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系乱斗：阿撒托斯想让我代理》 第1章 开膛手杰克 又是一个周末，昏黄的房间里一台老式电视机正播放着伦敦新闻： “今晚将有大雾，行车注意…晚些时间或有暴雨……” “今早警方在下城区又发现一女尸，胸膛被利器剥开……” 杰克豁然起身，他想起了自己晾在公寓楼下的床单。 但走到房门前，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今晚自己还得杀个人。 俗话说，生活从小事做起，所以杰克决定先把人杀了。 …… …… 2017年。 7月的伦敦，傍晚6:00还是大太阳。 杰克愣是坐在沙发上等到晚上10:30，夜幕侵蚀之时，才扣上一顶旧式礼帽，走出了自己那个破旧的公寓。 黑蒙蒙的雾气弥漫在伦敦下城区街道上，身着黑色风衣的老杰克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的身影已经融入了黑雾之中。 下城区街道显得异常冷清，偶尔见得流浪汉翻着社区垃圾桶，或者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吸着大烟…… 远处，伦敦上城区“伦敦之眼”伫立于夜幕之下，直径百米的光轮依旧在缓缓地转动着，摩天轮里近百名游客欣赏着上城区的繁华夜景，亦或是恋人在上浪漫地告白；威斯敏斯特宫和伦敦塔桥也是灯火通明…… 这些雄伟壮观的cbd高楼和绚烂夺目的灯光，似在彰显着资本独有的财富和无上的权力。 即使是两百多年前神明干预现实挑选代理人、恶魔突破异次元择人寄生一系列世界剧变后，这些资本的阶级文化依旧没有半点收敛，反而更加霸道！ 那些光鲜亮丽的神明代言人，和满身流脓、沾满穷人鲜血的资本家又有什么两样？ 反正杰克是这么觉得的，他是一个恶魔寄生者。 拐过几个街区，杰克很明显地感觉到便衣警察增多了。 但也就那样了，鉴于下城区微末的纳税额，伦敦政府不可能派出更多的警员力量了。 至于出动神明代言人？ 简直是天方夜谭。 神明代言人作为国家超越凡俗力量的存在，除了在重要岗位任职外，大不列颠政府也只会雇佣起来保护重要议员、金融大亨和皇室贵族。 至于处在社会底层的贱民？ 出动一点便衣警察，已经是充分体现“人文关怀”了。 然而，杰克知道这些血肉之躯的警察根本阻止不了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杰克可以在近一个月来连续杀了12个下城区的女性，却依旧逍遥法外。 而且，上城区那个家伙昨天刚杀了内阁大臣的儿子，伦敦大批警力和神明代言人都扑在那上面了，哪有时间来管自己？ …… 杰克兜兜转转了几个街区，他终于锁定了自己今晚的目标—— 两个路口外，那是一个身材火爆的女郎，脸上涂抹着过分妖艳的浓妆，白色衬衣下双峰汹涌澎湃，翘臀被超短的蓝色包臀裙包裹着，红色高跟鞋上是雪白圆润的大长腿。 此刻女郎正背着路灯，百无聊赖地回着飞信。 她好几个常客今晚都放了自己鸽子，因此她不得不出来在街上找找生意。 至于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开膛案”，女郎当然害怕，但是再可怕有穷可怕？！ 看着橘黄色路灯下女郎突触有致的身材，杰克很兴奋。 他能想象自己用锋利的金属利刃割开女郎白皙细腻的脖颈，鲜红飙射的血液洒落在自己脸庞，那种感觉就如同儿时扑倒在母亲宽厚而温热的胸膛一般…… 他要用利刃仔细地切开对方的胸膛，最好是完美对称的蝴蝶形状，这样才能纪念那个贱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你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杰克身后传来了中年男性的呼声，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该死的。” 杰克眼中出现一丝微愠，他最烦自己在欣赏猎物的时候被人打搅。 “晚上好，警官先生。” 杰克转过了身，他抬起手膀轻轻一划，在对方茫然随即惊恐的神情中将银色金属利刃收回进自己的指尖里。 这个便衣警察连腰间的枪都没来得及拔出就被瞬间割喉，此刻他双手死死地捂住脖颈，可惜依旧不能阻止生机的流逝。 十几秒后，他无力地滑坐在了墙边。 “然后，晚安，警官先生。” 杰克取下帽子，对着这名可怜的便衣警察做了一个绅士告别礼。 随后他回头看去，那个女郎依旧背靠着灯柱，接着在路灯下橘黄色的夜雾里点燃了一根香烟。 杰克有些迫不及待，他已经铲除掉了最后的障碍，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像猎豹一样静静地靠近猎物，然后吃掉她。 而且，这个猎物不会跑。 “晚上好啊。” 杰克靠近了女郎，他热情地朝着对方打了个招呼。 “好…” 刷着手机的女郎抬头瞥了一眼杰克，她吐了一口香烟。 “需要来点什么服务吗？” 女郎审视了杰克之后，她问道。 实际上，杰克长得很ok，算得上是一个相貌英俊的英国中年男人 ——高挺的鹰钩鼻，和忧郁的蓝眼睛，体格虽然算不得壮硕，但是不像很多同龄中年人那样秃头顶着个西瓜大的啤酒肚。 “怎么算的？” 杰克伸出了右手，一会儿长达10厘米的利刃将从自己的指尖弹出。 “快5过8，不过我推荐你包夜。” 女郎熟练地回答着，她不觉得今晚上还会有客人光顾。 “哦…那我可以包你的命吗……” 滴-哩-哩！ “我有一个小毛驴我从来不哭泣……” 女郎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这使得杰克气得差点失控，他刚刚仿佛要看到女郎那惊恐失色的神情了。 但是现在，杰克不得不让女郎先把电话接完。 第一，在对方通话时下手有暴露的风险； 第二，杰克自己多少有些绅士风度，虽然不多。 “喂…你是？” 女郎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而且地址显示还是来自华夏大陆。 当然她没有拒绝，因为知道自己号码的都是有渠道的人，谁会拒绝可能来临的生意？ “是…他在…” 女郎点着头，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安静立于自己对面的杰克。 “好的，我把手机给他。” 女郎对着手机那端回复道。 “给你，他说和你认识…” 女郎很疑惑，但杰克更疑惑。 认识我？你扯犊子吧。 “你是谁？” 杰克几番犹豫后，还是选择接听。 手机里传来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音，但是判断不出来对方的年龄，只知道这个英语口音很华夏。 “喂，‘开膛手杰克’是吧，你要对这位姑娘动手了哇？看在我面子上，放下屠刀。我只提醒你一次…” 嘟——嘟 杰克一把挂断了电话，一向以头脑冷静着称的自己有些懵。 对方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知道自己要杀人？ 而且还能精准锁定要杀谁？ 太扯淡了。 还有看你的面子，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大不列颠国王还是内阁首相？ 老子神明代言人都不怕。 “你那熟人说什么了？” 女郎期待地问着，如果多一个顾客那今晚自己就是大收获，要知道华夏那边都是特别的豪横。 杰克没有回答，他警惕地环视着四周，除了黑蒙蒙的夜雾不见一人。 他在哪？难道是同类？ 不能拖了，杰克转身正欲即刻解决女郎，回头却发现丢失了对方的身影。 杰克：？？？ 自己这个杀了这么多人的恶魔寄生者，他第一次产生诡异的心理。 “谁在那？出来！” 杰克低喝道，他缩在风衣衣袖里的指尖缓缓伸出利刃。 像是在回应杰克，路灯下吹来一阵夜风，紧接着从街道的尽头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将他自己覆盖住。 这场景让杰克想起了笼罩在猫阴影里的耗子，而此刻他就是那只耗子。 “不用找了，那姑娘我已经送到几个街区之外了，还有那个可怜的便衣警察尸体，刚刚跟你通话的时候我也送到社区警察局了。” 那道身影逐渐从街头尽头显形，杰克认清了来人 ——是一个容貌俊美的少年，穿着一件廉价的白色衬衣，其上印着踩滑板的小狗屎奴比，下半身则是一件灰色短裤，脚踏着运动款式的黄鸭子拖鞋。 少年是典型的东方面孔，十七八岁左右。 双眼明眸如琥珀，鼻尖高挺，嘴唇厚薄适中，脸部线条流畅，略有削瘦但很显立体感。 橘黄色的路灯打在少年的脸上，给他染上一种不可名状的美感，让人不由得想冲上去捏他的脸然后再啵上几口。 但是，杰克此时却是如临大敌。 他全身紧绷，计算着少年与自己的距离，一旦对方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他就会立即发动爪击！ 十米…八米…两米…… 然而，少年却是停在了杰克的攻击范围， “虽然不知道你是神明代言人还是恶魔寄生者，但是竟然你要行凶作恶，那就是制造麻烦。既然如此，无论神明还是恶魔，都是我目标。”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甚至还有些困意，这个点他早就睡着了，但最难受的是现在伦敦的凌晨正巧是华夏的早八。 “出于礼貌，我刚刚已经口头劝导过你了，既然还不肯放下屠刀，那就让我来物理劝导你吧，反正最后效果是一样的。” 少年此时看向杰克的眼神突然充满了期待，就如同是在看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女郎一般。 “哼，就凭你。” 杰克眼神中恢复了一些镇定，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怎么做到这么短时间弄走那个女郎的，但是杰克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他是d+级别的恶魔寄生者，寄生的恶魔是《恶魔辞典》序列号1200的【安朵丝】，拥有可以轻易撕裂钢铁的利刃。 即使是坦克200毫米的前装甲，在杰克的全力一击下，也只能被割裂开口。 “你是神明代言人？” 杰克没有从眼前少年的身上感受到恶魔寄生者同类的气息，所以对方只有可能是神明代言人。现在，杰克要考虑的就是这个少年所代言的神明在《神明列表》里序列号是多少。 凭借着恶魔【安朵丝】恐怖的利刃，杰克自认为即使是对上序列号前1000的同等级神明代言人或是恶魔寄生者，他也游刃有余。 至于序列号前800的存在，那就属于危险序列了，每个国家或势力都会严格监控这类存在。 一个出现在伦敦的华夏少年？ 序列号前800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神明代言人？呵呵，我不是哦。” 少年半开玩笑地说着，他握了握拳头，眼神中再度闪现出期许， “物理劝导之前，我再确认最后一遍，你的代表能力就是那双利刃吧？” 杰克听见了少年的话语，顿时被气得涨红了脸，尤其是对方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技时。 “不是神明代言人？那你算是什么东西！” 霎时间，路灯闪烁，橘黄色的灯光与黑暗快速交织着—— 杰克和少年两人的身位交换了位置，短暂的一瞬，两人已经完成了交手。 “呃呃呃…” 杰克想要收回指尖方才弹出的利爪，但他发现自己已无力做到。 他的胸口此时出现了一个餐盘大小的空洞，空洞周边的血肉被瞬间灼烧结痂，焦化的黑块边缘赤红如烙铁。 而背对着杰克的少年，喉咙处有一道半尺割痕，但伤口还未喷血就已经迅速地愈合着。 【叮——】 【宿主你已完成了d+级别的‘开膛手杰克’劝导任务，以‘理’服人，阻止其再起麻烦】 【宿主‘物理撕裂’类型伤害免疫从10%升级至27%】 【获得来自‘开膛手杰克’的3枚开导感恩币】 这一系列的声音在少年脑海中出现，少年很满意，这番收获也不枉此行。 “杰克先生，自我介绍一下。” 少年缓缓走到僵直的杰克面前，后者双目中的生机几乎消失殆尽，他将对方的旧式礼帽取下来扣在了自己头上，很合适。 少年慵懒且略带嘲讽地微笑道： “在下路子野，一个籍籍无名的克苏鲁‘阿撒托斯’代理人，也是一名神明劝导官。” “我是罪恶的克星，也是罪恶克星的克星。” 第2章 延机 周一，凌晨0:00，夜风逐渐大了起来，浓雾渐渐被吹散。 伦敦下城区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人迹，但是靠近泰晤士河畔的上城区却是灯火通明。 路子野扛着尚有一丝体热的杰克，将他丢弃在了伦敦下城的社区警察局门前，并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虚拟银行卡号。 如果伦敦警局有良心的话，或许会将这笔“开膛手杰克”的悬赏金额打给自己。 悬赏金额在1万英镑左右，按照现在的汇率来算，应该有8.7万软妹币，是一笔大钱。 至少报销了自己来去的天价机票后，还可以供自己吃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把剩下的的荣耀典藏抽了，咬金的火力突击自己可馋了很久。 当然，这一切路子野也并不是那么在意。 自己成功劝导了“开膛手杰克”莫行事端，从而获得了他成名绝技的类型伤害免疫，已经是不虚此行了。 其实一个月以前，路子野在华夏滨海市第一高中，观看晚自习播放的《新闻播播》就关注到了伦敦连环杀人案。 凶手以极其凶残的方式割开了受害人的喉咙，剖开了她们的胸膛，伤口像对称的蝴蝶翅膀一般从胸脯一直开裂到下腹…… 很锋利的刀刃，路子野当晚就制定出了前往伦敦的计划。 现在，是回程的时候了。 路子野美滋滋地想着，他伸手拦住了上城区的一辆的士，并说明了自己的目的地，伦敦希思罗机场。 “喂，阿杰啊，今天下午还是帮我请个假吧……” “什么搞不定，你不搞定，我逃课的事情要是被我老姐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路子野关上车门，就翻出了自己的华子手机打了过去，两周前华夏高考结束时，他就已经是准高三了。 即使是暑假，也得照常补课，从六月底一直上到七月底，平时周末放两天。 路子野苦啊，他本来不想上暑假班的，但奈何准高三教学主任在家长会时讲到： 这个暑假是提前为高三一年的学习任务和复习进度打基础，如果有学生缺席了，那么将会严重影响新学期的教学进度，然后要被分配到普通班去。 没错，路子野上的是滨海市一中最好的几个实验班之一。 为了高考，重点学校很卷，家长更卷，而苦逼的学生不得不卷。 路子野那急匆匆从米国飞回来开家长会的老姐路曦，二话没说就帮弟弟办理了暑假豪华套餐，还从网上网购了近20年来所有的高考原题、3年高考5年复读、751分学霸笔记…… 路老姐叮嘱路子野在自己下一次回来之前必须做完，然后又给路子野取了几万的现金说是应急，当晚又飞回米国搞项目去了。 “对啊，我今晚飞回来都够呛，帮我编个谎，就说我扶老奶奶过马路时被调皮小孩子的电动遥控车撞了……对，没伤到肋骨，就是软组织轻微挫伤，医生说需要静养几天……” “对对，你帮我ps一下，把照片发给王老师……” “好了，先挂了，国际通话死贵死贵。” “行行行…见到胡学姐给你要她微信。” 路子野长吁了一口气，身子瘫靠在后座，今天他整个人都在超负荷运转。 18个小时前他从滨海市起飞在新家坡转了一趟机，然后于3小时前抵达了英国伦敦，随后又花了一点时间办理入境手续。 路子野为这一次伦敦的劝导任务预留8个小时的时间，他的回程航班是周一凌晨5:00.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定位“开膛手杰克”很顺利，只花了2个小时，也多亏这一个月来路子野对案件的跟进，使得他大致侧写出了杰克的信息。 现在，距离直飞滨海市虹口机场的航班还有不到5小时，路子野只想着能不能在候机的时候睡一会。 这时，出租车已经驶出了市区，路子野才注意高速路两侧朝后倾倒的松柏，还有打在车窗的雨点。 哦，不祥的预感，路子野叹了口气。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希思罗机场的入口a1。 “小家伙，一共50磅。” 出租车司机转过身来，他看到路子野上车时没有携带行李箱，自己也不用下去帮他拎行李。 红胡子的司机大叔觉得路子野倒也有趣，这个东方男孩这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下楼去超市买包面条，可他还真是去赶航班的。 “50磅，夜间这个价也不算贵。” 路子野嘟囔着将之前兑换的硬币递了过去，但这下他手里也只剩两块英镑了，在机场里也只够买瓶咖啡。 “小家伙，今晚是‘风与潮之夜’，是海怪克拉肯一年一次的回岸时间……今晚的航班很大可能要被取消，我的出租车会在机场停留一阵子…” 红胡子司机说道，一开口就是纯正的苏格兰口音，好在路子野全神贯注地听着。 “你是要接你的妻子吧，她是机场的物流专员，要快下班了。” 路子野早就注意到了司机放在副驾驶位置的两人合照，还有一张挂着的希思罗机场行李物流的工牌，伊达贝尔显然是一个女性名字，那一切显而易见了。 路子野没有解释什么，但是他看向副驾驶的眼神给了司机答案，司机也不尴尬，笑着说： “小家伙，回程你也不好打车，算你25镑就好了。” 路子野微笑着点点头，把旧式礼帽扣回头顶，并关上了车门。 他全身上下只剩2英镑了，就算是航班真被延误又如何，大不了他在机场睡一觉就好了，就是又得拜托阿杰在王老师面前再帮自己拖一下。 海怪克拉肯？路子野记得它属于北欧神话的生物。 一种巨型的章鱼海怪，上一次现世时它的体长已经达到了150米，换算成神明代言人的实力评判标准，那应该在a+级别了。 至于今晚d+级的‘开膛手杰克’，也就是对方一触手或者喷一支小水柱的事情。 而路子野呢，估计克拉肯得费点力气。 因为路子野在之前成功劝导c+级别的巨灵神代言人后，获得了物理冲击类型29%的伤害免疫，这也是目前为止路子野的最高免伤。 指望用触手或水柱一下子拍死增益叠满的自己大抵是不大可能的，再怎么说也得两下。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路子野对上a+级别的克拉肯指腚完蛋，那种级别的生物杀人手段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当然，英国那些a级神明代言人也不是吃素的，真要克拉肯冲破海岸线，那就大家一起玩完。 真是够疯狂的。 这是一个神明、恶魔与现实交织在一起的世界。 200年前，世界各系神话生物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在地球上，而神明和恶魔不能直接出现在现实世界中，它们必须在地球上找到凡俗生命体作为自己的代言人或者寄生者，继承它们的意志，或是收集信仰…… 而路子野在16岁高一那一年，意外成为了克苏鲁至高神“阿撒托斯”的代理人，同一时刻又觉醒了【神明劝导系统】，这使得他既非神明又非恶魔。 阿撒托斯代理人的身份使得路子野拥有了了“神之手”和“黑暗迷雾”，“神之手”可以使自己100%复刻一切自己接触过的能力，然后以路子野现有的等级施展出来。 “神之手”技能施展时间10分钟，冷却1小时。 比如之前从杰克手中救下女郎的恐怖速度就是复刻了华夏风神代言人的【风驰】，而击杀杰克则使用的是火官代言人的【炎爆】。 都是复刻的一些小神，当然，像孙悟空、杨戬那些大神，路子野也没办法接触到。 至于“黑暗迷雾”，则是可以让路子野拥有最本质的黑暗力量，能在黑暗或迷雾中迅速恢复肉身损伤，同时在黑暗或迷雾中他的一切属性都是平常的三倍，包括系统的免伤效果和“神之手”。 路子野刚刚获得的【27%物理撕裂免伤】在黑暗或迷雾中则变为了【81%物理撕裂免伤】，而原来【29%物理冲击免伤】则是【87%物理冲击免伤】。 神之手也将获得30分钟的施展时间，冷却时间从1小时也缩短至20分钟。 这也是为什么仅为f+等级的路子野，却可以秒杀d+等级的“开膛手杰克”。 …… 路子野有头没头地想着，穿着那双黄鸭子拖鞋哒哒地过了安检，来到了候机区。 还没有延误通知，路子野抱着一丝侥幸坐了下来，正好手机也快没电了，路子野把华子的屁股对准了无线充，等充好了电再去寄存箱把东西取回。 此刻候机区的人很少，因为距离起飞时间还有3个多小时，很少有人提前这么早来。 除了路子野，还有他旁边座位的女士。 这位女士也是一位秀丽的华夏面孔，侧颜就能看出其高挺的鼻梁和妩媚的桃花眼，当然此时桃花眼里充满了血丝。 她正盯着膝盖处铺开的几份文件看着，旁边位置上摆了三瓶喝空的coast咖啡，路子野推测出她可能在两小时前就已经抵达候机区了。 路子野看着咖啡空瓶，下意识地也想买一瓶。 走到售货机时，路子野才发现整个货柜也只剩最后一瓶coast了，底部的标价不多不少，正好2英镑。 “你好，小朋友，这瓶咖啡可以让给我吗？” 刚刚那位风衣女士开口问道。 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来搞笑的？ 路子野心想你早不买晚不买，偏偏要等自己来的时候买，见人拉屎钩子痒？ “好。” 路子野想着还是把最后的2英镑省下来吧。 但是却见这位风衣女士一直站在自己跟前不走，路子野暗道一声沙滩之子。 “对不起啊小朋友，我没有硬币了，你可以把你的硬币给我吗？我飞信转你。” 风衣女士说得倒也不扭捏，这个全英最大但老旧机场的售货机几乎没有更新，都不接受移动支付。 路子野刚想开口说话之际，机场大厅的广播响了， ——“各位旅客请注意，因受海怪克拉肯回岸所引发的巨型暴风雨影响，36小时内的所有航班全部取消。对此所给您造成的不便，深感歉意……” shift！ 路子野欲哭无泪。 “妈惹法克！” 风衣女子也说道。 第3章 接单 凌晨2:00，雨渐渐大了起来，更麻烦的是大风，夹杂着海腥味。 希思罗机场入口a1，司机詹姆斯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机场建筑外面愈来愈大的暴风雨，詹姆斯缓缓吐出了一口烟雾。 这时，车门打开了，一个身影熟练地坐在了副驾位上。 伊达贝尔将雨伞收好放在脚下，她拉下了副驾的化妆镜，一边抱怨着突然来临的暴风雨，一边开始检查自己的妆容。 “为什么还不发车呢？亲爱的。” 伊达贝尔疑惑地问道， “一会儿暴风雨就大起来了，真是的，‘风与潮之夜’每年都要经历一次……” 詹姆斯早就掐灭了烟头，他打开两侧车窗通着风， “宝贝，今晚航班都取消了？” “这么大的暴风雨，飞机根本不敢起飞，而且还会有雷暴……” 伊达贝尔用卸妆棉布先擦了擦脸，随后扣上了化妆镜。 “那我再等一等吧，是一个小家伙，反正我们也不着急，看看暴风雨夜景也好。” 詹姆斯笑道。 伊达贝尔温柔地笑着，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有一个善良的灵魂，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当初选择他这个胖墩墩的理由。 詹姆斯夫妇谈话间，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触地声由远至近传来。 詹姆斯循声望去，是一个身形窈窕、相貌秀气的华夏女性，穿着一件风衣，拿着一瓶coast咖啡，年纪大概27岁左右。 詹姆斯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伊达贝尔善解人意地微笑着， “亲爱的，这就是你要等的人吗？” 陈羽清按照路子野的指示找到了停在机场入口a1的出租车，她礼貌地敲了敲后车窗。 詹姆斯赶紧解释道： “我约定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姑娘你快说明一下，我们之前压根就没见过。” 陈羽清敲了车窗后，就直接坐上了后排，并向右挪了一个位置， “他去寄存处取东西去了，让你等他一下。” 说完，陈羽清抿了一口咖啡，借着车上昏黄的灯光继续看起卷宗来…… 本来今晚她要去连夜飞去华夏滨海市，去请教复旦大学历史系郑教授相关问题的。 此次伦敦上城区凶杀案出现疑点，陈羽清的直觉告诉她自己恐怕只有那个专家才能解答，但是郑教授为人古板，从来不用电子产品。 他没有邮箱，没有电话，也拒绝任何传真，完完全全是一个按照古时代标准生活的人，想找到郑教授只有亲自登门拜访。 当然，郑教授有写信的习惯。 只怕等信件寄过去，凶手已经超神了。 而自己那个肥猪局长竟然要求自己48小时内必须破案，完全没有头绪啊…… 陈羽清捏了捏光滑白皙的鼻骨，接着她听到了司机收音机的新闻—— “今早凌晨，下城区连杀12女性的凶手已被击毙，凶手身份已被查明……” 陈羽清对“开膛手杰克”也有耳闻，不过她主要负责的是上城区治安，这个下城区行凶了一个月的变态杀手今日才被解决了。 如果是自己出手，“开膛手杰克”根本没有机会再杀那么多女性，也不知道为什么伦敦各区的警员体系为什么不相通？ 下城区的那帮蠢蛋真是，除了吃没有一点用。 也不知道是下城区警局里哪一个家伙，走了狗屎运击毙了凶手。 陈羽清随即收回了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卷宗资料上。 5分钟后，伸长脖子望穿秋水的詹姆斯终于看见了白衬衣灰短裤和黄鸭拖鞋， “亲爱的，我没有骗你吧。” 伊达贝尔笑而不语。 “去哪啊，小家伙？” 詹姆斯看着坐上后座的路子野问道。 “伦敦中心警察厅。” 陈羽清看着卷宗头也不抬地说道，路子野咂咂嘴，大姐你这脾气搁我们高中那是要挨揍的。 不过路子野眼下最少36小时都没有去处，伦敦他就认识一个高中学姐，还不是很熟的那种。 人家在享受高档的英伦生活，怎么会有空来搭理你这个落魄的不熟学弟？ 去警察局也好啊，听说还管饭。 “ok，照她说的做吧詹姆大叔，这一笔车费算在她的头上，你有飞信或者朱付宝吧？” 路子野瞥了一眼陈羽清，他把自己身后白色的背包放在大腿上。 “当然，地球人都在用，这可比信用卡方便多了。” 詹姆斯随即点开了手机屏幕绿色图标的飞信，接着又是蓝色的朱付宝，还有红色的京猪。 出租车很快就上了高速，窗外狂风暴雨。 詹姆斯很快就和伊达贝尔老夫老妻地聊起来， “老婆，‘开膛手杰克’终于被抓住了，我们以后回家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亲爱的，我们住在上城区，没什么可怕的。” 路子野倒是有些惊讶，这夫妇俩还真是厉害，不是二代又不是超凡，普通人竟然凭借自己的努力入住伦敦的上城区，真够励志的。 “上城区又不是绝对安全的…我今天听新闻，内阁大臣的儿子都死了，内脏都烧焦了但是皮肤却是完好无损，脸上还在笑……太瘆人了！” “你看嘛，现在上城区那些警察和代言人也只会保护特权，我们这些平民只能祈祷上帝保佑了。” “也是，现在警察探案都是等人杀得差不多了才破案，上城区下城区没什么区别……” 詹姆斯夫妇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两天之内，我们就会抓住凶手。” 这时，埋头看卷宗的陈羽清冷不丁地说道，充满血丝的桃花眼里略过一丝愤怒。 詹姆斯和伊达贝尔沉默片刻出声抱歉，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警察。 还以为你是做商务谈判的律师呢。 噗嗤—— 路子野没忍住，大姐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微弱的嗤笑声迅速扩大了陈羽清桃花眼里的愤怒，她瞪了路子野一眼，正想低头继续阅览卷宗。 “你今晚是要去华夏找道学研究者吧？如果航班没被取消的话。” 路子野用汉语问道。 “对…” 陈羽清缓缓抬头，看向路子野的桃花眼里充满了惊讶。 “这两起凶案一个是溺水而亡，一个是烈火焚烧，这种作案说法符合很多宗教意义，伦敦中心警局的侧写师们甚至偏向为普通的连环规律杀人，你却这么偏信和道教有关，姐姐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嘛。” 路子野双眸泛着明光。 “这是因为……等等，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陈羽清起先很惊愕，但是很快就转变为了警惕。 路子野耸耸肩， “从候机区到现在出租车，你那堆卷宗都要被你翻得起毛了，我不想记住都难啊。” “还有那张彩色打印的图片，皮肤通红却不见灼烧的尸体，脸上那抹诡笑，还以为他自嗨到高潮了。” “私看警队资料属于违法行为……” 陈羽清额头两侧的青筋暴露，她盯着路子野一字一句地说道。 “作为一名高级警司，对手中文件保护无能而泄露信息，也是一种渎职……这种事情我相信你的老对头威尔很乐意知晓。” 路子野满脸无所谓，他去寄存处拿背包的时候就上网摸清了陈羽清的基本资料： 陈羽清，27岁，英籍华裔。 就职伦敦中心警察厅，警衔高级警司，这基本是年轻一辈所能够得着的权力巅峰了。 往上只有总警司和四个总监位置了。 还有她的竞争对手，威尔高级警司，同是下一个总警司的有力竞争者。 “那又如何……” 陈羽清敲起了腿，路子野几乎可以瞥见她雪白的腿根。 “如果威尔破了侦破了这个案子，等他当上了总警司，你觉得警察厅还有你的位置吗？” 路子野感应到了什么，他掏出了一个老版的翻盖弱基亚，其上是一条短信： 您的瑞士银行账户收到一笔金额为25,000英镑的汇款。 多给了自己15,000英镑。 路子野心里了然，伦敦警队肯定是将抓获“开膛手杰克”的功劳揽在了自己手里。 让杰克蹦跶了一个月，结果最后还让一个局外人解决了，这让警队的信服力搁哪？ 如果如实播报，这季度政府的民间支持力度将会跌至冰点。 路子野美滋滋地关上了弱基亚，因海怪克拉肯回潮而致航班延误的郁闷心情也消减了许些。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又能做什么？” 陈羽清眯起了自己的桃花眼，神情有些不屑。 詹姆斯夫妇也注意到了后车座气氛的微妙，虽然他们听不懂两人的对话。 路子野比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他继续对陈羽清说道： “反正我36小时之内也要留在伦敦，不如做些好事。” “陈警司让我以民间顾问的身份加入调查，我能帮你找到凶手，36小时内。” 路子野笑得很诚恳，他能看出陈羽清光滑白皙的喉咙微微滑动着。 沉默片刻后，陈羽清摇摇头拒绝了路子野：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探案捉凶是警队的的事情，更何况我不能把一个未成年的小弟弟卷进来。” “司机，请把这个小家伙送到多赛特酒店，这是我的名片，告诉前台给他安排一间两天的套房，算是请我喝咖啡的答谢。” 出租车停在了伦敦中心警察厅，陈羽清抱着卷宗下车。 性格高傲了一点，但心肠倒不坏，路子野欣赏着风衣下的身姿。 “喂，陈警司。” 路子野叫住了用胸托着卷宗准备单手关门的陈羽清。 “等你发现下一具尸体身体上有你无法理解的图案或纹路，记得打给我，我会把电话留给前台。” 陈羽清愣了一下，随即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路子野无言注视着陈羽清的离去，十几分钟前他脑海里就接到了系统的提示： 【伦敦上城区出现目标作恶，目标能力很可能是精神幻象类伤害，目标等级b——b++】 【宿主可选择对目标进行任意形式的劝导或击杀，任务难度：困难】 【成功后宿主的精神幻境类免伤效果可提升至30%——35%，获得感恩币10枚】 【是否接取任务？】 “接单。” 第4章 梦境空间，游戏开始! 清脆的高跟鞋声回荡在装饰繁华而奢靡的酒店大厅内。 这间五星级酒店前台一看到递出的陈羽清名片，就立马给路子野安排了一间上等的套房。 酒店坐落在伦敦破碎大厦的30层到54层，也是顶层，靠东的这一边可以俯视整条泰晤士河畔。 “路先生，顶层是露天游泳池，今晚本来有场泳池派对，可惜遇上暴雨取消了。” “大厦的34、38、49层都是三间酒吧…” 路子野的视线很难从前方左右摇荡的圆弧移开，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接待前台的身材都可以去兼职模特了。 当然，路子野此刻心淡如水，他只想赶紧躺上床，然后闭眼睡觉。 滴-滴。 “路先生，这是您的房间。” 前台小姐转过身来，将房卡递给了路子野。 “明早需要早餐和叫醒服务吗？” 路子野点点头，定在了早上九点。 “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如果陈警司打来，把电话号码给她就行。” 路子野将纸条递给了美女前台，随即关上了房门。 套房空间不算大，但第一眼就给人一种很宽敞的感觉 ——是经典的西欧居室风格，灰羊毛地毯、木式家具、墙面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温暖而舒适的暖光…… 还有尽收眼底的泰晤士河景，此刻正在阴雨之中。 唰——唰 路子野略显粗暴地拉上了落地窗的布帘，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房门和窗户蔓延上一层冰霜后，他张开双臂背着包穿着黄鸭拖鞋，面朝下地扑在了床上。 真软。 路子野的意识很快迷糊，就像是沉入海底深处的光。 入梦，游戏开始！ …… …… 四周的光景逐渐明亮，路子野整个人陷在一张深色皮椅，双手托在两侧的椅架上。 此处境地当然不是方才入住的套房。 路子野挣扎着起身后，缓缓伸了个懒腰。 这是一处充满质感的复古空间，或者更像是一间工作室，因为四面墙壁贴满了资料和便利条，还有一面长达十几米的黑板，其上写满了各种公式和导图。 这是两年前路子野成为“阿撒托斯”代理人和觉醒“神明劝导系统”当晚出现的异象，一旦路子野进入梦乡，他就会在这片空间醒来。 奇特的是，路子野并不会在此间感觉到任何疲惫，在原世界苏醒后也是如同酣睡一觉一般，精力充沛。 而且，梦境空间的时间流速大体上是原世界1\/3，这意味着路子野比普通人有更多且超量的时间。 “哦，案情推理之前，先干正事。” 路子野活动了一下手臂，坐到了沉木质感的工作台前，将背上白包里的东西取出。 没错，路子野可以携带原世界的非生命存在进入梦境空间，这些存在只要在入梦前和他保持接触就行了，比如那面十几米的黑板就是路子野花了几个晚上一片片拼起来的。 如果想要带回到原世界，则需将物品放到梦境空间的专属区域。 当然路子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那片专属区域直接改造成了一个大凹槽，离开前，把需要的东西跌进去，原世界醒来后它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身旁。 “阿西，今晚的任务量很大啊。” 路子野从背包里翻出了四本练习册，只有一本是学校里暑假班的作业，而其余三本《三年高考五年复读》、《高考751学霸笔记》和《天国数学》都是老姐路曦硬塞的。 路曦上次回来开家长，在班主任王老师的危言耸听下，惊觉高考赛道宽度窄，参赛者量大，竞争惨无人道，直接给路子野整了20套练习册。 责令到期如不完工，立斩不赦！ 路子野真想说老姐，我在班里的排名虽不是第一，但也是前五啊，没必要这么搞你亲弟弟吧。 可惜路曦油盐不进，只认她自己那一套 ——压力给够了，成绩就出来了。 “做吧做吧，谁让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亲姐呢？” 路子野答题思路很快，唰唰地写着，同时也分出了一份思绪。 自己4岁那年，在索哈里参与护航的父亲就惨遭海盗毒手，母亲悲痛万分，极致疯狂下紧闭屋子烧起了煤炭，想带着一对儿女随夫君而去。 还好姐姐路曦留了心眼，逼着傻兮兮的弟弟将刚刚被喂的一把安眠药给吐了出来，抱着路子野跑进了卧室锁上门，才避免姐弟在一氧化碳之雾中死去。 此后，姐弟俩被舅舅一家收养，主要还是舅娘一家盯上了那笔国家发的抚恤金。 等路曦一上了大学，便把路子野接到自己身边，毕业后路曦拿到了米国脸书的高薪offer。 这些年来，老姐路曦走的路，都是被逼出来的。 “真是傻叉题目，一个圆翻来覆去地蹂躏。” 五小时后，路子野骂骂咧咧地丢开笔，将四本练习册重新装回了耐钩白包，然后丢进了传送大凹槽里。 “系统，将我的面板数据调出来。” 路子野像猫一般拱了拱腰，伸展着五小时高速刷题带来的酸爽感。 【收到】 下一秒，一道晶蓝色的面板光屏就出现在了路子野面前。 【宿主：路子野】 【代理：阿撒托斯】 【能力：神之手\\u0026黑暗迷雾】 【等级：f++】 【战斗力：2800】 【感恩币：9枚】 【免伤：物理、属性、精神】 “从f+升级到f++了，战斗力也提升了近300。” 路子野点点头，一旁墙面便贴着神明代言人（恶魔寄生者）等级和战力的对应表—— 等级：战力区间 f-——f++：200-600 e-——e++：600-1000 d-——d++：1000-2000 c-——c++：2000-4000 b-——b++：4000-8000 a-——a++：8000- s-——s++：- …… 路子野手握系统、阿撒托斯代理人和梦境空间三枚金手指，以f++连越3级堪比c级别战力也不为过吧。 当然，在黑暗和迷雾中，路子野甚至可以比肩b级的战力。 这种战力已经是属于每一个国家实力的中坚战力了，在华夏神明代言人组织“九州”里都属于队长一级。 “三枚感恩币…是加免伤点，还是屯下来兑换商品？” 路子野略有纠结，随即说道， “系统，打开‘免伤’面板，我要细节信息。” 【收到】 【物理免伤：撕裂27%、穿刺（穿透）10%、冲击（撞击）29%】 【属性免伤：冰冻10%、电击10%、火焰10%、毒素1%、瘟疫1%、辐射1%】 【精神免伤：幻境1%、控制1%、湮灭1%、诅咒1%】 【真伤免疫：0%】 【时空免伤：时间0%、空间0%】 路子野自从觉醒后，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接任务攒免伤点，但是“劝导任务”实在是过于稀少，或者劝导对象实力过于强大。 任务奖励免伤高达50%——70%，晚上翻三倍都可以溢出反甲伤害了，结果一看对象是a阶级大佬。 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路子野一开始只能接一些f、e级别的小单子，直到现在的d、c级别。 当然，今晚接下的b阶单子已经超出了路子野的能力边缘。 但高达30%的精神幻境免伤，诱惑很大。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9枚感恩币全部加点在幻境免伤。” 【已完成加点】 【精神免伤：幻境10%、控制1%、湮灭1%、诅咒1%】 “唔——唔” “好不容易攒的，又没了。” 路子野嘟囔着，这9枚感恩币自己可是攒了将近半年，期间劝导了4位f级、1位e级以及刚刚d级的“开膛手杰克”。 但路子野也清楚，感恩币换免伤加点在免伤1%——10%还划算，都是1枚感恩币换1点免伤。 而10%——20%那一段翻成10币换1点，20%——30%直接涨成了20币换1点，之后也是逐10而增。 当然，像是变态的【真伤免伤】和【时空免伤】，1%——10%就是10币换1点，路子野直接放弃了这两个大坑。 这一次对手是精神幻境类的技能，还是b阶战力，想要拿下系统的奖励，必须有一个周密的计划，还要有帮手。 当然，自己也得提前分析出对手的信息。 “现在，进入推理时间。” 路子野打了一个响指，周身无形的气势开始升腾。 原来琥珀的双瞳此刻绽放着耀眼的金光，明如熔炎。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画面钻入路子野的脑海，陈羽清翻阅的每一篇卷宗细节都尽数覆盖。 这是路子野高一暑假去帝京青华大学夏令营，复制的一位神童的技能 ——【文曲星·超感】！ 《神明列表》排名160的天权宫文曲星君！ 这也是路子野如今目前为止所复制的最高序列神明能力，这项能力能够赋予路子野不输任何最强大脑的记忆力和分析力。 只要是自己视之所及，即能过目不忘。 “第一位受害者，伦敦‘富能’能源公司副总裁，皮特，46岁，死亡时间6月28日下午3-4点，死亡地点为‘富能大厦’67层总裁办公室，死亡原因：冰水溺死……” “第二位，内阁海军大臣之子，伊文斯，28岁，死亡时间7月1日晚上9-10点，死亡地点是位于市中心的自家豪华平层，死亡原因：焚火而死……” 路子野很快就回顾完了陈羽清卷宗上的所有信息以及她自己查阅的道教资料，他擦了擦额头溢出的汗珠， “果然，序列200前的超阶神明技能使用起来还是很勉强。” 路子野摩挲着下巴，案情的还原和推导远比做练习册和考试控分困难。 之前对陈羽清说36小时和神秘莫测的第三具尸体也只是说说而已，增加自己的神秘感，先让这个高级警司上钩再说。 自己又不是福尔摩斯和柯南，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准高三学生。 对手这么强，不借力伦敦警察几乎无解。 “凶手，也就是我本次任务的目标，超凡者（神明代言人或恶魔寄生者的统称），等级b+——b++，战力6500——8300，能力：制造幻境。” 路子野做了一个大致的侧写， “应该是30-40岁的白人，性别还不明了，但凶手很聪明，做事稳重干练，有明确的目的性，受过优质的教育。” “从两个受害人尸体的情况来看，这个幻境不仅限于精神，甚至还会对身体造成相应幻觉的伤害。” 比如第一个受害人皮特，就是全身皮肤苍白，发现他的时候鼻腔内还结成了冰晶。 而伊文斯的尸体表层虽然没有烧伤，但也是蜷缩成了非正常形状，这种形变只有在火烧致死中产生。 当然，两人最后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放松，似乎在享受着什么。 “能对这两人出手，说明凶手有很高的财富和社会地位，甚至拥有一定的权力……” 路子野叹了一口气，心道目前伦敦警队掌握的资料还是太少了，现在得尽快分析出凶手的作案模式。 要么自己再去现场调查出新的线索，或者等凶手再一次出手时暴露出些信息。 “还有，为什么是道教呢？” 路子野想起了陈羽清卷宗附录的资料，他双瞳再次闪耀着鎏金， “果然是直觉……” 第5章 诡笑与符纹 伦敦 凌晨2：00 泰晤士河畔，国王学院教授公寓。 罗宾·威廉姆斯斜坐在床头，他终于将演示稿看到了最后一页，长舒了一口气后，缓缓合上了自己mac。 罗宾是国王学院宗教学方面的教授，在基督教教义和历史上浸淫多年，更是英国新教的名誉神职人员。 “还是老了，敲了几个字就没有力气了。” 罗宾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发现手指和手腕异常的疲软。 他抬起手近看，两手的食指和中指止不住地发抖。 “该睡了，今天下午还有讲座了。” 罗宾再次感叹岁月之神的无情，他掀开蚕丝被子，准备睡前上一次厕所。 嘶——嘶 罗宾感觉腹部传来一阵要命的撕裂感，他忍不住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腹部白色丝质睡衣一片血腥，被子里面也被浸染得深红。 怎么回事？ 惊慌和恐惧并没有出现在罗宾苍老的面孔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快乐，好像这个60多岁的老头还在和青春少女约会牵手举高高一般。 罗宾的双瞳渐渐扩散，很快芒光消散。 …… …… 叮——叮 路子野被床头的电铃叫醒，他撑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是陈警司打来的电话，路子野揉了揉眼睛。 “路先生，您醒了吗，早餐已为您准备好。” 门外传来了温柔的询问，一听就很性感。 路子野从床头抽来白色的抱枕压在自己裆前， “ok，进来吧。” 进门的是一位穿着露肩ol西装的小姐，将餐车推到了套房的起居室。 路子野动了动鼻子，是燕麦和牛奶的味道，还有阿尼玛自我无界的慵懒甜美香味。 “可以帮我把窗帘拉开吗？” 路子野询问道，现在自己起身有些尴尬。 “没问题。” 小姐扭着腰走到窗前，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缕阳光。 天晴了？ 克拉肯的回潮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雨停了？” 路子野问出第一句的时候就明白了缘由了。 “是的，有神明保佑。” 小姐说话时手掌内靠着胸口，显然她是一名新教的信徒。 路子野望着窗外，天空清丽，昨晚街道的积水也消散得七七八八。 克拉肯的回潮还没有停止，但是英国的神明代言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将暴风雨的影响区域拦截在了海岸线附近。 当然，飞往境外的客机依旧不能起飞。 路子野思索片刻之后，便询问道： “昨晚前台那边有我的电话吗？” “路先生，暂时没有，有的话我会将您的号码转述给她。” 路子野点点头，昨晚通过梦境空间的推导，他大致摸清了凶手的作案规律，正如自己之前给陈羽清告知的那般，一定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这一次凶手应该会留下更多的线索！ 路子野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向挂钟，是早上9：10，华夏那边差不多应该是下午4点近5点了。 他翻出华子，瞄了一眼飞信的班级群，里面更新了一长串信息，全是作业，还有七八套要打印的试卷pdf。 “尼玛…明明是暑假，为毛还搞这么离谱。” 路子野无奈地抿着燕麦和牛奶，他又挑了一个苹果，口感甚佳。 快速浏览完了飞信讯息，路子野又抽空在朋友圈里点了几个赞，突然路子野不经意地抬了抬眉毛—— 胡晨然一个小时前刚刚更新了朋友圈。 这个胡学姐一直是路子野所在滨海一中所有男生的女神，比路子野大两届，长相甜美，温雅如玉。 成绩一直在年级名列前茅，而且英文口语特别地道，比起路子野那充满特色的口音，胡学姐的口音当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路子野的好友王文杰，初三见到高二的对方，第一眼就彻底沦陷。 励志接下来一定要追到胡学姐，只可惜人家忙着变优秀，完全没注意到给自己献殷勤的小马仔。 直到女神出国成功办的庆祝party上，王文杰以恭喜学姐为由和她拥抱了一下，小马仔当时就觉得自己到达了人生的巅峰。 咱已经拥抱了，下一步就是牵手亲嘴举高高。 然而，当时路子野也参与了那场party。 人家胡学姐当然不是觉得你王文杰特殊才抱你，只是因为party后期氛围起来了，胡晨然几乎和每一个人都浅浅抱过。 当时胡学姐明显是冲着姐妹闺蜜去的，但总有那么几个男的脸皮厚得似城墙。 路子野当然没有扑向学姐的怀抱，只是顺手加了一个微信。 胡晨然发图是自己的一张自拍，阳光将她的长发染着金丝，卡姿兰的双眼亦绽放着光彩，无论是气质还是颜值都是7.5分女神级别的。 唯一的软板，就是稚嫩感和少女气息太过浓郁，离那些成熟性感的大咖还差点。 “果然，这个死舔狗。” 不出所料，路子野在胡晨然朋友圈的下方看见了好兄弟王文杰的首位点赞和其舔狗式的评论—— “学姐好米！！怎么拍都好看~~” 特别是这个油腻的双波浪号，路子野曰地刚吃的早饭都差点吐出来，他很难想象胡晨然是怎么忍住不删评的。 然而，路子野却是看到了胡晨然的配文 ——雨后的国王学院很美，但今日似不宁谧， 文末还加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路子野点进了胡晨然的图片，他迅速拉大了学姐右后方的画面 ——是黄色的警戒线条！ 还可以看到三辆警车，以及那位从第二辆警车走出，穿风衣端着咖啡的身影。 路子野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是第三个凶案现场！ …… …… 陈羽清再次抿了一口手中的星哈克咖啡，昨晚回到警局后，她选择继续查阅道教相关的资料，但方向实在是过于模糊。 她自己本身是一个信新教的，对于基督教的信息了解更多，但是对华夏本土的道教印象仅仅停留在太上老君身上。 “老大，威尔他们来了。” 陈羽清身旁，站着一位体态肥硕的黑人警察，基尔，是陈羽清派系里的一名高级警督。 “不用管，带我们去现场。” 陈羽清神情淡漠地对着一旁负责现场的警长说道。 “陈长官，这么不待见你的老朋友？” 粗犷而略显暴躁的声音从陈羽清身后传来，身着白色警服的威尔踏着皮靴走来。 他身形很是高大，壮得像头公牛，典型的英国白人，鹰钩鼻，眼窝深陷神情阴翳。 “我还以为你已经飞到华夏去找道士了，会凭空生火吗？还是给你画符咒镇妖？” 威尔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满是嘲讽之色。 “长官，请你对陈警司放尊重点。” 尽管陈羽清横眉冷对，但基尔却是坐不住。 “哼，主人没胆量说话，养的小狗脾气倒是不小。” 威尔捋了捋自己红色的眉毛，继续说道， “这个案子事关重大，命令直接从内阁那边下来的，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办的。” “威尔，你这句话我很赞同，办案需要的是头脑，而不是四肢发达的蠢狗。” 陈羽清转过身，秀丽的脸庞写满了不屑。 “哟，陈警司还知道头脑啊，不靠你那可笑的直觉？第一次的冰水溺亡和第二次的干焚而死，不仅符合北欧神话的‘冰与火’观念，也对应基督教里的‘水火’圣灵…” “我想，侧写师给出的心理变态杀手也符合犯罪特征。” 威尔接过了属下递来的咖啡，挑衅地望了一眼陈羽清。 “是啊，侧写师当时对下城区的‘开膛手杰克’给出的侧写分析说他是一位贵族或者牛羊头加工厂的老板，结果呢？让他逍遥法外了一个月，我们抓到的却是一个落魄的外科医生，还是一名恶魔寄生者。” 陈羽清不禁嗤笑一声，侧写师？ 那群自以为是的混蛋能给出什么好主意，除了误导调查方向拖延缉凶进度还会干什么。 “查案靠的是发现信息，而不是猜。” 陈羽清微微扬了扬下巴，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她从警探一路走到现在的高级警司，靠的可不是长相，而是过硬的专业能力。 陈羽清不禁回想起了昨晚那个少年有趣的发言和他那天真的提议，帮自己查案，你真以为自己是柯南啊。 想到此，陈羽清不禁抿着嘴角摇头。 “所以陈警司，你就靠你的直觉，我想这不是一般的猜，而是瞎几把猜。” 威尔扭了扭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对，还真靠我的直觉。” 陈羽清面无表情地说道。 “两位长官，我们还是先去现场看看吧。” 当地负责现场的警长弱弱地提议道，这两位可都是站在伦敦警察体系里权力的高层。 你们要斗法可别在我这里斗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警长。 陈羽清收回了针锋相对的神色，微微颔首。 “带路。” 威尔挥了挥手，对着警长说道。 他们走进了一栋看似老旧的职工公寓，但里面的装修和摆饰却甚是奢华，完全碾压一般的五星级酒店。 “这个老家伙还挺享受的嘛，学校这边的住所都搞得这么豪华。” 陈羽清身后，基尔小声地嘀咕着，他一个高级警督都没干这么奢靡。 “专心勘察现场，不要遗漏任何线索。” 陈羽清带上了手套，神色凝重地对着身后的基尔几人叮嘱道。 一进门，就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光是这个味道，陈羽清就判断出其死亡时间不超过5小时，凶手是在昨天的“风与潮之夜”行凶的。 “他收集了很多基督教相关的古本和藏品。” 陈羽清穿过了客厅和占地近百平的书房和收藏室，廊道的墙壁两侧都挂满了宗教油画，她不禁微微皱眉，这么浓郁的基督教气息。 难道凶手的作案模式真的和基督教教义有关？ 我的直觉出错了？ “奥——法克！” 卧室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是威尔。 陈羽清心生疑惑，加速走进了卧室，这也是行凶现场。 “什么事——？！” 陈羽清一进屋就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躺在床上的男人上身赤裸，已经被法医褪去了衣服，他的腹部一片猩红，细看可以分辨出是一道难以理喻的纹路，被人用小刀一点点刻上去。 同时，肚子中间有一个条血线，应该是被剖腹，但又用黑色针线缝合而上。 男人面露笑容，是一种诡异的享受模样，他的左手攥着一把满是血迹的小刻刀，右手三指捏着一根绣花针，还带着一截没用完的黑线。 第6章 床头花束 路子野吃完早饭后，便急匆匆地赶往国王学院。 国王学院就在伦敦城内，当年沿着泰晤士河畔修建的，因此距离并不遥远。 “站住，这里不是学院的对外开放区，请出示你的证件。” 两个衣着艳红、戴着黑色高帽的门卫拦住了急欲进门的路子野。 你哥们俩模仿啥皇家卫兵呢，路子野被这么一拦也是叉腰喘着气，刚刚自己是一路跑过来的，周一早上伦敦的交通还是过分了。 世界上的大城市都这么堵吗？ “我是受雇于陈警官的侦探及宗教顾问，我需要赶紧去现场勘查。” 路子野直接掏出了陈羽清给自己留的名片： 卡片上陈羽清一身白衬，两肩上的一颗皇冠一颗棱星，秀丽的面孔上桃花眼包涵着若有若无的上位者之意。 “凶案现场在哪？快带我去。” 路子野咄咄逼人的气势惊得两个门卫说不出话来，他直接迈进了校门，颐指气使地押着门卫带路。 陈羽清当然没有任命路子野，实际上连电话也没有给他打，但是路子野的性格可不是傻坐着等通知。 强者从来不会抱怨环境，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你们昨晚守夜的员工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路子野边走边观察着，不愧是英国第四古老的大学，这浓郁的哥特式风格和书香气息。 “没有，昨晚学院的四个大门都没有发现有人闯入的痕迹…” “那有没有什么怪异的现象？” 路子野继续问道，他跟着门卫穿过了几片教学区和实验楼。 其实路子野走西北门距离凶案现场更近，但那边明显有警察看守，想进来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想想，哦，对了！乔治好像说他昨晚看到图书馆门前的奥丁雕像动了一下…” 矮个子的门卫眉头揪在了一起，似在努力地回忆着。 “得了得了，乔治这个酒鬼肯定是有眼花了，昨晚下那么大的雨，他还说昨晚比平时过得更慢，你信不信，我看他准是喝太多酒把脑袋喝糊涂了。” 雕像？ 路子野不禁瞥了一眼伫立在图书馆台阶下那尊雄伟的巨石雕塑 ——奥丁头戴鹰盔身披铠甲，手执无敌之矛贡尼尔，骑着八足天马史莱普尼尔。 图书馆门口不放缪斯女神，放个战事形态的奥丁，有点东西。 “先生，前方就是学院教职工公寓15栋，那里就是凶案现场。” 矮个子门卫对路子野指了指，前面50米处被黄色的警戒线拦隔着，一大堆媒体记者围在入口，警方的新闻发言人也在那里汇报着部分进展情况。 “谢谢你们。” 路子野对着矮个子点点头，并递给了他一张10英镑，这是早餐时路子野拜托前台给自己兑换了1000英镑。 毕竟自己还不知道要待多久，多点票子出门办事也方便。 “警方目前已经掌握了罪犯一定的作案规律，我们有信心尽快捉拿凶手……” 路子野听着警队公关小姐的发言，不禁心里槽点满满。 忽悠，接着忽悠。 掌握了一定的规律，那不就是啥都没掌握吗。 尽快捉拿凶手，那不就是让凶手再多杀几个人，期望他半途露出马脚或者最后主动投案自首。 …… 警戒线内，基尔听着警队对新闻媒体的发言，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 他招呼着手下的一名警探，借火点了一支烟。 “呼——呼” 烟雾吐出，基尔不禁回想起方才看见尸体腹部符纹时，红毛威尔那仿佛吃了一坨翔的表情。 这种图案的纹路钩角绝对不是基督教、北欧神话亦或是任何西欧宗教所有的，连他这个门外汉，见到符纹的第一刻都联想到了东方华夏那神秘莫测的道教。 作为陈羽清膝下的首席马仔，基尔很乐意看到对头威尔被打脸。 这酸爽，谁懂？ 当然，方才陈羽清交代几句话便匆忙离去，留自己在现场继续勘察可行的线索，同时等到分析科的到来。 “请问是基尔高级警督吗？” 一道稚嫩的少年声打破了基尔的沉思，基尔循声望去，是一个穿着黄鸭拖鞋的白衬衣少年，戴着顶旧式礼帽。 瓦特？ 基尔刚想训斥警戒线的看管何等无力，不是说了不让学生和记者进来吗？ 但少年抢在了基尔前面说道， “我是路子野，是一名侦探兼顾问，受雇于陈警司，前来协助你调查这起连环杀人案。” 接着路子野故技重施，他拿出了陈警司的名片，并在基尔提出疑惑之前继续说道： “出于某种原因，陈警司希望我的行动是隐秘非公开的，她个人并不知道有关和我的任何接触。” 说话间，路子野瞥了一眼威尔派系警探的方向。 基尔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递来的名片以及陈羽清和威尔派系的斗争暗示，使得基尔对路子野挑不出什么毛病。 “尸体还在吗？” 路子野问道，他不确定尸体是否还在现场，有可能已经被分析科打包带走了。 那样自己只能选择看卷宗照片或者去停尸房看看，那可就太麻烦了。 “呃…还在。” 基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先配合这名穿着奇异的少年调查，还是跟自己的上司汇报一下，但刚刚这位少年给自己透露的意思仿佛是在说： 侦探这件事是你基尔弄的，和我陈羽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路子野看着神态略有为难的基尔，他知道自己还得拿出更有说服的东西： “前两个现场也是我帮陈警司暗下分析的，一个疑为冰水溺亡，一个疑为内焚而死，将调查方向放在‘道教’上面也是我提议的。” 路子野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果然这个信息一丢出基尔眼里的犹豫和疑惑基本就消失了。 “可惜昨晚正赶上‘风与潮之夜’，不然陈警司今天已经见到郑教授了。” 路子野再次丢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基尔彻底信服了，飞华夏滨海市见郑教授这件事陈羽清也只对自己提过，眼前这位少年竟也知道内幕，那他的侦探兼顾问身份算是坐实了。 “你好，路…路先生，我该怎么配合你。” 基尔看着路子野这个俊俏的美少年，心里想着此般外表年龄和其侦探身份很有违和感。 难道是少年神人，年少有为啊。 基尔脑补到这，一下子就肃然起敬了。 “尸体，我要先看尸体。前两起凶杀我只有卷宗，这一次我要亲自看看。” “好的，路先生，请跟我来。” 基尔打着手势招呼下属过来， “给我拿一副口罩、手套和……还有一件风衣。” 路子野点点头，他身份需要神秘感，毕竟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李鬼，忽悠一个基尔就行了。 “这么重的味道？” 还没进屋，路子野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阿撒托斯代理人赋予了他超凡的体质，即使是不施展异能，也可以获得数倍于常人的超感。 “其实，我认为这已经不是一件个普通罪犯所可以做出来的案件，凶手的手法实在是过于诡异和残忍，凶手一定是类似于汉尼拔那种变态存在了”。 “路先生，你看过尸体就知道了。” 前面带路的基尔给路子野提前说着案件的细则。 床上的这名死者叫做罗宾·威廉姆斯，是国王学院的在职教授，死亡时间推测为昨夜凌晨4：00左右。 “不知道凶手使了什么法子，让这名教授用刀切开了自己的肚子，将肠子都抽了出来…” “最后死者竟然自己用针线缝合上了腹部，并用刻刀在小腹处刻画这道莫名的符纹图案…” 路子野蹲下身子小心地查看着罗宾肚皮上的图案，他会记住每一个细节，之后再用【超感】全部复盘出来。 “查清楚了这道符纹的来历了吗？” 路子野看着其弯如蛇蚯的线条，看起来像极了僵尸片中道士常用的赦令符箓。 “还没有，陈警司今天再尝试联系郑教授，同时我们已经把符纹照片发送给了华夏的道教协会，希望他们可以辨认出其含义。” 路子野将目光从尸体腹部收回，然后落在了其诡异的笑容上，似在享受，和皮特、伊文斯的表情近乎是一样的。 “死者忍着剧痛将自己的肚子切开，然后把自己的肠子刮出来，再缝上……” 基尔指了指一旁的冰桶，其中就放置着罗宾的一团大小肠。 “不，他没有丝毫忍耐。” 路子野摇摇头否定了基尔的说法， “即使是一把ak顶在后脑勺上，人也不可能完成自剖其腹再自行缝合这么复杂的任务。” “但是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第二者的指纹亦或是痕迹，从刻刀的指纹和缝合的痕迹来看，只能是他自己。” “所以，我认为死者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甚至他认为这是一份快乐，一份莫大的享受…凶手的作案手法在这里。” 路子野起身对着基尔轻声说道，并两指点了点脑袋。 “路先生，你的意思是凶手会催眠？他让死者的大脑欺骗了其…怎么可能，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基尔有些难以置信， “我在网络上看到过一些催眠术，能够使一个小个子举起数倍于自己身体重量的物品，或者光着脚板踩过烫红的鹅卵石，但是这样自残的催眠……不可能，绝不可能，除非凶手不是人！” 路子野意味深长地笑着，“对，非人力所能为之。” “现场还有其他发现吗？除了尸体。” 路子野环视着卧室，他已经记下了尸体的所有细节，当然之后或许会有更加详细的尸检报告。 “没有了，门窗没有破坏的痕迹，屋内也没有打斗迹象。当然，他的银行卡记录正常，家庭和睦……” 路子野瞥了基尔一眼，问道：“然后呢？” “死者生前曾多次被人投诉猥亵学生，以课程成绩为由要挟了很多女同学。” 基尔说到这也啐了口水，赞叹对方为狗娘养的沙滩之子。 路子野了然于心，因为根据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前两个受害者皮特和伊文斯都是作奸犯科的混蛋。 一个是前段时间因为海底石油开采泄露污染了几十平方公里的海域，造成了近万只海鸟和数不胜数海鱼的死亡； 另一个是仗着自己区区的内阁大臣父亲，街头撞死两名儿童后扬长而去，法院的传票也视之于无物。 因而，英国民间不少人都表示凶手是为民除害，这两人是死得其所。 “这簇花是什么时候送的？” 路子野的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放置的玫瑰花束上，花朵娇艳欲滴，比床上的血迹还要红艳。 “他有生前有订花的习惯，我们查到了他的银行卡消费记录，每周都会有消费一笔用于鲜花添置。” 挺香的，清雅而不腻，路子野凑近深吸了一口气。 “我需要这束花准确的配送时间。” 路子野双眸掠过一丝金纹，他不顾基尔的疑惑继续说道， “你派人去看看另外两个现场是否也有花束，有的话，照样，准确的时间。” 第7章 转角便遇见 早上11：00的国王学院，金色的阳光打在校草坪上，不少休闲装的学生躺在草坪上享受着惬意的校园时光。 “完全看不出凶案所在地的痕迹呢。” 基尔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些穿着超短裤和吊带裙的辣妹靓女，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干扰到美丽的青春。” “该死，我感觉自己也变年轻了，好想再次回到校园。” 路子野瞥了一眼当街yy的基尔，心道，校园生活有这么好吗？ 你来滨海市一中，每天都会有刷不完的题，考不完的试，稍微考撇一点点，那还有挨不完的骂。 “路先生，现场那边你确定不需要再看了？” 基尔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他一边走一边问着路子野。 “鉴于凶手奇特的杀人手法，他不会在现场留下任何马脚了，除了他想要传达的信息。” “你们警队需要尽快把腹部的那道符纹来源弄清楚，我想便能知道凶手的作案模式，行为动机，以及他如何挑选受害人的……当然，我们现在能总结一点出来，那就是这个凶手似乎在扮演一个惩恶角色。” “哦，那他可就像罗宾汉一样，惩凶除恶，是城市的卫道夫，我跟你说罗宾汉可是我最喜欢的小说角色之一。” 基尔正欲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己的爱豆。 “呵呵，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凶手的目的如果真是惩罚坏蛋，那不就是正好嘲弄讽刺你们这些警察的无能吗？” 路子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们伦敦的下城区警察抓了一个月的“开膛手杰克”，老子从出舱落地到解决目标只用了3个小时。 谁知基尔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有什么，如果真有人可以使这个世界的坏蛋全部消失，我这个警察的脸就是被打肿了那又如何？” 路子野瞥了基尔一眼，并没有接话，继续快步地往前走去。 “所以，路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啊？” 基尔这个人倒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屁颠屁颠地跟上了路子野。 他自己的警衔是一个高级警督，这在伦敦社会上也算是半步跨入了上流。 而像陈羽清那种，全身上下都带着一丝高贵和傲气，周身的锋芒根本不会有半分收敛、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们离得越近，看到的真相反而越少。” 路子野停在了图书馆台阶前，他对着前方招了招手，他已经取下了口罩，但仍穿着警队提供的风衣。 一个身穿红色礼服头戴高帽的门卫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鸡窝头的男人，矮个子门卫对着路子野微微弯腰说道： “路先生，昨晚值班的乔治给您带来了。” 路子野打量着这个鸡窝头乔治，对方体态瘦高，下脸留着一圈络腮胡，穿着也是极不修边幅。 “昨晚你说看到图书馆的奥丁雕塑动了一下，能够确定吗？” 路子野问道。 “对，我看见那柄长矛往前戳动了一下。” 乔治打着哈欠，双眼满是血丝。 “你记得具体的时间吗？” 路子野看了一眼中央台阶的雕像，继续问道。 “应该是凌晨2：40左右。” “还有你说的，感觉时间变慢了，这你有什么参照物吗？” 乔治笑了笑， “平时我值夜班一般都是半瓶威士忌，结果昨晚一瓶威士忌都喝完了，我看时间才不到4：00。” 听到这里，基尔满是怀疑地看了一眼乔治，然后瞥向路子野说道： “这个酒鬼说的话你也信？” “我喝酒从不会醉！酒只会使我的注意力更集中。” 乔治有些不满。 “你作为一个学院安保，工作时间喝酒可是渎职行为。” 基尔冷哼一声，他最讨厌这种玩忽职守的混蛋。 “我说过，那是你们这些普通人，我喝酒会使我状态更ok，傻冒。” “你……” 路子野抬手制止了两人的争闹，他静静地看着雕塑， “他没有说错，你看。” 基尔随着路子野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奥丁手执的贡尼尔枪尖上，残留着一丝非常淡薄的血迹。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基尔警督，请你派分析科的人将上面的血迹样本取下来，看看能不能交叉对比出其身份。” 路子野说着朝基尔伸出了手。 “干嘛？” 基尔有些莫名其妙。 “小费啦，你们英国不都喜欢整这一套吗？” 路子野对基尔使了使眼色，后者满不情愿地从钱包里掏出5英镑递给了乔治。 “还有一个呢，警督。” 路子野拍了拍基尔的肩膀，打趣道： “人家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别那么扣嘛。” “好吧，我一个英国人竟然也开始讨厌‘小费’习俗了。” 等两个门卫离去后，基尔才低声说道： “为什么雕塑上会出现血迹呢？是有人偷偷抹上去的吗？” “昨晚的夜雨是早上7：00才停的，如果是夜晚抹上去的，会被雨水冲洗掉的。但是7：00之后图书馆门前，人流量这么大，你觉得会有人干这种事？” 路子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是他知道自己也不能提示得过多，最好让警察自己发现。 “可…雕像怎么会自己动呢？看枪上的血迹，似乎它还戳人了？” 基尔满脑子的问号。 路子野内心深处默默叹了口气。 也对，超凡的世界普通人是很难接触到的。 无论是神明代言人亦或是恶魔寄生者，他们的数量都是极少的。 《神明列表》在册的神明数量，也不过左右，《恶魔词典》就更少了，研究员目前观测到的恶魔数目也仅仅是出头。 即使是有些神明或恶魔会同时选中多个凡俗作为自己的代言人（寄生者），放在全世界几十亿人口中，出现超凡的概率也仅不到0.001%。 至于那些真正危险和具有超强战力的存在，都是《神明列表》序列号排名前800的代言人（《恶魔词典》排名前1000的寄生者），绝大部分都被各国组织严格监视控制着。 因此，尽管这是一个被神明和恶魔干预的世界，但真正波及到普通人还是微乎其微的。 “基尔，一旦警局对那道符纹有任何破解，立即发给我。” 路子野将自己的电邮和号码写给了基尔，叮嘱了其查明花束来源，并再次暗示陈羽清不愿意任何人知晓雇佣自己的事情。 基尔也是一个察言观色的人，表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告别了基尔，路子野独自漫步在校园内，满脸愁绪。 一个能与奥丁之像交手一二的存在，他的战力绝对不是简单的b阶，很可能已经是b++级别甚至是半步a-了。 无论案情怎么发展，自己想要获得那份30%的免伤，最后都得面对他。 即使是有黑夜迷雾的3倍buff，取胜的几率也不过两成。 该怎么办呢？ “路子野？” 一声清脆的呼叫打断了路子野的思绪，他不禁循声看去。 “哇！真的是你。” 卡姿兰大眼睛，一头偏黑金色的长发，小荷才露尖尖角般的鼻尖，肌肤白皙稚嫩。 胡晨然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衣，外套着一层白色薄纱外衣，下面是一件女士牛仔短裤，中间外露的肚脐处毫无赘肉，光滑雪白的大腿亦无瑕疵。 她左手夹着一摞书，应该是刚刚结束了早上的课程。 “学姐…真巧啊，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路子野挠挠头，一副人畜无害地样子。 “这一点也不巧，你怎么来伦敦了。” 胡晨然轻盈地像一只小猫一样，快步迈到路子野跟前，踮着脚尖用小手比划着双方的身高， “喂，你长高了耶。” 路子野今年是17岁的准高三学生，身高1.76米，或者更准确地说，他还没有满17岁，距离他的生日还有3个月左右。 “饭吃的多，觉睡得好，最主要的是要多喝牛奶。” 路子野瞥了一眼比自己矮个脑袋的胡晨然，一脸诚恳地建议道。 “你就嘴贫吧，子野…” “诶，不对啊，我记得按照学校往年的惯例，这个暑期你们应该是在补课啊，这几天好多学妹的朋友圈都在抱怨这件事呢。” 胡晨然打量着路子野，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真是沙滩之子，盲生发现了华点。 “那你多久来的？” 胡晨然静静地看着路子野，后者莫名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呃…呃，昨天，昨天刚到的。” “还算可以，那你今天来国王学院干嘛，这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很多区域都不对外开放了。” 胡晨然不愧是滨海一中才貌兼备的女神，她很对就抓住了重点。 “学姐，咱学校和国王学院之间从今年开始有合作的，可以互派学生交流学习，我就是咱学校今年派过来参加夏令营的幸运儿……” 路子野一本正经地说着，他今天实在是没想到这么大的学校也可以撞见学姐，但说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哦，是吗？那我飞信上问一问王老吧，这个交流项目很不错，我正好是这里的学生，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胡晨然说着便拿出了自己小巧的奶绿色爱疯，路子野如今的班主任王老也带过她的政治。 “学姐有王老师飞信？” 路子野发出了质疑声，企图进行最后的挣扎。 “嗯哼，高二那年参加王老婚礼加的。” 胡晨然挑着细长的眉毛，她挑衅般地看着路子野。 空气沉静了好几秒后，路子野表示今天纯粹是我运气撇，我认了，他赶紧低声说道： “学姐我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玩的，您大人有大量，和我这个无名小卒计较会伤了您的眼力，我请您吃饭吧？” 胡晨然盯了路子野一会儿，随即满面笑靥： “我就知道。” “好了好了，我就不追究你是如何进来的了，饿死了，走，去吃饭啦。” 说着，便一把拽着路子野往学院的餐厅走去。 第8章 陪我听讲座 “原来除了炸鱼和薯条，英国还有可乐和汉堡。” 路子野坐在胡晨然对面，津津有味地吃着手里的双层牛肉芝士堡。 “本来要带你去吃那家土豆炖牛肉的，你非要来吃麦丹劳，华夏还没吃够吗？” 胡晨然捻着一块翅根，显然不想搭理路子野的调侃。 很多华人出国后都觉得国外的饮食完全不对味口，导致了很多刻板印象，像是德国就是啤酒烤肠、英国炸鱼和薯条、韩国泡菜还有泡白菜。 “想尝尝这边麦丹劳的味道是否会不一样，结果还真是标准化产品，全世界都一样。” 路子野选择麦丹劳的原因当然不是要探究这个无聊的问题，而是这个快餐吃得快，不像其他英式餐馆要花上很久的时间。 早点吃完，早点散伙。 “子野，你接下来有计划去的地方吗？” 胡晨然抬起俏脸，嘴角还残留着一些金色的脆皮屑。 “嗯——我准备去一趟伦敦之眼，再去威斯敏斯特宫看看，然后就准备回程啦。” 路子野快速回复着。 “嗷？但新闻不是说这两天的航班都取消了吗？” 胡晨然一脸的不相信，她对着埋头恰饭地路子野继续说道： “那我带你去吧，正好我一直也想去坐坐伦敦之眼，不过一直抽不出时间。” “学姐，我刚刚说错了，我要去华威城堡，还有温莎城堡，小时候在课本上读到过，好不容易来伦敦了，借这个机会去看看。” 路子野一张嘴又说了两个距离市区较远的地点，我就不信这都拿不下你。 “嗯嗯嗯，我也一直想去那两个城堡，不过路途有些远，要看完两个的话恐怕需要住一晚上。” 胡晨然把吸管插在杯盖上，樱红色的小嘴吮着可乐。 “额，学姐下午没课吗？” 路子野坐不住了，咱来伦敦又不是玩的，大姐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为了免伤加点来的吧。 “倒是有一节，不过学弟既然远道而来看望学姐，学姐我区区翘一节又有何不可？” 胡晨然说完便银铃般咯咯地笑着，小嘴又咂咂地吮吸起来。 “胡学姐，怎么能因为我路子野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而耽误您的绩点呢，俗话说学场如战场，全世界都在卷绩点和学分，万一因为我一人的私欲而对学姐的前程造成半点影响，路子野实在是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噗嗤—— 路子野一脸的大义凛然舍我其谁的表情，倒是逗得胡晨然咯咯直笑。 “好啦，其实我下午没有课，倒是有一节讲座，是关于牛津教授关于‘人和神’专题的讲座。” “咯，我手里正好有两张片，你陪我去听一场，然后我带你去伦敦玩。” 胡晨然不等路子野开口，卡姿兰大眼狡黠地眨了眨， “或者我跟王老发飞信，问问他老人家近来身体如何。” 路子野硬着脖子说道：“王老他身子骨一向硬朗，就跟我一样。” “是吗，确实要一副铜皮铁骨才经得住你姐姐的黄金条子。” “学姐，我身子骨软的很，不经打的。” 路子野立马接过了胡晨然递来的讲座门票，赔笑道： “不就是陪您听一场讲座吗，就是十场那又如何？” 路子野内心却满是卧槽，你是特务吧，这个情报也能通过八卦传出来？ 但随即路子野就明白了，指定是那个吃里扒外的死舔狗说的，等自己回去要好好教一下王杰那小子什么叫做沙包一样大的拳头。 “晨然，你在这里啊！” 是一个穿着汗衫，肌肉线条清晰的英国男生，看样子20出头，留着短发，样貌倒也俊俏，但是和路子野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晨然，今早罗宾教授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担心死你了，你怎么不回我的信息？” 英国男生走了过来，带着浓浓的香水味，还有他那企图掩盖的体味和狐臭，这对于路子野超强的感知来说还是分辨地出味道来。 欧洲人要喷香水我知道的，但是你一个大男人喷这么弄的玫瑰香水就过分了，路子野嫌弃地拱了拱鼻子，有时候阿撒托斯代理人带来的超强体感也不尽是好事。 “抱歉，今早满课，我没看手机。” 胡晨然撇着嘴，精致俏脸忽而露出一些不耐烦的神情。 路子野蘸着番茄酱恰着薯条，听着胡晨然的解释，心想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今早你不是还发了条朋友圈吗，不是看了你的照片，我也不会来国王学院里面。 “这位朋友是？” 路子野看了一眼提问看似彬彬有礼，实则满是警惕和敌意的这个英国男生，心想哥们人家发朋友圈你都不知道，就是把你屏蔽了。 或者更糟糕的是，你根本就没有人家的飞信。 “凯文斯，大一上宗教史认识的，他父母都是伯爵世族，但本身是一个非常讨厌且自以为是的家伙。” 胡晨然给路子野介绍道，当然后半句用的是汉语。 路子野了然地点了点头，看着在胡晨然面前殷勤若狗的凯文斯，心道又是一个死舔狗。 “路子野，我的学弟。” 胡晨然介绍的同时也拉起了路子野正朝着薯条伸去的左手，这一亲昵的动作顿时使得凯文斯怒火三丈。 “把手放开。”凯文斯对着路子野冷冷地说道。 “你在狗叫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的手牵住的？” 路子野直接翻了凯文斯一个大白眼，他稍稍用力便把手从胡晨然掌心里抽了回来。 “晨然，今下午的巴布鲁斯教授《人和神》讲座我们坐一起好不好，我正好有两张连座的票。” 凯文斯很快平复了心情，他对胡晨然露出温柔的微笑，简直体现出了一个贵族二代该有的绅士修养。 再加上凯文斯立体感且颇为俊俏的颜值，莫说女孩子了，就是男人也会为之侧目。 然而，胡晨然却根本不吃这一套，她直接拒绝了凯文斯的要求，语气冷漠地说道： “抱歉，今天下午的讲座我和小野已经约定好了，我和他坐一起。” 路子野不想说什么，学姐明明是你搬出王老和老姐来威胁我，我能不干吗。 凯文斯眼神低垂，很好地隐藏了其中的失望与恼怒，他看了路子野半饷不说话，最终才缓缓说道： “那好，晨然，祝你下午玩得开心。” 说完，凯文斯就要转身而去。 路子野却是注意到了其略有僵硬的转身，以及其左肩汗衫渗出的血迹， “哥们，你肩上的伤咋弄的？” 路子野拍了拍凯文斯的右肩笑着问道， “哦，昨天击剑时不小心弄伤的。” 凯文斯回答并不犹豫，倒是路子野突然而来的关心给他整惊讶了。 “你的观察力很敏锐嘛。”凯文斯对路子野点头致意道，便快步离去。 “这么关心他啊。”胡晨然拍了拍路子野，忽而吃味说道，“都不关心你学姐吃饱了没。” “学姐，您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给您下面吃怎么样？” 路子野熟练地回着嘴炮，他这人就是一旦稍微和人熟络之后便开始满嘴骚话，但路子野的眼神却还是停留在离去的凯文斯身上。 “贫嘴。” 听此，胡晨然不禁俏脸一红，低声啐了路子野一口。 路子野并没有继续回应，望着凯文斯离去的方向，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金芒，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指尖。 第9章 勾牒与玫瑰 伦敦中心警局，国际联岸会议室。 陈羽清坐在会议桌第一排右侧第二个位置，旁边隔个位置坐着威尔，后面则是警队各个高级探员。 “开始了吗？” 一个身形异常肥胖的中年人走进了会议室，他满脸横肉，周身却是有着上位者的气质。 “罗斯局长，华夏那边的道教协会已经联系上了，这一次与我们对话的是南方道教协会的成教授。” 威尔一看见罗斯走进来，立即起身说道。 “雷斯垂德呢？这个场合他这个总警司竟然不在。” “长官，总警司去负责海岸线那边的防线工作了。” 两人对话之时，陈羽清坐在原位上整理着资料，她并不喜欢自己的局长 原因有很多，先抛开相貌身材问题不谈，就是这个胖子没有半点能力，全是靠的阿谀奉承，讨好下议院的重要议员和拍内阁大臣马屁。 自从他坐上局长的位置后，基本上没干成一件实事，一遇到事情就把任务往下放。 但这一次，是内阁海军大臣的儿子被人杀害了，罗斯这个死胖子也不得不在其暴怒之下全神贯注开工。 还有自己的死对头，威尔，同样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但就算心里再如何厌恶，陈羽清也颇为无奈，她还是僵硬地起身，等罗斯入座后，又将资料递给了后者，为其解释说明道： “刻在罗宾教授腹部的符纹是一道非常少见的符纹，而且符纹的出处很大可能是2年前华夏茅山出土的‘飞仙观’…” “很大可能，我要的是100%的准确度。” 罗斯坐在椅子上说话的时候满脸横肉都在抖动着。 “南方道教协会那边只有‘飞仙观’符纹的灯影资料，很多图纹的细节都无法准确对比，他们那边大致的结论，这是一枚‘勾牒’。” “勾牒？” 罗斯满脑子的疑惑，因为陈羽清刚刚描述这个词语使用的是汉语。 “局长可理解为类似于西方基督教的符咒，用来审判和裁决有罪之人…” 陈羽清解释道，实际上警局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这个连环杀人犯所裁决的三个人，每一个人背后都干满了肮脏不堪的坏事。 “勾牒？审判有罪之人？呵呵！” 罗斯不知道是在笑着了还是在生气，他硕大的嗓门回荡在整个会议室里面， “我不管这个凶手是谁，还有那些媒体嘴里所说的什么正义使者，我只知道这一次他杀错了人，而那个人的老爸是手握大英帝国整支海军舰队的人！” “如果我们伦敦中心警局不能在如期破案，那么那个人就会派遣出b级，甚至是a级的代言人出动解决问题！” “但我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我需要你们在最后期限之前，查出他的身份，并捉住他！” 罗斯双眼流露出可怕的神色，就像是饿狼环伺着猎物一般， “没有人可以挑战伦敦警察的威严，即使对方是超凡，那也不行！” 陈羽清默然地等着罗斯振奋人心的演讲结束，她则是继续说道： “局长，华夏南方道教协会给我们发来了一些从‘飞仙观’出土的灯影资料，还有一些关于道教的基础要义。” “但是我们这边的人手没有一个道学专家，就连牛津剑桥那边也缺乏相关学者教授。” 罗斯想都没想就说道， “那就拿出预算，请华夏那边的道教协会专员来伦敦。” 陈羽清很是无语，但还是心平气和地回复道： “今年海怪肯拉克的‘回潮’时间大大延长了，比往年平均的1-2天将延长至3-4天，无论是飞机还是海轮都进不来。” 当然，如果你牌面够大，你可以请动a阶代言人将人带进来。 可事实上，a阶战力的代言人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势力，那都是最顶端的存在，除了最高级的权力机关，没有人调动得了。 陈羽清对英国的海军大臣可以调动一名a阶战力抱着强烈的怀疑之心。 “那个畜生，议会都提了几次了，要派人彻底解决掉它，每年这么搞一次，谁受得了？” 罗斯点燃了一支雪茄，会议室里立马就弥漫起浓郁的烟丝。 “英国这边真的就没有对道学了解的人了吗？” 罗斯发问道，他额头两侧的青筋爆出，似在压制住内心的火气。 “恕我直言，长官，就算目前全英境内没有对华夏道学了解的学者，但是我们伦敦警方探案又不是全靠这枚符纹给的线索，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凶手作案的大致方向，那接下来的调查会顺利很多。” 威尔瞥了一眼身旁的陈羽清，他承认陈羽清之前的道教调查方向是对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对方就赢下了这一局。 无论怎么样，抓住最后的凶手才是胜利！ 陈羽清这时没有发话，刚刚罗斯的提问使得她在大脑里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个容貌俊美少年天真的提议， “让我以民间顾问的身份加入警队，协助调查，36小时内保你破案”、“等你发现下一具尸体身体上有你无法理解的图案或纹路，记得打给我，我会把电话留给前台”。 今天发现的第三具尸体上确实正如那个少年所言，身上有着奇怪的符纹，这也将是接下来破案的关键。 说不定那个小家伙真的有办法可以找出真凶。 下一秒，陈羽清就立马压制住拿起电话打过去的冲动。 “陈警司，你在想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罗斯看见了左手边陷入沉思的陈羽清，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询问道。 “局长……” 嘎吱——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 基尔拿着一份纸质报告从门外走了进来，神情很是激动，他看见罗斯坐在那儿，立刻就弯腰报告了一声“局长好”，随即俯身越过了前台，来到了陈羽清的旁边，贴在她的身边说了些什么。 陈羽清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最后直接一双凤眉紧锁，在基尔离开之后，陈羽清沉思片刻之后，便起身插入了正在讨论方案的局长威尔两人之间。 “局长，案情线索有了新进展。” 陈羽清将刚刚基尔的资料递给了罗斯， “三个受害人死前一天在同一家花店买过花，都是一大束玫瑰。” 第10章 超凡与人类 路子野将自己记录下来的两页笔记装订好，然后满脸无语塞入了胡晨然的手提包里。 “关于‘各系神话起源’以及‘人与神之间关系’的六个猜想和对应的十八个解释，我已经给学姐您工工整整地记下来了。” 讲座开始之前，胡晨然就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路子野，然后从自己星蓝色的lv手提包里拿出了笔记本，递给了毫不知情的路子野。 “小野，帮我记一下教授讲的重要内容呗。” “学姐，我以为这个讲座是只用带个人过去就行了。” 路子野抗议地软绵绵的，做笔记啥的他从来是最讨厌的。 以前高中上语文课，老师要求文言文段落要一个字一字的注解，全班都按照老师的要求兢兢业业地作了满满一大篇的笔记。 结果就路子野书上是一片空白，最后语文老师抽检到他，路子野理直气壮地说这些知识都在我的脑子里，根本没必要过度依赖记得乱七八糟的书本。 语文老师当即就让路子野说出那篇《逍遥游》所有的字义，结果后者硬是悠悠哉哉地跑出来了所有的字义。 因此，这一次三小时的讲座对于路子野来说是痛苦的。 然而，最令人气愤的是，坐在一旁的胡晨然却是神情惬意地刷着手机，从飞信朋友圈到围脖再到小红帽。 “不错不错，学姐我要发一篇文章，就是关于‘人与神’关系的。今天这个牛津的威廉教授所讲的‘神明的信仰来自于人，人才是世界的第一要义’就很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胡晨然从位座位上提起lv手提包，将双鬓黑金色的长发捋了捋，露出了光滑如雪的脖颈，弯腰提包的瞬间，路子野还能看见她明晰的锁骨和发育不错的乳沟。 “咳咳咳，学姐，你的论文立意挺高大的嘛。” 路子野不动声色地夸赞着，心道从正面还看不出来你近乎c级的规模。 “现在随着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神明代理人出现，我觉得社会阶层又被重新划分为了普通人和超凡（代言人、寄生者）。他们那些超凡自诩为最接近神明的存在，甚至就自称为人间的神明，享受着极不公平的资源和地位，就连现在的法律规则他们也能视之于无物。” 胡晨然不愧是女学霸，即使是讲座全程玩手机划水，依旧可以说出威廉这次讲座的主干内容。 “对对对，不论神明还是恶魔，永远是人民最重要。” 路子野总结地很精辟，但是他内心深处却清醒地意识到另一个真相，经历了200多年的发展，如今神明代理人势头已大，在各个国家中都掌控着关键性的权力。 刚开始的阶段，那时候即使是最强一批的超凡战力也难以和国家军队力量对抗，当时最顶级的一批战力也不过b阶左右，依旧可以被人海战术和装甲部队给耗死。 就算是后来有人突破到a阶战力，依旧会被威力越发强大的导弹和技术越发先进的制导系统给威胁。 只有最顶级的a++战力才可以抗衡人类导弹等级的武器。 然而，直到越来越多的神明、恶魔被研究员补充到《神明列表》、《恶魔辞典》，人们发现了愈发变态和诡异的能力。 那些排名前1000神明所挑选的代言人（排名前800恶魔寄生者）在达到a或a+后，就能轻松地摆脱或者从正面抵抗导弹、超轨道电磁炮等顶级武器。 而排名前200的代言人（排名前300恶魔寄生者），都是各系神话里主神、次神的代言人，只需要b+级就能爆发出媲美a阶的战力。 至于s阶战力，那就是地球上最自由的存在了。 人类现在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制裁这类战力，即使是超饱和的核弹打击也不行，s阶战力的代言人已经媲美神了，他们就是人间现世的神明！ 想要保持常人和超凡之间对等的地位，目前是没有任何办法，除非迎接下一个人类科技技术的大突破。 但是，很难保证科技树长高之时，超凡体系实力还是原地踏步。 《神明列表》和《恶魔辞典》并没有包含所有的超凡存在，实际上这些都是研究员通过神明代言人（恶魔寄生者）现世被观察到之后制作而成的。 这个世界很疯狂，谁又能保证不会有新的更强的存在不被探查。 比如，路子野代理的阿撒托斯以及其所属的克苏鲁体系就没有被列入神明亦或是恶魔体系，他甚至不确定除了自己以外，还有没有人知道克苏鲁神话的存在。 “小野，你说我会不会被选为神明代言人啊？” 胡晨然悦耳的声音将路子野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小野小野，你还叫习惯了。 路子野面带笑意地附和道， “当然有可能，而且学姐的神明可还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神，要我说要华夏的话也只有七仙女配的上学姐，如果是西方神系，那就是圣洁美丽的天使了。” 胡晨然被路子野的发言逗得咯咯笑，止不住地用纤细的玉书捂着娇嫩小唇。 “咦，那家伙还真来讲座了。” 路子野的目光扫过了排位下方的讲堂，他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色的汗衫，小俊的脸庞和壮硕的身材。 “我还以为学姐把他拒绝了，他就不来了，感情真是来学知识的，还送花……” 路子野看着凯文斯抱着一捧花，中心是一大朵蓝紫花，周围环绕着十几朵深红色的玫瑰，他和几位同学一起将捧花递给了威廉教授。 “他挺受欢迎的嘛。” 路子野对胡晨然扬了扬下巴，顺着其目光看去，凯文斯周边的那几个同学都是有颜有料的美女。 “学姐，人家条件也不错啊，人长的不差，家里是贵族。” 路子野知道胡晨然家里在华夏也很有钱，她爸爸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妈妈又是一所双一流大学的教授。 这个家庭配置，相较于路子野而言，那简直是含着金钥匙的人生赢家。 “不喜欢。” 胡晨然语气冷漠地说道， “怎么，你很羡慕？你们男人就喜欢被那些莺莺燕燕围着？” “哪有哪有。” 路子野赶忙摆手，他看着那些栗色红色的波浪长发，以及罩着各自主人胸部五颜六色的布带，还有那些赛过大腿根处的短裤，只要任何一缕清风就可以将它们掀起。 可惜，讲座报告大厅没有一丝风。 “她们都是庸脂俗粉，哪有学姐冰清若仙的气质。” 听此，胡晨然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她眨了眨卡姿兰大眼，试探地问了一句， “怎么，我以为以小野的颜值，高中学妹肯定有很多学妹追你。” “哪有啊，咱高中卷成什么样子学姐你还不知道，在她们眼里，我就不是一个正常男的，就是一个高考路上的竞争者。” 路子野一副咸鱼口吻地回答道。 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低头翻出来华子，却没有发现胡晨然在其说完这句话后双眼闪过了一丝光，但很快就被隐藏了下来。 路子野点开了邮箱，是基尔给自己发过来的最新案情进展，还有附带了一份华夏南方道教协会发来的资料。 “果然，都是同一家花店。” 路子野快速浏览着基尔发来的邮件，是一家叫做“玫瑰之约”、坐落在上城区的花店，消费者主要是面向上层人士。 第11章 玫瑰之约的相遇 下午四五点的泰晤士河畔全是游客，其中很多都是华夏面孔。 路子野估计他们都是前几天来，正巧赶上海怪肯拉克的“回潮”，不得不延长这一段暑期之旅。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海德公园那边的ad餐厅吧。” 胡晨然戴着顶白色鸭舌帽，一身露肚装，纤细的小蛮腰和两双修长白皙的长腿引来了很多行人的目光。 然而当他们看到一旁低头看手机的路子野时，更是不禁赞叹好个俊美少年。 “ad餐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一家三星米其林餐厅吧。你得提前好几天预约才行耶。” 路子野看着基尔给自己发来的道教资料，那枚“勾牒”的资料很少，因为是两年前茅山那边才发现的。 华夏本土的道教学者对此了解的都少之又少，凶手竟然能够熟练地在受害人腹部刻画出来，这很值得思考。 “不用哦，那都是骗弄游客的噱头，虽然三星米其林的座位确实很抢手，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东西叫做‘黄牛’。” 胡晨然纤长的十指灵巧地点击着屏幕，很快她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手机晃到路子野跟前， “看到没，今日晚上7：00两个位置，搞定！” 路子野想着这顿饭不知道一吃又要吃多久，今天就不该来国王学院看现场，搞得像是约会一样。 但目下通过基尔给自己发来的信息，对于案情自己大概有了眉目，只差两个疑点。 “哇，你很忙吗，一路上都在看手机，在回哪个学妹的消息呢。” “你看你，回消息回得额头都冒汗了。” 胡晨然很是不满地说道，她把头靠近路子野的左肩，灵巧地像一只猫， “哇，这是甲骨文吧，这么复杂？” 路子野的华子屏幕上展示的是一张密密麻麻的文字图，全图几百个文字呈圆环一圈一圈地环列着，最中央的圆形空间留着一段线条，其上串着几个小圆圈，类似的线条在全图的东南西北各处都插了一处。。 “还大学生呢，这是隶书，不过是写这个人的笔法偏向于小篆，但怎么看都不会认成甲骨文的。” 路子野伸手阻止着胡晨然那还想靠近一点的小脑袋， “喂，学姐，你的鸭舌帽挡住我视线了。” “就你是知识分子，我们大学生都不是人。” 胡晨然吐着小舌，阴阳道。 “对对对，大学生最废物，高中生才是最棒的。” 路子野顺着前者的话说了下去，本来就是这个理，一个人的智力和体力巅峰就是在高中那段时间，一上了大学，那基本上就是开启废物生活。 “呵呵，你聪明，那你说这幅图是什么意思？” 胡晨然凤目一横，不满地说道。 路子野瞄了满脸不服气的胡晨然一眼， “凶手的作案模式。” “啊？” “就是一个杀人犯如何挑选自己的杀人对象的。” 路子野解释道，他将华子揣进了自己的短裤包里，抬头的瞬间双瞳的金芒缓缓消散，当然白天来说也不算太引人注目。 基尔发给自己的邮箱里包含了三件事，一个是那家三个受害人共同出现的花店，一个是“勾牒”的解释资料，但很少。 还有一个就是刚刚那副复杂密集的图案，说是两年前在茅山飞仙观随着“勾牒”一起出土的资料。 当时路子野看到这幅图的第一眼，就知道破案的关键在此。 果断发动了“神之手”，使用【文曲星·超感】将所有的信息汇总展示在自己脑海里。 【文曲星·超感】不仅可以将所有的信息准确地再现，还可以探寻其潜在的规律，将其放在不同的模型里面推导出结果。 以路子野目前的实力，他最多使用十几种预测模型，如果是b阶、a阶的大佬，发动【文曲星·超感】所获得的算力，那绝对不亚于任何人工智能，就算是几年之后出来的chat ppt都无法媲美。 “哦——” 胡晨然对于刑侦探案一类兴致不大，她也没有再继续纠缠路子野问下去。 “学姐，我想先去一家花店看看，‘玫瑰之约’。” 路子野对着前边招了招手，刚刚他已经在地图上看了‘玫瑰之约’的位置，离这还有十几个街区，走过去得费些时间，还是打辆出租车。 …… …… 玫瑰之约花店，陈羽清戴着一副暴龙女士墨镜，脱下了套在外边的风衣，露出白色ol衬衣，胸口的扣子几乎快被撑破。 7月的伦敦算不上热，但这间玫瑰之约店铺内是老式的吊扇风扇，并没有安装空调，这间古老的店铺简直就是上世纪20年代的英国伦敦剪影。 “长官，为什么我们不申请搜查令把这里控制起来？” 跟在陈羽清身后的基尔也是一身米咖色西装便衣，他对前者制定的便衣调查很不理解。 “搜查令，凭三个受害者都来买过花？” 陈羽清冷哼了一声，她一双凤目在店内环视了一圈， “这间铺子能在伦敦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开上百年，只对特定的人群提供鲜花定制服务，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是弄不下来的。” “况且，如果现在就对这件花店进行搜查，那你说会不会提前打草惊蛇。” 陈羽清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小马仔， “这条线索是你自己发现的？我是不相信的。” 基尔看着自己一脸意味深长的长官，心想这不是你暗地里雇佣的那个少年侦探发现的嘛，用不着在咱俩之间还埋汰我吧。 “你一会儿假装买花的客人，在店里面转一下，试着能不能从光顾的客人里发现什么。还有警队那边要24小时不间断地派出便衣来这里监视，都挑一些机灵点的，别暴露了。” 陈羽清低声对其嘱咐道，她看着沉默的基尔，也当其是默认了。 警队里上司占下属的功劳也算是很常见的，这一点她回头再教育一下基尔，你这多少都是高级警督，没必要连个线索也要抢。 陈羽清估计是个小探员或者警长发现的花店线索，结果被基尔给吞了。 玫瑰之约这间店铺内部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里面分为两层，顾客不算多，但是从穿着上来看都是精致的服饰和气质高雅不凡的上层人士。 陈羽清准备去前往二楼看看，却是凤目不由得一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不算太好的直觉。 “你怎么想到过来买花的？” 刚刚进店的是一对华夏面孔的男女，他们之间用汉语小声地交流着，但是在陈羽清这个华裔耳朵里听来却是很显然。 “给学姐你挑一束好不好。” 那个容貌异常俊美的少年轻笑道，其半开玩笑半轻佻的语气立马唤醒了陈羽清记忆的一部分，她并未出声，只是凤目微眯，双手环胸，其中的纽扣几欲爆出。 “陈警官，喝咖啡吗？” 路子野早就注意到了比自己先进店的陈羽清基尔两人，他右手正提着一个星哈克的棕色纸袋，满脸笑意地看着前方站立着的陈羽清。 第12章 第四起 路子野在陈羽清一双凤目的注视下朝她走了过来，其实陈羽清平时放松的情况下或者当她专心看文件的时候，那是妩媚的桃花眼，加上其本身就秀丽英气的面孔，很是勾人心魄。 “我多买了两杯冰美式，你和你的小弟要喝吗？” 路子野也看到了陈羽清身后的基尔，这个矮胖矮胖的黑人警督还在有一没一地扒拉着店里的花摆。 “你怎么在这？” 陈羽清微微眯眼，俏脸紧绷着，身后的基尔察言观色，心道自己的上司果然和路侦探认识，那这个时候自己最好是保持沉默。 “她是谁？” 然而，还没有等到路子野开口，胡晨然整个身体突然贴近了路子野，伸手搂着直接原地罚站的路子野。 陈羽清看着这个冲自己瞪着卡姿兰大眼睛、20岁出头的小女生，心里突然一乐呵，她挺了挺胸，直接把路子野看地一愣一愣的。 “小朋友，你又是谁呢？” 陈羽清缓缓地说着，这个小女生的反应还挺有趣。 “我是小野的直系学姐，阿姨，你呢？” 胡晨然毫不示弱地挺了挺胸脯，既然叫我小朋友，那你就是个老女人。 陈羽清差点给气笑了，她顿了顿，不咸不淡地说道： “挽着人家的肩膀，我还以为是女朋友呢，原来只是个学姐。” 路子野抽出了自己膀子，在胡晨然发动下一波攻势之前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学姐，你这顶多算是初具规模，人家陈警司已经是蜜桃成熟的大d了。 “陈警司，你也过来买花呢。” 路子野依次从袋子里拿出了两杯星哈克，给陈羽清递了过去，又递给了身后的基尔，两人也趁此交接了一波眼神。 “嗯，想着办公室里差点艳丽的颜色，今天正好过来买点玫瑰花。” 陈羽清接着靠近路子野耳边低声说道， “在这间花店里别叫我陈警司，要不是你有不在场证明，我早就把你列入嫌疑人名单了！” 在陈羽清看来，路子野对案件这么熟悉，准确地预言了第三个受害人身上的特征，此刻又出现在与案情紧密相关的花店，实在是太巧合了。 但是昨晚罗宾教授遇害的时候，路子野确实已经入住了酒店，记得还是自己的账上。 “好呀，羽清。” 路子野的叫法使得陈羽清耳根子一红，同时一股难以抑制的羞愤涌上心头。 自己的身份是如何的高贵，这使得陈羽清平时很难对任何人产生厌烦情绪，因为他们都不没有进入自己的眼里。 但眼前这个少年，一次又一次让自己失态。 “但你觉得以凶手的智慧不会预料你们这些便衣警察的前来？还是说你把这件事想的跟你大脑结构一样简单。” 路子野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是使得陈羽清刚刚好不容易克制下来的情绪又险些爆发。 “你想表达什么？” 陈羽清盯着路子野的眼睛，后者都可以感受到其红唇吐出来的芳兰。 “凶手是一个心思缜密，且做事极度有计划的人，他不会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如果有，那也极有可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仅仅从一张道教残页就可以制定出这般周全的杀人模式，同时对于每一个受害人他都非常有耐心地、一丝不苟地设计他们的死亡过程，如同进行着工序严格的艺术品锻造。” “有人是因为无法抑制自己的天性而杀人，就如同‘开膛手杰克’，虽然是随机选取受害人但总体的目标人群是依据自己喜好而定。” “但是现在你所面对的凶手，他在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制定完了整个计划，这是一条严格且环环相扣的锁链，何时杀人，杀什么人，以何种方式让受害人死亡，这对他而言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所以，当三个凶案现场都发现玫瑰花束的时候，我更相信这是凶手主动透露的信息。至于为什么，我想无非就是干扰探案正确的方向或者凶手根本不在乎这个暴露点。但无论哪一条，但说明陈警司来这里身份的暴露与否都没有任何意义。” 路子野的语速很快，但是吐词却是无比清晰，陈羽清的神色逐渐由最开始的淡然，一点点转变为沉吟不语，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陈羽清恢复成了偏妩媚的桃花眼，她不得不承认路子野刚刚的一番话很有说服力，但是她还是尝试着最后的反驳。 “跟这种级别的罪犯搏斗，等你找到扎实的证据，那估计人家已经达到自己目的了。到那时候，羽清，你的顶头上司可不会在乎你是否掌握了证据。我想，那个胖子要的是犯人，而且最好是活的。” 路子野呵呵一笑，丝毫不给对方不留情面。 “是吗，那你来这间花店干嘛？” 陈羽清银牙紧咬，路子野可以看到她白皙光嫩的双额爆出了青色的毛细血管。 “早就告诉你了，我只是过来买花的。” 路子野耸耸肩，目光坦诚。 “你觉得我信？” “陈警官，我希望你再一次考虑我的提议。让我以民间顾问的身份加入到你们警队，我可以帮你抓住凶手，真正的凶手。” 路子野这一次和陈羽清贴得很近，以至于在基尔和胡晨然他们的视角看来这两人快亲在一起了。 “喂，你不要和他贴得那么近。” 胡晨然伸出小手轻轻扯了扯路子野的衣袖，一脸敌意地看着陷入沉思的陈羽清。 “我……”陈羽清正打算出声，却是被身后的基尔着急打断。 “长官！是第四起！！同一个地方。” 基尔将警队特有的便携式通讯器递给了陈羽清，后者俏脸逐渐变得异常严肃起来，双眉皱得更是快要拧出水来。 “陈警司，看来凶手又动手了，那你接下来应该会很忙，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路子野朝着陈羽清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随即便拉着一脸气鼓鼓的胡晨然离开了，来到柜台前左挑右选出，最终挑中了一支平相出众的金红色玫瑰，然后又沉吟片刻挑了一支百合。 “玫瑰和蔷薇分开包装。” 路子野递给了收银员100英镑，这里的花贵得离谱，其中这支玫瑰售价便是90英镑，但她确实是娇艳欲滴，清香沁人心脾。 “咯，学姐，这支百合送给你。” 路子野将用上好牛皮纸包裹的百合递给了双眼放光的胡晨然。 “这支玫瑰你买给谁的？” 胡晨然接过百合后一脸疑惑且不善地问道。 “当然是买给我自己的，男生几乎不可能收到花束的，难道我就不能给自己买一朵昂贵的玫瑰？” 说完，路子野便把那支玫瑰粗鲁地塞进了自己风衣的内兜。 看这样子也不可能送给其他人，胡晨然也不再追问下去，随即跟路子野推门而去。 第13章 飞仙 陈羽清现在的心绪烦杂如麻，越发响亮的鞋跟触地声回响在伦敦中心警察局中。 她心乱如麻并不是因为自己出勤调研“玫瑰之约”的时段，那名牛津大学的知名学者在国王学院讲座结束后忽然自拔舌根，最后死在了几十名学生的眼前。 也不是自己的老对手威尔提前抵达了现场，将分析科、证物科和法医科的警力在短时间内弄到了凶案现场，然后打包收场，那个蠢蛋所谓的“雷厉风行”，使得自己根本看不到任何第一现场。 “唔，妈惹法克！” 陈羽清发现自己上个月花了2000多磅刚买的爱马仕高跟鞋鞋跟突然断裂了，这使得她本人不由得向左一个趔趄，身后被陈羽清气势震慑的基尔还没反应过来，连往前搀扶的动作都没有走出来。 换做一般常人，这铁定要摔一个大跟头。 但陈羽清超凡的体质赋予了她异于凡人的柔韧和超强的核心，她像是一个技术高超的芭蕾舞演员停滞在半空，身体轻轻向内侧一旋，便再度恢复重心。 “帮我扔了。” 陈羽清看着断了一节的左鞋，修长光润的小腿相互一搭，便把脚上的高跟鞋都甩了出去，直接选择赤脚踏在地板砖上。 陈羽清捏捏鼻根，缓缓吐了口气，她是一名神明代言者，尽管其神明排序在《神明列表》里并不高，是排名1800多名，九位缪斯女神之七，主管‘直觉’。 所以陈羽清所拥有的能力便是【直觉】，凭借她现在c++级别的实力，陈羽清能够有意识地预见一些闪回画面，那些闪回画面与如今自己所进行的主要事件有着非常强烈的联系。 但【直觉】不是预言，只是一种基于自身最大灵感的提示以供自己进行选择。 凭借着【直觉】，陈羽清侦破了数以百计的案件，仅27岁就坐到了高级警司，伦敦警察体系的第六把交椅。 这样看来，【直觉】确实是为警察量身定做的一项能力。 当时陈羽清接触到前两起“冰水溺亡”和“内焚而死”时，便是动用了自己的【直觉】，这使得她看到了属于道教的闪回，那个画面很清晰，不仅包括了具体的道教图案，还有华夏滨海市着名的学者郑教授。 这也是为什么陈羽清会摒弃掉警局最开始的侧写方向，转而向道教突破。 案情进展到现在，事实证明陈羽清的【直觉】依旧是稳定发挥。 当然，【直觉】并非万能的，它更多的是被动而来，拥有者无法主动去预见。同时，一旦大的事件方向形成，很长一段时间【直觉】都会被限制在这个事件边界里。 然而，就在刚刚，陈羽清的【直觉】再次给她提供了闪回——那是一个容貌异常俊美的少年，华夏面孔，看得第一眼会使人情不自禁地想上前rua住他的脸，然后朝着他白嫩的脸上来几口。 然而，陈羽清此刻却只想抓住自己刚刚褪下的高跟鞋，投掷到其脸上。 这个闪回，毫无疑问是在提醒自己，接下来这个案子最有希望的破局选择就是邀请路子野。 “我一个高级警司，难道真的要到依靠一个少年才能破案的地步吗。” 陈羽清在内心狂吼，想起路子野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对自己直呼其名，毫不尊重，最主要的是对方还没有成年！！ “长官，局长在群里说会议还有三分钟开始，这一次是连麦上了华夏南方道教协会的易研究员，他们那边似乎已经掌握了凶手的作案动机了。” 跟在身后的基尔弱弱说着，随即陈羽清摆摆手示意其快步跟上。 …… …… 海德公园，ad餐厅。 路子野和胡晨然已经在露出标准8颗牙齿、戴着黑色高帽的英伦门卫的引导下入座，这间三星级米其林餐厅的客人确实是很多，其中绝大多数依旧是咱熟悉的华夏面孔。 也对，三星级别的米其林餐厅，标签便是“可以为之专门策划一趟旅行”，加上如今华夏人多钱多，正是一个极好的打卡之地。 “下午的时候人家跟我发邮箱确认忌口和过敏的事，我就给人家回了你不吃葱，应该没错吧。” 胡晨然将白色的外衫脱去交给了一旁等候的侍者，在温柔而明亮的灯光下，其原本就惊艳白皙的瓜子脸更显立体感，胡晨然贴身穿着一件黑色低胸紧身衣，时不时的隐约雪色和玲珑有致的锁骨使得路子野很难挪开目光。 “咳咳，学姐，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的。” 路子野暗道连自己的饮食习惯都这么了解，但自己确实中学时期和胡晨然并无过密的交集啊。 “不告诉你，你猜。” 卡姿兰的大眼睛眨着，胡晨然的双眼在高中一直给人的感觉宛如一汪清冽宁谧的湖泊，如今却似荡漾着丝丝涟漪。 “我猜不透耶。” 路子野左手扶额，心道自己又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小问题发动【神之手】以驱动【直觉】。 夏季的英国，日落的时间很晚，但是在黑夜中自己的状态才是最强大的。 “学姐，今天的晚餐可不便宜啊。” 路子野看着一旁站立、拿着菜单准备介绍今夜菜品的服务生，他很快就瞥见了菜单的概况——除开酒钱，这顿晚餐的费用的大概是人均500-600英镑，也就是一个人3000-4000的软妹币。 而且看胡晨然那习以为常的神色和熟络的点餐，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小区楼下家常菜。 这是什么等级的千金？ “还好吧，他们餐厅的价格在三星米其林里面还算是正常的。” 胡晨然说话间就点了自己的7道菜，看向路子野的眼神有些小雀幸。 “和她一样就好。” 路子野点头笑道，心里默默算着时间，7道菜，按照一般这种餐厅的上菜时间那不得吃个3、4个小时，但那样也好，等吃完的时候，伦敦差不多就入夜了。 “小姐先生，请问你们今晚的酒品有什么需要吗？” 点单服务生离去后，酒品专员又彬彬有礼地将菜单递给了两人。 “一瓶vintage 2004。” 胡晨然对着路子野嫣然一笑，后者都不知道她到底在高兴个鸡毛。 “谢谢你送我的花。” 胡晨然轻声说道，双手托着雪白的腮帮子。 “嗨害嗨，不就是一朵花吗，而且学姐在学校里这么受欢迎，你逢年过节收到的花不少吧。” 路子野一边喝着冰水，一边单手敲着华子回着基尔的消息。 在滨海市一中，胡晨然是所有男生甚至是女生的女神，每年她生日、三八女神节、七夕节、情人节各个年级的追求者都是换着把戏地送花，因此每次学校高年级的走廊里都会塞满五花八门的捧花。 而路子野则会抱着丢了也是浪费的心态，赶着特定时日上楼挑拣着鲜花，然后带回家里放着，或者送给食堂打菜的阿姨，这样那些阿姨们都会在轮到路子野打菜时收起“神通”。 然后一来二去，丢花的胡晨然也和这个每个节点按时拾花的路子野认识了。 有些时候，胡晨然甚至会特意从追求者的捧花里挑出一些别致的，单独留着，然后等路子野来的时候亲自转交给他。 “他们送的我都不喜欢，这支白百合很好看，还有那朵纸花。” 胡晨然笑得像星星一般，对面飞速敲字的路子野也不禁停了下来， “哦，是那天我给你做的那朵，我记得，我还把我的语文书撕了。” 路子野一拍额头，双颊荡起了一深一浅的酒窝。 “那天周六，是舅舅的忌日，我的心情很不好，一直自习到了很晚很晚，整个学校的人都没人了。” 胡晨然的双眼温柔恰似秋水，又有回忆的怅然。 “爸爸因为公司那边要紧的事情，傍晚就带着司机去温州那边，而妈妈则还在大学公寓里准备着下周一的讲义，他们都跟我发消息说不要自习得太晚，我回复说已经到家准备睡觉了。” “正巧不巧，夜间又下起了阴雨，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孤独……” “原来学姐当时是因为这个哭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诊断考试考撇了。” 路子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那晚他刚觉醒“阿撒托斯”代理人和“劝导系统”没多久，一直在尝试自身能力，而那时老姐还没有去米国，家里面也不太方便，故而路子野都是自习到晚上10点等所有人都走了，才会一个人在学校的监控盲区尝试，谁知却是碰到了在盲区里独自哭泣的胡晨然。 “看在我白拿了你好多花的份上，我当然得表示表示嘛。” 当时夜色中的胡晨然双眼带泪，尽是楚楚可怜，路子野也借着夜晚的3倍状态临时起意，一把撕下自己的《古诗词鉴赏》封面。 至于为什么是《古诗词鉴赏》，别问，不带任何私人感情，问就是这本书的封面图画很漂亮。 凭借着古老的幼儿园折纸花回忆，路子野愣是一边吟诵着《古诗词鉴赏》里的“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将它的封面折成了一朵绮丽的六棱纸花。 那晚夜雨，一心折花的少年从未抬头注视着身前的少女，少女亦从未看花。 目若秋水，暗起涟漪。 …… …… 会议室后排的基尔目光从自己的手机屏幕挪开，过去的二十分钟里他全程没有参与伦敦中心警局和华夏南方道教协会的视频讨论。 基尔抬起头，舒展着自己僵硬的脖颈，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心中对于那个少年侦探的钦佩之心再次汹涌而起。 “太厉害了，原来这才是凶手的作案模式。” 此刻会议室前排，局长罗斯、高级警司威尔和陈羽清与前方显示屏上的易研究员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所以凶手这四个的杀人手法都可以捕捉到道教几个‘炼狱’的特征。” 罗斯依旧是挺着一个南瓜大肚子，整个身体搭在皮质靠椅上。 “第一起富能公司的皮特溺亡可以对上‘寒冰狱’，第二个伊文斯的死状则可以对上‘烈火狱’，罗宾是‘抽肠狱’，而今天下午的威廉则是‘拔舌狱’。” 陈羽清凤眉紧皱，轻声自语，也是对罗斯的补充。 “道家有‘五狱’论： 寒冰狱：在地藏菩萨本愿经中地狱名号中，寒冰地狱是八寒地狱的总称，因为在八寒地狱中，基本都是寒冰。 烈火狱（火山地狱）：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放火之人，死后将打入火山地狱。 抽肠狱：此狱犯人罪大恶极，凡在阳间如不孝父母、甚至杀害，不信因果、毁谤圣道，焚经典、烧圣像，将受到此炼狱惩罚。 拔舌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 剐心狱：凡玷污僧尼、或淫或杀；又以偏邪见解，狂惑老实人，以成就其丑陋图腾，供人崇拜。将被挖心惩处。” 屏幕上的易雷侃侃说着，即使是在协会里他对道教的研究也是极深厚的。 “按照你的说法，那还有一个什么…那个‘掏心狱’是吧？” 威尔也不愧是高级警司，他很快就跟上了易雷所讲的内容，只是一些词汇的表达上还是有些磕磕绊绊。 “对，‘剐心狱’。” “那意思是凶手还会继续作案，还有最后一个受害人。” “按照‘五炼狱’的说法，是的。” “那我想问问，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要严格地按照‘五炼狱’的方式来杀人？” 威尔问出了罗斯和陈羽清同样存在的疑惑。 “这个，存在很多可能性，我也不能判断具体是哪一个……” 易雷摇摇头。 “他想飞升成仙。” 会议室后排穿来了一道声音，陈羽清三人以及前排的其它警督转头望去，却见缓缓起身的基尔。 第14章 作案模式 “你在说什么？” “这是你能随便发言的地方吗？” 伫立在会议室前方的威尔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瞪着刚刚起身的基尔，前者异常壮硕的体态使得他就像是一只要择人而噬的野熊。 “基尔，理顺你的逻辑，组织你的语言，慢慢说出来。” 陈羽清双手环胸，秀丽的脸庞固然写满了疑惑，但是此刻她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自己的下属。 “小警督，请继续。” 体态臃肿的罗斯蹬腿将皮椅转过来，他微微抬首，示意基尔继续说下去。 “好的，长官。” 基尔身体立正对着罗斯敬了一个礼，他在脑海中回想着路子野刚刚给自己发来的邮件，斟酌片刻后开始讲道： “正如易雷研究员刚刚所讲的‘五炼狱’，每一个炼狱都对应着各自的罪恶，杀死世间有罪之人，在凶手看来他便可以见此飞升成仙。就像是华夏宋代的黄裳，他认为可以杀恶人以代替自身的渡劫，从而最后飞升成仙。” 基尔停顿了片刻，使得方才听讲的众人可以转过身去看着屏幕上方的易雷，想求证是否属实。 屏幕中的易雷点点头， “道教里有这个说法，所谓奇人黄裳，他生有两瞳，能日观千里，夜窥鬼神，专杀人魈（为非作歹的坏人或鬼），然后得道成仙。我们香港便有黄大仙庙，里面供奉的就是黄裳。” “这五个人，富能公司的老板皮特其下项目的意外导致石油污染大片海域，且消极处理，因此而亡的海鸟海鱼不计其数，犯了贪赦罪，须历‘寒冰狱’。第二个，也就是内阁大臣的儿子，在凶手看来他仗势欺人，糟践人命，便是要下‘烈火狱’。” 提起第二个受害人的时候，基尔小心地瞥了一眼局长罗斯的表情，发现对方在认真地自己分析案情并无多想，他也松了口气继续说下去， “第三个，研究基督教的罗宾教授，利用职务之便，多次猥亵甚至强奸女学生，犯了奸恶淫秽之罪，凶手让他受尽‘抽肠’之苦。” “至于……” 基尔刚想说下去，便被前方的威尔出声打断了， “照你的说法，那第四个威廉教授也是犯了罪恶，但是在我们的调查中，他并没有任何污点，甚至可以说威廉教授是一个品质高尚的人。” “而且，你说的这些罪恶与各自的炼狱一一对应，在我看来却是太过牵强。实际上，对于已经发生的案情，你想怎么解释都可以。” 威尔在今天下午案发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等陈羽清和基尔还在花店的时候，关于威廉教授的一切资料已经堆在了威尔的办公桌上。 “确实，威廉教授并没有犯常世之罪，但是他所提出的‘神明的信仰来自于人，人才是世界的第一要义’，在凶手看来，也是一种罪。” “什么罪？”威尔问道。 “不信鬼神之罪。” “什么。” 威尔不禁冷笑道，他对着一旁的陈羽清嘲讽道， “陈警司，我看你的下属是不是烧糊涂了，这种胡话也说得出口？” 陈羽清不作回应，只是把目光看向易雷，后者点点头， “在古教（先秦的道教）看来，不信鬼神本身就是一种罪，这个威廉他提出的说法确实有所冒犯。” 陈羽清一双桃花眼流转着波光，她似有所感，示意基尔不要理会一旁满脸不可置信的傻子。 “各位，请允许我将手机投屏。” 说着基尔便连接上了会议室的显示屏，紧接着一张复杂密集环列着文字的图纸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之前道教协会传送‘勾牒’时附带的资料，也是跟随其在‘飞仙观’一同出土的。因其本身的复杂晦涩，当时我们并没有对此产生足够的重视。” 基尔又调出了一张图片，其上有走向拐折皆不同的四个星线，细心观察便会发现这四个星线便是刚刚那张复杂图纸中嵌在东南西北的四条线段。 “直到我将这个资料发送给了一位朋友，他看过后才告诉我凶手挑选受害人的方法便是源自于此。” 我有一个朋友，陈羽清抬了抬眉毛，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下属。 “伦敦还有精通道教的人？” 罗斯很是疑惑，他记得之前他们告诉自己的是即使是牛津剑桥的老教授们，都挑不出一个对道教有着深刻研究的。 “咳咳，我这位朋友他也不算是专门研究这方面的，只是他非常聪明而已。” 基尔会想起了路子野发给自己的原话，这些规律都是他自己从图上发现的，倒是花费了将近十分钟。 说实在话，区区十分钟而已，少年收了你的神通吧，实在是太凡尔赛了。 “继续，快，快！” 屏幕上的易雷都是着急起来了，他看到共享的两张图片后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激动。 “我们试着将前两个星线放大到一定程度，再和原图重合起来，星线便会将图中的小字串联在一起。” “第一个星线，我们得到了首位两字的‘富’和‘妙’。‘富’便是富能公司，指代的是第一个受害人皮特；而第二个受害人伊文斯，我查了一下，他自己有一个华夏名字，因为这个家伙之前交过一个华夏女友，可能是觉得华夏名字很酷，他取名‘妙可’。” 众人的表情逐渐变得精彩起来，因为原图偏小篆风格的隶文实在是难以辨认，基尔按照路子野的吩咐将其转化成了现代简体，这样即使是对汉文一窍不通的罗斯、威尔都可以直观地判断出基尔所讲的信息。 “第三个星线，我们得到了‘景’，以及后方更长的字段。” 会议室静寂无声，基尔一字一顿地念着，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不-信-鬼-神-者。” “竟然是这样……凶手的心思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景’字和罗宾教授有什么关系？” 不错，提问的依旧是威尔，专业捧眼。 “根据你们说的，这个罗宾是基督教的资深学者，而基督教早期传入华夏时，就被成为‘景教’。” 屏幕上的易雷补充道。 话音刚落，众人都传来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接着，第三个星线，我们得出了‘文’，应该是名字含‘文’的人，它所对应的是第五个炼狱，剐心狱。” “最后一段星线，是‘少阳太阴’，这个应该指的是五行中包含‘火’和‘土’的人，也是凶手要完成的最后一个杀人。” “按照凶手的观念，进行完最后一步，他便可飞升成仙。” 第15章 你刻画大了! 夜幕再次降临在这个世界排名前五的都市，作为一度的世界繁荣中心，伦敦似乎永远没有沉睡的一天。 路子野和胡晨然漫步在灯光辉映的泰晤士河畔，宽敞的街道像每天新修一样，商业区的橱窗明亮得似一颗颗夜明珠，街道上各类名贵的车辆驰骋着。 路子野跟在胡晨然后面，帮她拿着外套，嘴巴依旧咂咂着，吊儿郎当地叼着金红色的玫瑰花，很难想象有人竟然这么粗鲁地对待价值90英镑的玫瑰。 路子野嘴里哼着小曲，神色甚是惬意，他回想着今晚一共上了7道菜： 扇贝配着牛肝菌和鱼子酱很美好，甜菜鲭鱼和金盏花的口感体验绝佳，大菱鱼浇着浓香鸡油菌，龙虾配着白松露，小牛肉和茄子、牡蛎一起嚼的感觉太爽了。 还有最后的巧克力甜点，路子野发誓这是自己吃到过的最棒点心，作为一个深入骨髓的甜食爱好者，他觉得自己已经被这家米其林给征服了。 “今晚还满意吗？” 胡晨然转过身对着路子野嫣然一笑，灯光交织下去，宛如一朵娇艳的白玫瑰，却没有落得半分俗气。 “太ok了！除了那个服务员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每上一样菜，他都要介绍个半天，从配料到做法，还有厨师的灵感和其赋予菜品的意义，搞得就像是高中语文的课文理解一样。” 路子野伸了伸懒腰，他的腰很细，小腹部亦没有丝毫赘肉，即使是刚刚吃完饭也不会显得凸起。 “让顾客充分认识到每一份菜品也是餐厅的职责，他们认为这样可以使得顾客更好地体会到美味。” 胡晨然看向路子野的目光很是柔和，双眸闪耀着芒光。 “小野，我怎么觉得现在的你更帅了呢？不对啊，你的模样并没有变化，只是忽然间感觉你的气质变得不一样了。” 胡晨然的脸颊微有桃晕，不知道是否是晚餐香槟带来的醉熏。 “是吗，或许是夜晚更有意境和感觉吧。” 路子野微微一笑，他知道为什么。 夜晚的三倍状态已然降临在了自己身上，这种变化他本人的感觉都非常明显，就像是世界在这一瞬变得清晰了起来，夜之君王的支配感充斥在路子野的掌间。 “小野，我想去坐‘伦敦之眼’。” 胡晨然突然朝路子野靠了过来，她伸手指了指河畔对岸那轮巨大的摩天轮，水面中倒映的光影缓缓转动着。 卡姿兰的大眼睛有些迷离，路子野甚至能感觉得到从其樱唇吐露而出的酒芳。 不会吧，也没喝多少啊，这就醉了？ 路子野赶忙伸手扶住身形有些踉跄的胡晨然，心道陪美女学姐一起坐浪漫的摩天轮多是一件美妙的事，但不是今晚。 “学姐，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学校吧。” 路子野不管胡晨然回复，便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开门上车一看，竟然是老熟人。 红胡子詹姆斯也惊了一跳，他转过身望着路子野以及其抱搂着的胡晨然后，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是小兄弟干得不错的佩服，最后詹姆斯一副兄弟我懂你的语气： “小兄弟，还是昨晚的那间酒店吗？” “大哥，先送人家回学校啊，国王学院，打表起步出发。” 路子野一脸无语，他轻轻地将胡晨然的身体靠在后座椅，还挺软的。 “骚年，你确定？” 詹姆斯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看人家小姑娘都醉了，或者说不定人家故意闭着眼等你了。 “学姐学姐，你还没告诉我宿舍号呢。” 路子野懒得理会詹姆斯的话，他轻轻唤着一旁的胡晨然，后者只是软塌塌地靠在自己肩上。 “好吧，我也不需要。” 路子野单手扶额，他的双瞳流露出金色熔岩，嘴角微微一笑。 “司机先生，你与我初见时候的样子有些不一样耶，你的下颌收起来了，肚腩也缩小了，除非是抽脂，或者是易容术，或者是——幻术！” 出租车陷入了沉默，只有两道一深一浅的呼气声。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坐在前排的詹姆斯已经变化了另一个模样，是一个全身尽包裹在黑色斗篷的形象，面部罩着一条黑布，只有眼睛的部位跳跃着两缕瘆人的绿光。 “风声变小了，准确地说停滞了一瞬间。” 路子野用小拇指掏着耳朵，一双黄金瞳越发明亮。 一直以来，凶手的作案模式不是最困扰自己的地方，最麻烦的是凶手是如何施展自己的幻境能力。 他今早已经从门卫乔治那里问出一个关键点，那就是这项能力施展的一瞬间波及到的范围会明显感觉时间流速变慢，所有步入幻境影响范围的人都会有显着的时滞体验。 “况且，伦敦几万辆出租车，连续两晚碰到故人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你在我脑海里面选取詹姆大叔的形象进行映射，这实在是假的过于明显了。” “而且，你何时出现，并非取决于你，而是我。” 路子野说话间，又掏出了那朵被自己弄得皱兮兮的玫瑰。 “我最困惑的是，你究竟是如何施展幻境的，一项没有约束的幻境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这类精神能力需要施展者与目标保持在一定的距离，还要有一定的媒介。” “你的媒介物，就是‘玫瑰之约’的玫瑰吧，只能是特定的玫瑰，而且数量不多，应该受到能力的限制，精神力不是无限的，我当时挑选这支玫瑰可是花了几分钟。” 前座黑色斗篷下人影的绿眼闪动了一下，就像是两支被风吹晃的蜡烛，声音低沉似自幽冥而来，依旧分辨不出雌雄。 “刚才在河畔，你是故意闻的？” 路子野点点头，微笑间露出了酒窝， “在吃完最后一道甜点的时候，我就悄悄递给了学姐一张纸条，上面有我离开的理由，我猜她一定很生气，但无所谓啦，她会忘记我的，这个世界很大，总有更精彩的人或事。只是可惜，还没有找她要照片和签名。” 路子野说到这顿了顿，抿着嘴角盯着车前方的后视镜， “最重要的是，学姐的规模顶天是c，你刻画得大了！” 噗！！ 就在此时，整个车身不真实地震动了一下。 “这种透体而出的声音，我猜你应该太熟悉了吧。” 路子野的一只手臂已经没入了靠着自己肩膀闭眼的“胡晨然”，仅仅是一瞬间的爆发。 【风行】使得他可以在0.08秒的时间里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一点，【炎爆】产生的威力带着路子野的拳头穿过了其骨骼和肌肉的阻断，并且从“胡晨然”纤薄的背后透体而出。 炎爆炽热的高温瞬间蒸发掉了在其凹陷伤口处艰难外淌的鲜血，“胡晨然”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她被路子野这超越凡俗甚至是超凡的一拳击中了！ “我承认，你很强大，是我见过最强大的神明代言人，你的幻术可以将b阶的战力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脆弱的肉身是你致命的弱点！” 第16章 黑暗女巫，摩根勒菲! 巨大的银球从远端高耸的塔尖缓缓升起，它抵达伦敦上空的时候，撒下着非常不真实的银光，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轰——轰！！ 路子野连人带着完整的车门被击飞而出，像是一个断线的风筝一般掉落在大街上，重重地砸出了一个深坑。 “不愧是堪比半步a阶的战力，即使是在不擅长的力量上，依旧可以爆发出这般威能。” 路子野擦去嘴角的血丝，缓缓从深坑里爬了出来。 若是换成白天正常状态下的自己，这一击下去，估计就离死不远了。 “系统，开面板。” 【收到】 【黑夜中，宿主所有属性翻至3倍】 【‘神之手’施展时间30分钟，冷却20分钟】 【物理免伤：撕裂81%、穿刺（穿透）30%、冲击（撞击）87%】 【属性免伤：冰冻30%、电击30%、火焰30%、毒素3%、瘟疫3%、辐射3%】 【精神免伤：幻境30%、控制3%、湮灭3%、诅咒3%】 【真伤免疫：0%】 【时空免伤：时间0%、空间0%】 【战力：7200】 路子野周身的伤口迅速地复原着，体内克苏鲁的血脉粒子奔涌沸腾，双眸的金焰达到了顶点！ “现身吧，伊蕾莎女士，我想伯爵精神不会允许你藏在一个无辜少女的面孔之下，这会显得你自卑得像一个小丑。” 被路子野洞穿左胸的‘胡晨然’缓缓升空，遭前者揭露身份后，伊蕾莎也不再隐藏。 黑色的匹练光束在她面部交织着，原本清纯白皙的面容被一个阴冷削瘦的英伦女性面孔所代替。 她全身的装束也切换成了妖艳诡异的暗紫色长袍，裹在其异常纤细的周身。 细看下，她的脸色也透露着一种病态的惨白，像是生过一场疾病。 “少年，你很有趣。” 此刻伊蕾莎捂着自己的左肩，她的身高要比胡晨然低半个脑袋。 因此方才才避免了路子野的袭杀，不然就是她的左胸，而不是肩部。 “你竟然探知到了我的名字，这确实是震惊到了我，我想即使是福尔摩斯真的存在于世，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抱歉，从今天早上开始，你暴露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路子野耸耸肩，对于伊蕾莎的“夸赞”，他可不敢恭维。 “为了杀罗宾·威廉姆斯，你不惜冒着风险潜入国王学院，但即使是你隐藏得再好，也被看门人发现了。为了拖延时间，你派出了自己的儿子迎战被守门人激活的奥丁之像。” “凯文斯那小子的能力不是幻境，他只是一个非常弱小的神明代理人，拥有的能力应该是强化体格之类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对抗b++级别战力的奥丁之像的，但是最终凯文斯还是被那把贡尼尔刺伤了。” “你儿子可能以为昨晚的大雨会冲洗掉石像上长矛的血迹，但很幸运。” “这类保护性质的石像，是英国神明代理人组织‘骑士团’在每一个重量级大学院都会专门放置的存在，其上刻有铭文而附带结界。” 路子野可以看到悬空状态下的伊蕾莎双瞳微微一缩，但他却没有捕捉到丝毫慌张。 路子野双眼微眯，这真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我让基尔检验出血迹中的dna，只有0.01%的可能性不是来源于你的儿子，凯文斯。” “但是凯文斯并不符合我的侧写，他虽然懂得克制，但还是太年轻了，凶手是一个计划周密的人，而不是一个看见心仪女孩和别人牵手就几欲失态的青年。” “直到我拿到了那家花店的信息，‘玫瑰之约’最大的鲜花供应商是你，伊蕾莎伯爵。” “你的能力是制造幻境，通过经你特制的玫瑰，等受害人体内积累到一定浓度的花香，便是你出手之时。” 路子野的语速很快，他花时间和对方解释这么多，也是为了判断此时自己所处的方位。 这寂静的伦敦中心商业圈，铺满银灰色月光的街道，刚刚还很是密集的行人此刻却是消失不见。 看来，自己已然陷于对方的幻境力场之中。 接下来，路子野要么在幻境中击溃对方，要么找到幻境力场的边缘撕裂出去。 “小家伙，推导鞭辟入里，这让我兴奋得就像高潮一样，我差点就不想杀你了。” 伊蕾莎苍白的脸颊忽然涌现出一抹潮红，她伸出舌头舔食着之间残留的血迹。 “不过唯一令我疑惑的是，你明明可以有更稳妥地方式杀掉这些人，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路子野盯着伊蕾莎病态的面庞，片刻后他就得出了答案， “你快死了，即使是神明代言人赋予你超于凡俗的体质也无法阻挡死亡，所以你才想通过杀死‘人魈’的方式获得飞升成仙。” 路子野不禁扶额讪笑道， “虽然这是一个极为疯狂的世界，竟然可以连接着神明和恶魔所在的次元，但是你真的相信自己可以成仙？你被骗了，86版《西游记》都没看过？成仙是要氪金丹的？你杀人有什么用。” 伊蕾莎听见路子野的嘲讽却并不气愤，她嘴角咧开到一个大得瘆人的角度， “因爱生忧，因爱生恨，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恨。” “度六劫而飞仙，与天地以同寿。” 伊蕾莎的汉语竟然说得还很地道，她松开抚肩的右手，小拇指微微放松。 “在我的幻境中，我会慢慢杀死你，玫瑰花的香气会屏蔽你的痛苦，它会带给人数万倍于吗啡的快感！” 怪不得那些人死相一脸淫荡，路子野噘噘嘴。 他伸出了右掌，金色的明焰如同点燃的汽油一般在其掌心绽放， “在开打前，伯爵夫人能否告知在下你所代言的神明吗？” “摩根·勒菲。” ？！！ 路子野双瞳猛然一缩，轻轻啧地一声。 摩根·勒菲，英国神话《亚瑟王传奇》中的黑暗女巫。 《神明列表》序列号107，绝对的超危级神明！ 这也是目前路子野所遇见序列号最高的神明代理人！ “shift！！这一次可真是要拼命了……” 周边的场景开始天旋地转起来，街道、橱窗和密集的建筑被抽拉得像胶卷一般，朝着路子野裹挟而来。 第17章 我，路子野，玩脱了! “让我们来试试【风行】和【炎爆】的组合技能。” 面对伊蕾莎的幻境绞杀，路子野打了一个响指，明艳的黄色火焰从他身前虚空腾起，化为了一条缠绕着周身的火舌。 同时，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拂着路子野风衣的一角，将他从杰克那里顺来的旧式礼帽吹飞，然后大风狂起！ 有了狂风的加持，火舌的身躯瞬间膨胀了十几倍，它咆哮着，怒视着向路子野扭曲席卷而来的幻境。 “火-龙-卷！！” 路子野右臂肱三、肱二头肌肉群一一隆起，拳头像是炮弹一般朝着前方轰击而出，伊蕾莎施展幻境绞杀的时候，她本人也出手了。 身处自身幻境力场，她的本体各方面素质都会得到增幅。 即使是伊蕾莎不擅长力量，但是她随手的一掌依旧可以把b级别（b阶是对b-——b++阶段的统称，而‘级’是更具体的区分，这里的b级别相当于b阶战力的第二层，其上还有b+、b++）拍出祥来。 路子野的双瞳中映出了贴身而来伊蕾莎的身影，下一瞬双方的招式便碰撞在了一起 ——“火龙卷”像烧麦秆一般噼里啪啦地摧毁掉了一大片街区幻境绞杀，但是依旧被数量庞大到骇人的幻境给吞没掉。 在密密麻麻的砖瓦、玻璃和尘埃中，“火龙卷”不甘地呜咽着，最终被生生捏爆。 刺眼的明黄闪烁了一下，照亮了少年俊美的脸庞，那是再次被伊蕾莎击飞的路子野。 “这么变态的吗。” 路子野左手捂着胸部咳嗽着，他右手的拳骨在刚刚与伊蕾莎的对拼中几乎骨裂。自己刚刚的一拳可不是方才在出租车上的试探。 3倍状态下的自己，在克苏鲁之躯的加持下，力量绝对不逊于一般的b-级，但他依旧在刚刚的对波中输得那么彻底。 “咳咳，双方的力气应该是73开，不过这个差距应该会在我热身之后缩小一些。” 路子野再度起身，瞬间爆发出【风行】，这使得及时躲避掉了伊蕾莎残余的幻境绞杀。 但刚刚稳定下身形的路子野却再次被伊蕾莎击中，他就像是一只受重击的皮球被狠狠砸在地面。 还未等有任何反应，伊蕾莎修长而惨白的双手又一虚握，在路子野的坠落点上方快速凝结出一枚直径五六米的岩石球体，接着狠狠地砸向地面。 顿时碎块散落，尘埃四起。 “少年，在这里，我就是神。” 伊蕾莎淡淡地俯视着下方，一旦自己的幻境编织完成，她可以在其中施展任何攻击手段，除了时空和真伤外，伊蕾莎也可以在幻境中制造出她想要的属性和物理伤害。 然而，等烟雾散尽之后，路子野的身形依旧直直地挺立着，此刻他身上的风衣被撕裂出了好几道大口，里面的屎奴比白体恤也被蒙上了一层灰，但路子野的状态却是没有半点衰减。 87%的物冲和81%的物割免伤可不是闹着玩得，再加上3倍超强恢复力，路子野在夜晚就是一个小程咬金，拥有恐怖到令人发指的物防和续航能力。 如果对面没有高爆发，或者无法针对自己的属性薄弱项进行输出，那么路子野…立于不败之地都不至于，但是基本上杀不死，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茅坑石。 “大姐哦阿姨…也不是，伊蕾莎大妈，不要一上来就打得这么猛，很容易伤身体的。” 路子野双手叉着腰，刺眼的黄金瞳竟然使得虚空而立的伊蕾莎想要避开与他的对视。 “哦，刚刚的那一击，换做是一般的b+级，不死也要断十几根骨头，你竟然能毫不费力地扛下来。” 伊蕾莎握了握拳头，细长眉毛微皱，似在思索，她并没有急着发动攻击， “可是你的攻击，似乎缺点味道，刚刚的那拳应该是你最强的攻击了吧，勉强达到b阶门槛……少年，你太细了，伤不到我丝毫。” 细尼玛，老子现在仅仅以f++的等级就可以爆发出媲美b阶门槛的战力，我自豪我骄傲，真是个臭不要脸的老女人。 路子野内心满满的槽点，但是他神色依旧是相当凝重，他知道这个黑暗女巫【摩根·勒菲】代理人要开始认真了。 “你想要拔舌呢？还是自剖其腹？或者我可以给你换一个新的死法，就像对着镜子连续手活的贾瑞一般，让你在无数交合中精尽而亡！！” 感情你还看过《红楼梦》，一个英国佬竟然又要研究道教，又得钻研四大名着，真是难为你了。 “只能赌一把了。” 路子野双鬓处青筋暴胀，额头溢满了汗珠，既然自己可以识破一次，那也可以识破第二次。 “愿黑魔法带给你平息，沦陷在永恒的长眠之中吧——幻海之幻！！” 伊蕾莎双眼浸满了妖异而深邃的漆黑，一串晦涩难懂的符咒随着她快速张合的嘴唇被吟诵出来。 她在幻境之中又构造了一个幻境！ 路子野发动着【文群星·超感】，飞速地记录着周遭幻境所有的细节，脑海中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这是幻境，这是幻境！ 然而，声音的停滞感再度袭来，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了。 不真实的感觉从地面传导到了小腿，然后是路子野的躯干，双手，最后是大脑。 这是幻境！ 这是幻境！ 然而，五官感知的一切皆化为了黑暗之死寂，虚无之无地。 “我，路子野，这一把真是要玩脱了啊……” 黑色的潮水无声地从前方涌来，一个漆黑的海浪就把路子野的身形彻底吞没掉。 …… …… 国王学院，学生宿舍区。 此刻陈羽清已经换上了一身警服，将金色的秀发扎成了单马尾。但身着制服的她依旧是曲线凸触，玲珑有致。陈羽清已经紧急带队将学院的每个出口都封锁，此刻正是要进去拿人。 “长官，我是真心没有瞒着您的意思，我真的以为他是您私下雇佣的侦探……”身后跟着的基尔前身挂着黑色的防弹衣，戴的防弹头盔依旧是黑色迷彩，此刻他正小声地对着陈羽清解释着。 “闭嘴。” 陈羽清实在是被叨唠得不耐烦了，她低喝道， “先捉住疑犯，之后我再找你慢慢算账！” 基尔立马伸手在嘴部一划，作拉练闭嘴态。 “sir，突击队已经抵达疑犯凯文斯的独间公寓门口，准备从一楼、二楼和天台同时发动破门行动。” 前方突击部队带队人的声音出现在了陈羽清和基尔耳尖佩戴的通讯器里。 “收到，即可破门，突击队保持高度警惕，疑犯是一名神明代理人，大概率拥有数倍常人的身体强度。” 陈羽清摁下了通讯器按钮，当然这些消息都是路子野提供的。 “突击队收到。” 三声同时的爆破在夜间的校园响彻而起。 紧接着是十几道枪栓声、特制皮鞋踏在木地板的轻微脆响以及公寓两层部分家具的震动声，几十秒后，带队人的声音出现在通讯器里， “sir，已完成搜索，并未发现任何疑犯的踪迹。” “长官，威尔高级警司那边也没有在伯爵庄园发现凯文斯和伯爵夫人伊蕾斯的踪迹。” 基尔挂掉了电话，向着陈羽清汇报道。 “去哪了。” 陈羽清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着，【直觉】回应着她的呼唤，紧接着皱起了凤眉。 “不详的预感。” 第18章 反将一军 伦敦上城区，晚上10：30. 泰晤士河畔越发热闹，今夜沿岸的灯带都被打开，这是由国际着名灯光设计师瑞斯·班杰明，斥巨资耗费了十几万条微型led灯带，由近百种颜色的光色组成。 流经上城区这段十几公里的灯光展讲述的是一个故事，古老时期北欧地带原本被无尽的冰雪所覆盖，万物无法生长，最终是奥丁带领着北欧众神击溃了冰霜巨人，在此建立了永恒神宫——阿斯加德。 灯展表演进入了高潮前的小前奏，无数象征着丰收、喜悦、胜利的暖色调灯光从泰晤士的不同角度映射交织着，今晚是不眠的“康桥”。 距离这场盛宴不远处的街道，一个容貌俊美的少年独自伫立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尊动人的雕像。 但是细看之下，却可发现他身上的服饰伤痕累累，胸膛处时而出现一道猩红色的血迹浸染小狗屎奴比的白衬衣，但很快其伤痕又消失不见。 这条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少，然而他们都无一人发现这个伫立已久的少年。 “气息波动最多是e阶，但是却可以爆发堪比b阶的战力，少年，你真是越来越令我吃惊了。” 一道披着黑紫色长袍，气质尊贵的妇人从路子野身后的阴影缓步走出。 伊蕾莎此刻脸色比方才苍白了不止一倍，连走路步子都有些踉跄。 她确实如路子野所猜测，已经身患绝症，刚刚幻境中战斗的时候她自己也承认了。 伊蕾莎的脑袋长了一颗拳头那么大的肿瘤，差不多十厘米。 早在4年前，伊蕾莎的私人医生就给她下了决断书，一发现就是晚期的脑瘤，目前人类医疗技术根本没有办法，她不得不转头希望寄托于超凡的力量。 然而，英国神明代理人组织‘骑士团’和欧联的‘裁决所’都没有能力彻底治愈自己，或许《神明列表》前30至尊神明代理人可以帮助伊蕾莎，但是这种层次的人物全世界都难找到一个，要么作为国家势力的顶级存在，要么就是传说中的人物，伊蕾莎根本接触不到。 直到2年前华夏茅山“飞仙观”遗迹的现世，其中记载的成仙方法让伊蕾莎看到了最后的希望，通过关系伊蕾莎拿到了第一手古籍和勾牒图案，开启了她的成仙之路。 “咳咳，实力下降得太多了——” 伊蕾莎捂着嘴，满脸倦色，接着她盯着紧闭双眸的路子野自语道， “若是他们知道你这少年的天资，一定会将你吸纳进组织的核心，甚至可以为你提供成神之路……” 3年前，伊蕾莎接触到那个神秘组织，按照评估，半步a阶战力的她也仅仅是外部成员。如果没有身患绝症，巅峰时期a级（a-、a、a+、a++）的自己，或许进入组织的内部框架。 “可惜，今晚你必须死，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的飞升之路！” 伊蕾莎漆黑的双眼闪过一抹狠色，她不打算再拖下去了，这小子竟然在自己双重幻境下还在苦苦硬扛着。 而那个节点已经快到了，自己不能再等了！ 黑色的幽芒在伊蕾莎的掌间缓缓凝聚着，她缓步走到路子野身前。 这么近的距离，伊蕾莎可以看到其星眸剑眉，虽然此刻紧皱着，或许是在经历着什么恐怖的幻象，但少年脸庞依旧有着不可名状的美感，惹得伊蕾莎都不禁想伸手捏上一下。 “真漂亮，所以，你还是去死……” 突然，一双黄金明瞳在黑暗中绽放开来，来不及反应的伊蕾莎与之无法回避，这一瞬间感觉就像是渺小的凡人与威严的巨龙对视一般，伊蕾莎出现了刹那的恍惚。 砰——砰！ “你…你怎么会出来……？！” 一双利爪像是穿透豆腐一样刺穿了伊蕾莎的胸膛，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她短暂地失去了语言能力，支支吾吾间不断有着血水从其口中涌出。 神之手！ 100%复刻而出的【安朵斯】利刃！ “你的幻境很真实，可惜只差一点点。” 路子野左肩向后一坍，从伊蕾莎的胸脯抽出了利爪，接着他面无表情地将血淋淋的左手轻轻划过了后者的喉咙，鲜红的血液从往两侧裂开的血肉喷出，伊蕾莎的双手无力地捂着自己的喉咙。 她只觉得很痒，细长的指甲扣在喉咙被割开的伤口处，使得鲜血往外飙升地更多。 伊蕾莎的黑眸闪烁着，她尝试反击，可惜路子野已经穿透了她的要害，所有的尝试已经无力回天了。 噗——噗 路子野对溅落在身上的血液毫不在意，他最后将自己的左手搭在失语的伊蕾莎肩上，随即轻轻将其无力的躯体往后一推，伊蕾莎也因重力作用朝着后方倒去，而路子野嵌在其胸膛的另一只利刃也随其后仰抽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保险起见，路子野这只手顺便也掏出了她的心脏。 伊蕾莎黑瞳里的生机逐渐消逝，这一次不是幻影，堂堂半步a阶强者就此陨落。 …… …… 十分钟之前，路子野整个人都沦陷在了伊蕾莎的第二重幻境中。 可能是伊蕾莎知道自己的威胁度非常高，因此她并没有如方才说的让路子野经历春光幻境，精尽而亡。 实际上，她在第二重幻境释放了可怕的怪物 ——道教传说中二十八直宿鬼，幻境的阵眼还驻守着八臂修罗不动明王！ 被卷入其中的路子野几乎要迷失自我，他差不多要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来，只能凭着本能出招抵御幻境中狰狞的二十八直宿鬼进攻。 二十八鬼中有持剑者，有射箭者，有托宝瓶者，有掌印者，有击鼓者，有握刀者……二十八般手段纷纷落向路子野，即使是有免伤傍身，路子野也难以招架。 本以为30%的幻境免伤是自己最大的底牌，只要破幻，一切幻境手段终是虚妄！ 但真正落入其中之时，才知道何为恐怖。 就算无数次告诫自己那是幻象，但近乎窒息的真实感使得路子野根本无法抽身而出。 “必须尽快找到阵眼！” 这第二重幻象尽是道家元素，估计是伊蕾莎以此来增加幻境的真实感，天知道这个英国大妈是读了多少华夏古籍。 “在那！” 路子野发动了【直觉】，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流。 “火-龙-卷！！” 路子野再度催动着【风行】和【炎爆】，身展十几米的火龙朝着阵眼的区域呼啸而去，接着巨大的明焰炸开，一只粗壮的赤黑手臂从爆炸火花中突破而出，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直到第八只！！ 一个怒目赤眉，面相狰狞巨人出现在路子野的前方，它口含青色獠牙，除开身侧的双臂，背后展开着六臂！！ 这是伊蕾莎藏的最终杀招！ “难道子野我，今天就要寄在这里了吗？” 路子野周身的气势已经被这尊巨像彻底压制住，这可是不动明王啊！还是八臂修罗状态下的！ 咦——等等，不动明王？！ 路子野原本黯淡失色的黄金瞳再度亮起来。 不动明王尊？ 这不是妥妥的佛教中菩萨吗？ 第二重幻境全是道教元素，路子野几乎要迷失在这片超越真实的空间里，直到阵眼的不动明王像出现。 你苦心经营的阵眼，给我留藏的杀招，原来是你最大的破绽！ 惨白的霹雳闪过黑色荆棘，第二重幻境如同一张开裂的镜面，四面各施手段的道家二十八直宿鬼，和正前方向着路子野双掌合拢而来的佛教不动明王像，皆是虚妄！ 幻境，破！ …… 路子野看着前方已然没有动静的伊蕾莎尸体微微皱眉，因为他此刻已然击杀了对方，但是自己还没有收到系统的奖励提示。 路子野不再犹豫，再次发动了【直觉】，不好的感觉。 他一个箭步便射到伊蕾莎尸体旁边，再次触碰其肩部，心顿时沉了一半，路子野不禁扶额自嘲， “阿西，我早该想到的，刚刚‘神之手’并没有复刻出任何有关幻境的能力。” 此刻，地上尸体的模样也发生了变化，原本较小的女性身躯竟然变成了一个高大强壮的男性。 路子野抿着嘴角，他认得这个人，正是伊蕾莎的儿子，凯文斯。 他突然想起了战斗过程中对方的那番话，没有人任何人可以阻挡她飞升成仙。 “为了成仙，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最后击杀对方的时候，路子野还被其幻术干扰了，他掏出了凯文斯的心脏。 根据那页残图，第五个炼狱是“剐心狱”，对应的是“文”。 此刻，对面的泰晤士灯光展已经进入了高潮，河面炫丽的灯光和气势蓬勃的音乐交相辉映着。 “不好的感觉，非常非常糟糕……” 路子野眉头紧皱，此刻【直觉】使他心惊肉跳。 第19章 带我去看夜伦敦! 国王学院东大门，陈羽清裹着风衣将里面黑色的作战服遮住，因为此刻外边早已挤满了各类媒体记者。 如果他们询问整个案件的进程还好，因为此时警队已经弄清了嫌疑犯的身份，并且内阁那边也通过了决议，正式对伊蕾莎母子发布了追捕令。 那个死胖子罗斯算是保住了自己屁股下的位置，当然，最后的线索是由路子野提供给基尔，然后基尔在会议室当众讲给大家的，这份功劳很大，足够将基尔在下一次伦敦警司提名的时候保他晋升。 同时，作为上司的陈羽清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下一任总警司的竞选只要她不出大的差错，基本没有其老对手威尔什么戏了。 “如果那些记者问我们在校园内这么大动干戈，是否抓住了凶手，你就让公关发言人说鉴于近日几起恶性的杀人事件，这是我们警方开展的一个针对校园犯罪和人质救援的演习。” 陈羽清从基尔手里接过一杯冰美式，堂堂高级警督和此案件的“大功臣”，此刻在陈羽清面前点头哈腰， “好的长官，您这招这是太妙了，直接把那些烦人的鬣狗记者们嘴巴给堵上了，属下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你的钦佩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基尔正想继续拍马屁，却是瞥见了陈羽清斜视而来的凤目，不禁悻悻地咂咂嘴止住了话语，却是听见陈羽清继续说道： “还有，至于真正的抓捕行动，你让发言人说由威尔高级警司负责，他亲自带领了几百号人包围了伊蕾莎伯爵的庄园。既然他想出风头，咱们就让给他。” 陈羽清交代完后抿了一口咖啡，她捏了捏鼻尖，方才那股不祥的感觉依旧萦绕在心头。 “没问题长官，我这就去安排。” 基尔拿纪录本的手掌心不禁冒起了一层冷汗，暗道论心计还是女人狠呐，那威尔以后想再翻身就难了，幸好我早就是陈警司的小马仔。 想到这儿，基尔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路子野的模样，能让自己长官再三吃瘪的人，恐怕就只有那小子了吧。 就在这时，基尔腰间的小灵通突然响了起来，这是他专门用来工作的电话，除了几个上司和铁杆下属，几乎没有人知道。 “欧耶——嗯嗯啊——欧耶” 这真是别有性趣的电铃声，基尔在陈羽清微眯的凤目下面不改色地摁下了接通键， “我是基尔，是是，你好路先生。” 果然想什么就来什么，华夏有句古话说得好，叫什么说艹艹曹操就操，果然是博大精深。 “好的，路先生，我记住了，派人去上城区泰晤士河畔中环段……” 就在基尔记录的时候，小灵通却被一只纤细修长的玉手夺过。 陈羽清接过电话，但很快她的身躯就僵硬了一下，接着脸色板得铁青，啪得一下挂断了电话。 基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只陈羽清咬着银牙说道， “这个王八蛋，在我面前还敢自称老子！” 基尔顿时了然于心，怪不得每次和路子野通话，说着说着对方就要飚一段自己听不懂的汉语，感情那都不是什么好话啊。 “这个混蛋让我们赶紧前往‘伦敦之眼’，你带队去第一个地点接收凯文斯的尸体就行。” 说着，陈羽清便把小灵通扔给了基尔。 另一处，飞速驰行的路子野有些郁闷地收起了华子。 挂我电话？ 这个基尔什么时候听得懂‘给老子赶快去，不然就毙了你’，莫非自己说得太多遍了，他默默记下来请教了那个华裔女警司陈羽清？ 路子野甩了甩脑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尽早赶过去，希望在【直觉】应验之前来得及吧。 …… …… 胡晨然耷拉着一个脑袋，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从海德公园的ad三星米其林餐馆出来以后她整个人就一直失魂落魄的，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野猫。 “哎——哎，我就那么差吗？” 胡晨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一点上，她此刻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烦恼，只觉得莫名的孤单，尽管自己一路上不知道被那些自诩为英伦绅士的男人、大学生甚至是高中生要了多少回飞信。 胡晨然突然感觉得脖颈一凉，紧接着是手臂和露出的大腿也感觉到了点点凉意， “又下雨了。” 她最讨厌下雨天了，而且还是晚上。 那种无法抵御的孤独感，深深地揪住了胡晨然的心脏。 然而，街上的行人对于下落的雨点却没有半分抗拒，他们张开双臂，踏着绮丽缤纷的灯光，迎接着夜雨，这或许就是大城市无法理喻的疯狂。 “小姐，一个人？一起来喝一杯吧？” 又是一个喷着香水的英国佬挡在胡晨然面前，30多岁，留着络腮胡，五官挺立，手腕上戴着倒也算是价值不菲的天梭，一看就是一个职场上中高层管理。 胡晨然本能地感到一丝厌烦，现在她压根就不想说一句话，尤其是当她瞥见这个男人左手无名指的铂金戒指，不禁涌现出极度地厌恶， “滚开。” “小妞，脾气倒是挺躁的，大晚上一个人穿这么露出来逛，不是想男淫还是什么？” 英国佬似乎被胡晨然的一句滚开激怒了，一把抓住她光嫩的手腕，正欲把她拖过来， “害羞什么嘛，在伦敦都不开放一点，你去没去过巴黎？” 说话的同时，英国佬身后就响起了一阵哄笑。 “放开我！” 胡晨然低吼到，她用力地往外扯着，无奈两个她的力气都比不上这个种马英国佬的一只手臂。 “我开放尼玛！！” 就这英国佬要得逞之时，一个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面部，这一击直接将他轰地整个人后仰，最后跌在了自己那群狐朋狗友堆里。 来人穿着一件风衣，内穿着一件印有小狗屎奴比的白衬衣，下面是一件灰短裤，脚踏着小黄鸭拖鞋，旧式礼帽下，是一个容貌异常俊美的华夏少年。 “子野！” 胡晨然一声惊呼，飞快地窜进了少年的怀抱中，她此刻就像是一只委屈至极的小猫，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路子野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胸脯有一股温软湿热的溪流划过。 “你为什么留下一张纸条就走了！！一句话都不说，还写着什么‘我只是影子，你要追寻的在风里’，什么嘛！” 胡晨然的一只手将路子野的小蛮腰搂得很紧，另一只小手也在其胸口轻锤得很快。 路子野：？？！ “学姐，还有人看着呢，让我先把他们解决了好不好。” 路子野决定暂时回避这个尴尬的话题，他轻轻拍了拍胡晨然纤薄质感的后背，缓和着对方不安的情绪，同时一双妖艳的明瞳淡淡地瞥了方才出手的英国佬和其身后人群一眼。 “是自己滚？还是我把你们弄成可以滚得形状，然后滚？” “小子，算你狠，你给我走着瞧。” 真是出乎意料，那个英国佬仗着己方人多势众，竟然率先发起了投降。 对方走后，胡晨然在路子野身上依偎了好一会，她毛茸茸的金色小脑袋才缓缓抬起，路子野可以看到对方的脸颊有着浅浅的绯红，撅起的小嘴娇艳欲滴，透着果冻和冰块的质感。 “学姐，抱歉啦，之前是我有要紧事离去了，纸条上都是胡话。” 路子野此刻轻声地说着，语气很是温柔， “我处理完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回去找你，还好追上了。” “不要生我的气啦，好不好？” 路子野眨着眼，双颊的酒窝一深一浅，很快就融化了胡晨然的心。 “好吧，那我要你今晚陪我，我想看看夜晚的伦敦。” 胡晨然并没有追究路子野离去的原因，相反，她现在有一种从大悲到大喜的梦幻感，小腹处升腾着无可名状的甜蜜。 来英国快一年了，胡晨然一直没有机会逛逛晚间的伦敦，今晚若是可以和学弟一起游走在伦敦的街头，她会很满足的。 “好啊学姐，我们去‘伦敦之眼’吧，那里可以看到伦敦最美最华丽的夜景，而且就在今晚！” 路子野的双眸映着泰晤士河畔璀璨的灯光，也映着一个少女满眼的期许和雀跃。 第20章 你美得令人失语 伦敦上城区，夜晚11：30。 黑色夜雨越来越大，之前络绎不绝的行人总算是退去了一大半，剩下的纷纷撑起黑色圆顶大伞，像是黑色浪潮一般毫无章法地四处奔涌。 班杰明的灯光展已经临近尾声了，泰晤士河面上交织的灯光也从喜悦激昂的暖色调变为了令人压抑的冷色调，整个河段弥漫着浓郁的悲哀，河岸设点的播放器也奏响了深蓝色与深褐色夹杂的小调，北欧神话的灯展也正式进入了终章—— 诸神的黄昏。 长街的尽头传来了引擎声，是一辆经典的伦敦出租车，它亮着黄灯，穿过了夜和雨组成的黑色帷幕，再往前就是“伦敦之眼”了，总高度135米，曾是全世界最大的摩天轮。 此刻它正化为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环，其上的32节乘坐舱缓缓转动着。 目睹此景的人，或许会深有其感，原来它真是一个直径120米的蓝眸，伫立在泰晤士河畔，如梦如幻。 当你踏上其中之一的乘坐舱达到顶点时，整个伦敦都在你的眼帘之中，故而叫“伦敦之眼”。 路子野率先跳下了车，绅士般地撑开了一柄黑色大伞，接着一个金色刘海、层次分明的小脑袋探了出来，路子野稍稍弯腰接过了女孩伸出如纤细白嫩莲藕一般的小手，纤长美好的小腿踏着白色的高跟短靴，穿着上品丝质露肩红裙的女孩钻到了黑色巨伞的下面，就像是一朵盛开在午夜时分的红玫瑰。 “学姐，我想我再也找不出任何赞美之词了，此刻你美得令人失语。” 路子野双眼直直地盯着伞下的女孩看着，从素白精致的双脚到修长圆润的大腿、起伏耐看的峰峦、白皙细长的锁骨最后到蓝宝石般的卡姿兰大眼。 路子野如同是在欣赏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指尖抵着下唇，光滑如玉的喉咙滚动着。 在两人来的路上，路子野拉着胡晨然进入了一家坐落于商业区的高级服装店，一进店便是店主亲自出来接待，为胡晨然拿出了一套蚕丝绸红裙，穿上之后，这个风情尚佳的40岁女店长一个劲儿赞叹这真是人间最美的画卷，说着又拿出了一双白色高跟短靴，其上闪烁着晶莹光泽。 店主笑哈哈地说道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非卖品，最美的艺术品才配的上最美的人。 胡晨然穿在身上，也深知红裙和白靴的昂贵，虽然她内心按捺不住地欢喜，它们就像是给自己量身订做的一样。 路子野也在一般赞叹，掏出了一张黑色的金卡放在店员的手心里，最后拉着盛装下的胡晨然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伦敦之眼”而去。 “子野，你这么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胡晨然双颊一片绯红，黑伞之下，她和路子野近乎快贴在了一起，话虽然这么说，她满眼都是笑意。 “走吧，时间快到了。” 路子野牵着胡晨然的小手，两人顶着一柄黑伞，朝着坐落在尽头的“伦敦之眼”走去。 黑色的雨水开始在街道上奔流如溪，浑浊无色的水花溅落在男孩纤细修长的腿肚上。 而此刻，女孩也不再是半小时前那只无家可归浑身湿透的小野猫，她轻盈地像是一只飞跃花丛的红蝶，在晶莹的水花间跳跃着。 街道上撑伞匆匆而过的行人们在这一刻也不禁停下了脚步，他们驻足观望着这一对迎着黑色奔流前行的男女，在后摆的米咖色风衣和起落的红裙之间，行人们看到了真正的伦敦之夏。 忽然，雷声刹那而至。 女孩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白鹿跌撞在男孩的怀里，路子野想起来了女孩子一般都害怕打雷的，他轻柔地搂住了胡晨然的细腰，身上玫瑰花的清香安抚着对方的惊恐。 两人肩并肩来到了“伦敦之眼”的入口，等候已久的穿燕尾西装工作人员殷勤地接过了大伞，好让路子野腾出手来用其递来的毛巾为胡晨然擦拭着方才被雨点淋湿的后颈以及小腿。 “路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最后一名游客已经清理出场了，从现在开始，‘伦敦之眼’将只为您二位开放。” 燕尾装的工作人员露出标准笑容，他鞠躬到45度，双手做出请的姿势， “这是第十三号座位舱，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享受过，两位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乘坐它的人。”（注：伦敦之眼共32节座舱，为1-33，并不存在第13节座舱） 两人携手登上了那间独一无二的座舱，对视而坐。 此时，天地幽蓝，夜雨滂沱。 …… …… 距离“伦敦之眼”十几个街区，一个满身泥泞的落魄衰仔一瘸一拐地奔走着，从乱糟糟的头发到几十上百道裂口的白衬衣，胸口处还有一个大撕口，那里的布料浸染着淡淡的暗红色，最后是原本光泽鲜亮的小黄鸭变成了灰蒙蒙的小污鸭，这个衰仔确实是时运不佳。 十分钟前，路子野正施展着【风行】从泰晤士的另一端飞向“伦敦之眼”，【风行】不仅赋予了他清风般的速度，还能让他进行短暂的飞行。路子野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不仅是那个时间，还有自己“神之手”的施展时间仅剩下不到5分钟了，刚刚与凯文斯的交手耗费了自己太多的时间。 真没有想到伊蕾莎还能借助自己的儿子来施展幻境，这是超越路子野计划之外的事件，最后不仅使得自己几乎暴露了所有战力，还成全了对方成仙计划的第五环。 路子野当即就在脑海里回忆起伦敦地图，他快速地爬上了一栋40米建筑顶楼，然后利用【风行】快速朝着“伦敦之眼”的方向飞去。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路子野还没御风滑行到一半，“神之手”就进入了冷却时期，这使得他从30米的高空中狠狠摔了下来。 但87%的物理冲击免伤还在，路子野只是在坠地瞬间被一截树枝给扎进了左胸，枝头没入了一半，毕竟物理穿刺免伤只有30%，不过很快3倍的恢复力就修复了伤口。 “‘神之手’的冷却还有10分钟……马上快12：00了。” 路子野皱着眉头，身为阿撒托斯的代理人，所被赋予的“神之手”很逆天，但是这个能力最大的死穴就是冷却期，这段时间路子野除了免伤和克苏鲁体质，没有主动出击的能力。 当然，夜晚的3倍增幅还好，若是白天，路子野除了至关重要的时刻会施展“神之手”，其他时候都会将其死死地捏在手里。 “shift！” 路子野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但眼下的困境就是如此，自己已经赶不上了，那群警察也指望不上，眼下伦敦的街道竟然没有一辆摩拜单车，或者路面上来一辆码数稍微慢一点的车，自己也能去拦下来，然后学着电影里的佛波勒（fbi）探员直接把车主拉下来将其征用了。 或者，路子野可以指望自己的冲击免伤去撞一辆，以此拦截下来。 这太尼玛疯狂了，那30%的幻境免伤和10枚感恩币真得那么香吗，我今晚大半条命都差点交代在它手里面了。 现在冲过去，对方或许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步骤，说不定真的是可以成仙了。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冲过去，就算是“神之手”冷却完毕又怎样？ 还不是送死。 那些伦敦警局的警察冲过去，也不过是麻烦一点的蚁蝼。 要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免伤点也好，感恩币也好，这个以后有的是机会攒。 路子野刚有这个想法，那个卡姿兰蓝眸的少女面孔便闪回在自己脑海里。 “艹！” 路子野扶额低骂了一句，又准备踉踉跄跄地奔走。 这时，一辆明黄色的的士停在路子野身边，前窗缓缓下摇，红胡子詹姆斯探出头来， “骚年，赶时间？” 第21章 真特码疯狂的世界 雪亮的车灯撕开了伦敦街道漆黑的雨幕，红胡子詹姆斯将一辆平平无奇的黄油面包出租车开出了敞篷布加迪威龙的感觉。 他神色亢奋，两手前臂的肌肉鼓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控制着越发沉重的方向盘，仿佛是在驯服一头桀骜不驯的野兽。 “詹姆大叔，看不出你还是一个漂移家族的。” 坐在副驾驶的路子野紧紧抓着车门横杆，詹姆斯狠狠地踩紧了踏板，一个街头转角加速将路子野整个人压在车门上。 “骚年，不会飙车的男人，怎么追女子？” 詹姆斯嘴角叼着一支售价不菲的红双喜，双手一抖，又是一个侧向漂移，还真不说，这个b装得我给满分。 “怎么，你把人家惹伤心了，现在火急火燎地追上去？” 此刻伦敦上方的云层间偶尔有着几道闪电划过，惨白的电光撕裂夜幕，照亮了詹姆斯一张激越亢奋的老帅脸，也照亮了副驾驶路子野紧绷着、双眉紧锁的神色。 你个老司机在说什么东西，路子野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现在是一脸悲壮地奔赴未知的战场，而且大概率可能是要死的，如果古籍的方法真可以使伊蕾莎成仙。 “詹姆大叔，我和人家是不可能的啦，而且现在我就是去…救人而已。” 路子野倚着车门，他捏了捏指尖，感受着“神之手”的冷却状态，再有5分钟，自己又恢复到7200的b+级战力，然后去面对伊蕾莎，那个应该是真正的本体吧。 不知道刚刚的间接交战是否伤到了对方没有，即使与凯文斯的对战耗掉了她的部分实力，即使她已身患绝症，但本体施展出来的幻境肯定会更上一个强度吧。 之前若是没有不动明王那个错误，自己恐怕也会永远沦陷在伊蕾莎隔空施展的双重幻境之中吧。 “唔——唔” 路子野深深吐了一口气，什么嘛，一向理智的自己怎么会做这种决定，这根本就是去送死啊。 “这是一个超级糟糕，极致不公的世界！” 詹姆斯把方向盘打满，又是一个大漂移，接着他再次切档，极度丝滑间又透露着别致潇洒， “为什么别人是神明代理人？有些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伯爵侯爵的继承人？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凡人？” 车外雷龙响彻云霄，而詹姆斯却是在大笑， “直到我遇见她，我亲爱的伊达贝尔，她像一束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从那时起我开始明白——这特马就是一个极度疯狂的世界！每一个人都有令自己为之疯狂的存在！你可以不计成本、不计时间甚至是不计生死地追逐她。” “骚年，你心里藏着很多事情把，从见面起我就知道你有一个成熟稳重的灵魂，在那些老师教授看来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但在我看来……少年老成，会压制你的天性。” 路子野眉头一挑，心道大叔你还挺适合搞煽动性演讲的。 “人生嘛，短短百年，有很多事情都不必想，很多账都算不过来！想什么嘛？！冲上去就完事了。” “骚年，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在此间世界，你所爱之人固然不少，但爱你的人绝不会太多！” 接着，詹姆斯便点开了自己的车载音乐，是hillsong young\\u0026 free的《wake》。 一段激越急切的鼓点后，一道成熟的女声撕裂了车外的夜幕，歌声盖过了云间的雷霆： 黎明破晓，我们满怀期望醒来 我们喊出你的名字 睁开双眼 让我们的心 跟随你的节奏 无论我们去哪里 你都在 …… 你的爱无法驯服 熊熊烈焰 街道布满火光 永远明亮 你的荣耀之光滑划破那夜空 你永远不会黯淡消逝 你的爱永存 …… …… 路子野无言地看着车窗，不知道是在看车外的街景，还是自己的倒影。 片刻后，路子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躯里脱离了出来，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都轻松了不少， “学姐，你还没给我签名照呢。” 路子野松开了扶额的手，双眸底部的金芒渐渐明亮了起来。 这时，路子野裤袋里的翻盖小灵通响了起来。 “我有一个小毛驴我从来不哭泣……” 来电显示是英国伦敦，路子野摁下了接通键， “喂，我是路子野。” …… 伦敦之眼，第13节座舱舱门已经关闭，它开始缓缓向着顶端转去，一般旋转一圈的时间在40分钟到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差不多20分钟后这节座舱将达到“伦敦之眼”的顶部。 13节座舱内。 伊蕾莎已经卸去了伪装，少年俊美白皙的脸颊开始变化为惨白削瘦的英国女性面孔，一双琥珀双瞳也被瘆人的黑芒填满，黑紫色的长袍在周身旋转的紫色雾气中出现在她的身躯上。 然而，坐在其对面的胡晨然却是对此毫无波澜，她眸子依旧映着少女的期待和喜悦，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去“伦敦之眼”的顶端许愿。 “飞仙观”残文，欲成仙者，必先依照星线的规律斩灭五个“人魈”，将他们打入各自所对应的地狱！！ 只要可以成仙，那些低微的蚁蝼都将为参与一个神明的诞生而荣幸，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又如何？ 亦可牺牲！ 现在，距离飞升成仙，只剩下最后一步了，那就是星线图所指引的最后一劫 ——少阳太阴者！ 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来布置自己的成仙之路，所有的一切都在伊蕾莎的计划之中。 所谓少阳太阴者，源于道教六气： 太阳寒水、厥阴风木、少阴君火、少阳相火、太阴湿土、阳明燥金。 正如我们所知，一年分四季，春、夏、秋、冬。四季气候，可以用6种天气来划分： 风、热、暑、湿、燥、寒，六气； 这六气分别对应：厥阴风木、少阴君火、少阳相火、太阴湿土、阳明燥金、太阳寒水。 小满到大暑前为少阳相火主气， 而大暑到白露则是太阴湿土。 今年的小满便是5月21日，白露是9月7日，故而少阳太阴者便是5-9月中名字同时含有火土的人。 “胡-晨-然，胡对土，晨亦可对火，多好的名字。” 伊蕾莎枯瘦如柴的手掌抚摸着一脸毫无所知的胡晨然，她就像是欣赏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一般看着胡晨然。 还有最后的10分钟，她就要飞升成仙，到时候什么a++巅峰战力，什么s阶的人间神明，那都是一介凡人。 神明代理人？ 无论再如何强大，那还是人。 而她伊蕾莎自己，将要成神，真正的神！ 在这么伟大的时刻，她需要有人分享，因此伊蕾莎才会专门带着胡晨然去高级服饰店，那件丝质露肩红裙，当然是很早之前就一比一为胡晨然亲自定制的。 只有最完美的艺术品，才配得上自己的第六劫。 就在这时，刺耳的刹车声出现在街道的尽头，紧接着漆黑的夜幕被璀璨的银剑斩开，经典的伦敦黄色出租车侧拉出一个漂亮的漂移，最后停在了“伦敦之眼”的入口前方。 出租车的后车门打开，伸出一只小污鸭拖鞋。 “阴魂不散。” 伊蕾莎啧了一下，双眼黑芒几欲溢出。 第22章 你也受伤了 陈羽清突然抬起头，她猛地一踩刹车，这才避免撞上前方路口站立的人影。 罗斯此刻穿着一件青蓝色的高尔夫球衫，他双手叉腰站在路口，站直身子的他似乎看不出赖在座椅上大腹便便的模样。 罗斯嘴里的上等古巴雪茄已经燃到一半，他在这里等了很久。 “局长？！” 陈羽清微微皱着凤眉，在自己顶头上司面前她还是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愤怒，她需要弄清楚的地方太多了。 为什么罗斯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要把自己拦下来？ “回去吧，那里不是你能够参与的战场，将来什么的我说不准，至少现在你远远不够格。各路赶过去的警卫队和国民护卫队我也发布命令撤回了。” 罗斯语气平静地说着，雪茄吐出的烟丝萦绕在他面庞前方，这使得陈羽清分辨不清罗斯的神色。 “回去？我们是伦敦警察，现在那个地方有人正处于极度危险的境界，不管凶手身份有多高贵，不管他有多强大，我都要前往，既然我加入了警队，就该有这样的觉悟，这种时候更不能畏缩！” 陈羽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瞬间就提高了音量，她对于罗斯的这一决定很是不解，甚至是对其的行为感到耻辱，这个贪生怕死的胖子，平常不干点实事就算了，这个时候还给自己使绊子。 “陈警司，我看过你的档案。” 罗斯伸手挥散了挡在两人之间的烟丝，他走到陈羽清跟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你代言的神明是第七位缪斯女神，《神明列表》排名第1804，引灵是【直觉】，引灵序列号3724，等级c，战力2700。” 罗斯看着眼神依旧坚定的陈羽清，他笑了笑继续说道： “实际上，你的引灵并非战斗类型的，因此骑士团对你评定的战力要比你实际上高很多。告诉我，陈警司，你全力一击可以击穿200毫米的坦克前装甲板吗？” 陈羽清愣住了，开什么玩笑，那种程度的防御即使是一发坦克炮弹也不一定可以打穿，要得用专门的穿甲弹像贫铀穿甲弹这种，从一定的角度发射，才能够击穿。 见陈羽清不说话，罗斯已经知晓了答案， “‘开膛手杰克’知道吧，前段时间在下城区猖獗一时，杀害了12位女性，花了一个月才捉住他，他所寄生的恶魔是安朵斯，《恶魔辞典》排名1200。” “而安朵斯赋予他的引灵是【恐怖之刃】，引灵序列号2405，等级d+，战斗力却有2500。但毫无疑问，杰克的【恐怖之刃】能够轻易地切割200mm的坦克装甲。” “换句话说，如果你和杰克狭路相逢，你有很大的可能性被他击杀，尽管你的等级比他高。而你所要前往的地方，那里的敌人，伊蕾莎，代言的是《神明列表》排名107超危神明摩根·勒菲，引灵【暗夜玫瑰】，序列号138，即使是在上榜引灵中也依旧是属于超危引灵。” “伊蕾莎在5年前实力达到a+级别的巅峰强者，官方评估的战斗力，‘圆桌12骑士’下，她近乎不存在对手。” “即使是因为肿瘤实力倒退至半步a阶，她依旧有9000的战力，200mm的坦克装甲？她一掌都能拍散成渣渣，你和几百名警员过去，伊蕾莎甚至不用出手的，扩大一下幻境力场，那里面杀你们跟踩死只蚂蚁有什么区别？陈警司，现在你还觉得我下的撤退命令是畏缩的表现吗？” 罗斯说话的时候将将雪茄夹在左手两指，淡淡的烟丝缠绕在侧脸。 “局长，我无法反驳您的话，但是我同样也无法说法自己见死不救。一个发疯失控的英国代言人，此刻正伤害着无辜的人，我身为伦敦警局的警司，此刻安能退去。” 陈羽清抬起了她雪白的脖颈，挺起胸膛的这一刻，也令得一直给人感觉玩世不恭的罗斯也稍稍侧目，但他还是阻止了前者， “陈警司，你放心吧，大不列颠发生的破事，自然会由大不列颠的人来处理。” “噢？难道是‘骑士团’的神明代言人？” 陈羽清若有所感，出声问道。 “在我们交谈的时候，他已经出发了。” 罗斯猛地吸了一大口手中的古巴雪茄，直接将所剩近2\/5的雪茄全部霍霍完，这惊人的肺活量已然甩了警队那些年轻人好几条街。 罗斯长长地吐了一口烟，将整个脸都包裹在烟丝之中，他看着陈羽清略有分神的桃花眼， “请告诉我这个是好预感吧，陈警司，你的【直觉】。” …… …… 路子野全身肌肉紧绷着，伟大而神秘的克苏鲁血脉在他身体四肢快速地运转着。 此刻他瞬间爆发出好几倍猎豹的速度，宛如一枚炮弹一般突破前方雨幕，周身迸发出黑色的水雾。 他的一双黄金瞳在黑夜中刺眼如熔岩，【炎爆】刹那间在掌心凝聚，炽热的火焰能量球轰向“伦敦之眼”基座旁边的配电箱，经过【黑暗迷雾】3倍增幅过的【炎爆】已经不再是当初小神所施展的小火团了，它在爆破一瞬间所产生的高温可以熔断钢铁。 然而，赤红的火球撞向配电箱表层时并没有发生爆炸，而是诡异的消失了，仿佛被无色的黑洞吞没掉了。 毫无疑问，伊蕾莎出手了，她在路子野踏下出租车的那一刻就施展了自己的引灵【暗夜玫瑰】，接着路子野已经陷入了第一层幻境力场，当然红胡子詹姆斯飙车技术是相当好，伊蕾莎的幻力场愣是没追上他的小黄车，只能在其后吸了几口尾气。 “少年，你真是不长教训，即使是封闭鼻息，我的香气也能渗入你的皮肤。况且，你我这般距离，百米内，即使不需要香气增幅，我也能布置幻境！” 伊蕾莎脚踏虚空，她单手一捏，掌心处竟然生成了和路子野方才施展的一模一样的火球。 “去！” 伊蕾莎轻轻一挥，炽热的火球快速巨大化，直奔路子野而去。 “我去，这能力真尼玛离谱。” 路子野当然得跑，半步a阶释放的火球威力能和自己一样吗？ 最要命的是，自己的火焰免伤就算是有3倍加成也才30%，这一击接下来他怕是得成红烧肘子。 【风行】！ 路子野的速度瞬间就快了几个档次，正要脱离火球的攻击区域。 然而，伊蕾莎却早算到了路子野的反应，正如路子野之前担忧的那样，与凯文斯的战斗自己暴露了太多，【炎爆】、【风行】、【利刃】（【恐怖之刃】）甚至是自己超强的恢复力也被伊蕾莎探查了出来。 但伊蕾莎在幻境的招式却是无穷无尽的，除了时空和真伤两类伤害她无法创造。 路子野急行的路径上骤然出现了无数小腿粗壮的藤蔓，它们蜷曲攀沿上了路子野的双腿，令他无法自拔。 下一刻炽热的火球降临，巨大爆炸所产生的火云和冲击瞬间将其尽数包裹。 “嗯？冰霜？” 伊蕾莎皱起了眉头，她能感觉得到刚刚的攻击并没有对路子野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在最后爆炸的一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冰霜竟然覆盖在了其体表，凝结出了厚度近半米的冰甲，帮助起抵御了大半的高温，然后剩余的威能路子野靠着30%的免伤撑了过去。 “呵呵，原来降临到凯文斯身上，施展幻境跟我的那一场决斗中，你也受到了反噬。” 路子野烧毁了缠绕在周身的藤蔓，对着伊蕾莎冷笑道。 第23章 出马!克苏鲁之血! 伦敦之眼，11：52，雨更大了。 夜雨自天上而来，奔流浩荡，将“伦敦之眼”的蓝色光调晕染得朦朦胧胧，暴雨中的两人静静地对峙着，他们都观察着对方的状态。 一粒粒闪着银辉的冰晶在路子野周身数十米的范围凝结着，他当然也知道看似一动不动的伊蕾莎此刻肯定不知道什么地方积蓄着杀招。 “原来是这个救了你。” 伊蕾莎向前伸出掌心，幻境内所有下落的雨滴悬停在了原地，像是无数用线串联着的珍珠从夜幕垂挂而下。 “大妈，你的幻境力场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幻境和真实之间总是有那么一条无可跨越的鸿沟的。” 路子野冷笑着，是最后夜雨救下了自己，伊蕾莎的幻力场没有隔绝掉雨水，这使得路子野利用夜雨生成冰霜的时候，也看破了幻境。 看来对付幻境能力者，除了找到幻境力场的入口和在幻境中直接击溃敌方，还可以找出幻境的破绽，从而说服自己这是虚幻的。 当然，路子野知道此时伊蕾莎的状态很差，身患脑瘤的她，还遭到了反噬，如果状态稍稍好一点，她根本不会使得自己的幻境构造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 “大妈，第一层幻境已破，别在那装神弄鬼！” 路子野低喝一声，周身的狂风夹杂着冰晶高速旋转着， “霜-龙-卷！” 被伊蕾莎悬停的雨滴此刻在袭来的霜龙卷面前纷纷凝结成冰，然后被前者撕扯裹挟着直奔伊蕾莎的面门而去，而丢出霜龙卷的路子野身形也瞬间消失在原地，【风行】的加持下他紧随着霜龙卷，只不过从另外一个方向发动了袭击。 如今伊蕾莎的幻境被自己看破，在她开始编织下一个幻境之前，她没办法像之前一样任意创造属性亦或是物理攻击，必须打败她。 路子野右臂肌肉隆起，金色明瞳闪耀着，惊人的气息在拳头汇聚着。 神之手！ 【重锤】！ 这是路子野从巨灵神代言人身上复刻下来的能力，这一击没有太多的花哨，只有最纯粹的力量，力量！ 霜龙卷已经击中了伊蕾莎，没办法，如果她不挡下来的话，霜龙卷摧毁的便是“伦敦之眼”的配电箱。 冰屑飞溅，正面接下这一记霜龙卷的伊蕾莎身形也有些许狼狈，幻境之外，她没有其它能力，只能依靠半步a阶的体质硬扞。 “可恶……” 伊蕾莎的左手被撕开了一道七八厘米的口子，脸部也被刚刚高速飞溅的冰霜划开了数道伤痕。 “大妈，在这呢！” 路子野已然奔袭至伊蕾莎的左侧，近乎突破音速的一拳重重地轰击在其腰间，路子野几乎可以听见其腰椎断裂的脆响。 一拳将伊蕾莎击飞的瞬间，路子野亦跟随前者飘去的方向全力起跳，他再次一拳轰击在伊蕾莎的小腹处。 路子野仰面朝天，此刻整个蓝色的伦敦之眼都映在他的瞳孔中，还有被自己轰飞、像一片树叶飘荡飞天的伊蕾莎。 路子野轻轻啧了一声，他感觉自己刚刚的两拳就像是击打在超强度的钛合金装甲一样，不愧是曾经的a+战力，这份身体强度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以为开启【出马】状态的自己可以一拳打穿伊蕾莎的身体。 是的，在路子野破幻的那一瞬间，他便发动了克苏鲁之躯禁忌 ——出马！ 这一项能力是一年前路子野在梦境空间探索出来的，他可以通过放开自己的人性枷锁，回应克苏鲁至高存在的呼唤，从而换取那来自异次元无穷无尽的力量，宛若深渊怪物的亲自出马！！ 回落到地面的路子野仰头吐着炽热的气息，此刻他的容貌已经发生了大变，原本俊美的面孔变得狰狞不堪，白皙的额头凸显出了一只赤红色的竖瞳，无数黑色触手像是荆棘丛林一般在他四肢蔓延开来，皮肤下亦是黑色的怒蛇窜动着，原本如熔岩刺目的金瞳也变得猩红起来。 路子野此刻精神状态陷入了极端的疯狂，整个人处于一种失控的边缘，他知道这就是【出马】状态的代价。 每施展一次，自己的意识就会受到它的污染，从而距离变成真正的怪物更近一步。 然而，现在对战伊蕾莎，路子野需要这样的力量 ——克苏鲁之血在他的血管如解冻的大河一般浩荡奔流着，体内的细胞亦蜕变为不死不灭的存在，它们肆无忌惮地呼吸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传导给路子野周身的肌肉和筋脉，还有与之宛若一体的触手荆棘！！ “你是什么样的怪物？！” 伊蕾莎还没有死，但是她此刻的状态相当糟糕，深红色的血块和脏器的碎片不停地从她嘴里咳出，即使是超凡之体也无法修复如此严重的伤势，她必须尽快编织好幻境。 然而路子野根本不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他单脚发力，再度跃至伊蕾莎的身前，一拳将她整张脸打得血沫横飞，而周身的黑色触手将伊蕾莎的身躯吸扯固定住，不让其脱离自己拳头的攻击范围。 一拳接着一拳，尽数招呼在了伊蕾莎的头部、胸部、四肢和躯体，路子野的【重锤】敲碎了伊蕾莎的双臂，击断了她所有的肋骨，最后一个肘击甚至将伊蕾莎的头部敲出了一个凹坑。 “少年，你究竟是怎么的怪物？” 不带任何情感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伊蕾莎突然出现在了路子野身后。 对此陷入疯魔边缘的路子野却是浑然不觉，他依旧是一拳又一拳地轰向前方，一拳比一拳更重！ 作为曾经的a+级强者，无论是实力还是战斗经验都是绝对顶尖的。 降临自己儿子凯文斯与路子野的那场战斗中，她确实是受到了反噬，但也不至于制造一个漏洞如此明显的幻境。 真正的幻境，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路子野以为自己看破了她的幻境，实则看破的这一过程也是伊蕾莎的幻境，如今对方已然完全沦陷在了其中。 “真是危险啊，原来你还有这般底牌，连我看不清这股力量的起源。” 伊蕾莎皱着眉头，她看着既不是神明，又非恶魔气息的路子野，脑海中竟然检索不到任何信息。 此时，路子野出拳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即使是在【出马】状态的怪物已出现了疲态，伊蕾莎对幻境独步一道的掌控力快速消耗掉着路子野的气力，他在幻境中已然脱力。 伊蕾莎轻轻挥了挥手，无数金属尖刺出现在了路子野的周身，下一秒它们把路子野扎成了刺猬。 伊蕾莎的洞察力很强，她在之前的战斗中判断出了路子野对撞击类型、撕裂类型的物理伤害抗性很高，但是一些战斗中高速飞转的碎片却能较为轻易地刺入其体内。 “今夜战斗结束了，少年，这本不是你一个华夏人该掺和的事。你的尸体将沉入泰晤士河，而我将成神！” 伊蕾莎稍稍一用力，那些嵌入路子野身躯的金属尖刺又从另一端穿透而出，路子野就像是一个被无数细针扎穿的血肉娃娃，他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生命迹象。 “伊蕾莎女士，我一直没有机会正式介绍自己吧。” 此刻，一直没有什么巨大情绪波动的伊蕾莎猛然瞪大了双眼，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这具惨不忍睹的尸骸。 它依旧保持着死前的表情，周身的血洞并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已经死透了啊！ 然而，最诡异的是，尸骸嘴唇未动，却依旧可以发出声音，语气中甚至还有些嘲讽， “在下路子野，是一名神明劝导官，我是罪恶的克星，也是罪恶克星的克星。” 第24章 雷斯垂德警司，您来得可真早啊 英吉利海峡。 黑云压得很低，冰冷罡风紧贴着海面咆哮着，使得其不安甚至暴躁地起伏着，惨白凄烈的闪电时而撕裂云层，照亮了潜行在海域下方更深邃、更庞大的躯体！！ 它偶尔用猩红色的触手切开黑色的海水，于是海面骤然间多了数十道白色的水沫，就像被雷霆撕裂了。 “畜生！！” 一道直径达到十几米的金色雷霆贯穿了海天，击穿黑色海面，雷霆正中其下潜行的巨兽。 昂——昂！ 海面隆起了一座紫褐色小山头，接着八只圆形巨眼环形出现在这座山头的前方，它缓缓张开大到难以描述的巨口，猩红口腔内膜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利齿。 即使是世界上最大的哺乳动物33米长的蓝鲸掉落其中，它也能将其一口粉碎。 怪物只展示了自己身躯极小的一部分，它头部正前方有着一道浅浅灼烧痕迹，刚刚声势浩大的金色雷霆连它最外面皮层组织都无法突破，雷电的麻痹感亦无法传导至体内。 怪物前方，黑云翻滚远处隐隐传来雷鸣，然而却被怪物的咆哮盖过。 金色雷霆再度贯穿海天，击中了怪物打断其咆哮，一个沐浴在雷电中的人影出现在了海面之上。 “克拉肯，今年你已经于此逗留了太久，该结束了，离开，或者去死。” 雷电中人影传来了霸道的男声，周身释放着毁灭气息，上方的雨点纷纷避其而去，罡风亦难以靠近其周身。 a++巅峰战力，已然自成一小天地。 海中怪物对着天空悬浮人影喷出了一道可以将任何半步a阶战力排出翔的水柱，然而还没靠近男人，就被云层间金色落雷击碎，四溅成了黑色海沫。 男人明显被克拉肯的这一击挑衅给激怒了，他正欲凝聚雷霆洪流，却发现海面上已然丢失了对方的视野。 庞大如山岳，迅捷却不输疾风，克拉肯在刚刚出手之后就迅速潜行至深海。 “这畜生真是麻烦。” 天空中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对方肉体强悍到令人发指，他的雷霆轰在其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真想请苏盟‘钢铁洪流’的那一位出手……” 最后，男人还是摇摇头打消了这一想法，克拉肯每年的回潮虽然麻烦，但是却从未主动对人类城市展开攻击，这和其他邪恶神话生物是有本质区别的。 只是今年，克拉肯回潮时间却是比之前几十年都要长，这才迫使身为‘圆桌十二骑士’之一的自己出手。 …… …… 伦敦之眼。 “伊蕾莎大妈，你对你自己的幻术太自信了，殊不知‘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既然是你精心设置的陷阱，我岂能不来捧场？” 刚刚还称女士，现在就立马改口叫大妈了，伊蕾莎惨白削瘦的脸颊有些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她一掌拍在“路子野”尸骸的头顶，猛地一发力瞬间将人体中最坚硬的骨骼捏碎，余劲将头部下方躯体尽数碾碎，猩红肉块、白色脑浆、无色筋膜和碎骨，还有插满周身的金属尖刺都被炸开，噼里啪啦地坠落在地面。 伊蕾莎收回了掌心，手感不对，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中幻了。 “呵——呵。” 伊蕾莎干枯如柴的手盖住了自己半张脸，但依然可以分辨出她哭笑不得的神情，独步幻术之道的自己竟然也有被人用幻境戏耍的一天，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能够复刻出对方的能力，除了华夏神话生物颟顸，也只有传说中亚当的【神虚视】了，但神话生物可以直接出现在现世，不能寻找人间代言人……不！不可能！那可是列表排名第7的至尊神明，你一个毛头小子不可能是他的代言人！！” 伊蕾莎神情先是极度的惊恐，然后变得质疑，最后是不甘。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伊蕾莎脑海里回忆起了之前和路子野的战斗细节，对方那些层出不穷的招式，她还以为只是一种综合性引灵的不同表现形。 但此刻对方竟然是施展自己的幻境，毫无疑问，但是这答案是她绝不愿相信。 “大妈，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做人乐观一点，要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路子野的身影出现在了伊蕾莎后方，他已经退出了【出马】状态，额头的赤红竖瞳已然关闭，双眸已经恢复金芒状态。 路子野心底涌现出一股后怕，即使是自己祭出最强的【出马】，也刚不过这个伊蕾莎。 不过，自己总算是和伊蕾莎的本体接触了，这也使得路子野的“神之手”复刻出了她的【暗夜玫瑰】，方才对方所击杀的“路子野”正是他制造的幻象。 “这么伟大的神只，这么伟大的神只！” 伊蕾莎双手止不住颤抖，她已经认定了路子野是亚当代言人，伊蕾莎太了解这一至尊神明的伟力了。 《神明列表》排名前300都是世界各系的次神和稍弱的主神存在，前120都是强大的主神，而再往上前50的存在已经是主神之巅，可力敌至尊硬扞神王，像是华夏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二郎神显圣真君杨戬，北欧神话的雷神索尔，希腊神话的战神阿瑞斯诸如此类的级别。 如果伊蕾莎与这类排名、同等级的神明代言人交手，无论如何被碾压的都是自己。 而至尊神明，则是《神明列表》前30的存在，站在每一个神系权与力的巅峰，人类之祖亚当，在至尊神明排位中都是靠前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 赤裸裸的嫉妒和憎恨填满了伊蕾莎胸腔。 路子野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一句话总喜欢重复两遍，你在演莎士比亚话剧吗？” “即使是至尊神明代言人又如何？我终究飞升成仙！” 伊蕾莎漆黑双瞳溢满了怨毒，她发出了尖厉的嘶叫。 “抱歉伊蕾莎大妈，你终将死在这里，汝冢中枯骨耳！” 路子野叹了口气，此刻他神色很是轻松，现在双方都有【暗夜玫瑰】了，虽然自己和伊蕾莎存在着品阶差距，但是自己还有30%的幻境免伤，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你在说什么？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 路子野刚想说大妈你真是复读机吗？ 然而【直觉】使得他敏锐感知到了危机，却见伊蕾莎忽然张嘴开始快速地吟诵，路子野周身的景象开始扭曲，感知也出现了滞后。 果然，这个女人骨子里就是阴险毒辣的。 “破幻！” 路子野金眸闪耀，面前紊乱的景象和元素纷纷溃散，【暗夜玫瑰】和【文曲星·超感】的结合使得他可以轻松地说服自己此非幻境，伊蕾莎根本来不及把他拖入幻境中。 “不可能……不可能。” 伊蕾莎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自己最大倚仗如今对路子野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不可能阻挡得了我……” 然而还未等她说完，整个身体却是被璀璨的七彩剑光斩中，伊蕾莎重重地跌落在地面，此刻她努力维持的幻境力场完全消散，像是一层灰蒙蒙的轻纱终被人掀开。 蓝色的“伦敦之眼”依旧在缓慢地旋转着，如果其是一个百米巨钟，第13节座舱已经指到了11点55分的位置。 路子野快速扫了一眼被剑芒斩中的伊蕾莎，发现对方还有呼吸，心道幸好人头没被k走，不然自己就要30%幻境免伤和10枚感恩币爱人错过。 路子野望向从街道尽头缓缓走出的身影，他撇撇嘴， “雷斯垂德总警司，您来得可真早啊……” 第25章 亚麻呆住了，什么傻笔剧情 伊蕾莎无声伏地，小腹至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切口，七彩斑斓的光泽如颜料般附着在伤痕截面，侵蚀着她的生机。 路子野靠近时甚至能看到其竭力跳动的心脏，此刻却像一朵枯萎的玫瑰花苞，它的主人即将迎来生命的终点。 “我还记得那年，凯文斯看着报纸……他兴奋地拉着我的说：‘妈妈，狮子座流星雨快来了，是英国百年不遇的’，他说已经想好了愿望是什么了……我问他，他不告诉我。” 伊蕾莎双眼中象征着生机的光泽迅速消逝着，她出声异常微弱，但对于路子野和雷斯垂德这种超凡，却如寂夜听虫鸣一般清晰，他们两人能够感知到伊蕾莎莫大之哀。 路子野毫无波澜地靠近无法动弹的伊蕾莎，闪着银辉芒光的利刃缓缓从指间伸出，他可不准备给反派任何哔哔的机会，反倒是一旁穿着黑色风衣的雷斯垂德已经收起了彩虹剑，他双臂抱胸，摆出一副中年严肃男人面孔，显然是准备倾听其临终遗言。 “直到后来，我翻出了凯文斯的日记……” 噗——噗！！ 这是利刃没入人体的声音，路子野用【炎爆】将【恐怖之刃】尖端加热至近千摄氏度，他知道伊蕾莎身体强度很高，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忍着自己被利刃末端传导而至的炽热感。 人嘛！越是到最后要胜利的时候，越是容易翻车，路子野决不允许这种狗血剧情在自己身上发生。 想到这里，路子野在一旁雷斯垂德错愕目光下，再次伸出利刃扎入了伊蕾莎的心脏。 “路sir，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尼玛不要叫我撸sir，我精满自溢、有能超强控制力和洁癖的阳光青年，路子野头也不抬地又刺了一下， “总警司大人，你还是快点把人带下来吧。” 此刻幻境已经解除了，学姐那边应该也恢复了，路子野可不想在胡晨然面前暴露自己是超凡的秘密。 他侧着脖颈黄金瞳冷漠地注视着伊蕾莎的面孔，直到他确定对方不会再变成她丈夫或者她莫名其妙又多出来的一个儿子或女儿形象，路子野拾起自己开战前扔在一旁的旧式礼帽扣回头顶，他也感应到雷斯垂德横抱着胡晨然返回了地面。 学姐是否还昏迷着，或者她已经苏醒了？ 路子野抑制住转身的心绪，真男人从不回头。 不管怎么样今晚都是一场幻梦，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叮——叮！ 路子野心头一震，想着伊蕾莎果然被自己击杀了，是该发放奖励的时候了。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将提升至60%精神幻境免伤，感恩币奖励将提升至60枚】 惊喜来得太突然？ 我的小心脏都没准备好，话说就算伊蕾莎很难搞，实力在半步a阶，免伤加点最多也在40%啊，按照推算，即使是真正的a阶对应奖励也最多50%啊，这60%是什么鬼？ 系统抽风了？！ 一阵心悸，【直觉】使我心惊肉跳！！ 紧接着，脑海里传来了系统下一步的提示声。 【感应到原任务目标实力变化，任务难度：地狱级，提前祝贺宿主马到成功！（注：任务一旦接取，中途不可退出，一旦退出，之前免伤加点将全部清零！）】 路子野：？？！ 纳尼？发什么什么情况？ 身后元素骤然间紊乱起来，这次该回头了。 只见此刻一身丝质露肩红裙的胡晨然正拿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短小匕首，其上雕刻着玫瑰图案，匕首尖端已经没入了伊蕾莎早已停止跳跃的心脏，而我们的总警司雷斯垂德则是选择在一旁双手环胸，原地罚站地看着热闹。 怎么可能！ 伊蕾莎已经死了，幻境应该解除了啊，直到路子野瞥见了别在胡晨然胸口的那朵金红色玫瑰。 “噢，【暗夜玫瑰】，人死茶凉，但赠人玫瑰果然留有余香。” 路子野掌心全是冷汗，他生无可恋地扶着额头。 原来是这样！原来第六劫不是杀“人魈”下地狱，因为学姐本身就没有任何罪恶，她只是因为名字里带有火行土行元素而已。 伊蕾莎给她价值十几万英镑红裙和靴子，是因为胡晨然是自己最后一劫的挥刀人，高傲如她，即使是飞升之死也必须由自己挑选的最佳之人。 路子野在完成这一系列思索的瞬间，他也瞬间发动了【风行】抱走了此刻丧失意识的胡晨然，因为路子野看到一条条纯白的丝线从伊蕾莎躯体钻出，这些丝线将其包裹起来形成了一枚茧。 热闹看够的雷斯垂德终于反应了过来，七色彩虹剑自虚空而出，最后将剑柄延展到他的手掌中。未见挥剑，璀璨剑芒已然降临，然而a级的认真一击竟然只是在茧蛹上劈砍出一道浅白气痕。 路子野来不及开麦问候雷斯垂德全家身体状况，他抬起右臂，再度从早已竭力的躯体压榨着所剩无几气力，炽热的【炎爆】瞬间从路子野掌心迸发而出，借着【炎爆】的推力路子野也抱着陷入昏迷的胡晨然快速脱离爆炸范围。 然而，路子野震惊地看着自己【炎爆】形成的高温和火云被茧蛹快速地吸收着，就像是被吞进了另一片空间一般。 一道比方才更庞大、气势更足的七彩剑芒劈向茧蛹，在路子野和雷斯垂德满怀期待的眼神中，那枚包裹着伊蕾莎身躯的茧蛹被一剑看飞溅落入“伦敦之眼”旁边的泰晤士河中。 白色的茧蛹缓缓沉没在黑色河面之下，狂风骤然席卷在整个河面之上。 自天心而来的夜雨也自成旋涡紧跟着落雷钻入到河里，泰晤士河彻底化为了旋转之洞，路子野能感觉得到周遭十几片街区的风、火、地、水元素都被抽向了这轮黑色旋涡中。 这时，天地忽而一静，紊乱抽离的元素流骤然而至。 “成功了吗？” 雷斯垂德依旧是双臂环胸，盯着归于黑镜的河面喃喃自语道。 成功个你奶奶的鸡毛。 路子野刚想再退远一些，一道凄烈惨白的落雷撕裂云层如九天银河一般坠落在蚕蛹的沉没之地。 路子野亚麻呆住了，自己都这么稳健了，不像任何拖泥带水的反派非要听人家最后讲几句，还补了无数刀子，人家明明已经死了啊！ 感情自己今晚的经历真就是一本小说，雷劫都来了，这是哪个傻比作者写的剧情！ 第26章 神与仙 这是一间典雅别致小平层，虽然地址处在北欧风格盛行的伦敦上城区，它却是以东方格调布置。 层左侧是连续成片落地巨窗配以古朴素色布帘和四角处木质窗雕，就像是没有尽头的宫廷长廊，每路过一处转角都会看到名震世界的藏品——乾隆御制珐琅彩棰瓶、明永乐青花如意垂肩折纸花果纹梅瓶、冯承素所描摹王羲之的《平安帖》和《兰亭集序》、寒光闪闪汉八方古剑…… 每一件藏品都是价值连城，当年在拍卖市场上叱咤风云如今却一同现身于此。 平层中部还有一湾阁中清潭，潭中所游之鱼鳞甲如碧须尾飘逸皆非凡品。 会客的地方檀香如丝如缕宛若仙境，坐在主位的是穿着宽松四爪金蟒黑袍、一头雪色长发及腰、相貌阴柔双眼带媚的男人，神情慵懒还带着一点微微厌世之感，论长相或许只有路子野那俊美少年可以与之媲美，但是他那脱俗入仙的贵气却是屎奴比白衬衣的路子野远远不能及的。 第一眼注视其容貌会让人产生其妆容好生精致的错觉，然而男人冰面如玉，红唇碧眼，凤眉龙耳，皆是本真之相。 相较于侧靠梨花椅主位的男人，对面一身黑西装打领带的中年人就显得那么违和多余了，这么完美惬意的画面，应由一貌美绝世女子或是同样的国风美少年与之同框，而不是一个圆眉圆眼、满脸写满我是世界超级暴发户的中年人。 “喝茶吧，李先生。” 主位上面容娇媚的男人慵懒地挥了挥手，随即修长两指夹起了那枚明成化年间金花瓷杯，吹了吹便送入嘴里，抬首间雪丝垂落，像极了醉酒的贵妃。 超级暴发户李先生握住杯口，感情深一口闷，喝完不忘发出啊的赞叹，茶香细腻，不愧是先秦古法所炒制的茶叶。 又是闷了一口茶水，李先生横竖是坐捺不住，他可没什么闲情雅致跟对方在这儿耗着，他是一个精于数字的商人，更是缔造了世界上最大的商业帝国。 今夜他从华夏赶来伦敦，为的只是见证一个奇迹诞生时刻，以及奇迹的稳定性，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公子，她成功了吗？已经飞升成神了？” 李先生终于开口问道。 主位上的男人轻啧了一声，他声音很好听，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股沧桑，就像被敲响的战国编钟， “先纠正一个误区，世人皆以‘神仙’合用，但神与仙却并非一物。” “古人取象征神主牌位的‘礻’以及象征着闪电形状的‘申’而造出‘神’字，它是来源于上古先祖信仰和自然信仰，其威异于人世而超乎凡俗，其间鸿沟犹如天堑而不可跨越。” “而‘仙’，作‘仚’：人在山上，从人从山。后战国那些方士集燕、齐之信仰，融合成历劫度难、不死飞升之仙。” “《庄子·逍遥游》篇中所讲：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咳-咳-咳！李先生战术咳嗽着，他施法打断了男人的朗诵， “公子，所以结论是？” 男人瞥了一眼对面的李先生，他啧啧嘴： “‘神’之术法伟力通天彻地，超脱于寰宇之外，而‘仙’却是可由人身修炼而成，两者差距不可尽说。” “当然，自古求仙者多如牛毛，威王、宣王、昭王再到秦皇汉武这些人间帝王皆趋之若鹜，得道飞升者却从千万人难有一二，她能飞升可称大善，即使浮游之一瞬亦是妙哉。” “她真成功了？！！等等，浮游一瞬是什么意思？” 李先生先是狂喜，听到男人后半句却是瞬间清醒。 “意思就是：你想靠此批量生产仙人的计划要泡汤咯。” 男人微微伸展着懒腰，目光落在了窗外风与潮交合的夜卷，神色略显惆怅， “并非每一个飞升者都是黄裳。” …… …… 落雷自天心而下坠入了黑色河面，路子野甚至可以看到雷电如树根蔓延至河底的茧蛹，在其表面雕刻出刺目光纹。 接着一只闪着白光手臂破茧而出然后是整个赤裸的身躯，近乎完美视觉冲击的躯体从茧蛹裂口处猛得腾跃而起。 她的速度快到身影模糊，路子野和雷斯垂德捕捉不到任何其拉升轨迹。 沐浴在纯白光辉的人影悬停在了伦敦之眼上方，她单臂一挥便撕开了云层，露出了银色玄月，月光下她缓缓露出真身 ——那是介于天使和恶魔之间的容貌，伊蕾莎脸颊已不再苍白枯瘦，而是变得异常饱满，双瞳也从妖异漆黑转变为了如高空玄月一般的银眸。 一身白色羽织和雪色长裙，胸脯是傲然挺立的双峰，一双赤足如玉悬空。 路子野微微眯眼，心道成仙还会发福利？ 这哪是那个相貌丑陋的大妈，简直就是九天之上而来的仙女。 夜风吹起伊蕾莎万千青丝，她抬起雪白脖颈仰天而望，月光滑过肌肤，她微微闭眸感受着体内如涨潮一般的力量，此方天地随着自己的一呼一吸也被迫一缩一张。 伦敦纵横交错的街道布局此刻清晰地映入脑海里，她不需要耗费任何脑力去记忆，只需要一个念头伊蕾莎感知到十几个街区外那个正在疯狂飙车而去的出租车，还有午夜餐厅华夏食客咽下黑金枪鱼的入喉声，还有此刻自己脚下那个少年一直“shift、shift”的狂念。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真美妙！ 伊蕾莎不需睁眼，四周环绕着的元素开始以其为旋涡流转起来，她的能力已经不局限于引灵【暗夜玫瑰】，而是历经五大炼狱后的火、水、木、金、地以及最后雷劫而生的电元素。 这就对了！这便是成仙的感觉！ 伦敦的一切都将围绕自己而旋转，什么十二圆桌骑士？ 什么英国的人间神明亚瑟王？ 自己所失去的一切她都将夺回来，那些嘲弄自己的人，终将在自己统御的六劫之力中化为灰烬！ 第27章 狮心十字斩 伊蕾莎周身的气息在迅速攀升着，五年前她因为脑瘤而跌落至半步a阶的实力眨眼间突破了a级，接着就是a+级，即使是最优秀的神明代言人也要耗费数年才能跨越的战力台阶伊蕾莎在胸口一呼一吸之间就已然完成。 历经第六道雷劫洗礼之后原本干枯无比的身躯此刻充盈起来，没有哪一个女性是不爱美的，曾经凡俗疾病使她丧失了美丽外貌和玲珑体段，无数爱慕者都将她抛弃，只剩下了自己儿子凯文斯不离不弃地守护于身边。 而现在，伊蕾莎颜值和身段已经恢复甚至超越了巅峰时期，双峰轻轻地颤动着，全身肌肉情不自禁地有规律收缩握合着，她的气息再次突破了a++级，半步s阶……最终无限逼近着s级！！ 伊蕾莎毫无感情的双眸缓缓睁开，她知道自己从此刻起已然有足够的时间，超乎凡俗理解的寿命，以及可接触时间之秘的智慧，自己所需要的仅仅是耐心地翻页，因为此刻起世界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本触手可及的书本。 当然，在阅读之前，有些许碍眼的杂鱼要清理掉，而且还不能让他死得太快。 “他的愿望是希望妈妈成为神明，这样就能抬头向妈妈许愿了，因为我告诉他神明可以化作流星，永远陪着他。” 悬在空中的伊蕾莎微微张口，她出声很小，但是却如洪流一般撞击在路子野和雷斯垂德的耳膜，这便是属于仙人的意志。 下方路子野捂着脑袋牙齿紧咬，他愣是花了几秒时间才明白这是伊蕾莎接着之前的话说着。 当时对方还想叨叨两句时就被路子野直接补刀捅死了，谁能想到短短几分钟双方局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逆转 ——此刻对方已经是踏空而立的仙人，而他路子野“神之手”即将进入冷却期。 “我明白，所以大姐你杀死自己的儿子，是因为人家小时候还不懂事时许下的愿望。” 路子野看着此刻容貌丝毫不输英国国民女神伊丽莎白·赫莉、凯拉·奈特莉的伊蕾莎，给对方的称谓也从大妈变到了大姐， “所以，你儿子所犯的是什么罪恶了？” 路子野回忆着第五劫“剐心狱”，对应的应该是子女不孝之罪，但是你儿子为了你这个疯子母亲的成仙梦想，连心窝子都掏给你了吗，这还不叫做孝顺？ 悬空的伊蕾莎并未回答路子野这个问题，她毫无波澜的双眼罕见地泛起晶莹泪光，路子野从其中看出了爱意 ——既是母子之爱，亦有情人之爱。 旁边双手抱胸的雷斯垂德也吃上了大瓜，这比德国骨科还要骨科啊，疯狂的禁忌之爱，亦是一种不孝！！ 哥们，接近学姐也是为了帮助伊蕾莎飞升吧，你的演技把我也骗过去了。 “因爱生忧，因爱生恨，若离爱人，无忧无恨。” 伊蕾莎再度恢复了之前淡漠神色，似苍生与我无关，她周身高速流动着的气流忽然归于绝对静止，她出手了！ 路子野在半秒前就将怀中的胡晨然一把推开，接着他的身躯就被一股巨力轰飞，这是路子野至今为止所感受到的最强力量，无可抵御的冲击渗入到他的四肢百骸，然后劲道从路子野背后透体而出。 轰——轰！ 悬空的伊蕾莎收回了自己抬起的手臂，实际上她只是轻微地试了试自己的力量，令她没想到的是随手一击将就路子野轰飞，顺便塌陷进了其身后大本钟的围墙。 “路sir！” 雷斯垂德大喝一声，流溢着七彩光泽彩虹剑从手臂延展而出，一道狮心十字斩击向伊蕾莎，然后撤步准备前往塌陷处查看路子野的伤势。 然而，那道漂亮的十字斩击却是被伊蕾莎单手接下，十字斩仿佛被无形巨手钳制住，然后被生生捏爆！ “试试这个。” 伊蕾莎打了个响指，一个赤红色巨型火球瞬间成形，然后被贯入狂暴的风暴中。 不错，她模仿出了路子野之前的“火龙卷”，不同的是，路子野依靠的是复刻，而她伊蕾莎如今所凭借的是绝对元素掌控力。 雷斯垂德瞳孔微缩，他来不及多想，将彩虹剑插入身前地面，身体抵在剑身之后。 下一刻比路子野版本强大十倍的火龙卷击中了雷斯垂德形成的防御，爆炸的炽火橘烟吞没掉了其身影，但见火光中七彩剑芒接连闪烁，雷斯垂德竟然斩退了烈焰！ 此刻的他脸上闪耀着战意，终于不是任何吃瓜表情，他竟然要迎上去挑战气息已然超越甚至碾压自己的伊蕾莎！ “雷斯垂德！伦敦警局总警司，也是骑士团近五年最有潜力的年轻人。《神明列表》排名97海姆达尔代言人，你的引灵应该是【彩虹圣剑】吧，序列号100，号称可抵达一切的七彩剑芒。” 伊蕾莎握了握手掌，掌间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着，仙人之躯的银血也在驱散着附着在伤口的七彩碎芒。 骑士团里每一个成员的引灵都是绝密资料，伊蕾莎5年前就从骑士团脱离出来，此前她自然不知道雷斯垂德引灵具体的信息。但是此时她却可以近乎精准地说出其引灵，这便是仙人赋予她无法言语的智慧。 持彩虹剑的雷斯垂德无言，他并不回答伊蕾莎的话语，在他看来既然无法脱身，那就从正面击溃对手！ 雷斯垂德再次穿越伊蕾莎丢出的火龙卷，火焰将他上身衣物尽数烧毁，露出了壮硕精干的肌肉。 彩虹圣剑在其手中挽出漂亮的剑花，依旧是一记狮心十字斩！ 经典的英伦剑术！ 然后圣剑直直递出，七彩的剑芒贯穿两人之间的距离 ——骑士冲刺剑！ 七种颜色组成的洪流浩浩荡荡地奔向伊蕾莎，她一步踏出想要避开这一击，然而剑芒却紧随而来，伊蕾莎不得不再次硬扞接下了雷斯垂德的这两招，七彩的光团在其身前炸裂开来。 “不愧是可以抵达一切的剑芒。” 伊蕾莎出声赞叹道，随即她微微错愕地看向自己掌间的伤痕，伸手摸了摸脸颊，那里也有一处。 这一次她已然加大了防守的力度，还是被击伤了？ “其中有我的剑意，伊蕾莎阁下，请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否则我想恐怕自己就要诛仙了。” 雷斯垂德握着剑柄，满眼皆是战意。 第28章 雷斯垂德:我拉了啊 五道黑色橡胶作战服的身影交错穿越在夜幕下的伦敦，此刻暴雨已经尽数停止，前几秒还是大雨倾盆的天地嘈杂，转眼间就变得如此寂静，令人错愕。 “艹！这就是飞仙的实力？覆盖一个城市的天气，她说变就变？” 五人中间的小个子男人出声低骂了一声，肖恩一边紧跟着前方两人在各个城区建筑顶端穿梭着，他们刚从一个高达百米的摩天大楼停机坪飞跃到了另一栋同样高度大厦的天台，中间跨度不下三十米。 一下跨越这样的距离，即使是b阶战力的身体素质亦基本不可能，但他们五人作战服腰两侧有防鼯鼠的滑翔翼膜。 凭借着b阶代言人起跃瞬间产生的爆发力，他们能够轻松地实现三四十米距离的滑行。 “队长，为什么不派夜莺运输机送我们？再不济派一架蜻蜓直升机吧，这么跳来跳去好累的，而且还很慢。” 出声吐槽的依旧是肖恩，每个团队总有那么几种动物：镇山之虎、善战之狼，还有划水之鱼、懒惰之猪和聒噪之狗，没错，肖恩就是那聒噪的狗。 “肖恩，根据雷斯垂德总队传来的情报来看，对方能够控制气流和狂风，直升机还没有靠近她就要面临坠机的风险。我们皇家守卫小队里，除了队长是a阶，拥有短暂的飞行能力之外，其他人都得死。” 落在第二身位的布莱德出声回复道，他便是善战的狼。 “我最后阶段跳出舱门不就没事了吗？况且这个高度我摔下去也……” 肖恩看了看脚下百米高度的天台，他愣是憋回去了下一句话。 “呵呵，最后阶段跳出去，那么大的失重效果你是直接忽略掉了吗？牛顿棺材板快摁不住了！” 布莱德身为善战之狼，他在嘴巴方面也很善战。 “咳咳，雷斯垂德总队没事吧，刚刚团里给出的评估数据，这个伊蕾莎此时的实力已经超越了a阶巅峰，甚至已经跨越了半步s阶……” 卡迷尔出声了，作为划水的鱼她需要做的就是和稀泥，瞬间就把话题从两人的针锋相对转移到了雷斯垂德行不行上边。 “那个杀胚？作为大伦敦区域所有小队的总队长，他就只会两件事，双臂抱胸大口吃瓜，或者拔剑杀敌。比起担心他的安危，我更关心他会不会把那个老巫婆一剑砍死……” 肖恩说的太多一时间有些岔气，他只能放慢脚步，想让身后一直沉默寡言的懒惰之猪琼恩超过自己的身位，可是琼恩懒得超越他。 “不会吧，总队这么暴力的吗！” 卡迷尔故意提高了音量。 “闭嘴！” 最前方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身后的四人立马闭上了嘴，这便是本队的镇山之虎 ——伊丽莎白！ “准备组装m82a1-s狙击枪，弑神之弹已救赎。” 布莱德老实巴交地取下背后长条形黑匣子，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从其中取出了硕大的枪身组建，很快就组成了一个黑色巨兽： 它闪耀着属于死神的寒光，酷似世界狙击枪之王巴雷特，但是枪管长度和口径却是更大。 “按照原计划，琼恩留下来保护布莱德，卡迷尔和肖恩去疏散人员撤离。” “我和雷斯垂德会给你创造机会，记住你有四枚弑神之弹，但真正的机会只有一次。” 伊丽莎白是一个英姿飒气的女皇殿下，高挺的鼻骨将她一双碧蓝色双瞳刻画得很犀利，此刻这双眼睛正在威严地注视着布莱德。 伊丽莎白，是《神明列表》排名117猫之女神贝斯特的代言人，引灵【猫女武】，序列号207，等级a。 布莱德将m82a1-s组装好，他迅速找到了一个最佳的地点，全身贴附在其表，调整狙击镜，而伊丽莎白作战服下紧致突触的身影亦闪烁在布莱德的视野中，她在迅速接近着战场！ …… …… 从“伦敦之眼”到“大本钟”，再到不远处的伦敦吊桥，这一块区域是多少游客的旅行打卡网红之地，即使是在暴风雨之下的凌晨，这里依旧有着一大片穿着五花八门运动服饰的游客。 他们在沉浸于伦敦繁华中心夜景之时，毁天灭地的战斗波动悄然降临，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只来得及看到悬空的伊蕾莎和其周身流动着的缤纷绚烂元素，还以为是今晚灯光展的特摄节目，纷纷赞叹，有些洋腿子亦不忘补上几句“不愧是国外，这舞台背景、这视觉效果甩国内特效好多条街了……”。 下一秒，赤红色火球就一道璀璨七彩剑芒斩爆，破碎能量四溅开来，仅仅是散落的碎片它依旧在伦敦吊桥桥体砸出了燃烧着烈焰的巨洞，一时间人潮涌动如褐色蝼蚁一般四处开散左右突击。 雷斯垂德奋力地挥击着彩虹圣剑，每一次剑斩都会有各种元素能量在自己周身爆炸，伊蕾莎历六劫而飞升，她应该是属于道教中的“陆地神仙”，拥有驾驭风、火、水、地、金和雷电的能力。 如今这些属性的能量招式像是不花钱的蚕豆一样尽数招呼在自己身上，他想要持剑迎着逆流斩断这能量潮水，但是又会被潜藏在之后更大的一波巨浪给击退。 再一次被伊蕾莎的元素斑驳能量匹练击退，雷斯垂德仰头看着悬空的伊蕾莎，他怒了，对方一副猫戏老鼠的神情低眸垂视着自己。 连环·狮心十字斩！！ 雷斯垂德在空中扭转着身体，手中彩虹圣剑在夜空中延展出6道十几米的剑芒，每一道剑芒流淌着七色光彩，还充盈着他疯狂的剑意。 雷斯垂德知道它们可以斩断桥梁，切开大河，然而依旧是在伊蕾莎抬手间化为了碎屑，就像是被打碎的七彩玻璃。 “太弱了……” 伊蕾莎了然无趣地说道，她一步踏出未见其动便出现在了雷斯垂德的面前，接着白紫色电光炸开在两人之间，雷斯垂德化为一道黑影无力地倒飞出去。 第29章 四十四日夜·海潮涌动! 伊蕾莎稍稍认真，一击正面的雷暴直接将雷斯垂德打成了读秒状态—— 他紧紧握住彩虹圣剑整个壮硕身躯在大本钟另一面墙体撞出了一个巨洞，a级挑战无限逼近s阶的伊蕾莎，他基本上没有任何胜算。 因为此时伊蕾莎信步闲庭而来，她面部神色很是放松，她此刻依旧沉浸在刚刚飞升之后无与伦比的体验感之中，等伊蕾莎熟悉了这一切之后，她的战斗力会更加恐怖。 “雷斯垂德，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但此刻我们两人之间所隔绝的，就是人与神的差距！” 伊蕾莎说话间，白皙掌中有凝聚出一道白紫色雷电，雷电如洪流一般奔腾轰向雷斯垂德所坠落冲击的大本钟塔底，恐怖的巨响和爆炸芒光在其中肆意地冲撞溅射着，依稀可以看见几道一闪而过但很是黯淡的七彩光芒，接着整个塔底就被浓烈烟雾和石屑所笼罩。 这座有着近两百年历史的建筑，如今就像是一支被折断的铅笔，摇摇晃晃地散落着零件，目睹这一切的行人和游客心底都情不自禁地涌现出这个事实 ——这属于英国伦敦标志性的建筑就要坍塌，按照大本钟目前意欲倾斜的趋势来看，它即将砸落在其身旁的威斯敏斯特宫。 “威斯敏斯特，起草了帝国无数法律和内阁草案的地方，今晚我就要将它摧毁，你们没意见吧？” 伊蕾莎淡淡地说道，她的声音裹挟着其无可抵御之意志回荡在泰晤士河畔天地，她的这番话既是对废墟里不知死活的路子野和雷斯垂德两人说的，也是对这座建筑里面人说。 伊蕾莎的感知穿过了十几米混凝土和钢板的屏蔽，她看到了在那金碧辉煌的下议院里，近百位西装革履的议员此刻正鸦雀无声地坐立在各自的位置上。 很明显他们感受到了刚刚偌大的动静，英国本岛几乎不会发生地震，而此刻整栋建筑摇晃得令人胆战心惊，这些见多识广的政客们瞬间意识到了这是来自超凡力量的袭击！ 下议院第一排座椅第三个身影，他此刻拿着一张白色手帕捂着嘴强行抑制自己的咳嗽，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眼神却丝毫不迟钝，蓝色鹰瞳释放着尖锐目光，他便是英国在位了三十年之久的海军大臣邱木吉，也是第二位受害者伊文斯的父亲。 此刻他也感应到了什么，无言地怒视着下议院的天花板。 “下城区死了13个人，你们都舍不得派出一名代言人，如今我杀了一名身负罪孽之人，只因为他的父亲是手握大权的海军大臣，这真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啊。” 伊蕾莎对于雷电的控制愈发得心应手，她将森然电光蓄力于双掌之间形成了一个巨大强力的回路。 这样不会有多余的电荷停留在其身上，苍紫色雷电咆哮着贯穿了大本钟的另一面承重墙，并将其两端的承重柱击成粉碎。 接着，伊蕾莎又抬臂召唤出狂暴之风，强烈的气流将整个塔楼坠毁的方向无可阻拦地推向她预定之处，大本钟整个塔身的倾斜程度依然超过了本身所能承受极限，上半部分总算断裂脱节。 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从伊蕾莎成仙到击飞路子野和雷斯垂德也仅仅用了几分钟时间，威斯敏斯特下议院的政客们通过监控探知到这一切时根本没有时间前往地下避难所。 如果任由其砸下去，那么整个威斯敏斯特宫没有一个人能活得下来，而失去头部权力指挥的伦敦，到整个英国无疑将会陷入巨大恐慌。 不愧是继承了飞仙智慧和权力的伊蕾莎，野心也随之膨胀，她一落子便所图甚大！ 倒塌的塔顶滞空停顿了一下，就像是游戏延迟，就在这个空隙，大本钟底部骤然升腾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是剑意！！ 狮心十字·四十四日夜海潮汹涌！！ 一道七色光切从大本钟底端延伸而出，只是一击它便将整个大本钟竖直一分为二，连带着方才没脱离多远的上顶端，紧接着是第二道斑斓纹路瞬间蔓延而上，它与第一道光切走向做到了近乎完美垂直，将大本钟分出四块。 轰——轰！ 一道身影从烟尘中腾出，雷斯垂德快速地挥剑，握剑之手化为了残影，一刀接着一刀挥切而出，从云流水，像是连绵不绝拍打海岸的波涛，剑势如无穷无尽之海 ——是故四十四日夜海潮汹涌！ 悬空的伊蕾丝在雷斯垂德挥完第一剑之后她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想赶到大本钟倒塌压垮威斯敏斯特宫殿之前将其斩成碎末！！ 换做是一般的a阶战力，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可是伊蕾莎敢肯定雷斯垂德有这个实力！ “小a初，同级之间的战斗尚不能分神，你此时竟敢分心救人，你死定了！” 伊蕾莎露出了杀心，她身影瞬间消失，对方是一个a阶硬茬，想杀死他还是需要费掉手脚。 但是此刻正是绝好机会，全力出招粉碎断楼的雷斯垂德必然无心防守。 “留在这！！” 一声低喝出现在伊蕾莎耳畔，紧接着一股清风撩过发梢，银色之血缓缓在其雪亮的脖颈处溢出，但是很快就愈合起来。 伊蕾莎捕捉到了出招之人身影，但是对方的速度快到模糊，一个加速，甚至超出了已然登仙自己的感知！ 伊蕾莎依旧死死地盯着不远处全力出招已经出现力竭的雷斯垂德，她依旧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然而很快她的四肢、各处关节都传来了冰凉感，对方又出完招数了！ 伊蕾莎怒了，神明的威严绝对不容挑衅。 她掌间升腾着一抹清光，瞬间制造出了一枚风旋，高速流转的气流夹杂着冰雹环绕在伊蕾莎周身，苍紫色的电光在她头上交织盘旋。 伊蕾莎已经在周身竖起了绝对防御带，这便是飞仙恐怖的驾驭元素之力！ 然而，一道三爪伤痕从侧耳延伸到下腹，【猫女武】全开的伊丽莎白突破了绝对防御带，再次打断了伊蕾莎的杀招。 第30章 好可怕的梦，还是现实友好! 滴-滴-滴。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不哭泣，不管晴天还是下雨都好想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路子野高耸着左肩抬着电话，他纳闷对方怎么还不接电话，难得把这首歌听完。 应该是自己刚刚点的外卖商家忘记配送米饭了，但是路子野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点外卖这个习惯啊，而且没送米饭就没送，他为什么还要去花时间斤斤计较？ “好想好想你……” 路子野估摸着这首歌应该要唱完了，他准备听完关断电话直接开吃了，也不知道自己买的什么。 最后一秒，电话竟然接通了，不等路子野开口，电话对面就传来了扎嘴的普通话： “你好！我系渣渣辉，只因我在森山拍电淫，被人一掌拍飞掉下了弦崖，只要你给我转……嘟嘟嘟—” 路子野挂断了电话，什么鸡毛渣渣辉，下一次是不是要跑去缅北噶腰子了。 这时，却是响起了敲门声，难道是店家迷途知返，竟然主动给自己补送米饭了，一定要给五星好评！ 这样想着，路子野踩着小黄鸭拖鞋哒哒地跑去跑去开门，谁知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小黄鸭同款色，而是一张比最恐怖恶魔之脸还要可怕的面容。 “老姐！？你怎么来了了？” 路子野的胆子都快从嗓子眼里掉出来了，他可以从容淡定地扒拉着死人尸体，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对着a、b、c阶战力开口即祖安，更可以挑战在一群你侬我侬的情侣间淡如处之这一地狱级项目，区区致命伤而已嘛，把我路子野杀了给你们祝祝兴又何妨！ 但是，路子野唯独不敢在路曦面翘半点尾巴，只要对方一跺脚，路子野立马跪地求饶。 “老姐我有在家里好好做饭的，我知道外卖不健康不卫生还贵……老姐啊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会点外卖，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不要和小的一般计较啊！！” 路子野趴在地上，如泣如诉。 “噢，是吗？” 银发千丝下，路曦双眸如旋转碧金曼陀罗之花，她不咸不淡地俯视着路子野，女帝威压使得路子野不敢喘气。 “那你锅带了吗？” 带锅？我带锅干嘛？ “锅就在家里灶台搁着，老姐饿了的话……” 路子野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还没说完路曦又出声了， “没带锅？那你偷飞去英国怎么吃？除了点外卖还能干嘛？！” 伏地的路子野感受到自己完全被恐怖阴影遮住了，他的呼吸被路曦释放出来的寒气一点点抑制住。 “不跟我打声招呼就一个人跑出去，我这个弟弟算是废了，所以死吧！” 路子野当场吓尿了，秋多麻嘚！ …… …… 大本钟底部，天上下着破碎大理石块雨滴，一只手从横断水泥板缝隙中突破而出，接着发力将缝隙挪开了到了足够宽度。 原来是梦啊，好可怕，还是现实友好一点。 灰头土脸的路子野像是丢了魂似的爬了出来，浑身插着三根两指粗细钢筋的他先是爬到一个水泥板上方然后翻过身来仰面朝天 ——单手持剑男人正在奋力地玩着水果切切切，只不过是些水泥苹果、钢筋甘蔗、大理石菠萝和钛合金榴莲。 “艹！雷斯垂德你这么屌吗？” 路子野挣扎着起身，立马掏出了华子手机，此刻信号微弱估计是有飞仙存在干扰了电信号。 路子野不顾全身区区致命伤，他飞速地翻阅着飞信、短信和通话记录，最后顺便看了一下老姐最后一条朋友圈，那是2个小时前发的一个算能新时代推文。 呼——呼，路子野安心地舒了一口气，他握住透体钢筋的一端缓缓旋转着磨出其表面纹路与自身血肉更大的间隙。 之前一掌被飞仙伊蕾莎拍飞，路子野觉得自己都看见太祖奶奶了。 什么87%的物理冲击免伤，那都是摆设，对于伊蕾莎这类世界顶尖战力而言，剩余13%的力量依旧可以把路子野打出翔来。 倒飞出去的路子野当场全身粉碎性骨折，还插上了三根钢筋，好在恐怖的克苏鲁之血把路子野及时拉了回来。 噗-噗，碰！ 路子野拔出了最后一根钢筋，他左肩血洞快速拉丝愈合着。 先看看学姐怎么样了？ 路子野很快就把自己从混沌无序的状态恢复了过来，他目光越过在昏黄夜灯下弥漫的尘埃，那是开战前路子野将胡晨然推开的方向。 “小兄弟，你流了很多血啊，不要怕我带你离开。” 身穿黑色作战服的肖恩将上方坠落的石板接下丢向其他地方，他摁着蓝牙汇报道， “战斗1级中心地区发现第二位幸存者，我马上带他去安全点。” 路子野定了定神，这是个瘦不拉几的小个子男人，但是刚刚轻松接下近乎一吨重量的坠落物，这是一个战力7000起步的b阶代言人。 “你们看到一个红色长裙、金红色长发的华夏女孩吗？” 路子野捕捉了肖恩所说的第二个，战斗核心地区除了自己雷斯垂德以外，就只有学姐了。 “她是你朋友吗？我的队友已经带她去安全点了，放心她的状态很好，你也很快就可以见到你朋友。” 肖恩说着就要夹起路子野的胳膊带他离开，后者想了想也不反抗，自己神之手还在冷却期，即使是恢复了他也没有多少气力去驱动今晚的第三次。 而且，此刻天空战场入门券已经是绝对的a阶了，路子野果断放弃了正面硬刚的选项。 然而，此刻陷入伊丽莎白缠斗中的伊蕾莎感受到了什么，路子野周身血洞缓缓愈合拉丝牵连之声、其虚弱无比的身体状况都映入了伊蕾莎的感知。 “真是顽强，还以为一掌就把你拍死了，不然怪可惜的。” 伊蕾莎竟然松了口气，她在此吸气间，周身空间泛起缕缕波动，无色透明的涟漪很快就荡过路子野和肖恩两人，也绕过了出剑的雷斯垂德。 路子野双瞳猛然一缩，声音彻底消失了，比之前强烈几十倍的时滞感！！ 这是来自仙人的幻境！ 路子野来不及记忆周围环境的细节，他感觉身体飞散如剥丝，地面如蚯滚，四面奔袭而来将自己吞没。 第31章 无法脱困的爱，禁忌之恋 这是一个将近两千平米的浴室，朦朦而闪透着温暖明光的雾气弥漫着后二分之一的空间。 三盏各嵌着999枚紫金水晶的吊灯间隔十米地悬挂在九米高的穹顶，穹顶剩余的部分则是垂坠着琳琅满目且长度不一的水晶锥，它们经过英伦首席的珠宝工艺师的筛选与打磨，这或许是皇室也无力拥有的奢靡。 一切如梦如幻，宛若仙境。 尊贵的颜色在穹顶水晶之中尽情的穿梭反射着，照亮了浴室四周石壁金色的绸缎以及其上瑰丽的油画。 交相辉映水汽的深处，伴随着不规律却极为舒适的水哗声，就像金露银汁抚摸着光滑的肌肤，粉嫩的流光在艳红色玫瑰之海里荡漾。 随着水声越来越近，周围的装饰也越发华丽，各种高级木质的衣橱和两侧连扇又宽又高的落地窗，然后是透光白玉制成的台阶，偶尔有着玫瑰花瓣伴着水流逐阶而下。 台阶的顶端是一片宽敞的方台，一件紫白色的雍华长袍随意地铺落在地，紧挨着长袍的是双一立一倒的缀饰紫水晶的白金色皮质高跟鞋。 “小家伙，水好了吗？” 好轻柔的声音，她是在跟我说话吗？ 路子野看着殿堂内弥漫的雾气，他一下子就失了神，周身仿佛陷入了母性温暖的怀抱。 “母亲，我刚刚试了水温，它很合适您。” 路子野下意识地出口，他突然认识道自己此刻的身份是凯文斯，或者这是对方的第一视角，他在通过凯文斯视角来参与了伊蕾莎的回忆。 路子野无法摆脱，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如果说前两次交手路子野还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那么现今路子野能够所听所感所触所闻，皆是真实。 以仙人之姿施展而出幻境，已然不是虚假之境地，这已然是宛如梦幻的仙境，只有同为神明的存在才能看破。 或者有一股极强之力，从幻境外部突破。 今晚家里庄园举办了一场晚宴，此刻母亲伊蕾莎正为之后出席而沐浴，那自己如今前往的是浴室？？！ 路子野：？？！这他妈是什么级别的操作？凯文斯你到底是什么狗巴，是不是脑子里面灌满了屎。 然而，此刻路子野却是诡异平和地升不起丝毫反抗不适的心情，因为在伊蕾莎创造的幻境里他所扮演角色就是其儿子凯文斯。 伊蕾莎雪白色莲藕般的手臂从铺满大红色玫瑰花片的浴池里伸出，她将自己淡紫色的湿发一束束梳理到耳后。 从伊蕾莎后仰的脑袋可以看出此刻她应该是比较惬意地斜仰在浴池里，自从被私人医生告知自己身患绝症以来，伊蕾莎从未如此舒畅地沐浴。 盈盈的水光荡漾在伊蕾莎身前，映衬出其傲人的雪色，斜仰的姿势只是让得明晰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能够反射在不停波动的浴池水面，以及半涵半露，凝如羊脂的半弧。 伊蕾莎此刻周身并无方才凌驾于凡俗之上的圣洁仙人之气，这是她心底最深的回忆，是凯文斯与自己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在她自己创造的幻境里，她也没有保持绝对客观理性，伊蕾莎也融入了自己的角色。 就是在今夜，她和凯文斯突破了禁忌，从而使得凯文斯成为了第五炼狱“剐心狱”的献身者。 这般无意识地思索着，她又忽然想到白天时间在庄园里凯文斯当着一群仆人面前竟然从身后环抱住了自己。 最奇怪的是当时自己竟然没有挣开凯文斯，而是像娇羞小女生一样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对方怀里，当然倒也是微微用了一下力。 不管怎么样，伊蕾莎总算觉得很是安心，就像黑夜里疲于奔走的旅人终于迎来了温柔的月光，漆黑的云雾和发寒的高风消失不见了。 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平缓，微微打开的樱唇轻轻呢喃着，浴室里轻柔舒适的水哗声也落尾宁谧。 当伊蕾莎再次睁眼的时候，是被早已等候在一旁自己儿子凯文斯轻声唤醒的， “母亲，父亲如今正在和内阁海军大臣交谈，他们已经进入了殿厅里。” “那两个老家伙，什么时候扯到一块了？” 伊蕾莎抬臂将头发盘起，她随后站起身来，完美无瑕的胴体让一旁的路子野（凯文斯）双目流露出惊异。 无论多少次，对方那世人无与伦比之美都能让自己如痴如醉。 路子野目不转睛观赏的同时，心里悄悄地比量着，伊蕾莎这凌驾于d级之上的规模简直是甩学姐那平平无奇的准c实b级十几条街，恐怕只有陈羽清和自己老姐路曦才有分庭抗横。 当然，路子野直勾勾的眼神也使得伊蕾莎俏脸发红，她听见前者轻轻地呢喃着， “太大了……” “嗯？凯文，你刚才说什么？” 伊蕾莎红着脸， “啊，母亲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肯定是父亲和海军大臣那边在打着什么主意……” 路子野的声音细弱得蚊叮一般，埋下的脸颊顿时红的发烫。 “哼！我倒要看他有什么算盘可打。” 伊蕾莎满意地到凯文斯的异常，她光润的脚掌踩着片片艳红的花瓣走下台阶，金色的光晕如同流转在熟透蜜桃之上。 “没有人能够阻挡登仙之道，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我们的爱，凯文！” 伊蕾莎轻轻地抚摸着路子野的脸颊，周身散发出来的玫瑰香味浸透入路子野皮肤，渗入他内心和小腹。 伊蕾莎转身朝着衣柜走去，她选择了一套紫色真丝礼服，上身的里衣是一件白色蚕丝衬衣，其上刺着精美的流云纹路，外套着绣有星印曼陀罗紫的长衫，小肚处出露的白色裙摆由两腰从高到低的晃动着，其下则是修长垂直而紧贴大腿的高腰百褶裙，同样是曼陀罗紫。 这身真丝礼服紧密地贴合在伊蕾莎的身躯，却又显出与之款式孑然不同的宽松感，同时曼陀罗紫也将伊蕾莎那成熟而神秘的气质映衬地淋漓尽致。 路子野在看到伊蕾莎完成穿戴的一刻有些失神，他恍然地向前走去，为伊蕾莎水蛇般的细腰系上紫金色的锦带，其周身幽兰玫瑰般的气息让路子野双眸中露出了痴迷。 “凯文，我好看吗。” 伊蕾莎张开双臂，路子野整个人扑入了其怀中，这都是什么德国骨灰级别事件！ 凯文斯你这个小老弟是怎么肥事啊？！ 心里缺爱还是头脑里也长瘤子了？ 路子野只能眼睁睁地任凭这一切发生，这是伊蕾莎编织的回忆，而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入幻者。 湿润温和的感觉在舌尖纠缠着，感觉就像是冬天里嚼着珍珠奶茶里的珍珠一样，想到这里路子野突然想喝蜜雪寒城的蜜桃四季春了。 第32章 路子野:归来仍是处男 浓郁的玫瑰气息在嘴间肆虐，紧接着不知何起的快感延展至脑海里。 shift！！ 路子野内心疯狂呐喊，他清醒地意识地自己必须破除幻觉，但是自己的精神却是被伊蕾莎死死地压制住，如果任由对方操控，他迟早会成为第五劫的献身者！ 然而，即使是路子野如何暗示自己此景此情如何虚幻，他也无法夺回主导权。 “我之血将与您交融……” 路子野不受控制地唤出声来，说着自己完全不懂的话语。 “凯文，我们今晚还有客人，等将他们送走，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伊蕾莎双眸荡漾着波光，她轻抚着路子野的左胸，那里跳跃着一颗炽热之心。 她拉着路子野的手，随着伊蕾莎一步跨出，周遭场景变化，两人便来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里。 头顶是欧式贵族水晶吊灯，近百位西装革履、穿着鲜艳的权贵出现在大厅里，伊蕾莎牵着路子野周围的人也纷纷为二人让出位置，大厅中心两男一女正各自端着盛满葡萄酒的高脚酒杯攀谈着。 “邱木吉阁下和夫人的到来令我们这里蓬荜生辉，感谢两位今夜前来为伊蕾莎祝贺。” 小个子肖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十九世纪英伦贵族的款式，他此刻扮演的是伊蕾莎的丈夫，也是路子野（凯文斯）的父亲。 雷斯垂德套了一件远不合身的大棕色服饰，此刻手中的彩虹圣剑已然不知所知，但是一只手依旧保持着紧握剑柄的姿势，这算是在仙人伊蕾莎幻境中最后的抵抗了，他在其中扮演的是内阁海军大臣邱木吉。 雷斯垂德旁边女士竟然是一身白黑搭配的猫耳女仆装，修长圆润的大腿套着诱人黑丝，伊丽莎白也被拉入了伊蕾莎的幻境，她乖巧地倚着雷斯垂德，扮演着其夫人角色。 “父亲。” 路子野朝着肖恩挥挥手，对方毫无察觉地望向了携手而来的自己两人。 真是超级加倍ntr，路子野委实是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凯文斯他爸的戏份，路子野不仅想起了阿杰电脑d盘的学习资料中蕴藏了不少意大利芬兰漂亮国优秀的家庭感情剧，王文杰说别看超级妹控、动不动就“夫人，你不想你的丈夫丢去工作吧”的岛国人很变态，老是想出一些经典情节，但是真正变态还是欧美。 现在路子野是真正体会到了，这种人就应该用沙皇彻底轰平！ “凯文，这是邱木吉阁下。” 肖恩露出了慈父般的微笑，他为路子野介绍着海军大臣夫妇。 可不是嘛，第二劫烧的就是你儿子，意识深处路子野吐槽着。 “有您二位，母亲最后的登仙一定会异常宏伟！” 路子野低头亲吻着伊丽莎白的手背，他也对雷斯垂德颔首致意。 这位猫耳女仆装扮的女士又是哪位入场的幸运儿？ 路子野观察到嘴唇碰到对方手背时其身躯竟然骤然紧绷起来，尽管是一瞬间，但这种有些脱离幻境的反应和路子野这种即使是意识到不对也无法对扮演角色做出任何反抗的人相比，这个猫耳女士绝对不简单，怕是和雷斯垂德一个等级的存在吧。 “凯文，客人都来齐了吗？跟我介绍一下吧。” 伊蕾莎挽着路子野手臂，领着他继续向前。 “好的，母亲。” 路子野出声欣然应允，他另一只手指了指一个大殿后方的胖脸男人， “这是富能公司的董事长，皮特，他会用自己冰霜来祝贺母亲登仙。” 话音刚落，那个男人所在之处便突然结冰，他整个人瞬间就被冻成了一具苍白的冰雕。 “这位是妙可，他将用炽烈的火焰来祝贺母亲登仙。” 刺眼明焰又在路子野所指方向升腾起来。 “这位是罗宾·威廉姆斯教授，他将用肠血……” “这位是威廉教授，他不信鬼神，舌头将是其献给母亲的贺礼。” 话落，路子野所指中的男人便伸手硬生生地拔出了他舌头，连带着后边一长条的舌根。 看着大厅里密密麻麻的人影，路子野瞬间明白了这些都是战斗中心被吞入幻境的行人或游客，那学姐…… 路子野看到一个穿着红裙的身影缓缓走来，认清面貌后他顿然送了一口气，不是胡晨然的模样，想来前来救援的皇家小队及时脱离了战斗中心。 该第五个了，路子野心里凉了一大半，那不是该我了？ 快醒来啊！快醒来！ 然而无限接近s级状态下伊蕾斯所施展的幻境，凭借路子野如今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抗衡，他甚至连像雷斯垂德、伊丽莎白那样细微的抵抗都做不出来。 “跪下吧。” 伊蕾莎双手捧着路子野面庞，两人已然登上了大厅最前最高的位置，下方所有的参会者此刻都纷纷屈膝下跪，最后是雷斯垂德、伊丽莎白两人进行最后挣扎后依旧俯身跪地。 这么诡异的幻境和情节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然而就是如此，没有一人可以破幻。 完了，路子野知道此刻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正是第五罪，他即将献出自己的心脏。 路子野姿态虔诚地跪伏在伊蕾莎的脚下，他痴狂地看着前方的伊蕾莎，像是念诵着圣歌， “我是您的第五劫，我将向您献出炽热之心，此后再无凡物可伤害您半分，您的生命将与世间等长，您的智慧如日月璀璨，您的权与力将登顶所有神明之上！” 路子野指尖弹射出银色的金属利刃，这是复制杰克的【恐怖利刃】！ 快点想起来啊！！ 怎么办？ 无法抵御的诱惑，当年恶魔就是这般引诱夏娃亚当偷吃禁果的。 就在最后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伟大而诡异的呼唤，这种比神明天使更纯粹，却又比恶魔妖物更邪恶！ 路子野从未全神贯注地集中着注意力，他回应着这股呼唤，无数紫色的巨眼和触手闪回在脑海里。 这一刻，伊蕾莎所构建的幻境顿时发生了变化。 第33章 突如其来的援军——海怪克拉肯! 巨大的触手撕碎了大厅穹顶，其上巨象般硕大的吸盘撕扯着破裂飞溅的石屑和玻璃渣，未等伊蕾莎作出任何反应便被长达几十米的触手结结实实地轰飞出去，白花花的躯体在墙面撞开了一道口子后飞出。 另外一只触手缠上了路子野的身躯，裹挟着他迅速回缩。 这是一具庞大到难以描述的躯体，路子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座山岳，其上环形着八颗如皓月一般的血色竖瞳！海怪克拉肯！！ 克苏鲁之血在路子野身躯中尽情地驰骋着，在克拉肯触及到路子野的那一刻，被伊蕾莎幻境所冻结封印的意识如解冻的大河一般汹涌浩瀚地奔流着！ 如同赤色熔岩般的金瞳再一次闪耀着，紧接着就被更为残暴戾气的血瞳覆盖！ “出马！！” 脱离幻境的那一刻，路子野就再一次发动了【出马】！ 黑色的触手荆棘从其背后的虚空生长而出，竖瞳切开了路子野额头中间，密密麻麻的鳞甲也附着在全身。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以快到模糊的速度从大殿的后方升空，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克拉肯前方，夹杂着雷电飞霜的巨大火球陡然出现在了克拉肯头部，如同一块陨石撞击着山岳，恐怖的能量爆炸发生在了其面庞。 然而，路子野却被其触手拉到了身后，爆炸风暴被克拉肯从正面格挡了下来。 昂——昂！！ 巨兽的怒号驱散了炸裂云团，接着六只黑色触手从云团穿过直奔悬空的伊蕾莎而去，然而只是洞穿了一个残影。 “畜生！竟敢闯入我的幻境！” “找死！” 伊蕾莎已然出现在了克拉肯正上方，她一掌印在其头部，这个壮如山岳的怪物整个身躯顿时轰然下坠，这个即使是在a++级别战力全力释放金色雷霆轰击也分毫不退的怪物，竟然被一个看似柔弱无力与之相比巨象之于蚂蚁的存在打动了，仙人之姿恐怖如斯！！ “凯文！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的爱！” 伊蕾莎厉啸着，超越a阶巅峰的元素能量不要钱地从她面前虚空释放而出，璀璨如烟花将克拉肯150米的身躯全部笼罩住，后者发出凄厉的咆哮，如河流的紫色血液从其身上流出。 它再次不甘心地施展地自己的触手想要故技重施击中伊蕾莎，可惜后者的感知配上飞仙速度不可能再给克拉肯任何出击的机会。 “皮真厚。” 伊蕾莎再一次施展元素轰击对克拉肯进行着超饱和式攻击，她能感觉得到自己对其造成的伤害似乎很有限，这家伙绝对是a+级打底战力。 拥有超强的防御和力量，这种高攻高防的存在是最难缠的，别看自己把它轰得皮开肉绽，但是与其庞大的体型相比，那简直是杯水车薪。 伊蕾莎对于克拉肯的出现没有任何头绪，为什么它会闯入自己的幻境？ 而且自己没有任何察觉就出现了，这才使得刚刚伊蕾莎被其触手瞬间击飞。 还有，那个少年是如何突破自己的控制？！ “必须尽快除掉他！” 伊蕾莎定了定神，距离真正的飞仙她还差一个缺陷。 然而，伊蕾莎却没有注意到顺着克拉肯紫色血液奔腾而去的人影，克拉肯把她的攻击和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得尽快唤醒雷斯垂德他们。” 路子野利用仅剩不多的理性思考着方阵，体内的细胞尽情呼吸着将所剩不多的能量压榨出来运输到全身筋骨和肌肉， “我刚刚应该是感受到了克苏鲁神系的召唤，然后这个貌若章鱼的巨兽就出现了……这个时间节点……” 路子野停止了思考，克苏鲁的野性和精神污染使得他几乎要放弃了最后防线，紫黑色怒蛇在其皮肤下疯狂窜动，一个箭步他便突脸至雷斯垂德面前并一把提起其衣领。 血色竖瞳对上了雷斯垂德双眼，另一个次元至高意志瞬间击散了幻境，紧接着如法炮制地抓起了跪地的伊丽莎白，使得对方强行开机。 “快点，在幻境里你们维持不了太久！” 路子野咆哮道，他一掌接下了【猫武女】下伊丽莎白的一爪并摁下其拳头， “快去帮助那个怪物，它也抗不了太久！给我点时间，我能解决掉她！” 路子野盯着雷斯垂德，七色的彩虹圣剑已然从其手掌间延展而出，后者看着更像怪物的路子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我信你。” 猫耳女仆装束的伊丽莎白收回了爪子，下一秒她便闪身突向远处上空的伊蕾莎。 “光切！！” 雷斯垂德斩出一个v字剑芒，他将庄园下方的地面切割出了一个近乎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土块，然后猛地一发力将其甩向了伊蕾莎。 “留在这儿！” 伊蕾莎耳畔响起了伊丽莎白的低语，即使是幻境中的自己，速度也稍逊伊丽莎白。 【猫武女】赋予了伊丽莎白比肩神明的敏捷，她高速地切断了伊蕾莎所有退路，将其移动范围大大地限制着，并且快速地爪击也不停地对伊蕾莎造成轻伤。 “滚开！” 伊蕾莎以身体为中心爆发出一道冲击波，迅速接近后背的伊丽莎白被震飞开来。 然而，那块巨石也从下方顶住了伊蕾莎的身形，她一个趔趄刚想脱离，却是四面被切割出了七色光带。 “光爆！！” 雷斯垂德看着巨石之上的小人，嘴唇淡漠地吐出了两字。 轰——轰！ 刺眼的芒光在空中闪耀而起，一瞬间亮度就达到了顶点，七彩的颜色也消失了，只剩下单纯的明光！ 剧烈的爆炸使得整个幻境剧烈地震动着，远处的路子野甚至能够看出幻境立场出现了不稳定地闪烁，爆炸形成的云团亮度开始降低。 他看到了其中心悬浮的小黑点，真是变态的仙人，那种程度的攻击路子野敢肯定可以一招解决大部分a阶战力了，而且伊蕾莎还处于爆炸中心！ 就在对方有所行动时，从下方骤然伸出了无数只紫黑色的触手，它们形成了黑夜荆棘瞬间吞没了那个小黑点。 第34章 v4，经典教学 树状的金色雷霆划过了整片漆黑之幕，如同一座用黄金雷电锻造而出的行宫降临在了泰晤士河面上方，一个霸道的身影骤然自雷霆中踏步而来，他周身气息甚至直逼不久前于此飞升成仙的伊蕾莎。 “克拉肯的气息完全消失了？！” 埃克特喃喃自语，声音却如怒雷回荡在此间天地。 他刚刚正在英吉利海峡驱逐着克拉肯，谁知对方刚刚消失并非退却，而是直接从北部海口切入了泰晤士河畔来到伦敦之眼威斯敏斯特地带。 “难道和方才的那股气息有关？” 埃克特当然感应到了伊蕾莎飞升成仙的动静，这股气息没有亚瑟王那般神圣尊贵，或许是兰斯洛特那家伙突破到s阶？！ 感觉也不像啊，那家伙不是派去澳洲驻守了吗，前几天还在跟那边土着的巫术图腾争斗。 而驻守在大不列颠本岛的圆桌骑士，只有埃克特这位“雷霆骑士”，至于首领亚瑟王已经很久没有现身了。 “结界……这是黑暗女巫的味道。” 埃克特很快就捕捉到了什么，可惜他没办法闯入已然登仙伊蕾莎布下的幻境力场。 如果是其半步a阶甚至巅峰时期a+的幻境，a++的埃克特当然可以以力破法。 …… 幻境内。 剧烈的战斗冲击接连不断地发生着，时而是杂色暗黑的洪流与纯白之辉对波并被狠狠碾压，时而是七彩剑芒斩断一枚又一枚庞大能量球然后被一掌捏爆，时而是快到身化无数个残影的绞杀被乱流元素荡开震散。 庄园上方，伊蕾莎周身迸发出炽热刺目明光，将克拉肯延伸出来意欲包裹自己几十道触手之影尽数消融，就如热油浇在冰块，滋滋作响间就挣脱了其束缚。 她身躯往后稍稍一弯，伊丽莎白的爪风贴着其鼻尖擦身而去，森然白紫色电光瞬间在伊蕾莎掌间凝结而出，她一掌拍向了伊丽莎白下一瞬将抵达的路径，雷蛇印上了伊丽莎白后背撕咬着将其顶向远处的尖塔。 电光贯穿过塔身，其间出现了一个近乎两米的空洞，蛛网纹路蔓延到整个塔身接着其轰然倒塌。 啧！ 伊蕾莎双眸闪耀着银辉，她知道伊丽莎白在最后一秒钟又逃脱了自己的攻击。 就在此刻伊蕾莎猛然一转身，胸脯甩出雪白巨浪，七彩十字剑芒倒映在双眸，雷斯垂德的攻击再度降临。 “真是烦人。” 伊蕾莎语气有些厌倦，夹杂着三元素的一击再次如击碎玻璃一样轻松破灭了雷斯垂德的一击。 “骑士穿心刺！！” 雷斯垂德丝滑地刺出了第二剑，手臂方才递出，末端彩虹之刃一瞬间延伸至伊蕾莎面庞。 “滚！” 伊蕾莎怒拍一掌，直接轰散了这一刺击，她一步踏出正欲拍碎雷斯垂德的天灵盖，却是被从侧方而来的触手狠狠扫中。 地面巨坑中，伊蕾莎再度腾空而起，她实在是没有耐心继续耗下去了，但是对方三位都是实打实的a阶存在 ——雷斯垂德还兼有可以击伤自己的剑意，伊丽莎白【猫武女】所拥有的反应速度连自己都望尘莫及，还有那个皮糙肉厚的克拉肯，是三人中最难啃的存在，就像是一块又臭又硬的茅坑石，打有打不死，绕有绕不开。 伊蕾莎已经施展了近乎最强的手段了，但是她感觉要彻底击败克拉肯还要消磨很久！ “她要认真了。” 雷斯垂德单手持剑紧锁眉头，呼吸有些吃力，刚刚暂时成形的队伍里他就是主要输出，大开大合的剑招都是靠雷斯垂德催动，而如今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路子野给自己带来的清醒时段和本身的力量都所剩无几了。 反观伊蕾莎，她的能量似乎无穷无尽，全身状态并没有因为刚刚的战斗而丝毫减弱，甚至是越大越强，她在渐渐适应这具仙人之躯！ “能撑多久？” 伊丽莎白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雷斯垂德身后，她金色长直发此刻有些卷曲，刚刚伊蕾莎的雷电绞杀缠住了她接近半秒，蓝宝石般双眼此刻也暗淡无比。 “还能施展一次‘光切光爆’。” 雷斯垂德看着下方的伊蕾莎，“光切光爆”是他最强的伤害招数了，因为动静大，施展前摇长，他基本很能在高端局拿出手，但是那么近的距离刚刚只是炸断了伊蕾莎的半截手，很快对方就迅速复原了。 “一旦我们这边失力，那个大个头也撑不了。” 雷斯垂德滚动着喉结，他并无畏惧，身为北欧彩虹桥守护之神海姆达尔代言人的雷斯垂德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真正的战士即使是战斗在最后一刻，他也会紧握手中之剑！ “黑暗仁厚的大地之母啊！释放你的仆从吧！用尖牙撕裂一切敌人！” 伊蕾莎身后虚空波动起阵阵涟漪，她成仙之前便是黑暗女巫摩根·勒菲的代理人，幻境便是她最强的手段，成仙之后却是最强之一。 一道深邃裂缝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紧接着一只巨大且带着尖刺的蛛腿从裂缝中伸出扎入地面，紧接着是长相非常猎奇的全貌 ——体长近百米的它融合了所有昆虫特征，身上的皮肤覆盖着赤黑色的鳞甲，一堆一堆地排列着，同时无数长矛状的黑色突刺布满全身。 不知道是十六双还是三十二双红球似的蛛眼嵌在其满布触肢的头部，巨大的口器正滴答着其中滋滋作响耳朵黏液。 “黑魔法……她竟然召唤出了深渊生物！” 雷斯垂德声音很轻，但是依旧可以听出其不可置信， “没想到成仙后，她竟然能施展出摩根·勒菲的【黑魔法】！这本应该是另一个神明代言人的引灵！” 深渊巨蛛一现身，整个幻境便瞬间充满了邪恶气息，像是难闻的油漆味道，它的腹部不断地喷射着白光！ 它在织丝！这个深渊巨蛛是用来限制伊丽莎白的！ 就在众人不知如何应对时，雷斯垂德耳畔却响起了路子野的喊声 ——“雷斯垂德！你他娘的大招了？！快给老子再用一次！把你小子吃奶的力气给老子崩出来！” 雷斯垂德：？？！ 第35章 接棒的雷霆!骑士埃克特! 幻境边缘出现了不稳定的崩态，就在雷斯垂德方才释放“光切光爆”时候，那种不稳定状态在爆炸威力最盛时期达到了顶点。 方才目睹了这一切的路子野明白了幻境的承受力终究是有极限的，这份幻境力场不可能毫无代价地吞下其中所有的能量招式！ 它所消耗的是施幻者本身的精神力！ 开炮啊！雷斯垂德你个煞笔发什么愣呢。 路子野双瞳已然布满了紫黑色血丝，就像是细蛇一般游荡在眼中。 伊蕾莎能不能挺得住他不知道，但是路子野敢肯定他快扛不住了，一边是一旦陷入自己根本无法破除的幻境，一边是克苏鲁至高意志的精神污染。 出马状态，如今的路子野无法长时间维持。 “八臂修罗！不动明王！二十八直宿鬼！三十六漫天佛！” 伊蕾莎在召唤出了深渊巨蛛之后，她一刻也不曾停歇，再度在幻境中生成出了道教佛门的菩萨法相和鬼物战力，只不过这一次即使是路子野认出了他也脱离不了幻境。 这些在幻境中生成而出的怪物从四面八方将克兰肯包围住，即使是它咆哮着施展出几十只巨型触手将其一一拦腰折断，这些法相和鬼物都能立即化气复原，这使得伊蕾斯终于腾出手来解决雷斯垂德，因为伊丽莎白被深渊巨蛛死死地限制住。 白色深渊蛛丝不仅具有极强的粘连度还有轻易腐蚀钢铁的能力，这对于高速移动下的伊丽莎白来说无疑就是致命的钢丝。 “不得不承认，你们奋力抵抗的精神确实是值得赞叹……只可惜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神明抗衡！” 伊蕾莎身形快到在空中拉出一道雪亮残影，失去了伊丽莎白和克拉肯的限制，她能够100%地施展出自己速度，来不及反应的雷斯垂德被一掌击飞，身形轰塌了其后的大殿。 “呵呵，连彩虹剑都握不稳了吗。” 伊蕾莎看到了脚下地面上插立着的彩虹圣剑，刚刚将雷斯垂德击飞的瞬间他手里紧握着的剑柄也无力脱手。 “还有你，可爱的小猫咪，不要乱跳了。” 伊蕾莎左手朝前探出，一把捏住了朝自己突击而来的伊丽莎白， “深渊巨蛛没有在空中布下蛛丝，你觉得呢？小猫咪。” 伊蕾莎没有从伊丽莎白的俏脸上看见任何恐惧，反而是蓝宝石般双眸闪着不服输的倔强，这使得伊蕾莎没由得心生烦躁。 咔嚓——嚓！ 这是徒手捏碎喉骨的响声，伊蕾莎将失去动静的伊丽莎白尸体挥手扔到一旁，挂在了蛛网之上，这个a阶的代言人对于深渊巨蛛来说也是一份不错的养料。 她甩了甩手，认真起来的仙人根本不是一个小a初可以抗衡的，此境中最棘手的也只有那个a+级别的海怪克拉肯，自己花费了大力气召唤的深渊巨蛛和生成的法相鬼物都是来拖住克拉肯的，这样自己才可以快掉解决你们这些聒噪的蚁蝼。 这般思索着，伊蕾莎想着是时候完成最后的仪式了，她微微感应，路子野所在方位的画面便钻入了她的脑海里。 只要让对方重新陷入幻境，完成第五道“剐心狱”，或者说这根本不是重点，重点就是杀了“凯文斯”，如此他即是她，无爱亦无恨！ 然而，就在伊蕾莎准备踏出下一步之时，地面却闪耀出了璀璨芒光，七彩之影流转在其上瞬间彩色剑芒再次释放出六面光切封锁住了伊蕾莎的身影。 是那柄剑！雷斯垂德故意脱手了那柄剑，自己将其击飞踏入此中时，便是踏入了对方提前埋下的陷阱，如今蓄力已久的彩虹圣剑即将爆发出最强的招数 ——伊蕾莎一个趔趄，她脚底的大地被四道七彩光剑瞬间切割开来，刺眼的光切从地面开裂而出，接着让人瞬间失明的爆炸突起。 不远处的路子野等候这一刻是如此之久，他感受到了伊蕾莎不得不再次吞掉这一恐怖的能量爆发，幻境力场边缘的不稳定性波动再度出现！ “暗夜玫瑰！” 路子野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出马状态下的他施展出了神之手！！ 瞬间庄园上方的天空被路子野短暂地撑开了一道口子，从裂缝可以看到外面泛着蓝光的伦敦之眼和冒着黑红火光的威斯敏斯特宫，还有一个全身沐浴在金色雷霆的霸道身影。 够了！路子野看到此情此景的这一刻他便知晓一切已经足够了！ 伦敦再怎么说也是英国的都会，怎么可能只有像雷斯垂德这种不上不下的a初战力嘛。 下一秒，路子野感觉到了幻境对自己不可抗拒的排斥力，庄园上方的裂口被迅速修复着 ——伊蕾莎感受到了路子野对自己幻境的破坏，她立马出手稳定住了幻境力场的波动。 然而，一瞬间对于万战以下的人来说或许很短，但是对于真正的顶尖强者来说绝对足够了！ 埃克特化为金色洪流在幻境力场关闭的一瞬间冲了进来，他如同一枚冲入压力沼泽的炮弹一瞬间改变了伊蕾莎所编织的幻境威压。 “唔——唔！” 路子野一瞬间就感觉呼吸变得异常流畅，还有自己的意识似乎不再受到方才幻境那般极端的诱惑，路子野下一刻便不自觉地解除了【出马】，此刻的幻境威压已然变得异常温和，依靠神之手复制的【暗夜玫瑰】和【文曲星·超感】自己可以勉强维持清醒状态。 “真是热闹啊……克拉肯，原来你个怪物跑这里来了。” 埃克特伸了伸懒腰，天地间竟然响彻起了噼里啪啦的关节转动声， “你这个怪物竟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那只好由我来出手了！” 埃克特重重地说下最后一个字，只见整个天幕瞬间弥漫着树状的金色雷霆，它们如气势如虹的江河一般冲散幻境里的二十八直宿鬼、三十六诸佛，将它们绞杀湮灭化为烟雾，再也不能复原。 “两个丑陋的大家伙……” 埃克特双臂猛然一发力，两束近乎十几米粗细的金雷集束贯穿整片战场从八臂修罗不动明王和正欲退回深渊的巨蛛身躯背后透体而出。 我艹！ 这个逼我给满分。路子野被埃克特的出手震惊地无以言语。 “‘雷霆骑士’！！” 伊蕾莎发出了厉啸，她再也吞不下如此级别的能量，构造的幻境力场正在迅速溃散着。 第36章 弑神弹下，皆是凡人 埃克特淡漠地看了一眼伊雷莎，即使是双眼溢满金色雷霆人们也能看出其对于伊雷莎浓烈的厌恶和嫌弃， “还没死啊，黑暗女巫。” 明黄的雷电之蛇缠绕在埃克特指尖，他不咸不淡地对着伊雷莎轰出了一拳，恐怖的拳芒绞杀着周遭景物一路无阻地朝着后者面门袭去，伊雷莎只得抬起双臂进行格挡。 仅仅是一瞬间，她所编织的幻境就如同破碎的镜片散落开来。 “不！不！我还没有输！” 伊雷莎的身躯无力地轰飞，她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一道金色落雷给击中，真正的十万伏特，电流在其周身持续着形成了回路。 她想祭出雷劫掌控的白紫色苍雷，然而来自埃克特的金色雷霆却使得她毫无反抗之力，全身皮肤瞬间化为了焦炭。 “老巫婆，跟当年一样，你还是那么不经打啊。” 埃克特收回了拳头，金黄的电光照亮了他的脸庞，这才使得路子野第一次看清了他的容貌 ——这位“雷霆骑士”是一位身形壮硕的英伦白人，一双深凹下去的鹰眼如今迸溅着金雷，下巴留着深红色的络腮胡子，整张脸庞给人一种粗旷却又英俊的感觉。 路子野怀疑埃克特有着爱尔兰血统，因为其一头明显的红发，这是爱尔兰凯尔特人的经典特征。 “埃克特！雷霆骑士！我没有输给你！” 伊雷莎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全身圣洁的皮肤被方才落雷的超高温给瞬间碳化。 如今她就像是一个烧焦炭黑的雕像，一开口焦黑的外壳就开裂，赤裸全身地站立着。 “老巫婆，该死了就安安心心地死，不要一天到晚瞎折腾。” 埃克特是一个中年人模样，他充满线条感的脸部使得他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更老。 但是无论怎么样，他都是英国神明代言人站在巅峰的十二人之一 ——圆桌十二骑士之雷霆骑士！ 路子野猜测着一身雷霆的对方所代言的神明到底是谁，驾驭雷霆厉害点的神明就那几个，印度的因陀罗、希腊的宙斯和北欧的索尔，无论哪一个都是《神明列表》中排在前茅的神明。 尤其是索尔和宙斯，一个是排在前50的主神，一个是排在第七的至尊神！ 如果自己打完可以和对方握个手，那自己就将掌握这般霸道外露拥有毁灭气息的雷霆之力了！ 还有雷斯垂德的【彩虹圣剑】和那个蓝眼猫耳漂亮小姐姐的能力，路子野一时间想着不仅内心喜滋滋。 “当年进行‘圆桌挑战’，我败在了你手里……今晚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伊雷莎已然失去了当初成仙的那份遗世独立的漠然，她此刻脸上充满了属于凡人才有的极度愤怒。 伊雷莎厉啸一声，迎上了埃克特的漫天雷霆，她抬手便祭出了一道融合冰火雷三种元素的能量匹练。 伊雷莎曾用这招毫不费力地正面碾压了今晚所有a阶战力，但是这一击却被艾克特抵挡了下来，而且从他脸色看来并未有任何吃力的感觉。 “雷霆万钧！！” 埃克特徒手接下了伊雷莎的能量球，他双臂猛地一用力就将其生生捏爆！ 炸裂开来的冰霜火焰以及苍紫色的雷暴都被泯灭在他头顶坠落的金色雷霆中，埃克特的气势更是在迅速攀升着！ 这一刻他的身躯似乎更大了，骨骼和肌肉都变粗了一圈！ 他周身沐浴在雷电中，这是对他的增幅！ 埃克特抬臂猛然轰向前方，对上了伊雷莎的一掌，后者的一掌能轻松把a级的雷斯垂德当皮球一样拍来拍去，把海怪克拉肯直挺挺地轰下去，然而和埃克特对碰时她却落了下风。 “就这点能耐？！” 埃克特收起微微发抖的手臂，金光凝聚在其上，下一瞬间漫天雷霆再次将不可置信的伊雷莎吞没掉。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神！” 伊雷莎竟然顶住了这道吞天驱地的洪流，她拼命地逆行涌动着，埃克特的攻击竟然有些按不住她的挣扎！ 一枚雕刻着铭文的暗金色子弹滑入枪膛，这传说是由英伦炼金大师梅林雕刻而出的子弹。 一旦被其击中没有任何存在可以生存下来，即使对方是神！ “锁定目标。” 善战之狼布莱德的声音出现在了通讯音频里，他冷漠地看着前方纯白色的人影，摁下按钮、撞针激发，黑色死神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夜幕下拉起了一道刺眼的火柱，它从某处毫不起眼的建筑顶端喷出。 电光石火间，一切皆已注定，那枚弑神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没入了伊雷莎的胸脯，其上所携带的恐怖动能使得伊雷莎于雷霆激流中逆行身躯猛然顿住。 她在此刻终于表现得像一个中弹的凡人一样往后退缩了几步后，埃克特的雷电奔流便裹挟着她无可抵挡地倒退着。 伊雷莎吃力地挥出三元素匹练切断了埃克特的雷霆狂流，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鼻腔越发湿润发腥。 仙人之躯在之前战斗中无敌的修复效果并没有在这次中弹后展现出来，反而随着她胸口银色血迹扩大，她的状态也越来越差。 “是弑神弹，你或许应该躲掉的。” 埃克特身化雷霆，他弹射到了伊雷莎面前，凌厉攻势在掌间酝酿着。 伊雷莎冷笑一声，银色血液从嘴中不停地涌出，她当然能躲掉这枚子弹，弑神弹的速度即使是一般的a+级别战力在有所准备下都能规避掉。 这也是为什么伊丽莎白最开始对布莱德说她会和雷斯垂德一起为他争取机会。 “不得不说……雷斯垂德总警司…咳咳，你干的很漂亮！！” 伊雷莎说话的同时血液喷涌愈发剧烈，她身体的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着， “还有你们……皇家小队！咳咳。干得漂亮！” 伊雷莎渐趋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了被自己捏碎喉咙的伊丽莎白，她的蓝宝石般双眸闪着芒光，脸色依旧是冷若冰霜。 “但最漂亮的……是我！！” 伊雷莎尖锐地咆哮着，她周身气息瞬间疯狂膨胀着！ 第37章 仙人的自爆 城市上空时不时闪烁着苍白色电光，照亮了陈羽清极为秀丽的侧脸，她一双桃花眼布满血丝，被紧皱凤眉死死压着。 【直觉】给了她最为不安的预感，那是整个城市都湮灭在烈焰、冰霜、暴风、地裂等元素高能粒子的超级乱流中 ——璀璨的烟火是那么美丽谁都为之心动，但是当其崩溃的一瞬间，她便化为了最恐怖的炮弹！ “我的天呐！她竟然真的成神了！这一次连雷斯垂德都搞不定啊！” 副驾驶位上，胖子罗斯不复最初拦下陈羽清时刻的从容。 想当时，他最后满怀信心地询问对方是否看到了一切皆美好的闪回画面，然后再臆想亲口听到陈羽清说“局长，事态很严重，但是最终圆满”云云，这便是展现出他罗斯局长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镇定。 然而，却是听见陈羽清一脸严肃到极致的说着， “局长，事态很严重，伦敦没了……” “什么？” 罗斯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活捉伊蕾莎或是将其击毙以此阻止其企图，怎么最后变成了伦敦没了？ “怎么会这样？！我已经派出了雷斯垂德，还上报了‘骑士团’，伦敦总部甚至还派出了一支皇家小队！他们装配有弑神弹啊！” 罗斯在副驾上激动地手舞足蹈，他简直是难以置信。 “就算她伊蕾莎真的成了仙，我们还有圆桌骑士嘛！你确定……” “罗斯局长，我只想说【直觉】虽然不是100%的预测，它只给我无数可能性中共感最大的一个画面闪回，如果说之前的闪回最高让我有落泪的冲动，那刚刚【直觉】给我的闪回简直就是身如其境的体验！” 陈羽清面庞掠过一道金光，她没有搭理一旁罗斯满嘴“雷霆骑士也出手了”的念叨，继续说道， “强大的力量可以击倒对方，但是只有爱才能守护一切。我们必须在一切毁灭之前赶过去，基尔我已经联系了，必须试一试！” 说罢，车身一个侧飘移，陈羽清再次猛踩油门，雪亮的灯光照亮了街道尽头。 …… …… 路子野全身突然生起了鸡皮疙瘩，【直觉】让他看见了一个异常糟糕的闪回。 “噢！shift！” 路子野叫出声来的前一秒，埃克特就动了，然而他并未对近在咫尺的伊蕾莎发动攻击，而是瞬间冲到不远处的废墟里从中抱起了已然失去行动能力的雷斯垂德，同时他释放了雷电锁链带上了速度稍慢的路子野和肖恩。 “她要自爆了！！……” 路子野被雷电锁链捆住甩上漆天的时候，这句近乎哭嚎的嘶吼从他牙缝里溜了出来。 早知道就围三缺一了，谁能想到仙人也有狗急跳墙的时候！ 路子野不知道伊蕾莎自爆所换来的威能有多大，或许是一枚几百当量的战术核弹？ 或许是更可怕更大当量的战略核弹威力？ 那自己这些人，怕是连第一道冲击波都挡不住啊！ 当然，除了a++巅峰的埃克特。 此刻埃克特只想尽可能快得逃离爆炸中心，其他人不知道仙人自爆产生的威能，他可见识过！ 周遭10平方公里范围内，别说有生灵存活了，就是一根钢筋想要直立着都不可能！ “快散开！能跑多远跑多远！” 埃克特的声音怒雷滚滚，此刻除了提醒他也无力可为了。 然而，就在大家往四面狂奔而去之时，埃克特却瞥见正朝着中心地带赶去的一辆黑色警车，被他捆住的路子野也瞪大了双眼 ——这风衣大姐在干嘛？ “快掉头！” 埃克特的声音如滚滚洪流，但是警车的驾驶者却依旧用雪亮的光柱撕破漆黑夜幕， “艹！疯子疯子！” 埃克特眼见唤人不回，他一边连骂道，一边以最快的速度飞出去。 …… …… 伊蕾莎身躯已然被元素乱流烧尽，恐怖而致命的能量汇聚在起所在之处形成了漩涡之眼，已然不知道控制这些能量不发生巨爆的源头究竟是伊蕾莎所剩无几的意识，还是一种爆发前夕诡异平衡一切的力场。 但是无论如何，时间已然不多了！ 一旦让其完成最后的步骤，那么其造成的伤害将远远超出所谓的十平方千米范围。 “伊蕾莎！比博金·伊蕾莎！” 陈羽清一个侧停急刹便稳住了车身，车门甩开之际她便钻了出来，手里不停地挥舞着一沓纸， “比博金·伊蕾莎！我们在你儿子宿舍里发现了他的信，留给你的！” 第38章 给妈咪的信 一天前，国王学院学生公寓。 昏黄的房间内，桌面上摆放着几朵暗红色的玫瑰凯文撕咬断医用胶布给自己受伤的肩头缠了几圈，下面是满地的带血渍止血布条。 凯文斯帅气的脸上此刻万般憔悴，奥丁之像的那一击几乎使得他左肩粉碎，如果不是最后母亲伊蕾莎意志出手，他便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我还不能死，不是今夜，也不是明早！我将在母亲的怀里奉献炽热之心，而她将成为最美丽的天使！” 凯文斯咬着牙，豆大的汗珠从发丛流到额间，总算是幸运的，他最终完成了对伤口的修补，奥丁之矛贡尼尔所拥有的属性是使其被贯穿的人和事物永远不可愈合，所有一切将会迅速地腐朽衰落。 可惜国王学院所供奉的那一尊奥丁之像只是骑士团仿制的，使其拥有本尊万分之一的威力，达到了b阶巅峰的战力。 凯文斯将桌面上的杂物稍稍清理了一下，其上有一叠用个各色线段串联起来的人物照片，这是还有可能出现在警局或者侦探电影里面的桥段，而不会出现在一个大学生的独身公寓里。 人物照片是从富能能源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皮特到牛津大学权威学者威廉，各个照片还贴上了这个人详细的介绍，凯文斯照片栏上最中央的一张摆放着胡晨然的照片，卡姿兰大眼睛的小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正抚摸着一只在学院图书馆前草坪上晒太阳的小奶猫，阳光像是晶莹的耳坠一般随风而起。 “这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可惜你是母亲选中之人，为母亲成仙奉献一切，才是最完美、最荣耀的结局！” 凯文斯将照片收入抽屉里，明日将行之事映入脑海中，他整个人都仰倒在后面的皮椅上，眼神不舍地看着桌面顶上所摆放的一个用金丝嵌边的相框 ——那是伊蕾莎五年前所摄，是她查出脑瘤前最后一张户外摄影，倾国倾城的容颜，穿着一身紫衫，光滑圆润的大长腿在百褶裙下若隐若现，简直就是一个气质尊贵的精灵女王！ “母亲，你一定会飞升成仙！届时世人将叹为观止于你重返巅峰的容貌，而我也将和你彻底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凯文斯在回忆中怅然若失，此刻悲哀和希冀共存于他的鼻腔里，他从相框后面拿出了一张羊皮纸，那是一封未完成的信： “从小，你拜年告诉我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明的，神明只是很久很久以前干预现实，它们在人间挑选着各自的代理人，以此来收集信仰。然而，在世人眼里，那些神明代言人都是可以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宛若人间神明一般。 但在我眼里，他们都不是神，只是一群幸运得到力量的蚂蚁罢了，只有母亲才是我的神明。 小时候我很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然而父亲却是说作为下一代伯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你不能表现出任何恐惧之情，你要比你的表兄弟们更加勇敢！ 但是我总能听见那些奇艺的身影，它们的声音，对于常人甚至是超凡们极致细微的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却是那么的清晰！我哭着扑倒在你的怀里， ‘恶魔在我耳边呓语！妈咪！我怕。‘ 你抚摸着我，就像是在抚摸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具， ‘凯文，恭喜你我的小宝贝，欢迎来到真实世界！如果你感到害怕，这是正常的，因为妈妈当年被它们选中时也是这般恐慌，对于谁来说都是第一次……但这也是一份礼物，我的小凯文，让我看看你的能力……这是妈咪的能力哦，不要告诉爸爸！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从那晚开始，我每天夜里漆黑的房间总会化作一条璀璨的星河。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母亲是一个神奇的魔术师，你可以编织这世间最美丽却又最真实的梦幻之间！ 你为我编织了一座独一无二的乐园，为我更换着永不重复的春夏秋冬，为我打造属于我一个人的城堡…… 一天回家，我远远地看见母亲在一个人流着眼泪，等我靠近时你却立即抹干了脸上的泪水，轻抚着我脸庞， ‘小凯文，你是不是饿了，妈咪让昆丁伯伯给你做吃的……’ 我笑着答应道，却忘记询问母亲刚刚为何流泪，直到高中时候我才明白，原来那天是母亲冲击a++失败的日子，也是因此败在了雷霆骑士手里，失去了入选‘圆桌十二骑士’的资格，也是那一日，你发现了父亲对你的背叛…… 患病之后，你日渐痴迷于成仙飞升，开始与那一群人接触，他们将成仙之法告诉你，你欣喜若狂地开始推演计划，但很快就遇到了挫折。 因为当母亲进行到第五劫不孝之‘剐心狱’时，有一个人选无法避开，你不惜忍着癌症的折磨将计划推迟了一年，却是依旧没有等到另一个替代之人。 但是无论如何，第五劫是你无法避开的，那个人选就是我！ 其实整个成仙的每一劫都是独一无二的，正是因为如此，才有羽化而飞升，登顶而成仙！ 我不忍看见你在彷徨和等待中消磨着自己的生命，母亲应该成为最美丽的仙女！ 那晚宴会结束后，我在你的酒中撒入了超量的嗜眠剂，那是可以放倒任何a阶超凡的蒙汗药 ——夜光下你是那么的美丽，从此之后你之血便是我之血，我们将永不分离！…… 母亲！这是一个如此美丽的世界，请你带着我的心，好好看看，你将有超脱凡俗的时间去欣赏和享受它的美好…… 从前，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神明，而从此之后，你将是所有人的神明！……” 陈羽清奋力地挥动着雪白莲藕臂，越接近气旋中心，她所面对的阻力愈发巨大。 这里已经超出了c阶代言人所能承受的范围，更何况她还是一名非战斗型神明代言人。 “啊！” 陈羽清不禁惊呼出声，这使得身后紧跟着的罗斯赶忙一把将她拉住。 “怎么了？伊蕾莎终究是爆了？！” 罗斯一脸屁滚尿流之相，最终还是陈羽清将其宽厚的衣领子一把提起才稳住了罗斯几乎跌倒的身形， “是信纸被刮走了。” 陈羽清摊开了手，刚才的一沓纸已经了无踪迹，它们被突起的旋风卷走。 陈羽清和罗斯两人可以看到那些纷飞的纸张在元素乱流里燃烧着，像是沐浴在晨光里的曼陀罗之花。 第39章 若离爱者，无忧亦无忧 “艹！就这么给烧了？！” 罗斯此刻整个人都挂在陈羽清身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从凯文斯那个鸡窝里翻出来的，强忍着恶心不去看，冒死闯到了这里……这一切难道都白费了？” 拜托，信件是基尔派人翻查出来的，而至于你说信件内容很恶心，刚刚我在一路狂飙的时候你明明在副驾驶看得津津有味吧！ 陈羽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修长玉指捏了捏白皙立体的鼻梁骨。 “局长你也太悲情哀时了吧，你看，伊蕾莎现在的状况似乎不太对……” 顺着陈羽清手指的方向，两人看见一身白色羽织的伊蕾莎此刻已然化作了刺眼的明焰，是那种有色金属在高温锻造下所产生的明光 ——她把自己烧尽了！ 这是“黑暗女巫”灭世的禁招 ——梦之寂灭。 传说中摩根·勒菲全力施展时，她将同化四方国岛为幻境之泡沫，最后一旦爆发，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如梦幻泡影一般，一触即破！ 没有人能够预测出已然驾驭了六劫之力的伊蕾莎爆发之后是什么光景。 “她的身体已经烧尽了饿，我想她儿子凯文斯的信件也只能以同样燃烧的形式去看。” 陈羽丝若有所思地说道，一旁的罗斯也点点头道： “对对对！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收得到来自儿子的信！华夏不也有烧纸祭祖的礼俗吗！” “所以，我们现在的计划是用爱来感化她？她万一母爱泛滥，就不会来拉着她儿子曾经生活过的世界一起同归于尽了？这也太几把扯蛋了吧？黑暗女巫会迷途知返？” 罗斯觉得有些离谱了，此刻他全身赤腾腾地冒着热气，呼吸一口就觉得像是高温桑拿房里面的热气。 “她会感觉得到的，希望可以成功吧……” 陈羽清一时间说不准，只是皱眉望着前方的乱流风暴！ 被烧毁的残片碎烬随着气旋在夜空中飘转着，竟然像是风铃在呼唤清风一般，乱流的元素风暴此时也化为了一个女子，能够听见她如泣如诉的哀调，就像是某一个人的哭泣，无色无韵，哀鸣如看不见涟漪轻轻地略过陈羽清罗斯两人，接着莫大的悲哀即刻弥漫在两人的一呼一吸之中 ——正常人之间的感情共鸣几乎是难以达到的，你不可能会为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落泪。 但如果是神明，那她的悲哀将会吞没所有人！ 陈羽清和罗斯利在此刻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晶莹的闪光点。 “你看，元素乱流的强度变小了……这招起作用了！” 罗斯闭眼稍微一感受，元素乱流带来的温度和中心风速都在减弱！ 陈羽清一双布满血丝的桃花眼此刻也是波光流转。 她是女性，能够更直观细腻地感觉得到其中细微的变化 ——对方变得温柔起来了，她在悲鸣，在回应着凯文斯的希冀与爱！ 果然，一切并非战力数值决和排名序列号所决定，至少刚刚伦敦那几个神明代言人的巅峰存在都选择了“避其锋芒”，说白了就是慌不择路地跑路。 能量波动愈发微弱平稳，就在陈羽清总算拍着傲人胸脯松展，长呼一口气时，一颗曳着赤红色尾焰的子弹划破漆黑夜幕，它轻易地撕开了风暴周边璀璨的元素乱流。 其中核心区域的高能粒子疯狂地撞击着这枚“弑神弹”，几千摄氏度的高温将覆盖在其外表的炼金弹壳尽数溶化，接着是整个弹身 ——掌握了火劫之力的伊蕾莎驾驭着恐怖的烈火，她甚至能够静态地产生超级高温，这能够烧掉仙人之躯的温度，这世间已没有多少人造金属或者材料可以可以抵御！ “弑神弹”的金属弹身宛如是一片碎冰落入了熔浆，犹如毛入大海而并未溅起任何波涛。 但是“弑神弹”其上所残留的炼金意志却是不受阻碍地击中了“伊蕾莎”，准确地说应该是其超脱肉体的精神！ 弑神弹不禁能够对目标造成恐怖的物理属性伤害，其中也蕴藏着强大的精神伤害！ 开枪者显然也是熟悉“弑神弹”的特性，他捕捉到了刚刚伊蕾莎周身风暴带一瞬间的微弱期，这个刹那时间段实在是太短了。 但布莱德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在a++巅峰的埃克特都放弃的时候，他依旧想要通过“弑神弹”来赌上最后的荣耀。 确实，弑神弹是目前人类所能创造出来、针对超凡所能造成的最强单体伤害武器之一，如果说这时候还有什么希望的话，也只有弑神弹了。 可惜，其中蕴含的精神攻击并没有彻底抹杀此刻等离子状态下的伊蕾莎。 对方像是好不容易温驯下来的野兽，在最后时刻并没有并猎人的冷枪打死，它要展开最后的疯狂和爆发！ …… …… 从偌大的落地窗看去，外面的暴雨已然停止了，方才时而怒闪的雷霆也停息了下来！ 屋内紫檀香烟寥寥，俊美近妖的青年百无聊奈地朝着中间的池子投着饵食，几只漂亮的金红鱼尾卷起水花，凌空而越的鱼鳞翻着粼粼波光。 “哟，鲤鱼跃龙门呢。” 赵公子打趣地说道，尽管外方的战斗如生如死，他却依旧慵懒如故。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古种金龙鱼，全世界不过十几尾，一条售价便是几千万，往往是有价无市。” 李先生拉了拉自己领口，他感觉有些燥热，生意人固然讲究要守心固意，但是眼下的情况他也很难理解这个赵公子怎么做到比仙人还要超俗的，仿佛前方要炸的只是一个小鞭炮。 拜托，那可是登仙级别绝死心态时的自爆，连a++巅峰的埃克特都跑了，他只是一个坐拥世界商业帝国的小小商人，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一个散仙罢了，论真实力比不上真正的s阶战力，连一些半步s阶都可以与之抗衡，翻不了什么浪……” 赵公子懒懒地靠着椅背，他又抓了一把饵食丢进鱼池里，随后又溅出了几朵不大的浪花。 “可是……她自爆了啊！这种量级的自爆所释放的威能恐怕能夷平半个伦敦了吧……” 李先生额间溢出了些许汗水，但是他仍然保持着顶级生意人的镇定。 “半个伦敦？呵呵，如果真就任由她爆炸，整个伦敦都会瞬间消失。” 赵公子又丢了一把饵料，水光在眼中波荡着。 第40章 唯有一劫 “整个伦敦？” 李先生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但他还是保持了自己的理智和世界顶级生意人的体面。 “不然呢，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散仙，但是她所能扰动的元素能量很大，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她甚至能引发一场巨型雷暴，或者是七八级那种大型海啸……这种散仙多来几打，日本那弹丸之地就没咯。” 赵公子倒在梨花木太师椅上，姿势惬意而倦懒。 你还挺幽默的嘛，赵公子。 本来挺喜欢你的，现在我还更喜欢你了。 李先生吹了吹茶杯上方飘荡的雾气，但实际上他并没抿一口茶水的欲望，虽然这是一杯不可多得的好茶。 “亚瑟王不出手吗？我可不信他不在乎伦敦的安危……” 李先生下意识地捏紧了袖口，他看着对方兴致阑珊的样子，转眼想了想，突然间便也轻松起来。 “该出手的时候他自然会出手，作为英伦的人间神明，爱尔兰可以没有，加拿大也可以脱邦，但是伦敦可不能沉没！” 赵公子半转着身子用支精巧的玉如意逗着梨黄木笼里的一只金丝云雀，眼角像是勾描了一笔。 “当然，这种情况还不用亚瑟王出手。” “难道兰斯洛特回来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有解决问题的人。” 赵公子给云雀夹了一只面相极品的面包虫，他摆摆手，那极为神情就像是大学生在评价小学生二年级试卷难度一般。 李先生看着赵公子满脸毫不在乎的自信，他算是松了一口气，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为什么她成仙表现出来的战力这么弱？成仙之后即使按你所说的不能比肩真正的神明，至少对于那些a阶战力理应是碾压的。” 