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上云霄》 第1章 流星 公元二零三五年六月上旬,世界各地的新闻媒体发布着一条警报,“根据天文单位长期观测,已证实,六月十五日零时左右,将有二颗不明小天体撞击地球”。 只是这类新闻,除了相关部门高度重视之外,因为被撞击的机率太小,普通的民众极少关注,更谈不上恐慌了。 六月十五日傍晚,街道上的霓虹灯五彩缤纷,天空是繁星点点。 此时,楚南市西城区的西山公园内,游人如潮。 西山并不高,只有二百余米,因公园内有不少百年名树,历经数个朝代的书院,还有名寺,而且满山修建了不少的绿荫水泥路及青石小道,是附近居民散步修闲的场所,未婚男女恋爱的福地。 高考之后的张云天及罗灵霄,今晚是他俩第一次结伴外出玩耍。 难得放松的一对少年人,提着一箱罐装啤酒,带着几袋肉食点心,来到西山公园的后山。 因为偏僻,又是夜晚,这里游人极少,偶尔只有成双成对的恋人经过。 后山有个山崖叫迎仙崖,说是崖,其实只是块约三米高的大青石。 爬到山崖顶上,找了块空地,在空地上,两人摆好物品,这才席地而坐,山风吹拂,还有一丝凉意,少年人的身体结实,两人也浑不在意。 罗灵霄拧起二瓶啤酒,丢了一瓶给对面的张云天,感叹了一句,“云天兄弟,这次估分,你肯定能上重本线,而我,只能刚过一本,咱们这对自幼儿园玩起的发小只怕要分开了”。 张云天笑回一句,“胖子,咋了,不会有离别的多愁善感吧”。 俩人的身高差不多,大约都是一米七三四,张云天单瘦结实,罗灵霄偏胖魁梧,所以偶尔互称胖子和瘦子。 “呵呵,我才不是多愁善感之人,高中三年,现在总算脱离清寡的生活,我早就想与你分开了,省得美女同学都喜欢你”。 张云天撇撇嘴,“高中三年,我不是在学习,就是在球坪当坪长,哪有什么美女同学喜欢”。 二个人的思维很活跃,话题很广,从女同学说到学校的趣事,显得轻松怄意,偶尔停下,各自躺在崖石上,望着星空发呆,浑然忘了今晚会有流星撞击地球。 到了零时,二人都有些醉意,罗灵霄喃喃的吐了句,“云天,今晚不回家了,咱兄弟俩醉酒观星,在这西山梦游星空”。 张云天哈哈大笑,“要得,年少轻狂,别人是指点江山,咱兄弟则是醉游星辰,踩日月于脚下,牛气不”。 此时很多国家的天文台,太空观察站,正忙碌不停,一条条的信息汇集,结论只有一个,二颗不明天体,划破太空,冲向地球的东半球方向,很大的机率,撞击在华夏的华南部位置。 正处于兴奋状态的一对少年,此时虽有醉意,却是全无睡意,当他们察觉到二道带着尾巴,金光灿灿的光体冲向自己的方向时,来不及反应,瞬间就被金灿灿的光体包围,随后便失去知觉。 随后整个西山也被二道金灿灿的光芒缭绕,时间只维持数秒,便恢复了正常,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随后西山周边警车长鸣,政府将这片区域戒严了,整整过了一周才开放。 开放后的西山,报纸电视都在播放这次事件的新闻,内容是,不明星体撞击西山,除了一对少年失踪之外,没有造成其他损失。 第2章 苏醒 岁月如箭,时光似流水。 南极深渊,气候恶劣,万里冰川,温度常年在零下二十度左右。 深渊中,在一座冰山洞穴里,张云天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自西山被不明天体砸中,他一直在迷迷糊糊的睡眠中,此时清醒过来,心中惊吓不小,带着无数的疑惑,猛的坐起。 洞穴很大,有十多米深,光线昏暗,摆设简陋,就一块厚厚的棕色地毡,一张小桌,他正坐在地毡上。 光线虽暗,但他发觉自己的眼睛很好使,在昏暗的光线中,偌大的洞穴,他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站在地毡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骨骼变粗大了,身高明显高了不少,也谈得上魁梧二字了。 只是他感到现在的头发又长又乱,而且明显嘴唇四周,长出了寸许胡须,内心不由苦笑不已,这是在哪,今昔又是何年。 体内丹田处热流滚滚,似乎要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凝目内视,顿时又是一惊,丹田处有一个气海的容器,容器已吸纳满满的真气,真气正转换成热量,绕着体内的五脏六腑散去,洞穴中虽然温度很低,但他的体内却是热气腾腾,身上还散发着白雾。 他转移着视线,发现胸腔的左上边,悬挂着一颗金灿灿的种子,他不明白种子为什么会出现,感觉没有什么不适,随后将注意力转移。 随后他发现脑海中悬挂着一棵金黄小树,小树周边还有淡淡的白雾,绕而不散,小树下,隐隐约约躺着一道身影,身影很虚,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忽略,因为体内有太多惊奇之处,他感觉没有不舒适的地方,正准备忽略时,脑海中却忽然传出了声音。 “云天小子,本君主是来自宇宙深处的紫星君主,离你这个星球已经不能用数字形容,简单的说只能用数百到数千亿光年来形容。” 张云天惊奇的望着小树下虚幻的身影,慢慢的在变得清晰,这是个仙风道骨的白须老者,有点像神话故事中的太上老君的形象。 此人立在他脑海中,也不便行礼,只好焦急又不失恭敬的问了句。 “小子张云天见过前辈,请问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此处又是何地,我来这里有多久了。” 白须老者的身影时虚时实,听到张云天的话,朗声笑道。 “小子,莫急,现在我的神魄很虚,需在生命之树下蕴养恢复元气,现在只能简单向你解说下。” “宇宙是无限的,同时也是未知的,一个星系一方世界,一个世界拥有几个等级的文明,本君主的来处,已超出你这个世界的认知,目前你不必探究。” “本君主在万年前与魔君主爆发一场星团系大战,造成无数生灵涂地,废灭数个星团,被比我等更高文明等级的神明责罚,将我和紫帝君的神魂剥离肉身,流亡到低等级的未法世界重修。” “历经万余年的缥荡,因缘际会遇到你们这对少年人,本君主选择你做我的宿主,从此我们的命运连在一起了,现在,用你们的历法,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已过了三年零五个月,这段时间,都是本君主主导着你的身体。” 张云天插了句,“君主前辈,我那个兄弟罗灵霄现在怎么样了。” “他和你一样,被魔君主带在一处荒无人烟之处,估计现在应该动身回你们的老家了。” 在这三年半的时间,本君主在吸收了地球上大量的热能,风能等能量,不断的在修复本君主的神魄,在这个过程中,顺便锻炼了你奇经八脉,改造了你的身体,同时帮你踏入修真之路,你体内金黄种子的形态,是修真等级的表现特征,目前你的修为在这片大陆谈不上顶尖,但也算是一流高手之人了。” “你脑海中的小树叫生命之树,是本君主神魄中自带的,小树的存在,已超出这个世界的认知,虽然妙用奇穷,但你尽量少用,否则是逆天而行,要受你们这方天地惩罚的。” “从现在起,本君主将你的身体交还给你自己主导,如果不是生死存亡,本君主不会再出来。” “在你脑海中已植入一本万象全书,经过三年多的时间磨合,完全与你融合了,有不懂的地方,就从书中查找吧。” 张云天有太多的疑惑,正准备询问,只是紫君主仿佛知他心思,摇手打断他的念头。 “小子,本君得尽快吸收生命之树散发的混沌之气蕴养,有问题日后再说,你左手无名指上有一个戒子,是本君主在这极地寻到一些外星陨铁,然后将之打造成一个空间戒子,里面有一些食物和几身衣裤,这些东西是在极地外围的基地顺来的,另外在极地最深处我收集了些这片土地的稀有之物,以后可能用得上。” 张云天望着慢慢虚化的身影,内心虽然焦急,却也不好意思打断他的话。 “前辈,有急事时我怎么和你沟通,”张云天急匆匆的问了句。 “你我身体相连,神识也相依,你心念一现,我随时能感觉,你有生死危险时,我也同样能感受到。” 当他说完此话后,身影又化作虚影,隐在小树下。 随后,张云天脑海轰的一声大响,无数信息蜂涌而出,他顿时盘坐在地毡上,闭目凝神。 很快,个多时辰过去了,他双目圆睁,眼内精光闪闪,感觉自己全身力量在爆炸,忍不住长啸一声,啸声如雷,与外面的风暴声相连,洞穴被震得不断有碎冰块坠落。 第3章 杰弗逊 极地边缘,万里银白的冰川中,罕见的出现一片绿洲,虽然常年温度在零下,但也保持着翠绿青山,青蓝的溪流水,仿佛置身在世外桃源之地,绿洲周边被银白的冰川围绕,此地被联合国气候环境组织征用,是众多极地基地之一。 杰弗逊是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他皮肤白净,金黄卷发,身材高大魁梧,身高约一米九。 此时他正开着一台黑色面包车,这是特制的电动节能车,车内配置了四台蓄电瓶,可以连续行驶一千二百公里,带着不少医疗装备,食品饮料等,还有先进的热武器。 驾驶室正播放着麦克逊的摇滚音乐,他悠悠的行驶在冰川路上,方向是极地深渊。 这是一望无际而又高低不平的冰川,好在冰川深厚结实,只要有平地,就是天然的公路,行驶的速度很慢,平均时速在六十码之内,单一的银白冰川之地,灰白的天空,容易让人产生视觉疲倦。 他是米国海豹陆战队成员,是陆战队三大教头弗朗特的弟子,同时是个格斗高手,拥有深不可测的战力,被联合国基地借用,从事后勤,安保及救援工作。 极地一年间,多数日子在零下二十度,处于极夜间,每年十一月至三月间是极昼之时,也就是现在没有处于白天,没有夜晚。 他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吹着囗哨,虽是如此,但三个小时后,他的眼睛有些沉重。 迷迷糊糊间,前面的路变得一马平川,天地间宛如一色。 懵懂间,忽然轰的一声,车子似乎撞到什么物体了,他急向右手打转方向盘,准备停在边上,下车查看,谁知踩了刹车,滑行七八米后,面包车仿佛踏空,往右边地下坠落下去。 这时他才猛然惊醒,该死,一马平川的极地,天地一色,这是遇到极光了。 他的反应迅速,只是这天地一色,无法判断往哪个方向跳车会安全,稍一犹豫,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已到生死存亡之际了,不由衷叹一声,准备往左推门跳车,选择听天由命。 当他拉门时,急坠的面包车停止了坠落,并且还往上升起。他感觉莫名其妙,不由在方向盘上拍了下,口中发出个“噢噢”之声。 感觉车子平稳的落在地上时,他拉开车门,“嗖”的一声跨出车外。 只是他的视线,除了数米外,还是一马平川,天地一色,车后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高大怪人,此人身着和自己一样的太空棉衣裤,脚穿一双棉皮靴,头发即乱又糟,脸庞都被被遮,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大眼珠。 后面这人是高手,这是杰弗逊的第一反应,因为不能判断他的身份,迅速掏出别在腰间的镭射枪,直指怪人的脑袋,用米式英文喝了句,“你是什么人。” 怪人倒是不动声色,因为他感觉不出杰弗逊的杀意。 他缓缓的回着话,“放下枪,我是华夏人,没有恶意。” 他能简单的用英文对话,只是语速缓慢,而且偶尔有些停滞。 脑海中的万象全书,能将这世上所有的语言相融,对话也没问题。 杰弗逊心中大奇,极地属极寒之地,万里之地荒无人烟,这个怪人来自华夏,那么基地三年多前,偶尔丢失的一些衣裤及食品,明显是此人所为了。 他收了枪,喊了句,“天呵,你是华夏人,三年多前就在极地生活了,这里天寒地冻,气候恶劣,你怎么办到的,还有你平时住在哪里。” 显然,顺走衣裤和食品的是紫君主所为,与张云天无关,他奇怪的望着和自己身着同样衣裤的杰弗逊,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我叫张云天,三年半之前,师傅带我来极地深渊一个洞穴修炼武功,今天第一次走出深渊,可能是他老人家顺了些你们的生活用品吧。” 弄清了张云天的来历后,性格外向的杰弗逊散去了一身的戒备,友好的走向张云天,抱了下。 “华夏古武,本人神往已久,兄弟,以后叫我杰弗逊吧,感谢今天在极光之际救了我,这可是救命之恩了,对了,你不怕极光吗。” “我能看透折光,自然不怕极光,对了,你有理发的剪子和胡须刀么,几年都没理过发了。” “好,现在遇到极光,什么都做不了,我帮你剪发吧。” 随后他叫了句,“在这该死的极地,荒无人烟,兄弟,难得相遇,正好趁此机会,咱俩去车上喝一顿。” 第4章 遇险 数日后,基地一个偏僻处,几棵大树中间有一个帐篷,正和杰弗逊正一边剥着大海虾,一边喝着小酒,边吃边聊。 帐篷是杰弗逊帮他搭建的,二人没事时,杰弗逊就带着张云天跑到绿洲边缘海边上,这里的冰层很薄,刨开冰层,就可直接捕捞鱼虾,反正辅助食料基地有大把的,几天来,他们抓捕了大批的鱼虾。 张云天虽然在极地深渊呆了三年半,但他几无经历,一直津津有味的听着杰弗逊的各种奇闻趣事。 现在的他恢复了本来面目,一米八五的身高,显得高大挺拔,剑目含星,五官棱角分明,显得英俊不凡,偶尔的沉默,显得比实际年龄成熟,今年他已是虚岁二十二。 杰弗逊见他有些走神,不由问了句,“天,在想什么。” 张云天的心情有些低沉,缓缓的回着句,“想家了,父母以为我失踪,肯定会担心,我得想办法回家。” “噢,云天,这里离华夏万里之遥,我知道五百公里左右有一个华夏基地,我所在的特战队,与华夏是对头,不能为直接送你到哪个地方,只能想办法将你丢到他们基地附近,找到哪里,肯定有办法回华夏的。” 张云天还是少年心性,见到回家一事有着落了,不由心情好转,玩兴一起,不由问了句,“杰弗逊,你会潜水不,我虽然会游泳,但没潜过水,不如趁着没事,你带我玩吧。” 杰弗逊本就是特战队员,上天下海本就是他训练科目之一。 他毫不迟疑的回着话,“好呵,基地有潜水装备,不过,我最多只能深入百多米的深处,我现在就回基地取装备吧。” 此时正是极地的夏季,是极昼之时,无白夜之分,短短二个多小时,杰弗逊带着一大袋食品,他知道张云天要回家,另带着五千米金现钱给张云天,他听到张云天在在极地待了三年多,肯定是身无分文。 在杰弗逊强烈的要求中,张云天只是客套的推辞了两次,就收下了,趁杰弗逊不注意的时候,随手将食品和美金丢进了空间戒指。 “天,休长假时,我会来华夏度假,找你学古武术,感觉你肯定是高手,到时别保守哦。” 两个兴致勃勃要潜水的人很快就出现在海边,在深处找个薄冰层刨开,冒着严寒,慢慢沉入海水中。 水中的温度远高于外面,当他潜水百多米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与失踪之前有明显的改变,他的肺部没感觉到有明显的压力,海水虽然昏暗,他的眼睛却能看到百多米远的地方,而杰弗逊还远远的在他的上方,也就是他潜水的速度超过了米国特战队的成员了。 同时他发现脑海中的生命之树,周边缭绕的白雾已凝成一根根直线,直指心肺方向,查觉身体并无不适之感,他也懒得在意。 他潜得兴起,似乎忘记自己对大海一无所知,无知者无惧。 不断的往下沉着,在这过程中,也遇到了不少小鱼群从身边掠过,这让他感到大海是个美轮美奂的地方。 越往下潜,海水温度似乎越来越高,虽然吸氧过程有些许不适,但对行动几乎没什影响,估计差不多近二百米的深度了。 海水在轻轻摇晃,声音静淧,极目远眺,墨蓝色的海水,从身边掠过的鱼群,个头越来越大,他倒没有被眼前安宁迷惑,从小就知道,大海中有残酷的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超过二百米的深处之后,感觉四周的海水对身体有些挤压,继续下潜,需要释放内力,双手才能往下划动,潜水的速度也就慢起来了。 突然间,他的神识感觉到正前方远方传来一丝威压,他停止了下潜,静静的观察周边环境变化。 很快二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离他大约二百多米,身影移动的速度缓慢,摇头摆尾的向他所在的方向游过来,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清晰,这是长约近八米,高约一米五,上黑下白的生物,像是二道小山丘在移动,他意识到这是遇到鲸鱼了。 此时他虽然艺高,但第一次出道,胆子还真不大,面对未知的压力,全身汗毛已是倒立起来。 这是一对虎头虎脑的成年虎鲸,模样虽然可爱,显得呆萌,却是鲸族中的战斗虎豹,勇猛凶残,张云天已将一身爆炸性的力量布满全身上下,随时准备爆发。 离他百米左右的一对虎鲸,也许从张云天的身上感觉到了敌意,双双停止了游动,左边的那只,张开巨嘴,还低吼了一声。 张云天虽然保持高度的警惕,他的神识感觉不到虎鲸的恶意,更不敢率先发难,只是不停的往下缓缓潜沉。 事实上同为哺乳动物的虎鲸对人类,天然有亲近感,极少产生敌意,面对比自己身体小数十倍的张云天,这对虎鲸可能是不屑,稍一停滞,还是缓缓的往前游动,只是他们快相遇时,张云天已经比他们深了十多米了。 常言道,祸不单行,张云天的神识突然在后下方感觉一道浓浓的威压,比虎鲸的那丝威压要大无数倍,他遇到对自己有敌意的未知生物了。 前上方有一对虎鲸,后下方又有未知危险,他的毛发已竖起,身上已渍出些汗汁。 他听到虎鲸齐齐低吼,嗖的一声双鲸往下沉,迅速的在张云天身边擦身而过,速度明显比张云天快了数倍,带动海水产生一道旋涡,弄得他的身体都在摇晃不定。 在300米左右的深海,虎鲸的战力是天花板,何况是成对的虎鲸,下方的威压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对虎鲸明显是帮了自己。 张云天迅速调转头,头部向下,极目查看,除了看到不断下潜的虎鲸外,没看到刚才对自己有敌意的目标,估计是看到引出虎鲸后藏起来了。 对大海,他是未知的,也不准备多呆,准备上升与杰弗逊会合,在上方看不到杰弗逊的身影,距离肯定超过了二百米。 杰弗逊在七八十米深度的海水中正追逐着鱼群,玩得津津有味,张云天和他打着手势交流,通知他一起浮出水面,谁知杰弗逊玩得正是兴浓时,生死不同意,张云天无奈,只得陪同一起。 也不知玩了多久,张云天己忘了刚才的经历,二人越潜越深,大约在一百五十米的深度,这个深度是杰弗逊的天花板,他想捉鱼作纪念,又找了个鱼群,契而不舍的追逐着。 张云天倒是捉了不少鱼,只是他捉了放,放了捉,仿佛是在练功。 二人正玩得不亦乐乎,张云天身后的威压滚滚而来,比之前更凌厉数倍。 他迅速返身,往下一瞧,赫然大惊,全身汗发又一次齐齐的立起,下方涌出一个庞然大物。 第5章 特大章鱼 离自己大约二百米的深处,有一条长约八米,圆胖胖的软体生物,正迅速的往他们的方向潜升着。 张云天迅速用手势示意杰弗逊有危险,示意他快速离开,自己准备断后。 只是对方速度很快,这是一个褐红色软体生物,一对猫眼铜铃大,头小眼大,头部边上还有八只又长又粗的触角,触角底部都有一个圆形吸盘,他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一只号称大海里智力最高的特大章鱼,只是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只章鱼会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 他自小就不喜欢软体动物,远超自己体重的特大章鱼让他的内心升起了惧意。 杰弗逊本就后知后觉,等他反应过来后,章鱼离他们只有数十米了,他们的速度肯定比不过海中的生物了,逃跑肯定不是首先,而且他不能丢下张云天不管,在这鸟不拉屎的冰川大地上,早就把这个小自己几岁张云天当兄弟了,此时他抽出了一把三十余厘米长的刀刺,准备与张云天并肩作战。 只是大章鱼似乎知道他的战力不高,速度也不快,竟然在张云天的下方直接张嘴快速的喷出一道水柱,射向上方的张云天。 张云天的目力很好,加上早已蓄力准备,双手奋力向右边划动躲避,行动倒也敏捷自如,及时躲开了这道墨色的水柱。 随后双手向下打出一掌,带动着海水沸腾着冲向章鱼的头部。 可惜掌力虽大,周边海水也是沸腾不已,只是离章鱼距离太远,等水柱冲到章鱼身边时,估计只有掌力的二三成,虽然阻了阻章鱼的身体,也只是让他摇晃了几下,产生不了伤害。 随后他冲向杰弗逊,推着他的身体往上升,杰弗逊见过他打出的掌影,就知道自己的功夫差张云天太多,赶紧将刀刺塞给张云天,往海面方向上升,他不想成为累赘。 张云天迅速调整心态,惧怕是没用的, 他的速度比不过敌手,他见过章鱼喷出的水柱,和自己的掌力差不多,只是水柱带着墨色,估计带有毒素,现在手中有刀刺,也许能寻到逃跑的机会,从战斗中寻机逃跑,他心中打着这个主意。 毫不迟疑的翻身向下,一手执刀刺,一手握掌,双腿为桨,气势汹汹迎着章鱼冲杀过去。 瞬间,大章鱼喷出一道墨色的水柱,同时伸出二根触角,左边那根触角拍在张云天的背部,右边一根被张云天的刀刺刺中,同时他的左掌拍在章鱼的左边头与脖子相接处。 这次出招是两败俱伤,张云天赌中了,他身着最先进的潜水服,水柱的冲击力对身体的伤害不大,毒素穿不透潜水服,他被章鱼的左触角拍得下沉十数米,虽然疼痛不已,但没有受伤。 而章鱼的右触角被刺中,深达七八厘米!,瞬时,溅出很多血液,只是章鱼的血竟是蓝色的,他的左掌拍的位置,阴错阳错的竟是章鱼心脏位置,原来章鱼有三个心脏。 这一回合,张云天完胜,看到章鱼受伤,又摇摇晃晃的后退数十米,随即返身准备逃跑,他可不愿意与大海中的生灵生死相搏。 只是他没看到大章鱼触角伤口血液已迅速凝固,虽然心脏部位受到掌伤,但章鱼中掌时,竟将心脏移位了。 张云天毫无战意,章鱼似乎要不死不休,面对穷追不舍的章鱼,张云天也是怒气冲天,反正紫君主在生死存亡之际会出现,只要没生命危险,谁怕谁。 在海水中作战,除了近身作战,别无他法,红了眼睛的张云天,在海水中,他的双腿也变成攻击的武器,他直接用身体化作武器,左手紧握刀刺,再次迎着章鱼冲过去。 章鱼有八个触爪,既灵活,又粗又长,相当于人类的手臂,面对张云天的撞击,用二个触爪挡他的双手,用四爪准备缠着他的身躯,另二爪挡他的双腿。 二者相撞,巨大的撞击力量让周边的海水沸腾着,产生了大量蓝白的水泡。 张云天的双腿和身躯被六只爪子迅速的缠绕,只是左手刀刺斩断一根触角,右拳击在触爪的吸盘上。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张云天的下半身被紧紧的缠住,章鱼一个爪子被斩断,流出很多蓝色的血液,痛得它低吼一声,随后血液凝固,断爪收回身体内,只剩七爪了,另一个爪子吃了一拳,负痛后也缩了回去。 张云天不闻不顾被缠住的下半身,握着刀刺刺向章鱼头眼部,章鱼慌得左右摇晃,躲着刀刺,另外将缠着身躯的两只爪子松开,来缠张云天的双手。 布满杀气的刀刺让章鱼也产生了危险之感,将那只负痛的爪子也伸出,用三爪防御张云天的攻击。 一鱼一人在大海深水区不断翻滚着往下沉,张云天的下半身被紧紧缠着,也没余力挣扎,仿佛被绳子绑得紧紧的,而且感觉到身躯部分的两只爪子在慢慢的往上移,不由心生焦虑,加快双手的攻势。 拳头不断轰向章鱼的眼部,他发觉眼部是章鱼的软肋,刀刺专斩爪子,不能让爪子缠住上半身了。 面对锋利的刀刺,章鱼竟有些被动,攻少防多,只是片刻间,战斗又出现了变化。 章鱼又抽出一只爪子,这样变成了四爪对他的双手,章鱼的脖子变得越来越长,竟然有米多长,而且张着大嘴,明显想咬张云天的头部,这神奇的变化,唬得他一跳。 他赶紧催动内力,攻击变得更凌厉,很快又斩断了二根鱼爪,明显章鱼这是舍臂求一击致敌的机会,章鱼自带修复身体的机能,断几只爪子,小伤而已。 张云天右手执刀刺,又斩断了一根触角,只是左手被爪子缠住,章鱼又是一声低吼,赫然伸出四只断爪,任由他的刀刺攻击,不躲不避,而章鱼长长的头部,居高临下,张嘴咬向他的头部,慌得他执刀刺回防。 这下攻防互换,而且他的身体大部被章鱼缠住,而且刀刺的攻击被四只断爪挡住,顿时,他陷入险境了。 他的刀刺越不过四只残爪,而章鱼的血盆大口离自己的头部越来越近,不由肝胆欲裂。 第6章 海底残城 张云天感觉自己的力量并不比章鱼差,只是章鱼体形大,全身器官配合完美,自我疗伤功能强大,身体又能随环境而变化,如果不能在关键部位给他一个重创,只怕是无解。 就在他肝胆欲裂之时,他自己的骨骼在爆响,他发现自己的这具身体迅速的在爆涨,身高也在增高,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爆增了一倍,潜水服轰的一声响,被碎成四分五裂。 他赶紧闭气,脑海中的雾气直线迅速分成无数条,射向他的体内经脉,源源不断供着氧气,丹田气海的真气也沸腾着,源源不断的流向各处筋脉,自己的力量也爆增数倍。 他心中一喜,这就是紫君主改造后的身体么,好,我喜欢。 这个变化明显超出了章鱼的认知,在章鱼愣神间,身着内衣裤的张云天全身发力,竟然一下脱离了章鱼的控制,恢复了自由之身。 得理肯定不饶人,已是三米的巨人,张云天右手将刀刺直刺章鱼的脖子,左手挥拳,双腿蓄力,章鱼只剩四个触角没受伤,自己的四肢完整无损,胜算大增。 感觉到危险,章鱼的身体快速的在变化着,体长在缩短,头部快速的变小,身体变成圆形,脑袋差不多缩到体内。 章鱼没有骨头,身体又有厚厚的脂肪,防御能力绝对是大海中数一数二的,张云天的攻击,只能给他造了些轻伤而已。 刀刺刺进章鱼的身体,感觉只是刺在脂肪中,拳头落在软软的肉体上,似乎打在棉花上,加上张云天不习惯闭气,不由再一次心生退意,只是浑不知,此番搏斗,已深入到海面下七八百米。 只是张云天想走,大章鱼从头到尾都没想放过他,当他调转头,只见前方出现黑压压的章鱼群,吓得他慌不择路,转了一个方向就逃。 他的身体暴增一倍,力量增加数倍,此时的速度比之前也快了好几倍。 大海,是章鱼的主场,不但没甩开,双方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近,不由暗叹,莫非今天要葬身在大海中。 不知逃了多久,感觉海水下方的海水有些漩涡,他感觉身后二条章鱼离自己只有十余米,便顺着漩涡往下游,想借漩涡摆脱章鱼群的追击。 他没想到的是,往下沉没关系,但往前下方游,却进了漩涡的中心,“嗖”的一声,旋涡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拉进漩涡中心。 过了片刻,张云天被摔在一块陆地上,只是他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肚中还喝了不少海水,此时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稍后他压着肚子,拼命的吐着肚中的海水,苦不堪言。 感觉稍好点,这才打量周边的环境,灰蒙蒙的天空,周边全是残墙断壁,地上凹凹凸凸,数寸灰尘厚,显得荒凉,还有浓浓的古荒气息。 他往后一看,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巴,离他数百米远,竟然有五只大章鱼,其中最大的那只,赫然是与他战斗的那个。 这是陆地,虽是惊奇,心中却无惧意。 虽是如此,望着这些大章鱼,再次合不拢嘴,原来这些章鱼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一个长着四条粗腿,头上二个肉球的红褐色四不像怪兽,有的二腿直立,高约三四米,有的四腿着地,高约近二米,望着他都是虎视眈眈的。 张云天已恢复本身的体形,只是近乎裸身,全身肌肉鼓鼓,他“嗖”的一下,往前飞奔,只留下一道残影,在他心里,已将章鱼定位成亡命之徒。 四不像的怪兽其实速度也非常快,只是他们明显小瞧了陆地上的张云天,距离越拉越远,只能望背影而兴叹。 查觉怪兽已停止了追赶,逃脱生天的张云天明显心情好转,将刀刺丢进空间戒子,停下轻身术,不停的打量四周,缓缓前行,想从这古老的陆地中,找些有用的东西,如果有的话,肯定是妥妥的古董。 陆地的温度有十多度高,他全身脏脏的,因是荒无人烟,虽是裸身,却也不觉尴尬。 但行了十多里,别说古董,就是石头也没找到,除了灰尘就是残墙断壁,极目远视,发现二三千米远处有一座完整的高炉,不由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高炉其实并不高,十余米高,大约是平时建筑物的四层高,面积不小,目测有千余平米左右,窑墙的颜色与地上的灰尘色一致,棕褐色,只是整体建筑完整无缺,明显与废城堡的年代不同。 兴致勃勃的张云天离高炉二百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他放开的神识察觉到里面有数道极其恐怖的气息,这是他神识能察知距离的极限。 他毫不犹豫的后退,高炉缓缓的打开了一道高约二米,宽一米的大门,走出两道身影。 这二个身影差不多都是一米六高的怪人,与人类明显不同,头部,身躯,下身各是三分之一,方头平脸,眼睛很大,眼珠冒着黄光,皮肤坳黑,身着宽大的大空服。 二人手中都握着一支黑色的枪管,左前方哪个不知叫了句什么,右前方哪个也回了句,他们的声音并不大,只是穿透力很强,远在二百米距离都听得清清楚楚。 脑海中的万象全书迅速的在翻译,前一句是杀了他,后一句是捉活的,最后一句是他很危险。 他们的意见明显不统一,但让张云天又惊又喜的是,这个语言竟然来自外星系,他遇到的赫然是外星人。 意见不统一的一对外星人根本没给机会给他,一道极光划空而来,好在他提前扑倒在离他三十米远的断墙下,极光并没有射中他,只是将断墙轰得粉碎,而且墙壁前方地面被炸出一个浅坑,瞬间灰尘将坑地周边升起一股尘雾。 此时的张云天又瞬移到右后方二十余米左右的残壁之后,他的皮肤被灰尘扫得皮开肉绽的,只是高度紧张的险境,全然忘了疼痛之感,他知道如果被极光击中,就得交待这不知名的废墟中了。 他的身上突然涌出一道恒荒的能量波,这道能量波可毁天灭地,只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已陷入昏睡中。 第7章 空间戒指 张云天再次醒来,已躺在绿洲与冰川交际之处,这个时候他又像个野人,赤身裸体,全身上下麻麻点点的灰尘与皮肤粘在一起,活脱脱的成了一个大麻子,他赶紧查看自己的伤势,还好只是皮外伤,虽然痛苦不堪,但也无大碍,他吐槽一句,君主也不穿件衣服遮体,不尴尬么。 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你小子得了便宜不卖乖呵。” 张云天这才发现紫君主立在小树下还没隐身,而且难得的露了个和蔼的笑容。 “这次本君主因祸得福,你小子也得了不少便宜,之前在大海中遇到的章鱼和你们人类一样,都是来自外来星体的物种,用你们的语言来说是泊来的物种,而且文明等级不低,追着你不放,估计是章鱼查觉了生命之树的存在。” 张云天插了句,“他们得到生命之树又有什么用呢。” “章鱼有高等文明的生命愈合能力,有千变万化的手段,是这星球上智商最高的物种之一,只是他们的寿命很短,本身的能力发挥不到百分之一,如果他们的寿命能延长数十倍,只怕就是大海或者地球上的霸主了。” “生命之树通过移植,可以改变他们后代的身体结构,延长他们的寿命,所以才会不畏生死的追击你,以后你的修为没变强大之前,大海是你的禁区,章鱼是你的天敌,是因为你体内的生命之树,与你是人类无关。” 张云天暗中骂了个“操”字,紫君主的声音在继续说话。 “至于那片废墟,是数亿年前随地质变化而消失的城堡,城堡已被上古阵法一分为二,一边是陆地,一边是海底,袭击你的人是高等外星智能人,本身没有生命,高炉里真正有生命的外星人只有二个,袭击你的时候,因不知有本君主存在,故他们并没有出现。” 他毫不犹豫的问了句,“外星人,他们来地球干什么。” “他们的目的是大批量开釆地心的地心能源晶石,可惜晶石纯度不高,达不到他们的要求,而且这批晶石的能量被本君主吸收,估计这次离开后,不会再来地球,他们的修为都比你高,你也不要再纠缠他们的事。” “对了,我留了些地心能量晶石给你,放在戒子的空间中,另有还有两具被本君主吸干能量的智能人,及几块高纯度的陨铁。” “好了,你自己疗伤,我要融化吸收的能量,”说完,也不管张云天,身影变得虚化。 张云天只能无奈的望着虚影叹着气,就地闭目打坐。 