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文体美利坚》 第一章 梦回未来 第1章 梦回未来 “铃铃铃——铃铃铃——” 急促轻灵的《土耳其进行曲》在耳边响起，林康朦胧的睡眼慢慢张开一条缝。 伸直右臂到床边的墙头柜上胡乱拍了几下，把响了一会儿的音乐盒关上。 “多好的莫扎特奏鸣曲，怎么设成起床铃后就这么讨厌呢？”林康嘴里嘟囔了一句。 本来还想再赖一会儿床，但感受到透过窗帘照到身上的阳光已经有了暖洋洋的温度，于是只能不太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随意从卧室的衣帽间里找出一件全新的重磅白t，一条黑色的耐克运动短裤，穿上后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今天是2002年8月27日，也是林康觉醒未来记忆的第二天。 想到这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杂乱记忆，林康又感觉一阵的头疼。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下午林康在篮球队训练时，一时兴起就要秀一秀自己刚学会的战斧扣篮。 可谁想到球馆里的那个挂壁篮筐，居然因为前几天的连绵阴雨生锈老化了！ 于是倒霉的林康就在队友的惊呼中将整个篮筐拉了下来，后脑勺着地直接摔晕过去…… 晕倒的这段时间里，他做了一个梦。 他的灵魂像是出窍了一样，附在地球另一边的另一具身体上。 身体的主人也叫林康，也是弱冠少年，甚至面容体型也和他很相似。 他像一个旁观者，在那个林康身上的二十多年光阴就像放电影一样眨眼间度过。 世界的进步变迁，社会的起伏兴衰，个人的喜怒哀乐……一切都有血有肉，让林康觉得自己就是置身于一个真实世界中。 林康醒来后原本不太相信自己会做这么一场梦，但当他仔细回忆却发现梦里的细节竟然清晰无比，而且和现实完全能对得上。 比如梦里的那个林康是一名普通篮球迷，他记忆中的2002年nba选秀排名和现实林康知道的完全一致。 这难道是一种……特殊的“穿越”？林康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在20年后很流行的词语在现在还不是很大众化。 但林康昨晚翻来覆去思量到大半夜，好像也只能用这个词解释这预知未来的梦。 心念回到现实，看着镜子里那沾着水渍略显疲倦的年轻脸庞，两个世界的自己逐渐重合在一起。 林康不再纠结于这个梦到底为什么产生，既然有了未来的记忆，总归不是一件坏事吧…… 当然，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那就是赶快去上学——他快迟到了啊！ 从书房里把昨晚收拾好的书包拎起来，噔噔噔小跑下楼后冲进厨房，将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冷牛奶加热了一下，泡上一大碗牛奶水果麦片，囫囵地喝了下去。 梦里记忆还是对林康产生了些影响的，比如之前他喝麦片一直是用冷牛奶冲泡，现在有了华国人烧开水的天赋和习惯，今天他打心底觉得喝凉的对身体不好。 喝完抬手一看手腕上的卡西欧运动手表，8点05分，还有十五分钟上课，时间倒还是来得及。 于是林康又赶紧拿出一袋全麦面包，打开烤面包机热了热，放进书包里就当是课间的加餐。 最后在玄关鞋柜前换上一双纯白的空军一号，锁上别墅大门就快步向学校赶去。 林康所在的这间学校名叫蒙哥马利贝尔中学，名字有些拗口，不过它有个很好记的简称——mba（montgomery bell academy）。 学校位于田纳西州的首府纳什维尔市西南城区，是一所私立制大学预备男校，意味着全校清一色都是男生。 学校包括了7到12年级，相当于初中和高中的结合体，占地400亩，约是38个足球场的大小。 其实它更准确的翻译应该是学院，因为全校6个年级的师生加起来还不到1000人，一个班平均仅10余人，也可想而知这学校招收学生的严格程度。 不光学生自己要有成绩、特长，他们的家庭也必须富裕，甚至在当地社区要有一定的名望。 校园离林康家不过两百米不到的路程，他从东门进入，就是一块占地极广的标准橄榄球赛场。 沿着球场边上的林荫小道，一路小跑赶向教学楼，距离上课的时间还有几分钟，这时候大多数学生已经到达教室了，校道上几个快要迟到的倒霉蛋都是行色匆匆。 美利坚的高中制度和华国的完全不一样，而是和大学一样，课程分为选修课和必修课，每节课都在不同的教室，学生要在课间从前一节课所在的教室赶到后一节课所在的教室。 林康今早第一节课是数学必修代数2，好在教室就在二楼，楼层不高，他这才堪堪压着8点19分赶到了。 讲坛上中年白人老师已经拿出课本做好了讲课的准备，看到后门窜进来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正尴尬地站着向他打招呼。 老师和善地笑了笑没说什么，指了指座位示意他快坐下。 林康这才溜到自己往常坐的第二排的座位上，放下书包拿出厚厚的课本摊在桌上。 “早啊山姆，今天怎么这么晚呀？” “嗨，山姆，听说你昨天训练时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 林康的英文名是sam-lin，即山姆-林。 身边几个同学见他到都和他打起招呼。 林康选的这门代数课属于ap课程，即大学预修课程，难度相对大，全班只有8个同学，所以大家都比较熟悉。 再加上林康在mba是一号校园篮球明星，很多同学都听过他，愿意和他处好关系。 “嗯，起晚了些。” “哈哈，没什么问题，今天下午有一场比赛我会上场，感兴趣可以来看看哦。” 笑着回复了同学们几句后，林康将心神收回到了课堂上。 代数课上可不能走神，否则就会像大家打趣的说法——低头捡个笔，抬头就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了。 上课铃打响，老师拿起书开始边讲边在黑板上板书。 听着听着，林康渐渐发觉到有些不对劲。 枯燥烦闷的代数课今天听来居然有了些趣味性？ 好像dna里的理科因子被激发了出来，冷冰冰的数字和符号被赋予了些不一样的意义，老师讲得每一个知识点都能顺利被自己的大脑分析拆解。 好像是……变简单了？ ap级在高中数学课程中是最有难度的一级，往日的林康虽然靠着自己的亚洲血脉数学还不错，但上课时绝不会这么轻松。 看看周围同学冥思苦想抓耳挠腮的样子，林康就知道这绝不是课程简单了，而应该是自己的数学思维水平大幅度提升了。 难道是……梦里记忆的加持？ 林康思忖一番，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梦里的那个自己可是从千军万马的独木桥上杀进了某c9高校，本科后还考了本校研的“凤凰男”，这课程的数学虽然不简单，但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他是真没想到梦里记忆到了现实竟还会给他加学习buff，而且还在第一节课就显露了出来…… 果然，这就是“小镇做题家”的含金量啊！ 第二章 汤姆－桑迪 第2章 汤姆-桑迪 上午的时间并不长，在紧锣密鼓的四节课后很快过去。 即使有了强化后的思维能力，被数学、英语、自然科学、社会科学轮番摧残后，林康还是有些疲倦了。 他记得在梦里未来网络上有一种论调，说是美利坚高中生比华国高中生轻松很多。 真正对比了两者的区别后，林康只能说还得见仁见智。 美利坚的高中不存在华国贯穿学生时代的午休时间，午餐时间一般也只有半小时。 课间休息时间更是短得可怜，几乎只够学生从上一个教室赶到下一个教室，这意味着他们几乎没有休息大脑的时间，马上要调整思维学新课程的知识。 当然美利坚这边的确放学比较早，在3点前必修课程就会结束，之后的时间留给学生自由活动，也不存在晚修这种东西。 林康从五楼随着下课的人流向下走，时间到了11点40分，还有二十分钟的午餐时间。 因为今天早上赶得急，他没有准备午餐带来学校吃，所以现在他就要去食堂打饭。 路上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有一起上过课的，也有只是一面之缘的，林康都是一一客气地回复。 学校人少就是这样，走两步就能遇到熟人。 太阳高挂天空正中央，阳光已经不像上午的温和，皮肤在紫外线的穿透下感受到夏日的毒辣。 即使是这样的天气，草坪上还有不少学生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别吃东西边有说有笑的，野餐文化也算是美国高中的一大特色。 走在校道上，林康忽然感觉自己的左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没人。 随即右肩膀又被拍了下，他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回前方，那里果然已经站了一个咧着嘴傻笑的家伙，林康无奈道：“汤姆，你幼不幼稚啊？” 眼前是一个白人少年，和林康同样身穿短裤短袖的运动装，一头金色短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闪闪发亮，除开此时略显猥琐的笑容外，也算是一个相貌端正的帅哥。 他个子比林康还能高出一点，身型壮得很是离谱，发达的肌肉紧贴在他有些汗湿的t恤下，似乎随时会臌胀而出。 这家伙全名叫汤姆-桑迪，也是mba的一名高三生，更是林康的铁哥们。 中午一起吃午餐是他们两个的惯例，今天林康下课比较晚，汤姆应该已经在校道上等了一会儿了。 一通兄弟间的碰拳手势后，汤姆上下仔细地打量了林康一番，然后啧啧说道： “昨天放学后我遇到了理查德，他说你扣篮时摔伤了，还摔得挺严重，我当时就不太信，和他保证你不可能有事，看吧，你果然没事。” “其实是有些严重，都晕倒了，”林康继续往食堂的方向走，边说，“不过我是什么人，这种小伤影响不到我，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懂么？” 汤姆亦步亦趋跟着，听到林康的话连忙点头，赞同地竖起大拇哥：“就是该有这种杀不死的精神！山姆你真不亏是本big汤姆的好兄弟，把哥的硬汉气质学到了很多嘛！” 这家伙自恋狂的症状也不是一两天了，所以林康选择直接无视他的话。 很快到了食堂，里面人并不多，因为大部分学生其实是会从自己家里带午餐过来，这样不仅能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也不用为了赶上课时间而匆匆忙忙。 在食堂就餐的主要是学校职工，比如今早教林康代数课的中年白人老师费曼就在吃着一盘意大利面，看到林康后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平时用餐的人不多，食堂的菜品也就相对比较单一，都是些传统的西式餐点。 林康要了一碗奶油蛤蜊汤，一碟水果沙拉，一份烤牛排饭，吃饱的同时也保证了营养均衡。 汤姆那边就没有这么多讲究，直接点了两份汉堡炸鸡套餐，热量炸弹了属于是。 两人花了十几分钟搞定了午餐，前往教学楼顶层的音乐教室。 今天下午的课程时间也不长，主要是艺术类。 林康从初一入学开始上的就是学校歌剧团的美声歌剧课，汤姆虽然全身找不出一点艺术细菌，但为了和好兄弟一起，再者反正要必修一门艺术类课程，高二时也硬着头皮报了这门有些难度的课。 因此他们从两年前开始，中午基本都是一起吃饭，下午同路去上课。 歌剧课的音乐室类似一个小型礼堂，正中央是一个舞台，下方10乘8的椅子依次排开，顶上有几盏专业的剧场打光灯，等到演出时就会使用。 林康二人又是几乎压点到的教室，趁着上课铃还没敲响，放好书包后忙站上了舞台。 上美声歌剧课的同学不少，一共有20多个，此时已经在舞台上站好了两排队列。 见林康来了，都是一个个打着招呼，让出队列前方的c位。 原因无他，林康连续几年坚持学习歌剧，现在已经成了学校歌剧团的副团长，团长则是由老师担任。 跟着林康走过来的汤姆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嘴角下撇眼神睥睨扫过其他同学，也不客气地站到了次c位上。 同样学了两年后，汤姆也从原来的五音不全变到能够用他沉闷的男低音嚎两句，放到后世也算有ktv麦霸的水平。 观众席中间放着一块红色木质指挥台，一个留着一头金色大波浪的白人中年女士走了上去。 她是美声歌剧课的老师，也是校歌剧团的团长，被大家称为苏茜女士。 “各位的绅士们，大家都准备好开始今天的演出了么？” 没有麦克风扩音，苏茜女士醇厚饱满的声音仍旧清晰地传入每位同学耳中，歌剧演员极具特色的嗓音穿透力可见一斑。 林康当初之所以选择学美声歌剧，除了他本来就对各类音乐感兴趣之外，还有就是他打算用美声唱法为自己打下好歌唱的基础。 他从初中开始就梦想做一名歌手。 就像早些年的淘金热、美利坚复兴梦一样，明星梦大概是出生在80年代的这批美利坚年轻人所共有的。 …… 第三章 美利坚音乐梦 第3章 美利坚音乐梦 80、90年代，美利坚的音乐市场进入了百花齐放的时期。 音乐不再只是讲究高雅和内涵，转而开始追求旋律，追求风格创新，追求被广大所谓“缺少音乐素质的”普通百姓所接受的音乐形式。 从当代r&b（当代节奏布鲁斯）、disco（迪斯科）、new jack swing（新杰克摇摆）、city pop（城市流行乐）。 再到最近千禧年前后方兴未艾的teen pop（少年流行乐）、hip pop（嘻哈音乐）、electronic dance music（电子舞曲）等等。 这些音乐有的是全新开发出来的新类型音乐，有的是兼容了其他元素后，脱胎于刻板乐类的变式音乐。 这些一切最终资本的入场下，融合成了一门在全美范围内引起狂欢和共鸣的新艺术、新商业模式。 再加上一个个星光闪耀、万众瞩目的商业歌手被打造而出。 mariah carey（玛利亚-凯莉）、whitney houston（惠特尼-休斯顿）、celine dion（席琳-迪翁），当然还有世界最伟大的流行乐天王michael jackson。 还有近些年火遍全国的青少年solo艺人或团体，比如backstreet boys（后街男孩）、britney spears（布兰妮-斯皮尔斯）等等，更是激起了美利坚无数年轻人的狂热明星梦。 林康虽也是做着明星梦的少年，但目标有些不同。 他并不像同龄人一样喜欢那些唱唱跳跳、曲风叛逆的年轻艺人明星，相反他更喜欢那些曲风相对老派的vocal歌手。 何为vocal歌手，简单说就是当他们一开口唱歌，广大听众就能立刻辨识出他们声音的歌手。 最典型的比如玛利亚-凯莉和惠特尼-休斯顿这两位天后，有着得天独厚的嗓音，登峰造极的唱功，让所有人都能记住他们的音色特点。 这些歌手当年即使处于音乐界鄙视链最底端的商业音乐市场，也得到了古典音乐学派老古董的认可。 可能源于林康比较保守的家庭教育和审美观念，他一直认为这些才算是真正的歌手，那种唱唱跳跳的，充其量是以色娱人的戏子罢了…… 而如果他要成为一名优秀的vocal歌手，独具特色的嗓音和娴熟的气息运用是不可或缺的。 美声唱法讲究科学的发声，注重对各种演唱技巧的打磨，正好可以为林康打下良好的基础。 这也就是林康这几年来一直坚持学习美声歌剧的原因。 到现在他已经摸索出了自己独有的唱法，表演时的塑造表现方式也算是娴熟，偶尔甚至能炫炫技什么的。 即使在严格的苏茜女士口中，他算是正式入门了歌剧这个有三百多年历史的艺术领域。 而就在昨天，他又获得了未来的记忆，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往这方面想太多，但他隐约觉得自己的音乐梦也能因此得到不少助力…… …… 开始上课，苏茜女士先带着大家唱音阶发声打开嗓子。 而后基础不牢固的同学先进行共鸣训练，像林康他们则开始排练经典歌剧《茶花女》。 《茶花女》改编于法国着名作家小仲马的同名小说，由意大利作曲家威尔第谱曲。 讲的是一个名为薇奥莉塔的上流社会交际花，和一个年轻作家从相识到相爱，最后悲剧结局的故事。 “山姆，这一段咏叹调你的情感不够饱满，像这样ah，fors''e lui——（意大利语：啊，梦中的人儿）！” “切迪，《饮酒歌》这段不是只靠高音向上拉，你要表现出男主角欢愉中带着激动，激动中带着自豪，自豪中甚至可以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苏茜女士是完美主义者，一如既往的高标准严要求，林康等人倒是被她鞭策习惯了，开始一遍又一遍地自我纠正。 歌剧《茶花女》分为三幕场景，表演时间总长接近两小时。 林康他们自然不可能演这么久，所以节选出了大约30分钟的第一幕，作为歌剧团劳动节演出的内容。 美利坚的劳动节设在9月的第一个星期一，这意味着他们仅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排练，虽然只是面向校内职工的表演，苏茜女士仍然很是重视。 有些搞笑的是，mba是一所男校，而《茶花女》中最重要的角色却是女主角violetta（薇奥莉塔），这就意味着饰演女主的会是一个反串演员。 林康很不出意外地成为了这个演员。 薇奥莉塔这个角色所要求的女高音，除了苏茜女士之外，整个歌剧团的学生中就只有他能勉强驾驭。 而往常会带着学生演出的苏茜女士，这次却借口锻炼学生的临场能力，并不打算出场，于是女主角自然只能落到林康头上。 “生命充满欢愉…” “但有人仍在期盼爱的降临…” “我对此一窍不通，不必告诉我…” “然而那却系着我的命运…”噗—— 第一幕着名唱段《饮酒歌》中，有一段很精彩的男女主角对唱片段。 就在扮演女主的林康与扮演男主的名为切迪的高四生深情对唱时，后面却发出了一声放屁般响亮的笑声。 两人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情绪骤然被打断，林康回头咬牙切齿看向蹲在角落里的汤姆。 “笑什么笑，看不惯滚！” 汤姆连忙摆手求饶，然而目光扫过林康身上刚刚换上的女式宫廷礼服，衣服胸部的v字开口构出他有些规模的胸肌轮廓。 汤姆憋到通红的脸还是没绷住，噗哈哈哈地彻底释放到大笑起来。 “god damn assh**……”林康现在就想冲上去把这笑得像脑残一样的家伙揍一顿。 好在苏茜女士赶来救场了。 “亲爱的汤姆，你很有空是吗？合唱片段的延音铺垫已经练到不出错了吗？” 听到苏茜女士貌似温和的话，汤姆只能硬生生把嘴里的笑咽了回去，灰溜溜跑到旁边练习去了。 面前的切迪此时微笑着安慰道：“没关系的山姆，男人都会经历这个美好的阶段的，习惯就好了。” 林康被说得一愣，哪个美好的阶段？ 他忽然觉得切迪如同白面小生的俊脸上的笑容奇怪起来，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带上了一股妖气。 wtf…… 这个年代即便是自诩自由的美利坚也没有完全放开对lgbt的偏见，虽然林康的潜意识里提醒他不该这样随便定义别人，但他心里还是毛毛的，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此后的时间里，他就再也没有进入过表演的状态。 …… 第四章 单挑老鹰 第4章 单挑老鹰 午后上课的时间都消耗在了《茶花女》的排练中，刚开始大家表现得都还不错，直到换上表演的服装后一切才混乱了起来。 只能说虽然林康少年的脸庞比同龄人显得稚嫩些，但他6尺1寸（约185cm）的身高和180磅（约80kg）的体重确实很难和宫廷美女画得上等号，其他人嘴上一直挂着的笑意也就很合理了。 苏茜女士也有些发愁，盯着林康看了许久，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 她购买服装时还是往最大号定的，但现在看来仍是不合身，太小了。 只得在其他学生下课后，把林康单独留了下来，拿卷尺仔细帮他将肩宽、腰宽、臀宽等等都量了一遍。 关于反串的事，林康还想再挣扎一下：“mrs.mcentire（苏茜女士的姓，麦肯泰尔），您看既然这么麻烦，薇奥莉塔还是由您来演好了。” “不行，”正在给他量腿长的苏茜女士头也没抬，当即打消了他的念想，“山姆，你相信我，这会是一个很棒，并且对你的舞台演绎很有帮助的经历，说不定你能从这里收获到意外的惊喜。” “是很社死的经历吧……” 林康只能报以苦笑，苏茜女士私下对他其实是很好说话的，但一旦说了不，那就是真的不可能改变了。 又揪着林康耳提面命了几分钟，苏茜女士这才放他离开。 拎起书包，林康又开始向学校另一边的球馆处赶。 就像他今天早上和同学说的，下午他们的篮球队有比赛，是mba的宿敌布伦特伍德中学来打一场友谊赛，林康必须得上场。 耽搁的有些久了，抬手一看手表的指针指向4点，比赛估计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 mba十分重视学生体育能力的培养，校园有一半都是运动场地，包括一块标准的橄榄球场地，两块完整的足球场，一块棒球标准比赛场地等等。 学校打篮球的同学并不多，室外只有几个篮球场，还有一个室内球馆是为篮球队训练和比赛准备的。 径直冲进球馆更衣室，将书包丢到衣柜里，林康换上一身纯白色的主场队服，穿上他最爱的and 1 tai chi球鞋，那是nba球星文斯卡特在2000年扣篮大赛时上脚的配色。 球馆中已然人声鼎沸。 皮球落地的邦邦声，球进入网的水花声，教练和球员沟通的吼叫声，在这空旷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 超过十排座位的观众席上稀稀拉拉地坐着二十几号人，他们三五成群地聊着天，注意力根本不在赛场上。 有的还抱着本书在看，似乎是想借这嘈杂的环境锻炼自己的专注力。 “山姆林，那是山姆-林！” “山姆-林来了，big red有救了。” 有人发现了从球员通道走出来的林康，急忙欢呼了起来。 第一次来看球的初中生不解：“山姆-林很强吗？” 身边的同伴解释说：“那是当然，山姆林上赛季差点就进了全美前百高中生的排行榜，是我们大红队最强的球员。” “听说他昨天扣篮还把篮板扣碎了……你看，就是那边那个。” 林康有一声没一声地回应着同学的呼喊，心情却一点也好不起来。 因为球馆前方墙壁大屏幕上的比分已经来到了34-15，主队在后。 “f*ck，山姆你可算到了。”走到替补席，林康的队友们都围了上来，一个个和他打招呼。 “你们在打什么狗屎？被老鹰队干成这样。”林康毫不客气地骂了过去。 “山姆，这真不能怪我们。”一个比林康还高些的白人雀斑脸连忙解释，“布伦特伍德不知道从哪里招来了一个黑小子，这家伙也太猛了……你看就是他，那个32号！” 林康本还鄙视这帮家伙没出息，被一个高一新生打怕了。 但就在这时，只见大红队的球员正要三分线前一步的中距离出手。 一个黑壮汉猛然从禁区跳出来，他手臂伸直，臂展恐怖，直接赏了那大红队球员一个大帽。 于是林康到嘴边的话换成了： “这身体素质，的确变态啊……” 球出界后，裁判一声哨响，是大红队这边叫暂停了。 教练和上场的球员们走回替补席。 “山姆，你快替我，该死的我不想再被那禽兽帽了。”说话的是高四生理查德，他颓然一屁股坐到板凳上。 他就是昨天放学和汤姆说林康出事的那个人，他在林康高一前是球队的首发得分后卫，林康不在就是他顶上场。 刚刚的那记大冒应该给他留下了些心理阴影，见到林康回来就打起了退堂鼓。 一边的教练此时也发话了：“山姆，你快热身，我告诉你这个32号的技术特点。” 教练是一名白人老头，被称为mr.lee（李先生），他身材高大，有着颗如电灯泡般的大光头。 李先生曾是一名nba球员，1965年的选秀大会上他在第三顺位被旧金山勇士队选中，十年的职业生涯中，他曾入选过一届全明星。 退役后，享受了几年退休生活，李先生便重新回到了他无比热爱的篮球行业中，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球员而成了教练。 在mba，李先生已经任教了数十年，是德高望重的老教头。 “他的身高在6尺7寸左右（两米出头），体重不大，但不惧对抗。进攻端他以拼抢篮板的二次进攻为主，很少背身脚步，中距离没有威胁。” “防守端有很强的统治力，脚步不慢，单防内外线都合格，协防护框的手段极强，你要注意这点。” 听着教练的介绍，林康在边拉伸热身的同时，也大概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这个老黑的技术特点。 球员中典型的蓝领内线，作用体现在防守能力上，唯一和一般内线不同的是他有换防外线的能力。 但……这种球员，并不是林康畏惧的类型。 哔—— 60秒的暂停转瞬而过，双方五名球员回到了场上。 大红队这边用林康替换下了理查德，老鹰队那边阵容没有什么变化，32号黑人则还要继续打。 因为暂停前是老鹰队的32号把球碰出界的，所以大红队发前场边线球。 “乔治，这里。” 一个简单的溜底线战术，林康将球从他们队的中锋乔治手里接了过来。 老鹰队防守林康的也是一个身形瘦长臂展夸张的黑人，但不是那32号。 “老朋友，你可防不住我。”站在三分线外，双手抓着篮球，林康仿佛就是球场的中心，他居高临下地对防守他的黑人道。 那黑人沉默不语，只是压低身子，死死盯住林康的双手。 “小心挡拆！”老鹰队的一人突然大声提醒道。 黑人连忙向身侧看去，想要挪动脚步却已经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乔治的大肚子。 “换防，不要给他出手的机会！” 老鹰队教练在场边大喊，防守乔治的老鹰队中锋闻言也做出了反应。 换防？ 林康观察到对方的中锋已经向前几步，堵住了他向中路突破的路线。 但他丝毫不受影响，仍是拍球落地，肩膀抖动，将篮球由右手交到了左手。 脚步向左边大跨步而出，一个潇洒的crossover后的横向撤步，在三分线前一步中距离跳投出手。 唰！ 球空心入网，干脆利落。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动作都在一瞬之间发生。 林康诱导性极强的变向，和奇快无比的启动第一步，让对方所有球员都没跟上他的动作。 待到他们反应过来时，那球早已应声命中。 “好！” “cool极了！” “山姆的出手好像魔术队的t-mac！” 观众席被林康这飘逸的打法点燃，爆发出欢呼声。 大多数球迷看球就是为了看精彩的个人表演，高难度跳投、单打突破、暴力扣篮…… 战术配合除非极为出彩，否则观赏性上是差许多的。 再加上先前的大红队一直被对方压着打，场面压抑，现在这群学生终于有了情绪宣泄口，他们大声地叫喊出来。 攻守转换，老鹰队的一个小个子黑人持球过了半场。 三分线外传导两次后，发现没有太好的机会，小个子黑人便招手，示意内线球员上提到罚球线位置。 上来执行战术的正是那个32号，他扛着大红队这边大前锋的防守，跳起用大长臂接住了球。 然后抱球转身，做出突破试探步的动作。 大红队防守的球员知道他没有投篮能力，也不吃他这一套，只是离他一步远，进行保守防守。 因为球队打的是2-3联防，所以作为得分后卫的林康落在左侧三分线45度的位置。 他在盯着眼前三分线外对方球员的同时，余光也瞟向罚球线位置上离他两步远的32号。 见他用一种在自己看来极其迟钝的动作，做着蹩脚的三威胁。 林康心神一动，猛然转身向32号扑去，右手向下一挥，精确地切在他手中的皮球上。 “啊！” 34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趔趄后就看向裁判，示意这是一个打手犯规。 但裁判并不理睬他，比出好球的手势，跟着林康向前场跑去。 单人快攻，林康加速冲向篮筐，向后一望，只有对方的那个小个子控卫在他屁股后追着。 了然这小个子无法对自己造成什么干扰，林康将球往地面重重一砸，双腿微曲。 身体如旱地拔葱般弹射而起，右手单手紧抓篮球，右臂呈弯弓射箭势大大张开。 战斧劈扣！ 这次……应该不会再摔了吧…… 第五章 大红队 第5章 大红队 “好！” 大红队的替补席瞬间被这暴扣点燃，场下的队员们纷纷跳起来大声叫好，不要命般地用力挥舞起毛巾。 “好样的山姆！” “狠狠打爆他们！” 观众席上的学生们更是放下了矜持，大吼大叫欢呼起来。 林康超越同龄人的弹跳力和控制身体能力在这扣篮中展露无余，即使放到全国的高中篮球界，这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一记扣篮。 李先生也点点头，对自己得意弟子的发挥很是满意。 而老鹰队这边，林康上场不过几十秒便轻松拿下4分，这让他们的教练脸上一阵阴沉，开始对着自家球员喷了起来。 跑回后半场防守时，林康故意走到那32号身边，凑过去轻声说道：“欢迎来到mba（蒙哥马利贝尔中学的简称），菜鸟。” 林康本是想说点垃圾话搞搞这新生的心态，却没预料到竟然对这黑小子丝毫没有影响。 相反他还向林康略带羞涩的一笑，用憨厚的嗓音回道：“谢谢你的欢迎，山姆。” 林康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应，这让他顿时有了种欺负小孩子的罪恶感。 这家伙，似乎和一般的老黑不一样啊。 ……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林康几乎一人包揽了大红队的全部出手。 他这副身体好像就是为此而生的，篮球在他的手上仿佛有了生命。 运球动作虽不花哨，但却纵享丝滑，让人看来赏心悦目。 投篮手感无比柔和，无论是中距离出手、近距离抛投，甚至是高难度的后仰跳投，都得心应手。 林康内突外投，即使是对方教练安排32号主防，他也能利用自身速度的优势，衔接运球和假动作连续得分。 但由于美国高中篮球联赛的规则特殊，一次进攻回合的时间没有限制，不像nba的24秒和ncaa（大学篮球）的35秒，在高中只要不使比赛停滞就不犯规。 所以在上半场建立了巨大领先的前提下，老鹰队的应对策略就是慢悠悠地打，这样即便林康进攻成功率再高，也没法追上分数。 第三节战罢，比分变为42-32。 大红队的十七分中有十五分由林康所得，剩下两分来自于林康突破后分球给中锋乔治的篮下得分。 李先生和林康商量后，决定放掉这场比赛，第四节不再让林康上场。 毕竟林康昨天才受伤，上场太久难免会有风险，再者这仅为一场友谊赛，即使对手是他们的老冤家布伦特伍德中学，也不必太过较真。 多练练新人，为9月初的季前赛做准备才是正解。 哔—— 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响起，比分最终定格在58-41，布伦特伍德老鹰队大胜蒙哥马利贝尔大红队。 最后一节没了林康扛起球队的进攻大旗，大红队其他球员就好似群龙无首，打得无比混乱，整节被对面压着打。 观众座位上的蒙哥马利贝尔学生都不忍直视这场面，纷纷提前离席。 结束后，老鹰队主教练和李先生打了个招呼，和和气气的。 对于李先生这种在nba打出过名堂的名宿球员，整个美国篮球界没人敢不尊重。 双方队伍列队击掌，一声声“good ball”“nice ying”的夸赞声响起。 林康在队伍最后，当那个32号走到他面前时，林康笑着和他碰了个拳：“布伦特伍德出了个厉害的菜鸟。” 黑小子也咧嘴一笑：“山姆-林，bro，你比他们和我说的还要强。” 林康耸耸肩不置可否：“你叫什么，我得认识一下往后的强力对手。” “布兰登-赖特，bro，但如果你们球队还是这种实力，我们未必会成为对手。” what…… 林康在听到他的名字后就吃了一惊，甚至都没注意听后面的话。 布兰登-赖特啊…… 没想到，他有了未来记忆的第二天就遇到了未来的名人。 梦中的自己是一个业余资深篮球迷，尽管打篮球的水平相当一般，但对那十多年的nba球员信息可谓了如指掌。 布兰登-赖特，未来的nba球员，也是在职业赛场征战了超过十年的一号猛人。 难怪，就说怎么随便过来一个高一菜鸟的天赋就如此炸裂…… 抱着结交的心态，林康拉着赖特又寒暄了起来，但很快他就不得不停下，被队友叫回了更衣室。 对于这场丑陋的比赛，李先生自然是要敲打他们一番的。 “你们这帮蠢蛋就是这样打球的吗？” 更衣室里，李先生的咆哮声传得老远。 李先生长着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但能在nba那弱肉强食的地方生存十年，更何况还是一个白人，必然是有些脾气的。 “乔治，你个肥x，假期前你怎么和我保证的？减肥？你tm现在跑得比乌龟还慢。” 中锋乔治被骂得哑口无言，低下他的大头，看向自己肥嘟嘟的肚腩。 “理查德，你tm还是球队的第六人，一个高四生居然被一个菜鸟打到退缩，你要不要脸？” 理查德表面上十分懊恼地低下头，林康却看清他嘴角还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 这个家伙已经快毕业，早就被骂得麻木了，他现在心里想的估计是待会怎么用那“肥x”来打趣乔治。 “还有你们……” 李先生把除了林康之外的每个球员都拎出来骂了一遍。 他两米一的身高配上大钟般洪亮的大嗓门，极具压迫感，愣是弄得这十几个小伙子乖乖站着洗了半小时的口水澡。 “咳咳。” 见教练骂得差不多了，林康知道作为队长该自己说些话来安抚一下，他咳嗽两声，道。 “mr.lee，您也不要太生气了……今天毕竟是临时的比赛，大家都没有准备。” 大伙儿见林康发话，一顿点头表示附和。 “是啊，是啊李先生，而且今年布伦特伍德的黑人越来越多了。” “我们怎么和那帮黑鬼，啊不是，黑人比啊，身体都和禽兽一样。” 眼看队友不带脑子的解释又要把教练说恼火，林康忙大声喊着打断了他们。 “好了都听我说！作为队长，我觉得我们要吸取这次教训，接下来的季前赛我们一定好好打，常规赛争取拿到州冠军！大家说是不是？” 说着林康就伸出了拳头，示意大伙像平常一样喊一个“let''s go big red!”的口号。 结果他拳头放了好久，却发现没一个人鸟他。 队友们都一脸目瞪口呆。 就连刚刚正上火的李先生，也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他。 “没有发烧啊……”理查德走过去，把手放在林康额头上一会儿，在感觉到是正常的温度后，他恍然大悟。 “是昨天摔坏脑子了吧！” “fuck u，理查德。”林康哭笑不得，不惯臭毛病直接一把推开这家伙。 李先生舒展了板着的脸，走上前鼓励似的拍了拍林康肩膀。 “sam，我可以理解你想出成绩的心情……但定目标还是应该符合实际情况，不过你有这个想法也好……” 说到后面，李先生不知怎么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其他人吼道：“都滚吧，好好享受最后的安逸日，明天开始你们会体验到什么叫魔鬼训练！” 听到这话，这群小伙子脸上顿时转悲为喜，如获大赦地一个个跑到自己衣柜前，边换衣服边互相取笑推搡打闹。 至于那魔鬼训练…… 哪一年赛季前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还不是好好的？ 而林康则是在套上一件外套后，就被李先生拉到了他二楼的教练办公室中。 “坐！” 李先生从一堆叠起来的凳子中给林康抽出一张。 李先生的办公室内亮度十足，甚至有些刺眼，中间是一块足有数米长的大白板，上面画满了乱糟糟的战术图示和线条。 李先生又从墙边的箱子中翻出一瓶佳得乐丢给林康，随即自己也坐了下来。 “山姆，我们很久没谈心了吧，今天正好借这次机会和你聊一聊。” 第六章 全美高中生top100 第6章 全美高中生top100 谈心？林康一愣。 是了，李先生的确有这个习惯，训练后再单独把某个队员拉到他的办公室长谈。 但这一般都是因为那人表现得不好，比如说上学期放假前就是中锋乔治被勒令减肥，而林康呢……他上次被拉过来谈话，已经是高一时候的事了。 “放心，不是坏事。”李先生看出了林康的意外，微笑着递给他一本杂志。 林康疑惑地拿过来，书封面是梳着地垄沟，做着经典“再大声点”手势的nba明星球员阿伦-艾弗森，书名是espn专栏。 有一页明显被折起，好像是为了引起读者的注意，翻到那一页，一行红色大字蹦到林康眼前。 2003年全美百大高中生排名预测！ 其下是配着图文的表格，一个个列出这些闻名美利坚的高中生排名。 林康有些诧异，摸不清教练的意图，于是抬头望向李先生，李先生只是笑着示意他看下去。 他照办慢慢浏览起来。 第一名，勒布朗-詹姆斯，位置小前锋，身高6尺5，来自俄亥俄州阿克伦，圣文森特玛丽高中…… 第二名，洛尔-邓，位置小前锋，身高6尺6，来自新泽西州布莱尔斯镇，布莱尔斯学院…… 第三名，查理-维兰纽瓦，位置大前锋，身高6尺8，来自新泽西州布莱尔斯镇，布莱尔斯学院…… … 第五十二名，克里斯-保罗，位置控球后卫，身高5尺10，来自北卡罗来纳州克莱蒙斯，西福塞斯高中…… … 第一百名，山姆-林，位置得分后卫，身高6尺1（约185cm），来自田纳西州纳什维尔，蒙哥马利贝尔学院…… 林康一页页翻着，虽然其中出现不少他梦里记忆熟识的nba未来之星，包括以后的几位名人堂级别球员，但这和自己又没多大关系。 正当他看这些密密麻麻的英文到昏昏欲睡时，却忽然发现在排名的最末位，居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这…… 林康又看向李先生，眼中充满了不解，他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这榜单上。 不是他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而是这根本不符合espn这种主流媒体的尿性。 所谓全美前百高中生、全美第一高中生、五星高中生等等……这类名号听起来份量不轻，但事实上评选标准十分的“多元化”。 直白点说，实力不是排名的唯一标准，甚至不是第一标准。 球员名气、所在学校的实力、所在赛区的水平，甚至espn的作者主观上是否看好……都是影响因素。 倒不是说这标准是错的，毕竟美利坚高中篮球联赛的分组系统十分复杂，从全国到每个州，再到每个赛区，再到每个小组。 每一次分级都意味着其中队伍强弱实力的区别，干扰因素太多，这中间要精确到球员个人实力的确不容易。 在这种赛制下一个州会分为多个赛区，比赛等级由高到低为ss4a、3a、2a、1a，相当于游戏中的钻石、铂金、黄金、白银段位。 比如mba是田纳西州第二赛区的2a级，这段位的一众学校，不能说是实力超群，也可以说是菜的一笔。 就像今天宿敌布伦特伍德中学来踢馆，换作别的学校，一帮年轻气盛的学生早就群起激愤，要给对面一点颜色瞧瞧了。 但放在mba头上呢…… 大家都知道，多半是自家球队要被胖揍，所以不想过来承受这份痛苦。 毕竟布伦特伍德中学老鹰队在这两年以来，已经稳住了3a级的水平，比大红队强了不止一点。 所以真不能怪同学们，只能怪大红队自己不争气，这也是为什么篮球在mba远不如橄榄球、棒球等受欢迎。 菜是原罪啊！ 球队常年处于2a级也大大拖了林康的后腿。 即使他实力被每支对手球队都认可，但他的名气几乎只限于纳什维尔周边，出了第二赛区的范围后知道他的人屈指可数。 上赛季最后一期espn的全国排行榜能把他排到一百多的位置，还是李先生靠自己的关系网运作出来的，说白了就是espn给了李先生这位前业内大牛一个面子。 “怎么样，很意外吧？”李先生抿了一口佳得乐，笑眯眯地看向林康。 “李先生，不会是您……”除了是李先生又发力了，林康想不出其他可能，能让espn有理由把他塞进新一期的百大高中生。 “是，我的确做了些事情。”李先生从桌上拿起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几张磁带。 林康拿过来仔细端详，每张磁带上都用油性笔写了几个单词。 “2月3日对阵white house中学蓝魔队录像” “2月17日对阵克里斯蒂安兄弟学院紫浪队录像” “训练日录像打包” …… “上个月我把这些录像寄给了一个在nba运营部工作的老朋友，他看了后觉得很不错，说他们部门最近和espn有期刊合作，会推荐人看一下你的录像。” 李先生摸了摸他的大光头，然后继续道：“我原本以为他就是客套一下，之后也就把这事情抛到脑后了。” “谁知道在昨天，我的邮箱里忽然出现了这份杂志，我看了才知道espn编辑真的评估了你的录像。” “这是样刊，我那朋友说做排名的作者还给你留了个联系方式。” 作者？林康看的时候的确没注意到有作者留名。 他翻到第一页，发现那里端端正正地写着一行字： mark.a.tatum，办公室座机号码：212-……… 马克-塔图姆？！林康眼睛微眯，想起了什么。 这不是未来nba的副总裁么！走狗屎运了？灵魂在外面逛了一圈，结果一回来就碰到两个未来名人？ 马克-塔图姆，这个名字不少后世的nba球迷都知道，他毕业于哈佛商学院，于2014年nba管理层换届后担任nba的副总裁和运营ceo。 林康关于他的记忆不多，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同样有着黄种人的面容，貌似祖上能和华国扯上关系。 “记下来吧，毕竟是圈内人，如果你以后愿意发展为职业球员，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上忙。”李先生以为林康在犹豫，劝说道。 “请人帮忙往往是双向的，他既然愿意给你留下了电话，说明也很看好你，帮助你也对他的履历有益处。” “那是当然。”林康认同点点头，“自助者也需要人助天助，有这种关系自然要好好把握。” “你小子以前不是对这种借别人力的事情很反感的吗？”李先生有些意外地笑着摇摇头，“今天怎么回事，忽然变了很多，好像一下子成熟了。” “成熟了么……” 林康抬头看了看李先生，又转头望向窗外。 夕阳已经落到了远处一片小山陵的下方，光线透过高耸的树梢撒到大地上，斑斑驳驳的，一如往日的十分好看。 “可能是……灵魂成长了些吧……” 第七章 突发事件 第7章 突发事件 “wow！山姆，你真的进espn高中生排行的前一百了？” 晚上，一家塔可钟里，汤姆穿着一件带着汗渍白背心，显出他堪称炸裂的肌肉，一边吃着墨西哥卷饼，一手抓着那本espn杂志。 他在歌剧课下课时没有等林康先走了，因为橄榄球队那边也需要训练，作为mba体育方面的金字招牌，橄榄球队的训练量只会比篮球队更重。 “是那位李先生运作的吗？不然就凭你们那三流球队，啧啧，我想不到任何espn排你进前百的理由。” 汤姆不愧是林康的好兄弟，说的话和林康的第一反应完全一致。 林康坐在他对面，捏着个芝士鸡肉卷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后解释说：“是李先生帮忙的，他把我的录像带寄给了espn专栏作者。” “果然，我就说李先生早该动用些他的资源了。”汤姆一副不出他所料的样子，“不过也是你硬实力足够，否则espn也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但是嘛……” “但是什么？” “但是这垫底的名次也太f*cking难看了！我的意思是，你的实力值得更好的啊！咳咳咳——” 汤姆有些激动，不小心呛到了，忙大口吸了口冰可乐，把嘴里的食物顺下去。 “符合不符合的，排名就是这样，能进一次前百就算不错了。” 汤姆依然气愤：“sam，不是兄弟我说你，在大红队你就算打得再好又能怎么样？” “球队成绩不行，就没有媒体报道你，没有名气，就没有好的大学邀请你，没有好的大学，你进nba的机会就小得可怜！” 汤姆装作语重心长地长叹一声：“这样下去……唉！” 林康瞥了他一眼。 “有屁快放。” 汤姆嘿嘿笑着把头凑到林康跟前：“兄弟，来一起打橄榄球吧，就和以前一样。你的球商和球技什么水平我最清楚，别的不敢保证，只要你肯来首发四分卫非你莫属。” 林康放下手上的炸鸡，眼睛盯着一脸贱笑的好兄弟：“是汉斯教练让你来劝我的？” 汉斯是橄榄球队教练的名字，是个德国裔，作风强硬暴躁，被众队员尊称为希特勒。 “不，不是希特勒，”汤姆连摆了摆油乎乎的手，“是我自己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和大红队一起烂下去，你已经高三了，bro，没有多少可浪费的时间了！” 看着汤姆脸上的表情正努力严肃起来，林康也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在开玩笑。 其实在7年级刚入学时，林康最早加入的并不是篮球队，而是加入了橄榄球队担任四分卫，也因此和汤姆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在打了半年橄榄球后，大红队的教练李先生偶然间发现了林康在篮球上的天赋。 于是开始三番五次劝说，想把林康挖过来，直言林康有着优秀的职业球员底子，在他的培养下有希望成为nba球员。 这种话如果是其他人说的，林康还能一笑置之，但从一名前nba全明星球员口中说出来，就有了不一样的分量。 林康顿时心动了。 一段时间的训练后，成效很不错，于是他退出了橄榄球队，转而加入篮球队。 橄榄球队的汉斯教练因为自己的好球员被抢走，和李先生大吵了几次，最后据说还是校长出面调节，才让两个老人消停了下来。 即使到现在已经几年过去，这两人见面也时常会相互嘲讽两句。 在李先生的悉心教导下，林康很快就成了大红队无可置疑的第一人，逐渐在当地的高中篮球赛场上闯出了名头。 但受限于球队的整体实力，他没有机会在高级别的比赛中证明自己，实力在外界得不到认可。 林康这学期已经是高三生，美利坚高中是四年学制，但申请大学的流程，最迟在高三下学期就要敲定完成。 而到现在，没有任何一所篮球名校给林康发来邀请函。 虽说李先生有他的关系网，但也很难让一所名校不假思索地认同林康。 这也是为什么汤姆说林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而汤姆自己呢，则比林康要顺得多。别看他平时没个正经，在球场上可是一号猛人。 上学期率领mba队大杀四方后，他被各大体育媒体评为了橄榄球全美五星高中生。 再加上蒙哥马利贝尔本就是橄榄球赛的传统豪强，曾几度拿下州冠军，此时不少名校已经联系上汤姆，发出了奖学金的邀请。 因此汤姆其实一直不太看好好兄弟在篮球队的前途，就算是今天知道林康被评为全国top100，他还是打心底替林康不值。 “不了。”面对汤姆的劝说，林康平静地摇摇头，端起可乐喝了一口。 “你了解我的性格，既然认准了篮球和大红队，无论是对自己还是球队，我都会尽力做到最好。” “至于大学……也不是只有篮球一条路可走，我的成绩又不像你一样惨不忍睹，再看看吧。” 汤姆罕见地没有对林康嘲讽他成绩的话反唇相讥，只是又叹了一声。 “唉，哪有那么容易！篮球是团队运动，你再拼命也好，就你那帮队友的懒样，我又不是没见过，整天吃吃喝喝飞叶子乱搞，训练的时候都和磕懵了一样，能靠得住吗？” “好了，不说这个，”林康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岔开话题，“现在有哪些学校给你发来邀请函了？说说让我羡慕一下。” 说到学校邀请的事，汤姆马上有了兴致，伸出手掰起指头，数出一个又一个发来邀请函的名校，又将每个学校的情况娓娓道来。 林康在旁边安静听着，偶尔提出一些问题，引得汤姆又是一阵大侃。 “本来孟菲斯大学是不错的，毕竟离家近，但前年他们球队换了新教练，听说水平不行，他手下的新人都要从冷板凳坐起，熬成老人才有上场时间，那我肯定不乐意啊……” “我最心属康涅狄格大学，给的是全额奖学金，当然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面子，说明尊重我啊！而且他们说不要求我的文化课成绩，这简直是为我……” 汤姆滔滔不绝的声音一时响彻耳边，林康静静听着。 就在这时，他眼睛的余光瞟到店门口忽然进来了两名黑人。 林康心里陡然升起一丝疑惑。 他们所在的这家塔可钟位于郊区，附近既是一小块商业区，又被白人住宅区包围，有各种服务于居民的社区设施，昨天林康摔到昏迷后去的圣托马斯医院就在离这里几十米远的地方。 平时这块地方很少会出现黑人的面孔。 况且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塔可钟再过一会儿就要关店了，这两个黑人出现的时间实在有些蹊跷。 林康隐晦地打量他们，两人都穿着夸张的oversize牛仔裤和卫衣。 个子高点的带着针织帽，另一个小个子则是将卫衣的帽子笼在头上。 他们走路步子跨得很大，几乎是扯着胯部在走，脚步却似乎有些虚浮，走得并不稳当。 慢慢将视线从他们的腿部往上移，这两人的双手都揣在卫衣的大口袋里，手臂不知道为什么抖动得有些厉害。 突然，林康像是看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不好……” 第八章 凶恶 第8章 凶恶 侃侃而谈的汤姆一直背对着店门口，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有黑人进来，这时注意到林康的神色不对，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身后。 汤姆不明所以地转身向后看去。 嘭——叮！ 先是一声沉闷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划破安静的空间，紧接着又好像撞到了什么金属，发出叮的犹如气球被针扎破后放气的清脆声音。 随后只听到咔嚓咔嚓几道墙梁断裂的声音，伴随着电流滋啦滋啦的动静，刺得耳膜一阵不舒服。 一个金属吊扇应声砸落到地面上，将地板砸出一块凹面，又是一阵轰隆隆的乱响。 “该死的，我不是叫你先不要开枪的吗？” “这……这是它自己走火了，不关我的事啊！” 点餐柜台前，戴针织帽的黑人猛地扇了同伴的后脑勺一巴掌，用纯正的黑人腔骂了两句。 而戴着卫衣帽的小个子，手里正抓着从口袋中滑出的一柄黑乎乎的东西。 赫然是一把手枪！ “啊——” 只有到了这种时候，人们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反射弧究竟有多长。 过了整整两三秒，店内的其他人才或是尖叫或是起身注目的有了反应。 “都别动！谁敢动我就打谁！都特么看清楚了，这不是小宝宝的呲水枪，这特么是勃朗宁！” 眼见已经惊动了众人，针织帽黑人一咬牙也将自己身上的手枪掏了出来，双手握住枪柄，神色紧张地大骂出声，左摇右晃指向店内众人。 说是众人，其实店里除了店员和林康汤姆，就只有一对身穿职业服像是情侣的白领男女，和一对白人母女。 先前的几声尖叫就是女士们发出来的。 而刚刚发现异样的汤姆和白领男人则是不约而同地起身看向柜台，此时针织帽的枪口也主要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移动。 “都tm坐下，双手放在我tm可以看见的地方！you motherf***，快照做！这不是tmd玩笑！”黑人出口就满嘴脏话。 汤姆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凶意，脚下一动，林康知道这家伙准是被黑人的粗话激怒，打算犯浑，于是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先坐下，汤姆，那特么是真枪，别干傻事。” 被林康这么一提醒，汤姆的理智才压过了怒气，眼睛中多了些血红色，不甘心地坐了下来。 男白领显然比汤姆清醒不少，在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时，就乖乖听从了黑人的话。 见自己几秒之间就将众人控制住，针织帽脸上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耶，耶，这就对了，只要听话就没人会出事！mo，快拿钱。” 被称为mo的小个子这时手也不再像筛糠一样发抖，举起枪对着柜台里的一男一女两个店员。 “现金都给我拿出来，不要耍花招！快点！” 女店员刚才本是过来迎接的，晚上店里来黑人顾客的情况虽然少，但偶尔也有发生，所以她没有大惊小怪。 然而她却没想到这次是真的遇上了抢劫的黑人，看到枪口指过来，她双腿一软，已经趴倒在冰冷的石头柜台上没法动弹。 于是小个子黑人将枪口指向了另一个男店员。 男店员即使已经全身发颤，也只好举起双手慢慢靠近柜台上的收银机。 “快点！快点！” 小个子黑人吼叫着不停地催促。 黑洞洞的枪口架在了脑门上，男店员只好拼命地加快速度，拿钱装袋。 “你们几个，把钱包、手机这些值钱的都给我拿出来！所有！快！不要想耍我！” 针织帽端着枪慢慢向林康他们走近，确保他们没有人试图打电话报警后，这才松了口气，命令众人拿出值钱的东西。 “我拿，我拿！请你，请你不要用枪指我的女儿，她才13岁。” 距离劫匪最近的那对白人母女第一个被用枪指着。 母亲将女儿挡在身后，嘴里哀求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女士钱包和一台手机，甚至将脖子上的项链也解了下来。 “整个包都给我！” 针织帽大吼一声将整个包拽到自己手上，女人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尖叫一声摔到在地，脑门磕在了地上。 “妈妈！” 身后的女孩立刻扑到她妈妈的身边，眼中噙满泪水，想要扶起母亲，但瘦小的身躯却很难支持她这么做。 针织帽看了摔到的女人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还是选择不理睬这对母女，抓着刚抢来的包转身走向那对白领情侣。 “山姆，我们真特么的不做点什么吗？” 汤姆见到眼前的一幕，眼里的凶厉之色几乎要溢了出来，强忍着压低声音问林康。 “我们能做什么？让子弹在我们脑子上留个洞吗？” 林康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咬牙切齿恨意十足的同时却无可奈何。 那可是真枪实弹要命的东西，即便是在梦里的未来，他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 理智一直在提醒他，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待着不动，乖乖配合，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因为从劫匪紧张的神态来看，他们估计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大概率单纯求财，所以只要众人不反抗，应该就不会发生流血事件。 “md。”汤姆显然是怒到极点，沉默了许久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低头骂了一声。 “这帮该死的nig**！” 这时，顺利从白领情侣身上搜刮到一堆珠宝项链耳环的针织帽好像听到了什么，一抬头猛地向这边望了过来。 “你这白皮猪在说什么！？” 他眼中最初的紧张忐忑已经在珠宝亮晶晶的反光下尽数褪去，变得满是凶恶，还有一种操纵他人的快意。 这些神色衬得他和林康汤姆一样年轻的面容上，霎时间渗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狰狞…… “白皮猪，你想子弹留在你身体的那个位置呢？选一个吧。”针织帽举起手里的枪，狞笑着向林康二人这边走了过来。 “选，选你m选！” 暴怒的骂声如同霹雳一样在店里炸响。 店里的所有人都没料到汤姆会如此激动，胆敢在这种被人用枪指着的情形下猛然暴起！ 就连林康也没想到，汤姆这小子居然会趁着这时机—— 突然发难！ 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没吃完的卷饼中的一团肉酱和蔬菜，没有一点犹豫，向着针织帽的脑袋就丢了过去。 针织帽根本来不及躲避，等他反应过来，烂泥一样的肉酱已经划破长空，啪的一声糊在了他眼睛里！ 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开枪，而是惨叫一声，拿枪的右手下意识伸到面前就准备擦拭眼睛。 汤姆看准了这个机会。 他步子猛地往地面一蹬，低头沉肩，上半身像是尽力想要缩在一起，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倏地发射了出去。 七八米的距离转眼被缩小到毫厘之间，汤姆壮得有普通人两倍大小的肩膀，悍然轰在了针织帽的胸前！ 店里其他人直到这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呆呆地望着针织帽黑人的整个身体，手里的勃朗宁，刚拿到的钱包珠宝，还有他标志性的针织帽。 这些一切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散作满天星，打横飞了出去。 直到飞到店另一头的落地玻璃窗上，把一大面玻璃撞得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第九章 枪击 第9章 枪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其实都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 店里的气氛一下子好像凝结了起来，所有人包括汤姆自己都呆住了，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别傻站，枪！拿他的枪！” 终于，林康的一声大吼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汤姆满脸通红，气血上涌，听了林康的喊话脑子才清醒过来，哦了一声后忙向落地的手枪那边跑去。 刚刚舍身一击的那股威势已经退去，这时候汤姆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md。” 一道带着颤音的怒骂在柜台那边响起。 原来林康的声音不止唤醒了汤姆，也让柜台前叫mo的小个子黑人反应了过来。 他双臂颤颤巍巍地举起来，手上的勃朗宁手枪对准汤姆跑动的身影，抖动的右手食指内扣，眼看就要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一块金黄色的东西飞过空中！ 那是一个…… 被啃了一角的炸鸡大腿…… 在子弹出膛的那一刻，炸鸡腿像是加了制导系统一样准确砸在了小个子黑人的手上。 枪线被砸得偏离方向的同时，鸡腿也击中了放在扳机上的几根指头。 手上突然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小个子黑人大叫一声，手枪一个没拿稳，砰地掉在了地上。 子弹虽然已经偏开，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家伙本来就没瞄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最后竟然几乎擦着汤姆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刷——的飞了过去，打在玻璃上，留下几道蜘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 “wtf……” 汤姆几乎是眼睛盯着子弹从自己脸上划过，只要再往前多走一步，估计脑瓜就要开花，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面容刷的立刻变得煞白，额头上不住地冒着冷汗，双腿顿时无知觉地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汤姆！” 正在狂奔向前的林康不知道好兄弟有没有被打中，急得下意识大吼一声。 不过他没有停下去查看，而是咬牙径直冲到小个子身边，借着加速的惯性有样学样也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沉肩冲撞！ 林康的力气虽然不如汤姆那么夸张能直接把人撞飞出去，但显然也不是这个瘦小的黑人能抗住的。 对准这家伙肚子中央的位置猛然一撞，将他撞得倒着滑翔几米后，后背向下一砸，狠狠摔在了地上。 “啊——” 小个子捂着有些变形的右手食指，嘴里一咳居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身子在地板上抽筋似的滚动，口中带血哀嚎连连。 这一连串瞬间爆发的动作也废了林康很大力气，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口接一口喘着粗气。 心脏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而像铁匠抡锤子一样，砰砰砰地剧烈跳个不停。 他低头看了一眼痛苦扭动的小个子，随手擦了擦头上的汗，便不再理会。 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快步走向汤姆倒下的位置。 “汤姆，你怎么样？” 刚刚见兄弟突然倒下，林康以为出了什么事，于是马上蹲下一把抱起汤姆让他躺到自己怀里。 目光小心地在汤姆身上的每一处扫过，发现虽然他双眼紧闭，面色有些发白，身上其实几乎一点血迹都没有。 “shit，你小子这不是没事吗？吓什么人？” “噗——哈哈哈——” 双眼紧闭面色紧绷的汤姆突然放松了表情，哈哈大笑出声。 “哈，哈，md吓死我了，山姆我可没骗你，那子弹差点就打到本big汤姆的脑袋上了，holly shit，太特么吓人了！” 他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魂未定的神态，嘴里却已经开始咕噜噜地冒出各种不着调的话来，显然没有多大事。 林康这才真正舒了一口气，抬手将他轻轻地放回地板，笑骂了一句“没事就自己躺地板上”。 想着起身去帮帮那位被劫匪拽倒的白人母亲，但在一个呼气之间，他的身子忽的一松，一股莫名浓烈的疲倦感从后脑袭来。 随后身体向后一睡，整个人脱力一样的头仰天也躺在了地板上。 脑子忽然混沌起来…… 是昨天后脑勺的伤势还没恢复？还是接收未来记忆的后遗症？ 林康眼睛还微微睁着，耳边响着杂乱的声音，应该是那对白领情侣嚷嚷着要报警。 林康嘴巴张开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上的肌肉仿佛也一同失去了力气，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声来。 靠近柜台的方向也吵闹起来，女孩的哭声夹杂着男人语速急促的安慰声，还有电话滋滋响动的声音，似乎是谁在急促地打着电话。 “嗬……嗬……” 脑子里的困意越来越强，林康的两个眼皮纷纷打起颤来。 危机解除了不是吗？你可以休息了。 心底有这么一道声音劝着林康。 危机真的解除了么？ 好像……是解除了吧。 身边汤姆的笑声清晰起来，他好像是俯身凑了过来。 “哈哈哈，山姆你小子不行啊，看来只有big汤姆才能成为被子弹打中都不会屈服的硬汉，你还差了点火候！” “md这帮死黑鬼，我要让老头子查查他们的底，主意打到汤姆大爷头上了……那个谁，别愣着啊，911打了没？什么？警察说已经有人报过警了？是谁……” 嘭—— 一道闷响又一次打破了环境中的喧闹。 林康被吵得有些心烦了，但现在他说不出话来，眼皮抖了抖，却感觉脸上好像被滴到了几滴湿漉漉的温热液体。 有些艰难地睁开眼，向上望去。 汤姆的面容出现在眼帘中。 只见他嘴唇微微耸动着，嘴里发出嗡嗡的声音好像想说些什么。 林康瞳孔微缩，霎时间清醒了几分。 眼前汤姆身躯的右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绽开了一朵血花，正汨汨地向外流着鲜血…… “山，山姆，我好像，好像……” 汤姆跪在地上，用力地想说点什么，但他一每开口，就有一股血液随着涌出来。 林康的眼睛睁成了滚圆，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终于苏醒了，顾不上已经不听使唤的手脚，几番挣扎后总算坐起了身。 强忍着浑身像是电流乱窜般难受的刺痛之感，他把汤姆放到地上，手掌用力按住他胸前的伤口。 “挺，挺住啊……” 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声他自己都听不清的话，后脑的痛感又撕裂般疼了起来，林康心里乱得像麻一样。 疏忽了……好像是……还有一把枪啊…… 破碎的玻璃窗下，一个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的黑人咧开嘴发出了一声得意的笑。 他最心爱的针织帽已经飞到了窗外，粘了很多尘土。 所以他现在很不爽…… 被玻璃渣割出一道道血口子的右臂缓缓抬起，瞄准前方另外一个……一个白皮混着点黄皮的家伙，特么的居然是个亚洲混血。 亚洲混血还这么拼命？你在美利坚活得很好吗？神经病吧？ 没想到和兄弟第一次出来干这活，就遇上了不要命的家伙。 出发前自己和帮里其他小子吹得天花乱坠，今天如果没把这两个碍事的家伙干掉，以后在街头还特么怎么混？ 别人会怎么说？ 会说他卡伦三世没有种！拿着枪还打不过手无寸铁的白皮猪和混血小子。 在街头，不挣面包也要挣面子。 不过还好，现在总算是能解决掉这两位了，就是不知道好兄弟mo怎么样了，应该没多大事吧…… 他眼里也有一块红斑，应该是被玻璃划到的，正在淌着血，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 结束了。 他如释负重地将手指放在扳机上。 就算接下来等着他的是更加严厉的审判，但他不在乎，没什么比复仇更重要，街头的黑人就是这样的有仇必报。 嘭—— 沉重的枪声再次响起。 …… 第十章 百密一疏 第10章 百密一疏 “……查清楚了吗……” “我的人跟着去了……大概率只是普通的临时起意抢劫……” “……勃朗宁还带着消音器……是普通黑人能拿到的吗……” “……警局在查……先把人抓起来……” “……抓了多少……” “那片黑人社区里沾违禁品的不管有没有联系……一共17个……” “能重判吗……” “……难……要看林先生施压的力度……” “……好吧……” 迷迷糊糊地醒来，不过眼皮明显没那么重了，略微感应身上的各种器官，似乎都是完好的，后脑也没有了昏迷前的刺痛。 看到这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和简约的室内装饰，林康苦笑一声。 看来是又回到圣托马斯医院了，两天之内能进来同一个医院两次，好像也蛮倒霉的。 这间特护病房有接近100平米的大小，除了林康躺的这张宽敞的病床，房间里茶几、电视、衣柜等家里卧室有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阳台窗户的窗帘只被拉上了半边，窗外洒进来暗沉的夜色，今晚月亮好像被遮住了，只有三三两两的灯火挂在周边的建筑间。 病房前面还有一间类似客厅的隔间，是留给家属或陪护休息的，此时有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从轻掩的房门中传来。 女声在对话中主要在问，林康听得出来，那是他母亲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很陌生，既不是林康父亲的，也应该不是哪个林康认识的长辈。 看向墙上的电子挂历，日期显示的是8月28日，时间是11点12分，已经是第二天半夜了，自己居然睡了整整一天！ 手上没有吊针之类的东西，林康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思考起来。 昨天塔可钟里他和汤姆面对的情形，可以说是包括梦里的记忆中他干过最冒险的事。 看似一切发生得极为迅速，汤姆和林康两人的行动也颇为果断默契。 但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这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是有多么凶险。 整个过程并没有留给店内任何一人冷静思考的时间，等所有人回过神，就出现了最后的结果。 包括汤姆和林康自己，也根本没有料到事情会那样发展。 林康看得出来，汤姆在针织帽黑人举枪走近前，虽然心里愤怒无比，但其实并没有想好要如何反抗。 或许是在那声如雷的怒吼镇住了所有人后，他仅仅只是不小心瞟到了那团没吃完的肉酱卷饼，在怒火的激发下就随手丢了出去。 于是就有了这看上去无比精妙的“肉酱迷眼”起手式。 林康算是两世为人的灵魂让他头脑勉强保持着清醒。 在见到汤姆站起身怒吼时，他就明白接下来必定会产生冲突，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 马上理清思路，没有一点犹豫，趁着两个黑人的注意力都被汤姆吸引，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911。 不理会手机里警察的问询，关上声音后把手机摆上了桌面，让店内混乱的响动传过去。 只要警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听到这些后应该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尽可能保持冷静地见证了汤姆的突然反击，当汤姆做完这些茫然停下来后，他知道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 林康承认，在决定使出那记天外飞炸鸡腿时，他的确有赌的成分。 但他自信自己有能力在几米开外，像是命中三分投篮一样，把一个巴掌大的鸡腿丢到巴掌大的目标上去。 果然，鸡腿正中那把发射在即的勃朗宁。 到这里尽管都是下意识的行为，林康都没有出错。 他没料到的危险只是没想到子弹即使在出膛瞬间大角度的偏转下，竟然还是挨着汤姆飞了过去。 随即当他解决了小个子黑人后，不知道是因为看到汤姆一切无恙，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还是因为这一系列行动消耗了他太大的心神，加上脑袋摔伤没有好完全，他在恍惚间居然忽略了还有一把枪，误以为已经安全，任由倦意侵占大脑，身体完全放松下来。 这才有了针织帽黑人放冷枪击中汤姆。 百密一疏啊…… 想到汤姆当时身上陡然绽放的血花，林康心里就像被什么揪起来了一样很不痛快，更加焦急想知道汤姆现在情况怎样。 值得庆幸的是警察最后及时赶到。 林康晕倒前最后的那声枪响不是倒在地上的针织帽黑人发出来的，而是一名警察当机立断将其射杀时发出的。 如果不是这样，他估计也要和汤姆一样吃下一颗枪子…… 噔噔噔—— 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发出的声音将林康拉回了现实。 母亲从会客厅走出，见儿子已经醒来，神色惊喜地快步来到床边。 林康的母亲名叫丽贝卡-林，是一名美利坚民族白人，虽然现在已经40岁，但不像一般白人女性那样一到中年就老态明显，体型走样，她的容貌依然明丽动人，体态匀称气质优雅。 母亲现在穿的是一套黑白搭配的精英女式职业装，估计是在工作时听到林康的消息就马上赶了过来。 微微俯下身摸了摸儿子的面庞，丽贝卡的眼角顿时就有些湿润了，想说点什么，但话没出来眼睛里却越来越红。 林康注意到母亲雍容的脸上有一种难以掩盖的疲倦之意，本该梳得整齐的褐色长发也有些散乱，便知道母亲应该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陪护在他身边。 “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看我身上什么问题都……”他最担心母亲难过，抿了抿嘴，笑着安慰说自己一切都好。 不过说到一半就一下哽住了，自己一切都好，但汤姆呢？ 想到这里脸上刚扯起来的笑容顿时散去。 “妈，我是没什么事的，汤姆呢？就是和我玩得很好的同学，你见过的，他怎么样了？他被那个黑人打了一枪，子弹应该是在右胸。” “我提前打了911，警察应该能及时赶到的，救护车应该也要不了多久，他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说得有些急了，林康扭着身子就想坐起来，这时一张大手忽然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轻轻扶了回去。 “汤姆已经脱离危险了，谢谢你的关心，山姆。” 林康一愣，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满脸花白的胡茬，面色和善得如同弥勒佛一般正对着自己微笑的男人。 第十一章 家庭 第11章 家庭 这个人不高，宽度却不容小觑，身上宽大异常的白色西装衬衫包不住他快要涨出来的将军肚，样貌体型都让林康想到被称为“红脖子”的保守派白人。 “初次见面，山姆，我叫纳尔逊-桑迪，是汤姆的父亲。” “汤姆经常和我提到你们的事，今天见了你，我越发高兴他能交到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 林康听了又是一愣，心里不禁疑问。 汤姆的父亲？ 汤姆的父亲怎么会在我的病房？ 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和汤姆关系是铁，但他的确还从来没见过汤姆的父亲。 就像汤姆也只在到他家别墅玩的时候，见过林康母亲几次，青少年间交朋友，即便是男女朋友也一般不会扯上家长。 如果自己没记错，按汤姆说的，他家是土生土长的纳什维尔人。 他老爹经营的工厂是当地汽车制造厂商龙头，和通用、福特、克莱斯勒这美利坚三大汽车公司都有合作，所以平时是个大忙人，三天两头不着家的那种。 汤姆和他老爹关系并不好，老头子要求他好好学习继承家业，但汤姆对这些俗物没有兴趣，他还是比较在意怎么把身上的肌肉练大。 林康思考了一会儿得不到答案，但听到汤姆安然无恙这个好消息，他还是安心了不少的。 于是礼貌问：“纳尔逊叔叔你好，我想知道汤姆现在具体怎么样了。” 纳尔逊简单回答：“手术后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现在还昏迷着，不需要太担心，等他醒了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说完他又向林康笑了笑，转而和丽贝卡说“既然山姆醒了，我也就不打扰了”，十分干脆地告辞离开。 丽贝卡起身将他送出了门，林康望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这个样子，母亲和汤姆的父亲竟然是认识的，甚至自己的父亲可能也认识他…… 不，不仅是认识这么简单。 刚刚隐约听到他们说起了黑人劫匪的事，母亲能当面问到能不能判重些的问题，汤姆老爹也能说出需要林康父亲运作的话来，他们的关系显然不会只是到认识的程度。 这些都是桌面下的话，如果不是互相熟识根本不可能毫无芥蒂地说出口。 但这件事父母从来没有向他提到过啊，是觉得没有必要说么…… 想了一会儿，了然这其实不算什么大事，林康却不由地有些不舒服。 有一种明明是自己身边的事，但自己却一直被家里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林康家的情况其实有些特殊，无论是按一般美利坚家庭还是记忆中华国家庭的标准，他们家都算不上什么温馨和睦的家庭。 倒不是说父母夫妻间感情不好或林康叛逆和父母吵架什么的，而是更极端的，就算林康想玩少年叛逆期那一套也找不到人理睬他。 自从上初中后，林康就不和父母住在一起，自己搬到了现在这座位于罗兰街的别墅里。 原因是父母的工作都在纳什维尔市中心，林康上的mba学校又处于相对郊区的位置，每天上下学并不方便。 于是父母商议后就决定简单粗暴地在学校边上买一栋房子，给林康一个人住。 早两年还好些，请了个保姆照顾林康，后面又说他已经长大了应该自己学会生活，于是辞退了保姆。 之后林康就是纯粹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座建筑面积超过500平方的别墅里。 母亲每周还会抽出最少一天来陪他，而父亲则是几乎一次都没来过这里。 甚至两年前有一天晚上林康在摆弄新买的望远镜时，偶然看到父亲那辆凯迪拉克政务车经过附近街道的主路，离自己只有几百米的路程，居然都没有进来看他。 少年林康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工作再忙进来看一眼的时间还是有的吧？ 现在有了梦中记忆，林康就知道父亲的脾气一定程度上是受了华国父为子纲传统观念的影响，对自己的孩子很少假以辞色。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明明也是从小在美利坚长大的，却莫名地能接受华国的传统，难道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血脉觉醒？ 越想越偏，林康不知怎么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时天已经大亮。 动了下有些麻木的大腿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他起身一看，原来母亲就趴在床沿边睡着了。 如果说父亲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母亲就是对自己这个儿子溺爱到了极点。 用比较俗气的老话说，就是林康想要天上的星星，母亲都会想办法给他摘下来。 所谓慈母多败儿，林康觉得要是没有父亲的制衡，自己前天再没有得到未来记忆中带来的成年人思维，按自己以往固执任性的性格，以后多半要混成一个二世祖。 当然如果自己篮球打得再好些，或者歌唱得再好点，说不定就是个有点本事的二世祖，嘿嘿，好像也蛮不错的。 望着母亲熟睡的脸庞，带着成年人的心思，林康不禁就想吐槽父亲这个面瘫为什么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妻子。 白人女性面貌上的优点几乎全部汇集在了母亲的脸上，五官均是极为精致，高挺的鼻梁，上下颌线条流畅分明，黛眉浓密而细长，即便是岁月催人老，在有意保养下皱纹也并不多。 母亲曾经开玩笑说如果她年轻时选择做演员，说不定会被演艺圈奉为小奥黛丽-赫本。 因为除开面貌，她的气质也和着名女神奥黛丽-赫本很相似，面对外人时高贵端庄如同贵族夫人，面对家人时就是轻盈温柔的妻子母亲。 或许是带了儿子视角的滤镜，在林康眼里母亲优雅得就像是自然与美的化身。 … 下床时可能惊动了母亲，林康去完洗手间，回来就发现母亲已经醒来，在会客厅的另一个洗手间里洗漱。 母亲出来嘱咐他躺回床上不要乱动，马上医院的院长会来给他后脑勺的伤势做复查。 于是林康乖乖躺了回去，结果一会儿后等来的不是医生，而是穿着便衣的警察。 出示自己的证件后，为首的一个壮硕白人警察客气地对丽贝卡说：“夫人，按照流程，案发的经过我们还需要详细向当事人了解一下，不会耽误太长时间，请您放心。” …… 花了两天时间大改开头，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 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现在留下以后就是老书友了xx 第十二章 泡面头的女孩 第12章 泡面头的女孩 也不知道是汤姆的父亲给市警察局打过招呼，还是他们本来就知道林康父亲的身份。 问询的过程中这三名警官一点没为难林康，就像是朋友间聊天一样。 他们从始至终，有意无意引导林康描述黑人劫匪是多么凶残，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和心理阴影，几乎不提他和汤姆反抗时是如何把那两个黑人打成重伤的。 林康细细品味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警察叔叔完全是向着咱这边的呀！ 他明白，虽说这次事件显然是黑人犯罪在先，但美利坚的法律判决有时候受舆论影响尤其大。 近几年种族歧视依旧是全美利坚的矛盾点，示威之类的种族运动也时有发生，说不准初审法院判决的时候一帮黑人一闹，就会出点什么意外。 这些警察也是老油条，知道这种情况下就要把自己和汤姆尽量摘出去，免得给有心之人落下把柄和借口。 总共聊了近一个小时，时间不算久，这还是得益于林康自以为很好地领会到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全程配合默契。 待手下关上了录音设备，为首的那个壮硕男警官伸手与林康握了握： “林先生有一个英雄出少年的儿子啊！对了，你可以叫我诺曼警官，以后遇上事如果报你父亲的名字不好用，可以试试我的名字哈哈哈。” 林康报以谦虚的笑容，心说这位诺曼警官倒是挺有趣的，不过既然能说出有事报他的名号，估计在市警察局里也是一号人物。 出门前，从外面赶来的一个警察汇报新情况，林康正好送出来也听到了。 “老大，案件里受伤的那对费城母女就在楼下普通病房，要不顺便一起问了？” “哦？那更好啊，也免得跑来跑去。” “诺曼警官，”林康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你看我一起去可以吗？” 诺曼警官没意见，倒是母亲担心林康的伤势不肯让他乱跑，于是林康只能在安慰了母亲一番后，才下到三楼的一间普通病房。 …… “早上我和女儿坐飞机到达了纳什维尔，上午我们乘60路观光公交车参观城区，下午我们在市中心音乐街和酒吧街随便逛了逛，我们还买了纪念品，我找找……在这里，faith hill（菲斯-希尔）和tim mcgraw（蒂姆-麦格罗）的纪念版专辑。” “嗯，”诺曼警官点点头，看向手里的档案，沉吟一会儿继续问，“斯威夫特女士，按消费记录，从2000年开始你频繁地从费城往来本市，能说说理由吗？” “当然，我们经常来纳什维尔是因为这里是乡村音乐之乡，而我的女儿有一个音乐梦，她喜欢这座城市。” 说到女儿，安德莉亚-斯威夫特因为受伤原本憔悴的脸上顿时爬上了骄傲的神情。 转头去看本该坐在身边的女儿，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一个穿病号服的少年旁边坐着…… “《the woman in me》就是shania twain（仙妮亚-唐恩）最棒的专辑。”女孩嘟着嘴在林康耳边说道。 “才不是，她的第一张同名专辑《shania twain》才是最好的……啊嘁——”女孩金色的秀发拂过林康的鼻子，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女孩明显不服气，鼻子都皱了起来：“怎么会呢！罗尼老师说了，《the woman in me》在全国都很受欢迎的，还获得了钻石唱片认证呢！” 林康抬眼看着女孩生气时的可爱样子，不禁心里觉得搞笑。 自己不过随口说了两句关于着名乡村女歌手仙妮亚-唐恩的争议，想逗逗她而已，没想到就引来她这么大的反应。 “罗尼老师？他是乡村音乐歌手或者研究乡村音乐的专家么？” “不、不是的，”女孩有些不自信了，但很快鼓起信心说道，“虽然他现在的职业是电脑维修工，但他在音乐上也很厉害的，他还教我弹吉他和作曲呢！” “哦！这么说，你也是个歌手咯。”林康抓住了关键点。 女孩想点头同意，却又好像不敢承认，麦色的小脸上升起一抹红霞，许久后才声若蚊呐地说： “我觉得我已经可以是一名歌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公司……” 话还没说完，母亲的声音打断了她。 “t，甜心，过来这里。” 女孩啊了一声，跑回到母亲身边。 诺曼警官疑惑地看了林康一眼，他原以为林康是担心这对母女说出对案件不利的话才来旁听的，结果他却和一个小女孩聊得热火朝天，好像根本没把案子放在心上。 林康注意到了诺曼的眼神，干笑两声，他总不能直接说自己就是冲着人家小女孩来的吧，这样不被人误会有奇怪的癖好才怪了。 他早在塔可钟时就对这个留着泡面头女孩产生了兴趣，当然这是一种正常人的很正经的好奇。 梦里的那个林康，除了有“凤凰男”、资深篮球迷的身份外，还是一个发烧级的欧美音乐迷。 而说到21世纪的欧美乐坛，有一个人物是无论如何评价总是绕不开的。 这个人的名字叫泰勒-斯威夫特。 1989年出生的泰勒-斯威夫特从乡村音乐开始，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走向世界成了历史级的畅销歌手，化身音乐行业的荣誉收割机。 而她人生的第一个关键节点就在这个城市，纳什维尔。 看到那一头标志性的金色泡面头后，林康脑子里马上就倏地弹出了泰勒那张着名的童年照。 不过当时看得不真切，林康并没有直接认出来。 而且时间上算现在的泰勒处于一个半大不大的年龄，青春期女孩容貌的变化很大，所谓女大十八变就是这么来的。 “泰勒-斯威夫特，好孩子，你能和叔叔简单说说店里当时发生了什么呢？” 诺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开始前他已经和泰勒母女说了，要尽量描述她们遭受抢劫时的心理状态。 小泰勒显然不太喜欢这个不愉快的回忆，低垂着眼帘，话音低沉地缓缓说道： “当时的那个黑人很坏很凶，他手里有枪，还把妈妈打倒了，我很害怕他会用枪打我，但我更害怕妈妈受伤睡过去，然后我就只能去扶妈妈。” “后来呢？”诺曼警官很满意泰勒的表现，示意手下凑近点录清晰些。 孩子总是值得大众同情的不是么？到时候如果有人闹事，把这段录音放出来肯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后来……后来这个大哥哥就站了出来！” 泰勒的小脑袋忽然抬了起来，带着金色长发在空中划过好看的痕迹，眼里似乎有星星在闪着。 “他们好厉害，几下子就把坏人打倒了！” 第十三章 意外消息 第13章 意外消息 诺曼警官的反应也不慢，在泰勒忽然抬头眼里放光时马上意识到，不好，小姑娘要说漏嘴了。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就听刚还吞吞吐吐的泰勒一时间欢快起来，清脆的嗓音一口气说出了林康两人的“壮举”： “他们好像拍电影一样，砰砰砰就把那两个坏人打倒了！我看过bruce lee的电影，这是chinese kungfu！” 诺曼警官大汗，这算哪门子的功夫啊？最重要的是咱们刚刚开始前明明说好了不能讲这个的…… “山姆，反驳一下啊！”诺曼警官不能开口，只能使劲向林康使眼色，示意他快点救场。 而林康这家伙呢？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色，这时正乐呵呵地着享受泰勒崇拜的眼神。 这可是未来的世界天后啊！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自己记忆中的女神，虽然此时还小，但咱也当了一回女神的英雄不是么？ 诺曼警官见林康没反应，心里暗骂一声亏得之前夸你聪明。 “咳、咳，”咳嗽两声，压低声音故作疑问道：“山姆-林，这不对吧，你们的说法好像不太对得上啊，是不是哪里有误会？” 林康这才堪堪反应过来，脑子极速转动着忙道：“嗯……是有些不对，我的意思是泰勒说得没错，我们的确试图反抗，但这两个歹徒可是有枪的，我们又不是什么超级英雄，试着挣扎了一下，但还是没能逃脱他们的魔爪。” 诺曼警官这才扶着额头又问泰勒：“孩子，是这样吗？” 泰勒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脑袋捣蒜似的点着连说yes。 “好的，今天的第一轮问询结束，感谢各位配合纳什维尔大都会警察局的工作。” 诺曼警官显然不想再进行下去了，起身和每个人都握了握手就算终止问询。 林康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对不起啊警官，刚刚发呆了，说错话的那段可以删掉吗？” 诺曼警官瞪大眼：“你以为这是什么？这是执法记录仪，直接连通记录在警局系统的，说删就删？” 他叹了口气，随后又拍拍林康肩膀： “放心，这也只是辅证，不是必要的……其实如果只是保证你们不担责任，那还是很容易的，只是你父亲的要求……唉，有些难办。” “我父亲？要求难办？”这次轮到林康疑惑了，“我父亲不是还在特区么，他说什么了？” “你不知道？”诺曼警官脸色一变，似乎不太相信在林康处于案件中心的情况下，林先生居然没有把计划告诉他。 思考了一阵子，他还是拉着林康走到走廊角落，低声解释道： “你父亲应该还在特区，是他的秘书昨天从特区赶回来，向我们警局传达了你父亲的两点意思。” “一，他希望能说服州议会重视这个案件。二，他让我们大都会警察局不仅不能捂住这事，还要尽量让它发酵出来，无论舆论导向如何，法律判决都要按程序一步一步慢慢走。” 林康皱了皱眉，依然不解：“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又有什么难办的？” 诺曼警官倒是不意外林康没听懂，继续耐心解释： “你听好了，我下面说的是基于你父亲的话表面上的意思，可能不是他的本意，你不要误会也不要多想。” “首先，你要知道本来这件事如果不闹大，我们走程序能很完美地解决问题，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错，你和纳尔逊家那小子在法理上属于正当防卫，但现在……” 林康眼睛微眯，结合在对证词时有意避开他对黑人劫匪造成伤害的事实，他已经明白了诺曼警官的意思，他接过话头。 “但现在我父亲想让它闹大，这样反而不好办，即使我们完全没错也要担上风险，因为这事既可能涉及到敏感的种族问题，更可能因为我的身份引起巨大的舆论关注……” 话语又是一顿，而后继续说： “我作为……国会众议员儿子的身份，一定会引起很大的关注……” “社会各界目光都会汇集我的身上，到时候反倒会多出许多掣肘，可以预见我一定会承受很多压力………” 林康目光幽幽：“如果我父亲是这么计划的，那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我背负的压力……” 话说到这，诺曼警官在诧异于林康居然能这么快就听明白的同时，立即察觉他的情绪都变得很不对劲，连忙安抚道：“不不不，山姆你不能这么想，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你父亲不在乎你的压力，相反他承受的舆论压力才会是最大的。你想，他身为民主党的众议员，自己儿子将两个黑人打到重伤，不对，有个已经死了……” “到时候有心人扣起帽子来可不管谁有辜无辜，只要死了黑人就要有足够重量的人出来挨骂背锅，你父亲肯定是首当其冲的。” 经诺曼警官这么一说，林康的脑子又转了回来，一拍脑袋暗骂一声自己想到哪里去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就像我刚刚说的，这只是从表面分析，你父亲在政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么决定肯定有深意和后手的。” 诺曼警官说完掏出一张小卡片塞到林康手里，长满横肉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本来不打算和你说太多的，嘿，但我tmd总感觉不太对，这事本来不大但哪里都透着奇怪……” “不管怎么样，你只要知道我们市警察局是站在你父亲这边的。这是我的电话号，24小时在线，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就打，我一个副局长还是有些权限的。” 交代完后他又和林康握了下手，离开时脸上已经换回了平静的表情。 林康用手抹了抹脸，这次的信息量一时间有点大，后续需要花时间整理下，而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做。 …… 病房里，泰勒的母亲仍躺在病床上，泰勒在一旁陪着她说话。 “斯威夫特夫人，”林康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么？” “你有什么事吗？”安德莉亚-斯威夫特斜了林康一眼，明明才刚认识，女儿莫名其妙就和这少年聊得火热，虽说可能是因为他对抗歹徒的英雄举动，但这还是让作为母亲的她有些戒备。 “是这样的，刚刚我和泰勒聊到了音乐方面的话题，”林康脸上挂着笑容，对着泰勒眨了眨眼。 “作为一个不到13岁的女孩，我觉得她很有天赋，所以我想能不能和你们聊一聊……有关唱片签约的事情？” 听到林康这话，母女俩眼中都是下意识地闪过一抹惊喜之意。 “签约？！”泰勒更是已经从床边蹦了起来，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林康，“你是说你要和我签约么？” …… 第十四章 我签你啊! 第14章 我签你啊！ “不是我，”林康说完已经走进房间在刚刚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着小姑娘雀跃的样子他心情也好了不少，“是我介绍你去一家唱片公司签约。” “可以问一下是哪家唱片公司么？”泰勒的母亲按下心底不由升起的喜悦，板住脸问： “恕我直言，你应该还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你又怎么能向我们保证签约的事情呢？” 安德莉亚在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前，曾是从事基金管理行业的白领，受职业的影响做事十分谨慎。 她有些不相信林康所说的认可女儿的天赋。 他们才刚见面，甚至女儿还没有开口唱过歌，他是能预知未来还是怎么的，居然这么果断就要商议签约的事情？ 安德莉亚当然自信女儿就是一颗闪亮的宝石。 可在去年来纳什维尔时，她向音乐街的每一家唱片公司都提交过泰勒翻唱歌曲的样带，但每一张都石沉大海。 现实不得不让她重新审视，或许现在女儿还没有到签约歌手的水平。 林康自然料到了泰勒母亲会有这些顾虑，他也是实在心急了才会唐突地提出签约。 在脑海的记忆里，泰勒应该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会被索尼音乐旗下大名鼎鼎的厂牌——rca唱片签下来。 虽说之后很快又因理念不和而分道扬镳，但林康深深觉得这段泰勒提升自己的宝贵时间还是被浪费了。 “斯威夫特女士，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但我希望你相信我是真的因为看好泰勒，才会这么唐突的。”林康脸色正经起来，双目坦然与泰勒母亲对视。 “至于是哪间公司嘛，我想你应该听过umg——universal music group（环球音乐集团）吧。” “环球音乐？”安德莉亚眉头皱了皱，追问，“环球音乐下面的哪个厂牌？” 这个问题林康还真没考虑到。 厂牌这个词的英文形式bel，起源是在唱片时代，公司往往会把自己的logo印在一个唱片的封面上，以此打造宣传自己的品牌，所以之bel就用来代指唱片公司。 像环球音乐、索尼音乐就相当于一个大厂牌，旗下有一个个小厂牌，公司负责宏观上的宣发运作，厂牌则是直接对艺人负责。 除了大公司底下的厂牌，还有无数的独立厂牌，自己负责所有运营的事项。 当然，这些独立厂牌做大后往往避免不了要被大公司收购的命运。 而泰勒母亲问出哪个厂牌，就是因为大公司层面是很少直接下台签人的，普通艺人唱片签约一般是走厂牌的路子。 “厂牌的选择，到时候可以谈，我的计划其实是让泰勒直接和环球音乐签约，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林康想了想，解释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和环球音乐直接签约？孩子，你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如果说安德莉亚刚刚还只是略有质疑的态度，现在她已经确定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在说大话了。 环球音乐可是现今全世界五大唱片公司之一，甚至隐隐有位列首位的趋势，怎么可能凭一个少年的话就和她们签约？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康直接打断。 “斯威夫特女士，我没有开玩笑，也不是说大话，这样吧，这个名片请你收下，等你出院后随时可以打这上面的电话，预约面谈的时间。” 安德莉亚接过林康手上的小卡片，只是看了一眼后，脸上的表情就几乎凝固。 卡片手感很厚重，做工精良考究，背景是一个做了图片淡化的黑白色地球图案，周边围绕着一个英文单词universal，右边标注了三行字： reba lin。 环球音乐集团纳什维尔运营总裁。 座机号码931-…… 没错，丽贝卡-林，林康的母亲正是一名职业高级管理人，环球音乐集团在纳什维尔市分部的老大。 刚刚下楼前，林康就预料到自己年轻的样貌很难取信于人，于是向母亲要了一张名片来充门面。 果然还是老妈的名号唬人，林康见到泰勒母亲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就知道事情肯定是没问题了。 转头看向坐在旁边乖乖听着两人对话，一直没有出声打扰的小泰勒，走过去摸了摸她金色的泡面头。 “泰勒，一定要来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平时泰勒不会给除过家人外的任何人摸自己的头发。 但意外地这次她居然没有感到反感，顺从地给眼前的大哥哥摸了一会儿，抬起漂亮的蓝色眸子坚定盯着林康。 “嗯，我一定可以的！” …… 在回楼上的电梯上哼着《茶花女》的曲调，林康甚至忍不住想跳一段舞来表达此刻他激动的心情。 gosh……那可是泰勒-斯威夫特啊！ 回到病房，一打开门见到房内的场面，林康喜悦的表情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病房会客厅里除了自己的母亲外，还坐着五六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见儿子这才回来，丽贝卡似乎是责怪他去了这么久，白了他一眼，起身介绍说： “山姆，这几位都是圣托马斯医院最资深的医生，今天他们为了帮你看脑部的伤可是等了很久的。妈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你要叫乔伊爷爷，他是医院的院长……” 林康脸上拉起笑容和这些胡子花白的白人老爷爷一个个握了手，感觉就是在搞什么学术会谈一样。 随后他就躺上病床，被推到了一间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房间中，各种奇奇怪怪的金属机器置于房中，看得他直感觉瘆得慌。 一针麻药过后，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后已经又躺在了原先的特护病房中，时间又来到了晚上，母亲依旧在边上的椅子上坐着。 “不就是检查嘛……打什么麻药？”林康腹诽了一阵。 简单吃了些晚餐，复查结果也出来了，这次的检查非常全面，为了找出林康头痛的病因，几位老学究给他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全身上下硬是一点问题都找不出来，连消化道、呼吸道这些普通人或多或少有点不好的部位也是极为健康。 搞得几位老学究还有些不好意思，直抱歉说自己才疏学浅没帮上什么忙。 这么舒心的结果林康自己也没预料到，既然这样他就能向母亲提出要出院，丽贝卡在儿子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已经没问题了后也只能点头同意。 不过在母亲的要求下今天他不回罗兰街的家，而是回位于纳什维尔市中心的那个家。 …… 简介大改了一波，剧情的局铺得有点大…… 上架前会稳定每天两章，求各位各种票票！ 第十五章 警察局内 第15章 警察局内 时间回到下午，纳什维尔大都会警察局。 执完外勤的诺曼警官把他那辆有些老旧的福特皇冠警车停进停车场，抓起副驾驶上刚从dunkin''donuts买的甜甜圈和咖啡，边吃边往楼上办公室走。 刚上楼就被一个警员叫住了，说局长叫他回来后先去会议室开会。 诺曼暗骂了一声不让人消停，把装甜甜圈的袋子丢给警员让他放到自己办公室，端着咖啡走进会议室。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20多岁穿西装的年轻人，诺曼打量了一会儿才认出来：“你是林先生旁边那个国会警察的小子，叫，叫什么来着……” “卡明顿，警官，我叫卡明顿。”年轻人苦笑一声让开路。 “嚯，都在啊，阵容够整齐的哈！”诺曼拉开靠后的一张椅子，咋咋呼呼地打了个招呼。 会议桌前不算诺曼一共坐了四个人，上首位的是一个穿着和他一样的黑色市局制服的地中海白人，只是肩膀上警衔的金星比诺曼多了一颗。 这人第一个开口，敲着桌子问道：“诺曼，和当事人沟通得怎么样了？” 诺曼打开咖啡的盖子喝了一口：“我办事局长你放心，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出了点小岔子，不过不碍事。” “什么小岔子，诺曼副局长能不能说清楚些？”说话的是一个同样头发稀疏的白人。 他坐在最靠近局长的位置上，身上穿的是西装，30岁出头的面容上有疲惫之色。 诺曼望着他嘿嘿一笑：“没啥，林先生的儿子差点说错话了，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说到这个我才想起来有个问题要问你。” 