李先生在脑海里回顾着刚刚反馈回来的战斗画面，伊蕾莎虽然以1敌3力压雷斯垂德等a阶战力，但是远远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任何a++的战力似乎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呵呵。” 赵公子嗤笑了一声， “因爱生忧，因爱生恨，若无爱者，无忧无虑！唯有做到这一点，才是真正的仙人。至于那些水劫、火劫什么所谓的杂牌六劫，都不重要。” “脱离爱者，才是真正的劫难！” “但正是因为爱，她才有一瞬登仙的机遇，脱离爱者……岂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事情。” 李先生皱起了眉头，爱？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若是解决了那自己批量生产仙人的计划就可以成功了？ 但很快李先生就算出了前六劫都成功的概率不过千万分之一，如果还加上一个爱，那还怎么搞？ “没有斩断爱，所以伊蕾莎无法真正踏出那一步飞升成仙。她煞费苦心地编织着那一个幻境，邀请雷斯垂德他们入局，为得就是彻底在幻境中斩断对凯文斯的爱意，可惜哪有那么容易…” “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赵公子在茶壶中再度续上了沸水，绿叶在其中起起伏伏，流转不定。 第41章 冰霜守护者 “？！妈惹法克……” 橘红色火舌朝着陈羽清席卷而来，赤黑色十字架倒映在她金色凤目中。 前一秒还趋于平稳的能量风暴和元素乱流，此刻却像是被插了无数根打气枪的巨型气球，它橘红色能量外壳眨眼间就膨胀到了陈羽清的眼前！ 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应时间，刚刚那颗子弹到底是谁打出来的？为什么情况会一下直转而下？还有……我这是要死了吗？！ 在陈羽清思索到死亡这一步时，她周身的衣物砰砰燃烧起来，先是在外层的米咖色风衣，然后是内侧白色高级衬衣一点点化为明焰。 陈羽清光滑的下腹和毫无赘肉的侧腰终于暴露在了火焰之中，可以看清起细腻近乎不可见的汗毛已然蜷曲，下一秒便是体表外层组织的燃烧。 陈玉琴蓦然在脑海里闪过第二个死于“烈火狱”之中的妙可·伊文斯，自己也要变得那样丑陋了吗？ 她是如此恐惧如此不甘，却又是那么的释然和宁静，因为这种级别的能量风暴下，痛苦还没有传导至大脑皮层，大脑就被烧没了。 “不要抗拒！我会用冰霜覆盖你们的身体！” 陈羽清感觉自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一把揽过，接着她被旋转到了另一端，星蓝色的冰霜从她的光滑下腹凝结划过半含羊脂双峰，最后冰霜停留在了明晰白嫩的锁骨处。 “你们还保留着战力的话，那就调用起来保护内脏和头部。” 一双流着熔岩的金瞳映入陈羽清眼帘，接着是高挺精致翘鼻，这是一个好生俊美的少年！ 不要靠得这么近啊！陈羽清突然想伸手去rua一把少年的脸庞，然后再亲一口…… “陈警司，别发愣啊！快点用力！” 路子野看着一脸痴呆相貌的陈羽清，还以为自己来晚了对方脑子已经烧坏了。 “好…好的。” 陈羽清出声细若蚊蝇，她脸庞此刻绯红如春色，耳根晶莹剔透如烫红的烙铁，不知道是被映着火焰还是其他原因。 她的腰被路子野紧紧搂住，像一只落难的小猫咪一般被主人宠溺地护在怀里。 好帅……？！陈羽清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想这种事情，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没成年的少年！ “霜-龙-卷！！” 路子野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今晚他已经不知道超额施展了多少次能力，已经被压榨殆尽的四肢百骸不知道此刻还能从哪里抽离出能量，或许消耗的是生命力吧…… 路子野摇摇头，努力使得自己保持清醒，颤抖的双手也竭力地控制着霜龙卷的稳度和准度。 …… …… 三分钟以前，雪亮的的车灯闯入了路子野视线，不论怎么吼叫对方都是翘着尾巴直奔着能量风暴中心而去。 “这是要上演一出力挽狂澜的大戏吗？” 路子野细腰被埃克特的雷霆锁链勾连着，他正被对方高速地带着脱离战场，高速撤退的同时，路子野还看见埃克特也在接连不断地分出雷霆锁链拉扯着路径上的行人游客。 埃克特像是蜘蛛，尾部吊着千百上千支金色的蛛丝。 “这怕是要完了哦……” 路子野看着越来越慢的行进速度，心里的槽点越来越大，还以为你雷霆骑士是一个多么理智的人，口口声声喊着不要冲动，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自己却是越救越多。 “这样下去，大家都得嘎在这里啊” 路子野抬手扶额作长叹，没想到英国顶级战力圆桌骑士之一的雷霆骑士出马，事情还会进行到这一地步。 “很明显，陈羽清有【直觉】傍身，她冒然闯入那片能量乱流地，应该是有什么底牌在手，说不定她还真能搞定……此刻，留下来快速解决伊蕾莎才是最优解！” 路子野瞬间就做出了判断，这种时候最忌惮犹豫不定，既然解决方案摆在眼前，那就立即行动！ 闪着银泽的金属利刃从指尖弹出，路子野奋力一划便切开了雷霆锁链，毕竟是埃克特用来带飞的，而不是锁敌的。 “小子，快回来！” 埃克特如雷轰鸣的吼声在身后响起，但是路子野已然施展【风行】，他滑行在夜空，迅速地接近着能源风暴中心。 …… …… “弑神弹虽然激怒了她，但是其中蕴藏的精神伤害毫无疑问也削弱了伊蕾莎的状态！” 路子野此刻的克苏鲁血脉全速运转起来，冰霜不断地被融化、变为水蒸气，30%的火免和87%的冲击免伤使得他可以死死地扛在陈羽清和罗斯两人之前。 “挺住啊！我必须解决你！” 路子野咆哮着，他一双金瞳已然升腾出血色。 第42章 再见! 风速变慢了，元素乱流的呼啸声正在渐渐消失，就像是被人摁下了缩放键一般，所有涌入视角的事物流速都变得好慢。 陈羽清甚至可以看到路子野每一根眼睫毛，好长好长，双颊感受到来自路子野炽热的鼻息。 咚-咚-咚—— 心跳的声音也被无限拉长了。 “‘神之手’！【暗夜玫瑰】！” 路子野双额青色血管如细蛇突出，整个脑袋似乎就要下一秒爆炸似的，金瞳赤红得快要溢出鲜血来 ——他在编织着幻境！他要把伊蕾莎的意志拖入到自己的幻境来！ 但即使是对方此刻虚弱的状态，以路子野如今的精神体量依旧是吞不下伊蕾莎的意志。 “只需要一个投影……几个呼吸即可！！” 路子野艰难地抬臂，他编织的幻境之网根本越不过伊蕾莎意志中心的元素乱流带。 “混蛋！！难道就只能到这一步了吗？” 路子野后背在恐怖乱流冲击中不停地被撕裂摧毁和修复，他只能感觉得到似乎有几万头野牛想要从自己的后背钻到前胸。 而自己的大脑早就已经是一片浆糊了，唯一支撑自己硬扛到现在的只是一股劲头。 但现在，路子野的精神力不断地涣散，像是一个永远也接近不了旋涡中心的风筝 ——线要断了！ 路子野无奈地看了看身后被自己封成胖雪人的罗斯和怀中凝在冰甲之中的陈羽清。 一双桃花眼红韵微醺，两眸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歉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子野还在对方眼里品出了不知为何的深情和温存。 这种目光就像是银河之于日月，秋水之于繁星。 大姐，你这是要和人一起殉情的表情啊…… 路子野浆糊一般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他如近乎溺亡的落水者终于浮出了水面，清新的海风和凉爽的空气灌入了鼻腔，这是如获新生的感觉。 “枯竭的精神力回来了？不，我的精神力在飞速地提升……” 路子野不可置信地看着双手，这一刻他看到了手中编织的线条在快速切割着周遭真实景象，而且线条的数量和切割的速度都在呈几何度的上涨。 2倍！3倍！5倍！ 这一刻路子野的精神力如同浩瀚洪流一般奔涌着，携着他的意志轻易地越过了伊蕾莎意志统率下的元素乱流带。 “伊蕾莎！！收手吧！” 路子野面目狰狞地推掌，他所编织的幻境总算是包裹住了伊蕾莎的意志。 时滞感觉降临，一阵恍然间，伊蕾莎的意识突然出现在了一片上方下方皆是明白的空间内。 她此刻发现自己一身露肩紫衫，开衩的裙摆间雪白大腿若隐若现，四方安静如斯，似乎时间都给静止掉了。 伊蕾莎看着周遭的景象，绝美面庞陷入了沉思。 “母亲。” 一阵轻呼引得伊蕾莎不禁转过身，那是凯文斯，带有贵气的红白条纹高尔夫衫套在壮硕身躯之上，阳光而刚毅的面庞正对着伊蕾莎微笑着。 “凯文，你怎么在这里？” 伊蕾莎忍不住轻抚着凯文斯的脸颊，眼神中充满着不舍和温存。 “母亲，我就要走了，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凯文斯将自己的脸庞主动往伊蕾莎柔软掌间靠着，母亲的抚摸和熟悉的温度使得他很是安心。 “啊，什么，你要去哪儿凯文？” 伊蕾莎红红的鼻尖闯出了哭腔，不知道何时起她的脸颊已经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上帝说我不需要下地狱了，剐心狱什么的不再需要了……他从撒旦手里将我换了回来。” 凯文斯说着扯开了自己左胸口的扣子，那里并无之前被穿透而过的血洞，只有一颗在其中完整跳跃的心脏。 “他赋予了我一颗崭新完整之心，就是它使我重新感受到了你的气息和爱。” 凯文斯握着伊蕾莎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后者能够感受到其下的炽热和强有力的跳跃。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再感到自责了，母亲。” 凯文斯轻轻地拍着伊蕾莎的后背，后者已经哭得稀里哗啦，轻拍缓和着她的呛咳。 “母亲，不要再担忧我了，我想我的时间快到了……母亲也不用将你的怒火洒在这座城市啦，毕竟这里有你建造的游乐园和城堡，它们都是那么独一无二。” 凯文斯双手托起伊蕾莎满是泪痕的脸庞，嘴唇轻轻地印在了娇艳欲滴的樱唇上，他的身形凋零为一片片破碎光鳞缓缓消散。 纯白明光逐渐虚化着，吞没了伊蕾莎的身影。 “再见。” 第43章 仙人已逝，夜色真美 路子野感觉自己意识无限下沉着，他已经要消失在了不见明光的黑水之中，那股力量真是奇怪，来得突如其来，而离开的也像风一样。 路子野在幻境成型后所有的精神力量如潮水一般倒退，原来并不是属于自己的，只是在某一刻突然降临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已…… “有好兄弟拉我一把吗……” 路子野布置完幻境时彻底脱力的最后节点位置是在泰晤士河畔上方，当然编织幻境的同时他也将陈羽清和罗斯两人送到了更远的地方。伊蕾莎将黑河泰晤士选为元素乱流的能量中心不无道理，这里她可以通过泰晤士河畔操控到大不列颠岛外的大西洋潮汐之海。 噗通——路子野整个身子都落入了河里，身子上像是套上了几十公斤的钢制盔甲一般，就要直接没入布满淤泥的河床中。 “伊蕾莎我应该是解决掉了……伦敦算是不用沉没。” “要完了……” 这时，路子野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推背力抵到自己腰间，接着四肢像是被人提拉起来的感觉。 他强撑着半睁眼，黑暗中是数不清巨大粗壮触手在河底游动着，路子野的身体被慢慢抬高，他看到了山岳一般的头颅和其上绝大的八颗琥珀色眼球，还有其中排山倒海般的利刃状牙齿布满了生吞一头蓝鲸的巨口缓缓张开。 路子野并没有感觉到汹涌的水流和野蛮的吼叫，相反是一种轻快别致的低吟，难以想象这个体长接近180米的怪物嘴里竟然哼唱着如牧师僧侣一般的吟唱。 “克拉肯不是北欧神话里的大海怪吗？” 路子野从对方的低吟中感觉出了亲切和温驯，这种感觉就像是孩童之于自己的父母，亦或是……臣子之于君王！？ 这真是扯淡啊，但是路子野转头一想今晚发生的一切更是扯出了蛋花，伊蕾莎最后成仙他是没有想到的，她和儿子凯文斯的禁忌之恋更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但是最后破题的关键反倒是这份玄之又玄的爱。 “情字误人，爱字害人呐！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一天到晚都要爱来爱去，一个人好好把自己的部分活精彩不好吗？” 路子野双手环胸，他不必担心身体会滑下去，因为克拉肯触手上的小吸盘会固定住自己。 “还是单身好，谁谈恋爱谁是狗！” 路子野再次回顾了一下，神色认真地给自己立下了一个g。 这时，脑海里也想起了系统的提示声，叮——叮 【恭喜宿主完成神明劝导任务！】 【宿主获得60%精神幻境免伤和60枚来自伊蕾莎的劝导感恩币，之后宿主可以在商城兑换商品】 叮——叮！ 【系统商场已解锁新区，宿主可在这里兑换a阶‘出马强化剂’】 “【出马】强化剂？” 路子野挠挠头，【出马】状态是他目前最强的底牌，没有之一！ 一旦开启【出马】，他的肉体将会增幅到不讲道理的地步，原本夜间3倍克苏鲁之躯的恢复力就很变态了，而【出马】状态下b阶战力的攻击根本破不了自己的防御，即使是a阶的攻击自己也能接下。 之前【猫武女】状态下的伊丽莎白误以为路子野是敌人，便试探性地给了一爪，却被后者轻松接下。 当然，a初的伊丽莎白并不擅长力量。 即使是超强战力对路子野可以造成伤害，黑夜下【出马】的路子野依旧可以断肢重生、伤口瞬间愈合。 这便是深度开发“克苏鲁之躯”的恐怕之处。 路子野甚至猜测，如果真正把“克苏鲁之躯”开发到极限，那些小说漫画里所描绘的滴血重生亦不是笔上空谈。 “系统，给我展示‘强化剂’的具体信息。” 路子野摩挲着下巴，他快速浏览着蓝光面板。 “艹！这么贵！” 出马强化剂一个就需要10枚感恩币，要知道自己将一个属性免伤从1%加点到10%也才10枚感恩币。 晶蓝色面板左侧，黑色小楷字显示着“出马强化剂”的信息： 增幅【出马】效果30%，能够抑制来自克苏鲁存在的精神污染，时效10分钟。 “缓解精神污染……这意味着我可以状态清醒地进行战斗。” 路子野双眸放出明光，此刻克拉肯的触手已经托着他钻出了河面，这是一片开阔的水域，没有炽热的水蒸气，但是距离伦敦之眼也并不是很远。 “30%的增幅，那光是凭借着【出马】，我可以做10分钟的a阶真男人！” 路子野这么想着心里美滋滋的。 此刻是伦敦晚上2点，远方水雾中蓝色轮廓的“伦敦之眼”缓缓地转着，银辉拨开黑云，泰晤士河面粼粼波光，如坠落之星。 夜色真美。 第44章 战后报告和两个疑点 哗——哗！ 路子野从凹陷的深色皮椅里霍然起身，小腿如猎豹般矫健修长，愣是像是拔蒜苗一般将整个身子提了起来。 他捏了捏眉头，逐渐适应四周上升的亮度。 梦境空间！ 半个小时前他从伦敦之眼现场赶回了多赛特酒店，当然走之前路子野专门去骑士团临时搭建的医护帐篷找到了胡晨然。 这姑娘睡得跟只小金渐层一样香，医护人员告诉路子野她只是精神疲惫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路子野心想着今晚我从十点打到凌晨两点，学姐你倒好只是中了人家最温柔的幻境，伊蕾莎当时肯定生怕自己的幻境强度高了半分而惊扰了你这个珍贵的第六劫人选，而对于我她可是担心下手不够重，打不死我。 如果这是一本小说，那要不是我是主角的命，我路子野早就噶了。 最后医护小姐姐看着路子野一脸风尘仆仆的，不禁戏谑道你这个男朋友当的可真不称职，是不是吵架了，一个人跑到那么近的地方很危险的。 路子野连连摆手道，哒咩哟，我是这个姑娘的高中同学啊，还是隔了一届的学弟。 医护小姐一脸我懂我懂、隐晦得很明显的神情，看得路子野一个劲儿的打呵欠。 他只能匆匆交代了几句便拦了架午夜出租车刺客直奔酒店，人看到了，没缺胳膊少腿的，这对路子野来说就足够了。 …… 梦境空间内。 “打开数据面板。” 路子野提起大米电热水壶，往里面加了两杯子的矿泉水，他准备泡一杯浓缩美式。 虽然梦境空间里自己不会感到疲惫，但是超级奇葩的今日使路子野异常心累，没有一杯香气飘飘的美式，自己在“梦境空间”里也要选择睡觉。（不会无限套娃的，在梦境空间睡觉就是可以睡外界3倍时长的觉） 【收到】 紧接着，晶蓝色的面板光屏投影在了后方的黑板上。 【宿主：路子野】 【代理：阿撒托斯】 【能力：神之手\\u0026黑暗迷雾】 【等级：e-】 【战斗力：3200】（正常战力，黑暗状态下只是所有属性翻3倍，并不能简单地将战斗力乘3） 【感恩币：60枚】 路子野微微眯眼，短短两天，自己等级就从f+跳到了f++，最后升级到了e-，这可比一般的超凡速度要快得多了。 至少就目前路子野所查阅的相关文献里，一般超凡等级小段的跨越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越到后面的高阶等级，那就是一步一重山，升级如登天了。 从b++到a阶，不知卡了多少超凡。而路子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等级成长并非因为是系统有什么隐藏buff或者加速器，这是自己内在能量值和战斗反应真实的提升。 看来老姐说的没错，人都是逼出来这两天尤其是今晚的高强度战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无限接近死亡，那种感觉真是太尼玛卖麻皮不知道如何形容。 正如那个传奇男人的名言， “只有无限接近死亡，才明白生存的真谛！” …… 【物理免伤：撕裂27%、穿刺（穿透）10%、冲击（撞击）29%】 【属性免伤：冰冻10%、电击10%、火焰10%、毒素1%、瘟疫1%、辐射1%】 【精神免伤：幻境70%、控制1%、湮灭1%、诅咒1%】 【真伤免疫：0%】 【时空免疫：时间0%、空间0%】 唔——唔！ 看着这个显眼的数字“70”，路子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名在烈日下训练的运动员，训练中他全身几乎不会流太多汗液，可是一旦他真正松懈下来时，全身汗腺在那一刻才完全打开，如解冻的大河一般汹涌奔流着。 70%的幻境免伤啊！ 这意味着什么，以后平日里a阶之下的精神幻境伤害、诱导性欺骗手段抑或是以乱致幻的迷阵都很难对自己造成伤害，凭借着神之手复制的【文曲星·超感】和【暗夜玫瑰】，即使是被拉进去了路子野也能快速脱离。 至于在黑夜中，那自己简直是太无敌了。 3倍buff下自己将无视任何幻境类型的伤害，不论对方是a阶、s阶还是更高的阶级，亦或是真有神明降世了，理论上来说照样无效。 “伦敦这一趟还真来对了……那可是近乎s阶的飞仙啊。” 路子野此刻依旧觉得很魔幻，只有f阶的自己竟然和一个仙人交过手，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还将其击败了。 “不过……值得深究的疑点还不少。” 路子野从美得咖啡机的底座取出了打好的浓缩咖啡，倒入马克杯中，他吹散了其上寥寥热气。 路子野不喜欢往咖啡中放入任何糖块或调制品，他对于饮食品的纯度要求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 苦涩中带有酸意的咖啡入口，回甘感在舌尖流转，也刺激着大脑深度思索着。 “克拉肯，a+战力的北欧神话生物，它为什么会帮我一个人类？真要硬说，和我这个阿撒托斯代理人扯上关系，难道和克拉希有关？可是人家是一只长有翅膀的章鱼怪啊，你克拉肯太纯了……” “还有，最后阶段我的精神力根本不足以创造出吞没伊蕾莎意志的幻境……” 路子野又抿了一口咖啡，砸砸嘴，百思不得其解下，他晃了晃头，默默地从白色耐钩包里拿出了一沓打印好的试卷。 第45章 红艳与骄傲之狮 伦敦早上10点，多赛特酒店门口。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不哭泣……” 等车的路子野掏出了兜里的弱基亚，来电显示是英国伦敦的号码。 路子野若有所悟地摁下了接通键，对方的声音使得他既惊讶又在意料之中， “喂，陈警司，终于舍得向酒店前台要号码了？还是基尔警督给你的？” 路子野戴着一个巨大的蛤蟆镜，依旧穿着那双小黄鸭拖鞋和灰白裤衩，不过上衣却是换了一件白短袖，之前的那件小狗屎努比早就在昨晚和伊蕾莎女士的酣战中被蹂躏得不成人样。 路子野只有从白色耐钩包包里掏出了第二件悠衣裤战衣 ——印有蓝色多拉噩梦的白体恤。 “陈警司，如果是要约我吃饭以表达感谢之情的话，那就不好意思啦，我回国的航班提前恢复了，说的36小时没想到还没到30小时就恢复了。” 路子野拿着翻盖弱基亚说的那是一个眉飞色舞，毕竟能够早点回去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这样他被老姐路曦发现的几率就大大减少了。 “什么？你也知道航班提前了？噢噢噢，我忘记了当晚你订的也是那班……” “我靠，这辆车也太帅了……” “唔——芜湖！” 周围忽然响起了惊叹和倒抽凉气的声音。 路子野低头将视线越过蛤蟆墨镜，只见一辆玫瑰红、车身修长低矮的保时捷帕梅拉4s直奔着自己所在的多赛特酒店门口而来，突然它一个侧身甩尾，这一下使得其后紧跟着的黑色奔驰e300赶紧一个急打弯，这才避免撞上这辆骄傲的红艳之狮。 奔驰e300车主只能连续摁了几个喇叭来表达自己的愤怒，而这辆帕梅拉却已经一个漂亮的漂移点在了多赛特酒店门口。 随着帕梅拉暗蓝色车窗缓缓下移，路子野逐渐瞪大了双眼 ——秀丽的东方女性面孔，侧脸看着毫无瑕疵的鼻梁和精致脸颊，摘下高级感拉满的普拉达墨镜后，露出了一双蕴藏秋水的桃花眼。 当然，还有那个几乎从车窗顶部冒出来的峰峦和弧形沟壑。 “艹！陈警司，你这么飒的吗？！” 路子野对着弱基亚嘀咕着，谁知对方那头已然挂掉了电话。 “上车。” 陈羽清微侧瓜子下巴对着路子野示意到，后者也不含糊，在周围人别有意味的目光中哒哒哒地踏着小黄鸭上了这辆帕梅拉。 路子野坐上了真皮的副驾驶，老实巴交地系上了安全带，他知道车外那些拖拖箱子背包等车的人心里在想什么。 看啊，这个小年轻傍上富婆了！年纪轻轻不努力，真是只鸭子。 那种指指点点下，他们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和勇气，看帕梅拉和主驾驶上陈羽清的眼神也不再掩饰，更直接且具有侵略性。 “陈警司，昨晚休息得还好吧。” 路子野屁股一坐上皮椅，他就感觉得到一阵强劲的冷风扑面而来。 “睡了三小时，不过总算是把报告赶出来了。你要咖啡吗？我顺手给你买了一杯美式。” 陈羽清从车门的夹隔递出了一个星哈克袋子，路子野打开看里面是一个大杯的热美式，还有一个依旧有热度的菠萝包。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警司。” 路子野正好没有吃早饭，他昨晚没有预定叫醒服务，9:30才起来，自然也错过了早餐时间。 “飞往滨海市的航班是12:00，你在那里打车过去还是有点赶。” 陈羽清在离合油门和档位间熟练地调动着，v8的引擎发出低沉却又高昂的怒吼，宽阔的轮胎高速旋转着扣紧沥青街面。 陈羽清松开了刹车，车身瞬间化作苏醒之狮脱离而去。 “陈警司，你专门送我？” 路子野两口就吞下了拳头大小的菠萝包，外皮很脆，内心依旧留有相当的热度，而且还是咖啡口味的菠萝包，配热美式那简直是强上加强。 “今早机场给我打电话了，既然案子已经破了，我也没必要再飞去滨海市了，顺便想起了你也要去，就顺道带你过去。” 陈羽清平淡地说着，因为她重新戴回了普拉达墨镜，路子野看不出其下的神情。 第46章 不在眼里，在心里 红色帕梅拉4s驰骋在机场高速上，18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将两旁景木后拉得模糊如深绿浅青共有的绸缎，而这辆跑车则是在这匹绸缎上擦出一抹瑰丽的艳红！ 她在这个四车道的机场高速上左冲右突，一骑绝尘！ “陈警司，虽然你的车技很好，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一下英国这边高速限速应该是在70英里\/时吧（合约113千米\/时），你超速了耶。” 路子野将早已被自己喝空腹的咖啡杯插入了车门隔层，不由得伸手紧了紧左肩至右腰的安全带。 他是有超强的克苏鲁之躯和免伤bug，但现在是白天两者都被削了一大半，而且自己也怕痛。 他是牛逼，但不是傻逼。 陈羽清墨镜下的桃花眼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路子野，嘴角不着痕迹地微抿，看到这个昨晚粗暴狂野、不惧生死将自己护在怀里的小怪物，此刻竟然怕区区不到200公里\/时的飙车。 不，这根本算不上飙车，只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慢跑罢了。 “我有伦敦交通局局长的黑料，他不敢拿我这么样。” 陈羽清语气淡漠地回复道。 现在她感觉此刻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两人见面之初，她还是那个气质高傲的女王，而路子野依旧是个因航班延误无家可归的衰小孩。 对，就是要这样子，陈羽清。 昨晚你就像一个刚谈过恋爱的小女生一样窝在这个少年的怀里 ——他出现时机太绝妙了，他为你挡下了致命的元素乱流，坚定的目光就像是一只处于死地也绝不认输的雄狮，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更是如同几千只小鹿砰砰撞入你的胸口。 那时候陈羽清几乎就想说，死亦如何？能死在少侠怀里，和你相拥也是一件幸福到爆的事。 等等！！这都什么跟什么？ 自己堂堂伦敦中心警局的高级警司，怎么会被一个17岁的少年迷得神魂颠倒，好在此刻这里是自己的主场！ 路子野撇撇嘴，大姐我明显问得是开这么快应该很不安全吧。 我就算是延误了大不了再改签得了，你非要回答你开这么快的原因，就是你可以开这么快。 真是特权阶敌！ “对啊，陈警司你报告怎么写的？” 路子野一手紧紧拽着把手，不可否认自己在伊蕾莎事件中发挥了重大作用，但是路子野还是不想自己的名字呈现在某份纸质报告中。 知道自己存在的人肯定是有的，比如雷斯垂德、伊丽莎白还有那个肖恩，路子野事后还想找他们握手来着，谁知他们一个二个都跑没影了。 但是，路子野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是不会暴露自己存在的，毕竟是超凡组织，而一般世俗的政治部门还是有遗世而独立的区分的。 “你猜啊，小侦探，你不是自诩福尔摩斯转世、柯南降生的吗？” 陈羽清随意地拨动着印有玫瑰花纹的方向盘，手肘不经意间触碰着胸脯，雪色翻涌成浪，也拨弄着路子野的心。 “我啥时候自诩了，我就说36小时内绝对帮你找到真凶，这不还没超过一天就搞定了。” 路子野一边目不转睛，一边哼哼唧唧道。 “下次你竞选总警司应该稳了吧，对了，基尔估计保底也是个警司了。” 路子野扯开了话题，他听陈羽清没有正面回复，那多半是对方在递交的报告中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事成拂袖去，深藏功与名嘛，这是一件好事。 “嗯。” 陈羽清点了点头，还有不到十公里的路程，越接近机场，她反而开得慢了下来。 飞驰在高速的帕梅拉内，只有两个人呼吸和心跳，安静得像是去年夏天埋在心底的种子如今开始慢慢发芽。 陈羽清不由得很珍惜这一刻，这种感觉真是美好。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不哭泣，不管每天刮风下雨我都……” 路子野感觉到了裤兜的震动声，来电显示是基尔，这家伙这时候打电话干嘛？ “喂，我不认识你，有话快说，无话就挂。” “哎哟，路先生，您可别这么猴急嘛，我是您最忠诚的粉丝和马仔！您那无与伦比的洞察力和案情推导已经彻底征服了我，您就是伟大的永恒之星照耀着大不列颠每一寸土地……” “打住打住，你说的我好想曰（yue）。” 路子野已经能想象到，对方一边扭着屁股一边从嘴巴里如数家珍地扒出恭维溢美之词的模样了。 “你到底想什么？基尔。我快到机场了，赶时间呢。” “噢噢噢，陈警司已经把你快送到了？” “嗯，so？” “哥们，不是我说，你在逻辑推理上是这个（基尔那边笔出了大拇哥），但是在感情方面就要差很多了。” 基尔说话的口吻如同一个辈分摆在那里的高人，话筒那边继续传来了他‘眉飞色舞’的声音， “我跟你说啊，路先生，陈警司可是从来没有主动开车载过任何人，顶头上司局长的帐她都敢不买，更何况是异性了。” “异性在陈警司眼里就只有两种区别，蝼蚁和强壮点的蝼蚁。” 路子野眉毛一挑，瞥了一眼一旁气质高冷全神贯注于前方的陈羽清，还真别说，很符合她的人设， “所以，我在她眼里就是小一点的蝼蚁？” “不不不，路先生，您哪是蝼蚁？！要说蝼蚁我才是稍微强壮点的那只嘛。” 不，你是矮胖矮胖的蝼蚁，路子野默默吐槽道， “那还有第三种选择？” “那当然，您不在陈警司的眼里，您在她心里啊……” 嘟-嘟-嘟 好油腻的声音和词句，恶心使得路子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顺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空调开低了？” 陈羽清语气清冷地问道，但按理说神明代言人的体质完全没问题啊。 “没事没事，基尔警督说他准备带警队在沙滩上开庆功宴，约了一群少女打扑克。” 路子野手指扣紧了安全带，将手机塞回了包里，面不改色地说着。 陈羽清：？？！ 此刻，坐在电脑前码细节的基尔，一脸疑惑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空响，给挂了？ 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奇怪，明明是夏天，怎么还有点冷？ 第47章 别时少年 “您好先生，这里是头等舱客户专享通道……” 一身英伦灰亚麻衫和鱼尾裙的英航人员叫住了这个装束奇怪的少年，他背着一个银灰色爱马仕双肩包，下边还有一个标签，一看就是刚刚在机场店买下的，工作人员小妹认出了这个是一款爱马仕货源很紧的背包，价格绝对不低于6000英镑（合约5.4万rmb）。 同时，这个踏着小黄鸭拖鞋的少年手腕上所佩戴的也是一个崭新卡西欧运动手表，虽然卡西欧推出了很多款亲民价格的运动表，但是其手腕上所佩戴着的这一款银灰金属外壳下玫瑰金色的指针和几点恰到好处的冰蓝色指标点，那是妥妥的卡西欧mrg系列。 工作人员一时半会儿也区分不出来具体的款式，但是她能肯定这支表的价格也绝对不低于1200英镑（合约1.08万rmb），这支闪着银辉和蓝调的卡西欧十有八九也是在机场店买的，就这两样背包和手表的价格就不绝对不止一张头等舱机票的事情。 我知道有些有钱人是性子奇怪令人捉摸不透，但是你也不能拿着一张靠机尾的经济舱票子来碰瓷头等舱座位吧。 “咳咳，我早就说了，老老实实过那边的安检得了，你非要把我往这里推。” 这个小黄鸭少年嘟着嘴抱怨着。 英航制服的小妹不禁有些心动，这是个容貌异常俊美的东方面孔少年，有着线条明晰的脸、开阔的前额和黑色有力的剑眉，最漂亮的是他那双琥珀明眸，眼底还夹杂着淡淡的金光。 “反正我又不需要去滨海了，这张票不用也是浪费。” 后方伸出一只修长而雪白的藕臂，从下腰靠臀处轻轻推搡着少年，一身高贵气质自米色大风衣下毫不收敛地释放着。 陈羽清潇洒地取下自己的普拉达墨镜别在风衣领口，一双妩媚如丝的桃花眼在此刻转为了威严的凤目，她微启朱唇淡淡地说道： “陈羽清，我的座舱转给他了。” 英航小妹一时间有些发愣，这位更绝，虽然容貌方面可能要输给眼前的少年一筹，但是其身高贵强势的气质却是甩了这一副死鱼衰相脸的少年不知多少条街。 “嗯嗯……可舱位转与需要通过柜台办理。” 英航小妹细若蚊蝇，她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现在距离登机只有20分钟了，我不打算去柜台办理。” 陈羽清摇了摇头，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 大姐，你也知道快起飞了？ 那你一个小时前一停车还拉着我逛机场奢侈品店铺，感情一路上飙这么快就是为了购物？ 路子野听了陈羽清的发言后内心槽点满满，之前他本来盘算着这么早到机场自己可以慢悠悠地过安检，谁知一下车陈羽清就拽着路子野说要给你买点特产，先后试了几家高级服饰店。 奈何路子野一身土狗气质委实抵御住了瑞克欧文斯、范思哲、巴黎世家这些大牌设计师们的改造，最后店家推荐量身定制一件，可惜时间不够了。 陈羽清只得有些‘嫌弃’地拉着路子野在爱马仕店挑选了最贵的一件双肩背包，然后又火急火燎地从对面的橱柜要了一个男士运动手表。 路子野也知道陈羽清的心理，昨晚自己救下了她，而且还送了对方一个超级升职大礼包，感谢自己是应该的，但你就不能直接嘴上说吗？ 如果觉得不好开口写信发邮件也行啊，非要用奢靡的物质来砸我，真是一个死傲娇。 而陈羽清这边真实的想法则是要复杂地多，至少她自己这么觉得。 从昨晚路子野以身躯为自己抵挡元素乱流的那一刻起，陈羽清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忽降霹雳，某一块镜面咔嚓一声开裂了，自少女青春期结束后对男性再无波澜的她竟然心动了！ 对一个年仅17的少年！ 这种梦幻疯狂却又是那么直击内心的感觉，缠绕了陈羽清内心一晚上，直熬到今早驱车见到路子野，从机场高速到航站楼的那一段。 她忽然明白了，有些美好如刹那烟火，可远观而不可近得，少年的出现或许是一份来自上帝的礼物，短暂邂逅依旧是需要分离的，相遇便足矣！ 当然，在为路子野挑选衣服、背包和手表时，陈羽清内心又溢满了不知为何的欣慰和满足，泛滥的“母爱”啊。 “好…好，那路先生您先通过吧，后面手续我们会处理。” 英航小妹也反应了过来，这位风衣女士是一位重量级的大咖，快速帮人家处理才是上策。 “好的。” 路子野点点头，他转过身在陈羽清惊异的凤目中轻轻地环腰抱住了后者。 真软，靠着人很舒服。 “今年来滨海度假咯，陈警司，bye-bye！” “好啊，小家伙，我圣诞节假期就来。” 陈羽清双臂轻拥着路子野，下巴抵在其宽厚的左肩，少年发梢的气息很舒适，这令她很满足。 第48章 傅山二定论 “李先生，现在可以登机了。” 黑色西装蓝丝领带的男人收下了手中的报纸，露出了一副经典成功中年男人标准模样： 中分黑油头，发际线倒不高，比一般二十多岁大学生都还要低且密集，此刻戴着一副深蓝色金属框身的眼镜，看不出什么牌子，但其上精密螺纹却闪如铂金光泽。 “好，等我5分钟。” “好的。” 英伦灰制服的乘务组组长恭敬地退下，她对着登机口的乘务组人员作出延迟开放的手势。 这意味着那边已经排成一长串的经济舱乘客也得老老实实地继续等着，当然也包括休息区那些时不时抬腕看着自己价值不菲劳力士石英表的商务舱乘客。 乘务组组长并不知道这位李先生是具体什么身份，但是人家直接是航空董事会那边下达的命令，要按照最高规格来接待李先生。 最高规格？ 那不就是专机之下的第一水准了吗？ 其实李先生是有几架专机的，负责接送他去不同的大洲，奈何英伦这边前夜是“风雨潮之夜”，他的专机停在了对岸的法国巴黎机场，而他则是由身边的人员直接护送穿越风暴至伦敦的。 故而今早李先生回程，他直接在希思罗机场挑了一架回国的大波音，原本机场恢复航班的最早时间是预定今天下午的5点，结果李先生的出现却让整个机场提前至了中午12点。 “先生，我感应到了一位a初战力的气息，他并没有刻意地隐藏，应该是在保护一个英伦那边重要的人。” “对方大概已经坐了40分钟了。” 李先生身旁静静站立着一位身着素青色中山装的男子，但他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应该穿着白色运动衫、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一双眼眸如冰魄，此刻躬身轻轻在李先生耳边说道。 “由a阶超凡护送的？内阁那些大臣都怕是够不着吧，达不到那份价值。” 李先生顺着青年男子的示意望去，大概五六十米外的候机区座位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个穿着深蓝色羊毛大衣的人，其旁边间隔了一个位置则是套着米色风衣戴着旧式礼帽的男人，李先生甚至看到了其下巴处残留如麦秸的胡桩。 “要么是首相，要么是皇室的核心成员，他们应该不是来登机的，因为会使用专机的，就是不知道等待是谁。” 李先生咂咂嘴，他一时间也猜不出以对方在这干嘛，这种人的时间可是非常非常珍贵的，怎么可能在那里干坐着浪费近一个小时？ “如果先生公开自己抵临伦敦的信息，那么皇室和内阁一定会派人前来接送的。” 青年男子恭敬地说道。 “青山，说了多少遍，你说话不用这样拘谨，你是我的学生，在我心里更是如同自己的孩子。” 李先生笑了笑，他把目光从远处两人那里收了回来，同时将手里的报纸卷起来递给了青年男子。 “好的先生，青山受教了。” 李先生无奈地看着身旁对自己温顺而恭敬的男子，他则继续说道： “这一次我秘密前来伦敦，所为不过就是观摩一个奇迹的诞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真要这样，和那些国家领导人访问有什么区别？” “那先生找到答案了吗？” 青山将报纸收入黑色提包中，双手交握于小腹处，弯身问道。 “青山，你知道‘傅山二定论’吗？” 李先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翘着腿询问道。 “傅山第一定论：《神明列表》排名前300、《恶魔辞典》前200之代言人或寄生者方能真正突破a阶； 傅山第二定论：唯有《神明列表》前50、《恶魔辞典》前30之代言人或寄生者方能有幸突破s阶。” “这两条定论是1926年由京师大学神明研究所傅山教授提出的。但是随着世界超凡群体性的增强和对各自引灵的掌握度加深，已经有排名800甚至1000开外的代言人或寄生者达到了a阶实力。” “其中的代表人是《神明列表》排名1001塔希里，波利尼西亚神话里的暴风雨之神代言人，龙骧泽木，47岁依旧徘徊在c+级，所有人都觉得他能在50岁前突破b阶都难，然而49岁那年他却连破3级，之后实力更是突飞猛进，在56岁生日之前突破a阶，现在他的实力保守估计在a+级。” 青山语速很快，但是吐词却是异常清晰。 “嗯，一个小日子，练的刀术，东瀛那边讲究以神御刀，还真就打破了‘傅山第一定论’。可惜，现在依旧没有人打破过‘傅山第二定论’。” 李先生语气先是不屑，而后是叹息。 “先生，伊蕾莎不是已经成功登仙了吗？” “散仙而已，我从赵公子那儿才知道她并非真正的s阶，一些顶尖的a++巅峰都能压制她。” 李先生看了一眼旁边神色恭敬的青山。 “其实真正的问题并不是代言人本身的能量强度，而是身体和意志的承载度。别看a++和s阶只有一步之遥，实则两者所承载的压力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如果让一个排名前200甚至是前100强行突破，光是突破过程他就会被过载能量给烧没。” “哎，虽然最后奇迹失败了，但是也证明了这一条路子走不通嘛。” 李先生自嘲地摇摇头，他可是在宦海商潮中经历了数不清的九死一生，这个顶多只是让他感到失望，但也让他明白了接下里的方向是什么。 “走吧，该回去了。” 李先生嚯得起身，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装束，那边等候多时的乘务组人员赶紧拉开防护带，笑脸殷勤地迎着大步而来的男人。 第49章 让灰机先延一会 路子野正襟危坐于电车后排座上，他抬腕望了一眼时间，还有18分钟飞机就起飞了，一般起飞前15分钟就停止检票，可自己是万恶的特权阶敌。 虽然是暂时借着陈高级警司的皮狐假虎威，但是这依旧使得路子野体验了有生以来最快的过关速度。 记得以前排安检口要先是给柜台后面的小哥大姐们递上机票和身份证，然后还得将自己包里的电子产品如手机电脑等一一罗列出来，单独放在一个框子里，如果携带了超过100毫升的容器碰上硬茬点的机场安检你就是扯出此乃生命之杯可以救人于危难之中来也得丢掉，或者老老实实去办理托运，最后还得让手持排雷棒的安检从头到脚给你摸一遍。 但是刚刚经过vip通道时，路子野都准备脱包扒衣服了，金发碧眼的安检小姐姐声音甜美地对路子野比着手势，同时说道“不用不用啦，你穿过这道门就好啦”。 现在都这么高级的吗？ 路子野闪电般穿过了安检区，这比他吃了廉价海鲜后窜稀还要神速。 接下来就是要赶紧跑步前进到登机口了，路子野看了自己的登机牌，是42号登机口，离这还有500米的距离，谁知又是一个漂亮高挑的制服妹子对自己伸出纤长雪白的手臂，引导着路子野走向机场电车 ——好家伙，这就是权与力的体验吗？ 虽然是最低微的权力体验，不像那些振臂一挥十万军队围城疯狂打入赘家老太婆脸的龙王战神们，也不是打个响指银行账户刷的一下多出了几千万美元，而且还是从几千万人账户中主动汇过去的金手指，但是路子野此刻也是乐呵呵的。 风吹在脸上使得路子野的黑长发飘飘逸仙，他所在的电车一一超越了路上拉箱子提包的行人，在人家惊异羡慕的目光下，路子野哼哼唧唧地唱着“我们不一样不一样～”，还没2分钟路子野边看到了42登机口的标志。 乘务员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路子野跳下了车，却是被一个套在风衣之下的身影拦住，好闷骚的男士香水调，路子野抬眼看去—— 一脸中年大叔相貌，下巴七七八八地插着胡桩，这不正是好战友雷斯垂德吗？ 昨晚被伊蕾莎打得老惨了，路子野一度认为他要在床上躺几天，没想到今天就出现在了机场。 看来a阶超凡的身体素质也是不容小觑的，看这身打扮，他是来为自己送行？ 可惜我快要登机了啊，并肩作战的煽情别离话语就少说了，抱一抱就完事了。 路子野就要张开了双臂，顺便复刻一下这位列表排名97海姆达尔代言人的引灵，本来还有点可惜昨晚未成之事，没想到小垂德竟然今天主动对你野爷爷投怀送抱了。 然而，对面像个木头站立着的雷斯垂德却提前开口说道： “少年，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比预计时间晚了50分钟，我本来想派车去接你的，没想到陈警司却主动揽下了，以她的飙车技术，不应该啊，难道路上塞车了？” 陈警司的爱驾是一辆烈焰如火的帕梅拉4s，可不是会塞车的码子达。 路子野满肚子的槽点无处安放，原来是上边的命令，而陈羽清主动请缨插一脚，夹带着满满的私货。 路子野看着毫无表情的雷斯垂德，他面不改色地回复道： “路上确实塞车了，一辆宝马400为了避免撞上八百万的迈巴赫，于是就和另一道的奔驰200s撞在了一起，然后导致后面高速行驶的车辆因来不及刹车而追尾前车，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连环大塞车。” 我总不能告诉你，其实我已经1小时前就达到了，只是陈警司拽着我强行逛了十几家奢侈品店。 雷斯垂德转了转眼珠子，将目光依次从路子野背上标签还没拆的爱马仕双肩包移到其肤色一致白皙手腕上的卡西欧mrg-x，起皮的嘴唇动了动： “噢，所以你在等待疏通塞车的时候就在网上下单了一件爱马仕背包和一支卡西欧手表。” 路子野暗道垂德警官你真是聪明得像个锤子一样，这种事情何必说出来了。 “雷斯垂德警官，千言万语不如凝咽在口中，我们简单抱抱以示告别礼就好，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路子野又作张开双臂的姿势。 “没事，让他们延一会儿吧。” 雷斯垂德身后一直没说话，穿着深蓝色羊毛大衣的人影发话了。 让飞机延一会儿？ 你以为这是张麻子打出去的子弹吗，你还能在其命中目标前将枪身揣在怀里，说让子弹飞一会儿？ 路子野偏头看去，这位出声者着实让人惊讶 ——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冰蓝色大眸子，淡金色头发盘在头顶，脸颊微红还带着些许婴儿肥，面容精致地就像是一个希腊艺术家雕刻出的精美洋娃娃。 你是怎么说服这件大风衣，心甘情愿套在你这个个头只有1.5米萝莉头上的？ 路子野露出和善的微笑，礼貌地伸出手准备先打个招呼。 第50章 维多利亚小公主和子爵勋章 “少年，请自重，没有人告诉你不用随便对一位陌生女士握手吗？” 啪的一下，雷斯垂德就打掉了路子野伸向一旁蓝色羊毛大衣小萝莉的手掌，高大的体格往前走了一步，像一尊偌大的木头人雕像一样挡在了两人之间。 “知道了，雷斯垂德总警司，你掌劲挺大的嘛。” 路子野缩回了略微有些发麻的手，指尖若有所思地轻捏着，双眸豁然亮了起来。 金发小萝莉并没有对雷斯垂德粗鲁的动作有任何表示，实际上她也不想和一位刚见面的少年有丝毫肢体接触，从小打到在她十六年的光阴岁月中，需要她行握手礼的人很少，少到可以用一只手就囊括出来：母亲、父亲、兄长、内阁首相……还有祖母，当然见面时自己还必须穿着非常得体正式，用延承了一千年的宫廷欠身礼那套，每一次见面总要费劲心思地挑选礼物。 可想而知，金发小萝莉是绝不会随意和一个人有任何肢体接触的。 “小姑娘，敢问尊姓大名呐？” 路子野微微垂眸，笑嘻嘻地对着金发萝莉问道，他当然知道对方不会和自己握手，尽管抱着一丢丢侥幸心理，能让一个a阶战力陪同出行的少女，其身份地位之高贵暂且不说，路子野有很大把握肯定对方也是一名超凡者，而且所代言的神明存在比起雷斯垂德只高不低。 笑话，a阶战力是一个国家最顶层的战力了，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发挥出巨大作用，可以单枪匹马地解决掉一个恐怖武装团的威胁，可以毫不费力地前往世界各地救赎重要人质，更是对付邪恶神明代言人和恶魔寄生者势力绝对的上流砥柱！他们这些人的日常就是应该按照最大的价值来调配，而绝对不是陪同一个小萝莉坐在一个机场里发呆，就算她是下一个英国女王也不行！ “维多利亚·温莎。” 金发小萝莉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喉间滑过一颗晶莹剔透的樱桃。 维多利亚？路子野第一反应是那个缔造出“日不落帝国”的传奇女王，但也是她在位期间发动了第一次“鸦片战争”。路子野本身并不是一位激进的愤青，但是他打心底对任何发动不正义武装侵略的国家很反感。 接着，路子野倒是意识到了这个金发小萝莉是一个英伦皇室的小公主，倒也没超出自己的预料。 至于内心激动，像是一般路人终于见到爱豆真人的那种歇斯揭底，路子野是没有的，这英伦皇室小公主看起来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小妹吗。 “ok，温莎，请问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路子野微微欠身，以表示自己有但不多的绅士礼节。 “维多利亚，英国人的名在前，姓在后，路子野先生。” 维多利亚淡淡地说道，她那精致如瓷娃娃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神情，但却能让人感觉得到她那不可直视的高贵。 那你直接说维多利亚就行了嘛，而且我觉得‘温莎’叫起来短小上口，路子野微微撇嘴。 “路子野先生，我知道你内心具有高尚的品质，不愿意显露自己的功绩……” 维多利亚微笑着，小萝莉双颊那一浅一深的酒窝竟令人如沐春风。 “路先生就好，我们一般以姓加称谓来称呼朋友，华夏文化博大精深，你不懂可以理解。” 路子野露出温和的笑靥，令人看不出他是在开玩笑。 “路先生，时间不多了，我们就长话短说了。” 维多利亚摘下了白花金丝手套，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枚不大不小的徽章，或者不如说是一个微型的盾牌，其上雕刻着一个银色骑士头盔和两个红色丝带，这枚盾牌的材质倒也像是金质地的。 “鉴于你昨晚英勇无畏的表现，阻止了伊蕾莎最后的疯狂行为，拯救了伦敦数千万人的性命，英伦皇室正式授予你功绩勋章，并赋予子爵爵位。” 纳尼？！ 老子有爵位了？冰冰凉凉的盾牌勋章落在掌心里，还真有沉甸甸的纯金质感，路子野一时间不知道放在哪，索性拉开了爱马仕拉链，从里面取出了自己的白色耐钩包将勋章放入了最里层，然后又将耐钩包塞进了爱马仕。 少年，你爱马仕背包是这么用的啊，一旁雷斯垂德早已双臂环胸，退到了后边看着两人。 “真是清新脱俗的使用方法，相信克里斯蒂安（爱马仕总裁）看见了会有更多灵感和启发吧。” 维多利亚赞叹道，但是路子野根本没有听出任何情绪波动。 “路先生，从今以后你是大英帝国永远的朋友，也永远享受到帝国的庇护，同时你可以向皇室提出一个要求，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们都能做到。” 那你们可以先还一批伦敦博物馆的藏品吗？ 路子野撇撇嘴，盘算着这个承诺该怎么用，很快他就决定先存下来，以备后用。 来自英国皇室的承诺，还是很够用的。 还有这个子爵爵位，说实在的倒是令自己很意外，因为英国这边很少对外授爵，一般是要对国家做出大贡献，而且都是最低等级的男爵。 今天自己只是顺手从伊蕾莎手里救下了整个伦敦城而已，这个功绩往大说了也大，但人家不授爵也说得过去吧，但最后竟然授予了自己还要高一级的子爵爵位，再往上的伯爵侯爵啥的都是靠世袭血脉了。 当然，路子野也不太在意，子爵啥的到头来只是虚的，他在等维多利亚的下一句，后者也没有令他失望。 “路先生，你代言的神明是‘亚当’吗？” 第51章 克苏鲁:混乱无序即是此间本质 亚当代言人？路子野不着痕迹地抿着嘴角。 果然昨天晚上的战斗自己暴露出了很多信息，不仅是对伊蕾莎和共同作战的雷斯垂德、伊丽莎白等，恐怕英伦的卫星监控也拍摄到了很多自己的战斗细节，想要在这个信息技术如此发达的时代做一个隐形人是绝对不容易的，至少以现在路子野的实力是远远做不到的。 当然路子野原本也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能力。 “神之手”的能力实在是过于bug，总有埋不住的一天，应付一下低阶的超凡者，例如对战d++级别的“开膛手杰克”路子野直接是秒杀，对方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即使是看出了些什么也得死。 但是对于伊蕾莎和雷斯垂德这类a阶战力往上的大佬，那确实是根本埋不住，人家跟你过几手就大概知道根底了。 路子野需要为自己的“神之手”做一个合理的掩藏，毕竟自己所代理的神明是克系至高存在 ——阿撒托斯！ 反正根据现存的文献来看，克系神明是一个超级诡异超级无序的存在，人家地球上其它神系至少还是有逻辑可行，像北欧那边神明的一切就是为了对抗那最终的“诸神黄昏”，大多数主题还是大家和和气气、有过渡地走故事线，再比如无厘头点的印度神话，世界不知道在湿婆手里要毁灭多少遍，但始终是有梵天和毗湿奴要守护创造的，就像是一条莫比乌斯之蛇一般，创造与毁灭都是这个宇宙最重要的逻辑点。 但是克系神明可不是这样，路子野感觉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混乱和无序。 德国物理学家克劳修斯在1865年曾提出了令人绝望的热力学第二定律：就是在一个封闭的孤立系统，热量总是从高温流向低温，从有序走向无序，且这一过程不可逆转。 简单来说那就是在此间宇宙任何事物亦或是存在都是不可避免地走向最终的混乱！ 路子野曾经在【出马】状态感受过那个次元至高存在的呼唤，不知用何种辞藻去修饰，亦也没有任何已知的语言可以准确描述 ——那是何等伟大的存在！ 存在于无形且是无垠虚空之中央，在超越时间之外，让人无法想象道的黑暗巨室！那里充满着无可言语的恐惧和绝望，处处皆是怪诞和畸变的元素乱流！ 路子野敢说这个神系绝对不是正义之神明、亦或是邪恶之魔鬼就可以简单去概括的，相反路子野认为它是如《圣经》地狱恶魔、冥界亡灵这类存在还好些，可是事实却是克苏鲁神系远比恶魔恐怖，远比神明神秘！ 路子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克系至尊、星际帝王给选做为代理，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存在着其它的克系神明代理人，但是路子野清醒地知道克系代理人的身份绝对不能跟任何人暴露，一旦知晓，那他或她便是死人！ 因而，路子野所需要的便是有人主动来告诉自己，他所展示的能力需要像是梁山好汉那样被招安。 【神虚视】，能够完美复刻出一切神明或恶魔的招式，《神明列表》排名第七至尊神明“亚当”所具备的能力，神明研究家们只能通过古老典籍的研究推断出来这一传奇“引灵”，但从来没有在任何代言人身上观测到过，有些学者甚至怀疑根本不存在这个所谓的【神虚视】引灵，不应该被纳入《引灵序列表》。 然而，如今这个传奇引灵所具备的一切描述性特征，于昨晚都在一个少年身上展现了出来，通过当时悬停在伦敦上方的同步轨道卫星所捕捉的战斗画面，还有与之并肩作战雷斯垂德等人的描述。 这彻底震惊到了骑士团和皇室，要知道英伦这边有着“人间神明”称谓的圆桌十二骑士之首，亚瑟王所代言的神明“亚瑟王”在《神明列表》也仅仅才排到24，在前30至尊神明中也算是靠后的，至于传说中的魔法之神‘梅林’，他所挑选的代言人迄今还未现身呢，梅林排名也仅仅位列13。 如果真是排名第7的“亚当”代言人现身，那该引起多大的波澜？ 至少，如果其成长的路途上不发生意外的话，那绝对是s阶保底，而且还是s阶中的天花板存在！ 这份无限的潜力和价值，才是今日皇室小公主维多利亚亲临机场，为路子野授予子爵勋章的真正原因。 站在英伦这边的视角来看，未来的s阶，在目前双方没有交恶的情况下，绝对值得投资拉拢！ 这些思索在路子野脑海中过得很快，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方才维多利亚问自己“是否是亚当代理人”的问题。 只见他缓缓伸出纤长的右手，一道浅浅的七色剑芒从掌间延伸而出，其上宛如彩虹流溢。 “雷斯垂德，这是你那可以抵达一切的‘彩虹圣剑’，还认得吗？” 第52章 我只是影子，你要追寻的在风里 华夏·京城。 眼神阴翳的灰袍青年推开了眼前三米多高朱红色大门，仿佛多久没有人打开一般，开门时伴随着厚重的历史感，大门后是一片豁然开朗的精致小园林，几缕温黄色的夕阳从左边墙角斜射在园林中央的几株桃树上。可明明已然是七月份，桃子都结了不知有几轮了，现在怎么还会有如此绯红的桃花呢——像是夕阳点燃了云团，几位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脸部染上了红晕。 青年身上的灰袍款式一点也不现代，让人想起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民国风的那种蓝灰色棉袄褂子，褂子长得如开叉旗袍一般搭过膝盖，如果再在领口过上一根深色围巾，那就真像是一个民国时期念书学生或教书老师了。 “总司令，紧急事件。” 灰袍青年郑重地开口，但是他的声音却是异常冷淡，听起来就像是一块冰块掉入了领口一般。 盘坐在桃花下的麒麟缓缓吐纳出一道气息，他完成了最后的周天运转，未见其动却会其意，下一瞬，麒麟便披着一件素色单衣从园林中走出，其后飘转着纷飞的桃花瓣。 他呼吸很是温柔，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只前进的雄狮。 “子鼠，你的步子虽轻，但每一换步却很急切，说说吧。” 麒麟对着灰袍青年招招手，两人在园林东南角的一处八角朱亭中坐了下来，朱亭中的石盘上还有一盘未解之弈。麒麟一挥袖，宛如一阵清风拂过，吹走了棋盘，工整的石桌上却留下了两杯腾着热气的香茗。 “昨晚零点，华夏航天局的三颗联合卫星观测出了来自英吉利岛屿强烈的能量冲击，之后我们7洲的人拿到了图像，经过分析后确定由散仙级别才能造成的元素乱流……如果不是伦敦那边恰好有12圆桌骑士之一的雷霆骑士坐镇的话，我想现在所有报纸新闻的头条都是‘伦敦沉没’。” 灰袍青年正襟危坐于麒麟对面，他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报告递给了麒麟，随即继续道： “这个散仙所用的成仙之法，竟然是出自于两年前飞仙观中出土残文中所记录的五重炼狱渡劫法术……一个英国人，竟然能够越过我们的眼线，在华夏拿到如此珍贵残文，是他们没错了。” “我怀疑这件事情一定有他们的影子！” 麒麟抿了一口香茗，鼓起腮帮子后咽下了茶水，他静静地听着青年的分析，同时一手也拿着文件快速地浏览着，片刻后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中气十足却又异常温和， “看样子他们失败了，以凡人之躯飞升渡劫，这个伊蕾莎所成就的应该是‘尸解仙’，属于仙人中根基发力最弱的一批了。” “尽管如此，能成为‘尸解仙’亦是一大不可得之大机缘，谈不上与天地同寿，但是如彭祖螺祖那般活个七八百年是没有问题的。可惜她内心抱憾，成仙之后必须斩断一切情缘，斩不断，那注定是昙花一现的飞仙。” 麒麟温润如红玉的双眸亮了一下，似乎发现了什么， “亚瑟王没有出手吗？” “我们并没有观测出超s阶的力量。” “那就奇怪了，就算是‘尸解仙’，可驾驭水、火、地、木、金和雷之六元素，加上她本身所擅长的幻境，埃克特固然是巅峰a++，即使是配合弑神弹，也按不住散仙的最后疯狂。” 麒麟摇摇头，他是直面过这类存在的，对于其战力是非常清楚。 “这便是我要汇报的第二件事，我们发现了一个疑似‘亚当’代言人，他是华夏少年。” ？！ 麒麟从头到尾就如同一汪波澜不惊的古井，但是此刻却泛起了阵阵涟漪， “果然是件要紧之事啊，子鼠。” …… …… 希罗思机场，42号登机口。 维多利亚和雷斯垂德两人神色呆滞地望着路子野手掌间延展飘逸的七彩剑芒，高贵的皇室公主殿下此刻也不再管理面部肌肉的抽动，她低声喃喃“神迹神迹！”，而雷斯垂德则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路子野所释放的剑芒，其上的气息是多么熟悉，简直就如同自己亲自施展而出的“彩虹圣剑”一般，只是等级波动上弱了很多，也缺了自己的剑意。 “那么，我想我该走了，公主殿下，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再握手吧。” 路子野收回了【彩虹圣剑】，朝着入口走去，转身的瞬间他心里疯狂后悔了起来。 玛德，口头上答应就行了，非要装逼施展“神之手”，这下好了，接下来一小时之内自己都是废物了。 好没安全感。 不过想来自己竟然也做一些一时上头的举动，路子野也不禁摇头笑道，到底自己还是一个17岁高中在读的未成年啊。 十分钟后，机场大厅响起了急促细碎的触地声，一个金黑色长发、运动短衫短裤的女孩急匆匆地跑向了42号登机口，阳光跳跃在其金黑色长直发和尚有发育的胸脯上，女孩脸部并没有作精致的妆容，但素颜下依旧可以看出她甜美青春恣意，卡姿兰大眼睛快速地眨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轰——轰！ 一架波音747划过候机厅偌大的落地透明玻璃窗，胡晨然豁然转身，呆呆地望着这架飞机如流星一般坠向云层。 晶莹的泪光在她眼角滴落而出，一张稍有褶皱的餐巾纸从手心里滑落，如枯叶般坠在瓷砖地板。 其上是一行娟秀飘逸的小字，看起来更像是隶文字体： 我只是影子，你要追寻的在风里。 第53章 九洲 路子野在高级灰制服的空姐“搀扶”下来到了头等舱区域，第一排的睡椅上坐着一个戴着金属框眼镜、中分头、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他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刚进舱的路子野身上，那种眼神就像是在衡量商品身上的价码一般。 仅仅零点几秒的时间，中分头男人就收回了目光，他哗的一下撑开了手里的报纸，快速地浏览起来。 路子野注意到男人旁边的座舱上已经堆了一沓报纸，通过其露出的纸角，路子野认出其中有泰晤士周报、伦敦商报、纽约时报、朝日新闻以及男人正在浏览的人民日报，报纸的背面便是赫然黑字加粗的几个大字 ——发现南极岛地底遗迹！ 从男人眼珠挪移的动作来看，他阅读的速度很快，不说是一目十行，但却是路子野目前所接触到的阅读速度最快的人，而且男人的眼神很犀利，显然他已经全然对所读内容进行了理解，还有着自己的思考。 当然，【文曲星·超感】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路子野不觉得男人所使用的是能力，而是一种早就形成的习惯。 这个人很可怕，至少在智谋和眼界上是目前所有人中最高的。 路子野越过了男人的座舱，耳边传来了清脆的报纸翻折声。 陈羽清订的位置是在第二排右侧靠窗外，不愧是头等舱，与其说是椅子，不如说是一个超级豪华集按摩、睡觉于一体的宝座，路子野将背包递给了紧随自己身后的空姐，自己则是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皮椅中。 爽！ “今天航线的天气情况还不错，应该晚上11点前就可以到虹桥机场。” 路子野捣鼓着手里崭新的卡西欧mrg，给自己定了一个10小时的闹钟，随后他麻利地从座舱侧边摸出了蒸汽黑眼罩和耳罩给自己套上，他舒舒服服地陷入了皮椅和其全方位的按摩之中。 【直觉】告诉路子野，这是一次令人愉悦且安心的航行，看来刚刚展示的“神之手”也并非完全是少年意气下的挥霍，一想到这里，路子野心里不由得美滋滋，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 …… 此刻世界的另一边。 华夏·京城。 青灰色四米高度的砖墙绕了几十公里的路程才将这座府邸包围住，朱红色瓦片像鳞片一般匍匐在宛如巨龙的木质高瓴宫殿，远远望去，这就是一条自天心而来、坠地而生的皇龙！ 大家都以为最为气魄最恢宏的古建筑是京城中央的紫荆城，每年都会有近亿的游客前来瞻仰这个继承于明代、与世绝伦之瑰宝。 然而，谁也未曾想到在京师东郊不知名的山头，竟然潜藏着一个比紫禁城还要恢宏雄伟的巨兽！ 府邸最前部是一个突出的独栋建筑，它倒是有别于府邸整体的华夏传统建筑风格，外壁是坚硬的白色大理石，其上四方紧密地排列着窄小的窗户，就像是一个耸立的白色堡垒。 堡垒前方停留着一架东方红旗ca-7600j，车身低调朴素，前身也简简单单地挂了一个【京ag601】的车牌号，而其旁边侧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像是一只侧躺着伸着懒腰的黑豹，妖娆而高贵，紧随其后的还有瑰丽艳红的兰博基尼敞篷跑车、一辆粉色的蝴蝶崔克自行车。 然而与这些世界级奢华交通工具同台出现的竟然还有一个破旧得发黄的老式黄包车，最离谱的是其上还添补了许多颜色不一致的布条，简直就是一个异类的行为艺术。 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缓缓打开，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踏着如玫瑰花瓣的红色高跟鞋轻盈地点在地面，接着足以迷倒天底下一切男性、丝毫不输于东方七仙子、希腊爱与美之女神阿芙洛狄忒的容颜缓缓从车门探出，那是一种对世界带有冲击的美。 她那如二十岁年轻的面孔却带着历经红尘俗世的沧桑感，眼角的绯红倒是多少帮她勾描出了一丝生气。 “朱雀，你本应是我们当中最快的，却每次都踩着点来。” 白色堡垒正前方小门处，笔直地站立着一个穿着青色中山装的男人，看不出其真实年龄，只知道其周身散发出来的威严和一丝不苟使得他就像是一杆插在大风里岿然不动的标枪！ “青龙，我知道麒麟他讨厌不守时的，但是今天不是突然召集嘛，常务理事会里还有好几个来不了呢。” 女人迈着从容而优雅的步子，像一只高傲的天鹅一般跨入了小门。 第54章 ‘黑神计划\’候选人 白色堡垒正前方、也是唯一的小门缓缓关闭，紧接着响起了古老而沉重的锁扣声，锁定了小门四角。 “看来人都到齐了。” 坐在房间长桌首位的麒麟依旧是披着一件青色单衣，建筑内不知何处的通风气流托着单衣的两袖飘荡在后方，进门的青龙和朱雀两人在其最近右侧的两个位置一前一后地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本是一个紫檀木雕刻而成的长桌，但因为房间很暗，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色石条，长桌两侧各摆放着九张木椅。麒麟坐在首位，右侧边除了刚刚入座的朱雀和青龙，还有两男一女，而之前在园林中面见麒麟的灰袍青年便在其中。 而长桌左侧则坐着四位身影，两男两女。 在场每一个人桌前都摆放了一份纸质文件和一个金属编钟，后者便是在座人想要发言时刻使用的。 “那么现在我宣布‘九洲’常务理事紧急会议现在开始，18人理事会成员到场10人，超过理事会人数一半，紧急会议生效。” 麒麟坐在长桌的尽头，他环视一眼长桌众人后淡淡说道，声音温存而中气十足。 “郭政委有要务脱不开身，他已经准许我开启会议，同时关于之后议项他也把自己的意见向我告知。” “麒麟，你和郭子仪两人都是穿同一条裤子，你直接说你替他做决定就好了。” 长桌左侧首座的人影发话了，他干枯如柴的手指有力地敲击着身前的编钟。 在阴影中他的轮廓却依旧刻画得异常清晰，这是一位面部很有线条感的老人，他似乎已经老得无法辨认年龄，但是鼻尖如渊如狱的吐息和炽亮如炬的双眼无一不说明着这是一个正处最壮年时期的灵魂。 最令人惊讶的是，他身上穿着的黑袍竟然绣着四爪赤金蟒，在这样一个早已打倒一切封建势力的社会里！ “玄武，我这个还是走流程的，虽然这是事实，毕竟总司令和政委两人的意见要始终保持一致嘛。” 麒麟淡淡地说道。 “好，好，现在我希望你尽快说明一下你召开紧急会议的理由，我希望它能让我说服自己放弃处理一个a阶邪神会窝点来听你开会是值得的。” 老者快速地用指尖敲击着编钟，似在催促。 “一个a阶窝点而已，等你的人去了，早就走空了，除非玄武尊者你自己在那一瞬间就亲自出击，可是那时间你没有，这说明你自己也意识到了已经晚了。” 坐在老者斜对面的朱雀吐出一团烟雾，她那绯红如云霞的指甲轻轻地敲击着编钟，同时不咸不淡地说着。 “朱雀！！这里是理事会议室！禁止吸烟！” 老者猛然敲打着青铜编钟，双额凸起的青筋如怒蛇一般。 “这不是传统的烟，只是一种电子模拟产品，放心。” 朱雀修长的两指妖娆地夹着香烟，她那惊世绝美的容貌在烟雾中隐现着。 “朱雀！！” 老者低沉地喝道，他双眸愤怒几欲燃烧。 丁——丁。 清脆的敲击声回荡在会议室里，大家一下子安静了，这一次编钟声从首位传出来，麒麟温和轻声道： “回归正题，‘黑神计划’的候选人我提议加入一位人选。” “不行！我不同意！” 几乎就在麒麟最后一个字说完，老者就脱口反驳道。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老者身上，他也意识到了什么，抬手以示歉意后敲击着编钟说道： “‘黑神计划’之前已经补充了一个纪子安，过多的候选人只会分散我们的资源，这项计划不是什么野猫野狗都可以塞进来的！” “那个纪子安已经在挑战计划之底线，现在九洲是怎么回事，是个代言人都要招进来？” 老者对面那坐如笔直标枪的青龙浓眉微皱，他开口了，伴随着清脆的钟鸣是他那低沉而洪亮的嗓音： “李老，纪子安无论是代言神明，还是拥有的‘引灵’，都是近十年我们所招纳到的最优秀年轻人，他的心性和行动力也远远超越了同龄人。” “哼，青龙别忘了，他代言神明是非常不可控的，每一次他施展‘引灵’都会造成巨大破坏，光是每一笔善后费就是天文数字！” 老者冷笑着。 “玄武，你什么心思我们还不知道吗？不就是担心你那后辈选不上呗，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他到底是上官家的还是你们李家的？” 朱雀敲完编钟后，与老者针锋相对道。 “哼！李承乾无论是资质还是潜力都是这一代最优秀的！” “可他代言的‘阿波罗’并不在《神明列表》排名前五十吧，他未来能突破s阶吗？” 朱雀盯着老者说道。 “呵呵，排名不是绝对，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老者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的桌面，语气很是自信， “况且，只要我们李家愿意，最重要的是承乾自己愿意，他就一定能突破s阶，s阶？这就是你们认知的极限了吗。” 麒麟瞥了一眼老者，眸子里流转着思索之色，很快他就指了指众人身前的文件，示意大家翻看。 会议室响起了清脆而快速的翻页声，半分钟后，众人皆是陷入沉默，还有好几道轻微倒吸凉气的惊异声，当然那个灰袍青年子鼠除外。 “‘亚当’？！你确定吗，麒麟！” 朱雀神色激动地看着报告最后一页，绝美的脸庞写满了惊喜和兴奋。 “99%的把握，他掌握着【神虚实】，序列号第7的引灵，拥有复刻天地间一切招式的能力。虽然神明排名和引灵序列号并非是一个人战力的全部，但这是排名第7的‘亚当’和序列号第7的【神虚实】啊，我想这是近50年来九洲所接触到最有潜力的年轻人，就连纪子安也比不上他。” “虽然这个少年现在还不算我们‘九洲’成员，但如此优秀的后辈岂能让其他势力抢走。一旦他加入’九洲‘并通过考核，他的‘黑神计划’候选人资格便自动激活。” 麒麟看着左侧脸色略有阴沉的老者，继续说道： “我已经派出了‘酉鸡’前去，酉鸡会全程紧随他所在的那趟回国航班。” 众人听了麒麟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当然没有人傻不拉几地去问如果他拒绝加入九洲呢。 开玩笑，九洲乃是华夏最强大且唯一的官方超凡组织，除开九洲华夏也只有一个民间超凡者工会“泰山”可以稍微抗衡一二，当然也仅仅是一二，八九都被碾压，没有人可以对“九洲”说no！ “那么，现在投票吧！” 麒麟环视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7人同意，超过参会人数1\/2，提议通过。” 第55章 网友 滨海市，机场市区地铁专线。 “奶刀兄弟，你不用帮我回血啦，我是咬金啊！” 路子野无奈地盯着手机屏幕上围着自己转个不停的蔡文姬，其上戴着小巧的红色圣诞夜帽子叮当叮当地响着，路子野咂咂嘴，自己刚刚控制在三分之一位置的极佳血量又被这个奶妈咣咣地抬了上来。 这个id为“奶刀”的家伙是路子野半年前在游戏大厅里排到的，那时他和几个高中同学创建了一个五排房间，正好缺一个位置，便召集来了这个家伙。当时路子野点进其首页就看了一下胜率，好家伙惨不忍睹的12%，而且全是玩得辅助位。 路子野当即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房间里面的这四个都是独挡一面的高手，带一个混子应该是没问题的，为了保险起见，路子野还掏出了自己的本命英雄百里。 可惜很快他就被这个“奶刀”的操作惊讶到怀疑人生了，这个人选了个燕人张翼德打辅助，从头到尾竟然摁不出一个大。 少时，队友就喊麦问候起“奶刀”的祖宗十八代了，连看家护院的一条狗都没哟放过，可没想到这个“奶刀”竟然还敢打字说自己是甜美动人的女孩子，队友一看就乐了，加大了开喷力度，你一个抠脚大汉都不敢开麦，还敢装美少女，真是“母猪带胸罩一套接一套、小母牛进栏牛逼到家了……” 总之，那局游戏打得将近半个小时，队友从头喷到尾，而这个奇葩的“蔡奶刀”竟然还在倔强地解释自己真是一个女孩子，但就是不开麦。 当然，最后队伍以30：18输掉了比赛，18个人头“奶刀”首居其功贡献了15个。 最后一回到房间这个“奶刀”就被无情地踢出了局外，但令路子野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奶刀”之后还加自己好友，原因可能是那场对局中自己是队伍里唯一一个没有开麦骂她的人。 当初想着也许是可怜这个“奶刀”兄弟吧，不知道是哪个小学生，路子野权当是献爱心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谁知之后但凡路子野一上线这个“奶刀”就会立马发出排位邀请。 可是，明明自己赛季末已经打到王者了耶，“奶刀”兄你的水平再怎么说逃不出尊贵铂金吧！ 路子野每每都会盯着“奶刀”的王者标志陷入沉思。 就在路子野陷入回忆吐槽时，耳机中再度传来了“ally has been ined！”（队友被击杀）只见那个蔡文姬竟然陷入了原地不动然后被赶来的对方三人围殴而死，是卡了吗？ 还在路子野疑惑之际，却是看到了左下角字幕闪烁。 【奶刀】：你不是受伤了吗？我要给你加满血！ 过了一会儿，又看见了一串新的字幕。 【奶刀】：啊……我怎么死了？……我刚刚打字去了…… 你真是个人才啊，路子野想着奶刀兄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啊，像你这般下饭的操作，小学生里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当然，路子野也只是耸耸肩，游戏而已嘛，他耐心地提醒着奶刀。 【益智的暴雨】：奶刀兄，咬金的被动是血量越低伤害越高的，还有你要沟通的话可以开麦的，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选择队伍间麦克风，你说话就只有我能听见了。 果然，刚刚出高地的蔡文姬又停下来了，一会儿路子野才看到两条一前一后发出的文字消息。 【奶刀】：我知道啦~我会看着你血量给你加血的。 【奶刀】：我不想开麦。 fine，可能是有些不方便吧，路子野也不再继续深究下去，他则是提醒道。 【益智的暴雨】：奶刀兄，你输入打字慢的话，可以试着语音转文字，这个很快也不会耽搁操作导致被围殴。 很快，左下角文字就显示了。 【奶刀】：好滴，大大。 最终，经过路子野一手打又打不死、又不能不管的咬金骚操作下，己方队伍终于在拿到大龙后夺取了胜利。 【益智的暴雨】：奶刀兄，地铁快到站了，我先下咯。 【奶刀】：好滴好滴，大大回国好好休息，下次再带我飞~ 然后对方又打出了一个用黑色线段拼接而成乖萌的小脸。 路子野飞快地敲击着“gg，byebye”后，便退出了游戏锁屏了手机。 唔——唔！ 真累啊，自己是一小时前刚刚抵达滨海市虹桥机场，想着在回家的地铁开把黑放松放松，谁想心却更累了…… 谁能想到这么大清早，这个“奶刀”竟然还在线上，大哥你这么努力虔诚的吗，那为啥技术和意识还拉成这样子。 路子野摆摆头，将心中的郁闷尽数甩出胸脯。 这是滨海市一天中最早的一班地铁了，路子野能够看见窗外（有地面路段）发红的地平线，像是要把城市那一线建筑烧红烧烫，这座华夏最繁华的金融都市正快速苏醒着。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滨海市沿海“东郊公园”别墅群一个独栋别墅内。 一个80寸近乎一面墙大小的液晶电视放着蓝光，播放着早间新闻，然而偌大的客厅内却没有主人，只听见二层走廊尽头的卧室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可以听出声音主人无法抑制的喜悦。 卧室内中央是一个顶配席梦思软床，床上一件单薄海蓝色床单下突兀着玲珑起伏、峰峦有致的身躯，一双修长而圆润的小腿和让人看一眼就爱不释手的脚丫露在床沿处。 “万岁，大佬又回来了，他还是那么的温柔，又可以带我上星了！” 第56章 温泉水滑洗凝脂 滨海市黄埔区，一老小区。 这是一间不算面积不算太大、大致90多平的老住房，是当年祖父那一辈攒下来的，父母过世后便被委托的信托机构监收着，这才没有被舅舅一家给拿走，等到长姐成年后，又重新过户到了她的头上。 虽然如今黄浦区在滨海市的发展呈现出来一些疲态，但是仍然无法撼动这里老霸主地位，按照目前房价，这间温馨的老破小也算值个一千多万。 路曦结束了晨跑，晶莹的汗珠在其堪比运动员级别的线条上滚动着，银色长直发在脑勺后边扎起了一个高马尾，她单手拿着一瓶迪卡龙的跑步饮水壶袋仰头又是一口，光滑白皙天鹅脖颈轻快地律动着，明晰精致的锁骨下方是妥妥的d档。 每天固定的晨跑是路曦从高中时期就养成的习惯，后来到了米国那边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昨晚她刚刚从米国那边回来，或许是往返太多次了吧，倒时差的生理反应路曦基本已经习惯了。 叮——叮。 电梯来到了9层，路曦转过墙角，她柳眉一挑，冰蓝色的眸子露出了一丝玩味。 她纤细的食指准确点在了指纹解锁器上，一开门，就看见了一个浑身赤裸如条的人影。 “老姐？！你怎么回来了？” 路子野刚刚脱下了全身衣物准备放入洗衣机来个大清洗，最后的黄色海绵宝宝大裤衩已经褪到小腿了，结果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心跳暂停。 “老姐，秋多麻德。” 路子野哆哆嗦嗦地提着裤子，嘴巴开始发乌发白，完了完了，千算万算没有料到老姐回来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会已经回来一两天了吧？莫非老姐已经去学校了？ 路曦：老师，我弟呢？ 王老：他不是说扶老奶奶过马路被遥控玩具车撞成了软组织挫伤了吗？这是医院开具的诊断单子。 路曦接过直接冷笑然后撕碎：这么明显的谎言你都看不出，看来你们这个学校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放心吧，我那个废物弟弟很快就会下来陪你们的！ 啊啊啊！不要啊！我还没有和女孩子牵过手，亲亲抱抱举高高，老姐咱们老路家的香火不能就这样断了啊。 “慌张什么？你那个小东西我又不是没看过，小时候不知道帮你洗了多少次澡。” 路曦淡漠地说着，胸脯雪色波动，捻着迪卡龙水壶袋仰头又是一口，但这在路子野看来无疑是古代行刑刽子手饮烈酒喷于刀口，要砍头了。 “昨晚飞机延迟了，回来已经2点了，就没叫你。” 路曦丢下一句话，扭头便走向里间，耳尖延出一抹淡淡的绯红。 啊？刽子手的刀不落下了？我的脑袋保住了？ 直到浴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淋水声，路子野才反应过来原来老姐根本没发现自己不在家，所以按照老姐的剧本走自己现在是准备做早饭然后去学校补课了。 果不其然，浴室那边就降下了一道谕旨—— “阿野，早餐我要吃培根煎鸡蛋，咖啡里面加点牛奶！” “好滴！女王殿下！” 路子野长长松了一口气，虚冷汗滑过肌肉突致的后背，死里逃生的酸爽，这没人能理解，这比直面一个散仙伊蕾莎还要难受，紧接着路子野想到了什么，赶紧趁着老姐洗澡的空档将方才丢在沙发上的爱马仕双肩包和手腕上的卡西欧一股脑地塞进了自己房间的橱柜里。 等路曦披着浴袍出来时，路子野已经穿着红格子厨房围裙在餐桌那边摆弄起来。 “不错，手艺没有退步，培根煎烤的程度把握巧妙，配上轻度烘焙咖啡豆的酸涩，很能激发出我的食欲。” 路曦拉开椅子坐在了路子野旁边，将湿漉漉垂直的银秀发揽在双肩后。 一旁的路子野再次感叹道什么是“温泉水滑洗凝脂”、什么是“濯濯气靖此,曦发弄潺潺”，以前上语文课总是有人杠精这李白、白居易之流写的啥，完全看不出丝毫美感。但是路子野却是吐槽道，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看到过，只有真正的美人出浴后才会流露出如羊脂玉一般嫩滑剔透的肌肤，同时她湿漉漉的长发带着异常好闻的香味，还有自己本身的体香。 很显然，路曦便是这些风流墨客们诗中的“美人、神女”，她的颜值不输于任何影视明星，而且路曦并不是一些灰姑娘丑小鸭之流，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张开了，她是从小美到大的。 路子野瞥了一眼老姐翘起来修长胜雪的小腿，心道还不知老姐在米国有男朋友没。 第57章 月之炽与暗 “阿野，你有女朋友了？” 路曦樱唇小口咽下了一块培根，冷不丁对一旁的路子野问道。 路子野：？！ 什么情况，我连人家手都没有牵过耶，摆脱我连yy的对象都没有，老姐你不信可以去看我的垃圾桶，很干净的！ 路子野被问得差点将口中的美式喷射在路曦精致却冷若冰山的绝美容颜上，他赶紧拿着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然而路曦接下来说的话却使得他内心逐渐冰凉。 “你身上有香水味，应该是阿玛尼定制级别的自我无界之水，还有一款香水味，我闻不出来，不过品质感较前者而言只高不低。两款香水先后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一小时，从自我无界的变调来看，老弟，你在十一到十二小时前，也就是昨晚七八点的样子先后见了两个女孩子，没想到我弟弟女人缘挺好的嘛，” 路曦一边用葱指掐着刚刚从烤箱拿出来的法棍塞入嘴里，一边冰蓝色的双眸闪着明光，她每推理出一句，路子野的胸口就会多插上一把刀。 此刻是亚热带季风地区滨海市的七月，路子野却是如坐冰窟，不愧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老姐路曦的推理能力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加上女性独有的细腻，说不定哪一天还真就让猜到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呃，我昨晚和几个同学放学后聚在一起讨论了下数学试卷的最后两道大题……” 路子野赶忙回忆起前天赛耐特酒店时，自己进入梦境空间刷的那套卷子，最后求椭圆双曲线的三种不同解全部映入脑海里，只要路曦接下来继续问自己题目的细节，他就可以说把不同的解法推到各自不同的人身上。 “噢，是李妙桐吗，我记得她是你们的班花，更是滨海一中这一届的校花，或者第二个人是你们的学委陈瑜昕，那个小姑娘长得也不错。” 老姐我记得你没去过几次家长会啊，你怎么连人家小姑娘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路子野点点头，低头吃着碗里的煎鸡蛋，接着他想起了什么，抬头充满期待地问道： “老姐，你这次你待几天啊。” 路曦看了一眼自己弟弟发亮的双眸，心中掠过一丝不忍，但还是淡淡地回答道： “这次回国取一份材料，今天晚上就要飞回旧金山。” 路子野听了老姐的回答，整个人顿时蔫了下来，琥珀色的眸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 “老姐，我还以为你会多待几天呢。” 路曦放下马克杯，冰蓝色的眸子神色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无论对于任何人路曦身上都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即使是在家里，当然她也是非常克制了，此刻路曦的语气难得地掺杂进了一丝温柔： “阿野，姐姐在进行一项很关键的研究项目，如果成功了，那么它将改变这个被干预的现实和过度扭曲的社会。” 路曦突然一掌扣住路子野的右手，这一动作使得路子野近乎寒毛要炸掉了，却看见老姐双眸努力地呈现出一丝深情，冷若冰山的俏脸生硬地挤出了些许“微笑”，看上去就像是背后藏着针管的护士一样，对着小孩子发糖说乖别乱动哦。 没有让路子野等太久，路曦很快就继续说道： “在一切终局之前，我只想要小野好好地享受属于你的美好时光，好好念完你的高中，然后上一个清华或北大，谈一场甜蜜的校园恋爱……” 路子野快要被感动哭了，随随便便考一个清华北大？反正路子野认为这绝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而自己也不是一个正常人啊，他是克苏鲁至尊存在、星际帝王、混沌之源、宇宙梦主布拉布拉挂着一系列头衔，阿撒托斯的代理人。 不到20个小时之前，他几乎要死在英国的“伦敦之眼”，那里有一个已经疯狂到骨子里的摩根·勒菲代理人之一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杀，然后还飞升成仙了，连每个国家高高在上的a阶战力在她面前都是一巴掌给拍成读秒状态。而自己一个平平无奇、要过正常人生活的高中生竟然和对方过了几招，而且最后还把她拉入了幻境。 路子野恍惚间有些不真实之感，心中像是涌出了什么似的，好像是一种在教学楼挑灯秉烛的纵夜听雨，又好像是烈日炎炎下在400米操场上砖红跑道上一个人的奔跑，这该死的孤独感啊！路子野突然有一种将另一个生命拉入自己世界的冲动，不管是否是人类。 如果自己现在告诉老姐他就是一个超凡者，而且从目前的表现来看还是其中资质较高的那一批，那老姐会不会粗暴地拥住自己，拍拍肩膀说道“阿野啊，不论是恶魔还是神明，或者是比那糟糕一百倍的东西，我只要你好好做自己，享受自己的人生就行了。” 是啊，这绝对是老姐会说的话，但是路子野还是决定守住这个秘密—— 无论这个世界再怎么疯狂，自己被改变到了如何的地步，在姐姐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被护在羽翼下、要奉旨正常生活享受人生的弟弟。 路子野的双眸琥珀淡金，映在路曦的眼中却清澈如冰魄。 “喏，打开看看。” 路曦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从餐桌下方拿出了一个米棕色的纸袋，其上印有一个红色大写的希腊字母“Ω”，这是瑞士名表欧米茄的标志，“Ω”象征着事物之终结。 “这，给我买的？” 路子野一时间惊喜万分，在之前陈羽清送路子野爱马仕双肩包时后者最多感慨其出手的阔绰，之后获得英伦皇室小公主维多利亚授予的子爵勋章亦未如此愉悦，这可是老姐送自己的礼物，即使是一个从地摊买来的海绵宝宝绒毛玩具，路子野也会欣喜万分的。 打开表盒，是一个锃亮的银色金属框机械表，明辉如炽日的表盘上黑曜石时针和分钟精确地走动着。 “月之炽。” 路曦淡淡地说道， “月球正面的陨石坑远比其背面少，似乎冥冥中其背面在保护正面。” “我要你一直戴着它。” 路子野小鸡啄米地点着头，陈警司，看来是要辜负你的卡西欧了，我会永远怀念它的！ 此时，路子野才注意到老姐右手腕处竟然也带着一只手表，其形态与自己的这支近乎一致，这是其表盘整体是灰暗如夜幕，就像是月之暗面。 第58章 给你稍稍加重了病情 滨海市一中，主教学楼。 这是一座整体盖满红白相间瓷砖的建筑楼，因为这所学校的前身是帝都京师大学的附中，所以整体上承袭了京师大学红砖外表的风格。 时间差5分钟九点，背着古驰黑色真皮包的王文杰打着哈欠慢悠悠地开始爬楼，满脸浮肿两轮沉沉的黑眼圈，王文杰气喘吁吁、铆足劲儿终于爬到了六楼，他看到楼层挂着荀子的画像，一旁配文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鸡你大爷跬步，明明就该放暑假了，还搞这补习，明天就去教育局递纸条。” 王文杰是一个中等规模的胖子，加上昨天打了近乎通宵的电动，他现在整个人就很虚。 “算了，听说上一个举报的被教育局给人家学校发了姓名，还是等高考完再举报，一会儿拍点照收集点证据。” 一走进教室，王文杰便惊呆了下巴，只见第一排里边的位置这几天理应空着，可是如今却坐着一个挺拔的背影，但因为是卡点进入教室，班主任那大腹便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教室前门上的玻璃口上，他不得不打消上前提醒的心思，赶紧缩头缩脑坐回了后边三排的位置，一副极度心虚的样子。 “咦，路子野，你怎么回来了？”挺着个大肚子的王主任单指抬了抬鼻子打滑的眼镜，他左手正夹着一叠卷子。 路子野结束和同桌学委陈瑜昕关于这几天各科进度的探讨，不过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而且自己还多做了两天量的数学试卷。 路子野抬起头，刚想回答王老自己的软组织挫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谁知后者的下一句话让他差点没绷住， “王文杰不是前天请假说你过马路给小朋友捡遥控车的时候，被一个骑电瓶车的老太婆给创到起了吗？肋骨还断了一块，我看到医生开的x片子和证明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了？” 路子野：？？！ 王文杰你奶奶的在搞锤子！老子明明跟你说的是扶老奶奶过马路时被小朋友的电动车撞了，是不是我以后断网几天就要被你说得骨灰都给人扬了？ 此刻坐在后排的王文杰正缩成一团丸子，整个人瑟瑟发抖，他内心苦啊，这不是担心学校不给批嘛，所以自作主张给好兄弟稍稍加重了一下病情。 “咳咳，王老，我还好啦，医生说就是轻微的骨裂，只要不剧烈运动就可以，毕竟马上就要高三了嘛，我还是要跟上大家的脚步。” 路子野才思敏捷，面不改色地接下了王老师的话，毕竟今早一回家就遇上老姐了嘛，我还想在家里躺一天呢。 教室前响起了响亮的掌声，就像是两坨五花肉相互拍打着彼此，接着就是王老师的赞叹： “同学们，你们都要像小野学习啊，虽然他的成绩不是全班数一数二的，但一直都稳定在前五，这份身残志坚、艰苦奋斗的精神值得你们每一个人学习！小野啊，你也注意身体，有任何不舒服记得跟老师说。” 路子野抿着嘴角，好一个身残志坚，不愧是肥头大耳的王主任。 “路同学，很努力嘛，去趟医院手腕就多了块欧米伽。” 右边传来了淡淡的女声，说话者留着一头酒红色微卷长发，玲珑剔透的耳垂光明正大地打着黑色六芒星耳钉，精致瓜子脸配上无敌御姐的气质，简直就是女神班花级别的存在。 李妙桐一手慵懒地撑着脑袋瓜子，一手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同时极富侵略性地看着路子野。 “李大小姐，一大早上又吃火药了？是你家司机今儿开车速度没踩到你的节奏点，还是你家御厨早餐给你多放了一克盐，‘闲’过头了是吧。” 路子野哼哼唧唧地回怼道，说烂话自己可没怕过谁。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去哪了，肋骨断了还有闲情逸致去伦敦海德公园吃三星米其林，我猜您是孙悟空的代言人吧，饿了一个筋斗云就翻到地球对面去了，吃完了再翻个十万八千里就行了。” 李妙桐一双媚眼简直比苏妲己还狐狸精，可惜如今却是斜眼藐视着左手边的路子野。 路子野也不示弱，还了她一个白眼，他就弄不懂了，这个李妙桐滨海市有名有望李家的大小姐，其家族名下光是上市公司就有三家，还有一些联合产业和几条商业街的铺子，这即使放在是在富家贵族子弟聚集的滨海一中里都算是最顶级的家世，何苦跟我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伙针锋相对。 我哪有资格成为您的对手啊，光是您的那批无脑追求者们一人一口就足以淹死我。 路子野也纳闷，你说家世上把自己老路家祖宗十八代拖出来都不够给人家打杂的，成绩上嘛自己从高一起就很努力地控制在第五名了，这个成绩倒是可以上一个不错的985，给前面几位盯着北大清华的大佬让了足够位置。 而且李妙桐身为李家千金，除了耐看耐打的身材颜值外，本身也是一个大才女，钢琴绘画游泳射箭皆是闯到省级甚至全国比赛去的，而且成绩常年占据班里的第二位。 路子野左思右想，觉得对方和自己不对付的原因恐怕也只有第一名陈瑜昕了，毕竟路子野和学委从高一起就是同桌，可能在李妙桐的眼里自己跟始终压她一头的女人走得很近，于是就“爱屋及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陈瑜昕没有加入路子野和李妙桐两人友好和谐的早间问候，而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书本，她一直就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素白色的裙子和布鞋，一头披肩的黑直长发，额间刘海夹着一个淡粉蝴蝶发夹。 阳光穿过清澈的玻璃窗，金丝在其弥漫着高级灰质感的发尖上轻快地跳跃着，而此刻陈瑜昕正轻轻地翻着躺在掌心的小书，路子野瞥了一眼，是王国维的《人间辞话》。 第59章 王文杰:这，挺突然的 “所以，我们在回答哲学类问题的时候，不要一直揪着干瘪的理论来谈，应该怎么……对，要回归现实和时代问题来讲。” 王主任敲了敲黑板，他看着已经到了一大片人头的教室末尾、看似睁着眼皮实则身躯已然摇摇欲坠的后排以及两眼无神、失去光泽的前中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情全程紧跟着自己走的也只有前面两排，看他们炯炯有神的双眼，那是对知识的渴望和掌控命运的野心！ 此刻，众人耳畔传来了轻快明丽的铃声，就像是修道院里敲响的晨钟一般，入定的僧侣们纷纷醒来。 “芜湖——” 王文杰尽情地伸着懒腰，两只粗壮如猪肘子的短膀子高举过头顶，他摇摇摆摆、参观动物园似地走到教室前排，看到路子野正在小声地和同桌陈瑜昕嘀咕着，同时手里的笔还在纸上写着什么，应该是刚刚的主观题思路吧。 “子野，我托你带的签名呢？” 王文杰的手搭在路子野肩膀上道。 “什么签名？我肋骨都断了，怎么要签名？” 路子野翻着白眼，嘴角轻撇甩开了王文杰的手。 前晚上自己都快要死了，哪里还管得到签名？ 再说自己之后去找胡晨然，你那学姐睡得跟小猪一样，然后我要像摇李子树一样将她摇起来，然后递给她一张纸，你那奉之如天仙的学姐眼角还有黄色的眼屎，她迷迷糊糊地问“发生甚么事情了？”我说，“学姐，房子没有塌，高山也没有崩断，我只是想要你一个签名而已。” 那她估计会一巴掌往我脸上糊，如果矜持点会在纸上对我家人留下礼貌的祝福。 “子野，你答应过我的，我看了学姐的朋友圈，你还和她一起吃饭了啊……” 王文杰委屈巴巴地说着，一旁李妙桐听到这话直翻着白眼，文杰啊，不是姐说你，沸羊羊见了都得给你递支烟啊。 “阿杰啊——” 路子野转过身想劝几句，却猛然间双瞳收缩。 “趴下！！” 路子野瞬间从座位上弹射而起，强有力地小臂顿时压在王文杰肩上将其摁了下去，几乎是后者低头的同一时刻，一颗飞旋的子弹擦着王文杰头皮飞过嵌进了前方的混泥土墙面。 接着又是几声细微的噗呲—— 一时间分不清是子弹入体的声音，还是击穿水泥板的破碎声。 这时，路子野抬头看到了李妙桐白皙额头凭空多出了一个红点，没有瞬秒时间留给他转身望向窗外，也没有刹那让他犹豫是否救人，路子野全身肌肉迸发如闪电，子弹在贴着路子野的后背，弹道划开的冲击如剪刀割麻布一般撕开白体桖，并拉开一道血线。 路子野整个身体将全身近乎酥软的李妙桐压在了地面，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黄金瞳，炽热的鼻息扑打在精致绝美的脸颊，绯红如云霞一般烧过她耳垂。 未等李妙桐作出反应，路子野又伸手至她背部向上用力一压。 噗——噗！ 傲人双峰仿佛撞上的是一块坚硬的铁块，就如果冻掉落在地面上下不受控制地晃动着。 “你……？！” 李妙桐又惊又怒，她好想张嘴咬下去。 谁知路子野竟然抱着自己朝着靠窗快速地翻滚了几圈，然后两个强壮有力的手夹住她将其壁咚背靠墙角。 “大家快趴下！尽可能贴近地面！” 路子野发出了低吼，他将李妙桐身子摁在墙边后，又以超出人类极限的反应速度将还呆呆坐在位置上的陈瑜昕拽了过来，同时匍匐前屈抓住方才被自己压在地上王文杰的脚跟将他拖来一把甩在墙角下。 窗户的11点方向有狙击手！！他在刚刚已经连续开出了5枪！ 路子野判断不出来子弹的型号和威力，但是现在可以做的就是找到找到射击盲区！ 然后等待时机！ 难道是伊蕾莎留下的后手报复？ 很快路子野就否定了这个推论，因为伊蕾莎在华夏根本伸不进势力，而且人已经死了，就算是报复也只有那个给她“成仙”资料的组织。 但是那个组织会为了一个死掉的人来搞自己？显然没有到那个价值。 很快，路子野就锁定了大致方向，自己之前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亚当代言人’和【神虚视】！ 自己低估了至尊神明和传奇引灵的影响力，这即使是放到炸裂界也是相当炸裂的。 早该想到了这种情况啊，一个暴露太早的天才，十有八九都会被一些大势力忌惮以扑灭。 “子野，我……” 一旁的王文杰刚想说什么，却见讲台上那个大腹便便的王老师肚子正中了一枪，他连叫喊都来不及就无力地向后倒去，同时肚挤眼处血浆喷涌溢出。 “我艹！……” 王文杰胖滚滚的脸蛋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他不敢相信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王主任如今就饮恨倒在了子弹之下。 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这里可是滨海市最繁华黄埔区里最顶级的高中！ 然而，根本没有给众人多余的思考反应时间，教室前后门被人粗暴的踹开，紧接着两个黑影飞了进来。 第60章 互送小兵，以示友好 每个小孩子都在脑海里无数次幻想过，或许有这么平常的一天，自己正在教室里百无聊赖地听着课，屋外依旧是聒噪重复的蝉鸣和车辆相互穿梭声。 这时教室门突然打开了，闯进来一群戴着面具且穷凶极恶的人，他们劫持了班级里最美丽的女孩子，然后一些平时颇受欢迎的男孩子跪在地上卑微地为自己的性命求饶，这时有且只有一人勇猛地冲上前去，于喷着赤火枪口之前，在晃着铁青寒刀之下，一人成军勇破敌阵，在全班以头抢地男同胞的震惊和妒忌，以及女孩子们仰慕的目光中，他将那个被劫持的美丽女孩温柔地抱在怀中，连前来劫持人质的敌人也被他的魅力所震慑住。 不错，那个小男孩就是王文杰，在他胖滚滚圆脑袋的幻想中。 然而现实却是，王文杰此刻在路子野身旁缩成一团肉圆子，爆发出了杀猪般的嘶吼： “杀人了啊！王老嗝屁了啊！” 路子野双眼绽放出金芒，克苏鲁之血在他身躯里快速运转着，就目前的状况而言自己还没有到施展“神之手”亦或是【出马】的地步。 如果对方只是普通的战斗力，那么自己如今白昼状态下单靠着克苏鲁之躯的肉体强度足够了。 思索间，随着教室前后大门被粗暴破开，两道黑影被甩进教室空间，路子野来不及多想，一把抽过凳子挡在陈瑜昕和王文杰面前，同时自己转身将李妙桐压在身下。 然而意想不到的爆炸和冲击却没有降临，只听见似乎是气体高速泄露出容器的噗呲声，然后路子野的余光就映入了一片迷雾！ 是烟雾弹！ 这哪是普通的暴行，这分明是一场有着严密计划且极具军事背景的袭击！ 紧接着，路子野感觉到了几道破风声，有人闯了进来！ 明如炽焰的金瞳越过浓郁如布的烟雾，他看到了四个身穿黑色作战服、戴着面具的人影两两从前后门窜入，几个还有反抗意识的学生被他们迅速放倒，他们直奔着路子野所在前来！ “敢放烟雾弹，说明窗外的狙击手配备有红外热像镜……靠在墙角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视野盲区啊，必须速战速决！” 路子野很快就敲定了思路，先解决这四个人！ “待在这别动！” 路子野对李妙桐三人低吼着，同时小腿肌肉瞬间发力，他像一只矫健猎豹一般弹射而出，冲开了黑紫色烟雾突进到了第一个黑衣人面前，路子野可以看到其佩戴在面部的防护面罩和红外夜视镜，双手托举着黑色突击步枪，高大的躯体以及胸部、手臂肱三、肱二头处隆起的肌肉块，作战服下面的身材若是放在外面，妥妥的大肌霸。 你对自己肉身的力量很自信嘛。 路子野嘴角抿起一抹笑意，他的拳头在对方做出反应之前就已经锤中其下腹部，仿佛铁锤撞击钢板。 啧！ 路子野收回了微微发红的拳头，对方如煮熟的虾仁一般抱着肚子蜷曲半跪于地，就算是穿了防弹衣又如何，我的拳劲依旧可以传导进去。 事实上，对方嵌在防弹衣中1.6毫米的超合金钢板已然被路子野的一拳打凹陷。 一击解除了一名闯入者作战力之后，路子野迅速地绕到其后，对着其脖颈补上了一记手刀将其击晕倒地。 “6号！？” 剩余三人之一看着躺在地上的同伴不禁出声唤道，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他们在烟雾弹起效的最佳节点切入，里面所有的人应该被突然起来的烟雾弹震慑住，自己等人接受过过硬的专业训练，有足够反应时间去料理这群小屁孩，可是这个少年仅仅用了一瞬息就拿下了己方一位成员。 6号？ 路子野内心骇然，他再度发力一把撩开第二位闯入者的防御架势，对方连扣动扳机的动作都没有做出来就被路子野一拳轰碎了面镜，接着小腹传来了无法言语的绞痛，黄褐色的胆汁从嘴角溢出，然后双眼陷入混沌，无力地后仰倒在地上。 “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 剩余的两人将枪口对准了路子野，但瞬间又失去了他的身影。 路子野一手抬起左边人影的枪口，瞬间爆发出的力量根本不给对方丝毫抵御机会，他将枪身狠狠地撞向了其面部，然后如同抓小鸡一般拧住其后领让他连人带头地磕在了讲台的一角上，随即像丢瓜子壳一般随意地甩向一旁。 “你……” 剩余的一人还没来得及吭声，就被路子野甩出的英雄墨水瓶砸中前额，蓝黑色的墨汁炸裂四溅，然后就是80公斤身躯沉重的抢地声。 路子野再次伏低身形，双眸波光闪烁， “6号……一个狙击手，四个破门者，起码还有一个！” 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是凭借着超凡的身体素质，即使是在没有三倍增幅的白昼时期，路子野但凭着克苏鲁之躯就能媲美d++级战力，如果施展“神之手”，那c级的3200就是抛开【出马】外，自己在白昼时期的最高战力。 第61章 跟我打 一道全身贴在紧致黑色作战服下的身影切开了路子野背后的气流，这极致的锋芒感让路子野不敢去 赌自己超越凡俗几倍肉体强度和27%的撕裂免伤是否挡得住这一击，他迅速如水蛇般地将身体扭过来，双臂举起作格挡姿态。 透过双臂交叉的缝隙，路子野捕捉到了这一闪而逝的攻击 ——是一记漂 亮的扫腿，紧致修长的小腿像是横扫千军的斩?刀一般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黑色弧线，但又却是如此 优雅，竟然带着令人心动的美感。 路子野敢保证不知有多少人会心甘情愿地接下这一击，但不包括此刻的自己。 无可抵御的腿刀鞭笞在自己的双臂，一瞬间木屑?溅，路子野撞裂了实木讲桌的隔板，整个人陷了进去。 麻木和紧随其后的痛感是在被击?的半秒后传入路子野大脑皮层的，感觉双臂就像是要断掉了一 般。 这力道，出手人的战力打底是c+级起步，而且对方就力度的掌控程度非常之高! “哟，不错嘛，还能站起来?” 路子野前方传来了一声冷漠的戏谑，听不出性别，但路子野敢肯定对方使用了变音器。 你麻麻的卵! 现在是大白天耶，这么紧张刺激的打戏麻烦作者通通给我安排到夜晚，你随便出招， 但凡喊一声算我输。 路子野顶开讲桌上层的木板，缓缓站立起来，他迅速后退到窗边靠墙的位置，而对方倒也没有着急 出招，似乎在等着路子野调整状态，三束斜卷着尘埃颗粒的丁达尔光柱将两人间隔开来。 出手者穿着一身紧致的黑色皮衣，简直是维秘超模的身姿在皮衣包裹下一张一弛，胸脯规模不输陈羽清，托举着双峰的是一汪水蛇腰，那凸翘后臀是真的可以顶起汽水了! 这简直是一副秒天秒地的s级完美身材，路子野都有些好奇黑色面罩下面隐藏着何等惊艳的模样。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华夏动手?” 路子野重新握了握拳头，双臂的麻木感竟还未消散，按照自己的身体强度来讲，对方的攻击强度还 远没有达到自己此刻的极限。 下一秒，路子野看着对方覆盖在脸部的黑色面罩就明白了过来，是麻醉效果!刚刚的烟雾弹里面混 杂了极易挥发的麻醉成分，怪不得要戴个这么高级的面罩，原来是防止吸入麻痹气体。 不用想了，这间教室的其他人已经陷入了昏迷。 刺眼如熔岩的金色在路子野眼底亮起，教室空间骤然卷起一道疾?，外边的窗户被吹开，烟雾尽数 被抽离出了教室。 【?行】!路子野眯着双眼，他开始施展“神之手”了，这意味着自己必须在10分钟以内结束战斗! “噢，你不可以施展‘引灵’哦，我需要你和我赤手空拳地打一场。” 黑皮衣下的身影抬起纤细的手臂，对着正欲弹出“恐怖利刃”的路子野妖娆地在空气中写出了‘no’。 不可以? 路子野内心咯噔了一下，难道对方的能力是压制敌人施展引灵还是携带了什么特殊装备? 随即却听?黑皮衣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可以编织幻境，但是你能覆盖到多远?只要我的队友观察到我的身影消失或者出现任何异常波动，他就会对教室里的人进行无差别射击，别以为躲在视野盲区就那你没办法了，他的子弹可 以穿透墙壁!” 我?? 连我会幻境这事儿都抹清出了，对方来头挺大的嘛。 路子野双眸波光流转，若有所思地微抿嘴?， “好，我跟你打!” 第62章 救世主与衰小孩 路子野双瞳猛缩，他看到对方竟然伸手揭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同身材一样完美的面容 ——酒红色长直发扎成了高马尾，色调比李妙桐更重，就像是画家使用了一抹更艳丽的颜料，精致如希腊雕塑的面孔看不出任何瑕疵。 她的双眼就像是两朵红色玫瑰一般流转着，眼角留着淡淡的绯红，如花蕊的钩角，但更像两柄犀利的刀锋！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无论走到哪里都注定成为中心的女人，她有着无敌的曼妙身姿和令男人甚至是女人都挪不开视线的面容。 “小弟弟，人不大，胆子却大的离谱嘛。” 女人从下自上扫了一眼路子野，声音像是百灵鸟，但又带着诱人犯罪的御姐气质， “我比较好奇你对我的身材更感性趣，还是我的相貌更使你鸡动？” 鸡动个勾巴！ 路子野现在更疑惑的是为何对方会摘下面罩？ 这么嚣张的吗，还是说见到真容的都是死人。 “你们的目标是我？” 路子野冷冷地问道，这个漂亮地过分的女人实在是令自己捉摸不透。 路子野此时就像是一只全身炸毛的猫，可是【直觉】并没有给路子野反馈出任何心惊肉跳的预示。 “bingo！小弟弟长得这么好看，给姐姐当玩具耍好不好？” 女人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她的每一帧表情甚至都可以被那些油腻宅男做成屏保，每晚众筹贡献出成千上万卷抽纸。 可是落在路子野的眼里就如同一个恐怖至极的变态，这个女人就像《红楼梦》里别有用心折磨贾瑞的王熙凤，先是故示亲热让贾瑞以为她有意于自己，即人生一大错觉“那个女孩对我有意思”，然后又在寒冬之夜用冰粪浇淋在其身上，最后再祭出大杀招“风月宝鉴”让贾瑞在不知其味的手活中精尽人亡。 一想到这，路子野再次看向对方时自觉胯间一阵阴凉，大有萎靡不振之势。 “就凭你们想吞下【神虚实】？我连散仙都碰过，更何况你这个不入流的小c。” 路子野色厉内荏道，额间溢出了几许汗珠，不让使用引灵，怎么可能的事情，【超感·文曲星】使得大脑内部高速运转起来，他记录下了闯入者五人的所有细节，同时从教室墙壁和地板散乱的弹孔也推断出了狙击手大概的位置，现在只需要对方再开一枪，他就能立马将这个开阴枪的老鼠揪出来。 一个会玩的狙击手还是很猛的，强如伊蕾莎这半步s阶的散仙之流最终还不是饮恨在了布莱特的冷枪之下，怪不得百里玩家这么遭人恨，反正路子野自己玩的时候，只觉得子弹击中敌方英雄身体那一刹那的音效是那么的美妙！ “小朋友，想激怒我以此来拖延时间？” 女人放肆地大笑道，似乎在嘲笑路子野的天真无知，她即使是表情管理失控如此也依旧能勾住任何男人的心魄。 “这里所有电信号已经被我们屏蔽掉了，即使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在这里，我们就是王！！” “破喉咙——破喉咙！” 路子野摇头晃脑、皮笑肉不笑地喊着，实际上他正在不着痕迹地瞟着窗外看看有没有反光点。 “呵呵，你真是一个满嘴烂话的小可爱。” 女人伸出嫩红小舌，仿佛要隔空舔食着路子野这道秀色可餐的美味。 “好啦好啦，开打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但讲无妨，美丽的女士。” 路子野心里有一块刻度清晰、指针准确的手表，他知道距离“神之手”进入冷却还有7分钟，但是现在并没有出手的条件，还要在等待时机。 一瞬间就好！ “我很纳闷，你明明是一个至尊神明的代言人，为什么会因为这些低贱的生命给束缚住？” 女人扬起她那雪白天鹅脖颈，眼神漠然地在教室陷入昏迷的众人身上简单点了点， “我很意外，你竟然会为了他们而答应我的要求。” “so？” 路子野耸耸肩，他90%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女人的一举一动之上，甚至包括她的一呼一吸，至少现在对方的气息很平稳。 “一个至尊神明代言人，假以时日，将成长到整个世界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何苦为了这些凡俗而受限自己？还是说即使不依靠引灵，你也有把握脱身？小弟弟，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女人说得很从容，仿佛击败路子野在她眼里是一件易如反掌之事。 “小弟弟，你认为自己是一扮演的是一个救世主吗，这些昏迷的女孩苏醒后会为你舍身取衣，男孩们会为你歃血为誓奉以为盟主……现在的你又能拯救什么？” 路子野微微抬着眼皮，他单手扶额嗤笑了一声，救世主？这是什么样的傻逼才会产生的奇怪心理？救世主意味着所作所为皆是正义，你拥有为大义随时舍去生命的决断，你像一个傻子一样冲锋在前，为别人挡子弹，将他救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不管人家是感恩戴德、漠然处之亦或是恩将仇报，救世主都要留下一个“这世间还有很多地方的人或事等着我去解救”的潇洒背影。 反正路子野绝不是救世主，虽然他之前确实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孤身奔赴伦敦之眼，又不知怎么想到在伊蕾莎即将自爆时绕回去尝试将其拉入幻境搞心理疏导，以及刚刚习惯性地扑飞救下了李妙桐等人，但是这一切都不能证明他是一个有着很高思想觉悟的斗士。 “我只是……见不得人难受罢了，如果有人死了，那他家人和朋友一定会很难过的。” 路子野双眸闪出一道落寞，不知为何，或许是看到了讲台上躺尸王主任那高挺的啤酒肚。 搞什么嘛，原来就是个衰小孩啊。 女人深红如玫瑰花瓣的双眼似乎被吹散了几瓣，但很快她的眼神就再度恢复，锋利如刀刃！ “沈晴岚，领教了！” 女人呼吸骤然间变调了，她周身那如刀一样的气息瞬间汹涌如潮，转眼便要将路子野给吞没。 第63章 什么大而无脑 路子野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对方竟然有一种宛如黑暗浪潮的势头，那股势想要死死地将路子野压在原地！ 威压！路子野在海潮淹没自己之前点燃了黄金瞳，他就像是一只身形流线的海鸥，将黑色的海浪破开击碎成了白花花的泡沫。 “少侠好胆识，竟然敢正面硬接小女子的一击。” 轰鸣的海潮中响起了淡淡赞叹，圆润紧致的大长腿在前方划出了美妙弧线，对方的腿功和腰劲很强势！路子野瞬间就做出了这个判断，而且从第一次的交手他也了解这个自称沈晴岚的女人力气很大，至少白昼时期的自己和对方也只怕是四六开。 路子野刚刚如此迅猛地干掉那四个破门而入的杂鱼，完全是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最大个头和肌肉群壮大一些，但说到底与代言人有本质区别的，路子野能够凭借碾压级的速度和力量迅速ko掉他们。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不仅力量压过自己，她还有着非常强大的战斗技巧！ “女士，胯踢得这么开，小心闪了身子！” 路子野身形骤然加速，【风行】赋予了他清风般的速度，开玩笑，像这种隐蔽性很高的引灵自己为何不用，对方难不成还有引灵检测仪吗？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嘛，连原理都不知道。 沈晴岚感觉到一股清风掠过自己的大腿内侧，接着就是一个强有力的手掌握住了自己悬空的脚踝。 路子野突然爆发出来的速度显然超出了她的意料，他已然绕到了沈晴岚身后，【恐怖利刃】准备弹射而出撕开女人那如花汁鲜嫩的后背。 谁会给你过家家？一旦露出破绽，那不好意思了，路子野倒不会因为对方长大好看且身材也是顶尖，说话也好听就被她糊得团团转，杀了你，再去解决那个放冷枪的狙击手！ 然而，下一瞬路子野傻眼了，沈晴岚那张下颚尖尖绝美的脸儿在自己面前一闪而逝，酒红色的高马尾略过鼻尖留下淡淡清香！ 她是怎么做到的？自己明明绕到了女人的背后，对方竟然还能扭180度的腰，脊椎骨不会因为突然如麻花般的扭曲而断裂吗？ 更何况，我还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踝？！ “小弟弟，没有人告诉你，第一次见面就摸女生脚的男人很轻佻，那叫做西门庆！” 路子野突然感觉紧握脚踝的手掌一空，紧接着一个漂亮的鞭腿就甩在了自己脸上，路子野只感觉鼻息一窒，眼冒金花地连退数步。 路子野不清楚自己的鼻梁是否已然断裂，只知道好久没体会到这种钻心的痛楚了，就算是跟伊蕾莎鏖战的那一次自己也没这么痛过，那时候抗性是三倍，同时克苏鲁之躯的恢复力也是三倍。 第一次，路子野产生了自己好脆的想法。 “大姐，西门庆摸脚是第二次见面，而且如果我是西门庆，你不就是潘金莲了吗？” 路子野边捂着鼻子边说着烂话，他听到了紧随而来的破风声，又是一记低扫腿，奔着自己的膝盖而来。 然而，一只温暖而强有力的手掌再度握住了横踢而来的玉足。 沈晴岚眉头一挑，这家伙简直是不长教训，正准备故技重施。 谁知路子野捻着自己脚踝往地板顺着自己力道的方向重重一甩，沈晴岚借此施力的平衡点瞬间被打破，她被路子野给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路子野欺身而上不给对方任何扭转重心的机会，可是沈晴岚再一次用违反物理规则的滞空转体加高扫腿狠狠地鞭笞在路子野面部。 啪——啪！ 温热湿润的液体流出鼻腔，不等路子野有半分思考时间，沈晴岚一个轻跃，她曼妙如飞蝶，身影在路子野的双瞳迅速放大。 路子野直直打出一拳，想要击中奔来的女人，可惜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明明自己的拳头就要碰到对方的侧腹，瞬间弹射的利刃就会像割开纸张一般将绝美的女人撕成碎片。 然而，路子野却再一次失去了目标，这个女人仿佛是变魔术一般消失在自己眼前。 突然，路子野觉得鼻头有些痒，他几乎就要忍不住打一个喷嚏，却见眼前漂浮着一片绯红如火的羽毛，翎羽修长如手术医生的柳叶刀，其上红色圆圈似火焰流转。 她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上方？ 路子野根本来不及思索，就感觉一股柔韧的巨力从后颈蔓延至腰间，然后天旋地转自己就被抛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教室的文化墙上然后又被弹射在水泥地板上，滨海市一中高强度的地面竟然被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 “咳咳……” 路子野强撑着身子保持半挺姿态，他能感觉得到刚刚那一下自己肋骨起码断了两根，这下好了，如果李妙桐再叫，自己就撩开上衣给她看，再不济摸也摸得出来。 阿杰，你个乌鸦嘴，以后开战先刀预言家！ “啧啧啧，你的格斗技巧真是漏洞百出，连一个童子军都可以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沈晴岚踏着黑色作战靴，缓步朝着路子野走来，脸上流露出惋惜和遗憾的神情，就像是女皇看一只浑身湿透的流浪猫一般。 “呵呵，你确实很厉害……” 路子野哼哼唧唧，侧腹传来的撕裂感使得他吸凉气都哆嗦。 “你很漂亮，比起老姐也不遑多让，身材还要比老姐更辣一些，毕竟她还不能用臀部顶起汽水来。” 沈晴岚双眼闪出一丝意外，对于路子野的夸赞她表现得有些小开心，这时她竟然不是一个身披紧身衣的玫瑰杀手，而是一个被人夸会绽放出星光的小女孩。 “你姐姐一定很开心有你这个关注她身材的弟弟。” “你想多了，我并不是在夸你，没有人能做到各方面都很完美，我老姐那般各方面都要强的人，她很聪明，是我见过的最聪明之人，但是她其实在臀部也有美中不足的，线条不算太饱满。” “沈女士，不知道你听过这一句话没有，什么大而无脑。” 路子野注视着沈晴岚傲人的双峰，他缓缓抬起右手，金瞳闪耀。 第64章 有凤来仪 “【有凤来仪】……真是好听的名字。” 路子野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神之手”复刻而出的【有凤来仪】在自己周身荡开了奇怪的韵律，路子野感觉自己的视角被加上了鲜艳的滤镜，同时世界似乎变成了一条条由各种色彩丝线编织而成的空间，艳红如火的翎羽在各种角度的坐标轴之间穿梭着，就像洪流浩江上的飘飘落木！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路子野再度起身时，他的身躯已然变得异常轻盈，整个空间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层层由线条编织而成的大网，他想要起身，只需要将伸手拨开运转在眼前的线流。 “不愧是《神明列表》排名99的‘凤’，‘凤’的【有凤来仪】赐予了你短距离轻松挪移的能力！” 路子野轻声说道，如果说之前对方诡异至极的走位使得自己没有半点头脑，那么施展“神之手”复刻出【有凤来仪】之后，他已然胜券在握！ 沈晴岚不再是飘然而逝便不知所踪的瑰丽长虹，他变得和对方一样灵敏 ——走角度，而不走速度！ 沈晴岚从头到尾写着“小弟弟你随意，姐都hold得住”的绝美之脸，此刻开始变得凝重起来，路子野看到了她绯红之刃的柳眉闪着如铁青的寒光。 “阿西，这么明显的错误我竟然看漏了！” 沈晴岚修长白皙的手盖在自己额间，露出了镶着粉色、紫色水钻的美甲，这个杀胚竟然还做了一幅小熊维尼的基调图案。 路子野看着嘴角半抿半撇的沈晴岚，心道大姐你这是出现失误的表情吗？ 怎么横竖感觉这是便秘时努力释放而终不可得的怅然？ “你是【神虚视】，可以复刻出一切引灵，我刚刚不该和你有任何接触的。” 大姐，你也知道，刚刚那几记高低扫腿还踢的那么狠。 在沈晴岚喃喃低语的时候，路子野业已发起了攻击，他一个突进便撞入了面前的交织之线，整个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沈晴岚的视野里。 几乎没给其施展引灵的时间，一个拳头便戳破沈晴岚面前空间，狠狠地轰中了她的胸脯，紧接着恐怖利刃瞬间弹出！ 路子野一击得手后，便点脚退回了“交织之线”中，方才自己一拳打凹防弹合金板的力气宣泄在对方身上竟然如同陷入了泥潭一般，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吞了。 而且在自己释放出【恐怖利刃】之前，对方已经提前进入了“交织之线”中，路子野并没来得及命中她。 “虽然‘神之手’可以帮助我100%的复刻出任何引灵，但是作为施展方的我并不能完全了解它，很显然这个沈晴岚驾驭【有凤来仪】的程度远不是我能比较的。” 路子野双眸波光流转，他虽然丢失了对方的视野，但是能感觉得到沈晴岚的气息围绕在自己四周盘旋着，就像是隐蔽在灌木丛中的猎豹之于阔地进食的羚羊。 路子野双眼缓缓闭合，就如同观想状态的僧侣一般入定，此刻自己不能依赖于视觉，相反它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累赘，沈晴岚会熟练地利用他过度依赖的视觉来击溃自己！ 当视觉关闭后，【超感·文曲星】驱动下的听觉异常明晰起来 ——微弱如飘絮的风吟，是7月滨海市时而拂过的夏风，聒噪如网格的蝉鸣此起彼伏地唱起了交响乐，如交互箭矢的车流时而呼啸…… 这些声音一一被路子野滤过，最后路子野“看见”了教室里37道平稳浅浅的呼吸，四个被自己击晕后且吸入麻醉气体的入侵者，剩余的是属于自己班里前来补习的三十二名学生，还有讲台上最后一道长绵的呼噜声？ 当然，路子野很快就捕捉到了那个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心跳。 虽然对方很努力地在克制着，但是方才剧烈的战斗使得即使是超凡素质的身体也需要其心脏努力跳动以向全身输送足够的血氧能量。 心跳加快了？在那个方向。 路子野锁定住其身位后猛然转身，一步从“交织之线”跨跃而出，手中升腾而起的炽焰照亮了沈晴岚那尖尖下巴的脸儿和其娇艳欲滴的樱唇。 【炎爆】！！ 作为自己最早复刻的一批引灵，路子野对其的掌控程度已然做到了小范围内静态高温炽焰！ 不会有剧烈的冲击和引爆，路子野需要一团温度还凑活的火时，它便会出现！ 明黄色的火焰随着路子野的一掌印在了沈晴岚胸口，炽焰之光也映出了后者瞬间羞怒的神情。 锃——锃。 如果路子野没有听错，这应该是刀具出鞘时刀身震动、划开空气的鸣响！ 这个老六，她出刀了！ 来不及多想，路子野根本无从判断对方会砍向自己身体何处，十几厘米、翻着金属银光的利刃从指尖弹出。 仓啷！！ 就像是刀客与剑修的对决，双方在完全不知对方会如何出招的情况下竟然都碰撞在了同一个地方！ “你竟然带刀。” 路子野还是被压退了，白昼时期自己的气力比不过至少战力c++的对方。 “谁规定的对决就要赤手空拳了。” 沈晴岚冲着路子野吐着舌头，但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怒意，她手里握着的是一柄修长日本刀，刀身泛着寒铁色的银光，光泽如清丽的冷月，但其上的杀意和锋利却看得路子野心惊肉跳。 她胸前的黑色作战服被烧出了一个小圈，与其天鹅脖颈同色的雪白隐约可见，沟渠一线。 显然，路子野刚刚递出的【炎爆】又被及时规避了，不然就不仅仅是一层作战服那么简单了，而是她的整个胸脯至少也得被烧焦！ “小弟弟，我的手感怎样？比起你姐姐又如何啊？” 沈晴岚随手将黑色的刀鞘丢掉，然而坠落地面之前，就消失不见，仿佛掉入了另一片空间。 路子野双瞳猛缩，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女流氓，她对于【有凤来仪】的掌控力要高明太多，她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将这柄刀隐藏起来的！ 看来【有凤来仪】不仅可以实现施展者的空间挪移，还可以附着在物品上！ 但是这个骚的高操作，现在自己压根儿不会啊！ “额……刚刚太快了，没感觉出来，要不，你再让我按一次？” 路子野笑嘻嘻地对着沈晴岚说着，右手升腾起了明黄色的炽焰。 “呵呵，小弟弟，你现在还没有成年吧，毛都没长齐就学别人开黄腔？” 沈晴岚听了路子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竟然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样子要使得多少男人为之“倾家荡产”，她修长的食指在耳边点了点，那是一个蓝牙耳机！ “之前我们约定的游戏规则是什么？你不准使用‘引灵’，赤手空拳地跟我打。” “我最烦跟小朋友玩游戏，他们会任性地打破规则，告诉我，破坏规则的惩罚是什么？” 路子野瞳孔如野兽一般猛缩，他捕捉到了子弹破开空气墙的声音，就像是雨后得到滋养的春笋安静如刀尖一般的出世，第一眼还只是顶出了一撮淡绿尖儿，回过神来已势如破竹！ 狙击枪子弹出膛速度一般在1000米\/秒，这意味着它远比声音快！ 在射程范围之内（600-2000米），听见枪声时狙击子弹已经带着无与伦比的动能在你身体里打滚、开凿和通关，至于电视上那些动不动就通过枪声来蛇皮走位躲子弹的操作，导演和编剧没有个十年脑溢血是写不出来的。 要知道，连散仙状态下的伊蕾莎都栽在了狙击手的冷枪下面，此时的路子野更是不敢去碰狙击子弹的反应时间。 远处11点方向的狙击手一共发射了两枚子弹，一枚击穿靠窗的外墙，无视高强度混泥土和钢筋的阻碍。 如果用电影的慢放来看，这枚子弹就像一颗小树苗一般从教室内墙表面钻出，如穿透果冻在背靠墙壁昏迷的王文杰喉咙处开了一个碗大血洞，猩红之血从他的脖颈动脉井喷爆发！血流如密集小虫，企图钻入每一个人的鼻孔。 “怎么可能……” 沈晴岚不可置信地看着脖子几乎要断掉的王文杰，不知道是画面过于血腥还是震惊于这枚子弹的威能，它在洞穿王文杰脖颈之后继续翻转着，直奔沈晴岚自己而来！ “你！……” 沈晴岚看着转头看向路子野，却是撞向了对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中幻了？ 对方是什么时候开始编织幻境的？ 双方的品阶并不是非常悬殊的差距，幻境不可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布置完成，自己明明从一开始就非常谨慎了。 还有，他是怎么骗过自己的狙击手同伴的？ 路子野并没有理会陷入幻境的沈晴岚，流溢着彩虹芒光的剑刃瞬间从手臂延伸而出，【彩虹圣剑】 ——能够抵达任何地方的圣剑！ 只要你有确定的目标景象！ 路子野从来不觉得眼前与自己近身搏斗的沈晴岚是威胁最大的，他一直在等待那个狙击手的一枪，一旦开枪，那便是对方暴露身份之时！ 路子野抬臂递出圣剑，瞬时七彩剑芒便化为一柄利刃切开天地一尺，锋利的剑光轻松地斩断了对方那架黑色的轻型狙击枪，它的威力并没有夸张到如沈晴岚所说的穿墙洞体，那只是她诈路子野的，所以当路子野给沈晴岚展示王文杰的惨状时，对方才会意识到自己被拉入了幻境。 “啧，竟让你逃掉了。” 路子野撤掉了手中的【彩虹圣剑】，残余的尾芒画出了半轮彩虹，他能感觉得到在剑芒要击中狙击手之时，对方竟然提前了半息弃枪躲过了致命一击。 以自己目前的等级长时间维持【彩虹圣剑】还是很费力的，反正已经除去了最大的威胁，一个没有枪的狙击手就如同一条被拔掉毒牙之蛇，失去利爪之鹰！ 路子野转身一个暴起便突进到沈晴岚面前，对方及时还没有从幻境中脱离出来，尽管她已经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合理性。 砰——砰！ 路子野一把掐住沈晴岚修长白皙的脖颈，死死地将其摁在墙上，双眸宛如有炽焰在燃烧，如熔岩流淌的金瞳瞬间将与自己恍然对视的沈晴岚从幻境中唤醒，野兽般低吼在起晶莹剔透的耳垂响起： “说！谁派你们来的？！” …… …… 与此同时，华夏京师。 这是一个极其宽阔的空间，相互间隔2米，几百盏白炽灯整齐地排列在天花板上，下方的区域几乎找不到一丝阴影，同时灯光偏冷调，使得这片空间多了一份肃穆和庄重。 “听好了，西部的恐怖袭击一定要给我找出背后势力……喂？！我知道有邪神会的影子，但是我要参与策划袭击的每一个人信息，甚至是一条狗！懂吗？！” 男人愤怒地挂掉了电话，随即又伸手接过了一旁等候者递来的资料，他快速地瞄了一眼后，以破音的语调尖叫道： “什么？！三洲的人要求增加预算，100个亿？” “是的，他们研发部准备赶在米国天父教的nasa和欧联的欧洲星际实验室之前，研发出可以进行远距离航行的载人星际飞船，首次目标是实现‘地火航行’。” 一旁站立的人耐心解释道。 “哼，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们三洲来搞航天事业了？那华夏国家航空局还干嘛？再说，这个项目是100亿能拿的下来的？他们三洲肯定是想骗资金继续搞那个破计划，让三洲的负责人来见我！” 男人看着手里的文件差点被气笑了，手指骨节攥紧发白。 “政委，酉鸡大人前天被司令派出去了。” “被麒麟外派出去了？哦，我记起来了，那让兔子过来，他是三洲的副洲长……” 男人忽然抬头看去，办公室的门被人非常不友好地推开了，这个地下基地里敢这么闯自己办公室的人，也只有那个人了。 麒麟披着一间素色单衣径直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银色小u盘， “老郭，手里的事暂且放下，先看看这个。” 第65章 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郭子仪原本密闭安静的办公室随着麒麟的破门而入，瞬间地下基地至少近千道不同频幅、力度和分贝的杂音如出闸的鸭子一般压过众人的耳朵 ——整间办公室瞬间灌满了起彼伏一山高过一山的警报声，几百双手高速敲击键盘的哒哒声、无数张a4、a3就像是如屎一般被打印机们集体拉出来的嘶嘶声…… 还有郭子仪脑袋快要被塞爆的挤压声，他是一个上了年龄的老光头，面部线条感非常足，尤其是头顶上的冷调白炽灯将他双颊颧骨打出如枯柴恶鬼一般的阴影，简直令人印象深刻。 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从衬衣领口可以判断出它是一件使用了很多年的老伴，有着旧感的微黄和熨不开的褶皱，最外层套着一件稍微看着像样点的黑西装，他下身将黑色长裤翻卷到了膝盖上方，露出了发黄的白里边。 如果再给他一顶草编大黄帽，那绝对就是课本中提裤腿准备下水田插秧苗的农民大爷。 “麒麟，你个龟儿子能不能养成‘进屋先敲门，进了轻关门’的优良传统？” 郭子仪直接对着背披单衣双袖飘飘的麒麟飙了一通方言，语调一听就觉得这是一个极为热情好客的人。 “我敲过了，只不过你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估计外面打起来了你还可以在里面悠然泡龙井。” 麒麟一脸云淡风轻地说着，然后他快步走到办公室前方，这是一个巨大的等离子显示屏，他轻快地在下方的键盘上敲打了着一串字符，随即显示屏便由暗转亮。 “你竟然还晓得老子的密码？” 身后又响起了愤怒的方言声。 “密码是你女儿的生日加‘爸爸永远爱你’的全拼，我相信大家都知道。” “啥子啊？都晓得，不是……老子没跟你说这个，司令和政委之间应该有一条明确的界限，你不能想闯我办公室就闯，想翻我电脑文件就翻……你以后要走正规程序……” 麒麟头也不抬一下，他将银色u盘插入电脑接口后，屏幕立即弹出了黑色弹窗，接着又是输入了一长串密匙，大屏幕在众人眼前立即切出了一个3d投影，那是数字地球！ 在21世纪初由地理学家首次提出，能否将所有的地理环境、文化特征、经济政治等元素都录入一张地图里，显然这张地图只有用性能最优秀的电脑才能打开，因为数字地球所包涵的数据实在是太大了，什么核弹设计图、地火飞船参数图纸与之相比都是小渣渣。 “‘数字地球’，还真让三洲那研发部的人做出来了啊。” 郭子仪感慨地摸了下自己的光脑袋，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办公室中间的蓝色地球投影，它几乎占满了大半个办公室空间，‘数字地球’的出现让他一时间忘记了骂麒麟。 “这个只是半成品，距离全球事件实时准确的呈现还差得远，它只能捕捉高强度能量或者高暴露度事件，比如一场几百万当量的战术性核爆，或者一场人数高达十几万的聚会。” 麒麟也起身，走到了数字地球的前方，此刻其上标有几百近千处闪烁的大红点， “但它现在还无法自我准确地筛选，一些自然雷暴、小型地震它都会记录进来，如果不是提高了能量强度，如今你现在所看到的或许是几百万个红点。” “霍霍，凶哦，那你那个‘亚当’代言人也是通过这个发现的？” 郭子仪伸出修长干瘦的手指点了点眼前的数字地球，然后他发现了这个投影竟然可以顺着自己滑动方向而旋转，转眼间他就从北美洲拨转到了大不列颠的英格兰岛，点了点其上的伦敦，然后一个晶蓝色面板的全息投影就出现在了郭子仪视角里，又一串白色宋体注释着： 7.5日晚，英伦泰晤士伦敦之眼河段爆发出7级能量冲击（类似于地震级别的分类），经分析确定为‘尸解仙’引发的元素乱流风暴，尸解仙身份伊蕾莎，引灵【暗夜玫瑰】，等级a-，原骑士团骨干成员…… “‘亚当代言人’是在对这场战斗的回溯中发现的，当时幸好我们有三个卫星抵达英伦上方，组成了互联观测针，才能准确地拿到比较清晰的录像。” “按照我们的推测，以英伦那边的卫星监控技术，皇室和骑士团也一定发现了他的存在，如果我是皇室，在双方没有交恶的前提下，一定会交以利好。” 麒麟挥了挥手，前方凭空出现了一个四角金丝楠木桌，其上是两杯飘着寥寥雾气的香茗，他语气温和地对着一旁站立之人讲到： “小余，你去门外守着，接下来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收到，司令！” 一旁站立的男人挺胸抬头，对着麒麟敬了一个军礼，随后庄重地走出并带上了会议室的木色双扇门。 “麒麟，你个龟儿子又摸我茶叶，我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郭子仪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橱柜前，拿出其中的紫黑色普洱茶盒，发现其中赫然少了两袋茶包。 “老郭，南极岛的遗迹听说了吗？” 麒麟并不搭理郭子仪的话，自顾自地坐在了金丝楠木椅上，端起杯座，竟然是巴蜀那边的盖碗茶模样，他抿了一口，咂咂嘴自道好茶。 “哼，我当然知道，九洲哪件事情不需要我来管？就是一根扫帚倒了都需要我扶。” 郭子仪将数字地球的拨动到了最下方，那是一块浑身上下就是纯白的圆形大陆，圆形北部突出的一角正闪耀着一个巨大红点，其亮度是数字地球上闪烁红点最高的那一批。 “前天，子鼠就把南极岛的地底脉冲资料交给了我。” 郭子仪一边说着，一边从文件柜里翻出了一沓厚厚的文件，他在此之前已经全方位了解了一遍有关此类的消息。 “地底金字塔的那片遗迹是真的，但问题是发现它的不止我们华夏一家……它当时发出的能量脉冲功率实在是太大了，南美洲那边当地人当地人都说自己的收音机出现了干扰，甚至当天有几百人同时报案说他们产生了恐怖梦境，而且根据警察的询问，这些人梦见的东西特征惊人一致，是一个不可名状的怪物，像果冻，面部吊着章鱼须须，又长着翅膀……老郭，你听说过这种东西吗？” 麒麟将茶杯扣回桌上，对着郭子仪问道。 “我想想……别他娘的一直盯到我看，你晓得我最烦你啥子，就是明明这么一幅欠揍的样子，竟然还被你整的一本正经！” 郭子仪骂骂咧咧地坐在了麒麟对面，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敲着古铜锃亮的头顶， “这种四不像的怪物，世界任何神话体系都搭不上调啊，老子就是把脑壳扣光了也想不出来。” 麒麟看着脑袋直摇的郭子仪，清澈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意外， “连你都想不出这个东西的底细？” “别一幅老妈死了的惊讶，老子又不是圣人，不晓得的事情还多，再说就是圣人也未必是全知全能。” 郭子仪白了麒麟一眼，继续道： “你娃儿跑专门跑过来，就是跟老子讲这些的？” 麒麟抿了一口茶水，温和地说道： “这次遗迹的探索是由联合国组织的，参与者的等级受限在c，我准备派‘亚当代理人’去。” “啥子啊？” 郭子仪老脸眼睛瞪得一大一小，他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你在搞锤子哦，这次各国派遣的超凡战力虽然受限在c阶，但是任务具体是啥子情况连我们都不晓得，再说了，人家小娃娃都还不晓得加不加入我们九洲哦。” 麒麟不紧不慢地放下茶座，淡然地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接触他了。” 第66章 你告诉我这他妈是演习? 滨海一中，六层，高三年级主任办公室。 王主任悠哉悠哉地从一个奇幻且舒适的梦境里苏醒了过来，他那硕大如翻顶锅盖的肚腩猛然一发力，将整个身子从弹簧椅上射了起来。 “睡的真舒服，简直是这一个月最畅快的一觉了，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上着课就被一枚子弹给打死了？？” 王主任单指扶了扶因脸部出油而下滑的眼镜架，转身低腰收起自己的便捷式弹簧椅。 王主任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但实则也才三十七岁，07年从京师大学硕士毕业，经过了10年，原本双颊凹陷的帅小伙成了肥头大耳、双下巴胡须桩桩的中年油腻男。 “王老，你都睡了快3小时了……错过了午餐时间，我在食堂阿姨那里给你打了饭，按照你正常的口味，三个肉菜一份鱼丸汤，还有一根五香卤鸡腿，我现在放微波炉里给你加热一下。” 王主任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印有海绵宝宝图案白体恤、踏着小黄鸭拖鞋的人影靠墙站在自己身后，俊美的脸颊显得异常疲惫，正盯着自己看的琥珀双眸竟还带有着半分幽怨。 “子野啊，你杵在这儿干嘛，伤好了吗，快坐回去上课吧。” 王主任说着肚子便传来了一阵咕噜，然后鼻子动了动，目光飘向了正在亮着光灯翁作的微波炉。 你还好意思问这个，再上一节课就要回家了，路子野看着一脸乐呵呵的王主任，心里止不住冒槽点。 你知不知道刚刚是我给你把衣服脱下来，上面全是暴浆的番茄汁，还好学生宿舍那里有蓝月亮洗衣液，我又顺了把已经被刷得白毛分叉的牙刷给你磨蹭了半天。 “王老，这次反恐演习是怎么回事？他们说是你签字批准的……” 主任办公室拉着窗帘，又没有开灯，路子野充满幽怨的小眼睛眨呀眨。 “噢噢噢，那不是前几天西部地区发生了恐怖袭击吗，那里死了好多学生和居民，现在全国各地都在落实上头关于加强学生防恐意识的训练。他们是滨海市警队那边来的……今天那颗子弹原来是演习啊，太真实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呢。” 王主任智障若愚地点点头，满口全是赞叹人家反恐演习工作到位，不像是其他地方尽搞些形式主义，不愧是黄埔地区之流云云。 一旁的路子野真想一盒饭给正在赞不绝口的王主任扣过去，麻烦你睁大眼睛看看什么演习需要一枚破窗而入的麻醉弹头，还用到了混杂了麻醉气体的烟雾弹，几名肌肉如石块、全副武装的持枪大汉，还有一个专攻近战拿把日本刀的女超凡？ 还记得之前最后自己掐住沈晴岚脖颈将其摁在墙上，整张脸已经努力呈现出狰狞凶恶的模样了，可恨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女人脸上写满了有恃无恐，不紧不慢地从傲然挺立的胸逢中取出了一张折叠纸。 女人娇艳欲滴的樱唇几乎要贴到自己的侧脸，她自言“小弟弟不要这么壁咚姐姐，姐姐会受不了的啦，只是一次小小的演习呢”。 她一边娇声娇气地说着，一边小熊维尼美甲捏着那张羞耻的纸在路子野逐渐发红的耳根摇晃着，其上赫然签署着王主任那飘逸如斯的大名。 就在路子野逐渐变成特级怨灵、越发想刀了眼前这个靠在椅子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胖子时。 叮——叮！ 微波炉嗡嗡的转盘声终于结束了，其中飘来的饭菜香味和王主任的肚子咕噜声在此刻达到了最巅峰。 “子野，你先回去吧，伤还没好透吧。” 王主任笑呵呵地搓着手，点头哈腰地接过了路子野递来的饭盒。 嘶——嘶。 听了此话路子野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左侧腹，最后趁着自己被王主任的签字震惊分神之际，沈晴岚竟然给了自己一记近距离扫腿，自己虚假工伤这才变成了真的了。 路子野点头应声，走之前也没忘记给片刻便油光满面的王主任翻了个大白眼。 “今天上午的演习好真实！简直比去年的真人cs还要刺激，你听见了最开始那几道破窗声了吗，那一刻我全身毛都起完了！” 杨凯旋坐到桌上，旁边围了五六个男生。 “杨哥，那声枪响我整个人都软了，差点滑到桌子下面去了。” 一个戴眼镜梳着油头侧分的小胖子插嘴道，说的时候脸上都写满了后怕。 “东来，人家杨哥可是班长，家里是市委那边的，更是见过大场面的，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 杨凯旋旁边杵着一根宛如电线杆的瘦高男生，皮肤比女孩子还白，手腕上带着一串瑰金色的蒂芙尼手链，他翘着无名指，说完后还带着一声娇气的噗笑。 此言一出，叫做东来的小胖子赶忙点头认同，周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杨哥神威、都说两军对垒先行交锋的是各自主帅之临危不惧，杨哥这种听见枪声还兴奋起来的人简直是千古无二，项羽重生！ 然后杨凯旋再颇具风范的摆摆手连道“哪有哪有，过誉了”，简直是一个视察时被捧子夸赞时的谦逊小领导。 嗤——嗤。 隔了两排坐着的李妙桐甩了一个白眼，依旧是一手撑头一手转笔的姿势，这群人故意提高声量讲话，什么德性，害怕人家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似的。 “明明子野才是最勇敢的，他在开枪的一瞬间就救下了我，还救下了李妙桐和陈瑜昕。” 果然，帮好兄弟说话的人站了出来，王文杰插着腰如美洲小种马扬鼻骄傲地站在杨凯旋等人前面，后者看着这个小赤佬，一脸吞了苍蝇屎的表情。 同时，身后的李妙桐身躯也是一顿，双颊竟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绯红，银牙微微紧咬，这个死胖子在说什么？！ “王文杰，你说路子野救下了你们三人？