此时是极地难得的一个晴天,蔚蓝的天空挂着色彩缤纷的彩虹,温度也在零度之上,此时是极地的初夏时分。 他将身体盘坐在一块草地上,运转体内真气,很快头顶冒出了热气,真气驱散着体内的寒气,挤出皮肤中的灰尘。 运功打坐,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数小时就没了,此时他的皮肤又变得光滑细嫩,全身上下热乎乎的,不由极目远眺,千余米处有座二三百米高的山峰,还有些积雪没有结冰,不由健步飞奔,准备洗个雪浴,换套衣裤,反正还有二套没穿动的。 当焕然一新重回山下草地时,已穿着带有联合国标志的太空皮棉服,显得阳光精神,他惬意坐在草地上,取下了戒指,自知道自己拥有这个宝贝之后,一直匆匆忙忙,从没欣赏过。 戒指是由拥有高等修为的人炼制,材质取自天外高纯度的陨铁,墨色,经过精心锻造,然后通过空间阵法,压缩成戒指的形状和大小,这可是一件无价之宝。 默念一句咒语,打开空间,容积还真不小,十个立方米。 里面有二具外星智能机器人,四块比拳头稍大的墨色陨铁,还有十余块同样大小的蓝白晶石,另有几株尺多高的植物,这是紫君主在深渊找到的冰魄小树,其叶根茎都是特效药材,其珍贵程度远超世间的千年人参,属正宗的天材地宝之物。 其他的就是生活用品,一套服装,二桶纯净水,三袋食品,一箱红酒,一把锋利的刀刺,在西山公园穿的短装衣裤也在,最后就是杰弗逊送的一个钱包,里面有五千米金。 想到热情的杰弗逊,不由暗叹,他肯定会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他拧出一瓶红酒,取出一小袋牛肉干,现在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吃跑好开路,往东面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离他十公里左右的冰川中,有十余余人在蹒跚而行,其中有全副武装的八个军人,还有六个年龄不一的普通人,有四名军人在前开路,四名在后方断后,显然是在保护中间的六个普通人。 领头的是一个魁梧的青年人,他三十出头的年纪,刚毅的脸孔写满了庄严肃穆,军服的标志,赫然是华夏军服,中校军衔。 他挥手示意,一行人顿时停下脚步,很快,八个军人围坐在一圈,普通人则站立在外圈。 中校掏出一张地图,平铺在地,指着一处绿色的位置。 “同志们,我们在深渊边缘受到雇佣兵的伏袭,对方的主要目标显然是抓获郭老,为此,邱少成,何邦武二位战友壮烈牺牲,接应我们的战友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所以现在还不是悲痛的时候,前方数公里,我们就进入丘陵地带了,这段距离大约有三十公里,出了这个地段后,直到基地,都是一马平川。” “我决定进入丘陵地带后,兵分二路,由曹栋,卫东,蒋旭,杨普和我护着郭老及洛东阳走大路。” “鲁天赐,易飞扬,易达成三位同志护着探险团的其他同志走小路,现在分开行动吧。” 七个围坐的军人迅速站起,齐扎扎的回了个“是”字。 只是后面站立的一个面孔姣好的年轻女子回了句,“不行,我得和郭老一起走。” 中校军官扫了她一下,冷冷的嘣出四个字,“军令如山。” 年轻女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口。 第8章 郭老 酒足饭饱的张云天惬意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着晴天的拥抱,安宁的环境,温暖的天气,很快,有了倦意,从戒指里取出与衣裤配套的毛毯,盖在身上,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二道断喝声,打断了他的美梦。 他被惊得一跃而起的,发现已被四个全副武装的军士团团围住,而且有四支黑漆漆的冲锋枪直指他的脑袋。 “把双手抱在后脑上,否则格杀不论。” 这个声音是用英语说的,张云天感觉他们都有杀意,他相信,一言不合,对方肯定会开枪。 他乖乖举起双手抱在后脑,迅速的用英语回了一句,“别开枪,我只是路过此地的普通华夏人。” 没人回他的话,其中有一个士兵放下手中的冲锋枪,倒挂在胸前。 他上前一步,仔细的搜了遍张云天全身上下,然后回头望着有五六米的一个军官说了句,“报告队长,除了个黑戒指外,他身上别无他物。” 这道声音竟然是熟悉华夏普通话。 面向张云天五六米远的中校军官是秦明,站他后面的郭老叫郭凌风,与郭老并立的是郭老的学生,叫洛东阳。 秦明走了数步,站在他的面前,直视张云天的眼睛,沉声问了句,“这里离华夏有万里之遥,极地荒无人烟,你告诉我们说只是路过的普通人,你信吗,我们的时间不多,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证明你是普通人,否则就地格杀。” 张云天感觉他的话带着杀意,他身上也爆着杀气,这种上过战场的军人,肯定是杀戮果断的人,自己没必要冒险。 他努力的组织着语言,缓了会才开口。 “我是华夏楚南市人,名叫张云天,于二零三五年六月十五日零时,在西山公园后山被流星撞击,醒来时就在极地深渊了,在这里遇到一个老人,我拜他为师,几年来一直在这修炼武功,前一向才从深渊中走出来,正在想办法回华夏呢。” 听着他的话,秦明阴着脸,一脸不信的样子,张云天倒是坦然,他双眼清明,内心虽然慎重,却也无惧意,现在也是一个艺高胆大的人,面对普通的热武器,不一定伤得了自己。 只是前面的郭老已是满脸激动,他大叫一声,迅速的走向张云天。 “张云天,我知道你的名字,秦明,你们放下枪,我能证实他的身份。” 秦明显然对郭老非常尊重,听了他的话,身上的杀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做了个手势,四个军士同时收枪,并且退后几步,为郭老让出一条路。 郭老来到张云天身前,伸出双手,抓住了他从后脑放下的双手,握了好一会才松开。 这是一个六旬老人,身体修长清瘦,全身上下被皮棉衣裤包裹,头戴棉帽,只露出个慈祥的脸孔,深邃的眼睛,充满着睿智。 张云天的眼睛有些潮雾气,三年半了,这是第一次与华夏人说话,而且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小伙子,当年西山事件,留下了一个未解之谜,你还活着,真是幸事,你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能证明你的身份。” “郭老,你问吧,”张云天回了句。 “你家有几人,父母是干什么的,和你一起失踪的人是谁,现在在哪。” “我父亲是税务局工作人员,母亲是老师,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 “失踪的另一个人是我发小,叫罗灵霄,他具体在哪里,我并不知道,但能肯定现在已回家。” 郭老笑呵呵的望着秦明,“秦队,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小张的话没一个字是假的。” 这个时候秦明才难得的露了个笑脸,有些歉意的解释了下,“从深渊一路走来,多次遇到敌袭,而且牺牲了两个好兄弟,好战友。” “郭老是华夏国宝级的科学家,我和我的战友这次的任务就是不畏生死的护送他回基地,多有得罪,还请理解。” “首长,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护送郭老,算我一个,至好我年轻力壮。 秦明可能还有些怀疑,也可能觉得他只是个累赘,不置可否的拖着长声,发出一个“哦”字。 倒是郭老高兴的接了句,“秦队,就这么定了,正好我想与小张一路上聊聊天。” 秦明这才犹犹豫豫的点头同意。 五个军人在前开路,另三个军人在断后。 张云天和洛东阳打了个招呼,接过他手中一个足有二十多斤的行李包裹,和郭老并肩而行。 “小伙子,你怎么有联合国基地的制服,他们基地离此处有千里之遥。” 他听到此话,有些尴尬的回了句,“郭老,制服是我师傅从基地顺出来的。” 郭老听到,哈哈大笑,“你师傅倒有些本事,能从戒备森严的基地顺到衣裤和食物。” 说说笑笑间,已前行十多里,现在已进入丘陵地带中。 极地本就是高原,这里的山丘与正宗的丘陵还是有区别,山丘尖而小,小的只有二三十米高,大的也就是百米左右高,大多都是孤立的山丘,极少相连的,因为山丘多,弯弯曲曲的小路有不少,大路只有一条,山丘上有些稀稀落落的小树,杂草到是茂密。 前方千余米出现了一处绵延的山丘,地势由低到高,大路二边都是山丘,形成一道山谷,路也越变越窄,开路的士兵边走边用望远镜在观察,行军速度自然也慢下来,这是易守难攻的位置,是设伏的好地方。 易老手中紧紧的提着一个小皮箱,一走就是二个多小时,他气不喘面不红,身体素质显得极好。 望着前方小心翼翼的军人,郭老也不再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前面的人。 大约前行了半个多小时,张云天面露笑容,他的神识能探查到周边二百米的距离,前方山丘上有十二个人的气息,只是十二个人以四人为一组,相互间离得较远,离他们最近的只有百米左右。 他是个谨慎的人,知道秦明并不会完全相信自己,沉思了一下,轻轻的对郭老说了句,“郭老,前面有十二个敌人已设好了埋伏,我们必须停止前进。” 第9章 突破埋伏 只是秦明接到报告后,并不相信他的话,张云天无奈,只能说了句,“你们在后面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休息一个小时,我去前面去侦查下,如果没有埋伏再前进。” 秦明挥手制止,“不行,就算要侦查,也是我们军人的事,你不必掺和,卫东,曹栋,你二人打前站,小心点。” 两个和张云天差不多年纪的小伙立正应个“是”字,随即开始出发。 “不行,现在我们在敌人的射击范围中,我也得去,因为只有我知道敌人的具体位置,”张云天叫了句。 秦明怒气冲冲的低吼一声,“这是战场,军令如山。” 张云天没理他,回望身边的郭老,“郭老,请相信我,普通的子弹估计伤不了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郭老顿了下,随后开口,“秦队,听云天的吧。” 秦明正准拒绝,郭老再次说了句,“世上有特异功能的人,这是真实的。” 秦明这才无话可说,冲着卫东和曹栋低吼,“你们二个向后,陪郭老他们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息,其他人戒备。” 随后转向张云天,“子弹是不长眼睛的,会用枪和手弹不,还需要什么,说出来。” 迈克是非洲人,血狮雇佣兵团的核心成员 ,现年三十二岁,是个一米九的魁梧大汉,他当过特种兵,做过拳击手,他天生就是特种战士,除了会泡妞之外,就只会打架杀人,他双手沾满了鲜血。 这次他带着血狮兵团最强的一个分队,共十二人,任务就是活捉华夏一个叫郭凌风的科学家,听说此人在极地发现了地心能源石及接触过外星人,只是此人在华夏国地位很高,身边的防护很严。 只是再严密的防守又怎么样,今天凭着十二个战力强大的战士,设下这个埋伏,就是个口袋,他们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他伏在杂草丛生的五号位置,脑子正开着小差,别在腰间的高频对讲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立马将心思收回到现实,对讲机传来一道声音,“首领,对方已退出我们射击范围,停止不前,而且有一人迅速的与我们接近,估计是侦查兵。” 迈克立马回话,“一号,收到,时刻关注,注意隐蔽,我会命令你对面三号狙击手时刻瞄准目标。” 一号回了声,“收到。” 迈克挂断后,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周边地形,在他左手方四十米距离,埋伏着四个队员,右手四十米处,同样也有四个队员,自己带着三名队员在中间,目标由左边进入伏击地,他有信心,就是华夏军人也发现不了自己经过伪装的埋伏,只要目标进入预定位置,无一能漏网。 突然他惊呼一句,“该死,”原来他的望远镜出现了一道残影,残影的出现方向,赫然是一号附近。 他一手赶紧拿着对讲机,低吼一句,“三号,听到后请回答。” 对讲机传出一道声音,“听到,首领,目标移动速度太快,无法瞄准,怎么办。” “继续捕捉目标,我通知二,四号配合你,准备开枪。” “是。” 这道残影自然是张云天,秦明虽然给了一支冲锋枪和手枪,及四颗手雷,但被他丢到戒指里了,原因不好意思说,他没开过枪。 此时他腰间别着刀刺,手中握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岩石,另外还有几块放在衣服下口袋中,这就是他选择的武器。 他知道自己进入了敌人的射程之内,选择高速前行,而且是走曲线,不给敌人瞄准的机会。 伏在草丛的一号,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张云天离他只有十余米了,此时他不会天真的相信张云天还没有发现他的伪装,手中的冲锋枪率先“突突突”的射向张云天。 早有准备的张云天,身体像道影子,左右闪动,子弹的轨迹被他清楚的捕捉到,对他产生不了威胁,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用刀刺拔开,用手接住。 虽然张云天像个移动的靶子,引来了数道方向的射击声,甚至还有二支狙击枪也展开了射击,但他不会给敌人太多的机会,在第一声枪响的同时,他手中的石块消失不见,仿佛变成一块天外来石,砸得一号的头变成了肉浆,他的身影同时消失不见。 在同一方向的二号根本没意识到一号已丢了小命,他端着冲锋枪全神戒备着,在没没发现目标时,停止了射击,只是目标再次出现时,他射击的同时,同样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划空砸向了他的头部,威力比狙击枪的子弹还要厉害数倍。 轻松的解决了两个敌人,张云天有了信心的同时,也有负罪感,他杀人了。 枪声打破了迈克的计划,同时也惊动了秦明和郭老。 迈克的对讲机响了,“九,十,十一,十二号,伏击行动失败,请迅速向我方靠近。” 秦明也迅速反应过来,“曹栋,卫东,随我去支援小张,其他人就地保护郭老,危险时可以向后撤离。” 此时张云天却在犹豫不决,对面山丘还有二个敌人,前面同样有二个,但越过去,自己不能利用地形藏身,想近他们的身,就会暴露身体。 相比之下,他选择攻向前方的敌人,毕竟二个山丘还有山坡相连,利用地形,还有闪避子弹的机会。 左手握着刀刺,右手抓了块石头,又化作一道残影。 只是他现在的行动全被迈克用望远镜观察到,只听迈克哀叹一句,“上帝,这小子是个魔王,我们经过伪装的埋伏竟然没逃过他的眼睛,我们有强大的火力,他凭什么认为一把刀刺就能对付我们,不行,得集中火力,把这个魔王废了再说。” 至少有七支枪在捕捉张云天的身体,其中有三支狙击枪。 子弹不断的在他的身边穿越而去,偶尔有一颗瞄中他的身体,不过打中的却是刀刺,溅起着火花,张云天袋子里的石块少了三颗,带走了五,六,九号三条人命。 这次迈克瞪着大眼睛,张着大嘴,吼叫着,“天呵,这小子竟然是华夏古武高手,至少有大宗师实力,大宗师不可力敌,普通火器伤不了他,赶紧撤离。” 第10章 近乡情怯 雇佣兵的经验非常丰富,撤退前的火力非常猛烈,脱离战场时也很默契,但张云天有神识在身,在二百米范围内可以精准的捕捉他们的气息,只是已杀了五条人命,他不准备再追杀敌人。 前方的敌人是十一号,离他不足二十米,在他转身之后,张云天闪电般的出现在他背后,一记掌刀之后,十一号软倒在地,张云天将刀刺别在身上,戒指里飞出冲锋枪,手枪和手雷,他将冲锋枪挎在背后,手雷塞进衣袋,右手握着手枪,左手抓着十一号的背部衣裤,将二百斤重的十一号倒提着。 当秦明一行赶到战场时,正遇到迈克这边六个雇佣军在撤退,三人追着敌人的身影,射击数轮之后,知道敌人人数比己方多,火力比己方强,果断的停止追击。 张云天提着一个活口站在大路上,远远的走近,冲着秦明笑说一句,“首长,幸不辱命”。 然后将十一号抛在地上,十一号庞大的身体与路面亲密接接吻,虽然“嘣”的大响一声,只是整个极地气候常年寒冷,全无灰尘杂质,也就扬不起灰尘。 秦明望着对面年轻得过分,又充满阳刚的年轻人,不可思议的问了句,“天呵,你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秦明他们三人打扫着战场,留下张云天守着俘虏在大路上等候郭老他们。 后面的路程,雇佣兵团的成员没有再出现过,原因是迈克传出郭老身边有魔王大宗师坐镇防守,雇佣兵没有重型火力,只有被虐杀的份。 在平原和丘陵交界处,与接应的华夏军队会合之后,一行人坐上了军用面的车。 基地的位置在一马平川的绿洲腹心,占地面积有三百亩左右,全部是钢结构的建筑物,大多是平房,只有少数是双层建筑。 秦明的办公室紧邻郭老住处,他是正宗的军人,张云天通过他强大的战力,得到秦明完全的尊重,俨然把他当作小兄弟了。 基地开通了暖气,基地有世上最纯净的淡水,张云天和郭老并排坐在他办公室的木沙发上喝着泡茶。 坐在办公桌边上的秦明望着张云天认真的说了句,“云天小弟,我将你以一己之力,杀敌五人,活捉一名俘虏的战功,向上级详细汇报,很快就会为你颁奖。” 张云天闻言,低沉的回了句,“感谢秦兄的操心,只是我数年来,一直与世隔绝,在国内只怕我的身份证已被注销。” 旁边的郭老插了句,“小张,别担心,好好睡一觉,然后随我们一起回国,至于奖励,我也会向单位申请,争取奖励五十万现金。” 时间定格在二零三八年十二月十八日上午七时,张云天随着郭老率领的团队经过几转周折,走出了京都南郊机场。 张云天,秦明紧随郭老身后,他们两个现在是郭老的护卫。 在他们身后,跟着二男一女,夏若雪走在中间,二十八岁,她是一个皮肤白净,体形修长女子,身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知性干练。 她右侧是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大约一米七高,名叫郑智,左侧是洛东阳。 他们三人是郭老团队的核心成员,洛东阳,夏若雪是他的学生,郑智是助手。 出了机场通道口,郭老和洛东阳耳语几句之后,洛东阳就带着其他成员快速离去,外面有专门接他们的大巴。 郭老带着留下的几人选了个空旷之地站着,望着张云天,现在他对张云天很亲近,一是张云天救过他,二是他想了解当年的西山事件。 “云天,回了京都,我们就是到家了,我的安全也没问题,本想留你在京都玩几天的,但理解你急着归家的心情,就由我作东在机场找个餐厅吃个便饭,然后你就在这转机去楚南机场,年前或年后,你忙完了家事,我们再聚下吧。” 张云天没有矫情的拒绝,对郭老的关心有些感动,“谢谢郭老,是为了奖金一事,让您操心了,本应是小天请客的,奈何囗袋空空如也。” 众人听了他的话,想到他一直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都是生出会心的笑意。 秦明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天,你和郭老他们先吃饭,你没有身份证明,我得去部队为你开张证明,然后送你上机。” 他们二个人现在是兄弟相称,说话也是随意自然,有张云天在,自然也不会担心郭老的安全。 机场餐厅宽广明亮,食客川流不息,郭老在大厅选了个靠窗的大圆桌,张云天的食量本就大,直接点了一百个水饺,众人惊讶他的食量,也同样选择水饺做主食,郭老为每个人都配了个小菜。 夏若雪双手捋了下她的秀发,然后为他们满上热茶,首先向郭老敬了一杯,庆贺极地探险成功。 然后面向张云天举杯,“小张,第二杯敬你,在极地你冒着生命危险,杀敌退敌,解师傅等于危难中,夏姐感谢你,有机会我再请你吃大餐。” 张云天感觉夏若雪是个八面玲珑的女人,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显然,自小受到过良好的教育。 “夏姐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你特意称谢”。 这顿饭虽然吃得简单,桌上的气氛却是很好,张云天有了种回家的味道,想到家,眼睛又蒙着雾气,常言道,近乡情怯,让父母担忧这么久,而且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 洛东阳提着个黑箱子,匆匆找到了他们,顺手放在郭老的坐位边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待大家都放下碗筷后,郭老才提起箱子递给张云天,“云天,呆会秦明送你上机,单位有专车接我们,就不用管我了,这个箱子里有五十万现金及一本奖励证书,这是中科院物能研究所颁发的,另外秦明所在部队也会为你另外颁奖,只是要等你办好身份证明后才能颁发。” 张云天不知道单位上的弯弯道道,更不知道物能研究所和基地这二个单位都是不差钱的地方,不由推辞起来。 坐在郭老右侧的郑智笑了句,“小张,你就别客套了,郭老是国际上着名的科学家,华夏的国宝人物之一,同时兼任物能所的所长,你能解他于危难中,别说五十万,就是奖你五千万,你也收得。” 听了他的话,张云天这才收下箱子。 第11章 归家 张云天走出楚南机场,已是下午三点半,他拦了部的士,准备直接回家,此时的心情有些忐忑,更多的是迫不及待。 西城滨河大道老鸦湾巷139号是一栋三层楼的小院,院落并不大,只有停个二台小车的位置,房子的占地面积120平米,建筑也有些年代了,这是张云天祖上留下的地基,房子是翻修的。 这是个经济,科技都是高速发展的年代,站在靠家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张云天打量着周边的环境,有些物是人非,记忆中拥挤的巷子,很多建筑物都没了,这里竟变成十字路口的一个广场,对面左面是一栋高楼商业大厦,赫然还有几层是豪华超市,右边一栋高楼是华夏商业银行。 临街靠家门口,是一栋十多层的建筑,其中下面三层都是门店,他家就在楼房的后排,昔日拥挤的巷子,变成一个商业区。 他手中握着大门的钥匙,不知道大门的锁换了没有。 看到对面有家超市,现在时间又早,不由生出买身衣裤,理个发,再回家见父母的心思。 这下可耽误了不少时间,再次回到家门口时,已是近六点,冬日的天色已开始暗了。 门锁没换,进门后,感觉家里的摆设和原来一样,顿感亲切,不由开口叫了声,“妈,爸。” 无人应声,他又加大了声音再叫唤了一次,父母住一楼,卧房,书房的门紧关着,厨房也没声音,难道父母都没在家么。 他既纳闷又紧张,随后,他向楼梯间,到了二楼,二楼是他姐姐张云蕾和妹妹张云瑶的闺房,只是房门紧闭,叫着两人的名字,同样无人应答,他失踪时,姐姐在邻市一所财经大学上学,妹妹是自己的校友,读高一,想想现在应该是上大一了。 如果父母不回家吃饭,家里没人也是正常的,于是他走向了三楼,这是他的领地,有一间卧房和学生年代的书房,客厅则是他的健身房。 围着自己之前的领域观察了一圈,摆设同样与之前一模一样,只是墙壁上增加了十多张学生时代的相片,估计是父母手机里的。 房间里有些许灰尘,估计很长时间没打扫了,这个发现让他心生不安。 他简单的打扫下所有房间,然后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换好衣裤,健身房显示只有10度的屋内温度,身穿一身休闲服的他,毫无寒意,坐在书房内,打开台灯,翻弄着之前的书本,静静的等着家人回来。 只是这一等就是八点半,才听到院子的门被推开,随后有一道女声在大门外大喊,“谁在三楼。” 这个声音很熟悉,是姐姐张云蕾回了,她是张云天的克星,自小吵架吵到高中毕业。 张云天虽然是体育健将,属于调皮类型的人物,成绩却是出类拔萃的,老师,父母及其他长辈都没人舍得打骂他,只有姐姐张云蕾横竖看他不顺眼,经常责骂和刁难,进了高中之后,张云天一气之下,不再叫姐姐,有事直唤她的名字。 此时听到她的声音,倒是无比亲切,推开书房的窗户,探出脑袋望着大门口的身影叫了句,“姐,是我,云天,我这就下来开门。” 张云蕾见到他,惊得张开小嘴,忘了回话,随后她隐约听到屋内楼梯间响起“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 转眼间,客厅的灯亮了,大门被打开,一个高大魁梧,方头大脸的青年站在她眼前,足足比她高了半个头。 她恍惚数秒,才反应过来,嘟囔一句,“你是我家云天。” 张云蕾上身穿一件黑色毛衣,下身是一条墨色牛仔裤,外披着一件暗红色风衣,她肤色白净细嫩,五官精致,刘海发型,比印象中显然时尚些,只是神态略显疲倦。 张云天双手举起,居高临下的按了按她的双肩,略显俏皮的戏说句,“咋了,停了四年没吵架,不认识我了么,爸和妈呢,还好吗。” 张云蕾乍见失踪四年的弟弟,本来心情很兴奋的,只是听他提到父母,心情顿时低落,眼圈顿生雾气,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自你失踪后,爸妈多伤心和焦急,除了上班外,想尽着一切办法到处打听和寻找你,半年前,爸爸在单位上与领导置气,突然脑梗发作,整个左半身中风,而且失去了语言能力。” “随后妈妈请假照顾他,只是因为你失踪后,她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早就有脑神经衰弱的毛病,才照顾爸四个月,就心梗发作,比爸的病更严重,还好抢救及时,才能拖到今日,不然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张云天听到她的话,早已是泪流满面,不待她说完,“他们住在哪个医院,我马上去看他们。” 张云蕾此时是怒火冲天,“你把我们害这么惨还不够吗,我参加工作后,好不容易攒了十万元,全贴在医院了,现在上班时间少,在医院的日子多,还好云瑶半月前请了假回来,不然靠我一个人,怎么照顾得来。” “还有妈的病,情绪不能有大起大落,如果看到你,激动起来,只怕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可她还这么年轻,不到五十岁呵。” 手足无措的张云天哭丧着脸,“对不起,姐,我该怎么办,发生在西山的事,我也想不到。” 张云蕾指着他骂了句,“如果不是你游手好闲的,哪晚不出去,你能遇到这种事吗。” “现在你回了,我正好告诉你,在爸和妈的单位各借了二十万元,这四十万能用多久,还有以后还要用多少钱,没人知道,你是儿子,这种事,应该是你来操心的。” 张云天赶紧表态,“行,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医治父母的。” 张云蕾低吼一句,“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想到什么办法,无非是以儿子的名义去亲戚长辈家去借,只是能借来几个钱呢,杯水车薪而已。” 张云蕾的话虽然很刺耳,看她哭着伤心的样子,他不由心生怜惜,流着泪将她抱在身前。 “放心吧,我就是将我这百多斤跺了卖掉,我也会为父母治病,你们先和父母吹个风,明晚我再去医院,正好明天我办下身份证,现在我带你去吃夜宵吧。” 张云蕾哭骂一顿之后,心情轻松多了,她推开了张云天的双手,脱了风衣,挂在客厅,走向沙发。 “我吃了晚饭,没胃口吃夜宵,呆会泡个澡便睡觉,你身上有零花钱没有,对了,和你一起失踪的那个姓罗的同学,半个多月前来医院看过爸妈,他留了个电话号和一万现金,我现在拿给你。” “姐,钱放你哪,用钱的地方多,只是借你电话用下。” 张云蕾白了他一眼,“真不需要吗,哪我先去洗澡了。” 张云天走到沙发边坐下时,发现茶几上留了一张纸条,一部粉红色手机和一千元现金。 拔出纸条上的号码,很快响起一个男声,“哪位。” “灵霄,我是云天,你在哪。” “哈哈,总算等来了你老兄的电话,在哪,我马上来接你。” “家。” 第12章 夜逛酒吧 南塘区雨荷酒吧是一家多功能奢华酒吧,这里是年轻人和有钱人的天堂,外面虽然寒气逼人,进门之后的雨荷酒吧,热气腾腾,空气中都充满着荷尔蒙的气息,这里有酒,有音乐,更有充满活力,寻找发泄的靓女帅哥。 晚上十点,夜生活才正式进入初步高潮之时。 酒吧的入口有两个,一个直达包厢区,一个进大厅区。 两个高大魁梧的青年并肩步入电梯口,他们两个人的特征,泾渭分明,一个是方头大脸,一身普通休闲服,一个是圆头大脸,一身奢侈品牌衣裤。 “怎么样,我们去包厢还是去大厅,今晚你做主,”罗灵霄问了句。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我们小隐多年了,这大厅不正是闹市么,来个闹中求静吧,”张云天淡淡的回了句。 大厅很热闹,滚动着的霓虹灯让人迷离,二百平米的大舞池,数十名穿着暴露的男女在舞池中,正随着音乐的节奏在扭动,舞池周边摆着大大小小的酒台,有三三两两在斗酒的,也有独饮的。 罗灵霄对这里很熟悉,所到之处,不有人向他打着招呼,叫着“霄少”的声音,络绎不绝。 与罗灵霄的心情正相反的张云天,心情极差,脸色沮丧,服务生引着他们在靠角落的小台坐下。 刚落座,罗灵霄对服务生说了句,“调二杯烈性鸡尾酒,柠檬味的。” 待服务生离开后,望着沮丧的张云天,他虽然感同身受,但还笑着安慰他。 “云天,我回来就知道你家里的事了,我本想出手医治,只是在医院我根本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同时又坚信你很快会回来。” “在医院遇到你家云蕾这个母老虎,把我审犯人一样的审问了一番,我本带了十万元看叔叔阿姨的,吓得我只留下一万就匆匆离开了。” 张云天对他翻了个白眼,“谢了,感谢你能记得我父母,只是虽然刚被云蕾修理过,但你背后骂人是母老虎,这不好吧,她还没嫁人呢。” 罗灵霄不以为然的回着一句,“说她是母老虎,我可是站在你的角度说的,算了,不提她。” 服务生端着托盘,将他们的酒水摆放好,并带来了两大份烧烤。 两人举杯互碰下,罗灵霄道了句,“第一口,为叔叔阿姨早日恢复健康。” 张云天回着两个字,“谢谢,”率先饮了一口,感觉酒很烈,有些辛辣,入口有柠檬清香的味道。 “老兄,你悠着点,这是伏尔加酒调配的,后劲很足。” 张云天拖着嗓子,慢悠悠的回了句,“正好一醉解心愁,再喝一口,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哈哈,这话值得干杯,我喜欢听。” 当两人放下杯子,罗灵霄认真的劝说,“云天,我的老兄,别拉着脸了,叔叔阿姨的病,你自己就可以为他俩手到病除的,至于钱,我已准备了一百万现金,另明天你买了手机之后微信再转一百万,应该足够你应付家里的事了。” 张云天瞪眼回了句,“你父母的钱,我可不会接,再说我带了五十万回家,勉强也可以应付的。” “嘿,小瞧我了吧,这只是小钱而已,需要时,只管开口,千万元之内,随叫随有,放心,都是我自己赚的。” “你小子抢钱了吗,如果是你自己的,那我不客气了。” “云天,咱兄弟俩都是同类人,已错失上大学的机会,现在从普通单位做起,一步步的走出来,就算我答应,只怕你也不会同意。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想赚点钱,还真是垂手可得,所以等你处理完家事,咱俩得核计下,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这话张云天深有同感,点头同意他的观点。 见到他的脸色好多了,罗灵霄再次举杯,“为了咱哥俩以后天天能喝烈酒,泡美妞,走一口。” 张云天举着杯子,没有急着喝酒,而是玩味的望着他,戏说一句,“你小子跟我说实话,你的处男是不是丢在这酒吧了。” 正在喝酒的罗灵霄呛着了,他咳嗽着回了句,“哪能啊,我只是在这体验下泡妞的滋味,第一次好歹也得找个女朋友再说。” 