青也不打算把小丫头留在这里，鬼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既然决定了要帮这个小丫头，肯定是不能放任不管的了，虽然自己那个二十平的小房子住两个人是有些够呛，但肯定是不可能把她交给莫安安的，两个人似乎相处得……不愉快？ 关键是莫安安家里还父母，只有罗青是个无父无母，无车无房的可怜人。 罗青清楚，小丫头所遭遇的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能衍生出原生灵体的事情怎么也不会简单。 而且照着小丫头说来，这件事情似乎还有些复杂。 或许会很危险。 其实罗青完可以置之不理，毕竟这件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其实没什么但是……或许罗青是个烂好人吧，看着这么可怜的小家伙，到底是不忍心置之不理，毕竟失去一切的感觉……不好。 “小奈啊，要跟着哥哥吗？” “要……”小丫头声音带着睡腔。 累了么？ 渐行渐远渐渐……无人。 向着出口走去。 玩乐项目基本都关了，八点了，是收场的时候了。 但是……为什么这么着急关路灯呢？ 需要经过一处林间小道。 因为周围的路灯关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游乐场覆盖境的三盏高塔灯，所以显得光线有些昏暗，显得有些幽深…… 莫安安不自觉地抓住罗青的手腕。 一条道上，除了罗青三人，就没其他人了，这让罗青觉得有些古怪。 即便是要清场了，也不应该走了这么久也不见一个人啊，就算是工作人员也应该有吧！ 莫安安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没人啊？” “或许这条路很少人走吧。” 抱着这么个可能，继续走下去。 走了一会儿，依旧在这林间小道里。 “这八百五十米的林间小道……似乎有些长啊！” “什么？”莫安安疑惑问道。 罗青摇摇头，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右手，悬浮在空中，仔细感受着。 没有风吹过的感觉。 无风。 八月夜里的江城是不可能没有风的，游乐场靠近江边，就更是不可能了。 那么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 一股阴凉之意拂过罗青的脖子，就像……就像那种老式刮胡刀刀片划过的感觉。 来了！ 罗青猛然转过身。 在那林间小道的幽深之处，一道清脆悦耳的音乐声响起，一辆冰淇淋车缓缓从黑暗之中开出来。 车门打开，人影渐渐从黑暗尽头浮现出来，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到他的样貌。 0024.召唤 几乎是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罗青就使用了灵体感知的技能。 但是系统反馈给他的是并无其他灵体存在。 也就是说，这个卖冰淇淋的是个人？ 灵力值只有六点了，完不够一次生命解析。 但是罗青能够感觉到，这个人，他打不过！ 罗青现在敢确定，也许现在是在林间小道里，但是肯定不会是普普通通的林间小道了。 那人走了几步，停在远处，朝着罗青这边轻声说道：“我感觉到了，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所以我来找你了……” “什么东西？” 那人身处在黑暗之中，幽幽说道：“对不起呢……我也不知奥……所以我要来亲自找一找啊！” 有你丫的驴屎蛋子！ 罗青抓住莫安安的手，低声吼道：“快跑！” 莫安安完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罗青一把拽住，朝着另一头疯狂奔跑。 “那是什么！”莫安安紧张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应该打不过！” “啊？” “啊什么啊！快跑！” 罗青一手抱着小奈，一手拽着莫安安，撒丫子跑了起来。 但是，罗青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依旧有一股阴凉感环绕着自己，他回过头看去，发现那人依旧跟在不远处，他就那般迈动着脚步，却一步不落地跟着。 莫安安完跟不上现在罗青的速度，手臂被拽得生疼，脚步接不住，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罗青反应迅速，一把把她甩到背上，以着更快的速度奔跑起来，掀起身周的空气，猎猎作响。 身上多了个莫安安，罗青也没有感觉有多大的压力，莫安安带给他的压力还不如兄♂贵健身馆里的两块杠铃片，肯定没有一百斤！ 罗青莫名其妙想到一句话，女生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感受着背上传来的感觉。 果然！ 对a…… 罗青在心里给了自己两巴掌，认真点啊！现在是在逃命！怎么能够想一些很有意思……很没有营养的事情呢！ 拼命跑！ 可是罗青感觉自己跑了很久，依旧没有跑出这林间小道。 而那人依旧跟在后面，而且似乎没有一丝一毫距离的改变…… 罗青现在心里一万个郁闷，怎么碰上不管是灵体还是人，咋都跟神经病似的啊！一个二个尽说些听不懂的话，当然了，小奈除外…… 那人就像甩不掉的尾行痴汉一般，隔着这么远，罗青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那个令人作呕的贪婪劲儿。 你丫的不要你的冰淇淋车啦！ 小奈奶声奶气问道：“那人是个坏蛋吗？” “是啊，特坏那种！” 罗青体力好了不少，抱着一个，背着一个现在也还吃得消。 “坏蛋要欺负哥哥吗？” “是的！坏蛋是要抢走哥哥的东西！” “哇！那可真是的大坏蛋！我要打大坏蛋！” 罗青苦笑，这不是过家家玩游戏，这可是在逃命啊！ “罗青！快点快点！要跟上来了！”莫安安抓着罗青的肩膀。 爬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啊！ 罗青再度加快步伐，然而很快他就发现，那人依旧跟在远处，几乎是连一点距离都没有改变。 那人相比起罗青，很轻松，就像是饭后散步一般。 而罗青也几乎确定了，这里是林间小道，但是更像是无尽回廊一般，没有尽头。 而他们应该不会是走进了异空间。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鬼打墙！ 罗青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现在的处境，明明很短的一段路，偏偏走出了很远的感觉。 是那人的能力？ “诶……罗青……我怎么感觉有些头晕啊！”莫安安脑袋搭在罗青的肩膀上，怏怏说道。 头晕？ 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到？ 在自己背上有没有做什么怎么会头晕呢？ 跑不到尽头……鬼打墙……头晕…… 那人跟自己的距离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莫不成…… 这时，小奈说了一句话，完印证了罗青的猜想，“哥哥，不要再转了，我要去打大坏蛋！” 在原地转圈！ 莫安安手上还没有吃完的冰淇淋滴下了一滴奶油…… 冰凉的感觉瞬间激发罗青的神经。 他大声喊道：“安安！把冰淇淋扔掉！” 莫安安完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把冰淇淋给扔掉了！ 冰淇淋坠地那一瞬间。 林间小道一下子光亮起来，温柔和煦带着一些湿热气息的江风吹拂起来。 “小奈，待会儿认真听哥哥的话哦，哥哥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好吗？” 小丫头眉毛轻轻蹙着，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答应了，“小奈会听哥哥的话的！” 罗青停了下来，轻轻地将背上的莫安安放了下来，莫安安脑袋晕乎乎的，晃晃悠悠，扶着罗青勉强站稳。 他淡淡地看着面前站在冰淇淋车旁边的人，冰淇淋车依旧唱着欢快的音乐。 罗青拿出手机看了看，过去了二十分钟，时间的确是过去了，不同于小奈的精神领域。 “你的手段？” 那人从兜里拿出一包烟，取出一根，轻轻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问道：“要不要来一根？” 在这光亮之下，罗青才看到这人的打扮样貌，穿着游乐场的工作服，三十岁左右，带着黑边眼睛，样貌有些……别致……鼻子很大，大得跟牛鼻子似的。 “真的不来一根？这应该是你的最后一根烟了。虽然你从我的幻境中走了出来。” 罗青冷冷回道：“谢谢，我不抽烟。” 牛鼻子把烟揣进裤兜，“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他晃了晃头，靠在冰淇淋车上，笑着问道：“想听一听我的手段吗？” “你不怕死于话多？” “你是主角吗？” “不是。” “那我怕什么？” “……” “再说了，我就算在这里说上一宿，你又能怎样？等待救援？不好意思我提前打过招呼，这里不会有人来的，而且我这个冰淇淋车有屏蔽信号的功能。” 刚才看时间的时候，罗青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向外求救有些不可能。 “你也就是身体素质强一点，拖着两个拖油瓶怎么跟我打？还是听一听我的手段吧，最起码你们走得也会安详一些。” 罗青笑了笑，“不如让我来说一说你的手段吧。” 牛鼻子皱了皱眉头，身子站正了，“你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的手段！” 罗青没有理他，自顾自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我们刚进游乐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们，所以你便一直跟着我们，当时我还纳闷儿过，怎么这游乐场这么多冰淇淋车，那个时候我没有想过这些冰淇淋车居然是同一辆。” 牛鼻子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罗青眯起眼睛继续说道：“我旁边这傻丫头贪吃，没忍住在你那里买了一个冰淇淋，之后你就消失了，也是，毕竟你不能一直跟着我们，不然会引起怀疑的。但是一个想要从目标那里得到东西的人怎么会接受目标不在监控范围呢？你再次出现是在晚上，卖给了我们两个冰淇淋，接着又没有跟着我们。我在想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放心我们不在你的视线里呢？哦对了，你应该有些特殊能力吧。而你第二次卖给这傻丫头的冰淇淋吃了半天都没有吃完，你应该是明白自己犯的傻，所以做了个特别的冰淇淋。那么你犯了什么傻了？是不是发现冰淇淋很快就吃完了，就……监视不到我们了呢？” 牛鼻子脚步往后晃了晃。 “我们再来分析一下另外一件事。你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故意把灯光调得很昏暗，或许是想要让我警惕，或者说是想要我产生心理压力？当然你成功了，我的确纠结过。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你开始了你的捕杀计划。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很好，我们在这游乐场挨了很久。当然不排除我们提前离开，你有其他的计划。进了这林间小道，应该就是你施展你能力的时候了吧，是精神领域？这个时候你并没有直接出现，而是发觉到我们开始担心害怕了，才出现，而且是以那样朦胧半未知的情况出现，说着些神叨的话，而且你的距离始终跟我们保持一致，且表现的那么轻松，好似一发力就可以追上我们，是在给我们增加恐惧感？然后让我们失去思考能力？“ “不得不说，你成功了，我的确没有怎么去思考，我陷入了你的圈套，开始原地奔跑，而你的计划应该是……消耗掉我们的体力，然后更容易解决掉我们把？” 牛鼻子蹬蹬蹬连续往后退了三步，怨恨道：“怎么可能！我完美的计划你怎么可能知道！” “完美？或许吧，不过你忽略了一点，如果是原地奔跑的话，即便我们不知道，但是身体感觉得到啊！要不是我旁边这傻丫头说头晕了，我指不定还在继续跑着呢，或许真的就如你的意了，累的半死，然后你轻轻松松捡人头。” 牛鼻子吼道：“不可能！我的完美计划是没有错的！” 罗青神色一冷，声音瞬间拔高几个调：“完美？在我看来一文不值！什么狗屁计划！漏洞百出！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知道有一句话是怎么说得吗？你这小别致长的真东西。” 牛鼻子愣了愣。 “还不懂！废物！这是在说你丑啊！你看你鼻子，跟牛鼻子似的！你丑就算了，你还作怪！像你这种人，肯定没有女朋友！住着下水道棺材房！要跟隔壁大妈大叔共用一个卫生间！你没有钱！因为你丑！你没有女朋友！因为你丑！但是你不满现状啊！你觉得是那些庸脂俗粉目光短浅配不上你！你一边斥责这个社会的拜金女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打赏工资的一大半给那些你认为是完美的女神！你幻想着她们躺在你的床上，轻轻咬你的耳朵！恶不恶心啊！废物！” “住口！” “认真现实啊！废物！你不过是个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一百三的死肥宅啊！不，这样说简直是侮辱死肥宅了！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正因为你丑！正因为你作怪！正因为你废物！所以有一天你觉醒了能力！所以你以为你可以逆袭人生了！你在心里想一定要把那些羞辱过你的人狠狠羞辱回去！不过这改变不了你以前的卑微！所以你想要变得完美，试图麻痹自己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所以你做出了这个自以为很厉害的计划！那现在你知道了吗！你自以为完美的计划！在我看来不过是垃圾！所以啊！你依旧是个废物！” “你胡说，你住口！” “被揭短了吧！碰到伤口了吧！哈哈！你终于知道自己是个废物了吧！面对我们三个普通人，你居然还打算耗尽我们的体力！你不是废物是什么！大声告诉我啊！废物！” 一口一个废物像锋利的刀一般插在牛鼻子的心口。 他红了眼，他竭嘶底里，他想要杀死这个一口一个废物的人。 于是他身旁的冰淇淋车音乐变得暴躁起来，车身颤抖，他一把拍在车上，成片的冰淇淋飞了出来。 “火焰！烧！烧死他们！烧啊！” 成片的冰淇淋猛然变成一道火海，朝着罗青三人奔腾而来。 罗青大喊道：“小奈！召唤提伯先生！” 0025.你是魔鬼吗 先前一直把罗青的话记住的小奈没有任何犹豫，娇声喝道：“召唤！熊先生提伯！” 她手中安静的小熊眼中一道血光闪过，顿时一声嘶吼声响起。 一只五米高，浑身冒着血色火焰的布偶熊瞬间出现在三人的面前，它大手一挥，顷刻间便将袭来的火焰拍散。 布偶熊猩红色的眼睛充斥着暴戾气息，它纵身一跃，瞬间跳到牛鼻子面前，朝着他张嘴大吼，震撼疯狂的嘶吼带着猩红的风，将牛鼻子的身体卷起，重重地摔在冰淇淋车上。 不大的冰淇淋车侧翻，布偶熊一脚将冰淇淋车踩个稀碎。 而牛鼻子倒在一旁，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这只巨大的熊，布偶熊抬起长着尖锐爪子的右熊掌。 “小奈，把熊先生叫回来！”罗青连忙喊道，这一爪子下去，要变成肉泥啊！ “回来，熊先生！”小奈娇喝道。 巨型布偶熊没有任何犹豫，转身一跃，落在小奈身边，轻轻蹲了下来，熄灭身上的火焰。 它伸出手，轻轻把小奈捧起，放在它的肩膀上，安安静静坐了下来。 “提伯先生，这个哥哥很喜欢小奈！你跟他打个招呼!” 没有火焰的提伯先生就跟小奈手上的布偶熊加大了一般，看上去居然还有些……可爱…… 提伯先生看着罗青，抬起右手。 罗青也连忙伸出右手。 可是提伯先生抬起的右手突然变换手势，比出了完不符合熊手骨结构的姿势，中指！ 罗青愣了愣，我敲你马！竖中指！ 似乎是感受到了罗青的愣神，提伯先生双手环抱着腰，轻轻仰起了头…… 我敲你马！你还傲娇！ “提伯先生！小奈要生气啦！” 提伯先生这才不情不愿地对了对罗青的手掌。 罗青自然不会计较这个。 远处，牛鼻子挣扎着坐了起来。 罗青对着小奈喊道：“小奈！精神结界控制住他！” “哦哦！” 小奈闭着的眼睛一睁，血洞之中放出无尽血光，瞬间笼罩住周围的一切，绵延开来。 牛鼻子好似看到了自己躺在心心念念的女神“雯晚”的床上，痴笑起来，陷入迷离状态。 罗青走上前去。 发动系统自带技能“灵力转换”。 当前目标生命处于活性状态，需耗时十分钟，是否确定转换 “确定。” 趁着转换这断时间。 罗青才呼出了一口浊气，心情放松不少，刚才说那么多话还是有些口干舌燥的。 至于程划水懵逼的莫安安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她陷入了刚才罗青声嘶力竭朝着牛鼻子大吼的场景，以至于还没有反应过来战斗就结束了。 莫安安三步并两步跑到罗青身边，眼里满是小星星：“哇！罗青，你刚才的样子好——” “是不是好帅！” “好像我的‘妹妹’们声嘶力竭向我表白的场景蛙！” “……”你家“妹妹”是一口一个混蛋，一口一个废物地跟你说话的啊！去和你的‘妹妹’们过日子去吧！祝你一辈子快乐蛙！ 呵，女人。 罗青一指点在她的额头上，把她推开，“为什么不叫老师！” 莫安安咋了一下舌，“你现在又不是我的老师！”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好伐！” “怎么，你还想打我妈的主意？” “咳咳——” “哦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要让我把冰淇淋扔掉啊？” 罗青认真解释道：“我先前是想到这人是用冰淇淋来监视我们的，所以就猜他应该也是用冰淇淋触发能力将我们困在幻境中的。现在看来我没猜错，是这样的。” “那要是是冬天的话，这个人怎么办呢？” “呃……我也不知道。” 提伯先生带着小奈过来，它一屁股坐下来背对着罗青。 “提伯先生，你坐错方向啦！” 罗青见到了画风惊奇的场景。 提伯先生它扭动着坐着四米多高的身体，甩着两只硕大的双手，以表……不愿意？ 罗青心里奔腾了，喂！你是多不想看到我啊！我吃你家蜂蜜了蛙！ 小奈无奈了，只好自己调整方向。 伸出粉嫩的小拳头，得意洋洋说道：“小奈是不是很听哥哥的话！” 罗青伸出手轻轻摸着小奈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当然，小奈最听话了。” 小奈低着头，像小奶猫一样轻轻在罗青的手掌心蹭着。 罗青心里一片温热。 就是这个小家伙，厉害得没道理啊！ 罗青和莫安安都陷入鬼打墙时，她却一脸好奇问着为什么要转圈圈…… 还有着头鬼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熊先生，凶悍得一批啊！这要是被它一巴掌呼到了…… 嘶—— 不敢想象。 牛鼻子男人躺在地上，睁着的眼睛失去了光彩，一道又一道浅浅的灰色渐渐弥盖住他的身体，他的身上被剥离出一道又一道驳杂的彩色光晕，光晕不断地旋转着。 这就是……生命规则么…… “罗青——” “叫老师！” “嗯嗯，我记住了，罗青。” “……” “你刚才朝着这个人说那么多是不是真的蛙，我怎么看他情绪这么激动哇？” 罗青蹲在男人身边：“或许是这样的吧，我本来并不是为了讽刺挖苦他而讽刺挖苦他的，我只是知道一个人在暴怒激动的情况下会失去理智，我担心他太厉害了对付不了所以打算这样来激怒他的。” 莫安安像一只好奇猫：“那你为什么要那样说呢？” “呵呵，一个正常的杀手会毫不犹疑，不留任何余地地解决掉目标，而这个人并不是，他从一开始就在营造一种……他是绝对掌控者的感觉，加之他后面急于想要向我们展现他的完美计划。所以我猜测他是个极度膨胀，心里没点13数的人……” 莫安安眼睛一亮，“所以你才抢着说出他的计划！” 罗青拍了拍她的脑袋，点头赞道：“还不算太傻。” 莫安安一把把罗青的手拍开，“不要摸我头发！会油的！” 罗青悻悻地抽了抽鼻子。 “当我尝试着把他的计划说出来后，他很惊恐，这也印证了我对他的认识，所以我就开始嘲讽他，试图找到让他愤怒的地方。而通俗来讲，一个人越是在某方面有所缺陷，就越是试图去遮挡掩盖。你记得你第一次买冰淇淋的时候这人的打扮吗？” 莫安安记性不错：“他戴着口罩！” “还有呢？” 莫安安蹙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 “一般情况下戴口罩没什么的，讲究卫生嘛，但是这人只带着口罩，却没有穿卫生服，没有戴卫生手套，加之他这个牛鼻子，所以可以猜测他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面貌。所以啊，我就从他丑开始说呗。而这么厌烦自己面貌，他没有去做一些面部整形，应该不会太有钱，带着口罩遮挡还是不自信呗。一个没钱没长相还不自信的人会是怎样的呢？压抑？阴暗？或许都有吧。” “其实从我把他的计划分析得差不多之后，在心理上面他就处于弱势方了，所以我继续加重语气，不让他插一句话是为了将他的阴暗面激发得更加透彻，管他三七二十一，即便没有，我也胡诌，胡诌他住在一个下水道棺材房里面，胡诌他yy那些网红女神，胡诌他的逆袭梦……能够知道的是他的生活过得并不是多好，也许没有我说得那么糟糕，但是在他当时的心态下，即便不是如此也会脑补成这样……这在心理学上叫做主观精神引导性臆想。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在看过一些星座学说，一些情感营销文后都觉得说的就是自己。” 莫安安好奇问道：“那你要是猜错了呢？” “如果我说得完不符的话，说明这个人要更加难以对付了，我也就只好以暴力应对暴力了。好在我说的没有差太多。” 罗青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提伯先生，心想要是早知道这头熊这么厉害我还浪费那么多口舌干吗哦。 莫安安瞪着眼睛：“蛙！你这人是魔鬼吧！” “……” 小奈丫头在一旁听得一句话都不说，闭着眼睛都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提伯先生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努力地为小奈提供一个平稳舒服的坐垫。 十分钟过去了。 男人身体上原本五彩缤纷的光球变成了小许多号的白色光球。 转换完毕，是否确定吸收 罗青对着莫安安说道：“安安你转过身去。” “为什么蛙？” “你听老师一次话不好吗？” “你不是我的老师诶。” “安安！” 莫安安闷闷不乐转过身去。 罗青对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确定吸收！” 自他胸口出现一个杯口大小的黑色洞口，瞬间将白色光球吸了进去。 0026.听说人间有座…… 系统评价本次行为为ss级，获得45点灵力值，25点生命气息 获得特殊奖励，将本次收获奖励翻倍（当前概率为70%） 宿主为第一次获得ss级评价，获得技能“主神宣言” 系统预告：听说人间有座幻想乡 ss级，第一次获得ss级的评价，罗青没想到收获如此丰富。 唤出系统，打开个人信息栏。 宿主：莫白 生命等级：次级生命（82/100） 力量等级：a级（64/200） 灵力值：96 已开启系统功能： 灵体感知lv1：你的身边或许存在着你看不到的东西，不要担心，系统为你排忧解难 灵力转换lv1：可将进入生命阶梯的灵体灵力，或生命体的生命规则，转换成对应的少许灵力 已掌握技能： 系统自带技能： 恢复lv1（根据受伤情况消耗灵力） 生命解析lv1（根据生命体等级消耗灵力） 主神宣言（一次性技能；天选级）：选在某个时间，让世界的人听到你的心声。 宿主学习技能： 视觉剥夺lv1：想试一试黑夜降临的感觉吗？根据技能等级和被施放对象等级决定时长，最长可永久剥夺（3级可以剥夺五感） 可使用技能点：1 已开启系统空间：无 已获得能力：第七鬼神杀魄——力量：宿主可通过消耗灵力值获得强化任务，进行自身体魄的锻炼，当前体质等级：a级（注：级别划分从强到弱依次为：sss、ss、s、a、b、c、d、e） 系统预告：听说人间有座幻想乡 看着大大的数字96，罗青心里一阵荡漾，有一种腰包鼓起来的错觉。 奖励翻倍，这个特殊奖励真是给力啊。 这么一次就得到了96点灵力值和50点生命气息。 只差18点生命气息就可以进入生命阶梯了，想想罗青便很是期待，进入生命阶梯，那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啊，超脱凡人了吗？ 不过罗青也算是知道了这个牛鼻子一身的生命规则也不过如此啊，不翻倍的话才值45点灵力值，想之前那个八等灵体血人是系统帮忙击杀的都得到了53点灵力值的奖励。最起码的是，这个牛鼻子是一定不如那个血人的。 罗青这才把目光放在“主神宣言”四个字上面。 系统给了这个技能两个备注：一个一次性技能，也就是说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二是天选技。 这个技能可以很有用，也可以很鸡肋，或许一辈子都用不上，或许可以改变世界的格局，用得到就是一次足以牵引世界的人的神技，用不好的话就是一个世界范围性的超自然现象。反正，现在这个技能对于罗青没有任何帮助。罗青也就没有多少感觉了。 至于这个天选技，这是什么？是技能的等级，还是什么特殊的表含？ 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罗青也就没有注意太多，而是将实现放在信息栏的最后面。 多出现了一个栏目：系统预告。 “听说人间有座幻想乡” 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预告，这是在预告什么，预告即将出现的事情？还是系统的某种功能？ 单单凭着这句话罗青得不到什么，就没有太过在意了。 再次看了一眼数字96，傻笑一声，关闭系统。 刚关闭了系统就看见莫安安站在旁边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 莫安安咂咂舌，“啧啧，看着一个男人露出这种表情，你该不会是……内个吧……” 罗青汗颜，这小姑娘一天在想什么呢！ 他伸出右手，“你看看这是什么？” 莫安安呆呆地将脑袋凑过去，“什么？” “duang～” 罗青变掌为啷当，敲在莫安安的脑瓜上。 莫安安吃痛，眼角一下子就渗出一点晶莹来，“你……你过粪！” 罗青没有理会她，轻轻对着小奈说道：“小奈，把这个坏蛋给放出来吧。” “嗯嗯。” 小奈想了想轻轻转过身去，跟着提伯先生一样背对着罗青两人，张开眼睛，所有的血光和血气部被她收进双眼血洞之中。 瞬息万变，重归于林间小道。 然而不同于在摩天轮上面，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也就是说小奈的精神结界并不能作用在系统上面。 罗青愈发觉得系统的强大和神秘了。 牛鼻子男人意识清醒过来，一眼便见到罗青站在自己面前，正冷冷的盯着自己。他下意识地护住鼻子，然后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明明自己要解决掉他们，却突然杀出一头熊来。 他猛然看到背对着自己坐着的熊，悚然一惊，双脚蹬着低向后挪去。 罗青就静静地看着男人的动作。 男人看着罗青，一脸怨恨，是这个人，是这个人肆无忌惮的羞辱着自己，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尝到生死不决的恐惧！ 他伸手一招，怒喝一声：“冰！” 清风拂林间，不带走一片树叶。 男人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怎么了？ “火！” “雷电！” “狂风！” …… 男人一连喊出十几个词，然而回应他的只是罗青冷冷的眼神。 不知情的人，看着男人的动作和喊的话多半会以为又是某个深受中二病毒害的……怪大叔…… 男人双手抱着头，一脸痛苦，额头上密布上一层细小的汗珠，魔怔了一般，“为什么！我的冰淇淋呢！我的能力呢！去哪儿了啊！给我回来啊……” 罗青带起轻轻的脚步，缓缓向男人走去。 男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狗，通红的眼睛瞪着罗青，声嘶力竭吼道：“你不要过来啊！” 罗青顿了顿脚步，继续朝着男人走去。 男人像是失去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争渡，扑腾，疯狂，张牙舞爪，想要把罗青粉碎。 罗青一把捏住捏住他的肩膀，如同猛虎扑咬一般的巨力瞬间让男人失去了抵抗能力，精神状态也从刚才的疯癫醒了过来。 他看着一脸冷漠的罗青，看着他黝黑深邃的瞳孔，开始恐惧起来，他终于认识到了，能力……消失了，变回……普通人了。 那么他将……一无是处了。 0027.不是我的错! 罗青淡然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杀死我。” 男人一脸惊恐，散开的脸部肌肉不停颤抖，“没……没有！我没有想要杀死你！” “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杀死我。”罗青面无表情重复道。 “没——” “告诉我！”罗青语气加重，收紧了手腕。 男人吃痛，面色涨的通红，“我不知道啊！直觉告诉我杀了你可以变得更强！” “直觉？” “是！是的！是直觉！” 杀了我可以变得更强？这个理由或许在旁人看来很牵强，但是在罗青这里，似乎还真有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遭遇告诉罗青，他被盯上了，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组织，或许是被一个群体给盯上了……很多东西，似乎都在下意识地靠近他。 这是为什么呢？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们？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引导这他们过来杀死自己？ 罗青不知道，但是他想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特殊能力的？” “一周……不对！六天！六天前……” “六天？但是我看你对我们实施的计划这么熟练呢！”罗青眯起眼睛，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男人突然变得惊恐至极，“没有！没有！” 罗青猛然发力，“没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都没有！” 罗青突然降低声音，幽幽说道：“你是不是还对其他人进行过相同的计划，你！这！个！废！物！”一字一句，罗青幽幽地声音像是地狱审判钟声一般，震震响在男人的心头。 废物……我是个废物……不！我不是废物！我没有错！错的是整个社会……社会不公啊！ 男人魔怔了，一个又一个念头在心底响起，每一个念头都将他向深渊边缘推去…… 他不再怨恨，而是以着一种挣扎绝望般的怨毒看着罗青，“错的不是我！错的是她！她穿的那么少，就是在勾引我！她对我撩拨头发，就是在勾引我！她对我笑，就是对我有意思！她做那么多就是想要我上她！是她的错！我才是被害人！” 罗青重重地将他扔在地上，“所以这就是你用能力侵害那个不过刚成年的女孩的理由！你果然是个废物啊！” 四天前，一条新闻占据了热搜。 “江城一名十八岁女孩惨遭杀害于郊野！凶手未落网！” 那天，是那个女孩的生日，约了朋友去游乐场玩耍，出了游乐场后，就没有之后了…… 十八岁，花儿一样的年纪…… 男人癫狂了，眼里布满暴戾的血丝，“是我！是我又怎样！但错的不是我！是她！是这个社会！凭什么同样是人，他们可以开豪车，住豪宅！而我只能开这破冰淇淋车，住那个不足二十平的棺材房！凭什么！都怪这个社会，是社会的错！社会没让我们过上相同的生活！” “啪——”罗青一巴掌甩在这个男人脸上。 “够了！你口口声声那个女孩的错，社会的错！你根本是在放屁！你这样一个渣滓，在哪里都是渣滓！同样的人，别人可以开豪车住豪宅而你不能，那么只能说你废物！那个女孩要是知道你是这么想，估计她一辈子也不会踏进这个游乐场了，免得看到你这么恶心的人！” 男人怨毒看着罗青：“你——” “啪——”罗青又是一巴掌给他。 “不许说话！” “我一想到那样漂亮可爱的姑娘被你这个废物……我就想把你扔进茅坑里面！” “我——”男人试图反驳。 “啪——”罗青毫不留情。 男人被扇懵了，愣在原地。 之前罗青一口一个废物是为了让这个男人失去理智，而现在则是他真的很愤怒。 罗青完有能力当场裁决此人，要是用尽力，只怕那三巴掌就足以把他的颅骨拍碎了。 但是罗青明白，自己在这里裁决了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爽快，这种人必须接受整个社会的审判。 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罗青转过头，莫安安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他知道这个小姑娘现在很生气很愤怒，所以他没有去打扰她。 也只有懵懂无知的小奈安安静静地坐在提伯先生的肩上，她只知道哥哥现在很生气，于是底下身子，轻轻摸着罗青的额头，“哥哥不气，小奈听话……” 罗青心里一片温热，轻轻刮了刮小奈冰凉滑润的鼻子，“小奈，可以帮哥哥一个忙吗？” “嗯嗯，小奈可以！” “小奈的精神结界可以单独用在这个人身上吗？”罗青指着愣神的牛鼻子男人。 小奈蹙着眉头，努力地思考罗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让他一个人变得迷迷糊糊吗？” “是的哦。” “小奈可以！”小奈开心说道。 “那你可以让这个人变得听哥哥的话吗？” “是哥哥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吗？”小奈问道 “嗯嗯，小奈真聪明。”罗青笑道。 小奈开心得手舞足蹈：“小奈可以哦！” “那你让他变得听话，好吗？” “嗯嗯。” 小奈单单半开左眼，一缕血气涌出，飞快在罗青身周绕过一圈，然后猛然窜进牛鼻子男人的身体。 这一刻，罗青感觉自己意识里好像多了某种控制力，那个男人眼睛蒙上一片灰色，呆呆地站在原地。 罗青揉了揉小奈的小脑袋，朝着那个那人走去。 “站起来！” 男人应声立马站了起来。 “打自己一巴掌！” 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猛然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好似这张脸并不是他的。 罗青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去警察局自首，把你杀害那个女孩的事情说出来，记住，隐瞒你的特殊能力！” 男人不做停留，崴着脚，一扭一扭地，朝着游乐场出口走去。 看着消失在黑夜之中的男人，罗青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心情有些复杂，对于这个所犯下的事情，他从本能上感到愤怒，但这终究是个法制社会。 自首的话，是不是太便宜这个人了…… “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结束了吗？ 或许，才刚刚开始吧…… 0028.你到底是谁! 勾月高挂，清凉。 罗青看了看背后，侧翻在地的冰淇淋车的音乐声断断续续，似嘶哑似挣扎似……绝望。 提伯先生将肩头的小奈轻轻抱了下来，在这个五米高的巨兽面前，小奈反而才像是个布偶娃娃。 它迈动步伐，厚重的脚掌踩在地面，溅起浅浅的尘埃。 小奈坐在它的双掌之间，闭着眼睛轻轻笑着。 提伯先生递出手掌，把小奈递到罗青面前，它别着头，没有看罗青。 罗青轻轻接过小奈，抱在怀里，对着提伯先生笑着说道：“谢谢你，提伯先生。” 提伯先生翘起脑袋，用熊掌搓了一下鼻子，发出一声沉闷细小的吼声，然后化作一道血光飞进小奈手中布偶熊身体里。 “安安，该走了。” 莫安安兴致不高，轻轻点了点头。 出了游乐场，已经是八点五十了。 “这么晚回家，叔叔他们不会怪你吗？” 莫安安摇摇头，“爸爸那里几个我的未接电话，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我电话，估计还在忙吧。” 罗青点了点头。 叫了辆网约车，很快来到了庭华小区门口。 下了车，罗青对着莫安安说道：“到了，早些回去吧。” 莫安安咬着牙，扭捏着身子，欲言又止。 罗青注意到了，轻声问道：“怎么了？” 莫安安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几天的遭遇，我知道了世界上确实存在着我无法理解的东西，就像你说的灵体，那个洋娃娃，还有……小奈，还有获得特殊能力的人。但是……但是，有能力都会变得那么坏吗？” 对于这个问题，罗青不知道孰对孰错，但还是认真给莫安安说出他的看法：“一个人坏不坏不在于他所有的能力，而是他内心潜藏的欲望，能力只不过是放大这些欲望的媒介而已，就像你，安安你现在最想干嘛？” 莫安安幽幽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了能力就会把你绑来给我上课了……” “咳咳——” 小奈突然将罗青紧紧抱住，奶声奶气喊道：“不许抢我的哥哥！” “我偏要！”莫安安受够这个小丫头了。 小奈张牙舞爪，一脸凶样，“吓——” “我——” “吓——”敲级凶！ 莫安安跺跺脚，对着罗青埋怨道：“管管你家小奈啊！” 罗青悻悻然，心想，小丫头没有睁眼睛凶你就是对你很好了，你还要哪样。 摊摊手。 莫安安幽怨地看了一眼小奈，这才回到之前的话题，“你现在……有能力了……会不会……变坏呢？” 很快她又干笑着自答道：“哈哈！是你的话肯定不敢变坏啦！哈哈。” 罗青莞尔。 “好了好了，不早了，回去吧。” 莫安安愣了愣，点点头。 罗青转过身，挥挥手说道：“再见！” 莫安安看着罗青的背影，突然快步走上前去，“你真的不愿意教我课了吗？” “门禁卡都还给你了，你觉得呢？” “我可以再给你啊！”莫安安作势便将手伸进小包。 罗青摇摇头，“安安！该回去了……” 有些事情，做了决定便不能再反悔，这并不是小孩子玩游戏。 转身便走，不做停留。 莫安安看着渐行渐远的罗青，幽幽叹了口气，没有留在原地，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 临近十点的江城才算是进了夜的高潮，年轻人，不年轻人尽皆陶醉在这份夜里独有的安乐。 远处，点点华灯，像是燃烧的火焰，鳞次栉比的高楼也仅是隐约飘渺，少了些白日里的压抑沉闷，而成了画中独有的生机；白日里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在沉沉的暮霭掩映中也少了些烟尘，多了些暮色归家的盼望。 小奈躺在罗青的背上，睡着了，脸上挂着罗青看不到的香甜笑意。 归途也还可爱。 罗青承载着整日的安宁与温柔，慢慢向着家里走去。 他其实很清楚，夜幕降临时，恰恰是这座城市暗流涌动的时候。至于这样的平静会在什么时候被彻底打破，罗青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不会这样一支平静下去的。 那个时候，或许是新的时代…… 回到居住的公寓，罗青在自己门口上发现一个便签，是安小若留的。 “小罗哥哥，如果你今天晚上回来了，就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接通我的电话，不要出声好吗？” 接通电话，但是不要出声？ 安小若她要干嘛？ 这个姑娘身上下都是秘密，罗青虽然不太愿意跟她扯上太过关系，但是对于她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恶感。 只是希望这件事不要将自己牵扯得太深。 本来现在的罗青就是一身的麻烦了，不仅要时刻提防注意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还要想办法解决小奈这件事，他实在是不愿意过多扯上其他事情。 安小若的确是私自进过他的房间，虽然不仅没有动他的东西，还打扫了一下房间，但是她所表现出来的，所留下的那封被撕碎的信都莫名给了罗青半知半解的模糊感。这让罗青有些难受，明明知道这个姑娘大有问题，但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扯下便签，罗青单手搂着小奈，单手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扑面而来的凉意让罗青不禁哆嗦一下，一股淡淡的阴冷气息从屋子里掠出来围绕着罗青。 