反应这么快？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被骑电瓶车的老太婆给撞骨折了吗？” 徐东来一抬眼皮，瞬间就发现了盲点。 王文杰一下子就说不上话了，请假理由是自己写的，医院报告证明也是自己p的。 “确实是子野他救下了我们三人，若不是他及时把我从座位上拉下来，我们三人可能就像王老那样，衣服被番茄酱弄脏。” 陈瑜昕的声音就像她人一样，温柔轻灵，仿佛是置身于柔软的绿草坪上，清风徐来，细嫩的草尖抚摸着你的脸颊，是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此刻她端静地坐在椅子上，捧着尚未读完的《人间辞话》，扭过文静如风的面庞，小声但认真地对着杨凯旋等人说着。 杨凯旋脸色僵硬，他咬着牙双额暴起青筋死死地盯着陈瑜昕，良久之后才冷哼一声收回了目光。 嗒嗒嗒，路子野从后门踏着小黄鸭拖鞋，自顾自地走了进来，他叹着气坐回了位置，至于教室里异样的氛围路子野自己当然或多或少察觉到了。 不过他可懒得管这些，现在已经有一大堆事情够自己烦的了，你们这些高中小毛孩成天闲着没事干过家家呢。 他看了那份文件，是滨海市最高一级的单位下达的，王主任只是作为滨海市一中的代表签署了一份活动的知情声明，想来全班除了自己都知道会有一次演习，只是不清楚演习的程度而已。 在最繁荣的地带敢派出四名资深作战人员、一名看不出深浅的狙击手和一个c阶战力，拥有这么强大的调度权和底气，在华夏地带除了“九洲”路子野想不出还有谁了，连民间第一势力的超凡者工会“泰山”都绝对做不到这一步，他们或许有能力，但绝没有胆量。 其实，在伦敦那一战故意展露复刻能力之后，路子野就对“九洲”派人来接触自己有着或多或少的猜想，开玩笑，明面上这可是【神虚视】！ 而自己又是华夏人，如果自己是“九洲”负责人，肯定会想办法邀请自己加入的，但是真没有想到对方的第一次接触竟然这么硬核。 他们应该是想亲自确认是否是【神虚视】，以及对自己的战力评级，甚至那边已经有一大批侧写师通过这一次试探已经给出了针对自己的全方位人物性格分析报告了，个人偏好、日常穿着打扮、反应敏捷度、思维习惯甚至是兴趣爱好都罗列出来了。 路子野自己就曾经对“开膛手杰克”和伊蕾莎做过侧写，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可怕，最关键的是，之前与他们战斗初期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可能是“九洲”派来的人，所以他在战斗中对自己真实的一面隐藏地甚少，直到后来沈晴岚竟然故意让自己接触，她明明清楚自己有【神虚视】！路子野才推测出了对方的身份，因而之后将沈晴岚制服后没有下死手，谁知那个坏女人竟然还大摇大摆地扫了自己一腿。 “路子野，一会儿放学去万达的星哈克呗，我请你喝，你不是最喜欢美式的吗？” 思绪被一道甜美的声音打断，路子野转头看去发现李妙桐正拿着她那支派克铂金笔戳着自己。 “干嘛？” 路子野警惕地看着这个酒红色微卷发的漂亮女孩，她不是一直跟自己不对付吗，今天怎么想着要请自己喝咖啡？ “我……我那个数学试卷的最后两道大题不会，我看你不是做出三种不同的解法来了吗，跟我讲讲。” 李妙桐精致的脸颊有些微红，她的目光一时间竟然有些躲闪。 路子野抬了下眉头，对方的说法听起来有些耳熟啊，这不是自己之前忽悠老姐那一套吗，拜托，你不是班级成绩排名第二吗？何苦要来问我这个常年保持比你落后三名的衰仔请教问题呢？ 虽然韩愈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可你李大小姐去年才拿了奥赛金奖，复试的那套题对我来说都有些难度，反正不是脑子变态聪明的人是打死也想不出解法的。 “不去。” 路子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什么？” 一旁正含羞而垂眸等待回复的李妙桐愣住了，自从上学以来，有人对自己说过“不”字吗？她是滨海市李氏家族这一代的长女，还是一中这一届的校花，想追自己跟自己约会的男生可以手拉手在黄浦江面跨江建起一座人形桥梁了。 但就是这个套着一件海绵宝宝白体桖的少年拒绝了自己有史以来第一次的主动邀约，凭什么？凭你那异常俊美、少年感十足且恰好长到我审美上的容貌？ 李妙桐一时间简直要气得抓狂，她尖声问道： “为什么？” “六点过后喝咖啡，晚上会睡不着的。” 路子野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他当然是在扯蛋了，虽然很多人下午四点喝了咖啡就会失眠，但是路子野作为一个每天必须两杯黑咖打底的社畜，早就已经习惯了咖啡的深浅，他和它彼此知根知底，不可自拔。 “那我们去吃新开的必胜客？那里的榴莲芝士卷边pizza吧！” 李妙桐烈艳如花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端坐起整理嗓音道： “不是我想和你吃，只是我突然也想吃榴莲pizza了，同时我想请教你一些数学问题，恰好我又想感谢你之前‘救’了我一下，避免弄脏……” 李妙桐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细若蝇蚊。 路子野撇撇嘴，心道大小姐你这模样真是一只傲娇长脖鹅，和我屈尊吃pizza的话，你家里人不会以‘诱使’李家大小姐进食有毒食品为罪名弄死我吧。 路子野可记得李妙桐的每顿餐食都是由家里的御厨精心制作，最后定时送到学校来的。 “大小姐，之前拉你一下也不过是我的本能反应，我还感谢你不计较和我这种下等人产生了肌体接触呢。” “数学题目我之前写好了三种解法，相信以李大小姐的智力瞄一眼就懂了。” “还有必胜客我就不去了，大小姐真想吃榴莲pizza的话，我推荐你吃达美乐，必胜客不行。” 路子野将写有解法的纸张放在了李妙桐桌上，随后不管发懵满头疑惑的后者，埋头准备起下一节课的内容。 第67章 自极星而来 出发的时候，它黯淡得如同一个不起眼黄色雀斑，在前往设定目标的路径上，它遭遇了紊乱的气体、尘埃云团，这些使得它丧失了很多能量，但同时它也在吸收着 ——随着这一束脉冲的距离越来越远，它也越发明亮，但与周围黑暗深邃的宇宙深海相比，它依旧是一个小光点。 它越过了数不胜数以万兆为单位的冰冷行星、惨败恒星、贪婪成性的黑洞…… 终于，它要到达了这个目的地，一颗温暖的蓝色行星，其上的大气将这股脉冲反射回了一部分于黑暗的太空，后随后的波浪前仆后继地撞击着这颗星球，继而将它吞没…… 不愿唤醒这个宁谧在蓝色襁褓里的婴儿，但是它该长大了！ 1981年10月26日，华夏。 欧阳依喘着气佝偻着腰，终于要进入这座“千里眼”探测探测中心了，她明白这个地区所处的经纬度、常年天气环境、地形和周边的人口环境都非常适合建设卫星基地，但是每天她都要从1公里开外的半山腰一路爬到位于整座山峰大约5\/6处的“千里眼”中心，她还是很难适应。 就算自己之前作为知青到江西那边下过乡，身体素质有所增强，但是终究还是科研人员出身的，她得感谢自己在清华天文物理学那边扎实的功底，不然这个欧阳依或许就和这个“千里眼”失之交臂了。 “呼-呼-” 欧阳依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拍拍自己胸前的惊涛骇浪，她身材婀娜，黑色的大眼睛和棱角分明的面骨，或许是因为经常爬坡的原因，她面部的线条感很强，不然的话柔和饱满的面部会更符合她本身温柔的气质。 欧阳依穿着一套咖啡色的织针衫和白色格子款式的长裙，她进入了大厅，左拐后经过了几个房间，然后在一扇左侧盯着“欧阳依副主任”的办公室停留了下来。 欧阳依步入房间，随即从中间办公桌的木椅上挑起了昨天晚上脱下的天蓝色工作服，麻利地套了上去，低头将自己乌黑色的长直发在颈后用淡蓝色的发夹收紧，随即她抓起了桌上的电热水壶，走到窗边拧开水龙头 ——水质有些偏黄，欧阳依视若无睹，山里面的条件是这样，航天部不可能专门为他们再修一个水厂，那样预算就太多了。 现在是新一轮发展时期，国家很多地方都需要花钱，在科研硬件上的投入保障已经是从其他部门预算硬抠出来的。 欧阳依在等待热水烧开的这段时间里，她选择打开了收音机，听一听这段时间的新闻，现在“千里眼”中心绝大多数研究院都没有来，素有早起习惯的欧阳依很享受这一段独处而恬静的时光。 “自10月6号埃及总统萨达特访问以色列以来，两国正式结束了长达30年的敌对关系，昨天两国领导人又就多个可合作领域展开对话，力图推动中东和北非地区和平发展……” “法国警方已经逮捕了于本月10月9号刺杀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的凶手……” “突尼斯共和国……” 欧阳依意识到了今天是单日，这个频道播报的是国际新闻，于是她耐心地等待着自己期待的消息，科技方面的消息一般是最后播报的。 来了。 “漂亮国发射了一颗名为‘彗星国际探测器’的探测器，旨在研究哈雷彗星。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对彗星进行深入研究的任务。 “欧联天文中心的‘阿尔戈斯’项目业已竣工，这是全球接收率最大的电讯号接收中心……” 欧阳依往绿色干部杯里放了一小撮茉莉花茶，然后将烧好的热水注满了大半杯，茉莉花香随着升腾的热气扑进了欧阳依高挺的翘鼻里，她喃喃道“阿尔戈斯”，立即明白了欧洲那群人取这个名字的含义，就如同华夏取“千里眼”探测中心一般，千里眼是华夏神话里面一个监视天下的神仙，目之所及何止亿万里，要知道孙悟空的筋斗云也才十万里。 而“阿尔戈斯”则是希腊神话里的百眼巨人，即使是睡觉，也会睁开一只眼睛。 欧阳依摇摇头吹拂着漂浮在杯面的茶叶，她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后转身看向窗外 ——那是一个直径约为20米的射电望远镜，就像是银色的霸王花一样，不过大了很多倍，这样的射电望远镜在这片山里还有80多个，一朵一朵巨大的霸王花随着延绵近8公里的山体盛开，它们一直朝着天空，不像向日葵跟随太阳，它们在捕捉着宇宙里的电波。 除了看得见电波，它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瞎子。欧阳依不知道从何时起全球各国都致力于对外太空讯号的捕捉，是因为米苏争霸吗？ 还是我们真的需要向外发展了？ 我们连神明代言人的起源都没有了解清楚啊？难道它的答案在宇宙中？ 欧阳依毫无头绪，不过这个项目能将她从迷茫中捞出来，能填满自己的生命，这种用知识获得的成就感是独一无二的，欧阳依觉得自己可以一直走下去。 “砰—吱吱” 这是大楼玻璃门被猛然推开的声音，然后硬靴踏在地砖的声音，接着是频繁的推门声以及更多的脚步声，欧阳依知道这是大批研究员上班了，自己也该去科室了，她樱红的嘴唇快速地抿掉茶杯底的茶叶然后又呸了一口盖上杯盖。 欧阳依快速关上了办公室的灯，出门沿着走廊走到了1层右侧的最深处。 “欧阳主任，您来了……” 刚刚进入电信号监控室，欧阳依就听见了一个男研究员对自己殷勤的问候。 “是副的。” 欧阳依纠正道，她可不想被那个顽固刻薄非常重视流程和权威的老头子听见，墨天成才是监控室的正主任。 “以您的资历，迟早转正。” 男研究员笑着说道。欧阳依抱之以无言一笑，不作回应，欧阳依随即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继续开展一天的工作。 ——这是一个监视操作台，连接着一个巨大的计算机，可以监听处理七八千万甚至上亿条频段： 浩瀚的宇宙中，充满着各式各样的电波，通过用“霸王花”来捕获这些电波，最后集中在几层楼高的计算机中分析处理这些电波，天文研究员们就可以了解到其他行星、恒星的信息，然后得到宇宙起源的秘密，它该向何方演化。 想象看，人们捕捉的一些电波信号是从宇宙大爆炸那一瞬间传导来的，它一直在宇宙中回荡，它的脉冲能量经过一些强大的天体后开始削减，但是另一些群星之间飘荡的巨型有机分子云团之类的东西又使得它的能量得到了补充，这种电波带着最初伽马射线红移的跌宕之音，终于在某一天被人们捕获到。 当然，很多人会联想到这个计划最主要的原因是用来探寻“地外生命”，或者换个说法“高等文明”的。 毕竟宇宙是如此的辽阔，地球，或者说是太阳系、银河系就是撒哈拉沙漠里最不起眼的一颗沙粒，自从宇宙大爆炸以来的几十亿年里，生命理应是演变的如此常见，如此幸运的，不应该只有人类。 因此，这也是华夏“千里眼”、欧洲“阿尔戈斯”、米国“哈珀2号”和苏盟的“大挺进”计划的主要初衷之一。 当然，对此很多科学家都提出反对意见，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极为危险的举动，一旦真的接触到了地外文明，既然对方具有接受到这么远距离的讯号能力，那么对方的文明极有可能是远高于人类文明的，或者说他们那边神明代言人的整体实力已经超越了人类几个大段，因此等待人类的大概率不是友好的问候，而是一枚光速歼星弹或者来自至高意志的湮灭一指。 当然，对方也有可能懒得搭理人类，毕竟人类也不会去理解脚下蚂蚁的语言和行为，尽管人类有能力。 但是无论如何，每个国家都是有条不紊地开展了电信号接收项目，毕竟它们不可能赌对手国家不做，最后博弈来博弈去就是每个国家都要搞。 “千里眼”宇宙电信号监视中心是一个由81台巨型电射望远镜组成的监视点，81台巨型望远镜可以全天候自动地扫描天空的每个角落，这样子比起上一代的人工扫描就要方便得很多，计算机会通过对比筛选一遍每天收集到的电波，并呈现在兆频显示机上。 这样一来，“千里眼”的研究院们其实要做的工作并不是太多，只需要处理一些异常的、警报性的讯息。 不过，监控室里每天都会遇到一些异常的数据，有些时候会三更半夜地发出警报，那时候欧阳依和其它正处于“美梦”中不可自拔的男研究员们不得不惊醒，披上衣服从半破爬上来检查，但几乎全部情况都是一些军事绝密的飞行器在测试、亦或是漂亮国或者苏盟毛子的侦察机、还有一些b阶、a阶高战力超凡战斗爆发出的强烈电干扰信号…… 有些时候欧阳依可以听见一些优美的外文诗歌朗诵，她欣赏完之后也会立即写一段报告上交给“千里眼”项目的戴政委，这种音讯多半会被打上西方所谓“和平演变”的牌子，欧阳依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她只想安安稳稳地用自己的才能和知识，发光发热。 “这段时间要着重检查一下a区方向的电波。” 权威而稳重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监控室里，欧阳依没由得感受到这里的氛围一瞬间变得有些压抑，她选择戴上耳机，这种耳机是耳麦式的，80年代的工艺质量，隔音效果非常好，欧阳依一戴上就感觉自己瞬间远离了这个压抑之地。 按照当时计算机的性能，也是能同时处理几千万频段资料的，而欧阳依即使是使用【超感·诡读】，以她目前的等级，最多一时间处理几十段，在大局上也几乎是毫无卵用。 “滋滋滋滋--” 同以往一样，耳麦里传来了不断回响的噪音，这让人响起了有时候电视调台切换成为了雪花片的状况，就是杂乱无章、但又使人心生莫名安静的静电白噪音。 欧阳依切换成了下一段，这一段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支歌曲，对此她丝毫不感到意外，之前华夏发射的东方一号卫星不就向全世界播放着《东方红》吗？ 而此刻飞向太阳系边缘的旅行者1号，探测器身上也带了一张金属唱片，它的内容包括用55种人类语言录制的问候语和各类音乐,还有115幅体现人类文明现状和特点的影像图片影像,这些全都旨在有朝一日向“外星人”表达人类的问候,承载着人类与宇宙星系沟通的使命…… 欧阳依有些无聊，但是她依旧没有取下耳机，因为她不知道下一刻是否还会听见墨天成古板命令式的唠叨。 她再次将频段切换到其它，这一次的单音听起来就像是几千万电子骑兵在相互冲锋，高亢刺耳，这种声音使得欧阳依想起来了知青时期自己骑自行车从乡里往集镇中间山路时后轮螺丝发出的咯吱声，还有自己小时候父亲给自己买的八音盒没调制好时忽而暴起的歌声…… 欧阳依感觉自己逐渐陷入了回忆里，她心中知晓如果人沉浸在某些频率段的音频过久的话，会引发脑部神经紊乱继而产生出个人回忆性质的幻觉 ——一个巨大如山，身形如龙如鱼，难以用任何语言描述的存在出现在视野里，耳边响起了若有若无的钟声，应该是从千米开外的地方传来的，她又看见了强光，高大百米的发光形体…… 这不属于我的回忆啊，欧阳依想到。 “欧阳主任？发呆呢？” 欧阳依缓缓睁开双眼，她取下了耳麦， “快十二点半了，大家都出去吃饭了，我看你还不走，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是早上的那位男研究员，对方对自己的好感欧阳依或多或少感觉到了，她转了转发酸的脖颈，意识到自己竟然入迷了那么久。 “哦，不好意思，你先去吧，我等一会再去。” “行，那你得抓紧了，研发和技术部那群人可不会给你剩多少。” 研究员收起略微失望的目光，转身走出了监视室门口。 “滴-滴” 欧阳依看向自己桌面的传唤器，“千里眼”项目的保密级别还是很高的，因此这里所有的研究员都不允许在工作期间于外界联系，并且这里一切的物资供应都是专门提供的，拿起传唤器欧阳依这才想起来自己半个月前申请了一些书籍，这是中心通关处通知自己去领。 欧阳依立马起身，她都忘记了吃饭，直奔山腰处的门禁，十分钟过后，气喘吁吁地欧阳依来到了门卫处，看到安保室站着一个相貌干瘦、体态精干的中年人，不过面部的线条感十足，让得他看起来有些显老。 欧阳依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位中年人是“千里眼”在这边的物资负责人，由旁边的小镇直接负责，同时他也是这个“千里眼”监视中心楼盘负责人之一。 “路所。” 欧阳依立马迎了上去。 “欧同志，这是你拜托我们给你找的书。” 中年人扬了扬手中用麻皮包裹、黄绳吊着的一摞书， “还有你的信件。” 当然，“千里眼”项目家人朋友寄信地址统一填写的是洪县，然后再运到所在的镇，最后由物资负责人运送。 “是欧阳……” 欧阳依心里面嘀咕着。 “对了，你要找的经文按规定是没有的，我后来去问了和尚，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中年人从自己淡蓝色衬衣里的内褶里翻出了一张纸片，他看了一眼才慢吞吞地念道： “一期一祈，会者定离。他让我告诉你……这段时间注意接收一下北斗…北斗啥” “北斗星。” 欧阳依接道，她知道北斗星是地球北极永远对着的方向上亮度最高的一颗星，当然，也并非是永远，只是变化幅度很少，记得几千年前对着的那颗星还是“织女星”。 “好…我知道了。” 欧阳依尝试提起来那一摞书，但显然一只手又很吃力，她不得不双手弯着腰， “对了，路所，这些日子谢谢您了，我记得您家里有一个男孩子吧，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准备一些科幻画本，您给带回去给小孩子看看吧，也是启智的。” “要的要的，谢谢欧同志哈。” 欧阳依费力提着书，嘴里憋着气， “是欧阳。” 回到办公室后，欧阳依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接着她快步前往二楼的食堂打好饭，此刻的人也不少，她独自一个人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吃着。 没错，欧阳依这里没有一个闺蜜，亦或是女性同伴，周边清一色的男研究院，她懒得加入周围三三两两的讨论中 ——欧阳依有着【超感?诡读】，引灵赋予了她超凡的智慧，从小就能感觉得到，似乎周围的男性很难接受自己的智商在数学、物理领域比他们更强甚至是碾压。 “听说京师那边的粒子实验室又打电话来要配比了。” “啊？他们又来要，他们搞微观的，怎么老是来挤占我们的时间？” “没办法，那边的粒子对撞机还在建设，很多观测和报告做不了，但就是要借着我们的来做发表一些研究报告…再说了，现在国家大方向也是偏那边和航空，我们这些‘高射炮打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蚊子’，就是有多大的投入也不见芝麻回报。” “哎……” 欧阳依对于邻桌的讨论嗤之以鼻，自从“千里眼”建成之后，全国每个科学部们都眼红，刚开始还很严格地遵守上面布置下来的外援配比限制，但是过了几年见这个项目没有一点成果，大家都发生说不要来找“小绿人”了，不如用在真正有用的地方，比如探查一些超古代文明遗迹，这种考古风潮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来了。 欧阳依心里想着，宇宙有多大，你们这些科学家还不知道吗，这些年他们已经检查了巨蛇座、北冕座、小熊星座、牡羊座、金牛座、牧犬座…… 每个星座他们都要将其分为几百个乃至几千个小单位，然后一一对比分析其每个小单位多大10亿个波段的电波，然而他们才刚刚踏出了银河系的门槛，如果真要发现了，那就是惊世的讯息了，这就意味着，它很近，同时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讲 ——文明很多，多到你不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发现。 欧阳依虽然骨子里面很期待发现一个地外文明，但是她显然希望这个文明的电波最好来自几亿光年开外的地方，距离会让人产生安全感和美。 下午的工作段，欧阳依继续着监视室这一阶段的任务 ——监视半人马座。 其实欧阳依本身存在文明的可能性太低了，虽然半人马阿尔法，那个星座最亮的星，距离地球仅仅4光年，非常容易观测采集到很多看似漂亮的电波，但那边实际上是一个三星系统： 两个巨大的火球太阳相互交缠，而第三个太阳则是从远方影响着它们，那里的生存环境实在是太极端了，没有任何动力能够驱使着生命在“三体”里存活下来，尽管从地球看去三颗太阳仅仅是一个小小斑点。 “这两天，把监视的区域切换到北极星那片。” 欧阳依说道，她是这个科室的副主任，实际上日常的工作都是她全权掌控，墨天成只需要确定最后工作成果报告签字的时候他的名字放在最前面就行了。 欧阳依下意识地尝试一下和尚说的路径，她不经意想起了第一次和那个单掌作礼的和尚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千里眼”项目是一个秘密进行的工程，虽然保密程度不像罗布泊核爆实验那么机密，但是外人很难接触到这个建在山里的基地，更别说是一个头上有六个香斑的和尚了。然后这个和尚是跟着物资运送上来的，说的是他力气大，一个人就能抗3个人的东西，并且修为也高，镇上的物资负责人也为他做诚信担保。 “姑娘，你是信教的吧。” 这是和尚见到欧阳依第一眼就说的第一句话，一开口就把欧阳依给吓着了。 “师傅…你在说什么。” 欧阳依低声说着，她回头看到身后的墨天成正在和路所长攀谈着，没注意到自己。 “放心，他们听不见的。” 和尚笑着说道。 “我不信教，任何科学工作者都坚定唯物主义。” 欧阳依看着和尚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在记忆中反复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加入过任何基督教、上帝党、光辉道路或者什么二月十四日党，自己家人都是红色主义的拥护者。 “在我们理解的世界里，宇宙是一念而生的，任何精神现象、自然现象、物质现象都是一时而存的，这份觉悟在我心里面，所以我不曾迷惑。” 欧阳依有点想要呼叫中心里的保卫科，她现在有些怀疑这个和尚是潜伏进来对自己洗脑的特务，但是接下来和尚说的话却是让欧阳依震惊了， “你所学的课本知识和基础理论告诉你这个世界是物质的，物质再有最基本的粒子组成，然而当你绕开前人的智慧继续在这一领域探索的时候，某个瞬间惊恐地发现，有些初始是根本无法溯源的……我想，姑娘，你内心深处其实祈祷着这个世界有一个起源，那个起源可以是个上帝，或者梵天神，或者是佛祖，对吗？” 欧阳依不得不承认，这个和尚的话说到自己心坎了，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接触到的不再是“确定”、“绝对”的字眼，而是“可能性”，她那段时间像是发疯了一样，最后欧阳依转了专业，从粒子研究转到了天文物理，这个挺好的，任何宇宙中的宏观物体都会在舞台上留下痕迹，只要捕捉到电波，她就绝对能够发现，当然，除了黑洞。 “支撑我的，或者成为我的，是念头的波动。” 和尚单掌作礼， “驱使姑娘你的，又是什么呢？” 说罢，便和物资负责人转身推着木车下山去了，留下了原地深思的欧阳依。 后来的几年里，欧阳依又和和尚聊了几次，渐渐地也熟络起来了，她没有想到一个庙里面打坐的和尚竟然在物理方面也浸淫极深，和尚认为宇宙的缘起就是极小细微念头的波动，这在佛语里是“无明”，随着波动而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现象，这便是“相”。 其实这跟量子理论的思想，物质由快速波动的量子组成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驱使我的…是什么呢？” 欧阳依从回忆里拔了出来，她喃喃自语。 …… 一个身形矮小的男研究员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欧阳主任，这是航天部批准的配比许可。” 文件上写的是“暗物质黑洞天体的光度测量”。 当然，欧阳依懒得回复，此刻的她正戴着耳麦监测着北极星方向的电波信号，男研究员也只好将文件放在了挨着门口办公室的桌面。 “什么东西啊，前段时间说要探测类星体的光度测量，现在又要跟风国外去搞黑洞暗物质……” 科室里的研究院很快就抱怨了起来。 “是啊，我们这些设备迟早要被全部被挖空了……” 有人还想继续抱怨，突然科室里响起了异常尖锐的警报音，欧阳依面前控制台上的警报灯也开始闪烁起来，对此众人都熟视无睹。 “估计又是成飞那边的战机干扰。” “是啊，这个月已经很多次了。” 欧阳依微微皱眉，她看着标着“强度与频率”的屏幕上，一道尖峰信号正陡然升起达到了顶点，另一个贴着“时间对比强度”标签的屏幕，一系列波形正在从左到右地移动着，然后消失。 “这是一个单频信号。” 欧阳依即可意识到，她心里清楚很有可能是军用信号或者是大气放电带来的干扰，但是该走的流程必须要走，她将这段电波存下来然后交给科室的研究员分析。 很快，振幅图的数据以及干涉位置都被标注了出来， “嗯，真是从北极星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欧阳依小嘴微张，接着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跃着， “它的绝对强度是多少？” 欧阳依的心开始狂跳着，她觉得和尚说的没准是真的，但怎么可能，太奇异的，随即她的眼睛就死死地瞪大， “天啊，31.4千多兆赫兹！” “给我调出来所有射电望远镜的状态！” 欧阳依有些亢奋，随即研究员就报告了， “81台射电望远镜都接收到了这份讯息，讯息在和恒星同步移动着的。” “同步？！” 欧阳依深吸了一口冷气，这就说明着这份讯号的源头基本上不是从地球来的，也不是从地球的同步卫星那边传输的，如果真的是人为传输的话，那么它所要覆盖的区域那将至少是半个太阳系，欧阳依已经认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致电京师航空部，我们核查一下，然后把报告发给航天部，还有九洲！” 欧阳依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实际上她的心率已经超出了150，还在持续飙升。 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找到了那个答案，驱动自己的到底什么了。 第68章 想送你回家 下午4点。 黄浦区·滨海市一中。 路子野收拾好了书包，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去，因为透过教室靠街区、还留着一枚弹孔的玻璃窗，他看到了昏黄如泥浆的天空，土龙在黯淡得令人皱眉的云层间上下翻转着，一看就是“天将降大雨于斯”的感觉。 这种场景对于一些变态的风景相机佬来说是《鸳鸯秘谱》、《江南销夏图》此类云云春宫图的存在，但是对于刚刚结束打怪升级的路子野，他只想回去洗个澡开几把，至于学校里布置的作业，他可以在“梦境空间”里的三倍时间里慢慢整，生活就是这么惬意。 老姐应该是今晚9点飞旧金山的航班，路子野还想回去多和路曦待待，顺便给她煮碗饺子，俗话说得好，上马饺子下马面，虽然姐弟俩的祖籍不是陕西那边的，但是滨海这边经济底子很厚，奈何文化底子不深，本地人只有到处嫖，所谓拿来主义，盖如此。 一会儿还有去把瑞士银行账户里的那些英镑换1万过来，这样自己也是一个手握10万的高中生了，虽然和一些出生“罗马”的贵族子弟没法比，那些都是含着钻石镶金钥匙出生的啦，对于路子野来说每天醒来肢体健全，能享受爱吃的美食，最重要的是老姐安好就足够了。 以中有足乐者啦，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 “今晚冲个500，看看300的幸运值能不能拿下咬金的活力突击。” 路子野将最后一本书塞进白色耐克包里，跟旁边的陈瑜昕打了声招呼， “学委，前几天的讲义今晚就麻烦你发给我了哈。” 陈瑜昕温柔轻声答应，她朝路子野微微点头，合上了手里浅绿色封皮的小册子，是林徽因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路子野和陈瑜昕做了两年的同桌，他太了解对方的性子了，典型的安静文弱、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学习成绩没的说，一直是全年级文科界稳当当的第一，压得第二的李氏大小姐李妙桐没脾气。你对她提出任何求助的请求，她都会安安静静地点头答应，然后就把事情给你办妥，还有她的面型虽然也是瓜子脸，但并非李妙桐、沈晴岚那种一看便是妩媚诱人的妲己妖女，而是如出尘白莲、空谷幽兰那般的西施美人。如果再穿上青色的民国学生裙，路子野绝对会在其耳边感叹真是林徽因再世、阮玲玉重生云云。 如此漂亮且温柔的女孩，自然成为了众多男生口中的老婆，虽然这一届一中公认的女神校花是李妙侗，但后者确实是如站在高山之巅的雅典娜，虽有美貌，但是武力值也是杠杠的，远观即可，真正近看的没几个，因为追过的人都被妖女妩媚死了。 就路子野所在的实验一班，除了天天琢磨如何劝导别人的路子野和心里只有学姐的王文杰以外，每个男生都暗恋过陈瑜昕，其中就有班长杨凯旋，当初他追李妙桐买了一车的大红玫瑰花然后被人家雇了一辆大卡拉到滨海市最大的垃圾填埋场给埋了，之后杨凯旋便醒悟过来明白李妙桐这种桀骜不驯的怪物只能让她去霍霍其它倒霉蛋，自己还是安心和一个正常人拉拉手亲亲抱抱举高高就好。 这两年来，杨凯旋一直对着陈瑜昕发起猛烈的攻势，可惜人家也是相当淡然，你送花搞惊喜，不好意思没有《太白诗集》中的“云想衣裳花想容”美，你搞霸道总裁风，比起黄巢的“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就是个小雏鸡。 说实在话，你杨凯旋能想出来的，书中都有，对于这个啃不动的骨头，杨凯旋也是十分懊恼，自己堂堂市委的儿子，好不容易动情了，李妙桐那个疯女人就算了，你个小莲花装什么装？老子又不是没有女人追我。 但杨凯旋依旧对陈瑜昕维持着追求之势，再来说常年坐在其旁边的路子野，自然是很难看顺眼的。 你个小赤佬凭什么，长得异常俊美又如何？出来混是要讲势力的！ “瑜昕，讲义资料可以再发我一份吗？我这几天上课也不是很懂。” 杨凯旋站起身来，遥遥地看着陈瑜昕。 陈瑜昕并不搭理，垂下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准备开始收拾书包。 “瑜昕，看天气要下暴雨了，让我家司机送你回家吧，或者将你送到最近的地铁站也好啊。” 杨凯旋不甘心地继续说道。 陈瑜昕还是低头安安静静地合上拉链，白皙小手拿出了旁兜的碎花小青伞，反倒是隔壁桌的李妙桐听了双眼骤然发亮。 shift，路子野一脸生无可恋地原地转圈，他今早出门急了，伞给忘在沙发上了。 虽然自己可以用【风行】吹走下落的雨滴，或者用【冰霜】将雨水凝结为小冰珠，但是这操作好骚，路子野转念想想，还不如淋湿了回去擦擦身子就好了，还剩下一次“神之手”和一笔打车钱。 “路子野，上我车，我让司机把你送到家。” 路子野转过身，看着一腿横搭在板凳上的李妙桐，一手转着笔，两侧耳垂的黑色六芒星耳钉随着酒红色微卷长发晃啊晃，双眸透露着一股霸道和不可置疑，简直就是小弟莫怕，大姐罩你的感觉。 “不方便吧，我在黄埔老区的嘉兴花园，你李氏庄在华锋·御景那边，咱不是两个方向吗……” 路子野一副俊宇的剑眉被他搭成了两条毛毛虫，瓮声翁气地说着。 “没事，我让他绕一圈就好了。” 李妙桐摆摆手。 “妙桐你也可以送送我吗，我爸爸今晚把司机要走了……” 王文杰拱了过来，他把黑色的古驰背包顶在头顶，或许是想试试一会儿能不能起码给自己的脑袋挡点雨。 “胖子，你家在保利香雪山那边，我们隔了好几条街呢。” 李妙桐还是一阵摆手。 王文杰：？？！…… “我跟阿杰一起去地铁站就好了，他还不怎么会做地铁，我带带他。” 路子野说罢便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王文杰跑出教室，留下身后咬着银牙的李妙桐和安静望着自己离去的陈瑜昕，还有一脸愤愤然的杨凯旋。 第69章 愣着干嘛，上车啊 路子野前脚刚踏出学校金属框架包裹而成的玻璃大门，滂沱大雨便自混浊如泥潭的天心落下，雪白沫子在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水珠之间跳跃着，紧接着黑色沥青马路表面瞬间就升腾起铺面而来的热浪和尘土之味。 这股味道，这种仿佛要掐住你咽喉、封闭你鼻息的热气，真令人似曾相识……12年前在那栋四周门窗都被锁上封好木板的小独栋里，那个叫妈妈的女人满眼含着泪将一小撮不可名状的红色物品喂到自己嘴里，女人泣不成声，我爱你，子野……女人身后是背景虚化的炭火，渐渐自己不能呼吸…… 就如同此时暴雨溅灼地所生之雾气，一瞬间挤开了自己所能呼吸范围的一切空气。 “子野，发什么愣呢？咱是跑到地铁口还是扫摩拜单车过去？” 王文杰宽大的脸缩在仅仅大上一号的古驰背包下，他看见一旁的好兄弟竟然原地罚站了。 王文杰的呼声如一柄刀切断了热雾阻绝地带，也斩断了路子野的回忆，他抬起了早已沾满水珠的小臂，握了握拳头，刚刚所触发的回溯明明是那么的不真实，为什么已经有61%精神幻象免伤的自己却迟迟拔不出来呢？ “雨天车都开得很急，单车不安全。” 路子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搞什么啊，鬼天气这么敏感，仅仅是一分钟的时间，就从涓涓小溪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汹涌洪流了？一照面就把自己全身给喷湿完了。 “噢噢噢，你看，是李妙桐家里的那台迈巴赫！不愧是大小姐，开的还是s级的限量高定版！” 随着王文杰的惊呼，一辆身长直达五米的加长车如一柄漆黑武士刀划开闷黄色的雨幕，它的出现一下子将四周因暴雨加身而来的慌张、紊乱的氛围感尽数镇压，真是一个混沌之中不变的黑色须弥座。 路子野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这2.5吨的重量和3米多的车身轴距，简直就是一个漆黑怪物，顶配的迈巴赫s680就是一些上市公司老总都开不起，谁知人家李大小姐每天上学放学的座驾就是这个。 “你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了，你家不是有一辆劳斯莱斯魅影吗，你羡慕啥啊？” 路子野拉着王文杰退回了校门顶端的玻璃檐角下，看对方如痴如幻的模样，就像是猥琐肥宅大叔看见卡哇伊的雷姆，看来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来了。 路子野太了解自己的这个死党了，自己和他是从初一就认识的，这位仁兄与黄埔区其它的富家子弟不一样，他父母是赶上了2000年的钢筋建材，那时候国家的房地产开发进入了黄金发展，房价没几年就从大家不以为然的水平爬到了很多人掏心挖肺一生也未必能买下一个蜗居的高度。在建材市场大赚特赚之后，王爸王母就撸起袖子投在了房地产上，09年那段时间正是08年垮掉的房价重回巅峰时期，赚钱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有些过于简单，好像就是上天专门眷顾他们似的。 当然，王文杰一家在滨海市真正的本地世家看来就是忽然崛起的暴发户罢了，只是运气好而已，因此王文杰从小就融不进那些所谓世家贵族的圈子。 “哎呀呀，我们就一辆魅影，基本上都是被我爸征用了，我平时连坐上去的机会都很少。诶，子野我真想体验体验坐在大迈上的感觉，你要不出卖下自己的色相答应李妙桐，顺便把我也送回家得了。” 王文杰用那胖得白花花手肘戳了戳路子野，嘴上直流哈喇子。 我出卖尼个麻麻的卵！路子野正想飞起给好兄弟来一个头削。 “好啊，我可以送你，车票就是让旁边那位，上我，的车。” 大姐，断句也不是你这么断的啊。 不用回头，这种甜美妩媚中带点刺儿的声音，整个滨海一中就只有李妙桐叫的出来。 “路子野，雨下得那么大，打车或者公交都不方便，我作为同学互帮互助送送你又不怎么样。” 李妙桐上身穿着一件hello kitty的白色运动短t，双臂修长如莲藕，脖颈处如白雪，纤细水蛇腰裹着一件飞舞如花的迪奥素色印花裙，裙摆下的小腿曲线在溅落的水花下显露着正是青春之夏。 大小姐，你平日这么不待见我，今天突然要请我吃饭，还要送我回家，考量到过往你调戏虐待不下几十个富家子弟的光辉历史，我敬你而远之难道不应该吗？ “李大小姐……” 路子野半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后面又传来了一阵骚动，是补习下课的学生三三两两出校声，学校前方宽敞的四行双行道也陆陆续续涌入各种高级车辆，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宝马奔驰奥迪凯迪拉克，当然司机们都纷纷避开横在c位的老大哥迈巴赫，然后司机们纷纷为其接送的学生撑开五颜六色如大鸟之伞，后者晃着低则几千贵则几万的书包，小蝌蚪找妈妈似的快速钻入了各自的车具里。 这一刻，如同被调成黑白静默音的电影，只有重重叠叠的黑影和纵横交错的白雨。 路子野无言地扫着街面的潮水，落后一个身为的李妙桐则是波光闪烁地看着眼前少年的背影，而王文杰则是痴汉状地盯着那台迈巴赫。 “瑜昕，下这么大，让我送你去地铁口吧，你走过去鞋都会打湿。” 静静伫立在此的三人都忍不住皱眉，这个烦人的蚱蜢，你要跳到什么时候。 “你看，我家车在那。” 顺着杨凯旋手指的方向，可以看见一辆红旗ls7慢条斯理地从街道尽头开了过来，牌照滨a-00003，周围车辆像是沙丁鱼躲避虎鲸大白鲨一样退开，又是一位惹不起的老大哥。 路子野面无表情地看了一样脸上好像发着芒光的杨凯旋，心道人家姑娘是一位典型的文青分子啦，你以为她喜欢帅哥豪车和万众瞩目的权势，讨厌一个人下雨天独身走到地铁口还把鞋子踩湿了。 你错了，陈瑜昕会很快乐自在撑着碎花小青伞，一边吟着“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有些东西，真不是钱和权势可以取得的。 路子野忽然轻松地笑着，他正欲向李妙桐道别张臂迎雨幕，却听见街道上奔流的黑潮里响起了惊呼声 ——是一辆白色如游鱼的跑车，它如一柄精美的小刀一般切入了车流中，在大家都挪不开身子的四行道里自在穿梭着，好美的白色流星！她划破了这漆黑得令人窒息的潮水！ “是阿斯顿·马丁的v12 zagato！！” 身后响起了王文杰近乎失智的狂呼。 白鱼般的阿斯顿·马丁轻灵地越过了慢条斯理仿佛在检阅队列的红旗，它一个侧身漂移完成了倒车和靠街，如斜月般的墨色车窗缓缓拉下，露出了惊世骇俗的绝美之脸。 沈晴岚对着路子野扬了扬雪白的下巴： “小弟弟，愣着干嘛，上车啊。” 第70章 人生两大错觉: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 哒哒，左转灯。 车身如白玉一般的阿斯顿·马丁一个干脆的切断便拐上了高速，座驾里的两人很快就陷入了沉默，路子野坐在一旁的副驾上看似静静地盯着车窗外向后呼啸而去的黄昏景象，实际上他分出了余光观察着沉浸于飙车的沈晴岚： 尽管是第二次见面，她那精致绝美的面庞依旧深深吸引着凝视者的眼神，如温柔且神秘的黑洞一般，目光根本逃逸不出其事件视界的范围。实际上，无论见面多少次，任何男人亦或是女人都会惊艳于她的颜值——一千零一种令人心动的美。 路子野记得自己早晨与其交手时，她全身包裹在一层紧致的黑色作战服下，朝自己挥舞着日本刀剑，就是一个极致性感的女忍者。 可如今沈晴岚却是穿着一件白色的香奈儿小背心，外面罩着的是一件浅蓝色看不出牌子的短衬衣，光滑圆润的大腿顶着一条李维斯的超短牛仔裤，酒红色长直发不再受高马尾的束缚，如玫瑰瀑布一般垂在双肩和耳后，这侧脸简直就是希腊雕刻家倾尽心血所描绘的爱情与美丽之女神阿芙洛狄忒。 看似慵懒却牢牢掌控着方向盘的修长白皙十指缀满了粉白色的碎钻，明黄色的小熊维尼和橘红色黑条纹相间的跳跳虎在如玉一般的指甲上开心地玩耍着，可爱死了。 好大的反差啊，这个白天差点把自己腰子嘎掉的杀胚，现在竟然就是一个温柔明媚的邻家大姐姐。 还有这个横看成d侧看竟成e的峰峦，真是凭e惊人呐。 路子野一抬眼，突然在车窗反影上一双嵌着红宝石的凤眸与自己对视着。 “咳咳……大姐，你的车技挺好的。” 路子野尬咳着，不着痕迹地稍稍抬高了眼光。 “什么大姐，叫岚岚！” 沈晴岚不满地撇着嘴角，她斜了路子野一眼继续道： “怎么，怕我把你甩出去？双手把安全带捏的这么紧。” “大……男…岚岚，这是雨天耶，虽然这是绕城高速，但是你开着150km\/小时……” 路子野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搞鸡毛啊，为什么女司机都喜欢这么飙车，陈警司那好嘛，开着帕梅拉至少是在大晴天，今天是大暴雨耶，虽然我知道阿斯顿·马丁很重且抓地感超好，但是我还是怕啊，尤其是你这个车子就只有副驾位可选，坐在这儿简直是魔鬼视角！ 每个人内心都有恐惧的东西，没错，坐在自己无法掌控、对外可视的高速移动载具上，是路子野的内心所惧。 “看不出来，在伦敦你可是敢往自爆的散仙那儿跑，现在居然怕坐车。” 沈晴岚轻声笑着，这女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间极品，光是笑声都如此妩媚，路子野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妲己、阿芙洛狄忒的代言人呢，而且据我所知“凤”是雄性，“凰”才是雌性的。 看来晴岚姐多妩媚，并非外因，而是你自己的独到之处。 “你是不是从来不坐过山车的？那种高空蹦极也不敢尝试，去迪士尼乐园干嘛，看米老鼠唐老鸭碰碰车和坐旋转木马？” 沈晴岚瞥了一眼旁边的路子野，她藕臂随意地拨动着方向盘，换到了最里面的左车道，她准备提速了。 “五岁之后我就从来没去过游乐园，叔父一家从来不会带我和姐姐进行需要消费的户外活动……‘九洲’肯定对我的过去已经有了从里到外的调查，你们应该清楚有关我父母、老姐、叔父他们所有的事情，何必再试探呢？” 路子野说着也暗叹了一口气，本来想着今天还能给老姐煮一盘她最爱的玉米鸡肉粒饺子，可惜校门口看到沈晴岚那一刻，他就意识到命运的齿轮从此开始运转了。 一个人总会在某一刻知道一切皆变，从自己在英伦故意“暴露”出【神虚视】的那一刻起，路子野就已经一脚踏入了属于超凡者的领域和旋涡。 不过看今天九洲的试探和沈晴岚黄昏独自来寻自己，他们不会牵扯自己的家人。 “不要让我老姐知道。” 路子野垂着脸低语道，流畅立体的轮廓隐藏在阴影中，沈晴岚感觉到似有锋棱在其间流动，搞什么啊，恍惚间，她竟然从一个17岁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决断和令人战栗的威压。 哦不，准确来说是今年10月份才满17岁的少年。 两人又即将再度陷入沉默，但很快就被打破了，这一次是沈晴岚。 “那两个女孩喜欢你，你很受欢迎嘛。” 沈晴岚瞥了一眼后视镜，淡淡地说道。 “此话怎讲？” 路子野琥珀双眸亮起了淡金色。 “那个酒红色卷发的女孩目光一直在你身上，尤其是在我出现的那一刻，她双眼中的警惕和敌意是不加隐藏的，简直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看见其它东西入侵自己的领地自然是要龇牙咧嘴，她把你当做了自己的领地之属……就像是一个小公主特意标了名字的玩具一样。” 沈晴岚沉思了一会儿，轻声略带戏谑语气地说道。 “还有那个看起来很安静文清的女孩，就是那个举着碎花小青伞的姑娘，虽然目光并不是直接盯着你看，但是我觉得她在看你雨沫之中的倒影。” 雨沫中的倒影？？！ 神他妈鬼，大姐你越扯越玄学了。 “岚姐，你知道这个人生最大的错觉是什么吗？” “是‘这个妹妹我见过，我觉得她喜欢我’啊，普信男很下头的。” 路子野身子紧靠真皮座椅，撇撇嘴。 “小弟弟，那你知不知道，人生还有一个大错觉，那就是这个女孩不喜欢我。” 沈晴岚瞄了一眼车窗外，又打起了右转灯，她从一旁的车门夹层拿出了一个ipad递给路子野， “ok，烂话时间结束，现在开始进入正题了，里面的资料尽量在3分钟之内看完，虽然对于一般人很有难度，但是对于你来说应该是ok的。” “坐稳了，我要开始飙车了。” 路子野接过抛过来的ipad：？！！那刚刚的150算什么？ 第71章 你的投名状 该死的推背感，简直就跟坐火箭发射器一样，路子野瞪大了双眼大气不敢喘一下，只见阿斯顿·马丁的仪表盘上红色指针迅速从150km\/小时飙升到了180km\/小时，然后是190km\/小时，快突破200km\/小时了！！ 路子野的心随着指针向右拨动也一点点提至嗓子眼，你们这些身姿飒气的女中豪杰要不要这么顶！ 都喜欢开非人哉的快车是吧！ 你看前方的道路昏暗如幽冥，简直就是通向地府的超快通道！ “从上高速开始，他们就在后边紧跟着。” 沈晴岚对着后视镜扬了扬下巴，只见后方七八十米跟着三辆黑色的奥迪t系跑车。 看着一旁仍处于惊魂未定的路子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不就是稍微超点速吗？像个大男人，不要畏畏缩缩的！赶紧把资料给我看完！” “这群鬣狗，还挺难缠的，不超点速根本甩不掉。” “岚姐……” “你是不是有什么恋姐癖？都跟你说了叫我岚岚！！叫姐显老啊，我今年才18岁！” 是是是，你年年都是18岁，路子野无声地吐槽着。 “岚岚，我想确认一下，我看了这份文件之后不会被秘密处决，或者你自己不能看想让我做打开潘多拉盒子的替罪羊？” 沈晴岚白了路子野一眼，随即面色认真地说道： “你不会被处决，这一次只是希望以你个人名义帮我一个忙而已，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看，然后我就会选择一脚把你从车上踹下去，大家就好比从来没见过……艹！” 沈晴岚快速地切换着档位，脚尖在刹车和油门之间瞬息跳跃着，如游鱼般在深海中划开了一道闪电！ “这群狗娘养的，姑奶奶差点就被他们咬住了！” 路子野神色强行如常地看着骤然间如母狮般暴躁的沈晴岚，咂咂嘴： “后面的是邪恶超凡还是恐怖分子，要不要岚岚你先解决掉他们？” “不用，他们只是工会的人，相当于我们这次任务的竞争者，现在他们想看住我们罢了。” 沈晴岚又恢复了淡然，但是车速却依旧没有降下来的意思。 “看不出你们九洲还需要跟民企抢汤水。” 路子野意识到了后面的人应该是华夏民间第一势力的超凡者工会“泰山”，这名字取得真是霸道，想当年结束新朝乱世、建立东汉的汉光武帝刘秀想登个泰山都被天下骂的狗血淋头，数数华夏历史也只有秦皇汉武才真正有资格封禅于泰山。 你一个民间公会也敢自称为“泰山”？ “这次是一个私人委托的任务，当然委托方不止‘九洲’一家，等你进来就知道了，整个组织的运转需要很多经费的，当然这也不是我们这些小角色要担心的事情，我们2洲只需要听命行事即可。” 沈晴岚猛踩油门，路子野再次感受到了这该死的推背感。 喂喂喂，你这口气怎么好像是前辈跟后辈介绍公司事务一样呢？拜托我还没入职啊，再说我连简历都没有投递，你们九洲行事这么霸道的吗？ “再说了，你可别心疼这个胎神公会，他们背后的金主是李氏集团，根本不缺钱，接取像这种任务，纯粹是来找茬的。” 沈晴岚继续解释道，可以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对工会之人是何等不屑。 “这次我和你搭手，相当于你加入我们的投名状啦，好好干，让工会那些讨厌的鬣狗吃屁吧！” 工会？我们？ 大姐，我还没加入我们“九洲”就给我派活了？这是强行把对方拉下水然后大家无论如何都是同一条船上之人的传销操作？合同都没有，我出了工伤可怎么办？ 心里不爽地嘀咕着，路子野还是双指抵在右侧额，靠太阳穴上处，双眸底部淡淡金光闪耀，他逼迫自己进入了“routine”（《辉夜大小姐》），恐飚啥的强行给压住，他手指轻轻地划开ipad锁屏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份黄旧影印版文件。 路子野扫了一眼，是一份关于星际检测的资料，其中提到了80年代华夏在洪县展开的“千里眼计划”，这份计划在20世纪80年代前本属于绝密计划，可惜20世纪90年代随着苏联的解体，曾经的巨头一蹶不振（苏盟非苏联，其在本书中即对应是俄罗斯一系），由冷战带来的太空军备竞赛也从此瓦解，世界似乎迎来了和平发展的黄金时期，华夏也将重心从对外探索转移到了对内的经济和基础设施发展，故而“千里眼计划”也解散，任务从绝密化为了普通等级。 “这个文件内容……” 路子野微微皱眉，他不明白沈晴岚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个。 “这是惯例，委托人让我们取回一份丢失的资料，我们‘九洲’需要其出示标的内容的一部分，这是必要的，毕竟如果委托人让我们取回的是核弹方位图和密匙啥啦，那可就是太糟糕了。” 沈晴岚解释道，似乎真正地把路子野当做了这个任务的主要负责人，而自己充当的只是一个开车的小妹。 “为什么现在才取回文件？” 路子野继续问道。 “欧阳依，曾是那个项目探星的主要负责人，后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个发现被单独从‘千里眼’计划中拧了出来，但当时很多国家都接收到了那条讯息。90年代，项目取消，欧阳依也退出了研究所，她带走了一部分研究资料，当然那时保密等级也发生了变化，直至现在那批资料都看可以看成是其私人所有的文件。” “直到前天，欧阳菲，也就是欧阳依的女儿报警，称她已经有超过5天联系不上自己的母亲，实际上按照警队的标准，48小时就可以立案了。他们赶到欧阳依经常办公的工作室时，在其中发现了不知名的绿色液体，从现场来看倒是可以排除打斗，唯一丢失的就是那份文件……当然，这些都是刑警的事情，我们九洲接到的委托就是找到那份丢失的文件就好，欧阳菲，她女儿认为可以借此探知出其母亲的行踪。” “所以，懂了吗？” 沈晴岚对着路子野眨了一个媚眼，使得后者竟不由得来了一个小鹿乱撞。 第72章 宰相 “告诉我具体位置，敌人实力，还有最后期限。” 路子野将文件翻阅到了最后一页，他随即锁上ipad放到了座椅后边。 “这么自信，小奶狗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凶了，来让姐姐摸摸。” 沈晴岚满脸笑靥，说着便要朝着路子野伸手来。 路子野：？？！ 大姐你这还是飙着200码的高速路啊，女侠好臂力，但也不至于单手操作着方向盘啊！路子野几乎要被吓得一个哆嗦，而且你这伸手的方向也不对啊，你这个女流氓要摸我哪里？！ “哈哈哈，小弟弟真不禁逗啊，你这样以后可坚持不住多久啊，女朋友不会性福滴。” 沈晴岚一本正经地说着骚话，随即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黑色嵌耳式蓝牙，单手扣在了路子野的左耳上，随即清丽的女声便在路子野耳畔响起： “宰相就位，路子野临时权限已激活，权限等级，a级。” 宰相？a级？ “是九洲的超级人工智能，你知道世界上超级计算机排名吗？第一是华夏的神威·太湖之光，第二是天河二号，虽然是第一第二之间的差距，但是天河二号每秒只有3亿亿多次的运算，而神威已经达到了9亿亿次，巅峰值更是在12亿亿次以上！” “然而，如果宰相加入超级计算机排名的话，那神威就只能退一位了，他们之间的差距比以前第一第二的更大！” 沈晴岚自己也戴上了一副同款蓝牙，酒红色的长发随风雨飘在肩后，露出了雪白的天鹅脖颈，她切换成了敞篷模式！ “沈晴岚登陆，b级权限。”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说实在你的权限比我还高，甚至比我们队长还高，关于本次任务我所能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了，马上宰相会将任务简报发送到你的华子上。” “九洲很久没有给一个新人上来就发放a级权限了，即使是纪子安刚开始时也只有b级，上面对你重视程度几十年未有啊，想想就兴奋了，姐姐真羡慕你！” 纪子安？一听就知道是小说男主的名字。 搞毛啊！我何德何能位列他之上啊！ 想想就压力山大啊，路子野最讨厌那种被人给予厚望的感觉了，他从来不想当救世主，只是想在这看不清局势的世界里苟存下去。 当然如果是老姐路曦拍拍自己的肩膀说，老弟啊，东边的那条虫子实在是太碍眼了，是时候收复了，那路子野没话说，第二天就从军加入人民军队，喊着“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嘹亮口号，随着百万雄狮大部队，跨越日本海，第二天霓虹国就变成了霓虹省。 “如果你最终同意加入，成为九洲的正式一员，那恐怕你的权限还会再高一级啦，s级鸭……对于一个体术基本为零的小菜鸟不敢想象哒啦。” 大姐，我知道你在pua我，但是能不能不要加语气词啦，这样感觉很违和啊。 “虽然我很讨厌官方的那一套烂话，但是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神明代言人本来就是凡俗所不能想象的存在，而你‘亚当代言人’更是多少超凡都不可触及的，珍惜自己的天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沈晴岚沉默了半刻，忽而认真地对着路子野说道，她那绝美的侧脸在阴影和黄色高速路灯下快速切换着。 “有些时候，选择不一定要最正确的，而是那个最合适的。” 路子野无言地与之对视着，瞬息，刺目如熔岩的金芒从眼底升腾而起，他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很好，姐姐最喜欢你这种奶凶奶凶的小弟弟了！努力点，姐姐说不定就要追你啦。” 沈晴岚笑靥如花，快速地朝着路子野抛了个媚眼，伸出小熊维尼的玉手指着前面道： “看到那个高速路的分叉口了吗，你从那儿跳下去，我来牵制后面的三辆奥迪。” 路子野双指搭在了蓝牙上，淡然地点点头。 夜幕中金眸如不灭的火炬，天黑了！ 下一秒，路子野周身融入进了幽蓝的雨幕中，【有凤来仪】和【风行】发动！ 疾风骤雨将沈晴岚的长发吹得如一千瓣散落的酒红色玫瑰花瓣，红宝石般的双眸此刻迎着雨水爆发出战意，她盯着后视镜中的三辆黑色奥迪t： “不愧是‘传奇引灵’，接下来，就让我好好教一下你们什么才是——狂飙！” …… …… 华隆大厦顶层，靠近高速路一端的写字楼落地窗，一道人影站立于前，静静地观赏着窗外的夜雨，他一动也不动如一尊黑暗之中的雕塑，让人看得见其双臂和头部轮廓。 叮——叮！ 忽然而来的电梯开门声音使得这个单手端举着高久红酒杯的男人浑身一个机灵，他转头望向匆匆自电梯里跑来的小弟怒斥道： “冒冒失失的，我不是说了吗，今晚大厦全部封锁，一层商铺，以及7层往上的楼道，每层都要给我派人守住关键通道，就像打红警那样，派步兵和重装兵把守交通要道，我们就是要打掉每一个企图进攻的兵力！” “是是是杜总，我只是想上来告诉你下雨了……” 穿西装有些勒脖子的小弟惶恐的解释道。 杜越双额青筋凸起，他差点就将酒杯砸向落地玻璃，尼玛外面雨下那么大，你当老子看不见吗？！ “杜……老大，我只是想问你一会儿还是乘坐直升机吗，这暴雨天气坐直升机实在是太危险了……” 小弟察言观色，赶紧接着上句话解释道。 “阿明，没事的。” 杜越稍稍缓和了一下脸色，自己在创建这个“快速响应”、专门为一些达官贵人处理烂事破事的公司之前，曾在陆家嘴那一带混帮派，那时自己人送外号“青眼小白龙”，道上都称自己为杜哥，而这个阿明就是最早跟随自己闯荡的小弟。 “这些年打打杀杀的生活我都过腻了，后来给他们这些肥猪擦屁股也捞了不少，这一单客户给得很大，我们只需要把这份文件平平安安地送到指定地点就好。” 杜越提起如暗红鲜血摇晃的高脚杯，对着平层墙壁内的一个保险箱遥遥隔空碰了个杯。 “可是按照我们的规矩，客户收货都需要自己亲自上门，我们从来不接受其它地址的，而且老大，这个委托实在是太诡异了，前天我们按照对方给的地址前往那个研究员工作室拿资料时，那里……虽然什么都没有，只看见一滩恶臭的绿色液体，但是那里却使得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嫌恶和恐惧……” 阿明一脸担忧地看着杜越，这些年他也是见过很多大场面的，什么血腥重口味的尸体啊，什么稀奇古怪的超自然现象啊，都不能使他心惊，唯有这一次委托，整个过程看似自然平常，却处处充满着无法解释的诡异和让人压抑的窒息感。 “阿明啊，你知道这一次客户给了多少钱吗？我告诉你，只要这单成了，就够我们吃一辈子了！我们就退居下来，去青城山和海南三亚各买套房子，夏天避暑冬天晒日光浴，你小子想娶多少漂亮媳妇就娶！” 杜越一时间说得有些眉飞色舞，如鲜血般的酒汁差点给晃了出来。 “可是……我心里只有阿水。” 啪！ 杜越一个头削给自己的小弟飞了过去，他破口大骂道： “那他妈是我姐！！你小子想什么了！你想让我叫你姐夫？！” 阿明低垂着脑袋，挠着头轻声说道： “也不是不可以，我喊你大哥，你喊我姐夫，咱各叫各的嘛。” “什么？！” 阿明人高马大的身子被吓得猛然一缩，自己已经很小声了，老大这都听得见？ 杜越右手拎起电话，双眼瞪得如铜铃： “一楼发现闯入者？只是火警响了，起火了吗？……不知道是几个意思，不知道今晚有多重要吗，让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大哥，怎么了？需要我下去吗？” 阿明整个人拔高了一大截，就像是看见红布的公牛。 “你跟我待在一起，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吧。” 杜越沉思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小弟认真地说道，这里是华隆大厦的70楼，20分钟后就有一架直升机前来接自己，而自己已经封锁了7楼之上所有的通道，就算是美国队长，也得慢慢闯关。 …… …… 滨海市晚上8：00。 亮橙色的明光塔，路子野的身影从电梯延伸的黑暗中钻了出来，一双金瞳静静地注视着对面仿佛伫立在墨云之间的华隆大厦。 10分钟前，他便潜入了华隆大厦的1层商城底部，激起火警的人便是他。 自己企图利用火警来吸引上层封锁人员的注意，可惜对方也是按捺地住，竟然按兵不动。 此刻，清丽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华隆大厦整栋楼高180米，共70层，顶层天台可以允许直升机降落，目标位置保持在70层，过去1小时未曾发生改变。” 对方只是一家普通的皮包公司，但是从7楼到70楼每层都有他的人，这调动的人数起码几百人了，这若是放在古代的话，没有王爷的水准早就按照“豢养私兵”给问罪斩首了，即使是现代也只有一些安保和特殊服务类型的公司才可以受批准。 很难想象，对方是如何在黄埔区扎下根的。 路子野摁住蓝牙询问道： “本次任务允许造成伤亡吗？” 下一秒，通讯频段中就出现了沈晴岚气急败坏的破骂： “大兄弟，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委托任务，我们‘九洲’说难听点连警局的公文都没弄到，别说杀人了，整件事情的动静都不要太大，最后是隐秘进行！而且这也是委托人的意思。” “你就最好把它弄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入室抢劫就好。” “明白了。” 路子野挂断了通讯，无言地俯瞰着对面耸立在瓢泼大雨下180米玻璃建筑的怪物，你确定有劫匪会专门跑到70层，在对方几百号人看守的情况下去抢劫，这个新闻就算是那些无良媒体记者也写不出来啊。 路子野纵身一跃，甚至不需要借助引灵的力量，克苏鲁之躯纯粹的身体素质使得他轻盈如燕般落到了八米之高的塔针，强有力的小臂使得他牢牢固定在其上，即使是高空之上的疾风骤雨也不能撼动他身躯丝毫。 明光塔高达350米，是黄埔区最高的建筑了，站在这里看任何事物都是那么渺小，即使是180米高的华隆大厦也不过是一个侏儒罢了。 他遥遥地看了一眼目标所在的方位，下一息便张开双臂，像跳水运动员那般落下了这350米高的跳水台，耀眼的双瞳在黑色雨幕中拉成了金丝，向身躯挤压而来的狂风一下子变得轻柔温顺起来，连世界上最优秀的滑行伞选手都无法驾驭的气流，如今却乖巧地围绕在路子野周身，将他的身体轻轻地托举着划向目的地，宛如一双无形之翼！ …… …… “这次的任务中，可能有潜在的超凡能力者，也许是代言人，或者是寄生者，这家公司常年给那些氏族大家擦屁股，行业内口碑好，办事效率高，如果开在京师的话，我也想去体验一下他们的服务。” 昏暗狭窄的房间内，大肚腩抽着雪茄、整个身体凹陷在表皮已经脱落殆尽的皮质沙发里，他看着墙壁上投影的画面评价道。 “帮你清理下电脑d盘、e盘，还是替你收拾这个邋遢的小隔间？” 一旁站立披着素色单衣的麒麟淡漠地说道。 “我靠，虽然我很高兴于你这个杀胚竟然难得开玩笑，但没必要怼你唯一的好兄弟吧，墨瞳。” 白花花的胡子遮盖住了大肚腩嘴唇，尽管他开口说话，但却真看不见其嘴动，这一场景既违和又搞笑。 见自己说的话没有回应，大肚腩也不尴尬，他继续说道： “墨瞳，虽然我知道你行事专横，没有人可以干预你做的决定，但是也没必要这么整一个才17岁的少年，他还是孩子啊。” “我们‘九洲’招募新人什么时候需要通过这般考核了？这在我们那个时代都是相当严苛的吧，你就不怕把他逼走吗？” 麒麟沉思了许久，声音温和地说道： “龙，你相信预言吗？” 第73章 无可避免的织网 “预言？” 龙的面孔原本缩在房间的阴影构造里，这时他却缓缓挪了出来，露出了其严重发福且胡须邋遢的面孔，就像是从好几年没有洗过澡的老肥猫，不过从其仅存的轮廓中依稀可以辨认出其青年时期是一位英俊的大帅哥。 “哈哈哈哈！” 龙吼出的笑声就像是破旧风机喷出的几口尾气，他又拿起了沙发旁剩下的半瓶标着55度酒精的牛栏山噘了二两， “如果我说，我就是预言呢？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里滴，麒麟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想当年鬼子拿的是三八大盖配刺刀，我们拿的是大刀，信命了吗，还不是咔咔咔地往人家钢盔上砍……哈哈哈，那群小杂种们还嚷着什么三个月灭亡我们？淞沪就拖了三个月，在那里我们死了多少弟兄，三十万，三十万人呐！人家才死了4万杂碎！那时候多少人都嚷着国家要灭亡咯，我们敢信命吗？麒麟，你告诉我！” 麒麟肩上的素色单衣双袖静静地飘着，如同伤口开解的绷带一般，他无言地沉默了许久，宛如一片清湖的眸子泛起了涟漪，湖上残阳如血。 房间内的两人连呼吸都略去了，他们简直就是两尊永恒的雕塑，就剩下墙壁上画面闪烁的投影。 半响之后，麒麟开口了： “还记得那个师爷说得什么吗，那场不义的战争，终究是为了物欲，也就是资源，日寇需要的是蒙古地底可以武装几十个本州岛的铁矿，需要东北不计其数的林木和煤炭……那是一场不义的战争，无论历史重演多少遍，我们终究会将其打败。” “可是，龙，这终究是停留在人类层面的近现代化战争。神明代言人，恶魔寄生者他们是何时出现的？两百年前。一百年前，在1916年的索姆河战场上，德国军队的超凡战力连英军研制的第一代坦克马克1都搞不定，与其说是坦克，不如说是一个简单搭载了机枪和土炮的‘铁盒子’，那时候超凡战力在战场上根本起不到任何扭转性的作用。” “现在呢？我们如今的99式，配备有700毫米的等效防护装甲，其发射的一枚最炮弹都可以轻易摧毁2000米距离上的800mm护甲，这种重坦巨兽若是索姆河战场光是打都可以让对方累死，但是如今只需要一名c阶甚至d阶的超凡就可以轻松摧毁。” 麒麟说得格外沉重，但是语气却依旧温和，龙又重新隐回了黑暗之中，他又噘了两酒静静地听着前者继续讲道： “目前最高端的军事武器，地空、空空、洲际导弹已经越来越难限制a阶超凡，至于s阶，连战略级的核弹都不一定拿得下，这一点你和我比谁都清楚。” 麒麟盯着龙的眼睛，面无表情但却神色认真地说着。 “所以麒麟，这不是好事嘛？我们这些顶级超凡越强大，越能压得住事儿，你看现在谁还敢轻易地发动大中型战争？米国他超级大国有这么样？平时叫的那么凶，它真敢动一下吗？” 龙抬手举着酒瓶对着灯光看了看，确定喝完之后便当啷地扔在了沙发后，紧接着响起了密集清脆的玻璃瓶碰撞声。 “不，龙你错了。” 麒麟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讲道： “纵观历史，人类社会的每一次大进步都是技术和生产力的飞跃，它使得人类一次又一次地逃出了自然界的清理和淘汰。掌控火苗使得我们征服了野兽，驯化小麦使我们战胜了饥饿，蒸汽和电力又使我们驾驭了山海，核能和正反物质或许能使人类飞出太阳系……” 龙晃着鼓鼓囊囊的肚皮打断了麒麟的话， “不要说这么硬核的话，我是文盲诶，民国年间出生的，那时还没有9年义务教育。” 麒麟默然地吐了口清气，他可太清楚自己这位老友的性格，明明有着超强的实力却总是喜欢满口烂话，同时还有那胸脯中还溢满了无与伦比的情怀，他微笑着继续道： “这一次，人类自己的力量，也就是科技树，恐怕迈不过200年前骤然降临的超凡力量，你觉得如何？龙，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些应该永远待在史书里、壁画上的神仙妖魔突然能够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干预现实，挑选它们所谓的代言人或者是寄生者？直到现在人类本身对这股力量的认知还停留在蹒跚学步的孩童阶段，我们自作聪明地列出了所谓的《神明列表》？《恶魔辞典》？还有所谓的《引灵虚列表》？你能确定每个神明都会挑选代言人吗，所有古籍中或者口口相传的神明都存在吗？我们对它们了解的太少了，但两百年，足以使它们将人类的一切吃透。” “麒麟，你知道为什么你能成为领袖吗，因为你需要担忧和考虑的事远远比我多，我不会管其他的，敌人是谁，等他来对垒就行了。当然，我很尊重、敬佩你的这个性格，但是听我说兄弟，我们将‘九洲’发展到了全球顶尖的超凡势力，将一切敌人牢牢地钉死在了国界线之外，美利坚当年他有多么猖狂，u-22战机在我们疆域四窜，而现在呢，就是他天父教的十三门徒一起，敢上吗？或许现在你应该停一下脚步，趁你身子还行找……” 龙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麒麟温润如玉的脸露出了仁和的笑意。 “老朋友，我停不下来，我也不能停下来，因为有更强大的敌人……” “敌人是谁？麒麟，你脑海里的假想敌是谁？美利坚？邪神会？那群古修们？还是时不时就出现在报纸上的ufo？你难道真要变成那种练功到走火入魔…火云邪神？！” 龙低吼道，越发像一台破旧的鼓风机。 “龙，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的敌人，就是神啊。” 麒麟双眸犹如高山上的冷湖，纯粹到没有任何杂质亦无半分波动。 “神？呵呵，你在说什么？” 龙有些懵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老友的思路。 “神？你说的是神明和恶魔？它们不是不能现世吗？” 麒麟理了理肩上披着的素衣，他温和地说道： “这只是暂时的，它们赐予选中之人以‘引灵’，即引导通往神灵之意，达到了s阶，便可有媲美神灵之力，谁能保障下一步不是神明的亲自降临？它们这种存在已然不是我们所熟知的时空宇宙可以囊括的了。” 看到龙陷入了沉默，麒麟继续说道： “与其说是预言，不如说是一种基于大数据模型的预测了，人类走到如今地步，全是靠的不会说谎的数字。然而，这并不是我最担心的，即使真到了神明出世的那一步，我们也有准备。” “龙，知道命运女神诺恩吗？” “嗯？北欧神话的那三个美女？我们不是还和她们的代言人交过手吗，单个战力不足为惧，但三位一体的联手却能媲美s阶的至高代言人，啧啧啧，尤其是那老三的身材，绝了。” 龙说得眉飞色舞，而一旁的麒麟则是淡淡地看着他嘴角流着哈喇子。 “北欧神话的命运女神既不是诸神的隶属，也不是他们的同僚，她们的判词就是奥丁也得服从，她们决定了人类的命运，也决定了神的命运！” 麒麟越说越快，用着他那足以使任何人安静下来的温和口吻说道： “诺恩们编织着‘命运之网’，一端起于极东的高山，一端则入于极西的西海，但她们并不能依照自己的意志而织造，而是盲目地遵从、执行着‘万物之主宰’的意志，那是宇宙中最古老最至高的力量，无始亦而无终！” “同样的命运预言官也在希腊神话中，‘尽管幸福和苦难由宙斯分发，但是确定人类各自命运的还是住在奥利匹斯山上的铁石心肠命运三女神，就连宙斯自己的命运也掌握在她们手中，没有任何力量，没有任何权力能够丝毫改变凡人和神只已被注定的命运，面对命运只能俯首帖耳，只有命运三女神知道命运’。” “在每一个神系里，都有各自的神明命运官都预言了世界的毁灭，如果神明现世，这些预言必亦会伴随一起出现。我们或许有把握对抗神明，但是如果连神明也难以逃避的预言降世呢？” 龙的脸色终于不再是无所谓，即使是待在阴影里也能看出他眉头紧皱的轮廓。 “我能感觉得到，距离那一天的来临越来越快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培养出足以尽可能多的超级战力！对于其身份我并不在意，神明代言人也好，恶魔寄生者也罢，我需要的是一柄受控制的利刃，能够战神，甚至弑神！这也是‘黑神计划’设立的初衷。无论是之前的纪子安，还是如今的路子野，甚至是李家的李承乾，我都需要他们尽快成长起来，你明白吗？” “所以，我的老朋友，你今日前来找我，给我看这名亚当代言人的战斗图像，是为了让我重新出山吗？” 龙的大肚腩往沙发里重新缩了缩， “十二神将里龙将的位置不是有人代职了吗，辰龙那小子不是挺不错的嘛。” 麒麟看了一眼龙， “如果不是今天我来看你，你是不是准备接下里一直打算在这间小屋里与满柜子的cd为伴，安度晚年了？” “喂喂喂，不要把我说成那些猥琐的油腻宅，我过些天还打算去趟西班牙，那里沙滩上少女们都吹着超短裙，胸前仅仅抹着一匹鲜艳的束带，不需要任何能够吹拂衣裳的清风都能遇见美好！” 龙说着两眼放光，似乎看到了有金发碧眼的西班牙妹子在朝他挥动着豪乳，下一秒他就要脱出衬衣穿着海滩派对的四角开叉裤跑去给人家摸防晒霜和精华油了。 “岁月真是一杀猪刀啊，你以前老少通吃的八块腹肌怎么就变成一块了。” 麒麟难得地吐槽着。 “喂，还想不想我帮忙了，求人办事就这态度？” 龙不满地拍着肚皮，发出了类似于拍打注满油水的空西瓜的声响。 “出山吧，龙，我需要你。再说，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小家伙，你难道不想看看他和洛天心相比谁更厉害吗？” 麒麟站起身来，认真地看着龙，了解他性子的人都清楚，这是麒麟正式且郑重请求人时的样子。 “和剑圣比教学生？我可不敢，他可是教出了你这个大弟子啊。” 龙笑眯眯地拱起了身子，亲切如领导问候下属一般拍着麒麟的手。 “在我看来，那小子和你的性格会很配的。” 麒麟将目光缓缓落在了墙壁投影快速变化的画面中。 …… …… 滨海市·华隆大厦顶层上空。 路子野如一只身体流线型的海鸥一般撕破层层黑色雨幕，此时他的速度已然达到了出膛子弹一样快，华隆大厦70层的落地巨窗出现在了视野里，如果加速撞上去，没有一个c阶甚至是b阶的超凡战力能够扛得住，再高强度的肉体也会瞬间被几十吨的动能给压成肉泥。 可惜，路子野并不怕，【87%的物理冲击免伤】和【81%的物理撕裂免伤】再加上夜晚变态的三倍克苏鲁之躯强度，他就是撞实心铁墙又如何。 然而，路子野在最后节点依旧选择了施展【风行】消力减速，用屁眼想都知道自己此刻绝对处于监控之下，除了【神虚视】相关的，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噌——噌！ 闪耀着金属银光的利刃从指间弹出，如同切果冻般切开了70层高强度的钢化玻璃，路子野甚至估摸着安装者是用来挡子弹的。 在杜越和阿明还没从大脑转移到面部的惊愕中，路子野如同一个矫捷的猎豹割裂玻窗跃入了平层中。 “你好，顺风快递。” 路子野双眼流淌着熔岩，铁青寒光的利刃缓缓收入拳骨，他朝着转过头的两人僵硬地咧嘴笑道。 第74章 雷斯垂德，我踏马爱死你了 “不介意的话，快递费先结一下，就是那份你不该拿的文件哦。” 路子野轻声细语地说着，他还暂时还不清楚对方把文件放在哪里。 “飞檐走壁……大哥，你看蜘蛛侠啊。” 阿明伸手朝路子野指着，人高马大的身躯动起来就像是要顶人的公牛。 “那他妈是劫匪，不要以为戴着面具的都是蜘蛛侠，更何况他套的是丝袜，快叫人啊！” 杜越一脚踹到阿明的屁股上，自己则是一把扔开手中的红酒杯，摆着蜘蛛腾空的架势朝路子野扑来。 还真把我当劫匪了？ 这货竟然不怕我。 路子野有些惊讶，你就是一个海豹突击队，看到我这么帅气的“从天而降”也差不多要惊叹一句，“oh shift”吧！ 路子野当然不会任由拉人，纤长的小腿肌肉瞬间发力，他像是抽帧的电影镜头一般掠过扑射而来的杜越，他一拳便朝着这个穿着廉价西装的大块头砸去，对方躯体犹如受重击的皮球一样被一拳轰飞了平层电梯口，倒在了五六米开外的酒柜吧台后。 不得不说，这里的主人挺享受的，酒柜里威士忌伏特加龙舌兰白兰地，红葡白葡香槟等洋酒经典款都有，还有茅台金装的飞天和限量版的国窖1573，好吧我尽量下手轻一点，不要给你打碎太多。 路子野收回了拳头，若有所思地轻啧了一声，手掌连带着小臂竟传来了微弱的麻木感，有些小意外。 “我知道你敢一个人闯来，一定是个超凡者，但我和我兄弟从一个破落山区一路走到现在，你以为凭什么？” 路子野身后响起了低沉的嗓音，杜越掌间流动着苍蓝色的电光，此刻面庞终于流露出惊愕了。 杜越趁刚刚路子野对阿明出手背对自己时，便发动了攻击，然而被原本能够击昏三个成年人的电流击中后，对方却跟没事的人一样。 “真是励志的逆袭故事，你是从八角笼中出来打出来的吧。” 路子野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完全没有在意杜越趁自己说话时又给了自己一下，有点爽啊，路子野被这一下电击打了一个寒颤，若是打开系统的数据面板，会在晶蓝色的面板中发现【30%雷电免伤】，以对方堪堪d阶上下的实力，打自己完全是挠痒痒。 “怎么可能……” 杜越不可自信地双指抬了抬眼镜框，然而在一瞬间就被划为黑影的路子野一把掐住脖子撞在墙上，这冲击力差点使得他颈椎断裂，然而肌肉颤抖、如锤如刺的痛楚立马就将杜越从昏厥边缘拉了回来，他猪肝色的脸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你也是电系的？……” “真不巧，我多少都会点，【电火花】嘛，一个名不见经传小电神的代言人。” 路子野单臂提起杜越，使得后者双脚尖缓缓离开地面，很显然，他已经复刻出了杜越的引灵。 “文件在哪？” 路子野毫无生气的声音出现在杜越耳畔，逐渐加强的电流正无数次地穿梭在后者的四肢中， “杜越先生，你们通过非正规的手段夺取了女儿寻回自己失踪母亲的唯一线索，我知道你的委托方肯定给出了你无法拒绝的筹码，几千万，还是几个亿？但有你的命重要吗？注意了，我只听你三句话，三句话后，电流穿过的便不是你的四肢了，而是心脏。” 路子野说完后随即稍稍松开了卡脖子的力度，接着杜越便如鸭子一般尖叫着： “你是谁？我要报警！……呃！……” 路子野面无表情地捏了回去，心道你们这些反派真是的不到最后一刻就是死鸭子嘴硬不招是不是，是不是我随手把黑丝带套在头上显得自己这个劫匪很业余？ “你还有两句咯。” 路子野黑色网下的双眸似有电流闪过，被摁在墙上似被提起来死鸭子的杜越随即开心地抽搐了起来，很快一阵若有若无的焦味便自其周身表面腾起，伴随着嘴唇颤抖口含白沫，似是内心有无以言表的喜悦之情。 “文件在哪？” 路子野淡漠地说着，一层冰霜覆盖住杜越体表，冰冷寒意再次将近乎昏厥的后者唤醒。 “我…说…” 杜越哆哆嗦嗦道。 “好，第二句。” 璀璨的电光再次在路子野双眸中爆发。 “我艹你……” 杜越双眼瞪大如铜铃，话讲一半他又开心地继续着上一段的舞蹈，舞姿更大胆，因激动喷洒的口沫也更多。 路子野怕对方快乐过头了，于是在最后一下收力任其躺在了地上，他一脚踏在杜越的胸口，刺目的金瞳对上了其意识模糊的双眸， “文件在哪？” 彷佛只剩一口气的杜越艰难地抬起手臂，指了指平层硕大的保险柜，路子野顺着其所指方向望了过去，还真放在保险柜里，兄弟你一点也不反套路啊。 路子野从杜越横躺的身躯上跨过去，三寸利刃从指间弹射而出，他需要钥匙吗？ 又不是自己家的，哪有那么麻烦，不管是什么合金，切开就行了。 路子野拳骨慢慢贴近保险管，指间【恐怖利刃】也慢慢地刺入保险箱金属壳探知着其深浅，路子野生怕自己的利刃太大太锋利，一不小心就把人家弄坏了，连带着里面的文件一起撕裂那就g了。 随即，路子野便了解到了金属壳层的厚度，三道寒光闪过，一枚厚重的等边三角金属块掉落在地板上。 一本红色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三角形空缺之后，仅仅是第一眼，来自人性本能的不适和嫌恶便自心中涌现而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原由迫使任何人都想尽可能远离这鲜红如血的旧牛皮笔记本，路子野迅速压在了心中的不快感。 “喂，岚岚。” 路子野摁住了左耳的蓝牙，其中传来了沈晴岚略显焦急的声音 ——“路子野，我想错了，‘泰山工会’派来的三人就是来缠住我的，你小心点！” 哇塞，大姐你中圈套了耶，路子野默默地吐槽着，还以为至少你有几分钟的前辈高光体验卡呢。 距离直升机抵达，10分钟。 森然的电光率先划过夜幕，照亮了路子野双眉紧皱、神情凝重的面庞，断电了！！ 就在刚刚，整座华隆大厦的电力被切断了，180米矗立的高塔陷入了黑暗，然后是脚底的几层楼传来了骚动！ 此情此景，都不用【直觉】教我做人了，路子野将视野切换成了鲜艳的线条，他低头扎进了“交织之线”中，因为下一瞬一根大腿粗壮的冰棱贯穿了其背部空间，路子野连取出笔记本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毫无疑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强大的驭冰术，跟我之前从‘青女’那里复刻出来的【冰霜】完全不是层级的能力。” 路子野的身影有些狼狈地从平层的另一端跌出来，背后掉落出一片碎成粉末的衣料，露出了被严重冻伤成紫态的后背。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这一次路子野看清了，在自己进来窗口的旁边，站立着一位全身包裹在深蓝色兜帽服下的身影，对方将兜帽盖过自己的前额，只露出了黑色的面具和一双异常冰冷的深海蓝眸。 “兄弟，你是在cos绿箭侠吗？这里不是星城，你手里也没有弓箭，而且绿箭侠也要讲究先来后到的。” 路子野撇了撇嘴，心道这次任务相当于是自己的入学考核了，后期是分到普通班还是实验班都考那本自己说不出原因但就是像螺蛳粉一样恶心的红色笔记本了，演一下如何，之后我再还人情。 当然，心路历程是如此，路子野手上却升腾出了一团刺目的明焰，【风行】和【炎爆】迅速结合，一记弱化版的火龙卷便摇曳着飞旋的火光轰向兜帽人，同时平层内的气压迅速增加着。 在这般招式面前，任何c阶战力都会感到呼吸不适，就能体内的能量调动也会出现怠滞！ 然而，对方却只是淡然地抬起了右手，路子野仿佛看到了一轮无韵的蓝环自其手心涤荡开来，自己所释放的“火龙卷”那高速流转的气旋一点一点变慢，其中的焰火也逐渐熄灭下来，她冻结住了自己释放的气旋？！ 路子野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可以看到仅存在于漫画之中的场景，真有冻气能冷凝住气旋？！ 还是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 来不及多想，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印在了冻结为蓝色冰晶的龙头，其上裂纹瞬间蔓延开来。 “去！” 淡漠如万年冰山的声音自兜帽下响起，在路子野身影融入“交织之线”前，龙身炸裂而开，冰晶碎片如出膛子弹一般四溅，不下十枚碎片蕴含着莫大的动能在路子野的躯体里翻滚出狰狞甬道，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几乎要使得他昏厥。 克苏鲁之血携带着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在体内血管里奔流着，猩红的竖瞳几欲自额间裂开，但很快就被路子野的理智压制住了。 【出马】固然能摧枯拉朽地解决战斗，但是此刻自己仅仅只能使用“神之手”！ 这种感觉就像是游戏里你本来有一个一开便无敌的挂，但此刻你必须要用蹩脚的基础技能和装备跟一个非常棘手的小boss打。路子野拨开了挡在眼前的流动之线，他出现在了兜帽人的身后，【重锤】！ 夸张的肌肉块如小山块在路子野手臂隆起，巨灵神的力量攀上了他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如同泰坦尼克号勇撞冰山，路子野的【重锤】在兜帽人背后突然出现的冰盾上砸出了漂亮的蛛网裂纹，他瞬间单脚触地退去，路径左右竟然接连突刺出锋利的冰锥。 靠靠靠！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尼玛太违背常理了，就这么大点地方你哪来那么多水汽给你凝结成冰，喜欢零生成是吧？！ 路子野收回了止不住颤抖的拳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即使是自己有【87%的物理冲击免伤】傍身，刚刚那一击自己确实骨裂了。 “太尼玛夸张了吧，我可是和散仙都打得有来有回的人啊……” 路子野内心是奔溃的，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地碾压新手村，今早被前来试探的沈晴岚给教育做人，今晚又被一个过来劫道的狙击崽给搞了。 “我还有什么引灵可以施展？对方的冻气连【炎爆】和【风行】都可以凝结，黑夜三倍增幅下，我的招式威力绝对有b阶门槛了，但是却依旧被对方吞下了……” 路子野只能施展着【风行】提升自己的速度，依靠着【有凤来仪】躲避着兜帽人的冰晶，这真是竞争对手吗？ 怎么处处下死手？你不知道我是“九洲”罩着的吗？ 路子野哼哼唧唧地扭动着身体，体内方才被爆炸冰晶造成的创伤还未愈合，克苏鲁之驱已经开足马力地将嵌入体内的冰晶往外推出，动一下仿佛就有数十道铁链牵连着自己的筋肉一般，痛楚使我阳痿，已经快达到缩阳入阴的境界了。 “真是失策啊，如果刚开始谨慎一点提前编织好幻境，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路子野出现在了昏迷倒地的杜越一旁，看着近在咫尺、三道水桶粗壮的冰柱封死了自己的所有退路，他暗骂一声傻逼后一把提起杜越的领口将他甩到平层的另一边，同时七色流溢的剑芒自手臂延伸而出，随即斩出三道剑光 ——交错的七彩剑光为路子野争取了片刻抽身脱离的时间，雷斯垂德对战伊蕾莎时施展而出的“狮心十字斩”被路子野有模有样地施展了出来，但很快剑芒就湮灭在了后续抵达的冰棱柱体之下。 然而，还有一道绚烂的剑光却消失在了原地，或者说它直接斩向了兜帽人，这一次对方施展而出的冰盾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剑光划过了其侧腹。 “抵达任何地方的剑，雷斯垂德，我他妈爱死你了！” 路子野快感动哭了。 第75章 大家都有美好的生活，只有我路子野在挨揍 晚上8：13，距离直升机抵达剩余时间10分钟。 幽蓝色的高速公路尽头，通体如白玉、灵动如游鱼的阿斯顿·马丁再一次割裂开在各种明光交织下的雨幕，它的速度显然慢了一截，并非是车身性能受损或是燃油不足的原因，只是阿斯顿·马丁的主人改变了想法。 “宰相，换你来驾驶，在下一个出口辅路等我。” 沈晴岚高挺的鼻尖微微拱起，妩媚如妖的双眸此刻仿佛有凤凰火焰在燃烧，两只眼角淡淡的一抹绯红如今恰似血色月影一般，显然她被三只纠缠的牛皮糖给激怒了，更是因为她以为自己牵扯住了对方没想到是对方的三个喽啰黏住了自己而产生了一种挫败感。 虽然无论如何今晚都是路子野一个人的试炼，你缠住我，我缠住你，双方都是各取所需。 但是沈晴岚内心的高傲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用结果导向型的思维来开导自己，她只知道自己被耍了，还在一个毛都没长齐、即将成为自己日常玩具的后辈小弟面前丢了脸。 沈晴岚此刻异常愤怒，所以她选择了暂时闭上双眼。 【有凤来仪】！发动！ 她仿佛要伸展一个放松的懒腰，修长双臂作瑜伽吸气式似的柔和地贴在腰两侧，她轻轻地向后靠去，整个身体像一片羽毛一般坠入了流动着彩色线条的世界，在这里她所看到的是超越课本、违背物理规则的几何之面，什么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什么观察一个正方体时一次性最多只能看到三个面？什么三角形内角之和只有180度？ 这绝对是一个令绝大多数数学家们都要发疯、发狂的世界！但其中的一切似乎又是那么有迹可循，那些奇异超乎常理的几何形状只是正常时空宇宙物体们在二维世界的投影，而一条条似在流动交织、颜色不一的线条则是几何形状们在一维世界的投影。 沈晴岚可以在三维世界正常时空的一定距离内，自由地穿梭在一维、二维和三维之间，如凤一般自在翱于宇内，实现一定距离位移，同时亦可凭借“交织之线”规避或削减伤害，除时空、真伤和精神类的诅咒伤害。 “大兄弟，车开的不错嘛。” 沈晴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距离自己最近一辆奥迪t跑的副驾驶，从这里可以看到与白鱼阿斯顿·马丁正在逐渐被缩小距离。 开车的寸头壮个子仿佛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油门上边，他看见副驾驶整个白短t恤、牛仔短裤的绝美人影一时间有些发懵，直到沈晴岚一脚把他的脸印在破碎的车窗上时，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并憨笑着说： “九洲的同志，你中计了嘿嘿嘿……” 寸头坑坑洼洼的面部正在迅速被灰白色的石块取代，【肌体石化】，《引灵序列表》序列号5793，代言的神明“石神”，排名5689，委实是《神明列表》中不去细翻压根名见不了经传的小神。 【肌体石化】赋予了代言人一定的抗性，同时身体被破碎的石块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恢复如初。 “我们就是为了拖住你，不要以为‘九洲’在全国就可以称王称霸，滨海可是我们‘泰山’的地盘！” 寸头男肌肉夸张的前臂依旧紧握着方向盘操作着车身，他颈部肌束猛地一发力，似乎就要顶开沈晴岚的大腿，谁知更大的一股力量自其脚掌传来，直接将寸头男的脑袋压破了车窗，他的双手也在这一刻脱离了方向盘。 “哔哔个毛线，一个小d级别的跑龙套，给你两句台词和介绍顶了天了，还想怎么样？” 沈晴岚轻松地收回了踢腿姿势，接着一个简简单单的手刀切昏了眼冒金花的寸头男，再一次穿梭，接连干翻了后面的两辆奥迪t跑。 如果是以现在如此矫健的身手，白天时路子野贴身和其近战时根本撑不到后面，甚至只要沈晴岚愿意，路子野连自己的一丝头发都抓不到，更别说复刻自己的引灵了。 很明显，白日时，沈晴岚放水了。 “丹妮，绕城高速，给你个新闻，泰山会的……三人雨天飙车，疑似赌赛。” 高速路出口的辅道，白色的阿斯顿·马丁安静地等候着，像极了一位优雅的英伦绅士，沈晴岚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驾驶座上，潇洒地挂断了电话，她随手将自己的三星甩入了“交织之线”中，纤细的手指摁住了蓝牙， “路子野，你那边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激烈，文件拿到了吗？” …… …… “喂爸，你什么时候回来，今晚有事啊，好，一定按时复习。” “那个杜哥那边我还需要……是是是，爸，我不敢了，那您忙您的……” 嘟嘟嘟—— 晚上8：15，滨海市达贵区紫竹园。 距离直升机抵达还剩8分钟。 杨凯旋确认对方挂断后一把将手机甩飞砸向了高悬于独栋一层天花板的水晶灯，他一下子压在沙发上，方才还一副知书达理好孩子的面庞立马换成了狰狞的模样。 “艹，这个该死的老家伙，说什么我闯出来的祸，我就不信你没去乱搞！” “明明我还没碰，那个女孩就在沙发上断气了，谁知道你们这些老变态做了什么？” 杨凯旋端起墨玉茶几上的一杯加冰威士忌灌了一口，猛然间血丝布满的双眼又充满了戾气， “艹，陈瑜昕那个臭婊子装什么矜持，本少正正经经地追了你三个学期了，真把自己当角儿了。” 杨凯旋扯了扯阿玛尼衬衣的领口，随着一大口威士忌下肚满脸通红如烙铁，作为一个官二代，他早在小学六年级就开了荤，什么女人都尝过，高中时试着胆子追了下李妙桐，结果不出意料地吃瘪了。不过杨凯旋本身也清楚，人家的背景可一点儿不怵自己，甚至更强，虽然钱不过权，但是李家的财富已经累计到了一个相当变态的地步了，滨海市多少行业都被其垄断了，要知道滨海市可是全国名副其实的经济和金融中心！ 更有言传说，滨海李家和京师的李氏是有关联的，要知道后者可是真正的巨无霸，放在龙王战神小说里的设定相当于是叶辰的京师叶家这一类顶级家族了。 京师李氏，一千多年前有个更响亮的名字，大唐皇室！ 因此，就算是从小飞扬跋扈惯了，杨凯旋也不敢去碰和京师李氏扯上关系的人。 李妙桐我是不敢动，但是你一个小小的陈瑜昕凭什么这么装啊？那些一个二个风光靓丽的电视明星吗，在我这儿还不是要扭着腰用力地卖弄着风骚。 老子也只是想感受下校园青春恋情那种感觉，杨凯旋内心世界里多多少少受了点《同桌的你》、《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那些校园影片的影响。 杨凯旋想体会的是青春疼痛文学里那由心产生的欲生欲死快感，而不是论班花拒绝我一百次我的心路历程。 “那个姓路的也是不知死活，明明一个大男人，长得跟女人一样漂亮……” 杨凯旋又加了一块老冰进去，家里面本来有一个专业的调酒师，可惜今天被那老家伙带出去了。 嗒-嗒。 “进来。” 沉重感十足的木质大门被人轻轻推开，是一个满脸谄媚、身形圆滚滚的胖子，他一开口就知道是老奴才了， “少爷，人给你带来了，刚刚已经洗完澡了。” “穿的是……？” “按照您的吩咐，姐妹俩姐姐穿的是白衬衣配牛仔，妹妹是素色的碎花裙。” “好好好！快让她们进来！” 杨凯旋如公牛喘着粗气，双眼通红血丝遍布，看着独栋门口进来千娇百媚的姐妹花眼中却充满着狠色，“小贱人们，不要逼我用强的……” …… 晚上8：17，距离直升机抵达还有6分钟。 滨海南城，华锋·御景，李氏庄园。 温和高雅的烛光映衬着李妙桐绝美精致的脸庞，她吃着家里五星大厨花了一下午准备的食材，此时滑入喉间的黑鱼子酱和松茸都是每克近万元的价格，而且有价无市，只出现在一些五星级餐厅的隐藏菜单里，然而对于李妙桐而言只是每周七天里寻常的一餐。 “早田。” “小姐，有何吩咐。” 出声回复的是一位金发蓝瞳、相貌偏欧式的女孩，年龄看似与李妙桐差别不大，十七八岁上下，她里身穿着一件青蓝色的马甲，外边套着一件白色花边围裙，妥妥的超标级女仆。 “滨海市，开阿斯顿·马丁的不算多吧。” 李妙桐一双凤目波光闪动着，她回想起了那个长得比苏妲己还妖艳的女人就是开着一辆白色的阿斯顿·马丁，当着自己的面接走了路子野。 那个傻脓包！是什么想不开，非要做一个老女人的“姘头”？ 本小姐完全没有喜欢这个少年，虽然他今早抱住我的那一瞬间很帅，阳光打在他的侧脸就如黎明晨曦在弯曲海平线戴上的一枚钻戒，还像之前每个暑期在斯堪的纳那边用仪器看到的如纱如幻之极光。 “小姐，虽然滨海市有着华夏最多的富人，但是根据大数据统计，这些暴发户们没有那种高雅的品味，执着于保时捷帕梅拉、劳斯拉斯以及像法拉利、兰博基尼这类跑车，全城昨年阿斯顿马丁出售量205辆，而保时捷则是3678辆。诚然，这也是阿斯顿马丁车型普遍的售价比保时捷高，但也间接地说明了前者的稀少。” “同时，在跑车圈里，很多人都认为持有一辆阿斯顿·马丁是高雅和品味的象征。” 早田手里拿着一块ipad，葱指在屏幕滑动着，清丽冷淡的瓜子脸上映着蓝光。 “白色，听声音应该是12缸往上，车牌号有一组898……啊，当时光顾着生气去了，忘记拍照了……” 李妙桐眉头微皱，陷入了回忆的思索，随即脸颊绯红如霞，她赶忙用捂住小嘴。 “小姐，我给你查到了，按照你说的限制条件，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应该是阿斯顿·马丁在16年发行的定制级款式，v12 zagato，全球限量50辆，大多数采取了zagato的经典红色，但是也可以按照客户的要求专门配色。” “售价在600多万美元……折合成软妹币就是4000多万。” “滨海市这边……喏，去年提走这一辆的是，沈晴岚，江南沈家。” …… 晚上8：18，距离直升机抵达还有5分钟。 滨海市老城区·杏林居。 跌宕起伏的涨潮曲后，纤纤玉手轻柔地在古弦上送出了最后的尾调，陈瑜昕一头及腰的黑发在夜风中起舞着，散如三千丝。 每晚回家沐浴后，陈瑜昕总会先将用毛巾简单擦拭过的湿发垂肩，静坐在开着落地窗的琴房里独奏一曲，等她弹完时，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 然而，今夜的琴声却不似往昔幽静通远，其中似有刀枪剑雨，这委实不是一个文青安静的女孩能够弹奏出来的曲目。 “昕昕，吃饭啦！” 餐房里传来了中年妇女的呼声，以及诱人的香气。 “好的妈妈，稍等一下。” 陈瑜昕收拾好了琴弦，抬起了淡若玉兰的才女脸庞。 她双瞳异色，一青一红。 …… 8：19，剩余时间4分钟。 滨海市南城，保利香雪山。 王文杰结束了一把电动，180斤的体重在电竞椅上旋转如花，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今天这一关的boss好难打，还好我走位风骚，嘿嘿嘿，奖励自己再去抽一把，这一次指定能抽出胡桃！” …… 8：20，距离直升机抵达剩余时间3分钟。 华隆大厦，70层。 路子野再一次被冰龙封锁住退路，他刚刚才从“交织之线”中踏出来，就被对方凝聚而出的冰霜之龙一甩龙尾，这一下几吨的气力尽数宣泄在路子野胸口，将他轰进了混泥土墙面之内。 “路子野，你那边怎么样？汇报状况。” “咳咳咳……岚岚，你确定这是新手村？！” 嵌在墙里一时间无法动弹的路子野欲哭无泪，刚刚这一下，就算是有87%的冲击免伤，自己又是打底断两根肋骨。 第76章 雨落下的诀别 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漫长的电影，这部电影的观影时间是700,800个小时，那么在刚刚的7分钟里是路子野最不想面对的，如果可以，路子野想去上个厕所，略过这段自己被对方如何暴打、所有招式如何被兜帽女轻松地智慧地破解云云的画面。 没错，对方应该是一位冷若冰霜、心如寒山的女人，这是路子野与其交手时唯一总结出来算是小胜利的东西。 7分钟前，路子野用出了足以使自己激动万分的“狮心十字斩”，他在“交织之线”的视角里眼睁睁地看着第三道流光溢彩的七色剑芒如自天际而过的长虹一般划过了对方的侧腰，对于【彩虹圣剑】的威力路子野很清楚它的威力，之前他便用出了这一招如斩草席一般跨越几百米的距离斩断了那柄黑色狙击枪，虽然不知道什么型号，但是你的腰细如水蛇，能抗住我的这一击？ 说实在的，在出手的那一瞬间，路子野内心深处还有些小后悔，因为对方是“泰山”会的成员，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正义阵营的一份子，之前自己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泰山”会这一选项，因为其是真的财大气粗，对成员的福利、补贴和综合待遇比“九洲”高了好几个档次。光是基本工资就是每个月小十万的软妹币，这还是其中最基础的成员待遇。 但是很明显，在华夏境内，牛逼不过最官方，“九洲”拥有着十倍于泰山会的超凡者数量，有着更完善更健全的组织架构。所谓九洲九洲，当然不是为了想一个名字而随便起的名字，它是真的有九个“洲”。 话说，既然九洲的地位在华夏如此，为什么它还会容许一个庞大的民间超凡势力的存在呢？是因为世家的干预？还是制度的缺失？亦或是别有用心的布局？ 反正在七色剑芒斩中对方的这一瞬间，路子野似乎已然预见了胜利，这使得他此刻以胜利者的方式来思考着一会儿如何收拾残局，就像是还没有诺曼底登陆时美国和英国商量着如何分配西欧一般。 “他伸手捂腰了。” 路子野看到了对方微微不协调的肢体动作，于是乎，他就上了。 剑术，我不会耶，但敌人在哪，我朝他砍去就行了。 疾风在路子野耳边呼啸着，此刻世界似乎为他按下了延时键，他看到了平层内如尘埃一般悬浮在空中的冰晶碎片，以及正如种子发芽、花蕊绽放一样凝聚的冰花，一朵朵冰花之间又牵连出无数白色丝线，好家伙，如此精妙的元素操控之法，看样子也是一个序列号非常之高的引灵，待我touch一下再来复刻出好好品味。 “狮心十字斩！” 又是一道漂亮的叉，它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狠狠地劈在了兜帽人自左肩起到右侧腰的一条线上，然后彩虹剑飘零如柳絮，似水中斑斓之浮光掠影被一块石子跌破，碎成粼粼波光如坠天之星。 凝聚路子野无限期望的一击竟然破碎成了非常好看的彩虹磷光，像是受惊而四散扑飞的萤火虫一般，仓皇逃窜时提着各自颜色的灯笼。 “【彩虹圣剑】……火焰和旋风……一个人怎么会拥有两种以上的引灵？” 兜帽下的声音似从南极冰山呼啸而来的凛冽寒风，路子野甚至有一种幽蓝色冰霜从自己脖颈一直蔓延下腹的感觉，这是什么发声器，还带自动制冰的效果？ “怎么没可能，我天赋禀赋，好几个神明都抢着求我代理。” 路子野差不多合拢了惊惧的o型小嘴，他突然伸手指向兜帽人的身后，“你看，有飞碟！” 这是一招百事不爽非常可乐的阳谋，在交战的对方无法忽视此干扰，他无论是选择忽略还是转头亦或是思考要不要转头都会分神。 果然，路子野捕捉到了对方行云流水的气息出现了一点非常微小的停滞，对于此时开启【文曲星·超感】的路子野来说足够了。 他再度凝聚出剑气，这一次路子野并没有选择以数量来分散【彩虹圣剑】的威力，七色流溢的剑气汇聚于路子野头顶，随着其手臂作下劈式，近乎一丈长度的虹剑形如力劈华山之势朝着兜帽人斩去。 对方也是在路子野出招的瞬间做出了反应，然而【彩虹圣剑】递出之时，便是其剑芒抵达出招者“目之所及，心之所向”之时。 虹剑狠狠劈中了兜帽人，这一次虹剑破碎的过程却是被路子野清晰地收入眼中： 对方紧贴着周身表面凝聚了一层厚度非常细微、但硬度超级强的冰霜甲，路子野方才递出剑芒被对方的冰霜甲尽数粉碎掉，就像是挥着一个小朋友玩的玻璃刀砍在钻石上，最后破碎地稀里哗啦的样子。 路子野此刻也明白了最初自己剑光划过对方侧腹时亦是如此，根本伤不到啊。 “怎么变态的吗……” 一个覆盖着冰蓝色鳞甲的拳头在路子野眼里快速放到，路子野来不及钻入“交织之线”中，像沈晴岚那般做到几乎无衔接地在各个空间自由切换，以目前路子野的实力还远远做不到。 “神之手”固然能无限复刻出世界上任何引灵，但是它最大的限制也暴露了出来，那就是对于施展者本身对其技能的掌控要求非常高。 性能再好的赛车也需要技术熟练的车手，设计再先进的战机终究是需要可以hold住的驾驶员。 路子野之前和伊蕾莎交手的时还不觉得，虽然对方是半步a阶的顶级高手，但是对方施展的更多还是有前摇的法术、属性伤害，单论贴身打斗技巧，身患脑瘤的她和路子野倒也是伯仲之间，与其交手被虐也说得过去，毕竟伊蕾莎在未跌境之前也是英伦绝对顶尖的高手。 然而，通过之前的交手，路子野敢肯定如今这个兜帽人的能量波动绝对不会超过b+级。 两者若是差距过大，比不上就是心安理得；但若是双方伯仲之间，那会很难受。 举臂交叉护在胸前，这是路子野唯一能做的是，下一秒，标准的b阶力量从双臂宣泄而来，夹带着霜冻效果，路子野给狠狠地砸在了地面。 “我艹！” 这股力量当然不足以使得路子野颈椎断裂亦或是腰间盘突出啥的，令他瞪大双瞳的是随着对方拳头蔓延而来的霜冻，他想把自己冰封在地面！ 路子野瞬间在意识到了，他终于不再保留任何力量，即使是密闭空间又如何，即使是造成了大响动又怎么样，如果四肢被对方不知为何物的冻气限制住，自己除了【出马】他想不出任何破局之法。 “【炎暴】！” 橘红色的火球在两人之间膨胀随即炸开，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压爆了这一平层的所有落地玻璃窗，赤焰在平层的各处留下了异常刺眼的火苗，然后一部分被天花板的消防装置浇灭，其余则是被蔓延的冰蓝色冻气压制住。 “我没办法复刻……刚刚他的拳头被超强度的冰霜层覆盖隔绝了。” 路子野双瞳金色依旧闪耀着，刚刚【炎暴】将双方短暂弹开的时候，他看清了对方兜帽下光滑如玉的脖颈和羊脂一般的领口肌肤正在被一层冰霜快速覆盖，就像是翻弹着鳞片般。 紧接着，路子野就被一条冰龙摆尾狠狠地打得嵌入墙壁中。 好可怕的元素控制力和近身作战力。 路子野有些眼冒金花，但他赶在冰龙的龙头撞在自己胸口之前后仰进入了“交织之线”中。 “姑娘，你快看你后面有……” 路子野出现在了兜帽人的前面，他指了指其身后出声提醒着，然而这一次回应他的是直接而来的硕大冰柱。 我靠，不就是骗了你一次吗，何必如此了，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力啊，路子野弯腰与突身而来的冰棱贴着脸一静一动地擦过。 轰——轰！ 浓厚、视线无法穿越的尘土在一闪而过的橘红火光之后将路子野和兜帽人的身影淹没，有人引爆了埋在墙体的小型爆破弹，并且爆炸是接二连三的，路子野还没反应过来，他所站立的地面就突然崩裂真个人则是被一股巨力抛起。 艹！ 路子野早就准备好了逃入“交织之线”，很幸运他规避了绝大多数的散弹般碎片伤害。 是杜越和阿明两兄弟，在自己和兜帽人陷入鏖战的时候，这两人已经悄然苏醒了，亏我担心你被兜帽人附带的冰刺给戳死把你丢了出去，你倒好做了一回黄雀。 “不用想了，笔记本被他带走了。” 路子野踏在了一块断裂的石板上，【风行】瞬间发动将平层内的所有尘土卷走，千疮百孔的平层、正在崩塌的墙体和接连断裂的天花板一览无余，兜帽人和杜越他们的身影已然不见，可能被炸飞出了窗外吧。 但很快路子野就觉得这个想法很傻逼，因为他看见了东南墙角一个两米宽的方形缺口，刚刚爆炸所产生的碎石在此堆积塞住了通道。 此刻，头顶上方出来了直升机螺旋桨扇动气流的巨响。 …… …… 杜越将这本透露着诡异、令他说不出缘由厌恶的红色笔记本紧紧揣在怀里，现在可管不了这些，他只想快速逃离此地，接他们的直升机已经来了，只剩下最后的几十米，顺着这个紧急通道冲上顶层的停机坪，跳上那个直升机座舱就行了。 “幸好我平时准备了这些微量c4炸弹，还修了这个密道……咳咳，今晚这两个战斗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阿明，你以后也要学着点，嘶……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我靠……你踏马给我利索点……咳咳……” 杜越推搡着人高马大的阿明，就像是哥哥驱赶着惊慌失措的弟弟一般，后者早就下得腿软了，而杜越只能靠着【电火花】产生的电流来刺激着自己机体和阿明反应来提高两人的行动力，他们已经登山了天台，而尖锐的螺旋机翼嘶鸣正从前方传来。 然而，幽蓝色的冰霜却从杜越身后黑暗的洞口攀上，沿着地面凝结而来，眨眼间就咬住了两人的步伐。 杜越忽然意识到了他和阿明无论如何也迈不出下一步脚了，虽然之前目睹路子野能够在其上自在地与其行走交手，但是这根本不是他这个d阶小喽啰可以承受的冻气，一旦踩上冰霜他可能会直接被冰封，全身流动的血液被瞬间凝固，而更别说身为普通人的阿明了，他已经被地面上散发的寒气给冻得瑟瑟发动，很快皮肤上已然还是结霜。 杜越哆嗦着转过身来，他看到了一个人影优雅地从黑暗处走来，深蓝色的兜帽，黑色面甲以及一双冰冷的深海蓝眸。 “别杀我们，我把东西交给你……” 杜越死死地把阿明护在身后，在这一刻，他除了对死亡的恐惧，双眼也溢出了不舍和眷恋。 兜帽人并没有接过笔记本，而是纤长的手掌开始凝聚出一枚冰晶，她停在了杜越两人的面前，静静地盯着前方。 “如果你必须要除掉我，那请你无论如何放过阿明，他还没有娶媳妇儿……咳咳” 杜越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声音越来越微弱。 “哥？！你怎么了？” 阿明赶忙接住了倒地的杜越，他看到了对方小腹处纯白衬衣已经浸满了鲜血。 刚刚引爆时有几枚碎片穿过了杜越的腰腹，巨大的动能已经搅碎了他的内脏，或许他一路狂奔至此想的不是跃上近在咫尺的直升机，他只是上尝试一下能不能把自己的兄弟推走。 “放过他吧，阿明什么都不知道……噗……” 杜越脸上的生机在身体着地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他的嘴角开始溢出鲜红色的血汁。 “杜哥…我抱你走，你别睡。……” 阿明一手摁住杜越的伤口，一手想要托住其腰部抬走，却是被后者伸手摁了下来， “阿明，哥不行了……卡在柜子里，密码是…好好照顾我姐，兄弟……” 莫大的悲哀，兜帽人冷冷地看向气流与雨落中心的直升机。 第77章 cthulhu，去查吧 明黄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宛如神明下凡一般，刺眼的集束探照灯从直升机的座舱发射而出，一瞬间照射得兜帽人也有些分神，当然深蓝色的双瞳始终越过光柱注视着站立在座舱内、如一柄笔直利刃般挺立的身影。 直升机巨大的旋翼切割着黑色雨幕，其制造而出的气流也使得周遭的夜雨尽数散开，就好像小喽啰要可以避开高手之间的对决一般。 轰——轰！！ 巨大机械扇叶旋转的轰鸣声在华隆大厦的顶层回荡着，如刀刃人影的黑色长风衣在其中猎猎飞舞着。 兜帽人和机舱内站立的人影都没有说话，他们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平衡，甚至不知道这是多年不见的重逢故友，还是都在等待对方气动而再瞬时拔刀的狭路之敌。 “人类…走…或死！” 此刻在无天无地的狂风中，兜帽人当然无法通过声音来捕捉到对方的声音，即使是她体内的恶魔之血再如何强大，她是靠着机舱内黑影可辨认的唇形来读懂对方的意思。 “退后。” 兜帽人不知如何牵扯将还抱着杜越尸体恸哭流泪的阿明一把挪移到了身后，她则是瞬间伸手抓向了那本仿佛流淌着方死之人鲜血的红色笔记本，然而便是在这一刻，恐怖的威压骤然降临了，如血月升空其光辉撑破浓厚的云层，无法语言的法则之力从天而降。 这一刻，她引以为傲的速度和敏捷都失效了，跟随在其身后、犹如千军万马的冰霜也纷纷遭到了未知力量的阻截，她停滞、甚至身体险些失衡在了距离笔记本仅有两三步的位置。 直升机此刻的钢架和外层护板也在迸发出如碎石撞击、骨骼挤压的声响，似乎有一双无形之手在紧握着这个悬空的小玩具。 “cthu…lhu……有关于它的一切都不应该现世，我只是前来清收杂务，并不想伤及汝等性命。” 机舱内如刀剑笔直坐立着的人影轻声低语着，他的面部轮廓隐藏在黑暗阴影下，只能看清楚其眼睛处有恐怖深紫红色的芒光，那是人眼睛能够绽放出来的光辉，分明是恐怖星辰才能享有的特权！ “聒噪！” 兜帽之下，终于传来了不耐烦的女声，但依旧宛若自亘古的冰山而来，这一刻仿佛连直升机掀起的气流、风声以及雨落滨海的敲击声都变小了，时间仿佛出现了一秒的停滞。 兜帽人扬起脖颈，明黄的光束照在了其冰霜仙子般的肌肤之上，她淡然地用膝盖来抵抗着对方强大的威压，身上的冰霜甲也是蔓延包裹住了紧俏的双腿、看不清但一定圆润挺立的臀部和不算太c的双峰。 “冰属性的能力……很不巧我克制的便是它。” 黑色人影大开大合地静坐着，深紫红色的两团光仿佛穿透了一切，他对着兜帽人所在之处轻轻地一指，紧接着便响起了瘆人声音，那是血肉之躯挤压钢铁才会有的声响——他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使得兜帽人那足以防御路子野全力一击【彩虹圣剑】的冰霜甲此时严重变形，如果任何男性在场都会被这一幕先是惊呆鸡动，然后再是惊吓其手段之恐怖变态，如此对付一个美少女战士，你这人就算出场逼格再高也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冰龙吗……可惜它闯不过来。” 一条身长七八丈的冰龙陡然现身在了直升机的后方，它的体型是如此的庞大，就连直升机也堪堪达到冰龙头部大小，能够瞬间凝聚出这般威力的招式，反正以路子野如今黑夜下半吊子b阶实力和不上不下的元素掌控力是决计施展不出这般招数的，他最多能凝聚出冰晶砸人或者形成简单的冰甲。 然而，就是身后是咆哮且狰狞着的巨龙，直升机端坐着的人影也不带回头的。 “很壮观，维持这么庞大的冰晶凝聚物需要消耗多少能量？可惜在绝对的克制面前……” 巨龙靠近直升机时仿佛进入了另一片天地，它的身体不可名状地开始坍缩，冰蓝色的鳞甲如狂风中掉落的不锈钢涂层一般崩解，冰霜巨龙愤怒地咆哮着，它就像是一只钢铁野兽般连接全身关节的铆钉一一被莫名的力量旋走。 冰霜巨龙从飘落的夜雨到被凝聚的时间很短，这已经许多b阶战力望尘莫及的掌控力了，然而它在直升机人影下达死亡指令后崩解分离的时间更短。 “那么…就当今晚只是一场幻梦罢了，神明也好，恶魔也罢，唯独它们的存在不宜被探知。” 黑色人影这一次用自己方能听见的声音低语着，他单手一招，掉落在兜帽人身前的那本红色笔记便宛若自己吊了威亚一般朝着其手心飞去，兜帽人身躯止不住地颤抖着，她深海色的蓝瞳不甘地怒视着，尽管这不可名状的威压快要将其脖颈压断，但是她依旧傲然地扬起雪颈。 “啧，还想着出手吗？” 冰霜如生长的树枝一般轻盈无视重力地向上攀去，它快要形成蛛网黏住笔记本，但是这个问题很快就被机舱内的人影解决了。 他站了起来，几乎是顶住了直升机座舱的顶板，硌牙瘆人的钢板变形声在其头顶接触之地响起，黑色人影简单地伸出了手臂，就像是当年如来佛祖用五指山翻盖压住孙悟空一般—— 轰然间，兜帽人所在的地面塌陷，连带着她本人，也许是方才杜越引爆了c4炸弹造成的顶层建筑结构松散，能够承受几十近百吨的那一片地面就如干脆曲奇饼一样垮了一个大洞。 这一次，兜帽人再也没有之前引爆炸弹那般逃离而出，她的身影被十几吨的钢筋混凝土碎块压在了下边，而那本笔记却稳稳落进了黑影手中。 “动静有点大了……我可不想把那只老虎引出来，不过威能控制在b+级别，由她出手的概率也不大……” 黑影人喃喃自语道，直升机很快就像是幽灵一般隐没在了黑色的雨幕中，最诡异的是直升机的驾驶舱内竟然没有驾驶员，然而仪器却在自行操作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一般。 “竟然是重力控制……而且，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为何如此熟悉？……” “那种感觉，就像是后辈一样……cthulhu，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真存在其它的克苏鲁系人类势力，这算是痛击友军吗？” 在直升机飞离之后，天台塌陷处，路子野费力地顶开了压在后背的水泥钢筋石板，他身下是那位兜帽人，此刻她也重新掌握了平衡，施展冰霜将路子野打开的缺口牢牢固定住。 “谢谢。” 冷冷丢下一句话后，兜帽人便跳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 …… 距离华隆大厦几个街区开外的十字路口处，沈晴岚修长的十指正有节奏地轻拍着阿斯顿·马丁厚重宽大的方向盘，虽然这次任务很不顺利，自己还被人家泰山会摆了一局，但是那又怎么样，人生该高兴就要高兴，本娘娘糟心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个还排不上号呢。 啪的一声，像是一个人头撞在铁板上的声响，沈晴岚玩味地看了看右窗，还真是一颗人头。 路子野总算扣开了车门，他像一条死鱼翻上菜板一般把身体躺在了舒适的皮质座椅上，刚刚想着用【有凤来仪】钻进来，谁知额头刚刚贴近车窗“神之手”就进入冷却期间了，只能非常幸运地试验了一下阿斯顿·马丁车窗玻璃的硬度。 “岚岚，你这是安装的防弹玻璃吗？” 路子野捂着额头，龇着牙，是真的痛，老子克苏鲁之躯又不是超人的钢铁之躯。 “对啊，硬度很高的，就跟你今晚炸掉的华隆大厦70层楼那么高。” 沈晴岚妖娆的樱唇小嘴哼哼唧唧道，随后看到前方的绿灯亮了便一脚踩在了油门上。 “大姐，这真不是我的锅啊，那个‘宰相’发来的任务简报里又没有说明那个疯子在墙里安装了微量c4炸药，而且最后弄垮停机坪的又是另一波人，人家战力少说也是b+级别，我能没缺胳膊少腿地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你就算缺了个腿回来也不会给你记工伤，因为合同还没有签。” 路子野：…… “对了，‘宰相’在最后的3分钟里与你失去了通讯，同时天台那边的卫星监控也出现了异常，你有什么需要说明的吗？” 沈晴岚快速地切换到了最高档位，阿斯顿·马丁化为了一道白色闪电在城市街道穿梭着。 “啊？我不知道额……或许是因为之前引发的爆炸冲击造成短暂通讯短暂缺失？还是因为最后那架直升机上面带着信号干扰装置？” 当然不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在我编织而出的幻境里竟然能切断你们的监视，路子野不改神色地回答着。 “也对，之后你提交的报告就这么写。” 沈晴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岚岚，我这算是通过考核了？” 路子野在副驾位上瓮声瓮气地说着，他可记得一小时前对方说那份文件就是自己的投名状耶。 “谁能料到会出这档子事？你放心，天塌了也会有高个子顶着，你最多是审批的流程慢点而已。” 沈晴岚对着路子野眨眨眼，于是后者天真地点点头。 “现在先回基地，先把协议签了吧……” 话落，周身白玉的阿斯顿马丁化为了一道闪电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 …… 京师·昏黄房间内。 麒麟披着素色单衣已然站立在水泥石地板上，他周身无风自动房间内的各种垃圾都尽数消失不见，此间宛若一方无尘之地。 “你都看到了？” 麒麟温和的声音响彻在龙的耳畔。 而几分钟之前还瘫坐陷于沙发上的大肚腩龙此刻却正襟危坐起来，神色很是凝重，他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回响， “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小子竟然偷偷把笔记本藏了起来！他用幻境骗过了泰山会和直升机的那两人，见鬼这个小子心术不正啊！还撒谎说没拿到笔记本！……” 龙说得口沫横飞，像是法官在说落一个罪大恶极犯人的各条罪项。 麒麟平静地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龙，还是没有忍住撇了撇嘴角： “为什么你的关注点会这么奇特？！我说的是最后出手的那个人！” “啊，什么？我关注点奇特？” 龙瞪大双眼了，这个满脸胡渣的老大叔像是一个被大人呵斥的小孩子： “是我离开组织太久了对新规陌生了，遵守纪律不动人民一针一线！这可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啊！麒麟，九洲在你和郭老头的带领下走歪路了？！” 麒麟静静地看着龙，那沉默之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接下来要给对方一个头削，但是麒麟依旧声色和音调都不起不浮地说着： “路子野是s级的天才，组织总会对这种级别的天才和相应超级层级战力给予特别的政策，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你是九洲的话事人，你想怎么解释都按你说咯。” 龙哼哼唧唧道。 “那你先把这几十年你不干活却依旧照常领取的每月薪水加年终奖金给退换回来再说。” 麒麟看了一眼开始坐立不安的龙，后者只能尴尬地轻轻嗓子： “咳咳咳，我觉得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吗，这一点不应该被干预，况且你还是如此有些的s级，亚当代言人嘛！” “那群组织，并不属于世界已知的任何神系，他们是如此神秘，每一次出手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一次没想到竟然会为了一个红色笔记本出手，在华夏。” “噢，你说的是那个查不到神系的超凡组织？” 龙的神色似陷入回忆，目光仿佛穿越了时光，那是上世纪二十代的回忆，是一场莫名其妙世界之秘的起源，是隐藏了亿万年远古之谜轻纱掀开的一角，更是不可名状的无言之恶。 “cthulhu……我视频已经发给你了，子鼠，让你的人去查吧。” 麒麟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第78章 纪子安与超越数(有点硬核) 2017年7月25日。 纪子安坐得笔直，他看着眼前的a4打印纸上满页的数字陷入了沉默，这是一连串毫无规律的数字组，唯一纪子安能说出来的，也只是全部数字分组都是质数，就是除了1和数字本身之外无法被任何自然数整除…… 这是循环的数字组吗？或者就像π那样是一个特殊含义的数值？ 好吧，我不是数学家，我就是在大一时候学了一点高等数学而已，实际上纪子安觉得数学家们也估计难以在其中下手。 终于，纪子安耗尽了自己的脑细胞，他忍不住开口道： “报告，首长。” 对着他坐着正在批写什么的程远长回复道， “讲。” “我实在是看不出这一串数字的含义啊……” 纪子安疑惑道， “这份文件为什么不送给解译部呢？他们总能发现什么吧。” 程远长看了纪子安一眼后，钢笔尖触碰纸面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他缓缓地盖上笔盖。对面纪子安的坐姿也与愈发笔直，纪子安心里非常清楚眼前这位存在的重量 ——这是华夏空军上将，西部战区的司令员，他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那就是九洲青龙！。 昨天纪子安正在省医院照顾经过了第三次化疗纪长绪，然后就接到了军队的电话，通知自己明天早上9点准时到达西部战区1号基地，门禁处会有人接引自己。 结果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纪子安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到场。 “你认为呢。” 程远长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脸型是偏瘦长的，一双剑眉，两眼如同锋利的刀片一样，一张口就让纪子安感受到了压迫感。 程远长也没有继续为难纪子安，他随即低头从右手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卷档案，纪子安赫然看见了其上标注的“机密”，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程远长看着神色凝重的纪子安笑了笑，道： “你是我们最顶级的飞行员，也是‘九洲’近十年来最优秀的年轻人，这次的任务你是第一人选。” 任务？ 纪子安心里了然，果然是有特殊任务才提前了几周召回自己，但是想到纪长绪的治疗正是到了关键阶段，自己接下来也脱不开身，纪子安还想着接下来自己得请个长假。 “我知道你现在有难处。” 程远长看出了纪子安心里所想，在其之前就说道， “你知道现在有一项技术，叫‘冰存’。” 纪子安点点头，他半个月前就关注了这一份技术，当然费了点手段。 这是一份只流通于极小圈子的续命之法，将人体瞬间用零下196摄氏度的超低温冰封，能够几乎无限期地保存人体细胞的活性和机能，即使是身患绝症的人也可以通过“冰存”技术存活到该方面的医疗技术得到突破，然后再解封，这样即使是绝症也能在技术绝对成熟的时候得到治疗。 但是正如纪子安所了解的那样，这项技术能够承担的人只有世界上顶尖中的那么一小撮人，实行会员制，当然，它的价格也是令人望尘莫及，最低年限是5年，一千万美元，往后的费用是一年三百万美元。 纪子安即使是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弄出这一笔钱，他也会因为身份的原因难以享受这一份服务，所谓会员制，人家明确要求是福布斯排行榜前500，或者是你的家族按照他的标准是伯爵等级之上的，纪子安这种祖上三代在泥巴里摸爬滚打的野路子，怕至少还是要等上几代才勉强能登得上人家眼里的“大雅之堂”。 “这一项任务危险性很高，或者说我们也没有明确的预估，但我可以告诉你，一旦你接下，你所面对的很有可能是死亡，甚至不是死亡这么简单的后果，因此我们不会强制你执行。” 程远长缓缓说道，他目光如炬，看着纪子安， “如果你确定作为第一候选人的身份加入任务，那么作为任务福利，你将会拥有一份期限为50年的‘冰存’。纪子安，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一旦接受任务，接下里2年内，你不仅要接受最严苛的宇航训练，同时也会兼具一部分‘九洲’的任务。” 然后，程远长显然没有料到纪子安这么快就作出了选择 ——“报告首长，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为人民服务！我选择加入。” 程远长瞥了一眼口号嘹亮站姿笔直的纪子安， “行了，你心里那点事我还不知道吗，既然你没有什么意见，那就在这一份同意书上签字吧。” 说罢，程远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沓a4资料，纪子安瞄了一眼，其上赫然写着“纪子安任务确定书”，了然于心，程首长果然事先就料定我要加入了。 纪子安接过确定书后，也没有像电视上那样演的豪气潇洒地大笔一挥，而是按照着目录往后翻着，他倒不是怕部队要给他穿小鞋，而是想确定一下“冰存”条款的部分。 纪子安翻到了50页，他看到了“冰存”项目确实是如程远长说的那样，50年期限，并且自己可以将权力指定任意一人，而指定的人也享有再次指定的权力，不过这种权力的转让只有两次。 同时，纪子安还看到了“冰存”项目的附带权益，那就是“冰存”期间冰存人还享有50年和国家债券利率一致的银行存款复利率，房产和车位这些固定财产的拥有权也会给冰存人继续延长50年。 纪子安这么一估摸，按照今年4.8%的国债利率，50年后的老纪一觉睡醒，那不就成坐拥几千万的富老头子了嘛，届时治疗骨癌的医疗费这不就足够了吗。纪子安顿时心中抑郁之情疏通了大半，他知道老纪很快就不用再遭罪了…… 说不定，等老纪苏醒之后，看着我这个75岁的孙子，爷孙俩都是糟老头，那该是多么有趣。 于是，纪子安不再停留，立马就在第一页和最后两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从这一刻起，如果不发生控制之外的事情，你就是任务的正式队员了，现在我要给你看的是最高机密文件。” 程远长将最早拿出来的那一份档案递给了纪子安，后者接过将绕线解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三个红色大字——犹格斯！！ “今天我给你看的那一页数组只是完整部分非常小的一部分，事实上我们也没有把握解析出完整的部分……” 程远长起身，他拿起了桌面上的遥控器，接着办公室中间天花板的投影仪开始闪烁着红灯，然后偶纪子安清晰地看见了这种不需要幕布的全息影像，他知道程远长是一个遵循传统的人，喜欢用笔和纸，很明显接下来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说明的： 1981年10月26日，下午3时26分，“千里眼”电波监视中心捕捉到了来自北极星方向的间歇性异常电波，赤经105时31分，赤纬30度75分。该电波频率为31.千兆赫兹，带宽约为870赫兹，双峰振幅约为174-179扬斯基。 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随后一系列的确定工作使得这项发现更为震惊，“千里眼”监视室的负责人很快就和“北京航天部”联系得到了确认，这不是“黑卫星”发射出来的。 所谓的“黑卫星”就是那些雷达反射面极低，一圈一圈默默地绕着地球飞行，等待被激活的那一天，几乎是为了全面核战争而发射的卫星。 同时，华夏的西部战区也确认这不是他们任何飞行器的干扰，事实上，当时没有任何人造设备可以产生达到31千兆赫兹的电波。 发现电波的当天晚上6点之前，联合着华夏的航空部门、通讯部门、空军雷达部队等20多个部门的加入，战机干扰、球形闪电、黑卫星、美苏侦察机…… 这些干涉可能性已经被尽数排除。同一时期，为了尽快确认，“千里眼”中心联合了清华、北京和北师大的天文物理院使用长基线干涉测量法，花费了5个小时的时间，在当晚10点得出了答案 ——射电源来自于北极星之后，是这个440多光年之外的智慧生命体向人类发射了消息，为什么？ 这个北极星会在400多年前给人类发射信号，是不是它就是沿着这个方向，只是地球恰巧在发射的路上呢？ 然而当时的科学家们显然没有就此滞留于此，他们精力和心情去理会这些起源性质的问题。很快，该电波段的翻译工作被北京邮电大学迅速完成了，北邮看到了这些波形，直接假设这是二进制的算法，然后换成了十进制，很快就是一系列的数字组，67、61、59……13、7…… 全是质数。 不过很快，华夏的科学家们就意识到了这波段不是完整的，因为“千里眼”中心是下午才注意到北极星那边的，而北极星在洪县这边准备下山的时候，在大洋的另一边就是如日当空。 毋庸置疑，除了华夏，世界上具备电信号接收的国家都接收到了这段电波，想要得到完整的讯息，只有全世界完整经度圈的观测站联合起来才行。 于是，华夏在第二天成立了“北极星”小组，成员包括“千里眼”监视科室的4位最初发现者、8位分别来自全国天文物理研究中心、天文科学院和空军战备部的顶尖专家以及2位国务院派来的政委和外交发言人。 “北极星”小组第二日就发电报给了毛子、印度、荷兰、英国、法国这些国家的天文机构，当然包括漂亮国，将北极星电波的发现附带在了电报里。 很快，全球十几个国家都相互检验，交换信息，再次确定了电波的真实性。 一周之后，由华夏提议召开的联合国大会上，全球28个接收到电波讯号的国家达成了共识，成立一个国际小组，代号【cta】，是“contact”的缩写，意味接触。【cta】共享每个成员国的电波和解译信息，并且由联合国五常监管…… 这个国际小组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雅加达等赤道地区建了一批小型的、但是性能足够来接收北极星讯号的射电望远镜，因为这样北极星发射的每一道讯号都可以在不同经纬被各个地区的射电望远镜交错覆盖、冗余接收，因为【cta】发现信息并不完整，并且后面的解译工作也不像初期认为的那么简单。 【cta】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最终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这些从北极星发出来的信息已经全部被接受了，而解译工作，这份资料就是纪子安的知识很难理解的了。 大致的过程就是在全球各国还在为这些无穷无尽的质数组抠破脑袋试图找到其解释时，北邮的一名学生在协助其导师进行破译的时候，猜想振幅段还隐藏着其它信息，于是在完成了对振幅的粗略计算后，他将斯托克参数标识在庞加莱球上，随即他发现了这份讯息里的两个偏正是不一样的（当光粒子打在目标时，它的振动波形方向可能会发生偏转，一旦发生了偏转，就是椭圆偏正光，偏转可左可右。） 地球上的射电望远镜都是自带有调频和调幅的，因此不需要人们去调整偏转的位置。然而，这位学生猜想北极星对偏振进行了调制…… 最后，他导出了一张三维全息图，这张图差点烧坏了学校的电脑库…… “然而，解译任务也止步于此了，这张图调用的数值只占了整个讯息段的百万分之一不到，剩下的讯息依旧是无穷无尽的质数组……然而最神奇的事情你知道吗？……” “不好意思，你是……？” 纪子安看着这个神情激动，刚刚进屋就自顾自地坐在纪子安旁边，然后对着他笔画解释的眼镜男，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里面穿着一套褪色且起毛的蓝色羊毛v领衫，外面套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 “洋基，‘犹格斯计划’的首席顾问，他也会和你一起执行这个任务，2019年10月份，也就是比你提前3个月前往‘天宫10号’。” 程远长为纪子安介绍道。 “那是当然，我还要为你们提前去调试‘天宫10号’星际飞行的参数，预定轨道的方案就有几十种……对了，我刚刚讲到哪了？” 洋基说话时简直给打机关枪没什么两样，不过纪子安很快就熟悉了他的语速， “你讲到最神奇的地方了。” “哦，是吗。对哈，你知道最神奇的地方是什么吗，除了那一组有含义的三维坐标加时间外，剩下的质数组是无穷无尽的，我们本以为它会想π那样无限不循环下去，但是随着90年代计算机算力的提升，我们发现在质数组后大概10的13次方之后，不再是非自然的质数，而是0000……！” 洋基说零的时候简直是一挺零式机关枪，洋基本科是清华数学系的，后来硕士和博士攻读了天文物理和航空航天，因此他对于数字的喜欢是刻在骨子里面的。 “全是0？” 纪子安问道。 “即使是现在的计算机算力，已经可以算到10的18次方了，依旧是0。” 洋基兴奋地手舞足蹈，同时期待地看向纪子安。 “那，不就是0吗？后面全是0，不就是没有了吗？” 纪子安疑惑地问道，就像小学作小数点计算，小数点后面，无论多少个0，那不就直接取0了吗？ 而且已经是10的18次方了，这么算下去似乎已经失去了本身的意义了。 “哈哈哈。” 洋基很满意纪子安的回答，他就喜欢人们对于这组“超越数”如此的平庸思考，这样才能凸显出自己这位数学家和其他人之间的差别， “当然有意义，因为所有的信息都在这里，都在看似无可分解的微观和看似的无穷无尽里。π，圆周率本身就是这样一个无穷无尽的小数，你们的概念中是认为它和圆周长及其直径的比值有关，你们都认为它永远也算不到头，实际上算出圆周率所需要的公式也是无穷无尽的……但π在我看来，它是宇宙的基本结构，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未来，亦或是时空扰动的地方，类似于黑洞奇环、事件视界这样违背常理的地方，π的数值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当我们用更精准的算力和公式继续解算，一定能发现宇宙留给我们的信息！” 纪子安点点头，他已经么明白了洋基所讲的内容，实际上纪子安本身的脑子也是属于天才那一档的，只不过受纪长绪的影响去当了飞行员，这不飞行员里也是最顶尖的一位。 “我大概是明白了这个‘超越数’的重要性了。” 纪子安抿着嘴皮，这是他思考时会露出的神态。 “对对对，‘超越数’！当我们的算力追上并超越这些看似无穷无尽的0时，我们就能明白它真正的含义。” 洋基看纪子安的眼神有些兴奋，他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军人竟然也能跟上自己的思路，虽然没有动用数值，但是性质上的探讨也足够了。 纪子安注意到一旁的程远长对于洋基有些过幅的举止是默认的，感叹道果然研究到某个登峰造极的地步，纪律严明的首长办公室也会对你纵容。 “那个坐标呢？” 其实纪子安更感兴趣的是解密出来的三维坐标图和其附带的时间点，但显然洋基对于这个重视程度很低，其实想来也容易，估计洋基自己看一眼十分钟不到就能解译出来，挑战性太低的存在不值得他投入太多的心思。 “是一个空间坐标，外加一个时间节点。是冥王星上方千米处，2025年12月30号，那里有一个虫洞。” 程远长缓缓说道。 第79章 滨海一队，队长李泽明 华夏时间，晚上9：30。 一个巨大的玻璃钢体建筑内二层，路子野一脸警惕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相貌30多岁的男的 ——他的打扮很奇怪，简直就是上世纪上海滩和德式西装的混合体！黑色西装，黑色马甲，里面套着并没有条纹的白色衬衣，下身是黑色高级质感的长裤和油亮的翘皮鞋。 路子野一时间分辨不出来这套装扮的品牌，但是他也猜得到往往一些有钱人不会喜欢那种显然的阿玛尼或者burberry（巴宝莉）西装或衬衣，而是自己有一家专门的服饰定制店。 路子野知道李妙桐就有一家专门属于她自己的西装定制店，同时还有一家中式旗袍和长裙定制店也为其服务，里面全是以前广粤地带传承了几百年的手艺世家，例如陈家祠里象牙雕、献给慈溪的粤绣就是出自这些人的手里。 至于德系风格，路子野实在是有点以手扶额作长叹的欲念了，这个相貌30多岁的男人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却唯独梳理着金黑色侧分油头，他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竟然还蓄着两撇精致小胡子，这就非常了灵魂了。 “高中生，你可以叫我李泽明。” 路子野对面的男人正襟危坐，微笑着说道。 “好的，希特勒…咳咳，李泽明队长。” 路子野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在来的路上沈晴岚已经跟自己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滨海“九洲”势力的大体情况。 他知道了这里是极为隐蔽的位置，相当于奥特曼里那些特战队的秘密基地，当然这个基地不像奥特曼里面全日本岛乃至世界就只有一个那种，九洲基本在华夏的每一个城市按照城市人口、经济体量以及战略重要性等参数都布置了相应的战力小队。 滨海市作为华夏金融中心和四大一线城市之一，九洲当然布置了相当规模的小队作为常规守卫与警备的超凡力量。 这样的小队在滨海市有两个，而沈晴岚和李泽明所在的队伍便是滨海一队，主要负责的是滨海市中心城区所在的七个区，而二队则是负责滨海市的半中心城区。 一队的成员除了队长李泽明、沈晴岚之外，还有政委傅子健、队员诗函、陈奇谋和王博涵，如果再算上即将入队的路子野，一队的成员数量就是经典的七人了，想网文界便有史莱克七怪。 “高中生，你想喝些什么？我们这里不比其他地方的小队基地，喝的吃的应有尽有。” 李泽明一边说着一边扭着身子开着一旁的美的双柜式冰箱，两撇小胡子似乎在跳舞雀跃着。 不知道你在嘚瑟个什么鸡毛，九洲作为官方组织不应该艰苦奋斗上来给我一杯泡着劣质枸杞的上世纪老式革命杯吗？ 路子野默默地看了看对面的李泽明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冻出冷雾的玻璃杯，又给自己倒上了威士忌，丢了一颗陈年老冰球进去。 李泽明端着酒背靠着身后黑色的皮质沙发，悠悠地看着路子野道： “骚年，来杯威士忌吗？” “我想要一杯可乐。” 路子野瓮声瓮气地说道，喝酒，他是不敢的，记得小时候去参加亲戚家婚礼，人家新娘见这个弟弟长得美乖美乖的，便用筷子沾了点白酒让充满好奇心的路子野尝尝，随即就被赶来的老姐路曦给上家伙招呼了。 自此之后，路子野再也不敢沾半分酒。 “咳咳，那只能麻烦你下去买可乐了。” 李泽明收回了准备开冰柜的手。 “买可乐，那我更不敢了……” 路子野撇撇嘴，心里默默吐槽着，他只得自己去一旁的饮水机倒了一杯白水。 “现在阶段，我先给你把入职手续办理了，顺便给你简单地介绍一下九洲组织概况，相信你来的路上或多或少通过沈晴岚了解了一部分我们的信息，再次介绍一下，我叫李泽明，引灵【熊神】，序列号600，是九洲之‘二洲’在滨海市守护第一小队的队长，等级b+。” 李泽明抿了一口威士忌，一个德系风格的人竟然不喝慕尼黑啤或者利口酒，竟然有模有样地装起了英伦绅士之流？ 路子野突然间觉得自己这个未来上司似乎奇葩得打紧啊，你简直就是一个大杂烩！ 对了，【熊神】引灵？代言神是谁？萨满那边的神灵吗？ 仿佛看出了路子野心里所想，李泽明咂咂嘴道： “高中生，超凡之间一般不会报代言神明的，我们只关注各自的‘引灵’，其中缘由你以后就知道了……当然，你这个【神虚视】……” 路子野清晰地听见了李泽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者接着很夸张地说道： “传奇引灵啊！多么伟大的存在！……当然，你一说大家都会知道这是‘亚当’的代言人，有些时候如果可以我们连‘引灵’懒得告知，这种东西算得上是自己最重要的战力，一旦被敌人知晓，针对你就很容易了。” 路子野非常赞同地点点头，今晚自己所面对的那个兜帽人和直升机之上的黑衣人感觉两人的战力差距并不算大。 但是兜帽人几乎是被对方碾压也是引灵之间的克制关系，在重力系的超凡者面前，冰元素的每一寸晶体都是累赘，根本打不起来。 除非你能瞬间爆发出冻结周遭一切的大范围寒气，但这样对应的战力等级少说也是a级打底了。 “ok，现在我再给你讲讲什么是‘引灵’！” 李泽明见路子野竟然没有打断自己，反而坐在对面认认真真地听讲，不禁感叹这是一个高情商的可塑之才，不像这个小队里顽劣的某些人。 引灵不就是一种超凡者的能力嘛，相当于斗罗里的武魂，斗破里的斗气，哈利波特里面的巫师魔法和龙族里面的言灵嘛…… 路子野不动声色地一声不吭，他当然知道刚进来就打断领导装逼的下属迟早要被穿小鞋，所以现在反正自己上岸有编制就好，其它的小事让让就过去了。 “所谓引灵，便是神明赐予选中之人的天赋，以此引领代言人靠向、接近甚至成为神灵！” …… “当然，不是所有神明和恶魔都会挑选自己的代言人（寄生者），《神明列表》（《恶魔辞典》）也不见得就囊括了所有神明（恶魔）……一个神明（恶魔）一般或选择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代言人，毕竟鸡蛋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人家比我们更清楚……懂了吗……还有……你以后会明白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高中生……” 酒馆里响起了掌声…… 真他妈啰嗦！ 第80章 引灵序列与试炼之地 “引灵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目前任何科学都无法解释，当然也有人试着去解释，比如第四洲那些科学神棍们，一天到晚顶着一对厚得能防弹的镜片在各种发霉的书堆里穿梭着，期盼有一天能发表出一篇可以享誉终生的研究论文……不知道浪费了国家和人民多少粮食和钱，我最讨厌那群屁事不干却喜欢动不动讲末日预言的研究员，简直就是贱民……！都是白给！” 希特勒，哦不，李泽明越说越激动，他一时间竟然没有注意到口沫横飞。 