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诡程》 第1章 深夜别弄恐怖作业 易小非是个网游开发的技术宅，之前在公司上班，自从公司给他下派一个业务之后，他当下已经很习惯深夜作业了。 上峰指令的主攻任务是，单位时间内完成一款惊悚类别的剧情版网游，附加内容：带点可延伸性的探险以及悬疑。 嘿嘿…听着好像是连带很次要的感觉，还刻意标注个附加，其实作为老鸟的易小非心领神会，已然形成文字的要求那都是硬指标。 至于为何还要弄个狗屁附加出来呢？ 公司那边的文员小姐姐卖弄卖弄文学素养呗。 要不她也不会在传达指令的时候足足敲了几千字发过来，也能理解吧，那小姐姐个人主页动态最近关注的几本网络小说，之前易小非没事去翻了几页… 果真是…有些源远流长的意思！ 易小非接到任务后，连续小半个月都在不遗余力的谋求惊悚素材，而时间段当然也是集中在深夜。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才能静下心来捕捉灵感。 恐怖作业嘛。 再者，也只有深夜时段各类惊悚论坛中的广大网友才会活跃起来。 作为一个互联网业务的从业者，易小非深知广大网友的脑洞，那真是…… 同样用一个词可以概括——源远流长！ 这之前，一切忙活都挺顺利的，游戏的整个框架基本成型，就一些细节方面需要完善，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交作业由公司进行内测了。 不过，很糙蛋的是，隔壁最近搬来了一对小年轻… 要知道，易小非的工作待遇勉强还算行吧，但单独完成一个像当下这样的大业务还是公司第一次派发，本来还指望完成的好能发一笔小奖金也去公司附近租个单身公寓就舒坦了。 所以，他从到这座城市后，一直以来就是租用的这么一个安置小区的一楼。 面积是不小，收拾得也得体，关键是价格亲民… 因为安置小区楼栋的设计是，一楼本身是车库，人家车库有多的就装修一下成了租房，像他住的这一栋，真正用着停车的不超过三个。反正是别人的家业，怎么开发都无可厚非，但就有一点不好，隔音很差，房与房之间就一面墙隔着… 以至隔壁小年轻拎包入住后，连续好几个夜里… 诶，年轻就是好啊，做什么都精力旺盛，床头摇摆、摸爬滚打的一弄就是…源远流长！ 反正，闹腾的动静让易小非这几天夜里都只能挂着耳机听听几首寂寞的歌，然后怎么都静不下心去作业。 惹不起，只能躲呗。 因为之前一个网友的一番说辞很有印象，他说生活本来就可以为创作提供源源不断的素材，既然是开发带点惊悚的内容，不去生僻点地方自己去体验一把恐惧，如何能让别人跟着感同身受呢？ 易小非想想也有道理，网友无偿奉献的素材内容丰富、品类齐，但总归都是简单粗暴的原始积累，又不能是直接一股脑塞进游戏里，终究是要精细打磨一番的。 至于当下的一些影视剧集，虽然挂着个恐怖的前缀，但多数都是偏恶搞风以及单纯就是依靠演员身材上的…吸人眼“球”。 能让他借鉴的素材基本没有。 所以，作业临近收尾，给易小非的感觉确实是差那么个点睛之笔的意思。 出去采采风，未尝不可。 不然也没办法，所在安置小区里开发没多久，还正是很多住户陆陆续续装修什么的持续季，以至白天到处荡漾着重金属碰撞的动感冲击… 而晚上…隔壁小年轻的午夜生活也没办法去指责是吧。 所以，易小非准备短时搬家去好好创作，毕竟只有弄好了才能去公司附近租公寓。 通过私聊，那位网友只发了个地址让易小非去尽管去就行了，环境绝对契合收集素材。后面又紧跟了一句说，更惊喜的是住处的网速起飞，家具家电齐，上门就能安逸创作。 那货前面都还好，就最后一句越看越透白着那种住房急于出租的房东的气质。 无所谓啦，反正是要换个房的。 从地址上看，那个地方确实偏远，约摸有印象那边早些年貌似是一家精神类医院的旧址。 后来，那家医院跟中心医院合并了之后，那里就被发展成了一家福利院。 前后都是正能量的救助机构，也没听说什么怪诞离奇的事发生过，更没有人神共愤、怨声载道的缺德事传出。 或许那个网友说的住处不过跟福利院挨个邻居罢了，易小非也没顾虑其它，只要不闹腾就很满足了。 于是，他拎包启程了… 一台公司配发的笔记本电脑，几身简单的换洗衣服，三、两小时的行程… 很平平淡淡的一趟挪窝… 当然，在此之前易小非真只是当一次外出采风的挪窝。 但到了地后，他脑海里就一个词： 鸠占鹊…啊呸，是凤巢。 楼不高，就两层，但逼格…啊不，是格调起码有二十几层那么高。 单从楼层的建筑风格而言，可以称它是独栋别墅。 但…从周围一圈易小非真叫不上名头却貌似有人修剪过的花环草草还有看着就比较高贵且繁多的果树，说它是远郊的庄园也不过分。 按照那位神秘网友的交待是面向大门左手边从外往里第三盆小盆栽下面有钥匙… 易小非摸到钥匙后，整个人都有点小懵逼，第一反应就是无聊的富二代闹的恶作剧？ 恍惚了片刻… 再联系那位大佬时却不见他回复下文。 不过，那货之前给过一个紧急联系电话，座机号码… 易小非翻出号码，拨过去后是一个声音不是一般甜美的小姐姐接的电话。 “您好，这里是和爱福利院，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和爱福利院？” 易小非迟疑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们之前的医院也叫和爱吧？” “是的，先生！和爱医院还有和爱福利院都是宁氏集团旗下公益性质的产业，有需要为您简短介绍一下我们福利院吗？” “呃，不用麻烦了…”易小非似乎有了点头绪，“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们福利院小几里开外这间别墅应当也是宁氏集团的产业吧？” “哦，您是那位网友先生吧…我们宁小董事吩咐过了，他要我们转达您，房子您可以随便住，里面的东西也可以随便使用…对了，宁小董事还交代，过了午夜后可以去后园的高尔夫球场转转，他说你懂的…” “……”靠，还特么有高夫尔球场？ “请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易小非傻愣了几秒，那边很热情的问道。 “呃…没了，谢了啊，再见。” 挂了电话后，易小非没急着进屋，而是转到别墅后园… 果然有个高尔夫小九洞的果岭场。 午夜后…过来转转？ 有鬼出没？不能吧，现在混地底下的也这么能与时俱进呢？还玩起高端…格调呢？ 即便是现在，小白球也是当之无愧贵族才玩得起的运动。之前要不是给公司一位大佬去背几回包，怕是他这辈子连球杆都难摸到。 来的路上易小非想过这个住处可能是荒郊野岭，又或者是山村老屋什么的。 甚至更加瘆得慌的地都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能挑战一下承压能力，而且自己都能吓到自己的冲击…添加到作业当中肯定是个很好的亮点。 可是…这特么算怎么一回事嘛，高级别墅住着，贵族运动的场地供着。 惊诧？惊悚？ 明明是…惊艳好吧。 易小非竟然有点小窃喜，管他呢，先体验一把富裕的生活再说。 回到别墅，里面的豪华大气…恐怖！ 真的有吓到他一个底层的打工一族。 很多装饰还有家具家电的牌子都不认识，不过他去过公司老总的大别墅一次，从直觉上而言，真没当下的档次。 走到酒柜旁，他一开始不敢去砰那些满目琳琅的高级货，但犹豫了一下后觉得必须还是得借借酒劲压压惊。 刚才那位接电话的小姐姐也说了嘛，屋里的东西随便用… 太客气了的话，不就辜负了人家的好意吗？ 开了一瓶他认为价格应该不高的红酒后，打开了大冰箱… 我去，水特么都不是那种塑料瓶装的，至于里面其它的备货，水果啊、营养速食啊、原牧场鲜奶啊什么的易小非平时也就只能在奢华的威信朋友圈才能有幸见识几眼… 接下来，他便是… 吃着…喝着… 不知不觉天都已经黑了，一开始倒没什么，但真正一个人在这么壕的大宅子里闷吃闷喝久了，易小非就有点…撑着了。 思绪上也开始对离奇的今天开始萌生诸多臆想。 其中最怕的就是，那位神秘的宁小董事不该会是什么女装大佬看上他个翩翩少年吧？之前为了能取得广大网友的信任，好无私奉献素材，他也很诚意的把一些基本资料挂在了论坛的个人帐号上，臭不要脸的还选了几张骚包的个人照挂在上面。 有此一吓，易小非某…局部莫名一紧，赶紧去开灯装备在网上好好查查那位宁小董事的详情。 可是，小悲怆的是… 宅子里面的设备太高端了点，特么弄了好久，死活没找到屋里灯的开关… 考虑到如果因为找不到灯的开关打电话去为问福利院的接线员，一大老爷们的面子总归挂不住。 反正笔记本打开也有足够的光线了，之前深夜作业也习惯了不开灯，易小非觉得没多大的影响就直接开工了。 简单的查了一下，才了解原来那位宁小董事不单是一位跨文化心理学研究以及意识学的专家。 同时，还是一位惊悚小说的畅销作家… “靠…原来还算得上是半个同行啊！”网上对其人都是正面评价，没有不良品行的揭露，易小非松了口气。 不由地在网上找了几本那位的作品打算借鉴借鉴…都是同类别，创作行业的跨度本身也不算大，肯定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这位大佬也是挺不拘一格的一人，第一本作品网络版扉页的作者寄语居然是：深夜鉴赏惊悚类小说，还望订阅正版，因为生动的的文字极容易让各位脑补出所描绘的画面，而盗版的漏字断章严重，极容易造成某个画面突然的掉帧或是自我生成画外话，受到额外的惊吓就不好了。 易小非付费订阅正版的第一本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一个小太妹人设的女主在受到一位年近古稀且德高望重的老牧师侵犯之后，由于缺乏有利证据，无法诉诸律法审判老牧师…反而世俗的舆论认定了是小太妹的别有用心，口诛笔伐之下，由此小太妹精神分裂自闭余生，但她身后一个一直默默关注她的小年轻最终走上对老牧师报复的道路… 当然，这不是狗血小说，接下的剧情是，老牧师利用小年轻的涉世未深加之略显胆怯的性格，一步步从心理上刺激着小年轻，最终使小年轻沦为密室肥皂拾取的童工。 暗系风格的短篇小说虽然跌宕起伏，但多是从专业角度分析着跨文化心理学，其中好多专业名词易小非借着网络上的解释都一时半会都很难理解… 想着网游方面肯定还是要通俗一点，所以，这一篇作品不用做笔记。 接下来，第二本他特意找一本从名字上就很通俗的作品——《屠户的诉求》。 也是短篇，扉页除了上文的寄语外，还一段话很深刻：人类或者是其他生命体，心理诉求往往远高于行为追求。理智很简单，无非便是将过分的心理诉求很好的与行为追求分隔开；而失控者，更简单，便是心理诉求操控了行为追求。 翻阅第一章，小标题是——“屠户的禁忌”。 一个远近驰名的杀猪匠，手艺非常高超，那段时间又是猪肉涨价的黄金时期，某日凌晨他被请到一个养殖户家中宰杀生猪。 然而第一刀下去，竟然没有流血，掰开一看，猪肉居然是金黄色的。 他很明白，这正是他师傅传授技艺时千叮万嘱的行规忌讳，遇到这种情况下，任何屠户都该金盘洗手了。 可是，屠户没有遵从行业禁忌，因为难得的好时期内，加上适逢中元节祭祀的需求，他这一天的宰猪加卖肉能比往常净赚个小几倍。 如何能…舍得？再加上东家也诸多劝言，纵是金盆洗手也要做完这最后一单… 在屠宰完了生猪后，屠户赶紧去东家的厨房准备好好把手洗了一下… 还没进屋…他就感觉耳畔不断的有水在滴了。 疾步到厨房门口，突然“呼”的一声，一阵阴风就把厨房门吹开了… 屠户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压抑油然而生。 不过，做他这一行，自我壮胆打气的经验也足，抬了抬双手，暗哼一声，正好自己两只手满是血腥不好开门，这风岂不是在…帮我？ 然后，屠户迈步跨向厨房… 但是…脚还没落地… “啪！”一声，厨房的灯突然爆了… 纵是屠户再怎么胆大，猝不及防下也吓飞了几缕魂… 电脑屏幕上的页面到这正好要翻页了，易小非看到这，怎么也能联想到接下来屠户十有八九要遭中了… 因为剧情的吸引，他赶紧点了一下屏幕上的“→”。 但是，好气的是，屏幕突然白板了…刷新没用，重连屋里的wifi也没用。 “艹…老子被网线给断章呢？”易小非压着嗓子呢喃一句。 “咚、咚、咚……” 正在此时，墙上的老式摆钟几声并不清脆还很显沉闷的整点敲钟把易小非差点吓尿了。 这声响如果搁平时都不如他一个屁憋出的响动，但当下的氛围，足够吓尿一个人。 好巧不巧还是不知从哪扑来一阵阴风… 尼玛，明明关了门窗啊… 之前开门就感觉到屋里是有冷气开着的，所以他顺手就给关了大门。 更特么好巧不巧的是，放桌上调着静音的手机突然亮屏了，是移动来的短信… 内容是：今天中元，特别强调鬼节的此“鬼”非彼“鬼”呦，“鬼节祭鬼”祭拜的是祖先。亲…您知道了吗？ 借着电脑屏幕微弱的光线，明显能看到易小非脸上的黑线… 内容什么的一下根本没抓到主题，关键是一连串的“鬼”字扑面而来让他心悸有余… 靠，好长一段时间都忘了日子了，印象中“七夕”都还恍如昨日呀，单身狗嘛，难免被很多朋友圈的人无情刺激，所以稍有点记忆点。 但是…这么快就到了七月半？ 易小非的后背有点发凉了，确切点说，是阴冷！ 那股阴风一直还在呢… 但更让他糙蛋的是，乌漆嘛黑的大宅子突然传来…“滴”、“滴”、“滴”、“滴”不断的滴水声… 易小非直觉得一种压抑油然而生… 这特么不是文章里面的屠户该面对的氛围吗？为什么老子这里突然如此应景了呢？ 是开放式厨房那边的水龙头，水滴的速度像是跟他的心跳约好了一样… 一前一后，很是节奏。 “噗通…”、“滴…”、“噗通…”、“滴…”…… 音调很轻，空寂漆黑的大宅子里却直穿心窝！ 易小非把屏幕转向那边，屏气凝神缓缓走了过去… 总得去关紧了龙头吧，还别说，水滴声跟着自己的心跳节奏契合莫名让他瘆得慌。 蹭到了水龙头旁边，易小非先是慢慢地把手伸向了水龙头… 不争气的是，爪子有点克制不住的小抖… 临近零点几公分时，灰暗的光线下明显有那么点锃亮的金属水龙头都能感觉它传来丝丝寒铁的冷意… 易小非心一横，咬牙一拍… 力道下的很重… “嚓！”…… 几乎是同时，黑暗中近在咫尺突然的一声很闷很干的擦响，把易小非一直死命压抑着的冷颤给逼出了个透彻… 脱口而出惊呼一声：“我擦…什么鬼？……” “嘭！” 大宅子里，他的一声凄嚎回声都还没出来，整个屋里的灯光瞬间亮了个齐… 白炽灯的耀眼根本不是给他带来光明，强烈的光线刺激下，他的眼睛被闪花了，情绪也彻底花了，胸口随之闷得喘不过气… 原来特么屋里的灯是声控的… 这是易小非已然很是空洞的脑子里飘忽而过的一个念头… 最后他晃得慌的视线很是模糊的捕捉到了水龙头旁边的是…一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洗洁精。 靠，刚才只不过是…洗洁精的摁头突然闷声弹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高端的大户人家也特么用这种最普通的洗洁精…？ 而且… 上面为什么要有个…血手印？ 易小非像是体会到了什么，眼前一黑… 隐约可见洗洁精的牌子是——“diao”牌？ 第2章 无证警长 易小非很想解释一下，没有半点要狡辩的意思。 当然，他主要是跟自己解释。 彼时，他人确实是吓了个半死，但他毕竟是在弄恐怖作业的大老爷们，抗刺激能力还是有的。 脑袋那一下蒙是彻底蒙了，情绪上差不多也被吓成了一个半傻乎的状态… 但他就本能的没有倒地，潜意识里记得还摸到了笔记本电脑旁边… 之所以他为什么会有这个记忆点，是因为当时不知道怎么着了笔记本… 很有可能是，打翻了旁边的红酒瓶吧。 然后，被电了… 最终，躺尸了。 需要强调的是，躺尸可以说是与受惊吓有必然的关系。 但，自己最后倒地是被电的，绝对是被电的… 于是，易小非再清醒过来时，他哪怕重置异度空间也打死不承认他是被一瓶洗洁精吓到躺尸。 等等… 重置…异度空间？ 没错，类似于现在网络小说流行的穿越体。 稍有点不同的是，他貌似被代入了他正在制作，然尚未取名的虚拟空间里。 听着很高端，作为游戏的制作人，被代入自己亲手打磨的世界中… 嘿嘿…那岂不是掌控雷电的存在？ 狗屁！ 之前他跟上峰汇报工作时，把已然成型的框架发到过公司… 然后，没等来领导的评价，公司那位文员姐姐却半路杀了出来，正是给他把公司的发派任务形成文字的那位小姐姐。 她看似是一个文职从业者，其实她的本专业跟易小非一样，虽然之前不是跟她一个组，不过，据说她在虚拟制作方面小有天赋，然而因为爱好网络文学，整天没事时对着能不吃不喝都行… 于是，她的本专业就有点小荒废了，之后还主动申请转了个有点小闲的文职… 易小非犹记得，当时那位小姐姐心血来潮说是挺喜欢他的创意，便在他的创作基础上稍加改动了一下世界观与剧情的设定。 还说什么一起进步… 把改动后的版本发给他后，抱着学习进步的态度了解了一下，易小非差点吐血… 特么哪是稍加改动啊，风格上她把原本的热血侠义小古风直接切换到了都市阴谋论… 世界背景也直接跨度到了末日幻想… 这些都能容忍，本来自己简简单单的一个惊险探疑的主线追加点各类别元素不是不可以。 但特么…最不能忍的，那娘们直接添加了一位类次元风的npc，定位是拯救世界、维持和平的大任都得靠那位虚拟女侠指点了… 易小非原本最在乎的基调就是游戏的发散性…里面的剧情人物都有独立的思维跟完善的个体成长体系好吧，也就是说，整体框架基本类同现实的世界。 玩家与剧情人物的每一个交流都能影响结果的不同… 而她小娘们直接追加了一个bug，就是说只要征服了那npc，就等于开挂了，通关不在话下。 易小非当时就不想跟那姐们交流了，只是建议要是闲暇时间充足的话，可以去写写网络小说，绝对热卖。 之后，他随手把她的版本拖进了回收站… 虽然，直到当下他还是不太认可那姐们的版本，但很糙蛋的是，已然进入异世的人设有十多天了，他很确信他如今活跃的版本正是那位女侠改版的…异度世界。 至于有关他的此次异世之旅，易小非能想象得到的两个可能是… 其一，当时在大宅子里被电到了灵魂抽搐，于是魂穿了。 其二，暂且只是被电到昏迷了，如今说不定还躺在某医院的某病床上…毕竟之前一段时间主要的记忆点是基于游戏的创作，所以思维上能有的画面就是未发布的虚拟世界里。 有此考虑，易小非觉得如果想要拯救一下，还要回到原来现实世界的话… 第一个可能基本可以断了妄想…只能混异世了，挂了就游戏结束了。 易小非倒是偏向第二个可能，以他对自己尿性的了解，他一直认为灵魂深处住着一个跟自己对立的小邪恶，凡事有好的不取，偏要自己折磨自己。 所以，脑回路开发的梦境都选了别人的版本。 