就在两人说说笑笑间,突然有个单瘦的服务生端着个盘子走向罗灵霄。 服务生一边从盘子里取出一杯洋酒,一边客气的说着,“先生,九号台的女士请你喝酒。” 张云天饶有兴趣的望着罗灵霄端着酒杯,潇洒的走向九号台,九号小台只有一位年若二十三,四的时尚女郎,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灯光的衬托,时尚女郎的脸色格外红润,她望着罗灵霄是媚眼如丝。 他内心情不自禁的涌出一句,酒吧故事真多。 随后他的目光飘向舞池,嬉闹的摇滚音乐中,有成群结队的男女,人人都是仿佛不知疲倦的在扭动着身体,表情痴迷,无忧无虑。 正在入神间,身边站着个服务生,开口打断他的沉思,“先生,十七号台的美女请您喝酒。” 他懵懂的接过酒杯,眼光随着服务生指的方向寻找十七号台。 这个台子离舞池比较近,坐着一个面色娇美的少女,秀发飘肩,正略带羞涩的望着自己。 张云天难得的露出个迷人笑脸,举杯向她点头致意。 来到十七号台,发现另有二杯酒,估计酒的主人在舞池,他再次向美少女道谢,“谢谢美女的美酒。” 娇艳少女,双十年华,面若桃花,娇柔羞怯,回话的时候却是大胆的直视张云天,“不谢,我叫方晴,楚大大二学生,请教帅哥尊姓大名。” 好家伙,现在的大学生,不仅会泡吧,还敢请陌生人喝酒,他不禁咧嘴一笑,“幸会,张云天,暂时是无业游民。” 俩人各饮了大口杯中红酒,红酒入口,感觉清香醇正,这是国产干红酒,虽然没洋酒名气大,但口感也不差多少,而且没假酒。 俩人放下酒杯,方晴面色更红润,脸露娇态,“云天大哥,带我去舞池跳舞,好吗。” 他本欲推辞,转念间又点头应允。 差不多是他鼻尖高的方晴,自来熟的挽着他手臂,走向舞池。 张云天心头一荡,自小到大,他这样被异性挽手而行,似乎是小妹张云瑶这丫头的专利,就连姐姐云蕾都没挽过他。 想到云瑶,不由生出夜探母亲病房的念头,顺便看看小丫头长什么样,现在的年纪应该与眼前的方晴差不多,也是个大姑娘了。 方晴的胆子不小,蹦迪时一直是贴着他的身体,娇柔的身体,柔软的头发,让张云天心情荡漾,眼神在灯光,音乐,美女的组合中陷入迷离。 一曲舞蹈跳罢,他头脑立刻变得清明,心情也好多,谢绝了方晴再次相邀。 第13章 为母治病 雅安医院是一家大型综合型的医院,座落在东城区,罗灵霄载着张云天来到心脑血管科住院部的大院门前时,己过了零时。 “云天,探病的时间早过了,待会我与保安及护士交涉,你迅速去五楼18病床门口等我。” 张云天依计,果然保安和护士,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就见不到他的人影了。 住院部的过道是灯火通明,站在518号病房前,望着紧关着的房门,他的心是忐忐忑忑的,眼泪在打转。 过了数分钟,罗灵霄才姗姗来迟,他来到病房门口,轻轻的敲着房门。 里面传出一个女声,“谁呵。” “云瑶吗,我是灵霄哥,你哥也来了,你出来下。” “呵,灵霄哥,我哥真回了,稍等,我马上出来。” 很快房门被拉开半边,一个身着棉服睡衣裤的少女正把着门,伸出个睡眼朦朦的脑袋,望向二人。 她的目光定格在张云天的身上,过了数秒才轻唤一声,“老哥,真的是你回了。” “丫头,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少女的眼泪不要钱似的直流,双肩也跟着煽动着,最后干脆扑到张云天怀中。 “老哥,能见到你回来,真好,自你失踪后,家里发生了很多事。” 张云天轻拍她的后背,“对不起,丫头,让你们担惊受怕。” 罗灵霄感同身受,低声插了句,“阿姨睡了么。” 云瑶轻哼个“嗯”字。 罗灵霄闪身进了病房。 值班室听到动静的护士走过来查问,“云瑶,发生什么事了。” 张云瑶这才离开哥哥的怀抱,不过还是挽着他的左手,眼睛上还留着泪痕。 “娜姐,这是我失踪四年的哥,才回来的。”看样子,张云瑶和护士混得很熟悉了。 “行,声音轻点,别影响他人休息,”护士转身离开了。 接着罗灵霄也走出病房,冲张云天点头,轻说声,“放心,阿姨睡着了,不到天亮不会醒,我先走了。” 张云天这才走进病房,这是个二张床位的房间,因为有中央空调,屋内温度适中,母亲正静静的躺在床上,只是一眼望去,显得面黄寡白的。 与记忆中的样子,至少老了十多岁,他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来。 他坐在床边,抓着母亲的右手,手已失去之前的光滑,布满着针孔,忍不住轻唤一句,“妈,不孝子云天回来了,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紧随在他身边的云瑶担心的轻说句,“医生让妈的心情不能有起伏,你别惊醒她呵。” 他回头望了眼,“云瑶,你放心,妈不会醒的,而且你哥我能治妈的病,不过你晚上别睡了,待会需要你帮忙。” 这话云瑶明显不相信,只是张云天自小调皮,学习成绩又极好,对她这个妹妹很疼爱,是她最崇拜的人之一,从小到大,极少反驳他的话,现在也一样。 握着母亲的手,张云天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随后他让云瑶将床头打起,让母亲保持靠坐的姿势,将体内真气慢慢的渡入母亲体内,真气在他的控制下,绕着母亲体内游走。 母亲的身体很衰弱,心梗很严重,真气流转时,明显心脏要害处有受阻,脑神经脆弱不堪,如果不是自己回得及时,只怕时日真的不多了。 心脏血管要疏通,否则再发作,有致命的危险。 大约是零时二点多,强忍着睡意的云瑶发现母亲的头上冒着白雾,脸色在慢慢的转向红润,而张云天的头上汗水直流,一下子惊得她睡意全无,捂着樱红小嘴,瞪着一双大眼睛,满脸的惊讶。 一直到差不多四点,张云天才收功,呼了一口长气,此时他的内衣差不多汗湿了,脸上也荡着倦意,母亲的肤色变得红润, 而且呼吸也平稳得多,估计继续做二次疏通,也就差不多了,至于身体调理,还需要自己配一些药膳才行。 随后他正式打量着一脸倦容的妹妹,穿着身宽大的睡衣裤,梳着个刘海式的短发,比印象中长高了不少,是个正宗的大姑娘了。 不由溺爱的摸摸她的头,道了句,“云蕾,现在可是个大姑娘了,妈的病还得辛苦你几天哦。” 云瑶亲眼见证了他神奇的医术,她本就年少,身体素质最好之时,此时睡意全无,兴奋得快起跳了,挽着他的手并排坐在空病床上。 “哥,不辛苦,妈的病似乎好多了,你怎么做到的。” “妈估计会比平时醒得晚些,她醒后,直接告诉她我回了,现在她的身体应该可以承受我回来的消息了。” 随后他趁云瑶分神之际,从戒指空间掏出一扎百票,递给她。 “这一万你拿着,先走了,你休息会吧。” 云蕾有些不舍,可怜巴巴的说了句,“老哥,我睡不着了,几年不见,陪我聊聊天嘛,在医院,我不能带那么多的现金,拿几百上千元生活费就够了。” 张云天站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尖,“再聊,天都亮了,现在天天能见面,你还怕没时间聊天吗。” 从百票中抽出二十张留下,把她那部小巧的小米牌手机也顺着,转身离开了病房。 凌晨四点,被医院门口的寒风一吹,顿感清醒,感觉有些许倦意,拦下一部的士。 当他来到西山公园之前的迎仙崖附近时,草木俱在,只是迎仙崖已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除了寒风在呼啸之外,再无人烟,他随便找了个亭阁,盘坐在水泥凳上,吐纳打坐,相比极地,这呼啸的寒风,小儿科而已。 真气绕着全身经脉运行数周后,他恢复了最佳状态,全身暖洋洋的。 他正闭目打坐间,突然呼啸的寒风夹杂着尖叫声,叫声离得不近,他也懒得在意。 只是几分钟后,尖叫,吼叫,哭喊,及打斗声,响了个不停,弄得他有些不耐,轻吐一句,“聒噪。” 干脆停了吐纳,像标枪一样,立在亭内,天已蒙蒙亮了。 第14章 重返西山公园 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是早上六点半了。 打斗之地显然离自己很近,他懒得惹麻烦,准备迈步下山,脱离这是非之地。 离开亭子才数米,他便意识到迎仙崖方向的半山坡上,有人在山路中飞奔而上,虽然视线被遮,但也被好奇心所驱使,不由顿了顿,向那个方向望过去。 很快迎仙崖那个位置的路口,出现了一道红色影子。 一个身着大红休闲衣裤的年轻女子背着一个单瘦老者,正气喘吁吁的往他这个方向跑过来。 她明显没意识到这个时间点,还会有人出现在这,她愣了一下之后,顿时大喜,她连张云天的面孔都没有看清,跑到他面前,将脸色寡白的老者放下。 喘着两口粗气,急切的说着句,“先生,请您将我爷爷找个地方藏起来,事后我们程家有重酬。” 随后她转身便跑,显得身手敏捷,转眼就消失不见,弄得张云天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苦着脸的张云天,将坐在地上的老者横抱进了亭子,将他扶着,靠坐在水泥凳上。 老者年若七旬出头,此时昏迷不醒,气若游丝,他直呼自己晦气。 无奈之下,握着他的双手,渡入一缕真气,查探着老者病情。 探查之后,不由眉头紧锁,这满头银发的老者不简单,竟然是武者,而且境界不低,只是他的病很复杂。 老者修练武功应该是残缺的刚猛功法,长期练习有反噬的副作用,而且功力越高,反噬越厉害。 老者还有二道旧伤未愈,其中一道是阴寒掌伤,带有寒毒,虽被强行压制,但一直在爆发的边缘,随时有致命的危险。 现在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急怒攻心,加上强行催动内力与人相斗,引发功法反噬了。 张云天接的是一个烫手山芋,如果老者只是昏迷不醒倒也罢,如果死在自己手里,岂不是跳黄河也洗不清。 只是稍微犹豫下,他就催动真气为老者疗伤,至少眼前这个麻烦得解决好。 经过张云天的治疗,老者很快就睁开眼睛了,他自然明白是张云天所救,感到自己的身体暖洋洋的,他立即反应,张云天是一个绝顶高手,望着他还是稚气未脱的面孔,感觉到很不真实。 老者将自己的身体坐直,双手抱拳,“小友,多谢救命之恩。” 张云天摆手,“前辈不必谢,举手之劳而已,只是那红衣女子是你什么人呵。” 老者一脸担忧,“哪是我孙女程珊珊,都怪老夫年少轻狂时犯了错,让他们今日受牵连。” 张云天显然没兴趣听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说往事,随意的打断了他的话题。 “前辈,但愿她能早点过来,我约好了朋友办事。” 接着,他的眉发皱了下,扫了眼一脸担忧的老者,又补了句,“前辈,似乎你的人受了伤,正被人追杀而来。” 老者张了张嘴,似乎想向张云天求援,只是又显得很矛盾的样子,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迎仙崖边的小路口陆续上来了三个血迹斑斑的人,最前的那个,是一个四旬中年壮汉,他左手低垂,显然被打折。 他的右手却死死的抓着后面那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此人的右腿也被打折。 英姿焕发的红衣女子在断后,她的脸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衣服上有破碎的地方,应该也受了不少轻伤。 他们见了老者,都赶到木亭边上,二个大汉异口同声的喊了句,“首长快走。” 红衣女子没吭声,手持一根三节棍,站在木亭前方,正一脸警惕的望着离亭子十米左右的路口。 转眼间,一道道的身影,接连不断的从路口下方跃上来,大多是手持拳头粗的短木棍,团团围住着众人。 因人数太多,红衣女子无奈,没有主动发动攻击。 一个身着黑色唐装,双目炯炯有神的五旬老者和一个身着黑西装的圆脸青年,一前一后的走到红衣女子前面。 圆脸青年嚣张的讥笑一句,“想不到,你们程家也有今日。” 红衣女子呸呸的吐了两下,“真是卑鄙,我爷爷好心祭拜你巫家先人,你们不感激也罢,竟然偷袭,以众敌寡,难不成巫家欺我程家无人,想开战吗。” 唐衣老者长笑一声,“哈哈,不错,你们程家家大业大,巫家不会随便与你们程家开战,只不过现在是你们送上门来了,等这个机会,我们等了几十年了。” 说完他挥挥手,随即四个黑衣人手执木棍,同时向红衣女子围过去。 红衣女子挥动着三节棍,舞得密不透风,所到之处,逼得黑衣人倒退连连,锐不可挡,她的棍术是至刚至烈的招式。 只是在张云天眼中,她早已是强弩之末,很快就要力竭了。 果然,才过十余招,三节棍被缠住了,在拉扯中,数人一拥而上,很快就制住了红衣女,将她按倒在地,其他两人本就一身战力已丢大半,想救人,但每个人都被数个敌人拦着,同样很快就被敌人按倒在地。 圆脸青年手执木棍,快步来到被按在地上的红衣女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讥笑一句,“今日我断你一手一脚,看你怎么和我开战。” 说完挥棍击向她的左腿,红衣女顿时闷哼一声,冷汗直流,接着她的左手也挨了一棍。 红衣女痛得用牙咬破了红唇,脸色已是苍白,直到现在,她还不示弱,竟然咬牙低吼,“有本事杀了我,姑奶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云天看着,也有些不忍之色,不过他还是选择冷眼相看。 身边的老者全身发抖,他全盛之时,解决这些人,自是不在话下,只是他现在的功力已是只剩十之二三,加上身体虚弱,也无一战之力。 他用尽全力,大声喝了句,“巫飞虎,你放过他们,老夫留下。” 唐衣老者望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了句,“想放过他们简单,留下你的命,外加一百亿。” 老者毫不犹豫的回了句,“成交,不过老夫死后,程巫二家恩怨二清。” 红衣女,及两个被制服的中年大汉同时开口,“不要。” 圆脸青年也喝了句,“爹,慢着。” 然后他用手指张云天,“这个小子也要断一手一腿。” 张云天暗骂一句,“真是熬笔。” 老者开口解释,“这位小兄弟只是一个游人,因见老夫摔倒,好心扶我起来而已。” 张云天本就心情不好,反问一句,“你确定要断我手脚。” 圆脸青年很嚣张的回了句,“不服气么,我是巫家武馆少东家巫天阳,小子,踩你就像踩个蚂蚁。” 听到他的话,张云天身上散发一股凛冽的寒气,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蚂蚁也能咬死大象的,今天我告诉你奇迹二字是怎么写的。” 第15章 蚂蚁咬大象 巫天阳听了哈哈大笑,左右望了眼他的同伴,“蚂蚁咬大象,你们说他是不是死鸭子嘴硬。” 立在他身后有两个黑衣人,闷声回了句,“巫少,他只是个二五仔,待我们两人打断他的手足后,看看他还会说笑话不。” 此时两人身上散发一缕熬气,紧握木棍,望着张云天,只待巫天阳一声令下。 张云天眼中寒意更凌厉,对巫天阳等人的讥讽也懒得搭理,望着老者冷声说了句。 “听他们的口气,老爷子应该是个有些影响力的人,这些人的手足我收了,你通知人来善后吧,待会下山后,此事就与我无关了。” 他缓步走出木亭,然后全身蓄力。 巫天阳见此,对身后的黑衣人低喝一声,“你们二个过去废了他。” 张云天暴喝一句,“不用你们费心了。”这道声音,夹带内力,滚滚如雷,震得在场的人体内气血翻腾,胆颤心惊。 唐装老者同样是一个武者,闻声色变,立马大叫,“大家小心。” 只是他提醒得太迟,张云天已化身一道残影向迎面而来的两个持棍的黑衣青年撞击过去。 两个黑衣人如被飞驰的大卡车所撞击,嚎叫一声,被撞飞十余米,身体擅动几下,便彻底昏迷。 只是这道残影远没结束,只闻周边嚎叫声不断,“啪,啪”倒地声不绝,有人痛呼,“我的腿,”也有人哭喊,“我的手没了。” 倒是站在中间位置的巫飞虎和巫天阳完整无缺。 巫飞虎反应很快,“阳儿,赶快抓人质。” 巫天阳闻言,随即一把提起倒在他前面的红衣女子,用左手扣着她的喉节。 而巫飞虎冲向木亭中的老者,只是还未近身,就见残影停在老者前面。 巫飞虎挥拳暴击,快如奔雷,拳风猎猎作响,攻向张云天的前胸。 张云天双眸微眯,选择不挡不避,左胸中拳,身体微晃下,在对方的收拳之际,伸手一探,抓住手腕,往怀中一拉,另一手扣着对方手肘,往上一抬,再将对方手腕往下一扯,三个动作行如流水,快如闪电,“啪”的一声响,巫飞虎挥拳的右手折断。 在他抓对方手腕的同时,张云天的左腿同时已踢出,仿佛长着眼睛,踢中巫飞虎不断移动着的膝盖,巫飞虎感觉是被千斤钢锭击中,小腿顿时失去知觉,随即痛感来临,冒出的汗水直流。 自知惹了祸事的巫天阳望着张云天,左手扣着红衣女的喉节,大声叫嚷着,“住手,不然我杀了她。” 张云天目如刀锋,冷哼一声,与他再无对话的兴趣了。 他手中突然冒出一把刀刺,刀刺离手,变成一道影子破空而去。 “嘶”的一声响,巫天阳的左手倒挂在红衣女喉节处,刀刺却掉落在地。 数秒后传来二声惊叫,红衣女望着一只断臂惊吓出声,而巫天阳却是发现自己的手臂断了,痛嚎出声。 张云天望着倒地哀嚎的十四人,自顾自的拣起刀刺,望着之前还嚣张跋扈,现在却不断嚎叫着的巫天阳,冷哼一句,“你的腿先留着,如若再惹我,我不介意去你家收了你的双腿。” 然后往山下方向离去。 “小兄弟请留步,请给老夫一个感谢救命之恩的机会,”经过木亭时,老者唤了一声。 张云天顿了下,“老爷子,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如若有缘,他日能重逢,小子再向老爷子讨杯水酒喝。” 他望着红衣女及两个中年大汉,又补说一句,“赶紧安排他们去医院吧。” 随后他的身体化虚,眨眼间,消失不见。 老者喃喃自语,“好一条蛟龙现世,可惜老夫时日不多,注定失之交臂了。” 上午,罗灵霄成了专职司机,办身份证,买手机,办银行卡及开通手机银行后,时间已是十二点。 两人并排走出张云天家对面的城市银行,罗灵霄笑了句,“一起吃顿便饭吧,我有事和你沟通下。” “好呵,很久没吃大排档,好怀念呢。” “喂,云天,你看我这身行头差不多快十万元了,好歹找个茶餐吧,大排档就不去了吧。” 张云天的脚步顿了下,白他一眼,“得了吧,胖子成胖少了,咱俩可是从吃大排档走出去的,这么快就忘本了。” 见他拉耸着脸,又笑一句,“别拉着个脸,和你个开玩笑而已,你现在可是楚南黑道上赫赫有名的独行客,请胖少去茶餐吧,吃顿家常菜,赏脸不。” “对了,你失踪后,家里也受了些影响吧,改天我去拜会伯父,伯母。” 听了他的话,罗灵霄的脸马上阴转多晴。 “以后楚南就不再有独行客,只有双剑客了。” “灵霄,我在寻找一条修行之路,可没心情和你玩什么双剑,单剑的。” 张云天家门口那栋临街的大楼就有一个大型茶餐吧,说说笑笑间,两人在三楼大厅靠窗边找了个卡包。 两人一边点菜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云天,我父亲昨天晚上就想找你了解我们失踪的经过,被我拦着。” “我跟父亲是这么说的,西山事件我们莫名其妙的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有一个白头白须的老者收咱俩为徒,一直是在练武修行。” 张云天莞尔一笑,“这个谎言即接近真实,别人又无法去查证。” 又着又补充一句,“我父母年前肯定会出院的,到时我会做炼制小还丹,我带二颗来你家,算是拜会你的父母吧。” “就知道你有好东西,我失踪后,父亲无心打理生意,好在有我姐一家在帮衬,没大的损失,能改变父母的体质,保他们长命百岁,是我这次回来的第一大心愿。” 张云天问句,“你就不准备当罗记餐馆的少东家了。” “哪个小餐馆就留给我姐吧,我可是一条蛟龙出世,开餐馆的格局入还不了我的眼,我要开宗立派。” “哟,还蛟龙出世,不如你这条蛟龙带我也飞飞吧。” “切,滚一边去,你的境界肯定比我高,别忘了,我要开宗立派,你是师兄,这帮主之位,非你莫属。” “野心不小啊,不知你的门派叫什么名字,帮主我可做不了,做个不管事的名誉长老什么的,还差不多。” 罗灵霄神色认真起来,“我是说认真的,门派的名字叫寒门,你考虑下吧。” 第16章 母子相见 一阵手机轻音乐打断了两人的聊天,张云天的新手机是最新款苹果牌,花了一万八千元,正放在餐桌上,声音肯定是来自云瑶的紫色手机。 张云天从口袋掏出接听,传出的悦耳女声是云瑶的,“哥,好消息,妈的病好了大半,上午来了很多医生,都认为是个奇迹,医院安排待会做几项检查,所以下午你安心办你的事,过来一起吃晚饭就行。” 不待张云天说话,她又快又急的继续说着另一个消息。 “我告诉妈,你昨天回来了,并且在她睡着时为她治病的事,她很激动,也很开心,身体不但没恶化,反而显得更精神了,整个上午脸上都一直挂着笑容,我看着都吃醋了。” 张云天会心一笑,“丫头,竟然连老哥的醋也吃,不怕被人笑话么,至于为妈治病的事,以后对任何人都不要提了,晚上我带饭过来,说吧,想吃什么。” “爸和妈都想吃水饺,你就带水饺吧,我等着。” “好,挂了。” 在他们通话间,罗灵霄拿着桌上的新手机摆弄了几下,通过微信转账转了一百万,加上昨晚的现金已是二百万了。 有了罗灵霄的二百一十万,家里目前的困难全部能解决,金额巨大,他不由认真的说了句,“十万人情钱我收下,这二百万打张欠条给你,有钱了再还你。” 罗灵霄撇撇嘴,“你还不还钱我不管,但欠条我是不会收的。” 随后张云天饶有兴趣的听着他说了些回楚南后的趣事,这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会在楚南道上,闯出了个独行客的名号,而且还赚了不少的钱。 与罗灵霄分开后,他兴冲冲的来到家门口,手握钥匙,正准备开门时,突闻屋内有抽泣声,虽没听出是谁,但除了云蕾没别人了,因为云瑶在医院,刚刚还通了电话,再说自己和她自小就亲近,她有什么委屈,早就在电话里说了。 他犹豫片刻,收回钥匙,敲了几下大门。 过了好一会,才传出云蕾的询问声,“谁啊。” “开门,我是云天。” 门开了,露出云蕾俏丽的身影,此时她的脸色冷峭,眼睛虽然补了个淡妆,但泪痕还没藏住。 见到云天,她冷淡的打了个招呼,转身准备上楼。 “姐,等等,坐下聊会吧。” 张云蕾脚步顿了下,随后坐在客厅皮沙发上,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他,“聊聊也好,你才回来,就通宵不归家,你解释下吧,省得你再出事,我无法跟父母交差。” 张云天也不回话,将早已准备的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茶几上,里面装了八万元。 “这是我朋友见爸妈在住院,一起凑了九万元,我留下了一万,这钱给你收着。” 张云蕾瞄了一眼黑袋,脸色稍缓,“收什么收,医药费,爸的护工工资等等,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八万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我回来了,这些钱我会想办法安排的,你既然参加工作了,以后你安心上班就是。” 张云蕾冷哼一句,“说的轻巧,你拿命来安排吧。” 他早有准备,从口袋中掏出一本证书,那是物能研究所的奖励证书,递给张云蕾。 她接过一看,虽然心情极差,也不由动容了,中科院物能研究所在华夏普通人眼中的份量非常重。 张云天打铁趁热,补充了一句,“这五十万,我一分未花,而且接下来,军方也有一笔现金奖励,加上报销政策,我估计爸妈的医药费差不多了。” 张云蕾讥笑一句,“怎么,现在有出息了,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 “你怎么想,我不管,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是姐弟,而且是亲的,你有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云蕾一听,恼怒的站起,“笑话,我能有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张云天不甘示弱,同样从沙发站起来,“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总比你躲家里哭要好。” 张云蕾伸手指着他,“你胡说八道,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真是莫名其妙,你神经病啊。” 张云天接着威胁她,“不是家事,就是工作,最后就是谈恋爱了,除此没别的了,你不说也行,我马上叫人查原因。” 显然张云蕾不信他的话,“哟,学江湖大哥叫人查,可惜你同学朋友虽多,大多是高材生,现在都是学弟学妹的,找他们么。” 他懒得解释,直接掏电话,拨出罗灵霄的号码,接通后也没废话,“独行客,帮我留心查下张云蕾有没有在谈恋爱,还有工作上有没有人为难她。” 罗灵霄回了句,“好,给我点时间。” 这下张云蕾有点被吓住,“云天,我是你姐,你别乱来,有事我一定告诉你,好吗。” 张云天这才放心,“早这么说,不省了很多事么,还有昨晚我和云瑶在妈的病房,不是你说的那样通宵不归,晚上我会请云瑶和妈吃水饺,你去不去。” 张云蕾面上挂不住了,她冷哼一声,拎着黑袋子,“咚,咚”的往楼梯间走去,留下一句话,“为什么不去,有吃白不吃。” 过年过节的,张家向来有个传统,全家在一起,吃顿自家包的水饺。 下午不到五点,张云天拎着一个大保温桶,远远跟在拎着大包小包的姐姐后面,出现在518病房门口,他们姐弟,自小就走不到一块,如果换成是云瑶,早就连蹦带跳的围着他滔滔不绝了。 云蕾先进病房,进门就甜笑的和母亲打招呼,“妈,我把你儿子带过来了。” 张母对儿子的回归,早有预知,所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望着走进病房的儿子,已从病房中的藤椅上站起来,泪眼婆娑的昵喃着,“小天,回来了就好,回了就好。” 云瑶接过保温桶后,他张开双臂轻抱着母亲,已是泪流满面。 “对不起,妈,让你们都担心了。” 张母再次抽泣,“答应妈,以后再也别吓妈了。” 第17章 为父医病 母子相见激动的场景并没维持多久,在一对姐妹花有意插科打诨中,慢慢的平复着。 病房有一张长条桌,很快摆放着热气腾腾的水饺,营养汤及点心,张母坐在藤椅上,三个儿女围站在周边,病房里很快欢歌笑语了。 张母平时吃饭都是躺在床上靠人喂才能进食,今日不但已起床,还能自由活动,看上去,精神也不错,脸色变得有些红润。 望着这些变化,云蕾在惊喜的同时,又有些狐疑,望着云瑶,用目光询问着。 “哇,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可惜老爸不能来,不然真有像过年的感觉,”云瑶自顾自的说着一句之后,才接着谈及母亲的身体状况。 “今日早上妈醒来,身体好了大半,上午医师会诊,都说这种现象堪称奇迹,下午做了全面检查,各项指标都在好转,现在很多药物都停了,如果能继续好转,应该在年前能出院的,这是主治医师说的话。” 云蕾一边细心的照顾母亲吃水饺,一边认真的听云瑶说话。 而张母则是满脸溺爱的望着儿子,眼角都含着笑意。 张云天夹了两个水饺放在她碗里,笑说一句。 “妈,多吃点,儿子我呢,以后天天送给你看,别老盯着我看,云瑶中午就说她要吃醋了,对了,把您的卡号发给我,我转五十万给您。” 张母听了,笑说道,“小丫头,吃哪门飞醋,别理她,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但你这么大了,我和你爸也不会自私到把你天天拴在身边,别再说天天来见我的胡话了。” “还有,你哪来的五十万元巨款。” 这事不用他解释,云蕾在一边解答了她的疑问。 张母欣慰的赞了一句,“小天一直是我和你爸的骄傲,在哪都是优秀的。” 云蕾撇撇嘴,“妈,他回家就和我吵架,你再夸他,以后只怕会上天了。” 张母显然不会偏摆谁,息事宁人的戏说句,“你们两个从小就斗,现在都是成年人了,还想斗个不停吗。” 云瑶悄声问着一句,“哥,晚上你还来不。” 张云天望着她眨眨眼,“晚上,我想去看看爸,你懂的。” 云瑶马上又去挽着云蕾的手臂,娇笑一句,“姐,晚上麻烦你陪妈好不,我想陪哥去看老爸。” 云蕾狐疑的问一句,“老爸有护工照顾,大晚上的,你俩神神秘秘的看他干什么。” 张云天心念一转,从衣袋里抽出昨天还剩八千元的那沓百票,递给云蕾,说了句。 “爸妈住院,一直辛苦着你姐妹俩,这里有八千元,你俩现在去买几身衣裤,算我送的一点心意,这里由我来收拾。” 云蕾的眼珠转了转,最后迟疑的问一句,“你花了不少钱了,身上还有钱花吗。” “别忘了,明后天,我还有一笔奖金到。” 听到这话,云蕾才收了钱,两姐妹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着一个“走”字。 “慢着,”张云天开口阻拦,随后他手里变戏法般的拿着二十张米金百元大钞。 “这是米金,每个人一千,留着作个纪念吧,”这次他递给的是云瑶。 云瑶没使用过米元,她数了十张递给云蕾。 “姐,你看看是真的不。” 云蕾是城市商业银行的员工,接过米金,稍微查看下,回了一句,“是真钞。” 云瑶将手中的米金递给张母,“既然是老哥给的纪念品,还请妈帮我收着,我可舍不得用。” 冬天的夜幕比其他季节来得要早,晚上八点,天色早已乌漆嘛黑了,楚南市是华夏的一流城市,大街上还是车水马龙,商铺也是灯火通明。 张父的病房在康复大楼606房间,离得不远,在云瑶的带领下,很快就出现在病房门囗。 云瑶敲了下房门,轻声叫了声,“方叔,你出来下。” 很快有个身穿浅蓝护工制服的中年人打开了房门。 他见是云瑶,笑了句,“是云瑶呵,你爸睡着了,这么晚过来,有事么。” 云瑶后退小步,挽着张云天的左手,对方叔甜笑一句,“方叔,这是我哥云天,昨晚才回来。” 又侧头望了眼张云天,“哥,他是方叔,爸一直是由他照顾的。” 张云天伸出右手,握着方叔的手,口中道着谢,“你好,方叔,辛苦你了,我们一起去楼梯间聊几句吧。” 方叔的个子不高,人也单瘦,五十左右,他简单的介绍着张父的身体情况。 “你爸的血压,血糖都比较正常,每天的康复也都坚持在做,在有人撑扶着的时候,大约能走五十米的距离,中风的右手坐着能抬到鼻尖的样子,只是语言功能没什么进展。” “是这样,方叔,我哥昨晚陪了我妈,今晚想陪老爸,要不今晚你回家休息,明天早上你再过来,”云瑶轻言细语的说着自己的来意。 病房同样是二张病床,待方叔离开后,云瑶很快又在医院租了一张折叠的行军床,自顾自的忙碌着。 张云天站在床前,望着躺床上的父亲,昔日父亲那如山般的身影涌现在脑海中,母子相见是眼泪汪汪,父子相见是沉默不语,此时他只是默默的望着父亲那单瘦的脸孔,他可是五十不到,正是年富力强之时,现在却是中风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云瑶清理好房间,铺好行军床后,就一惊一乍的打断了他的沉思。 “老哥,快为爸治病吧,我可得亲眼见证你为爸妈治好病的奇迹。” 他翻着个白眼,“我需要安静的环境,等查过房再开始吧。” 云瑶却是不依不饶,“放心吧,康复大楼大多是慢性病,护士查房只是做做样子,我守着门口就是。” 父亲的病比母亲的要好治些,只是出院也需要些时间,行走及语言需要康复师的标准培训,才能正式出院。 想到这,回头望了眼云瑶,“丫头,我先帮爸做个全身按摩,你千万别打扰我,还有晚上你困了,自己睡行军床就是。” 云瑶娇声应了句,“行,我知道了。” , 第18章 千石山农家乐 楚南市是华夏一线大都市,拥有近八百万人口,近年来,一直在致力西部开发,规划把靠西部的两个县,撤县设区,建立一个国家级工业园和二个省级工业园。 在南部,离楚南二十多公里处的榕城是一个老牌工业城市。 东部同样二十多公里处,有个柳市城,这是个新兴工业城市。 华夏一直鼓励设立特大城市,提高国际竞争能力,正好楚南有基础,今年特批准三城合一,投资数万亿,将楚南打造成为一个人口超千万的特大城市。 这个消息一出,国际财团,国内各种资本,集团公司,顿时是闻风而动,跃跃欲试,楚南现在已是风起云涌。 现在的社会是一个经济科技高速发展的社会,同样也是一个二极分化的时代。 只是这个消息,对普通民众的生活几乎没影响,他们同样是朝九晚五,该有的薪水自然会发放,投资万亿也行,百万亿也罢,对于他们的口袋,几乎没影响,对他们来说,这个消息,纯属只是个新闻而已。 