正当他要迈步走进屋子时，原本熟睡的小奈突然醒了过来，一脸害怕地抱紧罗青，惊惧喊道：“哥哥！哥哥！” 罗青扶住她的背问道：“怎么了？” “不要进去！小奈怕！”小奈紧闭双眼，长长的眼睫毛止不住地颤抖。 罗青皱着眉：“怎么了？怕什么？” 小奈带着哭腔，“不知道，但是小奈就是害怕，不要进去。” 罗青疑惑地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小奈她怕进去？里面有什么？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屋子有一个特殊存在。 莫非小奈怕的是她？ 罗青安抚着小奈，想了想，对着屋子喊道：“我回来了！” 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息喷涌而出，好似并不欢迎他。 这是我的屋子蛙！ “咳咳！你有在听吗？” 半开的门晃了晃，发出吱呀一声。 罗青咽了口口水，她应该在里面。 “我背上的小女孩叫小奈。” 门往外转了转，只留下仅仅容得下一个人的缝隙。 这是不欢迎小奈，只让自己一个人进去的意思？罗青皱起眉头。 “其实我很疑惑，你出现在我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这里是我的屋子，我要谁进去似乎跟你没多大关系。”罗青声音低沉了一些，认真说道。 他说的是实话，没有谁会愿意自己屋子里住着一个未知的，不知敌友的女鬼，更何况还是一个有些反客为主味道的女鬼。 突然一道意识充斥在他的脑海里，一股爆炸般的感觉袭来。 头痛欲裂。 “你根本不知道你背上的小女孩意味着什么！” 幽冷如同深渊一般的女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阴凉的感觉布满他整个大脑，让他如临冰冷的深渊。 罗青抱紧背上的小奈，大口喘着粗气，就承载刚刚那句话，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他扶着墙，将自己驳杂混乱的意识矫正过来。 那句话，应该就是屋子里的存在说的。 罗青冲着阴冷黑暗的门缝费劲儿说道：“我是不知道她意味着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帮助她！” “你会再次死掉的！没有人会救你！”幽冷女声再次响起在罗青的脑海中，给他带来莫大的精神折磨。 罗青抱着头，尽管痛苦但还是大声说道：“没人救我？我不能自己救我自己吗！” 小奈虽然听不到她的话，但是感受到了罗青的痛苦，哭着说道：“小奈不进去了！你别欺负哥哥！” 这道意识没有在乎小奈的话，而是再次在罗青脑海响起，渐渐低沉：“你如果决心参与进她的事情，希望你做好死亡的准备……”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身边！？”罗青愤怒喊道。 猛然，罗青眼前一片模糊，险些跌坐在地，他咬了咬舌尖，强行让自己醒过来，屋子里传出来的阴冷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八月的热气重新涌了上来，让罗青有一种从空调房出来的错觉。 那道声音没有再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就好似重来不存在一般。 门吱呀一声大开着。 小奈不仅仅身体是冰凉的，流的眼泪也是冰凉的，罗青感受着脖子上的凉意，艰难站起身来，将小奈反抱在怀里，安慰说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小奈伸出小手，摸着罗青的额头，“哥哥还疼不疼？” “不疼！不疼……” 进门，开灯。 屋子依旧是那个样，没有任何变化。 小奈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很快就不再伤心，她从罗青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在门口，抱着布偶熊环视屋子一番，转过身认真对着罗青问道：“哥哥！你的屋子为什么跟厕所一样大啊？” 罗青：“……”你家的厕所二十多个平啊！ 0029.那是什么地方? 罗青把小奈放在沙发上，特意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打量自己的屋子，开始怀疑人生。 这个屋子真的很像厕所吗？ 不会吧…… 搬进这屋子的第一天，罗青特意测量了屋子一番，长七米，宽四米，共计二十八个平。 很小吗？ 很小吗！ 不小了喂，就这二十八平的房子，还有独卫和厨房和独立卧室啊喂！甚至还放下了一个小冰箱、一个洗衣机、一个书桌和两个小沙发呢！ 好多出身社会打拼的人还住不起这样的房子呢！ 罗青突然想到，小奈她生前该不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公主吧…… 很快罗青就尴尬地发现。 这个屋子要是搁自己一个人住是够了，但是再加上一个小奈的话……好像还真有一点挤…… 罗青想起之前坐摩天轮的时候，原本只有他跟莫安安的挂间里面突然就出现了个小奈，按理来说小奈不是人，是一具灵体，那么存在方式应该类似于鬼吧，那么或许可以不用像人一样占据空间。 可是抱着小奈跟抱个小女孩没啥区别啊，一样的大小，一样的体重，只是没有体温罢了。 那么小奈的存在方式到底是偏向于影视片里面的鬼呢，还是偏向于活生生的人呢？ 鬼应该不吃冰淇淋吧…… 罗青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这个问题。 毕竟家里住个人跟住个鬼是不一样的，最起码的是如果是鬼的话应该就不用像人一样需要躺在床上睡觉，那样的话就可以解决只有一张床的问题了。 罗青突然开始纠结自己有没有必要纠结这个问题。 小奈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罗青一会儿恍然大悟，一挥摇头晃脑，好奇问道：“哥哥在做好玩的游戏吗？小奈也要玩！” 罗青叹息一声，坐到小奈旁边，问道：“小奈，你在遇到哥哥之前是住在哪里的？” “小奈先是住在自己家里面，然后住在摩天轮上面的小房子里哦。” 罗青突然想起小奈之前说过她碰到了和他一样的其他哥哥姐姐，问道：“你住在小房子里的时候有碰到过哥哥意外的其他人是吗？” “嗯嗯，但是他们不跟哥哥一样，他们不喜欢小奈。” “你是怎么碰到他们的呢？” “就是，就是他们进来了小奈的小房子，然后小奈就想跟他们一起玩，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嘶—— 罗青算是明白了，照着小奈这么个说法就是，那些人碰到小奈应该就是……撞鬼了…… 但是罗青又有一个疑惑，有人在摩天轮碰到小奈，为什么没有传出灵异事件呢？ “那他们不喜欢你，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呢？” 小奈双手环胸，气呼呼说道：“他们不仅不喜欢小奈，还很害怕小奈，小奈就让他们睡了一觉，然后把小奈忘掉！” 呃……这就是没有传出灵异事件的原因吗？ 罗青好奇问道：“小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小奈别过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小奈才不想那么多人都不喜欢小奈呢！” 罗青哭笑不得，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那小奈，你平时在哪里睡觉呢？” 小奈捏着手里的布偶熊，高兴说道：“在提伯先生的肚子上睡觉哦！提伯先生的肚子可软可软了！” 看着这个带着点血迹的棕色布偶熊，罗青好奇地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它的肚几。 可是立马罗青就感觉到一股极不情愿的情绪自布偶熊身上流露出来，“啧——” 啧？ 我没听错吧，这个布偶熊它“啧”了？ 罗青再次戳了戳它的肚几，这次分明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嫌弃感。 是这只熊没错了！ 罗青嘴角扬起一丝古怪的笑容，对着小奈说道：“小奈，我可以抱抱这只布偶熊吗？” 满满的愤怒从布偶熊身上传递出来，好像在说：我敲你马，你还想抱熊大爷！ 小奈皱着眉头，有些犯难地说道：“熊先生好像不太喜欢哥哥。” 布偶熊身上又流露出得意的情绪：看到没！小主子更喜欢我！ 罗青算是明白了，这是一只不正经的熊，“没事儿，哥哥就抱一下。” 小奈一脸纠结，最后还是把布偶熊递了过去。 罗青一把抱住布偶熊，笑了笑说道：“你个小东西，还反抗我！” 布偶熊好似遭受到了熊生暴击，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在罗青手掌上：熊生如此多艰啊！ 过了一小会，小奈弱弱问道：“哥哥可以把熊先生还给小奈吗？小奈看不到东西了。” 罗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突然想起小奈现在是没有眼睛的，莫不成她是靠这只熊看东西的？ 将布偶熊还给小奈，罗青问道：“小奈为什么没有熊先生就看不到东西呢？” 小奈紧紧将熊先生抱在怀里，身体放松不少，“小奈眼睛不见了后就看不到东西，是熊先生把自己的眼睛给了小奈的。熊先生的眼睛就是小奈的眼睛，抱着熊先生，小奈就可以看到熊先生看到的东西。” 罗青恍然大悟，难怪了没有了眼睛，小奈也可以看到东西，难怪每次跟人说话都是把布偶熊正对着人的。 布偶熊重回小奈手中，顿时又“嚣张”起来：知道熊大爷的厉害了吧！ 罗青哭笑不得。 这是一只有故事的熊啊！ 罗青轻轻摸了摸布偶熊的柔软肚子，柔声说道：“辛苦你了，提伯先生。” 小奈立马纠正道：“哥哥说错了，小奈手中的是熊先生，不是提伯先生！” “啊？这还不一样啊？” 小奈一本正经说道：“提伯先生是提伯先生，熊先生是熊先生。提伯先生住在另一个地方，小奈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反正小奈在摩天轮的时候，平时就是呆在提伯先生那里的，只有小奈想出来玩，才会离开那个地方。但是小奈叫提伯先生，提伯先生就会第一时间出现，提伯先生最喜欢小奈了！” 罗青一脸懵逼。 提伯先生住在另一个地方？ 平时小奈就是呆在那里的？这难道就是平时别人看不到小奈的原因？ 罗青突然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小奈摇摇头说道：“小奈也不知道，每次小奈从那里离开后就会忘了那里长什么样了。” 还有这种地方？ “不过小奈应该是喜欢那个地方的。”小奈补充道。 让小奈喜欢的地方应该不会太差，罗青也就没有过多问了，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尽管成了灵体也只是四岁，有些东西还不足以分辨出来。 罗青又想到一个尴尬的事情，自己这里好像没有小奈可以换洗的衣物…… 看着面前软萌软萌的一小只，罗青非常郑重问道：“小奈，你现在的情况需要洗澡吗？需要吃饭吗？” 小奈一脸天真说道：“小奈可爱干净了！在提伯先生那里，小奈每天都要香香的！小奈要长高，长到跟哥哥一样高！可不能不吃饭。” “那你是自己洗澡的对吧？” “嗯嗯！小奈三岁的时候，妈妈就教我自己洗澡了！” 罗青呼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用操心这个了，要是真让他去给小奈洗澡……还怪不好意思的。这么一想着，罗青莫名有些羞耻，有些脸红…… “那小奈你先去洗澡吧，洗个澡就可以好好睡觉了！” “嗯嗯！”说罢小奈伸出手对着罗青。 “嗯？小奈你要什么？” “衣服啊，小奈要换衣服的啊！” 罗青尴尬问道：“你在提伯先生那里没有换洗的衣服吗？” “可是小奈自己是不可以进去的，只有提伯先生才能把小奈带进去的。” 罗青下意识说道：“那让提伯先生把你的衣服送出来呗。” 小奈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摸着罗青的额头：“哥哥你似不似撒了，提伯先生那么大一只，出来岂不是要把你的小房子撑塌啦！” “……” 现在都十一点了，总不可能出去买一套吧，最后没办法，只好先穿着罗青的衣服。 小奈穿着罗青的大号白色t恤从浴室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散乱地分布着，两只袖子都到她的手腕了，双手抱着熊先生。 罗青看着小奈的模样，莫名觉得还……挺好看的……就像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样。 “小奈把衣服叠好了，放在洗衣盆里面了。” 罗青笑着说道：“小奈真懂事。”他取来一条干毛巾，替小奈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说小孩子身上一般都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儿，但小奈身上有些不同，除了清香型沐浴露和洗发液的味道以外，还有一股淡淡的异香。 这股香味闻着让人心情很是宁静平和，就好像置身于某种美好轻松，充满自由气息的地方，那里或许有草地，或许有森林，或许有雪山大海，唯独远离了尘世的喧嚣，那里或许有各种各样神秘的小东西，或许有充满幻想色彩的妖怪，或许是象征着自由的神明，唯独没有人间的烟火气…… 0030.他来了! 不得不说，罗青觉得让自己去洗女孩子的内内还是有些勉强，但是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得很香的小家伙，罗青觉得再勉强也无所谓了。 江城夜里还是挺冷的。 收拾好一切后，罗青轻轻替小奈盖好被子，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一小只，他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嗯……凉凉的…… 取来一条毯子，将两个沙发拼在一起，罗青躺在上面，把手机调到震动状态，静等安小若的电话。 睁着眼睛看着昏暗的天花板，罗青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从遇到小奈到她躺在自己床上睡觉，不到半天时间。 罗青觉得这一切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刚开始决定帮助小奈的时候，他是纠结过，纠结这件事会给他带来更加难以理解和对抗的存在，会让他陷入危险境地，正如屋子里另外一个她所说的那句话“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孩意味着什么”，是的，他不知道，对于他来讲，小奈就是一个未知的存在。 理性分析以来，罗青不过是听了小奈的故事，就决定要帮助她，根本就没有去纠结太多，没有去考虑过后果。 但是他就是去做了。 罗青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或许是我太矫情了吧。” 也问过自己，不过是一个素不相逢的小孩子，有必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 他不知道，现在也不想去知道，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人。 在许多家长眼里，也还只是个不成熟的小伙子。 不想去想太多，就……任性一下吧……尽管他早已没有了可容忍他任性的人了…… 十二点十二分。 手机震动了。 罗青接通电话，没有说话，带着耳机静静听着手机那头的声音。 有些急促，但是还不算慌张的呼吸声。 这是安小若的呼吸声？她在干嘛？ “吱呀”轻轻的开门声，然后是同样的关门声，接着是拖鞋走在木地板上传出的拖沓声。脚步声有些急促，很没有节奏，有些像是一个人置身于四周都是恐怖物的慌张脚步，左右踱着步。 脚步声停了，罗青把耳机声音开到最大，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心里有些疑惑，没有听到开灯的声音，这丫头不开灯的吗？ 之后的声音听不确切，但是有多人对话，掺杂着些许音乐。是电视机在放着连续剧吗？ 十二点了，还在看电视？ 白天的时候，安小若讲起就是说客厅有人在看电视。她说的是真的？如果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呢？罗青选择继续听下去。 罗青听到一声深深的呼吸声，然后是安小若大声质问的声音：“你是谁？” 耳机声音开得很大，罗青明显听到了安小若的声音带着一些颤音，她很紧张很害怕？ 然后依旧是细微的电视剧的声音，安小若并没有得到回应。 过了一小会儿，又是脚步声，只是这次的脚步声虽然同样没有节奏，但是放慢了很多。电视剧的声音在慢慢变大，罗青已经可以听到里面的对话了，配乐有些紧张急促，很压抑，这种配乐一般都是用于恐怖片的。听得出来，安小若在慢慢靠近电视机那边。 “你……是谁……” 脚步声停了下来，安小若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 “咕噜——”咽口水的声音。 “滴答——”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子窸窣声，有点像是从沙发上起来传出的细微声音。 “嘎吱——嘎吱——”这道声音有些奇怪，就像……就像关节摩擦的声音。 “啊！”安小若的尖叫声蓦然响起，尖锐的破音声将罗青的耳朵刺得生疼，他连忙降低一个音调，同时从沙发上坐起来。 “哒哒——”十分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安小若的呼吸声十分慌乱，长长短短很不整齐。 “啪！”巨大的关门声，紧接着是门锁的啪嗒声，接连两次啪嗒声，这应该是在反锁。 很短很急的脚步拖沓声后，“噔～”的一声是那种床垫弹簧被瞬间压下去然后弹起来的声音，窸窣的被子摩擦衣服的声音。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错觉，罗青几乎可以脑补出安小若遇到莫大恐惧而慌张冲进屋子，反锁住门，躲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的场景。躲到床上不仅仅是电影里面的场景，对于大多数人来讲，床会给人带来一定的安感，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碰到危险恐怖都第一时间跑到自己卧室躲在床上。跟很多人所想象的躲进厕所有些不同，厕所其实并不是人的第一选择，相反大多数人会下意识地去避开厕所。 紊乱的呼吸声，听得出来，安小若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但似乎收效甚微，她的呼吸越来越慌乱了。 或许是她手机的位置里胸部很近，罗青可以隐约听到她的心跳声，很快。 安小若是真的很紧张？ 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说一句话，些许是不敢，这让罗青有些犯难，他感觉得到，安小若那里处境有些紧张，也就没有说话。 几秒后，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由小变大，每一次的踩踏都像是掐准时间的一般，听上去时间间隔几乎没有差别。 他打开短信，想要给安小若发过去一条短信，但是有些担心她的手机没有静音。 但是罗青很快听到细微的指甲戳着屏幕的声音。 几秒钟后，罗青收到一条短信，“来了！” 收到短信的一瞬间，耳机里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很有节奏，不慌不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青感觉这道敲门声就像是响在脑海深处一般，让他有一种在现场的感觉，莫名地他开始有些紧张。 “当——当当——当——”有一种两根指头敲门的感觉。 安小若的心跳声再度加快，指甲划过屏幕的声音大了很多。 “在敲门！” 敲门声依旧在继续，节奏相同，不慌不乱，如同机器一般。 罗青猛然反应过来，先前的自己跟着耳机里面的声音紧张而紧张了，忽略了一件很关键的事情…… 安小若是和她的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那为什么她的质问声，她的尖叫声还有着敲门声没有吵醒他们？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罗青不敢认同。 安小若再次发来一条短信，“怎么办？？？！！！”连着敲了三个问号和三个惊叹号，罗青知道她是真的急了。 顾不上那么多了，罗青暂时先将对安小若的怀疑放在一边，给她发了条短信：你先把你的爷爷奶奶喊醒！我过来找你！ 罗青起了身，随便穿了双拖鞋就出门了。 不管安小若是怎样一个人，手机那头又是怎样的场景，是不是在给自己设局，罗青感觉自己现在没有心思去细细思考了，手机那头的声音提供给他的信息太少了，分析不出什么来。 但如果安小若真的是正在遭遇着一件恐怖的事情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这几天网上惨绝人寰的灵异事件实在是不少！4 安小若照他所说的，大声喊了起来，“爷爷！奶奶！” 连续喊了很多声，耳机里面的声音一时间变得驳杂起来，敲门声，呼喊声，喘气声，心跳声…… 十几秒后，传来安小若带着哭腔的声音，“他们……他们没有……醒过来啊！” 罗青边跑着边说道：“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就上来！” 安小若一家住在同一栋楼的六层。 穿着拖鞋，带着一阵风，罗青急冲冲地就向着六楼跑去。 “咔嚓——”耳机里传来开门的声音，“铮——”反锁条崩断的声音。 “他来了！他来了！啊！——”安小若凄厉的声音响起。 “嘟——嘟——” 电话挂断…… 0031.消失的六楼 “小若！” 罗青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已经挂断了。 他清清楚楚地将安小若那一声凄厉的尖叫听进了耳朵，这愈发让他感到紧张。 扯掉耳机，罗青奋力地跑去。 半夜的楼梯间关闭了大灯，每层楼梯拐间只留有一盏较为明亮的声控灯和“安通道”绿色灯牌，因为门禁限制的原因，这栋楼在十二点以后基本上就没有人还在外面逗留了，所以显得有些安静。 楼梯间回荡着罗青急促的脚步声，他手撑在铝制栏杆上，借由手臂的力道让自己上楼梯更快，巨大的力道把栏杆拍得摇摇晃晃的。 因为临时穿着个拖鞋便出发了，所以楼梯间的声音格外响亮，一两步便让几层楼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三两步之间便到了五楼！ 罗青没有停留。 三步半个楼层，不过几步便攀上了又一层楼。 他站在楼道口，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楼层牌，表情凝固了。 七楼…… 没有任何犹豫，他果断往下退一个楼层，然而，下了一层楼后，五楼…… 这一瞬间，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恶作剧。 上楼梯的场景在他脑海中划过，五楼是这个五楼，但是六楼却变成了七楼的。 再次上去一个楼层，即便写着七楼，罗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兴许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但是站在楼道里面，罗青便清楚地认识到了，这就是七楼，并不是什么恶作剧，也就是说六楼……消失了？ 经历了不少事情，他很快冷静下来，立马使用技能“灵体感知”。 未感知到灵体存在 没有？ 那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又是鬼打墙？ 罗青的意识很清醒，他知道六楼不可能真的不见了，一定就在五楼和七楼之间，但为什么偏偏到不了呢？ 之前经历过那个牛鼻子男人的“无尽林间小道”，他第一时间便猜想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种精神幻想中，有可能是自己明明已经在六楼了，但是精神幻想让自己看不到六楼的存在，而继续往上去。 猜测到这种那那个可能后，罗青没有选择站在原地等待，安小若那里情况未知，容不得多耽搁一分一秒。 罗青来到楼梯拐角的平台处，站在最中间，仔细打量。 往下的楼层楼牌写着五楼，而往上的楼层楼牌却写着七楼。 观察，仔细观察…… 但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罗青干脆使用了技能“恢复”看看到底是不是处在负面的精神控制中。 未探测到宿主处于负面状态 没有。 也就是说这的确不是精神幻想？眼前看到的就是真的？那六楼……到底去哪儿了？ 会不会是lv1的“恢复”无法探测到目前的状态？就像是lv1的“灵体感知”一样，等级过高的灵体如果处于隐蔽状态就感知不到。 罗青拿出手机，拨打安小若的电话。 无人接通。 打通了，但是没人接，给了罗青两个信息，一是还打得通安小若的电话，说明六楼应该并没有凭空消失，二是安小若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 罗青皱起眉头，一步一步向着五楼走去。 到了五楼，罗青环视四周，然后望了望头顶的楼梯梯道，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继续往下走了一层楼，立在原地，陷入思索状态，想到了些什么，然后又往上走，走了一层楼后再次停了下来。 “六楼不可能会凭空消失，一定还在这里，如果假设楼层的顺序被打乱了的话，那么六楼会在哪里呢？” 罗青猛然向楼下跑去，一口气从七楼跑到三楼，然后瞬间明悟了过来。 “我明明是在下楼，但是感觉比上楼要累一些。这能说明什么呢？除非……除非我从自己的屋子出来的那一瞬间，就进入了某种特殊状态，然后明明是下楼，却以为是在上楼，然后感觉上，上楼才会比下楼累!” “但是我家是在二楼的啊！是不可能一口气下四楼的啊！” 站在原地，罗青很快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现在的自己……在真正的第几楼？ 楼牌上写着三楼，他按照自己视线里面的场景，往下走去，到了二楼。 站在自己屋子的门口，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里。 开不了！ 这不是二楼！ 看着挂在墙壁上写着“二楼”的楼牌，罗青感觉到了一丝迷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小若未知的遭遇，未知的楼层，让罗青的情绪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到底遗漏了哪一个环节！ 罗青咬咬牙，继续往视线中的上走去，上面应该是三楼。 罗青这次走得很慢，是闭着眼睛走的，不让自己的视线干扰判断，很明确地感觉到，这是在下楼。 如果楼牌上的“二楼”是真的话，那么自己现在在往一楼走去。 然而，当他睁开眼睛时，却看到楼牌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三楼”。 往上看去，还有楼层可以走，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一楼！ 罗青一咬牙，猛然往高处走去，即便感觉到的是在下楼，也不管不顾了！ 这栋楼一共也就才十层楼而已，总会有尽头的！ 最后罗青一口气冲到了十楼，看着锁着的天台，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我到底是进入了一个怎样的怪圈啊！” 罗青站在天台门口，伸出手，透过铁窗门的空隙，伸出去…… 没有感觉到江城的夜风。 这一刻他猛然醒转过来，这里并不是十楼。 假象！是假象！ 他反应过来了，自己所感觉到的上楼下楼的感觉都是真实的，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把思路放在一楼！ 因为他住在二楼，是从二楼出发的，所以习惯性的以二楼作为基准。 一直陷入了“六楼去哪儿了”这样一个怪圈，而下意识地忽略了一楼！ 他清楚，其实当他出了自己屋子的那一刻就进了这种在任意变化的楼层之中，真正的楼层并没有变化，变化的是自己所走的方向！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直接使出最快的速度往视线里的楼下跑去。 一鼓作气直接跑到了二楼。 罗青看了一眼二楼的楼牌，然后继续往下跑去。 楼牌上写着一楼。 前面是已经锁住了的大门，罗青狠狠一咬牙，猛然冲过去，没有任何征兆，他直接穿过了大门，进入了另一个楼梯道， 他向上跑去，再次看到“二楼”的楼牌，到自己屋子的门口，拿出钥匙开门。 门开了，透过窗外昏暗的光线，罗青看到小奈依旧在里面静静地睡着。 0032.断层 这一刻，罗青明白了一切。 从先前出了屋子的那一刻，自己去的就不是三楼，以至于找不到六楼，便开始思考“六楼去哪儿”、“楼牌号是不是真的”、“是在上楼还是下楼”这样的怪圈之中，而从来没有想过或许从一开始就走错了。 关上门，他一口气跑到五楼，然后果断地往上走去。 六楼！ 果然如此！ 没有任何犹豫，罗青直接跑到安小若家门口按响门铃。 连续按了几次后，罗青正打算不顾那么多破门而入时。 屋内传来一声老爷子的“谁啊？” 开了门，睡眼惺忪的安大爷看到是罗青，还没有来得及问，罗青便直接绕过他朝着安小若的卧室走去。 罗青最开始来租房子的时候，到过安大爷的家，记得安小若的卧室。 安大爷里面懵逼的看着罗青进了自家宝贝孙女的卧室，然后猛然反应过来，急冲冲地跑进去，正打算怒骂一通时，看着安小若卧室外侧破开一个大洞的墙壁愣住了。 罗青站在洞口，夜风吹得他的头发凌乱不堪。 墙壁是被某种东西强行撞开的。 他朝下面看去，只见到无人的街道上两道光芒正在快速闪动。 罗青顾不上安慰失神的安大爷，一个瞬步，掠过安大爷，便朝楼下跑去了。 安大爷回过神来，跑到洞口前，惊骇道：“这是咋啦？小若呢？小若！小若！”安大爷在空洞的屋子里着急喊着。 蓦然，一道红色的柔和气息拂过，安大爷双眼失神，怔怔地朝着自己卧室走去，好似眼前的场景不存在一般。 一袭红衣，长发随风而扬的她，站在这个几乎断开一面墙的洞口，静静的看着下面的街道，喃喃自语。 “当初就不该要你的心……” …… 罗青跑出楼栋，绕到后面的无人街道。 刚跑到路口的瞬间，罗青的第一感觉是风好大！ 狂风掀起地面上的碎沙，使得整条街道在昏白的路灯底下显出一片迷蒙，细粉颗粒凝结成一道薄薄的灰色烟雾层，浓烈的粉尘味儿让罗青几乎要窒息过去。 这不单单只是一场大风，是非常明显的空气爆动。 一道又一道破空声在远处响起，此起彼伏。 细粉颗粒卷起的束状凝块正在向着各个方向激射而去，刮在墙壁上，刮在车身上，刮在行道树上，带起数不清的纵横交错的细小痕迹。 站在道路路口，罗青骇然发现自己现在的力量和身体强度居然连着空气爆动层都进不去，在边缘，是密密麻麻疯狂游动的细粉颗粒，绞杀着卷入其中的一切，他不过跑进去了一点，如同钝刀子猛劲儿割一般的感觉卷斥身，一缕头发被割掉，然后瞬间变为细小风粉末，随着狂暴的空气气流眨眼消失。 罗青半只手臂遮住眼睛，只留一条可视物的缝隙，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粉尘卷进他的眼睛，不过一小会儿，他的眼睛便布满了血丝。 站在最边缘，他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场景。 最外面是一道淡淡的血气，笼罩着整个街道。 越是往里面粉尘烟气便越是浓郁，罗青只能依稀看到一蓝一红两道光芒在不停闪动，红蓝之光的每一次交织都卷起一道气浪，爆出刺耳的破空声。 安小若在里面吗？ 罗青尝试了几次，都无法进入血气之类，这已经不是他能够抵抗的力量了。 这身什么级别的战斗？ 灵体与灵体，还是有能力者的参与？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传来，紧接着浓郁的烟气被打出一道轨迹，像极了天上飞机经过时留下的轨迹，不同的是这道轨迹几乎是瞬间形成的，而且伴随着一股猛烈的热浪。 热浪使得罗青眼中的场景变成了波浪状，如同在水里面一般。 这是……空气摩擦瞬间产生的热浪！ 罗青惊讶异常，这到底是要多快的速度才会产生如此的热浪啊！ 轨迹出现的瞬间便被卷动的空气流给瓦解，“嘭！”重物坠地的声音。 在罗青现在的波浪状视野当中，他清晰地看到，坠地之声出现的瞬间，巨大的石块被反弹到半空中，然后被最高处，也是空气流动最快的地方激流的粉尘一刹那瓦解成碎片，粉末…… 红光冲天而起。 一道手持巨型镰刀的声影出现在空气流最中央，立身于半空之中，冷冷的勾月在这道身影的背后，莹白的光晕映衬着身影的侧边反射向各个方向。 身影巨镰一挥，所有的空气流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后街，所有的汽车、行道树、栏杆、立柱部消失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土坑在最中间，里面是各色交杂的粉末，在月光底下莹莹发光。 尘埃落定。 勾月底下。 安小若她一手持着大出她身体几倍的血色镰刀，静静立于半空，她还穿着那件可爱的画有一只种花家兔子的睡衣。 现在吹的风是温煦的江风，她一头黑发在风中飘扬向一侧。 双眼泛起的血光幽幽转动，她冷漠地注视着巨坑中央，扬起巨大的镰刀，镰刀被一抹猩红色的光芒裹住。 幽冷的声音自她口中发出，“断层！” 在罗青一脸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 巨坑之中覆盖着的粉末堆如同流沙一般向着最中心流去，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在最中间，他的打扮像极了东瀛国的忍者。只是背后写着一个半身大小的字“狩”。 在安小若说出那个“断层”之后，镰刀的血气瞬间高涨，笼罩住巨坑之中的黑衣人。 黑衣人双手交叉，做出防护姿势，蓝色的光幕自双手交叉点出现，罩住他的身体，光幕的模样有着十足的科技感，很像是当下处在科技尖端的息投影。 这蓝色光幕就像是从某个地方投影过来的一般，但是偏偏具有实体性质的防御能力，将血气隔绝在外。 安小若神色冷漠，再度挥舞镰刀，巨大的镰刀在她手里就好似普通的玩具一般，那么轻巧。 血气变得浓郁起来，而且不再像之前那样是散乱缭绕的，变得十分整齐起来，血气连同着蓝色光幕，将其裹起来。 0033.静静死去 蓝色光幕在血气的侵蚀之下，开始闪动，有一种电量不足的既视感。 罗青就远远地站在路口，既没有选择逃离这里，也不会闷着头跑进去，他清楚这已经不是他能够接触到的战斗了，能够预想得到，不管是面对哪一个，他怕是连一个照面的坚持不了。 对于现在状态的安小若，罗青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有些震惊这样状态的安小若的力量程度，能够制造出这样战斗场面的力量，有些不亚于大型热武了。 或许一般的大型热武还无法匹敌。 场面归场面，破坏程度也是一个衡量点。 罗青能够猜到，这里原本停着的上百辆车或许部变成了那个巨坑中的粉末了，这种破坏力已经不是一般的热武能够匹敌的了。 失去恐惧感的他，不同于常人见到这样场景的反应，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甚至还在这里分析起力量程度。 他同时在疑惑，这么大的动静为何周围的居民没有一个人察觉。 看着依旧笼罩在最边缘的淡淡血色屏障，罗青心想，难道是这血色的屏障隔绝了里面的声势往外传递？ 这道血色屏障应该是安小若布置的，是为了不造成更大的破坏还是不想让这里的动静传递出去？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罗青都知道，维持着一样一道屏障应该是需要一些精神的，一边对敌，一边维持屏障，还游刃有余，罗青不禁开始怀疑，这安小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现在的她跟之前电话中的她完是两个模样。 场中，血气越来越浓郁厚实，几乎快要变成一片血色的水层了。 突然，像是凝结到了某一个点，血气自蓝色光幕的中间上下分开成两半，一点一点，血气慢慢将蓝色光幕拉开，然而拉开后所显现的却并不是黑衣人的身形，而是一条……黑线！ 一条直长的黑线！黑线上面是血气和蓝色光幕的上半部分，下面是血气和蓝色光幕的下半部分！ 黑线出现的瞬间，巨坑中的所用粉末都凭空而起，被吸进黑线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血色屏障中的空间开始扭曲起来，变成波纹的状态，上下扭曲着，顺着黑线的分割，上面向下扭曲，下边向上扭曲。 因为空间的扭曲，地面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裂缝，裂缝的形状规则，是向着这条黑线开裂的。 这是什么？ 罗青发现自己的脑袋开始有些不够用了，一条黑线将黑衣人连同蓝色光幕分成了上下两半？还引起了空间的扭动？ 他定睛地看着黑线，是纯粹的黑色，渗透着一股悠远的气息，仿佛可以透过这条黑线看到极远的地方，远到……未知…… 这一抹黑色渐渐从黑线变成黑色的带子，在远处看上去很像是流水线上的黑色传送带，但是这里的黑带明显不是一种实体的存在，若是要让罗青用一个短句来形容的话，就像是……长带状的黑色洞口。 黑带上下变宽到某个程度时，突然开始颤动起来，摇晃不定，蓝色的光幕随着黑带的摇晃闪动，光芒已经变得昏暗无比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熄灭。 黑带换分开的两部分停止了摇晃，开始一点一点扭动，上面向左，下面向右，向着两边平移。 蓝色光幕在黑带上下两层平移的一瞬间便蹦碎了，化作细小的光点被吸进黑带之中。 罗青明明确确地看到黑衣人的状态，上半身在黑带上面，下半身在黑带下面，正在向着两边平移。 而黑衣人的上半身的脑袋已经是耷拉着的了，他已经死了…… 或许在最开始出现黑线的那一刻就死了。 他是死在两个空间中的，上半身在一个空间，下半身在一个空间…… 罗青呆呆地看着这样一个他无法理解的场景，喃喃自语一句：“这是空间……断层？” 安小若手中的镰刀血气迅速敛去，然后上下分开的两个空间瞬间变回原来的模样，错位的空间连接在一起，连同着黑衣人变回原来的样子，连一点血迹都没有，他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罗青深知，在黑线出现的那一刻，隔绝的不仅仅是他上半身和下半身，还有他的生命…… 在两个独立隔绝的空间之中，不论是上半身还是下半身都被定义成了非完整生命，结局只有……死亡……就在空间分开那一瞬间……死亡。 …… 罗青再次将目光转移到安小若身上，这才发现她浑身都是血迹。 之前被超出他认知范围的黑线给震惊到了，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安小若的变化。 手里的巨大血色镰刀已经消失了。她的脸上，露出来的手臂上，脚上，是血迹，依稀可见到，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缝纵横交错勾勒，就像是有人在她身上用尖锐的针头划出了一道又一道血线。 连同着她可爱的种花家兔子睡意是密密麻麻的裂缝，一阵风吹过。 她的衣服碎成数不清的细小碎屑，随着风扬起，就像是……天女散花？ 也就是在她衣服碎掉的一瞬间，原本笼罩在周围的血色屏障一刹那缩小，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血色屏障裹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袭鲜艳的长裙，在勾月底下，她长发飞扬，眼里闪耀着妖异的红光，血色屏障所形成的大红色长裙，将她整个人承托得就像是……就像是盛放在血色世界的花朵…… 悬立在空中的安小若，世界在她的眼里是浅浅的红色，能力反噬带来的代价很是惨烈，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操控空间断层的的压力，以至于现在处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裂成碎片的状态。 