他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声音压低了些：“幕僚先生，你们处理这件事的打算，林先生没告诉他夫人和孩子吗？” 这位头发稀疏的白人正是昨天从特区赶回来的众议员秘书兼幕僚，道格-古德温。 道格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睛有些疲惫地道：“林先生想晚点再说，既然诺曼警官这么问，是夫人那边发觉不对了么？” “不是，”诺曼笑得有点奇怪，“是林先生的儿子发现了。” “……山姆……发现的？”道格的双眼忽然张开，眼中有一丝不解的神情，“山姆怎么……” “嘿嘿，我也纳闷……明明是智勇双全的小家伙，长得也和汤姆-克鲁斯似的。林先生还一直捂着，有这种青年才俊就该拿出来给大伙儿看看啊！” “哎，我记得局长的女儿不也是纽约大学的高材生吗？不如……” “好了，诺曼，”地中海局长无奈叫停了他，“今天说的是正事，严肃些。” “这家伙就是这样没点正经。”桌子另一边一个坐在特制两人宽长椅上的西装中年人忽然说道。 如果林康在这里就会发现，此人正是昨天才和他认识的汤姆父亲——纳尔逊先生。 “纳尔逊你tmd，”诺曼听到纳尔逊说话反倒更来劲了，指着他骂道，“这破椅子还给你留着呢？几个月没见，你又肥了啊。” 纳尔逊摊摊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局长先生还留着这老物件的……而且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出这事，我也不想回来看你这张臭脸。” 诺曼呵了一声，不过出奇的没有继续讽刺老友。 他知道纳尔逊现在虽然看上去挺平静的，事实上宝贝儿子差点被搞死，以这家伙早几年的性子估计就直接拔枪把那两个黑鬼给崩了。 “各位先生拉完家常了吗？”此时，穿着一件浅灰色警察制服，一直在旁边没开口的年轻白人说话了，“如果说完了，我就开始汇报调查工作了。” 他语气没有丝毫情感，仿佛根本不认识眼前这帮人，其他人也没有丝毫的不快，做出请的手势示意他开始。 诺曼更是以故作崇敬的语气道：“尊敬的县治安长官先生，您请！” 这里就要提到美利坚警察系统的独特复杂之处。 简单来说，纳什维尔市作为一个县市政府合并的大都会城市，除了市警察局之外，还配有一个由民众选举而来的县治安署。 县治安署和市警察局属于平行机构，名义上没有上下级之分，权力上也几乎相当，但县治安署因为很小，一般只有不到50人，更像是市警察局的辅助机构。 县治安署只向市议会和选民负责，所以眼前这位县治安长官并不需要过多担待房里比他警衔更高的警官。 …… 投影仪光线打在幕布上，office xp所带的powerpoint 2002界面展现出来。 “8月29日抢劫枪击案发生在分区中的中城区，由于案件性质及社会需求，从分局治理上升为总局治理，基于大都会政府宪章……” 这位年轻的长官显然把汇报工作看做了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众人只能打着哈欠听完了他前头一堆的程序性废话。 “案发地点位于70号国道与博斯利大道路口交汇处的塔可钟店内，根据证人证词案发时间为20点40分。附近街区监控安装率不足50%，最接近案发时间拍摄到嫌疑人的摄像头位于直线距离100米开外的atm处。” ppt向后切换，出现一张相对模糊的图像，黑暗中两个人影顺着墙边路过了atm机。 随后又换成两张鼻青脸肿的照片，赫然就是那两名黑人劫匪。 “两名嫌疑人分别名为奇克-卡伦三世，莫-桑普森，年龄对应为17岁163天，17岁03天，无业游民，均居住于距离事发地点约7英里处的希尔伍德街区。” ppt上没有标注，只有空荡荡的两张照片，但这年轻的长官却是不假思索就随口说来。 “目前嫌疑人情况，奇克-卡伦三世被警用格洛克19手枪击中左心房一枪，左肺上叶、右肺中叶各一枪，送入圣托马斯医院三小时后抢救无效死亡。” “当然在这之前他的第2到6对肋骨已经骨折，胸腔肺部大范围内出血，体表伤口若干，就算没中枪他再躺个十分钟也是死。” 纳尔逊听到这里，嘴角莫名地颤了颤，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什么意思。 “莫-桑普森就简单了，胃粘膜破裂胃部血液倒灌导致休克，体表除了淤青之外也没有伤口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目光扫过房里众人，而后意味深长道： “插个题外话，就这两个孩子的击打和临场反应能力而言，我们治安署、市局再算上州警，恐怕也没几个能做得比他们出色……” “不管林先生是什么意思，站在一名警官的立场，我只能说他们干得很棒。” “不说这个，继续你的报告，”地中海局长摆摆手，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骂一声，“这两个小子可不会往你县治安署跑，别打这主意。” …… 第十六章 深意 第16章 深意 随后这位治安署长官又介绍了在两个黑人居住的希尔伍德街区发现的信息。 无非就是两人加入了个什么黑人小帮派，街头暗地里fd，晚上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这类的。 “抓过来的那十七个黑人都审完了，没一个嘴硬的，两个嫌疑人作案动机很明确——身上没钱，至于为什么选择这家塔可钟，又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去，这就只能问那莫-桑普森了。” 众人听着他的判断，脸上虽然都没有表示，但心里也知道多半就是这样了。 至于为什么去那家塔可钟，全凭那黑人一张嘴怎么说都行。 “唯一的疑点就在那两支勃朗宁手枪啊……”诺曼挠了挠头，看向站着的治安署长官。 他立即会意：“两把序列号被涂抹的勃朗宁hi-power，单动式半自动手枪，口径9x19mm。这类枪并不罕见，在我们这里搞到的难度虽然不低，但姑且放下不计。” 他顿了顿。 “说不通的是他们这勃朗宁装配的消音器，为了加装把整节枪管都换了，按常理我们不认为这两个贫民黑人有能力找到适合的消音器及枪管型号，并能自己完成改装。” “这就意味着，这两个黑人背后可能是有人提供援助的，那么他们作案的动机就不会是表面上那么单纯……案子本身，也不是那么单纯！” “是这样没错。”诺曼鼓了鼓掌表示赞同。 这小子虽然有时候挺装的，但业务能力绝对是一流，否则议会和选民也不会把年纪轻轻的他选上来当县治安署长官。 这个房间除了林康父亲的幕僚道格，其他人因为都是接触过枪械领域的，或多或少已经对这个疑点有了一定判断。 诺曼示意治安署长官说出这番话，主要还是说给幕僚道格听的。 道格瞥了一眼立在门口的国会警察卡明顿，见他点头，就收回心神，不置可否。 “幕僚先生，案件就是这些了，关于林先生的意思我们希望你能再解释一下，后续我也好向议会交代。”治安暑长官看向道格。 “交代？”道格把撑在脸上的手放下来摊开，纳闷道，“为什么要交代？你们自己处理好就够了啊？” 他想到什么，目光扫视会议室里众人，恍然道：“你们都是这个意思？” 众人都沉默了，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随后在地中海局长的眼神示意下，诺曼才有些不情愿地开口，含含糊糊道。 “呃，幕僚先生，你看这事下面的水显然是比较深的，如果林先生需要我们配合，那还是该说得更清楚些比较好，我们的意思是……深意……” “深意？嗯……”道格思忖了一阵子，才道，“不不，我明白了，你们各位理解得有些偏差。” “其实……林先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深意，也不是很需要你们的配合。” “哈！什么？那你怎么不早说，既然不用我们配合，我们这两天就不用费事到处跑了，黑人的事直接让他儿子担着就好，还省的我们警察局惹火上身！”诺曼闻言不可思议地冷笑一声，抓起纸杯喝了一大口咖啡。 “咳，不是的诺曼警官。”道格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轻咳一声。 “这么说吧，不管这案子水下藏着什么都好，各位现在要做的，就是当我没有传达过林先生的意思，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按你们原本的流程来就好。” 诺曼听不懂他七绕八绕的屁话，嘿嘿笑着阴阳怪气道：“亲爱的幕僚先生，你知不知道如果按正规的大都会警察局流程，我们是要秉持公平公正的警官原则的。” “我们不该偏向林先生的儿子，也不该干涉证人的证词，更不该第一时间按下案件不让舆论发觉，你确定这是林……”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到嘴边的话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喉结上下动了动，像是吞了一口口水。 他脑子里蹦出今天上午自己和林康说过的话： “二，我们警察局不仅不能捂住这事，还要尽量让它发酵出来……” “这只是从表面分析，你父亲在政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么决定肯定有深意和后手的……” …… wtf，不会吧…… 难道……林先生其实根本就不在意这件案子本身…… 或者说，林先生其实已经预料到了一切…… 他们的目光一直没有集中在表象上，而是一直盯着水的深处…… 他们……要玩一波大的？ 诺曼被自己的念头惊得不轻，视线移动看向局长，发现他已经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随即心里了然的同时暗骂这老狐狸果然早就想到这一层了，还让他出来试探一番才放心。 “所谓的深意，其实已经摆到台面上了，就看各位警官敢不敢相信。”道格起身扯了扯自己的白衬衫，疲惫的脸上浮出爽朗的笑。 眼前众人包括那县治安署长官，虽然年龄不大但都是政治思维活跃的人，话说到这份上也就够了。 “最近麻烦诸位，流程还是要走下去的，我今晚还要赶飞机回特区，就不陪各位了。” “哦对了。”他走到门口，又拍着比他高一头的卡明顿的肩膀，转头对众人道。 “这件事过后，林先生儿子的身份势必会被更多人注意到，这小伙子今后就是山姆-林的警卫，希望各位长官能多关照。” …… 回家的路上，坐在母亲这辆宽大舒适的林肯领航者二代suv后排上。 林康手肘撑着脑袋，望着窗外闪过的不算多么繁华的街景，但点缀上随处可见的绿化树木花丛，倒也有不一样的韵味。 这几天在圣托马斯医院里发生了太多的事。 先是发现父母瞒着自己和汤姆的老爹有了联系，再到警局诺曼警官传达了父亲的态度，最后还约了小姑娘泰勒来自己母亲的唱片公司签约。 还有学校的事情，在自己床上躺了两天倒是轻松，大红队、歌剧团那边的训练和排练却耽误了不少。 九月份一开始，自己在学校就要真正忙起来了，除了球队季前赛、歌剧团劳动节演出，还有五门必修课程的学分要修，这些东西堆在一起像乱麻一样，想想就觉得头大。 就在林康心烦意乱时，耳边却飘过了一阵歌声，仔细一听，轻快的旋律居然有些耳熟。 i was doubling over the load on my shoulders， was a weight i carried with me everyday， crossing miles of frustrations and rivers of raging， picking up stones i found along the way， …… 轻松悠扬的曲调，将林康抑塞的心门顿时打开，放下所有的负担，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静静聆听。 丽贝卡从车内后视镜中看到了儿子的表情，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慢慢转动音量旋钮，将音乐的声音放大了些。 车内的音响由原厂改配成了bose立体声环绕，一时间，飘扬的音乐像是一条轻柔的丝带微微拂过心灵。 down by the riverside，iid my burdens down，now i''m traveling light~ my spirit lifted high，i found my freedom now，and i''m traveling light~ …… 不知不觉的，歌曲播放完了，林康嘴角仍然挂着一丝恬静的笑意。 《traveling light》啊！没想到2002年就有这首歌了，这可是梦中的他最喜欢的一首乡村歌曲。 …… 《traveling light》——joel hanson，sara groves 这首歌在applemusic上没有，版权情况有些复杂。 第十七章 心念之间 第17章 心念之间 “宝贝，你喜欢这首歌？”见儿子缓缓张开了双眼，丽贝卡轻笑着问。 “嗯，这是哪个电台播放的？” “不是电台，”丽贝卡从槽里抽出一张唱片，看了看，“这是米高梅唱片前两周送上来的小样，专辑名叫《what if it is》，预计在今年底要安排宣发推广。” “米高梅唱片？我还以为这公司只做电影……是环球旗下的厂牌么？” “呀，山姆你还知道厂牌。”丽贝卡原以为儿子完全没有唱片行业的知识，不由有些意外。 “是的，米高梅唱片是我们旗下的厂牌，是在1998年的宝丽金收购中一起并入我们umg的。” 宝丽金？林康吃了一惊，环球音乐集团在98年就收购宝丽金了？ 要知道在20世纪最巅峰的时期，宝丽金曾一度是与环球起名的唱片公司，业务遍及世界，比如它在亚洲有名的签约歌手有邓丽君、张国荣、刘德华、黎明、张学友…… 根据梦里的记忆，他知道环球音乐是世界最知名的唱片公司之一，但没想到早在21世纪初它就已经是这样的庞然大物了。 他追问：“妈，环球已经是美利坚最大的唱片公司了吗？” “还不是呢，”丽贝卡方向盘打了个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儿子忽然关心起这个来，她还是耐心解释道： “索尼音乐现在是全球唱片市场占有率最高的公司，我们和华纳音乐争第二……索尼的底子比我们厚，很多80年代的词曲作者、歌手、制作人资源积存到了现在，影响力依然不减当年。” 她转头望着儿子一笑：“比如你喜欢的席琳-迪翁，迈克尔-杰克逊都是索尼的签约艺人，玛利亚-凯莉原本也是的，可惜他们去年因为特殊原因分道扬镳了。” 林康点点头，这些他倒是都知道。 …… 前方的道路狭窄起来，大片大片的树荫遮蔽出现，昏黄的路灯打在地面上，显得这片区域很是幽静。 这里是林康家市中心的家，平时父母就是住在这里，当然，林康放假时也会过来。 房子位于15号大街，在纳什维尔大名鼎鼎的music row东面两条街道外，为的是母亲日常上班方便。 这里再往东的16号街道有两个戴维森县级政府单位，父亲的议员办公室就在那里，约半英里处还有一座市警察分局，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母亲要把车停进车库，林康则先下车开门。 打开灯，进到客厅，简约乡村风设计映入眼帘，地毯、壁炉、铜制吊灯、古典美式沙发，还有一架9尺规格的庞大钢琴摆在客厅靠墙的侧面。 它是母亲3年前在一次慈善拍卖上买下来的，据说是哪个大师手工制作的施坦威牌三角钢琴，花了13万美金。 林康现在想想都有些肉疼，要知道家里除了他略懂一点之外，父母都是不弹钢琴的，放在这里几乎就是摆设。 客厅后是厨房和餐厅，两边的各有一间收藏室和洗衣房，这就是一楼的整体布局，二楼主要是卧室、书房、健身房这些的。 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在车库待了大约有几分钟都没进来，可能是在找什么东西？ 林康有些无聊，瘫到沙发上打开32寸的夏普牌液晶电视就看了起来。 这液晶电视是近两年的新产品，市场反响一般，但林康父母貌似极为看好，一旦有新一代的产品推出，他们就会安排上门更换。 林康思量着，以他在梦中未来的记忆父母的判断是正确的。 在2010年之后，电视的市场几乎就是液晶电视一家独大，一直到后期有更高新的技术出现，才渐渐回落。 花了点功夫摆弄这台对他来说又新又旧东西，林康将电视调到了他最经常看的几个频道，espn、tnt和abc，却发现这些频道都没有他想看的nba（职业篮球）比赛直播。 nfl（职业橄榄球）的倒是有录播，但场上的貌似都是一些新秀和角色球员，林康大多不认得，也就不看了。 林康却忘了，现在是八月底这两个体育大联盟一个处于休赛期，一个是季前赛期。 职业棒球mlb倒是开赛了，但他却对这项运动没什么兴趣。 于是林康只好随便调到正在播《老友记》第八季的nbc，就这么有一点没一点地看了起来。 “哈——” 看了许久，林康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 母亲这时从车库那边的门进来，拿了一台手机正在通电话，走到林康这边将手里的包放在沙发上。 “安德莉亚-斯威夫特？我不记得她有和我预约过，你没拒绝她吧，嗯，我再确认一下。” 说完她挂了电话，林康一听才想起来，拍着脑门心说自己怎么把这事都忘了。 于是看向母亲，向她解释了一番自己和泰勒母女约定签约的事情。 见母亲眉头紧锁，林康不禁有些忐忑。 虽说母亲平时的确非常宠他，但如果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她和父亲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都不会对林康多言，甚至会刻意回避，更不要说让林康插手。 好在母亲思考了一会儿后，随即展颜一笑：“好，既然我的小山姆看好这个女孩，那就让她来试试吧。” 呼……林康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康心里当然觉得自己是在帮母亲的忙的，毕竟如果错过了现在的泰勒，就相当于错过了一个公司未来的聚宝盆。 既然环球音乐集团还在与索尼音乐的竞争中处于下风，一个会在几年内崛起的天后想必也不会是那种可有可无的艺人。 “那我就约他们明天傍晚来办公室，宝贝，你要一起来么？” “我？我可以一起？” 意想不到的，母亲这次居然不仅同意了面试泰勒的要求，还允许他到办公室去，让林康不禁有些喜出望外。 “嗯，不过那也是周末的事，现在已经快10点了，宝贝，妈妈觉得你需要去睡觉了。” 林康苦笑一声，就是劝自己睡觉母亲也说得十分委婉温柔，于是他点头说自己健一会儿身后洗个澡就睡。 林康在二楼的卧室有大概40平米，包括一个衣帽间和带着浴缸的卫生间，衣柜床铺都被清洗整理得十分洁净整齐，林康父母自然没时间做这些，都是请的家务人员每天固定时间来做house keeping。 林康拿了条毛巾走进健身房，边开始拿起一条臂力棒热身，脑海又想起车上听到的那首《traveling light》。 这是一首乡村音乐，清新简单的吉他伴奏，配上男歌手干净的音色，再加上和声女歌手灵魂乐的柔滑唱腔，整首曲子就是一种十分轻松悠扬的风格，心烦忧虑时听一听，确实会有一种排遣负面能量的效果。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的。 而是林康根据这首《traveling light》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在梦中听过那么多的欧美音乐，甚至作为资深乐迷大部分都能熟练地唱出来。 那么自己可不可以根据记忆中的旋律，把一首首歌曲的简谱写出来呢？ 如果能做到，岂不是相当于他自己一个人就成了世界音乐曲库？ 无论是节奏布鲁斯、流行乐、电音或是乡村音乐甚至民谣音乐剧等等流派，他记忆中成功的音乐单曲可以说是一抓一把。 这有些厉害过头了啊…… 这个想法一出来，林康的心脏跳得都快了些，举着杠铃的手呼呼地发起抖来，脸也开始因为力竭而涨红。 歌剧课学的基础音乐理论告诉他，根据旋律写出歌曲的简谱是完全可行的，他现在缺的就是谱曲方面专业的指导和训练。 而母亲环球音乐集团的旗下，显然不会缺这样的专业词曲作家。 就好像是上天安排他走到这一步，成为一名vocal歌手的梦想，摔伤后获得了未来的记忆，意外遇上年幼的泰勒斯威夫特，母亲开始允许自己接触音乐行业。 一切似乎是巧合，但命运有时候好像就需要这种巧合，你不需要去刻意强求，到了一定时间，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心念之间似乎有了很多感慨，林康放下杠铃，猛灌了一口母亲给他解冻放好的5 hour运动饮料。 既然有了这样的打算，或者这么一条路子，那他就该好好走下去，不是么？ …… 第十八章 事件发酵 第18章 事件发酵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钟，还四仰八叉睡着的林康被母亲叫醒了。 下楼慢吞吞吃完母亲做的清淡而营养丰富的早餐，带上到学校吃的午餐饭盒，半小时后，等母亲化妆打扮完，就开车把林康送去了学校。 今天是8月30日星期五，周五的课程往往不多，早上四节课下来后，林康课表上的课程就算是结束了。 中午时在苏茜女士的组织下，歌剧团中下周一要出演《茶花女》的同学们聚在一起，坐在草地上吃午餐。 大家边吃边聊，快吃完时，忽然有个同学提到了一件27日发生在学校不远处塔可钟里的抢劫案。 他开始唏嘘说平时学校所在的这片社区一直很安宁，没想到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案子，引得大家一阵激烈的议论。 林康本来在发呆想事情，被同学们吵到才回过神来，听清楚后一愣。 抢劫案这么快就被媒体公布出来了？ 因为在昨晚有了学习谱曲的想法，他今天脑子里就一直回忆着一首首歌曲，想着如果要写歌，应该从哪首开始写，或者哪类歌能在这个年代取得成功，诸如此类的问题。 连上课时都走了几次神，搞得教代数的费曼先生还隐晦提醒他不应该有自满情绪，说学习是要一步步走稳的，抢劫案的事情自然也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忙问那个同学：“穆尔德，这个抢劫案的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叫穆尔德的男生个子矮小，和林康一样也在《茶花女》中反串演一个女性角色，只是他的角色没什么台词。 他见林康发问，想了想后回答说。 “我是昨晚在纳什维尔频道的新闻上看到的，不过据报道今天上午大都会警察局会有一场关于这个案件的发布会，这时候说不定各大报社已经把这事写上报纸了。” 林康听完后，马上脑子好像嗡的响了一声，脑海忽然就蹦出了昨天诺曼警官对他说的话。 “我们警察局不仅不能捂住这事，还要尽量让它发酵出来……” 他不由地心里一凛，大脑开始急速转动起来。 以穆尔德现在的表现来看，自己和汤姆的身份应该还没有被公布出来，否则恐怕就是全校认识的人都找上来了。 但他估计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因为如果是大都会警察局开的新闻发布会，在没有封锁信息，甚至还有意传播的情况下，媒体恐怕很快就会把所有的细节都挖出来。 要是只揭露出他和汤姆的真实身份，那倒还好，虽然自己众议员儿子的身份确实称得上显赫，但同学们顶多吃惊他瞒了这么久，美国政客的身份并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高，怕就怕暗地里是有人在操控这件事，把舆论往其他方面引导，这样势必会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 而结合他前天在病房里隐隐约约听到的母亲与汤姆父亲的对话，以及诺曼警官和他说的话，再加上父亲传达出来的意思。 林康几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他和汤姆这次遭遇抢劫，绝不是简单的一个巧合事件，而是有一些更深层的原因…… 不过再往深他也说不清楚了，只能靠猜测，这种事不是他一个高中生能控制的，他能做的只有静待风暴的来临，以及相信父亲能庇护好他。 “怎么觉得自己这么无力……”林康心里苦笑。 明明已经看透了自己眼下的处境，却什么也做不了，虽然说就算天塌了也有父亲顶着，但身处风暴中心却无可奈何的无力感还是让他不舒服。 “山姆，收拾东西走吧，我们要开始排练了。”穆尔德看着林康沉思许久的样子，有些不解，纳闷怎么说了个抢劫案就忽然这样了？ “……嗯，好。”心思回到现实，林康心里叹了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午餐盒，跟随大部队前往音乐室。 劳动节的演出在即，苏茜女士这次显然更加的严肃了，几个饰演配角的同学出了些小瑕疵都被她指出来要求改正，看得作为男女主的林康和切迪一阵头皮发麻。 这次为了不影响大家的状态，当然主要还是苏茜女士给林康重新订制的宫廷服没做好，所以就没有要求大家穿戏服排练。 林康也放下心里的包袱，面对比上次看上去正常不少的切迪，很快进入了演员状态。 …… 配乐起。 林康：“快乐使生活美满。” 切迪：“美满生活需要爱情。” 林康：“世界上知情者有谁?” 切迪：“知情者唯有我。” 配乐达到高潮，众人合唱：“今夜使我们在一起多么欢畅，一切使我们流连难忘。让东方美丽的朝霞透过花窗，照在那狂欢的宴会上。啊！啊！” 配乐停。 “很棒！我亲爱的各位绅士们，你们做得很棒！”苏茜女士站在指挥台上，一脸满意地笑着优雅鼓起掌来。 “好的，我们将最有难度的《饮酒歌》演绎得非常棒！接下来是……” “嘭——” 就在这时，音乐室的大门忽然被什么人从外面一把推开，重重打在门后的门吸上又反弹了开来。 苏茜女士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却发现门外有两个人脚步急促地走了进来。 “约翰逊……校长？”众人都看向两人中那个比较胖、矮身边人一头的大腹便便老年白人，他正是mba的校长约翰逊先生。 而林康却瞳孔一缩，望向另一个高大的年轻人。 他认得，这个人是父亲身边两名负责安保的国会警察的其中一名，和他见过的次数不多，名字好像是叫……卡明顿？ “麦肯泰尔老师还有各位同学们，很抱歉打断大家上课。”约翰逊先生不愧是能在mba校长位置上坐十年的人，上来就没有架子地高声向苏茜女士和同学们道歉，而后又看向了林康。 “现在出现了紧急状况，山姆-林同学的人身安全面临被不法分子侵害的风险，我们现在需要保护他……” 一番义正言辞的官话从老校长嘴里说出来，震惊之余同学们却十分信服地听着，数十道视线都集中到了林康身上。 这时间身穿一套西装的卡明顿走到林康身边，他比身高185的林康都高了半头，偏头附到林康耳边道：“山姆，我是你父亲安排来保护你的，现在请和我走，我需要带你先离开学校。” 林康这时候已经缓过劲来，仿佛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平静地点点头，走下舞台拿起放在观众席座椅上的书包，就跟着卡明顿在众同学和老师的注视下离开了音乐室。 …… 第十九章 学校论坛 第19章 学校论坛 “我刚进来时注意到学校正门口已经有记者在蹲点了，我们不能从那里离开。” 卡明顿解释了一下后，带着林康从学校南面小树林的一条小道快步向校外走去，路上恰巧遇到了刚下课正要去参加训练的大红队中锋乔治。 乔治似乎是知道了什么，没有上来叫住林康，对着他喊了声：“山姆，注意安全，记得看学校论坛！”目送二人离开。 小树林走到尽头有一扇铁门，卡明顿变魔术般将铁门的锁打开，外面没有人迹的小路上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雪佛兰轿车。 “我们去哪？”坐上车的后排，林康问道。 “夫人说先带你去她在music row的办公楼。”卡明顿看着后视镜开始掉转车头。 林康点点头，还好母亲记得这事，他原先还担心因为抢劫案的冲击，他去旁观泰勒面试的计划也要泡汤，到时候万一环球看不上泰勒没把她签下来，那自己可就算白忙活一场了。 想到刚刚乔治说的话，林康从书包里掏出一台thinkpad r50笔记本。 虽然2002年距离第一台便携式笔记本的出世不过数十年时间，但这时的笔记本已经算是有了后世轻薄本的雏形，起码装在包里并不会让人觉得太重。 加上林康家对这些高新技术产品的接受度一直很高，上课时偶尔也能用到电脑进行小组汇报ppt制作之类的，于是林康的包里也就常备一台thinkpad。 插上无线网卡，登上互联网后林康打开了一个名为fid的bbs网站，mba的同学们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学校论坛，用于日常的交流讨论，三五年下来也算是在全校普及了。 点进去，论坛的置顶帖映入眼帘：“震惊！mba校园明星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原来这个年代就有标题党了……林康一阵无语。 点开帖子，发帖人的名称为mba新闻社，林康听说过，这是一个由同学自由发起的社团，平时就带着全校同学吃瓜，从校内到校外，娱乐圈流言到州国大事，只要同学爱看就没有他们不敢报道的。 帖子主楼是几张报纸的照片，包括纳什维尔当地的一家大报社《田纳西人报》第三版，还有几家小报社的报纸版面。 林康粗略扫了一眼，除了《田纳西人》的报道是站在中立的立场上规矩报道案件因果，和大都会警察局新闻发布会上体现的核心观点。 其他的小报纸要么是极力渲染黑人匪徒的凶残，再扯到田纳西州近几年犯罪率居高不下的治安问题，敦促州议会要早日拿出解决方案。 要么是挖出了林康和汤姆的学生身份，称赞两位纳什维尔高中生的勇敢机智，敢于搏斗歹徒，体现出我州教育政策十分正确，且行之有效的彩虹屁。 不一而足，都是找到一个噱头爆点后再把话题引向政治问题，这似乎这已经成了一家媒体证明自己专业性的唯一方式。 不过看到这些，林康倒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现在风暴还处于没有完全形成的时候，最起码自己的身份还没有被挖出来，更离谱些的种族问题也没被拿出来说事。 再往下看，一楼是mba新闻社（#严谨且真实除了标题外）的回复： “山姆-林和汤姆-桑迪的名字相信大家都听说过，他们一个是我们大红队的最强球星，一个是mba队的全国五星高中生。” “这次他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但他们没有畏惧而是勇敢地与歹徒搏斗，最终救下了自己和店内无辜的民众！我谨代表mba新闻社向他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们是真正的榜样！” “然而还有一件事值得我们深思，抢劫案发生的塔可钟就在距离学校不到一英里的位置，此前我们这一片社区一直以良好的治安闻名，现在出现了这样可怕的事情，我们不得不想到大都会警局是否有必要进行一次扫除清查行动！以防我们的身边再发生这样的惨案！” “关于此事诚挚邀请同学们有序讨论。” …… 二楼，15点10分，初二生克雷斯·艾里森（#默默无闻的未来软件人）： “难以置信！没想到我只是在上软件课时摸摸鱼，就发现了这样的大新闻，等等我马上喊同学们来围观。” 三楼，15点11分，高三生贝瑞塔·布伦南（#发现八卦随时艾特我谢谢）： “新闻社的眼镜男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取标题啊，我还以为是哪位校园明星又在外面搞定了美人，怀着八卦的心态点了进来，你却让我看这个！” “开个玩笑，所有的尊敬给到我的兄弟山姆和汤姆，尤其是汤姆，他在球场上就是个狠人，没想到现实里更狠！” 四楼，15点12分，高四生那努·迪克逊（#美利坚应该禁止平民持枪）： “我家收藏了上百支枪械，我明白被枪指着时的感受，即便知道那个扳机不会扣动，心里还是会升起一股对枪口的莫名恐惧，这好像已经成了我们美利坚人的本能！” 五楼，15点12分，高一生爱德·霍尔曼（#我就是天生不爱运动）： “我正在上棒球课，校门口已经有拿着长枪短炮的媒体守着了，请联系山姆-林让他换一个门走！！！” …… 12分之后楼下的回帖就一条条地井喷起来，林康快速浏览了一下，发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包括他和汤姆各自球队的队员，还有上同一节课的同学们，甚至几个年轻派的老师都参与了讨论。 短短一个小时就累计了上千条回复，这对于不足千人的mba来说，几乎算得上是全校皆知。 估计也就他们歌剧团的一帮倒霉蛋因为被苏茜女士抓着排练没时间水论坛，才到现在都不清楚这件事。 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了，于是林康合上了电脑。 这个时代互联网的信息及时性和全面覆盖性的特点还没有完全落地实现，就连各大媒体的官方网站都做不到一天一更新，所以获取消息还是主要依靠电视、报纸、电台等传统媒体。 “铛铛铛——”林康口袋里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卡门序曲》管弦乐声，他忙掏出一台刚换新的银色摩托罗拉v70，按下接通键。 “嗨，妈……嗯，我很好，卡明顿已经接上我了，我们正在去music row的路上，二十分钟左右到。” “……什么？泰勒和她妈妈已经到了吗？好的我知道了，嗯，待会儿见。” …… 第二十章 环球音乐集团纳什维尔 第20章 环球音乐集团纳什维尔 music row是纳什维尔最着名、最具有标志性的人文景观之一，象征了这座城市在美利坚不可动摇的唱片文化发源地、乡村音乐之乡的地位。 覆盖了16号和17号两条大道的一段区域，入口处竖着一块木头大牌子，上面挂着一把木吉他，写着“wele to music row！” 街边没有高楼大厦，最多只有四五层的小楼阁，大部分楼房的外部都是复古风、乡村风的红砖装饰，上下纵横交错的led广告牌还没打开，到夜晚才是音乐街最绚烂的时间。 人行道上绿植、艺术雕塑随处可见，当然还有一把把作为乡村音乐象征的各不相同的吉他模型，被制成艺术品立在草地上。 这里就像是繁忙的市区中仅存的一片充满艺术气息的小镇，又像是被一块块分开的开放式花园。 rca唱片、索尼发行部、华纳唱片纳什维尔……还有米高梅唱片，就是昨晚《traveling light》所属的那家umg旗下的唱片公司。 车窗外闪过一家家着名音乐厂牌的户外广告牌，街边来往的行人都十分悠然从容，看样子大多是来参观游玩的外地人，因为真正在这里工作的音乐人们，还远没有到下班的时间。 车子拐过印有“umg”三个大字的办公楼正门，在旁边的公司停车场停稳后，卡明顿拉开车门护着林康下了车。 推开门走进来，前台坐了两个肤白貌美的小姐姐，林康走向前正准备询问母亲的办公室在哪里，旁边却忽然传来噔噔噔的一阵高跟鞋点在地面的响声。 “请问是山姆-林么？”一个戴着眼镜的短发女士小跑着过来。 林康看过去，只见她上身白衬衣打底，搭配粉色女式西装外套，下半身同样是一件粉色包臀裙，一条黑色丝袜将露在外面的两条纤细小腿包裹起来。 这身打扮总让林康有种熟悉感……哦对了，母亲几年前也有过一套差不多的搭配，只不过在穿了一段时间后，就被以显老的理由永远地封存进了衣柜。 “对，我是。” “山姆你好，我叫佩妮，是林女士的贴身秘书。”她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要和林康握手，脸上带着礼貌而标准的微笑。 林康也伸手和她握了握，目光一边打量着这位母亲的贴身秘书。 她面容姣好，年轻优越的皮肤让她只是在脸上打了一层薄薄的粉底就显得十分可人。 但仔细看去，她眉宇间似有似无的会流露出一股傲气，给林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类似于……类似于南方人对于曾经南部联邦那种莫名的自傲？ 当然，这只是林康自己的感觉，他自己其实也说不太清楚。 “请和我上来吧，他们已经开始了。”佩妮似乎也知道卡明顿的身份，对着这个一步不离站在林康身后的高个子帅哥也是一笑，随后带着他们走上楼。 umg的这栋办公楼有四层，没有电梯，只有两条颇具设计感的圆形回旋式楼梯，楼梯的墙面上有用金色玻璃框装裱起来一张张的荣誉证书，以及歌手、制作人、歌曲作者等等员工的获奖照片。 林康粗粗扫了几眼，几乎都是80、90年代的乡村歌手，名气应该都不算太大，不过还是有几个熟人的。 比如其中有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中年男人，手捧一个riaa白金唱片认证奖杯对着镜头傻笑。 这人名叫keith urban（基思-厄本），虽然他在90年代就已经出道，但林康知道他的巅峰其实在00、10年代。 不光是事业，更是生活上的巅峰。 因为林康清楚地记得，这位来自澳洲的村夫在2006年成功迎娶了美利坚国民女神——妮可-基德曼，而且婚后生活还异常甜蜜，不知击碎了多少美利坚中年男人的春心…… 心里想着泰勒的事，林康自然没有在这里看太久，跟着佩妮来到三楼，这里一个个房间都是用木质结构建材组成的，横平竖直、棱角分明间却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见林康边走边抬头向上看，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佩妮笑着解释道：“这一层是我们公司专用于旗下唱片厂牌进行歌曲制作的，公用房间包括2间大型录音棚，2间混音室，3间收音室，5间母带室。” “至于这些材料，都是特殊订制的隔音材料，不同用途的房间建造材料也会略有不同。” 顺着走廊向里走了十几米，停在挂着306号码门牌的门口，佩妮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女士他们都在里面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就不进去了。” 门内的房间不像林康想象中的会有些逼塞昏暗，而是十分宽阔敞亮，可见范围内就有约40平米的大小。 在房间的最前方有一块长超过3米的大玻璃，透过玻璃能清晰看到里面还有一处不小的空间。 挨着大玻璃摆了一排排明显十分专业的设备，有几台台式电脑，几个大音响，桌上还有诸如像电子琴、打碟机一样林康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这排机器前的两张椅子上分别坐了一位年轻的男性白人，一位年龄明显大许多的女士，两人都戴着头戴式耳机，男人一丝不苟盯着电脑，女人则是抬头看向玻璃后的房间。 房间里面立着一架麦克风，其后一道有些瘦小的身影坐在高脚凳上，怀里抱了一把和她身形比起来略显庞大的吉他。 她也戴着耳机，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带着一头金色长发前后晃动，身体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而发抖，还是跟着伴奏的节奏在律动。 “泰勒，如果准备好了就和我们说一声。”年龄大些的女士对着身前的麦克风说了句话。 她说话的语调十分平淡，听不出一点感情，让林康这个旁观者听了都忍不住有些紧张，很难想象才13岁的小泰勒现在是什么心境。 但过了几秒钟，林康就听到控制室这边的大音响中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好的，我准备好了。” 声音并不像他想的那般紧张，甚至能隐隐听出一丝自信的味道。 林康不禁感到一阵意外，难道是我太小看泰勒了？ 望着电脑的男人闻言，随即在桌上一盘满是按键的设备中拨弄了几下，身边的女士同时对着麦克风下达了开始的指令。 随着吉他伴奏和简单的合成器铺垫，少女青涩的歌声在房间四面飘荡起来： there''s a little girl in this little town， with a little too much heart to go around. live forever，never say never， you can do better，that''s what she says， mama named her lucky on a starlit night. …… 静静听着音响中传来的泰勒的歌声，没有打扰背对着门口的两人，林康招呼卡明顿在门边靠墙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进来后他并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按道理应该在这的泰勒的母亲，安德莉亚-斯威夫特。 或许是有什么别的事吧……林康没有深究。 …… the fact that she''s different and yet she''s the same， and she says do do do do do do do do do do do do…… lucky you，lucky you，lucky you…… 少女青涩的歌声不是特别动人，如果要林康以美声歌剧的角度来评价，小泰勒vocal和唱腔气息的运用，这些歌手的基础素养都是显得有些稚嫩生涩。 但林康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才13岁不是么，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用于打磨唱功，而且vocal从来都不是泰勒的最大卖点。 嗯……就是对这首歌自己好像有些耳生，是其他歌手的歌么？因为梦里记忆中不要说听过，他是几乎会唱泰勒的每一首歌的。 可如果是别人的，即使以林康业余的水平也能听出这歌的作词和作曲十分一般，甚至只能堪堪算得上入门，母亲手下的人就是这么随便应付一下的？ 林康正想着，坐在控制位上的一男一女相互对视一眼，随后那位女士对着麦克风说道：“好的泰勒，你可以出来了。” …… 第二十一章 追梦的女孩 第21章 追梦的女孩 房间右侧的一扇小门打开，抱着那把大吉他的小泰勒低着头走了进来。 她眼神有些呆呆的，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旋律。 “萝丝女士，请问我的这首……啊！山姆，你怎么也在这里！” 小姑娘抬头正要向那位罗斯女士说些什么，眼睛的余光却瞟到了一道从沙发上站起来的身影。 看清是穿着标准白色短袖、黑色短裤的林康后，眼睛里立刻绽放出了惊喜的光芒。 “是呀，我也来了……这位先生、女士你们好，我叫山姆-林，你们不用管我的，我只是过来旁听一下。” 上次在离开医院病房时林康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泰勒。 他走过去和那两位制作人打了个招呼，随后笑着对泰勒竖了个大拇指：“歌我全程听了，很不错哦！” 泰勒小脸红了红，其实她并不清楚自己唱的怎么样。 刚刚在录音室里戴的耳机只是播放伴奏的，并没有耳返的功效，只有控制室内才能听到她带上伴奏后的歌声。 林康主动过来打招呼，椅子上的女士也站起身自己我介绍道：“山姆你好，我叫丽兹-萝丝，umg的签约词曲作者。” 她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语气明显没有刚刚对泰勒的生硬了，显然知道眼前的少年正是自己老板的公子。 而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却仍是坐着，对林康点了点头：“内森-查普曼，制作人。”随即又看回电脑屏幕。 罗斯女士有些抱歉地笑笑，说内森一直是这样的，进入工作状态后就心无旁骛。 林康耸耸肩表示他不介意这些，又问：“请问你们知道我母亲在哪里么？” “林女士刚刚和泰勒的母亲去ar部门签合同了，如果你要去的话可以下二楼找她。” “签约合同？”林康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我母亲已经同意和泰勒签约了？” “是的，我们刚刚就是在为泰勒做试音，她已经是umg的签约艺人了。”丽兹萝丝的声音又恢复了听不出感情的状态。 what……进度居然这么快？ 林康觉得自己的担心好像完全是多余的，没想到母亲这么果断就把泰勒签了下来。 看来老妈能成为umg在纳什维尔的总裁果然是有道理的，慧眼识珠啊！ 林康正在这边想着，丽兹-萝丝那边也开始点评泰勒刚刚的表现。 “你说这首《lucky you》是你学了一星期作曲后写出来的？” 小泰勒乖巧点点头。 “倒是有一丝六便士乐队摇滚乐的感觉。” “我学会的第一首曲子就是六便士乐队的《kiss me》。” “嗯……但这种摇滚风格和你弹奏的，主要用于乡村音乐的和弦不太和谐，最好还是不要花太多心思在这方面，你明白吗？” 小泰勒轻轻皱了皱眉，但依然乖巧点头。 这时候林康忽然加入了谈话，他微笑着道：“萝丝女士，我倒是觉得这个处理未尝不好。” “嗯？”丽兹萝丝看向他，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刚刚愿意给眼前少年一个笑脸，完全是因为他母亲是自己的boss，虽然她不太喜欢搞应酬的那一套，还是知道自己应该给总裁的儿子一些尊重的。 但这样一个年轻人胆敢质疑自己对音乐的理解，那就绝对不是作为专业音乐人的她可以容忍的了。 “萝丝女士，我明白你的意思。”林康像是没有看到她尖利的目光，依旧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观点当然没错，泰勒既然来了纳什维尔，那她的定位就一定是乡村歌手，自然要照顾根据乡村音乐听众的口味。” “而听众的口味呢，就拿近几年来说，最有名的女性乡村歌手例如菲斯-希尔、瑞巴-麦肯泰尔、仙妮亚-唐恩，她们无一不是30岁甚至40岁以上的中年人，音乐风格也是最纯正的用吉他、班卓琴等创作出来的乡村风和弦……” 听到这里，丽兹萝丝看向林康的眼神变了变。 道理虽然不复杂，但也一定是对乡村音乐市场有所研究的人才能总结出来的，这说明眼前一直微笑着的少年并不像她以为的什么都不懂。 “而泰勒呢，首先她只是一个13岁的女孩，以前从来没有过她这个年龄的乡村歌手获得成功的先例。” “更不要说她现在的创作风格中还混入了在乡村受众中并不讨喜的摇滚元素……” 林康边说淡笑着瞥了萝丝女士一眼：“这恐怕就是先前其他公司不愿意和泰勒签约，以及萝丝女士你也不太看好她的原因……” 他的话说得有些过于直白了，丽兹萝丝听后脸色顿时一变，就连盯着电脑的内森查普曼也看了过来。 而泰勒呢，小姑娘的脑袋已经低得快埋到吉他里了。 林康说的这些，还不到13岁的小泰勒其实在一些无眠的夜晚，也有用自己不谙世事的小脑袋思考过。 这两年的时间中，她和母亲一次次从远在千里之外的费城来到被称为乡村音乐之都的纳什维尔，计划要在这里找到一条追梦的道路。 最开始满怀期待地向音乐街上一家家的唱片公司递去样带，再回到酒店焦急等待着会有公司拨通留在样带上的电话。 她们过来后，一般至少会在纳什维尔待三天的时间，然而这期间电话铃声却一次也没有响过，临走时她和母亲能带走的只有满心的失望。 直到一次电话终于响了起来，她欢快地询问对方是哪间厂牌。 但那边的人却说自己并不是要聊唱片签约，而是问她是否愿意成为平面模特，公司更看好她在模特行业的前景，劝她不要做不切实际的音乐梦。 “这个国家想成为歌手的年轻人太多了，但真正能实现梦想的又有几个呢？” 小泰勒听完了那头的话，一句话也没说，红着眼睛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继续跑去音乐街，向一家家小唱片公司的前台递去样片，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如果你们愿意签约的话，请打电话给我哦。” 她不懂这是一条极难走通的路么？她其实懂的。 但少女的心是脆弱的，也是坚强的，纵然有无数人说着不可能，只要有家人的支持，她就一直坚持在做梦…… 而现在，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意外的情境下，距离梦想近了一大步。 umg直属艺人啊……这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因此她心里无比珍惜这次机会。 其实今天在林康来之前，她已经和丽兹-萝丝、内森-查普曼两位公司分配给她的老师，聊了许久。 从两位老师的眼睛可以看出，他们其实是不太乐意的…… 毕竟umg和旗下的厂牌每年都会签下几十位新艺人。 他们中有的是已经在小厂牌中证明过自己，有一定粉丝基础的歌手，有的是在比赛中拿到好名次，被唱片公司一眼相中的潜力新人。 自己一个对音乐市场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又怎么能让两位老师喜欢和满意呢？ 但这又如何呢，他们已经成了自己的老师，而且还是那位总裁林女士亲自敲定的，纵使他们有怨言，也应该不敢不用心教自己吧…… 当然，她明白现在的这一切，都源于眼前这个面对自己时一直笑着的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从始至终都格外确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泰勒抽了抽鼻子，把已经悬在睫毛上的泪珠抹去，抬起头望向林康，小脸上已经挂上了自信的笑容。 仿佛在告诉他，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完属于自己的梦。 …… 第二十二章 我们要做新的乡村音乐 第22章 我们要做新的乡村音乐 看着泰勒望向林康的眼神，丽兹萝丝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微妙的情绪，嘴角抽了抽，道。 “就算是我先前有些不看好又怎么样……我们又不会不好好教，毕竟她的成绩是和我们的薪水挂钩的，她出名我们得到的好处也不会少。” 转了过来的内森-查普曼也说：“我们会让泰勒成为好歌手的。” 听了两人的表态，林康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还是对两人态度的转变颇为满意。 从刚刚试音时，他就感觉出这两位老师对自己新学生的态度有些不对。 本来他只打算事后和母亲提一下的，可当他们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林康就决定应该改变一下策略…… 丽兹-萝丝、内森-查普曼，这两位都是未来小有名气的音乐人。 前者操刀了《taylor swift》和《fearless》专辑，后者则是参与制作了泰勒从《fearless》到《1989》的四张专辑。 可以说这两人以后都是泰勒团队的核心人物之一。 这次林康借机略敲打一下二人，也是想他们尽快重视起培养泰勒的事来。 而且在林康的记忆中，他们此时一个是入圈几年却没有任何成就的老扑街，一个是去年刚从音乐学院毕业的纯新人。 说实话，让泰勒做他们的学生也不算上是多吃亏的事，反倒是挺搭的…… “回到你刚刚说的，为什么泰勒摇滚结合乡村的唱法应该保留。”丽兹萝丝显然更记挂这个，调整了一下心态后，就又问道。 “很简单，”林康摊了摊手，“正是因为以前过没有乡村结合摇滚的形式在，我们才更应该去开发这一片真空的领域。” 丽兹萝丝现在已经不把他当成小孩子，思忖一会儿后，语气严肃说。 “你这个说法到不是没有道理，但难道你认为在你之前没有人想过这个吗？可为什么他们又没有付诸行动呢？还不是因为这样的代价太大了？一旦没有处理好，这个歌手就算是臭在乡村这个圈子了。” 她的话虽然听上去有些危言耸听的意思，但林康知道，这位老扑街对市场的看法还是精准的。 乡村音乐圈一直都是以保守、排外着称的，凡是意图将乡村音乐变得不纯洁的人，都会被广大愤怒的传统“村夫”、“村妇”们撕碎。 在美利坚，乡村音乐的下限可以说比任何其他的乐种都要高。 因为它的听众早在18世纪就开始积累，一代又一代出生乡镇的白人听着它长大，甚至还吸引了不少中产黑人的喜爱。 对这种现象有一个相当形象的形容： 随便在南方各州找一个白人，他可能不知道美利坚总统是谁，但他一定能说出超过十个乡村歌手的名字。 然而就是这样的音乐，在来到21世纪后却遇到了它最大的危机。 那就是当其他各类音乐开始相互借鉴、推陈出新时，乡村音乐人们还是在吃着老本，靠着一招鲜艰难维持着听众的喜爱。 但有着未来记忆的林康知道，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听众的口味被其他音乐养得越来越刁，往后一段时间乡村音乐在商业音乐市场上的表现只会越来越差。 billboard音乐公告牌，美利坚乐坛衡量音乐商业销售成绩的排行榜，领先世界的数据统计方法让它成为最能反应一首单曲，或一个专辑受众情况的榜单。 在2003年之后名列billboard排行榜前茅的乡村音乐会越来越少，往日hot100近一半都是村曲的盛况更将不会再出现。 直到2006年，一个穿着牛仔靴、留着泡面头的小姑娘，一边弹着木吉他，一边将少女青涩朦胧的恋爱，像是倾吐青春心事一样，用带着摇滚元素的乡村音乐轻轻叙说给世人听。 这时乡村音乐和流行乐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才算是被捅破了。 大家才意外地发觉，原来爷爷奶奶常听的村曲和孙子孙女喜欢的流行乐也能结合得很好。 原来，并不是一定要中年的“村夫”、“村妇”，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也能唱好乡村音乐！ 想明白这些，林康却没有拿出来论证自己的观点。 因为这是未来的事，任凭他现在说破天，也不可能让保守派的音乐人相信未来乐坛会有这样的变化。 “这个其实更简单，”林康一笑，“这要看你们包括泰勒自己的态度。” 他这话一出口，大家的好奇心都被他勾了出来。 泰勒刚刚认真地听着老师和林康的辩论，这时眨着大眼睛问：“什么态度呀？” 林康轻轻揉了揉她的泡面头，温和笑道：“你想不想成为一个大歌星？” 泰勒想了想，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当然呀，会有人不想成为有很多粉丝的歌手么？” 女孩的心思还是很单纯的，将心里最朴实的愿望说了出来。 丽兹萝丝则是无奈地说：“做我们这一行的，谁不是想着有一天能够爆红，功成名就又能赚到钱……只是我们这些人要到前台做歌手是不可能了，只希望能够将手下的艺人培养好，我们也能跟着沾光。” 内森-查普曼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就对了。”林康拉过旁边一张椅子坐下来，他手肘撑在大腿上，身体前倾笑道。 “就像你们说的，谁都想出名，但在乡村音乐这个市场固化，竞争白热化……这个你们应该听得懂，但我要向泰勒解释一下，简单说就是泰勒你在这里很难能竞争得过那些老前辈，很难成为大明星。” 泰勒点点小脑袋，她明白这一点。 于是林康继续道：“但这个市场固化只是针对于传统乡村音乐，而创新的乡村音乐呢？是一个几乎完全没有人涉足的领域。” 他伸出右手，示意泰勒也将自己的手伸出来，随即从口袋掏出两枚硬币分别放在自己和泰勒手里。 “就像我们做游戏，假设我的手里有25美分，泰勒手里也有25美分。” “这时候我告诉你，只要你把我们两个其中一个的手掰开，就可以获得那25美分，你会选择哪个？我这个强壮的少年，还是泰勒这个小女孩？” “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现在的传统乡村音乐市场就像我的手，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操控着，外人除非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可能拿到我手里的那25美分。” “而新的乡村音乐呢？就像是泰勒的手，还没有发育完全……先说明我没有嘲笑小朋友的意思啊……所以如果是你们的话，你们会怎么选呢？” 泰勒毫不犹豫举起手：“我选新的乡村音乐！” 第二十三章 初见贾老板 第23章 初见贾老板 “同样是二十五美分，你们要选哪一个？” 听完林康的话，丽兹萝丝和内森-查普曼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们二人其实不算最保守的音乐人，即使没有林康说这些话，丽兹萝丝和其他几位作曲人在两年后也会下定决心，帮助泰勒走新乡村音乐的赛道。 事实摆在这里，让泰勒这么一个小女孩去和那些大牛同台竞争，是完全不现实的。 只是这个现实要看他们花多久时间能接受…… 而林康现在做的，就是在后面推他们一把，缩短这个时间线。 …… “精彩！” 一道响亮的口哨声打破了房间的沉静。 林康转头向门口看去，原本紧闭的录音室门已经敞开了一半。 一席西装的卡明顿守在门边，门外堆了一大帮乌泱泱穿着休闲服的身影，母亲的秘书佩妮被夹在这帮人中间。 林康不由错愕，刚刚说得入迷一时没注意，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旁听观众？ 一个帅气的寸头白人小伙忽然从那帮人里跳了出来，一把将门完全推开，快步走到林康面前站定。 他身高和林康差不多，双目平视盯着林康的眼睛。 用一种……爱怜的眼神看着他…… 林康被他看得一阵发毛，不由想起了之前歌剧团和他对戏的切迪，心说这家伙不会也是个lgbt吧？ 但随即，仔细看清楚这人的脸后，林康心里顿时一惊，想了一会儿，指着他恍然道。 “你，你是justin timbeke（贾斯汀-汀布莱克）？” 那帅气白人听了这话，才哈哈大笑一声收起了看向林康的奇怪眼神。 “bingo！我就说美利坚的少年们哪有不认识我jt的？” 他又转头看向门口的那一大帮人，得意道：“bro看到没有，兄弟我在乡村圈也是有些人气的。” 林康听了却在心里吐槽：事实上我在几天前还是不认识你的，多亏你未来闻名全球了，否则今天我可真叫不出你的名字…… “贾斯汀，你有话就快说，我不是过来陪你胡闹的！” 佩妮和贾斯汀的那帮兄弟也跟了进来，40平米的控制室里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嘿，嘿，别着急嘛佩妮，这么有意思的小子，我想陪他多玩一会儿。” 贾斯汀一脸欣赏看向林康，“如果当时我们聊签约的时候，你能把他叫来，说不定我就选择来umg旗下了，可惜啊……” 佩妮则冷笑着反唇相讥：“想得倒是美，山姆他是我们总裁林女士的儿子，你应该放尊重些。” “林女士？”贾斯汀的脸上却更兴奋了，一把拉住林康的手。 “那就更好了，我们可是世交啊，mrs.roosevelt……哦，这是你母亲原本的姓，她当时来umg还是我祖父做的引荐人，山姆，你应该喊我old brother！” 林康看着眼前跳脱的贾斯汀-汀布莱克，忍不住感叹原来年轻的贾老板居然这么神经质…… 不过母亲和汀布莱克家族居然还有这层关系，自己倒是也不知道。 被贾斯汀拉着走向他这帮有黑有白的兄弟，林康这次没有急着想抽出自己被握着的手。 因为既然知道了是贾斯汀-汀布莱克，自己自然就不担心他性取向的问题了。 很简单，这家伙的前女友正是当今风靡世界的美利坚甜心——布兰妮-斯皮尔斯。 “e on，都是自己人，大家过来认识一下。”贾斯汀一个接着一个开始介绍道。 “这位是timbnd，你可以叫他大t，相信我，他是现在美利坚最伟大的节奏布鲁斯制作人。” 一个黑壮汉听着贾斯汀的介绍，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沙包一样的拳头和林康碰了碰：“幸会小兄弟。” “一定。”林康也是笑着回应，心里却在吃惊。 timbnd啊，这位老兄也是日后打造无数热单的制作人。 贾斯汀说的他是现今美利坚最伟大的节奏布鲁斯制作人固然是夸张了，但数十年后他绝对能配得上这个称号。 “这位是pharrell williams（法瑞尔-威廉姆斯），也是一名制作人。”贾斯汀像酒店迎宾一样用手掌指向timbnd身边的瘦小黑人。 “我知道，the neptunes组合。”林康主动上前和他握了个手。 在刚刚他们一帮人进门时，林康就注意到了这位更是重量级的人物。 pharrell williams，他的脸实在是太有特点了，从年轻到老几乎没有变过，几乎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记忆中华国人给他起了一个不错的昵称，叫做菲董，意思是这家伙在成名后还拥有自己的时尚品牌。 最为人熟知的应该就是他创作了动画电影《卑鄙的我》的原声配乐，一首《happy》将小黄人热席卷全球。 “哈哈，法瑞尔和大t可是堂兄弟，他们兄弟联手肯定能打遍全美。”贾斯汀又吹了起来。 林康又是一个激灵，这个消息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两位重量级的制作人居然是堂兄弟！ 目光扫过两人差距极大的身材——一个壮得像黑猩猩，一个瘦得像金丝猴…… 呃，确实看不太出来…… 他很快回过神来，转向另一个明显有着亚洲人特征的小个子。 “这位兄弟想必就是the neptunes的另外一个成员，chad hugo（查德-雨果）了吧。” 小个子被他说得一愣，随即自嘲了一声：“没想到乡村音乐圈居然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伸手也和林康用力握了握。 查德-雨果继承了亚洲人不轻易显山露水的性格，两人组合中出风头的机会他基本都让给自己的好兄弟法瑞尔，不熟的圈内人还真不一定知道他的名字。 林康也是因为梦中的他对菲董感兴趣，去查了资料才认识了这名低调的亚裔音乐人。 查德黄种人的特征虽然比林康要明显得多，但出口却是一口纯正的黑人腔，可见他在黑人的圈子混了很久。 “cool，看来我们的确是有缘。”贾斯汀见此情景又吹了声口哨，随即又向林康引荐了其他四名制作人，其中两个是白人两个是黑人。 而丽兹萝丝和内森-查普曼那边，贾斯汀等人只是不痛不痒地打了个招呼。 别看他们两个是umg的签约制作人，地位好像不低，但以timbnd为首的小团体却并不在意。 在商业音乐行业，不管你是老扑街还是纯新人，只要没有展现自己的价值之前，是没有人会鸟你的。 至于小泰勒，贾斯汀倒是想去逗一逗她，结果小姑娘嘟起嘴根本不理这个怪叔叔，给林康留下一句我去找妈妈后就跑出了录音室。 而他们为什么愿意结识林康。 除了林康母亲是umg的高层之外，更因为他们先前在门口听到的，林康那番对于乡村音乐市场的理论。 这让他们这些同样有此困惑的小团体受到了启发，这才驻足在门口听了起来，也就由贾斯汀这个社牛打头，试着能不能结识这个对市场有着新奇观点的少年。 …… 第二十四章 贾斯汀－汀布莱克的往事 第24章 贾斯汀-汀布莱克的往事 为了不妨碍丽兹萝丝两人工作，佩妮带着林康和贾斯汀一行人下到二楼的一间接待室。 坐下来一番攀谈后，在两边都有意结交下，林康很快和这帮以老黑为主的音乐团队熟络起来。 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他们一行人昨天刚参加了2002年mtv音乐录像颁奖典礼，贾斯汀在典礼上面演唱了第一张录音室专辑的主打歌曲《like i love you》。 然后原本想着跑完节目了好好放个假，大家一起过来贾斯汀的故乡——田纳西州好好玩一玩，顺便到处拜访一下当地的电台、唱片分销商这些渠道。 结果唱片公司总部一个电话打过来，告诉他们贾斯汀的第一张录音室专辑发行计划要提前，而专辑中还有另外两首主打歌没制作完。 因此他们无奈之下只能先停下脚步，打算在当地找一间公司租用工作室来完成制作。 而正好贾斯汀和林康母亲的秘书佩妮，是在迪士尼创办的《全新米老鼠俱乐部》里相识的老朋友，所以就想到了来纳什维尔的umg问问。 提到《全新米老鼠俱乐部》这档9年前的节目，贾斯汀玩世不恭的脸上少见地出现了唏嘘之色。 “感觉一切都还在昨天，俱乐部里我、克里斯蒂娜、瑞恩和克里，还有……布兰妮，一起练舞、一起练歌……虽然每天都累得要命，但快乐得又那么简单……” “是啊，可不就是在昨天嘛。”佩妮好像和他天生是对头一样，立即出言讽刺道。 “昨天的mtv布兰妮也去了吧，听说还给mj送上了生日雕像呢，我还想采访采访你，看到前女友给偶像送礼物是一种什么感觉。” 林康边和法瑞尔他们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音乐圈的趣事，边竖着耳朵听这两人说话，想笑但又不敢笑出来，佩妮说的这番话可谓是杀人诛心。 要知道贾斯汀和小甜甜布兰妮分手就是今年三月份的事，这才几个月时间，同台演出自然少不了一些尴尬，更别说还牵扯到了两人共同的偶像mj…… 而刚刚贾斯汀说的《全新米老鼠俱乐部》节目，林康也略有耳闻。 这是一档开播于20世纪50年代的青少年综艺节目，里面的演员都是10岁出头的小孩子，以演播室的形式进行小剧场表演。 1993年这一期节目的演员中出了不少娱乐圈的人才，除了贾斯汀和布兰妮这对年少成名的小情侣，还有同样已经名扬全美，获得了2000年第42届格莱美最佳新人奖的christina aguilera（克里斯蒂娜-阿奎莱拉）。 以及未来成为知名演员的瑞恩-高斯林、克里-拉塞尔…… 贾斯汀好像很豁达地摊开手，摇头笑道：“她只不过是给mj送了个雕像而已，而我嘛……嘿嘿。” 佩妮见他故作神秘的样子，还想追问，却听到房间里有一阵rap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timbnd接起来后答应了两声，随即对贾斯汀说：“谈妥了，314房。” “耶！”贾斯汀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对着佩妮抛了个媚眼，“谢啦，佩妮，搞定请你吃饭。” 佩妮不领他的情，冷笑道：“不用谢我，租金按公司规矩交就行。” 贾斯汀耸耸肩并不在意，看向林康：“山姆，好兄弟，一起来听听我们的新歌么？” “我？”林康根本没想到他会叫自己，已经准备等他们走了自己就去找母亲和泰勒。 不由心说这老哥是第一天进的唱片这一行么？真是心大啊，在别的公司做歌就算了，还邀请人家总裁儿子去听？ 真不怕如果林康为了自家公司利益使点小手段，把他没发出来的新歌泄露了，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 而看向其他几个人，都是没有什么表示，好像这只是一件很合理平常的事。 佩妮嘴巴也张了张，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望着林康被贾斯汀搂着肩膀走了出去，心里直摇头说几个月没见，这家伙又疯了。 “bro，”一行人簇拥着林康上楼，贾斯汀的手一直搭在他肩上，“你知道哥们为什么叫你来么？” 林康心里一紧，心道来了！果然不是单纯就请我来听歌。 于是他配合地回答道：“不知道，是有什么事么？” 贾斯汀向他眨眨眼：“你刚刚对乡村音乐市场行情的分析，打动了我们所有人，你那个‘硬币理论’，很有意思。”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林康顿时了然，但随即又不解。 我就是分析个市场，好像对你们写歌也没什么帮助啊？你要是想让我来当制作人那可就太高看我了。 “别紧张，山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贾斯汀卖了个关子，来到314制作室门口，推开门一行人鱼贯而入。 314房内的空间比刚刚的306房大了一些，目测约50平米，制作设备明显多了不少，沙发和凳子也多了几张。 但屋内少了那块大玻璃，意味着后面没有单独的录音间。 房里已经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白人。 他见到众人，严肃的脸松了松，对timbnd、the neptunes组合的几人点了点头。 随即视线扫过一张陌生的面庞，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正要说什么，却被贾斯汀一把拉住走向房间的角落。 法瑞尔坐下来后，对着那人挑了挑眉：“这家伙是jive唱片的经纪人，你安心听歌，jt会搞定他。” jive唱片就是签约贾斯汀的一家独立厂牌，而timbnd、the neptunes组合并不是这个厂牌的人。 音乐产业里，除了自家公司的词曲作者、制作人和自家歌手合作这种模式之外，其实小公司最常见的就是这种约歌约曲的模式，即制作人和歌手不同属一家厂牌。 说话的时间，timbnd几人已经在控制台的设备上摆弄了起来。 林康见the neptunes两人并没有动作，于是问道：“这首歌你们不参与制作么？” 法瑞尔点点头：“这首歌是大t他们负责混音制作、伴唱修音这些工作的，词曲作者都是jt自己，目前只有一个demo半成品，我们也没听过。” “哦，”他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坏笑了起来，“但我知道这是jt以布兰妮为灵感写出来的，名字叫《cry me a river》……” …… 第二十五章 一座格莱美 第25章 一座格莱美 墙角那边传来几阵争吵声，众人都识趣地没看过去。 过了一会儿，timbnd他们把设备捣鼓好了，贾斯汀也走到操控台前，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林康瞥了眼那jive的经纪人，他脸上阴沉着，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但又不敢看林康这边，自己找了个靠墙的沙发坐下。 贾斯汀翘起二郎腿，颇感无趣地说：“不用理他，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怕这怕那的。” 林康微微颔首，这时前面的timbnd忽然怪叫了一声：“yooo~，欢迎收听，《cry me a river》第二版demo！”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遍布在房间四角的监听音响传出一阵沙沙声，像是阴天雨滴连绵形成雨幕的声音。 旋即是一声声福音歌剧的唱腔，引出用合成器做出的电子打击节拍“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由小而大。 等到这股背景音到达顶峰时，贾斯汀极具特点的流行男高音融入在电子音里毫不违和地展现出来。 “you were my sun，you were my earth，” “but you didn''t know all the ways i loved you， no~” …… 听到这段熟悉抓耳的前奏，林康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弧度。 心中感叹贾斯汀和timbnd这两位真是胆大，这种大杂烩风格的尝试可以说是超前一个时代的，即使放到10年后也不会过时。 于是脚也不自觉跟着节奏跺了起来。 “girl i refuse，you must have me confused，” “with some other guy~” “your bridges were burned，and now it''s your turn，” “to cry~” “cry me a river.” 副歌部分高潮乍起，录音中贾斯汀的声调猝不及防飚上了高音，结合电子打击乐和beatbox的背景音直击心灵。 林康闭着眼，情绪也被带了起来，正打算跟着节奏哼唱出来。 可就在这时，震颤的音响却忽地停了下来，房内回荡的音乐戛然而止。 嗯？ 林康睁眼莫名其妙地看向操控位上的timbnd，心说这才刚到高潮，你这是玩寸止挑战呢？ 然而发现他雄壮的身体带着椅子转了过来，平静看向了自己。 看我做什么？林康纳闷了。 却听贾斯汀那边也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问道：“山姆，这就是第一段的主副歌部分了，听到这里你有什么感觉？” 说这话时，他的脸色变得非常正经，刚才那股随便的态度早已不见了踪影，甚至对林康的称呼都换成了山姆。 林康看着他，眼睛余光扫过其他人。 果然，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包括那坐在墙角的jive经纪人，此时也望了过来。 心里即刻了然：这是……一个考验啊，为了验证他是不是真的有判断市场的水平。 也对，毕竟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家伙，就算市场大方向上分析得再精彩，如果不能结合到实际的一首单曲或一张专辑上，说的话恐怕也会被当做空中楼阁。 那么就是说现在要实际分析这首《cry me a river》的市场了？ 这么多大佬在，压力有些大啊…… 这样想着，林康的脸上却缓缓升起了一道阳光少年般的笑容。 他缓缓开口：“如果要简单说说我的感觉的话……” “我觉得，这首歌或许能为你们拿下一座格莱美奖……” …… 寂静。 任谁都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会给出这样的判断。 房中除了林康一共9人，听了这话后，有的面色凝固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有的低下头像是陷入思考，有的愣了一会儿后嗤笑出声。 就是没有一人说话。 原因无他，林康给的这个判断有些太胆大、太敢说了。 格莱美奖，与电影界的奥斯卡奖，电视界的艾美奖，戏剧界的托尼奖并称美利坚娱乐四大奖，是世界上受认可度最高的音乐类奖项。 格莱美颁奖典礼一年一度，具体奖项涵盖从流行到rap到古典，包罗万象。 奖项虽多，数量每年也会微调，比如今年2002年2月23日的第45届格莱美，就足有104个分类奖项。 但即使奖项如此多，面对全世界庞大的音乐人基数，得奖率仍然是低得可怕。 因此，获得一座格莱美也是几乎每个音乐人的梦想。 像贾斯汀、timbnd他们这个团队，虽然成名已久，获得过几次奖项提名，但至今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获得过格莱美奖。 林康看着众人各不一样的表情，笑容依旧挂在脸上，那股成竹在胸的气势也没有因此落下去。 许久后，直勾勾盯着他的timbnd才最先沉声道：“能解释一下么？” 林康点点头，但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起身走向贾斯汀：“听法瑞尔说，这首歌是你以和布兰妮-斯皮尔斯的分手为灵感写的对么？” 贾斯汀嘴唇一颤，想狡辩但随即想到这是人家在帮自己分析音乐，于是赶苍蝇似地挥挥手：“公司让我拿着个当噱头发行新专辑，不然我才不想写到她。” 法瑞尔几个损友都是呵的笑出一声表示不信。 林康也是摇摇头：“不，我从里面听出了真感情，里面低音合成器、灵魂乐、beatbox这些刺耳的声音都是为了加强给听众的悲伤感。” “的确是这样，”自从进房间后就没说过话的查德-雨果忽然附和道，他看向timbnd，“大t，击弦古钢琴、beatbox、福音、格里高利圣咏……这么多混在一起，你真是胆大啊。” timbnd无奈看了他一眼，示意这是在测试林康，不过还是点点头，他对自己的杰作也颇为满意。 林康对查德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不够，才有意帮忙补充了一些专业术语。 但其实林康并不需要提到这些，他又走向那个坐在角落的经纪人，问道。 “经纪人先生，既然昨天贾斯汀已经演唱了专辑的首发单曲《like i love you》，电台和实体唱片应该已经开始布局了吧？” 经纪人就是刚刚那个听到林康说这首《cry me a river》能拿下一座格莱美，而嗤笑出声的人。 但既然现在林康问到他专业问题，他也只能不耐烦地老实回答：“电台首日播放量今晚之内就能出来，首日实体销量要等周末才能统计完。” 林康摊摊手，面向众人：“那就很简单了，既然是同一张专辑统一风格的主打歌，等今晚电台成绩出来就能反映个大概了。” “的确可以这么说没错。”法瑞尔在一边搓着手，《like i love you》他和查德也参与了制作的，所以他也对这首单曲的首日表现有着期待。 林康看了看说话的法瑞尔，又看了看贾斯汀笑道。 “退一步说这首歌即使不是你的真感情，你和布兰妮的恩怨情仇，配合上一张有爆点的mv和相当的宣传手段，啧啧，我想不到任何理由销量会差。” 那经纪人眼睛一亮，似乎得到了什么灵感。 林康又望向timbnd，这首《cry me a river》最出彩的部分正是在于他的制作手法，就像查德说的，在这个时代是一个极大胆的尝试。 “其实这些都不是很重要……因为我能看得出来，你们的野心远不止表面上这些。“ “这张新专辑，除了是贾斯汀的转型之作外，你们还想开拓出一个新的rb听众市场……对么？” timbnd听到林康这么说，不苟言笑地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和贾斯汀默契地对视一眼。 “是的，我们想试试能不能从小女孩手里拿到她的那25美分……” …… amp;amp;amp;amp;amp;amp;amp;amp;这个符号每次打出来都会多几个字，有书友知道怎么破么…… 第二章丢稿了，稍等发出来 第二十六章 等待结果 第26章 等待结果 林康能猜透贾斯汀他们的心思，当然不是他的水平真的到了能透过一首歌，就看出来作曲者、制作者真正意图的程度。 而是因为他清楚记得，这首《cry me a river》的确在2004年的第46届格莱美中获得了一个流行分类的奖项。 这也是贾斯汀、timbnd两人的第一座格莱美奖，同时也是他们向乐坛踏出的第一步，一次大胆的尝试。 有了这次成功的转型，他们将顺应00-10年代节奏布鲁斯的大潮，创造出一首首的大热歌曲。 当然，这是后话了，林康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给他们留一个深刻的印象，日后如果他想要往外走就能借他们的手得到不少助力。 毕竟他不可能永远只陷在纳什维尔这个小圈子里，泰勒长大了也知道要出村不是么？ 朋友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音乐圈就是一个很讲究关系的地方。 一个歌手的火爆，普通粉丝只能看到是歌手自己的努力，或是唱片公司宣传造星手段的精妙。 然而其后还有像timbnd、the neptunes、丽兹萝丝这样的词曲作者、制作人、母带工程师等等，一首歌曲或一张专辑的灵魂人物。 所以每届格莱美团队奖项颁奖时，都能看到一群人上台领奖的盛况，这是因为音乐界不能否认这些人的贡献。 在林康印象里，欧美圈应该只有一位歌手，或者叫乐队，是能一个人完成从创作词曲到最后制作整张母带的牛人…… 思绪回来，既然已经真正认可了林康，这帮家伙也就不藏着掖着，开始肆无忌惮地拿制作室当迪厅，放着歌蹦了起来。 《cry me a river》就差最后尾奏的混音也不搞了，静等今晚贾斯汀的单曲《like i love you》首日电台播放量的统计结果出来。 timbnd，哦，现在林康已经可以喊他大t了，说原本是想着如果首单成绩不好，才要赶制一张新的传统布鲁斯版本，这下有了林康的保证，也就不着急了。 林康耸耸肩，他是不怕打脸的。 虽然不太记得《like i love you》的具体成绩，但同一张专辑首单没理由比次单成绩差太多的，只是具体能在billboard排到前多少名的问题而已…… 搞音乐的就是好，蹦迪都放的是自己的歌。 大t放了他为着名说唱女歌手missy elliott（梅西-埃丽奥特）制作的hip-pop专辑《supa dupa fly》中的同名歌曲《supa dupa fly》和《beep me 911》。 “这张专辑让我获得了人生第一次格莱美奖的提名，但不出意外，颗粒无收。” 大t边随着歌曲强烈的节奏扭动着他的大屁股，边拿出一根雪茄叼在嘴上，还递了一根给林康。 林康被他雪茄浓重的氨气味呛了一下，咳嗽着忙摆手拒绝说谢谢，我不用。 贾斯汀、法瑞尔等人也抽上了，见林康窘迫的样子都跑过来嘲笑他说：“这还是我们在外面没带好货，不然你这小子不得被呛傻了。” 有了的未来记忆，林康自然知道这帮音乐人私底下是什么样子，但心里明白和身体上没有生理反应是两码事。 试着跟着蹦了一会儿，他实在受不了房里浓重的烟味和00年代黑人纯说唱的嘈杂。 于是找到贾斯汀瞎扯说我明天还要上学，老妈要求晚上10点前睡觉，所以就先走一步。 贾斯汀听了纳闷，心说今天不是周五么？什么高中明天要上课的？ 不过正嗨着，他也就没计较，说了声明天记得再来找我们，就由着林康离开了。 咳嗽着推开门，一抬头就看到一身西装的卡明顿站在门口。 “你在这里等了我一个多小时？”林康惊异地问。 毕竟是在其他公司，贾斯汀一行人刚刚进来是为了制作未发布的单曲，能叫上林康已经算心大了，当然不肯再让其他无关的人进来。 所以纵使卡明顿争执了一番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无奈待在门口。 林康原本是让他找地方休息一下的，但谁知道他居然这么老实地守在了这里。 卡明顿点点头，一脸认真道：“既然林先生吩咐了，我就不能离开你一步，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林夫人的公司，我刚刚是绝不会让你一个人进去的。” 林康大汗：“那我睡觉上厕所怎么办？你总不能还跟着吧。” 卡明顿还是认真脸：“到你家里了就不用贴身保护，但睡觉我会睡在你家的客房，平时我会在房子周围巡视。” “好吧。”林康无奈答应，心道这国会警察局不愧是设立来保护美利坚最重要的一帮政客的，这要求不可谓不严格。 下到佩妮说的在二楼的ar部门，林康找了两间办公室后就看到了母亲和泰勒母女的身影。 她们正坐在会议桌前，一个看起来是umg职员的中年女性黑人，在边比划地和她们讲着合同的内容。 而母亲则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腿上放着几叠文件一样的打印纸，正在全神贯注看着上面的内容。 林康看了看手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看来这唱片签约合同还挺麻烦的，弄了这么久都没搞定。 于是敲了敲门，走了进去，泰勒见到林康来了高兴地大喊了一声，正要跑过来问他和那些人玩得怎么样。 却闻到了他身上沾的难闻的烟味，又大喊一声“山姆，你身上太臭了”，捂住鼻子跑回了母亲身边。 林康尴尬地嗅了嗅自己身上，有这么臭么…… 母亲看到林康这幅样子，也是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林康讪笑着坐下，就把在最开始的306房里和丽兹萝丝争执，再到认识贾斯汀这帮人的过程一五一十告诉了母亲。 他知道即使自己想隐瞒也没有用，在这栋楼里母亲想知道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丽贝卡静静听着，从最开始的平静，到听到儿子和她安排给泰勒的两个老师，争辩起泰勒发展方向的问题，最后还隐隐赢得了两人的认同，她的红唇已经惊讶地微微张开。 后来知道他居然得到了贾斯汀这帮心高气傲的年轻团队的认可，她看向儿子的眼神已经有了些不一样的意味。 “宝贝，你是什么时候懂得这么多的……”丽贝卡目光复杂地望着儿子。 可能是作为母亲的直觉，她在几天前医院的时候就有些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对劲。 直到现在，她越发觉得儿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 第二十七章 神秘嘉宾 第27章 神秘嘉宾 第二天早上，天才刚亮贾斯汀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早啊山姆，醒了没？我告诉你啊，《like i love you》首日在两大流行电台的播放量排第一，全美第一你懂吗哈哈哈……” “恭喜啊，这说明你们的方向没有错。”林康打了个哈欠，看看闹钟才6点40，看来这家伙是等不及了。 “对的，对的，我们没有错，你也没有错，哈哈哈，我们昨天嗨了一个晚上，待会休息一下就继续做《cry me a river》的尾奏，你知道的……” 贾斯汀又神经质地叽里呱啦了一通才挂断电话。 既然被吵醒，林康也就顺其自然不再睡了，走进洗手间洗漱。 楼下厨房已经有了动静，母亲已经起来做早餐了。 想到昨晚母亲幽幽看着自己，问他为什么变了这么多，林康不由得就是一阵心慌。 他当时只能有些牵强地解释自己是因为对音乐感兴趣，在互联网上看了很多歌手、制作人的传记和音乐行业的书学来的，好在母亲没有多问，这才蒙混过关。 其实在这之前他是有想过，要不要把自己做梦获得未来记忆的事告诉父母的。 思索过几次后，他最后决定还是先不说的好。 第一，梦到未来这种事情有些过于奇幻了，他不知道父母能不能接受。 父亲思想保守得可怕，母亲听了后第一反应估计会是儿子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然后就会拉着他去医院检查，母亲对医院有着一种格外的信任。 第二，他希望借这记忆建立自己的事业。 他不想一辈子生活在父母的羽翼庇护之下，或许在没有获得记忆之前，他会觉得这种生活没什么不好的。 但经历了梦中那个林康的人生，他醒悟过来，原来人与人差距最大的时候就是在出生的那一刹那，而人在出生后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抹平先天的不足。 现在林康的家境确实不错，但和美利坚真正的资本大鳄、政治家族相比还算不上什么。 林康不怨家人在自己最需要陪伴时，没有给到他家的温暖，因为他明白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让这个家的根基更稳定，给自己这个儿子更好的未来。 父亲在国会具体情况怎样他虽然不清楚，但父亲所在的民主党在田纳西州的支持率常年不佳是摆在台面上的。 田纳西州，在大选中已经连续一百二十年是共和党的忠实支持者。 而纳什维尔市作为州首府，同时也是父亲代表的第五选区，却是州里唯二民主党执政的地区。 除此之外就只有田纳西州最大的城市孟菲斯所在的第九选区，是支持民主党的。 这就意味着，他父亲在这个州里，可以说是举世皆敌。 田纳西州的州议会和州政府都设在在纳什维尔市中心，距离市政府和市议会不远。 父亲和不同党派的强大敌人近在咫尺，那种时刻戒备的心理状态是林康这个小白想象不到的。 不过他已经见识到了这其中的可怕和不择手段。 为了达到某些目的，甚至人命在那些人眼里都可以被看做草芥。 也正是因此，林康打定主意，既然自己大了，再加上有未来记忆的帮助，要开始逐步建立自己的事业。 先不说为家庭分担，这个目标还有些远。 现在林康期望的就是要在整个美利坚拥有一定的知名度。 这样也就不至于随便遇上一件事都无能为力，谁想动他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能力消弭舆论的压力。 好在篮球和音乐这两个领域，都有希望能让林康达到这样的目标。 音乐的发展上，林康昨天已经趁热打铁和母亲提了自己想学词曲制作，希望能给自己安排靠谱的老师。 母亲则没有着急答应，说要等父亲回来后和父亲商量一下。 林康不着急，这个时间还多，就算父母不同意，自己其实也可以去求歌剧团的苏茜女士，让她帮忙找教这方面的老师。 篮球上则继续跟着李先生练下去就好，至于如何提升自己进入nba的概率，他也没什么头绪。 无论怎么说，篮球和音乐这两样都正好是现实的林康和梦里的林康共同的爱好，而人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 下楼和母亲一起吃早餐，林康咬着一条培根，对母亲说：“妈，我今天要出去一趟，球队教练李先生要特训我。” 昨天他回家之后，李教练的电话打了进来，说让自己这周末抽空去他家为新赛季特训。 丽贝卡想了想，点点头说：“别太累就好，你的伤还不一定完全恢复了。” 儿子已经把得到espn全美前100高中生称号的事告诉了她，虽然她对篮球并没有什么了解，但既然儿子喜欢运动，作为母亲也就该支持。 “嗯。”林康答应一声，收拾好换洗的衣服鞋袜，装进一个大的运动书包里，叫上早已经吃完早餐的卡明顿，由他开车和自己一起去。 李先生家的别墅在郊区，车开了大半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中间林康在车上登录了fid的学校论坛，刷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新闻。 只是有几个橄榄球队的队员问起来汤姆怎么样了，说要组织大家去探望一下，而新闻只提到汤姆受枪伤后抢救了过来，既没说在哪间医院也没说具体情况。 于是林康用自己的账号回复他们。 一千二百三十四楼，7点23分，高三生山姆-林（#锁定劳动节歌剧团演出）： “汤姆目前处于昏迷和需要静养的阶段，我不推荐去打扰他，等他醒来后我会代为传达大家的关心的。” 写完这条，车也到了地方，卡明顿在路边停下后，两人下了车。 眼前是一片的农庄，自然风光尤其美丽，暖洋洋的太阳，拂面的清风，一望无垠的草地，潺潺流动的小溪流，不绝于耳的鸟啼，零散出现的几头牛羊…… 林康闭眼深吸了一口新鲜干燥的空气，看来李先生也挺会享受退休生活的，找了处好地方。 沿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林康二人往那三座建在草地中央的红砖屋子走去。 昨天电话里李先生还说今天会有一位神秘嘉宾到场，让林康好好准备，如果能在这人身上学到些东西，那将会让他受用终身。 应该是哪位前nba球员吧？ 林康只能猜到这里，毕竟李先生打球都是30多年前的事情了，他的朋友圈都是老古董了，林康没几个能认识的。 所以他心里也是很好奇和期待究竟是哪位球员…… 美利坚国会的具体知识没办法写太多…… 第二十八章 约翰－斯托克顿 第28章 约翰-斯托克顿 三间红屋子中最边上的那栋大屋子应该是给家畜住的，林康经过时看到了几头奶牛正从里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哞哞哞地叫着。 “daddy，帮我拦一下这只小家伙呀。”一只撒开蹄子乱跑的小牛犊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白人小男孩。 他左手抓着一捆青草，像是要喂给这只小牛犊的，右手握了几束蓝紫色的鸢尾花，花朵随着他跑动的节奏在空中欢快地摇着。 林康停下脚步，看向这有趣的一幕，脸上扬起笑容，心说这是李先生的小孙子么，还挺可爱的呀。 “好，看强壮的爸爸把这小家伙抱起来！”一个中年白人从一边的草垛里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白色的短袖，下半身是棕色工装长裤，脚上穿了一双猎鸭靴。 他看上去不是那种肌肉大汉，甚至搭配这身衣服显得有些瘦高。 但只见他一个箭步向前，沉胯弯腰，双臂张开一笼，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那只看上去不少于40公斤的小牛莫名其妙地就被搂在了他的怀里。 小牛自己也有些发懵，歪着牛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wow！爸爸好厉害！” 小男孩开心地跳着跑了起来，手轻轻抚过小牛头顶的毛发，拿着手里的青草试着喂它。 “呵呵。”中年白人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忽然，他眼角余光一扫，瞥到了站在屋子门口的林康二人。 先是面无表情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又将目光击中到前面的年轻人身上。 随即一笑，中气十足地问：“你就是山姆-林吧？” 林康看着他，愣愣地点了点头。 中年白人见他呆住了，又有些玩味地问：“怎么？你认识我？” 林康看向他开玩笑的表情，心里一阵无语。 你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在美利坚的知名度么…… 约翰-斯托克顿先生？ “看来是认识了。”约翰-斯托克顿见林康脸上有了无奈之色，也不再逗他，大声说，“你先去找克莱德，现在是我的亲子时间，不谈其他的事。” 林康点点头，听话地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的卡明顿见他还有些呆滞，不解地问道：“山姆，他是谁啊？很有名么？” 林康像看外星人一样看向他，不会吧居然有美利坚年轻人不认得这位：“你不看nba么？或者橄榄球？” 卡明顿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从小在军营里长大，没有接触过什么体育运动。” 好吧，那这的确不怪你。 林康有些同情地看着卡明顿。 这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哥们居然是在军营长大的，难怪现在成了国会警察。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参加过战争，毕竟新世纪这几年某世界警察可一直没有安分过。 绕过拐角，能听到一阵欢欣的叫嚷声，只见第二座屋子前的草地上，有几个小朋友绕着栅栏在胡乱地跑着。 靠近屋子的一处平地上，摆着几张白色的木桌，桌子周围有数十把凳子，几个有老有少的白人围坐在一起，端着杯子在边喝咖啡，边聊着天。 “嗨！山姆，这里！过来坐。” 带着一个大墨镜的李先生看到了林康，对着他挥挥手。 他的大光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亮眼的光芒，很是引人注目。 林康带着卡明顿走了过去，先向李先生和他的夫人，一位白发苍苍的和善老妇人问了好。 随后看向坐在李夫人身边的一位中年白人女士，笑着说：“这位应该是斯托克顿夫人吧，你好，我是山姆-林。” 李先生听了拍拍手说：“看来山姆已经见过约翰了，你们有聊聊么？” 林康摇摇头：“斯托克顿先生在陪他的孩子玩耍，我就没有打扰了。” 一边的斯托克顿夫人闻言歉然一笑，说：“山姆你不要介意，约翰他就是这样的，和孩子们在一起就不会考虑其他事情。” 看出来了……林康暗道，看向坐在她身后的两个面貌相似的白人青年，还有草地上奔跑的三个小朋友。 不顾家的男人能生这么多个么…… 随即林康在他们身边坐下，对身后的卡明顿说你想坐着也行，或去哪里逛逛当巡视也可以，卡明顿点点头就走开了，一会儿后不见了踪迹。 斯托克顿夫人还有些疑惑，说为什么不让这个年轻人也一起坐下来。 李先生是学校里少有知道林康议员儿子身份的人，打了个哈欠说是林康家里派来的保镖。 身为一名nba明星球员妻子的斯托克顿夫人，显然也是有着眼界的，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后就不再追问，就是那两位坐着的少年对林康投来了一些别样的眼光。 加入了老一辈甚至老两辈的早间茶话会，不一会儿林康就不出意外地感到自己和他们实在没话题聊。 于是很自觉地退到后方，和斯托克顿那两个大些的儿子坐到一起。 刚刚斯托克顿夫人简单向林康介绍了几位孩子，所以林康知道他们的名字。 “昨天mainstream流行电台的那首歌不错，好像是叫……《like i love you》，是我今年听到最爽的节奏布鲁斯。” “shit，是吗，我没听到，当时我在车上睡着了。” “新风向，真的，我发现最近女孩们都爱听这种带有摇滚色彩的布鲁斯。” “我明白了，回去我听听看，到时候唱给班上的女孩……” 现在这个兴奋地说着要唱歌给女孩听的少年叫迈克尔，是斯托克顿的二儿子。 他正要继续往下说，却发现林康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杯子来到旁边，边小口抿着咖啡，边听着他们两兄弟的对话。 “喂，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 说话的是斯托克顿最大的儿子休斯顿，他和林康年纪差不多，此时有些不怀好意地望着林康。 少年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意见，我不就是坐过来喝个咖啡么？ 被休斯顿吓了一下，林康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吧，为什么这么大怨气？ “嘿别这样，我只是听到你们说《like i love you》这首歌。”林康左手摊开，做无辜状，“而我昨晚恰好和唱这首歌的家伙待在一起，所以想听听你们怎么评价。” …… 第二十九章 证明你的价值 第29章 证明你的价值 “你？”两兄弟对视一眼，都看出各自眼中的惊讶。 “你说真的？”休斯顿有些不相信地打量了一下林康。 怎么看都不像是搞音乐的人，连现在最潮流的oversize衣服都不穿，一身白t恤牛仔裤更像是爱学习的乖乖仔。 “当然。”林康端起热咖啡，吹吹气，又抿了一口，心说李先生真会享受，这咖啡不错啊。 随后继续说：“你说的那首歌的歌手，是不是叫做贾斯汀-汀布莱克。” “呃。”迈克尔望向哥哥，休斯顿眼睛四处瞟了瞟，好像有些心虚。 其实他根本没听出来那首歌有多棒，只是电台的主持人一个劲儿地夸，说女士们会多喜欢这种类型的节奏布鲁斯，他才随口和弟弟吹了吹。 至于歌手名什么的，他又怎么会记得…… 林康见了他的反应，心里暗笑说果然是半桶水。 这个时代的流媒体还没有发展起来，电台依旧是青少年获得音乐资讯最直接的途径。 林康猜到这小子应该只是从电台那里听到了dj吹嘘这首歌，自己其实并不懂。 他说最近女孩很喜欢这种摇滚类型的布鲁斯，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因为直到贾斯汀这张专辑大火之后，这类混合各种元素的音乐才算真正走进了听众的视野。 而按照billboard榜单，现在的女孩们应该还是更喜欢nelly的黑人深情布鲁斯。 “没关系，如果你们想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见见他，正好最近他们也在纳什维尔。” “真的？”两兄弟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都有惊喜之色。 球星什么的，哪有娱乐明星讨女孩们喜欢？ 如果能认识唱这首歌的歌手，他们兄弟回去学校后也就多了一个谈资。 等到女孩听歌时，他们就可以说我和这个歌手是bro，然后吹嘘一番他平时是怎么写歌、怎么party的，女孩们还不羡慕地两眼冒星星？ “真的。”林康点点头，心说果然是荷尔蒙爆棚的青春期啊，你们这点小心思还不是被我轻松拿捏？ 不过随即又反应过来，好像自己也还在青春期吧…… 既然有事要求林康，兄弟俩也就不再摆脸色，开始兴高采烈地和他聊起来，抛出一连串音乐圈的问题问他。 林康耐心一一替他们解答。 他说要带这两兄弟去找贾斯汀，也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后面问问贾斯汀那帮家伙吧，林康估计他们就算瞧不上这两个小子，也多少会给斯托克顿一个面子。 文体不分家，对娱乐明星来说，多一条体育界的人脉总不是坏事。 当然，林康做这事的目的主要还是想借两兄弟，给斯托克顿这个顾家男人留一个好的印象。 林康很清楚斯托克顿在nba的份量，即使现在他已经40岁，记忆里应该在这个赛季后就会退役。 但以他nba历史助攻王、历史抢断王、10次全明星、11次nba最佳阵容的名人堂水平，如果愿意因此多教林康一些东西，那花的这人情就算是太值了。 就像李先生说的，从斯托克顿手里学到一招，足够林康一直到nba都能受用。 …… 过了十几分钟，草地的那边出现了斯托克顿的身影，他的小儿子大卫正骑在他肩上，小手不断挥舞着。 “宝贝，下去玩。”到了这边后把儿子从背上放下来，小家伙手里攥着鸢尾花一蹦一跳地找哥哥姐姐去了。 “多好的农庄啊，克莱德，你说我在盐湖城搞一个差不多的怎么样？” 斯托克顿坐下来，擦擦头上的汗，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咖啡，然后一口闷了下去。 “以你在犹他州的名气，要什么农庄没有？”李先生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笑着道。 随后看到他暴殄天物的喝法，立刻变脸大骂：“嗨，这是tm可是我珍藏的摩吉安娜咖啡豆，你就这么喝？” 斯托克顿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白瓷杯，意思是没尝出来有什么好的啊！ “这次就算了……”李先生没好气地说，“美好的亲子时间结束，现在该办正事了吧？” 斯托克顿闻言有些无奈地点点头，放下杯子，看向坐在后面的林康和自己的两个儿子。 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莫名笑容。 “走吧小伙子们，一起去打会儿球。” …… 篮球场修在第三座最大的那间屋子内，是一个有着标准长宽的完整全场。 粗糙的水泥地面被油漆染成绿色，合理冲撞区线、罚球线、三分线因为年月淡化到几乎看不清。 两个铁质球架有些生锈了，篮网也不是常规的细绳编制，而是几串挂在框上的锁链垂在空中。 