弄得路子野好想问一句，既然队长你这么讨厌那些啥四洲的研究员们，要不要专门弄一个地方把他们关起来，然后进行专业地管教？ “总而言之，每个引灵一定是起源于对应的传说和神明，它的强度被排成了一个序列表……说到那个《引灵序列表》我不得不再说一些那群自以为是的研究员们，他们凭什么来给这种超越了现实和人类想象的存在一个定量的排序？简直是恶心的物种！” “咳咳，李队……” “我现在在说正事，高中生别打岔，刚刚还想夸你。” “斯密码森，我的锅……” 路子野陷入了沉默，他选择无言地听着这个有些激进的辩手继续发言。 “于是乎，那些心中对未知存在毫无虔诚和敬畏的人作了一下排序： 【序列号1500之外的引灵是威胁度不算高的，统一也成未上榜引灵】 【序列号1500——1000，即上榜引灵】 【999——500，即危险引灵】 【499——300，即高危引灵】 【299——100，即超危引灵】 【99——30，即究极引灵】 【29——1，即传奇引灵】 高中生，你对此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不错，至少是阶段性的量化，让人比较直观地了解到万种引灵之中需要注意的那些。 路子野只在内心嘀咕着。 “我觉得糟透了！引灵这么奇妙的东西竟然被一个如此简单的数字就给描述完了！” 李泽明有些抓脸咆哮着。 怎么，你还想用油画和素描的方式把每个引灵描绘下来？你这个落榜的美术生！ 路子野撇撇嘴，对于加入组织之后的愿景非常担忧。 “我们需要去了解每一个引灵的奇异之处，它为什么会以超出物理规则的方式表现出来，如果过度地把注意力集中到排名身上，那反而就得本末倒置了……很多普通不上榜的引灵超凡者都在实战中击败那些危险甚至是高危的引灵持有者。” “再比如，你这个‘亚当’代言人，序列号第7的【神虚视】，噢，这是多么伟大和神奇的引灵！那些卑贱的存在竟然用数字‘7’来禁锢它！然而高中生你，在今天的实战演习中，却不敌沈晴岚，按照那个破表的排名来看，第7应该碾压第129的【有凤来仪】吧。” 李泽明用不知道哪掏出来的木梳子捋了捋自己的那搓金黑色中分，神色悠然。 大哥，你对双方的等级是只字不提啊，而且沈晴岚那个女魔头还带了一个狙击手好不好，我是正在开开心心地涮着知识的火锅，教室里就突然射了子弹，窜出几个黑色紧身衣大汉。 “那是当然，和岚姐，尤其是像李队长这类经验老道的前辈相比，我确实差得远，需要向您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路子野笑嘻嘻地说道。 李泽明淡然地颔首，一副宠辱不惊、风轻云淡的模样，他接着说道： “每个人在超凡的路上都是需要不停地探索，我们想要升级，除了每天加深对自己引灵的理解和控制，还有通过各种任务以此激发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潜力，从而方能升级进化。” “李队长，难道组织没有固定的修炼方法吗？” 像是功法、丹药啥的，吸食天地灵气以此筑基修真也可以啊，路子野扯着嘴角，一直以来他升级的方式就是完成系统发布的劝导任务才能升级。 如果光是慢慢堆的话，那要多久才结出果实啊？ 而且自己那个什么神明劝导破系统，发任务全是靠心情，而且难度自己还控制不到，一旦看错接下了a阶、s阶的任务，那不是厕所找屎是什么？ “年轻人，有一颗急着变强的心是好事，但是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没有所谓的修炼方法，全靠个人感悟，你当这是什么？修真世界？还是斗气大陆？” 李泽明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威士忌，他接着说道： “当然，加入我们‘九洲’，正如我之前说的，通过组织发布的任务，还有各种‘神陨之地’或‘恶灵巢穴’的试炼，你就可以快速地提升自己实力。” “这些任务，试炼之地当然不是普通超凡想去就去的，连泰山会那些人想去试炼之地都得通过九洲才行，这便是组织能给予你的最大福利。” “比如我本人，五年前还是c级，这几年通过借取了大大小小十几次任务，再加上功勋换取和指派前往的两次试炼之地，现在已然是b+，虽然第二次差点死在了那个试炼之地中，但是正如一句名言说的那样—— 我们的斗争只可能有两种成果：要末仇敌踏着我们的尸身，要末我们踏着仇敌的尸身曩’。” 路子野：？？！这特么不是希特勒语录吗？ “想要变强升级，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我们是超凡也一样的。” 路子野看着语气略有些骄傲的李泽明，心道你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升了4级，平均下来一年才升了不到一级，老子飞趟伦敦都从f+跨到e-连飞两级，虽然有吃低等级小体量的福利，但是李队长你还是慢得跟乌龟一样。 不过，试炼之地这个词儿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耶。 这时，路子野瞥见了沈晴岚从一间办公室出来，扭着腰朝自己走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第81章 九洲，从一到九 “小弟弟，我现在帮你办理入职手续，在此之前你可要考虑清楚哦，一旦签了字你就是把半个身子都卖过我们了哦！” 沈晴岚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路子野抛着媚眼，还真别说，这个身材颜值都有的苏妲己魅惑起来是个男人都顶不住，她将一本政治必修四那么厚的合同啪的一下甩在了路子野大腿上，自己则是挨在其旁边的沙发坐了下去，雪白腕子搭在精致的瓜子脸尖儿，盯着路子野的眼神就像是猫看耗子一样。 鼠鼠我啊，今天就要被这个女妖怪给啃得半块骨头都不剩了。 路子野不由得慎重道：“那我再考虑考虑……” 李泽明放下握在掌心的威士忌，几分钟前悬浮在其上的那块杯口大小的冰球已然化掉，他清了清嗓子道： “有薪水的，半年实习期，每个月薪水两万，转正后三万，遇上任务还会有补贴的，如果你在战场上勇猛杀敌，那么国家民族将以你为豪！你将成为你们家族的骄傲！” 李泽明越说越激动，使得一旁的沈晴岚不得不开口提醒道才回归主题。 “总之，立功会有额外的绩效奖金，如果立下一个一级战功，那么你不但可以获得百万奖金，同时还有几百功勋，这可是作为一个战士至高无上的荣耀！” 大哥，你不用忽悠那么多，功勋、荣耀啥的我才不在乎，找到组织终入编织才是王道，以后我算是正规军了！每个月还有个三万块的薪水，那简直是美滋滋，这个工资水平放在华夏的金融中心滨海市虽然不算太高，但对于一个不愁房不愁车，尤其是单身着的路子野来说，那简直是生活可以过得嘎嘎舒服。 等老姐下次回来请她去吃望江阁，如果她圣诞节再回来的话，那还可以给她买一个lv的手提包了。 一想到这里，路子野心里美滋滋，但是转念想到今晚自己错过了老姐回米国的航班，也不禁有些低落。 “有没有问题？” 李泽明捏着掌心，看路子野的样子就像是饿狼盯着小白兔一样，他方才聊了这么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至尊神明代理人签上那三个字。 如今就差最后一步了嘛，早签早安心！ “没有问题。” 路子野将手里的合同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他抬起头双眼一亮，感觉“九洲”这个组织的待遇还不错，还给自己了《黑神计划》的候选人名额，就看合同上补充条款的意思来说，一旦自己成功选为《黑神计划》的正式入选人，他甚至还可以获得第二种引灵。 一个人能驾驭两种引灵？或许吧，但是这个东西好像对我的吸引力也不高吧？ “神之手”可以复刻所有引灵，除非你给我来一个【永无冷却期】的引灵，那我就无敌了。 唰唰唰，三个恣意飘逸的隶书在路子野笔尖下游走而成。 “小弟弟，你字怪好看的啊。” 沈晴岚先李泽明一步抽走了合同，后者只能重新端坐回沙发上保持着风度，这些可恶的叛逆下属，一个二个都不给自己面子，看来想要重新竖立自己这个上级不可置疑的威严要从这个刚招进来的高中生上入手。 “当然，从三岁起便被姐姐拿着黄金条子残手腕，是个人他的字都写得好看。” 路子野叹息道，不由得想起了悲伤岁月，而且最扯淡的是，路曦人长得漂亮，各方面也卓越超凡，她本人的字却是一言难尽，自己竟然是被一个字写得这么丑的姐姐教育出来的。 “哟，看不出来嘛，你是个妥妥的御姐控，怪不得你对班里的那两位女同学不感兴趣。” 沈晴岚露出了魅狐般的笑容调侃道。 “喂喂喂，岚岚你可不要到处造谣，我不起诉你，人家两个姑娘为了清白名声也要告你。” 路子野赶忙反驳道，随即瞥了眼一旁不动声色的李泽明。 “是吗？我可不信哦，啊，既然你是个御姐控，那你不会对我有兴趣吧，人家好怕怕！” 沈晴岚一边说着，一边半捂半露着胸口的雪色，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人均不过c级的时代，沈晴岚委实是凭e惊人。 大姐，你今早那个杀胚模样，谁敢打你的主意啊！还有，你不要再说骚话了，旁边可坐着你的上司啊，现在你们这办公室文化这么开放的吗？ 果不其然，李泽明清了清嗓子道： “晴岚！注意一下，你爱开玩笑私下里找其他队员开就算了，可不要带坏我们的高中少年，他还是祖国花朵，是民族的希望，在战场上他将穿越敌人饱和式炮火的封锁，击溃那些低贱邪恶的不义种族！……” 我是不是该恰口啤酒开始鼓掌了？ 好吧，比起队长的演讲，岚姐你还是多开些玩笑吧。 “队长，好不容易才来了一个高中小鲜肉，你让我跟陈奇谋那个冷兵器开玩笑，还是和木头人王博涵说？” 路子野瞟了一眼沈晴岚其随风而动的酒红色直长发，还有那成熟蜜桃级别的凸翘，以及白短衬衣和牛仔短裤之间那纤细的腰肢。 随即在对方发现自己之前收回了目光，这样级别的大姐就算是独身主义的自己，也很难不在意啊。 “对了，你知道我们一队在九洲中具体所属是什么吗？” 李泽明再度用眼神“训斥”了一下自己的下属，然后对路子野问道。 “二洲？” 路子野回想起了合同的乙方次级落款，是二洲。 李泽明赞许地微微颔首道： “不错，我们这些常规小队便是二洲所属，每个城市都会有我们二洲的布置。” “所谓九洲组织，顾名思义是真的有九个洲！” “【一洲，战役与杀伐之洲】，是九洲强大一支锋利的长矛，是由绝对的精英组成，人数较少，地位特殊，由辰龙统帅。” “【二洲，警备与守卫之洲】，也就是我们，是九洲人数最多、编制最广、规模最盛的一洲，我们主要负责的就是保护好所在地区的和平，当然绝大部分都是针对超凡而言的和平，上司是寅虎、戌狗和亥猪，当然因为寅虎大人驻守在滨海市，所以我们滨海这边就是寅虎大人的直属战力。” 听你叫别人大人，我怎么感觉这么违和呢？路子野嘀咕着继续听李泽明说下去。 “【三洲，装备与研发部】，研发装备的，很多弑神级别的武器例如轨道炮、超轨电磁炮等等都是他们研发出出来，所以九洲里面三个最不能得罪的就有【三洲】。” “等等，李队长，那我们【二洲】呢？” 路子野突然心里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还有能有什么嘛，我们【二洲】人手最多，干得杂事也最多，好多洲干不完的破事都扔到我们【二洲】，同时和警察、市省政府这些部门牵头的也是我们【二洲】，简称‘破事洲’！” 沈晴岚在一旁摇晃着精致立体的脸蛋，神色哀伤地叹息着，每一声娇叹都仿佛要钻入路子野的心中。 你是看破事部看多了吧，欧阳晴岚！ “什么破不破事的，晴岚同志，我告诉你要有集体荣誉感！……” “讲正题啦，队长，我还想早点下班吃追剧呢！” 沈晴岚扮了一个鬼脸，直接施法打断了有准备演讲的李泽明。 “咳咳，我讲到哪了？” “该讲【四洲】了，李队长。” 路子野连忙道，你们这群老东西打架可不要连累我一个小萌新。 “好，【四洲】？就是那个狗屁神明研究洲，专门整一些自以为是的研究，负责人是未羊。” 李泽明像是看见了吐在地上的一个口香糖一般嫌弃【四洲】，没叨唠几句就接着说道： “【五洲，遗迹探索之洲】，没错，我们绝大多数‘神陨之地’、‘恶魔巢穴’等等这样的试炼之地，都是五洲发现的。” “【六洲，情报与侦查之洲】，相当于是我们九洲的千里眼，你这个‘亚当代言人’就是【六洲】发现的，负责人是子鼠。” “【七洲，训练与教育之洲】，由申猴主管，主要负责新人的训练和一些特殊任务的急训，本来按照惯例你是必去的，但是上面特许你留队训练。” 留队训练？你们几个来教我？虽然岚姐格斗是不错，但是嘛能教的比起专业人员来说还是有限了些吧，下次遇到那个兜帽人我估计照样打不过……路子野心里默默地盘算道。 “那边会专门派人来教你的，至尊神明代理人嘛，九洲多少年没遇到的天才了，毕竟是要宝贝一点的。” 沈晴岚扫了一眼沉思状的路子野，后者那点小心思她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于是打定主意接下来几天要先给后者先上几次私教课。 “以及最后的【八洲，医疗与保障之洲】，你懂得，负责九洲伤员，其中的医疗设施和主治人员都是在京师仁和、四川华西挂牌的老医生，同时还有最先进的医学技术，理论上只要你没有得什么不可挽回的绝症或者受到脑袋掉了这种级别的创伤，【八洲】都可以给你治回来。” “由十二神将之中的丑牛和午马负责。” 路子野听完了李泽明的介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道医生这一职业看来无论到哪，都是香饽饽，突然他又问道： “不是九个洲吗？还有最后一个【九洲】呢？” “它的存在是最神秘的，说实在的，我们也不知道。” 李泽明耸耸肩，一脸的无奈。 第82章 路子野:野路子吧。 路子野挥手告别了李泽明，将后者举起威士忌的身影扔在了身后办公室昏暗的灯光里，李泽明身为滨海市一队的队长，他是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方才新人的基本知识培训和入职合同签署都在那里。 滨海一队的办公区域工位上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路子野记得来时这边还坐着十来位女性，不过那些都不是一队成员，其中大多数是文职人员，或者负责照顾一队饮食起居的，比如偶尔泡泡咖啡、浇浇花、打扫卫生啥的。 最奇葩的是这些十来位女性还有不少漂亮年轻的小姐姐，连蜜桃成熟的少妇也有，路子野不得不怀疑自己加入的九洲一队是不是生活太过于奢侈了，难道已经忘记了艰苦奋斗的本质？ 然而，走在前面的沈晴岚仿佛看出了路子野的心思，圆润饱满的大长腿一跨步就猫到了路子野身旁，那对硕大无比简直超标的白兔有意无意地靠到路子野手臂，后者真是又惊又俱，受不了了，这是什么级别的女流氓啊。 “小弟弟，我们可是忙着拯救世界啊，生活奢侈一点而已啦！” “而且你看，那些无家可归的少女都是队长收留了，每个月只需要一点付出极小的劳动量就能在滨海市过着一份体面的生活，而且她们私下里还会接队长的私活哦~” 沈晴岚的樱唇抵在路子野微烫的耳尖轻声说道。 “小弟弟你想要的话，姐姐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提供私活哦~” 救命！这个女杀胚小嘴里说的话竟然如蜜饯滑入我心里！路子野赶紧压制住小腹痒痒的状态，默念“念起即断，念起不随，念起即悟，悟之即无”十六字真言。 好不容易压下去，却看到沈晴岚一双凤眸如月儿弯，充满魅惑地微笑着： “小弟弟，你真是太可爱了，如果来追我，姐姐也可以考虑下。” 一边说着，一边樱唇半含着修长如玉的葱指，从玻璃窗户滑入的月光闪耀在了晶莹的线珠上。 这一刻，简直化身成了月下魅惑万千男淫的妖女。 我怀疑自己进入了一个淫窝…… 路子野只想埋头赶紧冲到办公层的出口，好在沈晴岚最后也放过了他，她收敛起笑吟吟的嘴角，神色稍稍认真地说道： “忘了告诉你，组织这几天会给你办理一张新的身份证件，原来的不再使用，当然新的身份证依旧包涵了原版的所有功能，甚至能为你提供诸多便利，比如景点门票永久半价，高铁、飞机买票不用抢走的都是绿色通道。” 这个爽啊，路子野不禁称赞道。 “有什么想要的名字吗？” 沈晴岚问道。 “野路子吧。” 路子野思索片刻答道。 沈晴岚：…… “还有，过几天组织给你发身份证的时候，也会给你配备一个手机和卡，专门用于九洲工作上的联系。” 还可以给我安排一套住房吗？顺便把我的出行工具也一并解决了。 然而沈晴岚却沉声说道： “想必你自己也明白为什么组织要这么做，因为除了我们九洲之外，华夏还隐藏着不少邪恶的势力，当然不是指泰山会，反正你要小心提防，邪神会这个势力是我们绝对的敌人，一旦照面便是死战。” “虽然不是绝对的，但邪恶势力绝大多数都是恶魔寄生者和，他们代表着黑暗深渊的残暴和杀戮，尤其是喜欢猎杀官方的神明代言人。” “你又是世界上绝对稀有的天才，虽然九洲对你的保密措施和保护会做全面，但是保不齐有意外之变，所以为了应对这一点，你必须平时能苟就苟！” 你放心，论狗，我路子野是专业的。 “最后一点，我们队里倒还有一个大学妹，再加上你都是不用每天来打卡的，但你是新人，还有很多东西不懂，且鉴于你那糟糕透顶的体术和近身格斗，这段时间每天放了学就来基地吧，你岚姐给你上上私教。” 沈晴岚此时如一匹凶恶的大灰狼一般看着路子野这个瘦弱无助的小兔子。 见鬼，这女的真记仇，图穷匕见了属于是。 第83章 姐姐与弟弟 “从前走过这世界，万般留恋……” 沈晴岚开快车把自己送到一条大道路口放下后，路子野便自己扫了一辆摩拜单车，哼着歌踩着踏板悠哉悠哉地摇了回去。 此时自傍晚时分的疾风骤雨已然落下了尾声，雨后的滨海市带着夏日清新的海风和夜间沙滩的气味慰藉着旅人干枯的魂灵，暖调橙黄色的路灯每隔20米便从一点开始将人和车的影子拉成一条延伸至街道尽头的黑线，似乎要割裂出无限的罪与恶。 “今日复盘……惊遇老姐逃过一劫，查明班级教学进度依旧在掌控之中，被突如其来的演习和杀胚美女姐姐暴虐，还有今晚跟我交手的那个冰系异能者、以及最后的重力控制……如果能复刻出来就太美妙了！” 路子野骑过了街口，跟门口的保安大爷打了声招呼， “凯伯，我直接停进去了蛤，懒得走了！回头给你买包烟！” “好小子！记得我要华子！你上次买的红塔山太呛人了！” 大爷看着从身边呼啸而过的人影，赶紧扶了扶自己头上戴歪的帽子。 “当然，最大的收获还是润入了编制！每个月底薪两万块，简直喜滋滋。” 路子野压紧手闸，双臂猛然发力将单车抬过了青石路坎，最后一个漂亮的横身甩尾。 “终究不是山地车，摩拜操作上限还是太低了。” 路子野不咸不淡地评价道，随后踏着小黄鸭运动拖鞋哒哒地冲入了电梯，上楼开门。 “姐！我回来了！” 然而，映入琥珀金眸是极致冷色调的一盏玄关白炽灯，客厅内陷入了漆黑的寂静，这种感觉就仿佛一个饥渴难耐的人兴致冲冲地打开了冰箱，但是除了扑面而来的冷风里面空无一物。 什么嘛，老姐10点多的飞机，她早就走了，我在期待什么？ 路子野沉默地盯着玄关鞋柜第一层内侧的那双海绵宝宝拖鞋，随即也将自己的黄鸭拖鞋脱下海绵宝宝靠在一起放着，自己则是换上了家里的蓝色史莱姆。 路子野并没有急着开灯，客厅里的这点黑暗对于他的金眸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成为阿撒托斯代理人后在体制上赋予了自己很多异于常人东西，比如恢复力逆天的克苏鲁之躯，隐于琥珀双瞳之下永不熄灭的金瞳，几乎不会枯竭的精力和持久力。 一切都是那么超乎想象，说到底自己当时是如何被阿撒托斯挑选为代理人的？系统又如何选中我的？只是因为雨夜里对那颗划天而过的白星一次凝望？我当时也没有许愿啊。 两年的时间，似乎一切变成了理所当然。 棱角立体而略带有少年稚气的鼻尖微微一动，房间里依旧弥漫着属于路曦的气息，那是高雪之山上冰玫瑰，还有她湿漉漉银发的洗发水味道，看来路曦在出门前又洗了个澡。 路子野停在了厨房的冰柜前，在海绵宝宝冰箱贴下面是一张便签纸，写着路曦歪歪扭扭、令人一言难尽的几行留言： 走了，书桌上三万现金。 高压锅里熬锅肉，炒时别太厚。 “唔——唔，这中文语法……也是令人一言难尽啊。” “就算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离别依旧使人很难不在意啊……” 路子野揭下了便签纸喃喃自语道，这时他感应到了什么，掏出了华子，那是一条银行款项汇入提醒：华夏22：07，您的账户汇入自路曦的转账80,000rmb。 华子屏幕再次闪灭在黑暗中，路子野双眸波光转动，比上次多给了一大笔，看来老姐下一次会很久才回来。 …… …… 滨海市虹口国际机场，贵宾候机室。 路曦将黑色的iphone 7锁屏，望着前方落地玻璃窗，她的航班推迟了，准确地说是因为自己要等的资料还没有抵达，要开展下一步研究，她需要获得足够数量的样本。 因而，和她搭乘同一航班的300多个人不得不再继续怨声载道地多等1个小时。 路曦穿着一件白t，外面一件巴黎世家黑色女式夹克，下半身是黑色贴身款百褶裙，再加上其周身无形散发的女皇气质，如果此时她所站立的地方是一片红色长毯，没有人会觉得她是某位内娱的新起之女星，因为那是对路曦身上如此超然的美和秩序一种亵渎，她应该是一位巴黎时装秀的超模，甚至是活在当世的沙俄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 她蓝冰色的眸子淡漠地看着贵宾室外面一边神色愤懑骂骂咧咧、一边低头刷着手机打发时间的乘客们，这本来就是无解的问题，有能力的人可以选择改签及时航班，而剩下的只能拿着航空公司赔偿的延时金无声抱怨着。 这架波音航班存在的意义就在于运送它！ 路曦身负责的项目很幸运地成为了公司下一步的战略，虽然身为一天到晚泡在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但她非常清楚公司的力量。 篡改一条小小航班的时间线又算得了什么，如果公司愿意，它甚至可以轻易地绝对一个中小型国家的命运。 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感应玻璃的开门声出现在了路曦身后，后者不紧不慢地起身转去，映入海冰色眸子的是一个穿着素青色中山装的年轻人，后者在看到路曦的一瞬间冰魄色双眼闪出了一抹惊艳，他伸出手轻声道： “你好，我是董事长秘书，青山。” 路曦并没有伸手，只是神色歉然道：“抱歉，青山秘书，我没有洗过手，纳米机器研究员，路曦，幸会。” 年轻人只能尴尬地收回手，微笑着说道： “路研究员提出的理念很先进，连公司不少的董事都惊叹不已，我还以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教授，没想到路研究员这么年轻。” 路曦不愿与其作过多的客套，她只关心自己的实验材料在哪，只是淡然地微笑回应道。 或许是察觉到了路曦唯一的兴致并不在此，年轻人轻声说道： “放心吧，路研究员，样本已经随机组乘务一起抵达了驾驶舱。” “那可是一位仙人对世界最后的馈赠了，青山非常期待它将在路研究员手里绽放出何等光芒。” 第84章 下次见面，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这个时间对于资深社畜和大学生来说不算晚，甚至此时上床的话在他们概念里是早睡，但对于第二天8：00上补习班的准高三学生路子野来说已经算晚了。 修长如刀柄的小腿从白色雾气中迈步而出，然后是线条分明、凸触有致的八块巧克力似腹肌与深入无数少女心窝的人鱼线，路子野穿着一条黄色大裤衩踏了出来，正用披肩的白浴巾擦着头发，半湿状态下密集黑短发，很显出那种少年的破碎感。 路子野抬头看了看客厅的白色欧式挂钟，血气方刚的少年，深夜里一个人难以按捺的寂寞，他看着侧躺在自己卧室床上的华子，心神微微一动：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我还是要再开一把。” 主要还是来自咬金火力突击的诱惑，路子野一股脑地豪掷500软妹币，虽然自己已经是300的幸运值了，但众所周知，在企鹅的认知里，概率只有0和100%。 接下来抽奖环节的节目效果，果然没有让路子野失望，企鹅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一次又一的五轮转盘，全是5枚皮肤和英雄碎片，甚至还穿插有500枚金币作陪场。 最终，路子野看着荣耀水晶转盘下方的数值陷入了沉默，最后他出声感叹道： “噢361，你比360多5下啊！” 最后，劣质的星云翻涌水晶诞生动画之后，路子野毫不犹豫地切入了兑换商店，目光直接锁定穿着红背心、靠在椅背上撸铁的咬金。 噢，恭喜玩家解锁该英雄的所有皮肤。 路子野美滋滋地看着手机里的肌肉猛男，心道如今不正好是拿着三板斧纵横峡谷、大杀四方之时吗？乔峰你扛的音响哪去了，我的bgm呢，给我燃起来！ 此刻，好友栏里却突然亮起了那个熟悉的头像： 您的好友“奶刀”有上线！ 来自好友“奶刀”的多人排位邀请！ 是你啊，奶刀兄，路子野突然感觉自己的bgm似乎小了几分，乔帮主的降龙十八掌是无敌，但也有点招架不住一个砍断杨过手臂、冷不丁对小龙女射毒针的郭芙。 路子野强行压住内心的不祥预感，不忍拒绝一上线就热情邀请你的人，虽然这个人是个坑逼的猪队友。 …… 十分钟后，屏幕画面再一次变为惨淡的单色调，路子野生无可恋地撒开正想操作的双手，耳边传来了咬金桀骜不驯的台词， “嘿，热身结束了。” 他把小地图拖到了下路，只见紫色占卜的小明正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红线牵着敌方小兵过马路，而离她不远的射手在疯狂点撤退提醒无果准备回城时，被草丛里突然窜出来的三个大汉七进七出透体而亡。 下一秒。 【虞姬】：辅助开麦！艹#***妈*！！你****！…… 紧接着阵亡的廉颇和王昭君也联袂而来，加入了这场含妈量极高的3v1战斗。 路子野撇了撇嘴，看着聊天记录里全都是针对辅助全家热情的问候语，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准备出声提醒下。 拜托！一个人的技术怎么可以菜到这种地步？ 【益智的暴雨】：辅助兄弟，你的星链要时刻套在射手身上，这样既可以帮她加攻击力，也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回血保c，就是你的大招。 小明原地发了一会呆，屏幕下便出现了一排小字。 【奶刀】：好的，大大~ 别！这样会让人家觉得我俩是一伙的！ 路子野扶额作长叹，他和奶刀兄至今没有基友、情侣、恋人此类任何标志，就是想在对局里撇清关系，可惜队友的火力攻击下一刻就降临了。 【虞姬】：程咬金你***带***妹啊！能不能挑个脑子好的？！ 【廉颇】：有没有可能他是个脑子不好使的抠脚大汉？ 【王昭君】：辅助又开始发呆了……晕！对面包过去了，送塔吧。。。 【虞姬】：你下你**的暴雨，撸**##…… 路子野打开队伍页面，给三个队友默默地点上了禁言。 几秒后，路子野便看到了辅助被集火围杀的通报。 【奶刀】：大大，对不起连累你啦~~ 路子野眉头一挑，心道原来你开的还是全部，奶刀兄的心理素质强大得出乎我意料。 【奶刀】：主要是今晚和人打了一场，现在状态不是很好，这才影响了我的发挥。 不，奶刀兄，对于你的实力我是知根知底的，无论怎么影响发挥，你也不可能在坑人这一条道路上再创新高了。 而且你个小学生能打出什么架，为了争夺班花是谁的压寨夫人，还是辩论迪迦和赛罗谁更强？ 路子野默默地吐槽着，随即他便一边操作咬金带线吸引火力，一边语音转文字。 【益智的暴雨】：打了一场？你和人打架了？ 【奶刀】：嗯嗯嗯，和两个人打的，虽然第二个人实力更强，但我更讨厌第一个泥鳅，虽然他打不过我，但却是像小孩那样到处钻来钻去，各种花样层出不穷，很烦人！ 路子野眉头一挑，给爷整乐了，现在小学生都玩得这么花吗？想我们当年都是直接抱脸在地上打滚，根本分不清楚谁上谁下，只要最后谁先站起来就行。 【益智的暴雨】：真巧，今晚我也和人打架了，对方是真厉害，我怎么打她都处处压了我一头。 哟，两个人来包我？不来三个人以上我都不怕的。 路子野微微眯眼，咬金此刻赤条精壮，一个跳跃躲过了船夫的撞击，同时踩中了背着扇子的小乔造成减速，两臂红黑条环相间的哑铃抡起了漂亮的圆，当着孙策的面将其情侣标的女朋友拦腰斩断。 你这个孙策也别跑了，我照单全收，路子野留着一手苍穹都懒得放。 船夫就是那样，强处是前期伤害很高，但短板就是后期伤害还是那样，但凡少一个技能都打不死人，设计都给你算得恰到好处。 几秒后，孙策也饮恨在咬金的淫威之下。 【奶刀】：(≧口≦)！！大大好棒！不敢相信还有人竟然打得过大大！⊙o⊙（震惊） 奶刀兄，我也很难相信竟然有人打不过你这个菜逼，兄弟那么惨，不知姓甚名谁啊。 【益智的暴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不过下次见面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奶刀】：让她好看！！ヽ(。???。)ノ！！ 第85章 两个人的报告 目睹着对面水晶轰然炸裂开来，最后爆出了一个蓝色的“victory”，路子野四仰八叉地后仰在自己的硬床板上，该死，终于赢了！ 【益智的暴雨】：“gg！！”（good game） 路子野再也扛不住那股不知何起的心累，也不看奶刀的回复和结算面板，不用想，自己这把金牌坦克和mvp是没得跑，绝对是超过40%的扛伤！ 但是别让我看见这个队伍里，竟然会有一个辅助占着全场最低的参与率，而且这支队伍还赢了…… “该入梦了……” 路子野思索着如何将胸中的郁闷给抛出来，金眸里海蓝色的天花板却很快变地梦幻模糊，世界上最快入梦的纪录是多少？军人的60秒法则？抖音里的24s？ 路子野不知道，似乎只是一阵微风轻抚过面庞，他已然进入了一个非常奇妙的状态，仿佛梦境是属于他一个人、难以言喻的私人物品。 【这个世界这是‘梵天’的一场梦……】 印度的吠陀经典、奥义书等文献反反复复都在说着一件事，似乎梵充满着整个世界一般。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庄周晓梦迷蝴蝶，智慧如庄子亦然无法区分自己是否也活在了另一个客观存在的梦境中。 路子野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玄异，愈发美妙了，他在沉入海底，却不见黑暗，向他涌来的都是由此间宇宙一切真理组成的气泡与暗流。 每一次入梦都是这般体验，若夏花转瞬即逝，却又呼唤着永恒。 不愿苏醒…… …… 欧式木质格调、昏暗的工作室里，也是梦境空间，路子野豁然从老地方起身，深色的皮椅已经被自己的躯体凹陷地难以复原弹回的形状。 “让我想想……” 路子野站起身来陷入了沉思，一晚上的时间很充足，因为在梦境空间的时间流速是现世的三倍，或许并不是时间本身拉长了，只是路子野在梦境中对于时间的感知变快了。 “还是先把报告给赶出来吧。” 路子野走到深色橡木桌前，摁下九阳咖啡机磨出了一杯香气浓郁的黑咖啡，大脑皮层的活动瞬间再度被催化激发出来。 打开了macbook air，修长手指在键盘上飞旋如灵蛇： 【《华隆大厦任务行动报告》，任务结果：失败……】 虽然我也不想第一次出任务就冠上“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标签，但是那个红色笔记本却是很诡异得打紧啊，人就是这样的，虽然第一眼对某个事物是本能的厌恶和抗拒，但是却按捺不住路子野本身的好奇。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路子野的思路如风驰电掣： 【任务进程中遭到“泰山会”未知成员阻截，对方拥有强大的驭冰之力……】 碍于对方的那层冰霜甲覆盖全身，尽管路子野与其有过贴身近战接触，但是并未复刻出其引灵，所以并未探出其底细。 “如此强大的元素掌控力，还有远超同阶的爆发和速度……这怕是个恶魔寄生者吧，泰山会这么猛的吗？” 路子野回忆着与对方战斗的细节，嘀咕着，但并未把自己的猜测写入报告里。 毕竟，能达到这份战力的，《神明列表》排名前50的那些主神代言人也能做到，滨海市是“泰山会”的老窝，在这里他们的势力未必比“九洲”弱，自己就是一个润进编制的打工人，没必要上纲上线。 更何况，官方组织录用恶魔寄生者又不是没有前例，反正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这份力量能够掌控就行，至于世人对恶魔与神明的偏见，那还真不一定符合事实。 有时候，一些神明代言人所犯下的罪与恶，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在与“泰山会”超凡的鏖战中，杜越兄弟引爆了墙体炸药，携任务目标出逃顶层……本人被坍塌的钢筋混泥土所阻，等抵达第二现场，发现华隆大厦停机坪爆发出了更高层级的战斗，停机坪中央区域塌陷，波及楼层止步于70层及顶层停机坪。】 蓝光屏幕前映出了路子野反复斟酌、逐字推敲的脸庞，他不禁暗叹一声，有“宰相”的在场监视，给自己报告的编造空间留得很小。 最后路子野滑动鼠标，在报告后面的确认选项里毫不犹豫地点上了【√】—— “对于任务的细节，您没有任何隐瞒【√】” “在任务中获得的任何物品，您以悉数上交【√】” “在任务……【√】” 真尼玛啰嗦，路子野拿出了复活甲秒换名刀再换金身的手速，终于滑到了最下方的【提交】按钮。 如释重负地点击了确认提交之后，电脑屏幕又弹出了一行小字： 您已在任务24小时内完成了报告，姓名野路子，编号0。 你全家才是白痴无药医，路子野愤愤地盖上了电脑。 但不得不说，九洲人事档案部的效率是真的高！不到三小时前才给的姓名，现在就更新出电子版的了，估计身份证这些实体文件一两天也就下来了。 一边感叹着，路子野也感应着那份玄妙的空间角度，学着沈晴岚虚空拔剑那般想要掏出东西来。 尴尬了，找不到空间洞口。 兜兜转转地蹭了10分钟，路子野终于从“交织之线”中掏出了那本笔记本。 …… …… 锋利如黑刀的旋翼切割着夜幕，群蜂振翅般的轰鸣悬停在了距离滨海市800公里之外的一处海岛上方，九洲的卫星追踪和派来的调查员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由数个地面基地发出的雷达波似乎触摸不到这架黑色直升机，就像是汇入大江的溪流一般无处可寻。 没有任何回波的反馈，信号丢失在云层外。 黑色风衣的人影直接从座舱里跨了出来，直升机则是自动降落在了下方的大白字“h”内。 海心岛，失落的乐园。 独栋别墅，二层一间豪华的办公室内，剔透明亮的水晶吊灯高悬在房顶，鲜艳如血的红酒在灰蓝西装男子手中的高脚杯里流转着，男子戴着复古的鼻夹式单片眼镜，他仿佛预见性地看着紧闭的沉木大门。 然而下一秒，哐啷一声，办公室一旁的窗户打开了。 黑色风衣、身形挺拔的男人赫然出现在了办公室内。 “萨缪尔！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你踏马每次都不走正门！” 灰蓝西装男子气愤地将酒杯放在办公桌上，他看着像一柄黑色斩马刀站立着的萨缪尔，对方一头黑白相间的半长发，双眼透着蓝紫摇曳如苍雷，二十七八岁上下，锋棱俊朗的面庞毫无表情，写满了无所谓。 男子咬着牙沉声问道：“本子呢？” “到手了，我已经用狂风将其撕裂成颗粒，即使是最精密的仪器也无法将它复原。” 男子眉头微皱： “那个研究员没有留下其它东西在本子里？” “没有你们要找的尘心之戒，百八十年前道士的东西，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惦记的。” 萨缪尔那双本可以迷倒万千少女、妖异如斯的眼睛却是毫无光泽，他腰挺得笔直，本人却是有气无力地回复着。 “你他妈别一天到晚都用那双死鱼眼盯人，真晦气！你是我们当中血脉最优秀的，能不能有点志气，有时候我是真希望你能想老十一那样当个种马！” 西装男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好的，总督先生，请问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 “嗯？你身后揣着的是什么？” 西装男子眉毛一挑，厉声问道。 萨缪尔满不情愿地将挺拔身躯背后的游戏盘拿了出来。 “尼踏马的，让你进城做任务，你小子竟然给我夹私货，怪不得今天这么积极，还提前一个小时出发！” “给我把今晚的报告打出来！！” 西装男子尖声厉啸道，而萨缪尔则是赶在其朝自己丢杯子前带着自己的《荒野大嫖客2》从正门溜了出去。 第86章 笔记与戒指 路子野无言地盯着平放在桌面的那本笔记，它的皮质只是一般牛皮，颜色在深红色基调下有些发黄，这是一种路子野形容不出来的岁月感。 按照今晚【宰相】给自己发放的任务简报，笔记本的主人欧阳依生活的年代应该最早追溯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但这本笔记对路子野而言却像是自不可名状的远古而来,那是一种超越了地质范畴的时间荒芜感…… “能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在意感……cthulhu……” 路子野发动了“神之手”，【冰霜】如鳞片一般攀上体表覆盖全身，如一套锃亮的鱼鳞甲。 然后又是【直觉】，自心底蔓延而来出一阵淡淡的不安。 看来风险是在可控范围之内…… 路子野喃喃低语，这个世界遍布着超凡，人类自我所认识的物理法则在200年前就已然失效了，保不齐这个本子里有什么狗血般的灵魂印记和远古恶灵的诅咒……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也不是为零。 路子野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沉声道： “系统，帮我打开商场，我要兑换一个【出马强化剂】。” 【好的，耗费10枚感恩币，感恩币余量：50枚】 中性的女声刚刚落下，一支充满科技感的金属药剂针便如变魔法一般凭空出现在了路子野手里，镂空的金属针管里静置着蓝色溶剂，是理智与疯狂概念的畸形结合。 一旦注入，自己将立即进入【出马】状态，且获得时限10min的30%增幅以及反克苏鲁精神污染的状态。 相当于10分钟的近a战力。 路子野将针管尖头刺入自己的动脉，一旦发生突变，他会立即摁下推头将强化剂注入体内。 【风行】产生的气流掀开了笔记本扉页，一股任何文字无法描述的奇异感自虚空蔓延而来，要使血液结冰的毛骨悚然使得路子野几乎想要摁下推头。 “我们的世界本是一个名为无知的平静岛屿，人们本应该知足接受自己的局限和愚昧，甘心被无穷无尽的黑色海洋所包围着，我们决计不该起帆远航！！科学？？！ 每一种科学让我们按照自己所认为的方向勉励前行，因此几乎没有带来什么伤害……但是迟早有一天，当某些看似不相关的这是平凑到一起，就会开启有关现实的恐怖景象，揭示人类在其中的可怕处境！ ……我所言的绝不是一百七十年前人们所认为的神明与恶魔对人间的干预，们从来没有超出过人们的壁画和书籍，然而与它们相比，当人们探知一切之时，即使是爱因斯坦、特斯拉之流也会发疯，或者会逃离他们一直视为武器、引以为豪的时空宇宙，从此躲进新的黑暗时代……” 开篇便如此震撼，简直让读者毫无继续下咽的欲望啊。 诚然吐槽如此，路子野也加快了翻页的进程，额间青色怒蛇凸起，【文曲星·超感】发动！原本可以在1分钟内横扫完一整本最后的历史必修书，【文曲星·超感】却在诡异文字间遇阻，就像是一枚几马赫的高音速炮弹突然打入了沼泽之中。 思维无时无刻地出现停滞感，大脑过载地运转着。 “我所从事的洪县‘千里眼’项目是国家计划寻找地外生命，当时世界各大国也在寻找地外生命的路上乐此不疲……3年的时间里，我们连宇宙亿万分之一的角落都没有搜寻完，但日复一日地面对一潭死水的探测画面，我依旧坠入了难以自拔的失望与怀疑旋涡中……宇宙，人类真的如此孤独吗，那神明这种存在又该如何解释？……” “按照和尚的建议，我将‘千里眼’的81台监视区域都调向了北极星方向，当天下午我们便捕捉到了那道讯息……” …… “全世界有地面卫星能力的所有国家都收到了这个通讯……这是前所未有的发现，我们成立了‘ctc’，这个发现一定会促进世界科学界前所未有的团结！！我已经有预感……” 路子野翻到了笔记的近半部分，【文曲星·超感】确实是恐怖如斯，堪称人肉扫描机，欧阳依花了很大的笔墨来介绍这个“千里眼”项目，从文字中他也能感觉得到前者对真理的追求与渴望。 可是，当路子野检索到后半部分的时候，却发现其中撕扯掉了很多张。 “项目停止了！！我也被剥去了项目负责人的身份……为什么？！这是何等伟大的实验，再给我十年，不，五年，我就能剥茧抽丝，我就能靠近宇宙的真理！！” …… “我被允许可以带着部分研究回去，显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此等实验真正伟大之处！呵呵，他们以为最重要的是那组超越数要表达的东西……哈哈哈（狂笑、嘲讽），那只是细枝末节的一点小馈赠罢了，犹格斯就只是一个那些远古之影的中转站罢了……” 怎么画风逐渐向开篇序言靠近，是笔者的san值狂掉吗？ 路子野吐槽着，一边继续翻着。 “一个奇异的年轻人找到了我，我就知道……它来了！！那份雕像，低语着拉莱耶，伟大的沉睡者无法被摧毁，它将从深海苏醒！……我知道，我知道！如此伟大的存在怎么会在当年被低贱的人类围猎歼灭？……” “它在召唤我……如此伟大的存在！！还有连它亦只能模糊感应的存在！……” “伟大时代……将至！” 笔记在此处戛然而止，就像是骤然断了一截的便条。 路子野眉头皱得如两柄短兵相接的利刃，因为他看到一枚古朴的深色戒指静静地嵌在剩余的笔记纸页部分。 第87章 明玉骨指戒，民国，尘心! 不知道当年看艾斯的时候北斗是怎么拿到奥特戒指的，反正路子野只是觉得芒光一闪，那枚镶嵌在笔记后边的戒指便自行戴在了路子野的无名指上。 路子野已然要摁下【出马强化剂】的推头，但没有发生近距离的爆炸、亦或是发射出诡异暗器，也没有一个破烂衣衫、白发飘飘的苍老灵魂浮现在自己眼前，对着自己笑呵呵地说“嘿嘿，小娃娃，看来你需要帮助啊？” 修长的手指放在明灯之下，路子野才看清了这枚质地古朴的戒指原来是一枚明玉骨指戒，正处于【超感·文曲星】下的路子野脑海里也自动检索出了这是一枚典型的明代骨指戒，当时高一学校组织大家岭南游学时，路子野还在岭南博物馆看到过。 当时导游在前方喊麦“明代的珠宝首饰是华夏历史一个巅峰，精美华丽”，而后方的王文杰扭着肥臀，背着那骚气的蔻驰碎花包，一个劲儿地问路子野自己这次游学该给胡晨然学姐带什么礼物回去。 “挺合适的啊……” 路子野看着在灯光下无名指上那温厚细腻、光泽均质的手骨戒，感叹老祖宗的工艺果然惊为天人，这枚明玉应该采用的是极品和田玉，这种透光度和细腻感，恐怕也只有其中宝石级别的羊脂玉才能展现出来。 不愧是美人如玉，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也真奇怪，刚刚嵌在笔记里还又黑又丑的古戒，怎么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高攀不起的白天鹅了？ “挺合适的……这种感觉，好像我才是你的主人一样。” 路子野调侃道，不过这句话他自己都不信，随即自嘲似地笑着。 这一笑，却使得无名指上的玉骨指戒骤然骤然间芒光大盛，就像是电压过大的白炽灯！ 来了！？路子野这一次很明显地看清了自戒指朝自己袭来的招式，是一些幻境元素和扭曲的空间褶皱，那道威能是如此之大，路子野敢说施幻者的实力比起伊蕾莎只高不低！ 只可惜，【70%的精神幻境免伤】！夜间状态翻三倍！ 像是越过一层没有温度的水幕一般，绚烂的幻境泡沫如海底缤纷五彩的发光水母略过路子野身旁，而他自己就像是乘着深海潜艇游览一般，精神幻象的力量无法伤及自己丝毫，现在路子野本人需要做的只是对此现象的观测和记录。 变暗了…… 路子野感觉仿佛有黑色的潮水将自己所在的地方包裹住，五感六觉在这片不知为何物的愿景里失去了效果，这种状态持续了10秒钟，然后下一瞬前方撕开了一道亮光，这使得路子野不知为何想起了《桃花源记》：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师兄！！师兄！！” 一道清脆如百灵的少女轻呼在耳畔响起，山涧余音冷泉，弦月压枝飞鸟。 师兄？路子野还没有从眼前这般现代城市遥不可及的山林夜景中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一方幽寂的山谷里。 不是幻境……难道是穿越了？这是枚小贱贱的时空戒指吗，扯蛋吧。 很快路子野就确定了这应该是来自某个人的回忆，十有八九是这枚玉骨戒的主人。 “吵什么呢？没看到师兄在悟道吗？” 慵懒而略带跳脱的少年嗓音在路子野身旁响起，后者几乎要出手，却陡然意识到这也只是一段记忆剪影，自己只是一个看客，唯一能做的就是记录和观察。 穿着一匹蓝色大褂道袍、秀黑长发扎着“混元髻”，两缕长鬓随风而散，头顶穿着一枚竹节发簪，少年容貌俊美，星眸剑眉，恣意潇洒地侧卧在一块巨石之下，上方顶盖着一棵暗青大古松，将皎月剪成碎影撒在少年身前。 “师兄！你悟道需要黄酒、荷叶鸡？” “师父一年前下山后，你都跑去镇上偷买好多回了！” 百灵般少女出现在了蓝袍少年面前，这一次路子野也看清了少女也穿着贴身的蓝袍道服，头顶穿着深色乌木发簪，扎着明晃晃高马尾，几缕青丝和晶莹汗珠粘在鹅蛋圆脸上，想来对方是一路跑来。 路子野拍了拍脑袋，嘶地一声抽着凉气，【文曲星·超感】自行在脑海中运转着，他认出了这蓝色服饰是道袍中的“大褂”： 大襟，长及腿腕，袖宽一尺四寸，袖长随身，是最普通的一种道袍。 看来是道门里的两个小辈。 此刻少女正撅着小嘴、一脸气愤地看着巨石上侧卧着的少年，而后者全脸无所谓、悠哉地讲道： “灵心啊，不是师兄说你，凡事不要钻牛角尖，我们修道之人就是要心胸打开，所谓‘酒肉穿肠过，老子心中留’。” 说话间，少年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像是在简单的转身，却陡然间轻柔如飘鸿便自巨石上站立，双腿白色高筒袜下的十方鞋如踩风踏云般交替变化。 眨眼间，他便轻盈又稳当地落在了少女面前，腰间悬挂的宝葫芦不摇不晃。 “再说，我们是道士，又不是那些秃驴，不讲究这些的。” “可是，师兄，你买黄酒和荷叶鸡花的是我的大洋啊……” 少女委屈地嘟起了嘴，声音糯糯地说道。 “灵心啊，黄白乃身外之物、众生苦难之根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师兄这是在帮你渡劫消灾嗝——嗝……” 就算是隔着愿景，路子野几乎也要闻到那股掏心窝子的味道。 “师兄，你就是看师父下山没人管你就欺负我！亏师父临走时还叮嘱你要看好道观……” 被唤作灵心的少女哭哭啼啼，眼眶微红。 “师妹啊，我做事澄如明镜，怎么可能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嘛。” “既然师父都下山抗日、济世救民去了，我尘心也不能丢咱这一脉的脸不是吗？” 少年脸上挂着阳光笑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伸手揉了揉灵心的小脑袋，后者如一个受惊却又乖巧的百灵鸟一般，不一会儿低沉的情绪便化解开了。 轰——轰！ 路子野忽然又看到了另一幅记忆画面的闪回： 苏省常州茅山，一身蓝衣道袍、踏着十方云游鞋的中年道长悄悄地收拾好行李，他背负着一柄雷击桃木剑，腰间悬着一个酒葫芦。 临走前，他叫来了自己的弟子，他将拂尘和一个稍小一号的葫芦递给这个年轻的少年道士，叮嘱他好好在观里修行，照顾好师妹。 年轻的小道士有些不舍，他抬起头问道：“师傅，您多久回来？” 中年道人笑着摸了摸小道士的脑袋：“若是盛世，便回；若是乱世，那便一去不回。” 第88章 骂人，不带脏字，带诗句 王文杰一边哼着《晨曦酒庄》、一边背着自己的黑色gg双肩包走入了校门，转过教学楼拐角，顿时被面前站立的人影吓了一跳。 “哇，兄弟一脸疲态啊，昨夜是不是偷偷奖励自己五次人生励志导师了？” 路子野顶着两个黑眼圈，破碎少年感的发型也变得有些鸡窝头，两年了，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早起的恐怖！ 自从自己觉醒神明劝导系统和成为代理人以来，路子野从来没有因为睡眠不足而困觉，但是昨晚进入尘心回忆之后，他竟然第一次感受到了困意，这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单单是浏览人家的回忆愿景就如此耗费心神！ 尘心……自己还没听说过这个人，历史课本里也没出现，今早挤地铁也没有搜到这个名字，反而搜索结果出现的全都是斗罗大陆里剑斗罗尘心。 今天上私教课的时候问问组织吧。 “我要的东西呢？” “噢噢噢，伊利的蓝莓口味，还有一个苹果……” “猪付宝转你了。” 路子野伸手接过王文杰递来的酸奶盒子以及装在保鲜袋里的苹果，还挺有凉意的。 “哎，都是兄弟……诶，子野你这个戒指还挺好看的！” 王文杰注意到了路子野无名指戴着的玉骨指戒，不禁开口赞叹道。 果然是枚材质非凡的美玉，可是我也不想一直戴在手里啊，或者说老子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戴上去的想法！ 是我跟你有缘，还是每一个翻到笔记那一页的都是幸运儿？ “哦，一个小玩意，买笔记本的时候送的。” “哪家？我也去买一本。” 路子野直接一口咬在了苹果上，踩着黄鸭拖鞋嗒嗒地上楼，根本懒得鸟自己这个好兄弟。 …… 路子野已经在六层楼的台阶途中解决了苹果和酸奶，来到自己的座位却发现其上躺着一杯星哈克热美式，标注着李女士。 “路子野，请你喝咖啡！” 对面李妙桐一边转着笔一边说道，今天她穿着一件露着细腰的白短衬，只不过这个长度有点危险，而下身也是同样挑弄人眼的超短牛仔裤，雪白如玉的脚踝下是一双黑色的爱马仕bouncing运动鞋。 这种款式算是爱马仕里的轻奢百搭款式了，路子野记得老姐路曦好像也有一双，不过是白色的。 “噢，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李大地主婆什么时候决定体恤民情了？” 路子野眉头一挑，并没有拒绝这杯咖啡，眼下自己这个模样，很需要一杯热气腾腾的美式，昨晚那堪称最强脑洞文的克苏鲁日记和尘心回忆残篇弄得老子根本没怎么睡觉。 而且那个道士尘心的回忆，路子野估摸着昨晚自己大概是没有看完来的，可能以自己目前的精神力只能一段一段地去浏览。 而那本欧阳依的笔记自己算是看完了，路子野从其类似于发疯神学家的文字中推测出大概上世纪有一批人类的顶尖战力和克苏鲁生物交过手，难以想象这世界上还真有克系真实存在。 海底城市拉莱耶？永恒而非死亡的长眠…… 这种描述，会是“克苏鲁”吗？ 路子野一时间思索地有些恍惚，他虽然不想接触那些存在，但是又避无可避地朝着它们所在迷雾走去。 “诶，路子野，昨天那个女人，你认识？” 李妙桐见路子野直接开喝自己买的咖啡，两颊荡漾开酒窝，昨晚看到他上别个女人的车时她固然生气，但此刻见对方的喉结滚动着自己的饮料时，她心里有涌现着说不清的开心。 “噢，昨天刚认识的。” 路子野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的样子，这一幕恰好也被正在一旁低头看着《黄庭坚词集》的陈瑜昕抬眸扫过。 “你昨晚干什么了？” 李妙桐狐疑地问道，如今路子野疲态的模样就像是电视剧里讲的，一夜酣战后是无尽的空虚与疲倦。 怎么，大姐，你递给我的是拘留所的凉白开，是不是准备摊开本子写笔录了？ “李姐，你说班长怎么现在还没来啊，他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路子野伸手指了指教室门口杨凯旋的位置，平时早就乘着他家的那辆红旗车过来了，因为这个点校门流量大，大家都会把目光瞟向从车上走出的自己。 “我怎么知道，他来不来关我屁事？” 李妙桐摇着头，脸上写满了毫无兴趣。 “那我昨晚干了什么关你屁事啊，李妙桐，你是不是御饭吃饱了闲得慌？” 路子野喝着热美式，怼起人来却毫无心理负担。 “你……我就是出于同学之间的关心问候一下而已，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是一样的讨人厌！狗嘴吐不出象牙！” 李妙桐咬着银牙，黑色六芒星耳钉随着汹涌起伏的胸口晃荡着。 “哎呀呀，李大小姐，小孩子才吵架，我们是成年人，老死不相往来就好。” 路子野笑嘻嘻地说道。 “咖啡30！转我！” “刚刚就转你了。” 路子野撇撇嘴，心道不愧是大小姐，猪付宝入账30一声不吭，有些人收款1毛语音提示都能播报出到账1个亿的气势。 “学委，能给我看看昨天政治最后那两道主观题哇？” 路子野发型蓬松乱糟糟的脑袋朝着一旁拱了过去，昨晚梦境空间里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做布置的作业实在是失策。 陈瑜昕头也不抬地看着书，半饷才文文静静地吟诵了一句诗： “惯听小子嘲师语，懒作痴人骂鬼书。” 路子野：？？！ 第89章 沈晴岚:好想rua一下 车技流畅如游鱼、车身温润如白玉的阿斯顿·马丁在这座巨大的玻璃钢架建筑前一个漂亮的侧身摆尾，超阶品质的橡胶轮胎在柏油马路上印上了猝不及防的条纹印。 “喂，下车了，一上来就睡，老娘这里是你随便进出的旅馆吗？” 沈晴岚摘下自己prada墨镜随意地挂在了ol定制西装领口，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一旁双手紧抓着安全带、脑袋耷拉靠在玻璃窗陷入熟睡的俊美少年。 没叫醒？睡得这么熟。 沈晴岚看着路子野挺立的鼻尖、锋棱有致的脸型却依旧像一块温润宝玉般稚嫩少年模样，前方夹在两排高楼大厦的夕阳余晖洒落在少年长长的睫毛之上，就像是点在公子明眸上的碎金一样。 好想伸手rua一下。 沈晴岚自己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所以她轻轻地解开了安全带，胸前的大白兔也随着缩回的安全带弹跳了一下。 阿斯顿·马丁的驾驶座空间很小，但这并不妨碍柔韧到可以自给自足的瑜伽老湿姬操作，沈晴岚像一只小猫一样拱着柔软似水的身子，酒红色发丝划过少年上身白t的小狗屎奴比，红宝石一般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就像是少女在看着一件喜爱的玩具，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睫毛好长，鼻梁骨很挺，嘴巴也很好看……啊！” 沈晴岚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不过并没有惊动依旧熟睡着的路子野，尽管沈晴岚e级的硕果近乎要贴在后者胸膛上，只隔了两层衣物。 “竟然有酒窝耶……好想戳一戳。” 沈晴岚修长的玉兰指抵在了路子野的侧脸，这种触感就跟戳几个月大婴儿屁屁的手感如出一辙，软糯糯的。 “岚岚，岚姐……” 路子野悠悠醒来，首先看到的是眼前明晃晃的洗面奶，简直是汹涌澎湃的奇峰险谷！ 然后看到对方整个身子几乎要跨到自己上面，大姐，我还没有成年，可以告你猥亵少男的。 当然，这句话路子野没说出口，不是他不好意思，是路子野觉得即使是说了，也不会伤及到这个脸皮巨厚的女流氓半分。 “哟，醒了？醒了就下车。” 沈晴岚简直连解释都懒得说，娇躯柔如水似的又猫了回去。 “没奇怪的味道……” 路子野嗅了嗅，又把手在脸上摸了一圈放在鼻尖处，这才放下心来。 老姐告诉过自己，口水粘在脸上是会长疮的。 这才下车，快步跟在沈晴岚身后。 滨海市九洲第一小队基地，这是路子野第二次来到这里，只不过这一次自己已经成为了九洲正式成员，成功润进编制内。 进入了颇有情调和精英感的玻璃建筑正门，路子野踏着黄鸭拖鞋哒哒地走上了直通二楼办公区域的钢质楼梯。 一进门，办公室里的人数果然比昨天晚上多，也真是敬业，6：30了还不下班。 “二楼最外面的办公区域是文职人员，并非一队核心的战斗成员，你可以理解我他们专门是为我们服务的，同时还要负责衔接平常与政府、媒体以及【九洲】其它洲的工作。” 沈晴岚扭着腰，蹦蹦跳跳地走在路子野前面。 果然是个老油条，进公司就跟进自己家一样，路子野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成熟挺翘的蜜臀挪开。 “办公区域的右手边则是我们平时生活区域。” 沈晴岚伸手给路子野指着，昨天行动结束后已经很晚了，基本是赶入职手续的办理，而且绝大多数员工都不在，今天则是在下班之前带路子野熟悉一下今后的职场环境。 路子野扫了一眼，昨晚他所看到的真皮沙发、橡木圆桌、美的双开式大冰柜还有西门子的电磁炉等等都摆放在原处，再往里面还有一处玻璃房隔开的场所。 不过通过玻璃窗模糊的黑红圆片和七八个壮硕身影，路子野可以判断出那是一间健身房。 第90章 你很喜欢调戏小男生…… “喏，如果你想要去撸铁的话，里面是块宝地，嘿嘿哈哈，撸着撸着就变成真兄弟了……” 沈晴岚双眼弯成了弦月，邪魅地冲着路子野一笑。 我知道，适度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同性。 还好老子有克苏鲁之躯，现阶段的肉体力量和速度爆发都还够用，不需要练死肌肉。 恰好路子野吐槽之时，健身房传来了重重的啪一声，像是十几块20公斤的铁片接连砸在地上的声响。 “艹！！你们这些狗男人能不能轻拿轻放！老娘我正在倒咖啡！” 路子野回头看到办公区域的一个年轻少妇气愤地冲进了健身房，她白色的ol西装胸口处洒落了一片褐色咖啡水渍，是白色的c罩，路子野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视线，环视着办公区域的其它地方。 不一会儿，四个身形壮硕、肱二、肱三、胸肌能夹死人的大男人如被赶出来的鸭子一般排在队走出了健身房，而身后则是相比之下身形不再丰腴、好小只的少妇，然而这个少妇却单手横拿着一根哑铃棒，另一头还有四五块没来得及卸下来的20公斤铁片。 “都给老娘站好！一个二个干精壮，你们很强吗？” 少妇一边说着，一边单手转着那根哑铃，而那四个肌肉块如小山包的大男人靠在角落，瑟瑟发抖。 “别小瞧这里的工作人员，那是柳姐，暴龙神代言人，脾气很火爆的，队长不开引灵都打不过她。” 沈晴岚靠在路子野耳边低声说着。 那岂不是如今白昼时期的自己拼力量都打不过她？ 路子野挑了挑眉头，恐怖如斯……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柳桂英。 “这四个活宝，不是昨天早上搞假演习的四个黑衣男人嘛？” 路子野感叹道怪不得给自己的感觉这么熟悉，原来是被自己轻松完爆的四小只。 壮老大：“柳姐，我们下次不敢了，都是老三他擦手霜手滑了……” 壮老三：？？！ 柳姐冷哼一声，手中的杠铃挥出了烈风，极为嫌弃地说道： “一个大男人还抹手霜，恶心！” 壮老三看着从健身房走出的人影神色一喜，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低声唤道： “陈哥，帮帮忙……” 那道一米七八、精壮稳重的人影冷冷地抬眼看了一下出声的壮老三，后者的嗓音仿佛被冻结了一般直接戛然而止。 褐色贴身速干衣，脖子处垫着一条白色毛巾，一头黑色短发，三十五六岁的面部，棱角分明且极具线条感，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 精准，一击致命！这是路子野对这位精干男子的第一印象，他瞳孔猛然一缩，脑海中的人影配对成功。 “陈奇谋，咱一队的核心成员，性格超级冷静，相信你也猜出来了，他就是昨天那位狙击手。” 沈晴岚轻声介绍道，路子野亦了然地点点头。 陈奇谋仿佛自带降温体质，走过的路都要结出一层冰，连脾气火爆如柳姐凶狠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一些，这两人有故事啊，路子野很快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陈奇谋在经过路子野时稍稍顿了一下，他朝着后者微微点头，声音冷酷地就像是打出的子弹一样： “反应不错。” 随即只身穿过了外层的工作区域。 “这个杀胚一般不夸人的，想两年前我加入的时候他脸硬得跟钢板一样。” 沈晴岚修长如莲藕般的手臂不顾路子野的抗拒随意地搭在后者肩上，身高1.73米的她再加上高跟鞋很轻松地勾着路子野的肩膀。 “2年前？你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工龄啊，岚岚。” 路子野满脸“嫌弃”地斜视着沈晴岚修长的雪颈，还有自己大臂时不时传来的温热挤压感。 “怎么，想知道我的年龄？然后好追姐姐？你个姐控小纯男。” 沈晴岚露出了笑容，纤手勾着路子野领着其往办公区域的里层走去，也就是方才陈奇谋前往的地方。 路子野表情呆滞着，这个女魔头现在已经嚣张至此了吗，这可是公共区域啊，而且她说话还不减音量的…… 但幸运的是，这间办公区域的人员除了在墙角那边罚站的四小只和柳姐以外，其他人员要么低头敲打着键盘，要么接着电话听筒，或者直接戴着耳机刷剧…… 不知道是九洲办公的氛围好，还是大家对沈晴岚“嚣张跋扈”的行为熟视无睹了。 …… “这条失去梦想的咸鱼生前是个理工狗，名叫王博涵，我们一队唯一核心非战斗成员，负责队伍里的情报和后勤，他的引灵和本人的气质非常搭，【维修大师】。” 沈晴岚指着核心办公区进门的第一个工位说道，两个电脑屏幕后是一个戴着厚度可以防弹、头发凌乱出油、目光呆滞简直是一副死鱼眼的宽脸男子，看面相应该是二十七八岁，但是看气血的话路子野觉得他命不久矣。 “喂，王博涵，我给咱们招了一位新同事。” 沈晴岚扬起下巴远远地招呼着，被喊着名字的男子极不情愿地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沈晴岚，又把目光挪到了一旁的路子野身上停留了两三秒，随后微微颔首，便低下头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听着健步如飞的键盘敲击声，路子野很是同情地看着这个满脸写着“我是工具人”的理工男。 “王博涵是上交计算机的博士，子野你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给他提，老王做的程序比那些鹅厂的厉害多了，以后上了大学，建模啊、竞赛啊还有论文啊都可以找他做的。王博涵这个人就是老实，不爱社交，你把这些琐事交给他做很放心的。” “我之前的硕士论文就是他帮我写的……” 看着沈晴岚得意妩媚的笑容，路子野歪了歪嘴，大姐，知网是个什么东西？如今是卢雷元年了！ “让我再想想还有什么要叮嘱的……” 沈晴岚葱指抵在嘴唇下方，一副认真思索的神情，片刻后一双凤目亮了起来： “噢对了，他前两天被女友甩了，子野你这段时间注意点，别当着面提这件事。” 大姐，你是魔鬼吧。 路子野瞥见电脑屏幕后的那颗脑袋骤然间埋地更低了，心里暗自为王博涵默哀三秒。 “喏，那是陈奇谋，一队里的侦查手与侦查员，引灵是【鹰眼】，你们刚刚已经见过面了，其实他这个人跟看着一样简单，以前在部队里待过，生活作息非常规律，就像是一个上过发条的机械人一样，时间管理精确到秒。” 听着沈晴岚的介绍，路子野也看到了笔直如松坐立在自己工位上的陈奇谋，此时他刚刚的健身速干衣已经换成了一件墨绿色的高领t恤，其下是精壮的肌肉线条。 如今陈奇谋正在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路子野还能看到放在其工位上各种毫米的子弹。 “队伍里还有一个复旦在读的女大学生，一般周末和单日过来。我昨晚也跟你说过，诗函，她也是一个漂亮妹妹哦，但对你这个lsp来说依旧是个可食用的姐姐。” 沈晴岚拍着路子野的肩膀道。 “岚岚。” “嗯？” “我必须要澄清一下，你有一点说的不对，我并不老。” 搞得谁还不会说烂话嘛，路子野撇撇嘴。 沈晴岚娇媚的脸庞很明显地呆滞了一下，随后笑得花枝招展。 “好啦好啦，上面的楼层是队长李泽明和政委傅子健的办公室，走那边的消防楼梯或者出去坐电梯也行，政委可不是咱队长那个闷骚货，他可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中年人，听说是高官下放到咱滨海一队来的，你以后可要小心点。” 路子野咂咂嘴，感叹道到底还的是咱政委啊，连沈晴岚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女都要敬其三分。 “我们一队核心6人就介绍完了，当然，至于我嘛，相信子野你已经差不多知根知底了。” 沈晴岚绝美的脸露出了狡黠般的笑容。 大姐，不要一言不合就上高速好不好，我还没有栓安全带。 路子野神色淡漠地看着这个老湿姬，不紧不慢地说道： “岚岚你很喜欢调戏小男生。” 第91章 天蝎男和水瓶女，嘤嘤嘤～ “噢，小弟弟，你倒是蛮勇敢的，谁给你勇气说出这句话的？” 沈晴岚细长的柳眉一挑，不怀好意地冲着路子野媚笑着，这个女人也是极品，无论做什么都是诱人的苏妲己。 路子野一边连连退后，一边嘀咕着梁静茹，不知不觉也退到了位于核心区角落的办公桌位。 只见桌面摆放的一切物品都贴着各式各样的星座标签和纹路，mac book的那个缺了一口的苹果被紫金色的水瓶座印章取代，还有马克杯、笔记本等一些比较私人的物件都贴着水瓶图案粘纸，显而易见这个工位的主人是一个妥妥的星座迷。 路子野撇撇嘴，对正朝着自己龇牙咧嘴的沈晴岚说道： “没想到岚岚竟然是个水瓶座……虽然符合水瓶女外向、乐观的描述，但是你和善良、乐于助人却是一点也搭不上边。” “而且，你这样随意给别人贴标签，很礼貌吗？” 路子野指着贴在台式电脑屏幕上的那张便签条—— 【路子野，天蝎男，备注：喜欢说烂话，衰小孩】 【ps：一位对姐姐有特殊感觉的小纯男】 “so？你对我这个星座专家诊断出来的结果有异议？” 沈晴岚双手撑在自己工位的桌面，胸前的ol纽扣几乎有银瓶乍破水浆迸的冲动。 “天蝎男？有女票？” “无，我是骄傲的单身贵族。” 路子野摇摇头，自从目睹了伊蕾莎和其儿子惨烈的爱情，他再度加深了自己单身的念头，女人只会影响自己拔刀的速度，谁谈恋爱谁是狗！ “呵呵，没有女票的天蝎男怎么可能，那是因为你对同龄人无感，只对自己姐姐感性趣~~” “但是小野，天蝎男和水瓶女匹配度很低，难道即使是命运的阻挠下，你也要跟姐姐在一起吗，嘤嘤嘤~” 沈晴岚一边噘着小嘴说道，一边媚眼情种千丝。 “你小心点，这个女人很危险的，吃人不吐骨头。” 这时，王博涵瓮声瓮气地提醒道，低着头双手飞也似的敲着代码。 “怎么，博涵看我跟小野聊得这么开心，吃醋了？” 沈晴岚娇声说道。 王博涵压根不接她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讲着： “前天本该是我的休息日，谁知这个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来邀请我去看电影……” “邀请你看电影，那不是好事情吗？” 路子野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就意识到按照自己对沈晴岚的侧写来说，结局一定很离奇。 是邀请你看的午夜恐怖场？ 你一个大男人被吓得缩进了岚姐的怀里，让人家拍着你宽厚的肩膀安慰道“涵涵别怕，乖~” “可是，当时我正和女朋友在餐厅里吃饭……” 王博涵头埋得更低了，路子野已经能感受到来自理科男那不可抑制的悲哀了。 感情人家分手是因为你啊。 路子野瞥了一眼正打量着自己粉钻小熊维尼美甲的沈晴岚，心中再次加深了这是一个李莫愁那般胸大无脑女魔头的认识。 “没事啊，起码你还看了场电影吧，是《碟里谍5》吗，那个评价还挺高啊。” 路子野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只失去梦想的码农，阿汤哥的动作片难道不比陪女友吃饭逛街香？ 谁知王博涵的下一句更是让路子野差点破防， “那根本是两张过期的电影票……她只是想让我回来改代码，因为小队临时接了兄弟部门的紧急任务。” 路子野：我现在辞职应该来得及吧…… 我应该没有签第三方协议，没有违约金的事。 路子野自己是真的怕等自己高考挥笔答卷的时候，这个女魔头突然一脚踹开考场大门，一拳打翻了正欲上前阻拦的监考官，对着自己大喊道： “路先生！现在是什么时间你还有心情考试？世界正在毁灭，肘！跟姐姐去拯救世界吧！” 噢！太尼玛可怕了！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 …… 第92章 断手而已，我说尽快结案 滨海市·中心公园。 马柏常站在公园外的绿荫跑道上对着手中的芙蓉王深深吸了口，夕阳落山的暗调下他嘴里赤红星火闪烁着，作为一个从队二十几年的老警员，接下来的场面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滨海警队在下午六点接到了群众的报案，说吃完饭遛狗时在里面垃圾桶旁边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礼品盒子，紫色的丝绸带用漂亮蝴蝶结系着。 这一看就是某些男人买来送给老婆或者情妇的礼物盒子，可惜一走近闻到的不是别出心裁的香水味，而是“沁人心脾”的恶臭。 经常杀人的都知道，这是大热天下放置了很久的尸体腐臭味。 “师傅，分析科的人已经来了，初步判断，那是一只女性的左手，但是不知道断手的一方是死是活。” 走过来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小伙，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牛仔夹克，手臂里夹着一块木板文件夹。 “多久砍下来的？” 马柏常古铜发黑的脸神色淡漠，他又是猛地一吸将手中的芙蓉王抽到只剩一截冒着火星的烟头。 “因为断手之前冷处理过，所以分析科的人并不能及时给出回答，说今晚要送到法医那里才知道，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受害人的身份。” 年轻小伙脸色有些苍白，端文件夹双臂微微战栗的幅度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紧张。 “小冯啊，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刑事案子，我专门交给你来办理，是对你的考验，这种放在以后都是小场面了，你不提前适应怎么当刑警？” 马柏常吐出一口云雾，面前这个小伙子就是几个月前刚从滨海市警校毕业的学生，刚好分到了自己手里。 “对于这支断手，小冯，你怎么看？” 马柏常把烟头掐灭随手一甩便丢进了一旁的垃圾箱里，他又从包里抽出两只黄色芙蓉王，一只衔自己嘴里，一支递给了年轻人。 “你要赶紧习惯这些味道，现在我给你用烟味驱一驱。” 年轻人弯腰点头，伸出双手接过了马柏常递来的芙蓉王，自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打火机先给马柏常点上，然后再给自己着上火。 年轻人吸了两口过肺的芙蓉王，微微颤抖的双手总算是镇定下来，他神色认真地说道： “师傅，分析科那边估计盒子放置的时间是下午4-5点之间，凶手竟然敢在这个点把礼盒放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公园，说明他是想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我认为是一件由心理变态的杀人犯做出的，师傅！我们碰上大案子了！……” 年轻人越说越激动。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马柏常便一个头削给年轻人扣下来。 马柏常皱眉呵斥道： “小说看到多了还是网剧的侦探教你的这些？真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了，怎么什么都往变态凶手身上扯！” “小冯啊，很多事情不要想复杂了，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黑暗扭曲的，我问你啊，那个断手有什么特征吗？” 马柏常撇撇嘴，心道这些警校刚出来的愣头青都想着办什么大案子，只有自己这种混迹了二十多年的老人才会真正期盼这个社会太平点。 “嗯？什么特征？” “就是有没有戴戒指的痕迹？指甲缝里是不是有淤泥或者血迹？那只手有没有骨折的痕迹？” “师傅，您说的这些我记得应该是没有，指甲缝很干净，不过断手大拇指有些奇怪，好像给整脱臼了一样。” 年轻人脸上浮现出了思索的神色，反正他现在是不想再去现场观摩细节了。 “噢，那有什么好说的，没有戴戒指说明是单身状态，指甲缝没淤泥血迹那人应该是生活条件很好，而且在被剁手之前，她可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危险，因为一个人紧张时是会狠狠抓扯自身的，她的手指甲里多少会有一些泥垢和皮发，甚至是一些血肉。” “至于脱臼啥的，估计是不小心弄的吧，总之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独身、生活质量还算得上不错的女人，多半因为借债没钱还被追债的人砍手教育了。” “这种事情在我们那个年代见多了，放贷的人甚至做得比砍手还要过分。” 马柏常说着靠近年轻人的脸颊低声道： “这个案子先压在那儿，如果没有亲属或朋友来报案的话，你看着过一周，就走结案流程。” “可是……” 年轻人还想说什么，就被马柏常打断了。 “小冯啊，年轻人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是好的，但是你就吃那点死工资，何必呢？听师傅的，多看多说多学，最重要的是少做。你自己一个人做多了，人家做少了，你是说不过去的，这年头别一天到晚的自己找事干，平平稳稳地熬到退休就行了。” 言罢，马柏常拍拍自己的肚皮扔掉了手中的烟头，随即又招呼着有些呆滞且有些许思索神色的年轻人赶紧开车去饭馆，自己都快要饿死了。 …… 第93章 何必预判，就是本能 “饿死我了给我打的，你小子近战格斗术也太菜了吧，一个又一个下饭操作，路子野你打王者没被队友开麦伺候吗？……” 一队基地·战斗训练室里，沈晴岚侧身腾空旋转着，像一只轻盈的艳红花蝶起舞着，对方的一记横扫千军连其上身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眼见着自己的又一击落空，路子野陷入了沉默。 没道理啊，双方已经在战斗前已经禁止了各自引灵，沈晴岚不可能再施展那个简直算是作弊的【有凤来仪】。 路子野刚刚那一扫腿判断的是对方必过之径，但是沈晴岚又轻松地躲开了。 “小弟弟，想摸姐姐吗？咯咯咯——” 沈晴岚精致的瓜子脸尖儿滑落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她朝着路子野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此时，沈晴岚已然从牛仔白t的运动少女换装成了深咖色的紧身套衣，只能说在战斗过程中路子野再一次领会了其超标的身材，似乎女娲造人时特意给她两个部位多捏了一大坨泥巴，又在中间部分专门为其勾勒出纤细线条。 “我根本没有系统性地学过近身格斗术，打不过你很正常，而且岚岚你起码要先教一教我呗。” 路子野举起双臂撸起袖子，鲜红条印、青紫板块布满了整个前臂，全是沈晴岚的鞭腿，这个女人似乎对于自己的核心力量非常骄傲，全程挥舞着自己那修长圆润的腿部。 沈晴岚的攻击就像是四面八方的狂暴骤雨，无从防御，而路子野自己则有时被打痛急眼了刚挥出一拳，人家一记鞭腿又扫中了空门。 “有没有告诉你，只有在身临其境且具备一定危机感的战斗中，人体本能地作出瞬时反应，这种体会是任何口述经验都学不来的。” 沈晴岚双臂交叉抱着，使得胸前重量暂时克服了地心引力。 虽然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认为你就是以虐萌新为乐，路子野撇撇嘴。 但自己确实不得不承认，和官方这群人相比，自己就是一个野路子。 如果能在“九洲”得到系统性的战斗技巧训练，那么自己的战斗力一定会再提升一大截！ “不过，战斗中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能抗，不过这一点小子野倒是挺肉的，我都担心这个力度把你打骨折了，看来你抗性不错。” 沈晴岚倒有些意外地称赞道。 实际上她对路子野实力的认知依旧停留在昨天早晨和其交手时的表现，而昨晚布置的任务沈晴岚知道了泰山会安排有后手，但实力最多是c++，绝不会出现b阶战力。 因此，这小子虽然是“至尊神明”代言人，但目前实力顶死了就一个小c。 至于“宰相”的监视，自然是止步于麒麟手里，所以这使得沈晴岚包括滨海一队所有人都没有认识到路子野的真实战力。 当然，路子野本身在昨晚执行任务时也是有所保留。 “要不是老子有点物理免伤，早就被你这个暴力狂给踢死了。” 路子野嘀咕着，这时站在对面的沈晴岚再度发起了进攻。 人未到，风与气流已至，身经百战的沈晴岚带着绝对的自信，她的势已经影响到了路子野的判断！ 来了！ “这已经面对了近百次的瞬时出招，我还是没有办法预判到对方的攻击轨迹。 如果我能掌握战斗的主动权就好了，就像是当时对战伊蕾莎那样，即使对方是成名已久的老牌强者，我依旧能凭借“神之手”和三倍强化的克苏鲁之躯打先手。 但如今，失去了这些倚仗，沈晴岚的势死死地压制住我……” 路子野索性甩掉了自己的预判，没有用，战斗就是短兵相接，更是各自生存意志的碰撞，何必让这些预判给自己戴上枷锁。 下一瞬，路子野周身的气势也变了。 他不再被动地等待着沈晴岚的出招，如一柄尖刀般割裂开了对方那限制着自己手脚、无形的针线！ 路子野微微一侧身，纤长大腿贴身而过，他不退后拉开距离，惯用扫腿的人下盘很稳攻击范围广，拉开距离只能变成人家的靶桩。 果然面对路子野逆行而来的贴身，沈晴岚闪电般地做出了抽身而去的反应，这一下让路子野扑了个空，毕竟战斗经验还是嫩了些，这般想着沈晴岚打算一个重击鞭腿结束战斗。 雪白纤细的脚踝被温润却有力的手掌握住，最后一缕夕阳消逝在了窗外，沈晴岚这才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被铁钳夹住，根本抽不出来。 见鬼，这小子的力气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大？ 这个想法才刚刚诞生，沈晴岚便一声惊呼，她竟然被路子野一手甩飞了出去。 “我摸到咯，岚岚。” 路子野看着十几米外保持着黑寡妇经典落地姿势的沈晴岚，不紧不慢地说着，对方的耳根也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绯红。 “请问组织管晚饭吗？” 路子野解除了战斗状态后，才感觉肚子传来了惊人的饥饿感。 “中午会有阿姨给你做好，不过晚饭只会配给需要留下来加班的人，食堂要刷卡才能进出的。” 沈晴岚笑着说道，妖娆地站起身子，心道这个没眼力的臭小子都不知道来扶自己一把。 “那岂不是王博涵一日三餐组织都给他包完了？” 路子野羡慕惊呼道，原本伙食费全赖在九洲的算盘也落空了 “有啥好羡慕的，跟你岚姐肘，带你去吃海鲜大餐！” “对不起两位同志，今晚你们得吃食堂了。” 路子野抬头看去，训练场二层的钢制看台上，梳着希式侧分、穿着整整齐齐40年代德式西装的李泽明正神色威严地注视着场地上自己二人。 “有紧急任务！组织需要你们出动的时刻到了！” 此时，训练场里响起了清脆的掌声。 第94章 年纪轻轻，为家操碎心 这是一个楼层极其狭窄的老平房了，路子野时刻感觉有种想猫着腰匍匐前进的念头，年久失修的漆黑甬道如墓穴一般。 他不得不高举着打开手机屏幕，靠着其上的光亮照明，当然是为了给跟在自己身后的沈晴岚和悠哉而来的李泽明照路用的。 至于路子野，用一句装逼的话来说就是“黑夜给了他新的眼睛，而他拥抱着不朽的光明”。 “队长，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也要我们一队出手，难道二洲在组织内的弟位已是到达如此地步了吗……” “虽然你亲自下场有带新人熟悉流程之嫌隙，但是为什么非要拉上一个已经被工作折磨得精力焦悴，必须要用红酒加泡浴才可以回血的美少女我呢。” 沈晴岚将自己酒红色的长直发扎了一个高马尾，露出了修长如玉的后颈，此刻一身黑色运动衫外加运动紧身裤，又化为了一个身材e爆的运动女王。 “晴岚，我跟你强调了多少次，事无巨细，只要是为国家、社会办事，我们滨海一队半秒都不能犹豫！当我们在任务里艰苦付出的时候，国家和人民会记住！我们必须保持残酷与狂热，直至死亡！” 路子野闪灭了一下手机的照明灯，这才止住了李泽明胸中激越欲起的苗头。 “岚岚、队长，我在来的路上阅览了【宰相】发来的任务简报，死者是一对在滨海市打工十多年的夫妇，男的叫吴秀东，女的叫马佩绒，两年前他们在贷款买下了这个老小区一套八十多平户型，并将自己寄养在农村亲戚家的儿子吴亮接到了滨海市读书，这样吴亮就能进到当地的高中，目前就读高三。” “那不是和小野一个同龄的？”沈晴岚轻声呼道。 “准确的说比我大1年零2个月，我是01年10月份的，他是00年8月份的，吴亮之前农村那边当地孩子普遍入学的年龄都比城里的孩子晚1-2年。” 路子野一双如龙炎刺目的金眸在漆黑过道中划过，他已经看到了楼道里皮鞋皮靴的印记，这种花纹表明着刑警已经等候多时了。 案发现场报案的人员是老吴家隔壁邻居，遛弯回来时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然后看见了老吴家敞开的房门和令人作呕的画面，这才报警。 因为涉及到身份保密的问题，警队只留下了两名队员协助李泽明他们，其余的警力已尽数撤去，故而是路子野三人摸黑前去案发地点。 “还在吴家里橱柜里发现了一具没有左手前臂的女裸尸，尸体做过冷处理，面部已经被严重损坏，周身没有可以证明其身份的线索。最巧的是，今下午6点在中心公园那边接到报案，有人将一只女尸断臂以礼品盒的形式放在那儿。断臂女尸已经被送到了法医那儿了，吴秀东夫妇的尸体还留在案发现场。” 路子野语速很快，但是吐词发音却是非常清晰，这点信息量即使是没有使用【文曲星·超感】对于他而言也是很轻松的。 “所以，公园发现的那支断臂就是吴家那具女尸的？” 沈晴岚微微皱眉，她已经能想象到了一会儿屋内是何等血腥场面了。 “我将警方对发来尸体断口处照片和公园手臂截面给【宰相】对比，超过99%的概率就是同一个人，不过目前确定其身份还需要等很久，警队系统的基因库里没有对比出来，只有等待滨海市失踪人员信息的报案。” 路子野在整理信息和发现细节上的能力无疑是非常强大的，之前接下了系统给自己的几个任务，都需要靠自己去找目标人物。 如果路子野是一个警校生，那无疑他绝对会成为华夏现世的狄仁杰，如果他有那份上进心的话。 “嫌疑人是神明代言人还是恶魔寄生者？” 沈晴岚拍了拍前面路子野的脑袋，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老小区过道里，后者毛茸茸的头发令她安心了不少。 “大姐，你是一点也不看任务简报的吗……上面第一行就写清楚了，嫌疑人就是他们儿子，吴亮啊！” “行凶手法不像是人类可以做到的，而且在现场还发现了诡异陶像，这些特征点已经足够设计到超凡类的事件了。” 路子野扶额作长叹，年纪轻轻，他就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这不是给新人表现机会吗，再说了，主角总是最后登场的。” 沈晴岚故作佯怒地朝着路子野屁股踹了一脚，但却没怎么用力。 “电梯到了，摁八楼就行。” …… 第95章 弑亲者也? 哗——哗。 简直是铁门摩擦掉锈斑、严重腐化钢筋划过黄旧玻璃窗的既视感，电梯门一打开便传来了浓郁发呕的血腥味，还夹杂着那种长期不见光透风的发霉味道。 真是太lucky了，上班第一天就遇上这种番茄爆浆案。 路子野将华子锁屏揣进兜里，然后从双肩工作包里拿出了口罩、手套和鞋套，共三份。 “你好，是特别调查小组的三位吗？” 楼道尽头的拐角传来了一道年轻男子询问声，随后一个看着年龄二十二三、穿着深色刑警服的男子从拐角走了出来，他看到了路子野三人先是点点头，随后愣了一下。 路子野知道他的目光是在沈晴岚身上停留了一下，这个女魔头兼杀胚也是绝了。 就算是戴上口罩遮住了绝美颜值，她那逆天的90-60-90无论穿什么都挡不住其汹涌之势。 “小冯，调查组来人了？” 拐角那边传来了中年男性的呼声，还伴随着一声打火机脆响，听此路子野不禁眉头微皱，这里面明显是个老条子啊。 “来了，师傅！” “特别调查组的三位同志，你们好，我是这次协助你们调查的刑警冯天浩，这是我的师傅马柏常。” 冯天浩介绍时不自觉地挺起了自己壮硕的胸肌，标准180的身高挺得笔直，稍有点小帅的方脸露出了阳光式笑容。 但见到自己伸过去的手是一个年轻男子握住，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马柏常抽着烟从拐角的阴影里站了出来，他略有血丝的黄眼睛快速在路子野三人上一闪而过，嘴里还吐着烟雾道： “三位，先看看现场吧，嫌疑人我们拷在房间里的，很快你们就能得出结论了，凶手除了他们儿子就没别人。” “真是个畜生。” 说着马柏常便在黄色警戒线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低声唾骂碍事后，便随手丢在了楼道里。 “我师傅脾气有些冲，三位调查员体量一下。” 马天浩主动落后一个身位，跟在了沈晴岚的旁边低声说道，这一幕当然落在了后者微皱的凤目中。 路子野若有所思地摁下了嵌耳式的蓝牙，低声说道： “【宰相】，记录现场细节，我要一份完整的细节画册，回头发我邮箱就好。” 说完，耳边响起了清丽甜美的女声： 【路子野，权限a级，九洲成员编号0】 【现场信息采集完成后，将整理成压缩包发送您的邮箱。】 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的编号，这样很丢人的耶。 而且我还有一个问题，只是一个非常中肯且个人的发问，为什么你这个人工智能名字叫做宰相声音却是个甜妹子，这很违和好不好！！ 路子野一边吐槽着，一边艰难地跨进了房门，穿过玄关来到了第一现场—— 冲击着眼球的血腥画面展现在了路子野几人面前，客厅近乎平铺了一层粘稠浓厚的血毯，其中还夹杂着三三两两的灰色黑色毛发，沙发两端一横一斜躺着两具早已没了气息的尸体，两具尸体皆是赤裸，喉咙处都有着两寸长度、血肉外翻甚至可以看见气管、喉骨割口，女性尸体的乳房像是被什么利器平整地切开，可以看到除了血迹外还有发黄油脂痕迹，男尸则是失去其下体，这些器官也被随意地丢在了血泊之中。 马柏常又点燃了一支芙蓉王，站在已经被染成血色的布沙发旁边，对着随后进屋的李泽明说道： “这对夫妇都是在熟睡中被突然割喉而死的，凶器是厨房里两把菜刀。” 说着，便朝着三人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证物袋，里面有一把砍骨刀和一道切片刀，都沾上了鲜血，然而路子野的注意力立即被证物堆里一个诡异至极的雕塑给吸引了。 “刀上是那小子的指纹，他砍死了自己爸妈，真是个小畜生，我们赶到的时候他竟然还镇定自若地锁在房间里玩电脑。这小畜生发起狂来，力气大的跟头牛一样，我们好几个警员都被他一膀子甩飞了……” “真是个怪物呗，差点都要喊防暴队来了，幸好我们带了货，打了一枪镇定剂，都可以放倒一头大象了。” 马柏常单手插兜，朝着里面半掩的房间扬了扬下巴。 第96章 虽未谋面啊，你的雕塑! 李泽明点点头，超凡者的身体素质都是远超常人的，刚刚马柏常的描述也是比较符合，应该是一个才没有觉醒多久的代言人，或者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自己被神明给选中了。 一个已经懂得如何运用力量的超凡，可不是一些凡俗警察可以搞定的。 但显然这个老刑警干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场面见识多了去了，他表现得倒是很平静。 “小野，你去把证物信息传给【宰相】，看看能不能她能不能分析出什么？还有那个雕塑，用屏蔽盒封锁起来。晴岚，你去看看那个孩子什么情况，我来联系‘异种收容所’。” 李泽明从西装内侧郑重地拿出了一个黑色小灵通，身形笔挺朝着阳台走去。 关于这个弑亲的孩子接下来的命运，估计是会被永远关进那座位于南海的监狱了吧。 “小姐，我陪你，这个人力气很大……” 冯天浩也跟着沈晴岚进入了房间，只见刺目的电脑屏幕在半转的红色电竞椅后亮着，冷色调蓝白光照在一个低头瘫坐在地板上的男孩身上。 他两只手都被死死地拷在了铁质床脚，每只手都卡着七八个不锈钢手铐，靠近手腕两个的金属环都有些扭曲，其上沾着些许尚未干涸的血迹。 虽然看不清男生正脸，但其周身的气势依旧极具压迫感，就像是一只陷入沉睡的狮子。 沈晴岚玫瑰色的双眸淡漠地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冯天浩，后者眼见着美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打鸡血似的抬起了自以为丰满无比的胸肌，双肩袖子也若有若无地拉上来了一点。 谁能拒绝在一个身材如此完美、堪称尤物的异性面前展现出自己的雄姿，如果你有可以拿得出手的肌肉量。 “刑警同志，我猜你姓冯吧。” 沈晴岚口罩下的精致面部毫无神色。 “对对，调查员小姐，还不知道你芳名……” 冯天浩一时间有些欣喜，对方竟然记住了自己的姓氏，此刻他心中似乎涌上了一股难以解释的兴奋，甚至已经开始思索一会儿案件处理完成之后该约对方吃些什么了，就自己常去的大家大排档？ 虽然没有那些碧玉堂皇西餐厅那么高级，但如果在美味的烤串和啤酒下，自己如果“嫌热”帅气潇洒地脱下衬衣露出饱满紧致的胸肌和八块腹肌，那这位美女又该如何应对呢？ “冯警官，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特别调查组里即使是最普通的成员对应警衔也比你们队长高，换句话说，我是你的上级。” 沈晴岚冷冷地说道，对于这个方脸男警察她是一点儿也不想搭理，只想赶紧事件处理完，谁愿意在满是血腥味的屋子里久待着？ “额……是。” “那我现在需要你出去，不要来打搅我办事。” 客厅里的路子野看着灰头土脸从内屋出来的冯天浩，也是一乐，心道哥们你虽然身材不错，但是比起真正横练无敌的人物还差得远，再说了你这身材就今天在基地健身房看到的那四小只都甩你好几条街了。 而且最关键的，这个女魔头是水瓶座耶，比起比例夸张的肌肉男她更喜欢那些带有神秘感、有内涵且肌肉匀称的男性，换做是巨蟹座的女生应该更好你这口。 路子野哼哼唧唧地走到了桌上的证物堆里，实际上他内心却远比脸上所表现的更肃穆，或者说心中掀起了波澜~ 这尊石像！！ 这尊石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路子野说不出其名字，甚至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这尊石像的高度约莫是七八寸（一寸约合3.33厘米），这是略有人形模样、但绝大部分被野兽和说不清诡异元素所占领的怪物雕塑，头部呈现了使人一眼就能喊出“章鱼哥”的效果。 再加上面部那仿佛无数的触手更显现其章鱼特征，但是覆盖着鳞片的身躯又有着诡异至极的橡胶质感，前后肢都长着巨大爪牙，背后仿佛拖拽着又长却狭窄得诡异的翅膀，有着类似三叠期翼龙的翼膜。 这尊怪物雕塑充盈着人类无法理喻的恐怖和非自然之恶意，浮胀而臃肿的身躯，邪恶地蹲伏在一个矩形石块或台座上，其上似乎覆盖着无法识别的字符，它的臀部占据着台座的中央位置，后腿蜷曲收拢，长而弯曲的钩爪抓住台座前沿，巨大的前爪抓住后腿抬高的膝盖…… 简直是栩栩如生的诡异，诞生于未知的恐惧。 你我虽未谋面，但这并不妨碍我唤出你的名字，【克苏鲁】。 路子野无言地凝视着这尊雕塑，久久不能回神。 第97章 不好意思，我要装逼了 “这尊丑不拉几的东西是从夫妇卧室衣柜里搜出来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生活拮据的家庭，竟然在衣柜里专门修建了一处有两三平米的暗室，专门供奉着这尊玩意儿……呸，这家人误入了什么邪教组织吧，真是害人东西，搞得儿子弑亲、家破人亡的地步。” 马柏常把掐灭的烟头扔出了阳台，朝着路子野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年纪最小的男娃娃给他的印象非常沉稳，甚至让马柏常看其背影有种看行业内那些刑警老手的感觉。 “意思是，你们抵达第一现场看见沙发上的两具尸体时，这尊雕塑并没有被发现。” 路子野喃喃低语道，他已经强迫自己从惊觉“克苏鲁雕像”中恢复了过来，自己必须恢复到理智深度的思考。 路子野不在乎吴秀东家里为什么会出现一尊克苏鲁之像，也不介意其他们是怎么死的，因为这些实在是细枝末节、无关根本的事情。 使得自己这个阿撒托斯代理人一下子就涌现出难以言喻的共鸣感，路子野没有理由怀疑这尊雕塑是赝品。 他所在意的是竟然有人雕刻出了其模子，说明有人见过【克苏鲁】！ 它真的现世过！ 路子野瞬间就想起了欧阳依在笔记末写下的那句话“如此伟大的存在，虽长眠在沉没海底的拉莱耶，但它即将苏醒！……” “如此伟大的存在，怎么可能湮灭于人类的围剿之中！” 它们，他们究竟是谁？ 路子野琥珀双眸闪着芒光，方才出电梯后，他就将自己的金瞳隐藏了起来。 在当今地球神系为主导的棋局之后，还隐藏着至少一批势力，自己之前本以为此间世界只存在于自己一个克系代理人，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神明无法降世这一铁律性质的认知，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绝对了，因为【克苏鲁】乃是克系之中的主神之一，更是旧日支配者中的大祭司！ 妈的，怎么今晚出来干个活，就窥见了世界之谜的恐怖一角？！ 话说，我作为克系至尊神明【阿撒托斯】的代理人，如果今后【克苏鲁】真有苏醒了。 不说待我如初恋，再怎样也不会伤害我吧？ 我又不是哈斯塔那一边的阵营。 是这样吧？ “我已经联系好了滨海市的‘异种收容所’，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接走那个男孩。” 李泽明从阳台走了进来，利落地将小灵通收入西装内兜。 “马警官，辛苦你们了，接下来我会把调查报告发给你们局长的，你和冯小同志可以先离去，祖国与人民将永远记得你们今晚的奋斗！” 他们今晚有鸡毛奋斗，队长你能不能正常点，没看见这个一脸不耐烦的刑警老条子只想着怎么赶快结案走人，另一个普信灌脑的年轻人此刻正在意淫着你的下属…… 路子野看着正在郑重与马柏常握手的李泽明，内心满是槽点。 拜托，你们两人像是多年不见又要分别的老朋友一样在两具惨死的尸体面前深情握手，而刚没了爹妈的孩子就在隔壁被十七八个手铐铐着，要不要这么离谱。 虽然这件事情是扑朔迷离的，我指的是克苏鲁雕塑那部分，但有一件事情我是可以肯定的。 路子野绕过了客厅的餐桌，这时正巧也碰见沈晴岚从房间里走出来，她朝着路子野无奈地摇摇头道： “他整个人像是被吓傻呆滞了，问什么都不答，我甚至觉得这个儿子不是凶手。” “他不是凶手谁是？” 冯天浩一见到沈晴岚出来似乎有些激动，尖锐地惊呼道。 “小姐…不是，长官，我可是亲眼目睹我们逮捕这小子时他的反抗有多激烈，我们好几个队友都被打伤了，还好我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这小子的腰才控制住了他。” “长官，你可别被这小子现在可怜的模样给欺骗了啊！” “他当然不可能是凶手，我真不知道你们这群人是怎么想的，虽然沾血的刀具上存在吴亮的指纹，但是你们分析过这是握着刀柄切菜切肉的？还是杀人的？不同的握法和使用目的，所产生的指纹是不一样的。” 路子野语速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微闭着眼眸，像是在等着什么。 很快不出路子野自己所料，欲展雄风的冯天浩就尖声叫道，简直像是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 “你在瞎扯什么？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不知道为什么你还要来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言论，都是你胡乱猜想的吧，什么指纹和握法，我可是在警校里专门学过的。” 路子野眉头一挑，虽然自己一直是一只佛系的鱼儿，但不好意思，今晚老子要装逼了。 他看不惯一个和自己同龄男孩的命运，就如此轻易地被这些毫不专业的人，用一个没走到底的证据就决定了，还如此的不耐烦。 “这是我刚刚观察雕塑前从刀具上扫描出吴亮的指纹，一把砍骨刀，一把切片刀，两把刀柄上的指纹走向与纹路都是在上下方向、且指纹磨痕位移较短，这说明吴亮使用时仅限于小幅度小力量的行为，例如切萝卜、切肉丝这种，要是砍人、在脖子上划出一道一两厘米深度近乎十厘米长的伤口，其上的指纹是无法说明的。” 当然这些分析是路子野将数据上传给【宰相】后得出的，众人看着其高举亮起的手机屏幕，纷纷陷入了沉默。 马柏常不淡定了，他作为一个从业二十多年的老刑侦，自然明白路子野说的是什么，虽然自己很想赶紧结案走人，但是很明显最有力的证据已经出现了漏洞。 “可是，这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啊，不是这儿子失控杀人，还会是谁？” 第98章 你不是凶手 路子野看着仍在反驳、发出极为难听死鸭子嗓音的冯天浩，冷不丁地说道： “据报案的邻居所说，他是看到吴家门房是敞开的，意思就是说这并非是一个密室杀人案，实际上密室杀人案形成的条件是非常苛刻的，你就算门是关着的又如何？” “队长，我想进去看看那个孩子。” 李泽明微微颔首，在听了方才路子野一番分析后，他也察觉到了案件原来并非马柏常他们说的那样，换句话来说，如果吴亮并没有杀害自己的父母呢？ 那他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自己将会匆匆葬送掉一个男孩的人生，反而真正的凶手仍逍遥法外。 “小野，当心点。” 沈晴岚轻声叮嘱道，凤目中有着奇异的光彩流转，好强的推理能力，这个少年似乎远比自己想象中更神秘！ 似乎被什么好奇心驱使着，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房间里难道还存在着其他证据吗？ 沈晴岚安静地跟在路子野身后走进了内房，而冯天浩则也想跟上去，却被李泽明淡漠地拦了下来： “这位小同志，接下来就交给我们调查组，在这里安静地等待结果就行。” 李泽明好歹也是滨海一队的队长，论品衔就是滨海警察总局的局长他也不杵半分，此刻其周身威严的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压得一旁马柏常都极为不自在，更别说直接有些腿软倚墙而立的冯天浩。 …… “你很喜欢玩游戏？还会自己组装电脑，这两块分屏是你自己弄的？” 路子野轻柔地低语着，双眸扫过了两块泛着白蓝色光调的屏幕、有规律切换着霓虹光晕的雷蛇键盘、砸在键盘上的beats耳麦、算得上整洁的书桌和塞满了各种热血漫画的书柜。 这台电脑主机内嵌在桌角之下，外面包裹着泛着蓝光用来散热的水箱，路子野很快就知道这是电脑资深爱好者且有一定专业知识才会做的事情，吴亮按照自己的喜好组装出了一台配置不错的电脑。 最大的主屏幕停留在了游戏通关结算页面，而另一块屏幕则是pdf浏览模式下的高三数学模考试卷，赫然是醒目的红色印记，148分！ 不错，这还是一个学霸，话说学霸都是喜欢打游戏的吗？ “岚岚，一会儿我如果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不要以为我鬼附身或者中邪了，也不要打断我。” 路子野深吸了一口气，双眼静若无风下的湖泊。 身后安静站立着的沈晴岚再度控制着降低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她发现路子野对于房间里每一件东西都格外留心。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是自己之前在通过【九洲】心理测试时，从坐在自己对面资深心理医生时偶然窥见的一种状态。 如今路子野琥珀色的眸子泛起了淡金碎影，瞳孔瑰丽而又迷离，嘴唇快速地呢喃低语着。 他在侧写！ 该死，我就说这小子怎么一来就能看出刀具上指纹的问题，还以为是施展【神虚视】来复刻出了一些类似于【诡读】、【超知】的引灵。 沈晴岚看着已然进入状态的路子野，口罩下绝美的脸隐约浮现出绯红，她很期待接下来对方的表演。 路子野伸出手，将电竞椅拉到自己屁股下坐好，随即他突然快速沉下左肩，做出了虚摁主机开关的动作，仿佛真是一个刚放学回家就迫不及待开始打游戏的男高。 沈晴岚好像真听见了电脑开启、风扇和散热水箱运转的呼呼声，接着她就看到路子野豁然地冲向房门以一种平常居家的音量喊道： “妈，今晚我放纵一把，晚饭就不用叫我了！” 随即，路子野自然地关上了房门，顺便给自己拧上了锁。 屋外传来了冯天浩的呼声，然后立马消失了，仿佛被人瞬间捂住了嘴。 然而，路子野却是愈发进入了侧写的状态中。 在沈晴岚看来，他已经融进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里，仿佛此刻路子野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而现在，他要开始打游戏了。 紧接着，路子野戴上了罩耳式的beats耳机，自身之外的世界开始迷失起来，双眼变得投入且认真。 “今天我一定要把那一关打通！” 路子野骤然变得毛子化了起来，喝着伏特加，哼着喀秋莎，拥着叶琳娜，乌拉乌拉！ 《使命召唤8》真实且剧烈的炮弹爆炸声、子弹透甲声、npc队友无线电的呼麦声…… 路子野变得异常投入起来，以至于身后的沈晴岚美眸瞪大，樱红色的烈唇也o了起来，她听见了快频且有节奏的键盘敲击声，以及电脑屏幕那闪烁令人眼花的画面。 路子野竟然真的开启了一把游戏，而且单看他的气势沈晴岚已经确定这是妥妥一杀百的枪战游戏高手！ 非常紧张且刺激的游戏对局…… 直到最后的黑屏，画面切出一个mission pleted，然后开始播放灰色胶卷画质的影像。 路子野长长舒了一口气，忽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扭动着电竞椅转过身，发现自己反锁的房门被强行打开，冲进来了几个穿着刑警制服的大汉…… 侧写结束！ “岚岚，把门打开吧，去找警察把钥匙拿来，他不是凶手。” 路子野叹了口气，轻声地说道，自己也是朝着床角瘫坐、脑袋低垂的吴亮缓步靠近。 对方像是一坨毫无生气的死肉，但其背部偶尔微弱的起伏更像是一只沉浸在无法言喻之悲中的败狗，路子野几乎可以体会到此刻吴亮的心情。 他能理解对方的反抗，也能理解此刻已然失去一切动力与生机的空洞呆滞。 “长官，我不同意现在解除其限制，就算他不是凶手，可这小子之前已经打伤了我七八个警队好手……一旦解除，万一他伤到你怎么办？” 冯天浩满脸的关切之色。 “闭嘴。” 冯天浩有些发愣，沈晴岚此刻也是略显惊讶看着出声的路子野。 “《使命召唤8：现代战争》，从第一关开始走完全部剧情，即使是技术再好的老手也需要花费6-7小时。” “你今晚第一次冲击最后连续三个任务的地狱级别，这样对于玩家的技术要求更苛刻，即使是职业选手在第一次尝试时，也至少要花费3个小时。” 第99章 拜托，别这么算了! “虽然你的技术很不错，但你最后的用时也是3小时零2分，我刚刚在记录面板里看见的。” 路子野冷静地分析着，头颅始终低垂的吴亮也终有了些许反应。 然而，这个男高根本就是被吓傻了，转眼间自己的亲人一个都没了，他们以积极残忍的方式被切割摆列着，明明自己刚刚数学模考拿下了全班最高分，明明方才搞定最难的一关，为什么一摘下耳罩世界就变了样…… 宛如噩梦一样，让人不愿意醒过来的梦。 “从5点放学回家，到8点之间，这三个小时里你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而根据警方的初步鉴定，你父母死亡时间是在5：30-7：30，这意味着有人杀害了你父母！”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凶手是什么吗？或者说你难道就不想抓住他\/她，报弑亲之仇吗？” 路子野盯着对方深埋的脑袋，一字一句地说道。 拜托，别这样算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万念俱灰似乎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提不起任何兴趣，你甚至觉得与此刻莫大的痛苦相比，死亡也不过如此。 但是老子不是都冒着和上司battle的风险，也给你分析出来有一个恶心至极的人残杀掉你爹你妈。 你要去抓住人家，喝他的血，啖他的肉！ 吴亮兄弟，至少你不像我一样，父母之死没个仇人，关键凶手竟然是我妈自己。 这个女人买地狱单程票竟然还不忘给我买张，难道是因为儿童免票吗？！ “杀。” 吴亮终于在路子野的期许下抬起了头，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发出了这个单字。 然而，路子野却有些吃惊了，这尼玛是个儿子，分明是一个哭得梨花带泪、红唇白齿的……美男子？！ 身后的沈晴岚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再度确认了一下。 好吧，平坦的胸口，连小a都没有达到，但这个长相，就算是留着男孩子的短发，也难以相信啊。 “我先帮你解开手铐。” 不知怎么的，路子野感觉自己现在都积极了起来。 不可能吧，我这应该不是男人那可笑至极的保护欲，我只是想摸摸他的手…… 呸，单纯摸一下复刻看看对方的引灵，这样就能大概确定其到底是神明代言人，还是一个恶魔寄生者。 可是，就在路子野去拿钥匙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奇异的波动，这使得他本能地想要退后，而沈晴岚也出现在了其前方将路子野护到身后。 当啷—— 十几枚不锈钢手铐接二连三地掉落在地面，每一个扭曲地像是被人一脚踩扁的易拉罐，然而这些掉落的手铐又从地面悬浮而起。 紧接着，屋内的黄铜吊灯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电脑屏幕跟触电了一样在书桌上跳起舞来。 这种异动很快就从吴亮个人房间蔓延到了整个房屋里，墙面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仿佛是有上百只老鼠在其中窜动！ 然而，路子野非常清楚。 那不是老鼠的声音，而是更为可怕、深入建筑每一根骨的钢筋！ 他的引灵是金属控制！很稀有的元素引灵！ “冷静，冷静，小姑娘噢不，吴亮同学，这里没有你的敌人。” 路子野赶忙伸手低举，轻声安抚道。 对于吴亮方才产生的异象，路子野和沈晴岚，以及闻声而来的李泽明三人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们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代言人引灵初次觉醒的反应。 第100章 奥贡，【约鲁巴】金属之神 墙壁内仿佛有各种金属块崩塌皲裂，甚至开始出现电火花的闪烁。 路子野看着力场中央的吴亮，心想着自己是不是给人家忽悠大了，直接快整暴走了。 “吴亮兄弟，不要被那股力量所掌握，你行滴！要相信自己！” 路子野对其鼓舞道，不到迫不得已之时，他并不想施展自己的“神之手”。 于是，吴亮转头看向路子野，他痛苦地大喊一声，那些悬浮着的金属似乎就要蓄力朝着路子野钉射而来。 我艹，你是这么知道我【物理穿刺免伤】拉胯的？ 仿佛一阵绯红之影从身旁掠过，路子野看到沈晴岚已然出现在了吴亮身后，一个手刀便切在了其后颈。 吴亮和房间内悬浮的各种金属物件一起跌落，只不过路子野眼疾眼快接住了前者软塌塌的身体。 金光如电流在路子野眸底一闪而过，口罩下的神情倒有些意外了。 …… …… 吴亮最后还是被“异种兼容所”派来的人带走了，毕竟如今他正处于引灵觉醒的初期，这一阶段超凡者都极不稳定，很难合理地控制、使用自己的力量。 因此需要监管起来，并非每一位超凡都像路子野这个野路子一样是气运之子。 不久之后，“八洲”（训练与教育）就会派人接触吴亮，虽说会给你选择是否加入【九洲】，但没有一个受邀者说no。 沈晴岚翻着白眼坐进了奥迪a6后座，她实在搞不懂冯天浩哪来的勇气找自己要微信号？ 随后她又像小猫一般扬起嘴角，绵长地叹了一口幽气，心道还是姐的魅力太大了，恐怕就算是穿最宽松的旗袍也掩盖不了。 “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子野目睹灰色防暴车消失在街道尽头后，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推了一把，他看着已然坐在副驾驶悠然拿起印有雄鹿锤印、郦狼英伦格调的锡酒壶，坐着笔直抿了一口的李泽明，以及在后排自顾自低着头刷手机的沈晴岚。 “铁子们，我没有驾照啊。” “没事，虽然我们一队杂务很多，要干数不清的破事，但是咱有特权，随便闯，不扣分的！” 沈晴岚抿嘴轻声笑着。 “真的？” “好好开！这是我的私家车！晴岚，不要乱开这种玩笑！” 李泽明板着脸厉声道，随即他又是一副差点暴起野猫的模样：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车里脱鞋子！不要踩在我的皮椅上！” 路子野从后视镜瞥去，后者正扬起了雪白脖颈，将高跟鞋随意蹬掉，两双修长圆润的玉腿搭在了后排座上。 真是一片大好风景，就是车灯有点暗。 能把一直希式严谨的李泽明气成这样，只能说沈晴岚的水平依旧在线，莫非李泽明结婚了有一个非常凶横霸道的老婆，而沈晴岚或多或少…… 啧啧啧，不可描述。 “队长我给你飞信赚一笔洗车费，小气什么，要不是因为你临时说加班，现在我就在家里敷着面膜做帕梅拉瑜伽了。” 沈晴岚一边说着，一边又像一只布偶猫般伸着懒腰。 但凡对方要舔下爪子，路子野都敢说即使是灵隐寺的主持见了都说“阿弥陀佛，老衲准备还俗了”。 “感觉今晚的任务还挺简单，多亏小野，让九洲又白捡了一个代言人，是什么，引灵是操控易拉罐和钢筋？” 沈晴岚刷着手机，雪白脚丫踹了踹坐在驾驶位的路子野。 “准确来说是【约鲁巴铁匠】，序列号780，代言神‘奥贡’，是约鲁巴神话里的金属之神，但是其本身打造金属、锻造武器的能力更多，是一个辅助性质的引灵，因此单就金元素杀伤力来讲并不高。” “尽管如此，它所蕴含的引灵之力依旧使得每个势力趋之若鹜，相传‘奥贡’一个人就可以打造出一支军队，他的炼金水平即使是放在神明之中，能与之媲美的屈指可数。” 路子野试了一下油门，车身顿然耸了一下，使得后排曲腿横躺的沈晴岚差点盖下来，李泽明心爱的座驾奥迪a6起步还是很猛的。 “队长，为组织发掘一个拥有上榜引灵的超凡，给多少功勋？” 沈晴岚娇声问道，同时一个劲儿用脚丫子踹着路子野椅背以泄心头之恨。 “5个功勋，但这一次算在小野头上，回去我会向组织提交报告的。” 李泽明神色庄重，通过后视镜，看着鼓着腮帮满脸不服气的沈晴岚继续说道： “序列号1000内的上榜引灵，持有这一类引灵的超凡组织只会给予主要发现者一人，要更上的危险、超威、甚至是究极引灵会针对团体进行奖励，至于那些传奇引灵……” 李泽明向左瞟了一眼道： “那就500功勋了！” 沈晴岚对着路子野的椅背使出了佛山无影脚，哼哼唧唧： “500功勋啊，老娘都可以兑换一套准神器了！你说你这个倒霉孩子，为什么不打个电话让我发现，非要被那个卫星发现，这下好了……啊，我仿佛错失了整个世界！” “岚岚，你这么说的我都想自己举报自己了。” 虽然屁股那儿持续传来了震动，但是路子野手臂依旧稳稳地保持着方向盘，这车开得又快又稳，真奇怪，自己开车倒是没有坐副驾那么恐惧了。 当然现在的车速100km\/h，远比不上沈晴岚的200km\/h！ 路子野昨晚在入职时可是扫了一下“功勋”为何物，晋级需要功勋、兑换和升级装备需要功勋、接受来自十二神将级别的战斗指导需要功勋……在【九洲】，功勋就是一切！ 对于功勋最浪费的使用方法，也可以是直接体现，1功勋50万。 也就说这一次的小任务，便让路子野捡了250万软妹币，简直就是主角的命。 虽然我很想兑换一下3功勋一次的神将级别战斗指导，拯救一下我这个稀巴烂的体术和格斗，但又怕近距离接触会暴露出一些秘密，真tm矛盾。 5功勋像样的装备又换不了，还是屯着吧。 别看5功勋字面上看着很少，但这是很多【九洲】老牌队员都达不到的，因为现在总体而言天下太平。 一些大的任务或者立功机会少得可怜。至于发现一个排在1000内的上榜引灵超凡，那是需要欧皇运气的！ 要知道，全世界内也就这1000左右的5功勋，撞见一个的概率基本上比买彩票还低。 路子野这段时间能够频繁接触到，那是因为一个是伦敦，英伦首府，如今是滨海，华夏金融中心，两个地方所布置的超凡者守卫队都是顶尖级别的。 “队长，我认为今晚的任务并不简单……” 路子野切入了左一快车道，思索片刻后他决定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疑点说出来。 …… …… 第101章 月下尸白 滨海市·外郊。 “这里前身是一座遗弃的教堂，由一名英国传教士在晚清时期修建而成的，传言上世纪三十年代时期，有一个非法教派于此聚集，试图异想天开地从所谓的暗夜深渊中召唤出来某些可怕之物，只有信仰最虔诚之人亦或是炽热之光明才能将其驱逐哈哈哈哈。” 空旷巨大的教堂中庭之下，一个穿着银灰色高级定制西装的人影在忽明忽灭的火光，用讲鬼故事的声调低语着。 “后来啊，日本人攻占时期派出一支小队驻守在此，但不到短短一个月，他们就像是老鼠似的逃出这里，恶魔如日军也不敢在这座教堂久留，因为他们目睹了在黑暗深渊里安眠的这些家伙……” 人影发出了近乎导缀立于黑夜枝头、那啃食着腐肉的漆鸦喉咙可怕的尖鸣声，然而此刻他却一手拿着复古高颜的相机，昏暗的烛光中隐约可以辨认是富士xs-10，他正弯着腰别有兴致地对前方连续摁下了几十张。 这里位于教堂的底部，所有房间都没有上锁，均是敞开状态，然而这个怪异荒诞之地里，箱型櫈、圣坛、沙漏状讲台、共鸣板熵的灰尘堆积如山，粗如绳索的庞然蛛网在顶层柱廊的尖拱之间反复横跳着。 惨白如死人皮肤的月光从教堂上方的拱形大窗越过，由其上畸形奇诡的窗格与玻璃图案切割，然后更畸形骇人的光线映入此间如亘古死寂荒芜之地，也照在了男人身前铁青色巨笼龙、身穿白裙少女那哀求与极致恐惧杂糅下、近乎奔溃绝望的神色。 显而易见，西装下的人影是一个男人，此刻他正兴趣盎然地为自己的笼中之鸟拍摄着一组专题照片，写真照的主题他都想好了，是他非常喜欢的一组 ——“月下尸白”！ “求求……你，放我…我想看看外公……” 铁笼中的少女声音微弱恰如下一秒就要崩裂的发丝，这段时间天她一直要忍受这些简直如禽兽恶魔的摆布与凌辱。 这个偏爱照相、看似儒雅却变态得可怕得可怕的男人，还有那几个衣冠楚楚的老男人，身上散发着高贵政客显商的气息，还有一个冲动疯狂的年轻人…… “求求……你，放我…我想看看外公……” 铁笼中的少女声音微弱恰如下一秒就要崩裂的发丝，这段时间天她一直要忍受这些简直如禽兽恶魔的摆布与凌辱，这个偏爱照相、看似儒雅却变态得可怕得可怕的男人，还有那几个衣冠楚楚的老男人，身上散发着高贵政客显商的气息，还有一个冲动疯狂的年轻人…… 但最可怕的绝非那些凡俗蝼蚁，而是少女时而见到自黑暗深渊而来、冒着磷光却闪耀如皎月的灵异存在，它们宛如幻象里的偏方三八面体； 有一次她不小心碰到了笼子边缘的一根柱子，少女的眼前便出现了如万花筒般的幻象，炽热的气浪自上方虚空而来，所有的感知与图像都坍塌进入了一方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那种感觉，更像是黑暗星体与更未知天体在不可名状黑暗内部交织盘旋之感…… 她已然崩溃沦陷在了如此莫大的恐惧之中！ “凌子萱……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如今所处在的是何等伟大的空间？” 男人单手持着相机，他的手很稳，选择拍摄的角度和光线量非常完美，相机能够完全按照男人自己的意志拍出自己想要的那一张！ “在这里，你能感受到宇宙深处在黑暗的秘密，虽然只是非常渺小、极为短暂的一窥，甚至不是那些伟大存在真正的模样、只是它们愿意在时间中留下的剪影……所以你应该怀着一颗虔诚感恩之心，感谢我赐予了你世间任何凡俗耗尽一生都遇不到的机遇。” 男人仿佛拍出了自己想要的一张，于是满足地收下了相机，单手正要解下自己的皮带。 教堂的门被人莽撞地打开，仿佛有着沉寂千年的恶灵在此猛然一吸，外面似乎有轰然的雷暴响起，然而开门的人影似乎很焦急，他来到站在铁笼前方的男人面前： “你确定已经处理好了吗？” “那些警察竟然发现了那小子不是凶手！你不是说了这件事你会办的天衣无缝吗？我就不应该听你的，该死，要不是杜越那家伙被掉链子了，死得好，山区里的贱民始终是贱民…嗯？！” 男人粗鲁地捂住了出声人的嘴部，温和地说道： “查出来了？警队那群白痴？查出来又如何，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没有人可以打破我的剧本。” 啪啪啪，男人似乎拍打着方才出声人的脸部。 “小子萱，你说你想回去见外公是吧？” 男人幽幽地转过头，昏黄的烛光驱散了其上的黑暗，竟然是一副化妆舞会的白狐面具！ 第102章 魔道，尘心 路子野觉得有必要多使出一分力气踩在油门上边，因为现在开始爬坡了，而作为专门设计为商务车的奥迪a6说到底要比跑车、四驱的表现力逊色一些，轮胎和黑色沥青的地面摩擦带起了一溜青烟。 按照沈晴岚的要求，在把那座诡异雕塑送回基地之前，先在她家里、准确来说是滨海湾山上的一栋别墅停一下，这样她就可以赶在11点之前睡一个美容觉了。 “所以，小野你认为今天这起案件真正目的并不是什么仇杀亦或是其它外驱力所导致的，而是为了诬陷他们的儿子？” 副驾位上，李泽明捋着自己头上的那搓金黑色希式分头，一副思索的神情。 “准确地来说，我认为凶手应该是为了掩盖一个事实，还有那个被断臂的女尸，我想凶手真正的目的有两个，一个就是隐藏断臂女尸、故而将其丢弃在了吴亮家里，又制造出了他弑亲的假象，这样警察一旦上门根据现场的直接证据就会认定吴亮是凶手。那具女尸之前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我想其上一定会留有一些关于指向吴亮是凶手或者直接将线索断在吴家的痕迹。” 路子野轻声地分析着，淡金色的眸子瞄了一眼后视镜，沈晴岚已然没了声响，像一只小猫般蜷着身子，盘山公路均匀间隔的灯光打在其如娇艳玫瑰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微闪着晶莹之光。 “小野你说的很有道理，一会儿我会把你的想法整理出来，也发给警队一份。对了，还有一个目的呢？” 李泽明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笔记本，又拿出了一支黑色的圆珠笔，背挺得笔直认真记录着。 还有一个目的。 路子野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越过后座睡着的沈晴岚，看向了后车箱，那里放着一尊令人全身起毛、极不自在的【克苏鲁】之像。 “那尊雕塑？” 李泽明有些惊讶，他很难联想至此，不过这尊雕塑那极度抽象的形态，饶是脑子过载转动也想不到与之媲美的任何神系亦或是异教内容。 尤其是第一眼接触的时候，他甚至产生了短暂的恍惚和混沌感，这使得李泽明一刻也不愿意再多接触雕塑，还好这一次出任务时自己带了屏蔽箱。 路子野已经捕捉到了李泽明脸上表现出的茫然，他对于【克苏鲁】之像根本没有半点了解，这按理来说应该不至于啊，根据自己掌握的信息，【克苏鲁】绝对应该现世过一次！ 那种级别所呈现的战力，根本不是伊蕾莎那档不入流的散仙可以比拟的，绝对是灭世级别！ 就算是其现世于卫星雷达技术尚未成熟的上世纪，人类与其的战斗理应被观测到啊…… 我以前一直以为这段信息就算是各个势力绝密、不对外的信息，但组织内部的成员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但似乎【九洲】内部并没有认识到克系的存在…… 难道是李泽明只是个队长，他的级别不够？ 那神将级别的是否清楚？还是【九洲】真正的核心高层有人刻意掩盖这一段历史信息？！ 路子野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他知道以自己现在所掌握的信息，已经不足以支撑自己挖下去了。现在自己还是先苟着吧，反正只要我的【阿撒托斯】代理人身份不要暴露便好。 沉默片刻后，路子野再度开口问道： “队长，你听过‘尘心’吗，应该上世纪的道号。” 对克系了解的李泽明，路子野也是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无名指间的那枚明玉骨指戒便是与尘心有着莫大的渊源。 或许九洲内网上有这些方面的资料，但是路子野并不想暴露自己的id，如今信息网络的时代下。 没有人在网络上是真隐形的，届时真出了事情，筛查一下关键词就可能查到自己身上来。 “噢，这个名字……还真没多少人敢提出来，小野，你是不是看了组织内网的历史禁忌名单？魔道尘心，近80年来一直位列禁忌名单之首！当然，这个禁忌名单不仅仅是华夏，更是收纳了全世界所有的超凡，里面全都是历史上最邪恶、最强大的禁忌存在。” 李泽明面皮难得地抽动了一下，这是人在回想到畏惧之物时难以控制的反应。 “禁忌名单？” 路子野嘴角也抽动了一下，这是什么鸡毛东西，我还没来得及去看。 “噢，我还以为你是从禁忌名单得知的，反正能上榜那份禁忌名单的都是难以想象存在，前几天在伦敦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散仙吧，我觉得都排不上50。” 我艹，那近乎把半个伦敦都要毁掉的伊蕾莎，竟然还排不进前五十，这就有点夸张了。 那你个尘心竟然是top1，确实是超乎了我的想象啊。 路子野尽量平稳地控制着车身，一边继续听李泽明说道： “魔道尘心到底有多强？我就只跟你说两点：第一，从神明干预世间这两百年里，每一个超凡都只是一个神明的代言人或者单独恶魔选中的寄生者，但是妖道尘心，他是一神一魔的双代言人！《神明列表》排名第2的【道德天尊】（太上老君）和《恶魔辞典》第2的【路西法】！” 路子野：？？！ 双至尊级别所选中的存在！ 路子野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 一个至尊神明代言人已经是每个国家势力最顶尖最核心的存在了，当然要刨开自己这个披着羊皮的二五仔。 什么【亚当】代言人，自己可是籍籍无名【阿撒托斯】的代理人。 骨指戒兄，没想到你的来头这么大啊！ 这世界还有人得到过尘心吗？ 没了吧。 那可真是一人挑一国的存在啊 第103章 岚姐，你是阶敌中的阶敌 “第二点，当年为了除掉他，美利坚、苏盟、欧联还有我们华夏，派出了a阶战力高达五十多位，还有半神、人间神明那般战力十多位，最后终于在南太平洋一处小岛，以80%的伤亡率终于换掉了这个魔道。” 嘶—— 路子野感觉自己牙齿漏风了，这还能说是恐怖如斯吗。 斯：别看我，老子没他恐怖！ “队长，他犯了什么事？竟然惹得全世界都要除掉他？” 路子野压下了心中的震惊问道。 “现在我跟你说的，可都是【九洲】内部较为机密避讳的信息，虽然这些有关尘心的信息不算作绝密档案，但是大家对于其的认知都是避而远之，你明白吧。” 李泽明陷入了思索之色，而目视前方的路子野也点点头。 “嗯…我之前翻过文件，上面说魔道尘心为了个人的野心，和轴心国密谋，想要召唤出什么恐怖的存在。霓虹人想要改变东方战场、德国也迫切希望压住苏盟的反攻之势，那时各国的超凡虽然很强大，但远没有达到左右席卷全球三大洲、六十一个国家和地区以及近乎二十亿人口战争的地步。 因而，在美国参战之后，魔道和轴心国企图在太平洋某一处唤醒超越性的力量，希冀以此来改变43年后轴心国战争颓势，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存在才能改变一场世界战争，连双神代理的魔道都想要将其召唤出来……恐怕也只有真正的神明了吧。” 神明？！ 我想就算是真正的神明降世，作为双至尊神明代理人的尘心都完全不杵。 能有资格让他召唤的，至少是各系神话主神级别的存在。 等等…路子野似乎联想到了，他双眸金光流动着，但依旧选择继续听李泽明说下去。 “那段战斗已经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了，参加战斗的亲历者都不知道如今还存世吗，关于魔道尘心的一切都被国家尘封了，和他有关的一切皆是禁忌，没想到今晚你一个新人又把他提出来了。” “尘心…是真正问鼎的强者，镇压了一个时代之人，除开双神代理人的身份，他本身的‘一剑化三清’也被评为了此间世界不该存在的剑术，就连当代剑圣洛明承都曾不止一次地公开发言，说自己在剑道造诣上给尘心提鞋都不配。 可惜的是，被各国顶尖超凡围歼陨落后，他也没有留下任何传承，那样超凡的剑术若是能够留给【九洲】，将其系统化为训练课程，那么我们成员的战力怕是能大大地提高一个层次。魔道尘心，本应该是属于华夏最耀眼的超凡者，可惜却堕入魔道！” 李泽明讲话也是充满激情，随即惋惜般地叹了口气，最后总结道那般层次的存在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想象的，不过身为【亚当】代理人的路子野倒是有机会去看了看那个广阔斑斓的天地，但如今没必要给自己如此大的压力。 路子野无言地微微点头。 他打开了车窗，清爽的夜间山风贯入其间，有一种雨后芭蕉和泥土的芳香，奥迪a6的车速也慢慢减缓，按照沈晴岚给的地址，只剩下几百米的距离了。 映入车窗的是一座建在山腰宽阔公路旁边的双栋三层别墅，门口的花园已经是占地百平了，花园中央最显眼的是一棵高度达到别墅两层半的罗松，苍枝繁叶的样子，不用想每段时间都有专人来维护打理。 “队长，弱弱地问一句。” 路子野转头看着同样一脸凝重的李泽明道： “有一个比自己有钱的下属是什么体会？” 李泽明：……这一次我选择结束演讲。 其实路子野都不用去思索，光是门口的一口罗松，已经是可以买李泽明两三辆奥迪a6了。 路子野还偶尔瞥见了别墅旁边、又是相当于一个小平房的车库，不消说，里面肯定停着几辆保时捷帕拉梅起步的跑车。 “啊，睡得很香，小野的车开得真好，姐姐很喜欢。” 后排座传来了沈晴岚懒猫般的呻吟声，她舒适惬意地伸展着自己完美妙曼的身躯，随即她就发现一双发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喂，路子野，不要用你那双死鱼眼这样盯着我看。” 话虽如此说，沈晴岚起身的时候还是故意挺了挺胸，那对傲人双峰简直活泼得像雪白可爱的小兔子一样。 “岚姐，我们之间友谊已经在刚刚送你到家的时候结束了，现在你就是我和队长阶敌中的阶敌！” 路子野撇撇嘴，虽然自己在网上看到过这样级别的豪宅，但亲临于此还是会被震惊得难以言喻，哎，刘姥姥啊，没想到还真给我机会让我变成了你。 “嘻嘻，怎么小野内心受打击了？别嘛，来让姐姐抱抱！” 后排座的沈晴岚一边媚笑如妖，一边拉着路子野的手臂朝着自己胸口蹭去。 “岚姐，我来为您开车门！” 路子野眼疾手快地把手抽了出来，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岚岚，原来是千金来咱一队体验生活的啊，请问司机有小费吗？” 路子野笑嘻嘻地作虚扶状把着沈晴岚手臂下车。 “小野子。” “嗯？” 沈晴岚也是笑意盈盈地配合着路子野，扭着水蛇腰蜜桃臀，一手葱指抵着娇唇，一手拍着路子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看，这都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说完，还指了一圈山腰公路旁其它的别墅群。 我焯—— 今晚就不该送你回屋，老子就应该直接一脚先杀回基地。 “哎呀呀，这片别墅实在是太空了，小野哪天不想努力了，快告诉姐姐，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还是太浪费了~~” 说完，沈晴岚扭着小蛮腰朝着自己的领地走去。 “队长。” 路子野重新坐回了驾驶位，望着也是一脸失去梦想的李泽明。 “嗯？” 李泽明拿出自己的印有雄鹿锤印、郦狼英伦格调的锡酒壶，这一次闷声地灌了一口，路子野嗅了嗅，果然是威士忌，队长内心还是有一个骚气的英伦上流印象。 “岚姐这种条件难道没有男票吗？” 路子野等到沈晴岚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花园时，才小声地问道。 “小野，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正直积极、年轻有为的高中生，没想到你心里竟然会有一劳永逸的想法！” 李泽明的八字胡顿时板了起来。 “队长，请你别想歪了，我只是八卦而已。” 路子野看了一眼李泽明空空如也的左手，不着痕迹地撇着嘴角。 “晴岚的情况我也不怎么了解，不过据同事们说，她家族那边给她安排了一个对象，是意大利的老牌贵族，不过她本人不愿意，闹掰了才加入【九洲】。怎么，年轻人有信心不？” 有你毛的信心啊，老子连心的没有，那女魔头谁能伺候简直是舍己为人、为民除害的大功德！ 原来是一个为自由而战的反抗少女啊。 路子野喃喃地嘀咕着，谁说只有水瓶女爱给人贴标签？ 随即他点燃火，奥迪黑色车身在黑夜中擦出两道猩红之线。 …… …… 第104章 魔道尘心，道德天尊，路西弗尔 木桌上温润柔和的书灯下，路子野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的玉骨指戒，明黄色的光线在玉骨指戒上透体而过，仿佛是一枚悬浮在无色之水中的环鱼。 “葛玄《老子道德经序诀》称：以明老君为众圣之祖，真神之宗，一切万物莫不皆因老君所制，故为宗祖也。 因而，《神明列表》之中前20至尊神明的位次虽然众说纷纭，各国各神系都以自家至尊神为尊，但对于【道德天尊】列表第二的排名都无争议……那种层次的神明，已然超脱世事轮回，甚至是时空束缚了。” “不愧是三清之首（有争议，一说以元始天尊为尊，但本书三清位次还是以太清道德天尊为尊），连小号‘太上老君’都是至高无上、先于天地、超脱生死的至高存在。” 路子野金眸闪烁着，嘴里一直嘀咕着牛逼，木桌上是一本刚刚翻开的《华夏神话传说》。 旁边则是翻扣的《恶魔辞典》，其中有着对于2号恶魔【路西法】的简单介绍： “路西法，原文为lucifinil，本意是光（lux）和带来（ferre）之意，即光之使者，在堕落入地狱之前，乃是最权威最美丽的总天使长！” 路子野估摸着单拼实力的话，【路西法】肯定是要压着如今基督正统、身为天使长的【米迦勒】一头。 说起来，这个【路西法】和自己挂牌的【亚当】之间的渊源也很深。 前者是神创世时，第一代七创世天使第一创世天使（根据apocrypha，黑圣经，即教廷修改之前的未删减版），拥有至高的魂和灵，但无实体。 而【亚当】则是神创世之后，第一个创造出的拥有魂、灵和体之存在，虽然拥有的灵不如【路西法】自己强大，但【亚当】所拥有的的实体依旧触怒了【路西法】，不肯膜拜神子【亚当】。 故而【路西法】率领了第二创世天使别西普等占据总天使群1\/3数目的天使叛变，最后为【米迦勒】等天使击败，坠入地狱，为神明夺走了晨星之名（金星）。 浏览完毕后，饶是以路子野的咸鱼苟狗之心也是被惊讶得亚麻呆住了，这个“魔道尘心”，竟然是这两个巨佬同时圈定的代理人…… 怪不得自己昨夜会面对如此强大的精神幻象，仅仅一个接触路子野就认识到那绝对是远超过散仙级别下伊蕾莎幻力的存在，恐怕也只有李泽明口中的魔道尘心才有如此境界了，而且路子野敢肯定幻术绝对不是对方的主修！ 或许布置在骨指戒上的幻境结界只是随意而为之，这般操作已经足以使得任何a阶巅峰级别的超凡战力迷失于其中，甚至弱一点的s阶一旦中幻都要花上很久才可以突破。 如果没有夜晚状态下3倍的【精神幻象伤害免疫】，路子野绝对也只能当场饮恨，可惜爷就是气运之子、主角之姿，一切绝处逢生、峰回路转的骚操作都不需要解释，多余的。 “不知道欧阳依有没有激发过幻境？” 随即路子野便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研究员既然把骨指戒嵌在笔记本后边就说明她认识到了此件物品的重要性，甚至她知道这是尘心的遗物，如果欧阳依激发了幻境那她本人不用说大概率是噶了，而来不及收拾的戒指必定被人发现，但是后来无论是女儿还是杜越那边的标的物都是这本笔记，或许只有最后登场那未知立场的克系势力知晓其戒指的存在。 接着，路子野又继续深究下去，把一个问题一直抓下去，这便是路子野作为无欲无求咸鱼男主数得上来仅有的几个优点了。 欧阳依是怎么拿到这枚玉骨指戒的？ 她一个天文物理方向的研究员，本身又不是超凡，而且玉骨指戒的主人还是曾经世上最顶尖的存在，按照李泽明的说法是尘心最后被同盟国的顶尖强者围歼，陨落在了南太平洋某处地点，那这枚骨指戒身为他的遗物承载了其记忆… 甚至是传承？！ 如果我是尘心的话，前方是生死不明的决战，就算是身兼两大至尊代理和“一剑化三清”，我也没有绝对获胜的把握…… 所以我或许会找一个最信任的人交予后事，那一个人… 路子野此刻金眸如地心喷涌的熔岩一般，此刻他已然开启了【文曲星·超感】，几万帧的图片在脑海里快速翻阅着，这种信息的处理对于黑夜状态下的路子野倒也不算太难，很快他就检索到了关联信息。 “是笔记中提到的那个和尚吗……” 路子野喃喃自语道。 好吧，根据自己目前掌握的信息，即使是有着【文曲星·超感】的加持之下也只能推理至此了，自己接下来可能探知的方向： 一是利用自己在【九洲】a级权限的福利，在内网检索或者直接对【宰相】提问，但那样可能会使得路子野粘上克系关联网，自己是一个新人，而且又是至尊神明代言人，绝对是严格监视的存在，刚开始阶段还是稳健苟全一点好，此乃下策； 其二便是像今天这样“无意识”、顺势而为地和李泽明问答这种套路，然后随着自己等级和资历的提高，能够接触到的信息、人脉和渠道自然会越来越多，但缺点是周期长且很被动，算是中策； 至于上策嘛，便是路子野如今掌握在手里的东西，如果骨指戒中依旧尘心的记忆画面，那么自己便可以通过阅览其记忆来拨开迷雾。 当然，做这些事情之前路子野当然会问自己为什么，不单单是对这个曾经top1的好奇心，还有一个便是，一旦路子野弄明白了这件事，那他对于克系神话及其人间势力的了解也会被强势荡开一笔！ 马太效应嘛，希望能在这件事上得到检验。 “不过，这枚玉骨指戒怎么才能开启记忆闪回啊？我记得斗破里面萧盐就是在戒指上摸来摸去就好了啊……老子都快给它摸抛光了。” 路子野有些无奈，他又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做着羞羞的袖珍版活塞运动，结果依旧没反应。 就在他仰天长叹欲弃之时，手中的玉骨指戒再度绽放出芒光将其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于是乎路子野明白了，或许尘心之戒的记忆闪回并不取决于自己。 应该是一个不定时出现的故事线介绍，就像是那些优秀小说里的双线情节一般…… 第105章 太极功，呼吸术 梦境空间的时间似乎停滞了一下，随后路子野感觉得到周身的光线在骤然间变得昏暗，和上次进入记忆闪回的经历很相似，又被黑暗狭窄的甬道吞噬了。 在此间过程中，路子野发现自己依旧是无法进行任何操作，唯有观测与记录。 甬道的正中心散发着微弱不定的芒光，回头望去来时之路比黑天鹅绒还暗，比夜空还黑。然后就在无法用任何时间单量测算而出的下一瞬，路子野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方寸小院之中，空气中透露着竹林清香的气味……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修在茅山半腰的方寸道观，离着道观半里地全是一大片紫竹林。 寂寞黄昏人定后，夜风澜澜叶沙沙。 只见小院四周墨阁朱柱，简朴的瓦片盖顶，虽有打理但依旧显得破败的唐式建筑。 “夫太初无极者，以意气为主，以骨肉为宾，身心兼顾，无过不及……” 一个穿着宽松蓝青道袍、着披肩散发的青年男子静立于小院之中，他的嗓音清晰悦耳却又颇显沧桑，一双清澈如山涧冷泉的眸子微微张开。 恰在此时，方才被墨云遮盖住的清辉开云而落入了这双明眸，萧然长发飘飘，衣袂如丝如缕。 这方意境之下，路子野再也搜索不出任何能够形容此时的词句，就是那些电视剧里的东华帝君、战神九晨也达不到这一境界。 “很难相信，之后的登顶世间top1的魔道竟然是一个潇洒逸仙的美少年……他这是在练功吗？” 路子野看着前方沉浸于某种境地的尘心，他自己也被有所感染，仿佛有一种独到却无以言语的韵律在此间涤荡…… 这种感觉，路子野自己亦能体会夜间山林之幽，月华之精！ 好奇妙的体验，就像是对方在教导自己一样。路子野顿时心神一动，他突然明白了尘心此刻是在修炼“太极功”！ 却继续听见对方平静若水地说道：“……有神有形，形在外而神蓄其中，故举止灵敏，动如奔雷，进退顾盼，无往而不利者，其神全也。” 虽然只是对方的记忆闪回，但渐渐地，路子野也融入了其中，他金眸温润明亮，尘心所感悟的一呼一吸自己亦能体会，大地的一松一弛皆是自在己心，寂然不动，感而遂通……！！ 轰——轰！ 这种感觉仿佛是身体里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了一般，路子野第一次对自己的内在之躯有着如此清晰的认识 ——成千上百道奔流之气在经脉中周而复始的运转着，时而猛如苏解之江水，时而温若高山之幽湖。随着自己的一呼一吸，浩瀚的生命力从心脏奔腾而出！ “原来，这才是呼吸的真正体验……” 路子野喃喃自语道，他随即又明白了很多事情，怪不得不管是网文小说、还是传统武侠小说如金庸、古龙笔下的厉害存在们，除了那套成名绝技之外，还有自己专属的功法！ 方才尘心的记忆闪回教给自己的，便是太极功里的呼吸术！ “师兄，喝茶了……” 方寸小院内响起了一道清脆悦耳、嗓音如百灵的女声，路子野几乎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对方的信息，还是昨夜山谷记忆画面中出现的灵心。 紧接着是更加详细的人物信息，这是路子野自己也无法解释的熟悉，好像这是一段储存在自己脑海里自然而然的隐藏信息，如今慢慢地随着记忆画卷的展开而解封。 上次打开的时候似乎没有这么丝滑啊，是我的打开方式有误吗？ 路子野随即心神一动，便看到了灵心的信息，6岁因民国军阀混战，苏省同期闹饥荒，最后被方兴语救下带回山中避世归隐。 而两年前东瀛贼寇愈发猖獗，拿下东北三省之后气焰愈加嚣张，对华北地区虎视眈眈，之前在军阀混战期间主张避世退隐的方兴语一众道长便下山济世。 如今，正好是1937年！ “师兄，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灵心端着一杯暗色沉木的圆杯，面前的男人宛若一尊月下雕像，突然他单手一挥，其动作和力道展现而出的美感是路子野在任何电视上都看不到的效果！ 他在发力？ 路子野双瞳猛然一缩，他随即便看清了，是一枚飘落而下的竹叶。 竹叶直直的插入了灵心所持的茶杯中，停了三五秒后，前者才鼓着腮帮子把竹叶取出，但见其上细细的枝条纹路上凝聚着数不清的细小气泡，夜风岚岚之下，其上气泡并不炸裂，竟然宛如固体珍珠一般。 “灵心，为兄送你的竹珠，可曾喜欢？” 院内响起了尘心贱兮兮的声音，这使得灵心更加气愤，直接枚竹叶弹飞了出去，顿时又是一道飞针破物之声。 “师兄，我知道你已经练成了凝气于剑的地步了，但没必要天天在是你亲师妹面前嘚瑟！” 灵心如今身着一件素白色的单衣，秀黑色长发散披于修长雪颈之后，两眸卡姿兰大眼如黑珍珠一般明亮，这使得一旁观看的路子野都惊叹不已。 上一次阅览时还不觉得，但如今他确实被这位民国素颜少女惊艳到了。 有诗云：俏丽若三春之桃，青素若九秋之菊。 盖如此。 “灵心，说起来你的‘月练’如何了？” 尘心的身影一步而瞬，出现在了灵心身前，双指捻着茶杯杯内茶水不动。 这是什么功夫？ 路子野又震惊地亚麻呆住了，方才尘心所爆发的速度已然完爆了自己的【风行】。 “还好了，算是到了中乘圆满地步，我感觉离上乘只差一步了！虽然比不上师兄这个‘日月练’兼修的怪物。” 灵心俏皮地吐着粉舌，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好好练功啦！等你‘月练’到了上乘境界，我们就下山去吧，武当、龙虎、青城那些家伙差不多也是这两三月。” 