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人间的剑》 第1章 一觉醒来,成为异乡客 秋风一遍,又一遍,树叶一茬,又一茬。 某市郊无名山内。 易安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捡了根小树枝,纤细柔韧,啊!这该死的诱惑,有哪个男性能拒绝一根路边的小木棍?特别是在山间的小路旁,许些倔强的野草,野花,怕是要糟了泱。 吹着自创的口哨,小木棍在手中一扫,一扫,山间的清雅宁静让易安心里升起一丝兴奋感。 一声声或激昂,或嘶哑,或神经的声音从山间响起。 “哈撒给!哈~撒给,哈撒~给。” 有人说成长会让人丢下许多快乐,但对于男人来说,致死是少年。 不过兴趣盎然得易安没有发现山林起了一丝丝雾气,动物得声音慢慢消失,微风也渐渐沉默。 很快,山林被雾气笼罩,山间小路多错综复杂,本应该警觉得易安,却毫无所觉,面前得小路也变成了一条。 手里捏着一根小木棍,沿着小路向上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 “嗯?前面有人家?” 易安有些惊讶,据他所知,这座山虽离市区不远,但已经没有人再居住,以前的老房子更基本被推倒,归还于大自然。 “可能是不愿搬走得老人家吧。” 易安念叨着往小院走去。 篱笆? 看着小院围着篱笆,再加上房屋全是木竹搭建,心里疑惑顿生,现代农家小院,大多都是水泥楼房,就算不是,那也是砖瓦房,这小院风格跟样式怕是有些年头,与现今风格格格不入,像是古时得农家院。 “小院好像没有生活得痕迹,篱笆里并没有晒制农作物,屋檐下也没有挂着任何东西?” 小院异常勾起了易安得好奇心,决定进去看一下。 望着眼前破旧得竹门,手上收着力,生怕用力过猛把竹门一下推倒。 “咯~咯吱!” 小院竹门被轻轻得推开,易安迈步进去,院里很干净,没有一丝得枯枝落叶,不像是废弃的小院。 “但有些奇怪啊?” “这小院没有生活痕迹,但又过分干净,这干净得有些让人奇怪,没有扫把及其他清除工具打扫得痕迹,按理说这些工具很容易在小院地上留下痕迹得啊?” 易安心里疑惑更甚,越疑惑,越好奇,准备再进屋里看看。 小院就一间木屋,占地不大,走过院子,来到木屋门前。 缓缓地推开木屋,映入眼帘得是一张桌子,桌子下方放着两张板凳,都是木制,皆为正四方形,感觉不似饭桌。 除了桌子板凳,这屋子便无其他物品。 易安走了进去,看着极其简洁的屋子,疑惑更甚,伸出手抹了一把桌子,又抹了一把板凳,没有灰尘,还是一如既往得干净。 瞧不出所以然,索性坐下先休息一会儿,毕竟走了许久有些累了。 坐在不知什么材质得板凳上,易安屁股感觉有些冰凉,用手扯了扯裤带。 “嗯~怎么会有些困了?可能昨天没睡好吧,不过可不能在这里睡了。”刚想起身的易安,一股极致得困顿感袭来,一瞬间瘫倒在了桌上,意识慢慢归于虚无。 而山间的雾气缓缓向着小院笼罩过来,直至完全消失在这山里。 —————— 易安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得梦,在梦里他进入一处干净的小院,小院屋里有一张桌子,他刚坐下便睡着了,随后一阵眩晕他又在梦里醒了过来,梦中梦。 在梦中梦里,他来到一处山顶上,山顶有一棵树,树下有一个老人,老人身后背着一把剑,看不出什么样式,老人一直围着树缓慢的转啊转,无论他怎么呼喊老人都听不见。 看老人不理自己,易安便看向周围,身处的这座山很高,很直,如剑一般,直冲云霄,而山顶外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视线范围只有这山顶,环境很奇特。 感觉呆了好一会儿,顿感无趣又奇怪,随后又转向老人,老人还是缓慢的围着大树转圈,易安一恍惚才发现,他竟然看不清老人长什么样子,随即小心翼翼的向前,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 目测距离也就二十几米,可走了很久很久,竟然都没走过去。 心里隐约生出恐惧:“这不会是脏东西吧?” 就在易安迟疑的停步时,心底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向前走,虽然有些恐惧,但在梦中的思维很迟钝,只能遵循着心声,继续往前走。 这一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距离,眼中全是那老人,或者说全是那一把剑。 直到某一刻,早不知时间、空间、距离的易云,一恍然又有点猝不及防的发现已到老人身前。 思维早已迟钝,易安本能的用手去触碰老人,在触碰老人的一瞬间,老人身体如梦幻泡影般化为了飞灰,身后背的一柄剑,顺势的落入了他手中。 “剑?”突然的变故,让易安有些措手不及,但梦中的思维不可以常理度之,他忽略了老人的变化,眼中直直的盯着手中的剑。 “拔开他!拔开他!拔开他!”心底的声音再次出现,渴望的情绪占据易安的眼神,易安瞬间拔开了那把剑。 没有任何奇异,也没有任何景象出现,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长剑。 可拔开长剑的易安,却不自觉的动了起来,抬起剑,向前刺了出去,一剑接一剑,一剑接一剑。 在梦中,不停的刺剑,不停的刺剑,时间、空间、意识,在他这里都已成虚无,眼睛只有那一抹剑光。 而梦境中的世界,也随着易安拔剑,发生丝丝变化,周围云雾越来越浓,慢慢向着他手中的剑汇聚。 —————— 一梦似万年,现实中沉睡得易安,眼皮抖动,似是要醒来得迹象。 模糊得光感传来,慢慢睁开眼睛,身体的得沉重感让他很不舒服。 随即缓缓得撑起桌上得身体,脑袋昏沉,轻轻得扭了扭脖子,昏沉感稍微缓解了一些。 醒来后的易安眼中迷茫得看着眼前得小屋,脑袋如电脑死机般,愣愣得坐在板凳上,眼神中透出一片空白。 一炷香后,眼中渐渐有了些神采。 “嗯?我不是在秋游?”此时易安才恢复了一些,顺便理了理思绪,回忆起了自己之前得记忆。 “哦,我看见了一座农家院,进去看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易安想到了这座小院。 “我睡了多久了?不要说睡了一天?,要是天黑了在山里可有点危险啊。“ 想到自己可能在农家院睡了一天,心里有些恐慌,怪吓人得。 随即易安赶紧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昏黄的阳光撒在小院里,既不晒人,也不刺眼,透出一股农家的温馨,易安对着昏黄得阳光眯了眯眼睛,温暖得阳光照在易安身上,久睡得身体慢慢复苏。 “果然差不多睡了一天,今日秋游耽误了啊,算了,现在已经快到晚上,赶紧下山回家才是。”易安赶紧向篱笆小院外走去。 可刚踏出篱笆小院,身后篱笆小院却在缓缓得消散。 易安有感,转头望去。 “窝草!这是什么情况?”看着缓缓消散得篱笆小院,脸色大惊,不自觉一口国粹吐出。 “怕不是有鬼?”易安想到某种可能,一股恐慌感直冲天灵盖,头皮发麻,拔腿就向山下跑去。 跑出没多远,篱笆小院缓缓得消失在此山,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就如从来没出现过这般。 而此时不知跑了多久,易安气喘嘘嘘得停靠在一个石壁旁。 “这路线不对啊?” “我是不是走错了?”双眼透出疑惑,发现来时得路与下山得路完全不一样,而且他也发现这周围全是大山,很高,树木也是异常得高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走错,市区周围得山哪有这么高大的,而且这树木,绝对不可能生长到如此地步,到像是亚马逊深处森林的感觉。” “莫不是被那鬼屋带到亚马逊了?。”此想法刚一出来,他自己心里立马否定。 “这天气,这温度,这湿度,这山高度,绝对不是亚马逊。” 站在此处思索了半天,心底升起一阵阵恐慌,刚遇鬼屋,此刻也不知在哪里,真是倒了大霉。 “这到底是哪里啊?就不该有好奇心去探索那鬼屋的,槽!。”易安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 望着一丝丝透过树叶的光线,易安回过神来,才发现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能先找到人,才能知道自己在何处。 但看着这深山,这老林,易安抚摸着脑袋,实在是头疼的厉害,长叹一声: “哎!先找到人,或者找个歇身之处吧。” 他本就喜欢户外,经常一人出去登山、徒步,也偶尔在外过夜,所以知道,夜晚的山里很危险,蛇虫毒蚁,天气,温度等等都可能置人于死地。 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庇护所,或者最好找到人。 理了理当前的处境,易安还算是冷静,望了一眼西边的太阳,辨别了一下方位,便向着太阳相反的方向下山而去。 第2章 不要回应! 夕阳西下,易安在山中迷了路,看着太阳快要下山,心里有些着急,天黑下来后,这片森林才是最危险的。 脚下早已被泥土沾满,抬起有些沉重的大腿,一个不注意便踩空, “砰!哗啦啦!” 易安顺着小山坡向下滑去,手脚乱动,期望能抓到一根树枝,可这里正好处在山坡的最顶端,下落的速度太快,而身体太重,手上抓到的树枝全部断裂, 身子继续向下滑去,身体早已因重心的不稳而翻滚,后脑勺砰地,易安便昏迷了过去。 太阳最后一丝光线消失,深林中陷入黑暗,虫儿鸣叫声起伏彼此,远方不知名的兽吼传来,让这片山林似活过来一般。 “易安!易安!” 一道声音自黑暗中响起,易安躺在山坡的一道阴沟里,后脑勺渗出鲜血,让头发与泥土沾在一起, 随着声音的不断叫喊,易安慢慢醒了过来,困难的睁开双眼,眼前漆黑一片, 缓缓撑起身体,“嘶!” 身体因为摔倒滑落,再因为自己的动作,全身都透出疼痛, 叫喊声不断传来,一道阴影出现在易安不远处, “易安~,易安~” “你是谁?” 易安警惕的看向远处阴影,大声喝道! “易安~,易安~。” 一股浓郁的困顿感再次传来,易安脑袋昏沉,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想把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甩出,但是好似一切都是无用功一般, 渐渐随着叫喊声,慢慢迷离了双眼。 “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易安眼神慢慢变得木讷,身体不再感到疼痛,缓缓起身,向着前方那道阴影走去,摇晃着身体走在山路上,就算被藤曼绊倒,依旧没有回过神,而是毫无感觉的起身继续跟着前方阴影,向着更黑暗处走去。 夜已过半,诡异的一幕出现在这深山之中,一道阴影带着一位男子在山路走着,可在易安木讷的脑海中觉得这很正常,只有跟它走,才能走出这片深山。 这时模糊的慌张感从易安内心深处,眉心震动传来,易安面部皱了皱眉,身体也随即停了下来, 阴影发现身后男子的异常,看着停下脚步的易安,瘆人的声音再次传来,“继续走!继续走!” 易安脸部顿时平顺,面色又开始变得木讷,脚再次开始跟上眼前的阴影。 不知过了多久,阴影带着易安越走越远,越走越深,丝丝光亮出现在眼前,微微的嘈杂声响起。 阴影消失不见,易安木讷的脸色开始缓缓变化,脸上开始有了表情,走了这么久的路,再加上全身多处伤痕,疼痛感加剧。 易安脸色瞬间露出痛苦,脚下一圈软,跌倒在地, “嗬!嗬!嗬!” 大口喘着粗气,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看着前方闪烁明亮的灯光,一声声模糊的嘈杂传入他的耳朵,内心深处升起亲切的感觉, 好似漆黑的身后有着洪荒猛兽般,易安忍着身体的疼痛,艰难的起身,向着远处光亮走去。 全然忘记了先前的诡异之慕。 第3章 夜市 随着易安的不断走近,灯光越来越明亮,嘈杂声越来越多。 一个夜市出现在了易安眼中,夜市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只是眼前夜市的场景与人的服装让易安有些迟疑, 夜市很复古,期间灯笼林立,建筑也是很有年头,大多用茅草盖顶,墙壁都是黄色泥土夹杂着茅草而成。 再说那衣物,不是黑就是灰,很多人都是粗麻料子,倒有一些好一点,应是丝锦所制,不过样式差不多,而且在易安看来这就跟跟古代的一摸一样。 “难道我进入了电影拍摄现场?” 易安来回转头,想看看周围有无摄像头,或工作人员。 但是察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心里顿生疑惑: “没有?难道穿越了?” 想到这里易安自己都是摇头,穿越?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吗?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正在易安疑惑非凡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这位兄台,先生姓宋,单名一个境字。” 易安转头,发现身后一着书生袍的男子,对着他拱手报礼道。 看着身后叫宋境的书生,好奇的打量自己,易安也是有些紧张,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此等突发情况。 见易安沉默,叫宋境的书生也是一脸古怪,想到刚才自己确实有些唐突,便再次开口说道: “这位兄台,小生名宋境,无意之间迷了路,见这里人声鼎沸,还有一个小小的夜市,便过来问问。” 易安听到这名书生的意思,不正好与他一样,但当务之急是不能露出自己的异常, 便学着这名书生样子拱手回道: “我姓易,单名一个安字,与你一样也是在山里迷了路,见这里热闹,便想着来看看。” “哦!原来是易兄,易兄也跟我一样?” 宋境笑着说道,他也想不到易安竟然与他同病相怜。 易安点点头,不再开腔,因为越说的多越会错,他也不知道,暴露自身会引来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过,易安没有接话,宋境却是先来了口说道: “那易兄可否与我一起进去?” 易安眼中有些警惕,诧异的看向这位有些自来熟的宋境。 宋境看着易安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羞意,唯唯诺诺的说道: “不怕易兄笑话,我心里没有底,有一点点害怕。” 易安闻言反倒是笑了起来,心里想的是,你害怕?你不知道我更害怕,在这里站了半天,周围漆黑一片,我都不知道我到了哪里,眼前这片夜市也是透露出诡异。 看着易安没有立即回话,在那里沉思着,宋境脸上有些尴尬,不知道现在该如何。 “好!我们一起进去!” 易安的话传来,宋境胸口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敢一人进入。 易安心里则是虽然害怕,但是这大晚上的,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不可能走回去,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再出个什么事,那可就……, 而眼前这书生,看着还算好人,跟他一起进去,还能相互有一个照应。 说这,两人走便顺着脚下这条路,走进了夜市之中。 一进入夜市,周围全是叫卖声,摆摊的摆摊,叫喊的叫喊,行人挤过来挤过去。 只有易安与宋境显得格格不入,两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还好。 问人? 都不知道拉着哪位,也不知道谁去问,就现在街上愁住着,像两个愣子般搞笑。 “易兄,要不我们去前边那座最高的酒楼?” 易安东张西望,被宋境打断,听到宋境叫他去酒楼,他身上可没带钱,就算带钱了也用不出去。 只得委婉说道: “钱财在路途中不小心搞丢了,现在身无分文。” “没事,没事,我身上还有一些,在酒楼坐坐完全没有问题。” 说完,笑着拉着易安又走到前边那座酒楼而去。 第4章 诡异相逢 易安与宋境来到了酒楼的门前,随意看了一下,发现此处酒楼在整个夜市显得有些突兀, 夜市的路好似最终都通向这个酒楼,正处中间,六路岔口,有点诡异。 但来都来了,还是要进去看一看, “咯吱!” 易安推的门。 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个宽敞的大厅,一张张木桌与木凳,被摆放整齐。 有三桌客人,靠门那一桌跟宋境一样,皆是书生打扮。 内里则是三个猎户,身上披着兽皮,腰间挂着木弓,背上应该是打到的兔子与箭筒。 最里面的一桌,最靠近掌柜台桌,人也是最多。 最显眼的便是中间正坐的壮汉,壮汉双目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太阳穴处高高耸起,肩膀手臂极粗,丝绸般的衣服也被撑的胀胀的。 而坐他旁边的是一个女人,女人怀中还抱有一个三四岁的孩童。 女人孩童周围则是坐着七八个黑衣男子,拱卫上坐的三人,像是护卫。 三桌人看着易安两人进来,神色不一,最里面的则表现出警惕之色,而中间有两位猎户眼神中面带不屑,似乎看不起他们一般。 要说态度最好的还是外边的两位书生一看见易安两人进来,都抱之一笑。 宋境也是对着两位书生回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大厅众人的神色皆都被易安所知,环视一周后,易安准备走向靠中间靠墙的一桌 不过刚走到到中间,就被一声招呼拦住。 “两位兄台,来这边坐吧,我们同为读书人,在这偏僻之处相遇,那是我们的缘分。” 两位书生其中的一位,站起身来,一脸善意的邀请道。 易安与宋境停下脚步,宋境则是看向易安,两人都有些意动。 这出来不就是问路的,有人邀请那岂不是更好? 两人心中想到这里,经过眼神交流,宋境与易安便转身向着书生那桌走去。 宋境边走边说道:“谢谢各位同窗,初来乍到,还望多关照。” 两书生看着易安两人都走了过来,也是赶紧回道: “哪有,哪有,大家都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同为读书人,理应相互扶持。” 随后四人皆是打着哈哈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不过好似这边的热闹引起了中间某位猎户的不快, 便听到中间那桌传来了一声嗤笑。 “哈哈,你们几个书生身上没二两肉,还在说相互关照,简直笑掉大牙。” 一位猎户眼神嘲讽的看向易安那桌,脸上不屑之色浮现。 刚刚的两位书生脸色秒变愤怒,双眼瞪着刚才说话的猎户。 “怎的你们想跟我过一遭?” 那位说话的猎户双眼回瞪,目露凶狠,好似要立马走过来, “够了!赵虎,坐下,不要惹是生非。” 三位猎户其中一位年龄较长的开口,那位准备离开桌子的猎户,不甘的坐了下去,坐下后狠狠的刮了一眼开口的书生,随后转头不在向着,这边看来。 而两位书生也是心头一松,随机暗自对着哪位猎户冷哼!一声。 转头看向正在那好奇的易安两人,脸色虽然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扯出微笑自我介绍道: “两位兄台,我姓黄,名松,字溪柏,三林镇,小河村人。” 随后又介绍着旁边这位说道:“这位是李峰,字山伯,与我同镇不同村,算是我同窗好友。” 听到书生的介绍,易安与宋境也是赶紧拱手喊道:“黄兄,李兄。” 随后两人也跟着自我介绍道:“在下宋境,字止境,家住渝州城,在这里迷了路。” “在下易安,字遇安,随师傅住在山野中,现今游历,到这里也是迷了路。” “嗯?” 听到易安与宋境说道迷路,两位书生也是惊讶。 这还不止,易安眼神瞟过其他两桌人,也是闪过惊讶之色,好似与他们的一样,皆是迷了路,才到了这里来。 “可是有什么问题?” 易安冷静的看着黄姓书生问道。 黄姓书生顿时说道:“不瞒易兄,我等也是迷了路,不知怎的走到了这里来。” 刚说完,嘴里那桌的壮汉,立马起身,拉起女人身上的孩童,脸色凝重,嘴里带着刻不容缓的说道: “走!” 说完,整桌人立马起身,易安这才发现他们全部都配刀,挂在腰间,被衣服遮掩着。 第5章 突发 夜市酒楼大厅内,最里边的一桌, “走!” 一声急切,从最里的那桌响起, 大厅内其他人也是看向,里边站起身来的一桌子,疑惑丛生,不知道这壮汉为何如此。 但壮汉等人还没来的动身,酒楼内的地板突然来了颤动。 大厅内的其他人心中一慌,只见地板颤动加剧, “咯吱咯吱!”的声音不断响起,越来越快,其上的桌椅板凳与众人皆是被震的摇晃, 而最开始的壮汉立马护住女人与怀中的孩子,其他黑衣人则是拱卫住三人,抽出腰间的刀,在大厅中严阵以待。 易安心中发慌,双手抓住板凳边缘,稳住自己的身体,其他人大都如此, 以现在酒楼的震动,根本就站不起来, 正在他们极力稳住身体的同时,大厅地板上的木条,开始移动。 连带着桌子板凳与人动了起来。 大厅内所有桌子板凳开始缓缓靠近,直至拼凑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大长桌。 大厅内灯光皆灭,顿时陷入了黑暗,一根根黑色阴影如影子般缓慢的在地上延伸, 直至爬上板凳,附着在众人身上,易安也发现了这种情况。 身体微微颤抖,全身用力,想挣脱这股束缚之力。 可不管自己使出多大的力量,撑住板凳的手都开始被挤红,就是动不了。 大厅其他人皆是如此,刚刚起身的那些黑衣人也被黑色阴影拉住了身体,拉回了身下的板凳上坐着。 众人脸色惊恐,孩童在壮汉怀里乱哭,女人想尖叫被壮汉捂住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壮汉脸色阴沉,但并没有太过惊慌,而是不断的尝试,想挣脱这股束缚。 但他虽然健壮,也与他人一般,挣脱不得。 一息,两息,三息, 众人皆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掌控,只得被恐惧的钉在凳子上颤抖。 此时夜市外边某处深林中,也有两道阴影现在树梢下。 “刘老二,这里怎得又来了凡人啊?” “我也不知啊!这些凡人真不怕死,前些日子才死了几个,现在又来更多,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是啊!活该!早知道我们先前就先截住他们,直接勾了他的魂,早点送他下去,免得等下被厉鬼杀死,魂飞魄散,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功绩嘛。” “去去去,李老三,你是不是觉得城隍爷提不动刀了?还是你翅膀硬了?尽想些吃不得的事。” “嘿嘿!开玩笑,开玩笑!” “话说,刁老大叫我们在这里看守几天了,也不见他同僚呢?” “刁老大,去城隍爷那里要人了,说此处厉鬼,很是凶煞,吞了不知多少人得魂魄,已经快要成鬼将了。” “是啊!是啊!我李老三做阴差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吓人得厉鬼,几百年难得一遇啊! 听说苗老大那小队,硬是全灭,只有苗老大凭借内务司给的上品勾魂链才得以逃出,而且是重伤,阴体都差点被打散,现在都在养魂池里疗伤哩!” “嗯嗯!是啊!凡间最近几年不太平,各路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我们日子也不好过咯!说不定哪天就......。” “呸!呸!呸!刘老二,你这乌鸦嘴,别说这倒霉话,我还想多积几年阴德,多活几年呢?” “李老三,你活个毛线,你都是鬼了,活个屁啊!” “哼!哼!刘老二别说了,看好那鬼蜮,不让其逃了。” 第6章 恐怖的烤肉 夜市酒楼大厅内,众人被按在板凳上,挣脱不得, 而这时,酒楼黑暗处亮起了一盏昏黄的蜡烛。 一丝丝微光跳跃,照映出众人脸上的惊恐,早已被黑暗吞噬的影子,再次若隐若现起来。 这时一声凄凉尖锐的声音响起, “各位客官,请用餐!” 众人脸色大惊,想回头张望,但是被束缚的身体,动弹不得,恐惧在心中升起,好似一瞬间自己就要被黑暗吞噬。 未知的东西永远是人类最恐惧的存在。 “咯吱,咯吱,咯吱!” 声音从大厅中响起,众人眼神极力瞟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黑暗中一辆木轮车缓缓出现,众人瞳孔大张,似乎木轮车上的东西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一般。 “咯吱,咯吱!” 木落车全部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木轮车后并没有任何东西推动,其上有着一个大盘子般的盛物之用,盘子上架着一根木棍, 木棍上之物,简直让人心颤! 一具尸体被木棍从口贯穿,直至……,尸体裸身,看起像是女子。 身体跪在木轮上,身下还有一堆小木柴正在燃烧着,一股肉香在大厅内飘散,众人大都屏住呼吸不敢摄入这等香味。 黑色影子延伸到木盘上,拖着木盘放在了由三张桌子拼凑的长桌上。 随后影子再次延伸出一根缠绕在棍子上,缓缓的翻动木桌上的尸体。 “咯吱咯吱!” 易安再也憋不住呼吸,放开气道深深呼吸了一口。 “好香!” 喉咙吞咽口水,看着眼前的尸体,胃里升起了一种渴望,好似眼前的尸体,如美食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不止有易安如此,其他人皆是如此,只有那壮汉没有露出一丝渴望之色,只因他没有放开呼吸。 这种感觉让易安心里恶心,但身体却是控制不住,焦躁感涌出,心中憋着一股气,面色慢慢开始涨红。 “各位客官,稍等片刻,这肉啊,还的在烤上那么一烤!” 黑暗中渗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众人都是面带恐惧。 说完,大厅又开始沉寂了下来,只有那翻动尸体的声音,与满屋飘荡的香味。 夜市外,两个身穿黑灰色衣服,身体散发出一些阴冷,淡淡得黑气往外飘出,衣着像极了蓝星古代官兵,胸口还有大大得“卒”字样,腰间带有黑漆漆的腰牌,不知是什么材料雕成,这身打扮倒像是阴差, 此时那位叫刘老二的阴差腰间的腰牌抖动,刘老二立马取下来,贴至额头,一息后,刘老二放下腰牌,转身对着另一位阴差李老三道:“李老三,刁老大来消息了,他嘱咐我们看好厉鬼,今晚丑时一刻,刁老大会带人过来,准备会一会这厉鬼,走我们向前一点盯着,千万不能出了差错,听说这次行动府城那边会派人过来。” “好,刘老二,赶紧的吧!”李老三一听府城阴司会派人过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他们来之前,一定不能出差错,不然十年考核期快到了,很可能会被记上一笔,罚阴德。 两位阴沉差身影缓缓向着夜市靠近,神色紧张中带有些许小心,好似怕夜市厉鬼察觉。 易安与众人还在大厅中享受着,这这让人有些吃不消的晚宴。 第7章 正戏开始! 酒楼大厅晚宴上,一具尸体诡异的被架在长桌上炙烤。 随着时间的流逝,尸体呈现金黄色,皮肤处,出现酥脆之感,不得不说这影子手臂烤翻动的极为均匀,每一处地方都能均匀的受热,是个手艺人。 一滴滴油脂,顺着皮肤滴落到火堆上,发出“呲呲!”的声音。 而随着烤肉的不断成熟,众人吞咽声也不断的响起,贪婪的食欲不断冲击心底的底线,有些人眼中已露出贪婪之色。 三位猎户中有两位脸上开始出现异样的疯狂,书生中除了易安与宋境还能保持清醒以外,其他两人也或多或少露出了异样, 而黑衣人亦是如此,女人孩童脸上都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只有壮汉神色如常,但脸色已开始涨红, 易安一直在冷静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知道壮汉一直憋着气,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肺活量, 而其他人今天怕是快要遭殃了。 易安心里默默的想道。 夜市外,两个阴差正在守候着, 左右不过一刻钟,果然有一群身着统一制服的阴差出现, “老刁,我感觉到了凡人的气息?”一个身着灰色制服阴差转头向另一阴差道。 这说话阴差魂体更加凝实,头戴官帽,手上缠着漆黑的锁链,而像这位阴差装扮的还有一人。 “老田,我也不知道,自上次以后,都没有凡人进出啊,难道那鬼又去勾人了?” 姓刁的阴差也是一脸疑惑,赶紧对着前方吼道:“刘老二!李老三!” “诶!小的在!”先生的两个阴差赶紧回过身来,发现他们的老大已经来了。 随后又是小心翼翼的一飘一飘,向着后边的阴差而去。 “刁老大!我们在紧紧的盯着那厉鬼。” 来到刁老大面前,刘老二与李老三一脸谄媚的说道。 刁老大:“我没问你那厉鬼,我说这里怎得来了凡人?” 刘老二也是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夜市,然后一脸紧张的说道:“刁老大,我也不知道啊,我们盯着厉鬼,结果那些凡人一个两个的出来,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都不敢去阻拦,而且凡人,我们实在是管不了啊。” 刁老大听完一脸气愤的向刘老二他们吼道:“我看你们.......” “好了老刁,这些凡人运道不好,活该倒霉,就不要管他了,先解决厉鬼要紧。”那位田姓阴差打断刁老大的话,一脸冷漠的望了望易安说道。 刁老大一脸晦气的回道:“要是这次波及了这些凡人,我的功劳岂不是要打折扣。” 听到刁老大这样一说,李老三赶忙抢话道:“刁老大,说不定,这些凡人该有这一劫,可能大爷生死簿上他阳寿该尽了,如果被波及,那也没办法,算不到您头上。” 李老三刚说完,刁老大脸色怒道:“滚!”骂了李老三一声。 随后又说道:“走,进去会会这厉鬼。”似乎也不想管易安等人的死活。 刁老大与田姓阴差领着一众阴差一闪一闪的向前飘去。 此时一众阴差已经来到了夜市的小路上,站在夜市门口,围了三层,最外层的就是像刘老二、李老三一样的杂兵,围着后院,以防厉鬼逃脱,其次第二次围着深井,看其样子是准备与刁老大与田姓阴差掠阵,主攻还是深井的刁老大与田姓阴差。 夜市酒楼大厅内,众人早已被弄的有些麻木,眼前尸体竟然被烤得娇艳欲滴,引的所有人都露出疯狂之色。 “好了!烤肉已好,哪位客官率先食用呢呢?” 暗处声音再次传来,易安与众人突然感觉自己嘴巴已能发出声音,但还有神志的人都不敢出声。 “我要!我要!” 最开始嘲讽易安他们的那位猎户,赶紧开口道,脸上满是疯狂之色,嘴巴里一直在吞咽口水。 整张脸已经扭曲到看不清五官,易安与他人看到都怕他把自己的舌头吞掉。 “好的。” 声音再次传来,影子拿起木桌上的一把小刀,割下了尸体胸前的两坨肉,装在一个小盘子里,放在了猎户的面前。 猎户眼睛一直盯着肉,眼神随着盘子移动,看到肉已经放到了自己的身前,神色愤怒,大声喊道: “放开我,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好。” 声音传出,猎户顿时身体一松,双手快速的抓起眼前金黄酥脆的烤肉,大口大口撕咬起来, 嘴里还一边说道: “好吃!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 看着猎户的样子,易安心里恶心感顿涌, “我也要!” 这时易安对面的黄姓书生声音响起, 神色带着渴望,跟猎户一样,好似对眼前的烤肉不能自已。 “好。” 又是一声响起,影子再次割下尸体身上的两块肉,装到盘子上,放在了黄姓书生面前。 黄姓书生眼神露出贪婪之色,身体一松,随后双手缓缓抬起, 易安眼中闪过异色,只见那书生抬起的双手极快的撑住桌面,顿时一用力,身体快速起身,飞快的往门外跑去。 也就在黄姓书生快要接触到门把手时,身体顿时一停。 第8章 大战(一) 此时借着微弱的光线,易安看到他那双脚早已缠满了阴影,随后, “砰!” “不要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吃!我吃!” 黄姓书生惨叫着,身体被阴影拖入了黑暗中,声音渐渐消失。 “还有哪位客官想要吃肉呢?” 渗人的声音再次出现, “我要,我要!” “我要!我要!” 只见整个大厅内响起了一声声渴望,李姓书生,黑衣人,另一位猎户,皆都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喊道。 影子分出一根根触手,一刀刀割在尸体上,尸体开始变得坑坑洼洼,露出里面被烤的有些发黑的骨头。 一声声咀嚼吞咽声自桌子上响起,听的易安心里发慌! 眼神到处乱瞟,只看见这张桌子上,只有易安,宋境,大汉神色好一些,疯狂之色还没有蔓延至双眼, 而那女子与小孩则是被大汉稳稳拉住,女子嘴巴本来就被大汉捂住, 被阴影强制按住后,大汉手也没有动,而女子眼中早已疯狂,嘴巴极剧的吞咽,好在大汉一直捏着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而壮汉的手也被那女子咬进了嘴里咀嚼着。 看着壮汉与女人,易安心里真为他捏一把汗,也不知道是何种定力,让被咬着手指的壮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嗯?” 易安回过头来,发现宋境腰间有一个香囊在微微发着光, “难道他没有疯掉,是因为这香囊的原因?” 易安心里好奇。 此时夜市外,一众阴差早已就位, 站在最前面的两位新差,其中一位叫刁老大的,上前一步,手中法力涌动,一股黑色中带着点点金色的神力从手中飞出,凝结成一股黑色能量, 手一推,黑色能量撞向了夜市门口。 一息、两息、三息......。 夜市震动,黑色中带有金色的神力撞向夜市, 只见夜市浮现一层薄薄的屏障,抵挡这黑色神力的力量。 阴差们一脸严肃的把守着夜市,严阵以待, 刁老大见自己的一击并不奏效,嘴巴大张:“冷哼!”一声, 接着怒道:“苗老大一起全力出手,打破它的乌龟壳!” “好!” 叫苗老大的阴差,也是向前踏出一步,手中摸向腰间,拿出一根漆黑的链条。 而刁老大也是摸向腰间,手中顿时出现一个塔形物品。 两位阴差拿出武器,手中神力灌入武器中,只见被灌入神力的武器顿时变得深邃,散发异样的波动。 几息之间,两个法器突然闪烁,刁老大手中的塔形武器,从巴掌大小变为一丈多高, 而田姓阴差手中的链条也在快速增长,增粗,直至手臂大小,两丈多长才停了下来。 两件武器散发着浓浓的阴沉气息,气息中还带有一丝丝神圣的味道, 再看阴差,随着神力的涌动,两位阴差魂体也是开始慢慢发颤,好在武器到了一定大小不再膨胀, 两位阴差才停下了神力的输送,见武器酝酿的差不多,两阴差同时双手一推,艰难的控制着武器撞向夜市。 只见两个巨大的武器与夜市相撞,屏障与武器相碰发出两声闷沉的声音, “咚!咚!” 两件武器涌现出两股黑色神力,屏障快速闪烁,随后两者相持, 旗下的两位阴差阴沉着脸色,只得再次隔空向着上方的法器输送神力, 随着法力的灌注,两件武器散发的黑色神力中有一点点金色闪烁, 得到神力的持续增加,金色光点越来越多,两件武器慢慢向前靠近,屏障向内被挤出到凸起, 三息过后, 屏障剧烈摇晃,感觉随时都会破裂一般, 见此情景,两位阴差咬着牙,田姓阴差吼道: “与我们一起输送神力!” 随后身后的阴差立即伸出伸出双手,一股股比刁姓与田姓阴差淡薄的神力向着上空中的武器注入。 上空中武器瞬间又是涨大一圈,随后 “波!”的一声, 只见屏障破裂,露出里面景象。 夜市依旧灯光四射,街上的人突然一顿,一个个倒转脑袋,眼睛泛白,身体衣物慢慢变化成灰白之色,脸颊凹陷,眼睛呈死鱼眼一般,没有了瞳孔, 直盯盯的看向外面的一槽阴差,恐怖之色顿显,戾气散发,直至阴差。 刁老大看此情形,脸上怒笑,嘴里大“哼!”一声。 随后嘴巴呈拱形,发出“翁~!”的一声。 一声极难听的音调从刁老大口中发出,在夜市里阵阵扩散, “呜~!”一声极其刺耳的声音从夜市最中间的酒楼响起,声音很尖锐,似小孩儿也似女人, 此时易安等人正要坚持不住时,大厅内的阴影突然向着黑暗中退却,身体全部解除了束缚,烛光一灭。 而后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易安与宋境立即捂住耳朵,慌张的起身向着酒楼外而去。 同时还有一个理智正常的猎户,也跟着易安两人跑向酒楼门口, 但是三人皆没有大汉来的快,只见大汉一只手抱着怀中哭闹的孩童,一只手提住捂住耳朵尖叫女人,双腿一登,便从他们三人身前掠过,先一步到达酒楼门口。 大汉单脚一蹬,想把门瞬间蹬开,但是在触碰门的一瞬间,门却诡异的消失了, 壮汉应对很快,立即借着自身惯性,飞快出了酒楼,随后易安三人也是跑了出来, 只见酒楼随着门的消失慢慢扩散直至整座酒楼,然后整个夜市,都开始缓缓消散, 回过神来的,易安等人,只见整个夜市都消失不见,只有一座座坟头立在自己的旁边, 乱葬岗! 众人心头一惊, 一个个鬼魂瞟在坟头上,眼中紧紧的盯着他们, 心里发颤,易安几人直接呆在当场, 身后酒楼已不在,吃烤肉的几人已经消失, 只有一座漆黑如墨的大坟,坟中有一股让人颤栗的气息传来, 大坟上开始飘出一丝丝红色雾气, 一息、两息、三息......。 一丝丝红色雾气飘出,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包围着整个大坟。 “咔嚓!” 一双惨白的双手率先出现,其上一个个黑色指甲漆黑油亮,让人不明觉厉,干枯的身躯如木乃伊一般,红色雾气慢慢凝结化作红色衣裳披盖其身。 眼窝深陷,鼻窍流出红红的液体,滴落下来,被红衣吸收,面部全是皱纹,干枯褶皱的嘴巴让人心生恐惧,赤裸的双脚,一个个脚趾弯曲如野兽一般,此等形象让易安等人毕生难忘。 厉鬼已现,易安等人早已被群鬼围住, “大胆,恶鬼,敢在人间逞凶!” 一声巨喝在这乱葬岗响起,一众阴差出现在易安等人的视线中,身形动作悄无声息,却快的超出常理。 “啊~!” 厉鬼尖叫,易安等人立马捂住耳朵, 叫声散发音波,呈圆形扩散,所到之处,皆是惨叫! 不知有易安等人,哪怕是周围坟头鬼也是身形发颤,脸色痛苦,嘴里发出惨烈的叫声。 刁老大等阴差也被着音波所阻,一些新差也是震的魂体散发黑色魂力。 “嗡!” 刁老大与田老大皆是从嘴巴发出一股独特的波动, 与那红衣厉鬼的音波相撞,顿时两股剧烈的波动迸发,被音波扫到坟头鬼直接被震散, “动手!” 刁老大一声怒吼,身形涌动黑色神力, 弹指间,已至红衣厉鬼身前半步,全身黑色气体涌动,手中哭丧棒挥出,一个个痛苦鬼面在小小的棒上上蹿下跳,整个小院响起鬼哭狼嚎的尖叫声。 田姓阴差也没闲着,手中钩魂链,与刁老大哭丧棒一起祭出,速度更甚,褐色的气体在钩魂链上涌动,钩魂链黑光一闪,在扬出去的同时变得越来越粗,直至半个手掌宽,先一步套在了红衣厉鬼身上,绕其三圈有余。 钩魂链束缚厉鬼的同时,哭丧棒已到,只听“砰!”的一声,厉鬼红衣被打破大片,化作红色雾气飘散在空中。 “哇!”厉鬼刚出来,还未完全凝结,便被阴差攻击,尖叫中带有痛苦与愤怒,双爪一屈,双臂想挣脱钩魂链。 看见厉鬼想挣脱,田姓阴差嘴里发出一声:“哼!”双手一紧,钩魂链上涌起一阵阵褐色气体,速度极快,在钩魂链上来回涌动。 厉鬼感受到了钩魂链的力量在加强,立即加大力度,双臂红色雾气慢慢凝结,越来越粘稠似血液一般,干枯的双臂也慢慢充盈向体侧打开,妄想绷断钩魂链。 钩魂链褐色气体不停的涌动,与红色液体来回碰撞、撕咬、侵蚀,一息之间,钩魂链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是快要到极限。 而此时田姓阴差脸色难看,双手有些微微颤抖,五官用力得挤在了一起,似是用力到极限。 “老刁!你他妈得快点!”一声怒吼,田姓阴差双脚往地上一跺,“砰!”的一声,两只脚踩出两个深坑,随后双脚陷入,同时褐色气体极速渗入双臂,一瞬间双臂胀大一圈,田姓阴差立即吐了一口气,又马上长吸一口,胸口鼓胀,双臂同时用力,褐色气体疯狂涌动。 “喝!” 田姓阴差手肘一收,身体一转,勾魂链搭在肩膀上,身体前弓,背向厉鬼。 厉鬼被田姓阴差得爆发带离井口,身体并未挣脱锁链,落在了后院地上,极力挣扎,锁链被摇晃得啪啪作响。 “老刁!”田姓阴差再次吼道,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 刁老大自从上一击之后,被弹出丈许,手中哭丧棒的鬼面与红衣相撞,被打散大半,而在田姓阴差极力束缚,争取时间之下,总算是再次恢复过来。 刁老大看见田姓阴差快要抵挡不住之时,再次向厉鬼冲来,从上往下,用哭丧棒砸向厉鬼干枯得脑袋。 “砰!”同时伴随着厉鬼的尖叫与鬼面嚎叫,响彻整个院子。 厉鬼遭受这一击,脑袋瞬间掉了大半,黑色液体从中喷洒而出,场面极其血腥。 而此时易安等人处于正中,早就在两股音波之间七窍流血, 第9章 大战(二) 看着眼前的大战,易安忍着脑袋剧痛,一只手逮住瘫倒在地已经晕厥的宋境,尽量的远离战斗中心, 可是在这等受伤的情况下,易安拖住宋境根本走不了几步,便以气喘吁吁, 此时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也帮助拽住宋境,易安眼睛虚看才发现是那个跟他一起逃出的猎户, 两人一起拖着宋境向远处爬去,而壮汉看其样子也是支撑不住,拉着女人的手开始颤抖,身体也在地上匍匐,女人与孩子皆晕了过去, 易安咬咬牙,伸出另一只手, 壮汉正在挣扎,看着眼前出现一只纤长的手掌,艰难地抬头看去,只见安一脸痛苦的面色,眼神中向着他示意, 壮汉脸色先是疑惑,随后一咬牙拉出怀中的孩童,感激的递到了易安手中, 抓住孩童后,易安一咬牙,胸口提出一口气,把孩童拉到自己身前,然后另一只手拉住宋境与猎户一起向远处继续爬去, 壮汉五官早已溢出鲜血,脸色全部充血,他刚刚正处于音波的正中心,要是当时晕厥应该无事,但是环境太过危险,身旁带有女人与孩童,所以一直强忍着痛苦, 现在孩子被易安拉扯着,压力顿减,再次生出力气拉扯着女人向易安他们靠近。 而此时遭受重击的厉鬼,并没有倒下,而是化痛苦于力量,红衣化作液体,覆盖在双臂上,双臂同时一用力。 勾魂链被紧绷到极致只听一声:“咔嚓!”响起,随后接着如爆米花一般,瞬间崩裂四散开来,厉鬼瞬间挣脱束缚。 “不好!”田姓阴差大叫一声,紧绷的鬼躯也被突然崩断的锁链,松了力道摔飞出去。 在厉鬼挣脱锁链的一刹那,刁老大再次攻向厉鬼,哭丧棒又是一砸。 可此时厉鬼已挣脱束缚,腾出空间的惨白双手向上一挡,黑色气体与红色雾气相撞,水火不容一般“呲呲。”作响。 挡住哭丧棒的厉鬼手腕一翻,直接抓住了哭丧棒,雾气再次从双爪涌动,攀附而上,其间鬼面立即被红色雾气侵蚀,纷纷碎裂,随后厉鬼右脚一动,踢向刁老大腹部。 “噗!”的一声,刁老大瞬间被踢飞撞向院墙,掉落在地上,黑色魂力不断的从身体中逸散开来,凝实光洁的魂体顿时变得暗淡无光。 刁老大,面露痛苦,赶紧盘坐,双手抱圆稳住不断飘散的魂力。 看刁老大受伤颇重,田姓阴差脸色阴沉,赶紧对着其余鬼差大叫:“结三才阵!” 周围伺机而动的鬼差,正在围剿还没有魂飞魄散的鬼魂,但听到田老大叫喊,赶紧围着田姓阴差,踏着奇异步伐,颇有规律。 而解决完刁老大的厉鬼,破碎的头部弥漫着红色雾气,正在缓缓复原,不过看着周围敌人正在结阵,应是知其厉害,还未等头部完全复原,便尖叫一声“沥!” 又是一声音波,正在逃跑的易安壮汉与猎户,皆是“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猎户与壮汉两人立即晕厥,而易安眉心处剧烈震动,眼睛瞳孔早已泛白,脑袋发胀到极致, 厉鬼大叫后,马上向前攻去,只取正中的田姓阴差。 最前面的鬼差看其攻来,马上挡身上前,准备拖住厉鬼,让其他鬼差成阵。 不过只是一瞬间,厉鬼双爪一抓,残影重重,便抓住了那两位鬼差的头颅,再指尖用力,两个鬼差的头颅瞬间被抓爆,同时鬼躯也消散再空气中,魂飞魄散。 不过死掉的鬼差也为其余队友争取了时间,结成了三才阵。 只见十余位鬼差站成三排,中间稍短,黑色魂力再中流转,形成一个s形,不断循环。 见阵已结成,田姓阴差站在其中,双手结印,黑色魂力不断涌流,大喝一声:“杀!” 随后阵法转动,鬼差同时大吼一声:“杀!”集体向着厉鬼攻去。 一瞬间抵达厉鬼跟前,黑色魂力再次爆发,凝结成了液体,如河流一般冲向厉鬼。 厉鬼一声尖叫,红色雾气不断凝聚于双手之中,向着黑色魂力撞去。 “嗙!” 红色液体与黑色液体相撞,一阵波纹向平面扩散,周围坟过直接爆炸。 战斗余波再次向着易安处横扫, 十余位鬼差结成的阵法确实强大,红衣厉鬼被打的节节败退,身上红衣已经破碎不堪,露出许多干枯的身躯,而惨白的双手也有黑色液体流出,眼看厉鬼快要抵挡不住。 田姓阴差赶紧怒吼道:“在来!” 随后一众鬼差立即加大神力输出,阵中神力流动再次加快,凝结的更为粘稠,瞬间攻向厉鬼。 神力突然加强,厉鬼反应不及,双臂首当其冲,寸寸断裂,身躯直接被击飞,轰碎一半,黑色液体不断流出,与地面接触“呲呲!”作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红衣形态再也维持不住,化作了雾状。 见厉鬼被重伤,鬼差准备再次上前,不给其喘息的机会。 厉鬼落地,见鬼差攻来,知道自己已经挡不住,干枯的嘴巴大声尖叫,同时双手插向其腹部,似是要掏出什么东西出来。 田姓阴差看其动作,脸色一变,眼中出现惊恐,大声向众鬼差命令道:“快撤!这厮要引爆阴源!” 田姓阴差话还没落下,便见那厉鬼双手沾满黑色液体,捧在一起,手心中漂浮一个如米粒大小的光梨,散发出阵阵寒气。 随后厉鬼发出巨大的喘息声,干枯的身体越发腐朽,不过厉鬼并没有在意,眼睛充斥着浓浓的恨意,望向鬼差。 鬼差听到田姓阴差的提醒刚准备后撤,但已经为时已晚,厉鬼双手一推,那阴寒的光粒飞向鬼差阵前。 鬼差后撤不及,赶紧运起魂力,在其周围形成一个黑色透明的圆形护盾,以便挡住厉鬼自残一击。 那如米粒般的光点,瞬间爆炸,刺眼的白光照亮整个乱坟岗,那鬼差们的圆形护盾就如泡沫般破碎。 随后一众鬼差瞬间被爆炸力量所包围,十余声惨叫,爆炸力量再次扩散开来,这次速度更快, 易安眉心震动剧烈,好似有东西快要破壳而出一般! “铮!” 一声剑鸣自他泥丸宫内响起,易安身体闪过莹莹光华,伤痕肉眼可见的恢复。 此时十余位鬼差只剩下四位,其余人全部魂飞魄散,而剩余四位,也不好受,刁老大本来就深受重伤,正在稳固伤势,再次被阴粒爆炸所波及,导致魂体再受重创,暗淡的魂体已然有些透明,黑色魂力还在往外面不断逸出,再看爆炸正中的田姓阴差更是严重,躺在地上无任何意识,魂体接近透明,双手已经消散。 而他身后侥幸生存的二位正是最开始的两位鬼差,刘老二与李老三,看其样子实力应该是其中最差的,想不到还能再这种战斗中活下来。 就因为实力差,离战斗中心越远,所以才能侥幸生存,虽然现在身受重伤,魂体接近消散,但还是活了下来,这就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再看向厉鬼,只见厉鬼也损耗颇大,双手断裂,身躯破碎,红色雾气所剩无几,重伤程度丝毫不亚于阴差们,也是半瘫软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了。 “哒!哒!哒!哒!“ 一声声脚步响起,从容不迫,每一声不快也不慢,越来越近。 刁老大还清醒着,魂体不能动,魂力在不断的逸散,内心着急又绝望,此时一声声脚步声传来,刁老大抬眼看去,只见刚才逃跑的凡人竟然站起了身,神色淡漠,眼中中涌现一丝丝锋利的感觉, 刁老大内心期望再次变为绝望,一个凡人,竟然没有逃跑,还敢前来查看,真是脑袋装的泥浆,送死送到门了! 此时易安嘴角微微上翘,看都没看刁老大一眼,而是直径走向厉鬼,身姿从容淡定。 “你们可是玩的很尽兴啊!”易安温和的声音在乱坟岗响起。 刁老大面容瞬间震惊,刚才有些不争气与绝望的情绪突然定格,鬼眼大睁,愣愣的看着易安。 易安没有转头,步伐毫不迟疑,只是再次温和的开口道:“只是可惜我朋友,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 说完这句话,易安已经走到了厉鬼的身前,看着周围淡薄的红色雾气正在不断得修补厉鬼残破得身体,易安嘴巴发出两声:“啧啧!。 厉鬼也看到易安靠近,嘴巴里发出丝丝吼叫,极力得挣扎,眼神中透出恐惧。 易安看见厉鬼恐惧挣扎,微微一笑,声音依旧温和如初。 “想不到你这厮,还会害怕?”易安说完,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又接着道:“可留你不得。” 说完,易安后背得手,缓缓伸出,指尖涌现出一点白光,点向了厉鬼。 厉鬼看向易安得动作,身体越发挣扎得厉害,感受到了易安指尖得白光,眼神中充满无尽得恐惧。 不过再挣扎也没用,易安指尖白光一闪而出,几乎微不可查,直接洞穿厉鬼眉心。 随后厉鬼如沙粒般溃散,直至灰飞烟灭。 做完这些,易安这才缓缓转身,看向震惊得哑口无言的刁老大,易安对其笑了笑,向他走去。 “戏,我也看了,确实很符合我心意,可以说难得一遇,你叫刁老大是吧?” 看着刁老大还在愣得不行,话都说不出,易安继续温和得说道:“你这阴差,品性还不错,只是实力差了些,喊得倒是挺大声,我看你今后叫刁镇恶算了。” 易安走到刁老大身前笑着打趣道,同时后背得手再次涌现一点白光,点向刁老大眉心。 “法力?” 刁老大心底喃喃道,赶紧忍住自己的好奇,加紧恢复自己伤势。 第10章 结束 此时乱坟岗内,周围坟墓被移为了平底,腐朽的人骨到处飞落, 厉鬼已死,可易安心里却不能平静, 泥丸宫中,一声高过一声的“铮鸣”刺激着易安的心绪, 眉心胀痛!心口处一股浓浓的怒意得不到散发, 易安剑指,指向漆黑的天空, 一道白色光芒自易安指尖迸发, “铮!” 一股毁灭般的气息随着剑光向着天空而去, 地上灰尘,枯骨倒卷而上,随着剑光刺向天空中, “轰隆!” 天空覆盖着浓厚的乌云,顿时一消而散, 阴差刁老大眼中透出浓浓的惊恐之色, 好似见到了此生最震撼的场景, “剑仙!” 眼中呆呆的望着天空,嘴里喃喃的念叨。 “你先带着手下走吧。” 易安淡淡的声音传来, 刁老大立马回过神来,不顾魂体虚弱,赶紧站起身拱手回道: “是,前辈!来日,我再来登门道谢!” 说完站起身,带着剩下的阴差消失在了此地。 看着阴差们消失,易安一下瘫倒在地,最后一击,身体内的能量全部被消耗完,站在易安是一丝力量也提不起来。 —————— 第二天,温和的阳光播撒在大地上,破碎不堪的乱坟岗,阳光照遍所有角落,略微潮湿的残坟断壁,缓缓被光线气化,变得干燥。 “静玄道友,看出什么没有?”一个如金石般的声音在宁静的乱坟岗响起,此人一看就极具压迫感,身材两米多高,浑身肌肉高耸,衣袍被撑的鼓鼓的,如石人一般,满脸胡须飞叉,让人心生畏惧。 “大神通者!还是剑仙!”此时雄壮男子旁边一位身材中等,头戴道冠,手拿浮尘,身背一口宝剑的中年道士回到。 两人都一脸平静,似乎都不在意此中的恐怖景象。 “何以见得?”雄壮男子疑惑的问道。 “这里还留存一丝极为恐怖的剑意!” 中年道士紧闭双眼,静静感知道。 “是哪位剑仙?” 雄壮男子又是一问,声音有些突兀的提高,转头望向中年道士,想让中年道士给出答案。 “现在还不知道,我去试试。”说完,中年道士并起剑指,手指浮现灵光,似乎在空中画符一般。 只见随着道士的不断画符,周围空气好似开始慢慢凝结, “锃!”一股极强的剑鸣在道士心中响起。 “不好!”中年道士脸色微变,收回法力,双手并做剑指十字交叉,立即盘坐,双眼紧闭,平静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严肃。 大概一刻钟左右,中年道士紧闭的双眼微微抖动,胸口略鼓,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被吐出来。 道士双眼立睁,嘴巴向外吐出一口剑气:“喝!”,剑声如雷,速度极快,一瞬间只见一声:“轰隆!”对面那残存的烂坟,被轰的四分五裂。 吐出一口气的道士,这时才平稳了气息,面部也跟着缓和下来,又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次好似是紧张过后的放松,并无异样。 “好强的剑意!”道士眼中透出惊骇。 雄壮男子瞧见道士如此这般,有些关心的问道:“静玄道友,怎么样?” 道士眼神中的惊骇之色并未散去,声音有些低沉回道:“哪怕是细微的剑意残留,依然差点破了我剑心,但不是那几位。” 雄壮男子听到道士竟是此般话语,瞳孔微张立即肯定道:“果然是大神通者,竟不是那几位?难道又有寒岁不知年的老怪物出山?” 然后环视了一周,说道:“可能是路过这里,看有鬼物伤人,便随手击杀,应该是没有停留。” 道士微微点头,算是认可雄壮男子的话,随后看着虎尸,思索了片刻,向雄壮男子说道:“先不管是哪位,反正我们惹不起。” 雄壮男子听闻此话,立即沉默的点点头。 “走吧,已无什么线索。” 道士说完,壮汉点头,身体冒出金光,拔地而起,化为长虹离开了此地。 道士则是手一招,便从天上摘下一片云朵,随后双脚轻轻一用力,如风一般飘向云朵,离开了此地。 石姓男子与道士走后,又有几拨人先后来到庙宇,探查半天,毫无所得,便都又陆续离开。 ————————— 永安镇,熙熙攘攘的百姓在街道上流动,此镇不算大,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地位,不是军事要塞,也不是贸易交流点与中转站,所以外来人口较少,大多都是本地居民,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 易安等人此时正在永安镇一酒楼内。 话说昨日易安解决那头厉鬼后,因为脱力,也陷入了昏迷,当它再次醒来时,已是清晨,昨晚的三拨总共二十几人,也只剩下易安,宋镜、魁梧男子,女人、小女孩,和猎户大汉儿。 易安醒来后发现自身的伤势全部复原,其他人虽或多或少有些伤痕,但大多都是皮外伤,因为昏迷得比较快,较为幸运, 厉鬼的啸声所造成得音波,并未对他们造成很大得伤害,这里面除了他自己外,就数坚持最久得魁梧男子伤得最重,还是内伤,所以早上醒来,魁梧男子面色苍白,身体虽魁梧但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几人醒来看见眼前场景,除了恐惧以外,还有些不可置信,自己没死? 随即询问易安怎么一回事儿,易安并未说出真相,只是搪塞道:“自己也昏迷了不知晓过程,可能是有仙人路过救了他们。” 其他人也没有过分追究,都遇到厉鬼了,现在加个仙是很合理得,所以众人较为认可易安的说法,也不可能想到是易安杀死了厉鬼。 之后生还的众人经过商议,决定先不把尸体进行掩埋,几人身体多多少少受了伤,掩埋如此多枯骨与这么大片乱葬岗,显然不可能。 当前只能先去最近的永安镇报了官,让官府来管,众人顺便也休整一番,在这里呆久了确实对众人情绪都不好。 猎户本来不顺路,但是因为现存几人中易安与宋境只是两个弱鸡书生,再加上受伤颇重得魁梧男子,就只剩妇女儿童,要是在碰着个凶猛野兽,刚死里逃生的几人,还不得再次送命,所以猎户大汉心善,决定一路陪往。 幸好猎户跟随,在他们下山的路途中,发现了一只大虫,经过猎户的一系列的操作,大虫被杀死剥皮, 考虑到不可能拿的下这么多,就只砍了四个虎掌带走。 本想大家一起分了,而宋境与魁梧男子他们则看不上,自然之有落到易安与猎户手中。 看着砍虎掌耽搁许久,众人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相互扶持着赶快离开了庙宇,猎户大汉儿家不住永安镇,离镇上还不近, —————— 永安镇一酒楼,二楼包间,易安等人坐在里边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是接近尾声得时候。 众人情绪都安抚下来,猎户大汉儿还在吃的不亦乐乎,看得出来难得下一趟馆子,而小孩因为受到惊吓,精神没有大人那边充实,吃了一些便再那女子怀中睡着了。 这时看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易安便率先开了腔。 “止镜兄接下来打算如何?” 经过这次同生共死,易安与众人都比较亲切,况且也算是救了众人性命,所以他现在称宋镜都直接叫字了,众人也都如此。 “在下还是决定继续去往府城完成乡试,准备了这么久,不想放弃。”宋镜虽然此番遭遇险象环生,情绪不高,但眼神很坚定。 众人听闻宋境坚持去考乡试,并未过多劝阻,而是祝福宋境金榜题名。 “那吴大哥你们兄妹俩呢?”易安又转头问向那魁梧男子与叫丽儿的女子。 魁梧男子与那叫丽儿的女子是兄妹,一个叫吴勇,一个叫吴丽,那小孩儿是吴丽的儿子,叫冯益白,至于吴丽的丈夫,小孩儿的父亲易安便不必多问, 不过看其样子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所以一路上吴勇与吴丽都很小心翼翼,应该是再躲避什么,很少走官道,不过能看出吴丽丈夫有些权势, 小孩与吴丽身上穿的料子,在百姓眼中都是较为奢侈的丝绸,而吴勇则要落魄的多,衣服只是寻常的黑色麻布衣,不过看其态度并不在意。 “易公子,说实话此番经历着实让我毕生难忘。”吴勇话语中透露出极大的感慨,而听闻兄长又说起此番经历,吴丽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有些上升,眼中又弥漫出恐惧,身体又是一僵。 看来在乱葬岗这次把吴丽被吓得不轻,这个心理阴影或许会淡化,但怕此生都难以忘记,其他人也应该差不多。 吴勇看着吴丽又开始害怕,便用手轻轻得拍了拍吴丽得肩膀,安抚她的情绪,拍了一会儿见吴丽缓和了一些便又说道。 “本人三岁随父亲练武,十岁便可与家内武师过招上百不落下风,十六岁除了父亲,家里武师无一是对手, 十八岁胜家父,遂进入江湖,走南闯北二十年,遍及魏朝七个府,胜多败少,武道也至先天,与大魏江湖上颇有名声, 但得知丽儿这边出事才得以回家,看望一下父亲,护送一下丽儿母子,想不到此番经历,让我眼界忽开, 这世界真得有鬼,有神仙。”众人静静得听吴勇诉说,看着吴勇骄傲得讲自己得前半生,再到此番经历得难以置信。 随后吴勇又开始接道:“虽再江湖中听闻神仙异志,但再此番之前都只是嗤之以鼻,此番之后既让我高兴,又感觉无力,凡人至我,便是巅峰,面对厉鬼却不如猪狗!” 看着吴勇高兴又苦涩得心情,易安赶紧安慰道:“厉鬼自有神仙除之,所以吴大哥不用感到担心,你走南闯北,不见一只鬼,这凡人世界一片祥和,便证明鬼物并不多,或者大魏内妖魔很少,凡人很难碰到,况且神仙也再护佑着这凡间。” 听闻易安得宽抚之言,吴勇想了片刻道:“易公子说的是,是我钻了那牛角尖,这些东西本不由我们考虑,神仙自会除之。” 众人看着吴勇情绪不再那么低落,便都松了一口气,易安这话何尝不是对在座得几位说得呢。 “吴大哥,您别再公子公子得叫了,您大我几岁,叫我遇安便可。”易安对着吴勇笑道。 “哪能呢?此番要不是公子帮忙,我等也等不来仙人救命,公子算是我们得恩人,如公子不喜此称号,我便叫您先生吧,也正好您是读书人。” 听到吴勇得话,众人都以此称是,易安连忙推脱,但推脱半天也只能咬牙接受,不过却对着宋境说:“止境兄,你我同为读书人,先生可不能随便称得,你我如刚才一般便可。” 宋境还想反驳,不过立马被易安制止,便也同意。 看易安接手,众人又是互相笑聊。 “欸!对了,止境兄,这边报案可有阻碍?”易安这才想起,到永安镇时宋境说要去镇衙报案,毕竟死了十几人,算是很大得命案了,万一查下来,没有报案,会非常麻烦。 “遇安兄不必在意,在下家里有些名声,此处亦可用得,再加我也是秀才之身,此番报案只要说明情况,待那捕快去乱葬岗,勘察情况,如我所实,便不会麻烦缠身。” 看着宋境颇为肯定,易安又问道:“是否需要我等去往衙役做旁证?” “不用如此麻烦,这些都已搞定。”宋境又是肯定得说道,只是情绪有些低沉,想来是那黄姓与李姓书生死在了庙内,内心有些伤感。 除了宋镜,猎户与吴勇他们皆是如此,易安看着他们情绪又开始低落,赶紧扯开话题。 “那止境兄可说那......?” 宋境知道易安问得什么,摇摇头也有许些苦涩得说道:“没有,知道此番事情太过离奇,难以让人信服,再者也可能引起恐慌,所以在下只字未透露半分,只是说道众人熟睡之时,有强盗杀来。” 听到宋境如此说法,易安点点头:“嗯,希望此番不要再生波澜。” 众人听闻皆点头称是。 ———————— 时间很快过去,易安等人在永安镇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午时,客栈门口,众人站在一起。 易安:“此次一别下次相见不知何时,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在这里希望诸位一帆风顺!” 宋境抱拳回道:“遇安兄,我考完回途,再来永安一叙,到时邀您去我家里坐坐?” 易安立即笑着答道:“好,到时再去止境兄家里尝尝您夫人得手艺。” 宋境:“君子一言!” 易安:“驷马难追!” 吴勇也笑着说道:“易先生,等我这里处理好了丽儿之事,也找先生聚聚。” “没问题,到时候吴大哥来,我定扫榻相迎,把酒当歌!”易安也是豪气得回道。 “好!好!好!”吴勇很高兴,连说三个好。 吴勇抱拳又言道:“来日,再聚!” 宋境同样如此。 易安:“来日相聚!” 这时吴丽也说道:“多谢易先生照顾,等小儿再长些岁数,定送到易先生身边多多教导,还望易先生不要嫌弃。”说完向着易安款款行一礼。 易安连忙阻止,但已来不及,便也只能先答应着。小家伙在母亲得怀里,也是直愣愣得看着易安,眼中满是疑惑,可能在想先生这个词语是不是吃的,不过那充满灵性得大眼睛颇让易安喜爱。 道别至尾声,宋境、吴勇、吴丽便打包好东西,转身离开。 猎户大汉儿昨天吃完饭,想念婆娘孩子,便先离开镇上回家了,临走时猎户大汉儿知晓易安准备长居镇上,也是说了吴丽相同得话,所以易安是左右为难。 没教过书,怕把别人孩子教坏了,此方世界的文字倒是跟蓝星古代一样,只是对于经史子集易安都玩不转,何况去教人,易安希望他们只是玩笑之语吧。 看着宋镜、吴勇他们离去,易安心里升起一丝不舍,毕竟来到这个世界最先开始认识得几人,又经历过生死,感到许些亲切,这一离去,易安又是孤家寡人得即视感。 随后看着身上的一袭青衫又感慨道:“止境兄的衣服还是不错的,很舒服,这质感虽比不得吴丽的丝绸,但是也比普通人家好很多。” “请问您是易公子吗?” 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小厮恭敬的向着易安说道。 易安疑惑,点头道:“我是” “是这样的,刚才有位宋公子,叫我把这个给你。” 小厮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包裹东西递给易安。 易安疑惑的接过,打开包裹,里面有一封信,和几张纸。 打开信封,正是宋境所留, “遇安兄,知道你要在这里长住,我家里正好在这里有套旧院,一直没人打理,本来想买掉,但是现今你需要,我就送给你了,地契已经改为你的名下,考完试后,我会来找你,喝个痛快!最后望你珍重!止境留!” 易安看完后,笑了笑,似乎心里暖暖的,收好这封信,珍重的放进自己怀中收回自己的心绪,随便找了个路人问小院的路线。 问明了路线,易安顺着路人指的方向,东转西转。 几刻钟之后,易安极没素质的向地上吐了一汃口水,并温怒道:“呸!古代也有这种不诚实的指路人?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易安骂了两句,随后又去询问了好几次,最终在给出大概三分之一两银子后,终于找到了小院所在。 大魏货币兑换与蓝星古代差不多,一两银子大概兑一吊铜钱,一吊大概一千文,金子与银子的比例与之差不多,所以易安给出的三分之一两银子再不久之后觉得有点肉疼。 第11章 几天后 永安镇,一小巷内。 易安:“老板,来一碗面。” “好嘞!客官需要什么哨子?” 面摊老板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皮肤黝黑、粗糙皱纹较多。 “来个牛肉面吧!”易安下意识的回答道。 “牛肉面?哎哟!这位公子我们这里可没有牛肉,牛金贵着呢!还要用来耕田,官家也不许我们贩卖啊。”老板脸上一变,赶紧着急的解释道。 易安听见拍了拍额头,心里恍然道:“这可不是蓝星,这是封建异世界,牛可不能随意宰杀,更别说吃了。” 随后易安问道:“那你们这里有什么哨子?” “公子,我们这里有羊肉哨子,驴肉哨子,还有一些彘哨子。” “彘?哦!猪啊!”易安恍然回道。 “对对对!公子您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边方言把猪叫作彘。”老板看出了易安的迟疑,便马上解释道。 “嗯嗯,现在是了,给我来碗猪哨子,配料都要,百无忌口!”易安笑着向老板喊道,顺便坐在巷子边的小桌椅上,等着老板上面。 “好嘞!公子稍等!” 等了没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鲜面呈到易安桌上,哨子铺满碗面油光闪闪,再加上热气不断往上冒,令易安食欲大开,赶快拿起桌边的筷子,往袖子衣服擦了擦,夹上一筷,就往嘴里送。 “吸溜!” “爽!”易安心情愉悦,好似许多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了。 看见易安对自己手艺这么满意,老板也不由自主的多问了两句。 “公子好吃吗?” “老板你这手艺不错啊,怎么在这里开小摊,不去其他地方整个店铺。” “公子叫我邓老汉儿便是,我这手艺难登大雅之堂,也就在这里给街坊邻居吃吃,钱虽不多,但也算是养的起老婆孩子,至于店铺那是不敢想。” 邓老汉儿,看易安这么瞧得起自己,一边抓抓脑袋,一边笑着憨厚道。 听闻此话,易安也是笑着道:“哦哦!这样啊,你也别叫我公子了,我姓易,名安,就住在前面不远的院子里,昨天才刚搬过来,以后也算是永安镇百姓了。” “前面院子?”邓老汉儿抬头思索,然后脸上一变,激动的拍手说道:“你!...你!,你就是刚搬来的那个书生?” 邓老板脸色大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易安。 易安看着邓老汉儿一脸惊诧的样子,易安也是一脸疑惑:“你认识我?” 邓老汉儿看易安不似作假,便赶紧回道:“原来公子就是那位书生啊,不!先生啊,我知道您,现在周围街坊邻居哪个不知道您哟!” “我这么出名吗?我怎么不知道?”易安摸了摸鼻子,一脸懵逼的回道。 邓老汉儿走了过来,赶紧接着说道:“易先生,您可不知道,那院子可是出了名的鬼院,自您之前,没有人能好好的走出来,您不知道,大家都说您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厉鬼都被您收拾了。” 易安闻言,无奈的苦笑道:“哪有什么厉鬼,都是以讹传讹,我住进去什么异常都没有,你别听坊间瞎说。” “易先生真没有?”邓老汉听到易安解释,脸上还带着有些不信。 “没有,没有,都是瞎说的,你要相信科学。” 易安知道,要是不认真严肃的说,不然这老板怕是不信。 看着易安一脸笃定的说道,邓老汉儿虽有一些疑问,但还是相信易安这个当事人的话。 不过又一脸问号的问道:“易先生您说的这个科学是什么?” 易安刚把他疑问打消,又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笑着说道:“随口一说,不要在意这些。” “哦!哦!”邓老汉儿一脸问号的挠了挠头,看易安没想解释下去,也就没再问,而是叫易安赶紧吃面,不然糊了不好吃。 终于把邓老汉儿糊弄过去,易安心底松了一口,赶紧埋头吃面。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易安把面汤都全部喝光了,吃的酣畅淋漓,同时心底感慨道:“纯天然绿色手工食品味道就是好!” “邓老板,多少钱?” 邓老汉儿见易安叫自己,笑着脸恭敬的回道:“易先生,不要钱,您屈尊来我这小摊吃面,是我的荣幸。” 易安听闻,故作板着脸说道:“那怎么行!吃饭哪有不给钱的,我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这样做,你不要我钱,是不是看不起我。” 听见易安竟然这样一说,邓老汉儿立显窘迫感,赶紧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易先生误会了。” 易安又板着脸说都:“哪多少钱?” 邓老汉儿脖子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道:“易先生,十...十文。” “确定没少说?” “没有,没有,您可以去街坊打听打听,我不敢骗您啊!”邓老汉儿赶紧摇手摆头。 “那好,给!”易安说完,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到桌上。 “哎哟!易先生,这么多,小的没有那么多钱来找您。” “没事,就先存在你这里,以后我还会来这里吃的,到时候你扣除就是。” “这!这......!”邓老汉儿拿着手中的银子不知道说什么,刚想还给易安,便看到易安已经走出去多远,背着他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小巷。 看着易安离开的背影,邓老汉儿内心一叹,知道不好再还回去,只好无奈的放进怀里,想着下次易安来再还他就是。 ———————— 话说,易安吃完饭,心情愉悦,宋境他的小院似乎流言比较多,可能长久为住人,所以有些流言也不奇怪, 但易安想到一个好方法,只要把小院彻底打上自己的烙印,时间久了街坊记忆中的鬼院就淡了。 索性找了一家做牌匾的店铺,定做了一块牌匾,题了“遇安小院”四字,叫他们下午送到自己小院,顺便叫他们的工人帮忙重新修缮一下自家院子。 随后又兜兜转转半天,好好欣赏了一下异世界,总算是平复了一把好奇的心,之后掐着时间,易安便回了小院。 刚走到小院,便看见工匠们一从院子里出来,易安上去打招呼。 “辛苦几位了,工钱多少?” 领头那人见是易安赶紧恭敬的回道:“易先生,三两银子。” 易安从怀中掏出一小粒银子,给到那位工头。 “好嘞!易先生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们,我们就在后街那木材行,只有一家,很好找的。” “嗯,好,那易某就不再相送了。”易安听闻也是客气的回道。 “不送,不送。”工匠们一边摆手道,一边笑着离开。 工匠已经离开,易安便进了小院。 一进小院,一颗桃树便摇动树枝发出哗啦啦响,似是跟易安打招呼。 “中午好啊!胭脂,我去看看后院怎么样了。”易安也是笑着脸回道。 这是一颗成了精的桃树,但是被雷劈差点劈死的桃树,易安刚进院子时,就感觉到它快死了,随后经过几次尝试注入自己体内那几丝所谓法力的东西后,桃树算是活了过来。 自然现今两人同住这一小院,也算是家人了。 来到后院,看到墙上的坑坑洼洼也被还未晒干的泥砖砌的平整,修缮的令易安较为满意,便又来到了前院。 易安走到胭脂面前,给胭脂渡了三丝法力。 “哗啦啦,哗啦啦。” 看着胭脂有些兴奋,易安也是高兴,笑着对其说道:“不用如此,以后每天都有的,你这树干上的伤痕太过巨大,只能这样一点一点去修复了,哪厉鬼也是你把它档在了小院里吧,不然它早跑出去了。” 回应易安的又是:“哗啦啦。”声响。 易安还想说些什么,但眉心灵觉传来异动,便觉有东西靠近小院,顺着感觉看向门口,视线穿过大门,看见一个阴差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 “进来吧!”易安淡淡的说道。 随后一个身影穿过大门进入院内,此阴差正是上次的刁老大。 易安看着魂体暗淡的刁老大,虽然还没恢复过来,但情况要比昨晚好上不少,便笑着开口问道:“你这阴差,还能白日现身?” 刁老大见易安问自己赶紧弯腰拱手道:“小的是阴差,虽在白天有所影响,但是因为在地府名册上,这规则之力,不会去灭杀我等。” “哦~,这样啊,许久未下山,有些东西便没有去在意。”易安立即作出恍然解释道。 “是!是!是!像易先生这样的大能,自然在山上苦修,哪会记住这种琐事。”刁老大也是顺着易安讪讪的道。 看刁老大识趣,易安又问道:“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吧?” 刁老大见易安问哈又是恭敬的说道:“此次是小的路过,本来想带点礼物,但是又觉得小人地位低,礼物都太过寒酸,便厚着连皮空手而来,还请易先生不要介意。” 听到此话,易安嘴角不可细微的抽了抽,内心对着这刁老大吐槽道:“寒酸,你倒是给我啊,你不知道我很缺吗?哎!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该想把逼格在调低点的。” 刁老大接着说道:“易先生此次可是在这里常驻?” 易安点点头,说道:“我自深山而下,如今想着出来入入红尘,现在正准备在这里住下。” 刁老大欣喜,随后继续说道:“小的就在这里祝您过的愉快。” “你还有什么事?” 易安奇怪的问道, 刁老大陪着笑脸说道:“小的就是看你乔迁新居,过来打声招呼。” “呵!你走吧,你就不用打探了,叫你上司自己来。” 易安脸色漠然,知道这刁老大过来,准不是只有恭喜之事。 刁老大立即弯腰拱手回道:“是!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易先生告辞!” 说完,消散在院里。 看着离去的阴差,易安转身坐在院子石凳上, 此时易安双眼微微眯起,其他人看见了还以为坐在凳子上享受下午的宁静,并没有发现易安双眼有淡淡得白光。 这白光正是来源于易安丹田处,易安自那日斩杀厉鬼醒来后, 发现自己能内视了,看见丹田处有三缕头发丝细得气体,再如宇宙般空洞得丹田内散发出微弱得白光。 而自己眉心泥丸宫内竟然有一把剑,剑柄朴素,剑身锈迹斑斑,只有剑柄与剑身连接处有一个小指甲盖大小得地方有锈迹脱落,露出里面丝丝寒光, 在易安泥丸宫内非常冷厉刺眼,易安动用意识曾想仔细去探查那处脱落得地方,结果发现根本不敢去深入, 每次易安意识靠近,便感觉自己意识随时可能被哪锈迹脱落冒出得寒光所搅灭,稍有不慎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不过这几日易安还是看出了许些门道,第一:那个剑应该就是梦中得那柄; 第二:那个带易安来此世界得院子应该也是跟这柄剑有关系; 第三:那晚我快要被厉鬼杀死,应该也是这柄剑救的自己; 第四:那晚杀了厉鬼后,恍惚看见泥丸宫得剑身锈迹脱落,掉入了我的丹田,丹田内得三缕白光应该是锈迹脱落而成; 第五:这三缕白光,应该是所谓得特殊能量,这个世界有超凡力量,也就是有妖魔,现在又出现阴司,以及口中得城隍,像极了聊斋世界,哪便应该有修仙者,而我丹田内得三缕白光,中正平和,应该就是所谓得法力了。 好似在刁老大看来,我这力量非常之强,还的多做了解。 易安又回想起了阴差的样子,衣着像极了蓝星古代官兵,就是不知道这阴司体系是否与蓝星神话所吻合? 第12章 偶遇? 时间一转,很快来到了卯时,易安准备一番,出了小院门,回头看向院门上挂着的新牌匾,上面写着“遇安小院”四字,易安点了点头,怀着愉悦的心情,出了门去逛街吃饭。 永安镇只有一条小溪流,穿镇而过,溪流边上就是镇上最好的饭庄杏柳居了。 而此时易安便在二楼大厅角落靠窗处的一张桌子上,今日卯时客人并不多,二楼更是寥寥无几,让人感到有些冷清,但易安却觉得安逸。 易安便先欣赏一下窗边的景色,看着秋天的古代世界,一片安详平静,很难想象其黑暗处还有不为人知的仙鬼神佛,只能说这样的日子在以后可能会越来越珍贵。 欣赏景色的易安没多久,灵觉便发出感应,有人向他这边靠近,抬起头一看,一位白衣中年人,脸上白净,上嘴角留有两撇整齐的胡子,身姿挺拔,身材俊伟,和善的向着易安走来。 “想必这就是易先生了。”白衣中年声音浑厚,面带笑容,向着易安拱手说道。 易安起身,同样拱手笑着说道:“先生当不得,想必你是阴司之人,叫我易安便是。” 说话间这位中年男子顺势坐在易安对面,然后又笑着回道:“当得,当得,如今像易先生这样的大能在这凡俗少见,而又像易先生般热枕,在下却是平生未见。” 易安听到中年男子的话也是会心一笑,温和的打趣道:“这不是见着了吗?” “哈哈哈!”易安与中年男子皆是哈哈笑道。 几句话便缓和了见面的陌生感与距离感,双方都是抱着善意而来,谈话自然要松快一些, 而易安两人的谈话声没有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对易安二人也是视而不见,好似空气一般。 见寒暄差不多,中年男子率先开口道:“在下生前姓周,名旭,字初阳,读了些圣贤书,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后因战乱而忘,死后劳念百姓记挂,便被阴司提上来做了此间城隍。” 看见这位中年男子上来就自报家门极有诚意,易安内心还有些惊讶,遂笑着说道:“在下姓易,名安,字遇安,久居深山,前几日心境有感,便下来看看,顺便逛逛这凡俗,发现甚是有趣。” 此时周城隍听到易安如此之说,脸色一定,向着易安说道:“果然是这样吗?” “果然什么?”易安看周城隍话中似乎有话。 “易先生也知道这片天地有大事发生吧,清气下降,浊气上升,凡俗牛鬼蛇神不断涌现,就说这永安镇的厉鬼,境界都快赶上鬼将了,这都是几十年难得一见,而像易先生这样的大神通者更是几百年难寻得踪迹,这几年我都感知到好几个大神通者从蜀地路过,更别说现在见到易先生了。” 易安听闻,脸上没有露出异色,而是保持着笑容,缓缓的饮了一杯酒说道:“哦!那阴司难道没有什么动向?” 周城隍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哎!阴司这几年也是很难过,凡俗这边时不时就有妖魔鬼怪作祟,冥界鬼怪也是不安分,阴司两头难顾,这几十年人手折损堪比前一百年加起来还多,我也算是沾了许些光,才能短短几十年升为蜀地城隍。” 说完也是苦笑郁闷的饮了一口酒。 看着周城隍颇为苦涩的面容,易安并没有说安慰之言,而是继续问道:“因本人常年久居深山不问世事,不知周城隍这里有没有一些阴司的小道消息,这天地大变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听闻易安所问,周城隍脸上也是露出了许些思索,然后有些犹豫的说道:“具体什么事情,在下确实不知,也不敢说确定,只是在上次城隍考核中见到了大老爷,大老爷考核完临走时,我隐约听到大老爷喃喃的说了一句,‘绝地通天之后,天地大变,怕是要重开了。’,在下对大老爷说的这句话也只是有些隐隐猜测,或许这片天地可能会重新连接......。” 周城隍说完,用手指往上隐晦的指了指,易安看见周城隍的动作心头彻底明白了,怕是这片天地与上面因为什么变故而中断,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天外天的世界,而现在这些变故很可能是重开的征兆。 让易安心里有些诧异的是,想不到周城隍竟然真的这么好说话,这些隐秘都能随便向着外人透露,不过易安转念一想,便知道恐怕阴司也是难以承担这一变故,想去拉拢一些其他人作为盟友共同来应对天地大变,而对于易安这样的大神通者更不会藏着掖着,因为到了这一地步,大神通者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想明白后,易安内心确实更加担心起来,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知道吗,就是一个冒牌的大神通者,身上法力也才十丝,天地变动他那点法力,简直如没有一般,非常大的几率会死,所以当务之急是快点了解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然后努力去提升自己法力与手段,不然可就惨了。 想到这里,易安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口向周城隍问道:“周城隍这里可有许些书籍,我许久未曾下过山,对于现今情况了解的较少,能否借来看看?” 周城隍闻言,哈哈大笑说道:“易先生哪里的话, 本来这次就是来感谢易先生的, 虽然我这些东西难入易先生法眼,也怕易先生需要的我实在提供不出,所以这次来的目的除了拜见易先生外,也有本来抱着请罪的目的, 但易先生所求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书籍罢了,许些书籍给您又如何?这些书籍都快在我府邸起灰腐烂了。” 易安看见周城隍如此说道,也是笑着回道:“只是除了个小鬼,不敢挟功图报。” 周城隍脸色一正,赶紧说道:“哪里哪里,易先生仁厚,没有为难在下,今晚我就叫刁丰给先生全部送来。” 看着周城隍爽快,易安也是赶紧拿起酒杯敬了一杯随后说道:“那我就谢谢周城隍了。” “没有、没有,许些书籍哪能说谢,是我该谢谢易先生,如没有您,我那些属下该是回不来了。” 随后又是几番感谢推辞,来来回回饮了几杯, 半个时辰后,易安与周城隍互相道了别,周城隍还给易安一个阴司令牌,令牌漆黑,入手颇为沉重,说是用千年阴木炼制,具有简单的发送信息只能,用法就是贴紧眉心,用神念接收就行。 神念便是易安杀死厉鬼所得到的一种灵觉,易安发现每当法力增加,他的身体都会有所变化, 只有三丝法力的时候,他感觉不到饥饿,增加到十丝的是时候诞生了神念,能预知人物靠近,闭眼视物,穿透物体之能等等,颇为实用, 本来要用法力运用至双眼才能看清某些异常,现在再也不用去消耗法力,只要消耗神念就行,不过易安神念范围现在只能透体周身几丈而已,但易安相信之后会越来越宽广。 除了某些异能,易安身体也在慢慢变化。时常都有许些黑色汗液带有杂质从身体中渗出,味道较为难闻,易安每天都要用井水清洗好几次,而且易安能感觉到杂质还未排尽,之后会越来越多。 所以易安准备这次出去之后,就不再外出,而是呆在小院里,把周城隍的书籍看完,顺便练练字,然后彻底搞清身体中的情况,好为以后做打算。 此次与周城隍见面,收获颇丰,得到信息让易安大为震动,也让易安感到担忧,自己的处境并不安全,想要在这超凡世界活下去,必定要有强有力的手段与小心谨慎的心态,争斗不可避免,但易安此时太过弱小,只能先蛰伏积累了。 走在小镇街上,易安内心想法较多,久久不能安静,只能抬头看着周围的匆匆人流,感觉祥和气氛中带着波涛汹涌,易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向着遇安小院走去,还好易安已在这世界有一个家,有了归属,孤独与对未来的恐惧便没有那么可怕了。 亥时,刁老大领着一群阴差就把书籍送了过来,大箱小箱的十几个,书籍起码上千本,看的易安目瞪口呆,内心隐隐升起一丝后悔,这么多书,怎么可能看的完。 随后易安腾出那间较小的侧卧改成书房,叫刁老大们搬进去之后,又是客气了几番,刁老大们便匆匆离去,能感觉到阴司事情确实比较多,刚受了重伤还没好的刁老大,没有任何休息时间,而是继续带伤巡查周边城镇。 易安感到山雨欲来,留给自己时间不太多了,索性下定决心,在小院待几个月,了解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然后摸清身体的变化,在试着与泥丸宫内的那把锈剑沟通沟通,哪把剑肯定有灵智,希望能沟通成功吧,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不能没有它。 之后易安把书籍整理归类,准备从明天开始慢慢去看这些书,顺便练练字,以备将来。 第13章 三个月后 时间匆匆,距离易安与周城隍相见那日算起,已经过去了大概三个月。 易安这三个月过的极为充实,早上起来练练字,下午在院中看看书,晚上慢慢体会身体中的变化,日子可谓是过的平静又有趣。 而在这三个月中,易安总算是看完了周城隍送的那些书籍,对于这个世界也大致了解了。 此世界以前称为下位面,往上还有另一个世界,称之为仙界,但是否是仙界,无从考证,因为这个世界与上界通道关闭整整几十万年了,很多信息也被遗失再历史长河里,不可考究,很多书写作者都是一些修仙界的人,大多书籍对于很多事情的猜测极为开放,引人无限遐想。 这个世界修仙界与凡俗是呈割裂状,凡人很少会听闻修仙界之事,就算有大多都认为是捕风捉影之言,而修仙界的宗门与阴司也是达成了协议,不会干涉凡间之事,让其自身发展,尽量保持凡间稳定,宗门招收新人都是看缘分而定,所以此凡间只要不是战乱,大多时候都是繁荣安详,人口增长的也极快,但没有人去确切统计过,可能阴司知晓吧。 绝地天通已经关闭,周城隍说现今凡间清气下降,浊气上升有大事发生,要么是打劫,要么是天通,反正肯定会迎来大动作,易安这几日也隐隐感到此番天地有些不同,曾运用五丝法力至双眼,看向整个永安镇,发现其透明清新的气体整体正在缓缓坠落,而地上的带有杂志的浊气却在一丝一丝的往上升起,也确定了周城隍所说之言。 果然不愧为自绝地天通就存在的阴司,虽说只是遗留下来的一部分,但也是这个世界的几大势力之一,很少有人会去招惹,所以一个蜀地城隍虽然位阶比不上大神通者,但丝毫不惧怕大神通者的打压,因为身后背景极硬。 说起大神通者,易安也在书籍中找到了修仙界对于境界的描述,比较笼统,大致分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而易安因自身情况比较特殊,他现在既有练虚合道的法力,又有炼精化气的标志变化筑基洗体,造成这种情况,全是那炳剑上的锈迹脱落直接渡给易安法力造成的,要是其他人这样做百分之百爆体而亡,而锈迹化成的法力就如易安自己练出来的一样,并没有丝毫隐患,可以说就是易安自己的。 法力是练虚合道境界的标志,标志着自身融合了天地法则,灵力中携带着法则的威力,能借用天地的一些力量,至于多少就看自身对于天地法则的领悟,当领悟到最深便可以踏入合道境界,易安猜测肯定不是蓝星神话中鸿钧合道那种境界,两者相差太过巨大,这里只是一种解释而已。 当然肯定不是领悟全部法则,而是领悟其中一种就可以了,毕竟一法通万法,很多东西是相通的。 而易安也不知道现今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境界,不过这三个月来,用法力筑基的易安与那些用精气筑基的人,有一些不同,百日筑基,大多都是清除身体内杂质,让身体变得能吸纳灵力,而易安感觉简直是脱胎换骨,前一个月还好,只是每天排除的杂质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到中间一个月,易安体内时常发出异响,然后内视看去,发现骨头竟然如鸡蛋破碎般全是裂痕,而内脏也一样,血肉逐渐皱起,像是老化快要脱落一般。 这样的状况维持了大概一个月,终于在最后一天体内骨头、内脏、血肉一起脱落,随后易安便感觉非常恶心,狂奔去茅房吐了接近一个时辰,才完全把身体内的东西全部吐出。 之后易安全身发光,体内散发出阵阵清香,感觉快要成仙一样。易安赶紧内视,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如玉石般晶莹剔透,散发出洁白柔和的光芒,随后归于朴素。 最后一个月,是易安最难受的一个月,从书中了解到筑基过程中没有关于神魂蜕变的内容,只有身体清除一些杂质,继续修炼到破境时才会继续清除深层的杂质。 而易安现在身体杂质被清空,已经开始神魂蜕变,所以易安最后一个月,每天都是晕乎乎得,时常脑袋还会感觉到刺痛,整的跟重感冒似得,让易安都暂定每日得读书练字,天天窝在房间睡大觉。 这一睡就是半个月,终于在某一天早上,易安起来感觉神清气爽,五感明锐,站在屋内向着院中望去,可以清晰得看到地上得泥沙闪闪发光,跟显微镜一样。神念也有大突破,原来只能透体几丈,现在是原来得好几倍有余,灵觉也更加灵敏。 原来易安认为灵觉就是神念,但看了书才明白,神念是灵觉得一种,灵觉还包括自身对于危险得感知,对于短期得未来可以模糊的预见。 其实灵觉每个人都有,有些比较灵敏,有些则比较迟钝,或者干脆感应不到,而修仙者因反后天为先天,所以灵觉会随着修为得提高而增强,易安这种就是,只是不知道达到何种地步。 在易安神魂彻底脱变完成之后,易安便着手探查泥丸宫内得哪柄锈剑,这次神魂脱变让易安得神念能靠近哪柄剑周身之处,再也不像以前一靠近就感到会被搅碎,也正是神魂变得强大,哪一直巍然不动得锈剑终于给出了反馈。 再易安神念靠近过去得同时,锈剑竟然开始颤抖,欢快得见鸣声传来,易安也能感受到它得情绪,随后就是易安脑海中出现一些碎片得图像与声音。 锈剑首先传过来得就是在一处虚无得空间内,感受不到任何物质,再某一刻一点光芒出现,随后慢慢演化成一柄剑得形状,当它快要彻底成型得时候,一个古老而沧桑得声音出现。 “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还能诞生出一把先天至宝。” 刚出生得锈剑已有灵智听到这个声音,易安竟然能在画面里感受到丝丝恐惧,在锈剑颤抖之时,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哎!可惜!你自虚无诞生,现实世界不可能容纳你,只能在此,永不能出世。” 锈剑听到自己将会永远困在这里,愤怒从剑身传来,杀意自剑刃透出,掀起周围虚空阵阵涟漪,随后又在虚空内极快得飞舞,虚空如一张帘子般被划出一道道口子,然后又极快得愈合。 似乎看着锈剑无力得乱晃又或是可惜先天至宝不能出世,那个古老沧桑得声音再次出现。 “不用白费功夫,以你现在得力量不可能破开这虚无之地,这既是你的诞生之地,也是你束缚,而此地没有任何生灵能进入,我只是残魂,被机缘巧合的打进了这里。不过......。” 声音得停顿,让锈剑也跟着停顿了下来,只是杀意并没有收回,还在虚无中散发阵阵涟漪。 “不过,并非没有出世得可能。” 古老沧桑得声音似乎有办法能让锈剑脱离,锈剑听到此言,连杀意都是一顿。 看着锈剑停止了挣扎,声音再次出现:“你自虚无诞生,就算破除这虚无之地,逃了出去,也会被天道所不容,遭到举天地之力灭杀,所以你唯一得方法便是积蓄力量,等破出虚无之日,你便全力封印自己,然后再虚空中漂流,只要找到剑鞘,然后再铸造一把现实之剑,借壳而出,便能现世。” 听闻此话,锈剑在虚无中慢慢安静下来,然后发出一声剑鸣,似在询问剑鞘之事。 “能容纳你的剑鞘,只有另一个地方才可能有,便是我的家乡。” 声音带着浓浓得愁绪,似乎极其思念自己得故乡。 “要是你早上一个纪元诞生,或许可与我为伴,但是你现在诞生,便与我无缘,我来自无涯之地,不可到达得地方,是一切诸神得起源,我哪里得族人可为你剑鞘。” 锈剑听到这里,发出嘶嘶得兴奋不断得颤抖。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的家乡没有路,想要去我家乡只能穿过无门之门到达,而无门之门无迹可寻,不能寻找,只有看运气,等着它出现,但我会给你指引方向。” 随后那声音再次响起,易安只听懂了一句话便是‘以我之魂!’,不过声音中透出得悲呛与思念,易安能感受到。 咒语念完,虚空中出现一座小院,易安心头大震,因为这个小院便是带着易安来此世界那个小院。 小院出现后,锈剑便飞了进去,之后一丝浓浓得叹息再次再虚空中传来。 随后画面一转,易安便看到,小院在时间得长河中不断得出现又消失,在许多世界都有所停留,只是每一次停留,都会有巨大得雷柱劈下,然后小院又消失。 又过了不知多久,当最后一个画面出现在易安脑海中,易安便顿时明白了一切,因为那正是易安进入哪小院得画面。 第14章 一切都明白了 易安看到最后一个画面,便知道了一切,原来自己被锈剑选中做了剑鞘,而那梦境中得背剑老人,应该就是那古老沧桑得声音主人了。 锈剑因为渴望自由,渴望出世,老人想要回归家乡,都在找寻根之所在,所以才会形成两人围着那梦境中得大树一直转的意象,哪雾气并不是老人,或者锈剑所造成的,而是停留在多个世界所造成的,哪些世界为了封印锈剑,所注入得天地之力,现今都成为了锈剑得锈迹。 天道四九,大道五十,易安就是锈剑唯一得生机,而杀哪厉鬼解开锈迹封印也是让锈剑更多得去积累功德,以便于更好的扎根现实,易安也得到锈迹得馈赠,这一切不知是哪老人得算计,还是天道得算计。 易安明白这一切之后,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也就不再过多的去叹息。 看完锈剑传过来的信息之后,易安已经可以跟锈剑进行简单的沟通,得知锈剑也没有名字,易安当即给锈剑取了一个名字,青萍。 既是对应锈剑与老人,也是安慰自己,在此间世界皆是浮萍,都在寻找自己的根,向前走,一刻都不能停歇,风起于青萍之末。 取名,青萍,锈剑自诞生以来终于有了名字,非常的高兴,在易安泥丸宫内发出阵阵剑鸣。 易安感受到锈剑的愉悦,自身心情也被带动起来,之后日子,又开始恢复到看书,练字的日常规律中。 这样的日子,刚开始还有些过于平淡,但易安在书房感觉到闷时,就来小院中看书,练字,时常还会与桃树胭脂互动,虽然胭脂不能言,但是也会哗啦啦的符合易安,倒是不觉得闷,还颇有一番雅趣。 秋去冬来,蜀地也开始进入冬季,这里的气候可与蓝星有些不同,现在看其样子应该还处于小冰河周期,蜀地这样的地方也开始下起了绒毛小雪,在小院里堆积成薄薄的积雪,白茫茫一片。 而桃树胭脂因易安每天都渡三丝法力给她,她树干上的伤势也是恢复的比较可观,漆黑的裂口处有些许绿芽长出,算是违背了树木生长的规律。 易安算了算,桃树胭脂在这个冬天结束,伤势应该就会完全恢复,这样的变化让易安与胭脂感到高兴,恢复过来的胭脂,春天便可开花,秋天便可结果,到时候易安是第一个品尝的人,想想成了精的桃树结出的果实,是否与普通的不同,易安便感到有些期待。 雪一连下了好几天,小院里积累了厚厚的雪层,易安今天一大早起来,拿起扫帚把积雪清理了一些 ,温度早已降至零下,但易安只穿了两件薄薄的衣服,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随意的清理完一些积雪后,弹了弹长长得发丝上得雪花,然后准备放下扫帚,回屋继续看书练字,可还没走到屋门,院子大门便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易安转身用神念扫去,发现一道身影站在门口,此人正是去考乡试的宋境。 宋境的出现,让易安虽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迟疑,走上前去开门。 门外宋境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揉揉脸,显然被天气冻僵,不过片刻。 “嘎吱!” 大门被打开,一个青衫公子站在院内,宋境看见易安,顿时有些恍惚,愣了神。 易安:“止境兄?” “遇安兄,许久未见,可是让我好找啊!”宋境笑呵呵得对着易安拱手打趣道。 “哈哈哈,那日你们走的早,我找到住处,还没来的及告知你们,止境兄怎得找到这里的?” 易安闻言,也是哈哈一笑,但随后赶紧让宋境进来,免得失礼。 “宋境踏入小院,桃树胭脂也是哗啦啦得响,似是在欢迎客人一般。 “咦?遇安兄,这也没风,这桃树怎得还会动?” 易安有些尴尬,立马圆道:“哈哈哈,可能风往上面吹,我们没感觉到吧。” “嗯~有可能,不过看这院子安静祥和,遇安兄可是找了一个好住处。” 易安微微一笑,说道:“还是赶紧进屋吧,外面冷,别感染风寒了。” 说完,易安便拉着宋境进了主屋,随后帮助宋境卸下身后得书囊。 屋内,两人对坐,易安给宋境泡了一杯茶,暖暖身子,热茶雾气缓缓上飘,弥漫开来茶香四溢。 宋境拿起茶杯小小的品了一口,眼睛发亮道:“遇安兄这茶可是碧云寺得?” 易安见宋境竟然能喝的出来,也是笑着说道:“止境兄,可是喝过?” 宋境后仰笑着回道:“这碧云寺产得茶可是紧俏货,算是在这蜀地周边几个州府都比较出名,我也是偶然喝过,不瞒遇安兄,这茶我也没喝过多少次。” “哈哈哈,我这里还有几两,到时你拿去,”易安见宋境对这茶颇为推崇便顺水推舟送给他。 “哪能啊!我想遇安兄也没多少,君子可不夺人所爱。”宋境见易安要送给自己,赶紧摆手说道。 易安:“许些茶叶不碍事,送你了,别再推脱了。” 话已至此,见易安态度坚决,宋境只能无奈收下,不过之后却是盯着易安一个劲得看。 易安察觉宋境得目光,疑惑得问道:“止境兄,盯着我看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宋境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得说道:“此番见面,我发觉遇安兄有些跟以前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遇安兄现今比以前更加让人...让人感觉自然,对!就是自然。以前遇安兄虽也无太大差别,但是总的来说感觉跟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这次则是不同,样貌虽然不是变化不大,而且也不是那种惊为天人,但总觉得透露出不凡之象。” 宋境也对自己得话暗暗称啧,觉得自己说的颇有道理。 得到宋境这样得评价,易安苦笑道:“止境兄,别再打趣我了,有什么不同得,可能就是我在这里生活得安逸一些,心境平和一些罢了。” 宋境也是连忙回道:“我瞎说得,遇安兄在此确实逍遥自在,那像我一路风尘仆仆得赶路,舟车劳顿,才到达府城,然后又立马得打起精神应付乡试,那段时间可是精神疲惫。” 易安听到哈哈大笑,也是马上问道:“止境兄可是高中?” 宋境语气中带有点可惜得回道:“哪里谈的上高中,算是考上了举人,差一点中解元,有些可惜了。” 易安听出了宋境得意思,连忙安慰道:“时也命也,不用强求,再怎么说也是上榜了,接下来的会试未必不可中会元。” 宋境听到易安得安慰则更加苦涩说道:“乡试没中,会试更加难,都是各府的天才之辈共同竞争,哪有遇安兄说的那么容易,罢了!能中也算是祖宗给的福分。” 见自己弄巧成拙,易安赶紧转开话题问道:“吴兄他们怎么样了?” 易安问起吴勇兄妹,宋境立即收起了苦涩面容回道:“我与吴兄他们一起出发,经历过那般事情之后,路上也是小心翼翼,绝不在什么荒村野地留宿,走的大多都是官道,一路上也算是平安无事,到了府城我们住在同一家客栈,但我考试回来时,他们给客栈掌柜给我留了一封信,说是临时有事要去京城,便先走一步,之后我停留了几天,等着放榜,在之后我就沿路返回了。” 知晓吴勇兄妹去向,易安也是感叹道:“希望他们一切平安,不知下次与吴兄把酒言欢,又是何时。” 宋境也有些惆怅,不过沉闷了一会儿,又说道:“不知吴兄何时来找,但你我之约确实可以落实了,走去我家转转,看一看风土人情如何?” 宋境相邀,易安也是笑呵呵道:“近来无事,也可!” 宋境:“哈哈哈!那好,离家好几个月,有点想家。” 看着宋境眼中透出得思念,易安接着话打趣道:“这么着急,怕不是想家了,想娘子了吧!” 顿时宋境有些窘迫,不过随即又笑着放开了回道:“怎滴,就是想我家娘子,顺便叫我家娘子给你介绍几个闺蜜,遇安兄年纪可是不小了,应早成家才是。” 这次轮到易安窘迫了,立马摇头摆手。 “我哪能入得别人眼,算求,算求!” “哪不能?再怎么说遇安兄样貌不差,学识渊博,肯定能成!” 随后易安又是极力推辞,宋境只好敷衍说道:“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易安又是一番苦笑。 之后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谈天论地,好不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谈话间易安听到宋境肚子咕噜噜得叫,才发觉已经到了晌午,易安不是凡人,但宋境确是,连忙道歉,然后拉着宋境去了杏柳居,吃了午饭,才又回到院子。 不过回到院子不久,宋境又是赶忙提道:“遇安兄,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出发,我家在渝州城,到达那里也得半个月有余,现在过去,应该能赶上元宵灯节,到时候许多才子佳人上街相聚玩乐,是不可多得的盛景。” 易安恍惚,原来元宵快到了,见此间也有如此佳节,内心也有些意动,想到来此世间,也没有好好得去看看,随即附和宋境,随便整理了一下,就准备跟着宋境离去。 第15章 途遇荒村 日中,易安已与宋境上了路,租了一辆牛车,两人共乘坐,一路上摇摇晃晃向着渝州城赶去。 此时冬日的暖阳较为温和,天空也没有下雪,易安与宋境都有些懒散,宋境背靠书囊,易安盘坐靠着牛栏,一路上走走聊聊,颇为惬意,聊到趣事时,还会放声大笑。 “止境兄,按理来说,你家境不差,应有童子侍卫在身旁护其左右,但为何一直孤身一人啊?” “遇安兄,大丈夫何须他人保护?”宋境一脸正色,露出刚正不阿之感。 易安笑了笑,又说道:“你家娘子就不担心你秋闺路上遇到危险?” 宋境:“担心是有一点,但是大丈夫行走本就有危险,这些都是需要去经历的,况且与我同行的还有其他同......。” 话未说尽宋境脸色慢慢变得有些伤感,易安看起样子,准是想起了死在那妖魔下的两位书生,也知道自己安慰不来人,所以立马赶紧转开话题。 “止境兄,我看不要护卫与书童怕是不方便行事吧?” 宋境本来有些伤感,听到易安如此一问,有些疑惑,看着易安道:“遇安兄什么不方便?” 易安见宋境被子的问题所吸引便有些揶揄的说道:“我以为止境兄是为了要去某些地方吟诗作对,风流潇洒,才没有携带一些耳目,招惹是非。” 宋境瞬间明白了过来,立马坐起身,身体一正,脸色一脸庄重说道:“在下可是读书人,读的可是春秋,怎得会去干那些事儿?” 不等易安说话,宋境又立即抢道:“再说了我一向自重,除了娘子别无所爱,那些妖精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家娘子,我是绝不会做出此等败坏家风,背叛娘子得事。” 说完,又正了正,一脸君子之样。 易安笑了笑说道:“真的没有?” 宋境:“没有!” 易安一脸不信的再次问道::“真的?” 宋境看易安不信,竟然有些急促,声音也颇大的说道:“遇安兄怎得平白污人清白?” “哈哈哈!”易安看宋境着急的模样,放声大笑,然后又说道:“那你脖子为甚有唇印?” 宋境脸色一变,赶紧用手去擦自己脖子,着急说道:“我明明擦干净了呀?” 一息过后。 宋境:“......。” 易安脸都快笑抽了,然后有些吃力的说道:“想不到,止境你真的去过,哈哈哈哈!” 宋境脸色羞愧,语气中还有愤怒的对着易安说道:“遇安兄,你这人忒不厚道!” 易安看宋境竟然有些生气,便急忙说道:“我可什么都没做,是自己说的哦!” 宋境气急:“你......!” 看着差不多了,易安马上又正色道:“你真的没做?” “做!做什么?”宋境立马大声急促的回道。 然后看着易安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宋境头顶飞过六个黑点。 似乎知道易安想问什么,便苦笑道:“遇安兄,别打趣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那日上榜,需要与那些师长、才子们聚会,这叫举人宴。你也知道书生最喜欢往哪里钻了,所以那日就在府城的花船上举办的。” 宋境说完顿了顿,一边回忆,一边又接着说道:“那日因为我也算排名靠前,所以被多灌了一些酒,然后一醉不醒,酒醒后便看见自己脖子上有几处红印。 但我确定不会酒后乱性,所以并未做那等事,而且刚上榜是不能去做那种事的,因为历来都比较忌讳,也影响风评。 哪怕自己想做也不可能当着师长、同窗啊。 况且酒醒后,很多士子都在,也不可能会发生哪些,想来是席间陪坐的姑娘,借着当时大家都不清醒,身形不稳,不小心碰着我脖子了。” 易安看宋境极力解释,也不再开口多问,而是转过头望向牛车后面,似在看什么。 宋境见易安并没有再去追问,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看易安向着身后眺望,也是跟着看去,不过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便疑惑的询问道:“遇安兄可是有什么?” 易安回过头来笑了笑说道:“哦,没什么,就是随处看看。” 随后又接着说道:“刚讲到哪了?” 宋境面色一囧,支吾说道:“讲...讲到...讲......。”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远处身后出现一连串嘈杂的马蹄声,顿时宋境与易安转头望去。 只见远处有一群车马向着他们而来,速度并不快,远远望去大约十几匹马围着几辆马车,每匹马上都有人,腰间佩戴武器,一看就知是中心那几辆马车的护卫。 中间的那几辆马车,前面两辆有车箱,应是做的人,中几辆捆绑着大大小小的货物,后两辆马车,与易安两人一般,并无车厢,只有一个简易的木板,其上十几个人挤着,还好拉车的有两匹马,这两辆马车上的人着装统一,似家丁奴仆之类。 车队人多势众,行进的虽然不快,但也要比易安两人的牛车快许多,所以不过半柱香,便已至易安宋境两人的身后。 车队领头那人长相刚毅,身材魁梧,应是有武艺傍身,眼神正警惕的盯着易安他们来回打量,见其装扮似是书生,眼神才略微移开,不过也是放慢了速度。 易安等人走的官道并不大,只能容许两辆马车并排,几十人的车队想要超过易安两人的牛车,势必要一辆车,一辆车的经过,这样保护圈内两侧就有了缺口露出来,所以车队领头那人并没有让车队去超了易安两人,而是跟在后面,警惕的观察周围环境,不过大部分还是在易安两人身上。 易安与宋境看起情形,停下了闲聊,自顾自的拿出书籍看书,没有在意车队动作。 整个过程并没有任何紧张,早在车队还未出现时就被易安发现,并且都用神念扫了扫,发现都是凡人,便没有多大在意,而宋境不慌,也是因为读书较多,知道君子该沉住气,每逢大事有静气。 况且再怎么说也是举人了,也算有了预备官员的气势,与易安平和亲近,不代表其他人可以。 易安也是用余光看了一眼宋境,发现其样子还是有点官府老爷的气势,一点都不掉面,恐怕在百姓看来应该也算是很威严了。 宋境也发现易安在瞟自己,竟然对着易安微微的眨了眨眼睛,易安见此,会心一笑,给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随后易安调整了一下坐姿,一只腿打直,一只腿膝盖抬起,一只手拿书,一只手翻书,而车队前面几人,看见易安有所动作,一只手准备拉缰绳,一只手摸向腰间,不过看易安只是调整姿势,车队前面几人动作便放缓了许多。 但他们动作发出的响声还是转移了易安两人的注意力。 易安转头看向车队,看他们因自己的动作而有些紧张,易安便对着车队温和的笑了笑,坐的板直的宋境也是转过头,一脸平静的看着车队。 两人的注视,让刚才反应过激的几名护卫有些尴尬,身体都不自在的在马上扭了扭,只有领头的护卫表现的颇好,一直沉稳的坐在马背上,没有任何动作。 易安和善的笑了笑后,便没再看车队,而是转头继续看书,而宋境也是同时收回注意力,转向自己的书籍。 就这样一个奇怪的景象出现在官道上,一群训练有素的车队严肃的跟在一个慢悠悠的牛车身后,身后车队严肃无声,前面牛车惬意无音。 整个官道上没有一丝说话声,只有轮子压雪声,以及马匹与牛的哈气声,让周遭陷入了奇异的安静中。 行至许久,官道还是如刚相遇的道路一样大,好似这个官道宽度都一致。 又过了两个时辰,太阳落在了西边,快要完全消失,而天色都有些暗了下来,冬天要比夏天黑的快,易安身后的车队依旧掉在后面,没有远离也没有靠近或者超过,就这样一直掉了两个时辰。 连易安与宋境都是一脸的惊奇,想不到这车队竟然如此谨慎,如此沉得住气,看来确实是经验丰富。 就在太阳即将消失的时候,易安两人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村落,这村落的出现也让易安与宋境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想寒冬在野外过夜。 在前进了一炷香,终于到村口,易安与宋境下了牛车,准备进村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留宿一宿,而车队也跟易安两人打算一样,准备进村留宿,最后面马车上的家丁都下了车,走到车队最前面,准备探路。 易安两人东西少,自然动作快一些, 早一步牵着牛车进了村,不过进村的易安两人确实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这村子毫无生气,村子街道上全是丢弃的杂物,而房屋也是倒塌的不成样子,根本不能住人,只有村子正中最后还有间颇为大气的房屋没有倒塌。 易安两人走近一看发现是村子的祠堂,上面牌匾写着‘梁家村祖祠’。 牌匾都已经有裂痕,整个祠堂很陈旧,宋境看着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犹豫的说道:“遇安兄,要不我们在找找其他能住的不,祠堂实在是不好住吧。” 易安笑了笑说道:“止境兄,一路走来,你又不是没看见,就这间能住,我们还是赶快进去占个好位置,后面车队可能也会选择这一间。” 说完易安便没管宋境的犹豫,把牛车拴在祠堂门前的柱子上,柱子下面有许多生长的杂草被祠堂屋檐所遮挡,并未被大雪冻死,生长的还颇好,也就相当于牛的晚饭了。 做完这些易安大步向前走去,宋境见易安丝毫没有担心,也是赶紧跟上。 易安走到祠堂大门,伸出双手,用力一推,大门咯吱一声被推开,顿时一股灰尘飞散,呛得身后宋境连连捂住口鼻咳嗽。 祠堂内里较为宽敞,因是其祭祀的地方,所以基本要求就是大,要能容的下全村的人与历代祖宗。 易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入,看见供台空荡荡,其间本应有牌位林立,但现已丝毫不见,想必是被人都搬走了。 易安没有管这些,而是选择了祭台下方的一片空地,让宋境把东西放在这里,腾出手来后,易安与宋境便清理出能容纳两人的空间。 当易安两人打扫的差不多时,祠堂门外传来马匹的声音。 第16章 荒村遇鬼 马匹声停止,杂乱的脚步声在祠堂外响起,随后就见车队领头那人踏进祠堂,环视一周,然后看见易安两人正在生火。 此时易安两人也停下了手中活,看向门口车队那人。 车队领头那人并没有说话而是向着易安两人拱了拱手,算是打了声招呼,易安两人并没有回礼,而是转身继续收拢木柴生火。 见易安两人并未有所动作,领头那人右手一挥,身后几名护卫护着中间两人走进了祠堂。 两人一个看起相貌应该是中年男子,身材微胖,身着丝绸棉服,而中年男人手中扶着的是一个女子,女子正是豆蔻年华,全身穿的较厚,脖子围着极为奢华的动物毛皮,头上也带着 厚厚的毡帽,脸色红晕中透着苍白,似乎身体有恙。 进来后选了一处离祭台较远的地方,身后家丁们开始忙碌着搭帐篷,生火,中间两人则是站在原地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女孩有些好奇的看着易安两人坐在地上吃着干粮。 中年男人发现女孩在看着易安两人,转头打量了一眼便拉了拉女孩,示意别再盯着别人看,不礼貌。 女孩却是嘟嘟嘴,扭头撇了过去,模样可爱,中年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连忙拍了拍女孩手背以示安慰,看其作态应是一对父女。 半炷香的时间,车队大大小小的帐篷已经搭建完毕,火也早早的升起,护卫一直拱卫着中间的两人,未曾离开半步。 而车队也收拾的差不多,家丁们忙着做饭,有些护卫也去帮忙做事,只留几名贴身保护着中间的父女,祠堂内慢慢开始变得嘈杂,让荒废许久的祠堂有了生活的气息。 这时宋境吃完干粮后,从书囊内拿出两件毯子,准备递给易安,易安摇头说道:“不用,我身体自幼较好,并不冷,还是止境兄你多盖一件吧,外面又开始下起雪了,气温下降的厉害,别得了伤寒。” 宋境看易安不像作假,立即有些惊讶道:“遇安兄,你这身体让人羡慕,不过我一件就够了,剩下一件还是给你吧,屋内虽有柴火,但还是多盖一些,万一夜深更加寒冷呢?” 易安见宋境坚持,便没有过多推脱,一是不便推辞宋境的情谊,二是也不好显露自己的异常。 拿过毯子随意的披在身上,然后宋境与易安拿出自己今天下午还未看完的书,继续借着火光看书,祠堂内便只剩车队的做饭聊天声。 冬天的夜又冷又长,两个时辰后,车队发出的声响已经慢慢减少,那一队父女早就进了帐篷好好休息,家丁们也收拾完餐具进了自己的帐篷,只有几名护卫坐在车队火堆旁烤着火,轻声的聊着天守夜。 易安这边,宋境率先撑不住早早的躺在地上铺好的一层干柴一层棉布上睡去,毯子盖了两层,最上面的一层正是易安趁着宋境睡去给他加盖的。 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安然入睡,让易安心底对于宋境这个书生又高看了一眼,一个家境不错的书生,没有那些养尊处优的通病,胆子还不错,让易安都有些砸砸称奇,这真是封建腐朽社会能培养的出的吗? 就算是放在蓝星现代人中,有些都没有这般能吃苦耐劳。 之后易安注意力又放到手中这本书籍上,这本书是易安随便从宋境那里借来看的,想不到随便拿出一本书就这么有趣。 这本书是一位落第书生游览各处名山圣景后,把所见所闻汇集起来所着成的书,描绘了各地风土人情,书中许多事让易安很感兴趣,竟然都渐渐入了迷,其中还有许多捕风捉影的神鬼妖魔的故事,不过易安一看便知道大多都是为了吸引人购买的营销,看到都是一笑尔之。 时间很快来到了深夜,祠堂外面雪越下越大,还伴随着雾气出现,让窗口灰蒙蒙一片。 这时易安灵觉微微警醒,看书入迷的易安注意力立马从书中离开,神念一动,覆盖整个祠堂,一股阴寒之气从祠堂外钻入,门窗关闭的完整,只留一些窗口的祠堂竟然也开始出现雾气。 很快,钻入的雾气变得越来越多,直至覆盖整个祠堂,只有易安这处雾气进不来。 易安面色平静,只是静静的看着雾气扩张,不过雾气显然不只有让祠堂变的朦胧。 “怎么起雾了?”守夜的护卫唠叨声刚发出,便彻底昏倒,其他几人也一样。 而其他已经睡下的人自然也一样沉沉的睡去。 只有那对父女的帐篷却发出莹莹的白光,抵挡着雾气的入侵,只不过其内的父女应该已然入睡,还未知发生了什么。 易安神念早就钻进雾气探查,发现雾气只能让人昏迷,并没有毒素或者其他有害的特殊能力,便没有着急的为那些凡人去除,而是静静的等待幕后主人的出现。 几息过后,易安神念延伸出村口,发现一群鬼向此处飘来,有的如黑影,灰影,还有的身着白衣,黄衫,最后面的竟然长着青面獠牙,从这群鬼体来看,黑影最次薄淡如雾气,灰影好上一些但是连人形都维持不了、只有白衣、黄衫有人形但无五官,身上幻化出白色、黄色衣衫,只有最后那只青面獠牙鬼体最为凝实接近真人,怕与刁老大也差不了多少。 “竟然如此之多?” 此时易安心里有些惊讶,虽然大多都是小鬼,没有一只比易安院子那只强,即便是那只最强的青面獠牙鬼在易安看来也上不得台面,但是胜在数量多,有十几只,这些应该就是书上所说的哪些小鬼了。 易安从周城隍书籍中得知厉鬼的等级分为黑影,灰影,白衣,黄衫,青摄,红衣厉鬼,鬼将,鬼王,鬼君,鬼帝。 鬼王在这世间都较少,鬼君、鬼帝怕是只有阴司还残存几个,外面据说几万年未出现。 就在易安惊讶间,那群鬼已到祠堂门口,易安眉头皱了皱,心里想道:“按理来说,这群鬼的实力,要对付祠堂里的凡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为什么还会使出迷晕凡人后再进来? 再加上这群鬼行进有素,不应该是这个状态,应该还有幕后之人操纵这一切。 易安再次把神念扩大,直至极限,覆盖住整个村子后,发现并未有其他人或者其他鬼躲在暗处。 易安只能再等待,体内法力只有十丝,要留几丝应对突发情况。 那群厉鬼穿过大门进入祠堂内,阴冷感在祠堂内涌现,祠堂内温度又下降好几度,窗口木质都结上了霜寒。 易安单手一挥,用法力罩住自己与宋境,厉鬼们未发觉丝毫异常,对易安此处初视而不见。 宅在院子里三个多月的易安,不只有看书练字,还有对于法力的搬运以及运用都进行了全方面、多样性,立体态的研究,刚开始运用法力,损耗颇大不说,时间还长,自从身体筑基之后,加上再蓝星涉猎的古老导引术来引动自身法力,效果立马凸显,升级到无损耗,无前摇的地步,也就是虽心意而动,丝毫不阻塞,当然其中还有易安勤加练习的因素。 在法力运用方面易安也收获颇丰,发现其能简单的改变一些天地规则,像控物、虚空生火、法力护体、日行千里等等都可以实现,只是碍于法力太少不能持久,当然飞行是易安的最大梦想,只是十丝法力,只能让易安滑行,不能飞行。 不是飞不起来,而是易安怕飞起来法力耗尽,落下来不死都是重伤,只有等法力再多一些再说,头发丝细的法力实在是让易安没有安全感。 不过能滑行,都让易安兴奋了好久,刚开始每天早上都要在院子中滑过来,滑过去,玩的不亦乐乎,后面久了才渐感无趣,只是偶尔来了兴趣才会玩一玩。 厉鬼们一进来,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谨慎的缓缓探查半天发现并没有异常后,才准备向着车队凡人靠近。 这群厉鬼这么谨慎,易安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想,此时厉鬼最先靠近倒地的凡人护卫,其间几名黑影鬼与灰影鬼似乎正准备附身其上的时候,哪靠父女帐篷最近的帐篷里发出一声怒吼。 “大胆!区区小鬼竟敢加害我等!” 帐篷破碎爆开,一个矫健身影突飞而出,眼睛大瞪,跳至晕倒的护卫身边,双手握刀劈至靠的最近的黑影鬼,只见几声凄厉的叫声从中发出,几只黑影鬼魂体被男子所伤,魂气外散,魂体顿时变得更加稀薄。 男子伤到小鬼,挥刀护至胸前,一脸愤怒的看向众鬼,此人正是车队的领头护卫。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一旁的易安有些惊讶,这是凡人没错,竟能看见鬼,还能伤到小鬼,而众鬼也没想到还有凡人清醒着,更加没想到竟然能伤到他们。 不过众鬼也是反应极快,几个黑影、灰影鬼立马扑上前去,护卫头并没有慌张,好似经历过类似争斗一般。 只见那护卫头大大的吸了一口气,浑身顿时变得潮红,嘴巴大喝道:“滚!” 声音极大,在祠堂内更加响亮,首当其冲的黑影鬼竟然被喝退倒飞,其他几名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响,身形变得有些迟钝。 见大喝建功,护卫头立马持刀横扫,刀快力沉,舜至小鬼身前,可那几只小鬼虽身形迟钝,但是反应也是极快,黑色魂力覆盖其手,阻挡护卫头的势大力沉的一刀。 “噗呲!” 刀与魂力相接触,发出腐蚀声,到这时易安才看见护卫头刀刃上似乎涂上了一些鲜血,再细加推测,便知为何护卫头能伤到鬼了,应是先天境武夫,自身血液含有大量阳气,涂抹至刀身可伤鬼。 先天境的武夫自身气血浓厚,寻常小鬼进不得其身,但总体而言伤害有限,最多对付黑影、灰影级别的小鬼。 此时护卫头见攻击被灰影鬼所挡,立马抽刀后退,顺势用左手往刀刃上一划,又是把刚才消磨的血气补充上来。 灰影鬼挡住一击后,并没有迟疑,再次扑了上去,护卫头面对几只恶鬼扑面,没有丝毫慌张,而是经验极为老道的快速后退,贴至墙面,先防住后背,再正面与其相斗。 几只灰影、黑影夹击护卫头,一瞬间斗得难解难分,而其他鬼并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他们相斗,与易安一样在旁边看戏,似乎护卫头的挣扎只是饭前点心。 第17章 月阴之体 祠堂内,护卫头与几只鬼最开始斗的旗鼓相当,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易安能感觉到护卫头有些力不从心了,左手往刀刃划了四五次,感觉再有几次左手都快被划断,而护卫头面色急促潮红,如此冷的温度,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青摄鬼也看了有些时候,可能也觉得索然无味,便准备命令手下的小鬼赶紧办事。 易安看见青摄鬼有所动作,内心一叹,只能动手了,先保障这些凡人安全,至于幕后之人就不再等其现身了,以幕后之人的谨慎,恐怕只有等凡人全部被灭后才会出现。 就在青摄鬼准备攻击帐篷内的凡人时,易安身影突然出现在其身后,右手并剑指,轻飘飘的点向青摄鬼后脑勺。 青摄鬼刚有所察觉,准备转身攻击,但易安动作看似缓慢,实则极快,在还未转头时,便点住了青摄鬼。 易安动作就像朋友般轻轻的戏弄一样,点住后又缓缓收回右手,与左手后背,身姿挺拔淡然视之。 青摄鬼身形停顿,面部表情凝滞,随后如灰一般消散在空气中,祠堂内瞬间安静,护卫头和几只小鬼也顿时停止了争斗与其他小鬼愣愣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易安淡然处之,笑着从嘴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散!” ‘散’字从易安嘴巴吐出,在空气中形成一个具象的金色‘散’字,带着惶惶如大日般的气息扩散开来。 从外向里望去,祠堂就如一个小太阳在黑暗中散发出耀眼的金光,瞬间照亮整个梁家村。 金光扩散,祠堂内雾气如雪般消融,小鬼被金光照到,发出凄厉惨叫,随后也如被点燃的纸张一般消散在祠堂中。 几息过后,金光消散,祠堂内温度开始升高,再无那般阴冷,而雾气消失,视线也变得清晰。 护卫头还在靠墙站立,眼睛里全是惊骇,面色僵硬,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易安嘴角挂着笑容,神念一直覆盖整个村落,警惕幕后之人,而此次出手消耗了易安近五丝法力,不过脱落的锈迹,让易安体内的法力又回来了五道。 青萍剑身也再次露出比指甲盖大出不少的光泽,虽然此次收获没有易安小院的那只厉鬼多,但也让易安满意至极。 正在易安查看体内多出的五丝法力时,一个大喊声出现。 “仙人!仙人!求你救救我小女!” 此时车队最中间的帐篷内,中年男人抱着那个女孩,急忙向着易安跑来,在抱着女孩跑的过程中,因太过匆忙或男人久未锻炼,一个不慎就要摔倒。 易安随手一挥,一道法力打出去,托住了摔在半空的两人,然后手一招,便把两人扶正。 中年男人没想到这一幕,恍惚了一下,随后又是焦急的向着易安跑来,护卫头见主家出现总算是回了神,赶忙过来帮助男子扶住女孩。 见护卫帮忙扶住小女,男子腾出双手脸色着急,顺势就想跪在易安身前,易安见此赶忙用法力止住男人下跪。 男人几番用力,但却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去,脸上更加焦急,眼睛中充斥着眼泪,慌张向着易安拱手求道:“求仙人,救救小女!救救小女!” 易安见此情形内心有些无措,但还是淡定道:“我姓易,你先不要慌。” 说完,易安走近昏迷的女孩,只见女孩脸色苍白无血色,眉宇间露出痛苦之色,想必经历了莫大的痛楚。 易安用手轻轻的触摸了女孩的额头,一碰上便感觉一股寒冷袭来,虽然这种寒冷对于易安并无任何伤害,但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却是要命。 一个普通人体温再三十五度至三十七度为正常,就算再次间世界也逃不过这一定律,但是这女孩体表温度已低至十几度,竟然没死亡,只是昏迷。 易安又用神念探查一番,发现女孩体内筋脉穴道里充斥着大量的阴寒之气,神念再次顺着阴寒之气流动方向深入探查,发现其源头在小腹丹田内,阴寒之气凝结,竟有些液态化。 女孩的情况让易安想到了书籍中奇异的体质,月阴之体,这个世界是有一些人拥有特殊体质的,有的是先天,有的是后天,月阴之体正是其中之一,还算比较少有的体质。 拥有特殊体质的人走上修仙的道路,只要有适合体质的功法,便会比别人快上不少,还会拥有某些体质对应的特质,所以一被发现都是众势力争抢的对象,甚至还会因此大打出手,因为这里面有些会涉及道统传承,各大宗门世家都会非常重视。 只不过体质并不是只有好处,还有坏处,有些体质一旦没走上修仙之路,便会反噬自身,因为所含力量太过巨大,凡人驾驭不住,便会被其折磨至死,比如哪阳炎之体,与月阴之体,如果不能修炼,没有灵力法力安抚,或者阴阳调和,便会出现女孩这种情况。 易安肯定女孩应该是先天月阴之体,因为就在刚刚易安渡了一丝法力,准备化去女孩体内快要凝结成液态的阴寒之气时,发现一丝法力竟然不够,然后又是一丝过去,哪团阴寒之气才逐渐不再往身体其他地方扩散。 但是两丝法力下去,阴寒之气虽然被化去不少,但易安还是能感觉到其丹田内,还有源源不断的阴寒之气生出,相信过不了一年又会成为现今这般。 不过易安两丝法力,还是暂时缓解了女孩的痛苦,女孩面色不再如刚才般的惨白,而是出现了一些血色,皱起的眉头也是慢慢平缓,面色露出舒适之感,看其样子应该很久没有如此安稳的睡觉了。 见女孩不再出现痛苦的脸色而是出现难得一见的舒适之感,中年男子焦急的面孔大变,脸上立马出现喜色,双手有些微微颤抖的抚了扶女孩的额头。 不过中年男人刚露出的喜色,就被易安的话打断。 “我只是暂时稳住了你女儿的情况,让她暂时不会恶化,但至多一年的时间,你女儿会再如这般。” 中年男人听闻,面容又是一着急,立马又想下跪,易安赶紧说道:“不过你不必悲观,你女儿不是得病,而是因其体质特殊所造成的,不过你女儿本该六岁就会因体质而死,但是现在却能撑到十三四岁,想来是胸口中的玉佩救其一命。” “胸口中玉佩?”中年男人疑惑道。 不过紧接着中年男人眼睛发光,不可置信的念叨:“难道祖上传言是真的?” “祖上传言?” 易安也是来了兴趣,准备听中年男子接着往下说。 中年男子随即接着说道:“仙人我叫李松年,小女叫李小语,我家祖上传言出过仙人,只是这些我一直以为只是传言而已,小女胸口中的玉佩是祖上传下来的。 小时候我父亲给我讲故事提到过,说玉佩藏着成仙的机缘,我小时候还非常相信,天天扭着父亲把玉佩给我,但是得到玉佩几十年,我也没遇到什么仙缘,所以以为只是一个故事罢了,当小女出生,我夫人也难产而死,我就把玉佩给她带上,祈求先祖保佑小女平安长大,想不到这玉佩竟然真是仙物。” 易安听后笑了笑说道:“这玉佩那是仙物,不过有些灵力,不过这玉佩虽算不得仙物,但说能得到仙缘还是不假。” 中年男子得到易安的确认,眼中充斥着向往之色,仙缘可遇不可求。 “不过,一枚玉佩只能一人得仙缘,这仙缘还能救你小女得命,你怎么选择呢?” “真的?仙人可是说的真的?那......,那真是太好了!”中年男子面色再次露出了喜色,双手激动得一拍,似乎仙缘与小女得命比起来,丝毫不值。 易安眼色有些惊讶,想不到这男人对于女儿得爱真是伟大,仙缘对于凡人得吸引力可不是什么权力金钱可比拟得,那是能让人长生啊,有些人为了得到仙缘都可随意抛家弃子。 只能说这位男人是真正得父亲,对于子女的爱很伟大。 易安也被这浓浓的父爱所感动,便决定帮帮这对父女。 “这玉佩是一个仙匙,需要机缘才能能开启它,开启后会有宗门里修仙之人过来接引,我可以帮你开启它,不过我并不知道是哪个宗门,但其内灵气中正平和并不是邪教门派,你可愿意?” “谢谢仙人!在下愿意!愿意!” 中年男子见仙人帮助他们开启仙缘,一个劲的激动,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感激,身体手足无措,嘴里紧巴巴的念叨:“小女有救了,小女有救了。” 易安看着中年男子这般神态,微微一笑说道:“好!我就做一回你小女的机缘。” 易安打出一道法力,至女孩胸口处玉佩,随后玉佩突放光芒,男人见此情景又变得有些担心,易安淡然说道:“不慌!” 玉佩发出继续发出光芒,易安示意众人等待片刻,宗门中人接收到信息,要是离得远赶过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中年男人与护卫紧紧的看着女孩,生怕女孩有什么危险,而易安则是站在旁边安静的等待宗门中人的出现,内心隐隐有些期待起来,这也是易安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的修仙之人。 不过最先等来的竟然不是宗门之人而是......。 第18章 无生教 在祠堂内的易安本想等待宗门之人,结果站了一会儿,易安灵觉一动,神念再次出体探查,发现来的竟然是刁老大他们。 刁老大带着一众阴差火急火燎的进了梁家村,看见祠堂有灵力流动,快速的向着那边赶去。 只是刚一进门,便见内里一女孩胸口处发光,旁边还站着几个凡人,其中有一人怎么觉得眼熟呢? 这时易安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刁老大,刁老大刚才还在疑惑这人怎么这么熟悉,结果等易安转过身来,脸色大变,随后马上一副恭敬的向着易安拱手行礼。 易安笑了笑说道:“不必多礼,刁老大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易安的突然开腔,把中年男人与护卫注意力的转移开来,正疑惑易安与谁人说话,但是祠堂内空荡荡的根本没人,难道是易先生所说的仙人到了? 脸色立即露出喜色,赶紧向着易安问道:“易仙人,可是其他仙人到了?” 易安摇了摇头,转身对着刁老大道:“刁老大,你还是现身吧,这里的人刚刚被厉鬼所攻击,你此番前来应该是为这事吧。” 刁老大看着这凡人好像与易安相熟,便也没有迟疑,立即与众阴差显露了身形。 “这!这!鬼啊!” 中年男子见一众阴差现身,全身冒着阴气森森,立即想到了刚才的厉鬼,脸色大惊立马后退护在女儿的身前,而护卫头也是一样的动作,赶紧上前把父女两挡住。 易安见两人受到惊吓,马上解释道:“这几位是本地阴差不是鬼,他们专为收束厉鬼而来。” 听到易安的解释,中年男人与护卫头才立即松了一口气,有些惊骇的说道:“真的有阴差?真的有地府?” 易安笑道:“自然!” 刁老大也出声说道:“阴差有的,地府许久未出,倒是有阴司。” 得到两人的确认,护卫头与中年男人皆是恍然,厉鬼都有,仙人都现,阴差也该存在的。 见两人惊色已抚平,易安便向着刁老大问道:“此番可是追寻厉鬼?” 刁老大赶紧走上前回道:“易先生,小的确实在追寻一群厉鬼。” “可是其间有一头青摄鬼?”易安问道。 刁老大:“易先生难道攻击这些凡人的是那青摄鬼?” 易安面色平静回道:“嗯,不仅有一头青摄鬼,还有许多小鬼。” “应该是他们了,可被易先生所灭?”刁老大见易安所说,应是与他追寻的都是同样一群鬼。 “嗯,这些鬼可不像寻常鬼怪,他们行事还颇为有素,像是被人操纵一般,可有来历?” “果然瞒不住易先生,这些鬼确实是被人操纵,小的已追寻他们两个月有余,这些厉鬼所属于一个叫无生教的凡人势力,而这些厉鬼都是他们的鬼奴。” “哦?细说。”易安的猜测得到刁老大的肯定,便继续追问道。而中年男人与护卫头听见两人的谈话,也是打起精神,这般见闻一生难遇,可得好好听着。 刁老大看了一眼两个凡人,易安示意无事后,才整理了一下语言,接着回道:“无生教起源于几百年前,本来是凡间的邪教,表面信奉无生老母,背地里干得是杀人抢盗、拐卖妇幼、采生折割等肮脏之事,被历朝历代的官府通缉追捕,但是他们却像野草一般,剿灭一茬又一茬,就是死不了。 到了近十几年,不知是得到了什么邪术,竟然能造鬼、役鬼、驱鬼,易先生院落的那红衣厉鬼也是他们所养,凡间动荡,各地州府阴司都发现其踪影,看其踪迹好像再谋划什么大事,所到之处除了骗取凡人信教,还制造了上百起饿鬼杀人事件,弄得人心惶惶,我们阴司也是因其变得人手紧。 前两个月,蜀地也出现了无生教得踪影,城隍爷便派蜀地各方严加防范,小的也是不经意间发现他们,这不赶忙过来,准备捉拿,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幸好他们不长眼,竟然敢当易先生面害人。” 说到最后,刁老大都松了一口气,非常感激易安,才没有在他辖区再次出现恶鬼害人事件,不然怕是功绩又得扣掉几寸。 看易安依旧面无表情,刁老大又接着问道:“易先生可是捉到了幕后之人?” “捉到了。” 随后易安嘴角上翘,单手一抓,一个小石块出现在手中,然后屈指一弹,石头如流星般射出。 “噗嗤!” 祠堂外车队中一马匹腹部穿出一个小洞,但可疑得是,马匹未发出任何吃痛得声音,连鲜血都未曾流出。 随后一个人形从马腹中跌落,其间一只脚也有一个小洞,流出黑色得鲜血。 “马腹藏人,还真不好找啊。”易安笑着说道。 人形落地,立马想向外逃走,“噗嗤!”又一声,人形另外一只腿也被洞穿,不过速度依然不减,好似受伤的腿并不能延缓他的速度。 “咦!有些意思。”易安见自己两手石子好似无用,有些惊讶。 幕后之人已快达到村口,易安法力运至双脚,向前缓缓跨出一步,似慢非快,左脚还在祠堂,右脚落地已至村口。 刁老大惊异道:“缩地成寸!这就是大神通者吗?” 同时眼里有着浓郁的向往之色,只是他不知道,易安这一步让体内法力已去三丝。 幕后之人也是面露惊骇,想不到随便一个地方竟然能遇到大神通者,随即便感到绝望。 见自己逃不掉,眼睛中泛起决然,嘴巴大吼道:“无生老母,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庇佑众生,度尽苦难无尽期!” 随后脸色痛苦,皮肤便慢慢向着紫色转变,身体升起阴冷之气,体内似乎有东西破壳而出。 易安见此情景嘴里厉声:“哼!”道,随即又是一步跨出,舜至幕后之人身前,手中法力已透指而出,直接洞穿了幕后之人眉心。 幕后之人眉心被洞穿,面色维持着痛苦,然后视线慢慢消失,直至死去。 刁老大看见突然的变故,立即赶了过来,看见幕后之人已死亡,刁老大上前查看尸体,片刻之后,刁老大起身,脸色难看,嘴里愤恨的骂道:“真是疯子!竟然以身饲鬼。” 易安看了看地上死亡之人,淡淡问道:“这无生老母确有其人?” 刁老大见易安问话,赶紧收起愤恨之色,恭敬说道:“小的这边暂未知晓,可能城隍爷晓得一些。” 易安心里想着只有等下次再问问这无生教之事,毕竟自己破坏了他们的事,以后或许还会遇上,提前了解一些敌人的信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幕后之人被杀,易安便不在外逗留,随即走进祠堂,刁老大见易安并未多问,也是手一挥,地上尸体消失,跟在易安身后,进入祠堂。 见刁老大把尸体变没,易安心底有些羡慕,也想拥有一个储物法器,只是这装的太过,直接询问要掉价,而且在他们眼里自己是炼虚合道的大能,基本不会用低端的储物法器,没办法易安只能打碎牙自己吞。 祠堂内,中年男人与护卫还在紧张的护着女孩,见易安等人进了,脸色也平缓了一些,知道那人肯定在仙人面前逃不掉。 易安刚走进祠堂,灵觉又是一动,神念又一次透体而出,只见村子外面一道流光坠落,内里一个青年落在了祠堂门前。 随后一道声音响起:“是谁引动了信物?” 一个青年道人,身后背着一把剑,手里还拿着一个拂尘,发髻凌乱,身形放浪,大步踏进祠堂。 “大胆!易先生当面,竟然如此放浪形骸。”刁老大看着出现的道人,脸色微怒,似乎极不待见宗门人士。 “嗯~,阴差?凡人?易先生?”青年道士眼里有些疑惑,怎会出现阴差?哪位又是易先生? 随后扫视了一番,发现正中之人气质不凡,应是那位叫易先生之人。 青年道人眉心一皱内心道:“看不透!” 随后道人收起了松散之意,向着易安行了一个道礼说道:“不知哪位前辈当面,在下道号赤烽,冲霄观三代亲传弟子,师从青阳真人。” 易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仙门中人,并未立即回话,道士看易安没有开腔,身形保持不动,礼仪也未收束矗立当场,祠堂内弥漫着一丝丝尴尬的味道,但道士面色淡然,好似没有感触一般,丝毫不不为所动。 易安打量片刻,才发现气氛似乎有些尴尬,随即摸了摸鼻子,温和的说道:“我姓易,单名一个安。” “哦!原来是易前辈当面,晚辈有礼了。”道士面色转变圆滑,又是向着易安行了道礼。 易安见此也不再拖沓而是指着女孩接着说道:“这女孩祖上与你们旧,信物就在女孩身上。” 道士接着向女孩看去,其实道士早就发现信物在何人身上,只是易安没开口,道士不好逾越,对于高于自己的修为的前辈,保住宗门脸面的同时姿态还得放低,宗门脸面需要做事来体现,至于态度是自身的,所以姿态放低不代表放低宗门,而是自身。 第19章 获得仙缘 叫赤烽的道士走上前去,准备探查女孩的情况。中年男人与护卫皆是有些紧张,易安又是示意无事之后,两人才侧身让开。 赤烽道士并未任何不满,坦然的上前,伸出两根手指按在女孩手臂脉搏上,随后灵力渡入入女孩体内。 灵力在女孩体内走了一周,道士眼中露出疑惑,随后又控制灵力进入女孩的丹田,当灵力到达丹田的时候, 道士眼中的疑惑瞬间变得惊讶,心里却想到:“法力!这易前辈竟然是练虚合道的大神通者,还有这女孩阴寒之气如此凝结,能忍到现在,意志力怕不是等闲之辈。不过确实是月阴之体,而且还是先天月阴之体,好苗子!” 摸清楚了情况,道士再缓缓抽回手,然后转身向着易安,再次行道礼说道:“多谢易先生出手相助,赤烽代表冲霄观向易先生道谢。” 