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的正确操作》 第1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 李思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房间的陈设看起来都挺尊贵,想来原主所处的社会阶层应该还不错。 只是原主病的奄奄一息,刚才还咽了气,身边却没有一个丫鬟婆子伺候,所以她在这府中地位应该也并不怎么好。 接收了原主的记忆,李思才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这是一个古代世界,原主也叫做李思,是相府嫡长女,虽是嫡出,但过的却连庶出也不如。 她娘本是将军之女,嫁给李原时李原还不是相爷,而是一个小小的工部五品。 李原对待原主母亲自然是万般宠爱,但后来将军出了事,说是被查出来通了敌,全门抄斩,只有已经嫁给了李原的原主母亲躲过一劫。 之后李原如有神助,一步步走到了相爷的位置。 自从将军全门被抄斩后,李原就冷落了原主母亲,之后更是妻妾成群。 之前他只是一个小官时,将军赏识他的才能把女儿嫁给了他,现在将军落败了,他高升了,他也怕有闲话传出,若不然早就休了原主母亲,抬他最宠爱的成姨娘当正妻了。 将军一家出事后,丈夫也变了嘴脸,往日对她的万般呵护,对膝下孩儿的无限宠爱都变成了白眼,原主母亲就一直郁郁。 之后原主三岁的小弟弟落水淹死后,原主母亲一病不起,没熬到一个月人就没了。 一个没有了嫡母保护,被父亲厌烦嫌弃的六岁小女孩儿,在群狼环伺中学会了乖顺。 原主学会了乖顺,但人却不傻,她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争,静静的看着父亲的妻妾门为了一点宠爱和利益你争我夺,她只期待早早嫁人,早早脱离这个肮脏的泥沼去经营自己的家庭。 似乎上天听见了她的祈祷,宁济伯爵府世子来相府向她提亲了。 她以为终于要开始迎接新的生活了,然而她只是从一个泥沼里跳到了另一个泥沼里而已。 郑榕求娶了她,却从不与她同房,她成了京城贵妇圈里的一个笑话。 她不解,直到有一次郑榕醉酒后抚着她的脸深情唤玉儿的时候,她才直到郑榕喜欢的是她的五妹李玉。 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郑榕娶她也都是她的五妹李玉的意思。 郑榕向李玉表白,李玉拒绝了他,可能出于愧疚,她把自己温柔贤惠的长姐推荐给了郑榕,郑榕对心爱之人的话无有不一,哪怕对方让他娶别人。 原主犹如被雷劈,同时也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你不喜欢别人,拒绝就是了,就算你心怀愧疚,却又凭什么拿别人做人情。 原主心灰意冷,对新生活的希望落空,不再想着与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见原主每日精神不振,郑榕就说可能是原主想家了,劝她回家看看,他的温声细语让原主燃起了一点希望,也许郑榕娶她的原因有点让人恶心,但已经成婚了,以后的日子还是他们的,虽然做不到举案齐眉了,但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然而回到相府后,她才明白了郑榕为什么好心陪她回相府,郑榕的眼睛就没有从五妹李玉的身上移开过。 之后郑榕再怎么劝她回相府看看,她都坚定的不去,不过她是不去了,郑榕却自己去了,还把她的病情夸张一番,恳求了五妹来看她。 原主又一次成了京中笑柄。 体弱多病,看着不吭不响的,却是个能折腾的。这是京中人对她的评价。 原主终于支撑不住,吐血了,之后就缠绵病榻,终于在今天熬不住,魂归西天。 死前,她有恨,有不甘,她的一生就像一个笑话,如果真的有神明,她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愿脱离现在的生活。 脱离现在的生活啊? 在现代倒是很好操作,拿着户口本结婚证去离婚就行了,但放在对女人有着各种枷锁的古代就有点难办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李思,原主的恶心都是郑榕造成的,郑榕死了不就行了。 “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啊?”系统小黄豆汗颜。 “直接让他去死倒是便宜他了,”李思坐起身倚在床头,感叹了下这具身体还真是沉重啊,就对小黄豆道,“当然要在他死前好好折磨他一番,才对得起原主吐的血了。” 小黄豆:“......”主人您那嘴角的邪笑能不能收收,很像大反派的啊。 不过很快李思就收了唇角的那抹邪肆,因为院中传来了动静,似乎有人过来了。 “五妹,这次你长姐真的病的很重,她说想见你,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郑榕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对他口中五妹的温柔,却唯独没有对病重原主的担忧。 “请了大夫了吗?”李玉的声音倒是带了些担忧,只是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就推开了门,正对上李思望过来的目光。 李思病容憔悴,半倚床头,望过来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五妹妹怎么来了?” 声音虚弱。 李玉望了旁边的郑榕一眼,也有些疑惑,“姐夫说长姐病的很重,怕熬不过今日,还说长姐想见我就赶紧把我叫来了。” 李思想了想,早上时原主又吐了血,人又晕了过去,应该是伺候她的小丫鬟见她又病重,赶紧去通报了郑榕。 原主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给她把脉,大夫说的话也断断续续听了一点,好像说她命不久矣,最多熬三天之类。 郑榕怕是觉得她死了跟李玉见面就不容易了,想充分利用她这最后的三天时间,巴巴跑去把李玉叫来了。 李思也疑惑的望向郑榕,“我的病一直是这个老样子,这两天是又重了点,却也没什么打紧,怎么会让夫君去叫五妹来呢?” 郑榕有点尴尬,只好给自己找借口,“你病的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喊着五妹,现在你清醒了,怕都忘了。” “哦,原来是这样。” 李思也没有反驳,郑榕刚松口气,以为蒙混过关了,就又听李思虚弱的道,“应是平日里听夫君念叨五妹念叨的多了,我也跟着念叨起来了,本没有让夫君去叫五妹的,真是劳烦五妹跑这一趟。” 被一个男子经常念叨,李玉脸上腾的烧红,同时还有怒色。 郑榕便慌忙解释,“我我我没有,都是你长姐说起你的时候我才说几句的,我...” “长姐怎么谁的醋都吃,姐夫多说我几句不还是姐姐提我提的多了么。” 李玉打断郑榕的话,嗔怪李思乱吃醋,又道:“长姐这话以后可万不要再说了,要是让人听了去,还不得想歪吗。” 她这个长姐跟她的关系也就一般,以前都在相府时并不怎么一起玩,嫁了人了就忽然跟她关系好了,有事没事就让姐夫喊她过来相聚,说出去谁信呢,不过是郑榕拿着长姐当借口多跟她相处罢了。 这些李玉心里一清二楚,她也很享受这种被人喜欢到这种程度的优越感,所以每次郑榕喊她她都会过来。 在李思的病榻前被李思夫君深情的望着,她的那种优越感达到了极致。 只不过这次她是不想来的,以后也打算跟郑榕保持距离,因为过几天她就要和摄政王订婚了,她不想闹出点什么事被摄政王误会。 “既然长姐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李玉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走之前还要把她总是来伯爵府的脏水泼到李思身上,“怪不得姐夫不敢纳妾了,原是长姐这么爱吃醋,姐夫是这么喜爱长姐,长姐以后可别要说这样的话来伤姐夫的心了。” 话圆的再好,对上李思那轻含笑意的视线,李玉还是心生异样。 以前的长姐也是这么温柔,不与人争口舌之快,但以前的长姐都是低着头的,今日的长姐却与往日不太一样,同样温柔的面容上,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却让她感觉到了攻击性。 不愿再多待,李玉很有礼仪的道了别就带着随身丫鬟离开,郑榕也忙在后面追了上去。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熬药回来的丫鬟双喜端着药进来,翠声道:“夫人,该吃药了。” 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被放到李思床头,双喜端起药碗递给李思,李思接过来,望着那碗漆黑的药,问了双喜一个问题。 “双喜,你为什么要害我?” 声音弱如蚊蝇,却让侍立一侧的双喜心里漏了一拍,双喜隐藏起惊慌,装傻道:“夫人,您说什么呢?我给您端的药是治您的病的,怎么是害您呢。” “治我的病?”李思把目光从药上移到双喜身上,黑润墨眸似深潭,“却为何要加入大补之物?” 李思与医药方面是了如指掌,虽然在自己原世界接触的西药更多一点,但经历了几个小世界,她对中药也研究了透彻,这碗药是用哪几种药煎的,她一闻已然一清二楚了。 原主身体病了一年多,早就内中亏空,若吃了这一碗药,怕就虚不受补,该活也活不成了。 第2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 双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想起让她这样做的人又镇定下来,笑了一下说道:“夫人,大夫都说了不能给您大补,我又怎么会给您加大补之物呢,这一碗药我可是规规矩矩跟着大夫去抓的,又规规矩矩给您煎的。” “再说了,这一碗药乌漆嘛黑的,您怎么看出来的加了大补之物,莫不是...” 双喜翻出一个轻蔑的白眼,声音小了点,“莫不是在老爷和五小姐那里受了气,就随便找借口在我这个丫鬟身上撒气。” 双喜是相府跟过来的陪嫁丫头,在相府时就白眼瞧着原主这位不受待见的嫡女,来了伯爵府后见原主也不招伯爵世子郑榕的待见,更是不拿原主当个主子,平日里说话也是如此不客气。 李思莞尔一笑,把药放回床头,一边扶着床头起身下床,一边说道:“是不是故意找你撒气,去瞧瞧药渣便知。” 双喜不以为意,拦在了李思身前,“夫人,世子交代了要好好服侍您的,您病体未愈,还是回床上躺着去吧。” 原主这具身体也还真的是亏空的不轻,就只是起个身下个床,李思就感觉力气都用完了。 于人体构造这一块,李思已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用自己研究出的那套法门暗中调理了身体数据,她便抬眼看向双喜,暗眸深邃,微带冷色,“怎么,你拦着我,是怕了?” 本来双喜是不怕的,但对上李思冷冷的视线,还真是有点心虚了。 李思把身体数据调的稍微好点,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便越过双喜开门出去,还留下话,“厨房在哪里?过来带路。” 原主嫁入宁济伯爵府不久便缠绵病榻,每日除了向婆婆请安,几乎连自己的院子也不出,自然连厨房在哪里也不知道。 双喜面色变了变,不想跟上去带路,但又怕李思把事情闹大,只好跺了下脚急匆匆跟上了那道虚弱身影。 虽然李思似乎不依不饶,但双喜依然有恃无恐。 吩咐她给李思药中加东西的是世子,就算李思发现了什么,能把她怎么样,能把世子怎么样? 一路上,想通了这点的双喜几乎是昂着脖子,一幅看李思自打脸的神态。 因为自觉是世子吩咐她做的,双喜根本没想着去处理药渣,每日煎完药,药渣就被她顺手扔进了厨房的泔水桶里。 是以到了厨房后,李思也不难找,让人把那包药渣从泔水桶里捞出来打开后,一根手指长的根须就被她用烧火棍拨弄了出来。 厨房里的仆从婆子并没有被李思打发出去,还有路过的丫鬟小厮见有热闹可看,都围了过来,见李思去翻药渣,还翻出来了一截人参根须,都小声议论起来这是发生了什么。 李思望了眼仍然不见惧色的双喜,勾唇微笑,“只是一截根须就有如此品相,想必整颗人参价值不菲吧?” 双喜还不知道李思此话的用意,便见李思面色冷了下来,虚弱却不乏威严的声音传来,“大夫说的明明白白,我的身体虚不受补,断不可服用大补之物,你却在我药里加入人参老须,意欲何为?” 此时的双喜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被李思一改往日温顺而变的严厉的样子整的有点心慌,但到底也没有多少紧张。 “夫人,奴婢煎药的时候没有加这根须的,这定然是有人陷害。” 话语轻飘飘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敷衍之词。 李思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道:“偷盗府中银两,又意欲害死主子,双喜,我赏你个乱棍打死不过分吧?” 议论声顿止,厨房里安静的掉跟针也能听的清楚。 宁济伯爵府的人只知道世子夫人不受世子待见,便少离院落,温顺孤僻,却不知处理起丫鬟如此果决手辣。 目光都聚集到双喜身上,内心也都大为感叹,他们当下人的,一年的月银加起来都买不起这根须上的一根毛,双喜能拿手指长的人参根须入药,肯定用的不是她自己的钱,也不知道双喜一个下人为什么要害死世子夫人? 李思点了个仆从去唤执刑的人来,双喜一看李思来真格的,连忙道:“我是夫人赏下来的,你敢打死我?” 双喜是李思的陪嫁丫鬟,她嘴里这个夫人也不是指伯爵府的谁,自然是指当朝宰相的夫人,李原后抬为平妻的成姨娘。 把宰相夫人搬出来,双喜的态度不可谓不嚣张,然而李思却轻声一笑。 “母亲把你安排在我身边,是让你来伺候我的,可不是让你来害我的,若是母亲知道了你不好好侍奉于我,却起这害人之心,你说母亲会饶了你吗?” 李思的话如一道冷风,吹的双喜后背起了一层冷汗,答案不用李思说她也知道,若真捅到了夫人那里,夫人怕为了不被脏水溅到,更为了表现出慈母面容,第一个就要打死她。 双喜被堵的说不出话,此时又见执刑的人拎着家法棍来了,心中顿起慌乱。 “你、你不能打杀了我,我没偷盗府中银两,那老参根须是世子给我的,这都是世子让我做的,你不能打杀了我!” 被拉着胳膊拖往厨房外的双喜挣扎着喊道。 人群满脸震惊,不、不能吧,世子虽然不喜欢这位夫人,但当初可也是世子去相府把人求娶来的,应该不会起害死夫人之心吧。 李思心中冷笑,她若严刑逼供双喜,就算双喜受不住供出了郑榕,也难免不落人口舌说是她屈打成招,但现下,她直接问罪双喜,把双喜逼到死角,为了保命,双喜主动供出郑榕,却又不一样了。 李思知双喜所说不假,却还表现出不相信双喜的狡辩,苍白面容上显出怒色,斥责道:“还胆敢诬陷世子,便是罪加一等,还不拖出去,打死后直接扔去乱葬岗。” 后面这句扔去乱葬岗直接刺激了双喜,被野狗分食的想象画面使得她脸显惊恐,挣扎的更加厉害,大叫大嚷,“我没有说谎,我敢和世子当面对质,你们去把世子叫来,我要与世子当面对质!” 第3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3 厨房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周围不少的丫鬟仆从,一个个的都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看这情况,难不成还真是世子指使的啊? 悠悠众口,李思望了眼议论声越来越大的下人们,便冷声道:“既然你不肯就罚,我便寻人找来世子,让你心服口服。” 李思差人去寻郑榕的档儿,厨房的热闹就传到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听后直接气的一拍桌子。 对于儿子想害死李思,老夫人是不信的,儿子虽然不喜那个病秧子,但也知道利害关系。 李思在相府再怎么不受宠,名义上却也是相府嫡长女,若害死李思,岂不是与相府交恶。他们老爷的伯爵封号只是个虚位,与握有实权的宰相相差甚远,儿子又怎么可能如此糊涂。 至于那丫鬟,自然是诬陷世子,而李思审问一个丫鬟就把府里闹得如此鸡飞狗跳,真是废物之至。 现下事情已经闹开,倒不好直接杖毙了那丫鬟了。 “梧桐,你去把世子找回来。” 虽然李思已经派人去找,怕儿子不会跟她的人回来,老夫人吩咐了身边的侍女,又对另一个道,“芭蕉,你扶我去厨房瞧瞧,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真不知道她这个主子是怎么当的。” 老夫人到了厨房时,双喜正在哭喊着要见世子,看热闹的下人们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还一个个聊的热闹,老夫人看了差点气个倒仰。 如此治家,他们伯爵府的闲话岂非要传的满京城都是! 赶紧着让人驱散了看热闹的下人,又将李思训斥一番。 双喜见是老夫人来了,还以为素来不喜李思的老夫人也会站在她这一边,当下喊的更大声了,老夫人便直接让人按着双喜打,直到双喜疼的没了哭喊的力气才作罢。 郑榕便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人醉醺醺的,站在那里东倒西歪,不扶着根本站不住。 老夫人本是气的不轻,儿子纨绔,整日里不是喝酒就是逗鸟,连个功名也考不来,不然他们伯爵府也不至于被其他门第看低了,但看到儿子那紧皱的眉宇和不痛快的表情,就又心疼的不行。 “世子,我这些日子来缠绵病榻,身子已然虚不受补,进不得大补之物,大夫也再三强调过,而双喜却在我的药中加入老参根须,岂非是要我性命。” 李思说一句话喘三口气,听的郑榕不耐烦,打了个嗝,酒气熏天。 李思掩了掩口鼻,继续慢悠悠的道:“我要打死双喜了事,但这恶仆却说在我药中加入老参根须全是世子授意与她。我虽不知哪里做的不对,不招世子待见,但我与世子总归也是夫妻,相信世子断不会如此对我,便望世子与双喜当面对质,好叫她死的心服口服。” 被打的浑浑噩噩的双喜听见世子几字,想来世子已被找来,便极力抬眼去找世子,口里呻吟,“世子,世子,您救救奴婢吧,您救救奴婢吧...在夫人的药里加入老参是您让我这么做的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大胆!世子岂是你一个贱婢能污蔑的。” 老夫人身边的侍女芭蕉上来就是一个巴掌,把要挣扎着起身去抓郑榕衣角的双喜打翻在地。 双喜本就被打的皮开肉绽,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惨嚎连连,听了她的鬼叫,郑榕就更加窝心。 他本去追李玉,但却被李玉绝情回复以后不要再去找她,想及此郑榕就心口疼痛,已有的七分醉意和不甘心,在看到李思闹出这档子事后直接彪满。 他甩手挥开扶着他的小厮,看向李思的目光阴鸷狠绝,他指着李思,恨不得李思现在就立毙当场。 “你怎么没死?你若死了,玉儿定然会来见你最后一面,我便可以多看玉儿一眼,多跟玉儿说一句话,也许、也许玉儿就会回心转意,不嫁那个狗屁摄政王了,你怎么不去死!” 郑榕越说越癫狂,充满了酒气的双眼因为溢出的眼泪而通红。 李思似乎被郑榕恨不得上前掐死她的模样吓傻了,不仅李思,连老夫人都愣了。 “世子...此话、何意?” 李思病容憔悴,话落泪亦至,单薄身子摇摇欲坠,在极大震惊和伤心下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世子醉了,快扶世子去休息。” 老夫人连忙阻止郑榕继续说下去,命人把郑榕强行扶了离开。 其余暂且不说,竟然骂如今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为狗屁,他不想活了吗! 心爱之人即将要与他人定亲,自己设下的见面不仅没能将心爱之人挽回,反而更被厌烦,郑榕满心的不甘,骂几句还要被人拖走,哭喊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郑榕被带着离开,一路上哭喊不停,誓要嚷出心中不平不甘一样,吸引了不少下人的注意,好在他舌头大了,嚷的什么大家也都没听清楚。 然而厨房这边躲在暗处听热闹的却都清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世子为了多见妻妹一眼却要害死了妻子,这种八卦可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听的,何况,世子骂了摄政王,若是传到摄政王耳朵里,连他们这些下人也要跟着倒霉。 一个个吓的赶紧撤离现场,再不走要是被老夫人发现了,怕就要杖毙了他们以封口了。 老夫人直接命人杖毙了双喜,又让人扶李思回去休息,望着李思离开的方向,瞧着她弱不禁风的背影,老夫人目露狠光。 李思可真是个扫把星,嫁到他们家后抓不住儿子的心也就罢了,都一年了肚子还每个动静,整天的不离汤药,今日又折腾出这样的事,真真是还不如早日病死了好。 虽然在场的下人们都被老夫人严令封了口,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八卦还是传了出去。 老夫人听了后就害怕,她儿子肖想的那是谁,是宰相最疼爱的千金,更是如今摄政王的未婚妻。 宁济伯爵郑策在外听了一耳朵这件八卦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回家后就请家法痛打了郑榕一顿。 “你自己不想活了一头撞死去,别连累这一大家子给你陪葬!” 郑策亲手执棍,一边打还一边狠狠的骂。 第4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4 郑榕痛嚎不断,然而他闹出如此祸端,老夫人也不敢求情。 狠狠打了郑榕后,郑策赶紧准备礼品歌女,赶去摄政王齐凌府上赔罪。 齐凌如今上三十年纪,是皇帝的小皇叔,当初先帝子嗣艰难,又贪恋丹药,留下一个五岁幼子便驾鹤西去。 彼时齐凌趁虚而入,勾结党羽,抗下元老大臣的反对压力,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 名为摄政王,实则批改奏折,国家大事小情全在他一人手中决断,皇帝之位已如虚设。 这几年小皇帝渐渐长大,齐凌专权夺位的心思便愈加明显。 齐凌当了十年的摄政王,朝廷之中早已几乎全是他的人,他与皇帝之位只差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得罪了他,便如得罪了皇帝一般,郑策岂能不怕。 是以到了尊王府后,郑策半点不敢怠慢,卑躬屈膝的就差跪下来舔齐凌的脚了。 齐凌虽已人到中年,但荣华和权势里浸泡出来的骄贵和沉稳却也让他足具魅力,低眉瞥了眼告罪不迭的郑策,齐凌浅啜了一口新茶,笑道:“宁济伯不必如此,不过是酒后戏言,不打紧。” 齐凌命人给郑策倒了茶,又一阵温言劝慰,此事便揭过了。 郑策战战兢兢离开后,齐凌身边的侍卫眉目冷厉,“王爷,宁济伯不过是个虚爵,他家那个只知道遛鸟逗狗的世子也敢骂您,要不要我暗中...” 齐凌抬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表情慵懒,“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不必去费心神,本王不追究他,也正好给那些疑虑本王过于手辣的大臣看看,本王也是有慈悲心的。” 现下小皇帝不老实,想夺回政权,有些老臣也觉他名不正言不顺且手腕过狠而暗中支持小皇帝。 能拉拢的他还是要尽量拉拢的,毕竟多拉拢一个,他登上宝座的阻力就少一分。 “那...五小姐” “一江,你去微雨楼买几样凉品给玉儿送去,她夏季苦暑,又爱吃甜食,我见她身边的丫鬟也常去买,见了玉儿告诉她,本王事务繁忙走不开,过两天得空了便邀她同去游湖。” 说起未婚妻,齐凌的深黑眸色浅了几分,语气也柔和不少。 一江领命而去,见了李玉,送上了凉品,李玉却有些怅然,也有点不安,问道:“王爷怎么没来?” 郑榕闹出的事传出了不少闲话,她怕齐凌听了后与她生出嫌隙。 “王爷最近事务繁忙,抽不开身,王爷说,过几天得闲了就邀小姐同去游湖。” 一江与李玉说话时,偷眼看了眼她身后的丫鬟双燕,眼中情意飘散。 李玉心中惦念齐凌,没看到两人的眉目传情,听王爷过几天邀她游湖才松了口气,王爷事务繁忙还记着给她送东西,可见并没有因为郑榕的那些闲话而厌烦她,也是,王爷何等睿智,怎会乱听乱信郑榕那个纨绔的胡言乱语。 李玉放下了心,欢欢喜喜回了院里练琴。 她平日顽劣跳脱,不喜女红和琴棋书画,但齐凌素爱琴艺,李玉便为了齐凌风雅一回,踌躇满志的要在游湖时为齐凌抚琴一曲,让他大大惊讶一下。 李玉这边一片粉红泡泡,郑榕这里也不遑多让。 郑策从尊王府回来后,就让自家夫人给儿子张罗侍妾,郑策也不怕儿子累坏了,直叫夫人给他塞个十个八个的,看他还有没有心思去妄想别的。 然而挑了一个又一个,郑榕没有一个看上的,因着老爹老娘不顾他的想法硬给他塞侍妾发了火,摔了好几个茶盏,但当他看到一个叫做惠娘的,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慧娘看。 她的眉眼跟李玉有一两分的相似,虽然别人没看出来,但对李玉朝思暮想的郑榕却是一下子就愣住了,当场就收了惠娘入房。 老夫人喜的不行,儿子对着那个病秧子每日蔫蔫的,少有的见他对哪个女人如此喜爱,看来他们伯爵府要有后了。 然而牵着惠娘来到房间的郑榕,却没有老夫人预想的那样和惠娘红帐春宵,而是拉着惠娘玩起了cosy。 给惠娘梳李玉常梳的发髻,让惠娘换上李玉爱穿的服饰,再让惠娘模仿李玉的一颦一笑,接着就是痴痴的望着她,向她诉说衷肠。 如此一夜,郑榕大感满足,而被拉着换发髻换衣服又被捧着脸说我爱你的折磨一宿,惠娘是满心吐槽。 她这是进了个什么人家啊,这人莫不是脑子有病。 一宿没合眼,郑榕无所事事的睡觉去了,惠娘还得去向世子夫人和老夫人请安。 收拾妥当,被小丫鬟领着去请安,先去了老夫人处。 老夫人一看惠娘的两个黑眼圈,就抿唇一笑,心中宽慰,女人嘛,漂亮了哪个男人不喜欢,家里有了,儿子也不会想着外面的了。 叫赏了只玉镯,老夫人又板了板脸,教育道:“为我家绵延子嗣是好的,但也别学那些个狐媚惑主的,不然带坏了世子,小心你的小命。” 被莫名其妙梳洗打扮了一夜的惠娘,一大早上又被恐吓,她委屈啊,但她也不敢反抗,谁让她把自己卖进了伯爵府呢,她的身契在人家手里,就相当于小命在人家手里。 规规矩矩道了声是,才被老夫人放出来。 应付完了老夫人,又得去应付她头上的正头娘子,惠娘心中那个苦啊,也不知道正头娘子那里还有什么下马威等着她。 看出了她的惴惴,被分给她的小丫鬟小云笑着安慰,“姨娘不必担心,咱们世子夫人常年卧病,不怎么理事的,定然不会为难了你,纵然为难了你,你回头在世子那里告上一状,世子也定会为你出头的。” 小云说的信誓旦旦,惠娘心里就打了鼓,她是为给哥哥凑要钱把自己卖了的,虽也是京城人,但也不过是个市井小民,大户人家里的是是非非传不到她的耳朵里,她便也不知道这伯爵府里,世子夫人是大大的不受宠。 跟着小云到了昭华院,惠娘见到了小云嘴里轻视的那个世子夫人。 确如小云所说,世子夫人病容憔悴,身形消瘦,但却不是形容枯槁不堪看的难看,而是烟眉笼忧,淡眸惹愁,弱柳扶风如月下幽兰,病弱之中亦不乏清雅,忧愁之外更多的是娴静。 惠娘看的呆了,这便是大户人家中的尊贵夫人,果与她们这些粗放之人不一样,就连生病也是如此好看,真真如月中仙子一般。 第5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5 小云也愣了愣,世子夫人平时都起不来床的,怎么今日还能坐起来了,而且虽是病中,但却比捧心西子还惹人怜。 虽然发愣,但好歹比惠娘见过世面,愣了一下回神后见惠娘还愣着,赶紧捣了捣惠娘,惠娘才惊回神,忙行了礼,问了安。 “既入了世子的房,便是一家子姐妹,不必行这些虚礼了,以后也免了请安吧,我也喜清净些。” 李思语气虚弱,容颜柔和,惠娘的好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进了伯爵府后,这是第一个对她有好脸色的人了,虽然郑榕也对她有好脸色,但那好脸色让她毛毛的,郑榕在她心里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同是伺候精神病患者的,惠娘竟然对眼前的病弱夫人产生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情感。 李思赏了支金钗,便让惠娘回去了。 “世子夫人病着,世子又这么喜欢姨娘,姨娘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回去的路上,小云已经开始奉承惠娘了。 虽然世子不喜夫人,但也一直未纳妾,如今看上了惠娘,还纳进了门,可见世子是很喜爱惠娘的。 虽然名分是个姨娘,但受宠啊,而且府中又只有她这一个姨娘,只要抓住了世子的心,以后还不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她被分来伺候惠娘,那以后的好日子也是不在话下啊。 惠娘却没有小云这么乐观。 回去后发现屋子里多了一柜子的衣服还有首饰,小云是喜的直在心里感谢她家祖宗终于保佑她一回了。 “姨娘,你看世子多疼爱你啊,这衣服料子可比世子夫人的都好啊,还有这首饰,金的玉的,哪一件不是珍贵之物啊。” 小云一会儿拽着衣服料子抚摸,一会儿又跑去梳妆台看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首饰,满脸的兴奋。 惠娘没有小云的兴奋,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个小小妾侍,何至于用这么好的东西? 什么一见钟情,她不过是个长的稍微周正点的,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怎么可能让一个见过不少美女的大户人家的公子一见钟情? 而且世子让人送过来的服饰都是一个风格,心细的惠娘发现每件衣服的袖口都绣着一朵海棠。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惠娘心中就毛毛的,她问小云,“小云,世子既然不喜夫人,怎么不多纳几房侍妾?” 小云脸上的兴奋僵了僵,随即放下珠宝首饰,来到惠娘身边悄声道:“既然姨娘入了咱们伯爵府的门,奴婢便也不瞒你了。” 小云把前两日府中因何打死了世子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世子又在府中说了什么醉话添油加醋的说给了惠娘听。 惠娘听的那个目瞪口呆。 她家虽然穷困,居与市井之间,见过最大的风浪也就是左邻居偷了右邻居的鸡两家隔着她家院墙对骂了一下午。 却不知被她们羡慕的这些高墙大院里,竟如此暗流涌动与龌龊。 “那、那世子夫人的病...从头到尾都是世子加了料...” 不等惠娘说完,小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姨娘,这些话可万万说不得,奴婢也是看你什么都不知道才说了这些,老夫人是严令禁止传这些闲话的,您可千万别透漏了出去。” 惠娘连连点头,后背都冒了冷汗,世子能如此加害夫人,也能如此害她,她以后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既然世子如此钟爱与...”惠娘没敢说出妻妹二字,顿了顿找了个措辞接着道,“钟爱与那位女子,一年多都不曾纳妾,却为何又纳我进门了?” 小云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世子怎么一下子就被惠娘迷住了,看了眼惠娘,觉得惠娘也没什么特别出色的。 莫名其妙的她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世子夫人的雅静病容,内心感慨,世子夫人那倾城容貌世子不爱,却宠惠娘,也不知是什么审美。 而惠娘却福至心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视线不由自主就落在了那一柜的衣服上。 难不成,是她与那位姑娘有相似之处,才让世子移不开眼? 回想昨晚的情景,惠娘就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推测没错了。 不过又转念想了想,惠娘就慢慢镇定了下来,还有些安心。 只是换换衣服发型而已,替身就替身,反正能给哥哥买了药,自己又不至于没有心里准备就失了身子,倒也是好事了。 之后几天,郑榕都留宿在惠娘房中,或教惠娘写字,或为美人画眉描粉。 惠娘哥哥虽然读书,但自己却从不识字,所以大字不识一个,学字时郑榕还真是找到了点跟李玉相处的感觉。 李玉虽然也读过几年私塾,但她爱玩不爱学,又身娇肉贵的,常用字虽认得差不多,但读起文章来还是磕磕绊绊,甚是可爱。 烛光朦胧,那一双眉眼更被他遐想的与李玉相似,郑榕便把怀中女子真的当成了心爱之人。 几次月影摇曳,红帐灯纱下,郑榕情浓不自已要与惠娘行云雨之事,都被惠娘巧妙躲开,为防郑榕把持不住,惠娘就拖着郑榕教她识字,每每郑榕都是困的不行,趴在书桌上睡着。 一连几天,郑榕的黑眼圈是越来越重了,这一日老夫人把惠娘叫去狠狠斥责了一番。 狐媚子,这是老夫人给惠娘新取的外号。 之后又把郑榕叫过去,语重心长的教训道:“明日摄政王订婚,到时你就顶着这两个黑眼圈去贺喜?我们家已是门楣不兴了,你如此不是更让别人瞧不起咱们?” 听到摄政王订婚,这几天郑榕焕发的容光暗了暗,老夫人见此就愈加恨铁不成钢,“李玉是宰相最疼爱的女儿,我们落寞门第本就高攀不上,加上她现在又要与摄政王定亲,你就更别想了。 明日去贺喜时记住你们彼此的身份,她既是宰相府嫡女、摄政王未婚妻,更是你的妻妹,若再闹出什么来,可不仅仅是不尊伦理纲常的笑话,还有可能是灭族之祸!” 上一次摄政王不计较,可不代表他每次都不计较。 郑榕心中不忿,摄政王都快能当玉儿的爹了,他才不信他们两个之间是真爱,不过是权势的结合,哼,摄政王真是不要脸。 郑榕不舍得骂李玉,就把火气都算在了齐凌身上,但上次着实被老爷子打的挺惨,嘴上到底是学乖了,只在心里骂骂,不敢再说出口了。 第6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6 第二天,风和日丽,喜鹊在枝头鸣唱,占了庆云街半条街的尊王府也传出了丝竹管弦的热闹。 京城人都知道李思是个病秧子,此番贺喜不来也没人说什么,但李思依然收拾了自己,跟着公婆丈夫来了。 不过她却不是来贺喜的。 三十六计中有一招叫做借刀杀人,李思杀郑榕要借的就是摄政王这把刀。 宴席设在花园,中间一条百合花带,男女分两边而坐。 “这花开的是真好啊。” “是啊,花好寓意更好,摄政王跟李大人家的五千金可真是天作之合啊。” 女席这边第一桌上是齐凌母亲、身为宰相夫人的成清韵及几个贵妇人,摄政王和宰相府的强强联合,那几个贵妇人正极尽巴结之能,眼里入了什么便夸什么,唯恐谁少说了一句。 这边热闹欢乐,和他们隔了好几个桌子的宁济伯爵夫人就有点难受了,她也想过去巴结,但就这么过去又怕太显眼,既唐突了那桌子上的贵人,又让别人说她的势力嘴脸。 人就是这样,既想要得利益,又想名声高洁。 纠结之中,眼神就瞥到了身边的儿媳妇,心中一喜,便正了正神色,说道:“你也是宰相府的,今日是你妹妹的喜日子,怎的也不见你过去道声贺?” 她心中是瞧不上李思的,说话的语气也满是对李思不会办事的鄙夷。 李思只得端了酒杯,起身去第一桌道贺。 “都是一家姐妹,怎的差别这么大,没规矩。” 宁济伯爵夫人朝李思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嘴里如此嘀咕,同桌的人听了都撇了撇嘴,其中一个还道:“这话怎么冒着一股酸气呢,想娶人家有规矩的,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啊。” 同桌的人都是差不多的背景,谁也不用怕谁,这话那妇人说的也不避讳,宁济伯爵夫人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又有人向她打听前些天郑榕的那些醉话是真是假,是否李思的病真是郑榕加料加出来的? 他们想问的其实是郑榕是否钟情于李玉,是否为了李玉而故意加害李思让其缠绵病榻,更进一步的话,郑榕跟李玉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是郑榕单相思李玉,还是两人... 但身在尊王府,她们可不敢吃人家未婚妻的瓜,只抓住了李思的病是否郑榕所为来问。 宁济伯爵夫人招架不住,推脱如厕才得以从难堪中脱身。 李思这边端着酒杯来了成清韵身边,盈盈拜道:“多日未见,母亲可还安好?” 成清韵正在跟一个贵妇人闲聊,听了这声便回头看了过来,见是前面那个夫人留下来的便宜嫡女,心中就生出了不屑,不过众人面前,她还是表现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是大姑娘啊,你身体病着,该多休息的,这几日天气热,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呀,免得被日头给晒了。” “是,五妹和摄政王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女儿给母亲和五妹妹道喜了。” 李思喝了杯里的酒,成清韵虽心中不喜这个长女,不过这句道喜的话她还是很受用的,高兴的陪了一杯。 “女儿的身体近来是好多了,以后还要多回去看望母亲和父亲,尽一尽做女儿的孝道。”李思道了喜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攀谈道,“入了夏,后院荷花池里的荷花该开了吧,小时就常和弟弟往那里跑,常常把一池荷花闹腾的折枝断叶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怀念呢。” 李思话语随意,似乎就是随便说说,成清韵却是有一瞬间的愣神,不知李思这话是何意,好在她反应快,笑道:“想家了就常回来看看。” 李思点头离去,成清韵好好的心情却被扰乱了。 弟弟?哪个弟弟? 宰相府中不算那个三岁就淹死了的,一共五位公子,没见李思带着哪个弟弟去过后院的荷花池玩耍啊,倒是那个淹死了的,一到夏季,前面那个夫人就常常带着他们去荷花池附近的凉亭消暑。 想及此,成清韵就微微惊诧,所以李思说的弟弟应该就是那个淹死了的了,可是,好好的怎么说起了他,还提起后院的荷花池,莫不是李思知道了什么? 李思没来道喜之前,天是明丽的,酒也是甘美的,而李思来道了声喜,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后,明丽的天便添了道阴云,酒也饮之无味了。 桌子上还是欢乐的互相吹捧,但和谐的表面下,各人早已思绪乱飞了,成清韵在思虑李思那句话的意思,其他人则是都在八卦,眼神还时不时暗戳戳的往李思那边瞧。 听说以前李思都是起不来床的,现下倒是能走能出来应酬了,看来她的病是被郑榕害的是真的了。 特别是齐凌母亲,看向成清韵的眼神都不如之前友善了。 李思的病是被郑榕害的这事是真的,那都传郑榕是为了多与李玉见面才这么做的这事八成也是真的了,既然都是真的,那郑榕和李玉到底是什么关系? 儿子想与宰相家联姻,她不反对,但她也不希望儿子娶一个名节不贞的女子。 李思一个道喜搅乱了一桌子人的喜庆氛围,自己回来倒是没事发生一样。 原主弟弟淹死在荷花池那年,她也才五岁,根本不记得什么,不过见识了家里的明争暗斗,原主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弟弟和母亲的死,但她也没查到什么,也就罢了。 李思就先试探试探,看看有没有鱼儿上钩。 第7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7 “皇帝驾到!” 喜庆的花园里响起一道高昂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十八岁的少年皇帝踏步而来,便都放下酒杯,起身下拜,唯有主位上的齐凌,还端端正正的坐着。 李思在看到少年皇帝时,事不关己的眸子亮了亮,这不是庄园里的那恶魔吗,他们两个的缘分还真是厚重啊,次次都能遇见。 不过,在愿望庄园里,恶魔靖就是实力的绝对强者,只论武力的话,李思也得退让几分,走到哪里他不是威风凛凛,不是被敬畏崇拜丝毫不敢侵犯的那个。 然而在这个小世界里,在眼前,这货居然是个被当众下了面子也只能隐忍的小可怜。 “呦,侄儿来啦,”齐凌面上热络,屁股却依然稳稳的坐着,丝毫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来人,快给我的好侄儿搬椅子。” 齐凌一口一个侄儿,与皇帝只论亲戚,不论君臣。 椅子很快搬来,然而却是放在了齐凌位置的下首,少年皇帝齐靖望了眼搬椅子的那人,是跟在齐凌身边的侍卫一江。 平日齐凌专权擅政,僭越与皇帝之上,也只是在朝堂皇宫之中,而现在,京城半个朝堂的官眷都在场,齐凌如此做法,无疑是在宣告天下,皇帝也得向他俯首称臣。 逐渐正午的阳光愈加热烈,照射下来,直让人脑门发汗,纵然冒了汗,旁观的列位大人及女眷们也不敢抬手擦汗,小心的觑着皇帝的脸色。 丝竹舞乐之声犹在耳畔,烘托出一片和谐欢乐的场景,然而这欢乐的表象下,却凝出了异样氛围。 小皇帝会乖乖坐下去吗?如果坐了,不是表示他向摄政王屈服了吗,如果不坐,摄政王会善罢甘休吗? 山雨欲来,有的人内心忐忑,而有的人却勇站楼头,用轻蔑的眼神等待少年皇帝的抉择,颇有一种狐假虎威的居高临下态度,这些人就是彻彻底底的摄政王党派,巴不得少年皇帝行差踏错,好让摄政王的夺位师出有名。 “恶魔竟然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一只蜜蜂大小,蜜蜂颜色形状的系统小黄豆从李思发间探出,掐着腰发出无情嘲笑,有句话说的好啊,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哇,想当初恶魔靖跟它争主人的宠,弱小可怜的它被这货揉圆捏扁,这些仇它可是还记着呢。 “别太得意了,他可是能听见你的声音的。” 李思警告小黄豆,两人是灵魂绑定,交流也是通过灵魂,旁边的人是听不到的,对于现场来说,两人的交流相当于画外音。 但却有一个人例外,就是恶魔靖的分身了。 之前一个小世界里小黄豆受伤,不小心沾了恶魔靖分身的能量,才显露了实体,除了李思别人也能看见它了,不过对话别人还是听不见的,许是沾了恶魔靖能量的缘故,小黄豆的声音除了李思,恶魔靖分身也能听到了。 小黄豆不以为意,“主人放心,离着这么远呢,他肯定听不到。” 如它所说,距离太远,齐靖还真的没有听到,不过他也没让小黄豆得意太久。 自小在齐凌的打压下长大,齐靖的隐忍能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似没有发现齐凌的用心一样,脸色无异的过来道贺。 “恭喜皇叔再遇良人。” 一个再字让齐凌和一旁的李原眸底都晦涩一瞬,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僵了一僵,齐靖却无所觉一般,朝后面跟随的小太监挥了挥手,那小太监便捧着一幅图走上前来。 “皇叔也知道,朕那里没什么好东西,这副秦岳城的紫薇园宴饮图也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还望皇叔不要嫌弃啊。” 齐靖凤目含笑,白齿青眉,韶颜未脱少年稚气,举止却沉稳内敛,虽然时时表演,无意间射出的鹰隼目光足可看出其也是不容小觑之辈。 小太监很有眼力劲儿的将画卷当众展开,齐靖便借着邀大家同赏秦岳城的真迹而不接齐凌搬椅子这招。 秦岳城是名留史册的宫廷画师,其笔下宫廷饮宴之类的画无人能出其右,这副紫薇园宴饮图便是其中最着名的一幅。 这幅图的影响力之大之深,甚至是作为秦岳城的代表作流传下来,除了秦岳城精妙的画技之外,更重要的是这幅图所见证的历史一幕。 秦岳城所在的那个朝代,同样是皇帝早亡,不同的是皇帝死前托孤与其弟,待小皇帝长大,朝臣都以为其弟不会还政,毕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谁会拱手让出? 然而其弟却丝毫不贪恋权势,在小皇帝成人那天,就在宴饮中还政与君,自称功成身退。 所有朝臣都被其无私的忠心感动,小皇帝也对其封妻荫子,感念其十几年的兢兢业业及悉心教养。 此时,欣赏画的大人们都知道这个典故,便只一味的夸赞秦岳城的画技,对这个典故却一点也不敢谈论。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他们又岂能不明白小皇帝送摄政王这副画的意思,但谁敢接小皇帝这个话茬呢,让权势熏天的摄政王还政,活的不耐烦了吧。 齐凌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他在试探这个小侄儿,小侄儿也在试探他啊。 试探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之前他在皇帝面前说了句他定亲时让小皇帝来一趟给他撑撑场面。 他已经是凌驾于皇帝之上的摄政王了,他的场面岂会需要小皇帝来撑,不过是让小皇帝在他面前伏底做小而已。 他这个侄儿还真是不愿吃一点亏,人是来了,却给他带来了这么一幅深意满满的图。 第8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8 “秦岳城的真迹价值千金,侄儿还说你没好东西?”齐凌指着宴饮图上手抱琵琶的宫女,说道,“只是画中还政与君的典故虽好,然而舞乐落俗,配不上如此名垂千古的场景,就像今天这些歌舞一样,本王都觉得浪费了这样的好日子,侄儿素来把萧玩琴,不若弹奏一曲,也好给大家助助兴啊。” 这话可谓是大不敬了,若是皇权没有旁落,敢让一国之君给大臣弹琴助兴,不给灭九族已经是皇帝开恩了。 但现场却没有一人敢斥责摄政王大胆。 甚至还有人起哄,站出来道:“是啊,皇帝每天不思朝政,逗猫遛狗,倒是弹的一手好琴,今天能在摄政王的定亲宴上弹奏一曲,也算没有白学呀。” 捧画的小太监听的额爆青筋,这些话什么意思?说皇帝德不配位吗?还说皇帝不思朝政,他摄政王倒是还政啊,还有,什么叫给他摄政王弹琴就算没有白学啊,他一个臣子哪里来的那么大脸面让皇帝弹琴给他助兴! 正要发飙,却对上皇帝安抚的目光,知道他们现在还不宜和摄政王起冲突,一腔热血又给憋回心头,憋的他眼眶通红。 齐靖看了眼那个起哄的,唇角勾笑,心里给他记了一笔。 行,不就是弹琴吗,他从小到大,什么屈辱没有受过,比起小时候大冬天被泡在水里无人敢救差点淹死,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长这么大,其他的没学会,唯有韬光养晦是精通。 今日齐凌敢让他弹琴,他日他就会一一剁了齐凌的每一根手指。 然而就在此时,安静到落针可闻的人群中,忽然一人大喝了一声。 齐刷刷几十双眼睛都聚集到声音的来源,郑榕的身上。 神仙打架的场面,没有丝毫话语权可言的郑榕本是鹌鹑一样的缩着,却不知什么东西忽然叮了他一口,竟然比针刺还疼,一时叫出了声。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成了全场焦点。 他的手还捂着后脖子被叮到的地方,抬眸对上几十双疑惑的目光,不由迷茫的愣了愣,半天才弱弱道:“有、有虫子。” 想他一个没权没势的纨绔也不敢和摄政王对着干,众人便都不屑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然而此时却有一个歌女抱着琴走上来,俯身拜道:“奴婢不才,自小苦修琴艺,不敢说登峰造极,也算得精通了,愿献上一曲为众位贵人助兴。” 齐凌眉峰冷了冷,一个小小歌女也敢替皇帝出头,违逆他的意思。 刚才那个起哄齐靖弹琴的,叫做刘勤,很有狗腿子潜质,瞥眼一瞧齐凌的冷脸,不等齐凌说什么,就先斥责那歌女。 “你一个贱籍女子,也敢来摄政王面前献丑,只怕污了摄政王的耳朵,滚下去!” 然而惊变就在这一霎之间,歌女忽然扔了怀中的琴,手执寒光就朝齐靖的方向刺去。 惊变忽起,所有人都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这里行刺,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小皇帝就要葬身那歌女之手,却没想到歌女的目标根本不是小皇帝,而是小皇帝后面的摄政王。 可惜的是,歌女手中的寒光匕首还未接近齐凌一米之内,便被反应了过来的一江拔剑挑了出去。 歌女应是有备而来,匕首脱手,又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与一江打斗起来。 奈何她的功夫与训练有素的一江还是差些,一开始她占了先机,还能与一江打个持平,现在一江回过味了,歌女便处处落于下风了,没过几招,手腕上便中了一剑,软剑掉落,人也被一江擒住。 此时花园里已经涌入了摄政王的一队亲兵,将摄政王护在遁甲长剑之后,堂堂一国之君的皇帝却被暴露在遁甲之外的危险之中无人管,只一个小太监紧紧护着。 李思看了都觉的这皇帝当的太过窝囊,连一贯嘲笑恶魔靖的小黄豆都觉得对方有点可怜了。 不过,以这货的能力,李思相信摄政王这把锁困不了他太久,说不定他表面被摄政王打压的可怜兮兮,背地里却已织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摄政王就范。 便也懒得出手英雄救美,专心坑郑榕。 刚才郑榕那一下是李思授意小黄豆去咬的,本想郑榕喊出声后,李思出面为齐靖解围弹奏一曲的。 当然,李思的目的不是为了给齐靖解围,而是为的让齐凌误解郑榕是小皇帝一边的。 没想到被这个歌女抢了先,而且比她原先想的替齐靖解围更大发,直接是刺杀齐凌了。 宴席高调开始,却是以刺杀潦草结束,离开时宾客们都躲着郑家人走,还时不时看看郑家人,然后交头接耳。 郑策有点懵,郑榕有点懵,如厕回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郑夫人更有点懵。 “大家这都是怎么了,怎么这种眼光看我们?” 坐上马车,郑夫人问丈夫,郑策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那个歌女,确乎有点眼熟啊,是谁呢? 马儿哒哒着四蹄,拉着马车行驶在青石板的街道上,郑策忽然惊起,忘了自己还坐在马车中,一起身头就狠狠撞在了车顶上,动静之大,差点惊了马。 “怎么了这是?”郑夫人赶紧去扶。 “快、快、快回府。”郑策惊慌失措,他想起那个歌女是谁了,就是他先前送到摄政王府中的其中一个啊,曾经在他们伯爵府中时一次他喝醉了酒见那歌女长的不错还把她拉到床上过。 这还了得,摄政王该不会以为歌女的刺杀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吧! 回到家后,郑榕的话更加深了郑策的这个猜测。 “临走时,我看见摄政王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的我后背毛毛的。” 第9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9 郑榕虽然憎恨摄政王抢了他的心爱之人,但纨绔与枭雄在短短的一个眼神中就强弱立现,他惧怕对方。 整个伯爵府陷入了惊惶的焦灼之中,一定得想办法补救,不能让摄政王误解是他们指使歌女刺杀他的啊,否则,他们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挑起了祸端的李思和小黄豆则没事人一般,养病的养病,吃喝的吃喝。 入夜,白天弱柳扶风的病娇李思,摇身一变,成了眉目凌厉的黑衣人。 银月当空,月光泠泠洒落下来,将树枝墨叶投射成黑色阴影,阴影下虫鸣窸窣,忽而掠过一道疾风,窸窣顿止,待疾风的影踪完全散去,窸窣声便又重新活跃起来。 李思隐匿在黑暗里,一路来到刑部大牢。 白天行刺了齐凌的歌女被关押在这里,已经受了一波刑罚,奈何她嘴硬的很,不肯说出幕后主使,只好把她关押起来,等待下一波的刑具。 “奸臣当道,戕害无辜,人人得而诛之...” 歌女浑身是血,被绑在木头桩子上,看上去已经是奄奄一息,但却仍然口中呢喃咒骂。 牢门被哐啷打开,两个人把她拖了出去绑在外面的十字木头上,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血迹。 “是谁派你来的?” 一江作为齐凌的心腹,担任了审问歌女的任务,他这句话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手中的通红烙铁也被他举起很多次了。 “是郑榕?” 审问不出什么,一江已经有些急了,干脆问出了心中的猜测。 “你说是就是吧。” 歌女不想争辩似的,让人琢磨不出她的答案。 郑策父子没一个好东西,栽赃给他们似乎也不错,她唇角噙了一抹冷笑。 就在一江琢磨她这话是真是假时,把大牢照的通明的火把忽然一齐熄灭,一江顿觉不妙,立即让人重新点亮火把。 此时他便觉耳畔一阵劲风掠过,不等火把被点亮,他朝歌女刚才的位置一摸,那里果然空了。 黑咕隆咚的,他也不敢妄动,待火把重新照亮牢里,他才追了出去,只是奔出大牢,外面黑茫茫的夜色中哪里还有那歌女的影子。 城外的一个小土坡背面,李思给了歌女一袋碎银子,“京城你是待不了了,自去谋生吧。” 齐凌善政,但却过于狠辣,自他掌权后,那些不愿意归顺他的朝臣都被他弄的抄家或者流放,他这个人适合打江山,却不适合守江山。 天底下被他害,想让他死的人不在少数,眼前的歌女应就是其中之一。 原主曾在伯爵府中和这位歌女有过几面之缘,歌女还曾打翻过她的药而与双喜起过争执,这件事还闹到了原主跟前,只可惜原主没怀疑过郑榕,也没发现那药中有猫腻。 现在想来,倒是这女子发现了什么想提醒原主,只可惜原主没get到她的用意。 李思这次把她捞出来,也算替原主还她当初提醒的人情了。 “李将军的死,夫人就不想报仇吗!” 见李思转身要走,歌女振声问道,因为用力说话,牵扯了伤口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李思一袭黑衣,半面被遮,歌女是怎么认出她的? 她转身望向歌女,后者则看出她眸中疑惑,解释道:“在伯爵府时我就时常关注夫人,夫人虽然遮住了脸,但你的这一双眼我却还是认得的。” 李思就内心叹气,果然蒙面什么的还是不太靠谱啊,遇见个把熟人的,还是能被认出来。 “夫人每日窝在房间里不出门,我本以为夫人没看出郑榕的奸计,没想到夫人都是装的。”歌女颇有些感慨。 李思:“......” 那个,原主确实没看出来。 歌女满是污迹的脸庞变的坚毅,朝李思噗通跪了下去。 “我叫秦晴,家父秦业乃是李将军手下副将,十三年前齐凌为坐上摄政王高位,铲除异己,手握兵权的李将军第一个遭殃,我父也因不愿意与齐凌同流合污而被抄家下狱。 既然夫人有如此高强的功夫,在刑部大牢和守卫森严的城门都能来去自如,何不闯去尊王府,一剑结果了那个狗贼。” 因叙说往事,心头恨便起,秦晴泛红的眼睛里泪珠莹润。 “说是齐凌陷害,你可有证据?” 十三年前,原主也只是五岁,家里的事尚且不能记全,朝堂之事就更没什么印象了,她只记得有一年外祖父家里似乎出了事情,母亲每日以泪洗面,其他的便是一片空白了。 以齐凌的性格及当时的局势,李昉不选齐凌那一边的话,倒是很有可能遭其陷害。 李思如此问后,秦晴恨的咬了咬牙,“我那时已经十岁,早已记事,遭齐凌陷害是父亲亲口告诉我的,我断不会错怪了齐凌!” 那也就是没有证据了,李思便道:“杀他容易,但杀了他,我外祖父和你爹头上仍然扣着通敌卖国的罪名。” “可是...”秦晴不甘心难道就让那个狗贼如此逍遥法外吗。 “接下来齐凌一定会派人追捕你,这段时间你先躲好,这件事我自有筹谋。” 李思安抚了秦晴,秦晴对李思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李思现在看起来可不是有一点病的样子,没病却装病,白天病恹恹的,晚上就趁机做事,她必然是个有成算的人,何况她功夫了得,必然能将此时查个清楚明白。 目送秦晴离开,李思也转身隐入黑暗,悄无声息的进了城,入了伯爵府。 第二天,一江就来了伯爵府,说摄政王邀请郑策父子二人去游湖。 临走时,郑策郑榕腿都有点打颤,留在家里的郑夫人则慌慌张张跪在内间的小佛像前祈求神佛保佑,但手中佛珠却断了线,珠子洒了一地。 第10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0 碧锻蓝天,白云悠然,绿湖边垂柳茵茵,几只鸳鸯游弋啄羽,在倒影着游船的水面荡起粼粼水波。 女子娇俏,蚕丝织就的裙裾在精致的工艺下描绘着富贵荣华,头上金钗玉环熠熠生辉,尊贵无量,手弹雅琴,一曲罢,便俏皮的看向对面的峻美男子。 “我这一曲,可还入得了摄政王的耳?” 齐凌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这一曲让他来评判,只能说班门弄斧,但他却道:“佳人弹奏,自然是这世上最美之音。” 李玉脸上的笑更为灿烂,似撒娇的道:“我为练这首曲子可费了不少工夫,王爷是不是要补偿我点什么?” 齐凌笑意不减,还没说话,一艘小船便靠了过来,一江领着郑策郑榕父子两人从小船上了他们所在大船的甲板。 看到郑榕,李玉的笑僵了僵,看了眼齐凌,却见齐凌也正望着她,李玉心中便一个咯噔。 定亲宴上齐凌遇刺的事,父亲回去后就说了的,还说是郑榕先喝了一声,那歌女才出来刺杀的,不知郑榕喝的那一声是不是信号。 虽然郑榕父子看起来是一对怂包,但有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都是官场老油条了,谁还少见过装的人了?李原对是否郑榕指使歌女刺杀齐凌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李玉当时就有些心慌了,在被父亲警告少跟李思,少跟郑榕来往时她是一百个后悔。 要知道郑榕会酒后胡言,甚至为了她铤而走险刺杀齐凌,她是断断不会跟他有半点接触的。 她正内心忐忑,便听齐凌歉意说道:“我与郑家父子还有一件私事未了,便趁今天是个闲暇把他们也约了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齐凌的脸色并无异样,眉眼柔和,带着歉意,李玉倒拿不准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当然不介意。” 李玉笑了笑,尽量也表现的随意,只是嘴角扯出的笑多少有些牵强了。 此时一江已经带着郑榕父子进了船内,郑榕看见李玉,眼睛就挪不开了,她是那么娇俏伶俐,连瞪着他的样子都可爱的迷人。 被郑榕眼也不眨的注视着,李玉恨不得上去挖了他的双眼,她今天的精心装扮可不是给他这个纨绔看的,何况还是在齐凌面前,更何况还是在齐凌怀疑他们两人的时候。 “好看吗?” 冷冷的声音打来,郑榕立即回神,对上齐凌微带冷意的双眸,不禁打了个寒噤,连连吓的不敢抬头。 齐凌的想法跟李原一样,虽然眼前这对父子的怂样子不像装出来的,但在拉下小皇帝的关键时刻,他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假若那个歌女是郑榕父子指使的,那么意图呢?是他们已经站到了小皇帝那边,还是只是简单的为了李玉,亦或是因为李玉进而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郑策一下跪了下去,磕头求饶,“王爷明鉴,王爷明鉴呐,那歌女虽是我家送去的,可我们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刺杀王爷啊...” 郑策悔的肠子都青了,要知道那女子不怀好意,他定然不会把她送给摄政王,不,他定然早早就掐死了她了事。 郑榕见状也赶紧陪着跪下,但碍于心爱之人眼前,他很不愿像父亲那样没有一点风骨的拜倒在强权下而一个劲儿的磕头,也很为旁边这个为了活命把头都磕青的人是自己父亲而感到羞耻。 就这么僵硬,脸色通红,眼睛里又冒着股倔强的跪在那里,齐凌见他如此,眸中冷意更浓,“怎么,郑小公子不服?” 郑榕看了眼李玉,决心要在心爱之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玉儿常说他纨绔不经事,不如摄政王威风,今日他就要让玉儿看看他也是能抗住事的,更让玉儿看看他摄政王再威风自己也不看在眼里。 但对上摄政王冷厉的视线,他就心中一抖,刚才那些豪迈志气全不知了踪影,被父亲一拉,一个结结实实的头就猛然磕了下去,“不、不敢...” 开玩笑,他可是听说过摄政王的暗牢里一百八十套刑具,具具都能让人求死不愿生,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又何必往枪口上撞。 李玉内心翻了个白眼,她还道今天郑榕怎的这么硬气了,没想到一秒破功,转头就磕头求饶了,果然是个怂货。 “王爷,请王爷明察,我们与那歌女没有半点关系啊。” 郑策还在辩解求饶,郑榕弱弱的声音传了出来,“王、王爷,我家愿意献出半数家财,以表忠心。” 郑榕干啥啥不行,吃喝玩乐倒是在行,他之前听一个酒肉朋友提过一句摄政王缺钱,好像是运去北方的军饷被劫了,国库中又一时凑不出钱。 郑榕自以为稳了,虽然是为了解除现在的危机贡献钱财的,但他家在摄政王困难的时候拿出半数家财予以帮助,这份魄力和人情也值得北方战事胜利后摄政王对他们大加褒赏了。 虽然这点钱相比于整个北方军饷不算什么,但对于他家来说却是损失很大啊,摄政王怎会不念着他们的好。 齐凌听罢眸子闪了闪,这个郑榕倒是又给他提供了一个处理郑家的法子,说起钱,他还真是缺不少。 郑榕终归还是天真了,齐凌眸中冷意渐渐转化为笑意,是从容玩弄到手猎物的笑,“北方军饷被劫,想必二位都听说了吧,实不相瞒,我还真是缺钱,既然二位如此慷概,不如把全部家财都捐了吧。” “啊。”郑榕呆了呆,全部家财都捐了,他们一大家子吃什么喝什么啊。 郑策也是惊愕,他不知道儿子怎么忽然提起来捐钱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摄政王就让他们把家产都捐献出去了,这不是相当于抄家吗。 但又能如何呢,难道说不,然后被摄政王扣上指使歌女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吗,那到时候丢的可就不是钱而是命了。 两人失魂落魄的离开,刚上了小船,便另有一艘小船靠了过来,小船上一个侍卫看了他们一眼,便上了大船。 那一眼没什么温度,郑策两人正为忽然变成穷光蛋而肉疼加恍惚,并没有发觉。 第11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1 侍卫进入船舱,在齐凌耳边说了什么,齐凌的双眉就皱了皱。 侍卫一共报了两件事。 昨天刺杀事件后他就被委以调查郑策父子的任务,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关于郑策父子的,倒是没查出来两人有什么跟小皇帝勾结的,但有一件事他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郑榕新纳了一房侍妾,但据说那名侍妾是因为眉眼有一两分跟李玉相像才被纳进房的。 听了这件事,齐凌的双眉还是轻轻皱了皱,但第二件事让他的一双眉都能夹死苍蝇了。 在一江将郑策父子带走后,郑榕的妻子李思进宫面见太后了,而且两人还单独待了一会儿,期间没让一个人在身边随侍,所以她们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 “李思。”齐凌咀嚼了下这个名字,眸中隐现杀意,他都快把这号人忘了,李昉留下的那个外孙女。 李玉不知道那侍卫向齐凌禀报了什么,但听齐凌喃喃念了句李思,又见他脸色并不好,只担心是不是李思让人向齐凌传话,说了她和郑榕的坏话。 回想起上次看望李思时她的那双温柔笑眸,李玉便越发的不安,李思一定发现了郑榕喜欢的是自己而不是她,所以她要报复。 被送回府中后,李玉就眼冒泪花的抓着李原的胳膊啜泣,“父亲,摄政王不会厌弃了我吧?” 李原虽然不认为齐凌会解除这门婚约,但也皱着眉,思虑齐凌把郑家父子叫到李玉跟前处置是什么意思。 齐凌是忙,但也没有忙到处置人还要占用约会时间。 李原的眸子转了转,就琢磨个差不多了,“应该是警告,之前郑榕酒后胡言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虽然大家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但私底下总免不了闲言碎语,加上刺杀摄政王那歌女又是郑家送的,他拿不准郑家是不是幕后主使,也拿不准是不是郑榕因爱生恨狗急跳墙了。” 毕竟在深爱之人与其他男子的定亲宴上刺杀那个男子,虽然极端也是可能的了。 “他这是在警告你以后老老实实的。”李原得出了结论,便板起脸严肃的问李玉,“你跟郑榕到底有没有什么?” “没有。”李玉理直气壮的否认,泪眼朦胧,满面委屈,“是郑榕一直纠缠我,我早就拒绝了他了。虽然、虽然他引我去郑家看望长姐,但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呀,而且每次去看望长姐也都是在床边陪长姐说话,从未与郑榕做过逾矩之事。” 见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李原也生不起气了,严肃的脸色缓和了些,但仍然得好好叮嘱一下女儿,“以后便要长个记性,这次亏的你也是受害的,不然你当他摄政王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你,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性?” 齐凌要解除这份婚约,李原相信他还得掂量掂量的,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么些年了,谁做过什么事对方都了如指掌,他手里有齐凌的把柄,齐凌也有制衡他的手段,所以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齐凌也不会轻易放弃他这个盟友的。 他这些话有吓唬李玉的成分。 李玉也真被吓住了,不行,她一定要找郑榕说清楚,齐凌抄了郑家的家,双重恨意下,指不定郑榕又要做出什么了,她一定要提前把自己和郑榕撇干净。 此时下人来传,摄政王身边的侍卫一江来了,带了份礼物,说小姐练琴辛苦了,这礼物也是摄政王挑了许久的,并说摄政王请李原过府一叙。 李原便整了整衣袍,去了前厅,临走时瞪了一眼李玉,让她自己反省。 不一会儿仆从把那盒礼物送到了李玉手中,李玉的泪痕已干,哭过后的眼圈仍然泛红,她捧着礼物,心中欣慰不少,摄政王心里还是有她的,她自己都忘了跟他要的补偿,他却还记得。 不过想到他后院里的那几房姬妾,李玉泛红的眼里便涌现出了厉色,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那些下贱的女人凭什么和她共享。 宫墙深深,庄严而宏伟,然则花草零落残败,许多宫墙年久失修,已被风霜雨水冲刷侵蚀的斑驳萧条。 一座还算得上完整的宫殿里,齐靖正在练字,阳光洒进来,将殿中照的亮堂,也将夏日的炎热传了进来,然而那光亮,那热度却侵不进他一双平静的凤目中。 周遭的陈旧摆设,风吹草动都影响不了他一丝一毫,他沉浸在心如止水的境界中,纵然是劣质的笔墨纸砚,一行行字体却仍被他写出了苍劲有力,一笔一画峻峭非常,似藏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 最后一笔收尾时,容貌端丽的太后进来了,身后宫女手中端着她为皇帝准备的冰糖雪梨水。 “这么大的太阳,怎么不叫人拿些冰来?” 见儿子额头上都冒了汗,太后颇有些心疼,拿了手绢替齐靖擦拭。 齐靖平静到毫无温度的凤目中添了一道温情,笑了笑道:“冰都供了摄政王了,母后快坐,儿子不热。” 太后叹了口气,便让宫女放下了冰糖雪梨,挥退了左右。 待殿中只剩下她和齐靖两人了,太后便问道:“皇帝可知今天谁来找哀家了?” 第12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2 齐靖看起来受制于摄政王,但城府如他,皇宫里早已被他布下了自己的眼线,有明面上的,故意吸引摄政王的注意,也有藏的深的,连太后也不知道。 所以李思来宫里面见太后,齐靖一早就知道,刚才练字之余也在思考李思此番用意。 “为了郑家父子被齐凌叫走一事?” 齐靖虽然疑问,但心里却不太这么认为,若为了给郑策父子求情,为什么不来找他,他虽然没什么权力,但总归还是皇帝,说话也比太后管用些。 太后却摇了摇头,一向精明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让我支开了人,却只跟我聊了些她母亲的话题,还有一些家长里短的。” 太后与李思母亲曾是闺中密友,只是后来一个入宫,一个早死,两方也就没有来往了,太后对于李思的印象,还是她小豆丁时被她母亲带进宫里玩的模样。 一个早就没了来往的人,忽然跑过来跟你一起缅怀共同认识的人,这本来就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而李思来的这个空挡又是如此巧合,好像故意让人误会她是来给郑家父子求情的,但又不仅仅是为郑家父子求情的,因为光是求情,没必要把人支开。 十几年来,太后母族不兴,一个人靠着猜测人心、精明算计才保得齐靖安全活到今天,而且一直把齐凌篡位的苗头压制到今天,她自认也是心思敏锐之人,却一时看不透李思此番作为了。 昨日宴席上,那歌女是应郑榕的喝声而出来的,而且那个时机正好替齐靖解了齐凌的刁难,不深想,倒真像为了给他解围似的。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如出一辙的狡黠,李思这是给他们送枕头来了,齐靖要在北方战事上做手脚,这几日正愁京城这边没闹出点事转移齐凌的注意力,郑家父子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郑家娶了李昉的外孙女,就这一项就足以引起齐凌的注意了,若李思还是之前一样病不离身老老实实的,已膨胀了自大的齐凌还不太在意,那李思忽然进宫,又独自与太后待了一段时间,他不多想都难,何况眼下还出了郑家歌女刺杀齐凌的事。 此时小太监在外面报了声,齐靖把人叫进来,小太监就把外面传回来的话传给了齐靖。 “摄政王让郑家捐出了全部家财,以资军费。” 太后听了,端丽面容上露出一个笑,“皇帝,李思母亲曾与哀家交好,现如今他夫家高义,捐了全部家财,但李思还在病中,没了银钱,可怎生卖药?” 太后的意思,齐靖也已心领神会,便让小太监领着人带着丰厚的赏赐去了伯爵府,还附带给了郑家父子一道褒奖的圣旨。 小太监到了郑家时,齐凌的人刚走,整个郑家都被搬空了,郑策父子正坐在空落落的院子里发愣,郑夫人则是在一边哭的死去活来。 小太监看了一圈,没找到李思,就问郑策。 郑策看了看小太监,又看了看小太监身后的十几人以及他们手里捧着的金银宝器,他的双眼亮了,郑榕的眼睛也亮了,郑夫人也不哭了。 “公公,这是?” 郑策刚才还一脸生无可恋,现在却容光焕发了,这些金银宝器虽然没有他们的所有家产多,但也足够他们重新置办起家业了。 小太监对郑策一家很客气,看他们就像在看品质高洁值得敬仰的志士仁人一样,“伯爵大人,皇帝听说了你们家为了凑军饷捐出了全部家产,特下了圣旨褒奖的,快请世子夫人也出来,一起接圣旨吧。” 郑策瞬时喜笑颜开,赶紧着人去叫李思。 郑夫人也已经擦干了眼泪,三人巴巴的望着那些金银,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不久,李思施施然到来,虽然她的病有些好转,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但走的路多了脸色仍然苍白,弱柳细腰似乎风一吹就能断。 人到齐了,一片人跪下接旨,小太监念完了圣旨,把圣旨交给了郑策,便赶紧去扶了李思起来,并对她道:“太后体恤世子夫人,怕宁济伯捐了家财后您的药断了,特意赏赐这些金银,好让您无忧养病。” “多谢太后体恤。”李思感激拜谢,郑家父子及郑夫人则是一脸懵逼。 满脸的期待和天上掉馅饼的喜悦在一瞬间龟裂。 郑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抓着小太监询问,“公公,皇帝不是褒奖我们吗,那、那我们的赏赐呢?” 抓着人要赏赐这样的丢人事,郑策作为一个伯爵,一辈子也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儿竟是他做出来的,但无可奈何,若不腆着脸问一问,身无分文,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活。 诺大的一个伯爵府,混的养不起一个下人,才是真真的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小太监抬眼示意了下他手里的那道圣旨,“皇帝的圣旨,还不是最高的赏赐?宁济伯尽可放心,您的一片赤诚之心,皇帝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第13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3 “对了,世子夫人,太后说您要是在家闷了尽可让世子陪着来宫里,太后平日也颇觉无聊,您去了正好有人陪着说话了。” 小太监恭恭敬敬,圆圆的脸蛋笑起来很显喜庆,李思也笑着应答,郑策三人则是脸色僵硬。 若是皇帝说一不二,一道圣旨下来,自然是让别人另眼相看的,但如今形势,小皇帝的褒奖圣旨跟废纸有什么两样。 僵硬的同时,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思什么时候得了太后青眼了? 小太监对郑策三人受到了颇大打击一样的表情视而不见,让人把那些金银呼呼啦啦都送去了李思所在的院落,郑策夫妻懵圈之中看的是眼红不已。 等人走后,郑策夫妻就恨不得跑去李思的院子,把那些闪闪发光的金银掠夺一空,摄政王他们惹不得,一个在宰相府不得宠的李思他们还得罪不得吗。 但是他们舍不下这个脸,好歹也是伯爵府,任心中如何想要那些金银,到底也做不出去儿媳那里抢东西的事。 郑策夫妻有这个顾虑,郑榕就无所谓了,他是李思的夫君,从她那里拿点银子又怎么了,当下便阔步朝李思的昭华院而去。 到了昭华院,看到惠娘也在,而且惠娘和李思在凉亭坐着,一个绣花一个赏花,画面和谐,郑榕便是一愣。 这两人什么时候走到一块的,还相处的岁月静好,在郑榕的认知里,小妾和正妻应该互相掐的跟乌眼鸡似的,毕竟他从小就是看父亲那个乌烟瘴气的后院长大的。 “你怎么在这儿?” 来到凉亭,郑榕问惠娘。 他对惠娘还是很有好感的,因为特定角度下她与李玉那一两分相像的眉眼,是以语气还是很温柔的,眼神也不是看向李思时的厌烦。 惠娘却对郑榕没有一点好感,拿她当替身,还想让她有好感,如果是貌若潘安那样的如玉公子还可以考虑一下,但郑榕这个小眼睛就算了。 “闲的无聊,便时常来陪夫人说话解闷儿。” 惠娘心中翻白眼,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如果一开始她还因为郑家买了自己而有钱给哥哥抓药所以对郑家有那么一点感恩的话,那么在知道了郑榕拿她当替身,以及郑榕设计妻子病重好有借口与小姨子见面后,那一点感激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对世上还有这号人的无语及敬而远之。 想起来昭华院的正事,郑榕虽然对他后院妻妾和睦纳闷但也无意多管,便对李思道:“如今家中没钱没粮,你作为我的夫人,该与家中同富贵共患难,你那些金银摆着也无用,不如让我拿去置办些产业。” 说罢也不管李思的意见,径直去房中搜罗金银去了。 惠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有些傻眼,李思却笑了笑,“拿之前还来说一下,也不算全无廉耻之心。” 郑榕提着个包裹,已将那些金银搜刮一空,走出房间时正碰上跟了过来的李思和惠娘,郑榕哼了一声,便要大摇大摆离开。 李思却叫住了他,“摄政王前脚把郑家搬空,后脚皇帝就送来了圣旨和赏赐,摄政王知道了后,他会怎么想?” 郑榕的脚步顿了顿,怎么想?他用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想了想,并没有想通其中关节,便不屑道:“我家捐了全部家财,皇帝下旨褒赏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他觉的没问题,若说有问题,那就是小皇帝不会办事,怎的不赏赐他们金银,反倒给李思赏赐了这么多卖药钱,她吃的完吗她。 李思见过的蠢人不少,对郑榕的蠢倒也接受良好,给他分析道:“摄政王以为歌女刺杀他是你指使的,便让郑家娟出了全部家产,好给你们一个教训,但这个时候皇帝却给我们送来了金银,不是专门跟摄政王对着干?而我们郑家却被当成了夹在中间倒霉的那个。” 开始郑榕还不耐烦,李思一个深宅妇人,哪里懂外面的事?但这么听下来,却觉得李思说的有点道理了。 又听李思继续说道,“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低调一点,这些钱也不宜花,否则郑家必然会出事。” 郑榕不由得嗤笑一声,绕了半天,不就是不想让他把金银拿走吗。 “你少在这里口口声声说郑家要出事,吓唬谁呢,这些金银我今天拿定了,而且我还要今天就花出去。”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李思这个病秧子,不仅没趣,还是个守财奴,跟李玉差着个十万八千里,都是一个爹生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第14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4 夏日炎炎,微风不现,一草一木在艳阳下安静的一动不动,李思把目光从郑榕那满是不屑的背影上收回,苍白唇角隐起一抹笑意。 李思和惠娘重新回了凉亭,李思修剪花枝,惠娘则继续做自己的针线,到了晚饭时惠娘才从昭华院离开,离开前李思叮嘱了她之后几天要小心,如今情形,或许她就是家中第一个要倒霉的。 惠娘是小门户出身,眼见昨日还荣光的伯爵府,今日就成了个空架子,这种一夜破落的刺激她是头一次见,心中已有些惶然。 但看李思淡定如常,便也渐渐安下了心,现下又被李思叮嘱,心中的惶然就又重新冒了出来,而且有可能涉及到自己,惶然之外更添了忧恐。 “王爷,皇帝给郑家下了褒奖的圣旨,还送去了不少金银。” 尊王府的书房中,一江进来报道。 正在商议事情的齐凌及其党羽都皱了皱眉,其中一个便怒道:“小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专门和摄政王对着干吗!” 事情已经明摆着了,小皇帝就是要跟摄政王对着干以表达他对摄政王专政的不满,只是齐凌和李原有更深层次的担忧。 “若只是跟摄政王对着干也没什么,咱们反倒可以放心了,能做出这种幼稚的行为,咱们的小皇帝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怕只怕小皇帝有意拉拢郑家,亦或者郑家早已是小皇帝的人了。” 李原紧蹙着眉,捋了捋手指长的黑胡须,沉思道。 齐凌却冷哼了声,“是与不是的,除了就是了。” 本来以为郑家空有爵位,家中无人朝廷做官,父子两个又都是鹌鹑一样的缩着,这场皇帝与执政王之间的战争中,齐凌也就没有把郑家计算在内。 却没想到光天化日宴席之上就有人敢刺杀他,而且还与郑家有着若有似无的关系,他派人查了郑家,没发现郑家跟小皇帝有什么勾结,想来应是巧合,那歌女不是郑家指使的。 不过是不是郑家指使的也无所谓了,齐凌的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不管郑家是不是小皇帝的人,郑家人都少不了一个死字了。 更何况还有李思的存在。 齐凌看了眼李原,他们今天商议的主题是李思为何进宫,又为何单独与太后见面。 在场人都是彻底的摄政王党派,自然也都对十二年前李昉如何死的心知肚明。 当年摄政王拉拢李昉,李昉却忠心小皇帝这个正统,摄政王只好暗中做手脚,给他安了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李昉虽然被抄家,但往日那些跟随他的军士有的被处置了有的却逃了,那些逃了的虽然销声匿迹了,但终归也是一个隐患。 希望他们老老实实的藏起来生活,而不是联系了李思,进而联系上小皇帝,更最好不要被小皇帝所用,坏了他们的好事。 “李相难道就没有听李思说过什么?” 齐凌问李原,后者便赶紧摇头,“她未出嫁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绝对没有跟什么异常的人接触过,之后嫁入宁济伯爵府,回家的次数就少了,但听说也是整日缠绵病榻,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想来应该也不会有机会跟什么人联系。” 李原斟酌了下,又道:“我这个长女性格沉闷老实,又无城府,若有事情她必是瞒不住的,我回去后就跟她分析利弊,她是不抗事的,必然会吓的全盘托出。” 齐凌点了点头,毕竟李思是李原看着长大的,对他的判断齐凌还是比较相信的。 书房的人都走后,齐凌叫住了李原。 “李相可知郑榕的那房妾侍?” 李原不知道怎么说起郑榕的妾侍了,脸现疑惑,齐凌唇角有些冷笑,“听说郑榕纳的那房妾侍,眉眼间有一两分的与玉儿相似,郑榕也正因如此才纳的她。” 齐凌话止于此,李原却给吓了一跳,若这件事传出去,他家玉儿的声誉也就别要了,干脆一根麻绳上吊去吧。 不仅他们相府遭人嘲笑,连摄政王也会被牵连。 回到李府,李原气的差点一巴掌打到李玉脸上,成清韵抓着李原的胳膊,泣涕成声,“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李玉是两人千娇万宠长大的,平日里就算她顽皮心性做了错事,李原也舍不得打她一下,今日却发这么大的火,成清韵担心女儿到底惹了什么事。 李原气急败坏的把惠娘的存在说了一边,李玉简直听愣了,若这件事没有闹开,她也许还会因为被人惦念如此而沾沾自喜,现在连她爹爹都知道了,还是摄政王告诉的,她就完全没有心情喜悦而是满心恐惧担忧了。 “爹,娘,怎么办啊?”李玉已经泣不成声。 成清韵也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不过她焦急的神色很快就镇定下来,“老爷,那女子不能活。” 这是保住女儿声誉的唯一办法,她的眼神愈加狠厉。 李原重重哼了一声,也是同样的想法,狠狠瞪了李玉一眼,给她下了禁足令就安排这事儿去了。 第15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5 昭华院长着一棵梧桐,阔叶繁茂,浓绿成荫,在这烈日当头的夏季,其下的那方凉亭便成了个纳凉的好去处。 这一日,李思和惠娘在凉亭下纳凉,李思手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圆扇,跟坐在一边做针线活的惠娘聊天,“你没享着郑家的福,反倒还得做针线活补贴郑家,也是难为你了。” 郑家被摄政王抄了个一干二净,虽然皇帝赏赐了东西,却也都被郑榕搜刮了去。 郑榕拿了金银,说是去置办产业,大抵也是挥霍了,是以家中眼看着落魄下去,并无起色。 丫鬟仆从已然辞了不少,只郑策夫妻那院里还留着几个。 惠娘叹了口气,“许是我这个人命贱,命里无福吧。” 不过看她情绪并没有多少失落,惠娘进入伯爵府本也没想着什么荣华富贵,只是为了给哥哥治病,现下哥哥身体已经日渐好转,她就知足了。 “我是过惯了苦日子的,这点针线活对我来说没什么,只是夫人已经断了几天的药了,得想法子挣点药钱才行。” 惠娘做的针线拿出去卖,也只够她和李思的吃喝,但卖药钱就拿不出来了。 她也是个良善的,不禁用针线活养着李思,还操心她吃药。 李思笑道:“无事,我这病本也就是吃药吃出来的,现在断了药,说不定能好的快些。” 这么一说,惠娘也是纳闷,夫人几日没吃药,脸色反倒一天天红润了起来,虽然看起来还不如正常人的那般健康,但也比以前的苍白好多了,就好像苍白的纸变成了凝脂白玉,虽然都是白色,但后者却多了温润。 正说着,院中走进来一个四五十的老仆,是府中留下的一个看门子的,如今郑府缺少仆从,有事都是他来回通报。 老仆恭敬一礼,报说李夫人说李思前些日子说想家了,今日特意差人来请她回府赏荷。 李思唇角淡笑,是李夫人邀请还是李原本人邀请?想来赏荷是假,试探她才是真。 府中已进过几波杀手,都是冲着慧娘来的,不过人刚进府中,就被李思暗中解决了。 也正因为派出去的杀手一去不回,李原才更加怀疑吧。 辞了做针线活的惠娘,李思便随了李府的人去往李府。 见李思不坐马车,竟然徒步就走,李府下人愣了一愣,问道:“这路且有的走呢,夫人不坐马车吗?” 京城人都知道郑家被摄政王搬空了,但不是说皇帝赏了不少金银宝器吗,不至于落魄的出门连马车也没有吧? 李思没有丝毫惭愧,淡然道:“家中艰难,已无马车,我病体未愈,走的有些慢,麻烦小哥也慢些了。” 那仆从回以一个僵硬的笑,心里翻了个白眼,对这个已经出嫁的大小姐更加鄙夷。 郑家离李府有着两条街的距离,李思又是不紧不慢的闲逛着过去,累了还要停下来歇歇,如此半个时辰后,李原已经等的焦灼,差人来催,才发现李思是走来的。 李原和成清韵没一个想管,但却又等不急,只好让人套了府中马车来接。 坐上马车的李思感慨,李原还真是混的不错啊,马车柔软舒适,走在青石路上一点也不颠簸。 掀开车窗帘,便看到路人都躲着相府的马车走,怪不得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也能行走畅通呢,看来李原横行已久,连马车也成了京城万民避之不及的。 “主人,你是不是就想坐马车?” 小黄豆在李思肩头翻了个白眼,别人都以为它家主人是个病秧子,它却是亲眼看见主人空手接白刃以及双手咔嚓一下拧断了杀手脖子的。 走几步路就喘的要休息?小黄豆只想竖起大拇指赞一声主人你演技真棒。 见主人没理自己,而是眼望外面,似乎看到了什么人,便也凑到窗口扒着往外面看去,不禁惊讶,“那不是齐凌吗。” 斗翠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以其楼顶两只对坐的翠绿琉璃狮子闻名,常引文人墨客做些诗词歌赋,所以斗翠楼又别名风雅楼。 此时齐凌正站在二楼俯瞰下方,穿一身紫金缎袍,剑眉桃花目,负手而立于栏杆之内,欣长身形飘逸不凡,倒也称得上风雅二字。 然则目中冷光森然,稍显狠厉,风雅之中便添了浊气。 两人对视,一个森冷,一个泰然自若,对方不收回视线,李思也不想和对方含情脉脉,展露了个意味不明的笑便放下了车帘。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小黄豆瞥眼看向自家主人,它为负的智商在主人的熏陶下终于上升了那么点,“主人你这是嫌郑榕死的慢吧。” 女子羊脂凝玉般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回了句,“孺子可教也。” 小黄豆是第一次得到主人的肯定,那个旋转起舞,开心的恨不得放几个烟花庆祝,但还没开心尽兴,就被李思玉指精准捏住扔出了窗外。 小黄豆被甩了个七荤八素,叉腰愤愤,飞回来质问,却得到了主人嫌弃它吵的结论。 仰面望苍天,凄然泪两行,主人,还是那个无情的主人啊! 第16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6 马车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畅通无阻,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李府,李原见着李思,脸色沉沉,不太好看。 李思也并不介意,在原主的记忆中,她的这位便宜父亲对谁都有可能有好脸,唯独对她,从来都是如此有距离感的黑脸,好像这个女儿欠他钱似的。 “前些日子你不是还说想家里的荷花了,怎么也不见你来家里看看?”成清韵笑温声慈,不明情况的人看,还以为两人是亲母女。 李思还没回话,李原就先哼了一声,讽刺道:“人家巴上太后了,哪还看的上咱们小门小户。” “小门小户?”李思噙了笑意,看向黑脸的李原,“若李府是小门小户,那估计全天下就没有大门户了。” 李原被李思那带着反讽意味的笑弄的有点臊的慌,他本是想讽刺讽刺李思的,没想到往日温顺内向的女儿不仅没有脸红的低下头解释,竟然还给反讽了回来,不由冷笑一声,“怎么,攀上高枝了,连我这个父亲也不放在眼里了?” 李思今日不是来吵架的,李原动怒,她便低头示弱,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为人儿女的。 李原想套这个女儿的话,自然也不会与她真的计较,李思示弱,他也就借坡下驴,哼了声便道:“跟我来书房,我有话问你。” “那你们先聊,我先去荷花池那里准备点饭菜,你们聊完了正好可以去用点饭。”成清韵说着就去准备了,一派慈母形象。 李原带着李思来到书房,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炎热,书房里的冰盆上冒着白气,驱赶了屋中的热气。 进入书房便觉身心沁然,凉爽舒适。 “你去找太后,还支开宫人,聊了什么?” 李原开门见山,他了解这个女儿,也知道自己的威严压下来,这个弱懦的女儿一定就范,所以根本没想拐弯抹角的费那份工夫。 李思身形纤瘦,连阳光映照出的影子都是娇弱的,她似因父亲的问题想到了什么,烟眉淡愁上更添了伤感愁绪。 她启声问道:“父亲,您还记得母亲和弟弟离世多少年了吗?” 李原虽然面色不变,但黑脸上添了丝怒容,“好好的说他们做什么,我在问你你支开宫人跟太后聊...” “十二年零五个月。”不等李原说完,李思便道,伤感稍减,似烟雾化霜,眉眼带上了几分锋利。 李原竟然被这个女儿的转变刺了一下,在她那样的目光逼视下,他的威严有一瞬间的溃散,接着便是愤怒。 李原终于怒了,拍案而起,厉声怒斥李思,“你这是质问我吗!难不成你还要说是我杀了李藜母子!” 李藜?李思唇角点上了一点冷笑,在这个人眼里,原主母亲和他的儿子只是李藜母子四个字。 “父亲何必动怒,女儿自是不敢如此想,只不过连太后都记得母亲和弟弟走了几年,而父亲却不记得,有些伤心罢了。” 李思声音淡淡,因着她的那一抹冷笑,让李原摸不准她此话是真是假。 李原重新坐了下来,审视着眼前的李思,还是那张纤弱温顺的脸,与往日的样子一般无二,但在他的盛怒下,温顺没有变成惶恐,依旧那么淡淡的,与世无争的样子。 “父亲想问什么我知道,确如父亲所想,我去找太后,支开宫人,与太后单独说的,不仅仅是为郑榕父子求情,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李思打断了李原对她的审视,李原的思绪立即被拉了回来,连眼睛都比刚才睁的大些,脸上爬上了兴奋和郑重,连忙问道:“什么事?” 第17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7 “今晚戌时,斗翠楼后的鸳鸯池,父亲去了便知。” 李思抛出了个时间地点就不再言他,看了看外面的日头,便对李原道:“想必饭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父亲,咱们去用饭吧。” 李原沉思了下,觉得李思不太可能骗他,虽然刚才有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女儿变了,但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女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她的秉性自己还是清楚的。 所以她给出的这个时间地点应该就是她跟李昉旧部下接头的时间地点。 不过李原却并不想留李思用饭,每次看见李思他都会想到李藜,想到自己为了往上爬不得不娶李藜而放弃自己心爱的女子,虽然现在李藜死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也被抬成了平妻,但那一份屈辱却不是那么容易被磨灭的。 然而李原还是点了头,现在正是用到李思的时候,倒也不宜把事情弄的难看。 烈阳高照,一方荷花池上不见一片凉荫,荷叶被烘烤的卷曲着,荷花静静立着,嫣红被晒成了浅红,没了清濯,连它的高洁也似乎退了色,微带了庸俗。 荷花池旁边的一处八角凉亭,白纱落地,被金凤飞勾轻轻勾着,既能拢住凉亭四周冰盆散发的凉气,也能让人欣赏到外面荷花池的景色。 玉盏金杯,美味佳肴,成清韵挂着慈母面具,李原简单吃了几口就说有公事要处理出了府。 李玉则是横竖看李思不顺眼,以前还能装一装,现在事情都赶在了一起,不管因为她认为的李思向摄政王说了她和郑榕什么,还是因为郑榕这个赖皮膏药是李思夫君而迁怒,她都一点也装不起来了。 不过李思此刻化身干饭人,对李玉的横鼻子竖眼视而不见,专心干饭,又是细嚼慢咽,一顿饭吃的是细水长流。 成清韵面上的慈母面具也一点点龟裂,眸底露出了一丝丝的鄙夷,再怎么馋,回了娘家也不能这样吃啊,夹几筷子意思意思就行了,这每样菜都不落的吃,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一顿饭吃下来,凉亭里就剩下成清韵和李思两个了,李思也就心里有了底。 成清韵心中不耐烦却还是等着,期间还各种套话,不就是怕她已经查到了什么吗。 李思吃饱喝足,细细擦了唇角,打算给成清韵来点刺激的,她唇角映笑,问成清韵,“成姨娘,鸠占鹊巢,住的很舒服吧?” 成清韵精致面容僵了僵,成姨娘这三个字,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了,初听,还以为叫的不是她,但反应过来后,就是心尖淬毒。 “你这是什么意思?”成清韵感觉李思应该知道了什么,也不再装什么慈母了,面色冷了下来。 鬓边金钗在阳光下反射着富贵金芒,与她眸中冷光交相辉映,交织着贪婪与嫉恨。 李思盈盈浅笑,“你、和你的孩子是我母亲死后的既得利益者,我有理由怀疑他们的死与你有直接关系。” 李思自小见惯了阴谋诡计、你我陷害,性格里多少有些阴谋论,在没有确切证据前,她会怀疑所有人,更遑论成清韵这个既得利益者。 成清韵却隐匿了所有贪婪和嫉恨,笑道:“怀疑?也就是说你没有证据了?” “我会找到证据的,届时便是你的死期。” 话已至此,李思也不再待下去,起身告辞。 成清韵望着那一道纤瘦身影,似重回了十几年前,荷花池边,和她心心相爱的男子却搂着别的女人,抱着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而她,只能躲在阴影里,以一个姨娘的身份苟活。 狠厉再次在眸中显现,她如今得到的绝不会再失去,李思想翻旧账,那就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第18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8 “就是她,咱们相府的大小姐,嫁了宁济伯爵府,听说宁济伯爵府得罪了摄政王,你说她这个时候还来咱们府中,会不会连累咱们啊。” 艳阳下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连曲回廊中唯有一道阴凉遮身,李思正走着,迎面路过的两个丫鬟口里低声交谈,斜眼瞧着李思,眼中除了鄙夷就是唯恐被连累的避之不及。 一个如此说道,另一个似乎是新来的,斜眼觑过去的目光多了打量,不过随之也是不屑了,“咱们相府跟摄政王的关系可好着呢,摄政王还要娶咱们家的五小姐呢,怎么可能会被她连累。” 两人说着路过,不时还回头瞥李思几眼。 小黄豆被晒的有点无精打采,趴在李思肩头,对两个丫鬟的交谈嗤之以鼻,得瑟吧,说不定过几天连那个摄政王都被主人玩死了,她们可就没机会得瑟了。 “李思!” 此时一道喝声传来,叫住了李思,正是珠光宝气的李玉。 李玉疾步而来,抬手就要打下一个巴掌,只是掌风未落,手就被抓在了当空,又是一道劲风掀起,李玉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 李玉,还有她身后的丫鬟双燕都被打懵了,双燕先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就想扯开两人再替自家主子还回去一耳光,但对上李思那一双冷目,身上厉气溃散,竟也不敢有动作了。 那一双冷目,似极地寒冰,却偏又带了两分笑意,邪肆外泄。 以前的大小姐别说反打五小姐了,平常跟人说话都是低着脑袋的,双燕从未见过如此邪气的大小姐,她不敢动作,还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你敢打我!” 李玉意识到她被李思打了后,双眼充血,似受到了奇耻大辱。 她是尊贵的相府千金,李思算什么,一个死了亲娘,被她们施舍才能过的好点的废物,凭什么打她! 戾气陡升,满目怨恨,但对上李思的视线,如双燕一样,被震慑到的同时还有持续懵逼,她是否认错人了,以前的李思有现在的邪肆表情吗? “五妹如此气急,是恨我嫁给郑榕,横刀夺爱了吗?”李思悠悠开口,差点把李玉气到吐血。 “呸,你胡说什么!”李玉很想撕烂李思的嘴,但她不敢,眼前的李思让她不敢像以前欺负那个永远低着头的李思一样欺负,反而有点像面对摄政王时一样被对方的气势所威慑,但与摄政王不同的是,眼前的李思更像个邪魔。 “对哦,如果五妹与郑榕是两情相悦,那在郑榕向你表白时你就会答应了的,又怎么会把我推出来当挡箭牌呢。” 李思噙着浅浅笑容,声音泠泠,如冷月清辉轻击粼粼水波,幽亦柔。 而越是如此,李玉就越是惧怕,李思的笑多一分,她的惧怕就多一分,那盈盈笑容里似藏着千万杀机,稍有不慎便是鲜血淋漓。 她本是不怕李思知道是她让郑榕娶李思的,一个什么都只能捡她不要了的废物而已,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任她揉圆捏扁,但现在,面对着眼前的李思,她心虚了,怕了。 见她吓的不敢吱声,李思的笑容更深,“既然五妹不喜欢郑榕,又怎么次次都同他来我床前眉目传情?你们不嫌恶心我可吃不下饭。” “我没有!”李玉心里一抖的同时连忙否认,她是在郑榕偷看她的时候回了几眼,但她坚决不能承认。 “没有?”李思反问,在她淡然又冰冷的目光逼视下,李玉的心理防线在一点一点的崩塌,直到她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那一丝坚决,李思笑道:“虽然郑榕已经娶了我,他正头娘子的位置被我占了,不过五妹既然舍不下郑榕,你放心,我不善妒,郑榕还是可以纳妾的。” 纳、纳妾? 李玉简直不敢相信李思说了什么,李思的意思是让她给郑榕做妾?让她这个堂堂宰相府千金,给郑榕那个破落伯爵家的纨绔世子做妾? 第19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9 直到李思走远,李玉才从不可置信中回神,让她给郑榕做妾?做梦去吧! “双燕,今晚确定郑榕会去吗?” 双拳紧握,李玉恨的双肩颤抖,声音也气出了颤音。 双燕连忙回道:“小姐,您约郑榕,他是连声答应的,我看他高兴的都快哭了。” 见李玉气的这么狠,双燕拍起马屁来也小心翼翼,不过看她家小姐不那么颤抖了,便暗暗舒了口气,看来这个马匹还是管用的,毕竟以前说起郑榕喜欢小姐喜欢的死心塌地的时,小姐也是如此的得意之色呢。 李玉望着李思离去的方向,眸中逐渐爬上了得意和置其与死地的狠毒,是啊,郑榕可是很喜欢她的,可是对她唯命是从呢,今晚见了郑榕,她便让郑榕休了李思,让李思当个连上不了台面的纨绔都嫌弃的弃妇,看她还如何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出了李府便是热闹的街道,纵然天气炎热,摊贩叫卖之声,茶馆酒肆之曲仍然不绝于耳,可见万邦朝圣的大燕京城是如何的繁华了。 李思的回程没有李府马车相送,好在刚才吃饱喝足了,这会儿边走边逛,就当消食了。 “主人,你让李原晚上去斗翠楼后面的鸳鸯池干嘛?” 小黄豆不解的问出心中疑惑,难不成主人还真给李原变出些李昉旧部来? “去捉他女儿李玉的奸。”淡红唇角微勾笑意,李思一幅看好戏的模样,吃瓜群众实锤了。 小黄豆却更不解了,小小的眼睛冒着大大的问号。 在弦理论基础上,李思洞悉了人体乃至灵魂的构造,也因此研究出了一套修炼方法,在此无上造诣上,她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或者需求任意调节自己的身体亦或灵魂。 听力便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李思如果想,她可以听到这个小世界里任何东西的极细微响动,甚至是遥远宇宙中一粒尘埃的漂浮轨迹。 在修仙世界中,她这种存在便有一个极响亮的称呼,即神。 李思现在经历的是凡人世界,公平起见,她除了把这具身体调理的健康了点,其他倒没把自己搞的太特殊。 不过因着这两天陆续到来的杀手,她特别关注了李府和齐凌那边,所以昨天李玉差双燕偷偷约郑榕的事,已被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简单跟小黄豆解释了下,小黄豆就露出了主人你真苟的表情,它就说主人不是什么好鸟啊,让李原去什么鸳鸯池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不过吐槽归吐槽,小黄豆还是很高兴的,主人这么厉害,它跟着主人用不了多久就能升级了,哎,躺赢的日子,也太爽了叭~ 小黄豆摊在李思肩头,一幅咸鱼的享受模样。 一人一豆一路悠闲,回到宁济伯爵府却发现府中气氛凝重,到了昭华院见了惠娘才知道,原是老夫人落水了。 “你前脚刚走,老夫人身边的芭蕉就来了,说是老夫人让我去花园的亭子说话,”惠娘娇俏的脸上满是为难和自责,“老夫人想从我们这里拿些钱,可我们吃喝已经是勉强了,哪里有钱给她,我这么一说,老夫人就急了,说我不敬尊长,要用家法教训我,也不知怎的,拉扯间我就听见噗通一声,才发现老夫人落水了。” “人怎么样?”李思想应该没死,不然府中该挂起白绫了。 惠娘松了口气,脸上的自责也褪去了些,“幸亏救的及时,人倒没什么事,就是受了惊吓。” 李思没说什么,感叹了下今天还真是多事啊,跟戏台子唱戏似的,一场接着一场。 之前的杀手多数是冲着惠娘来的,今天惠娘和老夫人都在场,也不知道冲谁,不过李思还是嘱咐了惠娘万事小心,想必府中仅有的几个下人中已经有人被李原或者齐凌收买了。 慧娘虽然不知道李思有一手掰断杀手脖子的实力,还以为她是个身体不好需要好好吃药修养的病娇美人,不过就李思对府中突变的宠辱不惊,她就不自觉的把李思当成了主心骨,对李思的嘱咐谨慎记下。 “咱们,会死吗?”慧娘终是有些担忧,让她给郑榕这种人陪葬,她多少还是有些觉的冤枉的。 李思脸上浮现一抹轻笑,“不会,他们很快就顾不上咱们了。” 不过,郑榕的死是一定的了。 对于李思的安抚,慧娘虽然很相信她的话的,但也总感觉她的话别有深意。 天近黄昏,已是华灯初上,京城比之白天更加热闹,引朋唤友的都出来纳凉消暑了,整个京城属斗翠楼最热闹,文人墨客聚集,达官显贵捧场。 其后的鸳鸯池也聚集着不少男男女女,或摇扇闲聊,或赏荷赏鸳鸯,惬意悠然。 待弦月挂于枝头,夜便已全黑,此时出来的人多半已回了家,斗翠楼虽还灯火通明,但人已阑珊,只有寥寥几桌几人还在不眠不休。 后面的鸳鸯池也安静了下来,闲月淡淡,也似意兴阑珊的醉酒诗人,斜眼瞥着人世,闲看风月。 然而夜风一缕,吹落了垂落枝条上的一片柳叶,柳叶旋转而落,没有落到地面,而是落到了月光反射出的一片似乎铠甲的冷光上,遮盖了黑幕里显露一角的汹涌暗流。 第20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0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斗翠楼亮光照不到的地方往鸳鸯池而来,人影停在一棵柳树下,上半身隐没在柳树投射的阴影下,让人看不清面貌。 躲在暗处的齐凌眉峰微厉,唇角浮现一抹笑意,来了。 他身边的李原也如他一般,微带兴奋,苦守半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就说李思那个废物禁不住吓定会老实交代的。 不过,这人出现,他们没有立即扑上去抓人,等一等,说不定来的人不止这一个。 确如他们所想,又有人来了,是两个人影,可以隐约看到她们的服饰是女装。 一个在离柳树四五米处停下了,四下观望似乎是在望风。 李玉看了看左右,没发现有什么人,便提步来到柳树下,见了郑榕,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喜欢的是摄政王,就算你为我做再多我也不会喜欢你。” 李玉上来就是兴师问罪,直接把郑榕如花一样绽放的心给浇了一盆凉水。 “玉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可摄政王他不是,他喜欢的是你爹的权势。” 这时候郑榕倒是心眼明亮了,只不过他说的话李玉不爱听也不相信,她娇美可人、灵动活泼,谁人不爱?但她也不会在这里跟郑榕争论这个。 “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你就死心吧,就算没有摄政王,我也不会喜欢你,你也不要再为了我伤害摄政王,不然我跟你没完!” 因为是私下见面,纵然呵斥,李玉也不敢大声,但这低低的严词厉语也足以伤透了郑榕的心。 “还有,你管好李思,别让她跑去摄政王那里嚼舌根,否则我同样饶不了你!最好,你休了她。” 夜愈深,云愈重,一片黑云遮住闲月,清辉愈冷,洒将下来,为如镜池水笼上一层寒气。 郑榕一颗心碎了一地,自从百花丛中看到仙子一般的李玉捕捉蝴蝶,他的一颗心便陷落在了那张明艳的脸庞里。 约他半夜相会,他以为他的真心终于打动心爱之人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更为彻底的心碎。 树影婆娑,美人娇俏,虽面带狠色,却仍旧挡不住他一往情深的炙热,反正四下无人,郑榕本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此时也不想守什么君子之道了,哪怕能闻到对方气息的片刻,他也死而无憾。 手随心动,郑榕一把将想念了无数日夜的女子抱入怀内,“玉儿,你嫁给我好不好,我是真心爱你的,你嫁给我,我定不会负了你的。” 李玉被抱的猝不及防,她没想到郑榕竟然如此大胆敢对她动手,想喊人又不敢大声嚷嚷,回头想叫双燕过来帮忙,一回头哪里却又双燕的影子,刚才双燕站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正又恼又恨之际,忽然间周围冲出来一堆人,举着火把,把她和郑榕团团围住。 昏暗被灯光挤走,一下子这里被照的灯火通明。 震惊、惊慌,李玉一下子懵了,怎么冲出来这么多人? 看到人群最前面,火把下的齐凌和李原,李玉似遭遇雷击,根本反应不过来,此时的她还被郑榕抱在怀内,本能使她狠狠推开郑榕,慌乱的与郑榕保持距离。 奈何刚才两人抱在一起的场景已经被众人看了清清楚楚,齐凌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李原则是跟李玉一样反应不过来。 他们,不是在抓跟李思接头的李昉旧部吗?所以,他女儿,郑榕在这里干嘛? 他懵逼的在两人身上梭巡,虽然不知抓‘反贼’怎么抓到了自家女儿,但刚才自家女儿和郑榕抱在一起他可是看的清楚。 扭头去看刚才被士兵捂起来的那个望风的,虽然被捂着头,但那服饰确实是他家的下人服饰,羞耻顿袭心头,一个耳光立即就甩到了李玉脸上,气到手抖,指着李玉呵斥,“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爹、爹,你听我解释...”李玉顾不得脸疼,满是懊悔,哭的稀里哗啦,拉着李原的衣袖,望向李原身后的齐凌,委屈至极。 可惜就算如何解释也无用了,别人不会听你的解释,只会大肆传播自己眼睛看到的,更何况,就算李玉和郑榕是清白的,他齐凌也不会要一个被别人染指了的女人。 齐凌打了个手势,围观的士兵便整齐的收了队,齐凌的一双桃花目,映进了一汪池水上肃杀寒气,看了郑榕一眼,郑榕便觉被杀气笼罩不敢动弹。 眼看齐凌转身离去,他才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夜风一吹,便觉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凉的有些发抖。 士兵把刚才擒住的双燕推了出来,便跟着齐凌离开,李原想追上去解释,但叫了几声,齐凌连头也不回,看来这次齐凌真是动了怒了。 李原回头瞪向李玉,虽是疼爱了多年的女儿,也还是恨不得再甩给她一巴掌。 此时李原哪里还不明白,他被李思耍了。 李思给他的这个时间地点根本就不是她跟李昉旧部接头的地方,而是玉儿跟郑榕相会的地方!她让自己这个老子捉女儿的奸,还带着摄政王,带着一众士兵,真是好毒的算计! 第21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1 李原气的目眦欲裂,不舍得再打李玉,便过去狠狠踹了郑榕几脚,若不是还要顾虑他的宰相形象,他定要多补上几脚。 严厉呵斥郑榕不许将今夜之事透露半个字出去,得到了郑榕的毒誓保证后他才转身拉扯着李玉离开这个丢人现场,李玉被扯的生疼也不敢吭声。 直到人都走出去了老远,抱着脑袋缩在地上的郑榕才敢露头,揉了揉被李原踹青了的半边脸,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不过望着李原扯着李玉离开的背影,他忍疼扯出了一个笑,都是男人,怎么就不知道誓言都是骗人的呢。 虽然遭遇了齐凌的死亡视线,又被李相踹了几脚,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番他与玉儿搂抱在一起被众多人撞见,这件事若传扬开,为了玉儿的声誉,说不定他还能抱得美人归呢。 郑榕沾沾自喜的回了家,李家这边却被阴云笼罩。 灯焰跳跃,将碎裂瓷片中的冷茶映的一明一暗,房间里已经被李原摔碎了好几个茶盏,此时的他正阴云密布的坐在椅子上呼哧喘气。 成清韵将被吓到而呜咽哭泣的女儿搂在怀中安抚,庭外则传来棍棒施与皮肉的闷响以及女声的惨叫。 每传进来一声惨叫,李玉就吓的身体一抖,父亲命人打在双燕身上的每一棍棒都是对她发泄的愤怒,她从未见过父亲对她动过如此大的怒气,就算她打碎父亲最爱的玉白菜那次也只是被禁足了一天。 惨叫声停止了,李玉的身体也不抖了,可以说是僵硬了,呜呜的哭声停止,她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也再没听到一声惨叫。 仆从进来禀报,“老爷,人死了。” 死了又如何,一条贱命而已,哪怕死一百次次也不足以与玉儿的声誉、与他和摄政王的联姻、与他李府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相提并论! 打死了双燕,李原仍觉不够出气,怒道:“死了就扔出去,别脏了我家的地!” “是。”仆从领命而出。 李玉的眼泪如泄洪的瀑布顿时哗哗而下,但却不敢再发出一声,她到底还是低估了父亲的怒火。 “好了,你凶什么,别吓着了玉儿。” 成清韵感觉到李玉身体轻微的颤抖,温声埋怨李原。 成清韵人到中年却依然风韵犹存,又是李原青梅竹马的心尖爱人,若是平常,李原还给她个面子,但现在他抬眼看向成清韵,冷笑道:“我还吓着她?她一个有了未婚夫的清白女子半夜去私会别的男人,她的胆子还小了?别说我吓她了,她把我吓了一跳!” 大燕虽然相比于其他朝代对于女子的约束没有那么严厉,但一个未婚女子,还是有了未婚夫的,半夜与其他男子相会,这种事情说出去也还是足以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成清韵也觉李玉这事做的不对,但她相信女儿的眼光,而且她素知女儿的心思一直都在摄政王身上,不可能跟那个废物纨绔郑榕私会,便道:“玉儿不是不懂规矩的,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咱们问了玉儿再说不迟。” 成清韵还存着侥幸心理,但八百个心眼的李原已经看到了本质,“再问有什么用?黑灯瞎火的,他俩都搂在一起了,那么多人看着,你让他摄政王的脸往哪儿搁?!” 说起来李原就想到了两人抱在一起的场景,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就血气上涌,气的头晕。 “是...是郑榕抱我的,我本欲与他说清楚划清界限的,谁知他忽然就扑了上来...” 李玉哭的打一个嗝说一句话,她感觉自己就是那戏本子里的窦娥,真是六月飞雪的冤啊。 唉,如今能怎么办,李原想打死李玉了事,还能在齐凌那里有个交代,但望着红肿了半边脸的女儿,实在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第二天李原就去找了齐凌,想看看齐凌是个什么态度,但却被告知摄政王事务繁忙不便见客,连面也没见着。 不见,也是一种态度,摄政王这时候应该正在气头上。 李原垂头丧气的回府,想着缓缓也行,等摄政王气消了,或许事情才好说,毕竟昨晚去的都是摄政王的亲兵,只要他严令他们不许透漏半个字,那谁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对了,还有郑榕,虽然昨晚他保证不把事情说出去,但嘴长在他身上,说不说还是不能保证。 李原微眯双眼,已经起了杀心。 但回到府上,没轮得到他找郑榕的麻烦,他自己就先有了麻烦。 成清韵外表温柔,却是佛口蛇心,害死李藜母子时眼也没眨,十几年来独占李原宠爱心计手段也没有少用,说她心狠手辣、谋算颇深也不算冤枉。 但女儿私会男子的事闹的满城皆知她却也从未经过,涉及到疼爱的儿女,她终还是慌了神,见李原回来,便连忙迎了上去,话未启,泪已至。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成清韵说完,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嗝一声气晕过去。 本来觉得缓缓,他去卖个老面子,摄政王那里或许有转机,但如今事情已经传的满城皆知,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搁?让摄政王的脸面往哪里搁? 不由分说,李原拿了家法就朝李玉的院子去了,他今日便打死了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见李原来真的,成清韵也傻了,“老爷,玉儿是我们的孩子啊,是你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啊!” 纵然她伤心欲绝,但李原头也不回,成清韵只得连忙追上去,她不能让玉儿就这么被打死了。 外面艳阳四射,热流涌动,煎熬着这世界,也煎熬着李玉的内心。 她坐在梳妆台前,艳妆换了素颜,金钗玉环凌乱的摆在台上,也没心情戴了,窗外知了的吱吱鸣声刺的她心烦意乱,起身抓了手边的金钗玉环就朝窗外打去,厉声喊滚。 知了叫声顿止,然则刚清净一瞬,房门忽然被一脚暴力踢开,吓得她惊回头看去,便见李原拎着棍棒就朝她来了。 李原已是气的面目扭曲,下手毫不留情,一棍子下去,虽然李玉也躲了,但被打到了腿,跌倒在地,疼的她惨叫起来。 奔进屋里来的成清韵听到这一声惨叫,心疼的心肝一颤,连扑在李玉身上,挡在了李原的棍棒之前。 “你给我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李原厉声呵斥,成清韵却坚决异常,“你要打死玉儿,就先打死了我!” 早年娶李藜为正妻,让成清韵当小妾伏地做小,李原一直对她心有愧疚,成清韵一直以来温柔懂事,他以为她没有怨他,但现在在对方的目光逼视下,他看到了她的怨恨。 他们的事不宜拿到明面上来说,但她的眼神已经在无声的斥责他了,仿佛在说你当年负了我,现在还要打死我们的孩子吗! 李原终是服了软,棍棒被他哐啷扔在地上,他在收起了愤怒的同时也收起了对成清韵的愧疚与偏爱。 “好,我不打死她,但从此时起,我李府的五小姐已经死了,她也不能再叫李玉。” 李原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女儿,眸中温度逐渐褪去,似在斩断这十几年的父女情分。 李原转身离去,成清韵松了口气,李玉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爹...爹爹是什么意思?爹爹不要我了吗?” 她不敢想象不是李府五千金,她的生活该怎么活。 要么说成清韵心狠手辣、谋算颇深呢,被逼到绝境她反倒也冷静了下来,只思索了一会儿便有了一条好算计。 “娘自有法子,只是得委屈你一些时日了。” 不是说郑榕家里有个跟玉儿长的相似的小妾吗,只要那小妾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再让玉儿去顶替那女子的身份,岂不是世上既没有了李玉,她的女儿也活了下来。 做郑榕的小妾?! 李玉歇斯底里的不同意,郑榕算什么东西,他配吗! 见女儿如此抗拒,成清韵也心疼的不行,但现在也没别的路可走了,让她远远的把女儿送走,还不如就这么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起码有她看着,女儿不会受了委屈。 “玉儿放心,等你与郑榕这件事没人谈论了,我便与你偶遇,就说见你有缘,收你做义女,到时你还是咱们相府的千金,还是娘的好女儿。” 成清韵抚着李玉的背温声安抚,李玉听了还能再回相府,也停止了闹腾,但还是哭泣,“可是,摄政王...” 她不甘心,她本应该嫁给摄政王的,等摄政王做了皇帝,她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现在,却要给一个败光了家业的纨绔做小妾。 第22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2 郑府,昭华院,梧桐树的阔叶阻挡了热烈阳光,在炎热夏季遮出一片阴凉,巧女慧质,丝线在她手中灵活回转,织就的锦帐芙蓉雍容华贵。 惠娘的母亲是个有些名气的绣娘,后来跟着她父亲离开老家来了京城,父亲是个读书人,一心想着高中,奈何命运弄人总是屡考不中,后父亲落下心病早早离世,母亲也因日夜操劳把他们兄妹二人拉扯到十三四岁便撒手人寰。 也好在她将母亲这一手的绣活学了不少,否则恐怕也等不到她长到十七岁才卖了自己,更别说供着哥哥读书了,估计他们兄妹早就因为食不果腹把自己卖给人为奴为婢了。 “惠娘,你想回家吗?” 惠娘正专心做绣活,忽然听到这句话,抬眸望向对面的夫人,有些不解。 回家?她可以回家吗?她现在是郑府的小妾,应该不能随便回家的吧。 “若你想回,我便去老夫人那里要了你的身契,送你离开郑府。” 郑家被摄政王抄了个一干二净,连老夫人屋里的私房钱都被翻去了,这些天郑家没米下锅,惠娘就又重操旧业,做绣活卖钱,但她没有只顾自己,见李思病着,就也承担起了照顾李思的任务。 惠娘是个心好的,李思自也不会对她的死活视而不见。 “可、可是,老夫人会同意吗?” 能回家谁又愿意给人当替身做小妾呢,只是还未欣喜,惠娘就起了担忧,老夫人会放了她吗。 惠娘的绣活也挣不了什么大钱,老夫人不会压着她不放,不用多,李思只用了一根金条就让老夫人忙不迭的拿出了惠娘的身契。 上次老夫人落水后,受了惊吓,加之遭逢府中突变存了心病,这一惊吓就卧床不起了,每日都得汤药伺候,奈何没有经济来源,连私房钱都空空的她,连药也吃不起了。 见了李思这一根金条,浑浊无力的眼珠里都放射出了贪婪精光,别说让她拿出惠娘的身契了,就是让她杀了惠娘,她眼都不会眨一下。 当李思把身契拿给惠娘的时候,惠娘愣了,她把自己卖了时已经想象了自己的后半辈子将是什么样,当个小妾,被人召之即来呼之即去,主人家一个不高兴还有可能受到惩罚,好运一点可以生个一儿半女,但在富贵人家,这一儿半女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的长久。 她想象过自己承受苦难的画面,也想象过自己儿女的灰暗人生,却唯独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有拿回卖身契做回一个自由人的一天。 “我走了,夫人你怎么办?” 惠娘担忧的望着虽然身体健康了不少但仍旧纤弱的李思,有她在,还能照顾夫人一二,若她也离开了,郑榕他们肯定是不管夫人吃喝的。 李思抿唇而笑,又递给了惠娘一个钱袋子,惠娘打开一看,里面金灿灿的躺着七八根金条,给她吓了一跳。 “昨天我回了趟相府,这是我爹给的,我留了些,这些你拿着做个绣庄啥的,以后好好生活吧。” 碎光穿叶洒落,揉进女子一双美目中,似流光溢海,夜中银河,娴静美好。 小黄豆呵呵吐槽,那是人家给的吗,分明就是你离开相府的时候不问自取,不问自取那叫啥,那叫偷盗。 斜眼瞟向那一袋子金条,小黄豆已经在计算着主人这种行为在现代可以被判多少年了,小黄豆虽然怕挨爆栗是在心里偷偷吐槽的,但它估算金条价格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它,李思道:“这些金条是李原取之于民,我帮他还之于民而已,所以我这不是偷,是在帮李原积德。” 仿佛被读心了的小黄豆心虚黑线,但它对主人的说法也是无言,行行行,你是主人你厉害,你说啥都对。 不知道一人一豆交流的惠娘受宠若惊,连连推拒,她一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呢,不敢拿啊,再说她也觉得受之有愧。 不过最终还是推拒不过,烫手的接下,掂着沉甸甸的袋子,她在心中坚定了一个想法,她一定要用这些钱赚更多的钱,然后报答夫人,让夫人一生都不缺钱花,还要把夫人的病彻底治好。 撕碎了卖身契,怀揣着沉甸甸的宏大目标,踏着坚韧的步子,惠娘回到了贫民区胡同巷尾的家里。 到了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问了邻居才知道她哥接了装卸货物的活儿,估计现在正在哪家铺子给人装卸货呢。 “惠娘,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邻居八卦的探问,眼睛上下往惠娘身上瞄,目光犀利。 一个大姑娘,莫名其妙不见了这么些天,能干什么去,不就是跟人跑了,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回来,怕被人甩了。 惠娘脸上一阵红,但觉得自己无愧于心,便不理八卦邻居太多,因为不知道哥哥去了哪个店铺做工,只好在家苦等。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哥哥才踏着月色回来,人还没进家门,就先传来了一连串的咳嗽。 惠娘奔了出去,月色下,哥哥一身长衣换了短衣,面色蜡黄,人形消瘦,比她离家时憔悴了不知多少。 “哥...”惠娘声音哽咽,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问道,“你不是病好了吗?” 祝贺曾去郑府看过惠娘一次,那会儿确实病好了,但看到自己妹妹给人当妾,他面上没表现,心中却剜心疼,若不是他病中不清醒,断然不会让妹妹为了他受此苦楚。 何况他打听了郑榕为人,更觉妹妹的一生都被他给耽误了,回家后便变卖了所有书籍,父亲当初就屡考不中,除了给家里加重负担别无所用,他家里没有当官的气运,也不必再在这方面劳心劳力,害人害己。 他拿着变卖了书籍的钱去赎回妹妹,但见了郑榕,那个混蛋竟然不放人,还声称要赎人拿出一百两他才肯。 一百两,对他这个三餐不饱的人来说可谓天价,但能如何,郑家有钱有势,他去告官,却整日被郑榕的人监视,只要他靠近官府,就会被痛打一顿。 告官行不通,只有拼命挣钱,身体便一日日垮了下来。 得知妹妹受贵人相助,已经赎回了身契,重获自由,祝贺欣慰的笑了,擦掉妹妹止不住的眼泪,安慰道:“哥没事。” 弯月清泠,照着祝家破落小院里的温馨,也照着斗翠楼的推杯换盏、诗词歌句,偶有几个纨绔混在其中,故弄风雅,郑榕便是其中之一。 吃酒吃的正香,便听斗翠楼外面起了喧哗,朝外望去,便见是一个妇人正站在大街上对一个人破口大骂。 只听小偷、不要脸、告官等词。 再看那被骂的人,气的呼哧喘气,但没那个脸面跟一个妇人当街对骂,只好捂着脸在人群里狼狈逃窜。 待看清那人面容,不是他那父亲是谁。 同桌人也都看清了那人的面目,对‘好友’郑榕发出无情嘲笑,郑榕脸涨的通红,没脸再呆下去,起身拂袖离去。 躲着慌乱逃窜的父亲走,两人还是在自家门口碰了面,相顾无言。 一个是外室翻脸不认人,一个是遭人嘲笑,两个都脸上无光。 正此时,看门老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是两位主人,连忙请了进去,还禀报道:“有个人说找老爷有事,已在厅中等候多时了。” 郑策郑榕互相对视,眼中都点着疑惑,这么晚了,谁啊。 到了厅中,便见是一个中年妇人,妇人眉淡眼小,一幅势利模样,正在饮茶浅啜。 郑策郑榕都不认识这人,见这人在自己家大摇大摆的模样,本就心中有气的两人怒气值飙升,一个小小妇人也敢欺负到他家里来了。 但听了妇人的自我介绍,两人被小看的怒气全消,甚至郑榕还有窃窃自喜,相府的人啊,怕是为了玉儿的事而来吧。 第23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3 如郑榕所想,妇人此来正为李玉,只要郑榕让那个惠娘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她便送来另一个更美更可人的惠娘,而且事不宜迟,最好今夜动手。 郑榕连一丝犹豫也没有的忙不迭应下,有了正主,谁还要替身。 郑策却有点懵,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商量,等约定了妇人后半夜送人来的时辰,郑榕满脸堆笑的送走了妇人,郑策才有机会问郑榕,“相府的人为啥要给你送小妾?” 忽地想起外面疯传的儿子与相府五千金半夜私会的事,郑策眼睛不可思议的睁的老大,“不、不会是...” 不等他说出那个名字,郑榕连忙捂住了老爹的嘴,小声道:“爹,此事不宜声张,还有,咱家的下人都见过惠娘,咱们得换一批了。” 郑策连连点头,他这个儿子大事不中用,小聪明却是一套一套的。 内心不由激动,这样一来,他家便与相府成了亲家,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啊。 但当郑榕急不可待的去了惠娘房中后,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有点懵...人呢? 寻了一圈不见人,还是碰见了老夫人身边的芭蕉才知道惠娘已经赎回身契走了。 郑榕,“走了!” 芭蕉讷讷点头,不知郑榕怎么这么大反应,见郑榕没其他吩咐,便福了福身离开。 郑榕皱眉思虑了一会儿,本想着勒死惠娘悄无声息的把她的尸体送出去,再悄无声息的把玉儿接进来,但现在惠娘走了,该怎么办? 小聪明又来了,走了有走了的办法,郑榕眼中精光闪烁,当下郑榕便出了门,在离郑府不远的地方等着那妇人。 弯月愈爬愈高,窸窣虫鸣也逐渐不闻,梆子已敲响三更,郑榕正困的钓鱼,被拍了拍肩膀。 “你怎么在这儿等着了?” 睁了睁惺忪睡眼,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个眉淡眼小的精明妇人,妇人正纳闷问他,还不时谨慎的四下探看。 一下子睡意全消,郑榕的视线落在妇人身后用围帽遮住了面容的人,虽然看不到面容,但这身形,这傲慢的气度,依然能看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心尖人。 郑榕把现状给妇人说了一遍,妇人微微皱眉,进而精光小眼露出了狠辣,便让郑榕先领了李玉回府,交代他就说重新买回来了惠娘。 妇人的交代跟他想到一块去了,郑榕哪有不依,捡了大宝贝似的牵上了李玉的手,李玉还嫌弃的想抽回手,但对方的力道也加大,把她的手牢牢握住,只得不情不愿的跟着郑榕回郑府。 妇人也赶紧回去禀报。 烛光明灭,将成清韵的一张冷脸映照的阴郁可怖,“去除了她。” 只要那女子还在京城,就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她不会允许她的宝贝女儿再出现任何差池。 妇人领命而去,但当她安排的几个地痞杀手伪装成小偷摸进祝家小院后,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昨晚惠娘给祝贺看了那些金条,并说了想开绣庄的想法,祝贺于仕途心灰意冷,打算后半辈子就好好保护妹妹,妹妹想开绣庄,他自然同意。 于是两人就商议回老家,老家有以前跟他们娘一起做活的阿姨们,好组织,而且老家好歹熟人多,做起买卖来不会被欺生,能省不少麻烦,如果以后绣庄能做大,再来京城。 决定回老家,两人早早就收拾了行李,天未明就锁上门出发了,估计这会儿都出了城门赶出几里地了。 天翻起了鱼肚白,小院隔壁家的狗似乎闻到了生人气,叫个不停。 几个地痞把小院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也没找着个人影,只好收了寒光匕首。 隔壁犬吠不止,他们恐被抓了现行,便只得灰溜溜的翻墙离去。 晨光熹微,微带凉气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将金饰锦铺的房间映照出一片富贵,然则光微凉,在珍玉串成的珠帘上折射出一道寂寥。 成清韵坐在李玉的房间中一夜未眠,保养得当的脸上微带了憔悴,妇人来报惠娘已经不知所踪,成清韵眸色微暗。 眸中的戾气一闪而过,也罢,算那女子命大,只要她此生不再入京,便还能苟活。 阳光愈烈,驱散了清晨的微凉,附上了夏季的炎热。 “那惠娘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老夫人院里还留着两个洗菜做饭的,此时正做着郑榕一大早来要的银耳燕窝,一边八卦。 “肯定是觉得还是咱们伯爵府好呗,虽然破落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比她那小家小户的强,这不一大早就让咱们给她做燕窝。” 一个洗菜的婆子不满的翻了个白眼,本来可以歇着的,这会儿还得干活,那不满的眼神中还带着点嫉妒。 做饭的那个觉得惠娘不是这样的人,之前在府中惠娘都是自己做绣活挣饭吃,是个能吃苦的,怎么一回来就跟转了性似的。 第24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4 郑榕端着燕窝小心来李玉跟前讨好,李玉则是眉色嫌弃,她在相府中时吃的都是血燕,而郑榕端来的这盅却连上等的白燕也不是。 气的李玉把燕窝摔了一地,摔了燕窝还不解气,她是看哪儿都不顺眼,花瓶茶盏乒呤乓啷跟交响乐一样在房间里响起。 郑榕跳着脚安慰,叫了声玉儿才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称呼对方,赶紧又改口叫惠娘,“惠娘,你先消消气,你有哪里不满意,我立马找人给你改。” 话音未落,连自己名字都不能再拥有的李玉更气了,狠狠朝他砸来了一个杯子,亏的他躲避及时,不然就是脸上开花。 出了一通气,李玉才觉的心中闷气消散了那么点,气呼呼坐下来就不由落泪。 她是尊贵的相府千金,是爹爹疼爱的掌上明珠,吃穿用度都是这世上最好最珍贵精致的,如今却落得个顶替贫女当小妾的境地,住的是没有一个金玉摆件的破烂房子,吃的是她家连狗都不吃的东西。 泪光朦胧,视线落在小心翼翼凑上来的郑榕身上,火就不打一处来,都是这个废物害了她! 看到心尖人落泪,郑榕心疼的不行,正蹑手蹑脚的想凑上去安慰,却不期然迎来了雨点一般的拳头。 粉色小拳落在身上,郑榕不觉疼痛,只有满足与甜蜜。 只要能与心爱之人结成夫妻,长相厮守,被对方打多少下打多重他都甘之如饴。 “玉儿,我喜欢你,我爱你,只要我们能在一起,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郑榕两条臂膀把李玉箍在怀内,把头埋在那香气缭绕的颈窝,浓情告白。 李玉自是挣扎不已,谁喜欢他,谁又要跟他在一起,她喜欢,愿意一辈子在一起的只有摄政王! 本想征得李玉同意再和她行夫妻之实,但一夜过去,李玉还是这般不愿让他亲近,郑榕便再没耐心等下去了,何况,生米煮成熟饭才能让人安心。 怀中是惦念了许久的美人,香气入鼻,便是心身动情。 李玉不愿,但她现在孤身一人,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力气不比男子,进入郑府那一刻,便已是娇羊入饿虎之口。 阳光偏移,撤出了房间,也似羞煞,待日薄西山,娇喘方停。 整个郑府只有老夫人那院里有厨子,郑榕穿好衣衫,便春光满面的去要吃的了。 老太太也是因着李思给的那根金条才吃用宽裕了些,郑榕一趟趟来要好吃的,两个洗菜做饭的都心中腹诽,老娘都病的起不来床了,也不见这位世子去看看,不看也就算了,来蹭吃蹭喝还专挑好的捡,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郑榕拿了吃的放到床头哄着李玉来吃,李玉只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头朝里,哭哭啼啼的流泪。 哭了一阵,一夜一天不曾吃点东西的她实在饿的头晕眼花,在郑榕哄的口干舌燥时终于忍不住了,一边吃一边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流。 柳树下被郑榕强行搂抱,齐凌临走时冷厉的目光,爹爹拿着棍棒要打死自己的绝情,被郑榕欺辱,一幕幕回荡在脑海中,汇成酸楚的眼泪,与手中猪食一样的食物一起被她咽进肚里。 擦掉眼中苦涩的眼泪,目光变的狠厉,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她是最尊贵的,以前是,将来也必须是。 “你去休了李思。” 李玉傲然的吩咐郑榕,它不好过,别人也不能好过,更何况她怎么能容忍以前什么都比不得自己的人爬在自己头上。 李玉的要求,郑榕无有不依,更何况当初就是因为李玉的一句话他才娶的李思,现在他都得到李玉了,李思自然就成了碍眼的。 其他不说,郑榕对她百依百顺的态度,李玉还是很受用的。 第三天,郑榕就发卖了家中仅剩的几个仆人,连看门的老仆也赶走了,抠走了老太太的所有存款,买了几个得力的,都放在李玉房里伺候。 接着便拿着休书去了昭华院。 李思用一根金条赎走惠娘卖身契的事他还是后来才知道的,来送休书的时候还打算搜一搜李思的房间,人可以走,但钱一分也别想带走。 梧桐树下,女子青眉如烟,剪水双瞳清澈明亮,肌肤似雪,阴影下微有病色的优美,透过阔叶缝隙洒落下来的碎光照射其上,便如凝脂美玉,脱俗凡尘。 此刻她正浅读一本大燕历史书卷,抬眸看了眼郑榕扔过来的一纸休书,唇角映笑,皓齿轻启,“休书?” 第25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5 初见李思时是带着厌恶的,就算李思容貌非俗,郑榕也不放在眼里,后来李思更是缠绵病榻,身上的美人风骨也消失不见,唯留下恹恹蜡脸,郑榕就更厌恶了。 而现在得偿心愿后是他第一次正视李思,不由得微微发愣,他竟没发现,李思的容貌不输李玉,若说李玉是华贵艳艳的牡丹,那李思便是清冷出尘的白莲,望之竟也觉牡丹的华贵略带了庸俗。 李思扔出了一沓纸压在那张休书上,“我可以拿上休书离开,只要郑府不怕抄家流放。” 郑榕对李思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拿起那沓纸翻看,越看越是震惊外加愤怒。 这些纸上全是他与外敌来往的内容,泄露京城兵卫部署以及摄政王与皇帝之间紧张的关系,还有外敌许诺他的黄金万两及功名爵禄,写的有鼻子有眼。 他根本没有写过这些东西,也根本没有通敌,但白纸黑字又确确实实是他的笔迹。 “你陷害我?!” 郑榕满是不可思议,李思则是盈盈浅笑,笑而不语。 郑榕吃喝玩乐还行,通敌,他还没这个胆子,这些书信确实是李思模仿郑榕笔迹伪造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此时。 李思就知道以李玉的尿性,必然会让郑榕来休了自己,呵呵,当初为了做好人把她推出来做人情,现在自己也进火坑了,就让她给腾地方了,想的倒是美。 相府最体面的嫡小姐,过的比皇宫里的公主都尊贵,可她的尊贵皆是用别人的尊严堆起来的,她视下人平民如猪狗,视兄弟姐妹如玩物,她借李原熏天权势养出来的这半世傲然,李思偏要一一敲碎。 这个郑府的世子夫人她还就坐稳当了,李玉就在她手底下当一辈子小妾吧。 “让李玉好好做一个小妾该做的事,咱们便相安无事。” 李思淡然的语气太气人了,郑榕后悔刚才他怎么会觉的对方美,现在只觉的蠢又狠毒,与可爱娇气的玉儿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胡乱撕碎了那些伪造书信,郑榕警告李思,“你能伪造我就能撕掉,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拿着休书滚蛋。” 纸张碎屑从空中飘落,李思却依然好整以暇,似乎早有预料,“你可以撕,当然我也可以拿出更多,你通敌的证据,我取之不尽。” “你!”郑榕简直要被气笑了,“你以为你拿出去就有人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向是摄政王的风格。”李思与郑榕对视,大有尽管试试反正我不怕的意思。 回想起那晚柳树下摄政王的死亡视线,郑榕就有点怯了,何况这些年摄政王可没少杀人,明里的暗里的,哪一个不是死相凄惨。 狠心顿起,恶向胆边生,他掰断了李思的手指,看她还怎么伪造! 然则还没碰到李思的手,就被反扣住了脉门,也不知李思下了什么力道,他那条手臂上有一条劲直抽抽,疼的他直叫唤。 在京城,有头脸的府门都不是他们宁济伯爵府能得罪得起的,所以郑榕就是一个龟缩鹌鹑,谁也不敢得罪,自然也不敢和人斗嘴打架。 虽然养尊处优,身上力气不大,又没有打架的经验,但郑榕一个大男子对付一个弱女子应该绰绰有余,昨天李玉那一个娇烈的都被他制服了,怎的到了李思这个病秧子这里却失了手。 不相信、不甘心,郑榕发起狠来,另一只手呼啸着就朝李思的头打来,但劲风还未掀起,他就膝盖吃疼,一下单膝跪倒了下去。 李思收回脚,笑道:“世子怎么行如此大礼,我可受不得。” 啊啊啊,郑榕手疼膝盖疼,还得被李思明知故问的嘲笑,他何时被一个比自己还不如的人如此羞辱过。 然而打不过,就屈服,这几乎已经成了经常龟缩的他的本能,心中狠狠,给李思记下了一笔,等他有机会,一定要弄死了这个蠢货。 看到他眼里隐藏的狠恶,李思冷笑俯视,这货也只有敢在心里狠狠了。 放开了郑榕,嫌弃的用手绢擦了擦手指,李思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惠娘有三天不来请安了吧,今日便都一齐补上吧。” 郑榕拿了休书,逃也似的离开了昭华院。 到了李玉所居的红叶轩,李玉正在临窗自怜,见郑榕拿着休书回来,她一双细柳刀眉便挤在了一起。 “你怎么又把休书拿回来了?” 李玉质问郑榕,郑榕面色羞窘,有点难以开口。 人没休成,还被打了,而且还得让李玉过去奉茶请安,这让他怎么跟李玉说。 但在李玉一再逼问下,郑榕还是老老实实的都说了,最后还兀自委屈,“以前看她走两步喘三下一阵风能吹倒似的,谁知道她还有功夫在身,疼死我了。” “功夫?”李玉一眼也没看郑榕被捏青的手腕,奇怪起来,在相府时没见李思学功夫啊。 不过想让她给李思奉茶请安,天塌了也不可能,李思以为这里不是相府,她就能压到自己头上了? 第26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6 晴光四射,偶有一两道白云飘过,在院中留下一片阴影,李思为正她为妾,已经让李玉恨的咬牙切齿了,又说让她过去奉茶请安,她命运至此的愤怒都转移到了李思的身上。 骄纵与怨气混合,凝成胸中杀意,她倒冷静了下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行啊,想让我去请安是吧,我这就去。” 郑榕一愣,向来都是古灵精怪的玉儿欺负别人,她还会向别人屈服? 但见李玉吩咐身边丫鬟去厨房提了桶泔水,又叫上了两个粗使婆子便朝昭华院汹汹而去,郑榕才恍然,这哪里是玉儿屈服了,根本就是去欺负人去了啊。 幸灾乐祸的跟上,李思,活该! 郑榕走后,李思的那本书才翻了几页,就见李玉冷笑而来,她身后的两个婆子一人拎一桶什么,那桶里还飘着馊味。 “你们两个,给我往她身上泼!” 废话不多说,李玉势必要给李思一个教训。 在相府时她还能顾忌着人言,不让自己落下个不容姐妹的恶毒名声,但现在她不是惠娘了吗,那些约束她相府千金的规矩人言也不必理会了。 两个婆子也丝毫不敢怠慢,虽然被买回来不久,但哪个受宠哪个被嫌弃他们看的一清二楚,当然都对李玉的话奉为圣旨。 然而蓄力一泼,对准了躺椅上的人,但病弱女子似会移形换影,一眨眼的功夫就从躺椅上起来来到了两个婆子身后,与李玉来了个面对面,泔水哗啦全都泼在了躺椅上,半点也没沾到李思。 眼前忽然站定一人,李玉吓的倒退一步,望着面前轻柔浅笑的李思,忽然就想起了最后一次来看李思时她的那抹笑意以及几天前相府时她的狂妄邪肆。 杀意与怨气在这一刻消散大半,她竟忘了李思那让人捉摸不透甚至令人害怕的一面。 “惠娘,你就是这么来请安的?” 李思浅笑询问,似乎并没有生气,但她眼中笑意却让李玉浑身都冒出不好的预感。 “你、你怎么会武功?” 李玉虽然努力镇定,但话到嘴边还是结巴了一下。 “你难道忘了我外公可是武将世家,我母亲也是耍仓弄刀长起来的,我会武功又有什么稀奇呢?”黛眉如烟,青眼含笑,李思好心答疑,但她的回答却让李玉更疑惑了。 她的外公是武将世家,她的母亲是舞刀弄仓长起来的,可她外公早就因为通敌之罪被当街斩首了,她母亲也在她五岁时就死了,她会武功,跟她外公她母亲有什么关系? 第27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7 李思吩咐那两个婆子用泔水桶去打水来,但两个婆子犹豫着没敢动,她们是红叶轩的又不是昭华院的,还是不敢得罪她们头上主子。 李玉也驱散了些对李思的害怕,李思一个病秧子,就算会些功夫能有多厉害,现在院里的可都是她的人,两个婆子更是做惯了粗活的,身上力气大,就不信还制服不了一个弱不禁风的李思了。 “你去拿绳子,你们两个把她绑起来。” 李玉趾高气昂的吩咐身边丫鬟及两个婆子,各人应声领命,但可惜的是几人在李思面前就是小蝼蚁。 树荫下清风微荡,带起这缕清风的李思已在两个婆子的膝盖上各点一下,两个婆子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 不过那个叫做红菊的丫鬟倒是个练家子,李思也并不意外,成清韵敢把李玉放在郑府肯定会安插进来自己的人保护。 虽然对了几招,但红菊又岂是李思的对手,红菊的两条胳膊被李思卸了,像面条一样挂在两边。 望着身边可以依仗的人打滚的打滚,咬牙忍疼的忍疼,已无一个有还手之力,反观李思,病弱归病弱,但连气也没大喘一下。 李玉可以说有点花容失色了,李思会武功,可她也是个病秧子啊,怎么这么厉害。 见识了李思的厉害,两个婆子都对李思的话马首是瞻,唯恐再挨打,被李思再次吩咐去打水,便忍着一只膝盖的酸麻疼一瘸一拐马不停蹄的去打水。 李玉慌了,想跑却又被李思拦住,“相府五千金冒名顶替,来当郑府的小妾,这件事若传出去,应该会比半夜私会更劲爆吧。” 威胁,这是威胁,李玉狠目对上李思视线,“你敢传出去,不用我娘出手,爹爹就定让你粉身碎骨。” 这点李思毫不怀疑,一个无足轻重甚至看到就厌烦的女儿,与相府的名声相比,李原自然觉得她连相府名声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李玉被他放在手心里,带累了相府名声断了与摄政王的联姻他可以给她一条生路,而李思,若带累了相府名声,李原会毫无顾忌的发泄愤怒,只怕会连带李玉这一份愤怒也会发泄到李思身上,粉身碎骨毫不夸张。 但李思只是淡然一笑,“动我?李原没这个本事。” 李玉不知李思哪里来的依仗,但她必须重新估量对方的能力了。 此时两个婆子拎着泔水桶来了,虽然红菊有心阻拦,但她两只胳膊涌不出一丝力气,只能焦急干看着。 在李思的示意下,两个婆子齐刷刷把两桶水泼到了李玉头上,李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呛着自己。 精致发髻被冲散,金钗零落,馊味顺着水滴蔓延到她的全身,李玉惊叫一声,院落陷入一片寂静。 躲在院门口偷看的郑榕赶紧跑了进来,李思他们是惹不起了,还是赶紧的离开吧,要把李玉拉走,李思只说了证据两个字,郑榕就脚上灌铅不敢动了。 “惠姨娘身上都湿透了,便在这里晒晒太阳吧,免得受了风寒。” 李思为着对方着想,却让李玉咬牙切齿。 今天是收拾不了李思了,李玉抬步要离去,却被李思使唤着两个婆子押住,把李玉按着跪到地上,一人一边看住。 “你们到底是哪个院里的人!” 李玉被按着肩膀跪在地上,双眼几乎淬毒,两个婆子苦着脸,她们也不想这样啊,但她们要是不听这位娘子的话,受挨的可不只是膝盖了。 说不动两个婆子,李玉把目光望向郑榕,带着点期盼和楚楚可怜。 郑榕也是心疼,但他也打不过李思啊。 第28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8 渣男特质在此时显现,郑榕看了看从容的李思,又看了看狼狈的李玉,结果给李玉来了句,“惠娘,晒太阳对身体挺好的。” 然后就唯恐李思让他一起晒的脚底抹油了,李玉几乎一口老血喷出,口口声声说爱她,说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这就是他的付出? 呸,怂货,垃圾,简直连摄政王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李玉恨极了。 烈阳悬在头顶,如一个巨大火炉,蒸发着空气,整颗心都被晒的焦灼。 李玉应觉得此种罚跪场景很是熟悉吧,家中姐妹哪个没有被她捉弄的在烈阳下,在风雨中,在大雪里罚跪过,每当那时她便好心的背着爹爹给罚跪姐妹送去吃的喝的,然后可怜兮兮的道歉一句我不是有意的。 虽顽劣,但也是因为年岁小不懂事,心还是很善良的。 于是她的心地善良便传扬在外,顽劣也因此被美化成了活泼可爱,灵动趣味。 而此刻,当她成了被迫跪在烈阳下的那个,她才知道弱者的屈辱,才知道假惺惺在一旁关心的人是多么可恶。 待烈阳西落,被晒了一下午的李玉已经成了晒蔫了的菜苗,嘴唇起皮。 大地降温,入定了的梧桐树也终于活了过来,晃了晃树枝,引出一缕微风,微风吹拂,才唤回了李玉的一点生机。 李思也终于点头,将李玉放了回去,被两个婆子搀扶着,李玉才一瘸一拐的回了红叶轩。 等候在这里的郑榕赶紧送上药膏,见了他,李玉则是气不打一处来,本以为拿捏住了郑榕,她便是这个家的老大,谁知道郑榕如此不堪用。 药膏被她结结实实扔在了郑榕脸上,郑榕被砸的哎呦吃痛也没什么脾气,心爱女子受了气,他当然也心疼,想抱着人哄哄,又被挠了个满脸花。 连砸带打的把郑榕赶出了红叶轩,李玉扑在床上委屈大哭。 哭了一阵,月已高悬,李玉望了眼萧索的房间,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抬步要离开,却被红菊拦住。 红菊已经接好了手臂,从外面端回来了吃食,“小姐,夫人交代过,您在郑府好好的,过几天就会被认回相府的。” “过几天过几天,到底过几天啊!”李玉快疯了,娘让她好好的,可她都被李思欺负成这样了,还怎么好好的。 从小到大别说罚跪了,她是一点油皮也没有磕破过。 “小姐,您不觉得蹊跷吗,李思从前在相府可是没人教她功夫的,她是怎么会武功的,而且她的这身功夫不是一日之功。” 红菊练过功夫,所以才知道李思虽然只是简单露了几招,但那熟练程度刁钻角度都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武者能做的出来的。 李玉这才停下自己的暴躁,回想李思说的她外公和母亲,细眉下眼眸转动,沉思了半晌,说道:“你是说,她从小就背着我们偷偷练武功?那谁教她啊?” 红菊被问的无言,这不是很明显的吗,李昉以及一些旧部被斩首,但也有不少潜逃在外亦或者是躲进了行伍之中,他们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功夫了得,随便一个来教李思就够李思受用的了。 以李玉的智商,红菊显然是不能跟她一起商量对策了,便先安抚了李玉,红菊则低头出了郑府,进了相府小门。 郑榕买丫鬟时红菊被安插进去,成清韵不仅让她照顾好李玉,还交代了她看着点李思,李藜的事李思已经起了怀疑,还扬言要找到证据,成清韵要掌握李思的动向,看她能找出个什么证据。 此时红菊回来禀报了李思会武功的事,成清韵就双眉大皱,李思一个人不足为惧,但如果李思身后站着一帮亡命之徒呢。 而且照眼前这情况来看,李思并不是往日表现的那样是个温顺无争的懦夫,反而城府极深,身怀功夫却滴水不漏,真是伪装的够好啊。 成清韵本是从容应对,此时却不免有些紧迫之感了,李思一直伪装的挺好,此时发作出来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证据。 “夫人,老爷回来了。” 丫鬟丹霞来禀报,成清韵便使了个眼色让红菊先回去。 自从李玉那件事后,李原就很少来成清韵房里,相府后院本是成清韵一家独大,这几日有两个年轻且会哄人的有了起来的势头,成清韵感觉到了危机,已经派丹霞注意李原的动向好几天了。 每次她都去迎接,希望李原能到她房里,但李原都连个正眼也没给她,径直去了妾侍房中。 此时成清韵眼眸微转,便有了法子。 月色清朗,李原踏着月色归来,心情却没有清月的明朗,而是遮着浓厚阴云。 前面有李玉的事让他丢尽颜面,现在又北方战事失利,蛮夷一路势如破竹已经快打到京城来了。 每日下朝后他都与摄政王派系窝在书房讨论如今局势。 蛮夷大汗去世,其有九子,本是各人势均力敌,摄政王有意扶持老九,老九不是最勇猛的也不是最有智慧胆量的,所以才最好掌控,只是不知老大得了什么高人相助,与大燕的对阵中屡次获胜,在蛮夷迅速建立了威信,他已经赢得了多数人的支持,不出意外的话便是下一任大汗。 如此,摆在摄政王面前的路就不好走了,掌握蛮夷大权的不是他扶持的,又收买不成,所以他既要攘外,又必须压制住小皇帝这边,不能因为蛮夷战事而让小皇帝有喘息之机。 第29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9 李原揉着太阳穴往朝霞院里去,那里的韩姨娘会些揉捏手法,这些天他头疼起来便去朝霞院让她给捏捏,还挺管用的。 “老爷。” 正走着,便听后面有人喊,李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成清韵,头疼的便更加厉害。 成清韵的怨怼眼神一直萦绕在心间,李原不想见她,便加快脚步。 成清韵见此心中暗恨,无疑,李原在她心中就是一个负心汉,之前为了权势地位不顾青梅竹马的感情让她做妾,如今只不过因为玉儿闹出了点坏名声,他便如此不待见她。 不过不管李原是不是负心汉,在相府,若没有他的青眼,就算她是正妻,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前面的李藜不就是例子。 “老爷且留步,我有要事要告知老爷。”成清韵心中恨不得戳上李原几个窟窿,面上却仍然为李原着想的不漏一丝负面情绪,“关于李思的。” 听到李思两字,李原果然停住了脚步,他回头望向快步走过来的成清韵,眉目微皱。 李思,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李思身后或许有着李昉旧部,她又与宫中有联系,若真是将李昉旧部与皇帝连线,说不定还真是小苍蝇能惹出大乱子。 成清韵成功的让李原改变方向,去了她院里,朝霞院本来都在准备饭菜了,丫鬟来说老爷又去了夫人院里,韩姨娘自然气急,嘴上不敢,心里却大骂成清韵是个婊子,跟那楼子里的一个样,不要脸。 这边成了被冷落寂寥的,那厢却烛光柔情。 成清韵早已让人备下了小酒小菜,想借这个机会缓和与李原的关系。 给李原斟满一杯,不同于那天的狰狞怨怼,成清韵又成了温柔懂事的,“老爷,这么晚回来,定然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说着又给夹了一筷子菜。 李原却没什么胃口,直奔主题,“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要事?” 成清韵隐藏起眸底的一丝失望,说了李思会功夫的事,“老爷,能逃过咱们的眼睛教李思功夫,此人也定然不简单呐。” 烛光闪烁,李原惊讶,但随即又有点不太相信,教李思功夫,还一点响动没有闹出来被他们觉察,不太可能吧?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烛火轻微的噼啪声,李原沉思着,成清韵也不敢打扰。 过了一会儿,李原便起身离开,不管如何,李思这事儿他得告知摄政王,如何处置便看摄政王的吧。 见李原要走,成清韵留道:“这么晚了,还是先休息吧。” “你先睡吧。”李原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成清韵绞了绞手绢,不过转念一想也顺了气,走就走吧,让他去处置李思,一来再没人查李藜的事了,二来也给玉儿解决了个麻烦,没了李思,玉儿再被郑榕抬成平妻,加上有他们相府的庇护,玉儿照样可以过的风光。 乌云遮盖了明月,凉夜幽暗,风自带上了压迫之感,扫的树叶沙沙作响。 房中烛光暗黄,安静的落针可闻。 李原与齐凌分宾主而座,各自思量。 摩挲扳指的动作停下,齐凌一双剑眉微露锋芒,之前他们还只是怀疑李思的话,那现在在知道了李思会武功的前提下,那就基本确定了李思背后有着李昉旧部的影子。 那便抓了吧。 齐凌把李原打发了回去后,就派人闯入郑府把一干人等都抓入了大牢。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牢房晦暗,但那一排排的刑具却都闪着寒光。 女子纤腰似柳,弱不禁风,不乏病娇之美,两靥如玉,丹唇点绛,素颜绝色亦如月中仙娥。 李思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中,牢房污秽,干草凌乱,不时还有耗子溜过,如此环境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有些残酷了,隔壁间的李玉已经吓的花容失色,然则李思只是从容淡定的打量四周。 第30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30 晦暗中走进来两人,齐凌俊颜黑沉,目光锁在李思身上,其后的一江则是在看到躲在郑榕身后的李玉时瞳孔微缩,目中泄出一丝狠厉。 齐凌亲自驾到,牢头不敢怠慢,赶紧的给齐凌搬来了椅子,沏了茶水。 那张椅子不知多少人坐过,齐凌面上不显,心中嫌弃,并没有坐下,而是做了个手势,示意把李思带出来。 牢头立即会意,拿钥匙开了牢门,态度恶劣,要把李思推搡出来,只是油腻手掌还未接触到李思,就被李思反扣手腕,膝盖上挨了一记,当即哎呦吃疼,半跪在地。 郑榕是吃过李思这一招的,不禁看的吃疼。 李思动手,守在这里的四五个衙差都上前一步,手按刀柄,一幅蓄势待发随时制敌的模样,一江也挡在齐凌身前,随时拔剑的架势。 不怕李思不配合,就怕李思没东西可挖,李思露这一手,齐凌的黑沉脸色反倒好看了许多。 “天牢重地,你是逃不出去的。”齐凌冷唇勾笑,劝道,“本王劝你还是好好配合,否则可有的苦头吃。” 众人本来都做好了李思负隅顽抗大家一起扑上去围捉李思的准备,却见李思松了手,可惜的望了望因垫着手抓牢头而沾到一块污渍的衣袖,便大方走出牢房,微微一笑,“好,我配合。” 然后便手指隔壁牢房中的郑榕,“我举报,他通敌。” 本已有了笑意的齐凌被李思这一指认弄的有点懵,看向郑榕。 郑榕则已吓的面如土色,见摄政王看过来,赶紧澄清,“她她她瞎说,我我我没有,那些书信都是她自己写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就是怕我休了她故意陷害我的!” 越说越觉李思是个恶妇人,郑榕气的面目扭曲,恨不得出去掐死她,但对上李思望过来的视线,害怕的缩了缩气急败坏指向李思的手指,气焰瞬间熄灭大半。 书信?齐凌望向一江,一江则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搜到。 “什么书信?”李思十足的疑惑,“我只是一天夜里失眠,在府中消遣时见有个黑影,本以为是家中遭贼,没想到跟过去后发现是个外邦之人,你们在黑暗处密谋,我只听见打仗军饷什么的,这不是通敌是什么,却并未见过什么书信。” 郑榕简直震惊呆了,李思时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吗,明明白天她还拿出书信在他眼前晃要挟他的啊。 正震惊于李思竟然如此能装,便又听李思道:“既然有书信,那便是证据确凿了。” 疏朗了眉目的齐凌又将眉宇深深皱起,他不是没查过郑榕父子,但并没有查到他们有什么通敌的痕迹。 不过细想往常,郑榕酒后骂他是狗屁,酒宴上他为难皇帝时郑榕喝声扰乱,刺杀他的歌女是郑家送的,他搬空了郑家后皇帝立马送去了金银。 郑家虽然在朝中没一点权势,似乎游离在皇权争夺之外,但以上的一桩桩一件件,郑家都若隐若现,与皇权争夺有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是否通敌,还不如实招来,否则,”齐凌瞥了眼那一排排闪着寒光的刑具,意思不言自明。 本以为是个小人物,无需费心,但郑榕屡次冒犯与他,不付出点代价京中人还以为他摄政王毫无威信了呢。 今天本只需抓了李思一人,但郑榕私会李玉给他惹出的闲话还让他如鲠在喉,便都一起抓了来,还省的他专门找由头教训郑榕了。 只是没想到,似乎还有意外收获。 郑榕不敢诓骗,更不敢承认,这可是抄家的死罪啊,连连解释否认,但齐凌没有耐心与他一点一点的抠,随即让人把郑榕拉出来大刑伺候。 大刑伺候?郑榕瞬间懵逼,随即便大喊冤枉,奈何齐凌早就看他不顺眼,任他如何杀猪般的惨叫,都无动于衷,烙铁刑鞭一应具上,只要不招,便往死里打。 冷夜寂静,整个天牢的人都被这边传出的惨叫声惊扰幽梦,不明所以的往惨叫传来的方向张望。 儿子被折磨的鲜血淋漓,惨叫连连,郑策夫妻只这一个儿子,心疼不已,老太太的病刚见好,这会儿又惊又心疼,朝着齐凌一个劲儿的磕头,惊惧之下头没磕几个便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郑榕没坚持多久便大喊“我招我招。” 但他没有通敌,招什么?只好望向李玉,李玉与摄政王好歹差点做了夫妻,推李玉出来,摄政王说不定能看在她的份上放了自己。 “玉儿救我!” 郑榕胸前被烫焦了皮肉,身上鞭痕触目,裤管湿润,散发着异味,两腿抖如筛糠,哭喊求救,连该叫惠娘也不记得了。 然而他的求救几乎惊飞了李玉的魂。 自齐凌来到牢房,李玉就躲在最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是她不想与齐凌见面,而是不想以别人小妾的身份与他相见。 齐凌虽然比她大了十几岁,但他的俊朗,他的雍容,他的内敛,他受百臣朝拜的威严,都一一碰撞着她的一颗芳心。 她想嫁与他为妻,与他生儿育女,举案齐眉。 但如今局面,相府给她办了葬礼,世上再无相府五小姐李玉,有的只有郑榕的小妾惠娘。 开始她还是不知如何面对昔日恋人而躲起来,之后见郑榕被打的皮开肉绽,她便是惊惧了。 她见过相府处置下人时的惨状,也曾自己挥鞭教训过做错事的下人,那时她是高昂着头颅俯看下方的,并无一丝惧怕。 但现在她为鱼肉,昔日不屑一顾的场面成了触目惊心的修罗地狱。 李玉吓的直往后缩,拉着红菊挡在自己身前,却还是没有躲过齐凌的冷意视线。 第31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31 李玉被暗中送入郑府没有逃过齐凌的眼,不过他选择默认,一来李原是他争夺皇位的有力支柱,他不宜与李原闹的太僵,送他个面子也无妨,二来与蛮夷的战事已经弄的他焦头烂额,他无暇他顾。 李原是他这一派的,李玉肯定不会通敌,冰冷视线扫过李玉,齐凌就让鞭笞郑榕的牢头继续。 惨叫声又重新响起,一声叠一声,郑榕从小也是金尊玉贵养起来的,皮娇肉嫩,没抗几下就晕了过去。 将郑榕的窝囊样子看在眼里,齐凌目露怀疑,若此时郑榕还是装的,那未免演技也太好了。 牢头问是否继续,齐凌便让他先暂停,把视线落在了李思身上。 “你呢,是想尝尝这些刑具的滋味,还是识趣的招了?” 李思识趣道:“我怕疼,只要你们不打我,我什么都招。” 李思招了,她的功夫是李昉旧部教的,她也帮李昉旧部联系上了皇帝,他们之前不愿为齐凌所用,被齐凌陷害,他们要给自己给李昉平反,皇帝也承诺他们必定为他们正名。 “他们已经商定好两日后围兵尊王府,砍了你的头嫁祸给蛮夷,反正现在蛮夷与大燕战事吃紧,说他们派人杀了你也不会没人信。” 李思说的煞有其事,躲在她衣袖里面的小黄豆默默无言,主人啊,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什么时候开始满嘴跑火车啦。 齐凌也不知信没信,反正双眉紧皱,脸色不太好看。 出了天牢,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月影趋于透明描在天边。 “王爷,我们要不要先动手。” 一江低声道,语比清晨寒气更冷。 虽然不知李思的话是真是假,但齐凌感觉应该多半是真的,毕竟李思会功夫不是假的,她不可能自己无师自通,定然有人教她。 而且现在战事不利于他,皇帝想趁机夺回政权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好,他那小侄儿能杀他嫁祸给蛮夷,他也能做同样的事。 桃花目中一汪池水,本该是多情风流的,此时却盛满了狠绝,想登上宝座,如此决定也是早晚的事,不如趁此时机,博一把。 “那,李思要不要...” 既然李思都招了,留着也没用了,一江询问主子的意见,反正人现在在牢里,让她死还不容易,打死后随便按个通敌的名头不就行了。 齐凌却摇了摇头,“先留着她。” 毕竟她是李昉的外孙女,有她在手上,对李昉旧部好歹也是个掣肘,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处理她也不迟。 外面风起云涌,刚经历了惨叫哀嚎痛哭的天牢却安静了下来,似暴风雨停歇后的安宁,让人松了一口气。 昏迷的郑榕被扔进了牢中,衣服被鞭打的破烂,处处血痕。 悠悠转醒的老夫人睁开眼看到这一幕,竟心疼的一口气没上来再次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郑策一时不知照顾哪个了,便厉目痛骂隔壁间的李思。 “你这个毒妇,你要害死你丈夫吗!我们郑家娶了你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这话李思可不爱听了,她指了指缩在墙角的李玉,“是李玉让你儿子娶我的,也是你儿子先在我药里动手脚想让我死的,所以你这话不准确,应该是你家遇上了李玉,还有这个黑心儿子才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跟我可没关系。” 郑策被李思堵的哑口无言,想骂回去但李思说的又是真的,憋的他的脸通红,口里你你你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第32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32 “我们、我们会不会被处死啊?” 一个下人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牢中人都面色一变,刚才观看郑榕受刑的惧怕变成了惊恐。 郑策忽地拨开下人,来到缩在墙角的李玉跟前,充满了期盼,“你快送出信去让你爹来救你啊,你爹是当朝宰相、摄政王的左右臂,一定能把咱们都救出去的。” 被郑策提醒,李玉也一下子有了底气,是啊,她爹娘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玉也不缩着了,扑到牢房门朝外面把守的人恳求,“大哥,我爹是当朝宰相,我是我爹最疼爱的女儿,求求你帮我给我爹送个信,我爹一定会来救我的。” 说着还摘下自己的金钗玉镯递向那人,那人只瞥了一眼李玉以及她手里的东西,不屑的冷哼一声,“宰相的女儿?” 李玉忙不迭点头。 把守的人继续不屑道:“你是宰相的女儿,你给一个破落门户当小妾?” 李玉一噎,又赶紧解释,只是那人根本就不听了。 “别说你是宰相的女儿,就是天王老子的女儿,我也不会给你送信!” 把守人说的信誓旦旦,这些人都惊动摄政王亲自来审了,可是半点差错也不能出,若是往常这女子拿出来的东西他就算不帮忙也会抢过来笑纳,这次却一点也不敢拿,一个弄不好就是赔上自己的小命。 李玉又软语相求,弄的把守人不耐烦,拿刀柄狠狠撞了两下牢门李玉才被惊吓回去,老实下来。 昏暗的牢房中传出了两声轻笑,大家不由得都朝笑声来源看去,正是隔壁间看热闹的李思。 “你笑什么!” 李玉看见李思就心生狠厉,此时惊惧、惶恐、求人不成的羞耻参杂下让她只想发泄,完全忘了李思微染笑意时带给她的心慌。 牢房中的火把闪动着火苗,晦暗光线打在脸上,将李玉的花容月貌映出狰狞,不似尊贵小姐而如吃人恶鬼。 尖利的声音刺破人的耳膜,把守人又用刀柄狠狠撞了一下牢门,喝道:“老实点!” 李玉被刀柄撞击牢门的哐啷声吓的一抖,吃人恶鬼变成了缩脑袋鹌鹑,李思不由的更觉可笑,李玉张牙舞爪的狰狞面孔从来都是面对弱者,一旦遇上了比她更强更恶的人,她瞬间就收起了所有的锋利。 一如她的高傲,在她高高在上时,她便高傲的俯视人间,以为自己是人间最尊贵,别人连仰视她都不配,然而当她跌落沉泥,她却选择了妥协,而不是保持自己的高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所以她成了郑榕的小妾,与郑榕有了夫妻之实,堕入了郑家这个泥潭,被抓进了这个黑暗的牢房。 “笑你活该。” 火苗跳跃,李思丹唇勾笑,眉眼皆笑。 郑榕满身伤痕血污,仍然昏迷的躺在乱草鼠屎之上,李玉发钗凌乱,自救无门,若原主看到眼前景象,也会觉的大大出了口气吧。 李玉惧怕的面容又变的狰狞,她怎么就活该了?她落到这一地步全都是郑榕害的,还有李思,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李思在摄政王那里说她的坏话,她也不会害怕,更不会因为害怕而去见郑榕! “你才活该!爹会来救我的,但爹不会来救你这个废物,你就在这里被折磨死吧!” 李玉怒斥李思,但同时也有点心虚,若说以前,不管她犯了什么错,爹爹一定会救她的,但那天爹爹拿着木棒要打死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从未见过爹爹那样生气,能不能来救她,她还真的有点不确定了。 声音太尖锐,把守人厌烦的又猛捣了捣牢门,比刚才的呵斥更大声,“老实点!再嚷嚷老子就打死你!” 打死你三个字吓的李玉连连闭嘴,对上把守人不耐烦的视线,李玉不敢再说话,但似乎李思并不打算结束谈话,也不打算停止挖苦李玉,笑道:“你与郑榕私会闹的满城皆知,不管李原是保全他的面子,还是保全摄政王的面子,你都必须死,你被你娘送到郑家顶替惠娘,就说明李原已经放弃了你,如今你又是被摄政王抓的,他就更不会救你了。” 李原的名利心胜过一切,当初为了往上爬放弃成清韵,今日也会为了与摄政王结盟博取更为荣耀的未来而放弃李玉。 只是可惜李玉并没有认清这一点,也许爹爹名利心比较重,但自己可是他的女儿,十几年的疼爱不是假的,她闹出了那么大的丑闻爹爹都会给她一个活路,知道了她被抓进牢中也肯定会来救她的。 李玉怒气冲冲的反驳李思,“你胡说!爹爹会来救我的,我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呵呵,你这么说就是嫉妒我,你嫉妒也没用,谁让你跟个木头似的连头也不敢抬...” “不是说了让你老实点,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等李玉吼完,把守人嫌吵的又拿刀柄去戳牢房,李玉虽然也被吓了一下,但一抖后就是要疯的感觉。 “她也说话了,你为什么总是吓我?!” 李玉眼里噙着泪花,狠厉又委屈。 每次都是她打算老实点了,李思却来挑话,每次也都是恐吓她而不吼李思,凭什么啊。 没想到李玉还能怼回来,把守人怔了怔,看了看隔壁间的李思,想了想刚才牢头被李思完全制服的场景,他果断的又拿刀柄戳向李玉所在的牢房,“就是吓你怎么了,老子就是吓你,就是吓你!” 刀柄一下一下戳着牢房,安静的天牢里发出一声一声的响声。 连牢头都被那女子完全拿捏,他又怎么敢去招惹,就算她被关着,但从容娴雅,似乎运筹帷幄,看上去就不好惹,而这边,老弱病残,这个一直嚷嚷的更是外强中干,自然更好欺负点。 把守人恼羞成怒,似乎用刀柄吓唬已经不能发泄他的怒气,转身去拿了鞭子朝着牢房挥打。 鞭子上还沾着郑榕身上的血,落下来在牢房上留下一道道血迹,里面的人吓的惊叫起来远远的躲在墙角。 李玉更是吓的几乎魂不附体,躲在人群最里面,拉着红菊挡在自己身前。 工具人红菊也很害怕,也顾不得忠心不忠心了,和李玉挤挤挨挨挣最里面的位置。 第33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33 “主人,咱们这算不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小黄豆嫌弃牢房中的难闻味道,小眼睛微带幽怨。 虽然整治了郑榕和李玉,但主人也被抓进牢里了呀,要是两日后齐凌没有被刺客围杀,他会不会再回来对主人动刑。 李思却并不在意,齐凌有没有命回来还是两可。 郑家半夜被合府抓走的动静并不小,第二天已经在临近街道传的沸沸扬扬,成清韵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修剪院中花枝。 芙蓉嫣红,牡丹繁盛,花种名贵,在院中各显颜色。 成清韵怔了怔,有点闹不明白,郑家,为什么会被抓? 有问题的是李思,只抓了她不就行了,何必大动干戈,抓了一府的人?那玉儿岂不是也被抓了? 以为解决了李思,可以高枕了,成清韵只烦恼李原不来她院里这件事,本来还有心情想法子筹划,现在却脑袋发懵,有些坐不住了。 “双雀,老爷在哪个院里?” 成清韵得去找李原打听打听情况,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一侧伺候的丫鬟双雀觑眼看了看夫人微有慌乱的脸色,小心翼翼回道:“在韩姨娘院里。” 成清韵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不过现在也不是嫉恨这个的时候,放下修剪花枝的工具便带着双雀往韩姨娘的院子匆匆而去。 “微雨楼的凉品最是消暑,老爷您尝尝。” 琼枝院的葡萄藤下,韩姨娘窈窕身姿,声音甜蜜,正捏了块糕点送于李原口中。 刚才被韩姨娘揉捏了太阳穴,李原的头疼缓解很多,脑子里的乌烟瘴气也消散而清明了不少,咬了口冰冰凉凉的糕点,更觉舒心。 这几日尽是焦头烂额了,此时难得清闲,然而难得的清闲也只能享受片刻。 蛮夷那边锐不可当,已经攻入大燕腹地,如此再没有有效对策,蛮夷攻入京城也是指日可待啊,他还得赶去摄政王那里商议该拿出个什么办法。 此时成清韵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子,看见两人的亲密,按下心中嫉恨,双眼似水微有慌张,面容温柔略带焦色。 “老爷,听说郑家全府都被抓了,可是真的?” 李原微皱双眉,抓就抓了,有什么可慌张的,难不成她还担心李思了? 成清韵害死李藜自以为做的隐蔽,却不知李原早有觉察,只不过让李藜死也是李原的心愿,也就不愿意拆穿成清韵罢了。 这些年成清韵对李思看着不错,但实际上没给李思一点好处,她嫉恨着李藜,不仅害死了李藜,连李藜生下的儿子也没放过,若不是李思是个丫头片子且恐人猜疑,她怕也早就谋害了李思。 李原心生嘲讽,以前对成清韵心有愧疚,对她做的事不愿深究,眼睛里全是对方的温柔懂事,如今看清了她眼睛里的怨恨,那一层滤镜消除,李原才发现原来他温柔懂事的那个青梅竹马早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一个眼里只有富贵财势的贪婪蛇蝎。 上次被成清韵拦下杖毙李玉,李原就撂下了这一摊烂事,所以成清韵把李玉送入郑府的事他并不知道。 此时成清韵见瞒不得了,便都说了,一一交代后便乞求李原救救李玉。 第34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34 李原听的目瞪口呆,他以为成清韵只是把李玉藏到了哪个庄子上,没想到她会把李玉送到郑府。 他用奇怪的目光望向成清韵,她平日也是个聪明的,到底怎么想的才会把李玉送到郑家,这不是宣告了李玉只能当个小妾,而且还是一个得罪了摄政王,一无所有还随时会有危险家的小妾? “李玉与郑榕私会已经让摄政王脸上难堪了,你又把李玉送到郑家,怎么,要让他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这么做把摄政王置于何地?” 李原真的怀疑成清韵是为了李玉好还是想毁了她了,摄政王这几天忙着蛮夷战事,没功夫对付郑榕,只要有机会,郑榕铁定是个死,这不就给抓了。 李原说的成清韵也考虑到了,她充满了希冀,“老爷你是摄政王的左右臂,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一定不会对玉儿做什么,只要你再去求求情,郑榕不也就安全了。郑榕以前是得罪过摄政王,但只要我认了玉儿当义女再好生待她,大家见郑家得相府青眼,也会对郑家另眼相看,老爷你再找个机会给郑榕找个差事,郑家不就起来了吗。” 一席话简直把李原利用了个透彻,不可置信逐渐转变成恼怒,李原看着成清韵眼中盛满的贪婪,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 他算是知道了成清韵为什么把李玉送到郑府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真是好算计。 “没打死了李玉已经是格外开恩,你还想让我去给她、给郑家求情?做梦去吧!” 李玉这件事已经让摄政王脸上不好看了,相府给李玉办了丧事,称她忽得疾病而亡,摄政王才不至没了面子,摄政王也还能继续用他,若他再恬不知耻的去向摄政王求情,纵然摄政王会答应不与郑榕计较,但心里也会与他生了嫌隙,将来摄政王坐上了那个位置,他就未必会有好下场了。 李原不会让任何人阻挡了他封王将相之路。 他不仅自己不去救李玉,还为了防止成清韵自己去救人,着人将她看守了起来,不准她离开院子一步。 成清韵被拉走的最后一眼,看到了韩姨娘脸上的得意,更是气急,若不是被人拉着,她恨不得上前撕了韩姨娘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李原才被韩姨娘捏的好一点的头在成清韵逐渐消失的叫嚷中更疼了,揉了揉太阳穴,甩袖离开,去了齐凌府上。 “宫变?” 阳光透过纸窗洒在李原的半边脸上,照出他的惊诧。 书房中除了齐凌和李原,还有两个武将,听了齐凌宫变的决定,也都如李原一样的惊诧。 阳光的热度似乎在这一刻停滞,几人互相看了看,齐凌便把李思招的内容以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在场的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跟着齐凌,也都是为了博个无量前程,宫变这一条路也不是没有预想过,初听觉的惊讶,但细细思索,便觉心中澎湃,阳光停滞的热度也更为灼热了起来。 干!宫中朝中多半都是摄政王的人了,宫变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小意思,那个小皇帝早就该退位了! 心中激昂,不过李原还是提出了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若是宫变,必然要带军队,如今各军对付蛮夷已经吃力,咱们从哪里再调遣军队?” 这个问题齐凌已有想过,“将淮岳的守军调回,加上京城的守军,够用了。” 几人便都沉默了,淮岳守在京城之前,摄政王撤了淮岳的守军,显然是放弃淮岳了,如此,京城便门户大开,蛮夷必然攻至京城门下。 不过,这确乎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蛮夷势不可挡,就算淮岳的守军不撤回也不一定能抵挡住蛮夷,还不如抽调回来,迅速夺了皇位,再想办法与蛮夷求和。 事情便如此定下,几人又商定了细节,便坐等撤回的淮岳兵力。 两日后,烈阳高照,一如平日的闷热,树枝草叶静谧不动,整个世界安静的连虫鸣也不闻一声。 忽而不知何处兵声起,皇宫的几个主殿便嘈乱起来,兵器声,吆喝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齐凌脱了官袍,着一身暗紫凌云锦,足履镶玉步云靴,气态雍容内敛,端的一幅天皇贵胄貌、王子皇孙容。 他身后跟着一队士兵,各个手执武器,目露凶光。 一行人夺步入得昭德殿,少年皇帝正在逗弄笼子里的蛐蛐,齐凌不禁勾出一抹嘲讽,对抬眸望过来的齐靖道:“如今强敌在外,皇帝却玩物丧志,若侄儿不愿做这皇帝之位,便把位置腾出来,交由贤者居之吧。” 说着抬手示意一江送上罪己诏。 一张诏书,密密麻麻罗列了齐靖的几十条罪名,齐靖拿在手上来看,有他只知道玩物而不理朝政的,有旱灾出现后他还不管百姓死活只顾自己享乐的,还有他不理国事而导致大燕缕败蛮夷的。 一项项罪责看下来,齐靖忍不住笑出了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叔还真是让我明白了这句话。” 齐凌只想赶快完事,也不与齐靖多做纠缠,便让他在罪己诏书上盖上传国玉玺印。 齐靖却似没听到他说的,径自问他,“皇叔,十二年来,朕处处受你摆布,是否跟这笼子里的蛐蛐一样?纵然笼子再尊贵,却终不是自由身。” 齐靖的视线从笼中蛐蛐再次移到齐凌身上时,已由宠辱不惊的淡然变的锋利,如鹰隼。 他抬手将装着蛐蛐的牢笼猛然掷于地上,似在猛力打碎自己身上的枷锁,牢笼撞击地面发出金石碰撞之声,蛐蛐便破锁而出。 “皇叔,你高高在上太久了,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太多了。” 齐靖打了个响指,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齐凌就被一柄闪着冷光的刀刃抵在了脖子上。 剑眉紧蹙,齐凌冷目望向手握刀柄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心腹之一,武将吴回,前天还参与了宫变密谋的一个。 “摄政王齐凌谋朝篡位,罪该当诛。” 第35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35 吴回的国字脸刚毅如铁,话语掷地有声。 齐凌看向他带的这一队士兵,他们的武器竟然全都指向了他,好一招将计就计、请君入瓮,他这个小侄儿果真是长大了,竟然把他都给算计了。 因着齐靖的早有准备,轰轰烈烈的宫变如哑炮一样只冒了个烟就结束了。 齐凌李原一众主谋被当场擒下,摄政王党派一夕之间垮台,或贪或背着命案的都被抓捕入狱,短短两日,朝堂就被齐靖清肃一遍,天牢也是人满为患。 牢内昏暗,一如众人的心情,灰暗无光。 郑榕早已醒了过来,只是身上伤口不能医治,已经开始溃烂,疼的他哀嚎不已,被看守的嫌吵的呵斥几声,便由哀嚎变成了哼哼。 郑夫人入狱前就是病体,又受此惊吓心痛,就更显出了病入膏肓模样,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清醒的时候也无力坐起来,只拿浑浊的双眼瞥着众人,嘴里喃喃让丈夫去杀了李思。 郑家沦落至此,在她看来都是因为李思。 因为李思身为妻子没有抓住丈夫的心,让郑榕惦念着李玉才致使郑家得罪了摄政王,因为李思是个病秧子,天生的倒霉,郑家就是因为娶了她这个扫把星才又是被抄家又是被下狱的,更是因为李思她恩将仇报,郑家养她吃喝还给她抓药养病,她却陷害郑榕通敌让郑榕挨了烙铁鞭子等刑,这简直就是谋害夫君,大逆不道。 郑策却不听妻子说什么,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李玉身上,他也想一刀杀了李思,可这不是都被关着也出不去么,还不如让李玉传出去信,让李原来救他们。 李玉也是几次试图求看守的人帮她送信,但不是被呵斥就是被甩鞭子,她又急又怕,眼圈都哭红了。 几个下人也是吓的不轻,抱团瑟缩在角落里,他们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清楚啊。 反观隔壁的李思,不似被下狱的死囚,倒似来春游似的。 李玉想嘲讽李思装什么装,她就不信李思不害怕、不想出去,但因为看守的人看她不顺眼总是呵斥她,她也不敢说话。 不过过了刚开始的焦虑阶段,加上有红菊的劝慰,她倒也不那么焦急害怕了,就像红菊说的,郑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李府肯定会听说的,不用她们传信出去,爹娘也会来救她的。 如此想着,再看向李思时,唇角的嘲讽就多了得意与藐视,爹娘会来救她,但肯定不会费工夫也把李思救出去,李思就在这里等死吧。 但当天牢里呼呼啦啦关进来了许多人,看守的人八卦以及抱怨时,李玉愣怔了。 “宫变?不是说蛮夷都快打过来了,摄政王怎么又搞起了宫变了?” 看守的人吃着花生,八卦的聊着天。 “谁知道怎么想的,这不宫变没成功,反倒把自己送进来了,摄政王党派算是跨了。” 看守的人聊的欢快,李玉却是听的一愣一愣的。 摄政王,宫变,没成功,把自己送进来了,这些词语在她头顶盘旋,一瞬间她忘却了所有对于看守人的恐惧,一骨碌爬起来抓着牢门问,“宰相呢?李相。” 看守人看了过来,笑着调侃,“呦,都忘了咱们这儿还关着一个宰相家的千金呢。” 李玉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他的嘲笑,她迫切的想知道爹娘怎么样了。 “当然被抓了,李相可是也参与了宫变的,又是跟摄政王穿一条裤子的,第一个就是抓的他。” 看守人仰头吃了颗花生米,走过来笑道:“还用送信不,我这可方便呢。” 李原就关在天牢里,自然方便,不过他也没想着给李玉去送信,人都进天牢了,送了信又能怎么样,不过是看上了她头上手上的金玉首饰。 之前怕被连累,不敢拿,现在摄政王都被抓了,他抓的人估计也没人管了,这些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李玉满脑子都是她爹被抓了,如被雷劈了一般,她爹被抓了,谁来救她? 看守人见她不动,直接开了门锁进来自取,李玉头上手上都被撸了干净,等她反应过来后,看守人已经出去重新锁上了门。 “我不信!我不信!你胡说!”李玉疯了一般大喊大叫,“摄政王怎么会被抓,我爹怎么可能会被抓,他们是摄政王,是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皇帝都得听他们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被抓!” 看守人得了好处,被吼了也不与李玉计较,还好心的告诉她,“不仅摄政王和李相被抓了,他们全家也没有一个漏下的,全都进了大牢,不日就该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了。” 全家这个词又一次打击到了李玉,她不敢再吆喝李原是她爹,她是李原最疼爱的女儿了。 对,她是郑家的小妾惠娘,她跟李原、跟李府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玉心中慌乱的告诫自己,颓然的坐倒在地,泪如瀑布,就算她跟李家没关系了又怎么样,不还是被关在这里,生死不知。 此时牢中进来了两个太监,说是奉了谕旨召见李思,看守人疑惑皇帝召见李思干什么,但对方拿出了腰牌,他也只有听命。 眼看着李思被带走,那两个太监还对李思毕恭毕敬的,李玉及郑策都看傻眼了,不知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李思就被放出去了? 郑策更是在后面大喊让李思也求皇帝放了他们,不过李思头也没回,只留给了他们一道背影。 昭德殿内,晴光通明,却因放着冰盆而没有丝毫夏日炎热,皇帝与太后具都在座,李思被带进来,太后连忙赐了坐。 他们能顺利扰乱齐凌的视线给他下套,多亏了李思的干扰,可以说李思也是扳倒摄政王党派的一个重要功臣。 齐靖给李思看了齐凌及李原的供词,当年李昉并没有通敌,之所以被以通敌罪名下狱斩首,全是因为不愿加入摄政王党派而被构陷。 他们的计策并不多复杂,只是在李昉家中放入了通敌的信件,搜查出来后也没有详细审案,靠着齐凌的势力迅速抓了人,判了罪。 那在李昉家中偷放通敌信件的便是李原。 亲爹害死外公一家,皇帝和太后都怕李思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见李思并没有多少纠结于心,太后便不由得更加心疼这纤弱女子,皇帝也眉宇微结。 之前摄政王定亲宴席上他便匆匆见过李思一眼,那一眼让他觉的对李思似曾相识,但当日事情太乱,那感觉一瞬即逝。 现在李思就坐在他面前,那熟悉又复杂的感觉又丝丝冒出。 第36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36 “太后,陛下,臣女外公被奸臣陷害,含冤而死,如今因奸臣乱国致使强敌在外,外公泉下有知更会死不瞑目。 臣女虽未得过外公教导,却也见过母亲舞刀,母亲去世后,臣女便在无人处练习,十二年来无一日懈怠练就了一身武艺,虽不及外公的精湛,但应付蛮夷应不在话下,臣女愿继承外公遗志,抗战蛮夷,维护大燕清明盛世。” 李思说着已经跪了下来,神色坚毅,看来是请命决心已定。 但太后与齐靖都皱了眉,眼前女子虽然聪慧,但身姿纤弱,病容未褪,如何战得了一身腱子肉的蛮夷兵士。 “打仗是他们男人的事,咱们女人就在家里好好守着家门,不让儿郎们有后顾之忧便行了。”太后还是很喜欢李思的,不想她冒险,便劝道,“你且放心,哀家与皇帝是不会让蛮夷攻下京城的。” 虽然如此说,但能不能成功阻止蛮夷,太后心里并没有多少底,这本就是皇帝与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策略,扳倒了齐凌之后,蛮夷必然攻至京城门下,要么他们在蛮夷领袖身边埋下的暗线与吴回里应外合,成功溃败蛮夷,大燕全胜,要么他们失败,蛮夷攻下京城,大燕覆灭。 大燕二郎千千万,还不需要一个弱女子上阵搏杀,齐靖自然也不会允了李思的请命。 但李思并不罢休,不过也算退了一步,“若蛮夷真的兵临城下,请陛下准许臣女一同观战。” 打仗不是儿戏,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误伤,所以战场并不是一个深闺妇人踏足的地方,齐靖双眉微蹙,并不想答应李思这个请求,不过他最终还是点了头。 若到时他真的计算失策,使得京城陷落,大燕不存,他作为大燕罪人,自然是与大燕共存亡,不过李思是有功之臣,也无辜,便由他身边暗卫保护她与母后安全离开,大燕子民他不能全都救下,便救得一个是一个。 不过齐靖有一点疑惑,眼前女子慧质兰心,胸中有谋算,却为何看上了郑榕这个纨绔怂包,还嫁与他为妻,若不是闹出郑榕给李思药中下药的事,怕李思也不会绝地反击。 李思配郑榕,很让他有一种白菜被猪拱了的难言与郁闷。 “郑家虽然没有通敌,但每个都有人命在手上,放高利贷,逼死良民,逼良为娼的事没少做,之前还巴结摄政王齐凌,若依罪论处,判个流放已是轻罚。” 齐靖本可以看在李思的面子上,放了郑家,但知道郑榕差一点害死了李思,算是与李思有过节,他还是想把这个选择权给李思,若李思替郑家求情,他也会给她这个面子。 不过郑家走到这一步,也是李思算计的结果,齐靖从李思清澈且不失寒凉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优柔寡断之辈。 确如他想,李思并没有替郑家求情,而是道:“郑家无德,逼死良民自该偿命,如今只是流放已是皇恩浩荡,臣女谢陛下开恩。” 第37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37 这边郑策还在巴巴的等着李思求皇帝放了他们,却等来了被流放三千里的噩耗。 一众下人被重新发卖,小妾‘惠娘’却因李思的求情得以免去被发卖的命运。 李思对太后与皇帝的说法是,郑榕虽然对不起她,但她既嫁了郑榕为妻,就一生不相离,她感恩皇帝不将她与郑榕一起流放,也斗胆为小妾惠娘求一求情。 惠娘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皇帝也乐于给李思这个面子,李思便替惠娘叩谢皇恩,并决定与惠娘终生替郑榕、替郑家吃斋念佛,赎回罪孽。 这便意味着李思和惠娘终生为郑榕守贞,太后与齐靖又一次觉的李思嫁给郑榕真是暴殄天物,齐靖郁闷的心情中还有一点点沮丧,如果他在郑榕之前先选了李思入宫就好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吓了他一跳,他这是觊觎臣下之妻,实属龌龊,连忙暗暗甩掉了这个想法,但却再不敢正视眼前的清贵女子。 “郑榕那一身伤烂的烂,估计撑不了多久就嗝屁了,主人你大可不必给他守寡。” 离开皇宫的路上,小黄豆很认真的给自家主人建议,主人完全可以和郑榕和离,然后过自己的舒心小生活。 李思却迎风一笑,“这不是为了拉李玉下水。” 李思说的不以为意,小黄豆却斜眼瞟着自家主人,隐隐觉的主人还有其他目的,也许拉李玉下水只是顺便的,只是为了什么呢? 小黄豆是百思不得其解,问李思,李思则郁闷不答。 能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为了躲恶魔靖。 每个小世界都能遇到对方,还都有交集,是缘是债李思也不想纠结,只是好不容易才消除了对方的记忆,甩掉了个粘人的家伙,李思便也懒得再被黏上。 虽然齐靖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但几世相处下来,李思还是能看出他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的,他眼底隐藏的丝丝热切都被李思毫无遗漏的看了出来。 不得不说,恶魔靖的这副皮囊当属人间绝色,只是李思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不愿触碰别人身上的温暖。 一来你不会知道别人是真情还是假意,二来即使是真情,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变质,她曾敞开心扉期待过父母的真情,却被烈火焚烧殆尽,自然将那痛楚镌刻于心。 生身父母尚且如此,何况一个不相干的人。 李思回到郑府后,李玉已经被放了回来,皇帝亲自发话,天牢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偌大的府宅,如今只有孤零零的两人,李思并不觉得如何萧索,让李玉去收拾东西,不日这偌大府宅也会被贴上封条,归属朝廷,她们得搬去其他地方。 李玉嚣张傲然的依仗全部来自于她那个当了宰相的爹,但如今李原宫变被擒,又被扒出许多罪项,不日就要被斩首示众,整个李府的人也都深陷天牢,等着他日流放。 她便如被剪了利爪的猫,不敢露爪了。 第38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38 她还处在死里逃生后的心有余悸阶段,李思让她去收拾行李,她也乖乖照做。 离开郑家时她还没有多少感觉,但当跟着李思来到一个小胡同时,她愣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猛烈冒出了想大哭的冲动。 胡同里住了十几户人家,环境是脏乱差,她们所居的院落不知多少年没有住过人了,到处都是蜘蛛网,低矮的墙头被风吹雨淋的脱了土,三间屋子也是又暗又潮。 李玉以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虽然十分厌恶现在居所的环境,但也不愿意出手收拾。 看见李思,心中愤恨,便想指使李思,然则李思却不惯着她,故意选了个贴近人民大众的院子,不就是要让李玉体会一下底层人的生活。 于是自顾收拾出了一间屋子住了进来,李玉站在长满了杂草的院子里,冲着李思的屋子大吼大叫,李思便开门说了一句,“你能被放出来可是我在皇帝面前替你求情的,你要不想出来也可以,我现在就可以跟皇帝去说,让你重新回到牢里去。” 李玉嗓子眼里的骂词戛然而止,想起牢里那些闪着寒光的刑具以及狱吏的凶神恶煞,她就不禁打个寒噤,一句话也不敢再骂。 李思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又提醒道:“记得哦,为了给咱们的夫君公婆赎罪,终生都要吃斋念佛,抄写佛经,这话可是在太后皇帝面前过了名录的哦,所以你还是快点收拾好了休息,然后找个赚钱的活计,不然可没有钱买笔墨纸砚哦。” 李思把‘咱们的夫君公婆’几个字咬音很重,让本就憋着一口气的李玉更是要憋出了内伤,望向李思的视线不由得变的怨恨。 李思一定是故意的,把她救出来,却给她加上了那么多限定,这一辈子她都得是郑榕的小妾,矮着李思一个个头。 但如果让她抛去惠娘这个身份,承认相府五千金没死,而去跟爹娘一起入狱,等待被流放的命运,她的一腔恨意却又萎顿下来。 住所荒凉简陋,吃斋念佛,青灯为伴,虽然比起她以前的日子算的上地狱了,但起码她还是个较为自由的人,不用面临水土不服或者被鞭笞劳作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的境况。 李玉还是蹲下来拔起了荒草。 夕阳残红映在天边,树间吹起的风比之昨日带了萧瑟,似乎一夜之间,酷暑变作凉秋,天高云疏萧风起,山雨欲来。 李玉拔草的背影被周围环境衬托的单薄可怜,但从前面看,她厉目狠色,手下荒草都被她当作了李思,恨不得将其五马分尸。 忽然她灵光一闪,李思压她了一头又如何,她得素食素衣,青灯古佛,李思不也照样。 狠色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李思她有什么可得意的,一个病秧子,会点武功又怎么样,不还是有病在身,如今又没了钱抓药,她倒要看看李思能活几天。 李玉干一会儿活儿就要歇一会儿,收拾出一间屋子后已经天色深黑,没钱吃饭,便合衣倚在墙角对月自怜。 本还害怕蛇虫鼠蚁,但疲劳之下,很快就迷迷糊糊的进了金玉美梦。 后半夜天未明时,胡同里躁动起来,李玉迷迷糊糊被吵醒,还揉着惺忪睡眼就听见有人急促的在敲她们的院门。 李思已经去开门了,衣装整齐,也不知夜中有没有睡。 “夫人,蛮夷已兵临城下,陛下让我来接你。” 来人是经常跟在齐靖身边的小太监海丁,他见了李思,便让李思快跟着他去。 李思还未出院门,听到了海丁的话的李玉就先夺步出来,抓着海丁和李思恳求他们也把她带走。 李玉以为皇帝要弃城而逃,差人来接李思的,就算死乞白咧她也要跟上去,不然蛮夷入城,烧杀抢夺,可想而知她的命运不会多好了。 “带你去?我们可不是逃走,而是要去城门上迎敌,你确定要让我们带上你?” 圆月微明,光线晦涩,描绘出京城的慌乱灰影。 李玉斩钉截铁,“我要跟你们去。” 她自然不是想去城门迎敌,而是她觉的李思这么说肯定是骗她的,李思就是不想让她也得救,呸,真是阴险狡诈,她一定不能上李思的当,必须抓住眼前这颗救命稻草。 第39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39 天色微明,不闻鸡犬之声,唯有旌旗猎猎之响。 任冷风肃杀,齐靖自凤眸不动,望着城下号称十万的蛮夷军士,虽面无表情、稳如泰山,但心中还是藏着了忐忑。 蛮夷一路势如破竹,士气已经养了出来,而大燕这边,一直败北,早已人心惶惶。 何况对方有十万兵力,而城中,只有大燕的不到五千士卒。 若要击退蛮夷,只有先挫了对方士气,才能弥补大燕兵力上的不足。 旁边一贯喜怒不显于色的太后,在望着城下乌压压极具压迫感的蛮夷军队时,也鲜有的露出了紧张。 她望了眼身旁的儿子,他迎风而立,沉睿内敛,面对雄兵仍不显惧色,只是他抿直的唇角让她看出了他的一丝忐忑。 蛮夷能一路打过来,是他们暗中出了手的,或者说是他们故意为之的,目的就是为了逼齐凌犯错,就算齐凌没有宫变,那就把通敌之罪按给他,总之一定要把齐凌扳倒。 他们没有多少人可用,只有如此借助外力,但这一招也着实称得上豪赌。 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国将不存,她和她的儿子都将成为万古罪人。 太后犹豫紧张的目光逐渐变的坚毅,既然上了赌桌,就没有后悔的份儿,他们已经押上了那些死于战乱无辜百姓的命为赌注,就算输了,便只当以死谢罪吧。 几个有些地位的大臣还在惶惶建议求和,齐靖只充耳不闻,将身边的大燕旗帜摘下来系在了大将吴回的臂膊上。 “大燕便托付给你了,替朕杀了虭梅。” 冷风之中,齐靖的声音如硬铁,厚重而锋利。 吴回也被环境感染,自觉身负重任,更觉臂膀重于千金却充满了力量,他重重单膝下跪,声音洪亮领命,亦如坚硬利铁。 下了城门,蛮夷老大虭梅早已嚣张叫嚷了一阵,现在正回了队列中歇歇嗓子,见紧闭的城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跑出来一匹马,便踢马出列,眼冒凶光,期待撕杀一场。 蛮夷本是大燕的一个附属小国,上一届领袖也就是虭梅的父亲害怕大燕这个大国,一直奉行俯首称臣和平相处郑策。 但他死后,他的几个儿子就不干了,其中就属这位大皇子虭梅声音最响。 他身上一身腱子肉,孔武有力,是蛮夷少有的勇猛勇士,也是尚武的一位,他不想再被大燕压着,何况大燕早已不如以前的强盛,内部官员贪污,甚至有逼的百姓竖杆造反的情况,还有摄政王与小皇帝的矛盾,说干就干,他便起兵攻打大燕,没想到如此轻松,想必大燕早已是外强中干,不堪打了。 虽然对面跑出来的人看起来也不好对付的样子,但虭梅还是满脸兴奋与贪婪,只要破了眼前的大燕都城,擒了大燕的小皇帝,那他便创下盖世伟业,他们族人将生生世世的感谢他。 李思一行来到了城门上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但青色天空如浸了水,沉沉的,大雨将至的模样。 “陛下,咱们还是求和吧,咱们只有不到五千士兵,而蛮夷有着十万之众啊,何况这吴将军看着就要败了,若他败了,咱们就更没有可去应战的了。” 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殷殷劝告,另外几位也都随声附和。 齐靖却只拧眉一眼不眨的盯着城下,求和也许能苟活下来,但一个背上了耻辱的国家和民族便再也抬不起头来。 他们将成为蛮夷的奴隶,成为下等人,几世下来,这种卑微就会刻进他们子孙的骨血里。 大燕就算亡,也要有尊严的亡。 李思三人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大臣们的劝谏,他们的精神全部集中在劝说上,并没有觉察到来了三个人。 齐靖与太后也都望着城下,对停在不远处的李思三人也没有觉察。 李思便也朝城下看去,两人正骑着马酣斗,应该已经斗了有一会儿了,虽然各自盔甲都闪着寒光,但每人都喘气粗重,大汗淋漓。 特别是那个身穿大燕盔甲的,行动已经有些迟缓,胳膊上有两道血口子。 见那人落了下风,蛮夷军队一阵欢呼,还擂起了鼓助阵,那个蛮夷人也似乎越战越勇,听了鼓声就更家满脸兴奋。 如此情况下,再过盏茶时间,大燕必败。 “陛下,臣女愿出战迎敌。” 猎猎旌旗声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声,众人都望了过来,但见一个女子走了过来,虽然眉目锐利,但却细柳腰肢,似乎这里的风再大点都能一不小心把她给吹折。 第40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40 李思一介深闺妇人,却说要迎战,大臣们都想说这位大姐你谁啊,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但齐靖已经先他们一步开口,“大燕还不需要一个弱女子出战迎敌,你且在这里好好待着。” 肃杀氛围之下,齐靖沉沉声音不明显的带了些温柔,太后也劝说李思。 也许李思有些功夫,但她也说过,那都是她自己偷偷练习的,你想吧,一个没有师傅引路教导的,能练会什么高超功夫,不过也是点花拳绣腿。 硬要跟过来的李玉在发现他们竟然真的不是逃走,而是来城门观战的,就已经一万个后悔加腿软了,早知如此,她还不如躲在那个破院子里,在这里说不定会死的更快。 正被城下的鼓声吓的脸色煞白,就听李思自请迎战,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李思,这种情况保命才是紧要,李思竟然还上赶着去死,她是疯了吧。 李思没疯,不仅没疯,还很冷静,别说城下那个一脸兴奋酣战的人了,就是这十万蛮夷之众都不够她一个手指头碾的。 不过看齐靖与太后坚决要把她保护好的样子,她若想出战,必须拿出点真本事给他们看看才行了。 李思向一旁士兵要了弓箭,指着擂鼓那蛮夷士兵的鼓槌,对齐靖道:“若我能射中那人的鼓槌,陛下可否准许我出战?” 众人便都朝城下那鼓手望去,那鼓手还在两三排士兵之后,更与城墙有着一段不近的距离,虽然居于城楼之上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但在这样的距离下,就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也未必能射中,何况那鼓槌还在上下擂动。 那位花白胡须的老臣便让李思哪凉快哪歇着去,就李思胳膊上那二两肉,能拉满弓就谢天谢地了。 当然他没说的这么直白,只道:“我们现在商议的是国之正事,不是你一介妇人可以参活的,你还是快去回家好好躲着。” 如今局势,求和便是最好的办法,如若不然,待蛮夷攻入城中,必然烧杀抢夺,到时会死更多的百姓。 他们本就劝皇帝不下,这女子还跑出来捣乱。 齐靖不满花白胡须对李思的轻蔑语气,紧蹙的眉宇更添了一道折痕,想斥责他的态度,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 此时海丁进言,“不如让她试试吧,若射的中便说明郑夫人也是技艺超群的,若射不中,郑夫人便在这里好好观战。” 一路急促走来又上了这么多台阶,他都气喘吁吁了,而李思却依然气息均匀,游刃有余,海丁感觉李思还是有些底子的,不然也不敢自己请命。 不等齐靖再说拒绝的话,李思已经拈弓搭箭,射出了一支箭矢。 利剑破空而去,从城门上贯风而来,准确无误的射中了鼓手手中正上下翻飞的鼓槌,不仅射中了,还插着鼓槌刺穿大鼓钉在了鼓手脚前一指的距离。 雷鸣一般的鼓声顿止,插着鼓槌的利剑寒光凛凛,空气在这一刻也停滞一瞬,鼓手呆愣了一下随即赶紧朝后撤了一步,若那箭矢再往前一点,他这只脚就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连酣战的吴回与虭梅也被惊动,停手看去。 城墙上,李思丹唇映笑,似乎对自己这一箭还算满意,她转头对齐靖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无关男女,若陛下准许,臣女必然万死不辞,将敌军杀的一个不留。” 