她感受到了身上的血色屏障，这不是她所留下的，在同那人战斗的瞬间，她就注意到战斗场地被巨大的血色屏障笼罩住了，任何攻势大都被限制在屏障之中，哪怕是她的空间断层也无法动摇屏障分毫。 她在疑惑，这道屏障是谁放置的呢？这场战斗来得很急，急到她完没有预料到，没有准备好。 巨大的痛苦已经让她眼前开始模糊了，但是她在挣扎，她不能死在这里，若是死在了这里，若是关乎到一切的转折之处他没有去经历的话，就……完了！ 这是生命流逝的感觉，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依稀看到不远处，一道身影正在朝着自己跑来……是他吗？应该不是吧……他那么讨厌我的…… 安小若闭上眼，安安静静地死去。 0034.时停 她的身体不受力，开始往下坠去。 正在奔跑着罗青看到原本悬浮在空中的安小若猛然向下坠去，他伸出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接住，但是他的视线里，自己伸出的手越来越慢，安小若身体向下坠去的速度越来越慢。 越来越慢，直到停止…… 正当他的意识开始缓慢的时候，脑海里传来系统的机械声，“宿主遭遇超出当前系统认知范围的的力量，系统自主启动技能‘恢复’” 技能“恢复”当前等级过低，仅恢复宿主意识状态，耗费25点灵力值 下一刻原本思维要停止的罗青，意识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 但是正如系统所言，仅仅只是恢复了他的意识。 他的身体完陷入了停止状态，这种感觉不是无法操控身体，而是根本就没有身体，就像是意识与身体变成了两个独立的存在。 外界所传达给他的信息不再通过眼睛和耳朵和体感。 信息是直接传递给他的意识。 在他的意识中，原本奔跑着的身体正处于滞空状态，然而，身体就好像是被固定在了空中，没有落下去，胳膊、腿上和头上的毛发都一动不动着，周围是悬浮着的烟尘，他的意识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烟尘一动不动地立在空中，安小若的身体也被固定在空中，一动不动。 现在的场景就像是置身于电影之中，被人按了暂停…… 这是时停？ 他试着唤出系统界面，没有任何阻碍便被唤了出来，也就是说系统没有受到时停的影响。 但是现在的他只是个意识状态。 罗青能够理解到的是，自己的意识没有被时停，处于原本的时间状态下，而身体以及周围的环境已经被暂停了时间，时间在这一刻停了下来，没有沿着既定的时间线经历下去。 这么说来，自己的意识跟身体已经不在一个时空中了……自然无法干涉到处于时间暂停状态下的空间。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时间暂停这一完不符合科学的现象？ 在科学的定义中，时间不是物质，只是一个概念，一个用来解释事物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变化的概念，当今世界并没有理论和公式来证明时间的存在，所有关乎时间的伟大理论终归是理论，并没有被证明。 可是现在的场景又是个什么意思？ 正当罗青的意识产生这样的疑惑时，又出了一件更加不符合科学的现象！ 原本时间暂停的空间中出现了没有被暂停的事物！ 意识中，安小若一家所居住的那一层楼，安小若卧室破开的那个洞口处，由浅到深，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来。 “是她？” 她一袭大红长裙，头发用了一根黑色的胶圈束在中间，胶圈以上的头发散开成扇形，搭在肩膀上面，没有多余的发饰，只有这么一根胶圈。顺着耳边垂下两道头发，沿着脸庞耷拉在肩头，恰恰挨着后面的散发，十足的古典气息。 就在那里，他就站在那里，没有任何遮挡物，面容就那般直接露在外面，罗青却依旧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极了一个字写着写着就不认识了，但是她的面容是然的陌生，这一刻记住了，下一刻就忘了，再看一眼便是陌生的面容了。 “这不科学啊……” 她没有穿鞋子，赤足立于空中，宽松的衣裙中间帮着一根红色的印刻着特殊纹理的束衣带。整个手都被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她就站在那里，朝罗青这边看了眼，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然后她又将目光看向被暂停在空中的安小若。 感觉得到，她已经死了。 嗯……死的是这个时空的……来自未来的她。 赤足行走着，她的步伐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就那般悠悠走着，是走在空中的。 她一步一步走到安小若旁边，轻轻抚摸着安小若的脸庞，细声呢喃着：“何必呢？” 接着，在罗青意识震惊之下，红衣女一根手指点在安小若的额头，轻轻往外一拉，一模一样的安小若被她拉了出来，被拉出来的另一个安小若就悬浮在原本安小若的上面。 两个安小若？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上面的那个安小若身上没有一点点痕迹，而下面那个安小若身上下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裂痕。 红衣女轻轻将上面的安小若抱起，转身，踩在虚空之中，一步一步向着安小若的卧室走去，然后消失在罗青的意识之中。 在卧室里面，红衣女轻轻将安小若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大手一招，破成大洞的墙壁被一点一点复原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好似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先前那样的事情。 而在下面，罗青的意识之中，便是红衣女把另一个安小若抱进卧室后，卧室破开的缺口就慢慢复原了。 烟尘慢慢飘动起来。 一刹那，时间恢复。 正当罗青思考意识和身体不处在一个时间节点上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时，时间恢复了，不仅恢复了，而且似乎加速了…… 这周围的所有的事物的运动速率都变快了！ 这是在追赶原本的时间点？ 罗青脑袋用不过来了，“太不科学了啊！” 他原本停止在离地十多厘米的空中的身体迅速恢复过了，以着一种非常guichu的样子朝安小若跑去。 罗青的意识不禁默默念道：这就是正常时间状态下自己会经历的事情么…… 时间节点没有对应上，他的意识便不和他的身体处在同一时空，自然无法操控身体，由着既定的会发生的模样发展下去…… 因为时间加速了，罗青意识里，这里的安小若身上的裂缝以着更快的速率增多起来。 就在他的身体要接触到她的那一刻。 “啪——” 一道轻轻的声音，安小若的身体蹦碎，没有血腥的场景，像莫安安的独一无二的“妹妹”那般，碎了，只是安小若的身体蹦碎得更加彻底，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也就是在她身体蹦碎完消失后，意识跟这片环境的时间节点对上了…… 罗青站起身来，望了望已经完好无损的安小若卧室，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慢悠悠地朝着楼栋走去…… 回家……家里还有个小家伙…… 罗青深知，若是自己的意识也随着一起被暂停了，那么时间恢复了那一刹那，自己或许，哦不，是一定会蹲在一脸懵逼地蹲在一片废墟的地上，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前面…… 今夜，无恙。 只是可怜了那一百多辆凭空消失的车辆的车主了…… 或许又是一件有些疯狂的灵异事件。 “震惊！这里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条街，然而凶手竟然是……” 或许，明天的标题是这样写的。 只是罗青深知，这是一件找不到凶手的案子。他觉得，那道血色屏障一定会隔绝掉所有的监视器。 但是，那个红衣女抱走的莫安安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红衣女本身，能够在暂停时间的空间中任意行动，那么暂停时间应该跟她脱不了干系…… 哦对了，刚才那个“恢复”技能居然用了足足25点灵力值！罗青心里隐隐作痛…… 0035.争吵再起 罗青对于自己今晚的遭遇有些无语，什么都没有帮到，当了个看客，还差点被困在了那一处反楼层里面。 不过今天一整天还是经历了不少。 从力量等级突破a级，到碰到小奈，再到与牛鼻子的战斗，然后又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控制住了，还有最后目睹那一场可能已经无法用科学知识来解释的战斗，甚至是经历了……时停…… 罗青有些累了，不仅仅在于体力的消耗，更在于精神心力的损耗。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遭遇认知困难或者无法认知的事情，不得不说，心很累。 回到屋子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小奈正睡着，熊先生躺在她的旁边，倒是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罗青轻轻将她伸在外面的手放进被窝，掖了掖被子，然后接了一杯热水，站在窗台前喝了起来。 浅浅蒙蒙的水气升起，微微熏熏。 看着底下那条只留下一个大坑的后街，罗青心里有些迷茫，这样程度的战斗自己以后会碰到吗？碰到了的话，能安然无事吗？ 莫名其妙出现的系统，能力，生命等级……到底是好是坏。 原本的平静生活，还回得去吗？ 或许，回不去了…… 睡意袭来。 罗青躺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 便只剩下了闹钟的滴答声，和罗青的轻微鼾声。 昏暗，只有一些淡淡的月光的房间此刻很平静，这就是这栋楼凌晨时分大多数家庭的状态。半开着的窗户不断吹来夜里的江风，吹进屋子里，给罗青带来一整个夜晚的凉爽，让他有美梦作伴。风也吹起站在窗口的她的一袭红裙，和一头在月下有着微光的长发。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什么绚烂的出场特效，她就出现在那里，她就静静地看着窗外，是微微抬着头的，看着夜空，看着夜空中如同抹在天上的勾月。 “现在的月亮可是好看极了。” 轻轻侧过身，看着那个在沙发上睡得很沉，发出些轻轻鼾声的他，看着那个睡在床上，有一只带着血迹的熊先生相伴就会睡得很香的她。 于是，这个站在窗口的她有些恍然，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不是个滋味。 细语呢喃着：“还是遇到了……” 没有征兆的出现，会意味着没有征兆的消失。 罗青在做一个梦，梦里是中元节那天晚上。 在梦里，他站在桥头，脚边是一堆蜡烛和草纸，用着个黑色的塑料口袋装着。他正看着莲花台那边的纵情欢乐的人，和江面上连成一片星河的河灯。 看过了，就要去烧纸了。 正当他提起脚边的塑料口袋，要去烧纸的时候，天边一道闪电落下，划破黑夜长空，释放刹那的光明，接着是一道闷雷声响。 雷鸣，阴霾，风雨来。 雨来得很急，很大，不过一会儿，罗青便湿透了身，任凭他如何将塑料袋系紧，里面的黄纸和蜡烛都打湿了，烧纸是没法烧了，急急匆匆地便回了家。 突然，梦里的画风陡变。 因为他罗青没有去烧纸，没有进入那条巷子里，死在那条巷子的人就变成了一个想要快些回家便抄近道的中年人。 第二天，中年人冰凉的尸体被人发现，报了案，然后这个案件很快被归结到“黑夜人屠连环杀人案”之中，中年人很不幸的成为了受害者的一员。 蒋爆和他的助手王泉旦也因为没有碰到罗青，而同往常一样斗了一场舞，没有升起想要让世界都欣赏到他们身姿和舞蹈的志向，最后落了个凄凄惨惨的白发人送赤橙黄绿青蓝紫发人的结局。 而罗青他便开始了他平常普通的生活，辅导莫安安拿到了第一桶金，正当他一腔热血投入到学业之中，立志成为一个成功人士的时候，世界异变了…… 他开始了他在世界异变下的挣扎，经历了无数次痛苦，折磨，生离死别后成长了，本该他大放异彩的时候，却在在一次战斗中死亡…… 冰凉的感觉遍布他的身体，他猛然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 感受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看着眼前这个躺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罗青不经意微微笑了起来。 小奈像一只猫咪一样，趴在他的身上，正香香甜甜地睡着。 “这小丫头是什么时候爬到自己身上来的……” 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应该是有一会儿了，罗青不忍吵醒她，轻轻摸了摸她柔顺的小脑袋便闭上眼继续睡觉。 不得不说的是，罗青感觉小奈的身体就像是凉凉的冰沙抱枕一般，抱着很舒服。 很快罗青就再次进入了睡眠状态。 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楼上的吵架声弄醒的，此时窗外天边还是灰蒙蒙的。 很早，估计是凌晨五点。 隐隐约约听到楼上的吵架声。 “你居然想偷偷溜走！” “我受够你了！一无是处，我还留着干吗？跟着你喝西北风吗？” “你还找借口！说我没用？我看你就是在外面偷人了，想跟我一拍两散了！” “林峰！你看看你这个废物样子！哪里还值得我跟着你！外面的男人随便抓一把都比你强上十倍八倍，看看你，要长相没长相，要学历没学历，要钱没钱，你说你有什么用啊！” “啪！” “林峰！你敢打我！” “徐小曼，我打你又怎么样？女人不听话就该打，更何况是你这样的贱货！背着我在外面偷了多少人你心里不清楚吗？还有脸说我废物！你都快烂了你知道吗！” “啊！老娘要跟你离婚！” “啪！” “你再说一遍！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长脾气了！” “我糙拟马！老娘跟你拼了！” 之后便是各种难听的谩骂以及打架声，尖叫，怒吼，还有碰撞。 隔着一层楼，罗青也感觉得到他们打架的动静不小，正当他不耐烦想要去劝架的时候，声音又戛然而止了。 “……”这是打累了？想通了？ 罗青没有多关心这件事，反正跟他们也不熟。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无事。 0036.热搜一二 罗青今天一直没怎么睡好，最后堪堪睡了两三个小时便醒了过来，半开的窗口投射进来一米阳光，很是朝气蓬勃的样子。 将小奈抱回床上后，罗青简单的洗漱过后便下去买早点去了。 罗青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开始强化任务的第一天简直是饿得不得了，但是现在食量好像恢复正常了。 先买了两人份的早点，再去便利店买了一些儿童用的洗漱用品，罗青便上楼去了。 打开门便看到小奈披散着头发，抱着熊先生，闭着眼睛站在门口。 带着惺忪睡腔，小奈揉揉眼睛问道：“哥哥你去哪儿了？” 罗青蹲下来，揉了揉她散乱的头发，笑着说道：“去给小奈买早餐去了。” “哦，要吃饭了呀。” “现在不可以，小奈要先刷牙洗脸梳头后才可以吃饭哦。” 小奈往前站了站，额头抵着罗青的下巴，轻轻扭动身子，哼唧哼唧撒娇起来，“小奈想要先吃饭嘛。” 罗青感觉自己整个人快化掉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怎么可以！ 然后罗青还是抵御住了这波卖萌攻势，让小奈先去洗漱。 搬来一个小板凳，小奈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很像认认真真听课的小学生。她甩掉罗青的两只大号拖鞋，晃荡着两只小脚丫。 罗青在她背后，轻轻为她梳头，为了不弄疼小丫头，他尽量轻，尽量慢。 作为一个已经独居近三年的单身汉，罗青表示帮女孩子梳头实在是一件艰难的事情，更不要说在扎个什么发型了。 咬着两根上面有蝴蝶结的胶圈，罗青一边认真观看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梳头视频，一边按照视频里面的样子替小奈梳头，那些高级的发型，比如编辫子，分花，分蝴蝶罗青是弄不来的，最后好一番折腾下扎了个双马尾。 看着成品，罗青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可爱！ 闭着眼睛都这么可爱，要是有眼睛的话，又是怎样的模样呢？ 小奈的侧重点完不在发型这方面，她更着急桌子上快要凉掉的早点。 罗青边啃着馒头，便打开手机刷微博。 热搜第一： “杀害花季少女的凶手落网！” “……于2018年8月26日21点15分，犯罪嫌疑人周某到警察局自首……江城城西锦江区分局连夜成立调查小组，协同江城公安总局对周某所交代的作案手段方式进行排查，目前并无出入……案件后续，‘平安江城’将第一时间为你报道……” 这一条陈述客观情况的消息下面的评论几乎一边倒。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一定要严惩这个混蛋！建议直接咔嚓！” “看他长得那个猥琐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垃圾人渣！” “愿天堂没有罪恶！” 热搜第二： “或将减刑！” “……大家都知道，几天前那个花季少女遇害案吧，凶手已经落网了……周某是以自首的方式落网的……这意味着什么呢？周某或将减刑……按照周某案件的严重程度和造成的社会影响，正常情况下，不出意外的话，博主分析应该会被处以死刑，审判后立即执行……而现在他自首了，很有可能会被处以无期徒刑，最多也就是死缓。不论是无期徒刑还是死缓，在服刑期间都有可能会再次减刑……博主个人是不会谅解这个人的……” 这是一条知名博主的微博，他按照法律一条一条分析，看上去很公正客观，但是掺杂了不少个人的情绪态度在里面。 下面的评论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反正隔着屏幕嘛，说就是了。 “这种人就应该立马咔嚓！还必须要让他家属赔偿受害人家属！” “如果情节十分严重的话，造成的社会影响很大的话，这个人即便是自首也不管用。” “博主脑子有病吧，这还能减刑？麻烦你去读一下刑法吧。睿智东西，净发这些东西。” “国家大事不见你关心，关心一桩小小的奸杀案。” “呵呵，管他是不是自首，杀了人就应该以命偿命。” …… 看了一会儿，罗青不得不感叹一句现在的网络发达了，键盘侠也多起来了，碍国青年也不少了。 一副键盘，一口爱国说遍天下事，未离电脑桌半步便知天下九分，所有的道理被一副键盘说完了。 没有太多关注，这件事自有专业人士去评判。 作为亲自参与过这件事的人，罗青不得不说一句，那个牛鼻子男人，也就是周某真的是扭曲了。 罗青能够想象得到，那个男人从小奈的精神控制中苏醒后会显现出怎样的嘴脸。 也不知道安小若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安小若，红衣女抱走的那个应该是平常自己所见到的安小若，那个蹦碎了的……是怎么回事？罗青倒是想亲自问一问红衣女这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好像有些蛮不讲理…… 接二连三的事情不停地出现，罗青都快忘掉自己自己原本所要做的事情了，找到那个黑夜人屠，了解真相。对于找回恐惧感、影子和心脏罗青还是很看重的，这三样东西任何一样都决定着他是不是一个正常人。 找到黑夜人屠固然很重要，但是罗青还是决定先解决小奈眼睛的问题。 黑夜人屠这件事暂时还没有一点线索，至于他先前所构想的计划也还缺一些条件，就先缓一缓，而小奈的话，总不能让她一直闭着眼睛吧。 对于小奈这件事，已经有了两条关键的线索，一是事发监控，二是抢救医院。 医院是小奈失去眼睛的最可能的地方，要找回眼睛的话，找到抢救医院，了解当时的情况是比较直接的，而监控视频的话就更偏向于了解事发现场的具体情况了。罗青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对整个事情有一个具体的掌握才好不留下疏漏地解决这个问题。 罗青在脑海里理出一条思路来：以找回眼睛为主，以了解整个事件为辅。侧重于医院方面的调查深入，如果有可能的话，罗青还想知道小奈变成灵体的原因…… 毕竟他没有忘记红衣女的那句话。 “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罗青不知道，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很有必要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0037.莫承运的试探 夜晚向来风大，小奈的衣服晾了一个晚上就干了。 等小奈换好衣服后，罗青便要带着她出门了。 小丫头乖巧地站在罗青面前，笑吟吟地伸开手，罗青摸了摸她的小脑瓜，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罗青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同昨天一样，出门前，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里说了句“我出门了” 这是对谁说的，罗青很清楚，但是对方有没有在听，愿不愿意听他就不清楚了。 罗青不知道这位存在对自己是怎样的态度，反正从来也没有出来见他一面，若不是在视频里面见到了她兴许还不知道有这样的存在，昨天晚上也是自己的意识没有被时停才第二次见到他。 她也从来没有主动找罗青说话，罗青几次尝试和她沟通都没有得到回应，只是昨晚带小奈回家的时候她才第一次说话，这第一次说话就是不好的态度。 准确说来是对小奈的态度不好，似乎很不愿意自己跟小奈有什么接触。当然了，罗青并不会因为这一点就抛弃小奈，毕竟他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只知道现在小奈是一个很乖巧听话的孩子，而她则是个有些强势冷漠的未知存在。 而且看着样子，她似乎不准备走了，罗青很是无奈，想着该如何才能跟她取得沟通，最起码的是知道她为什么在自己身边。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独立空间里面有着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未知存在。 罗青不希望因为她的存在而给自己带来什么无法抵抗的事情，从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她甚至还帮助了安小若，但是这并不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点什么。 好在，她暂时接受了小奈，最起码不用担心每天带小奈回家都会被她训一顿。 “为什么会有一种她才是屋子里老大的感觉呢？” 收拾好心态，出门去。 “whenyourdreacoaliveyouareunstoppable……” 手机响了。 罗青一手抱着小奈，一手掏出手机接电话，是莫安安的爸爸莫承运。 “喂，莫叔叔。” 电话那头是莫承运温醇如风的声音：“小罗啊，安安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给你添麻烦了，女儿不懂事，做父亲的心里很惭愧，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过在意啊。” 罗青愣了愣，反应过来，莫安安应该是向他们说了这件事，听莫承运的语气态度，莫安安应该是说的她不愿意自己去教她了。 这么想着，罗青觉得有些难为这个姑娘了，他是知道的，莫安安跟她妈妈的关系不那么融洽，这么说应该会被她妈妈骂吧。 罗青倒是不想让莫安受委屈了，“叔叔，其实安安没什么错，是我——” 莫承运打断他的话，“小罗，你不用再替安安说话了，安安从小性格就不合群，本来请你这个家教老师来，我还担心你气不过几天就走了，但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还能够和平相处二十多天，这是让我惊讶的。” 罗青一阵子无语，你这个做父亲的是有多不看好自家闺女啊。 “其实我也看得出来，安安跟着你学习了这么些天，性格方面好上不少，比起她的学习成绩其实我更加在乎她的为人处世，最起码的是，她现在会在她妈妈面前笑出来了。在这方面，我是真诚感谢你。” “叔叔你言重了。” “叔叔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话，最近一段时间我跟安安妈妈都很忙，经常很晚回家，所以这丫头可能是看她妈妈不在家就放肆了，惹到你生气了，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知道这件事情后，我狠狠地批评了她，但是这次丫头很执拗，就连她妈妈的话都不听了。我倒是没想到这丫头这次居然这么不讲道理，说你教的太多了，不愿意你再来了。昨天晚上更是试图以割腕这种偏激的方式来反抗，我实在担心她再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来，所以，小罗，叔叔真的很抱歉了，你暂时先别来了吧。” “安安没出什么事儿吧？” 莫承运声音顿了顿，说道：“发现得早，没什么事情。” “那就听叔叔你的安排吧，毕竟这家教课本来就应该尊重学生的想法。” 莫承运的声音低沉了一些，感叹一声：“小罗啊！” “嗯，我听着。”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我倒是想让安安跟在你身边多学学。”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罗青的思路出奇地清晰，立马说道：“叔叔，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在我身上学不到什么。完成了家教工作跟安安就不会再有过多的联系了，以后也很难有什么交际的。” 良久，莫承运才再次说道：“小罗，你这些天的工资我待会儿会给你的，后面安安若是还需要家教老师，我会再跟你联系。” “听叔叔安排。” 挂断电话。 罗青呼出一口浊气，心想，心理医生不愧是心理医生啊。 “莫安安这个傻子，真是想的一个好办法啊！这么偏激的办法，是个人都感觉不仅仅是‘嫌教得太多’这个原因了。还好这丫头够蠢，从小性格就不合群，要不然还真的就被认为我对她做过些什么了。” 罗青能够想象得到，要是刚才自己听完莫承运说暂时不让自己去了这件事后，问得不是“安安没出什么事儿吧”，而是工资的问题的话，估计莫承运就该问其他事情了，罗青可不敢确保自己在一个资深的心里医生面前一定会不露马脚。 还有之后那句“我倒是想让安安跟在你身边多学学”也是，自己要是答应了，并针对这个事说下去的话，多半会被怀疑的。 好在罗青脑瓜子还算灵活，第一时间就表示了不会跟安安有过多的接触的。 “这一家子都不正常啊！”罗青正抱怨着，又来一个电话。 罗青接来电话就听到莫安安欢呼雀跃的声音，“爸爸答应我了！” “哈哈！我莫安安果然聪明啊！爸爸刚才跟你打电话我听到了！怎么样，没想到吧，我假装割腕就骗过了他们，这下子最严厉的妈妈也不跟我计较了，哈哈！” 罗青一脸黑线：“呵呵，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那是当然啦！等等，你这句话我好像在网上看到过，等等我看看是什么意思。” “……行了行了，我还有事，就先挂了。”罗青觉得这丫头傻得不轻。 “诶诶诶，你先别忙！” “你还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要去处理小奈这件事。” 听到莫安安很肯定地说出这句话，罗青淡淡说道：“呵呵，不是！再见！” “等等！别扌……” 罗青果断挂掉电话。 这丫头来意很明显，肯定是要跟自己一起去处理这件事情。自己怎么可能会答应嘛，这件事可能潜伏者很多危险，更何况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个移动引灵器，鬼知道会有多少个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东西等着要杀自己呢！ 莫安安一个还没满十七岁的普通女孩怎么能够抵挡得住这种事情嘛，而且这丫头似乎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危险性，和跟自己待在一起的风险程度有多高。 罗青可不敢保证在跟那些灵体或者是能力者打斗过程中，还能够有余力来保护她这个拖油瓶。 所以不等她说明来意，罗青就直接拒绝了。 电话那头，莫安安趴在床上，给罗青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罗青也没有接，气得她打开笔记本就玩起了galga…… “果然，只有桐乃酱才是真爱，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 安大爷摇着扇子，躺在藤椅上，一脸悠闲样。 突然，他坐直身体，一脸震惊问道：“小罗啊！你啥时候有个娃啦？” …… …… 0038.江城第三人民医院 罗青一脸无语，这咋地看到人家带个小孩子就说是人家的娃，就不能带脑子想一想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有娃！ 不过现在安大爷是真正的大爷，罗青可不敢惹到大爷不开心，要不然大爷可又得坐到他门口去下象棋了。 “大爷，这是我的一个妹妹。” 安大爷点点头，咕哝道：“也是，你这样子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娃。” “……”我难道不帅吗？ “小奈，跟爷爷打个招呼。” 小奈闭着眼睛，甜甜道：“爷爷好！” 瞬间，安大爷那个心里，就跟吃了蜜糖一般，笑得合不拢嘴，“诶诶，是叫小奈吧……小奈真乖！” 安大爷摇着扇子，好奇问道：“不过，小丫头这咋闭着眼睛呢？” 小奈一脸兴奋，“爷爷你要看看小奈吗？”说罢就要睁开眼睛。 罗青连忙伸出手把她的眼睛给捂住了，解释道：“小奈她得了眼病，闭着还一点。”他心里暗自呼了一口气，幸好反应快，这要是给大爷吓到了，吓出啥病来，自己这经济能力可承担不住…… 安大爷一脸严肃，站起身来，拍着罗青的肩膀：“小罗啊，不管孩子的病严不严重，你这个当哥哥的都要小心照看了，不要留下啥病根子。大爷知道你的经济情况，要是没钱看病，大爷可以先帮帮你。” 罗青热泪盈眶，“大爷啊，我都交不起房租了，你看看这个房租能不能不——” 安大爷笑着打断他的话，一脸和善，“小罗啊，你放心就是了……” 罗青心里还没来得及高兴，安大爷接着说道：“房租我允许你月底再给，不用急着今天就给了，给孩子看病最重要。” “大爷，我可谢谢你啊！” 罗青不再跟大爷扯皮了，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强闯大爷的家，也不见大爷问起，心里有些疑惑，又想知道安小若现在的情况，便试探问道：“大爷，你家房子没出啥问题吧？” “啥？”大爷一脸懵逼。 “嗯……就是，我昨晚听到你家传来很大的响动，就是问问看。” “没有啊，一切正常着呢。” “小若呢？我昨天看她有些魂不守舍的，就问了问，她就一个劲儿地说什么鬼不鬼的，这是什么意思？” 大爷摆摆扇子摇头说道：“前几天是听小若她说过，不过听她说得神神叨叨的，我看了监控，啥事都没有。这个小罗你可不能这样封建迷信，身为一个大学生，跟紧时代号召才是关键。” “呃……那小若她现在没啥事吧？” “到现在也没有起床，估计是在闹脾气，我得找个时间给她上上政治课。我就估计是她偷偷看了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才疑神疑鬼的。” “现在还没起床？这可不是小若的作风啊。” “这可不，现在也是青春期，叛逆了。还有你大妈平时没少惯着她，我说她她还不听！我这个当爷爷的，跟丫头她是断了层，很多东西她都不像小时候那样愿意跟我们说了。都说爷爷奶奶带不好孙子，我也担心这个。所以啊小罗，你跟小若她年纪近一些，你跟她说话应该没啥代沟，你要是有时间跟她多聊聊。” 罗青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知道这可不是安小若她神神叨叨了，等找个时间，确实应该好好问一问，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罗青觉得，这件事或许跟自己有一定的关系，要不然安小若她也不可能会留信给自己。 至于那封信的内容…… 这么一想着，罗青又有些怨自家那位了，好好的，撕人家信干吗嘛。 “那大爷，你就先凉快着，我带小奈去看病。” “好嘞！” 走出大门，小奈一脸天真，带着点担心的神色，“哥哥，看病要打针吗？要打针的话，小奈就没有生病。” 罗青戳了戳小奈的脸蛋，“哈哈，不打针不打针……” “真的？” “真……嗯，小奈你想吃冰淇淋吗？” “想耶！” “那你就先想着吧。” 小奈一脸茫然地张着小嘴，没反应过来，轻轻“哦”了一声。 罗青租房的这个小区有些年岁了，所以居民房对外的窗台都是用的普通玻璃，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也可以看到里面。 到了小区外面，罗青下意识地瞥了瞥自己住的那栋楼。 看了看三楼，有些疑惑。 二楼罗青住的那个房间其实是个杂物间改过来的，所以窗台不大，正对着三楼是一所正常的居住房。 罗青的房间正对上面就是那一对年轻夫妻的房子。 他们是年关搬来的新婚夫妻，平时里虽然很少有过接触，不过因为房屋的不隔音性，总是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不过听得出来两人的生活挺美满的，都没怎么吵过架，即便是吵架也是小吵小闹。 但是前几天开始，他们的生活就感觉突然变了样一样，吵架吵得贼厉害，几乎都有些侮辱人格和侮辱双方长辈了，甚至还打架了，还挺凶的。 昨天晚上更是变本加厉起来，都有一种感情崩裂的感觉了。 罗青不知道这两位身上发生过什么，以至于变化这么突然。 走在围墙边道上，罗青看了一眼三楼那对夫妻的房间。因为太阳光是侧着照在他们窗户上的，有些不太清楚。 不过罗青依稀看到，这对夫妻中的女的好像正站在窗户不远处，怔怔地看着楼下，也没有动过，罗青猜测应该是在发呆。 罗青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里自嘲道：你一个单身狗，关心人家小夫妻的琐事干吗嘛…… …… 罗青决定先从离游乐场最近的医院着手，毕竟紧急出救护车一般都是最近优先的，不是的话再打探打探，终归比站在这儿云处理要好。先去试一试能不能查到当年关于小若这件事的档案，即便不能也要知道需要哪些步骤才能查看。 打开手机，在无线地图上面翻了翻。 离城西游乐谷最近的医院是江城第三人民医院，是一家公立医院，还是挺大一个医院，在整个浙省都是很有名号的。罗青觉得很大可能就是这家医院，毕竟公立医院救护车出一趟也不贵，医药费也不多，以一个经济人的角度看，这是最佳选择。 暂时确定了，罗青也不耽搁了，叫了辆网约车，出发。 五十分钟后，罗青下了车，站在江城第三人民医院门诊楼前面，愣了愣，然后果断捂着脸便要走开。 莫安安戴着个白帽子，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着。 但是，还是被发现了。 “喂！罗青！我在这儿！” 罗青当作没听见…… “哥哥，安安姐姐她在叫我们呢！” “小奈你看错了，那不是，我们快走吧。” “真的？” 莫安安见罗青没有理会，抓住包包的链条就一路小跑过来。 她站到罗青面前，仰着脑袋，闭着眼睛一脸得意洋洋，“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 看着莫安安这样子，罗青知道这时候她心里一定在想：快夸我聪明！快夸我啊！ 罗青偏不，别过头，一脸嫌弃道：“大姐你谁啊！” 没想到小奈一脸天真答道：“她是安安姐姐哦，哥哥你记性真差！” “……” “哈哈，还是小奈乖！”莫安安一脸得意洋洋。 罗青一脸无语，“你怎么来了？” 莫安安一脸愤愤道：“没想到啊！可恶的桐乃酱！我对她那么好，她还是喜欢她哥哥去了！我气不过，就来找你了！” 罗青心里万马奔腾。 我特么…… 罗青看着捏着拳头，一脸愤愤的样子，心里一片悲哀，这姑娘没救了，彻底傻了……还有你气不过，来找我干啥？有什么必然关系吗？当我是出气筒蛙！ 最后，罗青只好无奈地带上了这个无赖。 但愿别惹出个什么幺蛾子出来…… 0039.死亡档案 公立医院从来都是这样，挤满了人，更不要提这种挺有名气医院。 江城第三人民医院布局是正六面向外，原本是分了门诊部，住院楼，急诊部，研究部，办公楼，前不久新建了一栋楼，没有楼标，也没有对外开放，而且有门禁。 罗青没有心思去关注这医院新建的一栋楼是干嘛的，带着莫安安就朝办公楼去了。 第三人民医院是个大医院，很多东西和流程都分工明确，看病的地方是看病的地方，住院的地方是住院的地方，不会冲突的。其实说起来这座医院很大，就单单说住院楼，十三层楼，每一层都有接近一百个病房，有多人间的，也有单人间的，自然也少不了豪华单间。即便是这样，住院楼也是人满为患。 罗青走在路上，不断听到有人抱怨说没病床位，似乎是这个月以来，住院的人多了不少。 不出意外的，小奈应该是被送到这个医院的，就是不知道小奈是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被判定死亡的，还是送进医院才被判定死亡的。一般来讲，如果是在送到医院之前就被判定死亡的话，需要到派出所开具死亡证明，才能到医院提取死亡档案。 不管怎么样，先去问一问吧。 办公楼这里一样有很多人，大多数手里都拿着些密布文字的纸张。 不得不说的是，罗青三人还是有些找惹人眼球，一个如同瓷娃娃一样的小奈，一个活蹦乱跳青春靓丽的莫安安。 小奈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罗青知道这小丫头正用她手上的熊先观察着周围。 而莫安安表现得就跟个土包子一眼，这儿好奇，那儿好奇，这个问一下，那个也要问一下。 “你没来去过医院？” 莫安安一脸兴奋说道：“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的医院，以前去的医院虽然人不少，但是完没有这么多呢！” “你去的是私立医院？” 莫安安点点头，“嗯嗯。” “挺……贵的……吧……” “贵吗？” 罗青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万恶之源…… “走吧，今天应该有的忙了。” “哦，对了，安安，你爸妈这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门？” 莫安安捏着小拳头，在罗青面前挥了挥，“蛙！我怎么啦！我就要十七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不能一个人出门！” “是吗，上次你爸爸跟我说过，你以前又一次没有向你妈妈申请，偷偷溜出门，结果那个月被扣了二十九天的零花钱……” 莫安安瞬间就焉了。 看着莫安安这个样子，罗青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评价她妈妈的教育方式，是有些严格了吧…… 罗青拍了拍莫安安的小脑瓜，淡淡说道：“走啦。” 他不想去问为什么莫安安要悄悄跑出来，也不想压了她的心情，毕竟，他并不觉得她妈妈管得这么严是对的。 死亡档案是保存在档案室的，但是在去档案室之前，还得去医务室留记录，开证明。 前台，是一个脸盘子圆嘟嘟的小护士和一个面貌还算清秀的高个子护士。 这里排着一条不长也不短的队伍。 莫安安跑到一旁，坐在休息椅上等着。至于小奈是怎么也不肯从罗青身上下来，罗青象征性的批评一下……欣然接受了…… 毕竟，这大夏天的，抱着小奈是真的很舒服…… 罗青一边思考着待会儿该怎么问起，一边留心周围的情况，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要是在这里吸引来灵体就麻烦了，这里这么多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很容易出事情的。 现在的力量等级是a级，相较于之前的b级，罗青明显感觉到不仅仅是力量大了，还有反应、视觉和听觉都有了一定程度的变化，原本他是有些低度近视的，现在升a后好了不少。