易安见此也是微笑的点点头,算是承受了这番礼节,向易安道完谢的道士,随后又转向女孩的父亲问道:“你是这女孩的父亲?” 中年男人有些紧张的赶紧回道:“这位仙人,在下正是这位女孩的父亲,我叫李松年,小女叫李小语。” 道士确认了女孩的父亲之后接着说道:“你女儿现在情况很紧急,虽然易前辈帮她封印并减缓了阴寒之气的凝结与流转,但想要彻底的保住性命,还得要修炼,正好你祖上与观里有旧,你女儿也有修道之资,所以我准备带你女儿去观里,你可愿意?” 中年男人听闻仙人愿意救治女儿,也是非常高兴,但却有点犹豫的问道:“仙人,现在带小女走吗?” 赤峰道士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女儿想要修炼还得有很长的路走,体内阴寒之气凝结太多,我要带回去先请师长对她进行梳理,这梳理都需要好几年,再加上你女儿年龄颇大,时间可是不多了,你可想明白?” 看见赤烽道士这样说道,中年男人看了看易安,经过一系列得事情,中年男人从心底里愿意去相信易安,所以想看看易安得态度如何。 易安见这男人看向自己,也明白了男人所想,讶然笑道:“所言非假,时不殆你。” 见易安都如此之说,中年男人走到女孩身前不舍得抚摸女孩得额头,女孩或许感知到父亲得爱意,安详得面容中也是露出微笑,嘴巴也发出砸砸得声音。 赤烽道士见男人动作,并未催促,想来理解这位父亲得感受,还是很有人情味儿。 男人许久都未见到女孩睡觉如此安详,面容也充满着慈祥,眼里满是浓浓得不舍,然后眼神慢慢坚定,转身对着赤烽道士说道:“那就麻烦仙人带小女离去,只是我想给小女写一封信,免得醒来担心。” “可以。”赤烽道士见男人答应也是表示可以再等一会儿。 随后男人旁边得护卫头拿来纸笔墨,男人立即开始动手写信,动作很快,也不想仙人久等。 不到一炷香时间,男人便写好了信,封装成信封,双手捧着交给了道士并说道:“麻烦仙人等小女醒了交给她,以后小女还望仙人多多照护,小的再次谢谢仙人了。” 说完,鞠躬行礼。 道士见此也是对着拱手说道:“你放心吧,我怎么说也是你女儿得带路人,你女儿入了观内,就是我师妹了,照护是应该得,你也不用太过在意。” 中年男人见道士答应脸色露出了开心之色,随即又是接着问道:“那在下想要去看望女儿,可否有仙人门派得地址?” 赤烽道士听闻笑着道:“你女儿这情况,五年怕是都不能下山,不过五年之后,宗门都会给予一些探亲假,到时你女儿自会下山寻你,至于上山,凡人是不可能上得山来的,很抱歉,门规如此。” 男人听闻,虽有些遗憾,但听闻女儿可以回来看自己,便说道:“刚才之言,还望仙人勿怪,那就五年后等女儿下山再与她相见。” 赤烽道士见男人并没有继续坚持,也是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后向着易安说道:“易前辈,此间事已了,我需带女孩回观,就不在此逗留,还望易前辈包涵。” 易安点了点头,随后道士也向着女孩父亲抱了抱手,然后身体散发光芒,发出一道灵力拖住女孩身体,一同化成了虹光消失在了祠堂。 虹光慢慢消失在黑夜里,男人眼睛里全是不舍,与此同时易安也是盯着飞走的道士,眼里闪过一丝羡慕,但随后想到自己以后也可以这样飞上天,便收回了目光。 男人盯着离去的虹光看了许久才收了回来,然后眼中带着落寞,易安见此也是安慰道:“不用太过伤感,你女儿此去能救得性命便是最好,五年后也会回来与你相见,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你女儿,有那个赤烽道士照护,不会受到欺负。” 男人闻言,也是点头说道:“易先生说的是。”随后脸色也收回了感伤。 此时刁老大也见事情差不多结束了,也是跟易安说道:“易先生,此间事了,小的也要回去与城隍爷禀报。” 易安点了点头回道:“好,麻烦你带我跟周城隍问个好,顺便带个信,等我这趟回来,想邀请他一见,地点还是老位置,望周城隍能赴约。” 刁老大立马拱手恭敬道:“好!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易安点点头,刁老大带着一众阴差消失在了祠堂,见人几乎都走了,易安也想休息一下,先前神念用的太多,消耗有些大,想休息一会儿,恢复一下。 便对着李松年说道:“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 李松年赶紧回道:“易先生您看我这边还有许些备用帐篷,等下我给您铺好,您过来休息怎样?” 易安摇了摇头笑着回道:“不用了,你们还是去休息吧。” 说完易安准备转身走去休息,只是刚走两步,又是回头说道:“今夜之事,还望两位不要在我这位好友身边提起。” 李松年与护卫头面色一正立马回道:“易先生放心,今夜之事我等不会提及半分,哪怕是跟其他人。” 易安点了点头,转身到宋境旁边,见此睡得颇深,便侧躺在刚才看书之地,开始闭目养神。 李松年两人见易安已经睡下,也是回身进入帐篷,只是护卫头还想出来守夜,但被李松年拉着进了帐篷,似乎想要谈些什么。 随后祠堂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李松年那帐篷内传出几句碎碎之语。 ———————————— 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祠堂,灰尘格外清晰的沾在窗户上,让其显得更为破旧,祠堂内,易安站起身来缓缓得伸了个懒腰。 宋境被易安得动作所吵醒,昨夜睡得太沉,手臂传来酥麻感让他不适,看着易安伸懒腰,宋境也是起身来活动一下身体。 此时除易安二人以外,车队也开始响起悉悉索索得声音。 “哎!我怎么睡着了?” “是啊,是啊,昨夜感觉身体有些沉重,竟然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对,昨夜我也感觉头昏昏得,很沉重。” “对对对!想来这几天可能有些累了吧。” 周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祠堂瞬间热闹了起来,而最外面守夜得两个护卫,因为在外守夜,接触雾气较为多,离阴鬼们较近,所以醒来得比帐篷内得人稍微晚一些。 “啊切!我是睡着了么?” “啊切!啊切!老五,我睡着了你为啥没叫醒我?” “老六,我也睡着了,刚醒,我的头现在还昏沉沉得呢。” “我得头也昏,我们守夜睡着了,头儿又要骂我们了。” “哎!不管了,他们都醒了,我们也赶快起来。” 两个护卫身体有些摇晃得起了身,手在脸上拍了拍,让自己精神起来,可是面色黄蜡阴暗,一眼就能看出精神疲惫。 “咳咳!” 最里得帐篷内护卫头与李松年一起走了出来,两人交谈了一晚上,护卫头脸色没有任何异常,而李松年眼睛发红,眼袋较重。 两人首先向着易安看去,见易安与宋境在伸懒腰,没有突兀的去打招呼,而是首先环绕了车队,见众人都已经醒来,在收拾各自的东西,准备早饭。 护卫头首先对着守夜的两名护卫开口道:“老五,老六,昨夜你们守夜竟然睡着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护卫老五立马想解释道:“头儿!我昨夜......。” 护卫头:“不用解释,失职就是失职。” 护卫老六也赶忙说道:“头儿!昨夜......。” 护卫头也立马打断护卫老六的话,继续严肃说道:“我说了不用解释,昨夜小姐突发旧疾,已经被老爷找人接了回去。” 甲:“什么?小姐又突发旧疾了?” 乙:“小姐接走了?” 丙:“希望小姐没事。” 丁:“我们竟然都睡得这么死,小姐出事了,走了都没发现,实在是失职。” 护卫头见众人并没有质疑便接着说道:“好了,大家该干嘛,干嘛!” 说完,护卫头扶住李松年准备回帐篷再休息一下,只是刚转身,便听到护卫老五喊道:“头儿,小姐情况怎样?昨夜是我失职,该罚!” 护卫头转身看着护卫老五,准备接话,这时李松年却伸手拦住了护卫头,温和得笑了笑说道:“小女没事,老五,你不用自责,这一路走来,大家都很累,我在这里谢谢各位得照护!” 说完向着祠堂内得众人拱手,在对着易安方向微微了鞠了一躬,然后又说道:“回家后,每个人赏五两银子,护卫十两!” 说完,众人皆是对着李松年弯腰称谢,脸上满是感激之色,护卫头这时也接过李松年得话说道:“既然老爷不准备罚你们,那就不罚,但这次失职只是一次,不希望看见第二次。” 护卫老五与老刘同时抱拳道:“是!谢谢老爷,谢谢头儿。” 第20章 到达渝州城 不到两刻钟,李松年的家丁们已经做好了早饭,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一日只有两餐,但对于富人家,一日有三餐,分为早中晚。 早饭做好之后,护卫头带着几个家丁向着易安两人走来,身后三个家丁各捧着几大碗米饭以及一些肉类,其中不乏有一些难得一见的牛肉。 护卫头走到易安的身前有些恭敬的道:“两位公子,小人何峰,我家老爷非常仰慕读书人,见二位公子早餐较为单一,所以命我等几人,给两位公子端来一点吃食,还望二位不要推辞。” 护卫头话说完,和善的看着易安两人,而宋境与易安相互对视了一眼,易安无任何表示,宋境便放下手中的馕饼,起身对着护卫头不亢不卑的说道:“这位何壮士,在下宋境,旁边这位是我好友易安,首先谢谢你家老爷的好意,但无功不受禄,所以这些食物还是请您几位拿回去吧。” 护卫何峰见宋境拒绝,马上又是拱手说道:“二位公子放心,我家老爷并无其他目的,这食物也无任何其他东西,如您不信,小的在您面前尝一口?” 何峰说完,就准备拿起手中筷子,只不过这时易安开口道:“不用了,拿过来吧,替我多谢你家老爷。” 见易安答应,何峰手中的筷子一顿,立马叫人把食物递上去,顺便对着易安与宋境弯腰致谢道:“多谢两位公子没有为难小的。” 随后立直身体,转身带着家丁们回到车队里,而宋境见易安答应,再阻止就逾越了,但内心还是疑惑,所以转身坐到易安身前,脸色疑惑的问道:“遇安兄,这?” 易安没等宋境说完,便笑着抢着说道:“不用担心,食物无任何问题,看那口中的老爷,不像坏人,可能真的如那口中所说,比较仰慕读书人吧。” “那......。”宋境还是有些疑惑。 易安又是笑着说道:“止境兄你放宽心,我保证无问题。” 说完易安拿起筷子,捻了一块牛肉就往嘴里放,脸上带着久违的样子,似乎真的不担心食物有任何问题。 见易安都已经吃上了,宋境在旁边有些尴尬,不过易安吃上了几口,又接着对着宋境说道:“止境兄,你再不动筷,我可都吃了。” 说完易安还多夹了几块,宋境看着易安作态,无奈的笑了笑,随即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结果宋境捻的还比易安更快,想必对于干粮也是不待见。 太阳从东边慢慢升起,昨夜的雪已经漫过门槛,有些家丁早早吃完,出去收拾东西顺便清扫出一条路,供人出村。 只不过家丁们出门看见死了一匹马,马都被冻成了冰雕,立马惊慌的向何峰禀报,何峰随意找了借口,李松年也是在旁附和,并没引起车队其他人的惊慌,所以家丁们护卫们又继续收拾帐篷厨具等其他东西。 易安两人吃完饭后,也在收拾行囊,但东西没多少,片刻就弄好了,随即拿出门外准备放在牛车上,只不过刚准备动手拿东西的时候,何峰就带着两个护卫又走来过来。 何峰又是微笑道:“宋公子,易先生,这等事情,还是我们帮您拿吧。” 见何峰又跑过来,还想帮忙拿东西,宋境首先就是把手里的东西往后放了放,有些警惕的看着何峰等人。 这时易安站了出来,率先开了口:“那就有劳何壮士了。” 随即在宋境疑惑的眼光中,大步向外走去,宋境见易安一点戒心都没有,立马就答应了,手上的东西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愣在了原地。 走出几步的易安见宋境没动,立马笑着催促道:“别傻站着了,赶快把东西放下,上车。” 易安今日如此大大咧咧,宋境脸色有些尴尬,内心苦笑摇了摇头,但还是放下了东西,随着易安出了祠堂。 护卫们也拿着易安与宋境的书囊跟了上来,只是在易安与宋境准备跨上牛车的时候,李松年却跑来过来。 “宋公子,易先生,在下李松年,这牛车无任何遮挡,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可有些冷了,所以想邀请二位去我那车上坐坐,你们放心我别无他想,就是比较仰慕读书人,想与二位交个朋友,畅谈一番,增长一些学识。” 易安不等宋境拒绝立马回道:“那就多谢李员外了。” 见易安答应,李松年有些褶皱的脸皮又紧了紧,开心的笑道:“没有,没有,老身还要多谢易先生,宋公子赏脸,来,这边请。” 易安扯了扯又愣在一旁的宋境,跟着李松年上了马车,在途中李松年顺便对着家丁吩咐到要好好看管易安的牛车。 不过这富人的车就是不一样,易安与宋境一上车,就感觉到里面的浓浓暖意,与宽敞的空间,宋境也没任何异色,这些东西恐怕对于他来说很常见,宋境家境本来就不错,想来见多了。 马车外表朴素,内里却较为奢华,车房中间有暖炉,四方还有几个单独的椅子,椅子上铺满了名贵的皮毛,温暖又柔和,坐在马车上感受不到太大的颠簸。 李松年邀请易安两人坐下,暖炉旁边的桌上早已冲好了热茶,茶香四溢,想来也不会太差。 车内人都已坐下,马车便缓缓的启动,准备向着渝州城出发,因这条道直到渝州城,所以三人的行程都一致,并没有中途别离的情况。 马车开始行走后,李松年作为主人自然率先开了口:“易先生,宋公子,这马车可还舒适?” 易安喝了口茶,笑着回道:“挺不错,难得坐一次。” 宋境还有一些拘谨,但还是有礼有节的回道:“很舒适,多谢李员外了。” 李松年见易安两人并无不满之处,笑着说道:“没有没有,此番路途难得遇上二位,是在下的荣幸,在下平生最仰慕读书人,看二位气定神闲,必是读过许多书的才俊,所以想与二位交个朋友,今日突兀打扰,还望二位海涵。” “哪有,哪有,我二人还要多谢李员外今日的照顾。”宋境也是笑着回道。 易安则没说话,想来是觉得这般作态内心有些尴尬,要不是需要瞒着宋境,哪会如此虚假。 只是易安与李松年恐怕不知道宋境内心早有猜测,肯定是晚上他睡着了发生了什么,不然昨日非常谨慎的车队,今日哪能如此热情,只是易安没说,自由他的道理,他也不好多问。 随后马车里就是一通畅谈,大多都是宋境与李松年在聊,偶尔易安插上几句,到中途易安以没睡好为由,借故休息,接下来就只剩宋境与李松年两人交谈。 只是易安想不到,两人竟然如此聊的来,这一聊就是几个时辰不带停歇的,两人聊到高兴处时,还会哈哈大笑。 再远的路途都有到达的一天,几个时辰之后,车队已经远远能看见渝州城的城墙,而宋境与李松年聊天一直没停过,到渝州城下,各自称呼的变了。 “松柏兄,可是渝州到了?” “嗯,想不到此行能遇上止境与易先生简直是我生平一幸,此番同行看来是要结束。” 说完,李松年脸上还带着犹豫未决以及一点点不舍。 见李松年如此,宋境则更为豪气,说道:“松柏兄,大丈夫不用矫情,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一别,下次再见就是了,小弟家就在渝州城,尔后你来必扫塌相迎。” 李松年也被宋境豪气感染,当下也是大声回道:“好!到时候再去永安镇找易先生,来一番对酒当歌,人生岂不有趣。” 在旁边的易安看着两人对话,内心苦笑的摇了摇头,想不到两人还真能聊在一堆,还聊出了感情,真是世事难预料啊。 车队已经停在了城门口,因李松年有要事,并不进城,只是绕城而过,所以拒绝了宋境的邀约。 随后李松年送易安与宋境下了车,三人相互道了别,易安与宋境便转身走向渝州城。 在易安两人转身后,李松年向着易安再次默默的鞠了一躬,极为诚恳,而易安神念也感知到了这一幕,嘴角微微笑了笑,身体还是与宋境向着渝州城走去,只是伸手向后摆了摆。 李松年见易安摆手,也立起了身,眼神眺望,嘴角喃喃道:“真是神仙中人,如此潇洒随性,恐怕在仙人中也是难得一见,遇上这二位真是我李松年毕生之幸。” 何峰站在老爷身后也是小声的接道:“不仅是老爷的毕生之幸,小人同样也是,此番能遇上仙人,真的是我家祖坟冒青烟了。” “嗯!希望语儿也能如此。”李松年又想起了自己女儿,期待的说道。 何峰回道:“小姐肯定也能成为仙人的,书上说的成仙需要历劫,经历苦难,小姐可不一直在历劫,遭的罪够多了,现在是苦尽甘来的时候,一定能成仙的。” 听到何峰的安慰李松年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脑海里想着某一天自己女儿脚踩祥云从天而降来看望自己。 只是幻想了片刻,李松年却接着说道:“仙与仙还是不同的,看那接小女的赤烽仙人,明显能感觉到对易先生很尊敬,所以易先生肯定再仙人中也是特别的厉害。” 何峰也是认同李松年的话说道:“是啊!像易先生这么厉害的仙人,老爷都能遇上气运极好,想必今后老爷肯定能心想事成,长命百岁。” “哈哈哈!你呀你,何峰你我如兄弟,不需这般谄媚。” “哈哈哈!老爷说的是,匆匆四十几年,那时的乞儿早已不惑了。”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有你在身边,我就不会害怕,这些年辛苦你了。” “哪有,要不是老爷,我早就饿死了,还能像如今这般?”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人一老,就喜欢回忆过去,欸!对了你那眼睛怎样了?” 李松年这一问,何峰立马收起了笑容,而是严肃的回道:“还是老样子。” “还是怪我,要是再求一下仙人,现在也不至于......。”李松年脸上懊恼,语气非常后悔。 见李松年如此模样,何峰立马说道:“不怪老爷,小的昨晚不是说了,要是看不见脏东西了,那以后万一遇到脏东西,可不就不能保护老爷与小姐了。” “你啊!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家里夫人儿子想啊!”李松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提起娘子儿子何峰脸上重新出现笑容,继续回道:“留着这眼睛,同样也算是为了内人儿子着想了。” “哎!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越老越倔!” 李松年叹完气,一摔绣,转身上了马车,何峰则是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随后也是转身跟着李松年上了马车。 第21章 宋府 易安与宋境进了渝州城,街上一排排酒楼,客栈外大大小小得商人货物停留,街道旁边有许多小摊小贩凑着热闹,真是人间气十足,繁华得紧。 宋境一边介绍着渝州得历史,一边带着路,而易安则是东看看,西瞅瞅,对于闹市情景带着好奇。 “遇安兄,你这样子不像是没见过市面得人啊?怎地对于周围过往如此好奇呀?” 宋境也是发现易安得好奇,有些打趣得拍拍易安肩膀问道。 易安见自己得样态引起了宋境的注意,马上明白了过来,自己实在是没忍住,见着古人生活,确实对于他来说太感兴趣了。 但易安也不害羞,脸色平静,嘴角微微翘着温和的回道:“止境你可不知,我在山上呆久了,但凡见着点热闹,我就好奇,在永安镇时,你们走了我还逛了好一会儿,只不过镇太小也不似这般热闹,这回难得,我得好好瞧瞧。” “咦?”宋境发出一声长长的疑惑声。 “遇安兄,你不要说在山上呆了十几年都没下过山?” 易安见宋境这样一问,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因为虎妖事件结束后,在酒楼里,易安就随便编了一个身份,当时给宋境他们说的是从小就是孤儿,后来得恩师收养,免受饥饿之苦,恩师仙去,最近才下得山来。 俗话说说一个谎,之后要用无数谎言去填,所以这时易安毫不愧疚得对着宋境点头道:“自六岁开始,一直在山上,平时也有去山下得村寨换些粮食,但大多还是再山上,侍奉恩师与读书,少有下得山来。” 听闻易安话,宋境露出难明得表情说道:“啧啧,要是我可忍受不了那样寡淡得日子,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偷偷下山玩个痛快!” “哦~!那般痛快?”易安意味深长得看着宋境。 宋境则是给了易安一个男人都懂得眼神,易安继续说道:“哦!原来是这般痛快,那我可得好好和宋夫人说一下,止境真会玩。” “诶!别别别!遇安兄,小弟得意思你意会错了,我说的是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宋境赶紧服软说好话,顺便假意解释道。 “好了,刚才只是儿戏之言,你别当真。” “哈哈哈,我就知道遇安兄是真君子,俗话说的好,另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遇安兄想必不是那样得人。” “那样得人?”易安挑了挑眉毛,继续追问道。 “额~!”宋境被易安问的一时失言,随后赶紧转移话题道:“遇安兄别再扯远了,你不是喜欢热闹吗,明天就是元宵灯节,到时候我们好好出去潇洒一回,到了我底盘,你放心我宋公子包场了随便玩。” 宋境豪气满满,顺便还学着江湖人得模样拍拍自己得胸口,让一旁得易安看到哭笑不得,不过宋境的豪气没持续多久,拍向胸口的手放到了肚子上。 然后压了压肚子望着易安说道:“都到日中了,跟松柏兄谈了好几个时辰,早上吃的东西都空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易安倒没觉得饥饿,还想再慢慢逛逛,但宋境已经这样说了,便回道:“嗯,那好,走吧。” 随后宋境带着易安加快了脚步,穿过闹市,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了一处幽静之地,此地位于渝州城的北边,街道颇宽,可容纳三至四辆马车通过,地上铺满了青石砖,两边整齐的排列着一棵棵树木,周围房屋占地都比较宽广,是易安的小院的好几倍。 易安一看就知道此地是渝州城大户人家的居住地,而宋境带着易安绕过了好几家住宅,终于在某处停了下来。 易安望上一看,门上挂着一个黑漆金字的大匾,上面写着‘宋府’两字。 “遇安兄,此处就是小弟的家,来请!”宋境一脸正色的侧开身,请易安进去。 易安此时头上一堆黑点,没好气的说道:“你这门都没开,请我进去干嘛?” “哦!好像是啊,那遇安兄稍等,我马上去叫人,这些家丁真是白养了,主人带着客人回家都不出来迎一下。” 宋境首先愣了一下,随后也是没好气的唠叨道,然后大步走上去敲门,易安在身后摇了摇头,初接触宋境觉得此人有礼有节,沉着冷静,遇事不慌,这几天再接触发现他就是一个憨憨。 易安也不傻站在原地,也跟着宋境上前去。 “咚!咚!咚!” 宋境敲了三下门,随后府内传出人的脚步声。 “咯~吱~” 门开了一道缝,一对卡姿兰大眼睛出现在门缝里,看向宋境与易安。 宋境此时身姿尤为挺拔,脸上一脸严肃,盯着门缝那双眼睛。 “呀!是少爷。”门缝瞬间打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眼睛明亮又大又圆,脸上充满着惊喜的看着宋境。 而宋境则是板着脸,声音略带低沉的说道:“小夏暖,你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没看见这里还有客人吗?” “啊!少爷嗓子怎么了?是感染风寒了吗?”小夏儿似乎并没有关注宋境说的什么,而是听到宋境的嗓子好像有问题,一脸关切的问道。 在一旁的易安嘴巴已经紧绷到极致,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而宋境脸上从严肃慢慢向着铁青转变,胸口鼓胀,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不过幸好小夏暖的反射弧终于在宋境快要炸裂的时候到达了,害羞的转向捂了捂嘴说道:“呀!非常抱歉,惊扰到这位公子了,夏暖在这里跟您赔不是。” 说我向易安行了一礼,而易安面容也快憋不出了,只能艰难的点了点头。 小夏暖见易安并没有生气,只是面色有些奇怪,不过好像少爷面色也有点奇怪,不过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马上被少爷回家的消息覆盖。 赶紧对着宋境说道:“少爷回家了,我现在赶快去告诉夫人与少夫人。” 说完又是对着宋境与易安行一礼,然后立马转身往府内跑去。 小夏暖身影刚消失,一声震耳的笑声从宋府门口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安终于得以释放,憋笑的痛苦。 易安大笑,宋境感觉比刀插在自己身上还难受,只能大声叫道:“遇安兄!”脸色还是铁青,不过耳朵倒是有点发红。 易安赶紧努力的收回笑意,当笑意完全收回的时候,易安深吸一口气,然后极速的又吐出了一口,随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安笑的更加厉害,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向着宋境摆摆手,示意自己本来不想笑的,但除非憋不住。 见易安这个样子,宋境耳后的通红慢慢延伸到脸颊,又是大声喊道:“遇安兄,有人来了,快收起来!” 易安神念早就知道有人过来,立起身双手从头顶往下一划,脸色瞬间一变,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淡然。 易安极快的变脸让宋境都呆住了,内心却是暗骂道:“属狗。” 不过也是马上调整了姿态与易安一起站在了门口,整理整理仪表。 几息之后,护卫、家丁与丫鬟,二三十个拥护着最前面的两人,其中一女子大概桃李年华的年龄,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媚惑之感,但却媚而不妖,而另一人是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夫人,两人应该就是宋境的夫人与母亲。 宋境夫人扶着宋境母亲走在最前面,身后则是护卫、家丁、丫鬟们,一群人向着大门赶来,老妇人脸上带着急切与喜色,而女子则要收敛一些,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宋境就没移开过,眼神是不时传来一丝丝柔情。 宋境见到自己的娘与夫人出现,也没有在易安面前故作姿态,而是赶紧迎了上去,易安见状落了宋境一步,跟了上去。 “我儿~我儿!”老妇人很是急迫,嘴里还喘着气,一边想挣脱女子的搀扶,一边想快速走过来,只是那步履蹒跚的腿却阻碍了她的行进。 见此情景,宋境也是一脸着急,怕老娘摔倒,赶紧小跑回道:“娘!我在,我在。” 不过此时易安却在身后嘴角细微的抽了抽,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宋境就已经跑到了老妇人面前,一手接过女子的搀扶,脸色着急的说道:“娘,你是怎么了?我离家时你还好好的,如今怎的这般?” 随后看见老妇人喘气,赶紧用手拍着老妇人的后背,并扭头对着自己的夫人问道:“灵儿,我离家的时候是出了什么事吗?为何娘亲变成这样了?” 宋境夫人脸色变的羞愧,眼睛中有泪花打转,娇酥中带有一丝丝妩媚的说道:“相公,你不知道,你独自离家赴考,娘亲这几个月来一直为你忧心,前些日子还梦到了你不吉利的事情,娘亲心里更加不安,整天担惊受怕,随后前几日官府来家里报喜,说你考上了举人,娘亲心里终于放心了下来,但是还是盼着你早日回家,这忧心加喜悦,娘亲年龄大了,身子骨受不了,请了郎中,郎中说娘亲忧虑成疾,短时间难以康复。” 易安在一旁也是听了一个明白,只是脸上非但没有感同身受,竟然嘴角还噙着微微的笑意,顺便想到难怪宋境这么想回来,有这种妻子还怎么可能对外面的胭脂俗粉感兴趣呢! 宋境了解老娘是因为担心他而变成这样虚弱的,脸上带着悲伤,心里愧疚的不行,非常后悔,一边为老妇人拍背,一边对着老妇人说道:“娘,是孩儿的错,是孩儿不孝,是孩儿不懂事,要不是自作主张不带护卫家丁去赴考,您也不会为我担心成这样。” 老妇人这时也缓过了气,语气虚弱的回道:“境儿无需自责,雏鸟终有飞向天空之时,我一个快入土的人了,能看到你考上举人我也心满意足了,倒是去见你的爹也好有个交代,跟他说境儿已经成家立业了,只是唯一遗憾的是不能看见孙儿出生了,不能享天伦之乐,你爹想必也会骂我几句吧。” 宋境听见老妇人这几句话,脸上更加着急,赶紧反驳道:“娘!你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我还没孝敬您,您现在好好休息,好好吃药,等养好了身子,来年就可以抱上孙儿了。” “真的?”听见孙子两个字,老妇人脸色一喜,立马甩开宋境扶着的手,身体利落的站直起来,眼睛灼灼的盯着宋境。 宋境看见老娘好像动作有些大,赶紧想向前搀扶,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还没来的及思索,老妇人又连忙倒向宋境,虚弱之色立显,就像是碰瓷一样。 而宋境身旁的夫人却脸色微微泛红,脸上丝毫没有了刚才担心老妇人的模样。 老妇人这时也怕宋境看穿,赶紧对着宋境说道:“境儿这位客人是谁呀?” 第22章 有问题 易安一来就看了一出好戏,要不是老妇人转移宋境注意力,再久一些,易安怕是要搬根板凳,拿出瓜子、爆米花坐在旁边了。 经过老妇人的一提,院子内一众人转移了视线,齐刷刷的盯着易安。 易安心想:“这一群群演还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绝对是提前演练过的,你们倒是接着演啊,我就在旁边当个吃瓜群众就好。” 但已经被老妇人当作了幌子,没有办法,易安便只好硬着头皮上场。 宋境这时才发现好像把易安晾在了一边,赶紧给易安投过去一个愧疚的眼神,顺便侧身向其介绍道:”遇安兄,这位是我家母,这位是我妻子苏婉儿。“ 随后又向着自己的娘与妻子在介绍道:“娘,婉儿,这是我在赶考路上认识的朋友,易安,字遇安,儿子在赶考路上遇到了大虫,还是遇安兄救了儿一命。” 老夫人听到宋境竟然遇到了大虫,脸色不免有些紧张,而后知闻是易安救了宋境,赶紧向前几步,感激的对着易安说道 :“易公子,老身替境儿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您快请到大堂坐。” 不等易安回话,宋境的夫人苏婉儿转身对着家丁开口嘱咐道:“有贵客临门,准备茶水。” 说完,苏婉儿绕到老夫人的身旁扶住老夫人,然后与老夫人侧开身伸出手请易安。 易安见这阵仗怎么突然有些严肃了,不过还是拱手对着宋境的母亲与妻子笑着说道:“令慈,令正,止境兄脱险并非是我之力,救他之人另有其人,只是不得见,您们无须如此,今日到访只是好友身份,不用太过庄重。“ “是啊!娘,婉儿,我与遇安兄是朋友,严用礼仪显得疏远。”宋境本来就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再者是真把易安当朋友,所以也不愿意弄得太过。 老夫人:“好好好,易公子气质俊朗非凡,品德不矜不伐,待人真诚,境儿你需好好与之相交。” 宋境赶紧回道:“是,儿子视遇安兄为知己。“ 易安也是回道:“不敢当老夫人夸赞,我与止境君子之交,理应自然。” 老夫人:“嗯嗯,易公子说的在理,还请正堂里上座。”说完,也是做了一个请得手势。 易安则是回道:“老夫人,您是长辈您先请。” 老夫人见易安如此礼让,也没有再过推让,随后苏婉儿扶着老夫人,宋境引着易安,一前一后来到了正堂坐下。 不一会儿,四人坐在堂内,丫鬟们端上热茶,老夫人也缓缓得拉起了家常,不外乎家住哪里,家中几口人,是否婚娶等等。 易安早就为自己准备了一套极为合理得身份,所以也算应对自如,再者也不在乎是否引起别人得怀疑。 而宋境与苏婉儿两人则是一边附和,一边与宋境眉来眼去窃窃私语,易安见怪不怪,两口子许久未见,能理解,老夫人也是不管不问,想必还很乐意。 聊了好些时候,见宋境与易安还没用饭,便吩咐厨房做些饭菜,又把易安请到偏厅吃饭,老夫人则称有些劳累,便让苏婉儿扶着回屋休息,留宋境与易安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见老夫人与苏婉儿离开,易安与宋境也算是放开来吃,本来宋境家教较好,平时与家人吃饭都比较斯文,但是经过这几个月来得风餐露宿,经历颇多,再加上与易安相处几日,也渐渐多了一些豪放得味道,吃饭哪还会小口小口得吃,去保持君子之风,吃相也越发得粗犷许多。 边吃边聊,相互打趣,一点都不拘谨,期间宋境还极力推崇渝州城特色,但是问道风花雪月之地,宋境却隐晦得表达,老夫人管的严并未多去,娶了妻子之后,老夫人虽放宽了许多,但妻子又开始管起他来,一般都是渝州城士子、学子或好友相邀才勉强去应付一下,但都不能过夜,唯一能玩的久些的就是明天的元宵灯节,所以每年宋境都极为期待。 易安则是笑着说道:“有这么好的妻子,还会期待外面的胭脂俗粉?” 听到着,宋境则是赶紧示意易安放低声音,神色有些紧张的东张西望,看周围没有人才开始说道:“遇安兄,小声点,别让我夫人听到了。” 易安脸上有些惊讶,不解的问道:“止境,你夫人不是走了吗?我声音不大,应该听不到吧?” 宋境压低身子,悄悄得说道:“我夫人耳聪目明,再加上家丁丫鬟作为耳目......,遇安兄,我可吃很多亏了。” 易安笑的不行,总算是知道为啥宋境出来赶考,硬是不带一人,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见易安笑自己,宋境倒是不在意,反正都被看出来了,在藏着掖着显得小气,再加上宋境本来就爱自己妻子,也就不在乎什么大丈夫得面子。 易安笑过后,又不经意间问道:“止境,你与你夫人怎么相识得呢?” 宋境带着许些回忆,笑了笑回道:“我与夫人从小相识,青梅竹马,小时候她家就在我隔壁,在我总角得时候,也就是十二岁,她们家因为生意原因搬离了这里,不过又隔了五六年,她又回到了老宅居住,回来也正是因为岳丈他们也去世了,只留她一人,所以......,我们自然而然就......。 “家人去世,一弱女子想必难以维持家务,止境也算善良。”易安笑着回道。 宋境听闻摇了摇头,认真说道:“遇安兄可说错了,我与夫人本在她搬离老宅得时候我们两人就已定情,我娘也非常喜欢婉儿,毕竟从小看着长大得,但是婉儿一家得离开,我娘除了有些惋惜外,还在五六年得期间跟我张罗了好几个,不过都被我拒绝了,我娘之后就知道我得心思,也就没在管我,只督促我认真读书,后来婉儿回来自然是满意。 而且我家本来也不算大富大贵,也是因为婉儿嫁过来之后,我宋家蒸蒸日上,才有今天遇安兄看见得一幕,这里得功劳婉儿占一大半。” “哦~,哪止境可是吃了软饭啊。”易安打趣得说道。 “软饭?什么意思?” “咳咳,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你吃米饭喜欢吃软一点得。”易安发现说出了不符合年代的词语,机智编了一个字面意思。 宋境听到易安得解释也是老实得附合道:“还是遇安兄懂我,我确实喜欢米饭软糯一些。” “嗯嗯,是是。”易安尴尬得敷衍道,赶紧结束这段尴尬得对话。 时间已到日昳,正是太阳西去得时候,易安被宋境安排住进了一间小客院,客院颇为雅致。 易安坐在院中得石凳上,身下就是一个人工小池,池里几尾鲤鱼,池中矗立着假山,手上撒着从宋家家丁要来得鱼粮,逗弄着鱼儿,动作较为悠闲,不过眉宇间得神色却出卖了易安。 此时易安眉头皱起,神念已经透体而出,先是扫到宋境身上,而后又转移到了苏婉儿,易安第一次见到苏婉儿时,灵觉就有感应,但是不强烈,也用过神念匆匆一扫,发现并无异常,但是扫过老夫人发现身体过于健康,并且隐隐有些不同寻常得气息。 后来在正堂谈话之时,易安再次深入得扫了一下老夫人,发现其身体中有一丝丝淡淡妖异力量,但应该不是老夫人所有。 老夫人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就是一普通得老人家,所以异常很有可能出现在苏婉儿身上,因为这府中苏婉儿当家,离老夫人最近,再其次苏婉儿虽然穿着朴素,容颜却清新中带有一丝魅意,这种魅意加上其气质不似凡人。 所以现今易安还是要去探个究竟,毕竟关系着宋境,易安还是很上心。 神念粗略得扫了一下苏婉儿得经脉,并无任何异常,也无灵气痕迹,随后又深入丹田,灰蒙蒙得丹田也没有灵气痕迹,来回仔细得探查半天,也没有探出个什么情况,这让易安眉头皱得更紧。 易安脑海思索道:“所有得征兆都表明,苏婉儿并无灵气以及其他力量的痕迹,也无老夫人身体中那股力量得气息,但还有一处易安没有探查,那就是灵魂,不过如果灵魂也无异常,那又是何人呢?” 易安手上撒着鱼粮,内心却陷入了沉思,一片片白色雪花从天空飘落,落到易安身处自动偏移向旁边落下。 漫天白絮,易安周围堆积了薄薄得一片,围成了一个小圈,但无一片粘在易安身上,就像易安周围有某种立场,能引导雪花偏移一样。 易安缓缓的叹出一口气:“哎!先不着急,探查魂魄较为凶险,一着不慎可能伤及无辜,再者看情况不像是宋府跟有过节,所以只能另做打算了。” 随后手中剩余得鱼粮全部往小池里一撒,小池顿时泛起几处白色浪花,哗啦啦得响,易安站起身来,透过雪幕,西边得太阳若隐若现,天空似乎为众生拉上了一片窗帘。 易安伸了伸懒腰,呵出几口白雾,伸出手放开法力让雪自然掉落在手上,感受着冰冰凉凉的雪花,缓缓得喃呢道:“青萍,你肯定很想出来看看这世间如何吧?” “铮!”一股无形得气场振开周围空气,雪花乱飞倒卷,让此院多了一分写意。 “哈哈哈!不着急,不着急。” 宋府侧卧小院,宋境与苏婉儿坐在床边,正在窃窃私语,娇羞得脸庞被烛光照应得甚是可人,只是在某一瞬间,脸色一征,又极快得恢复自然,只是眼神中一丝丝思索闪现。 “婉儿,怎么了?” “没什么,这次境哥秋闺你有没有沾花惹草?” 宋境瞬间收起笑容,义正言辞的回道:“没有,绝对没有,不信你问遇安兄。” 苏婉儿看宋境很认真,并没有撒谎得痕迹,又板着脸问道:“哦~,哼!那你有没有去那种伤风败俗之地?” 宋境又立马回道:“没有,那些胭脂俗粉怎么可能跟婉儿比,我有婉儿一人足以。” 苏婉儿捂着樱桃小嘴乐呵呵得笑,看着宋境如此反差,竟然能说出这么甜蜜得话语,眼睛里藏不住得喜悦与爱意。 但是又立马变了脸色,眼睛瞪得大大,盯着宋境故作生气得问道:“你以前不会说这种甜言蜜语得,快如实交代,是不是又结交了一些浪荡子,他们交你的?” 宋境严肃的面容,突然出现了苦笑,嘴角喃喃着:“夫子说的对,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第23章 元宵灯节(一) 清晨,宋府坐落地段本应冷清,现今却是热闹了起来,大户人家的丫鬟家丁正热火朝天的布置主人府邸,特别是门前,张灯结彩,精美繁华,显得越发富贵。 城中乞儿集聚在这大户人家府邸周围,衣衫褴褛,裸露出的皮肤有许多青紫红肿,上蹿下跳,每到一户人家都是一连串的祝福,只为了换的丫鬟家丁手中的一些不要的衣物或几些个铜钱碎银。 当然铜钱碎银都是从府中总务支出,交由下人打发这些可怜乞儿,许些银子除了彰显主人家的阔气和德行以外,还可以让家门热闹许多,得到赏赐的乞儿也会口口相传,宣杨主人家的德行,互惠互利。 虽许些银子改不了乞儿的现状,但也能在这个冬季吃上一些平时不敢想象的食物与购买一些过冬的衣物,从而救得一些个命贱乞儿的性命。 而此时宋府的客房小院,易安拉开客舍木门,地上早已铺上薄薄的一层雪盐,天空中也在不断的散落着片片小棉絮,这样的场景让人内心不禁感叹富贵人家生活的清闲。 易安深吸一口气,双手舒张的往上一撑,嘴里不自觉的蹦出一句舒坦的长叹声:“啊~!”。 嘴巴里白雾飞絮,思绪清晰不少,自从获得的法力越多,身体也再持续的变化,以前每夜还会小晗片刻,经过荒村,法力到达十五丝之后,体力充沛,头脑清晰,昨夜是一刻都没睡,精力充沛。 易安也是趁着精力充足,一晚上都在用神识磨着青萍剑身的锈迹,锈迹倒是没有丝毫变化,但神识却得到了有效锻炼,代价就是一晚上不停歇搞得有些费神。 走出屋舍,易安来到小院,正想体会一番下雪天的意境,但被敲门声打断。 “遇安兄,起来没有?” 门一开,宋境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件貂皮大衣,而自身打扮的那叫一个富贵,身披貂裘,内里着厚厚棉服,这个世界的古代虽发现利用了棉花,但能用的起的却不多,棉花可与金论,普通百姓也只有用粗麻,缝缝补补,棉花是万万用不起的,而且棉花是管禁物品,与盐一样,朝廷统一分配,私人不可买卖。 “止境这是富贵逼人啊!” 易安看着宋境一身装扮,一如既往的打趣道。 “遇安兄,说笑了,这不是过节吗,我也不喜这样穿,出门太招人眼,但是家母规矩,不能拒绝,而且今天晚上还要出去同各位友人、士子、学子们相见,如穿的太过平常,倒也显得不合群,而且这衣服确实保暖,穿着也舒服,这不!我也给你拿来了一件,你也要穿。“ 宋境一边解释,一边笑着递到易安面前。 易安看了看这貂皮大衣没有立即接着而是拒绝道:“我穿这身就够了,不冷。” 宋境听到易安拒绝,直接塞进易安怀里,易安赶紧接住,宋境说道:“遇安兄天气这莫冷,你穿的太薄,小心感染风寒,还是穿上吧,而且我今晚还要带你出去,别丢了我的面子哦!” 说完,宋境还在挤眉弄眼,易安秒懂他的眼神,肯定要去读书人喜欢去的地方,那些商家可是看人下菜的主。 想了想,易安也没再推辞,直接摊开衣服披在了肩上。 “这就对了嘛,还别说,遇安兄披上这衣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有种翩若惊鸿的感觉。” “切~!止境你越发的市侩了,都学会恭维人了。” “哪里,哪里,不过出去一趟倒学了些东西,有时可比书上管用。”宋境也没在意易安的假意讥讽,直直的承认了。 听到宋境这样一说,易安也是想起来,刚见面时宋境还带有许些傲气,但现在却是慢慢的内敛了许多,看来他学的不少。 “好了,家母与婉儿再等我们一起吃个早食。”宋境这才想到这事,赶紧催促着易安。 易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还费什么话。” 说完一步当先,出了小院门,宋境后脚匆忙跟上。 侧厅,宋境母亲坐在木桌上位,宋境夫人苏婉儿坐在右手方两人也在有说有笑的拉着家常。 易安与宋境也走了进来,见二位已经等候多时,易安拱着手歉意的道:“让老夫人,少夫人久等了。” 宋老夫人:“易公子无需多礼,老身与婉儿也才刚坐下,快来坐!” 说完朝着易安招招手,宋境赶忙拉着易安坐下,易安也没再多礼,再多礼显得生疏。 当易安宋境坐下后,苏婉儿示意丫鬟们开始上菜,一道道菜从门外端来,香气扑鼻,易安也是头一次看到大户人家的早餐场景,不得不说菜虽然不那么丰富,但冬季万物凋零的季节,还能见到新鲜的青菜,再加上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可以看出不管那个时代富贵人家都是壕无人性。 菜上齐,丫鬟退却后,易安几人安静等着坐上位的宋老夫人说话,可宋老夫人却没有多说直接叫动筷,看得出宋府规矩还没那么多,可能跟宋老夫人也是个简约的风格相关吧。 虽然宋老夫人叫动筷,但易安几人也还是等老夫人先动,之后几人再动,整场饭下来,甚是安静,富贵人家基本的家规还是有的,只是宋境赶考的几月,一路上基本都是风餐露宿,所以吃相比以往放的开,以至于再饭间宋老夫人狠狠的给了几个眼神。 不过苏婉儿倒是一直在给宋境夹菜,眼中都是带着浓浓的爱意,颇为心疼宋境,真是让坐在对面的易安吃了一大口狗粮。 相较于宋境的吃相,易安则要好很多,许多菜也都是浅尝一口,不是易安装,而是获得的法力越多,身体对于食物的需求越来越低,再加上原来的世界吃的太多,而古代世界在大多人眼里的美味对于现代人来说也不算美食,当然还有就是口味的原因。 对于这种富贵人家的饭菜,易安还是比较喜欢街边的小吃,用料重,吃起来过瘾一些,所以有时易安都觉得自己是个土鳖。 饭后,几人转至大厅简单的聊了会儿天,易安也在恰当的时间离去回小院,留给他们家人空间,昨天回来因为考虑到两人风尘仆仆,身心俱疲,当然主要是宋境,所以导致宋境也没怎么陪伴宋老夫人,今天正好是个好日子,白天陪陪自己的亲人,易安也就不多过干扰了,早早的就说回小院休息。 回到小院,易安才想起宋境腰间多了枚玉佩,想来应该是苏婉儿给他的,虽然苏婉儿有问题,暂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她眼中的对宋境爱意神态不似作假,易安也就不再深入探查了,家务事外人还是不要过多干预。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那些个神仙有没有前世小说那种人不能与神妖鬼相爱的烂俗规矩,毕竟自己那个世界的思潮,什么仙女啊、蛇妖啊、鬼啊、毛毛虫啊,甚至是石头啊,都能谱写出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 很多年轻人还真就喜欢这种的癖好,不然角色扮演哪能火起来,不过要是现实中真出现这种东西,还不知道能不能克服心中的那一道伦理呢? 易安想着想着才发现都走回了小院,苦笑着摇头把长歪的思绪甩出了脑袋,推门进了小院。 易安回小院没多久,就有家丁拿着几个盘子进来恭敬说道:“易公子,这是少夫人叫我给您拿的果脯,少夫人还听说您喜欢逗鱼,还给公子拿了几袋鱼食儿,少夫人还说,易公子有啥需要的直接跟吩咐我就行了,我就在门外候着,如有招待不周的还希望易公子不要怪罪。” 易安则是温和的笑着回道:“少夫人知书达礼,实在太客气了,.我这里没有什么需要的了,替我多谢少夫人,你也别再守着,天冷早早的去休息吧。” 家丁:“好嘞!易公子哪小人先退下了。” 家丁走后,看着桌上的东西,易安不得不有些嫉妒了,这么好的娘子,宋境运气没得说,当然说嫉妒也是开玩笑的,易安只是习惯打趣一下。 随手抓了一把鱼食儿,正好昨晚打磨神念确实还有一些疲惫,借着现在难得的休闲时光好好养一下神念,坐在小院石凳上,看着身侧的小池,内心也开始平复。 天空中又飘起白鹅,易安手上一点点的抛洒着鱼食儿,每撒下都有三三两两的鱼儿聚集又扩散,而易安念头慢慢放空,看似在逗弄鱼儿,实则再进行打坐冥想,意识慢慢归于虚无,只留有一丝以防突发情况。 体内法力并没有动用驱逐雪花,而是在丹田中沉寂,雪慢慢的落在易安身上,越来越多,不一会儿,易安穿的貂皮大衣已经积累了薄薄一层白雪,这貂皮大衣确实好,雪掉进柔顺的毛中却没有化开成水,而是保持雪花状。 惬意的姿态上全是白雪,只是手中的鱼食儿一点一点的往池里掉,易安并没有控制数量,但要是有人去数每次掉落的鱼食数量就会发现,每一次看似自然掉落的鱼食儿竟然都相同。 当然正常人也不可能去数,所以院子中只剩鱼儿抢夺鱼食尾巴拍动水的声音,这种天气池子还没结冰,到底是风水的原因?还是苏婉儿的原因?亦或者是鱼儿游动的原因呢? 不过倒是因为院中有鱼儿发出声音,让院子比无声时,更加让人觉得宁静,或许冬天的万物凋零与生命之间相互结合产生的一种意境吧! 第24章 元宵灯节(二) 宋府小院中,一座人形冰雕矗立在石凳上,而身侧的池子偶尔传出鱼儿拍打水面的声音。 顺着鱼儿的懵懂意识里,水池上方会定时定点的掉下一些食物,就是因为这些食物,让整个池子的鱼儿都聚集在附近,所以时常都能听到一些鱼儿发出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却打破了先前掉落的时间。 “咔嚓!”鱼儿等了半天的食物没有到来,掉下的却是一片片白晶晶的冰屑,冰屑的掉落也把鱼儿吓了一跳,聚集的鱼儿也是四散开来。 一声声细微的破裂声从院中发出,准确的说是从人形冰雕发出,最先是外面的白雪,然后是里面的冰屑,最后才是成块状的薄冰。 几息时间,人形冰雕中渐渐显露出一青年男子,此人正是易安。 易安身体抖了抖剩下的冰屑,发现有些已经粘在了毛发里,抖不掉,只好运用一丝丝法力清洁。 随意活动了一下身体,并未感到任何不适,虽然被冻成冰雕,但易安岂非凡人。 “遇安兄!遇安兄!” 正准备往屋中走的易安,便又听到院外宋境的叫喊声。 “咯吱” “遇安兄,咱们该出发了,再晚一些那渝江边怕是都挤不进去了。” “好,走。” 易安的回答干净利落,来到这异世,宅了几个月,确实想看看热闹,正好借着元宵佳节好好的放松一下。 ————————————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 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此时易安与宋境站在渝州江边,天色渐渐暗下来,人间灯火从零星几点到亮如火炬,周围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两人并排站在在江边,正在欣赏渝江里的花灯表演。 这花灯表演与地球的高空杂技很相似,只不过这是以灯为主题,表演人中,有青年,有少女,也有儿童,整个表演行云流水,眼花缭乱,每一个高空杂技都引得岸上的观众齐声叫好。 宋境也随着叫喊了几声,连易安也是被周遭气氛影响,眼睛被表演吸引,整个嘴角都挂着笑容,颇为感兴趣。 “怎么样,遇安兄,不枉来一次吧?” “嗯,这表演有些意思。” “哈哈哈,这只是今晚的开胃菜罢了,还不到高潮。”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 “哈哈哈,好!遇安兄,我带你好好的瞧瞧渝州盛景!” 两人谈话间,表演已结束,但表演的演员并未致谢离场,而是再后面捧着一个巨大的花灯,缓缓迎这一身穿官服的三人走到灯船的甲板上,花灯明亮,就如江上的夜明珠,为三人打上了聚光灯。 而此时岸上虽还有杂声,但已慢慢的变小,看来出场的人物不小。 “这是元宵夜灯的开幕仪式,每次开场杂技表演后,都会由渝州的刺史与正副都尉代表官府讲话。“宋境知易安旧居深山或许不了解当地习俗,所以开口解释道。 易安点点头,跟家乡没有太大的区别,上方的三位应该就是渝州官阶最高的官员,所讲的与家乡的也差不多,都是先赞扬一番官府的思想,再拉到渝州的政绩,最后引到自身的付出与成绩,短短千文,但有一大半都是再说自身的辛勤。 上边讲完自身辛勤,停顿了三息,岸上有些人开口喊道:“刺史大人如渝州父母官,清廉自守,志行高洁,大人辛苦了!” 声音颇为大声,在这停顿的时间里尤为清晰。 有了第一声之后,随后又有几人共同喊道:“刺史大人清廉自守,志行高洁,是真正的渝州父母官呐!” 随后就是一声高过一声,岸上许多百姓也是随着呐喊赞扬。 第一人出声时易安便以关注到,随后的几声,易安也一个不落的看的仔细,这些人虽穿的朴素如百姓,但脚下的鞋样式一样,再看看船上的三位官员的脚下,便明白前面这些人有些像水军啊。 果然这个世界的人与家乡没有什么两样,易安嘴角扯了一丝笑容,转头看向宋境,才发现宋境也是一脸的不屑,易安便知道宋境也看出了不对劲,便笑笑不说话。 三息后,上方官员压下岸边的喊声,眼睛中平复刚才的得意,准备继续讲话,这次终于来到了主题,讲了一篇祭文,祭奠渝州的江神,然后烧成灰洒在江里,在旁的供品也随之推落江中,看着祭文与供品全部弄完,船上的官员才开始宣布元宵佳节开幕! 岸上瞬间沸腾,声音就如炸弹一般在岸边炸开,易安与宋境早在祭文环节就已挤出人群,走向今晚最雅致的地方。 春柳坊,渝州城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最大的消金窟,依渝州江上游而建,上游的人间繁华与下游的芸芸众生有着强烈的对比,有着上游胭脂水,下游尸骨寒之称。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易安看着眼前的情形,脑海里变浮现这一首词,竟是如此应景。 “遇安,你看怎样?”宋境看易安有些恍惚,便眨了眨眼睛问向易安。 “人间繁华便是如此吧!”易安知晓宋境的心理,便也顺势夸一夸。 哪知宋境听闻哈哈哈大笑说道:“这哪是人间繁华,这也只剩人间虚浮,而虚浮的背后全是卑鄙龌龊。” 易安无言,便岔开说道:“那止境带我来是看这些?还是......?” “就看这些,早些年我不愿意来这些地方,也羞与他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为伍,但家母与内人总是说人要合群,虽有些龌龊,但也有值得学之道,过刚易折。” 宋境停顿几息,吐出一口浊气继续说道: “呵!这出去走一趟,明白了一些事,这些狗辈虽说不堪造就,但手里握着许多百姓的东西,我得看看他们,了解他们,我要想着怎么让他们吐出来!” “好!”易安确实对这位异世读书人高看一眼,屁股决定脑袋,哪有坐着得人能心疼跪着得人呢? 不过易安也有疑问便借此机会问了出来:“止境兄不也是与他们同流吗?” 宋境认真得看了看易安,随即认真的说道:“我与他们不同流,遇安兄可知我家背景吗?” 易安回道:“不甚了解。” 宋境:“我祖父官至太子太傅,我父太常少卿,两辈人为朝廷可谓鞠躬精粹,死而后已,但官场险恶,命运也无常,祖父被弹劾郁郁而终,我父被下放客死他乡,父临终遗言便是:‘对国无愧,对民有愧,虽清廉刚正,但无做过对百姓有利之事,境儿,希望你能还利于民。’我也至此秉承父言而读书。” 宋境说完眼中既有忧伤又有坚定,易安便也不再多问,只是拍拍宋境肩膀说道:“那我们去看看?” 宋境收回情绪,理了理衣裳回道:“好,我带遇安看看这所谓的人间繁华!” 易安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微微思索着刚才宋境所说的志向,只能说曾见过五千多年的人类历史篇章,宋境刚才所说的话再他心里显得有些幼稚与苍白。 不过只是略微思索,一念间便也把它抛开了。 春柳坊热闹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见衰减,甚至更甚,江水中倒影而出,灯红酒绿,人来人往,一艘艘大小不一得花船在水面或停滞、或漂泊,男人得放浪与女人得娇羞声,频频从船中传出,相互交映,嘈杂中带有一丝丝霓虹,让岸边游客既羞怯又向往。 春柳坊不在岸边而在江中,每艘船都不一样,主题不一样,价钱不一样,大小也应不一样,其中最贵得应当是江水正中那艘,那艘船大的就像是把岸上的几层院子搬到了水上一般,而外表也是最奢华的一艘,四周所有的船都是围绕着这艘船而动或停滞。 宋境带着易安走向岸边一处轻舟停靠处,拿出一封请帖,请帖不大,整体呈红色,其上镶有金线,递给泊船的小厮。 小厮双手接过请帖,恭敬的进行了查验,确认无误后,看向了宋境身旁的易安说道:“宋公子,这位是?” 宋境:“哦!这是我表兄,近日正好在家中做客,顺便带他看看这渝州的风情。” 小厮恍然,也没有多问,拿出毛笔在请帖上画了两下,再用毛笔墨汁涂满大拇指,按了上去,弄完这些又是恭敬的把请帖还了回来。 恭敬的侧开身,弯腰抬手说道:“两位公子请上船。” 身后小舟只可乘坐两到三人,宋境与易安站在舟中,船夫吆喝一声,随即拿出船桨撑住岸边石壁,用力一推,轻舟便开始缓缓的向江中荡去。 易安:“想不到这里还有检查一类,我还以为给钱就能上去。” 宋境接道:“遇安兄,你说的其实不错,要是其他的船给钱便能上去,但今天我们上的......。”说完,宋境遥遥向前指去。 易安顺着宋境指向,瞬间明白今天上的船应该是江中最中间的那艘,也只有那艘才有资格作为一地中上流聚会的场所。 易安点了点头,眼中有些期待,毕竟自古文人墨客、江湖豪侠的一生高光时刻,总有青楼出现,频率还挺高,易安可是期待良多。 舟虽慢,但江也不宽,伴随着嘈杂声越来越浓,易安与宋境也快到了目的地。 第25章 元宵灯节(三)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小舟便以到达目的地,易安这才真正的近距离看清楚了这艘最奢华的船,金丝与玉璧环绕其上,不知道那种的昂贵木材镂空雕刻其中,金碧辉煌中带有浓浓的富贵之气,真是有些把易安惊讶到了,这得消耗多少人力物力与时间才能在这贫乏得时代建成这供达官贵人们玩乐得场所,富贵二字不能让贫穷的人想象,朱门的狗肉真的会放臭。 不过易安也只是微微感慨,世界虽不同,但道理都一样,谁也不比谁高贵,来了,有幸,就好好享受。 小舟缓缓停在了楼船的接口旁,离船不到一尺,船夫技术是可靠的,宋境率先跨到春船上,易安随后。 又通过楼梯上到了甲板上,易安便感觉脚下不再晃悠悠得,而是踩到陆地上得踏实感,可见这艘船用料有多扎实。 “遇安,可是满意?”宋境问道。 易安左右打量了一下,笑着说道:“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 宋境:“哈哈哈!走,进去瞧瞧,我也是第一次上来。” 一扇精美厚重的大门,立有两位高大的护卫,全身着黑色短打服,身正容肃,其身前站着一位身穿灰色衣调的人,看着装应是接待的工作人员。 易安与宋境上船之时,便早已等待就位。 “两位公子,请出示请帖。”见易安两人上来,那位侍从上前恭敬的拱手说道。 宋境从袖中拿出请帖递给侍从,侍从双手接过并打开,见其无恙,便收入自己的怀中,随后侍从侧一步,微笑的说道:“两位公子,请。” 侍从说完,护卫立马敲了敲门上的铜环,四手稳稳的推开大门,低头弯腰单手向前上抬。 宋境拉着易安,抬脚便入了门。 楼船的大厅映入了两人的眼,楼船整体有三层,一层则是易安两人所处的位置,大厅正中有一个大大的圆台,四周全是来来往往的侍从或搬运或端呈着物品或食物,这么多人不见一丝凌乱也也无多少嘈杂。 而其上二层要比一层小一圈,再其上三层则更小,一排排窗口,不难看出上面两层则比较私密,应是包间雅间之类。 船内大厅雕饰同样奢侈,其中最奢侈莫过于三层最顶上的一个巨大的灯组,粗略看去此灯组由上百个小灯组组成,而小灯组便由更小的灯组组成,环环相扣,重重叠叠,让人眼花缭乱。 这还不止这些,每一层皆有一排排同样式的灯笼,一起为整个楼船曾亮,曾艳。 而其大厅圆台一圈皆有一排排蜡烛在那放光,蜡烛应是某种名贵香料制成,燃烧后释放的香味充斥整个船楼,温和清香,香而不腻, 易安与宋境入内,便有一位模样清秀,身材玲珑,着装淡雅的女子接待,看其样子就如深闺中的千金一样,不似此中人,美而不媚,甚是养眼。 “二位公子,如家小婉,现在由我接待两位贵客。” 叫小婉的女子,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身姿一欠,微微做揖,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温婉,沁人心扉。 宋境与易安也是赶忙回应。 小婉:“二位公子是贵客,请随小婉上三楼雅间。”说着,轻移莲步,缓缓的在前带路,没有一丝过多的赘言,也无任何的恭迎献媚,仿佛就如平常店家接待熟客一般。 易安两人跟着前面叫小婉的女子,踏上楼梯,上了三楼。 小婉带着他们两人上了三楼后,又走过了几间雅间,便在一处名为‘夕云宫’的房间门口停下,玉璧缓缓的推开房门,然后说道:“二位公子,请进。”说完也是微微欠身。 易安与宋境抬腿入内,屋内比想象中的宽敞,能容纳起码十人以上,布置的也比较素雅,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不知道的还以为进入了那位书生秀才的屋子,实在让人想不到,在如此地方是如此情景。 易安心里只能说:“玩的真别致。” “二位公子,请坐。” 那名小婉的女子用了请的手势,屋内只有一长一短的木桌,长的木桌与窗口相邻,相对这两个蒲团,而短的则在木桌的一侧正对木桌,只有一个蒲团。 易安与宋境便随意的坐在了长木桌的蒲团上,木桌上有些瓜果,都是应季水果,各个品相饱满,色泽诱人,而瓜果旁边是一些难得一见的果脯,盛装的盘子有些精美,但易安却觉得似有些简单了,不似想象的奢靡。 在易安两人坐下时,门口便到了三个小厮,前面两人端着一个个精美盘子,盘子里装的全是精美的菜品,冷热都有,能看出刚做好不久,后一人则是端着用瓷器盛装的酒,还有一个小巧但精致的小火灶以及一些木炭。 小厮们有条不紊的把菜品放在易安与宋境的桌子上,随后拿出两片锦绣放在易安与宋境桌旁。 东西简单,但是所用器物都是寻常百姓家难以见到的,就拿那些木炭来说,易安可以肯定那些个木炭不简单,因为木炭并不是很多,只有不到十颗,大小不过是李子般,其上不是寻常黑色,而是略微泛青色,凭借着敏感的五感,那木炭有着一丝丝清香。 最后一名小厮把酒以及所用酒具放在了小婉的木桌上后,便恭敬的退出了房间,关门都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而当小厮走后,那名小婉的女子便又微笑着说道:“二位公子,贵姓?” 宋境:“我姓宋,这位姓易。” 小婉站起来浅浅一笑,做了一个礼说道:“原来是少卿家的宋公子与易公子。” “哦~,你怎知我?我不曾来过这里。”宋境笑着疑问道。 小婉缓缓斜坐下,不急不慢,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温婉的声音再次淌出:“这渝州还有哪位姓宋的公子吗?也没有其他姓宋的公子能再今日坐在此楼了。” 说完缓缓的伸出修长如白玉的手臂,摆弄着小巧的灶台,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拘谨,落落大方不外如是。 宋境听到此女子说完也是恍然,此楼消息做的可真是细腻,易安则无表情,这些再易安看来不应该就这样吗?这种聚会,每一步都肯定是经过细致的调查的,何况发出去的请帖,要是连客人都认不出,怕是也不会如现今这般规模。 “宋公子,易公子,如家这便为二位温酒,今日灯会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开始,二位先喝着酒,吃着佳肴。” “好,那就麻烦小婉姑娘了。”宋境回道。 易安没有搭话,安静的坐着,吃着这些别致的菜品,入口清淡不腻,适合嘴淡的人,菜品味道易安只能说一般,堪堪能下酒,单论喜爱易安还是更喜欢永安镇的面,可能这就是下里巴人与阳春白雪的差异吧,虽然易安觉得有些清淡了,但是还是每个菜品都初尝一遍,等下喝起酒来,知道往哪里捻。 宋境则没有动筷,而是要有兴趣的看着易安尝菜,见易安放下筷子便好奇的问道:“遇安,味道怎么样?” 易安笑着回道:“你吃了就知道,何必问我,我喜欢的你未必喜欢。” 宋境听到后却也跟着笑了笑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也不知滋味,但似乎看其样子,有些名不副实了。” 听到宋境这样一说,易安还没开口,旁边的温婉软糯的声音便响起:“宋公子,易公子,可是对我有不满之处?” 宋境听到旁边小婉姑娘的话语,便立即明白过来,是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让小婉姑娘有些误会了,连忙回道:“小婉姑娘不要误会,我刚才并没有说你,我看我这位兄弟,尝试菜品,并没有表现出过于欣赏的态度,再看其菜品食材只是一些寻常,便用精美的瓷器盛装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小婉抿着嘴笑了笑,回道:“宋公子,易公子,这菜品此时吃可就平常,但喝了酒便不一样了。 易安听闻,来了兴趣,便接着问道:“怎么说?” 小婉接着回道:“容如家卖个关子,等二位公子饮下此酒就可知。” 易安微微笑道:“好。” 木炭被点燃的香气再房间弥漫,味道不只一种,而是混合着松香与檀香的味道,有些醒脑清神的功效。 而易安与宋境则是坐再蒲团上一边闲聊,望向窗外,期待今晚的灯会,一边等待美酒。 半盏茶的时间已过,便听到小婉的声音响起: “二位公子,酒以温好,请享用。” 小婉把温好的酒端到他们面前,玉质酒杯被打磨的薄薄的,其中的酒,要比清水浓稠许些,但是一样的透明无暇,无丝毫杂质,冒着丝丝热气,而酒香与木炭的香味结合,更让人赞叹,好似他们本该就应就是这样。 宋境与易安怀揣着好奇拿起杯子轻轻碰杯,随后两人一饮而尽,入嘴温热中带有清爽感,而无任何辛辣,酒液从嘴入喉,略带甘甜,随后入胃。 这还没完,易安与宋境饮完后,胃里顿感一股暖意,嘴中香味开始再味蕾中散发,初感桃花香,再感松香与檀香,误以为酒还在口中,真正的口齿留香,再与胃中暖意结合,让人沁入心扉的舒畅。 易安也是饮完这杯酒后,感叹道:“好酒!” 宋境则是点点头,再转头向小婉问道:“此酒可有来历?” 小婉回道:“宋公子,易公子,先不急,您二位再品尝菜品。” 宋境与易安相视一眼,也按耐住好奇心,拿起筷子品尝起来,而这一品尝便着实让易安惊讶。 易安随手捻起身前的一道豆花类食材的菜品放入口中,只见刚才有些寡淡无味的豆花,此时入嘴完全不一样,酒香并未散去,而寡淡的豆腐随着咀嚼与酒香结合,滑嫩的豆花加上清香的酒味,味蕾完全绽放,让人咀嚼不断,可豆花太嫩,几下便吞进了胃里,一股遗憾的情绪再心中蔓延,感觉似乎美好的东西流逝了一般。 而宋境捻的另一道菜,也是如易安一般充满着惊讶之感。 “宋公子,易公子,觉得怎么样?” 宋境转过头去回道:“不错,想不到,此间大厨,把酒与食材结合的如此巧妙,让人心生惊叹。” 易安也是接着感叹道:“看来,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此间大厨,厨艺很高,不只酒与食材连那木炭香味也考虑了进去,环环相扣之下,又如此自然。” 小婉听见两人的夸赞也是会心一笑,眼中略微带有一丝得意的说道:“这木炭是用百年檀木与千年的松香木的木心所制作,而这酒叫‘月华’,其制作更加繁琐,如家也是一知半解,材料只知道一种就是子时的月露,秋冬时节可温热,能让人感到清爽,春夏时节不用硝石冰块也能让人清凉,而这菜品也是考究良多,便是创菜与试菜的过程都持续十年,而期间消耗的精力与金钱无数,才能如易公子所说的做到环环相扣,自然无暇。” 说完,小婉又是为二人添上月华酒液。 易安听到小婉的介绍,再次感叹道:“看来我们今天来对了,确实让人不虚此行。” 随后拿起酒杯与宋境继续饮酒,而再一喝一聊之间,灯会也准备开幕、、、、、、。 第26章 元宵灯节(四)—惊现狐影 “咚咚、咚咚、咚咚。”一声声琵琶如玉珠落盘般响起,二楼、三楼的窗户纷纷打开,有些包间只有一人,有些包间则有好几人,楼里开始恢复了热闹。 而随后便是“筝”的一声,声音悠扬在整个楼船内环绕,余音绕梁,吸引了整个楼船的目光,微微的嘈杂声也慢慢消失。 此时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走上大厅圆台正中开口道:“各位贵客,今天又是一年的元宵晚会,本人代表春柳坊非常荣幸各位的光临,长话短说,今年与去年一样,投壶而定......。” “好了好了,柳坊主,规矩我们都懂,我们就想问最后的仙儿姑娘何时能出,又要等待多久?” 三楼的一处窗台上,一位富家公子,年不过二十,打断了下面柳坊主的话,神色声音皆显傲慢,其相邻的几个包间,也是跟着附和道。 被打断话的柳坊主没有生气,脸上笑容丝毫不见变化,缓缓的开口回道:“知道大家都等不及,我这不是长话短说了么,仙儿姑娘肯定如以前一样,作为最后压轴出场。” “行,那你搞快点,我等却是一刻都不想浪费时间。” “好好好!那我便不多说了,想来各位贵客都已是老人,清楚游戏规则,而新来的贵客自由侍人好好讲解,现在,晚会开始!” 柳坊主讲完下台,音乐再次响起,包厢中的客人开始热闹起来,有鼓掌者,有评论者,也有好奇者,也有举杯一饮者,相互交错,与先前的宁静反差极大,好似沉静的空气被点燃一般。 易安与宋境虽没有高声交谈,也没有举杯庆祝,而是好奇的盯着下边的圆台。 柳坊主退下不久,引动气氛的音乐开始转变,好似大厅灯光也变得暗淡,当然头顶得灯依旧明亮。 一位暗影自圆台中间浮现,修长洁白得大腿率先吸引众人眼球,其次上身极为清凉,该遮得不该遮得都没有遮住,只因只有一片薄薄得月纱,玲珑透体,让众人欲眼望穿,配合着动作较小得舞姿,朦胧中丰乳翘臀若隐若现,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纱让人看不清面容。 “好!” “好好! ”真诱人啊!“ 一声声叫好,在楼船中响起,第一位舞女,极具爆炸性得开场,直接把晚会引向高潮。 而随后便是三五几个有些像箭枝得木制物品,从二楼窗户扔向大厅圆台旁的壶型陶瓷碗中,扔中者不过二三,其他几枝准头有些差,便掉在了圆台下边。 这些木制剪枝大多都是从二楼扔下,三楼的一个也没有,而刚才的叫喊声中也属二楼的人最大。 易安与宋境开着此等场景转头问向在一旁温酒的小婉:“小婉姑娘这扔的是?” 小婉微笑着回道:“二位公子是第一次来,还望恕小婉招待不周,春柳坊元宵晚会除了美人便属这个游戏最为喜人,此等游戏从投壶演变而来,每一根赏牌皆有不同,比如刚才二楼贵客所扔的绿色赏牌代表纹银十两,而红色赏牌则代表纹银五十两,其上还有金色赏牌需要黄金十两,而最高的紫色赏牌则需要黄金五十两。” 小婉简单的说完后,停顿了几息,看着易安与宋境没有打断,便接着说道:“这些赏牌需要客人自行在本楼订购,只需那位美人讨了您的欢心,您便可从楼上扔下去,而扔到圆台上的壶中便是赏给了讨欢心的美人,而要是没扔中,便算是赏给楼船中其他侍从,小厮等后勤人员,而所得的整个赏牌金额也会有专门的统计,最后会得出名次。” 听完小婉的解释,易安心里总觉得怎么这么熟悉呢?这不就是另类的直播打赏吗? 不过整个构思还是很巧妙,起码在这个娱乐比较匮乏的世界中,这已经算的上很高端的玩法了。 宋境也是第一次听说投壶还能这样玩,直呼:“巧妙啊。” 看着易安两人如此感兴趣,小婉便糯糯的问道:“二位公子需要赏牌么?如有兴趣可以拿上两根送给您喜欢的美人,赏牌也会刻有您的房名,如有美人为您动心,今晚便可春宵一刻呢。” 易安笑了笑没说话,而宋境则是正了正身形一脸正气的说道:“遇安,我已有妻子,不会在外沾花惹草。” 说完,眼神带点意笑接着说道:“你不一样,无牵挂,也难得来一趟,要不你试试?” 易安则同样笑了笑,随后抿抿嘴,双手一摊回道:“不好意思,囊中羞涩,怕消费不起美人欢心。” 宋境听到易安说没钱,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摔在桌上笑着说道:“不巧,出门前,内人塞给我几两银子,说叫我好好招待招待你,你看,这不用上了吗?” 易安连忙摆手,拒绝道:“不需要,不需要,我就过来开开眼界。” 见易安坚持,宋境也不再劝,而是看向小婉道:“小婉姑娘,赏牌就不玩了,我们看着他们玩。” 听到宋境与易安都不玩,小婉眼神也是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的调整了过来,笑容依旧,轻声的回道:“好的。” 一个小插曲后,舞台上第一位表演已经结束,台上的赏牌也由三五个,变成十几个,而落入壶中的也有了十来个,其中绿色较多,红色只有两三枝,散落壶外的赏牌四五个,全是绿色。 舞女下台后,小厮立即上台清理了赏牌,动作很快,丝毫不发出任何声音,赏牌结果应该是拿去后台进行清点。 第一位下台没多久,第二位接着上来,所穿也是极为清凉,但味道却与第一位大不一样,比较小巧玲珑,随后又是一阵掌声与叫声,宴会又到了另一高潮。 易安与宋境静静的看着此等场景,默默的饮着酒,只是时不时的吱一声,整个状态就像纯粹的看客。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时辰过去,易安与宋境也是大饱眼福,每一位都极具不同,有些身姿好的穿的清凉,有些身姿软的跳着魅惑十足的舞蹈,有些舞蹈跳的好的,尽全力买弄,有些乐器,嗓子好的,也是不予余力的展示自己,花样齐出,各有特点,竟有百花争艳的感觉。 易安与宋境直呼大饱眼福,这才是此等场所该有的场景,终于体会到了该有的特色,易安也是举起酒杯与宋境共饮,看似两人融入了氛围,但仔细观察便发现,两人神色并不感到兴奋,举杯庆贺也是为了杯中酒,而各自心思都不在圆台的皮肉上。 要说清高也不是,易安在那个另一大爆炸的世界上,所见所闻都比这要刺激的多,再见也是只当作当地风俗,景观而已,风俗景观皆是满足好奇心,看多了也就那样。 而宋境此人年少清高桀骜,自身也算是个读书人,再加上经历一番,有自己的志向,这些东西理应视为糟粕,虽也是第一次见,但也没有过多的沉浸其中,更没有动摇丝毫精神,算是真正的读书人,读的是圣贤,只不过虽无沉浸其中,但宋境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下边圆台。 圆台上兜兜转转,美人已过十八,赏牌等于金银,越往后赏牌越多,壶中早在第九位美人上场的时候已经被投满,其中金额也是越来越大,金色赏牌也不少见。 丢的准的两个中一,准头差的也就四五中一,总体来说次数多,中的也多,不只壶内满了,连圆台上都被铺面,连台上的人也是无处下脚,更甚的是,有些个客人直接不往壶内扔,而是向着人砸。 被砸到的美人还不能恼,需要继续维持表演,要知道赏牌再怎么说也是木头制作,而为了客人的手感,店的名声,赏牌的用料不能太次,重量还不能太轻,所以这就能看出来这些楼中女子训练有素。 “遇安,你说今晚这些赏牌扔了多少?” 易安捻着菜的筷子随即放下,惊讶的抬头回道:“你一直盯着台下看,难道是在数这个?” 宋境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对,我想看看今晚这些个上流,是有多豪放。” 易安哈哈大笑,随即回道:“今晚赏牌四百八十二个,可对?” 这时轮到宋境开始惊讶了,有些不可思议的回问道:“难道遇安也数了吗?” 易安:“我也是有些无聊而已,虽数了个数但没有计算金额。” “总计一千多两黄金。” 宋境说这句话的声音有些低沉,易安听到这个数字心里并没有概念,只是觉得却是挺多。 —————— 第十八场表演结束,大厅上罕见的停歇较久,二三层的窗户却是相反的挤满了人,有些窗户甚至挤不下,而站在了桌子上,气氛并没有跌落,甚至愈演愈烈,好似众人都在期待着什么。 “仙儿姑娘要出来咯!” “此等美人我真是日日想,年年盼。” “我等人要是能做入幕之宾,死而无憾啊!” 易安与宋境也是发现了楼船的异样,从刚才的对话中脱离出来,而此时小婉小声的开口道:“宋公子,易公子,马上就是本次宴会的压轴了。“ 易安转头看向小婉问道:“可是如他人所说的仙儿姑娘?” “嗯嗯!仙儿姑娘,从前年开始,一直是坊里的头牌,更是宴会的最终压轴,渝州城所有的贵人、老爷、公子都为之钦慕。“ 小婉的话刚说完,一道倩影身姿款款的向圆台中走去,赛雪欺霜的修长美腿玉足出现在众人眼中,仿佛若有光。 玉足轻盈,踩踏在木板上,没有发出声音,但每一次落脚好似击中众人的心口,让人忘却了呼吸,撇着气,生怕一呼吸就打破了这完美的场景。 连接圆台的是一段木制楼梯,玉足几息之间便踏上其中,“咯吱!咯吱!咯吱!”,按此等楼船来说,不应出现这等不牢的阶梯,但此时却为这对玉足更添纯洁。 每一次踩踏阶梯所发出的咯吱声,就如在众人的心头挠痒痒,让人身体颤抖又无力。 自这位仙儿姑娘出现,楼船陷入诡异的宁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其身上,易安与宋境也不例外。 只是,易安自仙儿姑娘出场便发觉有些不对头,此等美人却是太美,虽蒙着面纱,但这等形体不似凡间有,美的有些妖艳。 妖艳? 易安心头一思索,心思一动,双眼发出毫光,再次看向圆台上,只见圆台上的仙儿姑娘头上长出两个尖尖的耳朵,而轻纱薄罗里藏有东西,隐约能看见似动物尾巴模样。 这仙儿姑娘不是人! 第27章 元宵灯节(五)—斗狐 圆台上仙儿姑娘从小厮那里接过琵琶,款款的鞠躬,一举一动皆引人注视。 “各位贵客,接下来仙儿为大家表演。” 声音如邻家少女,清脆中带有一丝天真,天真中又带有一丝媚意,声音穿透力极强,直击众人脑袋,有把持不住者,脸色已带有潮红。 没有过多的赘言,琵琶声响起,同时身姿随着音乐开始舞动,众人早已沉浸其中,。 那琵琶弹得真如诗般, ’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 再一听去,却又如那潺潺流水,风拂杨柳,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细细再听,只觉天阔云舒,海平浪静,令人心胸开阔欲罢不能。’ 楼船中不管宾客还是侍从小厮,乃至同性女子,皆是如痴如醉,眼带迷离,不自控者,身体随着音乐摆动,完全被支配,沉迷其中。 此时包间内,不管是宋境还是小婉皆是眼中迷离,只有易安保持着清醒,一如既往的喝着小酒,捻着菜,淡淡的看向台下的妖精表演,想看看这位妖精准备做什么? 随着表演来到高潮,楼船内渐渐弥漫出雾气,好似江中雾气飘散进来,越来越浓厚,让圆台上的身影越发朦胧,只有琵琶声一如既往的催人心弦。 易安随手挥了挥,从窗口涌进的雾气便如泡沫般消散,随后又是接着看戏,越发厚重的雾气并没有影响到易安的视线,透过重重迷雾,清晰的看见台中弹琵琶的妖精,手指甲变成了绿色尖锐的兽甲,而每拨动一根琵琶弦,便有一股淡红色的法力闪烁。 琵琶声带有某种魅惑,让楼船的所有人痴迷其中,思维变得迟钝缓慢,昏昏欲睡。 而雾气也不简单,被雾气笼罩的人,昏睡的更快,每个人的耳鼻喉三窍中皆有淡白色的精力缓缓溢出,融入到这雾气中,被雾气卷向楼船外。 先前被易安挥散的雾气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此间包间,而是再次聚集起来,比先前更加浓厚,向易安所处窗口漫来。 易安皱了皱眉头,轻轻放下手中酒杯,缓缓的叹了一声说道:“哎!这又是何必呢?怎么出来一趟这么不安生,走哪都有你们着些妖魔鬼怪,难道是柯南附体了?” 说完,单手又是一挥,只见那漫过来比云还要厚实的雾气顿时倒卷而下,在大厅形成漩涡,所过之处,灯光皆灭,灯笼蜡烛烛台以及楼下的物品皆卷入其中。 一顿“噼哩哗啦!”的声音在楼船响起,雾气旋涡越来越快,整船的飘散的雾气全部吸进了漩涡。 随后易安再次抬手一引,漩涡带着雾气以及楼中物品撞破了楼船的大门,轰出了楼船,雾气旋涡出了船便消散,灯柱蜡台以及一些东西散落江中,溅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敢坏我好事!”声音带有一些疯狂的嘶哑。 一只硕大的狐狸出现在圆台上,尖嘴獠牙,身体修长,身后有三条巨大的尾巴,全身毛发炸立,眼睛带有怨毒,龇牙咧嘴的瞪着楼上的易安。 易安笑了笑回道:“不凑巧,你也打搅了我的雅兴。” 说完,易安运起法力,起身从从窗口一跃而下,身姿如纸张般轻盈,缓缓飘落至一楼大厅。 妖狐见状,又是一声尖锐的怒吼,四肢尖锐指甲深嵌木制圆台中,四肢同时发力扑向易安而来。 而易安心头也是微微一惊,顿时有些后悔从楼上跳下来,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赶紧运起法力隔空控制身旁的木桌砸向妖狐,在快速往身后急退。 木桌直接砸向妖狐的头部,“噼哩哗啦”顿时散架,如鸡蛋碰上石头般,没有对狐妖造成任何伤害,但妖狐身形微微受阻,为易安争取到了微末的时间。 在木桌散开时易安已快退至门口,而妖狐再次向易安扑来,兽爪张开,指甲发出金属般的寒光,易安毫不怀疑这要是被抓到,割肉断骨都是最轻的,狐妖速度极快,一眨眼之间以至易安三尺内。 散发寒光的兽爪在近在眼前,刮的易安脸皮生疼,“铛铛!”两声金属相撞的声响起,狐妖侧身而过,易安后翻转身,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刀,刀刃倒卷,刀面上留有深深的爪印。 易安屏住呼吸,单手持刀对峙狐妖,而对面的狐妖眼中却是丝丝嘲讽,似乎觉得易安不过只是银枪蜡头,不堪一击。 对峙时间不可能长久,狐妖后腿再次发力,易安心头一禀,急忙提气应对,一团红色从眼前飘过,“铛~乓!”金属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易安手中的刀断成了三截,妖狐眼中嘲讽更甚,易安看着手中断掉的刀心底缓缓叹口气,毕竟只是凡铁,挡不住这妖爪的攻击;刀已断,易安果断丢掉,手一挥门口另一名早已倒下的护卫身旁的刀已飞至手中。 狐妖眼中嘲讽色更甚,凶厉不减,尖锐又嘶哑得声音响起:“凡铁挡不住我,你快死了。” 说罢,狐妖张口吐出一团绿色烟雾,烟雾聚拢成绿色,极快速度甭向易安。 易安左手抬手一抹,身前形成一个如水般透明得薄罩,绿色烟雾冲击在薄罩上,不到一息,薄罩消散,绿色烟雾也不再呈聚拢装,而是弥漫开来。 在绿色烟雾弥漫开时,易安早已屏住呼吸,不让烟雾被吸入体内,而烟雾中一抹狐影闪过,易安眼睛一凝,右手抬手一档,又是“铛铛!”一声传来,力道极重,让易安手中得剑险些脱落。 这还没完,迷雾中另一只散发着寒光得爪子直向易安得腰部袭来,易安右手得剑来不及回挡,妖狐眼中闪出寒光,势在必得。 “来了,等的就是你这一下!”易安眼中坚定,左手呈剑指状,面对近在咫尺得爪子,早已蓄势待发得左手剑指,后发先至点了上去。 迷雾中,散发金属光泽得利爪,阴险中带有势大力沉,洁白如玉得指尖散发微光,尖锐锋利,摄人心魄。 “噗嗤!” 易安两指发胀,而妖狐兽爪延至肩膀处鲜血如注,显然直接被易安得法力把妖狐的兽臂全部贯穿。 “呦~嘶!”随之而来的是妖狐惨叫。 妖狐也是果断见自己被摆了一道,马上退至烟雾中,随后便不见了踪影。 易安见此马上左手一挥,驱散了周围的烟雾,但已不见了妖狐的踪影,只有船甲上的一丝丝血迹证明妖狐已逃离。 易安不敢去追,因为不知道妖狐是使用否调虎离山之计,还有就是易安体内的法力所剩无几,要是再有一个妖魔易安怕只有赶紧带着宋境跑路。 妖狐已逃,看着满是狼藉的船楼,易安则是头疼,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因为不远处已有十几条小船向这边靠拢,应该是刚刚的打斗声惊到了春柳坊的人。 看着马上到达的其他人,易安赶紧一个闪身进入了船楼,回到包间,易安看着还是晕晕沉沉的宋境与小婉,没有去叫醒他们,而是坐回原来的位置,喝了一口酒,也装作昏沉的样子倒在桌子上。 半盏茶的时间,船楼里开始嘈杂起来,随之便是从外赶来的人,开始逐个叫醒船楼里昏沉的客人,易安与宋境也是被赶来的人叫醒。 被叫醒的人皆是茫然无措,过了一会儿,有些人便隐约记起了一些模糊的画面,脸色大变,呼喊着有妖怪,随着一些人呼喊,更多的人记了起来,整个船楼从嘈杂变成乱哄哄的菜市场般。 ———————— 第二天上午,太阳高照,把积雪融的通透,易安从宋府一小院中醒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昨夜的事让接连赶路难得休息的易安有些疲惫了,索性好好的睡一觉。 昨夜有人报了官,有捕快前来,但涉及渝州达官贵人和让人离奇的妖怪之事,所以并没有张扬出去,而是草草了事,这无疑省了易安一大功夫,连询问都没有,直接让客人散场,应是春柳坊想自行调查吧。 易安也觉得倒霉,来这世界不过几月,出门便碰到妖魔鬼怪,让易安有些相信最近可能到了霉运。 “遇安,遇安!” 宋境人未至,声音早已传遍整个小院。 易安笑着开了门,看着急匆匆的宋境问道:“止境,何事如此匆忙?” 宋境跑到易安身前,吐了一口气,脑袋凑近小声的说道:“遇安,昨夜之事,是否与那日庙中一般?” 易安笑着回道:“止境,何以见得?” 宋境绕有所思的说道:“遇见过那些事,再看昨夜便觉得蹊跷,可以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易安也是假装微微思索然后岔开道:“昨夜之事虽然蹊跷,但我们没有受到伤害,还是不要去好奇了,子不语乱力怪神。” 宋境听到易安丝毫不好奇,便也没有继续思索,而是道:”遇安说的也是,家母遣我只乎遇安朝食。“ “那正好,走吧。”易安回道。 又是一个家里长短的早食,宋府并没有什么食不语之家规,反而喜欢边吃边聊,这样才显得其乐融融,宋境与易安也没有提昨夜之事,皆说船楼一些新鲜事。 饭后就是易安与宋境坐再另一大院石凳上,吃着瓜果果脯聊天,各自说着各自得见闻,新鲜事。 这一谈就是好几个时辰,又到晚食,吃完便自个回屋休息,或看书,两人都心照不宣得没有说要出去走走,宋境是想着好好陪陪夫人,或者静下来读一些书。 而易安则是想着好好休息一下,顺便继续磨着‘青萍’得锈迹,昨夜经历一场争斗,让易安对于法力得运用有些启发,而也是经过那场战斗让易安有些紧迫感,感叹法力太少了,以后但凡遇上厉害点得妖魔,恐怕难以应对。 第28章 妖闹—宋府惊闻(一) 宋府小院,易安坐在院中石凳上逗弄着池子中来回翻滚得锦鲤,手中鱼料随意抖出,不多不少,正好对应池子中得十二条。 经过那晚船楼之事后,易安又在宋府呆了七天,这七天易安白天跟宋境一起看看书,聊聊感悟,晚上便孜孜不倦得磨练神念,消消青萍剑身上得锈迹。 七天收获还是很足得,神念已经能延伸至百丈之外,百丈以内越靠前越清晰,而百丈便是分界线,因为百丈处也只能看清面容,百丈外则越来越模糊。 虽说能延伸这么远,但还是不能时时刻刻得去用,因为消耗还是很大,易安魂力还不足以维持神念太久,极限时间便只有一盏茶。 除了神念以外,便是法力收获最大,易安经过前后一个月左右得时间,已经把剑尖上一大块得锈迹磨掉,锈迹脱落而转化得法力再丹田处已经不是一丝丝得,而是成了淡淡得雾气,虽然很淡,但是能充斥整个下丹田,法力特性更加尖锐锋利。 身体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魂与念的打磨让易安可以一个月不用睡觉而不感觉疲惫,而身体因为法力的淬炼,筋骨,经络更加厚重宽广,力量、柔韧得到极大的增强,髓、骨、血、肉皮,身体全方面得到了提升,不用法力光用肉身蹦起来可至四五丈,凡人刀剑加身不过一道白痕而已,真正进入了超凡脱俗,生命开始了升华。 还不止,这几天易安还深入的研究法力运用,让易安能更快速得输送法力得同时还能减少消耗,同样的飞,法力比再永安镇时期少了不下三成,可谓是进步神速。 易安运起法力至指尖,看着散发出微微毫光得指尖,感觉能无物不斩,随意向前一挥,前方空气中微微起了波澜,好似空气被划开一般,易安嘴角微微一笑,很是满意。 只是易安一直想把法力运用到物品上都没有成功,不知是因为法力控制不精,或法力不能依附再凡器上,再或自身法力特性太过尖锐锋利,让凡器不受其重的原因,反正叫宋境送来许多精炼刀剑,易安一输送法力凡器刀剑皆被崩碎,难以护身。 不过就算没有护身器,易安此时都觉得够用了,所以便没有再过多的追求,只想随着本心道一声:“随缘”而已,再说也想等着青萍出来。 ———————— 时间来到亥时,宋府陷入寂静之中,易安结束了今天的修行准备回屋睡觉,虽然不需要这样天天睡眠,但是易安还是不想改变身为凡人的习性,也没必要改变,俗话说人生三大爽事,吃饭、睡觉、排泄,这三样才是经久不变的享受,易安一俗人,一辈子也戒不掉。 躺在舒适的床上,一丝丝檀香充斥其间,让人觉得舒适又心安,合上丝滑的锦缎被子,准备闭上眼睛,不出意外的话应再梦中与周公相会,但事实是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 闭上眼睛的易安,眉心警觉,眼睛瞬间睁开,身子马上做起,神念透体而出覆盖整个宋府。 宋府后门小巷,皎白的月光好似把这里遗忘,漆黑的配色让人心生恐惧,宋府后门并非没有家丁值守,不过值夜家丁正在瞌睡连天,而警觉性比人强的看门狗在寂静的夜里吠起来。 “汪汪!” “汪汪汪!”一声声狗叫,惊醒了值夜家丁。 “大黑,大晚上的你在那狗叫什么?”家丁被狗叫惊醒,极为不满,起身向那只叫大黑的狗走去,似乎想上去踢上几脚,刚梦到自己在春柳坊左拥右抱,正是抢出如龙的时候,却被这傻狗吵醒,情绪波动极大。 不过大黑却没有理会这家丁的靠近,而是龇牙咧嘴的朝着后门吼叫,脖子上的链条被拉扯紧绷,神色极为不安。 “还在那里乱叫!”家丁看大黑并没有理会他,面带怒色,走上前去的步伐快上很多,心里想着准备好好收拾这打扰他美梦的傻狗。 “咚~咚~咚~咚!” 后门响起敲门声,家丁面带怒色一紧,狐疑的望向后门。 “咚~咚~咚~咚!” 又是四声敲门响起 大黑狗叫的更加响亮,龇牙咧嘴的冲向后门吠,身子被链条锁着,只能绷紧链条来回走动,似乎想绷断这束缚。 而家丁听到敲门声,再看了一眼躁动不安的大黑狗,脸色开始变得紧张,嘴上抖抖的念道:“大晚上的敲门,不会是什么强盗吧?” 念到这里,家丁身体一冷,菊花一紧,感觉一股便意直插心头,心里念头生起“刚做家丁三个月就碰上贼人了?”随后本能的后退,想着叫醒家里的护卫。 可坏就坏在这下面一声壮胆叫问上。 “什么人?”家丁紧张害怕,也还是怕闹出乌龙,便大着胆子先问问情况。 “这位小哥,小女子叫小仙,是宋府主人的远房亲戚,家中落道,想着来投奔姑奶奶,路途较远,小女子害怕便着急赶路,这一赶想不到都到这个时辰了,银两用完了便只能如此冒昧,失了礼数。” 声音婉转动听,娇娇滴滴,说话间带有极为柔弱的情绪,让听者心疼不已,顿生怜惜,家丁不外如是。 “这位娘子,我这就来给你开门,你稍等,大晚上的辛亏没遇上坏人。” 家丁边说边跑去开门,似乎慢一秒门外的娇媚姑娘就要遭殃,把心疼表现得淋淋尽致,大黑狗叫得更是急促,似乎想去阻止家丁,但奈何铁铸得链条太过坚固,让其挣脱不开,只能不住得嘶吼。 来到门前,家丁搭着凳子取下上面棍所,随后拿开棍子,又把下门棍去开,抓住门把手往回用力,顿时门便打开来。 也在门露出一丝缝隙之际,门上画的门神闪烁着灵光瞬间熄灭,而也在再熄灭的一瞬间,一丝灵光落到家丁脑袋上,家丁迷糊的脑袋清晰了不少,可无济于事,门已被打开。 “刚刚敲门是几声?好像是四声!”门缝已开,家丁脸色还维持着喜悦,但心里已渗出恐惧,“人敲三,鬼敲四,完了......。” 此时易安已起身穿好了衣裳,刚刚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宋府,才让易安眉心生出警觉,可一瞬间好似又消失了一般,用神念扫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 不过眉心警觉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若有若无,断断续续,易安打开屋门,揉了揉眉心,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看夜色,心里顿生一句:“月黑风高,杀人夜。” “啊~!” “死人啦!” 惊叫声再寂静的宋府响起,易安神念再次一扫,后院家丁处有人慌张跌倒,易安赶紧向其赶去。 “杀人啦!”,“杀人啦!” 漆黑的宋府开始有了灯光,从星星点点到灯火通明,许多人开始往家丁寝处赶去,易安本来可以瞬间到哪里,但奈何不是自家地,不愿引起麻烦,还是如普通人一般走过去。 半盏茶的时间,易安再宋府跟随人流弯弯绕绕终于到达事发地。 “遇安,打扰到你了。” 宋境看着易安走过来,连忙迎上去说道,脸带忧色。 易安罢了罢手,紧着眉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宋境看了看身后家丁院子,又看了看易安,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易安看其样子知道问题似乎不简单,便继续追问道:“是否离奇?” 宋境听到易安追问,脸色难看,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易安,此事你就别牵扯进来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会派人守护再你的院子里,等明日我送你离开。” 易安笑了笑,知道宋境不愿让自己牵扯进来,但作为朋友易安还是得帮忙,何况还是涉及妖魔之事,凡人家里一个处理不好就是灭门惨案。 “你忘记了庙里得事,要不是我,你可遭殃了,这种事我要比你懂得多,或许能帮上你得忙。”易安并没有理会宋境刚才得话,而是直接了当得提出要帮忙。 宋境紧皱眉头思索着,心里极为犹豫不决,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而易安看着脸色难看得宋境又是开口道:“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山野之人,能在山野长大又怎能没有一两手本事,不然就算不被豺狼虎豹叼去,凭我英俊得容颜也可能被那些狐媚子吸了元阳,做了狐婿。” 易安得话语让宋境有些感到,似乎下定了决定,便松口说道:“好吧!我就多谢遇安,不过你得小心一些,要是情况不对,你要立即离开宋府。” 易安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好好!” 说罢,两人进入家丁院落,家丁院落整体不小,但一排排房屋较为紧凑,院子不大,十来个家丁站在院子里,有些嘈杂,其旁有七八个护卫维持秩序,而其中一位较为高大得护卫看两人进来,马上迎了过来。 “少爷,易公子。” 三人站定,宋境向易安介绍道:“这位是我爹的心腹,刘叔,现在是宋府的护卫长,参过军,武艺高强。” 易安温和的向其拱拱手道:“刘前辈,看其样子便知勇猛过人。” 刘队长表情严肃但谦虚的回道:“当不起易公子称赞,老刘骨头早就松了,不复从前。” 宋境看着易安接话道:“刘叔就这样,面冷心热。” 易安连忙点点头。 宋境见易安并没有介意,便转开话题说道:“刘叔,带我们去看看。” “好!” 姓刘的护卫便带着易安宋境两人向院子里偏右的一间屋舍走去,期间被看住的家丁则是安静了下来。 第29章 妖闹—宋府惊闻(二) 残肢是这件屋舍的主弦律,鲜血也只能算是配色,而最让人不寒而栗得是有具完整尸体没有皮,肉红的发黑,半凝固的血浆残留再肌肉上,让人一眼看去像是番茄酱。 味道有些腥,宋境看着眼前一幕,脸色黑沉的难看,易安也算是见识过各种血腥场面,但这场面第一眼着实有些冲击人眼球。 只有刘护卫还算镇定,想来当过兵,从尸山血海中滚过的人,对于此等场景也只是有些回味,剥皮的尸体也不过如此,与京观相比还是差了一筹不止。 宋境捂着口鼻仔细的观察眼前的场景,刘护卫则是没动,易安知道再闹出响声时,神念扫到了这位刘护卫速度极快的达到了现场,所以肯定是先行查看过。 宋境看了几息说道:“刘叔,你怎么看?” 刘护卫看了看易安,似乎有些犹豫,宋境知晓其意思便解释道:“刘叔,遇安不是外人,有什么说什么。” 刘护卫一脸严肃的说道:“是!依我看来,此等场景,人为的可能性很小,右边、左边、桌上。” 说着,一边用手指出来。 “这些肢体上有几处相同的痕迹,看其样子像是被野兽利爪所为,但~” 说到这里,刘护卫停顿了几息,似乎还有些犹豫,宋境看到他犹豫的样子有些勉强的笑着说道:“刘叔不用隐藏,我也不是没有见识,这次赶考我和遇安遭遇过妖魔。” 妖魔二字一说出口,刘护卫严肃的脸终于有了其他表情,冷酷的眼睛开始有些惊讶,急促的担心问道:“那少爷可是有? “没有,你看我们两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吗?妖魔应是被路过的仙人除掉了。” “那就好,那就好,庆幸少爷没有出事,不然愧对......!” 刘护卫听到宋境说没事,脸色竟然开始有些辛色,然后稍纵即逝,立马收住嘴,回到严肃的面容沉声说道:“少爷,易公子,这几处残肢包括手臂、大腿、以及臀部,皆被利爪抓碎,伤口呈撕裂状,断骨却平滑无比,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野兽能造成如此伤害,就算是积年大虫,都不能这么干净利落,想来只有少爷所说的妖魔所为。” 宋境“哦~!”了一声,似乎思索着刚刚刘护卫所说的话。 然后再向刘护卫问道:“刘叔年轻时可是见过妖魔?” 这句话勾起了刘护卫心底里最不愿意回忆的场景,宋境与易安也没有打扰,只待几息时间,刘护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 随后看向宋境与易安两人缅怀的说道:“那时国体还算稳定,我在边陲做营长,本来不会与你爹相识,但奈何匪患极多,还被叛党聚成了势,你爹领了剿匪的职,闹匪处又离我们边防较近,威胁到了边防,而你爹与将军本就是好友,我营便被将军提了出来,帮助你爹剿匪。” 刘护卫缓缓的拍了拍衣袖,继续说道:“辅助你爹剿匪是一个好差事,有油头,我与部下娃子们很高兴,所以本来两天的路程缩短为一天,赶到时你爹早已布置好了一切,我本来也是要听令的,但所属不一,所以也只是在旁自行待命,而我们过来主要任务也是保障你爹安全。” 说到这里,刘护卫停了片刻,似乎再组织语言,也似乎再回想当时场景,不过并没有让易安与宋境两人久等接着说道:“攻击下达,厮杀响起,死了很多人,我等军人看着厮杀心里痒痒,又看着你爹护卫也是周全,便不再待命,而是绕过正面厮杀,从险峻的后山直捣匪寨,结果这等匪寨以人养兽,我们打开地下牢房全是白骨,而最深处一只被锁着的野兽早已成妖。” 刘护卫不自觉取下腰间的烟杆,从烟袋取出一团烟丝填充进烟头里,随着火折子的点燃,刘护卫深深吸了一口,白色烟雾吐出,平复了刘护卫心绪。 “抱歉哈,少爷,易公子,我就好这一口。” 宋境挥了挥手驱散眼前的烟雾说道:“没事,刘叔,你接着说。” 刘护卫:“狼吃肉,狈吃脑,吃了无数人,你爹发现情况不对,带着人赶到时,我营只剩我一个,妖魔身体极为坚韧,刀箭只能伤起皮毛,造不成致命伤,而此等妖魔吃人成性早已有了智慧,极其狡猾,让我们吃了大亏,后来付出了很多人的性命才找到了它们的弱点,它们的弱点便是狼头上的狈,狈身体比狼脆弱,从晚上围杀到第二天中午,死了几百人,伤了几百人,终于把这畜生杀死,尸体也赶紧烧了,又烧到了晚上才成灰飞。” “经过这次事,我也被将军开除了军籍,幸亏得你父亲收留,便再他旁边做了护卫,直至你爹......,可惜了我那些娃子!” 刘护卫说完,表情有些伤感,宋境赶紧安慰道:“刘叔,凡人面对此妖魔本就无力,你与部下已经是精锐之师,面对妖魔都没有后退,都是勇士,他们死的英勇。” 刘护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那些娃子只能算是山上的野鬼了,朝廷不认可,抚恤都是你爹自己掏的腰包,我啊!要不是还你爹恩情,早已......。” 宋境知道刘叔性子执拗,便郑重的对其说道:“刘叔,当我入朝为官之后,会上奏朝廷给你们一个名分,他们是英勇之人,不该埋没他乡而再遭受罪名。” 刘护卫看着宋境如此认真,眼睛里闪着泪光对着宋境拱手鞠躬说道:“我谢谢少爷!” 宋境赶紧上前扶起说道:“刘叔你这是折煞我了。” 起身的刘护卫擦了擦眼角,整理了情绪,环顾眼前场景,沉声说道:“少爷,刚刚所说这些残肢像是野兽的利爪所谓,而床上这具被剥皮的完整尸体,小老儿却看不出。” 顺着刘护卫的话,宋境与易安视线来到那具没有皮只有肉的尸体,刘护卫继续说道:“此等剥皮手段,比我再京都天牢里见过的“剥皮揎草”还要精湛,就算手艺最精湛的老刑,也都只能从脑后开刀延至脚底,而能看见脑后伤及里肉,但这具尸体无任何伤口,全身上下的肉完整无暇,实在看不出从来怎么剥下,只能是妖魔才有此手段。“ 刘护卫眼中带有浓浓的疑惑,似乎好奇与他所见之妖魔手段精细不少,宋境也是凑近看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所以转头看向进来没怎么说话的易安问道:“遇安可以见过此等手段?” 易安听到刘护卫介绍时脑海里便有了一些头绪,宋境问了出来,就顺势说道:“刚刚刘护卫介绍的很细致,也给了我不少启发,我就来说说我的想法吧。” 易安指了指残肢继续说道:“这些残肢的看法我与刘护卫一样,是妖魔所为,应是兽类成妖,而这具被剥皮的家丁,也是妖魔所为,如我所想不差应是画皮。” “画皮?” “何为画皮?” 宋境与刘护卫疑惑问道。 易安笑着解释道:“我也是偶然打发时间,再一本古书上得知有这种奇闻,所谓画皮,其实是一种邪法,皮中可以是妖魔,也可以是鬼怪,目的是剥皮充人,妖魔剥皮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异常,鬼怪剥皮是为了能不惧阳光,百日行走,当然目的都是不纯,或害人,或行肮脏之事。” 宋境与刘护卫恍然,然后宋境说道:“叫遇安来可算没错,上次的庙中妖魔也是遇安叫破,让我们有了一线生机。” 易安笑了笑继续摆摆手道:“我也是比较喜欢看这些奇闻趣事,本来当作话本看,结果还真有妖魔,所幸不多,不然人间怕是早就乱了。” 宋境摸了摸下颚说道:“王朝末年,必有妖孽,着王朝可能开始腐朽了吧。” 随后又担心道:“刘叔,遇安,你们说着妖魔杀人是没有目的的,还是说冲着我宋府而来?” 易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妖魔行事不可揣测,可能是路过害人,可能是冲着宋府而来,也可能是家丁恰巧撞见。” 刘护卫:“不管怎么可能,现在宋府都岌岌可危,要不要先通知衙役,宋府与此地校尉有些交情,或能请校尉派兵保护?” 宋境沉思片刻说道:“刚才遇安所说,剥皮是为了充人,那有没有可能妖魔还在宋府?” “有可能。”易安点头回道。 听到易安的话,宋境眼色担忧更甚,赶紧对着刘护卫说道:“麻烦刘叔派人告知衙役,这现场保护好,然后校尉那边能请来最好,最重要的是多派人保护我娘与夫人和遇安。” 刘护卫:“好!” 说完三人出了大厅,看着院子里的众多家丁,宋境吩咐先集中安顿到另外一座院子里,刘护卫派人通知官府,其他护卫则是挨个询问家丁情况。 接下来的事宋境不让遇安参与,而是派人护送遇安先回休息,遇安眉心已不再跳动,不安的感觉没有再出现,在用神念寸寸扫过宋府也没有发现妖魔气息,宋府暂时安全,便也不再跟着宋境,而是随着护卫回到小院。 第30章 妖闹—宋府惊闻(三) 凌晨渝州城宋府,按往常来说早已漆黑一片,但今日宋府出了大事,府城的衙役与校兵围住了宋府,还有大人物进入。 周围许多家丁小厮都在急着打探情况,看样子像是为周围大户人家打探消息。 家丁甲:“怎么回事啊?这宋府怎得这般热闹?” 家丁乙:“是啊!是啊!宋府出什么事了?” 小厮丙:“难道......?是某......!” 小厮丁:“不要乱说,小心把你抓进去。” 小厮丙:“是是是,谢谢兄台提醒。” 再嘈杂中,宋府大门出来一位身穿深黑色官服的高大男人,环顾四周,看到聚集在周围的人大声呵斥道:“各位今晚散了吧,不要打扰宋老夫人休息。” 黑衣衙役一开口,周围没了嘈杂,有些人也是拉扯着离开了宋府,还有一些人还想着留下来看看怎么回事。 不过经过刚才男子开口,很多人已经知道宋府出事了,但是并不是获罪,而是另有其事。 宋府大堂内,宋境坐在主位,其左边身旁首位便是府城校尉,身穿常服,易安要是在现场就知道这位校尉就是在元宵节江面上讲话的那位,而右边首位则是身穿官服,身后站着的就是刚刚在门口呵斥之人。 “贤侄,当真有此离奇之事?”坐在右手边的身穿官服的人问道。 宋境表情严肃认真的回道:“张叔,晚辈不敢乱言。” “现场情况确实如此让人难以置信,如果真如宋少爷所说,只能请大别寺的高僧看看了,只是此事太过离奇,不宜张扬出去。” 坐在左边的校尉人高马大,自有一番气度,平静的说道。 “萧大人,知晓此事的不过两三人,刘叔与我至交好友,家里家丁也集中看管,没有让自由活动。” 宋境连忙回答道。 这时坐在右边得张大人又开了口。 “请大别寺的高僧也需要时间,这一来一回少说得两天,这两天也要防着所谓的妖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那好友可是知晓那画皮的弱点?” 宋境回道:“这我不知,我那好友应该休息了。 说道这里,停顿了半刻,看向站在身旁的刘护卫开口道:“麻烦刘叔帮我请一下遇安过来,如果遇安休息了,那就等天亮再问。” 刘护卫点了点头称“是!”便离开了大厅。 半盏茶的时间已过,大厅外传来脚步声,来的正是刘护卫与易安。 易安随着刘护卫进大厅,宋境已起身迎了过来,“遇安实在不好意思,还要打扰你一下。” 易安温和的笑道:“不碍事,我该出一份力。” 宋境看易安没有半分不满,又有些感动,便急忙拉着易安进了大厅向着易安介绍道:“遇安这位是校尉萧大人,这位是府里司法张大人,这两位大人都是我亲近长辈。” 随后又是向两位官老爷介绍着易安。 听到宋境介绍,易安面带微笑向着两位拱手见礼道:“萧大人,张大人。” 不卑不亢,没有倨傲,也没有讨好,气度自然。 两人也是和善的点了点头,把易安当作了宋境般的晚辈,也就没有站起来回礼。 易安也没有当回事,而是被宋境牵到他身旁的位子叫易安坐下去,这一举动皆让在座的大惊,想不到这位公子竟然能让宋境如此接待。 在座的两位大人是知道这宋府的少爷是何等心高气傲,前几年他们想进这屋子都得不到如此对待,也就是这几年宋府有些式微,才能坐到这主位下首左右。 而易安一来就坐到了主座偏位,看来宋府少爷确实很看得起这位公子,下手两人不得不开始正视易安,也有些为刚刚的作态后悔,不知道恶了人家没有。 众人回到座位坐定,刘护卫依旧站在宋境身后,易安则心安理得的坐在偏位没有常人般见到大人物的拘谨。 宋境率先开口道:“遇安,刚刚与两位长辈聊到今夜之事,对于画皮大家都有些疑惑,不知遇安可知道画皮的弱点?” 易安脑中思索一番说道:“画皮这等手段我之前也说是再一本古籍中看到,古籍来历不知,其上也只有寥寥几笔带过,弱点并没有详细写到,而是再结尾说了一句‘画皮、画骨、难画心‘。” 画皮、画骨、难画心? 众人听到这句皆是疑惑不已,再脑海里思索半天都没有想出所以然,而下首张大人则开口继续向易安问道:“易公子,这句话我想不明白,你可有自己的看法?” 易安看向张大人回道:“我是有自己的独见,但不知对不对,请各位一起参考一下。所谓画皮、画骨、难画心,我想皮可以夺人,骨可以模刻,但人心则难以把握,这世界最看不透的便是人心,所以画皮之中的妖魔要是假扮他人,如没有与那人长久累日的朝夕相处,是很难让不让人发现的。” 易安说完,大厅众人皆点头,较为认可此番解释,而宋境也在这时开口说道:“这确实可以根据此点找到妖魔破绽,可要是妖魔把亲近之人全部杀掉,不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而且此法去找与现今无用,妖魔目的只是为了杀人,我想短期根本不可能被识破。” “贤侄说的是,这等弱点难以短期找到。”萧校尉开口道。 易安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说道:“还有一个短期能找到的弱点。” “还有?”宋境眼中带有一丝惊喜。 易安也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问道:“人皮可薄?” 人皮可薄? 这一问让众人思路一下开阔,被剥下的人皮很薄,如果被刀割破,或用被火烧到,一定能造成伤害,要是妖怪肯定下意识的远离火。 看众人都想到这一点,易安接着说道:“人皮很薄,如果用刀割,妖怪一定露陷,但是不可能把每个人都割一遍,如是用火呢?用火把让人站在旁边保持一定距离,时间久了,伪装的妖孽皮肤一定会有不同于人的皮肤,或皱,或焦等等。” “妙啊!”其下的张司法笑着拍了拍手,宋境与张校尉也是皆点头。 找到一个可行的方法,宋境赶紧对着易安说道:“谢了遇安,我这就吩咐下去。” 随后对着身后刘护卫说道:“刘叔,这下的麻烦你了,找人点火把,在找人请大别寺高僧前来。” 随后又向着萧校尉说道:“萧大人,贤侄麻烦您把府外的人抽调进府里,围住试火之人,以防妖魔狗急跳墙,至于府外?” 宋境转头向张司法说道:“张大人,黄捕头,麻烦你们嘱咐衙役围住宋府,防止妖魔逃脱。” 宋境说完,其下两人却有些犹豫,宋境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耐住性子说道:“两位长辈放心,此等妖魔想必并不强大,要是强大,不用如此遮掩,早就直接在我宋府肆意杀戮,毫无顾忌,而且现今也不知道是否真的针对我宋府,万一是路过呢?如果是在事不可为,两位长辈可先行带人离开,我宋府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听到宋境并没有叫他们死上,两人稍微松了一口气,萧校尉连忙打着哈哈,豪放的说道:“你看贤侄,我刚才筹住,是想再多思考一下,是否还有遗漏之处,你看造成了误会不是?” 张司法也是一脸真诚的附和道:“是啊,我与萧校尉再怎么也是你的长辈,怎么会看着宋府如此遭难,一定帮到底。” 易安抿了抿嘴,宋境则是马上恢复到笑脸有些羞愧的开口道:“啊!您看,我这还以为两位叔辈......,嗐!您看,是小侄小人之心多君子之腹,小侄还年轻,还望两位叔辈多多多海涵,实在是羞愧。” 说完,向着其下二人拱拱手,表示歉意。 易安在一旁还是顾及了尴尬,没有放声笑起来,只想等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场赶紧结束,不然快憋不住了。 好在宋境说完,两人赶紧离开了大厅,易安看两人走远,便再也憋不住,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宋境看着易安在一旁笑,有些好气道:“遇安可是在笑我,这般惺惺作态?” 易安赶紧收敛了一些,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座位上说道:“不曾想你这么正气一人,竟然有如此之态。” 宋境则是长长吐了一口气,也是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接着解释道:“你觉得我宋府如何?” 易安思索片刻回道:“低调,不拘小格中有带有大户人家的礼制,还有深藏心底的傲气,能请动这两位高官,还让坐其下底蕴深厚。” 听到易安如此之说,宋境即惊讶又认同,随后想到了什么苦笑着回道:“确实,想不到遇安来半个月看的通透,不瞒你说,我宋府在我祖父时,这两位大官还是白丁,而在我祖父与爹都在时,这两位也坐到了这个位置。” “哦~”易安看着宋境,示意继续说。 宋境继续说道:“我家最盛时,是我祖父官至太子少傅,我爹官至太常少卿时的那几年,这两位与我爹做过同窗,这官位也算是沾了我家的光,我祖父与我爹就算没有为他们升迁说过什么话,但是吏部有些祖父与我爹的好友或学生,便也不会刁难两人,所以他们仕途也算是一帆风顺,这算起来也是沾了我家的运道,祖父与爹在时,他们可是与我家亲近的很,一年去衙里办公,去校场练兵的时间都没有几次,倒是往我家一年跑好几十次,呵!” 不知是嘲笑刚才两位还是嘲笑自己,宋境接着说道:“后来家中落道,祖父与我爹相继去世,这两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直至现在没有什么来往,难怪当时我爹既不与他们亲近,也不与他们疏离,不过这两人已经很不错了,起码还认一些情份。” 随后宋境转头笑着说道:“这恩情也只有这一次了,朝中祖父与爹的好友也不算多了,他们想必也知道这些,所以恩情如纸越用越薄。” 易安接着问道:“我可没看出你沮丧?” “沮丧?”宋境讶然,随后豪气的再说道:“这种没有好沮丧的,我年后就去京城参加会试,殿试连通两关,待我归来,看尽满花跌落。” “哦~,如此心志?” “哈哈哈,我没有如此心志怎可与你枉说那些轻浮之志?” 易安也是满心期待,便在这里再说道:“那我祝止境高中状元咯!” 这是宋境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状元非我意,我可不想被捉了当夫婿。” 随后,两人哈哈哈大笑,算是让这沉闷的府上多了一些轻松,也让宋境心里因为妖魔之事产生烦忧的心绪减轻了不少。 第31章 妖闹—宋府惊闻(四) 回到小院,易安又被宋境赶回来休息,同时加派了不少护卫守护在易安院外,易安推脱不得,便也应下。 坐在石凳上,易安想着今天宋府之事,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当易安到达现场时,便察觉到昨日之事一定是上次楼船上的妖狐所为,因为交过手,妖气的气息易安记得,虽然很淡,但是依旧被易安认出,而且残肢上的利爪抓痕,易安也认得,与那日狐妖抓痕大差不大,只是那剥皮的画皮不知道是妖狐还是另有其妖魔。 易安没有妄动,不知道妖魔到底是冲着宋府而来,还是冲着他而来,是报复,还是另有目的。 这些搅得易安心绪有些不宁,如果是冲他而来,那易安早已把宋府拉下了水,而如果冲宋府而来易安也是头疼不已,宋府有什么值得妖魔光临或有什么能吸引妖魔得呢? 值得?吸引? ”嗯?“易安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看向院外,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便是宋境的夫人苏婉儿,那日进府易安便用神念查探过,没有探出所以然,而老夫人体内探得妖气,早已在消散,这就更难追查。 难道真是冲我来的?现在神念有进步,还要不要再探查一下?万一以前不够仔细?或神念质量不够? 易安陷入了纠结,虽说探查一下没有什么,神念探查也不会像眼睛一般,看的那么有画质,只能看到一片片的能量团,但是随意探查好友的妻子家母,实在有些让易安心里不舒服,除非必要......。 眉头紧锁,易安坐在石凳沉思许久,还是放弃了探查,而是把神念覆盖整个宋府,只要稍微有一点异动便能知晓。 凌晨,又开始飘雪,易安没有回到屋子里,而是坐在石凳上,神思发散,纷纷的雪花自动避让易安身体,没有沾惹一片,就这样随着月亮隐去,太阳升起,宋府没有半分动静。 清晨的宋府有些嘈杂,上到宋境下到众家丁仆役十分疲惫,易安看着天已泛白,便收回覆盖宋府的神念,缓缓的闭目养神。 神念运用方式很多种,如果集中神念易安现在还不能坚持多久,但只是无意的扩散神念覆盖宋府,就要好很多,能坚持许久,一个精确制导,一个织网守株待兔,需要消耗的心力不一样。 一夜过去,易安也是略显疲惫,眉心处有些发胀,用手揉搓着眉心与眉骨,似乎略有缓解,不过消耗的心力与神念只能慢慢养,不难,多休息一会儿变可。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易安从久坐的石凳上起来,打开了院门,一张带有黑眼圈的脸出现在易安的面前。 “止境你这是熬了一个通宵?”易安惊讶道。 宋境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油黄,嘴角扯出个浅笑道:“熬了一个通宵,把府上人员排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 “进屋说,别在外站着,小心感染风寒。”易安拉准备拉着宋境进院。 宋境摇了摇了头,把手中的食盒递给易安说道:“就不进去说了,我得回去睡觉,不然今晚不好撑。” 易安点了点头回道:“也好,以后你吩咐一声让别人来就行,何必自己来?” “嗯嗯,顺路顺路。”宋境也是笑着说道。 易安看着疲惫的宋境催促道:“你快去休息吧。” 既然食盒送到,宋境也转身准备离开,只是刚走没几步,易安声音从身后传来:“止境需要我帮忙吗?” 宋境一边摆手一边回道:“不用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府上我已经安排好了,大白天的想必那东西也不会再来。” 周遭有护卫,宋境没有过多言明,易安作罢,只是短短得回道:“好。” 食盒打开,热腾腾得蒸汽扑面而来,饭菜香味勾动易安食欲,索性在院子石桌上大快朵颐起来,再怎么说日子该过还得过,不需要太为妖魔之事烦心。 上午匆匆过去,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傍晚,夜晚得宋府要比白天热闹许多,恐怕经过昨夜,很多人都没怎么睡好,只有在白天好好得补补觉。 晚霞如绸,岁月如梭,雪花缓缓飘落,为这黄昏再添一笔色,此等美景只恨无人欣赏,易安便是一个。 喝着小酒,赏着暮色,在这宋府独一份,大家脸上的担忧并没有扰到易安半分,有强烈得对比画面。 霞光终究被夜色吞噬,天地又被缓缓得盖上了幕布,这次月亮没能破开乌云,让夜晚黯然无色,易安心头表示甚是可惜。 放下手中酒杯,夜半已过,吐出一口浊气,形成一篷雾气,易安拿上毛毡,背负双手,打开院门,立马有三个护卫上前来询问道:“易公子,可是要出去?” 易安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护卫,礼貌的说道:“在院里待着有些闷,想在府中走走,不知是否有些麻烦?” 护卫赶紧回道:“不麻烦,不麻烦,少爷吩咐我们,听命于您,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吩咐在下。” 听到这话,易安笑了笑,接着说道:“那行,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守了一天人也累了,这几天麻烦各位的守候了,我在这里谢过。” 说完,抬手向着护卫们拱了拱手,护卫看着易安真诚的感谢,立马侧身说道:“易公子,可使不得,这是在下职责所在,当不得谢,只是少爷吩咐一定要保护公子安全,所以还是让我们跟着公子吧!” 易安摇了摇头,佯装微怒的说道:“你们少爷都说听命于我了,现在不听了?” 这句话可把护卫们问的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一个个矗在当场,左右互看,似乎不知道怎么处理。 看着两相为难的护卫们,易安也没在逗弄,而是认真的说道:“我就在府里走走,你们先去休息吧,如果不想休息,就在这里等候,我只是散散心,并不会走远,而且现在宋府应该是很安全的,每每都有巡视,你们不用担心,出了什么事,止境问起来,我自会与他相说,不会让你们担责。” 护卫:“这......?” “好了,好了,听我的,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不用再此守候。“易安赶紧催促道,不让他们反应过来,便错开了身位,离开院子。 身后护卫过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看着易安已走远便只能喊道:“易公子,注意安全。” 易安摆了摆手,算是回应了护卫。 宋府格局似园林,每走一处都是有花草有水,较为清幽,易安随着心边走,边看,颇有些怡然自得,怕整个宋府如今只有这独一份了。 夜色较晚,丝毫不影响易安的视线,不知不觉间易安走到了一处院落门外,这处院落不似客落,而是主人家所住,所着之人正是宋境与他夫人,易安附身嗅着门外的花,似乎很喜欢这花的香味,还有些留恋,不自觉的就想摘下来。 “砰!”声音极为细小,要不是易安身体经过这几天的强化耳目聪慧,怕是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干净洁白的手指在花蕊上头顿住。 易安脸上略带笑意,嘴角上扬心头一动:“终于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等候多时了啊!”。 神念缩小围住整个小院,丹田的法力沸腾,准备随时应对未知的危机,易安决定稳妥一点,先走向前去敲门,也算是投石问路。 抬手敲击刚碰到门一下,易安立马发觉不对,神念立即收回网状,呈线性至刺小院。 嗯?没有受到阻碍? 易安闪过疑惑,再次聚集神念向住屋探去,只见神念中,宋境的夫人苏婉儿在屋里熟睡,没有任何情况,至于为甚麽只有苏婉儿,那肯定是宋境现在在处理事情,并没有回来睡觉。 情况不对!易安脸色变得严肃,同时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运起法力,身体变得如风一般,飘进了院子,还没落地,易安眼中便出现了高楼大厦。 “哼!原来是幻境。” 易安神念收回变成一把细向着眼前的幻境一斩,顿时眼前的高楼大厦如泡沫般消散,神念凝聚的小剑并没有收回,直接透体斩向院子的四个方响。 “咔擦!”四个物品破碎的声音在院中响起,而易安感知里致幻的影响已经消失,随意一晃,易安便知晓应该不是妖魔而是一种幻境方面的阵法。 在易安神念小剑一斩出来便已经感知到周围有几处法力的波动,所以才能在恍惚间破掉幻阵。 阵法已破,主屋里响起一声野兽的怒吼,易安法力全开,单手一挥,身形闪出幻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冲进屋内,指尖冒出冷冽的寒光。 “不要!”一声娇喝,一个身形纤细的身影张开双手挡在易安对面,此人正是宋境夫人苏婉儿。 刹那间易安眼中闪过惊讶之色,身体顿时如暂停般止在了苏婉儿身前一尺,手指离苏婉儿眉心只剩一分的距离。 此时苏婉儿看着眼前的手指,感觉自己的双眼以及眉心像是要裂开一般,脸上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依旧处于惊慌失色的状态,但心底其实早已透出浓浓的恐惧感,汗毛倒立,身体隐隐发颤。 第32章 妖闹—宋府惊闻(终) 易安压住突然停止的法力躁动,收回干净白皙的手指,先是严肃的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情况,绕过苏婉儿打量起了她身后还在保持惊惧的妖魔,正是那春柳坊楼船的那只。 微微一笑,易安开口道:“苏夫人,解释,解释?” 听到易安开口,没有准备对身后妖魔动手,一人一妖皆是暗自松了一大口气。 而那狐妖脸上虽然缓复了过来,但心里头更是恐惧。 “离上次才过几天,这人怎得这般吓人?”妖狐压不下心中恐惧,下意识的想离眼前之人远一点,可刚一有动作,便身形一颤。 “易公子,且慢!”苏婉儿赶紧出声。 妖狐此时心里再次发颤,毫不怀疑这要是再动绝对会被着眼前的恶人......!赶紧绷直四肢,表示不会乱动。 看着如此老实的狐妖,以及苏婉儿的坚决维护,易安凌厉的眼神开始平复,注意力转移到了苏婉儿这里。 苏婉儿看易安平复下来,便准备开始解释。 “易公子,想不到你这般能耐,相公遇上的妖魔是你帮助的吧?” “是。” 苏婉儿欠身说道:“那我在这里谢谢易公子,谢谢您救了相公的命。” 易安坦然受了这一礼,语气平淡的回道:“先不说这个,还是说说此事吧。” 苏婉儿起身,思索了片刻,像是整理语言,随后缓缓的开口道:“易公子想知道我为何如此维护她吧。” 说完,看了看身后的狐妖。 身后的狐妖没敢动,也不敢说话,只能盯着屋里的两人,紧绷的四肢还有一些微微发颤。 转过头,苏婉儿神色有些疲惫,脸上已经有了细微的汗珠,显然身体并不舒服,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努力的表现出笑容的说道: “此事说来复杂,我先向易公子保证小三绝对没有杀过人,也绝对没有伤害过宋府的任何人,甚至一直再保护宋府。” “哦~”易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示意苏婉儿接着说。 “宋府那起杀人不是小三,那画皮鬼被小三发现后,小三与其搏斗,但因为伤还没有痊愈,所以画皮鬼还是逃了。” 听到伤还没痊愈,易安便想到了应是上次楼船被他所伤,点了点头质问道:“夫人说她没有伤人,可上次春柳坊上可不是这样。” 易安问道春柳坊楼船事件,苏婉儿脸上露出了苦笑,继续说道:“这确实是小三的不对,事实上我现在才知道小三的身份,以前她都是幻化为我身旁的侍女,小三去吸取他人的阳气确实犯了忌讳,但这也是为我。” 易安眼神透出讶然,疑惑的问道。“为你?” “对!为我。” 苏婉儿坚定的回道,神情不似作假,易安示意继续。 苏婉儿接着说道:“我与他同族,本来也是狐,我们来自涂山,原名涂山婉婉。” 易安眼神终于出现浓浓的惊讶,下意识的问道:“据我所知你是人,哪怕我神念探查过,你也是人。” 苏婉儿先是一惊,后微笑说道:“易公子探查过我?我记得你来时我应该是没有任何破绽。” 易安也是同样微笑着回应:“老夫人体内有法力,沾染了妖气。” 苏婉儿听闻恍然顺便解释道:“哦!想必是小三所为,前月小三看着天气寒冷,老夫人身体似乎有些吃不消,便渡了些法力过去,想让老夫人能抵消着寒气,没有伤害老夫人的意思。” 易安点点头道:“我知晓,也是看在没有伤害老夫人的情况下,我才没有过多的探查。” 苏婉儿点头称道:“多谢易公子护持老夫人与宋府。” 易安罢手摇头道:“不说这些,你继续说。” 苏婉儿似乎有些站累了,步伐有些飘浮的向屋里板凳走去,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来自涂山,或者说我前世来自涂山,易公子想必知道,我族修炼很艰难,应该说妖族修炼都很艰难,而我族不是普通妖族,便更是难上加难;我前世修至八尾,突破九尾失败,被迫轮回,阴差阳错,这一世我转投成人。 族里借助了某些力量找到了我,但不能确定范围,便派了小三等人先来寻找,可似乎出了某种变故,只有小三找到了我,这时我以与相公成婚。而族里与出来寻找我的人却联系不上,小三曾回去探查,但涂山却消失了。” 苏婉儿说到这里,眼中出现许些担忧,旁边紧绷的狐妖小三也是如此。 易安没有打断谈话,而是等待苏婉儿继续说。 苏婉儿隐下担忧神色继续说道:“所以小三便只有回来继续陪在我身边,渡劫失败之后家母在我灵魂上刻了秘法,使我在投胎时灵魂不被完全侵蚀,虽然没有了前世记忆,而魂魄也如凡人,但族里之后的秘法可以也帮助我回忆起前世记忆,重新走上修行道路,可惜中途变故联系不上族里, 而又因为天地规则的原因,秘法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消散,最后直至消失,难以在复苏记忆,所以小三才会按耐不住,铤而走险的去吸取凡人的阳气,为我施展秘法,助我恢复记忆。” 说到这里,苏婉儿看向易安又道:“今天晚上就是小三在施展秘法,也算是成功了,我也恢复了记忆。” 易安这时打断道:“据我所知,涂山一族为祥瑞,法力里不应该有暴虐之气,而你说这狐妖小三是你的族人,可它法力里沾染有暴虐之气?” 没想到易安会如此一问,苏婉儿还是赶紧解释道:“小三是我族人与天狐所生,所以法力会有普通妖族的暴虐之气,但并不多,也不会影响到她。” 说到这里易安疑惑已全部解开,而苏婉儿也把来龙去脉讲的很清楚,易安在苏婉儿讲的时候,一只用神念看她表情是否有说谎的破绽,直至现在易安看不出苏婉儿在说谎言,便也就放下了一些戒备。 只是多嘴的问了一句:“记忆恢复了,之后呢? 苏婉儿缓缓摇头,眼中闪过挣扎,偏移视线看向狐妖小三说道:“我会与相公厮守一生,今生事,今生结,前世之事,只有等今生事毕......。” 这句不只是说给易安听,还有自己和旁边的妖狐小三。 听到这里易安便知道自己多嘴了,别人的家事最好不要参合,事以毕了,易安打算不管了,只要不是吃人妖魔,易安也不会去搭理。 没有留下的理由,易安一个男人留在友人的屋子里,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随即便向着苏婉儿拱拱手说道:“天色已晚,事情也是误会,我就先回小院休息了,今日事,我当作没有发生,夫人与那狐妖也不可泄露我半分,以前该怎样,现在也该怎样,希望你们能恪守明心,好自为之。” 苏婉儿听到易安得告诫,认真得点头说道:“嗯嗯,我会谨记易公子之言,此生我为人,不会做出危害人族之事,如有违背魂飞魄散。” 苏婉儿很真诚,易安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手一挥解除了在进屋子之前布置下的法力屏障。 阵法破掉的时候,易安就顺手用法力罩住了此处院落,目的就是怕妖魔逃跑,或打斗发出声音惊到整个宋府, 易安不愿节外生枝,而也是这一布置,让易安能安安心心的了解整个来龙去脉,毕竟阵法破时,那狐妖感应到了,应该以为是敌人所以想先发出怒吼惊醒他人, 哦!他人其实是他,易安想到这里也是不得不感慨这妖狐有点小心机。 易安要走,苏婉儿还想起身相送,刚到屋门,便见院子里早已没了易安的身影。 凝望片刻,苏婉儿长长吐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狐妖,狐妖小三眼神露出喜色,四肢缓缓得软了下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 “那恶人终于走了,可吓死我了。” 声音不似楼船般的尖利嘶哑,而是略带稚气圆润之感,不看身影只听声音还以为是一个可爱的豆蔻之年的少女。 苏婉儿会心一笑,只是脸色很是疲惫,让人看起来太过牵强,走到狐妖身前缓缓的扶她起来,狐妖小三已幻化成人,是一个有些婴儿肥的可爱小女孩,没有一丝魅意,完全与楼船时的样貌天差地别,这就是他们一族的天赋了。 苏婉儿扶起狐妖小三一起坐到板凳上,随后拿起纤细如白玉的莲藕手臂敲打狐妖小三的头。 “哎呀!姑姑,你打我干嘛。”狐妖小三一边用手捂着圆圆的脑袋,一边嘴里急急的问道。 苏婉儿没有理会又打了两下,费力的又喘了一口气才说道:“小三,在涂山时告诉你多少次了,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要谨之又谨,思之又思,特别是人间,遇到能人异士能躲就躲,不要引起冲突,这次要不是我,你早就被易公子拿去卖了皮毛。” 苏婉儿刚才的话让狐妖小三极为不岔,嘟噜着嘴顶道:“姑姑,要不是那个恶人,我根本不会被发现,那是最后一次吸取阳气,我本来只是想让他与姓宋的睡一觉,都没想伤害他,结果他倒来妨碍我。” 说到这里,狐妖下三眼睛中泪汪汪的,嘴巴一张竟然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委屈道:“我被那恶人打伤了,姑姑都不安慰我,还帮那恶人说话。” 想到小三也是为了自己才涉险受伤,这几年算是苦了她,要是中途有个好歹,苏婉儿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收起了佯装责怪的脸色,摸出手绢想帮她擦泪,结果被白白又胖乎乎的小手挡开。 苏婉儿心疼,连忙把狐妖小三抱在怀里,轻声的安慰道:“是姑姑错了,以后不责怪你了,但以后你要保证有什么事都跟姑姑商量着来,好吗?” 狐妖小三被苏婉儿哄得止住了泪水,小声嚷嚷道:“我是很想跟姑姑说的,但是姑姑记忆没有恢复,我不敢说,这几年我憋在心里很难受,族里没了消息,涂山消失了,与我同出来的族人也消失了,只有我和姑姑了,我只能这样了。” 刚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放了闸,苏婉儿又是给他擦眼泪,又是哄着她。 而此时易安已经回到了自己小院,本来从苏婉儿哪里直接用法力从天而降的进了自己小院,结果想到门口还在等自己的护卫,易安又不得再出去,然后老老实实的从护卫身前走个过场。 法力全力迸发,在极速停止,可是把易安心神耗掉大半,易安回到小院后顿感疲惫,进入屋子倒头就睡。 第33章 离别—后手 天起微光,寒气渐收,宋府紧张几日,待大别寺高僧前来,做了法,念了经,不见妖魔踪影,便也就草草了事。 易安见过僧人,来了四五个,其中一人有一些异能,也算不是滥竽充数之辈,但虽有一些神异,也还是不算修行中人,也就没有兴趣与其攀谈。 宋府事了,易安有了离去之意,在昨晚已与老夫人和宋境两口子道别,被他们极力挽留,见易安离意坚定也就不再强行劝阻,只是叫他多留一晚。 昨晚宋境找到易安聊了许多,喝着酒,时而倾诉自身之志,时而担忧妖魔重来,危害自己家人,危害人间,易安在一旁说了许多宽心之语,费了好多口舌,总算把宋境忧虑按捺住。 能理解宋境之忧,妖魔对于凡人来说实在是如头悬利剑,就算心志较为坚韧的宋境依然在心底不自觉的担忧起来。 易安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对他说道妖魔少数,只是现今世道乱,影响了王朝气运,才让妖魔露了头,要是王朝昌盛,妖魔自会消声灭迹。 人性可怕还是妖魔可怕? 在宋境离开易安处时,易安反问了一句宋境,宋境恍惚片刻,没有立即做出回答,而是对着他拱了拱手说道:“遇安兄今日所言,止境不知怎么回答,只能他日在回与遇安。” 看着消失在夜色的背影,易安叹了口气,可以预见宋境今后或许会有答案,只是不知那时的宋境还会如今日般能否保持初心。 初心、初心, 不忘初心,不忘初心......, 何其艰难,哪怕......,不知是在感慨,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 时间不会停留,昨夜畅谈过晚,天色自然白的较快,易安与宋境家人用过离去前的最后一餐,便被相送出了府外,老夫人年迈没有相送,自有宋府少爷与夫人陪同,于情于礼没有丝毫不周之处。 宋府门前没有什么行人,只是有着三三两两的家丁小厮,或采购,或其他事宜,普通百姓基本不来这边,除非一些刚采摘的应季蔬菜的老人家,在其他地方卖不出价钱,才会到这里来碰碰运气。 多卖点与少卖点对于普通人家可不一样,积少成多之下少说也得多吃一些肉腥,肚子里多一些油水,这也能让日子过的下去,百姓是最容易满足的,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活下去。 “遇安,回去路上我派人护送你一程?”宋境怕易安在回家途中遭遇变故,准备派护卫护送。 易安摇摇头道:“这就不麻烦了,我准备自己回去,还想多看看风景,你也不必挂念担忧,我自不会涉险。” 见宋境还想开口,易安又接着道:“你不必如此,我有自己的想法,这半个月还得感谢宋府招待,我这里有一平安符,不知道是否真的灵验,便赠予止境,希望能让你与宋府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说完,易安从怀中摸出一个青色挂坠,其上一根粗麻线,栓着一小巧的木制剑型吊坠,不精致有些粗糙,没有任何看出值钱的地方,单手递到宋境身前, 宋境赶忙推托道:“这等符怕是很珍贵,易安此刻既要离去还是自己留着吧,你比我更需要。” 话刚说完,一旁的苏婉儿却是在旁开了口,不是推脱而是微笑的劝向了自己的丈夫道:“相公,这毕竟是易公子的心意,还是领了吧。” 说完向着自家相公眨了眨眼,好似催促宋境赶紧接过, “这......?” 宋境在旁有些惊讶自家夫人的今日言止。 看着犹犹豫豫的宋境,易安一笑,果断的拉住他的手,直接强硬的塞到了他手上,接着赶快拱拱手道别: “就这样,止境与苏夫人,在下就此告辞!” 符已到手上,宋境也不再推脱,而是与苏婉儿准备上前相送: “遇安,送送你。” 易安抬手示意止步,嘴角一抿,打趣的说道:“就到这里,我这么大个人了,我自己有脚会走路。” 宋境与夫人二人会心一笑,只能止在跟前拱手道: “那遇安兄,我祝你一路顺风!” “好说好说!” 易安潇洒转身,挥挥手道别,边走边在嘴巴里轻声念叨: “绥绥白狐,九尾庞庞。 成子家室,乃都攸昌。 ” 念完声音放大,离别还不忘再次打趣宋境道: ”止境好福气呀! 宋境被易安逗得哈哈大笑,目视易安离去,而在旁的苏婉儿却是眼神一凛,神色惊疑的看向易安背影,眼中陷入思索,直到易安背影消失,才被宋境叫醒,看着眼前的相公,回过神的苏婉儿温柔的挽着他的手,与众家丁回了宋府。 子时,宋境处理完府上事宜,回到屋子里,苏婉儿与狐妖小三幻化的侍女正在整理被褥,宋境也不出声,自顾自地坐在屋里板凳上,准备沏一壶茶,缓解一下口干。 可就在这时,腰间的挂坠却突然发烫,宋境赶紧拿起来查看,这正是今日易安所送吊坠。 “疑~!?” 吊坠发出荧光,表面微微发烫,随后微光凝聚成一丝毫毛大小,苏婉儿与狐妖小三心生悸动,望向宋境手中的吊坠。 毫光飞出,直接朝屋外而去,瞬间消失在了夜色里,宋境惊疑警惕,不知道是丢掉还是干嘛,好在发烫的吊坠在毫光飞出之后,快速的冷却了下来,又变成了与刚才一般,毫无神异之色。 想着易安绝对不会伤害自己,宋境便放下了警惕,只是好奇的查看起了吊坠,嘴里惊嚷嚷的喊道:“夫人,你快来看看,刚刚是否这个吊坠在发光?” 苏婉儿与狐妖小三相视一眼,装作不知,疑惑的走到相公面前说道:“相公你吓我一跳,这么晚了再说什么胡话,这吊坠不是易公子所送的么,就是一普通吊坠,没看见发光啊?” 宋境赶忙递给夫人说道:“刚才明明看到它在发光,还在发烫,你们没看见吗?” 苏婉儿没有接,而是绕到宋境身后,抬起双手为宋境轻柔的按摩道:“相公你这肯定是忙的头昏眼花了,这一个小玩意那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宋境看着夫人这么肯定,眼中疑惑的回道:“难道真是我眼花了,出现了幻觉?三儿你看到了吗?” 转头问向在旁的侍女。 狐妖小三也假装不知道,摇摇头肯定的说道:“少爷,我也没有看到,可能真是你眼花了。” 狐妖小三说完隐晦的与苏婉儿对时一眼,苏婉儿微微抬抬头示意让它出去。 看到屋内的两人都如此,宋境开始质疑起了自己: “难道我真是眼花了?” 一边说还一边玩弄吊坠,注意力全在吊坠上,想着看能不能再出现先前的神异,苏婉儿赶紧拉起相公说道:“相公天色已晚,我们睡觉吧,明天你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赶快休息。” 苏婉儿拉着宋境,狐妖小三乘此赶紧离开了屋里,而宋境也被夫人转移了注意力,想着明天事情还有很多,便也就按耐住自己的好奇,不再关注手中吊坠。 狐妖小三出了小院,鼻子朝着空气嗅了嗅,环顾了四周,似乎在追寻着什么? 宋府,某处后门,大黑狗又开始不安,起身向着门外低吼,随即而来的便是家丁的呵斥。 