斯托克顿明显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对着这幅破败的光景皱皱眉。 李先生看到他的表情，挥挥手解释：“几年没用这块地，昨天已经清了一回灰尘，又不是在nba打比赛，条件要那么好做什么？” 斯托克顿闻言舒展了眉头，表示同意：“是啊，我们当年有这条件就不错了，这是训练，越能让他们感受到痛苦越好。” 场边，已经换好一身背心、短裤球服的林康，和两兄弟合力把一辆掉了两个轮子的球车推了过来，正在拿打气筒一个个往球里面充气。 “三个就够了。”斯托克顿喊了一声。 于是三人在一车或是漏气、或是表面已经完全光滑的斯伯丁篮球中，勉强挑了三个手感算过得去的，走上球场。 斯托克顿看着三个年轻人，从头到脚对他们审视了一番。 “不错，小伙子们，年轻就该有精神。” 他目光忽然集中到林康身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山姆，我不知道克莱德有没有告诉你，在来到纳什维尔之前，他其实没有告诉我今天会有这么一次训练。” 不知道今天的训练？ 林康被他说得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李先生，只见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 “说实话，我向来只把篮球当成一项养家的工作，所以即使克莱尔说你多么的有天赋，相比训练你，我还是更喜欢和我的孩子们随便玩一玩。” 说完这句话，斯托克顿话语停了停，随后语气一转：“不过既然已经被他骗过来了，我也会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跟上我的训练模式，那我倒不介意和你多玩一会儿。” 训练……模式？林康不解。 训练难道不都是热身，然后投篮、运球各项拆分练习、最后全场实战这样的么？ 斯托克顿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摇摇头淡淡地笑着：“我不是克莱德这样的专业教练，所以不用指望我会给你一套系统的训练方法，原因很简单，我不会，也没这个精力。” 他说到这里，林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看向身边的那兄弟两个。 他们的脸上似乎同时出现了一种……无比同情的表情…… 只见斯托克顿毫无征兆地往前两步走近林康，这位同样身高185的nba名人堂控球后卫，目光平静地盯着林康的双眼。 缓缓开口： “为了证明你的价值，我的要求很简单，和我打一场单挑，只要你能得分，我就教你。” …… 第三十章 历史第一档后卫的含金量 第30章 历史第一档后卫的含金量 听了斯托克顿的这番话，林康的脸色也凝住了。 这算什么？一位nba的明星球员对他这个小小高中生的考验？ 我说你们这帮音乐圈、篮球圈的家伙们怎么都一个样子，都tm这么喜欢让新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音乐那边还好，毕竟有着未来记忆的加持。 但这边就是完全要靠自己几年积累的实力了，没有任何取巧的空间。 林康深吸一口气，双眼毫不畏惧地回敬这个面前的中年白人：“那我就试试吧，约翰-斯托克顿先生。” 斯托克顿对上他坚定的目光，有些认同地点点头。 对着场边坐着的李先生喊了一句：“克莱德，按联盟老规矩，美式单挑11分，两分球算作一分，三分球算作两分，你做裁判。” 随后又看向林康，提醒道：“只需要得到一分，就算你合格。” 林康并没有理他，而是已经开始拉伸热身。 “山姆。”李先生向林康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约翰的确是被我用了点手段叫过来的，当然他也不会太难为你，不要有压力，把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就好。” 林康点点头，他明白李先生的意思。 但他其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压力，相反的，他的内心已经莫名地涌现出了一股浓浓的期待和兴奋。 期待是因为马上就能亲身体会到这位世界排名前五的控球后卫的实力，兴奋则是自己第一次和nba球员交手，他很想知道自己和他们的差距有多大。 梦中记忆里，他曾在网络上看过很多nba球员和业余顶尖球员比赛的视频。 说实话，几乎无一例外都是那些业余选手落败。 但失败的这些球员中很多并不是毫无反抗能力，起码在最开始nba球员没有认真对待时，他们还是能够得分的。 而且林康认为他对上斯托克顿还有一点优势，那就是运动能力。 斯托克顿的球员生涯中，如果非要挑出他的一个缺陷，那就是运动能力不佳。 相比林康现在就能完成各种扣篮，斯托克顿18年的nba生涯中，只有新秀赛季在实战中扣过一次篮。 没错，一次。 再加上他裸足身高和现在是高中生的林康一样，都是6尺1寸（185cm），体重则是仅有170磅（77kg），比林康轻了10磅。 所以林康觉得，论对抗能力自己未必会弱于他。 也就是说，这场和nba名人堂球员的单挑，他认为自己并不是全无胜算…… …… “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 斯托克顿在场边和他两个儿子说了些什么后，也略微热了会儿身，随后就拿起球回到场上。 林康没有回话，只是指了指他手上的篮球：“谁先发球？” “你来吧。”斯托克顿将球丢到林康怀里。 走到模糊的三分线外，心脏不知道为什么跳得有些激烈，林康只能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双手抓球摆出三威胁的姿势，他伸出右腿小心地做了一个试探步。 美式单挑的规则，一次进攻回合中只能运三次球，所以试探步就成了能调动防守人重心的最佳方法。 而斯托克顿不为所动，只是髋部微微下沉，目光紧盯着林康握球的双手。 林康有些诧异，他自认为自己的三威胁做得算是很标准的，在赛场上百试不爽，却没想到对斯托克顿一丁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果然，这就是一名nba职业老将的经验啊…… 于是他一咬牙，心一横，心说既然你没有反应，那我就正好向右边突破。 但谁知道只是在他将篮球拍向地面的那一瞬间，右手在这等待回弹的不足零点一秒后，下意识就要触球。 然而发现手上一空，指尖居然什么都没有碰到。 去哪了？ 林康心头一慌，低头一看…… 篮球……就在这一刹那间，已经像是变魔术一般跑到了斯托克顿的手上。 “太明显了……”斯托克顿摇摇头，嘴上叹了一句，像是不太满意。 林康眉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这手快得……未免有些离谱了吧…… 果然不愧是nba的历史抢断王，这种手速的厉害不是在电视上比赛转播中能看出来的，只有上场亲身体验才知道有多不可思议。 美式单挑规则，一次进攻的球权被破坏后，双方球员攻守互换。 于是林康站到三分线内，将球击地传给斯托克顿。 双腿弯曲，胯部带着屁股下沉，手臂张开，在距离斯托克顿面前半步的位置上站住。 斯托克顿在自己指尖摸到球的那一刻，马上抬臂作势要投篮。 不得不说，他的动作极为逼真，林康被他突然的动作一惊，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但旋即看到他微微前移的右脚，脑中顿时清明，立刻反应过，向后一退打算防守他的突破。 但谁知道，斯托克顿看到他退后一步的动作，满是胡茬的嘴角拉起一道弧度，未曾完全放下的手臂重新抬起由弯变直，手腕下压，三分出手。 铛—— 锁链篮网独特的响动声传到林康耳边，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这一球已经毫无疑问的入网了。 “二比零。” 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斯托克顿慢慢跑到篮下将篮球捡起，再次丢到林康手里。 然而林康没有反应。 他望着林康依旧在发愣，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发球了。” 林康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看向斯托克顿。 强，太强了。 仅是一回合的攻防，他就深刻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盛名之下无虚士，什么叫做世界篮球界第一档的防守能力，以及他是凭什么以自己瘦弱的身躯，在nba这个怪物林立的联盟生存下来的。 一切的动作都在一秒之内，依靠的是完全是肢体条件反应，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的处理。 下意识的，就是最正确的！ “再来。” 林康眼里几乎燃起火焰，对手越强才越能让自己成长，越能发现自己的不足。 斯托克顿注意到林康瞬间恢复的战意，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不错啊…… 心里波动，手上却没有一点犹豫，他一触到球，立刻再次果断三分投篮出手。 但这次林康同样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在他拉球而起时，他双腿重重蹬地，小腿上凝实的跟腱肌肉即刻收缩，高高跳起！ 球……几乎是贴着他的手指尖飞了出去。 铛铛—— 这次是两阵铁筐响动的声音，林康回头一看不由地一喜。 防下来了！ 是的，这次斯托克顿的投篮被林康干扰到了，弹框而出。 斯托克顿看到这一幕，脸上却不仅没有沮丧之色，反倒这才出现了一丝笑容。 这才有点意思啊…… 第三十一章 你的价值是心态 第31章 你的价值是心态 随后到林康进攻，他原本打算依靠自己的力量背身强打斯托克顿。 但用力顶了两下，不禁被他生生扛住，球还在他准备转身时被一把掏掉了。 看着斯托克顿并不强壮，而且略显老态的身体，林康又是一阵难以置信。 自己的力量是什么水平自己最清楚，不要说斯托克顿已经过了身体素质最好的年龄，就是那天塔可钟里叫mo的年轻黑人被他一撞，可是直接吐了一口老血的。 没想到……他原以为能从对抗能力上找突破口，结果还是被斯托克顿轻松化解。 没时间让林康沮丧，斯托克顿拿球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矮身拍球，脚底一抹，一个左侧顺步突破就将他过了个一干二净，又得一分。 得分后继续进攻，这次是投篮假动作后衔接的突破拉回，一个超大幅度的后撤步三分线外跳投再进，再添两分。 这和电视上稳重的斯托克顿一点也不像啊…… 林康有些欲哭无泪，这些花哨的动作在赛场上可从来没见过斯托克顿会去做。 “五比零，年轻人，看紧我的脚步。” 林康连续被耍得团团转，有些头晕了，斯托克顿却仍然脸也不红、气也不喘，还平静地提醒了他一下。 “再来。” 林康咬牙双手在水泥地板上拍了拍，髋部下沉地更深了，做出一副全力防守的样子。 但……完全没有什么作用…… 接下来的6分，斯托克顿彻底打破了林康对他所谓“运动能力不佳”的刻板印象。 他每一球都是用身体硬吃，挤着林康突破上篮，有两球林康几乎都挂在他身上了，依然阻止不了篮球乖乖地滚入篮筐中。 …… “11比0，好了山姆，停下吧。” 李先生沉闷的嗓音在场边响起，他看了看场内头颅低垂、站立不动，好像受了颇大打击的少年。 一滴滴的汗水从他头发上、身上滑落，已经在脚底汇成一片阴影，将绿色的地面染得变了色。 李先生随即有些不爽地望向已经走到一边喝饮料的斯托克顿。 这家伙正在颇为享受地听着两个儿子的称赞，拿他们递来毛巾擦着汗，眼睛忽然一瞥，注意到老朋友眼神中传来的杀气。 却不以为意，手指向场内少年那边指了指，又摇了摇，意思是这小子其实没事。 李先生显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庞大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他，挥挥手把两兄弟赶走。 “约翰，我tmd是让你给孩子见识一下真正强大的后卫应该是怎样的，没让你不留情面打击他。” “peace，克莱德，你太小看这小伙子了。”斯托克顿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波澜，下巴向场中央努了努。 只见那里刚刚还在凝视地面的少年，此时已经扬起了头，向他们这边走来。 他脸色说不上沉重，也说不上开朗，竟然和斯托克顿的表情有些相似。 “李先生，对不起，我没有表现好，让你失望了。” 先是向教练道了个歉，林康随即转头凝望坐在台阶上的斯托克顿，口中缓缓说道。 “斯托克顿先生，显然这次我并没有向你证明我的价值，我接受这个结果，可……” “可我还是想问……有没有另外的机会，我能再次向你证明自己的……” 说到后面，林康也因为没有底气而有些讲不下去了，毕竟先前已经说好了就这一次机会，这时自己来求第二次机会，多少显得有些死缠烂打了。 但还是咬着牙关强逼着自己说完了这段话。 如果说在这次单挑之前，他还只是因为斯托克顿头上的名号而希望得到他的教导。 而在单挑后，他已经对这位名冠世界篮球界的白人后卫完全地心服口服了。 他向自己展示了一个优秀的职业篮球运动员应该是什么水平，需要具备什么素质。 以前的自己……哦，包括现在有了未来记忆的自己，不过只是坐井观天的青蛙罢了。 以前知道自己还不够强，却没料到原来自己和nba之间的差距，居然有这么大…… 林康心里苦笑一声，得到未来记忆这个外挂后，自己的心态的确是有些飘了。 然而在真正的实力碾压下，即使拥有未来的记忆又能怎样，还是只有一败涂地一个结局。 音乐圈也是同样的道理，嘴上说说还行，现在真让自己去作词作曲，那就要抓瞎了。 要走的路还很长啊，谦虚点……林康这样提醒自己。 …… 和眼前的少年对视许久，斯托克顿嘴角忽然向下掉了掉。 林康原以为这是脸色不好的表现，却没想到他竟然笑出了一个嘴角向下的笑容。 “山姆，谁说你没有证明自己的价值的？” 林康脸上渐渐浮出意外的表情，有些没反应过来地问，“……什么意思？我……不是没有得到哪怕一分么？” “我可没说非要你得一分，得一分是合格，这个合格指的是你有合格的nba实力。” 斯托克顿对着林康微微颔首：“你的价值不在这方面。” 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的价值在这里，球商和心态。” “球商……心态……”林康心里默念着这两个词语，我的价值在……球商和心态？ 见林康发呆，斯托克顿于是招招手把两个儿子叫了过来，笑着问他们：“小伙子们，看了这场球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二儿子迈克尔先说：“他很不错，在这种程度的对抗里也能撑一会儿，我们承认父亲之前说的他比我们要强。” 林康想起来最开始这个两兄弟对他态度不好，原来是因为斯托克顿拿自己打击过这两个少年。 大儿子休斯顿则更是已经服气了：“没错，父亲这次认真了，上次他对年轻人这么认真好像还是在……密尔沃基？” 没想到儿子会提到这个，斯托克顿也被他勾起了回忆，沉吟一阵然后对林康解释说。 “嗯，上赛季去密尔沃基比赛的时候，也有一个大一生被推荐到我这里来，的确和你一样是很有拼劲的小伙子。” “它好像是叫……德怀恩-韦德？” …… 和大家解释一下，本书的确会花笔墨写到主角在篮球领域的内容，但考虑到大多数想看音乐圈内容的读者可能不会喜欢篮球，因此我会压缩球场上的描写，将文字尽可能聚焦在剧情的推进上。 最后，拜谢诸位的支持，如果喜欢，还望能给作者一些小小的鼓励。 第三十二章 国会选举制 第32章 国会选举制 时间来到傍晚，纳什维尔国际机场。 一架西南航空的波音767-400er顺着轨道滑行降落至地面。 c区到达大厅外的车道上，停了三辆完全一致的黑色凯迪拉克deville轿车。 每辆车的车窗都用深色的车窗膜贴住，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两个带着墨镜的保镖打扮的白人守在车外，其中一人耳边的对讲突然响了起来，那人侧耳听了听，随后对另一人说了声：“他们到了。” 打开中间那辆车的车门，一个梳着背头的白人从后座下来，看样子年龄超过了50岁，不过精神状态很好，走路的步子也不慢。 三人向大厅内走去，几分钟后，又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侧多了三位同样穿着西装的男人。 那个背头老人和一个中年人被其他人围在中央，他们肩并肩走着，但却没有任何交流，只是闷头走路。 那中年男人颇为高大壮实，一身整齐的深蓝色西装衬得他十分有型。 但他浅橄榄色的肤色与周围一圈的白人略显不同，五官上有着明显的亚洲人特征。 到了车队边上，几人很默契地散开，三名保镖上了最前方的一辆，拎着公文包头发稀疏的中年白人走向最后的那辆车。 而背头老人则是做了个请的手势，把那名亚裔中年人让进了最中间一辆的后排。 两人都上车后，前排的司机向后看了一眼，就自觉拉上了前后排间的隔板。 “弗兰克，”背头老人这才开口，伸出手与中年人握了握，“辛苦了，这么急叫你回来，这次的事下面人的确不好办，所以还是需要你回来掌控大局。” 中年人也客气回道：“没关系的，市长先生，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还麻烦市里这几天帮我稳住局面。” “嗯……”虽然中年人对他的称呼有些疏远，但他了解这位老朋友性子，并没有多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被称为市长的老人忽然有些没头没尾地问：“确定是他做的了吗？” 中年人即使在私下里也正襟危坐，他听懂了市长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言简意赅：“不会错。” 市长嘶了一声，随即换了个坐姿，有些为难地说：“弗兰克，既然涉及到这个层面的人物……恕我直言，市里就真的不好直接参与这件事了。” 中年人没有表示，似乎是默认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气氛有些沉寂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市长老人才咳嗽一声：“咳，你说……丹尼尔……这家伙为什么会这么疯狂？要知道他这次的手段可是犯大忌的，只要不小心被抖出来一点，他的国会生涯就算全完了啊……” “没什么。” 中年人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看了看自己右手腕上那块看上去十分廉价的石英表，随口说，“我上周把他选区下面的筹款断了。” 市长听到他话的一刹那，先是呆了整整几秒钟，嘴巴忽的张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后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仿佛毫不在意的中年人。 “上帝……” 喉咙里发出咕嘟的一声，他有些结巴地开口。 “林，林先生，你的意思是……你把丹尼尔参议员选举委员会下面的筹款渠道都给断了？” 声音里居然带上了震惊甚至畏惧的情感，他对中年人的已经不敢再叫其名字，而是用上了尊称，林先生。 林先生……没错，这个亚裔中年人就是林康的父亲、国会众议员——林毅明，frank.lin（弗兰克-林），林先生。 “加文，这个后面你会知道的。”面对纳什维尔市长加文-希特曼的小心疑问，林毅明并没有打算多说。 这时，两人间的谈话就涉及到了国会议员的竞选方法，选举制。 简单解释，在美利坚国会中当选一个议员的充分必要条件，就是能否拿到多数选民的选票。 其实在这个国度，上至元首、国务卿等最高级领导人，再到国会中参议员、众议员，州一级州长、州议会，县市级市长、市议会…… 每层每级，几乎都要遵从选举制这一项根本制度。 同时这选举充满了资本主义的特色。 金钱。 上至元首，下至一个村长的竞选都需要钱来铺路。 金钱能让他们登上电视台，通过媒体传播他们的理念来获得支持者。 金钱能让他们将自己的大头照贴上每个广告牌，让西起落基山脉，东至阿巴拉契亚山脉的每一位美利坚公民知道他们的名字。 金钱能让他们聘请到更有名气的竞选专家，各行各业的精英人才，使自己的竞选策略更加完美。 当然，也有许多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都可以依靠金钱来实现…… 正如100多年前某位竞选专家所说：“要赢得选举，需要两个东西，一是金钱，第二个我就记不得了。” 而竞选资金的来源，也有多种渠道，其中比较大的有个人捐款、选举委员会、公共基金，同时自费也是被允许的。 再说到林毅明刚刚所讲的，把选区下的筹款断掉，意思其实是他把那位议员用于选举的资金链掐断了。 如果是在平时，这打击虽然也很大，但却不是致命性的。 然而就在今年11月的节骨眼，也就是现在的两个月时间之后，美利坚国会的中期大选就要进行。 中期大选指的是在四年一届的元首选举中间，每两年国会也需要新一轮的洗牌。 这期间，国会的435名本土众议员要全部重新选举一次。 与此同时，每个州各有两位，总共100名的参议员有三分之一也要回选区重新选举。 那位被林毅明针对的名为丹尼尔的参议员，正是今年要重新回到他所在的选区，也就是田纳西州参与选举。 所以如果这时被断了资金链，对那人的政治生涯几乎无异于判了死刑，这种手段放在任何层面，都是最彻底几乎最无法被反制的一种。 当然，也是最难以实现的一种，能被断掉资金链的人，一定是有经济或税务上的大疏漏被对手掌控了。 这就是为什么加文市长会这么震惊，甚至惊惧，他从来没想到眼前的林先生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也许说明……林先生的手，已经能伸到他们民主党敌对的共和党那边去了，这不可谓不恐怖。 而且要知道，那位丹尼尔是参议员，参议员在国会的身份其实是高于众议员的，同时位置远比众议员稳固，竞选的难度也更小。 按常理，应该是参议员压制众议员的才对啊…… 他……是怎么做到的？ 加文市长在渐渐地平息了最初的惊讶之后，脑中已经开始试着将最近的各种事联系起来。 难怪丹尼尔最近在选区上蹿下跳，竟然还做出超越潜规则的事来，原来是受到了致命一击啊…… 不过细想之下，这些事……总感觉没有这么简单…… 第三十三章 我的议员父亲(一) 第33章 我的议员父亲（一） 晚上七点，三辆凯迪拉克组成的车队在41号州内高速上行驶的同时，林康这边已经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里。 用钥匙打开大门，屋里漆黑一片，没有灯光。 母亲应该是出去工作了，做唱片这一行没有什么固定的假期，只要有发行计划时刻都要在办公室。 将运动包里的脏衣服丢到洗衣房后，就钻进浴室冲凉。 用沐浴露的泡沫沾满全身，想到今天的事情，林康不禁又是一阵恍惚。 在上午那场单挑完后，斯托克顿终于还是认同了他，于是他们真正开始了特训。 就像斯托克顿说的，他没有什么系统的训练方法，有的只是篮球中最为简单朴实的，单挑。 不过真正训练时就不再是半场的美式单挑，而是全场运球单挑。 没有记分，直到一方精疲力竭才算结束。 于是林康这一白天除了吃午餐的半小时，其他时间都在球场上度过，一次次在斯托克顿nba级别的高强度防守下练到透支体力，精疲力竭。 当林康实在撑不住时，斯托克顿就会叫他两个儿子上来顶一段时间，上的强度也和对林康的一致，搞得两个小子叫苦不迭。 林康从这也看明白了，斯托克顿这两个儿子身体天赋完全继承了他的，都是属于很一般的那种。 然而他们传承了父亲身体的劣势，精神属性上却和自己的父亲天差地别，看不出什么心气来，练了几场以后就开始叫着要停下偷懒。 斯托克顿面对这情景倒是没有说什么。 天赋不好，努力又不足，他已经接受这两个儿子基本上没有什么成为职业运动员的可能了。 训练从朝阳东升，持续到夕阳落下。 渐渐的，林康从最开始的在对抗下连球都运不稳，自家半场都过不去。 到最后已经能勉强扛住斯托克顿的压迫，甚至能够在严防死守中找到机会出手投篮。 这般飞快的进步速度和调整能力，让斯托克顿都感到有些惊愕。 傍晚训练结束时，林康的脸上几乎已经没了血色，身体经历了一遍又一遍不断地出汗然后风干，再出汗再风干的过程，球衣上结出了一大块汗水风干后的盐渍痕迹。 场边的佳得乐瓶子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李先生最后过来看时，啧啧说道如果每天都这么练，附近废品回收的公司就开心了。 “克莱德，这小伙子还不错。”斯托克顿也在场边坐着，两个儿子拿了两块冰袋乖乖蹲下给自家老爸敷着膝盖。 李先生点点头，正色对他说道：“约翰，谢了。”没有过多的言语，浑浊的眼中感激的神情却是十分明显。 斯托克顿笑了一下，也没假惺惺地说不用谢，因为按他的性子，如果不是老朋友的再三请求，就算这小子有迈克尔乔丹的天赋，他也懒得理会。 这个世界上有天赋的人太多了，难道一个个来找他请教，他都要答应？ 休息一番后，林康也和斯托克顿一大家子一起在李先生家用了晚餐。 吃饭时，他问了问明天能不能继续过来训练，却被斯托克顿挥手毫不留情面地直接拒绝。 “现在是假期，明天我们一家要去市区逛逛，而且我不是你的私人教练，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去请一个专业的训练师，效果说不定比我的好得多。” 林康脸色一滞，心说你这现役nba球员的亲自指导，哪里是普通训练师可以比的？我想请你来当训练师行不？ 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口，他怕斯托克顿听到后直接把他丢出去。 不过随即心里一动，又想到什么，试探性地说：“如果你们明天要去市区，我想我可以做向导。” 他注意到了斯托克顿刚说的明天要去市区逛逛，虽然肯定是没法训练了，但自己也许可以当个导游，借这个机会与他们一家人拉近些关系。 “唔，这是个好主意，约翰。”李先生边喝着一碗奶油蘑菇汤，一边表示赞同。 “山姆对市区比我要熟悉，这几年纳什维尔发展得太快，很多地方我这老人家都不认得啦！而且让他带着我们去玩些年轻人玩的，孩子们也开心不是么？” 斯托克顿正在对付一盘牛排，闻言放下刀叉想了想，随即点头说也好。 李先生的话显然说到了他最关心的地方，要孩子们喜欢，这次家庭旅行才算是有意义。 晚餐吃完，林康告辞离开，李先生送了出来。 “李先生，我……”上车前，林康想说些感谢的话，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时语塞。 李先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着说了声：“加油！”就示意他赶快上车回家吧。 …… 楼下传来一阵有些嘈杂的声音，将林康的思想拉回了现实。 他以为是母亲到家了，想到或许可以带斯托克顿一家参观一下umg在纳什维尔的办公室，毕竟两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时候宣传一下可能对母亲公司这边起到正面的效果。 于是用浴巾擦擦身子，穿上一套短袖短裤后，就打算下楼找母亲商量。 然而就在他踩着楼梯往下走时，却发觉到有些不对。 客厅里，电视被打开了，音量放得很大，所以林康能明显地听清是《奥普拉秀》的中主持人奥普拉-温芙瑞的熟悉声音。 两张沙发上分别坐了两个穿着整齐西装的身影。 其中一个黑发梳成简单的侧背，另一个头发稀疏，两人都背对着楼梯这边，电视虽然开着，但他们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那上面。 高大帅气的卡明顿正立在后面的餐厅那边，和另一个同样保镖打扮的白人有说有笑着啃着甜甜圈。 看到这里，林康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刚刚有些兴冲冲的情绪忽然被冲淡了，缓缓走下楼梯。 头发稀疏的白人本来正在说着什么，余光瞥到林康的身影，于是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 “林先生，山姆过来了。” 男人点点头，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声：“林康，过来坐这里。”父子俩之间说话是用中文的。 林康默默走了过去，依言在两人侧面的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看着这张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面孔，不知道为什么头就低了下来，低声打了个招呼。 “爸。” …… 今天全天都在外面，只能发一章存稿，明天补回三章更新。 第三十四章 我的议员父亲(二) 第34章 我的议员父亲（二） 头发稀疏的幕僚道格见boss父子二人要进行家庭谈话，便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起身走到了餐厅回避，走之前还帮忙把《奥普拉秀》的声音调小了些。 也许是一种传统，父子间的谈话总是从儿子在学校的学习情况开始。 “新学期开始不久，课程难度怎么样？能不能跟得上？” 父亲右手里抓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丝丝的热气遇到客厅中的空调凉气，在空气中氤氲成一团水雾。 “还可以，代数的ap课程比想象中的简单，其他几门也相对轻松。”林康老实回答，在他获得了未来记忆后，除了数学外的课程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思维难度。 “嗯，数学能跟得上就好。”父亲点点头，亚裔总是对理科有着莫名的执念，其他学科弱一些没关系，数学不好就是很难被接受的。 “大学申请季在下学期6月份就要开始了，目前有没有哪所比较心仪的大学，要我和你母亲帮忙提前运作的？” 林康略微犹豫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回答：“有，我比较心仪这几所学校，马里兰大学、北卡罗莱纳大学、康涅狄格大学或者孟菲斯大学。” 父亲闻言斜了他一眼，说：“怎么是这些学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都是以篮球闻名的大学吧。” 林康点头，他说的这四所大学，无论学校学术专业排名的高低，无一例外都是篮球名校。 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认为现阶段相对适合自己的学校。 其中北卡大学是传统的豪强，培养出了许多打入nba的球员，包括nba历史第一人迈克尔乔丹、以及林康的偶像文斯卡特，这里可以说是他的精神圣地。 北卡对学生成绩的要求不高，但如果想拿篮球奖学金就不太容易了，以林康现在的名气大概率拿不到，只能凭学习成绩申请学校。 而马里兰大学，则是去年2001-2002赛季ncaa（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的冠军学校，篮球底蕴同样深厚。 前几天林康查了查马里兰水龟队去年的夺冠阵容，里面没有一个未来在nba打出名堂的球员。 这意味着自己如果去了这间大学，竞争优势应该是比较大的，很可能获得重点关照和资源倾斜。 康涅狄格大学是汤姆曾经提到过的，他目前最钟意也最有可能去的学校，同时在橄榄球和篮球领域都算第一等水平的高校。 林康想去这里，除了希望能和汤姆继续待在一起的原因外，还有就是康大距离纽约比较近，大约两小时车程。 如果到时候他要在纽约发展音乐事业，康大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最后的孟菲斯大学，位于田纳西州第一大城市孟菲斯，同样是在篮球领域有着一席之地，后世最着名的就是出过一名mvp球员——德里克-罗斯。 它是林康的保底选项，因为在此之前李先生已经和孟菲斯猛虎队的管理层联系过。 他们给出承诺只要不要求全额奖学金，即便林康这学期没有带领大红队在高中联赛更进一步，也会给他一份大学的offer。 总之，究其根本，林康的大学选择都是奔着在篮球领域的发展去的。 因为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律，进入一所篮球名校，他能获得的曝光会大很多，得到nba球队的注意也会多得多。 这些都是非篮球名校难以比拟的，林康大概算了一些，这些年从选秀进入nba的美利坚本土球员中，高顺位基本上都来自于名校。 几乎没有现象级的球星是从小球市学校出来的，比如马刺队球星蒂姆-邓肯的维克森林大学，在90年代虽然名气很小，也是ncaa的季后赛——疯狂三月的常客。 所以林康认定如果想要增加自己进入nba的机会，即使是确定申请篮球名校，也一定要有最全方位的考量，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当然，这只是林康自己的想法，至于他的父母…… “我还以为你会说斯坦福、加州理工、哈佛这些的，最不济也是耶鲁、康奈尔这个层次。”父亲盯着他，眼神明显不太温和了，“你说的这些似乎不用我和你母亲帮忙，你的成绩完全足够了。” 林康早就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只能心里苦笑一声，也不好解释。 父母对他的期望一直是要考上一所世界最顶尖的高校，专业倒是没有什么限制，金融、管理、法律、精算、医学等等，都是不错的选择。 他们只说这些学校给他带来无形的资产会是难以想象的，会让他未来的人生路好走很多。 毕竟他们自己就是从美利坚排名前十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出来的，自然明白读名校的好处。 而林康刚刚说的这些学校，除了其中排名最高的马里兰大学能算是勉强中上，大约在全美50多名。 其他的几乎都是很普通的公立学校，排不上号的那种，和哈佛这些的差距自然非常大。 “你的sat是已经考了两次？现在最高多少分？”父亲又问了一个问题。 林康回忆一下会儿，答道：“1310分吧。” sat全称schstic assessment test，翻译为学术能力水平评估测试，是由美利坚一个叫大学委员会的组织举办的全球统一考试。 可以理解为美利坚的高考，因为它在本土几乎被所有的大学院校所承认，sat成绩也是高中生申请美利坚大学的硬性参考指标。 但sat的形式其实和华国的高考有很大的区别。 其中最显着的是，它不是在同一月份考试，而是每年都有七场，分别在3月、5-6月、8月、10-12月进行。 并且不限制考生的年级，高中生不仅可以在高四申请大学时考sat，相反的大多数学生在高四大学申请季前就已经完成这项考试。 同时除了sat外，还有一个sat2的附加考试项目（在2021年后被取消），主要是针对申请顶尖高校的学生的考核，包括物理、化学、生物等科学类科目。 就2002年来说，sat的考试科目包括两大类。 第一类是数学，包括了代数和几何等高中必修内容。 第二类是批判性阅读，对标华国语文阅读理解。 两类分值各为800分，总分为1600分。去年即2001年全国sat平均分为1100分，林康1310的成绩已经几乎可以超过90%的学生，放在他们学校mba里算是最高分的那一级，不过距离顶尖学府的要求还是差不少。 “嗯，还能更好，今年再参加一次吧，尽量达到1450左右。”林康补充道，他上次考试就是数学分低了些，这次估计再高个100分不是问题。 “算了，这个以后再说吧，还有些时间。”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水，父亲挥挥手不想再说这个扫兴的话题。 “我听你母亲说，你最近对她公司的业务比较感兴趣？” 林康先是愣了一下，因为父亲往常是绝对不会提到这方面的问题的，他向来不允许自己接触任何他们工作上的事。 不过根据母亲前几天的态度，林康有种感觉，现在应该到这个禁令解除的时间了。 于是思忖一番后望向父亲，诚恳地说：“是的，我的确想进到音乐这一行，就和篮球一样，既是我的爱好，也是我这几年努力的方向，现在我觉得我已经有能力在这方面做出一些成绩了。” 父亲静静地听完了他的话，不置可否，目光一直盯着林康身后电视里的《奥普拉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看。 许久后，才叹了一口气，左手慢慢地摩挲着沙发扶手，眼神放空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音乐、篮球……都还不错吧……起码安稳……” 林康听到后眼睛一亮，忙问道：“爸，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父亲的眼神重新聚焦，随即微微颔首：“嗯，去试试吧，只有试过之后才能判断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 林康脸上已经扬起了一丝兴奋，因为他其实不用试也知道自己无疑是适合做音乐的，只要搞定了父母这边，他就能放开手脚去做了。 接下来就是要请老师来教导了，自己前几天已经从佩妮那里要来了一份umg词曲创作人和制作人名单，还没来得及看，现在可以去好好研究一下要让谁做自己的老师了。 “最近到哪里都要让卡明顿跟上，知道吗？”在林康上楼之前，父亲又提醒了他一遍。 “知道。”林康随口答应了一声。 餐厅那边，道格见林康噔噔噔地上了楼梯，于是放下手里的杂志回到了客厅。 “boss，山姆也长大了，是时候让他去闯闯了。”虽然没有具体听清父子两间说了些什么，但身为心腹，道格对林康家里的很多事是清楚的。 “是啊，长大了……”林毅明摇摇头，揉了揉眉心，“我们把他在家里压了这么多年，不让他接触社会，这小家伙估计早都憋坏了……” “不过无论是这音乐人还是篮球运动员……都不算什么特别有前途的职业啊，即便做到最上层，依然要依靠那几大唱片公司和nba联盟生存，终究是受制于人，看人脸色吃饭。” 道格斟酌了一下，才说：“或许让夫人不要插手太多，先让山姆去碰碰壁，以后说不定会回心转意。” “不，家里有这个资源，没有理由不用的，至于碰壁……”林毅明摆摆手，脸上忽然浮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我倒是希望他碰壁，可这小子刚刚的状态你是没看到，他的举止总给我一种感觉……他好像对能在音乐这个行业成功，有着十足的把握。” 道格愣了愣，林先生这么一说，他忽然想起来前几天在警局里诺曼警官和他说的话。 才反应过来，山姆这孩子似乎一下子成长了很多，遇到事情好像也能有自己的思考。 想到这里，他开口岔开了话题：“boss，我有个想法，我们需不需要把抢劫案的事请和山姆说清楚？” “怎么忽然说到这个？”林毅明看了看道格，还是说道，“和他说有什么用？他暂时又帮不上什么忙，就算知道了也只能是徒增烦恼。” “可……按照我们预料的，丹尼尔最后的反击力度一定不会小，万一到时候山姆支撑不住舆论压力……” “嗯，这个我也有考虑过，”林毅明端起保温杯又喝了一口热水，“如果在今天前，我或许会让他待在家里避过这阵风头。” “但今天既然他说自己要开始做一番事业，那么这些风浪，就是时候让他承受一下了，否则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他能创出一片天地……” 老板的话说到这里，显然就不是道格这个外人能置喙的了。 他只能当做没听到，等了一会儿才听到林毅明问道。 “说到这个，丹尼尔那里有动作了吗？” 道格摇摇头：“没有，很安静，纳尔逊手下的人已经把那几家共和党的喉舌报社看死了，没有一点动静，新闻里还是在拿两天前的消息炒冷饭。” “这么沉得住气，不太像丹尼尔咋咋呼呼的老黑作风啊……”林毅明背完全靠上了沙发上，头顶在枕头上，微微仰起思考起来。 “会不会他知道这是我们下的套了，然后为了止损保命就不想撕破脸了？” “……概率不大，你想，退一步来说，即使他这次丢掉参议员的位置已经成了定局，他的根基毕竟是选区里的十万黑人。” “有这些人在，丹尼尔的国会生命就不算完全结束。但如果这个案件他不帮他的黑人同胞出头，失了人心，恐怕以后连东山再起的机会也就都没有了。” “嗯……没错。”听了这番分析，道格这才明白自己有些武断了，明悟之际不禁佩服老板的反应之迅速。 “瞒天过海、无中生有、打草惊蛇、釜底抽薪、偷梁换柱……”老板的嘴里又念叨起一堆道格听不懂的话来。 道格只知道这是古汉语，讲的是一本叫什么《三十六计》的古代书籍。 根据老板几年前和他说的，虽然这是兵法书，但其实世界上包括国会里的一切算计阴谋，本质上都脱不开这三十六计的本源。 不过也是奇怪，明明老板出生就在美利坚，从来没有回去过华国，却意外地对汉语这么熟练。 可能这就是华国人能传承五千年的原因吧…… 道格只能这么猜测。 …… 二合一4000字，抱歉有些晚了，一直在查资料。 很有趣的地方是我查文献发现在sat这考试上，亚裔几乎几十年来压制其他人中，包括印度人。 可惜贴不了图，否则多少给大家看看亚洲人（主要是咱中国人）的水平。 第三十五章 发展计划 第35章 发展计划 回到自己房间，林康从书包里翻出了一个蓝色文件夹，里面装了数十张白色打印纸。 这是umg纳什维尔分部的人员名单，从总部办公室到旗下各个厂牌，或是与umg产生劳动关系的，或是只是合作关系的，所有人员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翻来第一页，看着第一个框右边照片中的熟悉面庞，林康不由地脸上升起了一丝笑容。 母亲的这张彩照，真是像极了奥黛丽-赫本。 一席纪梵希的棕色高领毛衣，配上高挽的发髻将母亲优雅的贵气衬托无余，显得尤为精致却不会让人产生对过分时尚的恶感。 边想着就翻页了，前面都是umg的中高层，他们是不可能来教林康的。 倒不是说他们位高权重请不动，而是因为这些人不要说懂音乐，大半估计连歌都哼不出几首。 没错，不仅唱片公司的总裁不需要懂音乐，其他的比如电影公司的总裁也不需要懂电影。 专业的事请交给专业人士做就好，公司管理层需要懂的是整合运营和统筹管理，需要做的是让公司盈利，为股东带来利润。 每一页都只是粗略地扫过，十多页下来，林康对整个umg纳什维尔分部的架构也是清晰了不少。 旗下的大厂牌有四个，分别为capitol records nashville（国会唱片纳什维尔）、mca nashville（mca纳什维尔）、mercury nashville（水星唱片纳什维尔）以及lost highway records（失落公路纳什维尔）。 四个厂牌加上umg直接签约的，一共上百个歌手里，林康认得的，差不多就在umg办公楼的旋转楼梯上看到的那几位。 “夺妻之仇”keith urban（基思-厄本）、“乡村女王”reba mcentire（瑞巴-麦肯泰尔）、“加拿大仙姑”shania twain（仙妮亚-唐恩），加上一个名为little big town的乐队。 还有一位即将寿终正寝的音乐界传奇人物，johnny cash（约翰尼-卡什）。 林康有些汗颜，这也算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表现，他对00年代初期乡村歌手的记忆实在不多，只知道最出名的那一批。 不过深思一下，这也不奇怪，记忆中的自己主要欣赏的乡村音乐都是10年以后，混合了流行和摇滚曲风的新乡村音乐。 老派的乡村音乐只需要听具有代表性的也就足够自己的审美需求了。 比如umg旗下有两个现在的顶流乡村歌手，分别是瑞巴-麦肯泰尔和仙妮亚-唐恩，她们的歌曲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所以既在人气方面拉开普通乡村歌手一大截，每张专辑销量也都是千万往上走的。 而且这两位还是不错的词曲作者，林康想着，如果能和她们学习作曲，应该也是不错的。 不过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停了一会儿，就被他很快略去了。 首先作为正值巅峰期的知名歌手，这两位平时的行程一定是排得很满的，大型商业演出、电视节目、颁奖典礼什么的都要去跑。 万一遇上新单曲新专辑发行的节点，更是会忙碌得难以想象。 一年有一大半时间都是在全国到处飞的，当然找不到什么时间安定下来带一个弟子。 其次，就算得空，按人之常情，她们肯定更乐意自己放松一下，或者陪陪家人。 参考斯托克顿，让这些平时忙碌工作几个月的人，在休假时间干和工作一致的内容，他们绝对是一百个不愿意。 即便林康母亲是总裁，面对这些公司的头牌艺人，也都是几乎平等对待的，人家实在不愿意也不好苛求。 放弃了找两位乡村diva请教的打算，林康脑海又出现了一个想法。 如果没记错，基思厄本也是个创作型歌手，说不定可以去请教他。 毕竟他在最近两年应该还算是事业低谷期，平时不会太忙，自己只要从母亲那边拿来一些资源当作等价交换，他应该会同意的。 大不了学成后再写首好歌送过去，算作是谢师礼。 而且拜厄本叔为师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等到06年左右他走上巅峰，事业爱情两开花。 自己作为弟子，在旁边顺便还能学习下他是怎么泡到妮可-基德曼这种大美妞的，咳咳…… 而未来颇有名气的乐队little big town这边，按资料上说的他们是今年才成立的三人小乐队，在几个月前的一次酒吧演出中被挖掘出来，目前还在沉淀期。 林康本来还想着要不要顺便带一带他们的，不过很快意识到自己出成绩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呢，于是就很果断地放下了自己的助人情结。 至于词曲作者和制作人那边，林康实在是不熟，后世最出名的丽兹萝丝和内森查普曼都机缘巧合地分配给了泰勒。 想着自己有了未来的记忆，还有整个公司的资源，却还在为好的老师头疼。 而泰勒那边却是在懵懂之中就把两个最好的词曲作者和制作人拿下了。 林康就实在忍不住想自嘲一声。 说不定以后还要去泰勒那里蹭课听，到时候丽兹萝丝他们的表情一定会很搞笑。 毕竟自己在录音棚的时候，表现出的是一副没有人比我更懂乡村音乐的样子，谁知道居然连谱子都不会写…… 挑老师的事情林康也只能想到这里了，明天找机会咨询一下佩妮，她对公司的人员结构非常熟悉，听她的建议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优秀的制作人。 这件事放下，林康拿出纸笔，开始为记忆中的歌曲做草稿，把歌名一个个写在纸上，然后试着回忆旋律哼歌。 梦中记忆这个东西，还是太难以用常理解释了，所以他并不打算让自己的命运完全绑定在这记忆上。 就像平时上学时，即便一个知识点记得再牢固，太久没有使用也会渐渐遗忘。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先把能写的写下来，这样就算之后出了什么问题，自己的记忆消失了，对他的音乐事业也不算致命的打击。 想着就开始动笔，为了方便记忆和整合，林康先在纸上列出了一排名字。 然后又在名字下画线，每画一条线，就跟着写上一首歌的歌名，并回忆试着唱出曲子和歌词，直到自己完全想不起来为止。 一直没有停歇，就连中途母亲回来喊他休息，他也只是关上了房间大灯，打开了台灯。 就这样写着，不知不觉一张张白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和名字，已经显得有些混乱了。 林康的眼睛发酸，看了看闹钟，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 简单扫视过几张纸上的歌名，应该是有上百条了。 呼——林康长出了一口气，暂时就这么多吧，以后想到再补充。 这几张草稿纸可一定要好好保存，毕竟是以后注定会成为一座宝藏的东西。 …… 第三十六章 纳什维尔一日游(一) 第36章 纳什维尔一日游（一） 来到第二天早上，林康起来后先给贾斯汀打了个电话，问他们今天在不在umg的录音室。 贾斯汀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吵闹，隐隐可以听见《cry me a river》的“切闹闹”的beatbox声，估计又是在录音室做了一晚上音乐，通宵创作对音乐人来说根本不算事。 林康和他说了下今天可能会带朋友过来逛一下，是nba球星约翰-斯托克顿的儿子，不知道大t他们方不方便。 贾斯汀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抱歉地说如果是平时他们也很想认识nba这边的人脉。 但现在他们要抓紧时间《cry me a river》母带的制作，可能分不出精力来接待新朋友，过两天要是对方还有时间可以再约。 贾斯汀的话说得很委婉，林康也听明白了，他的团队处于制作歌曲最关键的阶段，不想外人打扰。 所以林康虽然遗憾也表示理解，说那就等他们搞定后再约，其实心里明白多半是没机会了。 挂上电话，母亲已经在楼下喊吃早餐了。 餐桌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已经穿上一身卡其色西装的父亲在用筷子吃着一盘肉酱意面，母亲则是从一碗沙拉中，用叉子叉着一颗圣女果，轻轻嚼着。 边吃边有些抱怨地说女人到了一定年龄想保持体重真的很麻烦，感觉吃一点碳水都会发胖。 父亲则立马笑着接话说，没有啊，亲爱的你的身材一直很好，不信你问问儿子，他们这个年龄的女生都未必有你的身材好。 林康这边也连点着头表示赞同：“对啊，我们学校的女生都不如妈妈身材好。” 母亲被这对一唱一和的父子逗乐了，捂嘴笑着说山姆的学校明明没有女孩，你们就会编谎话骗我。 不过话虽这么说，母亲的心情明显好多了，刚刚有些愁容的脸色也舒展开来。 看到这里林康不得不暗暗佩服父亲的情商，记忆里父亲对母亲从不吝啬这些情话，可能这就是父母这么多年来一直能保持良好夫妻关系的原因吧。 …… 吃完东西，父亲赶着去出席一个社区福利医院的建成仪式，于是就先出门了。 林康把可能带斯托克顿一家人去公司参观的事和母亲说了一下，问需不需要安排宣传。 母亲摇摇头，说如果只是私人性质的拜访，就没有必要宣传了。 因为斯托克顿这样的知名球星，他的形象和行为要向nba联盟，和他的经纪公司负责。 如果涉及到会产生商业影响的活动，通常就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了，而是要和他的经纪人商量。 “你们可以拍照留念，甚至可以把相片挂在公司的照片墙上，但如果想为唱片的发行计划宣传造势，那就不行了。” “否则之后如果涉及到利益问题，就不那么好解决了。”母亲简单和林康解释了一番这方面的商业规则。 林康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的确，成了名人之后很多时候自己就不只属于自己了，一举一动都要考虑到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 之后又提了一下想找基思厄本做老师的想法，母亲同意了，说让佩妮安排，可以适当给出一些宣传的位置，这些在权限之内都很好安排。 林康一喜，当即对着母亲的脸颊亲了一口，感激地说：“谢谢妈妈！” 母亲被他举动惊了一下，随即浅笑着说：“小山姆，和妈妈说什么谢谢呢。” 这时李先生的电话也正好打了进来，为的是昨天说好的陪斯托克顿一家逛纳什维尔。 “山姆，我们决定第一站去世纪公园，一小时后在那里见面。” 林康答应了一声，他昨晚已经做好旅游攻略的腹稿了，知道怎么能让他们一家人玩得尽兴。 于是叫上卡明顿，开车出了门。 纳什维尔世纪公园位于市中心的西边，距离林康家大约20分钟的路程。 而约定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后，所以林康不着急，让卡明顿开车先在附近他计划要去的景点踩踩点。 “今天游客不少啊……” 望着街上明显比平时多了不少的游客打扮的路人，林康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劳动节了。 按联邦统一规定，劳动节全国放假一天，所以会有不少人选择这段连着周末的假期去旅游。 “是啊，”卡明顿也附和，他有些头疼地望着前面塞着许久不见移动的交通，“可能又是哪条主干道出什么事故了，堵成这样。” 纳什维尔的城市内交通很容易堵塞，这是因为市中心坎伯兰河位置的一处干道，交汇了三条主要的州际公路。 所以一旦到了旅游旺季，市中心靠东边、北边的公路就很容易堵成一团。 比说好的时间迟了大概10分钟，林康二人才到了世纪公园正门处。 下车后看到了路边也才刚到的李先生和斯托克顿一家，两个少年正扶着几个小朋友从一辆福特大皮卡的后车厢上跳下来。 “嗨，大家早上好啊。”林康走过去和一行人打招呼。 斯托克顿今天戴了一副飞行员墨镜，穿了一件polo衫、一条工装短裤，脖子上挂了一台相机，身后还背了一个登山包，看上去颇有背包客的风范。 “早啊，山姆。”他抓了一张类似于旅游指南的手册在看着，时不时还和李先生指一下上面的地名。 林康过去和他们一起看，看了一会儿笑笑说：“这个指南写得确实不错，但如果完全按这上面地走，恐怕很难领略到纳什维尔真正的文化之美。” 听他这么说，所有人都是来了兴趣，斯托克顿夫人好奇地问道：“那么我们要怎么样才能体会到这种文化之美呢？” 林康笑而不语，故作神秘地只说大家尽管跟着我逛就好。 第一站选为世纪公园倒是不错，清晨艳阳四射，温和的阳光打在公园里一片片草地上，空气中弥漫起一种芳草干爽的清香。 这是一片开放式公园，所以早上会有很多老人过来这里晒太阳、散步运动。 这里真正的看头自然不在公园，视线拉远，在公园的北边出现了一座由混凝土建成的大型石庙。 它叫做帕特农神庙。 没错，帕特农神庙不止在希腊，纳什维尔也有一座，只不过是一个仿制品。 这座神庙建在1897年，以纪念田纳西州成立的一百周年。 本来是为了在世博会中展出，展览完半年后就拆除的，不过架不住当地居民实在太喜欢，最后就把它保存了下来。 所以到今天，这座帕特农神庙就真的成了美国少有的“历史遗迹”。 …… 第三十七章 纳什维尔一日游(二) 第37章 纳什维尔一日游（二） 这座帕特农神庙不仅一等一复原了希腊残破原身外部的造型，内部的构造等也尽可能做到符合历史。 中央大殿的42英尺覆盖金箔的雅典娜女神雕塑栩栩如生，走廊两侧还挂着63幅本地19-20世纪着名画家的画作收藏，倒算是将美利坚元素融入了一些进去。 一趟逛下来，花的时间并不久，主要是开拓眼界，见识一下千年前建筑复原后的雄伟辉煌。 接下来林康让卡明顿开车走在前面，李先生和斯托克顿一家坐着大皮卡在后面跟着，开始向着纳什维尔市内一个接一个景点出发。 他也很好地扮演起了导游的角色。 9点30分，到达雷切尔大街4580号，一块石牌伫立在路边，旁边的旗杆上挂了联邦旗和纳什维尔市旗。 “这片区域属于安德鲁-杰克逊冬宫，就是美利坚第七任元首的官邸。这里设有一个博物馆，展示这位近200年前元首的生活，往后有一个马场，可以带孩子们去坐驮马车，再往后还有总统和他夫人的墓地，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 12点10分，利克大道110号，一处由几栋老式希腊式矮楼组成的庄园。 “这里叫贝尔米德宅邸，是19世纪中叶的老房子，南北战争时期联邦军队和南部联邦军队曾经在这里的前院作战。看，这些石柱上还保留着流弹的弹痕。后面有一片种植园，有棉花地……当然现在已经换成管理这里的白人来种了。” “右边几栋小屋子里有餐厅，午餐可以在这里对付一下。我比较推荐belle meade meat和coop n''scoop这两家，因为他们都有160年的历史，前者以烤肉闻名，后者主要做冰激凌甜品。” 吃完午餐继续上路，下午先后到了着名的花园温室——辉煌花园，着名度假村——盖洛德-欧普兰度假村山庄，被称为南方卡内基音乐厅的莱曼礼堂。 傍晚，他们驱车赶到市中心，这里有一座纳什维尔的标志性建筑——乡村音乐名人堂和博物馆。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乡村音乐文物库，藏品包括超过25万份录音，50万张照片、胶片等图像记录，900件各种历史名人的乐器……等等。 建筑整体采用了美利坚工薪阶级的硬木朴实风，分为博物走廊、名人堂雕塑区、剧场、多功能活动空间等部分。 十年后的泰勒还在这里捐赠了一间教育中心，目的是让孩子们在乡村文化的氛围下学习音乐。 博物馆内的旅客比起其他景点就要多些了，一行人只能三三两两地间隔着游览。 林康吊在最后，逛了一天，他也大概摸清楚了这家人的性格。 斯托克顿夫人对带有历史性质的建筑格外感兴趣，她的知识似乎十分渊博，林康很多次看到她向丈夫和孩子娓娓介绍一个个古董的来历故事。 孩子们呢，就是整日的欢声笑语，蹦蹦跳跳。 林康心里也佩服斯托克顿两夫妻育儿有道，这些小朋友一路上都没怎么闹过，颇为好带。 而斯托克顿则一直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对这些景点都没有太大兴趣，只是享受和家人一起的乐趣。 果然是钢铁直男啊！ 林康很理解他，因为他在得到未来记忆之前也是这样的，对旅游参观什么的兴趣不大，觉得还不如自己撸会儿铁实在。 到现在，他才明白能自由自在地到处走一走，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拥抱世界、拥抱自然，体验历史的厚重感、感悟前人的智慧……这些都是旅游能带来的益处。 “山姆。”林康正在发着呆，身边忽然有人叫他。 林康看过去，是休斯顿和迈克尔这两兄弟过来了。 “山姆，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们认识那个什么……贾斯汀-汀布莱克的吗？”休斯顿嬉笑着凑了过来。 迈克尔接过哥哥的话茬：“耶，山姆，我们两个都快无聊爆了，这些地方一点乐子都没有，我们还是赶紧去找那些音乐人吧。” 林康瞥了他们一眼：“别急，先逛完这里，后面有好玩的，我保证你们会喜欢。” “说真的？”两兄弟眼睛都亮了些。 林康点点头，然后岔开话题问道：“顺便问问，我看斯托克顿夫人好像对历史了解很多，似乎都有专业水平了。” “哦，你说这个啊。”休斯顿自豪地拍拍胸脯，“那是当然的，我母亲可是冈萨加大学的文学博士，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外祖父，是阿拉斯加特区的最后一位总督！” 什么？林康吃了一惊，随即开始在脑海中搜寻阿拉斯加州的信息。 阿拉斯加是美利坚1867年从沙俄手里买下来的，往后近一百年时间，经历了从省到特区再到领地三个管辖阶段。 直到1959年，国会通过了阿拉斯加州加入联邦的议案，这才成为了美利坚第49个合法州。 “那斯托克顿夫人的姓应该是……斯特波维奇？” 休斯顿点点头，看表情似乎很惊讶林康会记得这个。 林康没去看他的表情，而是心里思索起来。 没想到，斯托克顿夫人竟是出生于政治世家。 他之所以知道这些，不是历史课教过，而是他初中时因为好奇父亲的工作，曾经常溜到父亲的书房，偷看各种笔记文件。 虽然这些多半都只是父亲在阅读文献后做的杂记，但林康还是当做看历史小说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记得其中一个笔记就有写到这位阿拉斯加最后一位总督的事迹。 他来自一个姓斯特波维奇的家族，这个家族发源于黑山，是巴尔干半岛最古老的家族之一。 按照父亲所写的，这位总督是推动阿拉斯加建州法案的大功臣。 当时联邦内部对将阿拉斯加视作一个独立州的反对声音很大，于是这位斯特波维奇先生动用各方面的人脉，最后取得了当届众议院议长的帮助，法案最终才通过了国会投票。 似乎也是颇为传奇的家族，林康这样想着，推动一个法案在国会通过，这难度可是不小的。 估计如果背后没有那些高级别领导人的支持，恐怕就是自己父亲这样的资深众议员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 第三十八章 纳什维尔一日游(三) 第38章 纳什维尔一日游（三） 参观完乡村音乐名人堂与博物馆，走出来后，斯托克顿右臂环抱着他的小儿子大卫，伸手拍了拍林康的肩膀说：“谢了，山姆，今天我们玩得很开心。” 说完，他又好像想到什么，有些自嘲地说：“最主要的是，这一路过来居然也没有几个人能认出我，倒是少有的清净。” 林康笑笑，这其中有他故意选择避开人流的路线的原因，也因为篮球在纳什维尔的受众确实不大，加上斯托克顿戴的飞行员墨镜，所以才鲜有人认出他。 斯托克顿夫人同样感谢了一番，然后问道：“山姆，你之前说能让我们更好感受纳什维尔的文化，你的意思是按照历史发展的顺序游览么？” 林康颔首：“果然瞒不过夫人你，是的，从19世纪初到20世纪90年代，这差不多就是纳什维尔最辉煌的时期了，如果要真正了解这座城市，这几个景点无疑是最具代表性的。” 大老粗斯托克顿现在才明白过来，恍然道：“有心了，山姆，晚上还有什么安排？” “有的，”林康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晚上7点多，心说不迟不早刚刚好，“白天主要是观景，而晚上就是要去看人。” “看人？看什么人？”休斯顿两兄弟听到这话，贱贱地靠过来，以为是要去找他们心心念念的贾斯汀-汀布莱克了。 林康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但心里只能说对不住，贾斯汀你们是见不到了。 不过作为补偿，待会儿我们要见的这位歌手，将来的影响力未必会比贾斯汀差太多。 驱车来到几英里外的音乐街，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华灯初上，傍晚的城市热闹了起来。 不要以为乡村风格的夜晚会很平淡，相反，村里才是夜生活文化的鼻祖。 音乐街下游的一片商业区，街道中央已经搭起了一个四面没有遮挡的简陋舞台。 隐约可以看到几个拿着吉他的歌手在上面边唱边跳着，左右巨大音响中传出的音乐盘绕在这条街上空。 台下附近的酒吧都把桌椅摆了出来，一眼望去足有上百人聚集在了这里。 灯红酒绿，人流涌动之间，街道堵塞地几乎找不到穿行的空间。 台下有人在随着音乐扭动身体，而远处还有更多人被歌声吸引着，慢慢围观过来。 一切情景都让一条普通街道上的夜晚变得人声鼎沸…… “山姆，这是什么？音乐节吗？” 林康找店家报上他预定好的桌台编号后，一行人才在拥挤的人潮中寻到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算是吧，不过没有具体的名称，这块区域时不时就会有这样的露天大party。”林康将送上来的几瓶啤酒分给几个大人，边解释说，“李先生应该知道的。” 李先生正抓起啤酒狂饮了一阵，这才舒爽地吐出一口浊气，对着没见过这场面的老朋友大声说。 “是啊，这是纳什维尔传承百年的传统，从我小时候就有啦……欢迎来到乡村音乐之城，我的朋友，让我们狂欢起来吧！” 他向天举起酒瓶，仿佛心中的豪气在此刻被激发了出来，颇有一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味道。 斯托克顿和夫人二人相视一眼，都是笑了笑，也将酒瓶和李先生一样高举，而后痛快地畅饮一口，开始融入这狂欢的气氛。 小朋友那边更是激动到不行，最小的大卫跳到椅子上，小小地身躯伴着音乐的节奏胡乱摆动。 动作不太协调，有几次差点跌倒，喊着爸爸快来扶他，逗得众人都是一阵大笑。 美利坚人无论什么年纪都不会讨厌party文化，活在当下，是这个民族的信条之一。 “山姆山姆，台上的那些人里哪个是贾斯汀-汀布莱克啊？” 而两兄弟还在关心着这个，对着舞台上的几个弹着吉他的歌手望了好一会儿，迈克尔忽然拉着林康的胳膊连问道。 林康正在边享受着久违的热闹氛围，边用吸管嘬着饮料，被他这么一拉差点没一口汽水喷出来。 抹了抹嘴巴，没好气地回答：“都不是……这是乡村音乐聚会，贾斯汀是玩流行和节奏布鲁斯的，不会来这里。” 兄弟俩随即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声，林康只能又安慰说：“别急，待会也会有一个很酷的家伙上台，你们等着看就是了。” 不一会儿，那几个又唱又跳的年轻人表演完了，台下一个看上去足有两米高的白人大汉，抱着吉他走上舞台。 男人虽然高大，但却留着一头文艺范的卷毛长发，脸上是绒毛般的黄色胡子，看上去清秀无比。 他先将麦克风拉高到和自己下巴平齐的位置，随后有些用有些紧张的声音说道。 “乡亲们，大家晚上好，下面我、我会表演我即将发行的专、专辑中的首发单曲《the baby》，希望、大家支持！” 他有些结巴的话语逗得台下观众发出一阵哄笑。 更有趣的是他还用了folks这个词，真把大家当成村里的乡亲了。 林康有些玩味地看着台上有些拘谨的那人，心说真想不到这是日后能在《美国好声音》上成为节目最大笑点的家伙啊…… 男人被众人的笑声弄得脸上一红，向下面望了望，有个穿西装的中年人对他比了个大拇指，似乎是在鼓励他唱出来。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理睬台下的吵闹，抬着吉他的手臂用力，手指开始在弦上拨动，嘴巴微微张开。 “my brother said that i，was rotten to the core~” “i was the youngest child，so i got by with more~” “i guess she was tired by，the time i came along~” 简单的原声吉他演绎出细腻的和弦，配上男人嘹亮清澈的嗓音，几句歌词后，竟然就让人群静了下来，沉浸入他的音乐中。 但不一会儿，听着听着，一张桌子上的几个人忽然交头接耳起来，对着台上的男人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很快，这些人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其中一人突然站起身，指着男人大喊道：“这声音……是ke.shelton，他是布雷克-谢尔顿！”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即有人闻言附和起来，显然同样意识到这家伙的声音似曾相识。 “对，他是布雷克-谢尔顿！” …… the baby——ke shelton 第三十九章 布雷克－谢尔顿 第39章 布雷克-谢尔顿 “布雷克-谢尔顿？我记起来了，是去年唱《austin》的新人歌手！” “gosh，我爱死《austin》了！那是2001年最棒的村曲！” “是那首在billboard乡村榜上排名第一的歌么？天，为什么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天才歌手？” 纳什维尔不愧为乡村音乐的发源地，人们很快仅通过这人的声音，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唉？大家怎么……” 而布雷克-谢尔顿此时正有些呆滞地看着忽然混乱起来的人群。 已经有人起身疯了似的向他这边冲过来了，大叫着：“布雷克，请给我签个名吧！” “别看了，快走吧！”台下那个西装中年人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他高大身体就往后退，“我就知道这行不通，公司非要你锻炼现场什么的……” “这边，”这时一个黑衣年轻人出现挡在两人身前，他指了指一旁的小巷子，“往这边走。” …… 离舞台有些近，斯托克顿几人也被这陡然的动乱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几个大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平静下来后开始安抚起小朋友。 斯托克顿怀里抱着小儿子，唏嘘说如果他现在是在盐湖城，也能起到这个万人追捧的效果。 李先生居然也听过布雷克-谢尔顿的歌，称赞道：“这家伙去年那首村曲确实不错，他的声音很有味道，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个年龄不大的村夫。” 而一直注视着台上的休斯顿兄弟二人则是发现了不对，问林康：“哎，山姆，那个不是你的保镖么？” 他们指的是出现在舞台后的卡明顿。 林康翘着二郎腿，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意外，随意点点头，然后起身说：“抱歉，我先去处理些小事情，很快回来。” 听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林康多半是要去找刚刚这个叫布雷克-谢尔顿的歌手。 “山姆，我们可以一起去认识认识他吗？”两兄弟眼里有恳求之色。 “fine，一起吧。”林康一笑，他知道这两个家伙今天如果不见到一个音乐人，估计是不会罢休了。 随后转身从音乐节所在的这条大路侧面绕了一个大圈，花了十分钟来到一条比较狭窄的街道上。 “蓝鸟咖啡店……” 林康拿出手机，对照卡明顿给他发来的信息看着这家小店的店名。 没记错的话，这家蓝鸟咖啡店在后世也算是极为出名的。 至于原因嘛…… 是因为泰勒就是在这里驻唱时，被她本该签约的唱片公司——big machine records（大机器唱片）的创始人挖掘出来的。 带着两兄弟走进去，咖啡店内相对大街上就安静多了，客人不多。 中央的小舞台上，一名驻唱歌手在用班卓琴弹唱着乡村女歌手菲斯-希尔的2000年billboard年冠单曲《breathe》。 里面有些昏暗的角落，林康隐约能看到有三个人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挤在卡座的同一排。 “咳咳，这是什么情况？” 林康走过去看清了情况，原来是卡明顿正坐在布雷克-谢尔顿和那个西装中年人之间，左右手各搂住他们两个的肩膀。 “我的老板来了，克莱威，走，和我出去抽支烟。”见林康来了，卡明顿笑了一下，拉着那个西装男人就要往外走。 西装男人不知为什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小心瞥了林康一眼，随即好像鼓起天大的勇气咬牙说：“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如果你们敢对布雷克做什么，相信我……” “废话真多。”卡明顿踢了他一脚，拎着他的衣领走了出去。 “嗨，山姆，我以为你们是朋友。”休斯顿两兄弟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有些暴力的场面。 林康耸耸肩：“很快就是了。” 说完坐到布雷克-谢尔顿的对面，伸出手掌：“布雷克，我叫山姆-林，很高兴认识你。” 布雷克看着林康的手，没有握上去，宛如少年般青涩的脸上有些畏惧的表情，庞大的身躯居然还微微发抖。 犹豫了一会儿，他有些结巴地开口：“我不、不是很高兴认识你。” 林康也不计较，收回手又将休斯顿两人介绍给他认识。 布雷克虽然不看nba，但也对斯托克顿的名字略有耳闻，知道是着名的篮球运动员。 听到这两个少年是球星的儿子，盯着他们说：“我不明白，这个世界竟然这么疯狂？nba球星的儿子居然和罪犯混在一起。” 休斯顿兄弟听了一惊：“嘿，兄弟，你胡说什么呢？哪有什么罪犯？” 布雷克又看向林康：“他不就是吗？” 林康莫名其妙，心说你是怎么把我和罪犯联系到一起去的？ “你知道刚刚那个家伙是怎么把我们留在这里的吗？他tmd把自己腰里的……枪，亮给我们看……”布雷克的畏惧中带着愤怒地说。 林康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布雷克和那个西装男人是那样恐惧的表现。 心里苦笑一声，卡明顿啊，我只是让你给我争取一点和他们聊天的时间，没让你这样威胁人家。 休斯顿兄弟已经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山姆，你不会是想搞什么不好的事吧？如果是这样我们还是先走了。” 他们两兄弟不是傻子，如果林康是要威胁这个家伙，他们留在这里不是平白和一个音乐人结仇吗？以后还谈什么混音乐圈去？ “peace，peace，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林康有些哭笑不得，随即解释了一番。 说刚刚音乐节那里时，我看到你有麻烦了，所以才让我的保镖来救一下场，搞定后留你们见面，但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有些极端的方法。 “布雷克，我代表他向你道歉，请相信我是没有恶意，我过来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听林康这么说，布雷克的身体才算没那么紧绷了，不过脸上仍旧警惕。 “什么事？” 林康斟酌一下，随即不再迟疑，直言道：“我想向你学习音乐的作词作曲。” “学作词？” 座位上的几人都没有想到林康会提出这种要求，诧异地望向他。 “你、你说想找我学习作词作曲？”布雷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康有些尴尬，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在现在的气氛下显得有些无厘头。 毕竟自己的保镖半威胁地逼着不让人家离开……自己现在舔着脸提出这个带有很大友情性质的要求，多少让人觉得有些觉得啼笑皆非啊……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 布雷克-谢尔顿这个老师，他今天是非拜不可了…… 第四十章 又提签约 第40章 又提签约 五分钟后，咖啡馆中班卓琴声悠扬飘荡，角落中林康与布雷克-谢尔顿相对而坐。 休斯顿两兄弟在一边，一脸不懂但大为震撼地竖着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没开玩笑？你真的能给我提供一份有自由创作权的合同？” 布雷克憨厚的脸上已经满是严肃之色。 他原以为，眼前这个少年只是一个狂热粉丝什么的，想要借这个机会和自己拉近距离。 因为如果真的是想要请教自己，这种见面方式未免也太……戏剧化了些。 但就在刚才，这个叫山姆的少年几乎没有给自己一丝反应的机会，就抛出了一项足以让他严肃对待的条件。 “是这样的，按业界惯例，对向你这样的新艺人，华纳唱片这种大公司一般不会给很大的创作自由权，对吧？” “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的合约在明年就会结束，而我这里有一个offer可以给到你，环球唱片直签艺人，权限等同业内资深歌手，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 “不用怀疑我是不是在开玩笑，因为我的母亲是umg纳什维尔的总裁，这是名片……” 看向手里抓着的那张精美卡片，布雷克有些懵了。 这小子……真是umg的人啊…… 没错，他与华纳唱片的合约的确在03年年初就要结束了。 他最早是在98年和一个叫巨人唱片公司的小厂牌签约的，合约期限5年。 之后这家厂牌经营不善，在去年被四大唱片公司之一的华纳唱片收购，于是他的合约就被转移到了华纳旗下。 就像林康所说的，像他这样的新人在大公司眼里是没有什么自主权的。 专辑选用哪些单曲，哪首单曲会被拉出来打单，甚至专辑的名字叫什么，这些很多都不是歌手自身能决定的。 比如布雷克自己，他非常喜欢由他完全作词作曲的一首《my neck of the wood》，想要把他加入自己的首张专辑中。 但再三请求，公司那边仍是不同意把这首单曲放进来，这种对他的不认可，让平时老实的布雷克非常恼怒。 他当时对着经纪人大吼：“这tm是我的作品，我居然不能决定自己的作品是怎样的？” 经纪人只能苦笑着安慰他，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等以后出成绩就好了…… 之后首张专辑爆火，其中最棒的单曲《austin》甚至冲上了billboard乡村榜年度第一，达成了新人现象级的成绩。 可关于续约的安排，直到现在经纪人也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消息。 所以虽然他只想一心一意把音乐做好，钱多一些少一些他不是特别在意。 但这事涉及到了自己对作品的掌控权，这是他的心病，他才会这么上心。 “这个你应该和我的经纪人谈，就是刚刚被你的保镖拉走的那个人。”布雷克有些晕乎乎地说道。 林康被他气笑了：“布雷克，你清醒一点，你的经纪人是华纳的人，我是环球的人，我这是在挖墙脚你懂么？” “挖……挖墙脚。”布雷克听着这个有些新鲜的词汇，脑子转了一会儿，这才清明起来。 “等一下，你最开始不是说要让我教你作词作曲么？现在为什么又说要签约我？”布雷克忽然意识到关键的问题。 “我先说清楚，如果你签我过去只是为了让我从零开始教你，那我不会去的。” 如果这位umg总裁的儿子是看重他的名气，签约他做家庭音乐教师从零开始辅导…… 那就是浪费他的宝贵精力，这无异于浪费他的生命！ 真是这样，他宁愿留在华纳，起码有充足创作音乐的时间。 “当然不是，”林康明白他的担心，笑了笑，没有征兆地忽然站起身。 “这样吧，既然是拜师，我也得让你看看我的水平不是么……谢尔顿先生。” 他边说着，边从角落的桌子中走出去，来到中央的小舞台前。 舞台上的女歌手刚刚演唱完一首曲子，正在翻着乐谱找下一首歌。 看到一个穿着短袖短裤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下意识问：“这位先生，你要点哪首歌？价格是……” 林康礼貌打断了她：“不是的，我是要唱歌。” “好的……啊？你，你说你要上来唱歌？”女歌手变了脸色。 “这……”她转头望向身后收银台的位置，那里有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 男人似乎是店长，看到这里的动静走了过来，得知林康是想上台唱歌后，有些为难地说。 “这位先生，我们蓝鸟咖啡店的特点就是每天会有高水平驻唱歌手，很多客人就是来享受这个音乐环境的。” “恕我直言，如果你的……唱功不是那么好的话，客人们大概是不会想听到的……” 等他说完，林康脸色不变，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绿油油的钞票放到男人手上。 “这样吧，算我租用这个舞台几分钟，这100美金就当租金。哦，至于客人的感受，我在开始前会和大家说这是我私人送给朋友的歌曲，和店家无关，这样你们应该就不需要承担责任了吧？” 店长望着手里的富兰克林，随即咬咬牙说，好吧，那就按先生你的说法来做。 林康礼貌道谢，随即转头对原本的驻唱歌手道：“麻烦给我用吉他伴奏一下，就用a大调的《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歌手点头应承下来，这很简单，几乎没有一位乡村歌手不会弹《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这首经典曲子。 用了2分钟做美声唱法中的唱前开嗓后，林康站上小舞台，对着麦克风道。 “蓝鸟咖啡馆中的女士们、先生们，抱歉打扰你们一下。” 店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的话语吸引了过来，带着些好奇地望着舞台上这个面带帅气笑容的少年。 “接下来，我将用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乡村歌曲，送给我的朋友们，也当做庆祝劳动节的到来。” 说着他伸手指向布雷克他们的方向，示意那就是他的朋友。 “我是第一次上台演唱歌曲，有些紧张，请大家鼓励一下我好么？”林康笑着又补充了一句。 哗啦啦—— 或许是因为林康的确卖相不错，又或许是主动登台演唱的场景实在不多见，店内的客人们都很给面子地鼓起了掌。 …… 第四十一章 惊艳蓝鸟咖啡店 第41章 惊艳蓝鸟咖啡店 木吉他拨动，轻快的旋律从琴弦间跳了出来，店里的所有人听到这个熟悉的前奏，都是一阵恍然。 哦——原来是《take me home，country roads》啊！ 有熟悉这首歌的客人暗暗为舞台上的少年捏了一把汗。 约翰-丹佛的歌可不适合年轻人唱。 一是调子，二是歌曲传达的沧桑情感，并不是仅靠模仿就能让听者感受到的。 角落里的布雷克-谢尔顿听到林康选的居然是这一首经典村曲，心里顿时也是咯噔一下。 心说这小子胆子真大，居然选这首歌。 《take me home，country roads》在广大乡村音乐听众眼里，无异于圣经一般的存在。 在乡村音乐之乡唱这首曲子，如果唱得不好，店里刚刚还挺好说话的客人们恐怕就未必会买他的账了。 而休斯顿两兄弟则是从看到林康要上台表演开始，就一副兴冲冲的样子，似乎很期待林康会带来一场征服所有人的表演。 前奏很短，只有几秒钟。 林康的声音顺着柔和的和弦，从麦克风中传了出来。 “almost heaven， west virginia，” “blue ridge mountain， shenandoah river~” 简单的两句，却已经让像布雷克这样懂行的人微微动容。 这吐气的方法，这嗓音的运用，好熟练、好扎实啊…… 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好的底子…… 布雷克看向舞台的眼神中已经带有一丝肯定。 无论他后面高潮部分表现如何，只凭这两句歌词，他就能确定林康绝对不可能是什么音乐小白，相反更像是一个深耕音乐领域多年的资深歌手。 “life is old there，older than the trees，”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growing like a breeze~” 主歌部分很短，随着伴奏来到副歌，林康的声音像是爬梯子般慢慢升高。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take me home，country roads~~” 他的声音平淡中却带上了苍茫之感，仿佛他现在就置身于西弗吉尼亚州的辽阔大地上。 望着苍翠的蓝岭山脉，脚下流淌着绵延的仙纳度河。 《take me home，country roads》的灵感来源于约翰-丹佛一次在乡间小路上的旅行。 当时他坐在车的后排，面对山间安静悠然的情景，他想起了童年时在西部长大时，走过的一条条蜿蜒的乡间小路，正是这些小路，指引了他回家的方向。 于是这首未来在billboard主榜上停留了23周的歌曲，就这样在一辆吉普车上，短短一小时，完成了作曲。 其实它伟大的地方不在于在主流音乐榜上拿到多少奖项。 而是在于它真正能让每个美利坚人共鸣，能唤起70年代进城潮中的美利坚人，对故乡的依恋和怀念。 他们身处大城市，而家乡在遥远古老的大地上。 他们渴望那童年的乡村小道能指引他们落叶归根。 所以这首歌是美利坚的《乡愁》，真正成为了全国传唱的经典。 听众都在惊叹。 “omg，这年轻人是从哪里出来的，这声音……也太像约翰-丹佛了。” “是啊，别的都好说，他嗓音里的沙哑感是怎么模仿出来的？”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 “all my memories gather round her~” “miner''sdy stranger to blue water~” “dark and dusty painted on the sky~” “misty taste of moonshine，tear drops in my eyes~” 这段主歌唱到了游子对母亲的思念。 歌中这位矿工的妻子，从未走出深山，没有见过大海，她的眼中天空永远沾满了灰尘。 但就是这样一个乡下妇女，却是游子最亲爱的母亲，将他带到这个美好世界的母亲。 想到这里游子潸然落泪，在朦胧的月光中，愈发想着能够顺着乡间小路，快些回到母亲的身边。 而林康不知怎么的，好像也将自己融入了歌曲中游子的角色。 想象自己在乡下，母亲就在前方山中的一座老屋中等待着他的回来。 于是声音变得轻柔亲切，好像一个正在呼唤母亲的儿子。 听众也随着歌声，被他的这种情绪感染，仿佛感同身受。 一个个感觉身上冒起了鸡皮疙瘩，来自家乡、来自母亲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 “唱得……真好啊……” 不知道是谁小声赞叹了一句。 但没有人附和他，像是都沉浸在了少年所绘出的月下乡间美景中。 “i hear her voice in the morning hours，she calls me~” “the radio reminds me of my home far away~” “and driving down the road~” “i''ll get a feeling，that i should have been home，yesterday， yesterday！” 最后的桥段，林康没有按照原曲的方式处理，而是加上了自己的理解。 他眼睛闭了起来，声音变得有些嘶哑，胸腔中仿佛叠上了一股强力的气息，在尾音部分忽然喷薄而出。 布雷克本也陷入了林康营造的情境中，但听到他的这个处理，却顿时拍案而起。 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有些歇斯底里的少年，心里已经炸开了锅。 “好啊，好啊，这个处理，太妙了，太精彩了……” “这家伙，哪里是什么新人啊！这种vocal水平别说让我教他，就是约翰-丹佛复活都不一定敢说自己能比他做得更好！” 除了布雷克外，店里也有几个人站了起来，显然也是颇有水平的音乐人，都是一脸震撼地望着林康。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最后一段副歌中，林康的声音又回到了约翰-丹佛般的真挚，中音域的音调像是徐徐微风拂过众人的心头。 随着尾奏的落下，就像电影谢幕时屏幕缓缓变黑一样，林康的音调又像下台阶一般逐渐放低。 直到最后，声音完全消失。 然而偌大的咖啡馆内，竟然在那一瞬间完全寂静。 仿佛是世界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没有人有动作，也没有人发出声响。 林康的双眼微微颤抖着张开，他的眼角有着些许湿润的痕迹。 刚刚唱得太用情，他一时间也控制不住流出了些眼泪。 “这，这是什么情况……” 念头回到现实，看着咖啡店内一片安静的景象。 许多客人眼睛还是闭着的，还有几个人站起身像是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 过了好几秒，随着角落那边传来的一道有些突兀的掌声。 人们这才一个个如梦初醒，随即都忽的站起身，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舞台上的少年。 双手情不自禁地拍在了一起。 掌声，也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直到充斥整间店铺，几乎震耳欲聋。 “嘿，谢谢大家……我是说，这是我的荣幸。” 林康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面，脸上也有着意外的神色。 他确实有感觉，自己对这首歌的处理应该是不错的。 这得益于自己在歌剧社多年坚持的练习下，他对音乐的节奏、情感把控都能做到敏感、精确。 甚至他的乐感能告诉他应该在什么地方做情感的加重处理，很么时候应该注意引导观众的情绪。 虽然如此，他却依然没敢想在蓝鸟咖啡馆能得到这样的认可。 毕竟这里的客人，口味都是被一众水平不低的主场嘉宾养得很刁了啊…… “年轻人，你真不错！” “嘿，你是什么专业歌手吗？有没有出过专辑？等一下我去买一张听听。” “太棒了，这是我这十年来听过最好的翻唱！” 一番彩虹屁下，掌声还在继续着，店里几十个客人居然起身给他鼓了近两分钟的掌。 于是林康也只能受宠若惊地一次次表达感谢。 “嘿，你好。” 林康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了拉，转头看去，是刚刚给自己伴奏的那个女歌手。 在灯光的照耀下，林康这才看清她的脸。 看上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面容白皙、年轻姣好，也算是个美女。 “你、你唱得非常非常棒，之前我们还怀疑你，很抱歉……”她咬了咬嘴唇，说道。 林康笑了笑：“人之常情，毕竟是你们的店，总不能被一个无名小卒砸了招牌吧。” “嗯……”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才好像鼓起勇气说。 “我、我叫凯莉-安德伍德，可以认识一下你么……不要误会！我是、我是觉得你的vocal非常棒，你可以……教教我么？” 林康看着她闪着亮光，仿佛完全被自己的歌声征服的眼神。 不禁心里觉得有些搞笑： 明明我才是来拜师的，怎么你也要拜师？ 而且我也教不了你什么，除了这气声运用，我在音乐上可是什么也不会了，说多了就是露馅啊。 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出言拒绝她。 忽然脑海像是想到了什么…… 等等，她刚才是说……她叫凯莉-安德伍德？ 瞳孔微缩，再次看向女人的脸，心里有了些震动。 wtf，这是……木下姐啊！ 凯莉-安德伍德，05年之后美利坚乡村音乐界的顶流天后，只论乡村音乐上的成就，就是泰勒也比不过她！ 未来全球累计售出超过8500张唱片，8项格莱美奖，被评为00年代、10年代最佳女性乡村歌手的村里一姐！ 而且……还是一名超模……咳咳。 于是到嘴边的话变成了：“这个嘛，我想我应该没问题的，不过不该用教导这个词，算是互相学习吧。” “嗯。”凯莉-安德伍德从凳子上站起来，伸出手和林康握了握。 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林康答应她而喜悦，还是仍陶醉于刚刚的表演中。 …… 第四十二章 搞定布雷克－谢尔顿 第42章 搞定布雷克-谢尔顿 和木下姐交换了手机号码，林康向角落的卡座走去。 一路上其他客人和他友好击掌打招呼，他也一一笑着回复。 好在可能是蓝鸟咖啡店客人的素质都比较高。 当他坐回座位，和布雷克攀谈起来时，也就没有人再过来打扰他了。 “你……真的需要我来教你？”布雷克-谢尔顿脸上写满不信，“你不会是故意来逗我玩的吧？” “当然不是，可能你会觉得我刚刚唱得不错，但那其实是我通过学美声歌剧练出来的。” 林康摊摊手。 “对于作词作曲，我是真的一点都不会。当然，乐理基础还是有的，所以学起来应该不会太费劲。” 布雷克想了想，终于点头：“好，我会教你的，但签约你们环球的事情，我还要考虑一下，之后再说可以么？” 林康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所谓，签约只是一个附加条件，他真正目的还是让布雷克答应收自己当学生。 “那好，那我们今晚就开始？” “what？”布雷克被吓了一跳，“这么着急？教学合同什么的不用谈么？” “你说，我让人搞定。”音乐圈里什么都要谈合同，林康有些厌烦这些。 “能早些开始还是尽快，我的求知欲很强烈的。” “呃，好吧。”布雷克挠了挠脑袋，林康这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其实颇对他的胃口。 看上去他和自己是同一类人，都是一心扑在音乐上的那种。 布雷克这样想着，也对林康越发肯定。 他刚才之所以果断答应，是因为在听完那首《take me home，country roads》后，他就意识到了这个叫山姆-林的小子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在唱法vocal的运用上，甚至有自己能学习的地方。 所以同意他的条件也就顺理成章了。 见林康两人敲定了拜师的事，一直憋住没敢打扰的休斯顿二兄弟终于能放开说话了。 “嘿，山姆，你可从来没有向我们说过你这么会唱歌！噢，那美丽的乡间小路啊！” “对啊，你刚刚都快把我们唱哭了，搞得我都有些思念亲爱的犹他州了。” “你思念去吧，我还想在这里玩多两天……” 在两人的聒噪下，林康拨通了卡明顿的电话。 片刻后，卡明顿和搂着那个布雷克的经纪人走了进来。 “这个烟抽得也是够久的……整整二十分钟了。”经纪人先是阴阳怪气了一番，“布雷克，你们都聊什么了？他没有威胁你什么的吧？” 林康懒得理他的话了，和布雷克说了声有时间就尽快和我打电话，站起身就告辞了。 “先生，请等等。”出门前蓝鸟咖啡店的店长叫住了他，“如果你愿意的话驻唱……” “抱歉，我想不了。”林康没等说完就打断了他，“就像我说的，我刚刚只是为了把这首歌送给朋友，我不会做什么驻唱嘉宾的。” 店长脸色一滞，不过也没气馁，递上名片说：“没关系，以后如果有需要尽管找我。” 林康也没多想就收下了卡片，随后和几人回到了音乐节所在的街道上。 舞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着。 休斯顿两人坐下后，和父母几人极为夸张地说了一番林康刚刚在咖啡店的壮举。 “山姆，没想到你还精通音乐。”斯托克顿夫人惊讶地说。 李先生又开了一瓶啤酒，接上话：“那当然，山姆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文体两开花的学生，当然这也是我培养得好，哈哈哈。” “你就吹吧，说篮球是你教的也就算了，人家唱歌好和你这老家伙能有什么关系。”斯托克顿难得开玩笑损了一把好友。 “谁说的，我以前也是勇士队里吹萨克斯的扛把子……” 林康颇感有趣地看着这两个曾站在世界篮球界顶端的人物的骂战。 心情倒是放松了下来。 居然真的搞定布雷克-谢尔顿了啊…… 事情从头至尾是这样的。 昨天，他在选择要带斯托克顿一家去的景点时，在网上意外看到了今天音乐节party的信息。 出演嘉宾的名单上，出现了布雷克-谢尔顿的名字。 说到布雷克-谢尔顿，很多人可能不清楚他的作品。 但可能有所耳闻他在后世知名的选秀节目《the voice》中，连续担任了23季的导师，并获得了其中9季的冠军。 这并不容易，因为他往往是四个导师中咖位最小的那个…… 所以布雷克教导学生的能力也可见一斑，林康因此当即决定要让他来做自己的老师。 毕竟他对基思-厄本并不是很了解，万一是自己能唱好，但不会教人的那种，到时候还是浪费他和林康的时间。 说实话，林康在最开始时心里对说服布雷克并没有多少把握。 但没办法，既然有这么好的一个老师摆在面前，他还是决心要去争取一下的。 最后成功了。 一切都挺完美的，除了没办法向厄本大叔请教泡妞的方法外…… 哦，想到泡妞……不是，想到这里，林康忽然记起在蓝鸟咖啡店给他留下号码的凯莉-安德伍德。 仔细回忆一番，嗯……木下姐的首专应该是在05年发行的。 这可能就意味着，她现在可能还是一个没有签约公司的自由人？ 唉…… 林康心里叹了一声，早知道该问清楚的，当时着急要和布雷克敲定拜师的事，所以没和木下姐聊太久。 不对，我这不是有她的号码吗？现在直接问不就行了！ 于是打开翻盖手机，在电话簿搜寻了一番。 “嗨，凯莉，我是山姆，就是刚才在蓝鸟咖啡店的唱歌那个。”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签约唱片公司，因为我觉得你的歌声很棒，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和唱片公司会面的。” 发过去后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回复。 想到可能是还在咖啡店里表演，所以也就不再着急，放下手机，和李先生他们一起欣赏起热闹的音乐节来。 或许是很久没有像年轻人一样疯狂了，斯托克顿和李先生二人又唱又叫，拎着酒瓶踩着装酒的箱子劈起酒来。 斯托克顿夫人那边则是负责带着几个小朋友，对丈夫的放飞自我，她倒是没有抱怨什么。 “约翰最近两年太累了，我已经很久没见他这么敞开胸怀了，今天释放一下也挺好的不是么。” 林康听了不禁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这气度就是不一样啊！ 第四十三章 走上正轨(一) 第43章 走上正轨（一） 9月2日，美利坚国家劳动节。 清晨，林康到了李先生郊区的农场，球场里斯托克顿已经在等他了。 “早安，斯托克顿先生。”林康将包放在地上，脱去短袖换上背心。 “不用喊先生，叫我约翰就好。”斯托克顿在场上投着三分。 昨晚他和李先生喝得烂醉，最后还是林康和卡明顿开车把他们一家送了回来。 分别时，斯托克顿打着酒嗝对林康说：“山姆，我们5号前都在纳什维尔，这几天你都可以来找我。” “好。”林康心喜之余马上应承下来，今天这免费导游算是当得值了。 还是相同的训练方法，一整天的全场单挑下来，斯托克顿这次居然也出现些疲惫之色。 “进步挺大的，年轻的身体就是好。”斯托克顿喝着佳得乐，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到什么。 “约翰你也不算老。”林康虽然已经累到快不行了，还是顺着他的话开了个玩笑。 “不……老啦！”斯托克顿摇摇头，目中有追忆之色，“这个赛季开始后，我就在联盟打了18年球了。” 18年……林康心里算了算。 是啊，62年出生的斯托克顿今年已经40岁了。 “这赛季球队来了两个新秀，休赛期对阵容做了些小修小补，像他们说的，看看今年能不能再对总冠军发起冲击吧……” 斯托克顿喃喃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自嘲一声：“和你说这个做什么，呵……” 林康却是若有所思：“约翰，我记得你们去年是在首轮就被淘汰了吧。” 在01-02赛季的nba季后赛中，斯托克顿所在的犹他爵士队，在首轮中被萨克拉门托国王队以3-1淘汰。 “对，国王队能得分的人比我们多，而他们要做的就只是掐死我和卡尔。” 想到这个，斯托克顿明显不是太服气，言语中有愤懑。 林康明白他的感觉，因为在这三场输掉的比赛中，每场双方的比分都十分接近，可以说他们只是差了一口气。 原因就是爵士队的球员老化情况太严重，到了末节体力状态下滑，被更年轻的国王队压制。 斯托克顿所说的卡尔，就是和他并称犹他双煞的卡尔-马龙，一个nba历史上得分能力最强的大前锋。 他和斯托克顿在犹他州搭档了整整17年，球队这些年的成绩可以说就是靠他们两个撑起来的。 他们的两人组合就像常青树，数十年以来一直对nba最顶尖的总冠军之位发起冲击。 甚至最远的一次已经杀入了总决赛，距离那座总冠军奖杯仅有一步之遥。 可惜…… 他们遇上了巅峰期的迈克尔-乔丹。 在98年总决赛第六场中，那记伟大的thest shot（最后一投）造就了公牛队的第二次三连冠王朝。 同时也让他们犹他双煞追求数十年的冠军梦破裂。 这次总决赛之后，爵士队就再也没能卷土重来，这次总决赛就已经是他们的顶峰。 而到今年，02-03赛季，斯托克顿40岁，卡尔马龙也已经39岁了。 一个40岁、一个39岁，当年的犹他双煞也就变成了现在的犹他二老。 这预示也着他们的总冠军梦，已经越来越难以实现，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球队不肯花钱，每年都是这样修修补补，觉得我和卡尔还有油……唉，其实我们也习惯了，无非就是利益的原因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康是少有能听懂的，同时又是一个局外人，斯托克顿略有怨气地吐出了心声。 林康只能静静听着，却没有附和和回话。 因为他清楚，现在这些不过是斯托克顿对自家球队的小怨言。 他嘴上虽这么说，事实情感上对这支球队、这座城市却是无法割舍的。 毕竟如果他真的讨厌犹他州，也不会在那里待将近20年，而是早就转会去其他球队了。 只不过既然选择了留下，他的夺冠梦也就注定很难实现了…… 斯托克顿抱怨一番，又长叹一口，用毛巾擦了擦脸，像是要把这些负面情绪驱散。 看向林康：“山姆，你要明白，很多东西，真的不是你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做到的。” 他的脸色非常严肃，眼角皱纹都挤到了一起，这是林康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态。 “你需要一个团队，起码在篮球上面，你一个人是不行的，我可以说，即便是迈克尔那家伙整个生涯都在爵士队，多半也难夺冠。” 林康听着不禁也十分赞同。 自己现在的状况就和斯托克顿的有些像，自己能力足够，但球队实力拖累了他。 说难听点，甚至林康还要更惨一点。 因为斯托克顿还有一个更强的卡尔马龙可以依靠，而大红队不要说比林康更靠谱，就是实力接近的还真是一个也没有…… 或许是意识到有些过于沉重了，斯托克顿很快岔开话题，开始做今天训练后的复盘。 “据我这两次的观察，你在对抗方面做得还不够好，还有你的运控能力，在nba等级下还是不够用……” 斯托克顿比较好的就是这一点，虽然训练时没有什么章法，但每次都能很精准地指出林康的不足之处。 有些小问题甚至林康自己都没有察觉，但在被提点之后却会惊悚地发现原来一点动作上的小错误，最后放大造成的结果却是很严重的。 