女子窈窕,说出的话却血淋淋,加上她刚才展示的这有力又精彩一箭,这种反差让在场人都愣了愣,特别是那些认为李思是手无缚鸡之力来捣乱的大臣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这、这是陛下口中的弱女子?不是个壮汉都没有如此满弓的力气吧。 齐靖错愕之后就抿直了唇角,他不希望李思有什么危险,但他似乎真的对她的实力判断有误了。 “背后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在齐靖犹豫时,城下的虭梅已经开始叫嚷了,海丁便朝楼下喊道:“又没射你们的人,算什么冷箭?你们鼓手擂鼓助阵,我军便是利箭杨威。” 第41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41 被海丁这么一喊,城墙上的大燕士兵虚惶的心顿觉足了些底气,大军压境,远远少于敌方兵数的己方又怎么会不心慌,加之连威风凛凛的吴将军都落于了下风,他们就更惶惶了。 此时李思这一箭就像流星一般让他们看到了点希望,也许,还有人能战胜虭梅,他们还能守得住家园。 虭梅则是冷笑,在他看来,大燕武的不行,就是牙尖嘴利、巧言善辩,他看向射出那一箭的李思,冷笑上带了轻蔑,不过一介女子而已。 “小娘子,箭上功夫不错,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虭梅口出秽言后哈哈大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干不净的盯着李思。 大燕女子端庄淑雅,与他们族中女子的火辣不一样,别具风味,而城墙上这女子更与他见过的其他大燕女子不一样,她是端庄淑雅的,但冷风之中,面对敌人毫无畏惧,迎风玉立,甚至唇角微漾笑意,俯瞰下方的杏眼冷彻清明,淑雅与飒爽结合出了不可冒犯的清贵,看的虭梅心尖发痒。 “小娘子,你来与我一战,若输了,便当本王的女人,本王定然好生待你。” 在身后士兵的哈哈哄笑中,虭梅朝着李思大喊,身后的士兵就更加起哄,叫好的叫好,吹口哨的吹口哨,好似这不是战场,而是可随意闹腾的集市。 这也看出了蛮夷对攻占眼前这座城池的轻松态度,他们十万之众,攻占一个只有五千守军的城池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城下一片嬉笑,城上就脸色难看了,齐靖俊毅脸上阴云密布,眸深似黑海,宽大袖袍下的双手紧捏成拳,这一刻,他改变了想法,若城破,他不会在此自刎谢罪了,就算阻止不了蛮夷入城,虭梅也必死。 身后大臣们则怪李思一介女流私自逞强,现在好了,她自己丢面子不算,让大燕都跟着被调侃戏耍。 “若你输了呢?” 李思淡笑不变,声音不大,却如传送到每一个人的耳边一样,每个人都听的清楚。 虭梅虽然有惊讶,但也没有升起警惕心,他也听说过一些专门研习功夫的江湖人会内功法门什么的,估计这小女子这一招送声入耳就是内功了,到时美人入怀后倒可以详细与美人探讨探讨。 “若我输,你说怎样就怎样。” 他笑着应答,他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若输了,便趴在地上学狗叫。” 李思此话一出,虭梅和他身后的士兵都停了笑,愤愤然,竟然让他们的王趴在地上学狗叫,太过狂妄! 然而城墙上的人难看脸色都缓和了下来,对方调戏大燕女子,他们则调侃他们的王,也不算吃了亏。 李思再次向齐靖请命,“我不会输。”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齐靖与这一双眼睛对视,眉宇深深,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他命人找来了一身铠甲,李思身材纤瘦,这一副铠甲也是最小号的了,李思本不欲穿,但被太后殷切嘱咐,还是穿上了。 临时找来的这一副铠甲倒也贴身,一个温软贞静的女子瞬间就变成了个英姿煞爽的女将,银甲寒光,肃杀凛凛,沉沉的天压将下来,便将她衬的似下凡历尘的神兵神将。 大臣们都不禁瞥了身旁其他士兵几眼,虽然也勇武,但也只是勇武,那种不落凡尘无怒自威的美是一点也看不见,都不合时宜的内心叹气,同样的铠甲,怎么不同人穿上就差别这么大。 “万事小心,若不行,便退回城内。” 李思下城时,齐靖还是没忍住叮嘱道。 他叮嘱的话刚才找盔甲穿盔甲的时候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李思都快听烦了,随便回了句知道了就下了城。 齐靖:“......” 他怎么感觉刚才好像看到了李思眼里的嫌弃。 自己想了想,好像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唠叨过,冷风掩盖了他微红的脸颊,将温度带走,换上了冰冷。 李思扬尘出战,吴回也没回城,就在一旁掠阵,准备李思败阵后好接应。 李思出战,虭梅是很兴奋的,不过唯恐伤着了美人,一把大刀耍的也小心翼翼,尽量在不伤害美人的情况下制服美人。 只是在他险险接住李思斜刺里刺向他心脏的一剑时,不由变了脸色,他已经使出了十足的力气,而对方却脸色轻松,似乎还有很多力气没使出来。 李思这一招点到即止,没有继续用力,唇角勾笑,眼含轻蔑。 虭梅一下脸就红了,羞耻感不仅仅来源于被一个女子轻蔑了,还有他本来想放水女子的却被对方一招击中命脉还给让招了。 接下来虭梅不敢再轻慢,对方的功夫、力气、经验都不低于他,这也让他对眼前美人有了重新定义,美、强、狠。 第42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42 天光水色,墨云浓重,掀起的风带了土腥味,暴雨降临的压迫感压的众人喘不过气,城上城下的人都盯着城门前两人的撕杀。 说是撕杀,有点重了,因为只有虭梅在单方面的挨打。 剑光冷风之中,虭梅之前还虎虎生威的大刀如不听使唤了一般,虭梅也从之前的占据上风变成了狼狈躲闪。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城墙下的蛮夷士众想的是,这个忙于闪躲根本没有机会反击的,是他们战无不胜从无败绩的最强勇士吗? 城墙上的大燕众人想的则是,这个轻松打的虭梅毫无反手之力如天降战神一样的人,是刚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妇人吗?哦,不,谁说她是手无缚鸡之力了,刚才她可是远距离下射穿了鼓面的,那得是双臂腱子肉的壮汉之力啊。 一丝丝惊喜从心中涌起,那点惊喜也随着虭梅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而越聚越多,最终在虭梅被李思一剑挑下马,因为膝盖上鲜血淋漓的伤口而站不起来时爆发出来。 大燕士兵的欢呼犹如雷动,大臣们不由自主的上前了几步,颤抖的手扒着城墙往下看,激动的指着城下,“赢了?赢了,赢了!” 太后也激动的握紧了拳,李思,她真的赢了虭梅,太不可思议了,李将之后,果然个个英勇。 齐靖则是松了紧握的拳头,微不可察的把胸中屏住的那口气呼了出来,因着他眸色的柔和,冷风也似乎不那么冷了,而有些清凉。 “学狗叫。” 李思居高临下,一双杏眼清澈如水,却噙着玩味,剑指虭梅。 虭梅没有阴沟里翻船的想法,眼前这轻蔑看着他的女子确实有战胜他的实力,而且他相信就算两个他也未必打得过这女子。 现在的虭梅无比后悔,若知道这女子如此不简单,刚才就不挑衅她了,直接杀入城中就是,如今他不仅颜面尽失,还不知有没有命活着逃出这女子剑下。 让虭梅学狗叫,无异于把蛮夷的面子扔在地上踩,纵然虭梅想,他身后的部下们也不同意,其中一个魁梧的鞭马奔来,也不管什么言而无信了,只想枪了他们的王回阵,只是可惜还未摸到虭梅的手,就被李思手起刀落,削下了他的脑袋。 圆滚滚、血淋淋的脑袋滚在虭梅脚边,惊的虭梅身体僵直,脚边的头颅还睁着不可置信的圆眼。 他手下唯一胜过他一次的勇士,就这么被李思一剑干净利落的削了脑袋,甚至都没来得及抵挡一下。 空气再次凝滞,所有人都呼吸一滞,目光聚集到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上,震惊之下,把目光从头颅上移到李思身上时脖子就如僵硬了一般。 就算李思打赢了虭梅,但她可是个深宅妇人,说不定连杀鸡都没有见过,如何削人家的头就跟砍瓜切菜一般毫无犹豫,关键是削就削了吧,您老还若无其事又要求虭梅学狗叫是怎么回事,敢问您老现在的心理到底是什么样的? 震惊之后,有几人直接就吐了,那血淋淋的脑袋,还有那在马背上还没倒下来没了头血淋淋的身子太具有攻击性了,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的真的受不了,其中就包括李玉。 扶着墙壁吐了个昏天暗地,好不容易能撑住腿软再看一眼下面的李思有没有被乱军包围吧,结果入目的又是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是刚才被李思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虭梅,还有李思冰冷冷的一句话,“不学,那就下地狱吧。” 李玉又一次吐了,同时李思这如杀神一般的模样以及那一句话也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子里,不能得罪李思,这是她总结出来的血淋淋的一句话。 连杀两人,却面无异色,烟眉娇弱,杏眼染霜,丹唇微笑,如此一位清绝艳艳的女子却勾勒出了一幅嗜血杀神模样。 李思横剑于侧,立马城前,朝蛮夷士众冷笑,“谁不服,尽可来战。” 蛮夷士兵连胜大燕众多城池的士气在这一刻尽皆溃散,他们战无不胜的错觉也在这一刻回归现实,大燕强盛大国的形象重新聚拢压在了他们头顶。 溃散士气只需要一场血淋淋的碾压,而重振士气也同样只需要一场血淋淋的刺激。 大燕士兵的鼓擂的震天响,在他们高举武器呼喊国号的万丈豪情中响起了一道响亮的哨声,哨子似乎是特殊材质制作的,又是随风扬声,传出的声音传遍了蛮夷乌压压军队的每一个角落。 似受到了哨声的感应,蛮夷军队从后面开始乱了起来,嘈乱往前蔓延,前面的蛮夷士兵是眼看着他们的王如婴儿一般被斩下了头颅的,没了领袖,本就心慌,现在后军又乱,他们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战马嘶鸣,乱了阵脚,几个头目对视了一眼,便都扬鞭踢马,四散而逃了。 他们的王都没了,还打个屁,杀神挡道,还是先保命吧。 见蛮夷溃逃,齐靖收了唇边哨子,让士兵大开城门,战个痛快。 此时黑压压的云层中滚来了雷声,加持着大燕士兵擂出的鼓声,更让丢盔弃甲的蛮夷士兵心惊胆战,一个个慌不择路,最终十万之数,逃了一半,擒了一万有余,其余全部被杀,虽然大燕杀了不少,但因为慌乱被自己人误杀的也不少。 大雨倾盆而至,大燕士兵去清理战场,没有一个不情愿的,全都兴奋不已。 这些士兵多数是从淮岳抽调回来的,他们光打败仗了,今日一战,真是让他们大大出了口心中的憋闷之气。 李思与吴回回入城中,齐靖等人亲自来迎,见吴回身中数伤,便赶紧命人扶了吴回去包扎伤口。 “你救了大燕,若不是你今日的精彩一战,大燕必亡,别怕,你表现的很好,你吓住了他们,他们已经败了。” 齐靖话语温柔,小心翼翼的安慰李思。 紧随其后的大臣们听到自家陛下这些安慰的话则是大写的懵逼,一肚子夸赞李思巾帼不让须眉的话噎在了喉咙里,看向自家那脑回路清奇的陛下,所以陛下您是怎么看出来李思怕的? 久居深闺,又不曾见过什么血腥场面,亲自杀人又怎么会不怕,但李思却表现的一点不在乎,正是因为她的聪慧。 之前的局势,他们不仅要打赢了虭梅,更需要借着与虭梅这一战击溃对方士气,如此才能让对方乱了阵脚。 李思正是深知这一点,才不得不忍着杀人的恐惧,故作云淡风轻、冷如寒霜的样子,也果真如她所想,蛮夷被她吓破了胆。 齐靖如此想着,看向眼前银甲上沾了血珠的女子连眼底的心疼都有些藏不住了。 “是啊,思思别怕,你是我们大燕的女英雄。” 不同于齐靖的克制,太后抓着李思的手,毫不掩饰的表达着对李思的心疼,她也是真的心疼,多娇弱的一个人啊,甚至身上的病还未痊愈,就故意做出杀人嗜血的模样吓走敌人。 就像羊窝闯进来了一头狼,而还未满月的小羊崽为了保护家人不得不做出凶狠的模样,李思就是那头小羊崽。 要么说是母子呢,脑回路是一样一样的。 大臣们:“......” 那个,你们在说什么? 他们都开始怀疑刚才李思杀人时他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第43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43 这一战大燕以少胜多,完胜蛮夷,惶惶的京城还没有从惊慌中反应过来就陷入了巨大的惊喜中。 大家停下收拾行李,在暴雨中侧耳听见大燕士兵充满力量的得胜之歌,小心翼翼的把紧闭的大门打开一条缝向外探看。 街道上大雨如珠,一对大燕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正往皇宫方向而去,从容欢喜,而这队士兵带头的便是一身明黄龙袍的。 街道上一个个向外探看情况的都愣了,那一身明黄龙袍的一定是皇帝了,所以他们胜了? 反应过来后便是不可置信的巨大惊喜,一个个挤出家门,涌上街道,冲那一队士兵喊着问他们是不是打走了蛮夷,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巨大的惊喜才落地,跑回去大开家门,街道上便涌出了更多的人,在雨中欢庆时还不忘了给士兵们鼓掌。 “那是谁?怎么像个女子,没听说咱们大燕有女将啊?” 一个洋溢着兴奋的百姓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着皇帝身边一个身穿铠甲的问身边同样在欢庆的人。 那人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朝那边望去,但见那身穿铠甲的人肤白如雪,明眸皓齿,果是一位女子,然而雪肤如凝脂白玉,明眸如皎皎明月,丹唇如晚时红霞,却是一位绝色美人了。 雨水冲刷的那银甲寒光凛凛,减退了女子的女性柔和,增添了霜雪的凛然。 不少人都看的呆了,但是女子虽然绝色,她会打仗吗?她往战场上一站,确定不会被吓到吗? 当第二日李思连砍蛮夷最强两个勇士脑袋的飒爽事迹传的满京城都知道时,怀疑李思往战场上一站会被吓到的人简直瞠目结舌。 在脑中回忆了下那女子的无双容颜,又想象了下眼也不眨砍下血淋淋脑袋的画面,对比了一下,莫名就回忆起了那银甲上闪出的寒光,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这一日也是李思领兵而出的一日,趁蛮夷还没有从大败中缓过神来,应及时剿除,收复那些被蛮夷占了的城池。 李思跨马出城时受到了京城所有人的尊敬与信任,天佑大燕,赐予了他们如此一位神将,有人在心里铭刻着神将的模样,也有人在心里默默祈祷上天保佑他们的如神女将。 一夜大雨,今日的碧空明净如洗,阳光灿烂,普照着焕然一新的大燕都城。 城门处,齐靖送别李思,一个走的轻松,毫无留恋,一个隐含脉脉深情,千言万语无处说,愁转百肠。 与齐靖的纠结与郁闷不一样,跟随的众大臣则是满面未来可期的表情,他们对李思是无比信任,之前李思有多冷血嗜杀,他们就有多信任李思。 李思走后的天牢中,狱吏惊讶的讨论着从他们这里走出去的,被皇帝召见的夫人竟然如此厉害,连蛮夷最强都说杀就杀,说斩就斩,她一人立于城前,竟然吓退了十万蛮夷士兵,实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个牢房昏暗的一角,齐靖坐在那里仍然不失贵胄仪态,只是晦涩的火苗将他的脸色映衬的更为阴骘。 口中再次念起李思二字,却满含杀意。 莫名其妙的,杀意之下,竟然生出了丝丝悔意,悔他十二年前没有斩草除根留下了李思这个祸端,悔他有眼不识金镶玉,没发现李思这块璞玉而是要了李玉那块破石头,更悔他逼宫前没有杀了李思,他得不到的天下也不能便宜了他那小侄子。 只是他已身为阶下囚,纵然心中有万般不甘千般后悔,也于事无补。 牢房里一片惨淡凄然,牢房外的京城则是劫后余生的喜气洋洋,大街小巷都传起了李思的英勇战迹,不过,很快李思是李昉外孙女的事也被传了开。 大家正对李思充满了敬畏,不期然听到这个,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京城里对李思赞扬的声音逐渐无声了,伴随着静默的是无言的怀疑。 李昉可是通敌卖国过的,他的外孙女会真心实意的给大燕打仗吗?朝廷启用李家人会不会又一次被李家人卖了? 怀疑之下,蛮夷会不会重新攻入京城的惶恐逐渐弥漫开。 第44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44 夏去秋来,酷暑化为气爽,天气微微转凉,只是安定了的京城却人心不定,不过很快整个京城就张榜檄文,俱陈摄政王齐凌、宰相李原的一项项罪状,李昉等人被掩盖了十二年的冤情也大白天下。 “原来李将军是被陷害的!”榜文前,一个文人模样的男子愤愤不平,“李原如此恩将仇报,畜生不如。” “呸,这种人怎么一路高升,当上了宰相啊,早该喝水呛死了他。” 一个挎着菜篮子准备去买菜的妇人啐了声,她身边的一个汉子便道:“瞧你说的,就是因为他没良心,害起人来眼都不眨才能一路高升当了那宰相啊,因为那些挡他道的都被他按上罪名害死了。” 他指着李原的其他罪状,其中就有诬陷同僚的,这种人可真是可怕。 “还有啊,人家肯定是攀上了摄政王这棵大树,不然怎么还要把女儿许给摄政王,还跟着摄政王一起逼宫,乱臣贼子啊。” 又有人骂道,又骂又庆幸这种人终了还是下狱了,活该。 人群之外,李玉听着大家的咒骂,仓皇离开。 她在那个破院子里没吃没喝身上又没银钱,早已饿的发昏,只好出来找找活干,想混点饭吃。 但没想到见了这个榜文,听了大家对乱臣贼子的咒骂,唯恐暴露了自己是相府五小姐的身份,赶紧了又躲回了那个破院子。 蛛网晃动,杂草摇曳,素衣布群的李玉缩在墙角更将这个小院衬的破败凄凉。 栖身的院子有多荒凉,腹中有多饥饿,李玉心中就有多恨。 但她不敢恨李思了,李思连砍两个鲜血淋漓头颅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就算李思不在身前,她也不敢对她生出一丝恨意。 是以,造成她现在这种落魄境况的所有恨意都被她指向了郑榕以及父亲李原。 若不是郑榕对她死缠烂打,她也不会被摄政王误会,更不会闹出闲话被父亲抛弃不管。 还有,她父亲也有错,为什么他要诬陷李昉,为什么要逼宫,为什么要谋害那么多同僚百姓,若不然,李府上下也不会都被抓进牢里,她也不会到如今无家可归的地步! 全都是郑榕和她父亲害的,老天要惩罚,只管惩罚他们,让他们去死就行了,为什么要连累她这个无辜呢。 正在李玉满腔恨意,自怜自哀时,院门被人敲响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李玉吓的往墙角里缩了缩,口里喃喃念着:“不要抓我,要抓就去抓他们,是他们该死。” 院外,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端着只碗敲了会门,却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奇怪的伸着脖子往里面看了看,她刚才明明看见那女人回来了的。 “王婶儿,你认识里面的人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路过时,瞥了眼妇人手里碗中的饭菜,一双三角眼不安分的往小院里瞅着。 “这院子里好像住着两个娘子吧,不过之前城乱那次后就回来了一个,也不知那一个娘子去了哪儿?” 他的语气流里流气的,王婶儿就侧了侧身挡住了他往小院里张望的视线,警告道:“肖三儿,你老实点啊,人家是正经人家,别瞎打主意。” 这个叫做肖三儿的是隔壁胡同的,是个二流子,不正经干,经常去街上偷鸡摸狗的过活,是以到了这个年纪还没一房老婆,他那不干净的眼神就时常瞥着街上的女子,这会儿怕是见这院子里没个男人当家,起了什么坏心思。 王婶儿身宽体胖,是这半条街都识得的泼辣户,肖三儿也不敢与她呛声,被她警告,就哈哈着说不会不会,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这边王婶儿见没人来开门,就自己推开了门进去,在一间连床都没有的房间里找到了缩在墙角的李玉,赶紧将人扶回了自己家,摸着她额头发烫,又忙给抓了一幅药。 李玉昏昏沉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在王婶儿家吃了两大碗糙米饭才擦了擦嘴角。 王婶儿见她挺可怜的,问了她身世,李玉只得用惠娘的身份,大概说了一遍,只说是某家的小妾,因为某家犯了事被摄政王抓进了牢里,只她自己给放了出来。 王婶儿一听她家人是被摄政王抓的,就更加可怜他,又把摄政王给骂了一遍。 王婶儿家地方也不宽敞,家里还有个男人就更不方便了,现在李玉醒了,就也没留她,不过王婶儿倒是给李玉介绍了个活计,就是给一家饭馆当个刷碗的厨娘。 只要能有口饭吃,李玉觉的她什么活儿都能做,可当她刷了两天碗,什么活儿都能做的想法已经被她抛之脑后,这是什么活儿啊,根本就不是人干的,她堂堂相府小姐,竟然干这种粗鄙下人干的活儿,每天洗碗刷碗,她已经腰酸背疼了,还要被其他刷碗帮工的婆子欺负。 这一日那两个婆子又把一堆碗碟推给她,以家里有事为借口先走了,饭馆里还有那么多吃饭喝酒的,这意味着那些桌子上的碗筷都将是她的活儿。 “听说了没,李将军又打胜仗啦,”一个桌子上的人兴致盎然的聊着,“我还以为蛮夷有多厉害呢,还不是被咱们李将军追着打。” 前面吃饭的地方与后厨只有一块布隔着,他们的对话李玉也落入耳中。 她知道他们口中的李将军就是李思,这些天李思打胜仗的消息三天两头的就传回来,李玉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李思就是入世的邪魔,降尘的杀神,她那个样子想杀谁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玉只是机械又充满怨恨与不甘的洗着碗筷。 日沉西山,换上了月明星稀,李玉也结束了自己的工作,临走时老板塞给了她几个铜板,老板也知另外两个欺她,塞给她几个铜板权当多给了她工钱。 但李玉并不感恩,甚至心中怀恨,她辛辛苦苦刷那么多碗,老板却只给这几个铜板。 回到小院,李玉刚进房间就被一个人从黑暗里抱住了,那人抱着她直扯她的衣裳,李玉惊慌之下把对方抓了个满脸花,趁机脱身想跑却又被那人挡在门口。 借着月光,李玉隐约看出这人正是总在她门口转悠的那个,知他害怕王婶儿,便恶狠狠警告道:“你敢胡来,我就喊人了!” “小娘子,咱们两个一个没婆娘,一个没男人,不正好凑成一对儿,你赶我做什么。”肖三儿因一次偷东西被抓住被人打掉了一颗牙,一笑便露了出来,更显猥琐。 李玉简直作呕,正要喊人,但见肖三儿探出手掌给她看一件东西,那是一枚金钗,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让人眼前一亮。 “你要是跟了我,这个就是你的。” 李玉喊人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她作呕眼前这个人,但她也受够了弯腰驼背的洗碗,受够了被人欺负,受够了每日糙米入腹,受够了这种暗无天日做牛做马的日子。 月拦乌云,风卷尘垢,这一夜后肖三儿便时常来这个小院儿,李玉也不去饭馆刷碗做活了,粗茶淡饭换做了细饭白面。 王婶儿来劝了李玉几回,但每次李玉都是拿斜眼看人,眸中鄙夷显露无疑,王婶儿在她眼里不过是个下等粗人,这会儿来劝她,也不过是看她好过了,心生嫉妒。 之后王婶儿就不来了,李玉也确实过了一段舒服日子,后来肖三儿一次手脚不干净被下了牢,李玉就找了其他人,继续卖身求荣。 一年后,李思把蛮夷打的跪地求饶,不仅收复了所有大燕城池,还将蛮夷之地变成了大燕的一个郡。 “将军,天色晚了,您早点歇息吧。” 身穿铠甲的秦晴不再是歌女的妩媚,而是英眉飒目,她提醒还在火光下抄写经书的李思,目露怜惜与敬佩。 郑家没一个好东西,郑榕还曾给李思下药而用她的缠绵病榻换一个跟李玉相处的机会,狠心至极,恶心至极。 然而李思却有情有义,郑家不作法下了牢狱,李思不仅不趁机与郑榕和离,反而为郑榕守寡,还日夜抄写佛经,为郑家赎罪,实在是世间难有的好女子、好妻子。 不过其他人没见过李思以前如何的孱弱,也就没有秦晴那些对李思的怜惜,而全然是不寒而栗了。 战场上他们的将军杀伐果断,斩头如砍瓜切菜,眼都不带眨一下,血珠飘扬的烽火里,那张惊艳绝绝,却永远染着笑意的无双容颜深深的印在他们脑海里。 如此一位杀神,每到晚上就开始抄写佛经,他们心生的不是我家将军是如此心怀慈悲的敬仰,而是犹如看见了凶兽舔舐小羊羔的汗毛倒竖,那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和谐啊。 “知道了,你也早点睡。”李思头也未抬,手下不停。 秦晴叹了口气,便去找了个树干靠着,闭目睡去了。 月华如霜,渐熄的篝火映出美人的侧颜,将浓密睫毛勾勒出不染尘埃的淡然,风愈凉,美人收了笔,看了看写的满满当当的一沓佛经,唇角勾笑,今日份任务完成了呢。 小黄豆一个瞌睡没打好,从主人发间滑落,掉在写满了佛经的纸上,打了个哈欠,叹了口气,世人都道主人有情有义,对郑家不离不弃,却不知这些佛经里没有一张属于郑家人。 这是一个凡人世界,没有地狱轮回的设定,便是人死后的灵魂进入另一个维度的空间,直到弦能量不足以支撑灵魂,便灵魂消散,真正人丧魂消。 不过非正常死亡的人灵魂都是有残缺的,就算进到另一个维度继续存在,死前的痛苦记忆也会伴随他直至消散。 李思这些经文里被她加入了补全灵魂,消除他们死前痛苦记忆的弦能量,那些死于她剑下的蛮夷士兵,也不过是蚕食地盘的牺牲者,或好或坏李思也不去追究,反正既然有侵占别人家园的觉悟,也该有死于侵略的觉悟。 李思所做的,也只是让他们死后少受点罪。 不过郑榕一家就不在她的庇佑范围了,死前遭受痛苦越多,时间越长,灵魂便对那些痛苦的记忆越深,她便要郑家人死后也受苦,替原主出了这口气。 月影渐褪,天色微明时分,皇帝已带着众位大臣在城门口迎接,听说了李思今日回京,来瞻仰李思风采的百姓将京城街道挤的满满当当。 待远处出现了烟尘,一行人策马而来时,齐靖凤眸微眯,目光聚集到中央那位绝代女子身上,抿直的唇角弯出了些弧度,浸染了秋露的眼眸也添上了丝不易察觉的热度。 他身后的大臣们则是比他表现的激动多了,这位可是大燕的大功臣啊,没有她,大燕别说把蛮夷变成治下一郡了,存亡都是未知。 不过大臣们虽然激动,但也都自持身份,而那些百姓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高声欢呼,用最高的热情迎接他们的英雄。 望见这副情景,李思还没多少感觉,她身后的几十个士兵将领却都自豪感油然而生,感觉战场上的命悬一线,风霜雨雪里的行军跋涉都不算啥了。 一行人骏马如掣,不一会儿就到了城门,欢呼更盛,山呼海啸一般。 “你回来了。”齐靖把自己的感情隐藏的非常好,只是望向李思的一双深眸让李思觉察出他语中情浓。 齐靖对上李思的视线,有些不自在,便扬声对众将士道:“幸苦你们了,你们是大燕的好儿郎,女英雄!” 众将士听的热血,激动的齐声高喊万岁与国号,一派清明盛世。 一行人随着皇帝銮驾径往皇宫而去,齐靖已为他们准备了接风宴。 接风宴上皇帝论功行赏,李思被封为镇国将军,其他士兵将领来的没来的都依功封赏。 李思被封为镇国将军,各人便都对其更加尊敬,镇国啊,就是李思的外公,他们大燕有名的名将都没有得此封号,可见皇帝对李思有多看重了。 不过想想也没觉的李思虚受,若不是李思,大燕就算击退了围攻京城的蛮夷军队,也不可能这么干净利索的在一年之内收复了所有失地,称她是镇国大将毫不为过。 不过曾经在城墙上见识过在那血腥场面上李思仍兀自笑春风的大臣们,除了佩服李思一位女子竟有如此能力,面对李思时心底里还是有一丝丝怯意的,同时也万分庆幸,若李思生在蛮夷,那就是大燕的灾难了。 接风宴直到月上树梢才散,李府郑府都被封府,李思已无家可回,不过她还是谢绝了太后留宿她与寝殿的邀请,去了之前买下的那个小院。 一年不见,她也该去看看李玉混的怎么样了,不过到了小院,却撞见李玉正与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李玉本也听说了李思今日回京,不过她对李思不敢恨,但也谈不上喜欢,也就不愿意去看她如何风光。 晚上这男的找来,李玉想着李思如今风光,肯定有金碧辉煌的房子住,定然不会来这里了,就看在白花花银子的份上留下了这男的。 但没想到李思还会回来,还正好的被她撞上此等事,李玉又羞又惊,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李思没有赶走男人,也没有说什么羞辱的话,只是眼眸冷冷,问李玉抄写的经书在哪里。 第45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45 李玉只顾享乐,哪里抄过经书,何况她心里恨透了郑榕,又怎会替郑家人抄写佛经。 李玉拿不出,李思也没有怎样她,只丢下一句“你配不上齐凌”,便离开了此地。 那男人白天去看了回京的李思一行人的,便认得李思,刚才又被李思的冷眸盯了一盯,已经吓的后背冒虚汗,问李玉跟李思到底什么关系时的声音都是打颤的。 李玉却望着李思离开的背影呆呆发愣,杀人诛心,李思什么也没做,却让她无地自容。 李玉双目逐渐血红,厉色愈浓,对着已经不见了李思背影的门口嘶喊,“我有什么错,我是千金之躯,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金碧辉煌,何时进过一粒糙米!我不过是想过的好一点,我有什么错,若不是郑榕,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郑榕害我,都是郑榕害我!” 她声嘶力竭,委屈至极,她怨天怨地怨所有人,却唯独没想过是她自己贪图那一点虚荣,对郑榕若即若离,也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 她对郑榕若即若离,郑榕就该围着她打转,她去看望李思,李思就该对她感恩戴德,对郑榕李思是如此,对王婶儿、饭馆老板、其他帮厨也是如此,甚至他们比郑榕李思更加不如,不过都是些犹如牲畜一样的低等人,凭什么不对她倾出所有,凭什么欺她辱她。 被李玉疯子一样的模样吓到,男人赶紧抓了衣衫一边穿着一边跑出了小院,这个小院他是再不敢来了,听说李将军是曾经宁济伯爵府的世子夫人,那宁济伯爵似乎就是姓郑的,原来这女子就是被李将军在殿前求情而放出来的郑家小妾啊。 要知道她是这个身份,就是打死他也不敢跟她发生关系啊,人家李将军阵前杀敌,他却在后面睡人家的姐妹,这不是畜生吗,这点廉耻心他还是有的。 李玉撕心裂肺的吼完,终于还是伏在床上大哭,她怨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怨过从未对她施以援手的齐凌,齐凌的霁月风光就像她心中的一片净土,但现在,她亲自把那块净土弄脏了。 李思没有在京城多待,很快就请命镇守夷郡了,也就是之前的蛮夷,齐靖很想把她留在京城,不过在朝大臣还是挺赞同李思的请命的,毕竟蛮夷刚刚收服,若不就地镇守怕生出二心,而这个镇守之人的最佳人选就是被蛮夷刻画为邪神的李思。 齐靖没有合适的理由,便也只能准命,不过在李思临走前,他将齐凌、李原一干人拉出来溜了一圈,让他们被百姓们扔足了菜叶子臭鸡蛋后当街斩首了。 押了他们一年,齐靖就是想李思回来后再处置这些人,毕竟他们是害死李昉一家的罪魁祸首,让李思看着他们罪有应得,也算为她出口气了。 这一日李玉仍旧躲在家里没敢出门,不仅不敢看那血腥场面,也怕被人认出来而也抓了她去砍头或流放。 其余亲眷则发卖的发卖,流放的流放,成清韵被流放这日,李思特来相送。 “不是你的,抢走也无用。”李思望着没了金银配饰,只有冷硬枷锁的成清韵,声如冰玉。 昔日原主是被踩在脚底下施舍的那个,如今却换了个位置,成清韵已为阶下囚。 蓬头垢面,两颊生疮,成清韵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华贵模样,而是如街边乞丐一样身上散发着异味。 她见了李思,因常关牢狱而有些呆滞的眼中迸发厉色,疯了一般要扑上去打李思,她穿的破烂,而李思却锦衣华服,李藜都斗不过她,李思就更不能比她好过而应该在她手底下讨饭吃。 她要抢走李藜的,也要抢走李思的! 只是可惜还未碰触到李思,她就被衙役牢牢抓住,“镇国将军岂是你可以冒犯的。” “镇国将军?”不顾被拽的生疼的胳膊,成清韵又哭又笑,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不过是一个连头都不敢抬的病秧子,怎么当得了镇国将军!” 现在举国上下都对李思充满了敬畏,成清韵出言不逊,衙役立马就呵斥她,若不是看在李思拦住了他打她的份上,成清韵便有一番好苦头吃。 李思来看成清韵也就是想刺激刺激她,让她感受一下失败者的痛苦,现在看她那不甘又不敢言的样子,便觉目的已经达到,也没什么可跟成清韵说的了,便让开了路,让衙役将人带走。 “玉儿呢?玉儿在哪儿?” 被拽走的成清韵极力挣开衙役的手,跑回到李思跟前满是期盼的问她,她在牢里听说玉儿被放出来了,还是李思求的情,她此去恐怕没命回京,玉儿又不曾来牢中看过她,她便想从李思口中知道她女儿到底是死是活。 若说成清韵还有什么可取之处,便也只有这一片爱子之心了,起码比之她的父母,更像一个母亲,李思把这一丝感慨送于秋风,淡淡回道:“她活着,不过人尽可夫。” “是你逼她的!”成清韵目眦欲裂,一幅要吃了李思的模样,不过被抢步过来的衙役制服住了,只能仇恨的瞪着李思。 “是她自己的选择。” 李思给过她选择,那条街上有肖三儿那样的地痞,也有王婶儿那样的好人,全看李玉如何选择。 成清韵不信,但衙役也不再给她逃脱的机会,拉着她往城外押去,未走到城门,成清韵便疯了。 到手的富贵化为乌有,女儿又不知去向,更不知清白如何,一生更再无指望,疯了也正常。 这便是害人终害己,李思对成清韵并无同情,转身回入城中。 李思此次离开京城,便至死未回,她的一生也被编成荡人心弦的故事在大燕国土上流传。 说起李昉,大家就是一声惋惜。 说起李原,大家便都啐一口骂一声忘恩负义,乱臣贼子,大奸臣。 说起李藜母子,大家便是一声叹息。 说起李思,声音就多了,有怜惜的,有敬佩的,有当成偶像顶礼膜拜的。 说起郑家小妾,则一致的也是一声叹息了。没有节操,不能吃苦这些都是好听的了。 听到这些的李玉,她只想骂人。 自从上次李思来了这个小院一次,大家都知道李玉是郑家小妾的事了,没有一个人再来找她,李玉没了经济来源,只能不甘心的再次卖苦力,最终因为憋着一口气,又被李思的故事刺激,不到四十便郁结于心,撒手人寰。 死前,李玉终于敢恨李思了,反正都要死了,李思还能追她到阴曹地府不成,所以李玉是骂着李思断气的。 第46章 愿望庄园 无边黑暗浸透着亘古的死寂,唯有中央一点光亮,如明豆,亦如指引的黄灯。 荒芜的黑暗森林之下,玄龙苏醒,眸中光点聚拢,将小世界中分身的记忆尽归脑海,显化人身后,冰眸染了世俗情爱的温度,只是情不能自已中却有一点憋闷。 他与李思只不过是合作关系,奈何小世界中的分身没有这段记忆,每次遇见李思都会暗生情愫,而且李思是有这些记忆的,所以她每次都是避开自己,这说明人家对他并没有感觉,这让他感觉到被动和尴尬,但同时,也有些失落。 他这副人身是按照人类审美的最高标准幻化的,但李思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这让他有些怀疑自己这样貌是否附和人类的审美了。 正思索时,庄园那边却传来了巨大的声响,恶魔靖眸光微敛,收拾起了凌乱的思绪,长眉微结,任务者禁止私斗,是谁敢违反规定,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心情正不好,便化身黑芒,瞬时来了愿望庄园,要给那违反规定者一个教训。 但来了庄园,却见私斗者正是李思。 李思手握长鞭,长鞭由紫色雷电凝聚而成,其中电光游走,兀在噼里啪啦作响。 她身后护着灵魂已经半虚的宁夏,身前几尺外是一个大坑,坑底是被她一鞭子抽进去的长袍文士。 那巨响就是她刚才那一鞭子抽出的响声。 原本李思正从小世界回来,刚进庄园就看见这长袍文士拦在宁夏身前笑吟吟的说什么,宁夏要走又被他扯住,似乎被宁夏拒绝,他便恼羞成怒,不知做了什么,一道道流光从宁夏身体中流出,顺着他扯住宁夏胳膊的手汇入他的灵魂,宁夏的灵魂也逐渐变的虚幻。 若不是李思这一鞭子把长袍文士抽进坑底,恐怕宁夏灵魂中的能量要被长袍文士吸光殆尽了。 恶魔靖走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他在看到是李思时就没有了要给违反规定者一个教训的想法,而是处处维护李思,一抬手便收走了长袍文士的所有积分。 王者段位的长袍文士瞬间变成了小弱鸡,连在某个小世界里冒死得到的吸魂咒也被抽走了,但他有怒不敢言,一个李思已经是他不敢惹的了,何况眼前这个是这个空间的主人恶魔,他就更不敢冒犯一句了。 恶魔靖将宁夏被长袍文士吸走的灵魂还给了她,又警告了长袍文士,“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便是神魂俱灭。” 是警告长袍文士,也是警告常与长袍文士聚集的团伙,他们一行七个,之前被李思弄死了一个,现在还有六个,都不是良善之辈。 他们虽然在小世界里不择手段的完成任务,也仗着能力强对愿望庄园的任务者为所欲为,但却惧怕李思与恶魔,此时被恶魔摄人的眸子一一盯过,都不禁打了个寒噤,不敢吱声。 李思照例给上个小世界的任务卡安装了坐标器后,便和宁夏黑石坐在一起聊天去了,他们三人每次做任务回来都是有的在有的不在,难得的聚在一起,这次宁夏又被李思救了,就更想与李思叙旧了。 看着三人阔别重逢聊兴正浓,被扔在一边凄凄冷冷的恶魔靖颇感落寞,将幽怨藏进眸底,甩袖离开,他与李思也算得相识颇久了,每次李思回来都是他迎接的,她与不长见面的宁夏黑石尚且有话说,对他除了安装坐标器就没其他可聊的了吗。 李思在庄园待了两天,期间把自己的修炼方法教给了宁夏黑石些,把他们两个带入了门便选了个任务进入下一个小世界去了,宁夏黑石则又在庄园里待了数十天熟悉修炼才去做任务。 恶魔靖这边,李思进入小世界后他也就重新陷入了睡眠,只不过因为抽取能量唤醒李思所进那个小世界他的分身的本身记忆,而比之醒来时微有虚弱。 李思醒来时发现她正躺在草丛里,耳边传来吱吱叽叽的幼鸟鸣叫声,声音里满是进食的兴奋,而它们的食物正是李思。 李思侧头望去,正对上三只幼鸟的细长眼睛,这三只幼鸟每一只都有羊羔大小,身上是五彩绒毛,尾羽上两根淡红微长,头上三撮呆毛,如果它们眼睛里不是冒着热切的凶光,应该是很可爱的。 见李思睁开了眼,它们也不惧怕,反而怕李思跑了一样准备跳上去大快朵颐,只是还没跳到李思身上,就被李思一鸟一拳的揍趴下了。 三只幼鸟用翅膀捂着脑袋上的大包哀鸣,引来了一头通体雪白的王字白虎,白虎喷着腥气,不食那三只对它来说应该很可口的幼鸟,反而护崽子一样将幼鸟护在身后,凶光乍然的对李思发起攻击。 白虎利爪带光,鼻息喷霜,呼啸而起的劲风也似被冻结的冰刀子一样,碰到便是鲜血淋漓。 可惜它的对手是李思,李思并无动作,只目光凛然的与白虎对视,白虎是山中之王,这只又不是凡兽,更无所畏惧,但在李思威慑视线的逼视下,对峙了片刻,白虎还是判断出了强弱,本能的收起攻击之势向后退了一步。 白虎乖顺的趴在地上,甚至摇起了尾巴,倒把李思弄的有点莫名其妙,什么时候老虎也有狗的潜质了。 三小只见白虎都怕了李思表示顺服,都怯怯的躲在白虎身后。 李思观察了下这里的环境,四面环树,应该是个森林,她闭目探查了下整个森林,发现这个森林还真是热闹,各种奇珍异兽应有尽有,不过这里附近只有白虎与三小只的气息,看来这里是白虎圈出来的地盘了。 白虎已被她制服,这里目前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李思便开始整理原主的记忆,她还是尽快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比较好。 第47章 被部族寄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1 这是一个魔幻世界,分为十二星部,原主所在的部族是十二星部中最弱的一个。 原主也叫李思,在土地几乎三分之二都是冰原的蓝辰部长大,她是蓝辰部的公主,这个世界没有重男轻女的概念,立储立长,所以原主是从小被作为蓝辰部继承人培养的。 原主也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读书勤奋,谨守规矩礼仪,励志富强部族。 不过自她十六岁成人被送去魔法学院后,一切就偏离了轨道。 她的部族是学院中最弱的,她便被人看不起,她又是资质最差的,魔法修炼的就最差,于是她又被别人欺负嘲笑。 她被人捉弄欺负时,一个叫做沉舟的就总是为她化解难堪,沉舟就像原主冰冷环境中的一点温火,她喜欢上了沉舟。 原主喜欢沉舟,但是沉舟却并不喜欢她,而喜欢一个强大部族的继承人和月,可惜的是和月却又喜欢别人,叫做幻尘的,来自另一个强大部族。 从喜欢上沉舟起,原主的恋爱脑潜质便逐渐开始显现。 她愿意付出一切,只为沉舟能开心,能喜欢她。 于是,沉舟受伤时,原主不惜遗落森林的危险冒险进去采药,虽然浑身是血的回来了,但拿来了为沉舟疗伤的魔药,只要沉舟的伤能好,她就开心。 以及,和月与魔兽打斗身受重伤时,沉舟寝食难安,为了让沉舟能笑一笑,她跑回部族拿走了镇族之宝千年冰玉,在沉舟面前,富强部族的责任也被她抛之一边。 还有,幻尘受伤了命悬一线时,和月上火着急,沉舟也就寝食难安,为了能让沉舟舒展双眉,原主又要想办法了,她跑回部族求了大法师,大法师为了救回幻尘去了半条命,原主的一颗心都系在了沉舟身上,根本就没有发现蓝辰部族因为大法师的虚弱更加被其他部族轻视了。 更有,和月父亲旧伤复发,和月忧心如焚,沉舟又寝食难安了,原主又又要付出了,这次她要拿的是三岁弟弟护命符中的一缕真火。 原主弟弟生来血亏,须得以千凝百炼的真火续命,原主父母用尽半生魔法才凝出了三缕真火,原主以为拿走一缕对她弟弟的影响不大,但她父母不同意,她就趁父母不注意偷走了一缕,她偷了一缕真火拍拍屁股走了,弟弟被三缕真火维持健康的身体却逐渐开始虚弱。 付出事件至此告一段落,原主这一连串行为让她在自己部族失去了国民的信任,父母对她失望,国民对她失望,继承人身份岌岌可危。 原主不敢回去了,她觉自己为沉舟付出良多,沉舟也对她很照顾,便向沉舟表白了,她想跟沉舟去他的部族,当他的新娘。 原主被拒绝了,沉舟摸着她的发顶,温柔的说只拿她当作妹妹。 崩溃的情绪在一瞬间翻涌,原主因爱生恨,黑化了,她要夺回沉舟的心。 只是可惜,还没有付诸行动,在完成老师布置的小组任务时,他们遇到了白魔虎,和月被袭击,大伙出招不及,沉舟就用身体挡在了和月身前,原主想也没想就挡在了沉舟身前,原主被白魔虎一爪穿心,当场咽气。 其他人不是白魔虎的对手,连原主的尸体也没抢走狼狈奔逃而走,原主就被白魔虎带回了巢穴,当成了食物。 原主死前看到沉舟头也不回的拉着和月离开,终于心灰意冷,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拿回千年冰玉、拿回大法师的半条命,拿回弟弟的那一缕真火,做好一个蓝辰星部继承人该做的,让部族人民吃得饱穿得暖,让部族成为十二星部最强。 李思收回思绪,视线落在趴在地上摇尾巴的白虎身上,这就是那只袭击他们的白魔虎了,只是它的幼崽应该不会是飞禽吧。 接触到李思的视线,抱团的三小只抖了抖小团子似的身子,圆圆的眼睛中泄露出惧怕。 见李思看向三小只,乖顺的白虎变的有点紧张,护在了三小只身前,哼唧了一声似在乞求李思不要伤害它们。 第48章 被部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2 晴光日暖,郁郁葱葱的森林中清风染凉,女子胸前血迹斑驳,脸色微白,清怜不似凡间女,莲步轻抬,越过了乞饶的白虎与幼崽。 没想到对方不计较它攻击的那穿心一爪以及它们把她当作食物的过节,白虎望着女子离开的背影迷惘的眨了眨眼,随即便拱了拱三小只,让它们跟着它一起缀在了女子后面。 白虎是魔兽,有些灵智,这片森林是何等危险它自己知道,何况它又不是高阶魔兽,森林里大多数魔兽都能打的它叫爸爸,现在又捡了这三小只,温饱就更是问题了。 而这女子的气息让它备受压迫,是它所遇过最强的,所以想活下去,还是得认个老大啊。 树冠浓密,灌木丛生,树根盘曲虬结,让本就不平坦的地面变得更加难走,然而李思却如履平地,欣赏着异世风光如游者一般。 后面缀着的四个家伙李思也没有赶它们,而是在她在前面解决了一头风鸣鹰,一只犀角兽,一窝无头狸,四个家伙在后面吃的肚圆肠满时,李思停下了脚步。 白虎与三小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吃过饱饭了,今日算是过了瘾,正舔舐毛发,意态满足幸福时却对上了李思望过来的视线。 “你们要跟到什么时候?” 李思是要出遗落森林回魔法学院的,若把它们也带出去,估计会被魔法学院的老师学生解剖研究了,当然李思可以把它们当作自己的宠物,但要护住它们就势必要出手,那就不好解释她一个吊车尾为啥会这么厉害了。 白虎那一张王字霸气的脸上竟然让人看出了委屈唧唧的表情,三小只直接泪眼汪汪了。李思虽然气息强大,但似乎也挺随和的,三小只就也不那么怕李思了,跳着围上来蹭着李思的脚踝发出吱吱叽叽的声音撒娇。 白虎本就有认李思当老大的意思,在见识了李思解决连它都对付不了的风鸣鹰只需要一拳后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小黄豆在李思肩上跳脚,主人有它一个小可爱就够了,咋滴,恶魔靖不在了,又要换一班子来跟它争宠了吗! “主人,你别忘了,是这只白虎打死了原主的,还有它们,”小黄豆愤愤不平的指着李思脚下那毛茸茸可爱的连它都想揉揉的三小只,“它们刚才可是想吃了你的。” 被cue的白虎和三小只僵硬一瞬,便更加卖力讨好。 小黄豆气的火冒三丈,大喊卖萌犯规。 李思双指把小黄豆从她肩旁上捏下来,揪着它的两只翅膀提醒道:“这里是魔法世界,灵气也就是这个世界所说的魔法元素较多,我之前教你的修炼方法可以用了。” 之前一个修仙世界里李思专门针对小黄豆研究出了一套修行方法,它可以化成人形,也可以修习法术,不过之后经历的都是凡人世界,凡人世界没有那么多灵力,不足以支撑小黄豆的修行,整的小黄豆都快忘了这茬了。 懵逼了一瞬间,小黄豆逐渐欣喜,也就是说它可以幻化成人耍酷啊呸,寄情山水啦。 小黄豆的嘴开没有咧的足够大,李思就道:“你就留在这里修行吧。” 小黄豆跟着她就知道混吃等死,也该磨练磨练了。 小黄豆则是笑容顿止,望着李思丢下它离开的背影,与白虎、三小只面面相觑。 “你们跟着它,它会罩着你们的。” 李思朝前走,头也没回,声音却传了过来。 小黄豆:“......” 主人你是不是对我太有自信了啊。 小黄豆快哭了,特别是一声吟啸透过密密树叶传过来,吓的小黄豆肥肥的肚子一抖就想拔腿追上主人。 然而脚步还没拽开,就看到自家主人虽然没回头的往前走,却似乎知道它想干什么一样伸出了一只威吓的拳头,接着便听自家那魔鬼主人道:“作为我的小可爱,你也不能太废了哦。” 小可爱? 威吓、抛弃什么的完全被小黄豆抛到了九霄云外,主人说,它是主人的小可爱诶,单纯的小黄豆就这么被李思忽悠的从我好怕怕我要离开变成了我的主人很强我也要很强的坚定,魔兽什么的,尽管来吧。 小黄豆满血斗志,白虎则是有些惴惴,它,能行吗? 遗落森林和魔法学院有着一段距离,李思回到魔法学院时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和月,你别伤心了,李思的魔法那么差,死在魔兽手下也是正常的。” 中午下课铃声响起后,曲澜见同桌和月还在闷闷不乐,就一边收拾课本一边劝道。 “是啊,李思那点魔法就该好好待在学校里,还非要参加咱们的小组,都是因为她,咱们这次的任务得了零分。” 后座一个白净瘦高的男生听见曲澜的话,插嘴埋怨。 他是一个星部的继承人,但他的星部以内斗闻名,他虽然因为是王室第一个孩子而被立为继承人,但他的兄弟姐妹众多,觊觎继承人位置的不少,是以他处处都想表现的最好,而成绩就是衡量他在学院表现好与不好的标准。 本来他是冲着第一名去的,现在却因为李思的死他们小组被判定为没有完成任务,得了零分,他恨不得把拖累的他拿不到第一名的李思鞭尸。 “你们别这样说,李思怎么说也是为了救我和沉舟才丢了性命的,”和月低了低眉,眼睛暗淡,“而且李思虽然魔法不怎么样,但她救过我和我父亲,对我是有恩的。” 收拾好了书籍的幻尘过来握住了和月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白净瘦高男生所在星部不如和月所在的无隅星部强盛,不敢跟和月呛声,但也咽不下被李思拖累的这口倒霉恶气,就转头没好气问他的同桌沉舟,“沉舟,你说,李思是不是活该?” 沉舟正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已不是沉舟原主,沉舟原主因修炼异术走火入魔,已在昨晚吐血而忘,现在在沉舟身体里的已经是另外一个灵魂。 是的,这个灵魂是愿望庄园的任务者,也就是那个差点吸干宁夏灵魂而被李思一鞭子抽进坑底的长袍文士,原名叫做锦舟的。 第49章 被部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3 沉舟是嶂回星部的继承人,嶂回星部在十二星部中说不上强盛,却也不是垫底的,但沉舟这个人却满腹野心。 他母亲去世早,后母又生了个儿子,所以他虽然被立为了继承人,但实则有后母为继弟的打算,他继承人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 本该是他的权势他不想拱手让人,甚至他想统一十二星部,做天底之下最大的王。 可惜他母族不兴,后母家族在星部中有比较得力,他在这场竞争关系中没有一点优势,所以他就想到了拉拢其他部族的人为自己所用。 他长相不错,一到学院就受到了不少女生的关注,又因他温良善谦,更是被不少女生喜欢,他对每个人都是若即若离,说的好听一点是把她们当作妹妹,说的难听点他就是个中央空调,养鱼的大海王。 为他付出的,不仅仅只有李思,还有其他部族的不少女孩子都因为想博得他的一瞥目光,想看见他对她们的一抹微笑,或是送他罕见的魔草丹药,或是在自己家族中为他说好话为他拓展人脉。 不过这些女生为他着迷,他却没有一个喜欢的,虽然表面上温柔的照顾她们,实际心里是看不上她们的,她们要么不是自己星部继承人,要么就是像李思那样虽然是继承人但所在星部却比他的星部还弱。 真正被他放进心里的是无隅星部的和月,当世十二星部,就无隅星部和韶离星部最强,韶离星部的继承人是幻尘,他只能跟人家处兄弟,无隅星部的和月,他则要把她发展为自己鱼塘里的一条大鱼。 虽然他因为以上做法得到了不少好处,但这些都是外力,自身如果不强大,也是个很大的短板,所以他必须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那个。 就在他苦恼自己实力不行之时,他无意中发现了星部藏书阁中的一卷秘术,那卷秘术他在星部史书上看到过,就是嶂回星部第一位王修炼的。 这被他看作是上天的旨意,这本秘术无疑是上天赐给他的,上天都要让他称王称霸。 他虽然知道这本秘术存在缺陷,第一位王据说也是因为修炼这本秘术爆体而亡,但他是上天选中的人,他一定会获得这本秘术的真正力量。 最终证明被上天选中什么的,都是他自己自恋的臆想,他还不如第一位王,人家至少修炼到四五十岁时才承受不住爆体而亡,沉舟也只是修炼了两年就承受不住爆体而亡了。 他死前是极大的不甘,他明明是被上天选中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这货能力不行,脑子似乎也不太行,念力倒是极好,他的不甘被恶魔感应到,因为他的愿望也不是杀人放火,应李思的要求对愿望做了过滤的恶魔判定他的愿望为无害,于是愿望庄园就有了他的任务牌,锦舟接管了他的身体及愿望。 不过以上都不是锦舟眉头大皱的原因,在沉舟的记忆里,有一个叫做李思的,也是为他付出最多的那个,所以这个李思,是他认识的那个李思吗? 那个刚做任务者就唤醒了恶魔,被恶魔青眼相看的强大灵魂者,那一鞭子的撕裂感犹在记忆中,锦舟不禁打了个寒颤。 “沉舟,问你话呢,你冷啊?” 希声,也就是刚才那个瘦高白净男生,见沉舟一直不说话,似乎神游天外,还身子发抖,就拽了拽他问道。 沉舟还未回话,曲澜和和月就睁大了眼望着走进教室的人,震惊。 李思,青衣淡色如雾,胸前血迹斑驳,脸色苍白如霜雪,冷目回望她们,一时让她们分不清她到底是人是鬼。 “你、你不是死了吗?” 和月不相信李思能活着回来,白魔虎那一爪掀起的烈风如刃,就是坚硬的石头碰上也会被击碎,何况李思当场倒下,是在她眼前咽了气的,不可能还活着。 此时锦舟几人听了这边动静也都朝和月的视线望去,对上那一双冷目,锦舟直接给跪了,大、大姐,求放过啊。 教室里还没有离开的学生们看见抬步进来的李思,也都愣在原地,李思死了这件事在他们心里已成既定事实,怎么忽然又满身是血的回来了? 这边众人还没有惊讶够,那边又听见噗通一声,望过去一看却见沉舟双膝跪地,哭丧着脸,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都疑惑不已。 不过很快大家都释疑了,大白天的见到鬼,他们不也是给吓了一跳,但一向沉稳的沉舟也不像胆小的人啊,怎么这就给跪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沉舟这一跪弄的大家更加心慌,曲澜壮着胆子问门口的人,亦或者鬼。 李思没理他们,只管自己走到自己的位置从书桌里掏出了一沓纸,正要离开,被她的同桌战战兢兢的拉住,“少、少主,你、你没事吧?” 这位叫做毫末,是蓝辰部一个家族的,算是来跟着他们的少主也就是李思原主来陪读的。 自家少主挂了,虽然这位少主太不靠谱,他们也还是有些伤心的,忽然又见死去的少主回来,她觉的还是有必要关心一下,您老到底死没死啊。 还有另外几个陪读的,此时也都紧张的望过来,说不清是希望他们的少主是人还是鬼,不过能动能走,大抵应该是人吧。 “有笔吗?”脸色苍白的女子不答反问,似乎看出了对方的满脸问号,她便解释道:“任务心得今天就得交上了,我还没写,我的笔没墨了,借你的用用。” 教室里鸦雀无声,连空气里都充满了大写的问号。 所以现在不应该解释一下你到底为什么能行动自如的回来吗?要笔是什么鬼,您老这时候还操心交不交得上心得,写什么心得?论我为什么死了又活了吗?还是论我被白魔虎带回巢穴的那一天? 毫末有点反应不过来,李思见她愣怔着没动弹,就拿了她桌子上的一直鹅毛笔,对她道:“下午还你。” 李思在一片我是谁这是哪儿的怀疑中淡然离开,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直到李思走远,安静的教室才开始苏醒,都跑过来围着和月几人问他们到底什么情况。 他们是一个小组的,李思死了的消息也是他们带回来的,现在李思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是不是他们根本就没确定李思是否真的死了就自己逃回来了。 还有啊,沉舟干什么这么心虚,看他吓的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第50章 被部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4 下午上课时,李思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不过来上课的老师看到李思时也给吓了一跳。 “李思?你没死啊?” 魔法老师累土惊讶的看向教室后排,一脸认真上课的李思。 李思的面色比回来时好看多了,不过还是有些微白,紫衣倩然,尊贵典雅,眉间一点孤愁略带清冷幽静。 李思是认真上课的,而其他同学就像看怪物一样的偷偷瞧着她那边,这会儿老师都问了,便都把偷偷观瞧变成了目光正视,一个个好奇不已。 “关键时刻我用秘法护住了心脉,虽然被白魔虎伤的不轻,但好歹也捡回了一条命,我昏迷时被白魔虎带回了巢穴,醒来时发现白魔虎并不在巢穴中,就自己偷偷跑了出来。” 李思大概编了个故事应付,不过看的出来大家的眉头皱的更紧。 “白魔虎喜欢在安全的地方进食,整个遗落森林被它认为安全的地方也只有它的巢穴,把你带回去,肯定是想吃你的,怎么白魔虎又不在巢穴中了?” 一个同学发出疑问,李思则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好吧,就算白魔虎可能当时不饿,只是想把李思当作储备粮,所以才让李思有机会逃跑,可就以李思的水平,别说重伤时候了,就是一点伤没有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安全的穿越半个遗落森林啊。 幻尘问出了这个疑惑,李思照样是一问三不知的摇头,表示自己一只魔兽也没有遇见,大家自然不信,再问李思就再摇头,只一句我也不知道,便让他们自己脑补去吧。 李思回来了这件事是真的,但李思不可能有击退遗落森林中魔兽的实力,所以大家很想当然的就把李思能安全回来都归结为了她真是好运气,若不然,在遍地都是凶狠魔兽的遗落森林,李思怎么可能一只魔兽也没遇到。 李思没死这件事就这么在震惊中潦草的成了既定事实,不过累土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蓝辰星部是最弱的,但好歹也是一个星部,死的还是他们的继承人,总归还是魔法学院理亏。 之前得知了李思死在白魔虎爪下后,累土是去了遗落森林寻找李思尸体的,活人没救下来,总不能尸体也交不出来,但遗落森林还是太大了,累土寻了半个森林也没找到,而且他在遇到了几只魔兽后也无力再战,只好无功而返。 不过现在好了,李思没死,他们也更好交代了。 学院已经把李思在任务中丧命的消息通知了蓝辰部,估计蓝辰部的人现在正快马加鞭的赶来,累土便先匆忙去找了院长给蓝辰部发消息才回来继续上课。 下午的课程安排的是让学生们交流任务的心得,本来是一节没什么特色的课,但在李思交上了她的心得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的盯着她交上去的那一沓心得,好奇她会写什么。 其中当属跟李思一个小组的那几人最为好奇,老师念李思的心得时一个个都竖直了耳朵听。 李思的心得并没有大家想象的如何惊心动魄,而是老奶奶裹脚布一样无聊,而且毫无新意,跟其他同学一样写的都是小组成员之间如何互相互助,如何取得任务的圆满成功,最后再抒发一下大家要团结同心,乐于助人的感慨。 但如此一篇老掉牙的心得在别人听来无聊,和月听了却意味深沉的看了李思一眼,因为李思的心得中似是不经意的很多次提到了幻尘。 什么幻尘会问她要不要喝水啊,什么她差点被老藤绊倒时幻尘扶了她一下啊,诸如此类,虽然都是小事,但却让对幻尘心有所属的和月不那么开心。 同时心中也疑虑,李思不是喜欢沉舟吗,这件事整个魔法学院都知道,何况李思为了沉舟连镇族之宝和她弟弟系命的真火都拿出来了,可见她对沉舟的喜欢是如何深了,怎么现在又处处提幻尘而不是沉舟了。 和月看了李思一眼后又蹙眉望了眼幻尘,幻尘还无所觉,继续听其他同学的心得,和月就不禁心里堵了一下,李思对他的小心思他就没注意到吗。 有些生气的收回目光,和月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她得给李思和沉舟多创造相处的机会,虽然她觉的幻尘不太可能喜欢李思,可万一呢,李思的魔法是不好,背景又不强,性格又孤僻,跟同学们都处的不好,有点一无是处的感觉,但她的长相还是很不错的。 她要把幻尘喜欢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所以下课时,她就叫住了沉舟。 正要悄悄溜走的沉舟身体一僵,就听和月说:“沉舟,你之前不是说要帮我去藏书阁借一本魔法书吗,正好李思回来了,你也帮她挑一本吧,李思这次遇险我们都有责任,所以我们有责任帮她提升一下魔法。” 沉舟一向乐于助人,她这么说沉舟一定会带着李思去挑一本魔法书,而且还会经常指导李思帮她提升魔法。 李思那么喜欢沉舟,虽然有可能因为这次沉舟没有救她而伤心了,但不可能心里一下就没了沉舟,只要沉舟多跟她相处,她心里压制的对沉舟的喜欢肯定还会冒出来,就没空在意幻尘了。 只是她有一点没算到,沉舟拒绝了,而且拒绝的很干脆。 “我没空,你自己去找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唯恐被追上一样,开玩笑啊,他还敢帮李思提高魔法啊,他还是哪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锦舟是不敢跟李思待在一块了,万一被她认出来他就是欺负她小姐妹的那个,别说完成原主的宏愿了,估计会死的更快。 完全没想到会被沉舟拒绝的和月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对上身边同学的异样的目光,脸就噔的烧红了。 沉舟向来对和月有求必应的,怎么今天反常了,一点没给和月留面子。 同学们的窃窃私语让和月感觉很难堪,她抓起书包就想离开教室,此时却听李思对幻尘道:“幻尘是咱们这一届最强的,不如你帮我去挑一本吧?” 和月的脚步生硬的顿住,回头望见幻尘是担忧望着她的,堵着的心舒畅了不少。 幻尘想去追和月,但碍于和月刚才给戴的高帽子:李思遇险是他们的责任,所以他们有责任帮助李思提升魔法,而不好拒绝李思的要求。 此时和月已经收拾了下心情,便替幻尘解围,“幻尘不如我对你的情况了解,还是我去帮你挑一本吧。” 她们两个是同寝室的,又都是女生,自然相处时间更多一点,说对李思的情况更加了解也无可挑剔。 本还以为李思会希望幻尘去,而她这么说也堵的李思没有反驳的理由,谁知道李思没有一点被挡了好事的难看脸色,而是很随意的就同意她帮李思找魔法书。 “我们现在就去吧。”和月有些不快李思和幻尘站在一起,便出口叫李思。 “你不是对我的情况很了解吗,你自己去吧,我相信你会挑到跟我很合适的。”李思笑容和煦,带着被帮助的感激,然后又对幻尘道,“幻尘,上次老师教的控火术我还不太会,趁着休息时间你教我一下吧,我多学一点,下次跟大家一起做任务的时候就少拖大家后腿一点。” 和月几乎吐血,感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思就这么想跟幻尘在一块吗! 反观幻尘,他也是个有眼力劲的,此时也看出了李思是有意跟他相处,不过他是心系和月的,不会再对别的女子生出爱恋。 “好,先去吃饭吧,吃过饭我在白杨林等你。” 他没有打算教李思控火术,而是要让李思去跟她说清楚,不要再耍这些花招,他心里只有和月。 但他的想法和月不知道,见他答应李思,和月不想吐血了,她就感觉自己才是小丑,风打着旋儿卷来,和月的心也如这秋风般凉,行,你们郎有情妾有意是吧,我不参活了行吧。 第51章 被部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5 和月赌气离开,幻尘赶紧追了上去,跟和月一番解释,和月的心情才舒朗开,她就知道幻尘不会喜欢李思,李思沉郁孤僻,好像别人都欠她钱一样,谁看了她都会觉的压抑,又怎么可能愿意长久的跟她在一起。 和月心情转好,和幻尘和好如初,两人一起给李思挑了魔法书,幻尘就去了白杨林。 此时李思已经在白杨林等着了,落日熔金,树声哗哗,初秋的黄昏染了霜微寒意,女子一袭紫衣贞静玉立。 “李思,”幻尘走上前来,也不拖泥带水,对李思道,“你不要在我这里白费心思了,我的心中唯系和月一人。” 幻尘丰神俊秀,因为背景强盛,自身能力高,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尊贵让其微带了高不可攀的清冷。 学院中心慕幻尘的女子不在少数,但都因其不假辞色望而却步。 和月甜美可爱,眉目如画,与幻尘算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是学院里公认的背景相貌能力都相匹的一对儿。 李思没兴趣做这一对儿的试金石,不过,如果他们不还她的东西,那这试金石她也不介意再当一回,她可是很久没看虐心大戏了呢。 李思勾唇微笑,“我记得你之前受伤是我部的大法师替你治愈的。” 幻尘有一瞬间的迷茫,他连怎么拒绝李思死缠烂打的说辞都想好了,没想到李思开口说的却是其他。 被他明确拒绝,李思也不见伤心,幻尘有些不明白,“是,那件事是我欠你们蓝辰部一个人情。” 去年的期末考试中幻尘贪功冒进,虽然斗败了一头赤火象,赤火象败走,但他不想放过,只因想用赤火象的象牙做成发簪送于和月做定情信物。 幻尘打败一头赤火象也是拼尽全力才做到,想抓住体积比他大了七八个个头的赤火象就不那么容易了。 他被赤火象一脚踢中,虽然赤火象也中了他一剑倒下了,但他也在同时倒下,深受重伤。 赤火象伤人,可焚烧人的五脏六腑,特别是它那绝境一脚,更是用上了十足的力气,若不及时医治,幻尘的五脏六腑五日内便会被焚烧为烬。 韶离星部来了不少人为幻尘医治,但幻尘中的是赤火象的异火之毒,唯有北原之冰可解,所以就不得不求到修炼百崖冰的蓝辰部大法师青山的头上。 彼时青山刚闭关进修,要知道魔法师闭关便不能被打扰,若中断闭关,强行出关轻则吐点血,重则一身魔法之力溃散大半,所以蓝辰部选择不打扰青山也无可厚非,如果青山的闭关被中断而溃散了大半魔法,既救不了幻尘,蓝辰部也会损失惨重。 韶离部的人理解,但原主为了不让沉舟郁郁,便敲响了祠堂的万灵钟,万灵钟声响,意味着部族发生了重大事情,或为天灾,或为灭族人祸,所有人必须立刻到祠堂集合。 青山也应钟声而至,好在他强行出关只是吐了点血,但到了现场却并没有发现部族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而是少主要求他救人。 既已出关,不救人也说不过去,他只好动身,虽救得了幻尘性命,自己修炼的百崖冰也化了一半,只剩了半条命回去。 “既如此,这个人情你打算怎么还?”李思心中感叹原主的恋爱脑真的该治治了,询问幻尘道。 幻尘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还以为想让他以身相许,蹙眉冷声道:“我说过了,我心中只有和月一人。” 李思无言,道:“我不要你的人,只需要你把大法师融在你身体中的百崖冰换回来即可。” “既已经融了,又如何还?”幻尘更是疑惑,双眉愈深,不知李思打的什么算盘。 第52章 被部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6 “好说,”李思翻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颗六芒星,“只需手握这颗六芒星,你体内的百崖冰就会自动被其吸收。” 李思已将这个世界的魔法修炼摸透了,这颗六芒星就是她融会贯通后专门为吸收幻尘体内百崖冰制作的。 不过幻尘却有些犹豫,若他体内的百崖冰被吸收出来,他会如何? 李思看出他的疑虑,替他解惑道:“你体内赤火象的异火已经被百崖冰所解,就算百崖冰被吸走,也不会再有内脏焚烧的危险,不过,定要虚弱一段时间,而且半年内必须静修,若半年内动用魔法,便会有催生异火的可能。” 落日渐低,暮风吹散了余晖的温度,空气愈凉,幻尘双目深邃,神色如这暮秋般阴郁,若半年都无法使用魔法,他如何完成这半年的学业,如何向对他抱着殷切期望的父母和族人们交代。 “这个人情我自该当还,只是,我必须完成学业,不能让族人失望,我不能把百崖冰给你,除了百崖冰,你要什么都行。” 幻尘坚定,李思却笑了,幻尘倨傲要面子,他这个答案也是可以预见的。 徐风悠悠,李思玉声款款,笑问,“要什么都行?青岭的三百里山脉也行?” 蓝辰部与韶离部相邻,以青岭三百里山脉相隔,只不过这三百里山脉属于韶离部,山脉中部署着韶离部的魔法阵,有青岭作为屏障,韶离部便易守难攻,而蓝辰部却暴露腹地,极易入侵。 作为韶离部的继承人,幻尘也知道青岭山脉对于其部族的重要性,听此便脸色立变,“你打的是青岭三百里山脉的主意?” 幻尘神色郑重,好似李思明日就要攻打他们一样,虽然蓝辰部不足为惧,但十二星部平衡已久,一个星部稍有所动便会打破平衡,到时不知世界格局要怎样变化。 见他一幅李思包藏祸心的模样,李思莞尔一笑,说道:“唯自保而已,对于韶离部,我们蓝辰算是门户大开,要了青岭,也不过是关门闭户,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 不管李思说的是真是假,韶离部也不可能让出青岭山脉,幻尘断然拒绝,那李思就没办法了,“要么你还了百崖冰,要么,拿青岭三百里山脉做交换。” 女子美目澄澈,却也异常坚定,并不做出让步。 幻尘望着李思,他从不受人胁迫,一字一句道:“若我两者都不呢?” 暮风骤急,卷的树叶响声更盛,整个白杨林中都充斥着哗哗树声。 萧萧背景里,两人一个白衣一个紫衣对峙而立,一个脸色凝重,一个轻漾笑意。 “那就怪不得我了。” 语出于淡笑朱唇,染了暮风的凉。 幻尘不由更皱双眉,“你想做什么?” 李思魔法不行,蓝辰部又没什么实力,幻尘自然不怕李思搞什么鬼,但这种被人阴谋惦记着的感觉却不太好。 “我不想做什么啊,”李思很无辜,“不过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少主不肯,我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事情说完,天色也不早了,李思便与幻尘错身而过,不过走了几步又回头笑道:“希望你不会后悔。” 幻尘望着离开的那一抹紫色背影,却有些不安,今日的李思不同于往日的沉默寡言,更显得乖觉。 第53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7 天光逐渐暗了下来,弯月悄然挂于夜空,洒清辉落地,映照着窗几内的一粒晕黄烛灯。 白蜡上的灯芯刚被剪过,火苗平稳静谧,和月正在火苗下捧着一本魔法书研习,见李思从外面进来,就把给李思挑的魔法书递给了她。 “喏,我和幻尘一起帮你挑的,你擅长水系魔法,这本是专门讲解御水术的,又不是很深奥,很适合你。” 知道幻尘去白杨树林见李思是打消她的妄想的,和月便不像之前离开时那样气忿,而是心平气和,甚而还有点同情李思,幻尘不是会温声细语说话的人,拒绝李思时一定直接而干脆,李思一定很伤心吧。 但望向李思,却见李思并没有一点伤心的表情,反而还笑着跟她道了谢。 装的吧,肯定是怕自己看她的笑话,所以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定这时候李思心里一定哭的一塌糊涂了。 说起来李思也是挺可怜的,对沉舟一片爱慕,结果遇到危险,爱慕之人并没有搭救,不免心死难过,进而反思过往,发现除了爱慕之人还有别的人也对她好,虽然那好是她自己多想而误会的,她便又心慕之,结果表白又被拒绝,任谁谁也难过啊。 若刚才和月还是存有一点看李思笑话的成分,那现在就是真的同情李思了,不禁劝道:“你还是先把魔法练好吧,自己魔法高了,就不会再这么轻易就被白魔虎攻击到了。你看这本书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和幻尘,我们都会帮你的。” 反正幻尘也不会喜欢李思,李思再跟幻尘表示好感也只会自取其辱,所以和月并不担心李思借着请教幻尘问题而表示好感。 李思把手里的书翻看了几页,和月挑的这本魔法书浅显易懂,不过重操作少理论,就像一个app的操作手册一样,练习后只知道该如何做,却不知为何如此做,虽然可以短时间提升一点自己的实力,却走不长远。 何况这些东西对现在的李思来说太小儿科了,就像在跟一个资深教授讲解幼儿园知识一般。 李思合上书,烛光下墨眸清清,问了和月一个问题,“我拿部族的千年冰玉给你疗伤,又拿维系我弟弟的真火与你爹爹救命,是否算得有恩与你?” 和月愣了愣,有点不明白李思要说什么,道:“自然,我和爹爹都对你心存感激的。” 火苗微微跳动,映出李思唇角一抹冷笑,“既然有恩,我于险境时,你却不出手相救,只顾自己逃命,可算忘恩负义?” 和月瞬时红了脸,白魔虎凶狠,她那时确实慌了怕了,根本没想到要救李思,但刚才才说对人家心存感激,这会儿总不能收回,正要寻词辩驳,却被李思打断。 “你既忘恩负义,我也无需念及同学之情,送你千年冰玉、救命真火了,千年冰玉是我部族的镇族之宝,真火又紧系我弟弟的性命,如今,你便把这两样至宝还来吧。” 和月一滞,见李思目光不移,并不是开玩笑,她便为之语塞了,半天才道:“千年冰玉,我可以给你,但我现在正在学结冰术的关键时刻,需要有冰玉的辅助,待我学会了结冰术定然还你。” “还有真火,有真火压制,我父亲体内的寒毒才不会不复发,你弟弟已经有了两缕真火了,多一缕少一缕又有什么关系,而我父亲没了那缕真火便会受寒毒之苦,你就一点同学之情也不念,忍心看我父亲受寒毒之苦吗?” 和月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好像李思不把真火给她就是犯了多大的罪过一样。 这不就是道德绑架吗,可惜李思脑子清楚的很,“你又怎知我弟弟多一缕少一缕真火都一样,他因少了这一缕真火,身体已较之前虚弱很多,我总不能为了不让你父亲受寒毒之苦而不要了我弟弟的命吧?你父亲要压制寒毒,便自己去凝练真火,为何要来抢我们的?难道无隅星部还要恃强凌弱不成?” 月影婆娑,窗外洒出来的灯光映出斑驳的树影,安静的夜里虫鸣窸窣,李思和月所在的宿舍内却是气氛紧张,两人都不做出让步。 李思这也是够累的,刚跟幻尘要了东西,现在又得跟和月要,而且两人还都不给。 第54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8 和月望着李思,娇眉紧蹙,心里刚升起的那点对李思的同情全部变为了瞧不上与厌恶,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什么东西都看在眼里,不就是一块冰玉和一缕真火,就做出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 不过她知道自己理亏,这些话也就是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就在两人目光交汇,电光火石间,她们的宿舍门被敲响了。 理亏的和月便正好借这个机会差过这个话题,过去开门了,但见门外的是毫末,知她是来找李思的,好看一点的脸色立即又拉了下来,转身去书案边继续看自己的魔法书去了。 毫末是代表蓝辰部来给李思当陪读的伙伴们看看李思到底什么情况的,见李思和和月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就有点莫名其妙。 因为沉舟对和月异常的好,少主一向不喜欢和月,但碍于无隅部的势力,少主还是没跟和月起过冲突的,怎么现在两人间的气氛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 “找我什么事?”李思见是毫末,也没管和月的冷脸,问毫末道,声音淡淡的,看不出她有一点不高兴。 毫末更弄不懂了,但想问李思活着回来的具体经历,外人在这里却又不好问。 李思看出她的左右为难,便跟毫末出去说话,和月给她的那本魔法书也被她随意丢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少主跟和月闹矛盾会不会影响到蓝辰部,临走时毫末还看了眼冷着脸的和月,祈祷和月不是那种什么事都告家长的人,揣着一颗惴惴的心跟在李思后面。 而和月看了眼被李思丢在桌子上的魔法书,脸上怒容更重一层,实在没心情看书了,便啪的一声合上书本,语出恶言,“穷山恶水出刁民,真是不识好人心。” 要知道李思如此讨人嫌,她就不费心思替她挑这一本魔法书了,看别人都施展魔法的时候她连个御水术都不会时丢不丢人。 出了宿舍区,李思在教室前的一片葡萄藤下停下,问毫末找她何事,毫末便先放下心中惴惴,问李思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在课堂上时李思说用秘法护住了心脉,别人也许会信,但同为蓝辰部族人,毫末又是比较核心的那一批,自然知道部族中并没有什么可以护住心脉,连贯穿了心脏都能死里逃生的秘法。 “我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知道,蓝辰部的少主,李思,回来了。” 银钩弯月下,一切都是晦暗的,树木花草、廊檐屋瓦在晦暗中如墨影。 毫末对望眼前李思的那双更为漆黑的眼睛,忽起萧风,树叶沙沙声在寂静的夜中响起,而那双漆黑的眼却丝毫不为所动,坚如磐石,深似渊海。 蓝辰部的少主,回来了,毫末的心里回荡着李思的这句话,愣怔了下后便是惊喜。 未来魔法学院时,少主便是如此清冷摄人,为部族发展壮大的心坚如磐石,可自从来了魔法学院,认识了沉舟,少主就不再是他们的少主,而满心只有沉舟了。 少主此番历险,可算因祸得福,看清了沉舟虚伪的本质,实在可喜可贺啊。 回去后,毫末就立马给父亲写了封书信,因为少主之前的各种神操作,部族中对少主已经失望,正准备考虑重选新的少主。 但现在少主不仅没死,还变回了以前的样子,要知道以前的少主可是一心只为部族的,是位很合格的少主。 要说毫末这么迫不及待的给父亲写信,也不是没有私心。 李思从小就被当作蓝辰部继承人培养,而毫末就从小被当成对少主最忠心的臣子培养的,她和李思从小一起长大,面上两人是君臣,心里她已经把李思当作了自己的姐姐。 她不希望看到李思被逐出蓝辰部,只要有一线机会,她都要替李思争取。 第55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9 然而晚上毫末还为我家少主终于正常了而感到欣慰,第二天的课堂上却就傻眼了,跟她说蓝辰部少主回来的少主又为了沉舟变成了那个恋爱脑。 今天的课堂老师讲了一些团队作战的技巧,主要是上次任务大家的成绩都不太好,老师分析原因,觉得大家缺少团队作战的经验和技巧。 讲完了技巧,老师就让大家两两分组,然后组组对战,老师则在一旁观看指导。 幻尘本想跟和月组队,却被积极的沉舟抢先一步,见沉舟和月亲密并肩(毫末以为她家少主以为的),李思就不淡定了,似乎是秉持着你抢我的我就抢你的的原则,她家少主面色不善的邀请幻尘组队,在幻尘同样阴沉着脸同意后便出言挑战沉舟和月组。 想跟自家少主一队培养一下战斗默契的毫末几乎老泪纵横,少主啊,说好的回来了呢。 不过接下来她家少主的表现简直让她无颜面对。 水球结的拳头大小也就算了,怎么还带攻击自己人的,正全力对付沉舟的幻尘猝不及防挨了自己队友一下子,上风立转下风,被沉舟一个雷电掀出去了好几米落地。 是了,肯定是见不得心慕之人被欺负,才身不由己的打了自己队友。 不仅毫末这么认为,观战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 李思喜欢沉舟可是全学院都知道的,她看沉舟的眼神都是那种恨不得把心捧出来给对方的感觉。 幻尘险险落地,瞪了李思一眼,李思连忙道歉,“失误失误。” 所有人都不觉得李思是失误,其他人以为李思是为了帮沉舟,而幻尘则觉得李思这是公报私仇,不就是没给她百崖冰吗。 好在幻尘也没受什么伤,对战继续,不过很快李思又‘失误’了,这次李思很争气的凝出了一条水龙,要知道同学中水系魔法中能凝出水龙的也不过四五个。 李思所凝水龙的龙头成型时,引起了大家的一丝惊讶,李思是他们中资质最不好的,魔法向来吊车尾,没想到竟然还能凝出水龙。 但当她凝出的那条水龙完全成型后,现场则爆发出了一场哄笑。 无他,李思凝出的那条水龙只有手指粗细,一米左右的长度,麻绳一样的身体托着南瓜大的脑袋就跟营养不良的畸形一样。 蓝辰部的几个那个汗颜,话说少主要是不行的话咱就低调点,别凝出水龙了... 别人凝出的水龙都是威武霸气侧漏的,而她家少主这个说是水蚯蚓都对不起蚯蚓的匀称身材。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你攻击敌人就攻击敌人吧,怎么攻击完了敌人,还带顺便攻击一下自己人的。 那条水龙跟喝醉了一样,歪七扭八的袭击了和月,自然,被和月轻巧躲开,不过水龙却误打误撞咬下了和月发间的一支簪子,因为被和月掌击了一下尾部,整个尾巴被打散,只剩个大脑袋和半截身子摇摇晃晃的冲向幻尘。 不知是否是被和月打散了尾巴的刺激所致,水龙似乎吃痛了一样激发了力量,冲向幻尘的速度如利箭一般。 幻尘正跟沉舟打斗,虽然警惕了李思的再次袭击,但水龙速度极快,又是醉汉一样的方向不定,他抵挡沉舟的同时还是没能抵御住水龙的冲击,不过,幸得观战的老师眼疾手快,挥袖击散了水龙。 虽然幻尘免于被水龙嘴里的发簪贯穿心脏,但也被那发簪刮破了左肩皮肉。 一丝灼烧刺入皮肉,幻尘咬牙忍疼,看向随着溃散水龙摔落地上的发簪,那是一支通体火红的芙蓉簪,正是他用赤火象象牙制成送给和月的那支。 那一丝灼烧感转瞬即逝,体内也没有什么异状,幻尘便也没有在意,对跑过来担忧问他有没有事的和月笑了笑表示无事,弯腰拾起那枚芙蓉簪插回了和月发间。 两人的眉目传情引起不少人的羡慕,对战以幻尘意外受伤结束。 和月陪着幻尘去包扎,换了其他组互相切磋。 沉舟也赶紧隐入同学中,淡出李思的视线,同时心里对现场嘲笑李思的同学们幸灾乐祸了下,笑吧,等你们知道李思这是扮猪吃虎时有你们哭的。 不过沉舟还是心里不安,李思接的任务是什么? 李思原主是为了救他这具身体原主而死的,他这具身体的原主还不顾李思陷入绝境,在她倒在白魔虎爪下时不仅没有救她,反而跑的比谁都快,而且还是拉着别的女人跑的。 那李思接到的任务不会是了结了他这具身体的原主那个渣男吧,想到此,沉舟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禁心中大骂原主那个憨批,那货死了干净,却给他留下这个烂摊子。 以往的任务他靠着吸魂咒无往不利,这次没了吸魂咒,还遇上了李思这位主,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天要亡他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的下课铃声响起,沉舟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学场地,也没去食堂吃饭,直接回了宿舍。 他的同桌希声跟他的关系还算好,两人又是同一个宿舍,平时两人都是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休息的。 但自从昨天李思回来,沉舟就变的很反常,课堂上注意力不集中,下课后饭也不吃,也不跟个大暖灯一样的普照所有女生了,一下课就躲进宿舍,神经兮兮的。 希声吃过饭回到宿舍,见沉舟恍恍惚惚,一幅大难将临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沉舟,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 沉舟回到宿舍后就陷入了如何能从李思手下活下来的思绪中,想来想去他的存活几率都是为零,他想,他唯一可能选择的就是李思大发慈悲让他自己选择死法了。 沉舟正沉浸在是被雷鞭抽死还是被剑捅死哪个更不那么疼一点,根本就没发觉希声回来了,也根本没听到希声的问话。 希声见他不动,就过来拍了拍他,没想到却把沉舟吓的弹跳起来,沉舟如此大动作,倒把希声也吓的不轻。 第56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10 “你到底怎么了,中邪啦!” 希声忍不住对草木皆兵的沉舟吼道,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见眼前是他的舍友希声而不是提刀赶来的李思,沉舟也大大松了口气,煞白的脸才回了点血色。 “我没事,可能...最近没睡好。” 希声有点不信,但沉舟恢复了正常表情,温雅可亲的样子,希声最烦他这副伪善面目,沉舟的这副面目不知骗了多少女同学。 当然,希声烦沉舟骗女同学也不是因为心怀正义,而是他也想效仿,但却没有女同学搭理他,她们都围着沉舟,只因为沉舟比他长相俊俏。 希声压下心里的反感,他是把沉舟当作小弟来培养的,毕竟沉舟所在部族并不强盛,而且沉舟在自己部族的处境也比他更加艰难,如果沉舟愿意当他的小弟,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帮沉舟坐稳其部族的王之位,虽然他连自己还没有坐稳自己部族的王之位。 是以希声还是关心了沉舟几句,让他注意休息。 闲聊了几句,希声就说到了被水龙伤到的幻尘,“你还记得之前幻尘被一头赤火象伤过吗?那会儿还是蓝辰部大法师来救的,这都大半年了也没什么事,今天忽然就复发了。” “复发了?怎么复发的?”沉舟立即警觉起来,想起了上午的组团对战,问道,“是因为被李思的水龙所伤?” 希声不禁嗤笑,“就李思那个畸形水龙?那顶多就是条蚯蚓,还是条喝高的,能拍死个苍蝇都谢天谢地了。” 希声对李思的那条水龙充满了鄙夷,但沉舟却不敢,面上不显,心里已经对眼前的希声发出冷笑了,无知啊。 鄙夷完了李思,希声继续道:“和月的那根发簪你知道吧,就是幻尘用赤火象象牙做的,今天刮破幻尘皮肉的是那根发簪,应该是赤火发簪上属于赤火象的异火未消,把幻尘体内的异火又引了出来。” 那根发簪沉舟自然知道,原主的记忆里,幻尘冒死为心爱之人拔赤火象象牙制作发簪,这件事还引起了学院女同学们的不少好感,纷纷把幻尘当作男友标准来要求自己男友。 幻尘虽然受了伤,但可是出了不少风头。 不过,那根发簪被和月戴了这么久,其中的异火应该早已经消退了,即使残留那么一点,也不会催发幻尘早就被治愈的异火之伤。 沉舟双眉紧蹙,脸上回来的血色又开始消退,是李思。 她故意让水龙叼了和月的象牙簪去袭击幻尘的。 可是,为什么呢?李思的目标不应该是他沉舟吗? 沉舟越想越慌,越想越糊涂,不知道李思到底要做什么。 希声见沉舟脸色又开始难看,出于收买人心的目的,他倒了杯水递给沉舟,正要说喝点水好好休息吧,却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忽然起身的沉舟撞翻水杯,一杯水一滴不剩的全洒到了他身上。 亲和变成怒容,宽慰的话出口也变成了厉言,“沉舟!” 希声作为自己部族少主长大,智慧没多少,倒是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格,虽然因为自己部族并不太强盛而在像韶离那样的部族前低声下气,但对于嶂回和蓝辰这种的却没多少敬畏,甚至把他们看成低他一等的,是以被沉舟冒犯,他立即发火。 但沉舟却没有听他的斥责,站起来就跑出了宿舍,希声在后面骂道:“赶着去投胎啊你!” 对他的骂声沉舟也置若罔闻,一路上跑去了女生宿舍区,被看管宿舍的管理人员拦了下来。 “哎哎哎,你找谁?” 管理人员是一位微胖的中年妇人,姓严,做事也如其明的严厉,大家都称呼她为严姐。 见沉舟往里冲,连忙满色严肃的拦下了他,“这里是女生宿舍,走错地方了吧你?” 沉舟被猛然拦下,也稍微冷静了点,这会儿倒又不敢见李思了,结结巴巴回道:“我..我找...” 只是没等他说完,曲澜正从食堂回来宿舍,看见沉舟,就上来问道:“沉舟,你是来找和月的吧?和月在竹外瀑给幻尘疗伤呢。” 虽然不少女生都喜欢沉舟,但沉舟只对和月上心这点儿曲澜还是能看出来的,之前沉舟也来宿舍找过和月几次,都是送礼物约游玩来的,不过和月喜欢的是幻尘,看来沉舟要扑空了。 曲澜虽然心仪的不是沉舟,但沉舟也算个美男子,预知美人终要寂寥,曲澜还是有点怜悯的。 第57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11 曲澜一打岔,沉舟又冷静了些,极致压力下的忽然冷静,让他有些通明,是啊,他代替了沉舟,但相貌并不一样,只要他不露怯,李思就未必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如此想着,沉舟就愈发冷静,之前被李思吓到,昏了头,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就愈加头脑清明。 他本想主动找李思坦白,如果李思愿意,他给李思当小弟拿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此时,勇狠在心中蔓延,与其把决定权交到李思手上,不如拼一把,只要他不露破绽,他就占了知已知彼的先机,说不定还能坑李思一把。 能在那么多任务中活下来并且成为愿望庄园中佼佼者的从来都不是小角色。 之前被李思的一鞭子抽懵了,这会儿戾气回身,一双温雅多情的荔枝眼浸了水,眼睑微压,阴挚一闪而过,随即便放晴。 沉舟又恢复了温雅可亲,芝兰玉树,笑着跟曲澜道了谢就转头离开了。 严姐对急匆匆来又从容回去的青年感到莫名其妙,曲澜却摇头叹息了下,明明都那么伤心了,却还装作没事人一样,真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啊。 沉舟来了竹外瀑想看看幻尘伤的怎么样,也能对李思的能力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以前只知道李思解决了他们的一个同伴,而且李思除了在愿望庄园里使用过雷鞭也没有展现过其他能力,他对李思的了解还不太够。 机遇总是与危险相伴,他做了那么多任务,也不是没有舍命相搏过,这次遇到李思,若能拿走李思的能力,就可以弥补他被恶魔拿走的吸魂咒了。 但看到了脸色惨白陷入痛苦中的幻尘时,沉舟还是拧起了眉。 银色瀑布从百米高的断崖处飞流而下,哗哗水声下溅起无数水珠。 幻尘与和月同坐在流水形成的小湖浅边疗伤,一个座于前,一个坐于后,被湖中氤氲而出的白色寒气笼罩了大半。 他们的老师累土则在岸边,随时辅助。 “老师,幻尘怎么样了?”沉舟上前问道。 累土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叹了口气,“幸得幻尘体内还有百崖冰,加上和月的冰玉,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日垂天边时幻尘的异火才被清除干净,只是百崖冰全部融尽,和月的冰玉也没了寒气,跟一块普通的玉没什么区别了。 沉舟不知李思是故意把幻尘的伤弄的恰好消耗完了百崖冰和冰玉,还是她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个份上。 幻尘被累土扶回宿舍修养,沉舟便送虚弱的和月回去。 “这几颗晶石你拿着,”沉舟把几颗蓝色晶石放进和月手里,温润眼眸中全是心疼,“纵然要为幻尘疗伤,也不能不顾自己呀。” “这些都是紫晶,它们对你来说很珍贵的,怎么能给了我呢。” 和月低头看了下手里紫晶,一粒粒饱满的紫晶在夕阳余辉下闪着精芒。 一颗紫晶足以充盈一个精神力枯竭的中级魔法师的精神力,经常被刺杀的沉舟是留着它们救命用的,有次一起做任务中一个女生差点精神力枯竭而死时他都没舍得拿出来,和月又把晶石塞回沉舟手里。 紫晶虽然珍贵,但和月也不缺,只不过她用东西从来都是大手大脚,已经把从家里带来的用完了,新的一批又还没有送到。 几颗紫晶对于和月来说只是阔绰一点的零花钱,但对于在自己部族没什么势力的沉舟来说就极其珍贵了,和月没必要承沉舟这个情。 但又被沉舟塞回她手里,“没关系,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等你的紫晶到了再还我就行了。” 沉舟说着唇角溢出一丝苦涩,弄得和月有点愧疚,好像她看不上沉舟的这几颗晶石似的,虽然确实如此,但这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倒显得自己势利了,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沉舟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嘱咐了和月好好休息就在女生宿舍门口跟和月道别了,但从他的落寞背影上和月感觉他似乎还是被自己伤到了。 和月有些自责自己不会说话,回到宿舍后看见李思正在桌子上数晶石,紫的红的蓝的黄的差不多有十几个,她就心中一喜,对李思道:“你怎么还有这么多晶石,沉舟见我虚弱,把他的晶石都给了我,他一颗也没有了,若是遇上了危险,连保命的机会恐怕都没有了。” 她并不是在向李思炫耀沉舟对她多好,而是要让李思知道沉舟没有晶石了,就算知道沉舟是把晶石都给了她,李思也会因为担心沉舟而把晶石送给沉舟的。 这样一来,沉舟又有了晶石,和月也不会那么愧疚了。 谁知李思对她的话并没有反应,仍然专心的数晶石。 见李思半天也没理她,和月不禁有些尴尬,于是问道:“你数晶石干吗?” “你觉得做成手链的话,用几颗合适?”李思把玩着那一颗颗晶石,似在打量哪个颜色更好看,顺便问和月。 和月尴尬的脸色松缓,变成果然如此的了然,“我觉得晶石太大了,不适合做手链,你可以做成戒指送给沉舟。” 第58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12 “戒指?” 李思拿着那块红色的,最上乘的晶石在豆粒灯光下打量,手边一堆晶石在灯光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彩。 “我觉得还是手链比较好,毕竟戒指只能用一颗制作,一颗晶石的效用哪里有十颗八颗的好。” 李思将桌子上的晶石装起来,起身出了宿舍。 一颗晶石都有鸽子蛋那么大,可以想象一下八颗十颗串起来戴在手上有多么浮夸了。 比起做成浮夸的手链,为什么不能做成多个戒指呢。 果然小地方出来的,做事都带着蠢相。 和月虽然瞧不上李思的暴发户行为,但总算松了口气,管她是怎样送给沉舟的呢,反正沉舟有晶石了。 第二日清晨,空气微带了霜寒,不过天边的那一抹光束仍能让人看出今天是个暖晴天。 学院的学生们三两结伴的去食堂吃饭,还有比较勤奋的,已经吃过饭正从食堂去往教室。 和月和曲澜作伴,正去往食堂,却在半路上遇到了沉舟和希声,便邀他们一起。 在食堂门口遇到早已经在这里等和月的幻尘,几人又汇合一团,进了食堂吃饭。 因为沉舟想追求和月,总是对和月献殷勤,虽然他也好脾气的缓和和幻尘的关系,但两人凑在一块,气氛还是有点尴尬。 幻尘还有些虚弱,一直冷着脸,也不说话,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因为身体虚弱,和月有点后悔叫上沉舟一起了。 一顿饭硬着头皮吃完了,出了食堂就遇上了也是刚吃过饭的李思和毫末,和月眼睛一亮,赶紧叫住李思,把她拉到沉舟身边。 “你不是有礼物要送给沉舟吗?” 本来想打破一下围绕着几人中间的尴尬,没想到对上的却是李思一脸的问号。 李思送沉舟礼物,大家并不奇怪,她还少送了? 不仅不奇怪,还有点看戏的心态,这种看戏心态是基于一种嘲弄,沉舟背景再不怎么好,也比李思这个处处都是垫底的部族强那么些。 何况沉舟儒雅郎君,陌上公子,相貌实力都没在差的,而李思呢,一幅好相貌也被那一幅阴郁寡欢的样子衬得没了趣味,实力也是学院里垫底的,竟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什么礼物啊?” 曲澜好奇问道,内心感概爱情的力量可真是伟大啊,李思遇险时沉舟都不管不顾了,李思竟然还喜欢他,给他送礼物。 见到李思,沉舟却下意识的想后退,但强大的心理还是让他硬生生的把脚钉在了地上,一张温润的俊脸虽然还保持着云淡风轻,但被李思的眼神扫过,内心却已经开始冒汗。 “对啊,什么礼物啊?” 李思也很好奇,目光从沉舟身上移向和月。 和月被问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你...你昨天晚上不是说要把晶石做成手链送给沉舟?” “你说这个?” 李思抬起手腕,把手腕上的五彩手链展示给她看,颇有些无辜,“我给自己做的啊,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送人了?” 可是她哪知嘴说了是给她自己做的了,和月简直被李思气的头冒青烟。 “这些是晶石?” 不同于和月的恼怒,旁人更多的则是惊讶。 晶石都是鸽子蛋大小的,而李思手腕上的每颗却只有黄豆大小,显然是把晶石弄碎了做成的。 赤橙黄绿青蓝紫,五颜六色的晶石在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微微光芒,如含雾青山、薄晕月色、酡红赤火... 装载着世界上最纯粹元素的晶石,哪怕只是这么一小点,其颜色微光也是这世界上最靓丽的风景,然而也只是这么一小点,它却也失去了作为一块晶石原本的功能——盛装精神力 连最强大的无隅部和韶离部都不会这么浪费的只把晶石当装饰,李思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就连作为自己人的毫末都惊讶了,少主,你脑子还在吗? 唯一还算淡定的也就是内心冒汗的沉舟了,没有绝对的实力,她也不会拿晶石当玩意儿玩啊。 “嗯。”李思以肯定回应他们的问话,顺便还嘲笑一句,“这都看不出来吗?” 李思淡定离开,众人却在她那你们真没见过世面的语气里表情复杂,该被谴责的不应该是李思吗,怎么他们还被鄙视了呢。 毫末后知后觉的追上自家少主,琢磨着还是劝劝自家少主该省还是要省点吧,结果少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说晶石虽然小了点,也还是能储存精神力的,给毫末整的无言。 是能储存精神力,可存的精神力还不够给人家打一个回合的,有什么用。 上午是理论课,李思虽然已经摸透了这个世界魔法的规律,却依然听的津津有味。 下午是实战课,同学们之间互相切磋,老师在一旁指导,学生们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去请教。 本来大家打的热闹,李思是被孤立的那个,但是经过早上的事,和月心中闷着一口气。 见李思坐在一边,就过来找她的晦气。 “李思,咱们两个来试试,”和月把自己对李思的厌烦掩饰起来,“你放心,我只用五成实力,不会伤到你的。” 虽然掩饰了对李思的厌烦,但也不可谓不傲慢了。 “不必,”李思起身,淡淡微笑,“你用尽全力即可。” “你确定要让我用尽全力?” 和月唇勾不屑,她要是用尽全力,怕是要打的李思不死也残了。 然而事实证明越嚣张的越会被打脸,和月没有把李思打伤打残,反而在李思那蹩脚不灵活的魔法中左一个跟头右一个摔跤的。 和月气急败坏,却越是气急破绽就越多,摔的跟头也越来越多,她的几个好友和无隅部陪读的都看不下去了,纷纷下场要与李思比试。 李思来者不拒,跟她比试的没有一个还站着的,都被摔到地上陪和月去了。 好好的实战课,硬是演变成了车轮战的擂台,其他切磋的同学们也不切磋了,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不过发出的都是惋惜之声,和李思比试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比李思厉害,但却都莫名其妙的被李思那滞涩魔法耍的滴溜溜的转。 一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本来还担心自家少主扛不住,随时准备喊停然后自己上场的毫末也愣了。 她家少主这是烧对了哪炷香?竟然这么好运气,误打误撞躲开了别人的攻击也就算了,竟然还能误打误撞的攻击到别人。 沉舟:是的,李思是最弱的,但她专克最强。 这边正热闹的打擂台时,围观的人群里却有一个人噗通倒地。 倒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幻尘。 一阵慌乱后,幻尘被抬去了宿舍,累土简单检查了下,发现幻尘浑身烧的厉害,跟之前被赤火象攻击的症状一样,甚至还更厉害。 他不敢自专,连忙让人叫来了院长,院长看后也是摇头,如岩如浆,赤火聚心,俨然已是将死之相了。 “他的赤火不是解了吗?怎么又弄成了这个样子?” 院长是一位慈蔼的长者,但此时和蔼稍减,连皱纹都带上了焦灼。 虽然魔法学院独立于十二星部之外,但能不和十二星部扯上人命的事还是不要扯上的好,上一次李思差点丧命,这次又是幻尘。 第59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13 累土双眉紧皱,说起了昨天幻尘被赤火象牙簪伤了的事,院长听了后焦灼的脸色就严肃了下来,召集了学院的几个大魔法师先稳住了幻尘的情况,同时吩咐累土给韶离部送信。 院长几人虽然稳定住了幻尘的情况,但若没有良药救命,幻尘最多也只能支撑个五天。 上次有蓝辰部的大法师出手,但那次出手,人家付出了半生魔法的代价,蓝辰部已经因为大法师的虚弱而更显弱势,这次再出手就是要人家再付出剩下的半生魔法,人家会同意吗。 但当今世上,恐怕也没有更好的东西抵抗赤火的效果比百崖冰更好了。 对十二星部的陈杂乱事,魔法学院向来不参和,这次也一样,纵然幻尘是在学院受的伤,但学院要履行的也就是把罪魁祸首摆出来,加上些赔偿也就行了。 至于事情如何解决的,就让十二星部自己商量决定吧。 云云华盖的青松树下笼罩着一座八角楼宇,青松过滤了秋阳的温度,漏下来的是染了凉的阴影。 阴影下,繁复古老的楼宇更显庄严肃穆,微风里,飞角悬挂的铜铃沁音空灵飘渺。 楼宇内,院长神情严肃,“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如炬目光从和月和李思身上扫过。 和月的发簪刺伤了幻尘,导致幻尘赤火攻心,而和月的发簪之所以会刺伤幻尘,却是李思操控的水龙引起的。 到底是谁做的手脚,难下定论。 和月一双俏眉蹙在一起,对院长的话有些不理解,“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怀疑我吗?” 院长没说话,和月便脸显薄怒,发誓自己绝不会害幻尘,她怒目瞪向李思,“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操控水龙叼了发簪攻击幻尘的。” 他们三人之间的战斗中,她不可能害幻尘,那就只有李思了,虽然以李思的能力不可能控制赤火,但谁知道她有没有什么阴损招。 院长的目光也落在李思身上,李思看了两人一眼,呵呵反问:“害死幻尘,对我或者说对蓝辰部有什么好处呢?” 蓝辰部偏安一隅,是十二星部中最没有存在感的,实在是实力上差的太多,要不是蓝辰部地处北原,终年被雪覆盖,长不出庄稼又养不活人,这样一个既不富足也没有兵力的破地方早就被其他部族吞并了。 