门外一张人皮被一女子捡起,此女正是赶来的狐妖小三,看着这张精致的人皮,眉心上有一丝细小的伤痕,狐妖打了个冷颤,不再多想,吐出一口火焰,人皮开始缓缓燃烧,直至成为灰烬。 狐妖小三吐出一口气,便把灰烬吹飞,消散在小巷中,做完这些,狐妖抬头遥望天边,眼神带有七分惊惧,三分好奇,缓缓的消失在黑暗中。 渝州城外,离渝州城好几十里的一处荒山野庙中,人迹罕见,此处庙宇早已被废弃,整个庙宇四处漏风,杂乱无比,落魄不堪, 正在生火的易安,动作稍微一顿,眼神飘向远边......,片刻后,继续生起自己的火来。 火光摇坠,周堪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易安拿出毛毯垫在地上,从包袱里拿出宋境赠送的书籍,宋境知道他喜欢奇闻趣事,所以早就在渝州收集了挺多,离别时赠送给了他。 随意摸出一本,书籍老旧,看着有一些年头,其上四字《扬州见闻》,作者姓名不可考究,易安打开借着火光安静的看了起来。 木头被火烤制出水分发出响声,让夜晚显的更为寂静。 “可否借个火?” 突兀的声音再寂静的庙宇中响起,易安平静的抬头看向庙外来人。 身形高大,全身肌肉耸立,庙宇的门似乎显得狭窄不少,而在这冰寒的冬夜,身着薄衣,行动自如,似乎不惧怕寒冷的侵袭。 脚步沉重,每一步都感觉似金属般与地面相碰, 沉闷,僵硬,身形与动作,没有任何柔软的特性,倒像是机器一般在这荒山野庙中显得尤为诡异。 第34章 邀请 “能否借个火?” 声音干裂、嘶哑中带有沉闷。 “可。” 易安表情没有一丝丝变化,声音平淡,接着看起手中书来,似乎就是平常的借火般。 “谢过!”粗壮的手臂与漆黑的指尖相碰,僵硬的拱手动作,让这来人看起来有些惊悚。 道完了谢,这人走到火堆旁,直直的坐下,“砰!” 真的就是直直的坐下,小腿没有任何移动,上半身就直直的下坐,膝盖处骨头与骨头,肌肉与肌肉,韧带与韧带相互摩擦拉扯,发出令人心焦的声响,像是生锈的机器,不堪负重。 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来借火的意思,直接坐在了易安的对立面,因离火堆较近,这才让此人的面貌显露出来。 头发浓密,随意乱扎,脸上白的毫无血色,眼睛没有瞳孔泛白,鼻子短,下颚较大,嘴巴里似乎犬齿有些过长,脖子处带着一根黑色奇怪的项链,抛开牙齿与身形,整张脸平平无奇,丢到人堆里泯然于众的那种。 此人动作僵硬,感觉就像被人操纵的尸体,没有生机一般,一看就知道不是人。 看着易安没有动作,此人倒是先开了口,率先打破安静, “先生似乎不惊讶?” “噗嗤!啪!”木柴是易安在周围随处捡的,没有经过专门的晾晒,所以不够干,烧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断的冒水滴。 火光摇曳,坐在的对面的非人开口后,易安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继续看着手中书,过了几息,似乎把翻到的一页看完,才开始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人,眼神中透出饶有兴趣的意味。 “所以你是冲我来的?官道上是你在跟踪我?”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因为对方的长相感到惊讶或者恐惧。 易安出渝州城不久,就发现有东西在跟踪他,顾及到官道上人多眼杂,也怕波及他人,便离开官道走上了小路,尽量往人迹罕见处走,再来也想确定是不是冲他而来。 “是,我们想邀请先生加入我教。”对面这位说出了来此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嘶哑。 想不到这人如此直接,易安嘴角上扬,想来不用搞那些弯弯绕绕了, 故作惊讶道:“哦~!” 就这一声,再无其他言语。 这位非人没有在意易安语气,再次说道:“我来自无生教,想邀请先生加入。” 还是这般直接,好似不想跟易安多费口舌,也不解释其他,直言了断! “哦?怎知我的?”易安也是简短,没有回应对面的邀请,面容不变,语气平淡中还带有一丝慵懒,似乎眼前这位,不能让他情绪起一点点波澜。 “那晚先生之才能,让我教可是很感兴趣,先生可要加入我教?” 第三次提出邀请后,此人站了起来,双脚依旧没动,全靠身体直直的站了起来,膝盖处再次传来“喀嚓!咔嚓!”的声音,泛白的眼睛中死死盯住易安,庙中气氛开始变得凝重,周遭的虫儿早就停止了叫声,火光变得更为跳跃。 易安好似没有发现这萧杀的氛围一般,嘴角依旧噙着笑容,不疾不徐道: “感谢高看,恕在下不感兴趣。” 话音刚落,对面非人身体发出“咔咔”的响声,浓浓的恶意向着易安迸发, “那可由不得先生了!” 非人面部僵硬的狞笑道。 随后直接向着易安抓来,粗壮如金属的手臂上肆意着黑色煞气,速度极快,直奔着易安面部而来。 易安也并不是没有防备,可以说从发现此人跟踪之时,易安早就把自身警惕提到了最高,所以此时虽然这人突然发难,但易安并没有任何惊慌之色。 抬起手掌直接迎了上去,丝毫不惧,法力早已覆盖手掌,散发微光的手掌与散发黑色煞气的手掌再火堆上方相碰。 “轰!” 一声巨响,震得火焰倒卷,新柴四散,庙里顿时弥漫着木炭灰尘,原火堆旁出现两条黑色划痕,这时易安已经站了起来,身姿挺拔,左手合上书籍背到身后,静静的看着被他击飞一丈多得僵尸。 僵尸整个身体倒在不远处,嘴里发出野兽般不甘得嘶吼,身体直接立了起来,双脚涌出黑色尸煞,不见膝盖弯曲,身体蹦起,双手快速向着易安处再次袭来。 易安面色平静,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格挡动作,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一般,黑色的双手其上弥漫着薄薄得黑色煞气,指尖处尤为浓郁,不到一息,僵尸已到易安身前,双手成爪装,从上而下,势大力沉,好似势必把眼前之人抓的粉碎。 而此时易安双眼闪烁微微白光,眼前动作极快得僵尸在他眼中犹如慢动作回放一般,丝丝黑色煞气散发着浓厚的腥臭味,倒让易安抽了抽鼻子,身形不退反进,左脚轻迈半步,轻描淡写般向前进了半个身位,动作看似慢,实则极快。 迈步同时,易安右手并剑指横再身前,僵尸与易安越来越近,在他眼中易安早已成为囊中之物,只是再快碰到易安身体得一瞬间,泛白得眼中映出一抹剑光,身影重叠,再分开。 “噗嗤!”没有如先前般势大力沉的碰撞,也没有恐怖的空气倒卷,只有昏黄庙宇中轻微的响动,与光影闪烁不定。 止身,再转身,准备再次发起攻势,也在这时其脖子上黑色项链突然的掉落,随后绕着脖子处一圈开始渗出黑色液体,泛白的眼睛低头查看。 “噗~” 散开的木柴上还有没熄灭的火焰把影子拉的很长,而有一处影子开始裂开,头身分离,脑袋向着地面坠落,“砰!”连脑袋落地都是沉闷的。 “哼!” 就在僵尸头首分离得瞬间,庙宇外响起了极为细小的闷哼声,听声音似乎带有一些痛苦。 而此时易安身形早已如鬼魅般,向着闷哼处而去,速度快的出现残影,又似乎是残影追逐易安般不断消散。 庙外,一道黑色身影向庙宇外逃去,身形有些干瘦以及踉跄,但速度也挺快,在夜色的掩护下肉眼难以看清。 可速度再快也没有用,不到三息的时间,易安追入此人三尺之内,同时早已准备好的剑指一挥, “噗哧!” “啊!”一声惨叫响彻山林,“双腿与身体分开,又因惯性向前飞出几丈,直到惯性消失才得以停下。 “咳咳!别杀我!别杀我!” 易安来到此人身前,此人嘴里大声求饶,双手撑地,拼命的远离易安,大腿一半之下已经齐根而断,地上的泥土与枯枝树叶混和着鲜血粘连再伤口处,地上留下两条血色痕迹,污秽不堪。 被断双腿之人,每爬一步,易安上前一步,爬一步,进一步,不远不近,不快不慢,就好似在清晨的道路散步,撵着蚂蚁一般。 前边恐惧血腥的求饶,后边闲庭却步般的散步,共同在这荒山野岭的夜晚构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哪怕双腿被断,心中恐惧到不能自已,依旧有着顽强的求生意志,低声下气,大喊大叫以此期望得到怜悯,获得一线生机。 易安神色如常,眼神中没有任何慈悲,只有如月光般的冷厉,就像看待死物一般。 或许流血过多,也或许被斩断双腿的疼痛已经传到了大脑神经,断腿之人不再拖着自己身体向前爬,而是就近找了一颗树干依靠了上去。 “呼~呃~呼~唔!” 嘴里喘着粗气,额头冒汗,面色苍白嘴唇发干,毫无血色,五官皱成一团,可以看出极为痛苦,胸口为鼓,深提一口气,艰难的抬头看向走来的英俊挺拔的男子,心底升起的恐惧蔓延到眼睛中变为惊恐。 “别杀我!别杀我,我是无生教的,是我冒犯您,但无恶意,只是想请先生到我教作客。” 一口气吐出长长一句,生怕被眼前之人一下杀死,来不及拖时间。 白色的鞋底踩在松软的枯枝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再无生教徒惊恐的瞳孔中终于停下,胸口微微一塌,稍微算是松了一口气。 “除了你,你们还有人认识我吗?” 易安眼睛看着他,淡淡的声音不缓不慢的响起,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这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邻里般的问候一样。 “没有!没有,只有我知道先生。”身体的痛苦混杂着恐惧,声音起伏较大,声色干哑中露出点点尖锐。 豪光一闪, “啊!啊~!啊!” 只见无生教徒左手被剑光斩掉,在黑色的夜晚,红色的鲜血并不显眼,只有喷涌的流水声才知道烟花有多绽放。 “抱歉你撒谎了。”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恶鬼的低语,让无声教徒接近崩溃的边缘,但也激发了极端的求生意志,趁着断臂之痛还没有来得及传回大脑,无声教徒用右手扯着沾满污垢的衣服包裹捂住左臂膀断口。 并且继续崩溃的求饶道:“我没撒谎,我没撒谎,来邀请先生只有、只有我一人知道,邀请修行之人进入我教,可以记记...记大功,我为了独占功劳,我没有......。” “噗嗤!” 能对敌人产生怜悯的人就是神经病。 看着鲜血与泥土沾满全身的无生教徒,易安有些嫌弃,只得浪费法力托起尸体向着刚才的庙宇赶去。 第35章 怕了!收拾跑路 回到庙中,易安看着眼前的景象,深深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哎~!我这出来一趟可真不容易,休息都不能好好休息,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说完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额头两边的鬓角被揉搓的有些杂乱,感叹完,易安走到僵尸尸体旁边,细细的观察起来,脑海中闪过前世一本古籍。 在易安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僵尸类电影的影响反倒对僵尸之属有些研究,也去找过相关的书籍,其中《子不语》中就有对于僵尸的记载,也对僵尸类型与等级作了划分。 《子不语》中把僵尸分为八大种: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而游尸、伏尸和不化骨虽然一般被视为僵尸,但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骷髅。《子不语》中的《骷髅三种》这一篇目中记载道: “地中有游尸、伏尸、不化骨三种,皆无棺木外袭者。 而其他的如紫僵一般是指死后不久的僵尸,孤因而身体呈现出淡紫色,紫僵无法自由行动,属于僵尸的不完全形态。白僵尸体呈白色,行动迟缓,怕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甚至怕人。 绿僵尸体散发出的尸气和僵尸的身体为绿,和白僵相比,跳跃极快,不怕人,不怕家畜,唯独只怕阳光。毛僵尸体身上长出毛发,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开始不畏惧凡火,甚至还不畏惧阳光。 最后飞僵顾名思义,就是会飞的僵尸,一般都是修炼千年之久,这种僵尸极其厉害,不仅不惧阳光和刀剑,还会使用法术,一般的道士无法将其降服。 除了《子不语》中记载僵尸,还有中国民间传说,在中国民间传说中把僵尸分的更为细致,如果说《子不语》把僵尸的修为,或者进阶等级将清楚了,那中国民间传说就是把僵尸分为各个类型。 民间传说把僵尸共分一十八种:僵尸、血尸、荫尸、肉尸、皮尸、玉尸、行尸、诈尸、汗尸、毛尸、走尸、醒尸、甲尸、石尸、斗尸、菜尸、绵尸和木尸。其中最凶狠的是僵尸和血尸,怨气最大的是荫尸和斗尸,最善良的是肉尸和醒尸。 因身体的蜕变,易安记忆力大涨,用过目不忘都已经难以形容,以前被遗忘的记忆都可以像记忆宫殿般的随手拿出来。 在易安看来,《子不语》就像是如前世学历一般,分为小初中大,而民间则是像各类专业般,你是木匠,你是石匠,你是砍柴的,你是杀猪的一般,把你特点做了分类,当然其中还是有些瑕疵,或不清不楚,具体还要易安进行实践才知晓。 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头僵尸,这僵尸面部没有变化,血液呈黑色,极为粘稠,散发阵阵恶臭,易安都要封闭嗅觉才能靠近。 除了这些,僵尸裸露的皮肤并无特点,想到这僵尸没有不怕光、不怕火,易安解开僵尸胸间衣服。 果然! 易安心中暗道。 只见僵尸胸一团毛发,覆盖大半个上身,比之常人粗大浓密,交互纵横犹如甲胄,而透过毛发看到里边的皮肤散发出如黄铜金属般的光泽,但只有胸口长毛的皮肤才有这般,其他地方则没有。 可以看出这是毛僵,只是没有进化完全的毛僵,如果是进化完全的毛僵易安觉得应该要比这具毛僵强上好几倍,也难缠好几倍,不过易安心里依旧不担忧,就算完全进化又如何,只是多费些手段,在杀一次罢了。 霸道冷冽,遭遇过这么多次妖魔,他早已不是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面对那虎魔无力弱小胆怯的易安,而是取妖魔首级如探囊取物般的剑仙之流。 心中意气溢满,直冲泥丸宫,引动死气沉沉的青萍颤抖,一声剑鸣从在易安脑海响彻, 感受到泥丸宫青萍的欢愉,易安“哈哈哈!”大笑,这声剑鸣除了认可,还有如志同道合般的喜悦,道友,道友!大道独行,有一友何不让人高兴呢?也让易安与青萍在这孤独的世界找到了心安。 高兴过后,易安起身托起两具尸体,出了庙宇外,来到了庙宇的后边,随意收拢了一些较干木柴,丢了一些木柴再后边的排水渠里,然后再把两具尸体丢进入,再丢入一些木柴覆盖其上,随后易安运起法力改变法力属性,在指尖变为一束火焰。 指尖一点,火焰飞向木柴,附灼燃烧,先是一根,接着便是一片,十几息后木柴全部燃烧起来,里面两具尸体被火焰包围,尸体里出现丝丝黑色煞气,但还没有升起来,就被火焰燃烧殆尽。 法力的运用,易安再宋府的时候经过许多的尝试,已经不再局限于自身,而是全面的应用,可控物,可凝聚水,可引火,可形成屏障,最重要的是可透体而出。 不过因为法力因为青萍剑的原因带有极为锋利的特性,附着在凡物上进行战斗根本不行,因为根本承受不了易安法力的涌入,稍微大一些便会崩碎。 送于宋境的那个剑符倒不是凡品,那是易安再宋府库里找到的木材,硕大的存库,也只有找到这一小截,真的很小,因为那就是一根簪子,簪子并没有奇异,只是木材带有一些灵气,质地也较坚硬而已。 要说多好,那不见得,毕竟从灵气量来说还不如自己小院里胭脂的枝条,但易安也舍不得为了这些去断胭脂的枝条,不为什么,就是心疼。 一这把火烧的可谓是淋漓尽致,直至烧到天亮才最终燃尽,两具尸体与木材早已成灰,混合在一起,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毕竟连灵魂易安都没让那无生教徒逃脱,那一剑可不只有泯灭肉体,还裹挟着神念化剑斩向了那人泥丸宫中,彻底荧灭了他的魂魄。 易安怕死,更怕麻烦,像这种善于控尸的阴门,门道很多,就怕施展邪法,截留灵魂,不会进入地府,而是继续作孽,甚至哪一天来阴他一下。 易安收拢这团灰烬,随意抛洒至庙后的树林中,嘴里还念叨着:想来开春更加茂密。” 做完这些,易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十指呈虚握状,双臂上举肆意的伸了个懒腰, 走回庙里,易安本想着昨晚劳累了一夜,再睡一个回笼觉,但想着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那可是一步一妖魔,一步一个坑,坎坷!极为坎坷! 想到这里,易安不顾有些疲态的状态,收拾东西就赶路,当然他还需要再一个不会打扰的 地方研究一下,昨夜的战利品,就是僵尸脖子上的黑色项链与无生教徒手中的铜铃。 当然还不只有这些,易安之所以想回到永安镇,就是想着与城隍见一面,问问无生教的具体情况,毕竟他被卷了进来,也杀死了一个无生教徒,在这妖魔鬼怪的世界,虽然易安做的十分果断干净,但是还是怕无生教有什么特别的手段,回溯昨夜发生的一切。 到那时,易安会很被动,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无生教会报复,虽然不是很怕,但他不是孤身一人了,有了好友,家里还有一棵可爱的桃树。 得知无生教这个组织还是在鬼差刁老大那里听到的,但更深层次的信息,肯定得问当地城隍。 想到这里,易安连赶路得步伐都变得有些快了,心里极为想念永安镇,想念胭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早已把永安镇当作自己得故乡,按那个物欲横流得社会来说,或许是从买房开始吧。 落叶归根,没有根,就只有自己去寻找,易安自己时常安慰自己“心安处即吾乡”, 可二十几年,从蹒跚学步,到众鲤争渡,再到意气风发,最后归于普通,易安是怎么也忘却不了。 不过回头想想,再那个世界‘故乡’一词早已没有那么多伤感,似乎也存在于记忆中,大多都向往机会更多,更发达的地域,虽然阳光下更加残酷,绞肉机不断的搅碎那些以梦为马的年轻人又或许是普通人,但还是挡不住每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趋之若鹜,寄希望于自己能爬上去,留下来,最终成就所谓成功的一生, 故乡几年回不回去都不再有感觉,甚至是忘记自己故乡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忘根的时代早已过去,就连似乎忘本都能接受。 这样一想,易安心里好受不了,与记忆中的世界其实没有不同,这样安慰自己,可真的不同吗? 那个世界就算没有留在希望之地,但还可以退到港湾中,这里却是无路可退,只有不断的走下去,走下去......。 第36章 喝月华、吃好面 傍晚永安镇口,风尘仆仆的易安拿着一小包行囊站在镇口,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在夕阳下悠闲的进出,这种岁月静好的安宁洗脱了他的风尘,连心情都跟着放松了不少。 携着夕阳,放缓脚步,跟着行人进入永安镇,没有杂乱的牛车马车拉着货物来往,没有小摊贩,酒楼客栈的叫喊拉客声,也没有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左牵黄右随仆的吵闹声,只有平淡中安居乐业的平和景象。 闹腾的小孩子再街边追逐打闹,一两家邻里妇人吵架,周围妯娌则是拉偏架的拉偏架,劝解的劝解,看热闹的热闹,不过一会儿,这里和好了,劝架的倒是又吵起来了,让人看的哭笑不得。 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娱乐,便只有这些邻里拌嘴,这家妇人衣服裁剪的好,那家妇人身材没走样,这家孩子聪明伶俐,那家小孩顽皮等等,这些琐碎的小事。 一幅画在易安心中展开,他有些恍惚,来到永安镇这么久,没有好好的看看,这出去一趟,倒觉得镇里与平时不一样,温馨安宁。或许出去了一趟,发现自己还是更加喜欢这种散漫的日子,所以与渝州城对比会有不同,有些感慨吧。 不过也是出去走了一趟,才发现这个世俗王朝已经开始走向了衰落,内里早就腐朽,还没有扩散到外在,想到这里易安有些愁绪,不知道这种安宁还能能持续多久? 心里感叹完,没有继续深思,而是瞬间扫开了情绪,因为此时易安已站在了自己小院门前。 “咚咚咚!”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咯吱!” 小院的门被打开,桃树胭脂抽回自己的枝条,易安抬腿进门,顺手关上院门, 胭脂枝条在一旁“哗啦啦”的摇晃,能感受到胭脂的喜悦,而易安亦是, “胭脂,我回来了。” “哗啦啦!哗啦啦!”胭脂伸出枝条,自己主动接过易安身后的包裹, 易安看着胭脂能控制好自己的枝条,也是很惊讶,赶紧夸赞道:“胭脂,看来我离开后你没有懈怠。” 当然回应他的还是“哗啦啦!哗啦啦!” 易安笑了笑,走上前去,探出手检查了一下胭脂的情况,没有问题,胭脂体内灵气比离开时多了许多,也更加凝实,算是进步的很快了,树干外表没有特别,但内里却有灵气流转。 虽然现在只能控制住一两根枝条,但是已经非常不错了,比初见时好上不少。 随意的检查了一番,易安再次为它渡了几缕法力,等这些法力吸收完,胭脂应该能再进一步,不过这是比较缓慢的过程,一步一步的来,不着急。 易安没有在院里呆多久,经过无生教徒的战斗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赶路都是白天加黑夜,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中途停留的原因,易安赶路的几天没有遇到任何事情,顺利的让他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战斗加赶路虽然易安身体没有什么疲态,但是心神还是有些疲惫,所以准备回屋里好好的睡一觉,其他事情睡一觉再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其实易安现在就算不睡觉也没什么,毕竟打坐也可以恢复心神,但他不喜如此,他还是想让自己保留常人的习性,不脱离群众。 脱下外衫与鞋袜,易安直接躺在床上,脱变后最大的好处就是身体不再产生污垢,几息之间,入睡非常之快,毕竟已及半年都没有接触另外一个世界的电子产品,当然睡眠更加好了。 轻微的呼噜声再屋里环绕,院外的胭脂收拢树枝,微风吹过,都没有掀起一片叶子,尽量小心的不发出一丝声音,从而打扰到易安睡觉。 这样的室友如何不让易安心疼呢? 夕阳很美好,只是生于黄昏,死于旸谷,时间短暂,而长夜漫漫,虫鸣声渐起,永安镇地处益州蜀地,元宵前还是会有一些大雪,元宵后,惊蛰已过,算是入了春,地下冬眠的虫儿也渐渐挣脱了寒气,复苏了过来。 点点月华挂在胭脂枝头,甚是好看,胭脂正在努力的搬运着月华,当起大自然的搬运工。 月落日起,循环往复,永安镇也响起了鸡鸣,“咯咯咯!咯咯咯!”公鸡准时打鸣,鸣旦之始,清气上升,浊气下降,趁着新鲜的空气,人们忙碌了起来。 此时遇安小院中,胭脂用枝条缠绕成杯子状,递到易安面前,易安好奇的往里瞅,只见杯子里装着洁白的水,水里闪过一丝丝荧光,灵气在其中游荡,正是昨晚胭脂采摘的月华,当然还加了些露水。 胭脂用枝条倾斜水杯,示意易安尝尝。 易安嘴巴凑了上去轻轻一抿,混合着露水的甘甜和月华的清凉进入口腔,甘洌清甜,冰爽清香,其间的灵气在口中绽放,让易安极为享受,不自觉的顺着喉咙咽下。 咽下后,易安深吸一口往外长长一吐,一股洁白的雾气呼处,让眼前的空气都有些结晶, “真凉爽!” 一口月华让易安瞬间精神百倍,尝到甜头的易安赶紧把剩下的月华喝完,“爽!”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番夸赞,让胭脂茂盛的枝条摇的哗哗响,掉了许多叶子,早晨就在这样欢愉的氛围中结束。 —————— 一条小巷内,铺满了香味,生意兴旺,光膀子的汉子来来往往,都是趁着太阳还未毒辣,早早出来赶工。 “邓老汉!一碗牛肉...,哦不,羊肉面!” “好嘞!公子稍等!” 易安来到邓老汉的面摊旁边,随意找了一张靠着巷墙的桌子,来得正是时候,刚好和那些汉子们错开了时间,不然可得等好一会儿。 “来咯!公子你的...,易先生?” 邓老汉来到桌前才发现来吃面的是易安,惊喜的喊道。 “哈哈,想不到老邓还记得我。” 易安也是有些惊讶,毕竟也就来这里吃过几次,而邓老汉的摊子很火爆,每天客人极多,易安觉得不一定记得住他。 “哎哟!易先生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都怪我,这刚才忙着煮面,雾气太大我都没有看清,您别往心里去。” 易安连忙罢手,温和的笑着说道:“哪有哪有,我这不是随故友走了走,在外十天半月的,甚是想念你的面,这不刚回来就来了吗?” “呵呵!能得易先生想念是小老儿的荣幸,您要是想了随时来吃,小老儿别的不说,这做面的手艺一定是镇里最好的。” 一边高兴易安对他的认可,一边对自己的手艺极为有信心,笑呵呵中透出骄傲。 “您快吃,您快吃,不然面坨了。” ”唉!好嘞,你快去忙,不管我。” 易安也是笑着催促道。 “好的,易先生慢用。” 邓老汉跟易安聊完,赶紧回到摊位,继续做着面,后边还等着好几碗。 随意拿出桌旁的筷子再袖口擦了擦,直接伸进面碗里,搅拌着面条,力求把羊肉、面条、汤汁佐料全部均匀的混在一起。 “吸溜吸溜!。” “扑哧扑哧。” 口感细腻的面条,搭配上浓郁的肉汁,滋味醇厚,美味诱人,令人馋涎欲滴,没有任何羊肉的膻味,易安丝毫不讲形象,大口大口的吃着面,一时间注意力全在面条上。 这一吃就是一炷香的时间,从时间就可以看出这碗面份量十足。 “咕嘟咕嘟。” 易安喝下最后一口汤,油脂混合香味从易安食道流入胃囊,满足感从易安心里升起,看着一点汤汁都不剩的面碗,易安摸了摸肚子,极为满意。 “邓老汉,钱给你放桌上了。” 说完赶紧起身离开。 “唉~!易先生不收你钱。” 邓老汉赶紧跑到易安那张桌子,一把抓过钱,刚准备抬头追上易安,却发现巷子里竟然没有了易安身影。 邓老汉愣了愣,挠头疑惑的向旁边的客人问道:“这位客人看到刚才那位易先生没有?” 旁边的客人嘴里含着面听到邓老汉一问,含糊着嘴,抬头说道:“不就在......。”边说边转头看向身后, 语气突然提高,“疑~?咳咳!不、不是刚才还在...,人呢?” 周围被声音吸引,也是抬头看向巷道,发现刚才付钱的没有走在巷子里, 邓老汉看着周围人跟他一样,都没看到易安是怎么离开的巷子,心里产生了极为不解的疑惑:这巷子少说十几丈,易先生怎得这般快呢?难道会飞?“ 想到这里,邓老汉眼中瞬间清醒,慌忙的从袖口中摸出一张布卷,把手中的钱放进布卷里包起来,然后郑重的放入怀里,好似这钱很珍贵一般。 随后看着周围还在议论纷纷的客人,赶紧转移注意的说道:“哎呀,刚才是我眼花了,大家快吃面,再不吃就坨了。”边说还边用双手比划,期盼客人不再注意刚才的事情。 效果还是很明显,忙着做工的客人们,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一碗面是一天最大的油荤,不应该分神,赶紧对付眼前才是。 看着周围的客人被自己完美的转移注意,邓老汉面色出现微微得意,眼中闪出智慧的光芒,随后摸了摸胸口的鼓包,心中想道:“嘿!真灵验!” 得意的摇晃着脑袋回到自己摊子上,一边揉搓着面团,一边小声哼着不知名的调调,心情舒畅。 此时易安早已走到大街上,闲逛起来,顺便化化食,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了躲避邓老汉的热情的行为,反而让邓老汉发觉一丝神异。 也不知道邓老汉会把他付的钱小心翼翼的保存,并当作灵验的宝贝。 要是易安知道邓老汉会如此,脸上肯定会出现苦笑,后悔用法力干扰他们的感知,至于邓老汉想象的飞,则在易安看来不妥。 干扰感知可以,干扰的感知也只是让别人会下意识的忽略你,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就如一叶障目一般。 要是飞,那会很快被周围人察觉,毕竟太过显眼了,也超出了常理,干扰感知又不是幻境,而且飞,总要落下不是,落到巷子外,人更多,不可能飞出镇子然后再返回来吧,易安还做不出这种事。 第37章 面见城隍 城南杏柳居,易安并不是来这里吃饭,而是绕到酒楼的后边几百米的码头旁边。 永安镇有一条溪流贯穿镇子,而虽然叫溪流,实则比一些小河还要大,只是说水速并不快,水质清澈,所以大家都称为溪流。 码头则是溪流在这一段较为宽敞,而平时的一些镇外的货物会从这里停靠,码头并不大,随意几块木头架起,也算是码头了,其间货物大多都是销往沿途小村、小镇,基本没有大型货物,毕竟这溪流不深,以大船的体型与吃水量根本不可能进入这条溪流,所以大多都是小船,拉些人,拉一些较轻的货物。 易安也不是来看码头的,而是来找城隍的,永安镇的城隍庙就坐落在码头的旁边,临水而建,不是很大,平时都是一些靠水而生的船家、力夫小商人会祭拜的较多,镇子其他人只要不是特殊节日或遭遇特殊事情都不会常来这里祭拜祈福。 当然也不是城隍本庙,只是一个很小的分庙,易安来到这里也是上次与周城隍见面,告诉他有什么事情可以来这里找他,他能感应到,也能很快赶来,阴间的道路似乎飘起来比较快。 随手向庙门边卖香的阿婆买了三支香,拿着香直接进入了庙中,这个时间点人比较少,毕竟都快到了日上三竿。 庙宇却是不大,就只有一间屋子,其上城隍像用的当地黄泥雕塑而成,一丈来高,城隍左右则是文武判官,高度则矮上一尺。 易安看着有周城隍本人八分相似的神像,点燃香烛,插到香灰快溢满的香台中,静静等候。 永安镇的城隍庙没有庙祝,清扫维护都是码头的人主动自发行动,香台中的烟灰会被有心人收集,制成香囊,或符袋等,再卖予镇子中人。 不管是放家里,带自己身上,或出远门等等都能有一定效果,当然在易安看来效果大多微乎不计,这或许会跟城隍位尊与关注度有关,、 就拿现在这里的香灰来说,并没有什么神异,但也不妨碍香灰火爆,就算他人知道没有什么用,可能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很大多人求得只是心安而已。 一盏茶的时间未过,城隍神像散发出神力波动,随后淡淡闪烁中,一个神魂虚影从神像中走出,落到地面后,慢慢凝实直至与真人一般无二。 来人正是周旭,蜀地城隍。 易安早已在旁等候,见周城隍现身,抢先笑着招呼道:“好久不见了,周城隍。” “原来是易先生啊,我在来的路上就在想是不是先生您,看来不出我所料。” 城隍也是笑呵呵的回应。 易安却是拱手说道:“此次找城隍确实是有些唐突了。” “哪里哪里!就算易先生不来找我,我也要来拜访,上次老刁跟我说了,易先生又帮了我们阴司一个忙,这情我可记着,本想在前些日来拜访先生,结果先生家里的桃树说您不再家,所以便想着等先生回来之后在表达对您的感谢,结果倒是让先生反了过来,这是我的不周。” 城隍赶紧拱手回礼道,态度很诚恳,让易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此地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易安便邀请道:“周城隍不必如此,先不说这些,要不去老地方坐坐?” 周旭这才想到此时还在庙中,便点点头道:“可以,可以。” 说罢,两人沿着码头来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杏柳居,此时的杏柳居正是热闹的时候,一楼大厅人声鼎沸。 易安二人便直上二楼,要了一个僻静的位置,随意点了两杯茶,相对而坐,易安此时运起法力把他们这一桌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也顺便干扰了声音,就算有心人偷听,传进其耳朵的声音都会极为模糊,只知道在说话,有声音,但是分辨不清说的什么。 易安的动作没有瞒着周城隍,而周城隍也知道今日易安主动来访,必是有要紧的事,所以并没有惊讶。 各自呡了一口茶,还是易安先开口道:“周城隍今日我来拜访,主要是为无生教一事。” “无生教?”周城隍这就有些诧异了。 见城隍疑惑,易安便把被无生教徒跟踪然后邀请的事情粗略得讲了一遍,城隍得知后,没有问易安答应了没有,而是直接问道:“易先生可被无生教缠上了?” 易安摇了摇头笑道:“暂时没有,不过也算是卷了进来,我又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你也知道我刚下山不久,对于无生教底细则知之甚少,你们阴司似乎对其有过接触,所以这不想着城隍为我解惑吗?如果有什么难言隐晦之处,城隍可不必强说。” 周旭恍然,原来易安是想问无生教之事,脸上露出许许思索,然后回道:“易先生要问,我肯定不敢隐瞒,且这无生教的情况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与先生透露也没有什么。” 易安平静的点点头回道:“那就好,还望城隍细说。” 周旭脸上带有思索,眼神飘向远方,似乎再回想一些信息,易安也没有催促,而是静静等候城隍开口。 没有让易安久等,几息过后,城隍收回神色,缓缓的开口说道:“无生教,易先生现在知晓的就是擅于摄鬼控尸的歪门邪道。” “嗯。”易安点头称道。 周城隍继续说道:“要说无生教的来历那可有些久远,其实无生教原来不叫无声教,而叫白莲教。” “哦~?”易安示意城隍接着说。 城隍又接着说道:“无生教的前身白莲教,最早出现上一个朝代,也就是魏朝之前,那个朝代就是我生前的朝代,大离。 白莲教最早出现再大离后期,那时大离的情况与现今很像,都处于王朝气运衰败期,而白莲教是大离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不然大离就算处于衰败期,其深厚的底蕴也能再延续国祚一两百年,只是可惜......。” 说道大离,周城隍面色带有可惜,又有唏嘘,易安知道这是勾起了周城隍的回忆,不过易安也没有出口打断。 唏嘘没有持续多久,周旭再次开口道:“无生教供奉的无声老母与白莲教是同一个人,也就是此人颠覆了大离的统治,终结了大离气运。 此人自号无生老母,诞生于白莲,但其真实来历不可信,此人修邪法,笼络一批邪修,魔修,坐下妖魔鬼怪皆有,势利十分混杂,前期还算隐蔽,但乌合之众多了,也就被修行界的各大势力关注,本来准备趁着还没完全成熟,各大势力联合准备进行剿灭,但不知是否走漏了风声,让其核心人员倒是逃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而再出现便是大离所在的凡俗,入侵凡俗创了个白莲教,蛊惑凡间百姓众生,让其造反,名为造反,实则干些烧杀抢掠,以凡人修邪法之事,搞得当时大离大半地方乌烟瘴气,生灵涂炭。” 说道这里时,易安发现周城隍面色出现温怒,似乎极其痛恨白莲教,这不由的让易安联想到可能白莲教极大的波及到了生前的周旭,不然死了几百年还能如此恨意。 随后城隍声音再次响起来, “而雪上加霜的是大离内部也出现了极大的问题,致命的问题,大离当时的皇帝归天,旧皇离去本来就让时局动荡,气运更加衰弱,新皇刚接手这等烂摊子,根本就没有能力哪怕一刻的阻止王朝坠入深渊,也就在这等虚弱的局势下,王朝内部进了一位妖物。 此妖本体是一只千年大蜈蚣,幻化成佛家高僧,设了一场阴谋,展露许些神异,救了被刺杀的新皇,从而得到信任,被新皇封为大离国师,呵!。” 城隍脸色再次出现愤怒,眼中还带有七分恨铁不成钢,三分失望,情绪似乎起了极大的 波动。 易安也是掐准时机,为了不让城隍情绪过激,开口打断道:“这种局势,神仙难救,皇帝看到妖物的不凡,应是想着抓找了救命稻草,就算是妖物,也要活马当死马医。” 听完易安的话,几百年的时间,城隍又何不明白,再此等局势之下,哪怕他是当时的皇帝可能极大概率也会选择铤而走险。 知道自己情绪过大,易安再开导自己,城隍也回过神来慢慢的平静下来,继续接着说道:“皇帝不知有时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麻绳专挑细处断,这千年蜈蚣与那无生老母本就相识,早已合谋,把凡间当作牧场,这就是一场早已注定的灭亡。 “千年蜈蚣,不知再哪里寻得一些龙脉碎片并且与之炼化了,就差临门一脚脱变成龙,而又不知在哪里找的禁法,打算继续炼化凡间王朝气运,最终完成化龙,再说那无生老母,此人藏得极深,直至最后才发现搅动凡间风云,掀起动荡,就是为了那大离镇压气运之物,运鼎。 真是好大一场阴谋,无声老母与千年蜈蚣把凡间做猪圈,肆意掠杀凡人,夺取凡人王朝气运,其行为令人发指! 第38章 无生教往事 “大离后期,因白莲教为源头的动乱持续三年,再加上三年来各地不断的出现旱灾,水灾,蝗灾,当时大离百姓逃的逃,跑的跑,以往的深山老林挤满了人,反倒是各大洲的府城,县城,小镇,人迹罕见,就那三年据阴司统计死亡的人数接近整个王朝前中期死亡人数的总和, 王朝气运油尽灯枯,千年蜈蚣此时突然发难,吞噬大离一大半的核心官员血肉,抽离皇帝及全部皇室血脉中的龙气炼化,最后吞噬整个大离龙脉。” 讲到这里,周城隍眼睛中都带有一丝恐惧,似乎真正见在现场一般,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或许真的如他所说,那样的情况对于凡人来说只有绝望吧。 “也就在蜈蚣吞噬炼化完大离最后的龙脉时,无生老母出现了,以往都是他坐下的妖魔现身,这次却是自己主动出现,千年蜈蚣炼化完龙脉,直接再大离京城化龙,天空上雷声轰鸣,闪电穿梭,声势浩大。而这时无生老母早已潜入皇宫,再皇宫禁地中找到了镇压气运的运鼎。 此时运鼎早已没了气运环绕,变得锈迹斑斑,无生老母兴奋的忘乎所以,这么久的谋划,终于得偿所愿,在这等环境下,放松了警惕,直接想着裹挟运鼎而走,可刚一碰上运鼎,脸色就大变,概因不知为何运鼎还有最后一丝气运,也就是这最后一丝气运直接反噬了无生老母。 无生老母被承载着一丝凡间众生灵的怨恨,弄得苦不堪言,一身邪法失去七成,而正在这时,修行界各大势力察觉了异常,赶到了凡俗,最后几个势力合围破败了此等阴谋。 无生老母被围杀到自爆而死,千年蜈蚣已经完成了脱变,但还是被各势力打杀,抽出龙髓、断掉龙脊,砍下其头,挂于大离京城门墙上,算是为其赎罪。” 易安听得入迷,无生老母与千年蜈蚣得结局也是让人唏嘘,谋划数十年,最后功亏一篑,但似乎城隍在某些地方有些隐晦啊,或者他也不知。 “白莲教也被通缉,死的死,逃的逃,最开始的几年追杀比较勤,死了很多,但后面白莲教只剩大小三两只,所以便也就开始懈怠了,现在也只有我们阴司有些地方关注的比较密切,现在不叫白莲教了,叫无生教,似乎无生老母并没有死,还在苟延残喘。” “哦~,那现在无生教实力怎么样?” 易安了解了无生教的过去,但最关心的还是现在无生教的情况。 “嗯~”周城隍沉思片刻,也在思考怎么回。 几息过后,周城隍皱皱眉回道:“他们现在隐藏的非常隐蔽,基本难以抓到活口,具体实力很模糊,我只知道蜀地的情况。” “那城隍就说说蜀地吧。”易安没有失望,能得知蜀地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先前城隍所说,现在也只有阴司在关注无生教,而阴司中怕是也很少,恰恰与无生教前身白莲教有牵连的周城隍最关注,应该也是最了解情况的人,或者之一,只是有些后悔他上次庙中杀的有些快了啊,该抓回来问问的,不过后悔也没用,易安怕节外生枝。 周城隍继续开口道:“因为我的原因,蜀地无生教势力表面并不大,明面上的也就几个香主,按他们组织架构来说,也就是地方上的主事,最上层是无生老母,第二层是圣子、圣女,以及各种长老,第三层才是香主,香主以下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比如上次先生与刁老大再荒村遇到的擅长摄鬼的,其实修为很低,只不过会些歪门邪道,再比如先生荒庙遇到的那个擅长御尸的,那个已经算是蜀地中无生教除香主以外修为比较高的了,毕竟这些歪门邪道一身本事都用再外物上,自身筹弱,而且短寿。” “哦?当真有如此不堪?那香主呢?”易安心里松了一点,主要是遭遇无生教的表现来看,他们手段一看就是邪教,再加上这等邪不说,还喜欢蛊惑人心,而且还有白莲教的影子,白莲教再易安印象里可是有些熟悉啊,这种再那个世界的历史上都是最难缠的。 周城隍:“香主我这里知道的信息不多,蜀地稍微知晓的只有两个,一个叫白嗣,一个叫仇髁。 两人姓名不知真假,只知他们下面人这么叫,据悉白嗣善易容,没有人知道它是男是女,是人还是妖,我们与他斗过不下三场,有一场还是面对面,但每一场它的面容、身形、气息都不一样,极难对付,只是修为并不高,炼精化气的巅峰。” 讲到这里周城隍顿了顿,又接着说:“ 现在应该圆满了,因为它有近十年未现身了,可能再冲击下一个境界,几次围猎都被他逃脱,我猜测完全是他的功法原因,或某种妖族的天赋神通,每次围猎失败都是因为可以改变气息,有一次真的是可惜了......。” 说到这里,城隍则是遗憾的摇了摇头,感叹一句。 随后接着说道:“至于仇髁没有见过,只是有这个人,只知道擅长使刀,最后一次围捕白嗣,要不是他暗中出手,我们早就把它抓住了。” 说道仇髁城隍并没有什么情绪,也在思考其人是谁。 好似真的想不到特别的,便抬头跟易安说道:“易先生,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无生教在蜀地的情况我没有隐瞒。” “嗯,谢谢周城隍的坦率,实在是我打扰周城隍了,易安在此谢过。” 易安站起来向着城隍拱手说道。 周城隍看易安站起来道谢,也赶紧慌忙的站起来,扶住易安的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易先生我可受不得,这是在折我阴寿啊。” 看城隍慌张真诚不似作假,易安也就作罢,只得把手放下来,继续坐下。 这时周城隍倒是拱手说道:“易先生,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易安没想到他刚放下,这城隍又来这出,难怪不让他道谢,这是在这里等着我啊,不过来这里跟阴司打了几次交道,这里的城隍与其下属对他们印象还是不错,所以想看一下什么事,在做决定。 便回道:“周城隍你说。” 周城隍眼中闪过喜色,紧张的情绪都放松一丝,只要易安没有立即拒绝,那接下来的事已经成功了一半,怀着忐忑的内心说道: “我想邀请易先生与我阴司结成同盟!” 易安听到城隍邀请的话,脸色不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而内心却陷入了纠结,易安不想与此间修行界牵扯过深,还是阴司这个此界的大势力,大势力也就意味着水深,一但牵扯过深,易安不知道是否会有危险,初来乍到重要的低调,以安全为主,这不是怕,而是......。 “嗒~”、“嗒~”、“嗒~”易安平静的眼神中透露出思索,似乎再慎重考虑,手指尖不自觉地在桌子上有规律的敲击。 两人陷入沉默,周城隍到与先前不一样,紧张忐忑的情绪在说出以后,竟然奇怪的平复了,好似没道出口比道出口还严重一般。 “嗒~!” 敲击声停止。 周城隍立即抬头看向易安,而易安则是似笑非笑的回道:“是与阴司还是与你?” 周城隍眼中透出光亮,脸上刚想露出笑容,随后又想到了什么,马上收敛,谨慎的打探道:“先生的意思?” “就是你的意思。”易安点点头好笑道。 “那......,在下谢谢先生的认可,此事就此作罢。” 周城隍赶紧起身真诚的向易安致谢,不见半分失望。 易安也是站起来,重现了刚才扶手的一幕,周城隍则是顺势放了下来,易安开口道:“今后我可能会出远门,还希望城隍代为照看一下院子,易安在此谢过了。” 周城隍大笑着豪气的应道:“易先生放心,包在我身上,院子一定给你照看好。” 易安笑着点点头,回应道:“周城隍有空常来院子坐坐,易某必扫塌相迎。” “哈哈哈,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要到时候易先生嫌我烦人。” 城隍大声开玩笑d恶说道,易安则是笑着摇摇头,氛围亲和热烈,让人一看就犹如多年不见得挚友一般。 接下来就是谈论了一下无生教的消息共享问题,以及修行界的一些消息,易安对于修行界所知甚少,所以听较为认真,这一聊又是两个时辰。 这次见面算是宾至如归,一时间两人都有不虚此行的想法,最后互相推送,直至下午寅时才彻底离开杏柳居。 离开时还遭受了酒楼小二的白眼,这两人点一杯茶坐了半天,额外的消费都没有,遭受白眼的两人尴尬不已。 好在易安最后打包了两份杏仁糕,小二面色才好受些,两份糕点两人一人提着一份,各自回了来处。 今日了解到无生教情况,又与周城隍互通,易安心底放心不少,这无生教不来还好,要是再来相信易安不会手软就是了,只是对于修行界易安还是以稳妥为主,不要贸然去接触,毕竟无生教前身白莲教与那蜈蚣之事蹊跷的地方太多了,死的蹊跷,目的蹊跷,好似身后有一双大手在推波助澜,无生老母与千年蜈蚣或许也只是两个棋子而已。 人心可怕还是妖魔可怕? 前世的苛政猛于虎就是最好的回答。 第39章 阴司 阴司总部某处,大厅坐着若干鬼神,鬼气森然中带有堂皇大气的神性,最上座则更加深沉,似乎深沉的看不到脸,只有高大的身型与不怒自威的气势,神秘非凡。 下座的其他鬼神皆不能与之比拟,身上的鬼气与神性收敛到极点,似乎有些惧怕上座之人。 “所以说~,他没有答应?” “是,大人,易先生没有答应。” 此时上座之人开口问道,声音竟然直接在空气中形成了波纹,气势高到极点,压得下面得鬼神极力得紧绷身体,屏住呼吸,坐姿极为端正。 “是,易先生这边虽没有答应,但是对阴司没有什么抵触,或许以后还有机会。” 回话得正是与易安见面得周旭周城隍,此时周城隍站起来,位次在最后一位,可以看出在这里的地位似乎并不高。 回完话的周城隍依旧站着,没有动作,而上座那位似乎陷入了沉默,面首隐匿在黑暗中,只有丝丝鬼气在四周飘荡,其他在座的人也是面色严肃,但神色不一,戏谑,平静,莫不关己,不尽相同。 一息、两息、三息、四息......,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又再次响起。 “好!此事你负责,务必不要让他生出抵触之感,能结交就结交,不能结交也不要恶了他。” 周城隍立马挺身抱拳恭敬的回道:“是!大人!” 说完,立马坐到了座位上,肃静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其他情绪,只有周旭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刚刚是有多紧张。 想到这么多年过来自己简直如履薄冰,死后得亏百姓爱戴,让他不用早入轮回,从鬼差做到如今一地城隍,虽然运气成分居多,但也离不开自己恪守的原则,低调、谨慎,不多想,也不马虎。 但今日这事,却有了自己私心,活着的时候就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死了才知晓原来江湖不只在凡俗,这死人世界或修行世界更加赤裸,谨小慎微的自己在平时或可躲避一二,现今局势动荡已有苗头,人心各异,独木难支,不得已才会做出改变,只能说身不由己。 想到这里,周旭心里生出愁绪,长长的在心底苦叹一声:“哎~!” “还有什么事?” 上座继续开口,不再过问刚才之事,似乎此事并不是特别关心,转头便问起了其他人。 “大人,下属有事禀报!” 开口的是座位靠前的城隍,周旭与其他人皆把视线落在此人身上。 “说!” 简短了明,上位之人的脾性倒比啰嗦之辈好很多,起码开会就是说事,除事外一概不谈,周旭心里默默的想到。 “扬州发现无生教踪迹,蛊惑百姓几千人,正在被凡俗朝廷镇压,但情况有些焦灼,大人我们是否需要出手?” 这位开口之人正是来自扬州的城隍,似乎对于无生教也有所关注,而周旭听到无生教三字,立马打起了精神,来了好奇。 “有修行人参与么?” “额~,这...,这...,属下暂时还未发现。” 上座之人问的扬州城隍心里咯噔一下,问到了他的痛楚,不敢冒然确定,只得模糊化。 大厅其他城隍听到这位扬州城隍竟然这般回答,好几个眼中都快速闪一丝过嘲讽,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自己要禀报之事都没有调查清楚,还敢在大人面前信口胡诌,真是脑袋有坑,这位置怕是该摞一摞了。 “那就调查清楚再来。” 上座之人这次却是回答的很快,只是语气有些不耐烦,似乎还是有些不满。 “是~!大人。” 扬州城隍也后悔了自己草率开口,虽然他自己觉得无生教能在自己的地盘露头,而且还闹出了一些事,是应该值得警惕,禀报上去也算是打个预防针,出了事也不会全部栽到自己头上,但也怪自己太过心急,没有详细的了解周全,所以消息倒是报上去了,但也表明了自己对于辖区事件不清不楚,懈怠了职责。 不过还好,大人没有太过责备,而是给了补救的机会,扬州城隍想到这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退了下来。 在扬州城隍还没有坐下时,上位之人又开口问道:“还有何事?” 有了前车之鉴,大厅陷入了沉默,几息之后,见没人再开口,上位之人便说道:“散会!” 众城隍集体松了一口,今日乃是十年一度的例会,主要是对于辖区内这十年的讯息做总结与特殊事宜的汇报,而十年内讯息大多平常,在大厅汇报的事宜都是一些可以提出来单独讨论或做决策的事宜,其他的讯息每个城隍都会提前整理好,交给总部汇总,总不会提炼出来,再交由城隍们后十年需要注意的事宜,所以并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在大厅里详细讨论。 而这十年一度的列会也可以算做短期考核,每十年会有相应的评分,直至十次后,也就是一百年会有一个大考核,这个大考核最终的标准,重要依据便是每次例会的评分。 散会后,周旭赶紧坐着阴车回自己的府邸,似乎比较着急,而周旭以往再怎么赶时间也不会立即赶回去,多少会留下来与众同僚好好的交流分享一下,各地信息。 不求了解到什么秘密信息,只求一些浅层消息便足够,因为抽丝剥茧之下总会有收获,当然想要了解更加秘密的消息,则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或同等重量消息,或别人感兴趣之事,或珍贵宝物,当然适合鬼修的东西他们这群人最感兴趣。 不知有周旭如此,好几个反应敏锐的城隍也如他一般急匆匆的往回赶,而就算反应迟钝的也在留下来不过一炷香时间,皆都如周旭几人一样,全然失了往日稳重。 在经过几个同僚的属地之后,周旭终于是回到了府邸,回到府邸后,周旭赶紧叫来自己的属下商议今日之事。 蜀地城隍府邸,大厅里坐着一堆鬼官、鬼差,有下辖的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日夜游神、枷锁将军等神,还有一位在末座忐忑不安中带着不可言的激动的刁丰。 刁丰从未想到这府邸里这么快自己就拥有了一个位置,哪怕是末流,但依旧入了城隍爷的眼,入了核心圈子。 “我!刁丰!今日入府,请各位同僚相互照应。” 当然......,只能在心里幻想,因为轮不到他开口,也不敢开口,怕被随便打杀了出去,他们是官,是神邸,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吏。 稍微收敛了一下激动的内心,坐正身姿,面装作肃静,就算草凳末位,也不能丢了自家的脸,第一次被老爷邀请入府,丢了脸就不是丢的自己的,丢的是老爷的脸。 刁丰在心头仔细盘算刚刚进府后的行为,是否有失礼之举,至于城隍爷直接改叫老爷,入了府可不就是老爷的人嘛。 “呵!” 刁丰不知道的是,他的行为一丝不挂的落入了某神的眼中,特别是那小人的得志的表情,逗得前排的牛头好生有趣。 大厅人多但是并不吵闹,不过各个鬼神的注意力或表情都不像是安静的样子,很可能都在用神念或其他方式交流着,只有刁老大在旁干坐着,静静的等候。 “肃静!” 头戴乌纱帽、着官袍、粉面、留长须、面貌和蔼较为温和,想来是城隍府文判官了。 众鬼神随即坐正身形,面容严肃,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第40章 刁丰升职 蜀地城隍大厅内,会已过半,周旭做了总结,算是定了性,期间隐晦的提示了一下,这次十年例会结束的有些过于快,稍后会议结束某些鬼神需要留下来共同探讨。 不过在会议快散会时,周旭终于是想起来,这大厅里还有一位默默不起眼的刁丰。 看着坐在末位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与我无瓜的样子的刁丰,周旭直接开口喊道: “刁丰!” “啊?小的在这!” 刁丰立马慌忙的站了起来,走到大厅中央,抱拳弯腰回应,刚刚的养气与前面伪装全部被打回原形。 本来这次会议出现了新人,按理来说开头就应该介绍一下,或者开头就应该讨论新人所来之因。 会议开始之前,众鬼神还是挺关注或好奇,结果周旭直接开会,众人注意力转变,倒是把刁丰晾在一边,以至于全然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哦不,还有一个鬼在旁边坐着。 要不是周旭喊名字,众鬼神都忘记了还有一个新鬼在这里,不过现在众鬼神精神倒比开会要认真一点,只是再怎么认真都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此时刁丰可不好受,内心发颤,心里苦笑道:“老爷咋突然来这一出,把我吓了一跳,这么多大人看着,丢脸了喂!。” 悄咪咪的瞟了一眼众鬼神,看着大家都在直盯盯的看着他,好像鬼啊,好可怕,马上收回目光,低头看地,像是犯错了的小孩。 刁丰的小动作,瞒不过众鬼神的眼睛,周旭特别想飞起来给他一脚,你丢脸就丢脸,众人也能理解,毕竟初来乍到,有些紧张在所难免,结果你跑到中央还在那里到处瞟,还自认为做的很隐蔽,这他妈的都是鬼,你不知道吗? 赶紧压下心中闷气,隐晦的吐出一口气,随后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在旁快要憋不住的武判,给了个危险的眼神,旁边武判赶紧拉下脸,恢复到不怒自威的气势。 算是稳住了场面,周旭这才开口说道: “刁丰,你与易先生接触的较多,我看易先生也对你有些眼缘,今日后要与易先生多多走动,我阴司邀请易先生之事不要再提,以后或许你就是阴司与易先生的桥梁,今日叫你过来就是说此事,你责任很重大啊。” 刁丰屏住呼吸,极力的保持平静,赶紧郑重的回答道:“是,小的一定能做好,努力做好易先生与老爷的桥梁!” 黑线,大厅内黑压压的脑袋上面全部是黑线,周旭此时后悔极了,不知道交给刁丰是不是错误的决定,这脑袋说不好吧,能理解到一些东西,说好吧,直白白的捅破,跟窗户里有白花花的小娘子似的,完全不过脑子,真是太过实诚啊。 周旭马上微怒的提醒道: “是,阴司,你别搞错了!” 看到老爷的强调,刁丰心头微微一颤,立马正身答道:“是,是阴司!” 此时刁丰内心却惶恐的疑惑道:“难道我想错了,错会老爷的意思了,唉哟!咋办呢?” 看着刁丰一脸的憨厚,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之后的再次恍然,以及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情绪。 周旭脸黑的更深了,当场就想马上换人,心里不断的苦笑道:“刁丰,刁有德,刁憨憨,你也算是个队长了,你死了几十年了,咋就没点长进呢?” 不自觉的开始苦笑的摇摇头,随后想到了刁丰生前事迹,周旭脸色才好受一些, 然后突然脑中一激灵,心里顿时悟道:“差点犯了大错……对于易先生这种隐士来说,聪明人可不怎么讨眼缘啊,还是憨厚点的好,嗯,还是憨厚点的好。” 想到这里,再看刁丰傻愣愣的站在大厅中间,周旭反倒有些觉得可爱,心里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要不要给他升个职,一来要想马儿赶路就得马儿吃草,二来也让他可以好好的给易先生办事,不过那有什么职位呢?都不好动啊,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 思考片刻,周旭转头向文判用神念,传递了一下自己意思。 文判慈眉善目,眼中思索片刻后,凑在周旭耳边动了几下嘴唇,不见声音,几息后,文判说完,收回了身。 大厅内众鬼神眼中也是露出了思索与好奇,都在看向上面的城隍,静静等待。 刁丰则是继续卑谦的站着,头低的很深,再也不敢搞其他动作。 而周旭却在听完后,眼中思索片刻,缓缓点点头,看向下面站着的刁丰道: “刁丰这次叫你过来除了易先生一事,还有就是你功德已满,可以给予升职。” 声音清朗,穿透力极强,在大厅内回荡。 而这一突然的开口,可是震的大厅里的其他鬼神大惊失色,从来没有这么操作过,一般这种没背景,没大功德者,更无天赋才情,无奇遇,这种苦哈哈,鬼生短短几十年做到队长一职都已是福运长绵了,再过一两百年该去入轮回,要是再升一阶……,千年未曾有之先例。 不过周旭可不会管那么多,心里想的却是局势动荡,千变万化,像易先生这等大能,与之交好,不只对自身来说……,就是对蜀地百姓来说也是一份安全保障,蜀地安好,自身便安好。 随后目光藐视,视线飘向远方,心里念叨:“那位次,或许…该动一动了,甚至……,也不是不可能。” 我周旭可不是短视之人! 心中豪气顿生,眼神之中透出强烈的野望,好似能看到他日青云满天,不过低头看着下方众鬼神神色,心中却是直摇头,有些索然无味。 索性回过神来,继续对这刁丰说道: “刁丰!罪恶司旗下小队队长,几十年矜矜业业,无大错,功德已满,今日迁巡查司,补巡查司,副司长一职,主要负责阳界白日巡查之职,监察辖区内一切动向,不放过一切危害阴阳两界平衡之事,望你不辜负阴司职责,谨守阴司底线,以众生安危为己任!” 任命下达,众鬼神大惊,刁丰脑海里“嗡!”的一声,脑袋空白,眼中不可置信之色,抬头,眼睛直直的盯着上方周旭。 而这是众鬼神中突然冒出了反对之声,其声音中带有极大的怒气。 “不可!” 一位鬼神站了起来,神色难掩怒气,急匆匆走到大厅中央,直接掩盖刁丰身形,抱拳鞠躬道。 周旭面色平静,眼神慢慢转为淡漠,看着走出来的鬼神说道:“有何不可?” 下面鬼神极力平缓自己情绪继续说道:“刁丰资历不够,不能授予我司副司长一职。” 原来反对的是巡查司之鬼神,而能来到这里开会的恐怕只有司长了。 “我说够,就够!” 周旭面无表情,眼神中更加淡漠,语气不容置疑。 众鬼神神色各异,眼神中不解,冷漠,戏虐,幸灾乐祸不足而一。 没有想到周旭如此坚决,一点余地都没有,巡查司司长抱拳的双手捏的咔咔作响,瞟了一眼身后还在愣神的刁丰。 一咬牙,硬着头皮继续反驳道:“刁丰修为不够,才练精化气中期,难当大任!” “好!” 周旭眼中透出冷色,嘴角却是上扬,气息自体内爆发,身后文武判官皆是被逼的后退一步,众鬼神顿时大惊失色,脸色大变。 而承受压力最大的巡查司司长直接被震慑的单膝跪地,面色发白,面兽低垂。 身后的刁丰也被这气势惊醒,身体剧烈颤抖,岌岌可危。 此时可醒悟的刁丰知道,一定要扛下去,不能倒!倒了眼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还辜负城隍的恩情,也得罪巡查司司长。 “不能倒!不能倒!撑住!死也要撑住!”心中一硬,周身鬼气神力皆布满全身,哪怕拼的魂体受创,也在所不惜。 一息,两息,三息……,大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似乎空气都变得有些黏稠,不知过了多久,周旭声音再次响起: “赐刁丰,黄泉下品魂花一朵,待突破练精化气后期,赴任巡查司副司长。” 说完,周旭看着极力支撑不倒的刁丰,微微点点头,而后直接说道:“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刁丰,散会!” 周旭眼中看不出神色,转身就走,身后文武判官赶紧跟上。 可怕的气势顿时消散,众鬼神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气,面面相觑,眼中的惊色还未消散,看着大厅中央的巡查司司长已瘫倒在地。 而刁丰则是摇摇欲坠,似乎哪怕再多半息,就要马上如前边的巡查司司长一般。 气势消散,刁丰顿时回过神来,眼睛发紧,看着倒在地上的司长,刁丰眼中露出许些异色。 再抬头环视众大厅鬼神,刁丰发现他们眼神中已不在如刚开始般带有轻视嘲弄之色,似乎从里面能感受到一丝认可,这种感觉让刁丰心里难以言明。 不过他知道从今以后自己已经不是那个随意招之即去,嗬之即来的小吏,今后只为城隍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 想到这里,刁丰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位先生的背影,心中暗暗露出感激……。 当然刁丰心里并未自满,还有一关需要过,那就是把修为提上去,这只能靠自己。 随后想到刚刚城隍所赐之物,黄泉魂花,心底顿生激动,此等宝物有德之居之,合该为我所得! 第41章 三月后 时间来到三个月后,遇安小院内。 “胭脂,来一杯露华” “莎莎莎! 两条纤细的树枝,从树梢上轻柔的相互缠绕,直至形成一个小杯子形状,树枝散发出莹莹光华,顺着枝干往杯子里运输某种东西。 不到片刻,杯子里散发着清香,洁白的颜色晶莹剔透,这就是露华了。 露华不多,只有一小口,易安不客气的直接一口闷掉。 “啊~爽歪歪!” 每日一杯,醒醒神,这样的日子易安连着过了三个月,不说醉生梦死,也算逍遥自在。 三个月前易安尝到了胭脂的露华之后,每天都念念不忘,而胭脂也是每晚收集一些月华给易安留一小口。 易安问过胭脂会不会影响它修为? 得到的答案是不影响,因为易安每天都会给胭脂灌些法力,这些法力也能弥补胭脂的收集未炼化的月华,还有多。 这让易安放心不少,但还是要求胭脂每日都只留一小杯,不要像第一次一般,弄个一茶杯量的露华,剩下的自己炼化,早日突破。 不过这东西却是越喝越上瘾,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喝掉露华后,易安照往常一般,出门吃个早食,本来想去邓老汉的面摊,结果不知道为何上次去吃,那个邓老汉看的他心里发慌。 连生意都晾在一边,就直勾勾的看着他,整的他吃个面也不安生,极其别扭。 吃完面后,那邓老汉早早的就站在他身旁,不收钱,不管易安怎么解释,怎么讲道理,就是不收,易安觉得要是再推搡下去,那邓老汉能直接给他跪着。 邓老汉一边推脱,一边说上次他给的钱很灵,整的易安满脑子疑惑,最后实在拗不过他,便也就没有强行塞过去,弄得易安哭笑不得。 不过易安也想到了可能上次走时那邓老汉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上次降低存在感的法术可能运用的不咋熟练,回院子后还钻研了好几天,看看是否哪里有瑕疵。 也就是在那天之后,易安没再去过邓老汉的小摊。 现今永安镇所有的早点都被易安吃了个遍,总体不错,但还是想念着邓老汉做的面。 “要不要,再去试试?” 易安自己心里自问道。 “嗯,可以去试试。” 易安还是决定再去试试。 ————— 无名小巷,邓老汉在那里忙的不可开交,今日的客人很多,比以往多了大概七八桌,大多是力夫,脚夫,可以推断出今日码头货物比以往要多,要不要去码头附近开家店呢? 邓老汉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老板,来一碗羊肉面!” “好勒!” 邓老汉立马压下刚刚的想法,马上回头应道,赶紧收拾碗筷,去煮面。 只是他不知道回头看的时候,自己认为看到了来人,但脑海里却记不住来人的面容,记忆很模糊。 早已发酵,揉好的面团正在案板上,邓老汉过去抓了一把面粉抛撒在案板,稍微揉搓几下,摘取一小团,压平压长压薄,然后均匀的切成一条条细长的形状,随手一丢便入了蒸腾的沸水中,拿起锅炉架板边比平常要长一截的筷子随意搅拌,防止面条发生粘连。 不到十息的时间,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遍呈在了碗里,猪油,香料,海椒等等佐料调味被压在面下,放下手中长筷,拿起旁边的勺子,舀起早已卤好的羊肉,混合着汤汁一起倒进碗里,随手抓起一搓葱花撒在面上,色泽诱人。 “客官,您的面好了。” “好,谢谢老板。” 邓老汉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转头继续忙着收拾碗筷,而这位客人正是易安。 周围工人大多已经吃完,他们不像易安一般闲着无事,他们赶时间去做工,所以吃的极快,只有易安在哪里细嚼慢咽。 看着易安慢条斯理的吃相,吃完离开的工人大多都是轻微的诧异一下,便着急离开,转身就忘了易安的面容。 “吸溜,吸溜!”易安畅快的把这碗面吃完,然后从怀里拿出钱放在桌子上。 “老板结账。” 临走时还是不忘提醒一下邓老汉记得收钱。 “好的,谢谢客官。” 邓老汉放下手中抹布,转身过去收钱, “疑?人呢?” 随后看向桌子上的铜板,走上前去抓起铜板,心中稍微分了一下,数量刚刚好。 放入袖口中后,嘴里小声唠叨着:“怎的走的如此之快,年轻就好!是年轻人吗?。” 发现自己没有印象,摇了摇头,又走去收拾着面摊,全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对劲。 易安走后神念一直在关注邓老汉,发现并没有暴露,心里便笑呵呵的在大街少闲逛起来,日常消食。 悠闲的走在大街上,看着日出而作的百姓,心里生出无端的安然感。 可就在易安东看看西看看时,眉心处灵觉轻微震动,眉头一皱。 易安神念透出,随后脚一抬,一踩,身影消失在大街上,瞬间来到了自己院子门口。 消失的易安并没有引起街上来来往往人们的注意,而是像当易安不存在一般,没有任何异常。 易安来到小院,眉头紧皱,神色凝重,胭脂在摇晃树枝。 细细的察看一番后,易安抬头问道: “胭脂,可察觉刚才小院有所异样?” “哗啦啦!” “没有吗?” 易安眼中闪烁着疑惑,刚刚灵觉的震动,骗不了人,应该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他留在小院的神念,一瞬间暴露的气息很陌生。 他的小院一般没有什么人来拜访,这几个月来的最多的便是刁有德,也就是刁丰刁老大。 有德是他死后,阴司籍贯里给他的评价,做了阴差便也被当成了外号。 自那日与城隍分别后,刁丰跑来拜访易安,提了一大缸好酒,若干好菜,在易安院子里边吃边聊。 说自己升职了,这里面有易安功劳,而且还很大,非常感激易安,又说道阴司的一些事,说道城隍如何慧眼识珠,如何威武霸气,如何治下有方等等马屁之言。 易安一边喝酒一边默默听他说着,倒也有趣,同时也了解到许多阴司内部的情况。 也就在那日之后,刁有德三天两头往自己院子里跑,每次都是带着酒肉找易安小酌,易安怀疑他就是以找自己为借口合理的摸鱼。 某天晚上刁有德来到易安这里,正看到易安喝着露华,易安也想着给他尝尝,结果就一小滴,刁有德魂体差点冻成了冰块,还是易安赶紧用法力化去他体内寒气,才得以幸免。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喝下露华的刁有德魂体修为更加稳固,鬼气都化去不少,神性更加纯粹。 这几天倒是没见刁有德来,好似提过最近很忙,而除了刁有德其他的街坊邻里平时都少有主动采访,最多的就是觉得自家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提着东西过来找找易安,而易安也不恼,为了安他们的心,每次都不厌其烦的跑一趟,这三个月来在周围的名望倒是提升不小。 最后什么看风水,看病啊,都来找他,他也是闭门不见才推脱了出去,之后大家也就没那么热情了,不是对易安心生不满,而是知道易安不喜打扰,所以没有什么大事都不会来打扰易安。 “那究竟是谁呢?凡人可不会引起神念的反应……” 易安坐在小院里想着。 第42章 发现一只小老鼠 易安回到小院,便没有再出去,坐在院子里,脑海中细细的盘算,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追到家里来,让他有了极其强烈的危机感。 “应该是被盯上了,今晚只有等刁有德过来,问问阴司是否有消息。” 傍晚,遇安小院内, 易安坐在院子里等待刁有德前来,早在上午时分,易安通过城隍交由刁有德给自己的令牌,跟城隍初步的沟通了一下,这令牌只能进行简单的沟通,详细信息只有等刁有德带着消息过来。 太阳彻底落下,最后一丝余光消失,易安有感,走到小院门前,双手拉开院门,站在门外。 只见前方几百米处,一个黑色魂体在路上向小院急匆匆的飘来,来得正是刁有德。 “易先生!” 易安点点头,示意进去聊,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小院。 两人坐下后,易安把早就准备好的茶水顺手给刁有德倒了一杯。 “易……!” “先喝茶,不要着急。” 易安看着咋呼呼的刁有德,微笑着说道,关乎自己的事情,反倒是自己不着急了起来。 “咕咕!” 几口顺下杯子里的茶水,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急态。 “现在说吧。” 刁有德眼中开始出现慎重,恭敬的说道: “易先生,您给城隍爷说的事,我们白天马上进行了排查,经过几个司对这几个月以来,对永安镇以及周围乡镇的信息进行查找,以及罪恶司,巡查司附近小队的讯问与周边的排查,发现了有无生教的教徒在周围活动的踪迹。 而易先生今日所说之事,根据我们分析有很大的概率是无生教徒。” “哦~!他们都找到这里来了吗?” 易安听闻后,平静的向刁有德问道。 易安这一问,问的刁有德脸色很难看,似乎另有隐情。 几息之间,刁有德面色几度变化,随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般,对着易安诚恳的说道: “易先生,这事怪我们阴司。” 正在喝茶易安,神色一顿,喝茶的手不自觉的放下了茶杯, “嗯?为何?” 易安心里疑惑,不过面色还是很平静,并没有用责问的语气。 刁有德面部有些丧气,带着愧疚的表情说道:“易先生的消息很可能是我们阴司泄漏的!” 易安无言,缓缓打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往杯中添新水,“咕~……” 刁有德没有停顿,继续袒露道:“易先生我们阴司可能出了叛徒,这是城隍爷告诉我的,他让我转告易先生,他说阴司会给您一个交代,希望易先生不要动怒,至于今日打扰易先生的无生教徒也理应由阴司负责,三日内必定能捉拿到凶手,到时城隍爷亲自过来跟您赔罪。” 刁有德说完,紧张的看着易安,心里又生起忐忑。 而易安此时倒茶的动作不变,已经过了好几息的时间,小小的杯子一直没有倒满,这个杯子好似无底洞一般,怎么倒水都不见溢出。 “咕~!咕~!咕~!” 此时刁有德双手无处安放,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不敢去拿茶水润喉,只能渐渐感觉到四周的空气慢慢变得有些凝重,院子里胭脂的叶子都没有发出响声,一丝微风也无。 内心不住的打鼓,心里默默念叨:“我只是传话的,我只是传话的,希望易先生不要动怒,希望易先生不要动怒。”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空气顿时一松,微风吹了进来,吹的胭脂叶子哗啦啦响动,刁有德坐在石凳上,身体一咧锵,赶紧扶住桌子,眼睛紧张的看着易安。 “无事,我不是阴司之人,我不会插手,至于无生教徒,既然盯上了我,我自会料理,不用阴司出手。” 水声消失,茶杯已满,易安拿起杯子浅浅的呡了一口,面带笑意,温和的说道。 刁有德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来向着易安称谢,谢易安大度与理解。 随后刁有德立马告辞,准备回去跟城隍回话。 “咯吱~, 吧嗒!” 刁有德轻轻的关上院门,又急匆匆的离开了小院。 看着刁有德离开,易安收回视线,刚刚刁有德的话触动了易安,本来再想着要不要今后还是与阴司保持一下距离,但是思索了片刻还是准备继续维持,有舍就有得,一个人消息太过闭塞,还是要靠阴司补充,至于自己去建立消息渠道,易安觉得以如今的自己不太现实,而且太过麻烦,首先就给放弃掉了。 至于窥视自己的人,易安不准备让阴司帮忙,一是人情难还,二是他不想牵扯太深, “不过……,刚才似乎逮到个小老鼠” 易安眉毛微动,嘴角上扬,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说道: “胭脂看好家里,我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易安身形消散再院子里,独留胭脂摇晃着枝干。 —————— 夜晚,永安镇外,一片荒林中,一个白面书生站在林中,身着白袍,手中摇着画扇,面色寡薄,眼神阴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荒林里月色下的树木阴影处有团影子在移动,速度很快,几乎眨眼间便融入了书生影子中。 “影三,打探的怎么样?” 白面书生一边摇晃着扇子,一边对着空气说道,夜晚的树林似乎格外的寂静,虫鸣声都伏低不少。 一团黑色的东西从书生影子里蠕动,渐渐的变多立体,最终形成一个类人生物。 “主人,我不敢靠近,那人太过警觉,我准备潜入进去,结果令符立即剧烈震动,我只得先退了出来,本来还想再次打探,结果又来了一个阴差,怕被发现,就赶了回来。” 叫影子的类人生物开口回道,声音尖锐,音调奇特。 听完影子的汇报,白面书生沉思了片刻,随后开口说道: “嗯~,你退……。” 此时白面书生还没说完,脸色大变,立马低头看向腰间令牌,只见腰间令牌剧烈震动,在黑夜荒林中透出红红的光芒。 而面前的影子也是从身体内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纸质令符,令符也是发出阵阵红光,持续了一息,随后竟然直接自燃,化为飞灰,消散在影子的手中。 白面书生大惊失色,赶紧向影子呵道:“快走!” 面前的类人生物发出怪异吼叫,嘶吼一声,影子般的身体膨胀延展,行成一片黑布,随后直接整个包裹住白面书生。 在黑布完全包裹住白面书生后,两人像高温遇到猪油一般快速融化成液体,遁入了身下的树荫中。 几息过后,一袭青衣出现在荒林中,面容平静,眉头微皱。 来人正是追出的易安,易安看着气息完全消失的两人,当即神念全力展开,只见在十里开外,阴影中有一团墨汁般的东西极速闪烁,一眨眼的时间,又是十几丈远,在神念感知下都极为模糊。 “差点让你逃了。” 易安面色冷漠,嘴里轻声念叨,一只脚抬出,身形立马消失在荒林中。 第43章 千里追逃 夜色如墨,一团蠕动的东西在夜色的掩护下,极速移动,而身后百丈外一只手后背,身着青袍的书生,面色淡然,眼神平和的看向远方,脚下从容,似乎像是在散步一般。 只是这散步的速度有些恐怖,盖因书生看似缓慢从容的抬起脚尖的一刹那,身体就消失不见,而在脚尖落下时已是百丈开外。 每一步都如此,消失出现,消失出现,身旁的景象如划过照片一般,突然出现在下一个场景。 此人正是易安,他已经追了前面那团东西几个时辰,从昨夜追到今日凌晨,本来以为要不了多久,结果那团东西的速度一增再增,似乎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曾三次消失在易安感知里,好在易安谨慎才没让其甩开。 不过看其样子应该是短时间内某种爆发类型的术法或者消耗某种外物才能如此,因为最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前面的东西没有如先前一般出现消失的情况,易安也是抓住机会极速的靠近。 又经过一炷香的时间,易安已经追到了几十丈以内,自身法力也消耗大半,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追上,易安在心底默默盘算。 “呼!呼!呼!” 白面书生此时已经气喘吁吁,身体被影卫包裹着,周身衣衫尽湿,内心心急如焚,小挪移符已经用完了,隐身符也快没有了,影卫的妖力早已耗尽,全靠自己渡给他妖力。 自己刚刚突破练气化神没多久,正处于练气初期,法力也快支撑不住了,眼看极速接近的易安。 白面书生面色潮红,心里一横,恶嘴里冷漠的命令道:“影妖,拦住他。” “是!”声音尖锐,无任何情绪,就像机器一般。 随后影子快速蠕动,褪去了包裹在白面书生身体上的黑布,显露出白面书生身形。 一人一影随即从阴影处冒了出来,白面书生一个踉跄稳住身体,立马向前继续疯狂的逃跑,而影子则是继续遁入阴影,反向朝易安冲来。 易安见两人的动作,便知道他们已经油尽灯枯了,顿时加大法力,跨出一步便是百多丈远。 脚尖落地,一团阴影被易安踩在脚下,阴影挣扎着,蠕动着,想挣脱易安的束缚。 可挣扎片刻,阴影知道自己挣脱不开,立即变成液体,包裹住易安双脚,反向束缚易安。 “哼!” 易安冷哼一声,法力涌动至双脚,抬腿一扯,一团影子从地面被扯了出来,又是一摔,影子如胶状般被踢飞出去。 随后又是一步,易安再次落到影子身上,剑指一挥,一道剑光划过,地上的影子分成了两半。 易安正准备抽身,继续追向逃跑的白面书生,可刚抬脚,只见分成两半的影子竟然缓缓蠕动靠近,好似要重新融合在一起。 易安轻声道:“疑~?”好奇的暂时停住了身形,盯着地面正在融合的影子。 几息之后,看着快要愈合完成的阴影,指尖又是挥出一剑,阴影顿时再次分成两半。 不过这次易安察觉到,这团漆黑奇异的影子淡薄了一分。 又是一剑,阴影分成了三份,更加淡薄,接着又是一剑,四份,五份,六份,犹如削洋葱一般,一层又一层,直至被易安斩至十三份,这团阴影被斩的开的部分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只剩中间巴掌大小的部位还是漆黑如墨。 轻轻弹出一道极其微弱的剑光,中间漆黑如墨的阴影激烈蠕动,一声凄凉的惨叫响起:“哼~啊!” 声音嘶哑尖锐,痛苦异常,似乎已经到了它承受的极限,而其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伤痕,中心部分剧烈的蠕动着,修复着一伤口。 易安看着眼前这团东西,眼中思索着,随后指尖凝聚一小团火苗,手一点,火苗飞向阴影残缺部分。 阴影粘上火,犹如碰到油一般,火势飞腾,迅速蔓延至全部,冒出黑烟,飘散在空中,消散殆尽。 随后易安涌动法力至手掌,手掌上方一尺一个巨大的火球成型,温度极高,周围的空气变得扭曲,手一挥,一声凄厉的惨叫,所有的阴影都沾上火焰。 黑烟不断冒出,直至地面上再无阴影。 做完这些,易安转身抬脚继续追上先前逃跑的白面书生。 此时白面书生,已跑出六里之外,不过也就耽搁易安几步而已。 “呼!呼!呼!” 白面书生额头汗如雨下,看着眼前的背影,紧绷的心神一松,直接跌倒在地。 易安转过身来,静静道看着眼前极其疲惫之人,嘴中缓缓问道:“可是无生教之人?” “呼~,呼~,易先生我无生教并没有得罪过你。” “那你跑什么?” 易安笑着回道。 “是在下的不对,希望易先生能放在下一条生路!我无生教必定会感激先生,也会送上厚厚的谢礼。” 白面书生诚恳的说道。 易安失笑,平静回道:“我所求不过安静而已,又怕麻烦,所以…,抱歉了,我也不杀你,带你回去交给阴司处置。” 白面书生听到后,神色黯淡,随后没有说话,只是在哪里大口喘着气,眼神里已经透出死志,其双手悄悄的移动到腰间。 易安笑着摇摇头,抬手就是一道剑光, “啊!” 白面书生惨叫,双臂脱离了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白面书生瞳孔内又是一道剑光,书生随后双脚也被迫分离。 鲜血喷发,白面书生痛苦惨叫,但眼睛里透出野兽般的极端狠辣,脑袋用力下压,背脊骨直接发出“咔擦!”一声。 竟然自己把自身的背脊压断,牙齿咬住腰间令牌,散发着浓郁红光的令牌巴掌大小,被他整个的坤吞了进去,喉咙处被异物挤压发出的粗粝声,惊悚的从书生身体里传出。 易安还在想着怎么活捉他,送到城隍哪里审讯处置,还没来不及做出动作,书生就完成了刚才的一系列操作,迟疑片刻,只得静静的看着他吞下令牌。 吞下令牌后,书生的脸上起了褶皱,随后面皮不断的蠕动,脸开始出现变化,气息也随之转变,老人,小孩,女子,男人书生,农夫,屠夫,戏子,粗汉等等在书生脸上浮现,每一个都是转瞬即逝,气息也是忽高忽低,忽弱忽强。 在旁的易安看的啧啧称奇。 半盏茶的时间,书生脸上出现不下一百张不同的面容,随后额头浮现一丝黑线,几息时间越来越多。 易安感知下这黑线跟刚才的阴影的气息属于同源,只是这黑线更加纯粹与深厚。 “嗬~嗬!” 书生面部几息之间布满黑线,黑线呈面状,快速向身体其他部位蔓延,一股古老可怕的气势从书生身体里升起。 易安平静的脸色一变,暗到声:“不好!” 随即挥出一剑,直取书生面首,可接下来并无想象中的场景,只见剑光诡异的停止在书生面首前,剑尖离书生眉心很近,很近,毫米之间。 可就在毫米之间,剑光便被黑色线条稳稳的缠绕束缚住,剑光一闪,黑线断掉一片,随后又快速补充,剑光也便得暗淡一分。 看着剑光与黑色细线不断的消磨,又缠绕,消磨又缠绕,在极短时间内达到了暂时诡异的平衡。 易安眼神一凝,知道挥出去的剑光虽然威力惊人,但是一旦被束缚住,就如无根之萍,独木难支,而黑色细线断掉后会不断的得到补充,所以剑光会马上被黑色细线消磨掉。 也就在这一息之间,易安果断向前……。 第44章 极限 手中剑指闪烁出三寸光芒,凝实如实物一般,散发着极致的锋利,易安气息迸发,气势凌厉到极点,双眼如炬,近身一尺,点出剑指。 黑色细线已经完全覆盖其身,连残缺的四肢都重新凝结而出,整个身体比刚才的阴影妖魔还要纯粹,眼睛顿开,散发出猩红的目光,而嘴巴撕裂至脑后,其中全是黑的发光的尖齿,早已看不出人类的特征。 这个不知名的怪物,感知到了易安动作,以及手上出的一股锋利的力量,散发出极致危险感。 不过怪物却是咧嘴一笑,猩红的双眼满是疯狂,不退反进,身体黑色线条透体而出,密密麻麻,让人心头悸动,数不清的线条相互缠绕凝结,组成尖锐的锥形模样,向易安碾压而来。 一个散发极致锋利的白光,一个深邃如墨的锥形体,空气中全是毁灭的气息,两者相碰,针尖对麦芒。 最接近力量的奇点处闪烁着黑白诡异的电弧,没有声响,好似空气被蒸发,两人中心没有了传播声音的介质。 白与黑就像水一般,不断的拉扯消磨,拉扯消磨,这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只有两人身下的泥土如水遇岩浆般,不断的消融,就像被气化一般,身体自然会下落,坑越来越大,快速的以两人为中心不断的外延。 一息之间扩大到了十几丈远,还在不断的加深。 此时易安额头紧皱,面色不再如先前一般从容,自身面对的压力实在太大,这黑色怪物太过难缠,其力量特性似乎极为坚韧,恢复能力极强,连他的法力极致锋芒的剑光都能抵抗住,不让易安前进哪怕一毫米。 心里早已后悔,实在是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忘记了谨慎,这次碰到的可不是像以前一般的小喽啰,这怪物太过诡异,让易安心里都有些发怵。 怪物猩红的双眼越加疯狂,气势更甚,嘴中的利齿外翻,似乎要把易安吞噬殆尽。 感受到体内法力极速的消耗,易安心里暗自发慌,额头细汗密布,又被瞬间蒸发,此时情况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易安体内的法力已经油尽灯枯,凝聚的法剑不断的缩小,从最开始的三寸,渐渐缩小到了一寸。 又过了几息,一寸剑芒进一步缩小,丹田内最后一丝法力用完,剑芒瞬间被堙灭。 “铮!” 这时青萍剑感应到了易安的处境,在泥丸宫内剧烈颤抖,剑身上的锈迹成片的剥落。 一股巨大的能量充斥易安体内,犹如洪水泻闸般奔涌,早已干枯的丹田久旱逢甘露般充盈起来。 可时不待人,易安顾不及炼化,直接强行引动突然灌入的新生法力, 面色顿时潮红,眼睛中透出痛苦,五官隐隐渗出鲜血,体内经脉膨胀到极点,好似快被撑破, 好在法力来得及时,被堙灭的剑光瞬间复原,一寸,两寸,三寸,四寸…… 随着剑芒力量大增,反推怪物,一步,两步,三步, 怪物眼中生出愤怒,嘴巴裂开到了极致,几乎覆盖整张脸,身上黑色细线不断的往上涌,更加庞大凝实,终于算是稳住了横推过来剑芒,可似乎还不甘心,继续加大输送,整个身体一半都快融入到锥形物体里,强横的准备再次逆推。 易安手臂剧烈抖动,青筋爆现,心中发狠,一咬牙,体内法力再次沸腾,经脉鼓胀到了极致, “噗!” 一口鲜血从易安口中吐出,剑芒直冲一尺,青萍自体内争鸣,一股毁灭的剑意从易安体内升起。 “哇!” 又是一口,鲜血从易安口中喷出,瞬间蒸发掉,剑意顺着易安经脉蔓延至指尖,随后附着在剑芒上,散发白光的剑芒慢慢开始玉化。 这时黑色怪物感应到了易安体内发生的变化,感知中一股极其可怕的气息从易安体内散发,猩红的双眼中从极致的疯狂转变为惊恐之色,这气息……! 嘴里不自觉的发出“嗬!嗬!”的嘶吼声,似乎首次让这怪物感觉到了恐惧。 缠绕在剑芒的黑线如小刀切黄油一般瞬间消融,剑芒周遭空间剧烈扭曲,好似碎镜一般。 怪物此时全身僵硬住,整个黑色细线团发出“绷绷绷!”声,眼底透出深深的恐怖之色,旁观者看去就像小孩犯错一般,默默等待大人的惩罚。 剑意完全涌入至剑芒内,易安面色苍白,嘴唇无色,双眼颤动,挺拔的身姿已经有些佝偻,胸口起伏不定。 剑意到达剑芒顶端,一尺剑芒完全玉化,易安抬起脚,手中剑缓缓向前递出,这一剑,速度极慢,同时又无声无息,似乎连空气都不曾扰动。 剑芒划过,空间被撕裂,露出一丝丝漆黑的虚空,如剪刀切开幕布一般,周遭光线全被吸入进去。 剑芒缓缓来到怪物身前,怪物猩红的双眼中映出剑芒,眼底的恐惧早已消散,随后怪物身体如灰尘一般,寸寸消散,就像脚下的泥土一般被堙灭。 “噗!” 第三口鲜血,易安瘫倒在地,直接躺在了大坑中。 周遭早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好好的山头被磨成了平地,直接达方圆三里,而三里外也是受到了极大的波及,土地被倒刮下降了了好几层,花草树木早已消失,连天空中的乌云都被驱散的干干净净。 易安这次受伤极重,青萍剑身锈迹化成的法力没有经过炼化,直接强行摧动,输送法力的量早已超出了自己经脉的负荷,经脉里已全是裂纹,后面在加上青萍剑意,就如一把刀再次刮了一遍的感觉,经脉终于是承受不住这样的高压力量,直接全部断裂,易安身体早已如棉花娃娃,破碎不堪。 幸好易安在之前领过两次脱变,身骨体与经脉得到了极大的强化,变得韧性十足,不然要是以前的身体来说,早在第一波法力爆发时,易安筋脉就会全部被撑断,而身体早已承受不住直接爆炸,出现四分五裂的场景。 不过这次能活下来,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才有一切。 第45章 养伤与提升 时光如梭,距离上次大战已经过了一个月。 易安全身经脉具断,已无力再赶回永安镇,便只有用周旭给的令牌进行了简单传讯。 大概意思就是请他帮忙照看一下自己的院子,顺便跟胭脂带个话,说他临时有事,过段时间再回来。 那日过后,易安因伤势过重,急需要找地方先养伤,而那日的大战很有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易安伤势如此之重,要是遇到修行中人,那情况可能就不太乐观,甚至危急…… 所以心里格外的小心,硬撑着伤势,快速离开。 在易安离开十几公里之后,大战远处的天空上落下四五道虹光,有男有女,看着战斗遗留的情况神色大变,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似乎对易安与怪物造成的场景感到震撼。 在场的修行中人神念四散,希望能探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易安最后一击实在是太过恐怖,方圆几里的所有痕迹与气息全部都被堙灭,消失的干干净净,独留中间一道深不见底的缺口,引人遐想。 易安早已离开,兜兜转转好几天,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能寻找人迹罕见之地,静静等休养。 大概经过一个月的修养,易安总算是恢复了大半,这次透支的战斗,让易安的身体几乎如破损的布娃娃一般,要不是法力护住了心脉,易安可能连离开后赶路都支撑不了。 而恢复起来也是极为麻烦,一个月连续高强度的牵引法力,在破碎的体内不断的引导修复着身体,又是经过一场大战,早已让易安的心神达到所能承受的极限,在处于心神崩溃边缘的时候,身体总算是恢复了正常,没有留下暗伤,也就在这时,易安直接昏睡了过去。 —————— 春意盎然,某深山内,云雾飘渺,霞光肆意,一处悬崖绝壁旁,一只小鸟衔着干草飞向悬崖边支出的树枝上,为自己新窝努力的添砖加瓦。 “唔~嗯!” 一声大吼在悬崖绝壁响起,如波纹般向外扩散,般洁白的云层被震的消散。 筑窝的小鸟受到惊吓,扑腾扑腾的快速飞离自己的小窝,悬崖绝壁顿时兽惊鸟飞,好不热闹。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醒来的易安, 崖壁中间有一小小的溶洞,溶洞不大只得容身一两人,易安正是在此处养伤。 收回撑懒腰的双手后,易安顺势打了个哈欠,瞬间精神抖擞。 这一睡,就睡了三天,好在是醒了过来,身上衣服早就成了布条,布条上沾满了鲜血与泥垢,散发着阵阵恶臭。 易安闻了闻,赶紧出了溶洞,眼前出现一大片云海,随波逐流的飘荡,而脚下便是万丈悬崖。 易安微微抬脚,单脚悬空,一丝丝雾气在脚底聚集,很快便形成了一团很小的云朵。 易安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脚底下出现的小云朵,稍微用了用力,感觉很稳固,便把剩下的另外一只脚也提了上来。 两只脚站了上来,整个人悬浮在空中,只有云朵作为支撑,易安心里不慌运起法力驱使着云朵移动。 只见悬崖边,一团小云拖着一个人扭扭歪歪的在空中移动, 几息过后,云朵浮上浮下,或前或后,上面的人也不再扭歪,而是变得协调从容起来。 一柱香的时间,易安回到了溶洞边,低头向着悬崖探了探,东瞅瞅西看看,双脚在悬崖边来回磨蹭,看他样子似乎准备直接跳崖? 深吸一口气,易安面部平静,眼神坚毅,双脚一屈,脚尖发力直接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跳跃飞了出去,随后快速坠落至云层里消失不见。 “哇~呕!” 又是一声长喝从云层里传来,只见一道青色的光芒在云层里快速穿梭,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玩的好不乐乎! 来来回回数次,青色光芒遥遥向远方消失。 “噗通!”一声,易安坠入一条深潭里。 在离开悬崖后,易安就在找水,飞了不知多远,总算是找到一个清澈透明的深潭,可以好好的洗一下身上的恶臭。 易安本可用法力清洁驱散,但是他不喜欢,还是没有洗野泳来的舒服畅快。 野泳有风险,望各位不要去无任何安全措施的地方游泳,下面就是例子! 一条水桶粗的蟒蛇从潭底飞射而出,,眼睛盯着水面正在清洗身体的易安,磨盘般的脑袋张开那血盆大口,其中某处地方最为显眼,也是最好咬住的地方,所以蟒蛇果断直奔而去。 有力的蛇尾极速摆动,每一次都抽的水爆炸,速度犹如涡轮发动机般朝水面进发。 巨蟒的身体快速向前摆动,但位置却好似有些偏慢,一息之间就只移动了一点点。 巨蟒眼中也是飘过一丝疑惑,按往常来说这个速度早就飞出了潭口,这怎么这么慢? 不过疑惑只持续了一丝,他的速度突然飞快从潭底向上激射,巨蟒也甩开了疑惑,嘴里嘶吼着,奋力的往上摆动身体,脑海中想着美味的食物近在眼前。 “哗哗! 一个巨兽飞出了水面,身体在空中狰狞,一个巨大的水膜包裹住它的身躯,形成了水晶球一般。 蟒蛇用力的抽打他的巨尾,想撕破眼前的水形屏障,水晶球里剧烈晃动。 但在怎么拼命的挣扎了,水晶球外部屏障怎么都不会起半点波澜,只能说徒劳无功。 “忍着点,不疼。” 易安漂浮在蟒蛇的身旁,看着一脸惊恐的蟒蛇带着笑意,平静的安慰道。 随意的伸出那洁白修长的手,一丝青光自指尖浮现,犹如鹅毛般缓缓飘向蟒蛇。 惊恐,疑惑? 两种神色在蟒蛇双眼浮现,身躯因为胡乱搅动,跟乱线一般,在水球里打成了一团。 青光缓缓进入水球,飘向在哪里挣扎的蟒蛇,如冰丝融化般进入了蟒蛇眉心,一丝丝冰凉感自蟒蛇心中荡漾。 随即眼睛光彩逐渐黯淡,颤抖停止,乱成一团的躯体缓缓的松开,直至成无力的瘫软在水球中。 易安悬浮在水球旁边看着其中死去的蟒蛇喃喃道: “法力质量似乎提高了数倍?” 随即收回视线,直接进行了内视,画面转到易安体内。 只见泥丸宫里的青萍,剑身锈迹已经脱落接近一半,露出洁白的剑身,一丝丝青色灵光在剑身上浮现,每一丝都带着极致恐怖的毁灭气息,好似随便一丝都能轻松灭杀那日的怪物,而易安也只是关注了几息,都让自己眉心感到强烈的刺痛,神念更是不敢触碰半分,好似一个不甚直接整个人都会飞灰烟灭一般。 揉了揉眉心,易安神念不敢多停留,赶紧转到自己的丹田内。 丹田里法力已经不再是洁白的颜色,而是变成了青色与青萍剑身上的灵光极为相似,似乎也沾染了一丝那股恐怖的气息,法力特性有点慢慢向青萍剑靠近的感觉。 法力也不再是如雾气一般,而是变得更为粘稠,粘稠到已经形成了胶状的液态。 易安借着先前飞行与杀蟒蛇的法力用量进行估算,发现现在法力不管是质还是量都高了好几倍。 按现在的法力质量来说,在遇到那日的怪物,易安不会如那日一般濒临死亡,也不会太过狼狈,甚至不会受伤,只需要费些时间就能把怪物当场击杀。 当然不只有法力得到了进步,还有他的身体,身体强度易安不好估算,但力量韧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不用法力随意挥出一拳,便能崩碎一座十几丈的小山头。 体内筋骨筋脉也得到了蜕变,经脉与筋骨开始向玉化转变,颜色也偏向青色,筋骨更加坚韧,筋脉更加宽阔。 易安知道这些特性并不罕见,在城隍送的书籍里就有记载,一般身体的蜕变,法力的特性与自身功法或者血脉有关,比如修炼水类功法,随着境界与参悟功法的逐渐加深,法力或会带有水法力的蓝色,而筋脉筋骨皆是有向这方面转变。 而血脉也会导致如此,但大多都是妖类才会有血脉加持,有些厉害的种族会诞生自己的天赋神通,人类要想获得神通只有靠自己去学习感悟。 易安虽然与他们都不太一样,既没有修炼功法,也没有妖族血脉。 这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 努力薅青萍羊毛得来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易安与这方修行世界的修行方法殊途同归,青萍就是他的功法,至于神通,易安觉得就是法力的不同运用罢了,学习是要的,感悟嘛,可能真需要一些。 他就是刚来时觉得自己太危险,才学会了缩地成寸这种高级点的跑路方式。 而那一次遭遇后,易安对自身实力的评估格外的认真、谨慎,他不想再一次经历濒临死亡的感觉。 当然他自己知道,这一次经历,好处大于坏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最重要的是他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不要认为自己轻松的解决了几个喽啰,就觉得已经天下无敌,听人劝,吃饱饭,水很深的……。 第46章 深山遇猴 夜色降临,易安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深潭旁点起了篝火。 篝火上烤着一串蛇肉,正在被火烤的滋滋冒油,近火的一端已经被烤的金黄酥脆。 易安用手转了转,把蛇肉翻了一个面,继续等待着蛇肉的熟透。 香味钻入鼻子,再看着其上诱人的色泽,已经一个月没有吃东西的易安,眼中甚是期待。 “滋~滋!” 刚放下去的一面也慢慢渗透出油脂来,火焰不断的炙烤着蛇肉,看样子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吃上这美味的食物。 火焰继续燃烧着,半盏茶的时间,蛇肉已经熟透,每一面都呈现着金黄酥脆的模样,油脂在上面滋滋作响,看的易安食欲大增。 易安赶紧拿起肉串,正准备大快朵颐时,拿起蛇肉的动作却是微微一顿,缓缓抬起头看向丛林深处,火焰的光亮让易安面部忽暗忽明。 丛林深处已经黑的看不见底,易安却盯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的目光。 远处深林中,有动物的叫声响起, “吱吱!唧唧!”。 只见两三个猴儿在树上来回荡跃,树枝被他们弄的霹雳哗啦,一边抽动着鼻子,一边寻找方位。 十几息过后,其中靠前的一只猴儿眼中冒出惊喜之色,立马“吱吱!”一声,好似在与同伴传达消息。 其他两只猴儿听闻也是向着它那边靠近,三猴不一会儿便聚到一棵树上, “唧唧…唧唧”, 三只猴儿似乎在交流,随后最先出声的那只率先离开,剩下两只紧随其后,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此时的易安已经收回了视线,脸上露出会心一笑,缓缓的放下手中烤好的蛇肉, 腾出双手,青色法力从手中浮现,随后飞向身旁早已死去多时的蟒蛇,青光围着蛇躯绕了一圈,随后消散。 易安单手微微一抬,蛇肉浮空,只见蟒蛇皮与肉,肉与骨完美分离,这法力的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境。 转瞬之间蛇肉已被易安摄到了篝火上,只留庞大狰狞的蛇骨立在深潭旁。 不过这块肉实在是太大,火焰根本不能完全的包裹住蛇肉,很可能会造成受热不均,而影响到蛇肉的口感,所以易安又是运起法力,摄了好些枯枝干木过来,丢到了篝火里。 几息之后,更大的篝火,更多的肉被架在火上,小小的篝火变成了大大的火炬,其上的蛇肉被完全的包裹住,蛇肉与火焰充分接触,“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深潭处响起, 做完这些之后,易安继续拿起刚刚烤熟的蛇肉一口咬了下去,外表酥脆,内里鲜嫩,混合着浓郁的油脂,在嘴里绽放,快速咀嚼吞咽,又是一口,吃的速度越来越快,嘴角都开始变得油光发亮。 一块大概四五斤的蛇肉被易安吃完,酣畅淋漓中又带点犹豫未尽,擦了擦嘴边的油脂,微微坐正身形,看向旁边正在烤制的蛇肉,目测大概有着几百斤,微微点头,眼中出现满足感,又是兴起的运起法力继续翻面,尽可能的让蛇肉更加受热均匀。 一柱香的时间,肉香已飘至远方,深潭旁则最是浓郁。 此时三只猴儿顺着香味已经挂到了深潭旁的树枝上。 闻着浓郁的肉香,看着下面巨大的烤肉,三只猴儿眼神发光,跃跃欲试。 不过眼睛一直在瞟下面翻动烤肉的易安,眼神里露出许些忌惮,嘴里也在树上叽叽喳喳的交流着。 易安早已发现他们,嘴角微微上扬,没有理会树上的猴儿,而是运起法力加速火焰的燃烧,手中蛇肉迅速的翻滚,每一次翻滚都有一团油脂脱离肉的表面,落到火焰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几十息后,蛇肉表面开始变得金黄,而树上的猴儿似乎没有了耐心,在树上来回的晃动翻身,嘴中口水不自觉的从嘴角流出。 又过了几息之后,蛇肉已经完全烤制成熟,易安到手拿起蛇肉,指尖浮现青色剑芒,随手一挥,一大半蛇肉被切开,随后又是一切,分成了均等三份。 三份烤肉飞在空中,易安隔空挥出三掌, “砰砰砰!” 三份烤肉向树上的猴儿激飞而去。 “吱吱!” 三只猴儿最靠前的一只,嘴里发出兴奋的声音,率先从树上一跃而下,扑向飞来的烤肉,速度飞快。 随着第一只猴儿的扑出,其他两只也是同样如此,眼中早已没了顾及,只有飞来的烤肉。 第一只猴子毛色靓丽,眉心处有一攥金色的毛发,在空中完美的接住了烤肉, “吱吱!” “吱吱!” “吱吱!” 三只猴儿全部接住了烤肉,落地后它们的双手双脚却是来回的倒腾,面容龇牙咧嘴,烤肉可能太烫了。 这样有趣的画面,让易安顿时哈哈哈大笑,拿着手中的烤肉坐到刚才的位置,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三只猴儿也是一边倒腾烤肉,一边吹着气,一边上嘴撕咬,忙的不可开交。 不过在它们吃下第一口时,眼睛睁的洞大,猴脸全是表现出不可思议之色,似乎眼前的烤肉颠覆了它们的认知。 随后竟然连温度都不在顾及,直接大口大口的撕咬吞噬起来。 易安一边小口的吃着烤肉,一边看着猴儿们的样子,嘴上一直在那笑呵呵,极为享受猴儿们的认可表现,手中烤肉似乎变得更加美味。 平时本应寂静的深潭今晚却格外的热闹,易安与三只猴儿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把蛇肉全部消灭干净。 三只猴儿肚子涨了好几圈,吃完后,舌头舔着嘴角油脂,眼睛中还在可怜巴巴的望着易安,灵气十足。 易安笑着摊摊手,指了指旁边的蛇骨说道:“肉都被吃完了,没有了。” 好似明白了易安的意思,知道肉没有了,眼神立马露出失望。 而易安也没办法,不可能再去专门杀一条吧?别的蟒蛇又没惹他,这条蟒蛇本来易安都是不想杀的,但是这条在他看来着实可恨,攻击哪里不好,却想着……,哪里可是很危险呐! 不过也就在易安回想的时候,三只猴儿却收回了失望之色,恢复了先前的闹腾。 ““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 三只猴儿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最后,经过眉心那攥金色毛发的猴子开口,其他两只猴儿皆是点头。 随后金毛猴走到易安身前,嘴巴里发出“吱吱!”一声, 手指往丛林深处指了指, “你是叫我跟你一起走?” 易安诧异的问道。 金毛猴点了点,往前跑了几步,回头继续指了指,嘴巴里还发出催促的“吱吱!”声。 易安虽然不知道他们想搞什么,但则没有什么事,便想着去看看。 随即点点头说道:“好,你们前面带路。” 说完,三只猴子迅速爬上了树枝顶端,向着远方遥望着,好似在找回去的方位。 没有让易安久等,三只猴快速的确定了方向,向着易安招招手,示意他跟上,随后便在树枝上荡漾起来。 而易安也是紧紧跟随着树上的猴儿们,向着丛林深处进发……。 第47章 饮猴儿酒 繁星点点,经过猴儿们半个时辰的带路,穿越了一片不透光的密林,终于是到了较为开阔的地带。 此处地处整片大山的高处,周围山岭较多,相互连延重叠,有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感觉。 三只猴儿从树上落到了地下,情绪开始变得活跃,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 落地后,三只猴儿又是聚集在一起,声音动作却都不如先前般的大胆,而是靠的很近在那里窃窃私语。 看着猴儿们的样子,易安神色一动,眼睛微微瞟了一眼远方,嘴角溢出笑意,站在猴儿们的身后,静静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商量。 几息过后,三只猴儿应该是讨论结束,那只金毛猴朝着易安再次招手,伸出手指在嘴巴那里竖立,示意易安别发出声音,灵性非凡。 易安憋着笑意,含额点头,表示理解。 看着易安懂自己的意思,金毛猴露出洁白的牙齿,随后招呼其他两只猴与易安向前走。 月光洒在山坡上,三只猴躬着腰,蹑手蹑脚的在山坡上行进,而易安也是运起法力尽量不发出响动。 走了半盏茶,猴儿们把易安带到了一处山涧地带,山涧中间流淌着一处小瀑布,瀑布下方又是一片低洼平地,树木有些稀疏,滚落的山石四处林立,地上还遗落着被啃食完丢弃的瓜果剩皮,应该是有动物生活在这里。 来到山涧后侧,猴儿们更加小心,每一步都会放缓,尽量不踩着枯枝落叶而发出响声。 走到这里,易安突然停步,离猴儿们三丈远,猴儿们感应到易安停下,疑惑的回头看着易安,手上还催促的招招手,示意易安赶快跟上。 不过易安摇摇头,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三只猴儿,眼神莫名的神色。 三只猴儿眼中更是疑惑,不知道易安想做什么。 “吼!” 山涧突然响起一声巨吼,一只体型堪比三四个人的白猿从上方一跃而下,手中拿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目标正是前方那三只猴儿。 三只猴儿顿时也大叫起来,四散逃窜,好似极为害怕,这时不只有上方那只,山涧处四周浮现出响动,一群群猿猴从黑暗中出来。 首先就是四五只巨大强壮的猿猴,每一只都堪比四五个成年人,立即围住了易安,眼睛满是警惕之色。 为了不引起误会,易安则是没有动,安静的在那里站着,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不过那三只猴儿可是遭了殃,四散奔逃的猴儿被身后几只猿猴追着打,手中木棍打的啪啪作响, “嗷!嗷!嗷!” “吱~嗷!嗷!” “嗷!卿!嗷!” 三只猴儿被棍子打的嗷嗷叫,一边跑,一边揉搓着自己被打的屁股,嘴里还在不断嚎叫! 易安在旁边站着静静看着这一幕,眼神中带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心里稍微感受一些,毕竟以前自己也是如这般,练出了浑身最硬的嘴……。 打断了起码三根棍子,这猴儿皮还真是厚实,易安在旁默默的想着。 或许是有易安这个外人在,那只最先出现的白猿猴,立马长呵一声“吼!”。 追打猴儿们的猿猴立即停下了动作,一人抓着猴儿们的脖子,提到了白猿猴的面前,放了下去。 三只猴儿颤抖的身体立马起身,躲到白猿猴的身后,眼神畏惧的看着打他们的猿猴,嘴里还在叽叽喳喳的叫,似乎在向着白猿猴告状。 白猿猴全身都是毛,看不出表情,不过看猴儿们的眼神却是如长辈般的慈祥神态。 拿出粗壮的双手轻轻抚慰着猴儿们的头,嘴里轻轻的发出声音,好像是与他们交流。 随后三只猴儿马上忘记了刚才打毒打,叽叽喳喳的说话,一边说话还一边看向易安,似乎在跟白猿猴解释。 交流了一会儿,白猿猴好似了解到了情况,转头发出一声吼叫“嗷!” 围住易安的四个猿猴顿时分开,让出了一条道。 白猿猴走了过来,气势雄厚,眼神带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走到易安身前,静静打量了片刻, 嘴里有些别扭的开口道:“人…人类,从…哪里来?” 说话的声音与语调,虽然有些不熟练但是还是能听懂, 易安回道:我来自魏朝永安镇,再此迷了路。” 白猿恍然,眼底升起一丝回忆之色,随后收回神色,继续说道:“远方来的客人,谢谢您照顾我的族人。” 说话越来越流畅,竟然还抱着手微微鞠躬,知晓人类的一些礼节。 易安则是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只是遇到他们,和他们吃了个饭而已。” 白猿微微点头,眼含善意,随后侧身向着易安邀请道:“客人远到,我们族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邀请您喝一喝我们族人自己晾的酒。” 说完单手抬起,做了一个标准的请的动作, 易安双手抱拳回道:“谢谢你们的邀请,在下就多加打扰了。” 随后猿猴们带着易安穿过这片碎石林立的地带,进入了山涧的更深处,来到了瀑布最底端。 瀑布最底端有一个很大的水坑,水坑旁有好几十个溶洞,有大有小,有高有矮,易安进入的正是最大的那个。 走进溶洞,才知道里面更加的宽敞,可以容下起码四五百人,几十根大的石柱矗立在溶洞中,与溶洞的顶端与底部连接,支撑着溶洞不让其塌陷,而溶洞内有这一些粗糙的石凳,石桌,石斧,以及一些挂在柱子上晒干的瓜果蔬菜,整个造型怪异又别致。溶洞的四周墙上还有一些小的洞口,期间有一些比那三只猿猴儿更小的猴儿睁大着眼睛在里面好奇的向着洞厅里张望,看来这些洞口都是相通的。 易安被邀请坐在了白猿的旁边,整个大厅开始忙碌起来,越来越多的猿猴我走了进来,有雄有雌,有瘦小的有强壮的,还有一些像最早的三只猴儿大小的猿猴互相吵闹着,毛色也都有差别,有较黄的,有较红色,有褐色,有青色,皆是暗自打量着易安。 易安也是善意的微笑着点头示意,猿猴越来越多,最后整个大厅都变的拥挤,目测有起码不下两百只。 看着猿猴们差不多都到已到齐,坐在上首的白猿发出一声吼叫,大厅顿时安静不少,下面的猿猴也是微微坐直身体,眼睛恭敬的注视着白猿。 看着大厅安静了下来,白猿再次开口,语调奇特,声音或高或低,或长或短,一边说一边还向猿猴们示意身旁的易安,应该是正在介绍易安。 易安脸色淡然,平静的看着下方的猿猴,随着白猿的介绍,发现下边的猿猴们看向他的眼神逐渐从谨慎到平和,还有七八个猿猴脸上露出了感激。 随着白猿的话已经到了尾声,随后气势一顿,嘴巴里发出几声大吼,而下面的白猿立马跟着吼叫,就如人类般喊着口号一样。 三声过后,群猿又恢复到了先前的热闹,相互拉扯说话,一些雌性猿猴则是在溶洞里穿梭,头上手上顶着端着新鲜的瓜果。 随后还有十几个强壮的猿猴双手横抱着巨大的石缸,从大厅洞口中出来,石缸中装满了酒,摇的“咕咚”作响。 在大厅中四溢着浓郁的酒香,一众猿猴开始慢慢兴奋起来,猴儿们更加急躁,要不是成年猿猴拉着,怕不是早就钻到了酒缸里面。 刚刚紧紧有条对大厅开始变得混乱,瓜果蔬菜乱丢,看的上首的白猿有些无奈,可能这就是种族自身天性,白猿并没有过多的去阻拦。 “易先生,来喝这个。” 早在进洞厅的时候,易安与这白猿就互相介绍了一下,这才白猿正是族长,修为达到了练精化气的后期,以前还去过人类聚集地呆过十几年,所以知晓一些人类的文明举止。 此时白猿族长拿出一个葫芦,再从石台下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两个杯子,杯子是薄如蝉翼,期间流转着丝丝灵韵,好似某种特殊的灵玉。 而巴掌大小的葫芦也是不凡,葫芦表面虽有些老旧,但是也带有灵韵,早在着白猿族长还没有拿出来时,易安也是有所感应,看着白猿族长拿出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这种葫芦与酒杯。 白猿小心翼翼的从葫芦中倒出期间的酒,只见这酒与下面猿猴喝的酒不一样,粘稠中又带有丝丝泛红,酒液呈晶莹透剔状,酒中灵气十足,丝丝往空中溢,酒香更是压过了大厅的所有酒。 而在白猿族长拿出来的时候,大厅的所有白猿皆是停下了动作,鼻子抽动,看着白猿族长手中的酒,眼睛皆是带有渴望之色。 白猿族长倒是脸色不变,习以为常,嘴里对着下首猿猴发出吼叫,“嗷,唔!” 随后接着倒酒,完全不理下边的猿猴,下边的猿猴也是听到白猿的话,脸色皆露出讪讪之色,舔着嘴角,念念不舍。 但好在过了几息之后,看着族长不理会他们,他们也就放下了不舍,继续拿起石碗大口喝了起来,大厅又恢复先前的热闹。 而这时白猿对着易安歉意的笑了笑说道:“我们山野猿猴就如此,希望易先生不要介意。” 易安看着下方热闹,面带笑容回道:“哪里哪里,如此逍遥洒脱,遵从天性,合乎道,哪里会介意呢?” 白猿听到易安夸赞也是高兴,眼中更加亲切,继续说道:“易先生,我族简陋,也就这酒能拿得出手。” 说完,拿起酒杯示意易安碰杯,易安点点头,拿起酒杯,杯子好似自带冰意,手感有些像冰块,刚倒进去的酒已经浮现丝丝雾气, 轻轻的碰杯后,易安与白猿皆是一饮而进,冰凉的口感有些像胭脂的露华,但酒体比露华更加黏稠,灵气更加深厚且纯粹,附带着多种果子的香味,入口酸甜,回味绵长,这种酒对于修行较低之人,有巨大的辅益,虽对易安没有什么帮助,但仅对于口舌之欲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比另一个世界的酒好上太多。 易安眼里透出神采,酒滑入腹,嘴里顿时感慨道:“端是好酒!” 易安的称赞,让白猿脸色更是欣喜,赶紧又跟易安满上,随后一脸高兴的介绍道:“易先生,这酒可不容易酿造,其他灵果可不说,这其中最重要的朱果,十年才能踩摘一次,这一小杯就要用十年的时间。” “哦!”易安露出惊讶,朱果他可是了解过,此果难寻,结果需要满十年,果子未成熟时翠色且有剧毒,必须等果子成熟后方可采摘,凡人吃了果子,可延年益寿,无病无痛的活到天年。 而对于修行之人更甚,洗经伐髓,可快速完成练精化气前的筑基脱变而无任何副作用,朱果养殖极难,很少能有养殖朱果存活下来的,一颗朱果灵树只结一到三颗果子,成熟后果子被采摘就会极速枯萎,从而消失,所以在修行界朱果被奉为筑基最好的辅助灵物,所以各个宗门都是藏着掖着,只留给天赋好的弟子,族人。 易安想不到这大山深处的猿猴们能拥有般灵果,有些造化。 在次碰杯,白猿,继续向易安介绍,如喝的酒杯,是冰灵玉所制成,在修行界也是难得之物。 而在说道葫芦时,易安来了兴趣,概因这葫芦不简单,巴掌大小的葫芦可装几千斤酒,内部另有空间,是白猿无意间在这大山的另一端捡的。 说的易安心里痒痒,要是自己也拥有一个,以后出门就不用大包小包的扛着,想带什么东西直接收进这种带有介子空间的宝物里,就算是食物都可以及时储存,不用担心变质。 遂问白猿捡葫芦的地方在哪里,他也想着去碰碰运气,听闻易安的要求,白猿族长眼中露出回忆之色,随即跟易安讲述:“它年轻时候贪玩,迷了路,无意间跑到了那处地方,那处地方只有一座山矗立在哪里,整座山都是巨大的藤蔓,把山包裹的密不透风,而山的周围不见任何生物,他的葫芦就是在山脚下捡到的,本来也想上山探查,结果他刚生出这个念头,心底升起极为恐惧的悸动感,也就放弃了探查之念,赶紧离开了哪里。” 白猿还怕易安不信,接着解释自己年轻时候能出了族群,跑去人类国度生活十几年,全靠自己这个敏锐的感应, 易安也是不住的点头,两人就在哪里一边喝一边聊了起来。 大厅热闹的氛围透过溶洞传向远方…………。 第48章 诡异藤蔓 太阳高照,大山里的虫儿鸟儿早已开始新的一天,深山里热闹了许多,而此时某山涧溶洞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溶洞大厅里,一只只猿猴东倒西歪,或躺着,或倚着,或趴着,朴鼾声响彻,彼此起伏,各个都是烂醉如泥。 上方的白猿眼里也是带有醉意,只是思维并没有迷乱,还能维持正常。 易安看着外边的天色已亮,也有了离意,主要还是昨晚与白猿说的葫芦的事情,让他有些心心念念,也想着去走一走,看看有没有白猿的运气,至于那地的诡异,只能到时候在说,要是此事不可为,那便放弃,不用强求。 看着白猿还准备继续倒酒,易安赶紧拦住,嘴里说道:“白猿族长,天色已亮,出来这么久,我也要准备回去了,顺便去看看你说的那地,碰碰运气。” “嗯~?,那地有些诡异,但以先生的能耐,应该无事。” “嗯”易安点点头。 白猿继续说道:“既然先生已经准备离去,那我族赠送您一点猴儿酒吧,赶路无趣还可以过过嘴瘾。” 易安赶紧笑着推脱道:“这就不了,猴儿酒珍贵,这一晚上我可是喝了你们太多了,这里有一颗蛇胆,也就算我作为客人随礼了。” 易安从怀中拿出蛇胆,蛇胆被蛇皮包裹着,拳头大小,打开蛇皮,蛇胆顿时散发着红红的灵光, “这……?敢问易先生,这可是深潭旁的那条蟒蛇?” “哦?你认识?” 易安反问道。 白猿却是笑着说道:“我族有好几个族人被他吞噬,我们本想着报仇,这蛇颇为狡猾,我们怎么使计策他都不上岸,下水里与它打斗,结果稍微受点伤它就潜入潭底,找它找了四五次都如此,对它可是无可奈何,昨日听到小金说被易先生所杀,我还惊讶了好久,而这次聚会一是主要感谢易先生帮助我族报仇,二就是大仇得报,庆祝一番。” 易安恍然,原来如此,他就纳闷怎么给了猴儿几块肉,就能得到猿猴们这么盛情款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易安随即说道:“有这层因果在,这蛇胆正好给你们。” 白猿没有推脱,恭敬的接过蛇胆,连连向着易安道谢,随后拿出一个普通的葫芦,说什么都要送易安一点酒。 易安推脱半天,见白猿诚恳便只能受着,做完这些易安没有继续耽搁,而是再次跟白猿提了离意,白猿见无法挽留,便起身带路,相送易安出去。 来到昨日落石林立的地方,易安示意白猿相送到这里就可以,白猿作罢,只得与易安道别。 道别完正准备走时,小金却跑了过来,似乎也是来为易安送别,眼神中还带有一丝不舍之色。 易安走到小金身前,笑着用手抚摸它的额头说道:“以后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说完,身上冒出青色光芒,随后化虹而去。 白猿遥望着虹光,眼里满是羡慕之色,粗大的手掌抚摸着身下的小金,嘴里喃喃自语道:“练虚合道,这等境界我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小金你还有希望,我们猿猴一族以前可是不弱的,哎…!” 被白猿抚摸着,小金抓了抓脖子的痒,眼神中也满是羡慕,白猿族长说完,转身离开, 而小金眼底好似在沉思,摸了摸头上的那攥金毛,抬头遥望了一眼易安离去的方向,眼睛闪烁一丝光芒。 易安正在天上迎着朝阳,神念飞出,一边换算着距离,一边找着方向,白猿说的那地方并不是太远,按照易安的速度也就一两个时辰,就只有大致的方向,所以还得浪费些功夫。 太阳越来越毒辣,天空上青色虹光坠下,易安缓缓落地,选了一棵大树最上方作为落地地点。 在树的顶端,脚尖轻踩着树叶,好似没有重量一般,身体也无晃动。 眼睛青色法力附着,望向那座被巨大藤蔓包裹的山头,神念寸寸扫过,周围一圈确实没有生物,连地底的虫卵都没有,恐怕白猿也想不到,这比它认为的还要诡异一些。 易安落到地面,走到山的跟前,巨大的藤蔓呈现在他眼前,颜色鲜红,粗的能有好几丈,细的也有手臂大小,鲜红的颜色配上密密麻麻的藤蔓,就像血管一般,极其诡异。 能感知到每一根藤蔓里面都流动着如鲜血般的液体,液体中流露出杂乱的气息,有灵气,地气,还有其他东西,易安暂时分辨不出,不过大体都是向着山顶某处流动,整座山都是这样的藤蔓,远处看就如血球一般。 “难怪!这一片的灵气,地气怕是被这藤蔓全部抽走空,需要这么大的量,看来里面的东西不简单。” 易安站在藤蔓前喃喃道。 抬脚一步跨出,易安瞬间漂浮在山的顶端,此时整座山都发出咔咔做响。 藤蔓如蛇一般蠕动,扯起扎在地上的根部,更加显得鲜红,其上全是锋利的针刺, “啪!” 空中响起音爆声,大腿粗细的藤蔓向着浮在空中的易安抽来,青色光芒闪现,藤蔓瞬间从中断裂,红色液体爆开,一股锈铁般的血腥味在空中蔓延。 一个青色的圆形光圈包裹住易安,不让着红色液体沾惹到身体上。 整座山响起的咔咔声更甚,地下的藤蔓密密麻麻的钻出地面,地面剧烈震动,藤蔓在空中飞舞,全部发出巨大的音爆声,向着易安极速的抽舞过来。 易安却没有理会这些抽来的藤蔓,周身法力化成的屏障青光流转,其外四五丝青光如游鱼般游动,密密麻麻的藤蔓无死角的抽过来被青光阻挡,根本进不了易安的身,反倒是犹如割草一般,一茬一茬的断裂,整个山体飘起浓郁的红色血雾。 易安注意力早已不在这些藤蔓上,眼睛法力并未消散,而是更加发亮,一直在盯着山体的某处,藤蔓继续相他攻来,整座山像是活了过来一般。 只见巨大的山体发出怒吼,藤蔓全部在想着山顶处涌去,犹如花苞般包裹住易安,但又被快速斩断,鲜血般的汁液泼洒,山体与周围的地面全是鲜红色液体。一些细小如手指的藤蔓,快速在地底掠过,那些沾惹鲜红色液体的地面又被藤蔓快速吸收。 藤蔓的动作全部落入易安的感知中,但易安依旧没有理会,而是继续盯着山体,整座山体颤抖的更加剧烈,一些石壁开始碎裂,从藤蔓缝隙掉落。 “找到了!” 易安眼睛发光,漂浮在山顶上空的双脚,微微一踏,身体消失,藤蔓顿时失去了目标,在空中相互碰撞,发出“砰砰!”巨响,呈花苞形的炸裂。 第49章 血尸 血色如阳,整座山如同被倾倒了大量的血液一般,鲜血淋漓,恐怖又诡异。 易安一步走出,已经穿过了外围的藤蔓来到了山体真正的表面,藤蔓并没有继续追击。 山体被藤蔓覆盖,只有一丝丝阳光照射进来,表面好似被藤蔓同化,石头都带有淡淡的红色,散发出一丝丝鲜血的腥味。 易安皱了皱鼻头,看着眼前的山洞,上面人为的痕迹太过明显,洞口被一块扁平的巨石堵住,巨石上面刻划着符文般的线条,线条处灵气流动,微微散发光芒。 易安走上前,神念透出想穿透石门看看里面的情况,可神念触碰到石门的一瞬间被弹了回来。 易安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眼神微动,神念化剑,直接刺了过去,这次倒是没有被弹开,而是直接穿透石门,石门表面的符文被神念破坏,顿时极速闪烁着灵光,随后直接爆炸,石门被炸的粉碎。 里面一条长长的通道出现,通道旁点着一排排的油灯,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易安刚准备踏入,眉头一皱,神色一动,身形快速消散。 “吼!” 一声吼叫自洞内传出,一个巨大的石棺中间躺着一位全身散发浓郁尸臭的尸体,尸体皮肤呈鲜血的红色,皮肤覆盖红色雾气极为浓郁,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山体内部,连特制的石棺都被腐蚀掉好几层。 此时尸体眼睛颤抖,身体骨骼发出惊悚般的咔咔作响,眼睛还未睁开,上半身却先缓缓起身。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尸体上空,一只大脚覆盖着青色法力,极速坠落。 “砰!” 响亮的沉闷声在山体内部响起,尸体刚刚仰起的上半身顿时被强大的力量按了下去,脑袋与石棺接触,直接撞出一个深坑,整个头部陷了进去,力量之大,让整个山体内部都发生震动,石壁中一些小碎石与灰尘纷纷掉落。 踩下去后,易安脚并没有立即拿开,而是打量了一下内部情况,脚下的尸体,应该是某种练尸,而尸体躺在一个巨大的石棺内,石棺非常大,也厚,但被腐蚀的严重, 石棺则是被一个巨大的石台撑住,石台下则是一个像小湖泊般的血池,血池里散发浓厚的血腥味,深处沉沦着各种生物的尸体,极为瘆人, 血池周围爬满了血色藤蔓,藤蔓吸收血池里的血液,然后送到旁边刻满符文凹槽的十二根柱子内部,凹槽与符文链接石棺直通石棺内部尸体的背部。 整个山体内部被掏空,布置成一个精密且环环相扣的符文阵法。 脚下的尸体似乎被彻底惊醒,身体直板板的剧烈挣扎,手指猩红到处乱抓,每一次指根都没入石壁内,内壁被抓出深痕,还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皮肤红色雾气自下而上的涌动,易安抬手一挥,一股强风自手中挥出,红色雾气顿时被吹散至周围石壁上,又是一连串“噗嗤!”声响起,周围石壁被腐蚀出一个个或小,或大的洞坑,像极了蚂蚁窝,许些藤蔓也遭了殃,受到伤害后缓缓蠕动收回地底。 易安双眼还维持着法力,环视当前场景,眼神还在来回搜索着,好似在找某个东西, 嘴里喃喃道:“在哪里呢?。” 脚下尸体依旧在挣扎,越来越剧烈,易安的脚稳稳的踩在尸体脑袋上,没有一丝移动的意思。 也许是下面的尸体有些着急,石棺符文开始发亮,延展至十二根柱子,藤蔓被符文牵引,内部血液剧烈流转,发出“哗哗!”的声音。 血液顺着凹槽快速流向石棺中的练尸,练尸底部已经积累了到了一寸的高度。 练尸快速吸收血液,身体覆盖一层血膜,表面有开始聚集红色雾气,比先前更加深邃黏稠,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整个石棺都开始颤动,血池荡起波澜。 易安轻声冷哼! 手中法力再次涌动,手向下一按,一个巨大的手掌幻化而出, “轰隆!”一声巨响。 石棺炸裂,符文立即黯淡,停止了输送法力,练尸整个身体深深陷入石台之中,洞内石壁被震的破碎,石块四处掉落。 易安继续下坠,单脚再次踩到练尸头部, “砰!” 练尸头部又如先前一般深陷石头中, 憋屈的怒气爆发,脸部被脚踩住,喉咙恐怖的涌动,发出刺耳的嘶哑,嘴角溢出鲜血,猩红的手指一抓,血池里的血水开始沸腾,随后化成龙卷风般向它飞来。 “呵!” 易安冷呵一声,手臂一甩,呈龙卷风般的血液碰上更加强大的力量,倒卷溃散而回, 易安眼神突然一秉,嘴里念叨 “终于找到了。” 随后移开踩住练尸的脚,练尸立马准备翻身,可易安那会让它跳脱,脚步后移,青色法力覆盖小腿, “砰!” “轰隆!” 易安脚踩到练尸腹部,直接把石台崩碎踩掉落到血池里。 “还挺硬!也对的起你借着此地能养到练气化神,怕是再晚些你更进一步,从尸体中诞生出神魂来。” 易安嘴里调侃道。 落到血池中的练尸,赶紧搅动鲜血,快速吸收血池里的鲜血,嘴里发出疯狂的怒吼 “吼!吼!” 血池出现漩涡,鲜血疯狂往练尸尸体里灌,易安见次情形,嘴角上扬道:“可不能让你这么安逸。” 随后掌心法力快速涌动,向下一推,一只巨大的法力手掌出现,期间掌纹清晰可见。 “轰!,砰!” 整个血池剧烈震动,血池里鲜血掀起几米高的巨浪,一边被法力巨掌蒸发成血雾,一边溢出血池。 整个血池的血液顿时减少一半, “砰!” 又是一声巨响,易安再次拍出一掌,法力打到练尸身上,练尸继续往下沉,血池里鲜血又是减少一半, “砰!” “砰!” “砰!” 易安拍出去一掌,收回手臂,又接着在来,一掌接一掌,血池里的鲜血极具蒸发,那些生物的尸体全部被拍成了粉末,练尸身体已经残破不堪,愤怒的吼叫,已经变为哀嚎! “轰!轰!轰!” 山体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震动,顿时崩塌,石壁完全破碎,巨大的石块飞落,易安早已架起屏障,阻挡着下落的石块。 练尸身体被一掌一掌的打到池底,然后连着池底被巨掌一寸一寸的向下横推。 十几息后,易安都不知道挥出了多少掌力,池底下降了十几丈,只知道应该是快要找到了。 果然,又是十几掌拍出,练尸已经快要被拍成肉馅,吼叫声消失,只有嘴巴哪里还能感知到微微的气流流动。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易安淡淡的向着底下的练尸说道。 说完,法力再次凝聚,这次与前面不一样,法力手掌大小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但是颜色深了几倍,青色手掌上的纹路纤毫毕现,如真的一般。 “轰隆!” 练尸首当其冲,“啪几!”就如拍蚊子一般,身体拍成肉糜,跟着破碎的地块继续往下掉,紧接着下方显露出一个小洞……。 此时深山另外一边,一个隐蔽的洞府里有一黑袍干瘦老者正在静静打坐。 腰间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红色木牌突然裂开一条缝。 干瘦老者立即睁开双眼,面色潮红,嘴里微鼓, “噗!” 一口鲜血喷出,面容大变,眼中冒出愤怒的仇恨之色, 嘴里大喝道:“不好!” ………………………。 第50章 得宝 易安落入小洞,只见小洞里散发着绿色光泽,落进去一看,又是一根直直的如手臂粗细般的藤蔓,此藤蔓呈碧绿色,透明如琉璃,其中流转着绿色灵液,灵气深厚,而藤蔓的最前端则是结了一个碧绿的葫芦, 葫芦不大,刚好成年人的手掌大小能一手捏住细端处,葫芦上面灵光流动,散发温和光芒,灵韵非凡。 易安沿着藤蔓又去,神念透出,沿着葫芦根部探寻,外显的葫芦藤虽然只有一根,但是扎进土壤石壁的根细非常发达,有往更深处生长,也有往上方衍生。 让易安感到有趣的是,这往上的葫芦藤竟然能寄生到外边的血色藤蔓上,根部与血色藤蔓融合,还能自动达到分流效果,血色藤蔓的汁液,到两者融合处,灵气、地气自动被葫芦藤根系吸收,而其他的如血气与杂乱的气则继续沿着血藤传送走。 “难怪这葫芦这么难寻,要不是感知敏锐,恐怕都不能发现其灵韵,而葫芦能在这里生长下去,恐怕离不开被寄生的血藤。 易安看着葫芦想道。 看着青翠欲滴的葫芦,易安心头火热,好在费些功夫也算是遇见了这等宝物,看其样子已经达到了灵宝的地步。 确实如易安所说,此葫芦已经达到了灵宝的阶位,修行界有划分,含有灵气到一定程度的物品便达到了阶,叫灵物,灵物按下中上三品划分,如剑器叫下品灵剑,中品灵剑,上品灵剑之分,而丹鼎、丹药、符箓、符笔皆是如此, 灵物一般练精化气、练气化神境界低中阶境界使用的比较多一些,因为可以直接炼化,不管是法炼还是血炼,炼化后都能达到如臂指挥的状态, 而灵宝则不一样,入了宝阶,也分三个品级,但只有法力催动才可以达到最佳的状态,这就需要练虚合道的境界支撑,灵力虽然也可以勉强催动,但是发挥不出绝佳的效果, 灵宝其上便是法宝,法宝太过难得,就算练虚合道的大能依旧是一宝难求, 而灵物需要自己长期温养,如果不温养,长久之后灵气会消散,落为凡物,而灵宝则不会,灵宝与法宝有灵会自动吸收灵气作为补充,如果身处的地方没有灵气或灵气很低的情况,灵宝、法宝会自晦,延缓自己的灵气流失,如动物冬眠一样,但如果时间太过漫长,灵念也会被消磨殆尽,沦为凡物直至腐朽。 三者都可以继续进阶,想时间更短可以寻找合适的天才地宝炼化加入进去,这种时间短的也有弊端,会导致升阶太快,气息浮躁,指使时心念中会出现晦涩感,只能继续加强蕴养,时间长的方法没有缺陷,用特殊灵法蕴养,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进阶,这样的方法比较温和,不会出现晦涩感,依旧运转如意。 不过能不能进阶要看自身的底蕴,这里有很大的运气成份,大多都会进阶失败,天道规则如此,就如修行一般,一步一个坎。 而在易安进来时,这葫芦在藤上来回晃动,其上灵气自动转化为一个翠绿色的球形屏障,护住本体,藤蔓也是加大灵气输送,加深屏障的颜色,显得更加坚固。 易安知晓此等灵宝,不只是一味的保护自身不被伤害采摘,还会感知你,如果能得到认可,那自然会心甘情愿的认你为主, 灵宝这种有灵之物在于缘份,这个缘份可以是实力,可以是运气,也可以是对灵宝的吸引力,也就叫气息相合,但是绝大多数的灵宝还是看实力与气息是否能得到它的认可。 不管是先天生养,还是后天造化,物生灵便有自己念,或可实力压服,但这是下乘之道,拿来用了也只是发挥十之一的能力,最上乘便是让灵宝自己选择,达到心心念相通,与主人心神相连,如臂指使,发挥出十二分的力量。 易安看着眼前的葫芦,怎么都要试上一试,如果有幸能得到灵宝的认可,那也是证明确实与他有缘,如果灵宝有抵触情绪,那便放弃吧,与他无缘, 虽然有些遗憾,但不必强求!有灵之物不能向对待死物一样……,这是易安的底线。 易安散掉自身气势,面带平和,缓缓伸出指尖与其外表的光圈相碰。 一道道波纹自光圈浮现,其后的藤蔓缓缓伸展,触碰易安手臂,有些谨慎的在哪试探, 易安屏住呼吸,身体放松,静静的站在哪里,藤蔓见没有危险,更加大胆的触碰,枝条慢慢的顺着易安手背缠绕起来。 一息,两息,三息,藤蔓缠绕至整只手臂,发出莹莹绿色光,正在感受易安的气息。 大概又过了十几息,藤蔓终于开始退却,易安手指突然进入了光圈之内,直接触碰到葫芦本体, 一丝温暖的触感传来,葫芦开始发出渴望的情绪,易安知晓得到了灵宝的认可,神念化成一秉小剑,丹田法力涌动至指尖,一起送入了灵宝体内, 除此以外,葫芦藤蔓快速闪烁灵光,疯狂的吸取灵气与地气,外表的血藤好似感应到了自身灵气的快速消失,起了反应,山体外震动,血藤根部全部往上逃离, 易安法力与神念持续输送至葫芦体内,葫芦发出剧烈颤抖,很是兴奋,而感知到想逃跑的血藤,易安另一只手运起更多的法力,轰开阻隔的石头,寻到血藤的根系,手指微张,在一握,直接把血藤庞大的根系混合着泥土扭成了一团,在向着虚空一拽, 山体再次向下塌陷,只见外边飞舞向上的藤蔓好似被人从空中直接拽了下来一般,撞击到塌陷的山体上, 翠绿葫芦“嗡嗡!”作响,其上灵韵快速流转,灵气四溢开来,神念与灵宝已经相合,能感受到其上的情绪,泛着极大的兴奋, 好似在说:“快点!快点!更多更多!” 葫芦藤蔓直接抽离底下的根部,反转方向,钻开石壁向着上方而去, 上方血藤感受到巨大危机,几百根粗壮的根,撑在地面,其他更多的藤蔓疯狂伸展,缠住山体周围粗壮的树干,想停止向下的速度, 易安可不会让它逃离,丹田沸腾,法力剧烈涌起至手臂,整只手臂呈青色琥珀状,往虚空全力一拽, “哃!砰!轰!” 血藤被强行摁到了倒塌的山体之上,山体周围一圈,缠绕的树木全部被断裂,在空中四散开来, 葫芦藤根系已经全部扎入血藤,根系快速抽离血藤的灵气与地气,全部根系被涨大了好几圈, 血藤挣扎着,藤蔓到处疯舞,但效果微乎其微,只得成为灵宝葫芦养分…………。 几个时辰后,易安早已停止向葫芦输送法力与神念,上方的血藤已经枯萎死亡,灵气全无,留下鲜血般的汁液浸染着整个山体,山体周围一里土地上布满了血色。 灵宝葫芦从最开始的下品直接进阶到了中品,或许灌入的能量有点多,葫芦还在不断的进行炼化吸收,灵光在地底快速闪烁着, 易安静静的坐在旁边,感应葫芦体内的情况,在持续输送法力与神念的过程中相当于炼化了灵宝,现在易安早已与灵宝心神相通,他只要想,就可以让葫芦脱离藤蔓,马上到他的手中, 但是他得等葫芦吸收完这些灵气再说,看其样子应该要不了多久便能结束……………………。 第51章 再见无生教 又过了几个时辰,昨日已是过去,随着葫芦不断的抽取炼化,自己的根部也慢慢开始枯萎, 过了几许,葫芦上的灵光开始慢慢往内部收缩,灵韵也慢慢淡了下来, 易安知道这是马上要结束的征兆,葫芦藤蔓缓缓收缩,脱离早已枯萎的根部,从手臂大小收缩到只有半个小拇指大小, 越来越短,直至变成一根一寸多点的小藤,而葫芦也完全把自身灵性全部收回到了体内。 翠绿色更加深沉暗亮,整个葫芦如玉化一般,带有琉璃的质感。 易安神念感应,抬起手来,翠绿的葫芦闪过一丝灵光,“嗖!”的一声,飞到易安手中,葫芦在易安手上发出愉悦的情绪。 易安这才仔细的查看起来,神念与葫芦感应,直接来到了葫芦内部, 内部漆黑一片,空间比想象中大的多,其中漂浮着七颗绿色星芒,在漆黑的空间闪烁,具灵葫传来模糊的信息,这就是他的种子, 种子不可取出来,他是维系灵葫内部空间的核心,只有在灵葫遭受毁亡时才会把种子喷出从而能继续延续下去, 从灵葫传递的信息中得知,它已晋升为中品灵宝,有三个特殊功能,第一个就是具有庞大的介子空间,能装死物不可装活物,第二个是抽取,可抽取草木类生机灵韵,第三炼化精纯,三个功能也算是环环相扣,这三个能力从它抽取血藤的操作,就能猜测一二, 小小的葫芦,能抽取炼化山一般的血藤灵韵生机,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蚁吞象, 仔细把玩了片刻,神念传递给葫芦,只见完整无缺的葫芦上分开一个盖,葫芦口中闪出一缕绿光,前方一块破碎的巨石突然消失, 神念转移到灵葫空间内,刚才的石头在空中静静的漂浮着, 易安脸上浮现欣喜之色,之后又继续几番刚才的操作,总算是玩的尽兴, 看着熟练的差不多了,灵宝也得到了,还解决一只邪恶的练尸,也算是功德圆满,所以易安此时已准备离开此地, 身上衣服早已成了布条,灵葫蒂盖上的藤蔓自动延展,缠在易安腰间,又能自己挂,又能当腰带,易安满意的拍了拍腰间, 抬腿一步出了地底,来到了山体废墟的上空,看着山体周围的景象易安想到了前年从渝州城回家那晚上的那个庙,想来来年这里应该能更加茂盛吧! 环视一圈,并没有留下隐患,体外浮现青虹,准备离去, “嗯?” 青虹消散,易安停下,落在废墟上,眼睛看向远处, “飞僵?” 易安嘴唇喃喃道, 随后又是摇头,否定了自己, “应该不是,只是有些异能。” 只见远方天边开始出现一个黑点,黑点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山体上空, 飞在上空的僵尸与地面平行,僵尸身着黑袍,风微微吹起,袍子的间隙露出一丝丝金黄色的皮肤,而其背上坐着一个干瘦的老者,眼睛凸出,下巴尖锐,脸皮贴着骨,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骷髅, 此时干瘦老人也看到了站在废墟上的易安,身上破碎成布条的衣物,以及腰间挂着的翠色葫芦,十分显眼, 视线再次环视一周,周围已经面目全非,到处都是流淌着血藤的汁液,仔细感应着他的血尸,发现早已没有气息, “是他吗?” 干瘦老人看着下方废墟站着的易安,一点都看不透,身上无半点法力波动,好似如凡人一般,不过脚下的僵尸传来的畏惧情绪却是做不了假, “这种人物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但是自己养了几百年的血尸,从选材到血藤培养以及期间付出的一切,自身几百年所有的资源现在都打了水漂,心里实在是不甘心,虽然现在我教应该低调一些,但是也不能太过畏首畏尾,怎么也要问上一句。” 想道这里,干瘦老人收回神思,声音嘶哑的开口道:“敢问这位道友,可是看到了我的宝贝?” 