对斯托克顿眼光的精准老辣，林康真是发自内心地叹服，也越发觉得和这位nba历史级球员的特训机会宝贵。 用完晚餐，林康和卡明顿驱车赶回家。 车上林康侧躺在后排休息，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hello？” “嗨~晚上好山姆，请问你现在有时间么？” 电话那头传来好听的女声，林康略微一想就知道是谁了。 “嗨，凯莉你好啊，我有时间的，你说吧。” 凯莉今早回了他的消息，说要考虑一下，晚些再回复，现在应该是想好了吧。 “那个……就是关于签约的事，我想找你面谈一下，就今晚可以么？” 第四十四章 走上正轨(二) 第44章 走上正轨（二） 林康没多想，就答应下来。 “可以，这样吧，你直接来umg在音乐街的办公楼，具体地址是……” 这边刚挂，却又有一通打了进来。 “凯莉你……布雷克啊，抱歉我搞错了。”林康原以为是木下姐还有事，结果是布雷克-谢尔顿打来的。 “山姆，我这边没问题了，如果今晚你有空我们就可以把合同搞定了。” 没想到两人一前一后都要约他出来。 林康想了想，也好，今天把事情一起搞定，顺道介绍这两位未来的村里扛把子相互认识一下。 “当然，来umg的办公楼吧。” 于是又打电话给母亲，得知她现在还在公司，秘书佩妮自然也在。 不过她们似乎正在开一个小会，那边隐约能听到不同人讨论的声音。 过了大概半小时，车停到了umg楼下，林康下车前拿起包里的香体喷雾喷了喷，虽然他已经换了衣服，但还是担心身上留下汗味。 毕竟这两位将是自己未来长期合作的伙伴，在签合同的重要场合，自然还是要注意仪表的。 走上二楼，路上有几个umg的员工和他打招呼，明显也知道他是总裁的儿子。 预约好的会议室里，林康进门就看到木下姐坐在沙发上，正仰头打量着墙壁上的公司荣誉证书。 “嗨，山姆。”见林康来了，她有些窘迫地起身向着他招招手。 “不要紧张嘛，就当只是聊聊天，说不定这里以后会成为你的半个家呢。” 林康见她心神不宁，以为是对陌生环境感到不安，于是开了个玩笑。 说着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抱歉，今天放假，公司人手不多，我又不是专业人员，所以可能要等一会儿才有人来和你聊合同的事。” 木下姐忙摆摆手示意没事的，端起水杯浅浅喝了一口，喝水的同时眼睛望着像侍卫一样站在林康身后的卡明顿。 好奇问道：“山姆，这位是……” “噢，他呀。”林康坐在木下姐的对面，心里觉得既然以后多半是朋友了，也就直说。 “他算是我的保镖吧。” 木下姐明媚的眸子眨了眨，她是不知道林康的身份的，所以对这个能带着保镖的少年有些吃惊。 “你对这次签约具体有什么想法么？”林康像是闲聊一样问。 她想了想，有些苦恼地说：“说实话，我其实也有些拿不准。” “什么？”林康疑惑了，他以为木下姐是拿定主意才来找自己的。 “事实上……我现在是还在上大学的，而且我也不常住纳什维尔，我家在俄克拉荷马州，这次过来原本只是为了做驻唱歌手，磨练演唱技术顺便赚一些零花钱。” 她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说。 “所以我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符合你们的签约原则，只是觉得机会难得，所以才……” 原来是这样……林康明白了。 他倒是忘了木下姐现在还是一名大学生，当时只是一时见猎心喜，就发出了邀请。 “没关系，其实这些都还好。”思忖一番后，林康笑着说。 “有一种签约类似于学员合约的，就是为还在上学的潜力新人准备的。” 唱片公司为了保住看好的青少年，会为他们准备一份比较优厚的培养性合约，给到长则三四年的学习时间，泰勒签的就是这一种。 这就相当于投资，前期给了新人成长的时间，后续艺人有盈利能力之后，公司自然会有办法把那些投入收回来。 “至于住宿就更好解决了，纳什维尔的租房价格不高，或者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和其他公司艺人合租。” 这两天看了不少公司的文件，林康也对这些业务大致熟悉了。 “嗯……那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林康觉得她的疑问好像并没有被解决多少。 不过这时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高壮的布雷克，以及昨天见过的他的经纪人。 那经纪人看到卡明顿，脸上顿时浮现出阴阳的表情。 “wow，看呀，这不是我们亲爱的‘拔枪先生’吗？” 卡明顿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看都不看他一眼。 林康无奈，不过也表示理解，毕竟稀里糊涂被人用枪威胁了，心里不满实属正常。 两人坐到林康右边比较宽敞的沙发上，经纪人开门见山就问起了林康。 “那么，umg总裁的公子，请问你准备好合同了么？” 林康想着，看来布雷克把自己的身份和他说了。 不过这倒没什么，就是木下姐那边听到这个似乎有些意外，惊讶地小嘴微微张成了o型。 “合同的事等一下会有人解决的，现在我们可以闲聊一会儿。”林康说。 “好吧，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聊的呢。” 和林康说话时他就不再找茬，而是很拿出一种很正式的生意腔调。 “我有些好奇，明明布雷克明明已经是出了成绩的歌手，你们昨天为什么会让他去那个小音乐节去演出呢？” 林康早就有这个疑问，虽然当时布雷克说的是要宣传专辑，但事实上在华纳这种大公司，他根本没必要为了这几百人的人气来亲自演出。 “呃……这个还是让布雷克来说吧。” 布雷克刚刚和一边的木下姐认识了，听到经纪人的话，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单纯的为了锻炼现场演唱能力，我之前上台演出的经验太少了。” 哦？ 林康倒是不知道这个，未来的记忆中好像没听说过布雷克-谢尔顿的唱功不行的。 “首张专辑时我根本没想过会大卖，甚至当时我是有些消沉的，至于原因……是和公司有些争执，所以根本没有怎么做过走穴。” 林康点点头，应该就是他在咖啡店提过一嘴的专辑选单曲时和公司的矛盾。 而走穴则指的是歌手为了宣传作品，或者单纯为了赚钱的演出行为。 “加上我一直是在录音室这种封闭的地方做音乐，可能更像一个词曲作家，而不是歌手。” “所以这次为了发行二专，公司就安排我在市里的一些小音乐节开始练起，免得后面给我安排大舞台演出时出事故……” …… 第四十五章 走上正轨(三) 第45章 走上正轨（三） 林康也明白过来，当时他之所以能这么干脆答应拜师，估计也存了学习自己演唱技术的心思。 就在他们说话时，佩妮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和几人互相认识后，从怀里文件夹中掏出一叠文件，摆在布雷克面前。 “这份是临时合作的作家合约，你们可以拿回去看看。” 布雷克摆手：“不，就今天签定吧。” 经纪人捧起文件研究起来。 佩妮则是把目光转向木下姐：“至于安德伍德小姐这里……你的情况有些特殊。” 特殊？ 林康一愣，忙问怎么个特殊法？ “安德伍德小姐在四年前曾和我们公司签下过一份合同，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她这边主动违约了，因为她的合同是最宽松的培养合同，所以公司也就没有追究违约责任。” 林康也望向木下姐。 难怪……难怪她刚刚有些欲言又止的。 可这事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木下姐漂亮的脸蛋露出苦涩笑容：“抱歉，这是我的问题，如果不能签约的话……” “安德伍德小姐，你不用着急，我只是说情况特殊，没有说不能签约。” 佩妮从文件夹掏出另一份文件，递给她。 “你可以看看合同，这是一份正式的培养合同，比你上一份的培养条款多许多。” “只是鉴于你存在过违约行为，所以会对这方面做出比较严格的限制。如果没有问题，你可以现在就签名，或者带回去请专业人士来也……” “不用，我这就签！”木下姐显然很激动。 不过好像想到什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我们不用去面试试音么，就这么签约公司会不会有些草率……” “不用了，”佩妮闻言一笑，指指林康，“山姆推荐的都通过。” 嗯？ 林康怔了怔，心说小姐你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不会被人说帮总裁以权谋私吗？ 随即忽然想到，不对啊，这肯定不会是佩妮自作主张，而应该是母亲的意思啊！ 那上次母亲果断签约泰勒，根本不是自己以为的发现了泰勒的天赋，而纯粹只是为了自己开心么…… 林康有些苦笑不得地捂住脸。 也行吧，反正目的达到就好，未来这两位只会让umg觉得物超所值。 想到小泰勒，林康问佩妮：“对了，泰勒去哪里了，好像这两天没有见到她？” 泰勒还没有手机，自己又不好直接找她母亲去要电话号码，所以就联系不上她。 “回宾夕法尼亚州了，他们可能要商量全家搬来纳什维尔的事，不过泰勒最晚一周后会先回来开始学习。” 佩妮知道林康关心那个小姑娘，所以就留心记下了她的消息。 布雷克的经纪人看了两遍合同之后，点头示意没问题。 甚至有些意外地问：“什么时候umg这么善良了，给我们华纳开这么好的合同？” 佩妮不咸不淡地回答：“和你们华纳没关系，我们umg一向对自己人尽心尽力。”说罢向一边布雷克望了望。 林康暗自偷笑。 母亲的这位秘书果然厉害，自己昨天才和她提了一嘴布雷克，她居然这么快就做好功课，而且开始有意向他示好。 “no！布雷克是我们华纳的，你们最好别打他的主意！”经纪人有些炸毛了。 佩妮耸耸肩，她事情很多，不再废话，拿起合同的备份文件给两人后，就告辞离开去忙了。 “那么，欢迎两位加入这个team。” 林康已经喜形于色，张开手兴奋地和布雷克、木下姐抱了抱。 又说：“那……我们今晚就开始？” 布雷克和木下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出了一个词—— 迫不及待。 “哈哈哈……” 三人都笑了起来。 只有经纪人在旁边有些幽幽地自言自语：“完了，布雷克这是要被他们拐走了啊……” …… 21点，318工作室。 “你说你想学从会唱一首歌，到能把它写下来？” 布雷克坐在调音台前，怀里抱着一把电吉他。 刚刚他进来后就和木下姐一起，把工作室里挂着的数十把吉他试了一遍，选了个最有感觉的电吉他弹着玩。 “对，就是通过旋律写简谱。”林康点头。 “山姆，你的歌唱得这么好，我以为你的基本功很好的。” 木下姐那边不知道林康不会创作的事，所以有些惊讶。 “这其实不难，视唱练耳，从基础的做起。” 布雷克思忖一阵，把吉他放到桌上，高大的身躯走到一个电子琴前。 “那就从听基本调的音阶开始，这里没有钢琴，不过电子琴也够用了。” 林康带着旋转凳子转向他。 只听他随手按下一个琴键，问：“什么音？” “so，我这点基础还是有的。” 林康心里吐槽，怎么说我也是个精通歌剧的选手，听音阶肯定是没问题的。 “好，”布雷克答应一声，“既然你能听懂音阶，那就试试听这段和弦。” 随即他弹出了一段五、六秒钟的中等节奏旋律。 林康皱皱眉，心说你这新手教程过得也太快了吧。 不过随即脑里回忆着那段旋律，一个音一个音唱着复述出来。 “这段和弦里的音你都说对了呀，唱得也挺准。” 木下姐也在静静听着，见林康复述的全对，想了想说。 “那山姆你的听唱音部分应该是没问题的，难道是节奏把握不好？” 说完，她抱起吉他，也弹了一段旋律。 这次的长一点，大概有十几秒钟，而且带有节奏的转化。 林康也是微微皱起眉头，嘴中边哼唱着刚刚的音，边用手掌打着节拍。 “嗯……这边有一点小瑕疵，不过问题很小。” 木下姐跟着他的节拍也唱了一遍，这次发现了一点小问题。 “没道理呀，只是一点节奏上的问题，给一般的曲子写谱应该是足够的，难不成你想写的谱子里都是特殊音？” 木下姐那边似乎被难住了，低头思考起来。 林康苦笑一声：“我也不明白，毕竟我学过歌剧自问乐理知识也不会太差劲，可我自己哼唱时就是写不出来简谱。”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布雷克想出一个主意。 “这样吧，你把你想写的歌给我们哼一遍，我们试着帮你写一份简谱，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问题。” …… 第四十六章 震惊和试探 第46章 震惊和试探 林康心里思量，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身边的木下姐却忽然给他递过来一把吉他，示意让他拿这个弹。 林康看了看，只能讪笑着说：“我不会弹吉他。” 木下姐这才想起来，的确，在蓝鸟咖啡厅林康也是让自己伴奏的。 随即好像对自己揭了他的短有些不好意思，又抱着弥补的心态说。 “抱歉山姆，那你会演奏什么乐器，我拿给你。” 林康快绷不住了，只能捂脸回答：“凯莉，我什么乐器都不会，只会唱歌。” 电子琴边的布雷克听到他们两个尴尬的对话，憨厚的脸上也乐开了花。 “山姆，你也真是奇怪，明明唱歌这么好，母亲也是umg总裁，却什么乐器也不会，你之前是真的一点没有学过么？” 林康点点头，但没有解释。 的确是因为父母早些年不让他接触这些，但不管他们有什么理由，这毕竟是他的家事，没有必要和其他人说。 林康酝酿了一下，随即起身示意他要去录音室里面。 两人有些惊讶，忙说：“只是哼唱的话，在这里就好了。” 林康只是摇摇头：“不是，我已经写好词了，就差把曲谱写下来。” 说着走进空间小些的录音室内，布雷克在操控台上摆弄一番后，给他比了个手势表示可以开始。 林康深吸一口气。 “baby you a song，” “you make me wanna roll my windows down and cruise~” 开口的瞬间，胸腔的共鸣非常强烈但异常稳定，立刻就将布雷克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住了。 虽然没有伴奏，林康在心里打着节拍，这一段主歌前的前奏有些长。 “hey baby！yeah，when i first saw that bikini top on her，” “she''s poppin'' right out of the south georgia water~” …… “so baby you a song，” “you make me wanna roll my windows down and cruise~” 只唱了第一部分的主歌加副歌，林康就停了下来。 唔……没伴奏仅靠自己的记忆清唱，还真是有些累啊。 虽然录音室里的空调开得不小，但他还是流了些汗，这是体力叠加脑力劳动。 擦了擦汗后看向观察窗后面的两人，发现他们都是一脸呆滞地望着前方。 怎么了？ 林康有些纳闷，走回控制室，问道：“有什么问题么？这首歌的谱子不好写？” 走到他们后面，两人面前桌上都摆了一张五线谱纸，上面画了许多符号。 林康拿起木下姐写的，对着谱随便哼唱了两声，有些惊喜地发觉她写得一点也没错。 “不错呀，听一遍就写出来了，看来我刚刚唱得音准很到位。” “何止到位，”布雷克轻吐低语着，这才转过来，眼神复杂望向林康，“山姆，你可以再去唱一遍完整的么？” “呃……为什么……” “等等，山姆，你的音域有多宽？”林康正要说话，木下姐却猛地打断了他。 她声音颤抖高昂，惊了林康一下。 “有效音域大约跨3个八度，具体最高最低到哪里没试着冲过，用上假声气声这些技巧有4个多八度吧，歌剧里的女高音我也能冲一冲。” 林康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还是老实回答。 天…… 布雷克和木下姐相互看了一眼，又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 “山姆你……真是太令人吃惊了……” “难怪你这首歌和蓝鸟的《take me home，country roads》的音域差这么多，还能这么稳……” “嘿，这没什么吧，玛利亚-凯莉的音域可是从e2-b7的，我这还差得多。” 林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世界上音域宽的人可是很多的，他虽然是不错，但还算不上最顶尖。 不说远的，就是他们学校歌剧团的老师苏茜女士也有近5个八度的音域。 “我早就听说过美声歌剧很锻炼歌手的声音，但没想到能有这种效果。” 布雷克苦笑着连连扭动着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是脖子痛还是怎么样。 木下姐则是有不同看法：“未必全是歌剧的作用，山姆他天赋应该本就夸张，我始终相信声音大多是先天决定的，所以……他是个天才。” “好了好了，让我们回到正题，这首歌你们感觉怎么样？” 虽然被他们无形的吹捧夸得心情舒坦，林康还是更关心作曲的事，忙将跑题的两人纠正回来。 “这个歌……词和曲都很棒……非常棒……” 说到歌曲，布雷克脸上又是一阵心服的表情，斟酌一会儿后说。 “你打算怎么编曲、混音？是类似于流行和乡村的混合么？因为我从里面听出了些流行乐的味道。” 果然是老师啊，仅仅从清唱里就能听出这首歌的风格。 林康心里给布雷克竖了个大拇指。 “是的，这首歌我打算做成一种新的乡村风格，一种融合hip pop、硬摇滚、电子乐的流行音乐。” “……我想知道，你们对这个怎么看？” 刚刚的这首歌叫做《cruise》，是2012年一个名为florida georgia line乡村音乐乐队的歌曲。 林康选择这首歌的原因有几点。 首先这的确是他能完整记起词曲，并且距离现在的年份相对比较近的一首村曲。 其次是这首《cruise》在后世乡村音乐界的地位很不一般，它通常被认为开创了一个名为bro-country（可以理解为汉子乡村）的新型村曲流派。 这类歌里充斥对年轻漂亮的女人、饮酒、牛仔裤靴子、派对进行描写的歌词，对以往的旧乡村音乐是一次冲击。 比如《cruise》的歌词里会出现fire it up， let''s go get this thing stuck，翻译过来就是燃起你的热情吧，让我们好好干一场…… 诸如这样比较大胆的歌词，当然林康留了个心眼，暂时没把这段唱出来。 最后林康除了想借这首歌，搞清楚自己作不出曲的缘故外。 还想要拿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布雷克和木下姐两人对这种新型乡村音乐的看法。 就像之前丽兹-萝丝说的，现在的乡村音乐圈子是对那些离经叛道的流派很排斥的。 林康拿不准布雷克两人在这种类似“道统”观念上的看法，而自己未来肯定会把主要精力放在开创这样的新路子上的。 如果这两个他打算培养成合作伙伴的歌手不认可这种思想，那么可以预见以后一定会产生很多矛盾。 既然如此，不如现在把事情说开，如果两人实在不愿意做这违背道统的事，他也就不强求了。 …… 第四十七章 吉他入门 第47章 吉他入门 “要我说……挺不错的，这种类型很新颖，给我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布雷克摸着下巴，很快给出自己的看法。 林康不意外他的反应。 在2012年，布雷克-谢尔顿和唱《cruise》的florida georgia line乐队，以及luke bryan（卢克-布莱恩）、jason aldean（杰森-阿尔丁）。 这四人会被称为bro-country流派的四大村夫，属于开派宗师，即使现在距离那时还有段时间，但他应该不至于说不喜欢才对。 “凯莉，你的想法呢？”林康看向木下姐，主要还是要听听她的观点。 木下姐那边陷入了沉思，听到林康叫自己，才有些迟疑地开口。 “嗯……我觉得这种快旋律和奔放的歌词确实很有创新性，但……市场能接受么？” “市场的问题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是想做出些自己的风格来。” 林康一笑，他在木下姐说话时就盯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眼里并没有反感之色。 不禁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bro-country在后世可是被很多乡村圈的女歌手批评的，认为歌词会显得物化女性。 其实就是歌曲而已，有的人倾注情感，有的人就只是追求悦耳押韵，林康觉得没必要扯出那么多有的没的。 “回到作曲上，这首歌谱曲有难度吗？” 既然大概清楚他们的态度，林康也就不再多问，转而说回正题。 两人都摇摇头：“没什么难度，除了节奏变化快一些。但你的发音很标准，听得很清晰，所以几乎只要基本功掌握好就能写出来了。” “那我这是什么情况？”林康抓抓脑袋，“为什么我自己试着写的时候，怎么样都写不出来？” 布雷克两人显然也不明白。 房间里沉静了好一会儿，木下姐才说道。 “会不会是因为你没有熟悉的乐器，或者不熟悉音乐制作的流程？” 布雷克也认同这个观点：“说得通，可能山姆你对其中一段旋律的判断力是足够的，但放到整体的主副歌，或者一整首歌曲里，这个判断力就不是那么够用了。” “所以还是基本功不够扎实，经验不够。” 林康听明白他们的意思了，想想看，好像也的确只能这么解释，于是挑眉说道。 “那我现在开始学一种乐器？你们教我？” 木下姐笑了笑，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好啊，没想到能有机会能做一个天才的老师，你想学什么？” “那就从吉他开始吧……” 于是这两位未来大神级的歌手，就这样成为了林康的吉他老师，手把手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教林康。 三人都是急性子，说练就练，短短两个小时，从摆姿势到调音，再到拨弦认六线谱。 最后林康已经能比较顺畅地弹完一段七音阶练习。 虽说进度极快，但这次两位老师却没有大惊小怪。 因为林康的音乐基础本就好得离谱，而且umg这里都是质量上佳的吉他，比起一般的吉他上起手来会轻松不少。 最重要的是比起刚刚那段清唱和他恐怖的音域广度，吉他学得再快也只能算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他们再震惊一次了。 “练吉他也是个苦差事啊！” 林康抬起自己的左手，指尖已经被磨得红肿，甚至脱皮了，有些火辣辣地疼。 “有没有指套什么的保护一下？” 身边的木下姐没有回答，而是把双手打开伸过来，有些顽皮地对他说：“摸一下。” 林康看了她一眼，右手在她手指指节和指尖的位置上轻轻抚过。 随即惊讶道：“这触感有些奇怪……是茧子？看上去不太像，摸上去手感更像是……猫爪子上的肉垫？” 布雷克被他奇特的比喻逗乐了，哈哈一笑说：“对的，其实就是茧子，玩吉他的人没有不起茧子的。” “像我们这样坚持练习许多年的，早就不会觉得痛了，相当于是手上多了一层皮肉，已经成了手的一部分。” 说完，他也让林康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上去不会很明显，摸上去不会很舒服，但可以扛刀扛火，很耐造的！” 木下姐微笑点头：“像你说的手指保护套，我们一般是不推荐新手用。” “因为从开始的手指红肿甚至流血，等茧子形成后不会再疼痛，这过程象征着一个音乐人的蜕变。只要是真心热爱音乐，这些小伤痛就算不了什么，反而更像是荣誉勋章。” “wow！”布雷克大喊一声，鼓起掌来，“说得好，凯莉！荣誉勋章！” 林康也被她的话感染到了，打趣道：“好吧，看来要拿到这个勋章才能得到两位老师的认可了，我想我会努力的。” 休息一会儿后又练了半个小时，林康虽然毅力尚可，但手指皮肤龟裂却不允许他再练了。 木下姐也说初学者能练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来到凌晨1点，林康这才反应过来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学。 于是问布雷克二人说你们走不走，坐我的车送你们一程？ 布雷克摆手说自己也是开车来的，而木下姐的意思貌似是她今晚想就留在工作室了。 最后叫上卡明顿，林康本来想去楼上办公室和母亲道个别，但想到自己走得这么晚大概率会被说，而且母亲可能还在开会，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了第二天，只睡了5个小时的林康强打精神上了一天的课，吃完饭后找时间补了个相当难得的午觉。 时间似乎可以抹去所有，几天过去，关于那次抢劫案的动静小了许多，媒体像是已经彻底遗忘了这件事，学校论坛上也不再有那么多同学关注。 除了课间有几个同学稍微向林康问起来外，似乎风波已经完全过去了。 林康也乐得如此。 那天有人把校门口堆积的媒体记者的照片传上了论坛，密密麻麻的话筒和摄影机看得他头皮发麻，有种梦里第一个从高考考场走出来，被所有人围住的感觉。 下午本来是有球队训练的，但因为晚上的歌剧团演出，所以他不得不将所有精力投入最后的排练中。 时间转眼而过，很快来到晚上6点半，作为小礼堂的音乐室中，已经人头攒动。 …… 第四十八章 劳动节晚会(一) 第48章 劳动节晚会（一） “喂，喂，abcd，小狗把袜子咬出了一个洞……咳咳，怎么样？” 一个身着全套黑色法式燕尾服，脖子上挂了个红色小领结的俊美金发少年，正手持话筒站在音乐室的舞台正前方。 少年的面前有一个扛着专业摄像机，脑袋上挂着头戴耳机的白人胖子。 胖子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这里是mba新闻社，欢迎社区的家人们收看我们的劳动节主题晚会直播，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艾尔。” 金发少年艾尔随即露出极具魅力的笑容，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 “今天晚会将由四部分组成，首先是管弦乐团的合奏节目《贝多芬第五交响乐》，其次……最后是歌剧团的《茶花女》第一幕节选。” “距离晚会开始还有十五分钟，我知道大家想看什么，现在就让我们去后台拜访一下我们的演员朋友们吧。” 移步换景，艾尔带着摄影师来到了舞台后。 一名小个子男生正在艰难抬着一架侧翻的低音提琴，他看到后忙跑过去，帮他扶正这个有2米高的“怪物”。 “嘿，谢谢！”小个子男生擦了把汗，对艾尔说：“差点就摔了，这东西可不便宜。” “不客气的，兄弟。”艾尔脸上又浮现那种极具魅力的微笑，问道。 “我是新闻社的主持人艾尔，请问你是管弦乐团的同学吗？” “嗯……你好，是的，我是管弦乐团的布鲁斯，你们这是……在做采访？” 后台有些昏暗，那个小个子在胖子摄像师走近后，这才发现他后面还跟着一台摄像机。 “我们在做直播，mba新闻社频道的现场直播，你知道的对吗？”艾尔挑了挑眉。 “呃……我、我知道。”他显然不知道。 艾尔没有介意，而是将话筒塞到他嘴边：“布鲁斯，请问可以向观众们介绍一下你们今天的节目吗？” 名为布鲁斯的少年布满了青春痘，看上去是初中年级的，面对摄像头还有些紧张害羞，结巴说道。 “嗯，我想，我们今天的节目会很不错，你知道的，我们付出了很多努力……” 艾尔打断了他没有章法的乱说：“可以从节目包括什么乐器，特点在哪里说起。” 显然他对管弦乐也有些研究。 “哦，这个啊！我们的这次几乎出动了铜管组、木管组、弦乐组、打击乐组的所有人了，包括……” 说到专业相关的，小个子布鲁斯当即从不善言辞变到滔滔不绝。 艾尔听得颇为满意，虽然这家伙有些啰嗦，但把节目亮点说出来了不是么？ 在布鲁斯说完后对他表示了一番感谢，继续向后台深处走。 掀开一席幕布，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忽然置身于中世纪的欧洲，身边都是各种皇室贵族服装的人物。 “shit，这破衣服为什么这么紧？” “嘿，你小心点，拉链夹到我的肉了。” “穆尔德，这你的胸部也太空了吧，要不要想个办法撑一撑哈哈哈！” “该死的，少在那里说风凉话，帮我提上一点。” 然而这里的小伙子们说话却没有一点贵族风范，一连串的骂街声充斥在有些狭窄的空间中。 看到这里，艾尔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心里觉得搞笑，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丝弧度。 他自从听说歌剧团要在劳动节表演着名的《茶花女》后，就一直好奇于他们要怎么呈现这个男女角色参半的经典歌剧。 原来是要反串啊！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歌剧团的苏茜女士还真是敢想！ 艾尔啧啧称奇。 “那是……山姆-林？噢，我居然忘了他也是学校歌剧团的。” 快步向前，走到一个坐在化妆镜前的人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康此时正眼神复杂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刚刚苏茜女士拿来了为他定做的那件欧式贵族露肩束腰长裙，给他换上了。 不得不说，这件衣服比之前的合身不少，料子也很精致、舒服透气，估计苏茜女士花了不少钱。 之后她又亲自给林康带上一头假发，仔细给他脸上擦上粉，画上妆。 于是一个“美艳的”薇奥莉塔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山姆，看看现在的你，真是美极了。”饰演男主阿尔弗莱德的切迪忽然深情地说。 苏茜女士以为他是入戏了，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切迪，保持这种状态，舞台上你的情绪表现非常关键。” 只有林康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情况，心里一阵发毛。 平心而论他是不歧视lgbt的，但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有些难接受了。 好在苏茜女士又把切迪拉去一边叮嘱，林康终于能喘一口气。 唉，没办法，稳定心态，就当是一次锻炼吧…… 虽然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苏茜女士非让他反串演出的用意，但也只好自我安慰这是对自己脸皮厚度的磨炼了。 “嗨，你是山姆对吧？” 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林康转头望去，是一个穿着燕尾服的金发帅哥。 “山姆，我是艾尔啊！新闻社的副社长，我们认识的。”帅哥有些兴冲冲地说道。 林康想了想，这才记起来确实自己见过他。 这几年篮球队比赛时，偶尔会有新闻社的现场直播和采访，都是这家伙负责的。 “嗨，艾尔。”林康伸出拳头和他碰了碰，刚想问他来这里做什么，就看到他后面那个扛着摄像机的胖子。 “你们来这里做采访？”林康皱眉问道。 “差不多吧，这是现场直播，在我们新闻社的频道同时播放。怎么样，很赞吧？”艾尔似是颇为自豪地比了个大拇指。 赞个屁！ 林康恨不得骂出来，你们直播还来后台？虽然没女生，但也有不该拍的啊！比如我的这身打扮…… “嘿，peace，山姆。”艾尔看出了他的恼怒，忙赔笑解释，“你这身装扮很美……呃，我的意思是很符合你的气质，呃，不是……” 巧舌如簧的主持人忽然找不到什么能让林康安心的话来。 “不用担心，山姆，”这时他后面扛着摄像机的胖子忽然摘下耳机，小声说，“其实我们的频道除了自己社员，没几个人看的。” “你就当是为待会上台做个预热就好了，明星都是这样的不是么，上场前还要接受一下采访。” …… 不是废情节，这里有好几个推进剧情的人物出现。 第四十九章 劳动节晚会(二) 第49章 劳动节晚会（二） “喂！杰夫，你在说什么屁话？什么叫我们的频道没几个人看？” 艾尔听到这话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把话筒关上，对着叫杰夫的摄影师急道。 “我说的是事实，频道的在线观众数就没一次超过50人……”杰夫嘟囔着。 他们这个频道纯粹就是社里以艾尔为首的公子哥们搞出来圆自己“新闻梦”的。 不过说起来也挺厉害的，毕竟建立属于自己的公共台频道，不知道是多少媒体人的梦想，他们一帮不到20岁的小子就这么实现了。 “嘿，山姆，你肯定想不到我看到了谁。” 这时，穿着复古男士贵族礼服的切迪从外面跑了过来。 “谁？”林康捂脸回复，他现在不太想见到这家伙。 切迪却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如同白面小生的脸上出现了见到偶像的惊喜神情，自顾自说道。 “是瑞巴-麦肯泰尔！你知道她的！” what？ 林康放下了遮住脸的手。 瑞巴-麦肯泰尔？umg的那位乡村女王，自己前几天还想着能不能选她当老师来着。 不过这位貌似一直没在公司出现过，林康原以为她可能是去外面演出什么的，没想到今天会过来自己的学校。 “不对啊，这次演出不是只开放给我们学校的教职工吗？为什么她会过来？” “因为她就是教职工的亲友啊！”切迪兴冲冲拍了拍林康露在空气中的肩膀，“想想她的姓，麦肯泰尔！” 麦肯泰尔…… 是啊，苏茜女士的姓不也是麦肯泰尔吗？ “你是说……她和苏茜女士是亲戚？”林康问。 “何止是亲戚！苏茜女士是瑞巴的亲姐姐！”切迪已经激动无比，他心里也有个乡村歌手梦。 “她刚刚把我介绍给了麦肯泰尔女士认识，天，我感觉好荣幸……” 切迪开始挥手往自己脸上扇风，林康扭头不想看他这个颇为娘炮的动作。 “瑞巴-麦肯泰尔？” 旁边的艾尔听了两人的对话，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凑到胖摄影师杰夫耳边。 “我嗅到了一丝大新闻的气息，走，杰夫，我们出去看看。” 二人从后台走到舞台旁，晚会即将开始，观众席上已经座无虚席。 乡村女王，乡村女王你在哪里？ 心里不停念叨着，艾尔的目光快速在一个个人的脸上扫过。 好多陌生面孔，感觉来的观众里很多不是学校的老师啊…… 他心里暗自嘀咕。 很快，他眼神一顿，一位一头棕色长发的女士映入他的眼帘。 “杰夫，在那里！右边第四排角落！” 艾尔伸手指向一个位置，杰夫肩上的摄像机马上对准那边。 “观众朋友们，我们新闻社刚刚得到了一个重磅消息，一位重量级的嘉宾将会出席今夜的晚会，那就是——乡村女王，瑞巴-麦肯泰尔女士！” 他话音落下，杰夫配合地对着麦肯泰尔女士来了个特写。 “好的，现在艾尔我会试着去采访一下这位红遍全美的歌手，这样的机会是很……哎呦！” 艾尔边对着摄像机说话，边向右边角落走着，一时没留意，忽然感觉自己背后撞到了什么。 “艾尔？”一道粗重的声音响起。 扭头看去，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白人，虽然身体已经发福，但从端正的五官能看出他年轻时估计卖相不错。 “爸？你……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艾尔看到这人，下巴都差点被惊掉了，关上话筒忙问道。 “这个等会儿再说，你现在是要去采访谁？”被艾尔称为父亲的男人摆摆手。 “爸，你看你后面的那位女士，她可是瑞巴-麦肯泰尔啊！”艾尔激动地说，“这种diva级明星即使在你们电视台都见不到几次，我就是要去采访她！” “不行，你不能去！” 艾尔却没想到父亲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不解地问：“为什么？” 男人的语气放缓，解释说：“如果是平时，你要采访瑞巴当然没问题，但今天有别的人在，她不是主角。” “她不是主角？”艾尔脸色一滞，随即眼睛又亮了起来，“这么说还有更重量级的人物？是谁？” 男人看着自己宝贝儿子狂热的模样，知道他心里又想的是怎么挖大新闻了，无奈摇头说。 “想都别想，这位的身份不适合被随意公开到媒体上，今天你老爸我就是知道她来了，才过来作陪的。” 艾尔有些震惊了，父亲可是abc（美国广播公司）在田纳西州附属电台的总负责人，什么人能让他作陪？ 随即定睛看向那边角落的位置。 在棕色头发的瑞巴麦肯泰尔身边，坐了一位气质极佳的中年女士。 她一席白色的职业连衣裙，同样的棕色长发披散在脑后，此时正和身边另一个头戴牛仔帽的中年男人交谈着，嘴角一颦一笑都落落大方。 艾尔看出来了，这一排的几个人，都隐隐以这个女人为中心聊着天。 包括瑞巴麦肯泰尔和苏茜女士，还有那位像牛仔的中年男人，嘶……男人身边好像还坐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个小女孩？ 其中一个空座位，应该就是留给自己父亲的。 “爸，她是……” 回头又想问，却发现父亲已经走到了前方第一排，主动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握手打起招呼来。 “艾尔，你记得他吗？”胖子杰夫扛着摄像机凑了过来，头向着其中一个梳背头的白发老人歪了歪。 “我们四年前入学典礼的时候，就是他作为杰出校友在台上演讲的。” “噢，你这么说我好像也有些印象，”艾尔仔细回忆起来，马上指着那人道，“他，他是……我们纳什维尔的现任市长！” “bingo！”杰夫点头。 “看来这不仅是一场劳动节晚会，还是一次校友聚会？”艾尔恍然，难怪他刚刚看到这么多生面孔。 “杰夫，兄弟，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他目光闪烁，“虽然我爸说不能采访，但他可没说不能直播解说……” 他心底燃起雄心壮志。 “这么多名流在，都是人气啊！是时候让我们新闻社再次伟大了！” 呃……我们有伟大过么？ 杰夫心里吐槽，不过没敢说出声来。 …… 本书的第一个书友出现了！感谢@夜天邪 第五十章 劳动节晚会(三) 第50章 劳动节晚会（三） 主持人报幕后，舞台大幕拉开。 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第一个节目管弦乐合奏便在指挥的鞠躬后开始了。 第一排中央，几个老白男相隔而坐。 其中就有纳什维尔的市长加文-希特曼，mba的校长约翰逊先生。 “这次临时通知校友会，不会真的只是邀请我们回来看晚会吧。” 拍了几下掌后，加文市长轻声对身边的约翰逊校长说道。 “晚会当然是重要的，毕竟这代表了我们学校这些年在文艺领域取得的成果。”约翰逊校长笑眯眯地说。 “得了吧你，把官腔收起来。” 加文市长笑骂一声，他和约翰逊校长是mba的同届毕业生，两人多年来的友谊让他没有摆什么市长的架子。 “好吧，说真的，学校董事会今年的换届投票，我有些拿不准虚实。” 约翰逊校长也不再绕圈子，偏头看向老朋友，直接摊牌说道。 “加文，我需要你帮我在董事会拉些票。” 这里说的董事会，涉及到美利坚教育系统中很重要的一项制度——董事会制。 美利坚几乎所有的大学都会采用这一项制度，而很多像mba这样的私立高中也会在学校设立董事会。 与上市公司的董事会类似，学校董事会相当于大学的受托人，受教师工会、家长委员会、社区等等公众层面的组织共同委托，负责治理学校。 职责包括学费制定、学校重要人事任免、项目的投资和预算确定等等大型事务决议。 而董事会中的成员，大多由与学校有一定联系，但不在校内任职的社会精英组成。 比如加文市长这种，既是校友，又是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物，就是不二的选择。 而校长换届，是固定几年就要进行一次的董事会议中的核心节目，针对是否需要重新聘用校长，进行票选。 加文市长听了露出意外的表情：“怎么？今年你干了什么坏事？得罪谁了？居然连票选都把握不住。” 他虽然名义上是董事会的副会长，实际上也就是挂个名，平时市政府忙得要命，哪有时间关心学校的事。 “唉……” 台上的管弦乐团已经渐入佳境，高亢的短笛音将乐曲推上高潮。 听着这颇为震撼人心的乐声，约翰逊校长却只能硬扯着脸皮不让那一抹假笑掉下来。 “预算上的事情……我把退休教师那边的工资削了一部分……” 加文市长闻言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削退休职工的工资，你真是敢啊……” 教师属于这个国家最难惹的群体之一，退休教师更是有天然的光环。 “所以让教师工会那边不高兴了对吧，啧啧，真有魄力啊，他们可是占了董事会三分之一多的席位。” 约翰逊校长哪能听不出老友的戏谑，只能苦笑着摇头。 “没办法，他们的要求一年比一年过分，再这样下去学校财政不出两年就有可能雪崩，我只能先下手了。” 加文市长点点头，表示理解道：“有苦衷就行，校友会这里我帮你争取。” 随即又颇光棍地说：“不过只靠校友会这几票多半不够，你还得想其他办法。教师工会是州属的，州里的事务我不好伸手，所以爱莫能助。” “建议你去找林先生，他是董事会会长，又是众议员，说不定他有办法。” “你能帮我搞定校友会就不错了。”得到这个回答约翰逊校长已经算是满意。 “至于林先生那里，上次他儿子那个抢劫案被媒体曝光后，我找机会和他的保镖聊了聊，这周末可以去找他。” 听他说到抢劫案的事，加文市长嘴巴张了张，本想说点提醒的话来。 但脑中转念一想，这老家伙已经有大把东西可烦恼的，还是别给他增加负担了。 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听说林先生的儿子今天也有演出？” “对，最后一个节目歌剧《茶花女》。”校长先生显然有重点关注。 “行，那就看节目吧。” 心里却在嘀咕：现在中学就学歌剧这么高雅的东西了？想当年我还是当上能源局长后，才和那帮old money第一次欣赏歌剧。 …… 后几排的位置上，艾尔的父亲早已经坐回去，静静望着台上的演出。 心里还想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刚刚着急赶在节目开始前，去和市政府的几个高官打招呼，所以嘱咐了两句就把儿子留在了原地。 转眼间回来，却发现儿子已经不见了。 他有些无奈，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被听进去。 臭小子性子犟，从小就喜欢搞新闻，正好学校里有个什么新闻社，于是就兴高采烈地加入了。 过了两年，又不满足新闻社只是纸上谈兵，没一点新世纪媒体人的样子，于是就央求自己给他弄一个专门的有线频道。 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就是有些麻烦，架不住儿子的再三请求，他最后只能妥协。 可是臭小子得到这个频道后，非但没有片刻的消停，反倒变本加厉。 整天忙着要把频道做起来，连学业都顾不上了，上学期几科成绩掉到了c，就差不及格了。 “唉……真是又担心孩子没点兴趣爱好，又怕他太沉迷……” 心里长叹一声，但决定还是让臭小子按自己的意愿去混吧，他能开心快乐就足够了。 “理查兹先生？” 耳边传来呼唤声。 “咳，抱歉塞勒斯先生，我在想事情。”他咳嗽一声。 “没关系，斯维尼女士的保镖把咖啡带上来了，这是你的那一份。” 他接过带着牛仔帽的大胡子白人递来一杯星巴克，说道：“谢谢。” 大胡子白人又将另一个小些的杯子送到身边的女孩手里。 “小麦莉，这是你的热牛奶哦。”他的嗓音粗犷，但却透着一股温柔。 “谢谢daddy！”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甜甜地道了声谢，抱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嘴唇立即染上了一层白色的涂装，像是小老头的胡子。 “看看你这可爱的小胡子。”大胡子宠溺地笑着拿出伸手将女儿嘴边的奶渍擦去。 又问：“怎么样？他们演奏得好听吗？” 女孩小眉毛拧在一起，像是有些苦恼：“我不太懂这些……daddy，后面会有更好看的节目么？” “会有的，我们耐心等待。”大胡子抚了抚她一头褐色的长发。 “就像麦肯泰尔女士说的，最后一个节目会很有趣的哦。” …… 第五十一章 劳动节晚会(四) 第51章 劳动节晚会（四） 时间流逝，从管弦乐到合唱，再到爵士舞，无论听不听得懂，晚会的氛围总给人一种油然生出的高雅的优越感。 在后台看着幕布缓缓合上，跳完爵士舞的同学一个个走下来，林康深吸一口气。 别怂，不就是女装吗，后世那么多男生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敢穿出去，这里百来个人自己又有什么可怕的？ “山姆，加油。”切迪的语调倒是轻快，他的演出经验非常丰富，而且也没有反串的烦恼…… 不对，说不定反串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脚步稳稳踏上舞台，走到最前方。 幕布还没拉开，因为除了台上的演员外，台下还要安排弦乐组为他们做伴奏。 林康站在舞台正中央，心态已经全然平和，不再患得患失。 这时他心中所念的唯有一点—— 作为主演，将这一出经典完美地呈现给观众。 这才是一个音乐家对待艺术应有的态度。 外界热烈掌声轰然响起，这是指挥上台后的开幕礼。 小提琴、中提琴的悠扬古典声乐响起，大约3分钟后由轻缓转入急促。 伴随着弦乐乐手飞速拉动琴弓，两张幕布猛地拉开，黑暗持续了刹那，舞台上条灯、顶光灯、追光灯陡然同时打亮！ 一个富丽堂皇的欧洲宫殿背景，映入所有人眼帘。 背景墙前，站着数十名身穿珠光宝气服饰的贵族，有男有女，说笑间推杯换盏，好像在进行上流社会的聚会。 如果说后面众演员的面部还因为距离而有些看不真切。 那么前方最中央一个身穿白色露肩纱裙，脖子上挂了一条茶花项链的“女子”，就真正吸引了全体观众的眼光。 “这，这是……” 众人似乎都是被这一幕惊到了，眼神中充满了始料不及的吃惊之色，都瞠目结舌望着“她”。 虽然身材匀称修长，上下半身比例臻美，面容也被淡妆称托得俊秀白皙，但…… 他宽厚的肩背，以及裸露在外肌肉虬实的手臂，超过6英尺的身高，都表明—— 他其实是一个少年！ “嗯……约翰逊，这个表演……挺有创意啊……” 加文市长摸了一把自己的背头，面色有些古怪。 “咳，是的，这是为了展现我校学生的……多元化发展。” 约翰逊校长咳嗽一声，显然事先并不知道节目会这样安排。 观众席右边的角落中。 瑞巴-麦肯泰尔感到惊讶的同时又有些好笑，偏头问姐姐。 “苏茜，这就是你的安排？” 苏茜女士一笑：“对啊，只有特殊的场景，才能看出真正的舞台水平，不是么？” “没错。” 此时，坐在最中间的白裙女士开口了，她翘着腿后背轻轻靠在座椅上，仪态端庄。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我也很好奇，这个男孩要怎么把薇奥莉塔这个角色演绎好……” 而台上的林康没有理睬台下的反应，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他的身心就完全浸入了《茶花女》所编织的法兰西上流社会。 只见他双臂徐徐张开，将手伸给几个走上近前的演员，向他们行了欧洲的贴面礼。 脸上却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之意，神情自然，好像他就是真正上流社会的交际花——薇奥莉塔。 在弦乐的伴奏下开口，几乎能刺痛人耳膜的高音骤然发出。 “朋友们，今夜属于我们，今宵给我们无限欢乐，让我们高举起快乐的酒杯！” 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可能这里台下的观众并不是音乐的行家，但社会地位不低的他们，或多或少都有附庸过歌剧的风雅。 而《茶花女》这个被奉为经典中的经典的作品，更是几乎所有人都曾听过。 “这小家伙的嗓子这么棒啊！居然能飙得上去女高音。” “他没有降调……天……他没有降调就把这段咏叹调唱上去了！” “这第一段让我想到了安吉拉-乔治乌，那位歌剧界的头牌女伶，实在是太像了！” “我们mba的歌剧团水平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随着这震撼人心的开场，观众的思绪仿佛一下子被拉入了19世纪的巴黎。 在林康声音落下后，弦乐又开始欢快起来，宫廷众人开始靠向薇奥莉塔。 一个身穿法式燕尾服，高腰西裤的俊美青年同样走近了她。 “哦，我亲爱的薇奥莉塔小姐，我是阿尔弗莱德-亚芒。”他就是切迪饰演的男主角。 台下观众听到他开口的第一道声音，表情这才从刚才林康带来的震惊中褪为正常。 “果然，也不是谁都有先前那个男生的夸张表现的。” 切迪第一个片段的处理并不好，除了吐字不够清晰外，他的气息还有些颤动，虽不明显，但足以让人发觉。 这其实不能完全怪他，因为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林康开场第一声应该适当降几度，好让后面的他来接。 然而没想到林康居然直接按原调飙了上去，切迪也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住他的调子。 但显然他没有林康这么宽的音域，不出意料唱崩了。 好在林康也反应了过来，后续及时地将音调压了回来。 《茶花女》第一幕主要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在薇奥莉塔的客厅中，巴黎许多上流社会的贵族前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其中就有一个名为阿尔弗雷德的商贾青年，几次向宫廷交际花薇奥莉塔示爱，欲要表现自己来吸引美人的注意。 于是便在众贵族的要求下，现场歌唱一首饮酒曲为晚会的酒宴助兴。 这就有了那闻名世界，传承百年的唱段——《饮酒歌》。 “《饮酒歌》恐怕是大多数人，人生中听到的第一首歌剧啊。” 大胡子比利-雷-塞勒斯有些感叹地说道。 这时台上的切迪已经唱起了这首充满欢乐、热情的世界名曲。 这次他没有让观众失望，唱腔稳定，情感充沛，气息充足。 苏茜女士满意地点点头，切迪毕竟是跟她最久的学生，虽然天赋比不上林康，但也算是有希望成为一名职业歌剧演员的。 …… 今天在外面忙了一整天，11点才回来，先发存稿，后一章后半夜发。 第五十二章 劳动节晚会(五) 第52章 劳动节晚会（五） 宣叙调、叹咏调、二重奏、四重奏、合奏、花腔…… 《茶花女》第一幕就涵盖了歌剧中大多数的表现手法和演唱技巧，且形式多变。 让懂歌剧的惊叹创作者威尔第的伟大，不懂歌剧的听得大呼过瘾。 最后，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 林康饰演的薇奥莉塔将长篇咏叹调《真是奇妙！……永远自由》中，足有一分钟的华美花腔，带着不落窠臼的抒情高音完美呈现给了观众。 随后整幕戛然而止，本来的设计是让戏剧张力在此达到第一次小顶峰的。 但因为他们只演出第一幕，所以这就成了谢幕曲。 伴随林康微微矮身行礼后，观众席的老师和校友们早已坐不住了。 一个个起身，行注目礼的同时用力鼓掌。 小礼堂中一时间掌声雷动，在歌剧团众人结束第一次谢幕下台后，鼓掌声依旧没有停息。 按照古典音乐界的不成文规矩，演员谢幕后如果观众继续鼓掌，需要再次上台谢幕。 于是，就这样在来回两次谢幕后，台下的响动才渐渐落下。 “精彩！精彩！” 第一排加文市长一脸我听不懂但大受震撼的表情，有节奏地鼓着掌。 歌剧、音乐剧等古典乐种的魅力就在于此。 有故事、有情节、配上动人心魄的编曲，即使是没有什么音乐修养的普通人，其实也能听出一出戏剧的好坏。 和华国传承千年的各类戏剧同理。 这是不分种族、不分语言、不分群体，能够让全人类无障碍欣赏交流的艺术，是无上的瑰宝。 “daddy，那个演员好厉害呀！” 角落中，刚刚被父亲从肩上放下来的小麦莉对父亲说道。 小女孩的脸上有钦佩、羡慕。 她从小在作为着名歌手的父亲身边长大，受到各种音乐的影响并不小。 相比那些管弦乐、合唱，她更能听懂这有剧情，有独立歌手的歌剧。 而那不知道为什么要男扮女装的少年，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只是自己，自从节目开始后，她就看到父亲脸上诧异的表情就没停下来过，应该也是难以置信的。 他的歌声，很好听，他的气息，好稳定。 小麦莉现在疑惑的是，为什么他的年龄明明看起来不会太大，却能够唱得这么棒？ “苏茜，你的这个小家伙，真是太……” 瑞巴-麦肯泰尔望向自己的姐姐，眼中有着钦佩。 自己当年就是由姐姐带领走上音乐之路的，没想到这么多年，姐姐又发现了一个天才的少年。 “这只是歌剧一方面，据我所知，山姆他还没有涉足过商业音乐，所以你不用夸得太早。” 苏茜女士倒是没有说错，在这几天之前，林康的确完全没有涉足过除歌剧以外的其他音乐。 “不，苏茜。”那位白裙女士却忽然插入了姐妹俩的对话。 她在最后谢幕时，也站起身轻轻为这个节目鼓了掌。 “我倒是认为，以这小家伙的唱功，无论是流行乐还是古典乐，他都能有一番成就。” “哦？” 她话一出口，麦肯泰尔姐妹还没有回应，边上的abc负责人理查兹先生却最先不淡定了。 “斯维尼女士，你很看好这个少年？” 他先前虽然也惊讶于少年的表现，但自己对音乐没什么研究，即便其他人再怎么夸赞，他也仅是单纯觉得不错而已。 但当眼前这位说出看好的话来，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这为名为安妮-斯维尼，优雅得如同欧洲皇室女王的女士，除了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之外，更是娱乐界的真正巨头，娱乐界背后资本的代言人。 迪士尼媒体网络联合主席、迪士尼-abc电视集团总裁、迪士尼频道总裁…… 这些都是她的头衔。 而00年代初期的迪士尼公司，就已经挤到了六大电影公司中（迪士尼、华纳兄弟、环球、索尼、20世纪福克斯、派拉蒙）数一数二的位置。 公司旗下工作室包括：华特迪士尼影业、皮克斯、漫威影业、卢卡斯影业…… 有线电视网络包括：迪士尼频道、espn、fx、国家地理频道…… 所以安妮-斯维尼女士，在美利坚的娱乐圈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圈内艺人的生涯。 而现在她居然亲口称赞这个叫山姆的少年，理查兹先生几乎可以预见他未来的光明前途了！ “苏茜，我想去后台见见他，可以么？”斯维尼女士和善地问道。 “当然，我这就带你去！”苏茜女士的脸上已经尽是喜色。 她没想到，这位总裁女士居然就这样看上了自己的学生。 没错，苏茜女士之所以选择《茶花女》作为劳动节晚会的节目，又执着于让林康男扮女装饰演女主角薇奥莉塔。 就是为了要博斯维尼女士的欢心。 她的妹妹，乡村女王瑞巴-麦肯泰尔是斯维尼女士少有的圈内好友。 瑞巴曾告诉她，斯维尼女士钟爱歌剧《茶花女》，甚至自比为女主角薇奥莉塔。 而在劳动节斯维尼女士会过来一趟纳什维尔，目的是商议迪士尼频道一项重磅节目的拍摄计划，届时可以邀请她出来游玩。 于是那时苏茜女士就决定，要帮她最得意的学生山姆争取这一次机会。 至于方法，自然就是让他出演薇奥莉塔这一角色。 角色反串和林康自身天赋异禀的唱腔，都能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 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毕竟对方的身份高得离谱，难以攀附。 可事情的顺利程度竟然出乎了她的预料，斯维尼女士格外得好说话。 能被这种大人物认可，对山姆也是个很难得的机遇啊…… 边带着众人向后台走去，苏茜女士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而林康这边，却遇到了一件让他啼笑皆非的事。 下台后他已经换下了薇奥莉塔的女装，恢复自己经典的白t加短裤。 眼前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 其中的那个男人，居然是前几天见到的蓝鸟咖啡店店主！ 林康都懵了，这不是我们的学校劳动节晚会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 但男人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开门见山道：“这位是我们蓝鸟咖啡店的老板。” 矮胖女人伸出手，神色像慈祥的老奶奶。 “艾米-库尔兰，你好山姆，我想和你聊聊唱片签约的事情……” …… 第五十三章 唱片掮客 第53章 唱片掮客 蓝鸟咖啡店的老板？ 林康倒是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一号人物。 “你好，库尔兰女士。”出于礼貌，他还是先问了个好。 旋即又就很干脆地说：“关于什么签约唱片的事，我想还是不需要你费心了。” 听了他拒绝的话，矮胖老奶奶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虞之色，仍笑着说。 “别着急山姆，我想你可以先对我的实力有一定了解，再做决定会比较好。” “在唱片行业，我的渠道很广，上到五大唱片公司，中至各种独立厂牌，下到刚开始发展缺少当家歌手的初创厂牌。” “纳什维尔到田纳西州，甚至全联邦，只要是你想要去的公司，我都可以试着帮你联系。” “无论是新人培养合约、资深歌手合约，或者宽松的条款，分成比例高的合同……我都可以帮你争取。” 说完她从托特包中掏出了一叠卡片。 “你在店里的演出非常精彩，我将音频发给了我在纳什维尔的渠道客户，他们听了后对你非常感兴趣。” 随后将那叠名片递给林康。 林康却没有接，而是皱起眉头:“你没有经过同意就把我的演唱录下来，还发给别人？” “这并不是针对你，我们咖啡店在每晚的演奏期间都会有录音录像，这是为了帮助我们的驻唱歌手找到好的主家。” 老奶奶笑容慈祥，不懈地推销着她手中的名片。 “怎么样山姆？这些里面有rca唱片、共和国唱片、哥伦比亚唱片，还有独立……” “库尔兰女士！” 林康被她大段大段的说辞弄得有些不耐烦了，打断后直接了当问道。 “你这么尽心尽力想让我和这些唱片公司签约，是因为什么呢？或者我们直接些，我签约成功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艾米-库尔兰似乎没料到林康会说得如此直白，也是微微一怔。 但很快恢复笑脸答道：“很简单，因为这能让我赚钱。” 哦，这么说就是一个唱片业的掮客嘛，中间商赚差价的那种。 “呵。”林康也笑了一声。 “你的诚实倒是让我对你高看一些，不过我想在你邀请我之前，应该对我做一些简单的背景调查才对。” “什么？”库尔兰女士疑惑，“我查过你在riaa（美利坚唱片协会）是没有记名的。” riaa是代表美利坚音乐唱片业的贸易组织，由唱片公司和发行商组成，在00年初它的成员包涵在本国发行所有唱片的95%。 主要使命包括唱片业的保护知识产权，负责认证工作。 像是常说的黄金、白金、钻石唱片就是由riaa认证的。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了解一下我是不是那种需要和你的那些唱片公司聊签约的歌手。” 林康摇摇头。 “如果你查过我的背景，恐怕就不会来费这么大劲混进我们学校来和我浪费时间了。” “你……” 库尔兰女士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山姆，你怎么出来了？” 后台走廊上，苏茜女士的身影出现了，后面似乎还跟着几人。 林康最后对库尔兰女士扔出了个告辞的表情，然后就向苏茜女士那边走去。 看到她身后老老少少的几人，林康不禁有些奇怪，怎么带了一大家子人进来？ 不过苏茜女士没有给他发问的机会，而是拉起林康的手就向他介绍众人。 “山姆，这是我的妹妹，瑞巴-麦肯泰尔，你不是喜欢vocal歌手么？她在乡村音乐界名气可是不小的。” 她似乎很高兴，话都碎了些。 一头棕色大波浪的乡村女王张开双臂与林康礼节性地拥抱。 “很高兴认识你，山姆，你今天在台上的表演简直无与伦比。” “我也是，谢谢你的认可。” 随后一个戴着牛仔帽的大胡子白人走上来伸手与他用力握了握。 “比利-雷-塞勒斯，我也是个乡村歌手，但没有瑞巴那么大的名气，你多半不认识我吧。” “不，塞勒斯先生，我听过你。” 林康倒是有些惊喜地打量着这个外表和嗓音都比较粗犷的汉子。 比利-雷-塞勒斯，90年代打出一片名气的村夫。 在之后的二十年时间中，他都是音乐圈典型出道即巅峰的例子，第一张专辑《some gave all》在美利坚认证了9白金唱片，而此后的数张专辑都没能获得好的成绩。 这种状态持续到2019年。 在机缘巧合之下，他与黑人歌手lil nas x合作的单曲《old town road》横扫billboard榜单，力压如泰勒、比伯、碧梨、a妹、马龙、黄老板在内的一众巅峰期大牌歌手。 才让没听说过他的孩子们认识了这位已经快60岁的天才乡村大叔。 当然，要论他最大的成就，这首《old town road》还算不上。 他为流行音乐界做出的最大贡献，应该是他生了一个好女儿…… 林康视线往下移，看向比利雷身边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萝莉。 那她应该就是…… “山姆你好！我叫麦莉-塞勒斯，今年10岁。” 小丫头此时也仰着起了天真可爱的小脸，浅浅地笑着，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林康，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咦，你为什么这么盯着我呀！” 林康忙抬起头，免得被人家以为有什么奇怪的心思。 他之所以发愣，实在是因为…… 现在的麦莉可爱得有些出乎意料了。 棕色的长发，如湖水般碧绿闪亮的眸子，纯天然无比标致的瓜子脸，像小天使一样的笑容，搭配一声粉色的公主蓬蓬裙…… 简直萌翻了！ “山姆，你可以教我唱歌么！”麦莉见他不说话，反倒是走过来拽住了林康的衣服。 嘟着小嘴说道：“刚刚爸爸一直在那里夸你，我也想被爸爸夸奖！” 林康听了一笑，伸手在小丫头的头上揉了揉，心说手感和小泰勒的差不多嘛。 蹲下来，与她好看的双眼平视，笑着答应：“当然没问题。” 小麦莉听了他肯定的回答，立即跳起来大叫一声“耶”，随后抱住父亲。 “daddy你听到没有？山姆他答应了，你要遵守承诺让我和他学唱歌哦！” 比利雷无奈地也搂着女儿：“好好，我的小公主，你说什么都可以。” 见这场景，大人们都是一齐善意地笑出声来。 第五十四章 迪士尼的市场计划 第54章 迪士尼的市场计划 等小麦莉消停后，苏茜女士拉着林康走到站在最后的那个白裙中年女士面前。 “山姆，这位是斯维尼女士，迪士尼频道的总裁。” 没有过多的介绍，简单的四个单词就让林康精神为之一振。 迪士尼频道的总裁…… 林康望着眼前气质高贵的女士，震惊之余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这是毫无疑问的大人物啊……甚至可以说是站在娱乐圈金字塔尖的，自己的母亲也只是唱片公司分部负责人，而从分部到总部的差距，可能足够奋斗数十年。 但这种大人物为什么会来这里？来看一个中学的晚会呢？ 他的疑虑没有保持太长时间。 斯维尼女士轻轻开口，声音温柔语调知性。 “山姆，是你的老师苏茜邀请我来看这个节目的，她告诉我这里会有一个值得期待的小家伙，果然，你的表演没有让我失望。” 简单的三句话就把事情起因经过清晰道出，可能这就是社会精英的基本修养。 “哦？” 林康闻言，脑中立即闪出苏茜女士上周在帮自己量衣服尺寸时说的话。 “这次表演是对你很好的锻炼，说不定你能从这里收获到惊喜……” 转头望向身后的苏茜女士，她有些老态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欣慰的微笑。 苏茜女士…… 林康心里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复杂。 自己其实没有要求什么，也没有做什么，而他的老师们却一次又一次为自己创造出这些宝贵的机会…… “山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直接切入正题了。” 斯维尼女士的眼神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清澈，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平稳，听不出任何情感波动。 “当然。”林康知道这是要说正戏了，准备倾听。 既然苏茜女士能花心思把这位总裁女士请过来，那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所以林康也好奇究竟是有什么事。 “首先，还是要再次祝贺你为大家贡献了一场十分精彩的表演，说实话，你是我这些年见到的最优秀的青年歌剧演员。” 她先是说了一番夸赞的话语，林康没有做作欣然接受了。 “其次，我代表迪士尼电视集团，向你发出口头邀约，请问你是否愿意加入迪士尼频道？” 加入……迪士尼？ 林康眉毛抬了抬，一时间有些意外了，没想到这位也是个直来直往的性格，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直接抛出了橄榄枝。 “嗯……抱歉，斯维尼女士，我有些好奇你们是看重我的哪一点，或者说，我加入迪士尼频道后需要做些什么？”林康试探地问。 “我想塞勒斯先生可以解答你的这些疑问。”斯维尼女士看了看大胡子比利雷。 他上前对林康解释道：“山姆，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对迪士尼频道有没有了解。” “了解么……有一部分吧。” 记忆里迪士尼频道是迪士尼电视集团旗下最重要的一环。 目标观众是家庭亲子和青少年群体，节目包括原创的各类电视连续剧、动画，迪士尼电影部的电影转播等。 从90年代到20年代，虽然中间几经市场震荡，但迪士尼频道依旧算是美利坚有线频道中观众数最多的那一批。 几乎伴随了所有80、90后的美利坚孩子一同成长，创造出了许多经典的节目，是全美最成功的童星制造机器。 比如贾斯汀汀布莱克、布兰妮斯皮尔斯、克里斯蒂娜阿奎莱拉的《全新米老鼠俱乐部》。 一口气为音乐圈带来了两位长红diva（天后）和贾斯汀这个几度获得格莱美的天才。 2001年首播《lizzie mcguire》，捧红了金发甜妹hry duff（希拉里-达芙），让她的商业价值跃升到童星中的世界第一。 值得一提的是，华国的中央台也引进了这部《lizzie mcguire》，译名为《新成长的烦恼》。 再之后嘛…… 想到这里，林康心中顿时一阵清明。 明白了迪士尼这一行人过来纳什维尔的真正原因。 2002年后，迪士尼推出的几部真人剧集都没能收获令人满意的成绩。 有线电视频道的竞争加剧，加上迪士尼电视集团内部的部门重组。 迪士尼频道陷入了一个缺少热播剧的困境，于是就要开始寻找破局之法。 经过几次剧集的实验，三年后，那破局的法宝终于被迪士尼高层找到了。 2006年，青少年情景喜剧《hannah montana》（汉娜蒙塔娜）第一季播出，一举破圈，首播收视率创下迪士尼频道收视之最，达到540万，而主演正是13岁的麦莉-赛勒斯。 从此，迪士尼频道的造星水平又冲上了一个巅峰，来到了被称为“迪士尼三公主”的发展时期。 三公主分别是眼前的美利坚国民女儿，小麦莉miley cyrus，昵称傻脸的selena gomez（赛琳娜-戈麦兹），以及demi lovato（黛米-洛瓦托），后来为《冰雪奇缘》演唱了主题曲《let it go》。 同期还有着名的jonas brothers，乔纳斯三兄弟。 这些年少成名的童星，不仅在后来都发展成了着名歌手。 而且还为美利坚娱乐圈的粉丝提供了吃瓜的许多drama（戏剧性事件），涉及到了不少名人，一度热闹非常…… “你们这一次来，应该是要为新的电视剧集做准备？”想清楚后，林康也就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判断。 “对……山姆，看来你对迪士尼很了解啊。”比利雷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没错，我们现在有一个计划，一项音乐剧集的制作已经提上日程，而你的唱功可能是我们需要的。” “这么说，是需要我当演员么？”林康感觉有些好笑，这倒是他没想过的发展方向。 “咳，是的，我们需要你当演员，但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而是幕后的……配音演员。”比利雷咳嗽一声。 “配音演员？”林康这才恍然，“所以你们是看中了我的声音，想让我为你们那些青少年情景剧的歌舞表演做配音。” “是这样没错，可能表面上没有主要演员这么光鲜，但我可以保证合约中条款和报酬绝对是很公道的。”比利雷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在这个年代，电视剧集使用配音演员是十分平常的，当剧里有些歌曲不适合青少年演员演绎时，就会后期重新进行配音。 而配音演员因为无法直接被观众看到，所以即使嗓音或唱功再好，也几乎没法拥有人气，难以出名。 如果是平常比利雷当然不会觉得邀请一个新人来做配音演员有什么不妥。 毕竟迪士尼是无数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的娱乐业龙头，别说是名字能单独出现在演员表上的配音演员，就算一个没有台词的工具人都永远不会缺人。 但对林康这种有实力的年轻人就要另当别论了，从“幕后英雄”当起，可不算什么好的发展路子。 “你放心，这个合约是非常宽松的，因为具体你是否需要出演电视剧现在还不能确定。” 比利雷担心林康会觉得受到轻视，忙继续打着补丁。 “我们之所以现在就提签约，是因为你的唱功实在太棒，发展空间很大，尽管目前没有适合你的角色，我们还是不想错过你。” 林康思考一阵：“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现在虽然没有我什么事，但你们为了拴住我，就向我提供一份培养性的合约？” 培养性合约，这是唱片业这种周期相对长的行业才有的东西。 而在影视界一旦签人下来就是要创造收益的，哪有时间给你成长？ “的确是这个意思，不知道山姆你怎么想呢？” 斯维尼女士这时开口了，她目光盈盈看着林康，似乎在期待他的回答。 而苏茜女士那边也有些许紧张。 她了解自己这个学生的性格，平时待人和善看似很好说话，但实际上是一个异常执着倔强的少年。 否则即使他有着极佳的天赋，也很难将唱功练到这令人惊艳的水准。 如果他不喜欢这个配音演员的这个身份，恐怕就算对方是巨头迪士尼频道，他也不会委屈自己去讨好别人的…… 嗯…… 当众人的目光都击中在他身上时，林康却全然没有注意外界的反应。 沉思一会儿后，他抬头看向斯维尼女士。 “我答应，我答应你的口头邀约，具体的合同后续还要交给专业人士敲定吧。”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就在说一件普通的事。 斯维尼女士脸上浮现一道迷人的笑容：“山姆，你做了一个十分正确的决定。”随即主动张开双臂和林康轻轻地抱了一下。 林康也配合拥过去，手掌在礼节性地接触到她的后背时，能够明显得感受到那里的肌肉十分紧致。 心想看来这位身处高位的总裁女士还有健身的习惯，否则到了这个年纪，肌肉很难不松弛。 比利雷的情绪更为激动，用力和林康握手。 “刚刚我说的话绝不是空头支票，等这两天忙完后，我们再正式签订合同。” 林康笑着问道：“塞勒斯先生，我还有个疑问，你不是歌手么？为什么会在迪士尼频道工作？” 比利雷故作高深摇了摇手指，意思是这你就不懂了吧。 身边的小麦莉跳起来回答了林康的问题：“daddy除了是歌手，还是演员和制片人哦！” 正事敲定，众人其乐融融地随口寒暄几句，随即斯维尼女士提出告辞。 林康也表示理解，毕竟人家是总裁，在人来人往的后台站半天也不好。 和苏茜女士一道将迪士尼一行人送出了学校。 “山姆，我以为你不会喜欢配音演员的身份的。” 站在校门口，苏茜女士望着远去的车辆，对林康说道。 “不会啊，我觉得挺不错的。”林康倒是不在乎这些，相反如果是真的让他做主演，反而要仔细考虑一番。 他现在处于高三升学的关键阶段，很快球队的比赛要开打了，和布雷克他们学作曲才刚刚开始。 演员艺人的辛苦林康是了解的，尤其是青少年演员，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只是会唱歌而已，对自己的演技可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而配音演员则正好，不用太过忙碌，但也能接触到迪士尼的人脉，结识很多圈内人，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苏茜女士，”林康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谢谢你。” 苏茜女士则是边笑边摇头：“这是你努力的结果，不用谢我，如果你的实力不够出彩，即使机会摆就在面前你也未必能抓住。” “嗯。”林康点点头，没有太矫情，嘴上说再多也不如行动上想办法报答有用。 再次回到小礼堂的后台时，观众和演员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林康收拾好东西后背起双肩包，关灯就打算离开。 谁知道这时忽然一个人影窜进了后台。 “嗨！山姆你在这里啊，可是让我好找。” 定睛一瞧，是节目开始之后一直没见到的金发燕尾服的艾尔。 他满头大汗，向后招了招手，一个宽大的身影跟在后面蹒跚走过来。 “啊……啊……该死的艾尔，你这么跑是想累死我吗？”是扛着摄像机的胖子杰夫。 “你们还不回家？这都几点了？”林康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回！和你说个事马上就回！”艾尔喘着粗气从杰夫的屁股口袋掏出一台手机。 林康一看，嚯，摩托罗拉v70，这小子还挺时髦。 他打开在透明按键上点了几下，将屏幕怼到林康眼前。 林康看了两眼，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字，看得他眼睛发酸：“你直接说不行吗？这么小一点屏幕让我怎么看？” 艾尔这才悻悻将手机收起来，语气夸张：“山姆，这是我们电台传来的信息。” “在你上台表演后，电台收听人数比之前暴涨了10倍，达到了整整100人的收听量！” “呃……这很棒，那、那就恭喜你？”林康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事和我说干嘛？ “嘿嘿，这是借了你精彩表演的光，还有观众打电话进来问这是不是在哪个剧院的演出直播。” 艾尔神秘兮兮凑过来，在林康耳边说道。 “偷偷告诉你，不只是电台，我们电视频道的观看量也超过了100人。” …… 4000字章节 第五十五章 生活与训练 第55章 生活与训练 美利坚的电视制度有所不同，是不被政府把控，允许私人制播的。 想要创建属于自己的私人频道，只需要做到两点。 第一，获得（联邦通讯委员会）的备案批准。 会定期公示可使用的电视频段，而后举行拍卖，价高者得，没有任何种族、国籍、党派或社会地位的限制。 拍下来后进行备案，往后再接受的监管和检查就够了。 第二，无论是有线或无线亦或卫星频道，需要找到渠道让观众接收。 这个则需要选择加盟各大电视集团，还是自己掏钱去租用卫星、信号发射装置等。 所以在美利坚，有钱的人想要搞到一个电视频道并不难，难的是后续维护以及发展流量。 就像mba新闻社的这帮家伙，两年时间，即使他们已经拿到了频道，但运营起来却仍无比困难，到现在也没几个观众。 “因为我的演出？”林康问。 “嘿嘿，不全是。”艾尔笑得有些猥琐，“噱头，山姆，精彩的节目决定下限，爆炸性的噱头决定上限。” 林康看着他心说这小子还挺门清的。 “所以我想问问你，以后如果你有节目演出什么的，可不可以让我们给你做直播录像？” 说完又想到什么，即刻义正词严说。 “你放心，以后获得了广告收益，我们只要成本的那一部分就行，其余的利润都是你的。” “是啊山姆！”胖杰夫也附和，他拍着肩上扛着的那个大盒子。 “我们的设备绝对给力，看看这个，sony hdc-910，顶配高清型号，我保证在它是全城所有中学里最棒的专业摄像机。” 好嘛……林康倒是看出来了，这些家伙还真是对钱没有兴趣，一心想着做大做强自己的媒体知名度。 “随你们吧。” 林康没太重视，毕竟他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有演出，他们乐意拍就拍吧。 …… 今天时间有些晚了，就没有到音乐街那边去找布雷克他们学吉他。 母亲安排人给罗兰街的这个家里送来了一些乐器，林康回家清点了一遍。 制作乡村乐常用的民谣吉他、班卓琴、口琴、手风琴，流行乐的电吉他、钢琴、电子琴、电子合成器、电子鼓、架子鼓…… 还有唱片制作用到的midi键盘、两台带着daw（数字音频工作站）的联想台式电脑、三台调音台、五台监听音响、一箱型号不同的森海塞尔耳机和麦克风、几张universal audio的声卡。 所有这些被塞进了二楼一间的杂物房里。 原本足够宽敞的空间，整齐摆下这些大大小小的乐器和设备之后，也显得十分狭窄，只留出几块落脚之地。 林康看着已经宛如一个专业唱片工作室的房间，心里苦笑。 这里面自己唯一算是会用的就只有民谣吉他，其它的可真是一星半点也不懂，母亲倒是大方，把这些东西一股脑都给他装备上了。 看来提升自己刻不容缓啊！否则也对不起这么多好东西。 以林康不太懂行的眼光来看，这些东西加起来恐怕得超过五位数的美刀。 …… 接下来几天都过得极为规律，早上准时6点起床做饭、吊嗓、练吉他，随后上学。 午大概3点课程结束后参加篮球队的训练，李先生的训练方式就比斯托克顿的科学不少，从体能到投篮，再到战术演练、分队全场训练赛。 林康一般不参加最后的全场比赛，他在5点就会乘车到李先生的农庄去。 斯托克顿晚上会预留2个小时给林康做对抗训练，就是最简单粗暴的全场单挑。 强度一次比一次大，林康练完后瘫在地上，感觉身体都快脱水了。 斯托克顿皱眉说：“山姆，还是要坚持力量训练，你的身体还是不够好，现在我给你上的大概只是大学联赛疯狂三月时的对抗强度，距离nba的还差不少。” 他这么一说林康才反应过来，是啊，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健身了。 锻炼一定是要持续坚持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绝对涨不了肌肉。 体能和对抗水平无论在哪项运动都是决定下限的基础。 于是只能咬牙说：“我明白约翰，之后我每天起码会拿出一个小时做力量训练。” “不要追求时间，要注重身体的感受，当每天练到力竭才说明是有提升。”斯托克顿提醒道，“拿出你之前练美声歌剧的决心去做这一环。” “啊？”林康一惊，这才知道原来劳动节晚会斯托克顿也去看了。 “你的歌剧表演很精彩，说真的，因为我在高中时也学过歌剧，明白能做到那些有多么不容易。”斯托克顿的表情带着欣赏。 晚上则是要去umg办公室和木下姐一起学习进步。 据佩妮所说，这几天木下姐都快住在工作室了，成天和几个前辈一起练歌，除了吃饭几乎不出门。 林康看着木下姐把这里当成天堂般的痴狂状态，大概也明白为什么未来她能脱颖而出成为新的乡村diva了。 “布雷克去忙他的单曲发行了，平时空闲时间不多，所以最近可能就要靠你来教我啦，我的凯莉老师。” 布雷克-谢尔顿第二张专辑的首支单曲《the baby》已经开始打单，这次已经小有名气的他就没法偷懒，要去跑各个电台巡演和宣传计划了。 木下姐被他逗得噗嗤一笑，也故意说好啊，就让本老师好好教你。 不过往往教着教着吉他，又会莫名其妙地绕到练习唱功的方面。 这时老师和学生的身份就会调转过来，木下姐像小学生一样认真地把林康说的练习方法记在小本本上。 “唉……你说的这些我都练过啊，可我感觉怎么样都不够好。” 木下姐有些苦恼，她童年时也是在浸信会教堂练过几年福音宗教歌曲的，音乐底子和技巧都不算差，但和林康间的差距确实不小。 “没关系，慢慢来吧，唱功音色都是可以靠积累提升的。” 林康也只能这么安慰她，这些和天赋沾点关系的事情他也不好说。 …… 第五十六章 汤姆苏醒 第56章 汤姆苏醒 “山姆，我是纳尔逊-桑迪，方便说话吗？” 这天晚上，林康在和斯托克顿训练完，将自己疲惫的身子一下子扔在车的后排后，一道电话打了进来。 “是的，我现在有时间。”听出是汤姆的父亲纳尔逊，“有什么事？” “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过来一趟圣托马斯医院。”纳尔逊那边没有多说。 是汤姆！林康顿时醒悟，之前纳尔逊先生说的，汤姆醒了后会叫自己过去。 于是急忙对驾驶位上的卡明顿说：“先不回家，去圣托马斯医院。” …… 晚上，医院里仍然人来人往，顶层，林康快步向靠里的房间走去。 示意卡明顿待在外面，林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一点。 毕竟他是来探望汤姆的，如果自己都哭丧阴沉着脸，传递的尽是负能量，又怎么指望汤姆的心情能好起来？ 随即敲门：“你好，请问我可以进来么？” 门咔嚓一声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纳尔逊先生几乎有两个成年人宽的身躯。 “山姆。”他向林康点点头，让他进来。 房间的规格和林康之前住的那一间差不多，外面是小客厅，敞开房门的病房里有吵闹的怪叫声。 “干他啊，tom terrific（惊人的汤姆），干tmd！漂亮的长传！喔！” 呃…… 林康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去吧，他在看今天早上nfl的比赛回放。”纳尔逊先生拍了拍林康的肩膀，语气中有着无奈。 “你进去提醒下他不要大喊了，万一伤口崩开就不好玩了。” 林康不解回头：“汤姆不是今天才醒么？为什么……” 纳尔逊先生摇摇头：“不，他其实已经醒来几天了，但因为一直有后续的各种检查，所以我才没有叫你过来。” 林康了然点头，随后走了进去。 “爸，我不是叫你不要来烦……wtf，嗨！山姆你怎么来了！” 里面汤姆正以一种特别奇怪的姿势侧躺在宽敞的病床上，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墙上的电视。 因为门口的位置是他的视角盲区，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是林康。 直到林康走近，他才立即夸张地咋呼起来。 “嗨，来也不和我说一声。”汤姆惊喜地想移动身子，林康忙按住他不让他乱动。 “和你说了估计就看不到你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了。”林康目光扫过他，发现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一点憔悴之色。 “你tmd，那子弹不是打到你的右胸了吗？怎么看起来和没事人一样，到底怎么回事？”林康笑骂一声。 “切！区区枪伤，本big汤姆能有什么事？”汤姆一脸睥睨一切的神色，下意识还想抬手捶捶自己的胸膛。 不过随即看到胸前缠的绷带，只得悻悻把手放下，怪笑着说道。 “嘿嘿，其实真没多大事，那个黑鬼明显不是常玩枪的人，那颗子弹偏到了我胸肌的上边缘。”他手指在胸前比划一下。 “再加上本big汤姆的肌肉结实，子弹到一半就被夹住了，根本没有碰到胸骨，纯粹就是肌肉出血而已。” 他想试着动一动右边的肩膀，当即发出嘶——的一声惨叫。 “就是tmd疼，容易出血，这两天给我检查来检查去，上了这么多药才好一些。” “行了，这就挺好了，你乖乖歇一会儿吧。”看这家伙还不老实，林康只能劝道。 “休息好几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打球，新赛季快开始了啊……” 汤姆嘟囔一声，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也知道这伤要是不好，他就算回去也没法训练，更别提上场了。 “喔！tb！太tm强啦！” 眼神又瞥到了电视上，看到出现一个超远距离的传球，助攻达阵，恨不得嚎叫起来。 林康也看了过去，镜头聚焦给了一位身穿深蓝色橄榄球装备的金发白人。 tom brady（汤姆-布雷迪），nfl新英格兰爱国者队四分卫。 “太酷了！山姆，这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比你的传球还漂亮的。” “别吹彩虹屁，这可是超级碗的最有价值球员，他和我是天壤之别。” “嘿嘿，说不定你要是愿意来打橄榄球，也能得一个最有价值球员。”汤姆意味深长地笑着。 林康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没搭理他。 心里却稍微想到了汤姆布雷迪的事。 这位在2000年nfl选秀中，被以第六轮总第199顺位选中的白人四分卫，现在还只能算是初露锋芒。 没人能料到这个小伙子在未来十几年将会逐渐成为nfl的一个传奇，毫无争议的历史第一人。 非要类比的话，他在nfl的地位比乔丹在nba的地位还要不可撼动。 “对了，要不要我和你们球队的队友说一声，让他们来探望一下你？” 想到这里，林康忽然想到之前在学校论坛上，橄榄球队的那帮兄弟对汤姆很是担心。 “不用，有什么可探望的？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汤姆想了一会儿后，撇撇嘴说道，颇要面子的他这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对了山姆，说到学校的事，我看了你在劳动节那天的表演。”汤姆脸上的笑容变得古怪起来，“很棒很棒，唱得比平时都好，女装更……咳咳，我不说就是了。” 说完，他用遥控器将电视的频道调了调，放到一个有着mba学校logo的频道。 上面播放的节目竟然就是劳动节晚会的内容。 “新闻社的这帮眼镜，这几天一直在轮着播这个节目录像，真是搞笑，他们不会以为就凭这个就能吸引来观众吧？” 汤姆显然对这种逮着一只羊薅羊毛的行为不屑一顾。 林康却是有些感兴趣得看着录像的内容。 不得不说，mba新闻社的几个公子哥果然是财大气粗，这视频的清晰度比之一般的公共电视台都不会差。 就是他们的角度似乎找得颇为刁钻，似乎是……从观众席上方的哪个位置拍下来的。 不仅能看清楚舞台上的节目，就连观众的脸也能照到。 艾尔和胖杰夫有两把刷子啊。 林康倒是对他们有些刮目相看了，他原没有报什么期望，却意外地发现他们的拍摄手法算是专业。 说不定真能考虑下以后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合作伙伴…… 第五十七章 刑事诉讼与vma 第57章 刑事诉讼与vma 和汤姆又东扯西扯聊了一会儿，最后嘱咐他先乖乖休养，等伤好随他怎么浪都行。 出门前，林康想了想还是决定找纳尔逊先生问一下自己心中所疑惑的。 “纳尔逊先生，抢劫案现在怎么样了？” 林康刻意压低声说话，不让声音传到汤姆那里。 汤姆多半是不清楚这事情的背后风波的，否则以他那大嘴巴根本藏不住。 “你指的是警方那边？”纳尔逊正要送林康出门，听他这么发问，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怎么忽然问到这个？” “只是想知道那两个黑人怎么样了，汤姆虽然没什么生命危险，但落到这个样子，我心里也很不痛快。”林康盯着纳尔逊先生的眼睛。 纳尔逊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不过很快掩盖下去。 “不用担心，现在还在走流程，这事的起诉方是大都会警局，他们会搞定的，你们只需要审判时出庭作证就好。” “走流程……”林康皱眉，“走到哪一步了？” 美利坚的刑事诉讼周期非常长，从警察局立案到法院申请诉讼成功，一般最少也要三个月，长则超过半年。 倒不是法院的官员尸位素餐，的确是因为流程其中的步骤十分繁杂，全联邦都在所谓的保障人权方面异常谨慎。 上诉前要经过警方全方面的调查，并收集足够的可靠证据，随后才能申请逮捕令对罪犯进行逮捕。 逮捕后还要通过法院公开听证会确认是否需要羁押，届时控告方即警局要给予充足的理由说服法官。 但即便经过法官裁定后认同羁押，按照联邦法嫌疑人仍可以通过缴纳一笔保释金获得保释。 而在这期间警方还要继续更全方面的搜证，最后才能将所有证据呈交给地方检察官，让大陪审团做听证后再决定是否直接诉讼…… “现在还在调查阶段，最近两周会有公开听证会。”纳尔逊说。 “安心等吧，这毕竟是刑事案件不是民事纠纷，就是辛普森案当时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走了几个月流程。” 他所说的辛普森案全名辛普森杀妻案，是1994年轰动美利坚全国的案件，被誉为人类历史上最受关注的刑事审判。 在逮捕未按时间自首的辛普森时，警方与其在洛杉矶展开了一场好莱坞式的公路追逐大戏。 当时的电视台甚至暂停了nba总决赛转而播出逮捕画面，总计有超过9500万人观看直播，可想而知它的知名度。 “好吧。”林康只能点点头，看似已经过了一周时间，案件其实还处于初期阶段。 随即又想到什么，踌躇着是否要开口。 “还有什么想问的？”纳尔逊看出了林康的犹豫。 “我……我想知道纳尔逊先生你和我父母，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因为我好像从来没听他们提过。”思忖一番，林康还是问了出来。 “这个啊，”纳尔逊回忆了一会儿，脸上表情变得和善，摇摇头，“这是很长很长的故事，我觉得你不会有耐心听这些陈年旧事的。” “你只要知道，我以前也是大都会警察局的人，在你父亲十年前做市长的时候，我们就是勠力同心的合作伙伴了。” “至于你和汤姆能玩成兄弟，这是我和你父母都没想到的，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纳尔逊笑呵呵的，配上他的体型活脱脱一个白皮弥勒佛。 从医院下来，卡明顿把车刚刚发动，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林康一看，是贾斯汀。 “哟！山姆，最近怎么样吗？” “平静的生活，你们的母带制作搞定了？” “当然，有大t在，我们的team简直无所不能！”贾斯汀那边按照惯例地先吹一吹自己的团队。 “对了，你有时间没，现在过来我们这里坐坐，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林康听了一惊：“这么早？行，umg办公楼？” “屁，你不会觉得我们几个天天就住在那小地方吧？过来这个位置……” 林康大汗，他这几天没见到几人，还真以为这帮家伙一直是住在工作室的，把贾斯汀报的地址告诉卡明顿，驱车前往。 一行人的临时居所位于音乐街南边的一片商业住宅区。 屋内乱糟糟的，茶几吧台上摆满了各种煎炸食物和饮料，几人都在沙发上或坐或躺，眼睛盯着一台超过40寸的大电视。 还好没有想象中混着烟酒、叶子味的难闻空气。 “山姆，随便坐吧，想吃想喝自己拿，酒冰箱里也有，但建议别喝。” 过来开门的是大t，先是和林康用力击了个掌，又嘱咐他自己随意。 “你们这是在看什么？”林康随手抓了瓶sparkling ice气泡苏打水，站在他们身后，也一同望着电视屏幕。 “今年的mtv颁奖典礼，我们上个月底去的那个。”查德-雨果回了林康一声。 “坐啊山姆，陪我们看一会儿，这是了解潮流和复盘，每个音乐人都要做的。” 这个mtv奖全称为the mtv video music awards，简称vma。 由有线频道mtv举办，一年一度，旨在表彰音乐视频媒体（即音乐mv）中的最佳作品。 最早只是为了和格莱美奖抢收视率创出来的新东西，由于十几年来一直发展的不错，90年之后受到了广大美利坚青少年的认可，每年颁奖典礼都有许多重磅歌手演出出席，被称为“青少年超级碗”。 “那加拿大女孩不错，对么jt？”菲董（法瑞尔-威廉姆斯）忽然问贾斯汀。 舞台上是一个身穿白色露脐背心，胸前系着一条领带的金发女孩。 她手上戴着象征摇滚重金属的一串手环，配上浓黑的眼影，像极了一个叛逆少女。 “是不错，可人家今年才17岁，你打算老牛吃嫩草？”贾斯汀嗤笑着说。 “你tm想哪里去了，我是说她歌唱得不错！我要真想泡她当时就去要联系方式了。”菲董没好气地说道。 “当然不错，这首《plicated》到现在还拍在billboard hot 100的第二位。”大t先是把菲董的话茬接下来，随后又对着贾斯汀笑骂道。 “我tmd发现了，jt现在一听到女人的名字就要炸锅。” “屁。”贾斯汀哪会承认，也低骂一声转头看向林康，“坐我旁边兄弟，别让这帮满脑子都是女人的家伙污染你的精神世界。” “哟——”其他几人顿时狂嘘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 感谢书友@羊经邦的月票，谢谢经邦 第五十八章 mv计划 第58章 mv计划 “山姆，你怎么看？”贾斯汀勾住林康的肩膀问，“她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吧，啧啧，这么点年纪就登上vma的大舞台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 林康苦笑，我能怎么看？用眼看呗：“人还是歌？” “人和歌都行。”菲董嘿嘿嬉笑起来。 “人的话，我只能确定jt肯定不会喜欢这个类型。”说着瞥了贾斯汀一眼，“毕竟和布兰妮是两个极端。” 没错，这个叫艾薇儿-拉维尼的叛逆女孩，可不就是和美利坚甜心布兰妮-斯皮尔斯是两个极端么？ “嗨！”贾斯汀一把将林康推开，“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看错你了山姆，你已经被他们腐化了。” 被他这么一推，林康不仅不气恼，反倒哈哈大笑说。 “jt你说什么她这么小就登上舞台，那你又是几岁第一次上台的？” 林康这么一说众人才反应过来，贾斯汀作为90年代最出名的几个童星之一，艾薇儿上台再早又怎么会比他早？ “整天和你混在一起，差点忘了你还是个81年的小屁孩。”大t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这不挺好的，显得我们年轻。”雨果和菲董都是乐呵呵地说道。 他们一帮人都马上30岁了，也就贾斯汀这个做派完全不像20岁的家伙能和他们玩得这么好。 注意力回到vma的录像上，林康看着那个纽约无线电城街道上的舞台中的摇滚少女，不禁陷入回忆。 在记忆中，这个少女是他绝对的音乐启蒙者，就是这首《plicated》把自己带入了欧美音乐圈。 艾薇儿后世被很多人戏称为亚洲天后，因为她在亚洲几个国家的人气居然比北美本土还要高。 她朋克摇滚的风格吸引了全世界的青少年，或许是当时盛行叛逆风，他们又给艾薇儿按上了一个“酵母”的外号，代表她对这种非主流风格的领头羊地位。 2002年vma的颁奖开幕表演是艾薇儿-拉维尼第一次登上大型舞台。 出道第一年，她就凭借首张专辑《let go》强势杀入包括英国、澳大利亚、美利坚、加拿大在内的多国音乐排行榜的榜首。 和当年的布兰妮-斯皮尔斯一样，出道即获得了一大批青少年粉丝，引得无数人模仿。 像是这次vma开场时，主持人jimmy fallon（吉米-肥伦）就打扮成了艾薇儿的样子上台，让现场一阵大笑后又是一阵欢呼。 而这场vma也是巨星云集，除了刚出道的艾薇儿，第一次作为solo歌手亮相的贾斯汀，以及他的老相好布兰妮。 还有正在尝试转型至英语音乐界的拉丁天后shakira（夏奇拉），边过着生日边上台领了个“千禧年艺术家”称号的mj，上台领奖时直接和人对喷起来的eminem（阿姆）。 “小丑。” 看到录像中阿姆威胁台下嘘他的歌手等会约架时，贾斯汀嘴里不爽地吐出一个单词。 原因是阿姆在他2000年的单曲《the real slim shady》里，侮辱过贾斯汀的老友克里斯蒂娜-阿奎莱拉（擦妈），所以他一直看不惯这个暴躁易怒的家伙。 花了两个小时看完了完整的录影带，林康有些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虽然这个时代的影像质量几乎都是全损画质，但台下观众的热烈反应把颁奖礼的氛围烘托得像是演唱会一样，比后来假惺惺全是托的现场好了不知道多少。 “这次获得最佳布鲁斯mv奖的是mary j.blige的《no more drama》。” 他们几人把目光投向了布鲁斯分类的歌曲，因为这次贾斯汀的新专辑就是向布鲁斯转型的尝试。 “我原以为会是usher（亚瑟小子）那家伙或者alicia（艾丽西亚-凯斯，枪姐）获奖的，没想到最后给了玛丽。” 大t显然和这几人都熟，说话间也是直呼其名，他看向贾斯汀。 “不过据我所知，他们这两年应该没有新的发行计划，少了这几个布鲁斯界的大咖，明年你的竞争对手会小很多。” “no，no，结论不能下太早，t，”菲董瘪嘴摇头，“他们是不发行新专辑，但还有更厉害的家伙要搞事。” “谁？”大t眉头一皱，这几位都是布鲁斯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还能有哪个比他们咖位更大的？ “你猜得到的，你的老朋友，我和查德签了保密协议的，所以只能提醒一下了。”菲董无奈耸肩，示意不是他们不肯帮忙，而是有合约在身。 “没事，大不了到时候投流行乐分类，反正《cry me a river》是兼有流行和布鲁斯的元素。” 贾斯汀拍拍屁股站起身，撕开吧台上的一包乐事薯片，抓了一把塞到嘴里。 又递给林康：“兄弟，来点？” 林康拿过来抓了一片尝尝，一股怪异的味道刺激味蕾，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看看包装，眼睛都瞪圆了：“橄榄油味……md贾斯汀这是什么口味。” 一边的查德撕开另一包，尝了一口后扔到林康手上：“jt这个人的胃口要多怪有多怪，这个是烤肉味的，应该还可以。” “不管怎么样，《cry me a river》的mv一定要认真对待。”一个貌似是负责mv这一块的白人说道，看向贾斯汀。 “jt，我觉得还是按你经纪人的方案吧，这是公司最看重的单曲，只有mv的噱头足够大才能撑起来宣传量，否则真的不稳。” “这时候别耍小脾气，布兰妮已经是过去式了，别和钱、名气这两个东西过不去。” 贾斯汀嘴角明显抽了抽，没有说话。 林康在一边听着，大概明白是什么情况。 他上次在umg工作室里提过一嘴只要拿贾斯汀和布兰妮的恋情结束做噱头，就不会愁最后的销售量。 贾斯汀的经纪人显然是把这当成一回事了。 因为布兰妮毫无疑问是千禧年前后最顶流的少女明星，贾斯汀虽然名气稍逊，但他和布兰妮金童玉女，青梅竹马的恋爱发展史绝对足够drama。 八卦，无论在什么时期都是娱乐圈粉丝最喜欢的东西，尤其是两个圈内偶像的八卦。 这就是天然的流量，人们会好奇他们两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从最初的如胶似漆，变到最后相看两厌。 粉丝最乐意的猜测无非就是哪个先出轨，谁欺骗了对方这种狗血的剧情。 贾斯汀新专辑的宣传时，或者最好直接是体现在即将打单的《cry me a river》mv里，那将是一件流量爆炸的话题。 事实上，即便林康没说，最后jive唱片也会拿出这个法子来制作mv，他只是在背后推了一把而已。 …… 第五十九章 一段分别 第59章 一段分别 无论布兰妮怎么想，林康知道贾斯汀确实是对他们的分手刻骨铭心的。 《cry me a river》由他自己作词作曲，歌词描绘了一个被女友欺骗后伤心欲绝的男人。 按照大t的说法，当贾斯汀知道布兰妮和另一个男人成天厮混在一起时，气得在录音室里砸东西，发完火后随即就开始琢磨着写歌骂人…… 有趣的是2003年布兰妮也写了一首《everytime》来回击贾斯汀，歌词无非说他才是那个背叛感情的。 当然，被问及这些歌是不是写给对方的时候，两人都不会在明面上说出来，既是保留最后的体面，又是给歌迷留下想象和争论的空间。 不过在林康看来，布兰妮后来回应的歌曲情感明显不够真挚。 多半只是公司安排的宣传噱头，原因很简单，她和贾斯汀一样，都是jive唱片旗下的歌手…… 没错，两人虽然分手，但依旧为同一个唱片公司工作。 这可能就是身为明星的痛苦吧，被绿了不能痛痛快快地骂出来，还要别扭地配合公司宣发，甚至强忍着同台演出。 回到mv的事，其实无论贾斯汀愿不愿意，他的经纪人已经在联系公司安排了，他就算再闹最后也只能选择乖乖去拍摄。 “去tmd歌手明星！”贾斯汀头脑昏沉，抄起桌上冰桶里的罐装百事可乐一饮而尽。 却还觉得不过瘾，想去冰箱里拿酒。 “jt，别乱来，你现在要少沾酒。”大t一把拉住往过走的他。 过几天贾斯汀就要频繁上台演出了，烟酒这些对嗓子不好很可能影响他的发挥。 “嗤……”贾斯汀无趣笑了一声，吊儿郎当对林康说。 “看吧，这就tmd是歌手，人们只看到我们光鲜的一面，其实活得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 “山姆，你还年轻，多和你妈妈学些管理者的素质，当制作人或者词曲作家也可以，都好过当歌手。” “真的，不信你看看大t和查德，他们多么舒服，法瑞尔这家伙脑子不灵光，估计是被usher给影响了，这次vma非要上台唱歌。” 查德听到这话先替好兄弟打抱不平：“嘿，jt你别说我们，最把歌唱看得神圣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我们汀布莱克家里几乎都是音乐圈的，我祖父甚至找来了约翰尼卡什来做我的启蒙老师，我有任何不玩音乐的可能和机会吗？” 