为了继续存活下去,蓝辰部对其他部族的态度一向是很友好,甚至有些卑微的,他们不会得罪其他部族。 一来就算蓝辰部有心参与十二星部的势力斗争,也人才不济。二来,万一东窗事发,他们根本无力抵抗来自强大部族的攻击。 院长面上没什么表示,但是心里已经很大程度上排除了李思动手脚的可能性。 “反倒是无隅星部,若韶离部少主死了,对你们应该是百利无一害吧?” 李思问向和月,后者则是脸色水沉。 “那就用应天石。” 和月凝眉冷声,她没做过,天不怕地不怕。 李思也无所谓,用就用啊。 应天石,在现代来说,就是一个测谎仪,把手按在学院广场中央的那块蓝色巨石上,说谎的则遭天打雷劈,说真话自然就相安无事。 虽然院长更倾向于这事更有可能是和月做的,但和月也是信誓旦旦的样子,院长倒也有些拿不准了。 也只好用应天石试一试了。 他领着两人来到广场中央的蓝色大石前,不少看热闹的学生都围了过来。 “我觉得不是和月,她和幻尘两情相悦,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害幻尘。” 围观的众人中一个女生小声和同伴讨论,一旁的曲澜听了没好气回道:“那是当然,和月和幻尘可是我们学院公认的金童玉女,怎么可能互相伤害。” 女生的同伴则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她心悦沉舟,而沉舟的目光却总是在和月身上,她早就看和月不顺眼了,平时不敢说什么,这会儿没忍住就小声嘀咕,“什么公认的金童玉女,谁知道是真心还是虚情,说不定就是为了博取对方的信任而好下手呢。” 曲澜回眸瞪她,那女生才消了声,内心翻了个白眼,骂了句狗腿子就转头问两人之外的沉舟,“沉舟,你觉得呢?” 正在吃瓜的沉舟被莫名其妙的点名,儒雅面容上表现出了对和月和李思恰到好处的关心与担忧。 “我觉得她们两个都不会加害幻尘。” 沉舟温润的声音里是两人都是善良的人的坚定,惹的那问他的女生一阵嫉妒。 虚伪的表象下,是一颗燥热的心,他知道幻尘倒下就是李思动的手脚,但蓝色大石前的李思却丝毫不在意,难道说她有左右雷霆的能力吗? 也是,能悄无声息的让拥有荷鲁斯之眼的条顿去了小世界后再没有回来,能力自然低不到哪儿去。 如此,她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呢? 想起愿望庄园里李思抽他用的是雷鞭,他就更确定了李思的能力跟雷霆有关。 雷霆啊,代表了天威,可震万物慑,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他若拥有了这等能力,岂不是想劈死谁就劈死谁。 可当黑云压顶,天雷聚集,威猛劈下时,他那颗燥热的心也被劈的咔嚓碎裂。 眼望蓝色大石前,和月被劈的乌黑乌黑的,浑身冒烟,院长已拉起李思躲出了几米开外。 雷霆过后,现场是一片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久久才有人不可思议喃喃,“我的妈呀,这是得说了多大的慌啊,被劈成这样?” 因应天石能招来天雷,平常是被看管起来的,很少有用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很就没有看到应天石引来天雷了。 但以往应天石引来的天雷也就是细细一道,把人劈出个内伤也就完事了,身上根本没有一点被雷劈的乌黑痕迹。 而今天见识的这道,简直就是打破了应天石引来天雷威力的记录,粗的跟柱子似的,还把人劈的跟焦炭一样。 “那个,和月,你还活着吗?” 曲澜小心的问了一句,和月转了转脑袋,看向她,缓缓吐出了一圈黑烟,然后倒地。 这道天雷看似吓人,实则李思掌握了力道,没怎么伤到和月,只是表面骇人。 是以,和月被会送宿舍疗伤后很快就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和月望着床顶,久久回不过神儿来。 她,没有害幻尘啊!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被雷劈而在她之前试了应天石的李思却没事。 有了应天石这道雷,事情就很明朗了,就连力挺和月的曲澜都沉默了下来,她没想到和月竟然是这种人,同时也怀疑起了和月平时和她相处的那么好是不是也是装的。 无隅部既然有野心去搞韶离部了,那搞她所在的部族也不远了,她痛恶和月的险恶用心,也为了自身和部族的安全,与和月保持距离。 在她眼里,和月这种人就像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趁你不注意就是一口,还是淬毒的一口,深恶痛绝的同时自然要敬而远之。 “少主,你既然对幻尘动了手,为什么还要去试应天石呀?” 床上的和月转头望去,一个女生正在擦拭她黢黑的手,望着她的眼中满是不解。 这是无隅部一个跟来陪读的。 平时和月稍有什么不舒服,她的身边就会围过来一群人对她嘘寒问暖,现在却只有无隅星部几个陪读的,连一个来嘘寒问暖的也没有。 和月心中骂那些人薄凉,又气忿被冤枉,她的喉咙被劈哑了,努力动着嘴也只能挤出来几个字,“我...没有...不是...我...” 第60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14 女生不相信,都被雷劈了,怎么可能不是她家少主害的幻尘,应天石可是从来没有出过错。 “对了,少主,你对幻尘动手怎么不先跟我们商量一下?” 少主突然对幻尘下手,让他们有点猝不及防。 和月内心又气又急,不是她啊! 但显然床边的五六人跟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虽然对现在的情况有点猝不及防,但是脸上表情是愉悦的。 就像李思之前说的,韶离部的继承人去死,对他们是百利无一害。 而且两个部族之间的暗斗他们是有些了解的,本来少主喜欢幻尘他们就不是太同意,现在算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少主都是装的啊,这下韶离部可要乱一下了。 和月正在气急败坏又苦于内伤无法表达时,沉舟敲了门进来。 “这是我去后山采的针莲草,可以调理内伤的。” 沉舟手里拿着捧细针大小的碧黄草花,儒雅面容上满是担忧和心疼。 床边几人看见他时则是不屑的表情,他们不同意少主喜欢幻尘,却也更加看不上追求自家少主的沉舟。 一个连继承人位置坐不坐的稳都不知道的小子,哪里来的资本喜欢他们少主。 面对白眼,沉舟表现出了装作不在意但唇角溢出苦涩酸楚的模样,心中却是冷笑。 和月正极度郁闷,对于跑过来献殷勤的沉舟也没了心情维持表面的礼貌,连一个眼神也没有丢过去,直到沉舟说了一句话。 “和月,纵然大家都说是你害的幻尘,但我是相信你的。” 和月望向沉舟,就像抓住了唯一的一丝希望,她没有害幻尘,真的不是她。 但还没来得及让她倾诉,沉舟就被床边照顾她的那几人以她需要休息的名义请了出去。 被清出门外的沉舟回头看了眼房间的另一边,那是李思的位置,但那里现在并没有人。 她去哪儿了? 沉舟一边回去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自从李思回来,他还没有正面和李思交流过,这不符合他这具身体原主的性格。 如果是原来的沉舟,李思一回来他肯定就会过去嘘寒问暖并且道歉。 他之前一直躲着李思,如果再不跟李思交流恐怕要被怀疑了。 不过想到这里,他倒有一个问题。 他们穿越小世界做任务,原主都跟他们长相不一,不过李思虽然不是十足的一样,却也有八分相似,难道只是巧合吗? 沉舟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藏书阁看看李思在不在,他打算还是先以沉舟原来的态度对待李思,美男计,也许就有用呢。 但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最后还是在食堂碰上了李思,但是他的腿又开始打颤了,不敢上前。 李思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陪着一位俊俦不凡的黑衣男子,男子如芝兰,玉面含笑,望着李思的眼神暗藏温柔。 但沉舟却没有忘记那一双剑眉凤目冷冽时,是如何的让人绝望。 脚步僵硬时,正好被对方的目光扫到,脚步就更加僵硬,他...不是庄园里的那头恶魔吧? 看到对方看到他时的表情并无变化,沉舟终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应该,也只是人有相似而已。 “你平时就吃这些?” 食堂的菜虽然也有素有肉,但却不能令龛靖满意。 李思觉的还好,带他打了饭菜,两人找了空位坐下,龛靖见李思吃的还挺津津有味的,笑了笑便也开始动筷子。 “你这次来还有别的事吗?” 李思也没想到蓝辰部大法师的首徒就是庄园恶魔,更没想到这次学院传信部族派来的竟也是他。 聪明如她,知道他这次来不仅仅是确认她的安全,一丝宠溺从眼底流过,龛靖道:“王上让我带你回去。” 带回去做什么,估计是严加看管,免得她再做出什么事,既伤害部族也伤害了她自己吧。 李思心中清楚,不过还是道:“我最近惹了点麻烦,可能得过些时日才能跟你回去。” 幻尘受伤的事还没了,起码也要等到韶离部的人来了,学院跟他们交代清楚了才会放她离开。 “什么麻烦?”龛靖双眉微蹙。 李思把幻尘快死的原委说了,便道:“跟我没太大的关系,估计也就是韶离部的人来了后对证一下。” 龛靖却是不太相信李思说的跟她没有太大关系,她来,不就是搞事情来的,这会儿有人莫名其妙的快死了,九成九就是她的手笔。 不过他没告诉李思他带着之前的所有记忆,也就没拆穿她,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笑,便道:“好,我跟王上传信,晚些回去。” 不过,李思原主闹的太过,蓝辰部上下都传遍了这位少主为爱抛弃所有的作为,龛靖倒有些好奇为什么先倒下的不是沉舟而是幻尘。 “那个就是沉舟?” 龛靖看向几排座位后面的沉舟,见他面如冠玉,气质儒雅,倒是温良。 唇角浮现一抹冷笑,龛靖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不认得长相,但沉舟身边有一道属于他的能量,龛靖感应得到,应就是跟随在沉舟身边的庄园客服。 李思点头,条顿一伙儿在庄园横行已久,更是对李思表露过不善,李思便多留了个心眼,早已悄无声息的在他们灵魂的弦中打上了标记,自她看到沉舟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谁。 沉舟已死,不能帮原主教训他,替宁夏教训教训那个长袍文士也是不错,何况长袍文士穿梭在各个小世界,不知道祸害过多少人,清除了他也算为民除害了。 李思抬眸看了眼恶魔靖,她这也算替这货清理门户了吧。 后几排心虚吃饭的沉舟:后背凉凉的... 三天后,韶离部和无隅部的人几乎同时赶到,大家齐聚八角重楼。 青松依旧,阴影依旧,只是今天是个多云萧风的天气,铜铃声更紧更密了些。 第61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15 幻尘身份特殊,涉及他,还是性命攸关的事,韶离部非常重视,来的不仅有组内最有实力的几个法师,连王上也亲自来了。 而无隅部这边,魔法学院给他们传的信是和月伤了幻尘导致幻尘现在命在旦夕,所以他们也不得不重视。 虽然不知道和月伤害幻尘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魔法学院传出这个消息了,那就说明九成是真的。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直接导致两方的暗火变成明斗,而且他们还是理亏的一方。 是以来的人也都是重量级的。 气氛凝重中,韶离部的人先开口了,“所以,为什么要在练习对战时暗地里陷害我儿?” 韶离部的王是一位高大伟岸的中年男子,坚毅的眼神中此刻盛满了严肃,拉下的唇角更将不怒自威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没有!”和月几乎脱口而出的反驳,经过三日的修养,虽然能下地行走,但仍然脸色苍白,她眼眶泛红,几乎要哭出来,为自己辩解,“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害幻尘。” “那你这身内伤是怎么来的?” 连江,也就是韶离部的王,幻尘的父亲,这句话问出了精髓,和月将要落下的泪珠顿在睫毛上。 怎么来的?谁都知道是被应天石引来的天雷劈的。 “如果你没说谎,应天石为什么要劈你?难不成还有谁能无中生有,生出道天雷劈你不成!” 连江身边的一位法师含怒讽刺,和月急的眼泪如短线珍珠往下落,而边角位置的李思则微微挑了挑眉,她身旁的龛靖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唇角微笑,便和她继续看戏。 和月被学院同学异样眼光刺激的委屈也终于在这一刻迸发,大喊道:“我怎么知道,我根本就没有害幻尘,应天石也会有出错的时候啊!” 厅中是一片沉默,院长在沉默中道:“应天石是魔法学院第一代院长制作的,所用材质也是天地灵石,百代以来从未出过错,所以这次试错的概率几乎为零。” “那就是还有可能啊!” 和月的不承认,在大家眼里就有点胡搅蛮缠了。 “做了就是做了,以为不承认就不用承担后果了吗?” 和月不上道,连江也不想和她继续废话,直接和和月父亲平明对话。 后者被带有问责语气的逼问,表现出了从容的修养,微微舒展了下紧皱的双眉,道:“月儿从不会说谎,我是相信她的,至于真相如何,我事后自会查明,现在紧要的,应该不是在这里议论是非对错,而是找到救治幻尘的办法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连江脸上的怒容明显堆积的更多。 韶离部的一众人已经去看过了幻尘,幻尘的情况比之三天前更加严重,心脏只有中心一点还没有被赤火充斥,待赤火全部充斥了他的心脏,那便真的无力回天。 能想到的办法他们都试了一边,但都不能阻止赤火一点点的蚕食那颗心脏。 就是毫无办法,才更加怒不可遏。 “这件事因她而起,若我儿就此殒命,我韶离部绝不会善罢甘休!” 连江的脸色铁黑,怒颜威重,直接摆明了态度,若儿子都被人害死了还无作为,还怎么为人君、为人父。 不过连江的话只是让平明刚舒展的双眉又紧了紧,并没有引起他心中的多少波澜。 韶离部和无隅部早晚有一仗,不过他没想到能这么快,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准备。 “老友先别急着做决定,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我家月儿,我便与你一起去看看贤侄。” 平明虽然嘴上说他相信自家女儿不会是陷害幻尘的那个,但他更相信应天石,毕竟魔法学院的初代院长可是被大家当成神膜拜的,他制作的东西绝不会出什么差错,何况,应天石也真的从未出过错。 所以能救活了幻尘还是尽量救活他,免得自家这边在发兵名义上落了下风。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幻尘的住处,一番折腾后,幻尘的情况并无好转,赤火仍然在缓慢且平稳的蚕食那一颗滚烫而虚弱的心脏。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房间中,众人都是眉头大皱,气氛沉重,而在这沉重的气氛中却响起了一道清丽的声音。 众人都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是那个一直没有存在感的蓝辰部继承人,希望还没升起来便都化作了不以为意。 不过希冀儿子能醒过来的连江还是问道:“什么法子?” 现在已经别无办法,不管什么法子他都得试一试,韶离部不能失去优秀的继承人,他更不能失去亲子。 何况,就算李思提出的法子不成,他也下了决定去请蓝辰部的大法师,上次百崖冰救了儿子一次,这次也一定能再救一次,至于那位大法师的性命如何,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时候补偿蓝辰部一些东西就是了。 蓝辰部不是缺粮吗,他用万吨粮食做交换,就不信他们不动心。 连江的所想,正是李思要避免的,大法师的半条命已经葬送在了原主手里,她可不想再让大法师送了剩下的半条命。 何况,她弄这一出,可不是为了让大法师送人头的。 第62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16 “以毒攻毒。” 李思简单说完,就把目光落在了平明身上,众人也都跟随她的目光望了望平明,不过却有点不明所以,特别是平明,两眼疑惑。 “怎么个以毒攻毒法?”连江问道。 “赤火象虽然内结赤火,却是聚水而生,人皆谓水火不相容,但也有同生相济的情况。物不可穷,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火向下炎,水往上润,两两相交,方成相济,比如赤火象。 所以想化解赤火,除了以水相克,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注入比赤火更上乘的火种,逼的赤火化水相济,到时水不敌更上乘的火种,自然烟消云散。” 李思的解释虽然也合情理,但却从来没人这么做过,因为赤火已经让人受不了了,若再注入更厉害的火种,一个不小心就是两火相旺,加速伤者死亡。 平明已经隐约猜到李思说的更上乘的火种是什么了,这一屋子的人中,只有他有一缕真火。 真火是火系魔法者凝心血与太阳火所就,是世界上最上乘的火种,何况凝结他身上这缕真火的心血还是两个高级魔法师的心血,这缕真火的纯度及力度又比其他真火更甚。 “你说的这种方法只怕太过冒险,一个没把握好力度,就是要了幻尘的命,以我之见,还是保险一点,以水相克。” 平明早年被水系魔法伤过,留下了体寒的旧疾,时不时就要复发一下,虽然也能忍受,但总是不会好过。 自从上一次他又被袭击,伤势加重,若不是女儿送来了这一缕真火,他怕是熬不过来。 虽然现在伤势已经平复,但享受过真火抚平寒冷带来的痛楚时的温暖,他又怎么甘愿再去忍受被霜雪覆盖的刺骨。 他不想拿出真火,就建议还是用保守的办法。 何况保守的办法也是别人付出,跟他没多大关系。 韶离部的人也都大皱着眉,与平明一样觉得李思的法子太过冒险了。 李思却道:“以水相克终是治标不治本,就像这次,一遇赤火,反扑之势更猛,倒不如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彻底根除,若伯父担心冒险,可以看看这个。” 李思从怀里掏出一本羊皮卷递给了连江。 羊皮卷上记录的是一种古老魔法,这种魔法恰恰是以火相克根除异火的魔法,上面对于如何避免伤者受到新注入的火种伤害的方法也做了详细的描述。 不过,实施这个魔法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注入火种时需要注入一个人的精神力,以替伤者承担一部分新火种的压力。 而被输入精神力的人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的,连江看了罗列的那一条条限制,便双眉紧皱。 不过他倒没有急于去找那符合条件的人,且不说这人找不找得到,就这份羊皮卷可不可信还不可知。 正要问李思这份羊皮卷是从哪儿来的,眼睛就瞥到了羊皮卷右下角的署名:斗金。 斗金! 连江也是见过世面的,却依然被这个署名惊讶到了。 魔法学院的初代院长,那个第一个达到了圣魔法师级别的强者! “你、你是从哪儿得到这份羊皮卷的?” 连江身上属于王者的威严被惊讶冲散不少,再次检查羊皮卷的质地和破旧程度,确实应该很久远了,便不由得更为欣喜。 若真是斗金所留魔法,倒是可以一试。 其他人还不知道连江为什么忽然这么惊讶和高兴了,直到也看到了羊皮卷上的署名,便是百感交集。 韶离部的都是对斗金的敬仰以及我家少主有救了的欣慰,而无隅部则是神色复杂,不知是在心里庆幸幻尘有救了他们有更多时间准备作战事宜了,还是已经在为得到这份羊皮卷而打小算盘了。 相比图韶离部和无隅部的各怀目的,院长则是单纯多了,纯粹的就是激动了。 初代院长虽然也留下不少魔法,都被他珍藏在藏书阁,他也看过千百遍了,但再次看到敬仰之人的其他留存,免不了是一番激动和神往。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对李思是如何得到这份羊皮卷的很感兴趣。 “我们的斗院长一生都几乎待在学院研究魔法,所创魔法也都留在了学院中,怎么会有魔法流落在外的?” 听此,龛靖便觉得那份羊皮卷有些猫腻了,他看了眼李思,但看李思并无慌乱反而淡定如常也不像要翻车的样子就也定了定心,默默一笑。 “我在白魔虎的巢穴里发现的。” 李思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大家都是一愣,对李思之前遇险的事不太清楚,院长就解释了一遍。 不过,院长就更好奇了,怎么会在遗落森林里找到呢?他记得斗院长没出过门啊,而且斗院长留下的魔法记录也没有被带出过学院呐。 可是,他接过连江手里的那份羊皮卷仔细查看,却也没有作假的痕迹,不仅笔记,就连署名上那残留的一点精神力都跟藏书阁珍藏那些羊皮卷上的一摸一样。 连院长都确认这份真是斗金留下的了,连江就更加不怀疑了,不过他又犯了难,比赤火更上乘的火种现成的倒是有,但那个需要与幻尘一起承担的人被条条框框的限制着,却是难找。 不过倒也不难找,李思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沉舟,她把沉舟的情况罗列出来,正好与那些条条框框对上,这不巧了嘛这不是。 当沉舟听到来喊他的人说出的这些条条框框时,温润儒雅的面具几乎龟裂,这些条件就好像专门为他量身打造似的。 等他来到幻尘的住处,看到了并肩而立的李思和那个酷似庄园恶魔的人后,脊背就开始冒汗。 他毫不怀疑,这妥妥的是李思的阴谋。 幻尘倒下只是个烟雾弹,她真正想弄死的还是他啊。 第63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17 沉舟想拒绝,但没有理由,对韶离部少主见死不救,不就是得罪了他们。 想想也只是替幻尘分担一点真火的侵蚀,要不了命,沉舟也就没那么抗拒了。 纵然如此想,但当他的精神力被真火撅住的时候还是让他生出了些退意。 这已经不是灼烧的疼痛,而是如密密麻麻的针刺感凝聚而成的撕裂,那一瞬间,他几乎感觉脑袋要被爆开一般。 “凝神!” 来自韶离部王的呵斥,让想抽回精神力的沉舟稳了稳心神,只能忍住这脑浆迸裂的感觉继续注入精神力。 当然,沉舟的付出也不是没有回报,魔法实施的很成功,幻尘心脏中的赤火成功被全部化解,而几乎脱力的沉舟也得到了韶离部赠与的不少上乘晶石及资源。 沉舟被送走后,平明也想拿回那缕真火。 之前他不想拿出真火,但羊皮卷上的魔法被证明是斗金的,又找来了沉舟,万事俱备,他也不好再藏着,只好拿了出来。 现在只想快点收回真火,但却在他的手碰到那缕跳动的火苗之前被李思先了一步。 李思将那缕真火绕上指尖,对平明道:“之前伯父受伤,和月便向我借了这缕真火替伯父疗伤,看现在伯父面色红润,伤势应该已经好全,我便把这缕真火收走了。” 平明和和月的脸都是一僵,平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和月便已怒颜质问李思:“你怎么这样!不就是一缕真火,你至于这么见缝插针,趁着个机会就想要走吗?看见别人好受一点你就这么难受吗!” 若平时,和月虽然瞧不起李思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似的宝贝那一缕真火,但也不会这么剑拔弩张。 不过她被冤枉而存了一肚子气,这时候又撞上李思要拿走真火的行为,心口的闷气就憋不住了。 和月说完,平明的脸色就更加难看,好声好气也许还能把真火从李思手里哄回来,但和月这么说话,谁还愿意给她真火。 平明呵斥了和月住口,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却听李思道:“这本就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要走?怎么被你们借用一下就好像成了你们的,我收回还带讽刺的?” 李思一向避免和她发生冲突的,就算以前不满沉舟对她好而内心有多看她不顺眼时也没有跟她呛声过,和月没想到李思今天反驳的这么强硬,一时竟也没话回怼。 主要理在人家那边。 “无隅部强者如云,自然瞧不上这缕真火,既然如此,想必也是瞧不上我们那块冰玉的。” 李思向和月伸出手,礼貌微笑,但那微笑看在和月眼里就是讽刺。 “不就是一块破玉吗,给你!” 和月把冰玉从储物袋里掏出来扔进李思手里,满脸不屑与嫌弃。 李思摩挲了下那块已经没有了光泽的冰玉,完全感受不到里面的一丁点寒意。 “嘴上说着瞧不上,用的时候倒是不客气。” 李思语含讽刺,说的和月一张俏脸噔的烧红,又羞又忿。 平明也觉脸上无光,出言道:“说起真火,我还没谢过朔风夫妇,还劳烦侄女代为传达,若不是有这缕真火的庇佑,我怕难以活到今日。” 平明笑容温和,态度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慈爱。 虽是借道谢缓和和月和李思之间的僵局,不过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他言外之意。 朔风夫妇说的便是李思的父母,那缕真火是李思父母练就的,也就是说要收回也是李思父母收回,李思一个晚辈还没资格向一个长辈要回东西。 李思抿唇而笑,道:“伯父的谢意我一定传到,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李思这一招没听懂倒是弄的平明不知道说什么了,见李思转身要走,连江心里嗤笑了下老对手后忙叫住了李思。 “侄女忘了你的羊皮卷。” 羊皮卷是个好东西,之前还是隐形人,这会儿是谁见了都喊侄女了,李思心中嘲讽,面上并不显,而是对长辈有礼貌道:“蓝辰部大多数都是水系魔法师,很少受火伤,这份羊皮卷上的魔法对我们没有多大的作用,这次凑巧被幻尘用上也算有缘,就送与伯父吧。” 李思的大方简直惊呆了在场所有人,这可是斗金留下来的魔法啊,就算对他们没有多大的作用,可总也比没有强啊,何况就算你们自己不用,握在自己手里也能换不少资源啊。 果然还是年纪小,考虑问题太简单啊,连江笑道:“侄女啊,你可知斗金留下的魔法意味着什么吗?这份羊皮卷你还是拿回去仔细想想再做处理吧。” 连江虽然也很想要这一份羊皮卷,但也不想被人说他忽悠小朋友。 “我知道,斗金是第一位圣魔法师,他留下的魔法可以说是瑰宝,不过对没有用的人来说也就只是一份羊皮卷而已,不如送给有需要的人。伯父不必觉得空受好礼,我们两部相邻而居,平日韶离部也照顾蓝辰部不少,这份羊皮卷就当蓝辰部的谢礼了。” 李思说的诚恳,连江是心花怒放,哈哈笑道:“侄女若如此说,那这礼物我便收下了,侄女放心,以后蓝辰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们,韶离部定然竭尽全力。” 羊皮卷就这么送了出去,李思毫不留恋,连江很满意这份意外之喜,院长是羡慕的不行,而平明却是腹沉怒意与复杂。 这一趟,不仅丢失了真火,还亲眼见证对手得到一份瑰宝级的魔法,简直就是水逆本逆了。 第64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18 下午李思去找了趟院长说了休学的事,院长没什么意见,反正以李思的资质,就算学完学业也成不了多强的魔法师,想休学就休吧。 秋夜初寒,银月染霜,沉舟缓缓睁开双眼,精神力耗竭的疲惫感稍有缓解,身前是几个被抽取完精神力的紫晶。 如此狼狈的样子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遇到过了,久的他都快忘记了濒死是一种什么感觉了,现下体会,确实刻骨铭心,让人再也不想体会。 望了眼同宿舍的希声,他已经熟睡,胸口在平稳的起伏着,闭着双眼的睡颜上漾着笑,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沉舟勾起一抹冷笑,寂静无人的黑夜中,这一抹笑,再没有隐藏他的狡猾、贪婪与阴狠。 希声想收他做小弟,不管原主还是他,都看的明明白白,不戳破,也不过是想从这个蠢货身上刮点好处而已。 收拾起了这些被用掉的晶石,正准备再拿出来些继续补充精神力,就听见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来敲门? 疑惑了下,沉舟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银月悬与树梢,洒下来的月光打在随风摇曳的树叶花草上,在地上映照出斑驳的墨影。 黄色光线从打开的屋门跃出,将敲门人映照出来。 来人一男一女,女子领如蝤蛴,螓首蛾眉,朱唇含笑,男子剑眉凤目,面如冠玉,负手而立。 半夜三更来敲他门的人正是李思和那个酷似恶魔的人。 沉舟的惊讶程度不亚于见到了鬼,一瞬间寒意直冲脑门,不过强大的心理素质还是让他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挂上了一向儒雅温文的笑,问道:“这么晚了,二位来找我有什么事?” 银色月光打下来,将沉舟的脸色照的惨白,李思看了眼他那虚假的笑容,道了声“别来无恙”。 第一次见她就吓跪了,以及后来有意无意的躲避,都让李思确定这人已经认出了她是谁。 既然大家都知道谁是谁,再装也没有意思。 沉舟却有点懵,不知道李思这句话是在对沉舟说,还是对沉舟身体里的他说。 不过看李思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感觉李思对话的是沉舟身体里的他而不是沉舟,刚被压下去的寒意又顿时升起。 “你想做什么?” 半夜三更来敲门,还坦白相见,总也不会是来找他喝茶叙旧的。 “这么紧张做什么?”不同于沉舟的警惕,李思则轻松有余,“我进来时可是在宿管那里签了字的,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学院不还是找我。” 这么一想,沉舟就有些安心了,看李思这个表现也不像来打架的样子,寒意稍褪,但警惕仍然满满。 “那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李思:“带你去蓝辰部做客。” “做客?”沉舟有点迷,不知对面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蓝辰部终年被冰雪覆盖,特别是烟笼川,冰穹清澈,寒烟袅袅,你一定会喜欢。” 李思说着美景,沉舟却总感觉她那笑容不怀好意。 “如果我不去呢?” 沉舟可不想羊入虎口。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龛靖轻笑抬手,宽大手掌中冰雪渐生形成了一根根细针,细针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光。 沉舟只觉冰冷寒气扑面而来,刺的他骨头都在打颤。 “你不是说不会对我做什么吗!” 压制着刺骨之痛,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 “是啊,我在宿管那里签了字的,对你动了手,我也会有麻烦的,”李思无辜道,“不过,栽赃给他不就行了。” 她的目光看向屋内还在熟睡,却因为感受到了寒冷而翻个身紧了紧被子的希声。 沉舟暗骂,但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也无可奈何,只好去打包了行李,跟着两人离开。 离开前一巴掌拍醒了希声,让希声转告院长他去蓝辰部做客了。 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希声摸着火辣辣疼的脸颊,一阵莫名其妙,同时还骂骂咧咧沉舟下手太狠。 一行人来到蓝辰部地界已经是七日之后,站在冰雪茫茫的界碑之前,毫末有些担忧的望了望李思。 真火虽然要了回来,但那块镇族之宝千年冰玉却已经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玉。 少主闯了那么多祸,这次回来不知要面对什么惩罚,但愿大家看在少主拿回了真火的份上还承认她这个继承人。 雪原茫茫,将天地都衬托的颇为壮阔,也只有在这天地一色中,才能让人真切的感受到造物的神奇与壮美。 雪花纷纷扬扬,描绘着风的形状,一行人冒雪前进,虽然对于魔法师来说风雪行走不算难事,但要坚持一天一夜也是颇为耗费精神力的。 所以从进入雪原地界,到蓝辰部中心的尚心谷这一段路程的后半段,众人只能收起精神力冒雪前进,如此一来,雪原的凛冽、艰苦便扑面而来。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收起了精神力,龛靖用精神力把李思笼罩在内,两人走的依然轻松,引得众人投来羡慕的眼神。 如此行了半天,他们终于到了尚心谷中央的王宫殿。 龛靖来的路上已经给王宫殿传了消息,所以大家对他们今天的到来并不惊讶,不过却都不是那么开心。 李思对他们的心情表示理解,毕竟谁家摊上这样一个女儿,这样一个少主也不会开心到哪儿去的。 第65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19 冰石铸就的宫殿干净无尘,庄严的大殿上气氛微有沉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沉舟身上。 这个被少主带回来的陌生男子,应该就是那个让少主神魂颠倒的人吧。 虽然沉舟外形不错,不过大家却都觉得他面目可憎。 李思把真火送回了父母手中,便自请封步烟笼川以作惩罚。 大家虽然觉得李思这个少主不负责任而对其很失望,但此时听到李思要去烟笼川,还是有点惊讶。 冰原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而烟笼川又是整个冰原最寒冷的地方。 相比于冰原其他地方还能生活些生物,烟笼川就是确确实实毫无生命的地方,在那里,就连呼吸都是一种惩罚。 朔风夫妇想出口挽留,但他们不仅是李思的父母,更是蓝辰部一部之君,正因如此,他们的孩子做了那么多有损蓝辰部的事,更让他们心中有愧,挽留的话也难言出口。 不过,他们是有些欣慰的,孩子能自请受罚,说明她已经知错了,同时又有些心疼,能让一个痴情人幡然醒悟的事从来不是什么温和友好的事。 “你也跟去吧,一定要护住少主性命。” 大法师青山对首徒龛靖道,虽然他被李思坑的最惨,但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少主,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少主的醒悟是难得的,若在烟笼川少主能潜心修行,他们还是愿意承认她继续忠诚于她,所以,她的命必须保住。 而这项任务只有交给实力隐约在他之上的龛靖,他才能放心。 李思在大家的复杂心绪中离开大殿,带着沉舟,在龛靖的陪伴下重新走入风雪中,往谷外行去。 一行人目送他们远去,忽然从宫殿里跑出来了一个男孩儿,他穿着厚重导致行动笨拙,因为跑的太急差点摔个跟头,却还是紧紧抓着手里得袋子。 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大声朝风雪中的三个小点大喊,“姐,我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蓝靛果!” 风雪吹红了他的鼻头,也把他的喊声卷起吹散。 “等你姐回来了再拿给她吧。” 慈爱的手掌落在男孩儿头顶,安慰道。 听说姐姐回来的消息后就从住处跑过来的男孩儿还是错过了和姐姐的相遇,不由得有些失望。 正此时,便看见那三个小点停了下来,隐约的,他看到他们回过了身,其中一个还在朝他挥手。 是姐姐! 男孩儿立即高兴起来,也挥手回应对方,对着他们大喊:“早点回来!” 喊声依然被风吹散,但男孩儿的情绪没有再低落,而是满心期待着姐姐的回归。 烟笼川在冰原的最深处,出了尚心谷,又往里走了三天三夜才到。 到了地方后,沉舟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冰雪上,三天三夜的路程,他的精神力已经所剩无几。 李思和龛靖却丝毫没有疲惫,优雅从容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歇脚。 李思就不说了,全程都是在龛靖的精神力笼罩下,她毫无疲惫感是情有可原,但龛靖就是个怪物了。 沉舟心中对龛靖的警惕丝毫不亚于李思,若李思是一个扮猪吃虎的隐藏大佬,那龛靖就是明面上也惹不起的硬石头。 刚歇了一会儿,精神力才恢复了一点,他的身前就被扔过来了一个镐子。 “挖出一个洞穴,今晚就在洞穴里休息。” 李思说完,手里就凝出一条冰骨钢鞭。 沉舟脸都绿了,对比之前在学院里时她凝出的那条蚯蚓一样的水龙,沉舟就满心卧槽。 风吹过来,在一节节坚硬的冰骨上响起哨声,雪打过来,被切为两截。 沉舟全身的寒意更重,顺从的拿起了镐子干活。 天黑之前,一个十平的洞穴被敲了出来,龛靖从储物袋里拿出燃具,在里面丢了一块特殊材料,燃具里便燃起了暖黄的火苗。 沉舟全身酸痛,累倒在一边,这里的冰不知积压了多少年,简直比金刚石还硬,普通力气根本连一个印也砸不出来,这个洞穴的每一镐子都是他加持了精神力才敲出来的。 这会儿几乎是精神力耗竭了。 龛靖拿了食物分给大家吃,他和李思的是四菜一汤,沉舟的则是两个窝窝头,不过庆幸的是窝窝头是热的。 顾不得嫌弃,他也没资格嫌弃,又饿又累的沉舟捧着窝窝头就大口大口嚼起来。 因为大半天的劳动而发丝有些凌乱,再加上精神力几乎耗尽脸色苍白而让他现得有些狼狈,沉舟却还是举止儒雅,维持着曾经的强大而留下的那可怜又虚伪的自尊。 李思但笑不语,安静吃饭,不出三天,辛劳会教会他如何做人。 夜晚,空旷的烟笼川上的风愈烈,雪愈寒,交加在一起如鬼哭狼嚎。 李思和龛靖闭目打坐,可能是睡着了,也可能是在潜心修炼精神力。 沉舟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洞穴。 一路上他都被看着,这会儿他们应该是觉得到地方了,就松了对他的看管。 夜深人静,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狂奔出去老远,回头望了望也不见有人追出来,沉舟心中一喜,更加快了步伐。 只是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觉得眼前迷蒙了起来,风雪在脸上胡乱的拍,他却因为被烟雾笼罩而分不清东南西北。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烟雾渐渐散去,他才发现他离洞口也只有四五十米远,回头望了望走了一夜的脚印,他才发现一晚上他都是在洞穴附近打转。 李思从洞穴里出来,伸了个懒腰,看到一脸萎靡的沉舟,笑道:“不错,我们晚上睡觉,你晚上起来干活,看来你挺爱劳动的嘛,喏,那你就干完活儿了再吃饭吧。” 李思又把那个镐子扔给他,让他往他脚印圈出来的地方朝下挖。 冰原风雪大,但沉舟一夜不停的走,还是走出了浅浅的脚印,不知什么原因,他留下的脚印正好是一个十米左右半径的圆圈。 第66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20 风雪刮的看不见太阳,整个天地间只有烈风疾雪,零下几十度的空气如冰刃,纵然有精神力过滤,但吸入肺腑仍觉刺喉。 一镐子一镐子的响声被卷入风雪,沉舟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和满脸疲惫,在李思冰骨钢鞭的威胁下卖力干活。 李思和龛靖则慢条斯理的享用早餐,依然是四菜一汤,不过菜色是换了的,有荤有素,营养均衡,还冒着热气。 李思怀疑龛靖的那个储物袋连接着某个厨房,要不然怎么这么神奇,他拿出来的这些菜就好像别人刚做好的一样,而且还是五星级酒店大厨级别做的,色香味俱全。 李思很恶趣味的想象了一下丢菜的人急吼吼跳脚的样子,看龛靖也没有打喷嚏,就觉得丢菜那人太温和了,骂的不够狠。 吃过饭,两人就去周围转了转。 烟笼川夜晚烟雾浓厚,白天就完全散去了,风雪刮的虽疾,但在龛靖的强大精神力屏蔽下丝毫影响不到两人。 李思挑了一片比较平坦的地方,打算在这里建几座房子,以后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应该不会短,住还是要住的舒服一点。 于是免费劳工沉舟在挖坑的基础上又多了一项任务。 当然,李思也没闲着,她从储物袋里取出来些种子和器具,开始改良种子,让它们可以在只有冰且条件恶劣的冰原上生长。 “你觉得这些冰下面有什么?” 李思做研究的时候龛靖在一旁帮忙,说是帮忙,其实也插不上手,就有些无聊。 李思让沉舟去挖冰,也许有为原主惩罚他的想法,但龛靖感觉李思还有别的想法。 若不然只是为了惩罚的话,随便找个地方让他挖就是了,何必要按照沉舟脚印圈出来的圆挖。 而且烟笼川的雾、沉舟的脚印,都似乎隐含着什么。 “只是一个猜测,”李思井井有条的做着手中的事,回道,“至于有没有,或者有什么,得等挖出来才知道。” 在规律和猜想方面,龛靖远没有李思敏感。 李思从原主记忆里发现烟笼川这个地方时,就觉得这个地方不简单。 一切事物的存在都是有迹可循的,就像烟笼川的雾。 正常情况下,就算出雾也是高温与低温碰撞的清晨,而烟笼川的雾却是夜晚降临,清晨散去。 这种表面违反科学的现象,很可能和潮汐一样,由于磁场或者其他因素造成的。 而沉舟只在一个地方打转,第一,可能是那种导致出雾得因素影响了他得头脑,第二,人在浓雾的情况下下意识的会往雾薄的地方走,有点类似于诸葛亮八卦石堆的术数原理,人进去后会下意识的找石堆少的地方行进,但这恰恰是一个陷阱,沉舟往雾薄的地方走,而雾薄的地方正是冰下那东西的边缘,所以就打起了圈。 第一种情况可以排除,因为昨晚李思并没有睡着,她的头脑很清醒,所以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 李思对冰下的东西也有些好奇了,什么东西那么大? 这个问题在半个月后得到了解答。 半个月后,在沉舟日夜不歇的镐子下,冰层终于被挖光,十丈余深的冰洞下面是一大块蓝色的冰体。 蓝的浓郁,偶尔一两缕阳光穿过风雪照在上面,光华暗流,熠熠灼灼。 冰洞下面,本已经厉寒入体,站在这块蓝色的冰体上,更觉遍体僵硬。 李思拿出了那块没了光泽的镇族冰玉,如她猜想的那样,蓝色冰体上的光华在一点点的汇入冰玉中,本已经没了光泽如钝玉一般的冰玉开始变的莹润。 应该过不了多久,冰玉就会恢复如初了。 半个多月后,冰原的边缘,这里是冰原相比较而言稍微暖和的地方,没有日夜风雪的侵扰,偶尔还会有晴光普照。 这里也是整个冰原唯一还能产粮食的地方,但因为没有暖流的滋润,少有的土地几乎都成了冻土。 北风紧吹,中年男子挥舞着臂膀一下一下翻着冻土,希望快被冻死的庄苗能缓过来。 路过的邻居劝他别再白费功夫了,就算把地下的新土翻上来,新土也很快被恶寒的天气冻上冰霜,庄稼一样活不成。 中年男子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有什么办法,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几张嘴等着吃饭,若这次粮食打不下来,这个冬天他们一家怕难以熬过。 中年男子依然一下一下挥舞着工具翻土,就算汗水被冻成冰粘掉一层皮,就算通红皲裂的双手被北风吹出血丝。 挖野菜回来的邻居,望着篮子里那可怜的几根野菜,摇着头叹息离开。 都是因为他们的少主擅自拿走了冰玉,才致使火系魔法师们无法制造足够的暖流,他们的庄稼才会被风雪侵蚀冰冻。 明明是他们的少主,明明在继承人大典上她信誓旦旦的宣誓会让他们吃饱穿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弃他们不顾? 冰原边缘更往里一点,一处细细的河流边,老人掂了掂鱼篓里没有多少重量的鱼,叹息一声。 目光望向仍在继续结冰的河岸,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怅惘与无奈,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这条河流就会完全被冰封。 而这里大多数人都是以这条河流赖以维生,他们来这里捕鱼,来这里洗浆缝补。 若这条河流被冰封,他们该何去何从。 悠远的目光望向冰原深处,尚心谷的方向,那是王宫殿的方向,老人希冀的喃喃着:“王不会不管我们的,少主不会抛弃她的族民…” 同来打鱼的年轻人听见了老人的喃喃,却嗤之以鼻,冷哼道:“少主在擅自拿走冰玉的那一刻就已经抛弃了我们。” 冰玉掌握着蓝辰一部的命脉,在冰原长大的少主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她明明知道冰玉的重要性,却还是拿走了,就说明她已经做出了决断,如此置蓝辰一部于不顾,她又怎么配做他们的少主! 第67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21 尚心谷,王宫殿,这已经是第四次讨论没有冰玉,蓝辰部该如何生存的会议了。 “已经加派了人手,但我们部火系魔法师本来就少,就算加派了人手,各处河流和土地仍然在缓慢的冰冻。” 一个大胡子紧紧蹙着双眉,接着道:“而且普通的冰太脆弱,魔法师的火用上去直接就变成雾了,这个度很难把握,就算加派了人手,仍然催化不了多少流水。” 大殿上的气氛一时凝重下来,水是生命之源,暖流对于冰原来说更是必不可少。 “已经有人开始往尚心谷迁移了,若再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恐怕...” 大法师未说完,后面的话大家却也猜得到。 族民信任王宫殿,所以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还会往尚心谷迁移寻求帮助,可当尚心谷也拖着无法解决生存问题的话,不管他们愿与不愿,现实都会逼着他们往族外迁移,届时,族将不存。 大殿上正沉默时,一个卫兵闯进来,禀报说小殿下被人打了,头破血流,被抱了回来正在抢救。 一个大殿的人听的都是一惊,特别是在听到那个打了小殿下的是今日迁进尚心谷的难民后,众人不免又添上一层担忧,竟然敢打他们的王族,是被生活逼的已经没有敬畏之心了吗?不过,现在虽然形势不好,却也没有到攻击王族这一地步吧。 众人赶到凌寒住处时,还没进房间,就见门外站着一个男孩儿。 男孩儿十岁左右,脸上有被风吹出来的皴红,眼眶红红的,有些不安,双手有些惶惶的捏着衣角。 见一下来这么多人,他虽然压制着,但那张稚嫩小脸上隐藏的内疚与慌乱还是没有逃过大人们的眼睛。 “是你打的小殿下?” 见他这个样子,大家不难猜测,不过一个小孩儿而已,到底下了多重的手把人打的头破血流。 朔风拦住了大胡子的责难,他虽然知道自家儿子秉性温良,不是会轻易招惹事端的,但涉及到迁移进尚心谷的族民,他就更不能在还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妄下定论。 他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安抚了男孩儿,又让男孩儿同他们一起进了房间。 房间里医药师正在把瓶瓶罐罐放进药箱里,同时还嘱咐床上的凌寒头部不能碰水之类的注意事项。 凌寒则是头上裹着纱布,小脸有点发白。 进来的一行人赶紧上前去问情况,医药师不紧不慢的说了凌寒的情况,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凌寒伤的并不重,只是石头刮破了额头,血流了满脸,看着吓人,实则血也没流多少,上了点药,包扎一下也就没什么事了。 凌寒没什么打紧,最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就是从外面进来的男孩儿了。 他根本没有想伤害小殿下,只是争吵中没控制住脾气推了他一下,谁知道小殿下那么倒霉就磕到了一块石头上。 幸亏人没什么事,要不然他得内疚一辈子。 凌寒看见躲在人群后面的男孩儿,微白的小脸瞬间气鼓鼓的,但他表现出了一个王族该有的气度(他以为的),气鼓鼓的小脸瘪回来,不仅不计较对方推他,还安慰对方说他也不是花架子推一推就散架了。 见两人冰释前嫌,大家也都松了口气,王族和迁移过来的族民友好相处是再好不过的事,会避免很多事端。 因此也不由得看凌寒更加顺眼,做姐姐的都没有做弟弟的有觉悟,若少主也如此心怀族民,何至于有眼下这么多麻烦。 问起两人争吵的原因,现场又是一阵沉默。 起因还是那个让他们不省心的少主,凌寒出去采摘蓝靛果,正好碰见男孩儿也在摘。 本来两人友好的打了招呼,小男孩儿们的话题一下就说到一块去了,正相谈甚欢时,男孩儿说起他们一家搬迁的缘由就抱怨起了李思。 凌寒自小是追在姐姐屁股后面玩耍的,纵然姐姐拿走了他的一缕真火,但对于姐姐的情谊依然深厚,听不得别人诋毁姐姐的话。 一来一回两人就吵了起来。 现在说起来,两人还有些瞪眼,一个非常不服李思这个少主,觉得她没有做到一个少主应该做的反而弄得他们无法生存。 另一个就觉得我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她一定也是被骗了才拿走冰玉的,而且姐姐现在也知道错了,她已经自封烟笼川惩罚自己了。 两人互不相让,虽然是幼稚的吵嘴,但也让大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劝。 忽然,一道锋鸣响彻寰宇,正红着脖子互不相让的两个小男孩儿一愣,大人们也都忙朝外面望去,疑惑与惊讶以及隐隐的担忧。 最近无隅部和韶离部的不和已经闹到了明面上,双方都有动作,难不成这一仗已经开始打了? 第68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22 从房间出来,就感觉到了不对,一股寒意正从一个方向弥散过来,众人眼望半空,就看见天空的空气都凝滞一瞬。 但那寒意弥漫过来的房向并不是无隅部的方向,也不是韶离部的方向,更不是两界交汇处,而是蓝辰部的冰原深处。 “那里有什么?” 大胡子疑惑问道,望着凝滞了一瞬又开始流动的空气,忽然就眼睛一亮,其他人也都想到了,异口同声道:“烟笼川!” “这个寒意,是冰玉!” 大法师的声音带了激动的颤音,冰玉恢复了? 可是,冰玉是千年冰雪积压凝聚而成,他们蓝辰部在冰原生存百代也只得了这一块而已。 冰玉一旦寒气尽散应就如同废石了,却不知还能再恢复吗? 朔风一双深邃的眼中显出疑惑,若真能恢复,思儿是怎么做到的? “冰玉?”凌寒扶着门框出来,听到大法师的话后眼睛开始放光,对身后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的男孩儿炫耀道,“你看,是冰玉,我姐姐把它恢复如初了!” 男孩儿叫做荆溪,本来在凌寒后面为防止他摔倒小心翼翼的跟着,外面的对话他也听到了,正疑惑自己难道真的冤枉了他们少主时,就对上了凌寒骄傲的笑脸。 纵然知道自己可能错了,但小男孩儿的好面子让他一时说不出道歉的话,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还不知道是不是你姐姐恢复的呢,也许是冰玉自己恢复的。” 凌寒对他的强撑面子嗤之以鼻,哼道:“肯定是我姐姐恢复的,敢不敢打赌?” “赌就赌,”荆溪打算强撑到底,仔细想想,大家都没看到,也许冰玉真的就不是李思恢复的呢,便问道,“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等我姐姐回来,你就得向她当面道歉。” 凌寒仰着小下巴,他相信自己一定不会输。 “好,如果你输了,你就得承认我说的,李思根本不配当我们的少主。” 荆溪也提出自己的条件,不过他却是有些心虚的。 直呼少主姓名,是对王族的很不尊敬了,大胡子想上前斥责,依然被朔风拦住。 之前他们的女儿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就连他也想过女儿是不是不适合继承人这个位置。 凌寒虽然生气荆溪的条件,不过也没有计较荆溪的失礼,反正他相信姐姐,斩钉截铁道:“一言为定。” 两人勾了手指,互不相让的打了赌。 “要不然我去烟笼川看看吧。” 大胡子耐不住性子,又看两个小孩儿打赌,就更想知道冰玉如此,到底是不是少主所为了。 大法师和朔风夫妇却都不赞同。 “方向是烟笼川那边,应该就是少主他们做的了,他们也知道冰玉对蓝辰部的重要性,既然恢复了冰玉,他们也一定会把冰玉送回来的。” 大法师虽然如是说,也表现的很淡定的样子,但心理还是不免起伏的,他们的少主,果然还是值得他们忠诚的。 果不其然,一日后,龛靖回来了,同时还送来了蓝辰部的那块镇族之宝冰玉。 “是少主?” 宝贝的捧着莹润沁透的冰玉,大胡子小心翼翼的问询,期待着心里的那个答案。 龛靖点了点头,因想到冰玉所成时李思的那抹小小得意,封尘凤眸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宠溺,只是这缕宠溺被他隐藏的很好,处在兴奋中的众人都没有发觉。 除了一人,他的师父大法师。 龛靖将他们在烟笼川的情况禀报了,大家听到李思又研究了种子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看了看大殿上龛靖从储物袋里搬出的十几袋种子,更懵了。 “思儿...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王后漠陌回忆了女儿的往事,并没有找到女儿学研究种子的记忆。 “应该是在魔法学院的时候学的。” 龛靖帮李思圆了谎,便又向王上开口要几十袋种子,各种作物的都要。 朔风便有些难色,几十袋对于缺少粮食的蓝辰部并不算小,起码这几十袋粮食能让几个家庭安稳过冬,若都拿去给了女儿做研究,若研究出了更抗寒的种子还好,若不成功,岂不是浪费了。 不仅朔风有些犹豫,大殿上的人也都有不敢同意。 他们是很珍惜粮食的,哪怕一粒也不愿意浪费。 “不如我们先把这些种子种了,看看长势如何,若长的好,到时再请少主回来研究,也省得来回搬运粮食了。” 大法师如此建议道,大家便都附和。 冰玉的事已让大家再度承认了李思这个少主,大法师如此提议,他们都没有什么异议。 少主带回了真火,又恢复了冰玉,现在还很努力的帮他们研究种子,虽然不知道这些种子能不能种得出来,起码她的态度在这里。 他们相信少主心中还是装着蓝辰部族民的,也愿意让少主早日回到尚心谷。 “少主在烟笼川还有未完成的事,暂时应该不会回来。” 龛靖也不想李思早点回来,那样就不能和她有那么多的独处时间了,何况有他在,无论在哪里他都不会让李思吃一点苦。 第69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23 “未完成的事?”大法师疑惑,烟笼川那地方苦寒无比,除了风雪什么也没有,少主能在那里做什么? 龛靖点头,看向自家师父,“她说还欠着师父的百崖冰,若不炼出百崖冰还给师父,她就无颜面对师父,无颜面对大家。” 大殿上一静,想起之前李思敲响万灵钟骗大法师出关的做法,大家便都有点沉默。 少主做的确实太欠妥了,大法师因此丢了半生魔法,是谁应该都无法轻易原谅那个害自己丢失半生魔法的人。 所以虽然因为真火和冰玉,他们心中的天枰有点向李思倾斜了,但这件事的受害人是大法师,他们也无法替大法师做主原谅少主。 朔风也是叹了口气,“她是该给大法师一个交代的,既如此,就等她炼出了百崖冰再说回来的事吧。” 百崖冰仅次于冰玉,就算是高级魔法师的大法师用了大半生时间也才炼出了那么一小截。 朔风虽然也担心以女儿的资质,何年何月才能炼出,不过看了看龛靖便又放心很多。 龛靖是他们蓝辰部资质最好的一个,这些年跟着大法师修行,实力已隐约在之前巅峰时期的大法师之上,有他在,总能提点些女儿,炼出百崖冰虽然困难,不过若女儿潜心修行,多少有点希望。 朔风心中存着期待,漠陌就有些担忧了,本来听到大家同意让女儿回来,她还是挺开心的,现在虽然欣慰女儿有悔过之心,但在烟笼川一顿热乎饭都吃不上,也不知她夜里冷不冷,不由得就看向身边的丈夫,期望他能松松口。 但朔风面色坚决,漠陌有些失落,不过也没说什么。 “百崖冰极其难炼,以少主的资质怕三五年才有成效,”大法师开口道,“现在无隅部和韶离部关系紧张,其他各部也都蠢蠢欲动,各有自己的小动作,不如早点让少主回来,也能安一安族民的心。” 大法师说的众人也都考虑过,只是碍于受害人不是他们自己才没有开口提,现在大法师都说出来了,他们自然附和。 别人都快开始打仗了,自家少主还被囚困在烟笼川那种苦难之地受罚,大家总觉少了点主心骨。 “至于百崖冰,我已经开始恢复些了,少主的歉意我已经收到了,实在不必再让少主留在烟笼川。” 说实话,大法师其实是对自家少主没信心,百崖冰何其难炼,只有他这个曾经炼过的人最清楚。 少主未进魔法学院之前一直都是他在教导修行,少主资质愚钝,别人五岁能入门,她则八岁,别人能随意控制冰原的雪堆雪人时,她只能在旁边控制一两片雪花,那时别人七八岁,她则十二岁。 直到她十六岁进魔法学院,她的水平也只是一个刚入门魔法师的水平。 在魔法学院这才待了一两年,他不信少主能提升多少实力,所以炼出百崖冰对少主来说,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虽然大家都建议让李思回来,朔风却没有松口,就算女儿炼不出百崖冰,也不能这时候回来。 她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是该吃些教训长长记性,若在烟笼川待个十天半月就回来,下次就不一定长了记性。 既然不让李思回来,话题就又回到了是否让龛靖带走几十袋粮食上。 经过一番讨论,粮食可以带走研究,不过几十袋还是太多了,朔风便批给了龛靖十五袋。 龛靖去仓库拿了粮食就准备离开,临走时却被大法师拽住了胳膊。 “你小子给我好好保护少主,别生出别的歪心思。” 看了看大法师的警告眼神,龛靖唇角淡淡,笑问:“男当婚,女当嫁,为什么不能生出别的心思?” 龛靖说完就进了风雪中,往更深处的烟笼川行去,留下后面的大法师又凌乱又炸毛。 之前在大殿上他虽然看出自家徒弟可能对少主有想法,但那也只是猜测,没想到那小子还真的有想法啊,还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说了出来! 回想徒弟刚才那个坏坏的笑,大法师深深觉得自己是放了一头狼去保护少主。 这个徒弟是他几个徒弟中能力最高的,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就是让龛靖来继承他这个大法师位置。 大法师是仅次于王之下的人,管理着部族的众多事情,若少主实力也高他就不说什么了,事实是少主的魔法太低,根本对龛靖起不了牵制作用。 对于龛靖这个徒弟,大法师是有些弄不明白的,龛靖人话不多,做事也干脆,虽然目前他的所为没有危害过王族,没有危害过蓝辰部,但他那一双眼睛太漆黑了,就连冰原的风雪都吹不进去,更是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若他一心忠诚于王族,忠诚于蓝辰部,让他当大法师是给蓝辰部加了一个盾牌,可若他不甘居于人下,觊觎王位,那他就是最大的威胁。 在这个各族都不太平的节骨眼上,龛靖接近少主,大法师不得不多想。 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大法师越来越心中不安,不行,一定不能让龛靖得逞。 大法师立马转身去找自己的二徒弟,打算让二徒弟立马启程去烟笼川看着龛靖。 再说王宫这边,出了大殿往住处去时,见妻子一直一言不发,朔风握了握她的手,笑道:“还在生气?” 漠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知道丈夫也是为了女儿好,可她还是有些心疼女儿。 “烟笼川苦寒,也不知思儿能不能受得住。” 漠陌双眉微蹙,望了望烟笼川的方向,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儿去的地方又是艰苦异常的刑法之地。 朔风握着妻子的手紧了紧,安慰道:“放心,咱们的思儿没有那么脆弱,她在那里不是都研究了种子,我们要相信她。” 朔风的安慰多少让妻子释怀了些,两人还没来到住处,就碰上了急忙外出的儿子。 “我去找荆溪!” 凌寒交代着自己的去向时也没有停下脚步,像只欢快的小鸟一般跑了出去。 凌寒和荆溪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些天凌寒经常去帮荆溪一家在尚心谷安家,盖房子收拾东西之类。 不过看儿子那个欢快劲儿,肯定已经知道了龛靖带了冰玉回来,而且那冰玉还是他姐姐恢复的,便去找荆溪兑换赌约去了。 夫妻两个相视一笑,也许,他们真的应该给自己女儿多一点信任。 第70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24 尚心谷一处,迁移过来的族民在当地人的帮助下凿冰建房子,忙忙碌碌。 裹着厚厚棉衣的凌寒跑过来,大老远看见凿冰的荆溪就喊了起来。 荆溪正忙的满头大汗,听见喊声抬头望去,见凌寒急匆匆的往这边跑,真怕他那个笨拙的样子摔了跤。 “你小心点儿,冰上很滑。” 荆溪大声喊道,只是话音刚落,凌寒就噗通一下结结实实摔了个倒仰。 亏得他穿的厚重,没摔疼,他一骨碌爬起来拍拍屁股继续往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喊,“冰玉,冰玉拿回来了,是我姐姐把冰玉恢复如初的,你输了!” 走出两步想过去扶凌寒的荆溪停下脚步,迷茫了下就有些尴尬,脸上噔的烧红。 “输,输就输了呗...” 荆溪还在嘴硬,“不就是要道歉,你至于这么高兴吗。” 这些天凌寒经常来帮忙,这片的族民都认识了他,大家都很尊敬这位小殿下,除了荆溪。 荆溪资质不错,能修行魔法,还是冰原很稀缺的火系魔法,所以面对因为身体差而不能踏入修行的凌寒时不免有点骄傲。 加上两人因为对李思的意见不统一,经常吹鼻子瞪眼,每当这时候,荆溪都会挨老爹的大逼兜。 这次也不例外,旁边典型的北方糙汉子一个巴掌拍到儿子头上,骂道:“怎么跟小殿下说话的!” 虽然老爹只是个没有修行的普通人,荆溪还是不敢还手,被拍的憋着嘴委屈巴巴。 “小殿下,你说冰玉?冰玉恢复了?” 没理睬儿子的委屈巴巴,糙汉子温柔的帮停不下来的凌寒停下,柔声细语问道。 凌寒欢快的道了谢,就重重点头,“是的,是我姐姐恢复的。” “是...少主恢复的?”糙汉子粗狂的眼中渐渐燃起了火苗,他就说吧,少主的继承人大典他可是不远百里跋涉过来参加了的,那时少主握拳宣誓,一定会带领族民过上温饱富足的生活。 少主没有背弃誓言,她还是关怀着他们的,还在为她的誓言而努力着。 “是的,是我姐姐恢复的。” 凌寒回答,再一次强调是他姐姐恢复的冰玉。 周围其他听到了他们对话的族民也都凑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确认情况,凌寒笑的两眼弯弯,一一回答,“是的,是我姐姐恢复的。” 寒风凛冽,却吹不掉众人脸上的激动与喜悦,冰层冷彻,却侵不进众人那一颗热烘烘的心脏。 激动与热情是属于别人的,被挤到一边的荆溪对不厌其烦回答众人的凌寒翻白眼,他承认是他误会了少主,道歉就道歉呗,可他就是看不惯凌寒那个臭屁兮兮的样子。 他还是火系魔法师呢,他骄傲了吗? 大家激动了一阵子,逐渐冷静下来,就有人开始考虑是在这里继续安家还是回到原来的居住地了。 有的人想回去,毕竟那里是他们生长的地方,有他们的房子和一切熟悉的东西。 也有人经过深思熟虑想留下来,尚心谷是一个巨大的盆地,大部分风雪会被挡在外面,虽然依然寒冷,但想来在这里生活,幸福指数也许会更高。 打算回去的人也不建房子了,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现在出发,到家后暖流也正好能流过去,他们的生活将重新步入正轨。 而留下来的人当地人也很欢迎,仍然热情的帮助他们建房子,这其中就包括荆溪一家。 其实荆溪是希望回老家去,那样就不用每天看凌寒那个臭屁兮兮的脸了,不就是恢复了冰玉,好像他姐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那冰玉不还是被他姐姐给弄坏的。 当然说出这些的荆溪又挨了老爹的一个大逼兜。 烟笼川,龛靖在一日一夜后回来,此时烟笼川烈风正急,怒雪正盛,而李思则悠闲的躺在摇椅上剥栗子吃,旁边空气中漂浮的一颗蓝色宝石放出一个二十平左右的透明罩把风雪隔在外面。 前面十几米外,沉舟正在风雪中吭哧吭哧挖坑,动作稍微慢一点,就会有冰骨钢鞭飞过来抽上一鞭子。 他没日没夜的干活,精神力每天都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根本没法抵御风雪,所以他几乎是用自己的身体在硬抗,现在手上脚上全是冻疮。 光是忍受风雪他已经不想活了,一鞭子钢鞭呼啸着寒气抽过来,他被抽到的地方立刻传来火辣辣的剧痛,连站也站不起来。 而只要他不爬起来继续干活,那个女人的鞭子就不停下来。 沉舟开始还想对李思使用美男计,但是被抽了几次,美男计也施展不起来了,心底对李思的痛恶全都在崩溃的情绪中表现出来。 在软硬不吃还一直对他恶鞭相加的李思面前,沉舟的所有儒雅再也装不出来,完全暴露了心性,他双眼充斥着血丝,如一条伤痕累累却依然毒辣阴狠的毒蛇,怨毒的瞪着李思。 她根本不是人,而是魔鬼! 又一鞭子抽过来,沉舟吃痛惨叫,但他不敢再停下来,硬是咬牙爬起来拾起镐子继续干活。 龛靖路过,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投给沉舟,他的满眼只有李思。 “你要的东西都带来了。” 龛靖表功,先是说了粮食应有尽有,她想要多少有多少,又把王后给李思送的衣服暖炉之类的拿了出来。 原主父母能送东西来,李思还是很欣慰的,不管怎样,原主还有疼她爱她的父母和弟弟。 然后就是疑惑龛靖说的种子应有尽有的话了。 蓝辰部粮食不多,应该不会这么大方。 想到这货的储物袋就像个空间隧道,李思就有些恍悟了,“所以,你拿的别的部族的。” 龛靖并不隐瞒,某种程度上,他和李思还是有相似之处的,那就是对于敌人毫不手软,更没有同情。 “我搬空了无隅部的粮仓。” 李思交代他带回来几十袋粮食用作研究种子,蓝辰部没有给齐,他就自给自足了。 “无隅部和韶离部正在准备打仗。”龛靖又补充道。 李思:...... 如果李思没有理解错的话,这货的意思应该是无隅部和韶离部正准备交火,而交火之即,无隅部的粮仓被搬空,他们会以为是韶离部干的,这种挑衅会让这场必不可免的战争一触即发。 第71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25 “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他们两方交火?” 龛靖这等待表扬的样子让李思无言,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龛靖说了他对李思离开魔法学院时故意把扎眼的羊皮卷送给连江以及拿走平明身上真火的理解。 李思如此做,平明只会更加心里不平衡,那么本就不和的韶离部和无隅部就会更加不和。 何况,韶离部认为他们的少主是对方故意陷害的,这个仇又岂会不报。 只要站在李思的角度,她的行为还是很好解读的。 李思真的想给龛靖点赞了,这个阅读理解她可以打满分。 既然龛靖拿来了种子,李思就结束了悠闲的生活。 天下将乱,无一隅可安生,她得赶快让蓝辰部富裕强盛起来,也搅一搅这天下风云。 李思去做研究了,龛靖继续打下手,而听了两人对话的沉舟心思活泛了起来。 他这次任务如果失败,积分清零,他的灵魂就会化成任务牌在愿望庄园挂起来,而他则再也没有重生的机会。 这个世界的任务他必须完成,只要他能逃出去,他可以先去无隅部揭发李思的险恶用心,取得了无隅部的信任后,他就开始追求和月,只要追到了和月,帮助无隅部做成天下之主,他离天下之主的位置还远吗。 心里想的很美,但李思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用睡觉,虽然李思在冰房子里做研究,却似有观世音神通,听的见看的到他的所有动静和行为。 只要他一有逃跑的迹象,冰骨钢鞭就会落下来,几天下来,本就伤痕累累的沉舟已经被抽的半死了。 而李思就好像是冲着打死他去的,他都奄奄一息了只要他没有爬起来干活,鞭子就会毫不留情的抽下来。 啊啊啊啊!!!魔鬼魔鬼她就是个魔鬼!! 沉舟被折磨的彻底崩溃,儒雅全无,阴狠不在,只有无助的嘶吼与嚎哭。 嘶吼过之后就是身心俱疲,他不再想着逃跑,每天就像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在钢鞭的驱使下机械的干着活。 沉舟的变化完全没有影响到李思和龛靖。 沉舟在愿望庄园里就敢吸走任务者的灵魂,可见他在小世界里更不会收敛,这么些岁月,不知他吸走过多少灵魂又毁灭过多少人。 落得这个下场,也算他报应到了。 龛靖虽然想复活他那个空间的生灵,但少了沉舟这个任务者他也并不觉得可惜,沉舟敢违反他在愿望庄园定下的规矩去吸纳其他任务者,留着也是祸害。 李思并不知龛靖所想,看他对沉舟毫不关心的样子,只以为沉舟对他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没必要关注。 龛靖带着本体的记忆,但他伪装的很好,李思并没有看出来,还以为这个世界的龛靖看她的眼中没有克制的情谊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他不感冒自己这款。 不过,李思反而感觉到了轻松,终于甩掉了这个负担。 她不知道的是龛靖对她的情谊全压制在了心里,他怕被她看出来,她又有意无意的躲避他,他也不敢表露心声,因为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李思拒绝他时的无情。 三个月之后,暖流流遍的冰原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族民们井然有序的生活着,下网捕鱼,缝补浆洗,开荒种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与幸福。 只有曾经失去过,重新得到后才会觉得以前平凡的甚至可以说艰苦的日子是多么甜。 不过,还有更甜的。 尚心谷发下来了种子,说是少主研究出来的,在冰上就可以种活,而且已经经过实验,确实能种活,一亩的产量还比他们以前的那些多打几百斤。 能在冰上种活已经够让他们惊讶的了,还能多打几百斤,冰原上的族民简直不敢相信。 族民们虽然心里还是敬重李思的,但李思之前做的那些事多多少少给他们留下了点心理阴影,所以说是李思研究的,还是这种相当于异想天开的研究,他们第一个想法就是靠谱吗? 不过反正种子都发了,靠谱不靠谱的,试一试也不妨碍什么。 他们把种子种上去了,五天之后种子发芽了,嫩绿的小苗在寒风中挺直了脊背,每天都来观察种子到底能不能发芽的族民,在看到那破冰而出的小苗时,呆了呆。 “发芽了...” 激动,兴奋,满腔的不可思议混合着惊喜在欢呼中蔓延了整个冰原。 自此后,族民嫩更是每天都来看小苗的生长情况,本来还担心小苗会不会被寒风吹折了,会不会被低温冻死了。 然而一直到两个月后,茁壮的作物成熟了,他们的期盼也跟着结成了甜蜜的硕果。 这一年的年节是他们过的最幸福的一个年节,不像往年,过节之前他们要先挨饿一段时间,把省下来的吃的凑到过节这天他们才能过个饱节。 今年,他们不用再饿肚子,反而每顿都能吃到撑,过节这天更是丰盛。 种了麦子的跟种了苞米的换了几斤,种了南瓜的跟种了蔬菜的换了几样,还有各种水果,大家也都互换了些。 之前还感叹不知命运何去何从的老人看着满桌子的食物,幸福的笑了,他们应该相信王宫,应该相信少主的。 “是啊,应该相信的。” 曾经在老人感慨时抱怨李思的渔民万分后悔,他不该怀疑,更不该怨恨,王族,少主,一直是他们的强大后盾。 那个在逐渐冰冻的土地上拼命翻土的族民,望着脸色逐渐饱满红润的父母妻儿,满足的笑了,小儿子举着烤熟的红薯递到他嘴边,软乎乎的声音让他吃红薯,沟壑的脸颊更被满足的笑容填满。 咬下了一口甜蜜热乎的红薯,他已经泪流满面,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过上不用为吃食发愁的日子,而让他们过上这种幸福日子的却是那个曾经被他们怨恨的人。 他此生都会感谢少主,忠诚少主,再不会怀疑。 一年后,冰原上风雪依旧,荆溪一大早就出来采摘野果,昨天和凌寒比赛输了,今天得摘一篮果子给他。 荆溪边摘边吐槽,他们昨天比的是下棋他才会输,若是比赛跑或者堆雪人,他肯定能赢。 每次都是这样,虽然吐槽,但再一次比赛,荆溪还是考虑到凌寒的身体而选择不用动的项目,而那些项目偏偏又都是他不擅长的。 吐槽着,野果子已经摘了一篮子,拎起篮子正准备回去,抬眸间就见尚心谷入口处的风雪中出现了三个人形轮廓。 谁大早上的从外面回来了? 第72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26 那三个身形明明步履缓慢,但却缩地成寸,两三步就穿过风雪来到了他几步之外。 荆溪曾跟老爹参加过少主的继承人大典,认得李思,此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眼前三人,两男一女,女子清丽雅致,虽穿着简单朴素,气度却从容尊贵,不是他们的少主是谁! “少、少主...”荆溪从未这么近距离的面对少主,紧张的结结巴巴,“您、您回来了?” “嗯。” 少主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难接触,语调很亲切,就像他自家的大姐姐一样,荆溪心中激动被少主回答了时,就又听少主问他,“怎么摘这么多野果子,家里粮食不够吃吗?” “够够吃,”荆溪连忙解释,“这是我跟朋友比赛输了,要摘一篮子果子给他。” 他把满满的篮子举起来,献宝一样,“少主,您要不要尝尝,大家根据您送回来的方法把这些野果树都做了嫁接,现在结的果子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样又苦又涩,可好吃了。” 李思抬眸望了望谷边沿的野果树,雪花飘扬里,它们生长茂盛,硕果累累,连空气里都是果子的香甜气息。 记得一年前离开这里去往烟笼川时,这些野果树皆都三枝两桠,被风雪吹打的蔫蔫干枯,更别说结果子了。 唇角笑意晕染,这一年里,她研究出一些可以在冰原上种活的种子就会让南渡送回来,如今看来,落后吃不饱的蓝辰部已经焕然一新了。 李思伸手从篮子里拿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果子圆润饱满,咬下一口,脆生生的,多汁香甜。 “确实很好吃。”李思对自己的嫁接方法满意,对蓝辰部善良勤劳的族民更满意。 李思揉了揉小男孩儿头上厚厚的帽子,“摘完了就早点回去吧,这里是谷边缘,会有雪狼徘徊,还是有点危险的。” 荆溪重重点头,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傻笑,少主吃他摘得果子了呢,还夸果子好吃呢,还但心了他的安全呢。 哦对哦,这里是谷边缘,还是有点危险的,纵然他有点魔法基础了,但对上凶恶的雪狼还是难以全身而退的,得赶紧离开了。 荆溪赶紧提上篮子往谷里跑去,他先是回了家,但家里空无一人,不仅他家里没人,邻居们家里也都空着院子。 正疑惑间,就听到王宫殿的方向传来欢呼的声音,他瞬间就明白了,大家肯定都知道少主回来了,跑去王宫殿去感谢少主了。 荆溪也很想跑过去,但跑出两步后又顿住了步子。 他之前还抱怨少主拿走冰玉,毁了大家的生活,如今少主不仅送回了冰玉,还送来了很多作物种子,教大家畜牧。 若没有少主,他们估计还在饿肚子,哪里有每顿都有荤有素,吃到撑的好日子。 羞愧塞满胸腔,荆溪低下头,默默走回了家里。 王宫殿前,围满了尚心谷的族民,还有刚刚听到消息,着急往这边赶的。 冷硬的天气也被他们的热切与激动染化了,望着那个也才二十岁年纪的女子,他们几乎热泪盈眶,充满了感激与敬重。 那是他们的少主啊,是给他们带来种子,带来了幸福生活的少主啊,曾经的誓言她做到了,她带领着族民过上了温饱富足的生活。 大家都捧着自家产的粮食、蔬菜和果子要献给李思,他们也要把他们的幸福分给这个给他们带来了幸福生活的人。 王宫殿的侍卫维护着秩序,忙的不可开交,却依然挡不住族民的热情。 望着女儿如此受族民爱戴的场景,朔风夫妇欣慰的笑了,也为自家女儿感到骄傲。 大法师等官员也都笑的满脸自豪,是啊,这就是他们的少主,他们引以为豪的少主,他们没有选错人,少主也一定会让族民过上更富足的生活。 好不容易劝走了族民们已经是下午了,族民们是回去了,但他们带来的东西说什么也不拿回去,王宫殿前堆满了各种瓜果蔬菜。 朔风无奈,只好让侍卫们把东西搬去王宫殿的粮仓,打算囤起来当作备战物资。 如今局势混乱,一年前韶离部和无隅部开战,其他各部也都自愿或者被动的参战,现在基本分成两大阵营,分别以韶离部和无隅部为首。 本来蓝辰部地处偏僻,又没粮没钱,两个阵营都没有打算拉拢蓝辰部的意思。 后来李思送来了种子,种子基本上两个多月成熟一轮,一年就能成熟五次,加上冰原广阔,这么大面积的种植,一年的收成也不可小觑。 眼看蓝辰部发展起来,两方阵营都有意要拉蓝辰部入伙,好把蓝辰部当作粮仓。 李思回来之前,两方阵营都派了使者过来,他们许诺了不少好处,但蓝辰部不想参加战争,只想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生活。 不过也不敢得罪他们,只好推脱考虑考虑打发走了使者,若他们不尽快做出回复,估计使者还会登门。 那么他们到底是选韶离部呢还是无隅部? 若从形势上来说,似乎是韶离部更强一点,所以就有人提议还是选择韶离部,起码赢的机率大一点。 这一年李思虽然没有踏出烟笼川一步,但每次南渡往尚心谷送东西回去后都会带回去些消息,她对这些事情已经有了大概的掌握。 此时又听大法师具体分析了一遍,她对现今局势就更加清晰。 大法师分析后,大殿上便有些沉默,游戏就是如此,蓝辰部必须站队,否则就是被两大阵营一起排挤瓜分。 莹润洁白的冰墙将光线反射出洁净无尘的微光,大殿上垂眸沉思的女子忽而勾起一抹笑,“不想选择,就不做选择。” 清淡声音叩击冰墙,脆,沉,微带锋利。 朔风却叹息一声,“若为了部族好,就必须选择其一,否则,我们就会是这场争夺战中第一个牺牲的。” 其他人也都深觉如此,不选择是不可能的。 虽然现在蓝辰部不再为吃的发愁了,但魔法师还是很少,有能力的魔法师就更少了,若被两方阵营排挤,那是分分钟被灭的事。 “若有魔法学院支持,以及拥有一支魔兽军队呢?” 李思语出淡淡,却惊呆了大殿上所有人,除了龛靖。 魔法学院一直是中立的,因为学院中魔法师众多,而且各个强大,你争我夺的部族们也不敢去招惹。 连无隅部和韶离部都请不动的魔法学院,他们一个小小部族的少主怎么能请的动? 第73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27 还有魔兽军队,魔兽啊,虽然杀伤力巨大,但哪一头魔兽不是野性难驯,现在韶离部占据优势,不就是他们前线有两头魔兽。 而那两头魔兽已经是韶离部大法师付出了很大代价才驯服的,若要说组成一支魔兽军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虽然他们很尊敬少主,但是在少主说出来这些话后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少主您老的脑子没被门夹吧。 李思知道不把东西摆在他们面前,已经思维定势的他们很难相信,便打算出门一趟。 她临走前叮嘱了父亲如果期间有使者过来,就再拖些时候,等她回来再做决定。 这一年李思做事很靠谱,虽然朔风很想相信女儿,但她说的这两件事难于登天,何况蓝辰部距离魔法学院日夜兼程也有十天半月的路程,无隅部和韶离部不会给他们这么多时间考虑。 “我五日后便回,若到时回不来,父亲再和大家商议定夺。” 李思争取了个期限,便准备出发,只是临走前还给了大法师一样东西。 “百崖冰!” 大法师不可置信的望着李思递进他手里的一截冒着寒气的冷冰,这截冰两指粗,一指长,冰心蓝光流转,握在手里顿觉寒气逼人,强大似有千斤重,竟比他自己炼的还纯粹。 “烟笼川对于水系魔法师来说是个至宝之地,大法师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去转转。” 李思没有解释她一个半吊子水平怎么炼出的百崖冰,只留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烟笼川冰层下埋藏着许多冰晶,不仅能助水系魔法师修炼,还能被利用作为许多法器的原料。 以后李思必不可免的要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所以烟笼川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了,因为烟笼川的非常之处,才让资质愚钝的她开了窍,修行出了一身强大本领。 大法师将信将疑,烟笼川苦寒,又无生命植物,几乎没有人去,那里竟然还藏着许多好处吗? 李思离开王宫殿,龛靖很自觉的跟上,大法师看了看身边的二徒弟南渡,“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啊,给我看好了你师兄。” “哦哦。”还以为回来了就任务完成了的南渡赶紧追出去。 其实他觉得师父多虑了,虽然在烟笼川时师兄很照顾少主,但从未有过越距的行为,根本看不出来他对少主有什么想法。 还没跑出两步的南渡又被大法师拽回来,“对了,那个沉舟呢,怎么没见他?” 说起这个,南渡就寒意袭身,回想了下冰层下面浑身血迹,伤痕累累蜷缩着的僵硬尸体,他全身汗毛都被寒风吹的倒竖起来。 “少主交代说他回老家了,”二徒弟打了个寒噤,劝道,“师父,我觉得没必要让我去看着师兄,师兄和少主待在一块,不定谁吃亏呢。” 想起毫不留情的冰骨钢鞭,以及看那尸体时睫毛都没眨一下的少主,他深深觉得少主变了。 以前的少主很善良又有点胆小,连杀只鸡也不敢,而现在,却能挥舞钢鞭打死一个人,面对那人的尸体时还能面无表情。 这也许就是爱之深恨之切吧,少主也只有对那个伤害过她的沉舟那样,对族民们还是很友好的。 但那之后再次面对少主时,哪怕少主是笑着的,他也不敢直视了。 听了二徒弟一五一十的把烟笼川发生的事交代了,大法师幽幽叹了口气,眼中写满了心疼。 能让一个连杀鸡也不敢的人变成冷硬心肠,少主到底经历过什么? 想到之前魔法学院传来少主的死讯,不久又传来少主还活着的消息,所以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一些事,让少主变了些性格。 “记住,对外不能乱说,有人问你,你就按照少主说的,那人回老家去了。” 大法师再三交代自己这个傻徒弟,若要是走漏了风声,让人知道嶂回部的少主死在了他们冰原上,又是一个可大可小的麻烦。 二南渡乖乖应下了,大法师才又把他往外推,“快快快,跟上。” 无奈,南渡只好赶紧追上去,他感觉师父比起担心师兄对少主心怀不轨,还是担心担心师兄会不会被少主吃的骨头都不剩吧。 有龛靖的缩地成寸,三人在一日后来到魔法学院,见到了院长,李思表明来意,直接遭到了院长的拒绝。 “虽然学院里魔法师众多,但无隅部和韶离部两方阵营的也不少,恐怕维护不了你们,何况魔法学院从来不参与外界纷争。” 有时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若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得付出点什么,院长虽然可以让魔法学院置身事外,却也不想因为蓝辰部与其他部族硬碰硬,到时只会两败俱伤。 院长自扫门前雪,李思能理解,不过只要利益足够,她不信院长还能中立。 如她所想,在李思展示了几个斗金留下的深澳魔法后,院长傻眼了。 李思施展的这几个魔法,学院的藏书阁里存有记录,就是因为太过深澳,谁也看不明白更别说修炼了,所以保存这几个魔法的羊皮卷是公开的。 “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院长也曾试图学过,但参不透其中奥秘,也就没再关注了。 不过,李思什么时候学会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李思肯教他,那他停滞已久的等级一定会再度提高,有生之年,或可成为圣魔法师。 要知道整个世界上,只出现过寥寥数个圣魔法师,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 刚才院长有多干脆拒绝李思,现在就有多干脆答应下来。 院长对外不太愿意管,对自家学院就很无私了,他没有光想着自己跟着李思学,而是不好意思的问李思是否能任职魔法学院的特级教师,教授所有师生。 院长聘任李思,一方面是想发展壮大学院,另一方面也是给魔法学院找了个靠山。 自从斗金院长去世,魔法学院一直在衰退,一开始还能出几个圣魔法师,但渐渐的就几乎不出了。 而李思能轻松使出斗金院长的那几个深澳魔法,可见她的水平就算不是圣魔法师也接近了。 有她在,定能庇护魔法学院一阵子了。 双方达成协议,院长安排好了学院,就带上了几个高级魔法师随李思回去蓝辰部。 路上拐了个弯,去了一趟遗落森林。 第74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28 遗落森林里,植被茂盛,遮天蔽日,浓绿丛林中不时传来一阵阵魔兽的吼叫,这吼叫声粗细不一,显然是不同种类的魔兽发出的,但传来的这些吼叫声又是有规律的,并不是在打斗。 众人不免疑惑,遗落深林里魔兽凶悍,不同种类之间的魔兽根本不可能友好相处。 正疑惑间,繁茂绿叶里忽然冲出一抹赤色,伴随着禽类的鸣叫,赤色眨眼便至眼前。 所有人都是一惊,这声音,是凤凰?可是凤凰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劲风突至,容不得他们多想,便赶紧往后退去做出防御动作,唯有李思与龛靖原地不动。 艺高人胆大,说的无外乎如此了。 两人背后青丝被劲风掀的狂乱,但人却如钉在了地上一般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李思一双清冷墨眸极具威慑力,盯着突袭而来的赤凤,后者对上这一对眸子则是气势锐减,到了女子近前时,已经全然没了气势。 不过它两只眼睛望着李思开始转着脑袋思考,这人、这威慑的气势都很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一缕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来,赤凤也心中一亮,它想起来了,是它几个月大时虎妈妈从外面衔回来的那个很强大的人。 那时它们缀在她的后面,吃了很多肉。 她还留下了小蜜蜂,小蜜蜂很厉害,现在已经成了遗落森林的老大。 认出了李思的赤凤发出了欢快的鸣叫,也不害怕李思了,一骨碌钻进她怀里用脑袋蹭着她的下巴撒娇。 一岁的赤凤已经有牛犊般庞大的身躯,李思被它的翅膀包裹着,真害怕被它一嘴啄下脑袋啊。 不过大家还是被李思的能力惊讶到了,不用动手只一个眼神就制服了赤凤,就是院长都自愧不如。 惊讶的同时,疑惑也渐渐升起,这一年李思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从一个凝出水球都费力的魔法师转身变成了眼前这个强大到轻松制服赤凤的魔法师。 赤凤是被派来森林边缘放哨的,听到它的鸣叫,森林中的魔兽就知道有人闯了进来。 小黄豆正在训练魔兽们,听到了赤凤的鸣叫,就把指挥权交给一旁的白魔虎,他则过去查看情况。 循着声音来到森林边缘,小黄豆没有见到什么可怕的入侵者,而是见到了那张一年不见亲切的面庞啊。 看见李思的那一刻,他瞬间流出两行热泪,主人啊,你终于来接你的小可爱啦。 一年来,他风餐露宿,被魔兽追,被按着打,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抱着主人哇哇大哭。 所有人又再次懵逼,这位,谁啊? 小黄豆这时是人身,剑眉星目,天质自然,若不看他那一身破烂衣服以及满脸的鼻涕眼泪,端的也是玉树临风,俊朗清秀。 龛靖看的皱眉,虽然知道他是小黄豆,但心中酸意还是不停往外冒,厌恶的把他从李思身上扒拉开,道:“脏。” 是啊,所有人也都觉得这人太脏了,虽然长的清秀,却跟个野人似的,估计身上还有跳蚤呢。 大家对龛靖的厌恶不以为然,而小黄豆看见龛靖后则是吓的差点跳起来,眼泪顿时止住,一脸懵的看看这个大恶魔,又看看自家主人,看看自家主人,又看看大恶魔。 委屈再次袭上心头,所以主人,你这一年不来接人,原来是又宠可恶的恶魔去了。 泪水又啪嗒啪嗒落下来,不过还没落几颗,两道赤色唰唰从远处疾驰而来,掀起的风刮飞了他的泪水。 另两只赤凤本来是在其他地方放哨,听见这边的鸣叫声,就急匆匆飞了过来,老远的就看见了李思,记忆回到一年前,它们很快就认出了李思,急冲过来就粘在李思身上撒娇。 龛靖把它们一个个撕下来,李思才得以问小黄豆正事。 争宠不能停,小黄豆挺着胸脯报告自己的战绩。 虽然一开始他是全方位的挨揍,不过他越挫越勇,终于在勤勉的修炼中战胜了第一头魔兽,接着就是第二头第三头,直到揍趴下了遗落森林的所有魔兽时,小黄豆已经是所有魔兽公认的老大了。 后来闲的无聊,小黄豆就把魔兽集结起来进行操练,还教它们一些修炼的方法,魔兽们的实力都得到了提升,就更加信服小黄豆这个老大。 当然,小黄豆直接省略了他挨揍的那段,只捡自己的高光时刻吹。 李思懒得听他吹了,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直接让他召集魔兽大军跟她走。 小黄豆虽然疑惑自家主人这是要干嘛,不过他闻到了搞事情的味道,委屈逐渐变成了兴奋,他要让主人看看自己的威风,虽然恶魔这厮也很厉害,可他指挥过魔兽大军吗,有这么拉风过吗! 小黄豆也确实很拉风,一个口哨响彻整个森林,大家便立刻听到了各种魔兽响应的声音。 一时间草木皆动,不一会儿,各种魔兽飞奔而至,有等级高的烈狐,有擅长土遁的山甲龙,有体型超过三丈高的恶蛟,有爪牙锋利闪光的厉鹰,体型不一,却都各个险恶。 众人顿感压力,面色惨白,若被这波魔兽大军袭击,就是高级魔法师也没命在了。 刚才对没形象哭鼻子男子的轻视也在这一刻全部收起,他能召唤魔兽大军,可见他的实力也绝不低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不同于刚才的二傻子,此时的小黄豆眼神凌厉,威压十足,还真让李思有点刮目相看了。 所以孩子还是得放养啊。 刚想夸奖夸奖小黄豆,那货就显露本相,朝着龛靖翘起了得意的下巴,仿佛在说:怎么样,比你厉害吧。 好吧,李思收回想夸奖的话。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的往蓝辰部去。 蓝辰部这边,在李思离开后的第三天,韶离部和无隅部的使者同时到来。 朔风拖了他们两天,他们便等不急了。 这一日风雪依旧,对于冰原上的人来说这点风雪不过是毛毛雪,而对于并不适应冰原气候的两方使者来说则是折磨了。 韶离部派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笑面虎一样,但那笑里藏刀,最是精明。 他把自己裹的厚厚的,围着炭火,揉了揉自己的老寒腿,有些焦躁,问从外面回来的侍从,“怎么说?” “他们说王上外出打猎了,还没有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笑面虎的焦躁更多。 “说没准儿,他们王上出去打猎,一般好几天才能回来。” 第75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29 侍从小心禀报,不敢抬头看上官的脸色。 他们来了两天多了,却一直没有见到蓝辰部王上的面,不是说他们王上生病不能见人,就是说出去打猎,借口一大堆,不就是躲着他们。 “无隅部那边有动静吗?” 笑面虎再次问道。 侍从赶紧禀报,“没有,跟我们一样,也是见不到人。” 这对他们来说还算是个好消息,起码没有被无隅部抢了先。 不过蓝辰部想在这场大战中置身事外,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我们走,去找人。” 笑面虎还是坐不住了,就算他有耐心等,他的老寒腿也等不下去了。 不仅蓝辰部王上躲着他们,就连蓝辰部所有管事的也都躲着他们,转悠了整个王宫殿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询问他们王上去哪儿打猎的人。 出了王宫殿,打算问问街上的人吧,结果人人都是一问三不知,不回答他们的问题就算了,还反过来好奇的问他们一大堆问题。 什么外面没有风雪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外面的花比冰原的好看吗之类无知的问题,竟然还有个小孩儿问他外面世界的狗会拉屎吗。 笑面虎一整个僵住,脸上的笑再也绷不住,他在侍从的帮助下快速穿过越围越多的人群离开,心中咒骂这里的人都有病吧。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就看见了无隅部的使者,对面也如他们一样的狼狈,估计也遇到了他们刚才的遭遇。 两方见了后就是互相瞪眼,你嘲我讽。 出了尚心谷,无隅部往左,韶离部也往左,无隅部往右,韶离部也跟着往右。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无隅部使臣中的头头儿榆火对韶离部的行为相当气愤,真是卑鄙,不就是怕他们先找到了蓝辰部王上,像个跟屁虫一样前后跟着。 被吼了,笑面虎也不生气,始终挂着笑容,是的,他就是要前后跟着无隅部,他们找不找得到蓝辰部王上另说,但一定不能先让无隅部的找到。 两方就这么你瞪我我笑着,互相讥讽的找了将近一天,终于还是在天色将黑时找到了朔风一行。 彼时朔风正和王后大臣们在雪地里烤肉吃,本来还悠闲着,一见远远的来了两方使者,肉也不敢吃了,赶紧跃上马背狂奔,那叫一个迅疾如风。 只是两方使者好不容易见到了真佛,哪肯放弃,一个个使上了吃奶的劲儿狂追,加之两方暗地里比较,更是一个比一个拼命。 不过笑面虎还是输在了年迈上,眼看无隅部要追上蓝辰部的人,而他也气力不足,与他们越拉越远了。 千万不能让无隅部先和蓝辰部一行接触上了,如此想着,他朝着朔风的方向抬手一挥,一道银色从他袖口中射出,朝着朔风疾射出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朔风的坐下马便应声倒地,好在朔风身手敏捷,随马翻倒后快速护住了要害,虽然翻了几个跟头,但也毫发无伤。 他看了看浑身抽搐的马儿,俊朗脸庞阴沉下来,但他不敢有所动作,因为马儿身边的雪地里盘着一条拇指粗的毒蛇,它通体雪白,若不是有些眼力的,很难觉察到它。 毒蛇紧紧盯着朔风,不攻击他但也不放松一丝,双方对峙着,其他人在朔风的示意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别看这条毒蛇个头小,它可是位居高级魔兽最毒系列的,没有之一,而且它七寸生翼,速度极快,攻击人时,人只能看到一道银色残影就已经中招,而中之必死,毫无回转余地。 无隅部使者很快赶到,但羽蛇朝他们吐了蛇芯,所有人便脸色煞白,不敢上前一步。 榆火不禁暗自咒骂,韶离部为了拉拢蓝辰部还真是志在必得了,竟然连仅有的两头魔兽都带来了一头。 笑面虎赶到后,吹了口哨,羽蛇才稍稍放松,但笑面虎并没有把羽蛇收回袖中,而是缓了两口气,笑问朔风:“王上,你跑这么急干什么,这么晚了哪里还有猎物?” 当众放出魔兽咬死他的坐骑,丝毫不顾及他会从马上摔下来,可见对方对他并没有多少尊重。 朔风面色难看,冷笑道:“你没有把魔兽收回,是打算如果我不同意贵方的要求,就一声令下让它也把我咬死吗?” 看来等不到女儿回来了,他们之前商量的是实在要做出决定时就选择韶离部一方,但现在对方连对他这个蓝辰部的王都不尊重,他很难想象他们能对他的族民尊重。 朔风面上不卑不亢的与笑面虎对峙,内心却对之前商议的决定有了丝动摇。 榆火也趁机拉踩韶离部,讽刺道:“都知道韶离部嚣张跋扈,没想到在别人的地盘上也这么仗势欺人啊。” 笑面虎笑的眉弯眼弯,并不在乎对手的讽刺,他仗势欺人又如何,谁让他有那个势呢。 “王上,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是要合作的,你要是死了我们找谁合作去呀。” 他话语恭敬,可那笑起来的褶子里暗含不屑与轻视。 不过是一个只会产粮的落后部族,连外面的狗会不会拉屎都不知道,真是无知的令人发笑。 别说羽蛇这头魔兽了,就是他身后跟随的这一位高级魔法师都能把蓝辰部杀个大半,蓝辰部又凭什么不和他们合作呢? 笑面虎接着道:“王上,你可要想清楚,现在我们还能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聊,若贵部不识抬举,到时别说这条羽蛇了,就是我一个信号发射出去,青岭三百里山脉的阵法就能立马覆盖过来,保证一人不留。” 他笑容满满的说出这些话,声音柔和,却也锋利无比。 羽蛇也震动下了羽翼,吐着血红的蛇芯,做出了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气氛僵硬下来,无隅部的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他们和韶离部本来就在打仗,若笑面虎对蓝辰部还有顾及,对于他们却不用顾及一毫。 之前不知道对方带了魔兽,他还敢呛声,现在却大气也不敢出了,只要惹得对方一个不高兴,他可能就尸骨无存了。 事情发展到此时,形势就已经很清晰了,笑面虎占据了主导,要么蓝辰部站到韶离部阵营,为他们提供粮食,要么蓝辰部拧折不弯,所有族民死在羽蛇毒下。 当然,笑面虎也很不愿意看到后一种情况,毕竟他来的目的不是来弄死蓝辰部的。 韶离部虽然有两头魔兽的优势,但高级魔法师数量少于无隅部,这场仗打起来短时间内结束不了,如此,他们便需要长期的粮草供应了。 第76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30 而蓝辰部偏偏在这个时候研究出了各种能在冰原上生存的作物,而且作物成熟的速度很快,简直就是一个产粮基地,这不就是老天爷赏给他们韶离部的吗。 蓝辰部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对方不过一个小小使者,对他们的王都没有一个敬称,如果真的屈服了他们,以后蓝辰部还有好日子过吗? 可眼下若不答应,部族所面临的就是羽蛇的剧毒,又或者是青岭三百里山脉的杀阵。 就在朔风妥协的前一刻,他们脚下的冰面开始震动起来,开始是轻微的震动,很快轻微震动就剧烈起来。 地震了? 所有人极力稳住身形的同时四下张望,企图找到震动的来源。 只是四顾望去,周围苍茫一片,月光疏寒,照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把这个世界映照的纤尘不染,洁净如新。 然而,干净到只有白雪的远处渐渐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黑点,踏空行雪而来,而且速度还不慢。 “赤、赤凤!” 有个人首先看到的是银月下的灵动赤色,不禁大为惊讶。 “恶蛟!” 又有人看到了体型最大的恶蛟,对上那一对凶狠眸子,整个人瞬间抖如筛糠。 山甲龙、厉鹰、烈狐,他们见过的没见过的魔兽一一在列,正冲着他们这边过来。 魔兽大军? 蓝辰部的人看到眼前情形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少主、竟然真的弄来了一支魔兽大军! 震惊之后,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跳起来欢呼,连一向持重的朔风和大法师都忍不住想和大家一起手舞足蹈,互相拥抱。 朔风和妻子相拥了,落单的大法师:...... 算了,没有拥抱的大法师依然高兴,无比的高兴,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的高兴。 不明情况的韶离部和无隅部使者们懵逼了,都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魔兽袭击了,蓝辰部的人还这么高兴,怕不是脑子坏掉了。 趁现在魔兽大军还没到,笑面虎和榆火打算赶紧溜,但心中想着赶紧溜,却是两腿打颤,无法挪动一步。 体面也顾不上了,想让同伴帮忙,只是回头一看,身后的同伴们大多数还不如他俩,难闻的屎尿味被风卷入他们鼻尖,便是一阵干呕。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羽蛇在这一刻也冷汗涔涔,不过羽蛇好歹也是高级魔兽,面对席卷过来的魔兽大军虽然有点肝颤,但还有逃跑的气力。 尾巴甩了一下冰面,留下一道残影便要往相反方向逃去,然而银蛇快,赤色更快。 众人只觉一道赤光闪过,劲风掀起了一片狂乱的雪雾,刮的众人睁不开眼,邻近的笑面虎和榆火更是被掀出去几个跟头。 待劲风停止,他们小心的睁开双眼,便看见一头牛犊大小的漂亮赤凤正在啄食那条羽蛇。 赤凤这种生物早就灭绝了,他们只在图鉴上见过这种魔兽,此时赤凤就在眼前,便觉那图鉴上根本没有画出赤凤的万一。 赤翎飞舞,白羽如丝,月光下那一身赤羽流动着庄严灵动的光辉,仪态优美,步履生彩,望之令人神往,不亏是魔兽之王。 而这桀骜不逊的万兽之王赤凤的背上却站立着一个人,那人墨发如瀑,妙姿玉立,站在赤凤背上,不输一点光华,正低眉含笑望着他们,如驾凤而至的飞神。 而这个无所不能的飞神不是他们的少主是谁。 