易安也在打量着眼前骑僵尸的人,那股子气息特别到一眼就能看出来自无生教,易安可是熟悉的很,想不到跟这个无生教缘份很深啊,在哪里都能遇到, “你说的这个吗?” 易安取下手中的灵葫,递到空中,葫芦散发出浓郁的翠色灵韵,极为惹眼, 干瘦老者眼睛一热,生出一丝贪婪,心里喊道:“灵宝!看样子还达到了中品,这等宝物合该我所得,正好能弥补我亏损的血尸,对面那人虽然看不透,但是万一只是有遮掩气息的外物呢?自身实力或许不过如此, 而且好似跟我血尸战斗过一场,身上衣物都能被如此破坏……,就算打不过跑应该也行。” 收回神色,干瘦老者眼睛冒光,好似说服了自己一般,眼神一凌厉,胡作微怒道:“这位道友,此地是我的养尸之地,这灵宝与我血尸都是我之物,道友可是越界了!” “哦~?你说这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可应?” 易安眼睛闪过戏虐,似笑非笑的看着上方的老者说道。 “道友你当真不讲道理?” 干瘦老者面带凶历,气势腾起,脚下金尸发出怒吼,好似马上要扑向易安,其中透出深深威胁之意。 易安摇摇头,没有说话,就站在哪里静静看着他, 看自己威胁没有奏效,感觉受到了轻视与嘲弄,加上血尸被眼前的人所杀,怒气再也压不下,阴狠狠的道:“那就去死!” 说完,脚下一踩,“砰!” 金尸借着这股力量,极速向着易安飞来,金光四溢,露出金光古铜般的身体,与此同时,干瘦老人手中拿出一个阴沉的布袋,手上黑色法力涌动,布袋打开,十二具僵尸落到地上,皮肤全部呈金属般的银白色, 另一只手中拿出一个铃铛,黑色法力浮现,铃铛摇晃出清脆的声音, “铛铛!铛铛!” 铃铛散发无形的波动,即操纵着出现的银尸扑向易安,又操纵着音波向易安攻去,企图干扰易安。 三面夹击,易安收回拿着灵葫的手臂,微微一笑,另一只手青色法力浮现,一只巨大的手掌幻化而出,拍向扑来的僵尸, “砰!砰!砰!” 一连串金属般相碰的声音响起,金尸被拍退十几米,但身体却毫无损伤,其后的银尸则被直接被拍飞, 周围树木一根根被断裂,有些断了手,断了脚,少有几个能完整没有受伤, 干瘦老者面露惊惧,大叫一声:“不好!大神通者。” 战意消散,手中布袋膨胀,放出一片浓浓的黑雾,身形爆退,手中铃铛快速摇动, “铛铛铛!” 声音穿透力极强,散落的银尸不管是残缺的还是完整的,身体剧烈抖动,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吼,银光从体内爆发, “吼!吼!” “吼!吼!” 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冲向易安处,同时金尸却也随着老人撤退,金色的光芒更加耀眼,比先前冲向易安还要快, 易安抬步跨出,一步便出现在飞在空中的金尸上方,伸出手,法力再次幻化为手掌,向下一拍, “砰!” 一声巨响,金尸直接被拍在地上,留下一个大大的深坑, 左手拇指与中指向连,微微一弹“噌!” 一缕剑鸣出现,在空间穿梭闪烁,遥指向逃出数百丈的老人, 十二具银尸也到达了易安周围数丈,老人看着飞来的剑光,眉心发颤,死亡的恐惧在心底浮荡, 眼神闪过一丝凶狠,面带愤恨,手中铃铛全握到手掌心,手心开始颤抖,黑色法力剧烈输送, 口喝一声“爆!” 只见远方金尸处,十二朵银花在空中绽放, “轰隆!” 巨响在深山爆发,传遍整个山脉,随后一股能量波动横扫而出,周围树木山石,被能量波动殃及全部化为粉碎, 老人速度激增,继续向着远方逃窜, “噗嗤!” 眉心处一缕剑光消散,老人眼神依旧维持惊恐,以及一丝不可置信,随后身体停止, 一道身影浮现,易安出现在老人的跟前,尸体还没有倒下,腰间灵葫闪动,老人尸体顿时消失, 离战斗地点十公里外,一处隐蔽的山顶上, “不好!影一走!!!” 一团深邃的黑色阴影裹随着一位神秘面具人,快速消失在山顶, 几息之后,易安身影出现,眉头微皱,嘴里喃喃道:“逃走了吗?要追吗?” 此时一缕金色光丝,大概头发丝大小自虚空浮现,出现在易安的泥丸宫内,其上散发恢弘磅礴的气势,带着浓郁的浩然正气, “功德?” 易安眼神有些疑惑的喃喃道。 功德在易安的泥丸宫缓缓飘荡,随后坠入到青萍剑身上,慢慢融化在剑身上,青萍立即发出一丝愉悦的情绪,其上锈迹一小块,落到易安的心尖,易安心神传来一股极为舒服的感觉,犹如全身泡入温泉一般, “这次好似不一样,法力温和纯正不带一丝特殊属性,还有温养神魂之效,不用自己炼化。” 易安心里也升起愉悦,欣喜的想道。 第52章 回永安镇 因为功德的突然出现,易安放弃了追寻另一无生教徒的打算,脚底涌现祥云,踏云而去,此去正是准备回永安镇,顺便慢悠悠的欣赏一下沿途风光, 易安倒是越来越不在意时间的流逝,经过几天后,易安在永安镇外的一处荒林降落,此地离永安镇也就几里地,易安准备从这里走过去。 理了理自己这身在沿途一城市裁缝店内买的新衣,料子就是普通的素麻,不是不想穿好的,主要是没钱了……, 易安也是恍惚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好似不怎么在意金钱了……,可能也确实不用太过在意……, 两刻钟之后,永安镇的镇口出现在易安眼前,夕阳余晖洒满整个镇街青石板上,青土砖因人们几十年的踩踏变得有些坑坑洼洼,但其上的粗粝却被磨的很光滑,只是春季青苔爬上去之时,行人踩到容易摔跤, 上一次回来还是初春,这一次快到夏至,天气也是渐渐热了起来,行人们的衣物也开始慢慢减少,对于贫困家庭以及乞丐来说,相对要友好一些, 心生感慨的易安好似每次回来心里都会有种放松的状态,他也想不到心血来潮之下,跑去逮只无生教的小老鼠,会经历那么多事情,本想着几个时辰能解决,结果几经波折拖到了如今的两个月时间,真是在他意料之外。 思家急切,不管心底的发散的思绪,抬脚踏入心归之地,直奔自己小院, “易先生,回来啦!去哪里啦?” “唉!张娘子,前些日子出去游玩了一番。” 易安路过街口,一位卖菜的妇人,皮肤黑黑的,手指粗大,老茧密布,五官骨骼并不大,但是长期的风吹日晒让皮肤比较粗糙,有些显老,看着易安从自己面前路过,热情的打着招呼, 易安同样热情的回应,这位妇人认识易安,有一次他家里的孩子老是生病,看了大夫也不好,所以认为自己家里有脏东西,通过易安周围邻居介绍,找到了易安, 易安也是过去帮忙看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孩子可能免疫力下降了,所以易安暗自渡了一丝法力过去,也算是提高一下孩子的体质, 结果他们家就认为是易安解决了脏东西,一直对易安很感激, 易安也没有解释,就让他们这么误会吧,只是最后离开的时候,提醒他们家里人多给孩子吃点肉食,补充一下营养。 “易先生,今天下午刚从地里摘的,您拿着。” 妇人手中拿着两把新鲜的菜叶,小跑的追上易安,手中菜叶有点像青菜,还沾有一些水滴与泥土, 易安没有推脱,知晓在这里推脱怕是怎么也推不赢这些热情的妇人,便也老老实实的收下,微笑着道谢,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脱身, 看着易安收下自己的青菜,妇人高兴的不得了,转身继续拨弄着自己的菜摊, “呀!怎的有粒碎银子?” 拨弄菜摊的妇人,在一把菜叶中发现了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碎银,眼中疑惑又惊喜,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人看见,立马收入自己的袖口中, 易安此时转过街角,手中也有一小块发黑的碎银,只有一个小边角是新的银色,随后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放到了怀中, “易先生!” “易先生。” “回来了,易先生。” “吃饭没有啊,易先生,一起吃点?” 易安转过街角,再走几个巷子,便到了自家小院的那条街上, 街上的小摊,邻居,看到易安,都在热情的打着招呼,易安也是温和的点头示意,走到熟悉的摊贩面前,还会与之聊上几句, 一条街上几乎都与易安熟悉,基本都是邻居,摊贩也都摆在自己屋门口, 易安手中拿着青菜,来到一个买面的摊铺上,随意称了几两,今晚准备自己下面吃。 但是都是周围邻居,又不准备收易安钱,易安则是掐出一小小的银角,悄悄放到了摊贩案板上,不着痕迹的离开。 手中提着面,拿着青菜,转过一个街角,就来到了自己的小院, 小院在这条街的最里边,周围住户大都离的比较远,还算是很清净, “咯吱!” “哗啦啦!” “哗啦啦!” 易安刚到门口,胭脂就察觉到了,还未敲门,门便被胭脂打开, 易安脸上泛起笑容,进了自家小院, “胭脂,来一杯卡布奇洛!” “哗啦啦!” 胭脂晃动着叶子,一瓣瓣桃花从空中飞舞,两根枝条缠绕化为一个木杯递到易安身前, “疑!开花了!真漂亮!”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易安看着满是粉红色的花瓣,心情非常愉悦,坐在石凳上喝着露华赏桃花, 顿时诗兴大发! 游子归家见桃树,桃树笑迎花飞舞。 香风弥漫引蝶动,饮露赏花自逍遥。 “畅快!” 易安大笑,手一挥无数飘落的桃花被易安收进灵葫内,在取胭脂之前积攒的一些露华,把掉落的桃花泡与露华中, 摇晃着灵葫,易安笑着期待的说道: “这酒,就叫桃仙露!” 灵葫内部早已分了区域,每一颗星种都可划分一片区域,其中一颗星种中正是流淌着洁白的露华,粉红的桃花瓣在其中游荡,甚至好看! 易安看的心满意足,拿起腰间的令牌,指尖法力浮现,点了两下,令牌微微发光, 做完这些,易安走到胭脂树干处,手中青色法力浮现法力,嘴里对着胭脂道:“这次可能有些多,你能炼化多少算多少。” 说完,法力快速向着胭脂树干涌动,只见整个树干蒙上了一层青色光膜,粉红的挑花也是泛起莹莹光华, 胭脂“哗啦啦!”的摇晃叶子,树干开始微微发颤,根部快速蠕动,并向着整个院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几息之后,胭脂树干颤动的更加剧烈,其上的花瓣纷纷掉落,随后掉落的花瓣处,又快速生长,骨朵又重新结了出来,整颗树散发着洁白的荧光,如树上点满了蜡烛一般, 易安另一只手,向着院子一挥,一层淡淡的光幕笼罩整个小院,遮掩此处异常,以免打扰到周围邻居。 胭脂更加颤动的剧烈,连根部都被扯出了地面,易安此时感应到胭脂差不多到了极限,便也就停了下来, 随着法力输入的消失,胭脂颤动慢慢停止,其上青色光膜并没有消失,法力在胭脂体内还未完全炼化。 收回输送法力点的手,易安抬头看着胭脂喃喃道:“努力成长吧,这个世界慢慢乱起来了。” 随后转身又坐在了石凳上,夕阳西下,闪烁着最后一丝光满,远处的白云被光照映出红色的晚霞,配合着院内的景象,易安的内心也慢慢平和起来,静静的欣赏体验着这难得的美景与祥和的氛围…………。 第53章 城隍到来 夜半时分,狗吠声响起,镇东叫一声,镇西跟着吠,在加上“嗡嗡”的蚊子,镇里的有些书生怕是睡不好觉,只得点上一盏蜡烛,借助微弱光亮起来继续温习起书籍来, “砰砰砰!” 遇安小院的门被敲响。 “啪嗒!” 毛笔放下,青光一闪,桌上的文房四宝消失,一个茶壶三个茶杯出现在桌子上,随后胭脂的枝条勾住门把手, “咯吱!” 门被打开,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外,此两人正是周旭与刁有德。 “来坐!” 易安微笑着伸着手,请两人坐下。 “易先生终于回来了,这一走可是突然走了好几个月啊。” 周旭豪爽的笑道,大步走踏入院子,坐在了石凳上,其后刁有德紧紧跟上,站在周旭身后, 易安也是回了一个微笑看着站在身后的刁有德说道:“有德你也坐下吧,这里有三个凳子。” “这……?” 刁有德看了看易安,又低头看了看身前坐着的周旭,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刁丰,易先生都说了坐,你也赶快坐下,我来之时都说了这次到易先生这里来,没有上下等级之分。” 周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神色,也赶紧催促刁有德坐下, “这……,小的谢过易先生赐坐。” 随后刁有德小心翼翼的坐下,看着桌上的茶杯,自觉的跟易安与周旭添了起来, 易安眼睛泛着笑意,嘴里打趣道:“有德怎的这般扭捏,这是见着上官了啊,以前到我这里可没这么拘谨。” “啊~!” 刁有德脸露羞涩,活脱脱一个小姑娘的模样, “哈哈哈!” “哈哈哈!” 易安与周旭见此情景皆是哈哈大笑,刁丰顿时反应过来是易安在打趣自己,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玩笑让氛围倒是好了起来,不过接下来谈话并不轻松,周旭脸上有些沉重,看着易安说道: “易先生,据您传来的消息,我汇报了上去,然后得到总部那边的回应,上次您杀死的正是蜀地无生教两位香主之一的白嗣!” “哦?他就是白嗣!” 易安抬头恍然道,虽有些猜测但是现今得到了确认,也算是有些惊讶。 周旭继续说道: “是,据我阴司所知,白嗣很久未出现,应该是去突破了,易先生给我们的消息,那人也是炼气化神境界,应该也只有炼气采气阶段。” “嗯!” 易安点点头回应道。 周旭眉头紧锁,面色更为沉重,继续向着易安说道:“至于先生为什么被白嗣盯上,我们找到了痕迹,现在我们整个阴司都在围着这事行动。” “牵扯很大?还是事情很麻烦?” 易安疑惑的问道,他自己也有些意外。 “是!” 周旭脸色沉重,连着刁有德都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易安虽然想知道详细信息,但是也知道周旭阴司法度森严,有些信息不能往外说,便道: “捡能讲的说。” 周旭沉思片刻,有些愁住的说道:“无生教在下一盘大棋,涉及整个蜀地,白嗣盯上先生,除了我教有奸细以外,还有就是先生消灭的那头女鬼,也无生教的谋划。” “嗯?想不到有这种牵连!” 易安听后惊讶道。 周旭认真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乱葬岗的女鬼应该是无生教的谋划之一,因为被先生所杀,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据我推算,那个女鬼应该是无生教为了拖延迷惑我阴司的手段,被先生横插一脚,出了意外,所以过来探查一下先生的底细。” “嗯~!有这个可能。” 易安也是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还是比较认可周旭的推断。 接着周旭继续说道:“我想请先生帮一件忙!” 周旭说完站了起来,抱拳拱手道,旁边的刁有德也是赶紧站了起来, 易安被周旭这一出弄的莫名其妙,只得说道:“你先说什么事吧。” “我想请先生护持一下永安镇,具体消息恕在下不能多透露,只得在此冒昧请求?” 周旭态度异常的诚恳,眼神中期待着, “永安镇?” 易安闪过一丝疑惑,随后问道: “是因为接下来无生教的动作吗?” 周旭点点头,继续诚恳的说道:“是!接下来他们会有大动作,整个蜀地可能会有些乱,我阴司总部已经加派了人手,永安镇也一样,如果到时候阴司有难,希望先生看着永安镇百姓的份上,给予一丝援手,如事不可为,先生可走,我阴司不会半点阻拦,也不会说半点不是。” 周旭说完,易安心里起了波澜,能预料到从今以后乱象已始,而永安镇早就被他当作了家,哪怕周旭不说,他也得出手。 想到这里,易安缓缓叹口气说道:“好,我到时自会出手。” 周旭与刁有德脸色立即松了一口气,脸色都好看不少,来时虽已有成算,这时才得以所成。 两人顿时感激的拱手谢过易安,可腰却是弯不下去,因为有股力量拖住了他们的身体, “不用谢,永安镇有难,我本就不会袖手旁观,坐吧。” 两人见易安坚决,也大致摸清了易安性子,便只得作罢,又重新坐下, 看着他们坐下后,易安脑海中却浮现了,无生教香主白嗣死亡时吞下令牌的那一幕,这里面透着诡异,想着应该要让阴司知晓一二,或许能知道些什么,他自己也是有些在意此时, 便把那日发生的事情详细与周旭两人说了起来, 可刚说完! 周旭脸色立马大变,再次郑重的向着易安确认道:“易先生此话当真?” 易安也是郑重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看易安如此笃定,周旭与刁有德马上准备起身离去,好似这个消息很重要一般, 看着他们着急的模样,料想必定是牵扯甚大,易安便也不强行挽留只是对着周旭两人说道:“当日有些惨烈,没有留下任何物品或痕迹,但我这里有点东西应该对你们有些用处。” 说完,易安腰间灵葫一闪,两具尸体出现,这正是被易安在深山里灭杀的无生教之人,无生教徒已死,但易安对他的金尸却是留了一手, 金尸也算死物,便在那十二具银尸爆炸的一瞬间被易安收进了灵葫内,这倒是一出来,便苏醒了过来, “吼!” 凶历之气散发,周旭与刁丰感受到浓浓的威胁,周旭身体顿时浮现金光,神情带着紧张,而刁有德差点被吓破了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易安冷“哼!”一声,金尸周身浮现青色屏障动弹不得, “这就是前些日子我在深山里遇到的无生教徒,这就是他的练尸。” 易安平静的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神色淡然的向着周旭两人解释道, 看两人脸上的惊惧之色,易安笑着继续说道:“本来还有一具血尸,但被我打的有点碎,所以便没有想着带回来,这也是我无意间发现此人的养尸之地,那血尸要不尸被我早发现,恐怕会后患无穷,此人也是厉害,除了这具达到炼气顶峰的金尸以外,还有十二具练气中期的银尸,而那血尸更快达到化神境界。” 第54章 周旭离去 两具尸体躺在院中,易安与周旭,刁有德三人现在院中看着地上的尸体, 周旭与刁有德两人随着易安的介绍,脸上从惊惧之色转变为了震撼之色,刁丰的喉咙更是响起了吞咽口水之声。 易安见两人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脸上笑道:“这可带得走?” 周旭立马回过神来,看着静静躺着的尸体有些结巴的说道:“带……带得!” 易安笑了笑,转身回到石凳上说道:“他们的东西我没有动,你们一并带走吧……,哦!还有上次我在庙中碰到的控尸的那个法器你们也一并带走,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如果这些能有什么发现,你要告诉我,还有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事,可好?” 易安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坚定,总不能自己干事,你们享福吧。 周旭也是点点头,真诚的回道:“易先生告知的内容实在是牵扯过大,我要是有什么消息一定通知先生,不过希望先生不要外传,这是唯一的请求。” “嗯,没问题。” 易安点点头,这等事情他并不会往外说,算是答应了周旭。 周旭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便对着易安告辞道:“易先生,那在下便回阴司向总部汇报。” “好!” 易安点头。 周旭从怀中摸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网,金色神力注入,巴掌大小的网顿时金光闪闪,飞出手心快速变大, 笼罩着两具尸体以及一些法器,随后再看周旭,只见他手掌一收,金色大网裹住尸体,在慢慢变小, 这时易安也是收回了法力,金尸立即在网中挣扎,但网上闪烁金色神力,挣脱无望,只得被法网收住,慢慢随着变小,法网又变回巴掌大小回到了周旭手中, 做完这些,周旭与刁有德拱手道别,转身消失在院中, 易安看着两人离开,终于能有所清闲,伸伸懒腰后,才想起傍晚那妇人给的青菜与自己买的面条, 看看天色,发现快过了子时,心里想着正好,再来个夜宵! 嘴里美滋滋的哼着歌,全然把刚才沉重聊天抛之脑后,乱了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此时阴司道上,刁丰看着周旭手中的法网,小心的问道:“老爷,这易先生到底什么境界?” 周旭看着刁丰一脸的好奇,摇头笑道:“我也不知,不过他离开的那日,蜀地边缘出现了剧烈的法力波动,有人前去查看,发现周遭被移为了平地,内里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有人猜测是剑所为。” “剑?您说那日是易先生所为?” 刁丰疑惑的问道。 “很可能是,不!” 周旭反驳道: “应该就是易先生,今日已确定!” 说着,又想到了易安所告知他的那个消息,脚下神力涌动阴马又快了几分,他们目的地并不是蜀地城隍府邸,而是前往那传说中的丰都。 阴马在阴道上飞奔,四肢蹄子有阴气围绕,每一步都如瞬移一般,速度非常之快,看着窗外墨色般的阴气,刁丰如好奇宝宝般再次问道:“老爷,易先生实力比之大势力如何?” 周旭被问的有些烦躁,但想到刁丰的问题,他也想知道,便来回盘算着,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可能与我所知的那几位处同一个层次。” “那几位?” 刁丰好奇的追问,看着刁丰还想刨根问底,周旭则是沉下脸佯装微怒的说道:“不该知道的别问!” 随后看着手中眉心处有一丝剑痕的无生教尸体,死前眼中还带有不可置信之色,周旭心中荡起一丝波澜,心底生出一丝叹气道: “这等练神还虚境界也被轻松杀死,其脸上神色都未出现一丝愤怒与恐惧,犹如捏死一只蝼蚁般,这得多高的境界啊! 这等人物让人心生仰慕,又心生惊惧,我这辈子能遇见一位也算是我周旭的运道了……, 现在又与之交好,该是我周旭鸿运高照之时,而易先生对永安镇又有一丝额外的情感,这次再乱永安镇都可能少有遭殃,这镇百姓倒是福运深厚,还有旁边这个……。 斜眼看着一脸憨厚的刁丰,周旭脸上倒是“噗嗤!”一笑, 刁丰被周旭看的头皮发麻,刚刚还在一脸怒气的神态,转眼看自己又开始笑,心里微微颤抖,想道:“这书上说的对,伴君如伴虎,这等大人物就是喜怒无常,得离远一点。” 随后脑海浮现出一个温和的身影,刁丰在心里默默的说道:“也只有易先生是另类了,这等比大人物还要高的人物,竟然如此亲和,应是此界独一份了。” 周旭不知道他刚才的行为在刁丰眼里竟然这般模样,也不知道刁丰在心里默默编排他。 知道了他现在也难得理会,他现在很心里有些乱,主要是这个消息太过吓人, 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心里思索着等会儿到了总部怎么跟大人们讲清楚,心里也能想象阴司的大人物们,听到他说出的消息应该也会如刚才在易安院子里那样,惊的说不出话,还有手中这两具尸体……, 想到这里周旭倒是慢慢放开了愁绪,期待着阴司大人物们的表情了……。 阴马极速在阴道上飞驰,车内两人陷入了沉默,刁丰心里却开始忐忑起来,自己因为一个消息,被老爷带着一起到那阴司总部里去,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他自己也想不到,这么快就进入了蜀地高层,这才过多久,又得进总部,是不是太快了? 刁丰心里思索着,再想着从遇到易安开始自己仕途一路顺风顺水,简直不要太爽,每天心里都装满了愉悦的情绪,以前跟他同为小队队长的同僚,都想着来巴结他,以前自己要巴结的人,现在都向他示好, 想到此处,刁丰心里开始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总感觉自己走的太顺了,心里没底,脚也就不扎实,就怕什么时候自己突然又从云端掉到了地底,甚至是……, 越想越怕,刁丰赶紧甩了甩脑袋,把刚才的胡思乱想抛开, “怎么了?” 周旭看着情绪忽高忽低的刁丰,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刚刚就是有些晕马车。” 刁丰赶紧随便敷衍了一句,就怕周旭像刚才自己那样刨根问底。 要是有表情,周旭脑袋上怕是冒起了一长串黑线,都能戳出窗外,心里想道:“你这敷衍的态度,有很大的问题啊,总感觉你跟易先生接触久了,就有点不尊敬我了……。” 第55章 蜀地乱象之始 “哧溜哧溜!” “哧溜哧溜!” 小院内,易安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做的面,味道总体偏淡,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忘了买佐料。 虽然味道比较淡,但是面条蔬菜都是上乘,吃着越吃越香,一大碗面三五几口就被他造完, 这次夜宵吃的满意,易安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依在石桌上,旁边胭脂正散发着莹莹光华,一丝丝月华被接引到花朵上,让整颗树显得更加圣洁。 抬头望了望天色,丑时已过,该去睡觉,跟胭脂随着打了个招呼,自己走向屋子,好好的休息一下。 休闲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易安回到小院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期间刁有德过来跟易安说了一下尸体的调查的结果, 刁有德说,死的是无生教的一位长老,叫做尸仆老人,自身修为在练神境界,擅长控尸练尸,已经有一百多年都没有出现踪迹,想不到再次出现已经被易安所灭, 而阴司这边感谢易安为民除害,这尸仆老人实在是罪大恶极,曾经屠戮了一县之地,就是为了给无生教培养练尸, 也就是那次事件,阴司付出的代价非常之大,导致了现在阴司人员比较短缺,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得以补充。 每次无生教的动作,都会让一地生民生灵涂炭,所以阴司与他们之间早已是你死我亡。 易安听到这些也明白为什么杀死了这个尸仆老人,天道会降下一丝功德之力,原来是作恶多端。 这种事情易安还想着多来一些,他心底总有一种急迫感,有些时候眉心时常出现一些悸动,好似前面有什么劫难, 特别是随着青萍剑身的锈迹掉落越多,他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直到得到了一丝功德之力后,他心里隐隐又些猜测,功德之力也会让锈迹消失,但那次消失没有任何的悸动,只有舒畅感, 所以他认为这事或许跟功德之力有关,以后只得寻些大奸大恶之人或妖魔鬼怪,从他们之中得到一些功德,再实验一番,找到那股悸动的来源。 至于那个怪物之事暂时还没有结果,听说阴司被这事弄的团团转,还准备联系各大势力一起商讨此事。 刁有德倒是听到了阴司一些只言片语的谣言,说这事关乎到绝地天通,各个势力也都闻风而动, 易安也想不到所说之事能引起各大势力这么重视,而且随着这事的散发,易安的名头好似也被传了出去。 据刁有德所说,当日的大战本就被各大修行势力关注,虽然之后探查无果,但是这次易安自己主动传出的信息来看,都可以推算出这正是易安所为,所以我们各大势力也是知道了有他这一号人的存在, 毕竟大能者不显,出现一位都会引人瞩目,还会引起警惕。 这对于各大势力的高层来说更加注重,基本都知道蜀地的某个小镇住着一位大能剑修,实力深不可测。 既不敢过多探查以免得罪人,也不敢放任不管怕有什么别样的目的,倒是挺让这些势力为难。 好在阴司这边帮易安挡了挡,意思就是易安这位大能没有其他心思,就是游戏人间,体验红尘,所做之事也都是善事。 至于别人信多少那就不知道了,不过阴司历来声誉口碑都挺不错,倒也挡了一些人来打扰易安,算帮了一个大忙,结了一份善缘。 这些易安倒不知晓,只是模糊听到刁有德说他可能进入了他人的视线,具体情况他则不知。 他现在倒是每天起来喝喝酒,练练字,出去转悠,找点美食小吃,生活逍遥自在,乐无边。 不过不知道外面是开始乱了还是怎么,永安镇外来人口慢慢多了起来,摊贩货物,吃食也多了起来,显得更加繁华。 虽然现在永安镇依旧是祥和安宁的氛围,但是随着人口的增多,镇里面会越来越拥挤,可能会导致一些混乱,祥和的日子也会慢慢失去。 易安希望是自己多虑了,以现在看来,此地镇里的官府倒也并不平庸,多出的人口也算是安排的井井有条,秩序并没有乱起来, 只是捕快倒是非常忙碌,天天都能看到他们在街上东奔西跑,虽然不乱,但是小偷小摸多了起来, 上次易安还碰到那个赵良赵捕头,相互打了声招呼,也停下聊了会儿, 说到最近之事,他倒是很乐观,听说外来人口是因为周遭的一个县城发生了瘟疫,这些人就是过来逃难的。 瘟疫也每多大,现在都已经快要痊愈了,有一些逃难的百姓也慢慢的准备回去了,所以过不了多久永安镇会回到以前那样。 易安听到他这样说,也是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这凡间自有法度,他不会去干涉。 随便聊了一会儿,赵捕头公务太忙,便跟易安告辞,易安也是抛开这个小插曲,继续过着自己的悠闲人生。 院子里易安手中摇晃着自己的葫芦,葫芦内现在只剩下酒了,姑且称做灵酒吧,这阴司给易安送了几朵叫什么上品黄泉魂花的灵药,还送了几百斤上品灵泉。 这些被易安全部加进了桃仙酿,看能不能酿造出一款独一无二的酒, 这酒据易安推算还得等一些时日才能喝,酒气还不算太浓。 不过易安想不到这些要是被刁有德知道了,心不知道多痛,那些上品灵泉就不说了,那可是阴司的上品黄泉魂花啊!只有阴司才有,各大修行势力都渴望而不可的,这种魂花可是修复神魂的顶级灵药,就算是其他大能都要求着阴司,阴司还不一定给,给都是拿宝物换,还是一瓣一瓣的换,简直是暴殄天物! 易安却是不知道这东西如何珍贵,就算知道了,可能对他来说也只有泡酒最为有用,修复神魂?有青萍剑守护,不怕! —————— “还有多久?” “圣女!种子已经种下了,大概需要三年。” “好!” 一个诡异的祭坛上,一个圣洁的女人款款而坐,薄薄的轻纱中,修长中带有光润玉颜的脚丫若隐若现,看的下方跪地的黑衣人喉咙不自觉的做出吞咽动作。 黑衣人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赶紧低头,努力平静自己心里的躁动, “呵!想看就看呀!” 极致的抚媚在女人身体散发,声音如神女般千娇百媚,宜嗔宜喜。 “啊~!属下不敢!属下不敢!求圣女大发慈悲!。” 黑子人瘫软在地上,感受自身元阳正在极速流失,赶紧开口求饶道。 几息之间,黑衣人面色便已苍白,脸上露出极为淫欲之色,眼神却带着惊恐之状,极为诡异。 “哼!恶心的东西,别脏了我的眼!滚!” 女人款款微笑,神态依旧抚媚,声音也活泼,与所说的话却格格不入。 “好好!属下这就滚!” 黑子人脸上汗入汞柱,赶紧大声回道,双脚早已软弱无力,只得这样屈辱的滚出祭坛。 黑子人滚的速度极快,几下便出了祭坛, 看着人已走,女人脸色冷漠,嘴里低声的哼道: “哼!这些每天玩弄尸体的臭虫,真恶心!” 随后好似有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脸色恢复娇媚,嘴角微微一杨,嘴里喃喃念道:“听说蜀地出了一位剑仙大能,真让人欣喜呢……。” 此时遇安小院内,正在练着字的易安,眉心闪过一丝警觉,笔下一顿,易安抬头望了一下天,心底想到: “是谁在惦记着我呢?” 第56章 三年 三年……。 三年的时间对于凡人来说特别漫长,以凡人的寿命人生又有几个三年呢? 但对于易安来说只是一瞬之间而已,这三年可是过的十分潇洒自如。 小院还是如常,来往几乎没有人,只有刁有德时常过来给易安传递一些消息。 从这些消息中,易安能明显感到大魏开始乱了起来,不是忠臣被杀,就是边关告急, 修行界在这几年也是风波不断,凡间出现修行者的踪影慢慢多了起来,就算易安也在这几年感知到了好几个修行中人从永安镇上空飞过,或走路经过镇子。 但大多都是一些低阶境界的修行者,最高的也就炼虚化神的境界,易安并没有理会,依旧过着自己的悠闲日子,并且希望一切都岁月静好。 永安镇一如既往的祥和安宁,可能是地处蜀地边缘位置,也无大的产业与资源的原因,大多数人口也不会往这边迁徙。 上次外来人口涌入还是三年前,因为周遭好似发生了瘟疫,不过瘟疫倒是很快的就结束了,所以很多外来人口又离开了永安镇,留下来的并不多,小镇子养不起这么多人。 易安每日雷打不动的早晨练字,中午出去转转,下午跑去小院门外跟邻居唠唠嗑,晚上喝着小酒,赏月,赏胭脂, 胭脂从今年开始好像准备结果了,上次给它灌入的法力,用了整整三年才彻底吸收完。 也顺利的突破了炼精化气,到达了化气的巅峰。 这三年易安都期盼着胭脂的桃子,所幸今年应该能吃到,这倒是让易安更加对生活有了期待。 易安这日子越发般过的舒适,周围邻居也是跟易安亲近了不少,也不再如以前那般似乎有种隔阂感,能称的上一声好邻居了。 “老易!要姑娘不要?” “滚!刘老三,你自己留着便是。” 易安没好气道的回道,这位正是三年来每天都要与易安插科打诨的刘老三, 刘老三家里排行第三,年龄快四十好几,家离易安小院大概也就一百来米, 他的屋子较小,平时就在屋门外卖一些自己做的面条, 易安经常去购买,一来二去便相熟起来,平时下午出门大多在他那里坐着喝喝茶,乘乘凉,与其他另外几个邻居聊聊天,时常互相打趣几句。 周围都知道易安马上快而立之年了,却没有娶妻,所以都忙着帮易安介绍。 弄的易安有段日子都是闭门不出,那些个人热情才减退一些,但时常也会打趣几句,易安都会笑骂回去。 婆娘哪有单身好玩,这辈子易安是不准备招惹那些麻烦,好好地何必去作孽! 路过刘老三那里,易安习惯性的坐到一张小板凳上,拿起刘老三有些包浆的茶壶,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说,刘老三,你平时勤快一些,多洗洗你的茶壶吧,这壶口都是茶渍,看着有些恶心。” 易安看着茶壶的口,用指甲抠了抠,抠出一小坨茶渍,在手里捻了捻,非常嫌弃的说道。 看着易安抠自己茶壶的茶渍,刘老三满是皱纹的脸,露出心疼,赶紧说道: “哟!我说易先生,你可不能给我弄掉了,你这等文人雅士可不懂其中的奥妙,这茶渍很多人都求之不来呢!” “哦?有这说法?” 易安抿了一口茶,茶味有着浓郁的苦涩,真的只有苦涩,随后咂咂嘴,转头向忙着切面的刘老三问道。 刘老三听到易安也会向自己请教,那是一个得意,立马笑着脸回道: “易先生你可别看这东西样子挺脏,但是对于我等普通百姓来说,这等东西已是珍贵之物,需要好多年才能积累起来,这茶渍我用了十年呢!你看看杯子里可有茶叶?” 易安顺着刘老三的意思,看了看自己杯中的茶,发现确实没有茶叶,只有一些些微小的茶末。 先前还以为这是倒茶时,被壶口堆积的茶渍把茶叶所阻挡住了,现在看那刘老三得意的样子怕是自己猜测错了。 “刘老三,确实没有茶叶,这茶有何不同啊?别卖关子哈!” “嘿嘿!” 刘老三鸡贼的一笑,双手拿起切好的面条,理了理顺序,整齐的放到前边的案板上,才说道: “易先生,我壶里根本没有泡茶,直接倒的开水进入。” “哦?” 易安惊讶,拿起茶壶打开茶盖,只见里面积累这厚厚的一层茶垢,茶垢的中间是热水,里面确实没有一片茶叶,但易安却能喝着浓郁的茶味。 看到这里易安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这茶渍能让白水变成茶水,难怪刘老三特别珍惜。 易安恍然的神色早就被刘老三看到,刘老三怕易安误会自己拿这等肮脏之物招待他,所以也是接着解释道: “易先生,我并不是特意拿这些东西招待你,主要是我等普通百姓确实买不起好茶叶, 就算是茶叶的边角料大多都不可能每天去买,也就每个月买那么一二两,你想啊,这一二两能喝多久?” 闻言,易安点点头,在这个社会确实生产落后,茶叶也确实算是奢侈品, 大多都是喝白水,那会每日喝茶,喝茶也只是解解腻,解解乏,顺便让自己嘴里有一个味道, 越是普通百姓越喜欢喝苦涩之茶,而不像那些文人士子,达官贵人们,推崇什么醇厚,清香,回甜那些,这些都是附庸风雅之事,百姓要实在的多。 刘老三接着道:“我们百姓喝茶都会留着茶渍,茶渍越多,以后喝茶放点热水进去就行,一样都是茶味,甚至味道还更浓郁一些,每月放个一两回茶叶,每天都能喝茶。” 易安点点头,心中也是感慨,富人有富人的过法,穷人有穷人的过法,倒是这茶渍有些意思, 这天天来喝,自己也是喝惯了,喝点其他的茶倒有些觉得淡,不如这只有苦涩的茶有韵味。 想到这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样子却是一点都不嫌弃, 刘老三看着易安一点都没有嫌弃自己的茶,自己心里也开心,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也怕易安知道了这茶是茶渍侵泡而成,得罪他,以后易安不来他哪里喝茶了,所以之前都是瞒着易安, 这渐渐与他相熟之后,也了解他的性子,倒也觉得易先生这人有文化,又谦和,与那些文人老爷不同, 那文人老爷那会理会我们这等粗人,只有易先生才会对他们这般平等,无半点嫌弃之色,所以这才如实相告。 可他哪里知道,易安以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那会看不起自己呢? 相反对于同为普通人的百姓,易安倒觉得甚是亲切淳朴,所以易安也喜欢与他们凑在一堆……。 简单的聊天结束,刘老三忙着去和面,只有无所事事的易安坐在刘老三哪里静静喝着茶,聊着天, 周围邻居看到都会出来与他打声招呼,他也都会温和的回应着, 遇到小孩子还会逗弄几下,活脱脱的一个混子大叔的作态,而这样的日子正是易安所愿,打打杀杀的日子总会腻的……。 第57章 邓老汉儿不在? 下午的太阳有些毒辣,易安在刘老三那里坐了一下午,后面也来了其他几位邻居,接着就跟着他们吹了会儿牛,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都准备各自回家吃饭,堂子散了,易安也是起身准备去邓老汉儿那里吃碗面。 前年邓老汉儿搬了摊子,从码头三百米外的小巷,搬到了码头边,与杏柳居隔的不远,做了城隍庙的邻居, 经过易安的建议,推出了新品招牌,招牌面叫做“城隍面。” 至于为什么? 那肯定是因为易安拉着周旭来这里吃过,邓老汉儿搬摊位的前一天,亲自上门,通知易安,叫他当天一定要来捧场, 易安也是欣然前往,并且拉着周旭一起去,也算是非常尽心的捧场了。 那日的料才是丰富,各种下水扎实得,不得了,吸引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些读书人也被香味吸引了过来,吃过后都是对其赞不绝口, 在这永安镇地界可是火了好一阵,易安也是跟他建议, 身处城隍边,可以打一个招牌,叫“城隍面。”,这样更能吸引人, 邓老汉儿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说着, “得罪不起,怕冲撞了城隍爷。” 易安那时笑着宽慰道:“城隍爷不仅不会怪罪,还会保佑你。” 邓老汉儿还有些不信,在经过易安暗自说,他与城隍相熟,看到过城隍在你这里吃面,都是对你夸赞,所以才会如此建议。 说到这里,邓老汉儿才将信将疑的听从易安建议,把这道用料极其丰富的面,改为城隍面。 可易安不知道的是,邓老汉儿之所以同意,是真的觉得以前城隍爷在他那里吃过面。 好几次有人吃了面,连人都没见到,只留下钱,刚开始邓老汉儿还不在意,后面多来几次就有些察觉不对劲, 当时易安一说,他心里越来越觉得那就是城隍爷,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 易安也是不知道自己偷摸摸的去吃面还能有个这样完美的误会,这不刚好巧合都碰到一起了吗。 所以后面邓老汉儿就把城隍面作为自己的招牌,而招牌打出去的同时,这个新鲜离奇的故事,也传了出去, 导致每年的城隍祭,码头上的工人商人以及读书人士子,皆是买上一碗来祭城隍, 然后再点上一碗,放点香灰,自己吃,说是这样吃了会得到城隍的保佑,也能消除病灶,健康长寿。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邓老汉儿运气爆棚,不知道哪里传出了,有人真的吃了城隍面,病好了的故事, 听说那人现在吃嘛嘛香,身体都年轻了好几岁,瞬间在镇里刮起了一场风,以讹传讹,越大离谱。 也就在这样不断的巧合下,邓老汉儿的面摊那是越做越大,每天早上一出摊子就人满为患, 连周围县城与其他几个小镇都是闻名而来, 经常半个时辰未到,面就被一抢而空,连易安好几次去,都扑了一个空, 好在百姓也只是一时热情,自身钱财也支撑不住天天去吃,所以后面热度降了下来, 虽然降了下来,但是依旧很火爆,只是从以前半个时辰买完,到如今的一两个时辰买完。 邓老汉儿后来也是连连感谢易安,经常提着礼物来看望,知道易安喜饮酒,还隔三差五的跑去杏柳居买好酒,给易安送去, 还说每个月要分易安一成股,被易安严厉拒绝,最后还是威胁道,不去吃了,才罢休, 但最后易安还是建议邓老汉儿可以在一年中城隍祭的那天,降一些价,让工人们可以好好的吃上一顿,小孩子们可以免费吃上一小碗, 本来只是建议,结果邓老汉儿直接在那一天全部免费,以那一天的火爆来说,易安都怕他亏了, 结果你猜邓老汉儿怎么说? 他说:“这一天算什么,也只是几十斤面而已,我这钱来的快,心里有些不安, 而且都是城隍爷保佑,易先生慷慨相助,还有各位百姓支持,再怎么说也应该回馈一下大家, 再说了,大家也是心善,虔诚,送给城隍爷的自会付钱,自己吃的才免费。” 邓老汉倒是心宽的很,易安也是不在相劝,知道他自有分寸。 不过邓老汉儿这样做,倒是意外得了一个好名声,大家都是夸赞邓老汉儿心善,连着城隍爷也都会保佑他。 他还算是起了一个好榜样,镇里都吵架都变得少了许多, 要是那个居民得理不饶人,怼一句:“城隍不保佑你。” 那人都会立即闭嘴,虔心请罪。 易安也是没想到一个建议竟然导致这么多连锁反应,也幸好是积极向上的正能量,不然恐怕这些都会算到他的头上,周旭也会受到无辜的牵连。 —————— 夕阳晚色,水面金光灿灿,来往的工人扛着货物上上下下,周围响起熙熙攘攘的叫骂声, 易安走到码头旁,看见一群人围着邓老汉儿的摊子指指点点,唯独不见邓老汉儿人。 便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 只见邓老汉儿的摊位用油粽布遮的严严实实, “没有开摊?还是已经卖完回家了?” 易安心里疑惑,随意拉着一人问道: “这位大哥,这邓老汉儿今日都买完了?” 被拉住的人大概三十来岁,皮肤黝黑,脸上冒出一些汗水,奇怪的回道:“今天邓老汉儿根本没出摊,我都是白跑一趟!” 易安惊讶,按邓老汉儿的勤奋来说,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天每天都出来买面,今天是怎么了? 工人急着去赶工,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易安无奈,又转身去问城隍庙旁边买香的老婆婆。 “老婆婆,您好,我想问一下,这邓老汉儿今天怎么没来呢?” 老婆婆抬起头,眼中有些浑浊,瘦小漆黑的手正在揉搓着香料,一边看着易安,一边揉搓着香棍回道: “邓小子,好几天没来了,我也不知道。” 说完,继续制香,看她熟练的回答,易安想来这不是自己第一个这样问她。 随机脸上陷入了沉思,看着包裹严实的摊子,眉头皱了皱,随后转身离开, 边走,易安心里想道:“恐怕邓老汉儿家里出了问题……。” 稍微回忆了一下, 以前邓老汉儿在他哪里提起过,自己家的地址, 易安根据这地址,准备过去看看,心里倒是希望自己想岔了,不然……。 第58章 邓老汉儿孙子得病? 弯弯绕绕,易安是边走边问,终于来到了一户不大的屋子前。 邓老汉儿住镇西,这里相对来说房屋比较密集,所以易安倒是找了些时间。 一间有些破旧的屋子前,大门紧闭,易安站在门口,感知到里面有人, 随即走了上去, “咚咚咚!” “谁啊?” 一声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易安听声音就知道,这正是邓老汉儿了。 “老邓,是我!” “咯吱!” 邓老汉儿打开屋门,看着是易安,脸色惊讶道: “易先生,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邓老汉儿上前,赶紧请易安进去。 易安点点头,进了邓老汉儿的屋子, 眼前的屋子不大,有一个很小的院子,院子里有石磨,其上还放着一些未磨的麦子。 邓老汉儿在身后关上门,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双手一拍大腿, “哎哟!” 易安转头看去,只见邓老汉儿急急忙忙的准备拉门出去。 “唉!你这干嘛?” 邓老汉儿转头说道: “易先生前来,我家里连茶叶都没有,我现在去买。” “别!别!别!” 易安赶紧上前拦住,然后说道: “我今天过来就是来看看你,听说你几天都没有去摆摊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邓老汉儿面色有些疲惫,看着易安说道:“易先生,我确实好几天都没有去开摊了,主要是我家孙子生病了,病了好几天了,还没有好。” “哦?” 易安好奇,随即问道: “你可找了大夫?” 邓老汉儿有些着急,马上回道:“找了,找了好几个,都看不出什么病,听那些大夫说就镇上已经出现好几例与我孙子相同的病了。” “有这样的事?” 易安疑惑, 邓老汉儿:“我也不知道,听大夫说好像与三年前丰县的瘟疫发病有些相像。” “让我看看吧。” 易安神色有些疑惑,总感觉这里有些事情不简单,三年前那次瘟疫本来就虎头蛇尾……。 “好好好!麻烦易先生了,我孙子正在屋子床上躺着。” 邓老汉儿脸上露出了欣喜,赶紧请易安进屋。 易安随着邓老汉儿走进去,一股中草药味极其浓郁,屋内跟整个院子一样有些显旧,但是颇为整洁,有几样家具比较新,应该是刚买的。 孩童的玩具还挺多面手竹蜻蜓,拨浪鼓,小木车被放在床边,还的出来邓老汉儿对孙子很喜爱。 五六岁的孩子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一碗喝完药的残渣,但易安感知到孩子并不是睡着,而是已经陷入了昏迷,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发青,额头上还冒着汗珠。 稚嫩的脸上紧皱眉头,露出许些有些痛苦之色,看样子再拖下去,怕是要出大问题。 易安赶紧坐在床边,拿起孩子的手,按住孩子的脉搏。 微弱,不规律。 易安一按上去就发现,脉搏非常微弱,并且无力量。 一丝法力从脉搏中探入,顺着脉搏游走整个身体, 探查了一圈没有问题, 易安皱皱眉头,发现事情可能不简单, 在旁紧张的邓老汉儿,看着易安州皱眉,自己心里也开始发慌,感觉询问道: “易先生,可是……。” 易安摇摇头,看着紧张的邓老汉儿,说道: “暂时找不出原因,你这孩子身体并没有问题,为什么会这么虚弱呢?” 邓老汉儿听到易安都没有找出问题,脸色非常难看,再看着孙子虚弱虚弱的躺在床上,心里心疼极了。 易安见此连忙安慰道:“不要紧张,我再看看。” 说完,易安精神集中,再次输送一缕法力,先让孩子不至于这么虚弱, 送了一丝法力过去,孩子脸色顿时有了一些舒适,紧皱的眉头都舒缓了一些。 可刚有好的迹象,孩子脸色又突然剧变,眉头再次紧皱起来,比先前还要痛苦。 也就在这时,易安神色一动,终于找到了孩子体内的异样。 神念赶紧探出,穿过经脉骨骼进入孩子胸腔, “嗯?” 易安神念传来信息,孩子心脏处有异样的气息传出,还有生命的波动。 神念再次探入心脏, 只见孩子心脏内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小点像是某种虫类,心脏每一次鼓动,虫子都会吞噬孩子的精气,而先前输送的法力也正在被吞噬。 蛊虫? 易安皱眉,这事情可不简单,孩子心脏快要与蛊虫融合在一起了。 如果强行用法力切除或者拉扯,那孩子很可能会受伤,甚至死亡。 但如果不把他拿出来,孩子撑不过几天。 这就有些难吧办了! 邓老汉儿看着易安陷入了沉思,自己心里心急如焚,这个时候很想去问一下情况,但又知道这个时候不要打扰易安。 邓老汉儿急的在屋内来回走动,易安则是在想办法, 一息,两息,三息,四息, 冷疗? 易安思绪突然一闪,他想到了在他在家乡的办法。 冷疗无痛,而且可以快速恢复伤口,还能冻住蛊虫,不让他乱动。 找到问题,想到了解决办法,那就好弄, 易安转头看着邓老汉儿在哪里来回渡步,脸上一笑对邓老汉儿说道: “老邓,你出去一下,孩子等下就没事了。 邓老汉儿身子一停,脸上欣喜若狂,看着易安还有一些不可置信之色。 易安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出去,不要打扰他。 邓老汉儿马上向屋外有,脸色狂喜,身体抖动,但还在极力压制,连关门声都尽量不发出声音。 “咯~~吱~~!” 屋内只剩下易安与床上的孩童, 易安轻轻拍一拍葫芦,葫芦绿光一闪,一滴晶莹洁白的水滴出现在易安手指尖。 正是胭脂的露华,露华连魂体刁有德的魂体都可以冻住,想必冻住一个小小的蛊虫不在话下。 但不可能一滴送入孩子体内,只得再次分化头发丝大小的露华。 用法力包裹住露华,让其不在输送的过程中伤到孩子的身体。 顺着血液到达心脏后,找到那只蛊虫位置,缓缓的将露华送至蛊虫处。 本来再次沉睡的蛊虫,好似感知到有法力靠近,立即醒来,发出兴奋的情绪。 细小的口齿,缓慢的吸收着法力, 五息之后,蛊虫完全的把法力与其包裹的露华吞进身体, 随后身体表面开始起了一层白雾,蛊虫立马察觉自身的异样,发出黑色波动, 加速心脏的跳动,想让吞噬更多血液恢冲刷掉自己体内的露华。 孩子脸色剧烈变化从苍白专为潮红,眉头深深紧皱,极为痛苦, 易安心里冷“哼!” 再次输送法力截断血液,让其慢慢被露华所冻住。 露华在体内快速发散,蛊虫黑色的皮壳渗出白霜, 易安抓住机会,法力切段他与心脏连接处,包裹着蛊虫顺着孩子的口腔而出。 孩子心脏处有一极其细小的伤痕,被易安用法力瞬间恢复。 随着蛊虫从孩童的身体出来,孩子脸色开始变得放松,脸上潮红退却,只留一丝红晕, 呼吸开始变得沉稳,绵长,这次真的是睡着了。 见孩子无事,易安把手心处的蛊虫收进葫芦内, 小心的退出了屋子。 第59章 永安镇蛊虫事件 “咯吱!” 门被打开,邓老汉儿立即上前, 易安做了一个轻声的手势。 邓老汉儿放轻脚步,低声询问道: “易先生,我孙子怎么样了?” 易安笑着小声说道: “没事了,他现在在里面睡着了,你让他好好休息,醒来后先吃点流食,过个一两天慢慢给他增加一点肉食,补充一下身体的消耗。” 邓老汉儿立即点点头,双手紧握立马露出喜色,刚想准备跪下,但却怎么也跪不下去。 邓老汉儿眼睛疑惑着。 易安笑了笑,说道: “你双腿可是不听你使唤,我不喜欢来这一套。” “是是是!” 邓老汉儿立即点头,眼睛中出现感动之色,满是皱纹的脸上,眼眶开始慢慢湿润。 易安看不得这些,赶紧说道: “孩子也没事了,我要走了。” 邓老汉儿赶紧劝道: “易先生,留下来吃顿饭吧,小老儿还没好好感谢您呢?” 易安摇摇头,走到小院门口,说道: “不了,我还有比较紧的事情,你赶快去照顾好孩子吧。” 说完,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邓老汉儿赶忙追上前去, “唉!易……先生~呢?” 邓老汉儿追出门外,发现易安不见了踪影,眼神中有一丝丝失望,站在门口发起了呆。 “邓老汉儿!邓老汉儿!” 一个中年汉子提着一个药箱,在小巷子一路小跑着,身后还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 汉子一边催促着大夫,一边喊着邓老汉儿,大夫则是一边擦着汗,一边喊着前面的汉子慢一点。 “邓老汉儿!邓老汉儿!” 汉子跑的气喘吁吁,看着邓老汉儿在门口,没有答应他,赶紧怪道: “我说你个邓老汉儿,我叫你半天了你怎么都不答应一声呢?” 邓老汉儿被这才回过发呆的神色,看着眼前的汉子喃喃道: “大牛,你看到了一个人走出去吗?” “人?” 那位叫大牛的汉子,满脑袋疑惑,回道: “什么人?我这跑过来根本就没见到人!” 邓老汉儿疑惑的看着汉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汉子看着他又开始发呆,赶忙急道: “别管人了,我跟你又找了一个大夫,快让大夫进去看看小耘。” 大夫? 邓老汉儿回过神,才想起大牛下午跟他说要去再找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夫, 邓老汉儿想起自己孙子好像被易先生治好了,赶紧露出欣喜向着汉子说道: “我孙子没事了!” “没事了?” 大牛扣了扣脑袋,一脸的疑惑说道: “这就好了?我这大夫都找来了,怎么办?” 大夫这才刚跑到,嘴里还在嚷嚷着: “后生,你这是要上我少活几年吗?哎哟!我的老骨头。” 大牛没有也是赶紧搀扶着大夫,向着邓老汉儿说道: “大夫都来了,再让大夫看看小耘,是不是真的好了。” 邓老汉儿一愣,他才想道自己都没有进去看,赶紧说道: “大夫您快请进。” 说完跟着大牛一起搀扶着进了屋子。 一盏茶以后,邓老汉儿屋子里, 邓老汉儿的孙子小耘睡的很香,大夫放下小耘的手臂说道: “这孩子应该是没事了,面色虽有些苍白,但是白里透着红润,脉象也稳定,就是身子骨虚弱了一点,后面的补一补。” 邓老汉儿与大牛当即露出笑容,点点头。 大夫继续说道: “孩子有些气血不足,待会儿我跟他开几幅补充气血的药,一幅煎一次,用武火烧开,然后再用文火熬煮一个时辰就行,药分三次喝下。” 邓老汉儿继续点点头,大夫想起身,邓老汉儿与大牛立即扶着,刚走几步,好似想到了什么, 问道:“邓老汉儿,你这孩子的病我有听大牛说,我这边也是遇到好几个相同的,不知道你这孩子是哪位大夫来看过,可否能透露?” 邓老汉儿神色一顿,看着大夫说道: “是有一位先生看过,不是大夫,先生喜静,所以我不能告诉您,非常抱歉!” 老大夫闻言,没有说什么,而是沉思了片刻,一边走一边叹道: “哎!世道乱了,有本事的人也怕惹祸,所以好多都躲起来了,就只剩我们这些老骨头,没多少活头了,才不怕出来碍人眼。” 看着有些落寞的老大夫,大牛立即生气说道: “谁说您碍眼了,看我不打他!” 邓老汉儿也是带着愧意,不敢透露易安的名讳,只得说道: “老大夫,大伙都盼着您呢,有您我们这些穷苦人家都安心不少。” “哈哈哈,别把我架太高,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摔咯!” 老大夫笑呵呵的走出了邓老汉儿院子,大牛一边背着药箱,一边搀扶着老大夫,对着邓老汉儿说道: “邓老汉儿,我去送大夫回去,家里不能没人,你照顾好小耘。” “那着这出诊费?” 邓老汉儿问道。 “没看病,不收。” 老大夫说道。 “那不行,不能让您白跑一趟。” 邓老汉儿坚持道。 但大夫却说:“我说不给就不给,你不要强求,我最不喜欢你们这一套。” 说完自顾自的走出院子。 邓老汉儿没办法,只得摸出怀中的钱,想悄悄拿给大牛,示意大牛悄悄给大夫。 不过大牛却是疑惑的说道: “人家大夫都说不收钱了,你还让我给,要是得罪了大夫怎么办?” 邓老汉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得强行按到大牛的手里小声说道: “你就听我的,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跟着你跑这一趟,身子骨不得休息好久,你买个老母鸡给大夫补补。” 大牛这才恍然,抓住钱,提着药箱赶紧跟上去继续搀扶大夫。 邓老汉儿这时还想追出去送送,老大夫也是示意他止步。 邓老汉儿只得再次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这次倒是看的清楚,颤颤巍巍的背影,没有再像易安一般直接消失。 此时易安已经回到了自己院子,坐在石凳上研究着手中半漂浮状的蛊虫。 蛊虫被露华冻住,已陷入了沉睡,易安仔细的看着手中的蛊虫陷入了沉思, 小院里微风飘过,静静吹动着胭脂的树叶……。 第60章 阴谋现 时间来到晚上,遇安小院中,易安坐在石凳上,眼睛紧闭,神念早已散发出去。 蛊虫在他的手中静静躺着,看其样子已经死亡, 易安摄取了蛊虫的一丝气息,一一遍遍的在永安镇探查,希望能找到一些异样。 不过这些蛊虫隐匿气息的能力很强,只要陷入沉睡,那几乎感应不到它们的存在。 除非用其他的东西诱使它们苏醒,然后才能逐一找出他们的踪迹。 应该怎么做呢? 易安心里思索着,眉头从邓老汉儿家里出来就没有放松过, 永安镇这次恐怕得遭受一些动荡了。 神念已经把永安镇扫过了三遍,依旧没有发现相同的气息, 除非用什么方法引出蛊虫,让它自动苏醒,才能精准定位。 引出来? 用法力?还是? 易安顿时眼睛一亮,赶紧在腰间阴司令牌上拍一拍。 令牌闪烁几丝白光,随后易安对着胭脂说道: “胭脂这几日麻烦你多留存一些露华,后面有大用。” 胭脂立即“哗啦啦!”的摇晃枝条,表示可以。 易安笑了笑,静静等待着, 这一等,等来的却不是周旭,而是刁有德。 刁有德进来,脸上带着歉意,立马就出声道: “易先生,老爷这边实在是有急事脱不开身。” 易安点点头,伸出手掌,开口道: “永安镇出现了蛊虫。” “永安镇也出现了?” 刁老大脸色大惊,赶紧上前查看,发现易安手中静静躺着的蛊虫,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易安听到刁老大刚才的惊讶,便问道: “你们阴司也发现了吗?” 刁老大赶紧回道: “这次老爷就是再为这件事头疼,现今不只有永安镇出现这等情况,蜀地各个州县都有这等情况出现。” 易安听闻,脸色越发的紧皱,淡淡的问道: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刁老大脸色依旧难看的回答道: “近日蜀地死亡人数激增,据我们巡查司调查,死亡的人大多都是气血消散而死,死状极其吓人,全身只剩骨骼皮肉。” 刁老大说到这里,缓了缓,继续说道: “我们巡查司最先开始也是无从知晓,但直到有一同僚被蛊虫所杀,才知晓他们身体皆被下了蛊!” 看着刁老大有些恐的样子,易安却是有了疑惑,问道: “这蛊虫还会攻击你们?” 刁老大沉重的点点头说到: “会,当他们把宿主杀死后,会脱离宿主身体,会继续寄生于其他人身体中,直到再也吸收不了气血之后,脱离出来,回归母蛊的这段时间他们会非常暴戾,会有极强的攻击性。” “哦?回归母蛊?” 刁老大回道: “对,这是无生教的阴谋,据我阴司点调查,无生教自三年前就开始布局,上次的凡间瘟疫就是他们干的。 母蛊分出一定数量的子蛊,然后潜入凡人体内,等母蛊因分化子蛊的消耗,恢复时,便是激活子蛊吞噬凡人气血的时候,等子蛊吞噬成熟完以后,在回归母蛊。” 易安脸色也开始变得沉重,三年前周旭不肯透露的便是这个吧,阴司肯定已经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但没有外传。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呢?” 易安转头问道,无生教肯定有目的,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杀死凡人。 刁老大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阴司查了三年还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们隐藏的太深了,组织严密,基本抓不到活口。” 易眉头紧皱,心中有些烦躁,转换方向问道: “凡人朝廷可有动作?” 刁老大摇摇头,回道: “没有,凡人北方边境正被大规模的侵扰,侵扰魏朝的是一个叫安国的国家,实力没有魏朝强,但是魏朝根基已腐朽,可能起了野心。” 易安没有立即接话,而是转身走到石凳上坐下,挥手之间。 一个茶壶,两个杯子出现在石桌上,茶壶还在冒着热气。 易安拿起来倒了两杯,然后对着刁老大说道: “先坐着说。” 刁老大有些迟疑,易安眼神继续示意,刁老大也就坐了下来。 看刁老大坐了下来,易安拿起茶杯自己先喝了起来,刁老大则是在易安喝完后,自己也拿起呡了一口。 易安这时才开口说道: “哪有这么多巧合,我看全是无生教下的一盘棋罢了。” 刁老大脸色并没有变好,只得无奈的点点头说道: “我们阴司也推测是无生教的手笔,但是阴司不能管凡间之事,是绝对的铁律,这关系着平衡。” 易安听到平衡,脸色笑了笑,说道: “恐怕是被逼无奈吧。” 刁老大讪讪的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易安也不理会,继续说道: “平衡我不管,现今无生教恐怕不止有下了几步,我怀疑修行界也被什么缠住了,你们阴司恐怕各地都出现了一些问题。” 说到这里,易安想着刁老大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继续说道: “恐怕我也被算计在内。” “您……!” 刁老大面容露出出现难以置信的表情,易安轻呵的笑着,解释道: “我早就出现在了无生教的眼中,把我算计在内有什么好惊讶的,上次永安镇旁边的丰县发生瘟疫,有许多外来人口涌入,那时他们就开始布局了。” 说完易安看着刁老大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易安再次轻声说道: “呵!你们老爷早就被牵着鼻子走了,请我看好永安镇,恐怕也是为了拖住我,你们阴司恐怕也被渗透了,知道我对永安镇有感情,用这种方法拖住我,还是巧妙的很,毕竟我也是其中一个变数。” 易安笑着摇了摇头,拿起茶杯又是喝了一口茶,这不是说给刁老大听的,这是一边分析,一边说给自己听的,想不到自己一直置身事外,也有被当作棋子的一天。 刁老大听完易安的分析,突然被惊到说不出话,愣在了当场,随后又突然的打了一个冷颤,恐惧从眼睛中出现。 易安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有了送客的意思,说道: “你先走吧,永安镇我会解决,你回去告诉周旭,也……,告诉阴司,解决完永安镇无生教也没必要存在了。” “您!……!” 刁老大立即站了起来,易安的话简直惊掉了他的下巴。 易安扯着嘴笑了笑,单手一挥,刁老大顿时飞出了小院。 小院外的刁老大在门外站了半天,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只得赶快回去,禀报今天所得知的一切。 第61章 易安怒! 子时已过,遇安小院,微风轻轻的吹过,胭脂叶子随风飘舞。 小院内,在刁老大走后,易安坐在石凳上,脑海中盘算着今日的事情。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有作为棋子的一天,被别人随意的摆弄,让他心里有些愤怒,但同时心里还升起一丝丝兴奋。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情绪对不对,但自己内心却是在渴望着什么。 静静的喝着茶,心里又出现了刚才没有跟刁老大所说的话。 他猜测无生教背后可不只有无生老母,应该还有其他修行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而那些隐藏在幕后之人更可怕。 不管是无生教还是白莲教恐怕都是棋子,甚至背后之人也都为棋子, 目的……? 想到这里,易安突然感到头疼起来,揉了揉眉心,再想下去恐怕会徒然消耗自己心力。 稍微用了点时间,让自己心绪平复下来,眼神向着远方望去,然后嘴里喃喃道: “不管那么多,处理了现今之事再说” 自己定了目标,便走一步算一步。 随后站起身来,抬头望了望天空, 天空乌云密布,好似快要下雨一般, 易安身姿挺拔,两只脚底开始凝聚一丝丝白雾, 几息之间,白雾成两朵小云,易安漂浮在半空中, 嘴里继续喃喃道: “无生教啊,我只是一个怕麻烦,怕死的人而已,何必逼我呢?” 道完,然后再次抬头望了望天空中覆盖整个镇子的乌云说道: “好雨知时节。” 说完,两朵小云载着易安飞向了天空。 几十息之后,易安来到乌云下方,看了看浓厚的乌云,脸色无惧,再次向上。 易安进入乌云之内,脸上闪过一次又一的白光,闪电密布着,飞腾着, “轰隆隆!轰隆隆!” 密密麻麻的雷声在易安耳畔响起,易安却丝毫不为其所动,眼睛中平静的欣赏着眼前的景象。 看着乌云好似凝聚的差不多,易安双手抬起,手心中释放着巨量的法力, “轰隆!” 又一声雷声响起,乌云快速流动,随后一颗颗亮晶晶的冰块出现,极速往下落。 易安神念早已覆盖住整片乌云,法力随着冰雹飞出,每一块冰雹的周围都有一丝法力围绕。 冰雹继续下落,十几息之间,冰雹渐渐融化成水滴,法力立即与之融合,再极速往下坠落。 这时整个永安镇内下起了暴雨,人们早已睡下,雨打着瓦片,沿着瓦片流到屋檐上,然后再滴落到水缸之中。 芭蕉叶时时低头,每一滴雨都为其添上一颗珍珠。 这是草木的狂欢,也是蛊虫的饵料,易安则是垂钓者。 永安镇内,早已睡下的人家之中,有一些人本已睡下,可突然心脏剧痛,让其人立即苏醒露出痛苦之色。 随后心里竟然生出渴望,渴望着外面的雨水。 五一例外,全都捂着胸口,疯狂的跑出屋子,来到屋外。 所有来到屋外的人,皆是双手张开,头抬到不能再抬,嘴巴张的不能再张,期望每能多一点雨滴入口,从而减少一丝痛苦。 这样的疯癫之举,自然惊醒着家人,让黑暗中的永安镇亮起了一点点灯火。 而寂静之中又出现了一点点嘈杂, 有老人的叫骂,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忧喊等等不足而一。 此时易安身处在永安镇上空,神念里出现一丝丝的气息,随着雨滴的不断下落,气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 一息,两息,三息,四息,五息,六息,直至没有气息出现,易安收回手中溢散的法力。 随后神念传音道: “胭脂,时不待我,麻烦把积累的露华都给我吧。” 随后遇安小院内,胭脂所有的枝干全部朝上, 枝干中一丝丝洁白的能量向着枝干末端输送,随后整个胭桃树上空弥漫着一滴滴水晶般的水滴。 易安见此,微微点头,双手抱拳,微微鞠躬嘴里说道: “谢谢!” 说完,单手一抬,桃树上空的水滴飞速的向上而去。 易安中指与大拇指相和,一滴露华出现在他身前,随后手指一弹, “波!”的一声,向下极速飞速, 又是一滴,一滴,每一滴中都有神念牵引,快速坠入下方淋雨之人。 一柱香的时间,所有的露华被易安弹了下去, 随后易安身形散发光芒,有宏光自天空坠落, 永安镇许多人都不自觉的抬头望向天空。 易安来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院子里一个老人眼神痛苦,双手张开,嘴巴张的极大,期望着雨水落入自己的嘴中。 旁边老伴急匆匆的为其打伞,想拉老人回屋子,可怎么也拉不动。 易安见此单手一挥,下落的雨滴立即停止。 随后易安缓缓走向老人,剑如丝,从老人鼻子中飞入,然后一息之间,青丝飞回手中。 手中顿时多了一个黑色小点,腰间灵葫一闪,黑色小点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易安手中再次涌现法力,两个老人身上的雨水蒸发,衣服变得干燥。 随后轻轻一推,两位老人回到了屋子床上,咕噜声响起,易安消失。 寅时,易安拖鞋疲惫的神态回道了小院中,坐在石凳上轻轻的拿起茶杯缓缓的饮了一口。 胭脂一根枝条缓缓的伸出,轻柔的触碰着易安脸颊。 易安笑了笑,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胭脂枝条,温和的说道: “没事,不用担心。” 说完,易安直接趴在了石凳上直接睡了起来。 胭脂的枝条缓缓在的易安上空缠绕,形成一片遮雨的篷顶。 随后努力的摇晃着自己的树干,一朵朵散发着洁白荧光的挑花飘落,轻柔的铺在了易安身上,像是一张毯子一般。 辰时,太阳渐渐升起,晨曦铺满大地,永安镇内,人民渐渐醒来。 嘈杂声响起, “你昨天晚上看见没有?” “看见什么?” “有仙人降世!” “对对对,我看见了一颗流星坠落。” “真的吗?” “真的,听隔壁的王伯说,他的病就是仙人下来治好的。” “真的,张铺子家的孩子也是说有仙人过来把他的病治好的。” “别吹牛了!” “没有吹牛,你去问问!” 永安镇内大多人都在讨论着昨天的神迹,而被易安救治的人,早上一起来就互相传送,大家都沉浸在着仙人的传说中。 得到救治的人,脸上都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死亡的恐惧消散,与初阳迎接着新的一天。 镇西,一破旧的小院内, 邓老汉儿看着在旁边摇着拨浪鼓的孙子,脸上开心的笑着,汗滴滴落,推着石磨的双手停下,抬头望了望天空, 嘴里喃喃道:“是先生吗?” 念叨完,看着旁边开心的玩着拨浪鼓的孙子,大声笑道: “小耘,今天咋们免费给大家吃一碗长寿面!哈哈哈!” 说完,继续卖力的磨着麦子,而旁边的孙子小耘,高兴的拍拍手,放下手中玩具,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帮忙清理石磨边的面粉。 第62章 无生教的动作 太阳渐渐升到天空正中,遇安小院内,桃花散落,易安醒来。 昨夜法力心神皆被耗尽,这是几年以来易安最累的时候。 整个永安镇估计不下千人中蛊,所消耗的法力与心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幸运的是死亡率并不高。 据易安估算也就在几十个左右,而有些体弱的人可能会得大病一场,本就快要寿尽的老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易安只能保证他们可以不用痛苦的死去,这也是无奈之处。 当然这些事情,易安可是全部要算到无生教头上,十倍偿还。 醒来已是日上天干,易安感谢了胭脂守护了他一晚上,体内法力与心神经过昨晚的一夜也得到了恢复,所以今天很是醒来神清气爽。 不过易安神色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昨天祛除蛊虫,肯定会被无生教察觉。 子蛊一下失去近千个,虽然占比并不多,但是母蛊或多或少的都会受到一定影响,所以他接下来得好好的准备迎接无生教。 石桌上茶已凉,易安把里面的茶叶全部倒出,随后又是添加一两新茶进去。 轻轻拍一拍腰间的葫芦,一汪清泉从葫芦口流出,进入了茶壶中。 清泉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清香,连胭脂都不自觉的向着这边靠了靠。 易安见此恍然的笑了笑说道: “我还忘了,你也是草木之属。” 说完,又是轻轻的拍了拍葫芦,一汪清泉再次出现,飞向胭脂树下,落入泥土中。 胭脂高兴的摇摆着枝丫,这些高品质的灵泉正是阴司上次送给他的。 送了挺多,除了酿酒以外,还剩下非常之多,这三年用它酿酒倒是喝了不少。 酒友就只有胭脂,刁有德,周旭因为太忙,易安三年都没有与他见过面。 想到这里,易安则是开心的笑了笑,因为胭脂喝了他酿造的桃仙酿,整个树干都泛着淡淡的红色,很符合她的名字。 而刁有德,每次都是小心翼的呡一点点,一来觉得这等东西太过珍贵,二来也是怕一口整多了,又要易安出手相助,到时太过尴尬。 不过也是三年来蹭了易安好几杯酒,刁有德才突破练精化气的化气境界,竟然在短短三年到了巅峰。 这也让刁有德在阴司更具话语权,而之前与他作对的巡查司司长则越来越被排挤,好似还被刁有德夺了实权,恐怕不久以后,哪位司长会被刁有德彻底按住。 这些都是刁有德跟易安闲聊聊到的,也非常感激易安,易安笑了笑并没有在意,他早就把刁有德当做了朋友。 他的升职易安也真心为他高兴,至于他的帮助在易安自己看来不值一提,只能说境界上他确实有帮助,但职位上全靠他自己的能力与周旭的提拔,易安则并没有做什么。 收回神思,易安泡着新茶在院子里静静的喝了起来,这一份悠闲可是越来越少了,让他都觉得应该格外的珍惜。 所以说当你觉得应该珍惜的时候,那很多时候可能就晚了。 这不? 永安镇外十里处,一群黑衣人在深林里聚集,为首之人是一个大汉,腰间悬挂一把宽刀,满脸的络腮胡,眼神凌厉,好似跟他刀一样锋利。 “仇香主,人已经到齐,一切都准备就绪。” 一个黑衣人走上前,单膝跪地,尊敬的向着大汉禀报道。 而这位叫仇香主的正是周旭所说的蜀地无生教的两位香主之一,仇髁! 仇髁点点头,嘶哑沉闷的声音响起: “各位,这次我们就一个目的,牵扯住永安镇那位,让他无暇顾及我们在益都的大事,就算死也要把他钉在此处!” 一众黑衣人默不作声,好似一个个幽灵一般。 仇髁讲到这里环视一周,发现并没有人有退缩之意,便接着道: “这次并不只有我们,那种人物可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这次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其他四位香主配合,以及总部调来的三位长老。” 这次说完,静静的站着的黑衣人们却出现了骚动,听到有四位香主配合,他们觉得还算正常,可听到竟然有总部的三位长老前来,他们就有些惊讶, 里面到底是哪位人物,竟然能得到总部三位长老亲自前来对付。 仇髁看着下方的一群黑衣众有些嘈杂,并未出声,他没有告诉他们除了白嗣死在哪位手上以外,还有一个总部长老死在哪位手上。 想到哪位练尸一脉的尸奴长老都被哪位轻松杀死,再想到白嗣死前释放的怪物,还被哪位杀死,这种大能不是他们可以算计对付的。 他自己心里都是没有底,自从白嗣死后,他都不敢露面,甚至一直游离在蜀地之外,就怕遇到这位杀神。 这次三位长老有两位都是练尸一脉的人,跟尸奴长老是师兄弟关系,而另一位则有传闻白嗣是他子侄。 结合白嗣从入教之后,短短五十几年就能升任到香主之位,仇髁觉得传闻怕是八九不离十。 三位长老是来复仇的,可仇髁心里却不会去死拼,就如他瞒着眼前的一群黑衣人一般。 眼前自己的手下,可没一个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可能是练虚合道的大能,还是攻伐无双的剑修。 而他从总部的到的资料也是很模糊,上面只说初步估计在炼虚合道的炼虚初期,但他心里却总有一种悸动感,特别是越靠近永安镇,越能感到心慌。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心里也有猜测无生教总部就像他瞒着手下一般,瞒着自己。 毕竟尸奴长老的哪位师兄可是早已进入练虚境界几百年了,实力地位在长老中数一数二,就连圣子圣女都对他毕恭毕敬,还听说有一位圣女早年得罪了他,几十年后就不知所踪,大家都说是他的手笔。 这时仇髁却是隐隐的叹了口气,想到毕竟自己并不是太忠于无生教,当初因为想着报仇而加入无生教。 后面报了仇,当时真的感激,努力为圣教做事,但想不到这个教也跟那些凡人猪狗一样龌龊。 自己再大的本事,也要跟那些有背景的雏鸟让路,三百年的时间,自己不管获得多大的功劳,都被让与别人,在这个香主之位已经坐了整整两白年了。 他非常不甘心,自己修为也在练气化神境界的化神巅峰困了一百多年,一直得不到突破。 想到这里,仇髁隐藏在黑袖里的双手紧紧握拳。 随后眼神带着冷寂,他知道这次是一个机会,他们只要去杀死凡人,让哪位剑仙分心就行。 主攻还是总部的三位长老,有危险,但有很大的生还几率。 不过……, 要是那三位长老,死上那么一两位,而教内也正是缺人之际,那他自然有可能被赐下圣药突破化神,进入炼神返虚境界。 到那时……, 仇髁脑海中浮现出剑修的手段,随后微微的嘴角开始上扬,好似自己已经突破,而……。 第63章 无生教围困永安镇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三天,月亮高挂,易安正在静静的凝神静气,石桌上茶壶冒着热气,一丝丝带着茶的清香味,飘满整个院子。 泥丸宫内,青萍剑自身锈迹已经只剩三分之一,易安估算隔不到多久整个剑身的锈迹就会完全被他磨掉。 而剑柄处的锈迹恐怕得更久,那里才是最深得,颜色都是墨色,不像剑身处的深铜色。 但是他最近却是随着磨掉的锈迹越来越心神不宁,好似等锈迹全部消失就有大恐怖一般。 易安最近都没有再去磨掉剑身锈迹,而是想等他得到功德后,自然消失。 拿起茶杯,轻轻的一抿,一股灵气从嘴中散发,清新淡雅,让人心情舒畅。 此时永安镇外,一深林中,一群黑衣人已经在此等候了几天。 闭目养神的仇髁突然睁开双眼,心里念道: “来了!” 随后只见深林中又出现了一大批黑衣,寂静无声的行走,在黑夜中犹如鬼神一般。 仇髁起身迎了上去,远处而来的黑衣以前方三人为首。 “大慈大悲,无生老母!” 仇髁上前,单手抚胸,造谣道。 “圣教永存,万寿无疆!” 为首三人皆是做出跟仇髁同样的动作给予回应。 “哈哈哈!李香主、苟香主、张香主别来无恙!” 仇髁挺直腰板,双手拱手哈哈哈大笑道。 为首三人,一个中等身材,模样平平无奇,一个脸颊凹陷,长着一张死鱼眼,一个体型偏瘦,像是竹竿一般。 模样平平无奇的人率先开了口: “仇香主,你可是过的潇洒,这几年听说你一直在辖区之外游荡?” “李香主,你就别调侃我了,你们几个在凉州过的可是痛快的很,哪有像我,蜀地历来都是被管制的比较严,再加上永安镇那位的突然插脚,你们来了也难受。” 原来开口的是那个李香主,仇髁面对他的嘲讽却不生气,他知道这李香主可是某位圣子的狗腿,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看着仇髁一笔带过,李姓香主也没有继续嘲讽下去,而是向前小声说道: “听说三位长老之中有哪位?” 仇髁看着这位刚才嘲讽自己,马上又变为好奇之色的样子,心里冷哼,不过表面上还是笑咪咪的,小声凑到李香主耳边说道: “对,我得到总部的通知确定是哪位。” 周围其他二人皆是神色一动,好似他们聊的哪位有些特殊。 李姓香主眼神陷入沉思,他知道来的那位的重量,基本上权力可排在教中前五,十位圣子圣女只有那两位可与之抗衡。 看来他对于他的师弟尸奴长老特别在乎,难怪主公让我好好在其面前表现,今晚可得拿出本事来了。 除了李香主,其他两位皆是在自己脑海中思索盘算,神情多跟李香主一样。 仇髁把这三位的表情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也知道他们三人打的什么主意,心里冷笑一声, 看来这三人根本就没有好好的调查过今日需要对付的那位,想去好好表现,恐怕是死的更快。 仇髁眼神出现了一丝笑意,心里想道: “也好,就让他们好好的表现吧,做那出头鸟,他们死了也算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特别是这李晦,舔着那位圣子,跟狗一样,自身还废物,死了也好。” 想到这里,仇髁更是放低自己的身段,赶紧对着三位同僚恭维道: “三位兄长,今晚实在是全靠你们了,有你们,老弟我都要放心不少。” 三人看到仇髁谄媚的样子,表情都是冷冷一哼,眼睛中闪过一丝嘲讽。 这时李香主打着哈哈的回道: “仇老弟,你放心,今日我们来,肯定把事情做到位,你就在旁边好好待着吧。” 说完,眼中不屑之色更中,其他二人皆是如此。 仇髁赶紧点点头,姿态放到了最低,赶紧回道: “那就这些三位兄长了,等事情完后,我做东,请你们去吃东来楼吃一顿。” 表面这样说,但仇髁心里早就冷笑道: “过了今日东来楼的灵食,灵酒我烧给你们,哼!” 三人听了仇髁竟然这么上道,皆是得意洋洋,看仇髁样子都开始变得俯视一些。 “那我们就不客气咯!” 李香主笑着开口,眼神中还有一丝赞赏。 仇髁点点头,依旧谄媚回道: “哪里,哪里!嘣跟我客……。” 还没说完,四人神色一变,马上单膝跪地,嘴里大声喊道: “无生老母,大慈大悲。” 只见漆黑的天空中,三道黑烟出现,飞到深林中四人前边处落下。 黑烟慢慢向内收缩露出了三道人影, 黑烟被中间一道人影吸入了嘴中,随后三人面貌全部出现在众人眼中。 “圣教永存,万寿无疆。” 来到此处的三人皆是淡淡的念道,并没有像跪着的四人一样激动的喊道。 “起身吧!” 中间之人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有力,神形精干,面部也是平平无奇,还有一丝丝憨厚之色。 跪下的四人赶紧起身,低头眼睛看着底下,脸色都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有任何直视三人。 “你们准备好了吗?” “三位长老,属下们早已就位,就等长老们命令!” 李香主率先开口,脸色不卑不亢,即没有强硬的气势,也没有谄媚之色。 其他除仇髁外皆是如此,而仇髁却有点不起眼,感觉如路人一般。 中间的长老,点点头,继续说道: “等下我们直接露面,你们去布置阵法,把整个镇子都给我围起来,我要这里所有凡人给师弟陪葬!” 语气平静,好似再说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而三人之中左边那一位也开口道: “布置完阵法你们四人就守在阵眼处,其他人进去杀人,不要立即杀死,要折磨凡人,越让凡人凄惨越好,一定要引起他的注意。” “是!” 四人神色恭敬严肃,马上抱拳弯腰回道。 “哦,对了帮我抽点点血,我要给我那些儿郎们打打牙祭。” 说话之人是右边那位,声音像野兽一般,面容狰狞,瞳孔呈绿色,嘴中长有极长的獠牙,像极了僵尸。 “是!” 四人又是立马回道,身体都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颤抖。 仇髁也一样,这位可是一位狠人,把自己炼成僵尸,把自己儿子孙子徒弟皆炼成僵尸,从而被他控制, 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把自己为人之前的元阳留着,种到修行者女人肚子里,让其孕育,然后生产时把两者一起炼化, 所用方法有点像子母鬼婴,称之为子母僵。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无生教在凶之人,与他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仇髁对此人也是发休。 “好了,出发吧。” 中间之人淡淡的说道。 左边的长老冷“哼!”一声,也开口道: “我看看是谁敢杀了我嗣儿。” “嘿!嘿!嘿!” 右边的僵尸也是戏虐的在漆黑的深林中笑着。 第64章 来了! 月色朦胧,易安拿起茶杯,茶杯倒映着玉盘,随后被乌云缓缓从茶杯中出现,慢慢吞噬着圆月。 几息之间,月光尽淡,天色比以往都要暗。 易安嘴角上扬,喃喃道: “终于来了,我可是等候多时了啊。” 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向前抬步,身形消失。 永安镇外几百米处,一大群黑衣人围住镇口,黑漆漆的一片,黑衣人上空有三道人影浮空。 三道人影皆是望向永安镇口漫步的一道青色身影。 镇口,一道挺拔的身姿缓缓的向镇外走来,内里身着白衬,外披青色素麻,就如一个普通的凡人。 青色身影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悠闲,如同饭后散步一般。 随着身影的临近,整个面容都露了出来,此人正是易安。 易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急不慢的停在永安镇口外一步。 “可是热闹的很啊!”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群人,易安眼神平静,淡淡的开口道。 漂浮在上空的三人,中间那位说道: “阁下就是易先生吗?” 易安笑了笑温和的说道: “如果永安镇没有第二个姓易的,那应该就是我了。” 中间的人脸色泛起冷色,继续说道: “我叫尸阴,我那不成器的师弟叫尸奴,易先生可否知道他的尸体所在?” “哦~!他应该在阴司,他可是我的贵人呐,阴司给我的好处还不错,黄泉魂花见过吗?上品的。” 易安扯着笑容好似跟别人炫耀一般。 “好!好的很!” 那位叫尸阴的长老脸色怒笑。 “嘿嘿嘿,这人炼成僵尸应该很有趣!我尸魁可是想要的紧!” 说完拍出腰间的袋子,一群僵尸从袋子中飞出直接向着易安扑来, 易安笑着摇头,左手拿出灵葫,右手并剑指,青色法力如丝,随手一挥。 只见剑光一闪,还在空中的僵尸直接从腰间被斩成两段。 随后易安打开葫芦盖子就在镇口喝了起来,肆意洒脱,好似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赏月色。 “好胆!” 尸魁浑身冒出绿色尸气,直接向着易安飞来,而腰间继续释放自己的炼尸,炼尸境界也越来越高。 易安咂咂嘴,笑道: “酒壮怂人胆嘛。” 尸魁扑来,易安手心青色法力化成一张巨掌,向前一推。 尸魁双手涌出绿色尸气硬接巨掌, “砰!” 尸魁被倒飞, 就在这时三人之中右边那位,怒喝身后一具具厉鬼浮现,每个阴影面目极其恐怖,境界与易安第一次在乱葬岗中斩的那只差不多。 易安喝着酒,指尖弹出一丝青光,向着那群飞来的厉鬼而去。 剑光闪过,厉鬼触之极散,秋风扫落叶一般。 尸魁这时已经稳住身形,与那位放出厉鬼之人同时向着易安攻来。 成群的炼尸,黑压压的厉鬼,如地狱场景一般。 易安继续弹出剑丝,每一次都是划过天空,一群炼尸成两半坠落,厉鬼则是成片的消散。 有着厉鬼和炼尸的掩护,尸魁冲到了易安身前一丈,绿色尸气覆盖整个身体,手掌呈爪形向易安抓来。 同时易安身后处,则是出现了那位放出厉鬼的长老,黑色鬼气浓郁,同样向易安扑来,两面夹击。 “你们可以去了。” 上空中尸阴看着被夹击的易安,淡淡的向着黑衣人吩咐道。 “是!” 四位香主立马从侧面向着永安镇而去。 此时两人都已触碰到易安, “砰!” 一声巨响,易安身影竟然被两人撕碎,攻击碰到了一起。 可在不远处易安在次出现,原来两人撕碎的不过是易安的残影。 易安脸色依旧挂着笑容,剑指处传来一股毁灭般的气息,随后抬手一挥。 青色剑光划过黑夜, 尸魁与另一人,脸色皆变,身体鬼气,尸气快速覆盖全身,飞速后退。 可哪里快的过剑光,只见剑光直接与鬼气,尸气相触, “呲!” 剑光透体而出。 “嗯?” 易安眼神一凝,直接被拦腰折断的两人皆都无事。 只见二人一个鬼气,一个尸气都在剧烈涌动,恢复着刚刚被斩断的身体。 两人脸上第一次透出了凝重,微微喘着粗气,忌惮的盯着易安,心里却是有一丝丝恐惧,刚刚那一剑,真的让他们感觉到了许久未曾的死亡气息。 易安看着两人恢复,嘴里淡淡道: “不知道你们还能承受多少剑?” 说完又是挥手斩出一剑,二人立马大变,嘴里大喝: “替!” 而是身形突然变化,剑光扫过,只见两人身躯坠落。 但易安并未露出笑容,因为死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厉鬼与炼尸。 两人被易安压制的死死的,只得退了回去。 易安冷“哼!”一声,手指间弹出剑丝,飞向绕过他身后的黑衣人们, “啊!啊!” 惨叫在身后声响起。 尸阴这时却是动了起来,身形直接在上空消失,在出现已是在易安身前。 手掌呈黑色向着易安拍来,易安亦是青色法力覆盖手掌相对。 “砰!” 又是一声巨响,法力波动散开,周围厉鬼炼尸皆被波及,境界低一点的直接粉碎,境界高高一点的也是倒飞。 只有尸魁与另一位长老在余波中没有移动,但是也是在全力的抵挡余波。 此时易安与这位尸阴两掌还在相持,易安神念分出,发现有些黑衣人已经快进入到镇子里。 刚想弹出剑丝,却发现刁有德带着一大片阴司赶到,易安心神收回,暂时把注意力放到这三人身上。 右手剑指并起,青色剑锋三尺向前一刺。 剑光刺过,尸阴身形消散,易安反手向身后拍出一掌,尸阴身形在此消散。 一刹那,尸阴回到了尸魁与另一位长老中间。 “白坤,尸魁一起上。” 说完三人冲上前,又是一群厉鬼与炼尸随着向着易安而来。 易安神色平静,抬手横扫一剑,先把那些烦人的小东西清理掉。 随后左手巨掌拍出,脚向前抬起,身形消散。 三人皆是脸色一变,瞬间转身,尸魁手中出现一根绿色巨棍,向前劈出,一股巨大的绿色能量从棍中飞出。 而白坤手中多了一根黑色链子,链子气息有些像阴司的锁魂链,飞速向前抽出,音爆声响起,其上还带着震魂波动。 易安身形出现,抬手拍出两掌与两人相碰, “砰!砰!” 而后右手的三尺剑光向上方一挡。 “铛!” 灵宝? 第65章 战! 易安神色一凝,他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大钟,大钟与易安的剑光擦出了火花,音波荡出,易安身形再次消散。 随后又是一道剑光飞出,白坤与尸魁两人皆被拦腰斩断, 鬼气与绿色尸气又是剧烈涌动,但这次易安并没有再给时间,青色剑光再次出现,两人顿时分成三截。 其上的鬼气与尸气顿时减少三分,恢复开始变慢, 易安右手又是向着身后一挡,青色法力溢出,一个黑色大钟顿时倒飞,尸阴身形出现在易安后方三丈,手上法力涌起接住大钟,脸色阴沉。 而易安又是挥出一剑,身前尸魁与白坤又是被再次截断。 易安心里知道这两人只是干扰他而已,最重要的还是身后的尸阴。 尸阴法力剧烈涌动,黑色大钟飞速变大,直到成四五丈大小,散发出极其危险的气息, 大钟飞到空中,旋转着飞速向着易安罩下, 速度很快,几乎半个眨眼的时间,已经到了易安头上。 可快碰到易安时,易安身影又是消失不见, 白坤,尸阴上空,易安突然出现,手中青色法力迅速具现, “砰!” 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手掌印坑,两人被按在了印中,鬼气与尸气皆是一顿。 做完这些,易安又是向身旁一挡, “铛!” 大钟倒卷,易安身化虹光而上,随后一道黑色光芒紧随其后。 易安脸色一变身形一顿,一张大网闪烁着极为浓郁的黑色法力向他飞来, 易安赶紧抬手一剑,随后极速向下按出一掌,青色巨掌极速坠落。 黑色虹光被巨掌一拍下,易安身影再次消失。 “砰!” 刚快要恢复完的坑中两人又是被青色巨掌打的鬼气与尸气四散。 可这还没完,青色巨掌再次从远处飞来, “砰!砰!砰!” 一连串的巨响在永安镇外响起。 尸阴躲过巨掌,身影一样消失不见,随后只见漆黑的夜晚中,响起一道又一道响声,随着响声出现还伴随着一道道圆形青色,黑色法力荡出,犹如烟花一般。 “轰隆!” “轰隆!” 天空上,发出如雷声般的声音,剑光与黑色法力四散。 余波覆盖在永安镇上空,刁有德与阴司其他人皆跟黑衣人战斗到一块。 黑色法力与神力在永安镇周围散逸,战斗乱成了一锅粥。 刁有德面前正是无生教的香主仇髁。 仇髁此时看着眼前才炼精化气巅峰的刁有德,脸上露出了轻蔑,心里想道这等货色也敢与他对位。 而刁有德脸色阴沉,他知道眼前这位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所以赶紧拍一拍腰间令牌。 身后突然出现了三位阴司同僚,其中两位皆是蜀地司长,境界在炼气化神初期,而另一位与他境界相同。 仇髁眼中轻蔑并没有消失,而是更盛,嘴里嘶哑的说道: “你们四个想好了怎么死吗?” 说完抽出腰间兵器,一道黑光闪烁,劈向了四人。 四人赶紧拿出各自的法器抵挡,随后围住仇髁战成了一团。 刁有德一边辅助两位司长围攻仇髁,一边分散注意力看向了天空, 只见天空中看不见任何人,只有一道道巨响与灿烂的法力波动荡漾,而与此同时,每隔几息,都有青色巨掌从天空落下,打入镇子外的地面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每一次都能让地面震动,让他都不自觉的发颤。 战斗还在持续,地上与天空皆是非常激烈, 镇子里早已被阴司做了手脚,所有的百姓皆熟睡,外边战斗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传入百姓的耳朵中。 只有天空中绚丽的法力色散散出, “嗡!” 一到黑色大钟突然自黑暗中出现,撞向永安镇, “轰!” 在黑色大钟即将快要撞到永安镇门口时,一道青色身影突然出现,双手按住钟面,教下深陷地下三尺。 易安额头冒出汗珠,脸色有些潮红,但眼神冷静的可怕。 大钟被挡住,尸阴突然出现在大钟身前,气息也是有些微喘,但双手却没有迟疑,黑色法力覆盖其上,对着大钟就是一掌。 易安立即闷“哼!”一声, 青色法力也覆盖住双手与尸阴隔钟对了一掌, 又是“嗡!”的一声, 易安身后青色屏障抵消着法力波动,不让其摧毁阴司布下的阵法。 而地上的其他人可糟了殃,随着两掌余波,正在地面上战斗的正嗨的两方,皆是被余波震飞,境界低的黑衣人与阴差顿时消散。 境界高一点的,有法器护身的皆被震飞。 而刁有德与另外一位同僚已经飞出十几丈,其他两位阴司司长被震的魂体溃散,仇髁也是一大口鲜血喷出,脸色苍白。 地面上顿时陷入了寂静,易安此时在此提上一口气,右脚用力踢向巨钟,尸阴后退,顿时巨钟被击飞到几十丈,还没有停下。 尸阴脸色胀红,双手黑色法力牵绕巨钟大声一喝:“止!”巨钟顿时停下, 随后又是一低喝:“回!” 巨钟发出剧烈的“嗡嗡!”声飞回尸阴身前。 “咚!”尸阴单手按住巨钟,正扣在地上。 此时尸阴老人单膝跪在钟顶上,脸色胀红慢慢退去,汗珠不断的在脸上冒出,胸口起伏不定,喘气声不断。 黑色巨钟上全是剑痕,有深有浅,深的都已被穿透,露出一丝丝光亮,灵性也是消散了大半。 而易安脚下已被踩出大坑,淹没了易安的小腿,眉间汗珠滴落到鼻尖,眼神冷静的看着前方之人。 “此人速度极快,境界在炼虚中期,一张大网,一个黑钟,两件灵宝,还真是财大气粗,有点棘手了。” 易安眉心有些微皱,缓缓吐出一口气,抽出陷入坑中的双脚,站在地面上,凝视前方。 而远处坐在黑钟顶上的尸阴依然冷冷盯住易安。 尸阴身后,一个十几丈的深坑中,两个被易安按在里面,更本就出不来,在刚刚一盏茶的时间中,起码中了易安几十掌。 现在虽然躺在坑中已然恢复了身体的残缺,两人躺在坑中,气息极为微弱了,哪位叫白坤的无生教长老,已经陷入了昏迷。 而尸魁则要好得多,起码还有神志,但是绿色的眼睛都开始已有了涣散,想来易安确实拍的有些狠了。 第66章 借枝 月色如勾,高挂空中的月儿一会儿隐匿,一会朦胧,而此时永安镇外黑衣人与阴司早已被战斗余波打散。 一时半会儿还未能再次出现战斗的情况,两方默契的陷入了平静,各个都在加紧疗伤。 他们都明白这场战斗他们可能连添花都算不上,只有那两人,才是主导这场战斗胜负的根本原因。 永安镇口,易安身姿挺拔,眼神平静,心中却早已升腾起了杀意,虚眯着双眼,看着坐在钟顶的无生教尸阴。 而尸阴也是如此,只是他心里情绪却不跟易安一样,心底涌起深深的忌惮之色,以及一些恨意,神念粗略的扫过钟上剑痕,心里盘算着自己灵钟。 灵钟上剑痕多达几十道,有起码不下十道,整个贯穿了灵钟,让灵钟灵性都消散大半。 这可是自己的宝贝,平时斗法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击穿过,哪怕是那几位剑修,也只能在其留上一两道痕迹。 “此人的剑之锋利,世间未曾见过,而那股剑意更是感到震颤,好几次都被这股剑意影响心神,哪怕灵钟有震魂效果也会如此。” 想到这里,尸阴忌惮之色浮现在眼中,右手稍微摸了一下腰间的像帕子般的网。 只见一丝丝不知什么材料的灵线编制而成的灵宝上,有三处地方已经被划开了好几个口子,灵性也是受到了影响。 尸阴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但是还是一咬牙准备再次动用此宝。 易安此时也是知道,对方接下来开始拼命了。 “胭脂,借一根细枝,谢谢了!” 遇安小院内,易安温和的声音响起,胭脂“哗啦啦!” 一根手指大的枝条流转着洁白的灵韵, “咔嚓!” 一段三尺来长的枝干被折断,漂浮在小院空中。 此时永安镇口外,易安嘴角微微一笑,右手向后一抬。 遇安小院内,散发着灵韵的枝条突然飞向上空。 永安镇外,易安向前抬出一步,右手向后抬起,青色的法力浮现, “我有一剑请品鉴!” 易安笑着向尸阴缓缓的说道。 尸阴面色一凝,眼神中透出慎重,双手向下一提, 黑色巨钟来到空中,随后尸阴黑色的法力不断的灌入巨钟,巨钟发出“嗡嗡!”的巨响。 而腰间那张灵网也是闪烁着灵韵飞出迅速变大, “先下手!” 尸阴双手用力一拍,巨钟再次向着易安撞来,飞出的灵网也是随着巨钟而去。 也就在此时,尸阴身后飞出一人,手中棍子飞速变大,带着万钧之力向易安砸来,正是在坑中的尸魁。 远方,有一洁的光芒飞来,速度极快如流星一般,地面上所有人都看向易安。 易安手指一勾,一根桃枝来到了他手上。 嘴角一扬,嘴里淡淡的说道: “准备好了吗?” 随后一股恐怖的毁灭气息在他体内升腾,手中挑枝被青色法力附着,以极快的速度玉化着。 “这气息!比先前强太多!” 尸阴脸色露出了今日的第一次惊惧,随后嘴里大喝道: “尸魁!跑!” 飞向空中的尸魁,脸色也是剧变,但力量已出,不可能收回,要是收回自己本就受伤的身体会立即崩溃,只得脸色发狠硬上。 尸魁咬着牙,面色疯狂到极致,眼中的绿光汹涌,手中早已聚力已成的灵棍散发出阵阵涟漪,一股危险的气息在空中散发。 尸阴见尸魁没撤,硬咬着牙身影消失追上飞向易安的巨钟,双手法力沸腾再次一拍, “嗡!” 一声钟响,化为音波向四周扩散,巨钟再次在空中加速,速度快到几乎看不见。 “不好!”刁有德与其他人面色大惊,全身涌起神力覆盖自身,随后一件件法器,灵器护住周身。 易安看向砸来的巨棍与巨钟,脸色泛起微笑,喃喃的说了一句: “晚了!” 说完缓缓的递出手中的桃枝,一股恐怖的气息传出, 一道凝聚到极致的剑光挥出,就如灿烂的星河一般,让人着迷。 灵棍,巨钟,大网三个灵宝被剑光划过,停在了当场,其上灵性发出悲鸣,随后被分成两半散落而下。 易安身形消失,一刹那,出现在尸魁身后,轻轻抖了抖手中的挑枝,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尸魁还在维持这拿棍下劈的姿态,眼中出现冒出不可置信之色,随后用手摸了摸眉心的汗水。 汗水有些粘腻,有绿色液体与之混合, 看到手指尖的汗水,尸魁极力的想向后看去,但怎么也动不了。 “师弟!” 尸阴悲愤的怒吼,手掌向后拍去, “砰!” 易安出现在尸阴身后,桃枝与尸阴手掌向砰,两只手掌顿时分离。 易安再次收力横着一扫,尸阴消散,剑光划过残影,飞向远处。 剑光去势不减,穿透前方山林,山峰,直至消失在天空中,成为了一道炫彩的流星。 一息以后,山林像是麦子一般被割成一片片整齐的木桩,而那远处的山峰发出一声声巨响, 从永安镇外望去,山峰缓缓的向着斜切面那方缓缓倒塌。 一众阴司与黑衣人看见了一生难以置信的一幕,这一幕将永远刻画到他们的脑子里,一辈子都不可能遗忘。 此时挥出一剑的易安,嘴角微微一笑,喃喃的说道: “你下一剑还能躲吗?” 念叨完,易安抬腿再出一步, 一步踩下,易安消失。 而还在上空中尸魁,绿色的双眼中神采渐渐消散,随后眉心处延至人体中线流出一丝丝绿色液体。 “啪!” 几息以后身体分成两半掉落在地上,绿色血液与地面相砰,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尸魁的样子全部落入到下方人眼中,下方所有人集体在心中大了个冷颤,愣在了当场。 仇髁看见尸魁死亡,眼中带有一丝丝兴奋之色,随后身体缓缓的消退, 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些醒的比较早的黑衣人也开始缓缓后退。 而场中阴司并未追上前去,而是神情紧张的看向天空。 还有一些黑衣人没有退去,而是缓缓的向死去的尸魁移动,好似要跟尸魁收尸一般。 地上被分成两半的灵宝,也有黑衣人靠近,可阴司中早已有人警觉,上前阻拦。 刁有德也是守在一半巨钟面前,眼神非常的警惕,环视四周眼中贪婪的黑衣人,心里却在寻找刚刚消失不见的仇髁。 而有些黑衣人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贪欲跟阴司再次打了起来, 有些则是见事不可为,警惕的缓缓退去,退到了黑暗中。 第67章 死! 天空中,一道黑色身影快速向远处逃去,神色紧张,神念散出不停的探寻,正是逃去的尸阴。 “找到你了!” 一声淡淡的声音响起,尸阴脸色大变,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恐惧。 一道青色光芒映入他的瞳孔中,嘴里咬住舌尖,一股血腥味从嘴中散发。 “噗!” 鲜血吐出,嘴里大喝道: “无生无极,不死不灭。” 喷出的鲜血,快速蠕动,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影,样子有点像是易安上次遇到白嗣的阴影。 剑光划过,被黑影抵挡,一息之间,黑影消散, 但这短暂的时间已经够尸阴逃离,再次看去尸阴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易安身形出现,看着被剑光打散的黑影,眉头皱了皱,随后再次消散,追了上去。 尸阴逃出一息,脸色已经露出苍白之色,一道剑光又是向他袭来, 尸阴怒吼,一拍腰间,一道令牌出现, 眼中疯狂,怒吼道: “我一道分身而已,拉你陪葬不亏。” 说完,拿起令牌向嘴中放去。 “呵!” 一声轻轻的嘲笑,出现在尸阴身后一尺。 易安脸上露出不屑之色,眼中淡淡的看着一脸同归于尽的尸阴,嘴里轻轻的说道: “你太高看自己了。” 尸阴缓缓回头,脑袋与身体分离,眼睛不可置信一般看着易安。 易安腰间灵葫一闪,咬着令牌的尸阴脑袋消失在空中。 而此时易安缓缓的提住尸阴的身体,身化虹光,消失在了空中。 一炷香以后,一道道剑丝从天上出现,还停留在此处的黑衣人皆被剑丝杀死。 易安从天而降,手中无头尸体被丢弃在地上, 随后易安再一抬手,坑中昏迷的白坤也被易安摄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人,易安心中正在琢磨,要不要把他杀死, “易先生!” 刁有德与其他阴司司长围了过来,阴差眼睛看着易安除了恭敬以外,还有一丝丝仰慕,独战三人,两死一重伤。 其中两人单独放出一人都是搅动修行界的大魔,而最后一人更是修行界榜上有名的大能, 这都被易安全部留在了这里,其战斗的恐怖,就连余波都是易安帮忙抵消了大半,主要战斗都是在天上高处,不然他们与无生教的其他人早就死的一个不剩。 其身姿更如谪仙一般。 易安要是知道他们会如此仰慕,也会淡淡一笑,表示并不在意,其实只留下两人一分身而已。 那个尸阴只是一分身,实力在炼虚中期,在他看来还算不得什么大能,最多在第二梯队。 不过那具分身也算极为重要,分身应该也有本体起码七成以上的实力,被易安杀死,也算是对本体一个大大的打击,可能真正的尸阴几百年都不一定能缓过来。 也可以从分身中推算出,尸阴本体大概也就在炼虚后期, 易安心中正在以自己的实力估测,今天要是尸阴本体前来,大概……,应该也能把他留下。 “易先生,无生教逃走了一部分,而其他的都在这里了,今晚应该是过去了。” 刁有德的声音传来,神色恭敬,打断了易安的思索。 易安点点头,发现阴司也算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魂飞魄散了不少,其他的各个都是魂体不稳,有些严重的魂力都开始了消散。 见此情景,拍了拍灵葫,,一丝丝酒香味在空气中散发。 阴差们皆是面露渴望,抽动着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酒香味,好似魂体都有些恢复一般。 这酒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如天才地宝一般,一出现魂体都发出渴望的情绪,好似对他们有莫大的益处。 刁有德看着空中一丝丝晶莹剔透的酒,脸色露出笑容,他知道这是易安的挑花酿,他可是蹭了易安好几杯。 至今心里都是念念不忘,这酒在他认为怕能称之为仙酒。 看着一个二个没见过世面的同僚,刁有德脸上泛起不屑,他以前可是跟他们说过,这易先生哪里的酒才是仙酿,一个二个都是不信,这下可算是证明了自己。 酒丝缓缓漂浮在众人身前,易安淡淡的说道: “这酒对你们魂体有益,可以加速恢复你们的伤势,你们将它炼化吧。” 易安说完,除刁有德外,其他阴差皆是露出欣喜之色,心中对易安的感激到了极致。 “谢谢!易先生!” 阴司众人赶紧到了一声谢,易安摆摆手,继续说道: “你们赶紧恢复吧,我为你们护法,这里之后还需要你们处理,这两具尸体,还有一个昏迷的人,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到这里,易安一顿,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那三件灵宝,我就要了。” 说完看向刁有德。 刁有德立马回道: “易先生,这里的战利品都应该是您的,我们不会拿一件!” 易安笑了笑,回道: “其他的我不要,拿三件灵宝灵性被打散了,我想拿来研究研究。” 说完,腰间灵葫一动,三件分成六份的灵宝残骸立马被葫芦收了进去。 刁有德还想开口,易安抬手说道: “好了!其他的你们自己内部处理,现在你们疗伤吧。” 见易安坚持,刁有德张开的口有些放不下去,只得点点头。 随后一众阴差摄住酒丝饮入嘴中, 只见一道道舒爽的声音在永安镇外响起,阴差们摄入酒丝后,魂体顿时不在向外逸散魂力, 所以阴差立马就地盘坐,努力的炼化体内的酒丝。 易安见此也是点点头,找了一块破碎的石头,坐了上去,手中桃枝横着放在腿上, 随手拿起腰间酒壶,往嘴里送, 大战后,紧绷的心神开始慢慢放松,易安心情又开始变得愉悦。 望了望天空,乌云消散,月儿明亮的在天上悬挂,景色宜人。 沉寂中,所有阴差突然睁开双眼,脸色大变,易安也是放下了手中灵葫,看向刁有德他们。 刁有德立即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的走到易安身前说道: “易先生,恐怕我们要走了。” 易安疑惑道: “为什么?” 刁有德刚准备开口,腰间令牌突然闪烁不定,随后裂开了一丝缝隙。 所以阴差立即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神色有些着急。 “易先生,我们现在就要走了,刚刚老爷传来消息,全体不管干什么,马上到益都集合,但紧接着阴司令牌竟然碎了,我想是出大事了。” 易安看着神色着急的刁有德,安抚的说道: “你们先不要着急,不管出了什么事,你们也要把伤恢复好了,不然拖着伤去也是累赘,所以……。” 话说道半截,易安腰间令牌闪烁,随后又快速裂开一道缝, 易安眉头突然紧皱,眼中快速的思索着。 第68章 益都危急,城隍令牌碎裂! 永安镇外,大战后,道路坑坑洼洼,好似被牛耕过的一样。 此时镇外,阴差与易安皆是脸色不对, “易先生?” 先前易安说话说到一半,神色突然变化,再加上腰间的令牌裂开,刁有德赶紧关心的问道。 易安皱着眉头,看向一众还没有恢复伤势的阴差,心里微微叹气。 沉声说道: “有德接到你们城隍消息,益都被无生教布下大阵,阴司与各势力皆被困在其中,情况危急。” “啊!” 刁有德脸色大变,其后阴差皆是如此,各个突然露出着急之色,有些还想立马离开。 易安示意冷静,摇摇头说道: “先前让你们赶去益都的命令取消了,现在你们继续恢复伤势,然后把这里处理干净,接下来你们就守护好永安镇。” “易先生,这是真的吗?那益都怎么办?要不我们一起去?” 刁有德神色疑惑,惊讶的向易安问道。 易安摇头,不耐烦的微怒道: “这是你们城隍发的消息,你们过去并没有什么用,你们好好恢复伤势,打扫战场,保护好永安镇,我会去一趟。” 听到易安已有不耐烦之色,而且也没有骗他们的必要,再加上易安会亲自过去,刁有德与一众阴差皆是没有再说话。 眼前的场景有些变得沉默,易安再次开口道: “那个白坤我会带走,还有尸魁的脑袋我也会带走,你们先去恢复伤势吧。” 说完,手中青丝弹出,倒在地上的两半尸体,脑袋突然青丝被削下,随后易安腰间葫芦一动,两半脑袋消失在地上。 做完这些,易安又对着一众阴司道: “永安镇就交给你们了,务必警惕,以防无生教打一个回马枪,益都我会赶去,你们不必担心。” 说完,易安体表青色光芒浮现,飞到空中,化虹而去。 此时遇安小院内, “胭脂保护好院子,我要去帮个忙,我留了三道剑气在屋子里,如遇不可抵挡的大敌,可释放,阴司其他人不用管,刁有德可照看一下。” 易安声音在院子中响起,又快速消散,独留胭脂摇晃着树枝。 在天上的易安,神情凝重,其实他骗了刁有德他们,周旭确实跟他发了消息,但是也是叫永安镇所有阴差全部赶往益都,并没有叫他们留守。 但随后令牌碎裂,易安就知道益都的情况有些危急,连周旭自己的令牌都被弄裂了,那就证明周旭已下了场,还处于劣势。 易安刚刚快速的思索,还是决定去帮一帮场子,顺便看能不能灭了无生教,如果不能,再想办法,不急不急。 心里想着不着急,易安手上却有了大动作,右腰间插上的枝条,被拿到了手中。 青色法力持续灌入,桃枝马上又开始玉化。 虹光还在飞速移动,桃枝玉化成真正的晶莹剔透,比先前战斗还要深邃,气息还要恐怖。 易安见此,摄取了腰间碎裂的令牌气息,附着在桃枝上,随后抬手微微向前一扔, 桃枝顿时飞速消失,身如流光,后有托起长长的尾焰,像极了飞驰的一颗彗星一般。 看着桃枝消失,易安眼睛遥望远方,嘴里喃喃道: “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希望周旭再次能挺住吧。” 身体虹光再次迸发,速度又快上好几许。 —————— 益都, 整个都城占地二十多平方公里,是蜀地的中心,也是阴司蜀地的总部。 此时本应该寂静的夜晚,如今却太过热闹, 整个都城被一道黑色屏障笼罩,而城内的凡人,不管是百姓还是军队都全部陷入了诡异的沉睡。 而还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早已成为了枯尸,躺在屋外,院子,街上。 老人、小孩、妇女、男人,富人、穷人、达官显贵们一视同仁,死状并不可怕,但每一个死的人面相极为痛苦,好似遭到了莫大的酷刑一般。 益都八个门,正门在乾位,一群群炼尸正在向着益都的大门而来,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身着黑色衣服的无生教徒。 而在他们前方正是一个个阴差与修行中人,正在极力阻挡着无生教的步伐。 整个益都成了漩涡,陷入了战场泥潭之中,而外边笼罩着益都的大阵,就像一个牢笼,让整个益都真正成了绞肉场。 各种法力、灵器的碰撞,让整个战场色彩缤纷,期间伴随着惨烈的叫喊声。 其中一处,六人小队,一男子手中拂尘在身前快速扫过,每一次都没扫飞十几只练尸。 而他其他队友也是各祭出自己的法器,鼎、剑、环,各种类型都有。 每一次祭出,都能斩获不小的效果,但始终被练尸围困,脱不开身。 炼尸实在是太多,期间夹杂的黑衣人还会时不时的暗施冷箭,就算六人全部发挥出实力,也被慢慢的缩小攻击范围。 六人脸色皆是挂满了汗珠,杀意滚动,神色凝重。 “为什么宗门援救还没有到!” 手拿拂尘的男子,一边扫过扑上来的炼尸,一边嘴里大喝道,情绪有些焦急与愤怒。 “师兄,宗门传信令牌早已被大阵阻隔,令牌也被他们的阵法控制摧毁,根本传不出去。” 回答男子的是他身旁一位娇小的女子,声音清脆,神色紧张,语气更加焦急。 女子说完,手中剑飞回身前, “铛!” 一个黑色的锥形法器与她灵动的法剑相碰。 女子闷哼一声,后退两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手拿拂尘的男子立即挡在女子身前,手中拂尘散发蓝色法力,随后蓄势一扫,身前围上来的炼尸瞬间被击飞,砸到身后涌上的炼尸身上, 这一击势大力沉,为自己身前空出了一片空间。 男子扫过后,嘴里喘气大喊道: “刘师弟,我们掩护你,你把周围的无生教徒找出来,我们先杀了他们,不然后面会被耗死在这里。” “好!” 六人中,一位手上拿满了符箓的男子,立即把手中十几丈符箓甩出, 一道道符箓在空中发红,随后爆炸,一个个炼尸被炸的四分五裂,又是清空一大片。 做完这些,那位刘师弟,立即向后退了几米,而其他五人立马把他围在中间,又形成了一个圆形站位。 退回至队友身后,刘姓男子拍了拍腰间的一个巴掌大小的布袋,随后布袋灵光一闪, 刘姓男子手中多了好几张空白符纸,另一只手上多出一只墨色毛笔,其上也流转着灵光。 拿出两样东西后,刘姓男子在符纸上快速的比划起来, 一道道灵气从手中灌入笔中,随后被符笔画在纸上。 一息时间,连画好几张,速度极快, 片刻之后,刘姓男子手中已经多了大概三四十张符纸, “刘师弟!好了没有!” 手拿拂尘的男子焦急的催促道,少了一人后,压力顿时呈倍数增加,五人围成的圆形战斗阵形也收缩了近一半。 “好了!” 刘姓男子立马大声回道,随后抓起画好的符纸抛向天空, 符纸在天空中发出微微的白光,随后刘姓男子手并剑指,嘴里大喝道: “百里追踪,借祖师律言,追踪符,去!” 剑指一在胸前画圈,随后向前一指,漂浮在空的符箓顿时化为白光四散。 做完这些,刘姓男子又是拍了腰间一下,手中符箓又多了一沓,立即回到队友身边。 而四散开来的符箓,飞入练尸群里,闪烁着白光。 “找到了!” 手拿拂尘的男子,眼神一秉,立即向着队友说道: “各位师弟师妹,先杀无生教徒!” 说完,双腿一蹬,身体直接飞出十几丈高,手中拂尘打向闪烁着白光的地方。 其他几人皆是咬牙加大法力灌入到各自的法器中,向着白光攻去。 这样的场景在整个益都外围出现,各大修行势力与阴司皆是在战场中战斗, 有修行之人被炼尸吞噬,有阴差被打散神魂,惨烈无比,每一个人都没有后退,极力阻止炼尸进入内城。 而除了这些,天空中也是绚丽多彩,一道道法力余波在天空中绽放,就像大型烟花一般。 天空中的战斗更加精彩,没有一个低于炼神化虚境界,战斗的波动打在屏障上,泛起一阵阵波澜。 第69章 一剑西来 益都,夜晚热闹程度不比地面差,甚至更为精彩,也更加危险。 高空中,一道道身影或碰撞,或隔空斗法, 有火龙、冰霜、灵气、尸气、神力、法力,灵宝也不在少数。 几炷香的时间,已有好几位人影坠落,最低都是炼神境界,损失一位都是对各大势力的打击。 炼神已经可以在宗门内任执事或长老一职,都是各自宗门的中流砥柱,死去一位,底蕴变弱一分。 空中的战斗比地面还要胶灼,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是高度集中, 对于他们的境界而言防备的不是正面攻击,都是其他人的侧面冷箭,或不知道的诡异手段。 他们都是活了几百年的人物,谁都知道会有一两个压箱底的手段。 此时天空中,周旭也在其中,身后十几丈的神象已有多处伤口,手臂少了一只,脑袋缺了半个。 周旭神色凝重,微微喘气,地面上的城隍庙上,神力正在源源不断的向他身后神像汇聚,缓慢的修复缺口。 周旭知道他已经尽了全力,要不是这是他的大本营,神力能快速补充,不然他早就被先前诡异的手段杀死。 想到刚才身后突然出现的阴影,周旭眼中露出一丝恐惧, 他知道自己这方好几个坠落的同道,都是被这隐藏的阴影所偷袭,导致陨落。 他们都是找自己的同等境界的人对位,不会高出太多,所以战斗起来也是较为势均力敌,不可能才几个时辰就分出胜负。 所以现在隐藏在周围的那道阴影打破了这种默契的平衡,让他们这边短时间接连陨落, 导致现在他们这边陷入了劣势,并且还在慢慢扩大, “老周,这无生教哪里来的这么多高境界的人?” 周旭脑海中传来一道粗旷的声音,他知道这是凉州的城隍, 凉州挨着益州蜀地,这次他正是被抽调过来支援的城隍之一, 除了凉州以外,还有四五个州的城隍被抽调过来,加上蜀地以及周边的修行势力, 他们这边以为能碾压无生教了,结果没想到无生教冒出这么多的人,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 现今他们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次恐怕会有陨落的风险,有些人早已有些后悔被阴司卷进来, 也是想不到这无生教竟然如此恐怖,明明在几百年以前还只是一个稍微闹腾的小东西而已。 周旭神念散出,对周围警惕到了极致,缓缓的感知了一下刚刚开口的同僚。 只见凉州城隍也不好受,魂气逸散,神力消耗巨大,身后神像比周旭更不如,虽没有缺胳膊少腿,但是神像都缩到了几丈大小, 可能要不了多久,他的神像就会被打散,只能贴身肉搏了, 而对于他们这些阴差的魂体来说,贴身肉搏是他们的短板,很可能就被针对,敌方肯定有准备专门对付神魂的法器。 凉州城隍心里也是着急,不是他比周旭弱,说起来他比周旭还强上那么一丝,但是不在自己的地方,神力恢复太难了,得不到有效的补充, 所以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就是比周旭还要凄惨一些。 瞥了瞥周旭,凉州城隍一咬牙,身影向着周旭靠近,同时神念传音道: “老周,我快扛不住了,对面的无生教高出我一个小境界,我神力快要耗尽,我们一起背靠背,一来防止黑暗中的阴影,二来神像能相互融合,都能得到补充,不然今日我快交代在你这里了,” 说完,凉州城隍向着周旭快速靠近,周旭也是赶紧点点头,主动向着凉州城隍而去。 同时周旭隐晦的向着更高的空中看了看,直接上方更高处,六道身影在对峙着, 有身姿挺拔,毫无气息的站立在空中,有盘坐静气,有侧卧饮酒,有阴气森严,有凶厉恐怖、也有金光正气,等等不足而一。 六道身影就在空中无声的悬浮,好似老友聚会,也好似看戏一般,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而上空六人无一例外,皆是炼虚合道境界的大修行者, 周旭紧皱眉头,注意力紧紧盯着其中一位金光四射的老者,看了几息,不见有所得, 心里一叹: “哎,~!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周旭并没有怨恨上面同一阵营的大修行者不来帮忙,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也被同境界的大能牵扯住了。 他们的战斗并不是一来就开打,而是他们要等,等一个契机,等一个破绽。 这些东西不是他这种境界可以揣测的,一旦他们动了,那地面上所有人,以及他们这些人都会立马撤退,要是被余波波及,可能会死,死的更加干脆。 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他们不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天平, 但是他们可以作为大战的契机,所以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胜利的根本原因,也会拼死下场, 一来可以先拼掉对方的实力,或者消除对方种子序列,以达到清除后患的目的,二来要是能压住对方的气势,三来他们要是能杀的多,可以引起敌方大能的情绪或者破绽, 虽然并不会很多,但对于他们这个境界来说,就算是一丝优势都可以无限扩大下去。 可……, 周旭紧皱眉头,现今这个局势他们正处在劣势, 周旭倒不怕自己这方被呀,他怕的是上边自己这方的大能沉不住气,露出了破绽, 毕竟刚刚陨落的一人好像是上面某位的亲传弟子。 想到这里,周旭收回视线紧紧的盯着漆黑的周身, 同时后背的神像虚影也正在与凉州城隍的虚影相融,已经快完成三分之二了, “不好!” 此时周旭大喊,两人脸色皆变,只见神像上空,一道阴影浮现, “呖呖!” 声音尖锐中带有阴森,面容狰狞,身高样子如六七岁的孩童一般,眼中却有着极为纯净的天真之色。 小鬼突然的出现在神像上空,嘴巴裂开到脑后,一嘴咬在了周旭神像的半边脑袋上。 “啊!” 周旭全身颤抖,眉心处感到了剧烈的疼痛, 凉州城隍立即出手,操控还没有融合的神像手掌向着小鬼大力的抓去, 可就在这时,一道像绳子般的东西从黑暗中出现,速度极快卷住小鬼身体, 小鬼嘴里大声发出不满的情绪,嘴巴深吸一口气,周旭神像虚影散出的魂气被他吸入一大口, 随后小鬼被绳子拖入了虚空中,与凉州城隍的抓来的一下相差毫厘之间, 不远处,一道白色阴影露了出来,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面容比衣服都白,五官狭小,肚子高耸,像是孕妇一般。 肚脐处有一根脐带脱垂,肚子隆起处似乎有婴儿在里面玩闹, 这是周旭与凉州城隍第一次见到阴影的本体,两人皆是露出惊恐之色, 周旭嘴里不可置信道: “子母鬼婴!” “屁!” 凉州城隍脸色苍白,大声反驳道。 随后又接着说道: “这是子母鬼王!真塔吗嶆蛋!” 凉州城隍已经被吓得爆出了粗口。 而周旭神像已然开始溃散,两人的打算算是落空了。 凉州城隍并没有迟疑,而是面色发狠一咬牙,身后神像飞出向着现身的子母鬼王攻去, 而周旭也是强忍疼痛,祭出腰间勾魂夺魄链同凉州城隍一起攻去, “咻!” 黑暗中突然冒出一根巨大的黑色锥形法器,速度极快眨眼间到了周旭身前, 周旭瞳孔放大,心里念叨: “破魂坠!完了!” 眼睛中不可置信,强烈的不甘从心底升起, 也就在破魂坠离周旭眉间一寸时, 天外一道锋利到极致的流星飞来,一股恐怖的毁灭剑意笼罩整个天空, 最上六人神色突变,身形快速消失在原地……。 第70章 易安极限赶来! 一道流星划过天空,刺破益都屏障,极速坠入其中, “?!” 周旭面色维持着恐惧与不甘,眉心处黑色破魂锥的最前端与一根散发着恐怖的毁灭剑意的青色玉质桃枝相碰。 没有任何碰撞的火花,两者静静在周旭眉心一寸之处悬浮, “哼!” 随后一声痛苦的闷哼从远处传来, 只见破魂锥开始缓缓成灰一般飘散,直至消失。 桃枝上的熟悉气息,让周旭心中欣喜到炸裂,他知道易安来了! 心中恐惧一扫而空,惊喜之色浮现于脸色之上,胸中起伏不定,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悬浮的桃枝。 而这根桃枝的出现,让空中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两方人员各自向后退,聚拢到一起,而周旭这边都向着周旭此处靠来, 看来每个人都不傻,都知道刚才这恐怖的桃枝救了周旭,是他们一方的,所以向他靠近对方一时不会妄动。 而最上空的六人也纷纷现出了原形,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神念在一次又一次的扫过周旭他们, 六人的神念一遍又一遍,周旭等人皆是不敢动,心里都在发怵,被大能者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还是六道神念不断的来回折腾,心中一起一落,早已胆寒, 周旭也是赶紧收起惊喜之色,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恢复平时严肃之态。 阵法持续修复着刚刚的破洞,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恢复,一道如刀割般的口子再次出现。 随后一道青色虹光进入,悬浮在了高空中对峙的六人中间。 空中所有人皆是看着这位突然到来的意外者, 所有人的神色也是不一样,首先就是周旭脸上再也绷不住,笑容逐渐占领整张脸, 而多少知道易安的皆是暗自松一口气,不知道的也是神色紧张, 无生教一方更是脸色难看,他们会来多少人都经过严密的组织的,多出来的要么是对方之人,要么就是来看热闹的。 但不管哪一种都是计划之外,让他们的行动多出变数, 不过更多人都在思考这位大修行者是从哪里冒出的,毕竟周围几个大的势力,到次境界之人,都已在这里,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呢? 难道是路过? 大多人都带着疑惑之色,也有无生教的少部分人好似知道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不过脸色再难看也没有上空中无生教一方的三人难看, 因为他们知道来的正是易安,那个被他们尸阴分身与两位长老拖住的剑修, 既然能来到这里,那就证明他们那边的布置已经失败,现今这个以前评估为最大的变数成为现实, 四对三,胜算不大, 现今无生教这方正在考虑,如何抉择,无生教三位大修行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如若放弃那无生教从今以后便会消失,又得重新来过,甚至连重新来过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他们接受不了的,也是(他们)接受不了的! 付出的代价太大,让他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这位就是易先生吧!” 率先开口的竟然无生教一方的一位黑衣人, 无生教三位大修行者,两位身着黑袍,脸带面具,气息隐晦,衣袍也是能屏蔽别人的神念, 而另一人在阴司资料中一直都挺详细,所以也就没有再做伪装, 至于伪装的两人,阴司也猜不出是谁,气息隐藏的很好,就是不知道出手后是否能有所蛛丝马迹。 易安刚到进入益都,立马就知道现今局面如何,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话, 易安转头看去,正是无生教一方的一位大修行者, 易安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淡淡回道: “我就是。” 无生教大修行者也是阴森的回了一笑容,继续说道: “我教三位长老,可是还在?” 易安眼色平静,直视对面的无生教,下方的所有人皆是紧张的看着上方的谈话,因为现在要是不把注意力放在上方,他们可能逃都逃不掉, 也有人说,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偷袭怎么办? 那恐怕是不把上面的大修行者当回事儿了,已他们的能耐,怕是你眼睛细小的变化,他们都一清二楚, 所以在这个紧张凝重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有小东西的好,再说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各自都会有防备, 更何况双方都聚集在一起,左右不过三四丈,你想偷袭人,怕是机会相当的渺茫。 “他们在的。” 易安淡淡回应对面无生教的大修行者,随后腰间灵葫一闪,被斩成两半头的尸魁,被割下脑袋的尸阴,至于另一位昏迷的白坤,则是从另一半网中飞出,悬浮在空中, 拿出来的一瞬间,下方无生教徒脸色皆是大变瞳孔缩小,好似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一般。 有城府浅的当即道出了声: “尸阴,尸魁,白坤三位长老,竟然皆被此人杀死!” 都到了这等境界,空中其他人皆是能听到这位无生教声音,双方知道的人,脸色更加夸张,皆是有一些不可置信之色。 而上方六人也是意外,大家都默认易安能来这里应该是他们计划失败,但他们从始至终都不认为易安能杀掉他们,甚至三人皆死, 这简直太过夸张,让人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都是老狐狸,转瞬之间便以恢复到先前一般,只是脸色稍微难看了少许,眼中看着易安多了一些忌惮, 而阴司这方则好的多,除了最开始的震惊以外,立马就恢复了平静, 眼中对易安的态度,开始真正的变得平等,尊敬, 不在如以前,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人,还是那种毫无目的大修行者,想想都觉得不可信, 今日一见确实能一眼看出不同,此人有大本事, “易先生,可否把你手中我教长老遗体归还?” 哪位最先开口的无生教之人,再次继续说道。 “呵!”易安面色轻笑,好似听到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 “好!你过来拿!” 易安嘴角噙着笑容,眼神淡漠的看着无生教三人,静静的说道。 如此挑衅让无生教三人皆是沉默不语, 气氛开始变得凝重,阴司这边三人也是眼色开始变得认真,紧紧的盯着前方, 下方低境界者,心中一紧,两边开始缓缓的后退,似乎想把战场空出来一般, 地面上的战斗并没有停止,他们也不知道高空发生了,依旧在守卫着益都……。 第71章 一触即发! “呖呖唳!” “不会以为你们四对三就这么有胜算吧?” 最先开口的无生教,气势开始膨胀,脸色变得凶狠,看着前方四人高涨的战意,冷冷的说道。 易安听闻,无所谓的笑了笑,右手轻轻一抬,桃枝飞回手里,就这样右手搭着桃枝,静静的悬浮空中。 无生教说话之人,给了一个不屑之色, “既然这样,那今天就把你们全都留下,葬入这益都!” 说完,只见他双手颤抖,嘴里大喝道: “蛊母,现!” 手中黑气顿时浮现,呈两条粗壮的黑柱直接向下插入益都外的地面。 下方两方人马立即飞速后退,阴司快速下落至城内,而无生教一方则是退出益都上空,落到益都之外城墙之上。 易安身后三人立即向前,而无生教剩下两人也上前与之对峙, “易先生,冲虚观主,五雨散人,今日多谢你们帮助,阴司来日必定重谢!” 阴司大修行者悬浮在易安身旁,眼神感激的说道。 说完,眼神紧紧盯住无生教,不再言语。 易安与没有看阴司,也是盯着对面的东西,微微的点点头, 而冲虚观主与易安一样,并没有多说什么, “陆修,你我接近一千年的交情,喊我过来助阵,说这话显得生疏了,哈哈哈!” 这位五雨散人话语中多为豪放,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酒壶,还是呈一个懒散的状态。 阴司大修行者陆修也是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了一声: “好!” 也就在这次谈话间, 益都外地底开始剧烈震动,其表面的土壤正在逐渐下降, “来了!” 易安等人眼神一凝,只见地底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涌出, 整个塌陷的地段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一股来自荒蛮的气息从地底传出, 只见一只黑色的如蝉一般的虫子飞出,嘴里发出: “吱吱!” 声音从小到大,整个荒蛮气息也全部暴露,随着诡异的声波传递到整个益都。 地面正在战斗的所有人,不管是修行中人,还是无生教徒与阴司,亦或者炼尸,皆都停止了动作, 落到地上的炼神化虚也是赶紧祭出法器,法力抵挡着, 看着突然出现的怪物皆是心中升起浓浓的恐惧, 上空, 阴司陆修三人脸色变得难看,他们也想不到这头蛊虫竟然被无生教培养到这种境界, 已是炼虚巅峰境界,简直是此界之中独一份, 而且这种东西已然成长到这种地步,他们连消息都没查到一丝蛛丝马迹,无生教的水比想象的还要深, 这里面一定有那几个势力的影子,不然不可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我来解决这头蛊虫吧!” 易安眼神平静的看着下方即将出世的蛊虫淡淡说道。 “这……?易先生,我来吧!” 阴司陆修听到易安主动请缨,也是露出了片刻迟疑,这种境界的蛊虫不能当作寻常炼虚境界, 就算两位与蛊虫同境界也是占不了好,蛊虫很难突破到这种境界,如果侥幸突破,那战力自然是恐怖的, 陆修自己也没把握对上这蛊虫,能胜之,甚至能拖住到上方分出胜负就已是不容易了。 易安看向三人笑了笑,认真的说道: “无事,我省得!” 说完,身体下落,飞至蛊虫上空处, 无生教三人并没有阻拦,眼神中都露出不屑之色, 虽然意外易安能斩杀尸阴三人,但是依旧对自己的蛊虫信心十足, 哪怕他们三人对上自家蛊虫胜算都不过五成, 未必这突然冒出的剑修能同时对付他们三人吗? 可笑! 无生教三人嘴角微微一笑,嘲笑易安自不量力的行为。 “终究要做过一场!” 无生教开口大喝,上空六人顿时开战, “砰!砰!” 六人已是战成了一团,法力在空中碰撞,更加炫彩多姿, 整个益都上空全部被笼罩进去,易安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身下的蛊虫被上空战斗刺激,也是加快从地底飞出, “吱吱!” 又是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直冲云霄, 易安身体青色法力覆盖住全身,抬起青枝向下一挥,一道如实质的剑光划过, 四片巨大的翅膀出现,蛊虫如蝉一般,轻煽动, “好快!” 易安心中一凝, “砰!” 易安身体突然消失,随后地上直接出现了一个深坑,深不见底, “吱吱!” 蛊虫欢快的一叫,翅膀再次煽动,一丝丝空气迅速变成透明的风刃,轰向地面的深坑中, “咚!咚!咚!” 一息的时间,几百道风刃打向地底, “哼!” 一声冷哼!从地底传出,随后一道青色剑光划开地底,撞击在如网般密集的风刃中, “轰隆隆!硿悾悾!” 空中响起密密麻麻的爆炸声,上空六人的大战直接被掩盖, 益都震动,像是在风爆中一样,颤抖着,城墙倒塌一大片, 周旭等人,护住全身,并把战场中的己方小辈拉入自己身边, 随后全部退回他的城隍庙中,一道非常厚实的金光笼罩在城隍庙上,抵挡着从空中飘来的小小余波, 但就算是小小余波,也差点让笼罩在城隍庙中的金光摇摇欲坠, 炼神境界以上的强者都在往阵法中输送自己的法力,期望能持续不断的抵挡着余波, 所有人看着看着天空中的战斗,皆被震撼, 他们就如大海中的轻舟,面对滚滚而来的海啸一般,弱小又无助, 一剑光划过,地面像是被斩断一般,留下好几百米的剑痕, “吱吱!” 蛊虫又准备挥动翅膀, 可就在这时,易安出现在蛊虫身后,手中桃枝一刺, 桃枝穿过蛊虫身体,随后蛊虫如梦幻泡影般的消散, “很快!” 易安心头一禀,收回刺出的一剑,桃枝横立身前, 一道道风刃袭来, “砰砰砰砰!” 易安再次被击飞,退到了益都中心,在空中快速稳住身形, 稳住的一瞬间,易安向上一刺, 一道锋利到极致的剑光向上迸发, 穿过蛊虫飞向天空, 上空冲虚观主与另一无生教人立即分开躲避向下而来的剑光, 蛊虫消散,上空冲虚观主向下一俯,见易安无事, 又是扫出自己手中拂尘,一道赤色拂尘虚影飞出,击退冲过来的无生教之人, 而冲虚观主后方,则是一片片蓝色海洋,五雨散人正坐其中,犹如大海主人一般,掀起滔天巨浪, 海面上出现一滴滴黑色水滴,周围空间都感觉被压迫扭曲, 阴司陆修全身金光收敛,头顶金印护住周身,远方一根刑仗与一副黑色棺材缠斗, 而对位之人正是最先开始说话的无生教大修行者, “哈哈哈,陆修,一千年了,本事不见涨啊!” 对面放声嘲讽者陆修,而陆修也是毫不畏惧的反讽道: “第一盗,当年白莲教时你也不过是一天断脊之狗而已,对付你绰绰有余!” 说完,加大法力,向着无生教第一盗攻去, “哼!” 第一盗冷哼也是继续加大法力,控制自己的法器棺材撞向陆修的刑杖, “砰!” 一声声碰撞在空中响起,犹如天崩地裂,世界末日一般。 下方易安落在一处高楼楼角上,手中桃枝虚握,神念早已全部散出, 空中蛊虫速度是易安见过最快的,神念里危机重重,蛊虫不断的在变化着方位, 易安持剑而立,眼神淡漠,静静的寻找蛊虫破绽……。 第72章 缠斗! 益都上空,此时战斗已经不局限于法器的碰撞,因为试探已结束,接下来才是尽全力的战斗,而这时稍有不慎便会陨落。 陆修身后现出千丈神像,三面六手,手持一金印,一刑杖,一锁链,每一件都是灵宝品级,极大的显示出阴司的底蕴。 益都上空已经容不下这等境界的战斗,除了阴司陆修在益都上空,易安与蛊虫在益都城内, 其他四人早就战离益都几百公里之外,都是默契的遵守不互相干扰的原则, 看来两方人马都是不熟悉队友,临时聚集在一起,没有磨合,所以才把战场拉开,好各自发挥, 虽然相隔很远,但是阵仗太大,就陆修身后的神像便把益都遮住, 而相隔甚远的五雨散人更是不得了,身下一片汪洋大海,让在益都的众人都可以清晰的看见, 其上的黑色水滴密密麻麻,漂浮在海面上,形态万千, 兵器、兽类、武将各种都有,活灵活现,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至于冲虚观主则要低调一些,闹出的阵仗也小一些, 不过他的对手可不小,对手头顶上可是浮现了一片星空,每一次挥手攻击,周身闪烁着一片星辰, 每一击都感觉星辰要坠下一般,声势浩荡,其所用手段定不是出自无生教内。 出自无生教一眼就能看出,气息阴森可怖,凶厉无比,与阴司的森严煌煌完全不同, 两个势力也算是从根本上的死对头了, 冲虚观主面对这样的对手也是有些谨慎对待, 每一次都是被动的防守,不是躲就是头顶丹鼎扛,好似有些放不开,没有进攻的想法,主要还是以牵扯为主。 这些易安散出的神念观察的清清楚楚,他自己也是暂时陷入了僵持, 蛊虫实力对他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压力,只是速度太快,让他一时间找不到方法去突破这种被动。 “来了!” 