然而，不管是哪个可能，自己必须挣扎下去，轻易不能让游戏结束了… 尤其是第二可能，如果真是本身昏迷了，当下活着于脑回路浮幻出的梦境中，那就更该好好的走下去… 维持脑洞的画面，现实中的自己就不能是脑死亡，那还有给医生救醒的可能。 想到这，易小非甚是无奈了摇了摇头… 诶… 这该死的…求生欲！ 却又痛惜，对小姐姐的版本不甚了解。 呃… 对了… 目前易小非的人设的一位警长… 确切点说，是前警长… 十天前的一个晚上，身位三湖市“6.09”案负责人的他，在市局不远处的一个酒吧门口遭中被人放倒… 而后以喝得烂醉如泥人事不省的状态趴在人民广场一尊女性人体雕像脚上躺了一夜，警官证还散在一边供市民围观… 由此，人民广场事件让他在网络上“名声鹊起”，堪比小网红。 鉴于此事件原则上造成了极其恶劣影响，他被原单位停职了，警官证也没收了。 不过，在某领导的“特别关照”下，这位异世存活然人物特征没一点变化，还是寸头小眼、胡子拉碴、依旧喜欢踏着人字拖，就脸比以前灰了些许的…前警长被指令还需追查案件真相。 说是这个月的薪水还照常领着，就得做事。 由此，依照设定的人物关系，此行他是来会见一位老友的。 三湖市资水区一座空壳大厦还是毛坯的地下车库里，偶尔某个角落时不时会亮一阵灯光，有点灰暗，但足以看清亮灯处的墙壁或是顶梁上面的…墙体广告。 且不说此刻临近午夜，光是如此偏僻荒凉的选址，外加手法又弄的这么隐晦，墙面的字体广告上自然不是售卖合法的物件。 如果靠上前去，不一定打灯的人就在广告旁边，很多的是那种电子控制的闪灯，闪灯的主要目的不过是让人可以看见墙面上的电话而已，如有需要，先电话联系。 当然，在这个名声狼藉的地下交易黑点经过几次有关部门除恶打非行动的肃清之后，这座荒废大厦的负一层早已经不是那种有钱便能买到罪恶的癫狂存在。 只不过，因为这个地方曾经的“盛名”，广告比起去刷到公用厕所的门上，效果还是要明显的得多。 因而，市面主流的那些坑蒙拐骗的套路，这里应有尽有。 不过，易小非从单位市公安局兜转了个把小时赶到这里逮的那位“老友”却是此处方圆几里内有名的实诚卖主。 负一层一角通往外面的消防出口处，易小非等了小半包烟的时间，终于一阵零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来了三个人，都是用的手机微弱的屏幕亮光跌跌撞撞走了过来。 待到能听到他们微微细语，躲在门板后面的易小非才掐掉嘴里的烟。 “靠，李明，你特么找的什么鸟人，买个毕业证而已，跑这么远不说，还找特么这么个荒郊野岭的烂尾楼，有必要吗？刚才那边一盏灯突然一闪差点没把老子吓尿好吧，尼玛那种影视剧里面的毒贩子踩点都没你们这么讲究的。” “胖二，不是吓你，这栋楼的老板最先跑路之后的一两年这里还真是个不大不小的毒窝呢。听我一混江湖的叔说过，这地以前是好地方啊，周边一圈小几里都没什么人，楼房停工烂尾的时候四面八方都有出口，出去跑个百十来米就是回明山，就算警察突击也多的是地方逃窜。当时这里呀，流通量不大，而且交易也不是很稳定，但都是硬货，毒品自然不用多说，像迷药啊催情药啊什么的都不带一点水分，有钱就是爷，毕业证什么的小业务没人弄，都嫌刚出校门的学生没几个热钱，最次也特么是驾驶证了，还得是b证，因为c证的赚头没那么大。” “乖乖，如此真实吗？不过，老三，你怎么也了解的这么详情？” “切，你个胖货平时抱着电脑是耍吃鸡，捧着手机是打王者农药，这特么当年是我们进大一时三湖市最大的时事要闻好吧，当时这里被一锅端的事网上都传炸裂了，热度比这几天人民广场的那个煞笔警察还要高，要知道早几年网上可不是这么能炒事的。” 已然靠近等候的几个小年轻当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煞笔警察其实就在一门之隔的身边，而被迫当事人易小非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前提之下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点名，哪怕是异世人设，他都差点喷出了一口老血，得亏经历了之前大豪宅一吓的历练，心理素质现在尤为坚挺了。 “人民广场那傻缺警察的事老胖我知道好吧，豪放的一匹。老三，你们组织的网络喷子这次被人收买接连刷了好几天的恶评，怎样，外快赚了不少吧？” “还行，这次的业务量大油水足，说来老子还真得感谢那个煞笔警察，要不是他从天而降，这次买证的开销可得愁着爷了。老子不像你跟李明老大，一个富二代一个官二代，每个月都有家里的老子给供固定收入。还有啊，纠正一点，别老网络喷子的叫着，哥们组织现在的称呼叫网络绿色净化从业团队，可不像一般的喷子和水军那么没底线好不，讲究的是有理有据才出面，你看前段时间那什么一线某星偷税漏税的事在没有实锤的前提下哥们团队不就立场坚定一直没发声吗？” “拉倒吧，就你们那点觉悟？哼哼…两星期前你胖哥在你蹲坑的时候还听见你在求你们小头目派活的时候就说到了这事，你那小头目当时说什么来着…不是说那位红到不行的某星暂且未被逼到风口浪尖，等个最好的时机才能争取抬个好价钱，不是吗？扯你妹犊子的讲究有理有据。靠！” “我去…死胖子，好歹你也是我们三湖理工大学通报批评榜常年霸榜的大侠了，都特么上过台面的人了，能有点讲究行不，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看破不说破基本素质好吧。” “一边去，说得你好像霸榜还少了一样似的。哎…对了，你涉猎颇广倒是说说看这栋烂尾楼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当年一个炒虚拟币的猛人被人质疑没有实业，那时候说是资水区这一块将要开发一个工业园，还要建地铁什么的，正好规划下来那货也是财大气粗率先就把这块地圈了，还昭告了天下，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不过，没多久他就被人做空了，可惜了这栋楼立马烂尾…当年五湖四海的那什么币的投资人都闹到了这里，闹了大半年…成千上万的债主啊，闹得不可开交，大部分之前看重资水工业园的外资纷纷撤资，这里的开发也就被叫停了…之后这里鸟不拉屎了很长一段时间，它的格局很自然的就被发展成了一个地下黑市，毕竟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嘛。然后被有关部门严打后，现在就这鸟样咯。” “牛叉！” “哪方面……？” “当然是那个弄虚拟币的猛人啊，这特么还能成功跑路。” “……” 两个小年轻好歹消停了一会后，有个小年轻的手机突然震动响起，随后另一个声音轻言说道：“卖家到了，在外面了。” “明哥，到底靠谱吗？” “放心吧，至少这货是个纯技术控，不信的话给你看一眼我手机上自动生成的他的联系方式你就知道了。” 半分钟后，被称作胖二的小年轻用惊讶到不行的声音低吼道：“我靠…这么拽的吗？持续欠费中的移动用户？特么都调侃到移动去了，黑科技人才呀。” “哼，人不人才不得而知，不过那混蛋的确够拽，谈业务之前必须先发红包给他才会有回复，红包发的多他回复的就快。不过费点小钱也是必须的，谁叫这货办的假证上的毕业证编号跟查询网站上完能对上号呢，物有所值吧。” 说话间，小十米开外的暗处朝这边闪了闪灯，然后那个叫李明的小年轻赶紧的用手机内置的手电筒照过去回应了几下。 很快，那边的人就大步过来了。 “李明、章锴、方思杰…三湖理工大学18级毕业生，都是机械电子工程专业的没错吧。” 走近一看，借着手机的亮光才看清这货大热天的居然长衣长裤带着帽子墨镜不说，还特么挂了一个厚厚的口罩… 没错，这种交易是该小心谨慎点，但也不是那种真的见光就死的程度啊… 这货…对自己挺狠心的，热不死他。 神秘男开门见山，三个小年轻立马急眼了，胖二都跺脚了：“靠，这…搞毛呢，特么谁给你说我们是机械电子工程专业啊，我们混的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网络工程与软件开发专业的，大哥…谁特么借你的热情还给我们改了专业呢？还特么机械电子，怎么不改个汽修或者厨师专业呢，出门就能混饭吃。” “大哥，不带你这样坑人的啊，我是三湖本地人，明早我爹正好亲临，到时候没那个能瞒天过海的本本他老头铁定能敲断我一条腿的。”老三的说话都带哭腔了。 李明稍微稳重一些，但也咬牙质问：“不是给你连发了好几条信息确认吗？怎么会差这么远？” 神秘男把自己包裹的严实，一点也看不出神情，但他借着手机的亮光却可以清晰的看出眼前三位小年轻要把他就地处决的冲动。 于是，他抬手抓着手机分别朝并排站着的三人脸面横滑而过… 手机刺眼的亮光一晃扫过去，三人眼睛都闪花了，都没受得起刺激，连连捂眼。 而当三人再缓过来时，面前的人却藏身黑暗当中去了。 举起手机打着光四下扫了个遍，根本没那人的影子。 “我靠，去特么的原来是死家的老骗子。”胖二再无所顾忌了，管它这里以前是什么万恶之地了，再没刻意压低声音了，扯着嗓子就开骂。 “艹，老子要挂！”老三更是气急，看都不看，就是一脚侧踹盲踢了出去。 “砰！” 随着浑厚的一声闷响，断了一个扣环后摇曳着的安门后传来一声痛呼：“老子…也是曰了邪…？该尼玛的…踩了人粪也没这么背…咳咳…” 门后有人！ 三位小年轻顿时没了愤怒，突然的发声把他们吓尿了都，立马抱团哆嗦。 易小非捂着鼻子，推开门后忍痛斥责一句：“几位小哥，我拜托，都大学毕业的人了，理智点行不，那货要是坑你们的话，他有毛病啊非还要来见你们一面？” “……”几位小年轻一脸懵逼表示疑问。 该当何解？ “那是把专业弄错了交不了差，不然他跑个毛线啊？”胖二深吸了口气，壮着胆问道。 “我去…他是专业的好吧，根本不可能把你们的专业弄错。”易小非叹息一声，“诶，这么跟你们说吧，要不是你们这种萌新遇事只会原地爆炸，从而他才确定你们是真正的买主。故意说错你们的专业就是要套一下你们的情绪变化呢，细节操作懂吗？为什么他要选这个安出口交易，既方便他跑路，出去外面又是堆积如山的建筑垃圾，很方便他藏货，只要不确定你们是买主他就算被有关部门逮着了，货没翻到也多的是说辞够他狡辩。所以，他刚才出去是给你们取物件去了，意思就是他刚才是在套你们是不是有关部门派来的线人…懂吗？。” 见几个小样终于有点恍然醒目的意思，易小非摸了摸鼻子貌似有点粘稠，于是问：“有纸吗？” 李明不经意间摸了一下裤兜，但胖二秒接了回话：“都是铮铮铁汉，这么热的天手机都不想揣身上，谁还会带纸出门…对了，这位哥，你又是什么人？” 于是，李明迟疑了一下，又把手抽了回来。 光线不太好，再说易小非也没闲心去管李明的微表情，只觉得小胖子说的理由还挺合理的，就用短袖的袖口擦掉鼻血后，随口回答：“呃…我嘛，虽然是个外人，但人设上是…刚才那位哥警校的同学！” 第3章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易小非如是一回答，三人明显又哆嗦的厉害了。 “老三，哥们刚才有点恍惚，他说什么来着？”胖二敲了一下老三。 “哦，他说他的人设…？跟那位落跑的是…同学！”老三被敲了一个激灵，舌头似乎有点小打颤了。 “他说同学我听清了，但这位…刚才的话里有加前缀吧？” “……” 空气中大概安静了两秒，李明经过刚才神秘人的套路显然稳重了些，用手机打光仔细的看了看易小非… 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就算了，一双人字拖出门…？又没有半点那种严肃的庄重…这尼玛怎么看怎么都不能联想到他是正经的警察。 “警校的又怎么样，我认为你刚才说的那些很合理，再说我们还是通过我一个铁哥们搭线才联系到的，所以我相信刚才的那位应该是去取我们的毕业证去了，如果他现在真是卖假证的，你不见得就非得是正规警官吧…况且国校五道口理工还有出来做猪肉贩子赚大钱的呢，警校的又怎么，还不是要公考省考才能进警队，也不包分配不是吗？我觉得你们更像是合伙人。” 有道理！ 胖二跟老三不由的点了点头，人都不发抖了。 “我也说嘛，那种正规的条子露脸不都得先亮出他们的黑色小本本吗？唉呀，我去…这位老哥，这里本来就乌漆嘛黑的环境还特么猝不及防的闪些灯光出来让人瘆得慌了，求你了…赶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我不想跟你们聊天了。”地下车库阴凉，但胖二油腻的脸面都渗汗了。 李明分析的头头是道，这小哥突然的智商上线倒是让易小非略感意外。 浅笑了一下，对李明说道：“不好意思，我跟那哥们还真不是合伙人，不过有一点你没说错，现在应该过零点了，从时间上说，今天开始我确实也不是带证的警察了。” 易小非说着指了指老三：“呃…对了，这位小老弟可以对有我有些认识，网上的图片虽然不怎么清晰，但凑巧的很，我正是他刚才说的人民广场那位煞笔警察，很高兴认识你们…” 说罢，准备握手表示问候。 “……” “我艹！” 老三傻眼了一下，探着脑袋定睛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位老哥，惊呼一声后，分别拍了一下两位兄弟：“跑啊！” 胖二反应不及，李明跟老三人转身都闪人几个身位了他才醒目，猛然转身差点就扑地上了… 见状，易小非笑出了声，暗道，嘲讽老子煞笔警察忍忍还能原谅，但特么误伤老子必须得吓吓你们几个小学渣了。 嘛蛋，痛得老子眼泪都出来了。 与此同时，正好那位神秘男终于急急又赶了过来… “砰…嗵…” 当他手机的光亮照在易小非窃喜的脸门上时，手里抓着的三本沉甸甸的毕业证书惊道掉在了地上，远处一道暗光闪烁之下… 毕业证书上的金色大字竟然闪耀着光芒！ “易小非，你丫毛病啊，不说好的相忘于江湖天各一边吗？你知道你吓走了那三个菜鸟让我损失多大一单吗？现在市场很不景气的好吧，难得的一个大单。阿西吧，你个瘟货！” “切…别叫嚷了，谁不知道你的规矩是先钱后货呀，撑死也就几块钱尾款罢了。再说，以你的信誉跟原则，对方不过几个小菜鸟，你不多的是套路把东西转到他们手里然后糊弄到尾款吗？说不定经过这一吓，他们胆小还会多打点你一些小费，到时候你谢我还来不及呢。” “滚一边去，你说你隔三差五借钱我就不说什么了，但尼玛当初分道扬镳时约好了老死不相往来，你至少保持个不露脸的觉悟得有吧…不是批评你，拜托你一个正儿八经带证的警察对自己的态度多少严谨点行不…” 神秘男边说边捡起地上的三本毕业证吹去上面灰尘后，紧接着直言道：“你要是为了你那点破事来的，我劝你早点打道回府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公车，你知道的，我现在不过一小商人，对于你们的警务方面大忙压根帮不了，小忙怕耽误事，无非有几个闲钱，你要有需要回头威信转你就是了，刚才那三位顾主要货要得急，我还要去处理好这事，夜宵就不请了，再见…呀呸，再不见…” 神秘男扭头就从安出口走了，易小非跟了上去… 一路欲语无言，径直从那栋烂尾楼走出来直到小几里外的一个转口… 一颗小樟树旁停了一辆报废边缘的破电驴。 神秘男摘下帽子跟口罩，掀起衣服擦掉满头大汗后，很是心铁的看都没看一眼紧跟其后的易小非，坐上电驴准备走人了。 灰脸的前警长一把抓住了电驴后座的卡把，一脸肃穆：“6.09案除了牺牲一位特情之外，你不知道，市局还有一位人民警察牺牲了，内部暂时封锁了消息，不过我现在也是系统之外的人了，跟你说点内部的事我也没顾忌，6.09案我不可能放手，何况牺牲的人是…” 说着，松开抓电驴的手摸出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望着远边：“老白走了！” 老白…？ 电驴上的神秘男身子一震，明明电驴钥匙都没插，但他震惊之下不由自主的拧动了加速握把… “哧……轰…隆…嗵…啪…” 猝不及防之下，连车带人直接磕上了前面的樟树… 树离的近，关键是起步的那下根本没有平常所见电驴的爆发力，明显还卡顿了一下，但它的后轱辘直接撞到与车身分崩离析是什么鬼… “我去…” 易小非把烟一扔，赶紧过去扶人。 “阿西吧…” 只是，灰脸前警长还没近身，神秘男就身手敏捷的跳了起来，一脚直接踹在了破电驴上，恶骂一句：“去特么的，刚才来时还让老子平推了几里路，这下你就知道突然好使了？” 随着他的一脚，破电驴“噼里啪啦”又散落了好些零部件跟几块带锈的铁皮… 毕竟月黑风高的氛围下，当电驴接饱受摧残像下某处电路受损滋出一小串火花时，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于是，神秘男的情绪就彻底受不了了，更是对着已经四分五裂的破电驴施加暴躁… 易小非蹲在一旁吸了三根烟后，见神秘男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终是劝阻道：“古遥…够了哈，我是不介意你拿着这破电驴撒气，只是你再继续发狂下去担心你要中暑。” 古遥瞟了一眼易小非，最后软弱无力的一脚停在半空没有踹下去… 摇了摇头，也蹲到了灰脸前警长旁边朝他伸出手… “呃…？” “给…根烟！”古遥上气不接下气。 “噢…” 易小非摸出皱巴巴的烟盒递了过去。 半分钟过后，古遥的手还晾着，却不见易小非的后续，白眼一翻：“你毛病啊，给烟不给火？” “呃…？噢…都忘了你是戒过烟的人。”说着，把火机摸出来递了过去。 “咳..咳…” 点上烟后，古遥一口吸得猛，呛出几声干咳… 易小非侧头，面无表情… “靠…” 古遥恶骂了一句后，待缓过来，又吸了一口，这下不但没呛到，还吐出了一个有模有样烟圈。 当下光线很弱的环境，很快，烟圈就跟着融进了一片黑暗。 “从警校出来后，我们三个貌似连蹲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过吧？”古遥望向远方，如果没有偏差的话，应该是警校的方向。 又一口把烟吸完了后，直接用手掐灭，低声问：“老白…他走的…安详吗？” 易小非顿了一下，对古遥说道：“我记得前面应该是沿江风光带吧，去那边吧，风大。” 有些沉重的情绪转化为明知故问，是为了稍微好受一些，但不管触碰到何种答案，都只会更难受。 何况老白倒下时脊梁不弯膝盖不屈他古遥肯定也能想到，所以，易小非不愿回答。 两人走的很慢，都没有说话，临近沿江风光带，除了几盏路灯以及围绕着灯光密密麻麻的飞蛾外就只有盈盈夜风了。 夏天汛期江水高涨，沿江风光带的底层跟中层早就被淹没了，明明流淌的很急，但却无声，近在咫尺如同暗流汹涌。 “老非…今天多谢啦！” 旁边就有长凳，但两货心领神会的都坐到了台阶上。 古遥知道，今天易小非的到来，更多的只是想简单告诉他有关老白的离去。 老白是楚南西部偏僻山区出来的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立志要当一名人民警察。警校的时候三人一个宿舍，进校的第一天，他就说过，祖国为母，福利院为父，同寝的自然就是他的亲兄弟。 而今天易小非的来意，就是把消息带给老白的亲人。 “那年要不是那些破事弄得我毕业证都没拿到，特么买个假毕业证反倒害得自己连公考的资格也没有了。不然的话，其实老白那份差事，当年老头一开始找的是我。” “我去…” 易小非看了一眼古遥，有点小惊讶，但也觉得不难理解，老白骨子里比一般人多了一份实诚跟耿直，而眼前这货除了黑科技手段了得外，为人处事圆滑且世俗得多。 但那个任务毕竟是潜入一个犯罪集团核心，没有人能说谁比谁更优势，老白潜伏这么多年既然用以生命为代价，换取的肯定是有价值的线索。 这是一种光荣，更是信仰，所以说上文的时候古遥没有一丝伤感，不过是因为联想到一些事，唏嘘一下他青涩少年时的迷途经历罢了。 而下一个瞬间，他想的就是该延续老白的意志了… 必须，先…灭掉那个犯罪集团。 由此，他很认真的问易小非：“那天晚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4章 案情分析 6.09案发生后，三湖市公安局虽然没有没有公布有关老白的任何信息，但是市局明显有所行动… 大案要案限期侦破，凡涉及刑事类案件，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对于一些藏于黑暗中的大黑手虽然一时半刻暂不能侦查到有效的证据，然而敲山震虎也足够震慑恶势力。 两个多月以来，三湖市局肃清罪恶的力度之大尤其让那些边缘人物倍感窒息。 要不然，古遥卖几张假证不至于那么处处谨慎。 而作为6.09案主要负责人的易小非没日没夜追查线索，好不容易初见成效却突然遭中… 古遥虽然行走在灰暗地带的边缘，但他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案情进展。 跟市局的相关办案人员一样，他很自然的就将6.09案跟易小非遭中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事实上，除了你应该已经知道的一些情况，关于那一晚上发生的事，我先是收到一条只有‘6.09’的信息，然后电话约了市局附近的一个酒吧。之后从市局到酒吧门口，有一点很确定，事发前一路上我的几米范围之内绝对没有其他人，但是刚才酒吧门口哥们就莫名遭中了。直到醒来，那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完不记得了。事后去医院经过很详细的身体检查，除了酒精含量严重超标外再无异常，身上下也只有几处很平常的擦伤，根本没有利器甚至是外力造成的伤害…那天最初的酒吧其实离人民广场也有好几里地，我现在很怀疑，当时失去意识之后应该是一种能被人轻易操控的状态，灌酒、掏枪、掏证…完都不用别人出手。” 易小非说完又要摸烟，却记起刚才连烟带火古遥这货根本就没还过来，于是拍他一下，做了个剪刀手夹烟的手势… 古遥秒懂，但他摸出软装的烟盒鼓捣了一阵却发现里面只有一根了，于是他先点燃，一口吸了三分之一后才把剩下的半截递给易小非。 易小非稍有一丝丝嫌弃吧，不过依照人设，警校四年他们基本都是这个抽法，而且那时候同寝的三货一到月底最后几天都像是约好了一样步入破产阶段… 如果三货最后还能从手指缝里挤出一块钱，他们去宿舍楼下面的小卖部绝对不会买面包充饥，因为一块钱只能买一个面包，但却能买四根烟，一人一根还能多出一根分着抽一口。 易小非脑海突然浮现出警校时的老白… 不由地又一次突生缅怀跟敬仰。 人设的成长体系太完善，情绪必然很契合的就代入了。 一口将烟又吸了半截，然后将剩下的半截插进了脚底下的软泥上… 他的小举动自然看在古遥眼里…不过，两货都很平静。 古遥吐了个烟圈，说道：“这么说来，你还得感谢人家咯，那么诡诞的手段，只让你在人民广场出了个小洋相而已…你说，要是当时你把枪掏了出来，即便不对着人，只凭空放几颗子弹相信你现在也会吃不完兜着走，哪怕让你在人民广场裸个奔也够你消沉好几月了。” “兄弟，说正事呢，你抽我的烟，点我的火，再用风凉话来挖苦我，显得格外不厚道好不…”不远处的路灯灯光打在脸上，灰脸前警长明显黑线了。 “挖苦个屁啊，这是在给你分析呢，你想啊，以你的身手跟警觉，在毫无反应或者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你进入一种被催眠了一样的状态…当中不借助一些器具还有药物能做得到？再加上你们市局那一块的监控力度，最后却连个影子都捕捉不到…对了，事后那个你署名，以市局刑侦大队的名义发出的声明…也是你魔怔状态下闹出来的。”古遥突然问道。 “声明？”易小非顿了一下，立马想到他当时在医院醒来后先被拉去做了面检查，不过除了体内酒精含量严重超标外再无其他任何异样。 紧跟着他就被关了禁闭，据说之后网上突然曝出一份挂着市局刑侦大队为前缀的公开声明，严重怀疑内部藏奸… 声明的署名还特意加上了他个人的大名，于是，网络上关于此时争议不断，持续发酵。 想到这一茬，灰脸前警长解释道：“抱歉…刚才忘了跟你说了，从事后我清醒过来说了句失忆开始，直到今天早上才从小黑屋放了出来，网上那声明我到现在也才瞟了一眼而已。” “哦…”古遥点了点头，“难怪呢，我就说嘛，以你的文笔，先不说那么气势磅礴的措辞，光是上面严谨的标点符号一个都没用错，就肯定不是出自你的手笔了。” “说重点…”易小非很严肃的提醒。 “好的！”古遥立马认真脸继续分析，“这么说吧，人民广场的事从表面上看完是针对你，但实际上从头到尾的操作极为复杂，现在基本可以排除你魔怔以及真的被催眠的前提下，无伤害造成你短时失忆且不留痕迹，必定借助了一些神经刺激类的药品，照你当时的情形，肯定不是皮内注射类药剂，而空旷的环境下，又没有人近身，用粉末药剂也不值得推敲。不过相信你应该有所耳闻，现在的黑市的确存在一种传说中的新型迷药，大剂量能让人短暂失智，而高酒精溶度下经过一定的时间还能分解成碳水化合物。可是，让你魔怔成那样，惟一的途径就只有提前…大量口服。” “所以，你的重点是…以你游离在灰暗地带边缘的几年见识，确定那个新型迷药可能已经开始流通黑市了？”易小非紧盯着古遥问道。 “……”古遥极为无语，“大哥，印象中你以前的理解能力不这么差的啊…首先，把新型精神类禁药公然用到一个市公安局警长的身上宣布面世？你以为打广告呢，那不傻缺嘛？其次，既然是新型禁药，无论哪个环节的成本都不是正常人能承受得了，把你直接灌到魔怔的剂量，得多大的手笔你不知道？结果…却只换得你关几天禁闭？试问闹着玩呢，这不还很傻缺嘛？最说不通的是，能让你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前提下灌进口那么大剂量的新型迷药，不只有你身边的人才能在不经意间掺杂进你的食物当中嘛…但是真有那样的内鬼，相信你们这几天早就揪出来了。况且，他们以牺牲一位内鬼为代价，目的只为了曝光你几帧丑态的画面？特么不是脑残吗？你说呢？” 易小非点了点。 随后，深思之下说道：“所以说，你好不容易分析出对方一套可行的作案方案，然后又从动机上给否了个彻底…是这样子吗？” “……”古遥也小愣了一下。 呀！貌似还真是。 “还没呢，这不跟你实时分析案情嘛，接着不是还有个声明吗？来，听哥给你好好分析分析…”古遥抠了抠下巴说道。 “洗耳恭听！” 古遥想了想，却不由吸了口凉气… “咝…也不对呀，仔细一想，你们公安系统的内网防护墙有多坚挺我是很了解的，从进警校开始我就一直在外面蹭蹭，却始终无从突破进去，我不说我的水平有多高，但能做到把你们市局内外网可以互切的账号给黑下来然后安然抽身…纯技术级别而言，我可以很不谦虚的替他讲一句，水平比哥们高了好几个档次…” 古遥由衷一句颂赞，连易小非都跟着点头了，这货轻易不高看人，除非让他真正服气。 顿了顿，古遥继续分析：“再说了，既然都黑进你们内网了，随便爆几个案子的详情出来总比那个狗屁声明更能让你们堵得慌吧…这也就是市局老高跟闵老头正直，像那种声明随便弄个临时工出来说手滑然后把锅认领了还怕舆论的口水？况且，就之前天天去你们市局凑热闹的媒体而言，大多都是以娱乐圈为主战场的那帮货，他们反正有操不完的心，但那些货就是哥们我出面随便去黑点哪个明星容易崩人设的小料给他们然后再一引导，信不信我能轻松让他们掉头吹捧你是警局正义之光，毕竟喊个要把内鬼揪出来的口号表面上看正义满满嘛，是吧…怎么样，需不需要哥们帮你操作一下，暑期八折呦。” 说着，古遥玩味的拍了拍易小非。 “滚…”易小非一脸嫌弃。 不过这货说到这，灰脸前警长想着刚才三位小年轻说到老三的业务，不由问道：“刚才那三位迷途小老弟其中一位说他有做网络水军的业务，这次我的事他们团队带了不小的节奏…以你的能耐有没有希望顺着那老弟的网线套出点有用线索？” “这个…”古遥摇头道，“希望真不大，现在的网络水军市场竞争也大，有钱就干活，至于幕后老板他们根本不会在乎，更不会去过问来路。为了防止一些麻烦，酬劳基本上都是踩点的现金支付，就一个照面交易，彼此连对方什么样估计都看不，有时甚至连照面都不需要，哪像我呀，买证的顾主有需要都能开出发票。” “切…就你这货？”易小非嗤之以鼻，“别以为哥们不知道，你是把所有账面流水都转到那种财务不怎么明朗的二流公司去了，就算你的买主事后把你给卖到相关部门你也不用担心，因为你的黑科技手段一般不会卖太大的破绽…反而那些被你挂账的公司一些见不得光的流水一旦被查，保准出事。那时候，谁还在乎你做的小手脚。” 对于这货的技术，易小非还是服气的，但好歹是有关他老底的操作，古遥很是惊讶的质问灰脸前警长：“靠，老子的账面问题通常都做得很隐秘，你个瘟货私下查过老子？” “我没那份闲心，你的破事是老早之前跟老头扯闲篇时他提起的。”易小非坦诚相告。 “我去…那老头什么意思啊？不就是他在警校兼职的时候去他的教务室摸过几回烟嘛，还掐着不放呢？”想起老头，古遥忿忿不平。 “对了…说到老头，今天还一件事特意过来跟你汇报一下…” 易小非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后说：“那天给我发信息的号码，老头费了些手段查实了…是个老号码，归属地在南平，而且有迹象表明对方近期出入过南平…” “靠…”古遥秒懂了易小非的来意原来不单纯，暴起道，“特么原来今天你是故意来套路老子的？就那一个封禁的地，你也打算去硬闯？” 第5章 高速追逃 南平是个有故事的地方…哦，不对，措辞不严谨，任何地方都容易有故事。 这话说起来很像一句经典电影的台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所以，哪哪还能缺故事呢，是吧。 即便是夜深人静、月黑风高…街头巷尾没有了人迹，兴许狗还能咬狗满嘴粪呢。 因此，确切的说，南平对于想要进入这个古镇的每一个人而言，都是意想不到开始的地方。 上文是那位文职小姐姐的版本里对南平的个人标签… 这是易小非唯独对她的版本有记忆点的地方，因为南平在他的版本里也是一个都市背景的小副本… 承蒙那位女侠高看，她没有把南平抹去… 当然，也仅仅是保留了一个名头，原版本是都市灵异走向，而女侠的改版却成了矫情风。 易小非当时只瞟了一眼女侠的版本直接把南平定位成了一座禁忌之城后，他就不想看第二眼了… 用鼻子都能闻出剧情的老套呗，肯定是末日风格里英雄拯救一座城市的调调。 却没想到… 如今，自己却要把自己扔进去…强行挣扎。 易小非还稍有点印象的是，那位文职小姐姐给南平的初步设定是，自然灾害过后的一座残垣废墟，禁城倒也说不上，因为天灾吞噬的太过严重，已无重建的可能。加上之后流传着一些怪诞离奇的事件，如今的南平基本是生人勿近的不祥之地。 次日清晨，没有通知单位任何人的易小非正准备启程时，一辆看着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清洗过的老式面包车突然横在了他面前。 “阿西吧，你个瘟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四目相对，古遥这货就一脸黑线的直接爆粗。 如果是外人，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绝对会傻眼… 整体内饰，懂行的人兴许还是能看出它的豪华，方向盘换了，档杆换了，细心一点看，座位也换了… 最醒目的是，中控台换成了触控屏幕的显示屏。 其实，开门后扑面而来的舒适冷气就能感觉到这台面包车肯定改装过。 驾驶室与车身厢隔着了，金色的一层隔板严丝合缝… 易小非跳上副驾驶座后，摘下帽子跟墨镜，故作不爽的说：“能有点眼力劲不，把这门板摁开好吧，我行囊要丢后面去。” 古遥也在气头上，狠劲在中控屏上拍了一下后，金色隔板缓缓升起… 整个车厢在外人看来一定备受震惊，但在易小非眼里最为熟悉不过了，简单而言，就是一辆移动作战指挥车。 四台显示屏中有一台上面的电子地图上醒目的挂着他的小脑瓜子头像… 还有两台的画面中一个是市局周围的实时监控，一个是那天出事的酒吧门前… 截取的渠道必然是市局指挥中心的天网系统，这货还没关。 易小非也知道他的意图，不就是等着给自己看看呗，秀一手无声的臭显摆罢了，卖弄他的黑科技手段嘛。 灰脸前警长把行囊放进去后，摇了摇头，埋怨道：“你丫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定位追踪一位从市局出来的…前警长？” “切…别弄个小怨妇的微表情好吧，我俩不彼此彼此吗？你昨晚上那么顺顺当当的逮到我，不也动用了你们市局的资源把我的老底摸个清清楚楚吗？亏老子还一本正经给你分析狗屁案情呢…忙活个锤子，案子虽然玄乎，但从头到尾都是盯你在弄，还特么恰到好处的根本不想摧垮你，手笔不小，却是在玩味，这完就是在叫嚣的前奏啊，以你个瘟货的小精明，怎么可能猜不透这明显的是…‘事’在找你。不过，现在好了，特么‘事’还找上老子了。” 说着，古遥掏出手机扔到了中控台上… 上面是一条简短的语音信息。 易小非摁了一下屏幕，里面传来一个模糊但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南…平……” 是…老白！ 易小非紧紧的握住了手机，上面传讯的号码更是能刺激他的情绪… 正是那天传短信给他的号码。 古遥瞟了一眼旁边的灰脸前警长，没有发表评论，只是用肘子顶了一下他，说：“你来开车，昨天为了那三个小老弟他们毕业本的事一夜没合眼，把老子差点累趴下了。还有啊，虽然哥们现在也被人盯上了，但就算跟你到了南平，哥们作为技术流，还是昨晚最后说的那话，顶多只负责提供技术支持，查案抓人尤其是趟浑水的事，你随意就好，不用拉着哥。” “……” 古遥说完，扭着身子就准备过来了… 一照面就见这货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想着从三湖到南平也有不断的距离，肯定不能放心把方向盘交给他，易小非麻利的下车换座… “其实…”车子发动机并没有熄火，易小非将导航定位南平，启动车后本来想对古遥说其实他留在三湖提供黑科技支援也行的… 本来这货强就强在黑科技手段，仅此而已…所以，有设备的地方他才有作战及发挥的空间，基本上设备摆哪他就得在哪才行，没必要直面一座禁城。 不过想想，既然那只黑手已经伸向了这货，把他拴一起权当相互照应吧… 所以，灰脸前警长最终还是没有劝阻遥哥一同前往。 而且这货换到副驾驶座上就摸出个抱枕闭眼补充睡眠了。 导航的路线是走绕城高速，小一个钟头后，一路进到高速都开了好远，古遥突然睁眼坐直了身子。 “喂，老兄…你就没打算这事跟老头汇报一下？我刚才想了一下，就我俩货这么孤身直入一座禁城，是不是有点托大了？再说了，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就听说过老头有点玄系手段，像南平那种地不正好是那个看似庄重其实腹黑带小阴损的老油子大展身手的好去处嘛。” “……” 易小非今天才发现这货原来一直对老头怨念如此之深，自己人设中丝毫不觉得老头哪有腹黑带小阴损… 莫非…以前这货偷烟被老头逮现场了真被吊起来打过？ 不过，去南平的事事先跟老头有过约定，其中的牵扯确实比较复杂，而他又深知当下不过一个带着设定的异度空间，很多事不好解释，他也懒得跟古遥解释。 “砰！” 易小非好生在开着车，却不料想旁边的货刚才沉寂了几秒突然暴躁起来，他一巴掌拍在中控台面上，吓得灰脸前警长差点掉了手中的方向盘。 “你个瘟货，你说你在警校的时候多好的苗子呀…现在怎么就混成了一个昨日警长了呢？”古遥侧着身子怒问道。 “……” 遥哥其实也挺郁闷的，他试探于灰暗地带从不招摇，甚至小心翼翼也未惹出过什么岔子，更没让易小非担待过什么，反而还一直在经济上给予支助。6.09案不久后，这货一反常态狮子大开口要借一大笔款子… 当然，当下的遥哥肯定已然了解旁边抓方向盘的这货那时开口的那笔款子必然跟老白有关… 老白从进警校开始，奖学金支撑学费跟生活费，然后业余时间勤工俭学，每个月雷打不动的都要汇一笔款子到福利院。 现在他人走了，案子没结的情况下，连身份都不能公开，那么该有的荣誉以及抚恤金也只能是市局暂时帮他攒着… 现在想想那哥们真的挺仗义的，宿舍三货众筹抽烟什么的从来没有扯过后腿，反倒他遥哥自己，从来不懂开源节流，少不了还要去偷摸老头的烟… 所以，自己没争上气，不等同于说他希望铁哥们也阴沟里翻船啊… 万一自己有个失策的情况下，被有关部门招呼了去… 接受法律制裁是必须的，但部门有人不失原则的关照一下，至少能招呼一声让狱警打饭的时候多给一片咸蛋吧。 现在…尼玛浩浩荡荡去个禁城惩奸除恶都只能是个人行径……？ 特么要是壮烈牺牲了怕是连英勇公民都评不上。 阿西吧，脑壳疼！ 揉着他的脑袋呢，力道还下得重… 持续了三、两分钟，深呼吸后，遥哥哭丧着脸无力道：“哥，我有点想回家…真怕去南平那个邪乎的地一事无成就有点对不住老白了。” “……” 这货当下的情绪转变倒让易小非有点…意料之外。 不过，灰脸前警长接下来的反应却更出古遥的意料之外… 他突然的一脚油门探底，瞬间的加速拉扯着遥哥轰隆一下打在座位靠背上… 而后，左转右移在高速上飞驰前行… “你丫个瘟货有毛病啊，不回去就先不回去呀，飙你妹的车啊？”