有人类的历史,就记载着有黑道的存在,时至今日,黑道也自然存在,只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道上的大哥不再是纹着身,光着膊子,提着大刀了,他们也在随时代而发展。 他们现在是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出行是豪车,出入是高楼大厦,而且每个团队还有带眼镜的文化人,甚至有公司,正规的办公场所,他们游走在政策的空白处,法律的边缘,灰色的行业中,更不会动不动灭人满门,杀人埋尸了,商业大佬出行带的是娇滴滴的小秘书,黑道大佬却带的是斯文的律师。 撤县设区,三个大型工业园,投资金额是用万亿计算的,河西紧邻这个位置,近水楼台先得月,大佬们闻风而动了。 千石山农家乐是位于河西区的近郊,山不高,环境优美,远看,被树木缭绕,郁郁葱葱,满山翠绿,近看,青石林荫路交错,山间鸟语花香,山溪水长流,高大树林中隐着一栋栋双层红墙青瓦的建筑物。 这片庄园的主人叫九爷,大名是熊九铭,是个七旬老者,是昔日楚南黑道四大天王之一,十年前已归隐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事。 他的儿女子孙早已洗白,不沾江湖气,以他的身家地位,这个奢华的农家乐营不营业,无关紧要了,主要用来招待来访的老友,家人聚会而已。 千石山农家乐庄园门口都挂牌歇业,今日庄园门口,整齐的站着十二个身着保安制服的门卫,从他们站着的标准姿势,显然都是退伍军人。 庄园内还有四人一队的巡逻队不断的在巡查,整个庄园显得肃穆。 庄园门口往里有个长约十米青石台阶,上了台阶有个大水泥坪,左边有二棵大樟树,树的后面有一栋古香古色的平房建筑物,建筑物有张黑漆大门,上面有块门匾,书着名家繁隶书:“忠义堂。” 建筑物的红漆走廊上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上午九时半,各种豪车川流不息的开进了庄园,豪车的主人都是河西区及周边区域的黑道大佬,这些大佬跺跺脚都能影响很多人生活,此时,他们一个个都乖乖的接受门卫保安的检查。 上午十时,一个年若七旬,单薄的老者出现在忠义堂的门口,他身着一件大红袍锦服,他就是千石山农家乐的主人熊九铭,人称九爷。 身后跟着一个目露精光的黑衣老人,他是九爷的兄弟,也是保镖。 他所到之处,像标枪一样的保安都躬身行礼,口呼,“见过九爷。” 老者面露慈祥的笑容,止住脚步,摆手示意,“你们在执行公务,不必客气。” 随后径直跨进大门,里面是近百平米的大堂,右边供着一座约二米的大雕像,赫然是手执大刀而立的关羽,雕像前方有一座大香炉,香炉二边还燃着二根香烛。。 大堂正中是一张大长条红木方桌,方桌二边各摆着六张红木太师椅,上首边摆着二张太师椅,靠太师椅的桌边各摆一盆水果,桌子中间摆了两排花盆。 九爷进门就走向关公像前的香炉,从炉子里取出三支香,通过烛火将香点燃后,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三个鞠躬礼才转身离开。 他在上首主位落座,落座后的九爷不再是慈祥的老人,而是变成了目露精光,一身气势凌人的霸主。 身边的老者始终落后他一步的距离,在九爷落座后,老者离他数米处一个角落静静的站着,无声无息,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 九爷拖着声音说了句,“让他们进来吧。” 稍过一会,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高近二米,年约三十,体形宽胖的青年巨汉当先步入,进门就站立,躹身行礼,“朴大彪见过九爷。” 九爷端坐不动,今日来客都是晚辈,他用不着客套,只是点头示意,“阿彪,请上坐。” 朴大彪人虽然高大,行动倒也敏捷,回了一句,“谢过九爷,”这才大步走向右边那排的首座。 接着进来的是一个四旬中年汉子,站立行过礼后,抱拳笑说一句。 “阿雕见过九爷。” …… 进来的大佬依次坐满了两边十二张座位,偌大的内堂鸦雀无声,因为九爷的左边客座还空着。 九爷轻点下桌面,“程家武少来了就通报下,老夫得迎客。” 只是他话音才落,外面传来朗笑声。 “小武可当得老爷子相迎。” 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壮汉,龙形虎步的跨进了大门,远远的就抱拳,“九爷请端坐,小武问安了。” 九爷刚站起,就被虎步而来的武少按坐主位,九爷苦笑一句。 “武少,是老夫失礼了。” “小武只是晚辈,当不得失礼二字。” 说完抱拳对众大佬团团一礼,“扬武见过河西各位大哥,众大佬齐聚一团,还真是盛会呵。” 众人齐齐站立,同时回礼,显然,武少身份不低。 “诸位稍等,老夫想与武少聊几句,”九爷插了一句。 说完便望着坐在他左侧的程扬武,“武少,听说昨日清早程老爷子在西山公园被巫家武馆的人伏袭,此事是真的吗,老爷子现在的身体还好吧。” 武少面露憋屈,“九爷,此事确实是真,小女左手及左腿都被打断了,老头子二个亲卫也是深受重伤,好在老头子被一个不知名的少年所救,目前身体无妨,只是老头子严令我兄弟俩不准寻仇,真是憋屈。” 九爷一脸担忧,“老爷子身体向来不好,万幸有人相救,有十年未睹老爷子的风采了,找个时间老夫去府上拜会老爷子。” 武少笑说一句,“九爷有心了,小武随时恭候九爷大驾,先办正事要紧,众位大哥还在等着呢。” “好,”九爷正坐,目光直扫全堂。 第19章 独行客 “武少,老夫已有十年未曾过问道上的事,今日应在座十二位当家人所请求,召集一个聚会,我本已拒绝,只是听了他们的理由,不由改变了主意,而且特意请来了你。” 武少饶有兴趣的问了句,“是什么理由让您改变主意呢。” “河西区合并周边二县,成了东城区之外的第二大市区,拥有近一百五十万人口,道上十二位当家人一致同意,放弃往日的恩怨,从十二人中选出一个把头,本着公平的原则,分配资源,这可是领着河西数千兄弟一齐在求财,惠及子孙的大好事。” 武少笑说一句,“道上兄弟一改往日打打杀杀,而是抱团求财,确是好事一桩,九爷能办好这事,也是功德无量。” “只不过这当家人又怎么选呢,”武少接着又问了句。 “江湖人,江湖事,以武论英雄,”九爷一锤定音。 十二位当家人也当场表态同意。 下午三时,农家乐的聚会还没结束。 三天之后在河西区姚家坝一个灿尾楼举行比武选把头的消息传得道上的人广而知之了。 神雕金融投资公司坐落在河西大道的滨江大厦九楼,这里虽然装修豪华,只是宾客很少,显得冷冷清清的。 宽大的总经理办公室,开着空调,屋里气温调得很高,功夫茶桌前,正坐着二个三十左右的青年,穿白衬衫的青年,身材修长,单瘦结实,卷发,留着一缕山羊胡须,他是雕爷手下四大金刚之首杜义,人称义哥。 穿衬衫的青年宽胖,一脸富态,他是雕爷的军师,大名叫肖海洋,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 投资公司其实就是放高利贷的,平日的客户都是预约,办手续都在外面办,即使有人进来,办完事就匆忙的离开了。 肖海洋递了杯茶给杜义,“义仔,我们必须赶在别人面前,找到三个高手才行,这次雕爷的获选的机会不小呵。” 杜义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海洋,你是文化人,喝茶是品,俺只是个粗人,我这叫牛饮,哈哈。” 接着才说正事,“只有三天的时间,时间太赶了,西城区的潘总介绍个叫独行客的人,等下会过来,他的名头是最近才冒出来的,喜欢独来独往,在很多夜场打过架,大多是一招致敌,还是等雕爷回来再商量吧。” 只是他们没等到雕爷回来,却等来了独行客。 杜义望着比自己还高大得多,略显细嫩的面孔,有些迟疑的问着句,“你就是这一向才冒出来的独行客。” 罗灵霄面上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露着一口白净的牙齿,“潘哥说你找我有事,还请直说。” 杜义也是直奔主题,“三天之后,我想请你代我老大参加一场比武,你说说你有什么要求。” 罗灵霄收起了笑容,“比武选把头,很简单,五百万。” 杜义还没表态,肖海洋吸着气插了句,“怎么这么高,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武功值五百万。” 罗灵霄的语气变得冰冷,“我无法证明我的武功值多少钱。” 说完他又望着杜义问一句,“和义哥谈是五百万,如果是这位老板谈,那就是六百万,如果没诚意的话,我就告辞,省得潘哥为难。”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慢着,我答应你的要求,”来不及考虑的杜义马上应了句。 罗灵霄的脚步没有停,只是一边走一边回话,“把时间,地点发信息给我,我也会把卡号发给你,事成后付款。” 待他离开后,肖海洋苦笑了句,“这小子的脾气真怪,但愿他的武功配得上他的脾气吧。” 这件事,张云天自然不知情。 早上父子相见后,整个康复大楼又引起了一个轰动,张父一夜之间,能独自站立走路,右手也收放自如,语言虽然不标准,也能正常与人对话。 又是医师会诊,又是检查,加上康复训练,整整一天,基本没停。 此时,他的新手机收到了第一个电话。 “云天呵,你这两天可以来趟京都么,我有些事想问你,”这个声音是郭老的。 “不好意思,郭老,父母一直在住院,这几天是治病的关键时期,可以迟些日子么。” “没事,我抽时间来楚南吧,到时你安排好时间,陪我吃顿饭就行。” 张云天回了句,“郭老,陪您吃饭,这个是必须的。” 郭老哈哈一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祝你父母早日恢复健康。” 接着是秦明的电话,“小天老弟,总部那边颁发了你一个二等功劳的奖章,奖金只帮你争取到八万元,真不好意思呵,你把卡号和收件地址传给我吧。” “老哥,你为我做得够多了,别在意,有机会咱哥俩一起喝几杯。” 秦明回着一句,“喝几杯是肯定的,不过先说好,得哥哥来做东。” 父母的病有好转,他的心情很愉悦,响亮的回了个“行”,便收了电话。 医院的大食堂有个营养餐厅,下午五点,一家人正式齐聚在209包房,外加护工方叔也参加了家庭会餐。 张父断断续续的说着一句完整的话,“云天,待会陪方叔喝点酒,感谢他这几个月的精心照顾。” 云瑶踊跃欢呼,“今日是全家欢聚,我建议,大家都喝点。” 就连一向冷冰冰的云蕾也扬着笑脸在附和。 几年来,难得心情舒适畅的张母也没阻止,“我和你爸不喝,你们就随意吧。” 张父心情有些激动,结结巴巴的说句,“我也喝一小杯,庆贺全家团圆。” 张母瞪他一眼,“你不要命了,小天回了,以后经常可以团聚的。” “妈,难得大家这么开心,您就别扫兴了,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张云天打断了母亲的话。 张母总算没再继续阻止,“小天昨日转了五十万给我,云蕾去取一万元,待会买单,另外购些日用品。” 没待云蕾回话,他又赶紧回了句,“妈,您歇着,我来买单,我昨天说的奖金一事,部队今日转给我了,奖章已发了快递过来,估计明日可收到。” 听他说到奖金,最感兴趣的是云蕾,她眨着大眼睛,问一句,“奖了多少。” 他伸出手指,比划了个八字,“你猜。” 云瑶没兴趣打听,丢了句,“我身上有钱,我去买红酒,”然后咚咚的走出包厢。 云蕾的睫毛闪动几下,吐出二个字,“八千。” 见他摇头,再问,“八万。” 张云天善意的扯了个谎,“加个零。” 听得她一手掩着小嘴,然后惊呼一句,“不行,爸,妈,你们得把他的钱收起来,他这人花钱大手大脚的。” 这个时候包厢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后,走进一个美貌不可方物的妙龄少女。 第20章 战斗英雄 这是个大腿修长,秀发披肩,肤色细嫩娇白,一身时尚的衣裤,年若二十出头的姑娘,比云蕾似乎小点。 云蕾见众人没反应,不由上前问一句,“美女,请问你找谁。” 少女目光直盯张云天,嘴中却在回着云蕾的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叫宋婉清,有一件事想问下这位帅哥。” 云蕾见不是找自己的,让开了身子。 张云天这才起身,望着少女清冷的目光,找不到任何熟悉的痕迹,“美女,你我素不相识,请问找我何事。” 宋婉清递给他一张a4纸,纸上有一幅素描肖像,赫然有八分像自己,不由有些惊讶。 “请问帅哥昨日清早是否去过西山公园,”清冷的声音再次传出。 张云天顿时满面警惕,回头望着身后的家人,有些迟疑不决。 谁知,他有个猪队友,马上就出卖了他,“你不是前晚和云瑶在医院陪妈吗,怎么大清早又跑哪个迎仙崖去了。” 宋婉清闻言,莞尔一笑,她的目的达到了。 翌日,楚南迎来了第一个小寒潮,南方的寒冬温度并不低,一般在零三度左右,只是寒风刺骨,透人心肺。 上午九时,张云天和方叔正陪着父亲在宽敞的康复大厅做康复治疗,主要是矫正手和脚的姿势。 张父一夜间能够独立行走,日常生活又能自理,早已让人惊奇,此时他身边围了好几人在取经,张父一边认真的做着动作,一边应付着取经的人,只是他对别人的问题答非所问,因为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 随后方叔也被取经的人拉走了,顿时张云天一个人待在一边,无所事事。 大厅玻璃墙外的过道,忽然走来一群人,所经之处,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向他们的方向点头打招呼,并站立在一边,让他们先行,好像遇到领导在视察。 当张云天将注意力转移到这群人时,才发觉众人簇拥在中间,身着紫红唐装老者赫然是西山公园偶遇的老头,最后面的是手绑绷带,撑着拐杖的红衣女,扶着她并肩而行的是气质女郎宋婉清。 看到红衣女和宋婉清,他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巫家武馆的人,同时猜到这群人是来找自己的。 果然,稍过一会的时间,康复医院的领导在众目睽睽中把他们父子请到医院一个小型会议室,老爷子的身份显然不低,他让无关人士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张家父子和他们一行四人。 众人离开后,刚才还是精神抖擞的老爷子顿显倦容,之前明显是在强打精神,在他左侧搀扶老爷子的,竟然是昨天出现在千叶山农家乐的武少程扬武。 老爷子落座后,望着张云天,扬着笑意,“小兄弟,你真是做了好事不留名啦,老头子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找到你的。” 张云天不以为然的回着句,“老爷子,前日临走之前,我不是说了只是举手之劳,不值你老大费周折嘛。” 老爷子从身上掏出张烫金名片,递给张父,“张老弟,我程家一门四人,被贵公子所救,大恩还未报,但也厚脸请你收下名片,以后程张二家多多交往。” 还在愣神儿的张父收着名片,望着程明清三个字,不由打量了老者几眼,最后问了句,“您是五十多年前的战斗英雄程明清,我小时候可是听过您的事迹。” 他这话说得缓慢,却也流畅不再结巴,只是偶尔吐词不标准,随后他又补说一句。 “您是我长一辈的人物,我叫张淮山,在西城区税务局工作,程老以后叫我名字就可。” “好,以后便叫你淮山吧,我身边的是小儿子程扬武,你们以后也要多亲近。” 接着他转向张云天,“小兄弟,西山事件时失踪,直到本月十八号才从以特殊身份从京都飞回楚南,前日清晨应该是在西山公园故地重游,正好救老夫等人一命,这是恰逢其会了。” “老爷子,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有旧伤,加上旧伤的阴寒毒气已入体,还有你修了一部残缺的功法,已遭反噬,真要救你,可没那么简单。” 随后他望了眼红衣女,实话实说,“之所以出手,是您孙女将昏迷不醒的您强塞给我,如果不出手的话,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是跳黄河也洗不清。” 老爷子乐得哈哈大笑,语气透着溺爱,回着一句,“我这孙女,性格向来大大咧咧,这次倒是因祸得福了。 ” 坐他左侧的程扬武插了句,“珊珊,还不快谢过张少的救命之恩。” 红衣女的伤势恢复很很好,加上人也坚强,闻言抓着座位边上的拐杖,“嗖”的一下站起来,面向着张云天鞠躬,“谢过张少的救命之恩。” 望着这个蓄着短发,身材修长健美,肤色洁白的矫健女郎,打趣一句,“你我年纪相仿,叫我名字吧,即使我不出手,这些人也不见得敢杀你们,恩不恩的,以后不要提了。” 红衣女面露戚色,声音渐渐在加大,“当时,你亲耳听到他们要逼死爷爷,赔偿百亿,爷爷的亲卫肯定会拼死护主,而我同样悍不畏死,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在我的眼中,就是四条人命,我父亲,五十未到,正当壮年,没有你的举手之劳,他将永远失去父亲,临终遗言都聆听不到,而我,双十年华,青春年少时,没有你的举手之劳,我的父亲再也见不到我的音容笑貌了。” 她的话音才落下,程飞武已是虎躯一震,“嘣”的站直身体,眼腔内有热泪在转动,他从桌上的公文包中,迅速的抽出二张转帐支票。 “张少,我身为人子和人父双重身份,现在的心情,无法用语言表达谢意,这是二张上限一亿的转帐支票,请随意填写。” 望着他激动的样子,张云天脸色平静地将支票推给父亲。 “爸,事情的经过你也听到了,这支票怎么处理,您作主。” 张父望着他,缓缓的说道,“如果几天前,我会填个几十万的,只不过昨天你给你妈的钱,足够维持到我和你妈出院,而且今日听到你身上还有一大笔余钱,说实话,家里不缺钱了,能为战斗英雄程老尽些力量,我很高兴,也为儿子感到骄傲,我的意见是支票不能收。” 他说得慢,众人听得很清楚。 张云天又将支票推到程扬武的桌边的,“不好意思,父令如山。” 程扬武欲开口,却被程老打断,“够了,将支票收回吧。” 随后他面向张父,“淮山,你和你媳妇大病初愈,我准备些药材,还望收下,调节身体能派上用场。” 张父这次没再推脱,点头应允。 谁知这时突生变故,一直撑着拐杖站立的红衣女,突然喊了句,“张少,我还有一事相求,还请答应。” 接着她丢开拐杖,竟然直直的往地上跪下,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第21章 玄阴术 情急之下的张云天伸手在腰身处一抬,红衣女的双腿保持下跪的姿势,竟然被定格立定,再也无法动弹。 程老见此,眼中精光一闪,欲语还休。 红衣女急切的说道,“还请张少出手为爷爷治病,程家已欠四条人命了,不妨再多欠一份恩情,我代父答应,以后张少但凡有令,程家莫敢不遵。” 在红衣女旁边的宋婉清急忙搀扶她。 红衣女以为是闺蜜搀着而跪不下去,轻吐红唇,“清姐,请松开我。” 宋婉清带着心疼,“可是珊珊,你这一跪,伤上加伤,他能不能救程爷爷,还是未知呢。” “我相信他。” 程扬武有些迟疑不决,望着父亲,见他老神在外,望向女儿,却是满脸坚决,他拿定主意后,直接说了句,“还请张少成全,珊珊的话代表我的态度。” 张父不知道儿子有什么本事,只能模凌二可的说着,“小天,如果有能力帮到程老,你就答应吧。” 张云天叹了口气,望向红衣女,“程老说你大大咧咧,我看你心机深着呢,行了,起来吧,不然还得花时间来治你的腿。” 见到张云天答应了为程老治病,接下来的话题就轻松了,客套的礼仪,花篮,各种珍贵的补品接踵而来。 张云天一边随意的应付着,一边打开装着药材的二个皮箱,里面都是些珍贵的年份药材,正好可以尝试着炼制一些小还丹。 “程老,你的病因有些复杂,明日我先为你排除体内寒毒和治疗旧伤,之后择个日子再解除体内反噬之力,最后将这批药材炼成小还丹,你服用后,再活个一二十年是没问题的。” 程老一行人乘兴而来,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沟通,在张父有意无意促成下,达成了心愿,自然是尽兴而归。 父亲有方叔照顾,出院只是需要些时日了,他再无后顾之忧,收了两个皮箱,赶到母亲病房,与云瑶一道接着母亲一起回家。 张母回家后有些兴奋,他打着为母亲按摩的幌子,才让她躺在床上,只是稍微按几下,母亲就沉沉的睡着了。 花了些时间为母亲疏理身体后,急急忙忙的画着炼丹炉的图纸,一边画一边将画的内容,唠唠叨叨的告诉云瑶,随手掏出银行卡并告知密码,要她立即找云蕾,一起去古玩市场去淘丹炉,云蕾天生会还价,是个不会吃亏的主。 家里少了云瑶的叽叽喳喳,屋里顿时清静起来。 次日,天气已是小雨夹雪,在南方,出现这种天气,意味离过大年不远了,街上的车辆稀落多了。 难得在家睡了个好觉的张云天,神采奕奕的拦了部的士车,前往程家。 程宅座落西城区的西山南部山脚下,邻近西山公园,是一座高墙小庄园,庄园大门上面有个书写着“程府”的书匾。 在都市能拥有这样一个小庄园做住宅的家族,不用猜都能知道,非富即贵,正宗的权贵之家。 程老父子带着两个护卫亲自守在门口迎接,“云天,老夫大意了,竟然忘了派人来接你。” 张云天哪会在意这些小节,稍一寒暄,就随着他们父子进了古香古色的大堂。 红衣女也在大堂等候,她已丢了拐杖,虽然手脚依旧不方便,但也看得出她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而且性格坚强。 张云天拿出几张a4纸张,放在茶几上,然后直奔主题,“程老,疗伤治病且不再多说,这份单子是炼制小还丹所需要的普通药材,一般的中药铺应该有,你派人去买给我。” 程扬武回着句,“云天,我马上安排。” “还有你家的功法太过刚猛,又明显有残缺,修炼的结果是让你们性格越来越暴躁,变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有运功时,明明用了十成功力,但发出来的威力不足十分,而且功力越深厚,威力被压制得更厉害,年老时,反噬伤身。” 程扬武惊呼一声,“云天,你还真是一言中的,可有解决的办法。” “我已将残缺部完善了,只是需要从头开始修炼才行,虽然不会影响本身的修为,就是有些耽误修炼时间,”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几张a4纸张压在茶几上。 “还有一个更完美的方法,我可以传你们一部阴柔的功法,这功法叫玄阴术,很是高深玄妙,修了此法后,对解决反噬将有奇效,此法我只能传授你们祖孙三人其中的一个,而且不经我的同意,不准私自传授给外人,你们自己决定吧。” 听到此话,三人大喜过望,互相对视一眼,程老表态,“老夫已年老,扬武杂事太多,还是珊珊这丫头接受传承吧。” 张云天打量了充满渴望的红衣女一眼,发觉她的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起身来到她座位前,低喝句,“抬头”。 随后将右手接在她的额头上,瞬间她的脑海里有一道神奇的意识爆炸开来,赫然是玄阴术的整套功法。 闭着眼睛的她惊得大呼一声,“好神奇的神仙手段。”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参师而睁开眼时,张云天早已随程老来到疗伤的静室。 室外有亲卫把守,就连程扬武父女也严禁入内,保持绝对的安静,燃着檀香的静室通风良好,暖气的温度适中。 排毒过程会有痛楚,张云天点了程老的睡穴,他已在沉睡,张云天在打坐,吐纳运功,他身边排放着三支三寸银针,此针只是用于验血,疗伤他能运用凝气成针之术,效果远比银针好。 大约半小时后,他的身体周边有白雾缭绕,这才运指连点程老周身穴位,神奇的现象出现了,手指点到之处,竖起着比银针略粗的雾针,而且抖动不已。 治病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何况是这么复杂的伤病,时间开始慢慢的在流失。 …… 当二人走出静室时,已是次日清晨,程老是红光满面,而张云天却是满脸憔悴。 第22章 练丹 满脸倦容的张云天赶回家时,家里的一对姐妹花正在厨房弄水饺吃。 需要的药材齐了,所以对丹炉格外关注,进门就看客厅里有摆放着一个青铜丹炉,连忙上前查看。 这是一个高35厘米,宽约15厘米的青铜丹炉,炉盖有个大圆孔,四周有排列16个整齐的半月圆孔,盖边饰云纹,中间有二龙戏珠,腹部麒麟张口为火部,三兽足为脚。 两姐妹出来见他望着丹炉出神,云蕾率先打断他的沉思,“云天回来了,快吃水饺。” 他站在丹炉前,直接回了句,“你们吃吧,我吃过了。” 云蕾满脸笑容,很热情的邀请着,“云瑶,快给你哥盛碗饺子。” 看到她热情的样子,张云天第一反应就是非奸即盗,准没好事。 不过他还是依言,随意的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云瑶很快端来一份水饺放他面前,顺便把卡还给他,娇笑一句,“老哥怎么对这种假古董感兴奋,这可花了整整三万五千元。” 他接过银行卡,顺手插在口袋里,“辛苦你们这对姐妹花了,改天请你俩吃大餐。” 云蕾端着水饺,从对面的沙上站起来,绕到张云天身边坐下,“大不大餐的无所谓,云天,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他低头吃着饺子,随意的回着话。 “我不是做银行做会计么,你卡里有百多万,不如交给我,我帮你理财,保证只赚不亏。” 张云天闻言,望了眼云瑶。 云瑶苦笑着赶紧摇手,“你别望我,我只输第一个数字,她就知道密码了。” 他顿时释然,密码是生日年月组成的,云蕾自然能猜到。 他兴致缺缺的应付一句,“佩服,到底是学财会的,盗个密码是手到擒来的,不过我不需要理财。” “那咱姐弟合伙做生意,用这百万做本钱。” “没兴趣。” 云蕾赌气了,哼了句,“这人,像个铁公鸡。” 见她嘟着嘴,阴着脸。 不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要弄清楚,这钱是我的,该怎么用,得我主。” 随后拖着长声又补了句,“看在你俩照顾父母有功的份上,我多少得打发点给你们,说吧,有什么心愿。” 云蕾同样兴致缺缺的,随意回着话,“现在我只对赚钱感兴趣,别的无所谓。” 云瑶眨巴着大眼睛,侧着头,眼珠转了数下,才回话,“我的要求不高,今后的学费,餐费你出,爸妈和姐给的钱,我做零花用。” “成交。” 云蕾插了句,“以后我的钱减半。” 云瑶娇笑一声,“姐谈恋爱要花钱,我同意减半。” 张云天轻描淡写的吐着句,“云蕾二十万,自己凑点去买部车。” 云蕾的脸色立马由阴转晴,“成交,不过先给三十万,有钱了再还十万给你。” “成,微信还是转账。” 云瑶立即伸手向他要手机,“我帮你用微信转帐,然后建个家庭微信群。” 张云天还想着炼丹一事,随手将手机递给她,自己走向丹炉。 当他将丹炉搬到三楼时,云瑶才“咚咚”的跑上来将手机还给他。 “老哥,你微信红包竟然有百万之巨,还好我手脚快,不然老姐又看到,对了,今天你去医院不。” “今天我要为爸妈配药,没时间过去。” “哪行,妈在吵着出院,我去医院看看,姐会去上班,”说完,转身蹦蹦跳跳的径直下楼。 屋里顿时清静下来,他暗思,得找一个单独的房子,和家人住一起,会影响修炼,炼丹又会影响家人的生活。 三楼是他的领地,找了间杂物,随便清理下,然后找出家里备用的机制木炭,连同丹炉,摆放在起来。 最后他将装有药材的箱子从戒指中取出来,将需要的药材整齐的摆放好,这才回到床上,盘坐吐纳,他需要恢复内力。 当缭绕在身边的白雾完全消失,他神釆奕奕站在床边时,已是中午一点,感觉肚无饿意,便兴致勃勃的走向杂屋。 炼丹是细致的工作,所需材料也杂,好在他早有准备,为怕人打扰,他关了手机,准备炼丹。 作屋,安炉,置鼎后的磨研阶段,就进入了需要细致操作的流程。 时间在悄悄的流逝,炉火正旺,慢慢的进入了烧砂阶段了,此时他已是全神贯注,进入无我无物的状态。 只差固泥保温后就到结丹时,他的注意力一边放在火候上,一边对着丹炉灌入真气,又时时的掌握丹炉里面的状态。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固泥后就开始保温降温,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没等来丹炉飘香,却突闻丹炉轻微“啪”的一声响,吓得他“嗖”的窜起查看,丹炉完美无缺,不是炸炉,顿时松了口气,知道此炉只怕是废丹了,好在他早有思想准备,将磨研的药粉分成了五份。 感觉自己在掌握火候时分心过,即然失败了,也没必要纠结,准备下楼弄点水饺填肚子,再接再励。 推开房门,云蕾正一脸狐疑的站在门口,见他出来,开口问了句,“你在干什么,把三楼弄得乱七八糟的,而且在家也不吃饭。” 他一边径直下楼,一边对自己亦步亦趋的云蕾回了句,“你千万别动三楼的东西,还有如果我关了门就不要打扰我。” “那你在干什么,总得告诉我吧。” “没见到处都是药材吗,我在为爸妈熬药。” 云蕾“哦”了声,没再追问,只是随即通知一句,“我订了部奥迪,明天可以提货,顺便接爸妈明晚回家住,晚上请全家吃顿大餐,这叫双喜临门。” 奥迪车在普通人家也是中档偏上了,他不由问了句,“这是好事呵,花了多少钱。” “连牌上户,交36万,另10万办按揭。” 他脚步顿了下,“我帮你交了吧,不用去办按揭了。” 云蕾难得的客气一回,“不好吧,你回来已经花了不少钱了。” 他毫不客气的结束对话,“别影响我炼药。” 稍微歇了会,他回到杂屋,继续炼丹。 当他满脸倦容再次走出三楼杂屋时,已是清晨五点,此时三楼满室生香,手中握着三颗暗紫色的丹丸,轻呼一句,“总算成了。” 第23章 地下拳馆 在河西区西郊,有一大块飞地,其中有栋荒废的九层烂尾楼,因属政府征收拆迁之地,早已杂草丛生。 这个平日无人注意的烂尾楼其实早已修建了一条隐蔽的马路,而且时不时的有各种各样的豪车,摆在后面高低不平的杂草坪中。 今日一大早,寒风中迎来了一个面的车队,面的车同样停在杂草坪,只见车里钻出一个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进了烂尾楼的后门,随后一辆接一辆的离开。 原来烂尾楼的地下二层被改成一个地下拳击场,河西区的道上众大佬,今日在此处,通过比武选掌舵的把爷。 把爷这个称号已多年未出现过,这二个字与武力有关,百年前人们把彪汉勇武,有一定势力的人叫把什,把爷就是所有把什的头。 能称得上把爷的人,自是一方土地的枭雄人物。 今日比武盛会引来大量有心人的关注,只是能亲身前来见证的人经过层筛选,少之又少。 本来有三个大佬参与竞选的,昨天下午有个叫威爷的大佬临时决定弃权,只剩潘山雕和朴大彪二个大佬在竞争。 潘山雕,人称雕爷,是盘踞河西的老牌大佬,拥有千余名手下,与各方关系盘根错节,名下拥有建筑施工队,金融投资,夜总会等十多家公司,善有智谋过人的誉名。 朴大彪,人称彪爷,他本是北方人,以外来户之身,竟然只用短短十年,就在河西区闯出一片天地,他拥有安保物业,运输出租,娱乐夜总会,金融投资等公司。 拳击擂台设在地下二层,装修虽然谈不上奢华,却也富丽堂皇,灯火通明,擂台设在大厅中间,高约一米五,观众席大约离擂台有六米的距离。 上午九时,陆陆续续的有观众手持票柬在黑衣保安的引导下,从负一楼走向负二楼。 这些衣着光鲜的人都是井然有序的缓缓进入擂场,遇到熟悉的人也只是点头致意,基本保持缄默。 人群中有一道身披大红风衣的女子,显得英姿焕发,在一个婉约女子的搀扶下,正一拐一拐的随人群缓缓走过来,她们是程珊珊和宋婉清。 众人绝大多数进来后,都是在大厅寻找座位,只有极少几个走向最里面的小包厢,她们两个就是极少的几个之一。 雕爷是个年若四旬的中年人,身材单瘦结实,个头大约一米七五,优裕的生活让他保养得很好,显得比实际年龄小得多。 此时他在杂草坪被二十余人簇拥着走后门,罗灵霄也在其中。 几乎同时,像尊门神般的彪爷,也被二十余人簇拥着,出现在杂草坪,离雕爷十米左右。 看到彪爷一行出现在自己身后,雕爷朗声大笑,“阿彪,今日你是在主场,待会还得得手下留情呵。” 原来这个拳场是彪爷的产业,虽被告知不得喧哗,但雕爷和彪爷这等人物,不必遵守这个规定。 