听觉也是，比以前听得是要远一些了，就好比以前他只能听到楼上那对夫妻的声音，而现在基本可以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了。 办公楼这边没有门诊部那边吵闹，不过因为人多还是有些嘈杂。 但是罗青注意到现在的自己可以在一堆人的对话声音中，具体选择一个声音进行听取，不会被影响，但是隔上一定距离就不行了。 隐隐约约听到这样一段对话，是前台咨询处那边传来的。 “护士，想要查看在这医院死亡的人的死亡档案，需要些什么东西？”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罗青注意到了这个，正好是他想要了解的，侧侧身子向前看去，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背有点驼，比较壮实。 清秀小护士在电脑键盘上一阵子敲击后，微笑着说道：“先生您好，对于您的问题，答复如下：首先请您确定你所要查看档案的人，是否是在医院被判定死亡的，如果不是在医院，那么需要您先去派出所或者是死者生前居住地街道办事处开具死亡证明，再去医务室登记申请；如果是在本医院死亡的，那么需要您带着与死者的关系证明和授权书去医务室登记申请，申请成功后，会有对应的工作人员带您去档案室。”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为您服务。” 黑色西装男走开了。 但是罗青一直注意着这个人，他看到这人走到一边后，从手上的公文包里面取出了一叠纸，然后翻看了一番，再拿出手机对比了一下，最后把东西收好后，朝着医务室去了。 也就是在这人拿出手机翻看那一瞬间，罗青的瞳孔一阵收缩。 没有任何犹豫，他抱着小奈直接出了排队队伍，拽着正玩着连连看的莫安安朝着医务室去了，莫安安一脸懵地问道：“怎么了？有鬼吗？” 罗青摘下她的帽子，直接敲了她一板栗，“有你个大头鬼！别问，跟着我就是了。” 莫安安捂着脑袋，一脸委屈。 “你以前都不会打我的……” 罗青顾不上莫安安了，理也不理她，远远地跟在那个西装男身后去了，莫安安只好碎碎念着跟上去。 罗青将莫安安的帽子戴在小奈头上，将帽檐往下扯了扯，盖住她大半部分脸，以防被那人看到小奈。 现在罗青的心里一连串的问号。 这个人是谁？ 他怎么会有小奈的照片？ 在用小奈的照片比对着什么？ 他……来查询谁的死亡档案？ 是……小奈的吗？ 这所有的问题皆由那张小奈的照片引起，应该是生前的，还有着一对大眼睛。 远远地看着这人进了医务室，罗青不想错过任何环节，稍等片刻后就跟着进了医务室，这次他依然是让莫安安留在外面等着，他是真的怕这傻姑娘说错话。 对此，莫安安虽然表示强烈的反抗…… 但是，毫无意义。 …… 医务室里面很大，分了好几个负责不同职责的小分室。 罗青进入医务室的一瞬间，刚好看到西装男走进登记室。站在医务室大厅，透过窗户，罗青依稀看到登记室里面有十来人排着队，西装男把公文包牢牢夹在腋下，默默地等着轮次，除了向前挪动位置，几乎是动也不动的，甚至连脑袋都没有偏一下。 “这人是谁啊？” 罗青心里很疑惑，这人看上去跟普通人有很大的出入，不仅仅表现在动作行为上，他的气质与常人截然不同，但是一细想又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为了保险起见，罗青还是打开系统，使用了技能“灵体感知”。 感知到灵体气息，未明确感知到灵体，请宿主留意 真的有灵体？ 但为什么只是感知到了灵体气息，是系统也不确定周围到底有没有灵体？ 使用“灵体感知”这个系统自带的技能还是有很多次了，但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仅仅感知到气息的情况。 等等！ 0040.身份认定 罗青突然想到了最开始，在庭华小区碰到的那个血人……似乎在遇到血人之前，系统有提示过“请宿主留意”这样的字眼。 系统是无自主意识的，对于不同的情况肯定有相应的回应，就好比没有灵体，系统就只会说“未感知到灵体存在”，有灵体存在就会说“感知到灵体存在，离宿主xx距离”。 而现在出现了“请宿主留意”这样的字眼，能不能把现在的情况和当初血人出现前的情况联系起来呢？或许两者有相似之处。 罗青开始回忆血人出现前，系统出现提示音的时候。 那个时候，正在等电梯，电梯楼层还在三十楼以上，而血人是从电梯里面出现的，不排除那个时候血人正在三十楼以上的电梯中。 三十几楼，一百二十多米的高度。 一百二十多米，lv1的灵体感知感知得到那么远的存在吗？这个罗青还真不知道，技能也没有明确标注出来。 那么这次是太远？还是灵体出现了，又走了，然后留下了灵体气息？亦或者其他情况，比如说是高等级灵体？ 罗青有些紧张起来，如果真的是灵体的话，可千万不要在这里出现了。 想了想，罗青不放心莫安安一个人在外面等着，还是把她弄到自己身边来了。 莫安安一脸小激动：“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舍得把我一个人搁外面！” “你可省省吧，我怕你走丢了。” 莫安安瞪着眼睛：“怎么会，我可是莫安安啊！” “就是啊，就是因为你是莫安安，我才怕你走丢了！” 莫安安备受打击，侧过身子，小声嘀咕道：“罗青，我生气了！” 罗青没有理会她，要是搭上她一句话，她非又得扯上十句。 见罗青没有理会自己，莫安安悄悄地靠近了他一些，然后以着同样的语气嘀咕道：“罗青，我生气了！” 瞧着莫安安这个样子，罗青后悔了…… 当初在医院看到她就应该拼了命，撒丫子地逃掉…… 莫安安这次几乎是贴着罗青了，肩膀抵着他的手臂，碎碎念道：“罗青，我——” 罗青打断她的话，黑着脸说道：“莫安安！我真的要生气了啊！” 可是让罗青没想到的是，莫安安一脸雀跃应道：“那我哄哄你啊！” “……” 罗青心里一片悲哀，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家伙…… 最后，觉得这丫头应该是不太会跟别人交流的，罗青没有升起，也生不起来气，只好耐心说道：“安安，别闹，现在情况有些复杂，你要玩，之后我处理完这件事再陪你玩好吗？” 听了这句话，莫安安突然就乖巧起来，轻轻“嗯”了一声，就安安静静站在罗青旁边了。 这让罗青很是惊讶，莫非对付这个丫头需要用温柔炮弹？ 晃晃脑袋，收了收这些莫名的念头，重新将注意力分成两份，一份注意西装男，一份是不是便使用“灵体感知”来检查周围的情况。 轮到了西装男的轮次，罗青离登记室近了一些，认真听着里面的对话。 “我想查看死亡档案。” 工作人员是一个带着眼睛，穿着非医护工作服的中年人。 “这里只负责登记，有关死亡，病例，治疗档案等内容需要去认定室申请。” “那好，你先给我登记吧。”西装男的声音低沉沙哑，有些像六十多岁的人。 “好的先生，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西装男打开公文包，在里面掏出一张身份证后，看了一眼，又放了进去，重新取出另外一张。 罗青站在外面窗户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实际上时刻在关注着里面的内容，看到西装男先后两次掏出身份证，不禁感疑惑。他看到了两张身份证上面的照片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人的手指遮住了信息栏，没有看清身份信息。 先后两次都遮住了，是不经意的，还是刻意的呢？如果是刻意的话，是担心被别人看见，还是知道有些在注意着他？ 这么一想着，罗青便更加谨慎起来，时不时跟小奈和莫安安说说话，表现得很路人。 西装男登记了信息后，拿着一张登记单便朝着认定室去了。 罗青再次远远跟上去，好在这医务室大厅人比较多，自己等人又表现得这么平常，应该不会引起太多关注。 莫安安也总算是意识到罗青是在跟着那个西装男，也认真起来了，她不笨，非常配合罗青。 至于小奈，她生怕自己不听话罗青就不喜欢她了，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罗青站在人堆里面，找了个好角度，刚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认定室里面一些地方。 他耐心地等着，这跟踪人的事情急不得，如果这人是对自己不利的一方的话，被发现的话会很麻烦的，可能不只是打架那么简单，既然牵扯到小奈的事情，肯定不会简单。 认定室里面还有一个隔间，从西装男走进隔间以后，罗青就不知道里面发生着些什么了。 罗青现在并不知道西装男他是要查看小奈一人的死亡档案，还是小奈一家子的死亡档案。或许不能这么说，毕竟罗青不知道小奈的父母有没有存活下来，如果有的话……该怎么找到他们。毕竟罗青还不知道小奈生前的身份是什么，这次来医院也是有了解小奈身份，看看她父母还有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这一目的的。 他很想知道这个西装男会怎样去证明他和小奈的关系。 但是为了不被怀疑，他没有选择进认定室。 “小奈，除了爸爸妈妈外，你还有其他的亲人吗？比如说爷爷奶奶，叔叔舅舅之类的。” 小奈皱着眉头，手指轻轻点着眉心，想了想认真说道：“小奈一直都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没有爷爷奶奶，没有舅舅叔叔，小奈都记不得了，但是小奈记得的时候，家里从来没有来过其他人，爸爸妈妈也从来没有带小奈去过别人家里。” 没有其他亲人吗？ 罗青没有肯定这一点，毕竟小奈太小了，有些事情分辨不清。 所以他没有排除那个西装男是小奈一家亲人或者朋友的可能性。 将近一个小时候，西装男才从认定室出来，手里捏着一张单子。罗青连忙转过身，隐藏在人群之中，处于西装男的视野盲区。 接下来西装男又去了材料审核室，又挨了半个小时。 罗青不得不说，医院对于这些档案的保管还是比较好的，查看一份死亡档案就要前前后后跑好几个地方。 这现在都快中午十一点了。 在材料审核室外面，罗青再次集中注意力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 “赵先生，您的材料已经审核完毕，未出现问题。我这就给您开一张许可书，到时候，您带着身份证明这些材料和许可书去三楼档案室找档案管理室的工作人员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西装男的声音和语调几乎没有变化，就好像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不客气，为您服务。” 西装男带着许可书直接出了材料审核室，他看都没看许可书一眼，直接把许可书放进公文包，就出了医务室。 这次，他加快了步伐。 罗青三人紧接着出了医务室，但是他们发现，西装男并没有直接去档案室，而是朝一楼大厅去了。 远远跟着，医院人多，但是罗青的注意力比较好，不至于跟丢了。正好，这因为人多，所以显得他们三人远远跟着西装男就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了。 过了一会儿，罗青跟着西装男来到了门诊部。 西装男直接就朝电梯去了，而在远处，罗青看到电梯外面恰好只有西装男一个人。 0041.销毁档案 这对罗青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没有人一起等电梯就意味着他们三人进去后，就会直接被西装男注意到，即便他不在意，也不好再跟踪他了，罗青考虑得很面，甚至考虑过西装男可能就是灵体，所以他才很小心，跟踪一个灵体，尤其还是在这个灵体面前露过面，再跟踪会很容易被发现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跟他碰面，但是这样的话就不知道他去的第几楼了。 除非罗青的上楼速度超过电梯…… 不过也就想想，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跑那么快，不是惹人注意是什么。 最后，眼见着电梯就要下来了，罗青问道：“小奈，那个人就要上电梯了，你有办法不跟着他，就知道他去了哪一楼吗？” 小奈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是要小奈跟踪那个人吗？” 罗青没想到小奈直接就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点头说是。 小奈埋怨道：“哥哥你直接说嘛，还要让小奈猜……” 罗青：呃……我要是知道你这么个四岁的小孩子知道跟踪是什么意思，我还不直接说啊。 “那，可以吗？” “可以哟。”说着，小奈将左眼轻轻睁开一小点缝隙，一道血光瞬闪而过。 罗青看到西装男脚踝上缠绕上了一道极细的血线，然后血线隐了进去消失了…… 小奈仰着脸，笑吟吟说道：“好了哟！” 瞧着她这样，罗青是知道这是在求表扬，捏了捏她冰凉的脸蛋，夸奖一句。 等电梯的时间里，西装男拿出了手机，不停地用手指在按着什么，被他身体挡住了，罗青也只好看到他的动作，看不到他具体在输入什么。 电梯到了，西装男缩了缩胳膊将公文包夹得更紧了些，然后进了电梯，他转过身的一瞬间，罗青也立马躲进旁边的宣传栏里面。 小会儿后，罗青问道：“小奈，你能知道那个人去了哪层楼对吧。” 小奈直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罗青三人来到电梯门前，按下上楼键便静静等着。 小奈闭着眼睛，蹙着眉头，一副认真的模样，罗青没有打扰她，等待着。 几秒后，小奈松开眉毛，开心说道：“停了，那人停了！小奈知道了他在十一楼！” 罗青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默默念道：十一楼么。 他向不远处的楼层分布图望去，十一楼是……神经科。 电梯门开了，里面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后，外面的人陆陆续续进去。 按下十一楼，正当电梯门要关闭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身材偏瘦的男人，头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鼻子及以下的脸部，其他倒是没什么特殊的。 三人站在电梯角落里，罗青下意识地挡在莫安安身前，让她站在最角落。 电梯启动的那一刻，突然那个鸭舌帽男挤到最前面，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把二到顶楼十七楼的所有电梯按钮都按了一遍。 一瞬间，人们反应了过来，立马炸毛了！ “你这小伙子干吗呢？我还急着去找医生呢！” “存心捣乱的吗？” “你这也太没素质了吧！” “我去你丫的，你是不是没吃饱饭啊！来这里找存在感！” 一时间，电梯里面哄闹起来，大多数人都开始指责这个鸭舌帽男，有几个性子急的都准备拳脚相加了，在旁人的阻拦下才作罢。脾气不好也就忍着了，毕竟电梯里太挤了。 罗青在最角落里阴沉了脸。 这人的捣乱直接让罗青陷入了被动，时间耽搁得不太多，也不怕跟丢了，毕竟小奈的能耐摆在那里。 罗青担心的是自己被发现了。 不知道这人是冲着什么目的了，如果只是恶搞捣乱也还好，就怕是那个西装男发现了自己找来了同伙帮忙。 鸭舌帽男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谩骂，动也不动站在那里，低着头。 罗青注意到了电梯里面之前想要动手打人那哥们儿恨恨地盯着鸭舌帽男，右脚往后挪了挪，蠢蠢欲动着。敢情这是想把鸭舌帽男踹出去？想法不错啊。 电梯到了五楼，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那哥们儿抬起脚，朝着鸭舌帽男就是一蹬。 然而鸭舌帽男不仅没有被蹬出去，相互作用力反而是让这哥们儿一个没稳住，险些倒在后面的人身上。 罗青古怪地看了这哥们儿一眼，挺壮的一人怎么就虚了？ 这也使得罗青愈发警惕这个鸭舌帽男的身份，在这个节骨眼儿突然出现，突然捣乱不能够忽视了，而且他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啊，被人在后面狠狠地蹬了一脚居然连动弹都没有动弹一下。 鸭舌帽男转过头，压着帽檐抬起头，幽幽地看着暴躁老哥。 罗青看到了他的眼睛，眼黑相比寻常人多上不少，看上去有些阴翳。 暴躁老哥大概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红着脸硬气说道：“看什么看！你不服是吗？” 鸭舌帽男没有说话，将帽檐压低，转身出了电梯。 “罗青，那个戴帽子的人是不是有些古怪啊？”莫安安捏着罗青的衣服，小声问道。 罗青摇摇头说道：“我不确定，感觉上有些不一样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针对我们而来的。” “罗青，我饿了。”莫安安声音越来越小。 蛤？ 罗青无语了，这丫头神经是怎么长的，跳戏也跳得太快了吧。 没有多说，电梯里面空间小，人多耳杂。 电梯一层楼开一次后，还是到了十一楼。 “小奈，那人还在这层楼吗？” “还在哦。” “帮哥哥找找他在哪里。” “嗯嗯！”小奈紧缩眉头，手中的熊先生转来转去，不断指引着罗青方向。 绕过几个拐角后，小奈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就是那里了，他就那里面！” 罗青应声望去。 科室主任办公室——李主任。 门紧闭着，不知道是不是锁了。 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罗青抱着小奈到办公室前面的一排凳子上坐了下来。 集中注意力去听里面的情况。 没有隔音。 罗青能够听到一些声音，依稀可以分辨得出来内容。 先是西装男低沉沙哑的老人声音：“坐到这个位置来了，可还舒服？” 另一个声音带着笑意：“哪有什么舒不舒服的，还累了些。” “要不然去养老？” “呵呵，还是算了。你这次找我干嘛？” “三年前那个小女孩还记得吗？” “呵呵，记得一点。” “哼！劝你别忘了，这件事很重要！不要用你职场上那套话来应对我！要不然你的照片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变成黑白的！”西装男的语气加重了一些。 “不敢不敢！”另一人的声音谦卑恭敬许多。 “你这办公室隔音效果怎么样？” “放心吧，外面的人贴着门也听不到的。” “上次那个小女孩在医院死的，留下了正规程序的档案记录，我这次来是想要她的死亡档案。” “死亡档案？这个不归我管啊，而且我跟档案管理室的人不熟悉。你要查看档案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你放心，不会在这件事上给你制造麻烦。还有我并不是要查看档案，而是要……销毁她的档案！” “什……什么？你疯啦！你这样做很容易出问题的，要是到时候被翻出三年前的事情，我就完了！而且网上也有记录的！纸质档案那么多少了一份不细查是查不到的，但是网上的记录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核实印证的！尤其是死亡档案，是直接跟公安机构挂钩的！” 罗青在外面听到这句话很惊讶。 这个人是要销毁小奈的档案？他要干吗？ 罗青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这西装男或者他背后的人和组织知道了有人要来查档案，于是就来销毁的吗？ 不论是什么原因，罗青都知道，小奈的死亡档案很重要！他们越是要销毁，便越是重要！ 0042.那个人 “你有意见？”西装男声音幽幽，透着莫名摄人心魂的力量。 可以听到另一个人重重坐在椅子上，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 “出了事情的话——” 西装男打断他的话，以着冷漠的语调说道：“不要跟我说什么出了事情不要怪你，这件事情不是让你选择的，也不是让你帮忙，而是要求你做。你知道的，失败的话，可不是警察来抓你……” 另一人重重地喘息两声，语气颓然说道：“要我做什么？” “你应该是有资格进第六楼的吧。” “那栋没有楼标的楼吗？” “是的。” “我的权限只能到去到大厅。” “够了。” 打开公文包的声音。 “你待会儿把这块石头放到那栋楼的前面。” “这是？” “你只需要知道这东西价值不亚于这座医院就是了。” “那个小孩子值得你们付出这么大的价值？” “你的职责不是关心这些问题？还有，你说错了，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你不要试图撇清，这是为你好，很快，你就会明白加入我们是多么明智的决定！”西装男的声音有些激亢。 那人沉吟一声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突然想要销毁档案。” “够了，你没必要知道，照着做就是了。” “我把这东西放到那里去了后，怎么联系你？” “你放下去我就知道了。好了，我走了，你最好现在就去。” 罗青听到这句话，连忙拉着莫安安走到拐角处，装作在闲聊的样子。 门开了，西装男勾着背走了出来，一步也不停留地离开了这里。过了一小会儿，又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人，长得文质彬彬的，带着副挺有书卷气儿。他双手揣进大褂口袋，也离开了这里。 罗青注意到他揣进双手的口袋是鼓起来的，说明他应该是握着拳头的。 握的就是那西装男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罗青没怎么听明白西装男和这应该便是这办公室主任的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是他提取出了一些关键点。 西装男背后还有组织，小奈的出现应该是有预谋的，这个主任应该知道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莫安安虽然什么都没听到，一脸懵逼，但是她很配合罗青，没有捣乱，她在心里默默念叨：早知道就不来了，都帮不上什么忙的…… 小奈突然贴在罗青耳朵边上，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哥哥，那个穿白衣服的叔叔就是小奈在白色的地方看到的那个叔叔。” 罗青的眼睛微张。 “小奈确定没有记错吗？” “小奈记性可好了！幼儿园的老师都表扬我呢！” 如果小奈没有记错的话，也就是说那个姓李的主任就是——挖掉小奈眼睛的人…… 罗青现在不想知道为什么他有权限去处理小奈的遗体，也不想知道小奈失去眼睛的遗体在之后又发生过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现在只想知道，小奈的眼睛被他挖去干什么去了。 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将会变得很危险。他要去阻止他们销毁档案。 罗青转身双手抓住莫安安的肩膀，非常郑重地说：“安安，你现在不应该跟我呆在一起了！” “我……我听你的。”莫安安顿了顿，答应了罗青。她清楚，罗青这样郑重地说话是不容置疑的。更何况，她已经能够感觉得到，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帮不上忙，就尽量不拖后腿。 罗青没有逗留，转身就朝着李主任离开的方向走去。 “那我该去哪里！”莫安安再后面喊道。 罗青别过头，想了想说道：“你要是有良心，就买好午餐在医院外面等我们。” 莫安安松了一口气，笑着应了下来。 罗青微微叹了口气，心想总要让这傻丫头安下心才好。 现在对于罗青来讲，阻止他们的途径有两条，一是阻止西装男进档案室，而是阻止李主任去第六栋楼。 想了想，罗青觉得后者可行性高一些，毕竟西装男的地位比李主任高，实力方面应该不会低，罗青不敢保证现在的自己能够对付他们，毕竟如果他们都是能力者的话，就应该是进入生命阶梯的人。 罗青还只是个未进入生命阶梯的次等生命体，都不好对付的话，还是挑一个软的捏……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主任是直接伤害小奈的人。 决定了后，罗青便不再犹豫，将小奈的帽子压得更低了些后，远远地跟了上去。李主任不愧是主任，面子很大，一路过去，见着的医护人员都满怀笑脸殷切地打招呼。 李主任也不愧是主任，很有领导范儿，对于他们的问候回应得具有十足的气势，只差说上一句“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不过李主任也不愧是李主任，握成拳头的手从来都没有从兜里取出来。 罗青感受得到怀里小丫头的微微颤抖。 “你怕这个人？” 小奈捏了捏熊先生，仰着小脑袋：“小奈才不怕！他要是还欺负小奈的话，提伯先生会帮小奈揍扁他！” 似乎是感受大了手里熊先生透露出的酸味儿，小奈又补充一句：“还有熊先生，也会帮小奈的！” 熊先生立马透露出满意的气息。 罗青忍不住戳了戳它的小肚几，立马就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嫌弃…… …… 莫安安虽然是被要求离开的，但并没有多少失落，她也是个乐呵性子，那种会因为今日份的温度比昨天低了一度就会开心到满足的性格。 现在她已经开始在思考着今天中午吃什么了。 “是一碗三两的牛肉面好呢？还是可口的冒菜好呢？要不然还是去尝一尝期待已久的卡德基吧！算了算了，万一不好吃我岂不是很失望？还是吃得普通一点吧，就一份午餐牛排就行了。牛肉面，冒菜什么的还是等罗青他一起吃吧！看网上说，能吃得下三两牛肉面的女生才受欢迎，唔……不知道我吃不吃得下，要是吃不下，罗青该不会就不喜欢我了吧！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吃了！不过……他要是请我吃的话……我就硬撑着吃了吧……” 莫安安边想着便走着，出了神，没有注意脚下的阶梯已经走完了，以为还有一道阶梯，没收住脚，上身没稳住向前仰过去。 眼见着便要摔倒在地上，莫安安还在愣神当中。 在她身后，一只手轻轻拉住她，止住她向下摔去的趋势后，再一拉，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向后仰了起来。 一只手轻轻挽在她的腰间，稳住她的身体。 0043.神经内外科 莫安安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人，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在电梯里面乱按一通的人！” 鸭舌帽男：“……”居然是这个反应！ 莫安安抓着他的肩膀，站直了身体，站到一边去，手抵着下巴，皱着眉头，以着审问的口吻问道：“说，你为什么要搞怪！” 鸭舌帽男看着莫安安，愣了愣，把压得很低的帽子摆正了，笑着反问道：“我拉住了你，你就不能先谢谢我吗？”他的声音很青涩，像是刚处在变声期。 莫安安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谢谢你啊！”说完后她又立马恢复到先前的神情：“说！为什么要搞怪！” 鸭舌帽男揉了揉眼睛，笑着说道：“好吧好吧，我错了！我请你吃饭赔礼道歉好吗？” 莫安安一本正经回道：“不行！” “呃，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不想和你一起吃饭！” 鸭舌帽男：“……”这么直接的吗？ “那你想和谁一起吃饭？”鸭舌帽男莫名问道。 只见莫安安捂着脸，一脸脑残粉的样子：“唔……我想和我的妹妹们一起吃饭！” “你有妹妹？” 莫安安瞪大眼睛：“有的！很多呢！” 鸭舌帽男嘀咕一声：“我记得是独生子女的啊……” “什么？” 鸭舌帽男笑着摇头道：“没！没什么。那就这样的吧，我就先走了啊！”说罢，他转过身摆摆手就走了。 莫安安在后面大声喊道：“喂！记得不要再作怪啦！” 鸭舌帽男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他在人群中窜动，很快就消失在莫安安的视野里，拐过一条街，来到一个无人的街道。他想要摘掉帽子，但是手放到帽檐上又停了下来。 “喔，差点忘了，我现在还不能摘帽子。” 他把帽檐压低了些，想了想刚才跟莫安安的遭遇，不禁露出了笑意。这姑娘有些特殊啊！只是这狗屎情报是谁弄的！怎么没有说她有妹妹呢！ 还有一点疑惑，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年轻人……没有影子呢？ “算了算了，我的任务只是接触那个姑娘，至于那个没有影子的人……还是交给他们去调查吧……” 帽檐压低，他很快消失在这里。 …… 第六栋楼并不是对外开放的，所以罗青必须赶在李主任进去之前将他拦截下来。 怎样拦截呢？ 很简单，电梯故障就是了。 现在是中午，医生基本下班了，只留下一些值班护士和一些留点医生。病人和家属在这个时间也应该去吃饭了，所以直接使得这一层楼人很少。 李主任按下电梯按钮，静静等待着。 罗青抱着小奈走到他的旁边，没有说话，静静等着电梯。李主任并没有在意，等电梯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瞥了一眼李主任，他的胸前号牌写着他的名字，李解文。 罗青笑着问道：“李医生，你是神经科的科室主任吧。” 李解文瞥了一眼罗青，点点头没有说话。 罗青继续问道：“一般能当上一个科的主任，都是四五十岁了，瞧你应该才三十来岁。能够在这个年纪当上主任，应该是在医学研究和管理上很厉害的吧。” 李解文没有说话，不过胸膛稍稍挺直了一些。 罗青眯起眼睛轻声说道：“要不然就是……呵呵，我话多了，你别见怪。” 李解文微微转过头淡淡问道：“要不然就是什么？” “呵呵……没什么。我瞎说的。” 李解文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站直了身子，静静等待着电梯。 安静了一小会，罗青又突然问道：“李主任，这么热的天，你手捂在兜里不热吗？” 李解文嘴巴咧了咧，淡然说道：“谢谢你的关心，医院的空调质量还是挺好的。”他下意识地把拳头捏得更加紧了。 罗青看到他手腕上略微鼓起的手筋，不经意地撇了撇嘴。 “李主任，你主要涉及的领域是神经内科还是神经外科啊。我猜应该是外科吧！” “你问这个干吗？”李解文的语气稍稍不耐。 罗青一本正经说道：“我听说研究神经外科比内科更加有难度，所以觉得李主任你这么厉害，应该是神经外科的。” “我主要研究领域的确是神经外科，但是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神经内外科没有难易程度之分的，网上那些都是瞎诌的，每一个科别都是其独特的研究价值。” 罗青恍然大悟：“李主任不愧是科室主任啊！果然博学多才。” 李解文嘴巴抽了抽，我不过说了句没有难易之分，怎么就显现出博学多才啦！是在夸我吗？怎么感觉语气怪怪的。 “李主任，你们神经外科应该经常做手术的吧？” 李解文点点头。 “那你做过关于眼部的手术吗？” “眼睛？一般都是五官科吧。” “做手术的时候，会不会碰到要对眼睛做手术的情况呢？” “有这种情况，以前碰到过需要修复视神经的手术。” “那做这个手术，你们需要摘除眼球吗？” 电梯开了。 李解文走进电梯，罗青抱着小奈跟了进去。 “不会的，我们有专业的仪器，可以绕开眼球——” 李解文话还没有说完，罗青便打断他，声音低沉说道：“那我怎么听说你……挖过别人的眼睛？” 李解文顿了顿，盯着罗青，极力控制情绪不愤怒，保持一个主任的良好的气度：“我从医十年以来，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六百多场，减去没有资历接触手术的时候，平均三天就要做一场手术，还从来不记得有挖过别人的眼睛……而且你这个‘挖’字用得不好！” “挖”这个字对于眼科手术来说，的确是一个很不好的词。 罗青没有在乎，而是突然叉开话题，看着电梯上面标着的“限重1000kg”问道：“这电梯应该很高级吧？” 李解文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么问，下意识说道：“新装的，挺高级的。” 罗青心里念叨一句：第一次这么用，不知道行不行。 “视觉剥夺！”发动技能。 目标不是李解文，而是电梯里面的监控器！ 消耗2点灵力值，发动技能“视觉剥夺”成功！目标为普通电子产品，永久剥夺其画面收集功能 居然真的可以！罗青本来是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态，没想到居然成功了，他这也才知道原来视觉剥夺的原理是剥夺画面收集功能。本来他都想好了，不成功的话，就冒着被监控器拍到，之后被处罚的风险，强行逼停电梯。但是成功了，就不需要他冒风险了。 罗青笑着说了句：“站稳了！” 李解文一脸疑惑。 只见罗青抬起右脚，猛然向下一跺。整个电梯瞬间摇晃起来，灯光一下子暗了不少，大灯熄了，只剩下小灯亮着。电梯在受到猛力冲击的一瞬间，安制止系统便启动了，缆绳收紧，电梯一下子被拉住了。同时警报灯响起，向控制室传递信息。 李解文没反应过来，巨大的超重感让他跌倒在地。不等他回过神来，便听到罗青对着他怀里的小奈低声说道：“小奈，打开你的精神结界。” 小奈点点头，“嗯”了一声。双眼睁开，无尽的血光自她空洞的双眼窜出，瞬间弥漫整个电梯，然后向四周延展而去，不过眨眼间，他们便来到了小奈的血色世界。 0044.深渊在凝视你 李解文跌在地上，双手撑着，胃部一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紧接着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眼前的画面不断在变得模糊，就像是有人在眼前蒙上了一层磨砂窗户。 等到他的眩晕感、恶心感和视线的模糊感慢慢褪去后，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李解文迷茫地站了起来，“这是哪里？” 浓郁的血色，连绵不绝的是远处翻腾着的血气，如同火山爆发喷涌而起的烟尘，高速地在远处盘旋。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里已经不是电梯了，那个抱着小孩子的年轻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是在梦境吗？” 未知环境，孤身一人，气氛压抑，血腥暴戾，每一样都像巨石一样压迫在他的神经之上。 李解文开始恐惧，恐惧于这突如其来的遭遇以及或许潜藏在未知之处的危机。同时他也恐惧于无法完成那人交给他的任务。 罗青在这一刻再次感觉到了小奈这精神结界的恐怖之处，就好比自己现在就站在李解文面前，而他却看不见…… 他就静静地看着面部已经恐惧到扭曲的李解文，看着他像迷途的羔羊一般转来转去找不到方向。但是让罗青没想到的是，他的右手依旧紧紧地握着，将衣兜撑起，就好像拽着生命的承重条。 而现在，罗青想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将他“生命的承重条”给拔掉。于是他向前一步，一把拽起李解文的右手。 罗青在触碰到李解文的那一刻，李解文就像是开启了某种开关，看到原本消失不见的罗青又再次出现。 李解文还没有反应过来，神色惘然地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罗青笑着，用右手把李解文的手扯过来，左手一点一点掰开李解文紧紧握着的手指，然后一边淡然地说道：“我的李主任，你还不明白么。我是来找你麻烦的。” 李解文心跳猛然加速，一种血液逆流的恍然感席卷他的脑袋。他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握着那东西的手正在别一点一点掰开，下意识地想要去抵抗，于是他挥舞着左拳，向罗青袭去。 但是掠至中途的拳头被一股裂骨般的剧痛强行叫停，他使不上一点力气来，一身的力气都随着剧痛被打散，拳头毫无支撑得垂了下去。 “啊！——”惨叫声姗姗来迟。 罗青毫不留情，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李解文的手指掰开，扭到一旁，他右手的每两指之间被扯开了，撕裂而开的伤口是潺潺而下的鲜血。罗青一把抓住李解文手掌上的东西，就是这个，被西装男号称抵这半个医院的东西。 一块透明的，里面有某种银色的液体在流动着的石头。有些像玛瑙，又有些想烧制的不规则玻璃制品。冰冰凉凉的，没有沾染上李解文手心的温度。 “就是这么一颗小石头？抵得上这半个江城第三人民医院？” 罗青现在不想去评判这东西的价值，只需要知道没了这东西，那西装男没法销毁档案就是了。 电梯出了故障，马上就会有人来抢修，即便是小奈的精神结界有模糊时间流失感知的能力，但到底没法减缓时间的流速。 李解文的痛是实实在在的痛，不掺杂任何水分的，就是肉被蛮力生生撕开的疼痛。神经被扯断所带来的痛感是要比切断更加强烈，李解文痛到意识模糊了。 罗青不知道这家伙具不具备特殊能力，并没有丢掉警惕心，时时刻刻提防着。他将小奈放到背上，蹲在李解文面前，一本正经问道：“李主任，你还好吗？” 李解文被罗青这么一呼喊，原版已经开始消散的意识重新凝聚起来。出乎罗青的意料，他很镇定，镇定得就像是不止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他左手捏着右手，并住伤口，减缓血液的流失。 疼痛感，恐惧感，紧张感让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额头密布一层细小的汗珠，浸湿了边缘的头发，喘着粗气，他费力问道：“你是谁？” 罗青摇摇头，“李主任啊，都现在了，你还在关心我是谁吗？看来你不太了解你现在的处境啊！”罗青微笑着，人畜无害：“你说，要不要我再提醒提醒你呢？” 李解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咬着牙，挣扎着反驳道：“你这是在犯法！” 罗青站起身来，走到李解文面前，挡住他整个身体，俯眼凝视着李解文：“你还没有资格说犯法两个字。毕竟你李主任做的事情可要比我厉害的多。” “你什么意思？你是要钱吗？我可以给你，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李解文现在冷静了不少，他认为自己现在应该还在电梯里面，眼前所见应该是某种幻象，毕竟他跟着那些人见过这样神奇的手段。 罗青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你别想着拖时间，等人来救你。” 李解文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罗青的话而产生任何动摇。 罗青也懒得跟他废话了，直入主题：“记得我说过‘你曾经挖掉过别人的眼球’这句话吧。现在我问你，你把那对眼睛放到哪儿去了！” 李解文将手上的右手捏得更加紧了一些：“我也说过，我没有！” “还要狡辩么？”罗青撇了撇嘴角。 他轻轻将背上的小奈放了下来，捧着她的脸蛋，柔声说道：“小奈，去吧，让这个人看看你，看看他还记不记得。”他紧严严实实盖在小奈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 小奈点点头，闭着眼，抱着还沾着些血迹的熊先生，踩着小碎步，向前走去。 罗青侧身到一旁，死死地盯着李解文。 在小奈出现在李解文面前那一刻，李解文原本冷静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眼眶微张，瞳孔紧缩，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然忘记了还在留着血的右手，指着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小奈，声音颤抖：“你……你……你是……” 小奈天真烂漫，人畜无害地笑着。 毕竟，小奈也不是什么魔鬼。 就像第一次见到罗青那般，她慢悠悠地走到一脸惊恐的李解文面前，微微偏头，双马尾轻轻摇晃。 “内个，请问叔叔，你有没有看到小奈的眼睛……嗯……可以看见东西的那种……” 小奈一点一点张开双眼，以着没有眼珠的血洞直直地看着李解文。 幽深如同深渊一般。 深渊在凝视你，而你却不敢回以凝视…… 0045.被偷了 天真烂漫的表情，稚嫩无邪的嗓音。配的却是一对恐怖狰狞的血色眼窝。 所有的美感被打破。 李解文情绪很激动，使得他右手伤口血流加速，浸湿他白色的大褂，十分醒目。他脑袋很懵，这是……三年前那个女孩？可是她不是死了的吗？ 是……鬼！她来找我要眼睛！ 哈哈，我一定是在做噩梦！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我要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啊！