古遥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易小非却没理会他，当然也没有空闲理会，面包车的时速表上最高只有180迈，仪表上的指针也卡在了那，但凭直觉能确定，现在的车速绝对超过了180一大截…路上的车不在少数，他除了保证自己还有遥哥的安，更要顾及其他车辆。 遥哥扭头看了一眼灰脸前警长的神色，有点严肃的样子，知道他肯定不是在开玩笑，于是默默的双手抓紧扶手，不再说话。 十几分钟的飞驰后，当古遥看到前面应急通道上一辆黑色越野车同样不要命的在狂飙时，他猛地控制稳身形坐直了身子，定睛望向了前面的车… 牌照下了，隐约还能见着左前灯那里貌似撞过的样子，两辆车都太快了，易小非又在避着其他车辆不停位移想超到那辆车前面去，古遥自己坐稳都有点小吃力，所以一下他也看不太清。 “使劲追，不用给哥面子，车子跑坏了算哥的…丫的，哥的v12双涡轮增压还跑不过你个…咦？那车特么是zt？”一开始，遥哥以为是保记迈坎呢。 所以，他很是怀疑的又问灰脸前警长：“zt也能跑出这种豪迈的速度？” 易小非仍旧没有搭理遥哥，当下只要拉个身位到跟前的大货车前面去，能看到再往前正好很长一段的路面是一路平川，正好没有其他车辆… 很好… 如果是平追的话，估计再几脚油门赶超那辆黑色zt前面去把它逼停还是没大多压力。 易小非左偏了一下方向盘，正准备极速超过大货车时，却没想到那辆zt很有想法的压着路标线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卡在自己与旁边大货车的前面… 这种不要命的突然卡位吓得旁边的大货车司机一脚刹车的同时，一巴掌也拍响了汽笛… “呜！……” 刺耳的汽笛高鸣加上大货车急刹“呲啦”的擦地声，即便已经做了很充分的隔音改装，但面包车里的两货仍是被刺激的两耳发麻。 大货车上的老司机就差没把头抻出车窗外爆粗了，或许…他人已经在驾驶室里问候起了zt车主的先人。 因为是卡在两车的正当中，易小非也只能一脚急刹，保持着与大货车并排前行… “靠…那货发现你要超前逼停他了。”一脚急刹下，纵然扣着安带，遥哥上半身也因为惯性往前一磕，震的他头皮发麻。 “你丫的车从外面看着就是一破面包车呢，有这种车速本来是人都不会信，所以，意图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易小非稍稍减速后尝试着从大货车右边再超过去… 可是，对方zt车主明显也是个老司机，还是不怕死的那种，易小非刚从右边应急车道加速到大货车车头时，那边黑色zt几乎是贴边的就突然出现卡在前面… “我曰…”古遥吓了一跳，不由骂出了声。 第6章 反被追逃 几经尝试，黑色zt里的老司机都以同样的方式借着大货车的身位死死的卡住了面包车想要超车的意图。 好几下可以说是毫厘之间，就差没亲密接触了。 不得不承认，三车的驾驶人都是可以做到微操极致的老司机了… 但有辆大货车的情况下，那辆黑色zt完是玩螳臂当车的心跳。 高速上与它带上一点点的剐蹭，用鼻子都能闻出是什么后果。 “呜………” 几经拉扯，大货车的汽笛一直没有停，所以，最难受…同时也是最危险的肯定是不断切换身位但仍是只能维持与大货车贴边且夹在它与沿路护栏之间前行的小破面包车… 谁知道前面的那王八蛋会不会一脚刹车把车突然降速，然后大货车一旦选择偏盘避让，必然制动失控… 只要货车司机的方向盘稍稍往小面包车同向的一边偏了哪怕是一丝一毫… 小面包车绝对要被顶得飞出路面去… “特么的…撞他丫…！”得亏是易小非开车，否则，向来有点路怒症的他遥哥估计很难压制体内的洪荒之力。也不怪他，方向盘没在自己手里，遇到这种情况，除了心里发慌加愤怒的情绪交织一起外根本做不了其他事，憋屈着的难受能让人更难受。 “……” 易小非肯定不会能不计后果，虽然能确定前面的车有问题，但不能确定事大事小… 再说了，因为与之贴边前行，旁边的庞然大物明显对于己方的小面包更具威胁，方向盘毕竟是在别人手里握着。 还好这段路没其他车，要不然以前面zt的那货极速行驶的情况下都敢拿命卡位大货车的狠劲，指不定还能做出更疯狂的行为。 当下，灰脸前警长也不停的摁这喇叭，希望大货车老司机能让道出来… 要不是考虑到车里的一些改装不能轻易让别人见着的话，遥哥早就该很冲动的摁下车窗探头出去对大货车喊话了。 当然，因为本身的汽笛没停，小面包的小喇叭再怎么响亮也不过是江河入海一般，大货车司机肯定不能听见，不过他也是老江湖了，这要还看不出前后的两辆车在较劲斗横的话，他几十年的车就算白开了。 尤其是他的货车驾驶舱的平行视距比前面小越野的车顶子都还要高出一截，所以他老早就看清了黑色zt左大灯的地方撞得不轻… 这特么老子才不夹在你们中间陪你们玩呢，老子的是大车，被你们磕着了兴许点背还要老子动保险… 于是，大货车老司机很自觉的打起右转向灯准备靠边停了。 我去你们家的大犊子，一zt版的迈坎；一破的不行的老式面包车… 跑到车轱辘擦出火花也别想能玩出速度与激情的效果…哼，你们特么也就只能欺负老子车大不敢跟你们的小铁皮飙飙时速… 靠，老子不伺候了，正好靠边停车还能拉泡尿。 前后好几分钟的卡位，其实三辆车的速度已经降到很低了。这时候，后面最先飞驰而来的是一辆黑色别摸我5系… 摁了一阵喇叭丝毫不能改变前面此刻看似并排在摇曳的行驶状态，见大货车的身位往右一拉，这位老司机也是一位不能忍的暴躁哥们，正准备见缝插针一举超前时… 后面紧跟着追上来一辆警笛高鸣的警车… 他油门还没踩，后面就停了警笛在喊话了。 “这里是三湖交警，敬告前方无牌银灰面包车和黑色zt两车车主，你们已严重违反道路交通安法，请速靠边停车接受相应处罚，前方g30二十五公里处通往清河镇的出口已设有关卡，奉劝你们不要心存侥幸，以免罪加一等。” 大货车老司机车还没靠边停稳，旁边警车鸣着警笛呼啸而过时，他也惊了一激灵，不用想肯定是追着刚才前面斗车速的俩傻缺去的。他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当机立断靠边了停车了，否则的话，指不定容易牵扯进麻烦当中。 与货车老司机同样当机立断的是，黑色别摸我5系也果断降速准备靠边停车，本来这位车主刚才一直开得挺快的，但突然见一辆黑色zt从旁边风驰而过，他就有点激动了… 而彻底激发他的暴躁的是紧接着另一辆破面包车也毫不给面子的超到了他前面。 一台小zt…？一辆破面包车…？ 这尼玛都能让老子的别摸我土豪5吃他们的尾气？合适吗？臭不要脸嘛这不是… 于是，他一路抱着除了能平起平坐的三叉戟之外其他的四个轱辘都只配吃他别摸我尾气的过激情绪穷追不舍… 却…很压抑的是，身位越拉越远… 这位哥们都快顶着最高时速在输出了，反而换得打脸般的屈辱… 本来他是铁了心不超过两辆车誓不罢休的，眼下听得刚才的交警叔叔没有点他的名，他无比庆幸，要不是鉴于高速不能原路返回，他真想打道回府就好… 显而易见，按规矩他刚才一路超速都百分之好几百了… 所以，他决定把车停路肩上等个个把小时先，前面不是设卡了嘛，肯定当避则避。 望着一骑…哦不，是三骑绝尘而去…尤其是那前头的两骑，他暗自诅咒着后面一骑的交警叔叔一定不要轻饶那两货的同时，也很心酸，默默地摸出手机摁了号码，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别摸我4s店… 而此时，黑色zt极速在前，后面又是警笛长鸣… 夹在中间的破面包车驾驶人灰脸前警长并没有想着再去逼停前面的车了… 他莫名的问旁边的遥哥：“我刚才明明见你车有牌照的啊，怎么还能被点名无牌了呢？” “我去…大哥，以你刚才的车速随便一个探头扫一下我们两个的驾照本加起来都不够扣分的，那我不得采取有效应对咯，虽然我刚才的牌照不见得是真的，但以防万一嘛…” 遥哥理直气壮给了个理由后，转念一想，又说：“嘛蛋，要不是隔行如隔山，老子还真想做做驾照本的买卖，估计市场不会比毕业证的需求小…” “……” 这货也是心大，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想着他的业务扩展。 易小非没有搭理这货，他需要考虑的是，当前的事态如何应付过去… “你说你个瘟货毛病吧，人家前面有设卡堵着，后面有警车追着，需要你横插一脚油门吗？靠…” 这货脑回路跳频跳的也是灵动，刚才还在思虑着他的事业扩张，一下又来指责了。 易小非也有点无奈，不由说道：“前面那货之前一路超车飞奔着远去时，我正好看见他前头撞了不轻，然后后视镜里又看见有警灯在闪…加上他又卸了车牌，这不昨天才被警队没收了证件本嘛，职业习惯了，不是看不得不法分子嘛…诶！” 说实话，易小非仔细一想，若真是在他的现实世界里，遇到这事很可能会选择避而远之，可是刚才就是本能的一股劲想要截下黑色zt的那货… 果然，背负着人设连性情都能影响。 灰脸前警长一声重叹，似乎还把遥哥的情绪带入莫名的哀愁… 遥哥对着他眨了眨眼，恍惚了片刻之后，才郑重其事说：“哥们这车反正不能被扣…” 顿了顿，又说：“要不你摇个铃子给老头…？” 但立马他就自行否定了：“呀呸，老头儿有点小阴损，铁定忙没帮上不说还要被他坑，万一他把车子直接扣了据为己有，那老子要哭，不是哥们吹嘘，就你们市局的几台指挥车，也只是外壳比我这精致点，其它的都要被完爆……” 遥哥反正想不到好法子，大手一挥，强调道：“总之，你也在市局卖身了好几年，随便找个人把这事盖过去呗，况且我们这还是协助交警弟弟勇擒逃犯。” 易小非也在想着应对之法，让交警那边不检查遥哥的车倒是能做到，可刚才一路狂奔超了不少车，肯定有不少车的行车记录仪拍下刚才高速路上的极速追车的画面… 一旦有人发到网上，整个事情的过程跟结果大家都不会在乎，广大网民讨论的重点势必只有一个：一破面包究竟怎么跑出那种风骚的？而且途中还自动卸掉了车牌… 易小非他本人在网络上的热度还没下去，风评一度差到了探底…不过，现在他倒不怎么忌讳了，反正无证一身轻。 倒是遥哥这货，如果在人多复杂的场合被截了下来，若是有好事者手滑把他的照片跟自己绑定一起发到网上… 可能…这货之前耗费很大的心血将他自己的个人资料篡改到完换了一个身份的大工程就是无用功了。 正如这货所说，之前针对的自己的黑手不但下的手笔足，黑科技手段也不差，遥哥既然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如果他的一些过往再被挂到了网上，肯定要招来源源不断的麻烦。 “你这车的挡风玻璃从面不能瞧见里面吧？”易小非思忖之后，开口问了一句。 之所以这么问，他刚才在市局门口走近时从外面瞟了一眼，只能见着一片白。 “废话，哥们把前后左右封的严严实实，挡风玻璃能不动点措施？放心吧，别说高速上的什么高清探头，就是红外热能探测成像仪也透不过。” 遥哥自信满满的拍了拍他的座驾，不过下一秒他就有点担心了，脸色一拉，立马问道：“哥们…你想干嘛？” “那你这车…稍稍微惹点什么岔子，你至少能明哲保身吧…？”易小非又试探着问道。 “车是黑市淘的，十几对牌子是随车赠送的…保险和年检只要打钱就会弄好邮寄过来，行驶证也是正规的，但持有人你懂的…来自老远的外省。”遥哥如实相告。 易小非点了点头，很是平静… 随后，说：“既然现在我们反成了被追逃，就该有点被追的觉悟，你去后面看一下，能不能通过你的黑科技查查刚才交警说的g30二十五公里处附近有没有摄像头，如果有的话，截取一下画面，主要看那边的路段有没有堵车的迹象……哦，对了，你等会操作的时候记得坐稳些。” 第7章 直接撞了 即便是那位文员小姐姐的版本里，易小非能确定一点的是，剧情肯定被大改，但背景框架应该改动不大。 都市风格与现实世界类同，像高速啊、座驾啊什么的等等等等…以及一些有关部门的设定上都是很现实风的。 就比如天网监控系统也就大家习惯称之的天眼，除了有关部门的官方监控之外，其中一半以上的采集依靠是在获得许可之后集合的非公单位以及个人装置的摄像探头，自然交警系统的路面探头也纳入了其中，网安级别不可谓不高，但天网布局对接的毕竟是公众网络，对于遥哥这种技术流，一般截取一些监控画面不是难事，像之前灰脸前警长的定位还有当下的路面探头，只要不是强行用第三方工具下载，他基本能做到不触发天眼的防火墙。 易小非虽然没有再去逼停前面黑色zt的打算，但紧跟在它屁股后面的警车渐渐又被拉到了后面。 就跟别人根本不能相信高速有他这么能蹦跶的破面包车一样，他也不信前面的zt能跑出这种速度… 在交警喊话直说前面有设卡的情况下，刚才正好经过了一个下高速的出口，但前面的货似乎一丝犹豫都没有，压根没有减速。 从察觉到己方这边的面包车一直追着他开始，那货应该判断出了有可能要被逼停的觉悟… 所以，他用生命卡位阻挡着超他的车…应对之决绝跟承压能力不是一般犯事的菜鸟能有的。 明知道后面有警车追逃…他之所以因为堵截自己很大程度是发现了遥哥把小面包车的车牌给隐蔽了… 根本不该有的车速，加上突然的把车牌卸掉，这接连的反常应当是让他觉得自己这边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 所以，他挡下自己这边如果能让后面的交警把小面包车截停，势必能为他争取到不少时间… 易小非猜测那货或许也是在赌，赌自己这边也是一台犯了事的车。 甚至那边可能还会猜测，小面包车突然发疯的狂飙根本不是在追他，而是因为后面来了警车，从而做贼心虚也要逃窜… 而在交警的点名之后，那货就更当能断定面包车这边的定义——绝非好货。 同样，有此考虑，易小非也很清楚了，下一刻，那货肯定要对利用自己这边的“定义”谋求逃生之策了。 当下，黑色zt没有刻意沿着应急车道飞驰，因为前面的车不算多，他每每超车之后反倒是小面包车在那条车道上，他就紧随着偏到那条车道。 三骑绝尘，虽然他跑在最前头，但还是很谨慎的防止着后面小面包车超车截停的可能。 刚才易小非看到前方出口提示路标后，并没有把车开到右车道去准备下高速，所以，前面的黑色zt也没有偏移过去… 这样看来，提前下了绕城高速避开应该在前方不远的设卡对于前面的货而言根本没在其考虑之内… “老非…前面g30二十五公里处前后都没有探头，不过大概二十三公里的地正好有雷达测速，我统计了半个小时之前到这会的数据，所有车辆平均通过时速有八十多迈，能确定那边目前是正常行驶的状态…不像有设重卡的画风。他丫的，后面的交警弟弟晃点我们？”这时候，钻进后面车厢的遥哥在捣鼓了一阵后，探出他的长发脑瓜说道。 “对了…刚刚我们是不是过了金阳大道的出口？”遥哥甩了甩他飘逸的长发，眨了两下眼，紧接着问道。 “呃…”易小非点了点头。 “哦，我刚才看了一下卫星动态地图，过了那个出口没下高速的话，再往前很快就要到g30二十五公里处了…嗯，你说刚才的交警弟弟喊话是不是诱导我们在刚才的出口下高速啊，毕竟出口收费站比起直接在高速上设卡拦截的可操作性要强很多。” “……” 这货也是让易小非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他丫居然还在揣摩人交警喊话的用意。 灰脸前警长可没情绪跟这货扯闲篇，直接问了句：“看你遥哥当下的心情一点都不紧张吗？” “那必须的…这又不是我在地下黑市售卖毕业证，我需要紧张个毛线哦，我配合一位警……哦，虽然是昨日警长，但总归是追拿逃犯吧，伸张正义还带能带紧张？再说了，就算惹出点什么小岔子，不有你在前面顶着嘛…？呵呵！” “你有这种觉悟我就放心了…” 说话间，前方的雷达测速立柱赫然在目… 也就是说再往前就是g30二十五公里处了，眨眼即达。 于是，易小非转言叮嘱遥哥道：“快进去坐稳了！” “我跟你个瘟货说啊，车子怎么弄都行，考虑一些哥们后车厢的设备啊，这不但是我的家底，更是我吃饭的……” 古遥多少猜出了点灰脸前警长的想法，正要招呼一声，这货却瞬间一个油门探底，又把车速提升到了极致… 小面车明显的一下爆发力也把遥哥直接甩了后车厢，而后，金色隔板就落了下来… 还带过来遥哥刚才的尾音：“……营生！” 而后，随着后车厢一阵“嗵嗵隆隆”的闹腾，稍远处进入易小非视线的是一辆警用皮卡车… 前面没有设卡，但那辆皮卡车很适时的启动了。 之所以说是适时，在瞅准了前面一辆大客车经过身旁后，警用皮卡车启动后正好是黑色zt前面的第一辆车… 有一定的距离，但已然在卡位前行车道…就像一路zt车在卡小面包车的身位一样。 很明显，警用皮卡车这是要逼停黑色zt的节奏，皮卡车皮实的后车厢也没必要畏惧黑色zt的追尾。真要两车相撞了，谁废谁知道。 警笛长鸣，无论黑色zt怎么位移，警用皮卡都狠狠的挡着后车超前的缝隙… 如果古遥在副驾驶座，他看到前面的景象一定要咋呼一声：“好个蛇皮走位！” 也正是因为前面那货的蛇皮走位，基本上也直接拒绝了后面小面包车提速超车的可能。 易小非其实之前也猜到了后车交警喊话说的设卡很有可能是高速交通巡警车被招呼原地待命了。 6.09案后，三湖市这两个月来对不法分子的打击力度之强是动员了整个公安系统，当然包括了交警。 他刚才突然加速其实是确实是想在g30二十五公里处超过前面的黑色zt，然后卡他一下，哪怕是车身之间来个接触也在所不惜，反正遥哥也说了嘛，为了正义… 但是，有点让易小非意外的是，前面那货居然也同时提速了… 也就是说，那货的车一直还有点余力能冲破极限一下，只不过他一直没卖弄而已。 现在市面上有的高档车，反正有很多驾驶模式，而特定模式下，是能跑出崩坏时速仪表的极致速度… 由此可见，前面绝对不是一台简简单单的zt车。 不过，两台车即便都把速度拉到了极致，却是奈不何一辆警用皮卡恰到好处的卡位… 好几分钟的拉扯后，速度被降下了不少，后面的警车终于也是又追了上来… 于是，两台警车形成了包夹之势… 看样子，中间的两台无牌车被逼停是必然之势了。 “砰砰砰…！” 不安分的遥哥这时在车厢捶了几下隔板，叫嚷了一句：“喂…老非，怎么回事啊，车速貌似还降了下来？” “嚓！………” 就在里面遥哥的话刚落音，整个面包车突然擦出了一声巨大且刺耳的刹车声… “砰！…砰！……砰！………” 下一个瞬间，就是轰隆声声绞绕着的剧烈脑轰耳鸣。 …来得太快，连招呼一声遥哥小心都反应不及。 ……… 大概有个小一分钟的样子… 尘埃渐渐褪去… 面包车车厢里传来阵阵轻微的磕绊声… “阿西吧…” 金色隔板缓缓升起，双手抱头的遥哥晃了晃脑袋，顾不及额上透着红的两个鼓鼓肿包，见易小非面门埋在了安气囊里面，赶紧摇了摇他。 “喂！喂！喂！