彪爷同样哈哈大笑,“兄长,今日你我二人都只能作壁上观,结果只能听天由命。” 雕爷侧身,说了个“请”字。 彪爷双手抱拳,“兄长先请。” 雕爷这才转身,向着后门龙行虎步而去。 数分钟后,他们一行人,都是面对擂台相向而坐,罗灵霄被安排在前排,他的左侧是一个清瘦的中年人,也是被雕爷请的高手,右侧是四金刚之首杜义。 大约过了五分钟,九爷和武少并肩而至,待二人落座后,手持话筒的主持人走向擂台。 “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上午好,让人充满期望的,西城区以武定把头的盛会,开始了,此次盛会由我们最尊敬的熊九铭老先生组织,并且聘请尊敬的程扬武先生,做公证人,……” 主持人说的大意是,竞选双方采取三战二胜制,至于出战的人选没要求,可以三人,甚至可以是一个人,反正双方,自主安排。 接下来就是双方安排出战的人选,杜义凑在罗灵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兄弟,你千万加油哦,我可是在老大面前担保你会赢的。” “你放心,不会输的,记着五百万要及时转给我。” 主持人的话声再次,传送到拳击场的所有角落。 “第一战,蒋伯光对战独行客,请双方上场。” 瞬间,拳击场有些嘈杂的声音响起,原来蒋伯光是个名人,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中,他是拳击,又是散打高手,参加过很多赛事,连续保持二十七胜,三平,无一败绩,据说他现在的出场费己达千万。 彪爷左边第二张位置站起一个光头青年,此人身着一身黑色唐装,身高大约也是一米八五,他双手抱拳,面向四周转了一圈,然后右手握拳挥了下,一个健步已跨在擂台下,单手握着下擂台上的栏杆,身体倒飞在台上,稳稳的站着,引来台下一阵欢呼声。 “珊珊,真的是蒋伯光,据说是少林外家弟子,比电视中魁梧些,你说,他能羸不,”这是七号包厢的说话声。 “婉姐,你不是对武术不感兴趣吗,怎么知道蒋伯光的事了,”说话的是程珊珊。 罗灵霄与蒋伯光同时起身,他只是抱拳转一圈,然后默默的向擂台缓步而去。 他体内丹田气海的真气在沸腾,每走一步,感觉身上的力量爆涨一分,他渴望战斗,特别期盼势均力敌的对手,好斗个痛快淋漓,只是回楚南个多月来,架打了不少,暴虐了近百人,在道上,钱倒是赚了不少,却无一合之将,他不知道自己的底限在哪,实力有几何。 魔君主只是传给他一份传承,而不是夺舍,所以他体内还保留着学生年代的质朴和纯真,虽好斗却不好杀戮。 蒋伯光握拳跳跃着,时不时的往外挥出一拳,望着罗灵霄,轻蔑的说着句,“兄弟,我出手便不会留情,你最好先联系好救护车。” 罗灵霄闻言,眼孔微缩,随后全身散发一股凌厉的威压。 主持人喊了声,“比赛开始。” 第24章 比武 蒋伯光好出风头,与他是明星拳击手的身份有关。 在比武擂台,他是最优秀的拳手,此时,他己处于最佳状态,全身力量蓄在硕大的双拳上,在他正准备出击时,罗灵霄却问了句。 “你确定不用武器吗。” 蒋伯光哂笑一句,“对于你这种对手,我挥拳可碾压。” 罗灵霄随意站着,破绽百出,蒋伯光却像只跳跃的烈豹,目光凶狠,善于寻找对手任何破绽。 “呔”的一声暴喝,他的双拳犹如雷鸣的威势,呼啸着冲向罗灵霄,笼罩他身体的头部和胸部。 罗灵霄目射精光,瞳孔微缩,他的双拳已紧握,离他拳头三寸之处,闪着巨大拳头的虚影,这虚影在场百余人只有二三人能捕捉到。 他脚步闪动二步,呼啸而来的拳头与他的身体擦身而过,击在空气中,狂暴的拳头将空气拂动着猎猎作响。 蒋百光的临场经验非常丰富,应变能力又快,身手又敏捷,他双拳再次连击,口发“嘿”的暴喝声,气势比之前更凌厉,速度更快,罗灵霄在他右侧,距离更近。 罗灵霄的脚步再次闪动二步,又转到他的身后去了。 蒋伯光的面孔都因暴怒而涨得潮红,他的攻击竟然被罗灵霄带着在转圈。 外行看热闹,观众大多在为蒋伯光的威势叫好喝彩。 七号包厢再次传来对话声。 “珊珊,是不是独行客不堪一击。” “清姐,只怕是你的偶像不堪一击,都攻了几圈,衣角都没沾着。” 雕爷现在是皱着眉头,一脸担心,他可是现场最紧张的人之一,他侧着身子,望着清瘦的中年人问了句。 “莫先生,此战独行客的胜算有几成。” 清瘦之人叫莫丰,是南岳派的五长老,正宗的门派武者极少出现在都市,这次能参加比武是因他与雕爷沾亲带故,无法推辞。 他是极个别见到独行客双拳带巨大虚影的人之一,能拥有这般武技的少年人,要不就是学武天才,一身功力已入化境,要不就是背景深厚,习得强大的武技。 “阿雕放心,就算十个蒋伯光也不会是他对手,想不到在小小的河西区,能请到如此神仙般的少年人物,只怕有他一人就能保你坐稳把爷这一职位。” 雕爷听到他的话,这才面露笑容,安心观战。 此时擂台上的局势变化不大,蒋伯光的攻势仍是气势汹汹,只是他的呼吸已带一丝粗声。 他及时调整情绪,停止攻击,目光凌厉的望着罗灵霄,怒喝一句,“小子,你没卵子吗,怎么不敢正面比武。” “即然你想挨揍,如你所愿,”摸清了对手的底,罗灵霄哂笑。 他的声音不大,穿透力却很强,千多平方的大厅,人人都是清晰可闻。 话音刚落,蒋伯光霸道的直拳呼啸着击向他的头部,他抬拳格挡。 “嘣”的一声巨响,直拳击在一道巨大的拳影上,罗灵霄的身体晃了下,主动攻击的蒋伯光反倒被反震得“咚,咚,咚”的连退三步。 罗灵霄欺身上前,挥出一拳“你也接我二拳吧。” 这次他第一次强攻,气势并不凌厉,只是拳外有一道拳影,这是魔君主的传承,魔影拳。 蒋伯光只能算是优秀的拳击运动员,而不是正宗的武者,有点像大炮打蚊子,所以他只用三四成的力量。 蒋伯光挥拳抵挡,但对方这道拳影竟像高速行驶的大汽车,被撞着连连后退,好在被擂台边上的大棕绳挡住,才没摔落擂台下,此时他一身气势已溃散,体内气血翻腾不已。 罗灵霄得理不饶人,虚空再挥出一拳,拳影呼啸着扫向站在擂台边沿的蒋伯光,这次蒋伯光被棕绳弹出擂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大响。 罗灵霄的力道控制得很好,蒋伯光只受了些轻伤。 他来到擂台边,居高临下的望着惊吓未定,面色寡白的蒋伯光,嘲笑一句,“小白脸,我没叫救护车,你将就点,休养几天就好了。” 台下爆发阵阵欢呼喝彩声,他望向主持人,听到他宣布自己获胜后,才抱拳向台下转一圈,从擂台上一个跳跃,越过栏杆,飘然落地,悄无声息,尘土不扬。 这是低调入场,高调出场,引来尖叫和喝彩。 雕爷早已站起,见到独行客,客气的说着,“辛苦小兄弟了,快请坐下歇息。” 很快主持人的话筒再次传出一个声音,“第二场,莫丰对无名,请入场。” 罗灵霄自称独行客,依往日脾气,应该是独自离场而去的,只是今日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说不定能见到真正的高手,岂不是失之交臂。 很快左右两边的梯口出现了二道身影,左边是叫无名,他是个年约三旬的和尚,身着灰袍僧衣,目测身高一米八,体宽圆胖,手执一串佛珠,正低眉顺眼的缓步走向擂台,仿佛是与世无争的样子。 右边这位是莫丰,身材单瘦,一米七,走在大街上,肯定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他手挂一支青铜合金的笛子,正懒洋洋的走向擂台。 看到他们的样子,台下的观众有些失望,猜想着这场比武没有上场那么花哨激烈。 只是罗灵霄却是大喜过望,原来无名的佛珠竟是天外陨铁所造,注定它的主人不简单。 莫丰的笛子同样不简单,笛子虽然只有四十厘米左右,但他感觉笛子的重量不轻,藏有玄机。 两个人都没表面简单,是真正的武者。 擂台上的比武很快就开始了,莫丰手持铜笛抢着先手,无名将佛珠挂在脖子上,没有动用兵器。 两人都没动用内力,铜笛招招指向无名的穴位,攻势虽然不凌厉,但招式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无名步法轻巧,防守用的是普通佛门掌法,时不时使出一招佛门绝学,轻描淡写的化解着铜笛诡异的招式。 擂台上的比武陷入游斗中,台下观众觉得远没第一场那种声嘶力竭的热闹。 雕爷起身走向罗灵霄的座位前,“小兄弟,依你看,莫先生有几分胜算。” 罗灵霄淡然问了句,“听真话不。” “还请独行客兄弟实话实说,下场比武好安排人选。” “莫先生的胜算全无。” 接着又补充一句。 “但莫先生也是个真正的高手。” 雕爷倒吸一口凉气,有莫先生的誉赞在前,他现在是完全相信独行客的判断。 “还请小兄弟出战第三场,我愿出千万佣金。” 罗灵霄指着无名,目射精光的回着句,“我现在只想与大和尚一战,钱不钱的无所谓。” 第25章 无名和尚 正当平淡无奇的游斗让台下的观众失望时,台上的莫丰已有莫名的焦虑。 自己可是南岳派的五长老,现在手持兵仞,对战赤手空拳的无名和尚,轰轰烈烈的失败也罢,平淡无奇的平局,丢自己的脸事小,只怕南岳派的名声受损之事大。 转念间,一身气势暴涨,已不再是之前那个懒气洋洋的莫先生,变身为大门派中的武术大师。 他的筒笛已舞得密不透风,招招带着劲气,直指和尚的周身大穴,仿佛锐不可当,带动着周边的空气呼呼作响。 这边攻势猝变,无名的防守也紧随一变,一身劲气迅速布满全身,僧衣被鼓起,仿佛汽球被充入空气,而且周身仿佛笼罩一层莹光,隐若可见,赫然是罡气。 依旧是莫先生在抢攻,无名在防守,猎猎作响的风声,“嘣,嘣”声不绝的攻防碰撞声,密不透风的筒笛招式留着余影。 台下的观众之前哪见到过这般神仙手段,此时远比第一场要精彩多了,有些人已情不自禁的站起着喝彩。 莫丰神色凝重,无名脸色古井不波。 罗灵霄看着也是热血沸腾,心痒难耐,恨不得站在台上的是自己,痛快淋漓的打一场。 看到俩人又陷入僵局,知道真正的大戏马上快到了,莫丰如果不出底牌,根本就突破不了大和尚的防守。 大约又战了二十余招,莫丰的气势继续在攀升,脸色有些微红,而大和尚的双掌也泛着虚影,而且虚影要比双掌大一圈。 莫丰毫无保留的连抢数招,逼着无名靠到擂台边沿,无名这才暴喝一句,“千佛掌。” 数道硕大的掌影将铜笛的攻势化为虚无,莫丰被震得连退三步。 突然,莫丰手中的铜笛暴涨数倍,脸露诡异的笑容,连人带笛纵身扑向无名,就像高速行驶的摩托,腾空而起,带着呼啸杀向无名。 无名古井无波的面孔第一次露出慎重的表情,他感觉危险的气息,同样将一身功力布满全身,变掌为拳,再次暴喝,“降龙伏虎拳。” 随后,拳笛相撞,爆发一声巨大的响声,莫丰“咚咚咚”连退三步,无名也是后退一步,擂台表面竟然产生一道裂痕。 这时,指向无名的筒笛口,突然射出无数白芒,白芒飞射向无名前身各处大穴。 无名的瞳孔微缩,他脖子上的佛珠竟然化成一道长鞭,宛若游龙般的绕着他前身,形成一道墙壁,但闻“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那些光芒随即消失,变成了一支支银针掉落在擂台。 莫丰射出的银针被对方扫落,但对方的佛珠化成的长鞭威力不减反增,被动的举笛防守,但对方的长鞭又仿佛变成一条长蛇,既灵活又会转弯。 三五招之后,莫丰已是应接不暇,随后“嘶”的响了一声,他执兵器的右边肩胛被长鞭尾扫中。 肩胛骨碎响一声,筒笛掉落在地,明显受到创伤。 无名得手,已将佛珠重新挂在脖子上,没有乘胜追击,望着莫丰,静立在台中,颇有宗师的风范。 莫丰脸色苍白,望着无名,他还有一战之力,也还有底牌未出,只是自己已受伤,再战肯定实力要打折扣,而对手的武功深不可测,脸上表情变换数次,终于开口,“大师,我输了。” 无名恢复古井无波的脸孔,口宣佛号,口说一句,“承让。” 此战,莫丰已是虽败犹荣,博得台下观众的喝彩和尊重。 很快主持人宣布无名获胜,接下来,宣布下场人选,“应双方要求,休息半小时后再举行第三场比武。” 台下的声音顿时嘈杂起来,有人在说,此战平生未见过,不虚此行,大多数人认为第二战才是真正的武者比武,第一战只是花拳绣腿,之所以有人喝彩,那是因为蒋伯光的名气大响,仅此而已。 罗灵霄两耳不闻身边事,他的注意力全在无名和尚身上,到了真正的心痒难耐时,目光锁定擂台对面的无名和尚。 无名和尚身边围着彪爷和两个亲信,正紧张的商量着什么,无名早已知道自己被独行客的目光锁定,一直纳闷的皱着眉头。 同样雕爷和莫先生在说话,“先生受累了,阿雕有愧。” “阿雕不要气馁,我只是小伤,休养半月就能治愈,但第三场,一定请独行客上场才有机会,”他一面回着话一边用目光示意雕爷看向无名和独行客。 果然雕爷目光发现这二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没理他人事,不由会心一笑,回了个“好”字。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主持人的话筒再次传出声音,“第三场,无名对独行客。” 罗灵霄兴奋得立即站起,就地一跃,身体顿时升空,就像老鹰展翅,越过擂台围栏,稳稳的站在擂台左侧,暴喝一句,“恭迎大和尚出战。” 声音震耳欲聋,听得无名眉头一皱,心生一丝不安。 台下观众爆出雷鸣般的喝彩,这道吆喝仿佛带动他们的血液也在翻腾,正在缓行的无名,身体竟然也是纵身一跃,稳站在擂台右侧。 罗灵霄双手抱拳,直视无名,口说一句,“还请大师不要藏拙,今日你我定要打个痛快淋漓。” 这个开场白让无名一怔,正待回话,罗灵霄却不给机会给他了,他挥拳便击,他的拳影像大铁锤,步法奇幻,脚步如影,快如狂风,凌厉的攻势竟然产生一道旋风。 无名同时泛起滔天战意,哪有之前的古井不波的面孔,只有满满的凝重之色。 罗灵霄的魔影拳滔滔不绝的连击二十余拳,拳拳都是暴击。 无名使出,佛门千影掌,降龙拳,金刚大力指等佛门绝学,才堪堪化解攻势。 擂台顿时响起二十余道惊天巨响,他们脚步所到之处的擂台,竟然有条凹坑,身后余波已溢出擂台范围。 台下观众惊诧不已,无人及时喝彩,只是瞪眼望向擂台,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九爷见多识广,示意主持人立即疏散前几排的观众撤到后面,这种级别的战斗,杀伤力肯定会溢出战圈。 经过一轮抢攻后,罗灵霄稍停了下,哈哈大笑,“和尚,痛快,再来。” “慢着,”无名终于出声了。 罗灵霄收势,立而不发,直问着句,“大和尚,有何指教。” “小施主,小僧与你,前世可有仇。” 罗灵霄有些纳闷,回了句,“没有。” 无名接着问,“今世与小施主有怨。” “也没有,还有要问的吗。” “没了,小施主请出招吧。” 罗灵霄再次蓄势,他已知擂台太小,但这个难题显然拦不住他,纵身往上跃,身体竟然升空,倒立在丈余高的空中,魔影拳毫无阻碍的再次居高临下的连击,拳影飞速咂向无名。 第26章 欺我张家无人 拳影就像真正的惊雷,轰隆隆向着无名砸下去,接连不断的响起二十余道巨大的撞击声,周边已是尘土飞扬,精彩的战斗被飞扬的尘土遮住,瞬间,偌大的大厅,鸦雀无声。 大厅里的观众也是久久不语,有人在为无名在担忧。 待到尘土消失,才响起惊呼声,喝彩声。 原来无名双腿陷在擂台中,但稳稳的站着,只是脸上渍着汗珠,由于沾着尘土,已成一个花和尚,罗灵霄若无其事的在他数米之处静立。 无名跃起,同样暴喝一句,“小施主接小僧一记伏魔鞭吧。” 他脖子上的佛珠神奇般的化成一条鞭子,游龙般的飞向罗灵霄。 罗灵霄闪电般的伸掌一抓鞭头,稳稳的抓住鞭头的佛珠,谁知鞭尾仿佛有生命,竟然曲弯,由尾变头,直刺他胸部,匆促间,他只得松掌,利用高速的步法绕着擂台围栏边转圈,东支右转的躲闪着,略显狼狈。 他的身体在擂台留下一道影子,却也躲得从容。 无名得理不饶人,拳掌连击,不求伤人,只求阻挡他的步伐,以助伏魔鞭伤敌。 前有凌厉的攻击,后有神奇的追兵,罗灵霄顿时危机四伏。 只见他长笑声,右手突现一柄近米长的墨剑,闪身跃出前后的夹击圈,挥手一剑,划出一道剑芒,剑芒与伏魔鞭相撞,接连发出九道“啪,啪”的撞击声,而且溅出九道火花。 随后剑芒消失,伏魔鞭脱离无名的控制,掉落在地。 他手中剑快不停,转向无名攻击的方向,出招竟然后发先至,将无名的攻势化作一空,而且剑芒再现,惊得无名滚地,才堪堪躲开犹如流星划过天空般的剑芒。 随后他手中墨剑神奇的消失一空,让人产生一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 无名迅速从地上跃起,惊魂未定的静立着,全神贯注的直视罗灵霄,以防他再次暴击。 口中呼着佛号,“阿弥陀佛,小施主,别打了,小僧认输。” 罗灵霄意犹未尽,一字一顿的回说,“大和尚又说诳语,你的底牌未尽。” 无名苦笑,“小施主的底牌更多,只怕更神秘,小僧只是个云游四海的和尚,此战,只是想化点云游的盘缠,饶过小僧吧。” 说完他望向擂台下的彪爷口呼佛号,朗声说句,“朴施主,贫僧尽力了。” 趁大家分神之际,纵身跃下擂台,飞速奔向楼梯口。 罗灵霄反应过来后,望着无名的影子,大喊一句,“大和尚,等我。” 随后向着他的背影急速追过去,瞬间,两人只留两道影子,随即消失不见。 台下观众已是目瞪口呆,惊诧不已。 九爷,武少紧急商量,最后九爷拍板表态,“武少,两个比武之人虽然离去,但主要当事人仍在,你来宣布结果吧。” 武少依言,接过主持人的话筒,恭喜雕爷当选把爷,众人也无异议,雕爷早有准备,马上宣布邀请所有在场的人去楚天大酒店吃饭。 七号包厢再次传出二道女声,“珊珊,好神奇的武功,今天真是涨了见识,对了,你说张云天有独行客这般神奇手段吗。” “清姐,他们俩人谁高明,我也是无法判断,但张少的手段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无名和罗灵霄已经跑出了杂草坪,一前一后的往西一路狂奔着,很快,只能见到两道影子了。 此时,在南城区的一家米萝西餐厅,666号包房,郭子明坐在餐桌的正中位置,他身高一米七八,身材修长,全身名牌装扮,年若二十四,五的,长着一张帅气的脸孔,一看就知道出身比较富裕。。 他坐立不安的喝着柠檬水,将近三个月未见到自己的女朋友了,约好在此吃午餐,现在过了中午二点,她还没出现。 正当他拿起餐桌上的苹果新款手机,准备催问时,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着青蓝风衣,脚穿棕红高跟长皮靴的蓝衣女郎站在门口,赫然是张云蕾。 她一边解着风衣,一边迈进包房,声音带着甜美,柔声的问着句,“子明,我下班后才去提车,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 郭子明早已站在她旁边,殷勤的接过她的风衣,挂在衣架上,然后情不自禁的拥她入怀。 云蕾将耳朵贴在他的前胸,贪婪的感受着他的心跳声,因有服务员在,随后脱离了他的怀抱,轻说一句,“好了,先吃饭吧。” 郭子明有些依恋,在她前额轻吻一下,这才拉着她的手走向餐桌,“今天点了你最最喜欢的澳洲牛排。” 俩人落座后,服务员已是将他们的饭菜摆放整齐,郭子明殷勤的夹饭挑菜。 “蕾蕾,整整三个月,只闻你声,不见你容,可真想你了。” 云蕾精致的柳叶眉挑了下,嘟着红唇,讥笑一句,“本小姐半年来,一直是单位,医院二点一线,真有你说的那会夸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郭子明显得有些窘态,“还不是我妈一直阻止我来找你么。” “之前我还没发现你是个乖儿子,你母亲不就是认为我父母重病在床,张家就已没落,门不当,户不对的么。” 郭子明争辩一句,“蕾,你放心,我们有三年多的感情基础,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说服家人的。” “那是,多给你些时间,正好你可以自在的与人相亲,有大把的时间和你的乌朋鬼友花天酒地。” 说到这,她已是眼圈微红,半年来,家庭的变故让她处在崩溃的边沿,接着感情又出现巨大的裂缝,之前她无暇顾及自己的感情生活,现在父母奇迹般的好转了,加上张云天突然归家,而且带回一大笔钱回来,别看她在家是冷冰冰的,其实最开心的就是她了,现在正好有心情可以与谈了三年多的男友摊牌。 “你郭家虽然有上亿资产,但有二个儿子,最多每人能分五千万左右,充其量也不过小康之上而已,凭我的条件,不值得让我去攀求,就不信,我张云蕾没翻身之日,郭子明,你告诉我,你脚踏几条船,在外胡混,莫非欺我张家无人吗。” 她性格本就强势,这番话说得颇有气势。 郭子明心虚不已,慌忙解释,“蕾蕾,我们三年半的感情,情已比金坚,请别误会,相亲只是应付家人,至于与朋友们应酬,哪只是为了生意上的事,至于我母亲,你也知道,她向来是势利眼的。” “放心,今天我不是找你算账的,反正父母的病差不多好了,我会有大把的时间来证实是不是误会,正好我提了新车,晚上请家人一起吃大餐,你和我一起去医院接人吧。” 女朋友的父母双双重病在医院,自己这个准女婿,不闻不问,现在突然参加家宴,顿时心虚不已,不由找着理由推脱。 云蕾略感失望,但也没强求。 第27章 坚强后盾 此时,一路狂奔的无名和独行客已到了西部的伏子岭的山脚下,无名非但没将追兵甩开,反而离自己只有十多米的距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开,他猛的止住脚步。 冲着罗灵霄可怜巴巴的求着饶,“小施主,你我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就饶了小僧吧。” 罗灵霄一脸顽味的望着他,总感觉这个大和尚有不少秘密,不由打趣一句,“大和尚,咋不跑了。” 无名苦兮兮的回句,“小施主,贫僧不跑了,反正是施主手下败将,是打是杀,请随意。” 张云天喷嚏一笑,“我只是想请大和尚吃个素酒斋饭,再送点盘缠给你罢。” 无名脸色变幻莫测,狐疑问句,“当真。” “行了,大和尚,别装了,想杀你没那么容易,爽快点,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仅此而已。” 无名这才吞吞吐吐的回着话,“其实不用那么麻烦,贫僧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罗灵霄听着哈哈大笑,赞了句,“这话才透着痛快,和尚戒色不。” 吓得无名口宣佛号,连呼罪过。 罗灵霄懒得理他,直接拉着他的手,往市区方向急速而去,“和尚,今晚,我请你吃大餐,定要一醉方休。” 下午四时,张云天又一次脸带倦容的走出杂屋,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整整两天两晚的炼丹,终于掌握所有诀窍了,火候控制已得心应手,运用真气加速成丹的方法也摸出来了。 总共收获十二颗成品丹,其中后面六颗小还丹加了冰魄树根须,性能已经超出小还丹的范畴。 记得云蕾说过,今天提新车,接父母回家过夜,不由会心一笑,正好让父母品丹,这可是世间罕见的延年益寿之圣品。 二天炼丹,手机一直关机,冲过澡之后,便开机,看有没有人找他。 信息响了好一会才停下,他不由一乐,嘿,竟然有人惦记着自己,赶紧查看,结果全是身边人的号码。 第一个是罗灵霄发的,内容竟是与张云蕾有关,他从头看到尾,不禁皱着眉头,感觉此事处理不能冲动,云蕾在谈恋爱,而且受到不公平待遇,想介入处理很简单,但涉及云蕾的感情问题,他又不好随意插手。 第二个是程老的,经过治疗后,他感觉恢复得很好,询问之后治疗的日期。 第三个是云蕾的,晚上家宴就在自家前栋二楼连锁店餐馆。 三个信息都不是急事,明天再说,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守着父母品丹,想到这,不由对结果有些期盼。 一家五口五点半齐聚在一个小包厢,主菜是一条六斤重草鱼大火锅,另有几份小菜,经济又实惠,加上双喜临门,人人脸上带喜。 无忧无虑的云瑶吵着一句,“老哥,整点酒不。” 张云天神神秘秘的说着一句,“今晚不能喝酒,晚上还有大事要办,明天给你们一个惊喜。” 云瑶嘟囔着,“你带回的惊喜够多了,我已经麻木了。” 虽是如此,却也没再提喝酒的事了。 张云天想到云蕾的事,不由有些感慨,即然自己有一身本事,不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至少家人不能被人欺负吧,看来,自己的能力,有必要跟家人吹吹风,别受了委屈还不敢说出来,但愿他们别当我吹牛就好。 他放下碗筷,从餐桌上提着茶壶,倒了二杯茶,以茶代酒,首敬父亲,“爸,您是一家之主,祝您早日恢复健康,重返工作岗位。” 张父满面笑容,“天儿,你能平安回家,是我张家最大的幸事,现在你已成熟了,估计在外吃了不少苦头。” “苦头是吃了不少,但今后不会再吃苦了,”他一边回着话一边再次倒了二杯。 他递了一杯给母亲,“祝妈的身体早日恢复健康,以后家里由我和老爸赚钱,您呢,只管负责貌美如花。” 张母饮了一口茶后,白他一眼,“这孩子尽说胡话,你老妈老了哦。” “现在生活条件好,五十之前都叫中年人,您五十未到,只能说是中年人,我们三个以后不再叫你老妈,只能叫妈。” 这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最后他倒了三杯,分别递给云蕾和云瑶各一杯。 口中念念有词,“张家有女,一对姐妹花,貌美如花,迷人可爱,人见人夸。” 云瑶嬉嬉一笑,插着句,“我喜欢听,还有不。” “作为张家二代唯一男丁,祝你们顺心顺意的同时,还要另外说句,如果你俩在外受到委屈,请及时告诉我,我会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云蕾心中本就藏着心事,不由冲口问道,“你这话,似有所指,只要你不给我们气受就行了,我俩姐妹能受什么委屈。” 他直直的盯着云蕾,直盯得云蕾心中发毛,低声问话,“你这么盯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花。” “花我没看到,委屈倒看到不少,上亿资产,充其量富裕家庭而已,敢瞧不起张家,惹急了我,我随手可灭了他家,”他的话透着满满的霸气,同样也是底气十足,空间戒指里的宝贝,随便拿出一样,还真是价值连城的。 “你竟然在调查我,告诉你张云天,我的事我会处理,你别插手,爸妈,你们得管他。” 动不动把父母抬出来,向来是云蕾的杀手锏,张云天赶紧加一句,“放心,我自小就不是冲动的人,就算插手,也会尊重你的意见。” 云蕾嘟囔一句,“本来就是,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准说不开心的话了。” 张云天转向父亲,“爸,出院后,想不想换个地区工作。” 张父随口答句,“哪有这么简单,休了半年的病假,职务早被人替换,回单位还得请客送礼,能谋个差事就不错了。” “爸现在是年富力强,加上又是专业型的领导,何须说得那么消沉。” 张父听到他的话,眼睛一亮,想到前几天在医院见到的程老父子,以他们的影响力,如果有心过问,还真是小菜一碟,不由望着自己的儿子,情不自禁的问了句,“小天,你莫非是想……。” 只是张云天打断了他的话头,“爸,你放心,升不升职,保证不了,但你以前的实职肯定会还给你的,只是你要有挪个地方的思想准备。” 张家的底气向来都是来自张父是税务局的中层领导,他们父子的对话自然引来三个张门女性炽热的目光。 第28章 品丹 晚饭后全家再次欢聚在客厅,欢歌笑语中,张云天眼睛有些潮意,音讯全无的日子,已经超过三年半,这是第一次在家齐聚,这种亲情的感受,是学生年代体会不到的。 从怀中掏出一个绸布包,展开后,赫然是两颗还飘逸着药香的紫色小还丹。 他郑重的对坐在沙发上品茶的父母说了句,“爸,妈,这是二颗调养身体的奇药,女士优先,还请妈先品尝。” 张母接过,虽然这段时间对药物有些抗拒,但闻到小还丹的清香,还是有些意动。 “小天,你这药有禁忌和副作用吗。” 张父同样拿着另一颗,仔细端详着,丹丸色泽光滑,清香扑鼻,不由开口问了句,“这药丸品相很好,看样子是上好的中成药丸,不知此丸叫什么名字。” “小还丹。” 张父和云瑶闻言,瞠目结舌,齐声喊了声,“疗伤圣药,少林小还丹。” 张母见到父女的表情,知道手中的小还丹是圣药,不再犹豫,张口就吞。 丹药入口,口舌生津,入肠便化作庞大的气流,气流涌向周身奇筋八脉,随后气流转换成暖气,钻入各处血管筋脉中,顿时,全身暖洋洋的,奇怪的是全身还充满了力量,拥着无法表达的舒服,忍不住低呼一句,“好舒服呵。” 随后她脸色变得红润,身上渍出细小的汗珠。 张云天见此,知道小还丹的功效已在爆发,母亲要完全吸收,还需要些时间。 随后他示意父亲也服下小还丹,自己正好守着助他们一臂之力,完全吸收小还丹的全部养份。 当父母安然入睡之后,他躺床上想着,小鹰长大了,迟早要离开巢穴的,父母大病已愈,姐妹俩个平安无事,他们都有自己的幸福和追求,已用不着他来时时守护,该找个安静之地,将自己的修为快速提升起来,不知不觉中,已是沉沉入睡。 西城区沿江大道的罗记餐馆,二楼临江阁包房,此时还是灯火通明,罗灵霄和无名喝得正是酣畅淋漓时。 这二人从下午五点吃到十二点,已经干掉了二大桌的美味佳肴,上好白酒十二瓶。 餐馆早已打烊下班,如果是其他客人,早就会被劝走,只是罗灵霄身份特殊,他正宗的少东家。 在一旁为两人做服务的是一个时尚又美貌的年轻少妇,她是总经理罗灵禅,比罗灵霄大五岁,俩姐弟自幼感情深厚,此时非但没怨言,望着罗灵霄满眼是溺爱,弟弟失踪三年多后,行事虽然有些乖张,但能力非凡。 罗灵霄望着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有点不好意思,劝说罗灵禅一句,“姐,把值班室的钥匙给我就行了,你和姐夫早点回家休息吧。” 罗灵禅见他大半天只是在与一个普通和尚不停的斗酒,心中虽然奇怪,却也并无插手之意,听到他的话后,才说着一句,“行,我明天早点过来清理,你们喝完酒,早点去值班室休息。” 偌大的一个大餐馆顿时只剩俩人在胡吃海喝了,很快两人开始攀肩搭背,说话时舌头打结。 “和尚,咱们是兄弟不。” “贫僧今日与小施主在一起,已是八戒中犯了二戒,来,再喝杯穿肠酒,小僧与你就是兄弟了。” 罗灵霄拍着无名的肩膀,吆喝一句,“痛快,我罗灵霄,是这家餐馆的少东家,以后大和尚来楚南,你报我的名字,管吃管喝,还管你盘缠,够意思不。” 无名已是醉眼昏花了,顺口而出的说着句,“罗少是爽快人。” 罗灵霄用力拍着自己的前胸,传出啪啪之声,“本少是爽快人,可大和尚不爽快呵,这世上有无来处,无名号之人吗,大和尚不老实呢,”说完这话时,他的嘴巴已凑到无名耳朵边上。 无名脸露挣扎之意,只是明显酒意战胜了他的理智,抬着头转望向罗灵霄,“和尚也是个老实人,法名叫悟能,别号八戒,来自西土之地……。” 只是话未说完,竟然伏在餐桌上打起呼噜来了,罗灵霄也是醉眼蒙蒙,努力的搀扶着他,东倒西歪的向值班室走着,口中结结巴巴的吐着一句,“嘿,和尚终究比本少差了点。” 学生时代的张云天一直有晨跑的习惯,次日清晨,天还是蒙蒙亮时,他习惯性的起床,洗漱之后,轻手轻脚的推开大门。 外面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然飘絮着鹅毛般的大雪,整个天空被雪花衬托成了暗白色。 他吸着几口寒气,人变得异常清醒,现在的他,体质早已异于常人,这点寒意,自然毫不在意,迎着雪花,沿街而行,一路是踏雪无痕。 直到大街上三三二二的出现了行路人,这才踏着数寸厚的雪地打道回府。 还没进院子的大门,耳尖的他突闻母亲在家里尖叫一声,然后就看到父母的卧室灯光亮了,他会心一笑,肯定是母亲直到现在才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巨大的变化。 他不急不缓的穿过院子,推开大门,此时客厅灯光明亮,父母都是身着睡衣裤,母亲正一脸惊奇的照着镜子,父亲正诧异的做着体操,楼上响着脚步声,应该是母亲尖叫声,惊醒了正在沉睡的一对姐妹花。 在客厅惊诧不已的父母见到推门而进的儿子,竟然同时开口。 母亲说的是,“小天,你看看妈,是不是年轻了很多,怎么一夜之间,我的皮肤细嫩了很多,之前在医院扎在身上的针孔竟然也消失了,伤疤都没留一个。” 父亲说法是,“天儿,我怎么感觉到恢复年轻时的,那种孔武有力的状态了。” 父母的表现,果然是应验了,女人想容颜,男人想要力量。 父母的话,让楼梯口的哪对姐妹花也听得清清楚楚,云瑶眨巴着眼睛,说了句,“早跟你们说过,爸妈的病是哥治好的,你们没人信,”说完,揉着眼睛补了句,“好冷,补觉去。” 