身前突然出现一道风刃,易安挥出一道剑光,身形消散在楼顶上, “轰隆!” 楼顶破碎, 随后远处又是一道风刃飞来,易安身形再次一闪,剑光出现,与风刃相碰, 一股剧烈的风波一款益都一大片区域,楼房倒塌, 易安脸色一变,心里想道: “不行,在这里战斗,虽然可以限制蛊虫速度,但是会波及到凡人。” 想到这里,易安眼神望了望,好似做出了某种决定, 身体化虹,快速的向上飞速,准备把战场拉离益都。 虹光在黑暗的上空闪烁,身后蛊虫也在追击,无声无息, 飞离益都,易安找准方向,直接向着一座高大的山峰而去, 比峰是益都周围最高的山峰,在这步入夏季的山峰上,依旧白雪皑皑,雾气缭绕。 易安停在峰顶,周身雪花密集,缓缓的落到地面, 此时空中一处雪花下落轨迹有些散乱,易安手中桃枝挥过, 剑光划过刚才有些散乱的雪花, “吱吱!” 一只蝉形蛊虫突然显出原形,身后六翼翅膀一动,快速躲过剑光,随后又是消失不见, “有用!” 易安心头一喜, 手中再次挥出剑光,飞向另一处出现散乱雪花之处, “吱吱!” 蛊虫有些愤怒,连续两次被易安找到位置,让他的情绪有些狂躁, 易安嘴角扬了扬,这次可真是从被动专为了主动, 身形再次消散,一刹那出现在一处空中, 手中桃枝快速刺出,一道锋利的意志出现,空间被扭曲,雪花被分成两半, 桃枝穿过,蛊虫顿时出现, 易安转刺为扫,突然的变化,让蛊虫反应不及, 身体被剑光划过,在空中分成了两半, 还没来的及高兴,易安变眉头紧皱,只因被剑光分成两半蛊虫,变成了两个, “有些难缠了啊!” 心里头疼,只得再次攻去, 两头蛊虫又是消失在空中,可在这里哪怕是一片雪花有异常,易安都能察觉, 所以在他们消失的一瞬间,易安便找到他们的位置, 随着选了一只,易安再次挥去一剑,空中蛊虫再次被剑光分成两半, 而挥剑光的同时,易立马收回向后排出一掌,雪花倒飞,掌心前方一道蛊虫被破显形,被掌机排出数百丈之远, 做完这些,易安转过头,看向刚才被剑光划过的蛊虫, 眼神露出果然如此之色,只见被剑光斩成两截的蛊虫,又是分成了两个, 现在易安这是同时对上了三只,但心头没有想太多,继续向之攻去, 山峰上空,易安不断的来回变动身位,同时手中挥出一道又一道剑光, 每一道剑光都能把一只蛊虫分成两截,随后蛊虫又重新变成两个, 战斗陷入了焦灼,易安周围蛊虫越来越多,变的也越来越小,所发煽动雪花的痕迹也越来越不明显, 而易安挥出的剑光也是越来越小,甚至到最后并没有剑光挥出,而是直接用桃枝斩去。 周围本是白皑皑的雪,慢慢变成黑色,周身已经挤满了蛊虫,再无雪花飘落,蛊虫大小也变成了雪花一般大。 易安额头多了许些细汗,蛊虫聚成一堆疯狂的向易安冲击, 但每到易安三尺内,都会被斩成两截,从而下落, 从远处看去山顶下起了黑色的雨,密密麻麻,透露出恐怖的诡异之景。 易安看着如囚笼的虫子,眼神越发平静,手中刺出的桃枝已经快到看不见任何残影, 心底越来越平静,而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旧违的画面, 那是易安第一次与青萍相见,在梦中易安拔出青萍剑后,在那个白雾茫茫的山顶上,发疯的刺着, 那时就如这般一样,画面慢慢的清晰,易安手中刺出的桃枝却变慢了下来, 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从快到看不见动作,到出现了残影,在到残影消失,看见桃枝, 最后每一次刺出都变得极为清晰,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远处其他人的战斗余波慢慢变大,战斗动静也越来越响, 而被蛊虫包围的易安却没有任何分心,眼神专注,手中桃枝稳稳的刺出,在收回, 简洁明了,每一刺的距离力度,桃枝尖的落点像是机器尺子一般,一丝不差……。 第73章 突兀的见面 益都三百里处,有一高峰,山顶上本应被白雪覆盖,但如今却被一大片如云般稠密的黑色蛊虫笼罩。 蛊虫围成一圈又一圈如茧一般的形状,易安正在恐怖的巨茧中心, 此时易安被蛊虫围的密不透风,手中桃枝缓缓刺出, 桃枝所过之处,一大片的蛊虫纷纷坠落, 随后又是变成更多的蛊虫再次被包裹成茧状, 就这样循环往复,蛊虫已从雪花大小,变成蚊子大小,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密集, 茧的周围连空气都被挤出,一丝光亮都没有,陷入了比黑夜还黑的地步。 易安双眼已经紧闭,神色平静,动作从容,好似眼前的危险并没有丝毫影响到他。 泥丸宫内,青萍微微颤动,易安脑海中他感觉好似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座山峰, 还是如剑一般笔直,周围云雾倒是比以前稀薄不少, 山峰之外是一片虚无,易安神念刚想着探过去,却突然心悸,好似前方有大恐怖一般, 立即停止了自己的好奇,把目光转向了自己所处的山顶平台上, 山顶并没有变化,那一棵大树依旧挺立在中间,树下没有了青萍,也没有了那围着树转的背剑老人, 易安向前走去,来到了大树下方,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大树, 大树没有什么不同,林荫茂密,一丝丝阳光从叶子缝隙穿过,地上泛起的光影斑斑点点, 易安对这里一切都感到好奇,还有一丝心安, 不过片刻,易安好似有些累了,缓缓依靠树干盘坐了下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山顶,内心如一汪深潭般平静, “你来了!” 一声古老又落寞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出现在易安身前,与易安相对, 易安看着突然出现之人,瞳孔微微一收, 眼前之人正是易安第一次来这里时的背剑老人, 只是此时老人已不是以前那个木讷之像,而是有人类的情感, 脸部皱纹沟壑纵横,眼睛浑浊,就如一普通老人一般。 “你是谁?” 易安平静的问道,心境毫无波澜,好似自己情绪都已消失。 老人笑了笑,示意易安先不着急,轻轻的盘坐后,单手一挥,一座石台出现,其上有两个茶杯,不见茶壶,茶杯里盛着绿色的茶水,其上冒着热腾腾的水气, “老乡?” 易安嘴角上扬,脸含笑意,好奇的问道。 老人依旧温和的笑着,单手做出一个请, 易安也不着急,拿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就是一普通的茶叶,还不是什么好茶,与易安在刘老三那里喝的比不多,浓厚的茶味与甘洌的苦涩。 老人也是慢慢的饮了一口,放下茶杯后,静静的打量着易安, 易安无视老人的目光,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老人回答, 老人看了片刻,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张开缓缓的开口道: “别来无恙,老乡!” 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易安从中听到了久远的感慨之情。 “是你带我来到这里吗?” 易安还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他也想要搞清楚为什么会来到此界。 老人缓缓的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 “不是我,是它选择的你!” 易安:“青萍吗?” 老人笑了笑,说道: “原来你给它起名叫青萍。” 易安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解释名字的由来,而是继续问道: “选择我有什么目的?而我来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老人摇摇头,回道: “没有目的,没有意义。” 易安眼神闪过疑惑继续追问: “为什么?” “命运加一点点的巧合。” 老人依旧温和的回道,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易安神色更加疑惑,嘴角喃喃道: “命运?巧合?” 易安不相信,看着老人,想要老人说出更多, 老人也没有卖关子,而是继续说道: “它要有鞘,你遇到了它,便成了鞘,家乡谁人都可以,并无你想象的那般,有目的,有阴谋,或者谁在幕后操纵。” 鞘? 易安按耐住内心波动,继续问道: “为什么?” 老人再次拿起茶杯轻轻的呡了一口,在说道: “它被天地所弃,需要鞘。” 易安:“那为什么只有我们能做鞘?” 老人继续说道: “因为我们不存在。” “不存在?” 易安惊讶的反问道。 老人:“是,我们不存在,我们家乡也不存在。” 易安:“?” 老人:“我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我也没有找到,你或许可以去试一试。” “我?” 易安皱着眉头,再次问道: “不存在是说我们家乡一切都是假的吗?是幻想?” 老人笑着摇摇头说道: “不是,你想知道自己去寻找吧,或者你不在意也行。” 易安陷入了沉思,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了下去,随后缓缓的开口道: “那今日你现身是为了什么?” 老人:“我只是想跟你聊聊,许久未见到家乡人。” 易安皱了皱眉,回道: “就这?” 老人浑浊的眼中出现一丝思索,随后又快速消失, “其实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你快死了。” “什么?” 易安反问。 老人: “你最近应该是能有所察觉的,特别是青萍解封的越快,你越能感觉到。” 易安低头陷入了沉思,心里想道: “难道是那股心悸的感觉?” 随后抬头道: “是有过” 老人笑着道:“那就对了,我跟你提醒过,青萍解封需要功德,你没有听,自己把他磨了下来,随着青萍的解封,此界天道是不会容你的。” 易安脸色一变,神色惊疑,反驳道: “为什么信你?” 老人笑出了声,嘴里笑道: “呵呵呵,你也可以不信,我早就陨落,不过是一丝残魂而已。” 易安眉头皱的更深,他不知道这老人是否真的可信, 他所说的话确实能跟他自身情况对上,但这一切之事归纳为命运以及巧合,这是易安不可能信的, 其中或许有这着极深的算计,但易安想不出这位老人骗他的理由, 也或许是自己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只是一枚闲棋冷子而已? 易安想不通,索引便不想,走到哪一步算一步,哪怕只是别人的棋子,也要硌一硌下棋之人的手。 想到这里,易安心境再次平静下来,面对相对而坐的老人恢复到了最开始的从容, 脸上面无表情,静静的喝着茶,所谓的阴谋,所谓的寻找意义,皆被他抛弃,只把对面老人当作平常的街坊邻里聊天而已。 “不错。” 对面老人始终笑着脸,温和的讲话,但这次却有着欣赏之色,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易安。 “今日就到这里吧,我最后一丝残魂也到了尽头,往上走吧,往上走或许可以遇见真相,当然前提是你在意这个所谓的真相。” 说完,老人身体开始一点点消散,几息过后, 易安身前再无老人,石台与茶杯也全部消失,就如梦一般,了无痕迹。 易安手持茶杯的动作在空中愣了三息,随后又缓缓放下, 看了看此处景象,易安面色恢复冷淡,撑起身来,想到了外边还有一点麻烦没有解决,随机消失在山顶上……。 第74章 蛊虫死 夜色如墨,此时益都旁二百里处, 黑色的虫茧越来越庞大,已经把整座山峰包围住,细小的蛊虫如沙粒一般, 内里三尺,易安缓缓睁开了双眼,手中桃枝依旧没有停下,每一次刺出都有一大片蛊虫落下, 易安依旧保持着刺的动作,心里面没有丝毫的杂念,只是如机器般刺出, 桃枝落点处空间已经扭曲到了极致,蛊虫还在疯狂的冲击着易安身前三尺, “铮!” 一声剑鸣响起,桃枝涌出毁灭般的气息,随后缓缓的点到濒临破碎的那点空间处, “哐啷!” 一道极其轻微,有点像镜子破碎的声音响起, 只见桃枝尖处,出现了个小黑点, 随后易安桃枝转刺为挑,小黑点犹如被划开的一张布,布上出现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易安没有停,继续挥了几剑,布越来越大,露出了里面漆黑空旷寂寥的虚空, 空间被易安撕开一道大口子,围在易安周身的蛊虫顿时被口子拉扯, 犹如山洪泄水般疯狂被虚空吞噬, 从外部看,巨大的椭圆形虫茧有一处凹陷, 空间已被斩开,易安嘴角轻轻一笑,收回桃枝,放回腰间,与灵葫挂在一起, 随后身体浮现法力屏障,抵挡着其他蛊虫的袭击,自己虚空的引力, 就这样静静的悬浮在虫茧中心,看着虫茧被虚空吞噬, 这一幕风景别样的精彩,易安把它当作美好的风景欣赏着, 几息之后,虫茧挨着虚空的一侧,慢慢变得稀薄,直至露出里面的易安身影。 远处大战的六人皆是关注到了这边的变化, 有人欣喜,有人脸色难看,唯有易安面色淡然,神情放松的好似在踏青一般。 蛊虫察觉到了这一异常,围着易安的虫茧慢慢开始飞散, 易安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身体浮现千万丝法力,瞬间组成一道大网,由空出来的虫茧洞口反向网住虫茧, 而虫茧里的蛊虫疯狂冲击着易安用剑丝组成的大网, 网没有被破开,而是蛊虫被划成两半飞了出去, 可实在太多,虽然飞了小一部分,但大部分却被网笼罩着飞向了被划开口子的虚空, 顿时整个大网一同被虚空吞噬,而易安再次祭出法力,拉住虚空的两道口子,用力一拉, 被划开的空间快速相近,随后慢慢恢复融合到一起,口子顿时消失。 逃出去的蛊虫在远处慢慢的聚到一起,直至又融合成了一只, 本来有一栋院子大的蛊虫,如今却只剩下成年男子的大小。 “吱吱!” 蛊虫愤怒的情绪从尖锐的嘴器中传出, 易安身形消失,再次出现在了蛊虫的身前, 蛊虫挥动翅膀一到风刃向着易安袭来,易安轻轻的抬起手捏住飞来的风刃, 嘴里笑着说道: “怎么,力量变的如此之弱了?” 随后两指一合,风刃消散。 蛊虫立即想要逃离,身后弱小的六翅快速煽动, 可力量被削弱大半的蛊虫哪里还有易安快, 在煽动翅膀的一刹那,易安剑光已至,六张翅膀直接被消掉, 蛊虫顿时向下方掉落,易安单手一抓,蛊虫又被易安拉了回来, 随后法力化网,直接网住蛊虫,样子就如夏天的晚上去树上抓知了一般。 做完这些,易安神念缓缓散出,其他三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阴司陆修身后千丈神像三头被打点了一头,六臂缺了两只, 而对面无生教叫第一盗之人,衣袍早已破碎,空中也有千丈的巨大棺材也是出现了裂纹, 连上方的棺盖都已破碎了一半,战况激烈, 而另一边的五雨散人面对的对手也不堪小觑, 五雨散人身下大海已经越来越小,而其上的黑色重水,不断的被前方无生教之人消耗, 无生教之人一手火法实在是太过精妙,所用出的灵火也不是普通货色, 火焰呈白色,与重水相碰却不是蒸发状,而是像结冰一样,连重水都能冻住。 整个海洋一半都呈冰态,其上燃烧着熊熊火焰,而另一半则被五雨散人控制,还是一片蓝色汪洋, 不过五雨散人还是处于劣势,无生教之人身后火海滔天,有一种把五雨散人身下的大海彻底冻结的感觉。 易安不在此停留,耽搁时间,看着在网中不断针扎的蛊虫, 易安决定先把这玩意处理了,身体化为虹光消失在了雪山上,向着益都而去。 一柱香的时间,易安来到益都上空,神念散出找了找躲在下方城隍庙中的周旭等人, 随后轻轻跨出一步,易安瞬间来到城隍庙前, 此时城隍庙金光闪烁,屏障颇为稳固,易安饶有兴趣的打量了片刻, 不自觉的拿这种香火神力与法力对比, 几息之后,易安摇摇头,这种东西对他来说犹如无根之萍,并不心动, 虽然神力其上堂皇正气,可以极大的克制阴性法力,或者鬼、尸等妖魔, 但是神力需要靠灵性生物去信仰进行转换,如果没有灵性生物,那就会一点点衰弱,直至消失, 所以这才是阴司对无生教才如此痛恨,无生教之人大多喜欢歪门邪道的东西,本就会被阴司所厌恶, 然而还喜欢杀凡人来修炼,不管是造鬼还是炼尸,当然是凡人最容易,最好得,材料也是最多, 对于无生教来说简直就是随意汲取,圈养的猪狗,不费吹灰之力, 但对于阴司来说,这就是断他们的修行之路,断他们道途,断他们寿命, 弄的民不聊生,死亡太多,他们也会受到极大影响,灵性生物不只有人类,但只有人类最多,最喜欢给出自己的信仰, 况且阴司多数人生前是人类,所以于情于理,只要危机凡间之事都是与阴司做对, 至于凡间自身情况,只有凡间自己解决,这是阴司与各大势力牵扯后的平衡, 不然阴司掌控凡间,那修行界恐怕会道统断截,消失在时间长河中, 而修行界其实也是跟无生教这种是死对头,不过只要不是凡人大面积的灭绝,他们也不会太过在意, 像这种屠一个城其实与他们利益来说并不成正比, 所以来的都是蜀地周围的势力,而对于他们来说则与自己密切相关, 毕竟许多弟子来源于此地,而又是自己的地盘,肯定会维护一二,不能让外面觉得你软弱,不能让弟子寒心, 在加上阴司邀请,多少也能赚个人情在里面,三赢的局面还是让许多大小势力都很积极, 就躲在城隍庙中的势力都有不下二十家,小一点的全宗都出动了,大一些的还是有好几个骨干带队, 这些东西对于易安来说也只是转念一想变能明白, 收回自己的杂念,易安对着里面喊道: “老周帮我看一样东西。” 第75章 形势突变! 易安在城隍庙门外喊了一嗓子,庙内顿时一片哗然, 随后金色屏障缓缓露出一个通道,只够一人通过, 易安没有在意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庙里发现近上百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整个城隍庙里安静的连蚂蚁走路的声音都能听到, 而其他人紧紧的看着易安,眼中带着惊骇,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易安环视了一圈,发现周旭并不在这里面,刚想问一句, 结果周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易先生,我在这里!” 只见周旭在那个通道的旁边,手中还有一个斗篷, 易安一眼就能看出斗篷具有很强的遮蔽效果,不然就算易安没有去散出神念,也能发现周旭踪迹, 如果是敌人,易安在外面就能察觉,他的感知已经到了比较高深的境界,敌人所对他的恶意,他能一时间发觉, 至于周旭为什么没有被发现,那是因为易安并没有感觉到里面有敌意, 二是里面之人没有一个对他有威胁,所以易安并不在意。 “易先生您……?” 易安看着一脸震惊的周旭,笑了笑,温和的说道: “喔,抓了一只小虫子,我这边带着不方便,想让你帮忙看管一下。” 周旭看着不断在法力网中挣扎的蛊虫,那股凶戾和荒蛮的气息,简直让他发抖, 心里不禁怀疑自己道:“这是他能看管的吗?” 易安看出了周旭的为难与迟疑,笑着说道: “你不用担心,它现在就是金玉其外 ,败絮其中,境界都跌落到炼神化虚了,你不要怕,一时半会不会恢复的。” 听到易安认真的解释,周旭脸色才缓了一些,随后看了看被吓的不敢喘的众人,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易先生交给我吧。“ 易安看到周旭答应,点点头,随后收回法力大网, 蛊虫一出来就想逃,现今可没有翅膀的它,也只是砧板上的肉,被易安随意拿捏, 只见易安单脚一踩,直接把蛊虫踩到了地上,踩出了一个小坑,蛊虫顿时发出“吱吱!”的惨叫。 易安没有理会,随削掉一根庙中的木桩, 木桩手臂粗细,一丈长短,其上富有灵性,还有一丝丝香火神力浮现,应该是一截灵木, 木桩拿在手中,法力涌入进去,本来是黄绿色的木桩开始慢慢变青,两息之后, 木桩上出现像金属般锋利的气息,其间有着一股毁灭般的剑意流转, 看着差不多,易安直接向下一插, “吱吱!” 蛊虫惨叫声在城隍庙内响起,只见一根木桩直直的插到蛊虫的身体之上,贯穿了整个虫体,入地下起码一米之深, 蛊虫身体里出现墨绿色液体,流到地面直接把地面腐蚀出一个个深洞, 可与木桩接触的液体,刚一碰上去,就被剑意驱散,丝毫不能腐蚀破坏掉木桩一丝。 易安的一系列动作,惊呆了众人,有些人不自觉地偷偷咽了一口口水,看着蛊虫都觉得太疼。 蛊虫在不断的针扎,扭动,但不管怎么用力,依然被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做完这些,易安看着周旭道: “好了,它不会跑了,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不拔掉木桩,它不会伤害你们。” 说完,易安身影消失在庙中,其后众人面面相觑, 周旭则是赶紧稳住阵法,把露出的通道关闭,随后与众人一起好奇的看着在地上针扎的蛊虫, “这就是那个恐怖的蛊母?” “好像是的。” “老周,那位就是近几年突然出现的大剑仙?” 周旭嘴角扬了扬一边研究着蛊虫,一边深沉的回道: “对,我对易先生不是很了解,就只是挨的近,算是邻居,平常不过一起喝喝酒打发时间罢了。” 说完后,好似不在意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转头研究蛊虫, 问的那人则是撇撇嘴,其他人,有些不屑,有些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你说与他不熟?我们眼睛瞎了吗?那一剑的光彩就只是为了救你,还说与之不熟,与之不熟,你经常跑去与他喝酒?装模作样倒是熟练。” 众人心里闷闷的哼道,不在理会周旭的装傻,而是好奇的研究着,眼前堪比大修行者的蛊虫。 易安从城隍庙里出来后,直奔上空的陆修而去, 同时远在几百里处的两处战场同时停下,无生教两人立即停手,飞速往益都上空赶, 易安抬手挥出三道剑光,分被飞向三人, 随后速度再次加快,身形已是看不见,两道剑光飞至赶来的两人, 两人瞬间身体一顿,随后快速横向闪躲过剑光,继续准备加速向第一盗靠拢, 但也因为这一瞬间,五雨散人,冲虚观主已经接近身前, 各自法器打出准备牵制住两人,不让其与第一盗汇合, 冲虚观主手中拂尘变大,其上的拂器快速延伸,想卷住对方, 而五雨散人更是把所有重水融合成一滴,如墨般的漆黑,带着万钧之势砸向另一人, 重水沿途所过空间皆被压的扭曲,重水其下空间出现了水的波动, 也就在这一息,易安突然出现在第一盗身后, 第一盗的棺材正在被陆修缠住,来不及回来阻挡, 桃枝递出,速度看似缓慢,实则很快,第一盗脸色大变,瞳孔放大,眼中照应出一光亮, 立即双手一并,头快速一偏,想硬接易安这一剑, “噗嗤!” 只见桃枝被第一盗压在手中,稳稳的不让其接近一丝一毫, 一息,两息, 第一盗脸色狰狞,嘴里缓缓的吼出: “左风!” 易安眼中一凝,刚想再次发力,一道身影出现在他左侧, 手中散发出冻结灵魂的寒冷,白色火焰附着其拳头上,势大力沉的向易安眉心处挥出,快到了极致……。 第76章 四对二,胜算在我! 冻结灵魂的火焰,散发着恐怖的寒冷,还没完全到身前,易安后背背脊已是感到发凉, 手中桃枝顿时抽离第一盗双掌,身体一侧,拳头挨着鼻尖滑过, “轰隆!” 被火焰包裹的拳头如炮火般砸出,易安眉头一皱,身体再次飞退, 天空顿时散发出极其耀眼夺目的光芒,拳头正中几里所有的空气被冻结,空间燃起了冷白色的火焰, 一片诡异的冰火海在空中燃烧,直至空气被燃烧殆尽才慢慢消退, 这时易安已退至陆修身旁,衣衫一角沾染着一丝白色火焰,快速向上燃近, 易安左手挥出一道剑光,及时割掉一片衣角,衣角被割掉后,火焰已无燃料,碎成粉末,消散在空中, 对面被火焰覆盖的那处空间,结起了一个个冰块, 火焰燃尽后,整块几十丈的冰面,破碎下坠, 益都上空顿时下起了冰雹,几息之后,冰雹砸到地面发出“霹雳哗啦!”的声音, 凡是地面房屋被砸出一个个小洞,其间恐怕又殃及不少无辜百姓。 而此时第一盗大口喘着粗气,眼睛仇恨般的盯着易安,身子中间出现一道覆盖整个身体的伤痕, 伤痕上黑色法力在涌动,想着快速修补身体,但伤痕处有着一丝丝恐怖的剑意,阻止法力恢复身体, 一息之后,第一盗痛苦的嘶吼着,半张身子有着分离的迹象, 这时一道白线打在第一盗伤痕处,只见伤痕快速结冰,其上法力与剑意被冻结在里边,身体也停止了分离, 剑意与法力和诡异的白炎拉扯,最终慢慢冻结,算是暂时束缚住了剑意。 “可惜了!” 已退回至陆修身边的易安看着第一盗被同伴搭救,嘴里喃喃的道了一声。 “易先生,第一盗受了重伤,这也是很好的结果了,现今算是四对两个半,胜算在我。” 陆修倒觉得效果非常不错,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击能把第一盗打残,更不要说杀死了, 现在的结果已经是出乎意料的惊喜了,接下来压力在他们, 陆修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看向对方三人, 此时冲虚观主并没有缠住另一人多久,在一安退回时,已经是赶了过来, “抱歉!抱歉!想不到我这全力一击竟然让他接住此力,速度更快。” 五雨散人一脸愧疚的飞来,嘴里赶紧跟易安与陆修道歉,脸色有一些羞愧。 陆修摇摇头,不在意的说道: “五雨这不怪你,先结束了再说。” 说完继续盯着对面三人, 而冲虚观主这时也赶了过来,与易安等人站成一排,跟对面遥遥相对。 四对两个半,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易安等人神念在空中隐晦的交流着, “一个也别让逃走,我倒要看看另外两人是谁!” 陆修在神念中传达最后一句话,其决心之坚,让五雨散人和冲虚观主侧目,而易安则是非常认同, 打痛了,下次才会知道收敛,易安跟他们的仇也不比阴司少,无生教高层都被他斩了好几个,这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对面三人脸色阴沉,虽处于劣势但也没有想着立即逃跑,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怪物。 此时易安四人已经交流完,陆修率先而动,手上出现一个巨大的令牌,其上阵法闪烁, 五雨散人,易安,冲虚观主立即向三人飞去,封住三人的逃跑路线, “不好!” 第一盗好似看出了陆修的打算,立即向益都飞速后退,同时其他两人也是有所动作, 易安与冲虚观主已封住他们两侧,而五雨散人稍微慢了一线,所以无生教三人有了一些空间,逃出的速度极快, 易安再次消失,瞬间来到他们身后,手中剑光挥出,极致的锋利荡漾,毁灭般的气息散发, “轰隆!” 剑光划过一颗星辰,把星辰分成了两半,星辰同时爆炸,空中顿时五彩缤纷, 爆炸的余波阻挡着易安前进路线,易安一顿, 一团白色须状呈披针形快速增长,从三人身后封住他们的退路, 而此时益都外三百里外,升起一阵黄色光芒,光芒呈圆形快速向上,合成一个半圆。 分两层笼罩着整个益都外加三百里的距离,第一层是益都上空,第二层为益都地面。 “哈哈哈!第一盗,想不到吧,你也有被我瓮中捉鳖的时候,你以为你们做的很隐蔽?其实三年前你们的计划就已经落入我们眼中。” “后天戊土阵!” 第一盗脸色阴沉的难看,显然是知道陆修开启的阵法。 陆修脸色残忍,终于是露出了鬼神之像,比鬼可怕太多, 魂体黑如墨汁,面部尖獠牙突出,眼睛如铜铃,整个气势森严煌煌,有着极其强烈的震慑之意, 其眼中的杀意如深渊般恐怖,杀意纯粹的让人觉得众人平等。 “我阴司的底蕴可不是你们小小蚂蚱所能比的,你无生教也不过是小小的棋子而已,以为做了棋子就能与我阴司扳手腕?” 陆修一脸嘲讽,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随后又是凶厉的闷声嘶哑道: “你们两人应该不属于无生教,这等遮面宵小,等下抓到你们自然能知道身后是谁在谋划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世事轮回,自有清算的那天!” 陆修最后一句几乎把心中积累的杀意全部放出, 本已是初晨的太阳,却被这杀意笼罩,显得阴沉沁人,而天空中充斥着恐怖的杀意,让空气都变得凝重如水一般, 陆修身后千丈神像六臂持三宝,直接向三人处砸去, 所过之处,空间波澜起伏, 三人见退路已无,并没有畏惧,而是有着拼命的决心,手中法器全部打出,体内法力剧烈涌动, 易安看准时机,立即动手,天空中剑光如痕,火焰滔天,流星坠落,无尽海洋,千丈神像,漆黑的巨棺同时出现,犹如诸神黄昏一般,众生惊惧! 所有的法力,法器在天空中碰撞, “轰!” “轰!” “轰!” 一道道法力余波一层层在益都上空荡然,戊土阵的黄色光芒也是不断的被余波冲撞, 黄色屏障剧烈摇晃,感觉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战斗波动彻底撕碎。 第77章 天崩地裂,仓惶抵挡! 七位大修行者同时在一处战斗,这等景象真是几千年难得一见, 下方城隍庙内,早已把关注力从蛊虫拉到了益都上空,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胸口处紧紧的憋着一口气,神念都不敢散出,只得运起法力至双目, 上空法力剧烈碰撞,七人都被包裹其中,只有能看到其中的一片片意象, 大海被火焰冻结,黑棺被千丈神像踩在脚下,一道道剑光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星辰坠落爆炸,有一大鼎在其中来回冲撞, 易安七人早已战成一团,速度都是快到了极致,从战斗爆开始,战斗时间并不长,无生教三人已是有了隐隐支撑不住的状态, 三人不敢分开,一旦分开,就会被易安四人逐个击破, 劣势越来越严重,无生教三人眼中出现了一丝焦急之色, “我们一起向着阵法边缘前进。” 第一盗脸色苍白,额头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又被法力蒸发,身体那条剑痕也开始慢慢出现松动,一丝丝血液已经把衣服侵蚀大半。 两人立即明白第一盗的打算,点点头,三人背靠背一边抵挡陆修、五雨散人的正面攻击, 一边暗自防备冲虚观主的骚扰,最麻烦的是易安, 易安在暗处时不时的来上一剑,其剑之锋利,剑意之恐怖,让他们三人最是惊惧, 有好几次三人差点被易安一剑带走,还是那位挥手引落星辰意象之人,用了一道防御性高阶灵符才堪堪挡住, 不过灵符还是不能完全挡住这恐怖的剑光,依旧透过灵符斩到了他的身上, 在他的肩膀处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剑痕,此人在战斗中也因此受到限制, 虽然极其微小,但是在这种激烈的战斗中一丝微小的失误都可能造成严重的影响, 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出一角,只等他们三人完全被击溃。 回到战斗中,三人缓缓的向着阵法边缘靠近,手中法力依旧向外全力打出,他们的法器也是不断的出现了损伤, 最先掉线的便是第一盗的棺材,早在先前便与陆修大战后出现了裂痕, 如今第一盗身受重伤,自身实力下降五成, 棺材更是连棺材板都被打碎,棺材壁已经出现了几口被重水撞击的大洞, 要不是第一盗警惕异常,这棺材恐怕是保不住了。 不过能到这种地步的大修行者哪个不是有一两个压箱底的宝贝,当然易安除外! 所以在棺材下线的同时,又是从自己储物空间内拿出了一件血衣, 血衣一出现,直接笼罩住三人周围,空中被渲染成鲜红色,血腥气疯狂扩散, 这血衣也是不同凡响,易安几次出剑,剑光打进去毫无波澜,好似空气一般, 而五雨散人的重水更是砸进去有来无回,能隐隐看到被同化的迹象, 这般变化让易安等人有些警惕,连着动作都收敛许多, 而三人正是靠着这件异宝得以顺利的往那阵法边上移动, 不过冲虚倒是不信邪,手中拂尘直接延伸进红色血腥雾气里面, 单手鼓动法力一搅,期望于能把这片血腥雾气搅散, 可刚搅动几圈,血腥雾气内剧烈翻滚,随后只见如鲜血般的液体快速沿着拂尘丝向拂尘把柄袭来, 冲虚顿时脸色一变,嘴里冷哼一身, 手掌一拍腰间,只见一道灵动锋利的剑光,连着血雾与拂尘丝一起斩断。 斩断的血雾没有了耗材,重新又融入血雾中。 此时冲虚脸色难看,只剩半截的拂尘,一闪便消失在手中, 同时背后多了一把雪白色的剑,剑长不过头,不到腰,只有二尺左右,倒比易安手中的桃枝长上一截。 易安也是注意到了冲虚观主的动作,在第一次见到他之时, 眉心隐隐感知到一股隐藏极深的剑意,所以他早有一些猜测, 而其他人两人皆是脸色平静,应该是知道冲虚的也是一位剑修。 易安收回视线,缓缓的研究眼前笼罩的血雾,寻找破解的方法, 时间要是再过片刻,他们可就得到了阵法边缘,倒时候打起来,恐怕阵法会受到极大的波及,从而被打碎。 虽然他们有四人,但是无生教三人想跑,他们依旧不能全部都让其留下,最少都会被一人逃走,甚至更多……。 “这是无生衣!” 陆修皱着眉头说道。 “无生衣?” 五雨散人疑惑的问道。易安与冲虚也是看向陆修,静静等待陆修解释。 陆修继续说道: “无生衣就是无生教的圣器,衣服用的是炼虚境界的妖物与人族皮肤制成,其上的血液亦是,端视不可小觑。” 听到这里,易安散人都是皱了皱眉头,而冲虚则是一脸不信的追问道: “这无生教历来都不算什么,怎可有这翻器物?” 陆修倒是笑了笑回应: “这可能不是无生教之物,只是现今出现在无生教手中,而名字早已不可考究,所以我们阴司给它定的名。” 说完众人恍然,而现在不是说这些闲话的时候,四人都知晓他们三人的打算,重要的是破解方法。 易安三人望着陆修,陆修苦笑的摇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此物我也是第一次见,我们阴司记载的也只是一些皮毛,破解方法我们也不知。” “得嘞!那现今如何?” 五雨散人这时还有心思调侃,甚至还拿出了腰间的酒壶喝了起来。 四人都是一脸思索的打量着眼前的血雾, “我们一起全力出手,看能否破掉这衣服” 陆修第一个开口说道,想出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易安三人也只得点点头,虽然是笨办法,但是如今最为实用。 说完,五雨散人身前重水快速凝聚,而陆修身后神像六臂皆是全力蓄势,手中三宝皆散发强烈的金色神力, 在看易安与冲虚,易安桃枝依旧呈青色玉质状态,其间充斥着恐怖的锋利与毁灭气息, 冲虚背后一道白练出鞘,剑鸣声响起,剑气直冲云霄,其冲天剑意让易安都为之侧目, 四人已是准备妥当,而无生教三人也是看到了这一幕,速度突然激增,想要快速到达阵法边缘。 易安等人不在迟疑,四人一同全力向着无生教三人攻去……。 第78章 一剑斩天! “轰隆!” 易安四人竭尽全力的一击,一同打向红色雾气中的三人处, 只见一声巨响,四人的全力一击轰入其中,红色雾气剧烈涌动,好似快要承受不住这恐怖的攻击, 易安一丝神念附着在剑光上,跟随着剑光斩向红色血雾中, 一丝轻微的破碎声响起,神念微动,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丝破绽, 赶紧说道: “爆!” 其他三人立即明白易安想法,四人同时引爆自己的击出的一击。 “砰,轰隆!” 只见红色血雾内发生剧烈爆炸,血雾顿时向外爆开,像是天崩地裂一般, 易安等人立即后退,躲开爆炸的余波, 而红色血雾爆开后,强大的力量直接把空间撕成了一道道破碎的缝隙,露出了里边的漆黑的虚空。 周围密密麻麻的虚空,让此处空间像是快要毁灭一般,炸开的血雾被虚空缓缓的吞噬。 “哇!” 一声痛苦的惨叫从内里传来。 血雾开始消散,隐隐透出无生教三人的身影, 几息过后,血雾全部被虚空吞噬殆尽,三人彻底出现在易安等人的视线中。 只见三人头顶的无生衣已被炸出了一个巨洞,而其上的鲜血也开始慢慢变淡,早已弱小成一人大小, 而第一盗更是凄惨,下身直接被炸的粉碎,其上半身伤口处流淌着血液,上半身有一半已经与身体分离,模样凄惨无比。 其他两人因先前没有身受重伤,自身实力倒是能扛住这次攻击, 不过扛住不代表毫发无损,其他两人衣衫皆是破碎,只有面部头罩还算完好,但身体也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一丝丝血液从他们的衣然处渗出,顺着手指尖滴落而下, 易安等人见此,知道他们已无力回天,便稍微松了一口气,此三人今天不可能让他们逃掉, “三位事已至此,束手就擒吧,几千年的修为来之不易。” 这时陆修眼神淡漠,嘴里缓缓的向他们劝降着,他也不想全部杀死他们,活人的价值要比死人高。 “嘿嘿嘿!” 陆修的话并没有让三人松动,第一盗更是露出了疯狂的狞笑,嘴里满是红色血液,因开口而再次顺着嘴角涌出, 陆修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三人如此决然,在他认为三人不过只是临时拼凑罢了, 就如自己四人一般,要是自己四人真到了如此地步,肯定会四散而去,只是如今赢了罢了。 事实上这是人之常情,陆修也不会怪罪易安三人在这种境地逃跑,本就是因利益或交情帮忙的。 如果让他们死拼,自己还去怨恨,那恐怕阴司寸步难行,帮是情分,帮了,尽力了,那就是挚友。 尽力了,但失败了,逃走是对的,他要万分感激,还需要拼死保住他们能逃。 陆修只是想不到这无生教什么时候能如此笼络人心,在这种逼入绝境了还不准备丢下第一盗逃跑。 “陆修!亏你活了几千年了,还不懂这些道理,嘿嘿嘿!” 第一盗再次开口嘲讽道。 陆修眉头紧皱,他这是第一次如此重视无生教,现在心中把无生教提了起码好几个等级。 “杀!” 陆修不敢在过多拖延,唯恐意外,所以只得全部把他们留在这里,死人虽然比不得活人,但是总比没有好。 陆修率先动手,身后千丈神像直接压了上去, 而在陆修动手的一瞬间,易安三人也是紧随其后, 本就破碎的空间,还没来的及恢复,便再次被打碎,比先前更加严重。 “嘿嘿嘿!” 第一盗眼睛中算是疯狂,体内气息突然爆发, “糟了!” 陆修大喝,脸色剧变,神像攻击再次加快, 第一盗脸色痛苦,眼中早已被疯狂覆盖,嘴角嘶吼道: “一起死吧!” 吼完,头部开始出现黑色细丝,一股易安熟悉的气息散出。 “你们先走!” 第一盗整个头部被黑色丝线沾满,最后一丝神智快要消散时对着身后两人喊道。 身后两人不在迟疑,身形快速后退,向着阵法边缘前进。 五雨散人与冲虚观主立即向前追去,而易安在感知到第一盗身上的气息时,就已消失, “铮!” 易安再次出现,一出现就在第一盗头顶身后,手中桃枝散发出锋利毁灭的气息,全力的斩向第一盗。 桃枝在空中划过,空间如一张白布一般划出一道口子,顺着口子斩到了第一盗头颈部。 “叮!”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只见桃枝斩过去,如碰上了钢铁一般,还是慢了一步,黑色丝线早已覆盖到颈部。 “轰!” 这是陆修的攻击才到第一盗身前,易安在陆修攻击到来时就已消失, 而第一盗半个身子除了头颈部外,旗下部位被陆修轰碎。 黑色丝线没了延伸处,只得快速同化头部,黑色丝线快速补齐消失的躯干。 “易先生,不能让他成形!” 陆修脸色阴沉,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易安再次出现在被击飞的头部身前, 手中桃枝此时散发的气息比刚才所有攻击还要恐怖更甚,其上恐怖的剑意蔓延开来,桃枝出现丝丝裂痕, 桃枝携带着恐怖剑意被易安刺出。 黑色丝线感知到了危险,快速延展主动向刺来的桃枝而去, 这是陆修来到黑色头颅身后,千丈神像早已被他收回到体内,手中握住一件散发浓厚金光的令牌, 神力凝结如实质,也是向着头颅刺去,两方夹击之下, 黑色丝线再次爆发,快速形成两只手,分别抵挡两方攻击, 易安与陆修攻击同时被接住,神力、剑意与黑色丝线在其间不断拉扯, 陆修脸色狰狞,神力再次爆发向头颅推进, “呲呲呲!” 一声声消融的声音响起,神力与黑色丝线在相互制衡,犹如火与上冰一般。 “吼!” 早已变成黑色怪物的第一盗,满是漆黑的面部发出怒吼,一股恐怖诡异的气息从中传来, 易安脸色沉着,体内法力快速向桃枝输送, 桃枝青色光芒顿时内敛,好似全部被收回,其上裂纹再次增加, 易安不在迟疑,单手再次用力,向前推进, 只见桃枝缓缓刺入黑色丝线之中,一寸之间,桃枝尖端开始承受不住压力缓缓消散, 易安再次用力,桃枝继续破碎,一息,两息,三息, 随着易安的推进,桃枝全部碎裂,只剩手中一寸, 这时易安咬牙,体内所有法力涌出,手中一寸桃枝全部碎裂, “铮!” 一声恐怖剑鸣从易安处传来,手中顿时多出了一把三尺青色光芒, “死!” 易安嘴里不自觉大吼一声。 之间青色剑光直接刺穿整个头颅,黑色丝线剧烈针扎,向着易安双手附着而来, 易安不进反退,手撑剑指再次向前一刺, 陆修脸色大变,一股死亡气息传来,快速收回令牌,身形突然消散。 只见青色光芒穿透头颅,剑光再次发出鸣叫! “铮!” 一股恐怖的剑意出现,身后戊土阵直接破碎,云层分开,天空中露出一道巨大的口子,一望无际,好似快要把天斩断一般。 此时被剑光刺透的怪物,从头部开始缓缓消散, 五息后,剑芒消散,易安缓缓收回剑指,额头汗珠顺着鼻尖滴落,胸口起伏不定,嘴里微微响起喘息之声。 第79章 悟道,指点! 益都,云层被分开,天空出现一道恐怖的伤痕,一眼看不到尽头。 此时天空中只剩下易安四人,陆修脸色苍白,眼睛愣愣的看着天空,刚才直面此剑时内心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身体差一点就被惊的不能动弹,幸亏剑意并没有锁定他,不然自己就如刚才的怪物一般只剩下身死道消的下场。 此时胸口还是没有完全缓过气来,实在是太过恐怖,自己几千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让人绝望的感觉。 除了他之外前边的五雨散人和冲虚皆是脸色惊讶,望向天空,看着上空的一望不到边际的剑痕,内心一阵忐忑, “如果是自己面对这样的一剑会怎样?” 两人心里直摇头,皆在祈祷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面对这等剑意,还有……, 两人同时看了看在空中矗立的易安,又补上一句, 还有……,那等人物,为敌……! 而益都城隍庙内,所有人皆是嘴巴大张,眼睛大如铜铃一般, 看着上空的剑痕,眼神呆滞,庙内顿时响起一道道吞咽口水的声音, 今日这场战斗让他们无比震撼,而那一剑绝对会让他们记挂一生, 曾经有幸见过一绝代剑仙,与之并肩战斗, 剑仙挥出一剑,剑光划过天空,怪物不知踪影,独留一道深痕,那恐怖剑意让生灵绝望,似要与天争。 “易先生见之有幸,我等于井中蛙,谢先生开眼!” 庙内一位身后背一把巨剑,不仔细看犹如一个门板,年龄青涩,表情严肃,眼中看向天空的那道身影,心中有一股冲天狼烟奔腾,此话正是他所说。 这位身背巨剑的年轻人,此时内心好似被易安触动,身后巨剑颤抖,在庙内发出“嗡嗡!”作响, 动静越来越大,庙内众人被惊醒,转头盯向这人, “孤寒!你……!” 此人身旁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子,看其年龄不过豆蔻年华,一脸担心的看着此人,忍不住出声道。 可刚叫出声,周旭快速来到女子身旁,单手一带,把女子带离此人几丈远, 同时双手一挥把解除庙内金光,周旭的动作让其他人皆是往后退,远离此人。 “城隍前辈……!” 女子被周旭带到一旁,刚想出声,立马被周旭打断, 看着女子焦急担忧的脸色,周旭对其笑了笑同时低声说道: “别打扰你情郎,他正在悟道。” 说完周旭不再关注女子,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中间悟道之人。 “悟道?” 女子惊讶的喃喃道,脸色欣喜就如自己得了道一般。 旁边与周旭同等境界之人皆是一脸平静,很显然他们也如周旭一般,知道此人的状态, 而像女子一样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低阶修者,眼神中不自觉的流露出羡慕,其中有好几人还有一丝丝嫉妒在眼中回荡。 巨剑颤抖越来越厉害,其嗡嗡声越来越响,那股狼烟血气更是直冲庙顶, 众人又是后退,其气势已经超过此人本应的境界,化气巅峰的修为,气势已经如练气境界。 巨剑还在剧烈颤抖,终于在某一刻脱离此人身后,飞到此人身前, 此人呆呆的眼神从天空中收回,感受到了巨剑的渴望, 心中狼烟气血终于犹如巨兽脱困一般,从心中爆发出来,双眼狼烟滚滚, 双手重重接过剑柄,一股不屈意志从身体迸发,抬头看向在空中的易安。 易安此时正在静静的恢复,下方突然出现一股极为纯粹的剑意, 易安低头凝视,庙内之人抬头仰望,狼烟透出身体滚滚向上空奔腾,随着一股不屈意志直冲云霄, 易安看到了那位年轻人,感受到了年轻人的意志,眼中顿时充满欣赏之色, 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朝下方缓缓的点点头, “易先生,请赐教!” 双手握住如门板的巨剑,庙内之人双脚下压, 随后,体内法力灌注到腿上,双腿用力, “砰! 整个身体如箭在弓弦上,向空中窜去。 速度很快,不消片刻便飞到益都上空十几丈, 但毕竟境界只是化气,在往上便有些许减弱, “哈哈哈!好!助你登天!” 易安知晓此人力快尽,便大声喝道,出手相帮。 易安手中弹出一丝法力,法力速度极快,所过之处在空中聚拢云雾, 在此人快要力尽之时,脚下突然出现一团白云, 此人心中之意到达顶峰,双腿触云再次发力, 速度顺利又快一个层次,狼烟更甚,人还未到,狼烟血气先到易安身前, 巨剑两刃与空气磨擦,已是泛红,剑尖处出现了一丝丝火光, “易先生,请品剑!” 年轻人青涩的面容略显狰狞,身体承受极大的压力,但心中那股不屈的意志,那股能向强者拔剑的意志,直接冲上云霄,好似对着天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终于在三息过后,巨剑来到易安身前三尺, 剑尖已是火星闪烁,整个剑身与空气磨的通红, 年轻人双手一紧,体内法力全部涌入巨剑,凝结全身力量向易安刺去, “啊~!” 嘴中发出怒吼,巨剑出现残影,已进易安身前两尺,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天地响起,年轻修者额头汗水直冒,脸色顿时陷入呆滞,气势快速花落,狼烟消散,不屈意志收回, 眼神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身体因力竭而下坠,手中紧紧握住巨剑, 下落过程中眼中依旧看着空中的易安,神色从呆滞慢慢转变为不可置信, 头上发簪掉落,一丝丝头发被风吹打着自己的脸颊, 随后一朵白云从他身下升起,拖住了他,有些凉意的白云让他回过神来, 眼睛看着易安不知如何开口, 易安温和的笑了笑,收回食指,轻轻的搓了搓,缓缓说道: “不错。” 一句不错让下方修者脸色开始泛红,眼睛带有羞愧之意。 易安把他表情看的一清二楚,继续温和的说道: “你的心气意志很不错,难得还纯粹。” 下方年轻修者听到易安此话,眼中出现希望,眼睛散发光芒, “但是……。” 易安一个转折又把下方修者弄的一愣, “你的方法错了。” “方法错了?”下方年轻修者面容出现沉思,眼神中有一丝疑惑,低头喃喃念道。 沉默片刻,年轻修者突然抬头,起身,眼中露出希冀望向易安,双手拱手道: “请先生赐教!” 态度诚恳,一脸渴望之色。 易安看着他并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一句着名话语: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说完便单手一挥,下方白云缓缓下降, 而站在白云之上的年轻人,嘴里又是低语的重复着易安说出的这句话, 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直至落地后,白云消散,眼中突然闪烁光芒,面容顿时露出笑容, 望向天空,双手抱拳,弯腰鞠躬至半身,大声感谢道: “孤寒,谢先生,指点!” 说完,看向庙内的女子,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事。 庙内女子赶紧小跑过来,直接一跳,与之相撞,地面顿时散发出一股腻意。 易安微微点点头,快速转头,看向空中三人,心里刚刚的欣喜之色有些被打散……!!!!!。 第80章 结束,分赃不均! 空中四人已聚拢,望着益都残岩断臂,眼神平静, “老陆不好意思,他们要逃跑实在拦不住。” 五雨散人嗡嗡的声音传来,话语中的满是道歉,但语气却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陆修也不恼,知道这人的性子如此,也不会与之置气,而且确实已经尽力了,陆修心里装的全是感激,那还会生气呢? 战斗已经结束,周围被打碎的空间也慢慢复合,只不过这下方益都却有些让人头疼, 凡人死伤太多,除了有些不好交代以外,还有今后怎么给凡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能不引起混乱。 易安稍微思索片刻,随后发现太过麻烦便立即停止,一副不关我事,高高挂起的态度。 陆修收回视线,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益都这种情况还是交给周旭去头疼,如果他做的好……, 想到这里,陆修偷偷瞟了瞟易安, 易安察觉到陆修在看他,抬头与之对视, 陆修发现易安抬头,赶紧偏转视线, 易安………! “如果做的好,也不是不可以跟他提一阶……。 陆修偏过头,心里想道,随后一脸放松, 心里:“嘿!就该这么做,这种麻烦的事情交给他,做好了跟他提一阶, 虽然周旭刚升城隍不久,资历还有些浅薄,但是这件事做好了, 既能拉住易安这层关系,又有他这层背景,其他人也无话可说,毕竟能力背景人脉三者都不缺,是该多给人才一些机会!” 想到这里,陆修不由得觉得自己太过还是很明智,作为领导,御下最重要, 要是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那还不累死,也表明自己御下无方,没有作为领导的能力。 越想越开心,看着下方益都都开始有了一丝笑意,这就是考验,也是周旭的机会。 “老陆,你一个人在那里乐呵什么?” 五雨散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疑惑的问道。 陆修回过神来,看着身旁三人奇怪的看着自己,自己脸色一红,立马收敛笑意。 转头真诚的拱手说道: “今日阴司谢谢各位的援助,今后自有厚礼奉上。” “哟!什么厚礼?别的我不要,我就要你们阴司的黄泉魂花,随便给我拿个七八朵就行,别拿什么中品下品来凑数啊!” 陆修刚说完,五雨散人立马开腔道,一脸的喜色。 可五雨散人提的要求让陆修瞬间变脸,坚决拒绝道: “你以为这是随处可见的野草吗?还七八朵,还要上品,没有!” 陆修一脸不情愿,变脸速度之快,让易安与冲虚皆是弄的一愣一愣。 陆修说完立即发现自己情绪有些过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脸讪笑的说道: “五雨七八朵没有,给你三朵怎么样?” “三朵?” 五雨散人露出失望的表情,连酒壶都收了回去,一脸嫌弃。 陆修看着五雨散人一脸嫌弃,脸色又是难看的说道: “你还嫌少,你知不知道,阴司一百年才能产出三朵,合着你在我这里打秋风是吧。” “老子没帮忙?老子为了你拼了老命,你就这样随意的打发我?易道友,冲虚观主你们评评理!” 五雨散人脸色皱成一团,酒糟鼻格外亮眼,其嘴脸一副市侩模样,口水喷的四散开来, 陆修一边用手拍了拍从五雨散人口中的飞沫,一边躲闪着五雨散人的指指点点, 在靠近些可能都要在空中扭打在一起了。 “好了好了!” “少说两句!” “我讲句公道话。” 易安与冲虚观主赶紧上前阻拦,一人扯着一个,把他们阻隔开来。 整个一个场面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大能,倒像是市井屁民一般撒泼打浑,让人苦笑不得。 城隍庙内, “这……!” 有些低境界的修行者一脸疑惑的看着上空四人,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会吵起来。 而像周旭等人则是一脸无语,黑线布满额头,修为低一些的可能听不到他们谈话, 但周旭等人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把他们弄的尴尬无比,要是传出去,说四位大能因为分赃不均,那可就麻烦了。 但听都听了,一时之间还有些不知所措, 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随后心里同时冒出问号, 难道大能脾性都这么返璞归真的吗?一点不讲究风度? 他们误打误撞真的猜对了一点,到了练虚合道境界, 自身已是彻底的与凡人分开,领悟的法则越深,越容易失去七情六欲, 炼虚境界还好,还能有一些情欲,要是到了合道境界, 如果没有做到返璞归真的心境,守住自己的意识,那会被天地法则同化, 最终融入这片天地之中,自己也没有了独立的意识,已经算是道途陨落。 所谓修行修的是真我,如果连自己都失去,那与石头,风雨雷电这种死物又有何区别呢? 合道境界至今已有几万年未有人曾迈出过,很多练虚境界已经圆满,一直压制自己,甚至削弱自己道行, 为什么? 因为没有任何把握,风险太高,称之为十死无生也不为过,特别是绝地天通之后,多少惊才艳艳者被堵死在这一境界, 敢于突破者,没有一个能成功,最后都是自身化道而去。 突破合道境界其实很简单,没有天劫,只有一个,意识与天道融合,感悟天道规则,能醒过来便成功,醒不过来,自然便醒不过来。 回到上空, 易安与冲虚紧紧拉住情绪激动的五雨散人,一边劝解,一边讲道理,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 闹了半天,陆修好似发现下方的小辈在看戏,立马大喝道: “好了!注意形象!” 看着陆修有些微怒,五雨散人立马停止了撒泼。 陆修看了看五雨散人,然后平静的说道: “五雨我们上千年的交情了,不要为这事,让别人看了笑话,这样,七八朵是不可能的,因为还有旁边两位道友在。” 五雨散人听到陆修这话也立即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静静等待着陆修开口。 看着五雨散人情绪收敛了许多,陆修脸色才缓和一些,随即再次说道: “三位道友,不是我阴司不厚道,而是黄泉魂花产量极低,而且最近出了一些问题,我陆修把自己老脸贴上去,也只能保证三位道友每人四朵,你们看,可要的?” 陆修脸色真诚,态度诚恳,看其样子说的话不会作假, 五雨散人听到陆修此言,闷闷的点点头,冲虚与易安皆是无所谓,也是跟随着点点头。 看着三人皆认可,陆修再次露出笑容,五雨散人顿时骂道: “你就是属狗的,变脸玩了几千年了,宗师级别啊。” 陆修听到五雨散人嘲讽自己,并没有恼羞成怒,反正没有在出血,随你怎么骂,继续微笑的邀请道: “三位道友,要不要上我寒榻坐坐,喝杯茶?” 易安与冲虚笑了笑,皆是道了一声“善!” 五雨散人冷“哼!”一声,还是算是答应了邀请……。 泥丸宫内,一大片金色祥云从虚空中坠落, 第81章 身魂统一! 陆修邀请易安三人去阴司坐坐,易安三人皆是欣然前往, 不过四人刚准备离去之时,易安泥丸宫内顿时涌现一片金色祥云, 易安在空中立即停在空中,随后脸色大变,三人发现他的情况马上停下,疑惑的望着易安 易安直接对着三人道: “三位道友,只有来日再聚了,家里有事,我得赶回去。” 说完不等陆修三人开口,直接快速向着永安镇化虹而去。 “这……!” 五雨散人一脸欲言又止之态, 陆修眼神沉思片刻,说道: “易道友如此慌张可能确实有要紧事处理,今日就我等三人聚,来日我们上易道友家里拜访一下,易道友开蜀地我还没有好好的拜访过。” “嗯,那到时候一起?” 五雨散人看向冲虚观主,而冲虚观主则是缓缓的点点头,话不多,但也算得上一个妙人。 见此,陆修也是笑了笑说道: “我看你是想去巴结人家。” “什么?说我巴结人家?” 五雨散人面露微怒,质问道。 陆修不想跟他吵,直接率先飞走,五雨散人顿时觉得自己遭到无视,更加生气,怒气冲冲的追了上去,独留冲虚观主在原地。 冲虚观主望了望易安离开的方向,眼神思索片刻,随后又看了看前方吵闹的两人, 心里微微叹口气,摇了摇头也是追了上去,四人全部离开了益都。 此时下方的周旭本来命令手下清理庙外的杂物,刚准备送其他修者离开, 脸色突然一惊,眼睛中露出了一丝难言之色。 环视了周围,用手立即拍了拍额头,一脸的为难之色。 看着周围还有其他人,周旭立马恢复面容,一脸和气的送众人离开。 遇安小院,一道青色虹光落下, “哗啦啦!” 胭脂高兴喜迎,易安单手一挥,整个小院瞬间被法力笼罩, 随后转身对胭脂说道: “胭脂接下来不管我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管我。” 说完,直接坐在石凳上,双眼一闭,来到泥丸宫中。 此时一片祥云从泥丸宫内缓缓下坠,青萍剑这次却与以前不同,剧烈的颤抖,想要躲避下落的金色祥云状的功德。 易安神魂被绕动,第一次睁开了双眼, 泥丸宫中,易安意识瞬间发生转移,看了看抬起双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像阴司般的魂体, 魂体中游荡着一丝丝金色,颜色好似跟阴神的神力一般, 但易安知道这绝对不是香火神力,这倒有点像前方的金色祥云, 功德吗? 易安心里闪过一丝可能,随后立即打住,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 看着青萍竟然在空中乱窜,躲避落下的祥云,易安心中升起疑惑, “休!” 的一声,青萍拖这锈迹飞到易安神魂后,易安一脸茫然的问道: “青萍?” “铮?” 青萍发出一丝鸣叫, “你叫我去触碰这功德?” “铮!” 易安得到青萍确定,虽然搞不清楚青萍为何如此,但对于青萍的信任不会让他迟疑。 易安看着一团金色功德向着这方飘来,主动迎了上去。 功德到达易安身前,缓缓的停了下来,易安好奇的看着这团功德,其上的浩然正气扑面而来, 就算自己没有触碰,其传来的福德,也能让易安真真切切的感知道。 原来福德真的能感知道! 易安心中升起一丝不可置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存在。 “铮!” 身后青萍发出争鸣,催促着易安赶紧与之触碰, 易安回头看看了青萍,泥丸宫内响起他的声音: “这就是你急着催促我回来的原因吗?” “铮!” “好!” 易安认真的点点头,他知道青萍这么做肯定有它的原因, 抬手伸出食指,慢慢的向着祥云而去,其样子极为轻柔小心,好似一碰就会消失一般。 泥丸宫内,易安食指与祥云终于接触到一起, 只见祥云顿时从易安手指尖涌入进去,易安神魂顿时变了颜色, 整个神魂全部变为金色,神魂在空中完全伸展开来,随后抱成一团,犹如胎儿一般。 其神魂在泥丸宫内开启了后天反先天之兆, 功德在易安神魂内快速运转,易安神魂内缓缓飘散出一些黑色薄雾, 黑色薄雾顺着泥丸宫向着五窍排除,而坐在石凳上的易安,面部开始出现一丝丝黑雾,黑雾被风一吹,顿时消散。 就这样,时间缓缓过去,神魂内,黑色薄雾缓缓的排除,直至易安神魂全部呈黄金色, 易安慢慢醒来,意识从神魂转移到身体中, 小院内,易安睁开双眼,顿时站起身,大大的神了一个懒腰, 他感觉自己全身轻松,整个身体与神魂彻底相融,和谐统一。 而易安此时才知道,因为自身身体脱变太快,神魂早已不堪负重,跟不上身体的步伐, 在这样下去神魂会直接因为承受不住身体的压力,而彻底消散。 难怪那个老人会说他快死了,前些天那股心悸的感觉,应该就是如此, 而现在易安身体与神魂达到了圆满的相融,已经完全没有了问题。 内视了自身身体一周,再经过仔细的检查,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之后, 易安再次回到泥丸宫内,只见泥丸宫内正中之间盘坐着一道金色神魂,样子与易安一摸一样, 让易安有一丝丝不能言明的感觉,两个自己让他觉得太过新奇。 神魂极为凝实,面色平静,双眼紧闭,其气息缓缓在泥丸宫内散发,与泥丸宫紧紧相连, 神魂胸前正是悬浮的青萍,其上锈迹已是去掉大半,剑柄之上的锈迹青的发黑,不知道何时能掉, 不过易安与青萍的气机早已相连融合,达到了心意相通之境。 神魂之上一小团祥云在静静的漂浮着,祥和的气息笼罩着下方神魂,正是易安没用完的功德。 易安刚想牵引功德向青萍落下,可青萍立即传来抗拒的情绪, 情绪中还催促易安吸收掉剩下的功德,易安又是升起疑惑,但还是按着青萍的意思照做。 缓缓的牵引着祥云落下,直至到达神魂头部。 祥云接触到神魂立即向内涌入, 易安意志刚转移到神魂中,神魂内立即出现一个场景,场景中出现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背影让易安很熟悉。 第82章 未来一角! 画面如视频一般在易安神魂内浮现,画面中,人影露出了侧面,脸色极为苍白,身影有些踉跄,不过还在极速的赶路,身下大山深林快速划过, 头顶上一望无际的黑色乌云,其中雷电闪烁,每一道都如雷龙一般,极为吓人, 而画面中之人不顾一切的赶路,好似在寻找什么, 一息,两息,三息,三息时间,画面之人飞过高山湖泊,跨过深林峡谷,早已不在人类范围, 这时隐隐有些妖物阻拦,但是画面中妖物一闪而逝,极为模糊, 头顶乌云依旧望不到边际,在随着此人移动,雷龙在其间游荡,好似随时就要劈下来,整个天地都对着此人充斥着恶意, 那种感觉,让易安外部身体不住的出现颤抖,头皮发麻, 小院的胭脂感应到了易安的恐惧,枝条在空中摇晃,一圈圈的包围着易安,极力的想要保护易安,帮助易安驱散恐惧。 神魂内画面再次一转,此时此人出现在一座巨大无比的灰色大山之巅,停住了步伐,应该是找到了所寻之物。 灰色大山在周围鹤立鸡群,旁边所有的山峰高度都到不了它的半腰。 天空依然是一望无际的乌云,此时画面中人好似在对着空中说些什么,嘴唇上下微动, 神魂画面再次一转,这次的画面更是让易安神魂都开始颤抖,整个身体呈溺水之状, 青萍在泥丸宫内感受到了易安的恐惧,就连刚刚得到极大提升的神魂都快要溃散地步, 青萍鸣叫,在泥丸宫内回荡,阵阵剑鸣声涌入神魂内, 而此时神魂内,画面又是一转, 只见天空中乌云浓稠如墨汁,而乌云中剧烈翻滚,好似天快要崩碎一般, 墨汁般的乌云中闪烁着的已不再是蓝色雷龙,而是一道道的黑色呈岩浆般的雷汁。 下方之人衣物全部破碎,身体面部血肉模糊,眼睛中带有决然, 脚下灰色大山早已被夷为平地,周身不见任何凸起山岩,只有一条长形的灰色条状物被此人紧紧握在手中。 天空墨汁般的乌云开始缓缓停止涌动,一道直径不可测量的黑色雷汁向下坠落, 下方之人手握灰色条形之物,眼睛中带有愤怒与惨烈的决然, 竟然直接迎上去,一股视死如归之意直扑神魂,让神魂与身体再次加大颤抖, 一声声剑鸣从外传来,由弱到强,由暗到明, 画面顿时闪烁着,快速变得模糊起来,直至人影彻底没入黑色雷汁中,神魂画面顿时一断,戛然而止。 “呕!” 易安意识立即回归身体,坐在石凳上的身体顿时一软,一条条细枝向前拖住,喉咙发出剧烈喘气声。 易安全身汗如汞柱,浸透衣衫,意识直接陷入晕厥, 而泥丸宫内,青萍停止剑鸣,散出一道道气机笼罩神魂, 随着青萍气机持续安抚着神魂,易安神魂也缓缓安静了下来,气息开始变得平稳,只是变得有些虚弱。 外部,晕厥后的易安静静的躺在胭脂枝条编织的木床上,周围全被桃枝包裹住,内里满是黑暗, 但这能让易安紧皱的眉头慢慢放松,僵硬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的瘫软,胸口喘气也慢慢开始平稳,不再呈溺水之状。 鼻吸从短促变的绵长,整个小院小区寂静之中, 微风荡漾,桃花飘荡,一如既往的安宁。 —————— 一个月后,某天清晨,永安镇小雨淅沥,雾茫茫,烟雨笼罩,市井烟火气少了一些,宁静多了一些, 夏季已过半,小院中桃树胭脂的花已凋零,桃枝上结出了一个个小骨朵。 “是因为断枝的原因吗?” 易安静静的凑到一条桃枝处,手里轻轻的拨弄,眼睛自己的查看,桃枝上的骨朵有些不健康,腌哒哒的。 胭脂倒是没有任何情绪,好似结不结桃它并不在意,枝杆在哪里摇晃,院中雾气玩耍。 易安推测,可能是上次自己借的那根断枝造成的, 那根断枝灵韵非常充沛,是胭脂最好的一枝条, 胭脂现今主要淬炼了两根枝条,上次那一截就是其中之一,而胭脂更是把那根枝条的所有灵气灌注其内, 而易安能在两场连续的高强度战斗中,全力使用桃枝,可能也与胭脂全力注入灵力的关系。 桃枝在最后杀死怪物头部时终究还是承受不住那等力量,最终被毁坏了,这倒让易安有些愧疚。 所以在上次自己昏厥的时候,到如今这一个月,易安一直在帮助胭脂, 每日还是三丝法力,一瓢上等的灵泉,以及有时来了兴趣,跑到它树下翻翻土,给它松一松根系。 结果这一刨算是无用功,因为桃树的根系已经遍布整个小院, 易安前几日用神念扫了一下,发现整个桃树的根系已经把小院地下覆盖满了,甚至已经开始沿着院子高墙向上延伸, 从院子外就能看出,整个院墙爬满了根系藤蔓, 而整个院子的地基早已不是以前打下的土石,现在成了桃树根系,如果比喻成阵法了那胭脂就是院子的阵眼。 胭脂要是不在,院子外墙与屋子因为没有地基,过不了多久就会坍塌,那院子也算是毁了。 易安并不在意,胭脂它自己有想法,虽然现在的灵智只能算三四岁的小孩童,但是它对于这片生养的院子的感情要比易安深很多。 而易安则是认为家这种东西,是需要有家人的,家人在哪里那家就在那里,易安也早已把胭脂当成了家人一般。 对待一切有灵生物,易安都不会当作死物一般。 细雨朦胧,易安还在树下检查这胭脂情况,神念透出深入胭脂树枝内部, 营养的输送,灵气的吸收,自己地脉的温养,全部出现在易安感知里。 神念一寸一寸的探查胭脂整个脉络走向,一整颗树木的筋脉纹络,呈三维立体结构在易安脑海中浮现。 其中灵气的输送方式都在脑海中运转开来, 几息以后,易安眉头皱了皱,嘴里对着胭脂说道: “问题不大,但是有些繁琐。” 易安说完,向上望了望,看着胭脂正完的不亦乐乎,枝桠抽打着雨滴,打散着云雾,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 易安却是笑了笑说道: “你啊,自己都不咋上心,还是懒散了。” 易安话语中虽然如此之说,但是面容并未生气,眼神中还闪过一丝宠溺……。 第83章 陆修三人前来拜访 云雾蒙蒙,微风卷着细雨,小院内,桃树下, 枝桠繁茂,旁树下比其他地方干燥许多, 易安单手按在树干,手掌处法力浮现,缓缓的进入树干中, 神念牵引着法力,游走在树枝脉络中, 随着法力的不断游走,桃枝上许多小骨朵慢慢枯萎,随后被树枝上的积水撞落,掉在了地上。 接着便是叶子,叶子也开始慢慢变黄,变深,直至其中的水分流失,其下又是枝条,跟叶子一般, 好似整个桃树进入了深秋,纷纷枯萎,不过并不是全部都这样,有一些枝条叶子,并没有变化。 时间缓缓流逝,桃树变得有些凄凉,先前还是枝叶茂盛,生机勃勃的样子,现今却成了一副零散飘落,稀疏寻常,暮气沉沉之态。 “哗啦!” 胭脂有些不高兴了,这副样子对它来说很不喜欢。 此时易安缓缓收回手掌,感知到了胭脂的情绪,安抚的哄道: “明年就能恢复了,你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现今的你气息全部内敛在里,脉络比之以外更加宽阔,整个树枝的韧性得到了极大提升, 以后不管是吸收地脉,灵气,还是牵引月华这些,都能提升好几倍的速度。 你快要进阶了,这次跟你梳理了一下,进阶的速度要快上许多,而且瓶颈这等阻碍几乎没有了。” 说完,易安满意的点点头,走出树荫,来到石桌上,轻轻的用手挥了挥, 石桌上的积水瞬间消散,露出干燥的桌面, 随后又是抬手一挥,石桌上出现了一套酒杯, 做完这些,看了看三个石凳,易安手心向上一勾,只见其中两个石凳之间,升起了一块凸起物。 速度很快,一息过后,凸起物成了一个石凳, 院子内顿时又多了一个座位,石凳升起后,易安又是控制它们分别摆放整齐, 做完这些,易安随便选了一个凳子坐了上去, 右手轻轻的拍了拍腰间灵葫,绿光一闪,灵葫内飞出一道水柱, 水柱飞出后一分为四,落入桌子之上的四个酒杯之中。 这正是易安自己酿造的桃仙酿,这还不是普通的桃仙酿, 从易安酿造之初,已有了三年,其中加有胭脂的第一批桃花和露华,还有上等的灵泉,以及那上品的黄泉魂花, 这是易安自身现今最能拿的出手的酒,虽然年份短了一些,但是在易安看来还算是将就。 将就? 易安不知道,他的那些东西在修行界中是如此的难得, 上品的黄泉魂花,修行界有市无价,也只有顶尖势力以及大修行者与阴司人情往来到位了, 阴司才会在特殊日子赠送出去,或者与之物物交换,至于其他势力则连买卖的资格都没有。 这修行界能治疗神魂的宝物极为稀少,这阴司单单靠着黄泉魂花都能笼络一大片势力, 而这些势力无不把此等宝物视为自己底蕴,特别是品质越好的魂花,越能对高阶修行者有用,所以捂的很严,不可能在市面上流通。 上品灵泉也只有大势力才能用的起,灵气纯粹,长期饮用有洗涤身体的作用,在修行界也是各大酒楼,茶室高端用水。 至于桃花与露华可能更加稀少,胭脂被雷劈到差点死亡,现在又重新焕发生机,更进一步, 其桃花与露华也应该有所不一样,易安是能感到其中带有非常微弱的驱邪避凶的作用。 这几种加在一起,酿成的酒,在修行界可谓算是独一份,单单一个黄泉魂花,要是让修行界知道,都会发出怒吼,简直暴遣天物。 石桌上空形成了一道圆形雨障,如网的细雨纷纷从旁滑落,形成了一个绝美的雨帘, 易安静静坐在其中,拿起酒杯轻轻的呡了一口,凉爽清香充斥这口腔,稍微砸了砸嘴,就着雨幕继续独自饮了起来。 夏季的雨很大,在这蜀地雨滴并不会,大多都是细雨,有点江南的特色,又沾点西北的气势。 说不清楚谁是雨谁是雾,朦胧感更强,三米之外视线不见何物。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易安放下酒杯,笑着在院内喊道。 说完,易安起身,走向院门轻轻的搭在门把手上,双手一拉,小院大门被拉开, “咯吱!” 门外出现三道影子。 “各位里面请!” 易安单手抬手,请门外三人进入。 “善!” 三人同时道一声,微微点点头,进入院内。 四人落座石桌上,看着石桌上四只茶杯,众人相视微微一笑。 四人拿起茶杯,轻轻一碰, “叮!” 四人同时一饮而尽。 “好酒!” 五雨散人率先开口,双眼一闭,沉浸在酒中,丝毫不顾及在座三人。 三人皆是微微一笑,易安把腰间的葫芦,桌前一丢, 灵葫悬浮在空中,一道道桃仙酿从其中飞出,添满为空杯, 四人又是一饮,静静的品味着其中的滋味。 没有人开口,而是静静的品着这一份酒, 雨还在下,越来越稠密,小院内地上留下了一道道小水坑, 水坑满是波纹, 灵葫添酒已满四次,四人也已饮了四次。 “易道友可是逍遥自在。” 五雨散人率先开口,鼻子已经泛红,声音粗狂大声的说道。 “哪里哪里,不过只是过惯了山野散人了生活而已。” “哈哈哈,易先生你可谦虚了,早在以前就听到了你的名声,说蜀地出了一位剑仙,我起初还不信,那次战斗之后,我才知道,你这哪是寻常剑仙啊。” 五雨散人哪是刚满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畅快的说道。 易安笑了笑,不在意其话语,与五雨散人碰了碰杯,也是一饮而尽。 陆修与冲虚也是一脸无奈之色,这五雨遇上好酒,就是一脸的谄媚,活生生就是一酒鬼。 看着五雨散人一杯接着一杯,三人皆是相视一笑, 随后陆修开了口: “我等四人在蜀地也算是有缘,上次易道友有急事,独留我等三人……,这次突兀的打扰易道友,还请易道友不要怪罪才是。” 易安赶紧摆了摆手道: “上次是我失约在先,现在三位道友登门,我怎会生气呢,原本该我登门拜访的,现今却是我的不对。” 说完,又是向着三人敬道:“易安再次赔罪了。” 三人也是立即拿起酒杯一碰,四人顿时一饮而尽。 第84章 交谈 天色有些阴沉,小雨连着下了几天,这几天可是让镇子里的百姓受了些罪。 有些本就缝缝补补的屋顶漏了水,打湿了床单被褥,一家人都在急急忙忙的拿到火炕上捂干, 院子中全是积水,街道上没有镶嵌青石砖的路段早已成为泥泞,行人一踩,半只鞋子就被陷入进去, 而有青石砖的街道,也是陷阱颇多,有些人运气不好一脚踩到了松动的砖块,那可真的倒霉,恶臭的泥浆总要回家里多洗洗才能去除。 穿过镇子的那条溪水,水位上涨的厉害,搭建起来的码头被水淹了,因此这些日子停了工。 这几日许多百姓都祈祷着明日雨停,好出门做工,晾晒发霉的衣服, 这雨让整个镇子停滞了下来,街上商店,酒楼歇业时间越来越早,少了许多人气,但多了一丝温馨, 这等难得的天气,抚慰了永安镇夏季的烦躁,添了一抹安宁。 “爷爷今天不磨面了吗?” 镇西,邓老丈家,小耘身子窜了好几寸,身体也壮实不少,面容青涩,脸色红润,正在屋内跟邓老丈收拾着有些发霉的被子。 “今天不磨了,这天气难得偷得几日闲。” “哦哦,那等雨停了,我跟爷爷一起出摊。” 小耘一边摊开被子一角,鼻子向前闻了闻,一边嘴里嚷嚷得说道。 邓老丈正抱着被子往柴房走,听到屋里小耘说的话,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一团,眼睛慈祥的说道: “小云长大了,懂事了,但爷爷还没到做不动的时候,身子骨还不错,你现在应该好好去私塾读书,我希望我们老邓家能出个读书人哩!” 邓老丈说完,走路都有些轻快,把被子搭在木架上,其下捂着一堆湿柴,一道道青烟飘出,让柴房有些呛鼻。 “爷爷我放学就可以来,我都九岁了,我很多同学们都在帮家里干活了,那二胖自己都可以杀猪,他爹可放心的很。” 小耘嘟噜着嘴回道。 “哈哈哈,那赵莽子还真舍得,不过他家那小子,还真是做屠夫的料,膀大腰圆, 八九岁的样子身高都跟成年人差不了多少了,我看那小子做屠夫像屠夫,做路匪像路匪,要是祖坟冒青烟,当了兵,那也是将军的料!” “爷爷,夫子说不能再背后编排别人,这是很不好的事。” “哈哈哈,小耘倒是如小大人一般教训起自家爷爷了,好好好,是我不对,夫子讲的有道理,今后你一定要跟夫子好好学习道理,学识,长大后才能受人敬仰。” 镇南,遇安小院内,石桌上,四人一边饮着酒,一边聊天。 “那日的怪物我们称之为魔!” 陆修回应着刚才易安的提问。 “魔?” 易安听闻有些疑惑,五雨散人和冲虚则是一脸平静,想来也是多少知道一点。 陆修继续说道: “对,魔,据阴司记载这东西不属于此界,绝地通天之后,已经消声灭迹,想不到真的出现了,而且与无生教有着牵连。” 陆修说完脸色有些阴沉,魔的出现,很有可能意味着天地大劫出现了一丝端倪。 易安三人也是各自有着自己的思考,天地大劫到底是什么? 魔? 还是妖,人? 亦或者都是? 小院内一时间竟然有些沉闷, “想那么多干嘛?到时自会知晓,我们就算猜出了一些端倪痕迹,就能去改变吗?” 五雨散人打破沉闷的气氛,一脸潇洒畅快的说道。 三人听闻后,也是点点头,五雨确实说的对,知道了端倪又如何,谁能去阻挡呢? “还是雨,雨说的对,我等何须头疼,既然是大劫,那牵连的是整个界域,我等去胡思乱想,又能改变什么呢?” 陆修被五雨的话打动,也想开了,这等大劫他阴司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阴司就算联合几个大势力也是不可能有所去改变的,只能说到时候车道山前必有路。 “善!” 冲虚观主也是回了一句,随后四人相视一笑, “叮!” 四只杯子碰到一起,一饮而尽。 喝完,易安想到了一个月前被功德催生出来的那个画面,画面里的人正是他自己。 而画面中自己焦急的寻找着什么东西,易安想了很久,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停在那处的灰色的大山,到底在什么地方,或许知道地址会有所猜测。 今日正好有三位同道,对于次方世界来说要比易安了解的多一些,所以趁此机会直接问了出来, “三位道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座巨大的灰色大山,山上生灵绝迹,寸草不生。” 三人闻言先是思索了片刻,随后皆是摇了摇头,便是没有见过这等气息的山峰, 易安有些失望,看来今日怕是也得不到那座大山的信息了, 不过这时五雨散人却是开了口说道: “易道友所说的灰色大山我也是从来没有见过,不过我在一千年前见过一座黑色大山,大山上与你描述的有些相似,皆无生灵。” “哦?还请五雨道友详细说一下?” 五雨散人点点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那时我还未到达现今的境界,正处于化虚巅峰,我又不像老陆与冲虚,我就一散人,长期在各地游历,以求能早日突破,曾横穿过百越之地,发现了一奇特地域。” 随着五雨散人的展开,陆修与冲虚也是来了兴趣,聚精会神的听五雨讲述自己游历的经历。 “那处地方很是奇怪,周遭有一妖国,当地生灵被妖国奴役,民不聊生,妖国内有不只一个大妖, 某日,妖国内积聚了几千妖族,浩浩荡荡的往更深处行进, 我也是运道不错,没有被它们发现,悄悄的跟了上去,跟了有几千公里,他们停在了一处黑色的大山山脚,大山身处的空间有些奇特,处于阴阳两界的模糊界域, 我正在疑惑他们想干什么时,他们竟然集体的向着大山跪拜,同时从队伍中抓出几百个生灵,有妖,有人,全部送往大山前的一个刻满阵法的祭台,看其样子是在做某种祭祀。” 说到这里五雨散人稍微停了一下,继续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 “在他们祭祀的时候,我眉心悸动非常,感觉有莫大的恐怖,赶紧退了出来, 在退出那片界域的一瞬间,我感觉到好似自己已经被察觉, 愣愣的向着黑山看了一眼,发现那黑山很有可能诞生了灵智,至此以后我便没有再去探查过。” 第85章 融界 五雨散人讲完后,四人又是一个碰杯,喝完,陆修倒是接过了话茬说道: “五雨你所说的那片地方应该是我们阴司与此界阳间的界限模糊之地。” 易安刚还在想着会不会这黑色大山与自己看到的有所关联,陆修开口后,易安又是来了兴趣。 “老陆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五雨散人感觉比易安还要着急与好奇,赶紧催促着陆修,至于冲虚一直都是一个听众并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听其他三人交谈。 陆修咳了咳嗓子,样子有些忌讳,低声的说道: “那种地方在我们阴司称之为融界,意思就是说,阴界与阳界的屏障出了问题,在那中间屏障不存在,成了另一空间,既不属于阳界范畴,也不属于阴界范畴。” “那不就跟你阴司的界口一样嘛!” 五雨散人看着陆修神神秘秘的样子,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陆修苦笑的摇了摇头回道: “那不一样,界口两面并没有融合到一起,而是被我们阴司改造成的,你说的那处地方是自然形成的。” “那可有特别之处?” 易安听出了话外之音,当即问了出来。 陆修继续接着道: “特别之处在于,那种地方与曾经的地府有关。” “地府!” 五雨散人惊呼一声,而冲虚也是第一次露出了惊讶之色,只有易安还有些迷糊。 陆修看着两人神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后又是认真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他们的惊讶。 “难道地府早出世了吗?” 冲虚第一次开口问道,眼神有些莫名的色彩。 陆修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地府事关重大,我阴司要是知晓内情,怎可会隐瞒,我说的融界跟地府有关联。” “哦~?有什么关联?” 五雨散人开口问道。 陆修抬头望了望这天色,眼神放空了一丝,几息之后,收回视线说道: “融界可能是地府为了冲破阳界所造成的遗留。” 这一句话简直让在座的三人惊了一身冷汗, 地府冲破阳界? 这是想做什么? 五雨散人更是一连喝了三杯也压不下今日之惊骇,而冲虚更是没了一脸平静的面容,手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至于易安是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因为他不知道里面的道道。 “老陆你可知你说的什么?” 五雨散人一脸慎重的向陆修确认道,好似希望他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不过陆修依然郑重的点点头回道: “我说的是真的,这件事也不只有我阴司知晓,此界所有大势力高层皆是知晓的,我可不会胡言。” “那我等为何不知?” 冲虚观主皱了皱眉,一脸怒气的向陆修问道。 陆修摸了摸鼻子,一脸苦笑的回应冲虚的质问: “因为消息封锁的很严,只有各大势力知晓,不能外传,也不敢外传。” “那今日为何?” 冲虚再次问道,看向陆修神色带有一些冷淡。 五雨散人也是在旁有些闷闷不乐,好似也有些生气。 陆修赶紧回应道: “现今已解锁了消息,就在前天。” “为……。” 五雨散人刚想开口就被陆修打断。 陆修一脸郑重严肃的说道: “别问为什么了,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些,虽然消息解锁了,但是依旧不会这么容易外传, 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们,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你们就不要刨根问底了,离开这个院子,你们相当于没有听过,也不要去探查,为了你们好。” 陆修面容严肃,一脸的生乎之态,好似在问下去他就要直接离开。 易安作为此间主人,肯定不能让气氛凝重下去,赶紧笑了笑,说道: “陆道友可是答应我的厚礼呢?” 易安转变话题,问了上次帮忙陆修所承诺的黄泉魂花,上次离开的突然,易安并没有得到。 这句话倒是让凝重的气氛放松了许多,陆修也是从板着个脸变为和善的微笑,单手一挥,四朵虚幻的花出现在石桌上。 “易道友我可没忘,这不今天给你带过来了。” 易安看着桌上的魂花,与上次一样皆是上品,感觉拍了拍灵葫,四朵魂花消失在外, 做完这些,易安提起酒杯与陆修碰了一下,感谢道: “那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笑着一口饮尽,陆修也是同样如此。 经过这这一茬,氛围又回到了先前,五雨散人与冲虚观主也没在逼问下去,而是顺势继续聊了以前的许多趣事。 小院内又是一声声笑谈传来,可谓是宾客欢颜,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这一谈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哪是酒水不断,早在三天以后,易安储存的桃仙酿就快要见底, 五雨散人知晓易安的局促,后面两天直接大气的奉上了他的好酒, 五雨散人不愧为嗜酒如命,他的藏货易安可是比之不得, 各种美酒灵酒都有,每一种都具有独特特色,或淡,或甜,或香,或烈。 在其中易安品尝到了,不下三种与自己的桃仙酿口感相似得灵酒,虽然功效比不得易安,但是也算极大的开阔了眼界。 易安还跟五雨请教酿酒之道,两人在后来还打成了一片,越来越畅快,独留冲虚与陆修在一旁,只得独自喝着酒。 后面发现了冲虚与陆修的不对了,易安与五雨赶紧道歉,随后四人开始论道起来, 这一论道就是十几天,直至昨天才结束,四人皆是有着极大的收获,各自道了声别,就离开了小院。 雨在论道的第五天停的,整个小镇像是被水淹过的一样,有些地处低洼路段,直接成了水池, 这次溪水成了真正的江,又长又宽,杏柳居一楼都被水淹没了, 码头直接与溪水成了一体,早已沉在了水中, 虽然坏处很多,但也有一丝丝好处,那就是水面上多了许多鱼,有些鱼还在水上跃出,极为好看。 镇里百姓都在岸边捡了不少,家家户户都能吃鱼吃到饱了。 好在大雨停了,在过个三五日,那些大水就会褪去,镇子也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影响肯定是有的,有些家里发了霉,大水褪去不管是街道还是屋子全都积满污泥与生活垃圾,整个镇子到处都散发着恶臭,实在是难闻之极。 不过并没有伤害到太多百姓,就是有一两个汉子仗着自己水性好,拉着自家小船,跑去接一些运送货物的私货。 毕竟风浪越大,货越贵嘛,趁着这种难得的机会,干上几票,就能抵以前的十几次价格。 不过风险还是要自己承担,听说运到半路被湍急的河流带着落石,撞到了船上,人随着船被沉在了水里,冲到了远处。 风险与收益成正比,需得自己去衡量。 易安也是有了一丝游历的兴趣,那五雨所说的黑山他也想去看看,至于目的则是没有,能找到就看看有何奇异,是否与脑海内的灰色大山有关联,不能找到那也无所谓,就当作红尘历心吧。 第86章 准备远游,临时送信 “咯咯咯!” 一声声鸡鸣响起,宁静的永安镇开始复苏起来, 做菜、打水、穿衣、孩童哭闹声,这就是镇子百姓家新一天的开始。 易安从屋内起来,按照惯例喝了一杯露华漱口, 轻轻的拍了拍腰间灵葫,看了看小院,发现自己确实身无长物, 表情惬意,缓缓的伸了一个大懒腰,放下双手对着胭脂说道: “我要走了胭脂,院子就麻烦你看理一下,此去少说的两三个月,途中要是有什么趣闻轶事,一定回来与你分享。” 说完,走到院子门前,双手一拉, “咯吱!” 院子门被打开。 “面!新鲜劲道的白面!” “狗娃子,你把你爹的酒灌水的事情,我今晚就跟你爹说。” 易安面容微微一笑,转头再次对着胭脂说道: “那我走了哈。” 说完走出院子门槛,转身轻轻的拉上院门,看了看门旁的牌子,牌子上写着 “有事在扰。” 易安伸出双手轻轻翻动,牌子翻了个反面,上写道: “有事勿扰!” 最后看了一眼院子,转身走向了街道。 街道青石板上还有一些未干透的污泥,没有被清理掉,两旁各屋子门前倒是有清理的痕迹,比街上干净许多。 “老易,出门啊?” 刘老三看着易安走在街道上,多远的距离,自己的大嗓门都能喊住。 “易先生!” “易先生散步啊?” 易安有些无奈刘老三这人就是一惊一乍,本来想安安静静地出个门,这次算是泡汤了。 “唉,杨大妈,出去访友。” “张大叔,这么早就开始编竹兜啊。” “刘老三你这嘴,大老远的就听见了。” 刘老三嘴巴一咧开,满是胡茬的大嘴张道: “老易,我还就是靠着这副好嗓门,做生意的,这条街谁不知道我刘记鲜切面啊!” 易安看着他得意的眼神,一时有些语塞,只得走到他摊子旁边,倒了一杯茶。 “老易,你这是准备出远门?” 刘老三先前听到易安说访友,压低声音,有些神神秘秘的问道。 易安咂了呀嘴,把嘴里茶叶的苦涩稍微去掉后,双眼上扬回道: “怎的?你不舍得?” 刘老三顿时一脸嫌弃的表情,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往后撤了一步说道: “你怕不是被那些富贵老爷影响了,难得你不娶妻是因为喜欢……!” “滚!少在那里编排我。” 易安一脸怒气冲冲的说道。 “嘿嘿嘿!” 刘老三抓了抓脑袋,知道自己想差了,讪讪的不好意思笑道。 “老易走哪里?” “随便走走,逛逛可能会去扬州看看,怎么的十里红妆要去看看的。” “会经过红土镇吗?” 刘老三有些小心的问道。 易安没有听说过红土镇的名字,不知道他要干嘛,就先问道: “老刘,你是有什么事吗?” 刘老三那粗狂的面容,竟然开始有些害羞,悄悄的凑到易安耳边, 易安赶紧躲了躲,抬头发现刘老三这是准备跟他说点悄悄话, 有些不自然的凑过去,刘老三说道: “如果顺路的话,我想摆脱你帮我送一封信。” 易安用手搓了搓耳朵,露出一股莫名的笑意说道: “哦~?可是老相好?” 说完,刘老三竟然更加害羞,黝黑的脸庞都能看出一丝泛红。 易安赶紧往后仰了仰身子,打了个冷颤,赶紧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苦茶,把心里的寒颤顺了下去。 刘老三看着易安的样子,知道自己失了态,赶紧咳了咳,硬着脖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什么老相好,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 易安笑着说道。 “就是朋友!” 刘老三梗着脖子嘴硬道。 “哦!那不顺路。” 易安一脸拒绝道。 “啊!那…,那…。 刘老三突然像是被噎住一下,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那…,那…,那什么?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要是好朋友,或者红颜,那我肯定是顺路的。” 易安在一旁根本不顾及刘老三心情,直接调侃道。 刘老三脖子脸上瞬间通红,胸口都有些起伏不定,一时间竟然被弄的说不了话。 易安看其样子知道或许有些过了,毕竟在这个还未开放的时代,这样调笑一个纯情老男人,比蓝星调笑小孩子还过份。 所以易安赶紧答应道: “给我吧,我帮你送!” “真…,真…!真的?” 刘老三本来都已经放弃了让易安给他送信,但是想不到易安又突然变卦,愿意帮他,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真…,真…,真什么真,你快把信拿来,我要走了。” 易安一脸无语,赶紧催促道。 “好!好!好!你稍等我一下。” 说完,直接丢下摊子,转身回屋里, 易安拿起茶杯正准备喝一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东翻西倒,杂物碰撞的声音, 摇了摇头,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随后又是咋呀嘴,好久没喝了,还觉得有点苦涩。 脚步声从面摊后面传来,易安转头,发现刘老三一脸鬼鬼祟祟的向他走来,双手捂住胸口,眼睛到处东张西望,好似做贼一般, 易安又是露出一脸的无奈之色,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怎的如此模样?” 刘老三顿时抬手向易安示意,叫他小声一点,免得传出去, 刘老三见易安没有再说,急急忙忙的跑到跟前,附身低声说道: “老易,你可不要到处说哈,要是让那几个老梆子知道了,我可就丢脸了。” 说完,有些小心翼翼地向怀中摸去,一封有些泛黄的信封出现,信封上有许多折痕,显得有些不平整, 其上写了地址: “红土镇建康街三十六号,高家桂英收。” 易安看着刘老三如此珍重的模样,也不由的郑重对待, 双手慎重的接过说道: “你放心吧,肯定给你送到。” 听到易安的保证,他瞬间放心了起来,眼中露出感激道: “谢谢老易了哈,回来我请你喝酒!” 易安罢罢手回道:“少来,酒不喝你的,你就说说,这位什么情况,我有些好奇,如果不方便那就当我没问,不用强说。” 易安也不是好奇,就是过去送信需要知道一点情况,不然要是那边有家人问起来,闹了乌龙那可就不好了。 第87章 临走打个招呼 刘老三想了想,倒也没在藏着,有些腼腆的说道: “没什么,就是以前去那边做过工,与高娘子丈夫相识,而高娘子也救过我的命, 三年前我突然收到她的来信,她丈夫意外去世了,留下孤儿寡母的,日子过的艰难, 本来是邀请我去祭拜一下,结果我那时家中母亲病重,便没有过去, 她家现今也困难,救我的恩情我也要还,所以这三年来每个月会给高娘子家兑点闲钱过去,想着再怎么说能帮寸就帮寸一点, 前两年倒是每月回我一封,结果今年我给了好几封信,都没有收到回信,所以今日老易你出门访友我才想着帮忙去让你看一看, 如果有什么事,你就跟我修书一封,我到时再过去,家里母亲身子骨也好了许多,这邻里之间还是胜过远亲的,能帮忙照看一二。” 刘老三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算是简单的把情况粗略的说了一遍。 易安也是点点头,这汉子是不错的,知道感恩,也孝顺,看来上次送给他一壶掺了水的灵泉,对他母亲身子有些帮助, 前些日子看他母亲面色红润,能下床走动,想来是效果不错,既然这样临走时再送他一壶, 要是那边有事要他过去,那这边母亲也不用太过担心, 想到这里,易安把信封折成两半,放入怀中说道: “那行,太阳都快到正午了,我就先走了,你的信一定送到。” “好好好,谢谢老易了哈。” 刘老三一脸感激的向着易安道谢。 易安起身,绕过简易的茶板,准备向街外走去, 刘老三还想着相送,易安也是摆摆手说道: “我又不是小娘子,你个大粗汉,送什么。” 说完,赶紧离开,刘老三站在摊子外边,一脸傻笑的看着易安离开。 随后转身准备继续看着摊子,眼睛不经意间一瞟,发现刚才易安坐的茶板上有一小壶放在上面。 刘老三走向前去碎念道: “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水壶?难道是老易地?忘了拿?” 想到这里,刘老三立即抬头,刚想扯着自己粗嗓喊道,可声音还没有从嘴巴里出来,发现前方细细碎碎的街上,找不到易安的身影。 摇了摇头继续念道: “这读书的老易,怎的腿脚这般快,刚才也没看见他拿出东西啊?” 刘老三无奈的又是摇了摇头,拿起水壶,摇了摇,发现里面有水,好奇的打开盖子,一股清香从壶中飘出, 就这一闻都能让身体轻松许多, “这…!这不是上次捡的仙药吗?” 刘老三一脸的惊骇,不自觉的就惊出了声。 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把水壶往怀中藏了藏,偷偷的向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注意到自己, 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水壶,偷偷的再次闻了一下, 心中顿时欣喜道: “就是上次的仙药!” 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心里想着自家老娘喝了可不得再活个几十年,那时候再抱抱孙子……, 刘老三直接露出了猪哥的笑容,一想到自己老娘能抱孙子,自己也是控制不住的开心, “唉哟!瞎想!我这也是半入土的人了,知命之年,又没媳妇儿,那能老来得子,罪过罪过!” 想到这里脑海中双手合十,在心中悔罪道。 悔过后,刘老三赶紧的向屋内走去,想着把这仙药藏起来, 不过刚一转身,刘老三的眼神突然一闪,快速转过头看向易安离开的地方, 面容透露出一股恍然大悟的感觉,眼睛愣愣的看向街外, 愣了好几息,直至有客人来买面,才回过神, 甩出一句,自己看着切,看着给,转头走进了自家屋内。 在跨过屋门槛时心里头说了一句: “谢谢易先生!” 此时易安已经走出了自己小院那条街道,向着码头走去, 临别前还是要跟熟人打声招呼,手上拿着刚才刘老三给的信, 看着其上的折痕,易安能看出,刘老三可不只有他说的那些, 这封信肯定在刘老三手中被来回拿捏过,或许在深夜刘老三会对着这份老旧的信封发呆,心中涌起冲动寄出,随后又跌落放下。 在这个比较封建的社会,一个妇人,还是嫁人的妇人,更是一个亡了夫家的妇人,刘老三不敢迈出那一步, 连续几年的送银子,关心那亡了夫的妇人,旁人谁能看不出? 但也是被封建礼教束缚自己的内心,让其只能主动邮寄一些银子,而不能寄出自己的心里话,甚至是简单的一些问候, 盖因,一些书信很可能会给那边高家娘子带来莫大的伤害, 人们或许不在乎是否真的事实,有些人一瞬间露出一丝的恶意,都有可能被十传百,百传千,成为流言蜚语, 而百姓对于生活中的不满,很可能也会加速这一变化,成为一个个刀子,刮到那高家的孤儿寡母身上。 荡妇!杂种!都还算是恶语,要是高家有宗族,很可能会承受不住这等侮辱,从而把刀口转向高家娘子, 最后一切都会被理所当然的转变为吃绝户,高家孩子被赶出家门,高家娘子也会被用以私刑, 易安想到了蓝星上,那沁猪笼的变态酷刑。 寡母带孤儿,在这个社会上非常的艰难,受的欺负不会少。 所以刘老三才会如此小心,只等高家这边来信,而从来不会自己去寄信。 易安知道,刘老三是陷了进去,而高家娘子则要等他过去再看看, 要是高家娘子没有那意思,那就只是单纯的去看看,如果两方都有意,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当个月老……。 易安看着手中信封笑了笑,轻轻一拍腰间葫芦,信封就消失在了手中。 抬头一看,刚好走到了码头边,那熟悉的面香可是早已飘进了他的鼻中, 码头旁,邓老丈可谓是忙的不可开胶,面摊子是越摆越大,在一个个桌椅板凳之间,还有一道有些矮小,但身体并不瘦弱的半大孩子,来回的穿梭。 手中一次能端四五碗面,在拥挤之中,灵活走位,而不会撒出一滴面汤,可比老邓手脚快许多。 第88章 出发红土镇 永安镇码头边,邓记面铺,面摊的桌椅板凳都摆到了城隍庙边,生意非常火爆, 易安在这些糙汉子里左挤右挤,总算是挤到了面摊前, 邓老丈并没有看到易安,而是专心致致的在那里揉面,切面,下锅,忙的不可开交。 “老邓,来碗城隍面。” “好勒,客官先稍等片刻,排排队。” 邓老丈并没有抬头,而是揉着面回道。 不过,一息之后,邓老丈突然回过神,这声音好熟悉, 抬头一看,站在面前的正是易安, 眼睛放大,随后又快速缩小,面容打开,高兴道: “易先生来啦,您快请坐。” 邓老丈放下手中的面,急急忙忙的从摊位里边跑出来, 易安赶紧劝阻道:“邓老丈不慌,生意还要做,你先煮面,这大家都在等着。” 邓老丈刚走出来,看到易安示意,微微一顿,又是回到了里边。 一边揉面一边惭愧的说道: “是我招待不周,这客人太多,有些忙不过来了。” 息安闻言笑了笑回道: “不碍事,我这准备去远游,临走前想着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远游?” 邓老丈一惊,随后又想到易安没有提吃面的事情,赶紧问道: “易先生不吃面了吗?” 易安回道: “就不吃了,你先招呼好其他客人吧,我回来时,再来照顾你生意。” 邓老丈面容一着急,赶紧劝道: “易先生我先给你……。” “人……?人呢?” 邓老丈睁大了双眼,面前易安竟然直接消失在他的眼前。 “邓老丈就这样哈,我先走了,回来再来吃你的面。” 易安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人却不见了踪影。 —————— 正午太阳有些炎热,永安镇外十里,有一驴在官道上缓缓的走着,路边还有一些青草,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吃吃青草,好不惬意。 驴上坐着的正是易安。 易安单手持书,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宋境送的古书。 古书跟以前那本扬州见闻差不多,都是讲的扬州一些奇异趣事, 只是扬州见闻大多都是写的风土人情延伸出来的一些谣传,每个都是单个故事。 而这本古书,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故事,赎罪的龙王。 古书页面被虫蛀了好几个口子,导致有些片断前后连不上,但就这些也能让易安看的吃味。 是不是谣言,是真是假,易安不在意,只要他感兴趣就行,看的就是一个喜欢。 驴总是有一些倔脾气,这不跟一只蝴蝶杠上了,硬要追着它, 追着,追着,就开始跑偏了,要不是易安即时的拉了一下它的鬃毛,怕是一驴一人就撞到了旁边的土坎上。 赶紧拉着随意买的驴,回了回位置,重新填了方向,继续向前走着。 红土镇在永安镇的西南方向,离永安镇也不是太远,也就一百多里路, 而且大半都是官路,小道山路比较少,不过中间还是得走上一二十里山路, 听那个买驴子的老板说,本来一条官道能通到底的,结果上个月下的雨,积水太多, 有一段官路两旁的山石被雨水冲垮了,发生了泥石流,好像还埋进去好几人。 这段路原本就属于府城的官府管理,周围镇子便只是上报,没有派人去尽快的清理, 不过这都一个月了,府城也没有派人下来, 易安知道这凡间大魏官府,现今怕是不会在理会这些小事,北方的压力太大了,内部也有巨大的问题, 而府城益都又刚刚经历那种大事,恐怕一时间不会那么快去处理这种小事。 易安本来不想着绕路,但是这还带着一个驴,自己目的也是游历,索引就好好的绕个路,走一走这人间烟火。 可这驴实在太倔了,这没过一会儿又开始跟官道旁边的叶子较劲,好几次都差点让易安撞上树。 易安放下手中书,思索片刻,眼中露出一丝笑容,起身下马。 折了一根枝出来的树枝,拿起腰间的灵葫, 把树枝竖着放在驴子的背颈部,树枝支出去,正好到驴头前方十尺左右, 单手轻轻拍了拍葫芦,葫芦盖上的翠藤缠绕在驴脖子上,固定住树枝, 藤蔓继续想着树枝另一端攀附,直至到树枝顶端,掉了一截出去, 易安轻手把葫芦一抛,葫芦顿时被挂在藤蔓上, 葫芦口处有一滴晶莹剔透的灵泉,在口的边缘来回荡漾,好似下一刻就会滴出一般, 驴本来在地上四处寻找着还没干枯的树叶,但在那滴灵泉出现时, 驴子顿时抬头,眼睛发光,驴舌长长伸出,向着葫芦口而去,一脸的渴望。 眼睛直呼呼的盯着葫芦中的灵泉,脚步竟然快了许多,先前般的懒散好似只是幻觉。 易安望着跑出去几十米的驴子,特别是它那嘴脸,伸出的舌头,比嘴都还长,大大的牙齿外露,眼神直直的盯着前方, 那个样子,实在是搞笑,易安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直接笑了出来, 刚笑两声发现驴子竟然越跑越快,赶紧收住笑容,双脚轻轻一跳,犹如仙鹤一般,飞在空出, 两息之后,易安从天空像羽毛般飘落在驴子背部, 看着驴子不在分心,易安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整个人倒着背躺在驴子背上, 翘了个二郎腿,从怀中拿出刚才那本书,继续看了起来, 而驴子眼中一直盯着葫芦,葫芦随着驴子的奔跑,摇晃的更加剧烈,下一瞬间真的快要掉出来一般, 驴子奋力的奔跑着,期望着那滴可人的东西赶快掉出来, 几柱香后,驴子眼中虽还有渴望,但是面容有些疲惫,嘴巴喘着粗气,那滴水不管怎么摇晃就是不滴下来, 舌头伸出太久,都有些打颤,驴子在最后僵持了一盏茶之后,只得缓缓的收回舌头, 蹄子也开始放缓,嘴里大口喘气, “呜,吁!” “呜,吁!” 声音有些凄惨,在官道上来回的回荡, 不过虽然累惨了,但那渴望的眼神并没有变,还是一直盯着前上方摇晃的葫芦,期望与它能滴出。 易安并不在意驴子速度快慢,癫不颠簸,他只在意驴子是否能合格的当一个工具人。 微微的搓了搓肩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背部,易安又是盯着手中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正午的太阳有些烈,驴子也很疑惑,为什么自己跑了这么久,不像以前般流那么多汗水, 当然它可能一辈子也想不出,自己是一只驴,而更不可能知道背上的人不是简单货色……。 第89章 官道相遇训练有素的队伍 太阳升到最高,随后又往下跌,一天就是兜兜转转, 离永安镇大概八十几里路,官道旁,易安再次停在了路边, 不是他想停下,而是这驴子自己停下, 易安以前还挺疑惑,驴子在家里拉磨时为啥要蒙住它的双眼, 现在易安知道了,这货就是懒,不蒙住它的眼睛,它一会儿要分心,一会儿要撒尿,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停下休息片刻。 八十几里路,硬是从正午走到了现在的傍晚。 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方法不管用了,但是经过他的观察发现,还是很有用的, 自从用了他的方法,这倔驴充分发挥了它的脾气, 眼睛都没怎么离开过葫芦,舌头缓过来了,又会伸出去,生怕那滴灵泉滴落到地上, 撒尿,休息的时眼睛都没离开过,直直的盯着,只有饿了吃草时会看一眼草,但就只看一眼,看完了,马上又重新盯着,嘴里撅着草,似乎吃的还挺起劲。 看了看,在趴在一旁眼睛盯着他的葫芦的倔驴,易安捂了捂脑袋, 他就是贪图便宜才买下了它,要是不贪小便宜,买一个驽马,或者哪怕是一只骡子,可能都比这倔驴强, 恐怕现今早就到了红土镇,美滋滋的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坐在客栈房间里,静下心来好好的读读书,写写字了。 随意的依靠在官道旁一棵树下,抬手一勾,葫芦绿光一闪,易安手中顿时多了一张面饼, 面饼上还冒出热气,这正是易安前几日买的新鲜烙饼,为了这次远游易安是考虑的极为周详, 面饼还是其一,还有邓老丈做好的面,整碗的被收进了葫芦内,其他的小吃蜜饯也是挺多, 最重要的是又酿了许多桃仙酿,只是还未完全发酵,需要再等些时日才能喝, 虽然还没酿造好,但不意味着易安就没酒喝,他在五雨散人那里可是捞了不少的好酒, 什么醇厚的玉阳醉,与他的桃仙酿口感相似的冰髓烧,还有比较粗旷辣烈的矿金香等等,好几种酒, 这些酒足够喝到桃仙酿完完全全的成型。 想到这里,易安美滋滋的用手撕下一小块面饼,送入口中, 还没吃到,旁边的那头倔驴,屁颠屁颠的转过头来,一脸期待着的盯着易安, 易安愣了愣,看着它盯着自己手上的面饼,随后笑着把手中那小块丢到它面前, 倔驴赶紧张着它那五十多码的大嘴,一口把饼吃了, 咀嚼了一阵,眼中满含失望之色,再次挪了挪身子,又变成了屁股对着易安,眼睛重新盯着头上。 易安顿时踢了踢驴屁股,嘴里骂道: “你真是个捞货!想要那滴水,老子就是不给你!” 易安骂了骂,继续吃上了手中面饼,麦子香味从口腔中绽放,刚才的不愉快都被掩盖。 一张脸大的面饼,易安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顺手嘬了嘬手上的碎屑, 一阵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易安抬头望去,只见官道上扬起一捧捧尘烟,那奔驰的骏马,上坐着英姿飒爽的身影, 易安脑海中浮现出熟悉的画面,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江湖吗? 易安脸上露出兴趣,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匹,嘴角露出笑容,这游历的开头就如此的让人心动, 静静的欣赏着,好似看电影一般,而又处于身临其境之中,又是一番滋味。 官道上奔驰的马队越来越近,易安这才看见整个队伍的布置。 前端六匹高大的骏马打头,中间有四匹更高更壮的马匹护卫着两辆马车,其后又是六匹好马断后, 整整十几六匹马拱卫着中间的两辆马车,十六匹马上坐着的是一个个身穿厚重黑色甲甹之人。 每个都是高大异常,眼神凌厉,看其样子应该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可能还是士兵中精锐,甚至是精锐中的精锐。 前端马匹披上了铠甲,士兵腰间挎刀,背后绑着长枪, 中间的匹马上同样披甲,士兵腰间除了挎刀外,每人背后还抗着一张一人高的黑色盾牌, 身后的士兵坐下则没有披甲,腰间也是挎了刀,不过每人还带有一张大弓,身后背的是一个箭筒, 一只只散发寒光的箭头在筒里,随着马匹移动互相碰撞,发出声音。 而中间的马车较大,双匹好马拉着如小屋子般的车厢,车厢精美华丽,期间镶有龙凤等图案,奢华亮眼。 队伍速度好似也发现了易安,在远处几十丈的距离缓缓的放慢了速度, 易安回过头,继续拿出书看了起来,不在理会后方,主要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而后方队伍缓缓的向易安靠近,队伍前方的士兵一脸警惕的盯着依靠在道路旁的认真看书的易安。 身后的所有士兵则是没有向前看,中间士兵盯着道路两旁的树林, 身后士兵则是分成两队,一队挨着马车更近,一队则望向身后,整个队伍都在警惕着周围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变。 马蹄从大步跑,到小碎步跑,离易安越近,越慢,在靠近十几丈后,队伍马蹄已经开始整齐的散步向前走了。 终于在离易安更进时,发现只有易安一人,一驴,周围也未发生异常, 前端的一位士兵,扬了扬手手中的黑旗,整个队伍萧杀的氛围变得松散, 可松散也是表面上伪装,他们逃不过易安的感知,一个个看似松散下来,实则更为警惕, 单手摸刀的把柄从未松过,身后士兵的眼睛看似随意,其实一直在观望周围。 但这些易安也不在意,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书,没有抬头看向越来越近的队伍。 队伍越来越近,直至来到易安同处,高大的骏马喘着厚重的气息,能看到马腹部的皮肤上流出像鲜血的汗液, 其上士兵则是居高临下的盯着随意依坐在道路旁的易安,眼睛中带有冷漠, 好似易安要在这时有所动作,手中的大刀瞬间就能抽出,把易安当场劈成两半一样。 易安感受到了士兵的视线,抬起头看了看从他身前路过的队伍,眼神带有一丝好奇,身体却无任何动作。 易安简单的抬头,马上的士兵并未做出动作,只是一直盯着他, 众多眼神对视中,易安却不怕,还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从自己身旁路过。 第90章 逢林莫入,逢庙莫进 官道上,夕阳下,金戈铁马与易安相遇, 身旁的倔驴早就被吓的瑟瑟发抖,一股尿骚味传出, 易安顿时一脸的羞愧,简直是猪队友,丢人!丢大发了! 心里虽然骂的狠,但是场面不能乱,易安装作不知道一般,继续打量着队伍。 队伍走的缓,四五息,才走过一半,马蹄上安了铁蹄,在这样散步的状态下,铁蹄发出的金属声音,比较清脆与坚硬,更能震慑他人。 不过对易安来说这就相当于看看风景罢了,丝毫不为之所动。 还是抬头继续看着走过的队伍,几息之后,队伍行进到了中间, 中间两辆马车,一边两个窗户,其中所坐之人,地位在凡间来说应是不低。 易安一边打量,一边在自己心里分析道。 第一辆马车过去,紧接着是第二辆, 第二辆马车也快要过去时,马车窗口布帘被车内之人拉起, 只见一位女子面容出现在窗口,眼睛带着天真的灵动,好奇的打量着易安, 易安也是大方的与之对视,面容温和,抿嘴一笑,回应自己的和善。 女子看着易安对着她笑,脸颊连带着耳根顿时像熟了的苹果,赶紧躲开易安大胆的动作。 转移视线看到了一旁瑟瑟发抖,还被吓出尿的倔驴, 眼中带有惊讶,随后一声如黄灵鸟般的笑声传来, “嘻……!” 只不过刚出一声,女子好似知道自己失态,赶紧用手中丝巾捂住嘴巴, 一脸羞涩的瞟了瞟易安,赶紧放下车帘,躲回了车内。 易安看着如此美丽可爱又灵动的女子也是会心一笑, 还没笑完,就看见马车旁边的两位士兵,带有怒气的瞪着自己, 易安笑容顿时一凝,向其示意了一个抱歉,就低头继续看起了书来。 这次倒是真的看书,整个队伍缓缓的从他身边路过。 不过队伍还没走远,易安抬头看向队伍,又是一个大方的笑容露出,队伍后边的马车帘子又是一阵晃动, 原来刚才的那位女子又偷偷拉开马车车帘子偷看向易安, 易安当然不会高冷的不予回应,还是给了一个一如既往的暖男笑容。 不过他可不知道,第一次笑容让那位女子感到羞涩,第二次可真的吓到了她,这么隐蔽都能被发现? “南挽,你怎么了?” 马车内,一声柔美的声音响起, “没!归荑姑姑,没有什么!” 叫南挽的女子正是刚才看了两眼易安之人。 “嗯,赶路累了吧,来躺我腿上。” 那道柔美的声音再次传来,而那叫南挽的女子脸上再次变的通红。 嘴里嘟噜道:“归荑姑姑,躺在你腿上,太有压迫感了,我都喘不过气来。” “什么?什么喘不过气?” 南挽眼神微微瞟了瞟,身旁的姑姑,那对玉兔简直太过丰满,但为什么其他地方一点都不胖啊,一直想问姑姑难道不累吗? 不过还是不敢问出口,刚准备弯腰躺下去,结果手臂上就传来痛感, “呀!” 叫喊声立马被一只玉藕捂住,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 “南挽你越来越调皮了,敢编排自家姑姑。” 知道刚才的话,被姑姑反应了过来,但是没料到姑姑反应这么慢, 不过也是,自家老爹从自己小时候就说姑姑性子慢,反应也是要比别人慢上一拍。 车内打闹并没有传到车外,队伍还是有条不紊的向前走去,在离易安只剩一个背影的时候,队伍速度又开始快了起来。 此时易安把手中的书放回了怀里,双手一撑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衣服沾的杂草, 眼睛向前望了望,嘴里喃喃道: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别误会,易安描述的不是那与他对视两眼的女子,而是女子身旁的那位。 “好像叫她姑姑是吧?” 易安对着空气问道,随后点点头,抬腿一踢。 “啊呃!啊呃!” 倔驴被易安用力的踢了一下屁股,顿时惊的站了起来, 易安看着它身下有些被打的湿润的泥土,一脸嫌弃。 单手向着空中一抓,空气中顿时凝结一道道透明的水柱,泼向站起来的倔驴。 又是一声“啊呃啊呃!” 倔驴再次受惊,向着前方跑去, 易安看着被洗的干净的驴身,嘴角一扬,潇洒的躺在了驴子的背上, 单手一抬,驴子头上的葫芦飞入他手中, “今日遇江湖景,可贺,当浮一大白,应兴饮!” 大声笑道,拿起葫芦喝起酒来。 潇洒自如的躺在驴背上,一葫酒,一人,一驴, 夕阳的余光打在易安身上,透出一丝神圣与宁静的气息。 易安兴起,手持葫芦对向即将消失的夕阳,嘴里高声笑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说完又是大口一饮,心中畅快淋漓,身下驴子似乎感受到易安的喜悦,不在如刚才般的惊慌害怕, 也是随着哼了两声, “啊呃!” “啊呃!” 驴声,人声,饮酒声,声声难听,不过也为官道添了一丝生气,少了一丝死气。 时光匆匆,碧落留不住老去的夕阳,只得赶紧挂上玉盘繁星,天空总算少了点空寂。 易安酒至微醺,葫芦再次一扔,又是挂回到了驴头上。 倔驴有些犯困,在有些黑下来的官道上,屡屡打着哈欠, 而易安面色有些微红,双手拯着后脑勺,嘴里哼着自己编的小曲儿,好不快哉! 前方十里处,刚才那队人马,又折返了回来,应该是不知道前方官路被泥土、石头截断了道路, 只得又重新跑了回来,准备绕小路过去, 不过这等大队人马,走小路,实在是有些艰难, 小路宽度,也只能勘堪过两辆大马车,所以两旁的背盾士兵只得前后拱卫, 前后各六位士兵也只能变成三三一排,平行前进, 天色以黑,小路不怎么平稳,队伍的速度倒是又降了下来,马匹也是呈散步的状态。 小路两旁的树林更加密集,路基的高度与树林相当,所以显得更加拥挤。 此时躺在驴背上的易安,眼睛突然睁开,看着满天的繁星,与那洁白的月牙, 嘴里喃喃道: “逢林莫入,逢庙莫进,古人诚不欺我!” 说完又是踢了身下的驴子一脚,催促它不要犯困,好好的看路。 第91章 厮杀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易安嘴里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上个世界的名言, 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多记着几句,以后拿出来装装逼。 这方易安的岁月静好,跟前方队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此时前方队伍,正在呈作战队形,士兵集体下马,拱卫着中间两辆马车, 而旁边的山林中,一个个黑色身影,手持兵器,大声的向着小路冲去。 “咻咻!” 黑夜中一声声箭枝响起, “呃!” “呃!” 随着几声惨叫,林中最先冲出的几人,每一人头部眉心处都插着一根箭枝, 这一幕让后冲的敌人立即停下了脚步,赶紧找到一棵大树,躲了起来。 而道路中的队伍阵形没有丝毫变化,每个士兵的脸上面无表情, 一半士兵环顾四周,一半士兵警惕刚才那一面的山林。 每个人的分工与职责都是非常明确,没有一声指定,每个士兵都快速达到自己的位置。 最先冲出的几人眉心处流出鲜红的血液,整个环境从先前的嘈杂,但死了几人后,变成如今的寂静。 两方人马都在沉默,山林中躲藏的一方,正在小心翼翼的偷看道路中的队伍。 而道路上的队伍则是拔出腰间的兵器,拿出背后的盾牌,呈圆形拱卫着马车,气势如尘渊,如深海,没有半分慌张。 “朋友,留一下马车,财帛,人可离去。” 山林中一道尖锐似女人的男人的声音响起,看其样子应该是这周围的土匪。 声音在黑夜中消失,队伍却不见任何的回应,好似一股无声的嘲讽。 “朋友,何必如此执着,财帛也只是身外之物!”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正在按着流程劝道。 如果下方只是普通商队,只要人数不多,那早就冲过去烧杀抢掠,男人杀死,女人财帛带回寨子, 可这队人马虽少,但匪徒里还是有一点眼力见,这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其上的战马,铠甲与装备很是精良,不是一般人。 但是土匪之所以为土匪,那就是腰上别脑袋,雁过拔毛的货色。 这马车肯定是大人物,不说他们的装备,骏马,就说马车里携带的财帛,做完这一票,三年都可不开张! 见下方人马依旧沉默,山林中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又是劝道: “下方朋友,多少留一些,互相给个面子,保你平安过路!” “咻!” 又是一声箭响! “啊!” “砰!” 刚才喊话之人好似说了太多,没有换位置,而被下方的背箭士兵察觉,从而被一箭从树上射了下来。 “给老子杀!” 粗狂的声音,带着愤怒的情绪从山林中传出,看其命令的样子,才是这伙人马的领头人。 “杀!” “冲啊!” 山林中躲藏的人马现出了身,齐刷刷的向着道路冲去。 “咻咻!” “咻咻!” 一声声箭矢从道路响起,每一道都犹如死神一般带走一人。 不过这时可震慑不住上头的歹徒,一个个前仆后继,不要死的向道路冲去, 道路队伍并没有慌乱,而是一如既往的防备着冲来的匪徒。 箭矢很准,但在黑夜中,复杂的地形,茂密的山林,人数又多的情况下,没了震慑的作用,威力便小了许多。 所以有两个士兵在搭弓几次以后,马上抽出了腰间兵器,准备近身相搏。 而剩余两个则是马上攀到两辆马车的头顶,依旧搭弓射箭,挨个点名。 土匪人数不少,从山林中密集的步伐来看,应该有百十来号人, “咻咻!” 这次箭矢不是来自道路队伍,而是山林中, 想来山林中也有用弓的匪徒,不过从匪徒弓玄声就可以听出,没有士兵的精良,而准头更是天差地别, 射出的箭矢全被拿盾的士兵挡掉,连盾牌都没盯上去,只留下一点白痕,掉落在地下。 匪徒已是冲到了道路旁,两伙人马相遇,刀光剑影在黑夜中的小路响起。 “啊!” “饶命!” 一声惨叫从中传来, 队伍士兵没有一人发声,专注的与匪徒搏杀, 每一个士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十六个人的队形配合的非常默契, 最早冲来的一批匪徒,大概十几二十人,一罩面就被砍倒在地,坚持不过三息。 地上惨叫声还未叫出,便被补刀,一瞬间匪徒就损失了十几人。 下一波人也到了队伍身前,又是一阵金属碰撞与惨叫, 黑夜中总是伴随着腥风血雨,第二波人坚持的久一些,不过也就半盏茶时间,便成为了地上的尸体。 道路狭窄,小路上堆积着三四十人的尸体有些拥挤, 山林道路比较坑洼,匪徒也非训练有素的士兵,有畏惧心理, 能如此不要命的冲杀,也是因为心中贪念逐利的结果,能做这等杀人不眨眼的工作,大多都是欲望的奴隶, 所以匪徒攻击前后非常的脱节,有种一波一波送人头的感觉。 队伍士兵一点都不慌张,这等战斗在他们看来也就是乌合之众,来几个杀几个, 一百多人的土匪在当地官府眼中是大患,但对于他们来说,连战场的零头都比不了,只能算是平时训练割草而已。 两波人被短时间砍倒在地,而且对方补刀毫不手软,丝毫没有想着让己方活命的打算,一个个又是沉默的可怕,简直就是杀人机器。 第三波冲杀速度已是放缓了许多,匪徒眼睛虽然还带有凶狠,但其上内心已经有些发抖, 昨日一起喝酒的兄弟,如今早已躺在地上成为了他们认为的烂肉,而前方一个个身披黑色铠甲,刀上侵染着鲜血的敌人,眼睛不带丝毫感情的看着他们, 这让他们有种角色互换的感觉,就如他们看被抢来的女人一般,视之为猪狗,与屠夫刀下的肉又何区别。 匪徒们冲到小路三丈距离,第三波人算是有些绵扎的赶到,不过手中有些锈迹的武器好似越发的沉重,动作更是缓了一半,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胆已破。 第92章 溃逃 “给老子杀!” 山林中一声暴喝吼出, 第三波有些筹住的匪徒,面容畏惧,后方的催促,让他们左右为难, 就算身后领头人怒吼,也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前的脚步那也是越来越慢。 “一个人头一百两!” 身后又是传出暴喝,直接用金财去刺激属下,激发他们的斗志。 欲望的奴隶确实需要用欲望去刺激,领头人的话音刚落。 第三波就有了动静,最前方的人,面容从有些畏惧之色,立马转变为凶狠,咬牙切齿怒吼: “杀!” 声音比先前还要坚定。 有了第一个带头,第二个,第三个马上跟随, “杀!” “杀死他们!” “一百两!” 一个个不要命的向前冲,三丈距离算不得多远, 被金钱冲昏头脑的匪徒,速度邹增,两息便冲到了队伍前。 “砰!” “哐啷!” “噗嗤!” 刀剑碰撞,皮肉被割破,金属碰到骨头的声音响起, 十几息之后,第四波赶到,加入了战斗中, 十六位士兵一步未退,皆是冷漠的扬起手中利器,劈砍下去。 不像匪徒那样花哨,什么跳起来劈,假劈刀,实蹬腿,还有一些想着有他人掩护,在地上驴打滚般的突袭, 可不管他们使出平时保命,阴险的招式,皆不能让那十几个士兵阵型受到影响, 十几个士兵依旧从容,步伐都能做到一致, “进!” 士兵终于是开了第一声, 然这一声竟然不是向后退,而是士兵同时跨出一步,向前推进半丈。 不得不说这些真的是军中精锐,这半丈不仅为马车顶上的弓箭手提供了更加开阔的射杀视野, 更是让冲来的匪徒进攻空间受限,再加上地上同伴的尸体,极大的缩减了匪徒的攻势, 同时增加了自身的进攻空间,让阵型可以更加保持灵活。 匪徒有时不注意,踩到同伴尸体,直接摔倒在地,被士兵补刀杀死。 屠杀,只能说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一起而来的两波匪徒,在几十息的时间中,一个都没有逃出,被当作猪仔般砍倒在地上,大部分都是一刀毙命, 军中讲究效率,这十六位士兵完美的展现出效率,每一刀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丝毫的虚晃, 都是势大力沉的下劈,从不收力,以防突然的危险,大开大合到极致。 身上的精良盔甲,阵型的完美,队友的素养,以及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这些都让他们毫不顾忌。 “在冲!” “冲啊!” 声音依然是那领头人,不过命令好似不管用,山林中虽然有些细琐的响动,但并没有脚步声。 领头人叫喊几声,发现属下已经不听使唤,马上又用刚才的计量, “冲,杀死一人三百两!” 金钱的诱惑再次抛出,可同样的计量第一次有用,第二次却没用, 盖因地上的同伴尸体,已经让他们反应了过来,这冲下去,就是送死,没有命去赚这个钱, “你们……!” “咻!” “啊!” 领头人刚想骂人,可他在愤怒中忘记先前开腔过多而被射杀的属下。 这一箭直接向他而来,那声惨叫却不是被箭射中,而是被吓了一跳。 可黑夜中本就已经吓破胆的匪徒众,听到领头人的惨叫,见识过对方弓箭的威力, 看不清情况,都认为自家首领已被射杀, 山林中顿时响起了嘈杂,溃散开始, “跑啊,首领死了!” 第一道声音对于首领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但对于他的属下来说犹如生命曙光。 “混蛋!老子没死!” 首领赶紧回应刚才的谣言,不过他的大嗓门,还是晚了一些, 所有手下匪徒已经迈开了腿,向山林深处逃跑, 有些离首领较近的匪徒,刚跑出去几步,听到了首领的回应,身子微微一顿,装作没听见般再次启动自己的双腿。 一带十,十带白,剩下的几十人早已屁滚尿流的向林中更深处跑去, 首领见身边已是没有了属下,也只得咽下这口气,跟着手下屁股后面跑。 “大人,追吗?” 下方的队伍发现了匪徒已是溃逃,一位士兵,单膝跪在第一辆马车前,神色恭敬,声音嘶哑的向前方问道。 “继续、赶路!” 马车中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传出,中气虽然十足,不过其声音好似有些勉强。 下跪士兵立即回道:“是!” 说完,起身,环视四周,稍微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再次说道: “听令,收拾,继续前进!” 命令发出, “噌!” 一声声武器回鞘,随后所有的士兵回道自己位置, “上马!” 一众士兵再次同步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地上的尸体好似路边的垃圾,队伍没有一人看其一眼。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支队伍又开始缓慢的前行。 一眼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让这夜更加的黑了,整支队伍消失在刚才的小道上,只留马蹄声还在回荡。 这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队伍离开后,刚才战斗的地点,出现一道道绿的发光的眼睛。 野兽闻鲜血味,来到了此处,这些眼睛正是狼,十几只狼在林中盯着地上的血肉,露出了渴望。 生性警觉的狼群观察了片刻,发现没有危险, 接着便是一道道啃食,咀嚼的声音响起,在这无声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恐怖。 一柱香之后,正在低头,大快朵颐的狼群突然停止进食, “呜!” 一声狼的惨叫突兀的响起,接着便是一群狼慌忙的逃窜, 只不过刚散开的狼群,被什么东西强行拉扯到了一起,没有一只逃出, 十几只狼在拉扯的过程中,相互碰撞,挣扎, “嗷!” “呜!” 一声声惨叫响起,一息之后,所有声音嘎然而止。 “咔嚓!咔嚓!” 夜晚的小路旁又是响起了咀嚼声,好似刚才的一切都如幻想一般。 官道岔口,易安坐正了身体,眼睛遥望着身旁的小路,几米外便是一片黑暗, 易安面容平静,嘴里微微一叹: “哎!真是牛鬼蛇神满地啊,安生不了几天。” 叹完,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身下的倔驴,嘴里说道: “倔驴,辛苦一下,加紧赶路吧,晚了刚才那队人马怕是没了……。” 第93章 天黑了 俗话说:“逢林莫入,逢庙莫进。” 逢林怕有埋伏,逢庙嘛,有歹人,或许还有……! 古代到处都是人迹罕见之地,古人赶路较慢,时常会在野外过夜,没有遮挡很容易被夜间的野兽攻击, 而除了夜间的野兽,那些个毒虫,蚊子也是非常的危险, 所以要是在荒山野岭间碰到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那还算幸运。 这不,先生的队伍因为官道断了,往回走,进了小道,因队伍马车太大,小道不可快速赶路,这又是拖了一段时间, 然而,在小道上又碰到了一伙山贼土匪,这又是拖延了他们的速度,所以大晚上只得在野外露宿。 对于他们实力来说,野外露宿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能碰上一个废弃的露宿地,他们也不会嫌弃。 这不,这支队伍前方正有着一个破庙,前头带队的士兵发现后,马上下了马, 跑到第一辆马车前弯腰拱手向着这支队伍的主事问道: “大人,前方有一废弃庙宇。” 马车之中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士兵依旧弯腰拱手,静静的等待。 “离下一个地点,还有多远的路程?” 马车之中发出了声音,询问着路程。 “回禀大人,离最近的地点还有大概三百里左右,这段小路已走了一大半。” 士兵禀报完,又是陷入了沉默,马车中人好似正在思考。 几息之后,马车之中再次响起了声音, “多久能赶到?” 士兵立马回道: “回大人,小路速度慢一些,大概半个时辰就能走完,到了官道速度快很多,大概只需要两个时辰。” 问什么,答什么,这是他们的规矩,无关之事不会多说,需要决策之事也不会多言。 但看马车之人的问的话,也能猜出他们好似有什么急事,需要快速赶路。 几息之后,马车中声音再次传来, “嗯,就在这庙里休息一晚吧,明早再赶路。” “是!” 士兵立即回道,随后回到最前方的马背上,向身边的士兵命令道: “去六人,三三结队,探查前方破庙。” 命令完,前方六人中三人立即下了马,而后方六人又是三人下马, 六人分成两队,三人一队向着破庙而去, 两队小跑着,先是相背着绕着破庙探查一圈,探查完之后,两队向着队伍打了一个手势, 随后两队合为一队,六人留了一人在门外,其他五人进入了破庙内。 十几息之后,五人从庙里出来,又是向着队伍打了一个手势, 随后庙门旁留了两人,再有两人又进了庙内,剩下两人向队伍小跑着。 跑到队伍前,两人其中一人弯腰拱手道: “回禀队长,庙外,庙内无异常!” “好!进庙!” 最前头的队长面容冷漠,声音嘶哑的回道。 禀报的两人立即回到了他们的位置,接着整个队伍再次向着荒庙前进。 “嗒!嗒!嗒!” 小道上,驴子一步一步的向前步着,易安躺在驴背上悠闲的望着天空中的繁星, 正在寻找着他期望的星辰,可找了半天发现根本没有他熟悉的星辰,顿时失去了兴趣, “嗒!” 驴子停住了脚步,好似前方有什么东西, 易安发现了身下驴子停了下来,缓缓直立上半身,向着前方看去, 前方一如既往的黑暗,星光与月光好似照不进去,被阻挡在了外面。 而驴子脚下有着一滩滩血迹,鲜血的铁锈味非常浓郁,道路旁还有一件件折射月光的金属,散乱的丢弃在道路旁。 易安看着周遭的场景,轻轻的拍了拍驴脖,俯身近耳说道: “别怕,走进去便是。” 说完,身下的驴子好似听懂了易安的话,又是慢慢的向前走去,小路上又是响起了清脆的驴蹄声。 几息之间,驴子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黑暗,要是有人看见,便能立即察觉到,驴子只剩后边屁股还能看见,前边直接消失在黑暗中。 易安当然也消失了在黑暗中,此时他微微的杨起了嘴角,眼睛似有若无的瞟了一晚身后, 随后整只驴子消失在小道上,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归荑,挽儿早点休息。” “是,父亲。” “好的,大哥!” 一声清脆,一声柔婉。 说话之人正是第一辆马车中的中年男子,回话的是第二辆马车中的两位女子, 中年男子身着名贵锦袍,身材高大,面部硬朗,额头眼角有几丝皱纹, 两鬓斑白,胡子头发干净整洁、利落,所给人的感觉还有一些文质彬彬,带有一丝丝儒雅的味道。 叫南挽的女子面容青涩,眼睛灵动,身段苗条,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 而那位归荑面容就不用多说了,朱润玉圆,前凸后翘,身子如锦缎般柔顺,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富贵人家才养人。 破庙内,车队队伍已经早已拾出一片干净的空地, 空地中搭起了六张帐篷,帐篷还挺宽敞,挤一挤可以睡下六人, 两位女子一张,那位马车中的中年男子一张,其他十六位士兵分四张。 庙宇建在荒山野岭,想象都是不可能,曾经这里应该很繁华,但时过境迁,人走庙也就荒了。 庙宇祭拜的神像早已不在,就连神台,香台都没有,只留下厚重的灰尘掩盖着曾经的痕迹。 整个庙宇比较宽敞,墙壁大多用的青石料期间还夹杂着一两方汉白玉,不过都被灰尘,虫蛀,蜘蛛网破坏, 一两面的墙壁已倒塌大半,其散落的砖石上还有一些金属的划痕,若隐若现。 长夜漫漫,队伍士兵分成三队,一队收夜,两队休息轮换。 破庙内内陷入了宁静,只留火堆燃烧发出的轻微细响。 庙宇外黑的有些诡异,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中的月光与星辰隐匿,只剩地上的破庙有有着几丝光亮。 守夜的士兵有所察觉,手上的火把往庙外扫了扫, 火把伸出庙外,依旧看不清外面任何事物,火光就像被遮住一样,好似透不出去一般。 士兵转头走向另一位身边,轻声说道: “头儿,这天怎么这么黑?有些不正常。” 第94章 诡异声响 破庙内,士兵发现外面异常,赶紧告诉守夜的头儿。 此时守夜的头儿,接过火把,走到庙门口,庙内很安静,呼吸声、脚步声、呼噜声都能清晰的听见, 守夜小队的头儿如刚才的士兵一般,拿出火把伸出庙外,轻轻的来回的摇动, 火焰被摇曳的厉害,可庙外什么都看不见,旁边的门框,只有内里知晓,外面却看不见。 这位小头脸色有些疑惑,随即轻轻的迈出一步,脚底缓缓的在外试探, 脚慢慢触到地面,地上的触感不似砖石,小头用脚来回试探,依旧是有些柔软,脚上的感觉根本不是先前进来的砖石, 小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赶紧把火把放低,尽可能的靠近自己的脚, 可不管多靠近,哪怕火把都碰到了自己的脚,脚上传来温度,都看不见脚的轮廓, 守夜小头,脸色立变,马上收回伸出去的小腿,转身小跑到最前方的帐篷前, “队长!有异常!” “哗啦!” “砰砰!” 帐篷内顿时响起杂乱的兵器与铠甲碰撞声。 一息之后,前边的两张帐篷立即涌出在里面休息的全部士兵。 “说!” 此时身材最为魁梧的队长,出现在了帐篷外,压低着声音回道。 “队长,庙外有问题,火光透不出去,地面踩着不似砖石的坚硬触感。” 队长闻言,直接绕过前方部下,来到庙门口,身上金属铠甲在庙内“铿锵!铿锵!”的作响。 队长仔细的观察外边,确实是很黑,庙内的光芒到了门口就像是被截断一般, 队长抬头从庙门向天空看去,上边视野的情况与前方一样,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队长确实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不过也是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一件事一定要确认清楚, 队长向后伸出手,刚才禀报的人,赶紧把手中火把递给他, 拿到火把,队长如刚才之人一般,先是用火把伸出庙外,然后再开会摇晃,火把他们看见,但是火光却诡异的透不出去,好似周围被黑暗封锁一般。 队长再次把腿伸出庙外,脚刚踩到地上,脸色一变,立即收回自己的脚,眼睛惊讶中带有一丝恐惧。 看到了队长如此表情,周围部下皆是脸色一沉,他们了解队长,就如队长了解他们一般, 这么大的情绪波动,队长从来没有出现过,哪怕是绝境也从来没有出现恐惧,而这次却出现了他们第一次能看到的恐惧, 这让他们早已坚硬冷漠的情绪泛起了涟漪,既带有一丝忐忑,又带有一丝好奇,好奇队长恐惧的是什么,自己会不会也如此? 这时队长立即收起自己的情绪,心里微微一叹, “哎!果然还是不如大人一般,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这时,刚才禀报的小头走上前,轻声的向着有些发神的队长问道: “队长,要不要派人出去探查一番?” 队长回过神看了看眼前请示的部下,眼神思索片刻回道: “黑的不见五指,怎么探查?” “可绑绳索于腰间,有事摇晃绳索。” 小头立即说道,心里有些欣喜自身所提的方法。 队长听闻后,并没有立即回应,眼睛陷入了筹住,心里正在进行抉择。 庙内顿时陷入了几息的沉默,随后这位队长开口道: “不用了,不用做无谓的牺牲。”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直接了断的否决了部下的提议。 小头听到后,眼神中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但还是恭敬的回道: “是!” 