快醒过来啊！ 李解文右手扇了自己一巴掌，伤口扩大，剧烈的疼痛感让他险些跌倒。疼痛告诉他，他没有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三年以来的种种遭遇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了身据异能的人，有鬼的话……也不再是可悲的心里暗示。 正是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正在遭遇的，正在接受的就是最为现实的，很快他面色惨白，关乎生死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不想再去考虑协助销毁档案了，现在的他只知道，那个女孩回来了…… 小奈轻轻往前走去一步。 李解文精神几近崩溃，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在给他施加负面情绪，暴戾，血腥，未知，恐惧。他颤抖着，声音沙哑：“你不要过来！” 小奈停下来，闭上眼睛，回过头一脸委屈地看着罗青，小声说道：“哥哥，他不喜欢小奈。” 罗青把她抱起来，没有说什么。他可是取走你眼睛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你。 “现在，你记得了吗？”罗青面带微笑。 可是他的笑在李解文眼里是虚伪的，可憎的，披着人皮的魔鬼！ 对于李解文的表现，罗青有些失望，不过也在他的考虑范畴内。他本以为能够和那个西装男接触的，应该也是个较常人特殊的存在。不过心在看来，他似乎比常人还要不堪。这就是亏心事做多了吗？ 罗青在之前还考虑过李解文可能是个能力者，为此他还准备了应对他是能力者的手段，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你看到了吧，小奈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你怎么就忍心呢？”罗青替小奈带上帽子，摸着她的头发，看也不看一眼李解文，像是自言自语。 血气翻腾的空间里，李解文的求生本能升起，他瘫坐在地上，不断向后挪去。 罗青也没有阻止他，而是幽幽问道：“你想不想经历小奈所经历的呢？”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着李解文走过去。 “不，不，不！”李解文好似看到了屠夫魔鬼，疯狂向后挪动。 罗青捏了捏鼻子，淡然说道：“别这样，可不要搞得是我在欺负你一样。你要记住，才是恶人。” “好了，别逃了，逃不掉了。不如回答我几个问题，要是让我满意了，兴许还能让你离开。” 李解文并没有相信，也没有去思考，现在的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罗青也没有开导他。对于他这样的人，罗青只是走上前去，扇他一巴掌就把他扇醒了，“真是的，有那么好害怕的吗？我问你，你把小奈的眼睛取下来了放到哪儿去了？” 李解文能当上主任，能在每天见血的医院工作十年，也不是个傻子。 再怎么害怕恐惧，也还是分得清楚自己的处境，逃是逃不掉的，要么拖延时间等人来救，要么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迫于罗青以及小奈给他的压力，他不敢随便糊弄，因为他不敢确保罗青他们那里有没有能够看出一个人是否在撒谎的能力，毕竟他见过这种能力，所以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他一直奉信，赌命的人都是傻叉。 “有人花钱……买她的眼睛，我……把她的眼睛取了过后……就交给……买她眼睛的人了。”李解文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你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记住，一定要说实话，我不想费力扫描你的记忆，虽然你会被弄成傻子。”罗青声音低沉，威胁着说道。 李解文咽了口口水：“当时这小女孩送来医院的时候，医院立马组织了紧急手术团队。恰好，作为神经外科的医生，我也参与到了这场手术当中，虽然我并不是主刀医生。几个小时的抢救，她被宣判……死亡。连同她的父母，部……丧生！” 小奈的身子微微颤抖，眼角止不住地淌下血色的泪水，低声如小鹿幽咽：“哥哥，小奈……死了的啊！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也……” 罗青擦去小奈眼角的血泪，安慰道：“小奈不还在这儿的嘛。” 小奈咬着嘴巴，拧着眉毛，极力控制自己不哭出声来。这个小丫头似乎终于是想明白了些什么，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依靠在罗青胸膛上。 罗青只是在心里微微叹气，这件事小奈本就应该知道的。 “然后呢？” “呃……然后。他们三人的尸体被暂时搁置在太平间。具体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是警方没有联系到三人的亲属。一星期后，公安机关签署了意见确认为……无人认领。本来殡仪馆按照规定要将三人火化时……有人联系了我。给了我大价钱，让我……让我把她的眼睛……取下来给他们……” 罗青面无表情：“大价钱？不止吧。” 李解文连忙说道：“还有，他们……他们许诺帮我在五年内……成为医院的办公室主任，十年内成为院长！” “你就信了他们？” “本来我是不信的，拒绝了他们。但是一天后，神经科科室主任就辞职了……我莫名其妙被委任了……” “所以你信了？然后答应了他们？” 李解文右手颤抖，拂着面，不顾鲜血染在他的脸上，“我……我还想……当院长！” 罗青语气淡漠：“继续！” “我……我联系了殡仪馆。想要花钱买下她的尸体，他们当然毫不犹豫答应了……毕竟处理尸体是要耗费成本的……” “这是犯法的，他们也敢？” “为了钱嘛……。我……摘掉了她的眼睛，然后按照要求给了他们。他们给了我报酬……” “他们是谁？” 李解文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们是怎样一个组织，我也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主动接触他们。从来都是他们有事就来找我。” “那个西装男就是你的接洽人？” 李解文没想到罗青居然知道那个西装男，对罗青的畏惧加深一分。 “是的，他们有事找我，从来都是他负责跟我接洽的。” 罗青撇开这个话题，他知道李解文应该只是西装男组织中的一个棋子，知道不了太多，也就没有多问。 “所以，小奈的遗体你是怎么处理的……” 李解文语气有些紧张：“被……被偷了……” 0046.不止一个 “被偷了？” “是……是的！我原本是想要自己出钱去火化的！但是等我取出眼睛给他们之后，回来后，尸体就被偷了……因为这件事不光明，我也就没有报警。” “你可真是个混蛋啊。”罗青面无表情地看着李解文。 李解文很聪明，罗青不问他，他就不说话。对于罗青的情绪，他没有做出其他行为表现，只是低着头。眼镜片上粘着血，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三年里，那些人还让你做过什么？” 李解文支支吾吾回答道：“就是……嗯……就是他们有过几次找我买其他人的……眼睛……都是他们指定好了要那些人的眼睛，然后让我去取。老少男女都有，还有还有……一些动物的。” 看着罗青渐渐不善的眼神，李解文连忙解释道：“都是死人！都是死人和死掉的动物的眼睛！我取的都是尸体上面的眼睛！” 罗青语气低沉：“那么问题来了。是人死后才被他们发现了眼睛，还是被他们发现了眼睛人就死了？” 李解文知道罗青什么意思，大声吼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帮他们取眼睛，他们给我钱而已！”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多眼睛？” 李解文点头如鸡啄米：“是的是的。” 罗青心里充满疑惑，看来小奈并不是个例，还有其他很多人，甚至是动物。他们要这么多眼睛干吗？罗青下意识地想到了电影里面的浑身长满眼睛的怪物。该不会是用来融合成新物种的吧！ 罗青连忙摇摇头，打断自己的胡乱猜测。应该不现实，人类的生命科技哪有那么发达…… 现在罗青比较关心一个问题，就是问李解文的那个问题：是人死了后才被他们发现眼睛的，还是被他们发现了眼睛……人就死了…… 这关乎到，这么多的人的死亡到底是意外还是他杀。 罗青倒不是想要去破这个案子，他没那么伟大，他只是比较关心小奈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从李解文这里了解到的情况实在有限，罗青也就只是知道小奈的眼睛是被那个西装男背后的组织拿走的。这么一想着，罗青心情不禁有些沉重，看来这找到眼睛并没有那么轻松啊。从李解文的说法来看，似乎西装男背后的组织有些大啊。 既然从李解文这里已经得不到其他情况了，罗青便不想再在这里耽搁了。 “小奈，收回结界，让这个人忘掉在这精神结界中的一切吧。” 李解文听到这句话猛然抬头，脸色涨的通红。他清楚若是自己忘掉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那么自己将要面对的就是那人的愤怒……他挣扎着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向罗青扑过去。 但是小奈已经睁开了眼睛。 血气回溯，一缕浅浅的血光被抽离李解文的身体。 精神结界消失，场景重新回转到灯光昏暗的电梯。 李解文跌在地上，茫然地看着站着自己面前的罗青，下意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昏暗的灯光下，李解文看不到罗青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到了他淡淡的声音：“电梯出故障了，李主任别担心，马上就有人来处理的。” 李解文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突然感觉到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抬起右手，即便灯光昏暗，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手上手指之间被撕开的伤口，以及带着点淡淡铁腥味儿的血液。 “嘶——我的天啦！我这是怎么啦！” 罗青一脸担心：“蛙！李主任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上啊！我这里有纸，你先裹一裹！”罗青从兜里扯出几张硬质的书本纸，没等李解文反应过来就往他伤口上塞。 “疼！疼！你干嘛啊！”硬质纸张揉开的棱角扎在伤口的鲜肉上，让李解文有一种伤口上撒盐的感觉。 罗青一脸委屈：“李主任，我帮你包扎伤口啊！” 在电梯出事之前就被这家伙弄得烦不胜烦了，又受到这么个智障的伤口包扎，李解文忍不住愤怒起来：“你是不是傻叉啊！有你这么包扎伤口的？别碍着我！” 罗青微笑着，站到角落，看着李解文一个人处理自己的伤口。 李解文忍着疼，从白大褂兜里取出一条丝巾来，单手费劲儿地绑住手腕，减缓血流速度。他有些恼火，这电梯不是刚刚装的吗？怎么就……还有不至于吧，摔个跤把手指都摔岔了？ 之后，李解文一肚子闷气，一句话也没有说，面无表情地等待着救援人员的帮助。心里默默念叨着：希望不要耽搁太久，千万别误了时候。 右手生疼，他便用左手去摸白大褂右边的兜。 瘪的？ 李解文心里一突，连忙把左手伸进衣兜，四下翻腾。很快他就面色惨白地向后仰了仰。 空的……那东西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呢？刚刚还在兜里的啊！李解文顾不得右手的疼痛感了，两只手不断在自己身上里里外外翻找。但是他摸遍自己身上，都没有找到那东西。 心跳越来越快，他颤抖着左手打开手机手电筒，在昏暗的电梯间里面找，不遗留一个角落。 “让开！”李解文找到罗青站着的这个角落，声音焦急。 罗青抽了抽鼻子，给他让开，心里不禁嘲讽道：你就好好找吧。 “李主任，你东西丢了？” 李解文没有说话。 “是不是刚才跌倒的时候丢的？要不要我帮你找一找？” 李解文愤怒吼道：“你别烦我！” 罗青声音委屈：“好吧，你自己慢慢找。” 终于，几分钟后，李解文一无所获，颓然靠着电梯壁。他看着罗青，沾血眼睛下，双眼通红：“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 他的理智有些混乱，然忘记了手上的疼痛，上前去抓住罗青的衣襟：“一定是你！” 罗青轻轻一发力就推开他，理了理衣领，慢慢说道：“我可没有动你的东西，你不能凭空冤枉人，你要是不信，带回而你去调监控看呗。哦对了，提醒你一句，有可能是李主任你忘在办公室了。” 李解文嘴巴不停地颤抖，碎碎念叨：“办公室……办公室……是不是在办公室？我没有拿出来吗？好像是没有。” 情绪的波动太大，让李解文失去了有效的思考途径，受到罗青的稍微引导，便下意识地去往那方面想了。 “对！对！应该是在办公室……这电梯……那些管理电梯的怎么还不来啊！在干嘛啊！我的天，是一群废物吗！”李解文显然已经失了智了，不停地敲打着电梯门。 罗青在后面看着李解文有些疯癫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怎么，西装男的组织就这么让他害怕？三年里，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之前在精神结界中，罗青倒是没有问起过那个组织对他做过什么。 0047.啧~ 营救人员姗姗来迟，其实说不上迟，因为这离电梯故障才过去了五分钟。 小奈的精神结界很神奇，明明只过去了两三分钟，可是却像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正常对话的情况下，应该是不可能在两三分钟内完成那么多的对话的。对于这个，罗青问过小奈，但是她并不知道，而且她的这个能力也是突然出现的。 罗青倒是很想要小奈的这个能力。 但是“生命解析”这个技能的学习能力似乎是对被学习方有伤害的，好像会直接剥夺被学习方的能力，让其无法。罗青显然是不会为了这么个能力就去伤害小奈的，那样的话帮助她找眼睛岂不是显得毫无意义了。 来救援的并不是消防队的，而是医院自配的安保管理人员。 电梯只是被罗青使劲儿踩了一脚，瞬间超出了承重能力，触发了紧急制动装置，并不是真的出什么故障了，所以在安保管理人员的帮助下，很快就把他们给弄了出来。 李解文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关心问询，冲开安保人员，朝楼梯奔去了。 罗青知道很快李解文就会真正崩溃了。 安保人员只是简单地做了个记录，并没有过多问询罗青，毕竟这次电梯失事只是小问题，没有造成什么伤害，用不着报案。 罗青离开了门诊楼，再次朝着办公楼去了。 距离西装男离开门诊楼过去了十几分钟了，但是罗青也没有太过着急。相信没有了李解文去放那块古怪的石头，西装男应该是不会直接行动的。 只是。 盘完了一番李解文后，罗青知道被他们取走眼睛的不止小奈一个人，但为什么偏偏只销毁小奈一个人的死亡档案呢？ 没有得到相关证明和许可书，罗青是进不去档案室的，只好在外面等着。 他倒是很想直接把这里的监控器都给来一个剥夺，然后一个大范围的精神结界…… 但是，罗青他的灵力值只剩下69点了。昨晚上，为了解除意识的时停状态，消耗了25点灵力值。原本他觉得96点灵力值应该可以用上一段时间了。然后半天过去了，加上剥夺电梯里的监控器视野，就用了27点。要省着点用。 其实，最关键的是小奈施放精神结界是有消耗的，先前仅仅是把李解文一个人拉进精神结界，然后让他忘记结界里面发生的事情就让小奈精神消耗了不少。 昨晚对付牛鼻子时，施放结界，召唤提伯先生，控制牛鼻子的意识，都给小奈带来了不少的消耗。 要是罗青要硬闯档案室的话，肯定需要小奈施放一个很大的精神结界，以避免被发现，之后还要抽离他们在精神结界中的记忆。这档案室附近这么多人，会对小奈造成很大的伤害的。 所以罗青还是决定在外面等着。他相信那个西装男在没有得到李解文的回应是不会擅自下手的，既然被他号称半个医院价值的东西都用出来了，说明这个医院肯定有他所忌惮的存在，而且这个存在会让他不敢去销毁小奈的死亡档案。 罗青下意识地往第六栋楼那里望去。 “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会让西装男背后的组织舍得这么值钱的东西，去避免呢？这栋楼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其实，罗青还有一个很疑惑的地方。 最开始使用“灵体感知”所得到的结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知到灵体气息，未明确感知到灵体存在，请宿主留意系统是这样给出答案的。 感知到灵体气息，是指的什么？灵体存在过，然后又走了？还是灵体离自己很远？ 罗青这么想着，便再次使用“灵体感知”。 然而这次得到的回复是未感知到其他灵体存在。 没有了？走了吗？ 罗青有些无语，快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东西搞得神经质了。 还有那个鸭舌帽男，希望只是个搞怪的傻叉，可别又生出什么麻烦来了。 “也不知道安安她怎么样了。平时虽然很少出门，吃个饭应该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吧。嗯……我在操心什么哦！又不是我养的女儿！我管那么多干嘛！”罗青揉了揉眉心，极力让自己缓一缓，好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小奈轻轻把帽子揭开一点，带着委屈问道：“哥哥……你还喜欢小奈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小丫头扭捏说道：“你也听到了，小奈……小奈是……是不跟哥哥一样的。” “怎么会呢！等哥哥把小奈的眼睛找回来了，就跟哥哥是一样的啦！”罗青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轻松一些。尽管他知道，找回小奈的眼睛并没有那么简单。 小奈伤心说道：“不是的……小奈不是一样的！小奈身体是冰冰的，一点没有哥哥那么暖和，小奈没有眼睛，一点没有安安姐姐那么好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小奈其实是不用吃饭的！小奈也不会做梦，不会长高，不会长大，没有小伙伴……小奈其实是知道的，小奈不是人……” 罗青不知道怎么说，既然她自己都清楚自己的存在了，总不能再哄骗她了，只好柔声安慰道：“可是这些都没关系的，哥哥还是喜欢小奈的。” 小奈没有像以前那样，高兴地问一句“真的？” 而是，自顾自地坐在罗青的腿上，环抱着双膝，将小脑袋埋在膝间。像一只小猫咪。 “小奈其实都知道的，从小奈失去了眼睛后就知道了。小奈已经不是人了，要不然碰到的那些哥哥姐姐们也不会这么害怕小奈了。小奈虽然没有长高，但是提伯先生一直都在教导着小奈，所以小奈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了生死，明白了善恶好坏。所以小奈其实是很早就知道了，小奈已经死了，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也没了。只是……只是小奈一直都不敢去相信，不敢去接受这样的小奈，所以才会欺骗自己。也一直不敢跟哥哥说小奈其实已经死了的。对不起，小奈不是个好孩子，骗了哥哥。对不起，小奈跟哥哥是不一样。但是！但是小奈不想要再骗哥哥了。” 罗青拍了拍小奈的帽子，一脸不在意地说道：“小奈啊！没关系的，哥哥其实见过很多跟小奈一样的存在。所以没关系的，哥哥照样喜欢小奈啊！嗯……只要小奈听话。” 小奈捏紧了怀里的熊先生，仰着脸小心翼翼问道：“真的？哥哥真的不在意？” “哈哈，傻丫头。哥哥怎么会在意呢！喜欢小奈，就要喜欢小奈的一切。” 小奈听到这句话，开心到颤抖，拥入罗青怀中。 罗青抱着小奈，轻轻拍打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熊先生被两人夹在中间，一股浓浓的嫌弃感弥漫。 “啧～” 罗青：“……”你还啧！要不是我，你的小主子可不知道要怎么伤心了！你还啧！ 0048.档案室 档案室。 这里很大，很明亮，很安静。人不多，大都是两人一组的。每一个查看档案的人旁边都陪同着一个工作人员，负责指引和帮忙寻找档案，同时也是为了监视查看人不对档案进行破坏。 病历记录，死亡证明这些对外性档案都被存放在档案室大厅，按照类别，时间段和区域段分了不同的专区。整个档案室也就是大厅是允许外人进入的，还有几个安装着电子锁的房间是紧锁着的，需要特别许可书才能进入，这些地方是用来储存内部资料的，比如药物器材采购清单，收支明细，医院管理文件等等。档案室的安保做得很好，进出口都是分开的，进口是安检门，出口是红外线检测门，以防档案被私自带离。 一般来说，在没有特殊情况时，这里的档案都是不被允许带出去的。如果有需要，出口处有复印机，可以复印档案。 江城第三人民医院的档案管理系统是十分完善的。所有档案所记载的资料，都是入了网上的资料库，进行了在线管理。每一份档案的核实都需要线上线下两方面核对才算是有效档案。不论是哪一方出了问题都将被列为问题档案，进行排查和重新立档。 西装男在通过了审核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了档案室。 工作人员带着他直接朝着死亡证明分区走去，这些档案被按照年份分好了，从这座医院建立初期到现在将近三十年的死亡证明部在这里。对于年久腐朽的档案，医院会重新立档，所以不用安心会因为时间太久使得档案受到侵蚀而看不清。 一堆又一堆卷宗被分好类，放在透明的保险柜里。 两人来到“2015年”分区。 工作人员取出封面标志着“八月”的一份文件夹后开始翻找。过了几分钟，工作人员取出被印订在一起的几张纸。 “先生，您看看是不是这一份。” 西装男接过档案，然后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来，对比了一下说道：“秦小奈。就是这份，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为您服务。先生，按照规定，您最多只能在档案室留十分钟，请您注意时间了。如果您需要复印档案的话，档案室出口处有复印机。” “好的。” 西装男开始认真查看起来。他左手拿着档案，右手放在背后紧紧捏着。 在江城第三人民医院。 死亡的病人的一切档案都是收纳在一起的，包括身份证明，治疗过程，入院手续，死亡证明等等。 西装男的目的自然不是来查看这份档案，他是要来销毁的。 但是迟迟没有感应到那块石头被放置在第六栋楼，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只是装作在认真分析这份档案。 渐渐地，他开始感到有些不耐了，心里升起一些烦躁。 三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他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电话号码显示是空号。 “怎么样了？处理好了吗？” 微微绕开工作人员的视线，他在手机上回复：在档案室了，已经把档案找到了，但是还在等待时机出手。 消息发出去后，很快有了回复。 “你小心了，一定要确保关于那女孩的所有档案都被销毁，那些人应该今天就会来调查。那个李解文，如果有必要的话，还是除掉。还有不要被那栋楼的人发现了，那些人不是你能对付的。” 西装男回复：明白，只是我不理解，真的有必要做得那么精细吗？ 过了一会儿，来了短信：“如果这个小女孩只是正常地死亡了，就没啥事，但是偏偏她出现了变异，还是非常完美的变异！现如今，她的存在刚被确定，又失去了踪迹，所以那些人才查得那么紧的！你要知道完美变异带来的影响有多大！。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搞得，她的尸体都看不住！这就算了，反正也没法改变。但是你要明白那些人调查这些事情可不是吃素的，稍微有点纰漏，查到组织，我们的计划就完了！所以要保证那小女孩的一切档案都消失！” 西装男回复：好的。 过去了五分钟了，工作人员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西装男旁边，紧紧地关注着他的动作，以防他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西装男心里有些着急，上头都把话说得这么明了了，由不得他不着急，今天就会有人来查看档案，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会影响到组织。所以他这一环极其关键，要是不成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小女孩儿出现了完美变异！这是他才知道的，他很清楚一个完美变异者的恐怖之处。所以他能够想象得到那些人会出动怎样的力量来调查，估计很有可能是半年以来最大的一次调查组。 面对这样的调查组，他实在不敢保证一定不会被发现。 上面给的压力越大，他越发紧张，心里开始愤怒，那李解文怎么还没有把那石头放过去！ 等不及了，他给李解文发去一条短信。 …… 李解文不管不问其他人的目光和问询，以着最快的速度跑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几乎忘记了手上的疼痛，着急地寻找办公室的每一处，寻找那块石头。但是很快，他惨然发现，这里并没有！他几乎是将整个办公室翻了里朝天，也没有看到任何石头存在的痕迹。 慌张，恐惧不断在他心头滋生，愈演愈烈。 一想到自己没有完成这任务，而耽搁了那位存在的事情会出现的后果，他就不自觉地身子颤抖。 坐在椅子上，李解文瘫着身子，面色惨白。 “没有！去哪儿了？掉在电梯里面了吗？” 他不死心地再次去电梯里面，不顾维修检查人员的阻拦，跳进去四处寻找，然后依旧是没有结果。 “电梯……那个年轻人！他之前问了我那么多奇怪的问题，会不会是他偷了！会不会！会！应该是他，没错！应该是他，离开办公室后，我只跟他接触过。监控！我要看监控，看看他在哪里！” 他不顾一切冲到监控室，进去后就是一声大吼：“我要看监控！” 对于这位最年轻的，十足名气的科主任现在的样子，监控室的管理人员惊呆了！这是很在乎个人形象的李主任吗？怎么浑身是血，蓬头垢面的？ “李主任，你怎么了？坐下来歇一歇。” 李解文现在只想知道那块石头去哪儿了，着急说道：“我东西被人偷了！我看看监控！很急！” 管理员见到他这样子也就没有再说其他的了，问道：“李主任，你要看什么地方的监控？” 李解文抓了抓头，费力地想了想说道：“三号！三号电梯的监控！” 管理的表情凝固了，问道：“什么时候的？” “刚才！大概二十分钟前开始！” 管理员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走到控制台，在电脑上面调了调说道：“李主任，三号电梯刚才出现的了故障，而监控器也是在那之后……坏掉的……” 李解文表情凝固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 “李解文！你干嘛呢！怎么还没有弄好！” 李解文跑到电脑面前，看着屏幕上大大的“无信号”三个字，心情跌入谷地。他扯着嘴皮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坏掉！不是新装的吗？” 管理员以为他在问自己，便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已经在向安装监控那边的公司询问了。是什么东西啊？李主任你这么着急？要不要报警啊！” 李解文没有理会他，他颤抖着手指在手机上输入一行字：那块石头不见了！ 咽了一口口水，点击发送…… 0049.任务失败 在看到手机里短信的那一刻，西装男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最担心也是最不敢去想的事情发生了，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你在开玩笑？李解文！你知道这个任务的重要性的！” 过了好一会才再次回过来一条短信：我也不知道啊！电梯出事了！然后东西就没了啊！怎么办？ 西装男几乎要崩溃了。 “我特么怎么知道怎么办！快去找啊！李解文，找不到那东西你就完了！” 只能在档案室停留十分钟，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分钟了。 西装男深呼吸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颤抖。 “先生，您怎么了？身体不适吗？”工作人员看到他的样子，问询道 西装男摇摇头。 “先生，时间快到了，希望您尽快完成你的事情。” 西装男看了一眼工作人员，然后又向第六栋楼的方向看了看，咽了口口水。他的心里一阵子纠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强行销毁了！但是那样的话，那栋楼的人发现后，我就无路可逃了！我该怎么办？这个任务是必须完成的！完不成的话我一样会……怎么办？ 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一条让他无法再纠结思考的短信：那些人已经到医院了！尽快！不顾一切代价！暴露自己也无所谓！ 他没有思考的时间了，九分钟了，还有最后一分钟就要被强行清楚档案室了。 该怎么办！？西装男心里乱成一片，该死的李解文！真是废物！ “那栋楼的人我是一定应对不了的！被他们抓住我就完了！” 他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拳头紧握，手腕处的血管开始鼓掌，很快，整只拳头开始泛起极为微弱的红光。 要强行销毁么？ 要使出能力了么？ 不顾一切代价么？ 暴露自己也无所谓么？ 为什么呢？我的命这么不值钱？我被抓住了还不是一样会暴露组织吗？你们根本就是想在那些人之前找到身为完美变异者的她吧？哈哈！一定是这样的！ 西装男这一刻陷入了魔怔，左右不决。 “先生，时间到了，该出去了！” 西装男一直绷紧的身体瞬间松开，几乎没有站稳身体，手臂直直地摔在椅子背上，发出声响。 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搀扶：“先生，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西装男强行摆了摆右手，他的右手恢复到原本的样子：“没有，就是有些低血糖。” “那先生我们出去吧。” “好的。” 西装男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强行出手，把档案递给工作人员。 放好档案，离开档案室。 西装男面无表情，好似已经打定了某些事情，步伐变得十分果决。 …… …… 罗青一直在外面候着，档案室只能进去十分钟，这他是知道的。 不管西装男是什么时候进去的都无所谓，最多等待十分钟就是了，罗青还等得住。期间他一直在跟小奈聊天，小奈也在坦白了她自己的秘密后对罗青敞开心扉了，尽管她所觉得的秘密在罗青看来并不是秘密。 在跟小奈的聊天中，罗青才算是知道了一直没有问起的她的真名。 秦小奈。 她死的时候是四岁半，到现在的话，真是年龄应该是七岁半的。 罗青感觉得到，小奈她的心理年龄有些不同，有时候像是十多岁的孩子，对待一些事情的看法很是成熟，就好比善恶生死，她分得很明白；有时候又确实只是她这个年龄的样子，对任何东西都好奇，会撒娇，会分不清场合，会理解不了罗青的话…… 正如她之前说过，提伯先生有教导她，让她在三年里认识到了很多或许是她这个年龄不应该去认识了解的事情。 罗青不知道提伯先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清楚，也多亏了提伯先生，小奈才不会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存在以后而无法接受。 小奈是灵体，终究是跟人不一样的。不能再按照人的正常发育成长去让她一点一点接受，她需要很快成长到能够独立应对作为一个灵体会遭遇的事情。就好比，学会自由控制使用能力。 看得出来，小奈对于自己的能力的使用很熟练，这估计跟提伯先生的教导有关。 但是她的终究不健，不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使用她的能力。对于这一点，罗青觉得她如果会长期呆在自己身边的话，有必要教导一下她。 但是，罗青想了想，如果有针对灵体这一特殊存在来说更好的存在方式和环境的话，他不会把小奈强留在他身边的。 毕竟，人跟灵体终究是不一样的。 罗青突然注意到，这层楼来了一批很奇怪的人。 他们里面有身穿白色大褂，像是实验室那种研究用衣服的人，有身穿防弹衣，肩头贴着很奇怪的标志，荷枪实弹，身材魁梧的人，还有两个穿着寻常衣服，但是气质很特别的人，他们身上有着一股说不出香臭的古怪味道。 前面是一个医生在带路。 经过罗青身边时，罗青听到医生的话。 “就在前面，前面就是档案室了。” 他们也要去档案室？ 罗青下意识地将那西装男想要销毁档案的事情，和这群人去档案室的事情联系起来。 莫非，西装男背后的组织想要销毁档案就是为了防止被这群人查看？ 看这群人的配置，这么大张旗鼓的，应该是正规部门的人。罗青立马就打消了对这支队伍的打算，开玩笑，现在的他对付几个低级灵体都艰难，如何能够对抗正规部门。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部门。一般的部门可没有拿着枪大张旗鼓走到医院这种公众场所的能力，稍微引起一点群体恐慌都不是一般部门能够承担得了的。 而当这支队伍前脚刚进了档案室，西装男后脚就从出口出来了。他偏过头，恰好看到这支队伍从进口进去。 手机上来了短信。 他看了一眼。 “怎么样了？销毁了吗？” 他没有理会，现在的他再去理会也是毫无意义了。他很清楚这么重要的任务被自己办砸了，组织会怎么处理自己，组织正在研究的新的变异试剂正缺少实验样体呢。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组织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不过是一群为了变异不择手段的疯子罢了。 还有那第六栋楼的人，也是疯子！ 在李解文把石头弄不见的一瞬间，他其实就知道了任务宣告失败。不管要不要强行销毁档案，所要面临的事情都一样。 但是他选择了不销毁，还是抱着让组织被那些人发现的目的去的。 毕竟，那些人的能力很强，应该能让组织处处受难，也好为他的逃亡减轻负担。 接下来，就是他的逃亡之旅了。 不过在逃亡之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做一件事情。 比如，让那个蠢货付出代价。 0050.我来感谢你了 西装男给李解文发去一条短信：好了，幸好我防范着这种情况，这才没出问题，我过来跟你一起找那石头。 头也不回，眼神都不带变化，西装男径直地朝着门诊楼走去。 罗青这次来医院的目的是了解小奈的眼睛在哪里，如今想要知道这件事，找那西装男是关键。现在的他暂时不想去了解那支队伍的存在和目的是什么。远远跟在西装男背后，罗青开始在心里计划如何应对这家伙。 …… 李解文是个科室主任，而且很有前途，想要跟他搞好关系的不在少数。 这不，李主任丢了东西这件事传了出去，一些人自发地就来帮他找来了。即便是中午的休息时间，来帮李解文找东西的人也不少。 人多帮忙找终归不是什么坏事，即便李解文觉得十有八九是被那个年轻人偷走的，但是还是抱着只是丢了这一希望。说出了丢的东西的形状模样后，这些人便开始了无一遗漏的寻找。 李解文浑身狼狈地坐在办公室，他知道档案室有个十分钟规定，这算下时间应该过去了。或许，任务已经失败了。 手机一响，有新短消息。 李解文颤抖一下，打开短信：好了，幸好我防范着这种情况，这才没出问题，我过来跟你一起找那石头。 就像是死刑被宣判无效。 李解文的情绪遭到大起大落，有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他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就这样淡淡地接受了这个结果，这就连他自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眯起眼睛看着天边刺眼的太阳。 一支笔从办公桌落在地上。 李解文猛然反应过来，浑身寒毛树立，一种由内而外的危机感升起。 他不是傻子。 即便是任务成功了，那人也绝对不会以这样的语气说话，只有可能是破口大骂。而自己弄丢的是他号称的抵得上半个医院的东西，这么珍贵的东西不见了，就只是一句“我过来跟你一起找”？ 不可能！ 李解文敢肯定，凭着三年来跟他打交道这么多次，他是觉得不可能会在任务险些失败，珍贵的东西被弄丢的情况下还能这么淡定的！ 对的，是不可能会这样的！ 李解文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快要混乱了。他突然想到某种情况：如果这么重要的任务并没有成功，而导致这个任务没有成功的原因是自己，那么那人会做什么？ “他……他会……会……杀了我！” 李解文悚然一惊，给自己发那条短信是为了……稳住自己？是的！是这样的！ “他一定会杀了我！他是魔鬼！是屠夫！” 情绪太过激动，一种血液冲头的感觉，让他有些头晕目眩。使劲儿晃了晃脑袋，眼睛才逐渐恢复焦距。喝了口水，冷静了一些。他坐在椅子上，用颤抖的双手写下一行字：如果我死了，请记住一定是被一个会异能的人杀死的！ 他想要留下更多信息，但是直到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除了知道他会异能以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留下了这么一条信息，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坐以待毙。 “以我普通人的体质肯定是无法与他正面碰撞的，跑到人多的地方他也并不会因为畏惧人群而不对我下杀手，他是个疯子！去警察局寻求自保几乎是不可能的，我现在下楼肯定还没有出医院就会被他发现。对了，他之前让我把那块石头放到第六栋楼去，会不会是因为第六栋楼有他无法控制的存在呢？” 李解文好似寻找到了救命稻草，没有任何犹豫，立马站起身来出了办公室就朝第六栋楼出发。 但是他刚开了门就看到西装男正站在门口。 “呵呵，李主任，你不是在找那石头吗？怎么，这是在干嘛啊？”西装男的语调低沉而压抑，听上去让人有一种听卡碟的老唱片的感觉。 李解文愣了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硬着头皮说道：“我刚在办公室里面找。” “是吗？我们一起来吧。” “不……不用了，办公室我找过了，没……没有。” 西装男摆摆手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兴许是李主任你眼睛不好，我还是再来找找吧。” 李解文身子侧到一边，给西装男让开路，强行笑着说道：“那我……我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李主任，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说话不是挺利索的吗？怎么今儿个结巴了呢？”西装男脸上布上了微笑，但是眉心处的褶子更加皱了。 李解文颤抖的双手紧紧捏着，揣在衣兜里。他极力控制自己的语调：“我把东西弄丢了，担心连累到你，所以很担惊受怕。还好还好，任务成功了。” 西装男扭了扭脖子，发出一声关节碰撞的脆响。 “李主任，还真不赶巧，任务……失败了。” 在李解文惊恐的表情下，西装男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李主任，你说我应该怎么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呢？” 李解文背贴着墙，声音颤抖：“你……你不要过来！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所，你要干嘛！” 西装男虽然驼背，但即便如此他也跟李解文差不多高，所以看上去很魁梧。他站在李解文面前，影子万万将李解文身体笼罩住。