云蕾什么都没说,转身“咚咚咚”的往三楼跑。 张云天耸耸肩,“爸,妈,你们昨晚吃的是小还丹,既是疗伤的圣品,又是延年益寿的珍宝呢,这点变化是正常的。” 张母一听,顾不上儿子了,匆匆进了卧室,她要梳妆打扮。 张父望着妻子的背影,也是紧随其身后而去。 “咚咚咚”的声音再次响起,云蕾急匆匆的站在张云天面前,神神秘秘的问着句,“我知道这丸子是你自己炼的,还有不,给我俩颗。” 他不由诧异的打量着她,“你要着干什么。” 云蕾难得的脸露羞色,“这丸子的作用这么神奇,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张云天不由瞠目结舌,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的念头,“大姐,小还丹是非卖品,你想做生意赚钱,过完大年再和我说。” 被他喝断,云蕾毫不动气,挥着雪白的拳头,笑说一句,“我记着了,说话要算数。” 第29章 老师,请喝茶 上午九时,张云天怀揣两颗小还丹前往罗记餐馆,因同在西城区的沿江大道,距离只有数公里,他是踩雪步行而来,特意拜会罗父的。 罗父比父亲年长数岁,一脸富态,见人就是笑脸相迎,是个典型的生意人,张云天一直称他为罗伯伯。 罗灵霄与无名还在酣睡中,手机也一直在罗灵禅手中,所以时间地点是她约的。 她在一边泡着功夫茶,一边静静的听着并排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父亲和张云天对话。 罗记餐馆虽然还是原来的规模,但装修比印象中要奢华多了。 罗父对儿子的发小自然是爱屋及乌,真诚的以长辈自居,首先关心的问及张云天父母的病情,听到张云天说到父母完全康复之后,高兴得连连拍手叫好。 “云天,你们这对难兄难弟,大难不死,相信你们必有后福,我呢,只是个生意人,以后你们的事,我也没什么能力帮得上的,餐馆有灵禅在照料着,伯父就当半退休,享享清福了。” 张云天笑说一句,“伯父辛苦半辈子,确实应该享享清福,享受天伦之乐了。” 随后他掏出怀中的绸布,双手递给罗父,“伯父,这是小侄亲手炼制的两颗小还丹,特意送给您和伯母每人一颗,愿二老能长命百岁。” “爸,这可是保你长命百岁的珍品,花多少钱也买不到,”话声正是大步流星而来的罗灵霄说的。 罗父哈哈大笑,“那我就托云天的福了。” 罗灵霄拽着张云天就往外走,回头用眼睛望着父亲和罗灵禅,“爸,姐,云天不是外人,客套话留着以后说吧,我现在要和他出去说点事。” 他们随意找了个包房,在餐桌边坐下,罗灵霄从头到尾,说着无名的事。 “云天,我好不容易才掏出和尚的底来,他法号悟能,别号八戒,俗姓朱,有九个师兄弟,他排行第二,而且巧合的是他大师兄,俗姓孙,法号悟空,别号行者。” 张云天吸了口气,孙悟空,朱八戒,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么,不由问了句,“他来自哪里。” “具体的没问出来,只说是来自西土之地。” 张云天不由心生神往之意,“难不成世间真有雷音寺这个神秘之地。” “要不这样,我先陪着他玩两天,多探点消息出来。” “哪行,今日我就不陪伯父吃饭,改日再约。” 罗灵霄浑不在意的挥着手,“我会和老爸打招呼的,改天让他请你全家人吃饭,以谢赠丹之情。” 随后,张云天被盛情的接到程家,程老一直在盼望着他来疗伤。 程老有个习俗,每次下大雪,他会在内堂燃着一炉大火,火缸边上有些果架,摆放茶水,酒水及糕点,然后与家人围坐在一圈,喝着茶或酒,吃着糕点,寓意是旺火助瑞雪,迎丰年。 今日,大火炉边上只有他们父子俩陪着张云天在围坐,明显是把他当成贵客了。 张云天不是讲究人,但喜欢这个气氛,随意,自然。 见面少不了又是客套寒喧,老爷子体内寒毒被清,加上孙女教他在开始修炼玄阴术后,身子骨已是越来越好,武功也恢复三四成了。 “云天,医师一直是禁止老夫喝酒的,但老夫这身子骨一日比一日更好,心里高兴,还真想陪你喝一杯。” 张云天治好父母后,心里也再无压力,时间又自由,听着程老的心愿,不由莞尔一笑,“老爷子,喝两杯也无妨,我反正有时间,随时可以为你疗伤的。” 程老一听,顿时大喜,瞪了眼身边儿子,“还不赶紧开酒。” 程扬武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飞天茅台,斟满三个小杯,分摆在程老,张云天和自己的果架上,口中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河西区比武一事。 “云天,想不到小小的河西区比武,竟然引来了独行客,无名大师这等神明般的人物,我可是开了眼界了。” 不待张云天回话,程珊珊端着一个精致的茶杯进来,今日她一改往日大红装扮,而是身着一身紧身青蓝素衣,更显大腿修长,身体前挺后翘。 让张云天没想到的是,来到他身边时,她竟然盈盈一拜,高举着茶杯,朗声喊了句,“师傅在上,徒弟程珊珊敬茶,请品尝。”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他瞪着眼睛,低喝一句,“大小姐,我可没收你做徒弟,快起来。” “你救爷爷在先,授我玄阴术在后,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反正从现在起,我就以弟子身份自居,”程珊珊态度很坚决。 张云天这么年轻,哪会想到收什么徒弟,“你我年纪相仿,甚至可能比我还大,我怎么可能收徒。” 老奸巨猾的程老闭目养神,程扬武插着句,“云天你这话不对,学艺者,达者为师,师徒是没年纪之分的,珊珊自小喜欢习武,不是强者还入不了她的眼呢,你就答应她吧。” 他还是没松口,只是勉为其难的对程珊珊说句,“你怎么想我不管,今后不准叫我师傅,最多叫老师吧。” 师傅,老师二者意思差不多了,程珊珊也不再纠结,双手再举杯,“请老师喝茶。” 张云天接过茶杯,轻说句,“起来吧,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你跪一次,我就老了十岁。” 然后,揭开杯盖,轻划一下,茶香飘逸而出,这是正宗大红袍母树茶,轻抿一口,荡气回肠。 接着他望着闭目养神的程老,戏说句,“既然老爷子想休息,不如改日再喝酒吧。” 老爷子老脸一红,哈哈大笑,“云天,你真要走了,老夫这酒就喝不成了,受人管制呵。” 程珊珊一改往日清冷,靠坐在张云天右侧,叽叽喳喳的再次说起独行客,无名大师及莫丰他们比武一事。 完了还随口问着句,“老师,您说说,无名大师和独行客已达到哪个层次的修为了,如果您和独行客比武,有几分胜算。” 张云天没吭声,还在消化着他们父女所说的一些细节,随后望着程老,缓缓的问着他。 “老爷子,数年来,我一直在修炼武功,两耳不闻世间事,对武功境界及江湖事是瞎子摸灯,灯下黑,不如,你来解说下吧。” 第30章 说武论古武 程老接过话头,与张云天同时轻抿一口杯中酒,怄意的长吁一口长气,这才透着认真的神态,“哪好,我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武林中的事跟你们说说吧。” “河西区这场龙虎相争的比武,我没有亲身观战,还真是一件憾事。” “劲气外放,临空摄物,虚空伤人,已是标准的宗师大成之境了,听你们所说,就是战力最差的莫丰先生至少也是宗师大成之上的境界。” “御空而战,渡水无波,踏雪无痕,哪就是更高层次的大宗师,也就是独行客和无名大师已是正宗的大宗师,放眼华夏,也是凤毛麟角,还真是奇怪,小小的河西区竟然出现两个大宗师,而且其中一个人竟然和云天小哥年纪差不多,用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来形容肯定是不过份的。” 程珊珊娇声插着一句,“爷爷,你战力最强盛时是什么境界。” “老夫侥幸修炼到了宗师初成之境后,就因受伤,中寒毒,及功法不全所反噬,自此在一直下跌。” 随后他继续介绍着自己掌握的信息,“老夫戎马一生,程家这套残缺的功法也是从军中学的,对于真正的世外高人,根本无法接触,所以大宗师之上的境界,我也无法得知。” “我简单的说下宗师之下的境界吧,武士,武师,武将,武尊,半步宗师,宗师,半步大宗师,大宗师,其中每个境界又分为初成,大成,圆满三个小境,珊珊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修炼玄阴术才几天,竟然突破到武尊初成之境,远超其父的武将大成之境,而且伤势自愈,其战力已接近巫家第一高手巫召重。” 程珊珊“啪”的一声站起,“爷爷,我愿上门挑战巫家武馆。” “不可,只要爷爷还有口气在,程家永不可挑战巫家。” 他懊悔的望着张云天,“老夫今年78,黄土已埋身了,也不怕云天笑话,巫家先人曾是老夫的上级,老夫在年少轻狂时,曾在战场中,耍了个手段,支开了巫家先人,立了些战功,自此后老夫职务一路高升,而巫家先人的职务却停滞不前,最后郁郁寡欢,英年早逝,巫家后人一直将这笔账算在老夫头上。” 一将功成万骨枯,程老的坦荡,非但没有让张云天瞧不起,反倒有些动容,他不论是非曲直,只是轻说一句,“老爷子,我也是年轻人,年少轻狂世人皆有之,你不必自责。” 程老与他对饮一囗,继续说着,“至于独行客与云天的战力,老夫无法判断,只有云天自己才能从他们这场比武中推测到,不管结果如何,老夫相信你们都是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 张云天淡说一句,“老爷子说说其他的奇闻异事吧,我与独行客之间,谁胜谁败,没半分意义。” 程扬武是程家现任家主,阅历丰富,从他的话中发觉有深意,不由插着问了句,“听口音,独行客是本地人,年纪与云天相当,莫非……。” 张云天瞄着他,玩味的回应着,“程家主在楚南的影响和能力非凡,稍微查下就能知道,当年西山事件失踪的那对少年人不就知道结果了么。” 闻言程扬武动容,程珊珊面露惊色。 不待他们开口询问,张云天的手掌压了压,目光示意程老,让他继续说话。 “自从华夏有文字以来,已经历上下五千年,五千年的文字历史中,一直都有武者的记载,社会在不断的变革,武者慢慢的退出了社会的主流地位,但不代表他们不存在,他们在追求无上武功修为的同时,又以各种形式隐藏在世俗间,故称他们为古武者。” “这类人一般拥有千百年的传承,他们拥有无数财富,也拥有比常人高得多的能力,国家为了安抚他们,一般会给予他们特殊政策,但又得防止他们挠乱社会公众秩序,所以又成立了特殊的监管部门,这种事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得到的,老夫曾为军方高级将领,也是知之不多。” “云天年少,家世清白,作为天之骄子,估计这种部门会主动找你的,当然,老夫只是凭经验猜测的。” 张云天饶有兴趣的问着,“老爷子,可以说说这类人的代表人物么。” “老夫曾在特种部队受训,听当时的高级教官说过二次,古武界以五大家,七大派,三大圣地称雄。” 张云天插问一句,“听过雷音寺吗。” “昆仑虚,蓬莱阁,雷音寺就是三大圣地,听说这些地方的位置经常变动,神秘莫测。” 张云天只是谨记在心,不再追问,既然老爷子接触不到这种层次,多说的也只是道途听说而已。 见到父亲说完,程扬武敬了父亲和张云天一口酒之后,拿出一份文件向张云天扬了扬,现在女儿改口称张云天为老师,他已不再以长辈自居了。 “云天,现在我代表程家和你谈个合作。” 听到合作,之前没人提过,有些疑惑的望着他,“程家主请说。” “是这样,程家愿与张家联手,资源共享,相互守护,同进同退,为此,程家愿赠家产四成,合同我已经拟好,还请你过目。” 这是程家见证了他的武力,医术及前景,念及之前救命之恩及传授玄阴术之情,以及今后有事还需他出手的一种方式。 只是张云天另有打算,接过文件,看都没看就开口婉拒。 “程家主,我就是老爷子口中追求无上武功修为之人,财富只是身外物,我有家人,我也想给他们衣食无虑的生活,程家的财产过于庞大,张家出自寒门,当家人拿着这庞大的财产,肯定是方寸大乱,别说发展,有没有能力守住都不一定,合作可以,换种方式吧。” 程扬武稍微考虑了会,才望着他,认真的说了句,“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只是别的方式无法表达程家的诚意,不如,你说个要求吧。” “现金二亿,我花点时间,逐步培养张家做生意,再帮我找一处安静点的房子,方便我修炼,另外找部低调的车子代步,合作仍然不变。” 程飞扬哈哈一笑,“正好,珊珊二十岁生日时,收到澄子湖别墅一栋,后面有个临江小山,单家独院的,直接上户就成,正好赠给老师做见面礼,车子也有现成的,品牌是腾辉,低调又不失奢华。” 张云天从怀中掏出一颗小还丹,递给程老,“老爷子,今日疗伤后,你将这小还丹吃了,可助你突破一次。” 回头又望着程扬武,“有机会收购些年份药材,有时间,为你们父女俩个也炼二颗。” 短短二句话,让两个人的眼睛发亮,气血翻腾。 第31章 再会郭老 空中飘舞的鹅毛大雪,越来越密,醉酒未醒的无名翻了个身后,才知道时间已是中午。 他揉了下太阳穴,一个机灵的从床上跃下,三下五除二的洗漱完毕,这才匆匆出来找罗灵霄。 罗灵霄中午安排一桌四盆八碗大菜,荤素搭配,没再安排酒水。 经过昨日酒桌上的酣战,此时无名全无出家人风范,和罗灵霄早已称兄道弟了。 “无名,以后我就叫你八戒了,话说,你师傅怎么取这么个奇怪的名字。” “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和尚说小僧命里犯戒,掐指一算,竟然犯了八戒。” 张云天接着讥笑一句,“你实在不是当和尚的料,不如还俗,我带你做生意吧,你肯定可以当个奸商。” “不可,俺是个实在人,做生意肯定会上当,再说俺是孤儿,自小在寺庙长大,加上老和尚说俺有佛门慧根,不做和尚还能做什么。” 接着无名嬉皮笑脸的说着句,“小僧约好与大师兄十日之后会合,你看,这老天爷白花花的下着大雪,还真是人不留客,天要留客的,不如小僧就留在楚南等师兄吧。” 罗灵霄翻着白眼,横着他,“和尚不老实,这又是想犯戒了吧。” “罪过罪过,小僧是想满足小友但求一败的心愿,俺师兄到了,足够吊打你的。” 罗灵霄有些不屑的回着句,“想吊打小爷,你们师兄弟二打一还差不多。” 无名脸露骄色,自豪的介绍着大师兄的事迹,“大师兄号称佛门骄子,痴迷武功,是千年一遇的练武奇才,他曾自创梯云步,罗汉108棍,烈焰掌,打遍四海无敌手,就连从不赞人的老和尚都赞不绝口。” 罗灵霄闻言,先是动容,随后却是撇撇嘴,“我也有个师兄,正好也在楚南,不如叫他陪你练练,看看他的武功如何。” 无名脸色大变,“小僧从小就怕打架,如果不是为了五十万盘缠,这次比武打死小僧也不会参加的。” 接着他凑近脑袋,小心翼翼的问着句,“你师兄的脾气如何,武功比你高多少。” 罗灵霄淡淡的介绍着心目中的张云天,“我师兄没脾气时,性格比和尚还温和,打架时,比我狠十分,至于武功,我自小被他暴虐,从不敢探究了,怕丢脸呵。” 无名听说,整个人是手舞足蹈的,“灵霄小友,咱俩是朋友加兄弟,等我大师兄来了,再一起拜会你师兄吧,现在没必要打扰他。” 罗灵霄朗声大笑,先挫挫无名的锐气,打不打得过他大师兄再说。 次日清早,程家静屋,传出一声长啸,整个程家老小,听到啸声,都是翻身起床,这个啸声的主人是程家定海神针老爷子。 大约过了半小时,老爷子和张云天携手走出静屋,程老面色红润,仿佛年轻了十多岁,此时他不但伤势全无,一身功力还突破了,已是宗师大成,走路是轻便快捷,双目精光闪烁。 张云天这种境界几天不吃不喝也影响不了什么,昨晚疗伤所消耗的内力,在程老突破时,也通过吐纳打坐补充回来,此时同样是神采奕奕。 打开手机后弹出数条信息,第一条是罗灵霄已帮他在十日后,约战无名的大师兄。 第二条是郭老的学生洛东阳的,郭老在楚南,请他抽时间一晤。 第三条是云瑶的,父母已办好出院手续,只是医院留着他们,说是要免费观察两天。 本计划今日去看房子的,但郭老既然来了,一切都得押后,他拨着电话号,直接和洛东阳通话。 “洛老哥,郭老大驾来楚,竟然不提前发信息,好歹我也得迎接下嘛。” 电话传出洛东阳的笑骂声,“你小子,就装吧,昨晚打你电话竟然关机,我发位置给你,快滚过来让老师看看。” 在极地共过患难的他们,说话透着随意,张云天打着哈哈,“关机是意外,昨晚我练功去了,这就滚过来送给你们看。” 外面还飘絮着雪花,大街上的车辆也是稀稀拉拉,之前他虽然会开车,但没正式上过路。 师傅有事,弟子就主动代劳,程珊珊当仁不让的成了司机。 张云天怀揣存款高达两个多亿的银行卡,缓缓的向着洛东阳发过来的位置而去。 程珊珊一边开着车,一边播放着轻音乐,此时她已是一副淑女形象,柔声的问着句,“老师,我想带着婉清姐前去拜访独行客,还请你帮我们介绍下。” 他不由有些奇怪,侧脸打量着程珊珊那白净的脸庞,俩人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直到现在才发觉这丫头一直是素颜,虽没时尚女子惊艳,但挺耐看的,特别是前胸波滔汹涌,唯一的缺点就是因长期练武,手掌有些粗糙。 内心不由偷偷一乐,有这种素颜养眼的美女近身伺候着,夫复何求。 “你们两个大美女去找他,只怕他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又何须我介绍。” 程珊珊妩媚一笑,悠悠的解释,“婉清姐的偶像蒋伯光被独行客一拳打败,她想干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明知他是师叔,不去拜会不礼貌吧。” 张云天仿佛突然之间老了十岁,失去说话的兴趣,“去吧,他在城西区沿江大道罗记餐馆,还有本老师已帮你取个别号,以后叫红衣女。” 离郭老所在地的距离有十多公里,当缓缓的驶进一条林荫马路后,才发现这里是军管区,洛东阳远远的站在戒备森严的大门口。 洛东阳看到他后,并没有前来迎接,而是钻进边上的一部红旗牌小车,从窗口伸出左手挥了挥,示意张云天的车跟上去,在哨兵的军礼中,车子缓缓的驶入大门内,大约七八分钟才停在一个水泥坪上,旁边有栋二层高的红墙楼房。 车门“啪,啪”的响了数声,洛东阳大踏步而来,远远的伸出了右手,很快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几乎同时都往回拉,顿时各自拥抱对方,哈哈大笑。 张云天越过洛东阳的肩膀,看到他身后挽手站立着一对体形修长的美女,年长的是郭老另一个学生夏若雪,不由脱离了洛东阳的身体。 “夏姐,咱俩也拥抱下吧,”这是他脱口而出的话。 夏若雪嫌弃的后退着半步,“打住,男女有别,不过,我身边的美女你可以拥抱。” 她身边的美女双十年华,修长的大腿衬得她亭亭玉立,灵动的眼睛显得她青春活泼,她主动伸出玉手相握,口中说着句,“你就是救我爷爷的张云天,谢谢你,我叫郭之楠,以后可以叫我楠楠。” “我与郭老只是共患难的忘年之交,谈不上救命,以后叫我云天吧。” 在众人的簇拥下,很快进了二楼那个温暖的会客室,郭老端坐主位看新闻。 张云天健步走向郭老,朗声叫唤,“又见郭老,风采依旧呵。” 第32章 外星人 俩人见面自然先聊些家常话,因时间安排得紧凑,郭老歉意的说着句,“云天,因为今日还得返回京都,中午又要参加个学术研讨会,只有安排与你谈正事的时间,午饭都不能陪你了,稍等会,我还有个老友也会参与我们的谈话。” 很快有一个身着灰袍的高大老者走进来,郭老为张云天介绍着老者的身份,“云天,这次来楚南,就是这位老友陪同过来的,你可以叫他龙老。” 老者是白头白须,肤色红润,天庭饱满,根本看不出年纪,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范。 张云天以晚辈之礼示之,口呼一句,“云天见过龙老。” 龙老颔首回礼,也不多说话,三人在一张方形小茶几边,靠沙发坐下,郭老居中,龙老在左。 “龙老,云天是我的忘年交,不如你先说吧。” 龙老脸色淡然,平静的说起谈话的内容,“云天小友,这次谈话比较官方,因为涉及到国家机密,我们就不出示手续之类的东西了,好在你是郭老的忘年之交,相信你能理解,你的事我是知道一些的,我要问的问题很简单,就是请你把西山事件到极地与郭老他们相遇的经过,详细介绍下。” 这是标准的华夏式的政审,张云天身为华夏的一员,自然不会抗拒,只是这二人的身份,不由令他有些疑惑,原因是郭老身份太高,全球知名科学家,华夏几乎家家户晓的人物。 突然,他心念一转,抬头双目平视龙老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比常人要深邃。 他顿时放开脑海中的神识,展开探测的神识仿佛掉进了大海的深渊,一无所获。 高手,而且是修为远超自己的高手,怪不得郭老身边没人保护。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神识,龙老却是望着他似笑非笑。 张云天镇定自若的从头述说,直到自己遇到郭老他们的这段经历。 当他述说完毕后,三个人短短的沉默了片刻,但他知道龙老肯定动用了什么秘法在探查是不是有说谎行为。 良久,龙老才淡说一句,“郭老,我没有问题了,轮到你了。” 郭老从座位下提起一个黑色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贴相片,望着张云天,问着一句,“云天,你差不多在极地深渊待了三年半,除了练武之外,肯定还会有些奇遇的,我手中有些相片,你看看有没有见到过。” 张云天接过相片,随手翻看,第一张相片,像绸布又像纸张,写着些蝌蚪型的文字,这是实物型的相片,文字很清晰,只是这种文字,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正在发愣之间,脑海中的万象全书立刻转动起来,他随口念着一句话,“蓝褐星球太阳系探险组向地球全体人民致敬!落款日期是,蓝褐星新纪年七月。” 郭老惊得从沙发站起来,“云天,你认识这些文字。” “师傅教过一些外星文字,虽不能说百分百准确,大意应该差不多。” 龙老也是脸上动容,“太好了,华夏终于也证实有真实的外星文字,填补了天文研究的一个空白。” 张云天继续看第二张相片,这张相片竟然是外星智能人,背景是在雪地,有些模糊,但枪管隐若可见,他不由动容的问一句,“郭老,你们怎么遇到这些外星智能人的,他们没伤害你们吗。” 郭老又一次“咚”的站直,惊喜的问句,“你也见过,快说说经过。” 张云天正待开口,他又加句,“等等,我录个音,”说罢还扬扬自己的手机。 龙老插了句,“郭老,录音,不合规矩吧。” 郭老顿时一愣,随后哈哈一笑,“不好意思,失态了,云天本就是忘年交,何须录音呢。” 他们的对话,证实了这次谈话的规格很高。 张云天详细的介绍着自己差点被打死,然后被师傅所救的过程,随后他又解释一句,“师傅好像破坏了一具智能人的能量设备,缴获一具完整的身体和一支完整的热武器。” 这下龙老,郭老异口同声的问着,“外星人的身体和枪支在哪。” “当时师傅交给我处理,只是携带不方便,我没带出深渊。” 说完他继续看相片,第三张是飓风图片,他同样经历过,只是当时他没必要冒险,在飓风外围脚下待了会,便躲到洞穴中去了,郭老正需要他这种第一手亲身经历,竟然将他所说的话全部录下来。 第四张是半颗蓝色地心能量晶石,当他脱口说出名字时,郭老再次瞠目。 第五张是陨铁,第六张是埋在冰川中的金字塔,第七张是极光。 除了第六张的金字塔和第一张之外,其他五张相片他都接触了。 这次谈话远远超出二老的预期,时间是一推再推,结果午饭是在会客室吃的,这是四菜一汤的工作餐。 直到下午三时,才基本上谈妥,龙老此时全无世外高人的稳重,难掩心中激动之情,“云天,只要你能想办法找到外星人的身体,枪支,地心能量晶石及天外陨铁,国家将不惜财力,物力,甚至动用军队帮你安全运回,而且以国家的名义为你颁发杰出贡献的奖章。” 可惜张云天不想暴露戒指的秘密,只好全推在极地的师傅身上,他最先索求一个亿的奖金,只是二老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奖金抬到五亿,而且是税后金额。 好不容易约定年前交货,在二老反复交待一定将此事烂在心里之后,才得以脱身。 他心中暗呼,“生意难做呵,”他把此行当成与国家做生意了。 出了大门,红衣女把他缓缓的载到澄子湖住宅区,他的房子是三号别墅,这是个单家独院的别墅,别墅前面是一个小树林,林荫路交错,大道直通前院大门,后门外是一处小山崖,山崖临江,环境幽静,风景迷人,交通便利。 三层西式楼房,里面装修是金碧辉煌,楼顶带小型游泳池,后院是花草地,前院大门左右两边是桂花树,屋内家用电器齐全。 进门后,他冲着红衣女戏说句,“真是豪宅,给我住了,后悔不。” 红衣女撇撇嘴,“我的命是你救的,再好的房子,没命可住不了。” 第33章 张家代言人 张云天对豪宅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在后院望着数十米高的山崖有些意动。 正在沉思中,谁知道手机音乐这个时候唱了起来。 “老哥,这大雪天,你夜不归宿,老妈要发寻人启事了,赶快回家坦白从宽吧,”这是云瑶的吆喝声。 无奈之下,只得对身边的美女跟班苦笑一句,“家里的小丫头催我回家,明天叫人弄点食品来吧,以后我就住这了。” 红衣女亦步亦趋的紧跟他身后,“明天我安排个阿姨过来打理,不过我有个请求。” “说吧,什么事。” “三日后,爷爷要为我庆生,白天安排宴会,晚上安排一个晚会,请老师一定赏脸参加。” 张云天顿了下脚步,回望她一眼,“年纪轻轻的,叫上三五好友庆祝一下,不就行了吗,还办个宴会和晚会,有钱人真会折腾。” 红衣女轻言细语的解释着,“近年来,爷爷身体一直不好,上次又发生受袭事件,爷爷想借我生日冲喜,其实与庆生无关的。” “行吧,占了你的房子,正不好意思呢,到时送颗小还丹给你做礼物。” 酷爱武力的红衣女闻言大喜,抢前一步,拦在他前面,伸出手指,吐着二个字,“拉钩。” 听着她吐气如兰,面露娇态,也不好拒绝,轻拉手指,然后双双上车。 云瑶还真没撒谎,原来容光焕发的张母早早就从医院赶回来,亲自张罗着一桌家常菜,严令三个儿女回家聚餐。 一个大火锅,六盘家常小炒菜,久违的团聚重现在张家餐厅了。 张父望着儿女绕膝,妻子重现昔日骄媚,心中高兴,酒瘾难捺,直叫云瑶拿酒,兴高采烈的张母闻言,脸上立现晴转阴。 张云天马上打着圆场,“酒可通筋活血,但不可过量,老爸喝三小杯无妨。” 儿子在张母心目中地位不低,闻言脸色稍缓,又是阴转多云。 她盯了眼自家儿子,“自家身体靠自家保,你们今后要多约束你爸,都不准放纵他喝酒。” 张父不但没动气,反而说话时透着嬉笑的态度,“从医院回来,前有风情万种的骄妻,后有绕膝的的儿女齐全,还真是恍若二世为人,加上今日单位领导来看我,暗示组织上会和我谈话,老婆,不喝点酒,我这心痒难耐呵。” 这次云蕾抢到云瑶之前去拿酒,“妈,这是好事,我也陪爸喝点。” 张父的职务虽然不高,如果能复职了,至少也是个小领导,郭子明的母亲只是生意人,至少不敢公开得罪她,还有单位上的领导也是一样,张父中风后,她还真是体会到了世态炎凉,所以张父能否复职,对她影响是最大的,云瑶只是个学生,几乎没影响。 酒是张父珍藏多年的五粮液,待云蕾斟满四杯之后,正欲举杯祝辞,张父笑说一句,“今日喜事太多,自家人之间就不必敬酒,随意的边喝边聊吧。” 说完他举着酒杯,轻抿一口后,面向张云天又说着句,“这次我和你妈能康复,听云瑶说是你治好的,而且单位上的事呢,也是你在背后出的力,看到儿子有能力,为父很高兴。” 他转向云蕾,接着说话,“这次我和你妈突然病重,让你受了不少委屈,真正见识了世态炎凉,是我们拖累了你。” 云蕾红着眼睛回着,“爸,别说了,只要能治好你们,受些委屈,这是应该的。” 张母接过话头,“云天,以后记着别老和你姐斗嘴,你是男子汉,得让着点。 ” “行,爸妈请放心,我这就与张家大小姐谈个合作,亏不了她的,”张云天打定主意,张家目前只有推出云蕾,打理做生意的事了。 “就你百把万,说理财还差不多,做生意,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还要谈什么合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千把万呢,”说这话的云蕾满是鄙夷的语气。 张云天喷嚏一笑,“我那百把万是留给妈的,你可别打主意,另留了三千万跟你合作的,既然嫌弃,那算了。” 云蕾的眼睛顿时冒着亮光,放下碗筷,惊叫一句,“三千万。” 这个数字成功的让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他,云瑶喃喃细语着,“老哥,我知道你很有钱,但三千万也太多了吧,这是一个小康之家的所有财产了。” 这是个金钱至上的年代,两极分化特别严重,在大富豪眼中,三千万,也许只是九牛一毛,但在一般家庭,这个数字是一家人终极一生的目标,毕竟这社会还有很多人处于负翁状态。 见到父母的目光在寻视,他赶紧解释,“爸,妈,你们放心,我为国家立过很多功勋,为此奖了大笔金钱给我,金额远超你们的想象,而且是税后数字,都有证明的合法所得。” 听到解释,众人的表情丰富,张父若有所思,随后小口喝酒,张母满脸骄傲,笑不合嘴,云瑶倒是变化不大,学生嘛,钱虽然越多越好,开心一阵之后,专心吃着火锅去了。 只有云蕾,眨巴着眼睛,努力的消化着这个消息,她是学财务的人,钱虽然不是她的,但作为家庭的一员,对她的影响肯定很大,甚至能提高她的视野,她茫然问着句。 “云天,你说三千万还不是你的底限。” 张云天淡淡的回了句,“我有很多的三千万,但你得好好的计划下,你怎么做才能合理利用这三千万,让你自己,让家人的生活过得更好,如果我认为合格,后面的钱我会陆续交给你打理。” 随后他神态变得认真,“这个人选本来老爸是最合适的,但我还是想老爸从政,毕竟他为此奋斗数十年了,而云瑶还只是学生。” 云蕾的个性很果断的人,消化这个消息后,没有像平日那般脱口而出的说话,“之前你一直在说,所有事都年后决定么,近期我有很多事情要处对理,过年时,我做个计划给你。” “成交。” “那可不可以把三千万转我卡上,我一生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让我体验一次当富婆的滋味哦。” 他觉得好笑,“你这一生,你才多大,不过,现在你成了张家代言人,这个钱可以交给你管。” 第34章 聚灵阵 家人,家事,自他归家后,像块大石头一直压在他心头,家人各自回归正常的生活,他顿感轻松,此时,他带着一些生活用品,悠悠的开着腾辉越野车,驶向澄子湖住宅区,这里将会是他的第二个家。 红衣女帮他找了个叫荣姨的中年女人打理他的日常生活,明日就可以正式上班。 想到红衣女这个免费的女管家,不由笑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况她还是个养眼的大美女,大不了,以后指点下她的修为,这可比报酬要好多了。 他默念着布置聚灵阵的程序,虽然目前他的修为并不高,好在后山面积不大,勉强自己可以独立布阵,至于阵眼,正好身上有地心能源石。 在后山他念念有词的忙活半天,布阵完毕,随手掏出一块能源石,不断注入真气,最后小心的置入阵眼中,顿时,后山泛起金光,不停的在流转,随后响起轻微轰隆声,这个现象维持了十五分钟,金光和响声消失无影无踪。 “嘿,成了,”他低喃一句。 在山脚下,他往前踏一步,顿时身影已消失,如果有人在,肯定会以为遇到了鬼魅。 万里之外的一个热带无名沙滩,虽然同样是在冬日,这里是风和日丽,风光迷人,有海风在吹拂,却无凉意,宛如在春天里。 这片沙滩中央,有一张白色小藤桌,有三人坐在藤桌边,中间是个七旬老者,秃顶,微胖,他叫罗纳特,犹太籍人。 他是联合国着名的天文物理学家,他率领的团队,拥有世上最先进的物理,化学和天文研究所,是联合国所有机构中,资金最丰裕,话语权最重,人才最多的团队。 在他左侧是个五旬中年人,他叫乔恩,米国总统特使,米中情局负责人。 在罗纳特右侧是一个身着迷彩服的军人,他叫汤姆,他身高近二米,皮肤棕黑,是个混血儿,他有双重身份,既是米国特战队教官,又是联合国安全负责人之一。 离他们十米开外,有黑衣人在警戒,如果张云天在此就会发现,杰克逊也是黑衣人之一。 