这位队长再次说道: “所有人成战斗队形!” “是!” 两个士兵跑向帐篷处,开始拆卸他们的军帐,其他士兵成圆形拱卫住中间两张帐篷。 外面的响动惊醒了,军帐中正在熟睡之人。 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帐篷中探出头来,看着一众严肃的士兵,嘴里发出惊讶道: “呀!方叔,这是怎么了?” 队长刚准备向里边的大人禀报,看到大人的女儿探出头问道, 队长缓和了一下面容,扯了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回道: “挽儿小姐,没什么就是再演练。” “方军,进来。” 这时另一张帐篷里中年男子也醒了,这位队长赶紧向帐篷内走去。 “挽儿,进来吧,不要打扰你爹。” “是,归荑姑姑。” 南挽有些好奇,又有些失望的缩回了脑袋,回到了帐篷里。 此时另一张帐篷内,刚才方军正在恭敬的跟坐在帐篷内的中年男子回报刚刚的异常。 “你觉得此事有多大几率?” 方军脸色微变,呻吟片刻后,说道: “恐怕十之八九。” 话音落下,帐篷内陷入了安静,中年男子微微皱起眉头,面容平静,眼神陷入了思索。 “哒哒哒!” 此时庙内突然响起了声音,中年男子与队长方军脸色一变,赶紧起身出了帐篷。 而另一张帐篷内南挽与自家姑姑归荑也是立即走了出来, 外边的士兵立即警惕起来,眼神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发生了什么事?” 队长方军一出来向着自己的部下问道。 “禀报大人,队长,未发现声音来源!” 刚才的守夜小头儿,立即回道。 整个庙内生出了一种紧张的情绪,士兵也在东向西望, “哒哒哒!” 哒哒声不断在庙内响动,好似不在某一个方位,而是整个庙宇都充斥着这个声音。 这时队长方军立即命令道: “所有人,保护大人与家属!” 所有士兵立即向中间三人靠近,把中间三人紧紧的拱卫住,四个拿盾士兵站在最极端,举起盾牌从四方挡住空隙。 其他士兵立即抽出腰间兵器,竖在胸前神色凝重的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啪!” 火堆中,一截树枝被烧断,庙内更加显得诡异。 “哒哒哒!” “哒哒哒!” 一声声奇怪的声音在庙内回荡, “老爹,我怎么感到有些头晕!” 叫南挽女子捂住头,嘴里有些迷糊的问道。 “大哥,我也是!” 接着传来柔婉的声音,正是南挽的姑姑,与自己侄女一样,捂住额头,眼神有些迷糊。 “不好,所有人捂住耳朵!” 第95章 能否借宿一宿? 诡异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随着队长方军的大吼,庙内的众人发现了问题,反应过来,赶紧捂住耳朵。 捂住后,那种头晕的感觉,顿时减轻许多, 众人刚准备松一口气,可那种声音再次响起, “哒哒哒!” “哒哒哒!” 这次竟然直接在他们脑海里响动,头晕的感觉强烈非凡。 南挽与归荑顿时身子一软,中年男子立即放开了捂住耳朵的双手,扶住身旁的家人。 此时队长方军面色痛苦,知晓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在庙内, 眼神发狠,嘴里艰难大吼道: “所有人,护住大人一起冲出去!” 话音刚落,士兵准备艰难的拥簇着内里大人向着庙外冲去。 刚有所动作,突然漆黑的庙外闪出一道股细光, “哒哒……!” 声音突然从众人脑袋里消失,头晕的感觉立即从脑海里退却。 “呼!呼!呼!” 所有人面色有些发白,中年男子额头冒出细汗,身后衣衫都有些被湿润, 他刚才直接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扶住自己家人,自身遭受外界与脑海里的双重声音,对他的冲击是所有人里最重的, 要不是自身身体强壮,不然早就昏迷过去了。 声音消失,头晕退却后,所有士兵立即严阵以待,守卫着中间的三人, 队长方军更是越过所有部下,极其戒备的看着庙外。 “嗒嗒嗒!” 声音再次响起,众人心里一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庙门。 这一盯才发现,庙外竟然没有那么黑了,能隐约的看到一些树木,与庙外地上的青石,光能透出去了! “大人!” 队长方军立即向后呼喊,示意大人看一下外边的变化。 中年男子抬头发现确实有所变化,面容一沉,果断的下令道: “走!” 可众人刚准备动身,又是响起了声音, “嗒嗒嗒!” 所有人又立即停止动作,神色紧张的看向庙外, 一道隐约的身影缓缓向着庙内靠近, 所有士兵紧了紧手中武器,只要队长一下令,马上冲向出现的东西。 “嗒嗒嗒!” 随着声音不断的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队长方军有些疑惑,这好似马蹄声? 不过并没有疑惑多久,庙外漆黑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内。 只见一个好似驴子的动物,上坐着一道人影, 驴子越来越近,直至走进了光亮之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突兀出现的人。 驴子全部身影被光照亮,其上坐着一个俊朗的青年, 青年神色平静,面带温和,缓缓的看向庙内,来人正是易安与倔驴。 “这……?” 方军立即反应了过来,这不是白天在官道上遇到的那个依靠在树下的青年吗? 方军有些筹住,回头看了看中间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易安一番,随后向方军点点头。 方军立马理解大人的意思,转头看了看停在庙外的一人一驴。 随后大声喊道: “阁下是那道上的朋友?” 声音雄厚响亮,整个庙宇的范围都能听到。 易安单手撑住驴背跳了下来,面容温和,拱手朗声回道: “在下姓易,单名一个安字,因赶路缓慢,天色已深,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庙内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是人就好! 南挽有些惊讶,显然认出来官道上对她笑了两次的易安。 方军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头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没有过多的思索,直接点点头,但是其中意味并不是让易安马上进来的意思。 方军作为亲卫与中年男子极为默契,知晓他的意思,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人和我一起出去。” 方军严肃的指了指身后的三个部下。 “是!” 三个部下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回应。 随后四人谨慎的向庙外走去, 几息后,四人跨过庙外,看着易安牵着驴子正静静的站在庙外空地上,等待着他们。 四人出去后,先是仔细的打量着周围,发现并没有异常,然后再仔细的打量着前边的易安, 发现易安面色红润,眼睛有神,不管是外形还是神态,都与人没有什么不同。 心里放松了一丝戒备,方队长则率先开了口: “我就叫你易先生吧,这位易先生,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 方军假装放松的问道,也是为了掩饰先前的紧张气氛。 易安两边嘴角微微一提回道: “我来自永安镇,准备去红土镇送一封信,因为前方官道被泥石阻断,所以我才会绕到这条小道,本以为要露宿荒野,想不到再次遇见了一个庙宇,所以想来借宿一宿。” 神色从容淡定,并没有任何心虚说谎之色, 这是方军观察非常细微,易安讲话的任何面部动作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不过还是有疑点,方军马上问道: “前方官道确实被阻断了,但是我们与你相遇时,是在酉时,而现今是子时,你骑着一个驴子,去到阻断地,再返回来绕小路,怕是没有那么快吧?” 易安闻言,继续心平气和的回道: “我没有去那个阻断的官道,直接绕小路过来的。” “那为何知道,官道被阻?” “永安镇买驴商人所说。” 一问一答间,方军没有看出易安说谎迹象, 只得再次转变方向问道: “易先生去哪里?” 易安:“红土镇!” 方军:“去干什么?” 易安:“送信!” 方军问的速度很快,接着又是问道: “易先生来自哪里?” 易安:“永安镇!” 方军:“可看见尸体?” 易安:“没有!” 方军脸色一凝,继续问道:“可看到官道与小路岔口,三十里处的尸体?” 易安眼神平静,依旧是平淡的回答道: “没有!” 方军这时停顿了片刻,再次直视易安眼睛, 易安陶然与之对视,几息之后,方军面色缓和过来,向前走出几步,来到易安身前三尺。 温和的拱手说道:“易先生,荒山野岭处,需多谨慎,还望易先生多海涵。” 易安同样温和回道:“不碍事,不碍事!” 方军这时接着道:“不知能否看看易先生所送之信,您放心,我不会碰,您就拿出来一下就行。” 这样的要求有些无理,要是其他人恐怕早就与之相恶,可能会打起来, 但易安并不在意,微微侧身,抬起手伸进袖口,假装拿信,实业再微微侧身的瞬间,信已经从葫芦内拿出。 手从衣袖里掏出,正是刘老三的那封, 拿出后易安抬了抬手,对着方军扬了扬,示意着……。 第96章 进庙休息 方军看到易安拿出了信封点点头,随后易安见方军没有说什么,就再次把信收回了袖口内, 方军相隔易安不远,在易安拿信封的时候,通过自己良好的视力,看到了那封信上写的地址,正是红土镇, 由此判断易安并没有说谎,只是先前易安所说没有看见尸体那处,有些疑惑,尸体难道消失了? 还是说那伙山贼又跑回来为同伴收尸? 不可能,几率很小,那伙山贼早就破了胆,以他们的素质与贪婪,不可能会有如此情谊,跑回来为同伴收尸。 不过除此以外,他找不到易安的问题,沉默片刻, 只得再次向着易安拱手说道: “易先生先稍等片刻。” 说完方军转身向庙内走去,同时身后三位士兵与易安保持距离,眼睛依旧警惕着易安的一举一动。 庙内,方军走到中年男子身边,低声说道: “大人,来者叫易安,来自永安镇,前往红土镇送信,白天在官道上我们与之相遇过, 其人所说都能对得上,也没有可疑之处,唯一的疑点就是我问他来时,在小路上有无靠近尸体,他说没有。” 方军干净利落的禀报完,等待着面前大人回应。 中年男子沉吟了片刻,回道:“叫他进来歇息吧。” 方军点点头,又是问道:“那我们?” “今夜我们继续在此休息。” 中年男子眼睛望向庙外,平静中有着一丝深沉。 “这……?” 方军有些迟疑,刚刚遭遇的危险告诉他,应该立即离开这里,遇上了非凡之物,他们凡人是解决不了的,也保护不了大人及他的家属。 中年男子看到方军迟疑的样子,微微摇头没有过多解释, 只是说了一句:“现今此处才是最安全的,出去也有可能在路上遇到……。” 话留一点,方军能知晓,但最好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心性不定者,知之以忧,心里恐惧,难以自控。 队长方军点点头,转身准备出庙门,不过后方又传来声音: “对这位易先生和善一些,出门在外和善为主。” 方军转身认真的点点头,来到庙外,直接拱手对着易安说道: “易先生,请进!” 说完方军与另外三位士兵,让出一条路,对易安还是有警惕之色, 不过眼神中的犀利要少一些,不似先前的戒备,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易安也是回应了和善的笑容,面容平和,缓缓的把驴子牵到庙外屋檐处拴好, 随后拱手对着方军说道: “谢谢各位!” 方军单手抬起向庙内请道: “请进,刚才多有冒昧,还望易先生海涵。” 易安点点头,神态从容的走了进去,方军后面跟着也进到了庙内。 一进到庙内,易安先是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 庙内其他士兵对他还有警惕之色,眼神从进来,就没有离开过他, 而士兵中间有两位女子,一位正是白天与易安有过一面之缘的南挽,还有一位易安知晓,她却没见过易安。 两女神色也是不一样,南挽则更多的是好奇,她的姑姑则是有些好奇,也有些警惕。 而易安再次转过视线,看向中间的那位真正的主事之人,发现这位也在看自己,眼中好奇之色更重, 易安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自顾自的走到庙内一处角落, 也不管地上灰尘,随意的就坐下,背倚着墙砖,手从怀中摸出白天看的书, 借着庙内的几处火堆散发的光芒继续看了起来,没有在打量管庙内的那队人。 士兵看着易安并没有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稍微放松了一点,眼神虽然还是大多在他身上,但也没有那么锐利。 而中年男子看着易安没有打招呼攀谈的意思,压住自己的好奇心,转头向着身旁的两女道: “归荑,挽儿你们先去休息吧。” 说完,向着方军做了一个眼神示意了,随后跟随着两女回到了各自帐篷。 方军看了一眼外边天色,又看了一眼肚子坐在墙角的易安, 面色严肃的对着士兵命令道: “两个队收夜,一个队轮换!” “是!” 众士兵立即回应。 方军点点头,走向中年男子的帐篷。 这些动静并没有打扰到易安,易安依旧沉浸在书中那个有趣的故事里,那条龙可真是有趣, 以后要是有幸可以去见识一下,也看看这个故事是否是真的。 中年男子帐篷内,此时方军与他相对案板而坐, 中年男子因刚才之事,想来是睡不着,只得拿出茶杯,给自己与方军倒了一杯,在帐篷内喝了起来, 刚刚遭遇诡异好似在他那里并无任何影响,立即就恢复了平静。 “老方,明日早些出发吧。” “是,大人!” 中年男子开口,方军立马恭敬回应,回到了一板一眼的状态。 中年男子看方军这样子也是笑了笑,想到了今晚的异常,心底又勾起了一丝好奇之色。 低声的问道: “老方,你以前……,那事之后,还碰到过吗?” 方军拿起茶杯的手一顿,抬头看到了自家大人眼神的好奇之色,面露沉思,眼神带有追忆。 “挽儿,你在干什么?” 此时两女的帐篷内,南挽正坐在帐篷门帘边,手轻轻的拉开门帘的一丝缝隙,眼睛向外好奇的打量。 身后传来姑姑的询问,南挽感觉放下帘子,示意姑姑声音低一些, 她姑姑归荑被她弄的有些莫名其妙,走到南挽身旁坐了下来, 南挽稍微挪了挪位置,眼睛中充满好奇的说道: “姑姑,刚才进来的男子,我白天在官道上与他见过。” “哦~?难怪官道上你有些不正常,原来是思春,看上了人家。” 叫归荑的女子,一脸莫名的笑意,打趣着自家侄女。 南挽直接被弄的满脸通红,一脸生气道: “哪有,归荑姑姑你别乱说。” 说完,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大,感觉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缝隙, 看着易安依旧在哪看书,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南挽拍拍胸口,庆幸的松了口气。 不过南挽刚准备放下帘子,回去好好跟自家姑姑说道说道,结果易安突然抬头看向了她这里, 此时易安笑了笑,眨了眨眼。 南挽从脸到耳根到脖子,直接红透如煮熟的龙虾。 赶紧放下帘子,南挽胸口加速起伏,旁边归荑看着南挽如此神色, 眼神露出奇怪之色,心里想着:“挽儿不会真被外边的男子勾住了吧?” 几息后,南挽按住不听使唤的心脏,面容有些气愤的啐道: “这就是一个登徒子!” 易安本来看着对面的女孩子把帘子收了回去,准备继续看看书,结果刚刚南挽骂出后, 易安翻书的手顿了顿,脸色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只得苦笑着继续看起书来。 第97章 熬锅汤 易安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继续在看书, 而两女帐篷内南挽则跟她的姑姑讨论起了她发现的异常。 “姑姑我说的真的,每次偷偷看他,他好像全身都长满眼睛一样,都能发现我,还对我笑,真是一个登徒子!” 易安不知道,他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对于南挽来说就是有一些轻浮,也不知道她已经被打上了登徒子的标签。 易安其实也没有用神念,奈何他的魂魄早已蜕变到了一定境界,对感知比较敏捷, 叫南挽的女子,盯着他,他能第一时间感应道,这种感应不是模糊的感应,而是清晰的不得了,本来想着和善的打个招呼,奈何女子误会了她。 如果是修行中人,易安眉心感应则更加强烈,就算被人用法器监视,易安依旧能感知到位置, 只不过距离太远也会有些模糊,太远了可能只能感知到一片范围,范围随着距离也会有大有小。 “真如你说的那么神!” 南挽的姑姑一脸不信,她认为只是南挽不好意思,或者碰巧罢了。 南挽则是一脸认真的点点头,她很确信自己没有弄错,就是发现了外边这人的异常。 不过看着她的归荑姑姑还是不信,南挽咬咬牙,拉起她的姑姑来到帘子旁,说道: “姑姑不信可以试试!” 看着南挽一脸的孩子气,要是以前归荑肯定会笑着点点头,不在意的附和道,好好好! 可这次却是鬼使神差的轻轻拉开帘子一角,偷偷的看向对面的易安。 易安本来沉浸在书中,一股被人盯着的感觉出现,抬头正好与对面帐篷对视。 易安微微皱了皱眉,有些疑惑这帐篷中怎么一直看向自己, 不过为了保持礼貌还是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点完头,继续低头看起了自己的书。 归荑立即放下帘子,脸色微微一红, “看吧,看吧,我就说他是不是全身都是眼睛。” 南挽在那里一脸得意,终于是让自家姑姑知道自己话不假。 归荑马上恢复了正常,抬起玉藕般的手臂,轻轻的打了一下南挽。 “哎呀!姑姑害羞啦!” 南挽立即躲开,语气中满是挑逗。 归荑脸色一变,立即扑了上去,两女在帐篷内打闹着。(以上内容请付费观看) 帐篷外,易安翻到了书的最后一页,随后缓缓合上了这本古籍,面容有些感慨,不得不说这古籍作者写的很好。 故事中间虽然被外物破坏了一部分,但是并不影响整体的阅读。 整个故事从小处娓娓道来,然后深入内里,再扩大,最后总结。 环环相扣之下,既不让人感到平淡,也不让人感到无趣,一步步引导读者深入其境,整个故事跃然于纸上。 合上书籍,放入怀里,随后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发现已经快到了天亮。 易安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腰间葫芦,葫芦绿光一闪, 易安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蛤蟆,蛤蟆雪白的肚皮处隐约能见到一丝细小的伤痕, 四脚朝天的躺在易安的手心,没有任何的动静,想来已经死去。 易安抬起手掌,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拨开蛤蟆肚皮上那道伤痕, 这道伤痕已经穿透了它的肚皮,所以易安并没有怎么用力就把蛤蟆肚皮打开, 打开后,易安手指伸进去,手指在蛤蟆肚皮来回滑动,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来回扣了几息,易安手指好似碰到了东西,轻轻的用双指夹住,缓缓的拿了出来。 一个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不规则的绿色发光体出现在他的手中。 易安拿起来,细细的观察起来,从蛤蟆肚子里摸出的正是它的妖丹, 别看这蛤蟆小,可也算异种,身具芥子与毒两种神通,境界到了练精化气的巅峰,体内已生出了妖丹, 虽然妖丹很小,其上妖力很弱,并且还不规则,但是如果没死在易安手上,突破练精化气境界到练气境界指日可待。 手中轻轻的捻了捻,要是易安没有猜错,这种妖应该有一丝吞天蛤的血脉,才会具有芥子空间的能力。 虽然只有一丝血脉,但也是很不一般,毕竟他还有一个出门的远亲,吞金蛤,这吞金蛤也是吞天蛤的旁支。 左右环视了一下,发现一个尴尬的事实,那就是自己没有锅。 寻思了片刻,易安起身,向着对面走去。 “干什么!” 一个士兵突然拦住了易安。 其他士兵皆是靠了过来,一脸戒备的看着易安。 易安面露和善拱手说道:“在下出门忘记带煮饭的器物,能否跟你们借一个,只用一会儿就好。” “你先等着!” 最开始的小头开口道,随后向着帐篷走,恭敬的禀报道: “大人,队长,外边的小子向我们借一个行军锅。” 说完,矗立在帐篷外,等着里面的回应。 帐篷帘子被掀起,两人走出了帐篷,中年男子首先看了看禀报的小头,然后看了一眼和善的易安。 随后中年男子向易安走去,离易安几尺后,拱手笑道:“易公子,我姓南,名归甲。” “南……!” 易安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叫, 南归甲立即打着哈哈说道:“易公子您就叫我南员外吧。” 易安点点头,一脸笑容的说道:“南员外是在下冒昧了。” 南归甲也是笑着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听手下说易公子缺了一个锅?” 易安点点头回道: “对,在下没怎么独自出过远门,所以一时间忘记了带一个烹煮的锅。” “没事,出门在外,大家互相帮助,来人,给易公子拿一个锅来。” 南归甲一边向着易安说道,一边吩咐士兵给易安拿锅,身旁一个士兵立即走向庙外。 易安赶紧拱手道谢道:“多谢南员外,多有打扰,还望多担待。” “不碍事,不碍事,这样吧,我看易公子就不生火了,锅你拿着不用还了,正好天色快亮了,我们也准备生活做饭,看易公子也没带什么吃食,就与我们一起吧。” “不了,不了,我这有带食物,不用麻烦南员外了。” 易安立马拒绝,他也想不到这人会如此热情,有些疑惑。 南归甲看着易安拒绝也没有强求,人要有边界感,不可太过。 这时刚刚去取的锅的士兵,拿着一个黑黑的锅进来,里边还贴心的给倒了一半的清水。 从水就能看出锅打理的很干净,没有什么油或者沉渣。 易安接过锅,再次向着南归甲道谢,然后走向了自己的角落。 南归甲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方军在原地顿了顿,眼神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易安,随后跟着南归甲一起再次进了帐篷。 “姑姑,你看,你看,那个登徒子向我爹借了一口锅,他好笨啊,出门都不知道带锅。” 南挽拉着自家姑姑探出脑袋说道。 易安走着微微一顿,背着她们摇头笑了笑,没在转身。 此时南挽的姑姑归荑则是一脸告诫的说道:“不可再背后编排别人。” 边说,还伸出手敲了敲南挽的脑袋, “讨厌!” 南挽挡了挡这飞来的玉藕,赶紧逃回帐篷内, “知道啦!知道啦!” 一个小小插曲,易安捡了一些干柴,假意的拿了一根木枝,装作火折子点燃了火堆, 火堆被点燃,易安拿出刚才从蛤蟆肚子里取的妖丹,随手丢了进去。 做完这些,易安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帐篷,眼睛出现一丝了然。 随后单手一挥,易安直接向着庙外走去。 庙内的士兵好似看不见易安的动作一般,眼睛都没有看向易安。 易安缓缓走出庙外,取下拴在屋檐下驴子的缰绳,轻轻坐在驴背上。 借着一点点初晨的微光,走在庙外的小道上。 第98章 解毒 庙宇内,士兵正在尽责的守护着,并没有发现易安的离去。 角落内,一股股热气腾腾的蒸汽不断的冒出, 其内有半个指甲盖大小散发着绿光的小石子被不断的热水蒸煮着。 “挽儿!挽儿你怎么了?” 帐篷内传出了女人的叫喊声。 所有人马上靠到帐篷外,另一张帐篷,南归甲与方军赶紧跑了出来,直接拉开帐篷帘子, 只见南挽躺在帐篷内,面容有些发黑,旁边的归荑不断的呼喊。 “怎么了!” 南归甲刚问出这一声,归荑还没来得及回答,眼睛突然迷糊,手扶额头与南挽一般直接倒了下去。 “快!把他们扶出来。” 士兵立即进去把晕倒的两人抬出,南归甲正想上去看看情况。 “乒乓!” 一声, 一个士兵也如两女子一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一时间还站立清醒的众人,皆是面容浮现一股黑气,好似中毒之兆。 “把汤喝了吧,可解毒!” 中年男子扶住额头,身体有些摇摇欲坠,脑海里瞬间出现一声磁性的声音, 这声音好似刚才的易公子,中年男子艰难的往角落方向看, 角落上就没有人,只有一堆火柴,其上行军锅正冒出热气。 时不待人,南归甲来不及深思,立即向士兵命令道: “快!去把那锅汤分了,一人喝一点,可解毒!” 士兵也是有些摇摇欲坠,听到大人的命令,赶路向着角落走去,步伐已是虚浮无比。 一双长满双茧的手,不顾被烧的沸烫的锅角,咬着牙,提起锅快步向队伍走去。 “呲啦!” 手被锅烫的发出烤熟的声音,士兵脸色痛苦异常,但手没有丝毫想拿来的征兆,继续快步向着队伍跑去。 一息之间,士兵捧着锅到了队伍中,其他士兵早已准备碗碟, 马上呈出一十九份,碗里的汤呈淡绿色, 一个士兵主动拿起碗,不顾水的温度,直接喝了下去, 喝下去后,士兵脸色立即发生变化,面容黑气顿时退去, 随后,士兵面露痛苦, “哇!”的一声, 士兵嘴里吐出一团黑色的粘液,吐出后,士兵面色开始变得红润,立即上前禀报道: “大人,卑职全身已于异样!” “众人喝!” 南归甲面容有些痛苦,强撑着命令道。 一众士兵立即拿起地上的呈满绿汤的碗,直接喝了下去, 而先前试药的士兵,则是拿起两碗,向着依靠在地上的两女走去,为他们解毒。 几息之后,一众人在原地作呕,地上出现一团团黑色的粘液。 而两女被喂下汤水后,也是悠悠转醒,醒来的瞬间,就吐出了体内的毒素。 一股恶臭在庙内散发,南归甲怕众人再次中毒,赶紧吩咐众人出了庙宇。 一众人,搀扶着两女子,快速来到庙宇外。 “老爹,太臭了,我想要沐浴!” 南挽脸色好了不少,想到刚才吐出的东西,心里就一阵的恶心,非常嫌弃。 南归甲马上脸色一沉,严肃的说道:“你别捣乱,现今不是弄这些的时候。” 说完,又转向方军命令道:“把这间破庙给烧了。” “是!” 方军立马回应道。 “等等,先把那口锅拿出来。” “是!” 方军又是立马回道。 转头继续命令道:“你,找丝布捂住口鼻,进去拿锅,其他人围住庙宇,泼上油,把这破庙烧了。” 方军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手下。 南归甲一手扶住自己的女儿与妹妹,往马车上走去。 先把两女送上马车休息,随后自己站在马车前边,眼睛中出现一抹思索, 看了看离去的小道,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嘴里喃喃自语道:“红土镇吗?” 庙宇出现了火光,墙边的青砖攀扶着火焰,与庙顶的木头相触, 整个庙宇从外向着里都燃烧起来,熊熊大火把周围的空气变得扭曲, 南归甲的队伍已收整完毕,只待一声令下便会继续上路。 此时所以士兵已上马,方军正在南归甲的马车上。 “大人,如果此去红土镇,那时间就有些来不及了。” 方军一脸郑重的说道。 南归甲陷入了一丝纠结,随后缓缓叹口气道:“看来这次有缘无份了。” 叹完,对着方军道:“全速赶路,中途不停留!” “是!遵令!” 方军退出马车。 “全速前进,中途不停留!” 马蹄响动,整个队伍沿着易安走的小道离去。 ————— 此时易安已经从小道绕回了官道,离开时天起微光,走到现在,太阳已是完全升起, 一个时辰的时间,驴子又有些劳累,易安看它吃草的效率太慢,只得从空气中抽取的水来,混合一小滴灵泉,喂与驴子。 倔驴喝了那水,直接换了一个样,如吃了春药一般,精神焕发,跑起路来快了三成。 易安又是踢了它两脚,嘴里骂道:“这惫懒货还真的给甜头才会如此卖力。” 出了小路,走上官道,离红土镇便不远了,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达。 易安拿起葫芦,仰躺在驴背悠哉悠哉的喝起酒来。 越靠近红土镇,官道上人越多,时常有三三两两的百姓挑着担子往红土镇跑, 好点的跟易安一样,骑着驴子,骡子,或者牛车走在官道上, 大多携带的不过是一些当季的瓜果蔬菜, 有些身披兽皮,背着弓箭的猎户,也是全身挂满了包裹, 有些包裹里渗出了血水,这一看都是打到了好东西, 猎户都不是单人,大多都是两三个聚集一起赶路,碰到相识的还会停下来打声招呼,交流交流一些圈子里信息。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小的商队,拉的也是在周围几个县镇收的东西。 这红土镇可要比永安镇热闹许多,永安镇贸易少,红土镇是各大贸易的必经之路, 也就是最近有些乱,要是在王朝鼎盛时期,易安现在走的官道,怕早已拥挤不已,离镇口三里都需要排起长。 因为如今是贸易的热季,天气暖和,人们才有精力去长途跋涉的来往。 现今热闹则少了不少,到了镇口三里虽然人也多,但是并没有拥挤,或者出现需要排队的情况。 易安早已起了身,放下了手中葫芦,人多的时候,还是要保持好自己的形象,太多放松,反而会让人觉得不好。 驴子也被热闹吸引,东瞅瞅西看看,再加上人多,易安都怕它撞到了他人,赶紧拉了拉缰绳,让驴子保持距离。 第99章 红土镇 红土镇镇口处,易安下了驴背,一手牵着驴子,一手拿出文书。 红土镇因为是贸易重镇,所以镇口是有官府守卫的, 最近朝廷又比较乱,所以排查还相对比以前严了许多。 镇口守卫看了看易安的文书,没有察觉到问题,随手又还给了易安。 易安接过自己的文书后,道了声谢,牵着驴子便进到了镇子上。 一边走在镇街上,一边看着这琳琅满目的商品,兴趣正浓。 这热闹不比宋境家渝州城少,甚至更热闹一些,因为接到小了越多, 人也更加拥挤,易安牵着驴子更是把后边堵了一小会儿,招来了一些谩骂。 易安赶紧道歉,牵着驴子往街边一处人少的巷子上走。 拐进小巷,人顿时少了很多,只有一两个袒胸露背的汉子急匆匆的走, 路过易安时,还愣了片刻,奇怪的眼神,让易安感到一些疑惑。 不过路人也只是愣了一会儿,赶紧从他身边走到镇街上。 易安摸了摸鼻子,继续牵着驴向里走去,想通过这个巷子绕个路。 边走,边看,小巷不宽,大概也就能容下三四个人并排走, 巷子有些潮湿,周围有着一个个小门房,门前胭脂水粉味道比较浓郁,这让易安的鼻子感到有些不适应。 刚疑惑这是哪里,一声娇喘让易安打了个冷颤。 “哟!这位俊俏的公子,快进来呀~!” 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倚靠在一个小小的门口,身材有这走样,上身像是水桶,下身并不胖,但与上身比极为不协调。 衣着单薄,白花花的肉争相朝外窜,其颈脖处还有一小团的红色淤青。 “不了,不了!” 易安赶忙摆手,牵着驴子的缰绳一紧,赶紧向里走去,一刻都不想耽搁。 “哎哟喂!这位公子您怎的走的这么急,快进来,我不收你钱。” 身后的大妈直接追了出来,心里着急的想道:“这等俊俏的公子,十年难得一遇,简直让人窒息,可不能让给后边的那些个骚娘们,一定要留住!” 大妈赶紧追了上去,来到易安身旁, 易安脸色一囧,再次加快脚步,一点都不想沾惹半分。 可这大妈不依不饶,偏偏就要黏着易安,嘴里还在不断的劝道。 “公子,前边的几家可都没我好,你别去了。” 易安一顿,身后的大妈差点撞到了驴屁股上, “哎哟!这死驴!” 大妈骂了一声,发现易安停了下来,面容马上笑成一团,还以为易安改变了主意。 可刚想靠近,就听见易安说道: “这位大…,大…,大姑娘,我不是来做这事的。” 听到这话,大妈面容一顿,好奇的说道:“你进快活巷来,不是做这个的?” 易安这才恍然,难怪!难怪!那几个路人如此急匆匆的赶路,看他的眼神还有一丝好奇,自己活该啊! 不过现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应付这位才是, 易安一脸真诚的点点头回答道:“是!” 大妈眼神露出一丝失望,不过热情却丝毫未减, 心里想的是:“这公子一看就是雏,要是能……!那死了也值!苗玲珑可要把握好机会啊,不能着急,得一步一步的引导,让他落入我的温柔乡!” 想到这里,大妈脸色更加热情,再次开口道: “公子你进来干嘛呢?我在这里十几年了,熟的很,有什么事我能帮的吗?” 易安看她更加热情,简直如火一般,那满眼的欲望,让他第一次在心底生出了恐惧, 赶紧说道:“我就是路过!” 大妈一听,嘴角上扬,嘴里嚷嚷道:“哎哟!公子还在骗奴家,这条巷子是死巷。” “死巷?” 易安一脸的惊讶。 “是啊,这是一条死相,公子埃~!前边只有几家了,可都没有我活好, 你来我家,试上一试,不收你钱,如果不信你可去镇里打听打听我苗玲珑,我可是镇里那些黄脸婆最怕的女人!” “这…!” 易安露出绝望,立马牵着绳子想转身往回走, “哟!公子您同意啦,快来,快来!” 叫苗玲珑的大妈,满脸的兴奋之色,面容都已出现潮红之色,这种如饥似渴,让易安冷汗直流。 坚决回应道:“别,大姑娘,我还有要事要办,就不来了。” 苗玲珑大妈脸色一变,继续坚持道:“哪有比这种事要紧?还是说你嫌弃我不够紧?”(抱歉各位,我自己都打冷颤) 易安如遭雷劈,直接不管不顾,埋头向巷子外走, 驴子被他扯的哇哇叫,但易安依旧不管不顾,他想逃离这个深渊。 大妈看着易安坚决的样子,一脸的失望之色,只得在留有一丝侥幸的说道: “公子,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在红土镇那可是消息灵通的很。” 大妈的话传来,易安顿时一停,心里头想道: “这信虽然有地址,但也找不到路,问一问这位大姑娘也好。” 苗玲珑大妈看易安停下了步伐,面色又是一喜,心里道:“有搞头!” “公子我们不再这里说,别挡了道,去我家里。” 易安:“……!” 立即转身, “哎哎哎!就在这里说,就在这里说!” 易安再次停下转身,苗玲珑刚想靠近,易安立马抬手示意道: “别,就这样。” 苗玲珑大妈一脸的泄气之色,没好气的说道:“公子生的如此俊俏,怎的不解风情!” 易安:“……!” 好在苗玲珑大妈没有在往前靠近,而是一脸媚意的贴靠在墙边, 问道:“公子有什么事需要打听的?” 易安:“我想问一下,健康街三十六的高家在哪里?” “高家?” 苗玲珑大妈先是疑惑道,随后好似知道,赶紧回道: “你可说的是那个高家寡妇?” 易安点点头,苗玲珑大妈一脸莫名的惊讶道: “原来你喜欢这种道道!” 易安憋不住了,一脸怒气的回道: “你说的什么跟什么,说正事!” 苗玲珑大妈又是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夹着嘴巴说道: “高家寡妇从这条巷子右转直走,走到健康街,在左转进小巷子就道了。” 易安打听到了位置,直接拱手道: “谢谢!再见!” 苗玲珑:“诶!诶!你等一下!” 易安没有停下,依旧往外走去, “高家出了什么事,你不想知道吗?” 第100章 高家出事 “你不想知道高家出什么事了吗?” 苗玲珑一脸得意的问道,吃定了易安会停下。 确实如她所想,易安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眼神中示意她继续说。 苗玲珑大妈,委婉一笑,夹着一丝让人有些反胃的声音说道: “公子奴家站了这么久了,我想进屋里坐坐!” 易安:“……!” “坐坐,坐坐嘛!” 易安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心里的寒颤不断的打着。 强忍着不适,说道: “就在这里说!” 苗玲珑脸色一沉,嘴里生气道: “公子还是走吧,当我没说。” 易安看苗玲珑好似真的生了气,脸色有些缓和了下来,只得讪讪的说道: “苗大姑娘,能在这里说吗?” “不能!” 苗玲珑脸上露出生气的脸色,转身走到了自己的门口,进去前还向易安抛了个媚眼, 进入门内的瞬间,嘴角上扬,好似一只等待猎物落网的猛兽。 易安愣在原地,心里不断的挣扎着要不要再问问? 同时心里骂道: “真是多管闲事!刘老三啊,刘老三,要是今日我出了什么事情,回去定要掀了你的面摊!” 心里骂完,脚却向着那苗玲珑大妈的门走去,大腿有些颤抖,但还是坚持的走到了门口。 门里并不大,只有一个屋子,几张椅子,一张床。 易安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股非常浓郁的胭脂味与汗味传来, 易安立马封闭嗅觉,屏住了呼吸,向着屋内走去。 “来来来,公子快来做!” 苗玲珑大妈立马起身,脸上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拉着易安就叫他坐到床上。 “我坐这凳子就行。” 易安直接扯开大妈胖子手掌,坐到了屋子里的板凳上。 大妈没有在意,笑了笑,小跑到门口,把门口的牌子翻了翻, 随后一脸欣喜的把门一关。 “砰!” 力量很大,苗玲珑很着急。 来到屋子里,殷勤的为易安倒水,易安表示不渴,但还是架不住苗玲珑大妈的热情,只得接过杯子。 接住后,易安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开门见山的说道: “现在可以说说高家之事了吧?” 大妈点点头,一脸笑容的说道: “高家啊,高家寡妇是你什么人?” 大妈一脸好奇的反问道。 易安如实回道:“我从未与她见过面,他家与我朋友有旧,这次我出来走一走,为我朋友送一封信。” “哦~,那没什么关系,你还这么上心,看来你与你朋友关系挺好。” 易安没有接话茬,大妈则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继续说道:“高家,高大强不是死了吗?” 易安点点头,附和她。 苗玲珑嘴角一扬,接着说道:“高大强死之后,就只剩下孤儿寡母的,桂英就是高大强的媳妇儿。” 易安继续点头,没有插嘴,他就想让这人赶快吐出她知道的信息,然后赶紧离开此处。 大妈继续说道:“死了丈夫的寡妇,还外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儿子,这寡妇生活那会如意。” 大妈说到这里,面容上露出一抹同情,随即继续说道:“本来大家都认为她会过的很艰难,都觉得要改嫁……。” 说道此处,大妈眼神也是有些疑惑,再次说道:“结果她还能坚持下来,平时就做做一些针线的活儿,竟然也能养的起家,儿子也还能读的起私?!” 易安眼神闪过一丝异色,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大家都以为高大强还留给她一些积蓄,所以短时间还能过的,结果,这一过就是三年多,这就不得不让别人怀疑了。” “坊间就传闻桂英在外有了野男人,全靠野男人给的银两,才能继续生活下去,但是传闻很快就被打破了。” “想知道为什么吗?” 大妈说到这里一顿,一脸挑逗的看着易安, 易安面色一沉,知道她的意思,但他不可能牺牲色相,所以只有牺牲金钱了。 易安从怀中摸出一小角银子丢了过去,大妈慌忙的接住, 拿起银子仔细看了看,心满意足的放进了自己的胸口中, 面容热情的继续说道:“因为周遭的邻居并没有看见他们家有人出没, 就连那些闲散野汉听说此事,在桂英家门口,一连呆了好几天,都没有看见有什么野男人,所以这个谣言自然就不攻而破。” 易安心绪慢慢平静了下来,眼神正视着苗玲珑大妈,回道:“你说的高家出事是什么?” 大妈微微一笑,示意易安不着急,起身跟自己倒了一杯水, 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喉,继续说道: “红土镇前些日子进了贼,好多人户被偷了东西,家里的值钱物件全部被偷,高家周围的邻居也被偷了,只有高家没有被偷。 所以坊间传言是高家偷的,但高家只有一个寡妇桂英与小孩, 桂英大多都在别人家做工,被别人看着,小孩子去上学,也有人看见,再加上这孤儿寡母的那能翻墙偷东西呢? 所以坊间说的是桂英她有野男人,只是这个野男人可能不是人……!” 苗玲珑并没有露出害怕,而是露出极其轻蔑之色,好似对于她讲的坊间传闻一丝不信。 再次喝了口水,苗玲珑见易安面色平静,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继续说道:“本来都只是传闻,但有一家的牛死了,脑袋却不见了。 牛的主人刚报了官,高家就传出惊叫,众人来到她家,发现她家院子里有一个血淋淋的牛脑袋, 这正是哪家死了牛,丢失牛脑袋的牛脑袋。 邻居报了官,桂英就被抓了起来,关进了牢房里。 你信这事是桂英做的吗?” 大妈立即转变话锋,向着易安问道。 易安摇摇头说道:“这期间太多解释不通之处。” 大妈也是点点头,眼睛里露出一抹讥笑说道:“进了牢房,几天后,官府发出文书,说前面的偷盗全是桂英做的。” 易安眼神依旧平静,并没有其他神色, 苗玲珑继续说道:“高家死了丈夫,是最好欺负的,邻居想吃绝户,官府需要替罪羊,闲散野汉也能跟着喝口汤, 毕竟她家曾传出谣言有许多钱财,就是那屋子也是红土镇难得的二进二出的院子。 而红土镇其他人,也希望有一个饭后谈资的话题与乐趣。 你说可笑吗?” 苗玲珑再次转变,又是问向易安。 易安依旧脸色平静,没有作答,苗玲珑也不在意易安什么态度,继续说道: “桂英三日后,问斩!” 第101章 另有人设? 苗玲珑在说到高家寡妇桂英三日问斩之后, 易安皱了皱眉头,问道: “怎的这么着急?” 苗玲珑讥否道:“世道乱了,朝廷把这等杀人砍头的事交由到地方官府手上,说是为了更好的震慑作奸犯科之辈。 呵呵!我看哪!只怕作奸犯科的人,这红土镇官府哪里敢砍他们头,也只有威慑当地百姓而已。 况且地方官府早就可以私自决定砍头,就算地方官府没有这个权利又如何呢?不上报就行,割良领功的事还少吗?” 易安不得不说这苗玲珑理解的很透彻,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讲的非常清楚, 不过也能全信,还需要再去高家看看情况, 不过,走之前易安还要问一句: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苗玲珑委婉一笑回道:“都是来这里的客人聊的,又是难得的故事,我这人喜欢听,也就记住了。” 苗玲珑说完,易安盯着她好一会儿,随后易安起身告辞道: “多谢告知。” 说完,又是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丢到苗玲珑手中。 做完,果断的向外走去,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易安走出去,苗玲珑的声音从后传来: “公子你慌什么呀,多坐坐不好吗?这旅途劳累的,我还可以缓解一下身体呢?我的手艺你绝对放心。” 易安没有理会身后的叫喊,直接拉开小门, “咯吱!” “嗯?” 一个大汉正好想要进来,要不是易安提早察觉,恐怕与之要撞满怀。 大汉脸上有一条贯穿整个面部的刀疤,眼神凶狠, 不过此时却一脸奇怪的看着易安,然后还伸伸头,看向内里,那种表情好似在说刚结束? 易安摸了摸鼻子,侧身让开了一条道,大汉有些迟疑。 苗玲珑起身走了过来,嘴里笑盈盈的说道: “公子你下次记得再来哦!” 说完向着易安抛了一个媚眼,易安没有与之对视,更没有开口,这种尴尬的情况,最好还是闭嘴。 苗玲珑见易安不理自己,转头又对着大汉说道: “哟!哪来的汉子,真让人害怕!” 大汉面色平静,也没有接过话茬。 “大哥,大哥!” 这时门外又来了一人,来人身材矮小,四肢瘦弱,但双臂较长, 此人出现,易安的脑袋中就想到了猴子, 三人都看向这位瘦小的人,苗玲珑更是假装一惊一乍道: “咋了,还来了两个,奴家怎么能受的了!” 易安心里冷颤再度出现,对着苗玲珑赶紧拱了拱手,算是表明了告辞。 接着挤到门外,取下拴在门外的驴子,赶紧跑路。 苗玲珑也跟了出来,看着易安快步向着巷子外走去,那种落荒而逃的样子,让苗玲珑觉得好笑, 轻轻用手捂了捂嘴巴,偷偷的笑了起来, 五六息之后,易安背影消失在苗玲珑眼中, 苗玲珑突然收起了笑容,眼睛露出不符合刚才人设的神色, 转头对着门口的两人使了一个眼色,自己直接回到了屋里。 门口两人之中的大汉立即跟上苗玲珑,身后瘦小的男子赶忙进屋,关门之后,才来到屋子中。 此时屋子里,苗玲珑直接半依在床头,神态放松,眼神却很犀利。 而脸上有刀疤的大汉表情严肃,坐在了刚才易安的那个凳子上,至于瘦小之人则是一脸恭敬的站在大汉身后。 “大姐,打听到了,桂英被关在官府的地牢之中,这是地牢的路线。” 大汉低声开口道,边说边从袖口中递出一个小小的卷起来的布条给苗玲珑,眼神中也是恭敬异常。 苗玲珑随意接过布条,缓缓的打开,布条上有着一条条错综复杂细小的线, 苗玲珑看着布条,眉头微皱道:“这红土镇地牢怎的这般复杂,快比得上府城的地牢了。” 大汉也是认同的点点头回道:“是啊,这地牢有些不同寻常,本来红土镇地牢并没有这么复杂, 可这红土镇县衙前月一直下雨,地牢成了水牢,现今都没有恢复过来,所以县衙直接与当地的豪绅重新修了一个, 而这一修,地牢扩大好几倍,其路线也更加复杂,这不,刚修好没几天,桂英就被抓了进去。” 说完,大汉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而苗玲珑则继续皱着眉,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苗玲珑不屑的说道:“我看这里的官府好似有了不该有的野心啊,地方官府与豪绅合作, 可是朝廷最忌讳的事情,如今嘛,真是世道乱了,朝廷不那么管用了。” “嗯嗯!” 大汉点点头, 苗玲珑突然面色一肃,坐正身体道:“三日之内,必须把桂英救出来,越快越好,我怕她撑不住,想不开自杀!” “是!” 大汉立马起身拱手回道。 苗玲珑没有理会大汉的动作,站起身来,看向了刚给易安倒的杯子,嘴里喃喃道: “好友?送信?” 苗玲珑嘴角微微一扬,继续说道:“刀疤你继续筹划营救桂英的事宜。” 说完,苗玲珑看向刀疤身后,再次说道:“瘦猴你去盯着刚才出去的公子,他现在应该在去高家的路上,有任何异动,尽快回来与我禀报。” 刀疤:“是!” 瘦猴:“是!” 吩咐完,苗玲珑拿起刚刚给易安倒的水杯,一口而尽。 而这时刀疤则问道:“大姐,刚才之人?” 苗玲珑转身笑道:“你说巧不巧,这桂英刚出事,这人就找了来,说为自己为朋友向高家送信。” 大汉也是皱了皱眉头,回道:“那这人大姐可了解?” 苗玲珑摇摇头道:“不了解,我没有问他从哪里来,也没有问他为谁送信,更没有问他名字, 我把高家的来龙去脉都如实的跟他说了,期间还多次试探他, 不过并没有试探出什么恶意,看其样子应该真是高家的故友,或许高大强还有什么远方的富贵朋友吧。” 大汉点点头,开口道:“要不要……!” 说道一半,大汉眼睛中露出杀意,手在脖子出开会比划。 苗玲珑轻笑一声,说道:“收起你的不自量力。” 大汉脸色一惊,苗玲珑转身坐到床上继续开口道: “这人不简单,不要被他表面迷惑了,你还当真以为他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出逃贵公子啊?。” 大汉一脸无辜的看着苗玲珑,眼神中好似在说我没有啊,我没有! 第102章 高家门前 红土镇与永安镇风格不一样,此地有铁矿,虽然早些年就已经被开采殆尽,但依旧让此地的土质带有大量的铁元素。 所以整个红土镇的土地砖石都带有一丝丝红色,虽然很薄,但是在夕阳下从远处看,整个镇子呈红色,非常具有自己的特色。 易安根据苗玲珑所提供的路线,找到了在小巷子中的高家。 高家并不富裕,只是祖上曾出过富商,传至高大强已是第五代,五代一代比一代没落,现今只剩下这二进二出的破落祖宅。 高大强这一代已经与普通百姓无异,没有读过什么书,十来岁父母双亡后,便出去讨生活,靠着多年的积累,娶到媳妇,养活儿子。 为人不算老实,从小出来讨生活,老实孩子恐怕养活自己都难,何况还娶上了媳妇,生养了一个儿子呢? 高大强在十八岁离开了原先的商队,跑去红土镇一个赌坊做了一名打手。 耳目沾染之下也学会了赌博,赌资当然是来自于赌鬼身上, 高大强染上赌博已经开始堕落下去,可他还算有良心,每次拿到例钱都会留一小部分给家里婆娘儿子, 婆娘再去做点女工,日子还算过的去,家里有个男人虽然不怎么管用,但就是活着也有震慑作用,何况也算是个混子,常人一般不会招惹。 可高大强死了,官府文书上所写,被江洋大盗杀死,赌坊也赔了一笔不菲的银两, 至于这笔不菲的银两落没落到桂英手中,易安猜测大概率是没有。 桂英拖着幼儿,在这红土镇生活了三年,本来老实巴交的妇道女子,硬生生逼成了一个周围邻居所说的泼妇。 这些信息是易安准备去高家之前,顺路去了衙役里查阅了一番。 既有衙役的户籍信息,也有高大强妻子桂英被抓后,审讯的笔录。 粗略的查阅之后,易安就来到了高家, 此时高家周围并没有行人,周围邻居也是大门紧闭,而高家的大门原漆早已斑驳。 门的下方还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坏了一个缺口,大门中间斜着贴了两张长长的封条。 高家已经被官府查封,两张封条必须等高家事毙之后,才能重新启封,至于属于谁那就不知道了。 易安没有直接进去,站在高家门前,神念探出,覆盖整个高家。 高家内的景象已经传入易安脑海里,里面空无一人,只留有一些日常生活的物件,物件上也都积起了一层薄薄的细尘。 院子里有一滩血迹,应该是如那苗桂英所说,高家院子曾出现被斩断的牛头。 那滩血迹早已被烈日暴晒好几月之久,易安从中看不出什么。 “咯吱!” 高家对面的一家房门被打开,一个干瘦的老人出现在易安的眼中。 老人眼神憔悴,脸色皮肤褶皱较深,身体佝偻,走路颤颤巍巍,正在一脸戒备的打量易安。 易安收回神念,转头看向走出来的老人, 老人看见易安也转了过来,一脸怀疑的向着易安问道:“哪里来的小伙儿?你站在那家干什么?” 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易安也敏锐的注意到这老人在提到高家时,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厌恶,好似与高家并不对付。 “老人家,你知道这高家怎么了吗?” 易安没有在乎老人质问之语,而是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位老人口中问出一些情况。 易安知道苗玲珑有问题,但易安也知道她所说的并不是谎话,谎话可瞒不过易安的感知。 “怎么了?当然是死了!” 老人一脸恨意,面容浮现出幸灾乐祸的意味,显然她对于高家的仇恨并不一般,已经超出了街坊邻居之间的嫌隙。 “你问高家干什么?难得你是他们的亲戚?” 老人看易安在询问高家的情况,又是一脸审视的反问易安。 易安微微一笑回道:“我只是路过,看见门上的封条,想必是出事了,正好闲来无事,找个乐子。” “乐子?” 老人眼中有些不信,不过也并没有在去质问易安,而是露出极其跋扈的表情说道: “不管你是谁,干什么的,这里从今以后就没有高家了!那泼妇三日后就要被官府砍头了!哈哈哈!死的好! 只是那个孽种,竟然提前逃跑了,哼!一个孽种,迟早要……!” 老人还没有说完,面容从扭曲到痛苦,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易安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老人痛苦之色。 老人颤抖着身躯慢慢向地上倒去,嘴里发出: “咯~呕!”的痛苦惨叫。 干枯的双手,其间布满了老人斑,一只手掐住自己喉咙,一只手向着易安拼命招手,眼神痛苦中带有一丝丝乞求。 易安依旧原地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老人逐渐瘫软在地,眼神从痛苦变为极端的恐惧,身体从瘫软状变为蜷缩状。 身材本就如干柴般消瘦,现今身体蜷缩成一团,显得有些难看,远看就像是一团干柴一般。 三息时间,老人脸色逐渐灰黑,双手紧紧抓住自己喉咙,身体慢慢的僵硬,直至瞳孔扩散,再无生气。 与之消散的不只有这位老人的生命力,还有一团黑色隐晦的鬼气,在老人死亡后,浮出老人尸体,被烈日不断的蒸发,黑气消失,只留地上的一团枯骨。 倒在地上的老人尸体维持着生前的痛苦与恐惧,身体因为僵硬,死后也维持着蜷缩的状态。 “砰!” “杀人啦!杀人啦!” 易安站在高家门口,没有动作,而此时高家的隔壁的一家房门被大力的踹开。 一个又黑又壮的男人从隔壁跑出,手里拿着一柄菜刀,眼神凶狠,直接向着易安冲来, 男人没有去关心查看地上老人的尸体,好似已经知道老人死了。 易安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做任何动作,静静的转头看向飞奔而来,又有些谨慎的男子,眼中平静,嘴角微微上扬。 “是你杀了曹婆!你是杀人凶手!” 男子一上来就给易安扣了一顶杀人罪名,手中菜刀对着易安,嘴里大声吆喝,声音在整个巷子回荡。 “咯吱!” “咯吱~!” “咯吱!” ………………! 第103章 易安坐牢 红土镇高家身处的巷子中,一道道房门被打开,有探头的,有走出身子的,还有立即向着刚刚发出吆喝的男子靠拢的。 好似整个巷子突然活过来了一般,跟先前易安进来时完全不同。 易安依旧站在原地,表情无一丝的变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至于周围围拢的人,易安更没有理会。 “各位邻居,你们快看啊,我亲眼看见这人杀死了曹婆,而且我还听到他跟高家有牵连。” 男子身边多了许多人,心中也是充满了底气,完全不管事实,全部在胡编乱造的污蔑易安。 易安听到他这样污蔑自己,面容立即出现了一声轻笑, “哦~!” 也正是因为这一声轻蔑的笑意,男子感觉到自己被轻视, 面容从嚣张得意之色,立即转变为愤怒之色,脸色涨红的吼道: “好你个杀人犯,杀人了还如此嚣张!” 男子手中菜刀紧了紧,身体不断的向前压,好似马上就要冲过来,把易安砍倒在地一般。 易安没有去看他,而是环视了巷子一周,眼神从平静逐渐变为淡漠。 “这就是人性之恶吗?” 易安心里生出了一些思考,从进这巷子的一切,老人的出现,死亡,到男子冲出,胡编乱造,再到周围邻居出来。 这一切易安都看在眼里,他们所谓的伎俩,易安心里明明白白。 从易安在高家大门口停下之后,这巷子中的大部分人,便开始对他生出了恶意, 这股恶意本质上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高家,但从老人死亡开始, 这股恶意已经不是因为高家,而是因为易安刚好在现场目睹了老人的死亡。 “你别嚣张!官府马上就来人了,把你抓起来,跟那个贱人一样,一样会被砍头!” 男子虽然因为人数众多,底气比较足,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靠近易安。 易安知道这男子不是在怕他,好似另有原因, 从他的眼神动作能看出,他不是那种虚张声势之人。 不过既然不是虚张声势,那为何要装作虚张声势一般呢? “让让!让让!” 一声暴喝从巷子外传了进来, 易安冷漠一笑,心里想道:“看来马上就能知道,为何了,这个巷子的百姓为什么这样做?” 围拢的人群立马向着巷子两边分开,为来人让开一条路出来。 来的是七八个身穿黑色的捕快,领头之人腰间带有一块令牌,正面写着“捕头”二字。 而背面也被易安看的清清楚楚,写的红土镇,来人应该是红土镇的捕快。 “时间真准,这红土镇捕快出勤速度这么快吗?永安镇可是拉下一大截啊。” 易安抬头着不断走来的捕快,笑着摇摇头,脸色出现一丝莫名的笑意。 “是谁报的官?” 领头捕快脸尖唇薄,嘴角处长有一颗明显的痣, 易安还能清晰的看到其上长有好几根又黑又粗的毛发。 红土镇捕头大声的在巷子的质问道,顺便还顺了顺了一下嘴角痣上的毛发。 这一副作派,让易安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能长得如此像坏人, 只要一看到面容,那所有人心里同时都会想到坏人的感觉,哪怕他身上穿了一件官府。 “大人!大人!是我!是我啊!” 最先开始冲出来的男子,赶紧大声回应捕头的质问。 “哦~!原来是你啊!” “是,是,捕头大人,您还记得三瘪我啊!” 原来男子叫三瘪,此时因为捕头的一句原来是你,面容直接皱成了一团,腰杆突然都弯了几分,一脸谄媚的向着,巷子中间的捕快走去。 可那叫三瘪的男子,刚靠近那名捕头,一只大脚直接踹到了三瘪的肚子上。 “你谁啊?谁认识你?离老子远一点!” “哐当!” 菜刀落地,三瘪直接被踹倒在地,面容出现痛苦之色,双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嘴里不感发出声音,强忍着憋了回去。 这位捕头看着被自己踹倒在地上的三瘪,嘴角轻轻一“哼!” 周围所有人立即向后退了退,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不敢再去看哪位捕头。 想来众人知道这位捕快的性格与作风,没有人去管地上的三瘪,直接无视了他,当成了空气。 捕头轻哼后,带着身后七八个捕快,向着易安走来, 捕头面容带有一丝怪笑,身后的捕快皆是如此,好似易安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 “小子,你杀人了,跟我去衙门走一趟吧!” 说完,身后的捕快立即围住易安,腰间的兵器齐刷刷的抽出,对着易安, “唰唰唰!” 易安四周没有一条退路。 而这时的捕头看着易安没有动作,怪笑的面容上多了一丝诡异的认可。 捕快走向前,仔细打量了一下易安,嘴里发出“啧啧啧!”的怪笑。 “白瞎了这么白净的脸,算你倒霉!跟我们走一趟吧?” 易安嘴角两边往上一拉,随后直接吐出一个“好!”字。 说完摊开双手,表情不会抵抗,这平静的眼神,这从容的神色,让那位捕头都是一惊,愣了片刻后, 嘴里哼道:“算你识相,走吧!” 捕快们左右压着易安向巷子外走去。 巷子众人目视着易安被押送走,脸色的神色各异,全然没有注意跟外易安身后的驴。 而那些捕快跟众人一样,从一开始都没注意到易安还带了一只驴子。 一刻钟之后,捕快押送着易安来到了红土镇的地牢。 地牢建在一个山坡之上,易安能感觉到里面的铁元素非常浓郁,如果没有猜错正是红土镇挖掘铁矿的地方。 地牢门外有着十几队的官兵来回的巡视,这里的戒备已经超出了一个镇所拥有的防卫。 捕头走到地牢大门,官兵看到捕快,直接打开了大门,显然对其已是非常的熟悉,所以不会经过任何的盘查。 进入地牢后,随着不断的深入,道路从宽畅慢慢变得狭窄,光线也是越来越暗。 而道路也越来越复杂,有些时候甚至有四五个岔口, 走了大概一柱香,捕快把易安押送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地点, 这应该是一处最复杂的地带,粗看之下,岔路都有十几条。 第104章 僵尸童子 岔口处,押送着易安的捕快把他推上前去,岔口的官兵自然的接过押送易安的任务。 “王头,今日的人头你也完成了,得请喝酒啊?” 牢房官兵的其中一人,应该是这里的头,正笑着脸向着捕头说道。 “哎,这月是完成了,下个月呢?这人是越来越不敢抓了,规矩太多,要是……,我就随便去大街上抓人,那会担忧这个。” 抓易安正是王捕头,此时脸上并没有完成业绩的高兴,而是有着愁眉叹气的回道。 “哎!这人头现今差的有点多,至少还差一两百个,老爷逼得又紧,又要求不引起他人注意,没办法,只能用笨办法了。” 问话的官兵头头也是一脸的惆怅,好似自己也有压力, “行吧,就这样,这人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王捕头把易安交到官兵手上,准备离开这地牢。 不过刚转身,官兵的头头问了一句:“这人查清楚了吗?” 王捕头转过身来,看了看易安,笑着说道:“不用查了,与高家有些关系。” 官兵头脸色一沉,点点头回道:“那行。” 王捕头转身带着自己手下离开了地牢。 押送易安的官兵则是拿出了一条黑布,直接把易安的眼睛蒙了起来。 易安全程没有说话,嘴角微微上翘,他的神念里传映出来一个有意思的画面。 “头儿,他……?” 压着易安双手的官兵问道。 “那位大人还差一个,我看这人就比较适合,你交给他吧。” “是!” 官兵直接押着易安向着其中一个岔口走去,易安非常配合,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 又是经过弯弯绕绕的地道,走了大概一刻钟, 押送着易安的官兵停了下来, “砰砰,砰砰!” 官兵用自己的武器向着一面墙壁连续敲击了几下。 几息之后, “轰隆隆!” 墙壁响起了声音,一面石头被移开,原来这是一道隐蔽的石门。 “什么事?” 声音有些稚嫩,一个不大的身影出现在石门里,面容露出,竟然是一个孩童。 官兵见到这人眼里露出了一些畏惧,赶紧拱手恭敬的禀报道:“大人,您这里差的最后一人,已带到!” 孩童转头看向身后的被蒙住眼睛的易安,随意的打量几番,点点头,神色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脸回道:“好,交给我,你走吧。” “是!” 官兵立即离开,对这里有些恐惧,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现在此处只剩下易安与童子两人,此时 童子在仔细的打量着易安,露出一丝满意的之色。 跨过石门,来到易安面前,直接把易安蒙着的面纱扯掉。 易安双手被绑在身后,眼睛睁开,平静的与身前的童子对视。 看见易安如此平静,丝毫未有恐惧或者求饶的样子, 也是微微惊讶了一下,不过惊吓转瞬即逝,开口说道:“走吧。” 说完,也不怕易安逃跑,自己转身进了石门。 易安微微一笑,抬脚跟了上去,丝毫未有作为囚犯的觉悟。 进入石门,内里有这一个宽敞的空间,空间的正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丹炉,整个空间有着很奇怪的味道,好似非常多的药材与鲜血混合的味道, 而丹炉内有着密密麻麻的人影,易安知道那些不是人影,而是魂魄。 从易安到地牢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这里,他也想不到这官兵会直接把他带到这里来,非常的符合易安心思。 此时无数的魂魄在丹炉内哭泣吼叫,看其面容的扭曲,生前应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而他们正在疯狂啃食着丹炉,想把丹炉毁掉,不过看来并没有什么用,在他们的攻击下,丹炉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在看丹炉的外表,外表纹路复杂,其间刻画了许多某种规律的线条,每次冤魂想要逃出丹炉时,这些线条都会散发微光, 而微光让冤魂好似被火焰灼烧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冤魂也会吃痛,立即缩回到丹炉内。 这丹炉是灵器,那刻画的线条是阵法,摆放丹炉的地下有着一股非常庞大的能量。 易安神念向着地下延伸,向下延伸几百丈之后,出现了一条正在流淌的岩浆, 岩浆往上走着很小的洞,大概只有拳头大小,洞口正是在丹炉下方。 地下也有阵法的刻痕,应该是为了引动底下的岩浆,让它转变为地火,供丹炉使用。 “好了,别看了,等下去炉子里看吧。” 童子笑容天真,语气却阴森无比。 易安微微一笑,嘴里缓缓的说道: “你家大人呢?” 听到这句话,童子脸色突然变得扭曲,凶狠的看着易安吼道: “你在说什么?” 易安依旧平静的微笑着回道:“你家大人出去了吗?” 所用的语气就像是大人逗弄着孩子的感觉。 童子面容慢慢隆起,皮肤开始老化,扭曲到了极致,眼睛直接冒出了绿光,嘴里犬齿慢慢变长, 手指变的漆黑,指甲疯狂生长至一寸,看着易安杀意四溢,这童子原来是一只僵尸。 “你妈妈可是叫桂英?” 易安轻轻的问出了一句。 僵尸童子凶狠的面容一顿,眼神变得迷茫,脸上出现剧烈的针扎之色。 “吼!” 童子突然发出吼叫,额头处有这一个月牙印记,正在发出白光。 正是这白光出现,童子脸色开始慢慢变回原来之样,立马就要扑向易安。 “哎!” 一声长叹回荡,易安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在童子面前。 同时手指点在童子额头月牙处,青光微微浮现,月牙散发的白光立即暗淡下去。 童子立马出现痛苦之色,嘴里不断的吼叫,眼睛中流出鲜红色的泪液。 痛苦持续加剧,童子身体剧烈颤抖,易安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微微叹道:“解不开吗?” 易安剑指向下移动微毫,指尖点到童子的眉心处, 童子突然身体一软,眼睛紧闭,就要向地上倒入, 易安手掌微动,童子慢慢的向着地上倒去,已是晕厥了过去。 魂魄还在丹炉里针扎着,易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童子,刚才他本想为童子解掉控制他的月牙印记, 但是失败了,这月牙印记是某种禁制,被种到了童子的神魂里, 要是强行去摧毁,会连着童子的神魂一起毁灭,所以易安只得先把童子弄昏迷。 第105章 纸扎人 红土镇,地牢内,易安正在仔细的检查童子的神魂, 他发现童子神魂与禁制已经完全融合,每当他去刺激这个印记, 童子就算陷入了昏迷,也会有所动作,表情痛苦,身体自动挣扎着起身攻击。 所以在研究了片刻后,易安停止了去尝试,而是转头静静的看着丹炉里的魂魄。 这并不意味着易安放弃了,而是在等这里真正的主人,通过刺激月牙禁制,那边控制的人应该能感应到,现今可能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在这期间,丹炉里的魂魄,倒是让易安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里的主人应该是要炼制某种东西,需要这些魂魄作为材料。 易安并不想知道他想炼制什么,无非就是一些歪门邪道罢了, 主要是如此残忍的方法实在有违天道,易安有些看不惯,多年的教育让他不能无视。 而且这人牵扯到了高家,还把桂英家的孩子炼成了半人半尸,这就不得不管了, 虽然刘老三让他看看情况,如果出事了就跟他联系, 但如今这局面,刘老三过来恐怕是羊入虎口,自己也要搭进去。 红土镇已经烂到这种程度了吗?要不要越界? 易安看着丹炉里的魂魄,心里正在纠结着。 在他自身发生变化时,易安心里就隐约的去警告自己,自己虽然生活与凡人一样,但因自己的能力已不同,要是插手凡人之事, 一两件还好,但是多了自己也会被红尘迷住心,而引起凡人的灾难。 这也不是易安一人所想,大多数修行界势力都是如此。 修行界与凡间互不干扰是修行界自己制定的原则,这也是为了维持此界秩序与平衡。 而此地……! “算了,凡人死,凡人毙,无需自己来做那豪杰。” 不过,这些魂魄可不能不管,想到这里, 易安拍了拍腰间葫芦,一块令牌飞出, 易安点了令牌,令牌金光闪烁,三次后,令牌又飞回了葫芦内。 做完这些,易安就盘坐在童子旁边,静静的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时间流逝,红土镇天色早已暗淡了下来,冤魂的惨叫在丹炉里回荡,又被阵法隔绝。 红土镇外的山林中,一黑衣锦袍老年人,面白无须,脸色难看, 身下有着一匹白马,白马身子轻盈,在山林中犹如平地般奔跑着。 白马非马,眼睛中无灵动,身体不似真实感,好似一张被充了气的纸张,整个样子显得死气沉沉。 不过其奔跑的身姿又跟真的并无无差别,就连那马蹄声都如此真实,可见这白马也非寻常。 黑衣老年人本来是向着红土镇赶路,但不知为何没有直接进入红土镇内,而是转道向着镇外而去。 一炷香以后,白马在一处偏僻的宅院停了下来, 黑衣老人利落的下马,到手捏咒,手中冒出一丝白光,随即向着马背一拍。 白马顿时像是被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直接干瘪。 几息之后,白马成了一张马皮,样子如纸张一般, 老人轻轻一抬手,马皮直接卷了起来,卷成一团, 在次拍了拍腰间的布袋,卷成一团的马皮立即化为一道白光进入了老人腰间的布袋中。 做完这些,老人走到宅院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咯吱!” 门被打开,里边出现了一到白影,白影月光下露出了它的面容。 身体纤薄,面部僵硬无血色,脸颊两腮打着一抹艳红,眼睛倒是有着神色,但灵动之感不多,就如纸扎人一般。 “欢迎老爷回家!” 不见之下人张嘴,便传来了声音,看来这处宅院正是黑子老人的住处。 黑子老人直接走了进去,步伐有些急匆匆。 进入宅院,只见里边矗立着几十个跟刚才开门一般的纸扎人。 所有纸扎人看见黑衣老人进来,同时发出一声问候: “恭迎主人回家!” 依旧与先前一般,只见声音,不见嘴动,声音也无任何的感情,在这宅院里显得有些诡异。 老人依旧没有理会,直接钻入正屋,几十息以后。 老人手中多了一塌符箓,其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复杂符文, 看了看手中符箓,老人点点头直接拿着出了屋子,同时符箓顺手被收进了腰间布袋, 做完这些后,老人环视了一周,眼睛中带有一抹思索,随后单手一挥,手掌甩出几十道微光,落在院子所有的纸扎人眉心处。 所有纸扎人眉心处接触到白光,顿时显露出了月牙印记。 月牙印记闪烁三次后,所有纸扎人顿时向着老人布袋飞去, 途中还在不断的变小,直至成为了一张张剪纸一般的大小的小人,进入到布袋中。 纸扎人消失,院子瞬间冷清了下来,老人直接出了宅院,单手一拍布袋, 先前卷成一团的白马,出现在空中,散发着微光,不断的舒展开来, 如皮一般的身体也在不断的充盈起来,直至落地后,如真马一般。 老人身体如落叶般飘向白马马背, “嘶嘶!” 白马叫了一声,马蹄飞踏,向着红土镇而去。 月光下,一匹白马载着一位黑子老人正在道路上飞奔。 老人盘坐在马背,丝毫未有摇晃,眼睛紧闭,眉头微皱。 白马的速度飞快,马蹄声不断的在地上发出声音, 一柱香未到,白马已停在了红土镇外,老人睁开双眼,直接跳下马背。 手指间微光闪起,布袋中两张符箓飞出贴在了老人的裤腿处。 符箓发出微光,老人抬脚向着镇子走去,每一步看似不快,实则身影已是出现了重影,速度很快。 一盏茶的时间,县衙旁县令宅子大厅中,坐在首位的正是刚才的老人,而下首站着的是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上有一些上位者的气势,不过此时男子神态焦虑,好似听到了不好的消息一般。 “上仙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人面容严肃,嘴里回道:“我不会骗你,有修行中人到了我的炼魂室,并且对我的童子下了手。” 下首站立的中年男子脸色又是一紧,脚步来回的乱窜,一时间有些失了作为一县之长的威严。 老人看着这位县令的样子也是摇了摇头,心头不屑道:“凡人果然是凡人。” 不过现今这人还有用处,就先不动他吧。 “你不要紧张,修行中人也有境界高下,实力大小的分别,来人虽然让我有些感到危险,但具体境界实力如何,还需要做过一场。 如果此人境界实力与我相当,那最好识相的退去,如果……, 哼!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只能怪他多管闲事!” 说完,老人面容凶戾,一股杀意把下方的县长吓得连连发抖。 下方县令看着老人眼神看来,身体一哆嗦,强忍着恐惧,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上仙可是要我怎么做?” 第106章 准备妥当! 县衙旁,县令宅院大厅。 “你先不要打草惊蛇,把校尉找来,安排一伙官兵把地牢围住,如果形势不对,听我口令,直接摧毁地牢。” “摧毁?这刚建造完成,就要……!” 下首县令一脸的犹豫之色,这地牢建成全靠那些豪绅出钱,这突然的摧毁,再重修可就不容易让他们给钱了。 “哼!你也只有这点肚量了,只要我在,你怕什么,那些个豪绅敢翻天,你好好跟着我,这凡间你想要什么,随手可得!” 县令被老人的一声冷哼又吓了一个哆嗦,不过老人之语也是不错,只要他在,好好抱上他的大腿,一个县长之位算什么? 何况,自己虽然是县令可被按在这红土镇简直就是侮辱! 虽然红土镇不是一般的镇子,但自己无背景,无人脉,县城里早已是那些个有背景,有人脉之人的坑位, 而他一个二甲进士,家里贫寒,只能补这红土镇的缺。 此时县令脑海里想到了朝廷下旨之时那奉旨公公的轻视,连他给的好处都不收, 想到了同窗一个个官职比他高,轻视他的神色,也想到了同一批进士,在对酒当歌时把他的事迹,作为乐子,互相取笑, 这一个个画面,让他忘记了恐惧,让他内心有着极致的愤怒,让他对于朝廷上位有了恨意, 县令此时脸色变得有些扭曲,神色带有一些疯狂,那最高的位置为什么让这种酒囊饭袋坐! 县令此时有了一辈子都不敢想的野心,看向上位的老人,县长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那么羸弱。 神仙又如何? 神仙也会死! “好!一切听上仙的指挥!” 县令此时一脸坚定的回道。 老人点点头,单手一挥,一道符箓出现在县令手中,随后说道: “整个地牢早已被我布置好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催动这道符,地牢阵法就会被催动,从而引爆地下的岩浆, 就算炼气化神稍不注意,也会吃个大亏,轻则重伤,战力皆无,重则肉体被损坏,只得神魂,甚至……,也不是不能!” 老人白面无须的脸上,变得可怖,眼神带有浓浓的凶狠,好似吞噬一切的恶鬼。 “上仙,那这如何催动?” 县令拿着手中有些温热的符箓,这是他第一次接触仙家之物,心里既兴奋,又忐忑。 老人回过神,看着下方一脸好奇县长令嘴里微微一翘,说道: “你只要刮破眉心的一点血,把符箓贴上去,就可引动。” 县令一听还要自己血,而且是眉心的血,他自己也有关注这方面,好似眉心的血不能乱用,恐伤心神。 这用的还是仙家之物,会不会有折寿的危险? 所以赶紧问道: “上仙,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老人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道:“会有的,凡人用修行之物,没有灵力支撑,用了身体会虚弱两天,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几日就可恢复。” 县令看着上方老人解释道,心里虽有一些疑惑但也不敢再去多问,怕上仙会不耐烦,从而得罪了他。 只得慎之又慎的放入自己怀中,算是相信老人之言。 老人看着他放好后,直接起身说道: “你先去安排,今夜丑时三刻行动!” “是!” 县令拱手弯腰回道。 老人没有在多言,起身,几步就出了宅院。 县令看着老人消失,抬头一脸羡慕之色,心里微微憧憬道: “这就是神仙之流吗?如此神迹真让人向往啊!” 憧憬不过一息,县令想到了怀中符箓,一时之间左右为难,眉头慢慢皱起,他很想把心动符箓之事交给手下去做, 但又怕手下不靠谱,或者上仙给的符箓只有自己能用,况且上仙已经指定让他来使用,如果出了差错他要担责, 再加上交由别人会不会让上仙觉得自己不信任他,从而离他而去,那他的野心,他的耻辱,他的扬眉吐气,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在自己大厅站了半盏茶时间,直到一个奴婢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也下定了决心。 抬头望了望天色,还有一些时间,县长立即吩咐仆人去找过来,安排接下来的大事。 此时这位黑衣老人已到了地牢外,他没有惊动地牢的守夜官兵,而是躲在地牢外边的山林中, 在山林中搜寻着某种东西,十几息后,黑子老人站在一棵树下, 双手捏印,灵力自手中浮现后,打向身旁的树干。 树干顿时被打的摇晃,一道道符文出现在树皮上, 黑子老人单手一划,树干上出现一道口子,大概半个直径那么深, 这时腰间布袋一道符箓飞出,嵌入树干中, 符箓入内,黑子老人竖起食指,划过眉心, 同时嘴里不断的在念着咒语,眉心出现殷红,鲜血滴出,在空中散发着绿色光芒,飞到了埋入符箓的树干口子里。 此时黑子老人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手掌在树干口子处一抹,树干伤口顿时复原如初。 做完这些,黑子老人喘了一口粗气,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样应该稳妥了。” 自语完,看了看山林外的地牢,在看了看天色,黑子老人向着山林外,地牢处走去。 黑夜如梭,一队队官兵出了红土镇,向着地牢处赶去。 领头之人正是刚才与黑衣老人交谈的县长。 而黑衣老人早就到了地牢外,静静的等待着。 第107章 苟道骨干 夜晚丑时三刻,地牢内,易安闭目盘坐,身旁童子静静的躺在地上,前方丹炉内冤魂凄嚎。 此时闭目养神的易安突然睁开了双眼,嘴角一扬,喃喃低语道:“来了吗?” 地牢外,一队队官兵正在紧张的围着地牢,而地牢内的官兵依旧如常。 “上仙,外边已布置妥当,内里的人需要……?” 县令正毕恭毕敬的对着身旁的黑衣老人问道。 黑衣老人面色平静,深深的望着地牢的通道,缓缓说道:“不用了,以免打草惊蛇。” 县令听闻,脸色一变,看黑衣老人不可置否的样子,只得再次按耐住自己情绪,退回一旁。 “我先进去,你注意我给你的符箓,如果有灵力闪烁,你就立即引动。” “是,上仙!” 说完,黑衣老人向着地牢内走去。 外边一众人等看着黑衣老人消失在地牢内,各自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好似对老人恐惧非凡。 这时县令身旁一位穿着铠甲的高大男人凑了上来,脸色难看的问道: “老吴,内里可都是我的手下!” 县令看了看身旁的校尉,一脸无奈的回道: “你刚才不是听见了,上仙说不要打草惊蛇,区区几十个手下,难道还比这次计划重要?” 校尉被堵的无话可说,只得闷气的回道: “抚恤的银两你出!” 说完直接退了回去,一点都不想再与之接话。 “哼!小家子气,成不了大事!” 吴县令一脸的不屑,心里想道: “要不是你还有些用,早就叫上仙收拾你了,这等心胸,也只能在这小地方呆着, 等以后我坐了那个位置,金钱算什么,要多少有多少,还在乎这一点?难堪大用!” 回过神,眼睛热切的期盼着里面的上仙能早些结束,最好是把那里边的仙人活捉,然后被上仙控制,能为自己所用那就更好了。 此时地牢内,黑衣老人进入之后,直接往自己身上贴了十二张符箓, 手指捏印,嘴里念叨咒语,身上其中一张符箓,立即发光, 黑衣老人身体缓缓的沉入地底,消失在通道内。 易安此时站起身来,嘴里微微笑道: “这还是一个苟道中人,从先前山林外的后手,到外边的布置,再到进来之前的谨慎,竟然让我有些兴奋, 实属难得,我得好好的一层层的把他剥开,不然就对不起他的辛苦付出了。” 易安开始有些欣赏这人了,境界在炼气化神境界,但自己外在表现出来的却是炼精化气,这人苟的还不错,虽与之那位(师兄)差的多,但也算是苟道骨干了。 此时黑衣老人正在地牢地下小心的潜行,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的丹房靠近。 而易安微笑着用神念跟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易安的眼里,他那神色谨慎的样子,易安点点头,有点那个意思了。 十几息之后,老人遁到了丹炉的外边,在地底神念探出向着丹炉内而去。 易安嘴角一扬,神念覆盖全身,这种方法可以有效的避开别人神念的探视,对于低阶修行者来说有奇效, 但对于高阶修行者来说,效果没有那么好,可能也会察觉到一丝不同, 而炼虚合道境界的大能,这种方法则完全没有效果, 因为他们的神念虽然看不透,但是能感知到他那块区域的异样,所以这种方法算不得什么高明之法,只得算是一个小技巧,但凡境界高一点的都可以用。 视线回到老人身边,老人的神念一遍遍的在丹房扫过, 在他的神念中只感知到了丹房与他离开时别无两样,只是童子昏迷过去,倒在了地上。 丹炉中被炼出的魂魄还在,一个都没有少,他所布置的阵法也没有遭到破坏, 唯一的异样就是倒在地上的童子。 老人眼中闪过狐疑,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没有修行者过来?但那禁制怎会受到冲击? 难道是童子意识自己苏醒,自己本能的触发了禁制? 老人脸色疑惑,神念还在不断的去探查,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不过他自己内心已经否定了刚才的想法,肯定是有修行之人来过,童子现今还没有完全转化, 虽然有可能苏醒记忆,但是绝无能力触碰禁制,而且先前触发了可不只有一次,而是十几次。 有修行中人来过,那他难道又离去了? 离去干什么? 老人白白的脸上眉头紧皱,几息之后,突然眼睛大睁,嘴里喃喃道: “他们追来了吗?发现了我,然后正在叫人过来的路上?” 这个想法一出,老人心里困惑顿无,抛开其他可能,也只有这一个能解释的通。 那就是被他们发现了,正在叫人过来围捕他。 想道这里,老人脸色阴沉,心里有些着急,刚准备动身,进入丹房, 可又停止了下来,心里又是想道: “里边会不会有陷阱?走?可这么多年的心血难道就丢了,那些魂魄还罢,没了还可以在炼,反正凡人多的是, 可那童子就难得了,阴时阴历所生,又隐藏着月阴之体,要是炼制成月阴童子,那就平添一大助力。” 老人停在丹炉外的地下,眉头紧皱,眼睛里闪烁着纠结之色,一边是陷阱,一边是多年的心血,这让他难以抉择。 丹炉内,易安看着外边一脸纠结的老人,脸上微微一笑,这人还真的谨慎的过分。 几息之后,易安神念里,老人纠结之色消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决。 “我不可能一直躲,这么多年的心血,放弃了又要多少年?我的根骨本就较差,现今寿命也不多,离大限还有五十年,要是在拖,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想罢,老人眼神坚定,面色严肃,单手一拍自己腰间的布袋, 一道道散发着白光的符箓飞出,在地底里遁入到丹房地下。 一共三十六道符箓,在丹房地下按照某种规则摆放, 一道道符箓所散发的微光相互呼应,应该是某种符阵。 易安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下的符阵,看他摆放的位置,倒跟前世的三十六天罡较为相合, 又能炼丹,又能画符,还能使出阵法,这人可不是简单的散修,应该有些背景。 不过在大的背景,又如何,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在易安这里已经跟他判了死刑。 第108章 真是果断啊! 丹房内,符阵已成,老人躲在地底脸色放缓, 他心里想着: “只要这符阵一成,那就算有陷阱也能全身而退,或许还可以阴他一波?” 这个想法刚出来,老人立即摇摇头,此地不宜久留,恐怕节外生枝,还是赶紧拿上东西离开。 老人捏印,念咒,身体立即向着地面而去。 两息后,身处地下几丈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丹房的门外。 老人神念一直在来回扫动,非常谨慎的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站在门外,老人没有立即进入,而是在经过仔细的探查,发现内里与刚才情况一样,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谨慎的神态并没有放松,而是小心的用双手移开丹房的石门,连灵力都未曾动用,就怕门上被布置了感应灵力的阵法, 他可知道,那帮人阵法符箓之道比他还要精通,要不是他们不会知己这些取巧之道, 恐怕……! 恐怕还没完,老人石门已经移开大半,映入眼帘的是易安对着他微微一笑。 老人瞳孔突然放大,眼睛中易安单手后背,另一只手拿着葫芦,身体毫无气息,神念处也没有感应到, 而此时正在笑咪咪的看着他,他脚下躺着的正是自己炼制还未完成的月阴童子。 心里生出: “刚…!刚…!还没有人!” 一眨眼的瞬间,老人面色惊怒,动作之果断,双掌立即浮现法力,怒拍石门。 石门瞬间被拍破碎,朝里向着易安飞去, 同时,老人指甲划过眉心,一滴眉心血滴落在指尖,手中多出一沓符箓,指尖血在符箓上一抹, 符箓瞬间大放光彩,双手快速向内一摔,十几张符箓被打进丹房内, 还没有完,打出符箓后,老人双手结印地底的符阵也是大放光彩,丹房地底晃动,传来一道道光幕。 阵法还没完全发动,老人再次拿出一张符箓,贴在自己身上,飞速向外而去。 跑步便已窜了几十米。 “破!” “嗡!” 正在逃跑的老人神念不断的向后探查,耳边传来一声温和的破字, 他感应到身后被他打出的十几张符箓,与地底的符阵随着一声轻飘飘的破字,全部自燃起来。 老人脸色剧变,眼神恐惧,眉心再次涌出鲜血,手中灵力闪烁,又是几十张符箓出现在手中, 眉心鲜血不要命的向着符箓滴落,一息不到, 所有沾上血的符箓赶紧贴在身上,他的速度也瞬间快了十几倍,一步便窜了几十丈。 脚越来越快,还在不断的转移方向,地牢内一个个通道都是以前挖矿挖的,所以非常的复杂,很适合隐蔽。 不过他跑的再快,身后却总是有一道青色身影,神色从容,不紧不慢跟随着, 老人面容恐惧,一张张符箓不断的往身上贴,眉心因为流血太多,而导致脸色逐渐的苍白。 此时地牢外,县令以及校尉正在紧张的盯着地牢通道,只要手中符箓发亮,发烫,他就立即刮破眉心,引动符箓。 而他们不知道,远方的树林中正有着一群人在紧紧的盯着他们。 “大姐,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官兵?” “不知道。” 来人正是白天与易安接触的面玲珑,以及离开时的刀疤壮汉。 此时面玲珑等人眉头紧锁,脸色难看,他们本来决定今晚上就来劫狱,可今晚不知为何,这县令与校尉带着如此多的官兵守卫这地牢处。 难得他们的计划泄露了? 苗玲珑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他自认为计划安排的周详,不可能被泄露出去, 那今夜重兵把守,县令与校尉会不会是另有其事? 苗玲珑一脸难看之色,恐怕刚才所想是对的,官兵应该被其他事引动,这是一个不怎么美妙的巧合。 “瘦猴,你看见白天那位公子被抓进了地牢?” 苗玲珑转头问向刀疤身后的瘦小男子。 瘦小男子外号瘦猴,此时听到大姐问话,赶紧回道: “是,那位公子倒霉,就向高家对面的老妖婆问了一句话,老妖婆就直接死了,被高家旁边的那个小子发现,堵着那位公子, 而那王扒皮早就在巷子外等着,我觉得这是一个阴谋,那位公子也是倒霉。” 苗玲珑脸色阴沉,嘴里说道: “那位公子的气度,非常人,怎会如此简单被抓进了地牢?” “大姐,在怎么非常人,有那周扒皮在,也会被他炮制,还不如束手就擒,少受点苦。” 苗玲珑身后的刀疤嗡嗡的接道,对于大姐所说的那位公子有些非同寻常,不以为意, 不过听到瘦猴所说,就算被周扒皮围住,也是没有被吓到,而是从容束手,这样的胆气,还有些欣赏。 苗玲珑没有理会刀疤的话,而是警惕的盯着远处的官兵,心里正在纠结是否按计划行事? 接近几十人的队伍隐藏在林子中,有着夜色掩护,地牢外的官兵并没有发现。 十几息之后,苗玲珑一脸坚决,咬着牙说道: “不管怎么样,今晚一定要劫狱,如果过了今晚,那些官兵还可能更加戒备森严, 今晚那些官兵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乱子正好可以趁乱劫狱,这是最好的机会!” “好!” 刀疤立即答应道。 “不过,我们要不要救那位公子?” 刀疤立即想到了易安,他心里有些小心思。 苗玲珑听到刀疤问到了易安,眉头微微皱起,嘴里严肃的说道: “如果碰到了,就救一下吧,毕竟跟高家有些旧,如果没碰上,那就是他命不好,我们不管。” “是!嘿嘿!大姐经常嘲笑我没脑子,如果把那人救出来,我一定要他当我军师,读书人可不好找啊, 而且胆气还大,不像那些书生一个个轻轻的吓一吓,马上就屁滚尿流,胆都吓破了,那样白给我都不要, 要是他当我军师,我岂不是就多了一个脑子吗?” “啪!” “哎哟!” “你真实脑子被驴踢了,跟你能成事吗?要跟肯定是跟我!” 苗玲珑一巴掌打在刀疤那蹭亮的后脑勺上,一脸的嫌弃的说道。 “呃咿~” 一声驴叫突然在林中响起, 苗玲珑等人大惊! “谁!” 第109章 地牢大逃亡 林中,一声驴的叫喊,惊动了正在观察形势的苗玲珑他们, 此时瘦猴立即隐去身形,消失在众人身边, 几息之后,瘦猴手里牵着一只驴子出现。 “大姐,这是白天那位公子的驴。” 苗玲珑等人紧张的脸色一松,这突然出现的驴,可把他们惊了一下, 苗玲珑疑惑道: “这驴子怎么在这里?” 瘦猴看了看驴在看了看苗玲珑回道: “我也不知道,我记得那位公子被押进地牢的时候,这只驴不在身后啊?” 瘦猴也是一脸的疑惑,然后立即转变神色回道: “难道是这驴自己找过来的?这么有灵性吗?” 苗玲珑拍了拍额头,心里想着这都是什么事啊! 随后赶紧甩出一句, “瘦猴这驴子就交给你了,你把他带远一些,别让这驴让我们暴露了。” “是!大姐。” 瘦猴赶紧拉着驴子离开此处,驴子倒也听话拉着就走,并没有什么抵抗, 没过一会儿,瘦猴又出现在苗玲珑身边,身形轻盈,脚步灵活,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显然是轻功了得。 苗玲珑继续盯着远处的地牢官兵,不敢有丝毫松懈,机会难得,稍纵即逝。 此时地牢内,老人脸色早已没有了血色,眼睛中的惊恐越来越深,身上的符箓灭了又贴新的, 整个身体被符箓占满全身,粗看起码有二十多张,速度犹如鬼魅,在地牢内到处穿行。 而他的身后几丈之外,一道青色身影,不紧不慢,不长不短的紧紧跟随。 不管老人如何加速就是甩不掉身后的易安。 老人心里早已咋破了胆,先前的一切猜测完全错误,还以为是同门师兄弟追了过来,结果他妈的引出了一个老怪物。 身后之人在他看到第一眼时,什么都看不透,就犹如凡人,这种情况他怎能不慌, 要是能感知到哪怕一点,他也就认了,可什么都感知不到,简直吓死个人。 这种人物让他抵抗的心都没有,只有立即逃,逃的远远的,远到天涯海角才可能解脱。 可如今这种情况,他自己该怎么办呢? 神行符用了起码上百张了,储物袋里也只剩区区二十几张,最多撑一刻钟,就会用完。 而到那时,老人心里想都不敢想,快速移动的身体打了个冷颤, 大脑运转到了极致,疯狂的思考, “现今身后那位就如猫戏老鼠一般,不!是老虎戏蚂蚁一般,而自己能让他如此戏弄,应该算是给他提供了价值,那自己还有机会吗?” 老人额头汗珠不断的冒出,眉心的伤口并没有让他愈合,而是一直维持着一息一滴血,补充符箓的灵力。 符箓可以用灵力激发,但如果用上眉心血,那威力能提升三成。 平时不可能会用,就算遇到了生死危机也最多用上个三五滴,可如今是十死无生,只能不要命的用, 一百多滴,已经让他身体快要到极限,他自己猜测,剩余的寿命起码减半,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修行如逆水行舟,只要还活着就有一切。 而这些眉心血,以后可以从凡人身上炼化,从而得到补充, 他前几个月杀了一个濒临死亡的无生教徒,得到了一本密法,正是可以炼化凡人精血,从而补充自己的密法。 身后的易安嘴角一直挂着笑容,神念从来没有离开过前方之人,看他还有心思分神,想来危机感给的还不够啊。 想着,易安这次加快了一点速度,一步踏出直接进入到他身后三丈。 易安这一突如其来变化,让老人立即回过神来,头皮一激灵, 嘴里含着舌头,直接用力的咬向自己舌尖,嘴里鲜血横溢,脸色发狂,双手拿起一塌符箓, “噗~~!” 一大片鲜血喷出,全部落在了手中符箓上,双手捏住符箓,直接往上身一贴,速度又是激增一大截。 “啧啧啧!” 易安在身后发出莫名之色,心里笑道: “想不到眉心血用了还有舌尖血,就不知道下一个用哪里?” 老人这一次的发狠拉开了五丈距离,不过从他苍白脸色开始变得发青,就知道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 老人脑海里继续疯狂的思考,身后易安又是近了一丈, 一息后,再次近一丈,一息一丈,最多五息就会被易安追上。 老人不得不继续咬破舌尖,也不管什么符箓,只要能增加速度防御的就往身上一贴,只要有攻击型的符箓就往身后甩,自身已经到了拼命的程度。 十几息之后,老人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周围墙壁变成了牢房, 这鬼魅的速度,让牢房里的犯人只觉得一股风吹过, 前边跑,后便追,这倒有点像密室大逃生, 在后面饶有兴趣的想着,想不到在这异世还能在玩一次游戏,也算找到点乐子。 “嗯?” 突然易安侧头一看,身体一顿, 老人瞬间察觉到了易安的分神,立即甩出一塌爆炸形的符箓, 符箓在空中犹如一个个火球飞速砸向易安, 同时嘴里念着咒语,地牢外的县令手中的那张符箓开始闪烁光芒, 县令立即察觉到异常,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大变, 嘴一咬牙,拿出袖子中的小刀,往眉心一刺,鲜血飙出, 县令立即拿起手中符箓往头上一贴, 符箓顿时发烫,县令眉心的鲜血疯狂往符箓灌注。 “啊~!” 灌注的速度太快,县令太阳穴青筋暴起,一股剧痛袭来, 县令痛苦的面容上,开始出现惊慌,想用双手撕下眉心的符箓, 可每次触碰手都会被发烫的符箓灼烧,一两次之后, 符箓还在吸收着鲜血,县令脸色惨白,顾不得被烫伤,双手直接抓住符箓, “呲啦!” 一声肉被烤焦的声音传来, “啊!” 县令痛的大喊,身旁的校尉赶紧跑了过来,周围官兵也围了上来, 刚想上前帮忙,伸出的双手在空中一顿,又缓缓的收了回去。 县令看着校尉,眼神中露出哀求,可校尉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大人!这……!” 这时县令旁边身着捕头官服的人上前,刚准备询问,就被校尉冰冷的眼神打断。 “王捕头,干了多少年了?” 这上前的正是抓住易安的王捕头,此时他神色惶恐道: “在下已有十年。” 校尉面色一笑,轻哼道: “那你还想干多久?” 王捕头一脸迟疑之色, “救…,救…,救我!” 县令乞求的望向王捕头,嘴里艰难的发出低弱的声音。 王捕头看了一眼全身颤抖,青筋凸起,脸色苍白到极致的县令,又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老神道道的盯着地牢的校尉。 身子立马一弯,大声坚决的回道: “从今以后唯大人马首是瞻!” 校尉转身低头,看着这位历来素有手段的捕头做出了选择, 露出大笑道:“哈哈哈,今日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边说,边弯腰扶起王捕头,一脸的满意。 “砰!” 身旁的县令支撑不住,身体一倒,眼睛紧闭,五官流出鲜红色的血液,早已没了呼吸。 “所有人退出地牢一百丈!” 校尉脸色一变,立马大声喝令道。 地牢外所有官兵,立马向外撤退。 这是地牢林中,苗玲珑等人一脸的严肃, “县令好似被什么杀了?官兵在往外撤出?” 苗玲珑等人眼睛变得越来越疑惑,刚刚发生的一切来的太快,事情也让人感到难以消化。 在众人还发愣时,苗玲珑眼睛一瞪,嘴里大声吆喝道: “趁次机会,行动!” 苗玲珑的声音惊醒了众人,随后一群人全部向着地牢冲去。 第110章 震撼! 一群官兵不断的往地牢外撤退,而另一群人却拼死的往地牢冲去。 此时官兵注意到了苗玲珑一伙人,王捕头更是立马看向校尉。 “大人!……,” 校尉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眼睛咪咪的看着冲向地牢的一群人说道: “不用管他们,他们想直接送死,倒节省了我一番功夫。” 王捕头点点头,退回到校尉的身后。 苗玲珑等人见官兵没有追来,心头一喜,只不过刚冲到地牢口, 便看见一道发光的纸张在空中贴向地牢墙壁, 苗玲珑等人心里刚生出:“这是什么东西?。” 地牢外一圈都亮起了光芒, “大姐这是什么?” 刀疤神色紧张的向着苗玲珑问道。 苗玲珑脸色阴沉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冲!” 一马当先的冲向地牢, 不过还没冲几步,地面突然一阵摇晃, 地牢的山坡巨大的裂石下落,砸到了苗玲珑身旁, “大姐,危险!” 刀疤一边追着苗玲珑,一边大声提醒她。 苗玲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一跳,看着不断滚落的石头,脸色发狠道: “你们退,我冲进去,救桂英!” 说完,不顾周围的下落的石头,往地牢门口跑去。 刀疤在身后大喊: “大姐,我去,你快回来。” 可不管怎么喊,苗玲珑都没有回头,更没有停止, 刀疤怒骂: “操你个败家娘们儿!所有人给老子冲!” 刀疤一声怒吼,身后众人没有一个退缩,不要命的往前冲去, 苗玲珑快要冲到地牢口时,一块几人宽的大石突然向她头顶砸落。 苗玲珑眼睛看着下落的石头,已是躲闪不及,心里想道:“完了!” 眼睛微微向后瞟看向刀疤,瘦猴还有身后的一众人等,眼睛中的焦急之色, 刀疤更是丢掉武器,飞扑向她,苗玲珑眼眶一红, “给老子滚!” 刀疤扑倒苗玲珑,立马站起身体,双手高举,妄想撑住落下的巨石, 瘦猴后发先至,用本就瘦弱的身体护住身下的苗玲珑, 大石瞬间落下,苗玲珑三人眼睛紧闭,一副慷慨赴死的决然。 “轰隆隆!” 外边的巨石不断下落砸到地面上,发出一声声震耳的怒吼。 可几息之间,苗玲珑三人紧闭的双眼缓缓的睁开, “死了吗?” 苗玲珑嘴里迷茫的问道。 可外边的巨石不断下落,证明自己还没有死。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那几人大的巨石竟然直接悬浮在她们的头顶上,没有下落。 三人瞳孔震惊,一脸不可置信之色,随后苗玲珑起身眼睛不经意间瞟向了地牢口, 发现地牢口处躺着一大一小的人影,苗玲珑立即向地牢冲去,嘴里不断的发生感道: “桂英,小洛!” 面色欣喜,冲到两人身旁,看着两人躺在地上,脸色又是一变,变得有些担忧。 担忧刚生出,瘦猴就赶了过来,双手往两人鼻子一探,赶紧说道: “大姐还有呼吸,人没事。” 此时刀疤也赶了过来,听到瘦猴的话,立即双手扛起两人,快速往外冲去。 而苗玲珑也反应了过来,赶紧与瘦猴跟上。 “大人他们竟然出来了?” 王捕头再次低头弯腰向校尉禀报, 校尉微微一笑道: “那就给我……!” 还没说完,地上突然剧烈晃动,校尉等人脸色一变,直接看向地牢, 只见地牢地滚山摇,地牢的山直接与大地撕裂,向着空中飞了起来。 一股灼热从地底袭来,几息之后,大山离地十几丈, 在场的所有人面容震撼,眼睛扩张,神色之中已经不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人!…!…!…!人!” 一个眼尖的官兵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大山底下,有人正在单手托付着大山。 震惊的神态,话已是说不出,好似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喉咙,让他有些被呛水的感觉。 不过他着一提醒,所有人都看到了山下的易安。 此时易安一只手托住地牢,一只手青色法力浮现出一只巨大的手掌,直接拍向身下的岩浆。 “轰隆!” 大地震动,方圆一里地,已是如地龙翻身,所有人立即跌倒,包括跑出地牢外几十丈的苗玲珑他们,以及所有官兵, 岩浆剧烈翻滚,地表岩石被易安拍的四分五裂,不断的倒进岩浆, 随着岩石不断的增多,岩浆好似被填满一般,逐渐的冷却。 一柱香之后,岩石早已把岩浆熄灭,岩浆冷却成一块有一块石头, 易安看着差不多了,便拖着地牢大山往下落, “轰隆轰隆!” 地牢重新落到了地面,地面又是被震的来回晃动, 倒地的所有人,立即趴在地上不敢动, 十几息以后,地面不在震动,校尉立即恐惧的大声喊道: “快跑!” 所有官兵,加捕快立即先外逃跑,骑马的骑马,用脚的都恨不得生出四只脚来,武器全部丢弃在地上,来不及捡走。 “我们也走!” 苗玲珑看着逃跑的官兵,也反应了过来,马上向着自己的手下喊道。 趴在地上的人立马起身向着躲避的山林跑去。 此时地牢中,有些犯人还有守卫的官兵昏迷过去,有些则被掉落的石头,柱子砸到身体,或者大腿,有些直接被砸死去,有些则没有立即被砸死,而是在地上哀嚎着。 易安站在一处废墟中,脸色阴沉,神念一扫,面容微怒,抬手一挥,所有地牢的凡人瞬间出现在地牢外, 做完这些,抬脚直接消失在了地牢中。 第111章 为何修道? 林中,苗玲珑正带着桂英与小洛飞速的向着树林深处跑去, 此时树林之中的某棵大树发出“咔咔!”的响声,树干中间闪烁着一道道白色的光芒, 树叶不断的枯萎,接着便是树干开始干枯, 几息之后,树干中间突然裂开,一道黑色的人影从中跌倒而出。 人影一出来,这棵大树直接倒塌在地上。 此时苗玲珑一群人正好经过此处,倒塌的大树离她们不过几丈,这里的响动被他们立即发现。 “大姐,哪里有人!” 瘦猴立即向着苗玲珑禀报道。 苗玲珑抬手让所有人停住了脚步,眼睛警惕的望着掉出的黑衣老人。 老人面色已发黑,嘴角处流着鲜血,双腿不能站立,双手颤抖的撑住身体,艰难的抬头看向苗玲珑他们。 一看到苗玲珑他们,老人嘴里立即发出:“嘿嘿嘿!” 随后念叨:“老天待我不薄,天无绝人之路,尔等凡人正是对我的恩赐!” 念叨完,抬手一只颤抖的手,手中两根手指正夹着一张符箓。 老人面容上痛苦的神色扯出一丝笑意说道: “这最后一张符,就用到你们的身上吧。” 说完,手指尖涌出白色灵力,符箓立即向着苗玲珑所去, “不好!” 瘦猴立即挡在苗玲珑中间,所有人感觉到一股震动心魄的毁灭力量从飞来的符箓中散发。 可符箓离瘦猴身前一寸时,直接诡异的停了下来, 瘦猴等人疑惑的看着悬浮在空中的符箓, “想不到你能做到如此程度!” 一声磁性的低语传来, 只见前方倒地的老人身前已是站着一道青色人影, 苗玲珑等人立即看向来人,脸色大变,愣在当地。 一双一尘不染的黑色布鞋,出现在老人眼中,眼中立即恐惧,随后一息不到之间,眼中恐惧消失,嘴里笑着问道: “前辈为何如此?” 易安俯视身下有些凄惨之人,面容平静,眼神冷漠,没有接话,就静静的看着他。 “嘿!噗~” 老人刚想笑出来,深吸一口气,可嘴里的鲜血太多,有些呛住喉咙。 急喘的吐出一大口有些粘稠的鲜血后,继续说道: “算了,以前辈的境界,我难以揣测,我松云道人修道三百二十七载,落到如此下场,也算是圆满。” “为何修道?” 易安安静的问道。 “为何修道?” 老人眼里满是疑惑,嘴里喃喃重复着易安的话语。 “为何修道?” 再次重复一遍后,老人眼神露出回忆之色,六岁亡父,七岁丧母,做乞儿三年,与木符宗云游在外的师傅结缘, 资质平庸,十二岁入道,一百零七岁突破练精化气,二百八十六岁入练气化神的化神境界, 至此根骨天赋已用尽,独闭死关三十载,于三百零四岁出关,谋划大限将至的师傅意外得来的邪法,痛心失手杀死师傅, 三百一十二岁,弑师被泄露,叛出师门,至今东躲私藏,已有十五年。 粗略的回顾这一生,他才发现自己为何修道,只因那死亡的恐惧,不断的腐蚀着他的意志。 可!我想活下去,我想长生有错吗? 老人心中极尽不甘,面容露出怒意,向着易安,也向着老天, 怒吼的问出了心中所想: “我想~!长生!有错吗?” 眼睛中透露出疯狂的执着,一脸恨意的抬头直视易安眼睛。 易安眼神依旧冷漠,看着极致的不甘心以及疯狂的恨意的松云道人, 易安平淡的回道:“没错!” 声音传入松云道人的耳中,恨意稍微一缓,接着眼睛开始涣散,眉心处多了一点殷红。 松云倒地,易安手心抬起,松云道人腰间的布袋消失, 随后手心处一个篮球大小的火球出现,挥手落入松云道人衣服上,松云道人被火焰覆盖,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十几息之后,火势熄灭,独留一滩白灰,易安再次抬手一挥,白灰均匀的洒在刚刚干枯倒塌到只剩树桩的树木之上。 嘴里微微念叨:“来年一定更加茂盛!” 念叨完,易安转身,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道: “大姑娘,近来可好?” 苗玲珑等人在愣愣的发呆,直直的看向易安。 易安笑着摇了摇头再次重复道: “大姑娘,近来可好?” 第二声用上了一丝法力,直接在他们心中响起, 苗玲珑等人立即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眼睛惊疑的看着易安,嘴里是怎么也说不出话。 易安也不着急,先上他们缓一缓,神念散出,看到了倔驴被拴在林中, 易安微微一笑,看向瘦猴说道: “谢谢你们帮我照顾驴子,麻烦这位小哥儿,帮我把驴牵过来一下,非常感谢!。” 瘦猴神色一顿,嘴里咽了咽口水道: “这位……,” 易安温和回道:“我姓易,单名一个安字。” 瘦猴立马说道:“易仙人,我这就跟你把驴子牵过来。” 易安哈哈一笑说道:“就叫我易先生吧,当不得仙人之称。” “好好好,易先生,我这就去。” 瘦猴赶紧向着驴子处跑去,这时易安看向苗玲珑,单手一抬。 刀疤肩膀上的孩子立即脱手向他飞来, 刀疤脸色一变,刚准备有所动作,苗玲珑赶紧拉住刀疤的手,示意她静观其变。 易安轻轻把孩子放在地上,嘴里说道: “你们放心,我没有恶意,这孩子被那松云炼成了半人半尸的存在,还在他的神魂中下了禁制, 现今松云死了,我在检查一下禁制是否消失,顺便为他解决隐患。” 说完,易安手指触碰孩子的眉心处,一股微弱的法力向孩子泥丸宫内探入。 孩子泥丸宫内,法力探查在神魂中探查,发现松云的禁制已经消散,孩子额头也没有出现月牙印记。 易安松了口气,要是松云道人下的禁制是那种人死,禁制也会毁灭被下之人,那这孩子的死亡可就算在了他的身上。 幸好没有发生此事,或许是松云的道行不够,下来不这种主死,仆也会死的禁制吧。 易安脸色轻松许多,这孩子是月阴之体,这时易安碰上的第二位,前边一位是一个女孩,要不是早被易安发现或许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中。 而这位孩子虽是月阴之体,但不知为何没有女孩的症状,难道是另有奇遇? 易安一边用法力祛除孩子体内的阴气,一边在脑海里暗自思索着。 第112章 离开 地牢外,林中,易安经过一刻钟的时间把孩子体内的阴气全部驱散, 同时还在孩子体内发现了一个异样,那就是孩子丹田深处有着一丝阳精, 这可让易安有些惊讶,难怪孩子没有被月阴冻结身体,原来体内有着一丝阳精,这也不算是月阴之体,应该叫后天月阳精体。 这孩子体质不是先天而成,而是后天形成的,出生时应该有些奇遇才是,或许孩子母亲桂英能知道一些。 不过两母子正在昏迷中,这也不方便去询问,只得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同时易安脑海里出现了上次那位接引先天月阴之体的小女孩的赤霄道人,好像说来自冲霄观? 冲霄观?冲虚观主?这两者会不会有联系? 易安在上次与陆修,五雨散人和冲虚观主论道时,忘了这一茬,也确实没有在意这个事情,只有等下一次见面再问问,是否知道这冲霄观。 回过神,易安站起身来,又把孩子送到了刀疤面前。 刀疤有些迟疑,但见孩子无事,赶紧把孩子抱起扛在肩上。 “嗒嗒嗒!” 瘦猴牵着驴子走了过来,并恭敬的拿给易安说道: “易先生,您的坐骑。” 易安闻言一笑,回道:“那是什么坐骑,我可没有这么傻的坐骑。” 瘦猴被易安弄的面容一红,易安不在意的接过缰绳,向着瘦猴道了声谢。 随后转头对着苗玲珑说道: “大姑娘,我说过这母子与我朋友有旧。” 苗玲珑脸色一急,刚想开口,易安抬手示意听他说完。 “你们也别多想,我朋友并不跟我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家住永安镇,平时家里有一个老娘,自己经营一家面摊,并没有什么特殊身份,与我也是邻居。” 苗玲珑听到易安这么一说,神情放缓,静静的等待易安说明。 易安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我那朋友叫刘老三,年轻时候来过红土镇做工,桂英曾救过他的命,所以他在高大强死之后,每个月都会寄一些银两过来。” 苗玲珑听到这里,面容露出恍然之色,易安知道她恍然什么,也是扬了扬嘴,继续说道: “我那朋友为人憨厚老实,四十好几了,还没娶过媳妇,家里老母以前卧病在床,所以并未来红土镇与桂英见面,大多都是书信来往, 不过如今我朋友家母亲身子骨还健康,所以养个女人孩子还是没问题的,大富大贵不求,平凡过日子倒是一个好去处, 而你们我想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带着一个女人和孩子或许不那么方便。” 易安说完,便没有再开口,想来苗玲珑能懂她的意思。 而此时苗玲珑脸上有些沉凝,林中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易安没有着急,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苗玲珑。 苗玲珑的手下则是东看看西瞧瞧,刻意的避开易安,但又不自觉的用眼睛瞟,眼里的好奇出卖了他们。 “易先生怎么知道我的?” 苗玲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了一句自己。 易安温和的回道:“我去高家路上的时候顺便看了看红土镇的户籍,其上记载了桂英有一个姐姐,虽然很模糊,但与你谈话中,你些许流露的心疼,让我有些猜测,以及我走后你们的谈话……。” “谈话?” 苗玲珑,刀疤,瘦猴皆是一惊, 易安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也是无奈的笑道: “确实有些冒昧,在这里跟你们道声歉,我这人平时谨慎惯了。” 苗玲珑三人皆是抽了抽嘴角,三人都选择跳过这个话题,表情恢复原状。 苗玲珑接着开口道: “我的意思并不重要,这还要看我妹妹的意思,如果她想去永安镇,那我们会送她去,如果不想去……,还望易先生能……。” 苗玲珑话没有说尽,应该是摄于易安,话有些委婉。 易安点点头有些歉意的回道: “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他人,确实是要看桂英的意思,这倒是我孟浪了。” 苗玲珑松了一口气,她就怕易安强迫自己妹妹,但易安这等气度应是说的实话, 以易安这等神仙人物,想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必要寻求他人答应。 “那这样吧,天色快要亮起来了,你们先带桂英与孩子回去,等他们醒来再问他们的意思, 如果她们要去永安镇就你们就送她们去吧,我这里有封信是我朋友给桂英的,麻烦等她醒来,帮我转交给她。” 说完,易安拍拍葫芦,一封信出现在易安手中, 这一操作有是让众人惊奇,所有人心里感叹道: “这真是神仙人物。” 刘老三的信飞到苗玲珑身前,苗玲珑有些迟疑的看着易安,发现易安并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放下迟疑,单手小心翼翼的接着悬浮在空中的信封。 易安看苗玲珑接过信封,心里想着这次送信总算是送到了。 接着微笑道: “如果桂英要去我朋友哪里,她应该知道地址。” 苗玲珑收好信封,点点头。 易安再次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也注意安全,那逃走的官兵或许会找你们麻烦。” “好!谢谢易先生关心。” 苗玲珑回道。 易安笑着点点头,身子轻轻一飘坐在了驴背上,随后驴子四只蹄子下出现了四朵小白云。 易安向着众人拱拱手道:“有缘再见。” 说完,再驴子惊讶中,四朵白云拖着他们向上飞去。 “易先生等一下!” 这时还没飞走的易安停了下来,眼睛疑惑的看着下方的苗玲珑。 苗玲珑眼里闪过针扎,但见易安停下等着她,只得强忍着恐惧说道: “我想问一下易先生,你们这等神仙多吗?” 易安淡淡的回道:“与普通人相比应是较少。” 苗玲珑闻言,继续问道:“那你们会干涉我们这等凡人吗?” 易安摇摇头回道: “不会,修行界的原则是不能干涉凡人之事,但有些邪修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去做伤害凡人之事,比如刚才的那位, 但你们放心,邪修再修行界也是如过街老鼠一般,他们要是干涉凡界,修行界也会清算。” 苗玲珑听闻后,情绪是真的大松一口气,赶紧谢道: “谢谢易先生解惑。” 易安点点头,微微招手,驴子脚下的白云顿时向着天空飞去,几息之后,易安便消失在苗玲珑等人的眼里。 苗玲珑看着易安离去,嘴里喃喃道:“希望我们做的是有意义的事情,当然须得真如易先生所说,如若是假,那便没有意义。” “大姐!大姐!” 刀疤看着苗玲珑在哪里自言自语道,赶紧喊醒她,怕她有什么异常。 苗玲珑回过神来,脸色微怒,抬起手又是打两下刀疤后脑勺。 “哎哟!哎哟!大姐你打我干嘛!” 苗玲珑一脸生气回道:“不干嘛,心情不爽,刚才你叫我败家娘们儿我还没跟你算账,走,回去让你好看。” 随后苗玲珑一群人也趁着天色未亮离开了林中。 第113章 收尾 话说易安坐驴离开地牢,本来想直接离开红土镇,但是还有一点点尾巴需要去收尾。 此时天色还未完全亮,易安坐着驴子下落到了健康路小巷,高家门前。 一落到地上,易安刚下驴背,驴子瞬间瘫到了地上,眼神中一脸惊恐之状。 易安拍了拍额头,无奈中带有一丝丝嫌弃,看驴子样子怕是被吓得不轻, 而驴子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有飞上天的一天。 驴腿发软,发抖,易安只能让它缓一缓,暂时把他拴在了高家门口, 拴好驴子之后,易安环视了一周巷子,蛐蛐的叫声格外响亮, 易安走到高家旁边的一家门口,叹口气道: “这报应来的真快!” 说完,易安消失在巷子中。 一间屋子内,一个壮汉面容惊惧,眼睛早已无神,整个身体僵硬的绷直,嘴巴大张,好似不能呼吸一般。 易安出现在此处,看向昨天一脸凶狠的汉子,如今如此模样,真是让人唏嘘。 好像叫什么三瘪? 易安回想了一下,昨天白天这汉子一脸的凶狠,以及看到那位捕头一脸的献媚,样子活灵活现,如今死气沉沉。 易安摇摇头,单手向着汉子一摸,只见汉子的身体一股黑气涌出,飞向易安手中。 不断的黑气在易安手心汇聚,几息之后,汉子僵硬的身体慢慢变得柔软下来, 黑气消失,汉子面容也不再僵硬,但死了便是死了,易安只是不让尸体变得那么难看,以及担心这黑气会染上他人,或让这尸体发生变化,从而伤及无辜。 手中青色法力浮现,黑色顿时消散,易安甩了甩衣袖,嘴里微微念叨: “愿你来世做一个好人!” 说完,抬脚出了屋子,来到了高家门前。 此时高家门前一个身着官服的黑色魂魄正站在驴子面前,神色紧张的去扶着驴子,驴子则是凄凉的惨叫着。 “啊~,呃!啊~呃!” 驴子本来经过自己的努力站了起来,结果这魂魄一到,驴子又是被吓得瘫软在地,何况还去触碰它,更让它觉得害怕。 一道水声响起,一股尿骚味在空气中发散, 易安出来刚好看见这一幕,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立马来到驴子身前,单手一抓,驴子直接被抓在空中,随后又是一引,空中出现一团清水,不断的清洗着驴子。 驴子叫的更大声了, “啊~呃!啊~呃!” 易安两根手指一合,驴子嘴巴顿时被强制闭紧,只留眼睛中惊恐之状。 “会不会太残忍了?” 易安看着驴子这恐惧之色,有些后悔刚才所做之事。 “易先生!小人黄鹤,隶属于罪恶司,现任副司长之职” 这时旁边的魂魄正拱手恭敬的向易安开口道。 易安转过头看向这位阴差,嘴里疑惑道: “刁有德呢?” 阴差身体一颤,一脸歉意的说道: “刁大人正在益都忙的焦头烂额,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所以城隍叫小的替刁大人走一趟。” “哦,那行,具体之事你应该知晓,我就不在赘述了。” 说完,单手一拍葫芦,一个丹炉飞出,里边装满了魂魄,正在疯狂的撕咬着丹炉。 黄鹤看着突然出现的丹炉,眼神露出惊讶,嘴里倒吸一口冷气,愣愣的念道: “这……,这……!” “有什么问题吗?” 易安看着这位叫黄鹤的阴差平静的问道。 黄鹤一激灵,脸上露出惭愧之色说道: “回禀易先生,小的能力不够,解不开其上的禁制!” 黄鹤说完,头低的更深了,心里生出一种给我机会,不中用的感觉。 易安闻言笑着说道:“我没叫你解开,你把这丹炉一起带走,还有这禁制需得找个精通此道之人去解开,不然恐会伤及里边的魂魄。” “是!易先生。” 黄鹤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不是自己的问题,没有办砸。 这时易安又接着道:“等下还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还有一个人需要你接回去。” 黄鹤立即点头道: “一切听从易先生吩咐!” “好!跟我走吧!” 易安说完,手中一团青光出现,环绕阴差黄鹤与驴子,瞬间拔地而起,一团青光从巷子飞出,在微亮的天空闪烁,犹如流星一般。 青光闪烁几次,便突然坠落到一处大宅院之中, 宅院中,小厮婢女神色慌张的正来来回回的忙碌,好似宅院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一人一阴差一驴子与小厮和婢女擦肩而过,皆是互不干扰。 “易先生,此处有鬼气!” 黄鹤作为阴差对于鬼气的感知不下于大修行者,所以落到院子中,瞬间就感应到了鬼气。 易安微微一笑说道: “走,进去看看吧。” 说完,易安牵着驴子就向着宅院走去,黄鹤赶紧跟随着向前。 兜兜转转,易安等人像是逛大花园一般,看尽了大户人家的富贵, 这可比宋境家里还要豪华奢侈几分,易安心中不自觉的做了一个对比。 来到宅院最大的一间屋子前,易安看着一个个小小的婢女正打着一盆又一盆热水向屋内走去,神色依旧匆匆,好似屋子里有人出事一般。 “进去瞧瞧吧。” 易安对着黄鹤说道,同时把手中缰绳拴到了屋檐下,走了进去。 黄鹤一副认真的样子落后半步跟着易安向屋内而去。 进入屋内两个年纪稍长的女子正坐在一个大床边,即担忧又着急的为床上之人擦拭身体, 而她的身后则站着一位老人,也是一脸急色。 此时两位之中模样比较成熟的女子着急的像站着的老人问道: “老管家,大夫还有多久能到?” 中年男子原来是这家宅院的管家,听到女子问自己,管家也是赶紧回道: “大夫人,已经排了好几个人去催了,应该一柱香时间就到了。” 那位问话的女子正是此处主人的夫人,现今因为大夫还没有来,平时稳重之人,早已有些着急起来。 易安缓缓靠近床边,屋内的众人就像看空气般,无视走来的易安。 只见大床上,一个男子面色发黑,嘴巴大张,喉结诡异的凸起,全身变的僵硬, 腿部蹬直,腰部镂空,手臂青筋爆出,手指深深的抓进了床延的木板之中,整个身体就如被电击一般。 呼吸已经是出气多余进气,喉咙处好似被堵住一般,每次出气都会发出极为艰难之感。 “喝嗝~!嗝~!” 床很大,很奢华,就算床边坐着两人依旧能有很大的空间, 易安站在床延边,静静的看着床上这位男子,面色平静,眼神淡漠,好似只是来看看而已。 黄鹤表情冷漠,站在易安身后,也是无丝毫动作。 床上男子紧闭着双眼,脸色露出极端恐惧之色,额头汗如雨下,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此时男子好似感应到了什么,艰难的睁开双眼, 两个女子瞬间凑了上去,嘴里正不断的呼喊, “相公!相公!” “大夫马上就来了!” 男子好似听不见一般,眼睛并没有看向女子,而是紧紧盯着另一边,眼睛中带有惊恐, 头部艰难的抬手,嘴唇蠕动,眼神惊恐中又转变为哀求。 易安依旧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丝毫其他神色。 而男子见易安不为所动,眼神露出不甘,逐渐暗淡下去,头部无力的倒下,呼吸停止,眼睛没有任何光彩,一直盯着前边。 第114章 离去 红土镇外一处坐地宽广的大宅院内,宅院主屋,大床上,男子刚刚断了气。 床边的两女子发现男人异状,颤抖着伸手查看,发现男子已死, 立即嚎啕大哭,眼泪如不要钱的流,一时之间竟然打湿了自己衣裳,可谓是用情至深。 而男子死后,一团黑气逐渐往上飘出,几息之后,慢慢凝结出一道人形。 有些壮实的身材,憨厚的面庞出现在易安两人的眼前,此鬼正是高大强,而死去的男子则是抓捕易安的王捕头。 此时高大强散发出凶戾之色,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身下的男子, “到此为止吧。” 易安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旁边两个女子与老人皆是没听见, 只有床上的高大强面露凶色,毫无感情可言,朝着易安龇牙咧嘴,好似劝他不要多管闲事。 “杀了这么多人,连神智都被侵袭到这般程度,只能凭借执念行动吗?” 易安摇着头慢慢的说道,随后易安伸出手指法力浮现,点出一丝法力, 只见青色法力毫无阻碍的进入高大强体内,高大强面色露出痛苦之色,眼神中挣扎之色愈加强烈, 这时易安点出的那丝法力拉扯着一块指甲盖灰色似石头一般的东西飞出。 这东西一飞出来,高大强瞬间萎靡不振,魂体鬼气外溢,直至成为一道黑色透明的魂体,凶厉气息直接消散, 面部也恢复了平静,只是这神色依旧木讷,神智微弱。 易安青色捏住飞来的灰色东西,随后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黄鹤, 黄鹤立即甩出腰间的打魂鞭,向着床上的高大强卷去,高大强本能的想着反抗, 可打魂鞭哪是他这个还没有成为厉鬼的小鬼所能抗衡的呢, 鞭子一卷,高大强立即就被拉了过来,黄鹤再从腰间拿出一个布袋,打开袋口,金光一闪,高大强就被轻松收进了袋子。 “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易安手中拿着这块东西,转头问向黄鹤。 黄鹤马上回道: “易先生,这东西叫阴石,产自阴间,是一种能积聚阴气的石头,与阳间的灵石相似。 不过这石头要是流落自阳间,凡人长期佩戴会被阴气影响,从而影响凡人身体,会生出病灶减寿等危害, 对于死去的凡人魂魄也有帮助,会帮他们快速凝聚阴气,稳住魂体,突破厉鬼也更加容易。 这人死亡之后碰巧碰到了这阴石,或者生前本身就已得到,并携带再身上,死后魂魄立即被阴石吸引吞噬了进去。 易安点点头,这玩意才是高大强死了区区几年,就能快到厉鬼程度的助力。 而坊间传闻并没有错,有些大户人家被盗窃,很有可能是高大强所做,只是那死去的牛,以及出现在高家的牛头,想来是另有人所为, 或许就是那松云道人发现了高家孩子有特殊体质,才命人下的局,而这王捕头也是主要参与人之一, 而高大强才会去杀人,杀这些欺负高家孤儿寡母之人,也就是杀的人太多,导致自身神智被戾气影响,从而神智被磨灭,如今也只能依靠本能与执念行动。 事情已毕,其他事易安不会再去理会,这世界肮脏之事太多了,他不想管,也管不过来,他自认为不是圣人。 所以此时易安收好手中阴石,转身出了屋子,牵过驴子的缰绳出了宅院。 这时几个小厮正拥簇着一位大夫模样的老人向着后院屋子里赶去。 易安转头望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翘,摇摇头向着宅院外的小道而去。 刚才那位大夫易安老早就看见被小厮们堵在宅院外的某处角落,进来不得。 真是应了一句话,身边的人是妖是魔是鬼是怪,皆不可查,也不要探。 红土镇外,黄鹤收了丹炉,一脸恭敬的向易安告辞道: “易先生,我这就回去汇报,小的就告辞了。” 易安牵着驴子点点头道: “好,那你先走吧。” 黄鹤随即拱拱手,转身消失在易安身前。 易安看着黄鹤离去,嘴里笑道: “这阴司还真方便,赶路走阴道,速度又快,还没有这么多糟心事。” 感叹一句后,易安轻轻上驴背,吆喝着驴子向着红土镇反方向而去。 此时红牛镇的另一头,苗玲珑等人打扮成商队模样,正往镇子外走,看他们此去的方向正是永安镇。 “刘老三,要老婆不要?” 易安笑容灿烂,嘴里哈哈喊道。 永安镇,正在坐在板凳上,一边看着摊子,一边想着另一个女人的刘老三, 此时耳朵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刘老三要老婆不要?” “咯吱!砰!” 刘老三被这声音吓一跳,直接惊的摔下了板凳。 眼睛来回张望,看是哪个龟孙叫自己,不过看着来来回回的行人,发现没有人叫自己,再回想着刚才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刘老三一脸闷气的扶起板凳,嘴里骂道: “是那个倒霉催的在背后说我!” 骂骂咧咧的起身重新坐回了板凳之上,倒了一杯茶啧泡的水,喝一口压压惊。 初晨,一队人马向着永安镇而去,一道孤影向着相反方向前进, 人来人往,人散人去,不过是世间平常……! 第115章 大道独行,小道结伴 “来!喝!” “来来来,一醉到天亮!” “书生喝起来啊?” 半山腰上,一条长长的弯弯绕绕的官道,向下而去,犹如一条巨蛇盘绕在这座大山外围。 一处稍微平缓的一段官路旁边,有着一小块平坦的小空地。 此时这处平坦的空地,早已驻扎着一道道帐篷,三五堆篝火点亮了这黑暗的夜空。 十几个男人,高矮胖瘦皆有,大多都是袒胸露背,他们手中端着断了把的勺子、缺了口的粗碗,以及半个葫芦的瓜瓢,反正能盛的东西就拿出来。 这里边装着的也不是什么美酒,有些浑浊的酒液中还掺杂了一些水,味道有些像是馊了的水果。 一群男人围坐在这最大的篝火旁,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女人,内容没有营养,但总能激起他人的注意。 易安正被一两个粗糙汉子拉着加入了他们的喝酒队伍。 见易安腰间有个葫芦,但又嫌弃它太小,两个汉子大方的从自己满是味道的包裹中摸出一个有些沾灰的木质勺子,递给易安。 看着巴掌大的勺子,易安嘴角微微抽了抽,也不好拒绝别人的好意,便双手接过说道: “李大哥,张大哥,多谢!” 两汉子嘿嘿一笑,一边挠头一边豪气的说道: “书生,这勺子可是在红土镇新买的,看你是读书人所以才拿给你用哈,我们这种粗人就用这个。” 说完,拍了拍手中大半个脑袋的瓜瓢,瓜瓢边缘还有些没有刷洗干净的垢污。 易安扯着僵硬的笑容再次道谢,这两人是易安在半路认识的,一个叫李憨,一个叫张莽。 此时两人也没看出易安的尴尬,李憨转头对着身后的一些主动来盛酒的妇人道: “这是我们三人的酒钱,别一上来就缺斤少两哈,你大爷我可是走南闯北十多年,号称千杯不醉,十两称, 不知道打过多少不良商贩,看你是一个妇道人家才好言相告,要是你不听劝,女人我也不是没打过。” 李憨声音粗犷,瞪着眼睛看着身后那位妇女威胁道。 而妇女则是害怕的点点头,并回道: “是是是,我们都是良心商家,在这一带做了几十年了,皆有口碑,肯定不会做那种缺德之事。” “哼!你知道就好,这,拿着。” “诶?好好好!马上给三位大爷打酒来。” 妇人高兴的接过李憨的半两银子,赶紧转身跑向自家帐篷。 李大汉嘴也不饶人,赶紧骂道: “大爷,什么大爷,你没看到我身旁这位我朋友,可是读书人,秀才公吗?话都不会说,还出来做生意。” 这读书人,秀才公,被李憨咬字极重,声音也比其他话要大,这片空地可都能清楚的听见,好似故意为之一般。 不过效果还不错,周遭一些人看李憨都有些羡慕,赶紧拿起酒向着他们三人抬了抬。 易安也是尴尬无比,只得向其拱拱手,而李憨则是一脸得意之色,一只黝黑的手臂向这易安肩膀一搭,好似说着我兄弟一般。 易安转过头,躲开扑面而来的汗味,想不到这一转头, 发现身旁的张莽也在看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 易安也没有拿来这憨子的手臂,这两人有意思李憨不憨,相反还牙尖嘴怪,思维清晰,张莽不莽,身材虽高大,但做事沉稳有条理。 这两人能横跨好几个州来回跑,是有一定本事的,至于做什么他们没有跟易安说, 但这又如何能瞒得过易安呢? 他们包裹里都是一些什么小的锄头铲子以及簸箕,以及两把匕首,不知道的还以为做的是挖人祖坟的活路。 其实做的是淘金,张莽怀中可装着一袋鼓鼓的细小金沙,这些金沙让两人能过上小康生活了, 买上十来亩薄田,娶上两三个婆娘,如果想去城镇里生活,也可以买下一间小院子,做点小生意也不成问题。 易安也是在沿途聊天中得知两人都有安稳之意,想来他们这种活计,只要运气好一次就能吃饱,但运气不好可能就是一坨山林野屎了。 不说金矿被官府把控,就说当地地头蛇,其他淘金人在这种诱惑下,又有多少人向他们两人一样,能安稳的退出来,又能捞一笔走呢。 “大爷,酒来了!” 刚才转身跑去打酒的妇人还没走进就大声的喊道。 其身后一位大汉,双臂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瓮,瓮里装满了酒水,双臂粗大有力,双腿平稳不晃,显然也是一位有些底子的江湖好手, 因为抱着大瓮,双臂青筋爆出,胸间肌肉隆起,面色呈凶狠状,眼神并未看谁,但坐在篝火旁的好几人都有些害怕。 七八步就随着妇人又到了易安这边,妇人脸上有这灿烂的笑容,不清楚过程的还以为妇人服务态度好, 可知道过程的,看着妇人笑容怎么有种得意之色。 易安三人也是回头看了看,身后抱瓮的男人,立即把瓮放在了地上。 “砰!” 从放到地上的声音就可以看出这瓮不轻。 李憨直愣愣的盯着站在妇人身后的男子,嘴角一咧,眼睛微微一眯。 嘴里大笑着说道: “你这婆娘,可是找那鸡仔过来壮声势的?” 李憨这句话说的大声,妇人身后男子脸色有一些怒意,妇人回头与男人打了个眼色, 随后赶紧回道:“没有,大爷你的酒太重了,我一个妇道人家那能拿的起来,所以叫我家男人帮忙抱过来一下。” 妇人语气虽然柔弱,但笑容并没有变,一边说,一边还看了看其他人。 而其他人皆是对他笑了笑,表达自己的善意,妇人更是笑的灿烂一些,再次转头看向李憨,眉宇间的得意再也藏不住。 李憨眼睛微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神中看向妇人与男子更是带着一些戏虐。 没有在与之说话,而是绕过妇人来到身后男子处,两人隔瓮相对。 李憨嘴角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而双眼更是带有一丝残忍味道。 而对面的男子也是不甘示弱,眼睛凶狠的瞪回去,身体早已时刻准备把对面嚣张之徒给打的满地找牙。 周围的所有人皆是围了过来,这样的热闹可是几年不能一见,平时忙着生活,难得今日有趣事,各个都是好奇的凑着热闹。 甚至有些人按偷偷的已经联系好几人,在哪里开盘赌博。 气氛到达了顶端,众人纷纷在旁边起哄,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第116章 人间红尘不过二两酒! 寂静的官道旁,闹热了起来,李憨与妇人的男人火药味十足。 而早已回到帐篷的一些宿客皆被外边的吵闹惊醒,探出身子看看什么情况。 李憨眼神面容笑的更加灿烂,眼神也越来越危险。 而身后的妇人,脸色微变,这被他带来的男子并不是自家男人,自家男人早就躲在了人群后面,身材矮小萎缩,正在那里偷偷的关注这里情况。 而跟她来的汉子,则是她出了一些银两请来帮忙震慑一下场子的, 这生意要想过得去,就得掺水,就得等那些个粗汉子喝的醉醺醺后,给他们缺斤少两,不然这生意有什么做头? 妇人脸色有些着急,这打架与不打架的价格可是不一样,这要是打架了,那今日的酒钱怕是只有都给请来的男人了, 但是这不打,这些个粗汉子,怕是震不住他们,就算没有跟他们缺斤少两, 也要防止有心人闹事,都喝的醉醺醺,要是一个不小心恐怕会群起而攻之。 左右为难的局面,妇人只得期待这闹事的汉子知难而退,不过看着样子怕是难以如愿了。 气氛被推到了高潮,所有人都在众目期盼着两人打起来,最好打出血性,见红,甚至死上那么一人, 那热闹可就真的有看头,这又是自身经历的趣事,下一次酒桌的谈资。 李憨站在原地,双腿微微岔开,嘴角快咧到了耳朵,眼神中一丝轻蔑之色, 易安与张莽没有起身,静静的盘坐在原地,好似一切与他们无关一般。 而这时李憨肩膀微动,易安嘴角微微一扬, “憨子!” 张莽出了声,李憨肩膀立即停下了动作,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看张莽。 张莽笑了笑看向易安说道:“今日易公子在,别扫了雅兴。” 易安微微一笑,没有开口,而是拿起木勺在怀中擦了擦,继续摆弄着自己的手中的木勺。 李憨收小了自己的咧开的嘴巴,转头看了一眼身前的男子,又看了一眼瓮中的酒水。 右手微微一动,对面男子立即后退半步,双手呈防卫状,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憨。 李憨扬了扬嘴角,随后又是笑着咧开来,右手两指轻轻的扣住半人的大瓮,不见丝毫重量的把大瓮轻轻提了起来, 随后没有再看男子一眼,双身向着易安两人走去,步履轻盈,不见一丝摇晃。 李憨笑着从妇人身旁路过,也没有看其一眼,直接无视了妇人。 此时周围起哄看热闹的众人皆是发出嘘声,不过看到李憨用两指就能提起如此大的瓮,何况里边还装满了酒, 这等力气,对付他们怕是一只手就够了,所以嘘了一会儿,就马上停止了过多的挑衅。 看热闹也要有看热闹的方法,原则就是不可招惹到自身,本是场边人,这热闹破了便也就过了,要是你还想着看,那就只有自己上场了。 他们哪敢上场,怕是一拳头自己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甚至打到要害,自己这烂命死的更不值当。 所以周围人看着李憨回到了位置上,众人也就散了,不再围着起哄, 刚才围坐的人也回到了原位,只留有些尴尬的妇人与站在原地的男子。 此时妇人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过目的却是没有达到,虽然是李憨自己退了一步,但临退时倒把请来的男子震住了。 这众人也是看得出谁高谁下,毕竟表情气势这种东西对于他们东奔西跑,底层百姓来说,是最懂的察言观色的, 现今要是李憨振臂一呼要掀了她摊子,恐怕这些人也会跟随着一起。 想到这里,妇人脸色难看,这出了钱起到了反效果不说,之后恐怕也必须的跟他们足斤足两的卖酒了, 今日就算酒全部卖掉,在加上那男子的出场费,今日白干了。 妇人越想越气,眼睛看着还在一脸紧张的男子,怒气直接涌向了胸口,急冲冲的走到男子身旁, 嘴巴里低声骂一句: “真是中看不中用,还吹自己能打十个,丢人!” 男子看妇人走过来,本来他还想骂一句,这妇人简直没眼色,怎么能主动惹这等人物呢, 就刚刚那眼神,那气势,自己背后冷汗直冒,心中早已有退意,要不是众人把他们驾起,他恐怕早就握手言和了, 而刚才这人两指就提起了大瓮更是让他心中一惊,这人实力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能在他手上走过三招都算他仁慈,手下留情, 这等人物自己要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心里本来早已对这妇人说不出的愤怒,必须要他加钱,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结果自己还没开口,这妇人倒是骂起他来了,简直是愚蠢到家。 男子脸色阴沉,眼睛阴森的盯着妇人,看着妇人一脸傲娇之色从身旁走过,男子面色突然从阴沉转变为阴笑,跟着妇人就走了回去。 易安正被李憨拉着喝酒,眼睛微微向后瞟了瞟,嘴角微微笑了笑,便没有理会, 有些事情看不惯可以管,有些事情则不想管,所谓做事,全凭本心,是恶是善不必纠结, 修行修的是真我,游历红尘也是为了在红尘中见自己,见众生,见天地,红尘可不是单指人间,而是世间所有,涵盖整个天地万物。 所以有高道说:“入红尘并不是身体入,是心入,出红尘也不是身体出,而是心灵出,不过这都是处于下乘,还有一种是心无红尘,红尘皆可自由出入。” 