贾斯汀癫狂地笑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很矛盾的人，成为明星歌手原本是他最美好的幻想和期望，现在不知怎么的，好像一切又这么艰难和可恶。 一阵沉默，大t才看向林康：“对了，你会唱歌吗？” 他们几人只是听过林康的“硬币理论”，并不知道他有非凡的唱功。 “well，会一点吧。”林康耸耸肩，没有完全说实话。 “无所谓，你会有前途的，在这个行业，会研究大众的喜好，远比歌唱得好听要重要。”大t的大黑脸上出现了笑容。 “更重要的是你很懂做人，少年老成，这点其实和贾斯汀很像。你认识我们不是想从我们身上获取什么利益，这点我看得出来。” 说到这里，他笑容更甚了一些，看向林康的神色充满认可：“这很难得，山姆，尤其你还是行内的人，这非常难得。” 林康没说话，只是举起气泡水示意说：“敬真正的友谊”，和大伙儿一齐喝了一口。 他当然明白大t的意思，他们这个团队可以说放眼全美的音乐圈，都称得上是最顶级的一批。 尤其是大t自己和the neptune两人，是有能力撑起半个黑人音乐圈的人。 20年后当billboard评选21世纪最伟大的50名制作人时，他们分别被排在了第三名、第二名，kanye west（坎耶-韦斯特）、jay-z、dr.dre等大佬都排在他们后面。 几乎所有林康能叫得出名字的黑人歌手都和他们有过合作。 而林康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没有着急非要先和他们学制作，或要请他们为umg的歌手制作专辑，这样既会消耗情分，也可能让人觉得自己功利心强。 他需要的是逐步培养友情，真正让他们认可了把自己当做兄弟，进入到他们的圈子，届时资源可谓取之不竭。 没办法……谁让母亲这umg纳什维尔分部的人才结构太单一，都是乡村音乐的制作人，根本不够用啊…… 接触的这段时间，他也大概了解几人的性格。 贾斯汀是那种表面没心没肺，但内心世界比谁都要复杂的人。 大t，timbnd是几人中的老大哥式人物，给人十分稳重、可信的感觉。 菲董更像一个开心果，查德则是闷闷的，不过他明显对林康很有好感。 今天几人叫林康过来还真就只是随便聊聊，顺便把第一首单曲《like i love you》的成绩告诉了他。 “除了那场vma表演，首周并没有什么宣发举动，居然排进了hot 100的第67位，山姆，你预料的没错，后续很有机会冲到榜单靠前的位置。” 几人对林康的音乐眼光已经十分认可。 “别太激动，我相信《cry me a river》只会更好。”林康笑笑，又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 “嘿嘿，我们可不会忘了你说的能拿下一座格莱美。” 话里话外无不透出对格莱美奖的渴望。 如果能做到这个，无疑说明大t和贾斯汀的这次险棋走对了，这对他们未来的发展方向将是一个指引和激励。 时间到了12点，林康看看手表提出告辞，贾斯汀等人一一和他拥抱。 “记得到纽约要来找我们。”大t他们自己的独立唱片公司总部开在纽约。 “当然。”林康笑着答应。 纽约，不只是美利坚东海岸经济和商业的中心，还是真正的流行音乐之都，有太多太多的巨星在那里崭露头角。 林康如果想要在音乐的路子上走得更远，纽约是一个绕不开的重要枢纽。 第二天下课后，林康驱车匆匆来到纳什维尔国际机场，赶在客机起飞前送走了斯托克顿一家人。 斯托克顿和林康握着手：“加油山姆，有时间可以来盐湖城看看球，我家几个小子都很喜欢你。” 迈克尔和休斯顿两兄弟对着林康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 第六十章 《tennessee whiskey》 第60章 《tennessee whiskey》 今天的太阳并不刺眼，相反因为云层堆积天色显得有些阴翳。 “都走了啊……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坐在车上，侧身凝望远方天空中，那带有泛美航空标志的白色大鸟逐渐没入云中，林康不由喃喃道。 这短短两周时间中，他身边的事实在不少，先是突然发生的抢劫案，又是结识小泰勒、贾斯汀等这些未来的名人巨星。 再到李先生请来nba的名人堂球员约翰斯托克顿训练他，纳什维尔一日游时遇到还未发迹的布雷克谢尔顿、凯莉安德伍德这两位乡村天王天后。 最后又是迪士尼的总裁斯维尼女士、比利雷塞勒斯，还有可爱的童年小麦莉。 在他获得未来记忆之后，似乎像是身上装了一把磁铁，将这些发光的人都吸到了自己身边。 至于是因为什么，林康自己也说不清，仿佛就是循着命运的轨迹，自己理应碰到他们…… 晚上照例是乐器训练，木下姐早已经等在了练习室里。 “凯莉，你几号开学？”林康抱起吉他，忽然问了个问题。 木下姐微微一怔，随即回答：“我大学的学院开学比较晚，大概在9月中旬吧。” “嗯，还有一两周，那到时候你就要回俄克拉荷马了？” 木下姐点点头，不知道林康为什么要问这个，笑着说：“怎么？你不想我走？” 经过一周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渐渐把这个阳光大男孩当成了好朋友。 他虽然是总裁的儿子，身上却没有那种娇生惯养的高傲气，反而是待人和善有礼，偶尔也会说一些幽默的话来活跃气氛。 更重要的是他音乐天赋简直好得出奇，甚至让从小接触音乐，时常在一些小舞台上表演的自己都觉得万分惊艳。 无论是音色、音域亦或气息的厚度，他几乎完美到无可挑剔。 就是学习从未接触过的乐器，这个男孩的领悟能力也堪称惊人。而更与他的天赋相得益彰的，还有他的努力与坚持…… 几天前，自己要去请教前辈歌手一些问题所以没有陪他练习，他就自已一直弹着枯燥的基础和弦，弹了三个小时，直到手指渗血也没有停下。 回来时只看到他掌中都是血迹，他却像是没感觉一样，着了魔般边弹边轻轻哼唱着…… “今天我们换个乐器吧？”木下姐有些动容地望着林康手上结了痂的伤痕，“其实未必要连续几天都练吉他的。” “不，我有感觉我的吉他技术正在突飞猛进，应该继续加把劲。”林康朝她眨眨眼。 “听听看这个。”林康双手按在吉他上，开始弹唱。 “i used to spend my nights out，in a bar room~” “liquor was the only love i''d known，” …… “you''re as smooth as tennesee whiskey~” “you''re as sweet as strawberry wine~” “怎么样？”林康闭眼唱了一小段，随即笑着问道。 “你，你这是……”木下姐眉头微蹙，但很快舒展开来，十分惊喜地说，“这是1981年大卫-艾伦-科的《tennessee whiskey》！” “我还以为你听不出来的，”林康呵呵笑道，“毕竟已经改得面目全非了。” 说起来也巧，这首20年前的老歌正是两位词曲作家在纳什维尔的蓝鸟咖啡馆写成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背过这首歌的歌词，我的确差点没听出来。”木下姐好奇地望着他，“你这是结合了……布鲁斯的节奏和和弦，好新颖，也很好听！” “bingo，那凯莉你觉得这首歌现在如果放到市面上会怎么样？”林康又问。 木下姐想了想：“现在正是布鲁斯占据音乐市场的时候，我觉得这么一首结合布鲁斯风格的村曲说不定……会取得不一样的效果！” 说着说着她好像是得到了什么灵感，顿时起身对着林康欢喜说道。 “山姆，这首歌应该会取得成功，你的和弦瞬间就把我吸引了，而且你改编的这个布鲁斯旋律的确非常适合！” 林康笑着示意激动的木下姐先坐下。 他当然知道这首改编后的《tennessee whiskey》会获得成功。 它于2015年由乡村歌手chris stapleton（克里斯-斯泰普尔顿）演唱发行，在2023年合计售出了超过1400万张，认证了riaa（美国唱片协会）14白金唱片和钻石唱片。 不过这首歌的原版权在索尼唱片旗下的哥伦比亚唱片手中，如果要发行的话需要支付给索尼一笔极为不菲的版权费。 主要是现在如日中天的索尼未必会给umg这个机会进行改编，所以林康倒也没有指望就能把这首歌发到市场上。 “只是首歌的和弦比较简单，所以我才想试试弹唱，发行什么的再说吧。”林康轻轻靠在椅背上，“看样子还不错。” 吉他已经练到有些成效，他也可以试着写写谱子了。 于是拉着木下姐开始辅导自己，一会儿时间，在边弹边唱，写写画画之下，一张布满音乐符号的六线谱出现了。 “如果这首歌以后真的可以发行，那么作曲人必须要加上凯莉你的名字。” 林康望着这张还沾有墨香的纸张，喜形于色，这算得上是自己的第一首歌啊…… “我哪有做什么呀？这是你自己写的，作曲人就只是你。”木下姐倒是对这个玩笑有些认真，连连摆摆手说不用。 这时，工作室的门忽然被一个人撞开了。 “嗨！看谁回来了！” 来人身型宽大高壮，不是布雷克还能是谁。 “布雷克？这才几天电台宣发就结束了？”林康上去和他击了个掌。 “呃，其实没有。”布雷克搬来一张凳子在木下姐旁边坐下。 “哦？那你是偷跑回来的么？”木下姐也已经和布雷克混熟了，打趣着说。 “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请你们帮忙的。”布雷克脸色有些尴尬，他不是很善于开口求人帮忙。 林康和木下姐相视一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说就好。” “是，是这样的……你们知道我的演唱经历不太够的……” 布雷克有些结巴地将自己的困境说了出来。 在2000年初的时候，音乐唱片界还处于实体cd时代和数字下载时代的交界期，这时一首单曲或一张专辑的销量90%的部分都是靠实体cd的销量撑起来的。 而想让听众花钱买cd，则必须要让听众知道我们这首歌真的很不错，这就形成了一个唱片宣传的广告产业链。 而无线电台，就是这宣发产业链中的中流砥柱，布雷克这次的问题也正是出在电台宣发上。 …… 《tennessee whiskey》chris stapleton 第六十一章 布雷克的麻烦，泰勒回归 第61章 布雷克的麻烦，泰勒回归【4000字章节】 “本来我们华纳这边已经和那几个电台谈得差不多了，谁知道索尼那边突然插了进来，他们这周也要做两张专辑的宣发。” “所以就把你的挤掉了？” 林康有些意外，布雷克现在可不算什么无名之辈，首专获得2001年billboard乡村排行榜第一，这个成绩对新人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鸣惊人。 按理说，他的商业价值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否认的才对。 “也不算完全挤掉，就是把最黄金的傍晚时段抢了过去。”布雷克不无抱怨地说道，“后来问过才知道，是索尼答应免费助阵这几个电台老板的商业演出。” 和电视频道同理，美利坚的无线电台也可以是私人或企业持营的。 电台的老板很多都是有正经生意的资本家，电台只是副业。 其实包括华纳、索尼、umg在内的这些大唱片公司，旗下都有许多直属电台，正常如果给新人宣发专辑，他们只需要安排在自家电台就够了。 但显然华纳对布雷克的这张第二专有着很高的期待，不仅要在自己旗下的电台宣传，还想尽量拿下那些独立电台。 “那既然索尼答应了助阵商演，你们华纳也派人去不就好了？毕竟是和你们先谈的，同等条件怎么样也要分个先后吧？”林康说。 做生意可以不讲诚信，但也要看是对谁。 面对华纳这种量级的行业巨头，这些独立电台要是敢不守规矩，华纳有的是办法生撕了他们，而且其他公司还不能多说什么。 “呃，我们倒不是不想出人，主要是有些对不上索尼这边的咖位……”布雷克挠挠头。 “这次和索尼安排的是二次宣发，dixie chicks（南方小鸡）的专辑。” “南方小鸡……”木下姐听过这个的名字，小嘴微张，“南方小鸡乐队最近两年在乡村圈很火的，难怪……” 在美利坚的娱乐圈，最早对电影演员有一个称为“the hot list”的分级列表。 把普通电影演员的票房收入由高到低分为四个等级，a-list、b-list、c-list、d-list，另一种说法是还要在其中插入a+-list和b+-list。 之后被延用到了整个娱乐圈，可以被用来做各类艺人的评级，比如唱片业就继续使用了a到d的四个等级，当然a-list之上还有超一线的巨星，比如mj、90年代四大diva这些人。 唱片公司给各个等级对应的歌手开出的签约合同，包括歌手在发行单曲专辑中的分成、歌手的话语权、宣发支持力度、相同档期内发行先后顺位，等等，都有着很大差别。 像是之前林康提过umg可以给布雷克开出的合同，大约是b-list歌手才能拿到的。 当然布雷克现在的知名度还没达到b-list，本来如果他趁着第一专的风头来个巡演，差不多就能到了，可他没有这么做，所以现在只能算c-list。 “南方小鸡应该是属于资深b-list，几年内有希望摸到a-list吧。”林康问。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乡村乐队是1997年正式出道的，在1999年41届和2000年42届格莱美分别收割了两座格莱美奖。 南方小鸡的才华可以说是最近几年乡村圈最出类拔萃的，不过2003年似乎会卷入一场大风波，这才使他们蛰伏了几年…… 布雷克苦笑点点头。 “南方小鸡专辑的前期表现很好，都已经认证了白金，而且他们现在还有几首歌在billboard的高位，的确比我这个新单曲看上去有前途。” “所以，布雷克你是想要请我们帮你去商演么？”木下姐把话题说了回来。 布雷克憨厚的面容微红，低下头说。 “对的，我想你们能来做我的伴唱，有熟人给我托底的话，我想我的表现会好很多……哦对了，如果需要华纳可以提供一份临时短约合同。” “合同就不必了。”林康摆摆手，好奇问，“你为什么不在你们公司找人？反正只是和声的伴唱，华纳不会缺人缺到这种程度吧？” “当然不是……只是我不喜欢华纳那些的人，他们都有点……”布雷克思考片刻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康觉得有些搞笑，但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两年前布雷克最开始的那家唱片公司被收购并入了华纳，当时他的首专发行在即，所以就只能转而使用华纳的渠道。 新人刚进来就占用了宣发资源，很容易和一些同档期歌手产生矛盾，加上之后专辑大火，一下子从名不见经传的d-list小喽啰向上爬了两个等级，可能也引得不少人眼红。 同行是冤家，竞争无处不在，布雷克又是个不太会交际的人，和公司同事相处得不愉快也在情理之中。 “我没问题！”木下姐也有一颗渴望舞台的心，否则也不会每逢假期就往纳什维尔跑。 她忽然高举右手，随即又小心看向林康，轻轻补充道：“当然……要公司先同意。” 林康一笑，虽然umg和华纳是竞争关系，但还真不至于不许一个连d-list都算不上的新人去做伴唱。 林康沉吟一会说：“凯莉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我这边可能没有太多时间，毕竟还要上学。” 他倒是挺想去见识一下电台和商演现场的，可惜时间不一定能正好对上。 “这么说也是……”布雷克有些遗憾，显然十分希望林康也来为他助阵，“其实周末也有一场的，如果可以……” 林康想了想，自己周末是安排了两天的篮球训练计划的。 新赛季的定级赛马上就要开始，按斯托克顿所说，自己的最大短板仍旧在体能方面，所以他也决定要想办法尽快把这一块补上来。 “到时间再说吧，如果有时间去我一定通知你。” “好吧。” …… 第二天晚上，当林康又一次回到工作室，却发现木下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在里面。 相反，是另外两个熟人。 “嗨，丽兹、内森，你们怎么在这里？有看到凯莉……呃，凯莉-安德伍德，就是公司签下的新人，你们知道的对吧。” 林康上去和这两位公司分配给泰勒的老师打了个招呼，顺便询问木下姐的去向。 “你说那个女孩？哦，她走之前让我们告诉你，她和一个叫布雷克的人去商演了。” 丽兹萝丝摘下耳机回答他，而内森还是像往常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 这两人还真是急性子，说干就干……林康倒没料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迅速。 又想到什么，随即又发问：“那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丽兹萝丝没说话，只示意他向录音间里看。 那里面有一个身穿粉色t恤、蓝色牛仔裤的小女孩。 金色的大波浪头发散落在她的肩上，手指有节奏地在怀中的吉他弦上拨弄着，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像是正在吟唱着什么。 “泰勒……” 林康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愣了一阵后，脸上忽然露出一阵微笑。 小丫头还挺勤奋，这就开始练习了……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丽兹萝丝二人没有打开监听音响，只是用耳机在听。 她在和林康打完招呼后就把耳机戴回头上，一丝不苟地静静聆听着。 她面前的桌上同样放了一个耳机，林康也就自己搬了个凳子过去，拿过那个耳机戴在了自己头上。 新歌？ 泰勒青涩的嗓音传入脑海，林康发现这又是一首旋律比较简单的歌曲，应该也是泰勒自己写的。 几分钟后，泰勒的歌声停下，丽兹萝丝对着麦克风说道：“泰勒，你出来吧。” 泰勒点点头，向着这边看了一眼。 林康笑着向她招了招手，小泰勒眼睛忽然一亮，噔噔噔小跑着出来。 “山姆！” 她先是惊喜地喊了一声，但随即好像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大了，两抹红霞飞到了脸上，脚步猛地刹住，小脑袋低下，任由金色的长发垂落。 “你来啦。”声若蚊呐。 “嗯，我来了。”林康起身走向她，笑着揉了揉她的泡面头，“今天刚刚到？” “嗯……傍晚的飞机，7点到的纳什维尔国际机场。” “安德莉亚夫人呢？” “妈妈去音乐街附近看房子了……” “也对，毕竟以后是要一家子常住的，总不能一直睡酒店吧。” “咦，”泰勒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林康的眼睛，“山姆，你怎么知道我们家要搬来纳什维尔的？” “啊，这个……这个是因为，咳咳……”林康一愣，咳嗽两声掩盖尴尬。 按照记忆里原先的历史轨迹，泰勒一家会在2003年为了帮助她更好地接触乡村音乐，举家搬来纳什维尔。 但现在泰勒还没有说出来，按理说自己是不该知道的。 于是只能瞎编：“因为我猜你这次回家一定是为了说服你父亲来到纳什维尔。” “你的音乐天赋这么棒，又这么坚持热爱乡村音乐，而且安德莉亚夫人也支持你，所以我相信你父亲最终会被你打动，你最后也一定会留在这里的。” 泰勒听完脸颊笑出两团好看的小酒窝，随即又低下头，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如果你们聊完了，我想泰勒你可以过来一下。” 丽兹萝丝那边被两人的驻足谈话搞得有些无语，她倒不是怀疑林康对泰勒有什么男女间的想法，毕竟泰勒才13岁，正常人都不会对这个年龄的小女孩产生什么爱慕之情吧…… 她只是觉得这位总裁的公子似乎格外看中泰勒，但就她目前观察的……小姑娘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能唯一有优势的是她相对其他乡村歌手，签约入行的年纪算是非常小，甚至可以说是破纪录的年轻。 “你说这是你前两周写的歌？这首比最开始的有些进步，是参照了dolly parton（多利-帕顿）的风格吧？乡村风里面混了摇滚，还不错，但问题还是不少，你看你这里的和弦处理……” 丽兹萝丝这个老阿姨开口就是一连串说教，这让林康有些受不了。 不过林康也能感觉到她在作词作曲方面的专业性的确不弱，基本上能够一针见血地指出泰勒刚刚那首曲子的问题。 泰勒也是认真地聆听着，时不时颔首，或者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听着听着，林康倒是发现自己之前可能是误会丽兹萝丝了。 她的语气和态度好像一直都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感觉，当时可能还真不是因为对泰勒有意见，说话才那么生硬的。 听得有些无聊了，他就凑到仍在看着电脑的内森-查普曼身边。 屏幕上是daw数字音频工作站的版面，林康认得这个。 他前两天在家里的电脑上也摆弄过这个软件，不过因为实在是搞不懂最后就放到一边了 他颇为眼馋地望着内森娴熟的操作，这就是专业的唱片制作人啊，一个重要程度不输词曲作者，甚至还要在其之上的角色。 林康现在最缺的就是这项技能，但又苦于没有合适的老师。 没错，和他已经玩得不错的大t和the neptune二人虽然都是伟大的制作人，但他还是没有去请教。 因为首先这二人的专长在嘻哈、布鲁斯、流行方面，和乡村这个乐种的差距非常大，林康也拿不准他们是不是能做出好的乡村制作来。 其次就是他知道贾斯汀这帮人只能在纳什维尔待几天，这么短的时间估计连皮毛都学不到多少，更别说人家还在忙着给新歌搞大制作，大概率也没有那个心思和灵感来教林康。 “山姆？”内森转头看向林康，“有什么事吗？” “well，没什么事，”林康耸耸肩，“就是想问问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给一个叫做little big town的新人乐队做编曲，”内森手指不停在合成器上敲击着，眼睛从没离开过屏幕。 “他们第一张专辑扑惨了，如果这首单曲再不出成绩，公司很可能就要让他们滚蛋。” 难得从内森嘴里能听到调侃的话，林康倒是有些意外。 对little big town（小大城）这个乐队，林康有些简单的了解。 印象里他们的巅峰期大概在15-18年之间，似乎是夺得了几座格莱美的团体分类奖项，算是当时出彩的乡村乐队之一，其中有一首获奖单曲还是泰勒作词作曲的。 却没想到2000年初的小大城居然混得这么惨。 …… 第六十二章 音乐制作人 第62章 音乐制作人 “倒也不稀奇，就我进umg这短短半年时间，公司已经裁掉了不少边缘歌手，这行就是这样的不是么，淘汰率高得惊人。”他语气平淡，既不像抱怨，也不像同情。 林康没接话，只是继续默默看着他在软件上调着音轨，耳边响着丽兹萝丝的声音，许久后忽然发问。 “内森，你把daw用在制作上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内森又一次摘下耳机，反问道：“你明白什么是制作吗？” 这还真问到林康了，他想了一阵，便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说。 “唱片制作应该算是一首歌或一张专辑的里面最重要的一环，词曲作家和歌手将demo（小样）做好，最后交到制作人手上，制作人会负责最后阶段的编曲、混音、母带处理，就包括像daw处理这种技术……大概是这样吧。” 内森有些意外地点点头：“不错，看来你除了对行业市场熟悉，对我们这些专项的工作也很有了解啊，这并不容易，说真的。” 是啊，还好自己和大t菲董他们吹牛的时候留了点心思……林康汗颜。 “的确，制作人是可以被称为唱片中赋予歌曲灵魂的人物。”说出这话时，内森脸上浮现了一抹崇敬之色。 “类比电影业，如果歌手是演员，词曲作者是编剧，那么制作人就是导演。” 导演？林康心里吃惊，内森口中的制作人似乎更为重要。 “其实山姆你刚刚说的只是制作人工作的其中一环。”内森说，随后他详细解释了“音乐制作人”这个职业的真正定义。 原来，制作人其实是一个相当大的概念，大致能分为三类。 第一种叫执行制作人，负责监督业务合作、联系合作伙伴，但这类职业现在已经被取代，基本是靠唱片公司的ar部门完成。 第二种叫声乐制作人，俗称编曲，一首歌的风格是乡村的、布鲁斯的或者流行的就由他们来决定。 第三种就是唱片制作人，他们需要参与一张唱片创作的全过程，包括预制作、录音、混音、母带处理等等。 其实到了现代音乐界已经比较少提及这种细分的概念，一般制作人只需要做好公司分配的工作，比如内森现在做的就是混音和母带制作这最后两项工作，更像一个母带工程师而不是制作人。 而像大t和the neptune二人这种咖位较高，自己开独立制作公司的制作人，会按自己的思路和创意控制整张唱片的走向，这才是真正的“导演”制作人。 “那这首歌你打算怎么混音？”林康越听越有兴趣，不禁问道。 “这首歌没什么可混的。”内森见他一脸兴致勃勃，于是耐心解释说。 “其实大部分的传统乡村音乐都不需要用到混音的技术，一般也不用请制作人。” “因为村曲的歌手往往就是词曲作者，他们心里对自己的歌定位非常清晰，还有就是村曲的旋律简单，用班卓琴等乐器就已经可以营造得很好，不用再加入什么乱七八糟的创意。” “因此我现在做的只是帮他们把音轨调到比较合理舒适的位置而已。” 内森说着开始演示操作过程，还附加上了讲解，林康全心全意倾听，生怕漏了一些重要内容。 “内森，我这里有一首歌，你看看如果要从词曲到母带成型，还需要做些什么？”林康从他的双肩包里翻出了那首《tennessee whiskey》的六线谱。 “谱子？你写的？”内森拿过来看了看，一边的丽兹萝丝和小泰勒也凑了过来。 “咦，这好像是一首老歌吧？”小泰勒第一个发觉这首歌的歌词有些熟悉。 “是迪恩-迪龙、琳达-哈格罗夫写的《tennessee whiskey》，”丽兹萝丝皱皱眉，“但曲调变化得相当大，除了歌词相同甚至不能叫同一首歌。” 她看向林康：“山姆，你打算怎么改编这首经典的村曲？” 对于林康会写乐谱，她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在上次林康“要做新的乡村音乐”的激昂发言后，她就以为眼前这位是一个对音乐很有研究的天才。 “是这样的……”林康把之前和木下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内森想了一会儿，说：“蓝调和布鲁斯的味道……很有创意，山姆，我需要你进录音室演奏全曲，我会帮你录下来的。” “ok。”林康答应一声。 “山姆，你会唱歌？”泰勒宝石般的大眼睛发出新奇的光芒。 “嗯……先不告诉你，你听听看不就知道了。” 林康边卖着关子，又轻轻揉了揉小泰勒的泡面头，引得她嘟着嘴佯怒地拱起鼻子。 拿出自己常用的那把马丁牌民谣吉他，走进录音室，开了开嗓子，随着内森戴上耳机，比出一个开始的手势。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控制台前的三人耳中，她们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诧异与震惊的表情，瞪大眼瞧着那坐在高脚凳上的俊秀少年。 如果只听声音，一定会以为演唱者是一个满脸大胡子、40岁打底的白人村夫吧，谁能想到他是一个不到18岁的混血高中生…… “you''re as smooth as tennesee whiskey~” “you''re as sweet as strawberry wine~” “you''re as warm as a ss of brandy~” “honey i stay stoned on your love all the time~~” …… “tennesee whiskey~” “tennesee whiskey~” 这种慢节奏的老歌就是舒服，给林康一种正在唱古典爵士乐的感觉，身心沉浸之余，录音室的天然封闭环境也使得情感共鸣也更强烈。 一首歌唱下来，林康心里是一阵舒坦。 泰勒三人吃惊的表情早就落在了他的眼里，和当时布雷克和木下姐第一次听到他唱歌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只是……感觉她们的表情中除了震撼之外，好像还有些别样的怪异…… “怎么了？”林康走出去问道。 “山姆，你……”丽兹萝丝语气有些犹豫，像是在斟酌语言，“你唱得的确非常非常棒，但这首歌的旋律……” “旋律？旋律有什么问题么？”林康不解。 “旋律和一首叫做《i''d rather go blind》的布鲁斯歌曲很像，”内森把丽兹萝丝的话接了下去，“你应该是采样了这首歌吧。” 听他们一说，林康这才猛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是啊！自己做的曲子里还有一个大的bug……那就是歌曲采样！ 第六十三章 一起去商演 第63章 一起去商演 歌曲采样，在音乐界其实十分常见。 简单说就是一首前人所做的歌曲中，部分旋律、节奏、音效等被另一首歌或是直接拿来用，或是重新调音、加速减速等等的处理，都属于采样。 采样最初对嘻哈音乐至关重要，几乎成了文化基础，之后对流行乐、电子乐也产生了深远影响，到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制作艺术。 21世纪着名的采样狂魔就包括：坎耶-韦斯特、drake（德雷克，外号公鸭）、kendrickmar（肯德里克-拉马尔）……等等。 但也常会出现涉及到抄袭的法律案件，比如菲董，未来就会处理一起历史上涉及金额最大的采样侵权案，最后被判罚了740万美刀。 “嘶……具体这首歌是怎么和那个……《i''d rather go blind》相像的？” 林康对那些70年代以前的老歌了解不多，只能问其他人。 “整一首歌的曲调主旋律都差不多，几乎可以说是照搬过来的。”丽兹萝丝的话让林康不禁心神一凛，不过很快她又补充道。 “不过这种现象对作曲新人其实很常见，可能是你以前听过这个调子，潜意识把它记了下来，很多年后反映到了你的歌曲里。” “所以这也说得通……”林康松了一口气，差点要出丑啊。 采样和抄袭的不同，就在于你有没有事先和原作者联系好，只要征得同意再分他一笔钱，你这就叫采样。 不然等事后被人家挖出来，再被起诉这就叫版权纠纷，妥妥抄袭。 看来在音乐这一行做“文抄公”，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基础的乐理知识还是很容易翻车的啊…… 林康心想，以后还得继续恶补。 “山姆。”泰勒扯了扯林康的衣角，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虽然是采样的，但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哦，你把这两首歌的旋律和歌词分别结合，再配上你的唱功，听起来真的很棒呢！” 她脸上扬起好看的笑容，嗓音童真，语气中却带上了点小大人的感觉。 林康一笑，哪能不知道小姑娘是想安慰自己，虽说他肯定不至于这么玻璃心，不过被人关心的感觉总是很不错的不是么？ “对了，”林康忽然想到什么，问她，“泰勒，你知道南方小鸡么？” “南方小鸡？你是指那个乡村乐队？”泰勒几乎没有花时间反应，立即回答说，“当然啦，他们的歌特别棒！我很喜欢他们的。” 嗯，和记忆里一样，泰勒的在这个年纪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南方小鸡和多利帕顿的曲风。 “我知道周末有个商业演出他们会来，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林康这样提议。 他昨晚已经决定周末该去帮一下布雷克，毕竟以后向他请教的时间估计还长着，便宜老师的人情还是该维护的，顺便带泰勒去见见偶像应该也不错。 “真的么？好呀！” 泰勒脸上顿时出现惊喜的表情。 那可是南方小鸡呀！获得过格莱美奖的乡村歌手！ 既然说定了，林康就打电话给布雷克询问具体是在什么时间。 布雷克在那边听到林康愿意来也是很高兴：“周日傍晚，就在音乐街商业区的中央舞台。” “ok。”林康答应一声，他之前还担心要跑到郊区什么的，这么近就还好。 …… 周六按照严格的体能训练计划练了一整天，第二天早上起床后肌肉中传来的酸痛感几乎让他下不来床。 挣扎着爬起来，心说今天的强度得降一点，不然容易把自己练废。 又在家里的健身房待了一早上，因为想着下午还要去商演，所以最终还是悠着了点。 “你们先去吧，我要去接个人很快就到。”下午5点钟，布雷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声音木下姐应该也在旁边。 林康让卡明顿开到了泰勒家的临时住处，在离音乐街四个街区外的市中心，那里有相对实惠的商品楼出租。 林康敲了敲门，里面回了一声“ing”，门被打开，居然是一个小男孩。 “小家伙，你是……”林康还想和他打个招呼，谁知道小家伙在开完门后就直接跑回了客厅。 边在沙发上蹦跳，边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 “山姆你来了，你稍等下泰勒，她在换衣服。” 泰勒的母亲安德莉亚从厨房走了出来和林康打招呼，身上系着围裙，显然是在做饭。 这次她的脸上没了在医院时见林康的怀疑和警惕，而是满面笑容，客气地为他在有些混乱的沙发上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 “抱歉，昨晚刚刚搬进来，很多东西没收拾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又转向在沙发上当跳高运动员的小男孩。 “奥斯汀，宝贝，你要不要向客人问好呢？” 小男孩显然对电视上的《海绵宝宝》动画片很着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不过听到母亲这么说后，却还是甜甜地说了声“hello~”。 “他是泰勒的弟弟吧？”林康和善地看了看小家伙。 “对，他叫奥斯汀，比泰勒小三岁，还不太懂事。” 安德莉亚为两人端来两杯鲜榨果汁，笑着说：“泰勒应该很快就好，所以我想咖啡就来不及了。” 林康客气道谢，饶有兴致地也一同看起《海绵宝宝》。 随口和身边的卡明顿说：“这个动画片不错，有剧情又有笑点，老少皆宜。” 未来记忆中的那个自己是大学时才有条件看电视的，《海绵宝宝》算是他接触最早的动画片之一，可以说是百看不厌。 卡明顿却不解风情：“呃，我感觉这就是给小朋友看的，成年人不都该看动作片、爱情片吗？” …… 林康这才想起来这家伙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好吧，他能知道爱情片应该已经很不容易了。 十分钟后，一道穿着白色碎花裙的身影从走廊里头走了出来。 “嗨，山姆……” 小姑娘脆生生地喊了林康的名字，林康望过去，只见她小麦色的面容不施粉黛，脸庞微微发红。 白生生的小腿从碎花裙下露出一小节，看上去有些娇羞，却依然大大方方地站在林康面前让他打量。 不得不说，虽然年纪还小，但泰勒的身材已经十分高挑。 林康其实对比自己矮的人身高没什么概念，只能目测出小姑娘应该已经超过了一米五，而且有着黄金的腰身比。 不愧是以后有着超模身材的泰勒-斯威夫特啊！ 林康心里赞叹一声。 当然，这不是说他就对泰勒有什么男女间的想法，毕竟此时的泰勒距离张开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丑小鸭还没有变成白天鹅。 林康现在更多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懂事自强的妹妹。 还有……音乐界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星！ …… 今天被五六条评论骂了…的确开局写得不太好，真心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们包容… 顺便求点票票… 就酱。 第六十四章 乡村酒吧狂欢节和对赌协议 第64章 乡村酒吧狂欢节和对赌协议【4000字】 傍晚的音乐街依旧是那么热闹非凡，作为城市百年的文化符号，这片商业区永远不会缺少流量和商机。 “今天这阵仗够大的啊……” 林康接过卡明顿递过来的吉他，背在身上，眼睛微眯望着面前广场中央，这个足有30米长、离地1米高的舞台。 背景板上装了上百条大大小小的霓虹灯，一个超过3米长宽的钢制大吉他模型被挂在中心，上面刻着“countrybar carnival”。 乡村酒吧狂欢节，名字起得还不错。 今天来参加这个countrybar carnival的人数，肉眼可见比上次林康随便找的那个音乐节要多得多。 广场附近的几十家酒吧都把自家的桌椅搬了出来，好让顾客享受这露天的舞台表演。 “卡明顿先生，我自己可以的。”耳边传来泰勒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裙子有些宽大，对比起来她的身型就显得瘦弱苗条，一根筋的卡明顿可能觉得她背不起来那把41寸的吉他，所以就要去帮她。 “卡明顿，让泰勒背吧。”林康劝住了还想说什么的卡明顿，笑笑说，“作为一名乡村歌手，怎么会背不动自己的吉他呢？” 泰勒听到林康叫她歌手，脸上洋溢笑容，小胸脯不自觉挺了挺，似乎非常乐意能得到“乡村歌手”这个称呼。 找到那家被当做后台的蓝调小酒吧，里面人不多，林林总总只有十多号，林康走进门就看到一身牛仔装打扮的布雷克正坐在靠里的吧台前喝着小酒。 身边坐着他的经纪人，还有另外一个和卡明顿一样全身黑色西装的白人壮汉。 “停下！请等等！”西装男见林康三人走近，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拦住他们。 还没待林康回答，他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原来是身后的卡明顿。 他在那人一个单词刚说出口时，身形不知怎么地猛地一移，挡到了林康身前，和那个家伙面对面对峙起来。 “别急，自己人……”林康哭笑不得，卡明顿这家伙怎么反应这么快？ “嗨！山姆！……那是我朋友，放他们过来。” 正喝着酒的布雷克看到这一幕，忙把已经塞进嘴里的瓶口拔出来，对着那个白人壮汉大声道。 “你这次是学乖了，知道配个保镖。”林康走过去和他击了个掌，随即又和他的经纪人握了握手。 “公司不会想再次看到出现上次的事情。” 他的经纪人这样说，也不知道指的是粉丝失控，还是被林康“请”去蓝鸟咖啡店的事。 他又看向卡明顿，依旧是那种仿佛别人欠他一百万的语气：“哇哦，卡明顿先生，你的身手真是敏捷，你为什么不和奥维过两招呢？” 卡明顿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身上的肌肉显然松弛下来了。 这家伙是耿耿于怀了啊……林康有些无语。 虽然知道上次卡明顿可能的确给他留下了些心理阴影，却没想到他能记这么久。 “唉？这个女孩是……”布雷克的目光看到了站在林康身后的小泰勒，和善地问。 “谢尔顿先生你好，我叫泰勒-斯威夫特，是山姆的朋友，也是umg的签约歌手。” 没等林康开口代为介绍，泰勒就落落大方地向布雷克伸出了手，林康在来之前自然和她说过布雷克、木下姐两人，所以泰勒已经算是认识了他们。 “你好，泰勒。”布雷克有些意外地望着这个没有一丝扭捏的小姑娘。 随后她又和布雷克的经纪人，甚至那个壮汉保镖都打了招呼。 林康不禁感叹，几年后的泰勒能少年成名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就凭这份见人时端庄大度的表现，不知道能秒杀多少同龄孩子。 “是这样的布雷克，我想到时候泰勒可以和我们一起上台为你做伴唱，你看怎么样？” 他今早想了想，觉得既然有上台的机会不妨就让泰勒也试试，当做锻炼见识也好。 布雷克想了想，看看经纪人，经纪人则表示无所谓：“好啊，反正又不用付你们出场费，说起来还是我们华纳赚了。” 招呼两人坐下，布雷克叫酒保要了两杯果汁，打趣道：“唉，好久没有和不到喝酒年龄的小家伙来酒吧了。” 林康指着他手上的那瓶东西说：“你说我们？如果我没看错你这也只是果酒吧，有没有3度？” 布雷克倒是没想到这小子眼睛这么尖，只能忙用手盖住瓶身的标签尴尬掩饰：“呃……要上台了，谁敢猛喝？酒精伤嗓子，山姆你要记住这点。” 林康笑了一下，想到什么，环视周围一圈，发现酒吧里没有木下姐的身影，问道：“凯莉人呢？怎么和你不在一起？” “凯莉和你们环球的人去看广场看演出了，我不喜欢凑热闹才待在酒吧里的。”布雷克说，随即疑惑道，“是啊，你不知道你们环球今天也有人来演出吗？” 我哪有心情关注这个……于是摇摇头：“不太清楚。” “谢尔顿先生，克莱威先生，你们可是来了，我真是高兴见到你们啊！” 这时，店门口出现了几个壮硕的汉子，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白色条纹衬衫、黑色牛仔裤，带着一顶牛仔帽的高大白人。 他嘴里叼一根大雪茄，目光在店内巡视一周，看到吧台边的布雷克后眼睛顿时一亮。 摘下嘴边的雪茄就是一声粗放大喊，张开双臂大步走来。 “卡普先生。”布雷克显然不习惯他过火的热情，勉强和他抱了抱。 “咳，咳，卡普先生，”经纪人克莱威也被这汉子用力的怀抱闷了个够呛。 他咳嗽两声后正色说，“关于你和我们的对赌协议，我认为我们还该谈谈。” “谈谈？不用谈，上次我们都说好了！我看就这样吧。”卡普先生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就算把事情揭过。 克莱威明显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卡普先生就不再理睬他，转而看向林康泰勒二人。 大笑着问：“这两位小朋友是哪里来的啊？”于是布雷克忙站起来向他介绍一番。 当说到林康的母亲是环球的总裁后，卡普先生的瞳孔微微一缩，笑声一时间再次放大，震得人耳朵轰隆隆响。 “好！好！居然是umg林女士的儿子，她的手腕我可是相当佩服的，她上任总裁才不到十年时间吧，就一手捧起了瑞巴-麦肯泰尔和仙妮亚-唐恩两个巨星，真是了不起！” 他大手拊掌，赞扬的声音十分洪亮，几乎响彻了整个酒吧。 林康被他这一波不要钱的夸赞搞得有些无奈了，心说这话你找我母亲说去，对着我夸她又听不到。 “哦，是了，还没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布奇-卡普，哈哈！”卡普伸手用力拍了拍林康的肩膀。 “早些年和林女士打过些交道，不过她肯定早就忘了我这个小人物了哈哈哈！” 说完他哎呦一声，又貌似抱歉地说还有其他嘉宾等着他，就不陪大家了，你们敞开喝，多少都算他账上。 随即带着身后小弟走了出去。 林康冷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听到身边的小泰勒轻声嘀咕了一句：“这个家伙有些令人讨厌呢……” “又被他岔开了……布雷克，你下次别接他的话。”经纪人克莱威那边全程想说话，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只能有些恼怒地叹气。 布雷克摊手表示他也没办法。 这家伙，看似咋咋呼呼，其实从一进来就对话题的形势形成了掌控…… 林康倒觉得即便布雷克没有接话，这个卡普先生多半也不会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这位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电台老板？”林康看向克莱威，“那个把电台黄金时段让给索尼那边的家伙？” 克莱威苦笑点头：“是啊，准确说他们那几家电台有一个小协会，卡普是那个协会的会长，就是他牵头把我们的口头合约毁去的。” 林康想了想，又问：“哦……你刚刚提到的对赌协议，还有整件事大致的过程方便和我说说吗？” “当然，这没什么，凯莉也知道的。” 原来这位卡普先生远不是他自称的什么“小人物”。 他的身份除了一个叫做“纳什维尔第一乡村电台”的电台老板外，还是这条几百米长的商业街中一半商铺的房东、股东。 而且据说在实业方面也有一定的资产配置，是纳什维尔上游圈子里比较有名的old money。 “他的第一乡村电台就是圈子里有名的收钱办事的电台，平时倒也不会做出毁约的事。怪就怪我们先前因为要训练布雷克的演出水平，不能着急安排宣发，于是和他只是做了口头约定……” “后来索尼加入，那边获得高收益的可能性更大，他改主意其实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克莱威明白自己这边既不占法，也不太占理，所以笑得也颇为无奈。 “对赌协议呢？”林康追问。 “相当于一个赌约，今晚的演出上，布雷克和索尼的南方小鸡乐队被排在了压轴的两位，分别演出要在电台播出的单曲。” “届时卡普和他们电台协会的几个老板会在下面听着，看谁表演后客人的反应更好，就采用谁的曲子放到黄金时段。” 他说的很简单直白，大概意思就是谁更被观众接受，电台的黄金时段就给谁。 林康知道这是简化后的版本，中间肯定有些细节略去了，不过乍一听好像也挺公平的。 毕竟曲子怎么样，能卖出多少张cd，能带给电台一方多少收益，谁说了都不算，观众听过后的反应才最真实。 布雷克和南方小鸡双方都是乡村歌手，音乐受众比较规律，放在纳什维尔这个乡村之都的大型音乐节来验证最好不过了。 没有哪里的样本比这里更具有代表性。 不过细细思考一番……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啊…… 林康抚着下巴问。 “嗯……有些不对吧，协议里说的观众反应……是不是有些太宽泛了？” 如果只凭电台老板那边的主观决定，那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是的山姆，”布雷克接茬解释说，“你可能不太了解音乐街这边的习惯。” “这里的顾客除了喝酒之外，就是为了享受乡村音乐的氛围，所以他们有这么一个习惯，如果遇到好的表演，就会购买更多的酒水来代表他们的喜爱。” “比如你那天在蓝鸟咖啡店表演完后，他们店里几乎每一名客人都再续了一杯。” 布雷克举了个很好的例子，经纪人克莱威那边也对林康点点头。 而身边原本静静坐着的小泰勒，却微微仰起头，小嘴微张地望向林康。 林康倒是没在意这些，而是接着说：“难怪，所以一首歌的好坏是可以通过酒水的销量来量化的。” 拿数据说话，这样的确会有说服力，也公平许多。 “但其实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几乎就是必输的局……”说到这里，克莱威直摇头，“几乎没有一点胜算啊。” 林康站在旁观者视角自然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劣势实在太多了，布雷克现场表演能力和经验不佳，南方小鸡的歌曲质量已经得到了billboard证明，这些暂且不提。 就是在粉丝基础，这一唱片界最重要的因素上，南方小鸡这支已经拿了四支格莱美奖的乐队几乎单方面吊打布雷克。 想到这里，林康还是忍不住感叹布雷克这家伙真是一点运营的理念都没有。 他去年乡村榜第一专辑的成绩，随便放在任何一个新人身上都可以被大吹特吹一番。 他倒好，出来到一个小舞台演出，观众还要直至听他唱到高潮才能认出他。 也就是在纳什维尔，除此之外放在美利坚任何一个城市，估计都没人知道他是谁。 “大概了解了，就这样吧。”林康有些头疼地按按太阳穴，心说华纳也是够不靠谱的，这么个最关键的宣发电台也不给安排明白了。 而他今天过来原本想着是能帮上点忙的，现在发觉实际上只是炮灰而已…… 这种感觉，真让人在无奈中也有些不好受啊…… 下周上第一轮推荐了，说实话，我之前根本没抱过这个期望… 不管怎么说，这本书能写到这里，都是各位书友的支持，在这里感谢各位！拜谢了！ 照例，如果您觉得作者写得还算能上眼，求您手里宝贵的票票。 推荐票、月票、支持的评论…有一个对作者都是莫大的鼓励！ 第六十五章 小大城 第65章 小大城 走出小酒吧，林康四处望了望，广场一片人声鼎沸。 来回走动间是带着牛仔帽，穿着牛仔靴的服务员，客人倒是白领、乡村各种打扮的都有，每张桌上都摆满了啤酒瓶，还有一盘盘冒着热气的烤肉大排，乡间聚会般的氛围十足。 身边的小泰勒踮起脚也好奇地到处张望。 “看什么呢，是要找南方小鸡么？”林康笑着问。 “嗯……”小姑娘眨着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他们肯定不在这里，应该是和布雷克一样找了个小酒吧躲着了。” 这些家伙是能被人轻易认出来的明星，哪会出现在显眼的广场上。 “是哦……” “走，我们去找找umg的人。”由卡明顿打头，林康拉着泰勒的手跟着，在密集的人群中穿梭。 他们身上的吉他放在了布雷克那边，毕竟一直背着个大家伙也麻烦。 林康想的是来都来了，反正节目很靠后，不如先看看演出，顺便再问问自家公司的人过来做什么，了解一下最近的业务计划。 “那边。”卡明顿指向靠后的一处遮阳棚下的大桌。 桌边的椅子上坐了男男女女好几个人，其中就有木下姐的身影。 “嗨，凯莉。”木下姐正和身边的两个女生说笑，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见是林康下意识喜道：“嗨，山姆。” 其他人闻言也抬头看向林康他们，打量起有些奇怪的三人组。 一个看上去20多岁的棕头发女生笑着问道：“凯莉，这是你的朋友？” “对的，他们也都是我们umg的人，算是吧……” “这样啊，那快坐下吧。”那个女生听到后便招呼三人坐下来。 一个唱片公司太大了，更别说umg旗下还有好几个大厂牌，员工加起来有数百人，歌手间自然很难每一个都互相认识。 林康闻言也不客气，和泰勒一起坐在了木下姐旁边，而卡明顿则是端正立在林康身后。 几人见这个帅哥一身黑西装，脸上又是禁欲系表情，也大概明白了他的身份不简单，不由有些诧异地望向林康。 林康视线扫过众人，这一桌人除了他们三个外一共还有5人，两女三男。 其中看上去比较年轻的两个女生和两个男生，都是一身乡村歌手的打扮。 林康觉得他们的面貌有些熟悉，于是礼貌问道：“你们是little big town乐队对么？” 那四人先是一惊，随后刚刚招呼他的那个棕发女生捂嘴笑着回答：“是的，居然有人能认出我们，真是有些意外呢。” 随后众人相互认识了一番，虽然看出他们好奇，但林康却没怎么提自己的事，主要是介绍泰勒。 当小大城四人知道泰勒是被umg直接签下来的艺人后，不禁都有些羡慕，直夸小姑娘一定是很有天赋的歌手。 “umg直属的歌手待遇一般都很好。”最边上那个中年白人感叹地说，他是小大城乐队的经纪人。 “相比起来，我们这种旗下厂牌对艺人的要求就会高很多，给不了新人多少成长的时间。” 小大城乐队隶属于umg纳什维尔四大厂牌之一的水星唱片。 其实如果新人能被水星唱片签下，也已经算是相当高的起点了，只是对于即将面临解约危机的他们，心里有些怨言也正常。 “今天公司是安排我们来走穴的，我们的一首单曲下周就要开始发布。如果这次销量再不达标，可能这就是我们在umg的绝唱了。” 边看节目边聊，几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真的那么心大，居然对着林康三人把自己乐队的困境像说笑话一样说了出来。 那个叫菲利普的男歌手边往嘴里灌着啤酒，边自嘲道。 “我看多半是不行了，这次的曲子我感觉还不如上一首……” 他这话一出口，身边几名队友虽然还在吃喝说笑着，但眼睛中的光彩明显暗淡了些。 “结论不要下得这么早，”中年经纪人有些不高兴了，“如果是像你这么说，我们还跑什么宣发，直接认命等死不就好了？” “是的，boss你说得对，所以我们现在不就是尽可能做好最后一点事，剩下的就交给上帝吧。”名叫凯伦的棕发女生笑着打圆场道。 林康在一边默默听着，心里暗叹其实这才是绝大部分歌手面临的现实啊…… 歌曲不符合市场，缺少忠实歌迷，销量不达标，最后到被市场淘汰，这个残酷的循环放在唱片这个行当里真是太常见、太迅速了。 新人歌手，能一炮而红的真的非常少，像是布雷克这种没怎么做宣发就爆红的更是少之又少。 更多的则是一点点积累名气，慢慢向上爬。 尤其是00年代以前的乡村音乐领域，歌手是需要熬资历的，因为相比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乡村音乐的听众会更偏向中年的村夫、村妇。 小大城这种还是乐队形式，乡村音乐界在此前能获得成功的乐队屈指可数，更加不讨喜。 哦，也不全对，毕竟在这里就有一个现今大火的乐队——南方小鸡。 “时间快到了，我们该去后台准备一下了。”小大城的经纪人看看手表，对几人说道。 他们的节目大概在最中间的时间段，从安排就能看出小大城即使在电台老板这边不受重视。 “那我们先走一步，如果待会场面太冷清的话，不要忘了鼓鼓掌，鼓励一下我们哦。”走之前，凯伦又向林康三人开了个玩笑。 林康也笑呵呵地回道当然没问题。 事实上音乐节的观众们都挺给面子的，只要不是歌烂到惨绝人寰，倒不至于闹到冷场的地步。 “泰勒，你怎么了么？”林康偏头看向身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姑娘。 “没……没事。”小泰勒摇摇头，转头望着林康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山姆，你说他们会好起来么？” 好起来？ 林康失笑，知道小姑娘是从他们几人刚刚的话语里听出了些作为歌手的悲戚。 “当然，也许现在他们不够好，但谁又说得准未来呢？说不定以后的他们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成功。” 不过这个“未来”的确也是够久的，毕竟小大城名气到达巅峰，将会是2015年的事了…… …… 第六十六章 南方小鸡 第66章 南方小鸡 距离布雷克的节目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林康等人也就没有着急去后台。 那首要演唱的《the baby》并不难唱，他们作为伴唱其实更多还是为了给布雷克打气，免得他上台后又紧张。 “看完凯伦他们的表演我们再去找布雷克吧。”木下姐这么提议，林康和泰勒当然点头应允。 不一会儿小大城四人上台了，唱的是一首林康完全没有印象的歌。 旋律和节奏都是标准的纯乡村音乐，几乎能从其中感受到无比纯正的泥土气。 风格很保守，估计也是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指望那些乡村音乐的老听众能接受。 歌手的演出水平很多时候和自身的心理状态是分不开的，林康听了一半，心里就摇头。 他们的感情完全没有融入进去，根本带动不了听众的情绪，在懂音乐的人听来这是相当失败的。 果然，到最后虽然大家依旧献上了掌声，但明显不够热烈。 木下姐刚刚还站起身为他们呼喊，现在坐下后叹了口气说：“凯伦他们……已经对自己的音乐没有信心了……” 林康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他知道这支乐队未来会获得成功，但此刻却没有想着去帮他们一把。 也许他只需要和母亲说一声，让水星唱片把他们留下来再耐心培养几年，凭母亲对他的宠溺多半会答应，也不算太困难的事。 但林康却不打算这么做，原因很简单，这对林康自己和umg公司来说都不值得。 首先这支乐队的成长周期实在是太长了，要以十年来计算。 其次最重要的是作为歌手，小大城几人现在已经被打击到失去了创作和表演的信心，这非常致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或许也是因为这几年挣扎的经历，他们才能浴火重生吧…… 林康只能这样想，他不是那种很有收集欲的人，不是说每遇到一个未来名人就非要当人家的伯乐，亦或收入自己麾下。 他的资源有限，精力更是有限，正事上还是要讲求投入产出比的。 而显然，相比布雷克、泰勒、木下姐，小大城的效率实在太低，所以他也就打消了招募的念头。 看完小大城的节目，林康他们也就前往了后台。 说是后台，其实就是另外一个小酒吧，只是这个酒吧没有接待客人，只有即将上台的歌手们三三两两散乱地坐在里面，时不时传出一阵谈笑声。 布雷克坐在靠墙的位置上，怀里抱着吉他正在边弹边小声地唱着。 看到林康他们走过来，他忙放下吉他招呼道：“都来啦……呃，那我们趁现在合练一会儿？” “当然。”忙活一会儿后四人围坐一圈，开始边弹奏边讨论要怎么处理这个四重奏会更好。 最后确定下来林康不用弹吉他，他的手法还不太娴熟，利用好他的声音就够了。 而小泰勒则是让布雷克两人吃了一惊，看着她一遍就将歌曲顺畅地弹奏出来，都啧啧称奇。 “啊……那是南方小鸡！” 就在这时，酒吧门口有一帮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三个金发长腿的白人女性，她们都身穿一套女性牛仔套装，怀抱吉他类乐器昂首挺胸地走着，这种独特的打扮整个美利坚也找不出第二个。 只有这几年如日中天的乡村乐队——dixie chicks。 三人后面跟了一大帮人，两个西装男人指挥搬着或是架子鼓或是大提琴这样的大型乐器，摆在酒吧的过道上后就坐下不管。 布雷克对抢了自己电台黄金时段的索尼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冷笑说：“不愧是索尼唱片，这阵仗就是大。” 泰勒倒是小心地打量着南方小鸡的三人，眼里有着亮光。 像是这种闻名全美，又是全女性的乐队组合几乎是这时所有乡村女孩崇拜的对象。 南方小鸡三人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那两个经纪人模样的男人对她们说了些什么，她们忽然一转头，居然看向了林康他们这边。 两边的桌椅距离不远，她们起身走了过来。 “布雷克-谢尔顿先生对么。”其中一个身穿白色夹克的女人对着布雷克笑盈盈说道。 “你好，我叫娜塔莉-梅因斯，是今天的节目主唱，你去年的专辑《austin》我听了，非常棒，的确值得年度第一。” 意外的三人说话都十分客气，分别过来和布雷克握了握手，搞得布雷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刚自己还说人家坏话来着。 “梅因斯女士，你好，我叫泰勒斯威夫特，是你们的粉丝，可以请你们签个名吗？” 在几人打完招呼后，泰勒鼓起勇气，从自己的琴包里拿出笔和本子，起身递给南方小鸡的主唱。 还没等那个叫梅因斯的女人说话，她身边一个经纪人却突然伸出手，随手一把将泰勒的本子按了回去。 嘴上一本正经地说着：“抱歉，现在是工作时间，按规定我们的艺人不能给粉丝签名。” 小泰勒哪里想到他会直接将自己的手推开，一个没拿稳本子和笔就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嗨！小心些！” 木下姐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那个经纪人不满地喊了一句，而后矮身去帮泰勒捡起掉下的本子。 “是她自己没抓稳……”那人只是耸耸肩。 梅因斯视线扫过愣在原地的小泰勒，又看向把东西捡起来后递回给泰勒的木下姐。 最后对着布雷克轻轻道了一声：“抱歉。” 便转身走开。 “这……” 事情几乎就发生在一瞬间，以布雷克的反应力自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挠挠头想做出些表情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泰勒，不要管那个人，很多经纪人就是这样无礼的。”木下姐安慰起有些呆住的小姑娘。 林康则是没有着急去关心泰勒。 他脸上似乎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冷眼望着南方小鸡几人的背影。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碰到这种……这么不尊重人的家伙啊…… 林康看得出来，她们表面上十分客气，其实心里估计也只是对布雷克，这个有些名气的新人的一点重视而已…… 至于林康几人，她们估计根本完全不放在眼里，刚刚打招呼时甚至没有看几人哪怕一眼。 这就是大明星的傲气么…… 呵。 第六十七章 狂欢节演出(一) 第67章 狂欢节演出（一） “还好么？” 小泰勒已经从呆愣中恢复了过来，抿抿嘴勉强向林康笑了笑。 悄悄地把手里的本子和笔塞回了琴包里，一言不发坐回凳子上，眼睛盯住面前的谱子，自顾自弹起吉他。 嗯……小姑娘挺坚强的嘛…… 对很多追星年轻人来说，被自己的偶像当面拒绝无异于信仰崩塌，这点不分种族、国别和年代，任何粉丝都是这样的。 事实上所谓的明星不是神，他们有着常人的性格特点，或随和或高傲或幽默或刻薄……去掉粉丝滤镜他们甚至在很多方面不如普通人。 泰勒能早些看清这些也好，或许现在会受到些打击，也总比以后被圈内那些自己的偶像朋友坑要好。 不过…… 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是林康最见不得的…… 有病要治，他很乐意免费做一次医生。 “布雷克，狂欢节的节目能不能临时更改？” 布雷克看上去比泰勒这个当事人还要无助，他从刚刚就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又好像说不出口，只能双眼无神地望着前边。 听林康这么问，他回过神来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不能，毕竟演出嘉宾是提前定好公布给观众的，为什么这么问？” 林康眼神冷厉，摇头没回答，许久后起身对众人说我出去走走，于是转身出门。 一边的木下姐若有所思看着他…… 节目过得很快，整场狂欢节其实也只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此时已经到达了中间的小高潮。 和卡明顿走出门，林康问他：“有留意之前那个卡普先生大概在什么位置吗？” 卡明顿是个侦查狂魔，有一次林康好奇问他守在自己身边没什么事做，不会觉得无聊吗。 他回答说不会，每次他没事做的时候就会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建筑、人群，试着在脑子里呈现出一副立体地图，这是他当侦察兵时养成的习惯。 “在141号到145号之间的店里，”卡明顿果然没有让林康失望，他指着这条街最中间的位置，“刚刚找umg的人时，我见到他在那个方向。” 走过去看到一家名为“country music pud”的酒吧，透过玻璃看到卡普先生那家伙正和一帮人喝酒聊天，粗放的笑声即使在紧闭的门外都能听得很清晰。 “非营业时间，少年，你有什么事吗？”一个白壮汉把林康两人拦在门外，但态度并不恶劣，“如果你需要找我们老大，我可以先帮你通报，他们正在开会。” “开会？”林康又向里面望了一眼，心说他们有一点开会的样子吗？ “告诉你们老大，我来送他一个赚钱的机会。” 那白壮汉错愕了一下，随后转身进了酒吧，一会儿后只见身穿不伦不类牛仔装的卡普先生大笑着迎了出来。 “哈哈！这不是山姆吗？欢迎欢迎，快进来吧，不把你招待好，下次我都没脸面和umg谈合作了。” 林康被他拉着往里走，卡明顿向前一步要跟着，却被白壮汉拦住，他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听卡普先生对手下大喊。 “马尔斯放他进来，他和一般的保镖不一样，不用担心，哈哈哈！” “让我和各位介绍一下，大名鼎鼎的umg总裁林女士的儿子，山姆-林。” 酒吧内，五六个或男或女的中年人坐在一张赌桌边，饶有兴趣望着林康这张年轻的面孔。 林康的视线也扫过他们的脸，当看到一个矮胖老奶奶时，不由微微诧异。 她是……劳动节晚会时遇到的那个掮客，蓝鸟咖啡店的老板，库尔兰女士…… 而同时的库尔兰也看向他，面容慈祥：“山姆，又见面了。” “你好，库尔兰女士。”林康却面沉如水，上次他直接拒绝了这老婆婆的邀约，虽然不至于结仇，但两个相互的观感应该都算不上好…… “咦？你们认识？那就太好了。”卡普先生倒是不知道这一茬，接着大笑说，“这几位都是我们电台协会的合伙人，山姆，你说有一个赚钱的机会，具体是怎样的，我们都很乐意倾听。” 林康看向他。 “很简单，我认为可以在最后一个节目之后，再加一个节目……” …… “山姆你到哪里去了，快来，再过几分钟我们就要上台了。” 后台的小酒吧门口，布雷克终于望眼欲穿地等到了施施然走来的林康。 “抱歉，有些事耽搁了。”林康看着已经将吉他挂在胸前的三人，知道的确险些就要迟到了。 “会有些紧张么？”林康笑着问小泰勒。 小姑娘才13岁就能登上这种音乐节的舞台，这经历放在任何一个新人身上都算是难得。 “山姆，不要小瞧我哦，”泰勒不满地向林康努了努鼻子，“今年4月的时候，我可是在nba费城76人主场开赛前演唱过国歌的，这个对我来说只是小场面呢。” 不一会儿前面一个小乐队下台，林康四人先是相互击了个掌，鼓励了一番布雷克不要紧张好好发挥后，登上了舞台。 上台后的站位没什么讲究，布雷克身为主场肯定是要站在c位的，林康本来想拎起一架立麦躲到块犄角地去，毕竟整个狂欢节看下来就他一个是不拿乐器两手空空上台的，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谁知道木下姐硬是把他推到了布雷克身边，说有实力就要往前站。 下方的观众目光都投向了高大的布雷克，面露期待。 “终于等到布雷克-谢尔顿的表演了。” “去年的村里新人王，之前一直没见他露过面，今天终于有机会听听他的现场。” “我们就是看到节目单上有他才来的，上帝，他的这张专辑有机会超过《austin》吗？” 台下哄然吵闹，林康发觉布雷克的背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宽大的肩膀轻轻抖动着。 “放松心态，你可以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一切有我。” 布雷克转过头深吸一口，望向前方：“这里是ke，接下来我会献唱一首《the baby》，是我新专辑的主打单曲，希望大家喜欢。” 第六十八章 狂欢节演出(二) 第68章 狂欢节演出（二） 手抚上琴弦，民谣吉他清新的声音随着音响传遍整个广场。 泰勒抱着班卓琴，木下姐揣着电子琴，一时间三种吉他不同声音的混响传入耳中，所有人的兴趣都被提了起来。 舞台边的酒吧门前，一身女性牛仔装的南方小鸡三人站得笔直，静静听着这别样的前奏。 “前奏处理得很新颖。”其中一个队员轻轻赞叹。 “哼……我倒是好奇这位新人王的水平到底是怎么样的。”主唱梅因斯鼻子里冷哼一声，脸上再也没有之前伪善的笑容，眼光冷冷盯着台上的布雷克。 同行是冤家，尤其是同档期的同行，如果不是公司要求维持圈子里所谓的“和谐大家庭”，她根本懒得伪装。 “my brother said that i was rotten to the core，” “i was the youngest child， so i got by with more~” 布雷克的男中音是最符合传统乡村特点的那种，声线、音域和历史上几个着名的乡村歌手，比如john denver，n jackson十分相近，是那种能唤起美利坚人乡土情节的声音。 “i called home to mom and daddy， i said your boy is now a man，” “she said i don''t care if you''re 80， you''ll always be my baby~” 这首歌描述的是一个家里最小的孩子，忽然接到一通电话告诉他母亲即将离世，于是他的脑海中浮现起母亲在世前，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歌词颇为感人，林康几乎能从中恳切地感受到，作者似乎是在离世的母亲身边写下的这首曲子。 华纳唱片对这首歌也十分满意，于是决定拿它做布雷克新专辑的首发单曲，安排大力宣发。 但要林康说……这首歌质量的确上佳，但放到狂欢节上来表演似乎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就像情侣烛光晚餐时，背景音乐放的是《世上只有妈妈好》一个道理…… 歌曲时间不长，不到四分钟，林康倒是颇为清闲，布雷克今天表现不错，演唱技巧上没有什么大的缺憾，所以他只需要在必要时帮他和声补补延音就够了。 当最后一句“i softly kissed thatdy and cried just like a baby~~”尾音落下。 布雷克张开双眼，眼角似乎有着泪滴。 他做到了林康之前对他强调的，当歌手把感情融入曲子，效果都会不错。 果然，结束后台下的观众都毫不吝啬地给他夸赞。 “很棒！布雷克！” “好歌！纯正的乡村抒情曲，我喜欢！” “谢谢，谢谢大家。”布雷克这才松了一口气，喘着粗气连连道谢。 “看来新人王在创作上还是有些水准的。”梅因斯眉头挑了挑，似乎有些重视起来。 她身边的队友却摇摇头说：“唱得不错又怎么样，这不是录音室，而是音乐节，你没看出来么？观众的情绪并不是很高涨。” 梅因斯脸上浮起一抹笑容：“是啊，看来新人王先生并不是很会调动气氛呢，作为前辈我想我们应该教教他……” 远处的一张桌子边，以卡普先生为首的那几名电台老板也坐了出来。 “我会说这的确是好歌，不过这现场效果却非常一般。”其中一人叹着说道，“也许放在电台上会是一首点播率不低的歌曲。” 另一人点头说：“嗯……虽然客人似乎都很欣赏他的歌曲，但的确没多少人起身示意服务员再加酒水，按对赌协议华纳这边的赢面小了些。” “不管怎么样，对赌协议定下了，歌曲也是他们自己确定下来要宣发的，最后能让我们赚钱的就是赢家。”又一人接话。 卡普先生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胸前，随口问身边的矮胖妇人。 “库尔兰，你怎么看？” 老妇人脸上永远是慈祥笑容：“布雷克不重要，既然你答应了那个小子，就静静等他的表演吧。” “嘿，老家伙你还学会卖关子了。”卡普古怪笑了一声，点燃一根雪茄抽了起来。 “能让见多识广的库尔兰重视的年轻歌手……哈，我还真是很想见识一下他除了自己的家室，还有什么闪光点……” 下来后，木下姐先是像好兄弟一样一把搂住了布雷克，打趣说：“不错嘛布雷克，比前两天和我演出时的表现好多了。” 布雷克憨憨地笑笑，对着林康说：“我其实心里一直在给自己暗示，说没关系大胆唱吧，就算没发挥好也有山姆兜底，这么重复几遍心里居然就没那么紧张了。” 小泰勒捂嘴轻笑说：“没想到山姆还有当镇定剂的潜力。” 林康大汗，什么叫当镇定剂啊…… 他们正往酒吧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是南方小鸡的表演开始了。 “他们搞得像是摇滚乐队一样。”布雷克听着激烈的架子鼓和吵闹的电贝斯声，不由皱了皱眉头。 林康也回忆起记忆里有关南方小鸡的信息。 这三位女士虽然性格很让人讨厌，但她们在乡村音乐上的才华却十分惊人。 她们的音乐风格融合了蓝草音乐、摇滚乐的特色，把诸如大、中提琴，架子鼓的乐器元素引入了乡村音乐，这在当时也是一个大胆的尝试。 最重要的是这份尝试在几年时间中收获了大批听众的认可，也算是为后十几年的乡村乐队开辟了新道路。 这类音乐，起码在音乐节上比布雷克的《世上只有妈妈好》……不对，《the baby》要讨人喜欢。 “看起来，这次真是要输了……”布雷克脸上有着苦涩的表情。 虽然南方小鸡的表演还没有结束，但眼前观众的反应已经几乎证实了这点。 许多人已经举起手中的啤酒瓶，站起来伴随着南方小鸡的歌声手舞足蹈，端着酒水的服务员来来回回穿梭的身影也明显比他们演唱时多了许多。 “不过也没什么，只是几家电台的黄金时段而已，说不定也没什么大影响。”布雷克耸耸肩，似是轻松地说道。 话说出口他的表情并没有变好多少，显然他自己也不信。 毕竟那些可是全美听众最多的乡村电台，在关键的单曲首发期间丢失了这么有力的渠道，单曲首周销量掉一半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既然结束了，我们也就没必要待在这里了，凯莉、山姆，还有泰勒，今天很感谢……”布雷克不太想留到最后，有些颓丧地打算先撤。 “别急，布雷克。”林康却拉住了他，淡笑着说：“谁说已经结束了？拿好你的吉他，不许泄气。” “等一会儿，还有更棒的节目……” …… 第六十九章 《get along》 第69章 《get along》 也许是因为南方小鸡的表演实在太过精彩，也许是到了最后一个节目，而大家都不想狂欢节就这么结束。 南方小鸡三人在被观众要求着演唱了三首歌曲后，才最终走下了台。 在狂欢之下，广场的桌子上堆起了一瓶又一瓶的酒瓶，那帮老板看着眼里都是愉快之意。 “不错，索尼的歌手商业价值就是高，卡普，这个决定你是做对了。” “不用算就知道，南方小鸡带来的酒水销量肯定比布雷克-谢尔顿的多。” 谈笑间，老板们似乎已经判定了这场对赌的胜负。 他们在乎的当然不是这么点酒水钱。 他们在乎的是由此反应到电台的播放量、广告价格的创收，那才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卡普先生抽着大雪茄，呵呵笑着：“现在观众的热情被点燃一次了，想要重燃第二次可不容易。” 又瞥了瞥库尔兰女士。 “就看那个叫山姆的小家伙要怎么处理了……” 后台酒吧前。 布雷克、木下姐和泰勒呆呆看着面前一张笔墨未干的六线谱。 就在刚刚，林康在他们的注视下，花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将这张乐谱写了出来…… “《get along》……” 布雷克小声念出了写在最上边的曲名。 “对，《get along》。”林康点头说，“时间不多了，这是统一的和弦，你们快熟悉一下，应该是比较简单的。” “山姆，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上台表演这一首歌？”小泰勒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还要再上去一趟。 “那些电台老板那边……”布雷克有些犹豫。 木下姐抬头接话：“我想山姆刚刚出去，就是为了和那些人交涉吧。” “嗯，没错。”林康有些诧异地瞧了她一眼，心说木下姐的观察力还挺强的。 随即为几人大概讲解了这首歌的安排。 “乐器就按原先的那样分配，凯莉，你的电吉他是关键，注意副歌部分要给我铺好伴奏，泰勒班卓琴的稳定性一定要保持住……” …… 台下，伴随南方小鸡的下场，许多客人都是恋恋不舍坐回了座位上。 演出虽已结束，狂欢还要继续，否则他们刚点的酒岂不是浪费了？ 于是在一片推杯换盏的喧闹声中，林康四人又一次登上了舞台。 “嗨，大家好，我们又上来了。”一道爽朗的声音虽不响亮，却压住了广场上的吵闹。 观众们都是一阵错愕，目光重新投向台上。 “不是说南方小鸡是最后一场表演吗？怎么还有？” “布雷克-谢尔顿也在上面，他们是要重新演唱？不过为什么是一个少年站在主唱的位置？” “想这么多做什么，免费的演出怎么能错过。” 一间舞台边上的酒吧里，南方小鸡三人也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三人手中拿着酒杯，对于这场显然已经分出胜负的赌约，她们本不再想关注，已经准备好大醉一场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还想再挣扎？”金发主唱梅因斯嘴角掀起一丝不屑，注意力又回到手中满满一罐的anheuser-busch（百威）啤酒。 “随他们吧，同样的演出无论来多少场，观众都不会买账的。” …… 相比起布雷克的紧张，站在c位的林康显然就自如得多。 “我想如果大家有些期待的话，可以为我们鼓鼓掌好吗？” 闻言台下又传来了一阵不小的掌声，甚至还有几声wow的怪叫。 林康转头看了看已经准备好的三人，心里感叹这个伴唱阵容放到十年后看真是世界上独一档的。 打了个响指示意开始，三重奏的吉他声响起。 林康这次也抱了把木吉他，毕竟是主唱，不管用不用得到，逼格上不能落下太多。 他便顺着伴奏的节拍脑袋左右摇晃，拍起手掌。 台下的观众很少看到年轻人能有这种轻松的台风，不禁把视线都好奇地投向那个少年。 前奏十秒，林康掐准时间，嘴巴凑向了麦克风。 “met a man wearin'' a t-shirt，said，virginia is for lovers~” “had a bible in his left hand and a bottle in the other~” “he said，all you''re really given is the sunshine and your name~” “we both startedughin'' when the sky started to rain~” 清新悠扬的旋律，简洁明了的节奏，搭配林康介于年轻人的清亮和中年人的磁性之间的独特音色。 放在这个时代，就是极为不一样的听感。 这首《get along》写在2018年，由后世的村夫kenny chesney（肯尼-切尼斯）演唱，最高在billboard冲到了第22名，在年终乡村音乐排行榜排至第2名。 歌词曲调朴实无华，无处不渗透着积极情绪，正如词中所写的在日常生活中寻找快乐，并将美好的时光互相分享。 林康前世十分喜爱这首歌，因为每次听到都能给他一种坦然面对生活的放松感。 “get along，on down the road~” “we''ve got a long， long way to go~” “scared to live，scared to die~” “we ain''t perfect but we try~” 副歌高潮部分更加简单，几乎是朗朗上口，为的就是给听众传达那种活在当下的乐观情感。 “用心相处，无畏生活，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歌词显然写进了人们的心里，有观众边听边咀嚼着里面的韵味，不由赞叹这词的确写得绝妙。 乡村民谣最重要的就是要引起共鸣，这首《get along》和狂欢节的主题符合得不能更符合了。 有更为激动的观众已经站了起来，随着林康的节奏开始扭动身子。 随着歌曲一遍又一遍地进入高潮，get along这两个简单的单词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就像是海浪一波一波地掀起来。 不一会儿，整个广场的观众都跟着站起了身。 他们中有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有头戴牛仔帽脚踩牛仔靴的中年人，甚至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的白人老头。 此刻没有年龄的界限，他们都一齐站了起来，跟着木下姐电吉他的轻快乐声摇摆，进入狂欢的状态。 林康看到这场景会心一笑，这首歌并不难唱，相反对比之前他在蓝鸟咖啡店唱得《take me home，country road》简直算是一首口水歌。 但有时候，就是要这种旋律情感简洁的口水歌，才能起到这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 get along——kenny chesney 听听边看效果更佳哦~ 第七十章 再次闪耀 第70章 再次闪耀 “这首歌……很棒……” 后面的那几个电台老板面面相觑，都不由地衷心发出了一声赞叹。 “如果放到电台，我认为收听量绝对会爆棚的。” 这帮老板可能不懂音乐，但他们作为唱片市场的最下游，一定明白听众最喜欢什么类型的歌曲，什么歌最能赚钱。 “卡普，有办法把这首歌放到我们的电台来吗？”一人很直接地问道。 卡普先生拿下嘴里叼着的雪茄，苦笑摇摇头：“后面试着和他商量一下吧，但要我说……期待值不要太高。” 他是根本没想到这小子能做到这一层。 想起半小时前的场景…… “我想可以在最后一个节目后再加一个节目。”林康望向围坐在赌桌边的众人从，沉声说道。 卡普先生抓起桌上的炸薯条塞到自己嘴巴里，貌似无意地问。 “哦？我想请问为什么？要知道节目单是定好的，随便变更效果好还行，效果不好客人可未必会愿意。” 林康耸耸肩当即说：“无所谓，我会让他们喜欢的。” 听着的几个老板都被林康的话逗乐了，发出呵的一声笑。 “等等，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是说你……不是说布雷克-谢尔顿？” 林康点点头：“是的……这样吧，卡普先生，还有诸位，我也可以和你们打一个赌。” “要赌的是我的表演能否比南方小鸡更受欢迎，如果我赢了，我想请你们把电台黄金时段还给布雷克。” 一个白胖子老板瞥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说：“有想法的孩子。” 卡普先生思考了一番，有些玩味地问：“既然是赌，那你总得有拿上桌的筹码吧？直白点说，如果你输了这个赌约，我们能得到些什么？” 林康淡淡地说：“很简单，如果我输了，下次umg和你们合作时，播放合同上可以给你们让利，具体金额或比例你们自行商议。” “哦？”听到这里，桌上所有人都来了兴致，卡普先生挑挑眉，“你没有开玩笑吧？我的意思是，生意上的东西你母亲会允许你干涉？” “可以现在拟一份赌约，我签就是了。”林康觉得有些无趣，他年轻的外表总是不能取信于人，“请相信我没有在开玩笑。” 有人还想质疑些什么，却被一道和蔼的声音打断。 “我觉得没问题。” 令林康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赞同他的却是库尔兰女士。 嗯？我以为她会因为上次的事给我下绊子，为什么……林康心里疑惑。 库尔兰女士说完后，一脸慈祥地看向卡普先生：“卡普，你说呢？” 卡普先生目光微凝，眼睛斜望着在椅子上堆成一团的库尔兰女士。 库尔兰这老狐狸……会这么容易相信一个小孩子？ 卡普先生深深地又看了一眼她。 嘴上缓缓说道。 “好……我同意……至于赌约，口头的也就够了，我相信你的家教足够为你担保。” 林康闻言向他一笑，起身对他伸出手，“你做了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卡普先生……” …… “无比正确的决定……呵，这小家伙啊……” 卡普先生笑着直摇头，不过现在没完呢，谁输谁赢，还得到最后才知道。 “to get along！” “down the road！” “we''ve got a long， long way to go！” 在他思考的这时间，舞台前方却轰然骚乱起来。 林康一遍又一遍地唱着高潮副歌，似乎要纵情挥洒着歌声直到声嘶力竭，台下观众的热烈回应似乎让他的热情也最大限度地爆发了出来。 他忽然一把将麦架上的麦克风抓了下来，抱着怀里的吉他纵身一跃，猛地从舞台上跳了下来。 前排的几张桌子上的人几乎被他这举动惊呆了。 在这个时代，歌手从舞台上跳下来和观众亲密接触的场面并不多，即使有也是一些玩摇滚乐的家伙才会这么干。 乡村乐虽然强调和听众要有灵魂共鸣，但哪会有人直接下台与大伙同乐的？ 于是人群再一次被点燃了，最前面的观众争先恐后地一个个与林康击掌。 “get along while we can！” “always give love the upper hand！” “e on，接下去……” 边继续唱着边小跑与众人击掌，林康忽然把话筒塞到了一个穿着白背心的健壮白人嘴边。 他愣了愣，随即脸上爆发出一阵惊喜之色，激动地开口。 “get along！get along！get along！” 可惜他不仅只会唱一个get along，就连调子也跑到天上去了，输出全靠吼。 林康也不介意，随即继续往前跑去，在麦克风线所及的范围内与每个观众都击了掌。 后面的观众还不断地在往前挤，现场的气氛一片欢腾，数百人齐声高歌“get along”的声音几乎要穿破街道上空的黑夜。 布雷克有些羡慕地望着被围在人群里的林康。 心里感叹山姆果然是天才，如果自己的台风或者演唱技巧有他一半好的话，恐怕现在已经大火了。 木下姐则是有些蠢蠢欲动，她性子里也是比较外向跳脱的，也想冲下去学着林康和观众打成一片。 不过却因为歌曲的伴奏声主要是靠她的电吉他撑起来的，所以只能不甘心地作罢。 而泰勒呢…… 小姑娘的眼里早就满是小星星了，她才知道原来乡村歌手也能这么演出！ 在之前她所喜欢的歌手比如tim mcgraw、faith hill等等这些人，无不是稳重深情的模样，南方小鸡这样能在台上利用架子鼓等打击乐器，调动观众情绪的已经算是相当另类了。 而山姆这种……小泰勒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如果我以后也能开演唱会……我也要这样和我的粉丝们一起唱歌！ 小姑娘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drink a beer，sing a song！” “make a friend，can''t we all get along！” 随着尾音的落下，林康呼——的大叫一声，和剩下等着和他击掌的观众摆了摆手，微微蹲下双腿发力又跃回了一米高的舞台上。 “谢……谢谢大家的喜爱，我很荣幸，真的，呼——” 他喘起粗气，早已满头大汗。 不仅是头上，身上的白体恤也几乎湿透了，刚刚不少人是手里攥着他们的酒瓶冲过来的，所以林康的上衣就遭了大殃，像是才被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好在没给我灌酒…… 林康心里其实还有些庆幸，如果有人第一瓶酒过来，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喝一口。 “one more！one more！” 台下的观众却不满意，仍齐齐高呼着还想让他再唱一首。 林康无奈苦笑一声，他其实刚刚已经把《get along》当成三首歌的长度来唱了，否则哪够时间让他整这么多花活？ “well，我已经力竭了各位，我想如果你们还想听的话，或许可以给我一些鼓励。” 众人听了他这话，一下子都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连连招呼服务员过来加酒。 刚才那个走音的壮汉此时踩在了凳子上，大声呼喊着我要打十个……不是，加十扎酒…… 林康看到这场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着布雷克眨了眨眼。 兄弟，拿下…… 收到了不少建议，说情节太杂太慢的，回看后认为这些朋友说得不错，从这章之后会加快节奏的。 因为作者是新人，所以会有一些小问题，在这里感谢现在各位书友的包容和支持，大话不必说，我只能保证会认真对待每一章。 最后，如果您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入眼，求您手里宝贵的票票，或者评论留言支持。 拜谢了！ 第七十一章 迪士尼的症结 第71章 迪士尼的症结 周二晚，umg纳什维尔办公楼。 小会客室内，大胡子比利雷-塞勒斯手捧一杯蓝山咖啡，轻轻吹了吹表面一层的植脂末，浅品了一口。 “umg的咖啡不错，山姆，你上次应该告诉我们这些的。” 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白t恤的少年，正随意翻看着一本杂志。 他右臂上还搭了一个小手，是小麦莉在拽着他，粉嘟嘟的小嘴还不断叫唤着“让我也看看，让我也看看”。 林康扫了几眼，随后笑着把那本封面写着“rolling stone”的杂志递给麦莉。 “告诉你们什么？我是umg的人？” “当然，你应该说清楚你是林女士的儿子。”比利雷无奈说，“umg可是我们迪士尼唱片的重要合作伙伴，如果你是这边的人自然会有不一样的安排。” 林康耸耸肩，他也是今天在叫比利雷过来后，才知道umg和迪士尼会有这么一层关系。 迪士尼旗下，有一家专门制作电影或电视剧原声唱片的子公司，名为迪士尼唱片。 当这个子公司制作完成一张唱片后，则是交由umg全权负责宣发等一系列后续流程。 这意味着umg和迪士尼的音乐部门其实是深度绑定的关系，甚至迪士尼这边音乐版权库都是与umg共享的。 也是因此之前迪士尼总裁斯维尼女士所谓的口头邀请，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迪士尼只是馋他林康这个人和他的嗓子，既然已经是半个自己人，当然不用再签什么合同。 “山姆，我记得那天苏茜女士不是说你只会唱歌剧么？” 身边的小麦莉忽然清脆地叫了一声，指着杂志里的一段文字，眨着大眼睛问：“那这里为什么写你是‘乡村音乐的神秘新人’？” “这个嘛……”林康一笑，卖着关子说，“就是像他说的那样啊，我是乡村音乐的潜力新人。” “哼……”小麦莉嘟起嘴巴，“《get along》和《tequ》，这两首歌好像我都没有听过，是山姆你自己写的么？” “嗯……不好说哦，只是你没有听过而已，说不定是我从哪里抄来的。”林康好像很喜欢和她开玩笑，手掌抚上女孩的小脑袋，恶作剧似的揉了揉。 昨天晚上，在演奏完《get along》后，架不住观众的强烈请求，当然更多是为了确保能赢得赌约，于是他之后又献上了一首乡村歌曲《tequ》。 因为事先没有写谱子，所以他就只能自弹自唱。 这首歌的和弦比《get along》的要复杂不少，好在他自身的清唱水平还不错，终于还是把现场氛围撑了起来。 这名为龙舌兰的曲子有着强烈的旋律感，似乎更为契合狂欢的主题，所以最后林康意外地又收获了一波更为热烈的掌声。 台下的观众基本都是乡村听众，一下子听到两首不同凡响的新歌，几乎把林康当成了什么横空出世的新人歌手。 一个个叫嚷着问他有没有发行专辑或者单曲的cd，他们一定买来听。 倒是把林康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解释说他还不是一名歌手，但这两首歌确实是他写的，如果大家想支持他就再多加些酒，或者去购买布雷克-谢尔顿的新专辑。 结束后回到后台酒吧，电台老板一行人走了进来，一个个异常和颜悦色地与他握手祝贺。 “我想这个月我们电台的黄金时段就都是谢尔顿先生的了。”卡普先生笑眯眯说道，赌约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啊？”布雷克一愣，他不知道林康又打了一个赌。 说清楚后，他边挠头边憨憨地对林康感激说：“山姆……不管怎么样，你帮了我的大忙，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我会记住……并试着回报你的。” 林康心说兄弟我可不是为了你，主要是因为看不惯南方小鸡那几个家伙的跋扈。 不过还是拍拍他，悄悄说：“那就考虑一下加入umg。” 至于南方小鸡和她们的经纪人，林康下台时就看到这些家伙背着吉他，在保镖的护送下面色铁青径直往广场外走去，身后还跟着叮铃哐啷作响搬动乐器的声音，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场面十分精彩，看得林康一阵舒爽。 而他的这场演出，却意外地在今早滚石杂志纳什维尔的日刊中被报道了出来，显然狂欢节的观众里也有滚石的人。 《rolling stone》是一份主要关注音乐、政治、流行文化的月刊杂志，在2000年已经成为了美利坚最畅销的杂志之一。 尤其是它的音乐版面，有许多音乐家、乐评家会在其上发表评论文章，在业内的专业性和受认可度极高。 滚石杂志比较广为人知的包括，是最早推出封面人物的杂志之一，一般能想到的所有影视界、音乐界的明星都曾登上其封面。 音乐方面还有着名的滚石乐评、滚石历史500大歌曲、500大专辑等等的评选。 虽然只占了一小块版面，但写这篇文章的作者几乎对林康极尽吹捧，他这个“乡村音乐的神秘新人”，已经开始被一些业内人注意到了。 既然已经把这两首村曲公之于众，那么自己的计划或许也需要相应提早一些…… 林康心中思索。 大胡子比利雷乐呵呵看着闹作一团的两人，随后有些郑重说。 “山姆，斯维尼女士那边也了解了你的情况，配音演员的确有些不适合你的身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重新给你提供演员合同，正式的那种。” “正式的演员合同……” 林康皱眉想了想，开口说：“我想我的演技恐怕还达不到迪士尼演员的标准，而且我学业上的安排也不少……” “如果可以的，我还是希望只是简单参与一些你们电视台的录制就好，配音演员挺好的。” “你不在乎配音演员的身份就行。” 比利雷点点头，这个结果他也很满意。 毕竟正如林康说的，他虽然唱功了得，但电视剧主要看的还是演技，唱功好只是锦上添花。 如果现在就和林康签订正式演员的合同，这意味迪士尼前期需要投入许多的资源来培养他。 放在前几年迪士尼频道并不会省这些钱，像贾斯汀汀布莱克他们这几位童星，最开始公司是耗费了数百万成本，把他们从数百名参加的小朋友中筛选了出来。 当然，羊毛始终是出在羊身上的，在两三年的投资周期后，迪士尼就成倍地赚了回来。 但此时的迪士尼频道……就大不同往日了，正如林康记忆中的那样，他们正处在一段艰难的时期。 “对了，你们这次过来纳什维尔谈生意谈得怎么样？”想到这一层，林康问。 比利雷苦笑一声。 “不尽如人意……你知道《lizzie mcguire》这档节目吗？” “如雷贯耳。”林康回答，《新成长的烦恼》这部剧可以说火遍全国。 “这次斯维尼女士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忙活这件事。”比利雷没有任何隐瞒的向他全盘拖出了他们面临的困境。 《lizzie mcguire》这部连续剧在2001年1月首播，此时已经放映到了第二部。 第二部承接了第一部的好评，一经播出成绩傲人，甚至在主流媒体烂番茄中的好评率达到了100%，并在今年提名了诸如阿尔玛奖、图像奖等电视剧界的奖项。 迪士尼手握这个高价值的ip，自然是秉持着利益最大化，榨干再榨干的原则。 于是他们开始着手开发诸如书籍、漫画、同人芭比娃娃等等的周边。 甚至还准备搞几款视频游戏，这一系列操作下来，据《fortune》杂志（《财富》杂志）的评估，仅仅是周边商品就为迪士尼创收1亿美元。 但迪士尼最重视的并不是这些。 他们真正的打算是把《lizzie mcguire》这项大ip融入自己的老本行—— 电影制作。 计划要赶在2003年就完成《丽兹麦奎尔电影》的制作，定位为小成本校园电影，投入估计最多不会超过400万，却期望能收回5000万的全球票房。 林康听到这里不禁暗暗咋舌，影视这一行果然是暴利啊……前期铺垫好了，后期几乎就是割麦子式的赚钱。 然而就在迪士尼频道安排妥当了位于纳什维尔的拍摄场地，将所有人员转移到这边准备开拍时，又发生了一个突发事件。 饰演主角的年轻演员希拉里-达芙，她因为合同续约事宜和公司闹翻了。 具体因为什么就连比利雷这个核心圈的人也知之甚少，毕竟这涉及到迪士尼频道的摇钱树，高层不希望太快传出去，于是一定程度上封锁了消息。 比利雷只知道，如果不能稳住希拉里-达芙这边的情绪，一旦她终止出演丽兹麦奎尔的角色，那迪士尼前期投入的数百万刀就要打水漂了…… “这都是公司机密吧，比利你就这么直接和我说么？”林康哑然失笑。 “对普通人当然是机密，但如果你母亲要查这些并不需要费什么精力。” 比利雷并不避讳，他摸着自己的大胡子，意味深长盯着林康。 “当然……这可能也是我的私心吧，你知道的越多就会越对我们好奇，而正好我不想错过你这个天才，斯维尼女士对待你的态度比较随意，是因为她是从整个迪士尼电视系统的角度考虑问题的。” “而我不一样，我是一个制片人，最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被重视看好，获得更多的制作资金。” “一个实力派角色的加入，无疑能帮我获得这些支持……” 今天全天在外，23点回家补了1000字，是为了不辜负书友的投资，全章3100字 第七十二章 赛程公布 第72章 赛程公布 林康挑眉看了看他，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展现自己的先知先觉，而是故作不解地问：“你想做什么？” 比利雷目光闪了闪。 看向林康身边因为听不懂二人的对话，于是只能自得其乐翻阅杂志的小麦莉，刚硬的面孔上浮现出温柔之色。 “也没什么……再过两年再说吧……如果那时候小丫头还是梦想着要做演员艺人……那么我会尽力给她最好的……” 林康听了，会心一笑： 原来这盘活迪士尼频道一家老小的《hannah montana》，居然只是一个中年大叔为了哄女儿做出来的…… 像是父女间有心灵感应一样，麦莉忽然也抬头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有些茫然地望向刚说完话的父亲。 “daddy，你们是说到我了么？” “对的，宝贝，我和山姆说你这几天和爸爸出来后表现很好，一直很听话。” 小麦莉先是骄傲地笑了笑，随即很快又垮下脸嘟着嘴抱怨：“我都这么乖了，daddy你还不是不许我留下和山姆学唱歌，真是的……” 比利雷无奈安抚女儿：“宝贝，爸爸不是说了吗，等再过一段时间爸爸不那么忙了，就带妈妈还有你的小妹妹们来纳什维尔，我们到时候住在多莉教母的家里，这听起来是不是不错呢？” 麦莉听了眼睛顿时一亮，用小奶音欢快地叫了起来：“真的能去多莉教母家么？wow！daddy真好！” 林康见此情形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小丫头哪里是想来找自己啊……看起来明明更想去她那个多莉教母的家里。 等等，多莉教母…… “比利，你说的那个多莉教母是？”林康问。 “哦，是多莉-帕顿，她现在常住在纳什维尔。”比利雷随意说。 林康听了恨不得倒吸一口凉气，心说乡村音乐这个圈子真是小，这些名人或多或少都能扯上关系。 dolly parton，这位更是重量级人物，被誉为历史上最伟大的乡村音乐女歌手，70-80年代乡村音乐界的传奇。 她最有名的歌曲包括《i will always love you》，就是惠特尼-休斯顿唱的那首世纪名曲。 她在80年代的火爆程度几乎相当于mj，以至于世界上第一只克隆羊“多莉羊”，就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 难怪比利有把握说出要给女儿最好的，能让多莉-帕顿这个老派diva做麦莉的教母，看来他们塞勒斯家族也不简单啊…… 第二天下午，刚刚结束热身训练的大红队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 李先生从楼上走下来，面色凝重把队员们喊到一起，他手里拿着一叠复印纸，让林康分给每个人。 “tssaa（田纳西州中学体育协会）刚刚公布了今年定级赛和常规赛的赛程安排，大家都先看看吧。” “9月16日周一主场对战汉密尔顿高中，9月20日周五客场对战布伦特伍德高中，9月24日周二客场对战波特兰高中，9月27日周五主场对战特雷德维尔高中。” 不少队员看完都脸色一变，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wtf，今年定级赛搞什么鬼，给我们分配的都是州里最强的几间高中。” “我记得汉密尔顿高中去年的战绩貌似是全胜，怎么会遇到他们？” “shit……这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如果这样说不定连2a级都保不住了。” 林康看着这张赛程表，心情也是凝重起来。 田纳西州的高中篮球联赛，在常规赛开始前会有一个定级赛，对总共州内300多所高中从a-3a进行分级。 定级赛一共4-5场，安排这几场比赛是很有说法的，要体现出球队的真实水平，协会最通常的做法是安排去年排名差不多的学校在同一批。 比如去年大红队的战绩是20胜18负，所以对手就都是同为2a级并且胜率差不多的。 然而今年这四场对手除了都是3a级之外，去年的胜率都达到了80%以上。 “一个个嚎叫什么？有什么好抱怨的？！” 李先生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小伙子们被他这么一吼连忙收声闭嘴。 李先生目光冷峻，视线扫过每个人。 “对强者来说，遇到足够强大的对手不只是困难和挑战，更是机遇！我希望你们能抱着挑战者的心态去面对，不管结果是胜是败，首先在气势上不能弱！听懂了吗？” “yes，sir！” 小伙子们整齐划一地回道。 “现在分两队做对抗投篮训练，每队投进100球后才能休息。” 下达了训练的指令，李先生又转头看向林康：“山姆，和我来一下。” 说完向楼上走去，林康跟了上去。 “能猜到为什么这次tssaa会给我们安排这个赛程吗？”坐下后，李先生开门见山问。 嗯？林康一愣，既然李先生这么问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那么难道说……这次定级赛的安排是因为我？ 李先生没有卖关子，随后解释说。 “和你被espn评选为全美前100高中生有关系，在2002年这一期我们州只有3名球员被列入top100之内，其他两个分别在汉密尔顿高中和波特兰高中，所以协会那边理所当然地就把我们划为同一档了。” 原来是这样……林康心里苦笑，看来进入主流媒体的视野还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 倒不是说他畏惧这些强劲的学校，对林康自己来说当然是期待能对手越强越好，他也能从中获得更大的提升。 但大红队的其他人就未必会这么想了。 他们不是林康，毕竟林康这种希望并且有能力把篮球发展为职业的人太少，其他队员更多只是把篮球当做业余爱好。 业余爱好自然没必要拼命，图个乐子而已，球队整体实力相差太大，他们当然不想体验被人狂虐的感受。 林康很理解队友的心理，所以这几年来他很少会因为输球去责怪谁。 “除此之外，山姆，这学期你要开始准备好报名参加这些比赛了。” 李先生又给他递过来几张类似于宣传单的东西。 “麦当劳高中生全美赛，ea sports圆球经典赛、jordan brand首都经典全明星赛……” 林康不禁屏住呼吸，这些都是有名的全国篮球运动员盛宴啊！ 第七十三章 demo制作计划 第73章 demo制作计划 “其中麦当劳全美赛预计在明年的3月中下旬，于俄亥俄州克利夫兰骑士队主场速贷球馆举办，这个是最重要的。” 李先生提醒说。 “其他两个根据你的时间决定要不要去，但麦当劳这个我建议你一定要去，原因是近些年越来越多篮球名校会把目光瞄准在这场比赛上，如果你能在这里表现得不错，那么得到好学校奖学金的几率会大很多。” 林康点点头，对这三场比赛他也有过听闻。 麦当劳全美赛，从名字就能看出来它的赞助商是着名的连锁快餐店——麦当劳，是从1977年就开始举办的老牌篮球明星赛。 像魔术师约翰逊、乔丹、奥尼尔、文斯卡特这些nba历史级球员都参加过这个联赛。 而其他两个的名气则相对小许多。 分别由ea体育和耐克旗下的aj品牌作为赞助商，前者也将在03年3月举办，地点在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联合中心球场（芝加哥公牛队主场）。 后者将在今年12月于华盛顿特区奇才队主场第一资本球馆举行，不过这个赛事要求参赛球员都要与耐克或者aj品牌签下合约关系，所以限制相对大一些。 林康忽然想起什么，问：“李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勒布朗-詹姆斯的球员，应该比我大一级，他会不会参加这几个比赛？” 李先生回答：“听过，我一直有关注主流媒体上高中联赛的消息，这个勒布朗詹姆斯似乎被他们寄予厚望，早几年就上过《m》和《体育画报》这些知名杂志了，至于他参不参加这些比赛我就不清楚了……你问他做什么？” 林康嘿嘿一笑：“我只是在想在麦当劳全美高中上有没有机会和他交手。” 勒布朗-詹姆斯啊……无论一个篮球球迷再怎么不喜欢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新世纪最伟大的几名运动员之一。 “想太早了，山姆，”李先生却摇了摇头，“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你现在能不能被选入这些比赛还是未知数。” “what？”林康愣了一下，又看了看手里的纸张，“我以为这些就是邀请函的。” “哪有这么容易，你毕竟只是区区全美排名100的三星高中生而已，说明在你之前起码还有99个同龄人！”李先生打起自己学生的脸来也是毫不留情面。 “当然，你肯定会进入他们候选人名单的首页，但最终是否能收到正式邀请函，就要看你在今年这个赛季的发挥和表现了。” 李先生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这是重头戏。 “你最少要让你的排名升到前30名才够稳妥，最好能也获得五星高中生的称号。” “这好像并不容易。”林康无奈笑了笑，这目标也是挺远大的。 100名到30名，差距不只是表面的70名那么简单，其中林康所要做的努力几乎可以说是不可估量的…… “你是幸运的山姆，现在这个年代还算好了，亚洲人的特征并不会被歧视太多，不仅如此，根据今年nba的政策，你说不定还能因此而获利。”李先生摸着他的大光头说道。 林康明白他的意思。 在2002年的nba选秀上，休斯顿火箭队在第一顺位选中了来自华国的年轻中锋姚名，这是整个亚洲第一次有运动员以状元的身份加入nba，可以说是创造了历史。 而且nba也并行一系列开拓亚洲市场的政策，所以不说篮球界的白人心里是否真的歧视亚洲面孔，起码林康乘着这阵风头，不会有太多这方面的担忧。 晚上，来到umg的3楼录音室，泰勒已经独自一人在里面的录音室带着耳机练歌了。 林康没打扰小姑娘，在外面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发觉她唱的居然是自己的《tequ》。 他发现泰勒有一个习惯，当单独在录音室时她常常会闭起眼睛，一脸沉醉地唱歌，而且唱着唱着身体还会做出一些大幅度的动作，看上去有些疯丫头的感觉。 后来林康随口问起来，泰勒才羞红着脸解释她从小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理解一首歌曲的旋律和情感的。 比如她在听仙妮亚-唐恩的歌时，会想象自己在街区奔跑，对着一切做白日梦。 总之林康通过这些越发感觉到小姑娘的可爱，也看出小泰勒的确对音乐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解方法。 在作词作曲入门后，林康大概明白了音乐制作的一些底层逻辑。 其实作词作曲真的不难，甚至一个普通人只要花几天时间稍微学习一下相关工具的使用，完全不需要会乐器或懂得乐理知识，就可以写出一首有旋律的歌。 比如泰勒最早写出那首《lucky you》时只有10岁，只是处于刚刚接触音乐的阶段。 再比如此时当泰勒的词曲老师，后世写了许多首着名歌曲的丽兹-萝丝。 林康最近才知道她居然也不会弹奏任何乐器，但靠着自身过硬的音乐修养就是能写出好歌。 所以说这一行真正难的是怎么写出好歌，或者说怎么持续不间断地写出好歌。 创作型歌手在任何时候都是稀缺吃香的，泰勒后世能获得那么大的成功与这一点分不开联系。 而林康今天过来是约了丽兹萝丝和内森查普曼，想试着制作一下自己《get along》和《tequ》两首歌的demo（小样）。 首先是要给自己这边留个底，让公司向riaa（美国唱片业协会）备个版权的份，把正规流程先走一遍。 林康自然不是担心那天狂欢节会有观众给自己演出录音后，然后再跑去自己扒谱宣布说是他自己写的这种狗血的抄袭。 他心里比较忌惮的其实是以卡普先生为首的那帮电台老板。 按库尔兰女士之前说的，他们这些掮客往往有现场录像的习惯。 卡普先生那天极尽说词，想要让自己当场决定把《get along》和《tequ》两首歌放到他们的电台来宣传。 林康自然是没有答应。 不只因为这两首歌没有制作出来，即使是制作了出来，到时候的宣发计划肯定是要经过umg宣传部门的专业人员商议后再决定的，怎么能就这么儿戏地答应他。 …… 求您手上宝贵的票票qaq 第七十四章 《billboard》 第74章 《billboard》 等丽兹萝丝两人到了，林康把写好的词曲谱递给他们，解释了一番自己对这两首的看法。 “《get along》还好，但对《tequ》我的想法可能会比较不一样，比如伴奏乐器我觉得应该是钢琴为主……不过反正只是录制小样，先不必安排得那么全面，我就先用吉他吧。” 拎起吉他，林康走进录音室，配合内森把两首歌分别弹唱了一遍，过程并不复杂。 “好，这是同期录音，我们再录一个分轨。”内森在外面用对讲麦克风说道。 专业的歌曲录音分为有同期录音和分轨录音两种方法。 同期录音意思是把人声和乐器音同时录下来，这样的录制会很有现场感，缺点是会失去混音环节的发挥空间。 在正式制作母带成品时，一般除了乐队或特殊的合唱歌曲，很少会这么处理。 分轨则是应用最广的录音方法，即将人声、每种乐器各自分开放入一条音轨，互不干扰，制作人可以分别对每一条音轨做处理。 现在我们听到的绝大部分音乐都是利用分轨录音制作的。 录完分轨后，内森开始在电脑上对音频做检查整理，丽兹萝丝和泰勒正在上作曲课。 因为林康已经把两首歌的编曲理念解释清楚了，所以内森没有再拉着他问来问去，而是展现出作为制作人的专业性，一声不吭全心投入工作。 一时间林康感觉自己没了事做，本来想去和泰勒一起听丽兹萝丝讲课。 但看到小姑娘全神贯注，边听还边在小本本上记下一些内容的场面，自己过去多半会让她分心，所以林康也就自觉地没有去打扰。 门口沙发上，卡明顿坐在那里，目光还在打量着这间来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屋子，天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于是林康只能自顾自坐下来，抓起不知道是谁放在桌面上的《billboard》杂志看了起来。 《广告牌》这个杂志的历史说起来也颇有些传奇性，它建刊于1894年，相对于美利坚并不悠久的历史已经算的上是媒体界的活化石。 在1932年的大萧条时期，市场环境恶化，《广告牌》却意外发现自动点唱机这种音乐播放机器的销量居然这时候持续走高。 于是他们抓住这个机遇，转型于关注对音乐行业的研究，在当年推出了历史上首个音乐热门排行榜billboard charts。 其中两个最重要的两个排行榜名为billboard hot 100和billboard 200，前者针对单曲，后者针对专辑。 基于单曲或专辑在美利坚的实体和数字销量，以及广播播放量，billboard发明出一套被誉为全行业最科学的公式，用于计算歌曲或专辑的受欢迎程度（2012年3月流媒体播放量才被正式列入billboard的算法）。 在那之后，《广告牌》就成了全世界受认同度最广的音乐榜单。 这期杂志hot 100榜单位于目录后的第一版，林康翻过去看了起来。 “第一名还是nelly和kelly rond（凯莉-罗兰）的《dilemma》，这首歌如果没记错在第一的位置上坐了有十周，最后是2002年榜排名前5的现象级歌曲，如果不是发行时间靠年底甚至能冲到年榜第一。” 林康望着花花绿绿的图表微微出神。 九月第二周的排行榜上有不少熟面孔，比如那天在vma颁奖礼上avrilvigne的《plicated》，经历16周的在榜时间，从第二掉到了第三。 第五是eminem的8月新发单曲《cleanin''out my closet》，他还有一首在榜19周的《without me》在第47位。 再往后第23是老熟人南方小鸡的《long time gone》，就是她们在狂欢节那天演唱的曲子。 贾斯汀的《like i love you》在发行第二周处于46名中位磨榜的状态，按照惯性这首歌冲进前20问题应该不大。 林康看了许久，嘴角不禁发出一声苦笑。 难怪说00年代是节奏布鲁斯的天下，在这份榜单里不光前十中占了7名，甚至hot 100中加起来可能有超过一半都是布鲁斯歌手。 最高的村曲暂时就是南方小鸡的《long time gone》，连前20都没进，可见乡村音乐在21世纪初衰落成了什么样子。 如果自己要发布单曲的话，必然要考虑到市场大环境的影响…… “《get along》的伴奏乐器只有原声吉他和架子鼓，基本会被划分为传统乡村音乐的分类。” “而《tequ》这边的流行乐味道太重，现在整个市场对流行乡村的接受度还差一些……当然成绩肯定是不会差的，毕竟这首歌是能在榜单上待50周的神曲。” 就在林康心里想着自己两首歌时，录音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身职场精英装的佩妮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山姆，有时间吗？和我来一趟。”她目光投向林康。 虽然嘴上问着是否是有时间，但看她的眼神林康就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了。 于是只能无奈跟着上楼。 “这么着急，出什么大事了？”林康皱眉问。 佩妮的脚步异常急促，脸上也明显能看出焦虑之色。 林康这几周和这位母亲的秘书打交道的次数可不少，自己每次叫人过来签约都是她帮忙搞定合同的事，想要什么公司的资料也是直接找她拿。 因此林康了解佩妮的性格和能力，只要不遇到贾斯汀，完全就是那种事业型女强人，却没想到这次她的脸色居然这么凝重。 “仙妮亚唐恩的事……山姆，你知道这几天你在圈子里出名了吗？”她突然停下步子，回头看向林康。 走到顶楼一间大会议室的门口，佩妮敲了敲门，随即和林康一同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极具现代艺术感的简约装修风格，白色灯光打在地面的抛光瓷砖上显得室内光线十足，像是在白天一样。 椭圆玻璃桌两侧坐了数十人，明显分列成两方阵营，上首位坐着的当然是自己的母亲。 “山姆，来这里。”母亲面前摆了几叠文件纸，浅笑着招手让林康站到她身边。 “各位，正式向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儿子山姆-林。” “也是最近大家口中的……乡村音乐神秘新人。” 说完，她又看向左侧一位身穿黑色镂空长裙的女士。 “仙妮亚，你要的人我给你找来了，请问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么？” “……当然，林女士。” 那位女士脸上最先浮现出诧异的神色，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随即扯起一丝笑容，对着面前一身运动装的俊秀少年和善点点头。 “没想到被willie nelson在《滚石》上发文称赞的那位潜力新人，居然是林女士你的儿子。” willie nelson（威利-纳尔逊）？ 林康隐约记起那天他看《滚石》那篇对自己的评论时，作者貌似就是这个名字。 这人是什么圈内大佬么？他思考一番并没有在记忆中找到此人的名字，但能被仙妮亚-唐恩这位当代天后提起来，怎么想也不会简单。 没错，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现在umg纳什维尔分部两大台柱子之一的仙妮亚-唐恩。 刚刚上楼时，佩妮向林康解释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两周以来umg的高层一直忙于解决和仙妮亚唐恩的续约纠纷。 纠纷的起因是去年仙妮亚和umg旗下的水星唱片计划发行一张圣诞专辑，但发行计划在拿到umg这边时，却被驳回取消了发行。 具体原因佩妮没来得及说，只是说因为这件事情，仙妮亚和umg这边开始有了嫌隙。 随后今年底要到仙妮亚上一份合同的结束日，umg这边当然舍不得白白放走这位，历史上唯一一个连续三张专辑被riaa认证为钻石唱片的印钱机器，于是提前拿出了预约合同。 而仙妮娅的经纪人乔恩-兰道这时候跳了出来，借机狮子大开口，把umg合同一番大改，在十几条条款上都做出了修改。 显然他的修改幅度不在umg这边的可接受范围之内，所以双方进行了整整两周的“友好磋商”，最近则到了要亮刀子挑明的时间。 “抱歉林女士，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我认为你应该有方法向我们证明那位神秘新人就是你的儿子，毕竟除了威利-纳尔逊先生外，其实谁也没有见过他不是么？” 仙妮亚唐恩身边，一位带着黑色方框眼镜的老白男开口，他脸上是和善的笑容，话语间却充满了质疑的味道。 面对这有些严肃的场景，虽然涉及到自己，林康也只能耸耸肩，沉默坐在椅子上。 进门前佩妮和他说了，这次叫他过来只是为了找一个吉祥物，充当挡箭牌。 因为仙妮亚团队这边对付umg的其中一个说辞就是： umg最近两年都没有培养出什么出彩的新人乡村歌手，所以他们有理由认为umg的人才储备已经捉襟见肘，管理层的能力也理应受到质疑。 这话可谓直指要害，音乐行业里最能体现唱片公司能力的就是能否持续培养出潜力新人。 音乐行业更迭迅速，在21世纪之前一个歌手能有十年的事业期就已经算得上是长红。 挖过来一个大牌明星容易，从零开始造星却是最困难，也是唱片产业链中最关键的一环。 …… 抱歉今天只有3000字一更，下一个情节有些卡文了，想尽力写得合理些。 第七十五章 身教 第75章 身教 “乔恩，有完没完了，你认为林女士会在这件事上和你开玩笑？” 一个留着卷发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先冷笑反驳。 老头乔恩-蓝道摊开双手，做无辜状：“这我并不能确定，毕竟这是唱片业，我的经验告诉我为了那1%利益什么都可能发生，不是么？” “是啊，就像你这样，为了一份本早该定下的续约合同与我们纠缠了两周时间，真不愧是在行业混迹30年，为无数歌手拿到优质合同，中部地区最受大牌明星信任的经纪人啊！” 卷发男人显然也被这两周的扯皮弄烦了，语言中夹枪带棒，有内涵讽刺之意。 “是啊……不过我的光辉岁月已经过去了，未来是你们的……”老头像是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善，笑呵呵接下了他的话。 “感谢你的称赞，斯科特，我很受用。” 名为斯科特的卷发男人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呵了一声，随后偏过头不再说话。 “哦对了，其实我在想如果这位年轻人真的那么有天赋，为什么林女士你以前一直没有让我们见见他呢？而是非要拖到最后时刻才让他出来？” 老头视线又转向林康这边，看看林康又盯住丽贝卡。 这老头很难缠，而且是逮住一个把柄就死咬不放的那一种…… 林康在一边听着，很容易就给这人贴了个标签。 但同时这个问题也是他所疑问的，既然对方以没有潜力新人作为借口纠缠这么久，母亲为什么不早些叫他过来帮忙？ 丽贝卡双臂静静置于桌面之上，听到他的逼问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起那几叠文件，将它们竖起对准边角叠放整齐。 表情平淡地缓缓扫视仙妮亚团队的几人。 “如果没有其他有价值的问题，那我们就正式进入合同谈判吧，至于山姆他到底是不是那个神秘新人，以蓝道先生你在业内的能量，我想应该不难查到。” “不，请稍等，重点不在我能不能查到，林女士，重点在于为什么……” 蓝道先生见她没有回复自己的问题，并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去。 “够了，蓝道。” 但话说了一半，却突然被丽贝卡貌似轻飘飘的话语打断。 “你有些过了……” 林康偏头，他似乎从母亲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名为“威严”的东西。 “有些话本不该是摆在台面上说的……umg这两周的让步不该是你们纠缠的资本，我希望你能清晰认识到这一点。合同在今天就要定下来，我想才是我们双方共同的诉求……你说呢？” 说着她从文件最下面抽出一张纸，折起来后示意佩妮送到蓝道先生手上。 这是什么？林康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就连umg自己这边的几个高管也都是不明所以的样子。 刚刚的卷发男人斯科特问：“boss，这是……” 丽贝卡摇摇头并没有回答。 然而，刚刚一副运筹帷幄模样的老头看了这东西，几乎瞬间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放下翘起的二郎腿。 脸上浮现不可置信之色。 “怎么会……” 随即沉默一会儿，无意识地将那张纸再折了两番，又扶了扶黑框眼镜。 声音有些嘶哑地沉声点头答应。 “好，开始合同谈判吧。” 仙妮亚团队其他人听到这他话后顿时脸色一变，不可思议望向老人。 仙妮亚咬了咬嘴唇，有些焦急地问。 “蓝道先生，我们不是占据上风么？为什么不能再多争取一些话语权……” “仙妮亚，”老头叹了一口气，苦涩笑着摆摆手说，“这次是我没有考虑周全，等回去再说清楚……” 他目光又投向首位上的丽贝卡。 “我先前还奇怪为什么这次umg会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原来是示敌以弱……真是高明的手段啊……” 其他人显然都被他的这般话说得有些云里雾里，林康这个刚刚接触这事的小白自然也是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按佩妮说的，明明这几周都是仙妮亚-唐恩这边钳制住了umg，怎么今天自己一来局势就突然转变了？ 他可不会自大到以为是自己的原因。 那张纸上到底有什么……会让那个蓝道先生的态度如此大变？ 虽然umg高层这边同样不解于对方忽然改变态度的原因。 但既然局势已经向己方倾斜，他们也就拿起文件准备乘胜追击。 “版税分成19%太高，试问现在乡村音乐市场上有哪位歌手能拿这么高的比例？” “no，mj90年代可以拿到25%的分成，仙妮亚上分合约拿的版税只有14%，对比她的商业价值19%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版税预付款这么大一笔数额，几乎要保证每张专辑都有起码3白金的销量才能支撑，你们不担心变成坏账吗？” “仙妮亚的价值你们ar部门应该最清楚，她的专辑放到哪个渠道不是被疯抢？3白金都搞不定umg可以解散了！” “如果给予你们这么高的唱片录制自由度，对公司的宣发工作很可能造成困难，对我们双方利益都有坏处！” “umg近期的作者制作人资源的匮乏不是一个潜力新人能说明的，仙妮亚不可能只用公司的人，上次圣诞唱片的叫停的事件我们不想再看到发生第二次！这是我们的底线！” “签约费也要降，如果要平衡各个条款的价值，你们的胃口不能太大……” …… 林康有幸第一次参与了大公司的扯皮大会，两方专业人士一个对一个唇枪舌剑，场面上和辩论赛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你一问，我反驳，你再反驳，我再抛出新的观点……大致如此。 两方的规矩还是有的，起码不至于变成菜市场轰然吵架的局面。 只是一时间白纸四处在桌面上铺开，当中途因为遇到阻碍休战时，还会传来两个阵营如同蚊子般低声嗡嗡交流的声音。 当然，这种能荟聚整个分部高层的谈判会议也不常见，现今整个umg恐怕也只有仙妮亚-唐恩和瑞巴-麦肯泰尔这两位能做到。 …… 历经一个多小时，最终合同终于是敲定了下来。 “斯科特，你小子tm真是个葛朗台。” 蓝道先生笑骂着和卷发中年男人握了握手，好像先前的激烈对喷根本没有存在过。 谈判开始后，就是这位作为副总裁的斯科特在主持。 “双赢，只要你们留在umg就是双赢。”斯科特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这就是生意人，一小时前还是敌人，利益谈妥后立即就成了谈笑风生的朋友……林康心里暗叹一句。 仙妮亚-唐恩走向林康，盈盈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没有什么大明星的架子。 “山姆，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合作。” 她语气轻快，似乎心情不错。 这位乡村天后最在乎的不是分成，而是自己对歌曲的话语权，umg最后为了压低条款中的歌曲版税分成，几乎全盘答应了她后续四个专辑的自主创作权。 “我始终相信仙妮亚留在umg是最正确的选择，真的，我始终这么相信。”事情敲定，蓝道先生就开始表忠心。 “是的，我们的筹码华纳和索尼恐怕都开不出来。”丽贝卡浅笑着说。 送走几人，umg众人这才放松下来。 “我想终于可以放几天假了，为这事我们从管理层到底下的会计师多少天没休息。” 斯科特有些劳累地坐回椅子上，作为副总他要负责安排公司的大事小事，并不轻松。 其他几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是深有同感点点头。 “林女士，那张纸究竟是什么，就是让蓝道一下子变了脸色的那个。”斯科特比划一下问。 “没什么，一个小手段，在规则范围内抓到了蓝道的一个小漏洞。” 丽贝卡并有没明说，而斯科特等人在听到这个后也只是恍然点点头没有多问。 什么行业都是这样，坐的越高的人手里总会有越丰富的手段，只要在规则范围内，没有人会在意达成目标的过程。 回家时，卡明顿在前面开车。 后排母亲温和笑着对林康说：“山姆，是不是很想知道妈妈究竟给他们看了什么？” 林康看着母亲，说实话，他的确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才能让占尽上风的蓝道先生认输。 在以前母亲从不会和自己提到这些，于是颔首说：“是的。” “嗯……以你的理解，仙妮亚和蓝道和我们打擂台的最大倚仗是什么？” 母亲没有直接回答，而且先抛出一个问题。 “倚仗……” 林康边从脑海中挖掘着这两周看过的行业信息，手指边在下巴摩挲几下。 试着分析： “最大的倚仗首先应该是她的地位，仙妮亚是远超a-list的diva级歌手，商业价值极高……作为一个印钞机器意味她和umg之间的关系超然于普通歌手，而且无论如何都不会缺下家……” 说道这里他的思维似乎通达了不少，眉头舒展问。 “这么说她的团队是找到和我们打擂台的下家？华纳还是索尼？” “差一些，山姆。就像我说的，华纳和索尼开不出蓝道要的条件，这两家不是那种愿意为跳槽歌手买单的人，毕竟他们自己手里并不缺少diva，如果答应了仙妮亚的苛刻条件，以后自家歌手续约时就不好处理了。”母亲摇摇头解释道。 林康闻言思考一会儿，随后说：“是这样……五大除过这些还有bmg、emi（百代唱片）……那么应该是百代唱片，百代和umg同为五大，不会缺少资金资源，他们最大的特点是纳什维尔这边缺少乡村音乐的当家歌手。” “他们既争夺仙妮亚的理由，也有争夺她的条件。” …… 在电脑桌前坐了6个小时…才把这3000多字润色好…… 第七十六章 言传 第76章 言传 “不错，就是百代唱片，看来山姆你最近真的做了很多功课。” 母亲面色欣慰，赞许地点点头。 “这位蓝道先生在圈子里的人脉四通八达，续约这件事，他应该是在仙妮亚因为圣诞专辑对我们产生不满时就开始筹备了……” “说到这个，我想问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们因为发行专辑的事和仙妮亚发生矛盾？”林康打断了母亲的话。 他其实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母亲会选择在这件并不大的事上触仙妮亚的霉头。 按理说如果仙妮亚执意要发行一张专辑，母亲这边的管理层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毕竟以仙妮亚在世界的最顶流人气，还有还有她之前两张钻石专辑的铺垫，林康确信就算这是一张烂专也毫无疑问有粉丝买单，umg怎么都有的赚才对。 而且他其实也不相信这位每张专辑都大火的diva会突然水平骤降，倾心于一张烂专。 母亲也明白林康为什么会疑惑，解释说。 “这并不是我们纳什维尔分部的决定，山姆，这是总部的决定。” 说到这里，她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近期一切的导火索其实都源于这次争端，如果可以避免她也不想费这么多精力。 “原因呢？”林康继续问，心说难怪……原来是umg总部的要求。 “这和你最崇拜的偶像有关。” “……玛利亚-凯莉？” “可……玛利亚凯莉不是去了emi吗？” 林康记得玛利亚在2001年和索尼旗下的哥伦比亚唱片分道扬镳后，4月份与emi签下了一份8000万的五张专辑合同，那是史无前例的签约金额。 要知道，即使是与她同为diva的仙妮亚-唐恩，今晚敲定的续约合同签约金额也仅为5000万，而且同样要求是发行五张专辑的合同。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emi的确是缺极了一个顶流当家明星，否则也不会冒着被其他唱片公司集火攻击的风险，开出这个近乎扰乱市场的价码。 “玛利亚凯莉最先是去了emi没错。”母亲先是认可了这个说法，随后又说。 “但她在emi的事业并不顺利，她自己担任主要制作人倾心打造，宣发前做足了宣传工作的新专辑《glitter》意外在商业和乐评上都遭遇了大滑坡，第一张专辑的失败让emi认为她的名气已经大不如前……” “之后因为多方面的原因，玛利亚与emi的关系降到冰点，之后她自己付了2800万的合同买断费，和emi秘密解约。” 母亲将事情的经过清晰道出，林康微微一怔，难怪他会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听到玛利亚凯莉的消息了…… “所以之后……她又和umg签约了？”林康想了想，把这个信息和自己的疑问联系起来。 “嗯，总部有和玛利亚相熟的人，说服她来到我们公司旗下的ind record，就是拥有珍妮-杰克逊的那个厂牌。” “总部做了调研后，认为玛利亚的热度并没有因为那一张《glitter》消退太多，于是计划倾全力在去年12月份为玛利亚做出一张复出专辑，制作精良的同时，宣传上也要赚足天后沉寂后复出的噱头。” 母亲默默说着，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感波动。 但林康能感觉得出来，母亲心里其实并不赞同总部签下玛利亚的这一步棋。 “……所以公司总部就因为担心会抢占玛利亚的热度，于是叫停了仙妮亚这位同量级天后的圣诞专辑。”林康接下去，随后又想到什么说。 “可我并不记得玛利亚去年圣诞发行过什么新专辑啊！” 作为玛利亚-凯莉的铁粉，如果她真的发行了新专辑林康肯定会留意到的。 “是的……最关键的矛盾点就在于玛利亚的那张专辑，因为她的个人原因并没有按总部原定计划发行，按道格-莫里斯总裁给我们分部的反馈，恐怕将是无限期延后……” 母亲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深邃。 “这一步走错其实对整个公司的影响不小……我们纳什维尔这边，仙妮亚本就因为公司倾向玛利亚而有些不高兴，这么一来……”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母亲说林康也能脑补出来。 难怪，难怪以前一直和umg合作得不错的仙妮亚会在续约期逼宫索要话语权。 umg在这件事上的确做得不厚道…… 两个理论上同为diva级的歌手，仙妮亚还是公司的元老功臣，纳什维尔的半壁江山都靠她撑着。 结果却被新进来还没有任何贡献的玛利亚压了一头，甚至连自己看中的专辑都直接被毙掉。 换位思考，如果林康是仙妮亚也会觉得受到莫大的轻视，利用续约期要挟一番好像也不算太过分…… “没错，山姆，在我们纳什维尔管理层开会决定后，本就打算在续约合同上为仙妮亚做出一些补偿。” 母亲像是看穿了林康的想法，接着说。 “只是仙妮亚的经纪人蓝道先生胃口有些太大了，他错误估计了我们的耐心，以及他自己手中的筹码。” 母亲从车的侧面摸出一张白纸，递给林康。 “这是……” 林康按下按钮，打开后排车顶灯，眼睛微眯，想借着灯光看清这张布满密密麻麻黑色小字的复印件。 “百代唱片和蓝道团队双方的律师会计师，花费7天时间定下的合约初稿第一版。” 母亲说完，见林康已经开始全神贯注研究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 “车内光线暗，回家再看吧，山姆。” 林康却转头看向母亲：“这就是蓝道看到后脸色大变的那张纸？” “嗯。”母亲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多说，笑着点点头，“这其实就是蓝道手中的底牌，你看得明白么，山姆？” “提醒你一下，其实仙妮亚这边，包括蓝道自己的确是更倾向于留在我们这边的。”母亲眨了眨眼。 “mom，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还不懂。”林康苦笑，他感觉自己推理的乐趣被母亲打断了。 “如果蓝道先生并不是一心想去百代唱片，那这份合同最大的作用就是在谈判的最后时刻，要挟你们开出更高的价码。” “所以在你拿出这份合同时，他就知道自己最大的底牌已经被揭开了，你和百代那边一定是建立了联系，甚至会以为你已经说服百代放弃蹚这浑水。” 都对上了，一份合同初稿虽没有什么约束力，但已经足以说明双方曾经进行过接洽的关系。 而母亲能拿出合同第一页的复印件，说明她已经洞悉了蓝道那边在暗地里的小动作。 就像你做了许久的谋划，精心准备好了底牌，想要在最后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 却被敌人事先发现，并直接明晃晃地把底牌甩到你的脸上，打脸般告诉你。 “别瞎整了，你私下干什么我都知道！” 也难怪蓝道先生最后是一脸震惊无力的表情。 只是还有最后一个关键点他弄不清楚…… “你是怎么拿到这个合同的，妈妈？”林康抬头问。 母亲目光盯住他的眼睛，笑了一下缓缓说。 “是百代唱片在纳什维尔的总裁，亲自把它送到我的手上的。” “what……” 林康听到后几乎脑袋顿时空白了一秒。 百代的总裁……送给母亲的？ 这……怎么会……百代不是想要签下仙妮亚-唐恩吗？为什么会这么做？ 等等…… 除非，除非百代其实不是为了…… omg……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看似是蓝道和umg双方博弈，其实竟然是……三方都上了赌桌。 太，太可怕了！ 林康面容复杂，有些失神地望着窗外，嘴上好像无意识地道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么……其实百代才是最大的赢家？” 母亲却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轻轻拉起儿子的手。 双目凝视着他。 “山姆，说实话，妈妈从来没有想过你能想到这一层。” “因为能想到这一层，说明你已经具备了一定管理者的思维，具备了那种能在复杂的环境中清晰找到矛盾点的能力。” 朦胧的灯光、月光映照在母亲脸上，她的表情还是那么柔和优雅，但却给林康一种感觉。 一种……把他当做拥有独立人格的成年人看的感觉。 …… 第二天一早，林康破天荒地向学校请了个假。 原因无他，他昨夜一整晚都没睡，拿着母亲给他的文件研究着。 “仙妮亚-唐恩续约文件……umg纳什维尔2002年半年报……umg2002年下半年宣发计划表……” 林康看得脑袋有些疼。 昨晚母亲将自己文件包里的文件一股脑都甩给了他。 并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从今天开始，他要开始负责代表umg跟进仙妮亚-唐恩续约后，第一张专辑从制作到宣发的全过程。 林康这才知道，原来母亲到了谈判的最后才把自己叫上去…… 是有预谋的！ 言传身教……他可算是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含义。 母亲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能让林康当面见识唱片业高层的工作，表面上看似乎平平无奇，实则暗地里的博弈却是异常的复杂。 像是仙妮亚续约的这件事，就是一环套着一环。 仙妮亚的经纪人蓝道先生，通过自己的渠道联系到百代唱片这个急于寻找当家歌手的大公司，认为他们愿意接下仙妮亚的合同条约。 计划他们和百代达成协议后，可以利用百代这边开出的合同逼宫umg，占尽上风，以为自己在第二层。 实则却被母亲早一步洞察，掌握他的底牌并且压抑到最后摊牌的时刻，才进而反击，一举击碎他的心理防线，这是在第三层。 但最令人想不到的是…… 百代这边其实不是蓝道先生想象中的傻白甜，他们可能早就察觉出蓝道其实不是真心想和他们做生意，亦或者是他们被玛利亚凯莉这位高薪挖来的亏钱diva给搞怕了。 于是联系到林康母亲，反手将和蓝道签订的合约给了过去。 当然，他们肯定不会白给，母亲肯定是在业务层面上做出了一些让利的举动，才能最终拿到那份合约。 所以百代其实在中间充当了空手套白狼的角色，打了一个信息差，堪称最大赢家，事实上在第四层。 林康想通这些后，不禁感到身上冷汗层层…… 商人……真是世界最可怕的生物之一…… 如果是自己上场和这些老狐狸斗……能有希望么？ 第七十七章 艺名 第77章 艺名 “《tequ》副歌这里的尾音部分我觉得可以拉高一些，sky high in colorado，your lips pressed against the bottle ~往上走一点，你觉得怎么样，山姆？” 晚上，umg三楼316录音室里，电脑桌前的内森转身开口问道。 “well，随便你。”林康半躺在沙发上，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没抬随口回道。 沙发上同样坐着林康母亲的小秘书佩妮。 她穿着白色正装衬衫，下摆塞入裤腰，粉色包臀裙下是两条踩着黑色鱼嘴高跟的光洁小腿。 她手里也抓着一大叠纸，嘴巴一张一张地和林康解释着什么。 “……这是你的歌，man，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怎么能随我的便。” 内森看着林康的注意都集中在那些纸上，无奈说。 “你好歹也留点心啊，山姆。” 林康闻言看向他，不过还是摆摆手说，“只是要给到riaa留底而已，内森，我想你比我熟悉这个环节，按你的想法来就好，我给你这个权利。” 心说内森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会像强迫症一样，对一切经他手的东西都要求做到最完美……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正是他的优点，一个制作人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很多时候能把唱片再拔高一个高度。 “ok。”内森得令点头答应，转身又看向电脑屏幕。 “企划定位这里你了解好了么？” 见这两人间的事解决，佩妮随即问。 她今天是奉了总裁的命令，拿了许多文件来教导林康这个即将持证上岗的制作人的。 “嗯……差不多吧。”林康前后翻动着这一大叠文件，这里面的内容介绍了umg从前期企划到后期宣传，打造一张唱片的全过程。 前期企划就是在制作唱片前，为艺人找准定位。 这个定位要经过公司团队、制作人等多方面的商议后，找到切合艺人的音乐风格、目标市场，由此确定唱片的选曲方向、包装设计、宣传手段等。 这点不难理解，最好的例子比如布兰妮-斯皮尔斯出道的第一张专辑《…baby one more time》，jiva唱片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树立她美利坚甜心少女的形象。 而今年大火的索尼旗下的艾薇儿，则是被定位为当时非主流的摇滚叛逆少女风格，第一张专辑《let go》同样深入人心。 这两位歌手的企划定位就是近几年比较成功的例子，也可见一个完善的前期企划其实是打造好唱片、大热歌手的基础。 “如果我要为仙妮亚-唐恩做新专辑的企划，那我可能会倾向让她有一个不同于以往的风格，毕竟仙妮亚出道于1993年，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十年时间，而且她前四张专辑的同质化其实有些严重。” “如果再按这种纯乡村的风格走下去，实体销量上我认为在不久之后一定会是一个大幅度下滑的趋势。所以我们必须求变，是时候让仙妮亚走出她的舒适区，试试新时代的风格了。” 林康把心里所想和佩妮解释了一番，顺便兜售了他“做新乡村音乐”的私货。 佩妮听完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望向林康，脸上带着些惊讶神情。 她没想到林康在看了仅仅在第一次知道企划的内容后，就能举一反三说出这么多，甚至还把对仙妮亚新专辑的定位阐述清楚。 对了，山姆他前几周不是一直问我要公司的资料么？难道……他真的是拿回去做研究了？ 佩妮有些不可置信，虽然她对林康的印象颇为不错。 但她心里其实更倾向于林康是颇有天赋的音乐人，否则贾斯汀那个高傲到讨人厌的家伙也不会和他玩得那么好。 却没有想到林康居然能安下心思来研究唱片行业的业务这种枯燥的东西。 “你可以把这些想法和仙妮亚以及水星唱片那边的团队谈谈，这是你作为联合制作人的职责和权利。”佩妮说。 没错，林康现在已经被umg授予了仙妮亚团队联合制片人的名头，听起来倒是颇为唬人。 “搞定了山姆，你可以试听一下。”内森走过来，显得有些没情商地又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伸手递给林康两张录音带。 林康有些意外地点点头：“很高效嘛。” 看向这两张卡式录音带，它们的塑料外壳上分别用油性笔写着《get along》和《tequ》。 “谢了，兄弟，试听就不用了，我信你。” 林康看看卡带成品，心说这就叫专业，严谨的人做事就是好，连名字都一起帮忙写上了。 于是伸出拳头和内森碰了碰，随后转手又递到佩妮面前。 “辛苦了，佩妮，帮我走公司渠道送到riaa去备案。” “你真拿我当你的专属助理了对么？这件事你明明可以走几步下楼，找到ar部门让他们去做的，那是他们的职责。” 佩妮被他的举动气笑了，不过还是顺从接过两张卡带。 “呃……能者多劳不是么，我母亲一直和我夸赞说佩妮你是最有能力的，所以才会让你来帮助引导我。”林康狡辩着。 事实上只是他懒得走那些无聊麻烦的流程。 他嘴上这么说着，同时不着痕迹地借母亲的名头捧了这个傲娇姑娘一下。 果不其然，佩妮听到那句“我母亲一直夸赞你”，嘴角明显上扬了一会儿，眼睛里也闪过如小孩被大人认可的光芒。 不过很快恢复正常，还拿恶狠狠的眼神瞅了林康一眼。 林康心里暗笑。 根据他这几周的观察，早就看出来小秘书对他母亲有一股莫名的崇拜，从衣着妆容到言谈举止都好像有意地在模仿母亲的那种气质。 “备案歌手的艺名就用你的名字山姆-林？”佩妮看了看两张卡上的笔迹带后问道。 “艺名……”林康回过神来，他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想了想后说，“不一定非要真名的对吧。” “当然，如果你要和那些说唱歌手一样起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符号，也没有人会阻拦你的，只是黑人歌迷可能会把你当做他们的一份子，如果你愿意可以叫lil sam，saminem之类的。” 佩妮第一次对林康使用了她毒舌的天赋。 的确，在这个年代除了说唱歌手外，几乎所有其他歌手的艺名都会用上自己的本名。 第一是辨识度高，让歌迷记两个名字是很麻烦的，第二则是在有了一定名气后，他们的名字也会成为一个具有商业价值，能赚钱的东西。 “嗯……我其实并不喜欢我的本名被频繁提到。” 林康思忖一会儿说。 “所以说真的……可能我真要起一个比较奇怪的名字。” 他说到这里，佩妮甚至内森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你们觉得……violetta，怎么样？” “薇奥莉塔？what？” 佩妮和内森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是威尔第笔下的歌剧《茶花女》的那位女主角吗？”两人几乎是一起问出了这个问题。 “耶，看来你们都对歌剧很有研究。” 林康赞许点点头，这两位可没有去看过他在劳动节晚会的演出，所以能马上认出这是《茶花女》中角色的名字也算是不容易。 那么佩妮这一点比自己母亲要强一些，毕竟母亲是真的对音乐没多大兴趣。 “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威尔第的后人应该不会告我侵权什么的？”林康开了个玩笑。 佩妮白了他一眼，说：“当然不会，我亲爱的薇奥莉塔-林，如果你留意过我之前给你的那个环球集团版曲库文件，你就会知道《茶花女》的改编和演唱版权其实在我们umg手上的，威尔第的后人只享有一份低比例的分成权。” “原来是这样……”林康恍然点头，心里暗叹umg的版权库居然这么广，连这个最经典歌剧的版权都搞得到。 不过话说回来……谁没事会去翻那版权库大全啊，那本东西几乎有大半个《牛津词典》那么厚，打人的时候能当板砖使。 umg把这东西印出来估计也就是给员工当字典用，毕竟现在这个时代的网络办公软件还不是那么完善和便捷，纸质材料还是占据着主力地位。 “所以你们会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吗？”林康摊开手问。 “我觉得不好，听众不会吃你反串这一套的，他们第一眼看上去会以为你是个女歌手，点进来却发现是个男人在唱歌，极端点的说不定会向电台和分销商举报你是变态，拒绝听你的歌。前期企划记得么？你应该从歌名就开始考虑自己要如何定位的问题。” 佩妮幽幽说道。 “不至于吧……”林康听完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心说不就一个艺名嘛，至于说我是变态？ “呃……”内森有些尴尬地看看佩妮，又看看林康。 “山姆，我觉得……她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佩妮忽然轻笑出声，指了指林康的苦瓜脸哈哈笑着说。 “噗……山姆你刚刚的表情好搞笑。” 林康被内森这么一提醒也明白过来，了然这姑娘是因为自己前面随意使唤她而想出的报复之法。 他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搞笑的同时，还是故作气愤说。 “嘿！我是认真的！拜托你拿出点专业态度好不好？” “ok，fine，”佩妮笑了一会儿后敛起了笑脸，摇摇头正经说。 “山姆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么多，艺人的名字是没有太多讲究的，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名字好听而去听你的歌，听众只会在你成名后认准你这个名字。” “甚至如果你能做到首首精品，你的名字就会成为行业的标杆，到那时你的名字叫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代表了你这个人。” 内森也点点头：“理论上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只要你不要出现那些r级字眼，再注意不要和前人重名就够了。” 他们这么说林康也就懂了，耸耸肩说。 “well，那就叫薇奥莉塔好了，这个名字对我有独特的意义。” “很好。”佩妮把那两张卡带和一支油性笔递回给林康，“那就在上面写下你的名字。” 林康有些郑重地一笔一划写下了两个“violetta”。 这就是以后可能陪伴我很久的艺名了？ 写下来后，他心里却又升起一种荒诞的感觉，其实自己是深思熟虑想出这么名字的么？ 好像也不是，只是在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忽然就出现了这个自己扮演过的少女。 像是玩游戏，或者注册什么网站账号时。 林康总会不自觉地试图搜寻到一个能完美表现他的特点或爱好的名字，那时总会灵光一闪组织出一个或一段貌似不错的词语。 但奇怪的是，不久后回头再看时，却又会觉得对这个名字不太满意…… “就这样吧，毕竟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林康很快回过神，自嘲一声，“大不了以后实在不满意了再换马甲。” 他之所以不用真名，当然不是觉得他的名字见不得人，林康对这个有着更深一层的考量。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发出哪怕一首单曲或一张专辑，但林康自信如果他全力去做的话，让自己的名字几年内传遍全美并不算太过困难。 但他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只是歌手，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比如上学、篮球，母亲交给他的管理层工作…… 林康自己也不确定以后会接触到哪些事、哪些人。 在见识了商业上的复杂博弈后，他产生了一个念头…… 人不能把事情做绝，起码要有意识地考虑到未来的发展，给自己留一条后手，准备一张底牌。 出名是好事，但对一部分人来说太出名却是坏事。 尽管这个艺名可能只是一个看似很容易被捅破的窗户纸，但很多时候就是需要有这么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在…… “山姆，我想听听你的这两首歌可以么？”佩妮拿过他签好名的两张卡带，看了一会儿说。 “能被那位名宿赞成可能改变乡村音乐格局的歌曲，我还真有些好奇。” 她见林康点头同意了，于是走到电脑桌前熟练的把卡带放进立体声音响里。 “说真的山姆，我当时知道这个消息时居然不太意外，因为贾斯汀那家伙之前也被人用类似的语言夸赞过。” “哦，是么？或许天才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吧。” 林康笑着回了一句。 …… 第七十八章 见仙妮亚－唐恩 第78章 见仙妮亚-唐恩 周六晚上，在球队训练完的林康让卡明顿驱车来到11号大街市中心的一处排屋社区。 一个身穿牛仔裤白色衬衫的女孩站在路边。 她背了一把吉他，手中拽着一个单肩包，穿着小靴子的脚丫一点一点，亮晶晶的眸子注视天边的淡红色云霞，脸上扬着明媚的笑容，好像在期待着什么美好的发生。 “teffy，这里。” 林康摇下车窗，对着路灯下的小姑娘挥了挥手。 小姑娘跑了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后排，将身上的东西放下后，气鼓鼓对身边的林康说。 “为什么你也叫人家teffy？” 这个称呼是上次林康帮泰勒家搬家时，听到她的弟弟奥斯汀这么叫她，于是就学了过来。 “我很喜欢这个昵称，它很好听。”林康边打趣着边从身边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 “听萝丝女士说你晚上没有怎么吃晚餐，喏，刚刚在m记顺手买的，汉堡炸鸡可乐三件套，还有你喜欢的鹰嘴豆泥。” 泰勒嘟嘟嘴，小声说了声“谢谢”，也不会和林康客气，拿过来就抱着汉堡开始啃。 小姑娘的上课地点改到了丽兹萝丝家里，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丽兹萝丝也逐渐认可了聪慧的小泰勒，每天都会花费许多时间在她的写作课上。 “斯威夫特先生联系好你的学校了吗？”林康见她喝了一口可乐，于是问。 “嗯……还没有呢，纳什维尔市区的中学并不好申请。”小泰勒皱起眉头说。 “爸爸在尽力帮我联系了，他其实希望我能去亨德森维尔，因为他们公司会安排好那边的事宜。” “嗯……最好还是能留在纳什维尔吧，亨德森维尔有些远了，过来音乐街和萝丝女士这边都不方便。” 林康想了一会儿，按照他记忆中的发展，泰勒本会在2003年全家搬到这里的，她的父亲是美林证券的股票经纪人，应该是申请了公司内部的调职，而美林证券的办公室在纳什维尔北边的亨德森维尔，所以他们一家也就定居在那边。 “如果不行就和我说，我会让公司帮忙搞定的。” 林康补了一句，不过他并不是要让umg来办，而是打算让他父亲帮个忙，反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难怪泰勒身材苗条，小姑娘在吃了一个汉堡和鹰嘴豆泥后，就摸摸肚子示意自己吃饱了。 林康虽然刚刚在汽车穿梭餐厅已经吃了两个套餐，但他这年龄的小伙子是永远吃不饱的，接过泰勒没动的炸鸡，秉承炸鸡凉了不好吃……不浪费食物的精神，啃了起来。 “你觉得仙妮亚唐恩会喜欢我么，山姆？”小姑娘眨着大眼睛问。 “为什么不呢？” 林康三下五除二将两个炸鸡腿啃干净，笑着反问说。 “你今天的打扮很乡村不是么？仙妮亚在mv里最喜欢这一种穿着了。”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啦！”小姑娘有些着急了，嗫嚅地轻声说，“我的意思是……仙妮亚那么了不起，她，她会认可我么？” 一想到即将面见的偶像，即使原本坚强自信的小姑娘也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要对自己有自信哦，teffy。”林康拿车上的湿纸巾擦了擦手，笑着说。 “我觉得仙妮亚的眼界不会比我更高，而我相信你可以，所以我认为仙妮亚肯定也会认可你的。” 这几天林康和佩妮学习了一堆唱片制作流程、宣发业务的知识，打下一定基础后于是联系上了仙妮亚那边，约定今天参与他们的唱片制作初步讨论。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以仙妮亚的咖位，她的团队一定纳什维尔乡村音乐界最顶尖的那一批人，如果能打上交道会是很好的人脉资源。 于是林康就决定也带着泰勒一起过来，看看能不能为小姑娘也铺垫些词曲作者和制作人的关系。 本来他还想拉上木下姐的，打了通电话才知道她居然已经和布雷克跑到孟菲斯去了，所以只能作罢。 仙妮亚的屋子在纳什维尔市的downtown地区，位于贯穿田纳西州的坎伯兰河河畔，遥望青山绿水，是一个占地八十亩的庄园社区。 “先生，请登记。” 社区的大铁门门口有几个保安，即使卡明顿报上了仙妮亚的门牌号也要做记录。 “这片社区是安全和舒适的代名词啊！不愧是diva。” 林康望着眼前一栋栋隐于林木树梢间，欧式巴洛克风的城堡建筑，有种置身于欧洲贵族封地内的感觉。 “这是纳什维尔附近大商贾和名流聚居的社区，比如上次酒吧街的卡普先生就住在这里。”卡明顿把车往小山坡上开，边对林康说。 “你怎么知道卡普先生住这里的？”林康倒是有些纳闷，心说卡明顿这家伙不会成精了吧？ 卡明顿笑了一下：“上次在狂欢节的那间酒吧里我捡到了他掉的钱包，里面有这里的业主卡。” 你最好是捡到的……林康听出了他话里的漏洞，不过没有拆穿，只是点点头。 “就是这里了。”到了目的地，按响门铃后有管家模样的白人过来为他们打开大门，让卡明顿把车开进来停到院子里。 走进城堡一样的房屋，室内装饰是统一的欧式教堂风，仙妮亚似乎是才被保姆告知林康到了，噔噔噔地从楼梯上小跑下来。 “最近还好吗山姆？”仙妮亚穿着居家服，客气地先和林康握握手，随后看向泰勒，“这个女孩是……” “她叫泰勒-斯威夫特，也是我们umg的艺人。”林康代为介绍。 “哇哦！真的么！那她应该是整个umg最年轻的歌手了！你好呀泰勒，我叫仙妮亚-唐恩，你叫我仙妮亚就好，可以问问你今年多大么？” 仙妮亚像是感到不可思议地捂嘴轻呼一声，随后居然亲切地拉上了泰勒的小手，表现得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一样。 “嗨，仙妮亚你好……我今年13岁……而且，我是你的忠实粉丝！” 小泰勒也被偶像的举动吓了一跳，神色有些不自在，另一只手攥着自己衬衫的下摆，言语间少见的有些语无伦次。 “谢谢你，我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粉丝！” 仙妮亚的身高在5尺4寸左右（约162cm），而13岁的泰勒看上去已经和她一般高了，仙妮亚欣喜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背着吉他的女孩，又笑着说。 “说真的，你看上去和我18岁出道时差不多高，看到你我就想到当时的自己……那时我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每天背着把大到惊人的吉他到处乱跑，希望有人能听一听我写的那些童稚的乡村歌曲。” 仙妮亚明显对泰勒有着极大的好感，拉着她的手就往楼上走，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林康还在下面，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山姆，大家都在上面，一起来吧。” 林康对自己忽然地被冷落有些无奈，苦笑一声就跟着上去了。 仙妮亚家二楼是一个类似于架空层的空间，除了两个洗手间外，超过300平方米的室内都被打通，像是一个古典大厅堂。 其中安置了各门各类的乐器，放眼望去包括三架钢琴，一个竖琴，定音鼓军鼓等这些大型乐器。 中央是一张专业的调音台和几台电脑，还有几张贵族风的沙发椅子，看来他们作词作曲时的灵感对碰就是在这里进行的。 最引人注目的是整一层都像是被吉他装饰起来的，不同型号不同品牌的各种吉他，被贮藏在靠墙的一排排宽大木制储藏柜中，一眼望去恐怕不下200把之多。 “这是我的小癖好，收集吉他。”仙妮亚注意到两人有些惊讶的表情，笑吟吟解释道。 “相信我，你们到了一定年纪后也会有一些收集癖的。” 三人往厅堂之外阳台走去，林康这才看清，原来有四五个人已经聚集在了那里，在月光的照耀下，有说有笑之间碰杯浅酌。 “你们最想见的人到了，吹完牛就快进来吧。”仙妮亚打开阳台门说了一声，林康这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在等他。 “wow！这就是有名的神秘新人对么！” 一个不修边幅一头金色杂乱卷发，好似金毛狮王的中年白人先走了进来，怪叫一声。 “罗伯特-约翰-兰格，当然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的艺名穆特，你好山姆，仙妮亚和蓝道这几天一直向我提起你。” “你好，穆特先生。”林康友善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仙妮亚走过去挽起男人的手臂：“同时他也是我的丈夫，我想泰勒应该知道的。”随后笑着望向泰勒。 小姑娘头如捣蒜地点了点，作为忠实粉丝她当然知道仙妮亚在93年和一位她的制作人结婚了，不过那位制作人神秘到很少被媒体拍到照片，所以泰勒也是第一次见到偶像的丈夫本人。 “亲爱的，我认为你应该先去看看eja，海莉说小家伙刚刚起床，哭着闹着要爸爸。”仙妮亚转头看向丈夫。 “哦！为什么宝宝不要你去！我还想着和山姆聊聊……” 穆特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痛并快乐的表情，随即和林康道了声抱歉就飞快往楼上跑去。 “记得先去洗把脸，去去你身上的酒气，亲爱的！”仙妮亚向丈夫的背影喊了一声，随后向林康两人眨眨眼。 “我们的家庭规定，宝宝想要谁去，谁就不能偷懒。” …… 第七十九章 新专辑定义 第79章 新专辑定义 阳台三人终于在喝完杯中美酒后，恋恋不舍走了进来。 “一群酒鬼！”仙妮亚轻轻白了他们一眼，随后介绍林康泰勒和这三位认识。 “幸会幸会。”林康一一和这三位中年男人握手。 其中有一个留着整齐山羊胡的白人却先和泰勒打起招呼。 “umg上周给我发的学员名单里有你的名字，泰勒。” 山羊胡男人笑呵呵地说道。 “是么！” 小泰勒眼睛一亮，umg给她的培养方案里制订了一整套计划，其中写作课除了公司自己的人外，还找了music row圈子里不少的着名音乐人。 “是的，所以我们也算提前见面了……re奥拉尔，专业制作人，圈内人都叫我罗伯特，你好泰勒。” 林康听到这么名字，心说原来是这位大哥。 机缘巧合下，泰勒居然早了三年就见到了她第一张同名专辑的几位缔造者。 这位re奥拉尔先生，和内森-查普曼同为后世专辑《taylor swift》的制作人，对早年泰勒的音乐理念有着很大的影响。 “夫人，蜂蜜水到了。” 几人坐下后，一个身上系着围裙的白人大妈端着盘子，憨态可掬走向众人。 “泰勒山姆，这是麦卢卡蜂蜜柠檬水，如果你们有其他什么想喝的就和海莉说……除了酒，我的工作室禁止酒精哦。” 仙妮亚把装着蜂蜜水的郁金香杯递给众人，边说道。 “我们还不到喝酒的年龄。”林康浅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于是举起杯说。 “仙妮亚，提前祝你的第四张专辑大卖！” 几人闻言也哈哈笑着举杯，仙妮亚微微轻笑着说：“谢谢你山姆。” 只有小泰勒还有些愣愣的。 “仙妮亚的第四张专辑《up!》将在今年9月28日开始发行，也就是两周后。” 林康偏头向小姑娘解释，他也是在这几天翻阅资料时，才知道仙妮亚有张新专辑即将发行。 因为所有唱片公司对于像仙妮亚这种级别diva的宣发计划，一般都会有相当高的保密级别。 个中原因十分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如果没有按照计划发行，公司会损失相当大的一笔资金。 所以知道发宣发日期等信息，除了仙妮亚自己的制作团队，水星唱片、umg的高层外，几乎是不会外泄出去的。 “我始终相信公司的能力，这十年来我们从来没有让对方失望过。”仙妮亚说。 “这张专辑我们尝试了许多新的音乐风格，为市场做出了很大让步。” 罗伯特翘起二郎腿，有些感叹地说。 “尤其是仙妮亚和穆特，为此走出自己已经出了成绩的舒适圈，希望市场的反应不会让他们所做的努力白费吧。” 仙妮亚的《up！》将分为乡村版绿碟、流行版红碟以及国际版蓝蝶，三个版本发行，每版内部均收录19首歌曲。 这张专辑在运营模式上是一种全方位的革新，现今唱片市场的大环境是乡村音乐式微，所以由umg公司发起和仙妮亚团队协商后，决定第四张专辑尝试对商业和歌迷做出一次妥协。 仙妮亚本人和她作为制作人的丈夫穆特，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妥协。 但没办法，如果想要兼顾留住老歌迷，又开拓新市场，umg的这个办法算是能尽量做到左右逢源。 “不谈《up！》，我们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讨论新专辑么？” 仙妮亚纤细的手臂搭在旁边的钢琴上，边摇晃着杯中的蜂蜜水说道。 “耶！是的，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要把握的是未来。” 罗伯特赞同点头，随即又转头望向林康。 “说到这里，山姆，我们其实都很好奇你被威利老爹所称赞那两首歌，《get along》和《tequ》对吧，在正式开始灵感碰撞之前。你可以满足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好奇吗？” 罗伯特说完，身边几人的视线都投向林康，仙妮亚也是满面期待地望着他。 “当然，”林康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几天他除了看业务资料之外，就是在练习这两首歌的弹唱。 送去riaa做版权备案的demo已经通过，效率比林康想象中的高许多。 所以这两首已经在名义上和实际上都属于他了。 要过来一把民谣吉他，调好弦后，就用心演唱起来。 “met a man wearin'' a t-shirt，said virginia is for lovers~” “had a bible in his left hand and a bottle in the other~” 在几位行家面前演唱，林康自然不会像在狂欢节那天一样的跳脱狂放。 而是安静地一点点展现出自己音色的特点，尽力在音准、气息运用等方面做到最好。 如果说他那天在舞台上的演绎是狂风暴雨拍打海洋，那今天的就像温和的春雨润物无声。 一曲结束，由山羊胡罗伯特带头就鼓起掌来。 “良曲！愉快的旋律，简单的和弦，平易的歌词，这些组合得都十分和谐，我喜欢它！” “努力前行，尽力就好，爱情无价，爱比天高……歌词很亲民，这点就决定了这首歌的市场不会小。” “没错，如果不是威利老爹在《滚石》中说了这是由班卓琴演奏的，我甚至会怀疑它是一首流行乐歌曲。” 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很快各自在专业的方向给出了评价，林康谦虚笑着一一接受。 “《tequ》呢？快来快来！” 几人的兴趣都被勾了起来，连忙催促林康继续。 “好的。”林康答应一声，随即给泰勒使了个眼色，小姑娘站起身走向仙妮亚，指了指她身边的钢琴。 “你要用它？”仙妮亚有些诧异，不过随即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向泰勒比了个ok的手势，只见小姑娘手指微曲，轻快地按下琴键，一段堪称空灵的旋律顿时盘绕在空旷的厅堂上空。 “i can still shut down a party～” “i can hang with anybody～” “i can drink whiskey and red wine～champagne all night～” …… “but when i taste tequ， baby i still see ya～” 林康这次只是简单地拨动着基础和弦，他的眼睛闭上，似乎全身心投入到了歌曲中去。 在他声音刚刚放出的那一刻，罗伯特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 他们都在互相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努力压制的震惊之色…… …… 抱歉今天只有2000字……到现在还没回到家……一章存稿献上，实在抱歉！ 第八十章 白日梦想家 第80章 白日梦想家【4000字】 这首《tequ》本身的特点就是干净的吉他和弦、纯净的钢琴轻鸣，和强烈的人声。 为此林康拉着小泰勒一起开始学钢琴，在这方面他却是被泰勒比了下去，小姑娘的乐感天赋一点不比他差，最主要的是比他上心用功。 于是在几天前，林康郁闷的发现泰勒用钢琴弹奏《tequ》已经比他熟练了。 不过也好，有了泰勒的伴奏，林康闭眼很流畅的把这首歌演唱出来。 曲毕，林康睁眼下意识往泰勒那边看，小姑娘也正好看了过来，对他眨眨眼，都感觉今天配合得很默契。 仙妮亚几人则是脸色复杂，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 林康也不着急，端起郁金香杯大口喝着蜂蜜水润嗓子。 这首歌其实并不好唱，在男声里的音域偏高，对共鸣要求很高，所以他唱一回下来也有些累。 “……难怪……难怪威利老爹会这么推崇，甚至称这首《tequ》为乡村乐和流行乐的最佳合作……”仙妮亚目光幽幽地望着林康，“这是你自己作词作曲的对么？” 林康点点头，听她又提到了威利老爹这个名字，想起自己前两天因为实在搞不清楚这位大神是谁，所以回去后就查了查资料。 威利-纳尔逊，1933年出生，从70年代到10年代四十年间都活跃在音乐界，被誉为乡村音乐圈的活化石，获得的奖项包括15座格莱美，被《滚石》列入“历史最伟大100位歌手”榜单中，乡村音乐终生成就奖，伯克利音乐学院荣誉博士等等…… 林康看到之后也吃了一惊，这个老人真是传奇人物，难怪仙妮亚等人把他的话奉为圭臬。 也不知道这位怎么那天会跑来狂欢节，结果正好听到了自己的表演…… 罗伯特则是眼睛一会儿看看林康，一会儿看看泰勒，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放声大笑。 “好！好！时代在发展，乡村音乐就该有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家伙，愿意沉下心来学习创作，这才是真正搞音乐的孩子！” 他赞许地盯着林康：“这首歌开头用钢琴渲染气氛，主歌的情感铺垫非常到位，副歌的情感爆发简直是抒情曲的典范！虽然放弃了乡村歌曲的一些特点，估计在乐评家那里不会太吃香……不过我喜欢！” 林康点点头，旋律感和人声传达的情绪就是这首歌的卖点所在。 “等等，我有一点小疑问——” 一道声音从林康等人身后传来，看过去发现是一头散乱金发的穆特从楼梯走了下来。 他脚上蹬着拖鞋，小跑着过来。 “你们真是不够意思，如果我再下来晚一会就听不到山姆的演唱了！”穆特屁颠屁颠跑到妻子身边坐下。 “eja睡着了对么？”仙妮亚轻轻问丈夫。 “耶，小家伙在他爸爸宽厚的胸膛里睡得很踏实！”穆特先是拍了拍胸脯自豪说，随后在仙妮亚掐了掐他腰间的赘肉后才正色看向林康。 “山姆，《tequ》非常棒，只是我有一个疑问，这首歌的词你是怎么写出来的……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这首歌的情歌和歌词融汇得太棒了。”穆特比划着。 “比如那句‘穿着那件你爱的紧身t恤，放肆蜷曲地躺在地上，科罗拉多的艳阳高照，犹如你倚着酒瓶般迷人’，这么美的词不像是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可以写出来的，或者说……你真的曾经体会过这样的爱情？” 他说到这里，其余人都微微颔首，这是个好问题，他们之前沉浸在林康的歌声中，却没有想到这方面。 对于词曲作家来说，无论是调子还是歌词都要有一个模板，或者说要有一个能寄托创作者想象力的事物。 就像人做梦，你是绝对梦不出一个你完全没有见过的东西的。 创作也是同理，越情感真挚，越说明作者的灵感来源于生活。 而这《tequ》的情感则真实得有些不像是想象出来的，当然既然林康写得出来，在他们心里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说是疑问，其实更像是几人的好奇。 “我才多大，当然没有经历过这些爱情……”林康哭笑不得，别说是真实的他，就是梦里那个自己也是一路母胎单身的…… “灵感基本上来自于几部描绘科罗拉多州的老电影，比如《the man from colorado》，还有the champs50年代的那首《tequ》，然后再加上一些自己对缠绵反侧的爱情的想象……” 林康笑着耸耸肩：“我称自己为daydreamer（白日梦想家）。” 说着又看看泰勒，这名字的灵感还是来源于小姑娘说的“她喜欢在白天听着歌做梦”。 林康早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借口，毕竟他也知道自己一个高中生能写出这些关于酒精和情爱的歌多少有些不寻常。 众人听他的解释都是点点头，这种在电影和老歌中搜寻灵感的方法其实是非常常见的。 “白日梦想家……嗯，这个称呼很有趣。”穆特摸着自己布满胡茬的下巴，品味了一番这个名字。 “那就请山姆这位白日梦想家，给我的下一张专辑提一些意见吧。” 仙妮亚笑着说，终于算是切入了正题。 林康坐端正，这才是今天他过来的重头戏。 接下来这几位知名的词曲作家和制作人，就开始热烈地说起自己对新专辑的想法。 仙妮亚和穆特夫妻两人是坚决想写出一些自己的东西，就像罗伯特说的，他们在《up！》专辑中为了销量做出了太多妥协。 这次仙妮亚和umg争夺歌曲制作的话语权，也是因为她实在不喜欢那种自己的作品被其他人把控的感觉。 “仙妮亚，我想我们应该等《up！》的首月销量出来后，再决定要不要完全转入你个人化的制作中。”林康站在umg的角度上提了个中肯的建议。 “不，山姆，就算《up！》的销量再好，我也不会选择再复制一张这样的专辑。” 聊到专辑制作，仙妮亚的态度就显得比较强硬了，看她的态度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自己不喜欢的音乐了。 “我已经快四十岁了，我也不清楚自己还能再唱多少年，所以希望你能告诉公司，这一次仙妮亚-唐恩会坚持她心中自我，好么山姆？” 她望着林康，语言恳切目光坚定。 林康苦笑一声。 心说这果然不是一趟好差事…… …… 午夜12点，仙妮亚和穆特夫妇一同将林康，泰勒二人送下楼。 “感谢你们今天能来，泰勒、山姆，你们年轻人的思维带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很多帮助。”仙妮亚轻轻拥抱两人，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弄得有些晚了。” 其实这时间对于职业音乐人来说并不算晚，他们很多时候灵感来了通宵都是正常的，但眼前两个小家伙还只是孩子不是么？他们不该这么早体验大人的生活。 “其实我认为你们留在这里才是正确的选择，我们家空闲客房很多的，让保姆收拾一间就好了。” 穆特说着手指向天上指了指。 最近一段时间美利坚中部几个州都是连续的多云天，今晚原本应该高悬的月亮和散布的点点星辰都被乌云遮住，失去月光和星光的夜空就像被墨汁浸透的画卷。 “天色并不是很好……不过好在山姆有保镖，否则我真的会有些不放心。” 穆特望着院子中正把车开过来的卡明顿。 “好意心领了，但我们明天还有别的安排。”林康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 几个小时的讨论，时不时还要弹弹吉他、写写谱子，解答几人关于公司宣发计划的问题，说实话是挺费心神的。 而明天7点，他还要赶回学校参加球队训练，泰勒则要继续她在丽兹萝丝家的作曲课，所以两人早上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辛苦了，后续《up！》开始宣发后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仙妮亚夫妻目送林康二人坐上车后，才转身回到房子里，对他们来说工作才刚刚开始。 “唔……真是疲惫的一天。” 林康试着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一串串咔咔的脆响声。 他歪头看向身边的泰勒，小姑娘居然没有丝毫倦意，这时候从琴包里拿出几张稿纸，借着路灯的微弱光线开始轻声哼唱着。 这些是刚刚她在仙妮亚的指导下写出来的几首歌，显然和偶像的第一次合作让小泰勒欣喜的同时也十分重视。 “真是厉害啊……” 林康嘀咕一声，他已经被各种音符和生意经折磨得不要不要了。 于是对前面的卡明顿说了一声：“我睡一会儿，你晚上开车小心些。”然后侧身倚在靠背上开始打盹。 卡明顿没有回应，不过应该是把速度放慢了些。 他的车技很好，加上郊区这边地广人稀，所以车开得很稳。 耳边回荡着女孩悦耳的歌声，像是安眠曲，车内空调温度也给林康最舒适的体感，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声在这环境下也不显得突兀。 “睡一会儿先……” 这么想着，林康很快进入梦乡。 ……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突然响起一阵刺耳急速的摩擦声！像是什么人用指甲在刮着黑板一样的难听激烈。 与此同时，林康感觉一股极强的惯性将他整个人压在了左边的车门上，手脚的关节被这股巨力砸得生疼，神经顿时传来抗议的信号。 他还没睁开眼，却感觉自己怀里滚进来一团温热的躯体，一叠纸甩在他的脸上，奇怪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 “啊！” 怀里人儿的发出一声惊呼，这是泰勒的声音。 “什么情况？” 林康眉头一皱，瞬间清醒过来，眼睛没能完全适应环境，不过本能向四周看去。 他的脸已经贴在了车窗上，身体也以一种莫名的姿势……有点像是瘫在了座椅和车门的夹角中间。 他只能先试着把自己的身子摆正，却发现小泰勒整个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嘿，泰勒，没事吧？” 小姑娘的泡面头散开了，头卡在林康的胳膊底下，姿势也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唔……我的头……好痛……” 小姑娘捂着自己的头顶，话语中带上了哭腔。 林康心里一凛，因为不知道小姑娘有没有受伤，所以不敢着急去把她从自己身上扶起来，先只能将她放在头上的手慢慢拿开。 “出了点血。”林康隐隐看见她金色的发梢间渗出来了一些血液。 “应该是撞到哪个棱角了……泰勒，你感觉一下身体其他地方会疼么？” 泰勒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有没有伤。 林康趁着这时间眼睛适应了光线，也四处观察起来。 只见自己这边的窗外被一团灌木包围，根本看不到其他事物，枝丫被压在车窗上，发出咔嚓的断裂声，还有像野兽的爪子在抓挠窗户的咯吱声。 好在车身是正的？心里在一阵莫名其妙后，第一反应居然是庆幸。 “卡明顿？” 林康喊着，边打开后排车顶的车灯，右车窗有些光亮，但他们看起来是钻到一片树林里了，那路灯昏黄的亮度只能说聊胜于无。 “我在。” 卡明顿的声音有些闷。 “你没事吧？”林康透过前后椅子间的空隙看了看他，但因为黑暗看得并不真切。 “我还好……”卡明顿这家伙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喘着气说。 “山姆……你头低一低，尽量别伸到窗户上面。” 头低一低？ 林康先是不解其意，心里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天…… 心里忽然出现一个想法，顿时弯下脊椎，身躯几乎像一只大虾一样弓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袭击我们？那人有枪？”林康语气急促说。 他不是傻子，既然卡明顿不让他暴露在窗户上，几乎说的就是有人要拿枪来搞他。 “……不确定……你先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这辆沃尔沃的车身是防弹的……只要你不要抬头就一定没事。” “那你呢？”林康问道，心里一阵焦急。 “我得出去看看……放心，我故意把车撞进这团树丛里，就算对方是狙击手也不好找这里的视野……” …… 第八十一章 遇袭始末 第81章 遇袭始末 凌晨三点，海德社区医院，二楼外科办公室门口。 “诺曼警官，你们慢慢聊，还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吩咐值班护士。” 一个医生打扮的中年白人，对着一位身穿黑色大都会警服的警官客气说道。 “这么晚还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诺曼警官和医生握了握手，把他送出去后小心的关上门。 “唔……在医院想半夜找个私密空间不容易呀。” 他摇摇头，看看已经将两张椅子搬到房间中央的林康和卡明顿二人。 随后也搬来一张椅子，在林康面前坐下来，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看上去有些狼狈的卡明顿。 “你小子没问题吧？” 只见原本高大威武的卡明顿，此时左臂固定着石膏，身上的黑色西装沾满尘土，脚上皮鞋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条破了几个小洞的黑色长袜。 “没问题的长官，小伤而已。” 卡明顿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笑，还比出大拇指。 林康则是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对卡明顿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家伙又更加敬佩了几分。 他是看着卡明顿做检查的，这家伙的左臂在汽车前座与一棵树的碰撞中被撞到了骨折，谁知道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还第一时间要下车去查看，好像察觉不到痛楚…… “国会警察真是了不得……”诺曼警官又瞥了他两眼，随后才嘟囔一声移开视线。 “警官，事情现在调查得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林康脸色凝重望着诺曼警官。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在卡明顿说他要下车探明情况之后，林康也没有闲着。 他本下意识就要拨打911，但在掏出手机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 如果直接打911，接线的就会是警察系统的紧急调度办公室，而这个部门一般是州属的。 警察系统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林康心里犹豫了一会儿，他对政治并不熟悉，只知道父亲政治立场上的主要敌人都在州里，所以心中对州属部门都抱有些戒备。 好在他很快想起几周前，在圣托马斯医院里的诺曼警官，那位大都会警察局的副警长，曾经给他留下一个私人电话号码。 于是拿起手机拨通那个号码，把事情大概告诉了诺曼警官，由他帮忙安排市里的警力过来现场。 “这是深更半夜哪里会这么快？晚上的人手调配有限，现在只有海德镇分局的警力，在盘山公路的那片区域做地毯式排查，上百英亩的树林丛林一点点排查起来是很麻烦的。” 诺曼警官说着将自己的警服拉展了些，他半夜接到林康的电话后二话不说就爬起来安排工作，也算是相当够意思了。 “县治安署那几位调查员往总部去调附近社区的监控了，如果有问题他们会第一时间反馈……”他补充说。 “其实没必要查监控。”卡明顿原本低着头静静听着，在诺曼警官说到这里后忽然抬头说道。 “嗯？你有什么看法？”诺曼警官视线转向他。 “根据我的观察，在那丘陵附近一百英亩左右的范围内，除了一座边缘的农庄之外，其他地方基本都不可能存在摄像头。”卡明顿说。 诺曼警官看着他自信的样子，沉吟一阵后说：“……是你自己观察出来的？” “是的，我们从坎伯兰河畔一路向南边行驶，上了丘陵的盘山公路后我就注意到，那里有限的几个路灯上的监控都已经毁坏了。” “毁坏？”诺曼警官皱眉，看向卡明顿说，“你是指近期被人为破坏？那就更有理由去现场查一查了！” “不，不是被人为破坏的。”卡明顿像是想比划什么，不小心拉动了自己手臂上的石膏，嘴角抽动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年久失修，我能看出来，多半是电路老化之类的问题，不像人为破坏。” “这样……或许是分局那边太久没在意这个偏僻的区域了……”诺曼警官闻言微微颔首说。 美利坚监控的普及率在2000年初还十分低，全国937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监控摄像头不超过百万台，而且基本只集中在大城市uptown市中心商业区或办公区。 郊区几乎只有工厂、能源基地、农庄这些资产集中的地方会配有相应连接警局的监控。 原因包括很多方面，主要是美利坚民众对个人隐私权有着极高的重视，他们认为监控摄像头会侵犯自己的隐私权。 国会的两家党派也几乎没有通过实行过相关的政策，所以这个年代美利坚犯罪率仍然居高不下，许多州的警察系统破案率也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 “我在走上那段路后一直都持有一定的戒心，但是没想到他们会在弯道设下一段阻车器……” 说到这里，卡明顿的眼帘低垂，语气有些沉闷。 林康知道这家伙是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于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里路灯隔小半英里才有一盏，路都看不清楚，你也不是镭射眼，已经做得很好了。” 林康抛出了一个漫威的梗想逗逗他，说完才想起来这家伙恐怕大概率get不到自己的点。 果然，卡明顿一脸愣愣的看着他，反倒是诺曼警官这中年大叔哈哈一笑。 “事实上已经相当好了，那条阻车器贯穿了整条公路，根本没办法躲过去。”诺曼警官随后附和说。 阻车器就是那种在路上铺开一条的尖刺链条，这东西在美利坚应用很广。 “而你们车路的右侧是一个大概20英尺高的陡坡，如果你没有控制好，一个不小心滚下去，那可不会太好受，起码山姆多半是没法这么完好的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他也开了个玩笑，但林康只是呵了一声，心情有些沉重。 在从现场到来医院的全程，他都一直在反思着这件事。 其实如果不是卡明顿警觉，就像诺曼警官说的，事情恐怕不只是卡明顿和小泰勒受了一点轻伤这么简单了…… 这次虽然不像卡明顿以为的会有枪手埋伏，但危险程度实质上未必会比之前塔可钟里的抢劫案差多少，毕竟在汤姆反抗之前，那两个黑人似乎是没想动枪的…… 林康眼睛微眯，这第二次的危机给他敲响了警钟。 看来很多事不是逃避就有用的啊……不能因为觉得这是父亲的问题，自己的能量还影响不到这方面的事务就不作为…… 想着，他起身对诺曼警官说：“麻烦大都会警察局继续追查吧，这件事我会给我父亲说的……还有警官你的帮助，我也会让我父亲知晓的。” 诺曼警官听完大笑一声，摇头笑着说：“我倒不是为了这个才这么大费周章来帮你的……你父亲是个务实的人，事实上我做了什么，即使你不说他也会知道的。” 林康听完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又看向卡明顿：“我去看看泰勒。” 卡明顿立刻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诺曼警官对这个名字还有些印象，摸摸胡须道：“是上次抢劫案的那个小姑娘对吧，怎么每次受伤的都是她……” 听着诺曼警官的自言自语，林康嘴角也不禁掀起一阵苦笑。 是啊，泰勒跟着自己倒是受了无妄之灾…… …… 病房中，泰勒此时正坐在病床上，一团纱布绕过头发在她的小脑袋上缠了一圈。 她看向床边与护士小姐说话的一对中年夫妻。 “请问换好药就没问题了对么？”母亲安德莉亚恳切问道。 “对的，她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剩下的就是安心休养了。”护士礼貌点点头。 “那就好，今晚真是多谢你们了。”安德莉亚连连道谢。 护士离开房间后，两夫妻的注意重新回到女儿身上。 “甜心，你现在应该先睡一觉，好么？”母亲心疼拉住泰勒的小手。 “好的，妈妈。”小姑娘乖乖点头，对着母亲笑了笑。 事实上在一番折腾下来，她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困意了，如果不是害怕父母担心，小姑娘甚至想再把琴包里的谱子拿出来再研究一下。 “好吧，那你在这里陪着女儿，我先开车回去吧，把奥斯汀那小家伙一个人我还是不太放心。” 安德莉亚身边，戴着一架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说道，随后俯下身轻轻贴了贴泰勒的脸颊说了声好好休息，宝贝。 转身要出门时，却正好碰到了走过来的林康卡明顿二人。 “斯威夫特先生……对么？”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会儿。 林康先一步反应过来，脸上浮现笑容，对着眼前这个看上去颇为斯文的男人伸出手。 “我是山姆-林，泰勒的朋友。” “你好，山姆，我叫斯科特-斯威夫特，泰勒的父亲。” 斯科特-斯威夫特眉毛扬了扬，见少年主动介绍，于是也在自我介绍后与他握了握手。 早前在林康刚到医院时，其实是先陪着泰勒到外科去检查的，之后等泰勒的母亲安德莉亚到了他才离开去找卡明顿。 而这位泰勒的父亲，可能是因为在楼下停车之类的原因和他错过了。 “你们过来是……” 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林康身后伤残人士打扮的卡明顿，斯科特疑惑的问。 “哦，是这样，我们过来看一看泰勒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 林康见他是这个意外表情，顿时明白泰勒应该是没有向她父母解释事情的原委。 …… 第八十二章 和卡明顿的对话 第82章 和卡明顿的对话 和斯科特-斯威夫特寒暄了一会儿，送走他后林康来到泰勒床边。 安德莉亚在泰勒签约umg后对林康的态度一直不错，和善说：“你有心了，山姆，泰勒没多大事，你们聊一会儿后记得嘱咐她休息，我去楼下取要用的药物。” 说完退出了房间。 “你是怎么和你父母解释受伤的原因的？我过来前已经准备好见到他们对我大发雷霆了。”林康笑着问泰勒。 泰勒哼哼一声：“早知道是该让他们好好质问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的……” 随即看到林康揶揄的笑脸，语气回到正经说：“我就说路上遇到路障，车子没开稳打滑了，没有解释原因，其实他们也想不到这一层的。” 小姑娘当时听到了林康和诺曼警官的那通电话，所以明白这个事故其实是有人在针对林康，不过因为担心父母责怪林康，所以就没有明说。 “其实只是皮外伤，当时觉得比较痛，现在好多啦……看在你带我认识仙妮亚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泰勒冲林康努了努鼻子，配上头上的绷带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嗯……” 林康微微笑着点点头，吩咐几句这几天养好伤，在丽兹萝丝那边的课程可以先请几天假后，就起身离开。 “你的手还不行吧，我来开车。”林康看着左臂吊起的卡明顿，皱皱眉说。 “如果你可以的话，我没意见。”卡明顿耸耸肩，既然受伤了他就不会故意去逞强。 林康坐进驾驶位，前后左右检查一番系好安全带后说：“我试试吧。” 梦中记忆里他在考完驾照后其实就没怎么碰过车了，希望肌肉记忆能有些作用。 好在美利坚和华国一样都是左舵，而且现在正值凌晨，本就地广人稀的纳什维尔街道上几乎见不到几辆车，开起来甚至比那所谓的科目三还简单些。 逐渐上手，把车开稳后，林康问副驾驶上的卡明顿：“这事你已经和我父亲说了对吧？” 虽然卡明顿没有开车，但他的身体和神经显然是没有放松，一直坐端正盯着前面的路况。 不知道是在观察外界提防危险，还是时刻准备在林康开不好的时候拉手刹保命。 听到林康的问话，他回过神，颔首说：“说了，警察赶过来后我就给boss打了通电话。” “……那我父亲怎么说？” “他只说了声知道了。”卡明顿说完眼睛瞥了瞥林康，发现他神色没多大变化后松了口气。 “我认为boss他是有计划的，我们只要顺着他的安排……” “你清楚这个计划？”林康看着昏暗的路面，随口打断了他的话。 卡明顿被他问得一时语塞，思考一会儿后说。 “呃……boss派我保护你的时候没和我明说，但我到现在已经跟了他一个任期的时间，我了解他的作风，他不是那种会任人拿捏的软弱议员。” 林康听完，呵呵笑了一声：“别紧张卡明顿，我当然明白这些，只是这次我有些看不透他的想法和意图。” 卡明顿有些尴尬地笑着挠挠头。 “恕我直言山姆，如果你能看透boss的手段，那么你在政治上的……素养，应该就不会比大部分众议员差了，起码据我了解是这样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林康听他这么说倒是来了兴趣，他从父亲平时的工作大致能推断出来父亲的能量应该算不上小，但具体怎么样他的确没有概念。 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如果我父亲不禁止的话，我想你可以和我聊聊。” “事实上……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国会警察培训学院为了避嫌，在我们入职前并不会教我们有关政治的内容。”卡明顿试着活动了一下他的右肩膀。 “你真有意思，那你凭什么认为我父亲很有手段？”林康被他逗乐了。 卡明顿回忆了好一会儿，一本正经解释说：“因为其他人对他的态度。” “在国会山的议员社区，凡是去拜访boss的那些人，无论是其余众议员还是什么人，对boss都是非常崇敬的态度，这点我看得出来。” 林康摇摇头：“如果都需要上门拜访了，是不是说明这些人肯定有求于我父亲，那态度怎么可能差？” 卡明顿一时无话可说，又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这才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一个很好的佐证！” “你应该知道特勤局吧，山姆？” “当然，”林康回答，“专门保护白宫安全的警察部门。” “他们还负责保护外国使团……当然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我有一个老战友和我同期在培训学院毕业，他和我不一样，他被分配到特勤局……” 卡明顿说到这里话语一顿，声音忽然低了许多。 “而且他是去到了……大统领身边。” “大统领……” 林康闻言心里一惊，脚都不小心轻轻点了一下刹车，忙稳住后，见他很久没有接下去，气急催促，“然后呢？你少吊我胃口，快接着说。” “别着急嘛……” 卡明顿似乎自得于找到了说服林康的方法，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去年一次内阁查经班时，我正好和他在休息室遇到了，然后吹牛的时候他知道我在boss手下，就随口提到说……” “大统领已经注意到了boss，似乎是和谁夸奖过boss在哪项法案上做了很大贡献……大概是这样。” 卡明顿说到这里就词穷了，也没了下文。 林康哭笑不得：“向谁夸奖？在哪个法案上做了贡献？你说的这像是那种娱乐小报的八卦……” 卡明顿有些急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谁让军队和培训学院不给我们灌输这方面的知识？”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只是想说明我父亲绝对是有安排的。”林康知道他已经竭尽所学了。 “是的，就是这样的。”卡明顿见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终于点点头。 他看回前路，又问：“嗯？你怎么走到这条路了，不是要回罗兰街吗？” “不，明天的训练我请个假，今天回音乐街那边。”林康望着路牌上music row的指示标。 “你说我父亲有计划，我也认同这一点……但这不是我做鸵鸟的理由，作为当事人，我需要尽自己的力将这件事了结。” …… 后一章后半夜补齐 第八十三章 父子夜谈 第83章 父子夜谈 回到家里，二楼书房的灯不出意料亮着，四溢的明黄色光线如果不是有厚实窗帘遮挡，亮得估计在一个街区外就能看见。 门没关，林康走到门口敲了敲。 “进来吧。”父亲的声音传出来。 “回来了？坐沙发上也行，坐椅子也行。” 红橡木书桌后，埋在书海中的父亲头也没抬，拿着笔的手随便指了指，算是给林康安排一番，说的是中文。 见父亲不再说话，林康也大致知道他是有事在忙，于是乖乖坐在沙发上，双目随意扫视着书房内的装饰。 房间从木板到各种家具，都是全美式硬木风，四十平米的空间内一个大书柜背靠墙壁，头顶天花板，三排书整整齐齐摆放其上。 书柜前是一张像饭桌那么大的书桌，这上面的东西就显得十分杂乱，一台台式电脑，键盘边各类文件纸层层叠叠，几本如同牛津字典般厚重的书本书页打开躺在侧边，最前面还摆了个铜制地球仪。 再前有一把温莎椅，同样是红橡木制成的，上面放了个坐垫，这个椅子的主人一般是道格那个秃顶大叔。 再往前就是林康现在坐的这张布艺小沙发。 门开在左边，窗户开在右边，南北朝向让房间采光足、通风好…… 林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却听到父亲忽然开口。 “建议你回去睡觉，我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时间。”还是头也没抬，对着电脑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今晚的事……我想找父亲你聊聊。”林康沉默了足足有三十秒，才缓缓开口说。 “这是件不小的事，但不是今晚就要解决的。” 说完这句话，父亲的头终于偏了偏，不过是在看手上的手表。 “已经四点了，道格还有一个半小时会过来，你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迟。” “这事装在心里我睡不着，”林康像是下定了决心，咬咬牙说。 “你应该和我事先说清楚的，如果你是我，这事放在你自己的身上你会甘心吗？” 父亲终于肯抬头看着儿子，父子两人对视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唉……到底是长大了。”林毅明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笔，刚毅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 手臂搭在桌上，凝视着沙发上的林康，问。 “你觉得如果我事先告诉了你，是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吗？” “当然……”林康当即就想反驳，但随即口中话语一滞。 好有道理啊…… 这事就算和自己说好了难道就不会发生吗？ 未必，多半只是或早或晚的区别，而且自己多半还要提心吊胆许久。 “……是这样的没错……但我们应该一起找回避的方法，而不是就这么坐视你的政敌对我下手不是吗？” 林康随即把自己不甘的脸色收了起来，摆正态度开始就事论事。 “我相信父亲你肯定是有计划的，但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林毅明脸上还是无奈之色，身体向后倾了倾，像是在找一个舒服的姿势，随后语重心长说。 “能意识到是我的政敌，这说明你在思考能力上有很大进步，但你有没有想过……” “和你说了又怎么样？现阶段你能改变这些吗？或者说你能做些什么吗？” 这一串问句……几乎又将林康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起码……能让我好受点，而不是让我觉得你好像对我的安全毫不关心，什么都不打算做！” 林康抹了一把脸，有些艰难地咬牙说出这些话。 林毅明却只是一直盯着他。 良久后，轻轻问了一句。 “那卡明顿算什么？” 是啊，那卡明顿算什么？ 林康顿时愣住了。 作为众议员的父亲按照规定只有配备一个国会警察保镖的名额。 在将卡明顿让给自己后，他现在用的这个保镖貌似是从安保公司外聘来的，要说军龄这个家伙可能会更长，但保卫水平上肯定是不如层层筛选过后的卡明顿的。 林康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又抹了一把脸，苦笑一声。 “我明白了。” 起身迈步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不出意料，林毅明根本没有想着挽留他，摆摆手说了句“早点睡，明天再说”后，就继续伏案投入工作。 好，那就明天说。 林康心里原本还是期望父亲能趁着开了口，就把事情说明白的，但明显他更关心手头的工作。 …… 第二天7点，林康顶着一夜未眠的脑袋下楼。 “今天早餐是弗兰克想吃很久的汤面，道格你可以试试，食材是我托人从孟菲斯的唐人街买的……这是筷子，你用不习惯的话也可以用叉子。” 丽贝卡笑着将两碗清汤面条端上桌。 桌边，一个秃头的白人也端正地坐着等待开饭，显然是幕僚道格。 “谢谢夫人，我喜欢华国菜，至于用筷子……的确不好学。” 道格起身客气接过陶瓷碗，试着对空气操作了一番那双筷子后，感觉自己手上使不出那股巧劲，便有些泄气地换成了叉子。 “山姆也下来啦……你们父子俩什么情况，怎么都是满眼血丝？” 丽贝卡诧异看着状态有些相似的父子二人。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目光有些疑惑地扫过这对父子。 林毅明吸溜了一口面条，咀嚼一番吞咽下去后淡淡说：“没什么亲爱的，山姆来书房和我聊了一会儿。” 说完立即脸上出现惊喜的表情，竖起大拇指对妻子就是一通夸赞，丽贝卡被他逗得一笑，甩甩手说：“用不着这么夸我，我才不关心你们父子俩说了什么。” 道格在旁边埋头用叉子笨拙地吃着面，不敢说话。 林康抬头看了看父亲，想说什么却被父亲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了，他看向妻子：“食材还够吗？给山姆也准备一碗吧，他很久都没有吃过华国菜了。” “当然。”丽贝卡应允后回到厨房。 这时林毅明才用汉语对林康说：“你妈还不知道你昨晚又遇袭了，不想她操心就先别说。” 林康点点头示意明白。 随即开口：“那现在可以再说清楚那事了吗？前因后果。” “没空，我马上就要出去。”林毅明又吸溜一口面，转头用英语问道格，“今天的行程是怎么样的？” 道格闻言立即把嘴里没吸上来的面咬断，好像被热汤烫了一下，边抽着嘴巴回答。 “嘶……7点半是纳什维尔市第一位黑人大法官的征婚礼，那老家伙已经70岁了又找了个老伴……8点半贫困社区中学公共教育课，10点要在市议会例会做开幕演讲，12点能源管理局……” 道格嘴巴这一张开就像停不下来，林康听到一半忙抬手打断。 “我就想问什么时候有时间……” 林毅明摊开手：“或许……晚上看看？” …… 不知不觉20万字了……求些票票qaq 第八十四章 三角进攻 第84章 三角进攻 上午，mba室内球馆，场上一个半场中，十位球员五个五个分别穿着黑白色的背心，组成进攻防守双方。 身穿白色球衣的进攻方五人不断在场上左右穿插，敏捷跑位，但黑色球衣的防守方同样全神贯注在换位死盯对方。 进攻组五人将球传来传去，导了半天，却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出手机会。 在一个质量极低的大范围传球后，皮球被防守方的中锋跳起一把抓了下来。 “停！你们这打的是什么狗屎！” 场边的教练李先生气愤起身，迈着大步走上场。 “三角进攻！三角进攻！有那么难吗？你们tmd看了多少遍乔丹皮蓬和科比奥尼尔的录像了，最基础的都做不好……简直蠢得像我家养的杜洛克猪一样！” “跑位不是让你们像无头苍蝇乱跑，要阅读防守懂不懂？跑位的目的是让一边三人形成稳定间距的进攻站位，你们跑得和tm60年代的嬉皮士一样滑稽松散！” 李先生把众人叫过来聚成一圈，拿出战术板，吐沫横飞继续解释三角进攻的战术理念。 