蓝辰部部众少不了又是一阵欢呼,他们甚至相信少主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蓝辰部的。 不过李思的目光很快就精准的落在了笑面虎身上,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可是全听到了,此时唇角笑意微扬,声如冰玉:“青岭三百里山脉?你信不信不到明日,那三百里山脉就会划入到蓝辰部的地盘?” 笑面虎刚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望了望赤凤嘴里被啄的只剩一片羽毛的羽蛇,双腿抖的更加厉害,连连点头。 有这么一支魔兽大军,别说青岭三百里山脉了,就是整个韶离部她要拿走都不在话下啊。 笑面虎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与对蓝辰部的轻视,脸上温和精明的笑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是说蓝辰部的少主是个修炼废柴吗,怎么能制服得了万兽之王赤凤?! 还还有,这支魔兽大军怎么回事?竟然也是蓝辰部少主弄来的吗? 笑面虎不可置信与心惊胆战的同时,心中也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脖子僵硬的扭过去,看到魔兽大军被一个年轻人指挥着,让停止奔跑就停止奔跑,让乖乖坐下就乖乖坐下,心中是又惊又骇,同时还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那年轻人竟然能指挥魔兽大军,要是能拉拢了他为韶离部所用,韶离部岂不是无敌了。 小黄豆敏锐的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立即转头对上了笑面虎,后者则是被那一双凌厉的眸子盯的一个激灵,身体僵硬不敢动弹,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的靠近绝对会被那人撕成碎片。 见雪地里的狼狈老头子并没有什么威胁,小黄豆嫌弃的收回了目光,窜到李思身边求表扬,却被龛靖挡在了一边。 “回去告诉你们王上,蓝辰部已经不是以前的蓝辰部了,这天下之主的位置我们也很感兴趣呢,若你们主动臣服,还免得一场屠杀,若你们负隅顽抗,我们蓝辰部也奉陪。” 李思慢悠悠说出的一串话,惊呆了在场众人,不过拥有一支魔兽大军,有意天之下住的位置也在意料之中,不过蓝辰部众人却是很久反应不过来。 昨天他们还是最弱的那个,还求保护呢,怎么今天一转眼,他们就单挑其他部族了。 消息来的太震惊了,韶离部和无隅部两方使者屁滚尿流的逃走后,蓝辰部众人还有点懵懵的。 朔风看了看白茫茫雪地里的各种魔兽,缓了缓,对女儿道:“思儿,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 虽然有魔兽大军,可同时与其他十一部为敌,是不是还是有些冒险了? 李思宽慰朔风,又把魔法学院的院长及几位高级魔法师给大家作了介绍,这次大家倒没那么惊讶了,连魔兽大军都在眼前了,只是几个人而已,已经好接受多了。 一行人回了尚心谷,为了避免魔兽吓到尚心谷居民,小黄豆带着一众魔兽栖息在尚心谷附近的雪原上。 冰原风雪飘扬,白雪茫茫,却与往日不同,一个六星阵法以尚心谷为中心蔓延,将整个冰原都笼罩在内。 与此同时,朔风也派人通知了冰原上所有生活的族民,让他们战争平息以前不要出阵法,只要在阵法里,他们就是安全的。 这个阵法是魔法学院院长带领他带来的高级魔法师主持的,是一个高级固守阵,只要开启了这个阵法,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冰原进入了备战状态,冰原千里之外的半阴江则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撕杀。 一条大江怒水滔滔,将这片土地一分为二,一面平川,一面山峦叠嶂。 黎明的太阳从山峦中升起,普照尘世的阳光却被大山挡去了一半,将贯穿这片土地的大江照的一半暖色粼粼,一半却阴诡森森。 意识到黎明的第一缕光束时,幻尘面色一沉,立即指挥大军撤退。 而与之对战的无隅部则趁机撕杀,不过这种情况韶离部早已考虑到,撤退并不是战败后慌乱的撤退,而是井然有序,想趁机占些便宜的无隅部并没有捞到多少好处。 回到营帐后,就有人恼怒不已,“若不是碍着那江里的臭鱼烂虾,咱们哪至于这么狼狈,太阳一出就得撤退!” 臭鱼烂虾是这位的发泄之词,实则那江里的则是水中魔兽,这种魔兽喜阴,晚上就躲在阴暗的江底睡觉,白天就浮出来躲在江面被大山投出阴影的那面,伺机捕猎。 这种魔兽又非常狡猾,很难对付,若不然,他们也不会晚上攻打,一到白天就撤军,这都半个月了,还是攻不过江面。 暖色阳光照进营帐,将地面的尘土照的分明,本是令人舒适的情景,却让营帐里的人都莫名焦躁。 幻尘盯着那粒粒分明的尘土,眸色微暗,心中便有了主意,一众人商议过后,很快就到了晚上。 夜幕降临,两边又开始了撕杀,只不过这次韶离部似乎终于因为长期攻不过江面而有些疲惫了,连他们的主将幻尘都因为冒进而被一个夜晚出来溜达的水中魔兽偷袭成功,胳膊上被咬了个血窟窿。 黎明将近,天边出现了鱼肚白,幻尘下令撤军,和月带领着无隅部开始反杀。 只是这次幻尘早已布下计谋,行的是诱敌深入,瓮中捉鳖之计,无隅部死伤惨重,被擒百人,其中就有和月。 虽然没有渡得江去,不过这一仗也算给了无隅部一个威慑。 刚结束激战,幻尘就收到了父亲传讯过来的消息:速回! 将一个主将从前线召回,除非是发生了重大事情,幻尘双眉蹙起,便决定带上和月一起回去。 如果发生重大事件,也必然和无隅部有关,带上和月,好歹也可以跟无隅部形成一个掣肘。 而此时江对面无隅部的军队也收到了总部的消息,同样是速回二字,可他们的少主都被抓了,还怎么速回? 收到了前线的消息,说和月被抓了,平明却没有那么着急担忧,如今蓝辰部忽然崛起,怕他们无隅部要和韶离部联合起来了,既然要联合,韶离部纵然擒住了和月,不会把她怎么样。 第77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31 幻尘与和月的回程路上,和月总是期期艾艾的望着幻尘,幻尘则有些厌烦。 之前他们两心相爱,可他以为的两心相爱不过是对方图谋韶离部的阴谋。 给他下赤火的毒,还假惺惺相救,想起往日种种,幻尘都觉得自己愚蠢的可笑。 和月却是内心委屈,她没害过幻尘,他却不肯给她一点信任,为什么他们都那么相信应天石,应天石就不会出错吗,她是被冤枉的啊。 得不到回应的和月终于忍受不了,和幻尘大吵了一架,之后,她就也不那么可怜委屈的望着幻尘了,而是心中涌起了对方是渣男的仇恨。 冰原,李思从闭目打坐中缓缓睁眼,笑意悠悠,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拆散一对儿是一对儿。 不过,这走向好像并不虐啊,不应该我爱你你却是有目的的接近我,然后我很伤心对你爱答不理,最后你为了救我付出了生命,知道事情真相的我后悔不已,连追其火葬场的机会也没有。 李思结束恶趣味的脑补,算了,可能幻尘和月两人爱的本来也就不深吧。 一日后,幻尘和月来到了韶离部王城,和月被看管起来,幻尘则去见了父亲。 本以为他被速速召回的原因是无隅部做了什么,然而父亲告诉他的却是蓝辰部拥有了一支魔兽大军。 幻尘有些反应不过来,正打仗呢,关蓝辰部什么事?蓝辰部一直以来充当的就是小人物角色,忽然之间告诉他小人物不是小人物了,而是重量级人物了,让他怎么反应。 “魔兽极难驯化,我们部族的这两头魔兽也是我们付出了很大代价才驯化的,蓝辰部如何就驯化了一支魔兽大军?” 幻尘难以相信,拥有一支魔兽大军就已经很难让人相信了,拥有魔兽大军的不是他们韶离部,不是无隅部,而是没什么存在感的蓝辰部,就更让人难以相信了。 连江也这么想,但魔兽大军是他部下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 旁边站着笑面虎,此时应该称之为苦面虎了,他纠正自家少主,“现在是一头魔兽了。” 对上自家少主那一双深锁双眉和困惑眼神,笑面虎将赤凤啄食羽蛇的过程说了,幻尘被堵的久不能言。 笑面虎带回来的消息不仅有蓝辰部拥有了一支魔兽大军以及韶离部损失了一头魔兽,还有魔兽大军听从的是一个青年的指挥,而那个青年看着也不像是蓝辰部的人。 面对魔兽大军这种犯规存在,硬刚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还是要智取。 很快韶离部和无隅部的领导人就在两方边界碰面,商议如何对付蓝辰部的魔兽大军。 于是小黄豆很有艳福的被使用了美人计,美人温香,软玉投怀送抱,又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能指挥魔兽大军的俊朗青年被奸细美女拐带跑了,魔兽大军也跟着被拐带跑了。 韶离部和无隅部无不激动,没想到那青年这么容易就中了计,果然还是年轻啊,经不住诱惑。 既然没了魔兽大军,纵然有魔法学院的支持,蓝辰部已经毫无威胁可言了。 昨天还同一阵线的两方阵营,立马就成了对立的敌人。 只是他们派去使用美人计的美人两方阵营的都有,而那青年也不挑,对他们两方的美女都喜欢的紧。 战争莫名其妙就演变成了后宫争斗,她们背后的阵营也明里暗里各种斗法,谁都势必要把那青年拉拢到自己这方。 今天韶离部送上了珍奇异宝,明天无隅部就孝敬了珍玩孤品,今天连江要与青年拜把子,明天平明也不甘示弱的要把女儿嫁给青年。 两方你争我斗,为了争夺青年以及他背后的魔兽大军,打的不可开交,短短月余,他们各自的魔法师就因为激烈的争夺损失了一半。 这一日,连江刚去青年那里献了媚,回来就有侍卫紧急来报。 连江以为又是无隅部找了什么宝贝去了青年那里,谁知听到的却是蓝辰部已经打到了他们阵营外的消息。 连江并不以为意,没了魔兽大军的蓝辰部就如同没了爪牙的病猫,不过他们最近跟无隅部斗的厉害,魔法师损失了不少,偏偏这个时候蓝辰部来捣乱,虽说蚊子叮人不痛,但被蓝辰部这种弱小部族趁虚而入的占了便宜说出去也是恶心啊。 “蓝辰部少主带头打进来了,王上,您再不赶紧拿主意,恐怕他们就打进来了!” 见自家王上还在慢悠悠思考着什么,侍卫那个心焦如焚啊,他可是看到了蓝辰部少主一招就秒了他们一个高级魔法师,那可是高级魔法师啊,一招就给秒了,蓝辰部少主起码是圣魔法师的级别了,圣魔法师几百年都没出来过一个了,据说一个圣魔法师能分分钟灭一座城池啊。 “去衔影林。” 连江带上儿子幻尘便出了阵营,往他们阵营后方的一片森林而去。 此去请那青年的魔兽大军出马,也不是连江多怕蓝辰部,而是跟无隅部耗了这么多天,韶离部的实力已大不如前,剩下的这点兵力他想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再有他也想看看魔兽大军的威力,既然蓝辰部不长眼的撞上来,那便用他们开开刀吧。 绿叶森森的丛林里,妖魔蛰伏各处,行走其间,纵然知道那些魔兽没有青年的命令不会乱攻击他们,但连江幻尘被那一双双或黄或绿闪着精光的眸子盯着还是不禁后背冒汗。 行到森林中央,进了一个营帐,帐内琴音渺渺,身披薄纱的舞女妖娆柔媚。 连江拿出最和蔼的笑容向俊朗美目的青年打招呼并说明了来意。 “蓝辰部欺人太甚,我们已经不和他们计较了,没想到他们竟然都打到了我们营帐外,还请贤侄出手,派去一两只魔兽,也好让他们吃个教训。” 对青年使用美人计时他们就先调查了对方的,但是查来查去并没有查到什么,只知道青年出身于遗忘森林,和蓝辰部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青年自打来了他们这儿,吃用奢华,还喜欢奇珍异宝让他们多多进献。 能从蓝辰部离开来他们这儿,美人计是一方面,估计另一方面,穷困落后的蓝辰部并不能满足青年的吃穿用度。 如此想着,连江就有点幸灾乐祸的开心,蓝辰部攻打他们,肯定也有对他们拐走青年的不服,但在蓝辰部得不到好待遇的青年恐怕早就对蓝辰部心存不满了吧。 第78章 被家族给予厚望的她是个恋爱脑32 今天,青年肯定会好好发泄一下对蓝辰部的怨气,然而青年却黠嘻一笑,靠着玉座椅背的身体微微前倾,“魔兽,我会派去的,不过,是在绑了你们之后。” 连江的笑才刚升起,就是一僵。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青年就吹出了一个响彻云霄的口哨,哨音落地,安静的森林立刻动了起来,魔兽的低吼鸣叫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一会儿,整个森林里蛰伏的魔兽都响应青年的口哨,将营帐团团围了起来。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威压,连江父子二人脸色惨白,连江还不可置信青年会对他们动手,幻尘却已经明白了,他就说青年反水蓝辰部这事儿也太过顺利了,而且自从青年来了他们这边,无隅部和韶离部死伤比之前打仗时还惨重,果不其然,这就是一个阴谋。 这青年根本没有反水蓝辰部,也没有被他们派去的美女迷惑,蓝辰部这是将计就计,给他们来了个里应外合啊。 其实细细想来,蓝辰部的计谋并不难猜,只是他们都被魔兽大军冲昏了头脑,一叶障目了,连一个此种情况发生的应对措施也没有布下。 上千头魔兽擒拿连江和幻尘还是轻而易举的,都没用小黄豆出手,他们就被各种威压震慑的不敢动弹,然后被爪子灵巧的赤凤捆了个结结实实。 被抓了,没关系,连江还是存着一丝侥幸,追随他的那些部族的生存都要仰仗着韶离部,他们一定会来救他的。 然而被带到了森林之外他们的营帐后,才发现那些部族的王也都被五花大绑了,不仅不能来救他了,还哭喊着让他救救他们。 不禁咬牙切齿,“废物,竟然连区区蓝辰部也打不过!” 他被抓了还情有可原,毕竟他的对手可是上千头魔兽,而这些人呢,对战连个高级魔法师都没有的蓝辰部竟然也都被擒了。 “父亲,你看那边。” 幻尘提醒连江时双眉紧锁,因为那边不仅有被抓的他们这边的人,还有无隅部阵营的人,其中更是有好几个连他们都对付起来都很棘手的高级魔法师。 但望向蓝辰部的人,他们之中并没有魔法学院的人,可是蓝辰部不是连一个高级魔法师都没有的吗,他们是怎么打败这些实力不俗的高级魔法师的? 正疑惑时,便见能指挥魔兽大军的那青年撒丫子奔到了一人前面,在他们面前傲然难伺候的青年在那人面前却笑的满脸不值钱,还从怀里掏出他们进献的各种珍奇塞给那人。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蓝辰部少主,那个一无是处的废柴李思。 不过是不是一无是处,幻尘不敢说了,记忆幕地回到了那个日暮的杨树林,夕阳余晖下,李思眼眸清澈,给人的感觉不再是她往日的阴郁寡欢,而颇为乖觉。 那时她要让他用青岭三百里山脉作为百崖冰的交换,他断然拒绝,李思便留下话说他不给她便自己来取。 果然,他那时候的感觉没有错,那时的李思就已经野心勃勃了。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在那时就杀了李思,也免得养虎为患。 “不过是靠着男人,算什么本事。” 和月是在营帐里被抓的,没有见到李思动手,还以为李思是凝结个水球都费劲的废柴魔法师。 此时见那看她一眼都不看的青年竟然围着李思打转,瞬间化身柠檬精,完全忘了她现在是阶下囚,若想活命应该识时务的默不作声而不是跳出来唱反调。 和月话出口,得到了蓝辰部众人的一致凌厉眼神。 一个阶下囚而已,真是给她脸了,敢这么说他们家少主。 李思的目光也瞥向了狼狈被缚的和月,一双明眸中并无激怒,而淡淡含笑,描着强者看向一只蚂蚁的不屑。 和月被这不屑刺了一下,脱口质问,“你凭什么!” 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不过一个终生也只能达到初级魔法师水平的,凭什么! 这一句话,被绑的连江和平明也想问,不过他们想问的是凭什么那青年要为李思所用,凭什么他们会被弱小的蓝辰部擒住! 李思给了他们答案,她双臂缓缓抬起,随着她双臂的抬起,以她为中心,巨大的威压似漩涡席卷每一个人。 于此同时,高悬的太阳快速落山,白昼变夜空,银月升起又落下,如快镜头一般,群星渐隐,夜色又换白昼。 在李思的魔法下,日月轮转,季节更替不再是人力所不能为,而完全操控于她之手。 万物枯尽,大地春回,日月旋转的一个个轮回,形成了一幅壮丽又光怪陆离难以置信的场景。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美轮美奂的场景吸引到甚至忘了呼吸,所有的震惊在李思收起轮回魔法后全都化为了拜服。 凭什么?凭的自然是李思这一身本事,试问改天换日,倒悬日月这种实力他们谁敢挑战? 囚徒们委顿在地,李思这实力,恐怕至少也是圣魔法级别了吧。 和月遭受到了巨大打击,她不信,李思怎么可能有这种实力,怎么可能? 然而她不相信的喃喃自语完全被蓝辰部众人的欢呼淹没了。 蓝辰部的所有人都震惊又惊喜,他们的少主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实力,以后可没人再敢欺负他们了。 连龛靖和小黄豆都有些惊讶,龛靖知道李思实力不低,但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若她连时间都能随意调控,那她岂不是永生不死的神了。 不过李思倒也没他们看到的这么厉害,她能调控时间不假,但必须得是在这样一个充满魔法元素的世界,而且她调控的时间也有个长短限制,目前她能调控的也就是前后一百年。 李思的实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所有部族在她秀了一招时间轮回后全部臣服,对她这个前所未见的强者充满了敬畏。 此后,蓝辰部一统天下,意外的是,朔风死后,李思并没有继承王位,而是隐居烟笼川,让她弟弟凌寒当了天下之王。 凌寒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没法修炼魔法,却是一代明君,他在位的几十年间将这片大陆治理的井井有条。 十二部族归于一国,朔风和凌寒都没有藏私或者将其他部族于蓝辰部区别对待,他们把李思研究出的种子分享给了其他部族,将整片大陆都发展的富庶了起来,整片大陆上再没有一个饿死的人。 其他部族的族民也都因为在新王的治理下百业兴旺,生活富庶而真心崇敬新王。 不过连江和平明虽然臣服李思,但却仍然渴望天下之王那个位置。 不敢反抗李思,那就熬到李思去世,但像李思这个级别的魔法师寿命一般都不短,所以本就比李思年纪大的两人能不能熬得过李思就是个问题了。 于是两人开始醉心于延长寿命的炼丹术,虽然也因此延长了点寿命,但奈何没有李思能活。 他们在感觉自己寿命将尽时去烟笼川拜访了李思,本是打算看看李思还活着没有,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夺这天下之主的位置,谁知到了烟笼川,李思仍然是那一副二八容貌。 他们两个都老的拄拐杖了,人家还精神奕奕呢,两人满心的期待落空,回去后没过几天就两腿一蹬归西了。 临死前去找李思不仅连江和平明两个,还有和月,她是想了一辈子也没想通李思到底是怎么从一个废柴修成圣魔法师的。 李思则告诉了她另一件事,就是应天石验谎那次,劈她的那道雷是李思弄来的。 已经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和月迟钝的脑子有一会儿木了,久久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手指向李思,“我是被冤枉的,是你做的,是你给幻尘下的赤火毒,也是你引来天雷诬陷我!你、你去跟我说清楚,我是被冤枉的!” 应天石被雷劈已经成了和月心中的一根刺,此时终于真相大白,她就要上前去扯李思,让李思向天下人澄清,还她一个清白。 然而还没走出一步,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小黄豆过来一探,人没气了。 得,又被自家主人气死一个。 李思无辜的耸了耸肩,“是她自己倒下去的,可不关我的事。” 小黄豆直接汗颜,这熟悉的台词,果然还得是他那个气死人不偿命还带甩锅的主人啊。 龛靖则是宠溺一笑,自从知道李思的真实实力后,大法师就不拦着龛靖和李思相处了。 就少主那个实力,龛靖那小子要是有一点歪心,肯定直接就被少主给秒了,还需要他操什么心。 李思在烟笼川活到了凌寒的重重孙子出世才离开这个世界,有她坐镇的这几百年间没有人敢作乱,这片大陆也因此安静和平了几百年,各行各业也都走上了正轨且稳步发展着。 她离开后这里的和平也一定会维持下去,不过维持到什么时候她也鞭长莫及了。 李思合上眼后,龛靖也躺在她旁边闭上了眼,小黄豆则在原地消失。 来烟笼川送物资的人看到冰床上安静躺着的两人后,先是不敢相信脑中冒出的那个想法,在小心翼翼探了两人鼻息,确定两人都已经没了呼吸后,鼻子一酸,两行热泪就流了下来。 苍茫四顾,风在刮,雪在下,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里再没有他们敬仰的那位传奇的呼吸了,唯余两具遗体,不过传奇不会消失,会一直活在他们心里。 第79章 下堂军嫂01 李思睁开眼,发现她躺在一间病房,只不过这间病房很有年代气息,连她手上输液的管带都是那种黄色的胶管。 大概了解了自己所处的年代,而且周围也没什么危险,李思便又重新闭上眼检查原主留下的记忆。 原主也叫李思,生长在一个叫做李家庄的农村,她和同村的李廷是青梅竹马,十八岁那年和李廷结婚,不过结婚第二天李廷就被抓了壮丁。 好在不久后李廷给家里写了信,抓他当壮丁那个部队被另一个部队打败了,他成了俘虏,不过俘虏了他们的那个军队很好,不虐待他们,得知他们也是被迫的就让他们自己选择是回家还是留下来。 李廷在信中说他选择了留下来,原因是觉得大男儿当建功立业,等他功成名就回家时也让家里人还有原主一起风光风光。 李廷这一走就是十年,原主就尽心尽力的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帮他照顾父母,拉拔幼妹。 前几年李廷还每年都会来信,后来就不怎么写了,偶尔写那么一次还都是让父母照顾好身体的话,一句没有提到过原主。 原主心里隐约感觉不对,但到底见不到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干脆也不多想了,一如既往的料理家庭。 直到一个月前,他们一个同乡回家探亲,无意说起跟同乡在一个部队的李廷,原主才知道李廷在外面有人了。 那人是个护士,李廷和她是在李廷一次受伤中认识的,那个女护士负责照顾李廷,两人一来二去就看对了眼。 原主是个直脾气,性格有点泼辣,一听这件事哪里还能坐得下去,她辛辛苦苦帮着丈夫照顾家里,这一照顾就是十年,而丈夫却背着她在外面找女人。 跟同乡打听了李廷所在部队的地址,她当天就买了火车票去找了李廷。 原主到李廷所住的军属家属院,跟家属院的人打听了李廷的房间,就敲了门。 谁知开门的不是李廷,而是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时髦的女人,里面的李廷还在问谁呀。 原主气冲冲闯了进去,李廷正满手是面的包饺子,当时的原主心中涌出了巨大的酸楚。 她在家里辛苦挑水没人帮,她在家里锄地种田没人帮,她为了给公公治病上山采药从十几米的山坡滚到山底时没人帮,她为了让发烧的小妹能吃点营养的冒雨去河里抓鱼摔的满身是泥时没人帮。 而她的丈夫,本应该出现在她任何困难时刻的丈夫,却在给别的女人包饺子。 原主当时就炸了,拽着李廷又撕又打又骂,那个女护士骂她是疯子,过来阻拦,原主又怎肯罢休,双方就这么扭打起来。 原主做惯了农活,手上劲大,李廷看女护士吃亏,就把原主扯开推搡一边。 这一推,原主的命就给推没了,原主的脑袋撞到了墙角,李廷的力道又是十足十,当场就鲜血直流。 原主就被送到了医院,不过没抢救过来,若不然愿望庄园也不会挂上她的任务牌,由李思来接管这具身体以及原主留下的愿望了。 李思再次睁开眼,李廷正好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个饭盒,见李思醒了,虽然没有发火,但也是可以看出他的不耐烦。 “既然醒了,应该是没事了,等会儿把饭吃了。” 他把饭盒放到床头柜上转身就走,似乎一点也不想多看见李思一眼。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护士过来给李思检查情况,应该是李廷叫过来的。 小护士给李思检查身体情况的时候,眼底的八卦都快隐藏不住了,检查接近尾声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李连长的妻子?” “连长?”李思故作不知连长是个什么官职,问道,“这个官大吗?” 小护士立马点头,“当然大了,管着好些人呢,而且李连长骁勇善战,人长的也儒雅,不像其他兵那样粗鲁,可是我们医院不少护士的梦中情人呢。” 见病人脸色难看,小护士自知失言,赶紧噤口。 “当初他离家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庄稼汉呢,没想到一出去十年,倒成了个大官了。” 李思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满是落寞与酸楚。 小护士一看这农妇还真是李连长的妻子啊,不过却是从没听说过李连长家里还有妻子呀,便又赶紧问道:“你真是李连长的妻子啊?” 李思点了点头,眼角流下了苦涩的眼泪,“我们成亲第二天他就被抓去做了壮丁,而我就留在家里照顾他的父母和四岁大的妹妹,他还回信说等他建功立业了就带我们来过好日子。没想到,他建功立业了,我却要成下堂妻了。” 李思戏很足,说到后面,声音哽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的小护士也不落忍。 小护士走后,李思的眼泪瞬时收住,唇角还勾起了一抹笑,看的小黄豆无语。 不管怎样,李思这个受害人角色经过小护士的宣传就算立住了,如果李廷和那个女护士还要脸,这个时候怎么也得避避嫌。 小护士回到护士站就满脸兴奋的跟房间里的小姐妹分享起了八卦,“被送来那个女的还真的是李连长的妻子。” “真的假的?” 一个正在记录着什么的护士惊讶的抬头,得到了小护士肯定的重重点头,几人相互看了看,便有人道:“从前也没听人说过呀,李连长竟然已经结过婚了。” “唉,他妻子还帮他照顾家里,一照顾就是十年呢,也是挺可怜的。” 小护士叹了口气,想起李连长穿的整洁明亮,而那个农妇却穿的灰扑扑的补丁落补丁,就觉得李连长的形象也不是那么高大了。 这时一个女护士从外面进来,本来没听到大家的聊天,但大家一看到她进来都瞬间闭上了嘴巴,脸色还有点尴尬她就明白她们在讨论跟她有关的事了。 是什么事也不难猜,她和李廷好这件事整个医院都知道,现在忽然冒出了个李廷的妻子,她们估计都在背地里讨论她插足李廷的婚姻呢。 说就说,等她嫁给李廷,过上比她们好十倍的生活,她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儿,谁还会说她破坏了别人的婚姻。 再说李廷和他妻子那算什么婚姻,李廷结婚第二天就离家了,跟他妻子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她和李廷之间才是有感情的。 何况李廷现在都是连长了,而那个泼妇呢,就是一个满身臭味的乡下妇女,哪里配的上一个连长了,就算她不和李廷好,也会有别的女人跟李廷好。 第80章 下堂军嫂02 气氛正沉默时,一个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探了探脑袋,问道:“请问李思在哪个病房啊?” 李思?不就是李连长的妻子吗。 大家立刻投去好奇的八卦目光,王川,也就是跟李廷好的那个护士也抬头看了过去,见老太太穿的跟那个泼妇一样的破落,胳膊上还挎着个落补丁的大包袱,另一只手上拎着两只咯咯叫唤的老母鸡,就一阵嫌恶。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泥腿子就是上不了台面,就算进了城,也只是更加把她们的穷酸衬托出来。 王川是这几个护士中个子最高挑,人也最漂亮的那个,老太太的目光也最先接触到她,不过看到她眼里的蔑视,老太太有些讪讪。 “您是?” 给李思检查身体的那个小护士倒没有王川那么瞧不起老太太,而是很热情的过来问道,只不过心中很八卦的猜想着这老太太和李思的关系。 “我是她婆婆。” 老太太对小护士的热情也回以大大的微笑,赶紧从包裹里抓出一把红枣往小护士手里塞,“这是自家种的,甜的很,你们尝尝。” 老太太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也是第一次来城里,心中不免惴惴,又一路上见识过不少像那个高挑女护士的瞧不起,不过老太太倒也不怕。她拿出活了半辈子参悟出来的精明,是人是鬼,只要给了好处就能给推磨。 所以她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能一路上畅通无阻的来到这里并且找到儿子,又从儿子那个家属院打听到这个医院靠的就是这个道理。 小护士无功不受禄,连忙推拒,但架不住老太太的热情,老人家一个劲儿的往她手里口袋里塞,小护士也只好无奈收下和大家分了一下,然后也很热心周到的领着老太太去李思的病房。 小护士领着老太太走了,护士站的几个护士则都看向了王川,那可是李连长的娘呀,王川刚才对老太太的瞧不起她们可是没落下,这下可好看了。 王川也懊悔刚才自己没有好好表现,但被同事们这么看了一眼,顿时有点恼羞成怒,把手里的病历本一摔就出去了。 “她干什么去?” 一个护士吃了颗同事洗好递过来的红枣,好奇问道。 同事就语气调侃道:“八成去找李连长了呗,这红枣还真是挺甜的。” 她咬了口红枣,有点意外,就感叹,“乡下人虽然有些落后,不过种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 这么说着她就有心想跟刚才的老太太卖一些了,前几天她妹妹生了孩子,有点血亏,正需要些红枣补补身体。 但人家是李连长的母亲,而且带来的这些红枣肯定也是给李连长吃的,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卖了。 这边李母见了病床上的李思,就满心心疼,一个劲儿的掉眼泪,走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人,这才几天人就瘦了一圈,头上还破了个窟窿。 “思,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饶了那个臭小子!” 本来还不相信儿子做出了这种外面找人的事,但今天她找到那个大院,打听儿子的情况,才知道儿子真的找了人,而且还因为那狐狸精把李思给打进医院了。 李母紧紧握着李思的手,保证道:“思,你是我老李家唯一承认的儿媳妇,外面的那些野路子就别想登我家的门!” 她老伴年轻时遇到泥石流压坏了双腿,一辈子瘫在床上,她就得日日伺候着,做不成一点活计,若不是李思这个儿媳妇起早贪黑的又是下地又是挖草药卖钱,别说供着小草上了学,他们一家子能不能活到这个时候都另说。 李母记着李思的恩,也觉得儿子办的这事儿不是人,她非得打醒了那个混账。 李思并不怀疑李母说这些话时的感情真挚,相处的这十年,她可以看出李家不是薄情人,当然李廷这个渣男就另说了。 不过李思也没有对李家人抱太大期望,毕竟现在还不到二选其一的时候,若真到了份上,相依为命的恩情不知道能不能胜得过骨肉血亲。 小护士虽然还没结婚,但也经常听同事们的八卦,今天这个说她婆婆如何如何虐待她了,明天那个又说她婆婆如何如何不帮她带孩子还嫌弃她没有把孩子照顾好了。 平时没少受婆媳就是天敌言论熏陶的小护士还没见过感情这么好的婆媳关系,不由得大为感动,农村人虽然土了点,但还挺淳朴的。 正抬手抹眼泪,不经意瞟了眼窗外,瞟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由得咦了一声。 “那不是李连长吗。” 这里是三楼,俯望下去就看见李廷正对着一棵树站着,那树挡着的地方还站着一个人,不过从她这个角度看不到,她就过去窗户那边想拉开窗户喊一下李廷,告诉他她母亲来了。 只是谁知道在窗户边上正能看到被树挡住的那人,正是她们护士站的王川。 王川似乎受了什么委屈,正在抹眼泪,看的李廷颇为心疼,将人搂在怀里抚着她的背安慰。 小护士:...那个,我是叫人呢,还是不叫呢? 听小护士说了李连长后就站在窗户边左右为难了,当然,李母知道小护士说的李连长就是她儿子,她去大院的时候已经把儿子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了。 本来已经板起了脸准备那小子来了后好好教训他,却见小护士没喊人,李母疑惑的走过来,于是,她就看到了小护士看到的场景,她儿子正搂着一个女人。 “光天化日的,还要不要脸了!” 李母的鞋随着她的骂声从窗户飞出来,不过因为距离有点远很遗憾的没有打到那个王八羔子和那个狐狸精,挂在了他们旁边的树枝上。 李廷和王川被这动静惊到,李廷赶紧推开了王川,本来以为这边偏僻点没什么人,没想到却正被人看个正着。 李廷推开王川的时候也抬头看去,见那鞋飞来的方向的窗户边上站着一个老太太,有点眼熟。 仔细瞅了瞅,才认出那就是自家老娘,十年没见了,他娘鬓边染了白发,脸上多了皱纹,李廷一下子湿了眼眶,他娘真的来了! 刚才王川跟他说见到了他母亲,他母亲还很不喜欢王川的样子,李廷就打算安慰了王川就去看看他娘是不是真来了,此时见到娘的面儿,也顾不上王川了,从树枝上够下了老娘的鞋就往病房跑去。 李母也认出被儿子抱着的那个狐狸精原来就是刚才鄙视她的那个护士了,于是被丢在一边的王川得到了李母一记狠狠的瞪眼,长的漂亮又怎么样,心丑了就是打芯里坏了,早晚那张脸也会被腐蚀的狰狞。 王川表面装的楚楚可怜,一幅被老巫婆刁难的可怜小白花模样,内心却仍然是对李母的看不起。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而已,就算现在站在李思那一边,不过等老家伙意识到李思和她的差距后,肯定也会认为李思根本配不上连长而选择她这个有知识有体面工作的人来当儿媳妇。 李廷太高兴了,一步三个台阶的跑上了三楼,冲进了李思所在的病房,就拥抱了自己十年未见的母亲。 “娘,爹和小妹呢?你们都好吗?” 听着儿子哽咽的声音,李母也湿润了眼眶,到底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十年没见了,又怎么能不想呢。 但想到十年这个字眼,李母很快从激动欣喜中清醒,一个大手掌就把儿子的耳朵拧了一个圈。 “你给我说清楚,你跟那个女的到底怎么回事?” 满脸动容现在则是满脸严厉,李廷被拧的生疼,激动的眼泪还没有褪去就飙出了耳朵要被拧掉的疼痛眼泪。 “疼、疼、疼,娘,你先放手,我慢慢跟你说...” 李母看了看病房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儿子和儿媳妇以后还是要过的,儿子也好歹还是个连长,闹得太大了儿子媳妇以后相处的时候也会有隔阂,儿子面上也不好看。 李母松了手,关上了病房门,也把一线吃瓜的小护士好言请了出去。 病房里就剩她、儿子和儿媳妇三人了,李母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在门后面找到了个趁手的扫帚当武器,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空着的病床上,摆开了架势就对儿子说:“好了,你说吧。” 李廷看了看母亲那一幅你要是说的我不满意老娘就打到你让我满意的架势,就咽了咽唾沫。 娘的脾气虽然有点火爆,但是不怎么打他的,只有在他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时才会被这么揍上一顿,而一顿下来就是皮开肉绽。 只要娘一拿出这招,就说明娘真的生气了。 不过李廷看了眼李思,决定还是要跟娘坦白,他要跟李思离婚,他要娶王川。 不过他没打算说的这么直接,不然他可能会被他娘揍死,这件事只能迂回的说。 他先是感谢了李思这么些年对他们家的照顾,然后就道:“我知道我对不起李思,但我们十年都没见了,以前的感情也早就没了,勉强在一起,只能是两方都痛苦。” 不等李母的扫帚落下来,一直安静看这场闹剧的李思就发出了一声嗤笑。 “十年,你的感情没了,而我还在为你坚守这个家,李廷,你的感情未免也太廉价了。” 李母抹了把眼泪,扫帚啪啪往不成器的儿子身上落,声音带了哭腔,“你前脚被抓走当壮丁,后脚你爹就被泥石流压坏了双腿,他瘫在床上,屎尿都没法自理,那时候你在哪里?是你媳妇,不怕累不怕脏的洗尿盆屎盆。” “那年冬天雪大的压塌了我们两间屋子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没钱请人盖房子,是你媳妇一个人跑去山上伐树,一个人运回来,一个人烧砖盖起来的,两间房子盖起来后你媳妇手上腰上磨的都是水泡!” “还有你小妹,你离家时她才四岁,是你媳妇又当爹又当娘的给拉扯起来的,不仅让她吃饱穿暖,还拱她上了学,你去看看咱们村里,有几家女娃上学的,不都是你媳妇心疼咱。” “你竟然说出这种话,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李廷惊讶爹的双腿竟然瘫了,也没想到李思竟然为他家做了这么多,可是,没有感情了就是没有感情了,还绑在一起是对他们两个都不负责任。 “娘,我可以给李思钱,她要多少我都给,一定会让她下半辈子过的很好的,我也可以再给她找个婆家,一定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李廷的话震惊了李母,“给钱?” 她都有点不认识儿子了,这一瞬间,她好像有点理解儿子为什么会跟那个狐狸精好了,因为他们是一类人,那种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情味的人。 她的扫帚落的更密更狠,心中失望的很。 病房里传出来一声声的惨叫,门口扒着门缝看热闹的也不敢推门进去劝架,李连长被这么追着打可能是他这一辈子最丑的事了,他们还是不要进去见证这历史性的画面而被李连长记恨了,何况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也不方便进去参活。 正看热闹看的起劲,小护士一转头就看见王川挤了进来,不管不顾的就推开门冲了进去,护在了李廷的身上。 “伯母,您要打就打我吧,李连长身上的伤才好,您要是再把伤口打裂了,李连长就又得去鬼门关走一趟。” 病房门被打开,看热闹的赶紧在线躲,其中有几个还是李廷手下受了伤来这里养伤的兵,李连长的瓜他们还是不敢明面上吃的。 李母的力道停顿了一下,王川就趁机继续大声道:“您只看到了李思的付出,却没看到李连长每次在战场上的死里逃生,他这么拼命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保家卫国,让像您和伯父这样的百姓有吃有穿不做亡国奴吗。” 李母懂不了那么多,但要说给他们吃给他们喝的,他们只知道把他们养活到现在的一直都是李思这个儿媳妇。 但王川这些道理没多少知识储备的她一时还真找不到词反驳,此时却响起了李思虚弱依然带刃的声音。 “所以呢?做了保家卫国的事,就要打着保家卫国的幌子抛弃糟糠之妻?满口的大国大义,做的却尽是负心无情之举。” 王川被堵的一噎,总归是她做了小三,道德上矮了一层,她干脆撕开了李廷的衬衣,让李母看他身上的一道道伤疤。 看到儿子受了这么多的伤,作为母亲,她就不信李母不会心疼,而她细数那一道道伤疤的来历以及治愈它们的过程,也是在向李思宣誓主权。 李廷的每一次受伤都是她陪着的,李廷的每一道伤疤都有她的悉心照料,而李思呢,不过是一个远在天边的人,连李廷发烧时都不能为他搭上一条湿毛巾,她又凭什么把这个男人从她手里抢回去。 第81章 下堂军嫂03 李母看着那一条条伤疤,确实心疼了,拿着扫帚的手有些颤抖,她知道打仗就是过鬼门关,一个不小心就是送命的事,但知道是一回事,真实感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正心疼着,就看到了儿子胸膛的伤疤上王川的手,那手很好看,又白又嫩,但李母心中的火气却直线上升,一下下的扫帚又落了下来。 “不要脸,一个大姑娘光天化日的就扯男人的衣裳,还上手摸,要不要脸了!” 她打着李廷,嘴里却指桑骂槐的骂着王川,王川她打不得,可自己的儿子她还打得。 王川瞬间脸红,虽然说她作为护士见患者的身体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也不会被人说什么,但现在李廷不是病人,她又撕了他的衣裳,说起来也是越距了。 羞窘的同时也在心里骂老太太清奇的脑回路,她现在不应该是心疼自家儿子吗?见了儿子这一身伤还使劲儿揍的,到底是不是亲娘啊! 李母还在那里追着李廷又打又骂,连刚才他们两个搂抱也给骂进去了,王川只好赶紧给自己找补,“我只是把李连长的伤疤展示出来,我做了什么了,再说李连长本来就是我的病人,我看他的伤疤又怎么了,您别这么愚昧行不行!” 说乡下人愚昧还真是没错怪他们,不过是扯个衣服就好像她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李母直接被气到了,说她愚昧?她朝着王川大大啐了一口,本来还给王川留着些颜面,这时也不管了,骂的更加难听,浸猪笼都整出来了。 好好的病房,李母追着李廷打,王川追着护人,热闹的跟唱大戏一样,不过所有的嘈乱在一瞬间停下,因为房间里响起了一道更为响亮的声音。 李思将之前李廷放在床头柜上的饭盒狠狠砸在了地上,汤水洒了一地。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望向了李思,李思面色苍白,一双眸子却黑黝黝的,她望着李廷,黑黝黝的眼中映满了苦涩与倔强,“我不会离婚。”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毫无余地,直接把还没机会提出离婚的李廷堵住了。 “不离,当然不能离。”李母首先表态,“思,我们李家欠你的,后半辈子都让廷子给你还上。” 李廷和王川却是互相望了望,王川眼睛水润,期待的望着李廷,后者则是向她摇了摇头。 今天这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一地步,依他娘的脾气,他要是敢说离婚,这顿揍是停不下来的。 不过这顿揍也不是白挨的,李廷已经有了对策,离婚这件事他不能在娘面前提,那就背着娘做李思的思想工作,只要李思同意,他娘就算反对还能说什么。 “臭小子,你也过来给我表个态。” 李廷和王川正眉目交流,李母就把李廷拽到了李思病床边,押着他给李思表态。 李廷看了看李思,李思瘦的跟个猴子一样,失血苍白的脸色都掩盖不住她粗糙的皮肤和营养不良的蜡黄。 现在的李思不仅外貌上跟以前的水灵大不一样,性格也比以前泼辣不讲理,李廷本来对她还有愧疚,但她一过来就闹事,他心里对她的那点愧疚全都转化为了厌烦。 不过他还是点头道:“我听娘的。” 他打的主意是先稳住他娘,再从李思这边下手,但王川不知道,听他如此说,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对上李母看过来的得意眼神,王川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还被当着原配的面儿打脸,当下就捂着嘴眼泪满脸的跑了出去。 一出门就对上了躲在门外听热闹的一众人,王川顿觉脸上更加难堪,本是想进来向那个乡下妇炫耀她和李廷的过往,好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最后出丑的却是她。 王川涌出更多眼泪,脚步更快的跑下了楼。 见此情况,怕王川委屈,李廷想出去追,不过被李母拉住了,李母还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李廷只好止住脚步。 “唉~”小黄豆叹了口气,有点多愁善感起来。 李思问它怎么了,小黄豆又是一声叹气,“主人,你真不打算和李廷离婚呐?” 原主的愿望是绝不离婚,她等了李廷十年,绝不会让出妻子这个位置让他娶了那个狐狸精,哪怕她死了,这对狗男女也别想如愿。 开始李思还有点犯难,她想赚这个积分,但跟一个已经出轨的人生活,她还是跟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所以还是别犯难为难自己了。 “离还是要离的,但不是现在。”她得做点什么,让李廷和王川就算结了婚也是一地鸡毛。 李思在医院住了几天院,这几天李母都押着李廷陪在病床边,弄的李廷连跟王川见面的机会也没有。 直到李思出院这天,李廷需要跑出院的手续才得以跟王川见了一面。 中午的走廊上没多少人,李廷正看见了要出去吃饭的王川,就把她拉到了一个墙角。 那天跑出病房后,王川以为李廷会追上来,谁知道他不仅没追上来,还一连几天也都没来找她,这时候被李廷拉扯,王川就气从心来。 “李连长是有妇之夫,这么拉拉扯扯的,不怕别人看了传出闲话,我还怕惹来一身骚呢。” 她打掉李廷扯着她的手,语出讽刺。 李廷赶紧道歉,把自己为什么没追她找她的原因解释了一遍,王川仍然扭着头不愿意多跟他说话的样子,“你是李思的丈夫,又不是我的丈夫,被什么人管着,做什么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嘴上这么说,王川心里实则已经有些松动了,她也猜想过李廷不来找她可能是他那个恶娘的缘故,但总归心里还是生气的,这会儿李廷来解释了,她心里的气也消了些。 李廷见她还在生气,就又赶紧解释那天他同意不跟李思离婚的原因,听了他的解释,王川就正过了脸,问李廷,“你真是这么想的?” 李廷重重点头,再次保证道:“小川,我喜欢的是你,我要娶的也是你,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说通李思的。” 若刚才还有些生气,现在的王川则完全气消了,她就知道李廷会选择她的,一个是年轻漂亮的护士,一个是泼辣粗鲁的农妇,只要是个男人,就知道怎么选。 王川左右看看走廊里没人,就猛的抬起脚在李廷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羞红着脸跑开了。 还立在原地的李廷摸了摸自己脸颊上被亲到的地方,刚才那一下软绵的感觉还在,一颗心一扫这些天的烦闷,心花怒放起来。 第82章 下堂军嫂04 跑完了出院手续,李廷的脸上还洋溢着甜蜜的笑,弄的李母纳闷,问他遇见啥开心事了,李廷赶紧收敛了笑容,敷衍了过去。 出院后,李思住进了军属家属院,她向李母和李廷说的是要留下来照顾李廷。 李母举双手双脚赞成,照顾不照顾儿子的另说,儿媳妇得留下来看着,万一他们走了后儿子又跟那个狐狸精搅和到一块了呢。 “思,你就好好住下,小草现在长大了,啥事都能帮衬着干,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在这里就跟廷子好好培养培养感情,我们老两口还等着抱孙子呢。” 说着李母就剜了眼,给了他一个警告,李廷低头整理东西,不敢作声。 不过李思留下来这事儿李廷也同意了,住院这几天他娘也常守在李思身边,他都没机会做李思的思想工作,李思留下来也好,正好可以劝劝她离婚。 见儿子没有反对,李母立马高兴了,这就说明儿子还有救,说明他们抱孙子有望啊。 趁热打铁,李母把儿子的财政大权也要回来交到了李思手里,她还传授李思经验,“只要把着男人的钱,男人的花花肠子就少了一半。” 毕竟没有经济支撑,谁愿意给一个连钱都没得花的人当小三。李思也不客气的收下了李廷攒的钱和工资本。 让李廷整理屋子和做午饭,李母就拉着李思出去了。 城里人光鲜就光鲜在了衣服上,以后儿媳妇住在城里,没件像样的衣服怎么行,何况儿媳妇也不能输给那个狐狸精,不然更抓不住儿子的心了。 不仅买了衣服,李母还拉着李思买了些脸上用的和一些营养品,反正花的都是儿子的钱,李母也不心疼,总比让儿子花给那个狐狸精强。 一边买东西,李母还一边教李思,“男人都是看脸蛋的,你也不用替那小子省着,该买的东西就买,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家里有了比外面还漂亮的,你就是赶他走他都不走了。” 李母了解这个儿媳妇,儿媳妇是个会打算的,他们家的钱儿媳妇恨不得掰成两瓣花,而且每次花钱都是花在刀刃上,她怕李思不舍得就先领着李思把能买的都买了。 大采购回家后,李廷正好也做好了午饭,李母见他没有跑出去私会那个狐狸精,而是做了热腾腾的好几个菜,就很满意,也不瞪儿子了,吃饭时语重心长的劝了儿子一番。 说他们老了没几年好活了,就只盼着家宅平安,儿孙满堂,听的李廷也有些动容,他这些年不在家,没法孝敬二老,苦了他们了。 等他跟李思的事情了了,就把爹娘和小妹都接来,让他们好好享享福。 吃过饭,李母就出门了,问她做什么去,她就说在院里转转,李廷怕她转迷了要领着她她也不让,一个人就出了门。 李廷有点不明白他娘要干啥,疑惑的看了眼李思,后者则是根本没看他,而是拿着一本书看。 李廷低声嘲讽了句装模作样就也忙自己的去了。 李母出了门,就见几个人在水槽那儿洗衣服,就过去打招呼,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枣子分给她们吃。 “您就是李连长的母亲吧?” 说话的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女人,叫做秋菊,她也是乡下来的,很喜欢李母身上那份淳朴的热情劲儿。 李母不是内向人,跟谁都能聊得来,何况她有意跟院里的人套近乎,很快就跟大家熟络起来。 说着说着,李母就叹了口气,“我家思啊,就是太老实,要不然也不能摊上这种事。” 前几天李廷那屋里闹事都闹到医院里去了的事整个院里的人都知道,还有不少人看见李思被血淋淋抬出去的场景。 本来心中好奇,也不好在老太太面前问起,但现在老太太自己把话头扔出来了,好奇的她们那还不赶紧接啊。 就有个小媳妇赶紧问,“啥事呀?” 她这一问,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听,王川隔三岔五就来李廷屋里她们是知道的,但就是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被人问起,李母就又叹了一口气,急着知道她想法的大家心都揪起来了,老太太还在悠悠叹气,长长的叹完了气,才道:“可不就是那个狐狸精的事。” 李母第一天来大院打听李廷情况时并没有说她就是李廷的娘,李廷跟那个护士好的事整个大院都知道,还在她面前说了不少,这时候李母也就摊开了说。 李母一开口,众人就交换了个眼神,听老太太这语气用词,看来她并不喜欢那个王川呀。 李母接着说:“我家思千里寻夫,却看到丈夫跟别的女人在一个屋子,能不生气吗,你说生气就生气吧,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子啊,她一头碰死自己,得意的不还是那个狐狸精吗。” “那伤是自己碰的?” 秋菊连忙问道,李连长那屋里吵闹的时候她们没敢往前凑,只听见那屋里又吵又闹的,然后就没动静了,之后就被抬出来一个满脸血淋淋的人。 她们对那伤是怎么来的做出了各种猜想,但还真是没想到是自己碰的。 李母内心把自家那个王八羔子骂了一千遍,但嘴上还得替那个小子扯谎澄清,不然被院里人知道是自家儿子把儿媳妇打成那个样子,免不了背后议论,要是传到他们耳朵里,总归是一根刺。 撤出个谎,说出去他们两个面上也不会那么挂不住。 这么想着,李母心里又对自家儿子骂了百遍,真是个不孝的,都这么大了还得劳累他老娘为了他扯谎骗人。 “好在我儿子还是个头脑清楚的,已经答应了我家思,以后绝对不再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一心一意的对待我家思。” 李母又巴啦巴啦说了好些,主旨除了跟大家说李廷和李思以后就是相亲相爱的两口子,还着重夸奖了李思,能干、聪明又懂事,还把李思用草药救人的故事捡着说了几个。 听的大家都对李思改观了,本来见李思穿的灰扑扑的,又面色蜡黄还一来就闹事,都觉得李思是个泼辣不好惹的,都还挺同情李廷的,而且觉得李廷一定会选择那个说话总是甜甜的护士,而不是这个大嗓门泼辣的乡下妇。 现在倒都为李思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了,抓小三抓的把自己碰的满脸是血的进医院,要是她们,不打的狗男女进医院就谢天谢地去吧。 而且李廷要敢对不起李思,她们第一个不答应,那不是陈世美吗,堂堂连长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李母快天黑时才从外面回来,李廷正要出去找她,两人在门口撞见,李廷问她去哪儿了,李母就笑盈盈的说在院里跟大伙聊天呢。 说着就找水喝,说了一下午的话,她都口渴死了。 吃晚饭时,李母就跟李思交代她一下午的战绩,“对面一楼的那个秋菊每天都会去菜市场,我跟她说了麻烦她每天都帮你带点新鲜食材,还有咱们这栋五楼的那个小媳妇叫芸香,她爹以前是秀才,她也跟着认了些字,你要是有啥不懂的就去问她,还有...” 李母还惦记着李思上午在书店里买了书的事,儿媳妇进步是好事,反正要比那个狐狸精强,不过儿媳妇大字不识几个,她就给找个了认字的师傅。 一下午李母几乎把大院的人都摸了个门清,还有几家是老住户的,她还专门提着东西去拜访了人家让人家对李思多照顾着些。 儿媳妇一个人初来乍到,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就怕儿媳妇吃了亏,或者被那个狐狸精欺负了,临走之前她得把儿媳妇安排妥当了。 最后她还交代了李思她悟出的人生道理,那就是别白用人家,比如人家给她捎菜了她就经常也给人家些好处,不然人家总是吃亏,时间长了人家心里也会不高兴。 对于李母的唠叨,李思一一记下,缺少父爱母爱的她从来都不嫌别人给的关爱多,哪怕这些关爱并不属于这具身体里的她。 李母在家属院住了一夜后就回了老家,家里只有一个瘫在床上的老头子和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她有些不放心就想早点回去。 他跟在李思屁股后面赶过来也是怕李思脾气火爆,闹了事不好收场。 现在事情都料理完了,儿子也拉回来了,她再待在这里也没多大作用了,还不如早点回去,给他们小两口多点独处的时间。 临走时,李思把李廷攒下的钱拿出了一半让李母带回去花用,家里没了她这个劳动力,过的会更加艰难,拿着这些钱,也方便些。 李母只要了一半的一半,她让李思把钱存着,以后他们要了孩子需要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孩子这块,李母还是想多了,不过李思也没有多说什么,把那些营养品也给李母装上了,李母却说什么也不要,说他们都老头子老婆子了还补什么,叮嘱李思一定要养好身体。 李思还挺有些感慨的,要是李廷不渣,原主这一生虽然辛苦了点,不过应该会挺幸福的。 第83章 下堂军嫂05 送走了李母,李廷就迫不及待的要做李思的思想工作了,见李思又拿起一本书看,虽然不耐烦,但也没说什么,就道:“李思,我觉得我们两个需要好好谈谈。” 李思没回应,仍然坐在桌前看书,看完了一页翻一下继续看。 李廷心里的不耐烦又聚集的更多,不过为了让李思松口,他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我们两个已经十年没见了,你也不是十年前的你了,我也不是十年前的我了,我们都经历了很多,以前的感情也早就被这些经历冲淡了,与其痛苦的绑着对方,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放手。” 李廷苦口婆心,李思依然没反应,看自己的书。 李廷的不耐烦又聚积一层,不过还是硬忍了下来,继续劝道:“你如果怕离婚后你的日子不好过,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好怕的,离婚后我的所有积蓄都给你,就当我感谢你这十年照顾我爹娘还有小妹了。” “还有,你如果还想嫁人我也可以帮你找个好人家,我手下的兵好几个都没婆娘,他们几个你随便挑,有我给你做主,我保证他们不敢对你不好。” 李廷说完就等着李思的反应,但李思依然在看书,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终于忍不下去了,两步过去夺了李思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摔,大声道:“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看看看,你看的懂吗!一个大字不识的,还想学人家有知识的看书,你装什么装!” 李思从小就没学过认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哪里看得懂书?她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跟小川比,让他觉得她也很有文化一样。 李廷对李思的这种可笑行为感到很鄙夷,她跟小川差了个十万八千里,拿了书也是东施效颦。 李思也终于看向了李廷,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映照着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 此时的李思真的称不上好看,脸颊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有些凹陷,皮肤也在风吹日晒的磋磨中显得粗糙,一张有点恹恹蜡黄的脸上只有那一双眼睛清澈黑润。 “你做主?让我在你手下没婆娘的兵里随便挑?” 李思没有发脾气,而是平淡的反问。 李廷被那一双藏不进一丝污垢的眼睛盯的有点不自在,但仍然找回自己的气势,说道:“对,我是他们的连长,只要你看上了,他们不敢不答应。” 唇角扯出一抹讽刺,李思没想到李廷还是个很自大的人,手里有了点权力,就学会了压人,她问出了一个灵魂问题,“你这个连长能当多久?你又能替我撑腰多久?” 且不说李思不会就这么被她打发了,就算她真的挑了一个士兵,李廷就真的会管她给她撑腰吗。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做出的承诺就是放出的屁。 李廷被李思问的一噎,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也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他从一个小兵爬上现在连长的位置就足以说明了他的能力,就算他哪一天不在连长这个位置上了,那也一定是高升了。 李思继续道:“你说我们之间没了感情,当初娶我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你一次次的来信里怎么不这么说?说到底,不过是喜新厌旧了而已。” 李思发出一声讽刺的嗤笑,那双眼睛也变的有些锋利,李廷就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嚷道:“谁喜新厌旧了!” “你。” 黑润的眼睛清澈如明镜,似能照出一切被隐藏的浊垢,李思挂着笑意,却语含讥讽,“一个是年轻漂亮,温柔小意的女护士,一个是两鬓沧桑,鲁莽无知的乡下农妇,你就只听新人笑,不管旧人哭了。说的好听是我们之间没了感情,说的难听点不就是陈世美?” 没想到李思还能反唇相讥,李廷气的手指头哆嗦,指着李思你你你的,小黄豆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这货也太弱了吧,主人的嘴炮能力这才发挥到哪儿啊,就接不上了? 没兴趣观战了,小黄豆翻了个身继续晒太阳,这局主人稳赢啊。 李思也觉得跟这样的人吵架无聊,给这次的争吵做了个总结,“十年,你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我也在家里冲锋陷阵,你被冲锋陷阵冲淡了感情,我的感情却是在冲锋陷阵里越聚越多,这个婚,我是不会离的。” 李廷被李思气走了,本来是做李思的思想工作,没想到李思这么能说,他反倒被讽刺了一顿。 李廷摔门而去,李思也不管,继续拿起被李廷摔在桌子上的那本书看。 李家庄后面有座不小的山,原主以前为了赚钱挖过不少草药,这个时空跟李思以前去过的时空毕竟不一样,那些草药她有些认得有些却也不认得。 这本书是一本记录各种草药的书,只是能出现在市面上的书干货都不是很多,不过李思也从书里找到了不少原主见过的草药,也理解了那些草药的用理,还有几种这本书上没有记录,李思打算明天去图书馆看看有没有相关记录的书籍。 晚上李廷没有回来,大概也是住在王川那儿了,李思也没管,李廷不回来,她还乐得清静。 第二天正准备出门去图书馆,李母说过的那个秋菊姐就敲了门,说她要去菜市场,问问李思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 李思就跟着一起去了,她打算还是自己去菜市场买菜,能自己做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每天麻烦别人,何况李思还想跟大院里的人熟悉熟悉,给李廷王川两个挖挖坑,这不,李思就开始挖坑了。 秋菊问李思怎么看着好像李廷没在家,李思就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昨天婆婆刚走,就劝我离婚,我没同意,他就生气摔门走了,一晚上没回来。” 秋菊有点惊讶,“那天李婆婆还说李连长要跟你好好过呢,怎么一转脸就又劝你离婚了。” 李思就笑的更苦涩了,“他怕挨婆婆的打,婆婆在的时候是一个样,婆婆一走就又是另一个样儿了,就想着让我同意离婚,好成全他跟那个女护士。” 秋菊就叹气,很为李思感到不平,她们乡下妇人是比不上城里的漂亮,可论起洗衣做饭照顾家里,她们哪一个比得上她们这些农妇,可男人呢就是这样,放着会做活的不要,就要漂亮不做活的。 第84章 下堂军嫂06 菜市场离家属院不远,两人说着话就到了,秋菊买了把韭菜和两颗葱,说家里还有点鸡蛋,打算回去包韭菜饺子,李思就买了条小鲫鱼和一小块豆腐,打算中午炖点鱼汤给这具身体补补营养。 正准备回去,一个摊贩前忽然嘈乱了起来,还围过去了许多人。 秋菊是个爱热闹的,拉着李思挤进去看,原来是一个买菜的老人不知怎么晕倒了,大家正掐人中救人。 但是不管怎么掐人中,老人都是紧闭着眼,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李思想到了一个可能,她环视了一圈,在旁边摊位上抓了一把青色小细叶子的线菜,这种线菜有一种怪味,李思把它们揉搓出汁水,味道就更大了。 老人的人中都被掐紫了,人还是不醒,人群都有些着急了,这里离医院有段距离,把老人抬过去估计也基本没治了。 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淳朴热情的,也没有碰瓷这个概念,几个壮汉根本没想自己会不会被讹,就要抬起老人送去医院。 这时候李思把揉搓出来的汁水滴到老人的人中上,让那浓郁又怪怪的味道冲入老人鼻中。 大家都不知道李思这是在干什么,几个大汉也不知道他们要不要把老人送去医院了。 正疑惑着,就见老人的眉头动了动,然后嘴唇也跟着动了动,刚才还怎么掐人中都不醒的老人,人中上被滴了些绿色汁水后就这么悠悠转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老人觉得人中有点疼,抹了一把,结果手指上被染的绿油油黏糊糊的。 “你刚才晕倒了,我们掐你的人中怎么都掐不醒呢,多亏了这个大妹子,也不知道她给你鼻子下面滴了啥,你这才醒了啊。” 人群中一个大妈向老人解释了刚才的事,也特别好奇这个大妹子刚才那是滴的啥,就大嗓门的问李思。 围观的人群也好奇,通通望向李思,秋菊更是惊讶李思这么厉害,昨天听李母说李思在乡下救人的事,还以为李母夸张了,没想到她还真见识了一回。 “也没啥,就是绿线草。” 绿线草是这个世界特有的一种草药,更多的时候大家都是把它当作一种菜品,它虽然闻起来怪怪的,但焯了水怪味就会去除,再炒一下味道就很不错。 李思把绿线草还有药物的作用向大家简单说了,听的众人啧啧称奇。 老人更是对李思感谢不已,不过李思还是建议老人去医院里检查检查,他这是高血压,这次晕倒能被绿线草救醒,是因为症状较轻,如果再次晕倒出现了脑溢血的情况,就是再多的绿线草也救不醒。 老人这几天就觉得时不时的头晕,以为是营养没跟上,也没去医院检查,净吃大鱼大肉补了,但对于高血压来说最忌讳的就是吃肉,老人这是越补越严重,今天来菜市场也是买肉来的,结果肉没买到人就先晕了。 听了李思的解释,老人吓了一跳,肉也不敢买了,今天要不是遇见懂行的,他可能就要把自己补死了。 老人对李思连连感谢,不过也有个不情之请,他老伴儿没了,儿女都在外地,他想去医院做个检查,但又怕路上没人陪着再晕了,想让李思陪着去一趟医院。 李思是个懂行的,要是路上他再晕了,也有个人救。 李思回去也没什么事,去图书馆也不着急,就答应下来,秋菊帮着李思把菜捎回了家。 老人要把李思用的人家的绿线草用钱补给人家,那个摊贩也很热情,说也没用多少,不用给钱,人没事了就好,老人挺感动的,对摊贩和刚才帮忙的人又是一阵感谢。 医院在两条街之外,李思初来乍到还不知道路线,不过老人是本地人,对这里很熟悉,指了路线,李思就陪着老人打了公交。 一路到医院老人也没有再次晕倒,做了检查后医生就道老人的血脂很稠,再那么补下去很大的可能就是脑溢血,一到了脑溢血就很难治了,目前国内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换句话说,到了那个份上就只能瘫在床上等死了,活多长时间全看天意。 老人不由得对李思更为感激,他这次发现的及时,还有防治之法,医生建议先住院观察,李思就又帮着跑了住院手续。 都办妥当后,老人已经换上了病号服,躺在了病床上。 老人借医院的电话通知了在外地的儿女,又麻烦医院给找了个护工。 李思见老人没什么事了就先离开了,等老人找她要给她感谢时发现李思已经走了。 这么忙活了一上午,李思出医院时已经正午了,不过巧的是在医院门口遇上了来医院找王川的李廷。 李廷见李思从医院出来,以为因为他昨晚没回去,李思就来找王川的麻烦了,堵住了李思的路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不回去是我不想跟你过假惺惺的夫妻生活,你最好别牵扯旁人。” 呵,可真够自恋的,趴在李思肩头的小黄豆真的特别想对李廷翻白眼。 “同样的话也送给你,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回来,”李思轻漾笑意,“还有,我对你口中所为的旁人没兴趣,也希望你不要这么自恋的自以为是。” 李思咬死不离婚,李廷以为她是对他还有感情,但李思刚才这话什么意思?她不希望他回去,那她为什么不同意离婚。 李思已经错身而过,李廷赶紧追上去问了李思他心中的这个疑惑。 “因为我要让你们两个名不正言不顺,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李思笑意款款,说出的话却能气死人。 李廷被气个半死,心里直骂李思是个心思险恶的小人,不过也只敢在心里骂骂,医院人多口杂,想起昨天李思把他骂的体无完肤,李廷怕在这里跟李思起了冲突,再被她骂个狗血喷头他就丢大人了。 昨天李廷住在了王川那儿,他们说好今天中午李廷来医院跟王川一起吃饭,一下班王川就打算来医院门口接一下李廷,没想到却看见了李廷在和李思说话。 这会儿见李思走了,王川就走了过去,问李廷,“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一边去食堂一边聊李思的事,李廷把李思刚才的话转述给了王川,王川也觉得李思太狠了,沉思了一会儿,就道:“要不我去跟她谈谈?” 李廷怕王川吃亏,没同意,说他刚和李思吵了架,等关系缓和缓和他再去劝。 不过这么两天过去,王川有些等不及了,李廷上次就没劝成,就算再劝估计也还是不行。 第85章 下堂军嫂07 这天李廷部队里的事比较忙,晚饭没来找王川一起吃,王川吃过后就去了军属家属院找李思。 刚进家属院就听见几个闲聊天的说李思救了个什么人,王川好奇,就停下来想听听。 那几个闲聊天的都认识王川,见她过来听,就有些尴尬的不说了,王川便主动问道:“你们刚才说李思救了什么人?”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就笑道:“我们也是听秋菊说的,人家李连长妻子可厉害着呢,跟着秋菊去买菜,在菜市场遇到了个晕倒的老人,一堆人是怎么也弄不醒那老人,李连长家的一把菜就把人给救醒了,你说神不神?” “听秋菊说那、那是绿线菜,多吃能预防高血压呢,我以后买菜得多买绿线菜,有病没病的,先预防着也不是坏事。” 一个人就道,她说完其他人也都附和,反正绿线草也不贵,多吃有好处为啥不多吃。 几人把李思说的跟神仙一样,又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稀罕绿线菜,王川听了却是嗤之以鼻,“几位大姐,绿线草就是一种菜,能预防什么高血压啊,你们别给人骗了。” 几人都不太相信王川,觉的她可能是嫉妒人家李连长的妻子才这么说,一人就道:“秋菊亲眼见的,还能有假?” “就是,这几天秋菊每天都买绿线菜,那饭桌上是一天三顿都有绿线菜,要是有假她干嘛还吃?”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反驳,王川内心鄙夷这些人的无知,就道:“我是个护士,在医药方面怎么也比一个乡下妇人懂的多吧?我怎么没听说过绿线草能预防高血压?” 几人中大多数都是乡下来的,听王川这么说,虽然心中不高兴,但也有些犹豫了。 她们虽然很不想承认她们比王川差,但王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是护士,整天就是抓药打针的,懂的肯定比她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多。 王川懒得再跟她们多说了,乡下人就是这样听风就是雨,不过王川也想到了其他可能,也许这就是李思的手段。 李思想在这里立住脚跟,就自导自演了这样一段戏码,为的就是赢得大家对她的信赖和好感,也赢得李廷对她的关注。 一开始李思给王川的感觉,就是一个性格泼辣的无知乡下妇人,不过李思在医院养伤的那几天,王川路过那间病房时偷偷观察过里面的李思,李思没有发过一次脾气,对李廷他娘那个乡下婆说话时笑的很温和,王川就刷新了对李思的认识。 她觉的李思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在别人面前泼辣不讲理,在婆婆面前就温柔娴静,把老太婆笼络的死死的。 所以自导自演这种戏码是很有可能的。 这么分析着,王川就来到了李廷的那间房,敲了房门。 几家挨的近的,通过窗户见王川过来了,都纳闷又八卦的往这边张望,李连长不在,现在家里只有李连长那个新来的妻子,王川这是要干什么? 此时李思正在认字,是的,认字。 这个时空的字跟李思去过的现代时空没多少差别,不过虽然这些字她都认得,但原主是不认得的,所以学字这个过程还是要演演的。 她去图书馆找医药相关书籍时也借了本字典,之后也去找过芸香,就是李母走时跟李思说父亲当过教学先生的那个小媳妇,李思向她请教了几个字,说是这几天看书积累下来又在字典上查不明白的。 芸香心里挺可怜李思的,见李思好学,也想帮她,这几天每天吃过晚饭都会来找李思说话,顺便教一些她不明白的字。 说是教李思识字,芸香其实是佩服李思的,桌子上的那几本医书,每一种药,每一种医术,李思都能头头是道的讲出来。 芸香是很喜欢听李思讲这些的,说起草药的时候,李思会穿插一些她去山上挖草药或者用某种草药土方治好了村里某人的故事,听的芸香都想去看看那座孕育万物的神奇大山了。 听到敲门声,李思并不觉得是李廷回来了,以为是邻居,就道了声进来。 不过进来的是王川,李思也不意外,倒是芸香挺惊讶的。 “你怎么来了?”芸香出口问道。 王川看了她一眼,没理她,而是对李思道:“我想跟你谈谈。” 李思便让芸香先回去了,她也想跟王川谈谈呢。 芸香有点不放心,李思头上的伤还没好全,别又给整出什么伤了,出了屋门就在院里徘徊,万一那屋里出点什么动静,她也好跑进去救人。 房间里,王川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管她心里如何看不上这个农妇,但今天她是来劝人的,就迁就李思一次,态度好点。 这么想着,王川甚至都能挤出一点笑了,“你这些天照过镜子吗?当然,我并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用事实说话,你觉得你现在的形象配的上李廷吗?” 王川的话很真情实感,虽说没有嘲讽的意思,但她看着李思就像看着一块肮脏的黄泥。 李思没有生气,而是反问道:“你觉的李廷为什么看上了你?” 这句话倒把王川问笑了,便道:“自然因为我漂亮,有文化,有思想,我和李廷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你不是。” “你说的对,”李思很赞同王川的话,不过她又道,“那你觉的当李廷的世界里出现一个比你更漂亮,比你更有文化,更有思想的人的时候,你会不会成为今天的我?”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王川被李思问的有点懵,不过她很快就嗤笑了一声,“这种情况不会出现,更何况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他好几次要命的重伤都是我陪着他上手术台,陪着他康复的,我们之间的感情比你想象中的要更深。” “是吗?”李思并不为所动,而是道,“我曾经也和你想的一样,我和李廷之间的感情可以深到就算就算相隔千里也会互相牵挂,哪怕分离十年也是彼此的唯一。” 王川呵了一声,不知道李思哪里臆想来的跟李廷那么多的感情,莫不是脑袋被撞傻了吧。 哦对,李思不傻,相反还很心机,李思瞎编一通和李廷的感情多好,以让她跟李廷之间产生隔阂,只可惜李思的如意算盘不能打响了,李廷把他和李思之间的事都告诉了她,她知道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他们之间根本一点感情也没有。 “你们成亲第二天李廷就离家了,你们之间哪里来的你说的那么多感情?” 第86章 下堂军嫂08 王川说完,就等着看李思被揭穿后的难看脸色,谁知李思听完并没什么难看脸色,而是依然从容。 “是啊,成亲第二天他就走了,这之后的十年我们之间几乎是零交流,那十年之前的十几年呢?” 李思好整以暇,欣赏王川忽然深了一下的眼眸,道,“怎么?他没告诉你我们是青梅竹马的长大吗?” 李廷确实没说,他只说成亲第二天他就被抓了壮丁,跟家里的那个根本没有一点感情,王川就想当然的认为李廷跟家里的那个是相亲的,根本没见过几面就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亲。 她以为李廷和李思之间原本就没有一丝感情,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王川脑子有点乱。 李廷为什么要骗她?没理由的,所以这又是李思给她下的套,什么青梅竹马根本就是李思瞎说的。 看出她的怀疑,李思挑着原主和李廷的事说了几件,又把李廷写的信给她看了几封,就对王川道:“你回去问李廷,这些是不是真的。” 信上的笔迹确实是李廷的,王川心里想堵了块石头似的闷气,不过她还是定了定心神,是真是假暂且不说,她今天是来劝李思的,怎么差点被她绕进去了。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李廷现在喜欢的是我,他想跟我在一起,你为什么非要揪住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不放呢?” “不揪住他,我怎么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呢?”李思把自己表演的似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贪婪者,笑意盈盈的望向王川。 这句话直击王川内心,因为她也是这样想的,不揪住李廷这个连长,家里后娘不替她打算丝毫,她还能嫁到什么好婆家,还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李廷说了只要你同意离婚,他就把他的所有积蓄都给你,你一样可以过上好日子。” 王川不死心的继续劝,李思却笑了笑,“那些钱总归会花完的,哪有长期饭票来的可靠。” 王川内心问候了李思祖宗,又拿李廷给李思找婆家的事来劝,李思都没有改主意,还很气人的道:“士兵哪有连长好,官大拿的工资还多。” 王川差点给气炸,直骂李思贪婪无度。 院里一直往这边张望的芸香见王川气急败坏的出来,就赶紧跑了进去,本以为李思肯定也气坏了,没想到李思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把她气走了?” 芸香有点不敢相信,李思第一天来的时候闹出那么大阵仗,她还以为又一次见到王川,李思肯定还会闹起来,没想到就这么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王川回去后李廷还没回来,她气的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回旋着李思说的她和李廷的过往。 他们穿开裆裤过家家时就说了长大后要做彼此的新郎新娘,再长大一点他们就一起割猪草,一起下河抓鱼,李廷没少给李思编花环,李思也没少给李廷纳鞋。 就算这些都是平常事,对于她陪着李廷多次的死里逃生微不足道多了,但李思拿出的那几封心里分明有着李廷的承诺,他说等他建功立业了就带李思过上风光的好日子,若是没有感情,为什么会做出承诺? 王川翻来覆去,最在意的还是李廷为什么要骗她? 她一直以为她是李廷第一个喜欢的人,也一直以为李廷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现在看来,他也是个见异思迁的。 想到这里,王川忽然就起了点担心,要真像李思说的,李廷又遇见了比她更漂亮的,他会不会又见异思迁了? 王川忽然坐起,蒙蒙月光照进来,描出她满是担忧的侧脸。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李廷回来了,过了一会儿,门就被插进钥匙拧了开。 李廷刚才进来时看房间是灭着灯的,以为王川已经睡下了,这会儿开了门也没在意,就开了灯,一开灯就发现床上坐着一个人,而且那人还很不善的盯着他,给他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那人是王川,李廷才放下心,拍了拍自己吓的噗通一下的心脏,见王川脸色难看,李廷便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我今天去见李思了,”王川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不过语气里还是带上了点指责,问李廷,“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王川还抱着点那些都是李思瞎编的期待,但看到李廷皱起来的双眉和明显有点不高兴的脸色,她的心就沉了一下。 “我...没瞒你什么啊,”李廷有点心虚,转移话题,“我不是说你先别见李思吗,万一她看见你又起逆反心理,我们不是更难说服她了。” “她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还给我看了你之前往家里写的信。” 王川却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既然李廷装不知道,她就挑明了说。 李廷更心虚了,其实他也不是有意隐瞒,他只说了成亲第二天就离家了,是王川自己认为他跟李思以前就没感情的,他只是没有多做解释而已。 李廷把王川抱进怀里,“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以前年轻,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感情,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才发现我喜欢的是你,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你。” 王川很受用李廷这些情话,但她还是有些介意,抬头逼问李廷,“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跟李思的事?你是不是对李思还有感情?是不是并没有想跟她离婚,只是想哄着我在外面给你当一辈子的小三?” 这是王川最担心的,她想当的是李廷正经的合法夫妻,而不是现在这样连一个名分也没有。 李廷赶紧否认,“我只是觉得那些事都不重要了,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也怕说了你不高兴。” 李廷又举手发誓道:“我发誓我根本没有这么想,我是真心想跟李思离婚,跟你结婚,我怎么忍心让你被人戳脊梁骨说是小三呢。” 若之前李廷对李思还有愧疚,但见到了现在的李思,他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而是庆幸。 现在的李思没有了一丝年少时的灵动美丽,而更粗鲁,更野蛮,根本就是一个愚蠢的乡下泼妇了。 他都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他庆幸当初自己没有选择回家种地,也庆幸自己搏杀出了功名,更庆幸遇到了王川。 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更觉得跟李思这种粗鲁愚昧的农妇生活是一种地狱。 第87章 下堂军嫂09 李廷白天已经训练了一天,浑身疲惫,但面对心爱之人生气,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哄着。 王川搂着李廷的脖子半是生气半是撒娇的让他发誓,要是今天说的有假话就让他天打雷劈。 为了让王川高兴,李廷二话不说的就发誓,说到天打雷劈时一根柔软手指覆在了他的嘴唇上。 对上王川映着心疼的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神,李廷顿觉身体燥热,两人相拥亲吻,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过两人也不在意,王川的这间宿舍左右隔壁都没住人,也不用怕人听见了不好意思,这几天两人没少做这事。 第二天李廷早早去了部队,王川也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王川就打听前两天送进医院的高血压病人,听家属院的人说李思在菜市场救了人后还把人送进医院了。 但王川相信根本就没有什么病人,那不过是李思自导自演的戏码,所以李思根本不可能把人送进医院,要不然一诊断不就穿帮了。 王川想找到那天住院的病人,证明李思在撒谎,李思既然想在这里立住脚跟,她便偏不让李思如愿。 王川是外科的,打听高血压病人就得去内科,她不太熟悉,费了不少劲才得到了几个人名。 挨个去病房找了那几个人,没有一个是在菜市场晕倒被送来的,王川内心欣喜,也有些得意,李思那种小手段在乡下骗骗人也就算了,到了城里还敢骗人,她就让李思尝尝被揭穿后身败名裂的滋味。 王川正要下楼,就跑过来一个护士叫住了她,“小王,刚才漏了一个人,还有个呢,叫周大海,在566病房。” 这位护士本也不想管王川的事儿,但王川给了她一盒核桃酥,这位护士才高兴的帮王川打听,拿了人家的吃的,也得给人把事办好不是,要是万一耽误了人家的事,她也对不住这一盒不算便宜的核桃酥呀,所以发现漏了一个人就赶紧的告诉王川了。 这位护士也挺好奇的,问王川打听这些人做什么,王川也只笑笑说找个亲戚给敷衍了过去。 这最后一个她都不想去问了,肯定也不是在菜市场晕倒那个,因为在王川心里几乎已经认定了李思就是在骗人,那个晕倒的老人也是她找人装的,所以那个人根本也不可能会住院。 不过她还是去了,她得一点机会也不留给李思。 到了病房后,王川就直奔主题,问老人是不是前几天在菜市场晕倒,被一个好心人送来医院的。 周大海本来因为这几天的清汤寡水有点蔫蔫的,然而此时一听有人说起那天的事就精神了,连忙问王川,“你认识那个好心人?” 那天在菜市场晕倒后他有点晕乎乎的,后来又被医生那么一说他就有点害怕,光操心自己的病情了,都没想起来问一问那个好心人的名字。 这几天让女儿去找人,女儿也找不到。 王川噎了噎,怎么,这还真有个在菜市场晕倒的? 旁边削苹果的大姐也道:“护士,你要是认识那个好心人就太好了,我爸让我找了好些天,我跑了不少趟菜市场了也没找到人,想感谢都没地方去。” 王川不相信的再三确认,周大海给予她肯定的回答,“是,是我,就是我,在菜市场晕倒,多亏了那个大妹子救了我,还送我来医院,要不然我这条老命可就难保喽。” 王川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就是他了,那不是李思自导自演的戏码吗?怎么就有这个人了? “你到底认不认识那个大妹子呀?” 周大海都被问的不耐烦了,如此问道,王川转念一想,不能让这家人跑去家属院感谢李思,不然不就坐实了李思救了人这件事,于是笑道不认识,敷衍了几句就赶紧离开了病房。 周大海和他女儿互相看了眼,觉得这个护士真是莫名其妙,不认识你瞎打听个啥。 回来后的王川是左也想不通,右也想不通,李思还真救了人了?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为李思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虽然并不觉得李思能有多厉害,但王川还有点担忧,她怕万一李思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立住了脚跟,李廷跟她的这个婚就更不好离了。 一整天王川都有些恍恍惚惚的,给病人打针输液时出了好几次错,被护士长叫去说了几句,王川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晚上回到宿舍,连饭也吃不下,脑子里想着各种让李思同意离婚的办法,但都没有头绪,越想越烦乱。 直到李廷推开门进来,灯光将那一身军装的伟岸身姿映照出来,王川就忽然灵光一现。 “我有办法了!”她高兴的搂住李廷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李廷有点懵,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了?” “你在你手下的兵里挑一个最精神最俊俏的,明天带去家属院里吃饭,这么一身军装一穿,英姿挺拔的,就不信李思不动心。” 他们劝李思在李廷手下兵里挑一个,但李思都不松口,那是因为李思没见过他们的魅力,他们把那些兵摆在李思面前,难道她就不想挑一个?再加上他们从旁劝着,李思一定会松口。 李廷也顿时领悟,觉得王川这真是个好办法,两人黏黏腻腻又是一宿,第二天晚饭时,几天不回家属院的李廷就带着个精神满满的小伙子回来了。 李思已经吃过了饭,正在看书,见李廷带着个穿军装的小伙子回来,对他的用意就猜了个八九分。 李廷见李思又在看书,心中鄙夷李思装模做样,但也没表示出来,她这样正好也能给他这个兵留下个好印象。 李廷一边开火做饭,一边给两人做介绍,小伙子忽然被连长请来家里吃饭还有点受宠若惊,并不知道连长的用意,高兴的问了嫂子好。 李思打量了下小伙子,大眉大眼的,除了皮肤糙点算得很俊俏了,他站的笔直,笑出一口淳朴的大白牙。 “你们连长为什么请你吃饭?”李思问他。 小伙子愣了愣,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于是看向了切菜的李廷。 李廷呵呵一笑,“哪有为什么,我呀,就是看张涛平时表现好,想犒劳犒劳他。” 被连长夸了,叫做张涛的那个士兵笑得更灿烂,他平日训练从来不敢懈怠,有任务的时候也是拼在最前面,原来这些连长都看得到。 张涛决定以后要更加努力,要不然都对不起连长的赏识。 第88章 下堂军嫂10 黄色灯光将这间不算大的小客厅映照的很温馨,李廷忙着切菜炒菜,二十多的小伙子因为得到上官赏识而激动的在一旁打下手,李思坐在书桌前,唇含嘲讽。 “是吗?我记得你之前说让我在你手下那几个没老婆的士兵里随便挑,这位不会就是其中之一吧?” 李思没有一点要给李廷面子的意思,把李廷尴尬的够呛。 小伙子也愣了,看向他敬仰的连长,李廷脸色有点不好看,他和李思还没离婚,就在自家里给李思找男人,这事说出去要被人笑话,所以他本来是想如果李思看上了张涛,他再和张涛说。 现在都被李思扯开了,他也就不瞒着了,咳了咳道:“张涛,我和李思虽然是夫妻,但我们成亲第二天我就离家了,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这点你可以放心。” “你若是同意的话,你放心,在部队里我一定会多照顾你的,对了,三班还缺个班长,你先干着,等排长位置有空缺了,我再提拔你。” 李廷也觉得让人家一个大小伙子跟已经将近三十的李思成亲是委屈了人家,肯定得给人家些好处。 张涛看了看李思,又看了看李廷,捋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事儿给捋顺了,他们都知道连长跟一个护士要好,也知道最近他老家的妻子追来了,但没想到的是连长竟然让他娶连长的妻子! 张涛对李廷的敬仰碎了一地,为了让妻子跟他顺利离婚,竟然让他妻子在他手下士兵中随便挑,他把他们这些士兵当成什么了。 “连长,我是想当班长,但我是想通过自己的成绩当上班长,而不是以这种方式!” 张涛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摔门走了,他要知道这顿饭是这个意思,根本就不会来。 房间忽然安静下来,李廷身上还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切菜的刀,看着张涛愤然离开的背影,也怒了,给脸不要脸啊,当即刀也哐的一下被他摔在了菜板上。 李廷看向李思,气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儿,手指点着李思,“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怎样才同意离婚?” 李廷气的手指哆嗦,李思却轻风淡月,“我说过,我不会离婚的。” 李廷气急,恨不得上前把李思揍的鼻青脸肿,望见她头上还粘着的一块纱布,忽然后悔当时他怎么没有多用点力气,直接摔死了她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李廷解下围裙也摔门而去。 这边闹出的动静还挺大,李思过来关门,就看见周围邻居往这边张望,看见她后就讪讪问道:“妹子,你和李连长又吵架啦?” 李思已经不是刚才无所谓的表情了,而是换上了落寞失望的弃妇形容,委屈的泪水呼之欲出,“我真是没想到他能干出这种事,之前说只要我同意离婚,可以在他手下士兵里随便挑,他都能给我做主让我嫁过去,我当时把他骂了一通,本以为他这些话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今天还真的就领过来了一个让我相看,婶儿,你说,这种人还要脸吗?他把我当成什么了,把他手下的兵当成什么了?” 小黄豆对自家主人这无缝衔接的表情转换鼓了个大掌,它强烈建议自家主人去做个演艺事业的任务吧,那绝对的影后级别啊。 邻居微胖大婶儿则是听的是一愣一愣的,竟然为了让李思跟他离婚,就给李思找男人,“这不是埋汰人呢嘛!” 李思深表同意,大婶儿也是深深叹息,之前跟李母聊天,觉得李母也是个爽朗人,怎么李连长办的事儿这么拿不出手呢。 大婶儿也是热心,怕李思想不开,劝了李思好一会儿,等李思关上门后,大婶儿才回了自家屋里,一边哄孩子睡觉一边叹气声不断,八岁的儿子问她怎么了,大婶儿就道管那么多呢赶紧睡觉,她可不想让这些事儿荼毒儿子的耳朵。 不一会儿丈夫回来了,见她这个样子就也问她怎么了。 对于丈夫,这些事还是能说的,大婶儿就把李廷带回来士兵给李思相看的事儿说了。 丈夫还没发表看法呢,儿子就先说话了,“李叔叔是不是因为那个女护士才跟李阿姨离婚的?” “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大婶儿把儿子睁开的眼睛捂上,“赶紧睡觉。” 儿子把娘的手挪开,道:“我觉得李阿姨比那个女护士好多了,李叔叔为什么要那个女护士,不要李阿姨呢?” 夫妻两个互相看了看,大婶儿就笑道:“你懂个啥,你咋就觉得李阿姨好了?” 丈夫也一边洗漱一边听这边母子俩的对话,李思可没王川漂亮,李连长当然会选王川了。 “李阿姨看见我们都很亲切,不像那个女护士拿鼻孔看人,”男孩儿很小大人的样子,“还有我昨天吃坏了肚子,李阿姨在我脚底板上捏了几下我就好了。” 夫妻两个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李思多厉害,而是异口同声问道:“你昨天吃坏肚子了?” 大婶儿赶紧上下检查儿子,男孩儿扒拉开母亲的手,“哎呀娘,我昨天都好了。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肚子疼,你又锁了门,我就蹲在了门口,正好被李阿姨看见,她就给我把了脉,说是吃了冷硬东西的原因。她给我喝了热水,又给我捏了捏脚,我就好了。” 说起冷硬东西的时候,男孩儿有些讪讪,他就是偷吃了娘给爹留的米饭后肚子疼的。 昨天是周末,男孩儿没去上学,大婶儿就让孩子在院里跟其他家的孩子玩儿,她则找人打牌去了,以往都是这样,都没出过什么事,回来后儿子也没说肚子疼的事儿,她还以为也跟往常一样没什么事。 昨天还因为偷吃了米饭被老娘吵了一顿,这会儿说起来又怕挨老娘的脑瓜嘣,男孩儿准备随时抵挡,但她娘并没有打算打他,而是有些不放心,“你肚子还疼不,真没事了?” “真没事了。”男孩儿肯定道。 “隔壁的那位还会看病呢?”丈夫这会儿已经洗漱好了,钻进被窝里加入聊天。 大婶儿就想了想,“之前听李连长母亲说过,她经常上山挖草药,也就认得了不少药,还治好过他们村里的好些人呢,在他们村里,大家小病小灾的都去找她。” “还有最近家属院里传的,说她在菜市场救了一个晕倒的老人,还说绿线草能预防高血压呢,之前还不少人每顿都吃呢,现在倒是都不吃了。” “现在怎么不吃了?”丈夫纳闷问道。 第89章 下堂军嫂11 大婶儿就道:“好像大家闲聊的时候被王护士听见了,她就说绿线草根本不能预防高血压,就是一种普通的菜,大家也没必要顿顿吃了。” 说起了王川,丈夫就长长叹了口气,话题又回到了李廷带士兵回来的事儿,“李连长这事办的糊涂。” 将与兵的关系也和君民一样相当于舟和水的关系,将可以被兵拥护起来,也可以在失去拥护后跌落千丈。 不过李廷并不这么想,他的位置都是一次次的军功积累下来的,跟那些士兵没有多大关系,他们不过是只需要听从命令的小兵,竟然连他这个连长的面子也不给。 好啊,张涛不愿意,有的是人上赶着抢这好事,李廷又悉心挑选了一个长相不错的,虽然比张涛差了那么点,不过胜在腼腆内向,应该会很听话。 不过李廷也长了个心眼,邀请这人吃饭之前先给他通了个气。 让人把那个士兵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但李廷说的太委婉,小伙子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 “连长,您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任务要交给我?” 士兵半猜半蒙的问道。 李廷翻了个白眼,直接说了,士兵听了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半天才从不可思议中回过了神儿。 “连长,我在老家有喜欢的人,而且我们已经订了亲,等过年回去就结婚,我虽然也很想当个一官半职风风光光的回去,但我不能对不起小惠。” 士兵说的斩钉截铁,态度坚决。 李廷纳闷的看着这人,很想掰开这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榆木,站起身咬牙问道:“女人重要还是前程重要?” “小惠重要。” 士兵坚定回道,直接气的李廷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把人骂出了办公室。 骂走了这个榆木疙瘩脑袋的士兵,李廷又去训练场转了,他这次得挑个有野心的,只有有野心,他许下的那些好处才能打动对方。 李廷又有目标了,他把人叫到一边的树荫下,左右看了看没人,才开启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回连长...” 话没说完,大嗓门回答的士兵就被李廷打断了,让他小点声音,士兵只好降低声量,“回连长,我叫赵昌。” “娶媳妇了吗?”李廷接着问。 赵昌愣了愣,他和张涛一个宿舍,昨天张涛被连长请去吃饭回来后就很生气的样子,闷头裹了被子就睡,大伙儿见他回来,叽叽喳喳问他连长找他有啥好事,张涛也不说,裹在被子里生闷气。 最后还是因为他和张涛是同乡,平时关系也好,张涛才把事情原委跟他说了。 赵昌就挺生气的,连长不要的,就甩给他们,让他们给连长擦屁股,凭什么啊。 而且今天一早张涛就被调到了最苦最累还最不容易做出成绩的地方,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这时听李廷这么问他,他就知道对方这是又看上他了,当即便决定替同乡出口气。 “没媳妇。”赵昌似乎忘记了李廷让他小点声音,大嗓门的回道。 不远处操场上的士兵被他的大嗓门吸引,都看了过来,李廷赶紧拉着他往旁边撤了撤,“不是说了让你小声点。” 赵昌连忙捂嘴,小声道:“不好意思连长,忘了忘了。” 李廷也没怪他,就说给他说个媳妇,赵昌高兴的连连答应,“连长您给我说的一定是好的,肯定比咱老家的强多了。” 见对方这么感激,李廷倒是有些讪讪了,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强调只要事情成了,一定让赵昌立马当上班长,半年内当上排长。 赵昌一脸被震惊到的样子,故意装作因为震惊而忘了小声音,嗓门大还铿锵有力,“连长你这是要把你的老婆说给我啊,我怎么能娶连长的媳妇!” 在他的故意大嗓门下,附近操练的士兵都听到了,全部震惊的望了过来。 李廷有一瞬间想掐死赵昌,偏偏赵昌还一幅很无辜的样子,捂住了嘴,“对不起连长,我一激动又忘了您让我小声点了。” 李廷手指着赵昌,气的半天说不出来话,最后在大家怪异的目光下转头离去。 望着李廷怒发冲冠偏又做不了什么的背影,赵昌得意摆了李廷一道,也做好了被李廷迁怒的准备。 这下他把连长的丑事嚷的大家都知道了,还不得被对方记恨一笔,说不定下午他就跟张涛一样了,不过也正好,同乡之间就是要有难同当。 李廷为了跟女护士结婚而给现任妻子找男人的事很快就在部队里传开了,有人指责李廷的行为,拿他们这些士兵当什么了,给他撒屁股的工具吗,不愿意当这个工具还要被针对。 不过也有人挺愿意当这个工具的,他们还是要脸的,所以是偷偷跑去找李廷的。 李廷看见他们那一个比一个丑的脸,一个个都给骂了出去,长的连张涛那张脸的一半也不如,还想这好事呢,那李思连张涛都看不上,能看上他们这群歪瓜裂枣! 这下好了,愿意当这个工具的李廷不给他们机会,连他们也开始骂李廷了,什么破连长啊,就是这样糟践他们这些士兵的?他们是微不足道,但每一次冲锋陷阵不是他们冲在前面,死的是他们,功劳算不到他们头上也就算了,怎么还要给连长的烂桃花擦屁股。 李廷每天都被这些议论弄的焦头烂额,好在回去后还有王川能给他揉揉太阳穴。 “这事儿不会影响到你连长的位置吧?” 小小的宿舍里,连客厅也没有,只用一道帘子隔开,里面是卧室,外面就是客厅。 此时李廷坐在客厅的凳子上,王川站在后面揉捏他的太阳穴。 王川有些担忧,李廷却不以为意,“谁议论我就调谁去做最危险的任务,看谁还敢说这事儿,过不了两天,就没人敢议论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王川不懂部队里的事,见李廷说的很有把握,也就不多想了。 不过看到逼仄的房间,和摆满了厨具,只能放下一张桌子两个板凳的客厅,王川就不满的叹了口气,“咱们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想起他们住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李思却一个人住宽敞的房子,王川就心理不平衡。 李廷也不想再在这里住下去,这里条件简陋,那颇旧的床每天晚上咯吱响的他都怕散架了,连用力都不敢。 但李思坚决的很,就是不离婚,他又能怎么办。 “要不我明天再去找找李思。”王川不死心,她就不信劝不动李思。 第90章 下堂军嫂12 李廷只好同意,但愿王川能劝动李思。 第二天,王川的打扮比平日更加用心,看起来也比平日更加光彩照人,她打算这次不跟李思在家属院谈,而是把李思约出来,让李思真真切切的看清楚她和这个城市的差距,跟李廷的差距。 然而到了家属院,看到了李思,王川有一瞬间的愣神。 眼前的女人虽然皮肤还是有点黑,人也还是有点瘦,但相比前些日子,却变化了很多。 