尘心放下茶杯，清澈如冷泉的眸子遥遥望着清辉之月，喃喃地说道： “也不知道师傅现在怎么样了。” 第106章 面朝东方，立而不倒(偏情怀) 路子野的脑海里轰然响起了漫天炸雷，他无法制止自己的思绪，另一幅记忆闪回又降临在了他的脑海里。 路子野明白了，此时存在于“尘心”记忆闪回里的自己近乎是全知状态，他能够感知那时候的背景与事件走向。 “这是……关于尘心对于自己师父的记忆闪回？” 紧接着，路子野就接收了此段记忆。 1937年，7月7日下午7时30分。 此时暮色已是降临，整个北方大地都压在一片沉昏之下。 驻守丰县的东瀛日寇河边旅第1团第3营第8连，由其连长清水节郎率领，从兵营出发开到卢桥西北龙王庙附近，再次举行夜间演习，他们将眼前的宛城视为假想敌。 宛城此刻驻守的是冯玉翔将军的西北第29军，29军一直是华夏国军中抗日意识最高的一支军队。 驻守宛城之中的他们，这几个月已经被日益嚣张的东瀛日寇演练刺激地寝食难安，城里的大刀队时时刻刻地手握着一米长度，红布包裹的无极刀： 此刀是1931年，华夏武术家李尧臣受聘于29军打造的，因为当时的西北军缺少步枪弹药，只有以大刀代替，辅以近战。 先生结合中华传统的六合刀法，兼揉进了武当、茅山的剑法，将西北军的大刀发挥到了极致——刀本是刀，可劈；刀亦是剑，可刺！ 宛城城头上，西北军一个个神色警惕地戒备着城下演习东瀛日寇，今年6月份以来，他们气焰是越来越嚣张了。 自从1931年东瀛日寇火速攻占下东北三省，南京国民政府又奉行不抵抗政策，三十万东北军“浩浩荡荡”地撤离了东北三省。 东瀛日寇又接着步步为营，在“九一八事变”之后，他们又妄图占领“平津”地区，因为“平津”是华夏的经济文化中心，东瀛日寇将领甚至妄言道： “只要攻占下了北平，其它地方都会不战而降！” …… …… 晚上10时40分左右，东瀛日寇演习连队连长清水节郎借口其演习中的一名士兵无故失踪，要求宛城守军打开城门接受检查。 西北军指挥官金振中拒绝了清水节郎的无理要求。 此刻，已是深夜，暴雨如注。 双方僵持在夜色的泼墨之下，接着宛城城头炸开了第一道炮弹的火光，东瀛日寇悍然向宛平城发起了攻击。 西北军立即展开反击，先后打退了敌东瀛日寇的四次进攻，这场防卫战一直持续到了10日。 …… …… “道长，保家卫国是我们军人的使命，此次夜袭东岸阵地你还是留在城里吧！”此刻，一个满脸灰烬、臂膀如黑炭的西北汉子正对着城角下正在擦拭刀具的白发老头说道。 这个老头一身穿着打满补丁的得罗道袍，他满脸的褶皱，但两只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老道1931年随武术高人李尧臣一起来到宛城，教授大刀队武当、茅山剑法，使得“无极刀”也可像利剑一般刺入敌人体内。 之后，老道便在宛平城住了下来，他精通一手的医术针灸，平时除了教战士练习刀术之外，还会照顾一些生病的战士。 闲暇之余，老道也会在战士们的要求下讲解道法。 曾有西北军战士问他： “老道，你为啥下山啊，这仗打起来可没山里清净啊。” 老道摆摆手，苦笑道： “前些年时日，国内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故而我们封闭山门、隐世不出，但如今日寇猖獗于世，有识之士乃至全体同胞们都一致对外抗日！我们修道之人又怎可独善其身呢？” 战士又问老道叫啥名字，老道笑而不语。 10日晚上，宛守军已经打退了东瀛日寇的第五次进攻了，二十九军的后续部队也赶来支援。 金振中和后援军队交接了防务后，便集合大刀队，准备趁着夜色夺回丢失的铁路东岸阵地。 东瀛日寇之所以要急着攻下宛城，就是因为宛城旁的是平汉、平绥、平津三条铁路的交汇之地，这里是可以说是华北门户的交通枢纽。 当金振中组织敢死队的时候，这位老道也举起了干枯的手臂。 老道看着力劝自己的西北汉子轻声笑道： “我一个老头子，能再拖几个小鬼子也是值了。” “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叫方兴语，出道以前经营着祖上传下来的医馆。后来军阀混战，我对这俗世心生厌倦，于是拜入茅山，修行道术。” “再后来，听说张学良带着三十万东北军一枪不开地将东北三省让给了日本人，一气之下，便将自己的观主之位传给了我的徒弟，背着剑挂着葫芦就下山来了。” “所谓盛世修行，乱世救人，这是老道的本分。况且，老道我，也是一名华夏子孙，如今日寇猖獗，我又何能退却其后呢？” 老道潇洒地笑着，将擦拭好的红布大刀背在身后，跟着金振中率领的数百人一起攀索而下，趁着夜色奇袭东岸东瀛日寇。 距离铁路东岸阵地一里开外的宛城城头，仍是可以听到他们高呼“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的口号，与那里的东瀛日寇展开大刀克长枪的激烈搏杀！ 阵阵大刀砍在日寇钢盔、步枪上的“咔咔”声和战士们的怒吼声撕开了夜幕，敢死队以近乎全队的代价拼掉了驻守东瀛日寇一个中队的兵力，再次夺回了铁路桥。 …… …… 一个月后，苏省常州茅山，尘心立于山门之前，久久无言，他手里是一封来自西北军的信件，信中说道他的师父方兴语在那晚的夺桥之战中牺牲。 方老道连砍日寇十六人，身中数枪后仰天长啸，面朝东方，立而不倒。 第107章 统妈，很久没开张了啊 不是时候的时候，清脆带感的碎切清晨闹铃传入了路子野耳畔。 他缓缓睁开双眼，自动感应式窗帘随着床板上起身之人缓缓拉开，金色的晨曦顺着空气中清晰可见的纹理照进了路子野的双眸…… 一瞬间，路子野似乎感觉自己置身于野山之巅，前方云海涌动其下充满着磅礴生机的巨物要破云而出，紧接着成千上万束如烈焰如赤金的光辉从其中迸射喷发！ 是无穷无尽的日！ “不止于日…我竟然还能看到其中的紫气？！这他妈不是修真小说里扯出来的吗？” 路子野嘀嘀咕咕地赤脚踏立于地板，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奇怪… 感觉全身充满了精力，我还以为看一次记忆闪回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做一晚上的肝帝耶，昨晚我本来已经做好了觉悟诶。 “莫非只需要收一次钱？也不至于啊，感觉昨晚传导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路子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右手的骨指戒，昨夜他最后所窥见那震慑心神的画面应该是属于尘心他们师父的，那晚砍刀与炮火交织出了代表着人类至高勇气的赞歌。 虽然如今时空置换，但路子野依旧能从记忆闪回中体会到先辈们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与情怀。 还有之前自己所阅览到尘心修炼太极功时的画面，静若处子，动如奔雷，无形无束，是为太极。 “是呼吸术法！我竟然在尘心的记忆闪回里扣开了‘呼吸术’的关门…怪不得即使是一晚上自我精神置身于记忆闪回里，此刻我依旧也不曾如昨天早上那样心肾疲惫。” 路子野沉下心来，他似乎能感知得到在自己四肢百骸内，有着一股算不上气势雄浑但精纯的气流淌着。 “修道之人果然根基浑厚无比啊，若是我早二十年修行呼吸术，如今怕也是名震一方的高手了嘿嘿。” 路子野喜滋滋踏着光脚走向浴室准备淋一个冷浴，算起来学校的暑期补习没几天也快要结束了，估计到时候也得被沈晴岚那女妖抓进基地压榨。 “昨晚京师时间9:00，在xx小区发生了一起重大杀人案，受害人是一对夫妇，留有一子…。” 路子野从浴室出来，白色浴袍下勾勒着清晰的人鱼线与紧致的腹肌轮廓，他从微波炉里取出了加热完成的华夫饼，餐桌上ipad里正播放着每日新闻。 路子野自从觉醒了【神明劝导系统】之后，他就开始非常关注各类新闻事件，毕竟那些被自己成功劝导支付感恩币的代理人或寄生者们不会主动跳到你面前来，一些线索和信息还是需要自己去收集探索的。 说起来，自从做了一个半s级伊蕾莎这种大客户之后，系统妈妈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给自己发任务了。 路子野将机磨6级粗细的咖啡粉放到漏洞的滤纸上，在注入了沸腾冒气的鲜开水。 他看着《滨海每日新闻》的记者已经介绍完了案件的基本内容，说实在话这个男记者对于新闻报道的掌控力是很ok的，不论是对于案件的描述、还是对于观众情绪的传导。 这不，路子野已经可以从满屏的弹幕感受到网友们溢出屏幕的愤怒！ 路子野咬了一口焦脆甜口的华夫饼快速扫了一眼—— 【愤怒的派大星】：祝凶手全家死绝，断子绝孙！ 【养猪小仙女】：儿子怎么办？政府要给解决办法啊！不然我们大家一起出力为他众筹！ 【卢来佛祖】：贫僧可以前来为这惨死的夫妻二人超度，以解其于厄难地狱。 【龙卷风卷走爱情】：呜呜呜，今早分手了…但我现在已然从悲伤中拔了出来，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悲惨的人！ 【加勒了个比海盗】：召唤正义的杰克船长…… …… 这一届网友素质还可以啊，就是没想到网络上奇人异士这么多，还有一个要给人超度的大师。 路子野将过滤好的美式倒进满是黑垢的马克杯里，一口醇香厚苦的咖啡润入喉咙，灵魂似乎在战栗着 ——黑咖陪甜品，这是路子野无法抵抗的。 他路子野之前也看到过这个记者报道的其他新闻事件，全都是一些大型轰动社会的案件，之前那滨海市最大的淫窝据点被警方端掉前就是这个记者孤身前往去调研、收集证据的。 这是一个很有个人想法、且切入点非常刁钻的青年记者，没有显赫的背景，从崭露头角到成为滨海卫视的几个排面记者只用了短短的两三年，这种升级速度不知道比李泽明龟速快了多少。 视频里戴着眼睛的记者对于案件做出了总结： “目前凶手仍逍遥法外，在此提醒本市全体市民在这一段时间内注意安全！我们联系到了昨晚的两位警官，他们将告诉我们案件更多的细节。现在我们将话筒两位警官，马警官、冯警官你们好……” 路子野咬了一口华夫饼，一挑眉头，果然是两个熟悉的面孔。 但见老油条马伯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镜头，而一旁的冯天浩一身标志挺立的刑警服，两块胸肌几乎要怼到给其递话筒的工作人员。 很显然作为老油条的马伯常是非常不情愿地出镜，并将发言的机会直接让给了跃跃欲试的冯天浩： “咳咳，这个凶手本身是非常狡猾的，他费尽心机地伪造了假象线索，意图迷惑我们调查方向，甚至想让我们误判死者夫妻俩的小孩为凶手……不过我的师父马伯常和我敏锐捕捉到了凶手留下的漏洞……这才阻止了二度悲剧的发生…” 路子野看着屏幕里一串“警官好帅～”、“滨海福尔螺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弹幕从屏幕滚过去，随后他面无表情地将bilibili滑到后台。 冯sir，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真不好评价了。 但是你自己没注意到，，当你介绍到如何智破凶手之误导线索云云时，马伯常是如何不着痕迹、且求生欲很强地往后挪去吗？ 你要这么发言，不就是等于打了之前那些警察的脸？ 小伙子，有想过之后在警队有个窝吗？ “还以为会有案情会有一系列的推进呢，扯了半天全是照搬老子的话……” 路子野微微皱眉，以他对于真凶的判断，在自己误导他人的计划被人识破之后，有很大的概率会回击警队，所以这几天非常有可能会出现下一个受害人！ 第108章 聚餐 虽然路子野自己很想跟进，但昨晚李泽明也说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超凡者的事情我们一队处理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变态杀人凶手，还有那个断臂女尸的事情，交给滨海市刑警就行了。 若是逾矩插手，等超凡者事件出现，一队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出动应对，那从战略角度来说也是不对的。 “有些时候，个人意志还是不能和从总局观念来看的体制做抗争啊……” 路子野将最后一块华夫饼塞进嘴里，随即拎着包出门了。 …… …… 滨海市，半城郊地带嘉欣区。 灰色五菱宏光停在了小巷里的电线杆旁边，近乎4米多长的车身笔直地靠着单行道白杂色围墙。 围墙上画满了城市艺术家们肆意妄为的涂鸦，里面展示的元素全是世人所不允许的，有着视觉冲击异样的线条、本身就是畸形抽象的构形和轮廓，有些人可能会将其归纳于后朋克风或者如今方热的赛博朋克风。 但是精通前二者的人却是清晰地知道这些涂鸦图案拥有着更直达人心的冲击，那是朋克亦或是赛博朋克都没有的未知与恐惧！ 五菱宏光像是停靠在地狱彼岸的灰黑色棺椁，车身并未熄火，而是有着机械规律、发动机频率地抖动着。 女孩在自己近乎将死之人微弱般的呼吸中苏醒过来，原本宝石般光泽的双眼此时已经黯淡地如蒙上了煤土炭石，经历了诸多世人难以想象的恐惧之后，女孩已经放弃了自己拥有的所有尊严、勇气亦或是肉体，若说此刻心中唯一的执念…… 她清楚地知道驾驶位上一定坐着那个犹如恶魔之人，女孩一只眼睛被布带裹着，而宏光车厢内部被深色遮光布遮挡得严严实实，只在车尾留下了一个缺口。 被反手捆绑的女孩顾不得挣扎着借力起身时、大拇指骨处传来隐隐传来的扭曲痛楚，她摇摇晃晃地透着小孔，外部强烈的明光刺激得女孩短暂失明、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朦朦胧胧间 ——她认出了这里！ 莫大的委屈与悲哀从天灵盖而下将她淹没，可惜她的嘴巴被紧实布带堵上了，对于至亲近在咫尺的呼唤只能变成了无声无韵的啜泣。 凌志萍费劲地锁好了自家平房大门锁，他颤颤巍巍左膀夹着一沓传单，这是他今天刚刚打出来的寻人启事，每天上午他会去附近居民区发送着寻人启事的传单。 凌志萍的右手挂着一根塑料袋，其中装着几个昨晚买的白面馒头，这是中下午走去主城区发寻人启事时自己的口粮，就这便利店一块钱买来的矿泉水下着就有力气接着走，接着发。 凌志萍的外岁女儿已经失踪了大半个月了，48小时报案时警察安慰老凌说小年轻估计是为情伤、或是叛逆离家出走也算是正常，老人家安安心心回去等消息，我们警方也会尽快立案给你找人。 这一找就是十来天，期间老凌也去过好几次警局，最后警察答应派出一辆警车定时寻人。 凌志萍也不去思索自己外孙女现在可能遭遇不测，他只知道不管怎么样，人得回来。 凌志萍转过身后愣了一下，他发白稀疏的眉头紧皱着，浑浊的目光看向了那辆灰色的五菱宏光，他自己从来没有在自家附近见过这辆车，明明自己根本看不穿那一层铁皮，但彷佛其中有一种超越常理、无法解释的冲动召唤着凌志萍。 他下意识地迈着蹒跚的步子，满是褶皱裂口的老布鞋一寸寸在开裂的水泥路面上挪动着。 然而，就在凌志萍接近车身之时，停留着的五菱宏光突然发动驶出了路口，凌志萍枯瘦如柴的手怅然地捂着胸口。 身后诡异的围墙上不知从哪腾出了一只黑鸦，扑腾着翅膀尖声叫唤着，似在嘲笑，又似在告别。 …… ……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课程就上到这里，大家回去主要的任务就是看看国家新一届发来的文件，上面的表达和说法，牢牢记住就行了…你们主观题实在是想不出来写什么，那文件上的话搬下来，人家阅卷老师多少都要跟你们一些分。” 王主任挺着便便大腹，穿了一件白色横条衬衣，坐在下面忍受着其蒜味鸡蛋口臭的路子野很想说，你难道不知道穿横条衫很显胖吗？ 尤其是一个中年胖子这么穿着，即使教室里开着空调我看着也热啊。 “路子野，今晚我们话剧小组聚餐，地点是福莱士广场的陶陶居，你是坐我的车跟我们一起走？还是让那个老女人把你送过来？” 两支黑宝石十字耳坠随着微卷的酒红长发摇晃着，李妙桐那精致绝美的脸充满侵略性地看着正在收拾着书包的路子野，如粉荷挺立的鼻尖几乎是俯视着前者。 “话剧小组聚餐？” 路子野忙叫秋多麻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完全没有记忆到有这一档子事情啊。 “哼哼，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上学期，也就是两月前学校用作参与市中学艺术比赛而自导自演的话剧，市级一等奖，教育局发的3000奖金昨天就下来了，加上学校补加的1000，我们商量着组织大伙一起去吃个饭，不过昨晚你一下课就上了某个老女人的豪车，自然错过了讨论。” 李妙桐穿着一件hankyu的墨绿色森系校园套衣+短裙，短裙下雪白圆润的大长腿光滑如玉。 那是不需要穿着黑丝来提分的玉腿，说是被那些死宅们玩上一辈子也不为过。 第109章 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路子野眨眨眼，一双琥珀明眸使得与之对视的李妙桐有些脸红。 他算是想起来了，高二下期市里教育局领导不知道脑子里抽了什么风，非要整一个赞美当今美好校园的艺术比赛，定在一个月之后就要开比。 领导拍屁股决定是爽快，下派到学校领导也不着急，直接下派到年级主任，当时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高一学生又去陕西那片游学，唯有奶奶不疼、爹爹不爱的高二，而高二里自然是分到了被贴上才艺德馨的文科一班头上。 于是班级里的大佬各显神通，陈瑜昕直接揽下了编导工作，近万字的剧本一夜一挥而就，《我的青春，我的梦》，讲述的是一群学生在竞选班长时发生的离奇故事。 大概就是上一个班长准备辞职，而班主任主持大家再度开展了竞选班长的原因，剩下的学生有跃跃欲试的，也有不愿意承担责任，最后班主任代说了原班长辞职的原因，是因为家里母亲病重需要人照顾，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 最后由学习委员接替了班长一职责，然后全班同学一起发力每天派人轮流照顾班长母亲，最后合家欢结局。 当然，话剧里还有作为一中颜值担当的李妙桐，陈瑜昕作为编剧也贡献了自己演艺圈小花旦级别的演技，当然还有一众班委都被押解过去成为了主要参演人员。 “但是我不就是一个拉来凑数的群众演员嘛……恰庆功宴这种美事还能轮到我？” 路子野瓮声瓮气地说道，当时作为总导演兼制片的王主任觉得几个主演表演时，后边的背景有点空缺，需要几个多元化的学生来充当背景版，就拉了象征着身形匀称的路子野、体格丰腴的王文杰以及窈窕黛玉的李韵。 人家主演排练了好几周，他是直接参赛当天批套服装端本书直接坐在了后面。 “不然呢，奖金花不完。” 李妙桐双臂抱胸淡淡地说道。 对于一个参演人数不到10人的剧团来说，4000块钱的奖金确实算多的了。 但这句话从你李妙桐嘴里说出来就没有半点真实性了，这点钱抵得上你大小姐随便一件衣服的边角料？ “子野，这不算是一个纪念意义嘛，再说咱好久也没聚餐了，等正式到了高三那估计就更难了。” 王文杰蹦蹦跳跳地靠了过来，脸上似乎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胖子，学姐接受你表白了？脚都要飘到天上去了。” 路子野瞟了一脸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王文杰。 后者竟然默然一笑，不会还真被老子说中了吧。 却见王文杰神秘兮兮地拿出手机，将飞信点开递给了路子野： “你看学姐的朋友圈。” 路子野：？？！ 人家在朋友圈跟你表白了？ 还是发文官宣了？ 老子怎么听这个开头就不信呢？ 只见纯黑色的iphone7s屏幕上，是一个在海边看烟火女生头像，备注着“亲爱的学姐大人”，路子野忍住心里大的膈应不吐槽，扫了一眼其发文 ——我回头，见到你的影子；你回头，见到我看你的影子。 最后朋友圈下面是配图，一张褶皱的餐巾纸和一朵干枯的百合花。 “这胡学姐……倒是有点子东西在里面的啊。” 路子野微微皱眉。 “对啊，子野难道你也看出来了？” 王文杰惊呼道，脸颊的肥肉因惊呼而些许颤抖着，他双眼充满了亢奋继续说道： “我跟你说，这是学姐对我的暗示性表白，说明她心里早就有我了，只是因为一些学业这些世俗之事没有说出口。” 路子野嘴角忍不住抽动着，他抬头看着旁边看戏的李妙桐也是表情极度夸张，手里转笔的动作都整得不连贯了。 “你看嘛小野，这含蓄的影子就是指的是我和学姐之间的情素，我在国内思念着她，她一个人在英国何尝不是形单影只地盼望着和我重聚呢？” 王文杰神色认真地分析着，这副表情使得路子野想起了当年语文老师让人分析一下“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被提问的王文杰回答道“比我老婆还要漂亮的人，请私聊我一下”。 兄弟，你这么理解那是相当的炸裂啊！ 路子野以手抚额作长叹，叹道竖子不足与谋，他直接选择忽略对王文杰对于餐巾纸是不得相见而哭泣、百合花是自己之前送了九百九十九朵的隐喻云云曲解。 随即拿出自己的华子，试探性地给沈晴岚发了一个今晚训练能否请假的申请，然后这个肥滚加菲猫头像的女人竟然秒回自己。 【云外一只猫】：不批，老娘今晚值夜班，小野子还想溜？ 路子野刚想抬头拒绝李妙桐他们的邀请，却看到飞信又来了一条消息。 【云外一只猫】：周末晚上陪我吃顿饭，我帮你搞定。 还有这种假公济私的操作？ 【益智的暴雨】：卖艺不卖身，陪吃不买单。 【云外一只猫】：瞧你那德行，格局打开！ 随即沈晴岚又给路子野发送了一个老年版的敞开胸怀表情包，路子野则是回复了一个贱兮兮的狗头。 对了，话说请假这种事情自己为什么要找沈晴岚这个妖女，难道不应该找李泽明吗？只能说滨海一队队长的威信力堪忧啊…… 路子野随即抬头将仍处于亢奋之中的好兄弟捋到一边去，对着李妙桐比了一个ok手势，后者抱着d级规模的胸脯哼哼唧唧地对着路子野翻了一个白眼： “路大少，没想到你出门吃个饭也需要向人家请示啊，给人多少钱一个月啊，这么忠心？” “半年实习期，2万，转正后三万。” 路子野毫无缝隙地衔接了上去，嘿嘿对不起老子打直球，他看着小嘴嘀咕着的李妙桐，随即后者妖媚地笔出了一个五。 “你出五万？” 路子野挑了挑眉头。 “no，不管对方报价如何，我都出5倍。” 李妙桐此时的气势像极了一个女中枭雄，路子野都怀疑如果自己现在张口答应，她会立即用高跟鞋踩在自己身上来宣示主权，真是一个女变态！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嘛？“我们去吃饭吧。” 一道温柔轻灵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仿佛江边微风吹拂过蒲公英，散落漫天的绒毛。 陈瑜昕安静文雅地将手中的《朝花夕拾》装入白色布带里，她依旧是不变的青白格长裙，文青气息的空气刘海和粉色发夹。 路子野和李妙桐两人都各自撇撇嘴，前者看着空无一人的讲台问道： “王老不来吗？” “急着回家看闺女呗。” 后者俏鼻出着气，傲娇地回复道。 “晚上吃完，我们去那家king bar吧，今天开心，全场酒水算我的。” 王文杰拍着胸口，脸上仿佛绽开了一朵花，位于皇冠区的那家king bar，是滨海市最为顶级的酒吧之一了，是像王文杰、杨凯旋这种有钱的富公子常去的地方。 路子野无言地看着自己春风得意的好兄弟，他觉得有必要给他好好谈谈。 王文杰做着这种春秋大梦，自己作为兄弟，也得去把他敲醒！ 第110章 算命吧 重叠如山的双m标志、载着v12发动机的纯黑色巨兽迈巴赫在滨海市晚高峰拥挤的路面上却是如鱼得水、前突后进如履平地，不愧是滨海李氏，连开车的司机都开出了一种霸气。 “李大小姐，你家允许你出去吃？” 路子野靠着市价几十万的真皮座椅，这次话剧组聚餐一共有8人，还有两个主要演员没有来，饰演班长的杨凯旋和演班主任的冯宝宝，反倒是路子野、王文杰和李韵这三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蹭饭积极。 “怎么，本小姐不能出去？” 坐在后排的李妙桐翘着二郎腿哼哼唧唧道，可以看出此时她心情很不错，路子野也能看出其韩风森系短裙下、白花花的腿根。 不愧是大小姐，这些地方保养的确实是非常人可比拟，这肌肤恐怕只有修行者、高颜超凡者可以媲美了。 想到这路子野不自觉地将李妙桐和尘心记忆闪回里的师妹灵心做比较，只能说二女的颜值都是人间第一流那种级别的。 不过灵心修于山林更有灵气，而李妙桐则是妖艳魅惑，且周身还带着些许女王御姐气质，过几年又是一个沈晴岚。 “陶陶居、点都德之流在你家御厨眼里和82年的地沟油有什么区别？” 路子野对着左手边的李妙桐轻笑着，随即他指了指对方夹在裙口的派克金笔， “大姐，一会儿是去商场里吃饭，可不比你家，小心金笔被人扒掉，没笔转。” “哼——本小姐需要你提醒？” “我的感知很敏锐啦！只要有人动了我的东西，我都会立即知道。” 李妙桐翻着白眼道。 “噢？” 路子野戳了戳自己的头顶被风吹起来的那根呆毛， “你知道？” 李妙桐愣了一会儿，曰到路子野你好油，但扭过去的脸却粉薰如黛。 “哇！子野你看这推背感！完全不是我家那辆奔驰e300可以媲美的！不愧是奔驰中顶级的顶级！” 王文杰兴奋的惊呼从前面的副驾驶传来，整个车厢内都弥漫着他的激动。 方才下楼的时候，王文杰直接抱住路子野的手臂将他强行拽向了李妙桐家那辆黑色座驾，路子野拗不过好兄弟，害怕一巴掌将其打得吐血身亡，只能打消了打滴滴和其他人拼车的念头。 “好了，你叫这么大声，耳朵都要给你震聋了。” 路子野拍了拍王文杰所在的椅背，只能说这个质感是很可以，就像是触摸黑色天鹅绒毛一般细腻光滑，也对，这辆近乎千万级别的座驾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人来保养。 “路子野，你准备去国内的哪所大学？还是准备出国？” 是李妙桐罕见的轻柔语气，但她却没有看路子野，而是单手抵着下巴尖儿望着窗外。 今天的夕阳余晖分外得美，打在李妙桐绝美的侧颜，像是在其鬓角长发别了一朵金色的玫瑰，这一瞬的美好画面使得路子野一时间不愿意开口来打破，他似乎还能看出其中包含着说不出的哀调。 路子野也是罕见地没有选择立即用烂话怼回自己的这个老对手，他也是顺势地思索了片刻，像自己这样的超凡者还能拥有正常的大学生活吗？ 虽然自己一队里有一个大学生前辈是入职一队的核心战斗员，但路子野自己可不是什么真正的神明代理人。 自从自己看到【克苏鲁】之像后，路子野已经能够预感到，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旋涡即将来临，届时身为【阿撒托斯】代理人的自己能抽身于外？ 路子野虽然想苟全性命于乱世之世，但这是智慧如丞相都无法做到的事情，终究难免躬身入局的命途。 “不知道诶，到时候去算个命吧。” 路子野抱头望着汽车顶盖，琥珀色的双眸也不知道是在思索什么。 “算命？！” 李妙桐也是被路子野的回答惊了一跳，美眸中似乎有散落一地的玫瑰花瓣，她以为对方会说滨海本地的复旦或者上交，毕竟这两个也是李妙桐这个分数段可以较为轻松考上的，而路子野搏一搏也差不离。 但是“算命”一说委实将李妙桐震惊到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那我也去算一算？ “哎——哎” 路子野摆摆头，他是一个不喜欢叹气的人，即使这样也只是象征性地发出了一段不像样子的拟声， “虽然有人告诉过我人生就应该勇敢一点，随性一点，但我却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很多人本来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我并不是一个果断的人，也不是一个有着宏伟志向之人……” 路子野靠着后座椅背，余晖落在其滚动的喉结上，这一刻像极了一个江户时代厌倦世事纷争的流浪武士，抑或是一个呆立于大千世界之前的懵懂少年，但绝不是一个心里已经有了决断的男人。 路子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跟一个班里的经常作对之人扯起人生来，虽然这样在老司机看来就多半是一个“不知愁滋味，欲赋新词强说愁”的小男孩。 “只要老姐生活幸福安稳啦！我自己如何其实无所谓的，所以我可能需要一个独立于自我之外的存在帮我做个决定，可以是找个灵验的算命先生把帮我算一卦，或者抛个硬币就好，这样就能朝那个方向一直走下去。” 李妙桐美目中波光粼粼，她呆呆地看着车窗，那呆然可爱却又令人如此安心的少年，好想rua一下他那毛茸茸的脑袋。 说起来，真羡慕他的姐姐，李妙桐嘴角不自觉地微抿着。 突然间，一直平稳且告诉行驶的车身骤然顿了一下，紧接着迈巴赫纯黑锃亮的车窗就被摇下，一道嚣张霸道的嗓音响起破口大骂道： “傻逼啊，你们几台小破车有啥好纠纷的？都跟老子把路让开，我一会儿还要吃陶陶居……” 第111章 路过人间 然而，这个声音的主人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断，如果真让人家听到后半句确实是会令人大开眼界，开着一千多万的豪车去吃陶陶居？ 不说堪比国宴级别的餐厅，也至少是鲜璟台、壹零贰小馆、帝景·晶采轩这类顶级粤菜品牌餐厅吧，里面稀有海味干货、时令季节珍味这些上等食材才配得上迈巴赫里的尊位吧？ “胖子，这才坐个副驾驶就人上人了？怕不是让你握方向盘就直接当坦克来开了？” 路子野面容核善地用手臂勾着王文杰的喉咙，后者一个劲儿拍打着路子野的手臂求饶，路子野才放过了他， “阿杰啊，你这样子一看就是有力量了，比祖国人还祖国人，教育孩子就要趁早。” 李妙桐的目光从侧窗收回，她淡淡地询问道司机： “下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半分钟后，轻微的开门声响起，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道恭敬的中年男子声音： “小姐，前方的堵塞是三辆汽车的追尾造成的，起因是一个横穿马路的老头，一辆奔驰为了避让其不及而造成的。我已经给三位车主沟通好了，他们会立即让开现场，交警那边也打好了招呼。” “嗯，尽快穿过去吧。” 李妙桐淡然地点点精致的下巴尖儿，这股御姐般‘颐指气使’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一旁的路子野则是幽幽地赞叹道，不愧是滨海市的第一世家，这脸面就是大，随即他也望向前方，想看看那个横穿马路的老头又是何方神圣 ——只见前方散落着满地的a4大小纸张，其上是彩印的女性照片，看着岁数不大，果然一旁的寻人启事配文写着介绍： 凌子轩，女，25岁。路子野心神一动，那不是跟老姐一个年龄大小？ 路子野下意识地继续往前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褪色花白衬衣衣、黑色旧长裤的老人，衣服和裤子看上去都是非常破旧的布料，如今老头正躬着身子一个劲儿地给面前的三个车主道歉，同时也弯腰捡拾着散落的寻人传单。 迈巴赫开始徐徐启动着，那三个车主尽管彼此纷争不止，又不敢不给后边的黑色皇帝让道，只能纷纷暂且携手作罢，至于那个腰杆快弯到沥青地面的老头，成了三人统一出火的对象。 黄褐色枯瘦脸庞、深陷进去的双颊与漆黑无光的眼睛，老人扫了一眼前来的迈巴赫，踌躇着还是拿着手里的传单向着迈巴赫靠来。 “停一下。” 路子野轻声说道，前方司机却转身望向其身旁的李妙桐，后者顿时皱眉喝到： “没听见吗？停车！” 路子野瞥了一眼环胸侧头状的李妙桐，心道真是一个没药救的死傲娇，随即打开车门迎着老头走去。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衣着朴素的老头一上来就给路子野连连躬身拱手，随后撑着腰哆哆嗦嗦地给路子野递来一份寻人启事，嗓音嘶哑，就像是破了好几个洞的鼓风机： “请问你们见过我的外孙女儿轩轩了吗？她已经失踪23天了……” 路子野双手接过老人递来的传单，他观察到其有些发乌的嘴唇，再看着散乱一地的传单，随即温和地笑道： “老人家，我并没有见过您的外孙女，不过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可以帮您将您外孙女的信息发送到网络上，那里的传播速度很快，或许您很快就能与外孙女相见了。” 面形削瘦的老头顿时热泪盈眶，双唇上下花白的胡须止不住地颤抖着，他想要上前握手，但又随即止住收了回去。 路子野无言地看着老人的反应，他微微闭眼，琥珀色双眸骤然升腾起了金炎，此刻突然吹起了一阵旋风，温热的风像是轻抚羽毛一般掠过众人脸颊和发梢，也将散落满地的传单都集中在了一个风旋里。 二三十米外的奔驰e300上，陈瑜昕一青一红的眸子专注地看着漫天如赤红火焰随风飞旋的纸张，耳机里正播放着郁可唯的《路过人间》， “真美，还是老样子…” 路子野轻笑着走上前去将集中的传单整理起来， “老人家，您看老天爷都在帮您呐，您的外孙女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路子野抽出了十几份传单，将剩余的递给了老人： “这些我带给我的朋友们，人多力量大嘛，凌老您说是不是？以后这种横穿马路的危险行为，您还是别做了，若是您的外孙女轩轩回来见您受了伤，她又该多伤心？” “谢谢谢…” 路子野扶着说不出话的凌志萍，将其带回了马路边上。 “我已经让管家将这次事故所有的费用结清了，那三个人已经收到了满意的补偿，他们三个是不会再去找那个老伯的麻烦了。” 李妙桐看着上车的路子野，语气温和地出声道。 “多少？我一会儿把钱转你猪付宝。” 路子野低声询问道，却是低头注视着手里的一沓传单 ——彩印照片里的女孩戴着橙黄色经典款式的蛋糕寿星帽，正吹着自己二十五岁生日的蜡烛，笑靥如花。 “哼，谁稀罕你的钱似的，本小姐就不能发发善心，我也觉得那个老伯伯挺可怜的。” 李妙桐如小猫咪一般挺着小鼻尖，微微发红的眼角一闪一闪，黑宝石般晶莹的十字吊坠在风中摇晃着，她伸着小手指着传单上的人问到： “这是老伯的外孙女？” 路子野点点头，随即拿出华子将手中的传单信息扫描着上传到了自己的飞信，他先是直接在朋友圈里转发了一份，然后又发给了沈晴岚，希望动用一下对方那高达十几万粉丝、小v级别的微博账号。 那个女人也算是有点良心，竟然没有对一天提出两次要求的自己趁火打劫，只是发出了一个收到的小鲨鱼表情。 做完这些，路子野便又耷拉着背靠在座椅上，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对于常人在乎的生活元素要求低得可怜。 也不是一个非常有主见，如热血番男主那般时刻充满干劲、满腔激情的人，路子野，他就是一个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足矣，但又见不得别人过得不好的人。 这一刻，连安安静静望着车窗侧影的李妙桐也看了出来，他始终还是一个心软的死小孩。 车厢前面传来了一道哽咽声，王文杰盯着手机，哭得满脸涕泪： “这个老大爷好可怜！我这就把寻人启事发动我们家族群里……” 这个胖子……低垂着脑袋的路子野倒也是微微抿着嘴角。 第112章 狗屎剧情 “你好，欢迎光临抿，请问你们几位？” 门口穿着短旗袍、画着精致妆容的礼仪小姐微笑着问道。 陈瑜昕文静地说道八位，在这里预定了一个“翠云阁”包间，留着的是陈小姐信息。 跟在后边人群后方的路子野打量着听闻已久的“陶陶居”，其中房间布局与装饰都充满着经典的骑楼文化，是中国古典文化与岭南建筑特色融合在一起的产物。 入门之后的屏画上是一座粤式朱色凉楼，越过屏画路子野可以看见其内部、外部大量使用满洲窗，这种装饰在清末民初时期非常流行，像是清晖园、余荫山房等岭南四大名园就有不少类似的装饰。 “饿死了，这一次我要吃三份金莎海虾红米肠！还有招牌虾皇饺！干炒牛河！” 王文杰在背后大声嚷嚷着，路子野的这位仁兄虽然家里有矿但他对于食物的要求并未过于执着，像是路子野他们吃过的肯德基、必胜客这类亲民餐厅王文杰吃过，而路子野不曾吃过的辣条、仙丹这类五角包王文杰也吃过。 在王家发迹前，王文杰在老家也是掏过鸟窝、搬过螃蟹、柴火烤过夏天的肥蚱蜢。 “子野，我告诉你，那黄金炸豆腐，外壳特别酥，但是里面的内酯豆腐却很嫩，那极大反差的口感……啧啧啧，谁吃上一口那自然是赛过神仙。” 王文杰一边声情并茂地介绍着，一边频繁地咂着嘴。 “胖子，真有那么好吃？” 李妙桐双手搭在腰间，凤眸波光闪闪，她也不是没有出来吃过饭，但每一次都是有专人从下车起领着自己，到店的时候精心准备了一下午食材的主厨已经将饭前小点心端到自己面前了，品酒时也会有专业的侍者在一旁为自己介绍着这款酒的酿造工艺、酒庄历史以及关于酒品的趣闻轶事。 这一次话剧组聚餐，那4000块的奖金从来没有进入过李妙桐眼里，她拒绝了侍者的跟随，第一次尝试着为所谓的平价美食排队等待着。 这种感觉很巧妙，李妙桐一生中从未为一人改变过自己的想法，这一次聚餐如果没有路子野加入的话，她是不会出来的。 “那是当然，我阿杰可是一中，噢不，是滨海市名嘴，能被我评入榜的美食可是有资格入选米其林滴。我阿杰一生的志向，除了学姐，其二就是吃遍天下美食！” 王文杰身旁的路子野闻此再次以手抚额，他只想说也就第二个靠谱点。 “什么？！你们把‘翠云阁’让给了其他人，可是我们昨天就提交了预定申请呀！” 队伍前面传来了高阶音的惊呼声，徐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匆匆而来、声称情况有变的男服务生。 “江影，他说有一队歪果人要来，餐厅将‘翠云阁’让了出去！让我们坐大堂外边。” 身形高挑的徐欣扭过身子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话说他们在一起还算是缘分，两人都是两年同班同学，若是有感情早就在一起了。 结果愣是高二学期末的话剧表演成了两人的月老，一个月形影不离的排练使得徐欣和江影互生情愫，最终在市里话剧表演结束后江影捧着提前订好的玫瑰花束在换装室门前，单膝跪地诉倾情素。 当时过于唯美的画面，饶是路子野这种钢铁单身咸鱼也是原地罚站，为爱鼓掌！ 身高标准180的江影看着自己女朋友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也上了头，他眉头紧皱厉声道： “既然是我们先预定的，为什么要让给别人？你们就不怕我们投诉吗？” 门口躬身的男服务生也自知理亏，轻声陪笑着： “这位客人对不起……这是我们经理做的决定，这样我们这边被你们几位补偿两份a套餐，并且免收几位的茶水费？我们可以为几位提供最好板茶…” 倒也不错，站在后边的路子野心道可以啊，我看网上陶陶居的a套餐也是要四五百一份的，对方的诚意已经很足了，而且坐哪不是吃？ 坐大堂里咱也可以拼桌啊。 “怎么？你当我们是穷学生吗？我们有钱！” 徐欣没等男服务生说完就将其厉声打断，她拍了拍手里的看不出牌子手提皮包，其中装着本次话剧比赛的奖金，4000软妹币，全是粉嫩嫩的纸钞！ “江影你给看看，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明明不是我们的错，而且那个包间现在还空着，就这样拱手让给那歪果仁？” 徐欣一双柳眉横皱着，怒视着眼前不停陪笑的服务生。 既然女朋友都如此说话了，那江影已经意识到此事不是金钱的问题了，已经是关乎是否能在女友面前展现男人气质，上升到了人生尊严的高度了。 “对于贵司的调解意见，我们不接受，我们不差那点钱！” 江影摇摇头，而陪笑的男服务生脸色正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 我们当然差钱啊！ 你看咱这8人里除了李妙桐、王文杰这两个家里有巨矿、过来体验生活的人生赢家，我们都是需要看在黄白之物脸色过日子的败狗啊。 当然陈瑜昕那个人的精神境界可能已经达到“竹林七贤”阮籍、嵇康那些无以理喻的地步了，想阮籍视金钱如粪土、当街挂酒坐牛车笑穷途之哭，而嵇康那家伙更屌，名利于他如浮云，皇帝亲自登门请其出山，而嵇康却裸衣打铁，置帝王于无物。 当然，后来皇帝也将其杀了。 你看看除了这三个逼可以说“我对钱没兴趣”以外，还有谁？ 年轻人，听我一步劝，退一步海阔天空咱去吃大堂的两个套餐a好不好。 路子野刚想上前当一个和稀泥佬，但是他早该想到后面那个不差钱的兄弟也是个暴脾气， “你踏马吃国外什么牌子的狗粮？这么舔？人家是你大爹吗？” 路子野赶紧把王文杰扯到了自己身后，并用眼神制止住了对方舌头下边蓄势待发的祖安言论。 第113章 不要随便来牵人家手手 “oh no！my god！诶妹子音！……” 一大波浓烈杂糅的香水抢先于人生之前抵达了路子野等人的鼻腔，然后即刻变调为一言难尽的体味。 果然，未曾转腚，路子野就知道这就是那波歪果仁来了。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穿着纯白短袖、蓝色牛短裤的女人，黄色长发但有着营养不良的既视感，发尖有些分叉，算不上是典型下巴偏扁的瓜子脸，双眼下边的颧骨略显得凸出，但整体而言颜值算是可以在大街上被人叫美女的一档。 当然，这身打扮沈晴岚也穿过，这样就使得路子野在这个女人b初规模的焉焉胸脯和显得病态的细瘦腰部上感受到超级强烈的反差。 “michel！这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滨海美食，里面的茶品和广式点心是一道不可多得美味！” 宋佳慧挽着身旁歪果男人的手臂，身子若有若无地贴靠着对方。 路子野扫了一眼，这一群歪果仁除了一个华夏女性，其他金发金眼，鹰钩鼻深窝眼，再加上其英文浓重意式发音，路子野基本可以判定这是意大利的旅行团。 “我已经给你们提前安排了最好的一个包间。” michel下巴蓄着一圈褐色浓密胡子，听着身旁宋佳慧的话点点头表达着自己的满意和开心。 “喂，你们来得正好，这包间明明是我们昨天就订好的…你们这群人凭什么抢占？！” 徐欣冷冷地说道，但或许是看到对方歪果仁人高马大的体格，她说出的气势有些微弱，刚开始还是比较标准的英文口语，最后一句直接用汉语对着宋佳慧问道。 宋佳慧并不急着回答，她首先笑着答复旁边的michel道一切ok，让他们别担心，随后才笑吟吟地缓步朝徐欣走来，这一群满是稚气的高中生在气势上就被宋佳慧压了一节。 “小妹妹，对不起哈，这些人不适应在大堂这种地方吃饭，你们是学生知道他们对于个人隐私很看重的。毕竟是歪果油仁，我们作为东道主体谅体谅哈。” 不愧是堪比王熙凤的口舌，宋佳慧不痛不痒地避开了插队问题，转而是提到让徐欣从道义上让步。 “你……” 江影正欲反驳，宋佳慧就压了上来低声打断了其发言，犹如利刃，绝对漂亮的一插，她的脸瞬间就板了下来： “大堂那边已经给你们做出了应有的补偿，是我就收下大家彼此相安无事，再说预定而已，你们交了占位费吗？真要细究，有法律效应吗？小朋友，这是社会不是学校，不要把你们那一套带过来，现在是谁面子大谁有话语权。答应了，我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堪。” 说完后，宋佳慧退后时再度恢复了笑吟吟的表情，不管还在发愣的江影，招呼着身后几位意大利佬进去，而门店的几个服务人员见着僵着的局面终于要有转机，也赶紧领着人带进去。 路子野将暴脾气的王文杰拽了回来，虽然那个女人说话声音非常小声，但对于拥有克苏鲁之躯的自己来说是非常轻易就捕捉到了。 对方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明白了，人家要么是后台很硬，要么就是和餐厅老板有关系，但路子野更偏向于后者，因为单是看这个女人的面相就不是大富大贵出身的，或有王熙凤的十一手段，但没有其家世。 “路子野你怎么这么怂？还以为你会上呢。” 身后的李妙桐美目中闪过一抹失落，虽然自己懂他就是那个样子了，但当时演习救下自己时那不容置疑的霸道去哪呢？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年轻人就是火气太大，咱在这些小地方琢磨个什么劲儿。” 路子野笑嘻嘻地答道，不就是一个吃饭地点位置吗？ 跟一群牲口争什么？ 此话一出，前方的徐欣、江影还有话剧另一个男性扮演者都回头皱眉，冷冷地看着路子野，身为群演混饭三人组的李韵赶忙出来打圆场。 陈瑜昕依旧是文静地站在原地，平静如镜面之湖的双眸毫无意外地注视着路子野，对于自己这个两年同桌的咸鱼性子她实在是太了解了，或者说如果路子野是一本书的话陈瑜昕自己已经翻来覆去读了成百上千遍了。 “小姐，我可以邀请你与我们进餐吗？” 队伍里最后一个黄毛歪果仁看到李妙桐双眼一亮，这妞实在是太极品了，真正的美绝对是跨人种的，那堪比世界小姐级别的身材和好莱坞女星级别的颜值！ 这么一个极品女孩竟然出现在这里，黄毛也认出了李妙桐身上服饰不算便宜，但在这里排队吃饭，也好不到哪儿去。 再看看这个极品小妞旁边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还有一个虽然容貌俊美异常，但却是一副死鱼眼的少年。 虽然是询问，但自信如黄毛却是直接伸出了满是毛发的手臂，他可是深受华夏女性追捧的歪果仁，又是歪果仁当中素有浪漫着称的意大利佬，黄毛对于自己魅力是非常自信的！ 于是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惊呼声中一把……抓住了温润如玉、触感匀称的手腕。 路子野面无表情地操着一口地道的英语： “这位兄弟，虽然我们知道意大利的歪果油仁玩得很开，但是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随随便便拉着一个纯情男孩的手腕……人家还是会害羞的。” 还是熟悉的配方，能如此没有一点心理压力地说着足以让任何人社死的话。 “我明明邀请的是这位小姐！！” 黄毛呼声解释道，欲抽手继续朝着躲在路子野身后的李妙桐玉手抓去，可这位少年的手臂似乎如磁石之于铁块，牢牢吸住自己。 “该吃饭就去吃饭，黄毛兄，不要学着人家老鹰来捉小鸡。” 黄毛意佬却是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对方反手扣住，然后这个少年稍稍撒手，自己却如受到巨力重击一般止不住地往后连退好几步。 “黄毛兄，华夏有句古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点走！” 路子野撇撇嘴，朝其挥着手，或者更像是逗小狗的手势。 …… …… 滨海市一队基地，沈晴岚在自己贴满星座贴纸的工位上伸着懒腰，超s的曲线在灯光下如此诱人，世间所有美好如斯乎。 此刻她正带着一对air pods 2代，ipad正放着幂幂的爆剧《三生三世桃花十里》。 组织明天才会派人取回那尊玄奇诡异的雕塑，正好今晚轮到自己值班，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第114章 雕塑，超越时间荒芜 沈晴岚将目光从自己粉紫色水钻的小熊维尼美甲挪开，曳着绯红眼影的凤眸扫了一眼已然有几万浏览量、几百转载的微博。 她沉思了片刻又在天蝎座图案的贴纸上给某人添上更新的个性条 ——路子野，一个看似咸鱼实则还是衰仔的天蝎男，善良（见不得人难受）。 ps：对可爱妹妹无感，喜欢漂亮大姐姐的小纯男，容貌俊美。 “长得倒是好看，不过年纪轻轻倒总是一副看到世事的样子，说好听点是少年老成……不过性子还算open。” “如果我给他好好打扮一下，也能暂时堵上那些人的嘴。” 沈晴岚想起了路子野总是毫无滞涩地用烂话接梗，不禁莞尔一笑，说到底还是一个少年。 “喂，这里是沈晴岚。” 沈晴岚妖娆地像小猫一样伸展着四肢，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好的傅指导，那尊雕像被套在了信号屏蔽箱内，我今晚会再去确认一次其状态。” “好的指导员，我会做一份针对雕塑更详细的报告。” 沈晴岚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放进嘴里，那个周身上下散发着诡异的章鱼头龙身雕塑，搁平时自己是有多远避多远，可惜【九洲】内部的规矩非常严格，一队里的指导员傅子健又是一个极其严苛、脾气阴晴不定的人物。 一想到这，沈晴岚再度后悔自己心软批了那小子的假条，如果路子野今晚来基地，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让他走得掉。 “算了，拍几张照，一会儿在队长的报告上完善一下就好了。” 沈晴岚起身，今天她穿着一件纯白色v领口的ol女士衬衣，下边套着黑色短裙，还有足以令无数男淫发狂的黑丝和高跟，她弯腰而下从第二间抽屉里翻出了一个佳能5d4。 半年前花了近一个月工资入手的，想着周末、节假日拍拍滨海周边的风景，但入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预想之美好和现实之残酷间的差距。 作为一个打工人来说，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同时想要拍照佳能5d4里那看着索然无味的原照根本不是小红书那些色调鲜艳、构图精致的网图，沈晴岚觉得简直就是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十斤无用铁块，渐渐的拍照还不如直接掏出iphone。 咔嚓——咔嚓！ 特殊物件储备室内，沈晴岚开启了单反的闪光灯。 因为这尊雕塑实在是太暗了，即使是头顶的展灯打在其上也是深邃令人厌恶、恐惧的漆黑。 那章鱼状头部前方无数触手似乎随时要蠕动起来，其后严重退化的翅膜也是一副即将扑腾起飞的模样，沈晴岚从来没有见过任何符合其特征的神话生物抑或是奇异的信仰图腾。 建造这尊雕塑的人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还有用于建造雕像的材料，反正昨天王博涵初次的分析下来可以得出这尊雕塑所采用的材料在九洲数据库、华安数据库以及世界几个权威大型的数据库里没有找到匹配的。 换句话说，锻造这尊雕塑所使用的材料是目前世界上没有出现过的材料 ——这个表面质感如果冻状、覆盖着密密麻麻鳞片的雕塑，彷佛代表着另一种概念里的坚固，一种自古老远古岁月而来、超越时间荒芜的材质！ 这种传统却又超前的造型构造，沈晴岚根据自己对于一些极端晦涩的抽象主义、象征主义了解， “这些纹路似乎和某些古老的主题有关，应该是一些主流神系之外的宗教崇拜……” 沈晴岚手里拿着一支记录笔，她一边强忍着内心深处来自本能的嫌恶还有一些无法解释的恐慌，准备换一个角度对着雕塑进行拍摄。 “雕塑底部是一个长宽均在三四寸的底座，似乎雕刻着一些图案、符纹，位于雕塑头部下方底座上还雕刻着一个十字架。” 沈晴岚本身的业务能力也是相当专业，虽然平时个性跳脱喜欢捉弄开玩笑，但是工作起来确实是散发着一种超级精英的气势。 顺着她的目光，可以看到似乎结着蜘蛛网的十字架，而且这种十字架样式并非如今基督教主流的样式，而是来自埃及黑暗时代的原始安卡符纹，也就是那种带着圆环柄的十字架。 沈晴岚随即将这种样式的十字架询问【宰相】，得到的回复便是黑暗时代祭司们用来封印大恶魔领主的，在当时已经是最高层次的封印印记了。 沈晴岚美目微微波动着，诡异的雕塑、无法言语的符纹和来自古基督至高存在的十字架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这是来自黑暗的禁忌物。 沈晴岚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内心总有着无法言语的恐惧与嫌恶，同时她却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思维却是异于常日，像是进入了一种趋于邪恶的状态。 但沈晴岚又无法用自己超越了绝大多数人类的理性，来判断出自己异常状态的起因…… 沈晴岚愈发肯定这是地球历史上只有极少人类听说过的存在，它只存在于隐秘而胆怯的交头接耳中，或者存在于一些被当今主流宗教一直当作禁书所记录这的模凌两可的秘密和古老得超越记忆的仪式。 这个雕塑所摹刻的原主，它的亲族、眷属，还有它亦只能模糊感应的存在，它们代表着人类最古老最洪荒的恐惧沿着时间长河从地球降生的玄奇时代，以及人类幼年时期点点滴滴的记忆流传至今…… 但知晓它们存在的人类少得可怜，要么是体内流淌着其血脉的亲族，抑或是将其视为无上信仰的教团…… 沈晴岚果断地将佳能5d4的镜头旋转收回，同时将电源键拨转到了off，她觉得今晚对于雕塑的报告考察已经到位了。 此刻沈晴岚强行忍住了进行更深邃奥秘的探索 ——这尊雕塑似乎在强烈地吸引着她，兼有恐惧与嫌恶的同时，沈晴岚也感受到了巨大的诱惑。 第115章 惊鸿一瞥 十五平米的房间内部光线似乎在明亮与昏暗之间以一种高位的频率切换着，四面墙上各有一扇尖头窗户： 腐朽的阳光从破碎如丝缕的百叶窗照射进已经开裂的木质地板，积满尘埃的地板突然隆起了七个奇异的棱角石柱，包围着沈晴岚的同时组成了一个粗糙的环形…… 幻境？？！ 沈晴岚下意识地就认为自己遭遇了袭击，但这里可是一队基地，难道敌人已经打到这里来了吗？ 然而，沈晴岚在周遭奇幻混沌之际，又看到了那尊雕塑，只不过不至于雕塑 ——它那庞大到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身躯，如同一道漆黑邪恶的裂渊一般静静地沉睡在海底拉莱耶中。 还有任凭沈晴岚耗费所有所有想象力也无法刻画出的黑暗气泡，她看见身穿长袍头戴着灰色兜帽、但其下轮廓皆不是人类的生物排成长队，她听见了暗如永夜、似乎从超越时间古老海底塔楼发出的钟鸣。 巨大的石雕林立插在无尽的沙漠之中，太空的漩涡里那些虚无缥缈、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漂浮在散发着似凝结冰霜尘埃里，还有无法言语的黑暗深渊，有形与无形的实体在模糊的规则之间游荡着，这里混沌无序是一切的要义…… 沈晴岚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感，这使得她瞬间施展出了【有凤来仪】，然而这一刻似乎来自【凤】超越行的法则之力失效了，连沈晴岚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将面对着什么，莫大的恐惧像是黑色的海浪一般将其吞没…… 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那传说中的终极混沌。 那种伟大的存在，无心智无定形、无法用言语概述的舞者环绕着它！！ 无可名状的手爪攥着可憎的长笛，吹出了尖细的单调笛音来哄它入睡 ——它就是宇宙的中心！ 所有的神明，所有的恒星，所有的法则皆因它而起，就连曾经封印过它的存在亦不敢惊扰它的美梦！ 沈晴岚瞬间惊醒了过来，此刻她发现自己已然穿越到了基地二层的办公间，而手机铃声不断震动着。 惊魂未定的沈晴岚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瑰金色的iphone6s，上面显示着来电联系人：天蝎小屁孩。 …… …… 路子野一脸郁闷地拿着自己的华子，这个女人自己给她发消息又不回，只能打电话问她，结果自己还没开腔电话，那头的沈晴岚就娇声说道小野姐姐太爱你了。 虽然路子野没有看免提，但是这个骚女人娇呼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后刚刚还一脸开心模样的李妙桐，此刻瞬间脸色冷到了零下摄氏度。 “咳咳，岚姐我打电话过来就问一下……如果我打了一个歪果仁…” 路子野小声地问道，他看入职概览的福利介绍里有界内特殊行动权，说九洲的人可以在运用理性的情况下，判断事态超出一定控制范围时动用武力，如果所采取的行动目的从法律或是道义上讲是正确的，那么将免除承担责任。 “一个歪果仁？打随便打！” 电话那头沈晴岚在路子野听来跟发情的娇喘并无差异，他不得不再次把华子压低一点， “就算是阿联酋酋长的儿子，阿拉伯王子，打了就打了，组织都跟你兜着，还有姐姐哦，乖弟弟，爱死你啦～” 嘟嘟嘟嘟—— 路子野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他回头看着俏脸冷冽如寒刀的李妙桐，心里满是槽点。 这位大小姐，我刚刚不是出手帮你避免了一记咸猪手嘛，老子还摊上麻烦了耶，好人没好报？ 得到确切答复后，路子野看着躺在地上的黄毛佬也不上前搀扶， “我记得这边刚刚有人吐了口艳痰，浓郁如翡翠，阿姨还没来得及拖呢，你直接用衣服来擦，果然还是歪果仁爱干净。” 路子野招招手，示意着前面站立看戏的徐欣、江影几人退到自己身后。 因为他看到以michel为首刚刚进餐厅的意大利佬们纷纷退了回来，健硕的肩膀开始外旋着、粗壮指关节捏动着发出如爆竹般的脆响。 此情此景，已经不需要翻译了，倒是挽着排头意大利佬的女人有心劝阻，但路子野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先挑事，这样真进了局子仗着这边不成文的歪果仁优待和保护惯例，女人那一方无论如何也不会吃亏的。 宋佳慧确实是这么想的，她看着这个五官立体、容貌俊美的少年双眼也是色彩连连，但看着路子野方才鲁莽的行径，也不屑地认定始终是个冲动做事不计后果的年轻人。 怎料路子野见到宋佳慧后便停止了对于歪果仁该干净讲卫生的赞美，转而两眼放光地看向扭着腰正欲开言的前者： “好奇特的一只抱鸡母，未曾转腚先开言。” 宋佳慧：？？！ “这只母鸡不孵蛋，偏偏喜欢跨品种伺候一些歪果鸭，生出的蛋，是鸡？还是鸭？” 路子野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今晚这个事情关键的问题点就出在这个攀着意佬的女人身上，队是她插的，矛盾也是她挑起的，徐欣和江影两人一开始还对着人家服务生说一通，结果遇到正主了却是大屁也不敢放一个。 本来一开始就可以开开心心地接受餐馆提出的调解方案，免茶水送小一千的套餐，非要浪一波，结果一番操作下来落到如此地步，路子野也是不好评价了。 老子要是有蝙蝠侠的电话一定打过去，就说嘿哥们，我找到joker了！快来啊！ “你敢骂我是鸡？！” 宋佳慧感觉从腹部窜出一股火焰，一向以心机、隐忍为长的自己竟然会被一个顶着跟呆毛的少年整破功。 “呵呵，今天生意不错嘛，野鸡拉了…” 路子野做出数数模样，随即才悠悠道： “拉了八个客，大单子，让我想想你怎么办事效率最高，有八人，而洞口再宽松，一次性可以允许最多三人同时通过……” 宋佳慧那张算得上不错的脸已经被红成了猪肝色，她牙齿近乎咬碎，推搡着要来撕挠路子野。 她这一动使得这边的意佬都下意识地往前踏出一步，那架势就像是要出手的黑道。 然后如同一阵清风拂过脸颊，在场所有的歪果仁在下一秒都人仰马翻地跌在地上。 “现在你教唆歪果组织意图对我们学生施展暴力手段，我刚刚进行了点正当防卫。” “你…你完了，我要告你故意殴打国外友人！” 宋佳慧像是抓住了要点一般，厉声惊呼道。 “刚刚在肢体上对我方展现出危险意图的，可是你们这群人高马大的意佬，即使是老子先动的手，那也是赶在自身受到威胁前做出的合理自卫。” 路子野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胡诌道，再不济老子是九洲今年招进来的s级，在华夏本大爷不杀人放火谁敢动我？就凭你们几个不入流的歪果仁？ “你身为华夏人，却帮着外人，真是丢人！” 李妙桐淡淡地说道。 “小贱人，你们都走不掉！我…” 啪—— 令人畅快的脆响。 宋佳慧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发麻的左脸，对方是一个穿着米白色马甲、戴着眼镜、个子不算高的男子，这使得一旁的路子野也不禁挑了挑眉头。 第116章 (纪子安篇)时间大把你爱 蓉城，纪子安从西部战区开车回来已经是晚上了。 纪子安一直觉得世界上最难的课程是自己在空军学院上的“空战课程”和“武器装备操作”，这两门课程可不是你脑子聪明就足够的。 当年纪子安高考时670分考上了人民空军学院，这个分数放在省内不算高，当年也上不了清华北大，主要是高一高二后纪子安坚定了填报这所学府，他将大量的时间花在了体能和心理的训练上。 所以当年高中的班主任也说，你说是个文化生，身体素质却比体育生还要厉害。 然而，当纪子安满怀信心步入空军学院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的课程设置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空军的基础理论课，包括空气动力学、现代空战、空间能力、高等数学等等硬核的内容都是放到大一学完的。 其中最难的“空战”和“武器装备”要考验你迅速的判断能力和肢体对各个武器的快速操作能力，纪子安当年没少在胶囊大小的模型机里面受苦。 当修完大一学年的课程之后，他们就需要在部队里实习了，实际上比真正服役的难度大得多。 纪子安这一批首先被分配了华夏最优秀的空降兵团，他们在横断山脉那里度过了半年，“躬身入局”地学习到了丛林作战的技巧，之后又花费了半年在戈壁滩了解沙漠作战。 也在这段时期，他被【九洲】发现，受邀加入。 平日在基地里，他们还需要了解各种武器的用法 ——地对空、地对地、空对地，光是反坦克、反低飞的火箭弹纪子安就不知道自己发射了多少遍。 最后大三，纪子安才回归了对自己来说是稀疏平常的校园，这里他第一次成功驾驶了教练机t-40，随后是v-10、v-20，到最好的v-20x。 然而，在签订了协议加入“犹格斯计划”之后，纪子安纪子安意识到自己即将迎来比“空战”、“武器操作”更困难的挑战，自己将在2025年12月前往土星，当然对外宣称的是探索火星，这个漂亮国已经宣布过一次了，因此华夏将作为第二个探索火星的国家。 而纪子安在此次的任务，包括不限于“荧惑三号”火箭与“天宫10号”星际飞船的对接、保证“天宫10号”于2025年5月之前达到土星9卫以及进行太空作战。（然而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想要抵达犹格斯星【冥王星】是远远不够的，故而将中转站设置在了人类极限距离的土卫九。） 前两项对于一般的宇航员了来说已经是非常有挑战性的了，而进行太空作战。纪子安所接触的知识里还没有“太空作战”这个概念，但是“太空作战”其实全球各个大国已经颇有发展了。 从《犹格斯计划》，纪子安已经得知了，在破解出了这个三维坐标和时间点，并观测出了冥王星上方的非自然时空波动，也就是“虫洞”后。 1988年漂亮国和苏盟就开始陆陆续续派出了星际舰队前往土星九卫，并于1996历时8年第一批星际舰队抵达。记得上一个人类征服的还是月球，然而没想到下一步迈了这么大，而且还成功了。 之后，以漂亮国、苏盟为首的各国成功建设了以土卫九为中心的太空港 ——“星盾港”和“灰熊港”。 当然，漂亮国、苏盟也先后派出了两艘星际探测器想要近距离观测冥王星的虫洞，无一例外它们的星际飞船都坠毁在了外围。 之后，各国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虫洞只能在“北极星”发来的讯息时间点才能开启。 这期间，“星盾港”和“灰熊港”尝试用星际探测器来发射过从地球运输而来的核弹，因为他们很有理由怀疑冥王星上方的虫洞是一个单向的军事通道，企图通过核聚变爆发的能量来破坏虫洞的稳定性，当然，无一成功。 2000年后，华夏也开启了“犹格斯计划”，陆续派出了12批次的星际舰队，并且于土卫九独立建造出了比漂亮国、苏盟更大的空间站。 截止到2017年，华夏在土卫九部署的飞船舰队数目、基地规模和工作人员已经超越了漂亮国，成为了土卫九的第一大太空港 ——“大黑神基地”。 考虑到了冥王星虫洞的军事用途，各国也按照最坏的预案准备，2000年后陆续开始研制适合真空作战的战机，并跟随星际舰队运输往土卫九，而2019年5月已经是最后一个窗口期了。 纪子安也是将随着“天宫10号”和其搭载的最新战机v-31x前往土卫九，他自己也不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从加入空军学院起，就是被按照宇宙战斗机飞行员的标准来培养的，这是一场人力物力和时间都异常紧张的备战。 “长官您好，我是您接下来24个月的日程规划官，言心，您将从8月1号开始就接受‘犹格斯计划’的第一阶段训练，然后在第二年的7月份开始与‘荧惑三号’船员进行发射日训练。” 纪子安面前站着一个黑色短发、面目白皙的女性，纪子安注意到了她的肩牌，是一个后勤保证部队的一等兵。 没想到老首长竟然还给自己配这么标致且专业的秘书，纪子安一时间倒是有些触动，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24个月的训练任务是有多么惊心动魄了。 回去的路上，纪子安翻看着罗伯特·a.海因莱因写给宇航员的书 ——《时间大把你爱》。 这是言心给他的，其上记载着宇航员们需要精通的所有技能： “一个人应该会换尿布，也会策划进攻，会杀猪，也会驾船，会设计建筑物，也会写诗，能收支平衡，也会砌墙，会接骨，也会安慰垂死的人，能执行命令，也能发布命令，能与他人合作，也能独立行动，能解方程，也能分析新问题，会施肥，也会电脑编程，会烹饪美味佳肴，也能高效战斗，更能勇敢地面对死亡……” 纪子安默默地地合上了书，这些选拔出来的恐怕已经远远超出了过往历史对于人的定义，恐怕以后再如何完善的人工智能也做不到这么完美啊。 第117章 (纪子安篇)如何告别 纪子安他无言地看着接引车窗之外，金色的夕阳如同一朵玫瑰一般就要沉在山后的黄金潭中。 今天和程远长、洋基的对话里还有从《犹格斯计划》任务书里了解到的情况，纪子安可以判断出这个“犹格斯计划”的难度系数远在自己在【九洲】执行过的任何任务之上。 那个从北极星传来的诡异电波、冥王星上方从何而来的虫洞、凭空出现的连续零…… 纪子安感觉这简直就像是一个警示类型的预言，作为一名v-20x的飞行员，纪子安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对于一名战士而言，战死沙场，亦是死得其所，但这一次恐怕自己等人将要面对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敌人。 纪子安无声地长吁一声，低头看着这本《时间大把你爱》，现在，自己要学会的是如何告别啊。 当纪子安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西部战区的1号基地离着市区400多公里，幸好纪子安走的时候给护工打了电话，让他今晚上晚点回去，毕竟平时都是纪子安亲自操刀，价钱再高的服务，纪子安还是觉得自己亲自陪着好些。 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暖色而柔和的黄光让有些疲惫的纪子安放松了许些。 “咳-咳-咳”。 屋内传来了断断续续而微弱的咳嗽声，看样子老纪还没有睡觉，应该还在用自己的平板刷着《亮刀》。 果然，当纪子安走过墙角的时候，看见老纪背后的床板摇了起来，他油黄黄的光头像一枚灯泡一样闪着柔光，上半身披着那件洗脱色的蓝色工作衬衣，颧骨高凸、异常削瘦的脸庞却是笑容满面。 此刻纪子安也正好听见了那句经典，“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给我拖出来！” 纪子安记得这一集，这是李芸龙为了救自己的当婚妻子秀琴，集结了8个营近万人的力量去攻打平安县城的小鬼子山本，最后山本不得不为了活命，在平安县城头用秀琴的生死钳制李芸龙以求拖延时间。 “团长，我还能带头再冲锋一次！” 是魏和尚拦住了要开炮的李芸龙，老李面前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是继续硬打城墙很有可能久攻不下，被增援赶来的鬼子咬住包了饺子。 挚爱之人与军人之责任，他会怎么选择？ “开炮啊，你他娘的愣着干嘛啊！开炮！” 秀琴也在城墙上骂着老李是不敢开炮的孬种，实则是对自己的丈夫做着最温柔而骄傲的告别。 “轰！！” 炮火将平安县城头轰成了废墟，老李也扯下了他的帽子呆呆地跪坐在地上。 “老爷子，白天有人来看你了？” 纪子安注意到了老纪右手台面上放着的两篮水果和一些老年补品，下面还压着一沓黄色的信封。 “是大女子、二女子来看我了。” 纪文绪费力地抬了抬身子，他伸出手颤巍巍地指了指一旁，示意纪子安自己剥得水果吃。 自从纪子安把老纪转到军区总医院安顿下来以后，他也和大嬢、二嬢以及自己那个废物老爹通了电话，告知了纪文绪现在的情况。 当然纪子安也补充到了治疗的费用自己一个人承担没问题的，这些年来读大学的时候纪子安是有补贴的，而且纪子安也一直是母胎单身，空军学院的学习与训练、【九洲】间歇性、高强度的任务里根本没有时间发展个人感情，如今自己的军衔也升到了空军少校，这些年纪子安自己在【九洲】攒的“老婆本”应该是够顶一段时间了。 当然，现在纪子安加入了“犹格斯计划”，纪文绪会得到那一份50年期限的“冰存”，现在一切都已经解决了，但是纪子安此刻心里却是涌现出一些莫名的感伤。 “老爷子，我给你找到法子了。” 纪子安将“冰存”简单地告诉了老纪，纪文绪无言地听完了，他抬眼看着自己从来是一张冷如冰刀的孙子，双目中尽是疲惫， “好，走之前我想再去看一看你婆婆。” “婆婆？” 纪子安不解地问道， “婆婆埋在老家，按照鹿医生的叮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能跑得太远。” “不是还有你说的那个啥子冰柜嘛，你吹得这么厉害还怕啥子？” 纪文绪不悦地说道。纪子安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好，明天治疗结束后，我下午开车搭你回去。” 纪子安也拗不过犟的跟头牛的老纪，他靠着旁边的床位坐了下来，这间病房是两人间，不过另一床被纪子安租了2个月，他平时不回家，就跟老纪住一起。 “这是她们的心意。” 纪文绪缓缓地翻身把那沓厚实的黄色信封给纪子安递了过去， “这是大女子、二女子她们拿的，我不要，放到这里就跑了。” 纪子安早就注意到了，他想说的是大嬢二嬢何必如此呢？ 现在移动支付如此便捷，你们直接线上转账就好了，十几万也就是轻轻一点就转过来了，哪像你们现在跑这么远信封装的这么厚，也就三四万。 纪子安拿出了篮子里的一个苹果，麻利地削皮后，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提醒一下老纪： “去年大堂哥买房子借了五万，二表哥今年年初结婚我们又随了两万，此刻你们来送钱我觉得其目的有待商榷。” “子安啊，你这个就是太理性了！人家也不容易嘛，你大表哥还有两个娃儿要养，你二嬢现在还在供老二上大学。” 纪文绪也算是一个争气的老一辈，从来没有问子女要过一分钱。 “老爷子，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显得很可疑。” 纪子安直接面无表情地将苹果核吐进垃圾桶： “老爷子，我这次任务会去得很久，8月份之后就很难与你取得联系了，你那边‘冰存’等到，大嬢二嬢她们盯着你的养老钱……” 纪子安对自己那两个嬢嬢敌意那么大还是有原因的，自己一旦去了“犹格斯计划”就没机会再回来了。 老纪本来就不缺钱，她们俩这时候送点皮毛过来刷存在感，真是太急了吧。 很有可能，纪子安给老纪带来的“冰存”，会使得老纪比纪子安的那两个嬢嬢还活的久。 纪子安这时注意到老纪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就像是当年拿黄金条子打自己之前的神情：“怎么，得部队里面还学会勾心斗角了？” 纪子安面无表情地撇撇嘴， “老爷子，你那笔钱就老老实实地放到那里，等你睡个50年睡醒了，那时候你想咋个花我都不拦着你。” 纪子安还不了解老纪的尿性，他就怕对方做那个及时雨，后辈的事情如何还用得着你操心吗？ 大嬢二嬢他们儿子的儿子那都是你重孙辈了，人家喊爷爷都是人家的爷爷，至于你这个祖祖那就是好几年才叫一次，老纪你就好好听我这个亲孙子给你的安排吧。 第二天，开车回老家已经又是黄昏天了，纪子安把车停在了山下，在这里能够看到半山腰杂草后面的那两座坟包 ——老纪当年在这里埋下了自己的老伴，后来趁纪子安在沙漠戈壁拉练的时候，自己偷偷在老伴的旁边修好了自己的那一座，说的是提前弄好很方便，等那一天来了，就不要像那些人急匆匆地还要选地方、挖地方、订做墓碑。 纪子安简直想说老纪你要不把下辈子的人生规划提前写好吧，直接省去了你投胎后父母的麻烦。 纪文绪执意要山上去，纪子安便背着他，背后贴着全是老纪的骨头。 纪子安看着这个自己从没谋面的亲人之坟，他只想说，放心吧婆婆。 老爷子我都给他安排好了，也请你保佑他平平稳稳度过“冰存”期。 八月风拂面，山上猪毛草沙沙作响，似在告别。 第118章 只是一名记者 程文平从来都不是一个身强体壮的人，或许给人的第一印象这是一个瘦弱不堪的年轻人，30岁上下，戴着一个七八百度数的黑色金属框眼镜。 外套着一件米白色马甲之下，他里身穿着一件灰色短t，整体的肤色偏向于古铜色，但是面部却依旧是堪比女孩的白皙。 大概165的身高，任何男性都不会将其当作潜在的竞争对手，甚至是女性也从来不会觉得这是一个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男人。 然而，此刻宋佳慧却捂着逐渐从发麻感知到火辣辣的炽痛感，震惊发空的大脑也逐渐回过神来，细长如钩的眉毛横出一个倒八字，精致脸庞也变得狰狞起来。 “你竟然敢打我？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 如同一只被勒住脖子的野鸭发出最后尖锐的嘶鸣，宋佳瑞对着程文品厉声尖叫道。 大姐，你应该说哎呀，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敢对女性动手，人家的脸好痛啊嘤嘤嘤，并且装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天真无助的女孩子模样，这样一来，你不仅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还会激发起一些吃瓜群众的保护欲，毕竟大姐你的颜值还算可以。 只是可惜啊，如今你对上的可是一个非常有实力和手腕的记者。 路子野内心为其默哀着，既然矛盾点已经另有其人了，那自己就“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想到这，路子野不着痕迹地扯着站在自己身旁李妙桐腰间裙带，将后者拉到自己身后。 “宋佳慧，原来是迪奥旗舰店里的销售员工，结果因为私下进行海外代购吃差价，之后被迪奥总部追究吃了官司。倒是有些手段，赔偿了几十万。” 程文平面对宋佳慧近乎失控而展现出的极度丑态之下，他只是静静地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音色平稳甚至不带一点波动地说道。 此话一出，方才还要一副吃人吮骨模样的宋佳慧，脸色瞬间就变了，然后她听见称文平继续说道： “两周前，陶陶居在广州的总部给我打来电话，说发现滨海来福士广场店铺有一个阴阳账本，报给总部的利润正常，但是细查却发现这家店近几个月的营业额非常高，同时所对应的成本也非常高，即使是在我这个非专业的人士看来也是异常离谱，这不应该是一家分店的数目了，已经是赶得到总体品牌25%的数额了。” “对此，这家分店的负责人给出的解释是，因为员工录入数据的失误导致的……但今天就我看来，情况似乎并非如此。” 程文平淡然地从领口里取出了一张手帕，似乎他注意到了手指甲缝里的一点渍迹，红色的。 其对面的宋佳慧却是面如死灰，嘴唇哆哆嗦嗦道： “你…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这饭我们也不吃了……let’s go，michel……” 路人们甚至都可以看出宋佳慧走路的小腿肚都有些发软，前者搀扶起如今正捂着肚皮、戴着痛苦面具的michel，然后将其他人都半拉半扯地弄起身。 “萨温富碧池……法可油！” michel捂着肚子，腹部传来肠道如麻花一样被扭曲的痛楚使得他额头滚下豆大汗珠，嘴巴里愣是吐不出完整的脏话。 刚刚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他都没有看清楚是谁出的招，是刚刚那个少年？ 还是现在的这个穿着马甲的男子？ 如今莫大痛楚之下，san值狂跌的michel只想发泄自己的怒火，至于本次团队所携带的使命与不可暴露的目的，近乎要被抛之脑后。 咔嚓咔嚓——这是来自数码相机清脆的响声！ 宋佳慧和michel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几声连续的脆响，这是连拍模式，意味着十几张照片的入库。 “是谁在拍照？！谁给你权利的？我要告你！” 宋佳慧的尖呼声并没有什么底气，反而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 路子野的目光也落在了站在陶陶居店门的一位穿着蓝黑色格子衬衣、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175上下的男子，虽然他的面容有所遮挡，但是路子野依旧可以判断出其年龄大概是二十七八上下。 “阿明，专业的记者摄影师，你放心，他的拍照技术很好，你们几人的模样和构图很ok的。” 程文平笑得很体贴，或者说更像有着猫戏老鼠那样的从容，紧接着他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宋佳慧已然略显苍白的面部更加血色全无： “身为公众媒体从业人员，我们一向不仅秉持着客观公正的态度，还会对新闻对象带有一定的体谅与人文关怀，即使对象所从事的是洗黑钱和内幕交易。” 接着，程文平又贴心地说了几个英文关键词，此话一出，无论是宋佳慧，还是michel几个意佬都集体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 宋佳慧满脸皆是卑微和讨好之意，弓着腰朝着程文平贴过来，却被后者一个灵巧地侧身举重若轻地闪过。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不是警察没有权力扣押传唤你们，不过很快，你们在华夏的自由就要被剥夺了。” 程文平挥了挥手，被他唤做阿明的男人立即躬身而来将手中的数码相机递了过去，是索尼的a7-m3，一款入门的全画幅微单。 路子野微微眯眼，对于数目产品略知一二的他倒是知晓这个a7-m3对于一般业余爱好者或许是一个旗舰级别的相机了。 但是如果是专门的从业者，还是有些不够看，因为a7-m3的性能放在全画幅系列之中也仅仅是低配版本的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的摄影操作犯不着使用高性能的相机？ 但路子野又无法即可证实这种想法，因为从a7-m3显得有些粗糙磨损的外表、还有那根有些开线的套绳，这绝对是一个其拥有者经常使用的。 啊，怎么办，发现了一个矛盾点我好难受…… 于是乎，站在其后的李妙桐可以看到自己身前的路子野忽然拍了拍自己那曳着呆毛的脑袋，就像是买家在验证果农的瓜是保熟一样。 第119章 该有的样子 “笑一下，脸色这么难看的话，就一点也不美了。” 程平和举起手中的a7-m3，嫌弃般地将手中的a档切换到了全手动的m档，紧接着又快速地调制好了各项参数，最后他将相机的光圈调到最大，对准已然血色全失的宋佳慧轻声说道。 嚓——嚓！ “很棒！知道我讨厌人吗？就是那些不仅崇洋媚外，还借势压人的家伙，甚至还要欺负自己的同胞。” 程文平语气平淡地说着，他的身材亦不高大，容貌也并非燕人张翼德、黑旋风李逵那般，反而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然而此刻他的气势却是压在了全场除三人外的每一个心上。 “所以，请尽快离开此地吧，别耽误了其他客人用餐。” 程文平很满意自己方才的照片，语气温和地说道。 看着狼狈抽身而去的宋佳慧和michel一行人，程文平向路子野几人走来，礼貌温和地笑道： “但愿我出来不算太晚，刚刚那些人没有惊吓到你们吧？” “没…没有，你…你是滨海卫视的特别栏目——平明观察的主持人程平和吗？哇塞！我今天竟然见到真人了！” 徐欣突然跳到了路子野几人前面，惊喜大呼道，长长马尾随着少女初有韵味的躯体摇晃着。 在得到程文平点头确认后，徐欣立即不可思议地惊呼着一把抱住了前者，并兴奋地回头吩咐着自己男友： “江影，快帮我拍张合影！太棒了！文平哥，我是你的粉丝！你的《平明观察》做得实在是太棒了，真的反映出了很多社会痛点问题，我政治每周要闻的取材很多都是来自你！” 程文平也从后环住了徐欣腰部，目光扫过无动于衷神色漠然的陈瑜昕，还有注意力全然落在路子野身上、对其他提不起丝毫兴趣的李妙桐，还有不明觉厉的李韵王文杰几人。 他谦和地笑着： “是吗，我也只是想尽可能地揭露一些社会的真相而已，毕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们不去跟进，像这类恶人或许只是受到一个可有可无的惩罚，因为体制内部有他们自己的人，依旧还会有下一次，当然他们今天算是嚣张过头了。” “多亏了文平哥，这一次不仅阻止了这群坏人，还帮我们解决了麻烦！” 路子野看着一个劲儿夸夸的徐欣，心道妹儿你是小托子吧，这么能夸。 虽然我知道你见到自己的明星是很激动，但或许、可能是不是不应该当着自己的男朋友和其他男性身体贴得那么近？ 不如啵一个吧，这样你就能在自己的偶像表层留下自己专属的印记了。 路子野看着脸色和肢体都有些僵硬不自在的江影，不禁默默地为其默哀着。 “江影，你怎么把我拍的这么难看啊？人家好不容易才遇到文平哥的。” 徐欣接过手机后瞬间柳眉一皱，顿时冲着江影低喝道，随即她在自己班人里扫了一圈，最后在看到程文平身后穿着蓝黑色格子衬衣的男子眼睛一亮 ——这不是有一位专业摄影师吗。 “徐欣，我再给你拍一张吧？” 江影撇撇嘴，内心虽然有些不爽，但想到这是自己女朋友喜欢的偶像，还是语气尽量平缓地说道。 “不用了。” 徐欣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随后拿着手机朝低着头的摄影走去， “你好，可以帮我和文平哥拍……啊——啊！” 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将正准备进门拿菜单的王文杰吓得一激灵，倒是路子野仿佛早就预见性地堵住了自己耳朵，他刚刚就观察到了程文平摄影师左脸有一块面积不小的疮疤，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一般。 “你……长得好吓人。” 徐欣差点将手机摔落到地上，随即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发言似有不合适，只是捂嘴退到一旁不语。 “对不起，阿明小学时遭到过一场意外，当时受限于医疗水平这才导致脸部留下了永久性伤疤，抱歉倒是忘记提醒你了。” 程文平走过来，轻声提醒道。 被唤做阿明的男子赶忙脑袋垂得更低，退到了通道的墙角处，就像是一个阴影的黑色人形泡泡一般。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搅你们用餐了，虽然这家分店出了这桩丑闻，但并不影响评鉴美味。” 说罢，程文平朝着众人点头微笑，便退到垂头的阿明身旁，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随即离去。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啊。” 徐欣望着程文平消失在商城楼层拐角的身影，不自觉有些怅然若失。 路子野静静地看着此卷画像，他能够明白徐欣本人的意愿，作为一个和社会毫无接触的高中生，今晚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学校行事法则在进入社会的失效。 当然，这确实是徐欣此刻的想法，甚至对于自己的男友，他或许可以帮她自己课间接一杯水，午间给自己跑腿打饭，或者每个月生理期时给自己带点红糖水、止痛药…… 然而刚才的情况，自己的男友在面对那群意佬时气势一下子就低落下去了，论胆量还没有一旁的那看着衰里衰气的路子野大。 徐欣不得不承认，方才路子野在黄毛意佬对李妙桐伸手欲行不轨之时，前者主动站出来与黄毛意佬硬钢的那一刻确实很帅，徐欣也观察到了李妙桐如浅色桃韵微红的双颊以及现在还娇艳欲滴的耳垂。 所以当程文平出现，轻描淡写解决眼前这一切问题的时候，前者在徐欣眼里简直是周身散发着明光，这种极度安全和与江影不一样的男子气质如一群小鹿般奔腾撞进自己心坎。 “哎呀，刚刚忘记找文平哥要飞信号了……” 徐欣回想起来不禁很是懊悔，面对男友江影的关切也是迷迷糊糊地敷衍着。 “十分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翠云间’已经给各位贵宾准备好了。” 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子，胸口贴着经理的标志，果然一出这档子事小领导的屁股立马就挪窝了。 “带路。” 王文杰颐指气使道。 第120章 纸巾男人婆 银亮金属外罩落地灯释放着柔和的明黄芒光，照着一旁纯黑色的真皮沙发阴影与光明相互参半，如同地中海和大西洋入海口的分界线一般。 客厅的布局很有西欧德式风格，四面沉重严肃的深色墙纸挂着主题肃穆、内容复古的油画。 铜质的唱片机正播放着说不出名字的歌曲，唱功深厚声调雄浑的欧式女声填充着整个房间，婉转悠远的声调里彷佛又带着对谁无声的思恋，闭眸倾听时，听者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流泪的。 深色橡木低桌上摆着一杯用亮黄色杯垫盛放着的冰透色酒杯，其中几块方形小冰块漂浮在高纯度的威士忌上，陷在沙发的身影本应该是悠然单手，或者双手捧着绘本书册阅读的情调小资。 然而人影却神情激动地完成了夹鼻毛动作，李泽明啪地一下放下了手里的尖嘴剪刀。 三颗星翻盖小灵通紧紧贴在耳边，那缕金黑色的希式毛发甚至随身抖动着要脱离头顶，就如高速行驶的高盘sug突然被地面的减速带磕绊了一下 ——李泽明拿着小灵通整个人从皮质沙发上弹射起步，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这就把任务简报发给队员，我明白这是紧急情况，千里之外的战友如今正面临着生死危机，这是一次组织全员的合作，我们滨海一队将秉持着‘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精神和觉悟……喂？喂？领导？” “应该是还有其他小队要通知，算了，我先把任务布置下去。” …… …… 40分钟前，滨海一队基地。 精神状态重新恢复到绝对理性状态的沈晴岚坐在桌旁沉思了很久，方才那种超越现今一切解释的奇异体验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有a阶战力或之上在那尊雕塑留下了幻术？ 可是我并没有感到时滞感啊，或许亲自面对那种超强战力会根本察觉不到，但仅凭借着一尊早已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雕塑？ 想要做到隔空施幻、且让c++级的自己察觉不出时滞感，绝对是十二神将那种级别的存在方可做到了。（一切幻境编织之时，都会有时滞感，即中幻者会感知时间流速骤然变慢的一种体验感，双方实力差距越大，时滞感体验越小，甚至无穷接近于零。） “不是幻境，即使是幻境我的自我意识应该是清醒理智的，这样才能遵从施幻者编织的逻辑陷进去，反而方才我是处于一种极度恐惧的状态，那种感觉仿佛是置身于绝对寂静、任何光线都抵达不了的深海之中！” 沈晴岚摇着脑袋否定自己的猜想，随即她又怀疑是这尊雕塑内部的构造可以发出一种人耳无法感知的次声，这种声波结合“音派”超凡的手段，也可以把人拖入另一片空间。 一边想着，沈晴岚就要去给雕塑做一个内部结构声波测试，但下一秒，粉紫色水钻美甲搭在光滑如玉的额间，然后是娇酥酥的轻叹， “沈晴岚，你真是糊涂啊，今天王博涵那家伙已经做了一遍，是完全的实心体。” 沈晴岚还记得当时王博涵还感叹道，这是人类工艺无法锻造出来的产品，雕塑内部在纳米级别的测量尺度下也完全找不出空隙。 仿佛它就是从宇宙诞生那一刻就存在的整体物质，没有任何强力、电磁力将其粘合在一起！ “该死，难道是个神器？” 沈晴岚双手穿过修长雪颈，将散于肩后的酒红色长直发捋成了一束高马尾，末梢扎着一个带有妖艳红蝴蝶坠饰的束带。 美好如玉的双手撑着精致的脸尖儿，雪白双肘搭在自己工位的办公桌上，她安静地就像是一尊米开朗基罗手下完美的希腊雕塑。 诡异的雕塑、无缘无由的精神图像、黑暗时代的文字元素…… 就这样沉思了几分钟，沈晴岚长长呼出一口气，她红宝石般的眸子落在了贴有金牛座图案的贴纸上，其上写着“纸巾男人婆”。 收回目光，沈晴岚从牛仔裤包里掏出了iphone，点开通讯录，依旧是“纸巾男人婆” ——嘟嘟嘟。 沈晴岚抿着红唇，修长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滴，终于接通了。 “讲，有屁快放！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iphone传来了不耐烦的女声，清丽婉转，带着淡淡的威严。 “我靠！你个郭子衿是要反了天不成，一见面就对你世界上最好的闺蜜恶语相向，信不信下一次见面我就用洗面脸闷死你？！” 沈晴岚一嘴烂话，说着的同时也挺了挺自己傲人动感的胸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觉得到一种淡淡的幽怨和自卑，隔了两三秒电话那边才传来了充满无奈的叹气： “我就不该接你的电话，完全是给自己找气受添堵，你有什么事？” “早认识到这一点不就好了吗，以后跟你岚姐打电话，记得先磕头请安，下次把屁屁给爷洗干净，郭-纸-巾。” 很难想象绝美如此的女孩，私下与自己闺蜜也是一字不离烂话和黄腔。 “好了好了，我想问问上次你在南太平洋岛上村落里的调查任务，我记得你写的报告里说是有难以理解的群聚祭司仪式，从未见过的图腾元素，还有比世界任何宗教教徒都疯狂的人……你管那叫崇拜者，还记得吗？” 沈晴岚微皱着凤眉问道。 第121章 姑娘，好茶艺 “噢，你说的是那座无名小岛，两年前的调查任务，正巧也是国际联合委派出的，我的任务报告和记录上传给了组织，但已经被列入高度机密档案了。但我个人云是有备份的……找到了，已经发送到你qq邮箱了。” 瑰金色的iphone 6s那边给人一种干练简明的感觉，沈晴岚顿时娇声说道： “rua！子衿宝贝爱死你了！不愧是【九洲】官二代里最快的女人。” “呵呵，有事叫‘子衿’，没事喊‘纸巾’，岚岚你可真是善变啊。” “哎呀呀，这不是谐音顺口了吗，要怪就怪你那个军长父亲呗，给你取了一个好名字。” 沈晴岚此刻的声音比苏妲己还酥。 “打住打住，女人我告诉你有些话不要乱说，而且我这破名字是我姥爷给我取得。” 电话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应该是那头的人正在穿衣服，听声音还是比较厚的那种羽绒服。 “哟哟哟，得罪了啊，郭大千金！原来是咱九洲的政委给你取得啊，纸巾！哈哈哈！你不说我还从来不知道咱政委看着一个干瘪瘪的老头子，竟然这么有才。” 沈晴岚捂嘴笑道，干脆脱了高跟鞋露出雪白的脚丫子缩腿蹲在了办公椅上，堪比顶级忍者的超级平衡感，使得沈晴岚可以一边在座椅上拨弄着自己的脚丫，一边拿着手机笑得花枝招展。 她很快就正色问道： “怎么，听声音刚刚跟某个小白脸办完事？” “沈晴岚你大爷的，老子现在刚下破冰船，人在南极岛！” “哦，忘记了你是国联调查团派出的先锋。” 沈晴岚又撕开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塞进小嘴里，唧唧咕咕道。 “还不是上面的人要捧你们那个小家伙，只能派出我这个老工具人来提前踩点，说实在的，你们滨海一队还真是踩了狗屎运，竟然让你们不劳而获，白白捡了一个至尊神明代言人。” 话筒处响起了拉链声，应该是对方完成了极地防寒服的封闭穿戴。 “什么叫不劳而获？！本姑娘为了这个大单子可是精心策划、费心引导，每一步都如踩着钢丝那般充满只此一线的艺术感，为此我不惜出卖了色相，结果最后连一个功勋都没有捞到。” 沈晴岚略微鼓起微红如桃韵的腮帮，想起了第一次接触时自己被少年吃的豆腐。 “咯咯咯，那你这个老阿姨也不算吃亏啊，我看了系统里的照片，那少年的长相直接可以出道了，论素颜就可以秒杀一片小鲜肉。” “呵呵，你这个小b的老女人，亏我还想关心你任务危不危险，现在看来是我错付了。” 沈晴岚捂着自己大e级别的胸脯，故作哀伤地叹息道。 “放心吧，我的岚妃，我们先锋队只是为接下来的第二次正式调查测绘一份大致地图，同时搭建一些照明、崖壁绳索等等设备，像一些洞穴密室这种隐患较大的探险类活动，还是要需要麻烦你们的小s级自己去闯，毕竟上面的意思是也需要年轻人尽快通过适度超额的危险成长起来。” 很快，iphone那边杂声就大了起来，是来自极南之地地狱级别的冰雪和狂风。 如今南极岛正处于永夜时段，平均气温在零下40度，如此极端的气候条件即使是全世界在勇敢的探险家也会“强而避之”，选择在永昼时段再来实现自己伟大的征程。 然而，人类极限在超凡者面前却如同超跑刚起步的程度，再装备上最先进的设备和通讯手段，再离奇曲折的迷宫在国联调查团面前也不过是如散步归家的小径。 本次调查任务的起因，便是不久前各国接收到的来自南极岛地底的超强频率信号，各国大型实验室初步分析的结论，表明信号源指向南极岛地下一座巨大金字塔，而郭子衿他们本次的第一要以就是寻找到金字塔入口。 “好好，老阿姨有信心就好，给我完好回来啊，来滨海我请你吃饭。” 沈晴岚没由得心头一软，电话那头的郭子衿满口答应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 …… 穿着蓝色围裙的男侍者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印有白色云纹的袖珍瓷罐里夹出了一柄深色普洱团，一旁恭敬鞠身的经理看着内心直流血。 只因方才上茶水时这个戴着黑色十字架耳坠、酒红色长发的女孩仅仅闻了闻茶罐里的气味就说这茶是垃圾中的垃圾。 本来就有把柄在握、于心胆怯的经理赶忙招呼着服务生又换了餐厅里最上好的普洱，却依旧被对方冷冷地蔑视道，只不过从“垃圾中的垃圾”换成了“垃圾”。 最后，经理不得不忍痛割爱，叮嘱男侍者将自己办公室里私藏的几万块钱普洱茶取出来。 终于香茗飘飘之下，那个绝美容颜的女孩虽未从皱眉中解锁，但总算是舒缓了不少，娇艳欲滴的小嘴吐出了两字： “勉强。” 坐在李妙桐一旁的路子野撇撇嘴角。 者更准确的说路子野刚坐下，前者就一把推开了欲挨在路子野右边的王文杰，然后如女王一般神色淡然地入座。 如果是其他人来点评的话，那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装逼，但是放在李妙桐身上的话，路子野只能说人家已经很收敛了。 躬身埋头的经理和侍者小哥如蒙大赦，点头哈笑道客人们你们慢慢喝品鉴，却又被李妙桐叫道： “你这泡茶的方式不对，让我来。” 一旁的路子野直呼过瘾，李大小姐竟然亲自下场给大家泡茶，这简直是莫大的荣幸啊。 但见其纤纤玉手取半掌大小的茶块，熟练且一丝不苟地放入砂具里洗汤，路子野已经能嗅到被热水唤醒的普洱之香，确实是一款好茶，至少这是自己目前所尝过品质最高的普洱。 ‘翠云阁’内众人也都专心致志地注视着李妙桐手里沏茶的动作，水壶出水的速度、静顿煮茶的时间都被她把握地恰到好处，同时行云流水间美得如画卷一般，赏心悦目。 片刻之后，属于普洱醇香微涩的气息弥漫在了整间‘翠云阁’，李妙桐提着茶壶自然而然地为路子野面前的茶杯斟满了茶。 她微微可倾城地笑道，双耳的黑钻十字架耳坠轻快地摇晃着， “路子野，恭喜你成为除了我父母外第一个品尝到我沏茶的人！” 路子野一双琥珀色的死鱼眼睁得大如灯泡，没想到这个平时老是针对自己的冤家竟然以如此意义的茶水授予自己，真是受宠若惊啊！ 搞得我是不是应该即刻起身，双手与头抢地跪伏，高声呼道“明公如此厚恩，野唯为大小姐舍身取衣，万死不辞！” “嗯，好茶，妙桐的茶艺确实不错。” 就在路子野内心戏狂演的时刻，不知何时坐在其身旁的陈瑜昕已然接过这杯茶水，举杯微抿赞叹道，品尝之后陈瑜昕还文文静静地细声说道： “子野，你也快尝尝，妙桐所泡之茶和上次在我家里书房我所沏制的飘雪，二者口感相较又如何？” 正拿着茶壶的李妙桐，微笑凝结在了绝美的俏脸上：？！！ 路子野：？？！ 他转头看着陈瑜昕身后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好兄弟王文杰，再看着静若处子、面若清月的陈瑜昕，还冲着自己微微抿嘴轻笑着。 第122章 神将，寅虎! 我似乎听见了茶壶开裂的声音，路子野看着俏脸逐渐覆盖上冰霜，闪着铁青色寒光的李妙桐。 他赶紧打着哈哈道什么啊学委，上次只注意到你弹奏的古筝曲了，但飘雪口味确实令人回味。 随即赶在茶壶被李妙桐捏爆之前一把将其接过，笑着先给前者斟上一杯。 “妙桐，你这茶，泡得很得劲儿。” 待给所有人都斟上一杯后，路子野又给自己斟满，而后一饮而尽。 望着其明锐如锋的下颚线和滚动的喉结，李妙桐双颊若粉黛微红，她轻声地提醒道： “别喝那么急，水很烫的。” 确实，好茶皆涿沸水，可惜这点烫对于拥有克苏鲁之躯的路子野来说，这只能说是水温惬适，茗香正好灌喉鼻。 “很好喝，好喝……到胃了！” 路子野算是明白了张三爷的“俺也明白了”，有些时候是真憋不出什么词了。 “胃？路子野，那可是比心还要深远的地方哦。” 李妙桐忽然幽幽地说道。 路子野顿时蚌住了，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说烂话了？ 你这让我怎么接？ 好在“翠云阁”开门及时出现的侍者打破了现场的僵局，“您好，这是你们的五份‘金莎海虾红米肠’，请慢用。” 接着侍者将五罐腾着热气的袖珍小蒸笼放在了转轮桌上，还有五份用白色小瓷碗盛着的蘸汁。 于是乎众人还未动筷，却有一位猛将已然跃马而上，一双听风筷以不可思议的窜插方式连续挑起了三块红米肠炫在嘴里。 “嗯——嗯，红米肠包裹着酥脆的油渣，还有饱满的整粒虾肉，只能说在此时此刻，人间美味莫过于此！” 王文杰微闭的眼眸轻颤着，似乎在享受着无尽的欢愉。 “胖子，你吃个饭还能整出高潮的样子？不就是普通的红米肠加虾仁嘛。” 李韵也夹了一块送入嘴里，包着嘴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 “no！no！” 王文杰神色癫狂地摇着脑袋，俨然一副披甲执枪即将入阵的将军，同时他又是轻摆着肥硕得勒出褶皱的手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李韵你不懂，唯有怀着虔诚之心方可品鉴美食，你的境界还是太低了。” 阿杰你这样子真的很欠揍，但是感谢兄弟帮我吸引火力。 路子野默不吭声地夹起了菜，却见坐在自己一左一右的两人却不动筷，李妙桐仰着修长雪颈，一双火红色的凤眸淡漠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筷子，而陈瑜昕则是文静地端坐着、双手搭在白青色格子的长裙上，双眼如掀不起一丝涟漪的湖水般平视着前方。 讲真的，我突然很想念岚姐的无尽利手刀和夺命剪刀腿了，今晚高低一时鬼迷心窍答应前来赴宴。 晴岚姐，就算你的魔鬼训练虐我千万遍，日后，我一定待你如初恋！ 路子野掩面扶额，只能说这个‘金莎海虾红米肠’入口食之无味，味同嚼蜡。 啧——啧，李妙桐咬着银牙，嚼着红米肠的路子野感觉来自右手边的威压一下子就拔上来了。 我不应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路子野突然感觉书包里传来一阵悸动，于是他从其中掏出了纯黑色的iphone7，这是【九洲】给每一个新人发放的福利，512g的内存，按照企业级别订制的款型。 别问为什么【九洲】不发华子，问就是路子野本身自己就已经有一个华子，还有就是连任总也夸其好用。 李妙桐瞥了一眼路子野手里的iphone7，很快就和其旁的陈瑜昕一前一后地开始动筷尝试红米肠，倒是坐在对面的徐欣看着iphone7眼前一亮， “子野，你换新手机啦！这可是苹果刚出的系列，低配版的售价都要七八千呢，我也一直想要一个，可是爸妈都说等高考完了就奖励一个，可等到明年高考之后估计又出新的了。” 路子野含含糊糊地回应道是自己老姐给换的，他可知道这个女人话里有话，看起来是给自己讲，其实是说给自己男友江影说的，可不，坐在一旁正在给其夹菜的江影顿时身形很不自然地一顿。 “咦？！我被拉入滨海超凡的大群了？” 路子野看着屏幕的信息提示显示「您已被‘虎式灰熊’邀请加入‘滨海相亲相爱大家庭’」， 这个手机是按照新身份“野路子”办理的，但新的飞信号路子野昵称依旧是“益智的暴雨”。 “队长好骚啊，还说自己不是希式粉，这个‘虎式’起得德里德气的。” 路子野嘀咕吐槽着，当然后面的‘灰熊’当然可能是德国二战的‘灰熊’榴弹车，也可能是李泽明自己的引灵【灰熊】。 还有这个“滨海相亲相爱大家庭”是怎么肥事？ 一股群主是爷爷、外公所统帅下的家族群。 …… 飞信大家庭。 【二洲滨海一队·队长李泽明】：大家好，这是我们【二洲】滨海一队的新成员，野路子，至尊神明代理人。 正盯着手机屏幕打算静观其变的路子野差点一口喷出来，这实在是太淦了，他自己委实没有想到自己的队长竟然这么骚，明骚。 紧接着，群里又纷纷发出了“欢迎欢迎、喜迎天才一枚”诸如此类的字样，路子野扫了一圈，大多都是【九洲】各个洲小队类组织队长、指导员一类的人物，全部顶着头衔。 点开群成员看去，路子野倒是颇为一惊，这里面竟然还坐着一尊大佛，只见群主兼管理员的位置竟然顶着四个具有大字 ——神将，寅虎！ ps：这几天去敦煌转了，给大家分享下～ 落日 旅行者 西山余晖 第123章 极地调查团 南极岛·中心区域·不知名山脉。 v-22倾转旋翼机（绰号：鱼鹰）在国联探险营地的1号直升机起落点，高速地完成了垂直起飞，机身两侧翼间装备的超大螺旋桨在极地高风中撕裂出了两道口子。 暗蓝色的机身几乎要隐没于极夜的漆幕墨云之下，但随即机身尾部便以固定频率亮起猩红的光点，它略显艰难地在无天无地的极夜冰雪之所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但随着v-22离地距离的逐渐增大。 它终于是消失在了那冻结任何时间、空间的黑暗冰原之中，营地联络员也只能通过间断的雷达回波来判断出其大致位置。 “v-22，20世纪80年代由波音和贝尔直升机公司联合研发，设计者本来就是以瞬息万变战场上的军事用途为初衷设计的，它是全世界速度最快的直升机。” 谢尔曼戴着黑色的夜视镜坐在v-22前面的驾驶舱内，他是此次国联调查团中，欧联派出的调查员，德国人，典型的日耳曼民族模样，比鹰钩鼻还要尖锐的梁骨，眼窝深陷如深蓝色的贝加尔湖潭。 在本次7人的初期调查组里，谢尔曼也是一名资深的飞机驾驶员，在加入欧联超凡组织【神圣十字军】之前，他也是一名服役了5年的战斗机飞行员。 欧联的四代机、准五代机他都驾驶过，个人在战场上摧毁了六座地对空导弹基地，击落敌机九架。 “所以，诸位我们不必担心南极大陆内部平均55米\/秒的疾风，因为我们所乘坐的是代表着人类现代机械工艺巅峰的钢铁巨兽！！” 仅仅披着一件黑色夹克衫的谢尔曼，单手控制着直升机的驾驶杆，他的呼声盖过了驾驶舱外两个高速旋转的巨大旋翼声、气流撕扯声以及极地狂风的怒哮！ “谢尔曼！v-22确实是直升机中强大的‘混血儿’，十年前称它为速度第一不为过，但现今华夏军方不知道藏了多少。还记得上次他们的v-20吗？当时说的是只不过是v-10基础上微微调整，结果一出示完全是准五代机中的顶尖水准！！” v-22倾转旋翼机内部座舱内，一个穿着复古风格黑色礼服的白人男子也出声道，德雷克，此次国联调查团美国派出的代表。 德雷克的皮肤呈现出异常的白色，较之其斜对面的华夏代表郭子衿和苏盟代表索菲亚还要白，已经是病态的惨白。 当然，德雷克本人的模样像极了《暮光之城》的男主克里斯丁，那种邪媚俊朗的感觉绝对能轻易收割一波小迷妹，只可惜此次调查团的三位女性郭子衿、索菲亚以及美籍非裔的瑞雯对其都可以说是毫无兴趣。 确实，这里可以说汇聚着世界上最精英的那么一撮人，分别是来自各个大国中最优秀的人。 在场的7人都是c+之上的超凡者，他们经历了数不清的危险任务，世人眼中险峻的峰峦和伟大的远古遗迹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稀疏平常的风景罢了。 这样的存在，当然对于青春时期少男少女难以压抑的悸动早已淡漠，即使是恋爱祖师爷这般存在也撩不动人家。 “这一点我相当认同，华夏的v-20拥有了‘超强隐身’、‘超音速巡航’、‘超强战场事态感知’和‘超机动’（矢量发动机），甚至它在中低空的超音速表现比你们家的f-22还要强。” 谢尔曼摸着满是胡须的下巴高声赞叹道，而座舱内的德雷克则是漠然地点着头。 端坐在座位上的郭子衿根本懒得搭理这俩货的讨论，她几乎可以肯定华夏军方在战机的研制方面绝对是有所突破的。 本来全球各国四代机对标的就是空战能够对a阶战力构成一定威胁，而作为其中顶尖甚至可以媲美准五代水平的v-20、f-22、苏-57、法国阵风以及欧联“台风”已经赋予了凡俗飞行员压制a+级战力的能力，至于目前各国构思的五代机从概念上来讲是s级下无敌目的去设计的。 当然，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些四代机、顶尖四代机并没有真正与a阶战力有过详细具体的交战，对于其的评估都只是对比了战机和a阶超凡的各项数值罢了。 再强的战机，也需要可以完美驾驭其的飞行员，直到真正在战场上开始生死之战前，这些纸面的数值参考意义并不大。 “子衿，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一次任务我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比上次我们在太平洋小岛的调查更强烈。” 坐在郭子衿一旁的索菲亚像是一个精致白皙的瓷娃娃，俄罗斯少女典型的金色秀发如波浪般垂在其微红耳尖后，如蓝水晶的双眼略显担忧地看着座舱之外玄奇凶险的极地景象，如今他们正在翻越一片由亘古冰川和最古老的岩石组成的极地群山。 “安娜，如果你的引灵是类似缪斯七女神那样的直觉或者命运女神的预言，我还或多或少会想着安慰你，但你的引灵可是【冬之武士】，极夜之下的南极岛可是你的主场。” 郭子衿翻着白眼，她是典型东方审美观念中的正统巅峰，白皙且带点婴儿粉的鹅蛋圆脸，宽度适中的额头和完美搭配脸型的下巴尖儿，冰清如玉的眸子带点浅色翡翠，完完全全是东方古代那端正之美。 换上一件宫殿长袍郭子衿可以穿出正宫娘娘、母仪天下之皇后的感觉，或者裸足白纱下她又成为了秒杀一切tvb、内娱所有版本的观音娘娘抑或是媲美赵雅芝版本的白蛇娘子。 郭子衿和索菲亚算是非常熟络的老朋友了，两人在国联、华夏和苏盟之间的多次任务中都是搭档，因此她直接呼喊其乳名安娜，是索菲亚外婆取得，意为‘优美’。 她外婆确实没吹牛，索菲亚光论颜值完全是沈晴岚、郭子衿这一档次，而她的s型身材也是仅仅逊色于开了挂、凭e惊人的沈晴岚，压制于小b的郭子衿。 第124章 【速银】 【冬之武士】，由《神明列表》排名216的斯拉夫神话“冬之女神” ——【莫拉纳】所赋予的引灵，《引灵序列表》排名300。 【冬之武士】赋予引灵持有者以强大的冰元素操控之力和媲美女武神的力量，可以说是法攻、物攻都全面的引灵，特别是在这南极岛的冰原之中，索菲亚能够以c++级爆发出媲美b级的战力。 “子衿，正是因为这里我对冰元素很敏感，所以我更能体会到那种无法言语的不安感，就像是这片冰原下埋藏着远超人类认知远古时代的黑暗与邪恶一般……我甚至听见了冰风的呜咽，其中似乎夹杂着什么奇怪似人非人的发音……这种感觉，自从我被【莫拉纳】选中成为超凡以来还是第一次体会，既有神明那种超越人类的庄严伟大，又有…就连岁月也感觉得到古老的恐惧！” 索菲亚的一双杏眼闪着冰晶，除去【莫拉纳】代言人的身份，她本身也是一个灵觉特别强大的人，小时候能看到老人离世时其身彷佛有一阵白烟飘过。 作为老搭档的郭子衿当然对其有所了解，鹅蛋圆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座舱外是密密麻麻如黑天鹅绒毛般的絮状物，并不柔软，v-22直升机依旧在暴风雪之中！ “南极岛或许存在着超越人类认知以外的文明，但半个月前如此强大的信号波近乎全世界所有国家都能接收到了，所以我认为与其是一个灭世的噩兆，不如是一个充满诚意的邀请。” 座舱角落里的花白长卷发老人开口道，充满褶皱的面部以及白花花直垂着的山羊胡，典型的英国老学究，诚然，丹佛斯确实是剑桥、牛津双大学的名誉教授，如今退隐于【骑士团】内专心于自己的学术研究。 这一次南极岛探险是这位老学究自告奋勇而来，即使是年过七旬，国联调查组的其他6人也能感受到其发自内心的激情，这是人类对未知世界的向往和永远不屈服的探险意志。 丹佛斯，等级b-，代言之神乃是爱尔兰神话里的【奥格玛】，语言之神。 其引灵为【学者】，序列号1501，非战斗类型引灵，赋予拥有者与古籍、壁画遗迹一些常人甚至神明无法理解存在相互沟通，也通晓世间一切繁琐的祭祀仪式。 “我非常期待在南极岛那里发现一个崭新的远古遗迹，或者为人类揭开一个崭新的文明亦或是神系。” 丹佛斯的笑声就如同报废汽车发动机内的涡轮转动声响，这个相貌邋遢的老者虽然本身战力不太行，连个d阶的战斗超凡都可以将其撂倒（这也是为什么b-级的丹佛斯可以加入国联定级为c阶的调查团），但若是给其足够的准备时间，丹佛斯将可以用那些从人类黑暗历史中留下的禁忌书籍中习得的黑魔法从地狱、冥界中召唤出亡灵、小型恶魔供自己驱使。 当然，一些高阶的异次元战力丹佛斯且不说能否召唤出来，即使是真正召唤而出的代价也是丹佛斯无法承担的。 “老先生，这份广而告之的脉冲信号不一定是邀请，也可能是狩猎者抛出的诱饵，而这份诱饵所驱使的，便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欲望，永远在征服一切的欲望。” 丹佛斯浑浊的老眼看向了独坐在座舱末端的人影，如一柄黑色长刀一般插在座椅上，穿着不算太厚的黑色棉质浴衣，双肩披着纯白色的羽织，一柄红纹的深色木弓斜挂在侧身。 除了其下巴的那撮黑色山羊胡和上唇的八字胡，他简直是满脸都写着我是霓虹人。 松文·信玄，此次7人调查组的最后一人，由日本派出的代表，代言之神是列表排名201的【八幡神】，即日本神话中的弓箭与战争之神，亦是知识与艺术之神。 松文·信玄的引灵【八幡】序列号208，继承了【八幡神】近乎全部的能力。 “噢，如果是陷阱的话，那我想各位就派上用场了，反正我这个老家伙干什么都可以，就是打架不行。” 丹佛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同样面如寒刀的松文·信玄，似乎在责怪这个不懂礼貌的日本中年男子。 “诶，子衿话说你才是我们当中最不用担心的人吧。” 索菲亚将目光收回来，并且将挂在耳朵上的同声传译器切换到了郭子衿的私人频段， “一会儿真遇上了什么突发事件，作为朋友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抛下我，你的引灵实在是太无解了。” “我那引灵就给我这个能力，我不跑还能怎么办？” 郭子衿翻着白眼，那端庄里夹带着可人的模样，真想让人把她脑袋抱在怀里揉上一圈。 郭子衿所代言的神明是希腊众神之信使，【赫耳墨斯】，《神明列表》排名98。 这位由希腊至高神宙斯和迈亚所诞生的神明总是脚蹬插着羽翅靴，手执着神铁制成的盘蛇杖，他以思维那样敏捷的速度从奥林波斯山驰往世界的尽头，即使是阿波罗愤怒之箭也无法追上他的身影。 【赫耳墨斯】使用手里神奇的手帐合上旅人疲倦的双眼使其入睡，又能伴送着死者的灵魂去哈迪斯的冥国，同时他超凡卓绝的神速也体现在了他的思维之上。 【赫耳墨斯】是雄辩之神，同时又是狡狯和欺骗之神，他的机敏和神速使得他成为了灵巧非凡的小偷，曾经开玩笑地偷走了宙斯的权杖、波塞冬的三叉戟安、阿波罗的弓箭和阿瑞斯的剑。 速度！ 纯粹的超速！ 众神所莫尘莫及的速度，就连超越散仙之速【贝斯特】代言人伊丽莎白的【猫武女】，同阶之下也难以企及的速度。 同样，纯粹的速度也限制了其排名和赋予代言人的引灵序列号 ——【速银】，引灵序列号118。 引灵的名字算是对其能力完美的诠释！ “那你可以带着我一起跑啊，我很轻的。” 索菲亚冲着郭子衿眨眨眼，又是无数宅男截屏作壁纸的一帧画面。 “我能够高速移动非生命的物体，若是生命体突然以我的速度移动的话，你首先思考的是你的脊椎是否会因为承受不了加速度带来的冲击力而断裂。” 郭子衿耸耸肩，左颊露出了如幽兰般的酒窝。 第125章 终南世界，无人涉足! “这里是‘先锋队’，正在进行每间隔十分钟的汇报工作，我是‘先锋队’队长德雷克，目前v-22直升机情况一切正常。” “如今晚间10点零5分，我们已经飞出了暴风雪，观测到了高度前所未见的山脉，嗯嗯嗯……丹佛斯教授说这种高度的山脉，再加上南极岛本身的高原海拔，很有可能与喜马拉雅山脉相当……” “汇报一下我们的坐标位置，现今是南纬76度15分，东经113度10分……” “天呐，很震撼！我们在夜视镜的协助下观测到了出现在视线左右两侧、尚在冒烟的活火山，山峰是精铁一般的漆黑，均没有积雪……” 德雷克结束了定期汇报，他面色凝重地摘下了通讯耳罩，实际上刚刚在汇报尾段时他已经能够感觉得到信号频道的不稳定，以至于汇报完成时他有些分不清楚是营地地面联络员主动挂断了通讯频段，还是被他无法解释的干扰波切断的。 按理说，营地那边的通讯员应该时刻保持着联线状态，德雷克削瘦的侧脸在暗黄色的直升机座舱灯光下，无言地看着寂静无声的通讯耳罩。 “或许是这片地区存在着特殊的磁场……我们使用的可是超级强度的军用通讯频段，即使是12级台风和超级雷暴都难以切断掉的。” 坐在驾驶舱的谢尔曼出声道，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回头，双手也都紧搭在了各自的操作装置和仪器上。 索菲亚与郭子衿对视了一眼，双方都看出了彼此眼眸中的凝重，而松文·信玄依旧闭眼披着羽织和木弓端坐在机舱末端，他的呼吸平稳，给人的感觉却如一柄随时要出鞘的寒刀。 “不要慌，我们此刻要做的只是按照预定的航线继续前进，假如真遇见了什么突发情况的话，将原本的西北航线逆行为东南方向即可。大自然有时是会给旅人一些小魔术，但它沿途的山脉特征总是有迹可循的。” 留着波西利亚金黄色卷发的瑞雯冷静地出声，她的引灵是【亚马逊战士】（序列号：519），所代言的神明乃是【亚马逊女王】（排名：462），这也和瑞雯本身探险家的身份非常搭配。 瑞雯光滑毫无瑕疵的脸庞闪着黑曜石般的光泽，性感的厚唇开合继续说道： “当然，如果情况超出了我们的掌控之外，我作为本次行动的安全向导官，也有权力结束此次探索。” 说罢，瑞雯黝黑发亮的眼珠子，特别地盯了一眼正处于亢奋阶段的丹佛斯和队长德雷克。 “各位，我想你们应该来看看了。” 郭子衿戴着夜视镜无言地看着座舱的窗弦之外，这一刻她近乎可以说是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在宏观物理规则的认识，连同着她在自然规律内正常心智所拥有的安宁与平静也尽数丢失。 郭子衿不得不认识到这一次探查任务可能，不，绝对会成为惊艳全世界一切考古家、历史家，就连八大奇迹也无法媲美的存在，如果这份发现能够被公之于众的话。 v-22直升机座舱的5人，包括驾驶飞机的谢尔曼目光也被吸引而去。 他们都发现了不知何时如鬼魅般出现在前方的锥峰，和由尖顶构成的参差不齐的轮廓。 v-22飞行的速度非常快，即使至今它依旧是明面上世界平飞垂飞速度最快的直升机，但众人却发现如此庞大简直近乎于眼前的巨山天际线变清晰的速度却非常非常慢。 这使得郭子衿在内的6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经验丰富的他们都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巨大得让人失去距离感判断其近乎于眼前的山脉，实际上距离众人还非常遥远！ 这究竟是如何庞大的巨无霸！v-22缓慢地前行着，时不时有着瘆人入骨的极地罡风钻入机舱内，多少将众人从极度震撼的谨慎状态中剥离出来。 “报告报告，我们观测到了……基地听到请回复！……” 德雷克经过一番无果的尝试后才终于接受了信号断开的事实，他很想将此刻所看到的景象汇报给基地方面 ——这明明是极夜之下的南极岛，一切的一切都应该包裹在永恒的黑暗中，即使是绚烂的极光也需要特殊仪器才可以观测得到。 而如今，德雷克竟然看到了连绵不绝的山脉背后开始出现淡红色的光晕…… 那是太阳吗？ 完全不可能啊，但如此规模的光量，不是太阳又是什么呢？ 在不知明的光源照射下，德雷克甚至看到了山峰背后那撩人心弦的五彩冰晶云，这在他的心中激发起了无比怪异的幻梦体验……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已经不需要再暗示什么了。 见识渊博堪比人形图书馆的丹佛斯此刻也激动不已，干枯如柴的双手和花白的胡须随着身躯颤抖着，嘴唇不停地念叨着“merlin”。 在英伦学者圈子看来，精通一切魔法和咒语，了解宇宙所有知识，能够预知未来的传奇魔法师梅林就是自己唯一的上帝。 如今丹佛斯正在祈祷着，他知道自己即将见证着某处奇迹。 山的那边！！ 这如此庞大山脉的背后！ 那里自不必说地蕴含着某种惊人的秘密，如今众人正在经历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启示。 在人类如今遍布地球外层不计其数的卫星交线下，本不应该有什么隐秘之地，南极岛绝不应该还有着如此巨大媲美喜马拉雅的山脉遗失在地图上！ 在如此震撼且透露着无比诡异的景象之下，始终闭着眼眸的松文·信玄也缓缓睁眼，无光的黑眼珠注视着前方那如通往黄泉禁忌、超越时空的深远纬度存在的错综鸿沟，松文不禁觉得这是自己合该一刀斩断的邪恶之物…… 当然，此间此刻，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众人本次的目的地，就是跨越山脉的背面！ 在那公然逃离在人类现代科技之下、至今恐怕无人涉足的终南世界，那是一个如此遥远、孤独、与世隔绝的万古死亡之地！…… 第126章 李泽明，明骚 路子野又往嘴里加了一块鲜蒸牛肚，目测口感还不错，牛肚淡淡的腥味被下方放置的萝卜块吸收了，嗯嗯嗯，很有嚼劲儿！ 给你个大拇哥。 手机兜里的震动连番响起，搞得路子野不得不皱眉放下木筷，自己之前不是已经给那个什么勾巴相亲相爱群设置了消息免打搅吗？ 莫非还连续地专门@益智的暴雨本尊？ 搞什么鬼。 路子野满是槽点地掏出了自己纯如黑玉的iphone7，光是论设计和入手的触感，这个缺眼苹果还是很到位的。 “‘滨海修仙群’？‘王牌战队’？这他妈又是什么鬼？” 路子野看着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又被拉入了两个陌生的飞信群，他快速扫了一眼，这个“王牌战队”当然是滨海一队的飞信群，里面加上自己有七头…个群员： 【指导员：傅子建】（山海）、【队长：李泽明】（虎式灰熊）、【队员：沈晴岚】（云外一只猫）、【队员：陈奇谋】（陈奇谋）、【队员：王博涵】（夕阳的泪痕）、【队员：诗涵】（路飞飞的小草帽） 就算是神明代言人，在起骚名字这一方面还是不异于常人的。 那个看上去就是纯纯工具人理工狗的王博涵也是个人才，飞信昵称取出了小学生qq名字的赶脚。 还有这个傅指导员，一看“山海”就不简单，此人定是有着胸含宇内、志吞八荒！ 不愧是高官下放。 队长那个明骚明骚的希粉就不说了，这个全队和自己年龄差距最小的诗涵，应该是一个疯狂的海贼王路飞迷妹，不仅是名字，连头像都是经典草帽加十字疤，如此说来她应该是有很多价格不菲的手办…… 路子野飞速地扫了一圈群成员之后，很快就给每个人测画出了模糊的大画像。 随即路子野又点开了一直狂发信息，致使手机持续震动的“滨海修仙群”，点去进去看已经是未读消息99+： 【暴脾气的飞鱼】：@「虎式灰熊」，你们一队这一次可真是捡了个大宝贝！你刚刚在正群里发的‘至尊神明代言人’我一开始还不相信，结果【九洲】内部官网已经发布消息证实了！啊，老李，你这辈子的运气估计都用完了啊！ 【虎式灰熊】：臭卖鱼的就别嫉妒了，老老实实地在海边窝着，本帅的运气向来不错。 【花枝招展的歌姬】：能不能发一张弟弟的帅照？我们的访问权限都不够耶…想一睹至尊神明代言人的盛世美颜！ 【暴脾气的飞鱼】：@「花枝招展的歌姬」，老阿姨什么都没有别来硬沾边！再说人家可是至尊神明代言人，这种天才存在的信息肯定是处于s级的保密程度，歌鸡，我现在怀疑你是邪神会派来的内奸，意图探查我们至尊天才的信息！ 【花枝招展的歌姬】：鸡你**！老娘可是滨海二洲的老干部，风华绝代的青春都上交给组织了，现在人老珠黄还要被小人猜忌，我只是想看看帅哥有错吗？ 【虎式灰熊】：发来了一张图片。点进去一看，原来是1942之前正意气风发的元首。 【花枝招展的歌姬】：李泽明，你这个闷骚的小男人，怪不得要被前妻甩。 我艹？！ 这么炸裂的消息是乖巧如小猫咪的我可以免费听见的？ 路子野动了动鼻子，他意识到了这个“修仙群”应该是平行于“相爱相亲大家庭”的滨海【九洲】超凡的大群，只不过这个群里估计没有“神将寅虎”那般有威慑力的存在，所以大家才会聊得这么骚和开放。 只见“修仙群”里被扒老底的李泽明沉默了半天。 最后【虎式灰熊】慢吞吞地发了一条：@「暴脾气的飞鱼」，告诉老默，我想吃鱼了。 【暴脾气的飞鱼】：？？！ 这群里面都尼玛的全踏马是人才，我敲喜欢，于是路子野默默地在群设置点开了群消息免打搅的按钮。 随即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编一条新人入会的信息各自发送到了三个群聊里，总体而言就是合乎事实，内容中肯，陈述客观。 果不其然，【益智的暴雨】一发送，连个群聊就炸开了花。 “相亲相爱大家庭”里全是“少年出风云”、“【九洲】又预定了一把人间神明的交椅”、“天佑华夏！假以时日登顶s级”、“终于，我们滨海也有‘纪子安’、‘李承乾’之流的超级天才了！”、“楼上，这位可是至尊神明代言人，单论引灵的品级已经力压纪李二人了。”…… 当然论骚还是得数自己的队长李泽明，只见他拍了拍【神将·寅虎】 ——【滨海一队队长，李泽明】：恭喜虎帅喜提一员天才猛将！！ 此言一出，这个热闹如沸油的群聊瞬间熄火了。 队长，难道你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吗？ 路子野看着自己已经露出了舔狗明骚本质的希粉上司，他真想给蝙蝠侠打call了。 过了一两秒后，【神将·寅虎】：不错，一队这一次做得很好。 路子野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此时自己那尾巴狂摇、喜极狂奔的队长了。 同时，“修仙群”也炸开了锅，里面全是问候李泽明全家老小身体健康的关切和祝福语，大家都是一个滨海圈子混的，为何就你这个【虎式灰熊】这么皮？ 【神将·寅虎】：少年，很期待属于你的传奇，有需求的欢迎随时来找我，你可以加我飞信。 这来自大佬突如其来的期望值，使得我一个小萌新措不及防。 路子野我啊，只是一个籍籍无名阿撒托斯代理人罢了，这位a++巅峰的大佬何苦拍着e-级我的肩膀说拯救世界还得靠你啊。 虽然如此想着，路子野还是哼哼唧唧地点开了【神将·寅虎】的头像，我艹？！ 咱虎帅性别竟然是粉色的标志？ 我还以为是个年长大叔呢。 路子野看不到对方的朋友圈，估计就算成为好友也没这个福分，这种顶级大佬谁会发朋友圈啊。 好友申请发送过去后，路子野扫了一圈群消息，判断不需要自己做出回复后，又把目光放在了侍者端上来的干炒牛河和招牌虾饺上。 第127章 【万能·之匙】 叮——叮！ 多么熟悉且亲切的脆响！ 路子野简直是要泪流满面，统妈你再不出来我都以为你已经抛弃我这个咸鱼宿主独自去找寻异宇宙的其他天才宿主了！ “路子野，这招牌虾饺有这么好吃吗？你怎么都流泪了？” 一旁的李妙桐看着一边嚼着虾饺、一边闭目似有泛泪之像的路子野，怀疑是不是自己跟他吃的不是同一道菜。 清丽温柔的女声在路子野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世界线出现波动，现在特意开放系统商城中的限时商品，宿主可通过感恩币进行兑换】 纳尼？ 不是该出来什么劝导对象吗？ 好让身为主角的我打怪升级。 “系统，你说清楚点，什么世界线波动，这和你的名字有屁关系。” 【宿主，我虽然是独立于诸天万界的系统，但是本身还是会受到你这般存在的影响，本次事件并非来自系统颁发的任务，只是由亿万兆数据推算而出的预测。】 【系统商场的限时商品：万能之匙。商品介绍：承袭自「门之匙」，克系三柱神之尊「犹格·索托斯」能力——‘它知道大门所在，它即是门，它即是门之匙，即是看门者。过去在他，现在在他，未来皆在他！】 【万能之匙将赋予宿主一次破解世间一切限制、谜底、束缚抑或是桎梏的能力，宿主将可以于一切生机的终极本源相链接在一起。（注：这是一个没有限制的万能之匙，超越了一切奇想和数学逻辑的绝对范围）】 【限时开放时段：即刻起的30min内。感恩币消耗量：30枚】 路子野刚想说这会系统长良心了啊，这么牛逼的道具，还是克系第二把交椅的【犹格·索托斯】的能力赋予自己，那上次给我安排的地狱级劝导任务我就原谅你了。 结果一看30枚感恩币路子野就瞬间焉了下去，让我作10分钟a阶真男淫的【出马强化剂】才10枚感恩币，你这【万能之匙】就30枚！ 30枚啊，我都可以把3个普通属性的免伤点从1加点到10了。 “系统，我问一下，如果我不兑换的话，我会死吗？” 路子野自然而然地嚼着李妙桐夹来的牛肚，他知道这是后者吃不下的，但估计背负了什么家训誓言不好意思浪费掉。 后者见路子野吃下之后，若无其事地将酒红色微卷长发撩起以遮掩住自己微微泛红的耳坠和脸颊。 【宿主，死亡还轮不到你，但有人会死】 依旧是不带着一丝情感波动的清丽女声。 统妈，我想听听那种性感御姐的嗓音可以吗？ 路子野撇撇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他继续问道： “那要死的那个人和我有关系吗？” 说实在话，除了老姐路曦他自己会绝不犹豫地将30枚感恩币兑换商品以此破财消灾，其他人的话路子野则是分情况考虑，考虑着考虑着这不30分钟限时就过去了，我都不用做决定的。 然后，这一次系统清丽的女声却未说话，好像她已经认定了路子野会出手兑换一般。 搞什么啊统妈，老子就是一个正常偏腹黑的高中少男，好吧，正常偏心软，但也远没有达到佛祖悉达多以身饲饿虎、圣母末世时期还要拯救丧尸的伟大境界。 十八杆子都打不着的陌生人，你看我路子野救不救嘛！ “路子野，为什么你脸色突然变得那么凶？难道是嫌弃我的碗还是筷子？” 李妙桐耳尖摇晃着十字坠饰，女性的直觉使得她捕捉到了路子野微妙的神色变化。 “是是是，我是真怕吃到李大小姐那珍贵万分的口涎……” 路子野娴熟的烂话脱口而出，然而他第二反应是认真地看着李妙桐那立体绝伦的五官，心里琢磨着如果那个将死之人是李妙桐呢？ “你盯着我看干嘛？！” 李妙桐生气的质问略有些颤音，凤眉黛而不皱，香腮绯而不鼓。 “额……我在想你和一头老母猪掉水里了该救谁。” 路子野挠挠头，皮笑肉不笑。 “你！……行啊，那你说说看，你要救谁？！” 李妙桐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搞得路子野都生怕崩坏了她的玉齿。 “你呗，母猪我可扛不动。” 路子野抬着自己的脑袋呆呆地望着包间天花板的灯光，也算是回答了刚刚自己的提问了吧，一旁的李妙桐也不知道对于这个回答自己是该高兴还是生气，毕竟正常人都不愿意把自己和一头肥硕的老母猪作对比，然而李妙桐却并不细想，此刻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其明晰的下颚线发着小呆。 “妙桐，你脸红了耶，是包间内温度太高了吗？” 坐在其侧对面的李韵关切地问道。 “你这就不懂了吧，人家李大小姐是在幻想自己被子野从水里扛出来的画面哈哈哈……” 一旁的王文杰贱兮兮地说着，却突然没由得感觉得到一股不知何来的杀气，李妙桐彷佛是没有听见其他同学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转起了从裙间取下的派克金笔，两颊依旧残留着如桃韵般淡淡的绯红。 王文杰突然明白了，他看到了自己旁边安安静静吃食的陈瑜昕，她明明是一个气质如此文静、简直是典范的邻家阳光女孩，为什么此刻王文杰竟然觉得陈瑜昕周身的一根发丝都如此有压迫力？ “小野。” “嗯？怎么了？学委。” 路子野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左手边的陈瑜昕。 “如果我和妙桐同时落水了，你会救谁？” 陈瑜昕轻轻地放下了对筷，双眸如不曾起风的湖面。 第128章 elder thing 老子会首先打死出题人，路子野撇撇嘴，当然他还是稍微控制了自己正欲脱口而出的烂话，和陈瑜昕这种境界完全不一样讲话路子野多少会收敛点。 于是路子野问道： “请学委你会有游泳吗？” “不会。” “那李妙桐应该会游泳吧，我记得她考了省一级的游泳运动员证书……” “在此情景中，她也不会。” “请问现场除了我之外，岸边上还有第三人吗？” “没，只有你。” “请问水深多少？有没有可能你俩的大长腿可以踏水而行？” “水很深，姚明来了也得沉下去。” “那为什么我会游泳？” 路子野贱兮兮地笑着，只能说陈瑜昕的脾气是真的好，搁在李妙桐这么问的话她早就掀桌子拍人了。 “小野，我很惊讶于你的严谨性，现在就按照目前的场景设定来看，你会怎么办？” 陈瑜昕的音色清美且舒缓，在座众人的注意力也都不自觉地被吸引而来，路子野右手边的李妙桐也暂时减缓了呼吸幅度，聚精会神且有些忐忑地期待着其接下来的答案。 “咳咳咳……可以把李妙桐换成老母猪吗？” 路子野瓮声瓮气地讲道。 李妙桐：？？！ 真是衰得无药可救了，陈瑜昕内心默默地轻叹着，路子野的回答倒也没有超出自己的意料。 此时，路子野再次感受到了来自裤兜的接二连三震动，该死老子不是全部设置成了免打扰了吗，怎么还来专门@益智的暴雨。 路子野点开飞信，只见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被加入了一个“1号破解群”的大群里。 首先是一个全员可见的群公告，其上信息简明扼要：破解远古遗迹的密码！ 路子野一时间没有搞明白事情的起因缘由，但是看破解和密码这两个词，他脑子里就只是飘过两个字——我靠！ 怪不得系统临时给自己开放了这个限时商品，万能之匙啊，你来的真踏马及时！ 路子野正犹豫着要不要点开群公告之后附带的文件，他是真的怕点进去自己就出不来了。 谁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李泽明竟然在滨海一队的小群【王牌战队】里专门都@【益智的暴雨】： 小野加油啊，你是不一样的s级，这个“1号破解群”汇聚着【九洲】真正的精英！ 试试看！ 这是南极岛调查团最后一次传回来的信息！ 他们被困在了最后的一扇门前，遗迹情况不明，资料你也都不要外传，所有进群的人都是【九洲】真正核心的那一圈。 那我可以退群吗？ 路子野默默点开了“1号破解群”的文件，心想着先看看吧，反正系统限时商品是30min，说不定就有天才成功破解或者上面想出了另一种解决办法。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问题多。 文件包大小使得路子野挑了挑眉头，光是压缩包就是1.2个g，话说飞信不是要限制上传的文件大小吗？ 但路子野转念一想，以【九洲】在华夏的权柄，说不定此刻此刻云贵那边的服务器专门拨出了一大坨分配给了【九洲】，毕竟这是“1号破解群”，全国范围内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大群。 一时间，路子野不得不佩服【九洲】那强大的调集力和行动力，放眼全世界，欧美那边是绝对做不到如此执行力的，唯我壮哉华夏啊！ 路子野的iphone7不愧是【九洲】按照企业级别订制的，这个压缩包竟然不需要安装解压app，竟然强行切入了预览状态，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幅幅图片，估计是来自调查团随身携带的微型相机所照 ——彷佛是漂浮在蜃景之中的一座巨石城市，其中的建筑结构不但不为人类所知，甚至超出了人类的想象！ 路子野看了一眼后简直是眼皮狂跳，这尼玛是难道是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 不对啊，亚特兰蒂斯不是遗失沉落在大西洋里吗。 还是雷姆利亚那种突然自地心拱起来的大陆？（19世纪英国地质学家菲力浦·斯科雷特提出的概念，位于印度洋之下根本不存在的大陆） 但转眼间，一种无以言喻的熟悉感就胃里涌上了喉咙，路子野快速地翻越着文件中的图片 ——暗夜般漆黑的巨石以一种人类所理解之外的几何形状堆积而成着石造建筑群，是扭曲的三棱锥，不应该出现的畸形内凹圆锥体，还有被凿成了不符合人类跨步习惯的阶梯抑或是凹槽，还有时不时突现的奇异台状悬垂建筑物。 它们似乎有无数层矩形、圆形或五角形石板交错堆积而成，还有一些图片展示了由五座针状尖塔构成的一个极为怪异单位、表面雕刻着令人头晕目眩花纹的管道在以双子塔为计量单位的高度上链接着各个畸形癫狂构造的建筑物，这真是一座庞大到令人感觉得到恐惧和压抑的城市！ “这绝对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这该死的熟悉感。” 路子野已经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个是一座在地球遥远古老历史里举足轻重的存在，它或许在人类和其他哺乳动物出现之前就消失在了地壳变动引起的大混乱之中！ 接着照片继续展现着这座诡异、超越一切洪荒存在的城市，它就像是一座永无止境的迷宫…… 后边出现的五脊椎状的建筑物以及其开口的窗户状存在喻示着探险队已经进入了一座重要的远古建筑内部，内层的墙面开始出现了常人无法理喻的浮雕。 这些古怪的图案让路子野不由得响起了之前研学时在敦煌莫高窟几个展窟内四面墙壁的壁画以及人字坯顶中间的那圈藻井，还有分不出体系的雕塑，不过路子野分不清楚其中所讲述的是一种不知名的崇拜对象，还是在叙述一个超越了洪荒却早已遗落在时间里的历史。 “这里的设计者似乎对五角星图案有着难以理解的执念……之前在城市里很多建筑顶端是五星形，还有好几座类似军事堡垒一般的建筑也是完全五角星形态的……” 路子野琥珀色的双眸闪着明光，此刻他还没有选择使用“神之手”来施展【文曲星·超感】和【直觉】的组合，尽管此刻漆黑夜幕已经主导了滨海，3倍增益已然降临。 但很快路子野就弄明白了反复出现的五星形图案代表着什么……一个无法用人类审美形容、甚至任何生物结构都无法适应的尸体占据了路子野的视野 ——elder thing！ 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地蹦进了路子野的脑海里。 第129章 tekeli－li?! “它们的胴体就像褶皱此起彼伏的桶，从桶身中部，细细的触肢像车轮上的辐条一样水平伸出，在桶顶和桶底长着突出的瘤节状物体，从瘤节上又伸出五条扁平的长臂，长臂在末端变细，如同海星。” ——h.p.洛夫克拉夫特《魔女屋中之梦》 古老者！！ 一种路子野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传导路径，将图片中尸体名称、种族大致且模糊的信息灌入了路子野的脑海里 ——它们是自其他星球抵达地球的高度外星文明，距今10亿年前的岁月里，它们的文明曾经在这颗星球上遍布，类似于南极岛中心的巨石城市如夜空的繁星一般点缀在地球北方大陆之上！ 恐龙时代算什么？！ 人们总说恐龙是远古时代的霸主，古老者们因实验或兴趣创造而出了一批较之更为完美的无定形生命体，是古老者们的宠物、奴仆抑或是感到饥饿时分的食物罢了。 如此伟大的物种，它们拥有着堪比精铁一般的超强度身躯，这使得古老者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承受着来自深海世界宛如暗星坠天一般的极压！ “这些堪比超越远古禁忌之秘的信息…竟然如归鱼一般如此轻易地涌入我的脑海中，难道这就是阿撒代理人的福利吗？” 路子野喃喃低语道，殊不知一旁如霸道小奶猫的李妙桐早已悄然绕到其身后，前者只能感觉得到一只似猫爪的手紧紧地掐住自己肩头， “路子野……没想到你口味这么变态，看着这个竟然还吃得津津有味！” 路子野啪得一手拍掉了李妙桐细腻如美玉的小爪，他看着刚刚若无其事咽下去一块虾饺的后者一脸鄙夷，大小姐啊我看一般小仙女都连吃的带浓痰喷出来了，像你这么淡定下咽的人老子还是头一回见到， “李大千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翻看他人隐私是极其不礼貌的。” 路子野把手机往怀里揣去，顺便调转了屏幕方向，【九洲】刚刚在大群里发布的信息保密条例路子野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主要是他知道如今手机里所显示的内容已经超越了连超凡们自己都没有清楚认知到达的地步，李妙桐之后虽然是滨海李氏，但终究还是一个凡俗。 看到李妙桐又轻啧了一声撇过头去，路子野才继续翻阅起剩余的照片： “根据图片给出的信息，这具古老者尸体的体高在2.4米，其主要的灰黑色桶状躯干体长可达1.8米，其躯体中央的直径是惊人的1米……” 路子野此时此刻再度进入了准心流状态下的侧描模式，这种方式可以使得他非常精确地从细节还原出整体信息。 “头部成海星状，遍布绒毛，玻璃状的眼球，里面是红色虹膜，铃状的嘴上排列着白色尖锐牙齿般的突起物，躯干上凸起部位……原本应该有五根触手，但是如今却是被撕裂断掉了三根，从断口那如麻绳粗糙不堪的截面可以看出对其造成伤害之物单论纯粹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可怕。” 路子野模糊地感知到【古老者】的身体强度绝对不亚于白昼时期的自己，甚至就连黑夜状态下也不一定能和对方掰手腕，毕竟那可是能轻轻松松在海床上散步如喝水的存在，放在超凡者里能单凭实力硬悍的怕也只有a阶战力，恐怕还得是靠上的a阶。 路子野自己并没有计算过【物理冲击免伤】和克苏鲁之躯能否扛住深海之压，看着这个躯干底部长着五角星器官的奇异物种，只能说怪物有怪物的生存之道。 “哦，最后一段竟然是一个音频文件……” 路子野还真有点好奇那个遗迹信号真的有这么好吗，竟然还能传输出来这么多的文件信息，刚刚那近百张画质非常ok的照片，还有这段长达1min的mp3文件。 路子野将其点开，把iphone7贴近了耳畔，那边所传来安静地令人异常奇怪的声响，或者说与路子野预估的场面相比反差很大，他当然知道南极岛那儿常年风速20米\/秒起步，巅峰时期甚至可达上百米\/秒，所以音频里的这点呼啸般的风声又如何？ 真令人想到了与世隔绝、千山鸟尽的旅游之地。 不过，在呼啸的极风中，路子野似乎听见了曲调怪异极其不和谐但却异常优美的笛声，像是虔诚信徒上供的香火在耳边谦卑盘旋着，又如同忠诚的仆人在服侍着它们那绝对不可直视、不可呼唤、不可想象的沉睡之主。 “tekeli-li？” 路子野皱了皱眉头，这是这段音频里自己唯一捕捉到的发音信息。 路子野缓缓抬起眼，却见‘翠云阁’的众人都作抱头捂耳状，神色透露着莫大的恐惧和怯意，就像是方才目睹了什么恐怖至极的禁忌景象。 难道是王文杰放屁了？ 路子野纳闷道，转头却见自己的好兄弟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抱着同样面色苍白如《午夜凶铃》里最后那位看见贞子、最后嗝屁的那位数学家死前之貌般的李韵。 “路子野，你刚刚放的那段是什么阴间巫咒？” 李妙桐此刻简直就是一只炸毛的小母猫，正咬牙切齿地看着一脸茫然的路子野。 “我不是声音调到最小化了吗……” 路子野微微皱眉，紧接着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接着他打开了飞信，在“1号破解群”里，他扫了一眼众人的描述，刚开始还只是在记述着他们每一个人对于图片信息的理解，但是到了越往下翻，基本上都是在说： “音域格外宽广、充满诱惑性、使人精神感到混沌不安的笛音，即使是对于超凡者来说亦是如此”。 路子野看到了一个飞信名为【一洲预备役·纪子安】发来了一个非常具有概括性的结论： 无论是图片，还是音频，都充斥着高度的精神污染。 【一洲预备役·李承乾】：除非是精神系的超凡，没有人可以安然无恙地扛过去，仅仅是传来的电信号信息就具有如此的能量，难以想象身临现场的人精神状态如何。 第130章 衿儿会有觉悟的 路子野：？？！ 