老非，老非…” 此时，面包车的挡风玻璃已经裂开，右a柱塌陷明显，副驾驶车门更是凹陷进来一大块，车窗玻璃也碎花了… 最严重的是前面特么都冒烟了… 透过挡风玻璃明显可以看到前面的黑色zt也遭中够惨…左后座车门完变形，尾门更是不知道被撞哪去了。 “靠…” 易小非缓缓抬起头甩了甩，就着气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后，又掏了掏仍在耳鸣的耳朵… “我去，你没事吧…？”古遥急问。 “气囊能直接拔了？”易小非扯了一下气囊，貌似不能直接扯下来，于是问遥哥。 古遥点头：“方向盘正下面有个小拨片，摁下去它就能扯出来了。” 易小非连连扯下爆开的安气囊后，再打火… 还好能再启动，趁着前后两辆警车都停了车，前后车上已经有几名警察过来但还未靠近的空隙，易小非猛然一脚油门踩下… “轰！…” 但… 却见…前面黑色zt率先飞驰而去… 灰脸前警长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没有半点迟疑，紧跟着马力输出驶向前方… 前面没有熄火的警用皮卡虽然反应之下想要卡位堵截… 不过，黑色zt的起步爆发力太过凶残，直接见缝插针贴边从左车道擦了过去… 而正是那货的牵扯，车头朝左横停的警用皮卡往前位移准备堵车的瞬间，易小非便顺着留出身位的右应急车道也绝尘而去… 纵使接下来警用皮卡没耽搁一秒的停顿，扭头就继续再追了上来… 却…终是无用了。 当下被拉到了两车后面，常规动力的警用皮卡再怎么加油门也爆发不了前面两台车的马力输出。 只能目送着他们远去… 第8章 进入禁忌之城 易小非作为一个老司机，即便在现实世界里他开车也有快小十年了，值得表扬一下的是，到目前为止没有易发路怒症的迹象。 他跟黑色zt一路飚速应该快有百十来公里了，当中起码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前面那货在各种卡他的身位… 就算是常规的行车于路上，碰到程度小得多的类似刺激，好多老司机都不能忍。 不可否认，灰脸前警长好几次有过想法要把那货截停，哪怕是用小面包车冲撞且无法预估后果的粗暴形式… 有几次瞬间他不是没有机会… 但是，考虑到高速上有其他行驶的车辆，大家的车速都不慢，小磕小碰太容易酿成大事故了。 而异世人设里的认知当中就有一条，一切行为不能祸及任何无辜是警校乃至老头常教育的行警基准。 所以，他轻易是不敢头铁冒失的。 另一个原因是，虽然已经基本能确定黑色zt是在玩命逃避追捕，但终究不确定车主那货犯的是什么事，犯了多大的事。 极端下的逼停，极可能威胁到那货的生命不说，己方这边不可避免的还要搭上遥哥的安危。 但，显然…黑色zt车主那货就不用诸多顾忌了。 从那货发现后面的小面包该有的速度超常规还自动隐藏车牌的迹象后，他就一直在试探… 试探小面包的来路，也是犯了事逃窜？或者是一辆改装车试试新动力？又或者是因为看到警车在追逃，然后借着改装车的动力能爆炸输出，煞笔一样的鸡冻了。 为了正义…匹夫有责？ 那货刻意的还隐藏了一手他的zt车…哦不，肯定也是改装车的最高车速… 直到清楚了g30二十五公里处仅仅只有一辆警用皮卡且并未设置任何关卡的时候才展露出来… 从一系列的行为来看，那货绝对是犯过事的老鸟了，他或许也明白，就算不是高速，真正做到设卡不管是人力还是设备上短时间内难以操作，而正是因为在高速上，就算有有设卡的准备，考虑到实时通过量跟通过车速，也不能轻易进行封路的强行关卡。 因此，如果光靠几个警用塑料路障，顶多只能招呼其他正常行驶的司机靠边检查… 像那货既然早就豁出去，就算有警车横停硬堵，他也会强行冲过去。 想必刚才正是因为担心祸及过往车辆，那辆警用皮卡能做到最好的方式就是避开其他车辆采取前方堵截的方式。 然后，黑色zt也用了不要命的粗暴方式求得了一线逃脱的机会。 易小非脑洞风暴又把刚才的事局发展勾勒了一遍，他没有再强行追了，现在路面上时不时有其他车在飞驰，把黑色zt逼急了，那货估计更头铁的事也能做出来。 有此顾虑，易小非甚至放慢了一些速度，维持在一个能与后面交警渐行渐远的速度就行了。 瞟了一眼遥哥，这货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套云南白药的喷雾剂，弄了一下他头上的肿包之后，突然叫嚷道：“特么那损货算不算蓄意谋杀…？你是专业的，结论一下。” “你脑门没什么事吧…？”易小非没有搭理遥哥的怨念，很是关怀的问了一嘴。 “没事！”遥哥揉着额头道，眼露杀气的瞪着前面已然远去的黑色zt。 想必他也能琢磨出整个事态的发展线，毕竟这货好歹是专业高等警校……差点就毕业的高材生。 所以，也没必要再追问灰脸前警长刚才的详情。 “我们只能先到南平了，直通那里的道路肯定被封禁了，你查一下有没有小道可以进城…还有，你这车好不好处理？”当下的中控显示屏也坏了，不过之前易小非瞟了一眼导航，到南平也就个百十来公里的路程了，虽然有些小不甘心的情绪，但没办法，黑色zt只能交给警察去追了。 “车子你就放心吧，我找的团队是专业的，反正南平那里天然无人地带，你随便找个稍稍微隐蔽点的地放着，我联系城里的人最迟三、五个小时能赶过来维修…这等程度的外伤，天黑之前就能手术成功了。到时候我再换点其它手续，很难查出这是事故车。” 遥哥说着又钻到后车厢忙活了，他跟灰脸前警长一样，不知道多久没关注过有关南平的详情了，是得要好好通过各渠道了解一下。 有可能的话，跟来弄车的团队顺便交流一下，看能不能查到那辆很不常规的黑色zt的底子。 遥哥的效率还很可以的，易小非刚好可以看到标有即将抵达南平的路标时，他就钻回到了副驾驶。 “我跟你说…” “等等，老遥…”盯着手机正想跟灰脸前警长讲一下他刚才查到有关的南平的一些事以及跟城里专业的车辆服务团队咨询到的有关黑色zt车的来路时，却被其人打断了。 易小非指了指前方的路牌说道：“那辆黑色zt刚才进了往南平方向去的匝道…” “是吗？”遥哥抬头看了一眼此时脑瓜顶上的路牌，与其它路牌标注都是蓝底白字不同，这上面的“南平”用的是醒目的黑字。 “呀哈…小非兄，小弟请教一下，你说一个昨日的警界之光单凭一己之力成功破获一个高速途中企图谋杀的逃犯之后，有没有可能复职或者挂个市局刑侦大队的特别顾问重塑荣光？”遥哥突然兴奋了起来，挤眉弄眼说道。 这货的小心思易小非自然能读懂，确实是个好念想… “嘿嘿…”灰脸前警长撇了撇嘴，他很赞同遥哥的想法。 不过无关乎复不复职跟什么特别顾问那一套，单纯的只因为那狗曰的刚才可是有过要命的针对，不管异不异世，不管人不人设，就算是条咸鱼也忍不了要翻个白眼暴躁一下，何况当下还是惩奸除恶的正能量形象在行走江湖，于公于私都责无旁贷。 此行禁忌之城… 有得忙活了！ “兜里有烟，帮我点一根…”灰脸前警长突然对遥哥说道。 反正车里的空调也被撞坏了，遥哥想着抽根烟压压惊正好，虽然有点慢半拍… 他这边碎裂的车窗上沿也已经有条手指粗的缝隙了，而非哥他也早把车窗降下去了些，估计这货刚才被迫追尾的那一下之后就有要点烟的想法了，但黑色zt那缺货玩意溜得快，为了跟上那货没来得及。 遥哥帮老非点了烟后，自己也点一根，然后很自然又把烟连带火机揣进他自己的裤兜里… “你刚才准备有何指点来着？”易小非吸了口烟后，问遥哥。 “就是南平的一些详情…我发你手机上，待会有空你自己去圈重点吧。还有就是…黑色zt的来路，据专业人士分析，能爆发跟我这车匹配的速度，应该是黑市进来的海外保记迈坎爆炸输出版换了zt车标…那边的人说那款车配的是保记最新的赛车动力，马力输出爆炸，但市面上暂未提供进口版。据说有关渠道那款车的要价已经达到了…这个数！还是…海外版裸车哦！” 遥哥有点惊诧的张开爪子挥了挥，灰脸前警长当然醒目，他说的数字是“5”，而计价单位显然是“百万”。 两货吧啦两口烟后就到了通往南平的匝道… 匝道被好几重的各类路障封着，最后还是水泥堆的立柱… 不过眼下，重重关卡却被生生截了个口子出来，正好一台车宽… 尤其后面被敲碎的水泥立柱，残渣还碎一地。 “看来那货还有接头的啊…”遥哥醒目说了一句，把烟头掐灭后很细节的揣在手里没有扔出车窗外。 “显而易见…”灰脸前警长顺手掐灭了烟头后更细节也把烟头塞进了遥哥的手里… 也遭来遥哥一个白眼：“你个瘟货呦！” “开车，不是不方便嘛。”易小非笑了笑，“那接下来麻烦遥哥指路了…” 而此刻，一条碎裂的道路上，黑色zt直开到坍塌的断层前才停下… 车子的空调早也被撞坏了，驾驶员一身深黑的长袖帽衫穿在身上，外加一副宽边墨镜的打扮比起昨天午夜售卖毕业证的遥哥差不了多少… 都是挺能折磨自己的人！ 他人下车后便摸出一个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后，他简单一句：“事情办完了。” 这货说话的声音很是嘶哑，就像喉咙卡了东西一样。 “啧啧…很好，那你替我暂时招待招待两位贵客。不过，也不能让他们太闹腾了，南平是个安逸美好的地方，我不是很能习惯有人打破她的平静…对了，我这趟的行程上出了点小变故，什么时候能回南平再说吧。车子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派去处理的人应该快到了，你自己安排好自己就行了。” 对方说完很轻快的挂掉电话后，这边的机主扫了一眼四下，包裹很严实的这货看不出他的神情，只见他对着眼前荒芜的满目苍夷点了点头，而后嘴角动了：“确实是安逸美好的平静！” 没有过多逗留，这货直接跳下了断层… 第9章 1里外的对面 “老非…你说这么大的城，就因为当年的地震还有连夜暴雨引发的洪涝，一个南平说废就废了？” 遥哥将详情转给易小非时，他震撼之余唯有伤感…灾祸之后，网上传的最邪乎的说什么实时卫星动态地图上曾经有过反复几次只存在一片黑的情况。 整个南平都是一片黑… 就像动态地图上南平消失了一样。 这个玄乎的现象在当时引发很大的讨论，也有不少各方面的专家到此探访过。 最后的结论是，因为地质地貌的变化，南平几乎没有了再重建的可能。 至于南平在实时动态地图上的诡异，也被解释为混合气体化学反应下引发的一种类似海市蜃楼的光学现象。 “但凡进去探秘的小年轻伙伴们还是专业的考察团队从里面出来后都有过各种行为上的反常，医院检查给出的病因是轻度的瘴气中毒反应，所以奉劝一句哈，你还是要这会就直接钻进去，不弄点设备带身上以防不时之需？” 车子停在一堵横石下，反正进前的路被堵了个严实，俩货当下决定就在此等维修人员过来算了。 而遥哥通过他的黑科技手段也查实了其实小几里开外的南平外围竟然有条规模不大不小的商业街。 这也意料之中吧，南平里面的诡异在没有被展现出来之前绝对有源源不断的猎奇之人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每年有不少抱团而来的各类人士涌入南平自然能盘活出一个小交易市场。 衣食住行、各类防护设备甚至是当地一些熟知南平周边的向导对外来人士而言都是刚需。 遥哥早已打定主意本来此行禁忌之城只在周边外围蹭蹭就好，他定然不会轻易深入… 何况这会还要等修车的人过来，就更不能走开。再说了，昨晚一夜没睡，刚才就受了黑色zt的刺激，别说身体，连心绪都相当劳损了。 所以，并不是不与老非并肩作战，反而到时候碰点什么需要动动手脚的场面还容易成为他的累赘… 遥哥给了自己一个相当合理且充分的理由后，出于关切，他的意思还是先去那个外围小市集稍作休整。 “我就是在附近转转先…应当不至于出什么事。”灰脸前警长深知南平作为一座禁忌之城乃是设定，真要深入的话，估计常规一些的防护设备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说着，他拿起遥哥给他的一副特制的…老式宽边近视眼镜戴上，当然，镜片是没有度数的。然后，手机也连接到了车上黑科技设备的区域网络… “有事联系，车子弄好了就呼我，这里并不安，你也注意一些…” “好嘞，哥们趁没事先忙活着查实一下那个给我们发信息的号码，再看看能不能定位那货…” “嗯…” 以遥哥的精明，易小非相信他不当惹出什么岔子，倒是灰脸前警长从进入南平后莫名突生一阵说不出的压抑，更不爽的还是，特么那压抑像是一直在挑逗他一样，催生出一股即刻深入禁忌之城最深渊里面的冲动。 欲罢不能！ 这种情绪放在以前现实世界的自己身上很难出现，不说遇事安之若素，但自带点咸鱼特质的易小非该有的随遇而安还是能做到。 或许是人设的反差把情绪带跑偏了吧。 现在想想，6.09案老白还有特情的殉职，作为警长的自己莫名遭中，以及古遥那货也被引入局中… 还有刚才黑色zt要命的针对… 如今又牵扯进了南平这座诡诞的禁忌之城… 就算明知是挣扎于一个设定当中，不得不承认，作为前警长的人设，他很想尽快地挖掘出背后的阴谋。 翻过横石，易小非在废墟残垣当中前行着，左右两边都是高位山体垮塌，刚才到横石的路虽然碎裂不堪，但至少勉强还能行车… 至于这边，道路… 也不能再称之为道路了，完就大大小小的碎石跟混泥土残渣的堆积。 走的不稳随便能崴着脚… 然后其他… 尽是满眼的毁灭跟破败，有几株粗木矗立不倒，但也只剩枯枝了。 唯有零稀几处草地还随风摇曳着几缕青黄算是些点缀了。 视线之内暂时没有见到建筑物倒塌的堆积，应该这一块不是集中的居民区，而脚下的路面虽然尽毁，但也能估摸出是一条上了规格的城郊大道，顺着往里就能进内城了。 易小非这么认为后直往前去，却到了一个偌大的内涝湖边上，湖水泛黑有异味，水上漂浮着不少各类泡得变形的日常生活用品还有家具电器什么的。 俨然就是一个臭水池… 内涝湖被断壁残垣包围着，很明显脚下的道通往内城就被阻隔了… 这时候，突然阴云遮阳… 灰脸前警长不由抬头望天… 貌似，变天的节奏明显。 南方城市的暑期天气变幻莫测，明明朝阳的霞光璀璨，却忽然的一时狂风起乌云密布…然后，又可见烈日当头。 习惯就好，毕竟下太阳雨都是很常见的事，至于一步之差，这边磅礴暴雨，那边骄阳下还在挥汗晒谷的场景也偶有见过。 反正南方天的天气很多时候就像小孩子的脾气一样，喜怒哀乐没有一点点前兆。 就像今天一样，清早出门的时候还明明晴空万里，这会到午饭点都还早得很，天色就阴沉了下来，一阵闷热。 前身作为一个虚拟空间开发男，易小非都惊叹自己细节的掌控，居然连天气变化的代入也打磨得如此真实。 起风了… 湖边难免一股怪味袭面。 易小非急急扭头闪人，想摸根烟出来熏掉周围一圈的酸臭，却醒目的发现烟和火又被老遥那狗曰的顺走了没还回来。 特么那货的烟是“jie”的真实！ “无耻！”易小非骂出了声。 “我靠…” 几乎与灰脸前警长同时发声，耳膜里很契合的传来了那货一声爆粗。 这声尖叫除了把灰脸前警长吓了一激灵外，更严重的是耳膜都被那货震麻了。 忘了手机还跟他那边连接着呢，如此看来，镜架上是有传声器，肯定高清微型探头也必不可少。 “老非，你快转个身看看…”耳朵旁紧接着又传来那货的咋呼，“记得角度正对着你前面水潭的12点方向。” “……” 起风后，死水池里的异味渐浓，甚至让易小非有点接受不了刺激了，但他还是转身。 “往前走走，越靠近水潭越好…” “……” 那货传来的话音中有点小激动跟兴奋，肯定是发现什么异常，灰脸前警长只能回身再走向乌黑发臭的死水池。 “我去，那死水潭有问题。” 死水潭有问题？ 灰脸前警长瞟了周遭一圈，如果不是起了一阵风，这里完就是一片空气的死寂跟山石的狼藉。 人设上的专业强度让他当下立即有了直觉，像这样的地方如果有问题，通常就不是些许蛛丝马迹了，而是很重要的线索。 况且能震惊到遥哥一惊一乍，就更说明线索不小。 “我这边定位那个手机号码的坐标就在死水潭的对面，但能截取的信号源很是微弱，你刚才稍微远离了一下死水潭，信号就彻底消失了，现在又闪屏了。” “真的…？”我去，那号码可谓直接关联着案情。 此行主要就是因为那个手机号码而来，这当中那号码能牵扯出多少重要线索毋庸置疑，甚至还可能是破获6.09案的关键所在。 “给我精确他的具体方位还有我跟他的直线距离吗？”灰脸前警长的视线锁定着死水潭的对面垮塌的山壁，断层崩裂的山体光秃秃的，没有直通往里的去路，不过山体不高，翻过去不算太费劲。 “你正面12点偏05分的方向，直线距离正好小1里地，信号源暂无移动的迹象。但是…老非，我这边的实时动态地图上，你所在位置的死水潭对面很大一片区域貌似开始起雾了，很影响我这边的区域动态显示。” “起雾？”易小非不由惊道，“不能吧，我这边看过去天色是有点阴沉，但视距还行啊，没起雾呀。” “这些先别管着，反正南平是自带玄系的存在…哥们现在疑问的是，你丫前面那个死水潭打算怎么趟过去？” “……” 是呀…还别说，这特么真是大难题。 问题是这内涝湖是被垮塌的山体环抱着的，面积又不小，真从两边绕道过去，目测也是要翻山越岭折腾一番的。 关键还是，脚下是遭受过摧毁破败的地面，就算绕道翻越，山体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就像刚才，自己还以为脚下的是一条城郊大道可以直通往里，却偏偏闹个死水内涝湖拦截了去路。 这万一废了大气力从两侧绕道过去特么又遇到个死水池子就悲催大了。 古遥那边肯定也没辙，要不然那货凭他黑科技设备的优良早就没给规划一条路线出来了。 可是…那么关键的一条线索就在小1里外的对面啊，勿需考虑人设，哪怕是单纯的咸鱼体，易小非他也不可能做到转身走人置之不顾。 但，这狗曰的死水池子真的没法子过去啊… 第10章 小年轻传教士 一池子水，如果是很清澈的水面，宛如镜子，倒影成像那是必然的，相信再怎么浑浊的，好歹能印出点天空的浮云还有周边的环境… 就眼前的死水池子的水面，别说反射什么的一些特质，易小非尝试捡起一块石头扔下，水花溅不起就算了，连响动都没有。 就像是化粪池一样，重物投掷进去，闷声沉底… “喂，老非…你的右手边15米处，死水池子边旁边那个烂到不行的半截冰箱看一下…有惊喜” 就在灰脸前警长轻风中凌乱的时候，遥哥一声的指示就像是把他从化粪池里捞了一把一样小幸福。 刚才还真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死水池子边还真有一个对开门的大冰箱正好半截架在岸上… 当然，泡在水里的那半截已经惨不忍睹了。 一边的门没了，另半边的门就跟腐烂的水果皮一样破烂不堪，早也锈的走了样。 “你不要哥们踏着那半截破冰箱划过去吧？”易小非走进前的时候定睛瞅了瞅，这玩意不可能还浮得起一个人，振奋的情绪瞬间又凉了个透。 “哪能啊，冰箱里面有好些大瓶装的可乐，还没开过瓶的，然后你现在侧身位的3点方向有不少枯萎的地锦，你去拔些藤出来，把空的可乐瓶绑在那半截还没腐蚀透彻的冰箱上，绝对能借此浮到死水潭对面去。” “……” 挂在岸边的半截冰箱里是有不少东西，但水浸日晒早就糊成了一团，说好听点像干的黑芝麻糊，但更像是发黑的泔水团。 