不过那位高道还是说这种境界也只算中乘,至于上乘则没有说, 这让易安苦恼好些日子,难道这些得道之人全是谜语人? 还是说上乘之境需得自己去悟? “易书生,你在哪里想什么?天大的事情也大不过喝酒!还不赶快喝,养鱼吗?” 易安回过神来,看着李憨拿起大半个脑袋大瓜瓢一口气,咕噜咕噜的就往嘴里灌, 心里顿时一开,嘴里哈哈大笑道: “天大地大高兴最大,来!干!” 说完,拿起自己木勺直接一饮而尽, 好茶坏茶皆可品,美酒浊酒皆可醉,人生自当好事坏事,好运坏运皆可敞开胸怀,迎入门! 第117章 赶紧去卖酒! “砰!” 又是一声撞杯,围坐在篝火旁的十几人随着酒精的渲染,气氛开始活络了起来。 李憨早已打入了其他人之中,勾肩搭背,畅所欲言。 而易安与张莽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周遭略显冷清,但也不至于太过不合群。 这边撞着杯,那边撞着人,可谓是好不快活。 易安本不想管这妇人与男子的冲突,但怕男子做出过份恶心的举动,所以还是关注了片刻,正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管管? 结果!实在是想不到啊,这男子随着女子跟了上去,到达一处角落的帐篷内。 男子二话没说直接扑了上去,这女子起先还挣扎片刻,然而当男子强有力的臂膀把女子禁锢住,男子上半身衣服一脱,露出那强壮的肌肉时, 这女子还是惊恐之状,看到这扑面而来的阳刚,几息不到,眼中竟然开始有了媚丝,脸颊都开始泛红起来。 女子立马转被动为主动,直接迎和这男子的不法举动,而男子也是嘿嘿一笑,他也想不到这妇人也如此饥渴, 嘴里感叹道:“今日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说完两人就纠缠到了一起, 如此转折看的易安说不出的感觉,如鲠在喉,只得赶紧收了神念,专心喝起酒来。 不过这二人倒是快活了,可苦了那妇人的丈夫,她的丈夫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另一处角落里, 天又热,汗流浃背的正偷偷观察易安等人有没有找茬的心思, 完全忽略了自己妻子与那男子进帐篷的时间好似有些久了。 易安悄悄的瞟了一眼那位正躲在一处偷偷看着他们的妇人丈夫,给了一个略微同情的目光。 随后便也就不管这些,拿起木勺就往酒瓮中舀,满满一勺的酒水,与张莽碰杯,又是喝了起来。 而李憨这人真的不憨,刚开始喝的时候,非常豪爽,直接给对面那三五人一人倒了一碗, 别人看着李憨这么热情,以及他轻松端起大酒瓮,给他们均匀的倒酒,没洒一滴出来, 皆是夸赞李憨真汉子,当将军的料,而李憨也凭借自己的实力与那豪爽的性格,与那最初的三五人混了个称兄道弟, 然后撕开了一个口子,这一圈的人也别想逃,半个时辰不到,李憨走了一圈,付出几杯酒,获得了众人的友谊,以及那起码好几坛子的酒水。 也就是说他自己买的酒,自己只喝了几杯,其他人的酒他可是喝了起码一瓮,所以说他真不憨,只是这种行为好似有些跌他营造的大高手人设的份啊。 看着李憨还在与对面几个喝的差不多的男人吹着牛,聊着一些风雅之事, 易安与张莽这一次碰杯时,易安笑着随口说了一句, “你这弟弟,历来如此吗?” 张莽愣了一会儿,看了看正在放荡不羁的李憨也是笑了笑回道: “憨子从小如此,没变过。” 易安一扯嘴角往嘴中灌了一口酒,面色好似被醉了一般,嘴里胡言乱语道:“这兄弟可不能辜负了!” 张莽本来持送酒的手臂,微微一顿,随后一饮而尽, 喝完与李憨一样扯了一个咧笑,说道: “易公子说的是,这样的弟兄可不能寒心!” 说着又是往瓮里舀了一杯,催促着易安继续。 易安也是爽的喝了起来,两人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喝着喝着,李憨走了过来,硬拉着易安与张莽过去一起热闹。 两人拒绝不得,只得被拉了过去,跟着其他人一起喝酒吹牛。 易安:“我曾经一剑削了一座山。” 李憨等人哈哈哈大笑,拿起酒就与易安碰杯,嘴里还嚷嚷道: “你这书生就会扯谎!” 李憨大口喝完自己瓜瓢中的酒,带着红润的脸颊,微熏的双眼说道: “我与我家哥哥,曾经在一处县城里,两人独战三个帮派,我们一人两把大刀, 从东门砍到了西门,那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每出一刀都是一条人命,那可谓是人头滚滚,最后还是官府出面,才让我们摆手的。” 李憨说完,眼睛中冒出得瑟之意,看向众人惊诧的目光,心中甚是得意。 这时旁边插来一句话,顿时让气氛一顿, “这么久,眼睛不干吗?” 说出这句话的正是易安, 易安也心道巧了不是,这种烂梗在此方世界也能让他接的上,只能说这必须得接,不管是谁说的话,都要接上,不然糟蹋了这来之不易的家乡味道。 易安也已经知晓说出这句话的效果,一定会让这热闹的气氛,就如心脏被暴击一般,直接陷入了停滞。 李憨起先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了几息之后, 李憨一脸的怒气,看着易安大声说道: “书生,我这是说的眼睛干不干的事情吗?我这是说的……说的……!” 说着,说着竟然想不起来自己要说啥了,或许这种炫耀要是道明意思, 就有一种王婆自夸的嫌疑,所以李憨一时之间有些变的结巴起来。 众人包括易安与张莽,脸上已经快要憋的如猴屁股一般通红。 看到李憨的质问,顿时憋不住了,一声声大笑在官道旁空地上响起,回荡在这夜空之中。 而李憨则成了脸红客,只得自己冷哼一声,坐到地上,拿起自己瓜瓢,连着舀了别人好几次。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众人笑完便过了,不过大家都知道,李憨或许说的还真是真的,没有撒谎。 不过也不会去深究便是,更不会害怕两人,接下来又是一轮又一轮的来回推送。 这样的氛围连沉稳的张莽都吹了好几句牛,而在他们认为易安更是吹到了天上, 说什么在天上大战一个晚上,说什么几个时辰从蜀地跑出大魏,说什么这蜀地城隍是自己好友,还说什么见过全是鬼的鬼市,又说在青楼里看到过狐妖变的美人。 还别说众人都觉得易安说的好,说的身临其境,说的微妙微翘,讲的也精彩,讲的方法也别致,都认为读书人就是有文化,吹牛都能吹出花来。 至于所说的内容皆是不信,都认为是易安这位读书人自己的臆想,或者喜欢自己平时瞎想写出来的。 不过易安这样讲故事简直就像把现代人写的修仙文,讲给古人听一般, 第一次接触道如此的奇思妙想,让众人都是欲罢不能,酒喝的更多了,连李憨都被吸引住了,嘴里评价一句道: “读书人脑子就是跟我们不一样!” 随后众人硬拉着易安在多编一编故事,赶紧讲出来。 而就在易安苦恼讲什么时,角落里的帐篷中,出来了两个打桩的人。 妇人面色潮红未退,而男人衣衫也是凌乱不堪,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帐篷。 走了一小段路,两人准备分别,临走时女人还向着男人抛了一个媚眼。 而这时守在一处的妇人丈夫看到了两人出来,男子离开,赶紧向着自己媳妇跑去, 走到媳妇跟前紧张的一脸问道: “这人没有闹吧?” 妇人本来开心的脸色,看着这瘦小唯唯诺诺的丈夫,心里又是一气,嘴里骂道: “闹什么?别人说事没办好,不要钱!” 说完,女子自顾自的转身走向刚出来的帐篷, 妇人丈夫赶紧追了上去说道: “没要钱就好,没要钱就好,但为啥你们进去这么久呢?” 妇人没有理会自己丈夫的询问,依旧生气的说道: “你看你,生意不做了?整天问东问西的,你看看对面是不是酒都快没有了,还不快去问他们加不加!” 妇人这一通话,直接转移了自己丈夫的注意力, 妇人丈夫向着易安他们望了望,心里道: “好像真的快喝完了?” “赶紧去搬酒,还做不做生意了!” 身后传来妇人的催促,妇人丈夫一个激灵,赶紧小跑着进了帐篷搬酒去买。 第118章 水深你把握不住! 夜已过半,酒也换了四五瓮,卖酒人家也算是难得的清了库存。 空地上十几个汉子东倒西歪,咕噜震天响, 易安被夹在中间难受,只得挣脱了李憨的手臂,慢慢的起身向着自己租来的帐篷而去。 走到半路看见张莽正背靠在自己包裹上闭目休息,双臂紧紧的抱住,防备意识很重。 易安微微一笑,手呈剑指向着葫芦内牵引出一滴灵泉,随后融入一丝青色法力,剑指变为弹指状,弹出这滴灵泉飞至张莽眉心处。 灵泉在接触到张莽眉心的一瞬间就进入了张莽的体内, 而张莽也是立即睁开了双眼,眼神中满是警惕之色, 随后抬头一看,就见前方四五步远的距离的易安,手心捏了捏怀中,眼中警惕慢慢放松,疑惑的问道: “易公子准备回去睡了?” 易安点点头,笑道: “这些汉子味道重,还是觉得帐篷舒服一些。” 张莽也是会心的笑了笑, 易安皆着道: “可是脚步声打扰到了你?” 张莽摇摇头回道: “没有,就是做了一个噩梦,易公子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易安点头道: “好,那我先回帐篷休息了。” 说完,易安进了帐篷,体外法力浮现,驱散了酒意,也驱散了身上被沾染的味道。 “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 不知道谁出门在外还要带只鸡,这天微亮便打起了鸣。 经过几次的鸡鸣,安静的空地上开始有了响动。 不出意外,一声声叫骂响起,大多都是问候着携带鸡的主人,小部分问候这只鸡。 这些叫骂大多都是喝的醉不醒人事,直接睡在露天的人。 而帐篷内则要好一些,有些起的早的已经穿好了衣裳,出来打水开始洗漱起来。 “谁家的鸡?他妈的到处拉屎,有没有公德心。” 此时一个男人愤怒的站起身来,脸上好几坨白色灰色的粘稠液体,手上还沾惹了一些,应该是手在脸上不自觉的摸了摸, 此时这位脸上有着鸡屎的男人,一边闻了闻鸡屎的味道,一边来回走动找到那罪魁祸首。 可奇了怪了,这男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鸡,自从他吼出一句后,那鸡叫也消失了。 男人来来回回找了几次,惹的别人有些烦了,再加上自己身上味道冲鼻,所以只得自认倒霉,赶紧跑去找水先把自己身上清洗一下。 而男人刚离开,一处帐篷里就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大妈一脸紧张的张望片刻,发现男人已经走远,暗自松了一口气。 刚刚最烦躁的就是这位大妈,还骂了男人几句,说什么大清早的吵什么,早上被鸡屎砸中会不会做了什么丧德之事,之后还劝向男人劝道赶紧洗了,不然倒霉等等的话。 而易安知道大妈屋子内正有一个麻袋在蠕动,内里正是一只公鸡,嘴巴还被破布堵住,在麻袋里剧烈的挣扎着。 清晨的小插曲,让易安啼笑皆非,起身随意的收拾了一番,便出了帐篷。 先去一处小商队,交了剩下的帐篷租金,然后再去一个简陋的马栏里,牵出了自己的驴子。 而这时张莽与李憨也收拾好了包裹,两人也来到了马栏,与易安碰了个正着。 易安率先拱手开口道: “李大哥,张大哥,来日有缘我们再一起喝酒!” 李憨嘿嘿一笑,扯着个大嗓门道: “书生,你这性子合我口味,不娇气,不盛气,也没有看不起我等粗糙汉子,我李憨交定了你这个朋友,以后有事去益都找我们,只要找到益都最大的酒楼,那一定是我们开的。” 易安微微一笑,点点头道: “行,我以后一定去找你们,在畅快的喝一次!” “爽快!”李憨走上前,大手用力的拍了拍易安肩膀。 而张莽也是走了过来说道: “易公子,此去注意安全,别去荒山野地,要走就走人多之地。” 易安微微一惊,嘴里笑着问道: “张大哥为何?” 张莽又认真的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这个世界有你想象不到的东西,你昨晚说的狐狸变人,或许在别人看来是真的。” “狐狸变人都是我瞎想乱编的!” 易安立即回道,演技瞬间突破至影帝。 而这时身旁的李憨一脸的不耐烦中带有严肃道: “书生你听着就是,不会害你,知道吗?水深你把握不住!” 说完又是拍了拍易安肩膀,便是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易安赶紧点点头,马上认真的向两人回道: “好的,多谢张大哥,李大哥警醒名言,我会好好的记住的。” “嗯~,这个态度就对了。” 李憨脸色又是一变,有些欣慰的说道,而张莽也是点点头,想来经过自己的提醒易安已经记在了心里,只要不太傻,运气不太差,应该是碰不上的。 交代也交代完了,各自有各自路程,易安与两人简单的到了别,便相错而过。 因缘而聚,缘尽而去,以后若有缘,还会相遇。 第119章 疯驴配疯人 牵着驴子,上了官道,这次易安老老实实的爬上了驴背,双脚轻轻一拍,驴子慢慢的开始在官道上晃悠。 初晨的阳光有些温暖,虽有刺眼,但打在身上也算柔和。 这个方向与其他人相反,其他人是往红土镇走去,而他则是向着红土镇离去。 路途中相遇既是缘分也是缘尽,人生不过就是相聚又别离。 走上一段路,易安有些感到无聊,这古代社会并不跟电视上演的一样。 路上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只有少数时间才可以碰上其他赶路人,碰上了互相招呼一声那是善意,不打招呼相错而过,那是平常。 而路边的饭店,酒楼,驿站,甚至是黑店那都太少了,可能走过四五百里都不见的能遇上一人,一店。 更何况这是出蜀的道路呢? 这蜀地四周被高山包围,想要出去那就得跋山涉水,路途遥远又辛苦,出去难,进来也难, 真应了那句古话,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对于凡人来说确实如此,路途艰辛,途中要是遇到了恶急的豺狼虎豹,那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还不如待在蜀地,这里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沃土散落其中,水脉纵横交错, 有高山,有平原,有丘陵,有河滩,靠什么吃什么,饿不死人,所以蜀地之人少有出去谈生活。 大多都是外来的商队进来倒腾一些紧俏的货物,赚个差价。 官道上,一人一驴正悠闲的享受着日光浴,易安想起了刚才两兄弟,这张莽与李憨是一个妙人, 两人在凡俗之中武功应该是很好,而张莽得了绝症,怕是活不过一个月。 易安觉得顺眼便也就帮了个忙,那滴灵泉与法力已经在他的体内起了作用, 法力可以清除他体内的病灶,灵泉能恢复他的生机,两兄弟虽然杀人不手软,但他们的做派却要正直的多。 此时与易安相反的方向,李憨与张莽正骑着两匹马赶路。 李憨话痨的性子改不了,这一上路又是在张莽旁边喋喋不休,而张莽本来平静的面容突然锁眉抿嘴,脸色出现一丝痛苦。 双手一手绷直缰绳停下了马步,一手紧紧抓住胸口,嘴里微微闷“哼!”一声,极力的忍住身体的痛苦。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李憨察觉到了张莽的情况,赶紧拉住自己马匹,立马跳下马背,来到张莽马旁。 张莽体内好似有东西乱窜一般,拉住缰绳的手一松,直接从马匹上倒了下来。 李憨脸色着急,立马接住倒下的张莽,赶紧抱着张莽向着官道旁而去。 随意找了个最近的树干,把张莽椅靠在树干下,嘴里着急的问道: “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旧疾又发作了?” 李憨平时看来大大咧咧,对什么事都可以不在乎的样子,但遇到自家兄弟出事,还是露出了急切又担忧的模样。 张莽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只得紧紧抓住自己胸口,脸色早已憋的通红,胸口起伏跌宕,好似被什么堵住一般。 张莽也不能开口,李憨站在原地可是急得团团转,环视了周围,发现自己两人走的早,周围都没有人, 更何况要去找大夫也需要到红土镇上去,而这里又离红土镇还有一百多里路,不可能丢下张莽,或者带着如今这样状况的张莽骑马赶过去, 这样的境地,可谓是左右两难。 此时张莽胸口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额头汗珠直冒,双眼痛苦之色更盛,喉咙处开始蠕动,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吐出来一般。 李憨赶紧蹲下,刚想看看张莽的情况,结果张莽脸色一变,双眼露出紧急之色,单手掀开蹲在身前的李憨,嘴巴突然大张。 “噗!” 一大口朱红的鲜血,其间还携带有一块块肉酱似的东西,吐出的鲜血腥臭异常,难闻的味道弥漫开来。 而张莽也在突出一口之后,脸色顿时好转,痛苦之色变为舒爽,胸口也慢慢的平复下来。 张莽随手拿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转头看着倒地刚起的李憨,大声吼道: “老子,活过来了!” 李憨被张莽这一出吓的愣在了当场,张莽哈哈哈大笑,露出牙齿间的血丝, 双手往地上一拍,整个人直接飞起身来,随后看向李憨,一拳便揍了过去。 李憨回过神,双手交叉格挡这突然飞来的一拳, “砰!” 只见,张莽的拳头被李憨挡住,但李憨直接被击退十几步,直至撞倒一棵大树才停了下来。 而略微有些松软的地下更是留下了十几个深深的脚印。 “这…!” 李憨眼睛大瞪,嘴里一时之间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张莽出了一拳之后,双手张开,抬头嘴里大声吼道: “老子还死不了!哈哈哈!” 张莽的癫狂,让李憨憋回了自己的疑问, “砰!” 一只大飞脚直接踹在张莽的脸上,张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飞了出去。 同时也被这一脚给踹回到原先的自己,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憨飞出一脚后,面容露出怒意,大声的质问着地上的张莽。 张莽擦了擦脸上的一只大脚印,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看着李憨愤怒的表情说道: “是有一个,我们先上马,边走边说。” 李憨一脸不情愿,嘴里急切的催促道: “不,就在这里说!” 张莽没有理会李憨,直接甩了一句, “我入先天了!” 说完双脚一登,双手一展,身体顿时如燕子一般飞向马背,并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马背之上。 马匹有些受惊,来回的晃动了几步,张莽双手一拉,马匹瞬间停住, 随后张莽畅快一笑,双腿一夹,马儿顿时向前全力的在官道上奔跑。 “大哥,等等我!” 李憨被张莽甩在身后,嘴里大声喊道,双腿用力,直接向着自己的马儿跑去,一步便是一两丈,每一步都事大力沉,有一种野性的力量之美。 几步便翻身上马,同样双腿一用力,马儿直接全力以赴的跑着。 官道另一边,易安拿出腰间葫芦,一个人静静的品起酒来,嘴里哼着自己新编的曲调,兴致到了,便拍拍驴脖子,打出一些节奏, 易安是高兴了,驴子被他搞得一惊一乍,驴的惊叫就没停歇过。 而这惊叫让易安觉得跟自己的调子很配,结果就是驴子被拍的更狠了。 “啊~!呃!” “呜呜呜!” 一人一驴在官道上展开了一场有些神经的表演,驴子惊叫,驴背上的人放浪, 拍驴又哼曲,曲高和寡,不能见人! 要是有人看见,一定会说这疯驴配疯人,又是一大奇观。 第120章 难得雨,刁蛮人 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整个过程为一天,而易安这路走了也将近一天。 从清晨到黄昏,驴子累的嗷嗷叫,易安又是拿出一本书,借着这快要消逝的黄昏,弥补一下白天的放纵。 黄昏还没有结束,乌云倒是急不可耐,乌云慢慢被风推了过来,遮住了易安的黄昏,也遮住了易安上进的心。 索性收了书,欣赏起这乌云起来。 这绝美的黄昏被乌云遮住,那岂不是更美? 黄昏美,乌云其实也可以美,黄昏美的柔和,易逝,乌云来的震撼,突然,所以说想要美景,是要自己去发现的。 易安就正在看起了头顶的乌云,这乌云的确震撼,来的很快,十几息便这遮住了这一片天, 一层又一层,一片又一片,好似无穷无尽,给人的感觉就是庞大恐怖,而自身又无比的渺小羸弱。 “哒哒哒!” 一小会儿雨便下了起来,先是稀疏一些,半盏茶后便成了倾盆大雨,打在地上如豆,地面干燥的土路开始变得泥泞。 驴子背上辛亏做的是易安,这雨对它并无影响,这驴蹄踩进泥泞里,拿出来依旧干燥。 潇潇雨下,易安骑着驴子也只是慢悠悠晃荡,雨好似有生命一般避开她们,周遭形成了一道道雨帘,这才是真正的雨伞。 “嗒!嗒!嗒!” 一串急切的马蹄声对向而来, 易安慢慢抬头望去,模糊的雨幕中一匹健壮的马儿,其上骑着一位瘦小的男人, 此人身着铠甲,背后插着三道军旗,表情严肃,驾马技术非常娴熟。 “驾!驾!驾!” 马蹄在泥泞中飞奔,泥浆四溅,马每动一下,人就催一下。 马儿速度达到了极限,离易安越来越近, 几息之后,两人相错,来人侧眼看着易安,凌厉的眼神,突然变为惊讶,只因这倾盆大雨无一滴落入易安身上。 “吁~!” 来人双手用力一拉,马儿嘶鸣,冲出去七八丈才停止。 易安没有看其一眼,依旧老神在在的欣赏着一片宁静,驴子也是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 “前方之人,停下!” 身后传来一句吆喝。 易安轻轻的拉了拉缰绳,慢慢转头看向身后, 看着刚刚飞奔而过的人,下马大步跑向自己。 易安微微疑惑道: “可是叫的我?” “是,就是叫的你。” 来人一边跑过来,一边回道,几步便到了易安驴旁。 这人出现在易安旁边,身穿的是轻型甲皮,腰间还有一个驿字,应该是这军队的传讯人员。 此传讯兵体格有些瘦小,眼神倒是犀利,跑过来后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易安。 易安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 “你是书生?还是方士?” 传讯兵直接开口问道,眼睛里有些期盼。 易安摇摇头回道: “既不是书生,也不是当士,就是一山野之人。” “山野之人?那你为什么没有被雨淋湿?” 显然传讯兵是注意到了易安的衣裳干燥,周围雨也没有没有一滴落到他身上,这样的异常让他非常好奇,跟随军的方士有些像。 易安笑了笑回道: “我也不知道。” 说完,轻轻的拍了拍驴子,不准备与之多聊,继续走着。 看着易安要走,传讯兵立马闪身拦住驴子,眼神锐利的说道: “今日你与我一起走,既然有些许异能,就该为将军所用,跟我去战场建功立业吧!” 传讯兵表情严肃,眼睛中露出认真,语气带有不容抗拒的味道。 易安平静的眼神慢慢变冷,静静的低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抬头望向前方的雨幕,再次轻轻的拍了拍驴背。 “你敢!” 前方的传讯兵立即抓住驴绳,想要强行拉住驴子。 可刚要用力,发现自己全身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睛里的眼珠子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驴子慢慢走着,缰绳也从他手中滑落。 易安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身体轻松的随着驴子步伐晃悠,视这拦路之人如空气一般。 拦路的传讯兵,面容露出焦急,想要挣脱这诡异的束缚,但无论怎么用力都动弹不得。 连眼睛都不能眨一下,一滴滴雨水从额头流下,落到了眼睛里,顿时让他异常的难受,想眨眼驱散这些雨水,可实在是做不到。 易安继续慢悠悠的晃着,整个官道只剩下雨声,以及一座人行雕像。 男人的马匹发现主人还没有过来,便自己走了过去, 马儿凑着个大脑袋,疑惑的看着主人一动不动,随后伸出它那长长的舌头,开始舔着主人的脸庞,提醒他该上马了。 这一舔倒把传讯兵的眼睛的积水给舔走,一个又长又大的马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他一跳。 马儿看着主人眼睛中出现神色,也是乖巧的走到一边,而传讯兵看着前方,早已没了易安的身影。 一个时辰之后,天黑了下来,雨也渐渐的从大雨变为小雨,细雨, 而传讯兵整整在雨里僵硬的站了一个时辰。 直到细雨落下,一声惨叫突然在官道响起, “啊~!” 马儿顿时下了一跳,赶紧往旁边蹦了两步,马蹄的泥浆直接往传讯兵脸上飞溅,一股腐烂的泥土味在他口腔中盛放。 传讯兵冲出去两步,跌倒在了泥泞中,全身瘫软,嘴里痛苦的称唤着。 整整在雨中僵硬的站了一个时辰,身心俱疲。 在泥泞中喘息了一柱香,总算是缓了过来,不过全身肌肉撕裂的疼痛,一时半会还不能站起身来,只得四肢并爬的到马儿身边。 双手借着马镫,缓缓站起身子,甲皮早已被泥浆覆盖,整个人也狼狈不堪。 传讯兵看向易安离开的方向,眼中带有惊恐,心里恐惧的想道: “刚刚之人绝对不是方士之流,难道遇到了鬼?” 望了望这黑夜细雨,传讯兵浑身打了个冷颤,顾不得身体疼痛,咬着牙,蹬上马背,发软的手臂拉了拉缰绳,虚弱的指挥着马儿赶快离开此地。 “哒哒哒!” 细雨不断,易安骑着驴子喝着酒,全然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怡然自得的品味着这雨景, 官道前方一个高坡上,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抹建筑的影子,烟雨笼罩,好似深山独刹。 第121章 品茶 黑夜配上细雨,总能营造一丝意境,而易安自然成了意境中的一部分。 官道山坡上,一座老旧的客栈耸立,易安放下了手中葫芦,下了驴背, 直接把驴牵到一旁的树下,随手打了个结,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褶皱,随即向着客栈走去。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一声吆喝从客栈中传来,雨幕停滞在空中,声音消失,血滴又快速向上落去,好似天倒地悬一般。 乌云再次滚滚而动,更加聚集,也更加深厚,准备酝酿着更大的准备。 易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神色平静,面容微微一笑,双手后背,轻轻抬步向前走去,几步便到了客栈门口。 客栈木门敞开,里边正坐着一位老者,煮着茶,笑咪咪的看着门外的易安道: “请进!” 易安站在门外,双手抬起微微拱手道: “多谢!” 说完,便跨了进去。 一张桌子,两个蒲团,老者示意请坐。 易安扯了扯一番腿上的青衫,坐到了老者对立面。 “咕噜咕噜!” 热水在旁被木炭烤的冒出气泡,碗中的茶叶只有一片,但茶色浓郁,茶香扑鼻。 “这是采自这片山的野茶,不知道客人能否喝的习惯。” 老者头发黑亮,眉毛与胡子白顺,面容方正,形象如慈祥的老人一般, 此时正一脸歉意的样子,好似这野茶真的不堪一般。 易安微微一笑,抬起手拿起茶杯,茶色深厚中又带有一丝清亮,香味有种浓厚的新鲜泥土的味道。 微微的吹了一口, “轰隆轰隆!” 客栈外响起了雷声,声音有些沉闷,但也雄厚。 碗中的那片茶叶轻轻的被吹动,在茶水中荡漾着, 易安再次一吹, “轰隆隆!” 这次雷声更加恐怖,闪电在乌云中沸腾,犹如巨兽苏醒一般。 而茶叶也好似被牵引着在碗中晃荡,其上的经络微微闪烁着光芒, 易安又准备一吹,但还没开始吸气,老者连忙出声道: “道友,三次之后味道可就有些重了。” 易安抬头脸上泛起笑意,慢慢的说道: “不碍事,我口味历来都比较重。” 说完再次吸气,轻轻朝着手中的茶碗一吐, “轰隆!轰隆!轰隆!” 沉闷的雷声突然在茶碗中绽开,乌云中的电光好似被牵引而下,直接击中易安手中的茶碗。 茶碗中雷电肆意,茶叶光芒大盛,快速吸收这落下的雷电, 碗中雷电顿时被吸入了茶叶中,随后茶叶闪烁着蓝色电弧。 “火候刚好!” 易安没有在吹气,而是抬起手,直接把茶水一饮而尽。 茶水入肚,嘴里浓郁的茶香在迸发,身体开始闪烁着电弧。 “霹雳啪啦!” 易安巍然不动,从容的放下茶碗, “砰!” 茶碗放下后,茶叶消散,碗中不见任何茶沫。 身体电弧几息以后,开始缓缓消失,易安向着老者欣赏道: “好茶!难得如此新奇,可有名字?” 老者浑浊的眼睛一闪,面容友善的回道: “道友是难得的懂茶之人,这茶我取名为引雷!在雷雨天喝最好,没有雷雨天,这茶也真就是山野之茶,微微涩口,毫无特色。” 老者边说边拿起旁边的咕噜的茶壶,向易安茶杯重新倒了一杯水, 随后手向上轻轻一招,只见远方被乌云覆盖的山巅处,一片茶叶,随着风在乌云中穿梭,往这边飘荡。 易安接着老者话道: “这天地万物不就是如此,有蛇的地方必有解药,这解药只要没被蛇咬那就是无用的野草罢了,于特处大放异彩,于其他处则归于平凡,这人也是如此。” 老者点点头,颇为认可易安这番话,随即拱手问道: “敢问道友贵姓?” 易安抬起手同样拱手回道: “我姓易,单名一个安字。” “易安?” 老者眼神中闪烁一丝回忆,随后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易先生,难怪我还说这蜀地何时又突然出现一位大修行者。” 易安笑着摇了摇手,老者继续说道: “易先生之名我可是仰慕许久,上次无生教那事,若无易先生独揽狂澜,恐怕阴司也讨不了好。” 易安面色并无任何得意,知晓这老者只是客气之言,摇摇头回道: “哪里!哪里!上次还有其他道友一起帮忙,加上陆道友算测无漏,不然仅凭我一人也不能平事。” 老者也是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 “老身姓朽,生的早了些,所以这片山脉的孩子们叫我朽公。” “原来是朽道友!这里峰峦叠翠中又带有大气磅礴,如此钟灵毓秀之地,可离不开朽道友之功劳啊。” 他人报以桃,自己也应该还与李,相互称赞虽有些让人觉得虚伪,但也不妨多说一些好话,只要无任何龌龊,那也没什么不好。 朽公得到了易安的称赞,自己虽然知道是客套之言,但也感到高兴, 所谓客套之言,在毫无利益之下,也是有几分事实在里面,客套只是加以修辞,或者添上一朵花,既有赞美,也有祝福憧憬之情, 如若没有几分实在,那就是彻底的虚假之言,别人会认为你这是在嘲讽羞辱他,从而平添一位敌人。 这时天边随风飞扬的茶叶,正巧飞到了这里, 先前倒入碗中的水,温度刚好,朽公手指引了引,茶叶落入易安的茶碗中, “再请易先生品鉴!” 朽公单手请做出一个请的东西,易安认真的点点头。 拿起茶碗,发现落入碗中的茶叶竟然直接消散在水中,又或许是溶于水中。 茶水无颜色,跟刚才的那片截然不同,这茶水无色无味,跟白清水无任何区别。 但怎么会如此普通呢? 易安被引动了兴致,这次没有多余动作,直接饮下。 入嘴也没什么特别,难道真如白水一般? “易先生不急,这是老朽最得意之茶。” 朽公看出了易安的疑惑,笑着解释道,从他神色可以看出,这茶必定不凡。 易安也是静静的等待着,倒要看看如何不同,又如何比先前之茶更得朽道友心意? 第122章 悟道与朽公 朽公与易安,安坐客栈之内,外边乌云密布,细雨又继续落下,滴滴答答的打在客栈屋檐边,如琵琶声一般。 易安静静的等待着这不同寻常的茶叶效果,而外边天空中的乌云剧烈涌动,闪电肆意其中。 一道白光突然闪烁,照亮了夜晚的天空,三息之后,雷声如炮,滚滚而来。 “轰隆!”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间,易安眼神突然一怔,立即紧闭双目。 神念来到泥丸宫内,只见易安泥丸宫竟然出现了一片片乌云,其上也是电闪雷鸣,其下细雨绵绵, 这景象与外界简直一模一样,细雨不断的落下,沾到神魂之上,沁润了易安的神魂。 易安神魂顿时感到一股舒适,犹如被大太阳暴晒后燥意难平,然后又突然来到了清凉的池水, 整个人立即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心中躁意被安抚,灵思变得异常敏捷,脑袋以前好似一直在沉睡,如今正好清醒了过来。 “好茶!当之无愧的好茶!” 易安立即睁开了双眼,嘴里不断的感叹道,这茶简直神了,与先前之茶比,是要好上很多,难得!难得! 一连串的感叹,让对坐的朽公笑开颜,自己得意之物,能被他人认可,甚至惊叹,又怎能不高兴呢? 易安慢慢的平复了情绪,整理了一下自己衣领,看着朽公乐呵的心态, 表情也逐渐开始放松,嘴里问道: “朽道友,能栽培出这茶恐怕不容易吧?” 朽公听到易安如此一问,单手抚着自己的胡子,嘴里笑的更加开心了。 易安看其样子,也是笑了笑,继续问道: “这里面有道道?” 朽公也不再吊胃口,一手抚着胡须,一手摊开手掌。 只见原本白皙光滑的手掌开始变得枯老,几息之后,朽公的手掌变为了一截树枝。 易安恍然,拱手道: “原来如此。” 朽公见易安明白后,收回手掌,同时手掌再次变为之前的模样。 朽公收回手掌后,嘴里说道: “这第一片茶,对于你我用处不大,无非就是能帮助炼虚合道境界之下的修行者,增强自身底蕴,巩固肉身,消除暗疾,以及洗经伐脉之效。 而这第二片茶,对你我来说,却是极大用处,能抚平神魂燥意,灵思敏捷,对于感悟大道,领域神通有莫大好处, 你想必也有感受,这茶效果只有三天,易先生不妨在这里好好的感悟一般,老朽为你护法,在这一片我还是有些薄面的。” 易安对于朽公所讲之言是认可的,这位蜀地最大山神,也是站在此界的一流人物, 虽说历来草木成道,对于杀伐之道不怎么推崇,也算不得厉害,可能天性如此,但每一位草木成道者,皆都有各自的天赋,再加上寿命悠长,天赋能最大的利用起来。 而这些天赋也各不相同,如练丹、制符、布阵,较为擅长的,更甚者因本身根脚深厚,位属天材地宝,这种成道之木,一定是各大势力极力争抢的目标。 而这位朽公,境界到了如此地步,又是这片包围着蜀地最高,最大的山脉之神,同时自身也是有这极为深厚的根基,甚至是先天之属,这等人物已经与各大势力平起平坐了,甚至本身自己就是一个势力。 如此人物,要是谁不开眼,跑来与朽公过不去,那肯定只有生死之大敌了。 易安点头谢过,随即便闭上了眼,几息之后,易安心无杂念,神思敏捷,身体开始出现玄之又玄的气息。 朽公独自喝着茶,品着外边的风景,看易安入了定,抬抬手,只见客栈地上的木板,如橡胶一般,缓缓的包裹着易安, 几息之后,易安四周被木板隔绝,气息也被遮掩。 做完这些后,朽公伸了伸懒腰,嘴里微微唠叨着, “哎!老了老了。” 念叨着,朽公站起身来,手中出现一根拐杖,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而此时易安眉头微微皱起,双腿盘坐,手心合抱于丹田,身体挺拔, 身上玄之又玄的气息更加浓厚,身形开始若隐若现,好似处于虚实之间。 泥丸宫内,易安神魂不断的在其闪烁,青萍追逐而上,一人一剑就如戏耍一般。 神魂闪烁越来越快,青萍毫不费力的就能跟上,甚至神魂消失,再出现时,青萍能比之更快的出现,做到了拦截之效。 青萍作为先天而生之剑,速度之道易安是绝对比之不过的,而如果是陪练,那对易安来说是绝佳。 神魂闪烁越来越快,直至再无闪烁之感,直接是消失。 “嗡嗡嗡!” 青萍见此开始隐隐兴奋起来,易安消失后,青萍也跟着消失, 整个泥丸宫内,神魂与剑直接看不见,只得一声剑鸣在响动。 外边已到了第二天,而天边的乌云还是没有消散,雨也在一直下,辛亏这官道在山上, 只是路有些泥泞,但也没有造成积水,或者洪灾。 朽公在易安入定后,就出了客栈,这间客栈矗立在官道之上,来往车辆行人从来都没有察觉。 只有朽公愿之相见,才会突然发觉这里竟然多出了一间屋子。 而朽公出了客栈直接来到官道旁,静静的依靠在官道土堆旁,衣服被雨水打湿,头发被弄的乱糟糟,神情可怜,就如迷路的老人一般。 “啪~!啪~!啪~!” 一个十四五个少年,面容青涩稚嫩,身着棕衣,正卖力的推着一个板车,板车上并无任何东西,好像是已卸完货物,独自返航一般。 板车因下雨的缘故,木制的轮子深深的陷入泥泞内,让少年不得不用尽全力的推着,雨水被厚厚的棕衣挡住,但内里的麻布衣裳早已被汗水打湿。 朽公没有看向少年,而是装作年老迷糊的状态,身体被雨水侵湿,好似身体筹弱,因淋雨而发抖。 朽公虽然没有看少年,但少年可是老远的看到了朽公, 停下板车,用那有些精瘦的手臂,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视线稍微清晰一些,随后眯了眯双眼,稳定着自己的视线,看清了前方依靠在官道旁的朽公。 见其身体被打湿,还在哪里蜷缩着发抖,少年心生不忍,赶紧把札在板车上的肩带放下,向着朽公小跑着过去。 第123章 大鹏展翅 “老人家!老人家!” 少年跑到朽公身前,嘴里大声的喊着,想问问这位老人的情况。 而朽公装作痴呆的样子,并没有回应,保持着可怜蜷缩的样子。 少年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任何人与物,又望了望天空, “轰隆!” 天空发出雷鸣,其内好似酝酿着更大的暴雨,少年无奈,只得赶紧把自身棕衣脱下, 费力的为朽公穿上,同时赶紧扶起朽公,然后背着他向着自己的板车走去。 官道上的泥浆实在是太深,少年好几次都因脚下打滑,差点把朽公摔在地上。 不过幸好每次都有惊无险的掌握住平衡,安然度过这一小段路。 来到板车前,少年轻轻的把朽公放在板车上,同时对着朽公说道: “老人家,周围有没有你家人呢?” 朽公不作答,眼神迷糊,怔怔的看着少年,痴呆之状让其无法交流。 少年不死心,继续问道: “老人家,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朽公:“……………!” 少年:“老人家,你知道你就点点头?” 朽公:“……!” 少年一脸的无奈之色,只得再次喊道: “那我先带你走,到我村子里,去我家避避雨,免得在这里淋雨,身子骨也撑不住, 等雨停了,你好些了,在想想自己的家在哪里,或者有什么家人,如果实在想不起来,那我帮您报官,官府会帮你找家的。” 少年一口气大声地向着朽公喊道,生怕他听不见一般,而朽公对其的回应依旧是无声。 少年拍了拍额头,接着喊道: “你不出声就是同意了,那我现在带你去我家。” 说完,跑去板车道把手处,拉起湿漉漉的粗麻绳,抗在两处肩膀上, 也顾不得干净,双脚在泥泞中来回窜了窜,让脚把泥土踩实了,然后身体倾斜, 双脚一前一后与之双手同时用力, “走!” 一声大喝,少年精瘦的双臂冒出密密麻麻的青筋,雨水不断的打在他的身上,依旧掩盖不住其间的坚韧。 板车轮毂陷入泥泞更深,阻力也越来越大,少年卯足了劲,一步一步艰难的在官道上推着车。 朽公躺在板车上,身上粽衣阻挡着雨水,身体发抖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两人就在官道上缓慢的移动着,而身后的客栈内,易安依旧在静静盘坐,玄妙的气息在身体内流转,让易安神清思纯,加速着自身神通的顿悟。 至于境界,他不敢再去把青萍的锈迹磨掉,上次功德金光所映射的画面,让他至今都不敢去回忆,而青萍也是有所抗拒,这里面关乎到两人的生死。 所以只能去加深自身神通,易安历来怕死,携带青萍,自身杀伐之道已然够用,速度本来也并不是短板, 但也希望于更快,不管是跑路,还是对敌都可以占据主动。 一夜一天过去,神通缩地成寸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施法时间更短,速度更快,距离更长,消耗也更少。 而接下来便是他的云雾神通,上次领悟的云雾神通可以作为长时间的赶路,但云雾凝聚时间太长,云雾也不大。 所以这次易安准备好好的提升一下,看能不能使用的更加舒服一些。 泥丸宫内,一片片云雾被具现而出,白白的云朵,如一般,随着易安神魂的操纵,变化着各种形态。 动物,植物,水态,雾态,固态,这云雾又与水行相通,两者相辅相成。 所以易安水行的控制也逐渐的加深,盘坐在客栈的易安,脑海中各种思想在碰撞,又着上个世界的信息大爆炸,各种奇思妙想在脑子里冒出,又经过多次的实验, 去掉那些不可实现的荒谬,只留可操作又实用的想法。 时间很快的流逝,易安对于时间的感知降到了最低,总感觉只是一瞬, 而朽公早已在少年的家里住下,表面的伪装堪称完美, 少年也没有任何嫌弃之色,只当他是一位走失的老人,正准备好好的照顾一下,等稍微好一些在去帮忙寻找老人的住处。 三天后,官道旁客栈内,易安睁开了双眼,眼神有这一团团云雾,若隐若现。 几息后,云雾消散,易安环顾了四周,发现朽公已不再。 便坐起身来,看着外边晴朗的天空,心情顿好。 走出客栈,易安抬手一勾,只见天空中洁白的云朵,好似被人撕下一片,落了下来。 远看很小,等落到易安身前,近看才发现非常的宽敞。 易安微微一笑,轻轻的踩了上去,有些冰凉,有些柔软,脚感还不错。 就是大了一些,向着,易安再次伸出手,轻轻的在空中一捏,脚下的云朵顿时变了一个样。 云朵不规则的形状慢慢变得规则,成了一个正圆形,易安点点头,对此还颇为满意。 “唳~!” 一声鹰唳,从空中传来,易安头顶处,一只雄鹰掠过天空,鹰击长空的即视感,让易安看了看自己脚下的云朵,顿时又不满意了起来。 眼睛一亮,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种传说中的妖兽。 随后易安兴致更高,双手在空中来回的捏动,时而思考,时而向着天边扯下一片云朵进行补充, 半盏茶之后,云朵成了鸟状,双翼其大,鸟喙其长,身体更为宽阔,与刚才大雄鹰有些相似。 这只白云的形象正是易安被鹰所吸引,从而想到了大鹏,而这样子则是根据古籍中的记载,再加上易安自身喜好,相结合而成的云鹏。 成品的出现,易安非常满意,随后单手一挥,云鹏在原地消散成空气。 之后,易安对着天空再次一拉,天空中的一团云又被扯下一片。 云下落的过程中,慢慢变着形状,直至到易安身前时,已变成与刚才的云鹏一般无二。 易安点点头,只要他捏过的形状,下次就可立即让云朵变化而出,他把这个神通称为,捏云! 取名虽然随便,但这神通可还不错,易安完全可以捏出一个房子,或者飞船,或者其他东西, 以后赶路,提升了整体舒适感不说,还能随时让其消散,又让其聚拢。 而是除了这些,他还可以把云朵捏的更真一些,还可以操控与之对敌,这神通还是非常实用。 易安跳在云鹏背上,神念散出,发现朽公正在一处村子里,与一个少年共处一屋。 易安微微一笑,嘴里轻轻的吐出两字: “点睛!” 两道法力顺着易安手指,飘到云鹏的面部,化为了双眼。 云鹏有了眼睛之后,顿时好似活了过来,双眼处灵动非凡。 “唳~!” 声音惊空遏云,久久回荡不息,双翅微微一扇,一股狂风在官道上出现, 云鹏载着易安直冲云霄,一眨眼便到了高空之上, 来到空中,云鹏兴奋异常,又是一声亮“唳!” 翅膀扇动一次,便飞出几千米, 真是应了那句诗词:“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其神态动作与真的大鹏相差无几,只有近看才能知晓是云朵所化。 而云鹏在空中兜了几圈后,随着易安神念,消失在天空中,所去的方向正是朽公所在的村落……。 第124章 朽公与少年的故事 一处小小的村落,一只云鹏在上空盘旋,云鹏之上,有两人相对而坐,正是易安与朽公。 就在刚刚易安寻着朽公的地址,骑着云鹏,几息之间便来到了这处村落上空。 而易安出现时,坐在下方屋子里的朽公飞出,幻化为两个,独留一具分身在屋内,主身则与易安相见。 “朽道友这是……?” 朽公看了看下方正认真卖力的熬煮着药材的少年,脸上泛出一丝笑意说道: “我正在看着这小子。” “哦~,能讲讲吗?” 易安也是看了看下方少年,伸手一抬,云鹏背上,两人之间飞起一块小云朵,小云朵呈四方桌型, 易安手指在腰间葫芦上一点,两个酒杯出现在云台上,随后解下腰间葫芦,向着空中一抛。 葫芦飞至云台上,自动倾斜倒出美酒,酒满,易安单手一请,两人拿起酒杯,轻轻示意,饮下。 “好酒!” 朽公喝完,咂咂嘴道,似乎还在回味味道。 易安微微一笑说道: “自家酿的酒,材料大多都是朋友所赠,正适合这夏季所饮,喝之清凉,平复躁动。” 朽公点点头,然后说道: “这酒里可还添了月华,黄泉魂花?” 易安点点头,朽公又接着道: “不错,不错,这酒可对于我等草木来说简直就是绝佳的开灵之物,如果凡物用之开灵,根骨资质可提升一阶,灵物用之,则可增强底蕴,最重要的是有黄泉魂花的功效,对于我等,多喝于神魂有益,甚是不错。” 得到朽公的赞言,易安也算是受用,这位朽道友可是见多识广,能得到他的赞扬,易安这酒也算是此间第一流了。 “那这酒可算好?” “好的好的!” 葫芦又把空杯添满,朽公再次品尝了起来,一连喝了三杯,朽公才放下了杯子, 低头看了看脸上满是灶灰的少年,笑了笑看着易安说道: “这少年与我有缘。” 易安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好奇,问道: “怎么一个缘法?” 朽公脸上闪过追忆之色,接着便娓娓道来, “这少年叫佘茶生,如今已有十五岁,他父母俱亡,亡于树下。” 易安静坐,慢慢喝着酒,听着故事,别有一番韵味。 朽公嘬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此树就是我,这少年父母就是这村子之人,整个村子以采茶而生,我十五年前因为天劫降临,自身本体幻化的幻境在天劫下难以维持,显露而出, 又因本体实在过于庞大,太过显眼, 这少年的父母正在山上采茶,发现了我本体,一时好奇之下,他父母也是不顾天上雷威,来到了我树下。 那时他母亲正怀着他,他还没到出生之时……。” “哎~!” 朽公讲到这里,微微叹口气,继续接着道: “天劫劈在我树上,我没能完全挡住,他父亲感受到了危险,推开他母亲,可天劫怎是凡人能抵挡的呢? 他父亲直接灰飞烟灭,他母亲被推开后还是受到了波及,生命也是垂危,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来不及了。” 朽公说到这里,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继续说道: “他们来时,已是我天劫的尾声,倒数第二道我自己也是重伤濒临陨落,心里也想着渡不过去了。” 朽公又看了看下方的少年,看着他裸露的身子上满是花一样的伤痕,嘴角有些苦涩道: “倒数第二道雷劫,就是劈向他父母的雷劫,父亲当场死亡,母亲也在最后一道天劫落下时咽了气,而最后一道天劫甚是恐怖,这是我前所未见的天劫,竟然…!” 说到这里,易安惊讶的看着朽公眼睛里出现了惧意,这最后一道天劫,猜测应该是极为恐怖。 “最后一道天劫发生了什么?” 易安也是好奇的问道, 朽公回过神,平复了自身情绪,眼神中苦笑的回道: “最后一道天劫,外表无任何异常,无非威力比前边所有道天劫总和还大,但向我劈来时,我发现其中竟然夹杂这一丝黑色雷劫!” 易安眼神一凝,瞳孔一缩,嘴里惊讶问道: “黑色天劫!” 朽公看到易安神色,以为易安也是没有见过,惊奇之下的好奇。 可他不知道,易安见过,而且不是什么夹杂一丝,而是整个天空都是,他还是被劈之人,只是他只在神魂下,功德之力催生的画面上见过,没有真正被劈过。 想起那种整个天道与你为敌的恶意,粘稠如墨汁般的天劫,稍微回忆一点,易安身体都有些打起冷颤。 朽公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我在那一丝黑色天劫中,感到了一股绝望的毁灭之意,这样的天劫,我直接放弃了扛住的可能。 体内法力也只剩最后一丝,看着树下他母亲,发现肚子里边的胎儿时期的他,已经慢慢的停止了呼吸, 我那时心生怜悯,放弃了最后一丝法力,渡进了他母亲肚子里,在这种天劫下, 本来也不期望于这胎儿能活下来,只是那时的一个小小的念头,让我真正的感受到可天意弄人,捉摸不透……! 第125章 恭喜朽道友 大山村落上空,云鹏背上,朽公继续接着讲道, “我那一丝法力吊住了他的一丝命,可这雷劫马上要落下,自己心里早已绝望,已经不做任何针扎, 但想不到这雷劫落下时与我想象的不一样,本来以为必死的境地,那雷劫劈在我身上,竟然全无危机?” 朽公讲到这里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在他这么多年的经验里,从来没有如此惊奇过。 “那时我就认为或许是我临死之前的一丝善意让天道放过了自己,又或许我给孩子一丝生机,天道也还了我一丝生机, 总的来说还真是这害子救了我,而我又对孩子及他父母愧疚异常。” 易安轻轻的与之碰杯,嘴里好奇的问道: “那你想怎么做呢?” 朽公低头,几息之后,长叹一口气无奈的回道: “我从他出生到现在一直在暗中默默关注他,这孩子心地也善良,不瞒您说,我曾经幻化过好几个人物去引导他,或传授他知识,可之后我便……!” 朽公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易安想来也知道,这是为之后的安排苦恼, 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安排,而是能给的太多,选择太多,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孩子最好的最适合的道路。 易安瞟了瞟下方正吹着火的少年,嘴里微微笑道: “那为何不让他自己选择呢?” 朽公突然一愣,看着易安眼神中疑惑的问道: “自己选择?” 易安点点头说道: “所谓旁观者清,朽道友为何要去紧抓不放,适当给他一些选择,是好是坏也皆由他,你只要在一旁恰当的护持一下便好。” “护持一下?” 朽公陷入了沉思,眼中有些微微发亮,随后颇有些认可的点点头道: “易先生所说有些道理,我可能真是当局者迷了,都快成了自己的执念。” 易安笑着点点头,说道: “你这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了,他不知道你的存在,那为何不如亲人一般陪伴左右呢?。” 朽公低头,眼睛中愣愣的看着下方的少年,眼睛中越来越亮,心中犹如黑暗中出现一丝曙光,好似找到了前方的道路,心中最后一丝执念如枷锁一般断裂。 朽公立即起身,双手作揖道: “多谢,道友提醒!” 易安坦然的受这一礼, 朽公再次坐下,身体突然冒出翠色玄光,远处山巅之上,光芒大盛,一棵巨树出现, 庞大的身躯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其身上被一丝丝黑色闪电束缚, 而云鹏之上的朽公也是突发光芒,与之山巅大树遥呼相应。 “轰隆!” 白日雷响,在这大山回荡,光柱落下,黑色闪电寸寸消失。 易安抬起酒杯,恭祝道: “恭喜朽道友,最后一劫应是平安无事!” 朽公感激的看向易安,无言拱手,身形消失在云鹏之上。 山巅大树隐匿,下方屋子里木讷的老人开始出现情绪,咳嗽着缓缓到从床上爬起身, 少年听到屋内的动静,赶紧放下柴火,向着屋内跑去。 —————— 云鹏双翅没有挥舞,悬浮在空中像是鹏状的云朵。 “爹,你看这云像不像大鹏?” 一位青少年坐在树荫下坐着躺椅,手中拿着书,旁边还摆有一盘水果, 身体有些微瘦,不过皮肤倒也白皙,手上更无老茧,样子有些刻薄,不似劳累之人, 此时这位读书青少年正看着天空中漂浮云鹏,手指指着,嘴里喊道。 而正在地里劳作的一位面黄干瘦,汗流浃背的老人,正用那黝黑苍老的手,一根一根的拔着土地上的野草, 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有些疲惫的抬头一望,嘴里惊奇的念叨: “好大一只鸟!” 老人有些高兴的喊道。 而躺在椅子上的青少年,听到自家父亲的样子,嘴里微微一撇,嫌弃的回道: “爹你真是个土包子,那是大鹏!” “大鹏是啥咧?” 老人一脸疑惑的问道,好奇的看向自家儿子。 可青年没有理会老人的询问,脸上全是嫌弃之意,嘴里不满的说道: “你这脑子啥都不懂,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还是算了。” 青少年这话,让老人好奇之色全无,眼睛中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青少年全然不在意自家父亲情绪,当然也不必在意,自顾自的说道: “这大鹏在我们读书人眼里,那是吉兆,见之能直上青云,今日你儿子见到了大鹏,来日定能高中状元!” “状元!” 老人本来刚想低头继续拔着草,听儿子说天上的鸟能让儿子中状元, 惊的抬起头来,看向儿子, 而青少年则是一脸得意之色,骄傲的回道: “那是!” 老人听到儿子如此肯定,脸色激动,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虔诚的向着天上的云鹏磕头道: “感谢鸟儿,保佑我家孩子高中状元,保佑!保佑!” 老人在田里虔诚的为儿子祈愿,田埂上的儿子则是看着滑稽的父亲,哈哈大笑,嘲笑其愚昧,嘲笑其动作的丑陋。 老人并没有理会儿子的样子,在他的世界里,读了书的儿子说什么都是对的,说他土包子,说他长得丑,说他没脑子,都是对的, 读书人可是官老爷,这些都是他与读书老爷之间的区别。 老人继续虔诚的磕着头,嘴里还在念叨着: “只要能保佑孩子高中状元,我宁愿用我一生来侍奉您,您想要什么我都愿意,哪怕付出我生命也愿意!” 老人念出这句话,毫不犹豫,一脸的坚决之色,而这句话说出来之后 在岸边捧腹哈哈大笑的儿子突然一顿,随后看着老人,面容突然变化,开始露出厌恶之色 几息之间,青少年又从厌恶之色变为愤怒,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丢掉手中的书籍,踢掉身旁的得之不易的瓜果。 快步跑向,田里跪着的父亲,刚想踹出一脚,却突然被松散中又凹凸不平的田地歪到了脚踝,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后,更是生气,嘴里愤怒道: “你这个傻子!不要跪!不要跪!你是我父亲,你这样是在丢了我的脸!你个土包子!你不要跪!” 青少年也摔在地上,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另一只脚踹着跪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被踹了两脚,回过神来,看见自家儿子倒在田里,赶忙上前去扶起自家儿子。 而青少年推推搡搡的被扶起身,用力一推,把老人推开,嘴里依旧在不停的骂着, 也就在这时,青少年感受到了脚上的疼痛,面容痛苦的开始哀嚎道: “我脚!我脚!” 老人赶忙蹲下查看,发现儿子的脚踝处已经肿起了一圈,眼里露出心疼之色。 “啪!” 一只手打在老人的背上,老人抬头望向儿子,眼中心疼之色还未消失。 只见青少年一脸愤怒嫌弃道: “老东西,还不快去跟我拿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摔的可是未来状元郎” 老人心疼之色有些发愣,他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裂痕,但他怎么也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这种情绪, 只得赶紧说道: “儿子,我先扶你去椅子上坐着,然后马上跟你拿药。” 青少年依旧是不屑之色,望了望天上的太阳,确实发现有些晒人,便不情不愿的伸出手,示意老人扶着。 老人也是陪笑着,赶紧扶住青年,向着田埂上的椅子走去,嘴里不自觉的碎碎念着: “以后还是少来这里吧,你不属于这里!” 第126章 人生转换 青少年躺在椅子上,嘴里咧嚷着,稍稍把受伤的小腿抬起,正准备低头看看,便见一双腿站在自己身上。 抬头一看,眼睛视线突然模糊,眼前的人影重叠,脑袋昏沉缓缓的倒了下去。 “儿子!儿子!” 一声声叫喊传来,青少年醒来,睁开双眼,刚刚好像听到他父亲的声音了。 “我…,我…,我这是怎么了?” 青少年双手托起半边身子,倚靠在床头,脑袋里稍微清醒了一些。 抬头望去,只见自己身处家里床上,而床的对面一个中年人正在认真的看着书。 “这不是自己的桌子吗?” 青少年看着熟悉的桌子嘴里不自觉的念叨,随后突然反应了过来,看着那有些熟悉的背影,不可置信道: “你是谁!” 青少年向着身后躲着,眼睛惊恐的看着坐在桌子上秉烛夜读的男人。 男人被身后的惊叫吓了一跳,转身看过去嘴里大骂道: “你这个小崽子,长本事了,敢骂你爹!” 中年男人转头过来,青少年眼睛惊讶的看着他,这不是我爹吗? 皮肤白了,手没有老茧,连腰杆都直了? 但这不是我爹吗? 青少年一脸的疑惑,随后低头准备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好似变了样。 手臂干瘦,皮肤黝黑,手上老茧丛生,青少年拿起双手,愣了一会儿,又急忙的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脚也如此,皮肤粗糙,满是老茧, 而自己衣裳也是粗麻破布,上面全是补丁。 “这是谁!” 青少年再次惊叫,刚坐下准备继续看书的中年男人,又被吓了一跳,直接站起身来,拿起桌子的砚台,向着床上的青少年砸了过去。 “砰!” “啊!” 青少年立即捂住自己的额头,其上流着一些鲜血与墨汁。 “小杂种,老子马上要秋闺了,你要是打扰到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要是因为你导致我没有考上,老子把你卖了还债,不想睡,就去柴房砍柴!” 青少年被这变得年轻的父亲直接吓的打颤,战战兢兢的愣在床上。 而中年男人看到他竟然没有动作,脸色愤怒更甚,拿起旁边的板凳,一脸怒气的吼道: “还不动!敢忤逆我,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中年男人抄起板凳就要往床上砸去,而床上的青少年立即一个激灵,赶紧爬了起来,顾不得额头上的伤口,双手挡在胸前,嘴里求饶道: “爹,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别打我!别打我!” 青少年一边求饶道,一边下床随便穿上一双破洞的草鞋,赶紧跑出了屋子。 跑出屋子后,摸着夜色找到了那间他从不曾去过的柴房。 来到柴房,一股家禽粪便的味道传来,要是以前他早就受不了跑出去了,可如今却是对这种味道并不感觉难闻, 甚至闻到这股味道还有一种心安的感觉,愣愣的坐在一个小木桩之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眼神正发着呆。 “嘎嘎!” 外出的鸭子进了柴房,两只大脚踩过一个缺口的石碗,脚蹼拉扯水面,渐起的水声把他惊醒了过来。 看着鸭子踩过的石碗,赶紧爬了过,十多斤的石碗,被他轻松抱起, 小步跑向柴房外,有些脏的水洒在他的身上,全然不在意。 小心的把石碗放在地上,脑袋伸到石碗上空,借着天上的月光,石碗水中的出现自己的倒影。 额头上有这一处血痂,正是刚才被自家老爹砸的,脸上黑黑的,有些灰尘,眼睛里全是木呐之色,头发枯燥蓬乱, “这还是我吗?” 他愣愣的看这水中的倒影,陷入了自我怀疑, 同时脑海中想记忆起曾经读过的书籍,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一大堆农事的记忆。 青少年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办,眼泪流出,嘴里慢慢的开始哭出声来, “吵什么吵,还不赶快去劈柴,要是今晚没有劈到三捆,明天老子把你买到城中乞丐窝去!” 屋里自家父亲的怒吼,让屋外的青少年立即吓得赶紧闭了声,眼睛还在流着,摄于父亲的威严,只得转身去向柴房。 来到柴房,坐在熟悉的木桩上,拿起地上满是缺口,又有些生锈的柴刀,熟练的劈起柴来。 身体因缺少营养有些发育不良,虽然熟悉这劈柴的动作,但劈起来也需要力气,所以每一根都让他非常的辛苦,没劈几下便汗流浃背。 劈柴声跟读书声同时在农家小院中响起,人生开始转换! 时年九月,刘冬生高中举人……,其儿刘木石正在田里辛苦的拔着野草,还不知自家老爹考上了状元。 “中举了!咋村子出了一个举人了!” 一个青年兴奋的在田埂上奔跑,一边跑一边疯叫,好似中举之人是他似的。 正在田间劳动的人,立即起身,一个个脑袋伸出,互相的问道: “刚才柱子在叫啥?” “好像是说出什么举人?” “举人!” 刘木石赶紧起身,他知道这个村子里只有他爹参加了秋闺,脸上突然冒出大笑,赶紧丢下他的手中的野草,大声吼道: “我家老爹中举了!” 说完,光着脚大笑着跑出田地,向着家方向而去,比刚才跑过去之人还要兴奋, 身后一些反应快的人,也是赶紧追了出来,看着田埂上的一双破草鞋,嘴里大声吆喝道: “这野鸡变凤凰咯!” 说完,几人抢着去拿那双破草鞋,追着刘木石而去。 第127章 人生转换(二) 村子里,许多村民争相奔告,安静的村子犹如油锅溅水般沸腾,大家都往刘木石家中跑去, 中了举人沾沾喜气,最重要的是可以有喜钱得,还能跟举人认认亲,或许举人看着自家那个丫头,小子顺眼,带着出了这村子,自家也算是祖坟沾了些青烟。 “刘冬生中举人了!” “刘举人马上就要到了!” 一众村民堵在刘家门口,大声的嚷嚷着,男女老少都有,各个脸上与有荣焉之感。 刘家里头,刘木石赶紧把大门紧闭,匆匆忙忙的跑回家,在家里翻箱倒柜,急得团团转。 终于在一处柜子里头找到了一套看着还算体面的衣服,只有七八个不同颜色的补丁,是他衣服里最好的一件。 刘木石赶紧穿上,稍微的整理了一番,刚准备出门,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鞋子,眼睛在屋内晃了一圈,只发现一双有些大的布鞋,这是他爹的鞋子。 刘木石有些犹豫,要是穿他爹的鞋子,他爹会不会生气? 思索片刻,刘木石咬咬牙,这自家老爹中了举人,可不能给他丢脸, 在众人面前丢脸了,可能会更生气,而且老爹中了举人,这鞋子已配不上他的身份了,想来不会生气。 刘木石跑到鞋子前,跺了跺脚底的泥巴,赶紧穿了上去, 可刚走一步,发现脚与鞋子不合适,有些大了, “举人老爷到村头了!” 院子外村民的播报,让刘木石一惊,赶紧找了两块布,塞进鞋子里,然后再穿上。 虽然鞋子看着有些怪异,但也能走的了路,等下不至于太过失礼。 在屋内随意的走了几下,发现没有问题,刘木石怀着紧张的心情,扯着灿烂的笑容拉开房门,来到院子。 院子外村民见刘木石出现,立即叫嚷着开门,刘木石也是笑脸相迎,赶紧打开自家院子里的大门。 一众村民赶紧拥锋而入,脑袋灵光的赶紧跑到刘木石身边,拉扯着刘木石关心,关爱之言接踵而至。 刘木石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抗拒,而是大声的招呼众人,嘴里道歉道: “各位同乡亲朋,事发突然,招待不周,还望各位多多担待!” 众人赶紧摇头摆手,嘴里夸着刘家真是书香门第,老爹中举儿子也是有礼有节。 也就在这时,一位眼尖的村民赶紧大声吆喝道: “你们看,举人到了!” 众人抬眼看向院子外,远处的田埂上,也是拥簇着一群人,最前头的正是刘冬生,身后还有县衙捕快在保驾护航, 而身后还有一些乡众举着一个个牌子,跟着队伍,鞭炮声不停。 院子内的众人又是赶紧跑出去,一时之间刘木石被众人挤在身后,根本到不了前边。 两边人马一相遇,各种赞美讨好之声此起彼伏,一时间都不能听清。 而刘木石因鞋子缘故跑不了,只得自己回到院子里,去烧些水,拿出一些茶,准备招待一下跟来的县衙捕快。 刘冬生高坐马背之上,看着底下村民的拥簇,既露出得意之色,心里又满是嫌弃。 不过今日大喜,就好好拿给他们瞧瞧,让他们瞻仰瞻仰,也算是作为同村的一些照应吧。 想到这里,刘冬生仰起头,嘴角微微上扬,不理会这马下的村民,自顾自的晃脑袋。 村民的热情并未消散,他们认为举人就应该如此作态,反而更加激动。 周遭捕快又是骂,又是推,又是踹,都不能打消村民的热情。 就这样,闹哄哄的到了刘家门口,刘木石刚想出来迎接,发现怎么也挤不出去,只得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 而刘冬生,被捕快扶着下了马,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嘴里立即大声喝道: “小崽子,还不快来把这马牵进去,这可是知县大人送的,要是有所闪失,看我不打死你。” 刘冬生一阵吼,把周围的村民吓了一跳,但随后又是夸赞这举人威严就是不一样,何该如此,何该如此! 刘木石听到刘冬生的声音,赶忙挤过人群,刚想恭喜,但一个缰绳直接甩在了他的身上, 刘冬生直接无视了他,转身向着身后走去。 身后还有一人,坐着轿子,刘冬生面露恭敬之色拱手道: “知县大人,寒舍简陋,还望不要嫌弃!” “哈哈哈!怎么会嫌弃,这刘举人家里可是青云盖顶,好风水啊!” 笑声从中传来,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从轿子里出来,刘冬生赶忙上前搀扶。 知县下轿子后,捕快梳开一个通道,众村民立即下跪磕头,齐喊道: “青天大老爷!” 知县与刘冬生并未理会,两人相携着进了院子,直达里屋。 到达里屋后,知县稍微用手扇了扇鼻子,刘冬生面露尴尬之色,赶紧拿出一个凳子用衣服擦了擦,恭敬的拿到知县身后,请知县坐下。 “知县大人,还望恕罪,实在是寒窗苦读大半载,家贫无一物。” 知县不在意的笑着道: “无事,好好的看看这里,以后可就难得回来了。” “是是!”刘冬生赶紧点头回应,自己搬了个凳子, 随后大声向外喝道: “还不快倒些茶来!” “来了,来了!” 刘木石拿着两个杯子,端了进来,放下杯子后,刘木石本想站在一旁, 可刘冬生一脸嫌弃之色,赶紧向着他说道: “你快去割些草料,没看见马还没吃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刘木石现在身旁一脸忧郁,脸上有些失望,在一旁的知县看了看杯子里的茶,眼神中带有不屑, 刘木石不敢抬头,只得低头出了屋子,拿上镰刀赶紧去割马料。 “这是你家仆人?” 知县笑着说道,刘冬生身子一顿,抬头看着知县嘴里张口几次,都没有说出声。 知县冷“哼!”一声,随后说道: “我家女儿可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刘冬生眼地露出厌恶,但还是脸上露出笑容道: “回来看一下就走。” 知县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刘冬生身侧,拍拍刘冬生肩膀说道: “那行,仆人就不用带了。” “是……!” 刘冬生脸上闪过挣扎,但随后额头冒出一缕微光,眼神又恢复到了刚才这般。 第128章 醒来 十二月,刘冬生进县城,独留刘木石在农家小院自生自灭。 开年三月,刘冬生娶知县三嫁女,花轿因人太重,需要十二位家丁相抬,到达刘府门前,花轿木梁折断,十二位家丁打断手脚,驱逐出知县府。 六月,刘木石田间劳作,日渐消瘦,县主薄退休,刘冬生补位,初登位,立三功,县城隐藏匪患清之,人头二三十。 次年一月,刘冬生娶一妾,刘府热闹非凡,刘木石田间劳作,蛇咬,伤之,救治太晚,瘸一腿,生活堪忧。 时过三年,刘冬生得二子三女,刘府热闹,私下暗藏波澜。 时过五年,刘冬生升县丞,初登县丞三月后,县辖四镇匪患皆清之,人头一百零八位,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刘府在得一妾! 时过八年,刘冬生正妻,知县女儿落水身亡,刘冬生悲痛万分,知县暗自伤神,携二妾四子回村,葬于祖坟。 四月,刘冬生葬下妻子,支开妻儿仆从,见刘木石。 刘木石躺在床上,弱冠之年已如不惑,刘冬生花甲之年与之相当。 刘木石起身跪拜县丞,刘冬生无言,转身离去。 十五年,知县思女心切,刘冬生小心呵护,时常亲自煎药喂服之,月余,得病,于寒冬腊月撒手闭眼,死前紧抓刘冬生手臂,次日知县之言传遍县城, 只有一句:“好好为民做主!” 次年,知府下葬,刘冬生心情悲切,泣不成声,配三月白绫,发血誓:“方为民先!”即登县令位, 八月,刘木石进山采药,于猛兽嘴下断一手,幸得猎户救之,保命!猎户与之为友。 时过二十年,刘府越发昌盛,威严势重,如烈火烹油。 刘冬生杖围之年,喜静,多次回村,修缮祖坟。 二十一年,大雪伴人祸!雪灾至,乱世起,刘府被查,私通叛军,满门抄斩! 六月,众推墙倒,刘府破灭,官差押刘府老小,回村。 小院早已物是人非,只剩一间屋子矗立,其他如院墙早已被掩入泥里。 刘冬生与二妾四子跪于院中,刘木石站于对面,眼神平静。 官兵:“快说,这是不是你儿子!” 刘冬生踉跄抬头,瘸脚,断手,黝黑干瘦,眼中麻木,看他如死人。 “呵!他是我……!” 刘冬生刚要说出口,眉心处再次传来微光,周围人看不见,只得他知道。 面容来回挣扎,好似极为痛苦,脸色潮红刘冬生怒吼: “你不要再干涉我!” 官兵以为刘冬生骂他,抬起就是一脚,刘冬生栽倒在地,额头触底后,嘴里嘶吼道: “他只是我捡到的仆人,不是我儿子!” 面容被地遮挡,看不清神色,官兵转头问向二妾, “你老实回答,这人是不是他儿子,知府要求我必须满门抄斩,要是放跑了一人,我就要从我家里补一人,你如果实话实说,我可以考虑放你家一马!” 二妾早已无平日雍容,看着前方刘木石,早已被吓得六祝无神,大声哭泣道: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只是他看其可怜捡来守坟的。” 二妾说完,官兵看向四子,四子皆摇头,大子还有些气魄,并未露出不堪之色,眼中看向刘木石,微微一闪, 随后说道: “我父亲只有我们四子,别无其他。” 官兵眼中沉思片刻,身后另一官兵带着一位猎户而来,三人绕道一旁低语。 刘木石似乎站的累了,坐在屋里门槛之上,眼睛望向远边,无一丝情绪。 许久,三人走到选中,官兵重新押着刘冬生一家离去, 刘冬生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泪水,临走时,眼中含有慈祥之意。 刘冬生一家被带走后,猎户走到刘木石身边,轻轻低语道: “祖坟之中,黄金百两,白银千两,你我各取一半,从今以后,不再相见。” 猎户说完,转身离开,独留刘木石呆呆的坐在门槛之上,望着远边似大鹏的白云。 夜深,刘木石起身缓缓向村外走去。 某年,县城之内,一处巷子,一个乞丐窝在墙角,大雪纷飞,乞丐身上衣物单薄,身体虚弱,在雪夜中瑟瑟发抖。 乞丐眼睛看着天空大雪,一动不动,呼吸越来越虚弱,眼睛却越来越明亮,手指发抖,早已瘸掉的脚踝开始隐隐作痛。 乞丐正是刘木石,此时已是将死之兆。 刘木石艰难的伸出舌头在嘴唇处舔了一片雪花,嘴里虚弱的喃喃道: “这雪真甜。” 一袭青衫出现在他身前,一如既往的模糊不清, 刘木石对来人没有丝毫惊讶,嘴角扯着笑容道: “这是梦对吧!” 青衫无言,只得静静的看着他, 刘木石没有在意,继续说道: “我是我,还是我爹!” “你即是你爹,也是你。” 刘木石:“呵呵!咳~咳!” 嘴角溢出鲜血,青衫摇头,与刘木石相做于墙角。 “他曾十二次差点醒来,也救了你十二次,祖坟留银,猎户相救,阻妻儿杀你,最后保你不死等等之事,他为你对抗我之安排,是个好父亲!” 听到这些话刘木石眼神之中出现一抹悸动,随后又是摊嘴一笑,好似这些都不能引起他的情绪。 “用你之性格,按在你爹身上,转换一下,可懂了?” “咳~咳!” 一口鲜血吐出,刘木石眼神开始模糊,耳边传来青衫低语,眼中泪光闪烁,缓缓闭上了双眼。 乞丐死于巷角,人心复苏于寒冬。 刘木石听清了最后一语, “你爹给你拿药,劳疾复发,亡于床前!” “吱吱!吱吱!” 旧蝉死去,新蝉脱鞘,刘木石于田间醒来,黄梁一梦,眼中带着疲惫。 睁眼,眼泪流出,顾不得脚踝疼痛,疯狂向家中跑去。 一柱香后,刘木石见刘冬生躺于床榻之上,无半点呼吸,心中哀哀欲绝,泪水如注, 遂跪于床前,无声痛哭。 一天一夜,刘木石额头已染血,眼中悲拗,呆滞如石。 三日后,刘木石脸色暗淡无光,瘫倒在地,气息虚弱,昏迷不醒, 一声叹息传来, “哎!” 易安出现在屋内,一道魂魄跪在地上,乞求之。 “可怜天下父母心!” 手指尖弹出一道法力,打在刘木石身上,随后魂魄消散, 易安看了一眼,抬脚出门,在抬脚已到云鹏之上,微微招手,云鹏如风,直上云霄。 第129章 出蜀 官道客栈旁,一只云鹏落下,几息之间,云鹏如雾般消散, 易安站在官道之上,看着驴子已经把树边的青草啃的干干净净。 易安走上前去,驴子看到易安,眼神露出委屈之色,嘴巴大声叫道: “呃~!呃~!呃~!” 声音凄惨,闻者落泪。 易安轻轻抚着驴子的颈毛,嘴里笑着说道: “你刚开灵,心思就如此之重,我看是留不的你了!” 易安边说,手中微微浮现一丝剑光,驴子顿时吓的半死,四只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眼睛之中,露出可怜的哀求之色,眼泪在驴眼眶中不断的打转。 易安本来还想着多吓吓它,可看他身下有些动作,脸色瞬间一秉,嘴里威胁道: “你要是敢撒尿,我现在就把你阉了!” 驴子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听到阉这个字,虽然不懂,但是它感受到了它弟弟一股寒意,身体竟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 眼神中满是恐惧的看着易安,好似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恶棍一般。 易安感觉到驴子已经被吓的差不多,便也就没有再去吓他。 这驴子吃了他许些上等灵泉,在这个几天之内已经开了灵智, 一般来说刚开了灵智的动物都不会如此机灵,但又因为没开灵之前,这驴子一直生活在凡人社会,与凡人亲近,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智慧, 所以这一开灵,驴子眼睛中的灵动要比深山野林中的动物好一些,也机灵一些。 不过有舍就有得,虽说经常跟凡人打交道的动植物开灵后比深林中,不与人接触的动物灵动一些。 但他们对于实力却要低不少,甚至凡俗中刚开始踏入修行的妖物,跑去深山老林也可能会被没有踏入修行界的野兽猎杀。 这是环境中不同,导致自身能力也会不同,就连同一个物种,在凡俗人界生活,与在深山老林中生存,同时开灵天,天赋特长都会不一样。 回到眼前,易安有些迟疑,到底要不要把这驴子放生,毕竟是开灵之物,到底还要不要待在身边呢? 此时驴子正远远的躲着易安,易安缓缓望去,看到它眼睛里有些惊恐,也有些狡诈,眼睛微微一亮, 缓缓的走向前去,驴子有些想躲,易安站定,嘴里微微说道: “你已开灵,就不入凡俗,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我且问你,你是愿意跟我走,还是想自己离开?” 驴子眼中闪烁着灵动,好似正在思考易安的话,也好似分辨易安是否是真心? 易安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而是静静的等待着驴子的选择。 驴子看着易安好像所说不是假话,眼睛中闪过犹豫与纠结。 易安微微笑着说道: “你不必纠结,顺着你本心做出选择,我不会有任何阻拦。” 驴子听到易安的这句话,缓缓的向后退了一步,易安知道这驴子也做出自己的选择,便微微点头道: “好!你我相识一场,又帮助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希望你以后保重!” 此时驴子眼中露出感激,四只蹄子来回的抛着地上的泥土, 易安轻轻一拍腰间的葫芦,一滴酒飞出,酒香飘散, 易安之间一弹,酒滴飞向驴子,停在驴子身前。 “这是上好的开灵之物,现在给你也能帮到你,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服用,能帮你省下不少时间。” 驴子激动,嘴巴已经按耐不住,想要把这滴酒吞进去。 可刚准备伸出舌头,易安的话再次让它一顿, “但!你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驴子抬头,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好似在问易安什么要求? 易安接着道: “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能作恶就好,不吃人,不得为了自己贪欲而伤害无辜的凡人,至于其他的争斗我不管,你可能做到?” 易安说完,眼睛盯着驴子,驴子眼中思索片刻,舌头伸出一卷,酒滴消失, 易安心中一松,驴子四只下跪,易安侧身说道: “没有恩舍,只是一个交易罢了,你不必如此,来日相遇,你我便称道友!” 驴子起身,心中升起一丝丝不知道怎么形容之感,如果用人类的话说,那叫平等与尊重! “啊~!呃~!” 驴子回应,转身向着官道林中而去,四只蹄子散发着乌光速度极快,几息之间,便消失在易安眼中。 易安点点头,微微叹道: “还望朽公多多照应,如陷险境,麻烦搭以援手,如作恶,杀之!” 易安说完,周围树叶立马哗哗作响! 易安拱手称谢,随后转身,潇洒的大步踏向官道,往出蜀方向而去。 人来人往,人聚人散,人生不过是离别又相聚。 易安赤脚再次独自上路,刚刚要是驴子不接受他的交易,或许情况又会不一样。 杀之,不至于,疑罪从无,只是可能会强制把它带在身边,等何时心甘情愿的答应,便何时可以离开。 还好驴子并没有太多的思考,便答应了下来, 易安想来,第一这驴子本就性格温顺,第二驴子从小与凡人生活在一起,虽有过被强迫劳作,但也算是养活了它, 本身它戾气不重,也没有受到凡人的虐待,对于凡人或许并无太多好感,但也不会有厌恶。 至于这驴子开灵后,经历事情后,怎么想它不管,只要它遵守今日之承诺就够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就看它能否守得住本心。 下次再见之时,是为道友,还是为敌人到那时再说。 大概率还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毕竟易安也上了一层保险,朽公这道保险可是有些牢固。 易安现今真是用脚丈量着土地,没有用任何的法力,神通, 就是老老实实的走着路,双腿有多长,步伐有多大,就走多远。 官道之上,斜阳西照,易安在官道上走着,腰间葫芦拿上,喝着酒,唱着歌,看着夕阳,还是如此洒脱。 蜀地之外,又是怎样的呢? 那条龙的故事挺有趣,肯定要去见见的,如果那条龙还在……! 易安嘴角一扬,拿上葫芦对着天边斜阳,碰了一杯……! 第130章 戈壁滩 三月后,易安迷路了,沿途完全没有看方向,就想着随便走走,结果一不小心走到了戈壁大漠之中。 现今正跟着一队十几人的商队穿梭在沙漠中,准备直接去沙城。 沙城是大魏最偏远的城市,也是最西边的城市,那里人风彪悍,鱼龙混杂,多是犯事之人躲避之处,也是妖魔鬼怪喜爱之所。 此时易安跟随着商队已走了十多天,在走七八天便到了沙城。 夜晚,天空中繁星闪烁,气温急剧下降,每个人都从包裹里加些衣服披上。 只有易安依旧是一袭青衫,安然坐在火堆旁,看着前方正在烤着的骆驼肉,易安馋虫被勾了出来。 “易先生,我这里多了一件衣服,给你披上吧!” 一位老者手中拿着一件粗麻与骆驼皮缝制的衣服,递到易安身前。 老者身后有一位小男孩正有些畏怯和好奇的看着易安。 易安赶忙站起身,看着一老一小已经披上了厚衣,才拱手道: “多谢方老,你们吃饭了没有?” 老者见易安并没有拒绝,脸上露出了笑容,嘴里回道: “吃了,刚刚吃了。” 老者刚说完,三声响动,让这位方老尴尬了片刻。 “咕咕咕!” 正是抱着方老大腿的孩子,肚子已经饿的开始了叫唤。 易安想着孩子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随后拉着方老手臂道: “我看小云还没有吃饱,现今虽然条件差了一些,但小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来我们去吃烤骆驼肉。” “这……,这恐怕不妥。” 方老一脸的拒绝道,而身后的小云眼睛中露出了非常期待之色。 易安见此,直接拉着方老不让他走,嘴里微怒道: “不能拒绝,要是拒绝,我身上这件袄子,你拿回去吧。” 方老这时左右为难,看了看身后一脸期待的孙子,只得叹一声道: “哎~!让易先生破费了!” 易安摇摇头,弯腰直接抱起方老身后的小云,在小云惊呼中,三人走向商队烤骆驼处。 这一老一小也与易安一样,都是跟随商队去往沙城,易安比他们早一些进商队, 他们则是商队在半路停留的一处戈壁小镇里临时加入进来的。 而路上方老年龄大了,还带着一个小孩,路途又艰辛,所以易安经常帮他们爷孙一点小忙,现在才会如此熟道, 易安也曾问过,如此高龄,孙子也如此年幼,为何会千辛万苦跑到沙城去呢? 方老并未详细解释,只是说小云他爹在沙城当差,前年听说升了官,回信报了喜,说是在隔几月便接老者与小云过去。 可这一等快两年,一点音讯也没有,期间委托商队带过几次信,可还是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回信,便是带信商队的消息也无, 方老眼看年龄大了,可能等不了多久便会……,所以趁着还能动,便想去沙城看看, 要是如今不去,在晚个两三年,可能他再也不能带着小云去找他爹了,这已经是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易安听闻后,也是点点头,不得不佩服这方老的魄力,这里基本没有法律可言,治安也是相当于无, 马匪,刀客,江湖人,什么都有,杀人完全靠自身实力,甚至商队也会客串一些其他角色,所以易安觉得这一老一小离开镇子,跑这么远还是很危险的, 但易安见过方老与商队打得交道,知道其年轻时也是经常闯荡之人, 见过各方面的道道,经验丰富非常丰富,不然为何能以易安一半价格跟随商队呢? 再加上这一老一小的样子,只要不是那些做着掳人勾当的匪徒,其他人都知道没什么油水,所以才能安全的跟随到现在。 说到这里,易安可知道这个商队在他加入时,可是有着三四十人,可走到一半,直接减半, 抛开自己作死的,如陷入海市蜃楼,陷入流沙,被蝎子毒物咬伤的这些七八人以外,其他的可都是争斗与暗杀中死掉的。 当然里面也有打易安主意的人,不过应该都成了人干了吧。 三人说话间,便来到了商队贩卖骆驼肉处,易安放下小云,叫爷孙俩先找一个小火堆坐着, 这些小火堆是商队自己点来,让买骆驼肉的客人做的,没有桌子,也没有板凳,一切都如大漠般粗旷。 易安见两老小坐下,自己则走到一处最大的火堆旁。 火堆大半人高,三四丈宽,其上烤着一只年幼的骆驼,正在滋滋作响,两个壮汉赤裸上身,四手把住铜柱,牙关紧咬,青筋裸露,用力全身之力旋转着骆驼。 火堆两边架起木梯,两个中年妇女一人撒着粗盐香料,一人用小刀划着骆驼身子,让味道更加鲜美嫩滑,味透入骨。 “王掌柜,来五斤骆驼肉,三斤烧刀子!” 易安对着一个中年大肚便便的男人说道。 这位正是商队的主事,身材并不高大,但眼睛很是精明。 此时这位王掌柜恭敬的看着易安,赶紧回道: “易先生,稍等片刻,这小骆驼肉太过细嫩,得多烤上一些时候,这样配上烧刀子才刚好。” 易安点头说道: “那行,烤好了给我端到那边。” 说完,易安指了指坐在小火堆旁边的老小。 王掌柜点头,易安继续说道: “多少钱?” “不要钱,不要钱,这次我请易先生。” 易安摇摇头,从怀中甩出十两银子,转身向着老小走去。 这王掌柜滑头的很,想靠一顿饭,让易安欠一情, 而对易安如此恭敬的原因,便是曾经有三位凶汉,想对易安图谋不轨,结果第二天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商队里, 自从这事之后,商队对于易安那都是礼遇有加,王掌柜更是想退还易安的保护费,让易安白吃白喝。 当然易安拒绝了,这些就想买易安的人情? 得加钱! 当然开个玩笑,事实上易安理都没理,以前该怎样就怎样,不会有半点改变。 来到老小处,易安坐在老者身边,向他们转告了王掌柜的话, 身后一位大汉,吆喝道: “烧刀子来咧!” 第131章 漠北夜话 大漠三宝,其一烧刀子,其二烤肉,其三刀客。 此时易安三人,两人饮酒,一人正用瘦小的手爪子捧着一坨香喷喷的烤肉,整个脑袋都埋到了肉中。 而旁边易安与方老则是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 方老年龄大了,酒还能这寒冷的大漠夜晚多喝一些,暖暖身子,至于烤肉则吃的不多, 老了身体各个机能下降不少,吃太多,消化不了,反倒会得病, 而一但得病,那恐怕走不出这沙漠,自己孙子也会……,所以方老虽然难得吃一次烤肉,但吃的并不多。 “小云,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方老一边小口的嘬着酒,一边拍了拍身旁孙子的后背。 小云抬头笑了笑,方老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油脂,随后继续与易安喝了起来。 易安喝下一口烧刀子,嘴里不断的感慨道: “这酒辣的过瘾,真如刀子一般,滑入喉咙。” 方老笑了笑,嘴接道: “易先生这还不是最好的,这商队所卖的烧刀子虽然正宗,但是品质并不太好,真正的烧刀子必须得沙城去卖,那里才是最好的。” “哦~?沙城哪里?我倒要去看看!” 易安转头问向方老,方老稍微想了一下,说道: “最好的烧刀子,在沙城的刀巷,那里是整个漠北最着名的铸刀冶金之地,而那里的烧刀子,烈如火,醇如刀,辣喉不辣嘴,先入嘴烈,后吞过喉辣,再入肚清,个中滋味得自己品尝。” 易安大灌一口酒,心情畅快的说道: “哈哈哈,行!到沙城我定会去见识见识,这漠北地虽荒,但其他可不差!” 方老也是被易安带动了些许情绪,笑呵呵的接道: “易先生说的不差,这漠北在他人看来是混乱肮脏之地,荒凉偏僻之所,但这里可不差,衣食住行都有自己特色。” 易安点点头,回问道: “方老可是去过江南?” “去过一次,年轻时跟过商队走了一个环线,去过许多地方,也见过许多风俗民情。” 易安:“为何没有留下?” 方老摇摇头,喝了一口酒道:“留不下,大魏腹地与江南等地,那些地方却是要比漠北好很多,田多,水多,环境好,随便做点庄稼便可过活。 可…!我等贫苦百姓,离家已是艰难,更何况风俗习惯相异之地,脚跟扎不稳,难以融入进去,也不想融入进去。” 易安无言,敬了方老一杯,方老再饮一口,继续说道: “繁华之地看不起我等,称呼我等为蛮子,不入教化之人,我们从小学的就是喂羊,牵骆驼,屠宰解肉之力, 与那些地方格格不入,就是买下了田,也不会栽种,再加上繁文缛节对我们来说颇不自在,所以我年轻时也从没想过留下。” 方老说完,看见身旁的孙子已经吃完了手中肉,又割下一块烤肉拿给小云。 擦了擦手上油脂,方老看着易安继续说道: “我如今后悔了!” 易安笑了笑顺手给拿起一坨肉,直接丢进嘴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后悔没有留在江南?还是后悔没有离开漠北?” “呵呵!我啊,老骨头一把了,说后悔其实是假的,我早已习惯了这里,要不是为了小云,我可不会离开镇子。 不过后悔也是为了小云,这孩子从小被我带大,身体利索点时还不觉得累,可这身子一天比一天不如,便有些力不从心, 时常在想着要是留在江南会不会早已轻松许多,儿子也会留在身边,儿媳也……!” 方老说着,声音开始沙哑起来,眼睛慢慢湿润,脸上因喝酒导致有些微红,神色有些忧伤。 易安从来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人,只得静静的听着。 旁边的小云却是细心,注意到了自己爷爷的情绪,放下手中好吃的烤肉,擦了擦脏乎乎的小手, 爬到他爷爷的腿上,用那小手轻轻的拍着方老的后背。 “哈哈!哈哈哈!” 易安与方老同时笑了出来,方老慈祥的看着自己孙子,双手抱住小云,让其坐在他怀中,然后割下一小块肉,让他继续吃。 “易先生,抱歉哈,刚才有些失礼了。” 易安摇头摆手,表示不在意,对其敬了一杯。 两人碰了一下,拿起酒囊灌了一大口,方老哈出一团雾气,嘴里笑呵呵的叹口气道: “哎~!这人一老,有时候却反而容易伤感,人说老了就看透了,可我这人老了却更加看不透这世道了。” “那是方老不喜欢装糊涂。” 易安也是笑着接道,这世道看透容易,但放下难,人老了,人生也到了尾声,有些人能放下,有些人却越来越抓得紧, 而大部分人则是即放不下,也无力拿起,只得糊涂过日子,想来也就只有十来年,甚至几年可活,何必如此执着,能糊涂一日,也算是乐得自在。 有些人真糊涂,有些人假糊涂,不过又如何? 人生大部分是不甘心,小部分是甘心不情愿,而方老则是即甘心,又后悔。 易安知晓,以方老的智慧如何不知道自己儿子铁定是出了事情,这一去不过是有些侥幸罢了。 所以此时易安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此去沙城,可另有打算?” “啪~!” 火堆响起木柴的霹雳声,方老微微一顿,沉默了下来。 易安也没有再问,而是自己吃着烤肉,喝着酒,静静欣赏着夜晚的沙漠景色。 几息之后,方老用着有些嘶哑的嗓音开口道:“我想把小云送到江南去,如果可能……。” 说到一半方老便停了下来,想来是不会再提, 此时易安也不会再问,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运道,易安虽能帮忙,但也不会无故的去干扰别人生活。 他只是喜欢听故事,但不会打扰故事,就如一局外人,看看,走走,见之新奇,听之兴趣。 当然能得到易安相助,也算是别人运道,他人能给易安感悟,也是易安运道, 没有救世主,每个人都要独舟翻浪,自己就是自己的救世主! 第132章 起风了! 天亮,商队早已收拾好了帐篷,押在了骆驼身上,一匹匹骆驼背着大包小包的商品杂物,开始缓缓前进。 “走了!走了!没跟上的自己负责!” 商队王掌柜站在骆驼身上,大声吆喝道。 骆驼队伍身侧有几名商队的护卫,腰间挂着刀,正在警惕着周围情况,顺便修正一下骆驼行走的方向。 王掌柜的声音还是挺大,在喊出不久后,众人基本都汇聚到了一起, 跟队没有太多的规矩,基本上只要不做出危害商队的行为,那随便你怎样, 队伍停与留,商队会提前招呼,而各人停与留商队并不会管,所以即便是走之前,也只是吆喝几声,更没有什么点名,然后需得等人齐在走。 此时易安与爷俩三人,正挨在一起跟随在商队的身后,与他们一样跟队之人还有七八人左右,商队里没有女人,商队里还是有两个做饭的妇人。 这支队伍除了商队之外,跟随之人都是临时聚集在一起的,所以在赶路时并不会说什么话。 况且跟队之人,最开始有好几十个,现如今只剩下这十来个人,就易安所知,基本上选择了跟队,目的地大概都是沙城,所以中途……,还是有些危险的。 就以昨晚来说,旁边这爷俩,要不是易安强拉着,恐怕他们看不到早上的太阳了,更何况与他一起赶路呢? 也因为易安有些多管闲事,这不?身后的两个男人正带有恶意的盯着自己。 易安挥了挥脸前的灰尘,眼睛看着戈壁前方的茫茫沙漠,脸上有些意动,想知道在这片沙漠中肆意奔跑是什么感觉? 至于身后的恶意,易安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各位!紧点钉子,马上进入沙地了!” 戈壁滩前便又进入了沙漠,在漠北,戈壁滩都是临时歇息的场所,而沙漠中最好不要在沙地停留太久, 除了一些毒物喜欢夜晚藏在沙子中之外,还有就是流沙。 流沙就是地底的沙子因为某些原因,松垮,坍塌,沙子会不断的向下,或向前流动。 小的流沙最多就是陷进去几个人,或者几匹骆驼,商物,大的那就是整片地区全部塌陷,流动。 这要是碰上了,那不得了,来再多的人都无济于事,最轻的情况就是被流沙带到沙漠深处,从而迷失方向, 最重的就是全部被埋,无一生还。 当然这说的是夜晚在沙地中留宿可能会碰到的灾难,但只要是白天,这种小型流沙还好, 大型流沙很容易就会被商队经验丰富的领队察觉,从而带领众人躲过。 回到队伍中,易安拿起胸前挂着的水囊,递给了小云。 “谢谢,易先生!” 小云干枯的嘴唇,赶紧感谢道,与易安相处有一些时日了,不再如刚见面时的警惕与羞涩。 易安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 “赶紧喝吧。” “易先生,您要为自己留一点,小云还给易先生。” 这时方老看见易安把水拿给自己孙子,赶紧出言阻止道。 易安拦着方老,说道: “不用,我自己留有足够的量,小云要是再不喝水,可能会有危险。” “那也不行,这水不像江南之地,这是大漠,这水有时就是命,比黄金还珍贵,况且我们自己也有,小云来,喝这个。” 易安直接按住了方老的手,没有让他递出水囊,面容露出笑容,眼睛平静的看着方老,其中的莫名之色,易安相信方老就算不懂,也不会在过多阻拦。 方老无言,眼神中闪烁着惊疑,虽不明白易安意思,但还是作罢,缓缓收起了自己的水囊。 而此时小云拿着易安的水囊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 易安只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听他,又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 “小云喝吧。” 小云抬头看了看方老,好似征求爷爷的同意, 而方老此时没有在阻拦,而是点点头说道: “小云,喝吧,但不能多喝。” 看到爷爷同意后,小云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赶紧拧开水囊,没有接触嘴,只是斜着,缓缓倒水在自己嘴里。 刚倒了一点,只能算是一小口,小云嘴里含着水,双手把水囊递给易安。 这时易安却是没有接,小云疑惑的看着易安,因嘴里含着水,所以没有开口。 漠北生活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喝水不会大口喝,而是小口喝,而且不会直接吞下去,要在嘴巴里含一会儿,停留时间长一些。 这样既能保证水的消耗,也能让自己不会太快的感到口渴,口腔,嘴唇也会更湿润一些。 小云把水囊递在空中,易安摇摇头说道: “你喝了我的水,就帮我拿着水囊,可好?” 易安说完,小云疑惑的点点头,表示会好好替易安保管水囊。 可易安这个动作把身旁的方老吓了一跳,眼中惊疑之色更甚,抬头不顾风沙袭眼,望了望天边的沙漠。 天边沙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色,天空中依旧晴朗,地上流沙也无任何异常,空气被高温晒的扭扭曲曲。 方老看了片刻,还是不见异常,但对于易安还是满怀信任,所以也想着取下自己的水囊。 可刚动,便被易安阻止,嘴里说道: “够了,再多,小云拿不了多久。” 方老看着小云辛苦的背着水囊,正步履蹒跚的在前面走着,心里认可易安所说,只得放弃刚才的心思,祈祷着不是心中所想。 易安反倒不在意,脚走在软绵绵,又烫呼呼的沙子上,时而看见有指母大的昆虫在沙子中出现又消失,身后一般还会有变色龙一样的小蜥蜴追着。 有时侯虫子慌不择路之下,还会爬到人的身上,一般都会有着几句叫骂,而除了人,骆驼上也会有虫子, 只要没有惊扰到骆驼,一般都不会有危险,要是惊扰到了骆驼,比如爬到了他身漏里,或者面部,导致骆驼身上货物不稳,那商队之人会跑过来为骆驼抓住那小虫子。 “抓到了!” 小云也是慢慢的展露了孩童的天真性格,此时正追逐着脚下的虫子,虫子被小云碾的四处闪躲,但在怎么躲都不能逃出这最是好奇年龄的幼童手心。 虫子抱着一个小圆球,一起被小云抓到了手中,正在逗弄着它与它的小球球。 而身后戈壁早已消失,四周只留一片片黄沙滚滚,以及一小条脚印。 “哐~哐!哐~!” 风声如金,好似刀光剑影,这大漠说起风,就起风,不会有半点前兆。 第133章 流沙来了 起风了,这风来的突然,也来的猛烈,风刮金沙,扯起片片薄衣。 方老此时眼睛露出一丝紧张之色,赶紧跑到小云身边,立即抱了起来,随后又向着易安处靠近一些。 易安向着方老点点头,三人提快了速度,与商队靠的非常近。 而其他人虽然看见易安三人的动作,但是没有生出疑惑,以为这三人只是受不了这风沙,所以想着靠近商队骆驼,让骆驼挡一下风沙。 “风大!注意了!” 骑在骆驼之上的王掌柜,此时拿起一件大蓬沙衣,戴在自己的头顶之上,阻挡着吹来风沙。 队伍逆着风行走,沙子漫天飞舞,打在人的脸上有些生疼。 但对于常在沙漠行进的人来说也就那么一回事,脸上皮肤比一般人都要硬些,粗糙一些,皮肤都早已适应了环境。 商队人数并不多,在这沙漠中显得太过渺小,风沙四掠,行进速度慢慢放缓。 只有骆驼好一些,但周遭护卫还是比较尽责,对于每一匹骆驼都是尽力看护,这可都是自己的钱, 货物与骆驼的损耗越少,他们拿到的份子钱就会越多,所以对于货物那是宝贵的不得了, 只要不涉及自身生命之事,货物与骆驼一定是优先考虑,而骆驼比普通货物还要在前,关键时刻可救命,活下来才有可能。 风越来越大,有些不同寻常,易安与爷俩早已靠的更近,都快贴在了骆驼屁股后边。 而身后的其他人也发现了有些异常,慢慢的向着骆驼队伍走去。 “各位!躲风沙可以,但不要伸手,到时候不要怪我心狠” 此时王掌柜看着身后跟队的七八人都各自找了一个骆驼,跟在后面,因为骆驼身上搭有货物,所以王掌柜还是出言稍微提醒一下,别有用心之人。 早些年,总有人想着浑水摸鱼,商队吃过亏之后,对这些人进行了严厉打击,之后基本上再无偷东西的事情发生,直到现在基本不会出现此等情况, 所以有些商队主事心肠好一些,见风沙大,还是默认了跟队之人可以借着骆驼屁股后边躲一躲。 当然也不是说着王掌柜心善,而是因为易安等人早就躲到了后边,王掌柜买了一个面子,没有呵斥,所以如今大家都躲,便也不好意思开口, 再加上这些跟队的人都给了钱,虽不保证安全,但要是一个都带不回去,那对于他们声誉还是有一定影响,以后这买卖可能不好做了。 这些跟队的人,交的钱不进商会里,基本都是跑商的人自己分了,比如这王掌柜肯定拿大头,其次就是护卫,在其次就是一些后勤人员, 整个路线来回还是有些肉吃,有些时候生意好些,能相当于三个月俸禄了,所以大多商队之人还是希望能多带点人走,也希望多带点人到达目的地,这样能有宣传作用,下次人就会越来越多。 而这种跟队之人,基本上都是只跟熟悉的商队,不熟悉的都是靠着关系好的介绍才会进。 但中途死亡率还是太高了,主要因为商队不保证安全,跟队之人又鱼龙混杂,里面肮脏龌龊太多,所以漠北普通百姓基本不会出远门,要出远门都是迫不得已,比如方老爷俩。 回到商队中,此时王掌柜下了骆驼,站在骆驼旁边牵着缰绳,正费力的向前走着。 护卫们与领头的领队没有下来,领头之人正匍匐在骆驼身上,眼睛不断的观察周围情况,以防止突发情况。 骆驼身后的方老把小云放在了背上,手紧紧的抱着小云双腿,身子弓腰前进,面部早已裹上了粗布,只留一双眼睛在外, 年龄确实有些大了,喘气声很重,易安稍微用了一些法力,让过来的风沙少上一些。 此时领队突然好似发现了什么,低下的身子突然一挺,眼睛不断的向前张望, 只见前方一座高高的沙丘正快速的流动,领队眼睛一惊,转头大声吼道: “所有人上骆驼,流沙来了!” 领队一喊,所有商队的人立马爬上了骆驼,而后方跟随的人,有些慌乱,立即就近爬在骆驼身上。 只要是突发状况,商队是默许跟队之人能上骆驼避一下,但只要无事,一般都不允许他们上来。 易安直接从方老后背抱过小云,然后赶紧催促道: “方老你先上去,我在把小云递给你。” 方老知道事从缓急,没有推让,双手抓住骆驼两旁的包裹,直接爬了上去, “夸嚓!” 方老脚有些打滑,易安赶紧扶住,而此时王掌柜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 转头吼道: “上骆驼,不要把货物弄丢了,谁弄丢谁赔偿!” 说完,王掌柜看着易安三人,嘴里笑了笑,表示没有针对他。 易安无言,单手轻轻一用力,方老直接像是弹了起来,直接坐到了骆驼背上, 接着易安轻轻一跳,抱着小云直接坐到了骆驼屁股上, 方老伸出双手,易安把怀中的小云递过去,三人同乘一匹,坐稳后,都是看向前方。 远处的一座沙丘,正在快速的变矮,如雪崩一般,其上的沙子如水一般流动。 领头之人此时紧张的看着周围情况,一直在靠着自己经验分析着这场流沙。 “哗哗哗!” 风又突然变大,开始变换方向,领队之人吐出一口唾沫,立即被风吹散,眼睛微微一秉, 嘴里大喊道: “所有人转!” 只见护卫吆喝着头只骆驼向右边转向,其他骆驼均是跟着上方骆驼转向, 所有骆驼偏离了方向后,领队之人直接跳下了骆驼,向前顶着大风跑了几步,双手伸进沙子里,全神灌注的在感觉什么。 “哗啦!” 突然淹没领队小腿的沙子一松,领队一个踉跄倒地,然后立即爬了起来,向着自己骆驼跑去。 神色着急,一边跑,嘴里一边大声喊道: “大流沙!大流沙!快走!快走!” 领队立马爬上骆驼,神色慌张,王掌柜也是脸色剧变,大吼道: “全速离开,全速离开!” 两人吼的声音非常之大,商队顿时有了慌乱,所有人脸色开始紧张起来, 而一名护卫,身材高大,眼睛中带有杀气,骑着骆驼跑到后方,大声向吼道: “胆敢生事之人杀!胆敢携骆驼逃离之人杀!胆敢蛊惑之人杀!非常时期,听主事命令,胆敢违背之人杀!” 四句杀,一声比一声大,也一声比一声寒冷,杀气在最后一句达到了顶峰,直接震慑着跟队的众人。 “走!加速走!” 上方领队又传来催促,护卫满含杀意的眼神环视每一个人,随后继续向后走去,直至落到商队最后。 第134章 流沙加沙尘暴,雪上加霜! 商队所有人顶着风快速离开这片沙丘,流的速度非常之快,在地上如水一般流动, 就连骆驼一时间都有些不稳,但流沙速度还不是很快,再加上发现的早,离那沙丘较远,在边缘位置,还未真正陷入进去。 商队经过十几息之间,已经快要脱离这片区域, 可刚准备踏出去,远方沙子不断的在空中旋转,风又变了。 “不好!沙尘暴!快走!快走!” 这次率先开口的是王掌柜,此时看见原来一卷卷沙子在空中飞舞,摆明了是龙卷风。 风突然停顿,好似被抽走一般,易安周围风声消失,随后所有商队之人脸色大变, “哗!轰!” 那龙卷风突然加速,卷起漫天的黄沙,越来越大,一息之间已经遮蔽了天空。 “易先生你快跑!” 此时方老眼睛露出恐惧,催促着易安跳下骆驼。 易安没有动,眼睛依旧平静的望着前方的沙尘暴。 “快走!快走!” 此时跟队的其他人全部同时跳下骆驼,疯狂的在沙子中奔跑,连回头都不敢。 “易先生,来不及了,我求求你抱着小云跑!” 方老拉着易安胳膊,眼睛非常恐惧,嘴里大声的催促道。 回应方老的是一双平静的眼睛,方老脸色着急,不断的望向远处已经遮天蔽日的龙卷风,神情一僵,喃喃道: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此时整个商队混乱异常,逃跑的都是跟队之人,周围风力越来越大。 易安提着爷俩也下到沙子中,到手牵住骆驼,挡住着爷俩, 同时看了看周围,发现商队也是如此,此时商队没有一人逃跑。 商队的护卫正在狂风中艰难的卸卸货物,然后把骆驼聚到一起,所有货物挡住骆驼,在挡住人。 幸亏已经脱离了流沙范围,不然现今所有人都会被埋进沙子里。 此时发生流沙的那处山丘已经成了一个大漏斗,沙子不断的向内流动,并且漏斗也在不断的变大,好似地下有着一个无尽的深渊一样。 隔不了多久,这流沙总会到达商队此处,商队还留下的所有人都在祈祷着龙卷风快快结束。 此时易安与方老躲在一起,周围还有商队的其他人,脸色皆是难看,视线被货物挡住,连起身看情况都不敢。 而周围的货物轻一些的已经被风吹的老远,只有重一些的货物还能坚挺,不过已经有些摇摇欲晃的感觉。 龙卷风再次变大,直接向着流沙深坑而来,几息之间,袭卷几公里,到达流沙中间, 直接把流向坑里的沙子卷了出来,好似两者正在争食一般。 眼看龙卷风被流沙坑托住,商队众人露出喜色,可还没眨眼间,龙卷风又开始有了动作,向着另外一边卷去。 商队众人立即站了起来,看着这龙卷风好似没有向着这边飞来,脸上露出喜色,准备赶紧上路。 可还没开始有所动作,这龙卷风直接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一公里之处。 而刚才离开商队的一些人,还没来的及改变方向,直接被卷了进去,七八个人瞬间消失。 商队众人见此,脸上恐惧不已,已经来不及躲避,只得蹲下去,听天由命。 “小云,闭上眼睛。” 易安此时还能笑的出来,摸了摸小云的脑袋说道。 小云立即闭上双眼,死亡来临,有人颤抖,有人慌张,有人祈祷,有人平和, 方老本来紧张恐惧的双眼早已不再恐惧,眼睛中带有平和,怀中抱着小云,轻轻的拍着小云的后背。 嘴里喃喃念叨: “不怕,不怕,总会过去的。” “轰!轰!哗哗哗!” 龙卷风路过,所有人,货物,骆驼全部消失,尖叫都不能发出。 易安被龙卷风卷向天空,手指尖一丝一丝的法力飞出,在这龙卷风内寻找着刚刚被卷走的众人。 易安没有施法在自己周围形成法力屏障,而是静静的体会着这飓风撕扯着自己身体,沙子如子弹般撞在他身体之上,无半点危机。 龙卷风还在四掠,易安漂浮在龙卷风的最中心,身体平躺着,双眼早已合上,指尖微微的点动,好似在水中享受一般。 时间慢慢流逝,龙卷风在沙漠中自由放纵几个时辰,卷起千丈黄沙,犹如世界末日一般恐怖。 而最中心,易安倒越发的安详,周遭没有一丝声音,易安手指轻轻搅动,指尖处缠绕着一丝丝微风,与外边的龙卷像是两个极端。 微风轻轻的在易安手中滑过,易安手指抓住一丝,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易安手指间的风慢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随着风不断的增加,旋涡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龙卷风,非常小巧。 外部龙卷风已经大的滔天,卷起的黄沙已经变成了厚的黑沙,而内部最中心处,竟然又慢慢升起了一个小小的龙卷风。 易安睁开双眼,眼含笑意,手指轻轻的拨动着这小小的龙卷风,小龙卷风随着他的手指来回晃动, 转动的方向正好与外部的龙卷风相反,易安看着遮天蔽日的黄沙, 嘴角上扬,手指尖浮现一团青色法力,注入到这小龙卷风之中, 只见青色法力一融入进去,小龙卷风突然疯狂的转动,一丝丝风力被它扯了过来, 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外部的龙卷风好似受到了极大影响,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体积也越来越小。 外部扯起的黄沙纷纷洒落,犹如下了一场黄沙雨一般。 几息之间,内部龙卷变得非常之大,不断的侵蚀着外部龙卷,外部龙卷风被易安制造的龙卷风消耗。 不知过了多久,外部龙卷风中间部位突然空出一个大洞,整个龙卷直接溃散,卷进的所有东西,突然四散开来,延绵几千米之大。 而散开的还有易安所制造龙卷风,此时易安手指间只剩一道小小的龙卷,还在不断的旋转,犹如在指尖上跳舞一般。 “风!” 易安落在沙漠上,嘴里微微吐出一个风字。 只见一股狂风从虚空中出现,卷起百丈黄沙,随后又嘎然而止,黄沙再次落下。 易安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指尖的小龙卷说道: “以后就叫你【呼风】吧!” 第135章 金矿? 风起,风停,周围早已变了样,易安看着无尽沙漠,嘴角微微一笑,没有白来,体验非常的新奇。 不过可苦了商队之人,易安在商队被卷起时,就已用法力护住了他们。 但神念散出就只发现了四五个人,正昏迷的躺在不同的地方。 易安不准备管了,那一丝法力足以支撑到他们苏醒,不会让他们被太阳晒死,或者夜晚被冻死, 甚至醒来后,还可以坚持几天不吃喝,走出这一片沙漠,他们距离离沙城也没有太远了, 至于其他几人包括方老爷俩好似有些麻烦, 他们被卷到易安神念之外了,易安只得感应法力的大致方向,而且好似法力消耗的有些快,应该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还能坚持一些时间。” 易安感应到法力的消耗速度,心里盘算道。 微微抬起脚步,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沙漠中。 夜晚沙漠中的温度急剧下降,在一处树林中,方老爷俩,王掌柜以及两个护卫正围坐在一堆篝火旁。 他们身边还有四五个人跟他们一起,这是四五人听说也是因为被卷进了沙尘暴,迷了路。 “王掌柜这次损失如何?” 一位男子,穿着与王掌柜相似,眼睛中透出精明的味道,正在一边哈着手,一边闲聊般的问道。 而此时王掌柜脸色有些疑惑,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开话题问道: “朱三,你真的是朱三吗?” 王掌柜相熟几人坐的较为靠近,看着对面的朱三,王掌柜非常的警惕。 “埃!你看,你真的是贵人多忘事,我怎么不是朱三?你夫人的弟弟,你小舅子生病,还是老子给你四处张罗药材,才保住了那条命,你这就忘了?” 朱三此时有些生气,话语中满是阴阳怪气的内涵王掌柜,脸上带有极为不屑之色。 而王掌柜听到朱三说起自家舅子的事,脸上警惕之色慢慢消失, 只因这等事较为隐蔽,只有几人知道,而那药材更是只有他与朱三知道,别人不可能冒充,毕竟那药材他也要用。 而且他自认为在这种境地,他人也不会这么费力的去骗他,如今他可是一无所有了,骆驼全部丢了,货物也丢了,家里盈余的银两恐怕也得搭进去。 “真是朱大哥啊,你看,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吗?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王掌柜赶紧打了一个圆场,脸上满是赔笑,身子也往他那边靠了靠,以示亲近。 方老抱着自己孙子,一脸平静之色,而小云身上戴着的水囊早就被方老藏到了衣服内里,外边只留他的半满水囊。 “方老,您给我一口水喝哈呗儿?” 开口的是王掌柜身旁的护卫,他身上有挎着水,但还是有些混不吝的向方老讨要。 而方老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依旧拍着小云后背,眼睛静静的看着火堆燃烧的火焰。 护卫面色微怒,怒火攻心,在商队里有那个什么孬子易先生护持,这老毕登正眼都不看他一下,现今没了那个人,你还敢如此,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护卫立即站起身来,旁边正跟朱三叙旧的王掌柜转头呵斥道: “刘柱,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爷俩你惹不得!” 护卫名叫刘柱,跟王掌柜已经有个三年了,知晓王掌柜识人明,看人准, 此时这王掌柜还如此护着这爷俩,要么是有所忌惮,要么是这爷俩有背景,或者有利可图。 护卫刘柱只得暗暗压住他的怒气,缓缓的坐回了自己位置。 见刘柱听劝,王掌柜也是松了一口气,在这等荒无人烟的地方,再加上此次商队损失太重, 到了沙城后,自己肯定要补贴给护卫,但肯定给不了护卫太多,要是这个时候护卫不听命令,那他也没了办法,谁叫没有钱呢。 还好,自己这几年威信是建立了起来,而这与他一起的两名护卫,都算是跟他比较近,所以暂时他说的话还算有用。 “朱大哥,我听说三年前你不是被……? 王掌柜略过刚才的小插曲,转头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呢,那就是朱三。 此时朱三听到王掌柜的半句话,脸色阴沉,嘴里阴阴的笑道: “你也认为我死了吧?” 一股冷风吹过,吹的火焰开始晃动,小云躺在自己爷爷怀中,身子骨打了一个冷颤,往爷爷怀里窜了窜。 而方老也感受到了自家孙子有些冷,往火堆靠近了一些,拉了拉盖住小云的衣服,紧了紧抱住的双手。 “是!那时候我们商会传的沸沸扬扬,说你遭遇了流沙和沙城暴,几百人都死了!” 王掌柜有些夸张的说道,脸上还有一丝不可置信。 而朱三看着身旁的夸张的王掌柜,笑了笑,反问道: “你觉得我死了吗?” 王掌柜被这朱三问的有些哑口无言, “这……!” 朱三起身随意往旁边的一棵枯树,折断一根木柴,丢进火堆中, 随后在问道: “你们这不是经历了流沙加沙尘暴,你们也死了吗?” 说完,朱三再次坐了回来。 而王掌柜知道自己说的话会让朱三不喜欢,而也在朱三回答后,王掌柜眼中的最后一丝警惕消失。 王掌柜心里想道:“确实,我们都能活下来,这朱三为什么不能?而且这不是活生生的在自己的眼前吗?” 想到这里,王掌柜悄悄地打量着走回来坐着的朱三,虽有些瘦,但确实是他, 只是……、王掌柜心里还有疑惑,这朱三为何三年都没有回沙城? “哈哈哈,朱大哥说的也是哈,我就是不会怎么说话,还望朱大哥不要往心里去。” “埃~!王掌柜历来做事严谨,这都是我们公认的,这却是相遇的太突然,由此试探是应该的。” 朱三下了台阶,笑容诚恳,好似对刚才真的不在意,而且直接指明了这些隐晦。 王掌柜则是打着哈哈,装作一丝愧意的样子,摆摆手,算是略过了的尴尬。 拉了拉自己衣袍哥,又是一脸亲近的问道: “那朱大哥怎么不回沙城啊,我这三年可是想念的紧,你的老母亲我还时常去看望了一二,自从你出事,这老人也是身子骨不如从前了,你就没想过回去看看老人家吗?” 朱三听到这话,身子一顿,随后露出一丝悲伤之色,心情有些闷,并未回应王掌柜。 一时之间,枯树林里,陷入了安静,王掌柜自觉又说错了话,也尴尬的用手推了推木柴。 “王掌柜,多谢你,照看我母亲。” 此时沉默良久的朱三,叹了一口闷气,拱手向着王掌柜感激的说道。 王掌柜也是赶紧摆手嘴里回道: “应该的!应该的!” 而此时朱三脸色有些挣扎,看向王掌柜,嘴里欲言又止。 “朱大哥,这是?” 朱三见王掌柜问起,眼中闪烁着光芒,一脸神秘的抬起手向着王掌柜招了招, 王掌柜疑惑的附耳过去,朱三低声说道: “你不是疑惑我为什么没有回沙城吗?” “啊~!嗯?” 王掌柜愣愣的看着朱三,眼神中带有疑惑。 朱三看了看其他人,身子往王掌柜旁边靠了靠,神秘的说道: “那是因为我发现了金矿!” 第136章 漠鬼 “金矿!” 王掌柜直接惊呼出声,围着火堆的众人立即看向两人。 朱三面容直接露出无语之色,王掌柜讪讪的笑着,歉意的看着朱三。 眼见众人被王掌柜一声惊呼,都知道了金矿这个消息,朱三也不在遮遮掩掩,看着众人一脸好奇之色, 朱三得意的笑了笑说道: “今天遇到就是缘分,这个消息不要透露出去,我们可以一起把这个金矿自己分了。” 朱三说完,众人皆是露出贪欲,赶紧向着朱三挪了挪位置。 而方老抱着小云,依旧静静的看着火焰,没有任何动作。 这时朱三看着方老爷俩,脸色露出阴沉之色,嘴里缓缓说道: “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我想大家也知道后果,最轻的都是一无所得,最重的那可就是小命不保了。” 说到这里,朱三停顿片刻,眼睛看着方老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身上散发,众人发现了朱三所指。 但刚才王掌柜说的话,还是让其他人有些忌惮, 朱三见此,又立即转回话题说道: “我在这里蹲了三年,已经找到了金矿位置,而王掌柜以及你们,这次商队损失惨重,要是能捞一两块金砖回去,我想足以弥补这次损失了吧?” 朱三说完,看向身旁的王掌柜,其他人也随着朱三看向了他。 王掌柜收敛刚才的面容,眼睛中露出一分思索,三分好奇,以及六分贪婪之色。 “朱大哥愿意把这金矿与我们分享,那是大恩,请受我一拜!” 王掌柜好似真的被朱三打动,激动的站起身来,拱手单膝跪地,一副非常感激的模样。 而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如王掌柜一般,单膝跪地,感谢这朱三,只有那方老没有动作,好似对于这等天大的好事,不在意一般。 朱三赶紧起身,一个个扶起众人,随后拍着王掌柜肩膀道: “大家从今以后都是兄弟,一家不说二家话,只是这……!” 朱三眼睛看向方老爷俩,众人也是看过去,眼睛中露出了一丝凶光,这莫须有的忌惮,可阻挡不了,金钱的诱惑。 王掌柜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看着众人带有凶厉的眼神,咬着牙向着朱三拱手道: “朱大哥,爷俩在沙城有些背景,再加上他们路上与一位贵人相识,所以我想劝劝他们。” 朱三笑了笑,嘴里回道: “要是……?” 王掌柜立即抢道: “我会处理好!” 见王掌柜如此执着,朱三也不好拒绝,只得点点头。 王掌柜立即谢道: “朱大哥真是宅心仁厚!” 说完,王掌柜走到方老爷俩身旁,拉着方老衣服说道: “方老我们去远处聊聊?” 方老抬头,没有说话,轻轻道拍了拍怀中小云,然后把小云放到地上,缓缓起身。 起身后又把小云背在背上,王掌柜示意去远处说。 方老也没有拒绝,跟着王掌柜向着枯林的外走去,一会儿便消失在众人视线外。 此时刚才纠缠着方老的护卫刘柱,想要跟上去,被朱三伸手拦住道: “你就别去了,吓着老人家也不好。” “可……!” 朱三和善的眼神突然发冷,盯着这名刘柱摆头说道: “你放心,他们不会逃的。” 说完,眼睛看向三人离开的方向,嘴角上扬,露出莫名的笑意。 “王掌柜,想说些什么?” 方老被王掌柜带着走了好一段,方老有些不懂王掌柜意思,这可不是找地聊天的样子,这样子倒是想逃跑。 王掌柜此时阴沉着双眼,看向方老小声说道: “我不信以方老的见识,看不出来?” 方老静静的看着他,随后叹了口气道: “哎~!想不到活不了多少年了,也能碰到这种事情。” 王掌柜摇摇头,看着远方的黑暗,准备继续向前走着。 方老张了张嘴,见王掌柜速度越来越快,只得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一柱香后,王掌柜停在一棵枯树旁边,看着一柱香以前自己挂上的布条,脸色难看的可怕,嘴里阴沉的说道: “方一刀,我知道你见识广,走南闯北总有一些经验吧,现今怎么办?” 王掌柜说完,取下自己的套上去的布条,丢在地下。 方老背着小云,看着王掌柜急躁的样子,开口说道: “我们是走不出去的,这些树不是树。” “不是树?” 王掌柜睁大眼睛,双手摸着身旁的枯树,奇怪的问道。 方老点点头,回应了王掌柜的疑惑,继续说道: “我曾经听人说起过,漠鬼每骗一人,那人就会化成一棵枯树,枯树越多,下次进来的人就越不能出去。” 方老说完,王掌柜立即抽回双手,眼睛惊悚的看着周围的枯树。 方老又是继续说道: “害的人越多,枯木越多,漠鬼就活的越久,而你这朋友朱三,可是活了三年有余,再看看这些枯树,不知害了多少人。” 方老眼睛带有一丝凝重,嘴里缓缓的说道。 而王掌柜早已心寒无比,赶紧问道: “可有逃命之法?” 方老摇摇头,转身向回走去,王掌柜立即跟了上来, “你不觉得周围有些冷了吗?” 经过方老的提醒,王掌柜立即发觉好似温度下降了起码一成。 “我们出来太久了,你那朱大哥可能生疑了。” 王掌柜想到朱三,眼中带有一丝恐惧,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方老,你如果知道逃命之法,告诉我,我有厚礼相送!” 方老看都没有看他一下,而是继续向前走着,嘴里不屑的说道: “钱?我不在意。” 王掌柜脸色抽了抽,心里骂道: “这老家伙怎么那么轴呢?” 随后突然发现老家伙背上背着的小孩,脸色一喜眼睛一转,开口道: “方老,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背上的孙子找想,只要你把方法告诉我,我可以带你孙子走。” 本想着,只要祭出他孙子,这老家伙就会服软,可换来的依旧是老家伙的无视。 王掌柜有些泄气,直接停了下来,愤怒的看着前方方老的背影。 “你再不回去,就会冻死在这里,只有到火堆旁边,才会活的久一些,不过也不会太久,那里坐久了也会死。” 身后的王掌柜刚想自己独自行动,可方老说的话一传来,王掌柜突然醒悟, 这才发现温度下降的非常之快,连自己的呼出的空气,都被凝结成冰,粘连到了自己胡须之上。 随即赶紧追着前方的老人,一起向着火堆走去。 此时火堆旁的朱三,嘴角上扬的厉害,眼里露出一丝凶戾之色。 第137章 冷 “朱大哥!方老同意了,他现在跟我们合伙一起去挖金矿!” 王掌柜跟在方老身后,还没从林中出来,声音先行一步, 随后只见王掌柜满怀笑意的看向朱三,方老背着小云如走开一般,依旧面无表情,直接坐到了原先的位置。 而身后的王掌柜也跟着方老坐下,不过不是回到原位,而是挨在方老身旁。 朱三扯着嘴角踢了踢火堆,看着王掌柜开口问道: “王掌柜过来坐,我们聊聊金矿的事?” “朱大哥,就这样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王掌柜有些抗拒,坐在方老旁边讪讪的笑道。 “是啊,朱大哥,你说吧,这金矿在这附近那里?” 刘柱看王掌柜有些不识趣,立即抢着说道,一边说一边向着朱三走去,直接坐到了王掌柜先前的位置。 王掌柜无所动,刘柱心里暗自窃喜,坐在朱三身旁,不由得正了正身子。 其他人见刘柱抢了先,心里都是暗自后悔,但也还是向着朱三旁边挤了挤。 朱三面带笑意,嘴里轻轻的“呵!”了一声,看着这么主动的刘柱,满意的拍了拍刘柱肩膀。 嘴里缓缓说道: “这金矿,就在这片树林里,我早已探查好了,只要等天一亮,我们就可以去挖金矿了。” “天亮就挖?” 刘柱眼中疑惑,赶紧问道: “朱大哥,这挖金矿不是需要铲子吗?而且我们没有了补给,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朱三环视了一下众人疑惑的眼神,摇摇头说道: “我早已准备好了补给,够我们挖很多,很久的金矿了。” “真的吗?” 众人眼神一喜,刘柱高兴的问道。 朱三点点头,搂着刘柱脖子,说道: “我补给就放在这林中,我做了标记,正好大家都饿了,你们跟我一起去拿补给吧。” 朱三说完,站起身,刘柱第一个附和道: “好好好!我们现在去哪一点过来,先填饱肚子再说。” 刘柱站起来,看着众人说道。 其他人也是陆陆续续的站起身,准备跟朱三走, 而朱三看王掌柜与方老爷俩坐在那里没动,眉头皱了皱,说道: “王掌柜不来?” 王掌柜眼睛如方老一般呆呆的盯着火堆,他本来想躲着,可这朱三一直在注意着他,这让他后背有些发凉, 这次又是点名问他,而其他人早已被金矿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注意到我,这空气中越来越冷,而且这夜晚似乎长的有些过份了。 “朱大哥,我就不去了,我有些冷,想在这里多坐坐,刘柱你们两个看看有没有毯子,有得话给我也拿一张。” 这两名护卫跟着王掌柜做事几年,有些交情在里面,王掌柜还是想冒着一些风险,提醒一下他们。 可王掌柜说完,刘柱眼中露出嫌弃之色,嘴里直接拒绝道: “王掌柜,现在我可不是你雇佣的护卫,我现在跟朱大哥了,你冷就自己去拿。” 刘柱说完,转身不在看王掌柜一眼,而另外一个护卫也如此,意思就是与你再无关系。 朱三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 “那好,我们自己去拿。” 说完,朱三带着这一群人向着黑暗中走去,其他人皆是兴奋的跟了上去,眼睛中的贪婪之色再也不能掩盖,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朱三眼睛中的贪欲更甚! 几息之后,五六个人消失在火堆光照之前,火堆旁边就只剩下王掌柜与方老爷俩。 “好言难劝该死鬼。” 王掌柜暗自骂了一句,既然刘柱如此作态,那王掌柜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火小了,你去折些树枝过来吧。” 这时,方老开了口。 “这树?” 王掌柜转头,有些迟疑的问道。 方老依旧面目表情,继续说道: “这堆火就是树枝点燃的,你以为这只有冷?其实还有饿!” 王掌柜:“饿?” 方老扯了扯袖子,回道: “这天色暗的是不是太久了?” 方老说完,王掌柜望了望天空,心里一惊,常年在沙漠做生意之人,怎么会不知道沙漠的夜晚要短一些,现今的时间,天色应该早已微亮,可如今好似一直在深夜一般。 “方老,这时间有些不对?” 王掌柜赶紧问向身旁的方老,而方老点点头回道: “确实,这天恐怕不会在亮了,我们不被冻死,也会被饿死,渴死。” 王掌柜听到这话,心里焦急万分,脸上露出一抹紧张之色的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跑出去?” “呵!你看看光的外边?” 方老不屑的笑道。 王掌柜转头看着火光与黑暗的交界之处,地面沙子都已泛白,好似结出了冰渣。 眼睛大张,嘴里喃喃的说道: “晚了,添柴晚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没有用,从进入这里,我就知道,我们必死,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方老脸色依旧平静,只是这危险临近,话好似也变得多了一些,愿意和身旁这位王掌柜多说一些话。 “我不想死!” 王掌柜窜着拳头,眼中恐惧被不甘心所取代,拿起火堆边的一根小木棍,走到火光边缘,小心的递到黑暗中。 只见木棍上的火光,一接触到黑暗,地上的冰渣开始融化, “好似有效果!” 王掌柜心里一喜,赶紧继续向前伸出,可往前伸出一寸,火焰疯狂的燃烧着。 王掌柜立即停下动作,木棍如火柴般剧烈燃烧,几息时间便一快燃烧殆尽。 王掌柜眼睛一索,立即抽回拿着木棍的手,心惊的看着这一幕。 “你也发现了这个方法?” 王掌柜愣神片刻,面容闪过一丝怒意,转头质问坐在地上的方老。 而这一声质问差点把小云吵醒,方老赶紧捂住小云的耳朵,手拍的更加轻快。 王掌柜见方老无动于衷,心中怒气再也压不住,直接冲到方老面前,准备揪着方老衣服。 可伸手过去,方老轻轻一拍,便把王掌柜的手拍离了方向。 王掌柜又准备伸出另一只手,还没伸出直,就被方老抓住, 方老看着怒气上头的王掌柜,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以为能活命,我会如此?” 王掌柜被方老抓住手臂,挣脱不得,听到方老的话,眼睛的怒意慢慢平息。 方老见此,也是收回了枯瘦的手掌,继续说道: “你不是试过?能走出去吗?” 王掌柜揉了揉刚才被方老抓住的地方,面色依旧温怒,直直的盯着方老。 而方老看这王掌柜样子,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嘴里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 第138章 生死一线 “你以为我怎么知道这些?” 王掌柜被方老说的话弄的一愣。 方老说完,把小云往自己怀中紧了紧,沟壑纵横的面容挤在一起,嘴里笑道: “那是一百多条人命堆出来的。” 说出这句话后,方老继续盯着火堆,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临时起意一般。 而王掌柜瞳孔一缩,嘴里不可置信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竟然是这般,所有人都死了,你为什么没有死!” 王掌柜眼中从恍然大悟突然转为疯狂之色,嘴里声嘶力竭的吼道。 声音在林中回荡,久久不能平息,而方老则坐在地,表情并没有任何,也没有回王掌柜的意思。 而王掌柜吼出这一声后,见方老并未回复,眼中疯狂之色慢慢消逝, 脸上却出现了笑容,嘴里自嘲的问道: “那有一个叫王成的怎么死的?” 王掌柜问出这一句后,眼睛继续盯着正在燃烧的火堆,火焰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一时间沉默在蔓延。 几息之后,方老开了口: “王成啊,那小子是冻死的,第三十八个。” 方老说完,王掌柜眼中浮现一丝忧伤,情绪也低落到了谷底。 “不痛苦!” 方老再次补了一句,这难明的意味,却让王掌柜眼中的忧伤淡了一丝。 而随着他的神色,火堆也慢慢变小,有光亮的地方已经只能够四个人坐了。 光亮之外全是黑色,光亮的交界处,沙子早已成为冰碴。 “我们不挣扎一下吗?” “不了,这就是命!能多活二十年,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方老眼睛终于有了变化,神色闪烁着一些追忆之色。 火焰慢慢减弱,光亮也慢慢的暗淡了下来, 而光亮的黑暗中一道身影,静静的看着他们,王掌柜回头看着站在黑暗中的黑影道: “朱三,我骗了你,你母亲身子骨不是不好,而是支撑不过今年。” 黑暗中的影子没有回应王掌柜,依旧静静的看着他们。 “他只是披着你那朋友的外衣而已,严格来说并没有你朋友的感情。”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一席青衫突然出现在王掌柜身旁,来人正是易安。 而易安出现的一瞬间,黑影突然消失,方老眼睛大睁,转头看向易安。 “你…!你…!” 王掌柜直接坐在地上,下巴大张,一时之间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易安笑着说道: “王掌柜好久不见,你们三个可是让我好找啊。” 方老立即抱着小云站了起来,也是极为惊讶的望着易安,嘴里蠕动着说道: “易先生,我就知道你是……,” “方老!” 易安摇摇头,方老立即闭了嘴,眼睛中有泪光闪烁。 易安微微一笑抬手向着三人一挥,三人瞬间消失的瞬间,易安也紧随其后。 太阳毒辣,沙子早已被烤的发烫,一处空中,突然出现四个人,落在沙子里。 “啊!啊!啊!” 王掌柜落到沙子上,被沙子烫的哇哇大叫,方此时方老脸上也是满怀笑容, 易安抱着小云来到方老身旁,把小云递给了方老后,转身看向前方的枯树林。 “易先生!易先生!你是神仙吗?” 王掌柜神色中早已没了恐惧,而是兴奋中带有惶恐。 易安摇摇头说道: “我不是。” 说完,手心突然凝聚出一个三丈火球,直接向前方枯林一抛,火球飞速远去。 火球极快的落入枯林, “轰!” 一声巨响,枯林之中,燃起了巨大的火焰, “啊~!” 惨叫在枯林中响起,黑色烟雾不断的冒出,枯木被火焰灼烧,其上一道道残魂哭泣。 王掌柜被这动静吓一大跳,跪坐在沙子中,愣愣的看着前方的火海。 “爷爷,那是什么?” 小云也是看着前方的火海,天真的向自己爷爷问道。 方老眼睛中闪烁着泪光,摸着小云的脑袋,嘴里缓缓的说道: “那是解脱,是解脱。” 方老连续说了两遍,第一遍说的是枯木亡魂,第二遍说的或许说的是自己。 “不要!不要!” 枯林上空,一团黑色烟雾形成一个巨脸, “朱三!” 王掌柜惊叫道,神色慌张,膝盖不断的往后退到。 枯林上空朱三的面容浮现,痛苦中,带有极度的不甘心,但只是一息便被火海覆盖,巨脸变得非常扭曲。 “照顾…,照…,顾!好我母亲,谢…!” 巨脸在消失的一瞬间,眼睛中凶戾之气尽无, 易安转头看到王掌柜正在愣神,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王掌柜回过神,看了看易安,心情有些跌落,慢慢的爬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沙子, 易安轻笑一声说道: “咯,叫你照顾他的老娘?” 王掌柜听到后,眼睛迷茫,看着易安,嘴里喃喃的说道: “易先生能把我爹复活吗?” 易安收敛了笑容,摇摇头, 王掌柜看到易安摇头,眼中的亮光缓缓暗淡,迷茫之色更浓,嘴里缓缓念叨: “我又骗了他,他娘早就在他出事后不久就死了,我不是去看望,而是去要钱。” 说完,王掌柜眼神逐渐落寞,呆呆的望着正在燃烧的枯林。 “呼~!呼~!” 一股风吹过,卷起几人衣角, “你爸是英雄,他是第三十八个死,也是第一个发现漠鬼怎么杀的人,我也算欠你爸一条命。” 方老牵着小云走到王掌柜身旁,缓缓的把他拉起,眼睛平静的说道。 王掌柜回过神,转头看向方老,眼睛中出现一丝丝火星,认真的回道: “你说的不是安慰之言?” 方老摇摇头,嘴角挂着笑容,没有在回王掌柜。 “走了。” 易安嘴角一咧,走到王掌柜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 而方老也是牵着小云的手,跟随在易安身后, 王掌柜愣了愣,看向身后火焰慢慢变小的火海,眼中的火星突然变成了一簇,脸色也学着易安一扯,追着前方三人跑去。 “方老,从今以后您爷俩就在我这里住下吧!” “讨打!” 易安微微一骂, “啊!我的脑袋!” 王掌柜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砸到了脑袋,立马吃痛一声,双手捂着额头,不敢再说。 第139章 沙城 几个时辰之后,易安几人来到一座城墙下方,这座城正是沙城。 沙城名字没有取错,整个城市都被沙子围住,城墙用的石头都是从内陆运过来的,已有上百年的历史。 大魏自从走了下坡路,这城墙便没有在维修过,所以现如今看着有些破落, 不过虽然城墙破落,但内里的繁华可不差,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还有,这是一座即混乱又有序的城市。 法律在这里毫无意义,只有各自遵守自己内部的行规,暗则。 当然城主府的规矩一定是最大的,只因军队听命于城主。 沙城驻守军队,听说有三千人之多,组建之处,并不归城主府,但时间长了总有能人可以长期掌控, 加上大魏走了下坡路,朝廷腐败丛生,这军饷一直被克扣,这就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被克扣的军饷,朝廷无力发放,而边境又不能缺少军队,这时一名将军主动用自己的私产维持军队的运转, 而将军也把家搬迁到了这里,再加上私产肯定不够这么多人用,所以明面上的产业,暗地里的抽成不能少。 就这样,军队维持住了运转,将军后代也顺势成了这里的城主,军队也牢牢的掌控着。 表面上看是为了大魏朝廷边境安全着想,实则就是拥兵自重,画地称王。 回到易安几人身边,此时几人交了进城税,走到了大街上。 “羊肉!上好的羊肉咯!” “馍馍!新鲜出炉的馍馍!” 周围热闹丝毫不亚于易安去过的俞州,各种小商小贩在街道旁边叫卖着,街道两端算是小摊贩。 易安几人走走停停,王掌柜充当了导游,一边走一边介绍着沙城的特产。 “易先生,这是烤馍,新鲜烤出来的非常之香,您要不尝尝?” 易安摇摇头,看着一脸献媚的王掌柜有些无奈, 这一路王掌柜的嘴就没有停过,想到什么说什么,弄的易安都有些烦躁了。 而方老也一样,只有小云颇感兴趣的听着王掌柜唠叨,好奇之色呼之欲出。 王掌柜见易安摇头,还是跑到卖馍的小摊贩上,买了三个新鲜馍馍,两只手左右互倒的硬塞进易安与方老的怀中。 自己则留下一个,龇牙咧嘴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 “我昨晚还以为再也吃不到沙城的馍馍了,今日一见心中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你快吃,少说点话。” 易安拿着手中馍馍,笑着说道,说完后,闻了闻,确实很香,直接上去咬上一口,一股炭烤的味道充斥口腔,刺激着味蕾。 “不错,确实好吃。” 易安自己打自己的脸,旁边的王掌柜认可的点点头,眼神中表现出“没骗你吧”的意思。 “慢点吃,不要噎着了。” 方老把手中的馍馍撕了一半给小云,小云正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方老一边说道,一边拍拍小云后背,防止孙子哽道。 “让!让!让!” 这时大街上突然开始骚动起来,一队十来人的军队,身穿铠甲,正在大街上策马疾驰。 人群赶紧躲避,小摊贩也是拉着自己的摊子,怕被马儿撞到。 易安四人也是赶紧退到了一边,看着如此嚣张的军队,易安皱了皱眉头, 这大街上人非常多,这马速度如此之快,要是撞到人,那不死也是落下残疾,有些蛮横了。 “易先生,这是城主府的军队。” 王掌柜见易安皱眉头,在旁边解释道。 易安点点头,说道: “他们都是如此嚣张吗?” “呃……~!” 王掌柜愣了半会儿,脸色有些讪讪的回道: “这不应该吗?” 易安转头看了他一眼,见王掌柜意思好似这很正常。 易安笑了笑,点点头,没有再说了,是他的观念不同,在此地确实如王掌柜说的,不应该吗? 军队来的突然,去的也快,人群在再次恢复到了拥挤,易安几人一边走着,一边吃着手中的馍馍。 不到一会儿,便吃完了手中馍馍,也走到了一处巷子中。 “易先生,这就是我们沙城最有名的地方。” “刀巷?” 易安立即接道。 “易先生怎知?” 王掌柜惊讶道问道,心里想着难道沙城的刀巷如此有名了?都能传到这位的耳中? “方老与我说过,还说你买我烧刀子不正宗?” 王掌柜听到是方老告诉他的,刚恍然,但再听到后面一句,王掌柜脸色一囧,立即解释道: “易先生,我买的这烧刀子确实不如刀巷,我承认,但是也不能说我不正宗,只是在这沙漠中, 我要是正宗弄的正宗了,价钱就得往上涨了,买可能都卖不出去,要亏本的。” 