林康在最外圈也侧耳仔细听着。 三角进攻这个战术是李先生思量许久，最后和林康等几个主力队员商量后定下的新赛季核心战术。 三角进攻可以说是篮球界最着名的战术，发扬者是被誉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教练之一的菲尔-杰克逊，他十一次夺冠的进攻战术基础就是三角进攻。 科比、乔丹这两个历史级别的得分后卫，都是在这个战术体系下大放异彩。 “你们每个人都不能懈怠，时刻集中注意力观察队友跑位方向，一定要形成稳定的三角形配合，明白吗？” 战术板已经在无数线条图形的交织下成了一团浆糊。 可李先生还是圈圈画画的，众队员也看着，似乎看懂一个混乱的战术图就是篮球运动员的基本素养。 “山姆，你是最关键的……” 林康微微走了个神，结果忽然听李先生提到他，抬头张望半天没找他的影儿。 “我在这儿，教练。” 扒拉两下从队友身后挤到前方。 李先生皱眉看着他：“山姆，你应该好好听，你是三角进攻里最关键的一环，全队人的跑位和进攻选择都是以你为中心，所以你的任务最重。” “但你刚刚的表现呢？第一没有配合好队友的掩护挡拆，第二没有打出侵略性，如果你这一点哑火，那么对于依赖球星个人能力的三角进攻就是足以致命的！” “……是的教练，抱歉，接下来我一定会做得更好。”林康坦然接受了李先生的批评。 他刚才的确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想着近期发生的一堆事，而战术演练则需要球员的全神投入，更别说林康是全队的核心…… 李先生见他大方承认并给出保证，于是沉沉点了点头，然后大吼说。 “嗯……那就继续训练，攻守双方不换，等进攻方利用战术得到15分后再交换！这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懒散的样子！” …… 结束训练后，大红队全队三三两两从球馆走出，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李先生和体育部的几个老师向学校为队员们申请了集训日和比赛日的伙食补助，从tssaa专业认证的饮食部门请来了厨师，为队员们准备营养餐。 其实体育类项目很多都是如此，除了训练频率和强度需要严谨的安排，饮食讲求均衡，保证运动员的营养摄入也是重中之重。 当运动员其实并不容易，林康他们尚且在高中，以后大部分人不会往职业发展，所以不需要有太严格的要求，唯一就是要保证摄入高蛋白，以此维持他们不小的肌肉消耗。 “山姆，你昨天有看fid上的学校论坛吗？” 走在校道上，身边的穿着宽松短袖短裤的乔治凑近问林康。 林康还在想事，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反问：“怎么，论坛上又出什么事了？” 理查德这时候跳出来，贱贱地朝林康挤眉弄眼。 “新闻社那帮家伙昨天把一道录像传到了论坛上……山姆，你知道是什么的录像吗？特别有趣哈哈哈！” 林康顿时失笑，看这贱人的表情，录像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系的，那不用说，只可能是劳动节晚会的…… 不过自己自然已经演出完了，自然不会在乎视频有没有传出去。 见林康只顾着往前走，一直不说话，理查德顿感无趣。 “山姆你真是缺少幽默细胞，白瞎了一副英俊的脸蛋，没有女孩会喜欢一个不懂风情的木头。” “去你的，理查德。”林康知道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骂了一声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 乔治挺着他圆滚滚的肚子附和说：“是啊！我倒觉得山姆比你有趣得多，理查德你的笑话很多时候并不好玩，相反会让我想揍你！” 平时乔治受惯了他的言语欺压，压抑了很久今天总算借题做出了反抗。 理查德听了立即哎呀一声炸了毛，瞪着眼说：“你tm敢这么说我，看来还没被虐够对吧，来来来，上场拿球说话，全场单挑，看今天不把你打得喊妈妈！” “就凭你？来就来！”乔治也瞪圆了眼睛，说到单挑他可是不惧除了林康之外的任何一个队友的。 他超过220磅（约100公斤）的体重和他浑圆的大屁股，足以令他在背身状态下碾压所有人。 “行了你们两个，还全场单挑？不如把力气留到下周打定级赛。”林康白了这两个活宝一眼。 他了解他们，这两个家伙虽然实力在大红队里是除过他之外最强的，但都懒得出奇，全场单挑这种能把人累瘫的事他们才不会去做。 “对了，还有件事。”被林康打断，两人也都嘿嘿一笑消停了，乔治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对林康说。 “橄榄球队的家伙前两天还和我打听他们老大汤姆的情况，你知不知道了，山姆？” 汤姆的情况？ 林康皱皱眉，他记得上次已经在论坛做出过回复了。 “汤姆受的是枪伤，可没那么快能痊愈，再说他们有什么直接打电话去问汤姆自己就好了，怎么非要找我？” …… 第八十五章 烦恼的橄榄球队 第85章 烦恼的橄榄球队 “他们说打不通电话，发短信也等不到回复。”乔治耸耸肩。 说话的时间三人已经踏入了食堂，里面已经颇为热闹，看样子橄榄球队和棒球队的队员们也在结束训练后过来吃午餐。 各大高中生联赛的开赛时间都集中在九月中旬，所有球员都在全心准备新赛季，最近的训练就会显得有些频繁。 “嗨！山姆，等一下！”前面桌子边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白人少年，原本在和身旁的队友面容扭曲地说些什么，忽然瞥到三人走近，忙站起身叫住林康。 “德里克？怎么？”林康脚步一顿看向这个矮壮少年。 德里克是橄榄球队的首发外接手，和林康同为高三生，当初入学时他们同期进的球队，除了汤姆外橄榄球队就属他和林康最熟的。 乔治见他好像有话和林康说，于是便拍了拍林康肩膀：“你们聊，我帮你拿餐山姆，还是按食谱对吗？” 请来的专业厨师按训练计划制定了一套营养餐食谱，每次训练都变着法的让小伙子们摄入不同类的食物。 “嗯，按食谱来，多加些蔬菜就好。”林康补充说，随后在橄榄球队就餐的这边坐了下来。 “汤姆的事？” 德里克点头，面色紧张指了指他们前面两个桌子的方向。 那里坐了个精瘦的白老头，正边吃着半人份的营养餐，边对一个站着的高个子强壮青年耳提面命。 那青年蔫蔫的低头，接受口水雨的洗礼。 “汉斯教练？他果然不是在批人，就是在批人的路上……” 林康对这个也曾教导过自己，被尊称为希特勒的凶恶德裔小老头十分熟悉。 德里克似乎打了个冷战，拉了拉林康，小声说：“是啊……你不知道，希特勒这几天还变本加厉，达雷尔现在是接替汤姆的首发主力近端锋，最近已经快被骂成狗屎了……” 林康有些好笑的看向他，也就在汉斯教练面前，这些往日能在校园里横着走的橄榄球队员才会从老鹰变成小鸡。 “让我猜一下，临近新赛季，球队的第一场比赛应该也在下周要开始了吧。但现在少了汤姆这个主力近端锋，你们的战术表现肯定不好，所以汉斯教练就开始整治你们……” 德里克一把揽住林康的肩膀，嚎道：“山姆果然是自己人，你是了解的，希特勒那家伙不是人啊，天知道没有汤姆的这两周我们都是怎么过的吗？整个就是悲惨世界里的苦刑犯……” 汉斯教练之所以被尊称为希特勒，除了他喷起人来言语上极为犀利之外，如果训练时球队没有达到他的严格要求，他的体罚加练也是要人半条命的。 但不得不说，他这些手段起到的效果相当不错，mba的橄榄球队在整个田纳西州都享有一定盛名。 他手底下先后出过5名nfl球员，只要汤姆大学时正常发挥，几乎百分百会成为他第6位进入nfl的弟子。 如果有学生要走体育特长的路子，mba橄榄球队的履历将为他们申请大学加分不少，加上汉斯教练个人和许多排名全美前30的学校都有联系，他的推荐信基本能为一个学生铺平入学的道路。 这就是橄榄球这帮小伙子虽然饱受“欺压”，却仍然痛并快乐的理由。 “你们既然打过电话也发过短信了，为什么……”林康想了想。 德里克当即点点头，委屈说：“耶！我们几乎每个人都给他打了电话，发了短信，但这家伙一次都没回复过！上次我和几个兄弟去了他家，敲门也是没人回应。” “希特勒因为这事着急，眼看要比赛了汤姆还不回来，结果就拿我们当出气筒……” 这个年代的通讯手段无外乎电话、短信和邮件，虽然上次汤姆因为担心被人看到他脆弱的样子，所以不想让球队来探望他。 但应该也不至于说全队人找他都不回应啊…… 林康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沉默一会儿后说。 “我知道了，今天训练完我会去找他的，你们先安心训练吧，希望下周能听到你们首战的好消息。” 看到端着餐盘的乔治和理查德走回来，林康起身安慰似的拍拍德雷克。 …… 下午，训练完的林康从体育场侧边的门走出来，那辆沃尔沃s60被送去维修了，专属座驾暂时换成了一直在车库里吃灰的福特福克斯一代。 “今天要去趟圣托马斯医院。”林康坐上驾驶位，对副驾上脖子系着固定带的卡明顿说了一声。 卡明顿点点头，又看向林康：“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你平时训练完都是累得像条死狗一样……” “md，卡明顿你就不能学点好的形容词吗？”林康吐槽一声，松离合启动车子。 “今天的事有点急，是有关汤姆的……对了，你上次去圣托马斯医院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对的？” 闻言，卡明顿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有些疑惑的开口：“我想没有吧……那里就是很正常的专科医院，紧急通道完善，房间的隔音性很好，家庭医生很专业，宣传板上的内容可能有些夸大，但……” “那就好。”林康叹了口气打断他，卡明顿说的和他想的完全在两个频道，不过他也只是随口问问。 开了十多分钟到医院，林康来到汤姆所在的那间高层病房，扭了扭门把，却发现是上了锁的。 走廊上一个护士走过来询问：“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林康转头问，“我想找这间病房里的病人，请问他在哪里？” 护士看了看门牌上的信息。 “这是布鲁斯医生专属的病人病房，但……今天是周末，布鲁斯医生没有回来，抱歉先生，我们也不太清楚病人的安排，你可能要等周一问布鲁斯医生。” 林康无奈道了声谢，知道今天可能是很难找到汤姆了。 美利坚医院体系有很大不同，简单来说这里的医院更像是营利性的商业体。 有一个比喻很形象，若将美国医疗行业看作是一个独立的经济体，它将是全球第五大经济体，体系结构复杂。 像林康和汤姆看病都是有专属的家庭医生的，这种医生时间相对自由，基本上就是按照客户的预约来安排上班时间，医院不会干涉。 客户的病例档案都存放在他们手里，病人信息只有他们最清楚。 所以林康只好到前台查了查病房信息，知道汤姆是办理了出院手续的，才稍微安心了些。 至于他是出院回家还是又转到其他医院，这就没办法求证了。 汤姆这小子……一时间还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八十六章 电话会议 第86章 电话会议 晚上回到家，意外的发现父亲的那辆凯迪拉克政务车已经停到了车库。 林康心里嘀咕一声：早上说得那么忙，还以为晚上也会很晚回来呢…… 本想直接上二楼到书房去找父亲，却被客厅里翘着腿看报纸的道格叫住了。 “山姆，稍等下再上去，有客人在。”道格招手示意他和卡明顿坐下说话，卡明顿却摆摆手说自己要先回房间擦药。 卡明顿和另一位保镖在林康家一楼都各有一间卧室。 “是谁来了？”林康坐下随手打开电视，调到nbc（国家广播公司）频道，里面播的是《老友记》第八季，林康饶有兴致的停在这里看了起来。 “你们mba的校长约翰逊先生。”道格似乎对电视没有什么兴趣，先是看完一份《华尔街日报》后，又抓起一份《华盛顿邮报》，身边还垒着一沓报纸。 “哦？”林康也翘起腿，想起进来时门口的街边似乎是停了一辆之前没见过的雷克萨斯，有些意外的双臂环抱胸前问，“他来我们家做什么？” 道格边阅读报纸的内容，笑着回答：“事实上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了，上周已经来了一次……老板有些烦他，似乎是因为你们学校换届的事情吧，他竟然希望老板能和教师工会对上，不得不说这位先生真敢想啊……” “换届？”林康当然知道他们学校每几年就要来一次内部的换届选举，这是美利坚的一大特色，目的当然是为了显示从头到脚的皿煮。 约翰逊先生已经在校长位置上坐了起码十几年了吧……这次居然连形式上的换届都把握不住，难道是和教师工会发生什么纠纷了？ 道格说得没头没尾，估计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林康想了一会儿就把这事放过去，暂时放空心神看起电视，不一会儿就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老友记》无愧于美剧中的经典之作，当你能接住里面的一些美利坚特色梗之后，一定能认同这部剧设计的精巧和有趣之处。 过了大概十分钟，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头发花白的校长约翰逊和林毅明一前一后走下来。 “嗨，山姆你也回来了。”看到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林康，校长约翰逊向他笑着点了点头，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不那么自然。 两人来到门口，林毅明伸手为约翰逊校长打开门，又郑重的与他握了握手。 “约翰逊先生，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坚定目标，所有前进路上的风波坎坷都只是暂时的。” 约翰逊校长苦笑一声，回道：“但愿如此……无论如何，感谢你的时间，林先生！我就不打扰了……” 林毅明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样子是没谈妥…… 听到父亲的那官腔官调，林康大概能猜到结果是怎么样的。 关上门，道格看了眼手表，对林毅明说：“还差六分钟8点半，boss。” 林毅明颔首：“嗯，我就是掐着点的，上来吧。”说着就要上楼。 林康忙用中文喊了一声：“那我呢？不是说今晚看看能不能和我说清楚那件事的吗？” “你？”林毅明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 “等会儿我和道格要开一个电话会议，今晚不一定有时间……当然，如果你要是愿意听也可以上来，不过我先说明，会议是很枯燥的，你未必有耐心……” “我听！”林康没等他说完就答应下来。 “好，那就上来。”说完林毅明转身上楼，却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林康还是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来，道格从书桌的抽屉里抱出一台怪模怪样的黑盒子，开始摆弄起来。 林康以前偷偷来父亲书房的时候见过这东西，但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想到今天应该有机会知晓了吧。 于是问道：“这是什么？是一个固定电话吗？” 林毅明正坐着面容严肃的整理桌上的文件，似乎在思考什么，没理他。 道格在打开黑盒子，拿出一个电话模样的东西后笑着回答：“差不多，这是国会内部配备给议员用来进行电话会议的安全座机，通话时的电话网络是使用国会加密线路的。” “其实一般比较少用到这东西，只是这次会议有关一份重要的提案起草，所以不得不用上它。” 说完他拿出一个类似于有线头戴式的耳机，给林毅明带上，随后他在电话上按下两个按钮，之后又转了个旋钮。 “hello，可以听到吗？”林毅明拉下耳机上的麦克风说道。 道格从黑盒子上扯出一个连着一条电线，类似于警用对讲机的东西，耳朵附上去听了听后，点点头示意可以听到。 林康被两人这一番举动搞得有些懵，心说老爸和道格这两位弄的……怎么像是在当间谍一样…… 似乎是为了照顾林康，道格在坐到椅子上后，把对讲机的音量调大了些，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响起了几道微弱的电流杂音和物体碰撞的闷响声。 林康知道这是其他参会者进入电话会议的动静。 在时钟指向8点半的那一刻，只听电话里一道有磁性的男声传出来。 “会议时间到，按规矩，我需要各位依次发言确认身份，按州的选区顺序……” “好的，这里是来自阿肯色州的马克-莫里斯。”又是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等到6个人发言过后，就听到林毅明沉稳开口：“这里是来自田纳西州的弗兰克-林。” 一个接一个报告身份，直到林康数到第十二个人，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听到最先的那个男人说道。 “很好，金融服务和一般政府拨款小组委员会十三人到齐，那么接下来我们正式开始关于《对联邦司法机构预算上调》议案第二份草案会议。” 听着电话里那一串让人头疼的专业名词，林康才算是明白了父亲今天这个电话会议是要做什么的，同时也得到了不少关键的信息。 金融服务和一般政府拨款小组委员会…… 不得不说，高一高二的政治课还是相当有用的，这让林康对美利坚的国会体系有着基础的认知。 所以他知道这个名字复杂的组织，应该是国会众议院拨款委员会之下的一个小组委员会。 只是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拨款委员会似乎是国会极为重要的一个部门啊…… 从它的名字里就可以看出来，管钱的部门，无论放在哪里都会是核心。 第八十七章 针对安然丑闻的决议案 第87章 针对安然丑闻的决议案 电话里中年男人的声音继续说着：“很抱歉在应对中期选举的重要时期占用各位的时间，但为了能在12月国会全体议事会前将这份联合决议案送到大统领手中，我们不得不抓紧时间……” 林康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当做上政治课一样安静聆听。 眼角的余光瞟到道格忽然从椅子上起身，坐到林康身边，手里连接着电话的对讲机在这距离下，几乎被拉成了一条直线。 “我想这样你能听得更清楚些，山姆。”道格笑了笑。 林康看到他手里还握着一根录音笔，问道：“这种机密会议可以录音么？” “当然，这次会议很关键，有许多要点需要让文员做会议记录，即便我们不录音，在国会山的委员会主席也会录音的……”说完他又感叹一句。 “希望这次能有不错的反馈吧，这样的话，这份《对联邦司法机构预算上调》决议案这个月就能在国会山举行公共听证会了。” “委员会主席……就是现在电话里说话的那人对么……但公共听证会……”林康在脑子里搜刮了一番有关这个名词的信息，但一无所获。 道格看出他没有理解，将录音笔和对讲机小心放到大腿下用手轻轻按住，压低声音解释说。 “是这样的，现在说话的这个人叫奥科特-伯奇，是众议院拨款委员会的主席。他纠集全体拨款委员会的众议员，目的是对《对联邦司法机构预算上调》草案做初步的研究和辩论。” “如果把这个决议案比作一个新生儿，只要通过了小组委员会的初步认定，就意味着这个婴儿顺利出生，后续的公共听证会则是将决议案呈现给全体众议员，届时会有持续一段时间的辩论等一系列安排，这个阶段可以比喻为成人礼。” “再往后还要呈递给参议院审核，参议员审核通过后，最后再送到白宫上呈给大统领……” “而今天这位伯奇先生代表了拨款委员会，他认可就相当于委员会认可，而拨款委员会的能量在众议院中相当大，一般只要他们通过的草案，听证会十有八九不会出问题。” 林康沉默着消化了一会儿，心有所想，挑挑眉偏头看向道格。 “我怎么感觉你的语气好像很兴奋啊……这个什么司法预算决议案，似乎是对我父亲很有益的东西？” 道格笑着点头，“何止是有益！对于职责是法案复议和监督行政的众议员们来说，一份被国会上下认可，到最后大统领亲自签下的法案，就是最大的政绩！” “这份政绩是许多众议员求而不得的，拿去年也就是2001年来说，全年有超过7000份法案被提出，最后通过的只有不到500份，而且其中近半都集中在以大统领为首的内阁。” 林康这次听明白了，抚着下巴说：“所以也就是说，今天开会讨论的这个法案，是由我父亲最先提出并且全权负责的？这样如果最后通过，政绩就都能落到他头上。” 道格摇摇头纠正他：“当然不是boss全权负责，一份成熟法案涉及的工作和流程非常繁杂。” “boss提出想法后，第一时间联系了他几个同为驴党（即民主党，以后用驴象代称两党）众议员交流可行性，还请来了专家团队负责初稿的起草，这才有了现在这一份草案。” “政绩也是不可能独享的，经过小组委员会的决议后，这份决议案就算是挂在了拨款委员会的头上，如果最终通过每个成员都是有功之臣。只是具体看怎么分配利益而已，不过boss一定是拿大头的就是了。” 道格的解释不可谓不清晰，林康了然的颔首，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道格又将对讲机和录音笔拿了起来，电话会议里发言的还是那位名为伯奇的拨款委员会主席。 他说着：“这次在我身边旁听的除了我们聘请的专业预算团队外，还有我们的朋友韦伯先生……” 在这个名字被提起的一刹那，林康很明显的感觉到身旁道格的神情立即紧绷了起来，目光投向书桌后的林毅明，双方视线不约而同的碰撞了一下。 “这人是谁？” 道格瞳孔微缩，嘴唇动了动：“象党党鞭……天知道为什么他会过来……难道是……伯奇想卡草案的脖子？不应该，这对他没有好处啊……”后一句话显然是他对自己说的。 象党的党鞭……林康听了神情也严肃了些。 父亲是驴党的，按照驴象对立的原则，除过同个委员会小组的同事之外，按理说无关的象党众议员是不会出现在初期决议上的。 2002年的美利坚，大统领还是被戏称为“反恐精英”的小树丛先生，他出身于象党，因而近年国会两个议院的多数党都是象党。 驴党本就势弱，虽然说00世纪初期的两党争端还没有后世那么极端，但在没有利益重叠的情况下，不要说对立党派，就是自家党内也多的是想扯后腿的人。 所以林康知晓他父亲和道格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位党鞭先生是被请来找茬的。 至于党鞭这个角色林康倒是比较清楚。 顾名思义，党鞭指的就是一个党派纪律上的首脑，负责团结党派内的所有成员，并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家伙。 简单来说，众议院最高长官是议长，议长为多数党的实际领导者，在美利坚高层中，众议院议长的地位排在第三，仅次于总统、副总统。 除议长之外，众议院中的多数党和少数党，会分别选举产生自己的领袖和党鞭。 依次为多数党领袖、多数党党鞭、少数党领袖、少数党党鞭，上述五人组成了众议院的领导层，其中多数党领袖和党鞭的实权实际上是比少数党的高出一定程度的。 多数党的党鞭如果站对队伍，很多时候就是下一任国务卿、副总统等重要内阁职位的第一候选人，可见其位高权重。 “弗兰克，你是决议案的发起起草人，由你第一个为大家详细解释草案初稿的安排，以及对标原《联邦司法预算案》的改动之处。” “好的。”林毅明闻言翻起一沓看上去足有大几十页的文件纸，虽然知道那边有着一位可能是来找茬的大佬，但语气依旧平稳。 “鉴于2001年安然公司丑闻爆发，联邦司法部介入调查后，在半年时间内司法系统因为员工专业素养欠缺尽调工作进展缓慢，就此状况提出……” 接下来的四个多小时，电话会议在时而沉闷，时而争吵的环境下不断展开，林毅明面前的草案书也越翻越后。 耳边有着道格这个专业人士当随身传译为他英译英，林康倒不至于说听不懂，只是越到后面感觉脑子里装的东西也就越多，逐渐失了逻辑跟不上会议的节奏。 明白过来自己现今的政治修养，对这种程度的会议还是力有未逮时，他也就不再强求能形成逻辑闭环，只求能获取多一点信息…… 安然公司。 这是一个在会议中不断被提起来的高频词汇，似乎这个公司已经来到了这些美利坚最高层政客的视线中央。 以林康自己的见闻，只是对这安然公司略知一二。 比如它从90年代开始就是全美，甚至全球最大市场占有率的能源公司，在2000年《财富》杂志评选出的世界500强排名第16位，市值最高时达到了600亿美金。 安然公司在华尔街多年来享有盛名，每一家证券公司给出来的评级几乎清一色都是买入或者增持，简直是资本的宠儿。 然而在去年，这个庞然大物却突然宣布破产倒闭，在联邦司法部介入后，一系列丑闻被摆到了大众眼前。 贿赂官员……暗箱操作……转嫁坏账…… 审计漏洞……狼性文化……欺骗股民…… 一个资本巨头的倒台，还牵扯出许多其他巨头。 比如当时被称为五大会计师事务所的安达信，这家公司从90年开始负责安然的审计工作，据调查和安然公司沆瀣一气，收了3亿（一说11亿）美金好处费后协助安然财务欺诈行为。 在今年6月正式被法院判决犯有阻碍政府调查安然破产案的罪行。 安达信公司在北美的业务直接被兼并，全球业务最终被普华永道和安永分而食之，从此世界会计师事务所只余普华永道、德勤、毕马威、安永四大。 同样被波及到的还有电信巨头美利坚世界通信公司，花旗集团、摩根大通、美洲银行等等坚挺百年的资本巨鳄，面临司法部的清算，最后估计少不了超过十亿美金的罚款。 而父亲这份《对联邦司法机构预算上调》决议案，针对的就是这一现实问题，旨在加大司法部的预算投入，重新审视、恢复必要商业限制的强硬措施…… 除此之外，林康也在电话里一些议员含含糊糊的言语中推断出了另一个有意思的信息。 这安然公司……似乎还和大统领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 林康心里有些意外的暗笑，这位“反恐精英”在政期间被民众和媒体嘴碎过不少次，没想到这种骇人听闻的大案也能扯上他。 不过这种涉及最高领导人的丑闻，在不为政治斗争的正式议案会议中还是会稍微避讳一下的。 当然要是放到直接和大统领有利益冲突的敌人手里，那就是一个能炒出不少好菜的好料了…… …… 终于，在凌晨一点多时，这次电话会议的尾声有了落下的征兆。 会议沉静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只有沙沙的纸张翻动声响着后，那位小组委员会主席伯奇开口说： “时间差不多了，如果各位都没有新观点要陈述，我想我们需要拿定一个初步决议……开始按顺序表决吧，首先我……同意递交举行听证会。” “同意。” “同意！” “同意……” 一个个议员的声音传了出来，竟然无一例外都是同意。 林康有些奇怪，明明这些人里面有几个象党的家伙刚刚和父亲辩得很凶，谁想最后居然都没有提出反对。 随即想到道格说的，政绩出来后是落在每个人头上的，当即明白过来。 这些人即便在会议中因为党派之见而反对，但最后见议案通过是大势所趋，自然不会和政绩过不去，也都松口答应。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辛苦，感谢你们的时间，草案还需要持续完善修改，请大家保持联系，下周国会山例会见面后详谈，谢谢！” 最后这句话是林毅明说的，说完后等了一阵才按下按钮结束了通话。 …… 第八十八章 何为博弈 第88章 何为博弈？ 道格在会议结束的那一刻长舒一口气，脸上扬起笑容起身说。 “boss，这是很棒的结果，我想我们可以开瓶酒庆祝一下，毕竟这两个月的不懈努力有了成果不是么？我看上次那位地产商人送的唐培里侬的粉红香槟就不错……” 林毅明闻言抬眼看看他，也露出一丝笑意，晃着手指打趣道。 “你这家伙，我看你是惦记了那瓶酒有一段时间了吧……去拿吧！餐厅酒架上，也算是庆祝一个阶段性的胜利。” 道格听完立即喜而打了个响指：“收到！果然老板还是慷慨的！”哈哈大笑一声，打开门走出书房。 “道格喜欢喝酒？”林康在一边觉得好笑的同时随口问。 林毅明点点头：“道格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对酒有着格外的偏好，不过他和那种喜欢收藏名牌酒，或者酗酒的人又不同，他更多的只是在闲暇时品鉴不同种类的酒。” 这不就是小资情调么……看不出来道格会有这种文艺青年的喜好。 从学生时代就喜欢喝酒……林康注意到这句话，又问：“道格也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 “嗯，他和我们一样都是从沃顿商学院毕业，只是比我和你母亲晚了几届。” 说完林毅明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康一眼，缓缓说道。 “我们结识的契机是宾大一个名为toast throwing的校园派对，当时我在攻读学院的emba（高级管理人员工商管理硕士），而道格则是商业与公共政策系的新生。” 林康闻言抬了抬眉毛，只听林毅明继续像讲故事一样说道。 “那次派对上，我们交流了包括世界时局、经济发展方向、个人规划等等的许多方面的想法，相谈甚欢，几乎互相视为知己……之后在他提升学历的近十年时间里，尽管我已经离开了宾夕法尼亚州，我仍一直想方设法和他保持着良好联系。所以道格和我之间不像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反而是亦师亦友……” “这也是他一个拥有沃顿商学院法律和金融专业双硕士学位的人才，能放弃微软、伯克希尔哈撒韦等大公司的offer，会为当时还籍籍无名的我工作的根本原因。” “在宾大沃顿学院的求学时光，我收获了爱情、友情、师生情，也结识了不少背景强大，并且个人很有想法的同学，在我后来真正踏上建立自己事业的道路之后，才见识到这种人脉可以带来多么巨大的能量……” 林康沉默的听着，没有做声。 他心里明白父亲说这些的理由，也听出了言外之意。 父亲还是通过讲述自己在大学的经历，希望林康能好好准备sat考试，把gap绩点整高一点，大学上例如mit、斯坦福或者宾大这种顶尖常春藤学校，最好再能进入那些人才辈出的学院…… 这些林康心里自然不会不明白，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道格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感觉气氛好像有些沉闷，疑惑看了看这两父子。 随后将桌面上堆叠的文件挪了挪位置，放下托盘，一瓶粉色外包装的香槟在冒着白气，瓶口的木塞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想书房里不适合喷香槟。”道格笑着端起瓶子，在两个玻璃杯中倒了大概三分之一。 拿起第三个杯子时他望向林毅明。 “给他也倒一些吧，在自己家没关系。”他说完看向林康，“21岁前不要在外面喝酒，无论多嗨的场面都不行，只要有外人在就不要试着触犯饮酒法案，明白吗？” 林康点头，他不是酒蒙子，自然不会冒风险去违法，有的州在青少年饮酒这一块儿是抓得挺严格的。 “啧——非常普通啊！看来那位学长没给老板你拿好货，这香槟的口感在唐培里侬香槟王中属于很一般的，还不如纳尔逊的收藏。” 道格浅浅品了一口后咂咂嘴说。 林毅明不置可否，他对酒没什么研究：“没关系，心意到了就行。” “普通生意人就算了，那位可是经常到处买楼买地的old money世家……又是我们学长，怎么能只送这种普通货。” 道格撇了撇嘴，往日不会嘴碎的他喝起酒后话就多了起来。 “对了，把丹尼尔的事和山姆说说吧，他胃口估计已经被我们吊了很久了。”林毅明岔开话题。 听到老板这么说，道格笑着摇摇头，又抿了一口杯中香槟，随后放下杯子手肘撑在腿上，看着林康。 “丹尼尔……就是那个一直在找你茬的家伙，他是田纳西州的象党参议员，州1到6号选区的黑人名义上都由他领导，或者说是他的群众基础。” “象党参议员，是你们的政敌？” “是的，事实上是我们的头号政敌。纳什维尔市位于5号选区，在这几年boss从市长到众议员的过程中，纳什维尔已经基本被我们打造成了驴党的坚实阵地，上到市议会下到市里各个部门，都有利益一致的盟友把持，除了……” 说到关键处，道格用酒杯轻轻敲了敲实木桌面，目光中居然隐约透出一股杀意。 “除了丹尼尔的黑人势力，他在州议会也有自己的一帮黑人班底，他们的手伸得太长了……本来州和市之间是互不影响的，但就谁让我们的市议会大厦和州议会大厦就隔了两个街区呢……” 林康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干涩，于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真tm难喝！又酸又干的口感……苏打水都比这个强…… “咳，咳……所以你们是对他下手了，然后他就开始报复我？” 林康咳嗽两声，见道格点头，整理一番语言后继续问。 “我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参议员不在政治手段的层面上反制，而是选择对我下手？再说……他如果真急了，对你们下手不是更直接么？” 林康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愤然，他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家伙要一直盯着他下手？ 毕竟就算真把他弄死，只要父亲不松口，那叫丹尼尔的参议员自己也很可能就得个费力不讨好的结局…… “因为他不是真的非要你死我活，”林毅明把话接了过去，“我还没逼他到这份上，事实上也很难做到完全压死一个参议员，现在仍然是一个博弈的过程。” “丹尼尔其实从没有想过撕破脸，为什么我能放心让你经历这些，就是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他只是企图借你的人身安全威胁我，想让我对他那边松口。” 林康看向父亲，只见他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椅背上，此时双眼闭着，威严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嘴唇微动。 “无论是政治还是商业上的博弈，本质上只是一方对另一方利益让步妥协的过程，双方都想成为那个得利的人，使出各种手段，也只不过是在展现自己的肌肉，试探对方的底线……” “只要双方的能量在同一量级上，一般不会出现完全碾压，或是一方能把一方逼入绝路的情况。我们做的只是先试探，再使用手段打压，最后侵吞蚕食罢了……” 林毅明说完，眼睛缓缓睁开，目光深邃看向林康。 “只是这次我的决心有些大……参议员丹尼尔先生没有正确估计到我的能量……呵，他很符合大众对黑人的刻板印象，除了有些演讲煽动手段之外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也得亏象党需要多些黑人站在前台，否则……” 最近经历许多事情，林康对这些宏观事务的分析能力也强了不少，加上父亲和道格一直在用大白话解释，他低下头，脑中开始急速运转分析这些信息。 良久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抬头有些沉重的问：“那就是说，只要你们的博弈还在继续，那么针对我的袭击就也会一直继续下去，对吗？” …… 后半夜补齐下一章 第八十九章 首战强敌 第89章 首战强敌 周一下午，mba室内球馆，一楼主队更衣室中。 “小伙子们，这是你们这赛季的第一场战斗！让我看到你们的精气神！不要管对手是tm什么全胜球队或者全败球队，我需要你们像狮子一样，拼尽全力将他们身上的血肉撕扯下来！就是输也给我堂堂正正的输！” 结束赛前热身后，众队员们回到更衣室围成一个大圈子，高大的李先生正站在中央发表他的战前演讲。 “山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李先生侧身把位置让给林康。 林康站出来，沉声说：“按照赛前计划的，我在上半场会主要为团队创造机会，所以无论是谁有空位的机会，就tm给我大胆出手明白吗？” “明白！队长！”理查德带头大喊一声，随后所有人聚在一起手中握拳，手臂靠在一起。 “one，two，three，let''s go big red！” 走到场边替补席上，看着场边虽算不上座无虚席，但明显比之前布伦特伍德中学过来时人多的观众席，大红队众人心中也逐渐燃起热火。 “看来新闻社那帮家伙干得不赖。”理查德在林康身边赞叹一声。 昨晚林康找上了那位和他在劳动节晚会上相熟的新闻社金发公子哥艾尔，授意他们为今天大红队的首战发帖做一番宣传。 原以为就是一句话的事，没想到艾尔那家伙居然在一口答应之后，贱贱的旁敲侧击谈起条件。 一会儿问林康考不考虑制作一些歌剧表演的视频节目，他可以代劳录制和宣传，一会儿又说他能帮忙搞到在电视台演出的机会，说林康如果想出名随时来找他…… 不过这也让林康又对他正视几分，懂得时刻为自己的事业争取机会，起码具备了认真的态度，这种人办起事来是不会含糊的。 当然，林康也不可能现在就这么答应他，于是应承只要艾尔能拿出一套可以落实的拍摄计划，他完全愿意讨论合作。 估计艾尔自己也没指望能收获什么结果，在林康提出要求后，他忙喜出望外的答应下来，说自己马上联系专业人士制作计划。 “山姆！” 观众席中央的高台上，穿着宽松衬衫短裤的艾尔正对着他招手，旁边还站着正在摆弄一台固定摄像机的胖杰夫。 由于距离太远，林康只能看到他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意思是加油，于是笑了笑，也回敬一个大拇指。 “山姆、乔治、扎克……你们五个首发。”按照这两周的训练安排，大红队首发的五人步入球场，同样的，对手汉密尔顿高中野猫队的首发五人也走上场。 与mba这边除了林康外其他四人都是清一色的白皙皮肤不同，汉密尔顿高中上场五人都是黑人。 其中一个有一些拉丁裔的特征，但被黑人强大的血脉压制得已经几乎看不出来了。 乔治望着对面五人，先是小声嘀咕着：“我想我们学校应该试着招一些黑人的……” 乔治赤脚身高有6尺8寸（约203cm），而且肩宽腰圆屁股大，是这个年代的标准中锋体型。 但他这个身材放在对面就算不上什么了，身高上那五个黑人中就有三个是和他看起来差不多的，而且体型上很明显和他的略显臃肿不同，都是手长腿长的精壮汉子。 “你说的好像我们学校没有黑人一样，之前不是有过统计吗？我们平均每两个班就有一个黑人！”大红队这边最矮的一个长发少年反驳了乔治。 乔治压低声音说：“你觉得他们还能叫黑人吗？我看他们比我们都白，一个个都待在班上成了书呆子，今天来看比赛的都没几个黑的，而且他们连叶子都不飞，这算tm哪门子黑人？” “我们学校的性质就决定了进来的黑人起码都是中产阶级的，这很难理解吗？”长发少年继续反驳。 “好了，”林康这时候插话进来，“都少说两句吧，重要的是待会怎么应对他们。”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间，对面的五个小黑也在打量议论着大红队五人。 一个最高的黑人抬头环视球馆：“啧啧……这个学校从头到脚都是够白的啊！” “bro，像什么私立预备男校这种地方都白得发亮，高昂的学费哪里是我们这些在市区长大的黑人家庭能负担的？” “但今天我们就要干他们这些白皮，录像里他们的球打得和坨狗屎一样，2a哈？我甚至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和这种垃圾队伍匹配上的。” 一个梳着地垄沟发型的小个子黑人嬉笑嘲讽道。 “那是因为他们中出了一个全美top100……协会那边可能觉得这就算是和我们同级了吧……” “那个15号，叫山姆-林的家伙对吗？我倒是很期待他有什么含金量，不过排名垫底，我猜是espn觉得榜单上白佬太少才把他放进去的。” 地垄沟黑人看了看身穿15号白色主场球衣的林康，嘴角拉起一抹冷笑，不无讽刺的说。 很快，在两名tssaa协会裁判核对完技术台信息后，指挥双方列好队伍，一声哨响后比赛正式开始，野猫队的中锋不出意外赢得了跳球。 “减肥！” 乔治撤回自家半场时，明显听到替补席位置传来理查德戏谑的呼喊。 “fu*k you！”乔治回给这贱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扎克，你先盯他们的持球人。”林康对名为扎克的长发少年喊道。 扎克是球队铁打的首发控球后卫，不是因为他很强，而是因为他是大红队少有的能把球控过半场，攻防能力勉强算得上中规中矩的小个子。 “白皮小子，看这里，看这里，我的球去哪了？” 那梳着地垄沟的小个子黑人比扎克还矮一些，但似乎对自己信心十足，上来后先是一顿花哨的运球动作，嘴上说着垃圾话。 “艾弗森拙劣的模仿者。”场边的李先生看到这一幕，口中冷冷吐出他的评价。 这黑人名叫亨德里克斯，身高不过5尺10（约178cm），却是田纳西州除了林康外，唯二进入top100排名的高中生，排名第89名。 这家伙上赛季场均能拿下22.4分，这在一支球队平均得分不过60多分高中联赛，可以说是相当恐怖了。 所以对李先生在录像分析时说的他是艾弗森的拙劣模仿者，林康持有保留意见。 在高中联赛，这家伙就和艾弗森在nba没什么两样…… 第九十章 棋逢对手 第90章 棋逢对手 半场弧顶，身穿黑色球衣的亨德里克斯脚踩三分线，皮球在他的手上腿间跳动，像是一只灵动的橘色精灵。 其他四个野猫队队员按照两内两外的站位，就这么悠闲看着自己队友和那个白人小子单挑。 “山姆-林，你猜亨追会怎么在你队友头上得分。”林康身前的黑人忽然用戏谑的语气对他说。 林康没理他，全神注意着扎克那边的情况。 根据他们大红队这几天看的野猫队比赛录像，这个亨德里克斯的弧顶单挑威胁极大，可不是街球中那种xjb乱打，而是已经成了是对方的常规战术。 “杰伦，准备给我补位。”林康对身后的队友打了个手势，脚步开始向弧顶移动。 大红队采用的战术名为2-3联防，简单来说就是五人分为两人、三人两组，分别站在靠三分线左右45度，罚球线左右限制区和篮框底部的位置，这样就能形成对三分线内大部分区域的控制。 联防这种防守战术在ncaa（大学生联赛）、国际比赛和欧洲比赛上应用非常广泛，而nba直到2001年才允许联防的出现。 主要原因就是洛杉矶湖人队的球星沙克-奥尼尔，在三连冠时期实在太过变态，这才逼得联盟官方为了平衡比赛，出台联防合法化的规定。 “要来协防？”亨德里克斯敏锐察觉到林康的靠近。 手上运球动作不停，他看似有些无脑原地运球，和眼前长发白人小子纠缠起这几秒，只是为了阅读对方的防守习惯。 发现这白人小子无论他的动作怎么变化，都只是纹丝不动的稳扎在原地，保持着一臂距离的身位，不会冒进抢断。 这就是很白人的防守习惯，因为身体天赋不够好，所以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 亨德里克斯运球节奏忽然一变，重心骤然压低，就在林康夹过来的一瞬间，他就像一道黑色闪电的一般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md……好快！ 林康在他踏出第一步加速的时间，就知道自己很难横移跟上这黑小子的脚步了。 侧面的两个队友同样没有反应过来，只有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的乔治有时间微微移动向中间了半步。 但……只见已经起速的黑小子伸展全身，腰腹拉直如同滑翔一样轻松将球放进了篮筐中。 “too slow！” 往回跑的时候，黑小子昂起头大声对着大红队的方向喊了一声，眼睛却盯着林康。 林康有些莫名其妙，这黑鬼……又不是我主防的你…… “落位！落位！”场边李先生大叫着，手上比出一个“3”的手势，意思就是三角进攻。 扎克闻言听话的在三分线站定，低手运球防止对方掏球。 乔治在低位卡住野猫队的中锋，扬起手臂做出要球动作。 野猫队的中锋虽然比他高，臂展也比他长，但他得天独厚的大屁股是对方所不具有的，稳稳要住了位置。 以乔治为轴心，林康在小前锋杰伦的掩护下，小臂由曲变直，一把将挂在身前的黑人推开。 正准备绕着三分线周围穿插跑位时，却见防守杰伦的那个高个子果断换防扑过来，用他接近6尺8的体型将林康罩住。 而原本防守林康的黑人此时也绕过了掩护，两人像面包夹热狗一样将他夹了起来。 林康立即明白过来，对方根本没有轻敌，最起码是研究过大红队的录像的，目标明确，知道首要任务是将林康这杆最尖利的矛按住。 控着球的扎克也注意到林康没有跑出战术，同时小前锋杰伦那边也有了空位。 按赛前计划的有空位就要传，于是抬手传球。 帅小伙杰伦在三分线前一步接球，随后抬臂，屈膝，压腕，一系列投篮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 哐！ 篮球准确地打在了篮筐的后沿上……还弹出去老远，被野猫队的大前锋一把摘下。 “没事，下次一定进！” 回防时，林康鼓励了一下杰伦，在他看来队友敢出手就是好的，反正林康早已经习惯他们进不进看上帝旨意的投射水平了。 野猫队再次推进，亨德里克斯如法炮制又在弧顶单挑扎克。 “伙计，球在哪？球在哪？”黑小子边花哨地运着球，一连串讨人厌的单词不断从他嘴里冒出来。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变向后的成功突破。 但就在他突破到罚球线位置的瞬间，侧边的林康却犹如猛虎一般猛然扑了过去，用躯干侧身发力压迫，将他刚刚拉起来的速度降了下来。 亨德里克斯突破的节奏被林康这一压骤然打乱，心中吃惊林康补防的意识竟然这么好的同时，手上的皮球开始有些失去控制…… 林康等的就是这时候，手臂外探，精准一捞，篮球就像变魔法一样到了他的手里。 “记住，抢断是非常讲究方法的……当对手放松警惕自乱阵脚时，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林康脑海里响起了斯托克顿的声音。 没错，这一招就是斯托克顿的掏球手法，林康学到了些皮毛，否则以这黑小子运球的极低重心，放在以前他几乎是不可能摸到球的。 这时，在场上其他球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他已经迈开腿急速向前冲去！ “后退！退防！退防！” 野猫队的黑人教练急忙挥着手大叫道。 那个先前夹住林康的黑人最先跟上他。 侧身压迫，试图学习一秒前林康降速亨德里克斯的方式，也将他冲刺的速度减弱。 谁知在他身体贴上去的那一刹那，林康肩膀带动背部突然摆动，手中运着的篮球也用力一拍，打在地板上发出嘭的一声响动。 一股巨力似乎从林康的身体中爆发出来，将贴上来的黑人顿时挤得一个趔趄！ 而林康自己则又像装了推进器一样，借反冲之力速度又快了几分—— 起跳……屈膝…… 单手暴扣！ “身体不够强壮不要紧，你要学会最高效的发力方式，那时你80公斤体重将能爆发出90公斤量级的力量。就像在89年总决赛，即便当比我重40磅的乔丹贴身防守时，我也会想方设法吃掉他！” 斯托克顿在说出这话时脸上有着自豪之色，在那次自己生涯中唯一的总决赛舞台上，他也曾在不可一世的公牛队头上，12投9中砍下24分。 咳，虽然说林康记得其中只有一两球是被乔丹防守的…… 但想到当时老家伙已经36岁“高龄”了，于是林康也就没有拆穿他…… 场边替补席的队友们已经像脚上踩了弹簧一样弹射而起，一个个绷紧全身肌肉摆出肌肉男的庆祝姿势，这是球队庆祝精彩防守和扣篮时的惯用姿势。 “山姆！how dare u！”理查德更是作怪的抱住自己的脑袋惊呼不已。 事实上，这次大伙的反应其实不如之前对阵布伦特伍德中学时，同样是林康抢断后暴扣的反应激烈。 原因自然是，在这两周的训练中，他们已经对林康明显又强了最少一筹的实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训练后更衣室里大伙一起盘问过他，林康也就没有隐瞒，把自己向斯托克顿拜师学艺的事说了一番，众人听后都是一阵羡慕，由理查德起头一个个也叫嚷着让李先生帮他们介绍nba球星。 李先生不耐烦挠挠他的光头，大手一挥：“如果哪天你们能像山姆一样场均得到接近20分，别说斯托克顿，就是乔丹我能也拉下脸去求！” 众队员这才轰然大笑着作罢。 …… 在这次抢断后，野猫队的战意才算真正被激发了出来，亨德里克斯看林康的眼神中已经不再有轻佻的光芒，而是透出真正的重视之色。 比赛继续，野猫队还是从亨德里克斯的弧顶单打发起，但单打后突破的战术有了些改变。 黑小子不再像开始一样无脑冲刺，其他四个人也不再傻站着看他一个人玩，而是开始有了无球外弹、无球切入、内线配合，这些相对简单的微操。 就是这些战术微操，展现出这支上赛季全胜球队的实力，配上五个小黑夸张的运动天赋，很快将大红队的防线冲得七零八落。 而转到大红队这边进攻时，对面贯彻落实不让林康有机会跑位接球的策略，给了大红队其他人很多空位投篮的机会。 但…… 铛！铛！铛！ 毫无例外的都是四仰化三铁，林康心里暗叹一声，看来今天大家的手感比往常还要差…… 第一节进行到5分钟，比分为13-2，主队在后，这时李先生终于叫出了本场的第一个暂停。 “没什么好说的……凡是今天命中率不足40%的都给我加练一周！” 李先生叹了一声，他是教练不是上帝，机会出来了队员全投不进他也没办法啊…… 随后看向林康：“山姆，策略要提前变一变，我需要你持球进攻，不要考虑什么该死的战术了，先tmd拿几分再说吧！” 李先生还是用上了杀手锏，那就是让最强的球员自己解决问题。 在高中时期，球队教练不可能为这些重心仍在学习上的孩子们安排太复杂的战术，所以当无可奈何时只能放任球员自己发挥实力。 “我觉得我这个老头子上去都能比你们打得好！”李先生恶狠狠盯住除了林康外的首发四人，“接下来替补上，山姆打一号位，理查德你接替二号位。” 高中联赛的暂停，只有30秒短暂停和60秒长暂停之分，所以很快双方又一次回到了场上。 “你终于肯自己攻了……向我展示出你的实力吧！” 望着第一次持球推进的林康，黑小子亨德里克斯眼中燃烧起战意，咧开嘴说道。 林康到没想到会是这个小子主防自己，他记得在录像里，这黑小子只有那一手赌博式抢断比较出彩，所以即使是espn对他的评价也是攻强守弱。 的确很像ai（艾弗森），不过ai的脚步能比他快不少…… 于是林康也不客气，利用自己的身高和体重优势，以最不要脸的方式碾着他打。 大道至简，这句古话说得很有道理，起码适用于篮球。 能最简单的用身体欺负人时，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中，大红队这边虽然同样是防不住对方的进攻，但在林康的操刀下，他内突外投又助攻理查德投中一记三分球。 到了8分钟第一节比赛结束时，比分被追到了17-13，总算是好看些了。 大红队这边林康得到10分，野猫队那边的亨德里克斯同样得到10分，两个全美顶级球员间的精彩对决倒是让过来看球的mba同学们大呼过瘾。 也是难为他们了，之前几个赛季的大红队不仅自身水平不高，就连同等级的对手都泛善可陈。 比赛往往是你这边怒打一铁，我这边回敬一铁，双方进攻都滞涩的情况下，场面很快就成了一坨狗屎，过来看球的学生们完全领略不到篮球的魅力。 好在今天终于欣赏到了一场，放在高中联赛绝对称得上高水平的比赛。 所以少有的，观众席上的mba学生们居然不离不弃的陪伴着自家球队，走到了最后一秒…… 感谢@路西法的羽毛，书友的月票！鲜花鲜花！ 第九十一章 艾尔的野望【4000】 第91章 艾尔的野望【4000】 傍晚，mba校门口，在更衣室洗完澡，换上一件宽松白背心的林康将球袋丢进福特轿车的后尾箱。 随后坐进驾驶位，副驾驶是仍挂着吊带的卡明顿，而后座却来了一位新客人。 梳着整齐三七分侧背头的艾尔，奇怪看看副驾上的卡明顿，又打量打量明显有些陈旧的车内饰。 “山姆，这辆福克斯一代有些年份了吧？” 其实在劳动节晚会之前艾尔和林康只是点头之交，两人互相之间也没什么了解。 所以今天看到一个高大的西装保镖居然在校门外等着林康，艾尔在好奇林康家庭背景的同时，也觉得这个破旧的福特车似乎有些不搭。 林康松离合启动车子：“98年的，但安全性依旧不错。” 这个年代的福特家用车的定位往往是便宜实用，当年他们家买这台车时应该只花了刀出头，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家里的代步车。 “今天的比赛怎么样？”卡明顿忽然问林康。 “你不是对篮球不感兴趣的么？怎么忽然问这个？”林康目视前方，意外的笑着反问。 卡明顿耸耸肩，“总要关心一下的嘛。” 他话音刚落，艾尔却怪叫一声，身体向前探了探，手臂搭到驾驶位座椅上，兴奋说。 “你是没见到，今天的比赛简直是我看过最精彩的现场！山姆他大杀四方，真的！” 卡明顿瞥向他。 林康摇摇头：“别听他瞎吹，今天我们输球了。” “到最后输3分而已……但你一个人就砍下了33分啊！”艾尔夸张扬起手臂，“33分！还是面对上赛季的州冠军！全州高中生有几个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山姆你就少谦虚了……” 艾尔自己其实对篮球是十分感兴趣的，初中时试过加入学校球队，但他的身体素质似乎并不能支撑他做到这一点。 在感叹一声篮球也不是谁都能打出名堂的之后，他借新闻社采访的机会，每次关键比赛时都能来到现场看球，倒是对大红队了解不少。 今天大红队与野猫队的比赛最终以69-66落幕，主场的大红队最终惜败3分。 全场32分钟的比赛里，除过暂停时间外，林康估计自己休息了只有不到3分钟时间，这就意味他几乎打满了全场。 第四节开始前，大红队本来已经落后了14分，李先生也几乎要放弃这场一直被碾压的比赛，打算让边缘球员和新人打最后一节。 但林康却想再挣扎一番，于是上场带着一众边缘球员，居然火力全开一连追了10分。 以至于最后野猫队又把首发全部换了上来，才守住了胜利。 林康的基础数据也最终定格在了33分4助攻4篮板，还有5个抢断。 而野猫队那边同样是全美top100的黑小子亨德里克斯的数据则是，21分5助攻3篮板。 这种表现放在任何一场高中联比赛中都已经算得上是优秀，但比之林康的却显得逊色不少。 赛后，野猫队主力纷纷过来和林康打招呼，亨德里克斯更是和他击了个掌。 “man，你是我见过最强的白人，期待能在冠军锦标赛上再和你交手，下次我一定会在你头上砍下更多得分。” 黑小子虽脸上的表情已经化为了佩服，嘴里的话语却不肯示弱。 林康知道这些底层黑人虽然平时桀骜，看谁都不服气，但遇到更强者后却会很快转变态度，也就嘴巴硬一硬，心里其实屈服得蛮快的。 “谢谢你，但我想你应该看清我不是个纯种白人，我是亚裔。” “亚裔？” 林康话一出口，其他野猫队的队员也看了过来。 从开始一直主防林康的那个黑人上下打量他一番：“你的确是橄榄色的皮肤，但我以为你只是晒黑了些……” 亨德里克斯像是想到什么，问道：“你和那个……姚、要命……今年休斯顿选中的状元先生有什么亲属关系吗？他貌似是华国人。” 在这年头的信息封锁下，美利坚底层民众大多对亚洲人不熟悉，华裔里基本上能叫出名字的就是布鲁斯-李、杰克-陈。 今年新加了一个nba历史上第一个亚洲人状元，华国姚。 所以在黑小子眼里华国没几个能打篮球的，唯一一个可能还不错的就是姚名了。 林康笑了笑：“不，我和他没有亲属关系，但我希望像他一样成为选秀大会的状元。” “不……那太难了。”黑小子摇摇头，随后想到林康今天的表现，语气又一转，“除非你先成为五星高中生，否则大学后根本没有球队会重视你的，球队不给战术地位，根本不可能在高顺位被选中。” “要知道全国每年都会有新的人才出现，什么top100，什么三星高中生……这些都只是狗屎而已！杜克、北卡、u（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这些名校板凳席上，一排坐着的都是所谓的三星高中生！” 亨德里克斯是高四生，所以对这些大学后的球队潜规则十分了解。 林康也来了兴趣，追问道：“你应该要马上要申请大学了吧？怎么样？” 黑人的嘴巴里通常没有秘密，亨德里克斯见林康问到这事，立即大倒苦水。 “太tm难了！我想去ai的母校乔治城大学，但他们不肯为我提供全额奖学金，而且对gpa和sat的最低要求也不是我能达到的……可他们连该死的常春藤联盟都没进，凭什么对我们这些底层黑人这么刻薄！” 亨德里克斯咬牙切齿，甚至把头上的发带都一把揪了下来。 “我们州的篮球实力并不强，高中联赛受到的认可度也不高，如果把我的数据放在加利福尼亚，乔治城大学早tm屁颠屁颠求着我加入了……” 临走时，他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上帝从不垂青黑皮肤的孩子……从来没有过真正的种族平等……” 林康听着暗叹一声。 针对美利坚的大环境来说，虽然从上世纪60年代马丁路德金的民权运动后，种族平等就已经成为了联邦的政治标榜。 每一届执政党无论是驴亦或象，都把“人人平等”当做台词挂在嘴边，而且种族歧视也成了这个国度没人敢公开触碰的红线。 但想要真正做到这一点何其之难？起码林康知道的，未来20年后这个国家平均素质最低、住贫民窟最多的仍然是黑人。 但非裔黑人也别总说自己是被歧视的一方，他们种族歧视起拉丁裔、亚裔来，霸凌的手段甚至比白人更凶狠…… 脑海中不再思量这些无关的内容，林康开始总结自己从刚刚亨德里克斯的话中获得的信息。 首先，看来espn排行榜在篮球名校中的被认可度一般。 或者说，是靠后的这部分高中生的被认可度一般。 毕竟榜单每年都会变，前面的那些家伙顶多名次浮动一下，而靠后的，尤其是林康这种吊车尾的，明年很大概率就会不见了踪影，被后来居上者顶替。 其次，田纳西州的篮球联赛水平在全美也是不被承认，就连亨德里克斯这种全州数一数二的运动员，也讨不到好…… 地狱级难度啊…… 今天获得的高分，和全场球迷的掌声欢呼声，没有让林康有过多的兴奋。 他知道，这只是他进入nba的第一步，万里长征才刚刚开始而已…… 思绪回到现实，艾尔还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今天的比赛转播到我的电视频道上肯定会有些篮球迷喜欢看的……要逼着杰夫这两天把录像剪辑好才行……” 说着他像想到了什么，抬头向前一看，却发现车子似乎不是在往预想中的方向开。 “山姆，这不是去市区的路，你要去哪里？”他抓住驾驶位的座椅靠背，有些紧张的问道。 林康心里觉得搞笑，这家伙明明在自己离开球馆时，像牛皮糖一样缠着非要他一起走。 当时林康和也说了自己开车有事要办，而艾尔明显没有抓住重点，听到“开车”这个单词后反倒高兴说自己今天不用骑自行车回家。 于是无奈之下，林康也只能由得这家伙上了车。 “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回市区。”林康懒洋洋说道，在打完比赛后，李先生又拉着他们进行了半小时投篮训练，所以他的体能到现在也几乎要消耗殆尽。 “那你……” “我要去一趟南边的oak hill小镇，去找汤姆-桑迪，你应该知道他的。” 艾尔忙点点头，对于这个学校橄榄球队的老大他也有所耳闻，而且知道他是林康这个篮球队老大的好基友。 随即想到最近两周橄榄球队的肌肉棒子们一直在寻找他们老大的踪迹。 忙不迭开口问：“山姆，你确定汤姆在橡树山镇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给橄榄球队的同学打个电话报信，他们托我打听消息的……你知道吗，他们最近都要急疯……” “先不要告诉橄榄球队的人。”林康打断了他，手在方向盘上打了个半圈，车子拐入了70号州高速公路。 “啊……为什么……”艾尔掏出手机的姿势一顿，疑惑问道。 林康只是微微摆了摆头，没有回答。 昨天他和父亲聊到深夜后，睡觉前，向父亲要了汤姆的父亲纳尔逊先生的私人电话号码。 今早上课前打过去询问汤姆的事，令他有些惊讶的是，纳尔逊-桑迪那边似乎并不吃惊他会打过来，接到电话时甚至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山姆，你要找汤姆是吗？他出院了，现在住在我们家橡树山镇的房子里，具体地址是……” “为什么他不回学校也不接电话？嗯……我想这需要你自己去问他……” …… 橡树山镇离mba学校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艾尔在得知要开这么远的距离后，却脸上却反而出现惊喜之色，一路上叽叽呱呱说着他电台运作的事。 并一次次提醒林康说他的歌剧才能非常棒，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愿意帮忙拉上abc电视台的关系，让林康有机会上大舞台演出。 他有些装逼的说出了自己父亲是abc纳什维尔州负责人，不过林康看得出来，这小子并没有什么恶意，恐怕只是为了让他重视些自己而已。 “我问了我爸，现在各大电视网络间的竞争非常激烈，所以他们近期的任务除了开拓市场外，就是要增加各类节目的新意，稳住旧用户的同时，尽可能创新拉来年轻用户！” 说到电台策划的事项，艾尔总是非常激动。 “所以呢？我唱的是歌剧，现在有多少年轻人是喜欢歌剧的？”林康没和他说自己会唱流行歌曲的事，想看看如果仅凭歌剧这一点，艾尔计划要如何合作。 “不需要他们喜欢歌剧。”艾尔用手在虚空中比划着，面容间意淫般的表情毁了他那张帅气的小白脸。 “你看脱口秀吗山姆？不是《奥普拉秀》那种总是讨论社会问题的严肃类脱口秀，我指的是那种娱乐性强，在日间播出面向青少年和家庭主妇的脱口秀。” 林康点头，他对这些略有耳闻，但不是很熟悉，因为现今美利坚最出名的比如《奥普拉秀》、《the tonight show》、te night show》，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这些高人气的节目都是集中在夜间播出。 这种节目除了以娱乐大众为目的外，往往会掺杂许多针对时政的“私货”。 “我的计划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试着创作一个日间的，给年轻人看的脱口秀节目，不需要主持人，我们只要脱口秀演员，像你这种形象好气质佳的是最适合的，我们可以把你打造成歌剧天才，就在节目里用幽默的手段……” 于是之后都是艾尔在滔滔不绝…… 林康边开车边听着，已经有一定娱乐行业职业素养的他自然能很快听出，艾尔的这个想法仅仅只是停留在“想法”的阶段。 关于如何具体实施，他心里恐怕还没有底。 就像下厨一样，他只知道自己手里有不错的食材，并且希望自己能做出一道全新的菜品。 但实际上，他什么时候倒油，什么时候加调料这类步骤根本没有了解。 不过林康还是鼓励了他。 “不错，我很期待你画的大饼……不是，我很期待最终的结果，加油！尽快做一份制作计划书出来！” …… 下了70号高速公路后，林康找到一家汽车穿梭餐厅排队点餐，自然是麦当劳的，m记早在上世纪70年代就开遍了全美。 “唔……真是不好意思，山姆，我蹭了你的车子，还让你请我吃晚餐。” 艾尔毫无形象的大口嚼着一个巨无霸汉堡，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行动上却完全让人看不出来…… 林康花了几分钟干掉一份麦乐盛宴套餐后，继续启程上路。 …… 感谢书友尾号6014的月票！为你献上鲜花！ 第九十二章 兄弟心结 第92章 兄弟心结 晚上九点半，橡树山镇南边的tyne blvd（泰恩小道）上安静得只能听到美洲游隼和红交嘴雀的啼叫声。 月亮今晚只在云层中露出一环孤单的小弯，群星倒是璀璨，天际中央挂了一条明亮显眼的白色星带，那是神秘而美丽的银河。 “我想这里的确够偏僻的。”林康望着路边相隔百米才出现的孤单房屋，虽然都有亮光，但这种亮度放在黑夜里，只能算萤火般的聊胜于无。 “纳什维尔525.94平方英里的占地面积，人口总共就58万人。”卡明顿一直全神贯注的盯着前边的黑暗，开口说。 “而且人们大多集中在市区和坎伯兰河周边，橡树山这种郊区大多是农庄，即便放到全美也算得上地广人稀了……小心！” 他话音刚落，林康就一脚踩在了刹车上。 吱—— 轮胎在水泥地面上磨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林康望着路中央在远光灯中快速闪过的几只动物：“那是什么东西？谁家狗没拴好？” 卡明顿眼神冷静，回答说：“不是狗……是几条郊狼。” “你没出来旅游过么山姆？”艾尔有些好奇的探头问道，“这些家伙在全国的郊区都很常见，呃……尤其是在上世纪的剿狼令之后，郊狼反倒越来越多，都入侵城市了。” 林康默默摇头，没说什么。 要找的房子在一处小山坡上，门前的草地大概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一条弯曲的泥土路通向房屋前的一个大花坛边。 停好车后林康走向前看了看门牌号，确认无误后按响门铃。 “请问你是……”门铃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山姆-林，是纳尔逊-桑迪先生让我来这里找汤姆-桑迪的。” 林康明白住这地方的人一般不会随便给陌生人开门，所以一口气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来意。 “哦……瞧我这记性！纳尔逊昨天和我说过的，我这就给你……”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穿着上世纪80年代碎花连衣裙的白人老奶奶挪了出来。 “你们三个年轻人……哪个是山姆-林。”老奶奶扶了扶她的挂绳老花镜，抬眼望向三人。 林康和善笑着回答：“我就是，女士你好，他们一个是我的保镖，一个是我的同学。” “这样啊……” 老奶奶的目光在卡明顿挂胳膊的吊带上停留一会儿，随即把他们带到铺着整块棕色毛皮地毯的客厅，指指沙发。 “你们两个孩子在这里坐一下吧，山姆你一个人去找汤姆，他在二楼的第二间客房，抱歉，他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应该只想见到你。” 林康闻言只好自己上去。 敲敲门，没人回应，房里的声音似乎有些吵闹，连厚重的实木门都挡不住。 林康转了下门把，反锁了，耳朵附在门上听了一会儿。 啪、啪、啪！ 啊、啊、啊！ “wtf？汤姆这小子屋里做什么？” 听到屋内奇怪的响动，林康面色古怪，心说没想到啊，汤姆这浓眉大眼的小子也背叛他们处男的情谊了？ 咳嗽一声后才喊道：“汤姆，是我，山姆，你……方便吗？” 门里面响起一阵哐啷的动静，随后满头大汗的汤姆一脸惊喜的打开门。 “兄弟！你来了！” 林康目光扫过他赤裸的，同样满是汗水的上身。 “其实如果你正在忙着……倒不必立刻开门的。” “什么意思？什么忙着？”汤姆不解地皱了皱眉，随后一把将林康拽进屋。 里面并没有林康想象中混乱不堪的景象…… 只见古朴风的宽阔房间里一片整洁，房门口洗衣篮里的衣服都被叠放整齐，只是大床边摆了一个立式人形沙袋，这时正在前后摇晃着，地摊上隐隐能看到水渍。 “你刚刚是在……” 看到汤姆两只手上的蓝色拳套，林康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 “我在打拳！” 汤姆嘿嘿笑了一声，走到那个人形沙袋前，左刺拳轰出，那个假人的侧边顿时发出啊——的一声音效。 “这fairtex沙袋可是泰兰德的进口货……音效不错吧，这样练拳很有快感，我就把他想象成那个对我开枪的nigger……son of bitch，吃大汤姆连环拳！” 说着赤膊一身腱子肉的汤姆又是一顿连环拳，那假人摇摆后又是一阵“啊啊啊”。 林康：…… 又咳嗽两声。 “咳咳，你知道我来？” 汤姆停下动作，点点头，“耶，波莉姑妈和我说你这两天会来。” “她和我说你情绪不稳定，什么情况？”林康倒觉得这家伙现在蛮正常的。 汤姆甩了一把金发上的汗珠，眼睛瞥着另一边说：“没有……我挺好的。” 林康见他不敢看自己，心里就明白这小子心里装着事。 “连我都不肯说？以前说好的汤山兄弟呢？”林康拿出兄弟情来压他，这招果然奏效。 “好吧好吧，你是老大，我投降……我会说清楚的。”汤姆“幽怨”斜了林康一眼。 用两个大白门牙把拳套的粘贴部位撕开，摘下后丢到一旁，一屁股坐到地上。 吐了一口浊气，缓缓说道。 “我……我以后可能打不了橄榄球了……” 林康闻言脸色一凝。 “为什么……是因为那个枪伤？你现在不是都在打拳击吗？” 汤姆移动屁股，面朝林康，望着好兄弟苦笑一声说：“我这是自己打倪哥发泄闹着玩……如果要实战也行不通。” “那个医生拿着报告给我老爹看了，说我右胸肌肉肌腱有什么什么撕裂……我不懂医学，总之他的意思是如果以后做过于剧烈的运动，这里的伤势很容易复发。” 说着他拍了一下自己鼓胀的右胸肌，笑容中带上了些悲戚。 “fuck，山姆……你可以告诉我，如果我去康涅狄格试训后，他们知道我身上新添了这个伤势，他们会收回对我的入学承诺吗？” 林康沉默看着好兄弟，他盘坐在地上的身躯非异常强壮，像是一头幼年的科迪亚克棕熊，但又显得有些无助、渺小。 平时一直昂首挺胸的他，此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眼神飘向地板。 “我这几天关掉了电话，就是因为这件事……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就像疯了一样……shit，我拽住那个医生的脖子，对他说脏话，让他必须想办法治好我……老家伙甩了我一巴掌，说我因为fucking橄榄球就这么做出这么出丑的事，说我没出息……” “哈……老家伙一直反对我打橄榄球，让我学好管理到时候经营他的什么狗屎汽修厂……他从不关心我的感受，他不知道橄榄球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fuck！就算以后我打不了球，我也不会去搞……” 听到这里，林康忽然向前一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像想要说什么。 汤姆抬起头正要看过去，却没想到林康居然抬手，猛地用力锤了一下他的胸肌！ “wtf，山姆你干嘛。”他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 “痛吗？”林康面色有些阴沉。 “好像……是不痛。”汤姆愣了愣，回味一下还未消散的感觉。 刚刚林康这一下只是声音大，好像的确没啥疼痛感…… “不痛就把你的屁股给我挪回mba的橄榄球场上！别说这么多狗屎一样的屁话，是你打橄榄球还是医生、你爸打橄榄球？” “在这个运动里伤病很少见吗？杰瑞-赖斯、劳伦斯-泰勒、乔-蒙大拿还有汤姆-布雷迪这些人，哪个没有受过大伤？去年还有个倒霉蛋在训练营里直接挂了，你和他比算什么？” 林康举的这些例子都是nfl历史上最强的球员。 橄榄球作为球类运动，几乎是对身体损害性最大的，差不多联盟中的所有明星球员都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大伤，骨折、脑震荡之类的可以说屡见不鲜。 这也是林康不愿意打橄榄球的其中一个原因，篮球虽然伤病也多，但大概率不会像橄榄球那样夸张，落到一个晚年伤病缠身的下场。 “汤姆-布雷迪第六轮第199顺位才被选中，第一年的球队角色是第七位四分卫，一个没有身体、没有天赋的白人小子，这意味着什么你最清楚……同样叫汤姆，你觉得是你的处境艰难还是他的艰难？” 最后补上一句，把握成拳的右手不着痕迹地在衣服上一擦。 这小子……汗真多！ 汤姆则是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脸上表情不断变换。 许久后。 才抬头，眼睛直勾勾望向林康：“山姆，你小子tmd说的是真好啊……” 他顿了顿，脸上顿时浮现出那熟悉的贱笑，对着林康眨眨眼：“不过谁说tm说我要放弃，我只是想吐槽我家老家伙而已，你tmd乱操心……” 说着从阳台的窗帘后摸出一瓶东西来，递到林康手里。 “han estate哈兰酒庄的赤霞珠……你小子什么时候会喝这种高级葡萄酒了，从哪里搞来的？” 林康接过没开封的酒瓶看了看侧面古朴的标签，诧异望着他。 “我过来之前先从我老爹酒庄里顺了几瓶，老家伙一点不懂喝，这些酒留给他也是糟蹋了，不如让我代劳。” 汤姆揉了揉鼻子，兴冲冲拉开窗帘，后面还藏了几瓶空的酒瓶，林康扫了一眼就大概知道，这些酒的价值应该都低不到哪里去…… “你是怎么喝的？” “什么意思……用嘴喝？” “我是问你拿什么装，有没有沉酒、醒酒这些步骤？” “what？不懂你说什么，我是开瓶直接对嘴喝的！” “……” 酸萝卜别吃，你小子才是糟蹋好酒的…… “废话那么多，喝不喝这什么，哈兰酒庄？” “……喝！” “ok有眼光！这瓶酒是我专门留给我们两兄弟一起喝的！我开瓶，你先下嘴，大汤姆从不嫌弃兄弟。” “……算了，忽然就不是很想喝了……” “你小子真没眼光……” “咳！休息够了，就早些回去橄榄球队吧，你的队友和教练都指望你这个五星高中生去拯救全队。” “嘿嘿！我就知道希特勒和那帮小子离开我不行！等本队长回去后要好好整治他们，为了迎接我的回归，来几组高强度间歇训练没问题吧！” 汤姆嘿嘿笑着，脸上表情十分变态…… 感谢书友清缘莲心、ouyowen的月票！ 第九十三章 歌曲发行计划 第93章 歌曲发行计划 周三晚上，umg三楼306号录音室，一段悠扬的音乐在房间中回响着。 结束后，电脑桌前的内森-查普曼转过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林康。 “原始素材间的音轨都调整处理好了，这个大概就是初步的效果，后续就是调整不同音轨的位置，创造出立体感和空间感，然后是混音的事了……山姆，觉得怎么样？” 林康点点头：“没问题，我要的是歌曲旋律明快，节奏轻松，容易让人跟着节奏摇摆，后面做好后再给我听听。” 内森又看向林康身边一个山羊胡中年白人。 那白人哈哈笑了一声：“别看我，我今天只是顺便来参观一下umg的。” re奥拉尔，先前林康在仙妮亚家遇到的那位知名制作人。 “你是前辈，罗伯特，应该给我们这些新人一点建议。”林康笑着对他说。 罗伯特抚着自己的山羊胡：“这首《get along》分为吉他、鼓组、和声等部分，内森你处理得其实不错……后期混音的时候平衡好声道就行，乐器声不用做太多修饰，突出本来的音色。” 内森听完思索一会儿，当即转过头开始对着电脑编排起来。 “这年轻人不错，大牌制作人每个都是他这样的工作狂。”罗伯特对林康夸赞一声内森，随即又问道。 “那这么看来，山姆你的这两首歌曲是要准备作为首发单曲发行了吗？” “不……按公司的想法，如果能凑到一张专辑会更好，而专辑还没制作好。”林康思忖一会，随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 “罗伯特，按你的看法，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最好的路径是凑满第一张专辑，还是一首一首发行单曲？” 罗伯特双手环抱在前胸，思考一会儿说：“根据我个人的看法，山姆，我觉得乡村音乐这一行的歌手，似乎每一个都是从专辑开始的。” 他偏头望着林康：“所以我其实会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会想到单曲发行呢？因为按你的创作才能，再配上umg在乡村音乐界的资源，应该很快就能凑够一张专辑才对，想让现在的听众记住你的名字，做专辑是最赚钱，也是新人最好宣传的路子。” “所以我建议如果你想有一个比较成功的出道成绩的话，最好是发行12单以上的专辑，这才是市场主流的运作方法。” 虽说两人交情也不深，林康问得也有些无厘头，但罗伯特作为前辈，还是比较诚恳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林康听完，沉默一会儿，随后笑着感谢了一番他。 “好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教学室也是在三楼对吧，好，让我这老家伙和你们umg的年轻人们思想碰撞一下。” 罗伯特起身告辞。 他是独立音乐制作人，有自己的工作室，今天来是为了给包括泰勒在内的几个umg及旗下唱片的新人上第一节课的。 林康把他送到教学室门口，向里面抱着一沓稿纸的小泰勒眨了眨眼，随后窝回306录音室，开始思考起当下紧要的事来。 昨天他找到佩妮，和她商量了自己两首歌曲发行的事项。 按佩妮的意思，林康现在已经在纳什维尔的乡村音乐界享有了一定的名气，名人堂歌手威利老爹在《滚石杂志》对他的评价可以说是轰动性的。 他这个神秘新人，已经进入了音乐街大大小小数百家厂牌的视线。 “索尼旗下的rca、哥伦比亚唱片，还有黑河唱片这些比较小的独立厂牌，甚至我们umg自己旗下的水星唱片和mca唱片的ar部门，都已经行动起来，找上那天音乐狂欢节的举办方询问你的情况。” 佩妮当时揶揄笑着告诉他。 “只有华纳的人按兵不动，他们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听说哥伦比亚的负责人亲自去问了华纳，他们居然没有说出真相，看来就是想让各大唱片白跑一趟……” 杂志上说了林康是和华纳的布雷克-谢尔顿一起演出的，所以各大公司第一时间找华纳询问情况也正常。 只是没想到华纳居然帮林康保守了这个“秘密”，这一手操作虽然不利己，但可以损人，华纳的管理层也是挺腹黑的…… 不过林康考虑的是另一部分的内容：“狂欢节举办方那边有传出我的消息吗？” “举办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佩妮倒是不知道这一点。 “知道，当时我要帮布雷克赢得和南方小鸡的对赌，所以向他们说明了我的身份。”林康把那天的经过全盘托出。 “布奇-卡普和艾米-库尔兰……”佩妮秀气的眉毛皱起来，扶了扶眼镜。 “嗯……我记得纳什维尔的音乐圈有这两号人物，前两年和我们umg的深度合作比较多，最近只是普通业务上的往来，所以很久没接触过了……电台分销商，推荐音乐人的掮客……他们的确是比较重要角色。” 佩妮似乎在整理思路。 “是的，如果我站在他们的角度，我一定会选择把我的信息告诉那些找过来的大公司，一个简单的信息，和这么多公司打好关系，拿个小小的人情，是一件划算的交易不是么？” 林康说出自己的见解。 “你这么理解是没错的……但现在迟迟没有消息，各大厂牌还在努力找人，这就说明这两位没有透露你的信息。” 林康摊摊手：“所以……是什么让这些利益至上的秃鹫没有吃掉我这一小块肉？” 佩妮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康，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圆珠笔。 “除非……他们觉得你不是一小块肉，而是能让他们饱餐一顿的盛宴。”佩妮手上的笔一停，脸上又有了笑意。 “你在他们眼里的价值，恐怕会远高于其他公司的所谓人情，看来这两位非常看好的你发展前景……” 林康哑然失笑，想起那天最后他们离开前，卡普先生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如果说先前他是因为林康背后身为umg总裁的母亲，那当时他给自己的感觉就成了一种平等关系的对待。 这些家伙的眼光还真是毒辣…… 林康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些混迹于中间地带甚至灰色地带的资本家们，的确有他们的出众之处。 “非常果断，而且他们帮的这个忙我们umg也得承情。”佩妮轻轻感叹一声。 “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如就趁着这一波神秘感还没有消退，新闻的热度还在，我们把这两首歌迅速制作完成后发行出去，顺便再揭开我作为umg新人歌手的身份，把舆论的热度拉到最满。” 最近思量许久后，林康还是决定做出一个逆时代的选择。 那就是作为新人，不把《get along》和《tequlia》这两首曲子放入第一张个人专辑，而是作为单曲发行。 这个00年初的音乐市场还是传统的，市场中表现最优秀的仍然是专辑的实体唱片。 就像罗伯特说的，单曲可能会爆火，但很难让听众记住一个新人的名字，所以林康这个做法在这个年代是很有风险的。 “单曲实体唱片的价格和专辑实体唱片的价格差一倍多，你的这两首歌很优秀，放到专辑里对公司来说才是利益最大化。所以如果你是别的歌手，站在公司的角度我是绝对会第一时间打消你这个念头的。” 佩妮简单解释一下，随后又说：“不过你不是普通歌手，所以当我没说……” “成名要趁早，佩妮。”林康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耸耸肩。 “我保证这两首歌会有不错的成绩，不想等太久，而且综合最近乡村音乐式微的现状，我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时间点。” “重要的不只是你这两首歌的成绩，而是以后你能不能持续输出这种水平的歌曲。” 佩妮看了林康一眼，虽然她很欣赏林康身上的自信，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你知道为什么上世纪70、80年代会有那么多歌红人不红的歌手么，就是他们只看到眼前利益，觉得一个单曲不错就想赶快发出去赚钱。” “事实上如果想要往高处走，所有歌手都是主打专辑的。mj、麦当娜、玛利亚凯莉、珍妮杰克逊这些，还有我们umg纳什维尔的仙妮亚和肯巴，所有人都是首专出道火爆才能长久发展的。” “我懂你的意思佩妮。” 见佩妮越说越有些激动，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好像是把他当成了步入歧途的大好青年。 林康赶紧举手投降，苦笑着保证。 “我明白，我明白，但你相信我，这两首歌绝对不是我的最高水平，以后我会继续学习制作，持续做到输出好歌的。” “说得轻巧！”佩妮见他还是不在乎的表现，有些气愤。 “这两首都是可以放到专辑里做主打歌的水准，就算你是天才，这种曲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写出来的！” “玛利亚-凯莉足够天才了吧！你清楚她的现状的，她短短两年不到让百代亏了几千万美金，现在和我们umg又出了闹剧，公司起码也损失2000万……歌手的状态能保持10年就非常难得了，这个和出道年龄关系不大，你的灵感枯竭了那就是枯竭了！” 林康还是苦笑，小秘书啊，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灵感是不可能枯竭的啊…… 而且林康自己又何尝不想直接做一张专辑出来，只是在这一行做文抄公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起码他得精通各种乐器，否则就算能谱曲也制作不出来心里想要的音乐。 现在选的这两首《get along》和《tequlia》，在制作时已经耗费了他和内森十足的精力，花了一周时间才堪堪把音频处理平衡好。 好在乡村音乐的混音部分不会太有难度，后续把母带做好也就差不多能送去工厂量产了。 “对了，我那个riaa的认证歌手搞定了吗？是不是有证明什么的？”林康话头一转。 “你提醒我了。”佩妮从文件夹里摸出一张奶白色的卡纸。 “riaa认证歌手vio……”林康拿过来读了读，“what？为什么是vio？” “well，violetta已经被一个百老汇出身的倒霉蛋用了，那家伙在90年代一次火灾里去世，所以riaa把她列入了荣誉会员名单，去世的人永远活着，你不能和他撞车。” “……fine，无所谓了。”一个马甲而已，林康耸耸肩。 “让我看看……还有ascap（美利坚作曲家、作家和出版商协会）的会员身份，也顺便帮你搞定了。” 又是一张证明。 “我记得ascap、bmi（广播音乐协会）这两个全美最大的表演权利组织申请会员的周期都比较长……”林康又接过来。 “那是对于普通独立厂牌的歌手，在五大面前都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佩妮边卷着自己上衣的袖口解释道。 “为什么不选择bmi？”林康问。 ascap、bmi这种被称为表演权利组织的协会，在音乐行业每个想要赚钱的音乐人都要参加。 他们的任务是代表作曲家、作词家和音乐出版商，收取公共场所对音乐作品的表演使用费。 包括餐厅、酒吧、咖啡馆、商场、剧院、电台、电视台这些地方，只要在播放了受版权保护的音乐，都需要向协会支付表演使用费。 具体要根据播放的频率、地点、场合等因素来计算相应的费用，最后将这些费用分发给其代表的作曲家、作词家和音乐出版商，以确保他们得到公平的报酬。 简单说，加入协会，协会罩着你的版权，当然这其中一定比例的会被抽成走。 “老实说这两个组织目前的水平相当，只是我们umg纳什维尔和ascap保持了长久合作。” 佩妮从文件夹里又拿出一份合同。 “这里是具体合同，公司统一签的，费率是市场上最低的。ascap历史最久，协会会员覆盖的音乐流派也最广，世界范围内其他几个大洲的权益，只要是有版权法案的国家都能保障到。” “还有一个好处是，他们在部分奖项方面的影响力也比较大，当然这话他们是不会摆到明面上说的。” 说完后佩妮似乎有了些困意，轻轻伸了个懒腰，白色职业衬衫下傲人的曲线显露无疑。 “你的眼睛在看什么呢！”佩妮眼神貌似凌厉地刮了林康一下。 林康做无辜状：“我就看了一眼，不至于吧！” 佩妮哼哼说道：“肯定是和贾斯汀那家伙学坏了。” 林康哑然，好像所有人眼里的贾斯汀都是渣男……但他明明能感觉到，贾斯汀每次提到布兰妮时的那种心碎感不是装出来的。 “你和贾斯汀之间有什么故事吗？”他问。 佩妮似乎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和他有故事的人很多！但绝不包括我，你知道他在超级男孩组合里的时候有多花心吗？他恨不得招惹每一个漂亮女孩……” 提到贾斯汀的往事，佩妮似乎找到了情绪宣泄一样滔滔不绝说着…… 第九十四章 定级赛进行中 第94章 定级赛进行中 最终佩妮还是没拗过林康，不情愿的应承会在林康做好这两首单曲后，帮他和宣发部门的人一起商量宣发计划。 “那你就要和公司签一份歌手合同了。” 林康耸耸肩：“无所谓呀，你包办。” “……好！” 小秘书作咬牙切齿状…… 周四上完课又是一通长达四小时的训练后，林康赶到umg办公楼和内森讨论《tequ》的制作情况时，遇到了刚完上课，依旧背着一把那把大吉他的小泰勒。 “今天的课程怎么样，罗伯特给我的感觉会是一个很棒的老师。”林康笑着问道。 小姑娘可爱地点点头：“是的！奥拉尔先生的作曲修养非常好，音乐理论知识也很全面，最重要的是对我们非常和善！” 林康哑然失笑，果然一个老师最大的闪光点往往是对学生亲和。 “哦对了，斯科特先生为你办理初中学校的事宜怎么样了？” 想起之前泰勒提到过，她要读哪一间学校还迟迟没有定下来，纳什维尔市区的学校并不好申请。 “昨天办好啦，下周就可以入学不过是在亨德森维尔……” “亨德森维尔？”林康眉头一皱，看向小姑娘，“为什么去亨德森维尔，我上次不是说不好办和我说一声就好了么？对我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亨德森维尔是纳什维尔市北边的一个镇，类似于汤姆那天住的橡树山镇。 说是属于纳什维尔，事实上亨德森维尔和纳什维尔市区隔了一条坎伯兰河的主干，离音乐街这边有两个橡树山镇的直线距离。 泰勒嘟了嘟小嘴：“爸爸说你把我引荐到umg已经帮了很大忙了，不能再欠你更多的人情，否则以后我们没办法偿还的……” 什么跟什么嘛…… 林康哭笑不得，却不得不承认，长远点看还是他占了便宜的，只是现在看来的确是他给了泰勒一个追梦的机会。 “斯科特先生倒是会做人……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再考虑一下，毕竟亨德森维尔离这里有些距离，你每天过来不方便的……” “我会平衡好哒！而且ar部门的同事和我说，我现在到公司的培训时间有些频繁了，以后压缩到一周三次就好，保证质量，而且其实直接去那些老师工作室学校更好。”泰勒朝他可爱地努了努鼻子。 “好吧……那就祝你开学愉快了。” …… 周五下午，大红队的一行人乘坐包车前往了布伦特伍德，那里布伦特伍德高中的宿敌老鹰队已经在主场等候多时。 “好久不见，山姆！最近怎么样？”开赛前，上次表演赛时认识的黑小子布兰登-赖特，先是过来和林康友好拥抱一下。 “你们今天打算让谁来防守我？”林康笑笑，开始说起垃圾话，“请不要让我在不流一滴汗的情况下拿下20分。” “不会的，山姆。”布兰登咧开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憨憨一笑。 “我们有了针对你的防守计划，你这次绝对不可能拿到20分的，我是说真的……你甚至可能拿不到15分……” 然而一个小时后，当比赛结束，林康数据栏上的得分统计却定格在了23分，同时还兼有着6次助攻、4个篮板、5次抢断。 大汗淋漓的布兰登赛后走过来，憨厚的黑脸上有着牛皮吹破的尴尬之色。 “你赢了山姆，还是让你得了23分。” 林康却只是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水，随后摇摇头说：“不……我这里没什么球队输了但我没输的说法，输就是输，大比分54比67，你们赢得非常彻底。” 今天布伦特伍德的确为林康准备了一顿“大餐”。 只要是他一拿到球，就有两个防守球员向他包围过来，其他三个注意力也会集中在他身上，时刻准备过来协防。 尤其是布兰登这拥有怪兽一样身体的黑小子，他的防守习惯比之前居然进步了不少，懂得利用身高和长臂死死罩住林康，封盖了三次他的投篮。 最终林康在这种防守待遇下又几乎打满了全场，累得有些脱力，最终数据虽然好看，但命中率其实还不到4成。 “我倒是享受了一把乔丹的待遇……”林康心里苦笑。 队友的命中率倒是比对阵汉密尔顿高中时高了不少，但布伦特伍德的进攻状态更佳，在他们首发和替补多点开花的情况下，大红队只能吞下这次大败。 回到更衣室后，李先生先是照例请小伙子们洗了一场口水浴，但之后也只能无力的重复说，回去后一定要加强训练这种老话…… 作为一名前职业球员，他完全看得出来这场失败就是硬实力上的碾压。 布伦特伍德的身体天赋、投射基础、战术素养都比己方高了一筹，最重要的是有过交手经验之后，他们没有丝毫的轻敌，知道要不惜代价按住林康…… 第二周周二，大红队又一次客场来到了波特兰市的波特兰高中。 这个波特兰的英文虽然是同样是pornd，但它与美利坚西部俄勒冈州的那个海港城市波特兰，其实没有一点关系。 美利坚重名的城市不在少数。 “四年前波特兰的更衣室就这么烂！” 狭窄破旧的客场更衣室里，换好黑色球衣的理查德望着锈迹斑斑的铁衣柜骂道。 “公办学校，有一大半都是街区的黑人学生，你还想怎么样？”乔治瓮声瓮气地回复他。 “政府的教育拨款分配到这么多中学还能剩下多少？又不是和我们一样每年都要上万刀的基础学费……” 随后话头一转，小心地瞥了瞥门口，看到没有出现教练的身影，又扯住理查德的衣袖小声道。 “……不过这里方便拿好货，嘿嘿，待会我们找人买一点回去？返校节舞会那晚可以爽一爽！” 理查德听到好货一词，眼睛里立马放出亮光，当即卸下了刚刚抱怨的脸色，一把抓住乔治的手臂。 “说真的？去年篮球队那黑小子不是已经毕业了吗？有人接手他的生意？” “另一个渠道，你放心还是个白人，就是价格高一点……” 感谢书友梦魇焕和安师傅的月票！拜谢了！ 后半夜还有一更 第九十五章 队内冲突 第95章 队内冲突 “钱不是问题！货好才是第一真理！”理查德顿时一锤乔治的胸口，“好样的兄弟！你tm终于干了件好事。” 说完他又转身兴奋叫过来几个队友：“嗨！杰伦、查理、巴莱尔……你们几个过来，我告诉你们有好货，比完赛我们试试去……” “呦——”几个小伙子都是咧嘴笑着比出惊喜的手势。 “你们tm小点声，别给李先生听到了……”理查德在几人肩膀用力拍了拍，他们这才缩起头捂着嘴不敢再大声说话。 在林康旁边一个更衣柜的长发帅哥扎克，无奈看着这几个激动到手舞足蹈的家伙。 “山姆，他们又要去飞叶子了。”他小声对林康说道。 林康坐在椅子上弯腰正绑着他的脚踝护腕，他先前也听到了理查德那边的动静，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想着压低声音。 “也不是第一次了，随便吧。”他随口回答，他正在思量着一会儿怎么对付波特兰高中那个除他之外的top100高中生。 飞叶子，其实指的就是大m。 叶子在美利坚不算什么罕见的东西，在不禁叶子的州，它就和香烟一样常见，根据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ih）和美国国家药物滥用研究所（nida）统计，2000以后全美最少有15%到20%的青少年曾在30天内吸食过叶子。 只是田纳西州有全联邦最严格的禁止令，纳什维尔作为州府很难拿到这东西。 所以理查德和乔治他们才会想着从波特兰这里搞来一些“好货”。 “这么下去他们状态只会越来越差……”听到林康的回应后，扎克无奈甩了甩头。 按照李先生的规定，在比赛和训练期间球队是禁止球员飞叶子和使用其他药物的。 第一会影响比赛状态，第二是万一tssaa协会随机抽检时，检查出球员身上有药物残留，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轻则禁赛球员，重则取消全队的比赛资格。 扎克是球队里最老实、最热爱学习的白人，他绩点从初中开始就非常好看，已经向mit（麻省理工学院）递交了申请，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是颇有把握。 没了学业上的压力，他目前最大的希望是能给自己中学篮球队的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所以扎克是除了林康外，球队中求胜心最强的那个，平时训练时就会和想方设法偷懒的理查德几人发生口角，现在看到这些家伙要去搞成瘾的叶子则更加的不忿。 “理查德要是有你一半吃苦耐劳就好了。”林康绑好护踝后，开始把and1 tai chi往脚上套，“他申请的好像是康奈尔大学，我是没想到凭这家伙的成绩也敢要cornell的offer。” 扎克耸耸肩：“常春藤联盟的学校捐一笔钱也可以的，理查德家我记得是做抵押支持证券的私人金融机构，这几年次贷市场可是全国大热，提早入场的机构躺着都能赚钱……所以这家伙无忧无虑也正常，找个差不多的大学镀镀金就足够了。” 林康随意点点头。 也是，在这个国度美金可以解决几乎所有的事。 不过接下来这场比赛就不是mba的这帮白人小伙们能靠钱解决的了。 林康今天终于见到了一个进攻手段比他还全面的家伙。 科里-布鲁尔，波特兰高中首发小前锋，高三生，espn将他列入了今年top100高中生中，排名65！ 这黑小伙留着黑人短爆炸头，手长脚长，6尺5（约196cm）的身高，配上165磅（约75公斤）的体重瘦得像个竹竿。 但他的进攻火力几乎覆盖了三分线外一步内的任何空间，能突善投，有持球单打能力，也有无球空切投射。 半场结束哨响时，他顶着大红队小前锋杰伦的防守投进压哨三分球，上半场砍下了17分。 “山姆，这是加强版的你！太tm恐怖了，根本防不住啊！” 乔治拖着疲劳而庞大的身躯瘫在板凳上，大口喘气的同时还不忘对林康说一声。 林康一声不吭的只是默默喝饮料补充体力，上半场他10投3中还丢掉了3个罚球只拿下了9分，还是在李先生第二节让他尽情开火的前提下。 他毕竟只是高中生，手感不可能一直保持稳定，总有波动的时候。 而今天这场比赛就是他手感的低谷期。 “32比17，比上次打布伦特伍德还要惨，估计又要交代一场了……哇哦，大红队！全州最强的球队之一！也不知道协会是不是疯了才……” 理查德边指挥着球队新人给大伙送水送毛巾，边带着些调侃的语气随意开着玩笑。 “你不说风凉话会死么理查德？”旁边先前一直沉默着在恢复体力的扎克这时候开口了，他声音平静中却带着一丝冷意。 “大红队难道不是你的球队么？你把它说得像是一坨连狗屎都不如的东西！” 理查德闻言调侃的脸色顿时一变，瞳孔微缩看着扎克。 “扎克，你tm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比赛时间，你想现在搞我吗？” 扎克冷笑一声：“你也知道这是比赛时间啊，你看你上半场打成什么样了，你比一根煮熟的通心粉都要软！” 上半场理查德四次出手全部丢失，还有两次失误，注意力明显不在赛场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飘到哪里去了，下半场你最好认真点打，否则你就等着挨李先生的训吧……” 扎克秀气的面容有着严肃之色，头向着场边去找裁判理论的李先生偏了偏，示意他不是在开玩笑。 球队大伙都知道扎克说的是什么，一时间都被他的一番话说的有些愣住了，因为球队之前从没人拿叶子的问题说过事。 “你tmd是想当告密者吗！”理查德脸色有些狰狞，“我发誓扎克，如果你当了告密者我tm绝不会放过你！” 告密者这东西是美利坚兄弟会文化中最憎恶的角色，指的是那些出卖伙伴的人，一般敢这么做的学生都会被大家排挤孤立。 中场时间快结束了，扎克站起身将毛巾往地上一甩，走到理查德身边。 两人双眼对视，仿佛迸出了花火。 “我，只想赢球。” 扎克一字一句对着理查德说出了这句话。 “好好打，输也要输得好看！” …… “……fuck，谁怕谁！” 第九十六章 第一场胜利 第96章 第一场胜利 “呦，私立高中的高贵白人们似乎掐起来了。” 另一边的替补席，波特兰高中的球员们也注意到了大红队这边的争吵。 “落后十几分居然还有心情内讧。”一个黑人咧开嘴嗤笑一声，随即看向身边静静坐着的队友。 “科里，我想这场比赛我们已经胜利了。” 身材瘦长的科里-布鲁尔放下手里的饮料瓶，起身拉伸了一下手臂，黑色的脸上居然扬起灿烂笑容。 “胜利又怎么样，这支球队只有那个15号够看，如果我们目标是职业球员甚至nba球员，他们没有资格成为阻碍。” “呦——我想科里说得对！” 那个黑人随即高声附和，街区腔调浓重。 “我们的目标是职业球员，big baller！成名赚大钱，这些白佬不该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大红队这边五人已经走上了场，理查德破天荒地自己请求上场。 “要上就上，你顶小前锋。” 和裁判对喷了一波的李先生踱着步走回场边，瞥了一眼这个平时懒散的弟子。 黑人的奚落显然就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火气未消的理查德眉头一皱，就想上去对骂。 扎克抬手挡住了他，面色已经回归平静：“拿球说话！” “……fuck，拿球就拿球！” …… 下半场开始，大红队进攻，还是熟悉的三角进攻，以扎克和乔治两人的连线做轴心，穿插跑动寻找空间。 尽管林康今天的手感确实不好，但波特兰中学依旧布置了严防死守。 所以几次跑动后依旧没有出现机会。 “这里！” 而理查德则抓住空挡，钻到了三分线外。 不等他话音落下，扎克的一记胸前传球就传到了他手上。 理查德没有丝毫的犹豫，在防守球员反应过来之前，抬手投篮！ 唰—— 皮球空心入网的悦耳响声应声传来。 三分命中！ “给我这个白佬一些tm该死的尊重！” 理查德边往后撤步，边指着波特兰高中那边骂道。 “好样的理查德！”扎克同样伸出手与他击掌，理查德也用力一拍回应，一分钟前的针锋相对仿佛没有存在过。 球队中内部有摩擦其实相当正常，这些事是放在私下解决的，上场后即便再不爽他们也不会乱来。 作为全队除林康外最靠谱的投手，理查德终于命中了大红队本场比赛的第一颗三分球。 “what？这小子以为他投进了绝杀吗？” 波特兰高中的球员和主场观众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仅仅一个三分球，就让那个白佬会那么高兴。 要知道即使在这一球之后，他们同样也是领先了超过10分的…… 易边再战，波特兰高中这边仍然是由瘦高个科里-布鲁尔持球主攻。 一个牛角挡拆战术后，科里-布鲁尔正要持球向那些突破，但却在三分线前一步的位置，被协防过来的林康一把掏掉了手里的皮球。 “let''s go！快攻！” 板凳席上大红队的众队员见此场景，都跳了起来大喊出声。 然而这个黑小子的反应速度却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快。 在林康几乎冲到篮下的位置时，科里-布鲁尔迈着大长腿已经几乎紧紧贴在了他身后，只要林康一有上篮动作，他就会伸手封盖。 林康虽然意识到了，但还是咬牙准备上篮。 他这是单人快攻，即使没把握也要硬上，而且现在已经来到了篮筐底…… 这下不冲都不行了！ 在他抬手正要做出上篮动作的一瞬间，他忽然听到背后有一阵熟悉的呼喊。 “山姆！这里！” 那是理查德在要球！ 虽然视野里没有理查德的身影，但一是凭借他们几年队友的默契，二是估计着声音传来的位置。 林康灵光一闪，上篮的姿势瞬间改为了传球，估算着力道，向脑后轻轻单手摇动，手腕一抛。 篮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落到沿着三分线向底角跑动的理查德手里。 理查德在接到球的那一刻脚尖点地，下肢带动上肢，瞬间出手！ 他的面前同样有一个回防到位的黑人，伸手挡在他面前试图干扰投篮。 然而…… 唰—— 又是熟悉的清脆水花声响起！ “再近些，再近些，你差点就要防住我了！尼……”理查德轻蔑扬起下巴对那个黑人说道。 面前的黑人听到那个词的前缀，仿佛被触发了什么开关，脸色立即黑上加黑，不善起来。 “嗨！嗨！” 同样来到前场的扎克在理查德说出那个词之前，及时跑过去按住了这家伙的嘴巴。 “伙计，他想说谈判……对，谈判，不是那个词。” 理查德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也有些悻悻地合上嘴巴。 尼哥这个词，私下里怎么骂都行，但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否则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 更别说这还是别人的主场，观众席上的学生几乎清一色的都是黑人。 “注意你的嘴巴，小子！”这黑人倒是没太较真，冷脸提醒一声后，就回到底线准备发球。 回防的林康找到理查德：“不错，看来以前你只是缺少一个鞭策你的人。” 理查德把自得的表情收起来，嘀咕一声：“少来了……” 或许真的是扎克先前的言语激发了理查德的斗志，下半场比赛中，他的手感称得上爆棚。 后续又投中两记三分球，一记中投还有一个上篮。 林康的投篮手感也开始复苏，几次单挑得手后又继续利用自己的个人能力带动了队友。 于是在终场前10秒，双方的比分来到62:61，大红队领先一分！ 波特兰高中手握最后一回合的进攻球权。 “理查德，贴住那个13号不要给他接球的机会，遇到挡拆尽力挤过去，同时山姆你们要随时做好包夹的准备！防住这一球我们就能拿下第一场胜利！” 被围在众球员中间的李先生唾沫横飞，拿着一个战术板用油性笔图画着，布置了最后的防守策略。 13号，就是那个科里-布鲁尔。 这黑小子下半场的手感虽然有所下滑，但仍然拿到了10分，全场27分的得分不可谓不恐怖。 “如果他选择不要挡拆，在三分线外拉开单打呢？”林康提出疑问。 “那就尽量逼迫他出手三分，这家伙下半场的中远距离投篮命中率非常低！” 这时，李先生抬头看向理查德。 “理查德，你今天打得非常好！像个硬汉！告诉我你能做到防住那个黑小子吗？” 满头大汗的理查德没有一点犹豫，立即挺胸大声回应道：“先生！我保证我能防住他！” 短暂停结束，身穿13号白色主场球衣的科里-布鲁尔在三分线一米外的位置，利用他的长臂成功接到了球。 理查德压低身躯保持一步远的距离，双目死死盯住他的双手。 林康和扎克也在不断调整脚步，时刻准备帮助理查德协防。 然而科里-布鲁尔却仿佛胸有成竹，双手在身前不疾不徐做着交叉运球，上身微屈缓慢向前压迫，看不出一点儿的着急之意。 时间流动在整个球场所有人的注视下飞速流逝，林康很快明白过来他这是想把时间直接消耗完！ “这家伙就这么有把握么？他这球如果没有打进就是功亏一篑啊……” 心里顿时冒出这个想法，科里-布鲁尔这种闲庭信步的节奏让林康隐隐觉得不太对。 但没办法，他不可能放过自己的对位球员，直接过去帮忙协防。 3秒……2秒……1秒！ 穿着13号球衣的黑小子在终场哨响起前的一瞬间，忽然停下了向前压的脚步。 右脚猛地向侧面跨出一步，理查德的注意力也算非常集中了，在他做出这动作的一瞬间就急忙抬手罩了过去！ 可黑小子的身高和惊人的臂展让他占有先天的优势。 只见他扬起手臂，细长小腿如同由绷紧到放松的弹簧一般陡然发力！ 三分出手！ 在他出手的一刹那，篮筐上计时器的读秒也来到0，在篮球运动中，球只要在0秒前离开投篮人的双手，那么这一球就是有效的。 篮球在高空中飞速旋转，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颗球上！ 噔—— 球磕在篮框后沿，发出一声沉闷的打铁声，落到了篮圈的范围之外。 “oh no……” 波特兰高中主场座无虚席的观众席上，本来几乎所有学生都高举双手激动站了起来，期待着他们球队最棒的球员能够命中这记绝杀球。 然而…… 事与愿违，这位可能是全田纳西州最优秀的高中生球员，却没有给出完美的答卷…… “wow！你做到了！理查德！” 扎克在看到篮球落地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马上化为惊喜，跑向还呆呆站在原地转头看向篮筐的理查德。 胳膊一把搂住他：“兄弟！你做到了！你防住了全州最好的球员！” 他长发上的汗水几乎都甩到了理查德的脸上，理查德这才眨眨眼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 咧开嘴，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狂笑：“我tm说什么……拿球说话，我、我tm做得到！” 这时林康乔治几个还有场边大红队的替补球员都冲了过来。 一群小伙子相互搂着肩膀，开始欢快地跑跳打闹起来，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下半场开始前明明还落后十几分，没想到最后居然追了回来！ 而且对手还是州里去年数一数二的球队，这不得不让这些小伙子们欣喜若狂。 “逆转的大功臣！理查德！感谢上帝！感谢你的黄金之手！” 乔治大笑拉着理查德的左臂举了起来，对大伙儿调侃地吹捧道。 理查德是个左撇子，投篮惯用手也是左手。 “哈哈哈！黄金之手……我喜欢这个名字！” 理查德被围在人群中央，理所当然的得意接下了这个称号。 感谢各位书友的推荐票和月票！拜谢了！ 前几天没有规矩更新，是因为肠胃出了些小问题，后续会保证好更新的！ 第九十七章 拿好货(一) 第97章 拿好货（一） “哈哈，你们有没看到那些黑……家伙看到那一球打铁时，一个个都像中暑的哈巴狗一样。” 波特兰下西区街头，三个身穿宽大运动外套，身姿挺拔的年轻人行走在傍晚的路边。 其中一人不停地和身边两人说笑着，还时不时打出些古怪的手势。 街区两旁立着二十年前的破旧红砖墙建筑，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污迹和露出的水泥痕迹，散发着干燥破败的气息。 “波特兰高中的人见到他们的宠儿铺垫那么长的时间，最后居然没有命中那一球，脸都绿了哈哈哈！” 白白胖胖的一人当即幸灾乐祸笑着回应。 而另一人却一直侧目望着这空旷无人的傍晚街区，开口问：“别说那么多，卖东西的地方在哪？” 这三人显然就是林康一行人，在比赛结束换好衣服后，作为今天最大功臣的理查德当即拉着乔治要去搞些好货。 而林康则是在两人出去前挡在门口，第一次提出了一起去的要求。 乔治讪笑一声：“别那么急嘛，山姆，我们这才刚出学校不是么……” 理查德偏头看向林康，也点点头：“耶……山姆，你没买过这东西所以不知道，我们州的禁令太严格了，就是地头蛇老黑都要小心着搞。” 林康带着警告的目光扫了两人一眼：“我不懂也不想懂，别忘了我是为了看住你们才来的，想爽可以，不要太过分就好！” 他出来当然不是因为他也想吸这东西。 事实上无论是否有未来的记忆，按照林康的观念，叶子这些能少接触还是少接触的好，他当球队队长的这两年也一直懒得管这种破事。 但扎克在出门前对他说了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山姆，今年是你申请篮球名校最好的机会，就像今天一样，理查德和乔治其实天赋不差的……不要让叶子毁了这个充满希望的新赛季。” 叶子从病理上会让人的注意力、判断力减退，影响运动协调能力，尤其是纯度不高的叶子，长期食用对年轻运动员的伤害会比较大。 前两年理查德他们有时会出现赛场上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林康记得他们往往是前一天飞了叶子的…… “fine……” 理查德高举双手做投降状：“你放心山姆我们明白的，看在今天我们赢球的份上，保证不会搞太多，量只用够兄弟几个今晚和在返校节舞会上嗨一嗨。” 几人沿着街道走了大概两百米，在乔治的指引下拐进一处小路，又走了大概两分钟，终于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里没错。”乔治掏出外套口袋里的摩托罗拉手机，看着翻盖手机里照片和眼前的景象对比一会儿。 三人面前的是一座破败的工厂。 “这里……应该没问题吧？”理查德嗓子似乎有些沙哑，有些犹豫的伸手推开陈旧而生锈的大铁门。 三人目光投入门内，傍晚阴沉的灰色天空下，勉强还能辨认出这是一座木材厂。 废弃的机器和木材碎片散落在地面四处，显得杂乱不堪。 几间屋子残破的屋顶上顽固地挂着锈迹斑斑的铁片，破旧的砖墙透露出岁月的痕迹，裂缝中透出微弱的夕阳，映照出废弃的机器和沉默的生产线。 再往里的厂房深处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深邃幽黑得好像恐怖片钟情的那种意外多发地…… 乔治喉咙应该是吞了一口唾沫，发出咕嘟一声。 “damn……那家伙给我的是这个地址没错……可以前好像也没有在这么阴森的地方交易过啊……” 眼睛向下瞟着手机屏幕，话语间也对这个废弃木材厂有些忌惮。 “什么？”林康皱眉看过去，“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是……我也是第一次，是那个卖家发短信告诉我的。”乔治把手机递给林康让他看。 “这家伙从篮球队上一届的黑人贩子手里拿到了我的联系方式，昨天晚上他给我发了个短信，告诉我他手里有好货，如果想尝尝鲜的话，我们可以在比赛后进行交易。” 乔治见林康看得认真，似乎没听他说话，随即只能看向理查德继续嘟囔。 “他说他是白人，代号叫c，如果我们信得过他就来学校不远处的老木材厂……说实话如果他没有说自己是白人，我还真的有些担心会有什么意外……你说对吧，理查德？” 没等理查德说话，林康就把手机向乔治怀里一抛，让他一阵手忙脚乱要接稳手机。 “所以你们其实也不熟这里的环境……呵，我还以为你们是行家呢……” 林康有些无奈地瞥了两人一眼，这两个家伙一路上没心没肺地吹着牛，让他原以为这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进吧，还在这里犹豫什么？”林康说完率先走进了废弃的工厂空地内。 理查德和乔治相视一眼，随即也赶紧跟了进来。 “短信上说的是主厂房……等等我们山姆！” 绕过空地上几根粗糙皲裂的木头和生锈的机器，林康领着两人往夕阳照不到的漆黑厂房走去。 “以后有陌生人这样邀请你们，请记得一定要答应并欣然前往哦，千万不要叫上我，因为我很期待你们最后被人卖了还要帮他数钱的样子。” 脚步回荡在偌大空旷的破旧厂房内，林康望着前方五十米处房间中的一抹微弱的黄色亮光，用平淡的语气打趣着身后两个家伙。 乔治的胖脸顿时白上加白，额头似乎有豆大的汗珠要流下来，忙不迭问。 “山姆……你、你的意思是说，这家伙把我叫过来，是、是为了要搞我们？” 理查德明明两只眼都死死凝视着前面的亮光，小声反驳。 “不可能！他之前又没和我们做过生意，只要是为了赚钱他没理由这么做……而且也不知道我们有几个人来，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吃定我们了？” 林康一笑，心说理查德这小子说的倒是有一番道理。 于是也不再逗他们，解释道：“理查德说得没错，这家伙多半不是坏人……我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下次当不知道对方深浅时，这种事还是少做的好。” “今们能遇到熟人，却不代表以后一直能有这种好运气。” …… 感谢书友推荐票！ 后半夜还有一章 第九十八章 拿好货(二) 第98章 拿好货（二） “熟人？” 乔治和理查德又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大大的疑惑。 “山姆，你是怎么……” 正想发问，但却发现他们已经到了那个有着亮光的房间前，这小房间同样破旧，只是两扇闭合的玻璃窗还是完好的，淡黄色灯光正是从这里散出来的。 没看到门，应该不是开在这个方向的。 林康上去伸手敲了敲窗子。 “科里对么？我们是大红队的人，约了你拿货。” 屋子里面发出一声响动，似乎是什么人站起了身。 双方在昏黄灯光中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玻璃窗被从里面打开，发出一阵难听的吱呀声。 一个黑脑袋从中探了出来。 乔治和理查德借着微弱灯光看清这人的面容后，被惊得嘴巴顿时张大。 “你……你是那个13号！” 两人都认出了面孔的主人，正是波特兰高中球队的州最佳球员，科里-布鲁尔。 科里-布鲁尔的脸上则是没有那么多惊讶的表情，他略带警惕地望着三人。 “你们谁是乔治？我们约好了交易的。” 乔治被理查德往前推了一把，下意识说：“我，我是乔治。” 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吧，和我联系的那家伙说自己是个白人，你……很白吗？” 科里-布鲁尔听到这话居然有些含蓄地笑笑：“那就对了，我就是那个c。” “至于告诉你我是白人嘛……是因为害怕你不放心和我交易，所以向你撒了个谎，抱歉……” “what？” 乔治胖脸上小眼睛眯起，露出不忿的表情。 他觉得自己被耍了，刚刚林康说他容易被骗，现在他自己也忽然感觉随意相信一个陌生人实在有些愚蠢。 “我们要的货呢？” 理查德这时候开口了，见到卖家居然是熟人，还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自然也就不再精神紧绷。 “货在房间里……”科里-布鲁尔先说了一句，随后上下打量三人一番，笑笑说。 “你们私立高中的白人肯定不会缺少买货的钱……我只是好奇，你们有带家伙来么？” “家伙？”林康随即明白他在说什么，摇摇头，“我们没带枪，怎么？你难道想对我们下手吗，科里？” “当然不！”科里布鲁尔立即否决，脸上笑容显得十分灿烂温暖。 “我是为了做生意而来的，你们拿好货，我拿钱，各取所需。而且我还想把我的店再做长久些，所以你们的持续支持是不可缺少的支柱！” 听他说的诚恳，理查德和乔治自从进入废弃木材厂后，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你有多少货？” “你要多少货？” “……该死，先不说这个，拿出来让我们试试，否则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好货是不是也在骗我？” 科里-布鲁尔的身影在窗边消失了片刻，一会儿后他手里拿着一根卷烟状的东西，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桶。 他把发着淡光的煤油灯移到窗边，将那条卷烟打开，里面是一层浅绿色碎干草。 乔治和理查德二人好奇地将脑袋伸了过去。 “伊利诺伊州出产的实验室培育品质，名字叫cresco，现在已经在芝加哥那边成了夜店必备的新货啦！” 他打开透明塑料管，捏出一指尖的量，先是和烟里的对比一下，示意是同一种东西。 随后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小心搓了搓，将手指放到乔治两人的鼻孔下。 “holy sh*t……” 两人陶醉地吸了吸鼻子。 “清爽迷人的大自然气息……” 林康默默看着两人忘我的表情，下意识向后挪了一小步。 过了快一分钟，他们两个的表情才算恢复正常。 理查德急不可耐问道：“价格，你的出价是多少？” 灯光边，科里-布鲁尔咬了咬牙，嘴里蹦出几个单词：“一克，15.5刀！” 理查德和乔治听了这个报价，脸色骤然大变。 “jesus！15.5刀，尼……你卖这个，难道是把上帝送上绞刑架的差事吗？”理查德差点又要脱口而出那个n word。 乔治连连点头：“耶……我们先前和你的上一任做了很多次生意了，报价最多不会超过6.9刀，你这个简直是疯了！” 林康对这个数字没什么概念，只能在旁边听着三人的争论。 “没得商量！在田纳西州敢进这么多货的，除了帮派之外，你们能找到的个人卖家只有我了！” 科里-布鲁尔将手上刚刚被他打开卷烟小心翼翼收了起来，然后盯着两人的脸。 “在田纳西州拿超过5盎司的货，还为私立高中提供买卖，如果被cop抓到，我的学业就完了，和送耶稣上绞刑架的结果也差不了多少！” “5盎司？” 然而理查德两人似乎只抓住了他话里最后的内容，脸上刚才还因价格高昂产生的气愤，马上转变为了惊喜。 “你刚刚是说你这有超过5盎司的货！” 盎司是常见的称取叶子的重量单位，1盎司等于约28.35克。 而即便是10年后开始出现的叶子合法化州，一般要求个人拥有叶子的上限最高也只是2盎司，超过了同样会被认为是违法。 所以可见，这5盎司的量已经算是相当可怕了。 “咳！”林康这时候站了出来，清清嗓子提醒道。 “别忘了我们说好的，他手上有几盎司和你们没关系，拿上今晚和返校节舞会的量，多了一毫克也不准搞。” “ok。” 两人这才像是被浇了一盘冷水后冷静了下来。 随后他们开始谈判，具体花的时间也不久，因为林康知道理查德两个都不是缺小钱的人，砍价只是为了合理，属于规范市场化的行为，毕竟他们也担心以后被人坐地起价。 最后谈下来的价格是14.5刀，拿下了13克也就是半盎司出头的量。 “188刀50美分，给你。” 科里-布鲁尔见到这一叠裹着50美分硬币的20美元钞票，脸上又浮出了灿烂的笑容。 “合作愉快，兄弟！” 他将电子称上的透明袋交给乔治。 “合作愉快！” 乔治两人的心情看起来也好极了。 “我们走吧，山姆！”他们转头看向林康，既然交易完成，自然没有再过多停留的道理。 林康却摇了摇头：“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科里聊一聊。” …… 第九十九章 mv导演安迪 第99章 mv导演安迪 “山姆对吧，你还想和我做什么生意吗？” 科里-布鲁尔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笑呵呵看向林康。 “当然不，我对你的东西没有半点兴趣。”林康否认后视线向窗户内的小房间里扫了扫。 “你还有别的同伴吗？” “同伴？”科里像是被逗笑了，“你们白人不懂，这一行不是同伴越多越好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个疑问，你现在还是学生，而且还是全州最有前途的运动员之一……为什么要冒险出来做这种生意？”林康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那卷烟。 “你也用这东西？” “不。”科里脸上收敛了笑容，仔细将手中卷烟重新封好后，才开口道。 “这东西对运动员没有什么好处，我从不碰它……我只是贩卖。原因很简单，对于我们这种底层黑人来说，这是来钱最快的生意。” “上公立高中也需要很多钱？” “上高中的确不用什么钱，但大学后可就不是了，即便有学校愿意给我全额奖学金，但学杂费、生活费这些呢？” 科里盯了林康一会儿：“你想象不到我的生活的，我们现在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我之间除了篮球其实没什么可以聊的……所以我想如果你没有别的事，还是尽快离开吧，这个木材厂没那么安全的。” 林康沉默了一会儿，他当然不是在和科里没话找话。 而只是有些好奇他的经历，因为这位笑容纯真的黑人日后会成为一名nba球员，而且实力颇为不俗。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偏差，2007年nba选秀，科里-布鲁尔将在首轮第七顺位被明尼苏达森林狼队选中。 高光时刻有面对2014年詹姆斯-哈登率领的火箭队拿下51分，极佳的快攻本领让他被球迷戏称为骑兵连连长，也算深受喜爱的普通球员。 不过科里说的也对，现下二人间确实没什么可交流的，而且他明显也对林康抱有些警惕。 “ok，下次比赛再见吧。” 林康看了这个只开了一扇窗户的昏暗小房子一眼，科里做出一个很街头的手势，估计是再会的意思。 于是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可才踏出了几步，脚步却又忽然一顿，微微侧身看回去。 “emmm……我想起了一件事，关于今天最后的那记绝杀球，为什么……你没有投进？” 科里已经准备关窗了，听到林康的话手里动作一停，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问，眼神摇摆下回道。 “皮球能不能投进，似乎只有上帝才能决定，这不是我能预测的……你究竟想说什么？” “well，没什么……”林康听他否认，耸耸肩后说道。 “只是我觉得以你当时的状态，不应该投不进那一球……或许是我搞错了。” …… 周三晚上，纳什维尔乡村音乐名人堂和博物馆。 “先生，已经是闭馆时间了……” 大门口白人保安照例在拉起警戒隔离带后，见到两个年轻人要刚下车朝这边走来，于是准备抬手阻拦。 “我们是环球集团的人，预约了今晚的场地，我想他们已经在里面了。” 林康将脖子上象征umg员工身份的卡带扯起来给他看。 保安看了两眼：“请进吧。” 乡村音乐名人堂和博物馆，就是林康早前带斯托克顿一家人参观过的纳什维尔标志性景点。 空旷的永久展览场馆中，中间约翰尼-卡什（johnny cash）的雕像前站了三人，其中就有身穿清爽长裙的仙妮亚和她那如同金毛狮王的丈夫穆特。 “说真的，这个博物馆做得很不错。”三人中背对门口的一个身着红色衬衫的金发男人谈笑着。 “约翰尼-卡什、洛兰-琼斯、兰迪-特拉维斯……这些名人他们的雕像做得都像真的一样，还有无数金唱片和历史乐器的展览墙……哇哦，实在是太棒了！” “耶，耶，所以你怎么看，这里适合进行哪个单曲mv的拍摄呢，安迪？” 穆特毫无风度地双手抱在胸前，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说到这个嘛……” 红衬衫白人正要说话，仙妮亚余光忽然扫到了站在门口的林康，对他招了招手。 “山姆，过来吧！” “这位是……”红衬衫男人打量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番。 “他就是umg的人，我们和你说过的，这年轻人接下来会负责仙妮亚两张专辑的宣发。” 穆特见林康到了，胡须杂乱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山姆-林，你好。”林康主动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哇哦……姓是林，你是亚裔对么？咳，安迪-约基宁，芬兰人但在美利坚长大，你叫我安迪就好。从98年开始为包括威尔-史密斯、nightwish（夜愿）、westlife（西城男孩）在内的歌手做过mv。” 带着潮流黑框眼镜的白人十分热情，像是报菜名一样一连报出几个合作过的歌手名字。 在昨天林康就被仙妮亚告知，今天会有一个唱片公司外聘来的mv导演到纳什维尔，届时他们要一起商讨mv拍摄的事宜，并在纳什维尔的景点这边踩点。 “回到正题，安迪你对在这里拍mv怎么想呢？”寒暄一会儿后，仙妮亚把话题拉了回来。 安迪不多做思考，随即侃侃而谈：“虽然这里的景色很美也很经典，但我不认为这是拍摄《up！》专辑mv的好地方。” “每一首歌么？我们其实希望能在家门口拍完是最好的。”穆特手指点着太阳穴。 “没有不尊重的意思，为什么是在家门口呢？”安迪笑着环视展厅。 “我在上周你们把专辑demo寄给我之后，每天都会花6到8小时坐在我的工作室里来来回回听那八首歌，脑海中不断揣摩歌词的韵味，想象画面。” 他双手摆动，似乎想尽力用肢体语言表述自己的意思。 “我应该不算音乐上的门外汉，我对这些歌的感受是，mv不该像常规的乡村歌曲那样取材在美利坚的乡下，而是应该契合你们的歌曲做出一些突破……“ “不像往常一样在美利坚……”仙妮亚思考一会儿后明白了。 “安迪你的意思是……出国么？” …… 感谢书友的推荐票和月票！ 拜谢了！ 第一百章 飞往伦敦 第100章 飞往伦敦 周六清晨，纳什维尔国际机场，365号机库。 林康站在高架下面，望着眼前这架引擎发出轰鸣响声的中型客机。 “hawker800，很不错的商务飞机。”卡明顿在他身边充当了人肉百科全书，“中型喷气公务机，国会山配备给要员的飞机中也有这个型号。” “是啊……”林康虽然不懂但还是点点头，随后在一个机组人员的指引下，跟着仙妮亚几人从小台阶走上飞机。 “有段时间没坐公司的商务机了。”仙妮亚进入机舱后，先是用怀念的眼神环视一圈飞机内的装饰。 “我听说了，仙妮亚你在1997年发行了第三张录音室专辑《e on over》后，的确休息了一段时间。” 今天换了身亚麻衬衫的导演安迪笑呵呵接过了她的话。 仙妮亚边将自己用来遮阳的围巾脱下，边回复：“是的……那张专辑为我拿下了女性独唱艺术家最畅销录音室专辑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所以这也让我和穆特有了过几年自由生活的资本。” 机舱内一共有八张皮质座椅分成两列，前后之间的空档足够一个成年人将腿伸到舒服的程度，说是座椅，在林康看来其实更像小沙发。 中间留出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过道，总体空间看起来并不大。 林康和卡明顿挑了最靠机尾的位置，过了一会儿，仙妮亚的丈夫穆特和三个中年白人男女，在一个空姐的引领下走进来。 这两人林康之前都不认识，其中女人是仙妮亚在水星唱片的经纪人（manager），和先前那位和umg打擂台的蓝道先生不同，蓝道先生叫agent，可以理解为代理人。 而这个manager角色和秘书差不多，负责诸如协商和安排歌手演出、拍摄等的杂事。 中年男人则是仙妮亚出道以来就合作的造型师，打扮颇为时髦。 还有个老白男一身保守的老钱风西装，是仙妮亚财务团队的首席会计，那天在umg开会商讨续约事宜时林康也见到过他。 穆特进来后就抱怨说道：“honey，你知道吗，刚刚货舱差些装不下我们的行李了，或许我们下次不该带这么多东西。” 仙妮亚轻轻白了丈夫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招呼几人快坐下来。 飞机滑行时，安迪接了个电话，之后转头对众人说道。 “我联系好了伦敦那边的工作室，按照昨天我们沟通后发过去的脚本，他们有着十足的信心做好《i''m gonna getcha good！》的mv。” 经过这两天的商议，安迪用他专业的眼光说服了仙妮亚夫妻，最终决定《up！》专辑中的八首单曲mv都将在环游世界的旅途中拍摄。 林康虽然没有全程参与他们的沟通，但最终仙妮亚还是颇给面子的第一时间把这个决定告诉了他。 站在umg的角度上考虑，这样的mv拍摄计划绝对是有利的。 毕竟公司对《up！》专辑的定义就是全球市场，如果在歌曲的基础上，mv也能讨得粉丝欢心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资金，如果要在全球各地选景，只是交通的费用对比本土都会有着极大的增加。 而且按照安迪这位专辑总导演的计划书，他们每到一处还有可能要与当地的一些工作室合作，预算又上去不少。 不过林康依然很爽快地代表umg拍板同意了。 原因很简单，这次umg也给仙妮亚做出了极大让步，制作策划上给出的mv拍摄预算是300万美金。 没错，300万美金！ 在这个mv最便宜只要数百美金就能解决的年代，umg内部给《up！》的预算是300万美金。 原因其实很多元，最主要就是公司高层对仙妮亚五年来的这第一张录音室专辑有着极高的期望。 从它发行了三个版本，流行版本（红盘）、乡村版本（绿盘）和电影音乐风格版本（蓝盘），到要求仙妮亚为专辑中的8首单曲都拍摄mv，都可以看出来umg希望把这张专辑打造成全球大热专。 按财务信息，从企划开始，到现在不算mv（因为还没有开始具体报账），公司已经在这张专辑上投入了超过600万美金。 这钱花在仙妮亚和穆特对各种经典作品的采样，三个版本各不相同的音乐录制和母带制作，以及邀请例如各国的知名民间音乐人和音乐团队进行制作合作。 专辑的主要制作人员列表上超过30人，其中一半都是能出现于在线百科全书上的大拿。 600万加上现在的300万，再加之后的宣传费用算100万，凑整就是1000万…… 林康大概计算了一番，假设对专辑实体cd的零售定价，是按这时代diva级8首单曲的16.99美金。 扣掉企业所得税、销售税、版税和版权税、业务税……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联邦税和州税。 再和渠道例如电台、分销商利益分配完后，umg能拿到手里的大概是15%的额度…… 最终结果是至少要按原价卖出400万张的销量，即riaa认证的四白金水准，这次专辑发售的产业链才算是能回本。 在这个流媒体没有爆炸的年代，四白金算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成绩。 打个比方，林康的朋友布雷克-谢尔顿首张为他拿下2001年最佳乡村新人称呼的专辑，也只获得了100万出头的销量，认证了一白金。 而且按照美国唱片业的习惯，中途分销商是会给那些热度下降的专辑降一波价格的…… 不过无论是仙妮亚团队，还是她的直属厂牌水星唱片，亦或umg这个最上层的唱片公司，都对回本这个问题没有丝毫的担心。 很简单，仙妮亚是的第二张、第三张专辑都是拿下了钻石（十白金）认证的，而且这张《up！》更是针对她的粉丝群体创作，如果市场分析没错，成绩应该只会比前两张更好。 所以现在umg想的就是如何能赚到更多…… 而此行，他们的目的就是去伦敦完成仙妮亚首发单曲《i''m gonna getcha good！》的mv制作。 林康作为umg这边的代表自然要跟随前往。 “我们要去的是伦敦着名的视觉艺术工作室，在特效制作方面能和好莱坞水准相媲美，更关键的是他们能在mv中结合欧洲元素，这很符合专辑的市场定位不是么？”安迪说。 尽管在这之前只做过三首歌的mv，安迪的确对专辑卖点特征的把控十分到位，两天的交流下来也让原本有些看不上他的穆特有了改观。 林康昨天问了佩妮，为什么公司会找这么一个可以说没什么经验的家伙，来做仙妮亚diva级乡村歌手的专辑总导演。 佩妮的回复是总部那边推荐的，这个芬兰人似乎结交上了公司的高层。 看来善于经营还是相当重要的……林康默默感叹。 第一百零一章 抵达伦敦 第101章 抵达伦敦 经历了9小时的飞行，载着一行人的商务机抵达了伦敦希思罗机场（london heathrow airport）。 “地接团队的人在二号到达大厅外。”仙妮亚的经纪人说道。 umg作为世界五大唱片公司之一，自然在伦敦设有重要业务点。 由一个umg国际办事处负责人带领的车队接上几人后，一路开到名为city of london（伦敦金融城）的市中心。 因为人数较多，于是分成了三辆车，林康和卡明顿坐在靠后的一辆路虎suv上。 目光透过车窗户打量这座陌生的城市，九月的伦敦已经来到了秋季，道路两侧的树木逐渐变成了橙色、红色和黄色，秋叶开始飘落。 随着车队开过，林康见到城市的大街小巷、公园和花园都被秋叶装点得五彩斑斓，伴随着连绵的细雨染成温馨而宁静的氛围。 打开窗户深吸了一口秋雨中的清凉空气，鼻子湿乎乎，但不是很舒服。 “哈——嘁！” 林康打了个喷嚏，他忘了虽然街道的雨景颇为浪漫，但空中隐隐罩住整座城市的一层灰色穹顶，说明了这里并不适合过肺的深呼吸。 伦敦并不大，十几分钟后车就开上了大名鼎鼎的伦敦塔桥，越过泰晤士河来到高层建筑和摩天大楼林立的金融城。 潘克拉斯大厦四楼，umg办公室，安迪在电话里联系的那个工作室的艺术家们已经等在会议室。 那位umg国际的办事处负责人在为众人安排好咖啡饮品后，就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根据安迪的创意和概念，我们已经做好了剧本和分镜脚本，还有……对的，计划时间表和排程，都在这里。” 互相认识后，一位名为保罗-博伊德，操着纯正英式英语的中年白人导演，就从包里掏出一本本的文件册子。 “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仙妮亚的丈夫，也是《up！》专辑的制作人穆特挑挑眉道。 “是的，兰格先生，我们在收到你们的初版脚步后，就一直全心工作没有停下过。” 保罗点点头，他的形象和人们在电视里所见的那种英伦绅士十分不符。 穿衣极为随意，似乎是随便裹了件薄棉袄就赶了过来，脸上的胡子也是自由生长着，如果说穆特那是有艺术感的乱，他就是如同野草一样的乱长。 文件都是多份的，umg这边每个人都有得看，林康这个小白也装成行家捧起来看，时不时还点两下头。 这剧本和小说差不多，只是主要集中在场景、语言和动作描写上。 林康大概看懂了，这个mv要讲的是一个从未来的眼光看有些俗套的故事。 整体背景是反乌托邦的未来场景，正义的主角也就是仙妮亚骑着摩托车在城市中巡游，期间是纷杂的和各种反派机器人战斗的剧情，甚至还有爆炸画面。 然而当她击败了一个又一个机器人，最后居然发现自己是个克隆人，感情自己一直在杀自己的同类……视频结束时，作为克隆人的仙妮亚慢慢步入外面黑暗的世界。 当然，贯穿始终的还有仙妮亚在玻璃墙后面的音乐视频工作室中表演的场景。 嗯……有点《终结者》的意思。 安迪第一个看完，不过他放下后只是与那个保罗眼神交汇一下，没有说话。 仙妮亚夫妻小声沟通两句，随即在保罗期盼的眼神下同意道：“很新颖的想法，如果特效能过关的话，应该会很不错。” 说完仙妮亚又看向林康：“山姆，你怎么看呢？” 保罗团队那边也投来目光，先前介绍时，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个少年也是能说得上话的负责人。 林康沉吟一会儿：“可以，只是预算那边要尽早敲定下来，因为从剧本里描述的内容来看，这个mv的制作价格恐怕不会便宜。” 这种看似科幻大制作也是umg愿意看到的，有噱头足够吸引人才是关键，无论剧情怎么样，这样大手笔的mv就会勾起听众的好奇。 而且300万的预算摆在那里，一般的小成本电影也就这价格，林康自己认为即使后期再烂，也不至于烂到看不下去的程度吧…… 林康唯一觉得有些可惜的是，记忆中的那个他没有什么看mv的习惯，只有比较喜欢的歌曲才会多看两眼mv，所以这时候也没法提出什么更好的建议。 这时候安迪帮腔：“耶，保罗，早日定下场地和拍摄要求，最主要是你们工作室对后期制作的报价，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可要给我们优惠些。” “当然！当然！” 保罗和他视觉工作室的几人见umg这边全盘同意，也是立即喜笑颜开。 “拍摄场地我已经在联系了，初步是定在格林威治公园（greenwich park），那里有雕像，旁边是标志性的天文台，这样应该对英格兰观众十分友好……” 随即保罗谈起了具体的实地拍摄安排，而双方的会计师则开始拿出又一叠文件开始商讨预算金额的问题。 林康就在双方中间有一茬没一茬地听着，其实他对mv拍摄这个业务不是特别懂，只能尽力的去熟悉，时不时大胆提出问一些问题，也不管问题是否过于简单，反正他只是个新人，能学一是一点。 很快夜幕降临，就在众人决定一起去餐厅吃个晚餐时，会计师双方的磋商也结束了。 最终给出的初步预算是41万3千美金（此类合同一般以付款方的货币衡量）。 其中5万3千刀是实地拍摄，包括场地租用、人员薪金、服装道具这些的预算。 而剩下36万则都是后期剪辑、特效制作的价格。 “这个价格应该和乔治-卢卡斯的工业光魔差不多了吧？” 穆特在看着双方在合同上签名时，嘟囔了一句。 保罗那边只是尴尬地笑笑，而安迪却帮忙解释说：“的确价格不便宜，但主要是工业光魔怎么会来接mv拍摄这种小活儿呢？而且这也只是初步预算，我认为如果后续结果不满意时，还是有讲价空间的……我说的对么，保罗？” 保罗连忙点头。 林康这个理论上负责安排预算的倒不在意这些，8个单曲的mv一共300万，平均每个按道理能有37.5万的预算。 当然中间的差旅费扣除后还要再低些，不过总算是没有超标太多。 毕竟他们也不会将每一个mv都拍成好莱坞大制作的样子。 …… 第一百零二章 拍摄开始 第102章 拍摄开始 伦敦金融城周边不缺酒店，林康一行人用了晚餐后，就在附近的丽思卡尔顿住下。 第二天清晨8点，到酒店负一层准备动身前往拍摄地时，却已经有无孔不入的狗仔等在了门口。 “仙妮亚！仙妮亚！能透露一下你这次来伦敦是为了什么吗？” “新专辑是否有发售计划了？” 闪光灯开始闪烁，林康下意识伸手遮住眼，而卡明顿则已经很敏捷地挡在他侧边。 “保持冷静！保持冷静！”好在丽思卡尔顿的保安倒是颇为给力，挡住了几个准备挤上来给仙妮亚拍特写的狗仔。 仙妮亚和穆特显然有着娴熟的应对手段，带起墨镜大大方方上了等着的商务专车。 “这不是私人行程么？这些英国的记者怎么收到消息的？” 上车后，林康望着还在外面还在对着车子摇动长枪短炮的狗仔们，不禁有些疑惑。 “多半是umg内部的人透露给了他们。”仙妮亚看来早已对这种事习以为常，笑笑解释说。 “唱片公司的员工很多和娱乐业的记者有私人联系，平时偶尔透露一些不重要的消息，他们也能拿到报酬……这在业内很常见，所以只要出名后，明星的行踪就几乎是透明，随时有人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穆特深以为然点点头，随后说：“而且英国的狗仔鼻子格外灵敏，开始拍摄后一定要做好安保啊……” 到了格林威治公园拍摄地，刚下过雨的伦敦上空，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城市，带来一片静谧。 “辛苦了！唐恩小姐。”一个等待的女性工作人员为刚下车的仙妮亚打上一把伞。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们。”仙妮亚倒是没有拒绝，在众人的簇拥下，穿过有数十人在布置拍摄器材的草地，来到中央一个摄影棚中。 “动作戏那边再简化一点，仙妮亚毕竟不是专业演员，比如跳跃、翻身这些……” 棚子里的桌子上摆了电脑等大大小小的电子设备，安迪和保罗两位导演正在攥着剧本，相互比划讨论着。 他俩昨晚根本没有休息，直接来到公园踩点，安排实地拍摄的剧本。 注意到众人到来，打打招呼后开始分发今天的剧本，并为仙妮亚讲戏。 帐篷不小，林康在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拿着剧本翻了一遍后，皱皱眉。 嗯……似乎保罗把这件事想的复杂了些，他今天计划完成的镜头看起来有些太少了。 当然这是他的感觉，毕竟自己还不够专业，所以就静等其他人怎么说。 这时穆特发话了。 “导演，你的规划太复杂了，按照这个进度，一周时间恐怕都不一定能拍完这首歌的实景部分吧？” 他目光微凝，又补充。 “要知道，我们之后可是还有7个mv要制作的，而专辑中第一单曲的发行时间定在月末，这意味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供浪费的！” 说到这里，穆特的语气严肃了些，他身为专辑的制作人，按道理对里面每一首歌都有话语权，所以管mv拍摄也算不上越权。 保罗头上似乎流下了冷汗，语气急促连忙解释。 “兰格先生，还有唐恩小姐……请你们放心！对这个进度我是有把控的，第一天也就是今天安排的是动作比较困难的部分，再加上希望试试仙妮亚小姐的镜头感，所以进度会慢一些……” “咳，是这样的。”就在保罗说到气短时，安迪把他的话接了下去。 “穆特你说的没错，推进太慢的问题的确存在，但我觉得眼下我们应该尽快开始拍摄。” “今天伦敦也是雨天，这种气候环境很适合mv主旋律，按照公司的意思，我们还是要在追求速度的同时，保证好质量，要让歌迷大开眼界才对。” 安迪这番话无懈可击，于是仙妮亚只能尽快行动起来，进入拍摄状态。 伦敦的雨似乎一下就是许久，一整个上午天色都是灰蒙蒙的，不过好在只是牛毛细雨。 林康试了一会儿后发现不是传说的那种酸雨，于是大胆将椅子搬到帐篷外。 看着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科技制服的仙妮亚，在雨中骑着一辆改装摩托车，在草地的雕像旁乱转的场面。 “这拍摄mv，好像比想象中的无聊，一群人围着一个人在瞎转悠，一个动作要重复许多遍。” 虽然一直在提着精神，观察场地中的各种布置和人员的行动，试图学到些东西。 但林康还是很快就感到有些无趣，于是向站在身后的卡明顿吐槽两句。 卡明顿点点头，但没有说什么，眼睛依旧直勾勾盯着现场。 好吧…… 林康这才发觉，这家伙反倒是对这些新奇的东西挺感兴趣的…… 耐心看吧……总要学些东西的，以后自己拍mv也能用得到不是么？ 揉揉眼睛，林康逼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事实上，他这次选择跟着仙妮亚出国，也是抱了学习的心思。 毕竟跟着diva接触圈子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他也是正好赶上了仙妮亚准备发行新专辑的节点。 这时候，他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国际电话，在过来英格兰之前，公司帮忙统一办好了手机号码的国际漫游服务。 “嗨！布雷克，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接起来发现是许久未见的布雷克-谢尔顿的号码，林康于是调侃了一句。 “嗨！”布雷克在电话里憨憨一笑，“是这样的，山姆，我的首发单曲《the baby》，第一周全州巡演的打单已经要结束了。” “哇哦！恭喜呀，成绩怎么样？” “还过得去吧……这一周稳定在hot 100的第54名。”布雷克嘿嘿笑了一声，随即说道。 “接下来就是要去其他州巡演，到时候会到处跑，所以关于凯莉，我觉得她该回去了。” 林康想了想，其实木下姐现在的主职还是大学生，也表示赞同：“嗯，也对，再和你这么混下去，我觉得她都要被华纳拐走了。” “哈哈哈。”布雷克傻笑一声不做回复。 现在他和华纳的关系正在持续升温，所以之前林康给他的转会邀约就一直没再提到过，也有些忌讳说到唱片公司和合同的事。 第一百零三章 偷拍 第103章 偷拍 林康知道布雷克的顾虑，也不会强逼让他现在就要做决定。 没关系，反正布雷克续约要等到他第二张专辑发行结束了，还有一年的时间足够自己慢慢给他洗脑…… 中午是一起在现场吃的工作餐，仙妮亚身上并没有多少大明星的架子，坐在摄影棚里，边吃着简单的轻食餐，边和保罗商议着拍摄的小细节。 下午拍摄继续，总体过程还是相当缓慢，重复着几个特技动作。 中间倒是发生了个小插曲。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进来的狗仔，来到仙妮亚休息和换衣服的接驳车（一种改装过的乘用车辆，剧组中用于演员临时居所）的窗边。 按下快门咔咔咔就一阵连拍，随后跳入一边的灌木丛中想要逃跑，几个剧组雇佣的保安冲过来才将他按住。 “相机，把这沙滩之子的相机给我！” 几乎算得上怒发冲冠的穆特气冲冲走到这狗仔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相机翻看起来。 “你这坨狗屎，为了销量开始做这些上帝唾弃的事情来？嗯？你是哪间报社或者杂志的，看我不搞死你这狗娘……” 自家老婆被偷拍，穆特也顾不上什么明星制作人的形象，开始破口大骂。 不过很快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相机里前十几张相片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愣了一下，随即检查起相机。 “你个蠢蛋！镜头盖没开！”穆特被这记者的不专业气乐了。 不过看到再往前还有数十张他们从酒店出来时的照片，顺手删掉后，把相机丢到地上。 “教训他一顿再放他走。”穆特最后对保安吩咐道。 林康和卡明顿则因为离得较远，所以没来得及赶去帮忙。 看到换好衣服的仙妮亚走出接驳车，惊疑望着眼前被几个保安架着抬走的狗仔，穆特上去解释后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捂住嘴轻轻惊呼一声。 林康不禁摇头：“即使是仙妮亚这种大明星，对这些小狗仔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说到这个，卡明顿，我想问如果以后我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做？” 卡明顿眼睛一眯：“你是说你裸体时被人偷拍吗？” “……”林康顿时无语，也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不一定是裸体……任何一种，我是说所有侵犯我隐私权的偷拍都算！” 卡明顿耸耸肩：“很简单，和他们一样处理，控制住那人后删除他拍摄的东西，口头教训一顿后再丢出去。” “……可以打一顿出气吗？” “那只会让狗仔觉得他们赚了，我不了解娱乐圈的规则，但在政界，一个议员打人的新闻绝对比他的裸体照更劲爆。” “当然，议员从不会被人拍裸照，很少人会对中年男人的身体感兴趣。” “……” 笑话挺冷，不过这对卡明顿来说是个进步。 默然之后，林康随即叹道：“你说的没错，当名人的确不容易。” “你明白就好……” “但一定是可以制约的，”林康却突然一抬头，“我能找到方法，如果连自己的生活都被人偷窥，那会让我很不爽……” 小插曲很快过去，傍晚7点钟众人结束了第一天的拍摄，随后乘车到保罗的工作室。 “效果大概是这样的，主要是视觉上和好莱坞风相近，后期我们会将画面完善得更加精良。” 保罗一整天都没来得及吃东西，不拍摄的时间除了和仙妮亚讲戏，就是在指导手下的后期制作。 所以很快一段特效画面就出炉了。 林康望着屏幕上那一股游戏的赛博朋克风特效，心里点点头。 虽然看上去比较粗糙，但整体的架构已经能看得出来了，保罗工作室后期制作人的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 “怎么样？”眼神中带着疲倦的保罗眼巴巴望着仙妮亚。 “很棒呀！”仙妮亚将那十几秒长的片段反复看了许多遍，随即笑着点点头，“我很满意。” 穆特似乎在思考什么，双臂环抱胸前沉思一会儿，随后道。 “是这样的保罗，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考虑和我们有更多的合作？” “更多的……合作？”保罗的脑子似乎没有转过来。 “唉。”安迪在他身边无奈叹了口气。 “我想穆特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再负责多几个仙妮亚专辑的mv拍摄？” 保罗这才听懂了，有些受宠若惊：“我、我吗？” 作为一个成立时间不到两年的小工作室，一下子得到这种等级的大明星的信任，不得不说是一种惊喜。 “可是……”他好像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喜色一滞，嘴唇蠕动一下，苦笑说。 “可是在这周之后，已经有其他歌手约好了我的档期，所以可能没有精力能帮唐恩小姐做太多……” 穆特有些遗憾说道：“那真是可惜啊……” 晚上回到酒店，林康洗了个澡躺到床上看起电视来。 这年头即使是在发达国家，大众的娱乐方式也相对单一，基本上就是以电视为主。 虽然2002年主机游戏已经算是发展成熟了，经典的比如任天堂的《塞尔达传说》、《超级马里奥》，还有在往后20年都将成为大ip的《生化危机》、《最终幻想》、《星际争霸》、《文明》…… 但在见识过后世3a大作后，林康对以前爱不释手的这些游戏都没有了多巴胺分泌的感觉。 “《美国偶像》？” 在英格兰特色的庄园肥皂剧中调着台，丽思卡尔顿的卫星电视比林康想象中的还要给力，居然能收到美利坚的fox（福克斯）国际频道。 而这时上面正好是一个歌唱比赛节目的重播，名为american idol。 看着舞台上一个穿着有些老土的紫色风衣，紧握话筒闭眼高歌的金发苗条姑娘。 林康瞬间坐直了身子。 眼熟！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这妹子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难道也是未来的哪位明星？ 可好像……一时间也搜索不到这张脸所对应的名字。 “你看得入神了，山姆。”房门被打开，是卡明顿。 他走到茶几前抓起矿泉水喝了一口，眼睛也瞥着电视。 “又是哪位你喜欢的歌手吗？嗯……的确是很漂亮的姑娘。” 跟着林康这段时间，他在耳濡目染下也对音乐圈有不少了解。 “是很漂亮，而且她的声音条件特别好，所以我在等着她的名字被叫出来。”林康回答。 “还用叫出来么？”卡明顿放下水瓶，食指在电视屏幕右下角前点了点，那里有一行小字。 “这里，kelly rkson，演唱歌曲《stuff like that there》，我想这就是她的名字吧。” 呃……好像是的。 林康为卡明顿的敏锐观察力比了个大拇指。 这就对了，凯莉-克拉克森，美利坚未来中生代的顶流流行女歌手，接过vocal歌手的大旗，《because of you》和《stronger》两首歌未来也是火遍全球。 林康刚刚之所以没联想到，是因为现在身材纤细的她，一点都不像后世被粉丝称为肥k的她…… “巡视的结果怎么样？”林康转头看向卡明顿，“有没有发现什么潜伏的狗仔之类的？” 卡明顿这家伙是个闲不住的，每晚休息之前都要在楼层的走廊里逛两圈。 说是要保证安全，但其实在丽思卡尔顿这种多年的商务酒店，应该不至于会有安全问题才对。 “一切正常。” 卡明顿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他和林康住的是标准双人间，分床的那种，还好房间够大，否则林康还真不太习惯和男人同住一间房。 “除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安全通道那边看看，安迪和保罗他们两位刚刚过去了，看神情貌似是有什么矛盾……” “哦？他们两个？”林康上了心。 这两人的关系似乎不一般，虽说安迪早在上周推荐保罗的工作室时就已经说了他是自己的朋友。 但从这两天的接触来看，安迪更像是在想方设法提携保罗，处处在帮着他说话。 虽说朋友之间相互帮忙没什么错，但现在安迪的第一身份是umg花钱雇佣的专辑总导演，所以做事应该以umg的第一利益为主才对。 “我去看看。” 林康给卡明顿留下一句话，披上一件外套走出去。 他们所在的是酒店的21层，笔直的走廊尽头左侧有一个安全通道，门虚掩着，里面的声音被空旷的楼道放大。 林康站在门后静静听着。 “不要说这个，我现在就想问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tmd仙妮亚-唐恩！你即使有再充分的理由，也不该拒绝她！” 这是安迪带着怒气的吼声。 听到这个，林康就大概明白两人是在说什么了。 上午保罗没有接下穆特制作其他几首单曲mv的邀约，看来让安迪有些不满。 “搭上了仙妮亚，你那半死不活的工作室才有救，如果能让她满意，还担心美利坚会缺人买你的帐吗？这机会是多么难得！你居然拒绝了？” 安迪越说越气，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林康在门外都能清晰得听出来。 “安迪，我明白你的意思。” 待到好友一连串的话语结束后，保罗这才弱弱出声。 “但没办法，我已经答应克里斯了，他们乐队的单曲mv会交给我全权制作。而他们还在美利坚巡演走穴，根本来不及顾及拍摄，所以我是他们唯一能依靠的朋友……” “克里斯？你是说……克里斯-马丁那个小子吗？” “耶，coldy乐队，我在去年的慈善晚宴上给你介绍过的……” 感谢书友一笠烟雨☆任平生的月票，感谢各位书友的推荐票！ 第一百零四章 coldplay 第104章 coldy 克里斯-马丁？coldy？ 他们和coldy有关系？ 林康听到这两个名字，心神顿时一振，透过门中间一小块玻璃向楼道里看去。 “保罗！我再说一遍，不要再管什么coldy了。”安迪有些抓狂地打断了他。 “我知道克里斯他们是你在伦敦大学的同学，也知道他们作为新人已经相当不错，在欧洲打出一片名气了。” “耶，所以……”保罗正要说话，却被安迪抬手按住了肩膀。 “但这些重要吗？这次为你抛出橄榄枝的可是仙妮亚-唐恩——世界级天后！” 安迪神色恳切：“别忘了我们工作室的目标是广阔的北美市场，保罗！我们要在音乐圈闯出名气，赚大钱！就必须把重心放到北美。” “和美利坚、枫叶国比起来，英格兰的音乐市场规模简直就像没有发育完全的婴儿！我想你是清楚这一点的！” 原来这工作室安迪也有份…… 林康在门后听得一清二楚。 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两人的关系类似于合伙人，应该是安迪主导的，希望通过这次与仙妮亚合作打开美利坚市场大门。 “……” 保罗被好友一番话说到低头沉默。 安迪见他有了改变主意的趋势，趁热打铁。 “我不是说以后不能为其他欧洲歌手制作mv，相反如果克里斯的乐队选择继续在北美开拓市场，我们还要尽可能帮助他们才对！” “那首《yellow》非常棒，说真的，我很喜欢，克里斯也是我认识的新人中最有灵性的那位！” “但保罗，这次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仙妮亚满意，你知道为了这机会我做出了多大努力的，答应我不要让我的付出白费，好不好……” 安迪的语气已经几乎转为了恳求，保罗在他这番话后，疲倦的面容上泛起一道苦笑。 “只怪我没想到仙妮亚他们会这么认可我的工作……但，克里斯那边我是答应了他的，coldy正在巡演，那首《the scientist》的mv，他们来不及……” “jesus christ！保罗，你tm难道真当克里斯他们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渠道吗！” 安迪气急将自己的羊毛卷发薅得一团糟，怒吼出声。 “虽然他们的厂牌可能很小，但一个做mv的家伙还是能找出来的！你明白吗！” 保罗被他忽然喷薄而出的怒气惊到了，脸上表情凝固，身子往墙边缩了缩，抿着嘴不做声。 “唉……看在耶稣的份上……” 许久后，安迪叹了口气，犹豫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保罗的肩膀。 “早些回去吧，明天的拍摄还要继续，不要搞坏身体了……晚安，buddy。” 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来。 见他要出来，林康赶忙移动脚步，来到楼层的栏杆旁，倚上去仿佛自己在这里发呆。 “嗨……还没有休息啊，山姆。” 面色复杂走出来的安迪见到他，扯起一丝笑容和他打了个招呼，看表情似乎没有去想林康会偷听他们的对话。 “嗨安迪，我在想些事情……你为什么会从这里出来？” 为了表现得真实一些，林康还故意问了问为什么他会在楼道里。 “没什么……我和保罗有些话要说，和我同房间的会计先生已经休息了，所以……”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虽然看上去有些勉强，但好像并没有要隐瞒的打算。 “早些休息。”林康没有计较，在他离开后自己也回到房间。 卡明顿惬意地靠在床头，看着电视，里面还是《美国偶像》，凯莉-克拉克森和另一个墨西哥裔的小哥正在深情对唱。 “这女孩的声音确实非常棒……你没事吧？” 见林康走进来，面色好像在思索什么，卡明顿马上坐起来。 林康回过神，摇摇头笑着说了声：“专心看你的节目。” 而后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有关coldy的信息。 1997年成立于伦敦的摇滚乐队，在1998年独立发行了单曲《safety》后， 1999年与parlophone唱片签约。 2000年制作了乐队的首张专辑《parachutes》，荣获全英音乐奖年度专辑奖、格莱美最佳另类音乐专辑奖和水星奖提名。 parlophone唱片？ 林康没听过这个厂牌的名字，于是只能试着查找。 感谢在2000年就已经成为主流搜索引擎的google，没花太多时间，林康就查找到了parlophone唱片的资料。 “百代公司旗下的厂牌，该死！” 又见到老熟人百代唱片，林康暗暗感到可惜。 他刚刚听安迪和保罗的对话，原以为coldy只是在一家独立的小厂牌，于是想着有没有机会挖墙脚。 却没料到却是同为五大的百代唱片的旗下厂牌。 之所以林康对这事这么上心，只是因为coldy这个现在还刚刚崭露头角的乐队，在未来会火遍全球，被誉为21世纪最受欢迎的摇滚乐队。 其中他们的主唱chris martin更是一个全能选手，六边形战士。 不光唱功了得，还精通各类乐器，作词作曲上也是一把好手。 全英音乐奖、格莱美，还有水星奖的提名，林康没想到coldy在刚出道时就这么猛了…… 全英音乐奖（brit awards）和水星奖（mercury music prize），这两个并称为英格兰音乐界最重要的两个奖项。 在国际音乐界的地位可以说仅次于格莱美奖。 其中全英音乐奖通常在每年的2月底或3月初举行，表彰前一年在音乐产业取得杰出成就的音乐人，全世界的歌手都可以获得提名。 而水星奖则不太一样，它是英格兰人自己玩的奖项，从前一年英格兰和爱尔兰的发行专辑中，挑选出一系列入围作品，最终从中选出年度的获奖专辑。 这两个奖项评选机制相当严格，一般能获得它们的新人未来都会有不错的发展。 coldy能在出道三年内拿到两个奖项，可以说很惊人了。 只可惜如果百代看好他们，那么林康想要挖角无疑十分困难。 不过…… 如果能有机会提前认识他们，也是不错的。 按保罗的说法，他们现在应该是处于打开北美市场的关键时期，日子似乎也不是太好过…… 或许……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业内人拉他们一把？ 合上电脑，林康开始思考起来。 感谢书友ko90的打赏，感谢各位书友的推荐票！拜谢了！ 第一百零五章 杀青 第105章 杀青 周一清晨，林康照旧跟随仙妮亚赶到拍摄地点。 “伦敦的雨天给我一种阴冷的感觉。”下车后，仙妮亚轻轻打了个喷嚏，穆特忙从口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老婆。 “早安仙妮亚，经过昨天的努力，今天的拍摄计划会简单很多，动作难度也没有那么大了，我们要尽可能搞定它。” 早些到的安迪把一行人迎进了帐篷，今天他带上了一副嬉皮士墨镜，一身打扮同样新潮。 摄影棚内保罗还在指挥手下做着特效，神情除了一贯的心事重重之外，还有种蔫蔫的感觉。 “嗨……仙妮亚，你们到了……”他有些局促地打了个招呼，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准备开始今天的拍摄吧。”安迪接了一句，林康注意到他和保罗的眼神有个短暂的交汇。 正如所计划的，第二天的拍摄场面看上去比第一天的流畅了不少。 “卡！很好，我是说非常棒，辛苦你了唐恩小姐。” 傍晚6点左右，随着安迪的一声拍板声，今天的拍摄任务就算完成了。 “实景的部分就到这里了，这两天我们会尽快搞完后期制作。”保罗解释说。 “做完后根据效果再决定要不要补拍，或者加入更多的元素，不过即使要加入后续也是去工作室的绿幕里进行。” 仙妮亚点点头，一般歌手mv的拍摄工作本就很简单，定好脚本的话一天内拍完也是正常。 而像是这次需要大制作的《i''m gonna getcha good！》mv，算上后期大概一周才能半成片的时间，已经算是相当久了。 “那我们抓紧这两天的时间，再把其他单曲的剧本也定下来？”仙妮亚转头看向安迪，问询他这个mv总导演的意见。 安迪立即应承：“当然，公司留给我们的时间不是太多。” 随即他话语又是一转，轻轻一咳：“咳……说到这个，保罗，关于穆特昨天提到的我们双方再多合作几个mv的提议，你有没有新的想法？” “这个……”保罗望着电脑的视线抬起，苦笑一声，“我想是没问题的，你们定下了剧本初稿可以第一时间找我的。” 穆特有些惊喜于他会忽然改变主意：“很好！保罗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相信我，正如我们对你有信心一样，你也要对我们的团队有信心！” 说着主动伸出手，两人握了握后，林康也上去和保罗握手。 “价格方面可要给友情价。” 作为名义上管钱的监制，他也需要表态。 帐篷外的工作人员在清理现场，仙妮亚夫妻盘算着和大家一起出去游玩一番。 “可以去牛津街和邦德街这两条伦敦最着名的购物街逛逛，各种时尚品牌和奢侈品牌都在那里有店铺哦。”仙妮亚笑着说。 “当然，如果你们喜欢画廊和古董的话也可以和我一起，”穆特接过妻子的话，伸手从包里拿出几张红色的门票。 “这是苏富比拍卖和泰特现代艺术馆（tate modern）的入场券，哈哈哈，我可是期待已久了。” 旁边的安迪一听眼睛一亮，仿佛也十分感兴趣。 看着一行人兴致高涨的样子，林康心里笑笑，这是影视圈流行的杀青宴，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音乐圈流行起来，明明做一个mv相比正经的电影和电视剧，几乎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我就不去了，今晚还有飞机。”林康摇摇头拒绝道，他订了今晚12点飞回纳什维尔的返程飞机，周二到了后，下午还要接着回学校上课。 穆特想了想，也颔首表示同意：“我差点忘了，山姆还是个学生呢，要赶回去上学的，的确不适合和我们成年人一起玩！哈哈哈……” 众人都是带着善意地笑了笑，林康的身份他们都是知道的，虽然不至于说把林康当做体验生活的公子哥，但对他的一些特立独行并不会见怪。 “这对你来说就是一次旅行对么，山姆？”仙妮亚笑着看向林康，“不过之后的拍摄如果你不在现场的话，我们可能还要把一些文件传给你查看，注意查收你的email哦。” 林康点点头，其实他在最开始时就已经把自己的yahoo mail（雅虎邮箱）邮箱号留给了仙妮亚团队，毕竟美利坚人一直到20年后的后世，工作上的事都是习惯于使用电子邮件进行交流。 目送几人开车离开，林康带着卡明顿找到正在指挥搬运摄影棚中设备的保罗。 “小心些！那个云台价值一万美金，上帝都别指望在碰掉它上面的一块油漆后我不会翻脸！” “嘿！嘿！小子你不是该死的大力水手，给我再找个人和你一起抬这些背景灯！” “注意注意，我雇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添麻烦的……” 看起来他的心情不太舒畅，正冲着几个工作人员大声斥责。 “保罗。”林康上去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保罗转身看到是林康，意外的同时有些语无伦次：“呃……山姆？我刚刚明明看到你们的车开走了啊……你有什么事么？” “是的，我的确有些事要和你聊聊。”林康开门见山，“有关coldy。” “coldy……”保罗愣了愣，随即一下子变了脸色，“该死，是安迪那家伙告诉你的？他为什么要将我们的谈话……呃，抱歉山姆，我有些激动了……” 他在激愤地骂了一段话后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他能质问的人，顿时散去了脸上的怒色，讪讪地笑了笑想要掩饰尴尬。 林康倒不会太在意他的冒犯，只是解释说：“不是安迪告诉我的，你们昨晚在楼道说话时，我碰巧在外面听到了。” 保罗这才恍然，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林康打断。 “先听我说完，我想问你既然接下了仙妮亚的mv拍摄，那么coldy《the scientist》的mv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保罗没想到林康会这么直接的问话，反应了一会儿后，才又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说道。 “如果你听到了安迪的话，那应该知道克里斯……也就是coldy他们其实是不会缺少mv导演的，所以我打算在这几天忙完你们这边的后期后，看看还有没有时间剩下……” “如果没有，那就只能让克里斯再找一个人了。” 第一百零六章 克里斯－马丁 第106章 克里斯-马丁 等忙完《i''m gonna getcha good！》的mv？ 林康听完保罗的言语心里不禁直摇头，他好像还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妥当？觉得自己还是在想着尽全力帮朋友…… “这样吧，我就直说了，”林康开口说道，“你认真做好仙妮亚这边的mv，coldy那边的事我来搞定？怎么样？” “你？”保罗闻言一愣，“你，你说你要帮我给克里斯他们做mv？” 他想了想，又有些尴尬地笑笑：“山姆，其实不用麻烦你的，安迪说克里斯的唱片公司会有办法为他们找到导演……” “停，不用想那么多。你真的想让你的朋友被逼到最后一刻，才手忙脚乱地准备吗？而且他们那个厂牌虽然背靠百代，但在美洲的能量不大，未必能在几天时间内联系到靠谱的导演，运作是需要时间的，你最清楚不是吗？” 林康懒得和他多废话：“我就直说了，我看好coldy的前景，所以打算帮他们这个小忙。” “你只需要帮我提前打声招呼，等我回美利坚自然会找到他们安排好一切，作为感谢，往后你的工作室会获得不少umg这边的业务，听起来怎么样？” “这……” 林康一连串的话语差点将保罗击晕。 “那个……可以给我些时间吗？我想和安迪商量一下。”然后他居然犹犹豫豫说出这番话。 林康对他的优柔寡断几乎无语了。 “你还不明白吗？安迪根本不关心你是不是要为coldy负责，他关心的是你能不能取得仙妮亚和umg的信任。而我，既可以代表仙妮亚，又可以代表umg，你觉得他会有任何理由反对与我的合作吗？” 林康说到这里已经冷下了脸，如果说这家伙的工作能力是一流的话，为人处世却简直称得上不入流。 “我的时间同样宝贵，所以我需要你立刻给我一个答复！” 见眼前年轻人脸上有了愠色，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莫名的压力，保罗头上几乎流下了冷汗…… “我想，我想你说得对，林先生，我想我们可以达成这个共识……我，我马上就给克里斯打电话……” 保罗脸色难看，嘴上也结巴起来。 “这样就最好了，博伊德先生……” 林康看他一脸的惊惧，随即心里叹了一口气，卸下怒容。 对有些人就是要这样，你得拿强权出来压他，逼他一下他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 “你刚刚的表现有些你父亲的模样。” 路边等出租车时，刚才一直在后面看热闹的卡明顿对林康说道。 “是吗……那我倒宁可少些这个样子。”林康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骨子里其实不是一个喜欢强加自己意愿给别人的人，就像在篮球队即使身为队长，理查德和乔治这帮人总是偷懒乱搞，他一般也不会去过多的干涉。 对于政治和商业，本质上他也不是那么的感兴趣，如果不是黑人参议员的那事涉及到自己的安全，林康其实也不太想掺和。 所以他并不觉得像自己父亲是多值得骄傲的事情…… 晚上乘上飞机，睡一觉，第二天清晨就回到了纳什维尔。 “三个未接电话，是保罗的。” 坐上停在机场车库的老福特车，打开手机，发现了三通在半夜连续打来的未接电话。 以这家伙的小心脏，估计也是被林康的冷脸吓坏了…… “早上好，保罗。” 响铃不过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嗨……早上好，山姆，你应该是下飞机了对吗？我给你过电话，但你可能是……” 慌乱的语言吵得林康耳朵疼，于是立即打断：“是的，是的，保罗，让我们直接切入正题，你和coldy那边沟通得怎么样了？” “呃好吧……是这样的。”保罗组织了一下混乱的语言。 “我先打给了克里斯，他们当时在后台准备演出，所以没有详谈，只说他们乐队这边没什么问题，只要你是信得过的人就够了。” 林康满意点点头：“这样最好。” “但是……”电话那头保罗的声音顿了顿，随即有些小心地稳住语气说道。 “但之后克里斯演出完给我回电话时，又说他们乐队的经纪人对此有不同的意见。” “他说，他们的经纪人认为你是umg的人，所以可能会触及商业上的保密协议，所以好像不太认同你接触他们……” 林康明白他的意思，皱皱眉：“所以你把我是umg的人直言不讳地告诉了他们对么……好吧，你把克里斯的电话给我，我亲自和他谈谈。” 保罗报出一串电话号码后，林康最后提醒了一句这事除了安迪之外最好不要和其他人随便说，然后便挂断了手机。 “这家伙，一把年纪了连生意都做不明白！” 对着手机暗骂一声后，林康没有犹豫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嗨！请问是克里斯-马丁先生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有些慵懒的男中音，听起来像是刚起床，和保罗同样是英伦腔十足。 “耶……我就是，你是……” “山姆-林，保罗的朋友，我想他昨晚向你提到过我的对吧。” “嗯……是的先生，听起来你的声音有些年轻，咳咳，不过保罗的确向我提到过你的名字，你是umg的人对吗？来找我聊拍摄mv的？” 电话里传出有些杂乱的声音，听动静他似乎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没错，关于你专辑《a rush of blood to the head》的单曲《the scientist》的mv。” 林康还是打直球地说道。 “你现在很忙对么？为上一张专辑巡演维持热度的同时，还要兼顾新专辑的制作……的确不容易，再加上计划的宣发时间将近，我想你们应该会有些紧迫感吧？” 那头的克里斯-马丁听到这番话沉默了一会儿。 随即爆出一声粗口：“shit，保罗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你说了吗？” “这不算秘密，”林康继续说，“不用他和我讲，对我这样的圈内人来说，如果想要知道这些浅层次的宣发计划，随便打听打听就可以了不是吗？” “……” 又是一阵沉默。 “好吧……既然你都清楚了，我也有些疑问，为什么你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你是umg的人我是百代的人，根据商业的运作，你不该主动接下我们的活儿才对。” 第一百零七章 拉上艾尔和杰夫 第107章 拉上艾尔和杰夫 “有时候不是所有事都要遵循商业规则，毕竟只是一个mv而已，解决你的问题才是关键不是么？” 林康笑着说，隐晦点出现在着急的人不该是他，而是忙得抽不开身的coldy才对。 “这样吧，你在哪个城市？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当面谈谈。” “你说得对，要解决问题。”克里斯赞同了一句后，考虑一会儿回复说，“我们乐队正在准备伊利诺伊州的巡演，下午回到芝加哥，你方便这两天就来么？” “抱歉，因为巡演原因，所以我们没办法动身去找你……” 芝加哥，嗯……也不算远。 林康思忖一阵，答应道：“好的，应该没问题。” 随后两人也没有过多寒暄，挂断后，林康又拨通了佩妮的电话。 “早上好佩妮，帮我看看有没有今天下午到芝加哥的飞机，有的话帮我定三张，不，先定四张吧……对的，刚到纳什维尔又有事，算私事……咳咳，辛苦辛苦……” 意料之内的被小秘书呛了呛，林康只得无奈苦笑一声。 “直接回音乐街？”车子走在高速上，卡明顿问了一句。 林康摆摆手：“不不，回罗兰街，我还要去一趟学校。” “好。” 赶回学校，林康到教室听了半节经济学的ap课程，好在今天是小组汇报作业，他也顺理成章地划了个水。 “山姆，最近的课程难度不小，你最好还是不要落下了，完全竞争市场结构这一块有什么不懂的要及时提问。” 下课时老教授走过来，和蔼对林康嘱咐说。 “当然，当然，我会的，谢谢你先生。” 林康连忙道谢，私立学校有一点好处就是如果学生要请假的话，只需要和教自己老师说一声就好，讲清事情，一般请短几天的假都不会被责难的。 只是按照林康的估计，以后他请假的时间并不会少，所以可能之后还要尽快和校长打声招呼安排一下。 想着还感谢了一番同组的同学，而后走出课室拨通手机。 “艾尔么，我是山姆，待会一起吃午餐怎么样……好的，叫上你的搭档杰夫一起，有正事。” 中午，mba学校草坪，身穿一件黑色薄毛衣的艾尔和小胖杰夫，在林康简单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后。 杰夫喉咙一动，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唾沫。 “山姆，你是说你找到了一个为歌星拍摄mv的工作？你做导演，然后要……要交给我们来做拍摄？” “不是歌星，他们是乐队，在美洲的名气现在还不大，你们多半没听说过他们的名字。”林康纠正说，“而且导演这个角色并不绝对，就当是我们三个的团队合作。” 杰夫明显不太自信，嗫嚅说道。 “可那怎么说也是能开巡演的乐队啊……我们以前没有做过mv拍摄，虽然技巧上是相通的，但这毕竟变成了工作，我担心我们的水平达不到要求……” 小胖你能这么想倒也不算坏事，林康想了想，随即转头看向一脸凝重，似乎正在沉思的艾尔。 “那么你的看法呢，艾尔？” “我？”听到林康叫他，艾尔这才回过神来。 脸上的表情很快从凝重转为灿烂的笑容，放肆笑着大叫一声。 “我已经在想以后我成为着名导演时的情景了！哈哈哈！” 林康：“……” 嗯，根据他对艾尔的了解，这种不正常的确才像这家伙的正常反应…… “很好，这么说你是没问题的对么？” “当然没问题，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艾尔说着上来一把搂住林康的肩膀，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山姆，好兄弟，我会记住你的帮助的！” “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对我的事这么上心……你知道吗？我其实早都想去试试做导演了！我求了我爸很多次，说要去他们abc兼职。” “我也没想着开始时就能做制片人、导演什么的重要职位，就算从场记、摄影助理这些做起我也乐意啊！” 说到这里他夸张地哭嚎一声。 “谁知道我爸居然连助理都不让我当！说要到我中学毕业才行，可等到该死的大学我哪里还有时间啊，忙不完的课程和拿不完的学分会折磨死我的！” 然后他又深情脉脉地望向林康：“而你山姆，我的朋友，你才是我真正的英雄……欸？” 语调一转，原来林康没等他说完，就一把将他推开了。 “咳咳，很好，准备好你们要带的设备再请好假，我们今天就出发。”林康不留痕迹地擦擦脸，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 “傍晚的飞机，我们要飞到芝加哥去。” “呃……这么着急吗？”艾尔听林康说到正事，直起身子，收起搞怪的姿态。 林康解释：“过去之后还要和coldy乐队协商，所以我们最好不要耽搁太多时间，下午放学后我去接你们可以吗？” “不用，”两人都想了一会儿，小胖杰夫笑了笑，“我去接艾尔吧，我有驾驶证，纳什维尔国际机场对吗？” “对的。” 见他们答应的也算干脆，林康心里点点头，随即又和两人聊了聊拍摄的计划，一聊这个，艾尔和杰夫就有着说不完的话，各种奇妙想法抛出来，一时间林康反倒没有了发言的余地。 “按剧本来，我待会儿会把初步剧本从邮箱发给你们，拍摄完后我们再商量如何编排制作。”林康提醒一句。 早上保罗那边把《the scientist》的剧本也发到了林康邮箱里，他大概翻看了一遍，没有任何特效的要求，成本也少得可怜，coldy的厂牌方要求他们把总体预算控制在5000美金以内…… 剧本中的演员除了克里斯-马丁自己外，就只有一个女演员，预计人选是他们的助理…… 不过按照林康的未来记忆，《the scientist》虽然在mv拍摄上没有用多少钱，但最后的制作时却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似乎还拿了一些奖项…… 艾尔和杰夫闻言都是赶忙笑笑：“没问题，你是老大。” 林康也鼓励他们说：“总之也不需要太紧张，就当是一个尝试的机会，也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如果以后想要做自己的频道节目什么的，这个mv拍摄只是一个小的尝试。” 第一百零八章 面见 第108章 面见 旅途顺利，伊利诺伊州和田纳西州之间的距离不远，只隔了个肯塔基州。 一个半小时后四人到达芝加哥的奥黑尔国际机场（o''hare international airport）。 “你们打一辆车，拿上收据找我报销。” 这次没人来接机，林康他们就打了两辆车来到克里斯和他说好的地点，千禧公园（millennium park）。 “美利坚人口第三多的城市，湖滨之城kefront city），风城（the windy city），蓝调布鲁斯之城（blues capital of the world）。” 出租车上有一个旅游手册，林康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 “密歇根湖是我们chi-town的母亲湖，给我们带来了丰富的自然资源。”这时前面一身正装的黑人司机忽然接过话，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市区、港口和商圈都绕湖而建，实业和金融业等产业多元化发展，让我们被评为全美经济最平衡的城市……方便问问你们来自哪里吗？” 林康有些意外地和卡明顿对视一眼，笑笑回道：“纳什维尔。” “不错、不错……”司机也洋溢起笑容，但怎么看里面都带了一种自豪，意思好像是你们的城市不如我的城市…… 晚上8点到了千禧公园，这个占地24.5英亩（约9.9公顷）的市政公园中央有个大型露天舞台。 台下有许多穿着工装黑衣的人搬动器械，台上的聚光灯中则是几个抱着乐器的白人。 “他们就是coldy么？”艾尔和杰夫两人望着身穿朋克摇滚服装的四人，不禁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纵使两人在同龄人中也算是经历丰富、见过世面的，但第一次亲身与明星打交道，还是让他们有些紧张局促。 林康则是十分坦然，几人穿过草坪径直向台前走去，在保安叫住他们前对着台上喊了一句。 “嗨，马丁先生！” 身上挂了把电吉他的克里斯马丁此时正在和人交流着，忽然听到台下有自己名字的呼声，偏头看过去，看清后随即也向他招了招手。 保安得到确认放了行，于是一行人走上舞台。 “很高兴见到你，克里斯，我就是山姆-林。”林康伸出手笑着和他握了握。 留着短金发的克里斯把吉他背到身后去，用友好的笑容回应：“你好山姆！你的行动力非常强，非常感谢你能这么快赶到……” 他看了看林康身后面容年轻的杰夫和艾尔，有些疑惑地问道：“这几位是……” “我的拍摄团队。”林康明白他是觉得几人都不像老成的人，解释说，“也是我的同学，我们都是中学生，怎么样克里斯，会不会觉得我们过于年轻了？” 克里斯对林康的坦诚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摇摇头。 “这一行不是做学术对么？年龄不是问题，甚至很多时候年轻才是资本，出名要趁早，我们乐队就是在刚上大学时组建的，而现在我们也才20岁出头。” “这样吧，”说完他又看向手上的腕表，“今天的排练差不多结束了，你们吃晚餐了么？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附近找家餐厅边吃边聊。” “当然。”林康欣然应允。 芝加哥的夜生活算是极为丰富的，coldy五人带着林康一行人来到一家名为cindy''s rooftop的特色餐厅。 “哇哦，露天屋顶餐厅，从这里看密歇根湖的夜景真是美！”在一张长桌落座后，艾尔望着外边的芝加哥夜景感叹了一句，“为什么我们的坎伯兰河没有这种景色？” 小胖杰夫则是对着餐单上的烤肉两眼放光，美好的夜晚配上餐厅的烛光氛围似乎让他食指大动。 “那么山姆，我们开始聊聊吧。”点好菜后，克里斯身边一个发型凌乱的白人开口道。 先前几人已经互相认识了，此人名为菲利普-哈维，是coldy的乐队经纪人。 虽然平时并不上台演出，但因为他与克里斯-马丁是发小，同时为coldy成立做出了巨大努力，因此其他几人仍把他列入为乐队的一员。 见林康点头，菲利普很直接地问道：“首先是我个人最关心的问题，按照保罗的说法你是umg的人，而我们是百代旗下的唱片，如果我们要合作，拍摄合同的事项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想你明白的，涉及到五大公司的合同敲定工作总是十分繁琐，而且在雇佣金额上，我们的磋商可能还要受到公司的制约。这些问题如果不解决的话，我想我们的合作很难在短时间内实现……” 这时coldy其他几人也将目光投向林康，也十分好奇林康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林康十指交叉置于台面上，安静待他说完后，只是笑着摇摇头。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事实上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 “不需要考虑这些？”菲利普皱皱眉，开始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少年是不是真的明白圈内的规则。 “我想这就是最关键的问题，只要你与umg签了员工合同，就必须认识到五大对跨公司合作的敏感和较真才对……” “当然，如果我与umg签订了合同，那我的确该遵守这些。”林康摆摆手打断了他，示意这些他都明白，随即解释道。 “但问题就在这里，事实上我与umg并没有签订什么合同……” 林康有些无奈，知道coldy他们都是听了保罗的话后先入为主了。 “没有签订合同？” 克里斯疑问说：“不对吧，保罗明明说你是umg负责仙妮亚-唐恩专辑制作的监制。” “这的确没错，”林康摊摊手，“我也直说了，你们觉得像我这种高中生，如果按照正常唱片公司的升迁制度，有可能在这个年龄成为仙妮亚这种diva级歌手的监制么？” “呃……是不太可能。”克里斯和菲利普对视一眼，他们在见到林康的时候心里也有这个疑惑，不过只是碍于担心直接发问会有些冒犯，所以才没有问出来。 “对吧，所以我的身份不适用于寻常的规则。”说到这里，林康也不再隐瞒。 “我能成为仙妮亚监制的原因本质原因就是，我的母亲是umg纳什维尔分部的总裁，在她的授意下我才能体验一下这个监制岗位的工作……” “shit……” 林康话没说完，coldy几人还没有做出反应，反倒是他身边的艾尔张大嘴吃惊地望着他。 “山姆，你说你母亲是umg纳什维尔的总裁，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提到这个……” 第一百零九章 敲定 第109章 敲定 林康无奈看了他一眼：“你没问啊，我总不能没由头地突然告诉你吧。” 艾尔尴尬挠挠头，好像也是哈…… 他记起自己那时颇自豪地向林康宣布他的父亲是abc负责人，现在想想好像有些怪尴尬的……同样的年龄和家世，林康似乎比他沉稳不少。 林康又看回coldy那边：“所以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和umg正式签下什么合同，你们可以理解为我更像是一个编外人员。所以这次我代表的也不是umg，我只是代表我自己来寻求与你们乐队的合作。” coldy几人听到这里都是微微颔首。 “原来是这样的，那么如果没了公司层面的制约，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敲定合同了？”克里斯问菲利普。 菲利普却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不要着急，低头斟酌一会儿言语，抬起头正想要说话，林康却先开口了。 “菲利普先生，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你应该是疑虑如果我是依靠家室荫蔽才进入umg工作的，那么我的能力可能会值得怀疑对么？” 他十分随意地笑着，挑眉说道：“毕竟我的年龄摆在这里，相比一个正经想要好好拍摄做导演，还是一个寻找玩票的二世祖听上去更合理。” “……” 菲利普见他的疑虑被林康自己全然说了出来，心中吃惊的同时，不由得深深看了林康一眼。 “是的……不过你既然能说出来，我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毕竟聪明人做起事也总是差不了的……” 他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儿，随即表情转为友善的笑脸。 “那么我想现在可以问问，山姆你对这个mv的拍摄有什么想法了。” “关于我们这边的条件，我必须承认，我们的时间非常紧急，预算也不多，所以给你的报酬可能会比较低，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见菲利普直率地坦白mv预算上的问题，谈判节奏毫不拖沓，和自己的节奏完全同频，林康心里也是感到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他说出这像是开玩笑的话，实际也就是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不希望他们在自己身份的事上纠缠过多。 他笑笑：“我明白这些，事实上我已经看过了你们与保罗的拍摄合同，也阅读了初步的剧本。” “你们给保罗的报价是4000美元，实景拍摄时间要在一天内完成，后期剪辑处理最迟也要在10月5日，也就是本周六前搞定，对么？” “没错。”菲利普点头，今天是10月1日周二，也就是说从拍摄到成片只有不到4天，时间紧迫。 “我们在这次巡回演出中已经加入了演唱《the scientist》的节目，这就相当于提前造势，所以按照公司的宣发策略，单曲的发行和mv制作最好能跟上这一波的热度，希望能在美利坚收获一定的销量。” 菲利普解释说。 林康比了个ok的手势，他明白行业里基本上所有歌曲mv的赶工都是这个目的，跟上最火爆的宣发周期。 按理说这是应该早就策划好的，但或许是coldy所在的小厂牌没有太多运营知名歌手的经验，又或许是coldy这段时间的巡演实在太忙碌，才会落到这种火烧眉毛的地步。 “剧本很简单，安排好拍摄时间表后，我的团队会尽力做到在一天内搞定它的，当然质量也不会落下。” 林康说话间带上了艾尔和杰夫两人，他们三个在飞机上也没浪费时间，一直在商量着怎么安排拍摄效率会最高。 事实证明艾尔和杰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两人很快就把分镜剧本完善了出来，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这种mv就像学校里小成本的短剧，对这些两人可是有着丰富的经验。 “那最好不过了。”克里斯见林康痛快答应，脸上笑容也是更盛了几分，“质量什么的能过关就好，压力不用太大的。” 对于coldy几人来说拍mv是公司为了冲销量的硬性要求，他们对此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欲望，也不认为mv拍得好能为他们加多少分。 而且预算只有可怜的5000美金，他们乐队也不算是毫无名气的愣头青了，所以在得知公司只拨了这点钱后几人心里也不太痛快。 因此对mv也就不是太上心，只是想着应付过去就算了。 说到这里，林康想起什么于是又提了一嘴：“对了，关于给我们的合同金额我认为还需要调整下。” “……你是认为有些少么？”菲利普眉头皱了皱，以为林康是觉得钱给少了。 林康笑着摆手：“不，我认为应该调低些，5000刀的预算，如果在导演合同上就花去4000美元实在有些浪费了，留给服装、场地等等的就只有1000美元。” “这样吧，给我们3000刀就够了。”林康提议说。 对面coldy的成员都是有些意外林康的这个想法。 克里斯恍惚一会儿，忽然哈哈笑了一声，起身就握住林康的手。 赞许地说道：“山姆，看来你对作品是有严格要求的，哈哈，这很好这很好！” 林康回答：“这是艺术家的基本修养对么？我们都需要对自己的作品有所要求。” 降低佣金也是林康三人商议后的结果，他们家境都不是缺钱的那种，林康、艾尔自不用说，杰夫能玩得转摄影家里最少也是中产水平。 所以众人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把要这次拍摄当做他们团队的处女作一样认真对待，即便条件艰苦，他们也要尽力拍出最好的片子。 这番话明显很对几人的胃口，看向林康的眼神都带上了更多的善意。 “我们乐得如此，山姆。”菲利普边笑着边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叠文件，“文件我已经准备好了，当然上面的佣金还是4000刀，其他基础条款你看看，如果没问题我回去调整好金额后就可以正式签订了。” 林康拿过来详细看着，最近的学习让他对行业里的合约规则有了基本的了解，起码能分辨出一份合同是不是有坑的。 “嗯……没有问题！”又递给艾尔和杰夫两人，他们两个是对这些基本没什么概念的，糊里糊涂扫了几眼就跟着林康的话点头同意。 “哈哈！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菲利普见事情基本确定，主动举杯庆祝。 众人碰杯喝下杯中饮料啤酒后，主菜也送了上来，于是边享受着密歇根湖的夜景，边欢声笑语度过林康几人在芝加哥的第一夜。 第一百一十章 木下姐到来 第110章 木下姐到来 晚上正式签下合同后，林康他们和coldy一起在附近酒店住了下来。 “明天一整天我们都要在舞台排练，”在房间里讨论拍摄时间表时，克里斯说道，“傍晚7点半开始演出，结束这场后我们会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那就不着急，等到你们演出完再说吧。”林康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分镜脚本看着。 “总之还是麻烦你们了。”coldy几人都很客气。 “今晚我们恐怕没有太多时间休息。” 送走coldy后，林康三人都是有了今晚是个不眠夜的心理准备，不过年轻人眼中没什么疲倦，反倒是更多闪着兴奋神色。 “开始吧。” 剧本虽然简单，但他们该做的准备，以及落到实处后的拍摄安排还是颇为繁杂不易的。 一直讨论排表到凌晨4点，林康三个睡了个囫囵觉，8点起来由卡明顿开着租来的雪佛兰，载他们开始考查拍摄地点。 “剧本需要出现沙滩、林间和街区。” 四人在芝加哥城市南区的大街小巷搜寻着适合的地点。 看到适合的地方，还要下车去找路人询问这里是不是公共场所，如果是私人场合的话还要和负责人沟通。 因为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做这些琐事都花了不少时间。 不过好在芝加哥不算太大，一个上午下来基本把拍摄地点选择好了。 林康在芝加哥南区的地图画了三个圈，艾尔凑过来说。 “街区部分在西草坪社区，树林的自然景观选择马凯特公园，沙滩用密歇根湖的景点模拟。”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林康点头。 这三个地方除了西草坪社区的街区不用花钱租用外，公园和沙滩都要付租金的。 尤其是马凯特公园那边，按照剧本他们要设计一辆车摔下山坡的画面，还要多付给公园管理组织300美金的所谓“损坏公共财物费”。 “演员除了克里斯自己外，还有一个女主角。”杰夫看向林康。 “山姆，你昨天和我们说有人选了，是谁？” 原来昨晚聊到演员选用时，林康和他们卖了个关子，只说他已经有了靠谱的人选，却没有说是谁。 林康看了眼自己的卡西欧，随后转头对开车的卡明顿说道：“时间正好，卡明顿，去机场接人。” 奥黑尔国际机场，一个身穿棕色毛呢外套搭配经典款牛仔裤，脚踩一双乡村风长筒靴的高挑少女等在到达大厅出口。 找了一会儿的林康看到后对她招招手，少女脸上这才有了些喜色。 “我等了你二十分钟了，山姆。”拉着行李箱的凯莉-安德伍德对林康佯怒道。 林康绅士地接过她手上的箱子，试着抬了抬，对这重量微微咋舌，心说就只是过来几天，没必要吧…… 嘴上却说着：“抱歉，刚刚去考查拍摄场地才耽搁了。” 他知道木下姐也只是和他开玩笑而已，毕竟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算得上亲近的朋友了。 回到车上，林康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了木下姐，同时也向艾尔和杰夫介绍了她。 “hi~” 杰夫搓着手向木下姐打招呼，言语间不难听出有些羞涩，“你好凯莉，我叫杰夫-福特。” 木下姐的容貌符合那种标准的美利坚审美，小麦色的肌肤，比例完美的五官，而且她热衷于健身和运动，所以身材也是高挑且凹凸有致。 对于杰夫这种在男校度过青春期的男生来说，木下姐可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艾尔那边就好一些，只是直起腰板将自己在镜头中的那股绅士气质撑了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开工？”闲聊了一会儿后，木下姐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用着急。”林康笑笑，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外向积极，当然他也正是看重这一点才决定让她出演女主的。 “coldy他们今晚有巡演，明天才有时间开始拍摄。” “巡演？”木下姐眼睛又是一亮，“我查了这个coldy乐队，他们在欧洲相当火爆，上一张专辑获得了很多奖项，今天一定会来很多人吧！” “呃……”林康闻言语塞。 事实上按照乐队经纪人菲利普和他说的，coldy在美利坚的巡演效果一般，观众人次不是很理想。 当然这种一般是对比同咖位的美利坚知名新人，放在歌手庞大的基数下算很不错的，欧洲歌手在美洲想要开拓出市场总是不容易。 木下姐没有察觉林康的反应，只是扭头兴奋对他说着：“或许我们也可以做他们的暖场嘉宾，就像布雷克在宣传新专辑时的策略，我们参与了华纳兄弟很多歌手的巡演，比如麦当娜，天啊，麦当娜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这个嘛…… 她的这个提议倒是林康之前没有考虑到的，想到自己《get along》和《tequ》那两张单曲，它们的宣发计划正在制作中。 这种前期企划往往要花费许久时间，因为对umg这个庞然大物来说同档期内，实在是有太多签约艺人的歌曲要协调了，即便林康能走快速通道，没两周时间也是定不下来的。 如果这样的话，提早太多演出造势效果会大大降低，毕竟芝加哥不是纳什维尔，这里乡村音乐的受众并不多。 不过自己不去，既然木下姐有这个热情，而且对她来说多习惯舞台也是好事情。 于是林康颔首表示同意：“如果你想上台的话，我可以和克里斯提一提，哦，他就是coldy的主唱，也是即将在mv里和你演对手戏的那人。” “不过他们会不会答应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我们不是同一家公司的，百代那边估计也会给他们安排开场歌手。” 别看coldy去年刚获得水星奖最佳新人乐队的提名，但他们放在自家小厂牌已经算是顶梁柱了，百代那边也逐渐重视起来，很可能已经安排了小咖位的新人。 “这就很好了，谢谢你山姆！”木下姐也明白这些，所以对林康肯帮忙已经很高兴了。 “omg，凯莉，你还会唱歌吗？”艾尔和杰夫那边听到两人对话，都是惊讶说道。 他们先入为主，以为林康请来的应该是一个专业演员，却不知道木下姐的本职其实是歌手。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拍摄准备 第111章 拍摄准备 木下姐有心逗这两个比她小几岁的男生，昂起头打趣着说道：“当然，如果我可以上台的话，你们就知道我唱得怎么样了，所以要帮我争取一下哦。” 艾尔和杰夫愣愣点点头，脸上有着期待的表情。 林康在一边也是笑笑，木下姐的性格其实非常有趣，也难怪她未来在乡村音乐圈子好友众多。 林康之所以想让她来当mv的女主角，也是考虑到未来木下姐也算是音乐、影视双栖的明星，参加过不少综艺也参演了好几部电影。 甚至还出版过畅销书，作为模特当选了新西伯利亚大学的大学小姐，给俄克拉荷马州的一位众议员做过秘书，可以说是娱乐界少有的全才艺人。 更主要的是，木下姐作为自己团队中的一员，林康还是倾向于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让给别人，不如让自己人有更多出镜露脸的机会。 如果不是泰勒还要上学，林康甚至想过要给小丫头也在mv里加上一个角色。 《the scientist》绝对是一首好歌，它的mv在先知记忆加持下，林康也有信心制作好，发行后的曝光度应该也不会差。 中午几人一起吃了午餐，下午来到马凯特公园。 艾尔和杰夫把摄影机搬下来，开始对着眼前一片幽静的密林测试拍摄。 林康则是把一份脚本递给木下姐，和她讲戏。 “剧本基本没变，就是克里斯开车，你坐在副驾驶，从这条幽深的小路开到草地边，然后你们翻车了，你因为没有系上安全带而飞了出去。” 林康边比划边用大白话解释着，剧本先前已经发给木下姐了，她也是看过的。 木下姐有些担心地问：“嗯……我只是在想，车祸的镜头应该不用我真的飞出去，对吧？” “是这样的，凯莉，如果按照寻常的拍摄手法，不用你真的飞出去，我们可以用侧面表现手法展示。” 这时艾尔忽然走过来，回答了木下姐的这个疑问。 他随即有些玩味地看了一眼林康：“但山姆这家伙似乎有不同的想法，他想玩点不一样的，一些特殊的拍摄技巧……” 木下姐转头看向林康。 林康心里暗骂艾尔卖队友的行为，苦笑一声后说道。 “艾尔说得没错，按原先的剧本会简单很多，我们只要平铺直叙把几个片段理顺就好。” “但我觉得剧本还有很大的改编空间，我们既然接手了拍摄，还是要展示自己的一些思想才对。” 木下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过旋即又想起，是她要完成从车里飞出去的高难度动作。 立刻气呼呼道：“你要展示自己的想法却让我买单……无论如何，不能太危险！” 林康连忙保证：“当然，其实有难度的只是你从前车窗跳出来的那一幕，其他都可以交给后期剪辑。” 这个是林康和艾尔两人商议后得出的最优解。 准备工作做足之后已经到了傍晚。 林康他们赶在coldy的表演开场前一小时，来到了千禧公园。 在后台等了一会儿，林康这才找到机会和开始化妆的克里斯搭话。 “克里斯，我想问你们这场巡演有开场嘉宾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我可以推荐一个人。” 开场嘉宾的角色有时候并不需要提前计划好，即使是临时加入也可以，毕竟这只是调动歌迷积极性的环节。 克里斯-马丁正在被女助理抓着头发做造型，听到后正想回复，结果不小心吸了一鼻子发胶。 咳嗽几下等助理给他做完发型，说道：“抱歉啊山姆，公司已经安排好了一个乐队给我们做暖场。” 正如林康所料，同为五大唱片的百代没理由放过任何一个给旗下艺人露面的机会。 见coldy几人都在化妆为上台做准备，乐队经纪人菲利普也在和巡演的现场导演激烈交谈着，忙得不可开交。 于是林康识趣地没有打扰，而是回到后台休息室，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木下姐。 一进去，却发现原本只有他们几个的休息室，又多了四位身穿潮流摇滚服饰的年轻白人，正歪歪斜斜坐在沙发上，脖子间露出小片的纹身，有的身上还挂着吉他、贝斯。 见林康走进来，几人都是轻轻瞥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去继续交谈。 林康也奇怪地扫扫了他们。 coldy的巡演也是颇为抠门，连舞者伴唱都没请，两小时长的演出就只由他们乐队自己撑起来，不太像已经有一定名头艺人的待遇。 休息室这时候自然几乎是空出来的，那么这些人是…… 随即反应过来，克里斯刚刚说公司派了乐队过来，应该就是他们了。 “你们和他们打招呼了吗？”林康坐下后问道。 休息室的大小倒是很可观，有着几排沙发，所以他说话不用刻意压低声音。 “你说这些嬉皮士么？”杰夫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刚刚我们还差点和他们吵起来了。” “什么？” 难怪刚刚他进来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这些人在我们之前就在休息室了，”艾尔解释说，“他们看到我们进来，注意到了凯莉，那个带帽子的卷毛就像发了情的雄鸡一样。” 他下巴对着那边扬了扬。 “这家伙被凯莉迷住了，眯起他好像画了烟熏妆的眼睛开始口花花，玩摇滚的很多都是这样讨人厌不是么……呃，除了coldy之外。” 林康看向木下姐，她的性格绝对不是被人冒犯后，不敢还嘴的哪一种。 果然，木下姐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 “很讨厌的苍蝇，不过我对付这种人有一套方法了，爆几句脏话，让他们心里对我是美利坚甜心的幻想破灭就好。” 林康听完心里一笑，说：“你骂对了，顺便一提，他们除了是讨人厌的苍蝇外，多半还是抢了你开场嘉宾角色的人。” “这样呀……那看来还是骂轻了……”木下姐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小胖杰夫见美人伤心，连连安慰说，别担心，凭凯莉你的才华，以后肯定有很多演出机会的，不差这一两次。 林康望着浅笑的木下姐和献殷勤的小胖，心中暗叹：可怜的杰夫，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然后又和卡明顿的眼神对了对，见他点点头示意没事后，也就放心这只是一次小冲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