易小非屏住呼吸在脚边捡了根粗木拨了拨那团…芝麻糊。 “我去…探头别对着老子啊，太特么恶心了，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臭气熏天。” 灰脸前警长咬牙闭眼把几瓶可乐一瓶一瓶扒出来后，直接把眼睛取下直对着那团泔水… 然后，忍着恶心干呕的冲动赶紧的跑远了… 暗下决心，以后打死也不会给老遥那王八蛋把烟顺走的机会了。 弄好藤条后，接下来的作业也近乎要命… 其它都不是事，主要把半截冰箱小心翼翼镐出来弄干净… 诶… 文字已不足以表达当下易小非的感受了。 他留了一瓶可乐没有开瓶，带着留住他用。 恶臭绞绕之中，想死的情绪无以复加，但冷静一想，整套过水的简单设备完成下来十分钟不到。 下水后，嗅觉也没什么忍不能忍的概念了，一通忙活下来反正也麻痹了。 还好，随便弄跟粗木还真能借以半截破冰箱浮起于死水潭的黑水面上划动… 而老遥那边还能监测到手机信号没动，这已是最大的宽慰。 到了死水潭中央也没出什么意外，老遥那边突然喊话：“怎么，这法子很不错吧？哥们截了一小段你刚才的画面视频，然后特意用了个大面额的红包直接在论坛里刺激着广大网友的才思泉涌，很快一位野外生存类的教练就轻松破解难题了，果然是专业对口啊，一眼就瞄见了可乐瓶。呵呵…” “……” 易小非没有多余的情绪搭理那货，死命的只想划到对岸去。 况且，他也不敢分心，万一尼玛点背翻了半截破冰箱… 这真就堪比阴沟里翻船，无力生还。 还好… 一切顺利，易小非安然抵达对岸。 只不过身上也没有干净的地方了，两只脚连同人字拖甚至已经黏上了浓重的一圈黑糊。 直接在踩进黄土里扫了几脚后，捡起那瓶满装的可乐便朝目标地奔去… “等等，老非…情况不对，我们对接的信号突然弱了很多，你在我这边的定位已经在跳帧了…不、不、不…那个手机的信号源也特么…跳屏了，我们好像被人…哔、哔、哔、哔、哔、哔……” 听筒里老遥的话还没喊完，就断线噪鸣了。 随即… 易小非摸出手机一看，信号满格，便拨了古遥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挂断再拨，仍然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语。 而他手机还没有揣进兜，没有一点点前缀却见一阵浓雾卷来将他吞噬。 转眼间，他的视线便是灰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原路返回，刚才明明就几步之遥，却貌似回不去那个死水潭的岸边… 浓雾明显还在增强的趋势，都有点看不清脚下的地面了，灰脸前警长也就不敢直行了，浓雾中一失足很可能踏进死水内涝湖里。 于是，便折身往回走。 稍微有底的是，他很清楚这是那位小姐姐的设定，那么，一些花里胡哨的画风也就不足为奇。 既如此，他当下打定的主意是，干脆凭直觉往之前那个手机信号的信号源的定位摸过去… 刚才这边明晃晃的都是山体垮塌的断层，就算浓雾盖住了视线，摸黑前行总不能轻易掉进臭水池子里或者是什么坑里。 诡诞的是，走了好一段距离，易小非都是以如履薄冰的小步伐试探着前行，就差没匍匐下身子了。 但事实上是根本没有攀爬崩塌山体的复杂地段，明明如履平地啊… 莫非…换虚空传送换副本呢？ 易小非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浓雾却突然消散，眨眼之间当下的环境豁然开朗。 而后，率先印入眼帘的是一道石柱拱门，四五米宽，六七米高，是空门。 大门两旁各一尊两米多高的巨石雕像，四足兽身，人首面相，**魁梧还有两只手，各自捧着很大条的一根石棍。 面首五官端正，慈眉善目倒与整体形象格格不入。 这样式的人面兽身，通常不是应该维持一副面目狰狞的凶神恶煞吗？ 拱门往里很清楚可以看到坍塌的各类建筑… 只是一眼望去，便是无尽的毁灭跟残破… 估计这里应该是被毁的南平其中某个居民集中区了。 虽然，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异度空间，但眼前的画面还是让易小非突生心悸、悲怆。 因为现实世界里，这种灾后的景象不是少见。 徘徊了一下，最终还是进了石拱门… 又摸出手机准备呼一下老遥… 糙蛋，这一次干脆没有反应了。 浓雾散去后，天气就万里无云放晴了。 暑期的南方城市随随便便就是三十好几的高温… 由此，身上粘满的浓稠发臭的…“芝麻糊”暴晒之下很快就趋于干涸，黏的他皮肉阵痛。 灰脸前警长这时便有了想要洗刷一身的需求。 不过，灾后的城市最缺应当就是水… 然而…给南平很致命的一击却偏偏也是连夜的雨水。 易小非往里再前行了一段，只希望随便一个锅碗瓢盆能蓄点雨水也好，先稍微简单冲一冲手脚都能舒服点。 有些东西，同处一片空气就很恐怖了，如今特么还挥之不去了… 很是扎心。 直到… 他的视线锁定一块满是泥渍的石碑时，他就彻底焦躁了。 疾步上去，擦掉泥渍… 上面赫然刻着四个大字——宁氏集团！ 我去！ 这么凑巧…？ 很自然的就想起了那栋别墅… 起风的中元节凌晨… 短篇故事——《屠户的诉求》那看来一半的第一章… 它的作者宁小董事… 尤其，那瓶有血手印的…“diao”牌洗洁精… 易小非很淡定，也很平静… 一只脚抠着另一只脚的脚背，驱赶闻风而至叮在上面的几只苍蝇… 眼前… 崩裂的地面、破碎的混泥土残渣、无一完整的砖瓦土石、败坏的各类生活器具…… 反正周遭的景象已经无从考究这里之前的建筑规模以及相关单位的从业类别。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宁氏集团确实穿插的…很是真实。 猝不及防！ 易小非不由蹲下了身子，搓了搓下额… 少顷，额上汗珠立现的他很醒目的摸出手机，想到了从网上查查看这南平的宁氏集团到底什么来路。 只是… 手机信号明明满格，但特么网络却很不稳定，不断刷新加重连也老是卡屏… 几经尝试无果后，易小非最后拨了一下移动客服电话，能拨通却只有“嘟、嘟、嘟…”的声音。 搞不懂几个意思，只能作罢。 见前面一处稍微平整的小空地搭有几个救灾帐篷，于是他便走了过去… 有两个稍微还能遮风避雨，还有几个已经残破的不行了… 转了一圈没见人影后，他钻进了一个其中一个稍好的帐篷里面。 救灾帐篷里面的面积不小，而他进来的这个没有多少物件，但收拾得很素净，一张桌子缺了一角，还有一把椅子也是经过了多重修补加固，都是一尘不染。 帐篷窗口边还有一个用好些木板拼凑的搭台，看着都有点摇晃，不过上面也还擦拭的干净。 易小非毕竟带有专业警长的人设，这进来一眼就能确定这个帐篷绝对是有人居住的。 既如此，那就坐等屋主回来吧。 灰脸前警长找了一圈没找到水后，只能坐到那张现在更多的像是摇椅的大椅子上思索着一些疑虑… 反正迷迷糊糊中吧，大概过了小一阵，冷非突然睁眼正好一小哥俯着身子几乎是贴脸在打量着他… 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易小非吓了一跳：“我靠，大哥你凑这么近干吗？” 这货反应剧烈，情绪自爆，一声惊叫，也把小哥吓的不轻，连连退后两步，诚惶诚恐自报门户：“您好，我是尚杰，高尚的尚，杰出的杰，是来自离城的一名传教士！” 第11章 没有枷锁的牢笼 “传教士！……神棍？” 可能是因为意识中应该从来没有面对面接触过传教士这类具有深厚历史沉淀感的职业名称，易小非脱口而出。 不过，话一出口还是醒目到了对于一位刚见面的朋友在很正式的自我介绍时这样措辞有些不礼貌，毕竟“神棍”一词是偏贬义。 于是，赶紧追补一句说道：“希望你明白我只是好奇你的职业，而并没有其他多余过分的言外之意。” “没关系…我的老师就是一直以神棍自居。”见易小非尴尬不失诚意的微笑，尚杰也淡淡一笑，耸了耸肩回道。 易小非点头，由衷赞颂道：“我相信你的老师肯定是位德高望重的传教大师。” “不！”尚杰一本正经摇头叹道，“他与传教士无关，他就是一个算命的，一生奔波于无数的失算当中最后也没善终。” “呃…？” 易小非又凌乱了，很是无语。 实在不好评价这对师生关系了，也不想再纠缠他们的职业了，最后只能劝慰道：“对于令师的坎坷，还希望老弟你节哀！” “多谢兄弟慰唁，小弟苦行之人，生老病死也是修行！”尚杰云淡风轻说道。 但易小非却是求生欲急强还略带咸鱼体的粗鄙小人物，听到小年轻传教士这么一说他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为缓冲尴尬，随口来了句：“兄弟，别站着了，要不你也坐。” 可是，话一说完，却更特么尴尬了，这帐篷里就一把椅子。 尚杰倒很自然，客气的说道：“我没事，我还想问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易小非也确实有点口干舌燥了，小年轻传教士这份热忱，他自当领情。 “就冷白开行了。” “嗯，好！” 尚杰在帐篷里角捣鼓一阵后才端了一大杯白水过来… 杯子很旧，也到处是缺口，但易小非岂能计较。 “咕隆、咕隆…” 接过一饮而尽后，他抻了抻肚皮… 嗯，这波解渴很爽… 要是能再来盆水洗洗身子就太小幸福了… 当然，能想象出小年轻的水来之不易，要不也不会藏到帐篷的边边角角去，他腆不下脸开那个口。 “嗝！…谢了哈！刚才还要请你坐，嘿嘿，不好意识啊，不小心反客为主呢。”易小非喯出一嗝后抱歉一句。 “没事！”尚杰把空杯子带到搭台那里，然后蹲下身子后易小非就看不到他又在捣鼓什么了，反正弄出一阵细微的“叮叮当当”响动。 不一会儿，尚杰这货居然端出一杯红酒，眼神回避着冷非，一种把掩耳盗铃发挥到极致的尽可能绕远，都快窝到帐篷最边角去了… 浅饮一口，尚杰脸不红心不跳笑了笑：“看你刚才喝了那么多白水，我想再给倒杯红酒你肯定也喝不下了，所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靠，这算是套路嘛？虽然这货一脸无害的样子，但他当下的行为的确很神棍。 如果是冰啤，还可能会有点小眼红，毕竟这么热的天。 所以，小年轻传教士这一出他不是很在意。 随口回道：“你随意就好。” 尚杰貌似没有品尝的红酒的优雅，也就两、三口把一杯红酒灌没了。 而且这货的酒量似乎也不是很撑得住的那种… 而后，他冲易小非笑了笑，很迷离的那种，然后靠了过来… 近在身前，他掸了掸袍子… 没错，才发现这货穿的是一件褪色到灰白的破道袍，一头长发盘顶，加上他很是细条的身型，是有那么点道家风骨的架势。 考虑到他师父是个算命的，他一身道袍却申明是传教士，反正也不觉得突兀吧。 这货提肩挺胸转身先是很正式朝帐篷外做了一连串祷告的手势后，哗的一下下腰给易小非行了一个大礼… 尤其还扯着嗓门吼道：“很荣幸，传教士尚杰今天能为您说教，所以，先请教大兄弟尊姓大名。” 我靠！… 易小非又被吓了一跳，这又是闹哪样呢？ 一脸懵逼起身也抱拳回礼，赶紧先自报门户：“小弟易小非，来自隔壁的三湖。” 接着不解问道：“怎么就突然进入工作状态啦呢？” 还要说教呢？哥们对信仰方面虽说持有开放的态度，但也保留客观科学论证的原则… 你跟哥们说教不是对牛弹琴嘛，再说哥们当下还真没那个空闲。 要不是刚才见到那块刻着宁氏集团的石碑引起了情绪上的小波动，说不定就原路返回找遥哥去了。 对于这货突然想要展现职业素养的情绪，易小非是抗拒的，但是鉴于他态度上的端正，不好明说罢了。 “这个……”至于尚杰，他见易小非并无反感之意，便更热忱了，“哦，小非兄，先坐下说。” 易小非略微不安的坐定后，尚杰眼神闪烁，两手很不安分的这里抠一下那里摸一摸，咬唇撇嘴、欲言又止… “尚兄貌似有些许激动？”易小非弱弱问道。 “对，是激动！” 尚杰深吸一口气后突然身子前扑一把抓住易小非的双手，也不嫌弃他一身的“黑芝麻糊”，眼含泪花颇为动情… “我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没有……” 尚杰情绪饱满，竟然哽咽到语不能言，易小非受惊，突然想到那天晚上读到的宁小董事的第一本大作，正是无良老神棍荼毒到小年轻捡肥皂的那个故事…敏感的某菊部不自然一紧，咬牙奋力抽出这货紧握的手，“啪”一声，重重地还把他的两只手拍走… “靠…老子承认擅闯你的住处是不对，但老子给你赔罪就行了，看你这小身板的，劝…劝…你别..冒进…哈，就算是说教，你丫…需要用…这种表情…？还、还…特么上手了？” 什么人嘛，这不正经的，易小非提心吊胆连忙起身躲闪… 见其人愤恨起身，尚杰也被惊道退了几步，慌忙解释：“小非兄，你误会了，你能进我的篷子里坐坐我很欢迎，怎么可能会怪你是擅闯呢，再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大家心里都有数，哪还用得着擅闯民居一说，你初来乍到别太拘谨了…” “那也不能太不拘谨了啊。” 尚杰话话音未落，易小非直接白眼以对，下意识中整个身子都缩了缩。 尚杰愣了一下，觉得小非兄说得也没错，自己是失态了，致歉道：“抱歉，小非兄，因为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以传教士的身份正式说教过了，所以才显得激动了些，别介意啊。” “真的…只是如此单纯的激动？”易小非再退离尚杰两步，情绪上虽然没那么暴烈的反感了，但脚下跟拳头都紧绷着，这货再冒进，绝对出手。 尚杰不由点头保证：“千真万确！” 看这货也不像太无良的人，易小非半信半疑坐回椅子后，稍微松了口气，不由问道：“那你信奉的教义是…？” “自由！”尚杰很严肃认真地回答道。 自由？ 易小非就像心被扎了一样闷胸难受… 现在苟存于别人的版本里挣扎前行… ——自由？ 真想跟这货直接告别，哥走好你别送。 但，哥做不到那般自由奔放啊，毕竟有前警长人设的羁绊，案子总得查，现在是没了警官证那小本本，不然的话还轮得到这货先开启工作模式？ 不过，这货是不是正经传教士啊，自由这信条还需要传教士言传身教？难怪这货生意不行，见着活口就想着开工。 尚杰看易小非脸色不对，憋着还不说话，不由问道：“难不成小非兄也觉得我把自由当教义显得很肤浅，是吗？” “呃？…” 易小非稍显错愕，不过瞬间缓过神来，说道：“是这样，尚兄，我们现在把职业操守跟定义暂时放旁边，我觉得你刚才这一句话中的‘也’字用得贴切，让小弟顿生亲切却又忍不住多问一嘴，可是说…方圆几里之内还有其他人的意思？” “其他人？可以说有吧…”尚杰点了点头。 思虑了一下，再说：“不过…他们多是含蓄，肯定不如你我一样乃是有过经历的年轻人，没有时代的代沟，见解上也能共鸣…” 这货说着，又情不自己想要握住易小非的双手，一副相见恨晚的含情脉脉。 靠，这孩子情绪的张度怎么这么容易失控呢？易小非反应之下躲过了尚杰又上手的热情，义正言辞道：“个人建议，作为一位传教士，小弟觉得尚兄在情绪把控上尤其要重视，你可是教义的引领者，举止上少了一份稳重，这样在你说教的受众面前，你就容易缺失一份信服力，你觉得呢？” 易小非说完，尚杰小脸一红，下意识退了几步，摆了摆手，连连解释：“小非兄说得很对，但我平时真不是这样的。你不知道，在这里虽然没有人排斥我，但确实也没一个人能正式听我说教，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教三、五个孩子一些外面的人文事迹，你说他们每天都问我外面的世界，但他们注定这一生又不能从这里出去，仅此一点，我还凭什么跟他们去说教自由？所以，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小非兄你，我确实反应过激了，因为我是觉得你能理解我在一个没有枷锁的大牢笼里面想说教一次自由是多么不堪的一件事…” 见尚杰情绪接近崩溃，易小非及时劝言：“等等，等等…尚兄，您别太激动先，缓缓，缓缓哈…”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尚杰哽咽道。 “没事，你缓缓…” 良久，见小年轻传教士的情绪趋于平静，易小非更是诸多疑惑，便问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刚才的措辞当中用了‘不能从这里出去’，还有一个更为不适时宜的‘没有枷锁的大牢笼’尤其当中还涉及到三、五个孩子，如果尚兄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详细的说明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吧，莫非小非兄对此地还不甚了解？”尚杰瞪大眼睛惊道。 “……” 诶… 版本不对，你说老子还能剩几了解…？ 易小非心里默默地回答着尚杰，说不出的憋屈。 第12章 说教自由，心灵的旅行篇章 南平当年受灾之后，尚杰从离城远道而来只为祷念殒命于无妄之灾的亡魂。 可是… 谁承想这里居然是那位误算了半辈子的老师临终前为自己算出的囹圄之所，嘱咐也只说了一半就飞升了。 也没提点一二。 以至，真实中进来，却是无法再能从虚无中出去。 然而，这诡谲之地却还是非平常之人不能触及，自己当时就被一个幻影折腾得欲仙欲死… 只是，小非兄既然得以深入此中，却似乎浑然不觉又是怎么回事…？ 是他的待遇格外优厚…？ 我去，那我当初怎么差点被剥了几层皮肉…？ 尚杰倒是不好只言片语讲述此中蹊跷了。 迟疑了片刻，便准备领着易小非去见识见识一些画面… 反正，迟早的要面对的。 “小非兄当真进来时没有遇到一些反常的画风？”小年轻传教士再次询问。 “突然起雾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大雾…这算不算？” “再无其他？” “貌似…没了…”易小非摇头。 “那好吧…还请小非兄跟小弟出去走走兴许能有所见解。”尚杰盯着易小非上下打量着…暗忖，大兄弟他果然比自己超凡脱俗些，居然只碰到一团迷雾就轻松进来了。 这货不缠着说教易小非已经很欣慰了，就算外面骄阳当头他也觉得出去逛一圈是比较好的建议，正好还要讨教一下有关那个宁氏集团的详情。 不过，如果这里没有关于6.09案实质性的线索，就算外面那团浓浓的迷雾还在也只能摸黑出去了。 虽然这那位小姐姐的版本，但整个基调确是他一手勾画的。 当初，为了保证游戏的真实性，一旦选定人设，只有保证主线任务的完成度才能不断推进到通关。 简单而言，就算虚拟的异度空间，稍许咸鱼点就只能泯然众人了。 