干枯发黄的头发现在是黑黝黝的,凹陷的脸颊也圆润了些,原本起着皴皮的皮肤细腻光滑。 以前的李思一看就是长期从事繁重劳动还营养跟不上的穷苦农妇,现在说不上是丰腴婀娜的富家太太,那一头乌黑长发往肩上一披,却也称得上窈窕淑女了,只是简单的蓝色布料也在她身上穿出了清秀雅丽的感觉来。 王川看的是心中切齿,李思这些天肯定吃用了不少好东西才把自己拾掇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可那些钱原本可以花在她身上的。 “我们出去聊聊吧。” 王川气的心中憋闷,也不外拐抹角了,直接表明来意。 李思欣然同意,正好她今天要出门一趟,就道:“地点我来定可以吗?” 王川不掩嘲讽的笑了笑,“你定?你一个乡下来的,知道什么地方?” 被李思的变化刺激,王川既嫉妒李思的蜕变,也嫉恨那些原本属于她的钱花在了李思身上,心中就冒出了许多酸气,说话语气也比前几日来见李思时更加针锋相对。 “你放心,不会让你的精心打扮白费。” 李思无视王川的嘲讽,笑道,说完便转身去抽屉里拿了一个本子,就对王川道走吧。 李思这根本没拿她当回事的态度让王川很不爽,跟她出去谈,李思甚至连一身隆重一点的衣服也没换。 王川正不爽,一转头就看见了门后面堆着的各种礼盒,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是好东西,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这是要干嘛?就算你觉得李廷需要给你补偿,也不能这么糟践他的工资吧,你知不知道他的工资全是他博命换来的!” 王川对李思谴责起来是不遗余力,而听到了这边咋呼的隔壁胖婶儿从窗户探出了脑袋。 “王护士,那可不是思妹子买的,是思妹子救过那个老人的女儿送来的呢,你是没瞧见昨天那阵仗啊,人家让人往思妹子那屋里搬搬抬抬了好些东西呢。” 她低头瞅了瞅王川的小皮鞋,“全都是咱们没见过的好东西呢,只一盒恐怕都要比你的小皮鞋贵呢。” 王川被胖婶儿说的脸上通红,胖婶儿这是还记着她的仇呢,之前有次她来这里找李廷,被胖婶儿家儿子玩耍时踩了一脚,她就说了句她的小皮鞋贵着呢,踩坏了赔不起之类的话,这时那句话被胖婶儿找补回来,王川气的直在心里骂小人得志。 但那家人她也见过,穿的挺普通的,住的也不是贵一点的单间病房,怎么能拿出这么多好东西? 而且她也没告诉那家人救老人的是李思啊,他们怎么找到家属院,找到李思了? “听说那家人是煤老板,家里好几个煤矿呢,有钱人家花起钱来跟咱们这些普通人真不一般。” 李思看似无意的说道,实则又在王川心上补了一刀。 煤老板?王川惊讶的张了张嘴,这好事她怎么没遇上,那天要是她救了那个老人,那这么多东西给的就是她啊。 再看李思,王川就更觉得对方可恶了,而胖婶儿看王川那个吃瘪的样子就很开心了。 李思带着王川出了家属院,王川以为李思不过是带她去个普通的馆子,没想到坐了两路公交,李思带她进了一家很高档的咖啡馆。 厚实高雅的沙发,洁净明亮的桌面儿,所有的装饰都充满了西式味道, 一名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员正用外语流利的跟一位外国人点单。 纵然穿着自己衣柜里最好的衣服,王川一进入这里也还是有点心虚和畏缩。 她的家庭并不算多有钱,加上有个后娘把持,她过的并不算好,也只是自己工作以后有了工资,生活才宽裕了些。 以她的背景和身份与这里可以说是格格不入,更别说从乡下来的李思了。 但去看李思,却见她从从容容,也没有因为她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朴素穿着而羞愧扭捏,甚至还能平淡的跟服务员对话,她哪里像一个穷困的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农妇,倒更像一个经常出入这种高档场所的熟客了。 而站在李思身边的她才更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这么想着,王川站直了身体,怕什么,反正李思带她来的,李思总不会让她来买单。 服务员领着两人做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李思没点东西,王川也不敢点,但今天她见了李思后好像都是李思在主导,她有心抢回主导权,而且也有意压李思一头,便点了一杯咖啡。 服务员走后,李思就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对王川道:“我等会儿约了人,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吧。” 王川嗤笑,“你能约什么人?” 李思才来了这里多少天,她就有自己的交际圈了?还约在这么高档的地方。 “你高攀不起的人。”总被狗咬,李思直接给了一棍子,王川立即吃瘪,脸色青了青。 这时她点的咖啡上来了,王川没喝过,不过拿捏住优雅就对了,反正李思也没喝过,不会知道她喝的对不对。 她捏住杯子握柄优雅的端起来凑到嘴边抿了一口,动作是很优雅,不过嘴里却苦的她差点没吐出来。 纵然苦,王川也忍住了,装出一幅享受的模样,不过好半天却才开口,苦的。 “你开条件吧,只要你同意离婚,什么条件都行。” 王川只想尽快了结了李思这件事,好让她快点嫁给李廷,握住李廷的工资本。 她现在虽然有自己的工作,但她那个爹重男轻女,很疼后娘生的那个儿子,她每个月的工资都要交到家里大半用在弟弟的花费上。 只要赶紧结了婚,她就完全脱离那个家了,而且还将拥有自己的家。 李思想了想,道:“让李廷跟我回老家生活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他还想跟我离婚,我就离。” 王川有点犹豫,可以看的出来李思的底子还是很不错的,这么将养了些天她就变化了很多,要是再养些日子不是更具有威胁性了,万一放了李廷回去,又勾起了李廷对她的感情怎么办? 第91章 下堂军嫂13 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李廷部队里最近任务很多,我回去跟他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请假。” 王川打算先稳住李思,再仔细想想。 这时咖啡店又进来了两人,一男一女,朝她们这边摆了摆手就过来了,王川看见那个女的就脸色一僵。 “咦,是你,你不是说你跟李思不认识吗?” 说话的人正是走过来两人中的那个女的,也正是周大海的女儿周美蛾。 她看见王川也是满脸疑惑,那天在医院里这位护士过去向她们打听父亲在菜市场晕倒的事,她们还以为这人认识父亲的救命恩人,但这人说不认识还不等他们问更多就溜了,咋出现在这里了,还跟恩人很相熟的样子。 王川有点僵硬,“我跟她认识,但我又不知道救你父亲的人是她。” 这一听就是狡辩了,周美蛾呵呵,只想说我信你个鬼。 “姐,李小姐这边有客人,我们先去里面等她吧。” 这次说话的两人中的男的,彬彬有礼,但小黄豆已经无语望苍天了。 所以,又是你吧。 是的,这人叫周靖,剑眉凤目,峻美无俦,一身黑色西装内敛不失风月,贵气不乏冷峻。 李思表情没什么表示,心中就开始疑惑了,她次次都能遇到对方,到底为什么? 缘分?一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次次中奖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麻烦两位先等一下了,我这边马上就好。”李思向两人示意。 周美蛾还是很尊敬李思的,跟弟弟去了里面的包间,不过走之前白了王川一眼。 王川感觉今天的日子跟她相冲,就不宜出门,从出门到现在没一件好事。 “你回去后好好跟李廷商量商量,最好快点决定,不然明天我可能就改注意了。” 李思看向王川,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却被王川叫住了。 回头看去,王川却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你你了半天才说出来,“你不会是让我自己买单吧?” 这种减弱自己气势的话王川也不想说出来,但她包里的钱根本不够付的。 李思无辜的看了看桌子上,“我没点,为什么要付钱?” 很欠扁了没错,王川气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见她把脸憋的铁青,李思又补刀了。 她指了指咖啡旁边的奶和糖,奇怪王川的口味,“不加奶和糖会很苦的,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重。” 王川愣了愣,正要嘲讽李思懂什么的时候,瞥见了旁边新来的两人在咖啡里加了奶和糖,优雅的搅了搅才喝的,顿时面红耳赤。 她以为不知道的东西不碰就行了,没想到就是没碰才出了错,想起刚才她还故作优雅的样子就觉得极致尴尬。 李思没管她,抬步离开。 被服务员领到包间,周美蛾和周靖正在品咖啡,两人见李思进来,都起身让座。 “李思,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弟弟,他搞投资很厉害的,你说的你们村的红枣开发,你跟他谈谈,肯定能赚钱的。” 之前周美蛾找到家属院,李思没什么可招待的,就拿出了李母带来的红枣,周美蛾一吃就很甜,两人便多聊了点。 其实也是李思有意为之,周美蛾那架势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主儿,这不就是大款儿自己送上门了吗,正缺投资的李思怎能不利用这个好机会。 当时周美蛾一听李思有开发他们村里红枣的意思,立即就表示可以投资,不过她在投资上不在行,她弟弟倒是挺懂的,就约了今天让两人见个面详细谈一下。 李思把自己的本子递给周靖,“我做了个计划,你先看看,如果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周靖接过本子打开来看,字体娟秀,计划做的也很详细,把红枣的价值写的明明白白,也列出了一系列红枣的衍生产品,连每一种衍生产品的营养价值以及配方比重都写的清清楚楚。 周靖不禁暗暗一笑,是她的作风,他把本子合上,“计划很好,我很感兴趣,我们可以谈一谈具体的合同了。” 周美蛾也拿过本子看了看,不禁惊讶,怀疑的看向李思,“你真的是一个乡下农妇吗?” 这上面写的也太专业了,如果不是李思拿给他们的,她绝对会以为这是专业人士写出来的。 “我也是最近看了很多相关方面的书才知道了红枣原来也有这么多用处,还请我们家属院的人教了我识字我才能写出来这些的,要不然我也懂不了这么多。” 小黄豆藏在李思发间,抱臂翻白眼,编,你接着编。 周靖则是笑意温柔,心里有点小骄傲,这本来就是她的专业。 接下来周靖和李思大概谈了谈合同,李思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找地皮建厂子置办机器这些杂事都交给周靖来做,李思提供核心技术,利润五五分,不过李思加了一条,进货红枣必须优先购买李家庄的。 “下午我让助理拟出具体的合同给你送去,你到时再看一下。” 谈的差不多了,周靖伸出手要跟李思握手,表示合作愉快。 李思也大方伸出了手,说了句,“合作愉快。” 周靖一笑,倒把他姐周美蛾稀罕的不得了,铁树也会开花? 他这个弟弟自小聪明,跟着她父亲干了几年煤矿生意就自己出来单干了,到现在做生意从来就没亏过,还被业内送了一个赚钱圣手的称号,他的投资几乎成了业内的风向标,只要他投资了啥,屁股后面准跟上一拨跟风的。 不过他弟弟钱是赚到了,都三十了还连个老婆也没娶,家里跟着着急,给他安排了不少相亲,可他愣是没一个看上的。 周美娥看自家弟弟那个绅士劲儿就纳闷儿她弟这不是也会好好说话吗,那些跟他相亲过的可都告状说他黑着个脸根本不理人的。 三人正要出来,就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声,走出来才发现是王川没钱付咖啡钱人家不让她走。 王川红着脸,极力解释,“我不是不付钱,只是钱没带够,我可以先把东西押在这里,我回家拿了钱再来赎不行吗。” 王川感觉她今天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那店员看了看她的包,还是没放行,因为她感觉那包不值多少钱,万一这女的走了就不来了呢,这杯咖啡钱还得让她垫付,她可不愿意花这份冤枉钱。 正僵持不下,李思就道:“我帮她付吧。” 王川看见李思就有些恨恨,分明是李思把她领来了,却坑她,简直可恶至极。 现在李思帮她付钱,还以为李思终于良心发现了,结果李思来了句,“回去还我就行。” 第92章 下堂军嫂14 王川差点背过气去,但她已经丢人丢够了,不想再被围观,只好忍下心中那口恶气答应回去后会还给李思。 周靖邀请李思坐他们的车回去,李思看了眼王川,点头同意。 看着周靖绅士的为李思开车门,以及那飘然驶去的黑亮汽车,王川心尖淬毒。 李思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运气,一直以来她都是看不上李思的,今天却一丝丝嫉妒不断的涌出来。 深寒秋风扫落路边的树叶,王川站在公交站牌等公交,眼中的波涛也被汹涌卷起。 李思回去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她来这里也才大半个月的时间,没多少东西。 带上李母临走时给她买的两身衣服和粉饼也就没什么了,不过之前还是出去买了个皮箱。 现在的皮箱还是那种老式的,不装东西就已经挺沉的了,好在李思能自如运用自己的力量,提这个皮箱就跟玩似的。 这个皮箱主要装的也不是她的东西,而是李母李父和小草的。 前两天李思把李廷攒的钱全花了,给他李父李母和小草买了几身新衣服,还有现在比较稀罕的吃的喝的和一些营养品。 小草正在上初中,李思又买了些家里买不到的书籍和试卷准备给小草捎回去。 这些年李廷也没孝顺过爱护过他们,这次就当一次性给补上了。 收拾的差不多了,也到了傍晚,李思做了点粥,正择着菜,上午才见过面的周靖拿着合同过来了。 “你不是说让助理送过来吗?”李思放下择了一半的菜,接过了合同。 “我下午正好没事,就亲自送过来了,而且你看看哪里需要改,我门可以现场商议。” 周靖解释道,顺手帮李思择起了菜。 李思大概看过了合同,觉得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就签了字按了手印,一式两份都弄好后,留下了自己的一份,那一份准备给周靖,但一回头,周靖已经洗好了菜,正撸袖子准备炒菜。 李思:“......”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不过李思有点纳闷,周大海父女穿着都挺朴素的,怎么周靖就与家人格格不入,一身西装不奢华不过也足以显出其昂贵,手腕上还戴着极具格调的手表,举手投足间尽显俊雅,哪怕只是炒个菜。 周靖把炒好的小白菜装好盘,准备端到饭桌上,一回头看见李思正望着他若有所思,唇角溢出一缕笑意,问道:“在想什么?” 李思还真有个问题,“厂子什么时候可以建好?” 周靖又盛了粥,尴尬的是只有一碗,李思也不知道他要留下来吃饭,做粥时只添了一碗水。 周靖把那碗粥放到李思前面,给自己倒了一碗白开水,两人就一边吃一边讨论做红枣产品的事。 “厂子买现成的就行,只是机器是我从国外订购的,最快也得半个月才能到,不过我们可以先做着准备工作,比如购买好足够的红枣及其他的一些材料。” 说是投资,其实两人相当于合作开厂,不过李思这个合伙人就当的轻松多了,所有杂事都是周靖来跑,主要李思现在也没这些人脉。 “我明天回李家庄,你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去,李家庄的红枣有不少,我们先把李家庄的红枣收购了。” 李家庄的人都挺不错的,原主困难时他们虽说没帮什么大忙,不过给把青菜给个鸡蛋还是有的,李思就当替原主回报他们一点了。 两人正谈着,王川和李廷来了。 暖黄灯光映照着一间小小的客厅,一张桌子和吃饭的两人。 看着两人温和的说着话吃着饭,李廷心里有点不舒服,好像跟李思是夫妻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 在看到对方的相貌不俗,气质不凡后,那点不舒服就更多了。 “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家?” 李廷不由质问,以主人的姿态。 “你又是谁?”周靖也一点不给李廷面子,冷眼看过来。 “我是她的丈夫。”李廷看了看李思,又嗤笑周靖,“怎么你来我家,反倒问我是谁。” “哦?”周靖笑了笑,一双凤目奇怪的望向王川,“这位又是?” 李廷顿时有点脸红,口口声声说他是李思的丈夫,身边站的却是其他女人。 恶魔也不是好得罪的呀,李思唇角微笑,然后问李廷和王川,“来找我,应该是商量好了吧?” 王川道:“李廷可以跟你回去,但一个月后你必须履行诺言。” 怕李思后悔,王川还弄了个承诺书出来让李思签字。 李思本也没打算跟李廷多耗,那笔签了字,王川则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她成为李太太就指日可待了。 李廷却是皱了皱眉,李思什么时候会写字了,而且写出来的字体也不是虫子爬似的,反而娟秀清丽。 “明天上午九点的火车,我的已经买过了,你得抓紧了。”李思看了看几乎全黑了的天色,对李廷道。 李廷和王川又赶场似的去买火车票,李廷的钱全在李思那里,李廷的火车票还是王川拿钱买的,不过这时候王川也不计较这点钱了,不仅买了李廷的,还买了她的。 她已经向医院请了一个月的假,这一个月她不能让李廷和李思单独相处,她不会给两人一点感情复苏的机会。 第二天,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周靖也跟着来了。 李廷王川和李思没买到一个车厢,不过这也正是王川所期待的,倒是周靖利用人际关系,买到了李思的邻座。 “除了红枣,我想看看李家庄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开发的。” 周靖的理由也算站得住脚,李思看向他,上一个小世界虽然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但什么也没表达,而且她也没感觉到他对自己有什么特殊感情,似乎就是一个奉命保护她安全的臣子。 这个小世界里,不知他又是什么想法,李思都有点看不明白眼前这人了。 不过李思也没有过多纠结,就当个老朋友处着吧,而且人家说的也不一定是假的,再说她自己也有这个想法。 原主留下的记忆里,李家庄后面的那座山上植物众多,草药也不少,她这次回去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开发出更多产品。 第93章 下堂军嫂15 两人说了点话就没话题了,这时候也没有手机或者游戏机可供娱乐,李思就望着窗外看沿途的风景。 周靖便闭目养神,神情愉悦,两人在每个小世界都没有很多交流,但却已经像老朋友了一样,就这么安静坐着,也没有尴尬或生分的氛围。 李廷和王川这边也是甜蜜如糖,王川把头靠在李廷肩上,幸福微笑,而李廷在幸福之外又多了些激动情绪。 他十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老家有没有变样子,之前已经见过娘了,娘老了很多,也不知道瘫了的爹有没有更显老,还有小妹,现在算来应该已经十四五了吧,大概已经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就是不知道小妹还认不认得他了。 李廷所在的部队在东北一带,而李家庄在偏南方,相距足有千里,火车在一天一夜后才慢悠悠到站。 到了站,也还有二三十里才能到李家庄,没有交通工具,之前原主从李家庄到车站这段距离就是自己用脚走过来的。 这次有周靖这个金袋子,出了车站就有专车在接了,不过没有李廷和王川的座位。 汽车绝尘而去,李廷王川两人吃了一嘴土,更为气愤,有钱了不起啊,不坐汽车他们照样能到李家庄。 一个小时后,汽车在李家庄停下,吸引了村口闲坐的老头老太太的目光。 他们一辈子还没见过汽车呢,目光好奇的锁在那气派的黑亮汽车上,第一个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不认识,但从那人的穿着上瞬间就起了敬畏之心,坐得起汽车又穿的这么洋气好看,一定很有钱吧。 但接下来下巴就掉到了地上,那有钱人打开了一个车门,从车里下来的竟然是得田家的大姑娘,富粮家的儿媳妇,李思。 虽然李思已经不是走时候那廋干柴模样了,但都是一个村的,李思未嫁到李廷家时候的模样他们还是见过的,那时的李思虽说不上多有肉,但也是个正常人。 现在的李思就是以前的模样,来不及感慨城里就是养人啊,背着背篓出来割猪草的小草就看见了李思。 不过却有点不敢认了,看了看红润漂亮了很多的李思,又看了看西装革履的俊雅男人,又看了看他们身后提着两个大箱子的两个男人,再看了看与这个闭塞小村庄格格不入的汽车。 “小草,今天没去上学吗?” 李思却很平常的过来问小草。 小草愣愣答道:“今天放假。” “正好,我给你带了些东西,你看看喜欢不。”李思接下了小草背上的背篓,又喊了声正充满了好奇望着这边的一个老大爷,“三爷,你跟村里人通知一下,我等会儿有事跟大家说,让他们等会儿来村口,我回家一趟就过来。” 被李思叫三爷的老大爷赶紧问道:“思,啥事啊?” “好事,有老板要收咱的枣呢。”李思留下这句话就回了村口不远的婆家。 “老板?” 村口的老大爷老太太面面相觑,都想到了刚才那个一看就很有钱的人。 “咦,三哥,你咋也没问问价钱呢?” 一个脸上都是皱纹的老太太捣了捣三爷的胳膊,后者也是后悔自己没有再嘴快一点问一下价格。 他们村里家家都种枣树,一开始是为了遇到灾年能多少打点充充饥,后来没了灾年就每年拿出去卖,不过枣子这种东西不稀罕,也卖不上什么价钱,现在更是不好卖了,好多枣子都烂到了地里。 “看那老板很有钱的样子,价钱肯定不会低,我得赶紧回去叫上我家那些小子。” 一个老头拄着拐杖站起来,哆嗦着往家回。 其他人见老头平时都没走过这么快,也都赶紧各自回家通知家人,唯恐来的晚了人家收够了。 相当于村长的三爷也赶紧回家,回家的路上就在村里嚷开了,“在家的,都快去村口了,有老板来收枣子啦。” 李思这边,小草开心的满脸通红,抚摸着李思给她带的新衣服一遍遍往自己身上比划,“嫂子,这衣服太好看了。” 小草虽然被原主养的很好,但毕竟家里穷,就算把家里最好的都给她,她的衣服上也还是有补丁的。 从未穿过这样崭新的,样式还好看的衣服,她都想给自家嫂子的大大的拥抱了。 李母李父见李思回来也是满脸笑颜,不过李母往门外看了看,笑容有点僵硬,“廷子没跟你一起回来呀?” “他在后面。”李思拿出给老两口捎的营养品,老两口都喜笑颜开。 儿子跟着一起回来,他们就放心了,还真怕儿媳妇是被儿子赶回来的。 李母看了看周靖和两个跟班,“这几位是?” 李思就把跟周靖的合作以及周靖此来的目的说了,李母就更高兴了,连忙搬了凳子给几人坐,怕人家嫌弃,让他们坐之前还赶紧用自己的袖子使劲儿擦了擦。 “老板,我家思可厉害着呢,我们村里谁有个大病小病了,都来找我家思瞧,她研究出来的...那个...产品,肯定是最好的。” 李母不太会说先进词,不过对李思却是很推崇,也很相信李思的技术。 不仅李母,李父和小草也都连连点头,当初他们家思可是什么也不懂,她就靠着聪明劲儿和那个钻劲儿硬是认得了不少草药,他们村子小,平时生个病都得跑去隔壁的隔壁的大村子,但自从他们家思认得了草药,那一个个都来找他们家思了。 他们家思也真是聪明,发烧的感冒的都被她给治好了。 李母一口一个我家思的给周靖三人讲原主以前的光荣事迹,周靖也有些佩服那个女子了,不得不说她生活的条件很艰苦,但在艰苦条件下还能活的有声有色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不过可惜的是她虽然遇到了个好婆家,也得到了村人的爱戴,却嫁给了个渣男。 “爹,我在城里看了不少医术,我觉得你这双腿还有救。”李思说的很认真。 李父一愣,正讲原主事迹讲的唾沫横飞的李母也愣了一下,“思,你、你说真的?” 李思点了点头,拿出一套银针,“我学了一套针灸,应该可以把爹治好。” 李家人对李思是绝对的信任,在他们心里,李思就是无所不能的,李父刚受伤时,借不到拉车,李思就徒步背着他去镇上医院治病,大家都说她一个女人背不到三十里,而且就算背到了也会耽误病情,但李思硬是一脚没停的把李父背到了三十里外的镇医院,还没有耽误病情,要不然李父现在就不是瘫在床上,而是疼的没命了。 第94章 下堂军嫂16 还有她一个人伐树盖房子时,村人也都说她一个人不行,但李思偏偏就一个人又是伐树又是烧砖的盖了起来。 还有挖草药给村人治病,一开始大家也都不相信李思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能认识各种各样的草药?更不相信她能治病,但小草发烧快发到了脑膜炎时是李思治好的,李父的腿伤发炎也是李思治好的,村人便都来找李思瞧病了。 所以现在李思说她能治好李父的腿,他们心里没有一点怀疑,李思本来就聪慧,现在又从城里看了医书,那她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李家人已经喜极而泣了,周靖却很平静,不过眼下是隐藏起来的宠溺,他知道,她可以做到的。 但跟着周靖的两个跟班就有点懵了,农村人也太好骗了吧,看了几本医书就能治疗瘫痪了,她以为她是天才吗。 这时候三爷和几个村民过来这边喊李思,眼睛却是看向周靖那个大老板的。 “大伙都等着了,思啊,你去跟大伙说说吧,这个枣是怎么收的。” 其他几个村民都打量周靖三人,看他们身上穿的不仅没有补丁,还很体面,就笑开了花,有钱好啊,有钱说不定能给他们个好价钱。 李家庄不大,总共也才几十户人家,人群中原主的父母李得田夫妻也在,看见自家女儿,都欣喜的抹了抹眼泪。 看来说自家女婿在外面找了女人的传言都是瞎说,女儿才去了城里一个月就养的水灵了,要是女婿找了别的女人,怎么可能还对他们女儿这么好。 李思也看到了两老,朝他们笑了一下,李得田夫妻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原主是老大,嫁到了同村,二姑娘比原主小了两岁,嫁到了隔壁,现在家里只剩下两老孤单过日子了。 来这里收红枣之前周靖已经让人做了市场调研,红枣的价格不算高,周靖基于合作的诚意,按照市场价格往上提了两成,村民们听了这个价格,高兴的合不拢嘴。 在周靖表示每年都会来收红枣之后,村民们看这个有钱人都是发着光的,这简直就是救他们于水火的观世音菩萨啊。 被村民感谢时,周靖把功劳都推给了李思,说他只是一个商人,也是看李思的红枣开发计划做的好才来这里收红枣。 村民一听,人家是为了挣钱,但李思不是呀,一个个看李思都跟看自家亲人似的,李思免费帮他们治病,现在还找来大商人收购他们卖不出去的红枣,好人啊。 大家赶紧回去收拾自家的红枣,李得田夫妻则来到李思身边,关心问她,“思,廷子待你咋样?” 旁边正准备回家收拾红枣的大婶听了就插嘴道:“呀,得田家的,这还用说啊,廷子肯定待思是一顶一的好哇,要不然这才几天就把思给养胖了。” 原主母亲也跟着笑,是啊,她这都高兴糊涂了,越看自家女儿越觉得欣慰。 大婶儿也来了聊性,“我就知道那柱子是瞎说的,什么廷子在外面有了女人,要是有了女人,还能待咱们思这么好?” “我觉着也是,廷子从小就仗义,干不出这种事。” 说话的是个跟李廷一般大的,他们是从小一块玩泥巴的情义。 柱子娘也听到了,她其实也觉着李廷不是那无情的人,“可我家柱子从来不撒谎,我瞧着他说的也不像假的。” 大婶儿就不依了,“也许柱子也是听了别人的传言呢,思就在咱们眼前,咱还能看不出来?” 要李廷真在外面有了女人,那李思还能是这么红光满面,一点心事没有的样子吗,那指不定得哭成什么样子了。 “大伙儿,咱们还是先回家收拾红枣去吧,周老板这里得先统计出来个数,好联系车来拉。” 李思这么一说,八卦的几人才想起正事,眼看周围都快没啥人了,赶紧往家里跑去,可别来晚了人家收够不收了。 周靖的两个伙计借了李母家的称,又借了小草还没用的本子和笔用来计数,李母还很热情的给他们搬来了一张桌子,又很周到的给倒了热水。 两个伙计连连道谢,很喜欢这里的民风。 很快就有人推着拉车出来了,一称共有百十来斤,那大婶高高兴兴领了钱,笑的合不拢嘴,说,“家里还有呢,还收拾着呢。” 又来的人就调侃她,“婶子,你这是把你家准备喂猪的都拉来了吧。” 一群人就跟着笑,大婶也笑,“你还说我呢,你家不也是,我都看见你媳妇从猪槽里往外扒拉枣啦。” 其他人哄堂大笑,周靖的两个伙计则是脸绿了,他们收这些红枣可是给人吃的,那从猪槽里扒拉出来的还能吃吗。 之后拉来的红枣再上称的时候两人就检查的仔细了些,就怕红枣上还粘着猪粪。 不过他们担心的事倒也没有发生,虽然有些枣上有点灰尘,看起来是放久了的,不过质量还是可以的,没有蛀虫,也没有猪粪。 正忙活着,就有人看到了坐驴车回来的李廷。 “那不是廷子吗!廷子回来啦!” 说话的是三爷,他朝着驴车上的李廷挥手,又赶紧回头喊李母,“富粮家的,你家廷子回来啦!” 收来的枣都先放在了李母家的仓库,此时李母正忙的不可开交,听到三爷的喊声,惊喜的跑过来,看见那驴车上坐着的还真是她儿子,顿时笑开了花,然而还没轮到她笑出声,她就看见了同样坐在驴车上的另一个人。 “狐狸精!” 李母脱口而出,脸上的高兴瞬间拉了下来。 周围人没听见李母的低声咒骂,还在兴奋的朝李廷招手,等驴车到了近前,便都热情亲切的帮着李廷提箱子。 “这女的谁啊?”一个大婶儿打量着王川,“长的可真标致啊。” 大伙都没往她和李廷有什么关系上想,因为李廷在外面有女人的说法已经被他们推翻了,他们坚信李廷是个有情有义的,不会干出那样不要脸的事。 被夸了,王川害羞的低头笑了笑,李廷则是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王川,毕竟他现在还没跟李思离婚。 “你叫王川吧?还是个护士?”柱子娘犹豫着问道,大家都看向了柱子娘。 “你们认识啊,柱子娘,她是你家亲戚?” 三爷一脸浆糊的问柱子娘,王川也纳闷,她没见过这个黑瘦黑瘦的女的啊,就问道:“大娘,你怎么知道我叫王川,还是个护士呀?” 这还真叫王川呐,柱子娘有点为难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第95章 下堂军嫂17 李母一把扯住李廷,把他往家里扯,他一回头看王川,李母就拧一下他的耳朵。 “这廷子娘是咋回事?” 大家纳闷,又让柱子娘快说她咋知道这姑娘叫啥。 “你看你,真是的,半天憋不出个屁,真是急死我了。”大婶儿着急的直跺脚,让柱子娘快说快说。 柱子娘只好半吞半吐道:“柱子说,廷子相好的那个女的就叫王川,还,还是个护士。” 刚才还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都看向了王川。 半天大婶儿才道:“柱子娘,你开啥玩笑呢,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不信你们问她。” 被怀疑开玩笑的柱子娘着急了,指向王川。 被村民的目光灼灼的盯着,王川淡定的笑了笑,淡定中还夹杂着些鄙夷,什么相好的,粗俗。 “各位乡亲,我跟李廷是在医院认识的,他每一次受伤都是我陪他上手术台,陪他治疗的,我们从相遇,相知到相爱,我们是彼此的知己。” 王川说完就迎来了大婶儿的一声呸。 “拽文嚼字儿的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个相好的吗。” 本来还很稀罕这城里来的姑娘,知道她真和李廷有一腿,稀罕就变成了仇视和鄙夷,什么人啊,破坏人家的家庭,还巴巴跑来人家的家里,还要不要脸了。 “散了散了。” 三爷让大伙都忙自己的去,大家也都散了,忙活卖枣的事儿去了,刚才还热情替王川拿行李的也一把把行李丢下,白了王川一眼走开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王川,“什么人呐都是。” 她自己提起行李箱走向李廷家,不过箱子太沉了,她又穿着带跟的小皮鞋,根据刚才李母拉走李廷的方向找到了李廷家时手都勒红了。 揉着红红的手正准备喊里面的人出来帮忙抬一下,就听见里面李廷的惨叫。 顾不上行李,她赶紧推门进去,就看见李廷跪在堂屋,李母正手拿柳条一下一下抽打李廷,一边抽打还一边骂。 王川见状连忙扑了上去,“伯母,你这是干什么呀!” 李母已经气的面目扭曲,她是真没想到,儿子不但没跟王川断了,竟然还把人给领家来了。 “好,这是你自己扑上来的,可别怪我打着了你。” 李母手中的柳条依然往下落,力气丝毫不减,纵然李廷把王川往自己怀里拉,但王川身上也挨了一柳条,疼的她冷汗都下来了。 王川咬牙,她也不是没挨过后娘的打,这点痛她还是能受得了的,她挣开李廷拉她的手,继续扑在李廷身上替他挨打。 她为了李廷什么疼什么苦都愿意吃,李母总不会还看不见她的真心吧。 见王川为了保护他这么拼命,李廷内心一阵感动,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让心爱女子为他受这种苦呢,当下又把王川拉扯回来。 而王川下定了决心要为李廷受了这份打,如果能因此让李家人承认她,这顿打也值了,她挣脱开李廷的手。 两人你挣我拉,争着争着李廷一个太用力竟然把王川甩了出去。 李廷一个经常训练的军人胳膊上的力气还是很大的,不到一百斤的王川被他像扔小孩子一样扔了出去,啊的一声就直直撞倒了两个凳子,停在了桌腿儿边。 李母愣了下,这咋还争急眼了呢? 李廷也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惊慌失措的过去将人抱进怀里,“小川,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王川扶着自己的腰,看了眼李廷,内心骂死了对方,本来只有被柳条打到的胳膊疼,现在则是全身都疼了。 此时李思从隔间出来,她刚才在给李父施针,外面的情况她都听到了。 “娘,别打了。”李思喊停了李母,看向李廷,有心疼,有失望,还有隐隐的期待,“我们说好了,一起在家待一个月,如果他还是坚持离婚,我就离。” 李思这一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凄凉眼神弄的李廷有点懵,之前那个表情冷冷跟他说希望他最好一直都不回去的人是谁? 这时候还没有绿茶这个词,但李廷已经明白了李思这是在演戏给他娘看。 “真没想到你还有两副面孔,李思,你听好,别说一个月,我就是跟你待一年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李廷背上直抽抽的疼,而他一回家就挨上一顿都是因为李思,夕阳薄光落在他眼里,映出的却是对李思浓重的怨气。 但话音刚落就又迎来了李母狠狠的一柳条,“思是什么人!她为这个家都操碎了心!行,这一个月你就给我好好体会体会思是什么人,从明天开始,以前思在家里做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 李母对这个儿子是恨铁不成钢,说完又瞪了眼还窝在李廷怀里的王川,更是咬牙切齿,真是不知道这个狐狸精好在了哪里。 闹剧到此结束,李母恨恨的扔了柳条,去外面帮忙去了。 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李思也跟去外面帮忙,站在堂屋门外面看热闹的周靖也跟李思一起离开,倒是刚才跟周靖一起在门外的小草没走,而是好奇的看着李廷和王川。 她知道自己有个哥,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个一回来就被娘揍一顿的人是她哥?也太笨了吧。 虽然娘的武力太可怕,但每次她调皮要被娘揍的时候,她都能机灵的以理服人把娘给绕晕,可这个哥竟然被打成这个惨样子,他们真的有血缘关系? 看完了传说中的自家哥,小草又把目光落在了王川身上,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她是个激灵的,虽然没人跟她说过嫂子急匆匆去找她哥的原因,但哥一回来就带回了个女人,还被娘一顿揍,她就大概猜出了事情原由。 她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王川,城里的女人倒是挺白嫩的,穿的也洋气,乍一看还真能晃一下人的眼睛,不过刚才她娘转身离开时这女人眼里的怨恨她可是全都看在了眼里。 “你就是小妹吧?” 王川已经被李廷扶着坐了起来,见门口的小姑娘打量他们,就展开一个自以为很温柔的笑。 李廷也看向了小草,不由得感动,他走时这丫头还是个小不点呢,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小妹,来,让哥看看,想哥没有呀。” 还不知道已经被小妹嫌弃的李廷伸开胳膊,想给多年不见的小妹来个亲切的拥抱,但还没走到跟前,就被小草喊停了。 第96章 下堂军嫂18 “你身上太脏了,别把我的新衣服弄脏了。” 小草现在身上穿的是李思给她捎回来的新衣服,非常宝贝。 见小草这么爱美,王川就眼睛一亮,给李廷使眼色,“廷哥,你把我的行李箱拿进来,我给小妹带了礼物的。” 见小草听见礼物两个字,脸上明显多了点兴趣,王川就心中一喜,小孩子最好收买了,随便给点东西就能哄住他们,何况还是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小孩子。 李廷赶紧把大门外王川的行李箱提了进来,王川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精美的铅笔盒,把它递给小草,“喏,听说你还在上学,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东西,就买了个铅笔盒,可不便宜呢。” 王川特意强调了下不便宜,想让小草知道她的心意,也让李廷知道她对他家人的看重。 “能花多少钱?”小草漫不经心的摆弄着那个铅笔盒。 王川也不介意跟他们分享一下价格,笑道:“两块多呢,小草你用的时候可要珍惜点呀。” “是啊,小草,你看小川对你多好啊。”李廷跟着附和。 小草也点了点头,“两块多确实挺贵的,能买一车大白菜,够我们过一个冬天呢。” 王川心中看不上张口闭口大白菜的小草,但面上还是笑意不减,这下李家人已经被她收买一个了,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就说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用东西一收买一个准儿。 李廷也是满脸欣慰,到家后终于有一件开心事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心够,小草就把铅笔盒扔回了王川的行李箱,看她跟看一个傻子似的,“那你也太蠢了,两块多就买个掉漆的。” 王川脸色一僵,有一瞬间的尴尬,她买铅笔盒时有贵的有便宜的,她就买了个便宜的,还挑了个掉漆的又跟老板杀了价,五毛就买了。本以为乡下的丫头片子不懂什么,没想到眼睛还挺毒。 王川装作不知道掉漆这回事,拿起铅笔盒仔细检查,看到背面掉漆的那块就故作惊讶,“呀,还真掉漆了,我买的时候好好的呀,可能是一路上磨掉了吧。” “就是就是,就掉了块漆嘛,照样可以用的,小草,快拿着,小川大老远给你带回来的。” 李廷把铅笔盒往小草手里塞,小草则转身进了自己屋里,拿出来一个两层的铅笔盒给两人看,“我嫂子给我买的这个两层的才花了两块多,你那个一层还掉漆的就两块多啊,诓傻子呢。” “还有,我嫂子说了随便用随便摔,坏了再买新的。” 小草鄙夷的看着两人,还是城里人呢,小气扒拉的,这女人分明就是不舍得花钱故意买个掉漆的,还骗她说花了两块多,呸。 被赤裸裸的揭穿,王川的尴尬能抠出三室一厅了,拿个便宜的说是贵的,还让人珍惜,王川想时光倒流,她就不拿出这个铅笔盒了。 “咱家也不富裕,李思咋能这么教你呢。” 半晌,李廷憋出这么一句话,然而他对李思的谴责马上又得到了小草的一个白眼。 “我嫂子说用东西就大大方方的用,实现了它的价值就不算浪费,若不然弄啥都小家子气,办出的事就不体面,出去了也是让人笑话。” 说到后面,小草瞥了王川一眼,王川感觉这话就是为她刚才的行为量身定做的,顿时脸色又青了一层。 不过李廷就嗤笑了下,“她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是多能挣钱啊这么教你,我告诉你,大大方方的用东西那也是要资本的。” 好吧,这位传说中的哥又被小草逼视了,“你不能挣那么多钱不代表别人也不能,我嫂子现在可能挣钱,她不仅自己挣钱,还把大老板都带来村里了,让村民都跟着赚了钱。” 李廷和王川对视了眼,都想到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小草已经对这两人完全没了兴趣,把铅笔盒好好的放回自己屋里就跑外面找伙伴们玩去了。 没关系,收买不了小妹,这不还有个爹呢嘛。 虽然娘咋咋呼呼的武力值爆表,但大事上都还是爹做主,只要说服了他爹,这事儿就成了一半。 李廷的钱都在李思那儿,这次回来他就带了自己的几身换洗衣服,其他什么也没给家里捎,不过王川准备了,为了讨好李家人,一些钱还是要花的。 王川从行李里拿出了几盒营养品,李廷见了欣慰。 两人进了堂屋隔间,但对上的却是李父严厉的目光。 刚才外面的事情李父都听到了,他们是穷,是没见过世面,可这女人竟然拿坏东西唬弄他们,可见这女人的人品也不咋地。 他看向这个十年来第一次见面的儿子,无数个日夜里他也想念这个儿子,也为对方上战场而担惊受怕,更是无数次祈祷儿子可以平安。 然而儿子是平安回来了,但却陷他们李家于不仁不义,让他们李家在整个李家庄都抬不起头。 “爹,我回来了。” 李廷既心酸又心疼,他走时爹还年轻着,还能走能跑,如今,却瘫痪在床,两鬓斑白。 “还不如不回来。”李父冷冷道,这儿子养的跟没有一样,一回来就带回个狐狸精来恶心人。 李廷被怼的有点心塞,王川就赶紧把营养品递给李父,展开笑容,“伯父,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收着。” 李父看了王川一眼,王川的笑容更大,然后就见李父从床头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比王川手里包装更好的营养品,“不劳你费心了,我儿媳妇给我买了。” “你这东西我还真不敢吃。” 李父后面这句话直接让王川下不来台,笑容僵在了脸上,王川只得勉强收住笑容,解释道:“伯父,这...是我用心挑的,真不是便宜东西。” “便宜也好,贵也罢,这里不是你来送东西的地方,更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李父给王川下了逐客令,他可不希望儿媳妇回来后还被这个女人烦心。 王川都忍到了现在,又岂会因为李父的一两句话就离开,她坚定道:“伯父,你们对我偏见太深了,你们连了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先否定了我。” “还有,李思也许是为这个家付出了,可你们不能拿李思对这个家的付出来绑架廷哥的感情啊。” “绑架他的感情?”李父不禁嗤笑,看向儿子,“你也这样觉得?” 李廷低着头不敢看李父,忽然就跪了下来,“爹,我和李思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 第97章 下堂军嫂19 李父不敢相信儿子真是这种无情无义之辈,额头青筋暴跳,要不是他双腿坏了,一定下来给这个忘恩负义之徒再补上一顿揍。 李父失望的愤怒都从砸出去的茶缸上发泄了出来,他眼眶发红,声音颤抖,“当初你被抓走时,对思喊着把这个家交给了她,她为了给你守着这个家,吃了多少苦遭过多少罪,你倒好,在外面有了女人,回来就说我们绑架了你的感情,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李廷无可辩驳,但也确如他所说,他看见李思就生不出喜欢,如今想结婚的对象也只有身边的王川。 李父把两人赶了出去,王川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李廷赶紧安慰,王川却坚强的笑了笑,“没事,我一定会让你的家人看到我的诚意,我们一定会得到祝福的。” 王川的懂事和坚强让李廷颇为感动,“小川,我这一辈子能遇到你,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王川的笑容温柔许多,然而推着一拉车红枣进来的村民却听的牙酸,捂着牙把红枣送进了李家的杂货间里,赶紧的出去了,要是再听两句,他的牙估计要给酸掉。 李廷和王川则都有些害羞,互相望了一眼,皆是含情脉脉。 牙酸的那位村民出去后就跟其他人分享起了刚才听到的,拿腔拿调的把李廷的话学了一遍,引起了一阵哄笑和鄙夷之声。 不过李思就在不远处,他们没敢笑大声,都挺为李思感到不平的,李思为李家付出过多少他们这些眼跟前的最清楚不过,但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丈夫带着别的女人回来,真的太可怜了。 原主父母正在排队卖红枣,听到大家的低声议论,心中就漏了一个窟窿,得田家的连忙抓住一个村民,正是刚才进院里听到李廷王川对话的那个。 “你说啥?” 那人正调侃李廷王川之间的对话,不期然被得田家的抓住,见对方脸色难看,有些讪讪道,“那个,嫂子,你先别生气,廷子带回了个女的,我去他家院里的时候两人都快抱上了...” 不等他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捣了捣,“你这是往上浇火呢吧,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那人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话不妥,赶紧噤言,但得田两口子已经怒火中烧了。 二话不说,两人红枣也不管了,就要冲进李廷家里给他两个嘴巴子,却被李思拦住了。 “爹娘,别把事情闹大了。” “可是咱们也不能这么让人欺负啊。” 得田气的跺脚,他老婆也撸起了袖子,“思,你放心,爹娘会替你做主的。” 李思看两人这要把李廷揍趴下的架势,心里有点暖,真的,原主身边除了李廷,都是爱她的人。 “我相信他会回心转意的,可是你们这么一闹,他跟我之间不是又多了一层隔阂。” 李思耐心劝解两人,两人也愣了愣,这点,他们还真是没想到。 得田家的慢慢把撸起来的袖子放下去,可还是有些不甘心,“那...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啦?” “不能不能,妹子,我刚才已经揍过那小子了。” 李廷娘看见得田两口子,赶紧的迎了上来,还打着保票,“妹子你们放心,咱们家只有思这一个儿媳妇,廷子要再敢说糊话办糊事,我就打断他的腿。” 李廷娘的人品他们还是相信的,虽然这些年他们女儿在李廷家受了不少苦,但这个婆婆还是很会心疼人的,家里做饭烧水的几乎上不用他们女儿操心。 这个面子他们愿意给李廷娘,但他们两个也撂下了话,如果李廷敢对不起他们女儿,他们可也不是吃素的。 一场风波还未起就这么平息了,已经摩拳擦掌的村民们只好不甘心的按下揍人的心,他们不敢得罪李廷,毕竟人家现在都是连长了,可装成拉架的趁乱揍上几拳还是可以的,反正那么多人,李廷也不知道是谁揍的。 大婶儿正失望的收起自己的指甲,就对上了惊恐望着她的伙计,怕吓着人家,大婶儿赶紧换上笑脸,柔声细语,“小伙子,算好没,我家的多少?” “一、一共一百零一斤...” 拿着算盘的伙计虽然面对的是一张笑脸,但想起刚才那一双手上不长却锋利的指甲还是心有后怕,本来想把那一斤的零头抹去,现在也不敢了。 大婶儿听了称出这么多,笑脸更大,“还有呢还有呢。” 说完就忙不迭的跑回家去了,后面排队的接着上称,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所有村民的红枣才收完,李家的杂货间也给堆满了。 周靖让两个伙计去镇上联系人来拉货,他则住了下来,说是想去后山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开发相关产品的。 周靖要留下,村民们是一万个欢迎,都想让这个大老板住他们家,不过为了和李思近点,周靖就住在了李思隔壁的二婶儿家。 李廷自然和李思住一间,王川就成了大家都不欢迎的,李廷家的院子里已经没有空房子了,他带着王川找了几家邻居,都借口说没有空房子给推拒了。 李廷想让王川和小草睡一间,小草一口回绝,他便又去找了李思。 李思无言,让王川跟她住一间,李思很想知道李廷怎么想的。 她是不想跟李廷住一间,但跟王川住一间也同样让人像吃了苍蝇一样膈应。 李思直接关上了门,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 眼看月亮越爬越高,家家户户逐渐都灭了灯,王川还没有找到住处,秋风扫过,徒留萧瑟与寒冷。 “廷哥,我们今晚住哪儿?” 王川为了风度没要温度,白天有太阳还不是那么冷,现在就不行了,缩在李廷怀里瑟瑟发抖。 最终两人在厨屋里铺了干草,身上盖上带来的换洗衣服,打算先这么将就一夜。 不过厨屋是玉米秆垛成的,四处漏风,两人互相抱着取暖,却依旧冻的发抖。 李廷娘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刚熄下去的火又噌噌的串了出来,她就知道不能把这两人放到一块,果然不干好事。 伸出一张大手就拧着李廷的耳朵把他揪了出去,几乎要把他的耳朵拧掉了。 李廷被他娘揪回了李思房间,王川也被她安排在了小草房间,不然她怕儿子又跑出来陪那个狐狸精。 李思和李廷没什么共同语言,两看相厌,李廷抱了被子打地铺,李思乐得宽敞。 李廷背上挨了打,只能趴着睡,折腾了一天,趴下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李思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唇角一笑,主意这不就来了。 她把橡皮抠下来一块,朝着李廷的背就扔了过去,李思用了巧劲儿,橡皮又准又狠的打在了李廷背上的淤青处,疼的他呲牙。 “你干什么!”李廷不敢大声嚷嚷,只好低吼,怒目瞪向李思。 李思则淡淡道:“你打呼噜,影响我睡觉。” “那你下手也太狠了。” 李廷觉得背上疼死了。但李思很无辜,“不就是一块橡皮,有这么疼吗。” 橡皮?李廷不信,他感觉得是钉子,但看到旁边地上那静静躺着的一小块橡皮,无言以对。 狠狠的盖上被子,继续睡觉,然而很快又被剧痛弄醒,得到的依然是李思说他打呼噜影响她睡觉了。 好,他不计较,继续睡觉,然后感觉刚睡着又被打醒。 如此一夜,李廷几乎要崩溃,这简直就是对待犯人的招数,然而好不容易快天亮的时候终于没人打他了,他老娘又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了。 “还不快给我去后山,你媳妇人早就去了。” 李廷见床上果然没人,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可是望了望窗外,鱼肚白还没出来呢。 李廷被他娘指使去了后山,他不是要知道李思是什么人嘛,那就把李思走过的路都体验一遍。 李廷只好背起背篓去了后山找草药,可是他一个也不认得,半天了一株没挖,看看天色都大亮了,他腹中空空,摘了点野果吃了,随便挖了些也不知是草还是药的就下了山。 下到山脚时倒是遇上了也正从山上下来的李思和周靖,经过昨晚,李廷看李思更觉可恶,见了两人也没打招呼。 本以为回了家会有顿热乎饭吃,没想到他娘塞给他一个饼子和一个塞满了米粉的背篓就让他快走。 “路上吃吧,不然赶不上集市,这些东西可就卖不出去了。” 李廷只好又赶去集市,徒步十几里的路程,幸好有王川作伴,不然他可能撑不下去。 但因为王川的小皮鞋不合适走土路,两人走的慢,时不时还要歇一歇,到了集市时集市上已经基本没人了。 两人摆了会摊儿,米粉卖出去了两把,李廷挖的花花绿绿的草药没一个人买,还有人嘲笑他草也能拿来卖? 李廷又羞又囧,半下午集市上再没有人了,只好扶着王川回村。 两人脚程慢,到了家时已经傍晚了,李家人已经吃过了饭,李廷掀开锅盖发现锅里一点饭也没留,就问他娘怎么没给他们留饭,然后就得到了他娘的一个白眼。 他娘朝他伸出手,问:“卖的钱呢?” 李廷扣扣索索拿出了两角钱,李母拿了过来说道:“这两角钱还不够你爹的药钱,还有,我们如果都靠着你过日子,今天大家都得饿肚子。” 李廷娘说着就把一个箩筐塞到了李廷怀里,“晚上要纳出两双鞋底,明天拿出去卖。” 李廷感觉他娘是在故意刁难他,不就是纳鞋底吗,他纳。 但志气是一回事,真的做的时候又是一回事了,他昨晚没睡好,白天又折腾了一天,一坐下来就双眼打架,好几次都是被自己的针扎醒的。 第98章 下堂军嫂20 最后还是没熬过疲累,半双也没纳好就啥也不管的去睡了。 这晚李思倒没捉弄李廷,她不睡没关系,李廷毕竟是凡身肉体,给他点教训吃点苦头也就是了,而且既然要让他体验原主走过的路,那就完全按照原主的路走吧。 第二天李廷依然是被老娘揪出被窝的,他醒来时李思床上的被子依然是叠的整整齐齐。 他就纳闷了,这人每天都起这么早,就不瞌睡吗。 天未亮,依然是去后山挖草药,只不过今天有王川陪着,昨天王川不知道李廷被揪去了后山,起来时已经不见李廷了。 为了跟爱人同甘共苦,今天她一听见外面的动静就赶紧起了。 王川是护士,虽然学的西医,对于草药也多少知道一点,但在书本上时认识,到了地上又不一样了,看哪个都像又看哪个都不像。 两人依然是乱挖的,不过都避开了昨天挖的那些。 回来后依然没饭吃,被塞了干饼充饥,又急冲冲的赶去集市,不过为了不错过集市,李廷没让王川去,王川就在家里纳鞋底,好让李廷拿出去卖。 李廷很欣慰,王川懂事又温柔,还漂亮贤惠,他选她没选错。 李廷走后,王川正准备纳鞋底,但见李思进了堂屋隔间,蹙眉想了想,就悄声出去躲在了隔间外,她得听听李思有没有在李家父母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思,这针还得扎多少天?” 李廷爹李富粮感觉腿上还是没有知觉,就问李思,刚受伤那会儿他还存着哪天他的腿忽然就好了的期待,但十年来期待都成空,他的心也渐如死灰了。 “你心急啥,十年都等了,咋就等不了这一会儿了,咱思说了能给你治好就能给你治好。” 李廷娘嗔怪自家老头子,对李思是百分百信任。 李思摆好了银针,笑道:“一口吃不了个胖子,何况这条腿已经十年不用了,扎了两天没感觉是正常的。” 老两口都点头称是,然而李思正准备施针时王川闯了进来。 见李思果然是在给李富粮治腿,王川就一脸谴责的阻止李思,“你懂什么,你会把老人越治越严重的。” “你怎么进来了!”李廷娘要把王川往外赶,王川却不走。 “伯母,李思就认识几种草药,她根本不懂治病,更别说伯父这瘫痪了十年的腿了,她这是在骗你们啊。” 王川又转头骂李思心机,“你不就是怕伯父伯母站在我这边,就拿给伯父治病的说辞欺骗老人,李思,你太自私了,你竟然为了抓住伯父伯母的心就用这种手段,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为两老着想吗!” 王川唾沫横飞,李思却安稳坐着,王川说的没错,若是原主,她自然没办法治好李富粮,可惜的是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是任务者李思,她本就是医学妖孽,又经历一个个小世界,参透人体的奥秘,区区两条腿,别说废了十年,就是成为了百年枯骨的双腿,她也能肉白骨,催生出一双鲜活的腿。 不过李思唇角噙笑,并没有觉得王川有多好心,若这其中不涉及到王川的利益,她又怎会很为两老着想的来谴责她,大概也只会眼高于顶的嗤笑一声扬长而去吧。 “你凭什么说我欺骗二老呢?” 李思好整以暇,王川却是抓住了李思把柄的隐隐兴奋,此时便语出嘲讽。 “你上过学吗?学过医吗?你顶破天了也不过是个乡下野医,何况伯父的腿早就在正规医院治过的,连正规医院都没治好的,谁会相信你能治好?” “我们相信!”李富粮两口子齐声道。 王川很想摇醒愚昧的他们,但也不知道李思给他们下了什么药,他们对李思是一百个相信。 “不如打个赌?” 李思提议后,小黄豆就翻了个白眼,“又打赌,主人您老就没有点新招数吗?” 李思无视小黄豆,打赌是烂大街,不过简单有效,如果赌注够狠的话对于输家的羞辱性也是极高的。 急吼吼的王川安静了下来,眼睛转了一圈儿,认为李思输定了的她果断应下,“打赌就打赌,你要是输了如何?” “你说如何便如何。”李思毫不在意,打赌这块,她还没输过,“可若是我赢了,你就收拾东西哪来儿的回哪儿去,此生便都与李廷再无瓜葛。” 王川呵呵冷笑,行,够狠,“好,你如果输了就乖乖离婚,一辈子都别再来纠缠李家。” 注意了,她说的是李家而不只是李廷,王川赢就要赢的彻彻底底,这一招就是为了防止李思拿李家两老当挡箭牌。 李思欣然应答,李富粮两口子一点不觉得自家儿媳妇会输,看王川时也没觉得她那么讨厌了,毕竟很快她就得打包滚蛋了。 王川没再管李思给李富粮施针,甚至还在内心祈祷李思多施几次,把李富粮的腿治的更严重些,最好是死了,那样不仅能让李家人看清李思的真面目,李廷和李思之间还有了杀父之仇,两人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 李廷今天依然没卖出几个钱,王川没有把和李思打赌的事告诉他,如果李廷知道了,他一定会阻止李思给李富粮治腿,那这个赌约就没法完成了。 至于以后李富粮被李思治的更严重了后李廷会不会怪她隐瞒,王川相信自己撒撒娇,找个借口把错都推到李思身上,软语求个几句李廷就不会再跟她计较了。 王川没说,李廷也不会想到那么多,他累了一天,浑身疲惫,还得纳鞋底,根本没有时间想些乱七八糟的。 就着昏黄灯光纳鞋底,李廷感觉这一天天的简直比他训练还累,起早贪黑不说,每天还要上山下山外加走几十里的路。 虽说没有行军打仗那么危险,但却要经受赚不到钱的精神压力,昨天回来都没饭,今天回来因为没赚够钱依然没饭。 李廷本来还抗议,但李廷娘说了以前他媳妇就是这样的,一天只吃一顿。 灯光下,李思在研究从山上挖回来的几株不知命草药,不怎么明亮的光打在她的侧颜上,将她的认真也映照了出来。 李廷忽然发现李思变化了很多,她的脸颊不是之前见她时的凹陷进去了,蜡黄无光的皮肤也莹润了起来,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在浓密的睫毛下黑润澄澈,似宝石如明珠。 “啊。”李廷的针又扎到了自己手上,疼的他低叫出声,低头一看,指尖已经冒出了一股鲜红,竟然比他之前不小心扎的都深。 他赶紧从箩筐里扯出一个布头缠住手指,那边李思却无动于衷,李廷不禁生出了点失望。 第99章 下堂军嫂21 隔壁院子的一间屋子里,闭目而眠的周靖缓缓睁开了眼,银色月光洒落下来,被卷入那一双漆黑瞳仁,便如被吸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渊中,由其中的凌厉风刃搅碎,不见踪迹。 怕被李思发觉,他按捺住了自己的过于激烈的情绪,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他以为只要默默陪在李思身边他就是满足的,但在别的男人也觊觎她时,他恨不得把李思圈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衣服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更恨不得剜了那双觊觎她的眼。 这一夜之后,周靖白天对李思几乎是寸步不离,但一到晚上就不得不忍受着她与别人同一个房间的煎熬。 而且,周靖能感觉到李廷看李思的眼神变了,李廷以前对李思是懒得多看一眼,而这之后却时常偷偷多看李思几眼,纵然他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但对李思细致入微的周靖却发现的明明白白。 很快一个月过去,周靖在这里收完了红枣收红薯,收完了红薯收芝麻,收完了芝麻收大豆,总算有理由在这里赖上一个月。 这天李思拔下李富粮腿上的最后一根银针,对李富粮道:“可以了。” 李富粮听了这话有点懵,“你、你是说我可以下地走了?” 起初那几天被李思扎针他是没什么感觉的,之后忽然感觉银针扎过的地方有点麻痒,再后来就是有点疼,几天前他早晨醒来竟然发现他的脚趾可以动了。 虽然昨天他已经感觉到腿上涌出了些力气,但没有儿媳妇的话他也不敢动,现在儿媳妇不期然的告诉他他被治好了,可以下地走路了,李富粮心底升起的不是喜悦,而是反应不过来。 “老头子你还愣啥呢,快起来走走啊。” 李廷娘激动的有点发抖,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李富粮,他连连应声,小心翼翼的扶着床沿挪动双腿,小心翼翼的扶着李廷娘下地走两步。 走了两步又走两步,再走两步,再再走两步,他他他,他终于能下地走路了! 李富粮很想跑出去绕着村子跑一圈,跑到山上去,跑到集市上去,他要把这十年没见过的风光,没走过的路都给补上。 “爹,你的腿刚好,别太劳累了,先适应适应,以后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李富粮的所有冲动被李思的话熄灭了大半,他对李思的话是无有不应的。 “对对对,好不容易治好的,可不能再用坏了。” 李富粮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大摇大摆的去了村里晃悠,大不了今天就先转转村里,以后再去山上去集市上。 “呀,富粮大哥,你咋下地啦?” 隔壁大婶儿见李富粮叼着烟袋子走出家门,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李思给李富粮治疗腿这件事只有家里人知道,谁也没往外说,他们相信李思,但村里人不一定都相信,与其让别人说三道四,倒不如先不说,等治好了再震惊他们一下。 现在那大婶儿惊掉的下巴就足以证明他们的决定是对的。 “我家思治好的。” 李富粮骄傲的抬着下巴,给还没拾起来下巴的大婶儿留下这句话就往村里溜达去了。 李富粮今天算是出了风头,被村民各种围着,李家也挤满了人,都是来让李思给他们家卧病在床的父母或者其他疑难杂症的亲人治病的。 傍晚,从集市上回来的李廷和王川看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开始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当挤进去发现大伙儿都热情的邀请李思去他们家看病人时王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李廷还不知道李思和王川的赌约,自然也没看到王川有点苍白的脸色,问明了原由,李廷愣了愣。 “怎么可能,李思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治好一双废了十年的腿!” 王川不相信,打死她也不信,但李廷已经欣喜异常了。 恰在此时,在外面转悠够了的李富粮也回来了,他的双腿如正常人的一般走进院里,跨过门槛,找到椅子并准确坐下来。 刚才还热闹的屋子在李富粮进来时就安静了下来,几十双眼睛追随着那双看起来无比健康的双腿,在李富粮坐下来翘起了个二郎腿晃悠时,人群发出一阵掌声,李富粮也如个得胜的将军欣喜,兴奋,傲然。 “思,你太厉害了,你爹这腿都废了十年了,竟然能被你治好!” “是啊,连镇上的医院都治不好,就这么被你给治好了,思,说你是再世华佗也一点也不为过啊。” “对了,思,我娘去年不是中风了嘛,腿脚不灵便,不过我娘她这个样子才一年,是不是比你爹好治呀?” “还有我大舅,三年前从房梁上摔下来了,没救及时,腿就留下了点毛病,不过他还能走,也比你爹好治点吧?” ...... 夸赞李思的,找李思治病的一个接着一个,李家人又是骄傲又是笑的合不拢嘴。 人类的感情并不相同,这边氛围热闹,处在热闹中间的王川却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李思没有把李富粮越治越严重,更没有把李富粮治死,而是把他治好了,竟然把他治好了。 王川望着李富粮那翘着的二郎腿,恨不得抡起石锤把那双得意的腿砸个稀巴烂。 王川的恨恨落在小草眼里,小草挤过去拽了拽王川的袖子示意她俯身。 王川纳闷,但也俯下身了,小草就凑过来在她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王川的脸色瞬间更黑,更难看。 “你输了。” 这是小草的原话,轮补刀,小草也是一绝。 热闹的人群中,李廷不可置信的围着他爹打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爹,你真的能走路了?!” “可不是。”李富粮第一次看儿子这么顺眼,也第一次是笑脸看向李廷的。 “这可都是你媳妇的功劳。”李廷娘适时的说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李廷看向李思,对李思的偏见也在这一刻顷刻而散,他走过去已经准备好了给李思一个大大的拥抱,但却被李思身旁的周靖拦下了。 李廷疑惑看了过去,却对上对方阴沉的眸色,好像他要抱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对方的妻子一般。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廷忍不住问,他这些天就看周靖不顺眼了,这个家伙一直围着李思打转,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第100章 下堂军嫂22 “你身上有蛇。” 周靖看了看他的肩旁,李廷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低头看去,就看见一条绿花手指粗蛇从他背篓里爬上了他的肩头。 李廷的冷汗立马就下来了,好在这种蛇不是毒蛇,李廷从小在山里长大,倒也能冷静应对。 人群也意识到这条花蛇,悄悄躲开,李廷快速出手捏住花蛇七寸就甩出了院子。 李思的目光从溜走的花蛇上收回,看了周靖一眼,李廷进来这么长时间那条花蛇不钻出来,偏在来到她跟前时钻出来,是巧合? 周靖若无其事的回望李思,还绅士的笑了下,等李思的目光移开,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王川,我已经把爹治好了,你是不是该履行赌约了?” 李思点名王川,王川还在看见蛇的后怕中,忽然被点名,花容失色的脸庞黑黝黝的。 然而其他人都有点疑惑,称赞李思以及拉着李思去看病的都互相看了看,这咋的,还有八卦看呢? “什么赌约?” 李廷已经放下了背篓,疑惑的看向李思和王川。 王川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内心懊悔,怎么就嘴快的跟李思打赌了,赌什么不行还赌李廷。 李廷娘就很开心了,瞥了眼不说话的王川,就道:“之前这位护士非说思不能把你爹的腿治好,还跟思打了赌,要是思把你爹的腿治好了,她就打包走人,永远都不再见你。” 李廷娘仰着下巴,还在护士两字上加了重音,王川的脸被臊的通红。 众人有些惊讶,李廷也讶然看向王川,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这些天和李思朝夕相处,他发现李思并不是他想象中粗鲁野蛮无知,反而知性娴静,比少女时的她更加成熟了,而也正是这些沉淀了生活的成熟让她看起来更具魅力。 他心中对李思的喜欢渐渐重燃,他不得不承认,想起李思是他的妻子时他心里是温暖的是高兴的。 但王川为了他不管工作来到这个小村庄,他也不能辜负对方,何况王川温柔懂事,也是他所喜欢的,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那些经历又是不可磨灭的。 “愿赌服输,赌的起就要输的起。” 小草俏丽的声音响起,抬眼瞅着王川,急着赶走这个跟她抢床铺的。 “就是,走吧走吧。” 村民本也觉得破坏人家家庭的不是好人,现在人家自己都赌输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王川眼看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了,委屈的眼泪一涌上来,人就扭头跑进屋里去了。 小草撇了撇嘴,哭遁? 大伙儿在天快黑的时候散去,都回家该做饭的做饭该吃饭的吃饭,临走时还说着吃过饭了再来,他们还没有看够李富粮,这真的太神奇了。 李廷娘也去做饭了,李富粮在院子里转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傻笑。 “爹,你歇歇吧,我都快让你转晕了。” 小草给自家爹搬来了凳子,抱怨道。 李富粮也觉得有点累了,坐了下来后看着自己的那双腿就感慨良多。 李廷则去了小草屋里,王川正趴在桌子上呜咽哭泣,好不可怜,看的李廷心下不忍。 “好了,别哭了。” 李廷过来安慰王川,王川则又扑在了李廷身上哭。 哭够了就抬起头,泪眼汪汪的望着李廷,“我、我不信李思真能治好你爹的腿,我们带你爹去大城市检查检查吧。” 李廷也不信他爹废了十年的腿能被治好,但他爹满村溜达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容得他们不信。 不过李廷还是应承了下来,虽然他爹现在能走能跑了,但李思毕竟不是专业的,还是再去大城市让专业医院检查一下更放心。 王川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抹了抹眼泪,将李廷楼的更紧,心中却还是忐忑不安,她好像低估李思了,如果去了大城市检查出李富粮的腿已经好了呢,她该怎么办? “对了,你们打赌,如果李思输了呢?” 李廷忽然想起来这个问题,就问了王川。 “那她就跟你离婚,不再纠缠你们家。” 王川说话还带着哭腔,说起李思的赌注还是有些愤愤,但好一会儿李廷都没有什么应答,王川就纳闷的松开李廷,看他在想什么。 “你不想跟她离婚了?” 刚停下的眼泪又要涌出,王川不敢相信的问出这个问题。 女人是很敏感的,特别是在感情中,这些天李廷对李思态度的变化她看在眼里,也发现了李廷下意识的向李思靠近。 眼前李廷听到李思输了就要跟他离婚,他的表情不是期待而有些凝重,王川心中的危机感便更重了。 李廷看向王川的眼睛都藏着心虚,他将人搂进怀里,不敢与她对视,道了声不是就让王川早点休息,人则出去了。 王川怀中一空,被忐忑填充,她呆呆的坐了下来,李廷变了,他对她不像以前那样热情了。 可李廷是她最好的选择了,如果没了李廷,她该怎么办?她那个后娘一定会像卖女儿一样把她嫁给一个又丑又老的人的。 李廷出了小草屋,就去了厨屋,李思和他娘正在里面做饭,周靖则帮着择菜。 李廷看见周靖就觉得烦,偏他娘还喜欢这个大老板,人家拿了钱,他娘也乐得一天三顿添上一幅碗筷。 他的视线直接越过周靖,落在了烧火的李思身上,又看了看自家娘,说了想带他爹去大城市检查的事。 “我不是不相信李思,只是检查一下大家就更放心嘛。” 李廷怕李思误会,又赶紧解释。 李思是真金不怕火炼,于是启程的日子很快定下来,就在明天。 李廷打算带父母去他的部队那里,他一个月的假也到期了,正好回去。 第二天一行人启程,周靖也准备回去,李思就问他,“不收东西了?” 周靖不露痕迹的绅士笑道:“收完了。” 李思呵呵,她不知道周靖带着恶魔原身的记忆,但也可以看出这一个小世界里的恶魔分身对她的心思也没有那么单纯。 周靖让伙计联系了车,竟然弄来了一辆很少见的大巴车,把李家庄的人惊奇坏了,围着大巴车左看右看。 李家人借着周靖的光在村里风光了一把,个个喜笑颜开,坐进车里也是好奇的摸摸这儿看看那儿。 不过李廷和王川却没人拉着脸,一个是被压了风头而暗自不爽,另一个就是心事重重,既期待李富粮的腿忽然又坏了,又害怕李富粮的腿真的被李思治好了。 专车比火车快些,不过因为到了晚上时他们住了宾馆,到了李廷部队所在的东北地区后,已经是三天两夜之后了。 第101章 下堂军嫂23 周靖自从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后就改变了策略,以前只想着默默守在李思身边,不过现在虽然没透漏自己带着前几个小世界的记忆之事,却已经明里暗里的开始行动了,哪怕最后还是会被拒绝,那就下个世界换个身份继续追求。 不过敏锐的李廷娘看出了周靖对自家儿媳妇的不一样,到了地方下了车后李廷娘就把周靖拉到了一边。 “小靖,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一家都很喜欢你的,但你可不许翘我家的墙角。” 李廷娘很有危机感,周靖比他儿子俊多了,人家家里还有矿,又比他儿子有钱,要是儿媳妇被他拐跑了,他们哭的地方都没有。 周靖也挺喜欢李家人,他们都很淳朴善良,有着自己的生活智慧,还有小草机灵聪明,也是很可爱的。 不过他轻轻一笑,对李廷娘道:“伯母,就算没有我,李思和李廷的婚姻也不会长久。” 周靖说完就赶上李思替她拿了她的行李,留下愣愣的李廷娘,李廷娘琢磨了周靖刚才的话,目光就落到了自家儿子身上,但却看见他儿子正帮王川提行李。 恨铁不成钢啊,李廷娘很想过去戳儿子的脑袋瓜子,但宾馆门前来来往往的人不删,而且都不串的都很体面,她还是生生忍住了。 车子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就很不错的宾馆门前,有服务生帮忙提行李,一家人入住后,李廷就带着王川跟家人告别,先去了部队报道,王川则去了医院销假。 两人走后,李廷娘看了看留下来帮忙照应的周靖,就又是一声叹息,自家的儿子还没有一个外人能指望上,把自家媳妇交给外人帮忙,她儿子还真能放心。 王川回到医院后,就打算给李富粮安排检查,她所在的这家医院虽然不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医院,但也排在前几,信度还是可以的。 然而第二天和李廷来到宾馆说的时候,发现周靖已经给李富粮安排好了医院,是这座城市最好的一家。 王川有些暗恨,周靖是不是眼瞎,有她这个有容貌有知识的新女性衬托,他怎么还能看上李思那个乡下妇。 他们一起陪着李富粮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是李富粮的双腿完全健康,和正常人无异。 王川不相信,但拿着检查出具的结果单,她又不得不信。 李廷完全忘了王川输了会怎样,而是和家人一样欣喜和欣慰,他爹的腿真的好了! 一家人高兴过后,李廷娘就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让王川离她儿子远远的。 被排斥的王川却忽然干呕了起来,捂着嘴就跑开了,李廷不舍的看了眼李思,便赶紧追了上去。 大家没有多想,只以为王川是吃坏了肚子,小草鄙夷的撇了撇嘴,她觉得王川这次是呕遁,装的。 不过李廷娘倒是有点在意,莫不是,她有了吧? 是的,王川告诉李廷她怀孕了,应该是他们还没有回李家庄住在一起的那几天。 王川是欣喜与羞涩的,而李廷有一瞬间是懵逼的,随后就是复杂的心情,王川怀孕了,他该怎么办? 这个孩子就像一个重担压在他的肩上,让他不能辜负王川。 李廷的抉择是艰难的,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王川。 李廷牵着王川的手和他父母说这件事时,李家人正在周靖这个东道主的陪同下游玩这座城市的名胜古迹。 上一刻还心情舒朗明媚,下一刻李家父母就如遭雷击,小草也把嘴巴张成了o型。 一行人中还保持着明媚心情的恐怕只有周靖和当事人李思了。 “怀孕了?”李思唇角勾出一抹讽刺,原主这个十年的原配都没怀孕呢,小三却倒先有了,“好,我成全你们。” 李思如一个积攒够了失望最终选择放手的人,凄凉中带着伤感,李廷很想说我不想离婚,但他的手被王川紧紧攥着,那句话也如被那双手掌紧紧压在了胸口。 李父李母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让王川把孩子打掉吧,似乎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太残忍了,让王川把孩子生下来给他们儿媳妇抚养吧,但又似乎对王川对李思都不公平。 可让儿子儿媳妇离婚,他们又觉得意难平,更觉得对不起儿媳妇。 “好,如果你执意离婚,就当我们没有你这个儿子。” 李富粮叹了口气,做出这个决定似乎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心中五味陈杂。 李廷没想到爹娘会做出这个选择,跪了下来眼圈泛红,想让他爹娘改变心意,但他如果要娶王川,老两口就没办法不要良心的笑娶新人。 既然儿子没法把他们李家亏欠儿媳妇的还给她了,那就让他们老两口用剩下的半辈子来还吧。 好好的游玩就这么在沮丧中结束,老两口再没了在这座城市待下去的欲望,他们第二天就回了老家,依然是由周靖安排专车送回。 李思和李廷没有领取结婚证,他们成亲时只是在族人的见证下签了一纸婚书,如今离婚也不用去办理什么结婚证,只在村长那里把李思的户口从李富粮家迁出来,又由村长代笔,写了一张和离书。 李思把和离书寄给了李廷,王川见了后就在第二天和李廷去领了结婚证,她唯恐夜长梦多,先领了结婚证在筹办婚礼。 李廷不想办的太张扬,他的理由是他这是二婚,太张扬了惹人闲话,王川也依了他,只要李思不再出现,她有信心再把李廷的心拉回来。 领了结婚证,王川就搬进了军属家属院,当邻居们看见王川住进来,都议论纷纷。 王川则神气的瞥他们一眼,特别是对隔壁的胖婶儿很厌烦,几次都故意把洗脚水泼在他们门前,胖婶儿找她理论,她就无所谓的说不是故意的,气的胖婶儿直咬牙。 胖婶儿想以牙还牙的往王川门口泼脏水,但人家家里的是连长,她家的就是个小兵,怕家里的被李廷公报私仇,只好忍下这口恶气。 见胖婶儿敢怒不敢言,王川得意洋洋,她费尽心力的嫁给李廷,为的不就是有好日子过。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李思把李廷之前的工资都花完了,不然她现在也不至于买个菜都要计算着。 不过人上人的日子还没享受几天,这天王川生日,就炒了几个菜等李廷回来,不过李廷是等回来了,而李廷还带回来个让她久久反应不过来的消息,李廷的连长被撸了。 见桌上有酒,李廷仰头就灌下去了一杯,一杯下肚接着又是一杯。 第103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01 李思这次在愿望庄园多留了几天,宁夏黑石问完她问题就回自己房间修行去了,李思则在愿望庄园闲逛了起来。 李思闲逛期间,庄园里的任务者时不时就向她投去崇拜的目光,还有些就围绕在她附近,一幅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模样。 李思虽然干掉了长袍文士一伙的两个,不少任务者们深受他们一伙儿的侵害,也因此崇拜李思。 他们想认李思当老大,被她庇护,但又怕李思跟那一伙儿是一类人,毕竟强者为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这些小喽啰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他们不来,李思也不主动过去搭话,一个人自由自在,为什么要给自己背上那么多的责任。 闲逛了几天,李思就选了个任务进入了小世界,不过她在进入小世界的过程中动了点手脚。 上个小世界她就觉得周靖怪怪的,她有猜测,可能那货带着恶魔原身的记忆,但也不确定。 所以这次她进入小世界时留了个心眼,果然见到了一抹黑芒,黑芒隐匿在时空夹缝中,如果不是有心查看,还真是不容易被发现。 李思朝那抹黑芒打出了一团白光,黑芒虽然在第一时间躲避了,但李思出手迅捷又是出其不备,黑芒还是被攻击到了,不过打偏了一点。 黑芒也因此没有被完全打散,而是化成小黑点飘飘扬扬遁入了小世界中。 李思想再出手打散那些光点,但忽然灵魂飘忽了一下,似乎要脱离现在的时空轨道,便不敢再动作,许时刚才的攻击震动了时空流。 被吸进小世界的那一瞬间,李思感觉灵魂有一瞬间的撕裂感,似乎她灵魂里的什么东西被时空流吸走了。 再次睁开眼,撕裂感已经消除,李思看到了一双脚。 那双脚穿的是云纹锦靴,金色丝线作为暗线绣在云纹中,阳光照射下来,李思便看到云纹中金光流转。 鞋尖还缀着一颗不大却圆润流彩的珍珠,说是珍珠,却散发着淡淡清香,如芝兰灵草。 李思感觉腹中疼痛,便又闭了闭眼,一闭眼,她却发现自己以前的修行几乎全部不见了。 难道被时空流吸走了? 眼下腹中疼痛难忍,李思只好用仅剩的那一点修行化解了腹中疼痛。 这一化解,她就明白自己为什么如肝肠寸断了,这具身体的原主是被毒死的。 蹙眉睁眼,李思就发现那双脚的主人蹲了下来,宽大手掌正捏住了她的下巴。 小黄豆捂住嘴巴不敢吭声,李思则是心里骂了声脏话。 因为捏住她下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恶魔靖的分身,还道相遇不会这么早,结果一睁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 刚才还在时空流中攻击了对方,心理强大的李思此时却也没有半点心虚,只是细细观察他那一双凤目。 他看向她,眼睛里只有她竟然没死的讶然,没有一点相熟。 李思暗暗松了口气,虽然那些光点飘落进了这个小世界,但看来并不足以让这个分身得到记忆。 “你当真命不该绝?” 男人眸色深邃,看她像在看一个另类,不过他的眼睛里更多的是不信。 “来人,把她扔进冰室。” 他松开捏着女人的手指,起身吩咐道。 李思这才看清这间客厅里还站着的其他人,十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还有一众仆从丫鬟。 人数众多,不过在这宽敞的客厅里也不显得拥挤,只是他们都满脸震惊的望着她,好像她没死是多不可置信的事一样。 李思在他们的注目礼下,被两个仆从架了出去,男人的眼角却绕上了点兴趣。 冰室是一座冰牢,里面全是几丈厚的冰,就算实力高强者进去也会被冻成粉末,若像他这个小妾这样的泛泛之辈,进去必然是个死字。 不过,几次三番她都没死成,他倒要看看这次她还能不能撑过去了。 李思被扔进了一间四面都是冰墙的房间,门一关,周身则瞬间被寒气侵扰。 李思盘膝闭目,虽然自身修行被吸进了时空洪流中,但重新修行对她来说也不是难事。 李思借助冰室的水元素一边修行,一边检查原主的记忆。 原主也叫李思,出生于一个小的修仙世家,她娘是小妾,在这个世家里没什么地位,加上原主修炼资质一般,所以虽然家族中有修炼资源,却从来没她的份儿。 不过虽然只能靠自己修炼,但原主过的也算开心。 她父亲不管后院的事,一心只有发展壮大家族,她家的主母虽然不太喜欢家里的小妾们,但也不是个刻薄的,只要这些小妾不闹事给她找麻烦,她就也懒得管她们。 对于小妾的孩子们,原主不知道主母有没有打压过那些有天赋的,反正对她这个没天赋的是不闻不问的,吃穿用度也没有刻薄过。 原主喜欢上了家族中的一个门客,那个门客也对她产生了恋慕,但原主父亲不会同意自家女儿跟一个门客成亲。 他当然不是为了孩子们着想,而是像原主这样没什么天赋面貌却不错的,可以被他当作巴结大世家的礼物。 原主父亲决定把她送给一个大世家的公子当小妾,原主就想和门客私奔,谁知他父亲给了门客点好处,门客就把她给卖了。 门客架着马车赶了两天两夜的路,原主以为他们终于逃出来了,谁知门客却带着她踏进了那个大世家的大门,并把她送给了大世家的公子,声称是家主送给大世家的礼物,还威胁原主如果敢逃,她娘就吃不了兜着走。 原主被心爱之人背叛,又被威胁,震惊心痛之下也无可奈何,就这么进了那位公子的后院。 原主因为心灰意冷,也不像其他小妾那样想着争宠,想着为家族争取更多利益,一直安分守己。 但平静的日子在半个月前被打破。 因为进入初冬,天气微寒,原主睡前喝了一杯酒权当取暖,也作助眠,谁知第二天醒来却发现她的床上多了一个人。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门就被忽然推开,涌进来一群人嚷着捉奸,将她和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捆了起来。 他们说她通奸,要把她打死,那个从来没来过后院的公子第一次正眼看她,却是下令让人把她和那个男的扔进瘟城。 第104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 那座瘟城也叫做死城,原本只是一个平常又普通的城镇,有一天发生了瘟疫,整个城镇的人都感染了,为了瘟疫不再扩散祸害更多人,附近的大世家也就是原主当小妾的那个世家就派人在这里布了阵法,将村子与外界隔开。 因为任何活物进去都是个死,这座瘟城也成了大世家的天然刑场。 原主和那个男的被丢进去后,男的就掏出了法宝准备溜出瘟城,不过他运气不好,染上了瘟疫,还没溜出去就死了。 原主也染上了瘟疫,但她身体里产生了抗体,痛苦了两天人就缓了过来,于是她拿着那个男的的法宝悄悄离开了瘟城。 她逃回了家族,没想到父亲却怕她没死,连累家族被大世家怪罪,就把她绑了送回了大世家的公子那里。 大家都惊讶她能从瘟城里活下来,于是公子又给了她穿心一剑,让人把她扔去了乱葬岗,解决的干净利落。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无辜感动了上天,原主被扔进的荒草下面竟然长着一株百年难遇可以起死回生的灵药。 原主又没死,不过她这次原主学乖了,她没回家族,而是找了个山头准备隐居起来。 不过原主幸运时是真的幸运,倒霉时也是真的倒霉,她刚到山头就碰上了她曾经喜欢的那个门客去那个山头采灵药。 于是乎,原主又被她父亲绑到了大世家公子那里。 所有人又一次惊讶,一剑穿心都不死,她到底是不是正常人类啊。 公子惊讶之余又有点厌烦,杀个人怎么这么难,他直接给了原主一碗穿肠毒药,而且要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原主咽气。 这一次原主真的咽气了,不过李思醒来了。 记忆查看到这里,李思才明白为什么她醒来后那些人看着她都那么震惊了。 李思唇角翘起一抹笑意,原主一次次经历生死,又一次次被捆缚双手由别人主宰生死,内心升起了强烈的不甘,她再不愿做脚下的蝼蚁,她的愿望是做这片大陆的最强者,让那些害她欺她的人都跪在她脚边求生。 “这个愿望不是送分题嘛。” 没有恶魔靖分身在旁,小黄豆也不怕被他听见了,窝在李思领口的衣服里大摇大摆的道。 最强嘛,对主人来说那不是跟玩似的。 李思便专心修行,寒气一缕缕汇入她的体内,冰墙也在寒气消失下一寸寸蒸发。 三日后,钟靖正在院内打坐修炼,仆从慌忙来报,说冰室不见了。 金黄落叶萧然飘落,一双黑墨睫毛缓缓抬起,那双凤目浸了寒,也染了兴味。 钟靖起身,带人去了冰室,确如那个仆从所说,冰室不见了,不过确切的说不是冰室不见了,而是冰室里几丈厚的冰都不见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常年被冰冻的墙壁呈现灰白色,那颗能释放寒气的冰珠也四分五裂的摔在了地上,早已没了它往日的光华流转,而显得灰扑扑的。 李思盘膝打坐在房间中央,觉察到有人来了,便睁开了眼,眼睛睁开的那一瞬,一抹寒气隐匿在墨色瞳仁中。 “那些冰呢?”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钟靖只对李思的安然无恙微微惊诧了那么一下,就对那些冰的去向来了兴趣。 难道她不仅没死,还借助那些冰炼成了什么法术不成?若她有这种资质,李柳风又怎么舍得把她送给别人当小妾。 李思用行动告诉了他,一挥手,寒气便溢散出来,把扫过的地面冻结成冰。 “可惜只有一个冰珠,只能炼到这个程度了。” 声如轻烟,微带可惜。 但众人看了看那地面上结出的冰刃,便见光亦被其斩断,都不禁咽了口唾沫。 这还是那个在公子后院默默无闻的小妾吗,这眼神,这实力,都只能用飒爽形容啊。 咦,不对,现在是佩服对方的时候吗,众人醒悟,心中却有点后怕了,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她竟然又一次从死刑中活了下来了! 钟靖也在这时改变了主意,既然她在冰的修行上如此有天赋,也许留下她比杀了她对他更有利。 “我那里有更多,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钟靖盯着李思,忽然变的柔情,那一张不知让多少女子心如鹿撞的峻美面容浮现出一抹笑意,多情却又夹杂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他让人开了锁,把李思从房间里放出来,带她回了他那装满了莺莺燕燕的后院,还让人抬了一箱子冰珠送去李思的院子。 “如果不够了就让人去我那里拿,多少我都能给你弄来。” 钟靖一幅为了美人倾其所有的样子,李思却一点感动或者受宠若惊也没有。 她的直觉,这家伙绝对没憋什么好主意。 等人走后,李思就继续修行,虽然炼化了那一颗冰珠,但她的实力在这个世界来定位的话也只是个中下。 与其离开这里,倒不如借助钟靖的资源加快修行。 她抬眸看了眼那一箱冰珠,如果把这些全部炼化,实力怎么也能到中上了吧。 李思安安静静的修行,其他院子的美人们却都没法淡定了。 以前钟靖哪个院子也不去,谁也不正眼瞧一眼,谁也吃不着谁的醋。 现在可倒好了,钟靖不仅去了李思的院子,还给她抬去了一箱冰珠,一颗冰珠对于一个小世家来说都是难得的,钟靖却给李思抬去了一箱子,一箱子啊,她们不想生出危机感都不行啊。 “金凤,为什么李思每次都死不了?” 一个院子里,穿金带银的女人摔了一屋子的东西后,发自内心的问旁边的丫鬟,她是真的搞不懂,瘟城、利剑穿心、穿肠毒药、冰室,哪一个都是必死的刑法,为啥李思经历了一遍却跟个没事人似的。 叫做金凤的丫鬟也纳闷,按说正常人应该早就死了啊。 “一次死不了,次次死不了,行,死不了也就算了,可她还因此获得了公子青眼,那可是一箱子冰珠啊,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女人痛恨的绞着手帕,眼中燃烧的嫉妒能把眼前的丫鬟烧成灰。 之前家主生日宴会上钟靖多看了李思一眼,她就嫉妒的冒泡,她使计让大家以为李思通奸,本以为能杀了她,没想到她的命这么大,不仅没死,还获得了这么多好处。 丫鬟赶紧端了茶水让自家主子消消气,同时也献上了另外一计。 第105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03 “公子自从前些日子得了病就一直不见好,不过听说符禺山上的水可以治百病,若是有人能为公子取来符禺水,说不定公子的病能被治好。” 金凤的话让女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正在骂李思那个贱人吗,怎么又扯到公子的病了。 何况符禺山是传说中的山,谁能找到。 见主子疑惑,金凤进一步解释,“李思现在不是正得宠吗,既然得宠了她肯定得想固宠,咱们就去把符禺山的线索透露给她,她肯定会心动前往,只要她动身去了符禺山,要么途遇凶险而丧命,要么找不到符禺山空手而回,无论哪种情况对咱们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 女人轻抚茶盏,眼中的厉色褪去了些,转而深思,越想越觉得金凤说的有道理。 第二天她就去了李思院中,彼时李思正打坐修行,她有了基础,修行速度愈加快了,一箱子冰珠已经被她用了大半。 女人走进屋里,看着那散落一地的冰珠就心中绞痛,她母族得一颗冰珠都打破了头争抢,而在李思这里这些冰珠却像大白菜一样被随便扔在地上,而且看那些冰珠都灰扑扑的,想来已经被李思用过了,可恶,嫉妒啊。 女人进来并没有打扰李思的修行,李思依旧打坐闭目,只要不是来伤害她的,李思都懒得应酬。 女人和金凤对了对眼,便呵呵笑着坐在了李思身边开启唠嗑模式。 “妹妹累了吧,快歇会儿吧,唉,咱们都能正常修炼,想想咱们公子半个月前也不知怎得的忽然就得了怪病,连修炼也没法修炼了,家主求了很多名医都查不出来原因,真是可惜啊,咱们公子那么好的天赋,只能这么被那病耽搁着。” 女人面露愁色,眼角却瞥着李思的表情神色,但见李思连睫毛都没动一下,不由心中骂娘。 她叹了口气,继续表演,“听说符禺水是灵水,可治百病呢,若是有人为咱们公子取来,说不定就能治好公子的病了,这对咱们钟家可是大功一件呢。” 说完就观察李思的反应,果然就见李思缓缓睁开了眼,便是心中一喜,连忙接着道:“我昨天接到父亲来信,说是听说有人在延川一带进入了符禺山,还带出了不少灵草灵药呢。” 她巴啦巴啦说完,却见李思那表情不是对符禺山有兴趣,反倒是盯着她看。 “这位大姐,你谁啊?” 原主平日深居简出,除了家庭聚会一类她必须到场的场合,她基本不出自己的院子,所以这个府上,她基本谁也不认识,就包括这位脸部抽动的大姐。 敢情她刚才说那么多,李思还不知道她是谁呢。 李思虽然不知道这大姐是谁,不过这明显给她下套的话音她还是能听出来的。 见对方这么容易被激怒,李思勾唇一笑,道:“不好意思,公子后院的小妾太多了,认不全呢,您哪位?” 这看似道歉,实则又补上一刀的话让女人的眼角纹都多出了好几道,不过她想起此来的目的,还是把一巴掌拍飞李思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她抬起下巴,傲然的俯视李思,“你听好了,我是淮左秦家的四小姐秦水秀。” 李思从原主的记忆中扒拉有关淮左秦家的相关信息。 淮左秦家不过是个中等世家,看秦水秀这骄傲的样子还以为多有牌面儿呢。 不过她身边的丫鬟又补充道:“我们小姐可是嫡出的小姐,比你们这些小妾生的可尊贵多了。” 这么说,原主的记忆里可就有些相关的了。 钟家钟公子年约十八,还没娶正妻,小妾就先被塞了满院子,这些小妾们都如原主这样,被家族送来当作了和钟家攀上关系的纽带。 而这位秦四姑娘就不一样了,她是家中嫡出,按说她完全可以避免被送来当小妾,但她曾经见过钟靖一次,属于一见倾心那一类的,但她的背景又不足以当钟靖的正妻,只好过来当了小妾。 所以她素来瞧不上钟靖的其他小妾,觉得她和她们的身份不一样,高出别人一等,而且钟靖已经到了嫁娶的年纪还没有娶正妻,她便觉得自己是最有可能被钟靖抬为正妻的,更加不允许别人接近钟靖。 原主虽不认识秦水秀,但对她有印象就是参加宴会时听过她的八卦,听说她的嫉妒心非常强,有次有个小妾做了些糕点想给钟靖送过去,被她撞见了直接借故打翻了糕点盒,还打了那小妾一掌。 事后她说是那小妾对她言语侮辱她才动的手,那小妾也因那一掌在床上躺了月余,好了后便躲着她走。 李思就联想到了原主的遭遇,原主没有通奸,是有人陷害,想来想去,这个后院里怕也只有秦水秀会做出这种事了。 而且秦水秀今天又来跟她说这样一番话,就更加验证了李思的猜测。 不过原主一没有去钟靖那里献殷勤,二没有得到钟靖的一点青眼,秦水秀为什么要陷害原主呢? “哦,原来是秦四小姐,”李思恍然道,“你都已经在打听符禺山的消息了,想必为公子求水的心已决,那我就不劝你了,祝你一路平安。” 秦水秀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来劝李思的啊,怎么反倒成了她去意已决了? “我...” 她想解释,但又被李思打断,“你这样为公子着想,公子知道后也一定很感动。” 那是自然,她的一颗心都在公子身上,日日夜夜都在为公子的病忧心,公子后院的小妾哪一个有她这么用心。 咦,不对啊,秦水秀反应过来,就想解释,“可是...” 但思绪还没理清楚,话还没说出来,又被李思打断了,“公子不仅因病耽误了修炼,他自己身体也一日比一日虚弱,你若能为公子驱除了此病,肯定会被公子另眼相看,那我们就更比不上你了,正妻之位除了你还有谁能配得上呢。” 这话算是说到秦水秀心坎儿里了,公子这满院子的小妾,不过都是些庶出还没资质的,谁能与她相比,如果她再替公子解决了此病,公子肯定会待她与别人不同了。 秦水秀眸中精光闪烁,脑子里是和钟靖携手红烛对坐的良辰美景,根本不顾金凤扯她衣袖的力道,反倒是看李思越发顺眼了。 离开了李思的院子,秦水秀就风风火火的让金凤准备行装,她要去找符禺水。 金凤:“......” “主子,符禺山是传说中的山,根本没有认找过到,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咱们去哪里找呀?” 金凤还是想劝劝自家主子,她们不是要劝李思去的吗,怎么还把自己劝去了。 正收拾行李的秦水秀手下不停,“所以咱们得先回家一趟,父亲手下门客众多,肯定有线索的,我一定要找到符禺水。” 第106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04 秦水秀离开后,李思继续修行,剩余的冰珠也在中午时消化完,她正要打发院里丫鬟去跟钟靖再要些,钟靖那边就派了人来。 “公子邀您一起赏雪,现下公子已在梅林等您。” 来人是个佩剑仆从,不卑不亢的语气,既没有谄媚巴结也没有因为李思是小世家送来的小妾而轻蔑鄙夷。 李思望向窗外,便见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她一直沉浸在修行中,竟不知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雪。 “走吧。” 李思起身,身上还是那身淡青裙衫,既没有粉饰妆容,也没有加件衣裳,便离开房间,踏入凛风寒雪中。 钟府坐地千里,呈现八卦形状,外面一圈是钟族旁系所居,越往里就越是中心人物。 钟靖作为钟家家主的儿子,自然就在八卦中心,只他的院子就方圆十里,梅兰竹菊皆成林成方。 梅林便是冬日赏雪的好去处,今日大雪纷扬,钟靖就命人在梅林烧了炭火,温茶煮酒。 李思来时,钟靖正在煮茶,看见李思,便先柔情一笑。 “昨天新得的观州茶,便邀你同来尝尝。” 凤眸染着笑,请李思坐。 李思生出警惕,对方笑意不达眼底,对她无意却装出一幅喜悦她的模样,不知又在谋算什么。 暗中警惕,面上并无表现,李思依言坐下,前方碳炉上的茶壶冒着白气,氤氲出淡淡茶香。 “尝尝如何?” 钟靖斟了一杯,递到她面前,冠玉容颜微漾笑意。 李思却低眸看了眼那杯茶,没喝,而是道:“昨日你还给我毒药,今天就送茶了,转变有点大吧?” 李思的询问在他意料之中,钟靖抿了口茶,道:“昨天我让人细查了之前的事,是秦水秀在陷害你,那我又何必还要置你于死地呢。” 他端起一杯茶,“这杯茶便当我向你赔罪,至于秦水秀,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钟靖满饮了那杯茶,但李思却看出他并不太在意的态度,或者说他早就知道原主是被陷害的。 钟靖不是那种能被随便蒙骗了的人,他一开始就知道原主是被陷害的也并不稀奇,可既然知道原主是被陷害的,他又为什么一次次要杀了原主? 李思望着那张笑意浅浅,情谊绵绵的俊美容颜,有了一个猜测,要杀原主的根本就是钟靖,秦水秀不过是被他当刀使了。 当然,他也可能是懒得去查,懒得还原主一个公道而一次次选择给原主死路,不过,以李思对恶魔靖的了解,她更倾向于前面的猜测。 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呢?原主连钟靖的面都没见过几次,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李思快速的重新翻阅原主的记忆,特别留意了和钟靖见面的那几次。 不过,唯有的那几次见面,也是在宴会上远远的看见的,两人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更别说得罪钟靖了。 李思只好重新筛选,此时便听钟靖道:“你不喝茶,是还不原谅我?” 他说完便自嘲一笑,是啊,他都杀了李思三次,一次扔进瘟城,一次一剑穿心,一次毒药穿肠,倒也不可能他几句话李思心中就无芥蒂了。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尽量满足你,还有除了那箱冰珠,我也还有其他补偿,已经让人送去你的院子了,你回去后就可以看到。” 钟靖还在挽回她的心,不过李思却把注意力大半放在了他说的那个茶字上。 说起茶,李思确也在原主的记忆钟扒拉出了一段和茶有关却又有点奇怪的事。 就在半个月前钟家家主的寿宴上,席间无聊,原主便离了宴席,在院中闲逛,行至一处,无意间听到了茶盏落地的声音。 她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过去查看,但循着那声音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片黑漆漆的树林,却仍不见有什么人也不见什么茶盏,而且树林中寂静无声,也不像有人在里面的样子,原主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回了席间。 那时原主没觉察出什么,但第二天她就被发现了通奸,如今把事情串联起来,也许那一晚原主真的撞见了什么事。 不难猜想,原主撞见的那件事还是与钟靖有关的。所以,钟靖身上有不可为外人知的秘密。 钟靖也许知道原主什么也没看见,但为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对原主下杀手。 那么忽然之间改变主意,只有一种可能,杀了她比留着她对他更有利。 推测到这里,李思的警惕稍褪,她现在对钟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她也就不担心这家伙忽然动手了,李思轻勾唇角,端起了身前茶杯浅抿一口。 两人便算冰释前嫌,一个表现的是被蒙骗错怪了好人,一个表现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顺从,每个人为着自己的图谋都有八百个心眼。 又闲聊几句,李思便说起了秦水秀去取符禺水的事,又借着此事问起了钟靖的怪病。 钟靖忽然得怪病也是在半月之前,是不是与原主撞见的那件事有关呢? 说起怪病,钟靖暗暗观察了李思的神色,但见李思并无异样表情,他感觉那晚的事对方应该是没看见。 他自小天赋异禀,修炼对别人来说是困难重重,对他来说却如吃饭一样简单,钟家也因他的存在而更稳固。 