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要好好感谢一些李主任呢！” “这里是公共场所，很多人的！”李解文面色惊恐，在西装男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压力，让他呼吸有些困难。 西装男脸上微笑着，但是眼神却十分凌厉：“很多人？李主任你再看看，是不是很多人。” 李解文脑袋抵在墙上，左右别了别，骇然发现，原本人来人往的走廊，此刻只有他们两人。这一瞬间，李解文几乎有一种这已经是深夜了的感觉。 原本走廊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这时在李解文的眼里都好似透着一股冰室的寒冷，彻骨的寒冷，如临死亡的寒冷。 西装男拧住李解文的衣领，将他压在墙壁上，一点一点提起来。 “李主任，你知道因为你这废物，我会面对什么吗？我会被一群真正的怪物追杀，不死不休。因为你这废物，我原本所拥有的一切权利，金钱，女人部都将成为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东西。李主任……你说我到底该怎么感谢你啊！” 西装男表情越来越狰狞，声音越来越沙哑，如同钝刀子在刮水泥地。他右臂的肌肉将西装撑得很开，有一种随时都会破裂的征兆。 李解文感觉自己脖子就像是被巨大的铁钳子拧住了一般，无法呼吸，无法说话。他本能地用双手去掰开西装男的手，但是使不上一点力气。他两只脚悬空，无助地蹬着，蹬在墙壁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蹬在西装男身上，却感觉像是蹬在了铁板上一般。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要滚出眼眶一般，眼泪从他眼角一点一点滚出来，滴在西装男的手上。血液无法流动，使得他的整张脸像是被开水烫过一般。双眼通红，血管狰狞如同蠕动的虫子。 0051.生命序列 罗青一直牢牢地跟在西装男的后面，但是没想到不过一个晃神就跟丢了。 好在之前让小奈在他身上留了追踪痕迹，才不至于失去了目标。 按照小奈的感知，西装男他还是去了十一楼，也就是说他去找李解文去了。 电梯很快就到了十一楼，但是在电梯到达十一楼的一瞬间，罗青立马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萦绕在了自己身上。有了游乐谷的经历，罗青警惕起来，立马发动技能“灵体感知”。 未感知到其他灵体 没有吗？ 但是罗青觉得那股奇怪的感觉肯定不是凭空升起的，他再次发动技能“恢复”。 消耗3点灵力值，解除宿主精神屏蔽状态 精神屏蔽？ 这是什么状态？刚才那股奇怪的感觉就是被施加了这股状态吗？没有感知到灵体的话，这种状态多半就是那个西装男施加的。这么一想着罗青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我拿走了那块石头，应该是导致他们的任务失败，任务失败的话，会不会……”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便没有任何犹豫，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就朝李解文办公室跑去。 很快罗青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越是靠近李解文办公室那边人越是少，转过一个转角，走到李解文办公室所在的走廊时，一个人都没有了，偌大的一层楼，来来往往的人，居然没有一个其他人往这条走廊走过来。 “这就是那个精神屏蔽的状态？让被施加了这种状态的人下意识地避开这条走廊？或者说是这条走廊对外屏蔽了其他人对它的感知，从而使得他们认为这里没有走廊而不选择往这里走？” 不管是哪种说法，结果都是这条走廊空无一人。莫名让罗青有一种恐怖片的赶脚，但是他没有什么感觉。他记得上次那个血人出场时也是这个样子，其他人下意识地就离开了。 走廊里，罗青奔跑的速度很快，但是他下意识地着力很轻，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来。 转过一个拐角，罗青直接便看到西装男正掐着李解文把他抵在墙上。李解文的双脚在小幅度地弹动着，面色红到发紫了。 这是真正地在杀人！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罗青一把将小奈放了一下来，捏紧拳头，突袭到西装男背后，在他右手肘处使劲儿一打。 西装男手臂突然遭到重力打击，手拐处手筋一麻，整只手都不着力，直接将李解文扔在了地上。李解文跌落在地，眼前一片模糊，他处于本能大口呼吸着，喉咙的挤压感消失，让他不断咳嗽，一串串口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嘴角流到地板上。 在一拳打断西装男对李解文的暴力行为后，罗青并没有在原地逗留，而是快速远离西装男，跟他拉开距离来。 西装男转过身，眼睛里已经是一片猩红了，透露着一股如同猛兽般的暴戾狰狞。 “你是谁！”西装男低吼着，声音里散发着一股猛兽般的愤怒。 罗青警惕地看着西装男，反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干吗？” 与此同时直接发动技能“生命解析”，他感觉这个西装男应该并不是普通人。 系统瞬间反馈给他信息。 消耗10点灵力值，成功解析当前目标 存在类型：自然生命体 生命等级：九等（完成了第一次变异，进化转换率为1.2%） 实力评价：ss级（当前等级） 能力：控火（不熟练，仅能实现化火，无法进行攻击）；生命爆发（通过瞬间改变生命序列获得力量、承受、速度的增益） 九等生命体！ 也就是说他是个能力者，给予他的实力评价是ss级。罗青记得莫安安房间那个洋娃娃是九等s级的，但是让罗青险些对付不了。而这西装男的评价是ss级，比那个洋娃娃要强一些。这让罗青愈发警惕。 这次的生命解析出现了新的内容，就是生命等级后面的说明：完成了第一次变异，进化转换率为1.2% 罗青对此有些疑惑，于是对系统提出自己的疑惑，系统立马给出了反馈。 自然生命体通过生命序列的重新组合实现生命等级的提升，生命序列形成某种正确组合时，生命体将发生变异，从而实现进化。进化转换率就是生命序列重新组合时作用到生命体的有效部分，一般来说，生命序列的转换率越高，进化就越成功，相应地获得序列重组方向的能力就越面。同时，进化转换率将决定生命体再次进化的难易程度。 信息瞬间被融入到罗青的记忆中进行消化，罗青立马便明白了系统所反馈的信息。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疑惑，为何之前对洋娃娃和小奈进行生命解析时，并没有得到这样的说明。他再次将疑惑表达给系统，得到如下反馈。 超自然生命体自诞生时就被决定了生命序列，一般情况下无法进行生命序列的重新组合，所以无法变异进化。超自然生命体生命等级的提升主要依靠其生命序列的完整性和吸收生命规则。 罗青从这条信息知道了一个关键所在——生命序列。 这是自然生命体和超自然生命体生命等级提升的关键所在。一条完整的生命序列将决定生命等级的提升。 罗青对这个生命序列感到很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呢？他问起系统，但是得到的答案却是： 宿主当前生命序列未出现重组，不具备了解“生命序列”的资格 “……” 也就是说次等生命没有资格知道呗。 罗青没有再过多研究这个问题，将心神收回，放在对面的西装男身上。系统给出的信息会以嵌入的方式直接出现在罗青的记忆中，就像是复制粘贴一样，所以这些信息几乎都是在他发问的一瞬间被他掌握的，并没有消耗太多时间。 对于罗青来讲，不过是一次眨眼的时间，系统便回答了他所有的疑惑。 西装男眼中的猩红愈发浓郁，他将愤怒的矛头转向罗青，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打断他动作的毛头小子，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组织里的屏蔽仪据说是连二次变异的人都能够影响，这小伙子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是第六栋楼的人注意到了？不应该，我还没有动用异能啊，他们是怎么检测到的？难不成是更加高级的监测工具，即便不动用异能也可以监测到？应该不会吧，这江城应该还没有这样厉害技术，整个华国都不一定有的！ 西装男还没有失去理智，一瞬间不少的猜想在他心里面出现。说不准，猜不到，这让他警惕起来。刚刚自己掐着李解文虽然没怎么太用力，但是也不至于被一个年轻小伙子直接给打开的。 莫非他也是个异能者？ “我教训这个废物，不管你的事吧！”西装男语气阴沉。 罗青将小奈挡在自己身后，淡淡说道：“我看你不爽行不行。” 0052.是超研所的? 西装男眯起眼睛，右脚微微后撤一小步：“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伤害到你背后的小女娃子就不好了。” 罗青差点笑出声来。伤到小奈？提伯先生说不定一巴掌就能给你呼死。 “大叔，你这是何必呢。我只是有几个简单的问题想要问一下你，打打闹闹地伤了和气就不好了。”罗青笑锝真的跟善良好青年似的。 “没兴趣。”西装男冷漠回应。 李解文在地上折腾半天才从险些窒息的状态恢复过来，半蹲在地上，他扯开衣领，不让脖子上红得发紫的伤痕被碰到。他这才回过神来，疑惑为什么这人突然放了自己。转过头去才看到，是那之前跟自己在同坐电梯的年轻人。 他看着一脸嬉皮笑意的罗青，心想就是这么个小子阻止了那人么。 西装男注意到李解文已经恢复了过来，转过头幽幽说道：“李解文，我劝你不要动，不然我的拳头不会再那么温柔了。” 李解文呼吸一滞，喉咙发痒咳嗽了一下，结果直接扯到了脖子上的伤痕，疼得龇牙咧嘴。 他心底一沉，索性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就看着罗青和西装男的争执。心里面想的却是揍死他，揍死这个丑陋的混蛋，哦不！最好是两败俱伤。李解文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一定也是和这西装男一样的存在，要不然怎么能够闯进这里阻止他，还有，一定是这个混蛋偷了那块石头害得任务失败的。 李解文现在也还不打算直接告诉西装男那石头是被罗青偷走的，反正任务失败了，就算把石头拿回来了西装男也不一定会放过自己。再说了，万一这小子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西装男打不过的话，这么说会遭到这小子的记恨的。 罗青见西装男拒绝了自己，也没有着急，不急不缓说道：“大叔，你先别忙啊。你说我要是把你跟这个家伙合伙非法购买那么多尸体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话……哦，对了，再把你们挖掉尸体的眼睛上报给部门的话……嗯，你说会怎样呢？” 听到罗青这句话，西装男第一反应是这个小子莫不真的是那些人的一员，要不然怎么知道这么多，还说了“上报给部门”这样的话。 “你是超研所的人？”西装男试探问道。 罗青微微一愣，便立马神秘地笑着说道：“你觉得呢？”肯定不是什么超研所的人，但是不妨碍他假装是啊，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是给西装男他留下一些忌惮。 “管你是不是超研所的人，反正我是无所谓了，不管你上不报我也无所谓了。”西装男沉声说道。 罗青双手背起，向前走了一步：“大叔，你就不听听我想问什么？” “不想。” “那我偏就要说呢！” “你……”西装男不知道说什么，要是这家伙是个普通人，他早就上去一巴掌呼死他了。但是这家伙极有可能是超研所的人，对于超研所，像西装男这种存在有着一种莫名的惧怕感。由不得他小心行事，万一这家伙是个十分厉害的能力者的话……就不好办了。 其实，西装男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很担忧的，从罗青出现的时候，他就开始在心底计划着怎么逃跑了。那些人已经来到这里了，而且进了档案室，看了那小女孩的档案后，一定回来找李解文的，毕竟李解文参与过那小女孩抢救手术。 所以说，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那些人的科技和力量可不是这屏蔽仪能够抵挡的。 他也不打算再跟罗青胡搅蛮缠下去了，说不定这小子就是来拖延时间的。他冷冷地盯着李解文说道：“我会找个时间好好感谢你，千万要等着我再来啊。” 没有犹豫，西装男转过身便要离开。 小奈眼睛的下落在这人手上，罗青自然不会由着他离开。 瞬间对西装男发动技能“视觉剥夺”。 消耗2点灵力值，剥夺目标视觉，持续15秒 被罗青施加上“视觉剥夺”的一瞬间，西装男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脚底一滑，直接一个趔趄。但是他并没有跌倒，没有惊慌，相反的十分从容冷静。 对于西装男来讲，一瞬间的失明却是给他造成了短暂的思维延迟和困扰，失去了视野，也让他身体出现了瞬间的失衡，但是他自从加入组织，没有变异的时候都经历过不少这种情况，更不要说变异后了。所以他很快镇定下来，凭着变异后提高不少的记忆力，确定的逃离的方向，以着速奔逃。 他算是知道了，这小子是个彻彻底底的能力者，而且拥有着他从未见过的能力，可以让一个人失明，他不禁在心里庆幸，幸好没有选择跟他打斗，这要是打起架来，突然失个明就很恼火了，即便是身体强度扛得住他的出手，也会被牵制住拖延时间到那些人到来。这也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这小子肯定是超研所的人，要不然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这里使用异能。 在西装男身体失衡的一瞬间，罗青便直接速本向了逃离的西装男。一个扫腿朝他下盘攻击而去。 西装男变异后耳朵相较于超然灵敏不少，身体的触感也好上不少，在罗青靠近自己出腿的时候，就听到了他攻击的方向和位置。在奔跑的过程中，西装男强行改变姿势，右脚瞬间抬高，直接朝罗青袭来的腿踩去。 罗青几乎看到了西装男绷紧的肌肉将西裤撑开的裂缝，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一脚的力量，若是直接这么踩下来，即便是力量等级突破到了a级，指不定也会受伤，就算不直接骨折，也会伤到小腿肌。所以罗青不断算用右脚受伤的代价来逼停西装男，毕竟他不知道西装男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很有可能这么一脚下去，即便逼停了他也不会影响他继续逃跑。 在临近西装男抬高的右腿的时候，罗青猛然变换方向向上踢去，因为身体的不协调直接导致他上半身失衡向后仰去。罗青索性右掌撑地，腰部发力，将右腿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嘭！”罗青的右脚直接踢在了西装男的脖子上面，发出一声闷响。罗青感觉就像是踢在了水泥墙上一样，右脚脚背骨头生疼。 西装男也并没有很轻松，罗青的一脚是直接踢在了他的大动脉上面的，给他造成了一瞬间的眩晕感，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立马回过神来。他也不打算趁着罗青调整身体的空档期发起反击了，现在的他只想逃离医院，逃得远远的。 只是微微晃了一晃，西装男便不再逗留，继续按照记忆里的路线逃窜。 “小奈！结界！”罗青知道凭自己是留不住他了，便立马大声喊道。 0053.生命爆发 一直在后面以着担心的表情注意着的小奈，一直都在等待着罗青的呼喊。在听到罗青的声音后，这个小丫头明显变得激动起来，她没有任何犹豫，被帽檐遮住的半张脸下，自空洞的双眼中泛出红光，须臾之间笼罩住这条走廊。 西装男感觉只不过是一步的时间，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 先前都是看不到的？怎么突然就看到这样一片血色空间了呢？ 其实就是罗青的“视觉剥夺”效果结束的一瞬间，小奈的精神结界将他笼罩了而已。 就像是前脚在走廊，而后脚就迈入了另一个世界。但是他清楚这绝对不可能是走进了另一座世界，人类的科技还没有达到空间搬运的程度，退开一万步，即便是有也是那种尖端机密，绝对不可能会用在这种地方。 所以，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是某种能力。联想到那个愣头小子大喊的“结界”，他几乎是肯定了，这就是那个小女孩的特殊能力。此刻他的心里压力莫大，两个异能者……这绝对对付不了！ 而且能够改变一个人的精神观感，对现象的认知造成偏差，这绝对是经历过多次异能进化的人的能力！ 打不过！必须得拼尽力！ 这一刻，他完不在顾忌使用能力造成的身体负荷了，更加不会顾忌会被第六栋楼的人发现。因为这两个家伙已经使用能力了，怎么着第六栋楼的人也知道，说不定还是提前打过招呼的。 在小奈血色世界中的西装男，在见到眼前场景变化的一瞬间，思考了很多问题。继而是毫不犹豫，几乎没有停顿地使出了他的能力。 罗青在小奈施放结界的时候，也没有停留，迅速逼近。 让罗青没有想到的是，西装男停止了奔逃，就站在原地。罗青几乎是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妙，然而当他要强行止住身形的时候，西装男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绝对的压迫感，直接将罗青压在地上。 驼背的西装男，站在精神结界中，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他原本驼背的身躯，猛然撑了起来，宽大的肩膀向两边展开，撑起来的背直接将西装撕裂，他大腿和手臂的肌肉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在变大，直到将衣服撑开。分块程度夸张到就像是画上去的一般，小蛇般的静脉狰狞鼓动。 气势逼人。 在罗青眼里，这家伙简直就是在一秒之内长到的一圈。之前驼背的他就有一米七五左右，现在不驼背了，站直了身体直接是突破了两米。 一种如同冲击波的感觉自西装男身上不但散发开来。罗青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西装男的突然变化给他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具有压迫性了，他几乎是无法控制他的身体，就像是被人按住了一般，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这应该便是对他使用“生命解析”时，所解析出的能力——生命爆发。 罗青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使出了技能“恢复” 消耗2点灵力值，解除当前压迫状态 几乎是在罗青被压迫到的一瞬间，就完成了解除的过程。 “视觉剥夺！” 消耗4点灵力值，剥夺目标视觉，持续1秒 “一秒……四点灵力值……浪费啊！” 西装男只是感觉到眼前一黑，但是他没有停顿，在一秒后，视线又恢复了。 “生命爆发”达到最大化效果后，西装男原本视线中的血色空间现在在他眼里变得淡了一些，虽然还是有一种血色弥漫的朦胧感，但是他已经可以分辨出自己周围一个身段的景象了。 西装男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但是精神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清楚自己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逃跑是唯一的选择。他猛然往下一蹲，向着旁边墙壁一跳，被撑破的皮鞋直接碎开，然后压碎了地面的瓷砖，连同着周围瓷砖以着蛛网状破开，硬生生出现了一道凹陷。 罗青反应迅速，直接一个飞脚过去，同时大喊道：“小奈！干扰他的精神！”然而罗青的飞脚没有一点阻止到西装男的身形，墙壁直接被他撞塌了。被撞塌的墙壁之后是个小的清洁工具放置间，西装男没有停顿，再次向放置间的另一面墙壁撞去，另一面墙壁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嗯！” 小奈睁开的眼睛涌出一道血气，迅速窜进西装男的脑袋之中。 西装男原本已经蹲下正在跳起去撞击的动作瞬间被打断，直接从空中跌落下来。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陷入了呆滞，残留着一点清明。正是这一点清明在“生命爆发”的加持下，让他有意识的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 他被逼急了，“生命爆发”下几乎是方面大幅度提升的他都直接被强行逼停了，这是要多么厉害的能力啊！作为一个只变异过一次的异能者，在“生命爆发”状态下的他几乎能够和二次变异异能者进行斗争，这是让他引以为豪的能力，即便是身体负荷很大也无所谓了。 但是，就是这样状态的他直接被逼停了。 剩余的一点点清明正在不断消逝，依靠着这点清明，他还是意识到了自己不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 于是他决定要做一件疯狂的事情，在这一次“生命爆发”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再次发动“生命爆发”！这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也是完不敢去尝试的，因为单单是一次“生命爆发”就足以让他虚弱好几天，不要说两次了，还是同时使用的两次，这不单单是一加一这样的加法运算，而是几何数字的负荷压力。 但是他没有犹豫。 在罗青的震惊的眼里，原本跌倒在地上的西装男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又站了起来！而且身上的气势更加逼人，他手臂上，大腿上，脸上那原本如小蛇狰狞的经脉直接鼓胀起来，有一种下一刻就会炸裂的既视感！ 让罗青更加意外的是，西装男那一头原本茂密的头发，直接掉光了！就是那种连根拔起一般的状态，头发在他身上散发着的冲击波的作用下散开，飞到这小隔间的每一个角落。 西装男的视野里，周围的景象再次清晰不少，原本的血气朦胧也只是一些淡淡的红色了。 压迫感再次袭来，直接让罗青无法动弹，而且好像直接是影响到了器官，他感觉他的内脏像是被人用十分规则的圆石给压住了，十分难受，眩晕感，恶心感袭来。罗青记得上次在莫安安房间，那个洋娃娃再次使出“视觉剥夺”时，系统是直接免疫了的，对于这个能力，罗青还是比较免疫的，节省了灵力值不说，关键是避免了反应时间。 负面状态压迫效果增强，无法免疫 然而系统直接反馈给罗青这样一条信息。 压迫效果增强了，这是罗青能够明显感觉到了，只是没想到增强到了系统无法免疫的程度。 “恢复。” 消耗4点灵力值，解除当前压迫状态 “四点……” 这是罗青使用这个技能以来用得最多的一次…… 0054.抓住他! “嘭！”西装男直接撞开墙壁，理智的他没有选择腾空一跃直接跳下去，他清楚这是十一楼，即便是两重“生命爆发”状态下的他掉下去后也会受很重的伤。他已经不能再容忍自己要在承担十分严重的后果的条件下，再次受伤了。 他顺着墙壁斜着掠过去，直接抓到九楼的房间窗台。 罗青连忙跑到边上，只见西装男已经十分迅速地速降到了离地面不过三四层楼了。 这是什么速度啊！ 罗青直接放弃了跟着跳下去追击的想法，开玩笑，自己可没有练过，这要是失手了，这四十多米可不是开玩笑的！指不定“恢复”都来不及用就直接碎成一滩西瓜了。 然而也就是西装男在出了小奈的精神结界范围后。 医院单独隔开的第六栋楼，某个十分光亮的，摆放着很多特殊枪械和仪器的房间中，像家养的鸟站在一根钢制横杆上的猎鹰形状的机器人睁开了眼睛，浅黄色水晶状的眼睛亮起了光芒。 它张嘴，发出等同于鹰一般的叫声。房间顶上一层接着一层打开一道直达顶层的通道，机器猎鹰身上出现一层蓝光，蓝光不断交织变换，很快直接在它表面结成真正猎鹰外表的图像。这让它几乎和猎鹰是一模一样的。 机器猎鹰展翅，顺着通道，冲天而起！ 几乎是眨眼之间，它便越过了十层楼的高度，很快掠至医院高空。 实体化一般，鹰眼棕色的竖瞳不断收缩放大，以着极快的速度锁定医院中的每一处，就连是建筑物也是直接被看穿。两秒后，鹰眼锁定到了门诊楼后侧的一人身上。 正是西装男。 西装男如同站立的科迪亚克棕熊一般，野蛮冲撞，完没有顾忌到周围的人，在机器猎鹰的视角里，他就像是一个高速滚动的大球一般，蛮横冲开人群，撞飞了他碰到了每一个人。 好在的是，门诊楼后侧的人很少，大家注意到后面的疯狂景象，都下意识地避开了冲过来的人形猛兽，所以被撞到人只有几个，但是被撞倒的人……受到的伤害不亚于一场车祸。 他正在快速地朝着医院北侧围墙冲去。他的速度很快，几乎要接近猎豹捕杀猎物的速度。 不过是短短十多的时间，他直接冲过了一处病人活动公园。 而在另一间房间里，巨大的操作台亮起了红灯，响起了警报。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停止了手头的工作。 站在操作台中间的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大喊道：“有异能者！” 他按下面前一个大红色的按钮，瞬间整个操作台像电梯一样沉下去，又浮上来另一座操作台。 这座操作台上有三个大屏幕，中间的屏幕上正是机器猎鹰的视角，而左边的大屏幕上则是高速变化的计算数字，右边的大屏幕上西装男路径周围所有的监控器视角。 男子面前的操作台上有很多按钮，他旁边的助手在这座操作台浮上来的一瞬间就在不停地按着密密麻麻的按钮，调控着每一个视角和数据分析。 很快，数据分析得出了初步结论，助手立马说道：“博士，根据ft-14反馈回来的数据分析，目标当前状态偏向于力量型，能力强度达到二次变异，接近三次变异。同时，目标的状态十分不稳定，力量指数正在不断下降，推测为爆发性能力。另，未能在资料库中检索到目标身份信息，收集到了一条删除记录。根据第三代超脑计算，ft-14所搭载武器无法对目标实现打击，同时鉴于目标所处位置无辜群众过多，不建议ft-14攻击。” 被称为博士的中年男子眼中发出亮光：“接近三次变异，还是力量型的！这可是宝贝啊！小张，让周江周海两兄弟去！” “博士，他们都是三变概率大于20%的人！是非常有价值的编内——”助手有些着急。 “小张！三变不是躺在实验室就可以成功的！再说了你要清楚力量型的异能者是很稀有的！这对整个国家来说都是十分宝贵的研究资料！”博士眼中的光彩不减丝毫。 “是！”助手知道博士对于新异能的狂热，不再说什么。他直接在面前的小屏幕上调出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来，然后将任务下达给两人。 “对了，超研院不是来了一批人到医院吗？给我查探一下他们来干吗的。另外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把现场处理一下，避免造成大的影响。” “好的”助手风风火火地就开始操持理。 博士一脸狂热地盯着屏幕上逃窜的西装男，自语道：“有了这么个力量型的异能者，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新的进化方向了！这次一定要赶在超研院之前！” 另外一间十分大的实验室里，十分规则地摆放着许多透明的生命橱柜，每一个柜子都躺着一个人。而唯独在角落里有一个相较于其他柜子宽不少的柜子，里面躺着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子。皆是干练的短发和一身厚重白色的研究用服，两个研究服用一根粗大的黑线连接着。 大号的橱柜突然亮起红光，然后上面的玻璃直接从中间向两边分开了。两人也是同事醒了过来，在他们的头顶上空投射出一道荧屏来，上面是下达给他们的指令。 两人就像是经过了系统化训练的士兵一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出了橱柜，走到实验室最中间，站在透明的电梯中间，来到了上面的换装间。 他们所穿的衣服有点像是特战部队战斗服，但是上面有更多的装备，而且他们没有佩戴枪械类武器。 不到十秒的时间，在机器人的帮助下，他们完成了换装，然后程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的情况下，直接按照所带的战斗帽反馈的指令出发！ 两人所带着的特殊护目镜是直接连通到极其猎鹰ft-14的视角的，甚至连追踪路线都给他们规划好了，所以一路过去速度十分地快。 他们身穿在战斗服，在出了第六栋楼后像是变形机器人一般直接褪去，被收纳成一个黑色背包，背在他们的背上。 在人群中，他们看上去就像是背着包在快速跑着的两个普通人。 西装男一路过去，引得路人尖叫连连，他逃的地方又是病人活动区，身上散发的冲击波直接导致一些虚弱的病人受到伤害。 他完不顾前面是什么，几乎是以着直线在前进，很快便越过了公园，如同公牛一般，直接撞塌了围墙，向着北侧逃窜。 身形狼狈但是异常凶猛地他在路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十分迅速的暴力的疯子！而这样一个疯子在路上狂窜立马就吸引了不少眼球，很多人都习惯性地打开正在玩着的手机的相机，记录下这一场景。 相比起来，在后面追踪着的两兄弟就显得很普通了。他们接到的指令是，在人少的地方，尽量降低影响，捕捉到目标，带回实验室。至于更高处飞翔在天上的ft-14就更加不会吸引到人们的注意了。 0055.你不是人! 罗青站在墙壁缺口前，晃了晃神。 “区区一只九等，就有这么夸张的力量……人类世界要是再多几个，岂不是乱套了？那个冰淇淋牛鼻子男都挣脱不掉小奈的结界，这个家伙居然挣脱了……” 罗青突然对“生命爆发”这个技能很感兴趣，这简直就是神技啊！直接将那西装男的力量拔高了不止一等。只是没把那个西装男留下，没法偷学。 同时罗青又有些忧愁，这西装男逃离的速度太快太野蛮了，根本就没法去追啊！这又该要去怎么找呢？ 虽然是知道了小奈的眼睛是被西装男背后的组织带走的，但是怎么找到这个组织呢？这是个大问题，况且即便是找到了又能怎样？西装男他都打不过，更不要提组织里面很有可能会有更加厉害的人物。终归到底，还是能力不足，要是罗青有绝对的力量控制住西装男，哪里还有那么多复杂的地方。 小奈踩着小碎步，跑到罗青身上，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摆。 “哥哥……哥哥……” 罗青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怎么了？” “嗯……你的衣服破了。” “哈？” 罗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裤子，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什么原理才至于让衣服破成这个样子的呢？t恤和七分裤基本损，救不活的那种。 就像是被手工极好的裁缝拿了捡到，画了尺寸，比着尺子一点一点剪开的，剪成丝条状的。t恤从腋下开始，变成了一条一条的，风一吹过就到处飞，露出里面有些肌肉线条的胸腹。裤子就有些惨不忍睹了，直接从紧松带往下部变成了丝条状，像极了被二哈撕扯过的拉丁舞盘在腰下的珠帘一般。 风吹就是一种蛋蛋的忧伤。 好在里面穿的是宽松的平底裤，要不然罗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了。 然而让罗青最羞耻的是，知道衣服裤子破了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赔我衣服！”。 “唉……穷怕了。” 牵扯小奈的手，走到走廊这边。 李解文先是丢了石头焦急得不得了，又是被西装男差点杀掉，再是陷入小奈的精神结界中，一时间情绪波动有些大，整个人有些懵。以至于罗青都站在了他的面前，他都没有注意到。 “李主任，你就没有什么感想吗？”罗青平静地看着李解文。他现在不着急，小奈的精神结界外人还闯不进来。 李解文醒过神来，看着罗青咽了口口水，再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小奈，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他刚才看到这个小女孩，她没有眼睛！而且像极了三年前他处理的第一具尸体……他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小女孩或许就是当年被偷走的那一具尸体，同样是没有了眼睛。而且她对现在的场景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是你把那东西偷……拿！拿走的吧……”李解文语气有些勉强。 罗青淡淡地点了点头。 李解文有些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他没那么傻，现在最好不要再激怒这两个把那家伙都打得落荒而逃的怪物！ “没……没什么感想，呵呵。”李解文干笑一声。 罗青一脸笑意：“他可是要杀你诶，你没什么感想？看来李主任不禁是一位医术高超，医德美好的医生，还是个生死无惧的圣人啊！你简直是道德模范啊！我的天，感动华国十大人物必须有你才对。” “呵呵……”李解文再次干笑一声，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在嘲讽。但是能怎么办？敢怒不敢言啊！ “问个正经儿的，他为什么要杀你？” 李解文神色纠结，想了想还是说道：“你把那东西拿走了，然后任务失败了，他应该被组织惩罚了，所以气不过才来……” “哦——，看来还是我的错啊！要不要我把那东西还给你？” 李解文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他可不是傻子，那东西那么珍贵，组织一定会有人来找的！这么一想着，他就更加不会要这个东西了，正好让这个混蛋把东西拿走，还可以帮我吸引走组织的注意。 注意到李解文眯起的眼睛闪来闪去，罗青觉得自己应该猜到了这家伙在算计着什么。 “李主任，那人要杀你，还会再回来的，你打算怎么办？” 罗青这算是问道了李解文心坎上去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西装男杀自己不成，一定会再来的！ “那这位小……这位大哥，你不是要要找那个人问问题吗？我想啊，他到时候十有八九会再回来找我算账的，这不，他要是再回来的话，你就可以直接问他了……”李解文推了推眼镜，认真说道。 罗青一脸明悟：“哦，也就是说，要么我呆在你身边，要么你呆在我身边？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找到那人了？” 李解文笑了笑：“正是如此！其实我觉得你呆在我身边更好。” 罗青点点头说道：“有道理！” 李解文止不住脸上的笑意，他站起身来，脱下自己的白大褂，递给罗青：“大哥，这冷，穿上吧，别着凉了。” 罗青点点头，声音低沉：“挺懂事的。” “那么就这样说——” “可我又不是傻逼。”罗青打断李解文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变得冷漠起来：“李解文，我其实很想一巴掌呼死你的，但是我想了想你终究只是买尸体取眼睛，没有参与到那些人的死亡过程中，就算了。这可不代表我对你有什么好感，你要记住了，你不是什么好人，犯下的所有事情你都必须得承担好了，承担不住的后果，自己去受吧。” 罗青很清楚，李解文这是要把他当肉盾使。自己兜里的石头价值很高，他背后的组织是肯定不会放弃的，李解文之所以不要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帮他吸引火力罢了。 西装男或许会回去找他算账，但是并不意味着罗青需要正面和西装男接触才能够找到组织。 李解文愣了，呆呆地看着罗青：“你！你不是人！” 罗青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小奈，让他忘了这些。” 李解文瞬间瞪大眼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之前在电梯里面就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拿走的那块石头自己才不知道的！ 小奈“嗯”了一声，半开左眼，一缕血气掠出，窜进李解文脑袋，没能让他说出一句话来，血气从他脑袋里扯出来一道灰色的气息，然后搅碎在空中。 收回结界。 李解文一脸懵逼地看着罗青和小奈：“怎么又是你们！那个穿西装的呢？跑了？”他左看右看，有些慌张。 “他跑了。那个穿西装的人是谁啊！怎么敢在这里欺负人呢！要不是我听到这边儿的动静，跑过来看看，李主任你可就不好过啦！”罗青一脸担忧地说道。 李解文有些疑惑地看了罗青一眼，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两个人来了，那西装男就不见了，这么说着是他们救了我？但是那东西是不是这小子的偷得呢？ “谢谢啊。”李解文一脸复杂，想了想还是没有过问那块石头，反正任务也失败了，而且这个小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罗青没有逗留，小奈的结界收了，这儿马上就会来很多人。 牵着小奈的手就准备离开，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对李解文说道：“李主任，我还是建议你去请一支保镖队。”罗青在心里添了一句：起码可以多挣扎一下。 “哦，对了！谢谢你的衣服哈。” 李解文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大褂穿在他的身上，于是他心里很疑惑：我有把我的衣服给他吗？ 看着离开的两人，李解文不禁在心里碎了一口。 “还是先报警吧，我不信警察还治不了这什么破组织！” 罗青绕开走廊，顺手捡起掉在地上的西装男的公文包，夹在腋下，朝楼下走去。 他仰头望了望天花板，又看了看空无一物，没有一点黑影的脚下。 “我不是人吗？或许吧。” 或许吧。 0056.文艺复兴! 罗青就带着小奈，坐着电梯，平平常常地离开了门诊楼，不去理会这里之后的事情。对于李解文，他也不愿意再去掺和什么了，由着他吧。 毕竟罗青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大学生，还没有那么高尚伟大的情操人格。 做好自己……应该就够了。 “哥哥，这次为什么不让那个人去自首呢？”小奈有些疑惑，好奇问道。 罗青牵着小奈悠然走在人群之中，拢了拢白大褂，避免露出里面的样子：“让他去自首的话，就太可惜了，还有更加有趣的事情等着他呢。” “那个会变得很大的怪人会再找他的吧？” “应该会的。” “那他会不会……会不会被杀死呢？” 罗青愣了愣，握紧了小奈的手轻声说道：“或许吧。” “我们要不要救他呢？”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小奈只是觉得，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是打不过那个怪人的，就会……就会很不好的。” “是他偷走了你的眼睛，你不恨他吗？” “提伯先生给小奈说过，任何人都值得被宽恕和原谅。” “我不是上帝，不是观世音菩萨，做不到宽恕和原谅任何人。” “哦。” 罗青认真地看着小奈似懂非懂的样子，想了想再说道：“小奈是个好孩子。” “真的吗？” “当然。不过小奈你要记住，人的善良是有限的，不可以不加节制的奉献。生而为人，我们以善良对待整个世界，却不一定会得到整个世界的善良对待。” “小奈不懂。但是提伯先生应该不会骗小奈的。” “提伯先生的确没有骗小奈，任何人都值得被宽恕和原谅，但并不是值得被任何人宽恕和原谅。” 小奈小眉毛轻轻皱着：“小奈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罗青也觉得对一个四岁半的孩子说这些有些太过了，想了想说道：“小奈还记得那个卖冰淇淋的人吗？” “记得。” “那小奈会原谅他吗？” 小奈对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奈不知道。” “其实我们都没有资格说应不应该去原谅那个人。我们只是一群看客，并没有亲身经历那样的事情。只有那个女孩有资格去决定那个人值不值得被原谅。” “可是那个女孩……唔，应该是姐姐，她不是已经……没有了吗？” “所以啊，她没了啊。