所以，当初易小非给予游戏的基调就是意识流的真实世界。 而他既然被选定了前警长的人设，毫无疑问，6.09案才是他必须要完成的推进。 出了帐篷，尚杰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从而没走几步，反倒成了易小非在领路了。 正好他又对那块刻着宁氏集团的石碑很是疑惑，便干脆往刚才来的那边走去… 临近石碑处，却惊讶的发现那边突然多了一个小不点… 小娃儿很小很小，估摸着也就刚刚才能姗姗学步的样子。 幼儿光着身子… 所以，最先能见到的就是他的身上… 易小非绝非冒犯还有谤亵的意思… 只是这小娃身上没有一块好的肌肤… 溃烂就跟包衣一样没有给他留一丝丝幼儿本该有的水嫩。 怵目惊心！ 此刻，他趴在那边正在拨弄着那瓶可乐… 就是易小非特意留着的那瓶没有倒掉的可乐。 刚才因为情绪受到石碑的冲击就忘留在那里了。 幼儿把玩着可乐，眼神中充满了烂漫与好奇…见两人前来，他有意为之的想藏一藏手中宝贝，奈何大瓶装的可乐都能赶上他的身高了，无处安放呀。 “那是…可乐？”尤为出乎意料的是，尚杰这货直盯着那瓶大可乐居然也流露出了一股天真无邪的小美好，“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可乐…” 他连连招呼小娃儿：“小老九，那是碳酸饮料，外面世界的规矩是小孩子不能随便饮用的…” 这货说着疾步流星上前，很有打算的想要抢夺幼儿手中的宝贝。 “我去…” 易小非始料未及这货居然这种反应，想着赶紧拦下两人对那瓶可乐的被诱惑。 先不说过期可乐的危害，就当下那瓶子上沾满的邹巴巴的发臭“黑芝麻糊”而言，常人也是不可能再对它产生好感吧。 关键是，那些可乐不知多长时间都是浮在刚才的死水池子上面，保不齐多少有毒有害的一些东西渗了进去… 不说能喝死人，喝个上吐下泻绝对可以的。 易小非之所以带着那瓶可乐过去，当时的想法是，害得他在臭水池子里折腾了小半个钟头，要是能抓到那个号码的当事人，但凡那货嘴里吐不出详情，他是肯定会灌几口眼下这瓶陈年老可乐帮着那货开开胃。 奈何… 易小非一句“大的小的都不能喝”还未到唇边，那幼儿见尚杰飞扑而至，笑了笑，直接张开小嘴一口咬向了没开盖的大可乐瓶… 让易小非瞠目结舌的是，“嘎嘣一声脆”，可乐瓶竟然被幼儿轻轻松松就像吃蛋糕一样咬掉了一口… 以至，非哥的发声只能强行咽口气沿原路返回了… “喂…拜托给我留点啊…”尚杰见状只恨离小家伙远了些，他已然深知明抢不及，转而愁颜相求。 小家伙像是逗趣一样朝这货狡黠的笑了笑… 然后摇了摇头… 当着愤恨的尚杰一口连带着塑料瓶子把整个的可乐塞进了小嘴里… 对… 是塞！ 但却犹如棉花糖一样被他轻松吸食了进去。 这孩童就一只小手，也不知什么气力捏着一瓶重量跟他体重相差无几的整瓶可乐塞了嘴里… 一大瓶好几升的可乐连带着瓶子眨眼即逝。 而此刻，易小非便能看到小孩童溃烂的五指甚至都粘合在了一起，貌似不能张开。 “嗝！” 小孩童一个饱嗝，随即从他嘴里冒出好些…带可乐色的气泡泡。 这时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缤纷。 “嘻嘻…好味…极了…” 小家伙像是自我满足，更像是在气恼不已的尚杰面前炫耀得意一般… 随后，他步伐蹒跚的挥手告别了。 “是不是这里的孩子…或者其他人都有问题？” 易小非拉住小年轻传教士，审视着这货，很明显也有点不能适应他了。 幸亏是知道挣扎于别人的一个版本里，可是他异常反感这种拿小孩当背景板的下作。 在他的认知里，孩子的童真跟纯洁是这世上最好的小美好，没有之一。 不容亵渎！ 那文员娘们的风格这么…没有下限？ 尚杰久居此处，他很能理解易小非此刻的愤怒，毕竟他也这么一步步过来的。 这货从痛惜一大瓶可乐的情绪中平缓了过来… 当然，他肯定也不能真与一个小家伙置气，即便一瓶可乐对封锁于这囹圄之中的他相当诱惑。 没有明确给与任何说辞，尚杰只是招呼易小非往这座破败之城深处走去… 很快，两人便到了一处地，应该以前是一座学校。 建筑虽毁，大地龟裂，四处残垣废墟… 但操场大概的模子还在，有个没有篮板、腐蚀严重的篮球架还在风中坚挺着，摇摇欲坠。 有点惊奇的是，篮球架旁边不远的空地处，开满了茂盛的鲜花，花丛的生机盎然与周围的败坏格格不入。 易小非也认不出那是什么品种，但相当娇艳，花瓣血红，枝藤深蓝。 隔得远远的就能听到几个孩子在朗读着一篇文字… 易小非仔细听了一下… 听他们读着明明很熟悉… 但，硬是记不着以前的内容了。 这文化功底，连少儿读本的知识点都荒废了？ 孩子们的声音明朗惬意、稚嫩…甚至还有点奶声奶气。 受了刚才一幕的冲击，易小非肯定不会觉得如此简单。 “小非兄，有些画面可能会引发你的过激反应，但事实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将要尝试去习惯，而且你若自怀好意，我相信很多惊悚的表象也将善待于你。所以，等会为了照顾孩子幼小的心灵，还望阁下能好生克制情绪。” “……” 易小非基本可以断定接下来对他而言将是如何的一种考验… 换而言之，那边的孩子必然背负着某些残酷于他们自身。 深吸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 “那好，稍等片刻，我先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几分钟后，那边咿咿呀呀很欢快的鼓起了他们的小掌… 随之，小家伙们都满是雀跃的飞奔了出来… 六个小家伙年纪都不大，三、四岁四、五岁的样子。 应该是尚杰有意指示，他们各自都穿着一件极为破旧、带帽子的小袍子，帽子的外沿还有很粗糙的系绳。 当下，帽子也裹得严严实实，他们欢腾的脚步都没甩下帽子。 即便如此，当中有三个小家伙双目空洞… 竟然…没有眼睛。 还有一个小家伙是用双手撑地而来… 因为…他…压根没有双脚。 不仅是没有双脚… 他还… 诶… 易小非已然不忍直视了。 不过，小家伙也没掉队。 其实，很不客气的可以说，关于行走或者疾跑…他们的姿势和动作都极其不协调。 六个孩子身上包裹的严实，但脚上无一穿了鞋… 惟一欣慰的是，只能庆幸小家伙们都还有行动力吧。 “你是刚刚才来的大哥哥吗？”最前面的小男孩还没停下…脚步，就大声问道。 只觉得喉咙有点苦发不了声，易小非便挤出一缕干笑挂脸上点了点头… “大哥哥你好，我是小老六，外面的朋友原来都是你这样的吗？…怎么跟尚杰哥哥差不多呀？有鼻子有眼、有手有脚的…嘻嘻！” “……”易小非有刺哽咽在喉，再次点了点头。 “那好，来…我们握握手吧，很高兴认识你！”小家伙很热情的伸出了他的…小手。 一只完完只是骨头的小手… 易小非胸口一阵闷痛，却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小老六的…“小手”。 “我叫易小非，也很高兴认识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自我介绍，发声却异常艰难。 但…易小非保持着微笑以对。 同时，其他小家伙们也都围了上来，有一个枯瘦的小娃干脆就抱着他的膝盖开始摇晃撒娇了… 而他正是其中没有眼珠却又能看见的一个孩子。 “大哥哥，你脸上架着的是…眼镜吗？” “大哥哥，你身上的酸臭就是外面世界的味道吗？” “……” “你们别说其他废话了，我要听故事，我要听故事…” “对，说说外面的故事吧…” “我要听外面大动物的故事…” “易小非哥哥，易小非哥哥，别说读本就行了…” “...…” 易小非本来是想跟几个小家伙说一句“哥哥身上太脏，你们别靠的太近”。 但，终究是没说出口。 而被几个小家伙团团围攻下，一个趔趄差点没倒地上… 孩子们的热情太招架不住了，但易小非的情绪反而趋于平稳了，便强行褪去内心的压抑，不由笑着说道：“是这样，你们一起这么闹腾肯定不行，我们一个个来好吗？我点一个小朋友问他想听什么我就给说什么好不好？” “好…”小家伙们异口同声。 现在室外的天气很热，所以易小非好不容易把孩子们劝到花团的荫郁下依次坐好后，一头大汗的他这才发现尚杰那憨货竟然一直只是在旁边观望而已，他就没想着过来搭把手替自己也应对一下小家伙们的闹腾？ 正好，还真不知道跟小家伙们怎么讲故事的易小非突然脑洞闪过一个念头，浅笑着问孩子们：“你们知不知道尚杰哥哥以前是干嘛的啊？” 孩子们相互观望，都是摇头，随后齐身道：“不知道！” 尚杰一听冷非是这么个话茬开头，明显觉得他不是要讲故事的前缀… 这不，不详的感觉刚涌上心头… 易小非那边叫嚷着：“有请青年传教士尚杰为我们说教教义——自由！” “不行！”尚杰脱口而出。 连连上前拉住易小非，轻言道：“我都没想过要给孩子们说教，还有，你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我给他们说自由就是误导，你别乱起哄啊，小非兄。” 话是这么说，但这货拒绝的情绪却不是那么的断然，估计也有点小按捺不住吧。 易小非收住笑意，拍了拍尚杰，然后退了两步，异常恭敬请求道：“那便请传教士尚杰为小弟说教！” 一旁的小家伙们很自然地也学起了样，同道：“请传教士尚杰为我们说教！” “啪啪啪啪啪啪…” 说完都兴奋的鼓起了掌… “你们几个小家伙别闹…顶多…顶多算是旁听，知道吗？” “知道了！”小家伙们很天真。 尚杰又瞪了眼易小非，虽有迟疑，不过还是很正式的把破道袍里面的吊坠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易小非定睛一看，居然那是一本很袖珍也就拇指大小的……经书？ 尚杰示意小家伙们停止还在继续的零零碎碎的掌声后，他自己先应该是做了个小祷告… 然后，双手紧握袖珍经书相扣于胸前，郑重说道：“传教士尚杰为大家说教自由——心灵的旅行篇章！” “慢着！” 尚杰还没正式开始，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喝止… 随后，一位中年老兄毫无迹象的也不知道从哪纵身跃了过来，直接冲孩子堆中喝令：“回家！” 孩子中间，冷非刚认识的那位小老六不由缩了缩身子，怯意分明叫道：“父亲！” 尚杰慌神中，轻唤了一声：“你就是…老裴？” 第13章 父子 易小非在完成公司交予他的作业时因为网上爆出了一个有关疫苗的新闻，一度让他瓶颈到了根本无法继续创作。 真的，人性如果丧失到连对孩子的一份保障都罔顾… 虽不予置评，但他备受冲击，压抑到近乎发狂。 他当时想的是，自己创建的是一个惊悚内容的作业，可要何种惊悚才能高于那些不择手段的龌龊商人摆布出来的恐怖。 都说创作是源于现实高于现实，用夸张的手法幻化现实… 可特么当现实的惊悚却能将虚拟的惊悚比划到支离破碎时… 他就算拿命也创作不了啊… 直到当下，即便深知是虚拟世界，他面对孩子无辜承受着完不该承受的恶果时，他仍阵痛。 所以，对于这位叫老裴的仁兄黑着脸进场的来者不善，他显然是抵抗的。 但没想到，他竟然和小老六是父子。 小老六见到一脸凶悍的父亲吓了一哆嗦，很自然就猫到一位小伙伴的身后，眼神躲避却小倔强撅着嘴说道：“我要和大家在一起听尚杰哥哥说外面世界的自由，等下再回家。” 这小家伙也算是大街上公然叫板他老子，老裴呼吸沉重，气得眉头都发抖了，冲着儿子厉声喝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准你再出来学书了。” 说着，直指儿子转向尚杰，厉声道：“还有你，尚杰，你我虽然初次见面，但就算我或者这里其他的一些人没有正面交代过你，你也应该早就清楚了一些事实，这里才是我们唯一的世界，你教他读书认字我自认多余的很，却并不反感，便放任你为之。只是，他不需要也没有资格体会外面世界的……所谓自由，因为我们没有外面。” 说完，老裴更愤怒了，直冲儿子吼道：“回！…家…！” 老子气量不小，小老六这孩子也挺小倔性的，双眼都见泪花，抵触他老子的后劲却犹存啊。 小半分钟下来，气氛很僵，急了尚杰，赶紧上前去拉小老六：“听话，先跟父亲回家。” 其他小家伙中似乎就那很枯瘦的小家伙一脸义愤填膺反抗到底的坚硬，怒瞪老裴，紧贴着小老六是为小伙伴最殷实的臂膀支撑。 另外几位多多少少都有点慑于老裴的威严而瑟瑟发抖了，一位个子最高的孩子不停地在轻轻推着小亮了… “是不是我说的话干脆没用呢？” 见尚杰也没有说动儿子，老裴按捺不住了，一声斥问的同时，挥起早就捏得阵阵发抖的拳头直轰身侧几米开外的地面… “砰！” 一声剧烈的震响余波下，一堵本是坍塌的横墙又应声而裂… 轰然炸开！ 易小非吓了一跳，这是尼玛…隔空碎石的水平呀！ 那娘们的版本里真闹腾出了…玄幻风？ 易小非震撼不已，一旁的尚杰也傻眼了，赶紧将孩子护在身后，自己惊恐的不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明白了老裴进场的来意后，毕竟碍于是人家的家事一直就没发声的易小非，终于有点忍不住了。 强作镇定上前说道：“老裴兄，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考虑，我想我都没有权力去干预你接自己的孩子回家，但这里还有其他孩子，我想我们还是不能把气撒在孩子们身上吧。况且，个人认为，孩子们求知的欲望…终归没错。” 还别说，且不论其他，就第一感觉，这些孩子们都挺懂事的，易小非由衷喜欢他们的天真。 要不然，他也不会强出头劝老裴一句。尤其是在…这老兄展示一手霸道的拳风之后。 “你说的很对，我还真不能拿孩子们撒气，那我就拿…你…撒…气…” 老裴气急咬牙… 一字一字愤然的同时，一拳砸向了冷非… “这…总…该…没…错…了…” “嗵…”“嘭！…隆隆…轰…” 一道横劲，强大的冲击卷着易小非贴地摩擦一小段后直起横起，飞了出去… “砰！”一声震响，他轰然坠地… 易小非一手紧捂着胸口，咽喉一股血腥直涌… 单膝跪地，另一只手撑在地上，体内热浪翻滚灼身，感觉呼吸都烫鼻… “唿！…”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后，只能压着胸口不吸气… 就怕一下没忍住，嘴里的血要喷出来。 丢人！ 然而，很是意外的是，老裴竟然也单膝跪地了… “噗！” 尤为不能理解的，他还反倒吐血了… 靠…尼玛总不至于是七伤拳吧？ “老裴，无生花旁边，我劝你控制着自己好点，不然的话，你真的会…殒灭的。” 尚杰气恼警告一句后，慌忙跑到冷非身边搀起微微颤抖的其人… 易小非看了一眼几米开外都吓傻了几个孩子，本想咬牙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干笑也好… 却见小家伙们的身体明显开始有了变化… 他们没有穿鞋的脚上，可见的…就是刚才看着双脚正常的几个，皮肤慢慢的在溃烂… 伴随着还在流脓… “噗…” 易小非见状，再也无法压制了，一口血喷了出来。 再观小老六，他的状态更是严重，因为手脚都只是白骨… 直接泛黑了都，非要形容的话，可以说是很严重的中毒就像如此。 尚杰反应之下，见孩子们受到惊吓，无比惶恐，赶紧跟易小非说道：“我先去跟孩子们说一下。” “我没事，不用管我先。”易小非知道事态已经远超出了他的可理解范围，缓缓点了点沉重的脑袋。 有些距离，加之整个人也痛得要死，易小非无暇顾及尚杰那边怎么安抚孩子们了，不过那货看着有点憨态，但确实也三言两语稳定住了几个孩子的情绪。 而后，几个小家伙结伴而去了。 “冷非哥哥，你要加油，你跟小老六他老子的决斗我站你这边，因为老裴叔叔不爱说话还很凶。” 倒是这位最枯瘦的小家伙，最是皮的很，临走时居然还不忘过来给易小非打气。 “……”易小非无力点了点头。 “好…我…加油…你…先回家…” 其他几个小家伙都走了后，尚杰一直在劝慰小亮，孩子见他老子脾气都发到这份上，估计反倒是怕跟他老子回去了，杵那有泪水流下，但一直没哭出声… 好在是，他是白骨的手和脚终于是没有再变黑的趋势。 至于老裴，吐血后很快就起身了，然后整个人背对了大家僵那了，也没下文… 易小非也不傻，他听了尚杰的那句警告后，立即醒目那货说的无生花必然就是一旁的鲜红如血的红花了。 无生花…！ 嘿嘿，开在这受灾后无法恢复重建的南平，真特么应景。 很明显，那无生花貌似对这里的人能羁绊的很深。 易小非看了一眼尚杰跟小亮，本来不想废话的，但还是没忍住说道“实不相瞒，就如同我的境遇一样，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了真正的自由。还有，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样的环境，但老裴兄你确定能把某些对自由的向往都…阻拦下来吗？别人我不清楚，但我，除非躺尸，否则一定要出…” “够了！” 易小非话还说完，老裴怒喝一声打断他… “砰！” 又重重一拳砸在了脚旁的碎石上… 冷言道：“如果你不想再挨上一拳就住嘴，然后跟尚杰赶紧从这里走人。” 正是这一拳后，小老六的情绪绷不住了，歇斯底哭诉道：“父亲，我们回家，我再也不要听别人讲外面的事情了…” 说着，小家伙跑到冷非面前，一把擦掉眼泪，想忍着不掉泪，但抽泣道：“易小非哥哥，你也跟尚杰哥哥走吧，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我也总问父亲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也想知道外面的动物是什么样子的，可他只会说我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就是整个世界，我也听不懂，父亲也不多说，现在我知道了，他是说多了就要生气，所以我不想知道了。” 孩子说完很坚强地去牵住了父亲的手… 那一刻，易小非看到老裴的肩头抽搐了，仰头僵了很久… 最后，紧紧抱起儿子一步一步走回家了… 那一刻，易小非突然扎心一下，情绪有点复杂，似乎明白了些许什么… 但，脑洞不是模糊就是一片空白，觉得好像什么也没读懂… 不过，这一秒，他很确定一点也不想怪罪老裴刚才的隔空一拳了，虽然那老兄一拳差点要了他满管血条… 被尚杰搀着一瘸一拐回帐篷时，易小非也没想着要打听详情… 主要是内伤严重，人还恍惚着，别说开口发声，连喘气都是一种痛苦… 但疑惑肯定是有的… 为什么这里的孩子都是… 诶… 即便是异度世界，也暂且用“缺陷”来形容吧…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还有老裴特么居然能玄系出手，隔空伤人...？ 