易安轻笑道: “那你带我们来这刀巷,是准备请我们喝正宗的?” 方老这时也开口道: “王掌柜可能是想给先生赔罪,所以才带我们到这里来的。” “方老别在那里推波助澜哈,我今日确实是想请易先生与你爷俩喝酒,不是为了赔罪,是为了我们生死与共!” 王掌柜按着自己胸口,表现出痛心不已的样子。 “那还说什么,走吧。” 易安不想理会王掌柜的作妖,自从经历枯林后,这王掌柜就如放飞了自我一般,跟个逗比一样。 随后几人走进巷子中,刀巷说是巷子,但并不小,两边道路跟大街相差无几, 只是走进去之后,有非常多的小道岔口,而岔口里边,响起了密密麻麻的打铁声。 王掌柜带路,易安几人来回转了几个岔口,基本上所有岔口都有一家打铁的铺子。 而每个铺子门上都挂了一把刀,品质在凡俗之中非常不错,易安猜测这正是一种显示自己实力与技术的宣传方式。 事实上易安想的不错,王掌柜开始了他的介绍: “易先生,这刀巷两个特色,一个是酒,一个就是刀,这刀铺有几十家,每家门前挂的都是刀铺最好的刀, 这刀也是为了让买刀的客人可以直观的感受到刀铺师傅的实力,而这刀也是可以买的,只是价格会稍微贵一些, 当这把铺子最好的刀买了之后,每家木门上都会用其划一道刀痕迹,这痕迹越多代表着这刀铺的水平非常好,也非常稳定。” “哦?技术也有不稳定的时候?” 易安接着问道。 王掌柜笑了笑,回应着易安的问题, “这每个刀铺里只有一个师傅,其他的都是徒弟,而师傅的技术才代表刀铺的水平,但打铁也是要看状态的, 你看这些门前都是挂的好刀,但其实这里面可能有一些刚出师的嫩师傅,他可能运气较好误打误撞的打出一把好刀, 但他的平时的水平其实并没有那么好,所以这刀痕多少就代表一家铺子的师傅技术如何,稳不稳定。” “哦~,那嫩师傅也可以使一些手段,增加刀痕数量不就好了?” 易安见这规矩好似漏洞很大,便好奇的问道。 王掌柜笑着摇了摇头,回道: “不能使手段,这巷子所有的师傅都有师承,是什么水平大家也都知道,要是做了不光彩的事,那会受到所有师傅的针对,而且也会被逐出师门。” “所有的师傅都知道各自的水平?” 易安疑惑的问道。 王掌柜点点头继续回道: “是,所有师傅都知道,因为学徒出师之前,必须经由城主府举办的铸刀大赛,只有获得前十名的才有资格在这刀巷中开铺子, 开铺子还必须得要有师门担保,如果坏了规矩,也得由师门处理,如果师门不处理,或者包庇,那城主府就会连着师门一起…。” 易安点头,这样的情况,确实让大部分人不会冒着风险去做假,这后面牵连的太多,只能靠自己本事做生意。 “到了!” 第140章 酒馆与少女 “易先生,这就是刀巷中唯一的酒馆,也是沙城最正宗的烧刀子。” 易安几人停在一处酒馆门前,王掌柜在旁边说道。 这酒馆就叫烧刀子,说是酒馆,其实只是一个大一些的摊子而已,烧刀子三个字都写的有些歪歪扭扭,木牌就如倒塌的房子,随便捡一块烂木块一样。 而酒馆更是简陋,六根木棍,加一些干草搭建而成,头顶一个棚子,八面敞开,只有打酒的地方,才堆有一间小屋子。 这跟易安想象的有一些出入啊? “来!来!这边有座位。” 王掌柜见棚子边有一张空桌,赶紧招呼易安与方老爷俩坐下。 而酒馆虽然简陋,但来喝酒的人非常多,所有的桌子都坐满了人,易安他们那一桌子还是凑了巧,上一桌客人刚走不久,所以易安几人才能无缝衔接。 这坐下了,却没有人来招呼,易安疑惑的看着王掌柜, 而王掌柜则示意稍等片刻,一脸神秘之色,身旁的方老这时开口说道: “易先生,这家酒馆没有人会来招呼,只要你坐上了,他们里面忙完了,就会给你端过来。” “这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酒馆。” 易安知晓后,笑着点点头,自己也不急,在等等也无妨。 “这酒馆就是如此的,来的人大多都是这个巷子的刀铺师傅或者学徒,人太多了,再加上这馆里就只有一对夫妻跟几个半大的孩子,没有那么多人来招呼, 而喝酒的除了一部分慕名前来的人,其他的都是些打铁的汉子,人粗糙,也不讲究这些,所以慢慢的便形成了这样的规矩, 有座就直接坐上,酒馆就买烧刀子,也没有过多的选择,下酒菜要么自己带,要么就只喝酒。” 王掌柜一边笑着为易安解释道,一边拿出刚刚买的什么卤羊肉,烤羊腿。 这些东西易安以为是他自己买回家的,原来是带过来下酒的。 随后几人就一边等着,一边聊天,大部分都是王掌柜在说话,易安附和,方老时不时插上一句,而小云则是呆不住,在桌子旁边东看看西瞅瞅。 这一等,就是一盏茶时间,此时酒馆内大部分都是赤裸着上半身,油光锃亮的大汉,正一碗一碗的喝着酒,时而可以听到划拳的声音。 这沙漠独有的划拳,易安是听不懂的,只觉得他们粗犷不拘的样子,确实跟蜀地差别很大,易安也是不觉得无聊,也算见识到了异域的风情。 “请问我能做这里吗?” 这时一个青涩的面孔走到易安几人的桌前,有些怯怯的说道。 这是一位打扮的像少年的少女,虽然把脸摸的脏兮兮的,但易安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个女孩。 而女孩见易安几人打量着自己,强装镇定,眼睛还瞪了瞪,装出带有一些痞气的样子。 王掌柜看着易安,易安笑了笑,温和的说道: “这位小哥,请坐!” 女扮男装的少女一愣,痞气全无,脸上露出一丝微红,低头感谢道: “多谢各位大哥!” 随后拉了一张板凳,坐在了易安的对面。 女孩坐下以后,从怀中摸出一张洁白的丝巾,在自己边的桌子擦了擦,脸上露出嫌弃之色,好似桌子太脏接受不了。 而少女擦完后,正准备收回丝巾,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易安几人面含笑意的盯着她。 少女又是一愣,看了看手中丝巾,又看了看被她擦过的桌边, 一息后嘴上弱弱的问道: “你们也要?” “不,不,我们不要。” 易安与王掌柜立即摇头,面色憋的有些红,只得赶紧转头,转移一下注意力。 方老在一旁也是面带笑容,不过因为老人家的缘故,倒是没有被少女过多关注。 而少女见易安两人举止奇怪,心里有些退缩,想道: “这两人不会是有特殊癖好吧?不会喜欢男人吧?我这不会是误打误撞的遇……?” 少女想到这里,稍微用手把板凳往外摞了摞,随后装作冷漠的样子,头还不断的往酒馆外边看,好似在等什么人。 易安两人见少女如此,知道是他们一直盯着她看,有些不礼貌,两人相视一笑,便也撇开了视线,不再关注这少女。 少女一会儿往外瞅,一会儿嫌弃的看着其他桌子的大汉,就这样他们这一桌奇怪的冷了下来。 又是半盏茶过去, “易先生,方老,酒来了。” 王掌柜见酒馆老板抱着酒走来,立即提醒道。 易安与方老抬眼看去,小屋子里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怀中抱着一瓮酒,身后跟着一个半大的男孩端着几个碗,向着易安他们这一桌走来。 少女也是回头看了看,又转头看向外边,手不断的在衣服里搅动,神色似乎有些着急。 “客官,久等了,这是你们的酒。” 老板把酒放在了桌子脚下,王掌柜顺手递出去一粒银子,老板道谢后,又走回了屋子里。 而此时王掌柜拿起瓮中的勺子,跟易安与方老呈了一碗。 “这位姑…,小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喝?” 王掌柜见老板拿了四个碗,还是礼貌性的问了问。 而少女赶紧摇摇头,表示不用,没有说话,眼睛依旧看着外边。 易安笑了笑,准备尝尝这被他们极为推崇的烧刀子,单手拿起面前的碗,与王掌柜,方老一碰杯。 突然易安手一顿,抬头看向酒馆外边,方向与少女看的方向一致, 看了一眼后,易安收回了视线,又看向了对面的少女,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第141章 方老儿子消息 “好一个烧刀子,确实比你酿造的好太多。” 易安喝着烧刀子,吃着烤羊腿,对着王掌柜打趣道。 王掌柜被易安这句怼的哑口无言,只得在敬易安一杯。 随后赶紧转开话题道: “刚刚那位小姑娘是在跟踪人吗?” 易安撕下一片肥美入味的卤羊肉,递给小云,拿起粗碗与方老碰了一杯,喝完后, 易安才回道: “你不是看出来了么,还问我?” “嘿嘿,这不是想跟您确定一下吗?” 王掌柜抬起自己的大腿,放在刚刚小姑娘做的板凳上,一边挠挠自己的腿毛,一边讪笑着回道。 易安摇摇头,继续问道: “以你的性子,恐怕不会去关注一个小姑娘。” 王掌柜点点头说道: “如果是普通的小姑娘我不会关注,但她是凌家的姑娘,我可能得好好关注了。” “凌家?” 易安疑惑的转头。 王掌柜点头凑到易安身旁,嘴里低声说道: “对,凌家,城主府凌家!” 王掌柜说完,用挠完腿毛的右手去扒拉羊腿,易安本来也想吃一口,但见此,只得收了心思。 “您要吗?” 而这时王掌柜见易安好似也想撕一块,不知为何没有动作,自己撕下后向易安问道。 易安摆摆手,表示不要,拿起碗喝起酒来, 王掌柜也没有在意,自己吃了起来,边吃边随口聊道: “凌家好似出了事情?” “什么事情?” 回应的是一直默默喝着酒的方老,此时方老盯着王掌柜,示意他快点说。 “凌家死人了,死了应该还不少。” “什么?” 方老突然大声问道,把王掌柜吓一跳,而旁边几桌的汉子侧目过来。 “方老,你别激动,我说的是凌家死人了,你激动啥?” 王掌柜一边拍着自己胸口,哽了块羊肉进去,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是快说吧,如果我猜的不错,方老的儿子应该在城主府任职,对吧,方老?” 易安说完,方老情绪平复下来,微微点头。 而王掌柜则立即低身扒拉在桌子上,看了看左右,低声惊奇的说道: “方老,你儿子不会是叫方大石吧?” “你怎么知道?” 方老眼睛一秉,直勾勾的盯着王掌柜,而王掌柜被方老盯的有些微惧,只得收回身子, “你快说!” 方老见王掌柜磨磨蹭蹭的,直接微怒道。 王掌柜脸色一变,起身从方老对面,摞到方老身边, 这时易安也察觉到着王掌柜这样谨慎,恐怕内里有着情况,所以也是向着方老这边靠近一点。 “方老,我先说明,我说了之后,你先别激动哈,如果……,我不会再说一句,你自己去找别人打听。” 王掌柜说之前直接给了方老一针预防,让他不要激动。 方老点头说道: “我有心理准备,你不用担心。” 王掌柜听到方老保证后才松了一口气,眼睛往上扬了扬,似乎是在回忆, 易安摇头,把身子坐正,心里骂道: “拖拖拉拉的性子,受不了。” 王掌柜见易安坐正身体,知道自己可能拖拉了一些,赶紧说道: “事情是在去年三月,城……。” “你先说我儿怎么样了?” 方老直接打断,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王掌柜扯了扯嘴角,说道: “我要把来龙去脉跟你们讲清楚啊,你着急什么,你儿子还没死!” “没死?” 方老愣了一下,这刚刚做好的心理准备似乎有些用力过猛,让他不知道是欣慰还是难受。 “然后呢?” 方老问道。 “没了!你只听结果,就这么多。” 王掌柜一脸没好气道,好似真的生气了一般。 而方老眼睛一张,嘴角一抿,感觉马上要发怒一般。 王掌柜身子立即向后缩了缩,看着方老,压住声音的说道: “你先说了不激动的,你不能反悔啊。” 易安见此,赶紧向着王掌柜劝道: “你还是快说吧,不要在哪里吊胃口。” 易安开口,王掌柜只得闷闷的说道: “行,那我说吧,事情的起因是去年城主府凌家主,凌动,他带军队去了一处林墓,好像是为了找一个东西,自从去了那一趟过后,凌动救生了大病, 那时整个沙城传言凌家发不了军饷,所以跑去盗了林墓,然后被林墓的冤魂索命。” “索命?” 易安扬了扬眉毛,这林墓他早有耳闻,听说是人死后,家人会在墓地之上种上一棵胡杨,寓意着生来美好的意思,不过要说在这沙漠中有冤魂, 那不太可能,毕竟这里阳气非常足,死后不入阴道,可能会直接烟消云散。 “是,说的是索命,但可能是凌家主本身自己出了问题,去林墓中找药。” “药?这林墓中有药?” 易安疑惑的问道。 王掌柜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整个易安疑惑不已。 “听说有药,我们商会曾传出一处林墓,埋葬的都是仙人,里面有仙人炼制的丹药,能治百病,延年益寿,我想那凌家主,就是为了这个而去。” 王掌柜边说,边观察易安神色,易安早已有察觉,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王掌柜说道: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能不能炼制?” 王掌柜讪讪的笑了笑,没有搭易安的话而是继续讲道: “凌家主,去了以后,也不知道找没找到,反正回来以后,他就生了一场大病,听说岌岌可危,整个城主府风声雷动,凶涛暗涌。 结果凌家主硬是撑了一年,在今年开头,又突然又传出痊愈了,还娶了一房小妾, 传言又说凌家主还是拿到了仙丹,救了他的命,在凌家主大病之时,也确实排出了很多军队去搜集药材,我也与之合作过几次,赚了些银两。” 说到这里,王掌柜看向了方老,继续说道: “你问我怎么知道你儿子的,那是因为你儿子出了名,听说是他找到的仙丹献给了凌家主, 而那处全部埋葬着仙人的林墓正是你家儿子找到的地图,而且最后也是传出你儿子找到了仙丹,他在沙城人尽皆知。” “可惜!听说他勾引凌家主大夫人被抓,正被关押起来,本来像这种不管是真假,都不可能活着的, 但又不知为何,一直关着他,还没有传出被杀的消息,或许他真的找到了仙丹,救了凌家主一命也未知。” 王掌柜说完,方老沉默,易安则点点头,这王掌柜所说能与方老对的上。 找到地图应该是升了官,让他去寻找,行动肯定要保密,所以方大石才没有音讯,而方大石找到后,却又被关了起来, 可能还没来的及写信回家,所以方老心理以为自己儿子出事了,确实出事了,只不过是今年才出事的。 “我儿子被关到哪里?” 方老知晓来龙去脉后问道,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王掌柜摇摇头回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也不敢保证你儿子没死,我只是知晓,你儿子死了的消息还没有传出, 毕竟也算是名人,死了应该还是有一些风声的,我会替你多去关注,商会中消息肯定比你要灵通。” “谢谢!” 方老这次非常真诚,拿起碗向着王掌柜敬了一碗。 “应该的,你再怎么说也是我前辈,我老子的战友,我该帮忙的肯定不含糊。” 王掌柜说完,一口饮下了碗中酒。 易安本来也想着喝一碗,结果刚拿起杯子,眉头一皱,单手打出一道法力,身形直接消失在酒馆中。 “这…?” 王掌柜见易安消失惊了一下,随后羡慕的说道: “真乃神仙人物!” 第142章 妖 “啊~!” 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你跟踪我?” 一条巷子的尽头,一个男人腮帮子上浮现出两片鳞片,单手捏住刚才与易安一桌的小姑娘脖子提在半空中,情况岌岌可危。 “妖孽,胆敢杀人!” 这时一老一少,突然从在巷子中出现,老的那位手中拿着一把残缺的蒲扇,其上灵韵微弱的闪烁着。 老人手中浮现微弱的黄色法力,蒲扇发光,地上卷起一丝丝风沙,环绕在蒲扇之上。 易安悄无声息的落在巷子中,几人皆未注意到他。 “嘿嘿嘿!不要动,不然我杀了她!” 显然这位是一只妖,如今正在威胁着这一老一小的修行者。 小姑娘早已吓的全身僵硬,眼睛里满含泪水,喉咙被一双大手捏住,嘴巴大张,呼吸变得艰难。 “你不要妄动,只要是放下这位姑娘,一切都好说。” 老的那位修行者大声说道,身旁略显青涩的少年,脸上满怀怒气。 “嘿嘿,你们这些狗鼻子,真灵,刚出来,就闻着味过来了。” 前方妖怪说完,一老一小身后墙壁中凸出两道沙影。 沙影慢慢从墙壁中拉扯出来,又是两个腮帮子长着两片鳞片的妖怪。 三人成合围之势,包围着一老一少。 “杀!” 没有多话,掐着小姑娘脖子的妖怪直接大吼道。 一老一少身后的两妖,立即从嘴中吐出一团黄沙,攻向一老一少。 老修行者拉着少年往旁边墙壁上一躲,手中蒲扇挥出,卷起一团黄沙与飞来的两团相碰。 三团黄沙碰到一起,直接在空中炸开,黄沙,弥散在整个巷子中。 “不好!” 老修行者赶紧扯过身旁的少年,自己挡在前面,一道半人宽像鱼尾的尾巴,甩向老人面庞。 “砰!” “哇!” 老修行者直接被拍飞,少年眼中焦急万分,一团炙热从他手中飞出,形成半个拳头大小的黄色火球,砸向攻来的鱼尾。 同时少年甩了甩手掌,手心里一丝纸灰燃烧殆尽, “师傅,你没事吧?” 少年退后,扶起跌倒在地的师傅,眼中满是关切。 “小东,你快走,我来掩护你。” 老修行者嘴角流出鲜血,着急的一把推开身边的徒弟,想要掩护徒弟逃走。 “你们谁也走不掉!” 刚刚提着小女孩脖子的妖魔,已经变回了自己本体,它的本体竟然是一只鱼, 妖鱼离地一尺,悬浮在空中,腹部下有着一卷卷黄沙流动。 “沙鱼妖,你们竟然敢在我们黄沙宗地盘上撒野,我已经通知了宗门,很快就有人赶过来!” 少年怒目而视向着妖魔吼道,气势虽然很足,但是眼底的慌张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嘿嘿!你们两个可不是黄沙宗之人,不过就是打砸的罢了,就凭你们能叫…。” 沙鱼妖露出得意的表情,直接点破了这少年的谎言,不过还没说完,便见到巷子中多出来一人。 “你是谁?” 沙鱼妖三人立即向后聚集在一起,防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易安。 易安眼角含笑,手指微微点动,一股清风从手中卷起。 “黄沙老祖?” 沙鱼妖大惊,这一老一少不过是黄沙宗杂役,何德何能让如此人物前来? 惊色还没从三只妖魔眼中升起,他们周围便被一股风围住, 随他们怎么撞击,都撞不破这围住他们的风墙。 一丝丝黄沙被汇聚到风中,慢慢覆盖三只小妖魔,直至再也看不见三只小妖魔,只剩下三个雕塑矗立在巷子中。 而这雕塑身后,一老一少满脸的不可置信,少年嘴巴大张,似乎都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而老修行者则要好一些,眼睛中虽然惊讶,但也不至于愣在原地。 “多谢前辈相救,我们来自于黄沙宗,这是我的徒弟。” 老修行者恭敬的向着易安拱手鞠躬道。 “不用谢,妖魔作乱我辈修行者理应出手。” 易安笑着侧身回道,慢慢的走到巷子的尽头,微微抬手,一股清风卷起地上昏迷的小姑娘, 送到了这老修行者面前说道: “这姑娘,你们送与此地官府吧。” “是!” 老修行者赶紧回道,随后转头向着自己呆呆的徒弟说道: “小东,过来帮忙。” 被师傅的叫声惊醒,赶紧跑过来,两人一人扶住小姑娘的手臂,拖住她的身体。 易安见此微微点头,走到三座雕像旁,轻轻的用手指敲了敲,三座黄沙雕像立即崩溃,露出里面的三只妖魔的残躯。 易安看了看,还是要收拾一番,不然吓到其他人可就不好了。 抬手一拍腰间葫芦,直接消失在了当场, 做完这些易安转头,看到这一老一少还没有走,易安奇怪的问道: “你们怎么还没有走?” 老修行者赶紧说道: “前辈不跟我们一起?” “哈哈哈,我就不跟了,你们送这位小姑娘去吧,有缘再见。” 说完,易安直接消失在他们眼前, 一老一少眨眨眼,便只得扶助小姑娘转身离开巷子, “师傅,刚才那位前辈是什么境界?” 少年悄悄的向着自家师傅问道。 老者摇摇头,眼睛惊疑的说道: “我不知道,只知道很高!很高!” 少年眼睛中满是好奇,继续问道: “与我们黄沙老祖相比呢?” “我怎么知道。” 老者用脚踹了踹自己徒弟,这是他能排的吗? 不过踹了一脚后,看自家徒儿眼中亮起的光彩,也不忍心骂下去,只得悄悄的念叨一句, “大概是比不过的……。” “谁比不过?” “啊!师傅你别在踹我了,这位姑娘可扶不住了。” 少年与师傅的对话悄悄的消失在巷子中。 而此时易安已经回到了酒馆内,去时无人发现,来时也无人注意。 “呀!易先生回来了?” 王掌柜刚拿起碗喝一口,就见易安已经坐在了板凳上,脸上惊讶不已。 易安笑了笑回道: “刚刚处理了一件小事,现在无事便继续回来喝酒。” 易安说完,转头才发现方老不见了身影,独留小云在桌子旁玩着地上的蚂蚁。 易安疑惑的向王掌柜问道: “方老去哪里了?” 王掌柜回道: “他说他去打听一下儿子的情况,叫我们先喝着,小云也让我帮他看看,这老头儿早就急不可耐了,毕竟只有这一个儿子。” 易安点点头,神念散开,几息便找到了方老。 此时方老正在刀巷来回绕弯子,不知道他想要找什么, 不过看他没有危险,易安便也不会去过多关注, 只是……,易安拿起碗喝了一口,心头道: “只是这沙城好似出了不得了之事,这妖魔与修行者有些多啊!” 第143章 第七层 太阳下山,易安与王掌柜喝了不知道多少瓮,方老才一脸疲惫的酒馆。 “易先生,王掌柜,我先带小云去我朋友那里,你们自便。” 方老站在桌前,抱起小云放在板凳上,眼睛中满是忧虑,正跟易安两人道别。 王掌柜满脸的酒气,嘴里闷闷的回道: “老方,你有什么事情去风行商会报我的名字,我叫王名,他们会告诉你我住哪里,你儿子的事情,我会帮你多加关注,你不要担心,何况这还有……。” 王掌柜酒气冲天,说话也已经有些不清,而最后一句话被方老打断道: “你不要啰嗦,我儿子的事情我会处理。” 方老打断完王掌柜的话,转头向着易安鞠躬道: “这一路多谢易先生护持,王掌柜喝醉了,说些胡话,还望易先生不要往心里去。” 易安抿嘴一笑,拿起碗向着方老示意,方老也是拿起碗两人碰了一杯。 方老喝完后,抱起小云,直接转身离开, 身后王掌柜摇摇晃晃的坐在板凳上,嘴里低声暗骂: “真是老犟驴,心气还这么高。”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眼睛迷离的趴在桌上,嘴里继续念着一些易安听不清楚的话。 易安摇摇头,起身走到王掌柜身旁,温和的说道: “今日多谢王掌柜请客,难得喝了一场好酒,来日有缘再见。” 易安说完,也离开了酒馆,好似不会管这喝的醉醺醺的王掌柜。 易安走后,半盏茶时间,王掌柜缓缓蹭起身子,脸上虽然呈喝酒后的红润,但眼睛里完全没有迷离之色,不见醉意。 王掌柜看了看易安离去的方向,嘴里长叹一口气,嘴里缓缓念叨道: “哪怕求一求呢?哪怕放下心气呢?那位的性子应该是会答应的……。” 念叨完,抬起头看向落下的夕阳,眼睛中露出一丝惆怅之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阳半面在落下,半面还在天空,一辆马车停在酒馆旁边,两个男人恭敬的扶助王掌柜上了马车。 而此时易安早已出了刀巷,弯弯绕绕的独自一人欣赏起了这沙城的夜景。 晚上的沙城,大街上有着一根一根的火把,内里酒楼灯火通明,能听到里面的嘈杂, 而街上人慢慢的变得稀疏,直到天色彻底黑完,街上也变得只有一两行人,易安正是这一员。 沙城巷子多,而巷子里也只有巷子门口才有火把,其他的都是一片黑暗,这个时候基本上都睡下了, 沙漠黑的晚,亮的早,所以会给人一种时间还早的感觉。 易安在沙城中随意的走着,感觉就是在闲逛一般,兜兜转转,穿街走暗巷,在一处较为高大的酒楼门前停了下来。 酒楼有六层,这高度在沙城酒楼来说应该属于最高的之一,整个酒楼基本都是木质结构,结合了内陆与漠北的风格,让整个酒店显得奢华大气。 易安听着里边的嘈杂声,神念微微一扫,嘴角微扬,抬脚就准备走进去。 “这位公子,请问有请帖吗?” 刚上石梯到达门口,一位小厮就恭敬的迎了上来,一开口就是问易安要请帖。 而易安摇摇头说道: “我没有请帖,就想上来吃个饭。” 易安说完,小厮立即摆脸道: “抱歉,我们楼不是外客,请公子去别家店吃吧。” 易安摇摇头笑着说道: “我就想在这家店吃,还望这位小哥通融通融。”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想要强闯是吧?” 小厮立即变脸,身后有两壮汉,听见门外声音,走了出来,满脸凶厉,眼中警告易安不要妄动。 易安摸了摸鼻子,这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尴尬之事,神念扫了扫,这栋楼今天还是要上去的, 现今先假装离开吧,等下直接进去就行。 “那行,我去别处吃吧。” 易安看了看内里,笑着转身道。 走下石梯,假装离开,门口小厮见易安识相,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坐在了门口木台上,而两位壮汉则是回到了楼里,继续站着。 易安轻轻一笑,转身又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次直接上石梯,来到门前, 手指轻轻的在空气中拨弄几下,空气中立即荡起了几丝涟漪,这正是此间酒楼的阵法, 一个凡间酒楼竟然还设有阵法,虽然只是一个警示阵法,但也让易安有些惊讶,况且……,那上面可不像是凡俗。 易安手指青色法力浮现,缓缓的拨开空气中一层薄薄的屏障,随后抬脚便进去了内里。 酒楼大厅并没有想象的宽敞,只能容纳十几人的空间,其他地方放着一个大的木台,木台里坐着刚刚那位小厮,此时正在打着瞌睡, 木台旁边倒是有一个大大的木梯,木料暗沉有质感,应该是好木料, 而木台后门走一道小门,易安神念传来的影像,这道小门后有着一个大大的厨房以及储货间, 对其上每一层都有,直至最后一层,易安转头看了一下两旁的正认真盯着楼的壮汉,嘴角笑了笑,随后抬脚便消失在大厅。 六楼,易安出现在六楼,六楼此时有着一些客人,正推杯换盏的吃喝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楼间突然多出一人。 客人身着的面料全是丝绸雕绣,看起样子非富即贵,可这在易安看来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上方。 易安走到一处阳台上,轻轻站在阳台围栏上,左脚迈出,悬在空中。 只见一道光芒闪烁,易安脚下多出了一截楼梯。 易安抬脚便走上了这处楼梯,六楼的客人也是毫无所觉,依旧在卖力的喝酒吃菜。 这便是酒楼的第七层,酒楼在外看去只有六层,实则有七层,最后一层被阵法掩盖,所以外边看着完全是虚无。 而此时易安已经站在了楼梯最顶端,这里依然有着阵法的痕迹,这次这个阵法还不是单纯的警示阵法,而是有着威力的攻击阵法。 这种阵法可能需要令牌才能自由出入,而没有令牌强闯肯定会惊动里面的人, 所以易安还是准备强闯,不过并不是闯,而是直接绕。 易安单手一划,一道虚空出现,随后青色法力覆盖全身,闪身进到了虚空之中,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第七层内。 易安刚刚用的正是喝了朽公的茶,领悟速度之道,结果因为青萍的陪练还悟出了一丝空间之道, 就是快速划开虚空,然后利用虚空进进跳跃,原理跟传送阵一样,但他们要阵法,易安只需要挂开就行, 不过这种方法也不是万能,如果在虚空中呆的时间很长,那很可能会陨落,毕竟在虚空中法力消耗非常之大,而且还有迷失的风险, 所以易安能不动用就不动用,今日一是距离很短,二是这个阵法阶位并不高,阶位高的阵法连那片虚空都可以笼罩,三是想练练手。 第144章 黄沙宗据点 此时易安划开虚空,来到第七层内,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走错,这次很成功。 而易安一出虚空裂缝,便听到非常多的嘈杂声, 第七层非常大,起码是这酒楼下两层那么大,而此时一个个修行者,正坐在大厅中,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喝酒的,有推销东西的,也有大声嚷嚷的。 易安这种怪异的出现方式,并没有引起他们的视线,路过的修士都好似看不见他一般,眼睛落到他身上自觉的让开了视线。 易安环视了一周,发现这群修士有一半都身穿黄色统一的服装,服装左胸上绣着黄沙宗三字,这统一的制服炼制手法都一样,其上还有灵韵流转,应该是一件灵器, 而其他修士则都是各式各样的穿着,有灵衣,也有如易安所穿的凡俗服装,样子也是各不相同。 易安心中恍然道: “这难道是一处宗门据点? 黄沙宗? 这不是白天那一老一少所说的宗门? 此地竟然有宗门在人间开设据点?” 易安神念一扫,这一层所有修士的修为全部被他所知,哪怕是隐藏着修为的修士。 这还是易安第二次见如此多的修士,第一次还是在益都被围的时候,不过按数量来说都没有今天这么多。 只是这里的修士境界并不是太高,炼气的都少,化神也只有一个,正藏在楼间身穿的还是黄沙宗衣袍,应该是守护这里的修士。 周围嘈杂太多,各自都在聊着天,易安转到一个角落,直接解除了自己的隐身。 随后转身走到一处板凳上坐着,泰然自若的环视了一周,见没人关注自己,便放心的拿起桌上的果葡吃了起来。 “恩~!灵果?不错,不错!” 易安吃的正是有点像浆果的果子,味道还不错,富含一丝灵气。 吃完这个果子,易安又拿起其他果子挨个品尝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些果子都还不错,特别是在这沙漠之地,有些难得,恐怕只有修士才能常吃。 “各位道友,静一静!” 易安正在吃着灵果,前方有一黄沙宗的修士正大声吆喝道。 随后嘈杂声慢慢平息,三三两两的人也是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道友!” 一位中年修士坐在了易安旁边,拱手打着招呼。 易安也是拱手回了回礼,这位修士顺势坐在了易安旁边。 接下来,又有两位坐在了易安身旁,看着还剩半盘子的灵果,若有所思的看了易安一眼。 易安一直盯着前面,并没有与之对视,神色平静,好似桌上的灵果不是他吃的一般。 “各位道友,今日聚集在一起,我想大家都知道何事。” 刚才开口叫大家静一静的黄沙宗之人,此时正站在最前面继续说道。 “刘道友,你直接说吧,俺老牛才从江南游历回来,还不知道现今漠北是什么情况。” 一个大汉,正翘着二郎腿,手中吃着灵果,有些放浪的大声说道。 “咳咳!既然有道友才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就简单的讲一讲吧,详细情况可以问一下知道的道友。” “好好好,刘道友,你快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位牛修士着急的催促道,眼睛中满是好奇之色,与他一样好奇的还有坐在第三排的易安。 “好好。” 站在最前排的刘姓修士脸色闪过一丝无奈,嘴里赶紧道好。 易安觉得这位姓牛的修士也有些背景,不然换做他人宗门修士早就不耐烦了,而且下面坐着之人也好像认识这位牛姓大汉,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之色。 “事情是这样的,去年有凡人好像得到了尸鳖宗的地图,沿着地图找到了尸鳖宗的旧址,还带了一些东西回来。” 前方的刘姓修士说着就从腰间储物袋中拿出一枚圆圆的丹药,单手摊开示意众人看。 易安在他拿出来的一瞬间便察觉到这枚表面上是丹药,其内隐藏着一只沉睡的虫子。 “刘道友,你拿出一枚丹药干嘛?这丹药倒不错,能达到中品。” 大声的还是那位牛姓道友,此时一脸茫然的问道。 前方的刘姓修士嘴角上扬,没有看向说话的牛修士,而是转头向着易安这边问道: “有没有道友能看出这是什么?” 刘姓修士说完,众人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丹药看,有的摇摇头,有的若有所思,还有的泛出一丝冷笑。 这些人的表情都被易安知晓,隐藏在阵法里的化神修士表情也逃不过易安眼睛。 随着刘姓修士的介绍,这位化神修士脸上闪过一丝戏谑,看这大厅中的人像死人一般。 易安微微点点头,这应该是就是一个坑,而坐在下方的都是炮灰。 “有没有道友知道的?” 刘姓修士面带笑容的向着左右两边的众修士问道,见没人开口,则缓缓的拨开丹药外壳。 一边拨一边说道: “这是尸鳖宗的尸丸,还是中品尸丸,要是得到尸鳖宗的密法,哪怕炼气化神境界的修士服下,都能将它控制住,沦为他人的奴仆。” 黄沙宗刘姓修士说完,众修士面面相视,有的露出畏惧,有的冷笑,还有的则是不屑。 “你们黄沙宗说这些想干嘛?想要尸鳖宗的密法?” 牛姓修士脸色难看的质问道。 而前方黄沙宗刘姓修士则是满脸的笑容的解释道: “不不不!我们黄沙宗是正道宗门,怎么会去寻找这种如此邪道之法呢?” “哦?那你们的目的是?” 开口的并不是牛姓修士,而是坐在第一排的一位模样像老人的年轻女子,修行表面是化气境界,实则是炼气境。 刘姓修士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这位开口的老人,看其穿着应该是散修,境界也不算高,能在他面前开口已是有些胆气。 不过他并不在意,依旧微笑着回道: “你们都知道我们黄沙宗与这尸鳖宗势不两立,而尸鳖宗自从三百年前被我们消灭以后,就没有在有过消息,而这次突然出现了踪迹, 恐怕是尸鳖宗的那些后辈子弟想卷土重来,这等邪道宗门历来都是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我们黄沙宗才会叫大家一起过来把这尸鳖宗彻底剿灭!” 刘姓修士说到这里,下方的众修士没有一人表态,而刘姓修士也没有放在心上,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你们心里一定在想凭什么我们与尸鳖宗有仇,而让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对付他们是吧?” 刘姓修士环视了一周,继续说道: “先说尸鳖宗大家都不陌生,他们是邪道,做的都是杀人夺道之事,这种宗门存在是我们道途的最大威胁,必须抹杀!” 说完,刘姓修士顿了顿,接着嘴角上扬继续说道: “二来,这尸鳖宗已经被我们黄沙宗所灭,现今搞事情的不过是一些土鸡瓦狗, 对我们宗来说并不是太大问题,只是有些苍蝇让人心烦罢了,但对你们来说则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回应刘姓修士的又是最先开口的牛姓大汉。 刘姓修士嘿嘿一笑,看着众修士道: “他们没有多少人,想要找我宗麻烦,你说他们会怎样?” 第145章 阴谋? “你们说会怎样?” 刘姓修士说完,下方有些修士带着疑惑,而有些修士则是面露惊色。 刘姓修士也是把众人脸色看在眼里,还掂了掂手中的尸丸,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易安无声轻笑,会怎么样?刘姓修士无非就是打着阳某威胁这一众散修罢了, 威胁他们尸鳖宗会用这个尸丸控制他们去对付黄沙宗,要想不被控制只有……,这不就是把利益绑在了一起,让这些散修站队吗? 但这在易安看来只是第一层,第二层则是打消散修的疑虑,散修对于宗门的态度说不上信任,但也说不上敌视, 而黄沙宗真正高明之处则是直接把他们的目的说出来,虽然有威胁的意味,但也间接的增加他们他们没有说谎的意思。 不过这里面可还没有那么简单,易安随意拿起一颗灵果,丢进嘴巴中,眼神里反的兴趣反而越来越浓厚。 “再说一个事情,我宗以前灭尸鳖宗时,并没有找到尸鳖宗的任何灵器灵石以及宝物,我们怀疑是尸鳖宗的余孽拿走了, 所以……,只要各位有本事,有气运,我宗绝对不会强取豪夺,大家放心,我这话完全可以代表我宗。” 刘姓修士说完,下方修士有些眼中已经冒出了贪婪之色,而有些则带有不信之色,还有些眼中充满了忧虑,众人神色不足而一。 而易安听到这最后一段话,暗自拍了一下手,心里道: “完美!所有步骤都已说完,可谓是环环相扣,先是阳某威胁,再是坦诚相告,让别人信任这就是最终目的,最后许以重宝,一环一环下来,所有人都认为这就是黄沙宗的整个目的。 可易安根据隐藏在幕后的化神修士表情上推测,这黄沙宗全是在误导,最终应该另有目的。 “那你今天召集我们来,想让我们怎么对付尸鳖宗余孽?” 还是牛姓大汉开口,易安看了看这大汉,嘴角微微一翘,想不到今日还看了一场相声。 刘姓修士轻轻的抬手,示意众人别慌,然后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一阵黄色光芒闪烁,刘姓修士手中多出了一碟纸张。 纸张出现后,刘姓修士单手一挥,纸张飞散向着众人手中飞来。 易安此时手中也有一份,低头一看,纸上是一幅地图,而地图上标了一个醒目的地标,上面写着尸鳖林三字。 见众修士都在关注手里的地图,刘姓修士面容一笑,继续讲道: “各位道友,这正是尸鳖宗的尸鳖林,根据我宗传来的线索,这尸鳖林就是尸鳖宗余孽的藏身之所,而尸鳖宗所有的宝物也皆藏在此处。” “原来是这里!” 这是一位化气境界的修士恍然出声道, 见自己不经意间的开口,惹来了许多人的观望,这位修士索引笑了笑大方的说道: “不瞒各位,这地方我曾经去过,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发现这地图上的尸鳖林,如今想来应该是被阵法掩盖了。” 这位修士的话,让刘姓修士面色一喜,心里想着又节省了一些口舌,这位修士不就证明了他给的地图是真的。 “各位!这地图刚刚这位道友已经说了,我们给你们看的,正是尸鳖林的地图, 我宗定在三日后攻打尸鳖林,想去的道友来我这里领一枚我宗信物,里面所得皆归各位道友, 除此之外,拿着我宗信物的道友都会得到我宗庇护,直至尸鳖余孽彻底消失。” 刘姓修士说完又是拿出了几十枚信物,众人一惊!对于散修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安全, 而最安全生产就是得到宗门的庇护,有了这层关系,去闯尸鳖林安全起码提升三成, 不要小看这三成,如果没有宗门的庇护,散修的陨落率高达八成,所以这个诱惑还是非常之大。 “刘前辈,算我一个!” 这不!刚拿出来有人赶紧向前接过这刘姓修士的令牌。 有了第一个带头,接下来大部分散修急急忙忙的跑了上去,生怕令牌被领完。 易安也凑着热闹,上去领了一块,这令牌用的是上好玉石,里面含有一丝灵气,凡人长期佩戴可以保证身体越来越健康。 不过在易安眼里,这令牌还有一处细节,便是其上附着了一丝气息。 这气息雄厚磅礴,跟土属性相似,有了这一丝气息,背后之人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感应携带令牌之人的位置。 这到底是保护?还是追踪? 易安笑了笑,心中已有定论。 大部分人都领了令牌,只有一两个没有动作,坐在板凳上毫不动摇。 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开口装作老年人的年轻女修士。 这般独立独行,易安还是多关注了两眼,其他修士也有关注,但大多都是对其不屑。 而这位女修士看着急急忙忙上前领令牌之人的目光皆是看死人一般。 易安心里微微一笑,从容坐在刚才的位置之上,本想在吃点灵果,结果手一抓才发现盘子里灵果没了。 而正好他们这一桌的人领完令牌回来,看着已经空了的盘子,在看了看易安,眼神中都带有不屑之色。 “这位道友,可还需要灵果?” 开口之人正是最开始与易安打招呼的中年修士,此时为了缓解他们这桌的尴尬,故意如此开口道。 因为有这中年修士的开口,其他人也没在意,各自坐了下来,只是眼神中看向易安有轻视之色。 而开口中年修士则对着易安报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好似再说无事!无事。 易安没有理会这中年修士,刚刚他回想了一下,他第一个离开座位,而这中年修士最后一个离开, 这灵果谁吃完的不言而喻,而到现在易安却跟他背锅,他还做出一副老好人的嘴脸,着实让易安心中微微不喜。 见易安没有领自己的情,中年修士依旧乐呵呵的坐了下来, 而在坐下的一瞬间,眼中冒出了一丝冷意,这一丝冷意正好被易安察觉。 易安转头盯向这位中年修士,眼睛中平静无波澜, 中年修士刚坐下,发现易安转头盯着自己,连忙给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而易安也是对其笑了笑,两人有些心照不宣,又有些不明其意。 “还是一个笑面虎!” 易安心中微微轻哼。 第146章 跟踪 第七层众人落座后,刘姓修士收回手中剩下的两三块令牌后说道: “好了!各位道友今日就到这里,多谢各位道友的鼎力支持,我宗一定不会忘记今日各位的情谊, 最后,领了令牌的道友还望在此稍后三天,客房都已准备好了,令牌上有号码,可以根据号码进入客房休息,至于没有领令牌的道友,请自便。” 说完,刘姓修士离开了大厅,走到一处屋内,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而接下来就是黄沙宗修士带领手持令的道友准备进入各自的房间休息。 刚刚没有领的两三人则沉着脸,匆匆离开了此处。 易安随意望了一眼,转身跟着自己的身旁的黄沙宗人走向了七层后边的一排排房间。 “道友,令牌位数与房间位数对应,自行寻找便是。” 黄沙宗人说完,没有在跟着易安,而是转身又去接另一位修士。 易安环顾四周,发现只要是修为高一点的,黄沙宗人对待都要亲切一些,而自己显露出来不过是练精中期修行,能得到如此待遇已经算是不错了。 无奈的摇摇头,易安不再理会这些事情,走过一排排房间,寻找着自己的位数。 “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到了。” 易安一边走着,一边数着房间数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正是三十八号。 缓缓拿起手上令牌,轻轻与房间门前的光幕一接触,涟漪扩散,散发微光。 “一个小小房间都布置阵法,这黄沙宗可真是财大气粗。” 易安心中微微暗道。 见阵法已经启动,易安推开房门,抬脚便走了进去。 房间不是很大,一张桌子,三个凳子,以及一张床。 床上并没有被褥,只有一个不知道什么草做的蒲团。 易安环视一周,刚坐下,神念里传来震动,嘴角一扬,视线换到了另一处。 此时那位隐藏在阵法里的化神修士正与刚刚讲话的黄沙宗刘姓修士密谋。 “黄长老,小的已经安排完了,散修大部分都接受了令牌,只有两三个没有来领。” 刘姓修士弯腰双手拱手向着坐在上位的黄沙宗长老禀报道。 “嗯,我知晓。” 黄姓长老淡然的说道。 “黄长老那……,走得几人要不要……?” 刘姓修士继续接着问道,一边说,眼睛一边冒出一丝杀意。 上位的黄长老平静的向着第七层出口看了看,嘴里缓缓说道: “小猫三两只影响不了我们计划,不过留着总有一些膈应,你自行处理吧。” “是,长老!” 刘姓修士立即回道,随后转身离开。 ——— 刘姓修士离开后,隐藏在阵法里的黄沙宗长老喝了几口茶,也相继离开。 易安收回神念,起身走出房门,刚走到房间与大厅的拐角处,一位黄沙宗修士拦住了易安。 “这位道友,准备去哪里?” 身材高大,面容严厉,修为在化气巅峰,此时说话虽然和气,但身体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哦,我就想出去转转。” 易安平静的看着这位拦路的修士,微笑着回道。 “抱歉,接下来的事情重大,还望道友能多担待,等事情结束后,随道友怎么闲逛都可以,如今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这人依旧用着和善的语气,不过眼神中却带有不可置疑的盛气凌人,这才是宗门修士对待普通散修的态度。 刚才大厅的好好先生都不过是临时装装样子罢了。 易安听闻,打量了这人几眼,转身向着自己的屋间又去, 拦路的修士见易安还算懂事,眼中除了有些不屑之外,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依旧盯着易安,看他回道自己房间。 可他看到的不过是障眼法,易安这时早已绕过了他,抬脚直接出现在沙城上空。 此时易安下方一道风沙快速向着沙城离去,易安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远远的跟了上去。 风沙速度很快,里边有一修士正被裹挟移动,不到一柱香便已离开沙城数百里, 而身后易安在地上悠闲的散步,每迈出一步都是几公里,就这样远远的在那卷风沙身后吊着。 时间过的很快,可天上的太阳没有一丝下落的痕迹,又经过半个时辰,那卷风沙突然停了下来。 身后,易安站在柔软滚烫的沙子上,神念散开,一道屏障微微阻挡易安神念的探入,不过也就一瞬,易安神念便探了进去。 一片绿洲,中间有一片洁净的湖泊,绿洲上方是一片片木制的建筑,贯穿整个绿洲,最上方便是一个巨大的宫殿,厚重质感十足。 整个绿洲被阵法覆盖,其上有着三三两两的修士或走,或飞,或御物, 而绿洲下方,有着一条非常大的灵脉,灵脉延绵几十公里,而灵脉最精华最浓郁之地正是在这片绿洲之下。 灵脉之上有阵法显现,除了防护警示之外,还有聚灵作用,汇聚的灵气全部被牢牢锁在此片绿洲之中,让整个绿洲灵气变得极为充盈。 能在如此荒凉的大漠之中,孕育出如此巨大的灵脉,而这片绿洲应该也是因为灵脉的缘故,催生而出。 黄沙宗能在这片沙漠称尊,很有可能大部分都是靠着这灵脉,来吸引人才,培养灵物,以及其他修行的粮资。 回到绿洲外,此时这位黄沙宗长老,丢出一枚令牌, 令牌在空中悬浮与一道黄色屏障相融,几息之后,黄色屏障打开一条一人宽的口子。 黄沙宗长老立即闪身进入,身后的易安也是跟了上去,在阵法闭合的一瞬间,进入了绿洲之中。 “唔~!” 易安长吸一口气,随后又缓缓的吐出,心中暗道一声: “空气清新,还有点甜。” 心情顿时都变得愉悦了起来,看了看正在飞向巨大宫殿的黄长老。 易安却没有在跟上去,反而来到湖边,缓缓坐在香甜的草地之上,悠哉的欣赏起了这里的风景。 湖泊与天空一色,地空倒悬,犹如一片圣洁之地。 而易安身处其中,并不显得突兀,有种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 绿洲之上,白云之下,宫殿大厅内, “宗主,事情已布置妥当!” 第147章 黄沙老祖 “好,辛苦了黄长老,张长老凡人那边呢?” 黄沙宗黄长老坐在侧位之上,而在他的上方有一位浓眉大眼的中年魁梧男子。 男子应该就是黄沙宗的宗主,身材魁梧,方正大眼,面色带有一丝黄色,境界在化虚初期。 此时黄沙宗宗主正询问着下位的另一位长老。 “回禀宗主,凡人那城主府已经被尸鳖宗的余孽控制,并且大部分都下了尸鳖。” 回答黄沙宗宗主的是坐在黄长老旁边之人,张长老站起身来双手拱手,鞠躬恭敬的回道。 “嗯,好。” 黄沙宗宗主回答非常简短,好似真的就是随口问一句。 此时另一位坐在黄长老对面的大汉嘴里大口骂道: “哼!这尸鳖林的小崽子真是软蛋,这么久了还不敢动手,我们的人早就放开让他们干,他们都不敢!” 这位大汉毛发旺盛,面容倒与沙城据点里那位与刘姓修士对话的牛姓青年有几分相似。 “唉~!牛老弟,尸鳖宗都被我们灭了,这丧家狗难道还会如以前那般嚣张吗?放宽心!放宽心!” “好了!牛风登,你们牛栏坡再去逼他们一下,可能是太过放松,让他们觉得有问题,所以你今天之后多去露露面,紧一紧他们。” “好勒!江宗主!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哼哼!” 牛姓大汉满脸残忍,态度还有些幸灾乐祸。 神念收回,易安颔首点头,随后抓起几只虫子,向镜面般的湖水一丢。 “吧唧!” 一条鱼儿瞬间跃出水面,在空中半叼着虫儿,皎洁的身姿优美的摆动着。 可跳上来却落不下去,只因一个小气泡笼罩着它,缓缓的向着岸边移动。 一只大眼睛盯着气泡中的鱼儿,让鱼儿非常的惊恐,身子扭动的更加剧烈。 易安看着在水泡中无力的鱼儿,嘴角微微一笑,喃喃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又是垂钓之人,可再怎么玩,终究逃不过天道。” “对吧!黄沙老祖!” 易安话音一转,对着鱼儿冷冷的说道。 而本来挣扎惊慌的鱼儿,却突然停止摆动,鱼眼里出现一丝丝笑意,静静的盯着易安。 易安随手一挥,笼罩鱼儿的水泡消散,鱼儿并没有落下,而是依旧漂浮在空中。 鱼儿嘴巴耸动,吐出一句苍老的声音道: “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易安缓缓起身,双手背负在身后也是缓缓的回道: “我姓易,单名一个安字。” “易安?,易安?,易道友从哪里来?” 易安扯着嘴角笑咪咪的回道: “我从蜀地来,本来想要去江南,结果误入漠北,你说这是迷路了,还是赶巧了呢?” 说完,走到岸边,单手捧起一团水,好似悬浮在空中的鱼儿并没有那么吸引人。 “哦~?我想应该是一个巧合,易道友从我宗出发,一直往南走,便能到达江南, 那里高山俊峰,灵气充盈,可要比我们漠北好很多,就连同时修行也要比漠北快上几许。” 鱼儿在空中摆动着鱼尾,缓缓移动到易安身旁,嘴里一张一合奇怪的吐出人声。 “哈哈哈,道友这么不待见我?着急赶我走?” 易安转身轻轻挥出手中一团带有一丝丝灵气的清水,清水随着易安的挥出又回到了湖里,没有溅起一丝水花。 “哪里哪里,只是如今我宗不适合接待道友,只有以后道友再来我宗,在扫榻相迎了。” 鱼儿继续悬浮在半空中,与易安肩膀齐高,语气带有一丝丝冷意。 易安抿嘴一笑,转身看着鱼儿说道: “黄沙老祖你还没有介绍一下自己,你不觉得失礼吗?” “呵呵,是吗?看来是我失礼了,在下姓冯,单名一个意。” 易安:“哦,原来是冯道友,既然今日主人不欢迎,那就下次再见吧。” 易安说完,向外走去, 可还没有走几步,易安回过头又道: “尸鳖老祖,是往这边走吧?” “啊~!是!嗯~?” 鱼儿突然睁大双眼,随后立即爆炸为一团血雾,其中一只黑色丑陋虫子激射向易安。 而易安微微一笑,单手两指夹住这飞来的虫子, 手中虫子不断的剧烈扭动,嘴角长着两只长长的利器,正疯狂的刺着易安手指。 不过再怎么疯狂用力,就是未能伤那洁白的手指分毫。 易安手指微微一动,虫子立即就发出尖锐的叫声,好似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又收集了一种虫子。” 易安喃喃道,随后摔出一道法力一封,虫子顿时陷入了沉眠,腰间葫芦一闪,虫子从易安手中消失不见。 于此同时,在天空巨大的宫殿里,一道黄色光芒闪出,飞快向黄沙宗外而去。 易安抬头微微一笑,抬脚便消失在了岸边。 “宗主!” 此时宫殿内,所有人都惊谔的望向飞出的黄色光芒。 只有黄长老最先回过神,一脸惊疑的向上位的江宗主询问道。 黄长老的声音惊醒了上位的江宗主,此时江宗主立马恢复神态,看着还没有回过神的众人, 马上开口解释道: “各位道友,不要慌张,刚刚老祖走前,传信给我说出去办一件小事,去去就回。” “这……~,老祖不是说这事情没完都不会离开吗?” 说话的正是刚刚自称牛栏坡的牛风登,此时他挠着脑袋一脸茫然的说道。 而上位的江宗主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冷冷的向着牛风登道: “难道我宗老祖出去,要跟牛道友报备吗?” “不!不!不!刚才是我失言,还望江宗主不要怪罪!” 牛风登立即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打了自己一巴掌,随后见上位的江宗主阴沉着脸, 自己也是冷汗直冒,立马起身鞠躬道歉。 “哼!按计划行事!” 上位的黄沙宗宗主,收回阴沉之色,但面色依旧有些难看,起身甩袖,说了这么一句,直接离开了大厅。 独留大厅其他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而牛风登不敢挺起身,直至在大厅站了许久才敢缓缓抬头, 见坐在位子的其他人,或多或少眼里带有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 牛风登知道今天自己丢脸丢够了,只得拂袖而去。 第148章 战 黄色虹光穿过大漠,速度非常之快,几个眨眼间便飞出几百公里。 不过黄色虹光再怎么快,也快不过一道青色身影。 只见高空中一道青色身影每次都是无声无息的消失,随后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黄色虹光的前头。 而黄色虹光每次都是急剧变向,空气中掀起阵阵涟漪,犹如无头苍蝇一般。 “易道友!井水不犯河水!” 高空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回荡,语气中有些示弱,又有些急切。 “冯道友,你不太老实啊。” 易安在此挡在冯意身前,而空气中早已聚集了一粒粒细小的犹如钻石般透亮的沙子。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现今这些沙粒早已在空中密密麻麻,每一粒都闪烁着法力的气息。 这等控制力,已然入微,让易安都有些惊讶。 “易道友现在离开漠北,我不会阻拦,还会赠予重宝。” 冯意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威胁,眼睛浑浊中带有莫名的冷厉。 此时冯意悬浮在空中,与易安拉开了几百丈的距离,两者遥遥相对。 “冯道友,你的行为实在太过了,修行界不得干涉凡俗,何况你还想……,” 易安话说一半,眼睛中冷意越来越重,这种事情他自己已经决定管一管。 这冯意恐怕已经入了魔道,只是这几番下来,易安没有感觉到他心境有何不同。 而且这冯意是如何身居黄沙宗老祖,又身居尸鳖宗老祖的? 易安心里越想越觉得这几天应该有一些事情没有搞清楚。 “易道友,你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要走了,留下来陪他们一起吧!” 冯意气势突然开始变得阴森可怖,空中沙粒越来越多, 地上,一团团沙子向空中飞起,融合成了一座高达几千丈的巨人。 而空中犹如钻石的沙粒,发出嗡嗡的细小声音,随后犹如一颗颗子弹般向着易安迸发。 “铛铛铛!” 易安周身已经被青色法力屏障覆盖,沙粒撞击易安屏障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冯意早已落到沙子组成的巨人头顶,正虎视眈眈的看着空中被束缚在原地的易安。 此时沙粒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沙粒也越来越多,易安看着周围亮闪闪的光点,不断的向他冲击, 眉头微皱,身体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离刚才几百丈距离的空中。 不过虽然拉开了几百丈距离,但依旧被这细细的犹如钻石般亮晶晶的沙子包围着。 易安一出现,又是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声。 “易道友,这方圆几千公里都被我的晶沙包围,何必如此针扎? 只要你与我去一个地方,好好地待上个三五月,我依旧遵守承诺,赠予你重宝,而且也会安全的放你离去。” 冯意站在巨人头顶,遥望着空中,嘴里继续说着好话,好似心中真不想与易安为敌一般。 “我知道了!” 易安突然眉头一松,嘴角泛起微扬,遥看下方的冯意说道。 “易道友答应了?” 冯意浑浊的眼睛一凝,嘴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易安嘴角一翘,单手向着空中一捏,一缕微风像一丝棉絮一般被捏在手中。 看着指尖的风,易安单手一丢,一丝微风像棉絮一般慢慢在空中漂浮, 周围棉絮越来越多,渐渐融合在一起,易安见到风已成型,嘴角微微吹了一口气。 只见飞出去的一团棉絮般的微风,开始在空中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大,不断的拉扯着周围的空气。 看着很慢,实则就几个呼吸间,自易安抓住的一丝微风,变为了几十丈的龙卷风。 不过龙卷风或许还太过弱小,空气中的晶沙并未有任何的动摇,依旧向着易安激射。 “易道友,我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了!” 此时见易安还在想着破解他攻击,冯意已经有所不耐烦了,手中法力开始浮动,看来要是易安只要说半个不字,冯意立即会动手。 也不怪冯意如此,只能说到达他们如今地步,已经很难单对单杀死对手, 要是易安想跑,他不一定能拦的下来,再加上境界能到如今的高度,谁还没有压箱底的手段,就怕阴沟里翻船,况且要真是大战一场,他的计划肯定会严重收到影响,所以冯意才会如此耐心的劝解易安。 “我在想一件事。” 易安挥出一道法力,打入龙卷风中,只见龙卷风体积突然开始暴涨,几个呼吸之间从几百丈,变成了几千丈。 龙卷风覆盖几十公里,遮天蔽日,而随着龙卷风的变大,空气中那些晶沙缓缓的开始动摇,攻向易安的晶沙轨迹开始偏移, 而被易安屏障挡掉的晶沙直接被卷入了风中, 见此情形,易安抬脚直接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黄沙巨人面前, “先前我一直以为黄沙老祖与尸鳖老祖是同一人,现今却发现你们是同一人,但又不是同一人。” 易安静静悬浮在巨人前方,缓缓的说道。 周围的晶沙早已被龙卷风卷入其中,就连这黄沙巨人都隐隐有些不稳。 “呵呵!易道友倒是聪明,可你也知道,就算杀了黄沙老祖,依旧不能杀死我。” 此时巨人头顶的冯意嘴角捏着笑容,眼睛阴森森的看着易安,手上黄色法力凝聚到了极致,厚重之感让周围空中都有所扭曲。 易安没有理会这些,继续平静的说道: “你从来不是黄沙老祖,你一直都是尸鳖老祖,黄沙老祖应该是被你鸠占鹊巢!” “轰!” 一只黄色法力凝聚成巨大的拳头,在易安说出来最后一句时,直接轰出。 “吭!” 同样一只巨大的青色手掌与黄色法力凝聚的拳头相撞。 空气倒卷,空间泛起丝丝涟漪,冯意脚下的黄沙巨人因压力太大,寸寸崩裂。 “凝!” 冯意大喝一声,手中出现一道黄色符箓,打入身下的巨人之上。 符箓一进入巨人身体,崩裂的巨人突然黄色光芒大放,地上的黄沙疯狂向巨人身体涌动, 胸口正中一道黄色符箓快速闪烁,每闪烁一次,巨人涨大一倍, 几个呼吸之间,周围几百里的黄沙快速被巨人吸收,整个沙面下降好几十丈。 易安手中青色剑光早已凝聚三尺,踏出一步,再次出现已在巨人胸口。 单手从上到下一挥,一道凝聚到极致的剑光飞出,无声无息,直指巨人胸口的符箓。 “哗!” 巨人依旧在快速膨胀,剑光来的更快, 在剑光快与巨人接触的一瞬间,只听到巨人头顶突然飞出一面黄色巨盾,挡在剑光与巨人中间。 “碰!” 泛气非常浓郁的黄色盾牌直接从中间被分开,剩余的剑光直接透出,斩在巨人身上。 “哗!” 剑光直接在巨人胸口留下一道巨大的剑痕,前后穿透,可并没有斩到那枚符箓。 在剑光与黄色盾牌相碰时,那枚符箓早已被转移到了巨人眉心处, 而巨人此时停止了增长,胸口巨大的剑痕正快速的修复着,一眨眼便恢复如初。 “黄巾力士,现!” 第149章 黄沙老祖陨! 一道万丈巨人矗立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 此时巨人头顶一声苍老的大喝发出,巨大的法力注入这巨人眉心之中,眉心符箓直接大放光彩,整个巨人开始散发强烈的黄色光芒。 “咔嚓!咔嚓!” 咔嚓声不断在沙漠中响起,易安极速后退,直到退出几千里之外, 而这个距离看向这万丈巨人依旧是非常之大,也非常之震撼! 此时黄沙巨人整个身体染上了一股金色,沙粒不断的被挤压,身体开始缓缓弱小,逐渐出现一丝石质之感。 而这时脚下沙子又再次涌动,巨人又开始恢复到了万丈,来回几次,也只用了几个呼吸。 整个巨人成了金色,身体犹如坚硬的金属一般。 巨人被巨大的黄色龙卷风覆盖,身体若隐若现,这遮天蔽日的龙卷未能卷动巨人分毫。 此时巨人有了动作,巨大的双手由下而上,所过之处空气倒卷,空间泛起涟漪,同时伴随巨大的轰鸣之声。 声音传至极远,易安所处之处,都能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而这时在易安视野之中,巨人双手已快要合十,双手合十的位置正好是龙卷风最中心之处。 只见一团无形气浪成水波纹散开,龙卷风直接溃散,白云倒卷,延绵几千公里,在大漠之上犹如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一盏茶之后,声音传至易安所在之处, “嗡!” 沉闷声响起,声波剧烈冲击易安身上法力屏障,地上黄沙刮起数百丈,遮天蔽日。 黄巾巨人把易安制造的龙卷风直接拍灭,随后巨人招招手,空中的晶沙快速向着巨人手中凝聚, 几个呼吸之间巨人手中多了一把百丈晶体石锤,其上的冯意全身法力如注,不断的在黄巾巨人身上流转。 只有额头的一丝丝细汗能证明冯意使出了全力, 易安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也想不到这冯意还有这等宝符,能制造如此恐怖的巨人。 而黄巾巨人在易安看来,与他所知的神话传说中也相差无几,或许还更加恐怖。 “冯道友,易某佩服,不过我想以你承载的躯壳应该不能持久,我想要逃,你也拦不住我。” 易安这时开了口,说话虽轻,但依旧能轻松传到几百公里外巨人头顶之上的冯意耳中。 “哈哈哈!易道友这个时候想逃,可晚了,你忘了我可是两个人,就算你是剑修,两个练虚留下你应该也是够的; 你今日能陨落在我这仙符之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说罢,巨人直接跨出一步,一步就是一百公里,手中巨锤毫无花哨的向易安砸来。 “轰轰!” 空气激荡,巨大的晶锤犹如陨石般向易安砸来,速度极快,石锤与空气摩擦燃起了一层巨大的火圈。 “风!” 易安眉头微皱,嘴里吐出一字,激荡的空气中瞬间飘来一股狂风,吹灭了石锤周边的火焰。 同时,易安抬脚身形消失,一眨眼便出现在石锤之上,手中青色剑光孕育到了极致,直接向着巨人颈部斩去。 剑光飞出,剑意森然,向远处巨人飞去,剑光由小变大,直接横贯几十公里外,直指巨人颈部。 而这时,巨人砸下的巨锤却突然消散,一粒粒晶沙快速向着巨人方向飞去,速度竟然比剑光还要快上几许。 几个眨眼间,晶沙又快速在巨人上半身前形成了一块巨型盾牌,其上散发着浓郁的黄色土属法力。 “铛!” 剑光与盾牌相撞,在空中爆发出了五彩斑斓的法力波动。 剑光不断的向前斩去,晶沙盾牌不断的掉落,又不断的填充。 几息之后,剑光消失,盾牌被斩出了一条几十公里的巨痕,但没有被剑光透穿。 这时易安缓缓收回了手中剑光,眼睛看向巨人身后, 在易安的神念中,巨人身后有一褐色虹光正飞速的向这边而来。 “尸鳖老祖吗?” 易安心中有些犹豫,尸鳖老祖正快速赶来,如果不能瞬间解决这冯意,可能会被两人形成合围之势, 易安心里也无太大的把握能够一人对付两个大能,不过他想走,这两人也留不下他。 想到这里,易安心中发狠,直接抬手在空中一刮, 空中直接被拉出了一条口子,随后易安全身法力涌动,再次抬手挥出一道剑光斩向巨人头部,同时身体直接闪进虚空缝隙之中。 此时冯意正庆幸挡住了这恐怖的一击,刚来得及喘一口气,便发现又是一道剑光袭来, 精神高度紧张,双手一合,周围几千公里布置在空气中的所有晶沙,全部向他收拢,重新补充构建更大更厚的盾牌。 做完这些,冯意眼睛一秉,发现易安消失不见,赶紧用神念扫视周围, 额头细汗直冒,嘴里微微道: “去哪里了?” 而这时剑光已至,冯意咬牙,脸色难看,只得先挡住斩来的恐怖剑光,再说其他。 想罢,冯意体内的法力又开始不断向盾牌输送,盾牌又开始散发着浓郁的法力气息。 剑光又与盾牌接触,冯意精神集中到了极致,神念紧紧包裹着周身几百里,不漏一丝一毫。 这时褐色虹光离战斗场地已不足千里,几乎眨眼便能到,冯意嘴角一扬,刚准备转攻为守, 可他的头顶上方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其中露出一道恐怖到极致的剑意。 冯意脸色剧变,收回注入法力的双手,全身一道土黄色屏障立即出现。 可裂缝离他实在太近,剑光又来的突然,还来不及躲避,剑光便直接斩破了他身上的屏障。 “不!” 远处一道愤怒到极致的声音在天地之中回荡,同时一团黑色气体,速度极快,直接打进了虚空裂缝之中。 “哼!” 一声闷哼在虚空中发出,随后裂缝消失,空中在无任何痕迹。 “易安!” 怒吼再次传来,褐色虹光出现在巨人头顶,脚下有着一道分成两半的尸体,尸体快速沙化, 头部之中,有着一颗小小的黑色虫子,虫子也被分成了两半,正挣扎着,蠕动着,两半身体想快速靠拢, 但随着尸体的沙化,法力的消散,几息之后,虫子最终还是彻底停止了动作,生命力消失。 “噗!” 一口鲜血喷出,站立之人头顶的面纱被染红,一滴滴鲜血顺溜而下。 第150章 受伤 黄沙宗湖泊岸边,离地三尺处,一道非常细小的裂缝出现,一道身影踉跄跌落在岸边草地之上。 “哼!” 轻轻的一声闷哼,易安缓缓的起身盘坐在草地上。 胸口处有一道黑色拳头大的伤口,伤口边缘处弥漫着一丝丝黑色雾气, 此时正不断的向易安体内侵入,而与之相对的便是一道道青色法力正在不断阻挡这黑雾,一时之间陷入了僵持, 易安额头冒出一丝丝细汗,眉头微微皱起,脸色有些苍白。 此时在易安神念不断的细微扫视下,发现黑色雾气并不是一种能量构造,伤口边缘是一只只细小的虫子,只因太小,汇聚在一起便让人感觉像是雾气。 虫子虽小,但很凶厉,正不断的在易安伤口处窜动,易安只能被动的用法力去阻挡这种虫子的攻击。 而虫子却对于易安法力并没有太过畏惧,在进行不知道多少次的对抗之后,虫子陷入了发狂,开始不断的蚕食起易安法力来, 每一只虫子,每吃一口,都会炸裂,一个接一个,毫无畏死,目的就是想要自残的撕开一道法力口子。 面对着极具疯狂的虫子,易安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想到办法,只得先把这些虫子极力的挡在身体外, 在刚刚的战斗中,易安已经把自己法力耗去九成,虽说只出了三剑,但这三剑就耗去了法力的五成,剩下四成基本上都用在了虚空之中。 易安知道虚空非常耗费法力与精力,但没想到竟然如此恐怖。 第一次使用时还是在沙城那座黄沙宗据点里,距离没有太远,所以不过消耗了半成而已。 这次除了偷袭冯意外,还有就是横跨几千公里回到这黄沙宗,所以直接消耗了易安近四成的法力, 易安之所以回到黄沙宗,也是因为全力出手下,精神高度集中,一个不查被尸鳖老祖偷袭了一下,匆忙之中只得用神念感应自己停留过的坐标, 又刚好这黄沙宗是易安停留过的地方,同时气息又未消散,又能先远离刚才的战场,对着尸鳖来一个灯下黑。 杀了冯意,直接打乱了尸鳖老祖的计划,也削弱了尸鳖老祖的实力,没了冯意这个分身,易安再次对上,也不会那么被动。 不过易安也算是吃了一暗亏,他也想不到自己会直接被尸鳖老祖伤到,这已经是很久没有尝到的感觉了。 这尸鳖老祖最后打出的攻击,除了外层包裹的虫子以外,内里还有一根箭枝, 箭枝只有一半,没有箭头,此时还正在易安体内。 易安刚处理完外部伤口,立即睁开双眼,心里暗道一声: “不好!” 从神念中传来,死去的冯意正快速向着黄沙宗而来。 易安眉头紧锁,看了看阁楼中三三两两的年轻修士,又转头看到有一位年轻的修士正拿起鱼篓,鱼竿向着他这里而来, 易安此处正处于湖泊的一个夹角,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再加上易安一直屏蔽着自己身形,所以没有人会发现他,这位向他而来的年轻修士同样如此。 此时年轻修士东张西望,好似在找一个较好的钓位,几经选择正好在易安前方十几米处, 年轻修士放下鱼篓,随地而坐,拿起鱼竿甩到了湖中。 易安神念频频震动,预示着死去又复活的冯意马上就要到达黄沙宗,在慢几息,易安神念就会被察觉,所以得赶快隐藏起来。 “就你了!” 易安心中一定,身形消失,毫无声息的来到刚甩出鱼勾的修士,一个手起刀落直接敲晕。 随后又快速用法力褪去修士外衣,套在自己身上,同时用法力包裹这名修士,先直接丢进湖里, “扑通!” 一声巨物落水声,惊的水下鱼儿乱窜,还惊得周围几百米内,一些男女修士慌慌张张, 男修目怒,女修脸红,易安老神在在,拿起鱼竿,对于看向自己的修士,面容略微露出歉意道: “各位师弟师妹,抱歉,刚刚我正在打窝。” 说完也不管他们怎么想,聚精会神的盯着鱼饵,丝毫不理会别人想刀人的眼神。 “烂泥一个!” 一位白净的男修,嘴里微微骂道,脸上满是不屑之色,拉起身旁脸旦通红的女修离开了这处岸边。 之后周围其他几对也相继不岔的离开,只有易安神定自若的盘坐着专心的钓鱼。 几息之后,一道黄色虹光进入黄沙宗,人还未入,神念先行扫视整个宗门, 当然能察觉到神念的,只有正在钓鱼的易安,其他修士只能看到自家冯老祖回来了。 至于宫殿里的长老宗主能否察觉到异常,那就不是易安所知。 此时易安早已把自己的气息收敛到极致,只有脸部略微施展了一些易容,以及一些非常简单的障眼法。 这些都不足以让赶来的冯意发现异常,因为冯意神念虽扫荡了好几遍, 但易安知道冯意只是习惯了谨慎,他也不认为易安会回到这里,神念也都是大致的扫视,并没有深入探查,所以易安并没有被发现。 冯意扫视三遍后,空中土黄色的虹光便向着宫殿最顶端而去。 此时易安缓缓吐出一口气,脸色有些隐隐发白,喉咙处有一丝丝甘甜传来,只得硬撑着咽了下去。 随后易安放下了手中鱼竿,把它斜插在岸边土壤中,做完这之后,易安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手按在土壤中,一手呈剑指,化出一丝比头发还细的剑丝。 剑丝一出,直接向着胸口处的黑雾虫子杀去,而按在土壤中的手,正不断的抽取黄沙宗地下的灵脉之力。 黄沙宗地下灵脉中,正飘荡着无数厚重的灵气,灵气浓郁聚在一起都成了湿润的雾气。 大多灵雾都向着宫殿处涌动,小部分的灵雾向着宫殿下方阁楼院落飞去,还有一丝丝的零散雾气则向着湖泊草地飘来。 而这时本来涌向宫殿的灵雾却分出了好几团向着湖泊草地而来, 这正是因为易安在主动抽取这灵气,实在是身体法力消耗太大了,只得靠这灵气补充一下,好让伤势恢复快一些。 不过又因为所需灵气太庞大,如果全力抽取立即就会被发现,而靠黄沙宗的阵法自动分配又实在太少, 所以易安只得冒一点点风险朝着涌入宫殿的灵气入手,但易安还是极力的控制抽取灵气的速度以及数量,做到尽量不让人察觉到异常。 随着灵气的补充,这时易安的情况稍好一些,起码能能安心的处理身上的伤口, 易安优先选择处理虫子,等虫子全部处理完了,在来处理留在体内的箭枝。 随着那比头发还细的剑丝在易安胸间伤口处来回游动,黑雾也渐渐减少……。 第151章 来一个伪装 “哇!” 一口鲜血喷出,易安手心中漂浮着一支手指长度的断箭。 断箭呈暗黑色,在太阳下没有反射任何光感,质地细腻厚重,没有箭头,断裂处好似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撇断一般。 而此时易安用两指夹住断箭,随着两指的用力,断箭纹丝不动,一点点反应都无。 易安眼睛露出惊奇,准备好好的把这断箭收回自己腰间葫芦内。 可拍了拍自己腰间葫芦没有任何反应,易安疑惑的检查了片刻,发现原来这灵宝葫芦并不能选中锁定这断箭,这又让易安惊奇不已。 但如今并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所以易安只得好好的撕下一块布,把断箭包裹好,放在自己胸中。 做完这些,易安胸口处的伤口正在渐渐恢复,十几个呼吸之间,胸处伤口已经结痂,应该要不了多久,伤口就会恢复如初。 不过表面的伤口好处理,可内伤还需要一些时日。 胸口被断箭差点贯穿,期间的肌肉筋骨被撕裂,这都算小伤,最重的还是经脉断裂,这就需要易安自己去接,去修复,最快都得三五天的时间。 “咕噜!” 易安收好断箭后,再次抬手把刚刚丢入水中的人又捞了起来。 因附着了一层法力,水中之人不会被窒息而死,也不会被水中生物侵袭, 当然作为一个化气巅峰境界的修士,在水中呆个两三个时辰也无碍,不过被易安打晕后,自身灵力无意识去调动,所以易安还是给了一层保险。 把晕倒的修士放在身旁,易安看着昏迷的他,脑海中正在思考接下来如何行事。 还是首先在把自己伪装的更像一些吧! 易安用神念扫视周游的整个身体,随后自身也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身高微微变矮,面容开始变得更加柔和,气质也慢慢变得慵懒随意。 “嗯?” 这时一枚令牌从周游腰间掉落,易安轻轻一招手令牌便飞到了易安手中。 看着这土黄色的令牌,正面写着黄沙,背面刻着周游二字, 易安眼睛微亮,刚刚还没有太过注意到这东西,现今却来的正好, 随后单手又是一翻,一个巴掌大的绣囊又是出现在易安手中,这正是这位叫周游修士的储物袋。 随手一抹,储物袋上的一抹记号消失,随后易安神念探入, 储物袋不大,只有两个立方左右,里面非常杂乱,大多都是一些鱼竿鱼篓渔网,少部分的瓶瓶罐罐,放的最整齐的便是一个小小的架子,架子之上放着一些玉质小瓶,以及三个玉盒。 里边所盛装的东西被易安一眼看透,不过是一些丹药以及几株灵草,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架子之上的两本书,一本书是周游所学功法,一本书是日记。 易安正想要的便是那本日记,多看看以免过早暴露。 ‘封历七十九年,二月初九,黄沙老祖已闭关三十年,江槐下令发布任务,寻找宝药,黄泉魂花,万年寒萃,月阴圣水等。 游随查之,宝药皆有安魂补魄之效,疑似黄沙老祖灵魂受损!’ 封历八十三年,三月二十二,任务取消,黄沙老祖出关,不知去向,九日后归,继续闭关不出。 封历一百一十年,九月初六,黄沙宗江槐邀落仙谷,牛栏坡,杨木四怪等各势力前来,谋划何事未知。 封历一百二十三年,六月十一,黄埔出宗主持沙城散修事宜,带三十弟子,游因伪装过度,无缘落选。 封历一百二十四年,三月,游外出,凡人得尸鳖宗遗址地图,随之,遇黄埔严厉斥责,游疑之,为大计,不敢深探。 封历一百二十五年,无事,钓鱼。 封历一百二十六年,无事,有小人,厌之,思乡。 封历一百二十七年,游……,思乡。 封历一百二十八年,游与友人结交,望我宗大事得以圆满,放过一二。 封历一百二十九年,游突破至化气,求道数十年,终于快走到第一个境界的尽头,吾道有望,继续勤勉! 这些都只是日记内容的一部份,大部分都是一些杂事以及自己的一些感悟,小部分是记载黄沙宗之事。 易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躺在身旁的年轻修士,想不到一来还碰到一个卧底,有缘有缘! 只是这卧底到底是那个宗门的日记上却没有说,日记里多次提到思乡,想必是思念宗门吧。 通过这日记,易安便知晓这周游人际关系并不复杂,甚至说非常小,不过还是得注意他日记中所提到的友人,以免过早的暴露, 当然易安肯定不会到处转悠,他的想法便是先把这周游搬到他的住处,然后自己躲几天,把伤养好了,再去看看情况。 说着,易安便准备离开此地,刚准备收竿,手中却传来震动。 “疑~!鱼上钩了?” 易安单手上扬,鱼竿弯曲,鱼线被绷直, “哗啦!” 一条跃出水面,被太阳光照的金光闪闪的鱼儿出现。 鱼嘴正中被鱼钩钩住,易安嘴角一扬心中暗道:“还是正口,好运气!” “啪!” 鱼儿被甩到岸边草地之上,易安随手拔出几根青草,取下鱼儿嘴中的鱼钩,青草从鱼嘴穿过鱼鳃。 提起扑通扑通跳的鱼儿,看着不大,重量却有三四斤,微微一笑,随手挂在腰间。 在单手一挥,鱼竿鱼篓全部消失,随后看了看昏迷的周游,易安稍施法力,周游便站了起来。 做完这些,易安放松的伸了一个懒腰,嘴角挂着微笑,离开了岸边。 而身后的周游依旧是昏迷状态,不过身体却自动跟随在易安身后,倒有些像赶尸的尸体。 斜阳如玉,整个黄沙宗略显一分神圣与宁静,只是这背后,有一只巨大的深渊,不知何时把这最后一丝宁静吞噬殆尽。 黄沙老祖冯意成了一个空壳,黄沙宗也成了一个空壳,如今回来的多半是那尸鳖老祖, 当然易安来了,那就是青天大老爷来了,总归不会太差,毕竟易安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他们的漩涡中。 余晖洒落,易安抬头,看了看上头,眼睛中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身影消失,一声喃喃细语随风飘荡, “存乎一念!存乎一念!” 第152章 来人 绕过木桥,走上木阶,易安易容成周游模样,没有引起他人的关注,而跟在身后一步一步走着的周游像是空气一般,被黄沙宗其他修士无视。 “唰!” 一把飞剑从易安头顶掠过,卷起一阵微风,吹起易安鬓角。 “真帅!” 易安抬头遥望远去的剑影,突然有感而发。 剑踏飞剑,远去千里,这种潇洒一直都让易安心生向往,可自己的剑好似是他在御我。 “嗡!” 泥丸宫内,青萍有感,发出一声不满的剑鸣, 易安闻之,“哈哈哈!”大笑,木阶之上,更显不一样的气质。 收回念想,拍拍腰间的三斤重灵鱼,易安顺阶而上,每一步都显得从容淡定, 只因木阶无人,修士又何须走路,只有易安当然不用礼让他人。 “姐姐,您看那边是不是周游。” 远处木亭之中,一位成熟诱人,一位青涩可人,说话那人正是青涩可人的少女。 “唔?好像真是!” 成熟的女修,身材丰润,气质温婉,一举一动都带有一丝优雅。 而此时两个女修皆是好奇的看向木阶之上,东转西绕易安。 两位女修看了好一会儿,青涩可人的少女修士眼睛中略微疑惑的问道: “姐姐,你说周游有没有可能迷路了?” “哈哈!月儿,你想什么呢?在这宗门内,谁迷路,都不可能是他,他可是在宗门呆了几十年,上次出宗,还是几年前,出去几天就回来了。” 成熟女修说完,嘴角微微一翘,脸上露出笑容继续说道: “你看他腰间挂的什么?” “腰间?” 这名叫月儿的少女,眼睛闪过一丝微弱的灵力,随后嘴里回道: “挂的是沙湖的灵鱼?” “嗯,我听闻在凡俗有些喜爱钓鱼的人,只要钓到了一些鱼,就会挂在身上,或拖着,或提着,来回转悠,三过家门而不入。” 成熟女修用那洁白的玉指轻轻捂着嘴,眼睛看向远处的昂首挺立的易安,脸上笑意压不住,从指尖漏了出来。 “为什么要来回转悠?这是一种仪式吗?” 少女声音好听,面容天真的问道。 而成熟女修则摇摇头,嘴角微微颤抖说道: “我也不知,要不我们去问问?” “好啊!好啊!” 少女这个年纪最是好奇的时候,赶紧笑着答应道。 “走!” 成熟女修与少女手拉着手,直接向易安处飞来,两女在空中,身上丝绸飘起,竟然构成一幅神似仙女下凡的画面。 “真美!” 易安看着飞在空中的两女,不由的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过去。 几息之后,易安脸色微变,嘴里道: “恩~?这是往我这边来了?” 道完,易安已经确定,这空中漂亮的美女修士确实是向着他这边而来。 “这两人不认识,只有躲了。” 易安稍微一思索,直接转身脚上清风流转,身形快速离两女而去。 “姐姐,这周游为何…跑了?” 在空中的两女,此时见周游飞速的离去,月儿疑惑的问道。 而拉着她的女修也是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嘴里回道: “难道是见我们过来,所以离开了?” 说着,两人下落,停到了木阶之上,眼中看着易安身影消失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丝无奈。 “姐姐,我听闻这周游性子古怪,以前还以为是别人对他的挖讽,想不到今日一见确实有一些感觉到古怪。” “月儿,这周游恐怕不是古怪,而是另有其因。” 女修眼中露出几丝思索,嘴角一微微一撇,拉着这名叫月儿的女修,又辗转回到了刚才亭子。 刚一坐下,月儿女修赶紧向着成熟女修问道: “姐姐,另有其因是什么?” 成熟女修望了望易安离去的方向,摇摇头回到: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还是好好的修炼吧。” 说完,拿起石台上的灵果,剥开青皮,塞到了对面月儿女修的嘴里。 “姐……,唔!” ……………… 天已然拉下了幕布,只有点点月光透过大阵洒在黄沙宗内, 一排排独立房屋,矗立在整个黄沙宗半腰, 说是独立房屋,其实也不大,就一间屋子,里面一张床,一席被子,一个蒲团,极为简朴。 此时床上躺着的是周游,呼吸平稳,脸色红润,嘴角流出的口水,表明这是一个好梦。 而房间的另一处地上,有一蒲团,此时正坐着另一个周游。 易安坐在蒲团之上,周身弥漫着青色法力,正不断的修复体内经脉。 时光荏苒,已是夜半三更,床上的周游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易安缓缓睁开双眼,右手大拇指与中指相扣,空气中凝聚出一滴水,指尖一弹,水滴瞬间滴落到周游眉心。 本该醒来的周游,眼睛还没来的及睁开,便又昏睡了过去。 易安见周游睡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随后望了望窗边的月色,发现时间已到深夜。 微微的整理了一番衣衫,起身打开略微发黄的木门 “吱!” 月光刚好,小半个月牙高高挂起,不亮不暗, 这一排排房屋都带有一个小院,小院不大,直径也就两三丈, 虽然小,但还是能解人心郁,院子中正好有一石桌,桌下有一石凳,旁边还有一石凳。 此时易安已坐在石凳之上,手往嘴巴处放,刚准备打个哈欠,便发现远方一袭洁白的身影向他走来……。 第153章 来客 一袭白衣停在了周游院子外,易安微微皱眉,心中略微思索, 随后起身走向院门,“咯吱!” 轻轻推开,一张洁白精致的脸出现在易安眼中, 来人正是白天所见的两位女修之中年龄大一些的那位。 “怎么?很惊讶?” 女修脸庞噙着笑容,嘴角微微上扬,大大的凤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以及略微带有一些妩媚的说道。 易安此时依旧维持着周游的面容,面色确实有些惊讶,不过都是一些正常的伪装。 “哪里,来者都是客,何况还是一位大美女。” 易安放下惊讶之色,转变为热切之态,好似真就有着欢迎之心一般。 “咯咯咯!周游你怎么变了?” 女修莫名的一笑,用着开玩笑般的语气说道。 而易安面色不变,自然的回道:“我哪里变了?” 说完,易安怀着热心之色侧开了身子,随后单手向内平举说道:“请!” 女修呵呵一笑,双手后背,迈着步伐轻盈的向院子走去。 “吱~砰!” 门被易安轻轻带回,转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落座在石凳之上, 女修整理着自己脚下的裙子,而易安轻轻拍了自己腰间的储物袋,一壶茶,两个木杯出现在石桌之上。 “寒舍简陋,只得以粗茶相待。” 易安微笑着轻轻说道,语气倒与刚才门前不同,多了一些稳态自若。 壶嘴冒着热气,伴随着一丝丝茶香,易安提起茶壶,倒满两个茶杯, 随后用手轻轻一推,嘴里吐出一个“请”字, 女修微微一笑,两手一握,殷红小巧的香唇请动,道了一声谢, 洁白无瑕的玉指,轻轻拿起茶杯,微微的呡了一口,一股涩味侵染着她的舌尖, 女修皱了皱眉,看着同样喝了一口茶而脸色带有习以为常的易安,眼中闪过沉思。 寂静的深夜,一男一女坐在院子中,茶壶冒着热气,月光柔和的洒下,让人感到一丝丝安宁。 两人品了一口茶后,院子安静了好一会儿,好似心里都在思索着什么事情一样, 又或者真的在用心品茶,是一对茶友一般。 不过,安静的环境不会维持太久, 女修看了一眼对坐的易安,见他神态依旧自若,好似真把她的来意当成好友的一场闲坐, 女修小嘴两角一拉,抬起修长的玉指,从柔顺的发髻之中取下一支玉簪, 随后两指轻轻点了两下玉簪, 一阵洁白柔和的灵力从玉簪之中扩散,形成一个椭圆形的薄膜,正好囊括了身前的石桌与两人。 做完这些,女修见易安并没有丝毫动作,连脸色都没有变化,只是略微抬头平静的看向她。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周婉君,道友你呢?” 周婉君开口道,说完微笑的看着易安,静静的等着易安回复。 “易安。” 同样,易安也是微笑的轻回道,身姿挺拔,眼中淡然。 周婉君听到后,眼中却闪过一丝,她也没有想到易安能如此的坦然。 不过,能如此的坦然,也让周婉君心里略微松一口气,不用太过麻烦的去试探。 “我还是想问一下,周游还好吗?” 周婉君再次开口问道,周游并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但也需要问一问。 易安微微一笑,反问道: “周道友与周游想必有些关系吧?” 周婉真诚的轻轻点头,随后说道: “她是我的族人,虽是旁脉,但按辈分来说,她还得叫我一声姨。” “嗯?” 易安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再随后委婉一笑,轻轻的指了指屋内。 而周婉君并没有在意易安的表情,转头看向了屋内,眉间轻动, 易安感受到一丝神念从周婉君眉心透出,向着屋内而去。 易安并没有任何动作,周婉君也在两息后,收回了神念,转头微笑的向着易安说道: “谢谢易道友手下留情!” 说完,微微起身向着易安行了一个礼。 而易安则是连忙用手示意周婉君坐下,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说道: “周道友不必如此,本应是我该道歉……” “易道友,不必再言。” 见周婉君抬手示意,易安便打住了嘴, 随后拿起茶壶又往两人杯子里添了一些热茶。 坦诚的对待,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柔和了许多,而周婉君也顺势的开口道: “易道友,你之气质,我看不像宵小之辈,婉君想冒昧的问一个问题?” 周婉君声音委婉又柔和,为寂静的夜晚添色不少, 易安微微一笑回道: “说来话长,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贵宗,期间生了一些波澜,导致我需要借贵族人身份,暂时休整一番。” “噢~?” 周婉君香唇轻昵,回应着易安。 而易安笑了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又说道: “周道友,我之目的,并不会伤害贵宗,也不会伤害周游道友,这您放心。” 周婉君微微颔首,眼中有一丝迟疑之色,嘴唇微动,好似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婉君随即摇摇头,看了看山亭之巅的那座宏伟的宫殿,随后眼中那一丝迟疑之色消散, 回过神来,周婉君委婉一笑,开口道: “易道友,今日多有打扰,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易安听闻,起身笑着回道: “好,慢走。” 说完,走向院门,又轻轻动推开,身后周婉君迈步越过门槛, 向前走出两步,又转身看着目送自己的易安轻轻说道: “易道友,我不是黄沙宗人,最近这漠北有些乱,易道友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说完,周婉君回眸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154章 周家往事 漠北之色,只有夜晚最吸引人,白天只有热浪与一望无际的黄沙,虽然震撼,但时间长了,难免显得乏味。 而晚上,虽说黑不见五指,但夜色比蜀地要寂静许多,很容易让人心生感慨。 “所以,你们周家隶属于海外仙山?” “是的,易前辈,我们周家祖上是来自于漠北,但因一些事情,导致周家举族迁徙至海外。” 半月前的一个夜晚中,易安与周婉君相坐而谈, 半月后,依旧是一个不亮不暗的夜晚,易安又与周游相对而坐。 “整族迁徙,看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啊~” 木茶杯在易安两指间捻动,充满了闲聊的氛围。 “易前辈说的是,几百年前,我族在漠北还算说得过去,黄沙宗上代老祖与我族长还是至交好友, 当时这漠北也就我族与黄沙宗并立而治,小宗派,小势力也算是欣欣向荣,整个漠北的实力让外界都不可小觑。” “哦~?那为何要走呢?” 易安听到此处,放下了手中木杯,露出好奇之色问道。 周游摇摇头,一脸沉凝之色,随后苦笑一声 “哎~!” “易前辈,这我也不知道,这种大事,我这个地位低微的旁脉是不可能接触到的, 我上述所说都是偶然在族中杂书之中看到的,或许这种秘密只有君姨这种主脉之人才能有所知晓。” “呵呵!” “易先生,您为何发笑?” 易安抬头微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看起来老像,叫一位二八年华的女子,叫姨,有些古怪。” 周游………, 易安咧起嘴巴回道: “没有!没有!就是在凡尘中呆久了,突然有些不习惯,不在意,不在意,来喝茶!” 微微尴尬,易安重新为周游添上一股热茶, “周游,你最近还是快离开黄沙宗吧。” “这……,易先生是出了什么事吗?” 易安看着略微疑惑的周游,摇头轻叹一声,继续说道: “你姨告诉我的,你也别问,现在走还来得及,再晚些。” 易安说完,周游眼中出现浓浓的思索之色,随后紧接着也叹了一口气,向着易安回道: “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没有接到家族的撤退命令,我还不能走。” 说完,眼中有些落寞,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走吧!” 这时一袭淡紫色身影向院内飘来,来人正是周婉君。 周婉君的到来,吓了周游一跳,赶紧站起身,迎了上去问候道: “周姨您怎么来了?” 周婉君嘴角微微露出笑容,自然的坐在了石凳,身子微微坐正,随后招了招手,示意周游过来坐。 周游微微一顿,似乎有些局促,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又重新坐了下来。 等周游重新坐落后,周婉君眼神突然变得凝重开口轻轻说道: “这次事情似乎有些变化……。” 周游:“君姨,是否是那位?” 周游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向上指了指,眼神中带有莫大的期许。 周婉君缓缓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坐在一旁有些无所事事的易安,微微皱眉,向着易安说道: “易道友,我觉得你也该离开了,这次漠北会有大动作,不是久留之地。” “哦?” 易安放下杯子,眼神有些好奇,接着问道: “周道友,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周婉君摇摇头,眼神中好似也有些不确定,道: “此事太过蹊跷,涉及我家族秘密,不能透露太多。” 说完,隐隐看了一下远处空中的宫殿,眼神中有些担忧, 缓缓开口道: “我族前几天给我传递了一些信息,那就是此间主人已陨落!” “嘶!” 周游瞬间瞪大了眼睛,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嘴里不自觉的深吸一口气。 而易安则仍是一副淡然之色,甚至眼睛中的好奇更甚。 “易道友不觉得此事很大么?” 周婉君发现了易安好似并没有太过在意,不知道是易安没听明白,还是易安不知道此事的严重影响。 “没有,没有,只是我刚来漠北不久,还不是很熟悉。” 易安看向周婉君,周游,平淡的说道。 而周游则是还没有彻底缓过神来,神色之中还带有一丝惊疑,嘴里不自觉的质疑道: “君姨,会不会是圈套,或者假……。” 周游还没有说完便被周婉君严肃又坚决的打断道: “不可能,魂灯已灭,还没有任何法或神通能做到骗过魂灯。” “可……,这……,难道是寿元已到?” 周游似乎有些不相信,还在找寻另一种情况。 周婉君摇摇头,轻柔的回道: “不会的,因为他还在,只是或许……。” 说到这里,周婉君立即打住,没有再过多说,而是马上转变话语说道: “不管怎么说,周游你明天便离开黄沙宗,回族里,你任务已经结束了,我已经给族里打好了招呼。” 周游:“是……,是……。” 周游回答的有些犹豫,有些迟疑,眼神中带有恍惚,思绪极其复杂。 易安微微一笑,拿起茶壶跟两人添了一杯茶,而周婉君则是微笑着点头示意,轻轻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一息……,两息……,三息……, “君姨,我是否能……,” 周游说到一半,又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期待中又有些害怕。 易安扬了扬嘴角,自觉的给自己茶杯里添了半杯新水, 而此时周婉君也是委婉一笑,眼神带有些许俏皮,在月光衬托下,如昙花绽放般,呈现绝美之色。 “我还以为你不会提。” 周婉君笑着回道。 而周游身体却有些僵硬,双手不自觉的合在一起,无序的来回揉搓着。 嘴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回道: “君姨,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咯咯咯!” 周婉君笑了出声,随后回道: “你以为你这点屁事谁不知道一样,我告诉你,别辜负别人,你想带走,也要看别人同不同意,知道吗?” “是是是!” 周游赶紧站了起来,颇有一种满头大汗的感觉。 “对了!别带回族里,带回宗里。” 周游脸色微变,随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赶紧拱手弯腰道: “是!” 此时易安神色恍然,便开口问道: “周道友你们还加入了宗派吗?” 周婉君微微一笑回道: “忘了跟易道友说了,我们周家虽然有大修士,但是初到海外,根基也是有些虚浮,所以与海外一宗派合并,即属于宗派,又属于家族。” “哦!这样啊!” 易安恍然,便没有接着往下问,再问就有些不懂事了。 第155章 封宗 第二天,早晨,黄沙宗阵法泛起涟漪,两道微弱的光芒一起走出黄沙宗。 光芒消失,黄沙宗内突然出现巨大法力波动,一声声钟响回荡整个黄沙宗。 房屋内所有人立马出现在了院子里,而天空中的其他黄沙宗修士立马落到了地上,惊异的看向上空中的宫殿。 易安并没有出屋子,不过通过神识,她看到了周婉君与那日叫月儿的女修站在一处庭院中,关注着上空的情况。 钟响九声,声音在黄沙宗内激荡着,黄沙宗内,所有人脸色从惊异变为惊愕。 一些些人立马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 黄沙宗内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怎么会?” “怎么是九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有大敌入侵吗?” 地上一片嘈杂,而宫殿却飞出了九人,其中一位正是黄沙宗宗主。 “今日后,我宗弟子不得出宗,如有违背,按宗规视为叛变!” 一阵阵法力波动从黄沙宗宗主口中扩散,威严的声音传遍整个黄沙宗。 九人修为全部爆发,威压震慑着整个黄沙宗,黄沙宗所有弟子皆不敢有所动作,眼神中满是畏惧。 而黄沙宗宗主说完一句后,九人全部又飞回了天上巨大的宫殿内。 半刻钟后,黄沙宗依旧没有恢复嘈杂,就如夏天的虫鸣突然间陷入了寂静。 宗内公共区域全部都是匆匆忙忙的弟子,大多都是往自家房屋走去, 少部分聪明一点的,已经开始各自相聚,或低声,或交易一些物品,似乎为未来早做打算。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先回自己屋子自己琢磨。 “要开动了吗?” 易安坐在蒲团之上,手中把玩着一截黑色的残箭,眼中满是沉思。 “易道友在吗?” 周婉君携月儿女修来到了易安这里。 而易安也是收起残箭,起身出屋。 “周道友有什么事吗?” 见屋内传来易安的声音,周婉君脸上带着一丝惊喜,随后自己推开了院门,牵着身后月儿的手走了进来。 易安这时疑惑的看着周婉君,开口道: “周道友这是?” 周婉君把她身后一脸天真好奇的月儿女修拉到前边大方的介绍道: “易道友,这是我的一位远房表妹,叫方灵月,也可以叫月儿。” 易安看了看好奇的打量自己的小姑娘,笑着回道: “你好,月儿姑娘,我姓易,单名一个安。” “你~你好~!” 方灵月脸色有些泛红,似乎有一些害羞。 见两人互相问好后,周婉君又开口道: “易道友,黄沙宗今日之事,恐有大动作,我这表妹修为还低,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不知可否能照顾我表妹一二。” “这……?” 易安迟疑的不知道怎么接这周婉君的话。 而周婉君则是赶紧说道: “易道友,我知道现在我有些唐突,但现今确实有一些要事要处理, 当然也不会让你白照顾,等我处理完事后,我会给予一份厚礼,婉君在此恳请易道友照顾一下月儿。” 看着周婉君诚恳的态度,以及身后天真的姑娘,易安有些犹豫,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带一个姑娘在身边着实有些不方便。 所以易安只得拒绝道: “抱歉,周道友,我可能照顾不了月儿姑娘,我现在也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处理。” 易安说完,周婉君眼中有些失望,不过随后又说道: “易道友您的事情需要出宗吗?” “出宗?” “现在还能出去吗?” 周婉君眼睛亮了亮笑着回道: “易道友,我有办法让您出去,如果您需要出宗,我希望您带着月儿一起出去,带出去之后也不需要您做什么,只要是安全的地方就行。” “只要是安全的地方?” 易安好奇问道。 周婉君点点头,解释道: “只要把月儿带到安全的地方,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接月儿。” 易安听到此处,稍微思索片刻,点点头,答应道: “好。” 周婉君闻言,脸色放轻松了不少,然后又问道: “易道友准备多久动身?”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好!” 周婉君面色微喜,她也怕拖太久。 随后周婉君,带着易安,月儿两人,弯弯绕绕许久,来到了黄沙宗湖的另一边。 此处已经接近黄沙宗边缘,易安暗暗看着黄沙宗的大阵,颇有些好奇。 而此时周婉君却是早已把神识散开,探查周围是否有隐藏的其他人。 三息之后,周婉君手中灵光一闪,一道符箓漂浮在她手心之上,手心灵力催动,符箓微微散发出黄色光芒,这便激活了此符。 周婉君动作极为利索,手心一动,符箓直接往黄沙宗大阵之上飞去。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符箓直接融入了大阵之中,随后阵法黄色光晕中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缺口。 “易道友,符箓只能撑住五息时间,还请尽快。” 周婉君说完,易安点点头随口回了一句: “好!” 顿时一道光芒照耀,易安与月儿同时消失在原地。 “这是法力?大…!大神通者?” 周婉君面色大变,在此地硬是愣了足足有一刻钟。 随后满怀复杂的情绪,转身离去。 第156章 空城 太阳晒的正酣,一道玄光飞过,一男一女便出现在了满天黄沙之中。 两人正是从黄沙宗飞出的易安与月儿。 易安静静感受了一下脚底炙热的沙子,而身旁的月儿小女修却是还在恍惚。 十几息之后,月儿小女修回过神来,有些害怕的看了看身旁之人。 她心里也想不到身旁之人,竟然是大神通者,大修士! “月儿姑娘,这地方离黄沙宗应该很远了。” 易安先开口,打破了片刻的尴尬。 而月儿则是赶紧压下心中的震惊,向着易安行了一礼,恭敬的回道: “多谢易前辈护我此行。” “不用多礼,这是我与周道友的交易,你族人多久能来接你呢?” 易安回应温和,就怕吓着这位小姑娘。 “易前辈,送我到这里,已是周全,如有事可先行离开,月儿族人应是还有一会儿。” “无事,现在等一等也无妨。” “那就麻烦,易前辈了!” 方灵月又是行了一礼, 随后从自己腰间又是拿出一道符箓,只见符箓一出现,方灵月便直接捏碎开来。 “嗯?一种特殊的灵波?” 易安察觉到此符碎裂后,一种轻微的波动四散开来,想必是一种定位符箓。 “易前辈,千里定位符已激发,我族人赶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劳烦易前辈久等了。” “嗯,好。”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直到远方一个黑影向着两人之处飞来,速度很快,十几息便停在了两人不远处。 黑影落下,漂浮在沙子之上三尺,竟是一条舟的形状,光芒收敛,露出其上符文,多为鸟鱼之状。 随后一道身影落下,来人有些壮硕,神情有些谨慎的看了看易安,见方灵月神色淡然,眉头顿时松懈下来。 “四伯!” 方灵月声音有些激动,刹那间便露出了笑容,来人与她颇为亲切。 不过想到身边还站着一人,方灵月赶紧向着易安介绍道: “易前辈,来人是我四伯。” 而在方灵月介绍过程中,她四伯已经走向两人身前,一身黑色着装,简单干练。 “这位道友,我叫方知峰。” 方知峰简短开口,说完便轻轻做了一辑,神色从容大方,但掩盖不住他眉宇间也是露出一丝威严,想来也是久居上位之人。 方知峰说完,还没等易安接话,方灵月倒是抢先说道: “四伯,这位是易前辈,受君姐姐所托易前辈不辞辛苦的护送我到了这里。” 方知峰闻言,眼神惊讶了片刻,随后露出一丝和气的笑容,向着易安感谢道: “哦!感谢易道友,稍后备一份薄礼,还望易道友勿要推辞。” 易安微微一笑,慢慢的回道: “不打紧,我与周道友自有交易,现在月儿姑娘长辈来了,便完成了此交易。” 方知峰拱拱手,再次感谢道: “还是多谢道友。” 易安摇摇手,表示不用如此客气, 话已至此,或许方家还有其他事,方知峰道了一声告辞,方灵月再次行了一辑,便被方知峰带着飞向了灵舟。 等两人进入灵舟内,不着几息,灵舟灵力波动剧烈,舟外符文闪烁,形成一道灵力护盾,随后直接升空,向着远方激射。 易安看着两人已离去,便也收回了视线,随后用神念随意的辨别了一下方向,化虹而去。 易安此时要去城主府弄明白一些事情,尸鳖老祖布局甚广,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或许周婉君知道一些……。 易安一边赶路,一边思索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沙城。 沙城最大的建筑便是城主府,从天上一眼就能辨认,不过此时沙城却是有极大的变故。 晌午的沙城,虽然较热,街上百姓大多在家里,或者阴凉处,但是也不可能如此安静, 易安随即神念散出,覆盖整座城市,神念之中虽然有性命生物,但是没有一个人。 就连城主府都人去楼空,一丝人影都看不到, 易安皱了皱眉头,想不到过去一个月左右,整个热闹繁华的沙城,已经有了破败之象。 “尸鳖林吗?” 易安眉头紧皱,轻轻拍了拍腰间葫芦,一道绿光闪烁,一幅简易的地图出现在手中。 看了看地图,虹光再现,消失在了沙城上空。 漠北虽然有着大气磅礴之感,但是较为单一,眼见之色皆是黄沙。 易安不知飞出几千里地,依旧还是一副满天黄沙的景象。 不过稍许片刻,突然一缕绿意出现,一棵胡杨静静的矗立在黄沙中,略显孤独。 此处应是到了尸鳖林,易安看着手上地图,地图的最终便是一棵树的简略图案。 落到树旁,神念散开,前方一股力量阻隔神念,易安没有全力去探入,怕打草惊蛇。 神念又转向身旁的胡杨,胡杨根部早已干枯,其上却有几片绿油油的叶子,甚为古怪。 易安轻轻招招手,一缕微风卷落下树上一片绿叶,缓缓落入易安手中。 手中之叶,脉络之上有着一丝丝木灵力流转,应是里边所逸散的灵力。 在上边么? 易安抬脚,一缕白云凝聚在脚下,白云拖着易安缓缓来到树冠之上。 随后用神念标记树叶,微风自手中荡起,树叶随风向着前方飘去。 一息之后,飘出数丈,随后突然消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溪流之中。 见叶子消失,易安微微颔首,指甲浮现一丝翠玉剑芒,随手一划,一道裂缝出现。 随后身体法力涌动,形成玉色法力膈膜,侧身一转消失在了树冠之上。 第157章 尸鳖林 尸鳖林内,一棵棵胡杨林立,每一棵都枝繁叶茂,异常高大,最大的一棵位于尸鳖林正中间。 其树冠直接覆盖尽一半的林地,甚为壮观,木灵力极为充裕,好似黄沙之中有一条巨大的木灵脉在供养。 整个尸鳖林可谓十分广阔,比之黄沙宗一或者沙城都还大不少。 果然……! 此时易安静静隐藏在某棵胡杨树冠之中,而神念散开,除了胡杨以外,还有大量的凡人百姓。 这百姓正是沙城内的百姓,此时接近几十万人,老幼青壮皆在,不过都处于一种迷失的状态。 每人脸色暗黄,眼睛麻木,三四人,或五六人呈合围状,中间便是胡杨树,而百姓双脚之下,一根根藤蔓缠绕,似是将其禁锢,又似是在吞噬众人生机。 易安神念仔细感应,发现吞噬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是很慢,所以并没有妄动,而是小心翼翼的往那巨大树冠靠近。 而此时那棵最大的胡杨,其树干直径便有四五十丈,其上脉络犹如一条条巨蛇环绕树干而上, 其下根部如土龙一般,相互犬牙交错,每一根都比外围的胡杨粗壮,树干周围还有一个个似蚕茧般的树根。 易安神念粗略扫视,这些树根蚕茧大致有着几百个,而蚕茧里边有一部分正是那日在黄沙宗据点的散修, 还有一部分则是没有见过,不过此时几乎都在蚕茧里边盘膝而坐,身体内的灵力涌动,每流转一个大周,其周围树根便闪烁一次,灵力也之被树根吸取。 速度非常之快,最靠近树干的蚕茧有一圈早已没有了生气,蚕茧里边只剩如枯木的人形朽雕。 这些修士大多都是炼精化气,少部分炼气境界。 “快!” “这边!” 几声嘈杂从远处传来,易安快速收敛了身形,神念散去,一队黄沙宗修士,挟持着四五十个人,向着易安这边而来。 一行人步伐匆匆,身后四五十人面色阴郁,大多身体被麻绳捆绑,少数被金属锁链捆绑,其上还有灵光流转,想必是绳索灵器。 而被绳索灵器捆绑之人,皆宜身材高大,身体坚韧,应是注重炼体的修士。 而最前边之人还是易安认识的老熟人,黄沙宗黄长老。 “姓黄的,你不得好死!” 这时身体被灵索捆绑住的体修,一脸恨意的向着领头的黄长老怒吼道。 而那位黄长老也不恼怒,只是阴恻恻的笑着回道: “我死不死你不管,我知道你快死了,不过你们还算死的有价值,这阵法还得靠你们去催动。” 说完此话,四五十人脸上都浮现出巨大的恨意,而在恨意中,看着前方一个个蚕茧般的景象,又在眼底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 这四五十人修为质量要高一些,大多都是炼气之境,少数几个还是化神初期,不过现在皆被限制了灵力, 身体虽然强于凡人,但面对黄沙宗修士也不过是一条条待宰的羔羊罢了。 “嘿嘿!你们几个,个子高,体大的,就先去供养阵眼吧。” 黄长老说完,示意周围的宗门弟子,把那几个炼体的修士先弄过去。 宗门弟子动作很快,听到命令后,直接拉出五个人,拉到了树冠最里边, 随后黄沙宗弟子从身旁的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枚黄色晶体,手中灵力注入,晶体直接粘在了蚕茧树根之上, 不消一会儿,树根犹活物般抽动,一个人形洞口,在蚕茧之中还存留着上一位死去的修士, 黄沙宗修士手中随手扬起一黄沙,便把干尸卷了出来,随后又是把身旁的修士推了进去,顺便把身上灵锁链抽回。 当有修士进去时,树根又将其缓缓合拢,形成了完整的蚕茧。 “啊!” 几声惨痛,从蚕茧树根中传来,里边的修士整个身体突然痉挛,随后五人皆是盘膝而坐,用灵力去抵挡树根之中传来的吸取生机之力。 做完这些,黄沙宗黄长老看着剩下之人的恐惧之色,心中颇为畅快,随后又想到阵法还需要巨大的养分,便也没有在迟疑,准备把这些修士继续投入其中。 “扑哧!” “扑哧!” “扑哧!” 此时周围黄沙宗一个一个的倒地,眉心处出现了一丝伤痕,极为细小,几乎微不可察。 “谁!” 黄沙宗黄长老惊惧,一个土黄色小钟快速出现在他手心之中,灵力涌动,小钟快速变大,直至笼罩全身。 做完这些,黄长老并没有放松,神念散出除了继续警惕着周围,还有查找隐藏之人。 “哎!,我们又见面了。” 一声淡淡的叹息从黄长老身后响起, “谁!” 黄长老极具惊惧之中,快速转身往后飞退,等看清楚来人时,已退至数百米。 不过也就是这一眼,黄长老身体随之沙化,速度更是暴涨一倍有余。 要看就要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一道翠玉光芒闪烁,一息不到便穿透了黄长老外面钟形灵器,直接把此钟划开成两半。 而在内黄长老化成的沙子一顿,随后快速变成两半人形,跌落到地上。 这时人形刚一触地,一只黑色虫子从尸体之上飞出,叫嚣之声晃耳, 随后其他黄沙宗修士尸体内皆飞出一只只虫子,与黄长老那只遥相呼应。 声音越来越刺耳,整个胡杨林像是活了过来一般,一棵棵胡杨树心处,钻出越来越多的虫子。 “尸鳖虫?” 这虫子易安认识,正是那尸鳖老祖伤他之时的黑雾。 本见黄沙宗人全部身死,被拘来的散修们露出了生还的希望,脸色的阴郁也如墨般化开, 可再次看着满天黑雾般的尸鳖虫,众人神色惊惧至极,阴郁又如墨般在他们心尖化开。 易安知道事不宜迟,不能在拖了,在拖下去整个沙城的百姓皆会身死,便全力散开神念覆盖整个尸鳖林。 随后手一扬,黄沙宗修士尸体之上的储物袋飞到他手中, 做完这些,又随手打出一道法力把被拘住的修士们解开封禁。 然后直接把储物袋扔了过去,快速说道: “你们找出那个黄色晶体,把这里还活着的修士放出来,然后斩断束缚外层百姓的树根,这些虫子我来管。 说完,直接飞到了尸鳖林的最上空,与大阵相隔不过几丈。 而下方的修士也是仓促回了一句: “谢谢前辈救命之恩,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说完,几十人迅速分了几成几组,快速向着蚕茧树根而去。 第158章 激怒 此时密密麻麻的黑雾,一团又一团,三小团融合成一大团,越来越多,并且越来越大, 易安眉头微皱心中感觉解决起来颇为麻烦,正在思索着怎么快速解决时, 黑雾已经快要把整个林地上空遮满,片刻之后,易安眼中一亮,随手打杀了一团离他最近的虫子。 身体法力涌动,覆盖住全身,随后直接冲进了虫团的最中间。 刚进去就感觉世界瞬间陷入了黑夜,一个又一个的小虫子,不过蚂蚁大小,却异常凶残,憾不畏死的冲击易安法力屏障。 一茬接一茬,可比上个月伤口那点黑雾凶险太多。 “不是喜欢聚团吗?那我就跟你们来个团灭。” 易安进入黑雾中心之后,所有虫子都形成了一大团,早已把尸鳖林上空遮的密不透风。 而其下的散修,也是脸色大变,这般恐怖的景象,来世今生都不一定能见到, 不过惊惧之时,也没有忘记易安嘱咐之事,大都因为虫子基本上都被易安所吸引, 虽有少量零散的虫子攻击他们,但是他们亦是修士,还是能勉强对付,也能腾出手来解救其他修士,这里边也有好管理者,在有效的组织救援。 在来到上空,此时如远远望去就如黑夜一般,只是其中的“嗡嗡!”提示着这黑夜有些不一般。 易安早已进入虫团内部,虫子们的攻击对他来说还未有危险,法力也在不断的补充,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手心之中带有一丝丝微风, 微风有痕,自易安手中所生,一息之后在手心之中,行成了一团小龙卷风, 五息以后,龙卷风越来越大,已如小臂一般, 而此时易安手一抬龙卷风顿时如龙般飞出,快速长大,疯狂撕扯虫团内部, 十息之后,已是十丈,百丈,还在疯速飞涨, 虫团自然与之抵抗,妄想把这飓风撕碎,可不过是无用之用。 不过地下的修士却遭了殃,一个个艰难的抱住树根,稍有差池便被飓风卷入上空, 而其他百姓幸好脚下被胡杨树根捆住,暂时还没有被卷入, 可也坚持不了多久,已经又胡杨树干哧哧作响,树冠眼中成了秃子。 易安也是发现了这一情况,见龙卷风不能在往外扩散,便收拢住龙卷风大小,从百丈以上,直接收拢到几十丈。 虽然范围缩小,但其内的风力更甚,撕扯力直接卷起一坨又一坨虫子。 不过还不够,这虫子体表甚是坚硬,这点撕扯力只能把他们卷起来,不能完全撕裂他们的躯壳。 见此,易安还在收缩龙卷风,直至收拢到十丈大小,整个龙卷风已经变成了白色,正在向着翠绿之色转变。 等整个龙卷风形成翠绿之色,其上竟然有些锋利之意,其中的虫子直接被撕扯成粉碎。 风已成,易安不再坐以待毙,控制着翠绿色飓风,来回在尸鳖林内扫荡,所过之处犹如黑纸之上有白色笔尖划过一般。 阳光穿破空白,形成光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至纯浊的天空,又恢复了清明。 此时黄沙宗内,一声怒吼传荡数千里地, “是谁!” “是谁!” 一道黑色虹光冲破黄沙宗大阵,极速向着尸鳖林前来, “尸鳖道友,几百年未见,那么着急干什么?” 一道声音传来,两道身影拦截在尸鳖老祖的前面。 “是你!” 尸鳖老祖愤怒转为惊讶,立即停在了半空。 再回到尸鳖林内,此时易安看着早已如是黑色的飓风,其上不时的闪烁着翠绿色,其内虫子被一遍又一遍的撕碎,连半点喧嚣都传不出来。 几十息之后,神念扫视,虫子皆被撕的粉碎,便挥手散去了龙卷风,瞬间一片片黑色沙子往地上落去。 地上修士早已睁大了双眼,紧咬着牙齿,看着这满天黑色沙子,皆都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随后见沙子向着他们落来,又慌忙的拿出法器遮挡自身,有好事者悄悄的收拢天空中落下的虫粉,不知又作何用。 虫子被清理完成,易安稍微松了一口气,又低头看向一顿手忙脚乱的修士, 见蚕茧之中的修士已是解救了大半,虽然有些昏迷,有些还未恢复过来,但人手还是增加了一倍。 至此,易安便向着下方修士说道: “你们分成两波,一波继续救助其他修士,一波把凡人救出来。” “是前辈!” 众修士立马停下手中动作,赶紧回道。 而当易安说完之后,神色突变,眼睛向着某一方向遥望,神念同时散出,远方只见一道道剧烈的法力波动传来,似有人在斗法。 而其中一道易安瞬间认出是那尸鳖老祖的气息。 看了看下方忙碌的修士,易安紧接着又快速说道: “你等忙完之后,须把这些凡人送至沙城,送到之后,你等与我之因果一笔勾销,如有阳奉阴违,我自会计较。” 说完,身体虹光浮现,正准备直接冲出尸鳖林, 可下一刻又突然停止了动作,神念一扫,指尖弹出四道剑光,瞬间分向飞至四棵胡杨树下。 随后易安挥出一道微风卷起四人,飞向一群修士面前缓缓放到地上说道: “这四人与我有旧,麻烦各位路途中好生照顾。” “是,定不会让几位收到半点损伤!” 这群修士其中一人,赶紧回道,眼中充满了恭敬与畏惧。 易安点点头,虹光再次浮现,直接激射至上空, 达到尸鳖林阵法边缘,随手挥出一道剑光,便划出一道口子,虹光顿时飞出。 而出去之后,又是一道剑光直接毁掉外露出的那棵孤零零的胡杨树。 随后整个尸鳖林外层阵法消失殆尽,而尸鳖林的真正阵法,便是这一棵棵胡杨树组成,阵眼就是中心那一棵最大的树,易安一时半会儿还毁不掉。 而且其中牵扯甚多,其下易安神念发现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空间,其中的秘密怕是有很多人窥视,只得先留着,先赶去另一边战场处。 第159章 大战 “轰隆!” “轰隆!” “杀!” “杀啊!” 此时黄沙宗宗门驻地方圆百里,一群群身着黄沙宗黄色道袍的修士与另一群身着杂色的修士正在拼杀。 地面或低空之上,各种灵器乱飞,各种灵力相互碾压,不可谓不乱。 而高空之上,时常迸发出一道道巨大的法力波动,一座百丈丹炉,威压天地,一道红尘百炼,遮蔽长空,还有一只巨型凶虫咬噬之意嚣张肆意。 三道恐怖气息对峙,整个天空被渲染的时而光彩夺目,时而暗沉可怖。 在这巨大恐怖气息之中,有着三道身影,有一边念咒,一边控制巨龙般的红龙飞舞,有一边施法丢出法符,一边凝聚一条条红色匹炼打向对面,也有一边控起遮天蔽日般的黑雾拼杀,一边打出道道攻伐长矛,杀向对面。 一道道法力碰撞,余波波及甚远,也有地面,低空之中一些拼杀的修士,运气不好被波及,身体瞬间或粉碎,或气化。 “周道远!” 一声怒吼,从尸鳖老祖口中吼出,此时他脸色早已愤怒到极致。 今日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自己用了整整一千年布局,逼走周家,自毁尸鳖宗,设计杀死黄沙宗老祖冯意,取而代之。 今时便能开启那木源大阵,进入归墟之地,哪里有合道境的机缘,甚至是成仙的机缘。 “周道远!想不到你才是哪一个隐藏的最深的人,一切都怪我太自负了。” 上空法力波动慢慢减弱,尸鳖老祖面容开始慢慢平静下来,这等一千年的布局眼看就要毁于一旦,却是让他感到愤怒, 但作为炼虚境界的大神通者,活了几千年岁月,如何不知道愤怒只是无能。 “单原,如今事不可为,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此时那巨大丹炉下,名叫周道远的人,微笑着开口道,神情自若,好似胸有成竹。 而其身旁一道巨大的红色匹炼之人是一位女性大修士,也是笑着盯着前方的尸鳖老祖单原,好似吃定了一般。 “嘿嘿嘿!” 尸鳖老祖单元不合时宜的阴恻恻的笑了起来,看着前方两人得意之色,眼神之中满是戏谑之色。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尸鳖老祖越笑越大,越笑越疯, “你等布局确实精湛,顺着我的计划将计就计,不可为不高深。 可~!” 尸鳖老祖眼中疯狂之色突然转变,那个“可”字咬的极深。 “你们不知道的是,我其实早就察觉到一丝异常,一切都太顺利了,太顺利了。” “嘿嘿!” 周道远与另外女修士收敛了笑容,眼神警惕的看向对面的尸鳖老祖回道: “顺利还不好么?” 而尸鳖老祖则是轻轻的阴笑,淡淡的开口道: “嘿嘿,本来我就有怀疑,直到上个月稍微有一些变故,我才察觉到原来我做的一切都在别人掌控之中。” 说完,尸鳖老祖抬起手指放进口中,轻轻一咬,指尖便流出了一丝丝黑色的血液。 “轰!” 一道红龙伴随着一道红色雾团速度极快的杀向尸鳖老祖。 周道远两人不知道尸鳖老祖要干什么,但一股不好的感觉出现在他们心头,索性直接攻过去, 不管是尸鳖老祖虚张生事,还是有后手,这一切都要把他按在萌芽之中。 两道攻击先至,随后两人直接携身后法相直接近身厮杀。 而尸鳖老祖早就有了防备,遮天蔽日的虫子黑雾回拢身侧,抵挡了第一波攻击。 随后又快速飞退,眨眼间便退至百里,手中突然出现一个阵盘,往虚空一抛,手中黑色鲜血流出, 在其阵盘上画出一道道符文,动作快到极致,不到一息便成。 阵盘发出一道巨大玄光,里边隐隐透出一道人影身影。 “传送阵!” 飞速而至的周道远惊疑一声,脸色阴沉难看。 尸鳖老祖没有理会,而对面周道远二人,已杀到身前,尸鳖老祖不再后退,而是直接迎上两人, “轰!” 三人近身颤抖,法相相互碰撞,直接泯灭一片空间,巨大的虚空裂痕布满三人周围。 “单道友,看来你想清楚了!” 一道人影从刚才阵盘初显现,身着黑色法袍,中等身材,脸上满是黑色线条,整个人呈半透明状态,有点诡异。 “还不快来!” 尸鳖老祖不满的怒吼一声,又直接冲了上去与周道远两人继续战斗。 而新来之人,却是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好似并不打算帮忙。 “轰隆!” 尸鳖老祖又被击退数百米,身上法袍一些地方开始出现烧焦之色, 胸口有一处沾染了一些红色雾气,黏在其上,不断的往尸鳖老祖身体内侵蚀。 此时尸鳖老祖非常憋屈,脸色阴沉到极致,大吼一声: “无生教的臭虫,再不帮忙,老子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说完,直接撕烂胸口处的法袍,不让沾染的红色雾气侵蚀到身体。 而身旁半透明之人脸色微变,本想晾一晾这尸鳖老祖,灭一灭他那高傲的性子, 想不到尸鳖老祖如此决绝,便收起了看戏心态,飞向前去,与尸鳖老祖并肩而战。 “廖道友,我来对付单原,你去拦住哪位无生教的臭虫。” 周道远脸色有些沉重,想不到这漠北也能让无生教插上一手,看来还是小看了这尸鳖老祖。 周道远说完,身后巨大丹炉散发出耀眼光芒,直接从半虚影像凝实成真的一般, 直接双手一抬,巨大丹炉倒转开来,随后在向这尸鳖老祖盖去, 而尸鳖老祖也是不甘示弱,一声怒吼响彻天地, “杀!” ………………! 第160章 大站(二) 一顶赤红如阳的丹炉,一只混身如金属质感的恐怖凶虫,正挥舞着几十只长达数十丈如镰刀般足熬, 两者在高空之中撞击在一起, “咚!” “咚!” 虫足与丹炉相碰,金属般的声音,在高空回荡,卷起的气浪波及数百里。 沿着气浪来到数百里的另一边,壮观景象丝毫不差, 一道道红色如绸子般的法力,布满一片天空,向着那半虚状态下的无生教之人攻去, 或围、或抽、或绞、或掺,各种攻击方式,整个天空都像是被红布挂满。 而令人惊讶的是,无生教之人面对此等攻势竟然毫无抵抗之兆,没有任何躲避之动作。 红色匹炼速度很快,如羚羊挂角般巧妙的打到无生教人的身上, 诡异的是红色匹炼打到无生教之人身上之时,竟然直接穿透而出,没有完成此人丝毫的伤害。 见攻击不奏效,廖姓女修士并不沮丧,而是缓缓扩大法力领域,封锁住这一片空间,而身后法相缓缓收缩致身旁。 无生教半虚之人脸色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廖姓修士,脸上纹路开始缓缓蠕动,像是有着生命。 随着纹路蠕动剧烈,一道道身影从他虚幻身体里出现,像是越多人重叠在一起一般, 几息过后,无生教修士嘴角一扬,身体快速抖动,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像是被抖出一般,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矗立在高空之中,每一道身影皆为虚幻状。 此时在看无生教修士,自身身体不再虚幻,而是慢慢凝实成实体。 “无生教,半幻人?” 廖姓修士神色凝重,好像认出了无生教来人,嘴里喃喃念叨着。 “廖景,廖道友,咱们还是第一次见,听说你们海外近期颇为热闹,以后有机会倒想见识一般。” 无生教之人也知道对面女大修士之名,显然也是有着非常强大的情报系统。 而廖景则是微微不屑道: “无生教敢伸手海外仙山,就不怕被大魏修士钻了空子?” “嘿嘿!我无生教今时今日可不比从前,海外仙山不过是软弱无能之辈!” 无生教半幻人一脸戏谑之色,好似极为看不起海外仙山势力一般。 “哼!你等也不过是阴沟里的虫子,以为笼络了一些寿元将近之人,或大道无望之人,就想颠覆整个世界,简直痴心妄想!” 廖景也是不吃亏的主,好似也知道一些无生教的内幕,心中不屑之色更甚。 “嘿嘿,闲话少说,做过一场便知!” 半幻人冷笑一声,身后数百位虚影一起攻向廖景,周围一片空间被虚影占据,密不透风。 而廖景也是法力涌动,向着攻来的虚影拍出一掌又一掌法力红雾,一眨眼便充斥一大片空间。 “你的红尘意,可沾染不了我!” 半幻人脸色不变,手中法力不断的凝聚,向着廖景打去。 而廖景则是一边拍出红雾一边半空红色绸子般的匹炼向着半幻人真身绞杀。 半幻人的虚影分身确实不受红雾影响,身体被红雾穿透,但不沾染丝毫。 而廖景知道不起作用,便不断的辗转腾挪,躲避虚影的攻击。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相持阶段,谁也奈何不了谁。 另一边周道远与尸鳖老祖的战斗也是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一座大丹炉倒扣而下,一只如山岳般的凶虫仰天而立,几十只巨足撑起丹炉,嘴中利齿不断的绞杀丹炉之中攻来的红龙。 战况不可不为激烈,而周道远与尸鳖老祖正在全力的控制住法相,两人额头深皱,好似付出的精力与体能过大。 但不管如何艰难,两人皆不敢松懈,一旦松懈,另一人只怕会立即落败。 高空之中四人战斗早已影响到下方混战的修士, 大部分修士已不再拼杀,而是向着黄沙宗内移动,以求黄沙宗大阵能地方,大修士法力余波。 在回到尸鳖林,此时几百位修士正在井井有条的解救凡人,凡人被解救出来之后, 修士用法力在空气中凝聚一丝丝水气,喂给凡人喝下, 幸好尸鳖林木气甚多,空气中的水份比沙城还要多,所以修士凝聚水份并不需要消耗多少灵力。 凡人大多都能活下来,只有少部分的老幼病残实在没办法,只有就地掩埋,或者找到相熟之人带回沙城安置。 这凡人救下来依旧昏迷,只得放倒在地上,醒着的不过十来人, 而方老祖孙三人以及周掌柜和他的一些家眷,这些人皆是被修士好生照顾,如今身体虽然虚弱,但已无生命危险, 只是其他几十万百姓,不知道能活下来多少,还要回到沙城,再走个数千里恐怕根本行不通。 “要不要等哪位前辈过来?” 尸鳖林内一位修士对这领头的修士问道,脸色苍白难看,这凡人太多, 他们的灵力消耗暂且可以打坐恢复,但身体的疲惫却是没有办法,况且自身也被这阵法暴力的吸取灵力生机,导致他们经脉都在隐隐发痛。 “如今我等确实没有办法了,这些凡人虽然生机被抽取的少,但是依旧对他们造成了巨大损害,而现在又没有吃食,恐怕一天之内死亡不下百,在拖个两三天,一半人都得死,如果在走回数千里之外的沙城……。” 领头之人摇摇头,众人心里某上了一层阴霾,大家都知道这样基本没有一人能活下来, 他们虽是修士,但修为不高,护送这么大群凡人,恐怕自身也得不到任何保障。 “要不?” 另一位修士眼神之中有一些忐忑,小心翼翼的看着领头之人。 “不可!” 领头之人,修为在化神初期,此时严辞拒绝道,眼神审视,对刚才出言之人怒骂道: “我前辈与我等有大恩,交代下来的事情,我等也应下,如今困难便想着放弃,这般无恩无信之人,想来这道便不修也罢。” 说到这里,领头修士转头看向周遭一个个修士, 被领头修士看到的其他修士,有些低头羞愧,有些不敢与之对视,还有一些则隐藏起了自身怨毒的眼神,默默站立不动。 第161章 大战(三) 见周围已无二言,领头修士轻声笑道: “你等以为我假装圣人?” 领头之人又环视一圈,众人皆沉默不语, 此人又道: “你们以为那位前辈修为几何?” “我等眼薄,想来定是很高。” 周围一位中年修士愣愣的回了一句。 而领头之人点点头继续说道: “那位前辈是大修士,大神通者。” “嘶!” “~!” “这!” “你等没有见过大修士手段,我少时有幸见过,几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领头之人,说完,众人皆都心生畏惧,再加上易安灭尸鳖虫团,也被一些修士所见,心中更是忐忑异常。 而领头之人再次说道: “大修士的手段我等不可窥见,亦不可察觉,你们就不怀疑哪位前辈在我们身上留有后手?” 最后一句杀人诛心,让周遭众修士犹如头悬利剑般,头皮发麻,心中再无一丝勇气独自逃离。 “确实是大修士,我与徒弟曾与前辈见过,救过我师徒二人性命,并吩咐我等一些事,我感觉他比另一位还要高。” 说话之人正是沙城被易安救下的师徒。 “黄沙宗……!” 另一位修士惊呼一声,但刚念出立马闭上了嘴巴,传闻直呼大修士,可能会被其感应到。 师徒二人之中的师傅点点头,以他的修为又怎能看出大修士的高低,但这时帮上一句腔,可谓是正合时宜, 一来打击一下心思各异的众人,二来借机表明自身与那位前辈颇有渊源,虽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但也能打消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此时众人正在胆战心惊之中,并没有过多的去探究真伪,所以还是有些人对师徒二人抱以善意。 师徒二人开口后,众人已沉默良久,而领头的修士似乎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氛围之中。 “不管怎么样,这十几人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 领头修士见尴尬太久,恐会让人心思涣散,而却是又没有解决办法,便看了一眼,正在树下休息的方老爷孙十几人。 众修士也是暗暗点头,实在救不了那是没有办法之事,如果硬要救,他们自身都会陨落, 事不可为,那就保证最后的底线,想来见到哪位前辈也能说的过去。 众人刚准备暗下心思,远方便出现了一道道巨大黑影, 这时尸鳖林的众修士,也发现了这飞来的黑影,立马祭出自身灵器,警惕防备来人。 黑影来的很快,几息之间便已到达上空,好似在探查下方情况, 一只只巨大的舟形舰队,外观布满符文,与易安护送方灵月时,来接方灵月族人的舟形灵器一样, 下方散修屏气凝神,精神高度集中,天空之上那巨大灵器,给其的压迫太强,让众人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十几只黑舟舰队,有一半好似有些残破,还有一只竟然缺少了三分之一的船体,好似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而十几息之后,三只黑舟缓缓下降,直到停在下方散修数丈之外, 此时众散修皆是如临大敌般盯着落下的黑舟,手心早已被汗打湿,额头鼻尖已是冒出细小冷汗,喉咙都不自觉的开始吞咽口水。 三只黑舟落地之后,几十道身影从舟内飞出, 最前面那一道紫色身影,直接飞到散修数米之外, 而散修立即准备祭出灵器攻击来人, “且慢!” 来人声音清脆好听,同时手臂一挥,一道道飞来的灵器顿时倒卷而回。 众散修皆是匆忙的收敛自身灵器,顿时场面有些滑稽。 “我奉易前辈所托,来此接送凡人。” 来人正是周婉君,此时脸上虽然温和洁面,但其浮躁的灵力,不难看出刚经过一场战斗。 “易前辈?” 散修突然愣住,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易前辈是谁,易安也没有与他们介绍。 “易前辈,是否叫易安?” 此时躲在树下的王掌柜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说道。 所有的人皆是望向他,而王掌柜则是死命扶住树干,两脚早就打成颤颤,上半身僵硬如铁,虽有汗水打湿双鬓,可脸色依旧保持着冷静。 心里则是早已慌的不得了,努力的念叨: “可不能丢脸,丢的可是易先生的脸啊。” 而周婉君则是点点头回道: “确实是易前辈。” “嗯嗯,多谢仙子搭救我等凡人。” 王掌柜先是艰难的移开了扶住树干的双手,随后向着周婉君鞠躬行礼, 随后又转身向着正一脸茫然的修士道: “各位仙人,这位仙子与我家先生认识,应是来搭救我等的。” “好好好!” 尸鳖林领头的修士赶紧擦了一把汗应道。 随后转身向着周婉君也是鞠躬行礼道: “多谢前辈!” 周婉君点点头,回道: “现在还有多少百姓?” “回前辈生还的凡人应有三十几万,死亡的应有十几万。” “嗯” 周婉君神色微皱,脸色有些难看, 领头修士见此心中一哆嗦,赶紧解释道: “这死亡的凡人皆是这几天被着树木吸取了生机,再加上体弱,我等虽一刻都不敢松懈,但还是有人救下来便已死亡。” 领头修士冷汗直冒,眼前这位虽然修为不比那易前辈,但也是能抬手便灭了他们,少说也有还虚境界。 “哎!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我等底层小修虽有向道求长生之志,但何时能如彼般,既有雄厚背景,又能资源无忧地修行呢?与那些凡人又有何异呢?” 领头之人心中慨叹,继而无意间瞥见树下王掌柜几人神态自若,不禁又生悲哀之意, 或许尚不如……! “易前辈,临别时有何言语?” ………………。 第162章 大战(四) “易前辈说了些什么?” 周婉君见此人竟然还走了神,心中有些好笑,但也明白如今事情紧急,便向此问道。 而领头之人立马一个哆嗦,赶紧擦了擦额头汗水,全然没有了刚刚面对众修士之威。 “回前辈话,易前辈说我等护送凡人回沙城,便与之因果消散。” “嗯!好,你现在组织你那边的所有修士,把昏迷的凡人全部搬上这三只灵舟。” “是!” 领头修士赶紧转身组织身后数百位修士, “姐姐,几十万凡人,怕是这十几只灵舟托不下。” 一位小女修上前向着周婉君说道。 这位正是方灵月,此时不知为何又与周婉君相逢。 而周婉君则是点点头回道: “灵舟灵石储存充裕,但也不可全部用作搬运凡人,还需留下几只,而剩下的便多跑几趟吧,来回不过三四个时辰。” “嗯,那姐姐我们这边需要帮忙搬运吗?” 周婉君看着跃跃欲试的方灵月,笑着轻轻打了一下她脑袋,没好气的说道: “你呀!就知道玩,这次经历了这么危险的战斗,还没有收起性子,如不是易前辈,我们恐怕……!” “哎呀!是是是,姐姐易前辈真的太帅了,独自一人抵挡两位大修士。” 方灵月小脸憧憬,眼中冒星星,随后又说道: “以后我也要如易前辈一样,睥睨一切敌人。” 周婉君闻言气笑,赶紧拉住这位天真小姑娘,推着她说道: “你赶快去组织人手救援吧!” 方灵月虽是被推着走,但自身本就愿意去,还没推几步,便自己咋呼呼的向着灵舟内叫人去了。 时间来到下午,太阳依旧高高挂起,尸鳖林之中的凡人正有条不紊的被搬上灵舟, 而周婉君则是站立在尸鳖林最中心的那颗树冠之上,遥遥向远方望去,神色之中满是担忧。 —————— 漠北的另一边,两道黑色虹光如影随形,死死咬住一道青色虹光,不断发动攻击。 天空中,三人时而缠斗在一起,时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时而又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缠斗仍在继续,一道道剑光如月华般清冷,自低空上扬,直冲向天际。与之相对的,是一道道金色法力,二者触碰,发出“轰轰”的闷沉之声,如雷震耳。 而低空处,一道道数十丈高的沙锥,如雨后春笋般自黄沙中突起,如长矛般刺向青色虹光。 青色虹光速度虽快,如闪电划过天际,但沙锥却似源源不断,永无止息。 “易道友,何必如此执着?” 高空之中响起闷沉之声,黑色身影快速向着易安追去。 而低空处依然有一道黑色身影紧跟易安身后,拖拽出一道道黄沙。 易安面色沉静如水,速度犹如疾风骤雨,丝毫不见减弱,如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向着前方疾驰而去,半点理会意思都没有。 两人见此也是速度激增,三道虹光又是在黄沙之中飞驰。 “砰!” 只听“砰”的一声沉闷巨响,一道剑光如闪电般疾驰,与金色拳头猛然相撞,瞬间迸发出绚丽夺目的光芒,犹如烟花般绚烂多彩,又似彩虹般瑰丽迷人。 这时空气中变得微微泛黄,细看之下是一颗颗沙子,太阳光照射下散发出水晶之光。 易安的周身传来阵阵如金属刮痕般刺耳的声音,沙子如狂风暴雨般不断地向他撞击。 这些锋利的沙子,像无数把利剑,狠狠地刺向易安的法力屏障,发出“哗哗”的声响。易安的速度也因此受到影响,逐渐慢了下来。 此时,易安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这二人竟然如此难缠,这样耗下去,自己只会越来越被动……! 见易安逐渐的慢下来,身后二人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怕易安不管不顾的逃跑, 好的,以下是添加了更多修辞手法的内容: 作为剑修,其速度本就不慢,而易安的速度,似乎更是比其他剑修快出一大截,宛如疾风闪电。 他们之所以派出一个金属性法力者和一个土属性法力者,就是为了对付易安。 金属性法力者,速度亦是惊人,比之一般剑修丝毫不差;而土属性者,除了防御力过人之外,在这土属性的漠北主场中,更是如鱼得水,优势明显。 本来二人接到此等任务时,想来是手拿把掐,虽然对于这位蜀地剑仙颇有了解,知其能耐惊人,须两位同等境界修士才可能拖住他,但如今面对面依旧感觉到非常心惊。 甚至土属性那位修士刚一碰面差点被一剑重伤,所以二人心中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此时,易安的速度逐渐变得缓慢,最终缓缓停下。 他并不知道自己竟然给这二位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此时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恼怒,这二人从不肯与他直接厮杀,也不愿与他正面交锋,其心思昭然若揭,无非是想拖住他。 然而,此刻的易安已不打算继续拖延,想必另一边的战斗发生了某些变故。 无生教究竟意欲何为呢?易安在心中暗暗思索着。 本来他准备不掺和后续,周婉君半个月以前便透露出周家似乎早有算计在里面, 而几个时辰以前,碰上身后那位土属性的修士追杀的周婉君等人,在简短的碰面之中,周婉君传音给他说了一些周家布置的信息,让他自主抉择, 可还没等他思考,那位土属性修士直接放弃追杀周婉君转而与另一位金属性修士合围他,瞬间便明白他已经被无生教盯上了, 本来想只要把凡人救出来就行了,其他事不管,可如今恐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