但是五年前他外出历练时被魔修重伤,为了自救他修炼了族中一门秘术。 他虽然因那门秘术治好了自己的伤,但却遭秘术反噬,修炼散去大半且坏了根基,不仅修为停滞不前了,时不时还得遭受一下万虫噬骨之痛。 半月前父亲的寿宴上,他忽发疼痛,隐忍离席后却不想被李思撞见。 他被反噬的事只有父亲及几个族老知道,为了钟家的稳固,此事绝不能被人知晓。 且不说外族人如何找他们的晦气,就是族中人知道了他修为低且再不能寸进,定然不服他来做钟家家主继承人这个位置,彼时内斗起来,对钟家绝无好处。 所以,李思必须死。 不过,现在又不一样了,她这种半吊子修为竟然能炼化冰珠,何况正常人一辈子只能炼化一颗,而她却只用了短短三天,更甚者,一夜之间她竟然能炼化百十颗。 如此,不到半年,她那一颗心定能凝结成冰心,而他身上的怪病正需冰心做药引。 要说他身上的病也确实怪,就在半月前的那一晚,他蜷缩在树林中强忍痛苦,却看到从夜空中飘落下了点点黑光,那些黑光钻进他的身体,那些痛苦竟然渐渐消失了。 第107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05 自今天也再没有发作过,虽然如此,但他的身体却忽然变的很虚弱,好像受了重伤,不过经过长老检查,他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半月下来,他从行动矫健已经到了行动几步就要歇歇的地步。 照这个样子,不到半年,他必然命丧黄泉。 长老开出了个或可得救的方子,但这个方子中的药材很难凑齐,首先冰心这个药引就极难寻找。 钟靖面对着面前的二八少女,心中生出了那么点怜悯,不过想想放了她对于他还有钟家的后果,那点怜悯也被狠绝代替了。 然而李思却有点复杂了。 钟靖虽然省略了他发病的那段,只说那晚睡前有黑色光点进入了他的身体,然后他就得了这个会让他虚弱的怪病。 李思:“......” 小黄豆:“......” 敢情这货的病还是李思弄出来的了。 李思收起思绪,面不改色的与钟靖吃茶赏雪。 此时地面已经蒙起了一层白白的薄雪,梅花枝头压下一片片雪花,便将虬劲枝干上的嫣红衬的更加绝艳,这方梅林在纷扬的大雪中也显的比平日更为幽静。 “你那里还有冰珠吗?”李思问道。 钟府的任何事都逃不过钟靖的眼睛,李思把那一箱冰珠修炼完的事,他已知晓,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欣喜。 李思的资质不是很平庸吗,怎么炼化冰珠的速度这么快?他惊讶于李思这未被发现的天赋,又欣喜她修炼的速度之快。 李思越是快,他生存的几率就更大。 “当然,你要多少都有,我已经让人给你又送去了一箱。” 钟靖温柔浅笑,微有苍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明媚。 不得不说对方的长相真是千里挑一,特别是现在这种病弱淡愁的气质,让人很难不生出怜惜。 之前几个小世界,这货都是健康的正常人,而且都是有权有势的,虽然有时候身陷困境,但好歹胳膊腿儿都在,从未见过他虚弱的样子。 李思心中有一丝触动,好像每个小世界她都受过他的保护。 她挥掉脑子里这突如其来的触动,见钟靖脱掉了自己的大氅要给她披上,她便道:“我炼化了那么多冰珠,早已不怕冷了,你穿着吧。” 钟靖还是把大氅披在了李思身上,脸上的浅笑因李思对他的动容而深了些。 天色将晚时,钟靖把李思送了回去,还在她院里歇了会儿才离开。 钟靖一离开,他的后院就如煮沸的水沸腾起来了,话题中心自然就是那个几次三番都没死的李思了。 “也不知公子怎么就忽然对李思那么好了?下午赏了一下午的雪,又是公子给送回来的。” “是啊,还在她那院里歇了呢,公子可从来没到过咱们院里呢。” “何止呢,已经送过了一箱冰珠了,下午那又是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往里面抬啊。” “怎么也不见秦水秀跳脚了?每次谁想靠近公子都能被她给扒层皮,如今公子这么看重李思,倒不见她有啥动作了。” “主子还不知道吧,我刚才出去听说秦水秀去为公子寻符禺水了。” “符禺水?”惊讶了一下后就是嘲讽的笑了,“符禺水只是个传说,秦水秀莫不是想在公子那里露脸想疯了。” 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和嫉妒的抱怨,倒没人去找李思的麻烦。 钟靖走后,李思就清点了一下钟靖让人送来的东西,都是不俗的法宝灵药,她便一一笑纳,都收进了原主随身带着的储物袋里。 既然钟靖这么大方,她就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吧,帮他治治病。 “主人,你真的要帮他啊?我怎么觉得他有些奇怪呢。” 小黄豆跟了李思这么久,对恶魔靖也有些熟悉,它总觉得今天的恶魔分身有点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它又说不上来。 “是奇怪。” 李思早有察觉,今天赏雪开始,他对她表现的每一处关心和每一个柔情笑意都是表演。 他不可能因为原主几次好运的没死就觉得她命不该绝而放过她,更不可能因为她忽然被发现的天赋而打算把她培养成钟府的可造之才,就放弃杀她。 因为原主那晚撞见的事一定不会是小事,他每一次的惩罚都是必死的,后来更是要眼看着原主咽气,可见他杀原主的决心之坚定。 所以,现在他依然没有打掉杀她的念头,只不过在杀她之前,她能为他所用而已。 今天这番表现,不过是在用她之前先把她稳住的策略。 李思也不琢磨那么多了,不管他怎么想的,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提升自己,等差不多了就去找来符禺水,治好了钟靖便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安心修行去。 李思潜心修行了半个月,这期间钟靖时不时的就会来看她,冰珠也是供应不断。 这天钟靖来看李思,却见院子里只有几个伺候的,没见着李思。 钟靖心里一个咯噔,莫不是李思觉察了什么逃跑了,他一瞬间回忆了这些天和李思相处的全部过程,并没有发现自己露出什么破绽后才稍稍定心。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纸条,纸条上是李思的笔迹:为君去寻符禺水,不日即回。 看到这行字,钟靖蹙起了双眉,符禺水存在不存在还是两说,如何不日即回。 “苏城,带人去找李思,她应该还没走远,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是。” 钟靖身后的佩剑仆从领命而去,钟靖则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眸色深沉。 李思这种奇才是百年难遇,错过了她,他恐怕等不到父亲寻到下一个就先死了。绝不能就这么让她消失了。 许是思虑过多,钟靖剧烈咳嗽起来,脸色也愈加苍白。 一个月后,苏城仍然没有任何找到李思踪迹的消息,钟靖也比一个月前更加虚弱,几乎连自己的院门也不出了。 他的父亲钟炎一边捂着他的病情,一边暗访天下名医,倒也寻来了几个,但那些名医看过钟靖的病情后都束手无策。 钟靖的母亲云暮见唯一的儿子时日无多,几乎整日以泪洗面,唯恐被旁人察觉,她也几乎不出门了。 这天钟靖又收到了苏城传回来的消息,依然没有李思的踪迹。 不过秦水秀却在这天回来了,已经几乎没有希望的钟靖竟然对秦水秀能带回来符禺水生出了点期待。 只是可惜,钟炎见了秦水秀,并没有见到符禺水的影子。 “家主,我去了所有有符禺山传说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符禺山,也没有可治百病的符禺水,那都是前人杜撰的。” 秦水秀回想这些天的奔波,绝望的说道。 她想起李思劝她去找符禺水,心中恨极,有心在家主这里告李思一状,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李思她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符禺水,却还骗我去,家主,您要替我做主啊。” 秦水秀虽然在表演,但她却也有几分委屈,要不是李思哄她去找符禺水,她又怎么会行餐露宿的吃那么多苦头,仅仅路上奔波也就算了,关键是有符禺水传说的地方都凶险异常,她几次差点丧命啊。 秦水秀把自己受了什么凶兽的攻击又受了什么伤都哭诉给了钟炎,央求钟炎替她做主。 “家主,李思她就是嫉妒我是嫡出,她怕公子把我抬成正妻,故意利用我对公子的真心算计我,她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家主,您一定要替我做主,钟家不能容下她这样心思歹毒之徒啊,要不然这次是我,下次就还有其他姐妹被她害...” 钟炎懒得看秦水秀拙劣的宅斗心机了,摆摆手让人把她带了下去,不过他对李思早已全然没了好感。 本以为她的心能救儿子的命,他还能对她好点,现在她得了钟家那么多好处后拍拍屁股逃的无影无踪了。 若是找到了她,他一定挖她的心拆她的骨。 正这么想着,下人来报说李思回来了,钟炎豁然起身,几乎咬牙切齿,“她还敢回来!” 冬日寒风吹过,李思踏入了钟靖的院子,此时钟靖正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却依然挡不住天地之间回荡的阴冷寒气。 他那一双凤目无力的半垂着,蔓延出无尽的哀伤,似弦断残音,然而在看见踏入院中的那青衣女子后,无光的眸子亮起了光泽。 她回来了! 父亲已经举全族之力找齐了其他药材,只等李思的这颗冰心做药引了。 李思却抛给了他一个透明瓶子,里面装着青色的水。 “给你找的符禺水。” 李思在他身边坐下,倒了杯茶水润喉。 钟炎进来听到的就是李思这句话,但秦水秀不是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找到,李思既没有使用李家的力量,她仅凭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找到。 何况秦水秀跑了一个多月,人都瘦了一圈,而李思别说瘦了,是一点憔悴的感觉也没有,她这一个月怕不是去哪儿躲清闲去了吧。 符禺水?钟炎不信,钟靖也不信,相比于这瓶不知有毒没毒的所谓符禺水,他们觉得还是取李思的心做药引来的靠谱。 “你们不相信大可以找人来试。” 李思看到了他们望着她时眼底的灼灼,却丝毫不惧,就算她的修为没有这里一些人的高,但她能迅速定位其他空间的坐标,她随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进到其他空间。 而连符禺山都找不到的这些人拿她这个玩转空间的人根本没办法。 第108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06 “父亲,可以一试。” 钟靖开了口,虚弱的声音在严寒凛冬如一颗细芽,随时会被寒风裹挟蚕食。 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李思身上离开,若这真的是符禺水,那又为何不服用呢,毕竟长老的那个方子也只是有五成把握。 钟炎转了转思绪便明白了儿子的用意,试试又何妨,若是假的,再用长老那个方子不晚。 于是先稳住了李思,派人去族内找了个同样身患重病的。 那是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儿,叫做钟安,是钟家旁系的一个晚辈,说是打娘胎里出来就带病,一直不见好,前两天还咽了气,却不知为何忽然又缓了过来。 他肯试药,估计也是走投无路,存着活马当死马医的心思。 钟安被带来,孱弱的似个随时会断线的小风筝,他一进来,黑黑的眼睛就在房间中的人里梭巡,在看到李思时,黑黑的眼睛一亮,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 李思对上他的目光,轻轻皱了皱眉,她并不认识这个男孩儿,但他好像熟悉她似的。 原主的记忆里没出现过他,李思便猜测大概是愿望庄园的任务者吧,在愿望庄园里,跟她熟悉的也只有宁夏和黑石了。 宁夏应该不会穿进个男生身体里做任务,所以这个小男孩儿应该就是黑石了,而且黑石年纪不大,他们聊天时黑石聊起过他的几次任务经历,都是小男孩儿的身份。 李思猜测钟安真正身份的时候,钟安已经喝了符禺水,旁边围着钟炎和刚才来的钟母云暮。 加上钟靖,三道目光期待的盯着他。 黑石心理抗压能力很好,哪怕不穿衣服的被上千人围着,他也能面不改色,反正看的又不是他的身体。 但现在他却有些不安,因为盯着他的人中有一个跟庄园里的恶魔极其相似,对上对方低沉内敛的一双凤目,黑石就感觉他面对的不是个人,而是一头随时会吟啸张口将他吞入腹中的凶兽一般,哪怕对方现在跟他一样孱弱的站不起来。 咦,不对,黑石感知了下,身体里似乎被龙卷风席卷一样,筋脉骨头都被刮的疼痛。 眼看钟安痛苦起来,众人以为李思拿来的符禺水果然是假的时,却见钟安浑身冒出一股黑烟。 待黑烟散去,钟安的小脸蛋已不是来时的苍白如纸,而红润的跟正常人一般了。 “你感觉怎么样?”钟炎忍不住问道。 黑石动了动胳膊腿儿,发现身上充满了力气,又狠狠吸了两口冬日冷气,也不像之前那样剧烈的咳嗽了。 “我、我好了...” 黑石的小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当他听到家主要找人试药,打听得那药是他们公子后院一个叫做李思的小妾弄来的时,他就决定来试一试了。 他就算不来试药,用李思教的修行方法修炼也能治好原主的身体,但他修行并不能如李思那样快速,修复身体速度就很慢。 与其慢慢修复,不如赌一把,果不其然,这个李思就是他们的那个李思。 正高兴的黑石不期然对上钟靖的目光,笑容就一僵,这个钟靖应该不是庄园的那个恶魔吧? 见黑石喝了那水后病就全好了,钟靖对李思又刷新了认知,符禺山位置诡秘,几百年来都没人找到过,她究竟是如何找到的? 他们问起,李思就说根据一本古籍上说的一直往东走,就找到了。 众人将信将疑,感觉不可能这么简单,不然也不可能没人找到过。 钟靖服用剩下的青水后,也是先感觉到了痛苦,不过他比黑石能忍耐,只是紧紧皱了皱眉,片刻后,一股黑烟从他身体里冒出来,他就感觉浑身一轻,之前被魔修伤到的根基竟也完好如初了。 钟靖从椅子上起身,长身玉立,除了比以前消瘦了点,全无一丝病态了。 云暮惊喜落泪,抱着儿子舍不得撒手,钟炎也隐去眼底的一丝泪花,红着眼眶吩咐手下今日要大开宴席。 钟靖被母亲抱着,目光却落在了李思身上,此时他看向李思的笑可比之前真心多了。 晚上钟府开了宴席,好好热闹了一番。 席间李思就被安排坐在钟靖身边,钟母也拉着李思的手感激涕零,这可羡煞了钟靖的其他小妾们。 “人家现在可是公子身边的红人了,还被家主主母也那么喜欢,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一个粉红衣裳的小妾撅了撅嘴,话中的酸气直往外冒,其他人也都朝李思望过去,心里跟她一样的想法。 又一个酸溜溜道:“咱们只能坐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人家都上主桌了。” “咦,怎么不见秦水秀?” 这种时候应该很有秦水秀的声音,一个圆脸的四下看了看没看见她,就问道。 刚才那个穿粉红衣裳的就冷笑了下,“你还不知道呢?秦水秀陷害李思通奸被公子查了出来,已经被关起来了。” 她就是之前向给钟靖送糕点却被秦水秀打了的那个,此时秦水秀犯事,她自然得意,再看李思便也不觉得有多不顺眼了。 没了秦水秀这个妒心重又心狠毒辣的,其他小妾都觉得松了口气,圆脸的听了也是一喜,不过也有点遗憾。 秦水秀去找符禺水,两手空空的回来了,还一回来就跟家主告李思的状,信誓旦旦的说根本就没有符禺山,没有符禺水。 而就在这同一天,李思回来了,还带回了秦水秀口中那不存在的符禺水,救了公子的性命。 要是秦水秀在这里,她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月明星稀,名贵花树被银色月光投出斑驳的墨影,被锁起来的秦水秀已经砸了一通门,但并没人来管她,她也使完了力气,此时正蹲坐在门边,两只眼睛放射着凶光。 她不信李思能找到符禺水,她依靠着秦家,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找到,李思一个人凭什么能找到! 李思一定是个妖孽,被扔进瘟城,被一剑穿心,被下毒药,被关进冰室,要是平常人肯定早就死了,而李思却每一次都活了下来,不是妖孽怎么可能做到。 秦水秀跟风魔了一般又开始砸门,嚷着李思是妖孽,还有她是被李思陷害的。 同样被关进这个牢房的金凤却默不吭声的躲在墙角,冷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她环抱着自己取暖,一双眼睛望着疯狂叫嚷的秦水秀,如蛰伏黑暗中的毒蛇。 秦水秀还有脸叫嚷,要不是她嫉妒心太强,连李思被公子多看一眼她都要置李思于死地,她们现在也不至于落在李思手里等候发落。 第109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07 还有明明是给李思下的套,她却被李思三言两语哄骗,现在可好了,连个毛都没找回来,人家李思反倒拿回来了符禺水,这不是脸被打的啪啪响吗。 当初秦水秀来钟家时要带的丫鬟并不是她,是她用了点手段毁了那个丫鬟,她才得以跟来的。 但是现在她后悔了,原以为跟着小姐来钟家这种大世家,她也能跟着沾光,就是给钟家公子当个暖床的,那钟公子手指缝里露出来的也比她窝在秦家强多了。 可是她没想到秦水秀这么没脑子,不过算了,明天李思来问罪时她就咬定都是秦水秀的主意,想她这个只得听从命令的丫鬟也不会得到多大的惩罚。 最好她能得到李思的怜悯,从而可以跟在李思身边,李思被发现了隐藏的天赋,又救了公子性命,此后一定会被钟家大力培养,若跟在李思身边,她也一定能得不少好处。 月影移动,黑夜逐渐褪色,太阳渐渐爬起,暖色光线照将下来,受了一夜冷风吹的大地逐渐回暖。 牢门哐啷被推开,秦水秀被惊醒,又是砸门又是叫嚷的大半夜,她的金钗松散的垂挂在发髻上,后面也散下来了一撮。 朝门口望去,见是钟靖,秦水秀立即起身要扑上去,却被钟靖身边的仆从拦了下来。 “公子,我是被陷害的,李思她在设计害我啊...” 秦水秀哭诉道,却见钟靖后面走进来了李思,声音一顿,面目就狰狞起来,冲着李思就是一通骂。 金凤在这时候忽然跪地求饶,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秦水秀身上去了,不仅有陷害李思通奸的事,还供出了秦水秀打压其他小妾并害死了两个小妾的事。 钟靖听的皱眉,后院那些小妾都是一些小世家送来的,他为了拉拢都照单全收了,不过每日修炼,却无心后宅。 秦水秀跋扈的事他也多少知道点,也只以为她嚣张些罢了,没想到还敢在他的地盘上将人害死了。 秦水秀此时也被金凤的忽然反水震愣了,随即就大骂金凤噬主。 金凤伏在地上痛哭,说她也劝过秦水秀不要做的这么绝之类,把自己择的干净,又站在仁义善良的高点谴责秦水秀狠毒。 秦水秀脑子没金凤的好,嘴也不如她,气的七窍生烟,想冲过去掐死对方,又被仆从牵制的牢牢的动弹不得。 李思也没怎么秦水秀,就让她按照原主的惩罚来一遍,如果她能活下来李思便不追究。 不过像原主那么好运的应该没几个吧。 秦水秀被带去了瘟城,金凤就央求李思让她做李思的丫鬟,她一定会替主子向李思赎罪的。 金凤这种人最没有心,属于口蜜腹剑那种人,李思什么鬼没见过,对她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李思还是把她留下了。 留下是留下了,但她也不是无罪,她把自己择的干净,不过也总算的上个帮凶。 李思让她领了五十鞭笞,能活下来就可以跟着李思。 金凤被打了个皮开肉绽,她多少有些修为,总算靠着一口气活了下来。 进入李思的院子时,钟靖也在那里,正和李思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的下棋。金凤就心中得意,她赌对了,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可没见他们公子来哪个院子来的这么勤的,李思被公子青眼相看,这一点也可以从之前这院里被抬过来一箱子一箱子的法宝灵药中看到。 虽然李思看起来没有秦水秀那么好忽悠,但徐徐图谋,她还缺修炼资源吗。 她过来见过了钟靖和李思,就被丫鬟领了出去,临走前她看见钟靖看了她一眼,不用她刻意表演,被峻美的公子看上一眼,娇羞立刻就浮现在了脸上。 她心中一动,若是以后可以取李思而代之,那她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内心的巨大喜悦还没有冲出来,就听见钟靖对李思道:“你要是想要伺候的我给你拨几个,这个太过恶毒,不适合留在身边。” 金凤:“......” 小黄豆差点没忍住喷出来,金凤却欲哭无泪,公子一定不是这样想的,说她恶毒,说她不适合留在李思身边,都是公子为了把她要走找的借口,一定是的。 “不适合留在身边,那她适合做什么?”李思瞥见了刚才金凤的娇羞,替她问道。 “乱棍打死的好,否则放在身边就是条毒蛇。”钟靖说的毫不留情。 金凤脸上粉饰的我不在意你说什么的表情差点没绷住,那个,老天爷,还让他再得一次怪病吧,不病死他降道雷劈死他也行啊! “我最擅长得就是打蛇。”李思对钟靖的忠告不以为意。 不过金凤和钟靖都没有听出李思这句话的深意,都只以为她有点太自信了。 “符禺山在传说中灵草灵药多不胜数,若你带我们找到符禺山便是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钟家都会给你。” 钟靖落下了一颗棋子,抬眸望向李思,不管那晚李思有没有看到他发病,现在他已经全然好了,也就没有杀了李思的必要了。 反倒现在他们要讨好拉拢李思了,因为李思知道符禺山的位置,若能得到符禺山这座宝藏,钟家势必还能巩固绵延个几百年。 可李思会选择把这个好处给钟家呢还是给李家呢,这就看他们能不能留住李思的心了。 他这话就说的隐晦,哪怕李思说一句想当他结发的正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但李思的回答却让他微微一愣。 “若我不答应带你们去找符禺山呢?”青眉微挑,女子慧黠的朝他微笑,“那么好的东西,据为己有不好吗?” 钟靖以为李思就算不立马同意,也不会拒绝,未想过她竟然想独吞。 钟靖一笑,他都不知道该说李思天真还是野心太重了,“符禺山虽然灵草灵药很多,但其中的凶兽也比比皆是,一个人在里面活不过三天,更别说独吞里面的好处了。” 李思却但笑不语,钟靖的笑渐渐隐匿,面色沉重下来,李思能从危险重重的符禺山拿出符禺水就已经说明了她的能力。 而且,李思这个样子,实在让他心里没底,他已经不敢随意对李思做出判断了,因为她总能出人意料。 “若你不肯,恐怕你连钟家大门也出不去。” 钟靖也不是开玩笑,他眸中柔情稍减,更多了锋锐,然而他望着李思,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 被钟靖威胁,李思还在不慌不忙的下棋,落下一子后,开始一个个捡起赢的几个黑子,“我赢了。” 李思把赢的黑子放在一边,钟靖才发现自己刚才因为心不在棋局,落下的棋子出了差错。 第110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08 “我救了你,你却想杀我。”李思直望着钟靖,开启戏精模式,唇角溢出一抹苦涩的嘲讽,“就算我带你们找到了符禺山,你还是会杀了我吧?” 钟靖一愣,就听李思接着道:“那晚我听到动静行至林边,你以为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所以真正要杀我的不是秦水秀,而是你,你利用秦水秀的嫉妒心,故意多留意了我,好让秦水秀误会而来害我。 后来你留着我,也不是查出了所谓的真相,而是有了其他企图。” 李思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这颗冰心,对你应该有用吧?” 李思的一番话中有她明确知道的,比如钟靖以为原主知晓了他的什么秘密而要杀人灭口。 不过也有猜测的,比如钟靖如何利用秦水秀的,她并不知道钟靖具体做了什么激起了秦水秀的嫉妒心,所以只说他多留意她,还有她炼出的这颗冰心,她浑身上下也只有这颗冰心还值钱了,所以钟靖留着她,无非也就是为了她这颗心,具体用她这颗心来做什么,她也不知。 今日是暖阳,照射着窗台上的几支梅花,虽鲜艳,却也寂寥落寞。 李思一双水眸染着哀伤,却倔强的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小黄豆深叹主人的演技又飙升了,它都差点信了。 小黄豆没信,钟靖却信了,被眼前女子一一揭穿,他竟然心虚了。 如果带着本体的记忆,钟靖大概能看出李思是装的,但现在的他对李思根本还没熟悉到那个程度,也搞不明白她的路数。 一般到这个时候,李思就是要隐了,但钟靖不知道,他待要张口解释,眼前人就忽然从他眼前消失了。 钟靖愣了一下,随即闭目探查,但整个院里都不见李思的气息,他的能力还没有到探查整个钟府的程度,就立即通知了父亲封锁钟府,一定不能让李思逃走。 钟靖带着人在钟府翻找,他是为了符禺山一定要找到李思的,但李思那张伤痛又倔强的脸庞却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一想起李思消失前的决绝,他就心生焦灼。 在钟家找李思找的翻天覆地时,李思已经一脚踏入了符禺山。 是的,符禺山根本不在这个时空中,不过两个时空离的很近,有时符禺山会融入这个时空,有时又离开这个时空,每次融入的地方还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空里各地都有过符禺山的传说了。 不过只要知道符禺山空间的坐标,任何时刻任何地方都能进入。 李思脸上的哀伤和决绝已经不见,她淡定的收回眼睛里的泪花,望着眼前灵气充沛的小空间,把小黄豆从自己发间滴溜出来,“你也可以修行了。” 小黄豆还在大赞主人的演技,就闻到了灵气的芬芳,一个咕噜滚进空气中,扑棱着翅膀化成了一个清秀俊美的青年。 符禺山树木茂盛,溪水潺潺,禽鸣鸟叫、走兽吟啸相闻其间,李思在一棵亭亭如盖的树下盘膝打坐,开始修行,小黄豆就好奇的在林中穿梭游走,又开始了收小弟之旅。 钟府,翻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李思的踪迹,钟靖后悔自己的大意,李思什么时候学会的瞬移? 钟府坐地千里,都没有李思的气息,那她的瞬移究竟可以移多远? 钟靖不信,又翻找了一遍,依然没有李思的踪影,也不由得他不信了。 钟炎便立即派了人出去,无论生死,一定要带回李思。 在听到无论生死时,钟靖的心动了一下,他知道若李思不能为钟家所用,父亲是不会让知道符禺山位置的她活着的,便也亲自带了人出去,他一定要先找到李思,把她带回来。 月影摇曳,屋内的寒气也跟着摇摇晃晃,金凤木然的趴在床上,回想起了李思那句她最擅长打蛇的话,不由得面目狰狞起来。 李思这是摆了她一道啊,她以为跟着李思,以后就吃香的喝辣的了,但转头李思就跑了,她还吃喝个屁啊。 恨由心起,金凤此时才知道李思根本没有那么好骗,在李思眼里,她仍然是个罪人,所以给她期望,又转身把所有的期望都抽走,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以后要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把这种得而复失的体验双倍奉还给李思! 屋门被猛的推开,有人进来把金凤架了出去,扯动她后背的伤口,疼的她呲牙。 钟靖走前留下了话,让人把金凤也扔去瘟城,这种行为未免没有迁怒的意思,至于是生李思的气还是生他自己的气,钟靖不清楚,也懒得去想,他现在要做的是把李思找回来。 金凤惨叫着被拖走,而与此同时,钟府外围的一处院落中,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正跪在院中,前面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尊菩萨和供品。 不知什么原因,这个院中的凛冬寒气比其他地方的更甚,月光洒落下来,似乎也被那凝重的寒气过滤,未落到地面就消失无形,这个院子也因此比其他地方更为漆黑,只石桌上的一粒灯光,映照着石桌周围的方寸之地。 昏黄灯光在摇曳寒风中描绘着菩萨的莫测悲悯,也描绘着男孩儿的坚毅面庞。 “需要帮忙吗?” 寂静无声的夜色中,忽然响起了一道轻轻的声音,男孩儿一惊,忙四下望去,却不见一个人影。 可是,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啊。 “是,思姐吗?”他试探着问道,因有人暗中盯着他,他也不敢大声。 “是我,”声音又轻轻响起,似乎就在他的身边,“你被人监视了,看起来你的处境不太好啊。” 黑石苦笑了下,每月初一、十五、月末都要跪三天,期间还被人使手脚加重他周围的寒气,这种境况着实不太好。 不过他道:“我按照你教的修行方法可以抵御这些寒气,这种情况我还能应付。” 看他不算勉强,李思也就放心了,黑石便问李思,“你在哪里,府里已经派人出去,家主发话,无论生死都要把你带回来,连公子也亲自出去找你了。” 钟府不惜一切代价的找她是意料之中的事,李思并没有在意,“我在符禺山,你需要什么灵草灵药就告诉我一声。” 如果没人监视黑石,她就把黑石拉近符禺山来了,需要什么让黑石自己挑,而且在灵气充裕的符禺山修行可比其他地方能更快的增进修为。 黑石有些惊讶,李思找符禺山找了一个月,怎么这才两天时间,她就到符禺山了。 第111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09 黑石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李思就笑了一声,虽然她之前找资料花费了点时间,但确定了符禺山的坐标后也是一脚就踏入进去了,这也只是花费了她五天的时间,之后的二十多天她一直安安静静在符禺山修行。 主要是怕她回来太早,钟家人也不会相信她带回来的是符禺水。 黑石想起那一个月钟府为了找李思弄的鸡飞狗跳的,额头上就出现了几道黑线,钟靖被怪病折磨的奄奄一息时,敢情他家思姐在符禺山躲清闲呢。 李思的声音隐去,黑石也闭眼修行,有李思在他身边,他觉得安心多了。 要说钟安,也是个可怜人,他母亲生他时被服侍的丫鬟算计,虽然拼死生出了他,也使得他生来体弱,根基全坏无法修炼。 之后他母亲没有斗过那个丫鬟,在他五岁时撒手人寰,那个丫鬟也成功上位。 母亲死了,上位的丫鬟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使了计谋让人算出他母亲死的不吉利,会给家里带来灾祸,需要亲生骨肉时时向上天祈祷,才能消除灾祸。 钟安就这么被折腾着,就算有他母亲留下的一件法宝护着,也终于还是在几天前咽气了。 黑石到来后,就用李思教他的方法觉察出了他是被人下毒了,现在他因为服了符禺水驱了病,也修复了根基,原主那个后母一定会变本加厉的想法害他,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招架不住,毕竟他是第一次做修仙世界的任务,对修仙世界并不熟悉。 不过现在好了,有李思在,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强有力的辅助,想输都难。 五年后,黑石长高了不少,消瘦的身体也健壮了起来,俨然已是一个壮硕的小少年了。 虽然这是修仙世界,不靠肌肉,但来自远古部落的黑石还是觉得拥有一身鼓鼓囊囊的肌肉比较有安全感。 修行的同时也没有落下锻体,在一众身材修长,衣衫飘飘的修者中,短衣打扮,肌肉满满的黑石还是很醒目与另类的,不过黑石并不介意,他是来做任务的,又不是来选美的。 李思对他的心态不做评价,不过总感觉有点别扭,之前那个身体孱弱白嫩脸蛋的男孩儿应该是一个亭亭玉立美少年的模板呐,却硬是被黑石改成了肌肉男。 “钟安,这几年你成长很快,这次家主派人探查瘟城的事,我把你推荐了上去,你可要好好表现呐。” 钟安父亲,一个白面干净的中年男子对钟安谆谆叮嘱,看向钟安的目光也充满了满意。 本以为这个儿子是个没用的废物,没想到造化使然,让他喝了那传说中的符禺水,不仅治好了胎里带的病根,还让他拥有了如此修炼天赋。 短短五年时间,钟安才十三,就连他也不是钟安的对手了,虽然他的修为也不怎么样,但在年轻一辈中,钟安算是出类拔萃的。 听说这次查瘟城的事是公子带队,若钟安能在公子那里露了脸,再得了公子青眼,那他们这一脉还不发达吗。 “是,父亲。” 黑石对这个父亲没什么好感,他虽然没有参与害死原主母亲,但他够蠢,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枕边人是个蛇蝎。 何况,之前原主是个废人时,这个父亲也未曾关心过一点,现在发现他能为他带来利益了,就又满是欢喜的假关心了。 钟安的继母坐在一旁,面容慈爱,内心却对钟父为钟安找出头的机会很不满。 不过她唇角溜过一丝狠色,她已安排了人,这次定叫钟安有去无回。 想到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继母对钟安也宽容了许多,展现了一个慈母的笑容,从身上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两瓶丹药,叮嘱道:“听说那里有魔修出没,可要一路小心些。” 她把瓶子塞进钟安手里,“这是我这两日炼的丹药,你拿着,万一受了伤就服用一颗。” 说是丹药,却是被她动了手脚的,只要钟安吃了,伤势只会更重。 黑石心里清楚,接了后也感激道谢,谁还不会装了。 三个人,只有钟父真心觉得这是母慈子孝的场面。 去钟府大门跟队伍汇合后,黑石终于见到了五年里很少回家的钟靖。 他一袭白衣,无尘无埃,相比于出尘仙气,那衣服的用料做工以及繁绣更能显出雍华尊贵。 与之前黑石试药那次见到的不一样,他那双暗淡无光的凤目已暗藏锋锐。 他在外面寻找了李思五年,却不曾想李思就在他们身边。不过黑石并可怜钟靖,要知道钟靖找李思可没安好心,他是想逼着李思找符禺山。 甚至黑石都有些幸灾乐祸了,这不活该嘛这不是。 一行人到齐后就出发,瘟城在百里之外,他们用飞剑,半天功夫也就到了。 自从半年前,瘟城的瘟疫就在逐渐减少,起初他们并没有在意,后来发现那周围有魔修出没,便上报了过来。 钟炎也派人来查了,却并没有查到什么,这次正好钟靖从外面回来了,就让他带人过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一行人到了时,经年围绕着瘟城的绿气已经全部不见了,一座残垣断壁的古城暴露在他们的视野里。 钟靖带人进去,虽然能时不时看见几幅骨架,城内却空无一人。 越往里深入,寒风灌入残破建筑发出的声音就更加凄厉,胆小的就开始心慌,战战兢兢的总感觉背后有人,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警戒!”钟靖觉察出不对,一声刚落,后面的几人就遭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攻击。 那东西迅捷如风,他们连是什么也没看清,只觉得一个黑影闪过,有两三个人已经受了伤,浑身起了疹子,躺在地上惨叫打滚。 “钟安不见了!”一个中年男子慌张道,周围人这才发现那个壮硕的少年不见了。 钟靖过来查看,先检查了地上打滚的几人,发现他们的症状正是中了瘟疫那些人的情况。 他四下望了望平静下来的四周,眉宇紧蹙,也就是说有人吸纳了那些瘟疫并且可以随意操控它们。 这对他们来说可不算好消息,这种瘟疫极其霸道,他们并没有应对之法,所以这里才会被法阵封锁。 若有人能随意操控瘟疫,那对那人来说屠灭一座城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钟靖先给倒地的那几人服用了些灵药,让他们暂时可以保命,就带着他们在周围寻找不见了的黑石。 此时的黑石正被裹挟进了一团黑气中,刚才他们被黑气袭击,他旁边的中年男子就推他出来挡了刀。 第112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10 大概也就是他那个继母找人算计他的吧,黑石并没有多慌张,他招架不住时,思姐就会出手,这五年来他没少被那个继母算计,不过却都因着思姐的暗中出手得以让他逢凶化吉。 黑石正观望四周,黑雾中就走出来了个人,黑石并不认得对方,在符禺山观看着这里的李思却认出了她,金凤。 金凤一身黑衣,嘴唇也是黑色的,比起以前还伪装的无辜,现在的她已经不吝于把自己的狠厉恶毒展示出来了。 “你就是喝过符禺水的那个小子?”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黑石,一双眼睛似乎要把黑石给剥开直视他的内脏了。 回忆起往昔,金凤的眸中迸发了恨色,“我倒要看看李思带回来的符禺水有多好!” 她猛然冲向黑石,黑雾被她带起来的风迅速卷起,发狠的咆哮起来向黑石围攻而去。 然而在浪涛一样的黑雾即将把黑石淹没的那一刻,黑石却凭空消失了,黑雾瞬息卷了个空。 金凤愣了下,收起攻势四目望去,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存在,可是那个小子怎么忽然就消失了? 此时的黑石出现在了符禺山,面前是繁花绿树,禽鸣鸟叫。 “她是冲我的。” 树影下,女子青衣如雾,黛眉微冷,唇角笑意戏谑。 五年的时间,她已再次为神,也该为原主实现死前心愿了,既然金凤还活着,那就先拿她开刀吧。 黑石有一种不妙的预感,相比于外面那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恶毒魔修,他怎么感觉眼前纤尘不染的思姐才更像个黑化的大boss。 树影下的一幕空气似虚影,他们可以通过那道虚影看到外面的情况,但外面的人却看不见他们。 黑石再望向那里,就发现整个瘟城的地面开始升腾起绿气,钟靖带着的一行人驾驭飞剑飞到上空,但那些绿气也似乎有生命,几乎就贴着他们的剑底跟着他们一起飘到了上空。 那些绿气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而且还在继续攀升,已经有几个吸了几口,正呛的窒息一样捂着脖子。 此时钟靖身边的绿气凝聚成了一个人形,金凤出现了,她带着点爱慕和幽怨的望着钟靖,“公子,好久不见啊。” 钟靖差点被金凤吐出的绿气喷到脸上,得亏他疾步后退才险险躲过。 “你是谁?” 钟靖疑问开口,对于不重要的人和事,他从来都懒得记,何况只是一个见过两次面的丫鬟,他对于眼前的人实在没有记忆,在脑子里快速回忆着又是在哪里惹的桃花债。 金凤愣了愣,半天才勉强扯出一个笑,“你装什么,我是金凤啊。” 钟靖却还是没记起来,金凤又是谁? 看到他的表情,金凤简直恼怒的要崩溃,“秦水秀你总该记得吧?我就是秦水秀身边的那个丫鬟,现在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陷害李思通奸的主意是我给秦水秀出的,还有唆使李思去符禺山也是我,秦水秀那个猪脑子要是没有我给她出主意,她早就蠢死了。” 金凤提起李思,钟靖就顺藤摸瓜的想了起来,不由脸色阴沉,他记得他曾让人把那个丫鬟扔进瘟城自生自灭,没想到却助了她修行魔道。 见钟靖总算记了起来,金凤脸上挂起了笑,“公子,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留下来我们双修,我就放了他们。第二,你若是不同意,我便一个不留。” 前面的话金凤还是情意绵绵的羞涩,说到后面时表情就阴毒起来,瞥了眼除了钟靖之外哀嚎的那些人。 面对瘟疫,钟靖也没有信心能安然无恙的逃走,何况还要带着这二十好几个已经中了招的。 见钟靖一时不回话,金凤就冷笑道:“你也不必惦记着李思了,我如今功法大成,第一个要报仇的就是李思,我要把她害我辱我的加倍奉还!” 五年前后背的撕心之痛如今回忆起来,便都是心中恨意,指尖绕起一缕绿气,金凤的冷笑化为毒辣,“她当初在瘟城没死成,我也没死,不过我可比她幸运,等抓到了她,我就用这些瘟疫慢慢的折磨她,听她的惨叫和求饶,那一定是这世上最好听的音乐。” 寒风劲朔,将金凤的声音染的阴毒发寒,钟靖盯着对方,峻美容颜也如冰冻了般,握紧的拳头骨节分明。 在金凤的操控下,他们全部围困在绿气中,阳光照不进一丝,危机四伏。 那些惨叫哀嚎的人中情况还好一点的,还能分出一点精力听金凤的话,不过听了后都后背发寒,心中大骂魔修都是变态! 双方对峙,已是命在旦夕的时候,然而就在此时,却出现了一道悠然的声音,“是吗?” 青衣女子一脚从浓郁绿气中踏出,而那些见人就攻击的绿气却都近不得她身分毫。 那些哀嚎惨叫的钟府人并钟靖也在同时从绿气中消失,再出现时已经身在一片清新自然的森林中了。 刚才那个消失的壮硕少年和一个他们没见过的陌生青年拿来了灵药帮助他们治疗。 钟靖环顾四周,眼见得浓绿成茵,耳听得溪水潺潺,偶有几声异兽鸣叫传来,他脑中赫然浮现了一个猜测:符禺山! 李思原来一直待在符禺山! 眼前的虚影也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外面李思正与金凤对峙。 没想到李思会忽然出现,金凤在愣了一下后,就咬牙切齿,“李思!” “我刚才好像听见某人说要听我的惨叫呢。”这可能是李思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了。 恨意在心,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又是功法大成,金凤仰面大笑,苍天有眼,这么快就把仇人送到她眼前了。 “李思,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金凤挥动绿气攻击李思,自己也伸出长长黑指甲的手向李思袭去。 符禺山的众人看的屏息,那些绿气如山呼海啸,若被击中,估计立毙。 然而就在金凤到了李思近前时却被一巴掌拍飞了,那些山呼海啸的绿气也一溃而散。 第113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11 听得那响亮一声,小黄豆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心中感激主人对他的手下留情,平时他被主人拍一巴掌也就是翻几个跟头,但看那个叫做金凤的倒霉蛋,七窍流血啊。 金凤被打懵了,眼前都是闪亮亮的星星,钟靖一行人除了没有看见闪亮亮的星星,懵的程度跟金凤是一样一样的。 再次看向虚影,就见金凤还没站起来,就被李思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李思一手掐着金凤的脖子,一手挨个打断了她的手脚,可怜刚才还猖狂的没边的金凤现在却是连连惨叫。 “现在是谁在惨叫,又是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思松开手,金凤就像一滩软泥一般摔落到绿气上。 金凤双眼通红的瞪着李思,恨意更重,手脚断了又怎么样,她还可以操控瘟疫。 不过下一秒,李思就让金凤真切的认识到她是多可怕又残忍的一个人。 李思生生把她的魔丹挖了出来,在她的惨叫声中,那些绿气全被吸入了李思手上的那颗魔丹中。 被挖魔丹,相当于被人活着剜心,金凤疼的死去活来,没了绿气的支撑,她瞬间从高空坠落。 在接触到地面即将摔成肉饼前,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魔尊会占领所有世家的,到时候你们一个都逃不掉,都得死!” 话音刚落,她就摔到了地面,全身骨头被摔碎,鲜红的血液在她身下晕染开来。 李思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具爆着眼珠的尸体,眼眸冷冷,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金凤未成魔前手下就有几条人命,成魔后不知又害死过多少人。 瘟城中的绿气全部消失,残垣断壁显现出来,其中比原主记忆里多了几倍不止的白骨也暴露了出来。 李思收了魔丹,一挥手,符禺山的一众人出现在瘟城,但除了黑石、小黄豆和钟靖,其他人都躲的李思远远的。 他们虽然很感激李思救了他们,也很敬佩李思竟然打的魔修毫无招架之力,但也怕了李思的手腕,听刚才那魔修的惨叫时他们都冷汗涔涔,而李思却面不改色,甚至还冷冷的直视那饱含怨毒的尸体。 钟靖直视着李思,他想开口让李思跟他回去,但想起她离开时的决绝,以及现在连一个目光都没给他,他就知道李思不会跟他回去。 何况李思能干净利落的杀死一个连他都难对付的魔修,他自认为不是李思的对手,若李思不肯,他也没有能力把她强行带走。 李思跟黑石道了别就打算离开,却被钟靖叫住。 “你去哪儿?” 李思转身的时候,钟靖焦急了,特别是看到跟在她身旁的那个俊秀青年时,冷眉蹙的更紧。 李思回头看他一眼,笑道:“去找魔尊,刚才她不是说了魔尊会杀了我们,那我就先下手为强啊。” 李思瞥了眼不远处金凤的尸体,其他人却被她惊到了。 “那个,她...”黑石也看了看那具尸体,艰难道,“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要不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养生息一下?” 黑石虽然很相信李思,但魔尊啊,听这名号就应该挺厉害的,人家还没找来,咱们也没必要跑过去干架呀。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内心感叹厉害的是不是都脑子不太正常啊。 李思谢绝了黑石的建议,“杀了魔尊,才能安心休养生息。” 众人:“......”果然还是脑子不太正常吧。 钟靖却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苦苦找了李思五年,好不容易见到她了,怎会轻易让她再次离开身边。 李思去找死,钟府中的人不拦着,但他们家公子去找死,他们可就要劝劝了。 不过最终钟靖也没听劝,而是让一个人回去跟家里说一声,他则带着其他人和李思一起去找魔尊。 本来是让年纪最小的黑石回去,但黑石说要跟他们一起去,钟靖就又另叫了个。 望着那人离开,众人都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他们还不想找死啊,不过想想还是收了收内心的眼泪,毕竟魔尊身为魔修之主,应该也没那么好找。 不过脑回路清奇的李思总是不会让他们失望,找魔尊不好找,那就让魔尊自己来找他们。 李思画了一张像,就在最热闹的集市摆上了摊儿,让他们讲起了说书。 看了看那张画的不男不女奇丑无比的画像,他们一致的疑问,“讲什么呀?” “就讲魔尊的故事。” 李思的回答却让他们更加疑惑,“我们没听过魔尊的故事啊。” 这个魔尊出现的莫名其妙,之前还是只有几个别的魔修,而且有几个大世家护着,他们也不敢猖狂。 三年前魔修忽然就开始大行其道,被收服时他们口里就出现过魔尊,但三年了,谁也没见过那传说中的魔尊。 “没听过还不会编啊,你想他都堕魔了,还是最厉害的那个魔,那得有多大的怨多深的恨啊,兄弟反目被杀子夺妻,仇人追杀被灭门嫁祸的往上编呐,反正不管故事怎么样,魔尊的形象就照着这个画像来。” 李思一边剥着坚果吃,一边开发这些人的编剧天赋,可是众人很不想被李思鄙视好吗,都侧目望向李思,您老这张口就来,弄的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李思懒得跟他们废话,打发他们张罗起来,钟靖一路难看的脸色则是有些好转,现在的李思轻松可爱,也许五年的时间,她离开时的决绝也被时间冲淡了些。 但目光接触到一直围绕在李思身边的那个俊秀青年,染了点喜悦的眸色就又是一沉,五年的时间,难道都是这个青年陪在她身边? 想及此,钟靖的心情就更为沉重,也许她的转变并不是因为时间冲淡了她的决绝,而是她已心有他属,对他之前的伤害也就一笑置之了。 注意到钟靖的目光,小黄豆则挑衅的对他挑了挑眉,如何,失宠的滋味不好受吧! 钟靖想害死原主,主人一定不会原谅他,哈哈,在这个小世界,钟靖就好好尝尝失宠的滋味吧。 小黄豆大有大仇得报的快感,敲起锣来都哐哐响亮。 听见锣声,就有人围拢过来好奇这边是弄啥的。 第114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12 黑石第一个开讲,他的故事素材还是很多的,张口就来,讲的是一个幸福家庭卷进仇杀恩怨的故事,讲的绘声绘色,不仅看热闹的群众听的入迷,连那些搜肠刮肚想故事的钟府人都听的洒泪。 这倒是让李思又发现了黑石的一个才艺,于是就让他多贡献了几个。 黑石的故事中规中矩,没有刻意丑化魔尊,但却把他讲的死爹死娘死全家的凄惨无比,惹出了大家不少的眼泪,还有一个劲儿扔钱的,让多讲几个。 黑石讲的口干舌燥在一旁休息去了,他的故事也早就开发了钟府人的脑洞,你一个我一个讲的起劲,全是魔尊入魔前如何如何的惨。 刚开始他们还不敢胡编的太厉害,他们口中的魔尊也只是惨,到后来在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百姓的叫好声中,他们开始放飞自我,故事的画风也逐渐走向清奇。 什么魔尊是个矮穷挫的放羊娃却喜欢地主家的美千金,美千金自然不会喜欢一个无权无势又奇丑无比的他,在地主大老爷知道了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后就对他一顿羞辱,然后把女儿嫁给了另一个地主家的少爷,然后放羊娃就因为爱而不得在小姐出嫁那天堕魔了。 这个故事还算好的了,还有一个更让人泣泪,讲的是魔尊生来带病,都四五十了还只有四五岁的智商,当然,傻子魔尊是不可能娶到媳妇了,所以他是一个老光棍。 老光棍也就算了,他爹娘兄嫂们竟然也都嫌弃他是个傻子,于是冒着鼻涕泡的魔尊就被赶进了大山里,但是一年遇到了灾荒,大山里没了食物,傻子魔尊就流着鼻涕跑到村子里找吃的,却恰好被他爹娘抓住,他的爹娘兄嫂们也都饿的骨瘦如柴了,就商量着把他煮了来吃。 但他们最后还是放了他,讲到这里,那个讲故事的小伙子还故意停顿了下,观看听他讲故事的百姓们的表情,大家都被感动了,虽然傻子魔尊被家人赶走了,但总归还是有亲情的,他们商量着煮了他填肚子,不还是下不去手的把他放了。 见大家都被感动到,小伙子勾唇一笑,来了个大反转,傻子魔尊的家人放了他并不是因为对他还有亲情,而是都把他丢锅里了发现他的鼻涕流进汤里了,恶心的把他放了。 大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放人原因惊讶到了,想想鼻涕流进汤里,恶心的同时也都大骂傻子魔尊的家人太无情了,还对傻子魔尊抱以巨大的同情。 听了这些故事的钟靖表情复杂,他们钟家人,原来还很有市场卖艺的潜质啊。 正无语着,他就看到了人群里一个鬼头鬼脑的人挤了进来,听了几个故事后脸色铁青着又挤了出去。 钟靖看向李思,发现她也发觉了,但她却若无其事的继续吃坚果,听故事。 钟靖便暗暗提高了警惕,刚才溜走那个应该就是个魔修,他跑回去怕就是要去通风报信,等会儿估计要有人来砸场子了。 果不其然,半盏茶的功夫后,青石铺就的街道地面上忽然掀起了一道腥风,迷雾四起,摊贩货物被掀的东倒西歪,行人乱成一团。 “就是你们在胡编乱造,污蔑魔尊的名誉?” 一个光头却长胡子的老者从迷雾中走来,他身边还跟着之前那个鬼头鬼脑的瘦小个子。 刚才还讲故事讲的唾沫横飞的钟家人一下就心慌了,这才想起来他们讲故事的目的是要引诱魔尊出场的,眼前这人怕不是魔尊吧?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把目光一致的落在了李思身上,他们是没希望打得过魔尊了,还是得看李思的啊,他们就在旁边打打辅助好了。 这五年来,钟靖奔走各地,和魔修也打过不少交道,眼前的人他认得。 这人被称作金魔护法,手中串珠就是他的法器,据说每一颗都由千颗人头炼成,威力也不言而喻,可释放千万小鬼将人的三魂七魄啃啮的丁点不剩。 他曾和这人对战过,也在他手下吃过亏。 钟靖正要使用护命法宝带着一众人逃,却见李思上前了一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金魔护法就道:“如果说事实也算得上污蔑的话,那就算我们污蔑了吧。” 没想到对方中的这小女子还敢挑衅他,金魔护法不由失笑,“事实?分明是你们胡编乱造。” “你是魔尊吗?”李思不跟他分辨,有些蔑视的打量了他一番道,“看你也就是个小喽啰吧,既然你不是魔尊,怎么知道我们是瞎说的。” 小喽啰这个词直接刺激了金魔护法,他呵呵冷笑,放出珠中小鬼袭向李思,“口出狂言就要付出代价!” 李思是不可能付出代价了,下一秒李思从小鬼包围的中心消失,出现在金魔护法面前,一个巴掌把他拍翻在地,青石板都被砸的四分五裂。 好嘛,这个直接是头没了,小黄豆呲牙,望着地上那脑浆迸裂血肉模糊的脑袋,自己的头都似乎疼了起来。 钟靖和其他人也都震惊了,阴风散去,冬日寒风吹过,刚才还威武霸气的金魔护法给他们表演了个凉凉。 那个报信的魔修直接吓尿了裤子,连滚带爬的逃进了人群里。 他应该还会报信的吧,一个护法就这么被秒了,下一个来的怕真的要是魔尊了。 为了避免吓坏街上的普通人,李思让他们把金魔护法的尸体打扫了,看他们一个个都吓的不轻的样子,李思就让他们去后面的客栈休息去了,反正也不用讲书了。 不过钟靖和黑石没走,一个是想着等会儿魔尊来了李思要是打不过,他还可以用法器帮助李思逃命,一个就是力挺他思姐了。 魔尊来的很快,旁边跟着那个瘦小魔修,看见李思后,那个魔修就一指李思,“魔尊,就是她,金魔护法就是被她一巴掌拍死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魔尊不是钟家人故事里的男的形象,而是个女的,而且还跟那张奇丑无比的画像一点关系也没有,相反,还很艳丽。 红发如丝,在阳光下反射着莹润光泽,浅蓝瞳色在深邃的眼窝里似一汪雪山冰湖,鼻梁高挺,薄薄的双唇艳红如血。 第115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13 客栈二楼,观望着这边的钟府人都愣了愣,这就是传说中的魔尊?有点惭愧怎么办,如此艳丽的女子却被他们讲成了冒着鼻涕泡的弱智,造孽啊。 惭愧之后就是担心了,虽然才跟李思相处没多久,但他们也算同一战线奋战过的,那个魔尊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要是李思打不过怎么办啊,不会被人家扭断了脖子吧。 正担心着,就见傲视一切的魔尊在看到李思和钟靖时,脸色忽然变了变。 他们从她脸上看到了惊讶和心虚,难不成这魔尊认识李思? “好久不见呐。” 虽然对面这女人的相貌李思不认识,但她给长袍文士一伙儿做的标记她还是认识的。 眼前这个女人正是那个红发女。 本来红发女还存着李思不一定能认出她的侥幸,没想到一秒被戳破,不过也没什么可怕的,她可没得罪李思,反而是李思在这大街上毁她名誉。 红发女勉强笑了一下,“今天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还以为李思会被来势汹汹的魔尊扭断脖子的众人有点懵,那个找来魔尊的魔修也有点懵,什么啊就不计较了,你的护法可是被人家打死了啊。 红发女转身要走,被庆幸逃过一劫的李思却开口道:“你不计较,我可没说我不计较了啊。” 红发女转身望向李思,如果她没瞎的话,她应该没做对不起李思的事吧。 此时便听李思道:“我听说,你要占领各个世家,然后把他们一个不留的杀掉,也包括我。” 红发女愣了一下,她感觉李思就是来找茬的,她是有占领了各个世家然后拿他们增强自己异能的想法,但那不是她不知道李思和恶魔都在嘛,她要是知道肯定不敢动他们所在的世家啊。 现在的她只能否认,他们一伙儿的两个都折在了李思手里,她可不想也步那两个的后尘。 不过任她如何解释,李思就是不信,红发女气急,这根本就是找茬吧。 好,你不依不饶,她也不是吃素的,红发女的一头红发根根分明,全部化成了一条条吐着獠牙和芯子的赤蛇,袭击向李思。 本以为对方是个女的,他家主人能让人家死的体面点,没想到依然是响亮的一巴掌。 再看那红发女,她已经赫然倒地,天灵盖都碎成了渣渣,所有的赤蛇也皆是脑袋开花,蠕动了几下就死透了。 一招毙命! 街上躲起来的行人,旁边站着的钟靖、黑石、小黄豆,那个瘦小魔修,以及客栈二楼观望着这边动静的钟府人,皆是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的茫然表情。 “这、这是魔尊?也太弱了吧。” 久久后,才有人反应了过来,喃喃道。 其他人看向李思的目光都带上了崇拜,不是魔尊太弱了,而是李思太强了啊! 然而那个人的喃喃落在李思耳朵里,正被众人崇拜的李思却笑了一下,道:“是啊,这么弱还当魔尊呢,若要当魔尊,起码也得有我这个实力才行。” 众人一时皱了皱眉,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古怪。 下一秒他们就知道这话为啥听着古怪了,因为李思宣布:“以后,我就是魔尊。” 众人似乎被雷劈了,表情复杂的无以言表,所以,厉害的人果然还是脑子不太正常吧。 “可是,魔尊不是你说当就当的,魔修们不承认你不是白搭。” 黑石提醒李思魔尊不是那么好当的,他的本意是让李思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正派人吧,但李思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两腿抖如筛糠的魔修身上,含笑的眸子冷冷的,那个魔修瞬间腿一软就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大声喊道:“参见魔尊!” 黑石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就见李思笑容满满的望着他,似乎在说,这不,有魔修承认了。 “可这才一个魔修承认...” 黑石还没说完就赶紧住了口,看向他那非正常思路的思姐,果然他的这句话点燃了他思姐的某根筋。 “我会收服所有魔修的。” 李思说完就招呼小黄豆离开,钟靖想跟上去,李思却带着小黄豆凭空消失了,显然不想让他跟着。 李思在他眼前消失,钟靖心中的安心又忽地变成了空落落的,他站在原地,一双凤目比这冬日寒风还冷。 钟靖在这里停留了两天都不见李思再次出现,想来她已经去了其他地方,钟靖只好不甘的带着人回了钟府。 他把瘟城之事以及李思如何一招打死了金魔护法和魔尊的事告诉了父亲,钟炎愣了好一会儿才颓然坐下。 五年的时间,坐拥符禺山的李思已经养成了气候,连魔尊都被她一招拍死,可见她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 钟炎不由懊悔的锤桌子,符禺山一定有不少好宝贝,才助得李思修炼成如今的实力,当初李思不愿意献出符禺山,如今她如此强横,更是不可能把符禺山交给他们了。 想想都心疼,如果当初他们逼得李思交出了符禺山,那现在拥有李思那种逆天实力的可就是他们了,可惜,可惜啊! 对于符禺山,钟靖倒没有那么执着了,他担心的是李思要当魔尊做什么? 听了他的担忧,钟炎就冷哼,“能干什么,魔修就没一个好东西,她要当那魔修之主,必然也是不怀好心,除了攻打我们这些世家,然后称霸天下她还能干什么啊。” 说着,钟炎就害怕起来,之前他们几次三番的要杀李思,她若是当上了魔尊,那第一个不放过的肯定就是他们家啊。 “靖儿,你、你快躲起来...”钟炎拉着钟靖焦急的在房间里转圈儿,李思肯定要来报仇,肯定不会放过他儿子的。 钟靖皱眉拉住父亲,“如果她真的要找我们报仇,躲也没用。” 他的印象里,李思并不是那种嗜血屠戮的人,而且似乎她也不记之前的仇了,否则在瘟城时,李思就不会救他们了。 但钟炎终究忐忑,“那她为啥要当魔尊?总不会是为了好玩儿。” 李思当然不是为了好玩儿,一个月的时间她用自己的拳头收服了所有魔修。 寒风幽幽,整个世界银装素裹,雪还在下着,一个山谷里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已经过了年,这应该是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不久就将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就像他们魔修蛰伏了这么久,现在又出现了一位实力强横的尊主,纵横天下的日子还远吗。 第116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14 李思青衣淡然,满意的俯视着自己可爱的手下们。 乌压压的魔修挤满了山谷,憧憬的望着他们的新尊主,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声音:“踏平世家,大行魔道!” 李思抬手,压下魔修们的宏大心声,“身为魔修,我们是不是最讨厌那些世家了?” “是!”山呼海啸的回答声。 李思:“身为魔修,我们是不是要把那些世家逼的走投无路?” “是!”又是山呼海啸的回答声。 李思很满意,“好,那我们就走那些世家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 “踏平...”还没喊完,整个山谷就都是问号了。 怎么走世家的路?走世家的什么路?难道要让他们跟那些伪善的世家一样保护世人吗? 魔尊难道在跟他们开玩笑吗,他们可是杀人修炼的魔修,不杀人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保护他们呢。 李思还真没跟他们开玩笑,她唇角勾起一抹诡秘的笑,“我已经给你们下了禁咒,只要动了杀人的念头,就会头疼欲裂,若真杀了人,便脑浆迸裂,立时毙命。” 空灵的声音回响在山谷里,震落了枯树枝头的几片雪花,魔修们寂静无声。 短暂的安静后,魔修们慌乱的检查自己,他们什么时候被魔尊下了禁咒的,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打人一个巴掌,李思还没忘了给他们一个甜枣,“相反,如果你们帮助了人,就会积下功德,所积功德会庇佑你们修炼的。” 可是,魔修们还是有点懵,他们的专业是害人,不是帮人啊,让魔修去帮人,那不相当于让打劫的反手掏钱给那个被打劫的吗。 魔修们还在凌乱时,李思点了一个魔修,让他去钟家和李家交出钟靖和秋月明(原主曾经喜欢的那个李家门客),否则李思这个魔尊就会亲自上门,踏平他们两家。 魔修们:“......” 刚才谁说要和平要帮助人的? 李思一个眼神过去,魔修们立即转质疑为叫好,虽然心中大骂他们老大也太坑了,但也总算有点能让他们兴奋的事了,抢人杀人啊,他们在行。 传话的魔修先去了好欺负的小世家李家,彼时李柳风正在喝茶,一听有魔修带了魔尊的话来,吓的差点打了茶杯。 小心翼翼的去大门口迎接那个魔修了,听那个魔修说让他们把秋月明交出来,李柳风连个磕巴也没打,麻溜的让人绑了秋月明出来。 李柳风的小心谨慎让魔修很得意,看来他们魔尊的大名已经传扬了开,连这些世家也都怕他们魔尊呢。 一招毙命原护法和魔尊,又在一个月内收服所有魔修,这种深不可测的实力,谁不怕呢,何况还是曾经棒打鸳鸯,把李思当成货物一样送给钟家的李柳风。 光是逼着李思给人家当小妾也就算了,他拿出亲情糊弄糊弄也许还能让李思不跟他计较,但之前李思死里逃生时,却是他把李思抓了又送到了钟府去死。 回想着这些,李柳风已是冷汗涔涔了。 好在魔修只带走了秋月明,并没有找他的麻烦,硬着头皮送走了魔修,李柳风几乎瘫软,被妻子扶起来后,后怕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他又精神一震,慌忙吩咐妻子,“一定要善待徐氏,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她拿过去,我们得把她当成祖宗供着。” 李家主母也连连应下,暗中庆幸自己对后院那些小妾们没有太过苛刻,也从未打压过徐氏母女,主要她们也没得过宠,用不着她打压,要不然今日怕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反正以后真得像供祖宗一样的供着徐氏了,若不然万一一个惹李思不高兴,他们这种小世家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且说魔修把秋月明送到山谷后,就又马不停蹄的去钟家了,有了上次的经验和李柳风的奉承,他这次有信心多了。 谁知到了钟家,钟家家主听了他的来意后就怒气冲冲的丢出一个法器困了他,说要先杀了他,再去杀了他们魔尊。 对于钟炎的气势,他还是有些怕的,心中懊悔自己刚才说话不应该太猖狂。 还以为这次要身先士卒了,没想到钟靖却拦下了钟炎,对他道:“我跟你走。” 钟炎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怎么舍得让钟靖孤身犯险,但他也知道刚才他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杀了眼前魔修容易,杀李思却难。 若是杀了眼前魔修,李思必然前来,到那时必将是一场腥风血雨,而且他们也杀不了李思,因为李思能随意进出符禺山,而他们根本连符禺山在哪儿都不知道,就算李思能被他们打伤,但她往符禺山一躲,他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待她养好了伤时必然又会卷土重来,如此循环,他们钟家有多少人也不够李思杀的。 钟靖向父亲分析了利弊,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跟这个魔修走,他安慰父亲和泣不成声的母亲,“你们放心,李思不会杀我的。” 其实钟靖也不知道李思要做什么了,之前她的表现,显然已经对他没了兴趣,那为什么又专门派人来将他带走,可若是杀他,一个月前她抬抬手就能杀了他,又何必等到现在。 钟靖被魔修带到了一个山谷,山谷的溪边矗立着一座黑色宫殿,他被安排住了进去,每日吃喝一应俱全,除了不让出谷,一切都被伺候的周到妥帖。 在这里,他也见到了另外一个如他一样被困在这里的人,那人自称叫做秋月明,是李家的一个门客。 秋月明刚被带来的时候过的是提心吊胆,不过并没有他想象的各种刑具加身,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才渐渐安下心来,便以为李思是还对他余情未了,接他来团聚的。 不过好些天了,没见着李思,反而又来了个跟他一样的,得知对方是钟府公子,又见人家峻美非常,心中就起了警惕,敢情这是个来分宠的。 他跟钟靖讲了好些曾经和李思恋爱的那些时光,什么互送定情信物啦,什么山盟海誓啦,听的钟靖脸色阴沉的可怕。 秋月明怕被一掌拍死,识趣的回自己房间去了,反正他激钟靖的目的已经达到,钟靖也不负他所望的嫉妒的不行,就差李思回来后,钟靖因争宠而犯错然后被李思厌弃了。 第117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15 李思回来已经在十天之后了,不仅她回来了,她还带来了几个美男子。 秋月明看见其中一个妖媚男子后就愣了一下,这人他认得,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追求女子很有一套,新鲜够了就甩也很有一套,是个着名的负心汉。 看到他,秋月明心里就警惕了起来,比起钟靖,这种懂得讨女人欢心的就难对付多了。 钟靖也终于明白李思这是要干什么了,这个宫殿就是她的后宫啊。 山谷里的冰雪大多已经消融,露出了雪下面的嶙峋怪石,整个山谷都是黑色的巨大怪石,诡秘又阴郁,一如钟靖沉闷的心情。 今日魔尊回谷,谷中开宴庆贺,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和觥筹交错,然而钟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中握着一抹灵光,却是心情复杂。 这是他从家里离开时父亲偷偷塞进他手里的,虽然他们没来得及交流什么,但父亲的意思他也已经懂了。 父亲是让他到了地方后就发信号告诉父亲位置,父亲这时肯定已经联合了几个大世家,就待他的信号发出了。 “魔尊,我敬您一杯。” 那个被李思带回来的妖媚美男子正坐在钟靖对面,他起身向李思敬酒,因之前已经喝了酒,脸色微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眉间媚态更盛,如沾了露珠的鲜花惹人怜惜。 坐在主位的李思喝了这杯敬酒,很受用眼前美人似的,眉眼皆笑。 钟靖看的刺目刺心,绷紧的脸又难看一分,但李思根本连一个目光都没有落到他这里。 旁边的秋月明瞥见了他桌子底下逐渐收紧的手,纳闷他手里握着什么? 酒席散后,钟靖去找了李思,但见妖媚男子和秋月明都在,那两人端茶递水的献殷勤,弄的他连个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不禁眉色更冷。 月光冷寒,钟靖黯然离开,但却没发现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到了自己的房间,钟靖摊开手掌,那抹红色灵光从他手中浮现出来,只要他发出信号,几大世家就会攻来魔修的这个老巢。 魔修功法妖邪,多的是抓活人修炼,惨无人道,若能一举歼灭,也算为世间除了一大祸患。 不过他还是翻手将那抹灵光压进了手里,他相信李思不是那种随意嗜杀的人,也相信李思当上魔尊,有复仇的成分,但也不会纵容手下随意杀戮。 就在他准备合衣入睡,忽然窗外打进来一抹白光,正对准他的手掌,他手掌里的那抹红色灵光幕地就冲天而起。 钟靖心中一惊,知有人暗算,忙往白光飞来的方向望去,但见那里已只留下一道残风,那个暗算他的人已不知去向。 此时李思已遣走了妖媚男子,正盘膝修行,手下来报说有人在给外面发信号。 李思唇角一笑,好戏要开始了呢,她命人将发信号的人带来,又命人集合所有人。 银月泠泠的照射着黑影幢幢的山谷,不一会儿整个山谷就被火把点亮。 李思站在宫殿前,钟靖则被人绑缚着跪在那里,火把闪烁的火焰映照出他半面阴暗的脸庞。 “信号不是我发的,有人暗算我。” 钟靖望向李思,想为自己辩解,但却看到了李思身边秋月明阴险又得意的笑。 他瞬间明白了,那个暗算他的人就是秋月明,但此时却听李思问道:“有什么证据吗?” 秋月明暗算他是做的来无影去无踪,他又没当面抓着对方,哪里有什么证据,不禁语塞。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李思处理的简单粗暴,这就定了钟靖的罪。 她对山谷中还揉着惺忪睡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手下们问道:“现有人吃里扒外,将咱们的位置暴露了出去,该当如何处置?” 喔嚯,谁这么大胆竟然把他们的老巢都暴露出来了,睡意朦胧的魔修们立即精神了,一齐道:“杀!” 喊杀声充斥了山谷,钟靖抬眸望向俯视着他的李思,但见李思唇角轻笑,轻启朱唇,“吃里扒外,确实该杀。” 钟靖双眉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一双凤目眨也不眨的望着李思,李思便只轻轻挂着笑,火光照耀下,那双皎如明月的双眼含着戏谑。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咱们今天倒了个个。” 李思的声音让钟靖心头一颤,这个场景确实似曾相识,不过之前他是高高在上的那个,而李思却是被绑着等待死亡命运的那个。 还没等他想更多,李思就下令把他扔去乱葬坑了,他也被人架着拖了出去。 乱葬坑是一个巨大的方坑,以前魔修修炼,抓回来杀的人的尸体都扔进了这个坑里,久而久之,这里便终日被阴气环绕,阳光照不进来,风也吹不进去,若是活物撞进去,瞬间就会被里面的怨气绞碎。 两日后,天明气清,连风也带了春日的柔和,风是惬意的,但一处空地上的千人讨伐队伍却氛围紧张。 那天感应到钟靖放出的那道灵光,钟炎就联合了几个大世家组成了一个除魔队伍,今日已经快到灵光标识的位置了。 “魔道害人,这几年更是猖狂,如今都欺负到我们这些世家头上了,那下一步他们就要用魔道统治天下了!” 钟炎做着战前动员,大伙儿都群情激愤,嚷着除魔卫道。 这时,旁边不远处的树林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篮子里装着挖的一些野菜,后面还缀着个穿着黑袍的魔修。 魔修! 众人都是一惊,那魔修和老太太的距离太近,抬抬手救能割了老太太的喉咙,他们就算冲过去也救不了人,正要大喊让老太太跑开,就听老太太很嫌弃的斥责魔修走开。 众人吓的心肝颤,魔修的脾气都不怎么好,被人奉承着还行,现在被凶了,更不可能饶了老太太了。 都有人准备使用法器了,却见魔修不仅没有发脾气,反而还腆着脸凑上去要给老人家挖野菜。 “上次你说我身上有跳蚤,不让我给你挖,你看,我今天都洗干净了,保证给你挖的野菜一只跳蚤也没有。” 老人家迈着硬朗的步子朝村里走着,一边很烦的道:“我都说了我挖的这些够用了,你咋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快走快走,我身体好着呢,不用你挖。” 魔修不死心,他要积功德啊,但被老人家推了个大屁股蹲儿,一抬头,我去,那是啥! 一排排穿着正派的人,手持各种法器,大有用那些法器把他淹没的架势。 第118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16 而那些看见魔修发现了他们的正道世家们也是一愣,不知该作何反应,杀是不杀? 杀吧,好像那个魔修也没做啥伤人的事,反而还被老太太嫌弃了,看上去还...挺可怜的。 不杀吧,可他是魔修啊。 就在他们愣神儿的功夫,魔修已经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露出了自我怀疑的眼神,他们,刚才没看错吧? 魔修不害人反而帮助人了,有点魔幻呢。 “哼,他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钟炎不信魔修有这些好心,要不然怎么还把他儿子带走,他们忽然之间的转变,肯定在蓄谋着更大的阴谋。 队伍中一个肌肉少年见此情景,不像其他人的震惊和自我怀疑,而是会心一笑,果然是她思姐的风格。 那个逃跑的魔修已经跑回去报信了,李思听到后不痛不痒的道:“慌什么。” 然后就召集所有魔修,出谷的和没出谷的都召集了过来,在谷外摆开阵型,严阵以待。 没过多久,正派世家们就齐齐御剑飞来,见到黑压压的魔修们阵型严密,都心生惊讶,同时心里的没底又加重了些。 魔尊李思的实力他们是口耳相传的,深不可测,单挑,恐怕他们之中没有一个能打得过李思。 现在看到魔修大军的阵型井然有条,且魔修们各个愤慨不已的样子,士气很旺。 看上去,魔修们并不好惹。 而且,那些魔修看他们的眼神,好像他们不是除魔卫道的正派,反而是欺人太甚的坏人。 回想起刚才遇见的那个被老太太欺负了的魔修,世家们也都有点怀疑了,人家过的好好的,他们跑过来围剿人家是不是真的有点没事找茬了? “李思,你弃正为邪,就该想到有今日,快快交出我儿,否则就踏平你这山谷,让尔等永世不得超生!” 钟炎怒眉竖眼,剑指李思,大有决死一战的架势。 让她永世不得超生的人还没出生,李思笑道:“钟家主有本事,尽管来战便是。” 谈不拢了,钟炎见李思没有丝毫相让的意思,就挥手下令进攻,李思也许无人能及,但她手下的这些魔修就未必,他们今日就算不能怎么样李思,也要杀了这些魔修大半,让李思造不起来势。 然而他们冲入魔修阵型,却像进入了迷阵一样,魔修们变换阵型,他们不仅一个魔修都攻击不到,还退也退不出去了。 但魔修们也不攻击,就跟遛着他们玩儿似的,实在是魔修们不敢攻击,以前要是看到这么多世家修者被他们围困的毫无还手之力,一定贪婪的攻上去,但是现在有禁咒在身啊,杀一个他们自己也得跟着赔命,不划算啊。 世家们被遛的没脾气,都有些心力交瘁,不过他们也再一次感觉到了现在的魔修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们有能力困住他们,肯定也有能力杀了他们,但魔修们没有动手,而是看他们吃瘪都哈哈大笑,虽然是嘲讽,但确实跟以前穷凶极恶的样子不一样了。 身为世家子弟,竟然受此侮辱,奈何这种侮辱还是他们自找的,世家们都羞红了脸。 钟炎不甘心,用了祖传的极品法宝才从阵中强行脱出,一脱出阵,他就朝李思猛攻过去。 三样上品法宝被他齐齐施展出来,一为碎魂伞,一为金光钟,再加上他的佩剑降魔剑,三道光芒射向李思,眨眼便至。 这三样法宝是钟府的镇府之宝,一样就足以摄天开地,三样齐发,就算打不死李思,也能让她受了重伤。 钟炎这是为了救儿子连压箱底的家伙都搬出来了,然而,下一秒众人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在钟炎信心满满,世家们讶然钟炎豁出老本以及魔修们为李思倒吸冷气之时,三道光芒被李思一巴掌拍的粉碎,连带着钟炎也被拍落地下,在地上砸出了个大坑,尘烟四起。 简单粗暴,世家们以为将是一场生死鏖战的对战,被李思一招结束。 李思...果然深不可测! 所有人,包括世家和魔修们,都默默发出如此感慨,震惊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那个...魔修好像也不是以前那么残暴了。” 世家中一个人小声道,立即就有其他人附和。 “是啊,他们帮助老人,我们都攻到他们的老巢了,他们也只是困住我们,没有杀了我们。” 没人把这些事说出来还好,一有人说出来,所有人都动摇了,关键的是,他们这也根本打不过人家啊。 与此同时,初春的风拂过了令人心情复杂的战场,也拂过了附近的乱葬坑,却被怨气形成的黑雾隔绝在外。 忽然,一只血淋淋的手突破黑雾伸了出来,接着便是一个浑身鲜血,狼狈不堪的人一脚一脚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散乱,唇角溢血,无一处不显示他是经过死战而死里逃生的人,他的一双凤目浸着执着,坚定的望着山谷中那座巍峨的宫殿。 他的脚步重的如灌了铅,似乎下一秒就会因为他的力气耗竭而永远停止,阳光照射着那双绣着金线暗纹的锦靴,却因为浸了血而无一丝金光华彩射出。 钟靖一个脚步一个血印的坚持到了谷外,而此时,除了坑底还不甘心的钟炎,世家们都已经和李思讲和。 魔修不使用邪魔之法害人,他们便也不再对魔修喊打喊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但浑身是血的钟靖的忽然闯入,让以为魔修已经收了魔性的世家们骇然。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世家的家主朝李思问道,难不成还真如钟炎所说,魔修只是表面变好了,暗地里有更大的阴谋? 李思也望了眼钟靖,佩服他的求生意志,不答反问那个家主,“若你族中弟子勾结魔修,将你家族的秘密藏身之地暴露给他们,你们该当如何处置?” 那个家主就想起了钟靖给他们暴露魔修老巢位置的事,不禁语塞,如何处置?自然清理门户了。 所以人家处治钟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但钟炎看到自己宝贝儿子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心疼的红了眼眶,同时不甘心也变成了坚毅,今日哪怕是死,他也要把儿子救回去。 但钟靖也望向他,眸子是同样的坚毅,对父亲道:“父亲,我是自愿留下的,你带着他们回去吧。” 他已虚弱无力,但一字一句却坚定异常。 钟炎不信,若儿子自愿留下来,为何还给他们发位置,不就是希望他们攻过来吗,现在如此说,必然是受了魔修的胁迫。 钟炎仇恨的转头盯着李思,世家们主张求和,不就是打不过李思,破不了魔修的阵法吗,只要杀了李思,一切就解决了。 被仇恨和救儿心切蒙蔽的钟炎,不再是往日沉稳的样子,而如个莽夫一样再次向李思袭击过去。 自然,被李思一掌拍入地下,不一会儿,地上已经砸出了好几个大坑。 钟炎吐掉嘴里的血沫,不死心的再一次攻击李思,但脚步虚浮的钟靖忽然就挡在了他的法器前。 “父亲,您伤不到李思,我也是自愿留下的,这是我曾经亏欠她的。” 钟靖不愿再看到父亲自杀式的攻击,也不愿看到两个都是他最爱的人互相为敌。 初春的风于别人是微暖的,对钟炎来说却是料峭的,他心疼的望着儿子,悲愤混合着无奈几乎把他的胸腔爆开。 正是明白他不能带走儿子,才会如此觉得自己无能。 钟炎最终还是走了,那几个大坑让他真切明白了他和李思之间的差距,那差距如鸿沟,并不是他以死就能填补的。 他带不走儿子,他也愿意为救儿子死在这里,可钟家一族该如何存世。 钟靖望着父亲萧条苍老的背影,跪地磕了一个头,再抬头时,眼底的泪花已被他藏起。 他身上浸了血的锦衣华服只是把狼狈衬托的更为不堪,但暖阳却将其眸中的情谊映照的如浓露琼浆。 李思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的时候,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经过五年的沉淀,他才知道相思有多苦。 如今,曾经的伤疤被揭开,他反倒可以坦然面对这段情了。 他手中化剑,递给李思,“穿心之痛,也是我欠你的。” 他纵然从乱葬坑九死一生的逃了出来,但也只剩下了一口气,然而哪怕只有一口气,既然她想报仇,他便会配合。 即使一剑之下,他的心脏不再跳动。何况,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李思给的。 剑很锋利,李思接过剑,道:“希望一剑之后你还活着,我们之间还有一碗穿肠毒药。” 钟靖唇角溢出一丝苦笑,下一刻,他的心脏就被利剑贯穿。 心脏中冰凉一片,不由苦笑更深,她还真是一点没有留情啊。 钟靖脸上的笑逐渐消失,只余苦涩,他缓缓倒下,眼睛闭上前还是望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心想,她在他剑下倒下时,看到的也是如此绝情的他吧。 钟靖没有原主那么好运,他就此没能再睁开眼。 处理完了钟靖,李思转头就让人把秋月明绑了,在他的求饶声中,李思命人把他送去了钟府,还有钟靖的尸体,也让人一并归还。 此外,还让人给钟炎带了话,说钟靖是被秋月明陷害的,钟靖因此丢了性命,为了表达歉意,李思就把秋月明这个罪魁祸首交由钟家处置。 钟炎夫妻看到钟靖的尸体,悲痛欲绝,看秋月明自然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钟炎夫妻也知道李思杀了他们儿子是在向他们报仇,但他们打不过李思,便把所有的仇恨和愤怒都转移到了秋月明身上。 第119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17 秋月明被关进了水牢,钟炎将所有的酷刑都在他身上用了个遍,看他快被折磨死了,就喂他一点灵药吊着他的命。 就这么被折磨了两年,秋月明终于还是熬不住了,临死前他后悔万分,如果当初他没有辜负李思,如果当初他没有把李思骗到钟家,那他现在该是何等风光,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宫殿楼阁,何至于被关进暗无天日的水牢,终日受着非人的折磨。 秋月明死后,钟炎仍不能解气,便看李家不顺眼了。 起初他还不敢做的太过分,但后来见李思对李家不闻不问,也就大了胆子,处处针对李家。 李柳风最有天赋的那个儿子死在了钟家对李家的倾轧中,李柳风心痛不已,不是因为父子的感情,而是他少了一个左膀右臂。 但李柳风妻子何湘却几乎崩溃,那是她的儿子,是她十月怀胎,精心培养的儿子啊。 何湘劝李柳风去向李思求情,只要李思肯庇护他们,那钟家又算得了什么。 开始李柳风不敢去,以前他棒打鸳鸯,让秋月明把李思骗到了钟家,之后李思从钟家死里逃生后,也是他把李思绑起来又给送了回去。 李思不来找他的麻烦他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又怎么敢上门去庇护。 但被钟家逼的无法,李柳风也就动摇了,怎么说他也是李思的父亲,父亲都求到门上了,作为女儿怎么也得心软一点吧。 他同意去求李思,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两年魔修的转变,魔修没有一个害人的了,都争抢着做好事,被世人大加称赞,现在连世家们说起魔修都点头赞扬了。 所以李思的本性还是好的,他肯去求,李思也必然会帮忙的。 到了山谷,李柳风两人被好生招待,就更加重了李思会庇护他们的信心。 但提出了自己的需求后,却遭到了李思的拒绝。 确切的说李思不是不管李家,而是不管李柳风,就像当初李柳风不管李思死活把她送回钟家时一样。 李思赶走了李柳风,让人把李家等人都接到了山谷,原主母亲在两年前就被李思接了过来,她与李柳风后院的小妾中有几个要好的,此时团聚,都欣喜不已。 见李思与李家真的有情分在,何湘就动了心思,想让李思帮她为儿子报仇。 李思却沉默了下,直言道不会帮忙。 何湘不能理解李思为什么不帮忙,“我从未苛待过你们母女,你大哥也从未欺负过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帮他报仇!” 对于何湘的指责,李思嘲讽一笑,“不苛待我们,是因为我们母女对你造不成一丝威胁,大哥不欺负我不也是根本正眼也不瞧我么,若我像三哥那样资质比大哥还好,怕也活不到今日吧?” 李思笑问何湘,何湘一愣,她自以为曾经那些事做的隐蔽,不知李思如何知道的。 李家三公子的生母是一个略有沧桑的小妾,她知夫人明面上大度,其实暗地里却心狠手辣,这一点从李府如今没有一个子辈人的天赋超过夫人所出的就知道了,她也知道自己儿子也正是因此而死。 在得知大公子的死讯时,她积压了多年的仇恨也在那一刻化为浊气吐出,夫人害人子,现在也轮到被人害子了吧。 此时李思说出她心中所想,又看何湘的脸色因为被揭穿而铁青,不由觉得畅快。 一切所得果皆有所因,何湘的那个儿子在何湘的教导下,跟何湘是一样的性子,不如他们的,便不去理会,长在头顶的眼睛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那些人,而超过他们的,则不遗余力的打压,或死或残都在所不惜。 如今落得个命丧黄泉的结局,也是报应使然。 李思把所有李家人接走,只赶走了李柳风这一行为直接表明了她不在乎李柳风的死活。 钟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弄死了李柳风,李柳风在死前还抓着钟炎的剑恶毒的说李思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钟炎只是冷笑一下,“你凭什么觉得她会为你报仇?是你爱护她成长了,还是在她侥幸逃出钟府时你保护她了?” 作为父亲,钟炎看不上李柳风,他用最冷硬的话语戳破李柳风最后的幻想。 “你把她当作货物一样送到钟府,又唯恐她为你们李家带来灾祸把她绑到了钟府送死,你一次次把她推进深渊,你觉得她会为如此一个自私的父亲报仇?” 钟炎抽回了剑,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眼神里是满满的恨意,他恨杀了他儿子的李思,也更恨眼前把李思这个恶魔推到他们家的罪魁祸首。 有李思带领着魔修,世界一片清明,没有强盗贼寇,没有杀人修炼,甚至有魔修守卫着,家家夜不闭户,曾经被他们害怕厌恶的魔修如今却成了他们敬仰爱戴的守护神,这一转变是所有人包括魔修都始料未及的,但他们都乐在其中。 若说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有争斗的地方,那恐怕就是李思的那些所谓后宫了。 那些人都是小黄豆从世界各地找来的渣男,曾经把女子们为他们大打出手作为战绩引以为傲的他们,现在则为了争魔尊的宠而勾心斗角。 李思则和小黄豆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看热闹看的不亦乐乎。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何湘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卷了进来。 何湘想为儿子报仇,但自知对付不了钟家,李思又不为她报仇,于是她的目标就变成了李思。 主要也因为她现在就在李思身边,李思又不对她设防的样子,好动手。 她在李思的饭里下了毒,但却被都向往李思这里献殷勤的其中一个渣男发现了。 那个渣男告发了何湘,不过李思虽然赏赐了他一堆东西,却也没有处置何湘,理由是何湘名义上好歹是她的母亲,哪有女儿处置母亲的。 于是那个告发何湘的渣男就被何湘记恨上了,宅斗大军自此就又添加了一员。 不过这倒新奇了曾经李府的那些小妾们,他们主母还真不是个能消停的啊,到哪儿都能祸祸。 于是,看热闹的也添加了队员。 李思在这里待原主母亲寿终正寝后就游山玩水去了,留了小黄豆看家,小黄豆不乐意,他也想游览山水,但被李思夸赞了句又叫了他小可爱后,小黄豆就不争气的降智了。 主人说他是主人的小可爱诶,所以他果然还是比那个大恶魔在主人心里重要多了吧,那个大恶魔可是被主人一剑穿心呢。 他是主人勇敢贴心的小可爱,一定要为主人守好山谷,不能让主人有后顾之忧。 看着原地转圈的小黄豆,李思捂了捂眼睛,感觉有点辣眼睛,她很想提醒小黄豆他现在是个人,还是个大男人,不是小蜜蜂,但看他那么高兴,算了,就让他高兴去吧。 奸计得逞的李思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游山玩水去了,等李思走了一个月后,看宅斗看的无聊的小黄豆才后知后觉他又被主人骗了,主人,你快回来啊!仰天默默流下了两行面条泪。 第120章 我在修仙世界当大佬18 宫殿里的宅斗斗的只剩下一个人时,李思回来了,但那人也成了老爷爷。 望着仍然只有双十之岁,似乎青春永驻的李思,老爷爷惊呆了,他赢了所有人,却还是败给了时光。 李思这么年轻,她肯定还会找来各种美男子,而且那些美男子还肯定都是年纪轻轻的,他,还能斗得过吗? 一口闷气没上来,老爷爷气死了。 见了面后还一句话没说,李思就气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李思有点无辜。 不过算了,都这么老了,也没几天活头了,就当提前去报道了。 让人埋了老爷爷,李思就带着期待已久的小黄豆离开了。 李思不在的这些日子,小黄豆也培养了一批忠诚魔修,以便在他们离开后,魔修的现状能被维持下去。 他们都以为魔尊他们是游山玩水去了,然而李思只是带着小黄豆去了一座巍峨雪山,把这具肉身埋进了雪山的冰层之下,就回了愿望庄园。 愿望庄园,恶魔靖已经等候已久,见李思回来,他面色无异,带李思换了这个小世界的坐标器,回收了他附在那些任务卡上的能量。 只是在李思临走时,他道:“下次下手轻点。” 李思一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愣了一下后才问道:“你指哪件?” 是她在是空流中打散他的记忆能量,还是在小世界里把他扔进乱葬坑,或者是给他的那致命一剑。 本来回来后这货没提起那些事,李思还以为他忘了。 “都有。”恶魔靖有点可怜,也有点心虚。 之前几个小世界他带着记忆,却都瞒着李思,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还打散了他跟她一起落到那个小世界的记忆能量。 李思却笑道:“那估计要让你失望了,第一我不喜欢被跟踪,第二我也是要背业绩的人。” 潜台词是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她还照做。 恶魔靖无奈一笑,李思从他这笑里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样了。 以前还会有尴尬和憋闷,现在却坦然了。 因为恶魔靖想明白了,他喜欢眼前这个外表冷酷无情,内心却柔软的女子。 每一世,他都会为她心动。 以前还因为不确定而纠结,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不唤醒分身的记忆就不唤醒吧,他相信,他的那些分身就算没有本体记忆,也会为李思心动。 李思自觉跟恶魔靖无话可说,就去找黑石和宁夏了,恶魔靖也回了黑暗森林陷入沉睡,等待和李思的下一次相遇。 宁夏还没回来,李思和黑石聊了会儿,问他任务完成了没有,黑石笑道:“那是自然。” 前期李思帮了他那么多忙,要是再完不成任务,那他也就别在愿望庄园混了。 两人正聊着,就看见了红发女,围在她身边的还有四个,都是男的,皆警惕的望着他们这边。 红发女的眼里则更多了怨恨,见李思看过来,忙把怨恨隐藏了起来。 “思姐,你之前干掉了他们之中的两个,上个小世界又对那个女人毫不留情,估计他们要对你动手。” 黑石提醒李思,让她多小心点,李思则没把那些人看在眼里,不过总是这么被惦记着,也让人烦。 “如此,那我就先下手为强。” 李思说完,黑石就阻止道:“愿望庄园禁止私斗,思姐你别冲动。” “我知道。”李思神秘一笑,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 李思起身,在黑石迷茫的表情中走向了那伙人,黑石有点欲哭无泪,不是说你知道吗,私斗可是会引来恶魔的。 黑石转念一想,感觉自己有点多操心了,以他思姐和恶魔的熟悉程度,就算私斗也不会被惩罚吧。 但李思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对那几人道:“给你们两个选择,一,好好做你们的任务,不害人也不再凌虐任务者,咱们相安无事。二,你们不照我说的做,我现在就让你们魂飞魄散。” 大厅里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任务者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思和红发女那几人身上。 李思没来之前,恶魔一直在黑暗森林里沉睡,虽然定下了禁止私斗的规矩,但也只限与在愿望庄园内。 到了任务世界中,任务者们是否自相残杀,恶魔根本管不着,是以,他们或多或少都在任务世界里被这伙人欺负过。 愿望庄园看似和平,但却都笼罩在那伙人的阴影下,李思的出现打破了红发女一伙儿的统治。 当他们一伙儿中有两人不再出现在愿望庄园里时,任务者们都激动不已,他们看到了曙光。 可是李思会否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她一对一也许还能一个一个的把这伙人全部干掉,但现在她却一挑五哇,能...赢吗? 黑石也够惊讶的,他思姐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忽然有点想宁夏了呢,这种名场面她没看到实在太可惜了。 然而红发女几人却都愣了,看李思的眼神就像在说你脑子没病吧? 也许他们单拎出来不是李思的对手,但五个一块上,也不信李思能讨得了什么好处。 李思无奈,看来他们还是不够明白他们和她之间的差距啊。 李思伸出手,顿时把红发女几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李思要丢过来什么兵器法术,但李思只是伸出了手,手掌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就在众人疑惑李思这是要做什么的时候,她的手掌在红发女几人身前的空气中缓缓划过,红发女几人就头疼的捂住了脑袋,紧接着,五缕不同颜色的烟从他们魂体里被抽离,汇聚到李思的手掌中,凝成了五个小球。 小球弹珠大小,颜色不一,其中氤氲烟气,似能量漩涡。 五人一惊,忙检查自己,试着使出自己的异术,发现以前那百试不爽的异术竟然失效了。 当然失效了,因为它们都被李思从他们魂体里剥离了出来。 李思有些感慨,真的是好运都被坏人占了,这些异术能化成能量融进魂体里生生世世为其所用,但却被红发女一伙儿得到了。 不过也可能他们本来没有这么坏,但有了能力就逐渐变了性格,毕竟生生不死,轮回不灭,还带着强大的异术,若没有强大的心理做支撑,谁人又能不自傲自大,以至于看别人就如蝼蚁。 李思覆手收了他们的异术,看向畏缩着后退了几步的红发女几人,笑问:“现在选几?” “我...我们选一。” 他们结结巴巴,看李思比恶魔还可怕。 大厅里爆发震天的掌声,围观的任务者们各个激动的脸蛋红红的,看眼前场景都感觉有点玄幻了,在他们眼里如泰山般存在的那伙人,在李思的手下却如轻的没有重量的鸿毛,抬抬手就拿捏了他们。 红发女几人没了异术,也不过是普通的任务者,就算等级高点又怎么样,对他们造不成多大的威胁了。 解放了的任务者们愿奉李思为他们的救世主,对李思是更加敬畏。 黑石在掌声中愣愣的,更加后悔宁夏不在这里了,名场面啊,他思姐一人单挑五个,而且是完胜啊,错过了真是太可惜了。 李思又在庄园里休息了几天,红发女几个不敢再跟李思呆在同一个空间,就怕李思一个不高兴再把他们宰了,纷纷跑去小世界避难顺便做任务去了。 李思也在休息了几天后挑了个任务进入了小世界中。 第121章 现代娱乐圈01 李思睁开眼,发现自己又是在医院里醒来的,身边没有一个人,看来又是一个悲惨的身世。 她闭上眼,翻阅原主留下来的记忆。 这是一个现代世界,原主也叫做李思,父母经营生意,有些家底,所以原主从小就锦衣玉食的长大,没受过苦,没吃过累,养成了个玻璃心的性格。 然而,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 原主学习不好,念了个野鸡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又不愿意去父母公司,就进了娱乐圈,说要打拼出自己的事业。 她报名参加了一个训练营,她人生的转折也就此拉开序幕。 名气没攒出来,反倒是为了支持她而给她加油投票时,她的父母发现了另一个更像他们女儿的选手。 那个选手的相貌不说跟原主母亲有十分相似却也有七八分了,原主父母当时就起疑了,为了确认,他们去训练营探望了原主,偷偷拿了那个选手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的结果是,那个选手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原主父母都有些不敢相信,又悄悄拿了原主的头发去做鉴定,果然,原主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亲生父母一下子变成了养父母,原主无法接受,但以前对她疼爱有加的父母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她了,他们为他们的亲生女儿加油打气,训练营为了增加节目效果,还搞了一期认亲的大型催泪环节,原主也彻底沦为了背景,一个可笑的背景。 真千金也因此圈了一波粉,她以往的人设就是不怕苦不怕累,在得知她原该衣食无忧的长大,却流落在外受尽苦难后,她就更被大家心疼,被称小说照进了现实,并且祝愿她以后有亲生父母庇佑的日子可以少受苦难。 在真千金被大家心疼的时候,被称为抢了真千金十八年好生活的原主则成了大家所厌恶的,因为她总是躲在一边流泪,好像整个世界都亏欠了她一样。 在训练营她成了个笑话,回到家里她成了透明人,原主无法承受这样的落差,不愿意再看见他们亲人团聚的嘘寒问暖,搬离了养父母的家。 她花几百块在影视城租了个破房子,做群演赚钱生活,但她这样的行为又被大家骂了,说她惺惺作态,在卖惨。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一夜之间全变了,父母成了别人的,家也没了,男朋友也跑了,似乎她成了所有人都讨厌的存在。 她低迷了一阵,整天把自己锁在破败的出租房里,靠着泡面度日,之后连买泡面的钱也没了,她只好壮着胆子走出了出租屋,继续找群演的活儿,因为她实在别无所长。 不过好在她接到了个活儿,演一部电视的女二,生活总算有了点希望,她跑去演了,但到了剧组财才发现那部剧的女一是真千金。 而且她这个女二也是真千金向导演说了好话才帮她争取来的,原主再一次在娱乐圈掀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浪。 真千金是大度的,而总是流眼泪的她则是绿茶小人,在剧组,所有人都向女一的真千金靠拢,排挤她这个抢了别人优渥生活的人,就连休息时她坐过的椅子都没人再坐而被扔了,还有她摸过的道具其他人用时都会擦了又擦。 这次进医院,是在吊威亚时她从三楼的高度直接摔了下来,正好磕到了脑袋。 原主就此死去,但她死的不甘心,因为临死前她看到了真千金隐秘的微笑。 她相信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绝对不是个意外,一定是真千金干的。 她不甘心,真千金的出现把她的生活搞的一团乱,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但好歹那是人家的亲生父母,不是她的,好,她退出,可她都退出了,为什么真千金还不依不饶的要置她于死地。 她的临死愿望就是要揭发真千金,她不想死的这么冤枉。 “护士,她怎么样了?” 一个女声传入了耳朵,李思睁开眼,便看见原主父母站在门口,正在跟一个护士说话。 护士叹了口气,“情况不是很好,如果能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了,如果醒不过来...” 护士又叹了口气,没说出来的话也很明白不过了,如果醒不过来,这一辈子也就醒不过来了。 那一对富态的先生太太眼里蓄起了泪花,有些心疼的望向病房里,但下一秒,泪花停止了下,高兴了起来,“护士,护士,她醒了。” 护士也在此时看到了,赶紧叫来了医生查看李思的情况。 李思在被扒拉眼皮等一顿折腾后,终于等来了医生的宣告:“没事了,好好修养。” 李父李母对医生是一通感谢,笑着送走了医生护士。 “思思,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幸好没事,不然爸爸妈妈要后悔死了。” 李母握着李思的手,望着因失血而脸色苍白的李思,到底是疼了十八年的女儿,她的眼中都是心疼。 李父也道:“这次出院后,你就跟我们回家,别在外面瞎折腾了,你这个女儿我们还是养得起的。” 两人的心疼是真的,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心疼也是真的。 李思苦涩一笑,“以前我就算只是切水果时切到了手指,你们也会跑过来问我疼不疼,但现在,我的头破了,你们却一句也没问,而是先怪我不懂事。” 李思话说的有点多,苍白的脸色更为白纸,然而李父李母却没有注意到,也或者他们注意到了,却没有那么在乎了,毕竟不是亲生女儿。 两人都被李思的话说的一愣,李父有点不耐烦,但碍于李思是个重病号,便压制了不耐烦,“思思,你别再闹了好不好,你,星星,还有爸爸妈妈,我们四个人也是可以在一起好好生活的嘛。” 这话说的李思就不得不嗤笑了,见李父李母迷茫的看着她,便道:“好好生活?那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摔进医院的吗?” 李父李母对望了一眼,李母就道:“不是威亚断了,你才摔下来的吗?” “是,但是你们的女儿做了手脚,威亚才断的。” 李思直言道,但李父李母显然根本不信。 “怎么可能,星星不是那种人,思思,你怎么能诬陷她呢。” 李母看李思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坏孩子,李父也很为李星感到不平。 “亏的星星还怕我们只关心她冷漠了你,还劝我们多关心你点,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吗!我们真是把你惯坏了!” 李父有些气急败坏,若李思不是个重病号,怕他就要一巴掌打醒他口中这个被惯坏而品性拙劣的女儿了。 “你们跟她相处了多长时间?三个月,怎么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人了?而我,是你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们就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或者说我在你们眼里,就是那种为了争夺你们的喜爱而随意陷害别人的人吗?” 李思说这些话时很平静,也很虚弱,但她的眼神很坚定,带着些逼问。 李父李母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们回想了李思成长的这十八年,她乖巧懂事,知道心疼父母,虽然有时候有些小脾气,但她性子是个软的,被人一哄就什么脾气也没了。 李思不太可能做诬陷别人的事,但他们有些为难,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亲生女儿星星绝不会是个心眼歹毒的。 “再说,我为了诬陷她,把自己摔成这个样子,一不小心就是丧命,代价是否太大了?” 李思的眼中隐含泪花,李父李母也都更加沉默。 李母握了握李思的手,劝道:“思思,这只是一件单纯的事故,你为什么非要对号入座呢。” 望着始终不愿意相信李星才是心思恶毒的那个的李父李母,李思也无话可说,她合上了眼,对他们道:“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见李思不愿意再跟他们多说,而且李父李母还得回去处理公司的事,只好嘱咐了李思好好休息后离开了。 他们出去后,李思就睁开了眼,拔下了输液袋,走出病房去办出院手续。 “出院?”见李思走出病房,一个护士得知李思要出院后,惊讶不已,连连阻止,“不行,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需要的是好好静养。” 李思坚持,护士也无奈,就让她去检查一下身体,如果可以出院她也不拦着。 李思感叹了下护士还真是尽职尽责,只好去做了检查,结果出来后,李思的每一项指标都正常,完全符合出院。 护士拿着检查单充满了疑惑,“还真是没事了哈。” 李思得以被同意出院,望着李思的背影,护士感叹了一句奇奇怪怪。 出院后,李思就直接去了警察局报案。 “蓄意谋杀?” 给李思登记的是个女警察,他们警察局管理的这块还是比较安定的,没出现过什么大案子。 听说是谋杀,女警察先是抬眸看了看李思,确定她神经正常后才接着问。 李思就把原主吊威亚被摔的事前前后后讲了。 女警察狐疑的看向李思,问道:“有什么证据吗?” 李思就道:“她笑了。” “?”女警察:这算是什么证据? 李思就给她分析,“首先,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占据了她本该有的生活十八年,所以她怀恨在心,动机是成立的。其次,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如果她真是表现的那么善良,那她的反应难道不应该是担心吗?为什么要笑呢?” 女警察听的一愣一愣的,李思还在这时补充道:“还笑的那么不怀好意。” 女警察:怎么跟听脑洞特大的小说似的,这位,确定脑子是正常的? 第122章 现代娱乐圈02 李思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怀疑,就把一沓纸放在了桌子上,那是她在医院里做的检查结果。 她就知道这么报案大概人家也不会信,被护士要求做检查时看到了心理科室,就顺道做了个心理检查。 女警察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才终于确定李思确实是个正常人。 “好的,我们会调查的。” 女警察做完了记录,就让李思回去等消息,李思要了女警察的联系方式,再三请求他们尽快调查,她怕再一次受到伤害。 女警察安抚了李思,说他们下午就会去调查,李思才放心的离开。 “你真的要去查啊?” 一个同事拿起女警察做的记录感兴趣的看了看,有点不太看好李思的这个报案。 他感觉这是李思想红而故意给自己制造新闻,毕竟娱乐圈有些人为了红什么招都能想到,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女警察点了点头,“有人报案,咱们总归要查一下的,万一她说的都是真的呢。” 同事也表示赞同,他道:“那等下我跟你一起去,先找那个叫做李星的了解一下情况。不过,我还是觉得咱们这趟是白跑。” 他家里小妹追过那个训练营的节目,小妹对李思这个代替别人享受了十八年却还总觉得自己可怜的假千金深恶痛绝,听了小妹不少抱怨的他也就对李思没什么好感了。 有个那个什么词不是叫做迫害妄想症,估计就是李思现在这种情况,在她的观念里,不是她该物归原主,而是别人抢了她如今本该富足的生活,别人想对她除之而后快。 这边在做出警的准备,李思则回了剧组。 剧组的人见李思回来,都有些惊讶,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里躺着吗? 导演正在选拔演员,李思进医院了,但拍摄不能耽误,所以就得重新选她这个角色。 剧组的投资本来就不多,现在有要把李思之前的戏份重新拍一下,那就相当于之前的时间金钱都打了水漂。 导演心里正骂着李思,就见李思跟个没事人一样走来了。 “导演,我回来了。” 李思朝导演打了招呼,就走了过来,好奇的看了看那十几个美女,问道:“导演,咱们的演员不是已经够了吗,怎么又选了?” 导演:“......” 一众看热闹的其他演员:“......” “你没事了?” 导演问李思,打量她的头部,之前李思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头上可是流了不少血,他们把她送去医院,直接就进了手术室,把医生都给吓的不轻。 李思伸开胳膊,展示自己什么事也没有,连个蚊子包也没。 导演将信将疑,李思能回来是最好,可以省不少事了。 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真的没事? 其他人也都冒出了不少问号,特别是正在排戏的李星,疑惑中带着怪异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那种高度可是能摔死人的。 不管怎么样,能省下一笔钱,导演还是心情很好的,他就打算让这十几位美女回去,但却被李思叫住了。 “虽然女二不用重新选了,但女一的角色导演你得重新选了。” 李思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莫名其妙的看向她。 有拍摄花絮的已经把镜头对准了李思,之前李思摔下来时,他们也及时记录了下来还发到了网上。 这个剧组的导演能同意李星推荐的李思来当女二,就是存了用真假千金这个梗为他拍的这个电视剧做宣传的心思,若不然谁愿意用既没多少名气又招黑的李思。 李思在这个剧组的作用就是为了衬托李星,本来就已经把李思宣传成了一个不讨喜的人设,李思摔下来的视频发出来后,虽然网友们都有些唏嘘,但也没多少同情,甚至还有一些极端的骂李思摔的好,最好不治身亡。 拍摄期间,虽然李星经常来找李思交谈,或者送李父李母做的食物给她吃,但李思都是不愿意搭理李星,这还是第一次正面硬刚李星。 这要是发出去,怕李思又要挨一波骂了,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可不算个坏事情,宣传做的好了,说不定还能给他们拍摄的电视剧拉来一波粉丝呢。 “你没开玩笑吧?” 李思主动送新闻,导演心里乐开了花,但还是压制住了些,同时也看了看李星。 李思笑道:“我从不开玩笑,李星在威亚上做手脚,企图让我摔死,我已经报案了,警察也会来调查。李星就要被逮捕了,咱们可不就得重新选女一号了吗。” 所有人都是一愣,都转头看向了李星,后者则是心中一惊后立即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表现的如大家一样冒着大大的问号。 “思思,你说什么呢,你这是诬陷你知道吗。”李星看着李思,眼里都是失望和痛心,“你别再闹了,你难道想让爸爸妈妈一直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吗?” 李星一直以来就表现的很大度,她不计较李思的冷脸相对,也不计较爸爸妈妈给她的关心是否够了,反而在李思独自垂泪时跑过去安慰,也一直说相比于她,过惯了优渥生活又忽然迎来改变的李思才更需要关心。 而相比之下,只会照顾自己情绪的李思就成了个自私的小人。 所以李星此话一出,大家也都觉得李思又在无理取闹了,她估计是想借此毁掉李星,然后当李家这唯一的女儿。 “不管你怎么说,我只相信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思也不去辩解李星的转移话题,故意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她知道李星肯定已经毁了证据,不可能就把证据放在那里等着被人发现,她就是要激起李星心中的恐惧。 人一恐惧,就会对自己产生怀疑,怀疑那些证据有没有处理的完美,会不会被人发现。 见李星的眸子暗了暗,李思就勾了勾唇角。 这件小插曲没有掀起多少波澜,剧组的人看李思时,眼神更添加了鄙夷,不屑与之为伍。 拍摄继续,导演当然也不相信会有警察上门把李星带走,把那十几个美女打发走了。 然而下午果然就有警察来了,剧组的人第一次见这种新鲜事,都好奇不已,竖着耳朵听警察和李星的谈话。 第123章 现代娱乐圈03 警察只是例行询问,了解了李星和李思的关系,又去检查了剧组的威亚设备,询问了相关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则回答吊威亚的钢丝已经换了,之前的那根已经扔了,要是找的话得看有没有被清理垃圾的给清走。 他们去找了,但钢丝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拿走了,还是有人见可以卖钱给顺走了。 这就无从查起了,两人只好从剧组的工作人员下手,如果真像李思说的是李星做了手脚,那负责威亚设备的工作人员一定跟她有串通,不然李星要做手脚,不可能不被发现。 经过一番查问,并没有发现哪个工作人员有异常,天色也比较晚了,警察只好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男警察有些无奈,“我就说吧,这估计就是一个单纯的事故,就是李思多想了或者太想红了。” 不过女警察却不这么认为,她回想了下跟李星谈话的细节,说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在跟李星谈话的时候,她朝吊威亚的工作人员那里瞟过一眼。” 当时她并不知道李星看的那个方向就是工作人员的方向,也就没在意,之后跟威亚设备的工作人员谈话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点,如果心里没鬼,看那边的工作人员干什么? 男警察倒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有点怀疑,问道:“是不是她就是无意的,你有点过意解读了?” “不知道。”女警察也有点心里打鼓,打算明天再跟李星谈话一次。 剧组这边,两个警察走后,大家就开始了议论。 “这个李思还真是个能折腾的主,还真报了警啊。” 一个女演员一边卸妆,一边跟同伴八卦,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丝毫不顾及离她们并不远的李思。 她的同伴也是个女三女四系列的,也瞟了眼李思,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就叫恶人多作怪。” 除了演员,工作人员也都少不了议论,要么说李思有迫害妄想症,要么就是说她故意诬陷李星,用心险恶。 反正,李思又被所有人鄙夷和嫌弃了。 李思却似乎他们说的不是她一般,并不在意他们的指指点点,而是去找了李星。 李星还有一场戏要拍,现在正在休息,说是休息,其实也就是跟男一号打打闹闹,营造出甜蜜的氛围,以供可以作为宣传的花絮。 她见李思过来,就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都少了不少。 “我有话跟你说。” 李思也不管拍摄的镜头,也或者说她更希望镜头对准她和李星,现在这些话题被播出去,网络上骂她骂的有多惨,捧李星捧的有多高,之后的反弹才会更有力。 果不其然,李思一来,本来对准李星和男一号的镜头就瞬间移到了李思和李星身上。 李星的双眉蹙的更深,似乎李思又在无理取闹,不过她还是一如既往表现的大度,很容忍李思,跟她去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你想说什么?” 李星看向李思,感觉李思有点没有以前好控制了,不知道李思是不是因为摔的那一下受了刺激,她现在做事毫无章法。 报警,对别人的指点冷漠相对,以及现在不顾镜头把这些播出去后她是否被骂,这些都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在一旁流眼泪的李思能做出来的。 “为什么?” 李思的问话让李星有点莫名其妙,李思就进一步问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努力,大度,善良的人,没想到你却想让我死。你的爸妈,你的家庭,我都还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难道你的那些品质都是装出来的吗?” 李思的逼问让李星心中怨怼横生,她本可以过着小公主一样的生活,有可口的食物吃,有漂亮的裙子穿,有更广袤的世界可以徜徉,但却因为一句抱错了,就让她付出十八年的代价,凭什么? 被亲生父母认回去后,她以为亲生父母会待她如珠如宝,也确实,他们的眼里几乎全都是她,可是,是几乎全部,而不是全部,他们的眼里仍然还有着李思。 当她翻阅着李家书架上李思的那些成长照片,她心里就生出了极大的不平衡,她要让父母的眼里只有她,她要成为李家唯一的女儿。 当然,她更要让占据了她生活十八年的李思付出代价,若不是和她交换了生活,她曾经翻过的垃圾桶就该是李思翻过的,李思平白享受了十八年,也该享受够了。 不过,纵然李星心中满是怨怼和痛恨,但她知道附近必然有镜头在偷偷拍着,她的心中情绪也就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完全听不懂李思在说什么一样。 “你还没闹够吗,我没有害你,也更没有想过要害你。如果我有意害你,为什么还要帮你向导演要这个女二的角色?” “自然把我放到身边,好操作了。”李思显然并不信李星的辩解,铁了心的认为是李星要害她,“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警察早晚会查出来的,他们不是已经有所怀疑了吗,你有本事就把所有线索都藏起来。” 李星有点疑惑,警察怀疑了吗?她立即回想了和警察谈话的整个过程,感觉那两个警察没有起疑啊。 她不确定的看向李思,李思却已经把话说完了,扬长而去。 李星回去后就存了心事,跟男一号对词总是忘词,下面的那场戏拍的也很不顺利,导演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一直重拍,工作人员也有些疲惫和不耐烦了。 眼看就到半夜了,李星还是总是出差错,导演就喊了停,让李思回去后好好琢磨琢磨这场戏,已经很疲惫的工作人员也都松了口气,揉着肩膀下班了。 不过,却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朝李星这边望了望,被旁边的同事催了下后才赶紧的整理设备准备下班。 李星也是满脸的疲惫,男一号倒是难得的好脾气,被李星拖了这么久也没有不耐烦,还安慰了她几句,让她不要因为一些不值得的人影响了自己,李星听的颇为感动。 李星虽然在之前训练营那个节目出了点名,但也不是大火,这个电视剧也就是个小网剧,不然也不会找她来当女一号。 所以在她一直进不到状态而让这么多人都跟着浪费精力时,大家纵然同情她的遭遇,却也没那么多好脸色了。 在这样的境况下,男一号的关怀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互相道别后,李星没有回住的地方,而是怀揣着忐忑去了一个不常有人去的天桥下。 不久,就有一个穿着黑衣服,戴着鸭舌帽的人走了过来。 夜已深,月亮高高悬着,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并不那么明亮的灯光隐去了跟在鸭舌帽男人不远处后面李思的身形。 李星和鸭舌帽见了面,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跟踪而来的李思。 没有什么寒暄,李星就问那人,“那条钢丝你怎么处理的?” “你放心,从剧组扔了后我就偷偷拿走了,早就扔到了河里,保证谁也找不到。” 那人是个男声,说的斩钉截铁,他伸开双臂想抱李星,却被李星推开,“你确定吗?这可关系到我们两个人的前途,今天都有警察来查了。” 相比于面对李思时的镇定,此时的李星显得有些慌乱,男人就安抚她,“怕什么,只要我们咬死不认,他们找不到证据,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然而就在此时,静谧的街道上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声音之突然,之急促,将李星的心打的如擂鼓。 她想跑,却被鸭舌帽男人拉住搂进了怀里,“别慌,不是来抓我们的,可能只是碰巧路过。” 他们相互依偎着,就像一对深夜里互诉衷肠的小情侣。 不过,事与愿违,警车就在他们身前的马路上停了下来,下来的两个警察也直往他们两个走来。 “两位,这么晚了,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女警察问两人,她本来正在值班室里吃泡面,李思就给她发了一个视频,是李思跟踪一个把自己捂的很严实的男的,李思还说有证据了,让她速来。 结果她泡面都没吃的火速赶到了,哪里有证据啊,不就是李星跟这个男的搂到一块了,大半夜的还不兴人家搞对象了? “警察姐姐,我们没干坏事,星星是我女朋友,您也知道星星有些名气,不希望恋情曝光,我们只能半夜里见一面了。” 鸭舌帽感觉警察绝对找不到那条钢丝,也有恃无恐,不过看李星有点藏不住自己的表情,就暗里抚了抚她的背。 李星赶紧扯出一个笑,把慌乱全部压进心里,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很轻松了,“是啊,我们这一行就是有很多的不方便。” 跟女警察一块来的也还是那个男同事,他也是还以为有多重要的证据,结果来了个寂寞。 正要劝女警察回去,这时李思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既然有这么多不方便,就转行吧。”月光下,李思揣着衣兜走出来,笑容微敛。 看见李思,李星和鸭舌帽都有些惊讶,李星忽然就明白了,怪不得有警察来,肯定又是李思搞的鬼。 “李思?你怎么在这里?”李星很疑惑的问道。 李思笑道:“我不在这里,怎么能听到你们两个的龌龊合谋。” 李星的脸色明显一僵,但鸭舌帽心理状态还是很好的,他失笑了下,问道:“李思,你虽然恨星星的出现,但也没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吧,再说了,我们两个合谋什么了,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 “没有证据才叫血口喷人,而有证据,”李思的目光落在鸭舌帽的口袋里,笑道,“那就叫揭穿你们的假面了。” 第124章 现代娱乐圈04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李思落在了鸭舌帽的口袋上,鸭舌帽想伸手去拿看看是什么,但却被女警察眼疾手快的先一步掏了出来。 那是一个录音器,现在还在亮着,女警察关闭后点开播放了一遍。 录音器把李星和鸭舌帽的对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播放了出来,两人听的脸都绿了,月色下,他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 鸭舌帽想去抢录音笔,被男警察一个擒拿按倒,李星想跑,也被女警察拦住了去路。 警察局,李星哭哭啼啼,说都是周放的主意,也就是那个自称是她男朋友的鸭舌帽。 负责给她做笔录的女警察则是皱眉,说周放跟李思并没有交集,他没有动机。 周放这边,也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说都是李星让他这么做的,李星想让李父李母的眼里全部都是她,所以就想害死李思。 接到了消息的李父李母也在这时赶到了警察局,听到了周放的供词,他们一脸震惊,根本不信他们的亲生女儿会这么心狠手辣。 李星正在小房间里做笔录,李父李母见不到李星,见李思坐在一旁喝茶,就过来抓住李思,问到底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李思把他们因焦灼而用力的双手从自己胳膊上扒下来,“李星和她的同伙被抓了,罪名是杀人未遂。” 李父李母是安守本分的人,听见杀人未遂这种比较有刺激性的字眼,心中骇然,但同时还有不信。 “不可能,星星怎么可能杀人!你有什么证据!” 李母有点不受控制的诘问李思,哪怕养了十几年,是不是亲生的在这一刻被她的表现区别的分明。 上午李思还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这会儿已经出院,李母关心的却并不是她的病情,而是维护李星。 “你们不信我,总要信警察吧。”李思重新坐下来,不再理会李父李母。 另一个值班的工作人员端过来了两杯水,让他们先休息会儿,笔录应该很快就会做完。 不过,做完之后李星能不能从警察局走出去就难说了。 工作人员有点同情李思了,相比于担忧张望做笔录那个房间的李父李母,李思的身形就显的那么孤单了。 然而,工作人员听不到的是,李思正在和小黄豆的交谈。 “主人,我发现你完成任务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咱们才来一天,李星就被你送进警察局了。” 小黄豆竖着大拇指。 “这也才完成了一半吧,明天才算任务全部完成。” 白炽灯光下,李思唇角浮出一抹讽刺。 小黄豆却有些疑惑,“为什么明天才算全部完成任务?” 原主的愿望是揭开自己被害的真相,既然要揭开,那就闹的人尽皆知才算。 原主在网上被骂了那么久,现在也该轮到李星了。 今天警察去剧组的事情已经被发在了网上,也闹的沸沸扬扬,几乎已经出圈儿了,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很稀奇的。 当然,李思也被骂的够惨。 不过,若到了明天,李星被定罪的事情传出来,不知网上又是怎样的风向。 没过多久,笔录就做好了,李星出来,李父李母赶紧迎了上去,满眼的担忧。 “星星,到底怎么回事呀?” 李父李母关切的问着,但李星只是流眼泪,低着头不敢和父母对视。 就在刚才的那间小房子里,女警察的问题很有技巧,开始李星不承认,没几句话就被女警察激的发了怒,口不择言的说出了心里话,她想让李思死,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再缄口不言也晚了。 “你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啊?” 见李星不说话,李父李母更加焦灼,再三的逼问,他们不信李星会杀人,不信他们的亲生女儿是个杀人犯。 李星本就心中烦乱,一而再的被逼问,她忽然就抬起了头,含泪的眼中满是怨恨。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认回来!” 如果她一直是那个底层的普通人,她就不会对李思心生嫉妒与怨恨,如果她没有被这对夫妻认回去,她也许还在努力攀爬,做好她的演员。 李父李母从未见过如眼红如血,怨恨的瞪着他们的李星,不禁愣了,半晌李母才流下了两行热泪,“星星,你是我们的女儿啊,我们当然要把你接到身边了”。 女儿不在他们身边十八年,看到她的努力勤劳和懂事,他们就可以想象到她吃过多少苦,他们的心中填满了愧疚与怜爱,他们要让女儿再也不用吃苦。 但为什么女儿会怨恨他们呢,难道她不想和亲生父母团聚吗? 李父李母带着疑惑,看向李星,李星却更加恼恨,“既然要把我接到身边,为什么你们还要保留着李思从小到大的照片。” 只是照片而已,李父李母不理解李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他们的脑子里还浮现了李星看到那些照片时笑着夸李思真可爱的画面,当时她笑的那么真诚,难道都是装的吗。 两人的目光在李星脸上梭巡,想看到她之前的乖巧和懂事,但却只看到了有些狰狞的面孔。 李星被带走了,李父李母没有追上去,他们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们以为李星是善良的,以为她不在乎李思的存在,以为她不怪他们把她弄丢了。 但现在看来,她的心里是有怨恨的,怨恨李思,也更怨恨他们这对不合格的父母。 李母已经泪流满面,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倒,幸亏被李父及时扶住。 第二天一大早,警察就从周放说的那条河里打捞出了一条钢丝,也从钢丝的断口处找到了人工磨损的痕迹。 李星和周放的罪名也最终成立,谋杀未遂。 听到这个消息,一直守在警察局门口李父李母几乎晕厥,亲生女儿才找到没几天,人就要进监狱了。 看到起身离开的李思,两人心里忽然冒出了个恶毒的想法,如果李思被摔死就好了,那就没人查这件事了,他们的女儿也就不会进监狱了。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两人也都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连连提醒自己不能这样想,思思也是他们的女儿啊。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也有着十八年的感情,自己怎么能想着让她去死呢。 不管如何,李星算是进去了。 李思从警察局直接去了剧组,她到了时,导演正因为找不到李星而急吼吼的。 “她不会来了。”李思好心告诉他,“她现在人在警察局。” “警察局?”导演两眼疑惑,忽然就想起了昨天来剧组调查的那两个警察。 正在这时,有工作人员过来说找不到周放了,导演就摔本子,一个两个的都找不到。 第125章 现代娱乐圈05 “周放也在警察局。”李思再一次好心告诉他们。 众人:“......” 一个个都懵圈了,咋都跑去警察局了?? “我都说了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是李星做的手脚,你们非不信,现在警察查出来了,证据确凿,李星和周放是不会回来了。” 李思说完,耸了耸肩,“导演,您昨天没有在那些演员中挑一个女主角真是失策。” 导演:你听我呵呵。 不过,李思的话还是让所有人都愣了愣,他们当然不信李思摔下来是李星做的手脚了,李星不像那种人,反观李思,却是像那种诬陷人的人。 导演派人去了警察局打探情况,那人是哭丧着脸回来的,打探回来的消息跟李思说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李思吊威亚摔下来还真不是单纯的事故,而是李星蓄意谋害! 导演懵了,昨天或骂或嘲讽李思的那些人也懵了。 特别是负责宣传的那几个工作人员,脸都绿了,他们可是把昨天拍的已经编辑好了发出去了。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默默的打开了手机,打开网页,网页上几乎全部是对李思的谩骂。 “李思咋这么能作妖,还报警,我就看警察查出来是她诬陷星星时,她怎么收场。” “接楼上,她可能会抹着眼泪哭唧唧,然后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一样的说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哈哈哈哈” 工作人员的手指继续滑动屏幕,下面有更多的骂评,但工作人员有些心累,李思大概不会哭唧唧了,该哭唧唧的应该是李星了。 他旁边的同事却忽然眼前一亮,大赞反转的好。 现在网友们都觉得是李思诬陷李星,那他们就放出个完全相反的消息,必然把这件真假千金之间的恩怨推上风口浪尖,这不花钱的热搜不要白不要。 能借机大力宣传一下他们的网剧,这大概也是导演焦头烂额中唯一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了。 于是,在他忙着重新选女主角时,剧组把李星被抓进警察局的消息散了出去。 网上一时有点懵,继而就是不相信,李星乖巧懂事又努力辛苦的人设已经深入人心了,一个好人忽然之间转变成坏人,他们很难相信,还有一些李星的粉丝,还说李星是被陷害的,要求警察局重查。 所有事一旦沾了娱乐圈,就必然不会那么善了,警察局这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办案,结果还被怀疑了。 他们只好在自己的公众号上详细解释了这件案子,包括证据和李星周放的作案动机以及作案手法,还有两人的量刑都解释的明明白白。 这下无可辩驳了,李星的粉丝蔫了,网友们也沉默了。 被摔事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们沉默之后,就是铺天盖地对李星的谴责和怨词了。 “李星也太会装了,我他奶奶的都信了,还以为她有多真善美呢,原来是我肤浅了。” “我呸,竟然还赚了我那么多眼泪,浇牛粪都比流给她强。” “这是什么豪门恩怨,果然上层社会太危险,我还是老老实实在我的狗窝里苟着吧。” “楼上,几千万就是豪门了?你把人家梁爸爸放到哪里?再说了,李星虽然人设崩塌,但这并不能洗白李思啊,我看她还是觉得很讨人厌。” “楼上,我没有洗白李思啊,我也觉得李思依然那么讨厌。” “只能说李思运气好,刚出生就被抱进了千万富翁的家里,在人家家里享受了十八年,好不容易人家找到了亲生女儿,好嘛,亲生女儿进去了,李家又只剩下她这一个女儿了。” “就是说啊,李星就算出来,一辈子也毁了,李家的公司恐怕不会交到她手里了,还是便宜了李思。” 事件继续发酵,很快就占据了热搜第一。 春光明媚,微咸海风轻抚紫色花穗,将薰衣草香送进敞开的屋内。 屋中,一个头发染白的老者安静的躺在摇椅上,正轻轻嗅闻微风中的花香。 那是他已故爱人最喜欢的花香,所以他把这座岛全部种成了薰衣草,每次闻见薰衣草的花香,就仿佛爱人不曾远去。 忽然,屋内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老者睁眼望去,见五岁的孙子正踩在凳子上,手里捧着一本相册,凳子下面是打碎的水杯。 小朋友犯错被抓包,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主动对爷爷解释道:“爷爷,我看见一个跟奶奶长的很像的人,我记得您给我看过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 老者并没有打算怪罪孙子,小孩子打碎点东西是常有的事,但一个五岁的小豆丁还不能很好的组织语言,老者不太懂孙子想表达什么。 他起身去收拾打碎的玻璃被子,以防孙子被扎到,同时也问可爱孙子想表达什么。 小豆丁就拉着爷爷看平板上的一个视频,他刚打开平板要玩,就不知怎么点进了一个推送的消息里,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跟奶奶年轻时很像的人。 小朋友以前看过奶奶年轻时的照片,但不太确定,就想拿出照片对比,但老者一看之下,顿时就愣住了。 视频是某个剧组的工作场景,一个女子走过来,对其中一个女子说有话要谈。 老者的目光锁定在那个走过来的女子脸上,她的一眉一眼都跟已故的妻子极其相似。 他忽然就想到了他们那个丢了的孩子,十八年前,他一次醉酒惹了一次桃花债,妻子也因此早产生下一个女儿。 令他至今都深深愧疚的是,他只见了刚出生的女儿一面,女儿就被偷走了,至今都没有找到。 他几乎双手颤抖,目光锁在那个女孩儿身上很久才想起来看看这篇新闻写的什么。 不过,看完后,他就气的怒眉倒竖。 说他女儿就会装可怜?我呸,他们都眼瞎吗,看不到他女儿是真的很可怜吗!还有那个叫做李星的,一看就是装的善良大度,他们都是白内障吗! 说他女儿白白在李家享受了十八年,他简直心疼坏了行不行,那也叫享受?过的还不如他家花匠过的好。 还有,竟然说他女儿继承李家的公司是捡便宜,他请评论的那些人擦擦亮眼睛好不好,李家那种小公司在他们家都比不上一个分公司的规模大,叫捡便宜?! 老者气的头顶冒烟时,五岁的小孙子已经翻开了相册,桌面上一个即使衣着朴素也依然不掩风华的女人的照片展示了出来。 第126章 现代娱乐圈06 “爷爷你看,真的很像耶。” 小豆丁满是惊奇,用肉乎乎的小手指指着照片和按了暂停键的视频。 老者的目光移到那张黑白照片上,那是他们年轻时照的,妻子的手里还捧着她最爱的薰衣草。 眼圈不由自主的泛红,老者脑中浮现了妻子拼尽全力生下女儿后,望着女儿满是爱意的轻抚她的小脸蛋的场景。 这一瞬间,他暗暗下定了决心,他已经弄丢了妻子,这一次,再也不会把妻子和他的女儿弄丢了,他要把他们的女儿宠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此时,李思正在剧组拍戏,而整个剧组人心浮动,私下里讨论真假千金恩怨的事讨论的热火朝天。 而导演选女主角时对哪个都不满意,要不是名气不够,要不就是要的片酬太高,要不就是演技不行,反正就是一百个不满意。 正心烦意乱,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叫做宋典打过来的,他自称是梁尘的生活助理,要投资他们剧组。 投资啊,导演立即高兴起来,他们的预算本来就不多了,现在要重拍李星的那些戏份,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如今他最缺的就是投资了。 可当他听到对方报出的一亿这个数字后,简直目瞪口呆。 而那边没听见他的回应,还以为他不满意,又往上加了一个亿。 导演:“!!!” 导演咬紧了牙关才没有高兴疯了,宋典这个名字他不知道,但梁尘这个名字他可太熟悉了,就是因为太熟悉,在刚才人家自保家门时他才以为是重名的。 梁尘,第一批房地产发家的,现在则是华国富豪榜排名第一位的,被华国人戏称为梁爸爸。 但是,开口就是两亿的投资,这个梁尘就是那个梁爸爸吧。 可是,人家为什么要给他投资? “我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李思当女主角。” 宋典的语气不容反驳,导演也不想反驳,李思虽然名声不怎么好,演技还是可以的,就算她演技不好,不也有他从旁指导,他不行,不是还有整个剧组的人,反正人家让李思来当女一号,他就让李思来当。 两亿啊,别说李思了,哪怕让他来当女一,他也是毫不犹豫。 兴高采烈的结束了通话,正过来要跟他探讨一下预算问题的副导演一头雾水,问他是不是捡钱了。 本来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导演还真就点头了,而且还是很认真的点头。 “捡了两亿。” 导演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去了,整的副导演更加懵圈。 “梁爸爸要给我们投资,两亿啊!” 导演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副导演眼前晃,要把对方的眼晃瞎的节奏。 副导演的嘴也咧了咧,高兴的,但还没咧很大,就疑惑问道:“可是,梁爸爸为啥要给咱们投资,觉得咱们的网剧能赚钱?” 这导演就不知道了,他道:“对方要求让李思当女主角。” 说完他才后知后觉的疑惑起来,李思跟梁爸爸有啥关系,对方这明显就是要捧李思啊,为啥梁爸爸愿意花两亿来捧李思? “是啊,为啥?”副导演也问道,脑子里就浮现了一些潜规则,难道李思傍上梁爸爸了。 这可真是为了红,无所不用其极啊,梁爸爸当她爹都绰绰有余了吧。 都想到了潜规则这个词的两人都选择了忽略人家为啥要给他们投资这个问题,管他啥原因呢,反正钱有了,还是两亿啊! “导演,下一个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开始试镜吧。” 工作人员走过来喊导演,见刚才出来接电话之前还是一幅愁容的导演这会儿笑的褶子都出来了,就纳闷,咋的了这是,捡钱了? “试啥试,让她们都回去,咱们的女主角定了。” 导演大手一挥就让他赶人,工作人员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定了?定了谁呀?” 然后就被导演一个巴掌拍在脑门上了,“那么多问题呢,快去把李思叫来,这本戏咱们重拍。” 现在有了两亿,重拍不是问题,而且之前为了省费用,好多场景他都是能简单就简单,现在钱有了,当然不能再粗制滥造,一定要把每一个场景都布置的完美。 那个工作人员被拍懵了,但也不敢再问,跑过去喊李思了。 导演也拍手,让所有人停止目前的工作,今天休息,明天再继续拍摄。 他需要再和副导演合计合计这戏接下来怎么拍。 大家在疑惑中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得知剧组被梁爸爸投资后,都跟导演开始一样的表现,目瞪口呆和不可置信。 梁爸爸,是他们的那个梁爸爸吗? 可是,为啥? 于是,他们又得知了那边的唯一要求就是让李思当女主。 “为啥?潜规则?” 这是剧组所有人冒出的问号和猜测,毕竟除了潜规则,他们实在想不出李思跟梁爸爸有什么关系,呵呵,总不能是失散多年的父女吧。 男一号陈逍喝了口保温杯里的美容水,望着收拾东西的剧组有点胸闷气短。 之前他被李星的表象欺骗,还以为她是个善良大度的女孩儿,在所有人都不耐烦时他还为她加油打气。 现在呢,李星进去了,所有人在他面前不表露什么,但他们有时的小声议论他也听到过,说他装好人,假大方,说不定跟李星是一样的货色。 这些事已经够他烦躁的了,现在女一号走了个李星,却又来了个李思,看见李思就让他想起了李星,心情就更加不好。 而且,李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就让他有些迁怒了,看李思更加不顺眼。 于是,他来了张自拍,他一手拿着保温杯,他只出现在画面一角,重点都放在了他背后那些忙碌收拾的工作人员,然后配文:这部戏拍的还真是坎坷啊,唉,有人带资进组,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 这话说的就是针对李思了,他只想着发泄一下心中的憋闷,没想过会不会因为这句话得罪李思,进而得罪她背后的金主梁爸爸。 本来李思被李星蓄意谋杀这件事就在网上成了热点,大家都关注着这个剧组,看看有没有什么后续,陈逍的围脖一发出来就引来了大批群众的围观,还有他本身的粉丝。 说拍摄坎坷,他们可以理解,应该说的就是之前李思被摔,他们得换女二,现在李星又被抓,他们得换女一的事。 但怎么还有人带资进组了,而且从陈逍的语气上来看,好像那个带资进组的并不好相处的样子。 第127章 现代娱乐圈07 陈逍演过几个电视剧的配角,有点粉丝,他这文一发出来就有他的粉丝前来安慰。 “哥哥太不容易了,演个戏遇到这么多奇葩,抱抱哥哥。” 粉丝安慰的同时,也有疑惑的,“哥哥说的谁呀,是代替李星的女一吗?” 本来还只是疑惑,不知道谁爆料了是李思后,陈逍的这条围脖就炸了。 “女一怎么会是李思?该不是有什么内幕吧?” “这是什么剧情,真千金前脚被送进去,假千金后脚就代替了真千金的位置,看来还是假的技高一筹啊。” “也不知道得知这件事后的李家父母会是什么表情,这不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吗,李思不报恩李家也就算了,还恩将仇报,李家也真是倒霉了。” “难道你们就不疑惑李思为啥能升为女一吗?她既没名气,名声又不好,她当女一,说没内幕我是绝对不能信。” 娱乐圈,一个人忽然得势,原因也不过那么一种,大家都猜测是李思跟导演勾搭在一起了。 但又有知情人士爆料了,李思能当女一,是剧组的最新投资人要求的,而那个投资人的身份说出来又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瓜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梁尘没有围脖,但他三个儿子的围脖下面都被评论淹没了。 梁爸爸的深情已经深入人心了,他的妻子去世十八年,他一直独身至今,而且还隐居岛上,为纪念亡妻而种了一个岛的薰衣草。 所以评论很一致,都是让他们劝劝梁爸爸,人设不能崩,如果连梁爸爸都崩了人设,那他们真的都不相信爱情了。 梁家三子被助理提醒他们的围脖炸了后,他们并没有急着打电话质问父亲,而是皱起了眉。 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清楚,若说父亲人到晚年,做出去找一个十八岁小姑娘的事,他们是不信的。 让助理去查了叫做李思的这个人,当看到助理拿过来的资料,看着资料里的照片,三人都愣了。 于是,一个个电话都打到了父亲那里。 接到了三个儿子前后打过来的电话,梁父就爽朗大笑,“像吧,我已经让你们宋叔叔去那个剧组了,我嘱咐了他悄悄带回来一根李思的头发,等做了亲子鉴定,这事就确定了。” 挂了电话,梁家三子一个个都内心忐忑,老大掌管着家族企业,但手头的公务也无心去忙了,刷起了各种有关李思的新闻消息。 老二在军方任职,官职不低,但也放下了要签署的几个文件,刷起了从不关注的娱乐新闻。 老三是兄弟三人中最随性也最有个性的,年仅三十就已经是华大的知名教授了,他正准备写论文,资料摞了一堆,但此刻他也摘下眼镜,从那堆资料里抬起头,激动的刷起了手机。 那个叫做李思的,竟然那么像他们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就算没有亲子鉴定,他们也百分之八十的确定她就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小妹了。 手指在手机上滑动,越看,三人就越是气忿了。 他们的小妹竟然在外面受了这么多气,性格冲动的老三已经豁然站了起来,把过来找他批假的学生吓了一跳。 而此时,宋典已经带着人和钱来了剧组,导演见了他们,就堆满了笑,热情的招呼。 导演想邀请宋典几人去咖啡厅谈事情,但被宋典拒绝了,“不用客气,我们只是随便来看看,哦,对了,李小姐呢?” 导演赶紧把李思叫了过来,对导演是一般客气的宋典,面对李思时就是很恭敬客气了。 “你们为什么要定我当女一?” 李思真的纳闷,她没有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出和梁尘有关的记忆,也没有在现代世界使用观世音神通,也就不知道她已经被这个世界上的四个人深深关注着了。 李思一问,导演也有点懵,看李思的样子,她跟宋典好像一点也不认识啊。 宋典笑的很和蔼,他年轻时就在梁家做管家了,到现在也有三十多年了,他跟老爷夫人就像兄妹一样,夫人去后,老爷忙着事业,家里的三个孩子都是他带起来的,所以他对梁家孩子的感情也就不一样的深。 见到李思,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强忍住才没有红了眼眶,若是小姐没有被偷走,现在肯定被他们宠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了。 可是,眼前,小姐只是被一个小资产的家庭收养,还要被人说是捡了便宜,如今更是沦落得个自己打工养活自己的场景。 心疼和怜惜从心底涌起,宋典对李家的印象就直线下降。 “梁先生在网上看到了您的一些消息,感觉跟您很投缘,也觉得您受了很多委屈,所以想帮帮您。” 宋典没有恶意,李思还是能感知到的,不过,没有谁跟谁还没见面仅凭网上的信息就觉得很投缘, 宋典看她的眼神就像一个长辈看一个喜爱的晚辈,并不无别的意思。这让李思放心很多。 既然没有恶意,她就静观其变。 宋典又向李思了解了她的一些情况,在得知李思现在住的是不足四十平的隔断间时,心酸就溢满了胸腔。 他怕自己忍不住去暴打李家那对父母,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剧组的拍摄上来。 他给导演引荐了他带来的两个人,两人都是知名导演,其中一个还是早已隐退的一个。 听了两位的大名,导演又一次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久久反应不过来。 反应过来后,他就是满心担心,难道他要让贤了? 看出他的担忧,宋典就解释道:“这两位只是给你们一些建议,当然,你还是导演。” 导演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放心后,一下就生出了巨大的兴奋,能跟两位前辈一起合作,可能是他导演生涯的高光时刻了。 这一个剧拍下来,以后就算不能再跟两位导演合作,他的档次也跟以前大不一样了,毕竟,他可是跟两位泰山北斗合作过的。 这简直就是天上砸金饼啊,能不激动,能不兴奋吗,宋典走后他一整天都感觉自己跟喝醉了酒一样飘忽忽的。 有了两位知名导演的加入,剧组很快重新开始拍摄,而且有了两亿资金的加持,这次拍摄的档次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之前的设备都是简易的,这次全部都是最先进的,那两位导演又叫来了几个有名的造型师,这次的演员造型,以及布景,都上升了一大截。 第128章 现代娱乐圈08 以前他们就是二流子似的,现在则是精致的。 “小逍,你去把要用的道具搬过来。” 一个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见陈逍坐在小凳子上刷手机,就支使他道。 陈逍抬头看了看那个工作人员,眼里的戾气在一瞬间隐藏,他不想去搬,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剧组的男一号了,根本没有资本跟工作人员叫板。 他压住心里的不情不愿,起身去做搬搬抬抬的活儿。 这场戏拍摄的是女主和男主的对手戏,女主被误认为是杀人凶手,男主是来抓她归案的警察,这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但正值的男主并没有抓走狡黠的女主。 李思的表现让导演很满意,看着镜头里那个机敏的女主,导演就感慨,以前光顾着怎么让李思和李星起点什么冲突了,都没有关注李思的演技,却不知道原来李思的演技这么好啊,完全没有表演的痕迹,还把人物的情感表达的入木三分,简直吊打李星啊。 还有他们新找的男主孟州,不愧是最年轻的影帝,那演技也是没得说。 导演是越看越满意,不论是他们的服化道还是演员还是投资,他有预感,他们这部网剧,必火。 剧组的所有人也都如同导演一样的想法,且不说他们原来的这个郑导有没有什么本事了,光看梁爸爸送来的那两位重量级别的导演就知道这剧必火了,那两位导演的手下,还没有不火的剧。 参加了这部剧的演员都感觉自己是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到了,一开始还嫌弃就是个小网剧,冲着那一点片酬随便来拍拍,没想到这剧忽然就跟梁爸爸沾上关系了,用一句不那么好听但很贴切的话来比喻,他们这就是鸡犬升天了。 拿片酬啥的已经不是终要的了,重要的是他们能借着这部剧露露脸,说不定还能火起来,就算不拿片酬他们都愿意来演。 不过,所有庆幸参演了这部网剧的演员中并不包括陈逍,是的,他没过脑子发的那个围脖还是得罪了梁尘,虽然没有被踢出剧组,但他现在从男一变成了男好几,比直接把他踢出去还让他羞耻。 剧组里的人每天都对他指指点点,背地里的嘲笑都让他忍不住想打人。 现在就连一个工作人员都低眼看他,都觉得他得罪了梁尘,以后没什么发展了,一个个的都不怕他,随意的指使他干这干那。 也确实,他的经纪人已经明确告诉了他,公司将不会再把好资源给他。 陈逍每次想起这些,心中就会刮起充满戾气的飓风,而且所有的责任都会被他推到李星和李思身上。 正搬着一箱子道具,箱子很沉重,重的他直不起脊背,抬眸间看到跟李思对戏的孟州,怨恨的戾气之上又添了嫉妒。 那本该是他的位置,一个好好大火的机会就这么被他自己拱手让人了。 不甘、嫉妒、怨恨,混杂成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塞满了胸腔,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冲过去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往李思头上砸过去。 只要没了李思,这个剧组就不会被梁尘投资了,那么,现在剧组所得到的一切利益还有将来的大火都将化成泡影。 好在,理智险胜了冲动,他还不想跟李星一样被抓进去。 好不容易搬玩了东西,重新做到自己的小马扎上,他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想躺一躺吧,他的小马扎还没有靠背。 年轻人总要学会成长,陈逍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被社会毒打了的无辜的年轻人。 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消灭了自己的戾气,选择找个机会跟李思道歉,只要能求得李思的原谅,梁爸爸也就不会再针对他了。 午饭时,陈逍见李思的身边终于没人了,就赶紧的小跑了过去。 李思正在吃小助理拿过来的饭菜,这小助理是宋典派来的,很会照顾人,别看很小一只,打理起事情却是头头是道,才两天时间,已经摸透了她的口味。 饭菜很可口,李思很满意,忽然眼前就冒出个人。 “李小姐,那个,那个围脖我不是针对你,我那时还不知道是你,也是听人瞎说的,您别介意哈。” 陈逍做足了道歉的样子,姿态放的很低。 李思抬头瞧他一眼,李思能感受到身边所有的危险,所以,上午这人想杀了她的恶意她一点没漏。 “不是所有道歉都值得被原谅。” 李思淡淡道,白皙脸蛋上显出一抹讥讽,陈逍堆在脸上的笑就一下僵硬了。 陈逍还是勉强扯了扯笑,继续求放过,“我我真的不是针对你的意思,您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我也就是个小人物,也是要吃饭要混生活的,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对方什么意思,李思也听明白了,他不是想让她放过对方,而是想让梁尘高抬贵手。 不过,李思笑了下,原主也是个小人物,他们又有谁放过她了? “就像你说的,我跟你一样,也不过是个小人物,何来放过你一说?我可没那个能力。” 李思也没撒谎,虽然不知道梁尘为什么要捧她了,但她确实连对方的面也没见过,更没有什么交情,说起来,她可不就是个跟在场所有人一样是个小人物。 但这话谁能信,反正陈逍,以及看到了这边动静而望向这边的那些人没一个信的。 陈逍觉得李思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干脆挑明了,耐心道:“您怎么可能是小人物呢,梁先生都为了你给咱们剧组投资两亿了,还有那两位导演,这现场的一切都不是梁先生为你做的么。 只要你说话,梁先生肯定没有不依的,您就替我说说好话,美言几句,梁先生就肯定不会再跟我计较了。” 望着这边的人也都竖着耳朵听,眼睛眨也不眨,都想听李思亲口说说她跟梁爸爸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李思该不会真的为了红嫁给一个老头子吧,不过,想想后心底又是一片酸,梁爸爸是个绅士又睿智的老者,要是她们,她们也会巴巴的贴上去。 李思却道:“我不认识你口中的梁先生,也许你不信,我连他的面也没见过。” 陈逍当然一脸的不信,甚至还有点你耍我的表情。 不仅陈逍,其他人也都感觉他们的智商受到了冒犯,都为你花两亿了,你还说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 第129章 现代娱乐圈09 陈逍的表情逐渐扭曲,李思肯定不可能不认识梁尘,她这么说就是不愿意帮他罢了,不由就冷笑,“李小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不认识梁先生谁认识。” 李思耸肩,“信不信由你。” 这时小助理就很有眼力的过来让陈逍离开,“请不要打扰小姐休息了,等一下她还有戏要拍。” 小助理的语气不卑不亢,也没有傲然,很温和,但不容反驳。 她对李思的称呼不像其他人那样称呼李小姐,而是直呼小姐,这种亲昵又尊敬的称呼让李思感觉原主跟梁尘之间肯定有什么渊源,还是挺深的渊源。 一个将近六十的老者,和一个十八少女之间能有什么渊源,李思唇角一笑,李星能被亲生父母找到,那原主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李思,你别欺人太甚,我要是被逼急了,可什么都说的出来,你别逼我!” 陈逍被小助理驱赶,心慌之下也急了,如果得不到梁尘的原谅,公司就不会再给他资源,那他的星途就相当于废了。 既然混不下去,他也没必要在李思这里低三下四。 李思抬眸打量陈逍,陈逍一幅狠样,他自以为抓住了李思的把柄,也自以为李思不会让他把被包养的事情传的到处都是,更自以为李思会向他低头,但李思只是轻轻笑道:“你想说什么尽管去说,本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下陈逍愣了,李思什么意思,以为他不敢吗! “行,算你狠,李思,我混不下去了,你也别想好过!” 陈逍说完就对四周的人招手让他们过来,“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这不就是又当又立吗,都被人家包养了,说不定床都不知道爬过多少次了,还在这里给我装不认识人家。” 李思现在是剧组的话题人物,刚才陈逍一来,就有不少眼睛偷偷注意这边了,这时陈逍喊他们,便一个个都看了过来,甚至有的还拿起了手机拍,李思当众被撕下面目,这可是大瓜啊。 不过,他们心里虽然跟陈逍一样认定了李思是被梁尘包养的,但他们对目前的境况还是很满意的,不像混不下去的陈逍一样没有后顾之忧,吃瓜是一方面,但他们也不会向着陈逍说话。 不用李思出手,小助理已经给了陈逍一个响亮的巴掌,无疑,她这一巴掌也让看热闹的把镜头举的更高了。 “陈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你这是造谣,如果你再乱说毁梁先生和小姐的声誉,我们有权起诉你。” 小助理的小圆脸很可爱,但严肃下来也是很吓人的。 陈逍被吓的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对方看着这么小巧,手劲却怎么那么大,打的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李思真是梁尘包养的情妇,小助理这么打人被拍下来传出去,舆论肯定指责李思太过嚣张。 这一点小助理心知肚明,但李思并不是梁先生包养的情妇。 她是梁家很忠心的人,被派来照顾李思,来时就被告知了李思是梁家失散多年的女儿。 梁先生很快就会来认亲,小姐的身份也最终会昭告天下,所以,她这一巴掌还嫌打的轻了。 陈逍不知道小助理是梁家的高级保镖,只以为对方不过是个小小助理。 大庭广众之下,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都敢甩他巴掌,陈逍感觉自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心里的怒火也一下子就窜了出来,大声吼道:“我毁他们声誉?” 他呵呵冷笑的转了两圈,手指指着李思,“梁尘愿意给她花两亿?她不是被梁尘包养,难不成她是梁尘的亲生女儿!” 语气极具讽刺,梁尘是有女儿,可他的女儿自出生就丢了。 陈逍不信,看热闹的一众人也不信,都脸上挂着冷笑和讽刺,有些还小声议论李思太嚣张了,一个小助理就敢当众甩别人巴掌了。 “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一个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是一愣,赶紧转头去看。 来人是一个头发银白的老人,穿着中山装,简朴清癯,看不出一点富豪的感觉,但站在各色人中,这人的气度从容不迫,那一丝于富贵中养出来的慵懒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所有人对这个走向李思的人都不陌生,梁尘,作为梁氏企业的前领头人,并没有少在媒体上现身,可,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有点懵,目光不移的盯着梁爸爸,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刚才还很嚣张的陈逍,也在看到梁尘时蔫了下来,他敢跟李思呛,但面对梁尘的逼视,他却连对视的勇气也没有。 梁尘来到李思跟前,面对面的距离,让他眼圈泛红,女儿真的跟妻子长的很像,只不过妻子是温柔的,而眼前的女儿眼睛中却藏了锋锐。 是啊,被所有人误会,被所有人嘲骂,被疼了十几年的父母抛弃,还被李星陷害差点身死,就算多好的性格也会被逼的冷硬起来吧。 这几天梁尘看完了李思的所有新闻,在鉴定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赶了过来。 想及此,他就转头目光冰冷的望向陈逍,他刚赶来,就碰上女儿被欺负,这人倒是好大的胆子,敢欺负他梁尘的女儿,他就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对身边跟着的宋典道:“恶语中伤梁氏企业董事长,毁的不仅仅是我自己的声誉,还有整个梁氏企业的声誉,马上起诉他。” “是。”宋典立即应声,看陈逍也很不顺眼。 陈逍一时反应不过来,看了看李思,又看了看梁尘,“那个,梁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李思,” 陈逍看向李思,还是很不相信,艰难道:“我不知道李思她是您女儿,我以为...而且那些话不是我说的,我也是看了网上的评论那么说才跟着说的...” 陈逍企图甩锅,但被梁尘打断了,他拿出了那份亲子鉴定,举到陈逍眼前,冷声道:“看清楚了,亲子鉴定上写的清清楚楚,思思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这份鉴定书本来是他拿来给李思看的,因为他怕李思不相信,现在倒又有用处了。 第130章 现代娱乐圈10 陈逍被眼前的鉴定书吸引了注意,他不信这么巧,李思真是梁尘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但一双眼睛却也看的明明白白,鉴定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李思和梁尘就是有血缘关系。 鉴定书被展示在大众之前,所有人都被这个怎么也想不到的结果震惊了。 眼前的场景就跟梦幻一般,看着陈逍颓然的坐倒,看着梁尘对李思百般呵护,看着导演摇着尾巴巴结的恭喜。 李思却对这件事接受良好,毕竟这样的结果也不难猜。 倒是小黄豆颇为震惊,跟剧组的人一样久久反应不过来。 “思思,爸爸在附近有几套别墅,你就别在剧组住着了,你挑一个,去别墅还能舒适些。” 梁尘感觉剧组的环境太差了,肯定不利于休息,其实他在附近并没有产业,但为了让女儿有个好的休息环境,就买了两三套准备让女儿挑。 不过李思还是拒绝了,有时候拍摄都到了半夜,来回跑还不如就地休息。 梁尘不舍得女儿吃苦,便大手一挥,吩咐宋典找人来在剧组修建一个房子,用于女儿的休息。 李思提出是否太张扬了,但梁尘道:“我梁尘的女儿怎么张扬都不为过。” 梁尘恨不得用所有补偿女儿受苦的十八年,只是一座房子而已,他还真不觉得张扬,何况,就算张扬又怎么了,他有这个资本让女儿张扬。 只是一间房子而已,梁尘坚持,李思也就不说什么了。 李思在那里拍戏,梁尘就在一旁一脸慈爱笑容的看着,直到很晚才离开,若不是女儿想在娱乐圈发展,他怎么舍得女儿在这里吃苦。 也是这一天,网上炸开了锅,直接把网络搞瘫痪了。 震惊,巨大的震惊! 华国第一富豪梁爸爸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找到了! 那个真假千金新闻里的假千金竟然是梁爸爸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网友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有抱着头剧烈摇晃,嘴里说着不可能的,还有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语出这怎么可能的。 然后他们看到了没有围脖账号的梁爸爸申请了围脖账号,还看到了梁爸爸发出的那份鉴定结果,紧接着梁氏三子纷纷转发了梁爸爸的围脖。 网友们:“......”请容我冷静一下。 冷静之后,一致的,所有网友就都是羡慕嫉妒恨了。 “天呐,金馅饼为啥砸到的不是我!” “那个,话说我是不是也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啊,说不定我也是被抱错的,说不定我也有个富豪老爸,美梦中...” “呜呜呜,我今天偷了爸妈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结果是亲生的,人生的梦想又破碎了一个,不甘心啊。” “不是,我们的关注点不应该是李思吗,一个真假千金风浪里的假千金,结果是第一富豪家的孩子。” 这句话出来后,这个帖子就是一阵沉默。 话说,这就是他们最不平衡的地方啊,要是梁爸爸的亲生女儿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梁爸爸的亲生女儿是李思,那个从出圈就被他们骂到了现在的李思。 李思怎么就这么好运,本以为是个占了别人好日子的假千金,结果人家却是个比钻石还真的真正千金。 “只能说有的人就是命好,生来就是富贵命,唉,也不知道老天爷看上了李思的哪一点,能装还能茶,怎么就有这么好的命呢。” 久久,这个帖子才有人发出了评论,接着讨论就热烈了起来。 “是啊,梁爸爸还不知道李思的人品吧,各位敢不敢赌五毛钱的,李思能在梁家待多长时间,我赌顶多也就仨月。” “我赌两个月!” “那我赌一个月,说的我都期待了,要是李思被赶出梁家了,会不会哭鼻子哇,哈哈哈” 之前李星被认回李家,网上的评论都是心疼李星,现在李思被梁尘认亲,网上一致都是看笑话的。 李思翻阅着网上的评论,唇角笑了,为了不让网友们失望,她争取在梁家待个地老天荒吧。 李思照常拍戏,陈逍也从剧组消失,被梁氏告上了法庭,这件事多多少少又在网上掀起了一点风浪,基本都是同情陈逍的,觉得这就是飞来横祸,同时也对李思的感观更加不好。 网友们都觉得李思以后肯定会更作了,不仅没有为梁家找到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而表示恭贺,反而都给梁家提起了醒,让他们擦亮双眼认清李思的真面目,千万不要被李思利用了。 网友们对李思的不满情绪在剧组中修起了一座堪称豪华的小别墅后达到空前强盛。 剧组的大部分剧情都在这片建筑中拍摄,其他演员都在木制隔板隔起来的房间休息或者化妆,群演就直接就地坐在自己带的小马扎上休息。 而简陋的剧组中却坐落着一座格格不入的豪宅建筑,二层小楼,围墙围起来的院中栽着各种名贵的花草树木。 小楼中,厨师保姆管家一应俱全,照顾着李思的起居。 这座小别墅是五天内盖起来并且装修好的,这五天里,来盖房子的都比剧组的人几倍,各种家具搬搬抬抬简直比剧组拍戏还热闹。 期间李思咂舌,梁尘却说如果不是时间太赶,他还准备在这里给李思盖一座城堡,而且让李思放心休息,以后李思去哪里拍戏他就先提前把城堡盖好,把李思弄的无言,李思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钱任性这句话。 网友们被气的不行,李思就在拍摄之余安然享受别墅的服务,唯一遗憾的就是原主没有等到这一天,如果她没有被摔死,那现在被梁尘宠着,一定会很幸福吧。 这一天拍完一天的剧情回到别墅,李思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思思,我忘不了你,我们和好吧。” 李思看了眼这个号码,并不陌生,这个号码曾是原主熟记的,是她前男友袁良的。 还没来得及删掉这条短信,又一条发了过来。 “思思,之前是我不对,很抱歉对你说了分手,但那是因为我太自卑了,你那么漂亮,还有那么好的家世,而我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我想放你自由,让你找到更好的归宿。但离开你的这些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陷在想你的痛苦中,好几次我都忍住了去找你的冲动,但现在我真的再也忍不了了,我骗不了自己,我喜欢你,喜欢的愿你为你付出所有。” 看了这一长段的表白,李思勾唇一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过就是看李家来了个真千金,而原主没了前途还被全网黑而已。 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也不过是看她有了个第一富豪的爹罢了。 第131章 现代娱乐圈11 李思停下了删消息的动作,反手就回了一条:谢谢你的慷慨,以后我会找一个处处都比你好的的,我会感谢你的伟大的。 装,谁不会似的。 “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梁尘端来了夜宵,声线温柔,好似大一点声音就会吓着他的宝贝女儿似的。 李思放下手机,“没事。” 闻了下章鱼烧的香气,顿时有了食欲,搭配五种花样的甜品,李思脸上的笑更多了。 她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也就不怕深夜食堂会把自己养胖了,什么好吃吃什么,完全没有忌口。 看着女儿幸福的吃夜宵,梁尘心中颇为欣慰,脸上的褶皱弯起,只是有一点点伤感,如果妻子还在就好了,他们一家六口团团圆圆的在一起。 正欣慰又伤感着的时候,女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叮了一下,有人发进来了一条短信。 见女儿只瞥了一眼,没有太在意,他就谨慎问道:“谁呀?” 李思随意道:“前男友。” 梁尘的眸子闪了闪,他注意到了那个前字。 确定了李思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后,梁尘就查了李思从小到大的所有信息,所以这个前男友的事也一清二楚。 对方在女儿最艰难的时候抛弃她,现在又在女儿最风光的时候来找她,呵,渣男,还挺势力眼的。 对付这种人,就没必要搭理,只要你过得比他好就能气死他了。 梁尘没再说什么,不过心里已经有了个人选,他要给女儿找一个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气死那个渣男。 不过梁尘没有现在就说出来,免得惹女儿伤心,他打算等女儿拍完了这部戏找个机会让两个人见一面。 这部戏是个网剧,跟迷雾剧场似的,很短,拍了三个月也就拍完了。 在梁尘的运作下,也很快上映,上映之后,网友们都坐不住了,纷纷过来围观,企图从李思的演技上再攻击一波她。 小板凳搬好了,手指键盘也都准备好了,但是看了一集后,不仅没有发出来一条攻击李思的弹幕,还被剧情深深吸引了。 第一集就是女主在逃亡,各种铺垫也在这里开始,迷雾重重。 奈何一天只更新一集,看了预告还不过瘾,反而被预告勾的更心痒了。 剧情上的吸引力少了点后,网友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来黑李思的,赶紧又重新刷了一遍。 这一遍他们是专注于李思的演技的,但一集看过去了,李思的演技没有一点破绽。 女主的临危不乱,冷静,睿智,都被李思表现的入木三分,别说找出什么词黑她了,竟然还觉得李思演的这个女主有点小帅。 李思有这么好的演技? 所有网友都发出了这个深深的疑问。 就在网友们陷入到想黑李思又找不到词,同时还很期待后续剧情的折磨时,李思正在进行一场相亲。 银月清柔,悬挂在紫色花海之上,嫩白月光如薄纱轻雾,给紫色蒙上一层神秘的浪漫。 清风徐来,摇曳着方桌上的烛光,淡淡花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 李思看了眼对面的男子,话说不是梁爸爸邀她来品酒的吗。 月色下,男子凤目内敛,剑眉减却了锋锐,柔和了很多。 他倒了杯红酒递给李思,笑道:“很抱歉这么唐突的跟你见面,我先自罚三杯。” 第132章 现代娱乐圈12 红色琼浆在烛光下流光溢彩,李思盯着对方的眸子,看出他没带着本体记忆,就有些好奇了。 这次见面是对方安排的? 李思疑惑,程靖解释了后李思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次见面是梁尘安排的,只不过程靖知道梁尘的撮合他们的用意,也是欣然前来的。 当然,他不是对李思心有爱慕,毕竟两人还没见过面,程靖对李思的了解仅来自于她的那些负面娱乐新闻。 他之所以赴约,是因为梁尘的人品他还是很相信的。 李思之前也许性格上有些瑕疵,但在梁尘跟前一定会被梁尘掰回来的。 他感觉自己还是可以接触一下的。何况家里老头子逼的紧,他想早日完全接手家族生意让老头子安心养病,就必须先按照老头子的说法先成家,否则,老头子也不放权。 程靖酒量不错,三杯下肚,依然面不改色,俊雅面容冷静骄矜。 “梁伯伯的酒还是那么醇香。” 程靖笑道,示意李思也品尝一下。 醇香入喉,酒确实不错,浓郁的馨熏圈出飘渺,让人迷醉,李思之前在一个小世界酿酒发家,对酒也颇为了解,梁爸爸亲自酿的这种红酒味道虽然不及她酿出的那些,却也是可圈可点。 然而,李思浅尝了一口,却道:“酒对于我来说除了解渴,没什么太大价值。” 程靖微微一愣,李思的直接和坦率让他有些意外,不由一笑,拿酒解渴,是否也算得奇人一个了。 两人闲聊,程靖不由对眼前女子多了些好感,她不像娱乐新闻里那样忧郁满身的负能量,反而见解独到颇有自己的性格。 所以,娱乐新闻百分之九十都不能信,他这一趟也没有白来。 临走时,程靖问了李思后面有什么安排,他想邀请李思去采摘。 程靖跟大多数富豪不一样,工作之余,他不去什么高档场所,而是喜欢在自己的农场里种菜浇花。 别人都说他另类,但他无所谓,人生是娱乐自己,而不是为别人的评价而活的,他反倒觉得别人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有些浮躁了。 在刚才的聊天中,他感觉李思也是心灵宁静的人,就有此一邀。 不过却被李思拒绝了,“下周我要参加一个综艺,这几天需要准备准备,恐怕不能赴约了。” 程靖有些遗憾,不过以后还有很多相处的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便告辞离开。 程靖走后,梁尘笑嘻嘻的过来问李思怎么样? 李思无言,老爷子都会套路她了,还整个先斩后奏。 “没感觉。”李思摇头,一手拿着剩下的半瓶红酒,一手拎着一个高脚杯上了楼。 梁尘对自己闺女的高眼光惊讶了一下,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人也不少了,程靖这人不论长相还是能力,都算得上人中龙凤。 闺女连程靖都看不上,眼光可不是一般的低。 不过,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闺女拎着的红酒上,这才恍然大悟,女儿这不是眼光高的看不上程靖,而是还沉浸在上一段感情里吧。 这怕是要买醉吧。 梁尘有一瞬间慌了,本以为让女儿跟程靖见一面是为了女儿好,没想到刺激了她。 不行,不能让女儿再一个人独自承受了,梁尘赶紧也拿了个杯子跑上了楼。 敲响了李思的门,“思思,咱爷俩喝点?” 李思打开房门,看到隐藏着担忧的梁尘,纳闷,虽然她被先斩后奏了,但也不会想不开啊。 把老父亲让进房内,李思就合上了正在看的书,在桌子上腾出了喝酒的地方。 梁尘知道李思这些天在重温学业,但没想到李思拎着酒回房间却是来看书的。 看了看那摞书旁边的红酒,所以还是借酒浇愁吧。 “思思,今天是爸爸的错,爸爸给你道歉了,”梁尘也给自己倒上一杯,看向李思,满眼都是心疼,劝道,“不过,男人嘛,都是过眼云烟,过去了,咱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你还有爸爸,还有你的三个哥哥,爸爸和哥哥们都会疼你的。” 李思有点闹不清梁尘的脑回路,不过还是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梁尘就再接再厉的劝李思,什么男人都是浮云,什么不值得之类。 最后,梁尘喝的两腮通红,李思却还是肤白嫩肌,面无醉色。 而且,梁尘本来是劝李思的,醉酒后不知怎么就扯到了亡妻,人前形象高大伟岸、威严满满的大佬人物,现在在痛失多年的女儿面前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心酸无比,反倒成了李思劝他。 第133章 现代娱乐圈13 喊宋典把梁尘送回房间后,李思就继续看书了。 原主的专业是农业,确实不太好找工作,所以原主就只能在娱乐圈打拼,不过对于李思来说,这也算她的半个专业了。 这个世界她就打算考个研,读个博,给华国的农业做做贡献了。 时间很快,很快就到了下周,李思也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个综艺。 这是一款旅游类的综艺,请的都是当红明星,按说李思这个咖位还不够格,谁让财大气粗的梁爸爸给了人家投资呢。 上次的网剧李思是带资进组,这次的综艺也差不多了。 不过看在梁尘的面子上,综艺的导演和工作人员对李思还是很客气的。 何况,李思现在也算话题人物,想必她也会给节目带来不少的收视率,因此,导演不仅不讨厌李思,还有些喜欢她了。 这时,李思的那个网剧也播了一半了,还在扒李思演技的网友们眼都快瞎了,也没有找到一点攻击李思的缝隙。 听说李思要参加综艺了,那还不快点来围观。 也许李思的演技还可以,但她的人品大家还是熟悉的,她又不是没参加过综艺。 不过等节目播出还得一个星期,他们目前还是专心追剧吧,虽然很不喜欢李思,但也不得不承认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们完全被剧里那个冷静睿智又飒的女主折服了。 就是在这样的分裂中,一个称呼出现了:位分(粉)。 网剧中女主叫做方位,被飒爽女主折服的网友们只承认自己是方位的粉丝,而跟李思一点关系也没有。 理清了自己思路的网友们,终于找到了自己崇拜剧中女主的借口,网络上也开始出现方位智多近妖且冷静果断的各种名场面的剪辑。 不过也有一部分网友不买方位的帐,既然找不到李思演技上的攻击点,那就攻击那些在网络上放出剪辑的网友,说他们是资产阶级的奴隶。 网友反驳,撇清和李思的关系,却也不被买账,又被指责他们就是李思花钱买的水军,为的就是给她洗白做铺垫。 网络上为李思吵的不可开交,而正主李思却两耳不闻网络事,悠悠闲闲的参加综艺。 经历过不少世界的李思对各种名山大川以及各地名胜古迹的事迹早已烂熟于心,这次节目她渊博的知识意外的充当了导游的角色,本来还对她敬而远之的几个明星也都被她渊博的知识惊讶到了。 游玩之余,李思就捧着农业考研的相关资料看,节目播出后,那一部分依然看不惯李思的网友们就瞬间激灵,咋那么能装呢,别人都在玩游戏,就她搁那儿装勤奋,呸。 都有梁爸爸那种富豪爹了,想去哪个学校读研,让她爹给那个学校捐个教学楼不就行了,在这里装什么靠实力。 所以人就是这么矛盾,李思带资进组时,被嘲讽有钱了不起啊,现在她不靠钱靠实力了,就又被讽刺装。 第一期节目播出,李思的影响力都比节目组请的那几个明星中最火的当红男明星大,又博得了一波骂声。 特别是陈逍的粉丝,对李思更加深恶痛绝,他们的爱豆如今名声尽毁,毫无前途,这些都是拜李思所赐,所以,作为爱豆的粉丝,这个仇一定得报。 对李思的骂声中属这批人的声音最高,他们还考古李思出道的那个综艺,挖出了李思不少黑料,是真是假谁也难以分辨,虽然有不少是他们恶意剪辑,但也有原主确实爱哭的原因。 李思对这些不加辩驳,梁爸爸要找水军也被李思阻止了,她从不会被闲言碎语左右,把找水军那份钱浪费给他们,买串烤腰子它不香吗。 不过,梁爸爸不找水军,但他反手就给全国所有的大学都捐了幢教学楼,教学楼还都以李思,现在叫梁思命名。 网友们沉默了,梁爸爸的行为不得不让人说一句真特么豪,所以,这是全国所有大学任李思挑的意思吗? 有钱人读研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啊,别人都是大学挑人,到人家这里,直接就是人家挑大学了,还搞的这么明晃晃的,这样真的好吗。 连参加综艺的其他明星都被梁爸爸的神操作惊呆了,同时对李思是更加羡慕了,他们真的很想问问梁爸爸还缺女儿吗。 不过,这还没完,紧接着梁家三子也发声了。 梁家老大在一个采访中对着镜头道:“思思,你是最棒的,大哥相信你能考上自己中意的学校,还有,就算考不上也没关系,咱们梁氏还缺一个总经理,大哥还是很期待你能来的。” 网友们吐血,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考不上没关系,家里有矿呢。 关键是怎么可能考不上,没见梁爸爸都捐楼了吗,梁家老大还这么说,不就是妥妥的刺激他们呢吗。 紧接着,梁家老二也发声了,他找了自己关系好的校友,联系了几个在农业很有贡献的教授给自己小妹补课,还艾特了老大,让他不要带坏小妹。 网友们:“.......”带坏?求带坏! 然后,梁家老三也下场了,他给李思寄了华大隔壁农科院的内部资料,让李思安心备考,他会在华大等她的,当然,他也艾特了大哥,让他不要带坏小妹。 老大:“......” 网友们:“......”你们够了,能不能考虑一下他们这些穷人的感受! 一场对李思的嘲骂,就这么被梁家人玩成了炫富炫爹炫哥梗。 第134章 现代娱乐圈14 这天,程雪煲好汤,准备给监狱里的女儿送去,走到小区下面就听邻居在讨论捐楼的事,开始她没有注意,但是听到了李思这个名字时她停住了脚步。 “李思?” 她走到讨论的正热闹的几人跟前,双眼充满了疑惑。 几人看见程雪,眼神都缩了缩,他们都知道李思就是程雪和李杰当成亲生女儿养了十八年的那个养女,吃瓜吃的被正主当面撞见,作为多年的老邻居,他们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还不知道啊,你们家思思想考研,她的亲生父亲就给全国的大学都捐了幢楼,这事都闹的沸沸扬扬了。” 一个微胖的大婶见程雪一脸懵懂的样子,就好心解释,不过她说完程雪倒是更疑惑了。 “什么亲生父亲?” 李思把李星送进监狱,程雪心里还是有些怨的,所以这些天她完全没管李思,何况,她只想弥补对亲生女儿的亏欠,这些天她一心一意的都在照顾李星,几乎每天都要去看望李星一次,连公司的事也全都交给李杰打理了。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李思也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还以为李思现在还在剧组艰难求生。 邻居几人看程雪这疑惑的样子不像装的,眼神就都变了变,这些天程雪天天往监狱里跑,估计有了亲生女儿就不管李思了。 大家你一嘴我一舌的把李思被梁尘找到,还被宠成了人人羡慕的大小姐的事说了。 程雪听的目瞪口呆,这个变化实在太具有戏剧性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程雪心不在焉的到了监狱,李星看出她的不在状态,就问她怎么了。 程雪望着眼前穿着囚服,纵然没受太多苦却依旧有些狼狈的女儿,忽然就产生了一种叫做不平衡的情绪。 凭什么她的女儿这么命苦,十八年艰难生活也就罢了,如今被他们找回来了却还要受牢狱之灾。 而李思在她家享福了十八年,如今开始受苦了,却又出现了个第一富豪的爸。 不过对面前的女儿她还是没说什么,她不想再用李思的事刺激女儿了。 回家后,程雪打扫家务,但心里有怨气,做什么都不顺手,打碎了几个杯子又被沙发幢了膝盖,最后气得把吸尘器一扔,还差点打到推门回来的李杰。 “你这是怎么了?” 李杰险险躲过,心有后怕的问道。 一见丈夫,程雪终于绷不住了,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扑进丈夫怀里直嚷着不公平。 李杰还以为李星在监狱里出了什么事,被程雪哭的担心的不行,不过还是先拍着妻子的背安抚妻子。 程雪被安抚住后,才说了李思的事。 李杰也是听的目瞪口呆,“思思...竟然是梁尘的亲生女儿?” 久久后,惊讶的李杰忽然就灵光一闪,有些高兴道:“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程雪的眼睛哭肿了,红红的,听见丈夫如此说,有些不理解。 若是以前,她得知李思不是自家女儿,李思又找到了亲生父亲,她也会祝福李思并且为她感到高兴的。 但现在出了李星这档子事,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李杰却有另一层的想法,“梁先生身为梁氏企业的领头人,梁家三子还有一个在军中任职,他们的关系一定比我们多得多,我们去求思思,说不定就能提前放了星儿。” 程雪被李杰提醒,也一下恍然大悟,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不过她随即又有些担忧,李思会帮他们吗,毕竟之前星儿差一点就害死了她。 程雪说出她的担忧,李杰也皱起了眉,叹了口气,“只能试一试了,思思是个心软的性子,我们毕竟养了她十八年,情分还是有的,只要我们好好求求她,她应该会答应我们的。” 他们给李思打了电话,幸好李思的手机号码没换,接通后,李杰先是对李思嘘寒问暖了一阵,才说起了想见李思一面。 手机这头,李思微微蹙眉,自从李星出事后,李家夫妻就没联系过她,此时要求见面,估计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原主的愿望已经实现,李家不找她,她也不打算跟李家有什么牵扯,现在李家找来,她不见面似乎又不近情理,毕竟李星没出现之前,李家夫妻对原主还是不错的。 李思答应下来,第二天李杰夫妻就找来了。 第二天李杰给李思打电话时,李思正在景区参加节目拍摄,就让李杰他们先找地方休息。 晚上结束拍摄后,李思就跟节目组请了会儿假,去李杰他们休息的酒店去找了他们。 酒店就餐区的一个单间内,李杰在桌子底下的手拉了拉程雪,程雪才轻轻吸了口气,把自己的难看脸色隐藏起来,给李思夹了一筷子松鼠桂鱼。 “思思,你最爱吃这道菜了,来,多吃点。” 程雪显出慈爱的样子,扯起嘴角笑道。 李杰也就顺势说道:“思思,最近是不是很忙,怎么也没回家看看,我和你妈妈都很想你。” 李思吃着松鼠桂鱼,对李家夫妻突如其来的关心有点不适应,也大概猜出了他们此来的目的。 “我以为爸爸妈妈还在怨我,就没去打扰你们。” 李思的话让李杰夫妻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李杰呵呵笑道:“说什么怨不怨的,都是一家人,只要你们平安就好。” 李杰意有所指,李思也不接茬,转问他们最近生活如何,只要李家夫妻不提起李星,她还是愿意维护着表面的父慈子孝的。 见李思没听出他的意思,也或者听出了但不想接话,李杰夫妻互相看了看,程雪忍不下去了,说出了此来的目的。 “思思,既然你现在没事,还找到了亲生父亲,就别跟星儿一般计较了,星儿从小就受苦,我们欠她太多了,不能再让她受更多苦了。” 说起李星,程雪满眼都是心疼。 李思却无动于衷,她承认,李星是很倒霉,但那也仅限于她十八岁之前,若不是机缘巧合被抱错,她应该无忧无虑的长大。 但这跟原主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她为李星的倒霉付出代价。 “犯了错,就要受惩罚。若这一次你们把李星应该承受的惩罚拦截了下来,那这次的纵容会不会让李星犯下更大更多的错,届时,你们还能替她挡下惩罚吗?” 李思的话说的坚定,李杰还不死心的求情,李思都没有松口,她不是圣母,李星要了原主的命,受点惩罚不算过分。 见李思油盐不进,忽然程雪就发飙了,她厉声指着李思,“你不就是记恨我们有了星儿后忽略了你,现在你有了个更有钱更好的爹,就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李杰去拉程雪,他们现在有求于人,怎么也不能先发火。 但程雪却再也忍不住了,她甩开李杰的手,“你拉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现在她见我们都先把我们凉半天了,哪里还记着我们养她的恩情!” 这就是李思进来时,他们两个脸色难看的原因吧,李思便解释她在录制节目,有很多不便。 但程雪根本不信,只要想见,哪里有那么多不便,李思便不再解释。 不管她怎么解释,都不能如程雪的意。 “这个忙我帮不了,也没那个能力帮。” 李思撂下话,就准备起身离开,但却被抢步过来的程雪拦住了。 “你怎么帮不了?就算你没那个能力,梁尘总不会没那个能力吧,放个人而已,对他来说还不是小事。” 程雪有点命令的语气让李思脸显不满,清冷眉色微蹙,“首先,我没被摔死并不代表李星无罪,李星的如今是她罪有应得。其次,你们口口声声说就算李星回来了也会待我如亲女,就是这么待我的?没事的时候任我如何生死,一有事了就来跟我论感情?” 李思双眸如沉水,深而冰,程雪被这双眸子盯的有些心虚,就听李思继续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说过了这个忙我帮不了,也没那个能力帮。” 李思的话一字一句,没有任何反驳的缝隙。 程雪眼望着李思离开,坐倒在椅子上,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养了十八年的女儿怎么就变的这么陌生了,也不知道以前幸福的三口之家怎么就到了如今针锋相对的地步。 李杰过来揽住妻子,对李思也很是失望。 李思现在也算风云人物了,从节目组来酒店时就有狗仔偷偷跟着,还以为李思来会的是哪路帅哥,没想到看到了李家夫妻从酒店里出来。 这就有的采访了,他们没跟上李思的车,果断涌上去把李杰夫妻围了起来。 李杰夫妻没见过这种场面,有点慌乱的想挤出包围圈,被问到和李思为什么见面时,两人的脸色更加难看,程雪更是感叹了句养父母难当的话。 只是一句若有似无的话,对于狗仔来说就大有可写了。 很快,李思有了大款爹就对养育了十八年的养父母弃之不顾的各种新闻就汹涌而出了,李思也再一次被推到风口浪尖。 第135章 现代娱乐圈15 没良心、忘恩负义、农夫与蛇此类标签都被贴在了李思身上,似乎一夜之间,李家完全处于了弱势的受害者地位,而李思则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梁父被气的脸都变了形,本来李家好歹养育了他女儿十八年,他不打算计较女儿差点被害死的事了,现在李家却还不消停,李家夫妻在商场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难道就不知道说出那样让人捕风捉影的话会对思思不利吗。 如果思思背后没有梁家,他们这样做无疑就是要毁了思思。 自从妻子走后,梁尘的眼睛就无光了许多,他把梁家交给大儿子,自己隐退幕后,身上浸染商场的威严也温和了不少。 现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的双目中映射出了一道精光,沉重而危险,如一头从沉睡中醒来的雄狮。 “李家想欺负我的思思,也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梁尘让宋典查了李家的公司,发现李杰夫妻这段时间对公司经营不善,李家公司的资金链出现了危机,还有几家竞争对手对他们虎视眈眈。 于是,梁尘高调给李家公司注入了投资,还帮他们解决了竞争对手各方碾压的危机。 有梁尘的保驾护航,李家公司不仅解决了眼前的困境,也很快更上一层楼。 之前在酒店里,李思那么坚定的拒绝他们,李杰和程雪还以为不会得到梁尘的帮助了,没想到梁尘却不像李思那个白眼狼,给了他们这么多帮助,一时之间还有点受宠若惊。 两人商量着要不要上门去感谢一下,毕竟他们一个是李思的亲生父亲,一个是李思的养父母,见个面无可厚非。 李杰和程雪的眼神交流,不用说什么也都明白各自心中所想,梁尘愿意这么帮助他们,如果见面的时候提一提星儿的事,梁尘也许也会帮他们呢。 不过,他们显然低估了梁尘对李思的疼爱,也低估了一个商场老将的行事。 梁氏大少爷梁方也向李家的公司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还为此次合作专门开办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李杰夫妻更加受宠若惊了,也更相信了只要他们开口,梁家肯定会帮他们找关系让李星早点出来的。 然而在发布会上的记者提问环节,李家夫妻的灿烂笑脸在梁方回答了记者一个问题后瞬间僵硬。 记者的问题是:“请问梁先生,梁氏选择和李家合作,是否因为最近网上的关于梁思和她养父母的风波,为了证明梁思不是网上说的那样?” 记者准备问这个问题时还是忐忑的,毕竟梁氏可不是他一个小记者能得罪的起的,不过发布会开始前他们问了梁氏的相关工作人员能否提问跟梁思相关的问题,梁氏回答的是任何问题都可以。 所以虽然忐忑,他还敢站出来问,这个问题问出来后,梁方的脸色并没有难看,反而还微笑了下,这位记者才松了口气。 梁方:“之前小妹在李家受了不少委屈,还差点丢了性命,我们对李家多少有些怨气,不过毕竟李家也替我们养育了小妹十八年,虽然与我们家相比,李家不是那么富有,但李家夫妻给小妹的亲情也不是财富能比的。 也多亏了网友们的提醒,我们还是应该感谢一下李家的,今天在这里我也表一下态度,以后,只要有梁氏在的一天,就有李家在的一天。” 梁方的表情真诚,让人看不出他对李家到底是怨气还是感谢。 不过发布会的氛围却被这个问题和梁方毫不避讳的回答炒了起来,记者们为了拿到更多料,纷纷举手提问,一个个更加尖锐的问题也被记者兴奋的提了出来。 问到梁尘时,梁尘都一一回答,包括之前在酒店李思和李家夫妻不欢而别是因为什么,已经和李思通过电话的梁尘没有任何掩饰,把原由解释了清楚。 而到了李杰和程雪时,两人的表情就有些尴尬和难看了,第一,梁方之前的回答说明了李思在李家是比在梁家吃苦的。第二,李星被认回来后,李思确实受了委屈,还有李思差点被李星害死的事也是确有其事,他们辩无可辩。第三,李星差点害死李思,他们还以养育之恩为筹码让梁家捞李星出来。他们在这里简直如坐针毡。 发布会结束后,不用梁方找水军,只是把这次发布会的视频发在网上,之前吵着嚷着李思是个白眼狼的网友们就沉默了。 一开始他们攻击李思的点是李思占了李星的位置,在李家享受了十八年,而李星这个真正的李家千金却流落街头。 而如今看来,李思本是梁尘之女,若不是被抱到了李家,那她的生活简直堪比一国公主了。李星确实因为丢失李家千金的身份而受了苦,那李思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网友们并不同情李思,因为她太绿茶了,在别人欢乐团聚的时候,她总是一幅被抛弃的样子,好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所以,他们攻击李思的点又转向了李思的人品,但现在得知了李家父母的操作,还有李星面善心毒,他们就开始有点同情李思了。 局外人看局内人,永远都是上帝视角,对每个人物都要求完美,所以他们不喜欢矫揉造作玻璃心的李思。 但如果把他们放在李思那个位置,他们又能做到什么样呢,欣然接受李星,毫无芥蒂的把十八年来都视为亲生父母的人拱手让人吗? 李星想置李思与死地,如果不是李思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估计早就没命了,他们又凭什么要求李思做个什么都不怨恨的人呢。 不过,虽然大部分网友都不再喷李思了,甚至也开始接受李思饰演的方位了,但仍然有那么几个网友在蹦跶,说李思是被资本洗白了。 这几个网友就是陈逍还有他的小号,之前陈逍被梁氏起诉,赔了一大笔钱,也被他的公司雪藏。 陈逍心中不甘心,又看见李思黑转白,更是不甘心,在他眼里,李思简直就是个扫把星,因为李思,他现在一无所有。 他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不但自己黑李思,还用借钱买水军黑李思。 既然李思在真假千金中洗白了,那他就拿李思考研来说事。 “呵呵,什么考研,就是装,全国大学都任她挑了,还在节目中看书,不就是想营造一个认真用功的人设吗。” “我就不信,就凭她自己,她能考上吗,就庆幸她有一个首富的爸吧。” “有本事别拼爹啊,自己考上的才算真本事。” 也有网友看到这些冒着浓浓酸气的言论,也留下了脚印。 “这哪位啊?咋这么酸呢,来,拍拍安慰一下,欢迎羡慕嫉妒李思成员+1” “哈哈哈,都有‘羡慕嫉妒李思’这个组织了吗,我能加入吗?我也对李思羡慕嫉妒恨。” “可以可以,只要对李思有羡慕嫉妒恨值就可以加入,欢迎亲人,哈哈哈” 本来是陈逍黑李思的,但是楼越盖越离谱,也越来越搞笑,把陈逍气的又摔了一个键盘,令他捉襟见肘的资金又添加一层寒霜。 陈逍也因此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李思入学农科院这天,他又出来蹦跶了,说李思是靠资本入学的。 不过,没给李思拉来什么仇恨,反而下面的评论也跟上次一样,羡慕声不断,画风也逐渐不靠谱起来。 陈逍的键盘再次遭殃,不长记性的他这次却连一个键盘的钱也掏不出来了,而且房东咚咚咚的敲门,让赖了三个月房租的他立即搬出去。 流落街头的陈逍望着街头李思那光鲜亮丽的广告牌,心中的不甘已成执念,便躲在黑夜的角落里,掏出手机继续不甘心的上网黑李思。 “就算进了那么好的学校也是混日子,不会有什么出息。” 发出去了这种评论,陈逍就开始刷消息,想看看李思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动向。 这一刷还真有,不过看了两眼,他就呵呵冷笑。 那是李思研究出了一种新型小麦的消息,说是这种小麦不仅抗旱抗倒伏,产量还比普通小麦高出两倍。 陈逍冷笑不信,他老家也是农村的,虽然他自己没种过粮食,但多少也知道一些,哪个新品种的小麦不说是抗旱抗倒伏的,可大风刮来,又有哪一种小麦是真的不倒的。 他不信这种小麦真的有文中说的那种效果,也更不信刚入学的李思能研究出来什么新型小麦了。 于是,这不就有攻击的点了,他迅速就这一点开始对李思发起攻击。 “呵呵,刚入学就研究出新型小麦了?怕又是资本的操作吧。” “有个好爹还真是好啊,明明是一个草包,却能被包装的名利双收。” “还有,什么新型小麦,还比普通小麦的产量高出两倍,她以为她是谁啊,鬼才信。” 网上出了陈逍的质疑,也有不少网友质疑,直到学校出面把李思的研究资料以及一些记录视频放出来,大家才消停,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一直以为李思能进那么好的学校,就是有一个捐了楼的爹,谁也没想过她有真本事。 “所以,我们一直都是个笑话吗?” “话说,你们发现没有,不管是我们骂李思占了李星的李家千金位置,还是骂她人品有问题,或者是开玩笑她有个好爹可以任意选学校的时候,李思都没有出面回应过...” “楼上这么一说,好像是哦” “我现在才发现为啥李思都不回应了,我们跟人家原来根本就不是一个高度的,人家有那份真本事,所以不屑跟我们打舌战” “大哭,在我们嘲笑人家拼爹的时候,人家却已经有了站在高处的实力,原来我们才是小丑啊” 刷着越来越多类似评论的陈逍:“嗯?......” 怎么画风又不对了,就算那种所谓的新型小麦是李思研究出来的,但就没有人怀疑一下那种新型小麦有没有文中说的那么牛逼吗。 第136章 现代娱乐圈16 陈逍不甘心,还在网上散播质疑和谩骂李思的声音,不过他的声音完全淹没在了李思更多的新闻上。 李思更多的研究成果接二连三的被报导出来,虫病害的治理、收割机的改良,李思的贡献是一个接着一个,让人应接不暇。 网友们开始还羡慕深藏不露的李思,不过很快就被李思一项项研究砸懵了,继而就是深深的佩服了。 所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句话果然很tm的对啊,李思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不过,李思也确实值得他们敬佩了,在真假千金的风波里没有被网络上的谩骂打垮,而是静下心来提升自己,被富豪爸爸认回,也荣辱不惊,依然提升自己。 再回首网络上哪条李思在梁家待不到一个月的评论,网友只觉羞愧不已。 李思这一世依然没有和恶魔靖在一起,还是那句话,已经甩掉的麻烦,李思可不想再捡起。 再说,她还得在梁家待一辈子,气死那些不看好她,认为她在梁家待不过一个月得网友们呢,虽然那些网友已经为发出此言羞愧了,但李思还是践行自己得诺言,致力羞愧死网友。 对于李思这种幼稚行为,小黄豆只能举白旗,论如何气死人,主人您是让人竖大拇指的。 李思在这个小世界倒腾了一番农业,让这个小世界的农业发展到了巅峰,并延续了几百年之久。 李思这个人物也被历史铭记,被称为农业上的奇迹。 李思结束任务回到愿望庄园时,依然受到了恶魔靖的迎接。 更换好了小世界的坐标器后,恶魔靖没有立即回黑暗森林,而是叫住了李思,要邀请李思下棋。 “下棋?”李思回头望向恶魔靖,眼神略有你脑子是否进水了的意思。 恶魔靖内心紧张到搓手,但表面上还佯装若无其事,“你帮我定位小世界,不知如何感谢,若不嫌弃,请到我那里小叙。” “你那里?你那个几平不到的黑洞?”李思不知对方又出什么幺蛾子,果断拒绝,“给你定位小世界,只是我们的交易,谈不上感谢。”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回自己休息的房间了。 望着李思离开的背影,恶魔靖有些失落,回到自己的小洞后,他打量起了自己的这个小洞。 他以为李思不愿意来,是因为嫌弃他的洞太小太黑了,于是便有了主意。 恶魔靖开始伐起了黑暗森丽里的树,这些树虽然焦黑焦黑的,但经过万年而不腐,已经坚硬异常,用来盖城堡正好。 恶魔靖这边伐树伐的不亦乐乎,时不时巨木砸地的声音却弄的愿望庄园人心惶惶的。 大家都朝时不时发出轰隆隆声音的黑暗森林看去,议论黑暗森林里发生了什么。 李思也打开窗户,朝刚发出了轰隆隆一声响的方向望去,纳闷恶魔靖又抽什么风。 几天下来,黑暗森林里声音不断,李思也不堪其扰,选个小世界做任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