世界上一切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了，美丽的黄昏、可口的冰淇淋、善良的朋友、洁白的婚纱、灿烂的烟花、爱她的和她爱的人和事都与她……无关了。..有人去原谅那个人，可是有谁去拯救那个女孩呢？” 小奈没有再说话，蹙眉认真地思考着罗青的话。 罗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小奈终究只是个四岁半的小孩子，即便提伯先生教给她再多，也终究不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有些事情，又怎么说得清呢。 就好像罗青的爷爷，车祸之后，司机不堪巨额赔偿自杀了，撇下了一个不过才十二岁的孩子。最后，罗青只是得到了保险公司一点可怜的死人钱。这件事情能说得清吗？说不清的。在他们一家子亲戚的含泪请求下，罗青还是签下了谅解书。 更多的人会去谅解那个司机，会去同情那个不过才十二岁的孩子。 但是又有谁能够去拯救他相依为命的爷爷呢？ 没有的。 就好比那个十二岁的孩子一般，她始终觉得是罗青他逼死了他的父亲。以至于罗青签下谅解书时，他居然从那个孩子眼中看到了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可笑吗？ 或许吧。 说到底罗青也是并不想因为李解文而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现在他的力量是完无法与那些人对抗的，舍己为人这种事情，罗青做不出来。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是再怎么可怜，也无法掩盖可恨，以德报怨这种事情，罗青做不出来。 牵着小奈的手，罗青慢慢地走出了医院。 然而当他刚走出医院时，就惊呆了，只见着莫安安提着两个大塑料口袋，就站在医院门口，站在太阳底下，脸蛋晒得通红通红的，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往下滴，连着头发都黏在了额头上，衣服更是浸湿了一大片，本来她就是穿着白色的t恤的，被汗水浸湿后，直接都印出里面的衣服的了，而这丫头浑然不觉，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古怪的眼神。 罗青连忙走了上去，皱着眉头说道：“你在这儿干吗？” 莫安安浑然不觉得一点热意，开心洋溢于外：“等你们啊。你看我给你们买了好多吃的。”她提起手里两个大的塑料口袋，一脸得意。 罗青没有理会她买的什么，表情更加严肃问道：“那你怎么不到里面去，在这儿这么大的太阳，你是嫌自己太白，耐晒吗？” 莫安安完没有想到罗青的语气会这么严肃，低着头弱弱说道：“里面人多，我怕你们看不到我。” 罗青一口气憋住，看着莫安安这副模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唉，莫安安你就是个傻瓜。” 罗青也顾不得自己里面是什么样子了，脱下自己的白大褂给莫安安穿上。 可是让罗青没想到的是莫安安这丫头神经这么粗，她看到罗青里面的样子，手上的塑料袋放在地上，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了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指着罗青，边笑边费劲儿地说道：“哈哈——罗青，你这是什么打扮？好好笑！哈哈——” 罗青一头黑线：“你就搁这儿笑吧。”说罢就牵着一脸茫然的小奈走开了。 莫安安提着东西在后面追，一边捧腹大笑，一边跑着真是难为她了。 “诶等等！哈哈——，等我啊！哈哈哈——，东西很重的！哈哈哈——” “哟，那可真是辛苦你啦。” 罗青只顾眼观心，心观大地。对周围路人的古怪眼神不管不顾，人嘛，脸皮厚一点是有好处的。 “你看那个人，是行为艺术么？” “行为艺术？我怎么赶脚有一种文艺复兴的感觉呢，当然了，要是再烫个发的话就完美了。” “文艺复兴？” “对啊，或许2018了，他们也不再低调了。” “我怎么一头雾水啊。” “你还小，没有经历过那场盛事，想当年，我也曾是个王者，唉，不说了，说起来就一股子的鸡皮疙瘩……” “……” 罗青心里万马奔腾。 文艺复兴，文艺复兴你个蛇皮啊！当好的你路人行不行啊！ 0057.吃软不吃硬 “不许笑了！” 罗青瞪着在他面前笑得抽搐不已的莫安安。自从看到罗青那幅打扮到现在，莫安安就没有停过。 纵使罗青脸皮再厚，现在也禁不住脸红了，他开始在心里纠结怀疑：真的就有那么好笑吗？ 听到罗青的轻喝，莫安安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取笑了，立马闭紧嘴巴严肃起来，老老实实地跟在罗青身后。只是她看着罗青背后不断在飘荡着的那根布条，飘过去，晃过来。 莫安安没忍住抓住了布条，在第一时间罗青就感觉到了身后那根布条被抓住了。 罗青突然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表情僵住了，大声吼道：“莫安安，住手！” “哈？” 莫安安下意识地扯了扯。 然后罗青本来已经变成布条的衣服，在莫安安的轻轻一扯下，崩了！一根又一根布条如同女孩子被咔啦减掉的头发一般，缓缓滑落，露出罗青线条分明的上半身。 罗青石化了。 莫安安呆了。 小奈轻轻扯下落在她帽子上的一根布条，一脸惊讶。 莫安安深吸一口气，以着连她自己都惊讶的速度，打开小挎包，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在罗青回过头的一瞬间，按下了快门。 对于罗青来说快门声的“咔嚓”声就好像是响在他的脑袋里面一样，如同一柄巨锤疯狂地锤着他的大脑。 看着手机里面留下的罗青的样子，莫安安憋不住了，蹲在地上，抱着肚子：“啊哈哈哈哈哈哈——”莫安安觉得这辈子大概也不会这么笑了吧。 罗青不急不缓转过身子，走到莫安安面前，淡淡说道：“站起来。” 莫安安感觉情况不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脑袋伸过来。” 莫安安护着自己的小脑瓜，弱弱道：“你要干什么？” “伸过来。” “不要，很疼的。” 罗青叹了口气，向前一步，大手一扬，莫安安下意识闭上眼睛，缩了缩脖子。 罗青轻轻地把莫安安汗水黏在额头上的头发拨到她的耳边，摸了摸她的小脑瓜，无奈说道：“你是一点不嫌热啊。” 莫安安感受到额头上的温热，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背对着太阳的的罗青，太阳光贴着他的脸庞，渲染起一片柔柔的微光。他正撩开遮住莫安安垂在眼前的一缕头发，他正轻轻摸着莫安安的脑袋，他正轻轻说着。 罗青为莫安安遮住了太阳光，这让莫安安可以瞪大着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近在咫尺的罗青。 莫安安突然回过神来，像一只受惊的的兔子，向后缩了两步。她低着头，只感觉脸上好热，小声说道：“会油的。” 罗青笑了笑转过身，牵着小奈的手，悠悠向前走去。莫安安就一直低着头，只是跟在罗青身后，好似罗青现在的模样也不好笑了。 这一刻，罗青总算是明白了该如何对付莫安安了，这丫头吃软不吃硬啊！ 找到制胜莫安安的办法后，罗青心情大好，硬生生走出了一股文艺复兴的感觉。 这附近有一个纳凉的小公园，罗青就带着小奈和莫安安来到了这里。一个上午了，现在十二点多了，罗青也确实是饿了，就在小公园里吃起了莫安安买给他们的午饭。 不得不说的是，莫安安这丫头是一点没有生活经验的。 这么个大热天，买的东西是干的，辣的，麻的，一点解渴的都没有的那种。不过对于奔波了一上午的罗青来说，有的吃就没错了。 虽然是知道小奈是不用吃饭的，但是饿是一码事，馋又是一码事。而且这小丫头似乎是对辣特别感兴趣，一大盒子的麻辣烫就她就吃了大半，偏偏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最最关键的是，小奈她是吃不饱的！也就是说要是有她就可以一直吃下去！ 那么问题来了，被吃下去的东西去哪里了？为此罗青还专门注意了，小奈吃下了整整比她肚几还大的一碗麻辣烫，但是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于是，在罗青的惊讶之中，在小奈奋不顾身地大快朵颐之中，在莫安安的晃神之中，在闲的没事大中午跑来公园玩的大爷大妈的异样眼神之中，午餐时间结束了。 然后就是，各回各家了。 照罗青来看，莫安安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对他干过什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罗青实在是怕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给只剩布条的短裤也给扯垮了，吃过饭就叫了辆车把她给送了回去。 这件事更是让罗青明白了，有一身结实的装备多么重要，他估计他永远都忘不了他下意识的一瞥，司机大叔在他们上车了后，就悄悄打开wechat给他妻子发过去一条消息：我可能碰上变态了，一个小时后我没有联系你，你就报警。 那一瞬间，罗青几乎想要抓住司机大叔大喊一句“我不是变态！” 直到上了车，路程过去一半了，罗青才猛然反应过来。 “我特么为什么不去买一身衣服穿上啊！为什么要赤裸着上半身那么久！我已经是万元户了啊！” 也是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万元户了。 为了让司机大叔安安心心的开车，罗青连看他都不敢看他一眼，生怕他想歪了，给他们拉到警察局去了。 似乎是觉得好歹吃了人家的东西，小奈也没有再对莫安安使脸色了，跟着她在后面窃窃私语起来，好不融洽。 罗青瞥了一眼后视镜，恰好看到莫安安拿出手机，正在和小奈一起看。 看这她们憋笑憋得难受的样子，罗青不用想都知道她们在看什么，一定是莫安安偷拍的那张照片！ “天啦！依照着莫安安这个性格，这将会她一辈子的笑点和我一辈子的污点啊！” 一想到这个，罗青就跟吃了火锅后一觉睡醒一般难受。 将莫安安送到小区门口后，罗青带着小奈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才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 莫安安到了小区，就把白大褂还给罗青了。罗青不得不感叹一句，重新披上白大褂的感觉就是舒服，终于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在街道上。 在这小区外，围墙不高，罗青一抬头就可以看到自己所居住的地方。 走到这儿，罗青习惯性地抬头望向自己屋子所在的那栋楼。 三楼那家年轻夫妻所居住的屋子让罗青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就透过窗户看到那个年轻女人怔怔地低着头看着楼下，现在都下午快要下午两点了，怎么还在发呆看楼下呢？ 吵个架，不至于吧…… 罗青也只是疑惑一下，人家小两口的事情终究还是轮不到他来操心。 …… …… 安大爷悠悠然躺在小区院子葡萄架子底下，摇着藤椅，晃着扇子，哼着小曲，喝着清茶。 猛然，他坐直了身体，伸出中指……抵了抵老花镜说道：“小罗啊，你这件大衣有些来头啊，有点像是一千六百块买的。” …… …… 0058.矫情了 罗青清楚，这安大爷是想要说什么了。 当一个人想要催账时，各种各样的话都想得出来，就好比“你看今天晚上的月亮长得像不像五百块钱”、“有没有觉得这瓶可乐值一千块”、“五万八千分换算成元的话，是多少来着”之类的话。 而大爷这句“有点像是一千六百块钱买的”正是这个意思。毕竟那个二十八平的小房间再怎么小也是在江城二环路里面，不远处就是大学城，八百块钱真的算是很实惠了。 虽然大爷之前是说过可以月底再给的话，但是罗青也不好意思再拖到月底了。 好在，现在是万元户了，可以昂首挺胸了。 罗青一脸自信地走到安大爷面前大声说道：“大爷我有钱了！” 只见安大爷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操起手中的扇子就给罗青来了一下，“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的！” 罗青欲哭无泪，瑟瑟发抖说道：“大爷，我有钱了。” 安大爷晃悠着扇子，闭上眼睛躺在藤椅上，“这还差不多。用zfb还是wx，你自个儿随便，就在旁边。”大爷指了指就摆在旁边的两个牌子，然后就哼着小曲儿，悠哉乐哉地摇起了椅子。 看着两个二维码牌子，罗青也是无语了。 哪有随身带着支付码的啊，合着这是早就准备好了要来收钱的啊。 罗青拿出手机，扫了扫wx码。 “转账给……帅气的文艺青年。” 文艺青年？ 罗青看了看这位头发花白的大爷，幽幽问道：“大爷，你是叫‘帅气的文艺青年’是吧？” 大爷眼睛都不带睁一下说道：“对，就是这个。” “……”大爷还是那个大爷啊。 牵着小奈的手，罗青不急不缓走远，听到后面就跟加了音响一样的语音播报。 “wx收款一千百元。” 罗青感觉自己快要跟不上这位年近七十的大爷的节奏了。 …… 一回到屋子，罗青就感觉像是从夏日炎炎走进了秋高气爽。 罗青心想这大概是她存在的唯一好处了吧。 其实罗青很想和她当面聊一聊，他想知道为什么她要撕掉安小若的那封信，为什么又要救安小若。最起码的是要知道为什么存在于自己身边。 最开始罗青知道屋子里有了那个红衣女的时候，他是想要退掉房子的，反正再过不久就要开学了，到时候就住学校宿舍了。但是现在有了个小奈，显然是不得行的了。 对于小奈，罗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她是灵体，显然是不能送去福利院的，但是上交国家这种事情又做不出来。一时间没什么办法，就只好暂时留在自己身边了，先帮她找回眼睛，再去思考怎么办吧。 罗青也清楚，自己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大学生，带着一个四岁多的孩子，终归不是一件像样的事情，以后也是要成家立业的。 站在淋浴头底下，罗青又开始了大脑最活跃的时候了。 一身的麻烦事儿。 消失的影子和恐惧感，不知道是不跳还是不见了的心脏，神秘强大的红衣女，小奈的眼睛，西装男背后的组织，还有安小若那封信…… 是真的很麻烦。 当一个平头老百姓不好吗？ 很多人都有英雄梦，或许是翱翔在天空去享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或许是游走在世界各地惩奸除恶捍卫正义，或许是默默无闻做好事不留名，或许是祷告神明救赎子民，或许是审判罪恶铲除异端…… 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更多时候，当你拥有了这些能力的时候，并不一定能够担负得起相应的责任，担不起责任，没有拥有与能力相匹配的心态和理智，或许只会变成一只膨胀没b数的跳梁小丑，就像那个卖冰淇淋的牛鼻子。 而罗青呢，他做过英雄梦，也想成为万人景仰的人物，和那些存在于巅峰的大佬交谈甚欢，但是最后醒了发现还是要交房租的。 即便是现在有了能力了，罗青也并不觉得自己就是个英雄，一样是个需要交房租的普通大学生。对于这些未知的，神秘的，光怪陆离的东西，罗青迷茫过，震惊过，要是有恐惧感的话，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害怕了。没有系统的话，他估计自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矫情了矫情了，没有的时候想要，有了却又嫌这嫌那，自己本来就不是个完美的人，却还想要完美的人生。” 矫情完了，罗青便开始来总结这次的战斗了。 说实在的，罗青是完没有想到那个西装男居然可以如此强大，如果不是有小奈的帮助，可能连挨都挨不到他一下。即便是在小奈的精神结界之中，也没法与他战斗，仅仅是他身上所倾泻出来的力量就让罗青难以承受，不得不依靠系统来解除压迫状态。 罗青觉得，要是让自己和他对上一拳的话，可能整只手臂都要碎掉。 西装男不过是个九等生命，系统给他的评价也只是ss而已，只是有了个“生命爆发”的能力就如此强大，连小奈的精神结界都控制不住。 至于他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却并没有选择战斗，而是逃跑，罗青觉得应该是医院里还有他所忌惮的存在吧。这让罗青想到了医院的第六栋楼，前不久建起来的，没有对外开放，连个楼牌都没有立，在医院的存在感极低，使得大家都下意识地认为医院只有五栋楼。 “或许，第六栋楼另有玄机。” 在和西装男的战斗中，罗青发现自己不仅仅是实力上的差距，在战斗能力和技巧上也有着很大的差距，让罗青自己评价的话，大概就是五岁的小孩子在跟跆拳道黑带高手打架。 虽然听上去有些没出息，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罗青敢确信如果西装男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正面刚的话…… 只有叫提伯先生了。 对于这个莫名温柔的提伯先生，罗青还是很有信心的，这已经不是一个力量级的战斗了，毕竟一头五米高的巨兽不是谁都能挡得下的。 这次的医院之行，算不上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比起损失来，罗青觉得收获就有点小了。 唤出个人信息栏。 宿主：罗青 生命等级：次级生命（82/100） 力量等级：a级（64/200） 灵力值：51 已开启系统功能： 灵体感知lv1：你的身边或许存在着你看不到的东西，不要担心，系统为你排忧解难 灵力转换lv1：可将进入生命阶梯的灵体灵力，或生命体的生命规则，转换成对应的少许灵力 已掌握技能： 系统自带技能： 恢复lv1（根据受伤情况消耗灵力） 生命解析lv1（根据生命体等级消耗灵力） 主神宣言（一次性技能；天选级）：选在某个时间，让世界的人听到你的心声。 宿主学习技能： 视觉剥夺lv1：想试一试黑夜降临的感觉吗？根据技能等级和被施放对象等级决定时长，最长可永久剥夺（3级可以剥夺五感） 可使用技能点：1 已开启系统空间：无 已获得能力：第七鬼神杀魄——力量：宿主可通过消耗灵力值获得强化任务，进行自身体魄的锻炼，当前体质等级：a级（注：级别划分从强到弱依次为：sss、ss、s、a、b、c、d、e） 系统预告：听说人间有座幻想乡 0059.小奈想抱抱 “e~” 用了20点灵力值。 只是得到了“眼睛是被西装男背后的组织取走的”这样一条线索。 罗青想想还是觉得有些肉疼，要知道在莫安安房间吸收掉的那个九等灵体也就才得到了9点灵力值，而这一下子就用掉了相当于两个九等灵体的灵力值。 还损失了一件t恤和一条短裤。 “唉，看来以后不仅仅要为rmb着想了，还得想一想如何得到足够的灵力值，这要不然以后打起架来，突然来个‘当前灵力值不足’可就尴尬了。” 出了卫生间，罗青站在窗台往下望去，瞬间呆滞了。 只见昨晚被破坏得真渣都不剩的后街，居然复原了！ 复原了…… 罗青突然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这是个什么意思？昨晚的的确确是什么都不剩的啊，怎么今儿个恢复得一丝痕迹都没有？没道理啊！ “难不成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 罗青连忙打开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昨晚确实是有和安小若的通话记录的。他又在手机里面找了一会，找到了昨晚通话记录的录音，打开录音听了起来。 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从接通电话到电话被挂断，没有任何出入。 也就是说，昨晚的事情应该是真的才是啊！那为什么后街没有一丁点变化呢？眼前的幻想，还是昨晚的是幻想？ 本来罗青还在奇怪，一条街消失了，怎么没有见到这附近有什么动静，还是平平常常的。合着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变化啊！ 罗青想到了红衣女。 “会不会是她恢复了后街原本的样子呢？应该不会吧，原模原样的恢复一条街这种能力太夸张了。但是连时间停止都做得到，恢复一条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啊！” 如果真的是红衣女恢复的话，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不想这件事情被外人发现？罗青记得昨晚战斗的时候，最外面有一层红色的屏障，将战斗场面和外界隔绝开来，应该就是避免引起太大的动静。这么一想着的话，恢复场景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罗青是真的想当面问一问了。 这红衣女是真大佬啊！时停，复原这两种简直违背科学的能力都跟她有关。 而且她貌似还知道不少事情，比如“那个样子的安小若是怎么回事”，“小奈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似乎不太愿意见罗青，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呆了几天了，也舍不得露个面。 …… 罗青仰在沙发上，呼了一口气浊气，正打算去找安小若问一下昨晚的情况。 门被敲响了。 正是安小若。 门打开的一瞬间，罗青清楚地看到安小若脸上的表情从紧张，变成了惊讶。 “诶，小罗哥哥，你什么时候有女儿啦！” 罗青一头黑线，这俩爷孙是亲生的啊！为什么第一时间不往妹妹想呢！我这么显老吗？ “她叫小奈，是我的妹妹。” 安小若尴尬说道：“对不起，我说错了。” 罗青摇摇头，把安小若带了进来。 小奈对待安小若的态度跟莫安安完不同，安小若进门后，小奈就一脸好奇的跑到她身边甜甜地一口一个“姐姐”，让安小若眉毛都笑弯了。 “姐姐，抱抱小奈。”小奈轻轻扯着安小若的衣摆，带着小孩子特有的鼻音，软糯说道。 安小若也无法抵抗这只萌物所带来的杀伤力，蹲下身便要将小奈抱入怀中。 罗青眼疾手快，一把把小奈抱了过来，歉意说道：“小奈这丫头逢人就要抱抱，不好意思了。” 这可不能让安小若抱啊，要知道小奈是没有体温的，身上冰冰凉凉的，对于小奈不是人的秘密，罗青还是不打算让安小若知道的，也只有莫安安和红衣女知道而已，这是对小奈的保护，毕竟小奈的来历有些神秘。 小奈伸出粉嫩的拳头表示反抗：“小奈才没有见到人就要抱抱呢！只有爸爸妈妈，哥哥和提伯先生抱过我的！” “小奈不许闹！不是答应哥哥要听话的吗？” 小奈嘟着嘴抱怨道：“可是姐姐她身上很好闻，和哥哥身上一样好闻，小奈想要抱抱的嘛！” 这句话被安小若听了去，这姑娘到底是脸皮子薄，一下子就羞红了脸。 “小奈！哥哥要生气了！” “不抱就是了嘛，哥哥真小气！哼！”小奈挣扎着从罗青身上下来，抱着熊先生，搬着小板凳一个人一只熊到了角落，对着角落坐了下来。 安小若不忍心看到小奈面壁思过，说道：“小罗哥哥，我没关系的，小奈那么可爱，我还很想抱她呢！” 罗青摆摆手，没有再说这件事，那小丫头把熊先生放在肩膀上，眼睛对着这边，是在生气才怪了呢！ 进入正题。 “我正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直接来了。”罗青端来一杯热水放到安小若面前。 安小若双手捧起热水，轻轻喝了一口说道：“刚才看到爷爷一脸开心地回了屋，我猜应该是你回来了，把房租给他了，所以我就下来找你了。” “……”我不就拖欠个房租么，至于么…… “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了。”安小若低着头说道。 “对不起？为什么要对不起？” “在跟你打电话……没想到我突然就睡着了……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睡着了？你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吗？” 安小若一脸疑惑：“后面的事情？什么事情啊？” 罗青轻轻吸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罗青的心里一片疑惑，为什么不记得了呢？看样子不像是装的啊，难不成是真的不记得了？这是个什么意思呢？ 想了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再次确定那场骇人听闻的战斗不是在做梦后，罗青开始回想战斗中的细节。 在战斗中的安小若身上的气质明显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一点不像面前这个安小若那样的文弱。在时停之中，那个红衣女从身上布满裂痕的安小若体内扯出了另外一个安小若，把她抱回了安小若的宿舍，而原本那个布满裂缝的安小若直接蹦碎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红衣女抱走的安小若应该就是现在的安小若，也就是说，那个参与战斗的安小若是在那场战斗过后就消失了的，所有关于那场战斗的记忆也随着那个安小若的消失而消失了。 那么那个战斗的安小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还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能够拥有那样战斗力的存在，在罗青看来怎么也跟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扯不上关系，这完就是一个极差啊！ 或许只有红衣女知道了吧。 0060.扯犊子 安小若有些不相信：“真的？” “嗯。” “我感觉小罗哥哥你在骗我”安小若幽幽地看着罗青。 “真的没什么了。”如果安小若她是真的不知道的话，罗青也并不打算就这么直接把昨晚那场战斗告诉她，这种事情就好比告诉一个人，你有第二个人格，而且超级强大，毁天灭地的那种。怎么听都像是在扯犊子。 “那好吧”安小若的语气听得出，她还是不相信就“真的没什么了”，但是她也没有追问，她觉得既然不愿意说应该都是有不说的道理的。 安小若再次捧起水杯喝了口水说道：“那小罗哥哥你觉得……那个脚步声……到底……是不是鬼啊？” 罗青想了想，决定先编个理由来先让安小若安心。 “小若，你真的确定你是睡着了的？” 安小若愣了愣说道：“应该可能是睡着了吧，好像是，我躲在床上，然后就记不得了，还是今天早上爷爷给我说你来问过我的情况，我才想起昨晚的具体情况的。” “小若，你接下来认真听我说，不要不相信啊。其实昨天晚上你所听到的见到的部都是假的。” “怎么会！”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其实昨天晚上，你打给我电话后，我就只听到了你细微的呼吸声，听了十分钟，除了呼吸声就是翻身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其他声音都没有！早上的时候，我问你爷爷，他也说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不信的话可以回去问你的爷爷。因为我今天刚好要带小奈去医院看病，所以就抱着这个疑惑，去咨询了一下精神科的医生。我把你的情况告诉医生后，医生给我的解释是，你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出现了精神方面的认知偏差。也就是没有分得清楚梦境和现实，我分析后认为是这样的。某一天晚上你做了一个噩梦，恰好就是你给我讲的那样的一个梦。因为这个梦给你造成的精神冲击有些大，加之你的精神状况，可能你就将这个梦当作是现实发生的了。然后你就更加紧张更加害怕，念念不忘，就连续好几天都梦到同一个梦，刚好你部都当成的现实发生的。但那其实都只是你的梦，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家的监控什么都没有拍的原因。诸如此上，所以你就觉得是自己撞鬼了。” 安小若觉得有些太过玄乎了，不服气说道：“可是我的确是在晚上十二点给你打电话了啊！有通话记录的！” 罗青帮她把被子里的水接满，放到她面前再次说道：“接下来你想要找我帮你，刚好下午我不在家，你就在我门上留下了纸条，说你晚上十二点后会给我打电话。注意了，这里你是给了自己一个潜意识的行为，正因为你这种无法分清现实和梦境的精神状况，在导致了你在睡着了给我打电话的。我问你，你昨天晚上睡觉前是不是很紧张，时不时就在看时间？” 安小若顿了顿解释道：“那种事情怎么会不紧张呢！看时间什么的也很正常吧。” “正是因为你时不时地就看时间，于是你的潜意识里，对时间的流逝有了一个印象，所以即便是正做着梦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但是，你毕竟不是机器，不可能时间的流逝速度做到分毫不差的把控，所以你并不是准时在十二点打的电话，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你的通话记录。”罗青摆了摆手，露出笑意。 安小若疑惑地打开手机一看，发现还真的不是十二点整，是十二点二十分。 可她还是觉得有些牵强，说道：“我那个时候是在纠结害怕所以才没有准时的！” “小若。你还不信吗？那你告诉我你在梦里……就不说你在梦里，你昨晚到底看见了听见了什么？你给我说一说。” 安小若想了想，认真地给罗青讲述了她所听到，看到的。从她出卧室来到客厅大声质问，到被破门而入。 罗青认真听完了，其实安小若说得这些他都知道，但是现在就是要装作不知道。 “那么，问题来了。小若，你说那个鬼是破门而入的，那么你卧室的门是不是被破坏了的呢？”罗青相信，既然安小若破开的卧室墙壁都被修复了，肯定那扇门也会被修复。 果不其然，安小若怔住了，过了一会才低声回答：“门……是好好的。” “所以的嘛，小若，你现在还不相信吗？” 被罗青这么一问，安小若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弱弱问道：“可是我觉得我的精神很正常啊！” 见到安小若开始怀疑她自己，罗青不禁在心里夸赞自己：我真是天才！扯犊子也那么强！ 不过，做戏得做，不留余地：“但是，所有有精神问题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很正常的。” 安小若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她潜意识里也并不希望那是鬼，但是也并不觉得自己看到的是假的，毕竟那么真实！ “小罗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精神病啊？”安小若幽幽问道。 “呃……我问过医生了，你这种情况其实是压力太大了，好好休息就没什么问题了。” “是这样的吗？可是我怎么觉得好没道理啊！” 趁热打铁，趁着安小若这将信将疑，罗青再次强调道：“其实有那么一点精神问题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在这个社会，谁还没有点精神和心理问题呢？你到网上一看，哪个网友没有点‘强迫症’、‘洁癖’、‘处……’咳咳、‘精神洁癖’、‘恐高症’、‘密集恐惧’、‘幽闭恐惧症’、‘深海恐惧症’这些精神和心理疾病呢？谁要是没病，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有点病才是正常的，没病也要编一个病，要不然别人都有病，而你没病多没面子啊。” 安小若听得一塌糊涂：“哈？” “没事儿，你只需要明白，你这点精神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几天就是了。” 安小若还是一脸怀疑。 罗青怕她再多想，分析出什么漏洞来，赶忙叉开话题：“小若，我正儿八经问你个事儿，你正儿八经回答我啊。” 安小若下意识地“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罗青问起。 “小若。你老实回答我，你有没有偷偷进过我的屋子？” 安小若立马慌张了起来，摇着头，脑袋后面的马尾跟着晃个不停，两只小手也不断地摇：“没有的！没有的！我没有进过你的屋子！真的！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看着安小若慌张的样子，还有听到她以着焦急的语气来了个一连串的否定。 罗青不禁扶额：“小若啊，你真的个好孩子，一点都不会撒谎。” 0061.哥哥是个大骗子! 虽然不太愿意逼这个天真的姑娘，但是这件事对罗青来说很重要，不得不问清楚。 “小若，你老实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 安小若捏着衣摆，咬着嘴唇，很小声说道：“我……我真的没有。” “唉！小若，我真的不会怪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进我屋子到底要干吗，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啊。” “真的？”说完这句，安小若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立马双手捂住了脸。 看着安小若这样子，罗青心里不禁有些古怪。 怎么自己碰到女孩子都是这样子的啊，一个是莫安安那个没心没肺的，一个是安小若这纯洁得跟小姑娘似的。 “小若，你再不说，我就真的要生气啦。” 安小若慌忙说道：“别啊！我要说的！”她的脸都红到耳根子了，还真是难为她了。 罗青就等着安小若调整情绪。 盯~ 罗青下意识地别过头，看向坐在墙角的一小只，好似感觉到了慢慢的幽怨。罗青哭笑不得，“这小家伙……” 安小若深吸一口气说道：“说出来你可不要笑话我。” “嗯，不会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也是一周前吧，我……我莫名其妙地……就像……就像到你的屋子里来。”说完这句，安小若的脸更红了。 罗青愣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唔~你别看我啦，我也不知道……我也很不好意思的！”安小若又蒙上了眼睛，好像看不到罗青就跟罗青看不到她似的。 “究竟是什么驱使你进我的屋子的呢？按我的了解，你应该不会这样做才对啊。” 安小若声音细小若蚊蝇：“我也不知道的。就是……就是忍不住，所以我就偷偷从爷爷那里拿来了钥匙，就偷偷进你的屋子了。”说完后，她又立马抬起头大声说道：“虽然我是偷偷进的屋子，但是我可没有偷拿你的东西！” 罗青觉得有必要缓解一下安小若的紧张情绪，笑着“嗯”了一声：“嗯！我知道的，你不仅没有动我的东西，还帮我打扫了卫生呢！” 一听到罗青说起这个，安小若紧张的心情缓了下来，不过更加害羞了，“我只是不喜欢太乱，所以才打扫的。嗯，是这样的，没错，只是这个原因，并没有因为觉得小罗哥哥很亲切就……啊，我在说什么呢！对不起，我错话了，请你忘了！”说着说着，安小若就慌张得跟小鹿似的。 “你说什么了？声音太小了，我没听到，你再说一遍吧。” 安小若小声问道：“我刚才说的你没听到？” “对不起，我走神了没听到，要不你再说一遍吧，这次我会认真听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安小若悄悄呼了一口气，连忙说道。 “真的？” “真的真的，我什么都没说！” 看到安小若庆幸的小表情，罗青不禁笑了笑，心想：这小姑娘真是可爱。 可是这个时候，角落里响起了一道幽幽的声音：“才没有呢！哥哥是骗子，你明明就——” 罗青连忙打断她的话：“小奈！面壁思过就不要说话！你还想不想吃麻辣烫了！” “哼！”小奈脑袋抵着墙，不断碎碎念道：“哥哥是个大骗子……” 罗青心里策马奔腾，这莫名其妙的小情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回归正题。 “小若，你确定你只是在我房间里打扫过卫生？”罗青想到视频里的安小若，认真问道。 安小若见到罗青认真地表情，小心说道：“我还喝了一杯水……” “呃……你一共进来过几次？” “我想想啊……嗯……二十一号晚上一次，二十三号晚上一次，二十四号晚上一次……嗯，就三次！” “在晚上？” 安小若尴尬说道：“我知道你晚上不在家，才晚上来的。” “二十四号早上你有来过吗？” “没有，我确定没有。” 罗青陷入了沉思，二十四号早上是他遭遇黑夜人屠刺杀的第二天早上，那天早上如果安小若没进屋子的话，把自己弄到床上，还收拾好了一切，甚至给自己擦拭了身子的人就只可能是…… 想到了这个，罗青连忙摇摇头，怎么会，她那么高冷，怎么会帮自己做这些事情。 罗青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 “小若，我再问你一次，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只在我的屋子打扫过卫生？” 安小若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是的！” “小罗哥哥，你是不是什么东西不见了？” “没有，我只是想确认这件事情而已。” 安小若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问道：“你会不会讨厌我啊？我偷偷进你的屋子。” “哈哈，怎么会，免费的小保姆我怎么会讨厌呢！要是还能帮我把衣服洗了，帮我把饭做好，就更加喜欢了！” 安小若神情一变：“真的吗？我可以帮你洗衣服，帮你做饭的！” “呃……不用了不用了！”罗青连忙拒绝了。这可不能答应啊！这样是让安大爷知道了，准给这间房子房租涨个十倍八倍的。 安小若失望道：“好吧。” 看着她失望的小表情，罗青又无语了，你这姑娘到底是多闲啊，才那么想帮我干家务啊！我也没那么有魅力吧，不至于把你给迷糊涂了吧！ 然后，在罗青连哄带骗之下，安小若都觉得是自己精神状况出问题了，迷迷糊糊地就回家睡觉去了。 罗青送走了安小若，关上门，坐在沙发上仰着头，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有些疑惑。 “这丫头不会是喜欢我吧？我什么都没做过啊！又没钱，比吴严祖又差了那么一丢丢，关键的是，我不是主角啊！能有什么地方吸引一个家里有三栋房的漂亮小富婆呢？再说了，以前那丫头平时看见我都是躲着走的，连个招呼都不带打一下的，怎么转变的这么突然啊！不行，事出反常必有妖！要留意一下，不能忽视啊。” 于是在罗青一脑子胡思乱想，瞎yy状态，小奈气呼呼地上来就是给罗青一句“抱抱！” 罗青觉得是有些委屈这小丫头，答应给她买超大份的麻辣烫后勉强哄住了她，在他怀里慢慢睡着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 罗青开始分析从安小若那里得到的信息。 安小若表示自己只是在晚上到过屋子里面来，而且什么都没有拿走，甚至还打扫了卫生。那么视频里面诡异行为，留了一封信的安小若应该就是那个在昨晚战斗的安小若。而现在这个安小若才是真正的十六岁少女安小若。 也就是说，想要给罗青留信的其实是那个战斗的安小若。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战斗的安小若到底来自哪里，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信？ 罗青确定的一件事，安小若碰到的那个“鬼”应该就是被战斗的安小若吸引过来的，就是那个穿着一身黑衣，背后有一个大大的“狩”字的人。 那个人是来杀死或者阻止战斗的安小若的？为什么杀死或者阻止她呢？联系上战斗的安小若留给自己的，被红衣女撕碎的那封信，罗青突然想到某种情况： 0062.那么想我吗? 战斗的安小若想告诉自己某些事情，但是为了避免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吓到自己，就选择留信件的方式，或者说她只是来送信的。但是有人不想让自己知道某些事情或者收到那封信，就来阻止安小若，但是因为安小若藏得紧，所以选择装鬼的方式来试探。最后把战斗的安小若给逼了出来，然后把装鬼的给解决了…… 所以关键之处在于那封信到底写着什么。 但是信被红衣女给撕毁了，能不能认定为红衣女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件事呢？或者说她根本就是和那个装鬼的是一伙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她那么强大，没有直接出手杀死战斗的安小若，而是等他们同归于尽呢？