你们是在扯淡吧，我们点开的是同一段音频吗？ 和你们描述的东西相比，我这个简直是小宝宝才听的如梦摇篮曲了。 当然，路子野也只是稍微吐槽了一下，他当然不可能真的以为是文件发错了，抑或是全世界所有人都集火起来给自己表演一场如此真实的骗剧。 飞信群里口中大家对于各自精神状态玄奇诡异的描述，以及方才‘翠玉阁’内众人呈现出超脱于常的精神状态，这些总总，像极了施展路子野自己【出马】时回应克系至高存在、无上痴愚混沌那不足亿万分之一的呼唤和呓语时，跌身而入的混沌状态。 现在，路子野自己对于图片和音频反应如此淡然的解释，恐怕是身为克系至尊【阿撒托斯】代理人，这是自己的特权。 就像是帝王从来不会理会臣子王侯们的举动一般，他只会永远冷漠无情、不为所动地端坐在属于自己那“存在于无形的无垠虚空中央”、“超越一切时间与空间”的黑暗王座之上，看着臣子奴仆们在舞台上尽力地、似乎完全融入角色之中地为自己奉上出一幕稍微可以打发点已然失去意义的时间。 如果有一天皇帝亲自下场，那只是在无尽岁月之中一时的心血来潮罢了。 “所以我们这些人要破解出一个密码？好让最后一扇石质的巨门打开？” 路子野记得最后一张图片给的信息是一处两壁皆是沾满了无法解释的粘液，最后正中间是一扇闪着铁青色光泽的石门，石门上似有突触而起之处，虽然看不到让人可以输入密码的地方，但是彷佛那里就是启示着至此地步的探险者们以答案换取巨门的打开。 “破解1号群”里再度发出了讨论。 【一洲预备役·李承乾】：为什么我的终端【宰相】拒绝了分析数据的请求？难道这些数据不应该全部调集给【宰相】，它行星级别的算力难道还解决不了吗？ 【一洲预备役·纪子安】：+1。 哇，这两个人一看就是逼格非常高的，路子野看了看这个1号大群里就他们两人发言的次数最多。 【神将·卯兔】：【宰相】的数据库里完全没有检索到其上遗迹任何有关的记录，至于强制开放其人格化的算力投入到上面，我们并没有这个权限。【九洲】相信【宰相】自己的判断。所以确切的说，目前为止南极岛调查团的那一批人就依靠我们了。 路子野咂咂嘴，确实啊，如果那里真的存在着精神污染的话，身为【九洲】大脑的【宰相】一旦被对方拖进至深入程度，很难保证这个超级人工智能自身的纯洁性！ 这么说来，这绝对是一个合乎价值、使得利益最大化的决策，因为确切的说，南极岛内【九洲】只派出了一位成员，等级并不算太高，拥有的引灵虽然特殊，但也并不是像路子野自己这种重视程度s级的“传奇引灵”。 这些信息，宰相】倒不会拒绝如今a+级权限的路子野，只见他戴着一只蓝牙，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发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 京师，九洲地下指挥基地。 “政委，你真的不打算接入【宰相】的算力？即使是欧美那边的【x-ray】和【朱庇特】也不一定能破解出遗迹的密码。” 硕大暗调的办公室内，卯兔站在门口一手拿着冒热气的咖啡杯，看着房间内部负手而立的人影，还是忍不住再次询问了一遍。 卯兔的穿扮或者说外貌非常奇特，他外面披着一件浅色青衫，穿法是如同和尚那般“偏袒右肩”，即青衫只穿一边，覆盖左肩而露出右肩。 最为奇特的是，卯兔露出的右肩部分竟然是闪着钛合金质感的机甲，金属元素一直顺着其举着的手臂延伸到端着咖啡杯的手掌。（没错，就是《星海镖师》） “卯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郭子仪缓缓转过身，依旧是一身有些褪色的蓝布中山装，“她虽然是我的孙女，但【九洲】不会因为她一个人而承担如此大的风险，我首先是【九洲】的政委，更是华夏的军人！” 郭子仪那满是线条感、布满岁月痕迹的老脸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情感，只有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 “可是政委，我和鸡妈已经对【宰相】的底层数据和京师地底的硬件基地做出了多次迭代和升级，以【宰相】如今的强度，我保证就算是神明也攻破不了……这个南极岛的巨型遗迹，在之前我们人类对其根本没有半分了解，就算是这世界上正巧有些与之相关神系的代言人或者寄生者，且不说他们是否愿意出手，就算是愿意也怕机会渺茫。” “但凭借这些零散精英，就算是全世界一起参与……也根本是杯水车薪。” 卯兔面若一个文弱书生，身为十二神将之一，他本不应该反驳有着“铁血政委”之称的郭子仪，但是此刻卯兔不忍心这个为国家和组织奉献了一生的老人，眼睁睁地失去他的最后一个亲人。 “保证？！你怎么保证？” 郭子仪沉声喝到，他干枯黄瘦的脸简直像是一尊用泥土刻出的雕塑， “【奥创】的事情你忘记了？当时我们自负地赋予了任意接入权限，结果【奥创】的自我意识失控，将人类设定为‘根源性灭亡体’。那一战，你知道结果吗？” “我知道，十二神将陨落了三位，我也是那一次之后才接替【卯兔】的将职。” “知道就好！当年【奥创】是什么体量？现在的【宰相】又是什么体量？如果【宰相】有什么变故，那将是灭世级别的存在！是你卯兔来担责，还是我这个政委来？” 面对郭子仪的厉问，卯兔终究还是陷入了沉默。 “现在，让我们祈祷【九洲】，或者其他势力有人能够将其破解出来吧……若真到了那一步，我想衿儿会有觉悟的。” 郭子仪背过身去，干枯如柴的手无言地挥着，卯兔知道他该出去了。 第131章 这枚骰子要比6 “嘟嘟嘟”的电话铃响起，是那种90年代或者2000年代的老款电铃声音，或者更像是军队里的通讯电铃。 独留一人的办公室里郭子仪沉默了许久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其上所显示的联系人信息却是空白的。 “喂，老友，我来是通知你一件事。” 电话那头并不是与郭子仪配对的老年人声音，因为与郭子仪相互称兄弟的人起码是八十岁起步，超凡的体质赋予了他们远超常人的寿命。 绝大多数超凡都不会像伊蕾莎身患如脑瘤那样的绝症，彻底杀死一位a阶战力之上的超凡要么是漫长的岁月，要么是超强度的战斗。 “怎么？很意外我今天的电话？” 中年男子的声音自手机娓娓道来。 “是……不知道首辅如今致电子仪所为何事？” “我想告诉你的是，【宰相】拒绝执行接入人格化算力并非它畏惧你们所猜忌的‘精神污染’，【宰相】只是预知还有更优的选项。” 中年男子的声音调子变得很高，郭子仪莫名地察觉出了其有一种炫耀自傲的感觉。 “更优的选项？你指的是【麒麟】的「八卦」？那玩意算命还行，现在是解密。如果这世界上现在时间没有条件能破解出密码，那「八卦」就算窥伺出了天机，又有什么用？” “老友啊，有些时候我们还是要相信奇迹总会发生的嘛。” 随即，扬声器便传来了挂断电话的声音，像是一汪漆黑的湖泊跌入了石子，听见了有朵水花的溅落，一下之后又是寂静无声之地。 …… …… 滨海市来福士4楼·卫生间·男士。 路子野挑了最后一个马桶隔间，蹲坐在马桶盖上，还真别说这种大商场里的厕所真是干净整洁无异味。 【九洲】发的iphone7信号也是尊滴好，照理来说爱疯的信号跟国产相比就是一坨屎，但此地的信号条件换成路子野自己的华子估计只能玩会贪吃蛇了，而不是此刻和全世界最强大的人工智能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骚。 毕竟在“翠云阁”内大家都唱着火锅吃着歌，还有时不时窥屏的李妙桐，路子野自己也不方便在那里展开“破解”工作。 “【宰相】，所以这真的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斗？” 路子野又刷了刷了几个大群，里面几万条全是大家发出的自己破解而出的密码。 就连【纪子安】和【李承乾】也先后发出了自己的结果，路子野看了看发现基本上是“tekili-li”、“tkl”。 还有一些争论这些密码是形式不一定非要是成文的，也有可能是与其种族祭祀时所涉及到的手势、动作抑或是某个物品有关…… 但上一条破解而出的讯息刚刚发出，就又被99+的下一波覆盖住，这样与其说是一个严肃认真的破解群，不如说是一个紊乱无序的菜市场，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贩卖的物品吆喝着。 【是的，按照目前的这种模式的进度来看，就算是等到太阳膨胀为红巨星吞没地球也不一定能够破解出来】 没想到你这个人工智能还挺幽默的。 等等，目前这种方式？ 路子野心神一动，他随即问道： “莫非还有其他方法？” 【一个奇迹，或者说开一个外挂。】 【我们如今要从拥有几亿面但依旧可以从宏观角度分辨出棱面的骰子抛出一个‘6’。让凡俗们试一百辈子都抛不出这个点数，但如果这一次投掷手换成了上帝，那么它随意为之，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6’】 奇迹？ 【宰相】你这种说法我真想给你比666。 接着路子野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系统商城的限时商品【万能之匙】，这把承袭自“门之匙”，可以开启此间宇宙一切意义上门的钥匙。 如果接入之后，它将会以众人们难以想象的方式来开启南极岛遗迹最终之门，那群倒霉的家伙终究是还有人搭救的。 “咦，大群里有人破解出来了？！” 路子野一脸半惊半喜地看着手机，耳畔的【宰相】也用清美的声音为其解释道： 【是来自一位‘伏羲’代言人以引灵「八卦」得出的占卜】 “伏羲”？！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不是至尊神明位列一级的吗？ 伏羲，又作宓羲、包牺、庖牺，是华夏创世神话中的始祖之一，也是华夏文化史上的第一位帝王，被尊为“三皇”之首。 相传，伏羲创造出了诸多礼仪制度与物质生产事项，他曾听八风之气始作八卦！！ “伏羲”的身份一出，路子野就多半觉得稳当了，这种大能所具备的能力绝对是超乎了人类认知之外的。 “咦，不能访问这位代言人的详细信息，这保密工作做得还蛮好的嘛。” 路子野嘀咕着，接着他尝试理解着其发出的破解“密码”，果然是非常具有八卦的特色，什么坤乾卦象，不是熟读《易经》精通“八卦”的内行人完全看不懂。 【是总司令出手了，目前破解中他确实是第二有希望的破局之人，但是「八卦」更擅长的是占卜和预言未来大势，没有希望和奇迹的未来即使是能准确预言而出也是没有意义的。】 【当然，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我会尝试将总司令的「卦象」传输给他们。】 传输？ 路子野挑了挑眉头，他随即问道： “既然能与调查团的人取得联系，那说明遗迹并非是一片完全隔绝之地，为什么不派出高战力去接他们？” 路子野通过【九洲】发放的资料和自己这两年多多少少积累的经验知道，这世界上有些关乎神明和恶魔的【试炼之地】是只能允许特定战力的人群进入的。 但目前看来能够与基地取得联系，还发出了这么大容积的电子信息，说明电信号是ok的，那就能互相定位。 第132章 思维一样敏捷 【我们这一次对于南极岛任务的评估并没有必要涉及到a阶往上的战斗力，距离南极岛最近的a阶是南美秘鲁的“玛莎雅”祭司。】 【不过秘鲁并没有参与到这一次的国联调查任务，实际上人家对于此次的南极岛调查任务在之前的国联大会上提出了反对意见，前往救援的可能性非常低】 【而我们「九洲」此刻以最快的速度派出神将级别的战力，也需要至少两小时，当然10分钟前，「神将·未羊」已经乘坐v-20x出发了。】 神将·未羊…… 路子野咂咂嘴，根据小道消息说，那可是在十二神将中综合实力排名前三的存在，并且速度第一！ 怪不得派他前往。 【所以，在各国的高战力抵达之前，被困在遗迹中的调查团就是最高战力】 原来如此，落在陷阱里面的是大师兄，而呆在外面的是师傅、二师兄和三师兄。 诶，真是大肠包小肠，人生无常。 不知不觉间，路子野的意识就飘荡到了当初自己如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差点搭上性命才赚取到了60点【感恩币】。 他一直节约至今，都舍不得兑换剩余的免伤加点，也只是在开启“尘心之戒”才忍痛耗费了10点【感恩币】换下【出马强化剂】。 对方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就算是一家组织工作的同事，但这就连上边都没办法透露着放弃之意。 “老子又不是什么傻逼无脑圣母，我为什么要救你？” 路子野撇撇嘴，取下了蓝牙揣入裤兜里，切出了“1号破解群”刷着朋友圈，在马桶冲水结束前离开了厕所。 …… …… 南极岛·古老者地上巨石之城。 郭子衿缓缓张开释放着微弱光亮的双眸，她的俏脸透露着疲惫，嘴唇的颜色有些发乌，路子野若是在这里便可知道，这是超负荷施展引灵之后的状态。 如果没有一旁的索菲亚搀扶着，郭子衿此刻恐怕会直接跌落在这透露着被超越性质的时间封存、不知以何种材料制造出的地面上。 “米国还是华夏来消息了？” 德雷克显得有些焦急，按理说南极岛极夜也是他状态之巅。 而此刻德雷克他双眼却布满了惊人、如细蛇状的血丝，他本应该一直保持着来自高贵的黑夜一族永恒之典雅与冷血，如今古典的黑色礼服却残破得跟披着杂色巾条的乞丐一般。 “这方遗迹的信号屏蔽强度已经堪比一些主神的「试炼之地」了，他们发来的电信号是无法抵达这里的，只有我的【速银】才能穿透出去接收。” 郭子衿闭上的眼睑微微颤动着，似乎是在休息，但美如白玉的脸庞偶尔流露出的面部抽动暗示着她在对抗着什么。 “你闭嘴！” 瑞雯像是一只发怒的美洲豹朝着德雷克低吼着， “现在她的状态很虚弱，不要来干扰人家，此时此刻如果控制不住自己内心世界，那就是自自掘坟墓！” 不愧是【亚马逊女王】的代言人，在场的其他人都感觉到一股野蛮与高贵并存的威压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瑞雯的目光扫过靠捂着脑袋神色异常痛苦的德国佬谢尔曼，嘴里一直振振有词、不知道低语着什么的英伦邋遢老头丹佛斯，还有如一柄长枪笔直地伫立在靠远位置、隐藏在黑色羽织下全身肌肉紧绷的信玄·松文。 这个出发时状态极好的调查团，被这座充满着无限未知恐惧与诡异的城市深深地震慑住了心灵，他们目睹了远超古巴比伦“空中花园”、埃及“金字塔”的伟迹。 当他们发现如白烟一样飘浮在城市里那诡异阴森的笛音，会给各自的精神世界带来无可压制的污染与混沌之后，来自任何生物心底对于生命的最后渴求，带领着他们来到了这座无可名状的殿堂。 打开众人身前如巨渊耸立的石门！ 在唤醒城市深处、致使巨石城市如此辉煌文明一夜陨落的罪魁祸首前！ 抑或是自己等人被精神污染所吞噬之前！ 破解密码！ 半个身体搭在索菲亚身上的郭子衿此刻没有出声，她只是在静静地感知着。 郭子衿的引灵【速银】可以让她像【赫耳墨斯】一般，以思维那般敏捷的速度奔驰着，换句话说，当郭子衿跑到足够快的时候，她就变成了‘思维’！ 在这片与外界天地尽数隔绝的遗迹里，营地内军用级别的电信号都无法抵达，想要与外界取得联系，只有跑得足够快速的“思维”可以。 【九洲】所收到的关于南极岛地面遗迹的讯息，全都是通过郭子衿的‘思维’传导过来的。 “来了…” 郭子衿拍了拍索菲亚的手背，当她施展【速银】进入‘思维’状态突破遗迹屏蔽层的时候，她自己会脆弱得如同婴儿一般，因此需要有人将自己全权保护起来。 当然，索菲亚也不是第一次和郭子衿搭手，她们在一起执行过多次任务，每当其进入‘思维’，索菲亚都会成为其最坚实的盾！ “ r6yдy3aщnщatьte6r！”（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郭子衿视觉内的一切开始变慢，那阴森悠远的笛音被无限拉长为刺耳的尖音随后又被时停给狠狠掐断，索菲亚护住自己之手上传来的脉搏震动也似乎被突然起来的绝对零度冰封住了，两壁雕刻着说不出道不明诡异壁画的黑暗大殿此刻也一点点变得明朗起来。 郭子衿化为了一条浅白色带着金色曳尾的影子，下一刻她就已经达到了可以俯瞰整座古老遗迹的高度了，火烧一般但又清冷如死掉的日光与五色缤纷的冻彩云出现在了郭子衿的视线中。 紧接着郭子衿的速度再度突破了一个限制，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得到自己有一种东西抛出了自己的灵魂之外，除了时间任何物理上的限制都已无法令她困扰。 “是【宰相】传来的讯息……” 郭子衿感受到一束圣洁的白光灌入自己的‘思维’，紧接着海量的信息顺着‘思维’涌入了郭子衿的大脑里。 其身旁的索菲亚清晰地感知了其体表温度迅速突破了40摄氏度，很快就开始变得有些烫人，她不得不施展出【冬之武士】为其强制降温。 “是一枚卦象……” 郭子衿端庄精美的脸部凸显起密集的毛细血管，如此惊人的数据传导让她的大脑濒临奔溃！ 第133章 「伏羲之印」 如此海量的信息瞬间涌入了一个生物个体的大脑，就像是大西洋冲垮了直布罗陀海峡以大洋级别的海水强行灌入了小小罗马人的洗澡盆。 【宰相】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没有丝毫延迟卡顿处理的信息在郭子衿看来简直是在由520胶水组成的沼泽地徒步前进，对于这枚“卦象”的每一步理解近乎要整得郭子衿大脑极度缺氧。 而此地无法言喻的“精神污染”带着古老的恐惧和猩红想要趁着空隙来击溃郭子衿的意志，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细弱蝇蚊的呻吟，这一幕也落在了大殿内焦急等待的众人，搀扶着她的索菲亚忍不住轻抚其光润如玉、流畅精致的额间。 “扶我过去……” 郭子衿恢复了意识，黑色长发在其俏脸额间因汗水有些粘连，原本端庄正统的东方之美如今显得有些希腊破碎美感。 这是一座被遗忘在时间长河里、如黑渊般伫立了几亿年的巨大石门，实际上调查团在巨石城市中从外面还能一窥建筑最高的五角形尖顶，但此刻进入大殿里他们却无法仰视到巨门的顶点，那种感觉就像是试图打开巨人遗迹的蝼蚁。 “卦象·「伏羲之印」，能否开门就看你了。” 郭子衿轻轻地将手掌贴在了石门之上，没有人知道这份密码该如何输入其中，甚至存在着开启石门的密码也是众人没有根据、只是被所见所闻后的一切带有启示和指引性质所得出的直观判断。 只有小孩子才会模仿阿里巴巴那样对着洞穴石门说着“芝麻，开门吧”，随后又带着收来的金币走出洞外道“芝麻，关门吧”。 然而来自巨石城市遗迹诡异之象的恐惧和对于未知危险的预警，使得这批世界性质的超凡精英们不假思索地认定巨门之后即是生门！ 这枚「伏羲之印」以并未超出人们想象的方式登场，它就是一枚小小的、发着明光的烙印，而郭子衿将其轻轻地送到了巨门表面。 浅色明光的「伏羲之印」刚才是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点，紧接着又幻化成为了金色树根，并且迅速分散开裂为网状的枝条，漆黑无光的巨大石门仅仅是片刻呼吸间就被精美绝伦的树状图纹覆盖住。 下方的调查团此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在「伏羲之印」带来的光亮下看清了，原来这座如天堑耸立着的巨石上刻画着远比之前在巨石城市中所见的一切壁画、雕纹更为完整、震撼的史诗画面。 即使是众人对于遗迹种族文字全然不解，但也不影响他们理会其上所记录的事件 ——是10数亿万年前，城市的建造者们第一次降临到了这颗星球，然后来到了不知名的大陆，也就是如今地层变迁之后的南极大陆。 随即抵达者们又创造出了一种犹如史莱姆或者是阿米巴虫一般不定型的生物，这种近乎是万能而不定型的生物将永远散发着不知名的恶臭，它们似乎能根据不同的用途来随意变化出眼、耳、手、足等一切自己想要的器官或任何生物肢体部位！ 创造者和它的奴仆们迎来了属于自己的盛世，那时北方大陆都耸立着如南极岛巨石城这般雄壮伟大的城市群落，大地的每一处角落都能听见创造者们对崇拜着的神明之歌颂和赞美。 随即，在约莫3亿5千万年前，一个来自宇宙的伟大种族降临在了从南太平洋所升起的大陆上，伟大种族与巨石城创造者发生了冲突，但之后双方迎来了和解，巨石城创造者将新的大陆（南太平洋）让与了伟大种族。 在3亿年前，随着新大陆沉入大洋之中，伟大种族首领沉睡在了海底城市【拉莱耶】，几百万亿吨的海水阻断了伟大种族与其信徒的通信，只能等待群星重返正确星位，领袖才能得以真正形态复活。 随着「伏羲之印」金纹树网的继续向上延伸，德雷克等人已经扬到机制角度的脖颈再也无法跟上石门上雄伟壮观的史诗，只有丹佛斯的【学者】才可以勉强跟上。 实际上，超凡们也根本无法理解到方才的那一步，全是丹佛斯近乎语无伦次、激动癫狂的口述。 只剩下他不停地倒退仰头，才能看清楚剩余的变化—— 在伟大种族沉入海底的近1亿年里，巨石城的创造者们重新支配了地球。 但在2亿1千万年前（侏罗纪），另一个生物从毗邻太阳系外层的一颗星球而来，与巨石城创造者开启了争夺地球支配权之战，创造者们只能败退到了南半球。 在1亿5千万年之前，创造者们所创造而出最完美的奴仆，也就是那种万能而不定型的生物发生了叛乱，这场战争直接导致了巨石城创造者们的衰退，从此一蹶不振！ “神迹……神迹……伟大的种族！！它们创造出了接近社会主义的政治体制，在世界各地都建立了城市并且使用了五芒星型的货币！” 丹佛斯花白的长发和胡须都处于一种极致兴奋的颤抖之中，【学者】几十年所积攒的各种神话体系知识、那些弄不明白的间断性传闻、犹如上古密教般隐秘的团体组织…… 这些原本零碎的知识点全部串联在了丹佛斯的脑海里，他那如麻花般扭曲的面部线条彷佛在承担着某种莫名之惧怕！ ——他或许揭开了人类漫长历史，不，是地球乃至宇宙漫长历史那最隐秘的一角！ 第134章 万能不定型之物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那本古书会带给我全部答案！” 丹佛斯满怀希冀地看向已然蔓延至顶部的「伏羲之印」，它在巨门上雕刻出了树纹状的【八卦】！ 【八卦】成形的那一刻，在场的众人明显感觉得到脚下的地面颤抖了一下，德雷克甚至能听见不知位于何处、成千上万的机密齿轮运转着，还有掉落在脸庞细小的万古尘埃之粒 ——「伏羲之印」起作用了！ 这座封闭了亿年之久的石门正在缓慢地开启！ “整座城市……正在缓慢苏醒！” 索菲亚那如冰雕一般的脸庞流露出了一丝喜色，但随即她也意识到了什么，春竹一般挺拔的眉宇微微皱起。 覆盖在脚底下地面的冰层开裂逐渐变为了碎片，建筑外围的几十米高大的圆形广场和巨型台阶都像是回归了最初的丁卯状态 ——如此巨型的建筑是由创造者们用最原始的手法拼接而成的，没有钢筋，没有混泥土，建筑在创造者们的眼中仅仅只是拼接乐高玩具一般简单。 调查团的各位可以看见耸立在自己身前的石门彷佛开裂出了一道缝隙一般，完整的巨门正在以双扇的形式为众人敞开一条通道。 近乎几千立方、来自远古时期的封闭气体顺着在巨门石体裂开缝隙肆意逃窜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 德雷克捂着耳朵神色痛苦，发出尖锐的厉啸— —他听见了！ 除了苏醒的城市，还有另一种隐秘的存在！ 那从地底深渊中钻出来，数十亿年的时间在其身上没有留下半分痕迹的万能不定型生物！ “丹佛斯！” 德雷克咆哮着给出警告时已经为时已晚，那追寻着光亮不顾一切退后以看清巨门史诗壁画、以至于非常靠近大殿远处不可明状黑暗的丹佛斯在这崩天裂地的声音中根本听不见德雷克给自己发出的警告，只能看着前者神色焦急地张着嘴部。 “注意……” 德雷克的吼叫终究没有盖过如同活过来的巨石之城起身时所制造的动静，他在这一刻瞬间爆出了自己的【吸血鬼】引灵，符合斯拉夫人对于这吸食人血的一切描述都在德雷克身上得到了体现！ 尖尖的獠牙和如尖刃般耸立的耳朵，红豆一般大小充斥着血腥的双眼。 “啊——书……书！” 谢尔曼点亮了自己的掌心，【炽热之光】的亮度瞬间超越了「伏羲之印」。 众人在零点几秒强光后的失明中恢复了过来，只能看到那个蓄着白色胡须的英伦老人已经被一根漆黑触手连带着整个人带走，一切是那么突如其来！ 几秒之后，那股留着恶臭和腐朽，让人让第一时间就心生恐惧的气味抵达了德雷克和众人的鼻间 ——是这座城市的创造者？ 不，是那群由其创造而出的禁忌生物！ 滋滋滋—— 似有什么东西摩擦着洞穴，等谢尔曼将自己的【炽热之光】照明在更深处的黑暗时，他忍不住下咽口水， “各位，我有些后悔将其照明了！” 众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没有人能准确地描述出眼前黑暗甬道里被【炽热之光】照出的一幕 ——它巨大的黑色前端从远处汹涌而来，闪烁着奇异的五色光彩，像是活塞填充气缸似的塞满了整个大殿前方的黑暗甬道！ 那坨反射着虹彩的黑色恶臭、如同肉山般的躯体紧紧贴合着周围的通道两壁，这个近十米之高的通道被其完全占满！ 这头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怪物，在谢尔曼照射的【炽热之光】下驱使前进的速度变得有些迟钝。 随着其距离的接近，众人能看清楚怪物的更多细节，它是原生质泡沫的无定形聚集体，庞大的身体上隐约发光，塞满甬道的前端触手上不断有着临时聚合而成的眼睛成形或分解着，在谢尔曼【炽热之光】的照射下犹如散发着橙光的脓包！ 它向着位于巨门之前的调查团急驰而来，丹佛斯那个可怜的老头子在大致翻译出壁画内容之后就被苏醒怪物的触手扯至身下，给碾压成了血肉血块。 “这让我想起了上个世纪的纽约地铁……但毫无疑问，它比任何地铁都要大！而且发出的汽笛声也更阴森恶心！” 德雷克削瘦的脸庞泛着冷冷的寒光，这个来自暗夜高贵物种于此刻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高傲冷漠。 【吸血鬼】带来的超强感知告诉德雷克，眼前这个正在急速接近的怪物，实力非常危险！ 稍有不慎，它就能轻易地碾碎掉调查团所有人。 “谢尔曼，尝试用你的高强度集束光流！照射怪物的眼睛！” 德雷克低喝道，不愧是能在调查团成为队长的角色，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开始强光对于怪物身形的制顿干扰！ 或许是在这片漫无光明的永暗之地生存得太久，一时间根本来不及适应这远超任何白炽灯亮度的【炽热之光】。 “索菲亚，你留下来照顾郭子衿，负责远处牵制那头怪物！一旦巨门彻底打开，你们便即刻撤离！” 德雷克大声命令道，好在索菲亚也在着震耳欲聋的过噪中理解到了前者的意思，在这片有冰雪和低温所主宰的世界里，她拥有着全队最强的元素控制与伤害力。 但是怀中近乎失去战力的郭子衿，又使得索菲亚必须分出一份心神，由【速银】维持的「伏羲之印」还没有彻底打开石门。 如今这巨门开启的速度，在此间死地中，显得实在是太慢了！ 信玄·松文缓缓睁开双眼，宛如一把出鞘的武士刀，然而松文却没有出刀，他一把扯下了背上的深色木弓，搭弓射箭却未见箭矢。 “这一箭，乃是我奉心而至的勇武——流镝马！” 话落，这柄弯弓瞬间就幻化成为了“长弓巨矢”，这便是承袭自日本战国时代之后的弓马道。 虽然射程不远，但是长弓带来的箭矢侵彻力极强！ 加之那座填满到整个甬道的怪物体积实在是过于庞大，松文根本不需要施加更为精确繁琐的弓术。 一道若坠天银星的箭矢流光从长弓射出，银星般的箭矢在怪物肉质前段贯穿出了一个巨型的大洞，同时炸掉了其前端的若干触手与眼睛。 松文皱了皱眉头，箭矢终究没有透体而出，这个肉质怪物体长可想而知。 “石门裂开停止了，它在关闭！” 后方传来了索菲亚焦急的呼喊，而怀中的郭子衿也从【速银】“思维”状态中跌落了出来！她满是细密汗珠的俏脸已然看不出任何神色： “城市苏醒了，它不愿放我们走……” 第135章 最后一次，丧钟 带着一股极致恶臭味、呈现出泡沫型的黑色肉质触手从甬道深处袭来，它是如此迅捷，c++级的信玄·松文根本赶不及在其奔袭自己面部之前搭弓。 “低头。” 身后传来了尖锐的呼声，就像是暗夜里蝙蝠的嘶鸣，德雷克双手化为了紫黑色的圆弧光刃，切断了突袭而来的触手，同时不知何来的超声波在大殿中响起。 巨型的肉质生物似乎有些畏惧尖锐的超声波，正欲如黑暗荆棘刺出的触手颤抖着缩回。 “这个怪物畏惧超声波和强光！” 谢尔曼手心的【炽热之光】简直宛如黑渊的一轮明日，而此刻他已经化身成为了执掌光明的上帝，掌心之光似乎驱散了些许众人所遭受的精神污染，谢尔曼自己的满是血丝的双眸此刻也回归到了清明。 “是啊，但我们当中除了德雷克那家伙，也同样难以在超声波坚持下去。” 瑞雯捂着耳朵低吼着，金色微卷的波西米亚长发在充满野性的面部飘荡着。 但话虽如此，她已经一个跃步蹦射到了德雷克与信玄·松文的面前，丰满却又充满的美臀缓缓从砸出的深坑之中抬起，前臂环绕着闪耀的明光 ——那是一对呈银灰色的护镯，样式有些古旧。 “退！！” 瑞雯厉啸着将双臂交叉环于胸口，银灰护镯发出了清脆的碰撞之音，接着一股无色的冲击波自其双臂发出，硬生生将填塞在甬道里的肉质生物震退了数十米。 甬道的两壁满是坑洞与不知名的发光粘稠滑液，然而其前端表面被冲击波击出的凹坑仅仅是眨眼间就被修复了。 “这修复力……” 德雷克与瑞雯两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他们在一起经历了诸多任务，从来没有见过身体形态如此诡异、修复能力又如此之强的生物。 “注意规避下榴弹，我来试试！” 谢尔曼彷佛便装一般，密密麻麻的手榴弹和子弹带挂满了深色马甲，他一手持着榴弹发射器，一手端着小型加特林，下一瞬一枚曳着黄色明焰的炮弹越过了瑞雯和德雷克身位，盛如万朵烟火齐放的焰云和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甬道中炸裂而出。 “退！！” 瑞雯再度施展出了「银镯守护」，无形之墙顶住了榴弹爆炸波，瑞雯双脚之下万古的坚冰表层和石块龟裂而开，她发出自腹部发出了一声怒号，将爆炸波硬生生地逼迫了回去，怪物被冲击波裹挟碰撞到了甬道了另一端。 值得惊叹的是，如此规模的爆炸冲击竟然没有将这座伫立了亿年之久的建筑震出任何开裂、塌陷的趋势，只是大殿和甬道内部不停地有着细小的灰尘往下掉落着。 “门呢？！门是什么情况？！你那个什么印记不是起作用了吗？！” 见暂时击退了怪物，德雷克回头朝着郭子衿大喊道，但他的目光却满是紧紧地盯着那道开始重新慢慢合拢的巨渊之门。 “我不知道！我的‘思维’将「伏羲之印」传递了上去，我能感应得到「伏羲之印」一开始是越过了城市的感知，但之后似乎有另一道意志降临了，它唤醒了城市！也唤醒了那些怪物。” 在注射了一剂c级能量剂后，郭子衿的双唇总算是恢复了点血色，她抿着嘴皮俏脸满是功亏一篑的无奈。 “该死！我们此次的目标本来是那座发出了该死信号的地下金字塔！按照信号波的溯源，它本就该在这个方向！我们却被困在这座该死的城市里！现在连唯一可以破解信息的丹佛斯都被不知名的怪物碾成了碎块，这扇门本应该是我们的退路，现在它却被关闭了！！” 德雷克发出了无名的怒吼，他能成为调查团的队长，除了强大的战力和背景之外，他也是一位经验丰富、头脑异常冷静的前海军陆战队队长。 但如今，大门的关闭，方兴未艾的退路就此破灭，阴森的笛音与诡异的遭遇再一次驱使着无名的精神污染，压迫着每一个队员岌岌可危的神经和心理防线。 “还能尝试再和外界联络上吗？” 瑞雯回头问道，此刻她已然召唤出了「真言之索」套在了自己和德雷克的身上，其上散发出的真言之力与谢尔曼悬于头顶的【炽热之光】或多或少缓解了两人精神混沌的状态。 郭子衿无言地摇了摇脑袋，【速银】能够赋予她超乎人类、超凡乃至神明想象的速度，但是维持【速银】状态需要消耗的能量与心力非常恐怖。 尤其是心力，当郭子衿切入了超高速状态之下，世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是无限趋于绝对静止，和一个寂静无声的黑暗之地其实没有什么两样，超高速状态下那片无声无色之界，非常考验施展者自身的意志状态，也就是心力。 “我目前剩余的心力，最多允许我再跑进一次「思维」状态，但这也意味着我失去了返程之票……” 郭子衿在索菲亚冰雪般白皙手臂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众人也不再发声。 这就意味着，他们这个调查团如果不能自己脱困的话，那么郭子衿最后的一次「思维」只能是为他们每个人输送一去不返的遗言抑或是向外界送去丧钟。 “诸君，我想目下还有更为紧迫的事，那个怪物还没有死。” 信玄·松文手中紧握的长弓闪耀着乌光，他从“流镝马”长弓等射的状态切换到了“犬追物”，松文对仍处于火光之中、无从在视角里发现的未知生物有了自己判断。 这使得他放弃了“流镝马”的力量，转而切换到了“犬追物”射出箭矢的速度与敏捷。 第136章 这30枚，血亏啊! 呼——呼！ 如同地狱幽谷而来的啸风，甬道中堆丛的火墙被压小乃至匍匐在地以至于熄灭。 一道曳着橘红色焰火的小型榴弹炮瞬间弹射出了百米距离，恐怖的火光和致命的金属弹片再度炸响。 然而一道人形身影硬生生撕裂了近千摄氏度高温火云，它身形反应是如此的敏锐，那从火云上腾射而出的速度已经不亚于b阶战力了，以至于信玄·松文射出的箭矢总是落后了其一拍钉射在墙壁上，锋利的箭矢仅仅没入了半个箭头。 “笠悬！！” 松文黑色羽织下的身躯直如一根钢刀，面对即将对自己发动攻击的人形生物，他不避不闪，手中长弓再度切换，这是日本“弓马道”中「骑射三物」“流镝马”、“犬追物”和“笠悬”中境界最高的一种弓术！ 一箭射出，兼具了力、速、精的乌光箭矢破掉了人形生物的速度，然而对方却只是微微地抬起了那只似爪又似蹄的手臂部位 ——噌的一声，就像绣花针打在了坚硬的钢甲之上。 人形怪物一招轻描淡写地挡开了信玄·松文的一招「笠悬」，这足以威胁到一般b阶战力的一击。 “「守护之盾」！” 瑞雯左前臂幻化出了一块暗金色的圆盾，将其与松文护在「守护之盾」的下方，接着令人浑身颤栗的撕裂声响起，盾牌上传来的恐怖巨力近乎要扭断瑞雯的手腕。 德雷克闪电般地扑腾而来，然而对方却稳若一座巨石一般岿然不动，反倒是自己被其一扭腰甩飞了出去。 “「银镯守护」！” 瑞雯与信玄·松文两人在其分神应对德雷克之际及时脱离了困地，前者转身再一次将两臂交叉碰撞在一起，轰如凶雷的冲击波将其撞飞嵌入了甬道的墙壁上。 松文拉弓准备趁此射出一箭以力见长的「流镝马」，哪知人形生物已然从墙壁上挣脱出了一只手臂。 坚硬的甬道在其面前却脆弱地像是纸糊的一般，就在其要抢先一步挣脱对瑞雯与松文发动攻击时。 幽蓝色如蛛网般的坚冰凭空一般、如一朵冰花一般绽放在人形怪物的胸口，很快冰霜层就沿着其四肢蔓延开来，最后是将其锁死在了墙壁凹陷的洞孔里。 信玄·松文的这一箭也凝聚到位了，「流镝马」是足以堪比长矛横槊一般的箭矢。 “钉！” 随着松文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流镝马」的箭头艰难地扎入了冰层、紧接着刺入了人形生物的胸口正端部位。 直至此时，众人才得以观看其全貌 ——这是一个骨架远比常人更高更大的存在，虽然身躯轮廓极其似人，或者说它是在极力地模仿着人类的生物框架。 但其粗大的毛孔、全身黢黑如煤炭的身躯和冰层下呈现出的泡质感肉体，无一例外不在说明，这具人形生物就是方才填塞了整个甬道的巨型肉质生物！ 巨石之城的修建者们创造出了一种万能的无定形生物，它能轻易地模仿任何生物的器官抑或是结构…… 众人的脑海中纷纷闪过之前丹佛斯自巨门壁画上翻译而出的话语。 “愿神赐予你安息！” 瑞雯召唤出了「火神之剑」，一剑斩断了彻底冰封住的人形生物的头颅，冰屑飞溅下，松文的一箭「流镝马」又将其狠狠钉在了墙壁上。 终于，这具给予众人莫名恐慌的存在，彻底失去了生机。 “如此强大的生物……我想我们任何人单独面对它时，也只有被屠戮。” 德雷克神色凝重地望着墙上的尸体…… 阴森的笛音再度填满了黑色甬道。 众人周身的战斗气息又一次被无可名状的“精神污染”消弭掉，以至于德雷克不得不在自己阴柔俊美的脸颊上拉出三道血痕。 他高呼着“德古拉之神”，双膝跪地以示着虔诚，【炽热之光】与「真言之索」的净化作用已经被消弭殆尽了。 那股带着无与伦比恶臭、让人心生厌恶的味道再一次从甬道的一端飘荡过来，还夹带着无穷无尽阴森之音的“tekili-li”，恐怖的精神画像开始接二连三地闪烁在南极岛调查团的脑海中，他们那微弱的神经视角近乎被五角形、虚无触手、畸形雕塑占满。 信玄·松文赖以为生的武士之心在此刻也被消弭得一干二净，他发觉自己似乎来到了岛国神话的黄泉国度之中，四周都是骇人的尸体与面目狰狞的恶鬼，而原本远在山巅之上的樱花屏风却瞬间挪移到了自己面前，他像是一个被惊吓的小孩一般拔出了别在腰间的武士刀。 但斩断镶金梨花木的屏风后，却是一个正在打扮、身着精致樱花浴衣的女人。 女人抬起头，但见面部拧在一起的腐肉已经分辨不出五官，信玄·松文一时间分不清在其上钻来钻去的到底是蛆虫还是小型的触手，但是这个早已化为丑陋厉鬼的女人竟然还在不自知地用着呛人刺鼻的胭粉在面部涂抹着，妆饼和眉笔都粘连着已然变色的腐烂碎肉。 “子衿，你快走，连【古老者】巅峰文明都被这群怪物覆灭，它们本不应该出现在宇宙中！” 索菲亚双眸中彷佛有着幽蓝之冰与猩红触手展开着搏斗，【冬之武士】的寒冰死死地维持着她和郭子衿的精神状态，但显然此刻索菲亚也有些撑不住了。 “我们不该发现这些禁忌存在，子衿，你还有机会……把‘思维’送出去，向他们传达下我们所见之物！告诫他们永不要再踏足此地！！” 索菲亚把郭子衿往巨门的方向推去，自己则是转身上前，连带着数十道凝聚而出的冰柱。 是那个怪物！ 不！是一群被我们唤醒的怪物！ 刚刚所消灭的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只罢了，我们不可能走出去了！ 难道，我只能走这么远了吗…… 郭子衿仰着雪白脖颈，其侧脸展示将精致的东方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绝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相反郭子衿自己是一个很要强的女性，但此刻她内心世界也陷入了绝望。 幽幽一叹。 超强的时间停滞感再度出现在郭子衿的体验中，世界逐渐变得灰白、无色，她的速度越来越快，看到了数不清、以各种形态出现的肉质生物正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涌来。 随着「思维」状态的加深，郭子衿发出了一声惊呼，她窥见了南极岛下方那座陷入沉睡、犹如巨龙形态的伟大存在！ 这个惊鸿一瞥很快就被【速银】下流逝的光景抛在身后，但是却如烙印般刻入了郭子衿的精神世界！ 强大，不容置疑，甚至是远超神明的精神混沌盯上了自己！！ 郭子衿毫不怀疑，在那个沉睡之物的精神力量面前，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贱如蝼蚁的玩物罢了…… 就这样结束了，到头来自己还是落入了这不可名状的“精神污染”之中。 郭子衿的“思维”放弃了挣扎，她仿佛看见无数畸形充满可怕欲念的触手要将自己包裹住，于是她以闭眼来选择接受自己的终点。 噗——噗！ 这种感觉就是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般，自己的细腰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环抱着。 临死前的幻视吗？…… 然后，一个华夏少年、颇有磁性的嗓音在郭子衿耳边响起： “这【万能之匙】还需要老子亲自动手，30枚……血亏啊！！” 第137章 人在做，天在看(一) 10分钟前，滨海市·来福士广场，4楼豪华厕所门口。 路子野拿着手机，像猴儿一般扣着脑袋，躇躇了半天，他还是决定给对方发一个信息过去。 真不是路子野自己爱管闲事或者骚骚的中央空调体体质，主要是对方朋友圈的内容和异常敏感的现阶段时间联想在一起，更是直击人心。 本来路子野方才已经下定决心丢掉自己那个悲天悯人、反正不值几个钱的良心，摁下了汹涌澎湃的厕所冲水，准备在这激昂高亢的曲调中朝着“太上绝情大道”高歌猛进时，却见沈晴岚竟然在此时更新了自己朋友圈。 她不应该沉迷于解码工作之中吗？ 还是说她也知道那枚【卦象】是总司令提供的，于是发朋友圈提前庆祝了？ 路子野怀着一颗好奇且八卦的心刷新了沈晴岚的朋友圈，转圈一消失，路子野感觉从头到脚惊出了冷汗： 人在做，天在看。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会遭天谴（微笑）。 路子野：？？！ 这尼玛真是应景，岚姐我怀疑你开了全地图。 人就是这样，明明有些事情在现实中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打不着，可惜就是觉得我是这个案件的凶手和当事人。 于是乎。 【益智的暴雨】：？岚姐你发朋友圈啦。 对方正在输入中(^_^)路子野心里默默数着，一共1分20秒，对方才慢散散地回复了一个“是”。 隔着屏幕都能嗅到好大的戾气，路子野内心深处更是有一种面对审讯官的感觉，莫非沈晴岚也是一个bug级别的怪物，她知道自己有能力拯救南极岛的那群调查者？ 但随即路子野有些烦躁地摇晃着脑袋，头顶上的那一撮呆毛晃呀晃，就算知道又怎么样？ 总司令的【卦象】不是出手了吗，那种级别的人物不可能失败吧，而且就算失败，老子自己出手救不救人只是情分而已，都不违法，甚至连情分都算不上，我根本都不认识那群人。 路子野啊，收起你那颗玻璃心吧，你所代理的是最神秘、最强大的克系，而且继承的还是克系之中无法言喻、处于宇宙混沌中心的阿撒托斯。 如果老a睡觉有灵，想着自己竟然有这么一个代理人，它该是有多丢人啊。 路子野扶额掩面自嘲道，随即裤兜里又响起了震动，竟然不是iphone7，而是自己的华子手机。 打开飞信。 肥硕橘黄的加菲猫瞬间拔在了左角第一行，【云外一只猫】： 小野，我想知道，真相。 我艹？！上来就开大，不平a的吗？ 还没等路子野想着怎么回复，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云外一只猫】：你是【九洲】这一代唯一的至尊神明代言人，拥有【宰相】a+级的权限，如果你去问【宰相】她一定会告诉你的。遗迹的门，可以打开吗？ 【益智的暴雨】：岚姐，大群里不是发了【卦象】吗？我看那个人的解法连【宰相】都采纳了，应该很靠谱吧。 【云外一只猫】：不，如果【卦象】真有万无一失把握的话，【九洲】就不会在几个‘破解群’征集我们这些超凡的意见了。真正的答案只会诞生在极少的精英中，而不是像菜市场一般的群聊里。从【九洲】选择这种处理方式开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上面的人大概是抱有放弃之心了。那扇门，或者说是遗迹的出口，我们对这个文明完全没有任何认识，单单依靠着那些零散的照片，连一个准确的方向都没有。 华子蓝光屏幕前的路子野悠悠长叹了一声，想要依靠这些线索得出答案，除非是传说中的人格化【宰相】出马，否则真是没有半点机会。 路子野思索了片刻，【益智的暴雨】：岚姐，你确定想要知道答案？ 过了一会儿，沈晴岚才作出了回复。 【云外一只猫】：我不知道…我怕。 紧接着，【云外一只猫】：子野，我能给你打语音打电话吗？ 路子野回复了一个ok后，随即找了一个信号尚佳的位置，摁下了接通键。 沈晴岚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糯糯的，似乎是哭过了，路子野很难想象那个在雨夜肆意飙车、于虚空挥砍利刃，总是一副无法无天、没心没肺的女魔头竟然有这副模样，而且最扯蛋的是沈晴岚这种银河级别的御姐，竟然在此刻给自己打电话。 “喂，小野，你在听吗？” 手机里传来了沈晴岚略带鼻音的问话，简直听得人连骨头都软酥酥。 “在呢，我正纳闷怎么一直有猪哼哼唧唧的却没人声。” 路子野还是选择了以烂话开头，他实在是不知道这时应该说些什么，按照【宰相】给自己的信息，极地调查团那边有一个沈晴岚的闺蜜，两人从小一起在滨海市念的初高中，因为闺蜜的父亲在滨海市里工作，我的区区市长父亲而已。 到后来沈晴岚高考上了滨海市的复旦、闺蜜则是跟随回京师的父亲上了北大。 确实啊，两人的关系确实是相当于男性的铁哥们级别了。如果南极岛那里受困的是王文杰，而路子野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干等着，那他也一定多少会有些难过的吧。 “哼，这个时候还敢说烂话。” 那边沈晴岚并没有被逗笑，倒也没有表现出恼怒，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家里都是清一色的根正苗红，尤其是他那个政委爷爷，这一次【九洲】不可能出动【宰相】。” “【九洲】的人都是要怀着绝不恐惧之心面对死亡，有些人觉得这是刺激好玩，有些人觉得这是关乎到尊严之事……我只知道，她一个人在那里应该非常孤独。她那个女人就是这样非常要强的，不像我加入了【二洲】混日子，非要逞强去国联调查团，这下好了，唔——唔……” 随即，手机那边再度响起了啜泣声，路子野无言地将话筒抵在耳畔。 第138章 所为何物(二) “岚姐，你加入【九洲】是为了什么啊？” 路子野问得有些突兀，但又无比契合此时的话题。 像路子野背景一贫如洗的野路子超凡，想要在华夏走下去，除了主动加入官方，就是官方让你主动加入。 没办法，作为一个滨海市小平民，一没钱二没事，系统妈妈又不像其他小说那样一上来就是豪华十连抽，开启装逼打脸路。 归顺大势，这对于路子野来说是前期最稳妥的办法了。 但是像是沈晴岚这种随便在滨海富人山头拥有一片小别墅群、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生赢家，江南沈家，也是一个不亚于李妙桐家族的存在。 而且有消息显示沈家身后可还是站着一位神将，甚至路子野还能推测出其后还有更为晦涩恐怖的存在，这样的条件和背景，来【九洲】是为了什么？ “为了逃脱束缚呗，那群老家伙都认为自己是这个家居功至伟的祖宗，后代都应该一丝不苟地遵从着自己的命令，我爸的那一代就是非常听话，很不巧，到了这一代出了一个不怎么听话的我。” 沈晴岚此刻的声音渐渐恢复成为了那个玩世不恭的小妖女，路子野能够感觉得出她对自己家族有着非常深厚的成见，甚至是厌恶。 “【九洲】是华夏最强悍的存在，小野你现在还不觉得，但是之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甚至是放眼全世界都没有任何势力能够压制住它。所以，我那有些实力的家族和自以为是的祖宗们都无法插手，在这里我很自由。” 古老豪门贵族的在逃大小姐既视感，路子野滋了滋鼻尖。 “所以，我只是想出来gap一下，等哪天想通了或者玩腻了，说不定就向家族服软认个错。” 沈晴岚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路子野撇撇嘴心道大不了回去继承家产，这种逼我也想装啊，可惜我爸妈当年啥也没有留给我，差点还要被赠送一张地府直通单程票。 “但是啊，有一个仇我必须报，而且是不依靠家族的力量，我想这也是我加入【九洲】的理由吧。” 沈晴岚语气变得很坚定，随即路子野又听见了一声幽幽长叹，一听就是极其复杂的故事线和家族关系。 “岚姐，我也可以帮你报仇，如果你想完全依靠自己力量的话，那我刚刚的话就算是扯淡了。” 路子野见缝插针地表达着一个打手的忠心，他自己也读过一些心理学相关书籍。 当你自己做一个倾听者的时候，不妨委婉地说着自己也可以在对方的目标上奉献一份力量，这种空头支票性质的口头承诺，成本很低，但是在拉近说话者与倾听者的距离上非常显着。 果不其然，沈晴岚沉郁的语调被路子野这一番话逗笑了， “对哈，有你这个前途无量的至尊神明代言人，我那仇家从今日起简直可以夜不能寐了！” “嗨呀呀，岚姐可不要走漏了消息，想天命之子如我萧炎也是苟了很久才暴露在魂殿面前的，不然就是魂天帝亲自带队覆灭乌坦城了。” 路子野顺嘴地接着话，直接惹得电话一头的沈晴岚笑得花枝招展，随后双方又陷入了十几秒的沉默，电话那头才传来了一个情绪异常低落的小女孩般声音， “小野，今晚会有暮钟声吗？……” 路子野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这个“暮钟”可不是长安城里钟楼里那个用来计时的金属大钟，而是【九洲】纪念死去同志时，各个城市的支点都会敲响的大钟，用以哀悼的钟声绵长悠远，凄婉徘徊，是以恭送牺牲成员们之英灵。 当然，若是大钟以另一种急促激进的方式响起，那就意味着4、5级那种巨型灾难即将降临。 “应该……嗯-岚姐，我想不会有的。” 路子野滚动着喉结，琥珀色双眸亮起淡淡金纹，线条流畅的脸部就像是一柄泛着寒光的武士刀，如今即将拔剑出鞘的，也是一个终于做好了决定的武士。 路子野说了一声拜拜后，神色淡然地挂掉了电话，他点开了自己左耳的蓝牙道： “【宰相】，听小道消息，这个郭子衿相当于是为我探路？” 方才几个大群里，路子野多多少少看见了这些类型的言论，大体上说的是这次的调查团如果真覆灭了，也算是为后面出手的s级、至尊代言人踩了一个雷。 【派遣一批先锋队是经过组织高层商量而出的合理决定，【九洲】的每一位成员都会有这种觉悟，你没必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蓝牙里响起了清丽悦耳的女声。 负担个鸡毛，路子野撇撇嘴，老子在意的是怎么连我本人都不知道，又给我偷偷安排了一个南极岛探险这种勾巴任务？ 【九洲】这种是黑工组织吗，上面直接下高压命令？！ 算了算了，不管上面怎么搅和，这份因果也不应该由一个小女子来承担。 而且最令路子野在意的是，这个郭子衿竟然和自己老姐路曦同龄，都是12月份的生日。 第139章 我的很大，请忍耐一下(三) “良心这东西，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啊，统妈，开系统，兑换【万能之匙】！” 路子野缓缓睁开眼睑，此刻双眸却是闪耀着刺眼的金芒，炽如熔岩。 叮——叮 【消耗感恩币30枚，获得「万能之匙」】 【注：「万能之匙」一次性消耗道具，能够赋予施展之人以相连一切生机的终极本源的权力，这份权力是超越了一切奇想和数学逻辑的绝对范围】 【请宿主现在选择「万能之匙」的使用方式】 “直接那个门打开就行。” 路子野看着悬浮在自己面前、泛着彩色荧光的东西，这个指甲盖大小的彩色球体集合物如果我不知道它是钥匙，你说这是几个粘在一起的棒棒糖我都信。 【「万能之匙」并非一般认知的钥匙，它能完成施展之人一切要求，但即使是开启古老者城市的那扇大门，依旧有人会死。】 路子野一挑眉头，那你这个勾巴系统还忽悠我耗费巨资盘下它？ 看老子抽不死你！ 【建议宿主换一种方式施展它，要打开那扇大门，「万能之匙」并非唯一的选择】 好好好，一二三，走你！ 路子野探手抓住了悬空于前的「万能之匙」，紧接着闪烁着彩色火花的圆形光轮在路子野脚下刻画而出，光圈成形之后正好将路子野整个人囊括其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的【风行】，这个复制而出的引灵赋予了路子野3倍于常态的速度。 但是此刻路子野感觉“时间”二字已然对自己失去了意义，他彷佛踏上了能够跨越一切时空界限的桥梁。 在佛中说道，当僧侣修行至极致时能够进入那大无上的“无色界” ——即没有质碍，超越了物质世界的束缚，所得到的自由状态。 无色界中没有任何物质现象，只剩下受、想、行、识四种生命特性。 路子野感觉自己此种状态似乎能行至任何自己想行之地，心之所达，即是境之所达！ “这便是‘思维’状态吗？此刻纵是有千山之阻挡，万水之阻绝，亦不能阻碍我丝毫……这便是【犹格·索托斯】的伟力吗，即使「万能之匙」仅仅是不足其亿万分之一的威能。” 路子野喃喃自语道，随着他在此境的一步踏出，他也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那是一座堪称宏伟、连史书中盛赞不已的古巴比伦花园、沉没的亚特兰蒂斯都无法与之媲美的城市俯瞰景观，它耸立在南极岛那堪比地球脊柱般的冰川山脉之中，极夜之下闪烁着火烧一般的云彩，以及那优美舒缓的笛音，就像是有人在为自己演奏一般。 “南极岛……这公里的距离（北京到南极洲），即使是世界上最快的战斗机也需要2-3小时。” 路子野意识到自己已然来到了南极岛的上空，而且自己此时的状态似乎是“思维”状态，他此时也感知到了与自己同类的存在。 那是一个发着微光、以“思维”速度奔跑着的女性人影： 那轮廓流畅的鹅蛋圆脸，下巴弧度圆润饱满，双颊颧骨亦不显得突出，整张脸型简直挑不出任何瑕疵，太完美的脸型了，简直将东方雍容典雅、端庄大气之美体现得淋漓尽致！ 此时，“思维”状态之下的郭子衿已经具备了举世无出其右的速度，即使是神明也做不到，可惜路子野有【万能之匙】。 想要占领一个c++级超凡者的意识，这对于恶魔来说都是一件不易之事，但是拥有【万能之匙】的路子野却轻而易举地接住了郭子衿超速奔跑的“思维”，将她从那无可名状的“精神混沌”中拉了出来。 “我的很大，请你忍耐一下，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降临其中的“路子野”握了握修长白皙的玉手，想要最快速度地熟悉这副身躯的状态，【万能之匙】是如此的万能，他竟然接上了郭子衿的思维。 然而，路子野微垂的眼眸很快就被胸前突触部位深深吸引住，进而是一种明显到可以感知到具体形状的重物悬挂感传入脑海。 于是乎，他做了一个像《你的名字》开头时女主三叶起床时的骚操作。 而大殿内回头的索菲亚也如妹妹宫水·四叶般一脸震惊地看着“郭子衿”： “子衿，你怎么抓着自己的胸部啊？！” 第140章 于是，寅虎撤回了拍一拍 临时由【宰相】组建的十几个破解群，在这一刻都收到这样的消息 ——【卦象】破解途径失效。 光线微弱屏幕前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无地的失望与哀伤。 京师地下基地·政委办公室。 负手而立的郭子仪终究是默然不语、如同一尊被无尽岁月侵蚀朽化的雕塑，尽管内心多少对这个结果有着认知和心理准备，但是如今这个老人的心还是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这就是我郭家之命，子衿，爷爷相信你即使在最后一刻也会保持的勇武与不屈……” …… …… 沈晴岚将苏妲己一般精致的脸尖儿埋在了蜷曲在椅子上的膝盖处，尽管此刻正值盛夏时节，但沈晴岚此刻却如呼吸着寒气一般。 凤眼一圈晶红，就像是涂上了绯红的脂粉一般。 搭在肩上的酒红色长直发也随着周身一颤一颤得， “难道……要敲响‘暮钟’了吗？” 滋——滋。 紧接着瑰金色的iphone6s又是一阵震动，心神一动的沈晴岚抱着一丝希望地点开了飞信消息，实际上此刻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又是一条@全体群成员的通知，沈晴岚缓缓张大了娇艳如花的红唇 ——群通知：【二洲】成员野路子完成破解，已通过【宰相】检验，@【益智的暴雨】。 简直是原本黑暗的荆棘丛林，被突如其来的晴空霹雳给裂开了一道口子。 沈晴岚那绝美妖艳的脸庞写满了不可思议，雪白的脚丫啪地踏在了办公室的瓷砖上，她立起身子坐在椅子上再度确认地看了看群通知。 内容属实无疑，群通知的发出者其实就是【宰相】的一个虚拟飞信号而已，而且群通知下方紧跟着几条消息。 【取火麒麟】：恭喜‘野路子’破解成功，我代表【九洲】南极岛调查员向你发出由衷的感谢！你的解码拯救了组织同志，更是帮助了国际伙伴！组织之后会给予你相应的功勋嘉奖！ 【神将·寅虎】：干的很好，不愧是我们滨海市的s级！ 于是【神将·寅虎】拍了拍【益智的暴雨】“的屁股，并叫了一声爷爷”。 隔着屏幕的沈晴岚都没由得感觉得到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这可是九洲真正的高层，而且还是500人的大群，这一拍下不知道有多人会及时截屏，也包括了沈晴岚自己。 3秒后，只见【神将·寅虎】撤回了拍一拍。 接着或许是为了刷屏尴尬，又有七个神将级别的存在发出了祝福消息，当然可以看出这些神将都是明显一个派系的，另外一个派系却是集体陷入了沉默。 没有人再会怀疑这个野路子成功解码的真实性了，只因为【取火麒麟】这个id的分量实在是太高了。 【九洲】真正的话事人，方才发出【卦象】的也是这个id。 沈晴岚白如美玉的葱指快速在24键上敲击着，结果几条消息过去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她摸着眼角，抹花了绯红的眼影，有些喜极而泣： “该死，这小子现在在干嘛？现在玩失踪？急死人了。” …… …… 南极岛·古老者遗迹中心大殿。 “郭子衿”在索菲亚惊异的目光注视下悻悻地放下了正在揉搓的双手，本该清丽如黄鹂的嗓音却硬生生变成了卡了骨头的鸥鸦， “咳咳，我挠挠痒啦。” 正凝聚出一套冰甲和霜矛的索菲亚：？？！ 随即她也只是认为对方可能受到了此地“精神污染”的影响，作出了这般行为，随即只是提醒道： “你快走啊，我能从这里的冰雪中感知正在赶来的怪物数量至少不下10只，门不开我们是没有机会的！子衿你还能走，记得帮我给父母带话！” 语罢，便毫不犹豫地转身，一瞬间所调集的冰元素连路子野都有些心惊，不过距离之前晚上华隆大厦的那一位还是有差距。 这战友，简直泪目了。 “什么不下10只，被你们唤醒的【修格斯】数目至少是在百位量级，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数亿年陷入沉睡的【修格斯】都会尽数现身。” 路子野意志下的郭子衿抿着嘴角，那种端庄大气之美下的反差顿时无限激起了男淫的保护欲，真可惜这里没有镜子，路子野无法欣赏“自己”的美姿。 只能说这位姐姐的颜值绝对是沈晴岚那一级别的，只是可惜在规模上要黯然逊色很多，堪堪大b或者最多准c的大小，自己一只手就可以“独掌大权”。 真不知道这两人站在一起时她是什么心理，怎么做成闺蜜的？ “前方那几人战力也不错……目测几人联手还是能硬悍一波等量的【修格斯】，毕竟这种无定形生物的万能模拟能力和肉体修复力非常强大，但毕竟是缺乏智慧，成长和适应的速度太慢了。” 路子野咂着樱唇，高纯度的杏眼黑瞳里开始闪出金芒，紧接着郭子衿的黑瞳尽数被黄金瞳取代。 这种由古老者创造的生物竟然能够经历万古而不灭，实在是全方面碾压人类的生物基因工程学力，它们既是城市建造时期的土木作业机器，又可以说承担日常家务的仆人，或者是此刻敌对作战的最佳兵器！ 路子野可以看到前方调查团猛烈的炮火打击高速地出击着，刺眼的火光和时不时逃逸出「银镯守护」冲击波和「天地冰霜」的热浪与金属弹片抵达路子野所在之地，还有那个尖锐的超音波，试图压制住在路子野听起来轻柔唯美的笛音和从【修格斯】那漆黑肉块拼接组合而成嘴部发出的“tekili-li”。 路子野微微皱着细长如柳的黛眉，这种叫声使得他响起了扎拉尔岛上原住民或是海鸟的叫声，脑海深处还闪回出这也是属于【古老者】和另一批更高存在使用的语言。 “有些麻烦……还是先把门打开吧。” 路子野微皱着黛眉，因为【修格斯】并非承接自【阿撒托斯】一系的，这些无脑但战斗力极强的生物只有打成渣渣才老实，也难怪当初巅峰时期的【古老者】文明会突然间由盛转衰。 第141章 路子野:我承认，动心了 “「万能之匙」帮我完成了与郭子衿‘思维’的链接，统妈告诉我「万能之匙」并非唯一的开门条件……难道开门条件现场还漏掉了什么吗？” 路子野葱指抵着看着完美弧度的下巴，他跨出盈盈一步。 此刻【速银】强大的时滞感开关也被其无意间打开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世间众人均是时间长河里无法反抗的鱼儿，只能被时间的水流裹挟着前进，而路子野自己此时却像是可以半步踏上岸边，信步而行。 虽然依旧只能朝着不可更改的宇宙膨胀时间箭头方向前进，但是路子野却可以无比自在地立着半截身子、无比自在地驻足观望着四周的风景。 他能清晰地看见索菲亚调集冰霜元素生成冰柱、冰矛、冰盾的所有细节，无数细小的冰晶先是凝结于在尘埃微粒，接着核心生长出微米级别的锥刺，最后这些链接如交错蔓延的树枝般盘根错节在一起。 “这个引灵……真是天赐的外挂吧！” 路子野被震惊地合不拢嘴，紧接着他就想施展着“神之手”将其复刻而下，但无奈此刻的“自摸”是不在“神之手”复刻范围之内。 “郭子衿，你一定会活着出去的，就算是撒旦都要不了你命，我说的！” 路子野彷佛喷出了两股炽热如火的鼻息，他简直是心动了，这个变态地如同开挂的能力自己一定要拿过来！ 于是乎，房子即将爆炸，镜头一转，蜜蜂扇动的翅膀开始慢慢静止，一只银色的脚出现，【速银】开启！！ 比子弹还要快的榴弹金属碎片，在路子野面前慢得就像是得了癌症的老蜗牛一般，它们似乎被自己划过空中白色的曳尾划痕给粘连住了。 路子野举重若轻地攀上了耸立在前的巨渊石门，环视了大殿四壁所有的雕塑和变画，甚至抽空绕了外部建筑一圈，这奇特以五角形畸形图案为主题的建筑风格。 极夜主导之下的南极岛，黑夜3倍增益源源不断自路子野意志深处涌现而出，此刻“郭子衿”所驾驭的战力已然超越了冰雪主场的索菲亚，攀升到了b级。 【文曲星·超感】在体内百亿神经元之间闪电般流窜着，古老者留下那跨越了数亿年的信息尽数在路子野脑海里拼接成为了一条完整的时间线，丹佛斯凭借【学者】磕磕绊绊翻译而出的资料，路子野却是弹指之间即见本质。 “原来【古老者】和【克苏鲁】之间还发生过战争，最后又相互缔结了和约。” 路子野在两秒后返回出发位置，途经甬道处还不忘用【炎爆】加热的【恐怖利刃】成功补刀，一击便削去了一个尝试拟人【修格斯】的脑袋。 他用【冰霜】限制住了其剩余布满几百只分解与生成兼有的眼球的无头躯体，按照那个看着很明显是德国佬方才发射的小型榴弹炮炮弹轨迹，这个体型不大的【修格斯】多半是g了。 如潮水回流，时滞感也迅速消失，路子野扶着水蛇腰微微喘着娇气，【速银】确实是一个bug级别的引灵，但是它所要消耗的能量和精神力实在是太大了。 按照路子野目前黑夜下增益的巅峰战力来施展，他也最多只能维持5秒【速银】，如果是白昼时期，2秒就该脱力了。 尤其是现在这具身躯的主人已经施展了3次‘思维’状态，路子野已经明显感觉有些吃力了。 “想要维持十几秒之上，至少也得到b阶巅峰甚至是a初才行，简直是bullet time！我那个西瓜刀管你是人是神，嘎嘎杀。” 这使得路子野不禁想起了“时零”（永恒），一人一折刀便可媲美一支军队！ 路子野缓缓抬起身子，香汗淋漓的俏脸楚楚动人，他已然对【古老者】的历史有了清晰的认知。 【古老者】在太古代抵达了地球，那时候地球还在经历着各种各样的地质变化和地壳灾难，它们所建立的第一批城市很少延续到了太古之后。 那时期的南极岛还是一大片干燥的陆地，接下来这片大陆开始分裂和漂移，间接地证明了泰勒、魏格纳和乔利提出的“大陆漂移说”（当然，一代二代克苏鲁所涉及到的一些神秘之地、超古岛屿与“大陆漂移说‘相悖）。 约莫3亿5千万年前，另一个种族从无垠宇宙降临到了地球，它们形如章鱼，路子野有很大的把握判断它们就是【克苏鲁眷属】。 克苏鲁眷属向【古老者】发动了规模浩大的战争，有一段时间甚至将【古老者】赶回到了海底，战争爆发之前古老者在陆地定居点是持续增加的，因而这对于它们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后来双方缔结了和约，新生的南太平洋陆地归于【克苏鲁眷属】支配，而【古老者】则是拥有海洋和旧有的土地。【古老者】在陆地建造新城市，其中最宏伟的一座位于南极洲，因为它们将最初降临之处视为圣地。 和从前一样，南极洲始终是【古老者】文明的中心，【克苏鲁眷族】在南极洲修建的城市一律很快就会被彻底抹去。 后来大平洋的陆地忽然下沉，带走了恐怖石城拉莱耶和全部的宇宙章鱼，于是【古老者】再次主宰这颗星球，但心中多了一个它们不愿提及的阴影和恐惧。 又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古老者】的城市已经遍布全地球的陆地和水域。 随着时间流逝，【古老者】逐渐从水下向陆地迁移，新生陆地的隆起更是促进了这个过程，但它们从未彻底放弃过海洋。 【古老者】向陆地迁移还有另一个原因：在海底顺利地生活需要依靠【修格斯】，而【古老者】在培育和控制【修格斯】上遇到了新的麻烦。 大殿的壁雕和变画不无悲伤地承认，从无机质中创造新生命的技术遗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因此【古老者】不得不转向塑造已经存在的生命形式。 第142章 马能看到什么，是run决定的 事实证明陆地上的大型爬行动物很容易猎服，而海底的【修格斯】有段时间构成了严重的问题，因为它们靠分裂繁殖，在偶然中拥有了堪称危险的智力水准。 【古老者】一向通过催眠暗示控制【修格斯】，将它们高度可塑的柔韧身体塑造成各种用途广泛的临时性肢体和器官，但后来它们时常独立发动自我塑造能力，变出以往的暗示所植人的各种模仿性形态。 它们似乎演化出了半稳定的大脑，拥有偶尔会非常顽固的独立意识，尽管依然响应【古老者】的意志，但并不总是遵从命令。 雕饰中和此刻于调查团所的【修格斯】是由黏性胶冻状物质构成的无定形个体，仿佛黏合在一起的无数液泡，凝聚成球体时平均直径约为十五英尺。 但它们的外形和体积永远在不停变化，会自发或根据暗示伸展出临时性的肢体或模仿其主人构成近似的视觉、听觉和语言器官。 大约一亿五千万年前的二叠纪中期，【修格斯】似乎变得格外难以处理，居住在水下的【古老者】为此发动了一场旨在重新驯服它们的惨烈战争。 根据描绘这场战争的壁雕，【修格斯】杀死的【古老者】通常会变成浑身遍覆黏液的无头尸体，这也是路子野方才施展【速银】和之前在飞信群里文件照片里所看到的那些无头尸体。 尽管隔着深不可测的岁月深渊，但尸体的数量依然多得令人恐惧。 【古老者】用干扰分子结构的怪异武器攻击反叛的【修格斯】，最终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接下来的壁雕中，有一段时间【修格斯】在全副武装的【古老者】面前显得顺从而驯服，就像美国西部被牛仔征服的野马。 在反叛期间，【修格斯】显露出了能够离开海洋生存的能力，但【古老者】并不青睐这个转变 ——修格斯在陆地上的用途并不足以抵消管理它们的麻烦。 侏罗纪时期，【古老者】遇到了来自外太空的新一轮人侵者，这次的敌人是半真菌半甲壳类的生物，来自与【犹格斯】（冥王星）同样遥远的星球，无疑就是北方山区传说悄然传述的那种怪物，也是喜马拉雅山区居民记忆中的【米-戈】 ——可憎的雪怪。 为了和这些生物作战，【古老者】从降临地球后第一次尝试重新进入“以太空间”，但尽管它们按传统做好了所有准备，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离开地球大气层了。 无论它们曾经掌握过星际旅行怎样的古老秘密，这时候已经被整个种族遗忘殆尽。 最后，【米-戈】将【古老者】赶出北方的所有陆地，但对居住在海底的【古老者】无计可施。 这个种族开始一点点衰败。回想着壁雕中的战争场面，路子野也发现了一个奇异的事实：构成【克苏鲁眷族】和【米-戈】身体的物质，似乎与目前所知的构成【古老者】身体的物质截然不同。 前两者能够变形和重组躯体，但【古老者】完全做不到这些。 因此【克苏鲁眷属】和【米-戈】很可能来自宇街空间更遥远的深渊。 【古老者】的身体尽管非同寻常地坚韧，拥有一些特殊的生命特性，但仍旧由普通物质构成，其发源地无疑依然在已知的时空连续体之内，而另外两个种族的最初起源连略作猜测使得路子野再也无法继续深入推断出其他有用的信息。 当然了，以上结论的前提，是入侵者异于尘世的离奇特征并非纯粹的神话传说。 不难想象，【古老者】有可能创造出了一套宇宙架构体系来解释它们偶尔的挫败，因为骄傲和对历史的兴趣显然构成了它们最重要的心理学特征。 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它们的编年史似乎没有提到许多高度发达的强大种族，而它们的文明和高楼林立的城市却一再出现在某些晦涩传说之中。 “地球史倒是捋顺了一遍，看来解码不在壁画之中。” 路子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细腻白皙美如羊脂的手掌，他忽然意识到了，「万能之匙」只是将自己传送到这里来与接入郭子衿的精神，而这个概念意义上的石门呢？ “开！” 路子野刺眼金瞳底部荡起了猩红血色，他进入了【出马】状态！ 当然，如今的郭子衿并没有克苏鲁之躯，畸变的鳞甲和触手只能以虚幻的形态承加在精神世界之中。 体内无尽的力量简直如解冻的长河一般肆意奔流着，路子野感觉自己的意志已然接入了黑洞混沌的中心，那至高无上、痴愚混沌的存在以沉睡之姿回应着路子野。 于是乎，正在甬道前身吃力地以冰霜控场的索菲亚，惊人地发现冰封的地面再度颤动着，她听见单手提着加特林的谢尔曼兴奋地叫喊着“门开了”、“上帝保佑！”。 回头却见如渊而立的石墙中央迅速地开裂出一道缝隙，开门速度比之前「伏羲之印」更快。 但见巨门之下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单臂伸出，虚作推门状，双肩之后的长发如黑焰一般飘逸！ 紧接着，调查团成员们震惊地发现，那些正朝着自己等人迅速奔袭而来，或是充塞着半边甬道的贴合着左右两侧墙壁而来，或是以各种人类难以想象的方式袭来的泡沫状肉质生物竟然以一种违反物理法则的方式停了下来，就像是疾驰的烈马遇火而悬停，很显然这些怪物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是门之后存在着什么东西吗？但门后不是这座巨石之城的出口吗？” 调查团的每一个人都发出了疑惑，当然除了可怜的丹佛斯。 虽然你非归于我a总所创的体系，但宇宙皇帝的权威是跨种族的。 马能看到什么，是run决定的。 而这群【修格斯】能看到什么，是我【阿撒托斯】代理人决定的，路子野将【出马】状态下唯一的理智用在了哼哼唧唧的自恋上。 第143章 郭子衿:懵逼的我很懵逼 郭子衿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好像被强行塞入了某个超巨型的物件，来自灵魂深处的饱腹感甚至是挤压感，全身的神经元对大脑传递着传递了很涨却又异常温暖的感知。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了自己举手间便推开了如巨渊耸立在眼前的石门，难道「伏羲之印」的效用仍有残留吗？ 不愧是总司令的手段。 轻轻赞叹间，郭子衿便转身看了那些浑身上下反射着虹彩的黑色恶臭躯体，或似人但是骨架更庞大，或似巨型果冻填充着近半十几米高的甬道，或似之前自己等人所看见的五角形足底生物。 “……它们要袭来了？” 郭子衿迷糊地判断着那些生物就要像黑暗地底疾驰而来的地铁、夹带着苍白色深渊雾气以及令人感到嫌恶厌烦的叫声将自己等人碾碎。 但下一秒，她就观察到了那些生物此刻却停留驻足在了原地。 这是如恶魔一般、绝对不应该存活在世界上的【修格斯】，【古老者】利用了一个既是一切起源又是万物之终结存在的一点细胞，创造出了如此可怕的【修格斯】，赋予了它们强大而近乎永生不朽的生命、微薄的思想以及任意延伸可塑性的器官构造。 它们没有属于自己的语言，只能通过一些点阵图案进行交流，它们也没有自己的声音，“tekili-li”似乎是在模仿自己那早已逝去的主人抑或是更加伟大不可言之存在的声音。 然而就是这么藐视了数亿年时间的生物，它们此刻却是充满恐惧、硬生生地卡在了距离调查团等人十几米的位置，这个距离对于堪比b阶战力的它们而言，不过是一次突进或是跳跃罢了。 郭子衿这个被限制在b阶之下战力的调查团，是决计无法与之对抗的，【修格斯】到底在畏惧什么？ 它们那些数不清、在白雾中呈现出如密集红星一般、不停生成和分解的眼睛所视之处，是门后的世界吗？ 但巨门后那环形开阔空间的灰色天光，寓示着那是通往外界之路！ 一切如梦一般荒诞、奇幻。 “子衿！还愣在这里干嘛！快走啊。” 索菲亚焦急的声音像是隔了层汪洋才抵达到了郭子衿的耳膜，她自己下意识地想要微微点头。 可谁知“郭子衿”竟然抬起纤臂伸了一个小懒腰，同时对着一脸懵逼赶来的索菲亚打了一个说不清楚是什么手势的响指，接着自己樱红的嘴唇分开又碰撞在了一起： “放心，我都亲自【出马】了，这些小角色翻不起什么大浪。” 天呐，郭子衿感觉自己的耳朵要长针眼了，这个如此难听却又有些底子的嗓音简直了，而且最关键的还是自己喉咙发出来的。 “【出马】之后，我没有办法维持太多的理智哦……施展引灵时会残暴一点，你们自己想办法啦。” “郭子衿”咧嘴对着接连赶来的德雷克、瑞雯等人笑道，不知怎么的，德雷克他们感觉眼前这个长发如曳尾黑焰飘逸、金瞳中混搭着猩红血色的“郭子衿”比身后那些不可名状的怪物更加可怕。 尽管【出马】的气息已经很竭力地对非克系生命体控制了，但依旧使得德雷克他们心惊肉跳，身体笔直如刀的信玄·松文此刻甚至惊恐地发现，对于“郭子衿”他已经失去了拔刀的意志！ 对方的引灵虽然奇特，但威慑力绝不应该至此啊，身为【八幡神】的代言人，即使是面对主神甚至是至尊神的代言人，他也绝不会畏惧至此。 这种惊异的想法在每一个人心里都产生出来，但是碍于此刻形势，调查团们也只是归于开门时的一些奇特反应。 “控制住你们颈部和腰椎部位的肌肉，肌肉群会在一定程度保护你们在高速移动下时免遭颈椎骨这些骨骼断裂，当然你们都是顶尖的c阶，身体强度还是很高的，我也会适当地控制下自己的速度。” 一旁如白雪瓷娃娃的索菲亚终于开始慌了，她可在之前就询问过自己郭子衿此事是高风险的，我们不是已经到大门了吗，而且身后的那些怪物也停下脚步，这给了我们充足的撤离时间啊！ 郭子衿也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种话，c阶的她施展【速银】也只能保证自己免受高速移动下带来的肉体损伤，她从来没有试过带人飞翔。 “ok！let\\u0027s go！” 众人开始惊恐瞪大的眼睛幅度从此刻开始慢慢变得静止，阴森的笛音和那些怪物低沉的叫声也被无限拉成一点，最后硬生生切断在了听觉之中。 早已对此熟视无睹的郭子衿知道自己已然发动了【速银】，在这两三秒的时段里，她自己就是脱离了时间的逆行者！ 郭子衿看见了自己已然移至了索菲亚身后，她伸手扶住了其如白天鹅般的雪颈，另一手扣在了其胸前，然后喃喃自语道： “针不错，规模比这具躯体大。” 郭子衿：？？！ 这是我会说出来的话？ 然而郭子衿自我意志却没有任何抗拒，因为灵魂深处这温暖的填塞感实在是令人心安，而且这一切本来就自己所为，她无法自己反抗自己，这种感觉就像 ——自己既是怪异的执行者，又是如此清醒的观察者。 一层幽蓝色的冰霜攀上了索菲亚各个关节部位，帮助其分散着巨压，然后周遭的一切光景事物如浮光掠影般缩向身后。 郭子衿带着索菲亚平安无事地越过了裂开的石门，她们如黄油一般滑过了其后巨大的螺旋坡道，回到了极夜和黑空下的正常世界，然后郭子衿近百圈后将速度减缓到可承受极限的索菲亚丢在了古老的冰层地面上。 南极岛高原稀薄的空气使得脱离极速的索菲亚疯狂的咳嗽着、同时又喘着粗气，但是郭子衿知道凭借着c++级超凡的身体素质前者不一会儿就能恢复过来，而且这方冰原又是她这个【冬之女神】引灵持有者的主场。 第144章 这是他的秘密 又用了约莫1.2秒的时间，郭子衿化为了自由穿梭在时光长河之中的一条游鱼，丝丝缕缕的银光缠绕之间，她将德雷克、谢尔曼、信玄·松文和瑞雯四人相继带离了【古老者】的大殿。 “这个引灵对精神力量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无法再维持亲自【出马】状态了。” 郭子衿再一次发现自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速银】对于施展者的精神负担确实是很大，她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症，但是看着上方灰黑色、广阔的夜空，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终于自心底涌现而出。 但是“郭子衿”此刻却异常冷静地说道： “这些生物要是溜出来还是很麻烦的，它们能够跨越大洋，留在这里吧……” 开启的石门却又像是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开始缓缓合拢，就像是有人远程给调查团几人输入作弊指令一般，当他们剩余力量全员出来之后，大门才选择缓缓关闭。 驱动【古老者】最后的石门之后，【出马】状态已然撤销掉了，大门另一端的甬道里那些反应迟缓的【修格斯】开始变得蠢蠢欲动起来，它们准备赶在石门关闭之前冲出这座囚禁了它们数亿年之久的巨石之城。 接下来的已然不需要再说什么了，调查团小队将各自的引灵之力尽数招呼到了那狭小的裂缝通道中，但是仍有一两只【修格斯】赶在了大门关闭之前钻了出来，剩余的全部被完成闭合地石门死死地封闭在了其中。 当然，以调查团小队的实力吞掉这两只躯体残破不堪的【修格斯】依旧是在预算战力之中的。 这一刻，郭子衿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或是灵魂中脱离而出，她全身肌肉忽而紧缩兴奋地颤抖着。 拨——拨（bo）！ 郭子衿舌尖抵着上唇，双颊如霞，双眼彷佛是染上了绯红桃韵的秋水，这种超越任何感官的奇妙体验！ 以及无法言语的欢愉！ “子衿，你是对自己的胸脯上瘾了是吧？” 索菲亚看着正在双手揉胸的郭子衿，赶忙跑来在其他人发现之前一把将其双手拍掉。 这丫头难道还没有缓过来？ 但是刚才救出自己几人时不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吗？明明规模不大，尾巴却还翘得这么高！ 郭子衿：？？！ 紧接着她想尽了一生里悲伤的事情才算将高潮般的脸色缓和了过来，接着低头沉吟起来，奇怪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德雷克和谢尔曼当然没有心思往郭子衿和索菲亚这里看，衣衫破烂如乞丐的他们两人踏着高脚的极地靴，朝着【修格斯】碎的不能再碎的尸块靠了过去。 “这一次实在是太凶险了，真的差点就交代在里面了，这比我去过的所有险峻之地还要恐怖。” 瑞雯从微型背包里给自己换上了一件大红的极地保暖衣，又戴上了一顶大红的毛线帽。 “可惜丹佛斯没有走出来，虽然这座巨石之城是超越一切古代遗迹的发现，但是我们并没有找到此次任务目的——地底金字塔。” 索菲亚的脸就像是圣洁之冰一般，却毫无神情。 “丹佛斯临死之前说的那本书……” 瑞雯捋了捋额前的金发，沉吟道。 “告知【骑士团】吧，他们自家的事会自己处理好的。” 索菲亚面无表情地说道，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军用级别的信号值再一次拉满，果然他们已经走出了信号屏蔽区。 “子衿，天呐！” 索菲亚兴奋地摇着过自己的手臂， “你猜这一次是谁救了我们？” 接着，索菲亚就将手机递到了郭子衿眼前，发着蓝色微光的华子屏幕照亮了后者震惊o型的小嘴 ——华夏【九洲】·【亚当】代言人·野路子。 不是那枚「伏羲之印」吗？！ 竟然是这个刚刚加入了【九洲】没几天的小屁孩，说起来这一次入险还是给他提前踩路了，没想到竟然给暴雷了，结果救出自己还是人家。 紧接着，郭子衿乌黑如珠的双眸波光闪烁，她彷佛意识到了什么，两边耳垂梅开二度，晶红剔透， “‘野路子’是吧……” 然而，郭子衿却没有发现，一枚巴掌大小、五芒星的淡绿色石头静静地躺在了她长裤的侧兜里。 …… …… “看到消息了吧，是路子野救了你的孙女。” 郭子仪满是茧子的手拿着旱烟袋，但就是那么干揣着，小灵通那边是一个中气十足、语气温和的男声，一听就让人如沐春风。 “麒麟，你这是来替那小子来邀功的啊。” 郭子仪咧着老嘴，锃亮的光头下是如枯树表皮的脸庞，却是笑得很开心： “我就知道你的卦象没起到作用，还好滨海那边是出了一个真麒麟儿。对了，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那边沉吟了片刻，接着温和声音继续响起， “这是他的秘密，对于至尊神明代言人，我想他享有着这种特权。老郭，把他的权限提升至s级吧。” 郭子仪满是笑意的脸庞明显地僵滞了片刻，他把旱烟袋凑在面前嗅了嗅味道， “这本就是至尊神明代言人应该享有的权力，这个不算，我还欠那小子一个人情。怎么麒麟，你担心他们对其下手？s级权限，已经是和除龙、蛇以及羊三将外的其他神将同级权限了。” “他们一直想把李承乾推出来，之前我们挑选而出的纪子安恐怕已经触及到了其底线，如果是刺杀等武力手段我并不担心，都是一些旁门左道，但总归s级权限下会省去很多麻烦，你也知道我一直不喜欢麻烦。” “还有，【九洲】国际方面报告一直是由你负责的，我是无法插手的，关于你孙女郭子衿详细报告，略去和最后‘门’有关的一切内容，这项指令直接下达到她本人。” 郭子衿捏了捏鼻根，老成精的他已经知道了麒麟是彻底地要培养起这个新人出来。 今天麒麟和自己通话目的有二，其一是亲自替路子野收拾一些可能节外生枝的残局，其二便是要确保自己这个【九洲】政委承了路子野一个人情。 第145章 秘密教学 夜晚的滨海繁荣异常，星光渐亮，华灯初上，银行、保险、券商建筑楼绽放着金钱和权力，海湾与黄浦江上的轮船、高大立交桥上汽车夜以继日地交织出绚丽霓虹。 路子野吹着超市天台的晚风，看着这个全身上下披金戴玉的夜美人，只觉得如果自己再像那些东莞仔儿一般叼个烟头铁定会帅爆的，可惜他还是个高中生不会抽。 “或许以后也不会，真要抽，那就是老姐先把我给抽了……” 路子野打了一个哈欠，双手虚作扣按状，似乎是要隔空抓着什么东西，清新俊逸、挺鼻薄唇的少年脸上流露出了些许回味。 “手感不错，只是空有岚姐闺蜜的名头，没有岚姐闺蜜当有的个头。” 路子野立定之后，终于从裤兜里掏出了纯黑如玉的iphone7，点进飞信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地全是999+未读消息，还有99+的飞信好友位申请。 “【京师李家·玄龄】？不认识。【90岁对抗路扶墙而出】？【狂学的数学】？！【娇羞的海参】？？！……” 路子野飞速地扫了一圈，确定没有【九洲】高级别的人物来加自己，于是路子野直接忽略掉了这些所有在列表里嗷嗷待哺的好友申请。 【九洲】一些成员的飞信昵称也是够奇葩的，尤其是那个【娇羞的海参】，简直比我这【益智的暴雨】还要生猛露骨！ 路子野琢磨着这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然后他飞快地扫了“滨海皇家战队”、“滨海相亲相爱一家人”、“滨海修仙群”这三个大群，全是可有可无的马屁话，自己也懒得回复。 果然不愧是系统傍身之人，想我路子野双手叉腰，只需略微出手，便知道你们这些非克系超凡分数段的极限。 不过路子野也不需要回复，因为这三个大群里已经有专职人员帮他管理着评论。 “滨海皇家战队”。 【路飞飞的小草帽】（诗涵）：新来的好厉害，这个解码我北大的密码学博士朋友告诉我根本无从下手，而且至尊神明【伏羲】代言人出手了竟然也失败了，不愧是【亚当】！！ 【夕阳的泪痕】（王博涵）：诗涵，要不要我偷偷告诉你一个消息？【 路飞飞的小草帽】：你说？ 【夕阳的泪痕】：那个【伏羲】代言人其实是就是总司令【麒麟】的隐藏id。 【路飞飞的小草帽】：我靠！这么牛逼的吗！一上来就打脸了山寨的一把交椅，看来这个新来的才是真正的玉麒麟，就是不知道【伏羲】是不是妒人嫉物的宋公明。 【虎式灰熊】（李泽明）：发来一张表情包（我坚决拥护组织领导，以上的群聊天和本人无关）。 【山海】（指导员：傅子建）：表情包+1。 【云外一只猫】：@【虎式灰熊】，队长你在另外两个大群舌战群儒，竟然还有心思回来洗白。 【虎式灰熊】：？ 【虎式灰熊】：我手速是相当的快！五笔打字输入法yyds！ 正在窥屏的路子野也不禁挑了挑眉头，心道五笔法还是很猛的，就算是自己的高中语文老师都不会这个，这个五笔输入也只有更早一批的知识分子才会使用的。 当然，自己这个希粉队长越来越明骚，已经不再在我这个新人面前伪装成沉着稳重的队长形象了。 在“滨海修仙群”里，李泽明也正在进行着激烈胶着的战斗。 【花枝招展的歌姬】：怎么让你这个骚气的老男人捡了个宝？这贼老天就不开眼吗？ 【暴脾气的飞鱼】：请客请客！把你一队的「翻天印」借来玩玩！ 【虎式灰熊】：天下德才贤者得之，凤栖梧桐而龙跃九渊，你们两家一个是在滨海郊区，一个是发电报的，都别来沾边。 【躺赢局局长】：一队的「翻天印」也不过是个复刻版，堪堪算得上是准神器，我装备局随便给你们改造一把98k，一枪打爆你个罗汉翻天印。你个穷酸的队长，让大宝贝来我们这儿，本局座亲自给他整一件准神器套装，就算是a阶战力狂轰半小时都轰不动！ 【虎式灰熊】：凭你那堆铁疙瘩？穿在身上路都走不动？小野可是我们【九洲】百年不遇的天才，组织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神器，这次破解密码的功劳下来之后，不知道顶你多少破烂了！ 然后过了一会，【虎式灰熊】：不过你可以先把那堆铁疙瘩寄过来，我帮小野把把关。 【躺赢局局长】：滚！！ 【暴脾气的飞鱼】：老李，你这如意算盘都打到我崇明来了。 …… “嗯！寅虎大佬给我发消息了？！” 路子野赶紧筛选了一个表现出尊卑之心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她问我有什么愿望，可以帮我实现。？！这么人性化管理的吗？” 当然，路子野心里也贼透，李泽明之前也告知过自己，不过【九洲】中央如何，在滨海市，寅虎始终是掌权一方的封疆大臣。 即使是在“1号破解群”总司令【取火麒麟】表扬了自己，那也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赞誉，自己上边始终是【神将·寅虎】。 这种感觉就像是穿越文里帝都皇帝、藩镇大臣以及初露头角的穿越者，皇帝表扬要给穿越者升官加品，藩镇大臣也会对穿越者说你小子表现得不错，日后要好好努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哦（别忘了，你先是我的人）。 所以现在【神将·寅虎】过来给自己扮圣诞老人发礼物，其实就是要探知路子野本身的态度。 细思极恐，权斗使我心力交瘁。 不过看飞信群里的聊天风向，【神将·寅虎】应该也是属于总司令麒麟那一派系的吧。 路子野脑海中飞速地运转着，片刻之后就给出了回复。 【神将·寅虎】：秘密教学，小子你挺野的嘛。 什么秘密教学？ 我说的是能不能在最大保存个人隐私地情况下，指导我引灵战斗、近身体术训练。 第146章 什么都带个玉字，只会害了你 虽然沈晴岚在格斗上是有几把刷子，但并不多。 路子野之前通过九洲论坛和【宰相】的话中得知了【九洲】“十二神将”中，擅长体术与格斗的有四位： 龙、猴、虎和猪。 抛开基本现身的龙将，还有常年待在【七洲·训练与教育】的申猴，就只剩下有着“钢铁堡垒”、“最强肉体”之称的亥猪和自己有着“长城之御”的顶头上司寅虎了。 可惜，拥有恐怖爆发的亥猪确实是一位很适合路子野的导师，但【宰相】告知自己亥猪是玄武派系的。 没办法，正好趁着表忠心的机会向寅虎取取经。 路子野哒哒地敲打着屏幕回复道： “如果寅虎大人私下不方便的话，基地的公共战斗训练场地也……” 然而还未发送出去，对方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这周星期天来我这。 随即，路子野又收到了一条地址分享。 我艹？！ 竟然是位于浦东区江边的那座“虎芽科技大厦”。 果然是权力与金钱总是并肩同行的挚友，没想到这个全国数一数二的直播平台身后竟然站着的是一位神将。 【神将·寅虎】：周日晚上9:00，没问题吧？我会让秘书加入到我的日常表里。 【益智的暴雨】：好滴！寅虎大人！ 这时，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接近60s语音。 果然，大佬们都喜欢发语音。 路子野的小心脏不禁扑通跳了一下，因为寅虎的声音不是自己预想的高冷霸气，反而超乎想象的甜美动听，简直是要溺死在了广州超级好喝的糖水组合中。 哦，今天周四，明天又正好ko掉学校那违规的暑期补习班。 一想到三天之后就见到真人，路子野心里多少有一丢丢小激动。 “子野，我在这里说一些关起来门的话。你可能或多或少已经看出来了，【九洲】内部并非是一块铁板。作为至尊神明代言人，你的个人信息组织是会按照机密等级进行保密的，但是另一些高层想要得到的你个人信息也并非难事。他们或许会派人来接触、拉拢你，这些你都需要自己辨认……但有一点不要忘记了，你可以是【麒麟】一系，甚至也可以是另一派系的，这都是你的个人选择，【九洲】最忌讳的是中立……今天我讲的这些子野你心里清楚就行了，我就不再说第二次了。” 我懂了！ 这是在探我吧。 路子野举着手机的掌心冒起丝丝冷汗。 随即，【益智的暴雨】： 寅虎大人，我就是您的兵！您想要我打哪我就打哪。 随即又发送了一个显忠心的表情包。 【神将·寅虎】：那我们周日见咯。 同时，【神将寅虎】撤回了一条语音消息。 …… “喂，岚姐，刚刚在跟领导汇报工作呢，你发我的消息我正打算回你呢，就是我刚出电梯，信号不太好，好滴，那明天见！” 路子野挂断了电话，方才电话那头沈晴岚嗲嗲得不要的声音简直让路子野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还有最后那一嘴“rua”更是让他面部抽动、右眼皮狂跳。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妖孽。” 路子野一边嘀咕着一边快步走回了‘翠云阁’，此时桌面上的菜品基本清理殆尽，只剩下两三个虾饺和半碗皮蛋瘦肉粥。 餐桌上李韵正和直拍着肚皮的王文杰有说有笑，徐欣一半脸被长发遮挡另一半脸不知为何阴沉着，男友江影则一直在其耳边解释着什么的，陈瑜昕文静地坐着双手捧着一本《野草》，迅哥的散文还是极美的。 而此次聚餐除路子野、王文杰和江影三人的最后一位男同学陈宇则是不知道何时坐在了李妙桐右手的位置，看其卖力的样子似乎在找着什么话题。 只是我们的李大小姐心思压根就不在那儿，任凭一旁那哥们刚刚讲出了一个笑话把自己逗笑了，而李妙桐单手平放在餐桌上抵着精致如画的下巴尖儿，另一只手正把一只招牌虾皇饺往路子野碗里夹。 如果不是看到李妙桐又举着筷子尖在虾皇饺皮儿上面戳了好几个洞，路子野一定会被她为自己留食给感动哭的。 “大小姐，你没趁机吐口水吧？” 看到李妙桐抬起了脑袋，路子野一句话就使得对方转惊喜为愠色。 “喂，路子野，我还特意给你留了些，别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李妙桐微怒道，森系短裙下翘起了令无数男人鸡动、毫无瑕疵的玉腿。 “路子野，刚才你无故出去之后，妙桐帮你夹了好多菜，我想吃都吃不到呢。” 陈宇不禁往下看了看，但马上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老子刚刚去救下了六个在南极岛浪的调查员，还顺便完成了自我救赎在九洲一众面前装了个b，什么就作无故出去，搞得这里跟上课似的。 路子野撇撇嘴懒得开腔，他坐下位置一看，哇，碗里塞了三个金莎海虾红米肠、两个招牌虾皇饺，盘上是一块玫瑰蛋挞和半分牛肉肠粉。 一旁的陈瑜昕放在书，将糖醋碟、麻酱碟和甜辣酱碟子齐齐地摆在了路子野碗前， “这些都是没有动过的蘸碟，我知道你吃不了辣的，所以糖醋碟给你留了两份。我们大家都吃好了，小野你慢慢吃吧。” 这轻声细语的叮咛，路子野简直爱了啊！ “不愧是学委，太细了。” 路子野出声赞叹道，随即又察觉一道格外阴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后，如芒刺背。 “路子野，有种就吃啊，你碗里的我都吐过口水了。” 李妙桐冷不丁地说道，一对黑色耳坠子微微晃动着。 “瞧您这话说的，李大小姐的口水是口水吗？是金汁玉液啊，你说是吧子野？” 路子野嘴角抽动呆呆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阿杰啊，这种很烂很烂的话你就不要拿出来接了吧。 金汁？我请你去农村吃金汁自助餐！ 还玉液，什么都带个玉字只会害了你。 虽然非常无语，但路子野依旧两口就包下了三个红米肠。 看着一脸幸福吃相的路子野，李妙桐的红宝石般双眸不着痕迹地闪着小雀跃，她捋了捋自己酒红色的侧丝， “路子野，我刚刚加了一份皮蛋瘦肉粥，你吃得下吗？” “噢，再来两份招牌虾饺，两份金莎海虾红米肠，一份烤乳鸽，可以吗？” 路子野红嫩的舌尖舔着上唇，刚才施展「万能之匙」降临于郭子衿后发生的战斗确实有些消耗体能，李妙桐给自己夹的那些三口下去，完全没有感觉。 “吃这么多？不怕长胖吗。”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李妙桐却是拿起了手机准备扫码点菜。 “子野，你快看抖音直播！快！” 王文杰举起手机的脸上写满了震惊，肉得成褶的面部抖动着。 “我没有抖音耶……” 路子野举起普洱一饮而尽，随即李妙桐又若无其事地加满。 那玩意简直是害人，路子野之前去伦敦时海德餐厅吃饭时，看到一些华裔下了一个火山海外版本的tiktok，3个小时的用餐时间，愣是举着手机硬生生刷完了。 李妙桐和陈瑜昕在王文杰询问的目光纷纷摇头，而一旁的陈宇则是殷勤地将手机抖音打开， “胖子，你把链接发给我，妙桐你没下抖音，看我的就行了。” 李妙桐表情管理有些失控，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中那跳着骚舞、扭着辣腰，过度美颜下身后的墙面都发生扭曲的“美女”擦边视频，随即无言地把头撇了过去。 “人工智能还是懂你的，陈宇，一点进来就是擦边视频哇。” 王文杰不适时宜地补着刀子，随即就将手机递给了眉头微皱的路子野， “子野你看，像不像我们我下午遇见的那位大爷，我还在家族群发布了他外孙女的寻人启事呢。” “凌志萍吗……” 路子野默然不语地看着抖音的实时直播，只见标题上写着 ——“人神共愤！！七旬老人竟然在来福士广场上扮狗爬！” 第147章 他被威胁了 夜晚来福士难得没有什么活动。 绚烂如五色绸缎的灯光带，交织在各个穿着纯黑高订西装的建筑大楼之间，只是最基础的绿地也被请来名校毕业的设计师们整出了圣玛利亚女校那般别致之美。 时尚靓丽也在霓虹之大道中奔如洪流，踏足其上的或是穿着三七抑或是二八分、比例夸张而看不出牌子的高腰设计服饰。 但闪着瑰丽金属质感的腰带、单肩的真皮手提包以及皓腕间昂贵的手表镯子低调地展示着财富。 充满钝重感的靴子、轻盈单调的下裤和厚重感十足的上衣，这些千禧年辣妹风格挽着同样是脸上写满成功的伴侣，此刻却如同一只只被掐长脖子的鸭子驻足观望着。 几百道目光交织在了福来士广场光略显黯淡的角落，但见一个身着褪色花白衬衣、黑色长旧裤的老人，他身上本就非常破烂布料的衣服裤子在地面上更是不经意间摩擦出了几个大洞。 “汪！汪！汪！” 尊严是什么？ 低贱又如何？ 只要自己的外孙女平安回来就好！ 这是此刻凌志萍内心唯一可以听见的声音 …… …… 三分钟前。 凌志萍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那个开口异常沉稳冷静的男子如同恶魔一般揭露了他最深的伤口， “凌志萍？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你就这么相信她还活着？” “你是谁？！……我求求你，放妹妹回家好不好？” 凌志萍颤抖着的胡桩说明了内心一切情绪，他先是有些犯惑，但在对方说出第二句话时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外孙女凌子轩，是被人绑架了！ “凌志萍，怎么开始乞求了？爷孙两人简直都是一个模样，她现在也是求着我放她回去呢。” 男人淡淡地说道， “不试着报警吗？” 凌志萍心里一愣，紧接着就被一股莫大的悲哀和无力感淹没掉，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求求你，放妹妹回家吧，无论如何请让她回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想要钱，我立马就把房子卖掉！” “我要钱干嘛，毫无意义的废纸罢了，呵呵呵——” 电话那头传来了男人压抑感的冷笑声， “好啊，我可以让凌子轩回来，但你得先做一件事，做好了我就让她回来。” …… …… “汪-汪-汪！……汪！” 凌志萍力竭而嘶哑的声音不知疲倦地在铮亮的地面上响起，就像是微弱的残叶一直随风回旋，束缚在无法下坠抑或是上升的漩涡之中，凌志萍的犬吠声也没能穿过驻足围观之人的议论，还有夹杂着悲悯、厌恶、玩味、困惑、激动等等足以堪称众生相的神色。 “请退后，往外散开，我们是滨海市刑警大队的，请大家陪我们工作。” 冯天浩依仗着自己坚实突出的胸肌挤开了围观人群，听着异性们的惊呼他很是亢奋，其身后则跟着嘴角叼着半截烟、默不作声的马伯常。 “请问是凌志萍吗？我们接到报案，有一件绑架案与你有关，为了避免影响福来士的市容，也请你现在起身，跟我们回去说明下情况。” 一边说着，冯天浩还很是不耐烦地朝着广场的安保人员招招手，示意其赶紧将现场封存起来。 刚才他们接到了陌生电话的报案，报案人准确地给出了凌志萍和失踪了十多天、并在警队有过失踪报案记录的凌子轩，因为是出来调查，所以马伯常他们也没有带大批警队。 “走，走，别管我。” 凌志萍咬着牙，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不再搭理冯天浩，只是自己一股脑，一边爬着一边发出犬吠声。 “小冯，你过来。” 马伯常将燃到指尖的芙蓉王烟头掐灭后，随意地踩在了自己的鞋跟下，他古铜黝黑的脸庞在福来士绚烂的光彩中有些格格不入，可以看得出，相比于冯天浩的亢奋和激动，马伯常对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地满不在乎，还有些不加修饰的不屑。 “随人家去吧，他被威胁了。” 马伯常将刚抽出的两支芙蓉王分了一支给走来的冯天浩，一闪而过的火星之后，浓郁的烟雾遮盖住了他的神色。 第148章 他能轻易顶翻俩，你管这叫小孩? 随着马伯常、冯天浩两人将实时情况的上报，滨海市刑警大队很快就迅速出警，两辆转着红蓝闪灯的警车如鸣着汽笛火车一般冲入了来福士广场a区，在围观的群众之间拉起了黄白色的警戒条。 “凌先生，麻烦你再坚持一下，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覆盖了这片区域的信号，只要凶手下次再打电话，我们就能立即锁定他救出你的外孙女。” 冯天浩双手放置在了膝盖上，出声安慰凌志萍的语速偏快，方脸上写满了兴奋，大案子！ 自己总算是遇见一件登的上台面的案件了，这几天看来属于自己的气运要来了，接连不断地碰到了见血的案件。 这个绑架犯也真是狂妄，竟然敢公开以这种方式来侮辱受害者亲属，挑衅警方。 “但你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凶手往往会对自己的作品产生常人难以比拟的自恋，就算是你今晚不敢打电话，我回去调集这个广场的监控，一一排查，也找得出你来。” 冯天浩一边想着，方脸上也流露出了不可抑制的期待和得意，他彷佛看到了未来一颗警队里的探案之星在冉冉升起。 凌志萍彷佛根本没有听见冯天浩的话，没做任何理会，甚至他也没有在乎现场任何一个人，这些所谓名流贵人手势里的指指点点、怜怜悯悯在凌志萍看来都没有任何意义。 此刻他唯一的心愿就是，祈祷方才给自己打电话的男人能够说话算数，莫说拌狗叫，就算是拌狗吃*他这把老骨头又有何惧？ 马伯常胡子扒渣，撅着嘴，又是一口猛吸，手里夹着的芙蓉王顿然被火星抽去了大半截身子，他举着自己后屏摔得稀碎的小米， “对，凌志萍是17天前那个外孙女失踪的那个报案者，我们支队的人已经控制了现场……” “副局，既然你要问我马伯常的想法，那我的意思很明确，警察绝不能被犯人牵着鼻子走，他竟然让凌志萍在这拌狗叫，却反手又自己报了警，这种行为无疑是一个挑衅。现在凌志萍的个人行为已经很严重地影响到了这边正常的商业功能……而且最棘手的是，现在已经有几家媒体的记者过来了……” “是是是，这是我个人的建议，副局的考虑还是更有格局和长远性，我们这边会配合凌志萍，如果凶手再次打电话，我们争取锁定他的位置。” 马伯常不屑地甩了甩胳膊，一口老痰吐在了地上， “一群蠢猪，任由凶犯掌控主动权迟早要出事，反正老子是尽力了。” 马伯常黝黑古铜的脸庞闪出了一些诧异，他把烟头掐灭后碾在脚尖下，对着五六米开外阻挡的两个警员低喝道： “推人家小孩子干嘛，摔成软组织挫伤了你负责？” 两个脸涨成猪肝红的警员被马伯常喝得一脸懵逼，什么推人家，我们两个大男人铆足了力气都差点要被他给顶翻了，你他妈管这叫小孩子？！ “是，马队。” 尽管如此，这两个年轻的警队还是低头默然地退到了马伯常的身后。 怎么是这个老油条？！ 从人群里挤出一条路的路子野撇撇嘴，10分钟前他还在陶陶居的“翠云阁”悠闲地等着加餐，但看到王文杰手机里的直播后，他顿时从座位上惊坐起，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踏着黄鸭子拖鞋哒哒哒地飞奔而来。 真是搞不懂，怎么有这么多喜欢热闹的人。 路子野还看到有尼康佬已经架起了加长巨炮，还有些整得妖艳过头的女主播举着自拍杆背对着人群，一边介绍着一边扭着腰，然后看着直播间里榜一大哥刷的火箭笑得花枝乱颤。 “这都是什么奇葩生物？人家是为了外孙女在地上拌狗，你为了点钱却就地起炉，踩在人家老人的头上蹭着热度。” 路子野心有些乱，实际此刻他也是异常得矛盾。 明明刚才还在为白花了30枚感恩币而捶胸顿足、赌咒从此之后修炼太上绝情大法不问红尘之事。 还要化悲愤为食欲，今晚准备去那间“king bar”大醉一场。 当然，身负着克苏鲁之躯，又加上夜晚的3倍buff，路子野可以满不在乎得对常年混迹酒场的王文杰、杨凯旋之流竖起一根手指 ——抱歉了，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我可以一直喝。 第149章 立即停止，这只会加速死亡! 明明老子是邪神代理人，怎么就非要像是一个八婆一样。 路子野不耐烦地将前面一位穿着黑色高跟鞋、背部是镂空的晚宴礼服女士一把薅开。 对方失衡地踩着高跟鞋地往旁边踏了几步，其纤细白皙的手臂又被一只温热舒适的手提住。 路子野面不改色地低声啐道， “哪个不长眼了，挤什么挤？！” 周围的人顿时被骂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路子野则是松开了女人的手，在对方出声前再跨出一步来到了牵着黄白色警戒线的两个警员前面。 “你好，这位同学请你保持秩序。” 路子野背着一个白色的耐克休闲包，剑眉星眸中多多少少还残留着读书人的气质。 “我和这位老人认识，警察同志劳烦让我进去看看。” 路子野一边说着也不等他们答应，人高马大的两个警员愣是摁不住路子野的钻劲儿。 几人推搡着马伯常也悠悠地走了过来，他拍拍肚皮虚着眼睛看了看这个十七八岁少年。 二十多年警队的经验告诉马伯常自己似乎见过这个少年，这份直觉指向的时间期限还不算太远，就差不多是这几天的样子。 但是马伯常回忆了自己这两天基本上是在外面跑案子，先是那个公园断手案，然后处理昨晚城中村老小区的夫妻案子，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现在又多出了这个人口失踪案。 一旦处理不好，那些记者动动笔自己这些警察就又摊上事情了。 “你认识这个他？” 马伯常看着路子野心神微微一动，他挥挥手，示意两个警员将警戒线拉高放路子野进来，询问同时朝着圈内趴在地上嗓音嘶哑的凌志萍方向扬了扬下巴。 “今天下午来的路上见过了这位老先生。” 路子野琥珀色的双眸望着中间的地面波光闪烁，昨晚同沈晴岚、李泽明查案时他们三人都戴着口罩，加上屋内昏暗的光线，马伯常是不可能发觉自己的。 但是路子野不得不惊叹前者微妙的直觉，虽然是个老条子，但这二十年的功力还是不盖的。 “警官同志，老先生现在的行为是被对方威胁了吧。” 路子野微微皱眉，少年俊美异常的侧脸此刻却如同一柄闪着寒光冷刀。 马伯常并不作声，实际上这个有着二十年经验的老刑警连肢体语言都没有产生任何反应，这使得路子野无法根据马伯常的反应得到可靠回复，倒是朝这边翘着脚尖儿靠来的冯天浩听了路子野的话，神色一变，不自觉地将手指伸进警队制服衣领和脖子之间，将衣物微微拉离了自己的皮肤。 路子野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一旁马伯常，后者眉头微皱，慢慢吐了口长气，一副不可否认的神色。 “小子，你怎么知道的？” 冯天浩不善地看着这个简直可以直接出道男团的少年，但是路子野并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只是向前一步皱着眉头，将目光落在了凌志萍身上，似在思索着什么。 “喂，没听到我问你话吗？” 冯天浩啧了一声，就要鼓起肩头手臂的肱三、肱二头肌肉将路子野拽回来，却被一个女声打断。 “‘通气行为’，通常是指男性将手指放在衣领和脖颈之间，或是用手指将衣领外提，这种通气动作是对压力的一种反应方式，也是反映一个人对自己想到的事情或者所处的环境感到不愉快的信号。” 警戒线前，穿着黑紫色晚宴服的女性开口说道，虽然个子不高1.65上下，除开脚下的那双黑色高跟鞋会更低，但是她的气场却是稳稳在所有围观人群里压了一头，像是一只黑鹤挺立在草丛之间。 “刚才那个小家伙丢出的猜测没有在这位大叔身上找到答案，但是在你这个冒冒失失警员的’通气行为’上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一个人的肢体语言往往要比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更诚实，当然，如果这位方脸警员是女性的话，你可能对于’通气行为’的使用更为巧妙，可能只是抖动几下衬衣或者向后撩一撩头发。” 这个长相甜美可爱，简直就是滨海刘诗诗的女性披着一头金色偏小栗色的长卷发，清澈铮亮如瓦尔登湖一般的双眼，她悠然地从挎肩包里拿出了一张卡片。 “韩诗儿，大学本科财务管理，兼修了经济犯罪，研究生专业是犯罪心理与侧写，如今是滨海警力特殊行动组的咨询，这是我的警号，000113。” “你好，韩同志，很赶巧你也出现在了这里，我想有了你的专业知识，我们能很快锁定凶手。” 马伯常看了卡片上一角的云纹，立即心里了然，随即便将卡片递还了回去。 “诗儿你好，我也是刚从警校毕业的，我叫冯天浩，不过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你也是滨海市警察学校的吗？还是从外地考研考过来的？” 冯天浩看着身形姣好的韩诗儿眼前一亮，虽然论身材要比昨晚的那位差一截，但是其可爱乖萌的外表正中冯天浩靶心，简直是极丹金发女的完美人选！！ 主要是昨晚那个妹子虽然有着超s级的曲线，但全程一直戴着口罩，这使得冯天浩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容貌有恙。 这不，最后还不敢加自己飞信好友，肯定是怕朋友圈被暴雷。 他冯天浩是没有见过这个妹子的，她本科应该是在外省读的一个警校，研究生考到了滨海市的警校。 于是，冯天浩内心戏十足、故意让胸部三角肌撑起汗衫，方脸上保持着阳光般的微笑，朝着韩诗儿伸出了手。 “你好，我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复旦。” 韩诗儿如绸缎般的蓝眸流露出一丝不知所以的嫌恶， “fbi侦探大师乔·纳瓦罗说：「身体语言能够透露出许多真实的信息，破译了它，你就能一眼看出对方。」” 韩诗儿抿着嘴唇，身位巧妙地绕过了冯天浩，后者只得尴尬地收回了手。 复旦，这个女人的来头这么大？ 读那多书干嘛？到头来还不是要相夫教子。 冯天浩面部肌肉微微抽动着，不自觉地想要扯上衣领，但想到方才自己听见的什么通气管动作，他不得不将手势改为轻抚着脖颈。 这一切都落在了马伯常眼里，对于自己这个骚气异常、做事前不动脑筋的徒弟，马伯常也是见怪不怪了。 他也清楚冯天浩在想什么，只能说年轻人嘛，真吃亏了就张教训了，有些人生道理教不来的。 “看出了点什么？新来的？” 韩诗儿踩着高跟鞋走到了俯着身子路子野面前，左手背抵在了右肘尖儿下，轻托着白皙、弧度似弦月的精巧下巴问道。 “从凌老先生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第一次接到凶手的电话，同时也是他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外孙女是被人绑架这个事实。” 路子野头也不抬，琥珀色双眸却闪起了淡淡金芒。 实际上不管发问的是韩诗儿抑或是马伯常几人，路子野都会回答，这是帮助完成并检验推理的重要一步。 路子野的语速开始加快，然后清晰有力的发音和吐词却使得韩诗儿、马伯常甚至是冯天浩都跟上了其所述内容。 “一般绑架失踪案件受害者的危险状况与失踪时间是成正相关。儿童的绑架失踪案件里一般超过24小时，该儿童生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虽然成年人的情况会好很多，国家法律明文的规定则是4年制：即一个人失踪四年经利害关系人申请，会被宣告死亡。如果是因意外事件，下落不明满二年，也会被宣告死亡，如果有关机关能够证明该自然人不可能生存的，申请宣告死亡不受二年时间的限制。” “按照华夏的法律，成年人失踪24小时就应该报案，而警方也应无理由立即出警受理。17天的人员失踪，如今凶犯却主动联系受害人亲属凌志萍，至于为什么是凌志萍，因为他是失踪人员凌子轩唯一可以联系上的亲人，这说明凶犯对于凌子轩一家的了解非同寻常。” “凶犯在凌子轩失踪17天后才打来电话，只能说明他不能再从凌子轩身上找寻到快感和征服欲，凶犯需要通过从凌志萍身上获得新的成就感……” 路子野分析至此后声音却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钢刀切断的流水一般。 他突然抬头，刺目的琥珀双眸一时间使得马伯常和冯天浩几人瞳孔猛缩， “尽快停止凌志萍的行为！！他这样不仅找不回凌子轩，还会加速她的死亡！” 第150章 凶犯不讲道理，上面更不讲道理 路子野的话像是一枚重磅炸弹一般，在众人耳边轰然响起。 终于是愣了半响，只有冯天浩双臂用力过度地勒胸冷笑道： “简直是荒唐可笑，哪里来的高中生，读了几本侦探小说就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了，想要卖弄博眼球？在我们专业的刑警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马伯常却是默然不语，灯束从头顶撤离。 他古铜色的脸庞潜入了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脸色。 倒是韩诗儿呆萌的侧脸上流露出诧异和紧接而来的若有所思，路子野这才认清了这个穿着黑色礼服彷佛要去赴宴的女人，竟然是方才被自己扒拉开差点失衡的人。 但他此刻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皱着眉头对马伯常继续说道： “如果任由凌老受制于凶犯，那么凶犯从操纵受害人亲属之中得到的刺激和快感很快就会消退，一旦他丧失耐心，那么凌子轩的处境将会无比危险！” 路子野目光灼灼地看着马伯常，但是后者却如同一尊隐于黑暗中缄默闭口的雕塑。 这个老条子什么没见过，路子野所说的他在一开始抵达现场时就隐约意识到了。 那些以欺诈戏弄人为乐的凶犯与之根本无法讲道理，可惜马伯常上面刚调来的年轻副局急于稳固自己的地位。 这些事情上里面的意思肯定是宁可不做也不可犯错，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切免谈。 罪犯不会跟你讲道理，但是坐在高凳子的那些人更不会跟你讲道理。 马伯常自己二十多年的刑警生涯也算是破了不少案子，但如今自己到了四五十岁的地步，他也对升职加薪云云没有了半点欲望。 曾经那个锋芒毕露、志向远大、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人早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一个想要平稳度过最后十年、迎接退休的老条子。 一个月几千块钱而已，犯得着拼命吗？ “孩子，听叔的，回家好好读书吧，这世间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悲剧，有些事情非人力可为，神明代言人也管不了，就算是真神对此也无可奈何……哼，有些时候我是真搞不懂，这个人间有什么好的，犯得着神明们出手干预吗？还是说，这些神明所在的世界，其实不比人间好多少。” 马伯常不知何时又点燃了一支芙蓉王，晃眼的灯束将其轮廓强行从黑暗中拉出，但白色烟雾又使得人看不清其神色。 路子野微微眯眼，也意识到了这些警员根本不会配合自己，想要强行执行当然可以，只要自己亮出【九洲】发放的特别执行证件就行，但这无疑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早知道就扯个丝袜戴在头上了，不过那样的话警察会不会直接朝自己开枪？ 算了算了，下次偷个肯德基纸袋，挖两个孔就好。 “高中生，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该走了！” 一边说着，冯天浩还伸手推搡了路子野后背一下。 但是令其感到震惊的是，这个被自己称为高中生的男孩身形如海浪屹立的磐石一般，深海色波涛被其轻易击碎成了白色水沫。 路子野静静地注视着正费力挤着胸肌的冯天浩，后者竟然显得有些不知所谓的慌张，任何人都会回避巨龙的凝视！ “马警官，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实习助理，如今正好是暑假期间，小野正巧跟我。” 不知道出什么目的，韩诗儿竟然出手替路子野解围了，双颊甜美酒窝顿时消弭掉了不死心而仍欲张口的冯天浩。 “小野，和警官说说你的判断，我想如果把道理讲清楚的话，马警官他们可能会改变心意。” 韩诗儿走到路子野身旁，以一种超越陌生人甚至是普通朋友的亲昵拍了拍其肩膀，好像路子野真是自己的实习助理。 但几分钟前两人可以说毫不认识，甚至还有过小摩擦。 路子野有些无奈地将目光从远处凌志萍身上收回，他的语速比之前更快： “一般成年人绑架失踪的行为模式分为两种：「勒索财物为目的」和「特殊政治目的」，但是在凌子轩身上这两者都可以排除，如果是以勒索财物为目的，凶犯早就应该打电话了，而不是非要等到17天后，而且冒着被卫星定位的风险仅仅做一个看似劣行玩笑性质的要求。” “所以，凶犯的犯罪模式只能是「人格异常」……” “「人格异常」？不是小子，你在胡扯什么？人格异常应该被关进精神病院了，而不是我们刑警来处理了！” 冯天浩冷哼着出声打断了路子野的话，方脸上写满了不屑一顾。 第151章 「人格异常者」 “「人格异常者」（psychopath），这一术语通常描述的是一类在心理、人际和神经生理方面具有明显异于常人特征的人，全球研究「人格异常」的领军人物，心理学家罗伯特·黑尔（robert hare，1993）将「人格异常者」描述为——魅力十足、善于操控、一生行事无情的社会掠食者，他们的身后残留着一颗破碎不堪的心、湮灭的希望恶化空瘪的钱包。” 这一次出声的是韩诗儿，她以不低于路子野的语速做出了专业性的回复： “「人格异常者」毫无良知和共情之心，自私自利、为所欲为，对违反社会规范并无丝毫负罪感和忏悔。” 路子野不无意外地瞥了韩诗儿一眼。 他在脑海里检索着《犯罪心理学》和《罪犯侧写》关于「人格异常者」的相关信息，继续快速讲道： “「人格异常者」有一种根深蒂固、极度病态的特征——寻求刺激！他们对于兴奋和刺激的极度神经生理需求导致了人格异常行为，常常痴迷于各种充满刺激的爱好，譬如赛车、跳伞或者是摩托车障碍赛等等。当然，这些特征也说明了「人格异常者」并非一定如诗姐方才所说的’钱包空瘪之人’，实际上很大比例的「人格异常者」他们是身处上流社会，受过高等教育。黑尔关于「人格异常者」的评估是占普通人群中比例约1%，在成年囚犯中的比例是15%～25%。” “虽然我们现今缺乏凌子轩被绑一案的线索和细节信息，但是并不影响我们提前做出这么一个判断：这一次的凶犯中有一个外表迷人、妄自尊大的华夏男性，30-40岁，他情感浅薄、冷酷并且缺乏共情能力，拥有混乱的性行为从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对刺激的高度需求但是非常非常冲动，缺乏长期的现实目标——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一定要阻止身为受害人家属凌志萍向凶犯妥协的行为，一旦凶犯达成了自己的操纵欲望，经历了短暂的高度需求刺激之后，本身易于乏味的特性会使被绑人员迅速失去失去价值……那等待被绑人员的结局就剩下一种了。” “哼，那如果不遵从绑匪的话，人质被撕票了怎么办？” 冯天浩觉得自己又找到了盲点，赶忙趁着路子野说话的间隙惊呼道。 “我刚开始已经说了，这不是归于「勒索财物」一类的绑架案性质，这类绑匪会因为钱而留下受害人性命，而「人格异常者」之所以留下受害人性命，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对于受害人或其关联人物的支配和操纵感并没有得到完全确立。” 路子野冷冷地说道，因为冯天浩那不自知的愚蠢，自己不得不再花时间解释。 “还有一点，「人格异常者」的智商往往要高于普通人。” 最后一句话，路子野则是不加掩饰地盯着欲言又止的冯天浩说道。 冯天浩显然是听懂了路子野话外音，方脸涨成了猪肝色。 “马警官，我实习助理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韩诗儿正色地说道，路子野方才的发言完全是专业级别的犯罪分析和侧写师级别，甚至他的思维更快！ “如果出了事情，谁能担责？” 马伯常双指捏散了烟头的火星，带着浓郁的烟味开口问道。 “我担！” 韩诗儿笑了笑，路子野既听出了她对自己判断的信任，也听出了其对马伯常的嘲讽。 “特殊行动组，你们拥有诸如干预刑事案件的权力。” 马伯常幽幽地说道，同时身体微微退后了一步，将主动权交给了韩诗儿。 一旁专心出瓜蹭热度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看清来人后，路子野挑了挑眉头 ——只见王文杰仗着自己的吨位蛮横地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他也看到了警戒线中的路子野，兴奋地朝后者挥挥单臂。 路子野从王文杰别着身位的姿势，判断自己好兄弟的另一只还拉扯着一个低头戴着深色鸭舌帽的人。 “这个人，刚刚鬼鬼祟祟装作拍照，结果我看他连镜头盖都没有旋开，被我发现后连三脚架都不撤了转身就走……子野，按照犯人都有返回现场的习性，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王文杰也是跟着路子野跑了过来，他刚刚在半外侧就是听见了自己兄弟的声音，如今一边说着一边朝路子野抛着媚眼。 “我没……” 王文杰抓住的那个人还想解释什么，就被赶来的冯天浩一把拽进了警戒线内，拉扯间从其身上掉落出了一张光盘盒。 “这是什么？” 冯天浩抢先捡了起来，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 反手一把将鸭舌帽男子扣倒，甩飞了其帽子，将脸死死地压在了地面上。 第152章 接!! 路子野侧头一视，他瞬间就捕捉到了被压在地上男子脸上的那道疤痕，是吃饭前遇见的那位摄影师。 马伯常接过了那张光盘，他古铜色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一瞬间竟然泛起了铁青色的寒光。 他无言捻起了粘贴在其上的小纸条 ——外公亲启，外孙女「凌子轩」。 “这个cd是怎么来的？你和受害人凌子轩是什么关系？！” 马伯常厉声低喝道，这个从头到尾无所谓的老条子总算打起精神了。 “这…这不是我的，是别人…塞给…我的，我我……” 被冯天浩压在地上的男子吞吞吐吐道，或是强压使得其呼吸难受，或是这种场面下使得他异常紧张。 “老实交代！别想撒谎。” 冯天浩那肌肉虬结的手臂死死地抵在男子后颈，四周注视而来的目光尽数落在他身上，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冯天浩异常的兴奋。 “放开他，他说的是真话。” 韩诗儿皱着眉头，福来士广场是有监控的，他完全没必要说谎，反倒是真正的凶犯可能会暴露出自己的行踪。 “抱歉抱歉，马警官冯警官，阿明他就是这个性子，不善于表达，一遇见陌生人就紧张。” 外套着米白色马甲、内嵌着灰色短t，戴着一副约莫七八百度数黑色金属框眼镜，一个30岁上下的青年男子费力地冲入了人群中，他朝着马伯常和冯天浩连连点头。 程文平满是歉意地笑道： “对不起马警官，我们今晚也是刚刚吃完晚饭在商场里闲逛，结果正好遇见了这件事，我就让阿明赶紧弄好三脚架拍摄一下……我能保证阿明他绝不是那种人！” 马伯常也是了然地朝冯天浩挥挥手，示意其将阿明放开，并给拉警戒线的警员调取广场监控的指令。 “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与本案涉及的相关人员，之后我们会带他回去接受调查和笔录。” “谢谢马警官冯警官，给你们添麻烦了。” 言罢，程文平也朝韩诗儿投去了感激的眼色。 “师傅，我们出警没有带这类碟片的播放设备，是现在带回局里吗？” 冯天浩出声询问道。 马伯常闭上眼睑，虽然他是一个很想摆烂的老条子，但眼下确实是时不我待。 “马警官，我们的设备是可以播放这种vcd。” 程文平打量了光盘盒后开口出声道，随即在得到马伯常应允后他立即跨出人群取回了播放装置。 如今这个电信、数字传媒的时代里，vcd基本上都不会在市面上流通了，也只有新闻记者这种媒体行业才会配备有此类装备。 凶犯之所以在这么多人中专门将光盘递给新闻摄影师的阿明，估计也是算中了这一点。 路子野默默地走到凌志萍身前，将这位早已力竭、四肢颤抖的老人轻轻扶了起来，凌志萍也认出了这是下午公路上，下车出面帮自己解决纠纷的那个少年。 这时，凌志萍口袋里的小灵通再次响起，察觉到的马伯常立即发消息联系警局的技术人员追踪信号。 “凌志萍，你拌狗叫让我很满意，所以我决定将你的外孙女还给你。” 顷刻，电话便被挂断了。 “麻勒个逼-” 马伯常啐骂了一个痰，这么短的时间根本锁定不了信号源。 “怎么还的？这张vcd？” 不得不说，冯天浩绝对是个捧哏的角儿，尖如鸭子的嗓音惊呼道。 马伯常陷入了沉默，半响他才猛然拍了拍肚子道： “把凌志萍家地址调出来，向局里申调警力封锁那片街区要道！！还愣着干嘛！” “师傅，那这张vcd还……” 冯天浩挠挠头道。 马伯常简直气得直瞪眼： “留一个人看着就行，赶紧去开车！” “师傅，要不要送韩小姐他们一起去……咦？人呢？” 冯天浩满头问号，现场早已不见韩诗儿和路子野的身影。 路子野在电话挂断的下一秒，就招呼一个警员接替自己搀扶起凌志萍，而他自己则是毫不引人注目地钻入了人群，一把拉走了王文杰，交代了自己有急事后便匆匆离去。 像一滴水墨般，路子野矫健的身影完美地融入了夜色，耳旁响起了系统清丽的女声。 叮——叮！ 【滨海市区发现目标作恶，目标能力：精神和物理穿刺，等级估测b—b+】 【宿主可选择对目标进行任意形式的劝导或击杀，任务难度：中等】 【成功后宿主可获得精神和物理穿刺免伤加点至20%—30%】 【是否接取任务】 “接！！” 路子野咬牙道，侧脸如一柄出鞘的寒刃。 第153章 都喜欢一言不合，就飙车是吧 黑金色的重甲武士如一柄巨大的斩马刀，干脆地切断了来福士摩肩接踵的人流。 这个从头到尾都是rough crafts标志的巨型摩托，亮黑色的饰面到肌肉线条发达的轮廓，简直就是一个带着黑金色朋克风的超重型拳击手。 然而，驾驭在宝马r18之上的，却是一个身形姣好、长相甜美，年纪23-24左右的女性。 就算是《碟中谍5》中的丽贝卡·弗格森，也是穿着高贵优雅的香槟粉礼服，驾驶着具有极强线条和美感的雪弗兰科沃兹，而不是这个桀骜不驯的黑金野兽。 “新来的，接住了！” 韩诗儿一脚稳稳地掌控了r18车身平衡，从后车箱取出了一个黑色摩托车帽，遥遥抛给了路子野。 后者也是伸手接住后迅速戴在了头上，然后一个箭步跳跃上了r18的车后座，到最后自然而然地环住韩诗儿的纤腰，整个过程简直是麻利毫无拖泥带水。 “【宰相】，将到凌志萍家地址的最快路线发送到我的手机。” 路子野点开了左耳蓝牙。 此刻距离自己的“神之手”冷却结束还有5分钟，不然路子野可以直接施展【风行】和【有凤来仪】走上空通道。 “抓紧咯，新来的。” 韩诗儿收回了黑色礼服裙下的白皙纤腿，挂档起步到狂轰油门之间几乎没有任何间隙，狂野巨大的轮胎似乎要把地面的沥青路面撕裂开来，一阵令人耳鸣的引擎之音后，r18已然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已为你规划出最优路线，总距离13公里，预计用时5分钟】 5分钟？？！ 路子野有些懵逼，就是自己飞也飞不到这么快吧…… “根据任务紧急度或登录人权限等级，【宰相】可以控制华夏所有的交通路线状况，13公里，5分钟，也就150公里\/时，这种速度在赛车比赛中根本登不上台面。” 韩诗儿淡然地说道，话落她只感觉自己腰间环抱的那双手更紧了。 我知道，f1、印地里大家都是奔着360km\/h、370km\/h去开的，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还想着突破400km\/h的大关。 但是咱这就是一个小小的摩托车啊！ 明明刚才还是一副热血悲壮番，怎么又变成了一个在豪车上瑟瑟哭泣的废材了？ 路子野也很郁闷，为什么自己这些天撞见的这些人都喜欢飙车 ——开出租车的詹姆斯、开帕梅拉的陈羽清、开阿斯顿·马丁的沈晴岚还有现在一路绿灯、开启狂飙的韩诗儿，或者准确地来说是【二洲】滨海一队诗涵。 韩诗儿只不过是她加入【九洲】之后，组织为了保护成员个人的安全，而为其更换的名字罢了。 “今晚…真巧，没想到诗涵姐也来这吃饭……” 路子野感觉黑色的气流如死神镰刀般贴着自己脸颊切过，他们两人简直是一道漆黑闪电，这个点本该堵成麻酱的滨海中心城区主干路竟然出现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所有的车流都主动地汇入了左三道，将最外侧的左四道留了出来。 并且通行方向所有十字路口的信号灯，都切换成了清一色的原谅绿。 “新来的，你的权限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诗涵甜美的嗓音随着狂风灌入路子野双耳，最后的音效简直像是被无情撕烂的黑丝。 “我敢保证队长绝对做不到这一点，起码副将准将级别的才可以吧。而且，不要逢人都叫姐，我听岚岚说你是一个纯姐控。” 路子野简直想一个电话拨过去，但又不敢松开紧环诗涵纤腰的双手。 “你以后叫我诗涵就好了，我走的可不是御姐风，而是可盐可甜的软妹风。” 说话间，r18的野兽引擎又传出了震裂耳膜的咆哮。 可盐可甜？ 你骑个宝马中有着拳击手之称的r18，在滨海市风驰电掣，简直就是袒胸露乳的安禄山一边扭腰一边“奴家奴家”地撒娇。 “诗涵，你的引灵并不是偏战斗系吧。” 路子野在加入一队当晚，他就在“梦境空间”里用自己的权限浏览了一些超凡信息，包括滨海一队里所有人的引灵。 当然引灵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一种超级隐私的存在，愿意透露的仅仅是非常亲密的搭档或者同队之间，大多数超凡挂在明面上的只是自己所代言的神明或者恶魔。 以路子野一进门就被麒麟赋予的a+级权限，他能够清楚副将级别之下人的引灵。 “所以一会儿我就负责把你送达，然后在远处为你加油。” 不知道是高速风扰的影响，诗涵说话总是糯糯的。 “至尊神明代言人呢，对付一个绑架贩简直是手到擒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绑匪，那事情就简单了。 路子野微眯双眸，即使是不发动【直觉】，也能觉察到一种不详预感 第154章 「黑骨」 黑影从独栋小楼房的二层悠然地迈着步子，走到了屋檐上方。 上次来开车来时，他已经对周围环境的方位和地形记得探查地一清二楚。 黑影人的身形算不上高，隐于黑暗之中的脸使人看不清轮廓。 黑影似乎从胸前抽出了一片方巾，正在擦拭着手，他抬起下巴凝望着小巷尽头。 “有趣。” 话落，一道橘红色火线撕裂了漆黑夜幕，径直地轰中了黑影的面庞，【炎爆】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瞬间将其撞击倒飞，在空中轮了不知多少个呼啦圈，最后砸落在了后方街道的路面上。 “你去平房里看看，这个人交给我。” 路子野摘下了头盔，从诗涵手里接过一张黑色面罩，【九洲】执行人员任务专用。 磅礴之力在体内如洪水般奔流着，仅是轻轻一跃路子野已然腾空而至黑影身前。 “超凡？这么爱管闲事？” 黑影缓缓从地面上起身，金瞳之下的路子野穿透了无光的黑暗。 他看清了，这个黑影人穿着灰褐色定制款西装，一双深咖尖嘴皮鞋，最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其扣在脸上包裹住下巴、红蓝白黑四色相间的面具。 路子野竟然一时间也无法检索出这幅构图诡异面具的信息 ——像是萨满部族的图腾？ 还是基督神学元素？ 不知道对方施展了什么法子，自己命中目标的【炎爆】竟然连其面具都没有击碎。 “【九洲】？还是【泰山会】？或者是猎人？” 诡异面具之下，发出了令人分辨不出性别的声音。 “但猎人那群鬣狗只会去嗅到悬赏金，目前黑网上并没有发布任何悬赏令，【泰山会】的人没有这么聪明，倒是【九洲】很有可能，但它一般不会提前干预……你的身份真是令我感到很有挑战性。” 路子野无言得看着这个悠然自语的面具人，他看得出其并非隶属于以上三家组织，但却对它们的行为处事无比熟悉，这种感觉就像是体制内的人才会懂的一些门道。 “打一场……？？” 面具男话音未落，一个燃腾着烈焰的拳头就在其眼中急速放大，这一次路子野看清楚了对方刚才是如何无伤地接下自己的【炎爆】。 无数黑色闪着金属光泽的尖刺从其面具下方的领口蔓延生长，它们像是密集的黑色荆棘般布守在面具人体表，卷曲缠绕在一起的荆棘躯干又组成了坚韧的甲胄。 “爆！” 路子野丢出了【炎爆】的瞬间收回了拳头，猛然踏步后退。 荆棘就像是无数条缠绕在一起的乌黑细蛇，它们轻而易举得绞灭掉了【炎爆】。 透过荆棘丛的缝隙，橘红芒光一闪而灭，随即火焰纹路顺着荆棘藤蔓流进了面具男的身躯，最后是面具下那双漆黑之眼闪过一丝橘色火纹。 “b初级别，这种程度的攻击就算再来十次又如何？” 面具人淡淡地说道，他的语气非常轻松。 随即他打出了一个响指，如龙息般的火束被面具人施展了出来，它轻易地撕裂了柏油路面，也引燃了残留在柏油路面之中的矿油和焦炭杂质。 当然面具人这一击落空了，同时这也是他第二次丢失了路子野的踪影。锋利金属之间的相撞！ 面具人头也不回，黑色荆棘丛已然向身后奔袭而去，路子野的身影被硬生生震退而去，指尖弹射出的【恐怖利刃】微微发颤。 这是什么引灵？ 之前从未见过，不仅赋予了使用者超强迅捷的防御，还能一定程度吸收敌人的攻击能量，而且它的物理穿刺能力也是极强。 路子野再一次和对方拉开了距离，全身上下近百道细小的伤口迅速愈合着。 面具男后背的那群荆棘抵挡住自己突袭时，他的双手袖口用立即生出了更大数量的荆棘铁线，以路子野可以做出防御极限之外的角度同时发动了进攻。 “反应挺快的嘛，再迟个半秒，你就被我的「黑骨」扎成刺猬了。” 面具人略作惋惜地说道，「黑骨」兼具着金属的锋利和超级藤蔓的韧性，就像是小蛇一般温顺地环游在其周身。 「黑骨」？！ 路子野金瞳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他曾在一本关于梦魔的中世纪教会古籍中读到过对于「黑骨」的描述 ——诞生于黑夜中人们内心最深的欲望深渊。 受地狱之主【撒旦】之命，所罗门王七十二柱魔神之中以智慧与学识见长的恶魔【比利士】、【比夫龙】、【单卡拉比】和【弗拉斯】锻造而出了一套绝世盔甲，将用于帮助【撒旦】率领恶魔军团攻占天堂。 后来恶魔军团战败，盔甲被加百列为首的几位大天使长解离分散到了世界各地。 据记载，「黑骨」便是那套盔甲其中的一部分，它以各种形态出现于世间，拥有对法术与物理攻击超强的抵抗。 「黑骨」严格意义上并不算作是一个引灵，更准确来说是一个工具或是赐予，路子野估摸着这是面具人从某个“试炼之地”带出来，或者通过交易传承而至的。 “噢？你知道？” 面具人歪着脑袋，他神情悠然，毫无半点惊慌，因为面具人知道唯一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九洲】出动时间，或者说滨海市里能够对他产生威胁的那些数量也是有限的。 “一个不知名的恶魔寄生者，为什么要对凌志萍这普通人家出手？” 路子野冷声说道。 “呵呵，诚如你所言，恶魔之于献祭者，不就是垂钓者之于鱼儿吗？我抛下了饵料，谁上钩我就钓谁。” 面具男抬手向上撩起了不算长的前额头发， “这些低贱的存在啊，我们为什么要去在意呢？这个社会真是恶心，明明宇宙已经给出了弱肉强食的法则，超凡的存在就证明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是由强者制定，我们当中有弱者一片席位吗？为什么还要存在【九洲】这种慈善组织？！凌志萍？凌子轩？就是毫无力量的猎物，活该被我戏弄，只配成为我寻找刺激的工具！……” 面具人口沫横飞，歇斯底里地狂呼着，突然他的一切失常行为又嘎然而止。 面具男转了转脖子，竟然开始抽搐般地发笑了起来，声音逐渐变得狰狞： “干的漂亮！！你是什么时候把我拖入幻境的？！” 他的发问彷佛落入了无声之境，街道昏黄的灯光开始如鬼片那般闪烁起来，路面的柏油路火焰渐渐熄灭，紧接着面具男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了一片自长街而来的阴影之中。 路子野并未如期现身。 大地却率先以起步6、7级震动起来，彷佛一个巨大的沙虫在沙丘下涌动着。 心电图似的波峰叠加在了面具男脚下，地龙翻身般就将其失衡摔下。 原本固态的路面在此刻也化为了松散的沙土，极其细小的沙粒从各个方面钻入了面具男体表蔓延生长的「黑骨」。 黑色荆棘猛然膨胀起来想要重新找回固定平衡点，但是街道和两道的围墙建筑竞相如麻花卷般扭曲，将中间的荆棘包裹并下沉而去。 第155章 阿努比斯·通感 平房门前，诗涵轻啧一声瞬间作出决定。 这件背心镂空、昂贵的丝质长裙大腿根部立即出现了一道笔直的裂口，没有谁能保证凌志萍的屋里不会藏有第二个凶犯，在狭窄空间里打斗这身衣服就很碍事。 “明明是去宴会看帅哥的……哇啊，打得这么胶着？” 石质板房和地面都传来了剧烈的震动，紧接着周遭社区传来了密集的车鸣和不安的犬吠声，光从战斗效果来看已经达到了b阶战力的程度了。 此刻诗涵也意识到了这次案件的凶犯，好像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持刀或者最多拿着一并管辖枪械的绑匪，对方竟然是一个b阶起步的超凡。 这已经是队长才能应对的战力了。 “【宰相】，立即汇报给小队，我们这里需要增员！” 【已通知正在基地值班的沈晴岚和陆家嘴例行巡逻的陈奇谋，估算出他们最快抵达时间为15分钟】 这么久？ 诗涵心里凛然，她也瞬间意识到了时不我待，尽快完成凌志萍家里的搜寻工作后，立刻返回街面协助路子野战斗！ 一边想着，一把袖珍微型手枪滑入掌间，那是一柄早已停产的springfield-911，9毫米口径子弹，经【三州】改造后，50米内拥有轻易击杀泰森这种级别成年人的能力，对于诗涵这种非战斗型的成员非常适合。 一进大门，诗涵便猛然一惊，鼻尖微拱，黑暗的空间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身为刑侦方面高材生的她，立马就意识到了受害人的处境极有可能相当地糟糕。 凌志萍家里是一栋双层的平房，这在滨海市的半郊区地段也算是非常稀有的存在了，通过古朴简单的摆设又能看出凌志萍家里条件算不上好，这更肯定了她和路子野之前的推论 ——这绝非是一个以「财务勒索为目的」的绑架！ 迅速检查为一楼房间后，诗涵顺着更浓郁的血腥味缓步挪向二层，超凡存在的第六感迫使她全身肌肉进入了紧绷状态，自己的心跳也越来越难以压制下去。 她不得不轻柔地脱去近乎3寸的黑色高跟鞋，这本是她为今晚宴会专门挑选的。 不得不说，3英寸的还是只有沈晴岚那种存在才能驾驭，诗涵将金发捋到肩后，小脚掌轻轻地踩在有些松动的地板上。 左手边竟然是一个巨型的佛龛，其中内嵌着高达五六尺、涂满鎏金的佛像，然而摆放香火贡品却是掉落满地。 虽然非常努力地控制了力度，但诗涵还是没有避免那道咯吱声。 黑暗中出现了破风声，下一瞬诗涵手里举着的springfield-911便被击飞，对方早就注意到了路子野两人，他在阁楼的黑暗中潜藏了许久。 猛烈的攻势使得被缴械的诗涵瞬间陷入了被动，她尝试用巴西柔道的锁脚，可是对方的力气却稳稳压过自己一线，一个简单的顶膝就轻松解开了自己刚刚成形的地锁。 黑暗之中的遭遇战是如此的突然，对方伸手欲抓住长发却被诗涵灵巧地躲过，紧接着一套漂亮的组合拳被诗涵转身打出。 男人吃痛潜意识地捂着下腹，抓紧时机的诗涵闪电般地从侧面送拳躲开其挡势，轰在了男人的左下颚，然后轻盈如燕般跃起双掌反扣其后颈，最后一记顶膝让男人陷入昏迷，身体沉重地后仰倒下。 诗涵略有规模的胸脯微微起伏着，樱红小巧的嘴唇和鼻尖都透露出了晶莹剔透的果冻质感，配上披肩如浪的大金发，如果不是这件黑色礼服裙，换上hello kitty或者pinko的少女心系列，那绝对又是让萌妹控们夜夜笙歌、贡献百亿的究极卡哇伊。 诗涵从角落里捡起了被击飞的手枪，当然在此前她不忘对男人后脖颈补上了一脚。 “看来以后得狂补体术课程了，一个没开引灵的伪钞都差点虐我。” 诗涵片刻之间便重新调整好了呼吸，她将目光放在了佛龛那边，只见本该陈放贡品的台面上竟然放置着一支断手，截面鲜血淋漓仍未彻底凝固。 “这真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兆头！” 诗涵将目光挪至窗外，烈火正烤炙着龟裂的街道路面，但是她知道路子野正和对方进行着看不见的战斗。 “【神虚视】，这么拉风的引灵……真嫉妒！” 诗涵强忍着不适，伸手轻轻覆盖在佛龛断臂，手掌贴上的一瞬间诗涵原本乖巧甜美的面容开始变得狰狞，她紧锁着眉头全身颤栗了起来。 【通感】：承袭了埃及神话豺狼头的丧葬之神【阿努比斯】，引灵序列号1101，非战斗型引灵，赋予了拥有者与万物强大的共情通感之力，达到巅峰，甚至能观摩世间一切之过去与未来之因果！ 但此引灵施展的同时也会承受共情时带来的负面情绪甚至是精神失控带来的反噬，非常考验引灵拥有者的精神意志。 “混蛋！…” 诗涵手掌脱离了断臂，她也从可怕的景象中跌落了出来。 “「圣菲丽大教堂」！” …… …… 第156章 龙腺热核炮 幻境内。 高达十几米的重甲机器人被路子野瞬间零生成而出，由他所编织而出的幻境即在自己主宰之下。 入局者在脱离幻境之前，所有除时空、真伤之外的伤害皆是真实作用在入局者本体上。 “在我编织的幻境里，即使是现实世界1厘米的高度，也能让你摔得粉身碎骨！” 路子野单臂虚压，下方如小山头耸立着的、类似缩小版敢达「自由」的机甲将马力全部灌输到右机械臂，重达几十吨的冲力全部倾泄在了被路子野用流沙所束缚住的方位中心。 轰——轰！ 已然超越真实的山崩地裂之音，无与伦比的震力直接将震散的沙粒溅出十几米高度，同时连带着被震碎的黑色荆棘碎片遥遥脱离地面。 “看来你和「黑骨」的默契度并不算太高啊。” 路子野的身影凌空而立，语气就像是西方接引道人准提的“此宝与我西方有缘”一般。 “龙腺热核炮。” 仿自由机甲砸在深坑中的右臂主动脱离解体，同时幻境中的金属、无机物等元素纷纷被调集迅速组装在了空缺的右臂部位。 而深坑下方成百上千的荆棘林如触手般向上伸展，但紧接着又被急速膨胀开来的橘红色火球吞噬掉，路子野引爆了方才解体的那根机械断臂！ 幻境确实是根据不同的施展者而异化，伊蕾莎的幻境里就充满了华夏佛道元素和西方奇幻主题，譬如黑魔法。至于路子野。 “充能结束！！生成炮座和弹道筒！” 路子野一口气调用了近半的幻力，所描绘的武器越具体，其威能将会越高。 机甲重新组装的右臂已然变成了一门长达二十多米、口径五米的巨炮，这已经是仅存在于漫画中的武器了，但此刻却被路子野以幻境的形式描绘了出来！ 巨炮口流溢着暗红色的芒光，半透着一丝的毁灭气息，微微颤抖的右手寓示着濒临力竭状态的路子野，此刻「龙腺热核炮」的发射已经没有谁能够阻止得了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龙腺热核炮」的准星掌控在大致方位。 被自爆机械臂强行打断节奏的面具男已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要命！要命！ 即使是被沙土和爆炸火云阻挡，他身体上的每一根毛发都突立而起，告诫着自己赶紧撤离！ 