重点是…那狗曰的无生花又是多神通的设定？ 当然，也不能忽视的是，杰哥这货怎么跟老裴那暴躁兄台才是初次见面呢？ 经过刚才的风波，易小非笃定看似惟一正常点的杰哥就算不是什么坏人的人设，但必然也不是简单的货。 毕竟，这货在如此环境下… 他，存活了下来。 当下，尚杰正埋头架着伤残人士艰难前行，身上都破道袍都已经湿透了。 若是知道这位伤残人士暗自揣测他的人品竟然还朝着并不正面的方面跑偏，他定会将其人丢到地上，独自走人。 要知道他的身板本就细条，而生活在当下的环境必然又是营养不足… 如此孱弱的他架着易小非在残垣废墟上顶着烈日缓步前行，这难道不是救命的恩情？ 尤其是明显感觉他大兄弟突然抖的厉害后，尚杰慌神了。 “小非兄你无碍吧？” “应当…不至于…躺尸…”易小非有气无力。 “那就好，突然觉得你身子颤抖的节奏感一下子强烈了很多，我就担心出现那种…回光返照时才有的失控。” “杰哥…小弟…想跟你说…的是…我兜里…手机…震动…了” “……” 第14章 小年轻传教士的疗伤手段 遥哥那货的黑科技还是有点东西，灰脸前警长依稀有点印象还是在警校的时候，那货偷摸着弄了一个微型追踪一通操作绑定了自己的手机。 以那货的黑科技水平，如果要定位一个信号源的话，要是有高级防火墙可能需要花费不少他的才思… 但要是被授予信任的信号源…就算到了外太空他也有套路能定位到。 那会儿其实早就知道了那货动过小手脚，但想着反正手机平常只用来电话跟信息，也就随意那货了。 没想到，当下居然还能起到奇效。 帮忙从易小非兜里摸出剧烈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后，尚杰却很有小感触… 根据小年轻传教士的说法，之前他进来的时候手机其实是能通讯的，在几乎可以确定不能走出这个囹圄之地后，他还报了警… 也联系了一位教派专业挺强悍的外系师伯过来设法营救。 他当时还是用的那种国产砖头机，超级商务范，一块电板可以用大半个月，还带了另一块备用电板。 但，营救反面的结果… 只能说…很是遗憾。 不过，他还记得他当时跟警方说明了情况的紧急后，警察那边一开始是能定位他的位置，不仅如此，那时候版本的电子地图也挺先进了，还能与那位师伯相互共享位置。 然而，明明相距几里之外，却硬是没有个好结果。 而之后，很不幸的还是，手机信号突然消失，直到两块电板的电量耗尽也没恢复。 一直以来，随着这地方不断的诡谲画风冲击下，他也早已认为自己乃是存活于往日里从老师嘴里才能耳闻的虚幻空间。 当下，听小非兄说这是他外面一哥们后，小年轻传教士又重拾了些许这地方还能与外面世界连通的信念。 白屏上仅有一个红色箭头闪烁，但跟指南针一样，手机摆动，指针却只指向一个方向。 而在易小非指纹认证之后，屏幕上菜出现另外一个长发飘逸的q版小头像。 头像上还挂着一串很小的字：移动为续费用户。 小头像有小幅度的移动，但红色指针却锁定着它的方位。 尚杰一眼就看出那边的具体位置，不由说道：“是石拱门的那边…” “扶我…过去！” 但尚杰却停步不前… 愣是让行动不便的易小非很是疑惑了。 “杰哥…您又是…意欲何为…？”发声稍稍提点音调还扯着胸口的闷痛了。 “小非兄，不瞒你说，两年了，我进到这里两年了，很多时候晚上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从这里走出去。但实际上…” 尚杰朝着拱门那边望了一眼… 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了，甚至架在他身上的易小非都感觉到这位仁兄整个身子竟然还微颤了。 “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也站在那拱门下憎恨过自己，我传教自由，为什么一张无形之门都无力去尝试冲破一下。但小非兄你不知道，这里的那几个小家伙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不敢靠近那张石拱门，有两、三个小家伙懂事，还苦苦相劝于我，千万不能胡来…每每那个时候，我能从他们单纯的眼神里看出畏惧，一种可以摧毁了他们内心向往以及追求的深深畏惧，那种畏惧会传染，加之我进来时的境遇又差点丧命，也就致使我想都不敢想要去迈出那一步。现在，说实话虽然你外面伙计的科技手段小弟不知有多强，但以此为依托，我其实很是期待你能走出去，可是我不能不把我知道的情况提醒你，外面的兽身人面石像我在老师传予的古典籍里有翻阅过，很像一种邪恶教派血祭过的傀儡守卫，我不知道你在见识过老裴那一拳后是否已经能接受一些玄学的说辞，不过你别不信，那傀儡的变态一旦触发，远不止老裴能相提并论的。” 小年轻传教士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打颤了… 而他这个情绪下，易小非也不好让这货送到拱门那边了。 “走…杰哥…肚子…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回你帐篷…弄点…吃的先…” 他强作轻松还特意问道：“方便的话…借身大号的衣服……我这…一身…很难受…” “嗯，好！”尚杰情绪放缓，连连点头。 他觉得小非兄就算再怎么想要尝试一波出去的话，至少也得先把伤处理一下。 而让易小非绝对很意外的是，被这货架回帐篷后，他直接掰开地上一块花岗岩从里面摸了半天摸出了一个布袋… 本来受灾的地面上到处是碎裂，他倒借此收藏起了私货。 这样的话，那刚才干净的水跟红酒必然也是从地板底下摸出来的。 这货从油布袋子里掏出一粒很大很大、像极了以前那种狗皮膏药贩子经常叫卖的大力丸以及一张巴掌大的…符纸？ 乌黑的大力丸闻着还一股刺鼻的酸味，想必是有中药成分的。 “我也不妨跟你直言，我那老师一辈子都糊弄人，但这两样东西绝对是硬货…”尚杰把符纸跟大力丸递给易小非，“药丸伴着符纸一口下肚，不说药到病除，缓解你一身伤痛不在话下。” “……” 易小非喉咙很是干涩…都接不了下文。 大力丸还好说，闭眼塞进嘴里算完事… 只是，这张符… 特么上面都发霉了… 这货又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关键是从这货眼里分明还可以体会到他的不舍。 大力丸他是张手就摸了出来，那张符却是在油布袋子里摸索了一遍又一遍，易小非可是都看在眼里。 尚杰见易小非有些为难并没有把符纸跟药丸接过去，他自然认为伤残人士是顾忌符纸的服用，何况上面确是斑斑霉迹，又解释道：“小非兄还请宽心，我虽然只是单承老师有关传教方面的指导，但老师他却是一位教派多栖的能人，这符纸于常人而言看着是有些糟心，但古籍有云，这便是‘积符’，当是天地之气聚集，效用更佳。” “……” 积福…？你妹呦，头一遭是见识到能把发霉说到如此高端典雅的… 这尼玛不愧是专业的…神棍，伤残人士易小非差点一口淤血喷了出来。 他当下都怀疑那粒差不多跟高尔夫球一样大的大力丸会不会也能吃死人，至少过没过期是个大问题吧。 “不能冲水，便请小非兄忍耐一下…” 说着，尚杰把手中的两样硬货塞了过来。 可惜了伤残人士反抗无力，发声想抗拒也是容易扯着胸痛… 而小年轻传教士每每到情绪高涨时，总喜欢上手… 所以，易小非几乎在无从抵抗的悲怆当中，竟被这货把符纸跟大力丸硬灌进了嘴里… “……” 易小非当下有股邪恶瞬间上头，习惯性的往腰间摸去… 嘛蛋…小年轻传教士真应该感谢他那算命的老师父在天之灵，单位的配枪也跟警官证一起上交局里了。 果然，这混蛋所谓的“积符灵丹”还卡在咽喉就想死了。 像吃黄莲一样苦能忍，但入口就是一团浊气进腹，胀得肚子都快爆了。 加上本来的伤残程度，奄奄一息都还要一身绞痛，这尼玛是死不瞑目的兆头啊。 尚杰那货倒好，转眼又刨地去了，这回忙活了好一阵，满头大汗再翻了个油布袋子出来。 这当中，愣是对横瘫在椅子上想翻个身的伤残人士不稳不顾。 可怜易小非想要蹲个大号而已，都硬是喊不了话… “小非兄果然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这么看来，阁下当不负小弟此行帮你压阵的决定，呵呵…”这货摸出一本厚重的经书跟一个大十字架后，情绪也是趋于亢奋。 “压…阵…？”伤残人士咬牙挤出两个字眼。 “正是…想当年小弟虽然在进来此中时受了重挫，但小弟自信帮小非兄在里间打个呼应还是可以为之，如若阁下不能身而退，小弟定当力设法为小非兄保住后路，就算出不去，也能安然退回来。” “……”易小非不想说话，连翻白眼都觉得多余。 这尼玛就是所谓…压阵？你丫跟老子再拽进来混吃等死…？ 靠，大哥你还不如帮我收尸呢。 而且，这货的十字架看着还算剔透，但那本经书的外皮上面却是…虫蛀分明了。 易小非看着就是这货现在替他超度都觉得寒酸。 而小年轻传教士看到易小非难受得紧，一身虚汗死鱼眼都翻白了，皱了皱眉头：“小非兄现在的情形估计还得用一张符…” “……”易小非无力爆粗，虚到摇头表示一下我不愿意都做不到了。 “噗…” 尚杰从之前那个油布袋子里掏出同样发霉严重的一张红底金字的符纸咿咿呀呀念叨一阵后，符纸唰一下自燃了。 而这货眼疾手快瞅准易小非张嘴要骂娘的前一秒把手里的一团青火灌进了伤残人士的口中… “我艹…！” 这一下烫，给易小非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嗷…” 然后，从吼尖到肠胃都受到火气的冲刷，他猛的一口呕了出来… 一滩淤血当中还夹带着两张符的不少纸屑，易小非泪都出来了。 从椅子上起身吐了一地后，他顺势掏枪… 只不过，很是醒目的发现居然一点没有刚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了。 虽然…口腔没烫出了一嘴的溃疡，脸上估计也是挂着惨白，胸口更是闷痛加剧，虚汗出的也是能挥汗如雨… 但…还真明显感觉气血畅通了许多。 然而，这种疗伤手段就算给了康复如初，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接受的，就像蝙蝠的干粪便煎汤内服还是一味清热明目、散瘀消积的中药，真泡一碗给现在的易小非拿来，他但凡有点抗拒的余力都不会喝下。 所以，他也没打算要多谢这货，不过倒也做不到真的要掏枪出来。 “你不用跟来！” 不是相劝，而是警告一句后，易小非拖着仍是很虚的步子走出了帐篷。 第15章 及时出现 对尚杰那货肯定是有点怨气的，不过不让他跟着倒也不是简单如此。 易小非当然知道他自己当下置身于异度空间，不然的话，作为小有咸鱼体的他见到那帮孩子们的…“残缺”，以及老裴玄系的出手，如果是现实世界，平常人早该无法面对了。 所以，对于某种意义上的诡谲，他还是能做到想要去尝试碰撞一下。 毕竟，用稍微带点自我麻痹式的情绪，怎么说也不过挣扎于自己开发的游戏世界里。 而游戏里的生命，终究是用血条来计量的。 但杰哥却不同，他作为有血有肉的剧情人物，所有情绪都是无限接近于真实的。 这货刚才毫无保留的提醒自己不要做无谓牺牲，可他的内心呢？何尝不想冲破桎梏… 只是…他渴望脱身，但又做不到以卵击石。 正如他说的孩子们眼中的那种畏惧，易小非也能从尚杰的眼中看到。 但还好，他仍心存希望… 寄希望于他小非兄。 只是，对于易小非而言，他自己怎么出去，能不能出去完没一点把握。 既然如此，便不该让那货眼睁睁看着自己躺尸面前，权当保存一位小青年传教士的寄望吧。 即便杰哥不过是一个剧情人物而已。 可他小非兄自认也高端不了到哪个层面去，不也同样苟延残喘于同一剧情里面吗？ 说出来可能还要惭愧，整个框架还是出于他之手。 因此，易小非不觉得为杰哥这样一个剧情人物考虑情绪有多圣洁，无非只是一份善待而已。 总不能为了某些利益，罔顾无他。 做人，还须多几分善待。 毕竟，大家都吸的同一片空气。 此刻觉悟升华的易小非身残志坚，很快便到了石拱门处。 看着石拱门外面平淡且平静的很，两尊石像怎么看都觉得平常无奇… 突然，他的脑洞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异度空间的框架造就者是老子没错啊，万一自带点什么高能光环也不是没可能是吧… 这真要是不小心云淡风轻的就从这出去了… 然后，要不要回来接上尚杰那憨货呢？ 应当是不能抛弃他吧，要不上文看着挺严谨又正能量的一番觉悟岂不是打脸？ 可是…听那货的说辞是，他进来时差点…嗝屁。 要是那货的人设是自带背锅体，带着他… 岂不是，在扛雷前行？ 当易小非脑洞风暴时，不由回头朝尚杰那货的帐篷处望了一眼… 却远远见到那货提着油布袋子还默默跟了上来，远远的保持着一段距离。 易小非看到他时，他还东张西望着又是一种把掩耳盗铃发挥极致的情绪。 诶，看来那货的求生欲也是满满的爆棚。 易小非摇了摇头，一声轻叹后正准备仔细再研究几眼拱门外的两尊石像时… “轰…隆…轰…隆…” 一阵马力输出的声响由远及近，而后便可见遥哥这货竟然驱动着一辆崭新且外型霸气的电驴直面而来。 电驴的轰鸣听着有点远，但驾车的遥哥却是凭空立现于拱门外。 很玄系，跟传送门把他扔过来似的。 “我靠…给你发了个威信红包你都没领取我就知道你出事了，抱歉，来晚了，没耽误事吧？”遥哥看到灰脸前警长当下的…容貌，打心里心疼。 就是小非兄一身恶臭，让他情不自禁的保持着友好距离。 易小非肯定不会在意这个细节，这货能赶来已经是基情泛滥了。 其实，以灰脸前警长的了解，遥哥在经历过某些人生的大起大落后，自此以身作则从不躺雷，这趟若不是为了还老白以公道，他轻易不会趟浑水一起来南平。 所以，易小非由衷的为之动容。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呢？对手强无敌？”遥哥打听着详情道。 “说了怕你不信…特么…”易小非满腔委屈，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诉说，挥了挥了手，“算了，出去了再细说吧。” “你怎么还弄了个电驴过来？”灰脸前警长反问。 “那面包车跟黑色zt撞的不轻，里面引擎都沾那货黑色zt的外皮，毕竟不知道那货犯了多的事，为了避免以后因为那样一个王八蛋背锅，必须得清理干净，不过，只能开回城里去弄，他们换了个新壳就开回去了。你清楚的，那帮子牛人肯定也不是你们警界人士能容忍的，所有外出干点业务不得多备几辆交通工具？我这就是跟他们借的咯。” 易小非点了点，原来如此。 这跟昨夜里遥哥这货的那辆破电驴一样，一旦出事，小型增速工具自然方便逃窜。而且，眼下的电驴应该还是改装过的，马力估计也是暴躁款，听声音就能听出来。 “一开始，我想着电驴在破损严重的地面上也方便行驶，嘛蛋…却没想到绕过那个臭水池子后就是一团浓雾笼罩，然后竟然是一路平川…幸好老子机灵，动身前想起你手机里面还有警校时安置的一个老式追踪器，事先就去了那个外围的小集镇好不容易淘到一个上古时代的信号增强仪，没想到还真能稳定那个追踪器的低频信号，不然的话，真不知道怎么找你。”遥哥说着拍了拍电驴尾部绑着的大物件。 这货不说，易小非还以为是电驴的尾箱。 遥哥乐呵一笑，跟灰脸前警长眨了一下眼，再说：“还有个绝对想不到的惊喜呦！” 说着，掏出他的大屏手机递给了易小非。 不过，这货是藏不住的嫌弃老基友，对方手机还没接稳，他就躲得远远的了。 而这过程当中这货还一直憋着气… “……”易小非无语的接过手机一看，顿时情绪亢奋了，要不是遥哥身子轻灵，而他又伤得不轻，不然他就能给遥哥一个深情的拥抱了。 “滚一边去…老子都已经嫌弃你这么明显了，非还得逼着老子用言辞表达出来？”白白净净的遥哥坚决与小非兄保持着最少五米的距离。 易小非不怒反乐，为了防止贴身接触，还醒目把遥哥的手机放在了电驴尾架的信号增强仪上面，等这货谨慎的抓过去再从电驴里好不容易翻出一包抽纸出来反复擦干净后，才问：“怎么做到的？” “就我最后跟你喊话的时候，给你的探视眼镜的信号还有你的手机信号以及那个手机号码的信息几乎同时丢失。后来，我到那个外围小集镇淘到这个远古信号增强仪的第一时间就尝试增加信号频率后给你拨了号，虽然你这货的号码怎么打都不在服务区，但后面我试着给那个号码增加一个手机信号低频再打过去居然能打通，只是一直没人接听…然后就给那家店里的老板发了个红包让他不停的打下去，我这边就能一直锁定那个手机的位置。不过，因为是远古的信号增强仪，又只能低频锁定，所以精确度上面肯定缺了那么点小美妙。” “已经很美妙了！”易小非坚定道。 “对了，跟你说一声，迷雾之外的那个臭水池子附近我验证过了，应当存在技术含量极为高能的信号屏蔽器，而迷雾之内就很玄学了，干脆就是信号断层一样的，手机上面又能显示信号格，但我能确定是无效信号，如果非要用技术层面找个原因的话，被迷雾包围的范围里面有非常规的磁场存在。” “呃…” 易小非点了点头，不是很愿意正面跟遥哥交流这个问题，玄学画风刚才已经真实领教过了，这幸亏是醒目，知道是存活于别人的版本里，不然的话，心态也早崩了。 所以，不能把遥哥的心态也带崩。 这货的人设是黑科技技术流，直面太过玄学的画风难免有点受不了那个冲击。 “其他事暂时不去考究，先去找到那个手机号码的信号源吧。” 依照尚杰那货的说辞，拱门两边的石像很是邪乎，而其实易小非现在的站位已然在拱门外面了，他一直暗自盯着石像，手也搭在腰间的配枪上… 但石像分明很是平静，他也算松了口气。 抛却诸多玄乎的疑虑，便认定目标还是要以破获6.09案为重中之重。 至于小年轻传教士，从遥哥过来开始，他就找了个掩体藏身。 反正他随意吧，那货要一起走肯定带上，他要尾随观望也行，如果他敢迈出拱门的话。 总之，易小非主观上不会给他任何压力。 “怎么…？你这幅尊容还想上电驴…？拜托，不是我不照顾你现在乃是伤残人士的情绪，电驴还是借的呢，这也不是平常货，太糟蹋它有损我以后行走江湖的招牌。” 遥哥将嫌弃简单粗暴的表露无遗，直接打消了灰脸前警长想要同坐电驴的想法：“我前面领路慢点开，你后面跟上就行了。” “……”易小非被打击到差点喷血。 不过也没计较，这货手机上标注的那个号码所在离拱门也只有几步之遥。 而后，遥哥启动电驴在前面，易小非跟上没几步… 小年轻传教士及时追了上来。 “小非兄…还请稍后片刻！” 易小非叫住遥哥后… 那货便喊话：“小非兄，小弟几经纠结后还是决定跟随两位一起行动，便是替你们压阵也算略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