这能不能认定为红衣女和那个装鬼的不是一伙的呢？ 想了很久，罗青才归结出两个问题关键所在： 信上面写的什么？ 红衣女为什么要撕碎那封信？ 而罗青也明白了要解决问题的方法： 不管是从那种方面，打败红衣女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她那么厉害……那……么……厉……害…… 罗青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而当他睡着了，她就出现了。 依旧是一袭红衣，依旧是红绳束着一头长发。 她笑着摸了摸罗青的下巴，“你那么想我出来，我这不出来了吗……该刮一刮胡子了。” 然后罗青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命运掐住了咽喉……直到呛醒了…… 张大眼，瞪着天花板，莫名有一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 哦不，他忘了，他好像是没有心的…… ……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了。落日余晖如水墨画卷一般自窗台铺过来，映在罗青脸庞。 罗青微眯着眼睛，望着窗外的落日红霞，如同燃烧在天空的火焰，优雅地摇曳着，又如同定格在那一瞬间的烟火，向世人展示着这份独特的美丽。 看着这别样韵味的落日，罗青神色有些恍惚，想到了很多事情，甜甜蜜蜜的、酸酸涩涩的、无忧无虑的、悠哉乐哉的、凄凄绵绵的还有想起一分便伤感一分的都有，回忆也还是那样，五颜六色的。 小奈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般依偎在罗青身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有那么一瞬间，罗青希望时间就这样下去就好了。 罗青有疑惑过为什么小奈这么亲近自己，也不过才两天的时间，感觉就像是一起生活了许久。对于小奈这样美好的存在，罗青其实并不想去猜忌怀疑太多，何必让自己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胆嘛，又不是什么末日，就当是小奈觉得自己身上好闻吧。 以往这个时候是要出门去给莫安安补课的，但是现在不会了，以后也不会了。 一时间罗青还有些不习惯。 在屋子里翻来翻去，只找到了半箱泡面。 罗青提着手里的两桶泡面，看了看还躺在沙发上的小奈，心想还是算了吧，晚饭不要太将就了，还是出去吃正餐吧，顺便再买一些小奈要用到的日常生活用品，虽然她是个灵体，但是既然生活在一起，还是以正常人的生活方式好一些。 叫醒了小奈，给她梳好头，带着她就出门去了。 一直到出门，小奈都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好在这小家伙没有起床气，没有让罗青太过折腾。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罗青这次下了楼后，特意朝三楼望去，还是依稀可以看到那个女人站在窗台边上往下看着。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是一整天都没有动过吗？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罗青还是没有去过多纠结，毕竟不同的人生气有不同的宣泄方法，发呆或许是一种吧。 为了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想，这次罗青特意从后街出去的，但是同往常一样，这里依旧是夜晚的天堂，各种各样的大排档，烧烤摊，火锅店开得好不热闹，一片闹腾。 这样一幅热闹的场景，让罗青很难跟昨晚被战斗破坏后的模样联系起来。 神奇。 小奈表示自己要吃麻辣烫，罗青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罗青可不是小奈这吃起辣来一点没反应的怪物，考虑到自己的承受能力，又考虑到小奈这吃不饱的肚子。罗青决定带她去吃自助餐，比起这小丫头的食量，只有自助餐是最实惠的了。 一提到自助餐，罗青就想到了上次去的那家自助餐厅，那里的服务好哇，吃完了后几个服务人来帮你找有没有忘记带走的东西。 现在这个社会有钱人多，吃饭就不仅仅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了，更在乎面子排场和服务了。 如果是同样的价钱，同样的味道，自然会偏向于服务好一点的地方，所以罗青毫不犹豫选择了上次那家自助餐厅。 一个小时后。 在管理经理咬牙强颜欢笑之下，罗青牵着一脸恋恋不舍的小奈离开了餐厅。 经理站在门口，神情恍惚，他看着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的一大一小，喃喃道：“怪物啊！” 不要说经理了，就连罗青都被吓到了，小奈这么一小只，吃起东西来简直跟人形粉碎机似的，而且她无所不吃，管她甜的辣的淡的咸的，只要是被她看到的部都吃！而且她不吐骨头的！在其他人看来简直要惊悚有多惊悚。你见过一个闭着眼睛貌似在打瞌睡的四岁小姑娘上来就吃十斤的吗？ 最关键是的，小奈吃完东西后，肚子不带一点鼓起来的！ 这让罗青很是纠结，被吃掉的东西去哪里了？消化系统再怎么强大几十斤的东西也不应该没了啊！罗青还不敢相信地特意抱了抱她，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重。 “莫非，小奈她的肚子连同的异世界？” 罗青连忙摇了摇自己的头打消了这个脑洞。 接下来又带着小奈去了附近的一个商贸中心。 虽然莫名有一种养女儿的感觉，但是罗青不得不说的是，他还真的不知道一个小女孩日常生活到底需要些什么东西。 为了当一个合格的哥哥，他特意关注了几个“妈妈微博”，然后加了好几个“妈妈群”，在里面一边学习取经一边添置小奈的日常生活用品。 罗青感觉自己发现了新世界，原来一个女孩子需要那么多的东西。从头到脚，按照“妈妈”们的说法，包括发饰、帽子、头绳、皮筋、发夹、箍发圈、幼童护肤水、防晒霜、洗发水、沐浴乳、口罩、春夏秋冬不同的衣服，裤子，内衣还有袜子鞋子，都是有讲究的。而且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季节都是有不同的讲究，就好比南方春天的衣服应该选择贴身防湿气的款式，而夏天选择透气防紫外线的款式。虽然罗青很搞不懂什么才叫防湿气，什么才叫防紫外线。但是还是按照“妈妈”们的介绍和推荐买了一大堆日常用品和从头到脚的各种款式的衣服。 0063.啊! 看着手里的大包小包，罗青突然感觉自己对生活是一窍不通。 洗发水还要分香型和清淡型的，洗头不仅要用洗发水，还要用那个护发素，沐浴乳和沐浴露是不一样的，不同的季节是要用不同的洗面奶的…… 妈妈们很热情，不仅介绍了日常生活用品，甚至还帮罗青规划了一份完美的食谱，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时间段吃哪些好都是很讲究的，怕罗青听不懂，还给他分享了好几次“营养专家”的微博号。对于这些罗青表示真麻烦，平日里都是一同泡面搞定的，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哦。 有一点让罗青心情有些复杂，不少的妈妈还推荐起了什么样的文具适合四岁的孩子。 对于小奈这样一个特殊存在，罗青清楚，自己再怎么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都是无法弥补这一点的。 小奈并不是人这样的自然生命体，她已经是被判定为死亡了的，是没有户口的，自然她不可能像普通小孩子一样去上学交朋友的。 而罗青还并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个。 说到底，罗青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小年轻，连自己都不怎么会照顾，更不要说再照顾一个小孩子。 慢慢学，慢慢来。 罗青决定先暂时买了些东西，等以后差什么再来添置。要是按照“妈妈们”的说法和推荐，估计他这好不容易赚回来的一万多块钱就要分毫不剩了。 在摩天轮那点小地方呆了太久，小奈对这外面的什么东西都感兴趣，不过倒是知道自己的特殊性，并没有太过折腾。 “啊——” 一道凄厉尖锐的叫声自广场最中间凭空响起，盖下了所有的声音。好似是响起在耳边的一样，直入心神。 在听到这声惨叫的一瞬间，罗青就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尖锐的恐惧感，他一把将小奈护在身边，站在广场边上看去。 只见广场中所有的人都在往后退，但是并不是很混乱，这说明场中发生的事情还并不足以让他们逃离现场。 加之爱凑热闹的天性，广场这边一时间围来人群，拥挤在一起。 罗青从尖叫声响起的瞬间就变得十分警惕，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围上去凑热闹，他跟小奈就站在广场最外边，静观其变。 站在广场边的台子上，罗青可以清晰地看到广场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里原本是广场舞大妈跳舞的地方，但是现在已经被空了，一团正在不断摇晃移动的火焰在最中间。这团火并不像普通的火焰，很特殊，是绿色的，而且依稀可以看出来火焰的染上轨迹晃动轨迹构成了一个十分特殊的图案。 罗青看不太明白，但是他很清楚那团正在燃烧着的火焰其实是一个人。 这人几乎被绿色的火焰给包裹得彻彻底底，要不是他的双手在摇晃，在挣扎，几乎是看不出人形来的。场面很是骇人，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去帮忙，这么大的火，稍不注意就会引火烧身的。而且这燃烧着的火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息，没有人敢上去帮忙，只好任由那人惨叫挣扎翻滚。 很快，这边的安保人员拿来灭火器，几个灭火器同时使用，然而并没有让火焰减少丝毫，反而随着时间越烧越旺。 试了好几种灭火器都没有任何办法，安保人员为了避免更大的危险，取来几根很长的大铁链，试图将身燃烧着火焰的人给隔离开来，不让他到处走动。 然而让所有人惊骇的是，铁链在绿色的火焰之下没有坚持超过五秒钟就被烧断了！ 之后消防队来了，试了很多办法也没有让火焰减少分毫。 当火越烧越大时，围观的群众也逐渐感觉到了惊悚，这人烧了半个小时，居然还没烧完！没有人会认为一个普通人被烧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丝毫变化的，而且这人被烧了这么久一点焦味儿都闻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异香。 人群不敢再靠的太近，散开了，在远处围观拍照。偌大的一个广场中，所有人都站在广场最外面，而那团绿色的火焰在最中央独自燃烧，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响起，听得人心悸。但是无可奈何，连消防队都没办法解决，谁敢冒着生命危险上去呢？ 罗青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只是普通的自燃，他也没有办法上去熄灭火焰，只好在旁边静观其变。 在感觉到绿火的诡异之处后，罗青就怀疑是灵体在作怪，但是使用了“灵体感知”后却又什么都没得到。 消防队无法处理这个案件，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支警车车队开了过来，迅速隔离人群，拉起警戒线，罗青和人群一起直接被驱逐现场，拦到了百米开外。 在拉警戒线，驱逐人群的同时，一支明显不是警察的队伍出现，他们有十来个，每个人肩膀上面都抬着一块有点类似铁板的东西。这十来人明显是经过训练，参与过不少这种特殊事件现场处理的，只见他们迅速来到现场，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里，就将肩上类似铁板的东西拉伸开来，架起一个两人高的不透明遮挡板，将燃烧绿火的人拦在中间。 罗青能够从他们特殊的穿着和熟练的行动看得出，这应该就是某种特殊部门的人了，是专门来处理这一类超自然现象的。 他们将里面的场景和外面隔离开来，应该是不想让普通百姓看到他们是如何处理这种事情的，毕竟社会稳定是关键。罗青是清楚的，这种超自然事件只能用特殊办法处理。 就在那人被完隔开后，罗青清楚地看到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走了进去。正是那个在电梯里面捣乱的人！ 难不成那个鸭舌帽男是特殊部门的人？应该是了，罗青本以为他是那个西装男的同伙，没想到是正规部门的。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鸭舌帽男又走了出来。而遮挡板也被收了起来，几人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迅速离开现场。这十来人离开后，警察就留了下来处理现场，维护现场稳定。 随着事情的结束，人群也渐渐散开了，很快就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罗青不想在这里多逗留，带着小奈朝家赶去。 在很短的时间内，这诡异的场面被拍成照片，录成视频，在朋友圈，微博上疯狂传播。大量的点击，转载让这件事情热度在不断上升。然而就在这件事热度上升到网络时，却被瞬间掐死。 大量相关的帖子微博都被删除了，很多神秘论者和玄学爱好者试图再次把这件事情捧上去，但是并没有得到任何成果，就像是被固定在了一个小圈子里面，冲不出去。这件事情的热度直接被压了下去，在互联网这摊浑水中掀不起任何波浪。 当唯恐社会不乱者和吃瓜群众的热情消散后，这件事情就正式宣告被结束。 0064.异常变异 一辆黑色的大卡车上。 后面的车厢里坐着十多个身穿同样衣服的人，皆是很不显眼的褐色工作服。车厢明显是被改造过，两边各放置了一排长凳，而这十来人就挨着坐在两排长凳上面。他们都闭着眼睛，也不说话交流，中间是十来块类似于铁的板子，就是他们之前用来隔绝现场的板子。 而在其前面的另一辆外表一模一样的卡车中，车厢后面却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车厢很明亮，厢壁是用银白色的板子拼接起来的，是某种特殊材质制成的，硬度很高。两边并不是长凳，而是一排又一派大小仪器，这些仪器大多数黑色和白色的，十分精细。 中间是一个工作台，上面摆放了很多的奇形怪状的器材，都被固定住了，防止滑落。 工作台边上是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具模样狰狞的尸体。 尸体身上到处都插满了管子和电极线，每一根管子和电极线都连接着一台仪器。仪器前面坐着一个年轻人，他不断地敲打着面前的键盘。 显示屏上面是一大堆跳动着的数据。aa 尸体身的皮都脱落了，露出里面的经络血肉，像极了中学生物书上面的人体身肌肉示意图。不过这具尸体的模样恐怖恶心得多。 一块又一块肌肉像是被注了水一样，膨胀了起来，而且跟身体的连接程度极地，随时都会脱落的样子。 虽然尸体样子恶心恐怖，但是一点都不血腥，因为整具尸体表面没有一丁点血液，就连肌肉所呈现的红色都更加偏向于某种粉色。 一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老头站在尸体旁边，皱着眉头正一动也不动地观察着这具尸体。 在车厢角落里，摆放着一个椅子，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子，正是之前那个鸭舌帽男。车厢里面的灯光被他的帽檐挡住，使得他的脸被一片阴影遮住。 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冒着热气。轻轻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放到一旁。 然后，他活动了一下白皙的手指问道：“周博士，有什么结果了吗？” 站在尸体面前的老头推了推金边眼镜，沉声说道：“又是一个异常变异的人。” “又是异常变异？最近有点多啊。” 老头摇摇头说道：“这种情况并不是江城才有的，这个月以来，异常变异在世界各地都有发生。而且结局大都是失败，倒是有几具成功的案例。” “哦？” “这件事还处于保密阶段，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鸭舌帽男点了点头，又问道：“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呢？” 老头转过身走到鸭舌帽男旁边坐了下来，端起另外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才不急不缓说道：“初步猜测是某种特殊物质被激活导致的。西边戈壁滩那里的研究所监测到整个地球被一道特殊的磁场笼罩着，这个磁场没有对地球原本的磁场造成冲击，这是让人最为惊讶的地方。磁场甚至还与地球原磁场慢慢形成一种稳定的……特殊存在。这个特殊存在没有被证实，暂时认定为某种效能。” “效能？那是什么？” “效应能量场。一种可能回引发连锁效应的能量场，他们推测是这个或许存在的效应能量场激活了地球上的特殊物质，才导致了这些异常变异的发生。异常变异者没有明确的变异方向，基本都会失败，而失败的代价只有死亡。就像是这人一样，他身的血液都被燃烧了。” “血液燃烧了？这还是第一次见。那他如果正常变异的话会怎样。” “应该是力量爆发型的吧。” “力量型的！可惜了。” 老头点点头表示认同。 鸭舌帽男再次问道：“这些现象在不断增多，上面……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整个科学界的研究都陷入了瓶颈阶段，对于突发性变异这一规模现象，存在着很微妙的知识断层。当今科学界还没有找到理论去解释，自然无法将其合理化。这个微妙的处境就像是一个连加减乘除的人直接就去学习微积分，看不懂，闹不明白，知识储备落后太多了。所以为了社会稳定，还是得压下去，最近还要加大力度。” “国各地到处都在发生，压得住吗？” 老头露出了个神秘的笑容：“放心吧，压得住的。这种现象规模就算是加大一倍都压得住，毕竟现在的社会传播舆论基本是靠网络。在网络上，那位就是主宰。” 鸭舌帽男还想再问，但是老头直接回收阻止了他。 “小云啊，这件事情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会有人处理得妥妥当当的。倒是你，可要抓紧时间训练了，争取再做出进步。” “博士啊，我非得带着这个丑陋的鸭舌帽吗？这大夏天的很热的，一头的汗臭死了。” “下次我给你换一个防汗的帽子。” “博士，我——” “小云，想要不带这帽子，只有你能够完美控制的能力才行，别的没的说。” 鸭舌帽男不说话了，只是不断腹诽道：我也想早些控制啊！这见鬼的能力！ “之前让你去试探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不错，挺漂亮的。” “……” “小云，我觉得我连防汗的帽子都不像给你做了。” “诶诶诶！别啊，开个玩笑的嘛，您老真小气。在我的能力反馈中，那个女孩子的体质应该比较适合我们的研究方向。” “那就好，都说我们这个研究，技术是关键，其实能找到合适的载体才是关键。” “什么时候开始呢？我有点期待见到那场盛事了！一定会让那群人惊呆的！” “不到时候，那个女孩你也不要太过关注，免得引起下水道组织的注意。” “这些下水道组织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九区那边的人最近在调查一起大型的案件，听说跟下水道组织有关。” 老头摇摇头说道：“这些小道消息都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他们在调查的是完美变异者。” “完美变异者！有这种存在吗？” “还记得城西游乐谷那个神秘的案件吗？九区的人就是在调查那个案件注意到游乐谷里面存在过一个完美变异者的。” “诶？博士，我看你一天都在研究所，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啊？” 老头神秘地笑了笑没说话。 见他不愿多说，鸭舌帽男也就没有就这件事追问，提到那个女孩，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便问道：“博士，你说世界上会有没有影子的人吗？” 0065.没有影子的人 老头推了推眼镜，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实体存在的人，应该是无法违背光学原理。但是不排除非实体存在的人，和掌握了特殊能力的人。” “什么意思？” “非实体存在的人，就是指没有身体，寄托意识于特殊载体的人；而掌握了特殊能力，能够违背光学原理，应该是对光有一定的掌控能力，但是这个也只猜测，毕竟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过能够掌握光的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看错了，可能是精神控制方面的能力，让你对事物产生的偏差。” “应该不会吧，能够对我使用精神控制的人，该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啊！” “我也只是猜测。” “算了，到时候我跟所里的人沟通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够去调查一下。我总觉着很古怪，而且那个没有影子的人是跟那个女孩在一起的。” “跟那个女孩？这可不行，一定要确保那个女孩平安无事，回到所里我就去给他们说一下，立马展开调查！” 一直在那边调试分析数据的年轻男子突然说道：“博士，数据分析出来了。” “怎么样了？” “目标确定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判定为失血过多造成了身体器官衰竭。初步分析为目标细胞活性增加到了变异点，但是因为缺少变异方向，导致身体机能紊乱，超活性细胞短时间呈原来的几何倍增殖，因为没有明确的分化方向，大量细胞无规律分化，形成无用的新细胞。身体排异激烈，使得血管壁被当作无用组织清除。大量血液涌入身体各个地方，激发了超活性细胞的能量爆动。之后就燃烧起来了。” “那能力分析有吗？” “如果目标正常变异的话，推测为以下三种能力：力量爆发型；生命活力型；密度增长型。” 老头惊讶道：“是力量型的！” “是的。” “可惜了，发现得晚，要不然又是一个新的变异方向。” 被唤作小云的男子好奇问道：“博士，力量型变异者有那么强？” “小云你要明白，一场大规模战斗中，永远都是战士的主场，而偏偏我们在这方面太过欠缺了。” “战斗？会有吗？” 老头揉了揉眉心：“谁知道呢。” “继续说。” 年轻男子点点头继续说道：“目标具有多次变异的概率。初步推算为百分之九十五点三。” “这么高！”不仅是老头，就连鸭舌帽男都惊讶了。 “我当时也被吓到了，但是我重新推算了好几遍，都是这个结果。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三次变异的概率将会大于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 老头不禁咽了口口水，再次说道：“可惜了。” “这具尸体我们拿走了，你去申报一下。” 年轻男子应了下来，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去进行工作去了。 老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盯着尸体，心里开始疑惑了：怎么会有这么高？应该还不到时候啊。 带着这么一丝疑惑，两辆大卡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 …… 虽然能够感觉得到刚才那件事一点都不寻常，但是这并不关罗青的事，今天他是出来陪小奈吃饭逛街购物的，并不像去关心这些事情。 而且他现在身上麻烦事儿很多，可不想再扯上其他什么事了。 行走在夜色之中，罗青总是会习惯性地想到被黑夜人屠追杀的那天。 也就是那么一天，罗青原本枯燥但是还算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了。 没了影子，没了恐惧感，没了心跳，有了系统，有了个……同居室友？ 虽然罗青不是太理解为什么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自己没了影子，但是罗青对此还是有些心里芥蒂的，每次路过镜子前都一种自己不是人的感觉。 至于没有恐惧感和没有心跳，本来罗青是打算去医院看看情况的，但是后来他想明白了，既然系统可以治疗一切伤势和解除一切负面状态的“恢复”都没有什么反应，那么只能说明，这并不是一种病或者是伤。 对此，罗青只希望以后生命等级提升了可以得到解决。 同居室友……咳咳……还算不上。 吹着夜风，一路耐心地解答着小奈的“一千个为什么”，慢慢地回到了小区。 还在小区外面，罗青又是刻意地朝三楼望去，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大概就是想看一看那个女人到底能站多久吧。 然而这次，罗青就注意三楼那个女人……没有再在窗边了。 那间房子灯是开着的，依稀可以看到屋子里面有人走动，但是那个一直发呆的女人也不再站在窗口发呆了。 “是站累了么？”罗青摸了摸鼻子，这样想到。 既然没有什么问题了，罗青也就不再关心这件事了，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只是看到有几个警察上上下下走动。 遭小偷了吗？ 罗青没有瞎掺和，进了屋子。 但是还不等他把今天的东西收拾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是安小若。 “小若，怎么了？” 安小若有些小紧张说道：“之前我有来找过你，但是你们不在家。你放心啊，这次我忍住了，没有偷偷进你的屋子。” “哈哈，没关系啊，你要来这屋子玩就来玩呗，反正也没啥东西。” 安小若撇了撇嘴说道：“算了，爷爷要是知道我偷钥匙，非得打死我不可。” 罗青给安小若端来一杯水，坐在她对面，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提到正事，安小若语气变得紧张起来，她压低声音小心说道：“你知道三楼的那对夫妻吗？” “知道啊，他们这几天吵架吵得很凶，怎么了？” “这几天吵架吵得很凶？你确定吗？”安小若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啊，我就住在二楼，楼层的隔音不好，我这几天几乎天天都听得到楼上的吵架声。吵得挺凶的，摔锅砸碗的，应该还在打架。”罗青想了想认真把这几天的所听到的说了出来。 只见安小若在听到他的话后面色惨白，她咽了一口口水，语气颤抖着说道：“小罗哥哥，你别吓我啊。那个女人，一星期以前就死了啊！” 0066.疑点 屋子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原本凉爽的温度，这一刻似乎也变得寒冷起来。 罗青瞳孔缩了缩，坐直了身体：“怎么回事？你仔细给我说说。”对罗青来讲，这个结果给他的冲击有些大。 “听爷爷说，同样住在三楼的邻居表示一周没有见过他们出门了，而且今天又在楼下看到那个女人动也不动地在窗边朝下看。然后就是在今天晚上八点左右，邻居听到那间屋子传来很响的玻璃破碎的声音，觉得很奇怪，就去敲了敲这间屋子的门，想闻一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敲了很久，也喊了很久都没有一点回应，他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就找来爷爷，然后他们在一番斟酌下，就取来钥匙打开了门。” 说到这儿，安小若大概是受到了些惊吓，捧起水杯喝了口水。 罗青也也没有催她，说到这个地步，也能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听爷爷说。他们进了门以后，就是一股十分浓烈的恶臭。而那个女人就倒在窗台边上，身上已经……发灰了，周围是一滩浓稠的液体，旁边是破碎的玻璃柜，头顶是一根被拉断的麻绳。爷爷他们不敢进去，立马就报了警。” 说完了后，安小若再次端起水杯喝水才发现水已经喝完了。 罗青给她重新满上，坐在她对面不说话。 在安小若的描述过程中，他就开始设想现场的场景。只是一个很大的冲突点让他无法判断自己的设想合不合理，就是安小若说那个女人在一星期前已经死了，而他这几天都听到楼上的吵架声和大骂声。 “小若，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在一星期就死了。” 安小若缩着身子，说道：“报了警后，警察就来调查来了，来了一名临场法医，进行了尸检。因为这起案件需要爷爷和那个邻居录口供，所以爷爷才知道那个人其实在一个星期前就死了。这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 “那个男人呢？他怎么样了？” “听说，正好在女人死的时间段里，那个男人出差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警方已经联系他了。” “哦对了，你之前说的这几天都……都听到楼上的……吵架声是怎么回事儿？”安小若脖子缩了缩，小心翼翼问道。 罗青皱着眉头，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解释，就他自己而言的的确确是听到了吵架声。但是如果法医的尸检是没问题的，女人在一星期前就死了，男人也出差去了，那吵架声是哪儿来的？ 为了不产生误会，罗青还是给安小若说了实情。 “大概也有那么一周了吧，我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他们的吵架声，越来越激烈的，一直持续到了昨天，今天的话没有。” 安小若狐疑地看着罗青，古怪问道：“人都死了一星期了，你哪儿听到的吵架声。小罗哥哥！你……该不会……是精神状况出问题了吧。” 罗青汗颜，这丫头拿“精神状况”说事分明就是对之前自己忽悠她这件事耿耿于怀。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忽悠她。 摊了摊手，表示无奈：“应该是我听晃了吧。” 安小若只是来告诉罗青这件事的，并不是来审问罗青的，自然不会过多问起，再坐了一会儿，跟小奈聊聊天就要回去了。 “对了，小罗哥哥，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明天应该会有警察来问你一些事情。你不用紧张的，你不是现场人，他们不会太严肃，应该就是一些平常的问题。” “嗯，知道啦。”对于安小若这个提醒，罗青还是有些小感动的。 安小若走到门口，转过头轻声说道：“我走啦。” 罗青笑着点点头。 开了门，安小若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小若，怎么了？” 安小若幽幽转过头，小声说道：“要不然，小罗哥哥你送送我吧。我有点怕。” 罗青看着安小若贴在门边，瑟瑟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这栋楼出了这么个事情，大家都早早闭门不出了，走廊上面是有些冷清。 “还真是难为她来提醒我了。” 罗青没有拒绝，把安小若送了回去，才折返往回走。 路过三楼时，罗青有留意这边。 那对夫妻的门开着，外面守着两个刑警，拉了警戒线，而里面有人在走动着，应该是在调查情况。 罗青也只是瞥了一眼，没有多逗留。 现在他心里面最大的疑惑就是，为什么人都死了一周了，而自己却可以在人死了后这段时间里听到吵架声？而且那么真实。 罗青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不过对于这一点，罗青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现在拥有系统的他想要幻听或者幻视的话，是很难的，除非碰到了超出他实力太多的存在。 理了理思绪，罗青大概地分析了一下这件事。 撇开吵架这件事到底存不存不谈，男人出差去，暂时认定为他不在现场，就说那个女人吧。 照着安小若说来，尸检结果是，女人是在一周前死的。 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一周前就死了，而今天却会被用绳子吊在窗台边，而且为什么会吊在窗台这么显眼的位置？这期间是另有他人进了他们的屋子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因为这几天的遭遇，罗青在判断这件事情并不仅仅是站在人的角度去思考，还要将其看成另外一种可能性，超自然事件。 一提到超自然事件，无非两种参与者，灵体和能力者。 但是罗青用“灵体感知”并没有得到任何关于灵体方面的线索，就连一点灵体气息都没有。 如果没有特别高级的灵体参与的话，就暂且否定是灵体作怪的原因。 那么超自然事件还有能力者这种可能。 当然了，罗青思考这件事的目的并不是因为他想要参与这件事情，而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再联系先前广场中的绿色火人，让他对超自然时间产生了一些思考。 不论是能力者还是灵体，就目前来看，似乎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当然了也还没有强到无边的情况。在这里，罗青下意识地排除了那个状态的安小若和红衣女，在他潜意识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样恐怖的存在。 0067.情绪 总的来说，对于这件事情，罗青只希望不要给自己和小奈带来什么麻烦。 把全部的东西都放置好了后，罗青躺在沙发上面就开始休息了。 这个时代的人，总是难以在决定睡觉的时候就开始睡觉，手机的魅力是十足的。社交，娱乐，偶像，情感，尊重，发泄，求知……好似一切精神上的慰藉都可以在这样一个不足100g的工具里面实现。 罗青是这个时代的人，同样也没能免俗。 哄好小奈入睡后，躺在沙发上习惯性地便拿出了手机。 罗青其实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就像睡前玩手机，对于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并不叫玩，更像是以前的人们便吃早饭便看报纸一样，是用来接收信息的。 以前没有手机这样方便的网络工具，更加不会整日坐在电脑面前，所以接收信息要么看报，要么听说。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在这样一个信息爆炸的大数据快餐时代，很少有人有耐心完完整整地去看一份报纸了，他们更加需要的是方便快捷地接受信息，这也是营销号，标题党大量存在的一个原因之一。 微博热搜是一个正常情况下有意思的东西，能够最为直接地告诉你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在不同的领域所发生的大事。有国家层面的，有社会层面的，有娱乐圈，有文化圈，有平民百姓“小”新闻…… 一个社会的新闻是应当有生命力的，不能全是负面的，也不能全是正面的，不能全是国家国际，也不能全是戏子网红。当然了更多时候新闻热搜其实能够反映一个社会的大众现状，和平年代的我们，在满足了安全和生理需求之后，会进一步去需求社交情感和精神慰藉，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时候热搜上面都是一些娱乐圈的鸡皮蒜毛。对于很多这样身处安乐和平，无忧无虑的人来讲，明星网红能够给他们带来精神上的满足感，就够了，谁会去忧心哪里哪里又发生恐怖事件啦，哪里哪里又战斗啦……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世界还算和平。 浏览了微博和贴吧一圈，罗青关上了手机放在一旁，脑袋枕在手上，就这样望着天花板，没多少睡意。 同往常一样，网络上的信息还算正常。 牛鼻子男人那件事还在热搜榜上，而且高居不下，出乎意料的是“或将减刑”登上了热搜第一。这件凶杀案的结局或许将因为网络舆论而出现一些不同。 其他的“大事件”无非也就是某某明星又胖了，谁谁谁要跟谁谁谁离婚啦，某某出轨啦，网红叉叉打人啦…… 罗青觉得这很正常，这才符合微博热搜。要是哪天的热搜没有这些，才是真的奇怪。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 然而，越是这样，罗青越是有一种黑云压城的感觉。 真的会这样平静下去吗？ 不会的，罗青很清楚，这个世界暗流涌动。 贴吧里面被和谐整合了很多吧，罗青大概猜到了一些，应该是有关部门动手了。前些天贴吧到处都是超自然事件的帖子，而今天出乎意料的安静，就连一向让人怀疑这世界真的有鬼怪的灵异吧，居然连个灵异事件的帖子都没有，全是什么鬼故事和恐怖漫画…… 正常过头了，就不正常。 就好比之前那个在广场上绿色火人事件，罗青非常明确，自己是看到了很多人都在拍照录视频，那么大而且诡异神奇的一件事不可能会传播不出去，然而当他进了“江城吧”后一条关于这件事的帖子都没有，微博上没有，而且他相信，明天的“江城日报”也一定不会有的。 罗青也能够理解，这些事情很容易引起恐慌，为了社会的安定，这样的应急处理方式其实也是合理的，这不比一些谣言。谣言这种东西不论是过多久都是可以辟谣的，但是真实且大规模的事情再去以谣言的方式解决的话，很容易引起反弹的，这种大面积的事情一旦反弹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社会稳定是关键。 罗青只是对这种事情感到迷茫，他不会害怕，也没有能力去害怕。国家选择压制这种事情只能说明这种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或者说还没能够被合理化，和被科学。 而正是这样的一点，让罗青感到迷茫，因为这种事情是确确实实发生在他身上的。 不管是系统也好，灵体也好，能力者也罢，都是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罗青的身边，迷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会给他带来什么，就目前来看，只是各种各样潜伏在暗处的危机。 每一夜里睡觉的时候，他都会想过明天再也看不见太阳了，但是偏偏他又不害怕，又不担心，好像看待一切都失去了激情，这种感觉于他而言无疑是很大的精神负担，说到底，他不过只是个不到二十的大二学生，哪里见过什么大世面，不过是半只脚步入社会，连社会的阴暗面都没有去经历过，又如何去面对这么庞大未知的未来。 所以，他的未来是迷茫的。 明天要做什么，会发生什么都已经无法被他计划了，当那晚走进那条小道开始，生活就已经不再按照原来的轨迹进行下去了。 就拿帮小奈找眼睛这件事来说，开头只不过是一腔热血，心疼这个小家伙而已。然而这件事真正去做起来，才能够明白里面的艰辛，那个神秘的组织罗青不过刚接触到冰山一角就遭遇到那个驼背男人的打击，他实在难以去想象，现在的自己真正面对上这个组织的全部时，还有没有那样一腔热血。 更何况，现在又不知道该怎么着手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他翻看了驼背男人的公文包，里面只是一叠小奈的资料和伪造的身份证明材料。从那两张身份证看得出来，这些信息都是新造的，连一丝细微的划痕都没有，虽然不理解他们是如何伪造得出来能够在网络资料库里面验证的身份，但这更加表示着这个组织的神秘，他们掌握的力量或许还渗透进了有关部门。 虽然是猜测，不过罗青还是在这方面留了一个心眼。 平复了一下复杂的情绪后，罗青翻个身打算睡觉，突然腹部感觉有什么东西咯住了。 他用手摸了摸，摸到了一块没什么规则的石头，是他在李解文那里拿来的。 拿来后就放兜里了，忘了这回事。 罗青平躺着，将石头捏在手指间，对着天花板，摆在面前。 他清晰地看到，如同琥珀一般的石头里面有丝丝光晕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