即使是「黑骨」傍身，他也没有把握接下即将而来的一击。 然而，不知从何而来的冰霜攀上了面具男的双脚，这种级别的控制连半秒都限制不住他，但等他脱离钻出地面之时，夹带着恐怖热浪的「龙腺热核炮」已然发射，从出膛到袭至面具男面庞仅仅只微秒之间。 3000摄氏度的表层温度，竟然真的被路子野以幻境塑造出来了！ “b初的威力？那就接下我这完整的一击吧！” 路子野右臂血管如青色怒蛇般鼓起，他嘶吼着一掌压下！暗红发黑的光柱将堪堪成形的荆棘林和其中间包裹住的人影狠狠砸落。 超过4000摄氏度的核心粒子流轰击崩解着「黑骨」构成的荆棘带，将其连人带“骨”地朝地底砸穿了不知多少米。 放任一位幻师凝聚大招，简直是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决断。 呼呼—— 路子野在方才那一刻看清了，打开的系统晶蓝色面板给出了自己这一招的威力 ——8200！！ 已经是突破b阶！准a的地步了！ “就算是幻境产生的伤害有折扣，但不得不说，我的招数进步了！这一击，至少打掉你大半管血！” 路子野微微吐纳呼吸着，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此时幻境的穹顶已然出现了裂口，露出了原本街景的夜色，可以看出幻境内的夜空还是与真实夜景也区别的，只可惜面具男并没有【超感·文曲星】这类引灵，再加上路子野一刻不给时间反应的作战方式，面具男根本找不出幻境的瑕疵。 “开！” 路子野一步跨出，爆炸的火云和弥天尘土被切开了一条通道，露出了径达七八米的渊口。 渊口底部一个人影颤巍巍地破土而出，他周身的「黑骨」破碎殆尽，已然无法再凝聚出具备战力的荆棘丛林，全身西装被烧毁大半，不过所佩戴的面具却只开裂了一道纹路。 “干得漂亮，哈哈哈哈，自从我得到「黑骨」以来，从没有人把我打得如此狼狈！不过，你的幻力场也要破了吧，刚才那一击已经用掉了你大半的气力。” 面具男癫狂地高呼着，用露出骨头和筋膜的左手擦拭着自己的下巴，彷佛不觉疼痛。 “是，那样的招式我也无法再施展第二次了。” 路子野微微点头，同意了面具男的说法，但他下一句话就让嘻哈模样的面具男身形猛然一滞。 “我知道你也是精神系的，但很可惜，对我作用有限。” 路子野如一柄刀切开了空间气流，下一瞬他便出现在了面具男的身旁。 什么体术拉胯，什么近身格斗堪比童子军，那也是相较于沈晴岚这一类从小舞刀弄枪的怪胎。 路子野一脚狠狠踹在了面具男的下腹，将其身形嵌在了花岗岩层之中。 他想要弹出【恐怖利刃】了解这个令人恶心的变态魔，但下一刻，恐怖的精神洪流冲击在了路子野脑海中，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钻入了一口铜钟内部，而外面正遇见了铜头铁臂的少林武僧用水桶般粗壮的圆木撞钟。 铛——铛！！ 路子野的身形被莫名巨力打飞了出去，幻境迅速崩解破碎，他的左腹被街道的一根铁栅栏穿刺。 “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有出手。” 路子野深吸一口气拔出了铁刺，剧痛使得身躯微微痉挛着。 “真是狼狈啊…” 面具男已经爬了出来，更准确地说他脱离出了幻境， “你差点就发现了我的秘密，看来今晚必须杀了你。” 如针如芒的精神锥刺，避无可避地扎在了路子野的精神意识上，前者强忍着剧痛突身想要施展出【重锤】，然而还没有碰到面具人的身子，路子野就再度遭到重击如断翼之鸟倒飞而去，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剧痛近乎要使得他陷入黑暗。 “不要以为就你有后手，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的是我从来都把一切算进去了。” 面具男癫狂地笑着，他缓步逼向路子野，每迈出一步前者所承受的痛苦就要剧烈一分。 “难道……又要施展【出马】了吗……” 路子野艰难地撑起身子，然而他却再次被无形之力给抛飞，拦腰撞弯了一旁的电线杆。 砰砰砰！ 除了第一枚子弹嵌进了面具男的肩膀，剩余的都被弹飞，那是一道无形之墙？ 还是仍留有余力的「黑骨」？ “看来你很走运，这次算是平手，我们还会再见的。” 面具男一个跳跃便没入了漆黑的夜幕中。 第157章 来不及告别之爱 滨海市·圣菲丽大教堂。 黄白色的警戒线已经将教堂正门围上了一圈，四五辆警车停在了大理石砖墙前方，留在砖墙门口的两个警员们，负责将闻讯赶来的记者和网红们挡在外边。 但是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依旧趋之若鹜地想要往里钻去。 马伯常搓了搓鼻子，将捏在两指之间的芙蓉王收回了裤兜里，他意识到还是有必要给予出自己不算多的尊重，既是对教堂，也是对被丢弃在石柱上的女孩。 女孩全身裸露，在灯光的照射下显现出如皎月般的尸白，她面部朝下黄褐色的湿长发盖过了脑袋，也遮住了下巴尖儿。 她右边肩膀空出了一只手臂，断口截面的血顺延着掉落到了下方的石柱，确切来说伫立的十字架柱。 很难想象，凶手竟然堂而皇之地将尸体丢弃在了座落于市区的教堂前，就算是午夜，这里也是地处繁华街区，拥有着巨大的来往人流量！ “凶犯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的杰作被发现，或者说他根本不怕被发现，师傅，这是对我们滨海警察赤裸裸的挑衅！” 马伯常看着自己义愤填膺的徒弟说得唾沫横飞，一会儿嚷嚷道对方来头绝对不小很可能与之前华隆大厦的那一泼人有关，一会儿又严厉地建议将那个摄影师延长拘留，录像带里边的拍摄内容绝对是专业级别之人所为！ 当然，马伯常也只是无言地脱下了自己的警队大衣，虽然可能会破坏一定的现场证据，但是他还是决定给这个可怜的女孩保留仅有的尊严。 “妹妹，妹妹！外公来了！别怕，外公带你回家。” 凌志萍身体颤巍巍的，走的不慢却艰难无比，他伸出颤抖干枯如柴的双手，捋起凌子轩垂坠的湿发，努力去摸但却又始终够不着。 “让老爷子单独待一待吧。” 马伯常伸手拦下了准备上前的冯天浩，他知道此案凶犯仍未捉捕，为了破案，分析科和法医都会过来将凌子轩的尸体带走。 那个年轻的副局迫切地想要稳固自己的座位，此案已经到了压不住的地步了，他一定会调集所有资源猴急地处理掉它。 “妹妹，外公不是刚给你过完生吗……我还给你了一个开了光的灵符，你说才过了几天怎么就……” 凌志萍张开嘴巴，却哭不出声，枯木般的手指所钩提着的塑料袋散开了一角，滚落出了两个半今晚吃剩下的白面馒头，寻人启事的a4纸在凌志萍赶来之时已然撒了一路。 八月盛夏的滨海，正值七夕佳节前夕，相互宣言的爱很多，还没说完就告别的爱也多。 …… …… 圣菲丽大教堂内部，刚和上司结束通话的诗涵走到了前排，她看着靠在座椅上陷入沉默的路子野关切道： “怎么，伤口还痛吗？” “诗涵，或许你还不了解，我的恢复能力很强，尤其是这种耿直的贯穿伤。” 路子野瓮声瓮气地搭腔道。 实际上，最早发现尸体的就是他们两人，但路子野考虑到凶犯有可能仍在附近，他们除了报警外没有来得及做任何事情。 “岚岚他们并没有遭遇在逃犯，我刚刚给队长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今晚的报告就我来写吧，你好好休息一下。” “你没事吧，想哭的话就哭出来，阻止不了凶手并不是你的错。” 诗涵温柔地看了看这个有些垂头丧气的少年，女人总是这样，见到陷入困境或者失意不在状态男性时，蕴藏在心底的母性之力就会自动泛滥。 哭个毛？ 为啥老子要哭，我只是有些小难受而已，毕竟有人死了。 路子野不禁想起了统妈之前给自己说的，即使施展了【万能之匙】，依旧有人会死。 他本以为自己亲自降临将其完美地解决了，郭子衿他们活了下来，但没想到滨海这边凌子轩竟然死了，想我傍晚还安慰凌老先生说要帮着他找外孙女，子轩一定没事的。 如果不选择去南极岛，那自己会不会早点刷到直播，那就有可能赶在凶手失去刺激和快感之前阻止凌志萍，凶手很有可能不会这么快就下手。 沉默了片刻，路子野撇撇嘴，转了下话题，选择性地回答了诗涵的一个提问： “没有遭遇更好，【宰相】和我都错估了对方的实力，如果岚姐和陈哥单独任何一人单独遭遇到他的话，即使是重创下他也能轻松地击败甚至击杀二者任意一人！” “他的实力应该是在b+左右，引灵是精神穿刺一类的，在超凡中都算是很稀有的存在了。再加上那件神秘的装备，a阶之下他鲜有敌手。” 路子野下意识地捻着右指，最后时刻他利用“神之手”复刻出了对方的引灵，但至于具体的引灵序列号和其背后站着的恶魔，路子野还需要回去做进一步的调查。 “啊，那意思是，连队长都打不过咯。” 诗涵不禁捂着小嘴惊呼道。 那个明骚且希气的李泽明？ 虽然还没有和他交过手，但是从我复刻出他【熊神】的战力测试来看，在夜间状态面前，队长不足为外人道耳。 当然，聪明如诗涵也从对话中明白了，这个刚加入一队没几天的新人，在队伍里真正实力竟然无人可压。 不是之前才听说了岚姐在其高中狂虐他吗？ 难道那是装的？还是说，这就是至尊神明代理人该有的成升级打怪速度？！ 突然间，诗涵又回想起了自己拿枪打个不入流品的伪超凡，都差点被翻盘（没有引灵的超凡，一般实力在d阶之下），不禁悲从中来。 路子野忽然感觉到了一股丧气从身旁弥漫开来，搞什么，刚刚不是扬言还要安慰我的吗？ 路子野一时间有些无语，但他斟酌了片刻，还是切入正题出声道： “诗涵，你说凶犯为什么要同时触犯佛和基督两教？” 第158章 带出来的冰封之物 银灰色的月亮渐渐被他们抛到脑后。 v-20x已经跃升到了9000米高空，脚下是漆黑如墨色地毯一般的云团，而机舱顶部是清朗的星空，它们所挂在之地就显得宇宙深邃的幽蓝。 在无加力状态下，开启超级巡航模式的v-20x已经达到了4马赫的平飞速度（马赫\\u003d速度\/音速）。 然而，美国上一代的f-22和苏萌的苏-57最大速度也不过2马赫。 在这个防空导弹轻易突破5-10马赫的时代，虽然战斗机不再追求超高音速，但这并不代表各国军方没有能力推出超级速度的战斗机。 实际上，发动机这类核心动力装置以及机型布局的技术早就达到了标准，只是普通飞行员无法驾驭这种呼啸于天空的超级野马。 驾驶座舱内，只是简单地佩戴了一副飞行镜片，纪子安打开了仪表盘上的麦克风键，通讯频段自动调整到了【九洲】次高级别。 “这里是「仙人」，了解到任务情况发生转变，是否执行原计划达到预定坐标点？” “「仙人」，依旧按照预设方案抵达坐标点，你们的燃油可以在舰船上得到补充。” “「仙人」收到。” 纪子安面无表情地回复道，随即他将拉杆猛地一拉，v-20x迅速拉升同时做了盘旋翻滚。 这一瞬间骤至12-15g的过载足以使得99%的顶尖战斗机驾驶员当场昏厥，纪子安却彷佛毫无影响，依旧非常冷静地操控v-20x回到了水平飞行。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却是纪子安身后的副座舱内，还有一个呼吸舒缓、闭眸入睡的人影！ 越往前飞行，所见的视界越发陷入黑暗，纪子安曾经在无数禁忌古籍中阅览到，那片位于终南之地的大陆汇聚了多少古老而隐秘之物的传说，没想到如今真的被人类撕开出了这一角！ “我们总是仰望天空，谁能想到最神秘未知的答案就藏在被遗忘之地。” 纪子安喃喃低语，就像是一把被拨动刃尖的刀鸣。 …… …… 罗曼·西莫夫扣着一顶海蓝色的船长帽，但给人感觉却像是维京海盗头子一般。 虽然他今早刮去了那杂乱无章的胡须，还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穿戴着的邋遢衣物，但此时此刻兴奋地手舞足蹈的罗曼，在甲板上当着大副船员们和国联调查组成员的面，狂扭屁股同时跳起了恰恰舞。 如果中间是一个装满金币的木桶话，那他就真是一个因寻得宝藏而欣喜若狂的加勒比杰克船长了。 可惜，霸占了甲板中央相当大面积之物并非一大桶金币，而杰克船长也没有这么丑。 “各位，我宣布本次调查任务，圆满收工！” 罗曼实在是太激动了，他那大红色的粗眉毛此刻都开始了舞蹈。 “我们不仅发现了远古遗迹，这简直是碾压了那些所谓的世界八大奇迹……德雷克，我们还保留了相当完整的图片和视频吧。” 德雷克面色苍白，他声音微弱： “是，我们在进入遗迹之后一直保持着微型摄影机的开启，不单是玄奇的城市建筑、难以理喻的壁画、那些散乱的无头尸体，就连丹佛斯临死前对壁画的解读和后面与那些不定型怪物的战斗画像我想摄影机都全部记载下来了。” “可是，最后当我们逃出遗迹之后，那座巨石之城却转眼间便消失了，罗曼……”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罗曼·西莫夫挥手打断了德雷克，他刚硬的脸庞露出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之色。 “你们经历的这个遗迹会不会只是一场幻梦？如果那座巨石之城是真的，那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存在凭空挪移掉如此庞大的都市，即使是神，恐怕也做不到这般，它们或许可以摧毁一座城市……但想要在弹指之间做到毫无波动，而且连一点点残骸都没有。” “我派出了专员对那片区域进行了取样，从10分钟前表层岩石和冰层的化验结果来看，我可以肯定那里确实存在过一个城市，而且它真的被抹去了，如此干净利落且不留下痕迹，就像是你们华夏的那种武功，叫坤坤很鸡动。” 罗曼晃了晃手中的报告单，嘴角快咧上天了。 “罗曼船长，是乾坤大挪移，而且只是存在于武侠小说里的功夫。” 郭子衿出声纠正道。 “我不管嘛，你们的武侠小说我只读过《金瓶梅》，讲得是一个达官冲破了封建的篱框，为了心爱的女人勇敢和其可以徒手暴打老虎的小叔决斗的故事。” 罗曼高声呼道，他是80年代首批进入内陆的老美，还记得当年罗曼的弟弟用3万美元在老家德州买了一辆新车，而罗曼却是用3万美元在北京朝阳区购置了一套房子。 郭子衿忽然不想说话了，就连索菲亚也被惊出了大小眼。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次任务的目标——地下金字塔入口！我们也达成了！” 罗曼实在是太得意了，这是他第一次挂帅带队的国联任务。 当时罗曼与调查团失去联系时，他简直是血管里快凝结出冰碴儿了，尤其是后来得知破解行动失败，罗曼的心直坠谷底。 但看到华夏【九洲】一名成员成功解出密码之后，罗曼几乎要开心上天了，平日里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一个稳重的美国佬，而如今他却像是一位凭借着最后一枚筹码赢下庄家的赌徒。 是的，那座充满着古老意志的巨石之城凭空消失之后，也露出了南极岛地底金字塔的入口。 “船长，这座冰封之物，仅凭我们现在的装备和人力运输出去会不会有些勉强？” 站在角落里的索菲亚挺着冰雪般的下巴，沉默地目视着甲板中央之物。 这是一座高9米，长宽都在5米之上的巨型冰块，调查团成员在金字塔入口处发现了它 ——冰封之中，是一个整体轮廓由黑色巨型章鱼所占主导元素的生物体。 头部像是鱿鱼口部生出无数须状触手，绿色身体上布满了令人产生嫌恶感的鳞片，宛如棱角的三对眼睛、前端是带着收缩钩爪的触手，还有背后那似乎正要收入体内的翅膀和鳍部。 又是一个超越人类理解范畴、无法归根于任何神系的怪物，唯一能够与之扯上关联的，索菲亚只能联想到北欧神系的神话怪物克拉肯。 “能有什么事？这绝对是突破历史的发现！” 罗曼扭着屁股高声道，突然他一个趔趄差点失衡，死死地抓住了船舷栏杆才不至于跌落在地上。 第159章 维克托利娅 南极岛大环流圈。 突如其来的船体撞击，几乎使得重达80公斤的罗曼像个铁块一般被抛飞出船体的甲板。 这是一艘名为“维克托利娅”的重型舰船，虽然国联对外宣称的是一艘不足7,000吨吃水位的破冰科考船，但是经过【国联】装备部的一番升级改造下来，这性能绝对是一艘可以媲美米国、华夏和苏盟小型驱逐舰的战船。（注：各国驱逐舰还是战列舰，最小都是3-4万吨位起步的，这里强调的是船体护甲厚度和火炮武器威力，当然小说魔改版） 【国联】赋予了其“维克托利娅”的名字，含意即是罗马人的胜利女神。 罗马人的执政官卢西乌斯，还于公元前307年用执政时期收到的罚款为女神修建了神庙，这在罗马之后征服意大利、与迦太基争夺地中海之时愈发成为了罗马人所信仰的一个重要神明！ 当然，以“维克托利娅”命名，也是因为【国联】背后最大的出资方来源于意大利，不是米国，也不是华夏，而是这个曾经统治区域横跨欧亚非三大陆的古老国家。 “快联系船舱内的船员，看看雷达，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在撞击我的船！” 罗曼的脸血色全无，他死死地抓住了船舷稳固身子，同时大喊着发布一条条指令。 “大副，去指挥舱等我，你先通知可调集船员们去武器舱，拿重武器分散就位！提前检查「维克托利娅」的各个武器装置情况！深水炸弹和浅滩鱼雷准备！” “john！派个水手去检查船底舱受损状况，如果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我们可就全体玩完了！” “杰克呢？！让他给各国支援队伍发信号，看看有没有太平洋南部的舰队！” 不愧是有着二十年航海经验的老船长，在瞬间遭遇撞击之后，他就以异常冷静的状态快速布置了各条指令。 “德雷克，看好你的组员，别急着出手！这家伙的来头绝对不小！！” 罗曼尖声呼道。 开玩笑，仅仅是一个撞击就把性能媲美微型驱逐舰，7,000吨位的“维克托利娅”撞得趔趄，就是吃了福岛核废水的究极蓝鲸也不可能这么顶吧！ “谢尔曼！！” 德雷克上下两唇都伸出了白色牙尖儿，双耳也变成了立锥型，他张开双臂宛如一只蝙蝠一般冲向了甲板前端。 谢尔曼也瞬间明白了，他双手托举过头顶，加大功率的【炽热之光】将海面上笼罩着的蓝黑色冷雾驱散。 伴随着耳边呼啸而来、发出嗡嗡作响的狂风，漆黑海面之下几道猩红之线在众人眼中一闪而过。 根本没有时间去消化那种深入骨髓的诡异和恐怖，所有人在“维克托利娅”船体摆正之后迅速冲向了各自的岗位！ “银月流逝，吾以光辉化为利箭！” 信玄·松文周身纯黑的衣袍无风自动，他也如一柄长枪一般稳稳伫立在甲板之上，双手中长弓凝聚的「流镝马」进入了蓄力阶段。 给松文足够的时间，他所射出的「流镝马」能威胁到b+甚至b阶巅峰的存在。 “都先别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给船上的重武器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罗曼将歪斜的蓝白色船长帽扶正，他踏着钢板朝着指挥舱跑去。 “争取时间，我还想着抢先猎杀掉它呢。” 谢尔曼从满是乌黑泥土的马甲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麻利地用牙齿扯开糖衣后塞进嘴里，另一只手已然提起了那架小型加特林，它之前已经在遗迹中彰显了自己的威能，可以说甬道内将近一半的【修格斯】都是其拖住的。 第160章 勒那耳水蛇 “弄清楚撞击船体的是什么东西了吗？” 瑞雯一手持拿着「守护圆盾」，一手「火神之剑」，她一个跳跃稳稳地落在了德雷克旁边。 “它游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只是撞击了一下便迅速潜入深海，我的「超蝠视」无法精确成像。” 德雷克神色已经可以凝重得出水，一旁的瑞雯也注意到了其微微颤抖的双腿，心理学上来讲，当一个人尤其是男性处于极度兴奋或者是恐惧之时，他的双腿会止不住地颤抖！ 很显然，此时德雷克不可能正好想到了令他高兴诸如家里母猪生了的这种事。 “我只能说，那家伙的体型远远超出了人类想象的极限！” 德雷克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颤音。 “比【克拉肯】还大？” 瑞雯问道，因为【克拉肯】是人类所探明的为数不多神话生物中个头最大的，不久前出现在伦敦时已然突破三十多米的体长了，这也对应了它a+级的恐怖实力。 如果此刻他们所面临的这个未知之物体型超过了【克拉肯】，那意味着他们所要面对的至少是a+级的怪物。 作为【国联】隐藏微型战舰的“维克托利娅”，她拥有着战斧式巡航导弹级别的炮弹，18寸炮弹，相当于180多公斤高爆炸弹、454千克tnt当量的威力，能够轻易地在三四十公里之外击毁一座小山头，即使是a阶战力能做到这一地步的也很少，但这绝不意味着一艘战列舰就拥有了与a阶超凡抗衡的实力。 实际上，现实中的交战要比纸面上的数据要残酷难看得多。 德雷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点头。“维克托利娅”船身再度开始摇晃起来，不过摇晃程度远没有之前大，然而其周身几百米范围内的海水却已经汹涌成灾！ 登上甲板1号了望台的谢尔曼微张着嘴，在【炽热之光】和船体氚灯的照明之下，他观测到了好几条朝天空拉起的水线如锋利之刃一般朝着船体切来。 按照“维克托利娅”目前的船速来看，他们已经来不及做出一个60度之上的转弯来躲闪。 “前方10点到3点方位！！注意！” 谢尔曼高呼道，他手中的加特林已然提前喷射出曳着火光的子弹，弹雨打在“维克托利娅”正前方五六十米远的水域，然而那几道如利刃切来的水线却丝毫没受到影响。 立于20米开外甲板前端的德雷克尝试施展自己的超声波进入水面试探，但突然而起的巨浪将他身形拍飞。 眼看着就要掉落出船舷卷入海中，甲板上四溅的蓝海色海沫缓缓停止，狂风的呼啸音量也在一点点调小，郭子衿来到正欲伸手出击的瑞雯身旁，从其腰间拿下了「真言绳索」，以牛仔结丢出套在了德雷克身上。 下一秒，【速银】解除，时间流速回归到了正常状态，瑞雯猛然发力将德雷克拉了回来，抓住其双肩一个翻身在下一波巨浪卷走两人之前退至了甲板中区。 一发曳着明红色火光的rgp飞弹撞向了前方的水域，刚刚炸裂开裂的火光下一秒就被巨浪卷没。 这一刻，闭眸蓄力的信玄松开了弓弦，【流镝马】瞬间洞穿了三十米的夜幕和激越而起的波浪，宛如从天上投掷而下的银辉长剑 ——银屏炸裂水光迸！ 那几道切来的水线终于受阻，在离船体的十米距离停止，下沉卷出了四五米高的浪花。 三副拿着改装过的巴雷特狙击枪登上了“翼鼠1号”直升机，而四副和几名水手也带着重型加特林和rgp登上了“翼鼠2号”。 “翼鼠”是由意大利武器公司开发的重型战斗直升机，它的载重量能达到25吨之多，凭借着充足的弹药，完全是一个低空作战的小堡垒。 “机载雷达根本探查不到任何目标！！红外线探测器也失去了作用，很难想象这头生物的体温竟然和海水一样！” 四副戴着耳麦扯着嗓子狂呼道，同时也迅速填充好了rgp弹头将其扛在肩上。 如此巨型的海洋生物，如蓝鲸它们在深海之中的体内温度绝对是远高于海水，这样才能支撑其保持生存活动的机能，但是这个袭击他们的未知生物在热感雷达中简直就跟隐身了一般，要知道7、8月南太平洋海域的夜间温度接近0度！ 只有无生命的尸体才与海水同温！ 两架直升机保持着与海面20米的高度一左一右飞行着，热感雷达失效意味着众人最大依仗，“维克托利娅”上的重炮已经瞎掉了一只眼睛，而想要击中位于船体如此近距离、且移动速度如此迅猛的未知敌人，只能通过矢量追踪或者手动预设坐标了。 “把它从海里逼出来！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眼睛判断！” 船长指挥舱内，罗曼拿着对讲机呼喊道，同时他又命令身旁掌舵的大副： “将马力开到最大！！什么都别管了，往前冲！” “船长！马力已经开到最大！再快引擎就过载了！” 大副冷静地说道， “它的目标是甲板上的那个冰封巨物！不管我们去哪，它都会咬死我们。” “还用你说，不然是为了吃我们这些人？” 罗曼冷笑道， “释放浅水层鱼雷！！它要来追我们，那就把它炸开花！” 罗曼唾沫横飞地向武器填充部下达了命令！ 随着船底武器舱门的开启，几十枚浅水音爆弹被释放出来，它们就如同足球大小的蘑菇一般渐渐下沉至了水面十几米深度。 “来了吗？” 罗曼摁住对讲机向两架直升机人员问道。 “船体正后方50米方向，它的速度很快！！就是现在！” “翼鼠1号”的三副出声道，同时他也在迅速对着那几道水线中间部分射击，但其奔袭而来的速度却更快了！ “引爆！” 罗曼暴喝着给出了指令，额间溢满汗水的二副也瞬间摁下了引爆键。 脚底传来了一道震动，伴随着耳鸣和指挥舱内灯光闪烁，几十枚音爆弹的同时爆炸瞬间造成了这片区域的海水真空，强大而致命的冲击波如一柄锋利的环镰向四面扩散而去。 七八秒后，海水回填，“维克托利娅”轻微地摇晃着。 “成功了吗？” 立于甲板之上的德雷克捂着流出鲜血的双耳，对于音波异常敏感的他来说，方才音爆弹的威力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是爆炸中心区域，说不准那个生物…… 彷佛是在回复德雷克的猜想，轰然炸裂的水花溅起于“维克托利娅”的左舷前端，高达十几米，一朵，两朵……八朵，九朵！！ 漆黑如毒汁的漩涡出现在了船体四周，甲板上、船舱里和直升机座舱内…… “维克托利娅”所有人都见证了这一奇迹一刻，在此之前，调查组的人已经感受过了【古老者】留下巨石之城的恢弘伟大，发现了根本不该存在于世间、万物不定型之物【修格斯】以及诡异玄奇恰如黑色巨型章鱼的冰封之物。 但是此刻，九道不可思议的黑影如苍龙出渊一般，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破开水面。 此间蓝紫色的苍雷撕裂夜空，照亮了布满铁青色鳞片、出水部分长度绝对超过30米的蛇头，一共九道！ 当然，最中间的那条蛇头最为粗壮，泛着血腥之红的邪恶倒三角形眼睛，吐着漆黑的分叉蛇信。 “这是……勒耳那水蛇？！希腊长着九个蛇首的怪物？！” 罗曼不可置信地张着已然干枯的嘴唇。 勒耳那水蛇，又名【九头蛇海德拉】，它和【涅墨亚狮子】一样，也是【堤丰】和【厄喀德】所生。 在希腊神话中，勒那耳水蛇居住在勒那耳城附近的沼泽地，它经常爬出沼泽地残害成群的牲畜，使得勒耳那四郊非常荒芜。 想要杀死这个神话生物非常困难，因为勒那耳水蛇九首之中有一个是不死的，一旦砍下一个，又回迅速长出新的。 而且它含有剧毒之牙，一旦被咬中，就是神明也难逃一死！ 但是罗曼知道，这个神话生物在十多年前现世时已经被【赫拉克勒斯】的代言人击败，并将其不死的蛇头以巨石镇压，现在仍被封印在【欧联】卢浮宫地底。 而且，当时现世的勒耳那水蛇体型并没有这么大，实际上它远不及【克拉肯】，更别提如今如九根山石般插在海面上的怪物了。 既然不是勒那耳水蛇，那眼前的怪物…… 当然，此刻也不容许罗曼再思索这么多。 第161章 失权的弑神弹 “翼鼠1号”座舱内，神色凝重的三副将两枚雕刻着血色花纹的晶红色子弹填入弹匣 ——弑神弹！！ 人类目前单体伤害最强武器之一，对于任何神明或者神话生物而言都是致命。 它最近的光辉战绩，就是不久前在伦敦一枪重创了已然登临尸解仙之位的伊蕾莎，将其逼迫到自爆。 炼制「弑神弹」的技术承袭自英伦的传奇法师【梅林】，它能对地球上已知的所有神系存在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 可惜「弑神弹」的炼金技术被英伦【骑士团】牢牢控制在手里，也只对【欧联】成员、【国联】流出少量的「弑神弹」。 “维克托利娅”号上，除了三副手里的这两颗，也只有船长室里才余存了。 “管你是什么东西！我等的就是你出水的这一刻！” 三副在“维克托利娅”上是资历仅次于罗曼的老船员，他在大海上漂浮的时间已经可以让一战二战一起打了。 他在性情不定的海浪中，学会了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绝对的冷静。 如此庞大九头蛇怪物，实在是让许多人有几秒钟无法呼吸，但是三副顶着来自海洋神秘之物的巨压 ——黑色狙击枪怪物咆哮出了怒火，被改装之后的巴雷特狙击枪，已经是凌驾在向恶魔献祭而换取的力量之上。 它的威能在出膛的一瞬间，就盖过了信玄·松文蓄力已久的「流镝马」，在夜幕和海浪中撕出了猩红笔直的伤口，直奔九首蛇怪最中间的蛇首而去。 勒耳那水蛇最中间的那头便是不死之蛇首，如今的九首蛇怪合该亦是如此，这是三副瞬间做出的判断 ——这枚从未辜负过名字的子弹，携带着恐怖的动能撞击在了第五首额间，铛！ 蛇首微微扭着身子，似乎是要甩开什么，它头顶的鳞片直接将「弑神弹」撞飞了出去。 “怎么可能！？” 三副不甘心地再次托举着枪身，然而方才的一击已然让成功激怒了九首蛇怪，它直接无视了“翼鼠2号”枪管已经喷射发红的加特林，还有足以从正面击穿任何1000mm等效装甲的甲板小炮台。 如闪电划破天际，是最边缘的第九首一口咬中了“翼鼠1号”的尾部，像是嚼巧克力一般咬断了超强合金焊制而成的机尾，“翼鼠1号”那足将非洲成年巨象拦腰切断的旋翼，切割在第九首身躯上简直变成了干脆面砍钢筋。 高速旋转的合金旋翼在悲鸣声中断裂成了几十截，部分碎片狠狠地刺进了船体表层。 “「弑神弹」虽然能洞穿任何神力领域，但是当它碰到绝对坚硬的金属和无机物坚硬体，它还是会粉碎！” 德雷克站在甲板，其上是被九首蛇怪身动带起的漫天水沫，他非常清楚「弑神弹」的弊端，对于高速移动的敌人锁定极为有限。 其一，虽然狙击枪速度很快，但是依旧难以击中有所防备的a阶战力； 其二，无法穿透金属和无机物组成的物质。 它被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朝着它的眼睛打！！或者等它张开嘴巴！” 德雷克咆哮道。 然而，三副已然失去了第二次开枪的权力，失去机尾和旋翼的“翼鼠1号”迅速失去平衡和升力，它画着极为糟糕的圆圈坠落在了第五首下方的海域，三副唯一来得及做的是在坠落前将巴雷特狙击枪奋力抛出。 可惜，超出船体高度的水柱如尖刀般凸起，直接吞没掉了黑色枪身。 而三副所在的机舱也被一股无形之力拖入海面下，众人只看见骤起的幽蓝之光照亮出了水下直升机残骸的轮廓，直接芒光消逝，被死寂之黑包裹吞噬。 “混蛋……给我死！” “翼鼠2号”的子弹发了疯一般射向九首蛇怪，然而在其坚硬的鳞片之前就如同切割机下散落四溅的火星。 “船长！！” 大副紧紧抓住船舵在巨浪中保持着平衡，望向罗曼的双眸里闪着明光！ “主炮口准备！听我命令行事！” 罗曼愤怒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包括在三副之内3名优秀的船员！ 这么近的距离，以“维克托利娅”18寸的主炮弹，他们自己也被包括在爆炸高温和弹片杀伤圈内！ 但是此刻的罗曼别无他法，「弑神弹」失效后，意味着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最后的重炮了！ “罗曼，它很聪明！千万不要过快地转动炮台，我们会把它引到主炮的正前方！！” 德雷克在通讯段中狂喊道，随即他从背后抽出了两把银色的长刀，类似于日本武士刀，但是刃尖更细，刀柄部位更重。 德雷克轻盈地踏跃着索菲亚凝架而起的冰桥，落在了蛇怪第七首和八首之间，长刀挥动竟然在鳞片下留下了一道裂痕！ “嘿，你这个精神分裂的怪胎，现在我们之间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德雷克露出了尖牙厉啸道，水柱朝他拍来，而其腰间已然绑上了一根泛着明黄的绳索，索菲亚接过了瑞雯丢给自己的「真言绳索」，她细小的胳膊轻松地将人高马大的德雷克拉拽了过来。 “翼鼠2号”也慢慢摆向船体前中央，座舱内的另一名船员也对其发射了一枚贫铀穿甲弹，暗橘色的火光在蛇怪最中间的第五首下部炸裂开来，将其一大鳞甲烧成了烫红色。 蛇怪流露出一丝痛感，它几只蛇首猛然腾空而起 ——蛇怪想要复刻之前袭击“翼鼠1号”时的举动！ 然而，它中间的几个蛇首颈部闪烁了七八个红点，下一秒剧烈的爆炸出现在了这几个蛇首位置，紧接着从甲板左弦处释放的冲击波让它摇摇晃晃地摆向“维克托利娅”的正对面。 九首蛇怪还没有弄清楚刚才的攻击，但同样的红点又出现在了其左侧四首的背面，回到甲板的郭子衿猛然摁下了引爆按钮！ 这个怪物周身的威压实在是太大了，【速银】下的自己就像是进入了沼泽地，郭子衿感觉四面八方的压力朝自己涌来。 九首蛇怪实在是太聪明了，它已然察觉到了。 第162章 离去 第二次的爆炸冲击再度将其九首蛇怪的身躯向右推移着，冰面开始凝结。 水面下一座高达十几米的冰之巨人破出，它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蛇怪的一个蛇首，在被其轻易绞断前双臂奋力抓住了这个蛇首。 另一端的德雷克和索菲亚两人也拼命地限制着蛇怪的回防。 “维克托利娅”主炮台此刻却悄然向左转动着，蛇怪九首的注意力都尽数被调查团和四副他们吸引住了。 “开火！！” 船体猛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罗马又嘶吼道： “继续！给我开炮！给我砸烂洞穿它！！” 饶是几公里之外的海域也能听见接连三声的巨响，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柄巨大火焰之剑如垂天之翼般横切竖切再侧切，随即剧烈爆炸！ 两千摄氏度高温的火舌和尖锐金属碎片吞没掉了“维克托利娅”号的前半身，但凭借着其两米宽度的护甲总算得以幸免，只是船体被顺时针以船尾为中心推转兼滑行了将近180度！ 罗曼几乎要脱力般地从操控台上滑落下去，笼罩在船舱和甲板的土黄色光圈缓缓消散，与之一起的还有覆盖在众人体表的冰层。 刚刚如此近距离的爆炸，是瑞雯的「银镯守护」，索菲亚瞬间凝聚出的冰层，罗曼打主力的【尘埃之境】才堪堪抵御住的，再加上郭子衿为他们挪去了来不及守住的高速碎片。 当然，众人和“维克托利娅”遭受的只是爆炸外层，前方弥漫出了大量的水雾，三枚18寸的主炮全部打在了九首蛇怪的身上，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声使得众人没有听见怪物的嘶鸣。 “成功了？！这般贴脸的18寸炮弹，3发！！足以撕碎任何a阶超凡的身体！” 罗曼踉跄地跑出了指挥舱，大副此刻也是拿出了一副望远镜递给他。 弥漫着水蒸气海水上是黑色的漩涡，漩涡四周徘徊着如水银般燃烧的火焰。 “真是太可惜了，打上坐标点，派人将其打捞起来，我想李先生会非常高兴的。” 罗曼略作惋惜地将望远镜递还给了大副，他拍着其肩膀畅快地大笑道： “谁敢相信，我们竟然也干掉了一头a阶地神话生物，比【赫拉克勒斯】代言人的那一头勒耳那水蛇还要巨大！” “船长，从体型来看，它算是勒耳那水蛇的祖宗吧。” “hydra，海德拉，也是这个名字怎么样？虽然重名了，但是它是由我们所击杀……” 罗曼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在他伸手抓住大副之前，后者的身子就撞弯了栏杆，大副被一股巨力拖拽了出了船舷，想要出手的郭子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坠落进水中。 赶来的“翼鼠2号”用探照灯照射着水面，只见的海面卷起了黑色的浪花，大副已然消失不见了，此时直升机座舱内的四副和水手都不敢轻易出手，他们都存留着大副还会破水而出的希冀，但很快红色的血液就如晕开在了蓝黑色的海面上。 罗曼身形一个趔趄，“维克托利娅”响起了沉重的撞击声。 “混蛋！它根本没有死！它拥有着和「勒那耳水蛇」一样的不死蛇首！” 德雷克惊怒道， “我们从极地金字塔带走了那个冰封之物，它所要的是这个！！这个怪物的实力绝对是a阶巅峰，它本可以像摧毁玩具一般将我们所有人连带着整艘船一起爆掉，但是因为那件东西，所以它一直是投鼠忌器！该死，怎么可能寄希望于以一群最高等级才b-的人去击败a++级别的怪物！在它眼里，我们就是蝼蚁罢了！” “混蛋！……我明白了！” 罗曼扫了一眼两侧的情况，好几条如布满鳞片的山脊线在“维克托利娅”甲板前方十几米的海面滑过，这个距离以对方的体型，也就是不到一秒的时间。 黄色的光壁骤然出现在了甲板中央，【尘埃之境】将冰封之物紧紧裹住，这一举动瞬间让水中潜伏着的蛇怪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原本水花卷动的水面一下子就安静了。 “你这家伙实在是太聪明了！怕这个是吧！” 罗曼从自己的马甲平兜缝里拿出了一枚泛着晶红色泽的子弹，他动作是如此迅捷，一下子就填入了进了一把银色大左轮，他将手枪对准了甲板上的冰封之物。 “很抱歉呐，我们这些蝼蚁的手里有你最在乎的东西，估计它比你的命更重要的！” 巨大的黑色漩涡在水面上成形，长达30米、全身覆盖着铁青色金属光泽的鳞片，邪恶而充满剧毒的三角形斜眼 ——第五首缓缓钻出了水面，它停在了离“维克托利娅”30米开外的位置。 “这就对了！” 罗曼咧嘴狂啸道，然而全身血管却结出了冰渣子，他从这对方的第五首身躯上没有看到任何断裂的鳞片和伤口，如渊如狱的气息，根本就是一头在压制愤怒、处于全盛状态的凶兽！ “立即退出我们雷达可视区域！就算是热感无法捕捉到你，声纳也能扫描到！你明白我的意思！” 罗曼一步步走下了甲板，他将左轮枪口对准了冰封之物，那个黑色巨型章鱼还如同一个婴儿一般沉睡在其中，说起来很违和，但甲板上那个差不多是成年非洲象的物种，却给罗曼一种起仍处于幼年期一般的感觉，而此刻伫立在“维克托利娅”前的九首蛇怪则是其监护人。 九首蛇怪发出了尖锐的嘶鸣，一时间令众人有些头晕目眩，接着它的第五首缓缓朝后退去，渐渐下沉入黑色漩涡中。 “它走了？” 了望台上，谢尔曼看着陷入寂静的海面和声纳雷达。 “它无比在意其中的怪物啊！能让a阶巅峰的存在甘心夹着尾巴离去，这冰里冻着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罗曼感叹道，如此畸形的怪物使他不禁想起了生长在被排入福岛核污水海域里的海鱼们。 第163章 v－20x “「弑神弹」是由传奇魔法师梅林针对地球上所有神系存在炼制而出的武器，它只能撤离。” “这是什么声音？” 郭子衿敏锐地捕捉到了，是从海底传来的刺耳尖啸。 “船长……” 二副从指挥舱破碎的玻璃窗探出了头，声音充满了恐惧： “一条鲸鱼…非常大的鲸鱼游到了我们下方…它的体长甚至超过了刚刚那头怪物……” “怎么可能？！” 罗曼脸部抽搐着，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又是一阵令人龇牙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金属框架体产生形变的扭曲声。 众人屏住呼吸，他们看着船身一点点朝前倾斜，直到连超凡体质的自己都有些站立不稳 ——有什么东西正在顶起7000吨位的“维克托利娅”！ 那个二副所说的巨型鲸鱼？！ 从水下传来的尖啸越发放肆，而早已退去的九首蛇怪也在几百米外缓缓浮出海面，仿佛在嘲弄着“维克托利娅”号上的众人。 有两头怪物？！ 它们这是要直接弄翻“维克托利娅”号？！ 九首蛇怪凄厉的狂啸穿过了蓝黑色的海雾，罗曼从未听过这般的声音，像是嘲笑，又像是痛苦的哀嚎。 紧接着他发现到倾斜的船身开始变得回落，脚底甲板传来了巨物过水的感觉。橘红色红光在远处九首蛇怪背后炸裂，如一朵绽放在黑夜的红玫瑰，又像是太空中失去重力限制的烈火，它向四面八方都燃烧着！ …… …… v-20x再次撞出白色水雾，8马赫下战机穿越了一环环音障壁。 纪子安重新扫视着座舱，他也顺手检查着座舱里的各种设置以及战机的状态，他沿着右侧的控制台向后看去，找到了一个鞋盒大小的帆布包，里面本来装着战机的一些数据盒以及机密文件。 但是随着纪子安将它们载入机体之后，他就喜欢用这个帆布袋来装一些高能零食棒和水壶，以前动辄就7、8个小时的模拟演习中，他不得不被迫待在这个小小的四四方方里，要在空中加四五道油，才能回到地面上填肚子，队伍里发的一根巧克力棒根本不够吃。 随着越发接近目的坐标的区域，纪子安尝试呼叫“维克托利娅”，但是对方的通讯频段却没有给出回应。 “拥有「伏羲之印」的麒麟不会做无所谓的布置，就算是密码破解出来了。所以，准备战斗吧。” 座舱后的人影轻轻地说道，就像是一阵风的叹息。 纪子安将机身高度维持在了5000米，这样的高度依旧很安全，他还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敌人是谁，即使是自己被sc-7那种超级导弹照射追踪，他也有足有的反应时间来发射干扰弹、极限拉升以及降低机身的雷达反射率。 他所驾驶的v-20x是原来华夏2010年推出v-20顶级五代机的升级版，具备了比v-20更优秀的隐身性、中低空超音速机动性、更长续航以及更大载弹量，是华夏军方的秘密武器。 原先2000年随着v-20的研发成图后就开始推进，在某漂亮国f-22如同天鹅一般骄傲驰骋各地的时候，v-20x的研究完善在华夏最机密的成飞地下风洞实验中紧锣密鼓地开展。 漂亮国怒斥我国v-20横空出世时所谓破坏了国际局势之和平时，也一定想到了我们还藏了一手，他们的专家们都预言到华夏将于2030年之前装配出技术成熟的六代机，10年的v-20尽管各方面数值非常优秀，但也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因此v-20引发的风波很快就平息了。 漂亮国依旧还是明面上的空中霸主，只是没有想到华夏的新一代出现的时间比预料提前了5年。 距离“维克托利娅”只剩下了不到15公里的距离，这对于v-20x来说不过是机身的几次翻滚，飞行员的几下眨眼。 总之，世界上最优秀的战机下，仙人的速度也不过于此了。 “这里是【仙人】，「维克托利娅」号收到请回答。” 纪子安进行了最后一次尝试呼叫，随即他抬起那双毫无感情的黑眸凝视着下方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前方更远的天空却变得发白发红，就像是有人开始掀起了裙底的一角。 在5000米的高度，纪子安似乎看到了准备从“海角天涯”钻出的红日，刺眼得就像是海女纤手的一枚钻戒。 可这里是南极岛环流圈地带，此时已久处于极夜时期，意味着前方正进行着一场盛大的夜间海战。 【没有检测出任何防空炮群，可以下降到800米高度】v-20x搭载的人工智能给出了提示，当然纪子安也扫了一眼雷达圈，是10公里外的海域，存在着两个被标注出的红点，其中一个是“维克托利娅”号，等等，还有一个红点从雷达边缘悄然切入进来！！ “准备释放’骁龙’地对空中中距导弹。” 维克托利娅无法定位的九首蛇怪，并不代表着v-20x无法定位，况且“骁龙”导弹可以自动锁定了目标。 它本身是多为一体的制导系统，有北星、红外、地形等集为一体的全天候导弹，一旦发射之后不需要机身保持在一定范围照射打击目标，并且随着距离越近“骁龙”的弹头也会自动校准使得打击越精准。 而威力方面，“骁龙”导弹是一种集束炸弹，里面镶嵌了300多颗乒乓球大小的小炸弹，它本身的存在就是用来针对导弹基地这种较大范围的目标。 根据雷达显示的距离，第一个红点已然脱离了“维克托利娅”号一定距离，“骁龙”简直是专业对口。 “爆炸了……” 纪子安在边缘距离发射一枚的“骁龙”，随即就做了一个6g的腾翻，把距离拉升到了2000米，纪子安看到雷达上面的“骁龙”讯号消失了，同时侧眼余光也捕捉到了黑色的海水被一层火焰包裹。 纪子安驾驶着v-20x绕到了怪物的正上方，他的双眸宛如出窍之锋，逆闪着毫无感情的寒光。 他认出了怪物！ ——the hydra！！ 第164章 云卷，云舒 “骁龙”所造成的爆炸火焰开始减弱，橘红色火云和黑烟彷佛被什么东西迅速吞噬着进入了另外一片空间里 ——v-20x本身的设计就是队标的a+级，它所搭载的任何一枚武器都有碾压a高的速度和相当于a巅全力一击的威能！！ 就算是有什么招数，hydra也吃下了“骁龙”最初的爆破威力！ …… …… “船长，你看，变样了！！” 二副怔怔地指着500米开外的海域，那本是九首蛇怪现身的地方，但此刻看上去像是一片灰色淤泥海洋，如同原生质体般毫无特点。 但是那黝黑的斑点仔细辨认就像是头颅…… 数以千计的人头在灰色的海洋中摆动沉浮，然而更多的是非人类头颅…… 这些脑袋还活着，它们的眼睛凝视着难以名状的痛苦，它们的双唇诉说着无声的悲恸，泪水从沉没的面颊上滑落。 甚至那些恐怖的非人头颅 ——鸟形的，蜥蜴的，由有生命的石头和金属构成的怪物，还有植物生物，都表现出了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折磨的无穷苦痛。 “是雷洛克斯他们的脸！” 二副发出了尖叫，罗曼的脸颊再无血色，他在二副递来的望远镜里看清楚了游荡在灰色海洋之中的人类头颅中，竟然还有方才被拖下水死去的大副，也就是雷洛克斯。 如今他只有一颗孤零零的头颅浮动在灰色海洋中，发白的眼珠子里毫无生气，只有无尽恐惧和悲哀，很快罗曼船长也发现了三副的头颅： “这根本不是「九首蛇怪」……传说中的幽冥之地，古老而贪婪的【海德拉】，这才是属于它的真名……” 罗曼想起来了一个早已被遗忘在角落之中的恐怖传说，因为它不符合已知的任何神系，加之只是被流传在小范围人群中，就连见识广博的罗曼·西莫夫也认为这不过是诸多神系故事杂糅、捏造的产物。 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考证 ——世界上有关多头怪物的传说数不胜数，所有这些传说都是从一个真实存在的实体中衍生出来的，而这个实体的真实存在多年以来却鲜为人知。 这个造物不是来自地球，而是来自外界的深渊。 它勉强算是吸血鬼的本质，不是以受害者的血液为生，而是以他们的头颅——他们的脑髓。 历经万古，这个实体在超越我们维度的深渊中掠夺着，发出它的呼唤，在它所到之处夺去牺牲者的生命。 它还有一个非常充满艺术且畸形的称谓 ——“名不副实的母神：hydra！” “该死！我们对南极岛遗迹的判断完全错误！不论是里面超越亘古绝伦的壁画记载，还是船上这尊冰封之物，都没有写进我们的任务通报中！” 德雷克的眼球已然布满了血丝，他一把提起罗曼的衣领，愤怒地质问道： “你向我们隐藏了什么？！我知道你背后站着古老始祖家族和李氏集团，你遵守了他们的密令！这尊冰封之物完全不是我们的任务范畴之内，如今因为你的有所隐瞒，导致我的整个队伍都陷入了危机之中！” 罗曼刚硬脸庞没有流露出任何神色，他依旧保持着将左轮枪口对准着冰块之中的黑色章鱼，冷冽而带有腥味的海风在两人之间掠过。 “放开船长！！” 二副单手压住黑色狙击枪皇帝，巴雷特的枪口贴在了德雷克侧额，只要他扣动扳机，这个复生力再怎么迅猛的吸血鬼寄生者脑袋，就会像开裂的西瓜一般炸起四溅。 “德雷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优先解决这两头怪物！” 谢尔曼在了望台朝下狂呼道，【炽热之光】在众人上方照耀而起，缓解着剑拔弩张的焦灼气氛。 “解决？！三发足以将任何a阶轰成稀烂的18寸主炮下，连那个蛇怪的皮毛都没打破，更别说还有一个体型更大的生物，我们凭什么消灭掉它？” 德雷克冷笑着，【炽热之光】下他也恢复了冷静。 “我们本应该等待【国联】的进一步支援，而不是像盗贼藏宝一般争分夺秒地将这个都没有经过任何检疫的东西运输回去，是否存在着远古病毒？是否会苏醒？是否是又是一个强大的生物武器？李氏集团和凯撒七始祖们显然向我们隐藏了太多东西。你们知道「维克托利娅」号的终点是哪吗？不是【国联】在新加坡的分部，而是滨海港！李氏集团和凯撒家族在那投入了几千亿修建了一座实验基地。” 德雷克的话彷佛捅出了天大的秘密，连带着持枪的二副神色瞬间都变了，而他也一瞬间被【速银】状态下的郭子衿缴械。 “各位，无论怎样，现在都轮不到清算秘密。” 郭子衿将巴雷特扔在了甲板上，她朝着远处扬了扬下巴，汗水将其发丝粘连在了额间，端庄之美下不失妩媚。 “那可是两头a颠的怪物啊，我们没有希望的。” 德雷克出声后，其他人都流露出了深深的无力感，方才他们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然而人家却只是嘲讽性地和你玩着过家家。 唯有罗曼低头不语，彷佛思索着什么，当然还有郭子衿：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刚刚那发爆炸是「骁龙」，世界上顶尖的空对地集束导弹，只有v-20系列才装备有。” “是v-20x，华夏的五代机！” 上方的谢尔曼高呼道，“虽然华夏军方一直宣传只是4代机的标准，但从性能上，v-20x绝对碾压美国的f-22！” “支援到了！！” “v-20x的座舱内搭载标准从v-20的仅限飞行员一人升级到了连带副驾驶的两人！你看有从站在云从间！” 绝对是发自内心欣喜般的惊呼，就连冰雪般的索菲亚都不禁动容了 ——a初超凡拥有着短暂御空能力，而这位更是虚空踏云如履平地。 那头鲸鱼般的怪物之所以放弃手到擒来的“维克托利娅”号，是因为它感应到了绝对不可忽视存在的降临 ——是v-20x，更是v-20x副驾驶之人。 “云卷，云舒。” 虚空而立之人嘴唇微张，一瞬间海天色变。 第165章 烛蟠螭 滨海市·早上7点。 晨曦如火烧岩烤面包一般相貌诱人，充足地休息了一整晚的路子野蹬着扫码的哈罗单车骑向了地铁。 在d口他遇见了正提着手提包的诗涵，对方穿着一件浅色米黄针织衫，下身则是一条米白色宽松直腿裤。 “这么早，诗涵大律师，我还不知道你法考竟然都已经过了。” 路子野小心翼翼地将哈啰停进了美团丛林中，就像是一把蓝色钢刀插入了黄油覆盖的大蛋糕之中。 “小子，作为一个刑事律师，最重要是要拥有无尽的精力，熬夜对我们来说都是基本操作。” 诗涵将纪梵希手提包里的资料递给了路子野，后者也不客气地快速翻看起来， “诗姐早上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吗？” 路子野径直走下了地铁口扶梯，路子野在读的滨海一中和诗涵的复旦校区是同一条地铁线路，两人还可以在地铁上聊一聊案情。 “没，我去办公室喝茶呢。” 诗涵见路子野竟然不等自己，对着其背影翻了个白眼。 “噢，铁观音还是普洱？” 路子野头也不抬，快速地浏览着手里的资料。 “红茶。” “现在暑热，红茶温性茶，如果实在喜欢喝的话，建议加一点菊花，我看你脸颊都有一点水肿了，建议诗姐还是少熬夜。” “那昨晚是谁要我查滨海市所有教堂资料的，还非要说第二天早上给你。” 诗涵脸色微愠。 “昨晚战斗的报告也是我帮你写的，先交了一份初步报告，只汇报了其大体的实力和展现出来的能力，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案子就是我们二队负责了。” “嗯，毕竟是滨海市破事队嘛。” 路子野将资料递还给了诗涵，看着后者流露出的惊讶，他只是耸耸肩： “不好意思，我有【文曲星·超感】。” “【文曲星】？那不是韦神的能力吗？你什么时候复刻的？” 诗涵卡姿兰大萌眼写满了不可置信， “韦神可是我的超级偶像，他可是哈佛宁愿背弃祖宗条训想要招收的学生，没想到小子你竟然拥有韦神的能力……有【文曲星】，这个案子对你而言你不就是一个小学计算题吗？怎么，快告诉我犯人在哪，功勋我们一人一半。” 诗涵一边推搡着路子野，后者满是无奈地解释道： “韦神的【文曲星·超感】是拥有最强大的记忆储存和调用能力，再加上他变态的空间理解力，自然是数学之神。但这个案子的线索我们有没有掌握完，它还存在着一些疑点我还需要确定，而且每一次施展【文曲星】对脑力的负担很大的，我可不想因为年轻时期用脑过度老年就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再说，照你的逻辑，诗姐的【通感】可以与死灵沟通，经历其生前之事，为什么不能帮我们直接锁定那个超凡者？” 路子野瞥了一眼说不出话来的诗涵，撤回目光时不禁抬了一下眉头， “现在的小年轻这么开放的吗？” 诗涵听见了路子野的惊叹，也不禁转头望去，只见车厢角落处一对男女互相抱啃，甚至还把手了进去。 “呕——，本姑娘是做错了什么，不但早起给您老人家送资料，还被喂这么恶心的狗粮。” 诗涵红脸啐了一声狗男女，抬头望了望显示屏，距离两人分开还有好几个站，她看着路子野模棱有致的脸庞，在对方有所感应回视的瞬间不禁问道： “小子，看你这副模样，应该是没女朋友吧？岚岚告诉我说你是天蝎座，真是奇怪。” 路子野呵呵一声： “为什么要找女朋友？我能一个人做饭睡觉跑步顺便在九洲兼职金牌打手加侦探，吃喝不愁，精神富足。” “瞧你那点一亩三分地的志向，有女朋友之后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很多事情？？具体说说。” “喂，小子，不要一副猥琐大叔的语气，你这样很下头的耶。” 诗涵白了路子野一眼，随即又双掌合十地描绘道： “有了伴侣，夏天你就可以牵手一起赤足在海边踩水，一起做饭譬如你负责切菜他负责炒，冬天一起挤在铺盖里看恐怖片……” “诗姐，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残忍，你知道情侣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路子野斜眼藐视道。 “什么？” 诗涵想要双手抱胸以示威严，但又担心地铁一个急刹还是老实地抓住一旁的柱子。 “是距离感。” 路子野一边说着一边退后， “任何美好都产生在一定的距离感下，但是人总是会强行以个人意志干扰或破坏这份宁谧的平衡，所以这也意味着一旦成为情侣距离感总会失衡，连产生美好最重要的大前提都被否定了，那我想情侣或者另一半也并非一个人获得美好的必需品。” “哈？你这个高中人竟然能说出这么老成持重的话来。” 诗涵有些震惊。 “诗姐，一个人的认知和年龄严格意义上是不成正相关的，你这么老不也没有看透爱情的本质吗，还沉浸在向小年轻一般的幻想中。” 路子野哼哼唧唧道，抢在对方发火之前冲出了地铁，并甩下一句话， “对方的引灵和背后的恶魔，我昨晚已经整理出来了了，诗姐注意查看一下工作邮箱。” …… …… “【梦魔】，《恶魔辞典》排名370。” 滨海市·一队基地二层核心办公区，王博涵将路子野发来的资料打印出来，夹在了肩下，将煮好的热茶递给了一个自称是过来应聘的老者。 王博涵在一队也算是有些年头了，但自己前来应聘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想自己当年也是无意间点开了一封以为是垃圾广告的邮箱件。 “这是您要的饮品。” 王博涵还是恭恭敬敬地将茶端给了对方。 “小伙子。” 这个挺着个大肚皮、酷似华夏版史泰龙的老年人招手叫住了王博涵，后者还以为这是要表扬自己，连连摆手扭着屁股，却是听见其不算满意地说道： “你这个小伙子人长得倒挺憨的，怎么做事更憨。” 王博涵：？？！ 老胖子指着漂浮在茶水上的五六粒枸杞道： “老子要喝酒，加冰威士忌！你搁这瞧不起谁呢？你这个笨搓搓的理工男未必有我十一。” 少顷，王博涵推门走进了会议室。 冷蓝色的长桌两边已经坐了四个人，傅子健穿着一套笔直的深灰色西装站在最前方，右边三个人则是套着浅黄色马甲的李泽明、穿着白色ol衬衣、拨弄着小熊维尼美甲但腰杆挺得笔直的沈晴岚、还有如一尊铜雕伫立的陈奇谋。 “博涵呐，把资料发给他们，自己也找个位置坐好吧。” “是，指导员。” 王博涵闷声答应道，将案件的补充资料分发到每个人手里后，自己则是打开了一个笔记本坐下。 “你们先看看这次超凡案情的资料，这几天真是多事之秋。” 傅子健将自己西服手腕的扣子解开，袖子挽上了半截。 “老傅，不得不说你是我们一队不可或缺的人，你不在的时间里，我们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李泽明捋着头顶的中背分。 “如果你作为队长真的有责任心的话，那就请放下你右手里的加冰威士忌。” 傅子健厉声喝道，而一旁的王博涵则是盯了一眼抿酒满脸写满滨海小资格调的李泽明。 “7.24号晚9点绕城高速上三辆奥迪t系撞断了护栏，其中有一个驾驶员差点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闷死，现在人还在医院插着输氧管。” 傅子健一手拿着报告单念道，而沈晴岚则是稍稍低头小声辩解着， “指导员，我那还不是为了给我们队伍拉入一名至尊神明代言人嘛，再说了，那天晚上本来就是「泰山会」派来的人故意惹事，人家欧阳菲是先委托我们的。” “哼，所以你就把人家的三个成员送进了医院？” 沈晴岚无言地吐着舌头，将脑袋耷拉在桌面上。 “还有华隆大厦顶层的坍塌。” “指导员，那可是中央指派的s级加入试炼，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战力也算到我们头上？” 李泽明手腕微动，悠悠转着杯中酒。 “组织不会怪罪到s级新人身上，他可是【九洲】的宝贝，但你李泽明是？” 傅子健接着继续总结着过去一段时间队伍里工作出现的过失，譬如早退现象、经费滥用等问题，最后延伸到了工作态度不端正甚至是办公室恋情，傅子健快速总结完后将目光从坐立如松的陈奇谋身上撤回。 “回归到这次的案情，眼下是立即揪出这个恶魔寄生者。” 傅子健出声道，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投向了大屏幕 ——梦魔，subus\\u0026incubus。 “incubus中文译名为英克布斯，是男性的梦魔，在女子睡觉的时候降临并与之交媾的男妖，一般形象为形容美貌英俊潇洒的男子，往往被描绘成拥有巨大的生殖器的形象，借与人类女子梦中交媾来吸取女性的精气。” 傅子健快速介绍着路子野提交的报告，后者通过“神之手”复刻而出的能力，结合昨晚在“梦境空间”之中所查阅的资料，最终弄清了这一次自己的对手就是“梦魔”的寄生者。 “据传说英克布斯原本是下层天使，但因为对人间的女性具有过度的兴趣，所以堕入地狱。女性的梦魔则称为subus，中文译名为史库布斯，出现于男性的睡梦中，一般形象为有翼有尾的妖艳女子，额头中央拥有女性的性器官，吸取男人的精气，并且用得到的男性体液制造新的女妖。一但被她相中，任何男性都无法逃离、无法反抗，只能乖乖地就范。英克布思和史库布斯都能自由自在地变化各种形貌，有如魔术一般。” “在传说中是夜魔女莉莉丝的女儿的莉莉（lilim），也被中世纪的人们认为是梦魔的一种，被基督救徒称为「地狱的娼妇」，描达和史库布斯非常接近。相传中世纪时为了防备梦魔，保守的修道士在睡觉时手握十字架放在自己的性器之上，认为这样便可以使梦魔远离，然而梦遗仍旧日会发生，传说当这些度诚的基督徒们尴尬地梦遗时，莉莉姆便会嘲笑他们。” 待介绍完成之后，傅子健拍了拍手，将目光落在了端着酒杯的李泽明，后者也是发言道： “方便起见，我们就将本次的超凡凶犯命名为「梦魔」吧，小野和诗涵也在报告中特别标注了，对方有一件类似神器的存在，b阶战力的攻击都能被其轻易抵挡，所以接下来执行任务时务必是4人一组。” “因为是特殊时期，我也会让诗涵和路子野两人调成全职状态，为社会尽快铲除这颗毒瘤，是我们滨海一队应尽之责，更是我们身为【九洲】成员的荣誉和尊严所在！” 李泽明掷地有声地说道，好在傅子健看出了他的演讲势头及时打断。 “说下接下来的分组，一组：我，王博涵，诗涵，陈奇谋。” 敲打着会议记录的王博涵闷声道： “指导员，我是非战斗型人员……” 傅子健压根就没有搭理，马上就要宣布第二队成员。 “指导员，第二队只有三个人吧，而且我们最高战力也不行吧。” 沈晴岚举手提出了异议。 “岚岚，我的【熊神】可不认为老傅的【天心】打得过我。” 李泽明的话却使得前者撇撇嘴，满脸不相信的样子。 傅子健点点头： “我也考虑到了战力不均的这一方面问题，所以二组除了子野、沈晴岚、李泽明三位，还会加入一位成员，这也是我从京师带回来的，他将加入我们滨海一队。” 王博涵差点站了起来，刚刚的那位老头还真是来应聘的，而且成功了。 只见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挺着大肚皮，污渍布丁堆满的牛仔裤，穿着一双开洞露出大拇指的黑皮鞋。 他就这样拿着一瓶酒仰头闷了一大口，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你们好，我叫烛蟠螭，这位小伙子请坐下，不用见到我就这么激动。” 烛蟠螭朝着霍然站起身的李泽明摆摆手，后者欲哭无泪： “我的约丹诺夫！！” 第166章 三宝和圣洗 一碗冒着热气的锡纸花甲粉被端上了餐桌，王文杰一脸享受地沐浴在升腾香味之间： “香辣全家福，这么大的鱿鱼片，四枚…咦老板娘还给我多加了一枚虾丸！简直是开了挂的人生。” 他随意地将这件价值几千的burberry风衣扔在了椅背后，从筷筒里抽出一双就开始炫起来。 “子野，你今早看新闻了吗，就是昨晚的那个老头，他孙女真的好惨，老头子也是可怜啊。” 王文杰抬头道。 “是外孙女，没想到你竟然还关注新闻了。” 路子野有些意外，顺便向店外招招手。 “话说，这几天老是看到几起流血的新闻，昨晚那个报道案件的那个记者也是老熟人了，叫陈平？” “程文平，滨海卫视专栏记者，今年当选了「华夏百位杰出青年」行列。” 路子野热情地接过了老板娘端来的两碗“全家福”，同时语速极快地回答着王文杰。 “我艹？！百杰！他含金量这么高？话说「华夏百位杰出青年」评委会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吗，竟然没有将子野这么优秀的人给提名。” 王文杰嘴里包着两颗鱼丸，一点都不觉得烫嘴。 “呵呵，能进去的都是在各领域获得过顶尖名誉的年轻一辈，程文平他前几年调查发掘出了很多起话点新闻事件，滨海市最大的人色地下情窝点、上一个市委贪污问题以及背后牵扯出的医保漏洞，都是人家单枪匹马报道出来的。「华夏新闻奖」，这是华夏记协主办的全国综合性年度优秀新闻作品最高奖，今年内部提名有他，而且得奖的机会非常高。” 路子野淡然地说道。 “我艹，我还以为只有徐欣那个势力女才是他的铁粉，没想到我兄弟竟然是隐藏最深的骨灰粉。” “说起徐欣，你是真不知道，昨晚她主动和那个记者合照，还去加别人的微信，搞得她男朋友江影好尴尬。对了，子野你昨晚说有急事办的怎么样了？今晚我们去喝酒，我都和李妙桐他们约好了。” 王文杰噼里啪啦地询问着，而自己的好兄弟并没有回复自己，他这才发现路子野面前竟然摆放了两碗花甲，紧接着一个狂厚的身影占据了王文杰视野。 烛蟠螭抽出了椅子坐在了路子野旁边，乐呵呵笑着： “味道还不赖，就是环境差了点。” “大爷，你谁啊？” 王文杰愣愣地看着这个严重发福、胡须邋遢，灰白色卷毛满是油渍和极像薯片残渣的黄色碎屑，壮硕老肥猫身躯撑起了灰蒙蒙的横条衬衣，下边是老旧得满是补丁和无法言污渍混合物的牛仔裤，仿佛这个这个肥硕身躯抖一抖，这间店铺就会立马铺满来自18世纪末-19世纪初美国西部牛仔的灰尘。 “小胖子，有没有人告诉你对于不知名的老者要保持一种敬畏级的礼仪，你该称呼我为了不起的老先生。” 烛蟠螭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酒砸在了桌面上，坐在对面的王文杰一时间给愣住了，随后他才发出了一个表达惊叹的语气词。 “牛逼啊大爷，在这个20块一碗的面店里竟然喝着价值四五千美刀的伏特加，这可是「约丹诺夫」啊！子野你看这个华丽的1升瓶子，他妈镶嵌着颗施华洛世奇水晶，真是屌炸天了。” 烛蟠螭笑声很魔幻，完全是开洞破烂鼓风机发动的声音，这又不禁使王文杰和路子野两人想起了《哈利波特·魔法石》里那个死了猫的宿舍管理员费尔奇。 路子野了然地吃着米线，他当然认得这瓶「约丹诺夫」，正式入职那天李泽明自豪地向自己这位至尊神明代言人展示了他的酒柜，里面全是好几万的洋酒，而且全是德系酒厂所产，这象征着作为滨海小资独有的情调。 这一切都弄清楚了，怪不得沈晴岚刚刚给自己发消息说下午的调查任务先让自己和新来的烛蟠螭顶着，她和队长晚间再汇合行动。 “来一口？” 烛蟠螭把酒瓶扔给了王文杰，后者赶紧手脚并用地接住，一口下肚，完全喝出了涂满风油精和芥末的长矛从喉咙穿到大小肠的感觉，而烛蟠螭早有预料地笑着，豪迈中满是嘲讽。 “烛叔，看你这身打扮，就缺把腰间别着的左轮手枪了。” 今早一队的会议路子野虽然不在，但午休期间他已经阅览完了【宰相】发来的资料，是关于烛蟠螭简要的经历介绍 ——京师二队那边下来的老资格，代言神和引灵序列号都不高，如今还差一两年就快退休了，组织决定发挥人道主义调他来繁华的华夏金融中心养养老。 毕竟京师那边的任务级别压力还是很大的，同时组织也未尝没有给至尊神明代言人调拨人手的意图。 别看烛蟠螭老年人一个，战斗力才c++，但胜在经验深厚，而且身后的背景非常干净。 当然，路子野也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九洲】中央派来变相监视自己的。 “哟，你也喜欢西部电影？看来我们之间的磨合期会很快过去，滨海这里的水土跟我很配呐，一来就有这么爽的酒喝。看过哪些？《荒野大镖客》？《日落黄沙》？还是《老无所依》？” 烛蟠螭将伏特加拿了回来，自己又是狠狠啄了一大口。 “都看过，不过我最喜欢的是《原野奇侠》。” 路子野初二时期有一段时间关注过西部电影，左轮枪，劣酒和烈马，茫茫旷野的西部。 他还记得当年和学委一起去看的《金刚狼3》里也引用了《原野奇侠》的台词 ——人必须忠于自己，乔伊，不能违背自己的本性。 带着杀戮活下去很艰难，这条路没有退路。 是对是错你都得背负，直至一生。 现在快回去找你妈妈，告诉她一切都好，山谷里再也不会有枪声了。（《原野奇侠》1953） “很不错，不过还是《红河谷》更适合老男人。” 烛蟠螭伸手直接从碗里捏出了一枚鱼丸塞进嘴里，指尖随便在犹如抹布般衬衣上揩下，又举起伏特加闷下去。 路子野估摸这老肥猫今中午就要把几万霍霍掉，这可是高达五次蒸馏的「约丹诺夫」，虽然没有波兰伏特加96%的酒精度数那么恐怖，但绝对不会低于80%。 即使是一般的超凡者体质也不敢这么喝，这个老肥猫还是猛的。 “嗯，万千牛群跨越红河的那一盛大场面，即使是现在也依旧极具冲击感。” 路子野赞叹道。 “嘿嘿嘿。” 烛蟠螭打着混合着烈酒和花甲油香的嗝，对着一旁暂时屏住呼吸的路子野笑道： “小子，枪、马还有酒永远是男人的浪漫，这些你都可以在西部电影里找到，我想我们确实会很对胃口的。” “所以下午我们去哪？你有想法了没有？” “先去一趟警局，我有一些想法需要证实一下，还有那个被逮捕的猎人，不过我对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路子野沉思了片刻道。 “啊？子野你去哪？下午不是还有课吗？” 王文杰有些懵逼，接着他就听自己的好兄弟揭露道： “王老的尿性你还不知道吗？一般补习最后几节课他都是用来讲废话的。如果王老问我为什么缺席，你就说上次被车撞的那个伤复查时间是今天下午。” “噢，那今晚king bar的局你还来吗？” 路子野点点头，伸臂勾住了好兄弟的脖子： “顺便帮我留三个位置，我还有朋友也会来，酒钱算我的。” …… …… 老社区的巷道里并没有挂着多少白绫，地面上甚至没有飘卷一片纸钱，但无名之哀弥漫在了空气中。 诗涵提包轻轻敲着蓝色双开院门，其后是提着香油大米几乎累成狗的王博涵，还有宛如一柄标枪笔直而立的陈奇谋，因为是白天上门调查，作为b阶战力的指导员并没有一起出行。 “凌老您好，我们是特别行动组的调查员，今天冒昧前来询问一些关于当事人的具体信息可以吗？” 诗涵看着开门之后那悲伤到毫无生气的老脸，像是被一根针扎入，她赶忙解释道了解凌子轩的个人信息会对案件的破解有所帮助。 “诗律师，我替妹妹谢谢你。” 凌志萍躬身道，他将众人请入了屋内，看着王博涵和陈奇谋递来的油米，他的身子鞠得更低了。 凌志萍在一楼客堂内接待了诗涵三人，并为他们每人添上了大叶茶。 “妹妹的妈妈两年前出了车祸，妹妹就想尽快挣钱替妈妈治病，她放弃了滨海大学的研究生，白天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晚上就是去街上摆摊，做一做手机平板贴膜工作。” 凌志萍讲述地很平静，或许这个老人早已在多日的等待中耗尽了悲伤，昨晚发生的一切又斩断了他唯一的希望，但他的讲述也不禁使得诗涵他们感叹“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老先生，那诗涵的父亲呢？” 王博涵闷声闷气地问道，全然没看到诗涵对其的疯狂暗示。 “刚生下妹妹就和别人跑来，因为他们家想要男娃娃。” 凌志萍的回复使得三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好在诗涵整理了思绪，她之所以前来拜访是有明确的目的的： “凌老，子轩和你们家都是信佛的吧？” 凌志萍点点头，他苍老却清澈的双眼充满了追溯。 凌志萍自言道，他的祖籍在广东佛山，1949年仅3岁的他便随父母被迫迁徙到了宝岛，16岁进入龙山寺皈依受戒于佛教做了一名法师，之后随着宝岛与大陆之间的关系好转，凌志萍也选择还俗携家人返回大陆。 虽然不再是佛家子弟，但是凌志萍的信仰依旧是佛教，这也间接影响了他的家人，子轩的母亲和子轩都是经受过皈依三宝之人。 “【三宝佛】？那不是至尊神明吗？” 王博涵不愧是令人窒息的理工狗，他接着猛拍大腿道。 “我知道了，凶犯是盯上了身为至尊神明代言人的……” 当然，陈奇谋眼疾手快地捂住了王博涵的口鼻，后者也很快停止了挣扎。（注：三宝佛即三世佛，为大乘佛教的主要崇拜） “佛教徒的三宝，并非说是至尊佛，而是一种简单而隆重的仪式。” 诗涵拿出了资料，她昨晚也搜集好了一些关于成为佛教徒的知识。 “尽形寿皈依佛，尽形寿皈依法，尽形寿皈依僧，这便是所谓的三皈。一边皈依者会念三遍「我某某，皈依佛竟，宁舍身命，终不皈依天魔外道。我某某，皈依法竟，宁舍身命，终不皈依外道邪说。我某某，皈依僧竟，宁舍身命，终不皈依外道邪众」。” “三皈的仪式，简单而隆重，主要是使自己一心一意地皈投三宝、依仰三宝，获取圣洁而坚贞的信心。佛是佛陀，法是佛的言教，僧是弘扬佛法的出家人，从这三大物件的皈依，可以得到现前的身心平安，以及未来的解脱生死乃至成佛之道的无上至宝，所以称为三宝，所以信仰佛教也就称为皈依三宝。” 诗涵将资料砸在了一动不动的王博涵脸上，她则接着听完了凌志萍的讲述，沉思了片刻，乖萌的脸型上流露出一些挣扎，最终诗涵缓缓问道： “凌老，你知道子轩受过了基督教的「圣洗礼仪」了吗？今年四月的复活节上，就在圣菲丽大教堂。” 凌志萍显然这个信息震惊了一顿，他微微张嘴。 “子轩是在受朋友充当入会介绍人秘密进行圣洗的，她似乎担心你知道这个消息不开心，就隐瞒起来……但奇怪的是，作为外公的凌老都不知道的消息，凶手却知道，他是怎么了解到这一层面的？而且凶手把佛珠手链…和十字架放在了一起，我想他一定是通过了某些方式这么深入地了解子轩。” …… …… 一队基地二层，李泽明悲愤交加将整理着自己的酒柜，他准备换一个合金锁。 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傅子健，则是幽幽地说道： “放弃你那愚蠢的想法吧，人家是中央直接调过来的，你想想看，他的人事档案经过寅虎了吗？” 第167章 都是信徒 李泽明将德式西装包裹的身体在真皮转椅上甩了一圈，将两块老冰添置在威士忌中，与其说是小资格调的品酒，不如说是与自己的爱人告别。 “想在今天喝完酒柜的存货，就算是【熊神】体质恐怕也是很勉强的吧，而且你也无法品鉴出这款英伦上层社会酒的美感。” 傅子健在李泽明对面坐了下来，面前是一杯加冰块的伏特加，办公室里播放着由华夏民族音乐团演奏的《春江花月夜》，他举起玻璃杯悠悠地评鉴着。 “所以你也凑过来分一杯？” 李泽明搓着黑金色的那捋希式，脸上写满了颓废，这可是耗费了他大半年的工资和数十年的品酒水准才建立起来的办公室酒柜，如今就要被一个从中央直派而来、毫无廉耻之心的老酒鬼给糟蹋了。 “我一般喜欢喝绿茶。” 傅子健和李泽明碰杯，两人各饮对半。 “每次你从京师回来都要喝一杯，但感觉今天怕是得两杯了。” 李泽明靠着椅背打量着不苟言笑的傅子健，两人多年的配合早就养成了默契，他知道傅子健在今早会议上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尽数讲完，这也是下午两人没有出去调查案件的原因。 “怎么，那我先从最近的坏消息入手，帮你抛砖引玉下？” 李泽明坐起身来，习惯性地将自己的头发向后虚梳： “就在今早11点，梵蒂冈那边的给我们华夏基督教协会发来了邮件，然后【宰相】将邮件转给了我，大致意思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被放置在滨海市最大的教堂前，挂在十字架上，而且双手合十还吊着一串佛珠，他们认为这是对主的亵渎，更是对教会的挑衅。当然，梵蒂冈那边的邮件我们【九洲】从来不需要理会，华夏这边的基督教协会从来是华夏说了算。” 李泽明又抿了一口，接着说道： “但现今它在全世界排名第一的宗教组织，与之关联的神明代言人或恶魔寄生者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都占据优势，因此组织的意思很明确，尽快找出本次凶犯，不希望演变成为宗教之间的冲突。” “但好巧不巧，20分钟前，华夏佛教协会也发来了邮件……至于内容嘛，总而言之充满了火药味，无论如何，佛教也是世界第三信仰，如今虽然绝大部分教徒加入并接受了【九洲】的管理，但出家人也不是吃素的嘛……很头疼呐。” 李泽明捏了捏鼻骨，实际上这起案件实在是太小了，全国一天比这般残忍的刑事案件多了去了，可偏偏它就是恰如其分地将两个异常微妙的庞然大物联结在了一起，而负责处理此次案件也是籍籍无名的滨海【二洲】一队。 “所以我说，科技服务于战争，而战争植根于宗教信仰，但一切都归于政治。” 傅子健淡淡地说道。 这位滨海一队的指导员实在是无法让人准确地判断出起年龄，他兼具着五十岁中老年人和二十岁年轻人的特征，灰色正装贴合着他挺拔的身躯，内置的湛蓝色衬衣领扣牢牢地抵住下巴，银灰色头发整齐地向后梳去，略显皱纹和深陷的眼窝中却藏着锋利的目光，站起来1.78米的个子显得挺拔精干。 对于组织里流传的言论，他是来自京师下方的高官，这个说法不无道理，因为他有一名正国级别的父亲，前身是最高人民检察院的院长。 “听你的意思，眼下的这个案件并不是什么大麻烦？还是说相比之下？” 李泽明听出了自己老搭档话里有话，他直视着其湛蓝色的双眼。 “【宰相】，接下来我想说一些关起门来的话。” 傅子健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 【傅子健，a-级权限，接下来的20分钟里我会屏蔽一切信号监视，包括我在内】 李泽明一怔： “情况很乱？” “准确地说，不算乱，非常明确的两个派系之间斗争。从这一次的大会上形势来看……” “就我们两个人在这，你还兜圈子，不就是你家那位的准确消息嘛。” 李泽明不满地打断道。 “【九洲】内部，以李氏、上官氏、独孤氏等为一派的氏族势力占据了非常大一部分超凡战力，就算在十二神将中也有四位是其出身，更是在很多基础领域占据了经济动脉。而中央，依旧保持着绝对强势的态度，虽然目前对于氏族势力在各处安插亲信人手的行为视而不见，但……老头子说快变天了。” 傅子健举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沉默片刻，李泽明缓缓问道： “年度内部审查什么时候来？” “一周后，不过这一次滨海地区出现了至尊神明代言人，中央那边会有专门的小组，据内部消息，是由玄武那一派人占主导的调查团。你也知道「黑神计划」被京师李氏早就看作是囊中之物，他们之所以会提出「黑神计划」就是为了把李承乾推出来！但两年前却被纪子安的出现搅局，如今身为至尊神明代言人的小野一出来，你认为呢？” 李泽明罕见地叹了一口气，凝视着酒杯中残留的老冰碎块，随后微微眯眼： “虽然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人被卷进来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但别忘了，滨海是虎帅的地盘，而小野也是虎帅的人。” “调查团审查也不能乱来吧，小野的背景和引灵方面绝对是滴水不漏的。” 【九洲】内每年都会针对成员进行审查，分别会核验其是否是邪神会成员或者被其策反，而是检验成员所驾驭的引灵是否存在失控隐患。 “就害怕那边的人有心搞小动作，之前不也是差点污蔑纪子安是失控引灵者，还差点成功了。” 傅子健叹了口气，【九洲】内部的水还真不是一般的深，有些时候想来被外调来滨海市也是一种难得的闲适。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吧。” 李泽明耸耸肩，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明晚【国联】的科考船要停入滨海港，就是南极岛调查团，他们想当面对小野进行感谢。我知道，我当然以公事繁忙和身份保密为由推脱掉了，但其中有一位调查员我可搞不定，所以明晚看样子小野还有一场约会呢。” …… …… 噗——噗，滨海市黄浦区警察局，路子野伸手戳了戳鼻子，琥珀色双眸流露出些许纳闷，自从成为代理人以来，自己从来就没有得过感冒。 “有人在骂你还是想你？” 烛蟠螭从发馊的牛仔裤包里掏出了一瓶牛栏山，拧开瓶盖后自顾自地喝起来。 “最近气候多变，记得提醒韩诗儿小姐多加件外套，注意感冒噢，对了她今天没来是不是生病了？” 路子野对面坐着的依旧是那位自恃胸肌的冯天浩，他如今正把验尸报告递给路子野查看。 “同学，你看这么快没问题嘛？” “对了，你有韩诗儿小姐的微信或者电话吗……” “年轻人，着什么急嘛，听我说，泡妞绝对不是从主动要电话开始的，而是下次见面的一杯鸡尾酒。” 烛蟠螭油腻的胖手在冯天浩肩上拍着，哈哈大笑道。 “啊？大叔，你是……” 冯天浩有些嫌弃，但看着气势如注的烛蟠螭一时间又有些拿不准。 “别看我现在一把年纪顶着个大肚皮，年轻时我可是有浪里小白龙的美称，曾经天下就没有我拿不下来的妞。” 烛蟠螭说得眉飞色舞，无可名状的自信和气场生生说服了冯天浩。 “警官同志，烛叔，你们两人想要交流恋爱经验我没意见，但眼下请容许我问几个问题。” 路子野不得不出声打断了正欲你侬我侬，简直就是要一起同床的周瑜蒋干两人。 半个小时前，他在审问室面见了被诗涵当场制服的那名男子，无论问什么对方给出的信息即他只是一名接单猎人，按照雇主吩咐把一件物品按规定送到凌志萍家里，他也没有想到是一只断臂，而且还在送货地点撞见了雇主。 这也是诗涵报告中提到的疑点，如果凶犯就是那名雇主，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凌志萍家里，既然如此他可以亲自将断臂送达，完全没有必要雇佣猎人了。 但是路子野知道，那是凶犯的原计划，他们预估了警察到达的时间，猎人是按照这套模式执行的。 然而，路子野和诗涵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凶犯的计划，猎人没能及时撤离，而凶犯不得不自己亲自下场企图解决掉这个变节，但他再次犯了一个错误的预估，那就是误判了路子野的实力，这才导致了冲入房内的诗涵解决了这个猎人。 “法医在报告中说道，死者的大拇指出现了脱臼现象，之前有过案件的受害人是此类特征吗？不一定是近期，一年，两年或三年都有可能。” 面对路子野的提问，冯天浩脸上立马流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两三年？你知道我们经手过的案件有多少吗？就凭一个大拇指脱臼，我还以为是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路子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扶额叹了口气， “是我的问题，不应该询问一个才毕业的傻愣子，你什么也不知道。” “几天前，在滨海市中心公园，也出现了一支断臂，法医给出的报告单上有大拇指脱臼。” 冯伯常端着泡有枸杞加乌龙的玻璃杯，杯壁上满是暗色的茶垢，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从领口抽出了一支芙蓉王给正闷着牛栏山的烛蟠螭，后者非常自然地接过了芙蓉王叼在嘴里，探出身子也接下了冯伯常的火。 “啊，老弟好烟品啊，抽烟只抽芙蓉王，无论跟你熟不熟，都会给你回个眸。” “3年前也有个案子，死者名为松筠，被人奸杀后用塑料袋装着埋进了村口的土里，也是大拇指脱臼。至于公园那只断臂，我们当时也只是归为了放贷人有关的举措，但是前几天我们接到了一个银行职员的失踪立案，根据dna比对，断臂就是这个职员，名为李楠。” 马伯常不愧是有着20年经验的老刑警，他将这些一叠资料推到了路子野面前。 “但是3年前松筠的那个案子我们已经逮捕了犯人，他也亲口承认了自己罪行，并带我们指认了埋尸地点。” 马伯常抬头直视着路子野的眼睛，二十几年的刑警直觉告诉他这个看起来才高中模样的少年绝对能告诉自己事实的真相。 “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吗？” 烛蟠螭问道。 “准确地说是她们，死者均为年纪20-30之间的女性，但我不认为这是案情的线索。” 路子野快速翻阅着档案，大约5、6分钟的时间，他盖上了最后一页。 “非常有趣呢。” 路子野撇撇嘴，一副果然如此的失望表情。 “发现了什么吗？” 烛蟠螭专业捧哏道。 “三年前的松筠，公园案的李楠，凌子轩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什么？” “陪酒女？” “她们都是基督教信徒。” …… …… 诗涵已经盖上了签字笔，能够想到的问题，诗涵三人已经在凌志萍这里得到了解答，但唯一的问题就是凶犯是如何找上凌子轩的。 诗涵当然不可能相信那晚凶手所言，饵料钩上来什么鱼儿与自己无关，只是为什么一定要是凌子轩？ 凶犯是从什么渠道了解到凌子轩的信息的？ “凌老，我们去给子轩上一柱香吧。” 诗涵温柔地说出声，想到这个近乎失去了所有念想的老人，今后他将以怎样的心情来生存下去。 “谢谢你们！！子轩的灵牌在二楼，我带你们上去。” 诗涵目视着黑白照片上那个正是青春灿烂的少女，默默地地将手里的燃香插在了灵牌前，她退回去时却是瞥见了什么 ——是少女房间还没有撤去的照片，她正开心地比着v手势，夹在一群皓齿明光的青年男女之中。 “凌老，这里是？” 诗涵指着照片问道。 “那是妹妹经常去的一间酒吧，她每周都会去听歌。” 凌志萍缓缓讲道。 第168章 不是人间 【路子野先生，您有一封邮件请查收】 正从滨海市铁山监狱大门走出的路子野感觉得裤兜里的震动，他随即点开了邮件，不禁皱了皱眉头。 “lu ziye：今晚您预定了king bar的豪华卡座，king bar今晚将会邀请「ck note」爵士乐队驻店演出，时间是晚上9:00。ps：请您和您的同伴届时着正装入场。” 烛蟠螭摇晃着脑袋也凑了过来，随即他便吐了一口痰骂道： “喝酒还穿个鸡毛正装，不怕到时候办事勒裆啊？哪根葱，这么能装？” “没办法，king bar可是位于号称滨海罗马区的「古柏」，均消就是小一千，进去的多是名流富家，对于他们而言，king bar可不单单是喝酒的地方，往往好几万甚至十几万的消费都是家常便饭。” 路子野轻轻扶额，明眸琥珀闪烁着，他自顾自仿佛想起了什么笑话： “所以一个家庭年收入不过10w，唯一值得钱的就是那套滨海本地的小独楼，她怎么可能成为那里的常客？” 烛蟠螭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肥硕的手掌拍了拍自己西瓜肚，可怜兮兮道： “所以今晚我们的人均消费是奔着大几万去的？小子，我就那点养老金……” “烛叔，你非要让我来说这是公费吃喝吗？” 路子野呵呵一声，无言地看着这个戏精上身的老肥猫。 “当然不是这样子！” 老肥猫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露出了义愤填膺的神色： “我们是去调查案件！！当然不可能是为了水晶麦卡伦、波旁威士忌、干邑白兰地、路易十三这些身外之物去的！！” “本来我是打算一个人，奈何队长说顾忌到凶犯的实力，还是以小组为单位行动为好。” 路子野略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烛蟠螭则是连忙夸赞道这是个多么英明神武的决定。 …… …… 夜幕降临，「古柏」亮如质朴无华的明珠，而坐落于其中心地带的king bar则是一座带有哥特式顶端建筑的会馆，让人想起了英伦那种典雅却又野蛮的风格，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会馆黑色钢铁的框架之间贴合着，屋顶上却铺陈着天鹅绒毛一般的亮黄色瓦片，灯光下好像真的有无数软柔的天鹅羽毛纷飞着。 由世界产出的花岗岩铺就而成、容许四五辆越野车同时穿过的小道一直延伸到了king bar门口的大理石台阶，沿街的路边全是白色阿斯顿·马丁或者深红法拉利，若是在这里保时捷帕梅拉真会变成大白菜，所以它们都被停放在了里king bar隔了条街的位置。 迎宾的服务小哥小姐们清一色是zegna、givenchy西装，上衣领口别着纯白丝质手帕或是深艳的玫瑰，他们优雅将服饰华丽的客人们接引进走廊，再带到预约的座位上。 “真是万恶的资本啊！！这才是人间啊！想我当年都没有这么奢华过！这里一片砖瓦都是金子做的吧！我快被勒死了妈蛋。” 烛蟠螭愤愤地扯着自己的领带，还有极不合身的裤裆，路子野直接在咸鱼租赁下单了两件海澜之家，但标准西装中委实找不出贴合烛蟠螭的西装，这个老头拥有1.8米的个子，同时也拥有100公斤的体重，路子野只能按照自己的目测满足身高比寸的优先条件。 “烛叔，你这个条件，只能去定制了，但咱不提裁缝手艺快不快，看那个价格我觉得你会直接放弃的。” 路子野单手上扣，他的身材简直是比模特还要标准，笔挺的深蓝色外套，还有沿着肌肉线条完美延伸的裤线，左手腕微微露出了“月之炽”的金属表盘。 这套在此场合显得廉价大白菜的「男人衣橱」被路子野着实穿出了几千刀定制款式的感觉，而一旁的烛蟠螭则是像被主人强行套上了衣服的大肚子肥猫。 此时晚上8:45，一辆辆豪车开始接连驶入king bar所在的街道，精致打扮的淑女小姐们一个个踩着人均8厘米高跟鞋，要么拖着薄如轻纱的长裙，抑或是镂空低胸的礼服，从街道到酒吧门口的一小段路竟让其弄出了走红毯的即视感。 “小野子！今晚探查凶犯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烛蟠螭大义凛然道，撩起了已然打结发馊的头发。 “呵呵，你不要只盯着她们的胸脯，这样很容易被当作变态给拒客的。” 路子野的目光在充满青春线条的大长腿和各有规模的胸脯之间欢快地跳跃着。 “看，我就说你小子跟我很搭。” 烛蟠螭笑得眉飞色舞，突然间哇塞道， “那个小姑娘很绝啊，这腿，这腰，这颜！大叔我简直要跟她在西班牙海滩上抹防晒霜！咦—，她朝着这边过来了！” 双耳黑钻十字架摇晃着，深红色的私人定制长裙，皎月般蚕丝质地的衬衣，酒红色的微卷发整齐地搭在双肩后，明晰细致的锁骨心处戴着贝加尔湖泊般的蓝宝石坠饰。 温如明玉的小腿踩着三寸的玛丽珍高跟鞋，若有微风，那裙摆下将展现青春所有的最美好。李妙桐今晚特意打扮了一下，深色御姐系的口红，凤眉处勾勒了一抹艳影，明艳的脸蛋上却隐约着一丝连顶级画师们都无法驾驭的桀骜。 “路子野，你迟到了。” 李妙桐一脸不爽地转着派克笔，一只手将王文杰扯了过来。 “小妞，好气力！” 烛蟠螭比出了一个大拇哥，随即又跟王文杰打着招呼。 路子野简单地做出了介绍， “这可以算做是我打黑工地方的同事了，还有两个…” “是不是还有那天的老女人？” 李妙桐将派克笔别在了裙裾，微笑直视着路子野。 “毕竟是我的介绍人嘛，人家当然要过来。” 路子野一脸何必大惊小怪的模样。 “那我是不是撞破了你的好事？” 李妙桐冷哼道，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怎么会呢， 这只是一份邀请，李大小姐，虽然里边的酒水于您而言只是漱口水的存在，我还是感谢您屈尊降贵。” 路子野作了一个先请的手势，王文杰立马隔空推搡着李妙桐进入了king ba，同时招呼着站在街口等候的其他7位同学，除了徐欣和江影，都是家里有所资本的存在。 路子野收回了目光，正如自己所料，陈瑜昕没来，看来文静的学委不喜欢这种浮夸的场合。 “小野子，江湖的规矩我蟠螭还是知道的，兄弟之妻诚不可欺。” 兄弟？？！ 路子野扯着嘴角，面无表情地看着论岁数可以当自己爷爷的烛蟠螭，这么不修边幅的老头跟自己称兄道弟，怎么有一种吃亏的感觉。 “诶，你我一见如故，臭味相投。” 烛蟠螭一边说着还推搡着路子野打着眼色，又是一位雍容华贵、气质不俗的妇人从自己两人身前走过，汹涌而成熟，烛蟠螭猥琐地鼻子挽留着离去的妇人。 “嗜酒而好色，烛叔你知道自己像谁吗？” “谁？” “发福到赤兔马都驮不动的吕布。” 烛蟠螭：？？！ “那我是不是该拜你为义父呢？” 烛蟠螭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路子野，后者则是盯向了街道的方向，那是一辆红旗ls7慢条斯理地从尽头开了过来，两侧的车纷纷躲闪着。 路子野眸底掠过一丝金色火焰，滨海市红旗ls7或许有不下一手之数，但牌照滨a-00003的只有一辆。 “不等等李队和沈姑娘他们？” 烛蟠螭看着欲起身的路子野问道。 “等个铲铲，他们早就进去了，你还真以为我们是来喝酒的啊烛叔？” 路子野撇撇嘴，心道一个李妙桐已经足够令人头疼的了，再加上更加疯批的沈晴岚话，简直令人爆炸。 “今晚注定有点东西的。” 路子野向迎宾接待的女服务生挤出了笑容，随即跟着对方进入了酒吧内部 …… “我们在c-47这里，话说为什么不直接申请一张调查令，非要费这么大的力气？” 嵌入式蓝牙中传来了沈晴岚的声音，随即路子野瞥见了前者穿着一身黑裙，酒红色长发简单地梳在耳后，其对方是穿着浅咖色马甲、拄着拐杖的李泽明，是他竟然还在上唇贴了一字假胡须。 “岚姐，穿得这么低调？这不像你啊。还有队长，我知道你想塑造一个全新角色，但拜托这间酒吧灯光本来就是暗调，谁会在里面戴一副墨镜？” 路子野出声提醒道。 “抱歉啦，为了任务我已经尽力了，虽然已经穿了家里最宽松的长裙，但显然姐这傲视全场的身材太万众瞩目了。” 沈晴岚的声音还真有些不高兴，因为就在刚刚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已经有不下七波的客人想要搭讪，还有一个女士给她点了一支价值3k的轩尼诗李察。 路子野沉默了片刻，沈晴岚的身材确实是自己见识过所有女性中最完美的，恐怕只有像花木兰那样披上铠甲或者如阿拉伯人直接全身套在麻袋里才行。 “亲爱的女士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过于完美并不是你的错啊，错的是你选错了男伴，很明显我们的李队长对那些骚扰不具威慑性。” 老涩批满脸谄媚地说着，就差直言李泽明闪开，换我来。 “好啊，那队长过去把子野调换过来如何？” 沈妲己狡猾且妩媚地说道，路子野立即切出了频段，拉着烛蟠螭直接走进了他预定的10人卡座。 b-23。 “3个a！！我炸！” “爆单！要得起吗？！不出我走了！！拿钱拿钱！炸了两次，翻四倍，一人给我64！” 一进去就看见王文杰起身而立，一副睥睨天下的豪气。 我艹，16块，你们这些狗大户就是玩的莽，路子野想要挨在王文杰旁边，但烛蟠螭却抢先一步挤下。 老涩批那猥琐的相貌，硬是挤眉弄眼出了舍生取义的神气。 “那两人单独约会去了，看来只能在这里凑活凑活了。” 路子野面不改色地坐下来，而李妙桐则是没有回复，她一手搭着下巴尖儿，一手转着派克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烛叔，是……子野在病房里结拜的忘年交，他不是之前那个受伤了嘛，今下午一起复查。” 王文杰顿觉灵光一闪，暗道自己不愧才思敏捷。 “大家都是祖国的花朵嘛，我和子野算是一见如故，作为见面礼，今晚我买单！” 你买个鬼，这顿餐是从小队的预算账户里直接扣费。而且你别看这一卡座是穷学生，人家点单有功力的，预算如果爆了你就那你的养老金来垫吧。 失算了啊，今天为什么不让这个老肥猫跟队长他们待一桌？ 路子野突然感觉自己被人踢了一脚，却见李妙桐阴阳怪气地说道： “病友啊，从伦敦到滨海，真是好不容易的一对儿。” “子野，我们今晚玩什么？骰子？炸金花？小姐牌？还是斗地主？” 王文杰道。路子野抬手看了看时间，8:57，距离爵士乐队开场还有3分钟。 “我先去上个厕所，音乐快开演了，我要一杯教父。” 路子野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座位，进来十分他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 a-07，贵宾卡座。 杨凯旋不耐烦地解开了衬衣的领口，手指快速敲击着实木桌面，突然敲击声停止，对面已然坐下一个身影 ——是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比女性还要夸场的修长手指举起了面前的酒杯，他无言地对着幽暗灯光一饮而下。 “你在搞什么？不是说好你来解决吗？怎么不但警察加大了调查力度，你还引起了【九洲】的注意！” 杨凯旋低喝道，脸上显出了怒容，显然从其位居市委二把手的父亲身上，或多或耳濡目染了些许。 “嘿嘿，不要这么认真嘛，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如此投缘，人生？只是一场历练，游戏嘛。” 第169章 纪子安的童年(月末) （一）出世 古时但凡大能出生，都会天逢异象，刘邦出生之前刘太公发现了一条赤条条的龙白花花地趴在了自己的老婆身上，朱元璋出生时期他的那个小茅房上空是九转金雷；而次一点的人物则是有云游的道士和尚前往你家里化缘借斋，恰巧就碰到了挺着大肚子怀着你的妈，“哎呀，这孩子不得了哦，将来指不定是大富大贵的命！” 街坊邻居一听就起哄随声附和着，老爷子也咧开嘴露出了烟黄色的牙齿，婆婆更是转身回屋要去拿些黄白之物来感谢这些个世外高人；再次一点的出生故事呢，那就是家里有人梦见仙人，仙人指着块顽石点画了几笔，说道下凡去历练历练吧，经历了九曲八歪的红尘是非，经历了真真假假的太虚幻境，你就得道了。 梦一醒，家里的话事人一拍脑袋就给取名为某云，直言此乃天机，是圣人言；倘若要再次一点的话？那就是遇见了显圣的动物、神兽之类的，家里的老人回家路上撞见了或是梦见了乌龟之类的，正巧又是白色的，那就太好办了，某某白圭，简直是吉祥富贵的命格。 这些颇具传奇的神话故事之下呢，就是正常人的正常接生，安安稳稳的十月怀胎，准准时时地在医院亦或是接生婆入门，抱了个七斤八两的大胖小子，没有那些脍炙人口的画本故事，但也图的个普通人家的怡然之乐。 然而这位角儿的出生可真是让人直呼过瘾，1998年10月28日，老纪家的媳妇儿还在十月怀胎呢，丈夫也就是老纪的儿子就背着吉他跟着一名大不列颠的女歌手连夜跑了，扬言是追求新世纪的自由之爱情，14个小时从双流机场转首都机场再直奔英吉利海峡去了。 老纪提着手里的木棒子，双腿愣是追不上长翅膀的，回来的一路上直骂“自由教育长人反骨！别让老子再逮住你小子！” 而老纪家的媳妇，得知自己丈夫跑路后，一声不吭地从床上支棱起来，哒哒地从楼上跑下来，往镇上集市后面靠着磨盘山山脚的旱田里跑去了。 回来的老纪一听，顿感晴空霹雳，儿子跑了还好说，但老纪家的宝贝孙子出了事他可就真没法跟祖宗交代了。 老纪是这个镇上工商所的所长，集市上的贩子都吃他的话，纷纷指路。 “纪玄德！我看你是真玄德！你儿媳一个人往山里去了！” 一个红脸大肚皮的高个子大爷在他的店铺前冲着老纪喊道， “我已经让梅婆娘跟上去了，我看熙娃娃那样子怕是要生求了。” “还用你说，你个罗冬瓜。” 纪玄德赶忙点头，心里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罗登营嘴里的“梅婆娘”就是小镇里有名的接生婆，既然她跟上去了，大问题是出不了。 纪玄德脚步如飞，刚刚从三公里之外的汽车站那边跑回了工商所大楼，65岁的他不带一个喘的，纪玄德早年参军，跟着部队守过福建，17岁参加了驰援朝鲜的战役，之后又是西南剿匪，当然打越南的时候纪玄德已经从部队里退下来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以营级干部的待遇回到老家射洪县太乙镇本本分分地当起了小所长。 纪玄德膝下有两女一儿，两个女儿生得早，不是赶上饥荒年代就是动荡十年。 而自己老年得“子”，对小儿子纪玄德是甚是欢喜，毕竟是老一辈的观念，总得还是要有个留根的，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嫁人了嘛。 老伴在生下小儿子不久便离去了，从此老纪将自己所有的爱和对老伴的思念都留给了老幺。纪玄德给自己的小儿子取名为纪得才，得才得才，得时而有才，饱含着纪玄德深切的期望和在部队里10年的文化学习“功底”。 纪得才果然没有辜负老纪的期望，从小聪慧过人，11岁上初中提前交满分卷，15岁拿到了奥赛金牌一枚，按理说可以保送清北的，纪得才还是坚持自己考，结果17岁考取了人民大学，据说纪得才高三的时候参加英语文化墙的时候结识了一位英国女孩，稍稍分了一点心，发挥失常。 “当时就应该发现苗头，早摁下去。” 纪玄德一路走一路懊悔，当时纪得才去了大学就没能管住他，毕业回家后老纪将路得才和自己乡下老搭档的女儿介绍在了一起，两人也都和和气气地结婚生…… 这不还没生子，这个孽子就跑路了，这让纪玄德的脸往哪搁？ 纪玄德越想越气，越气越走得快，突然间他就听见了一声毫无边界感的啼哭，没由得虎躯一震 ——震惊、喜悦、兴奋、期待、释怀全部一股脑地涌入进了纪玄德的心里，将之前的愤怒通通消融掉。 “这小崽子，怎么叫的这么野。” 纪玄德撑着手翻过过膝的田坎，他越靠近越感慨自己孙儿叫声的震天动地，仿佛一来到这个天地就来讨债的。 终于，纪玄德在一处旱田边上看到了自己躺在地上的儿媳妇刘芳熙，她一手拽着田坎上的桑枝，头撇到另一方，眼跟前是一把大红色剪刀；而接生婆梅婆此刻正鞠着她c形老腰，刚刚放下了一把大黑剪刀，梅婆疲态的脸上露出笑容和缺了一角的门牙，这不，纪玄德又听到崽儿哭得更厉害了。 “梅婆娘，我来我来，辛苦你了哈。” 纪玄德赶紧跑了过去，一手接过了裹在红布里的婴儿，两人又合力将刘芳熙搀扶起来。对于自己儿媳妇的心思，纪玄德当然是一清二楚的，现在只能说是自己老纪家对不住她，同时也是自己孙儿命大啊。 “你个小崽儿，咋个叫的这么凶嘛。” 纪玄德抱着自己的孙儿，看着皱得跟丑猴子的模样，自己的耳朵也被震得昂昂痛，布满条理皱纹的老脸却是笑开了花，“你在田坎里边出生，算是了不得哦。” 纪玄德心神一动，决定不采用镇上刘瞎子给自己孙儿的“纪仁铭”，他觉得与其取个好名字以后有多聪明多能干，不如取一个贱名儿务实点，免得走了他那孽子的老纪。“爷爷不求你多能干，一生平安就好。” 纪玄德笑了笑，银亮的胡须抖动着， “你的名字就叫‘纪子安’。” 纪子安此后便是跟着爷爷纪玄德生活，他的生母刘芳熙在生下纪子安的头天就回了娘家，老纪也没有去管自己的儿媳，一是本来自己的儿子对不起人家在先，二是他自己也拉不下这张脸去见自己的老搭档一家。 纪玄德当初退下来的时候小幺路得才也才刚刚出生，自己也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但唯一麻烦的是新生儿头几个月是需要奶水的，自己一个老头子，到哪去搞奶水？ 当然，纪玄德中午的时候也试了好几罐不同口味的三鹿奶粉，自己孙儿的小嘴愣是掰都掰不开。 于是当天下午纪玄德还是码下脸皮，买了几百块钱的水果、芝麻糊核桃奶组合，同时还在集市上绑了一只肥厚多汁的老母鸡，两手提着礼物，背上裹着纪子安去看老刘和自己的儿媳妇，谁知一进院子见老刘也是愁眉苦脸地吸着闷烟，一搭腔，自己也愣住了。 “熙妹儿上省城了，我没拦住。” “上省城了？那野娃儿要吃奶怎么办。” 一向好脾气的纪玄德一下子就怒了，他现在只关心自己背后嗷嗷待哺的孙子， “她上省城干嘛，娃儿不要了？” “她刚生完，怎么走？” 纪玄德把水果补品放在水泥台阶上，又把被绑了翅膀的老母鸡头着地扔下，眯着眼睛看着自己那有些心虚的亲家，尽管是自己的儿子有错在先。 “煕妹她，省城里有人来接她走了。” 刘亲家支支吾吾地，不敢看着老纪。 “你们在省城里还有关系？” 纪玄德的眉头像是揉皱了的一团纸，但二十几年的所长经历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感情自己儿子跟儿媳妇这两小口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儿子跟他英国妹儿跑了，而儿媳妇刘芳熙也自己搭上了人，这肯定是几个月前，不，甚至是一年前就安排了，就自己蒙在鼓里。 “老纪，我也是刚知道啊。” 刘亲家连忙解释道，毕竟纪玄德也是自己的上级。 “哼，那你还知不知道你家女儿今早偷偷跑去所里后面的旱地里，要不是我去的及时，我孙子估计早就埋在那里了！” 纪玄德现在是真恨起自己的儿媳妇来，你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可以，我老纪又不是古时候要把儿媳妇泡猪笼的老爷子，但是你要弄死我的孙子，那就是我纪玄德的敌人了。 “什么？！天狠的心哟！” 刘亲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闺女儿这么狠心，他还以为女儿是在所里生了外孙再走的。 “既然如此，那她以后就不是野娃的妈！” 纪玄德看老刘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不善，后者连忙摆摆手解释道： “老纪老纪，他身上有我刘家的血，还是我的外孙儿。” “谁管你怎么想，现在就要紧的是赶紧把野娃的奶水问题解决了。” 纪玄德一挥手，丢下了满地的水果补品和满地扑腾的老母鸡，老刘赶忙跟了上去。 两个老男人从1村找到7村都没有需要处在哺乳期的奶妈，老纪不得不折回去看看镇上的卫生院里，实在不行去县里面托关系问问。 结果纪玄德背着纪子安正要路过水桥旁边的大庙，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声从纪玄德背后传来，老纪心里一疙瘩，糟了，孙子饿了。 一时间准备收摊的商贩、过路的行人纷纷看了过来，还以为这个老头是个人贩子，结果一看，哦，是路所长啊，众人得知缘由，也没有办法只顾着出腔说道。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庙里走出了一位蓝色布袍的老和尚，慈眉宽耳，单手作礼， “老纪啊，莫着急莫着急，我有一个办法。” 纪玄德一看是自己庙上打牌的老朋友，他也多多少少知道和尚的事情，情急之下便抱着纪子安跟了进去。 大庙正前的通道，布衣老和尚领着纪玄德，背上的纪子安叫声愈发激烈，左右两边色彩斑斓的四大天王壁画神情各异地注视着这个勇猛的小崽儿。 “李和尚，你有啥子办法？” 后面跟着的纪玄德也琢磨庙里面哪来的母乳，这简直是破戒的啊，莫不是有刚生完崽儿的女同志在大庙里坐月子？ 然而，纪玄德只是猜对了一半，和尚引他去往了一个堆放着舒适干茅草、自在通风的棚圈里 ——是一只皮毛亮堂的母羊，她肚皮下还有一只跪着吮奶的小羊羔。 “李圆通，这就是你说的母乳？” 纪玄德当即就要走人，奈何肩头一下子被李圆通一手扣住，老纪怎么都挪不动步子。 “老纪啊，自古就有羊乳代母的习惯。” 李圆通缓缓说道， “这镇上现在除了你家就没有别的产妇了。” 纪玄德板着脸，他还想说自己可以去县里面找一找，哪料背上的纪子安哭得更闹腾了，老纪一下心里就软了下去，心想先让孙子填填肚子，自己明天一定找到母乳。 纪玄德轻轻地将纪子安解下抱在手里，那只伫立着的母羊也算是有灵性，拖着正在肚皮下面吮奶的小羊羔就靠了过来，纪玄德顿时心里一震，而自己的孙子也停止了哭闹，眼睛眯着，小嘴却会找对地儿，立马就吮了起来。 棚外站着的李圆通缓缓垂目，单掌作礼，口诵梵语， “灵性啊，灵性。” 当然，此后老纪寻到合适的乳母已经是两周之后的事情了，而纪子安却已经习惯了大庙棚子里的羊奶，甚至他都习惯了干茅草的舒适和羊肚皮的温热。 小子安断奶前的岁月大抵就是纪玄德每天从所里到大庙将其抱来抱去，正门两侧的四大天王每天看着这一老一小进进出出。 在之后，纪玄德更是在大庙里尼姑的怂恿下，让纪子安拜了母羊作干妈，这辈子都不能吃羊肉。 后来，这只大庙的母羊竟然活了20年有余，惊得庙里的和尚尼姑们都说这是畜生得报，大欢喜。 （二）爷爷 大多数人童年的前三年都只存在于老一辈们的介绍中，姥爷会说我孙女阿文从小就文文静静的，1岁把她丢在床上她能安安静静地躺一上午，然而无论姥爷描述得多么绘声绘色，当事人也难以想起那是一个晴朗抑或是大雪的早上；婆婆则是夸壮子1岁半有多能吃，自己嘴巴里刚刚嚼烂的肉圆子盛满了一勺子喂过去，壮子肉嘟嘟的小嘴就包完了，咽口水一样就吞了下去，然后继续张着小嘴要吃的。 对此，长大之后的壮子表示自己完全不记得，并补充道自己小时候也没有那么能吃，不要以为自己名字带个壮字就是一个能吃的小胖子，发完言后壮子就被婆婆脑袋削了一刀。 纪子安对此表示，自己完全不用担心幼年经历被长辈胡乱发挥而导致成年后在亲朋好友面前社死。 不同于平常小孩三周岁才拥有连续长期的记忆能力，纪子安7、8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始记事了，按理说那个小脑袋里面细胞种类和数量都不够，怎么可能像成年人那样记东西呢？ 不过考虑到古代某些一出生就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娃儿、1岁就能熟读《春秋》、2岁四书五经倒背如流、3岁作诗造赋的神童，纪子安表示作为主角自己早点开眼记世界也不过分。老纪抱去他吃羊奶，大庙里每天和尚们念的早晚经《佛说阿弥陀经》，有时会听见蓝衣和尚李圆通坐定不动口念诵词的《金刚经》，配着缭缭香烟和敲的木鱼，纪子安感觉自己都能用这小嘴现场来一段。 “吃羊奶长大的娃娃都聪明，身体强壮。” 李圆通总是规律守时等纪玄德出棚子，然后单掌作礼， “成吉思汗就是从小喝羊奶，长大后在马上横扫欧洲。” “对对对。” 纪玄德双手扒拉着力气越来越大的纪子安，他也不知道这个李和尚说的对不对，费力地腾出一只手从布包掏出了三张毛爷爷递了过去， “李和尚，这是这个周的香火钱哈。” 纪子安肥嘟嘟的小脚蹬着老纪蓝色干部衫下干瘦的肩头，睁着看似呆萌的大眼睛看着不着痕迹将其收入侧腰布兜的李圆通，那时纪子安就明白了超越早晚磨皮梵音的禅道 ——佛渡有“元”人。 当然，纪子安记事的能力并没有展现出来，相反，精明如他藏得很深，就像是明明四个月大就能叫老纪爷爷非要中规中矩地拖到平均水平的七个月。 那一声奶香奶气椰树牌“爷爷”愣是把硬气一生的纪玄德整得老泪纵横，满眼银花，简直就忘了为什么自己的孙子不像一般小孩子那样开口叫“巴巴”、“麻麻”的，很明显那样的发音比“椰椰”要简单得多。 纪玄德自此之后觉得之前换屎换尿的苦都像一阵烟一样过去了，自己远在英国追求自由爱情的儿子就当他废了，儿媳妇？ 有这个人吗？ 至于三天两头端着鸡蛋羹登门的亲家刘，老纪最多应允小子安长大后去住个周六周天。没爸没妈怎么了？你爷爷有攒了一辈子的票子，有退休干部的时间，还怕搞不定小子安你，正所谓老马出马，一个顶俩儿。 在纪子安能彻底放开自我在地上撒腿疯跑之前，老纪都时时刻刻地将其端在手里，比部队时期每天擦来擦去的手枪还宝贝。 断奶之前，纪玄德每天都要去趟大庙在羊肚下托着小子安吮奶，其后则是坐在大庙靠河的亭廊里等着自己的牌友，当然都是素牌。 纪子安则是靠着一旁的竹椅上，看着这些时不时赖牌的老头子，不知不觉学会了三种版本的“斗地主”、“k十五”、“升级”，还有隔壁桌大妈大爷的“川麻”，有时候大庙门口负责香火生意的老先生也会坐在纪玄德一众人旁边写功德簿，如某某在某月某日捐香火多少钱，单笔都是15-40不等，然后每次纪子安的铜铃眼都会在第一排撇到“纪玄德，本月香火1000”。 一般老纪打牌打到11：00左右他就从发旧发黄的竹椅上挪开屁股准备回去做饭了，同时也是纪子安每日两次之一固定洗屁屁的时间段。 回楼的路上，纪玄德则是会顺路去楼下的集市找郑屠夫买猪肉，一般过了早上的猪肉看起来焉，会便宜个几毛钱，这都是纪玄德老伴伊氏教的，甚至老伴更是等到黄昏时分再去猪肉档口，那时候的猪肉还要便宜一些。正如老伴所说的，都是一天的猪肉，早上和下午的吃起来都差不多，但价格就最少要差5毛，往高几块都有，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纪玄德下午不去买肉，主要是晚饭不在屋里面弄，孙儿晚上还要去大庙吃一次奶，自己也顺便去吃点斋饭，毕竟这每个月的香火钱给到那里的，对大庙的伙房来说也不过是添把凳子，碗筷老纪都是自己带的。 再说中午到下午，纪子安是要象征性地哭闹那么几下的，毕竟专家说过从小不爱哭的婴儿就不是好婴儿，这时候纪玄德就会把纪子安抱起来放在藤椅上，讲起自己的传奇故事，一来二去老纪一开口椅子上憨坐着的纪子安就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了，如同故事画本里不凡的人物线，纪玄德的故事都是从他的童年讲起 ——“爷爷是37年出生的，那时候正是日本鬼子入关的时候，但我们这边还算安宁，就是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支援了，你祖祖（爷爷的爸爸）就是其中一员，那时候日子苦得很哦。小子安啊，你现在不愁吃不愁穿，嘴巴一张就有饭送过来，你爷爷小时候可没得这种日子。爷爷小时候是要去帮地主家里面放牛的，有一次放牛的时候遇见了“缩老二”（菜花蛇），蛇跑我不跑，它脑壳逮到洞洞就钻进去，爷爷马上就捉到它的尾巴，手上的镰刀一嚯（割），那半截蛇尾巴在地上蹦蹦跳跳的。” 婴儿纪子安每次听到这里都撇撇嘴，当时还是小娃娃的爷爷看到蛇不跑，还敢去逮蛇，这多半是他爷爷放牛的时候看到别个农民这么干的，就顺理成章地说成了自己。 但是有一点，老纪是爱吃蛇的，有一次骗纪子安这是“龙凤汤”，龙是蛇，凤是鸡，当然，法令颁布之后就没尝过鲜了。 “后来你爷爷去了部队里面，16岁参加‘抗美援朝’，基本上是最小的一批兵。我跟你说啊，我们打那个漂亮国兵，等他晚上带个睡袋睡觉的时候，我们就摸过去连人带铺盖把他像春卷麻花一样裹起来，简直是瓜惨了！……” “后头爷爷又被调到福建那边，那个时候，特务分子特别多，有一次我们巡逻，看到个挑着个箩筐鱼的渔民走过去，我喊站到起，他不听，我准备摸枪，他个瓜娃子一听到枪管声音，一下子就黑到起了，满框的鱼翻了出来，下面就是微型摄像机……” “我们后头又去西南那边剿匪，又是蒋光头在搞事情，那边差点挨子弹，但是西南山里面那里缩老二多，个头又大肉有紧，你爷爷就是年轻的时候吃缩老二吃得多，除湿，现在脚杆都利索得很。” 纪子安心里默默地为无辜的蛇兄而哀悼，但不得不承认蛇肉还挺好吃的。 “后来啊，就是你爷爷从部队里回来，幸好你爷爷跑得快，还分配了一个工商所所长，我那个团里面的老伙计，结果被安排去看果园了。你爷爷走的时候，陪我喝酒的都是团级干部。” 每次纪玄德说到这里正是神秘莫测隐晦的样子，好像用团级陪酒就能衬托出个旅长师长出来。 “你爷爷当所长的时候，那时候还有大要进时期留下来喜欢吹壳子的习惯，我去一个地方视察，那个地方的村长村支书就说这亩地产了有一万斤的粮食。哎，哪个还不晓得嘛，那个时候都是把整个村里面粮食集中到几片地里面，装胖子。我就说：‘一万斤啊，你们是不是把土头的泥巴坨坨都算在称上了？’，村长和村支书立马就哑巴了。” “再后来，八几年的时候，我们太乙镇13村那边，就磨盘山后头那片山区，要修一个大工程，都是你爷爷负责的……人家专家来了，具体情况不熟悉，还是要问我这个老革命。” 纪玄德的故事脉络里，主题总是自己如何如何机警，在众人都没有发现问题的情况下，他发现了；在众人做出选择都得到一般或者二般的结果时，他运气好，在众人犯浑不清楚之时，他自己遗世而独立，举世我自清。 老纪把他这些传奇经历，换着组合，每天还不重样地对着纪子安讲着，有些时候纪子安都不想装了，他真想对纪玄德说： “爷爷，佛祖说众生浊，不得虚妄，您都要吹到天去了，怕是要被镇压到五行山下去咧。” 然而，纪子安还是本本分分地听到了3岁。他1岁落地就呱呱乱走，过了一个月后就会到处跑，之后又老老实实地憋了一年半，直到3岁后，纪玄德也管不住自己这个孙儿了，只能送到幼儿园小班里。 纪子安记事早，小脑袋瓜子也精明精明，只觉得班级里学习的拼音字母、加减数数实在是太简单且无趣，小孩子再聪明再早懂事又如何，还不是玩心覆盖了一切。 一放学，纪子安就伙着比自己大一两级的娃娃们，去乡下翻螃蟹，下堰塘捉泥鳅，去工商所的后山上偷鸟蛋，烧荒山，当然这是违法的，回家之后就被老纪解下30年的老皮带一顿抽。 有时候，纪子安还会和小团伙们会专门去一些正在修建的工地寻窃“醇厚”的钢筋，然后用蛇皮口袋套着以免被人发现，再拖到收废品的站点，卖的12块，每人分得了一下午的冰淇淋。人如其名，这个名字“纪子安”，真的是野。 当然，老纪对于3岁之后的纪子安并非是完全散养，老纪从儿子跟英国女人跑的那天起就开始反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最后都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就是当初老年得子的自己太溺爱这个老幺儿，对他施行了所谓先进的自由教育观，不靠打骂来教育，靠耐心引导、读书和频繁的户外活动，目的是自然而然培养孩子自己的天性和兴趣，从而解放创造力，这不解放得很彻底，解放到自己老婆儿子，最重要的是本家都不要了。 痛定思痛之后，老纪决定之后对自己孙子的教育还是遵从华夏优良古法来 ——所谓“黄金条子出好人”，如果娃儿不成器，一定是打少了；如果娃儿不听话，一定是打轻了；如果娃儿不写字，哼哼，那还是条子不够粗。 于是纪子安一天疯玩晚回家后，进屋看见房门上面吊着一枝弯弯的黄金条子，一看就很有韧性的那种，然后就听到纪玄德说： “以后只要你回家晚了、考试考撇了、不做作业、弄脏衣服、被老师告了……诸如此类，就要挨条子。” 纪子安心想除了“考试”这一条，其它的这不条条针对我。 “念到今天是第一次。” 纪玄德看了看自己全身脏兮兮的孙子，似有同情。 纪子安心想，念在初次，就放过我？ “就让你好好体会一下。” 纪玄德起身去取门上的条子，接着一手抓住呆若木鸡的纪子安，随后整个屋子里充满了属于孩童的大音量。 自此之后，本来就对自己废物老子无感的纪子安，开始真心实意地狠起来了纪得才 ——凭什么上一代犯的错要下一代来承受，你路得才在英吉利滋滋润润，我纪子安却要在黄金条子下负重前行，你等着！ （三）李圆通 时光就像一只尾巴着火的野狗，不但窜得快，还熏人。 纪子安此时已经是6岁了，从3岁起的这三年里，属于小孩子各种疯玩他全部已经了然于心，是一位阅片无数的小老司机了。 渐渐地，他不再满足于在夏天简单地钻进山里竹林顶着大蚊子抓笋子虫，也不满足冬天时一口气跑到乡下翻出外公院子里的斧头砍出窝在榆木里过冬的千牛虫，木炭烤的旱螃蟹也就那个味道；平时上课同班级里那些小屁孩简直没有共同语言，数学进程慢得跟蜗牛一样，用了三年从加减爬到了加减乘，语文课还没有沈石溪的动物童话好看，当然纪子安那个小镇里在小学三年级之前是不教英文的，加之路得才“叛逃”英吉利的缘故，纪子安简直是觉得那个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但后来嘛，纪子安感觉自己多少还是得会，毕竟骂婊子和杂种人家华夏话是听不懂的。 纪子安也尝试着在镇上结成自己的组织，他在集市的木材厂上占据了一个废弃拉猪车，自立为舰长，最盛时期招收的“野猪号”飞船船员数目达到过30人，其中包括小学一年级同学7名，二年级5名，还有两个三年级的。 纪子安率领的“野猪号”不问出身，农村、镇上、县里鱼龙混杂，而镇上另一个聚起来的帮派则是稍大一点的孩子聚起来的，大多数是二三年级，领头的是个四年级的小平头。 本来并无交集，某一天帮派里面的小平头老大看上了“野猪号”里的一个小姑娘，扬言要拉进自己帮派做压寨夫人，“野猪号”里的一个二年级的船员自然不乐意了，上前阻拦，结果还被打了一顿，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被四个二年级抬进巷子里扒光了裤子。 手下的小弟被人欺负，自然纪子安也是坐不住，他一瞧这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才露尖尖角的小鼻子，怪不得人家四年级想要抓去做山寨夫人。 “大锅，你看，这不就是误会吗，我们哪敢惹到你嘛！” 纪子安对着跟前咄咄逼人的四年级小平头点头哈腰。 “你，你小子还有眼力嘛，挺识相的。” 小平头没想到朝自己低头弯腰靠过来纪子安这么怂，也觉得是这小子见识到了自己帮派里面的高年级，就嚷嚷着让小姑娘当自己的压寨夫人。 谁知，靠过来的纪子安直接趁着小平头转身之际从后面实实地踹了一脚，让对方直接一个趔趄。 “切，真不会取名字，你是把自己当土匪还是认为自己是妖怪洞里的大王，要娶一个压寨夫人的。” 纪子安直接对着比自己高一个个头的小平头开撕， “都上了四年级，还取个傻不拉几的名字。” 纪子安力气大，身材小而灵活，趁着四年级小平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又给了对方一巴掌，接着给自己“野猪号”那边人使眼色，7、8个“船员”就铺了上去。 被压在下面的小平头一个劲儿地嚷着给我上给我上，结果敢上的都被纪子安这边的人围住了，其余的直接被纪子安饿狼扑食般、擒贼先擒王的先发制人也唬住了，这场开始得及其荒谬的街斗又以极快的速度结束了，纪子安一方以近乎零战损的方式赢得了镇上两大孩子帮的争夺。 此事之后，纪子安也对这个30人团队的头头“舰长”兴趣愈发微弱，直接让贤给了一个高年级的男娃娃，每当他再在周末遇见自己的老部队，看着他们捉迷藏、搞枪战，纪子安就不禁十指触地，抠出一个三室一厅出来。 小镇上没有其它玩的了，当然南边那里有一个黑网吧，纪子安冒着被老纪打断手脚的风险偷偷溜进去了一回，听着此起彼伏的“fire in a hole”、“double kill”，看着显示屏幕上精美的游戏图画，纪子安颇有兴趣，只可惜嘈杂混乱，烟味缭绕，待久了老纪那狗鼻子一嗅，得，自己都不用解释了，主动趴在板凳上脱裤衩挨条子吧。 纪子安最终还是没有再去黑网吧，他决定把兴趣延伸到小镇隐秘而热闹的角落里，那些是对每一个人都开放的自由场所，但却鲜有人来往。 “磨盘山山顶住了一个神仙，八几年那段时间说晚上冒金光，你娃娃没得事的时候可以跑过去看看撒。” 从蓝色掉色掉成了素青色布衣的李圆通和尚正在自己管理的观音堂誊抄着《金刚经》，他今天又抄到了第十七品：“究竟无分我”。 穿着显然大身子一号白背心，拍着午后慵懒的闷蚊子，纪子安百无聊赖地坐在堂口那近乎过自己膝盖的门槛上，他看着堂口正中央玻璃板后伫立着的十几米高千手观音相，30年前由本地手艺人罗瘸子和他的班子捏造的，再调好自制的金漆上色，菩萨面相不悲不喜，却不由令观摩者心生慈悲。 纪子安小时候还问李圆通“为什么千手观音像没有一千只手？”， 后者解释道： “千手观音像的可见之手为42数目，身前作佛礼的2手，身后左右各20手，每只手又代表着25手，身后便是整整1000手，每只手又代表着有不同的造化，如宝瓶手、化宫殿手、红莲手、金刚杵手、弓箭手……1000种造化又组成无穷无尽的变化。” “李和尚，我一直好奇你是一个练武的，怎么现在还装起来搞研究咯？” 纪子安从爷爷那里知道了李圆通与其它和尚、尼姑的不同，人家都是双手作佛礼念叨“南五阿弥陀佛”，他却从来都是单掌作礼 ——这是属于武僧的习惯。 “谁说练武的就不能修禅了，往往厉害的长老都是佛武兼修，他们对佛理的理解都超越了只懂得敲钟念经的和尚。” 李圆通冬瓜圆头上六个点，他持笔的手腕及其稳定，悬在木桌上手肘不见抖动，手中毛笔的笔尖如同鱼儿一般皆若空游无所依，他的字迹很漂亮，是工工整整、同时极为秀气的小楷，看得纪子安一时间有些入迷。 “我爷爷说你以前是少林寺的武僧，后来犯了点事，就跑到我们这个镇上躲起来当了素和尚，你又不是诚心要修禅嘛，你就是被逼的，抄经书和练武功比起来肯定是在受大罪。” 纪子安终于从密密麻麻的经文上收回了目光，他只觉得字写得好看是一种小享受，但是每日干坐着抄书念经肯定就是受罪。 “你个小娃娃，我当年看到你爷爷背你过庙，第一眼就晓得你钩日的不简单，旱地里出生，说明你有福报，母羊哺乳，说明你有灵性。以后长大了是个大材。” 李圆通并没有直接回答纪子安，反而停下笔先夸起了他。 “害，我爷爷说我不当败家子就算是对得起他了。” 纪子安对此嗤之以鼻。 “你娃娃莫不信，一切冥冥之中都是有定数的。” 李圆通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当年去少林寺习武，是为了练习本领回去打地主救我姐姐，我姐姐人长得有姿色，但是出身不好，才遭了那个罪。我苦学了五年外功，终于借着一次机会下山——可惜没等到我出手，我们那里就解放了，欺压了几代的地主被打倒，听说他被军队押走之时被一辆失控的汽车压成了肉饼子，遭野狗野猪吃完了。那时候我才知道，不需要我练功，这个地主也是有人要把他除掉的，作恶太多了，必有相应的因果。” 纪子安盘在观音堂凉劲儿十足的硬土地面，他看到了李圆通眼角里闪过的一丝悲哀，猜到他姐姐估计是死在了他去少林的这五年里，然后继续听到李圆通讲述道。 “地主死了，我们家被分配到了原来地主家里的几块上等地之一，我以为自己的一生差不多就安稳了，种地嘛，在村里面媒婆的撮合下，又取了个媳妇。当然，和尚就没当了撒，我们老住持那么远，又管不到我。” 李圆通的脸上忽见沧桑，他本身也是一个岁数不亚于纪玄德的老人了， “头几年的日子还是很好过，自己有地，娶媳妇的第二年又抱了个女娃娃，但后来三年天荒，饿死了不少人，我女儿媳妇都没有挺过去，我不敢埋出去，把她们埋在了自家院子下面，自己守到起，这样才踏实。” 纪子安眨眨眼，他听老纪说过那段艰苦的时光，为了一口饭，大家吃光了地里的草根、树上的树叶，扒光了树皮，最后好多人都倒在了那个观音土上 ——吃下去拉不出来，胀肚子，不知道算是胀死还是饿死了。 所以当时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人吃人，易子而食，就是家里面死了人，大家嘴上说帮你埋你家里面的，实则是晚上挖出来吃了，毕竟自己家里面的下不了口。 李圆通毕竟是修过体功的人，他靠着在少林寺修的半吊子坐禅功扛了过来。 “我之后又回到了寺庙里，老住持已经死了，新住持说一切都变新了，成立了一个新的宗教管理协会，少林寺也在其中。我到了老住持的墓，想起七年前告别时刻他对我说的‘会者定离’，原来不是我和少林寺的分别，而是我与姐姐的分别，与妻女的分别。” 说到这，李圆通看向纪子安，他并没有再交代自己后来怎么从少林寺来这千里之外的太乙镇大庙里当了一个小小的看堂和尚，而是颇有意味地对着纪子安说道： “每一个人的一生，都需要走一道很大很大的圈，不论顺利平缓，亦或是崎岖险阻，都会回到原点。” 纪子安撇撇嘴，显然不太吃这套， “李和尚，那你真是有慧根，简直是‘一朝悟道’，你看到佛祖时，向他老人家敬礼了吗？” 李圆通听着纪子安的说辞，不禁摇头笑道： “我这种人哪有‘一朝悟道’的智慧，不过是钝刀磨肉，多少去了身上的一些死皮罢了。” “真要说‘一朝顿悟’，除了达摩祖师，这天地下恐怕只有四百年前的王阳明了。” 说罢，李圆通摆着有些污渍的湛蓝色袖口，让纪子安以后尽量少来大庙，说他不适合这里的香火梵音。 （四）朋友 纪子安之后几次再去大庙找李圆通玩耍，都被后者无情的赶了出来，他闲的实在是无趣，便是准备去看看李圆通提到过几次的磨盘山神仙居，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人们口中说的仙人那样可以一年不吃不喝，可以除鬼降魔，可以御剑乘风，可以料定天机。 当然，纪子安从小师从老纪地唯物主义教育和红色传奇，他并不相信什么神仙，但内心深处却又憧憬着真的有什么超自然的神奇之处，神仙没有，那仙风道骨的山中高人总算有希望吧，就像张真人那样子。 这些前前后后矛矛盾盾的想法一个劲儿地从纪子安的脑海里蹦出来，再如何聪明，毕竟还是个孩童。于是他一口气地跑到了镇上的另一头，是去叫上自己在小镇里唯一一个能交心的朋友。 记得是纪子安3岁的时候，一天晚饭老纪拉着他悠哉悠哉地散步到了镇子的东边，来到了一家理发店门口，纪玄德拉着自己孙儿的手，指着蹲在理发店门口长椅上玩塑料兵玩具的瘦个子小身板，黑黢黢地好似蜷缩成一团阴影， “这个就是你以后的玩伴了，他叫李民桂，大你一岁半。” 自此后，纪子安每天都跑来理发店找李民桂玩，没办法，他家里的玩具是真的多——十几个奥特曼模具，上百个绿色的小步兵，其中还包括着七八种不同职业的兵种：炮兵、火箭兵、医疗兵、坦克兵、飞机兵如此如此。 纪子安当时自己也收集了几个小步兵，费了不少力气，但是和李民桂屋子里的藏品相比，简直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除此之外，李民桂家里面还藏有不少的碟片，奥特曼系列从昭和时代到平成时代的基本上全齐了，还不是市面上5块钱一张的盗版，还有七龙珠、游戏王、数码宝贝，香港那边的僵尸片、鬼片也是包络齐全了。 纪子安简直是觉得爷爷给自己介绍晚了，早知道就不用听老纪每天给自己吹当年勇了。 当然，玩具多、碟片多并不是纪子安认可李民桂的原因，而是其孤僻古怪的性格。 李民桂从小就不爱出门，不爱同人讲话，不是自卑害羞，只是同龄人听不懂他的话，大人也没耐心听，他之前和自己一批大小的孩子讲“希特勒或许还活着”、“恐龙会再度席卷而来统治全球”，大家都看着手里的玩具枪，想着大哥你不也拿着个奥特曼吗，搁着张嘴就给我们讲这个，之后人家也不找李民桂玩了，李民桂也懒得理他们，想着对你们将这些真是对牛弹琴，不如省点口水。 可是遇到了纪子安后，李民桂才发现这个小自己一岁半的朋友，竟然不仅听得懂自己在讲什么，还时不时地蹦出一些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概念“秦始皇的地宫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因为它已经自成一个世界，其中流淌着水银，日月星辰都被用珠宝代替着”,原来纪子安和他两人都喜欢看tv-9和tv-10，一个科教频道，一个纪录频道。 至此之后，这两人算是王八看绿豆，彻底看对了眼，值得一提的是，“野猪号”就是纪子安和李民桂两人组织起来的，后来纪子安甩手不干了，李民桂也跟着辞掉了大副的“职位”。 思绪和街道两边的楼房一起被甩到纪子安脑后，他已经跑到了李民桂他家的理发店，门口木椅正在给客人剃头的李父见了纪子安，立马扯着嗓子对楼上喊道“李三娃，子安来了”，不久就传来了噔噔的下楼声，正是面相消瘦、颧骨略突却又浓眉大眼的李民桂。 “爸，去耍了。” 说着，李民桂便从李父的围裙口袋里捏出了两绿票子，跟着纪子安扬长而去。其实李民桂不怎么爱说话的，一路上都是纪子安作为话痨子， “李和尚说磨盘山上住了神仙在的，我们今天下午爬上去看看。” “嗯。”“李和尚说他都打不赢那个神仙，他可是少林寺出来的。” “这么说起来，那个神仙挺厉害哇。” “你说他会不会收我当徒弟？” “肯定可以。” 不涉及到元首、恐龙病毒和外星人入侵，李民桂一般都是沉默寡言的,但沉吟的神色来看证明他也在思考。 磨盘山位于太乙镇西北边上，不大不小，不高不矮，纪子安小时候经常和爷爷晚饭前来散步，一上一下大抵一个半小时，整个山没有绕来绕去的坡道，延着不算陡峭的山坡路，走过山脚铁红色的风化山壁，右手边是一家养殖规模上百头的养牛场，就开始陆陆续续地看到低矮的绿松，越往上走，松树越高。 “对影磨盘山，孤身云海间。倦鸟振翅返，月落星河涧。” 爬到了半山腰上，纪子安插着腰看着山下和对空的景象，不禁诗兴大发，当然这是从纪玄德那里扒下来的，纪玄德显然继承了川人军官爱写诗的传统，可惜他的墨水确实只能写到打油诗。 “最后一句，写的真好。” 李民桂坐在一旁的干土地面上，年龄大身体高的他体能却是没有纪子安好， “就像是在说外星人会像月光一样从天上落下来。” “你还真别说，电视上说月球有可能就是外星文明专门修建的，它的大小，到地球的长短都叫那个啥子呢？就是太巧合了，就算是有人故意算出来的。” 纪子安还真接的住李民桂看似突兀荒唐的发言。 “李民桂，你说是外星人厉害，还是我们今天要去看的这个仙人厉害？” 纪子安想了想，调侃性地问道，他自己觉得最关心的不是有没有外星人，而是地球上传说中的仙人和外星人谁厉害。 “我妈说磨盘山上住的是一个道士先生，是20多年前从天外飞来的，可以治鬼,我觉得鬼黑人（吓人），但是没得外星人厉害，道士先生遇到它，还真不好说。” 李民桂眉头紧皱，认真地思索后才回复道。 “你不要这么说哦，你就没有想过那个过来的外星人是好的还是坏的？万一我们的仙人打不过它，那该怎么办哇？” 纪子安继续争辩道，他假设真的存在外星人了，那么仙人的存在也是较为合理的，还是不希望自家的仙人不如外星人。 “那不晓得嘛，如果人家真的比我们厉害，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嘛。” 李民桂眉头拧成了一股绳，思索和为难全写在了脸上。 “这个也是啊，弱小就要被欺负，落后就要挨打。” 纪子安精辟地总结道，他就要接着起身朝山顶爬去。 “子安，不管仙人打不打得赢外星人，我觉得你以后肯定要比仙人厉害嘛。” 李民桂扶着松树站了起来。 纪子安咧嘴笑着，这世上注定没有仙人，但他以后未必做不到那些神迹。 （五）残文 那天下午，爬到山顶的纪子安李民桂两人并没有如愿见到“仙人”，纪子安看到破败不堪的道观场景时，大大的眼睛里闪过莫名之情，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合理之中。 纪子安在这间破败的道观里也发现了一篇记录在残布的文章,字迹飘逸，宛余仙风，纪子安带着这篇残文找到了大庙里的李圆通，说仙人没找到，但是仙人擦钩子的纸还有一截。 李圆通并无惊讶，意味深长地笑容似乎早已料定，他接过纪子安的残文，第二天纪子安来大庙的时候他已经重新誊写好了，比起原文的飘逸，多了一份定数。 全文如下： “枯点苦心灯以孤身观览太虚，自欲反思得道，食叩问本心之味。少观书闻阳明先生龙场悟道，初时稚嫩慕圣人之道，日夜顿悟，以可以明理自省。 又遇西哲现象与本质之学，更陷叩问本心泥潭，一发不可收拾，见人皆语片言浅见，众人乃至师长皆以怪人待我。 后逢生死，略有所悟，再复初感，有刻骨致知之势；再坠陷人情，困顿多年，从未续玄关。复哲思，心中玄理道境已去大半，至中年更深陷囫囵，常叹世间勾心斗角，惶惶不可终日。本真已逝，复失真人，独余空躯野性，趋名逐利，妄得真实，难得真实。 所谓爱人，终为误人，所谓真心，终为虚幻，一往如前再败不败，终失自我，难寻本心，回顾心境盖如此类。 半百之年复起早年修行观想之法，然断法久矣，一日不修心一日不自省，心如铜镜蒙尘染灰，长以此往纵是激猛如何，仍是难以续力耳，终是难承重累……不如全然抛于脑后，以枯寂之心修枯寂之事！ 若有所感则是以点记叙述，难以详述感观。 其一，气吞气吐达青山之势而不畏风动人言。 凡事之初，乃是一片混沌，须一气观沧海从此不间断，而又绝无欲速急达之切心，以求生生不息连绵不绝。 凡事之中，求己而为己，利己而靠己，观己而察己，成己而达己，或有外力可顺之，未尝强求因果，未尝倾付真心斯人，又何须在意道外之音裳侧斜风。故枯寂是修心而又未修心，是达己而又未达己，是吾道而非吾道。 其二，气势自成可逆流水，既可为天下亦可为君。 宁静生于巨风狂瀑，逆风而行仍自成气环徘徊周身，虽常自羡逆流而上，却往往忽略水流冲击磐山之石亦会形成回流，有兼有推力，故而周身开外可自成天地，且称小天地。所谓大天地者，是行走于大千世界自身所独有，皆因本心不畏，自成气派。修心不是闭心而观死水，乃是博天地之大以正内知，以修三千玲珑心 。我观自我须如客观枯寂，亦需我枯寂纳世界。 其三，卷书自古多修意气，青山过客皆付长剑，人生于世意气方生气，意气非一时无根无萍，似清风伴身。 枯寂修寂寞唯一枯再枯，方得向死而生……赠君“枯寂”，以是返濮内心太初……谨记，枯寂篇重意而滥术，重静而少言动，重己而轻人……凡事顺应本心耳！” 李圆通并未注解残文，只是赠纪子安一句“大欢喜”，残文如梦，梦醒而散。 （六）飞天 纪子安也到了8岁的年龄，此时已经是小学二年级，不过纪玄德准备安排自己的孙子上省城去念小学，他自己在小镇上待了几十年，他知道太乙镇就是拳头那么大的地儿，他这个老家伙还好，该走了的时候就埋在这儿，不过孙子属于更大的天地，老纪一直这么坚信着。 纪子安记事早、脑袋瓜子机灵、好动不安分这些纪玄德都看在眼里，虽然每次生气时嘴上都要说一二“你是我从垃圾桶里面捡来的”，然后纪子安撅起嘴反驳道“爷爷你上次不是说我是从后山土堆里面拱出来的吗？”，言毕就被纪玄德赏了一根黄金条子，“你以后莫去偷鸡摸狗，老子就谢天谢地了。” 纪玄德老伴走得早，自己一双女儿也早就嫁了人，排名老幺的儿子在他心里跟废了没什么两样，头两年路得才往家里面打得电话纪玄德听了通通挂断，以至于后来一看座机显示的是海外电话直接摁死不接，路得才从英吉利、意大利寄来的洋信、明信片他也通通丢进了垃圾桶。 直到最近，随着孙子长大了，纪玄德心里的脾气才慢慢收敛，逢年过节时接了纪得才的电话，然后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你老汉的电话，他想跟你摆几句。” 有时候等纪玄德骂累了，那边的路得才会试探性地让老纪把话筒递给自己的儿子，而纪子安则是会说： “你放心，我滴便宜老爹，家里两套房爷爷都要改成我的名字，爷爷的积蓄也是留给我滴，” 纪子安还会专门回头看看爷爷的身位，确定后者听不见，才会加大毒舌输出力度， “你在那边洋妞不给你钱花你就去卖吧，反正那边就是讲究一个性爱自由和人性解放……哦，还有，如果你在那边不幸有了一笔还可以的财富，等你哪天上街被车不小心创死了，我还是会去和你在那边的小杂种索要一半的，咱不贪多，就是我应得的那部分就可以了。” 纪子安是恨路得才恨得咬牙切齿，想着自己从小打到替他挨的黄金条子，都可以煮几年的柴火饭了。（注：黄金条子是一种坚韧有弹性的树枝，老一辈喜欢用起来打人） 然而，尽管每次被纪子安骂的狗血淋头，纪得才却还是会固定地每半个月打过来，纪子安自己并没有像老纪那样软些心，只觉得这个受虐狂膈应着，没办法，爷爷递过来的话筒，纪子安还是只能捏着鼻子上。 纪子安电话里讲的“两套房子”，一套是工商所里老纪的房子，第二套就是老纪06在省城里买的，100多平的三室一厅，说以后等纪子安结婚了，他和老婆一间，孩子一间，剩下一间当客房，自己上来的时候也应付一下。 这套房子纪玄德之所以要买，一是考虑到以后的孙子上省城读书的时候方便住，二是刘芳熙在纪子安5岁的时候来找老纪要过孩子，讲的就是自己老公愿意在省城送纪子安一套小户型。 老纪当时就气炸了，一下子就把自己这个前儿媳拿扫帚赶了出去，得亏当时纪子安在李民桂屋子里看鬼片，母子俩没碰面，不然纪子安绝对怼得她怀疑人生。 省城的住处有了，老纪又在筹集孙子学校的事情，他去省城跑了好几次，看准了一个半公半私的小学，但是对方看在纪子安是小镇出身的，担心跟不上城里孩子的进度，老纪也知道对方是话里有话，就说着要以个人名义给校方的食堂捐助5万元，毕竟“乐善好施”老纪从纪子安的第一口奶就开始立人设了。 不过峰回路转，在纪子安参加校方的入校招生考试中，300分的卷子竟然得了200分，这份招生考试就是用来筛选那些不捐款的人中的聪明人，分为语数英三门，二年级的招考难度却是飙着三年级靠，而纪子安呢，小地方还没开始学英语，英语卷子上一个字儿都没动，剩下的语数满分，当天直接把在楼上喝茶的校长惊到了现场。 这位中年女校长反复看着纪子安的试卷，又像瞧着大宝贝一般盯着纪子安，她直接握着老纪的手讲道： “老先生，烦请您和您的孙子一定要选择我们学校，我们一定给他最好的教学资源，让他上全市最好的初中！” 老纪在偌大的待客会议室里老脸笑咧得像晒了几个夏天的红干枣，感受到门口排队等待几十家惊异万分再看自己孩子不如意的目光，纪玄德心里美如九九艳阳天，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孙儿是太乙镇关不住的小狮子，放在省城里那也是天才，值了！ 当然，后来校方也没有收取纪玄德的捐助。 于是，纪子安就要告别了小镇，他将带着挚友李民桂的祝福和他奇奇怪怪的问题，带着路圆通口中的命运和定数，带着母羊两年哺乳之恩，带着残文未解的疑韵去另一个大天地。 临走的前一晚，纪子安悠悠哉哉地回到屋里，他提了满满当当的一口袋，全是李民桂送给自己的玩具和光碟。 “爷爷怎么晚上喝起酒了？” 纪子安动了动鼻子，他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太乙老曲的味道，这是太乙镇酒厂的骄傲，17块一瓶的醇香浓郁纯粮酒，可不比市面上那些用酒精、酒香精、止痛剂等添加剂调制出来的合成酒，喝了一口觉得香还说“好酒不上头”。 “爷爷不是中午吃饭才喝一小杯吗，明天就要走了，他今天喝啥子酒哦。” 纪子安看着老纪就着桌子靠着，面前摆着空了大半瓶的太乙老曲，看着电视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发现纪子安回来了黄浊的双眼闪过厉芒。 纪子安多人精，一看老纪这眼神就要出事，每次他伸手去拿黄金条子之前就是这幅神色， “是我下午炸王家粪坑的事被捅到老纪这儿了？不对啊，我之前炸了那么多次都全身而退，最后一炸就失手了？” 纪子安把袋子靠在门口，一脸讨好地朝着纪玄德靠过去， “爷爷，你说你要喝酒不给我打声招呼，我给你剥点生花生下酒嘛。” “跪到起！” 纪玄德低喝一声，纪子安立马低头双膝触底，老实惨了，纪子安没想到老王家离镇上有半个小时的脚程，他这一次竟然专门跑到了镇上来告自己，看来正如李圆通所说的那样，事有因果，都是报应。 “你晓不晓得你那个废物老汉为啥子废了？” 纪玄德声音不大，跪在地上的纪子安大气也不敢喘。 “因为挨打挨少了。” 不，是根本就没挨过打，纪子安内心补充道，他知道下面的环节就是纪玄德说“你也晓得啊，好，把手伸出来。” 然而纪玄德却破天荒地说道： “你那个撇火药老汉，是因为我没管他，任他自己瞎起搞，去所谓的名牌大学里面成了气候。” “爷爷说的对，嗯？” 纪子安愣是没反应过来，等等啊，以前不是这样演的啊，却是听见纪玄德继续道。 “没学走，就要跑，他们那些所谓的知识分子，我们老一辈把他们送出去，读了一筐书，回来就嚷嚷着什么自由意志、要解放要解放，没解放吗？！死了几百万了，就是这么解放出来的！” “国家辛辛苦苦培养了那些大学生，不是让他们出来自以为是，沾了些啥子洋文化就拱出来唱反调。那些洋鬼子当年是怎么欺负我们的？我呸！” 纪子安听见老纪声音骤然变得高亢，他知道自己的爷爷是真动怒了，立即明白了今晚上的主要矛盾还真不是自己炸茅坑的壮举， “就是就是，爷爷说的对，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大学生，没实际经验没办事能力，就是会纸上谈兵，连杀鸡的小刀都握不稳。还吃里扒外当走狗，没脸没皮！” 纪子安情绪激昂，脸上写满了对老纪话语的认同。 “我让你抬起来了吗？” 纪玄德撇了地上抬起头说得义正言辞而面红耳赤的孙子，后者又立马垂下了头。 “你那个撇火药老汉这辈子算是废了，你娃娃聪明，这一点跟你那废物老汉一样，你今后去省城里面读书，起点和高度都要比他厉害。” “子安啊，你是我带大的，你那些小聪明、野性子我还不了解吗，小学、初中和高中爷爷还在你旁边，还多少管得到你，等你以后，像他那样考个啥子名牌大学，要不完了，到了里面哪个管得住你？” 纪玄德又送了一口酒，混浊的双眼此刻闪着芒光， “你给我以后去当兵，就算你考个清华北大，都先爬过去给老子当兵！” 言毕，纪玄德看着地上跪着的孙子，自己的孙子也没让自己等半秒，立马出声， “要得要得，爷爷说啥子就是啥子，爷爷要我去当兵，我就要去当个最凶的兵，比少林寺和尚还有厉害，比山上的仙人还要强，一个打他一百个。” 纪子安想都没想，老纪让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还可以，算是比你那个撇火药老汉强。” 纪玄德不禁有些欣慰，沉闷的心情算是得到了些开解，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 “那你以后准备当啥子兵呢？” 跪在地上的纪子安当然想说啥子兵厉害就当啥子，此刻却是听见了电视台里传来的播报“今日上午9时，米国海军sb-3电子情报侦查机擅自闯入我国领空，在我国海敌军东南部70海里处与我国两架前往拦截的v-811战机相遇，并与我国其中一架v-811相撞，我国战机坠毁，战机飞行员王伟已被确认牺牲。” 纪子安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原来老纪今晚喝闷酒的原因出在这儿，纪子安从小不仅爱看科教纪录频道，还热衷于tv-8的军事频道，自然知道某个自诩和平的大国，超级爱cosy，在毛子倒下之后，经常把自己cosy成为维护和平的世界警察，正所谓“平生不修善果，只爱石油军火”，本质就是个穿着西装礼服的强盗。 人家欺负到家门口了，撞了我们的飞行员，咱还得安安稳稳地将其完逼归赵，简直是极其严重的恶性挑衅。果然还是那一句真理，落后就要挨打，只有自强才是根本。 “爷爷，我要当飞行员！” 纪子安思索了片刻，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椅子上纪玄德干瘦的脸庞，佝偻的身形，明眸里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