三十米之外,就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正宗的戒备森严。 他们的谈话,主要是罗纳特和乔恩在交流。 “亲爱的乔恩,可靠消息,郭凌风回华夏后,接触过一个叫张云天的年轻人,据说他们弄到了外星人的标本,甚至缴获了一支外星人的热武器,而且他们得到地心能量石,这是外星人在地球上开采的地心石,目前这些东西还在极地,乔恩,你知道得到这批东西,意味着什么吗。” 罗纳特语气显得急迫,声音越来越大,语速也越来越快。 “得到外星人的标本,我的团队就能知道外星人能量的来源,自由飞出太阳系指日可待,甚至能突破光速这个速度的极限。” “乔思,有了外星人的热武器,我们可以根据他们的原理,举一反三,制造系列武器,拥有无法抗拒的杀伤力,而又不破坏这个星球的环境,天呵,夸张点的的说法就是,谁拥有,谁就可称霸地球了。” 乔恩耸耸肩,“尊敬的罗纳特先生,如果这批东西还在极地,我可以替总统先生表态,全力阻止他们运回华夏,并动用所有资资源夺取,如有必要,将之毁于一旦。至于先生口中的张云天,如果只是普通人,想要在十多亿人中找到他,无异大海捞针。” 随后又补充,“只是这批货已到了华夏,总统先生只怕也无能为力,毕竟华夏体量比我国也差不了多少,为此爆发战争,师出无名呵。” 罗纳特敲着藤桌,难耐心中的激动,“米国拥有异能战士,拥有世上最多的特异功能者,情报能力也是最强的,又是最富裕的国家,请转告总统先生,我只等半年,如米国解决不了,我将带着我的团队与华夏合作。” 可惜张云天听不到,不然会笑掉大牙,因为这批东西还在他身上呢,只是此事透着诡异,这么秘密的事,怎么传到万里之外。 当他走出聚灵阵时,已经过了四十九个小时,此时他体内种子已是开枝发芽,含苞待放时。 开放的神识,探测的距离要远数十米,全身充满磅礴的力量,丹田气海的真气增加不少,而且一直沸腾不已,仿佛有突破的迹象,情不自禁的长啸一声,有如防空警报,只是没人会认为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吱”的一声,后院门被打开,出现了三个身影,两个妙龄女郎自然是红衣女和宋婉清,另一个是微胖的中年妇女。 红衣女怔怔的望着他,总感觉他的身体与前两日有些变化,但又说具体变了什么。 随后她哇叫一句,“老师,这两天你干什么去了,手机又不带,还好你家人没打电话,否则我会说你失踪了。” 随后又一惊一乍的问着句,“不会刚才的啸声也是你发的吧。” 张云天轻“嘘”下,“小声点,被人听到了,会把我当怪物处理。” 宋婉清听着莞尔一笑,“在我眼中,张老师本就是怪物呢。” 她和程珊珊本就是从小长到大的姐妹,这句张老师是她想到最合适的称呼。 对这个五官精致的女郎,张云天客套的问着句好,随后走向后院。 红衣女依旧是亦步亦趋的紧跟,“老师,这位就是荣姨,以后她会长期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这个人是身边的人,他很重视,望着荣姨说着句,“荣姨,以后就辛苦你了,待遇和费用我交给珊珊,由她负责安排,你有什么困难,还请直接告诉我。” 荣姨小心的回话,“张少,不辛苦,以后有事请吩咐。” “荣姨,以后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不必过分客气,直接叫我云天就可以了。” 红衣女补充一句,“叫天少也行,张少这二字不好听。” 张云天横她一眼,她却浑不在意,脸上还扬着笑容。 “这两天,有事吗。” “老师,昨日我和婉清去找了独行客,他竟然和无名大师在一起。” “这叫不打不相识,有什么好奇怪的。” 宋婉清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了,“他们在一起不奇怪,但无名大师好像很怕你,听说珊珊是你弟子后,竟然拉着独行客离开楚南了,说是怕你找他麻烦。” “还有这种事吗,”他觉得有些奇怪。 第35章 女人如衣服 楚风休闲会所,是一家多功能高档娱乐中心,这里集泡澡,足浴,练歌,运动,餐饮等一条龙服务,不是宾馆胜似宾馆,而且服务更周到,他们的服务宗旨是,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会所采用会员制消费,最低级别的会员是五百万起步,是真正有钱人的天堂。 钻石999号包房是个套间房,宽大的大厅,摆着一排真皮单人沙发,每张沙发旁边有张方形小茶几,茶几上摆着些时令水果。 吴昇是个三十左右,中等个子的青年人,一身灰白名牌订制西装,尽显他身份不凡,只是脸色略显苍白,明显纵欲过度。 他出自楚南建材世家,家族拥有很多建材企业的股份。 建筑业在华夏是块特大蛋糕,哪怕是背景通天,也得分些汤汤水水给别人喝,再正规的建筑商,也得或多或少的与道上人物打交道。 吴家是楚南正宗黑白二道通吃的地头蛇,吴昇是吴家嫡系后代,拥有金卡会员也是正常。 吴昇左边是个高挑的美女,她叫娄敏,芳龄二十一,皮肤细嫩白净,弹指可破,眼睛顾盼生辉,妖艳不可方物,她是个内衣模特,吴昇新交的小女朋友。 娄敏左边的那位是个魁梧的蓝衣青年,他是吴昇的发小兼跟班吕东佳。 靠吴昇右边是一个带金边眼镜的青年,他叫马东旭,是吴昇的同学,区工商局副科级小领导。 马东旭右边这个青年赫然是云蕾的男朋友郭子明。 郭子明最近很烦,谈了三年多的女朋友,本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突然女朋友双亲重病,双双躺在医院。 他自小聪慧,重感情,但个性格柔软,没什么主见,母亲是个比较现实的人,而且强势无比,自知道女朋友家道中落后,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由,强行制止他们继续交往。 三个月前,还帮他找了两个对象,逼着他相亲,面对强势的母亲,他无力反抗,只得接受安排。 他想逃出家庭,更想在生意上出人头地,所以三个月来,一面接受母亲的安排,与相亲对象交往,另一边,天天在外面应酬,寻找关系,想在生意上更上一层楼,哪样,可以提高在家里的话语权。 只是生意没做成,每天的应酬,男女间难免有假戏真做的时候,他似乎喜欢上了这种花钱如流水,温玉在怀的生活了。 情况更糟的是,两个相亲对象之一的丁敏,似乎喜欢上他了,不停的找机会约他见面,他又不懂拒绝,而且接触多了,也生出情缘之心,处于优柔寡断中。 女朋友除了偶尔发过信息,就是忙于照顾父母,而自己则是因母亲态度的变化,愧疚在心,也同样不敢面对她,所以心中纵有万般情意,整整三个月未见面了。 数日前在西餐厅的见面,打破这种宁静,张云蕾一如既往的强势和自信,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自己这三个月做的这点破事,如果被她知道了,只怕要完。 对于云蕾这个学妹校花,他可是花了无数心思才追求到手的,有着将近四年的感情,也只差突破最后一层关系了。 马东旭是他父亲老友的儿子,通过他的关系,最近傍上了吴昇的大腿,吴昇答应今晚带着他和女朋友,一起参加程氏集团大小姐的生日晚会,准备介绍些程氏集团的资源给他。 正好云蕾又想拓展些人脉关系,毫不犹豫的答应陪他一起参加晚会。 “东旭,今日玩的可还舒服,”正在闭目养神吴昇问了句。 马东旭扶着眼镜,笑说句,“昇少,我只是个小公务员,如果不是你,哪有机会来这种人间天堂来娱乐。” 吴昇睁开眼睛,认真的说着,“东旭呵,我们是兄弟,以后要多带你出来玩,只有这样才会你产生一种欲望,为什么别人可以享受优渥的生活,你堂堂一个副科级公务员,能力不比人差,为什么不能享受呢,当你有这个想法后,你就有一种往上爬的动力了,我们正当年轻,也许十年后,你就是处级,厅级领导了。” 众人拍手称赞,“昇少高论。” 昇少望着郭子明,又道,“子明,男人需要的是事业,你这人聪明好学,又上进,就是在女人这道坎通不过。” 郭子明点头哈腰,“昇哥教训的是,子明受教了。” 吴昇指着娄敏问着句,“子明,娄敏长得怎么样,不比你女朋友差吧。” 郭子明可不敢盯着娄敏看,“昇少,各有千秋,两个人差不多。” “那不就得了,古语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以换,越有钱,换得越勤,手足却不可断,那可是与身体相连的。” “你女朋友出自破落户之家,都过了三四年,你还没搞定她,这样吧,我让娄敏陪你玩一周,你把女朋友给我玩一周,女人嘛,只有上了她,她才会百依百顺,以后就什么烦恼都没了,怎么样。” 郭子明闻言,吓得手脚发软,胆抖心惊的胡乱答一句,“昇歌,我考虑考虑,请给我点时间。” 昇少霸气的挥手,说了句,“哪行,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把她送我床上。” 吕东佳看了看时间,“昇哥,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出发。” 吴昇率先站起,“好,玩也玩了,吃也吃了,该办正事,说不定,今晚有机会和武爷能聊上几句。” 五个人分乘二台车,郭子明开着自己的迈巴赫,载着马东旭跟在后面。 “子明,你和昇少走这么近,是不是与虎谋皮,还有你怎么跟你小女朋友说这事,看样子不像是开玩笑,”马东旭发出警告。 “旭哥,他总得给点面子给你吧,毕竟是同学,”郭子明有些不以为然。 “吴昇这种人,虽然不是混道上的,但性格与道上的人物或多或少有些相似,没利益冲突时,见人笑哈哈,有冲突时,马上翻脸不认人,天王老子也不会认了,”马东旭再次提醒着,随后又问着句,“要不要接女朋友一起走。” “不用了,她买了部新车,刚发了信息,估计差不多能同时到。” 马东旭疑惑的打量下郭子明,“你不是说女朋友父母双双重病在医院,而且还负债不少,怎么短短的时间,竟然买车了。” 郭子明若有所思的沉默了。 第36章 玉石俱焚 程宅庄院门口有个水泥停车场,停车场两边各有一个草坪,积雪早已铲除一空,停车场已停满了各类豪车,后来者只能在保安的引导下停在草坪上。 张云蕾开着奥迪比郭子明先到,她没有下车,而是摇开车窗,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偌大的程府庄园及周边的环境。 正在想着入神间,郭子明和马东旭并肩站在车门边,轻敲一下,打断了她的沉思。 见到他们,她妩媚一笑,轻唤声,“子明。” 随即推开车门,挽着郭子明的右手,身体往他右臂靠了靠。 郭子明露着温润的笑脸,对云蕾小鸟依人的样子很是陶醉,望着她迷人的眼睛,介绍着马东旭的身份,“蕾蕾,这位是马东旭,旭哥,我家世交,是工商局公务员。” 云蕾叫了声,“旭哥好。” 草坪上的车辆少,空地大,在附近的吴昇一行三人也来到了他们身边。 被娄敏挽着手的吴昇望着云蕾,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数次,然后望着郭子明问着句,“子明,这位美女就是你追了四年的女朋友吧,果然是极品呵。” 云蕾非常讨厌他的目光,见他没与自己搭话,也没有发作,而是将自己的目光偏向一边。 “蕾蕾,快见过昇少,我们的请柬就是昇少送的,”郭子明的声音传进她耳中。 云蕾语气冷冷的吐出一句,“谢谢昇少。” 昇少哈哈大笑,语气透得居高临下的说道,“蕾蕾吧,好,听说你的性格刚烈,我喜欢。” “昇少夸奖了,”她的语气越来越淡漠。 “我叫吴昇,不如我俩单独交个朋友吧,我这人什么都没有,只是有的是资源和金钱,以后可以互相帮助,各取所需。” 马东旭见他越说越嚣张,不由插一句,“蕾蕾,昇少是潇楚建材公司的大少,子明未来的合作伙伴。” “哦,原来是潇楚建材的大少,怪不得说话异于常人,本小姐只是个弱女子,帮不上昇大少任何忙,”云蕾的声音透着忍耐和息事宁人。 身在银行上班的她,自然知道潇楚建材虽远比不上身边的庄园主人,但也算是个大企业,在常人,包括郭子明的眼里,也是庞然大物。 “错也,蕾蕾,我吴昇阅女无数,所骑的女人虽然都是貌美如花,但都是温顺如绵羊,玩着已没有成就感了。” “还没有骑过暴烈又美貌的胭脂马,今日遇到你,正好填补我这份遗憾。” 吴昇这段话才是真正的嚣张跋扈,一边的马东旭预感今日肯定会出事,他只是个小公务员,肯定无法制止。 此时的云蕾已是攒着双眉,脸沉如水,喘着粗气,已在爆发的边缘,她没正面应对他的话,而是望向惊吓不已的郭子明。 “郭子明,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昇少的意思,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说实话。” “蕾蕾,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吗,”郭子明正欲发誓,却被云蕾低吼而打断,“说实话。” “蕾蕾,我也不知道昇少会有这种想法,我可以发誓,旭哥可以证明。” 这个时候的云蕾,脸色变幻莫测,如母老虎般的刚毅性格凸显出来了,她冲着郭子明说了句,“既然与你无关,此事我来处理。” 随后面向吴昇,扬了扬手中的请柬,一字一顿的说着,“这世上,万亿,千亿,百亿富豪有不少,我虽羡慕,却不眼红,还请昇少不要再提钱不钱的事,你给我和子明的请柬我收下,今日给我的耻辱暂且记下,我只是个弱女子,如有下次,我会让大家知道玉石俱焚这个成语的意思,还有我张云蕾如有翻身之日,一定会登门教教昇少学会如何尊重人的。” 说完之后,她重新挽着郭子明的手,“我们进去吧。” 郭子明还心有余悸,轻轻回着一句,“算了吧,我们回去。” 吴昇饶有兴趣的望着他们的背影,自言自语着,“果然是个烈女,我喜欢。” 马东旭站在他身旁,劝说着,“昇少,就当是开了个玩笑,收手吧,毕竟子明是我的世交。” “东旭,人生在世,无非是财富,地位和女人,这个女人我看上了,无非多花点钱而已,你不必操瞎心了。” 马东旭闻言,颇为无奈,自求郭子明多福,但愿不生祸端,他既不愿离开,也不敢再劝。 吕东佳凑过来,和吴昇耳语着,“昇少,不如安排今晚就抓了她。” “不行,在程家庄园不能动手。” “昇少差矣,这个女子只是普通人,程家肯定没人认识她,不如我们抢了她的请柬,程家过问就说她是混进来的,再叫娄敏出面,编个争风吃醋的故事,子明的胆子小,吓一吓,就双腿发软了。” “哈哈,好主意。” 云蕾两人验过请柬,已进了前院,只见到处都是张灯挂彩,草坪上的名树上挂满五彩的小灯泡,散出五颜六色的灯光,充满节日的气氛,草坪边上摆着一排排火炉,火炉边上有不少多屋木架,摆满着各种各样的食材,看样子,这里有个雪夜烧烤晚会。 进了大厅,同样灯火辉煌,因时间还早,只有稀落的,三三二二互相聊天的客人,大多都是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正面上方高挂一条横幅,祝贺程珊珊生日快乐! 大厅被布置成一个大型交谊舞池,云蕾对郭子明轻说一句,“子明,让我一个人去前院散散心,消消心中的火气,等晚会开始了再找我吧。” 郭子明面露担忧,“这怎么行,如果吴昇他们找过来,怎么办。” 云蕾戏谑一句,“我火气不消,你想找谑么,吴昇来了又怎样,以为我会怕他吗,再说你留在这,以你柔软的性格,能帮什么。” 其实张云天就在程府静屋,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云蕾会参加自己这个便宜管家的生日晚会。 身为程家合作伙伴,寿星婆的老师,他现在肯定是程家最贵重的客人之一。 因为程家作为主人,自然要迎客,陪客,所以祖孙三代都是忙忙碌碌的,张云天为了不打扰他们,就主动要求去静屋练书法。 静屋是程老练功之地,无人敢打扰,异常安静。 第37章 志在必得 云蕾他们来程家庄园门口时,张云天正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着,学生时代他本就学过毛笔字,也写得不错。 现在重新提起毛笔,感觉自己悬空执笔的手,稳如磐石,下笔有如是游龙戏凤,潇洒自如,他心有所思,笔有所书,修身,齐家,入凡,问道,求道十个苍劲大字跃然纸上,飘逸,厚重,让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透着名家的风范了,而且比名家有过犹不及。 随后一心沉浸在书法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云蕾围着前院转了数圈,见到火炉和食材,想到之前野外烧烤,还是学生时代的事,不由心生自己动手的念头。 注意力稍一分散,心中的火气便消了数分,这才准备去大厅找郭子明。 只是在大厅转了二圈也没见人影,气得她咬紧银牙,掏出手机,然而连拨三次,竟然没人接听,不由一腔怒火转为担忧,急匆匆的小跑出了大厅,准备在前院寻找。 正当她焦急万分时,电话音乐响起,她马上接听,看到子明的名字,低吼句,“干什么,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蕾蕾,出事了,你不要出来,站在大厅大门边上,我马上进来找你,”郭子明的声音很急。 云蕾收了电话,依言回到大厅门口,此时,参加晚会的人来得差不多了,她找了显眼又偏的位置站着。 很快,神态狼狈的郭子明匆匆赶来了,见到云蕾,马上小跑而去,低声叫着,“蕾蕾,有危险了。” 云蕾见他脸上有指纹印,脸色又苍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由抓着他的右手,惊慌的问着句,“发生什么事了,你脸上有伤,谁打的。” “昇少找了好多道上的人,已经有好几个混进晚会了,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等我们,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蕾蕾,报警吧,”郭子明哭丧着脸,诉说经过。 接着他手中出现一个小玻璃瓶,扬了扬,“刚才他们抓了我,要我今晚让你吃这个迷药,我没答应,所以被吕东佳这个牲口给打了,还威胁让我郭家破产。” 云蕾有些懊悔,刚才没有及时离开,她敢正面硬刚昇少,已到了极致,但遇到道上的人物,说不怕肯定是假的,现在已是手足发软。 只是本着是祸躲不过的道理,强装镇定,她与郭子明相恋数年,素知他优柔寡断,但只要自己有了主意,他配合倒也默契。 “子明,报警,我们没证据,回家,路上的危险更大,找主家保护,同样师出无名,目前只有在大厅,人越多越安全,趁着晚会时间,再商量个方法脱身,我顺便把云天叫过来帮我。” “云天是谁,好像是你失踪那个弟弟的名字。” “废话,当然是他回来了,不然我哪有时间出来,更没钱买车。” 郭子明听说过张云天失踪之事,但没见过本尊,云蕾突提买车之事,解了心中的疑惑,本想阻止云蕾叫他,但想着人多力量大,也就没反对了。 突然他见到昇少挽着娄敏正走向大厅,而且朝着他们的方向,露出个诡异的笑容,仿佛云蕾只是他手中的小白兔。 周边又发现有三四个黑西装的青年既不进大厅,又不离开,他们目光隐隐约约扫向自己这个方向。 自小没吃过苦头的他,现在是草木皆兵,他一把抓紧云蕾的手,一惊一乍的说着句,“蕾蕾,我们去人多的地方吧。” 正在云蕾拨打张云天的号码时,有道惊兀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不是张小姐吗。” 这道声音的出现将会让昇少万无一失的瓮中捉鳖计划破灭,也将会让张云蕾脱身计划变得扑朔迷离。 云蕾闻言,望着盯着自己的倩影,眼冒亮光的人,就是与她有一面之缘的宋婉清。 容光焕发的宋婉清对身边两男一女歉意的说了句,“对不起,有意想不到的贵客来了,我得安排下。” 随后她走向了云蕾,见到狼狈的郭子明还紧抓着她的手,展颜一笑,“张小姐,这位是你朋友吧。” 云蕾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熟人,急切的说着句,“宋小姐,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他是我男朋友,叫郭子明。” 宋婉清哪知道他们的处境,加上晚会快开始了,她必须要赶去现场,就自顾自的安排着,“张小姐能参加晚会,真是意外之喜,后院有不少长辈在,我就带你们去中院客房休息下,待不忙时,我带寿星婆来跟你们见面。” 她们只有一面之缘,在云蕾迟疑间,竟被宋婉清挽着手,从前院右边走向一个有保安守卫的红漆走廊,一路上不停的有人跟宋婉清打招呼,就连守卫也是客气的向她问好,云蕾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穿过一个花园后,一行人来了中院,这里比前院安静多了,云蕾和郭子明被带到一个精致的一屋一厅带卫生间的套房。 “张小姐,这里无人打扰,二位就在这里休息会,待会不忙了,我和寿星婆会过来找你们的,”说完,宋婉清转身离开了房间,留着面面相觑的两个人。 此时,张云天正挽着寿星婆走出后院,前往大厅。 前院昇少一脸阴沉,对云蕾志在必得的他,本计划找人抢了云蕾的请柬,安排娄敏以婚外情找云蕾的麻烦,同时还安排了六个道上的大哥,带着签有郭子明名字的二千万欠条,混入现场,协助计划的顺利完成。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宋婉清会认识云蕾,以他的层次,又是本土人,自然清楚宋家大小姐的身份,有她在云蕾身边,哪敢妄动。 吕东佳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边耳语着,“昇少,他们两个被安排在中院一个套房后,宋小姐就离开了,晚会马上开始,这个时间动手,无人能发现,还请昇少赶快决定,还动不动手。” 吴昇脸色变幻数次,终于打定主意,“这世上美女多如牛毛,只要有钱,都是争先恐后的爬上男人的床,像这种谈了三四年还是个处,性格又刚烈的女子,已比熊猫还稀少了,动手吧。” “昇少,要不就神出鬼没,做到无人能发现,要不就赶紧撤了,被程家发现了,没好果子吃。” 昇少拍着他的肩膀,“快安排吧,本少迫不及待了。” 第38章 生日晚会 程珊珊自小痴迷武术,社交圈并不多,今日生日晚会也并非她本意,而是爷爷的决定。 程家是楚南本土的大家族,世代从军,大儿子程扬文是西部战区中将副司令,有乃父之风,全家早已生活在西部重镇,小儿子程扬武,掌管庞大程家资产,成了事实上的程家家主。 只是近年来,爷爷身体不好,深居简出,以往门庭若市的程府,好几年都冷冷清清的,所以爷爷决定趁孙女生日,大宴宾客,意图恢复之前的热闹。 她一改往日素颜,化着淡妆,梳着刘海头,身着红色裙装,手戴蚕丝手套,脚踏长靴,让人惊艳绝伦。 此时程珊珊正笑脸盈盈的挽着身着浅色西装的张云天,在她父母的陪同下,缓缓的走向大厅,顿时,大厅不停的响起祝福声。 舞池中摆放着一个二十二层的订制生日蛋糕,张云天牵着她的手走向蛋糕正面站定,高呼一句,“寿星婆许愿。” 趁寿星婆闭眼,合手许愿时,宋婉清上前轻声说着,“张小姐和男朋友也来了,我带他们在你休息的客房,待会你和珊珊跳第一支舞时,我带他们过来吧。” “那个张小姐。” “在医院,第一次找你,和我说话的这个美女。” 张云天诧异的回说,“我姐云蕾,没听她说过认识程家的人,奇怪,她怎么会过来。” 宋婉清轻笑,吐气如兰的耳语着,“待会问下不就知道了。” 闻言,他也不再在意,“嗯。” 套房客厅,云蕾他们两个坐在茶几边的单人沙发上。 郭子明还是心有余悸,担心的问着句,“蕾蕾,宋小姐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直接向她求助。” “我与宋小姐只有一面之缘,对她是一无所知,”她嘴里回着话,眼睛盯着茶几,茶几上有部新款手机,感觉很熟悉,想查看又感到对手机主人的不尊重。 终究还是拿起,只是开机需要密码,她试着输了几个数字,手机开了,顿时欣喜若狂,大声呼了句,“云天。” 这个叫声,差点吓死郭子明,赶紧站起,“你疯了,你还怕他们找不到我们两个吗。” 云蕾激动的攥着他的手,语无伦次的说着,“手机是云天的,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云蕾“咚,咚,咚”的小跑着去开门,口中还喊着句,“云天。” 她才将门拉开,门“碰”的被一股大力撞开,她的身体被弹开房门撞贴在墙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三个手持匕首,眼带墨镜的黑衣壮汉闪了进来,而且房门被带关。 面对两个黑衣人的围攻,郭子明毫无反抗力,除了嚎叫两声外,三下五除二就被打倒在沙发上,双手被反扣,只能望着对方惊恐地喝问,“你们这是犯法的行为。” 至于云蕾,站在门边上的黑衣人全无惜香惜玉之心,一手抓着手腕,另一手攥着头发,双手发力,一把将她同样摔倒在沙发上,发出一道闷哼。 随后黑衣人一把反扣她双手,同样按倒沙发上,接着黑衣人低喝句,“把他们捆绑起来。” 云蕾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她也懒得反抗,口中尖喊着,“张云天,快来救我。” 两个人很快被五花大绑着,口中被毛巾塞着,只能从鼻孔发出嗯嗯的哼声。 前后几分钟,客厅就安静下来,领头的一个大个子叫了句,“小三,赶紧通知昇少进来,迟则生变。 张云天此时跟着一众人围在程珊珊周边哼唱着生日快乐之歌,唱完歌后就是分发蛋糕了。 在云蕾叫着张云天的时候,他的左眼突然跳了下,之前也跳过一回,当时是不以为然,也就没在意。 只是现在生着一丝不安,虽知云蕾也在之前自己休息的房间,但根本想不到她会有危险。 为了稳妥,他不动声色的展开自己的神识,先从后院起,慢慢的探查起来。 吴昇收到得手的消息,很快和吕东佳潜进中院,望着绑在沙发的两个人,乐得哈哈大笑。 他猛的在郭子明的肚部踢了一脚,骂着句,“敬酒不喝非得喝罚酒,我会全面封杀郭家的生意,等着破产吧。”。 郭子明痛得弓着腰,鼻子哼哼唧唧的。 昇少又移到云蕾的左侧,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另一手攥着头发,双手发力,将她低垂着头部抬起,见到她两行清泪,撇撇嘴,阴阳怪气的说着,“哟,兄弟们真不会惜香惜玉呵,你这张精致的脸成花脸了,不过你放心,出去后我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说完掏出一个瓶子丢给吕东佳,“东佳,这是西洋迷情散,你喂给她吃,今晚保证她会跪着求我干她的。” 回头又望着高个子黑衣人,“伦哥,等本少玩腻了,我会将她白乎乎的身子赏给兄弟们也享受,享受,玩烈女带劲呢。” 伦哥显然不太给他面子,竟然冷冷的回着句,“昇少,闲话少说,七八个兄弟在程家庄附近,不宜久留。” 中院是客房,本就空荡荡的没人,加上前院嘈杂,套房隔音效果又好。 吕东佳一把抽掉云蕾口中毛巾,拿着迷情散往她口中送,云蕾侧转头躲开,并大呼一句,“张云天”,吕东佳顺手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打在她脸上,打断了她后面的声音,云蕾的脸有大块变成青紫色,口角溢血。 接着“碰”的一声大响,原来是被绑着的郭子明并没受什么伤,在激动之下,竟然直直的站立起来,脚下发力,猛的跳着撞向吕东佳,目标是撞落他手中的迷情散,吕东佳没有防备,还真被撞得掉落在地。 只是郭子明也摔落在地,又迎来一阵拳打脚踢,被打得晕头转向,全身上下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不待昇少表态,伦哥对两个手下低喝声,“打晕他们,马上装进袋子里。” 展开神识的张云天,已经捕捉到云蕾第三次叫他名字的声音。 竟然是云蕾有危险,本来一直就沸腾不已的真气瞬间布满全身,早已无处发泄的体内力量竟然让他情不自禁的爆发一道长啸声,整个程家庄园人人都是震耳欲聋,莫名其妙的寻找声音来源。 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残影,除了身边关注的少数几个人,谁也不知道人群中少了个人。 他的啸声,程珊珊肯定知道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师傅去哪了,只是沿着残影的方向追过去,今晚的生日晚会注定要提早结束。 第39章 上演泰坦尼克号 伦哥的话音才落,程家庄园的长啸声让客厅的几个人明显一怔,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客房门“嘣”的一声大响,已被巨大的力量撞得四分五裂,门口站着一个身着浅色西装的少年。 脸沉如冰的张云天,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仿佛带来了万里冰川的极地寒气,身上散发强大的寒流。 暖如春季的客厅温度竟然骤降二十余度,瞬间,屋内众人冷得发抖,齐齐望着他发怔,也没注意到他双脚站立的地板,竟缓缓凹下二寸。 现在他在极度暴怒中,就是遇到海底大章鱼也没现在暴怒,力量也比那个时候强大很多。 客厅温度骤降,空气透着狂暴的气息,嚣张的昇少也好,盛气凌人的伦哥也罢,宛若见到魔王现世,全是战战兢兢,不敢妄动。 突然云蕾“哇”的一声大哭,泪水哗哗的直流,“云天,你再不来,我就死了。” 张云天面上顿现柔情,大步走向云蕾,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几拳会将这五人轰成肉浆,于是口中暴喝句,“都滚出去。” 伦哥率先领着其他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客厅,出来后都是全身渍着冷汗,又冷得发抖,同时又被众保安团团围住。 张云天伸手抱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姐姐,柔声安慰一句,“别怕,有我在,没人敢伤你了。” 随后他手中多出一把刀刺,刀刺一挥,立现一道刀芒,绑她身上的绳子立断。 云蕾神志不清的抱着他,“云天,我又冷又痛,是不是要死了。” 闻言他伸手按着云蕾前额,瞬时云蕾感觉有一股暖流涌入她的身体,全身发热,全无寒意了,疼痛也缓解很多,脑海立马变得清明。 她“啊”的尖叫声,从张云天怀中挣开,口中喊着句,“子明,你没事吧。” 随即扑向摔着四脚朝天的郭子明,一手抱着他的头,另一只手嗦嗦着去解绳子。 “蕾蕾,你没事就好,都怪我连累了你,放心,还死不了,”遍体鳞伤的郭子明咧嘴苦笑着。 张云天望着她自己的身体还在发抖,却一心在解救倒在地上的青年,自然知道他就是郭子明,不由心中暗叹,还好自己没出手教训他。 他来到云蕾身边,一把拽起她,伸手将郭子明提起,放在身后的沙发上,手中刀刺重现,“嗖嗖”的挥舞数下,他身上的绳子掉落在地。 随后云蕾扑向了郭子明,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顿时客厅只剩尴尬的张云天。 中院大厅此时站着程家祖孙三人,带着保镖的熊九铭,及宋婉清。 吴昇和伦哥等五人早已被保安押走。 “对不起,程爷爷,如果我早点带张小姐见你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说这话的宋婉清带着哭腔。 脸色阴沉的程老安慰着句,“是祸躲不过,婉清,别自责了,这事就算今日不发生,明天也躲不开。” “我程家这几年太低调了,阿猫阿狗都敢跑进来,做出杀人迷奸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程扬武目露凶光。 程老强忍怒气,“扬武,先不要报警,你去审问下这几个不开眼的家伙,了解整个经过,阿九,陪我见见云天。” 此时,尴尬的张云天低咳着,戏谑的说句,“大小姐,这是程府,你就这么带着伤,挂着个花脸,上演个泰坦尼克号故事给我看,你觉得好么。” 这话轮到全然忘了伤痛拥抱着的一对恋人尴尬了。 好在,有人及时的化解了他俩的尴尬,程老和九爷进来了。 “张小姐第一次光临寒舍,就发生这种事,老夫深表歉意,请放心,程家一定严惩歹徒,给你一个合理的交待,”老爷子的态度很诚恳。 “老爷子是程府主人,你应叫爷爷,”张云天介绍着程老的身份。 云蕾客气的回礼,“程爷爷,您好,不关程家的事,是吴昇这个畜牲叫人干的,不知他们现在哪。” “张小姐请放心,谁也跑不了,只是你们受了伤,还是留在这处理下伤口吧。” “不用,我这就回去帮她疗伤,”张云天拒绝了程老的好意。 九爷和张云天白天就已经熟悉了,他插着句,“云天,你想怎么处理这些人。” 此时张云天的怒火已消了大半,加之目前还不知具体情况,不如交给程家来处理,反正这种普通人,随手可碾压。 “既然此事发生在程家,那就请老爷子处理吧。” 张云天回到澄子湖住宅区三号别墅时,已是晚上十一点。 程珊珊,宋婉清作为司机,自然随行,云蕾这个样子今天也回不了家,怕父母发现她受伤,而产生不必要担心。 云蕾己经知道了张云天的医术,对弟弟的冷脸相向,不闻不顾的将郭子明也带过来,马东旭因担心郭子明有危险,一直守在程府前院,自然也随行当了司机。 免费管家程珊珊马上安排疗伤和休息的房间,已准备休息的荣姨见来了客人,自然忙着端水泡茶。 云蕾诧异的打量着三号别墅,小声的问着陪在自己身边的宋婉清,“宋小姐,这房子好奢华,位置又好,谁家的。” 宋婉清抿嘴轻笑,“你家的。” 云蕾惊讶得张着嘴,快塞进一颗小苹果了,扯着脸上的伤口裂开,又痛呼一声。 张云天从最先炼制的六颗小还丹中选出二颗,丢给程珊珊,“这是普通的小还丹,你让他俩个服下,然后麻烦你和婉清陪云蕾在这里住一晚吧。” 程珊珊面露疑惑,“她是你姐,为什么要我和婉清陪。” “我快突破了,要闭关,有事等我出关再说吧。” 随后他又加了句,“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片刻间便再次消失在后院,之前的后院小山,被布置了聚灵阵后,已变换一新,小山变成一个数十米高的山崖,山崖正面有个巨大的山洞,洞口上方书写着“洞天福地”四个隶书大字。 整个山崖被浓浓的灵气宠罩,赫然有十二棵大小不一的生命之树,每片树叶都以肉眼能见的速度逸出水雾般大小的灵液,还有数口水井般大小的灵池,每个灵池都蓄着尺高的灵液水,山崖边上还有不少奇花异草,好似一个人间小仙境。 山洞虽大,摆设很简陋,一张石床,数块石板。 聚灵阵是张云天布的,但生命之树和奇花异草,及山崖的变化是紫帝君完善的。 这次云蕾之事引发他体内真气越来越狂暴,他感觉自己快抑制不住,应该是快突破了,很快他就进入忘我忘物的状态。 第40章 山雨欲来 京都郊县密云山有个军管区,在一个红墙青瓦的建筑物中,龙老和一个高大的中年人在侃侃而谈。 龙老一脸严肃,“破天,收到消息,戒备森严的极地基地,这几天遭不明来历的人潜入过,在这关键时刻,此事透着古怪,我怀疑天字一号计划有人泄密了。” 中年男子叫石破天,是龙老助手之一,听到龙老的话,有些惊讶,“知道这个计划的人不超过七人,会不会是郭老这边出了问题。” “郭老对国家的忠诚肯定没问题的,否则敌人不会跑基地探查,而是直接找张云天,从现在起,你多安排几个好手去护卫他吧。” 石破天回着句,“好的,龙老,我马上就安排,不过张云天,要不要安排高手保护他。” “他武力虽不如你,但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不是怕以大欺小,当时我就想出手试试了,我甚至猜测,他是传说中的修真者,只是想不透为什么在我们这个末法星球,哪来的资源能够提高他的修为,他目前身份没暴光,让他藏身于闹市更安全,”说这话的龙老显然见识不凡。 石破天若有所思,然后缓缓的说话,“龙老的意思目前他有能力自保,趁着他的身份没公开,不派人保护,反而是安全的。” 龙老一边点头,一边继续说话,“现已查明,欧洲法老亚瑟夫及手下,非洲籍基因兵团已现身东亚,西部也有阿三国的苦行僧及美洲异能工会,对我们都是虎视眈眈。” 石破天听了,吸着一口长气,接住话头,“龙老,这些人如果涌入华夏,其后果不亚如一场局部战争,普通军队介入不了,就龙部的战力,只怕抵挡不住,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龙老接着往下说,“国外那些人,人种不同,好辨认,到时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占有主场优势,只是我担心他们会勾结华夏古武界,共同发难,那时他们就真正首尾呼应。” “龙老,华夏古武界,传承千百年,历来人才辈出,只是他们虽然享受政策,却是一味追求利益和掠夺国家资源,向来民族意识淡漠,国家每遇危难,他们像一盘散沙,隐世不出,您还真得要提防。” 龙老满脸担忧,“但愿他们不是冲着天字一号计划来的,否则危矣。” 石破天认真的说着一句,“龙老,我建议,真正事危时,将之废除,决不落入敌人之手。” “好,我会将你的建议上达最高层,不过,还有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万不得已时,请出a组。” 石破天眼皮跳了两下,没有接话。 龙老苦笑,“你想说什么,直说。” “龙老,a组向来不介入世俗诸国之争,只为地球界面之争而战,而数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界面才会出现相连的现象,这些人向来都是藏身于山野,从不在世俗中现身,严格来说已不再是华夏人,他们会为了国家纷争而出面吗。” 龙老不停的用手指点着茶几,良久之后才开口,“老夫有办法引他们现身。” 石破天顿时眼睛发亮,“龙老能引他们现身,有他们相助,就是西方世界,千军万马齐至,又何妨。” 龙老没再往下说,而是神色凝重的望着石破天,“破天,现在是山雨欲来,你我共勉吧。” 石破天站起立正,“破天是龙老一手带出来的兵,龙老指东打东,指西打西,就算天塌了,我也要捅个窟窿。” “好,记着,张云天家世清白,以后你们可以多接触,也许以后可以成为你的一大助力。” 此时,南岳祝融峰山脚下的一个陈家村庄正在办一个结婚宴,主家是远近闻名的矿老板,提前大宴三天。 山区严寒,陈家村庄祠堂前的广场搭着大大小小各种帐篷,燃着火炉,主家组织龙灯庙会,舞狮耍龙灯,还有舞蹈队,二人转等节目,宛若到了正月十五,又恰好是农闲之际,真是热闹无比。 宴席主家今日迎来二拨奇怪的客人,第一拨是一个青年和尚与一个高大的少年,他们拿着二千元贺喜的礼金,要求参加今日的宴席。 第二拨客人一行年龄不一的六个人,交了六千元贺礼,主家本就图个热闹喜庆,自然是来者不拒,而且分别给他们单独安席。 第一拨客人自然是在外游玩的罗灵霄与无名了。 自比武之后,罗灵霄带着无名是吃遍楚南,现在准备玩遍荆湘省,因出楚南市时在下雪,他们一路是有车打车,无车也难不住两个绝世武林高手。 无名更是玩得乐不思蜀,绝口不再提云游和回去之事,反倒想着法通知大师兄来楚南会合。 罗灵霄感觉无名确实不是做和尚的料,好吃贪杯又好玩,虽说是有色心没色胆,但见了美女挪不开脚步,口中还花言花语。 深接触之后,又发现他的性格憨厚,幽默搞笑,而且没什么野心,与自己臭味相投,他动了拉无名还俗的念头。 参加今日的宴席是偶然经过陈家村时,看到宴席上有不少山珍美味,临时兴起的念头。 他们两人被安排在一个单独的小帐篷内,此时无名正津津有味的说着他的云游奇遇,“小僧云游西岳时,曾有幸见过西北王慕容千仞,他是古武界五大家的慕容家主,一把龙头杖打遍天下无敌手,家财数千亿,听说从小就手不沾钱,脚不沾泥土,身边护卫都是绝色美女。” 罗灵霄对古武界同样是瞎子摸灯,灯下黑,自然不知道五大家在古武界的地位,不由问着句,“你大师兄这个天纵其才也打不过他么。” 无名撇嘴,语带不屑,“天纵其才是指潜力,而五大家主,基本上是古武界的天花板了,说具体点,你我和西北王比武,他一巴掌可以把咱俩拍到泥土中,大师兄最多有一战之力,想要赢他,几乎不可能。” 感觉无名说得有些夸张,但也不由吸口长气,世上奇人能士众多,罗灵霄第一次动了寻找修行之路的想法,不由催着无名一句,“继续说。” “小僧在中岳云游又侥幸遇到前丐帮帮主铁中棠,丐帮众弟子数十年前被解散,但随后又成立了要门,成员都是昔日丐帮精英,铁中棠顺理成章也当选门主。” “他武功如何,”罗灵霄追问。 “据说与五大家主棋鼓相当。” 第41章 剑门天骄 两人正在侃侃而谈时,突闻外面传来喧哗声。 原来主家的另一拨奇怪的客人到了,这是一行六人,正好安排在他们斜对面的帐篷。 当他们向帐篷鱼贯而入时,无名发现莫丰也在这个队伍中。 不由对罗灵霄说着句,“这个世界真小,河西比武后,在这小小陈家庄,我们三人又能在此相会,小僧在擂台上打伤了莫施主,正好过去致歉。” 罗灵霄与莫丰接触不多,见对方人多,就回着句,“哪行,你去邀他过来同饮三杯。” 莫丰正在帐篷陪着尊贵的客人,正好坐在靠门边的末座,突见无名大师走向他的帐篷,心中一惊,忙向主位上的客人道声,“失陪。” 莫丰对无名虽无恨意,但也谈不上好感,他迅速的拦着无名,“大师,幸会。” 无名口宣佛号,“哪日小僧失手,心有愧意,今日有缘相见,正好请独行客作陪,喝三杯水酒以当陪罪。” 莫丰一怔,“大师和独行客在一起。” 在帐篷中听到他们说话声的罗灵霄,此时也站在门外,他抱拳施礼,“见过莫先生,先生风采还是依旧,还望赏脸,一起喝几杯水酒吧,请。” 莫丰对他的印象倒是十分良好,健步上前,拉着他的手,步向帐篷,“小哥,今日还真是不巧,我在陪贵客,喝几杯后,就得陪客人,改日再请你们重新吃过。” 接着他望了望外面,往罗灵霄身边靠了靠,显得很神秘的轻声说话,“小哥,真不好意思,我可能给你惹了个大麻烦。” 罗灵霄挑着眉说着句,“还请先生明言。” “我把你的玄剑说成是一把神兵,已引起我们南岳派贵宾的关注。” 罗灵霄浑不在意,轻笑道,“那又何妨。” “小哥,他的身份太高,请别大意。” 他挑着眉头,以莫丰的身份说此话,此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无名好奇的插说一句,“施主,此人身份还请明言。” 正好此时,响起了鞭炮声,这里的风俗习惯是鸣炮开席。 莫丰轻吐一句,“剑门百年天骄石恒之,下代掌门最有力的竞争者。” 无名的脸色陡变,惊呼声,“石恒之,小僧听说过,剑门天骄,听说已经练出剑意。” 莫丰摆着杯,倒满三杯酒,“小哥,无名大师,为了不让他们动疑,我借酒敬二位,喝完就离开,还请二位休得大意。” 罗灵霄见两人都是这么慎重,倒也没任性阻拦,干杯后,任由莫丰离开。 待莫丰离开后,不由开口问句,“无名,如果石恒之和你大师兄比,你认为胜负如何。” 无名自信满满的说句,“我师兄可以吊打他。” “哪你怕不。” “小僧当然怕了,他可是剑门天骄,在门内,地位凌驾在普通长老之上的。” “哪行,他真找麻烦时,你马上去找我师兄,小爷可不愿当逃兵。” 无名拍着肚子,难得硬气一回,“我们是兄弟,你不走小僧也不走。” “好,咱哥俩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剑门,刀门作甚。” 酒席上菜的速度很快,同样四盆八碗,只是每个地方的菜谱都不同,特别是这种山区,一些特色菜很地道,正宗的绿色食品,两人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上第八道菜时,又是一阵鞭炮声响,外面人群传出一阵喧哗。 原来是新郎新娘敬酒的时间到了,在敬完长辈后。 被众人簇拥着的一对新人,第一个就进了无名大师的帐篷,先敬无名,后敬罗灵霄,他们需要聆听着无名大师的祝福。 无名一本正经的念着祝福词后,竟然收到了个红包,而出钱送礼金的罗灵霄却没有这个待遇,顿时乐得眉开眼笑。 当两人送走新人一行人时,罗灵霄查觉有几道目光描向自己这边。 斜对面站着一对青年男女,他们后面有一个黑袍老者,站在老者旁边的是莫丰。 青年男子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身着白袍,正是剑门天骄石恒之,站在他右侧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妙龄女子,两人是一对道侣。 老者目光盯着无名,叫着句,“无名大师。” 无名心生警惕,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小僧正是无名,施主有何指教。” 老者独自一人走向无名,“失敬,原来大师就是打伤我南岳五长老的无名呵。” 显然他不认识无名,刚才只是猜测。 随后他转向罗灵霄,“小友就是独行客吧。” 罗灵霄不屑否认,“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老者拱手,“老夫乃南岳大长老莫大,莫丰是我师弟,不如一起喝几杯,同时介绍几个朋友,一起认识下。” 明知他没安好心,罗灵霄哪有好话说,“有事请直说,喝酒就各喝各个,吃完后各回各家,一起吃就免了吧。” 堂堂南岳派大长老,谁敢跟他这么说话,竟然被噎着了。 白衣青年见状,缓步走向罗云霄,未说先笑,“小兄弟的火气不小,自我介绍下,在下乃剑门石恒之。” “剑门天骄,千人捧,万人抬,久仰,本人独行客,自是独来独往惯了,请问公子,有何指教,”他依旧不卑不亢的回着话。 “小兄弟说话带着火气呢,哪我直说,听说你有把神兵玄铁剑,不知可否让石某见识下。” “公子是古武界天骄,自然不知道,外出游玩,带着兵器,会被有关部门没收的规矩。” 石恒之面露不愉之色,“阁下生得一副好口舌,就是不知道,你的功夫有你的口舌厉害不。” “这个就不用公子操心了。” 然后他转向无名说着句,“无名,咱俩喝酒去,哪可是花了二千大钞的。” 两人转身走向帐篷,留下了面面相觑的石恒之和莫大。 莫大尴尬的一笑,“石公子,这里人多嘴杂,怎么办。” 石恒之冷声回着,“陈家庄只有一条出入路,你派人守在路口,他即然不识抬举,就以武力压之。” 第42章 魔君剑 罗灵霄和无名是两个正宗的吃货,明知有人在找麻烦,还在从容的胡吃海喝。 酒足饭饱之后,罗灵霄发了条信息给张云天,这才抬头望着无名。 “无名老兄,剑门想夺我师傅亲手所造的魔君剑,除非是踏在我尸体上,否则我将血战到底,情况不妙时,你找个机会脱身吧。” 无名一本正经的回着句,“小僧虽然害怕打不过石恒之,但我们也不是软柿子,剑门再强大,他们大本营也在千里之外,至于南岳派,只不过是剑门的跟班而已,你我都有师兄撑腰,相信也有一战之力,多余的话不说,咱兄弟俩共进退。” 罗灵霄想不到贪生怕死的无名能说这番话,随即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咧嘴一笑,“好,这次脱险后,我带你还俗,现在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出发。” 此时,洞天福地的张云天也正在关键时刻,丹田气海“轰”的一声巨响,气海壁垒被冲破,迅速又形成一个新的大气海,狂暴的真气沉入新气海中。 体内筋骨“啪啪”的响个不停,仿佛也在暴涨,脑海中闪出金光灿灿的符纹及图案,体内种子花蕾虽然没有绽开,但足足增大近倍。 随即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已暴增数倍,但又没之前那么狂暴,脑海也比之前清明,就像一个小学生步入初中,无论知识还是眼界都已焕然一新,世界虽然还是那么未知,但细想之下,仿佛又知道些什么了。 神识展开之后,感觉上了一个新台阶,神识迅速的往四周散去,探测到的距离达到四百米之远,植物,微小生物,外面的寒风尽在神识的探查中。 这是自己掌控身体后的第一次突破,而且是金丹圆满境,他有一种获得重生的感觉。 他自己还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气质已大变,看上去虽然依旧年少,但双目初显睿智,显得少年老成,展现气势时,已有少年宗师之相,摄人心神之威。 正在后院练武的程珊珊见到裂空而出的老师,如若见到鬼魅,张着红唇,转着秀目,老半天才问着句,“老师,你怎么办到的。” 他嘘着口气,“你别大声嚷嚷,行不,这两天有什么事吗。” 程珊珊一惊一乍的回着句,“还真有事,你再不出来,我都要找你了,小师叔出事了。” 闭关时,他的手机交给程珊珊在管,不由捻着眉头,追问着,“什么事。” 当他接过手机,马上翻开罗灵霄的信息查看后,凝着眉头,吸着一口长气。 “这里离祝融峰多远。” “老师,大约150公里左右。” “哪行,你开车,马上过去。” 很快,腾辉车风驰电掣的驶出了三号别墅。 陈家庄有条水泥路通往省道,这个路口就是必经之路。 石恒之收到罗灵霄他们离开帐篷的消息,立即领着众人抢先一步守在路口边等候着。 今日之事是莫丰一时嘴快,说起河西比武一事,又提及独行客,拥有把天外玄铁打造的玄铁剑,引起了石恒之的浓烈兴趣。 当时莫丰就心知要遭了,别说是件神兵,陨铁本身就是件无价之宝。 果然石恒之听到此事,随即要求大长老莫大协助他寻找罗灵霄,为此一对师兄弟意见相左。 莫大要求南岳派全力协助剑门找人夺剑,而莫丰认为剑门虽然是庞然大物不假,但也没必要为了帮剑门,又惹一个强敌。 在他心目中,年少的罗灵霄,同样透着不平凡,只是莫大在派中地位远高于他,此时他只能无奈的站在拦袭的队伍中。 罗灵霄和无名,悠悠的走出陈家庄时,远远的就看到石恒之一行,而且感觉到他们的敌意。 很快就狭路相遇,罗灵霄面露讥笑,望着与自己差不多高大,却比自己更英俊的石恒之,戏谑一句,“剑门的人都喜欢做些强抢豪夺的事吗。” 石恒之冷漠的吐着句,“敢拒绝剑门的要求,就是给脸不要脸,七弟,你出战吧,看看他拿什么来抵挡剑门的剑法。” 他身后有人应了句,“大师兄,七弟遵命,”随后人群中跃出一个二十五六的圆脸青年。 圆脸青年直视罗灵霄,眼光尽显蔑视,从剑鞘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三尺青锋剑,“今日阁下有幸见识到剑门的剑术,足矣自傲了。” 罗灵霄突然蓄力,快速挥出一记魔影拳,他才懒得去见识什么剑术,先下手为强,巨大的拳影就像千斤巨石,一道一道的砸向圆脸青年,顿时已是飞沙走石,周边空气被带动着猎猎作响。 圆脸青年可没机会再使剑术,只能狼狈的用剑使着防御术,饶是如此,他也是连退七大步才堪堪化解,还被惊出一身冷汗。 趁罗灵霄换招之际,他“嗖嗖嗖”挥出三剑,这三剑的角度诡异,剑中划出剑势,威力赫人。 罗灵霄感觉此人剑术确实非凡,防守的同时还能出剑还击,只是他步法也同样奥妙非凡,身子连闪三下,躲过了攻击,将早已蓄势的魔影掌尽数挥出。 随着拳影撞击防御圈,不停的响起轰隆声,圆脸青年不断后退,然后又不停的寻机还击数剑,场中的战斗竟然是赤手空拳的罗灵霄占尽先手。 石恒之见状,脸色阴沉,原本以为师弟出手就能逼出罗灵霄剑防御,没想到师弟竟然不是罗灵霄的敌手,此战,就算独行客不动兵器,七师弟迟早要落败,失算了,不由目光迅速的与莫大对视一眼。 莫大面露苦笑,他不是畏战,从独行客表现出来的战力中,他自己也没信心能战胜此人。 “公子,想要短时间内镇压此子,除非公子或者三长老亲自出手才行。” 石恒之无奈,额首同意了莫大的建议,毕竟是不光采的事,他也怕迟则生变。 正战得痛快淋漓的罗灵霄,已将魔影拳发挥到了极致,突然感到战场外有一股庞大的威压笼罩着他,而且带着浓浓危险气息。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不亚于自己的高手,应该是石恒之。 他不敢托大,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墨色的重剑,看上去平淡无奇,这就是魔君主亲手打造的,罗灵霄将此剑取名为,魔君剑。 第43章 剑意 “好剑,真是绝世神兵,”还在战场外的石恒之眼露狂烈,口中大声称赞一句。 罗灵霄果断挥剑,剑随心转,一道剑芒,宛若流星,直击圆脸青年,圆脸青年举剑防御,只是他的剑势被剑芒一撞,手中的剑被撞得一歪,偏离了防御的方向,而剑芒余势不减,直飞他的前胸,赫得他汗毛竖立。 突然战场外,闪出另一道剑芒,替他挡过一劫。 “七师弟,退下休息吧,看看为兄怎么帮你教训此人,能领悟多少算多少,”石恒之对独行客能领悟剑气,虽然有些吃惊,但也有强大的自信能轻松胜之,因为他强悟到更强大的剑意后期了。 罗灵霄脸色凝重,心中却是战意滔天,但愿云天能及时赶来,因为他发现人群中还有一个修为明显高于自己的人在观战,今日是真正的强者伺身,他虽无惧意,但不狂妄,知道自己的战斗经验并不丰富。 圆脸青年退出战斗,罗灵霄顿感强大的压力,他向来都是先下手为强,手中一紧,将魔君剑一挥,闪出一道耀眼的剑芒,宛若流星,呼啸而去。 石恒之眼含炽热,手执青缸剑,同样迅速飞出二道宛若游龙的剑芒。 游龙与流星互相交织,相互厮绞,随后消失无影无踪,第一轮交手,罗灵霄竟然不落下风。 战斗只是才开始,随着双方剑光挥舞,战场中的游龙影与流星影越来越密集,而且战圈越来越大,站在远处双方掠战的人,连连后退。 罗灵霄似乎越战越勇,一手挥剑,无间断的闪出剑芒,另一手蓄势握拳,口中嘿的一声,魔影拳暴击而出。 石恒之早就胸有成竹,面露讥笑,挥拳硬抗,“轰”的一巨响声,他的身体只是稍晃一下,然后若无其事。 倒是罗灵霄被震得倒退一步,他吸着一口凉气,自己的内力明显不敌,而且步法也占不到优势,剑术暂时势均力敌,明显对方有底牌未出。 石恒之虽然胜算在握,但他明显知道此次行动过于草率,开始以为独行客,只不过是普通都市高手,想不到战力这么高强,放在古武界也是天骄少年,如果早知道,这种人物就应该是拉拢而不是敌对的。 以他在古武界的身份地位,动用自己成名绝技,胜了小自己十多岁无名少年,传出去也是胜之不武。 但高傲的他,肯定不会罢手言和,反倒心生杀意,杀了眼前两人灭口就是。 瞬间,罗灵霄感到了凌厉的杀气,不由将体内真气调到极致。 突然,石恒之剑气一变,挥剑之后,已无游龙之影,而是一道道无声无息的罡气,罗灵霄宛若游龙的剑气遇到罡气,宛若小溪水流向江河,产生一道水花后,消失无影无踪了,他想收剑,但对方的罡气又变作一条条游龙缠着自己,如影相随。 顿时他惊出一身冷汗,全无应对之法,只能狼狈躲闪。 “不好,灵霄兄弟,这是剑意,只可游战,不可强攻,”声音来自战场外的无名。 只是罗灵霄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上传来“嘶嘶”二声,背上和左臂的衣服被罡气划破,露出深达二厘米伤痕,瞬间冒出血流。 只是轻外伤,罗灵霄浑不在意,依言再次挥剑改成游斗,果然石恒之的罡气变成吞噬攻击的流星影为主,对罗灵霄攻势缓解大半。 石恒之冷笑,“拖时间而已,看你能坚持多久。” 高速路上风驰电掣的腾辉车在张云天不断催促下,已开到百八十码,连闯数道关卡,进入祝融峰境内的省道了,后面还引着二台警车紧跟不舍,程珊珊的驾照估计得被吊销。 战场的形势让无名担心不已,自石恒之的剑意一出,罗灵霄完全被压制,如果不是仗着身法高明,只怕早已落败,饶他见多识广,也实在找不到化解的方法。 他知道莫大已不弱于自己,加上发现剑门有个紫衣锦袍的老者,闭目养神时,像个普通老人,张开双目时,精光闪烁,绝对是个看不透的绝顶高手,自己不参战还好,如果加入战场,只怕除了加快失败的速度,没别的变化了。 他双手合十,口呼佛号,默念着灵霄的师兄赶紧过来解危。 只是他的佛号化解不了战斗一面倒的劣势,剑意大圆满比剑气大成差的不是一点点,而是一个大境还有余,罗灵霄左肩胛骨被石恒之轰了一拳,随即左胸又被罡气刺中,划开一个深达二寸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柱,罗灵霄痛得闷哼一声,脸泛寡白。 石恒之狞笑句,“小子,明年今日是你的忌日。” 罗灵霄咬牙,低吼,“想杀小爷,你也得付出点代价才行。” 早在一边虎视眈眈的无名,紧攥手中佛珠,手中一挥,顿时佛珠化身一条游龙,直接飞向石恒之。 石恒之轻笑句,“雕虫小技,”他伸出左手,闪电般的抓向游龙,只是游龙仿佛有灵性,竟然自动躲避,他抓着了龙尾,游龙又如智慧生灵,断尾,继续飞向他的身体。 石恒之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顿时大惊,急忙丢开手中的龙尾,龙尾化成一颗佛珠掉落在地,他随即回剑防御。 罗灵霄虽然身受重伤,战力骤减,见到千载难遇的良机,哪容错失,挥剑便刺。 石恒之艺高人胆大,一边将剑舞着密不透风,防守得毫无破绽,游龙只能绕着剑圈转动。 他另一手扣着魔君剑的剑身,剑尖停在离左肩胛骨数寸之处,竟无法再进分毫。 罗灵霄低喝句,“开。” 顿生变故,魔君剑竟然暴涨一倍,剑尖“嘶”的一声刺中肩胛骨,入肉数寸。 石恒之痛哼一声,手中剑势一缓,无名的游龙趁虚而入,又扫中右肩胛骨,佛珠入肉三分。 无名和罗灵霄正准备乘胜追击,突然场外飞来二道巨大掌影,宛若飞出二块千斤大石块。 罗灵霄本就身受重伤,他被石块震得连退五步,而且站立不稳,手中魔君剑也已掉落,口吐鲜血,已是伤上加伤,差不多失去战力了。 第44章 冰魄掌 无名是生力军,震得退了三小步后,便稳稳的站立着。 莫大手持一柄墨剑欺身上前,与他缠战起来,莫大的武功远胜莫丰,而罗灵霄又重伤在地,岌岌可危的局势,让无名徒生焦急,又无法改变,莫大的剑势一紧,之后便一直压着无名打。 紫袍老者站在石恒之身前,连点数穴,为他止血,随后又掏出一颗丹丸让他服下。 “恒之,这次你行事草率,做事鲁莽,今日之事就当你的一个教训吧,赶紧善后吧,”紫袍老者语带一丝不满。 石恒之稍微调息,感觉伤好了不少,这才回着句,“三长老教训得是,恒之谨记。” 圆脸青年早已拣到魔君剑,见到石恒之伤势已好转,“大师兄,要不,我宰了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子。” 石恒之面露狞笑,“你去助莫大先生干掉无名和尚,至于这个小子,本公子亲自动手。” 说完,接过魔君剑,得此奇宝,心中狂喜,本想舞剑,只是又扯着伤口,不由痛得咧嘴,怒气冲冲的走向罗灵霄。 圆脸青年加入战场,无名顿时大呼小叫,“你们以多欺少,枉为名门正派。” 他以游战为主,从不主动进攻,一时莫丰和圆脸青年对他是无可奈何。 罗灵霄自己已止血,只是失血过多,全身乏力,身体只要稍动,又扯到伤口疼痛不已。 此时,他感到浓浓的杀气已笼罩着自己,这是他第一次面临生死大劫,他没有害怕,反而更冷静。 石恒之狞笑,“小子,多谢赠剑,明年的忌日,我会赠你薄酒三杯。” 罗灵霄直视他的双眼,冷声道,“小爷的剑,你还玩不起,今日小爷侥幸不死,明年小爷会亲临剑门,讨个说法。” 紫袍老者已不耐,催促一句,“快动手。” 石恒之迈步走向站立不稳的罗灵霄,剑尖直指他的左胸,这一剑,志在必得。 罗灵霄放弃抵抗,任由魔君剑刺过来,在离左胸三寸处时,他的身体突然一侧,魔君剑一偏,“嘶”的一声刺中左胁,被划开一道十厘米的伤口。 但他飞出一道脚影,闪电般的直踢石恒之胯裆,还好石恒之反应快捷,脚步本能的闪动一下,“嘣”的一声踢碎了耻骨,痛得他坐在地上。 罗灵霄耗尽了所有力气,直直的摔在地上。 紫袍老者虽然之前发出“小心”的提醒,只是电光石火间,几乎没作用。 此时他已恼羞成怒,双手蓄势,准备一掌轰了罗灵霄。 突然间,罗灵霄身上爆发铺天盖地的荒洪之气,仿佛可以吞天灭地。 时间,空间都仿佛已停止,紫袍老者无法动弹,无名的他们的游斗也结束。 接着一道惊天动地的长啸声响起,几乎同时,一道残影飘入战场,洪荒之气随后消失。 这道残影就是张云天,他一手抱起罗灵霄,一手已蓄势,脑海中满满都是万里冰川,这是他新领悟的掌法冰魄掌,他向着紫袍老者随手一挥,巨大的掌影携带冰寒,呼啸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紫袍老者被震退三大步,而且寒气浸入心肺,神识跟着一麻,他脸露深深的忌惮之色。 拽着坐在地上的石恒之,大喝一声,“撤,”然后搀扶着石恒之率先离开战场。 而张云天浑若无事,只是连唤二声,“灵霄。” 见他没反应,这才出手查看他的伤情,连点数个穴位,止住出血,随手掏出一颗小还丹塞到他口中。 见到紫袍老者逃离战场,因担心罗灵霄的伤势,并没出手制止,只是大喝一句,“改日张某再拜各位山头,”声若雷鸣,滚滚而去。 莫大就尴尬了,圆脸青年脱离战场,快速逸走了,他这个主人就进退两难,走也不是,不走更不行,紫袍老者都被张云天一掌吓退,他还是选择逃跑了。 无名担心罗灵霄的伤情,更是乐得收手,快速来到张云天身边,查问伤情。 “师兄,灵霄的伤势怎么样。” 张云天虽然第一次与他见面,但早已知道他的存在,见他叫自己师兄,不由莞尔一笑。 “无名大师叫我云天即可,灵霄虽然昏迷不醒,但性命无妨,休养几日便可。” 无名口喧佛号,“哪就好,小僧与灵霄是兄弟,叫你师兄是随着他叫的。” 莫丰还在现场,他也走过来,连赔小心,张云天不了解他们的事,只是望着无名,让他表态。 无名乐得做好人,“莫施主只是无心之过,又事先示警,想来灵霄也不会见怪的。” 莫丰听了,这才告辞离开。 张云天见无名身上有血迹,随手掏了颗小还丹给他。 无名眼睛冒光,双手接过,嬉笑一句,“小还丹,这可是好东西,无名谢过师兄了。” 张云天这才横抱着罗灵霄,与他一起向省道路口走过去,红衣女还在哪里等着。 程珊珊远远的见到他们,一面紧张的跑来,关切的问着一句,“老师,小师叔怎么样了。” “休养几日就行了。” “哪就好。” 随后又向着无名问着,“大师,你答应我的东西怎么样了。” 张云天有些疑惑,自己这个便宜管家怎么和无名扯上关系了。 无名似乎有点害怕她,匆匆的回着句,“这二天小僧一定双手奉上。” 张云天懒得理她,催问句,“赶紧发车,回楚南。” 红衣女撇嘴轻笑,“老师,我叫人来接了,腾辉车上路就会被交警没收的。” 很快程家派了两台双排面的车,过来接他们。 一路上,无名将剑门天骄杀人夺宝的经过,详细介绍一遍。 直听得张云天虎目圆睁,低声怒喝,“好,总有一天,小爷要杀向剑门,还有南岳派也跑不了。” 当一行人赶到澄子湖三号别墅时,已是晚上七点了。 有便宜管家的安排,休息,疗伤的房间早已准备好,荣姨又整了一大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张云天在疗伤室随手点着罗灵霄的数道大穴,罗灵霄便悠悠的苏醒过来。 “云天,我是不是死了,咱俩是在地狱么。” “少装了,你身体早已异于常人,又吃了疗伤圣品小还丹,想死都没人敢收。”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你金丹初成的境界不稳,我安排个地方给你修炼。” 第45章 洞天福地 程珊珊正招呼着众人吃饭,二楼客房走出一道靓影,正向一楼餐厅款款而来。 是张云蕾,她脸上的伤经张云天处理后,竟然没留下任何痕迹,望着她的出现,张云天有些疑惑的打量下红衣女,这小妞没将这消息告诉他。 红衣女小心翼翼的解释着,“老师,因为担心小师叔的事,忘了告诉你蕾姐约了下午过来的事。” “还有别的事吗。” 红衣女递给他一碗饭后,才接着说,“我老爸想约你谈下吴昇的事,我帮你定在明天。” 他随口“嗯”着,开始狼吞虎咽。 “还有云瑶也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她什么事又不说,只是交待要你早点回电话给她。” 他望着云蕾问着句,“丫头找我什么事,你知道吧。” 云蕾目光闪烁,有点不敢和他对视,“你自己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吗。” 他回着个“哦”字也没再追问。 只是红衣女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还有上次见面的洛东阳也打了电话,要你尽快回复。” “知道了,下次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然后他将目光望向正和云蕾说话的罗灵霄,“胖子,我在这里建了一处洞天福地,吃完饭就进去炼功吧。” “老师,什么叫洞天福地,”红衣女插着句。 无名双手搓着手,望着张云天,满脸谄媚,“程小姐,洞天福地是集浓郁灵气的人间仙境,可是百年不遇的福地,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张师兄,无名愿为灵霄兄弟护法,嘿嘿。” 红衣女也是眼冒绿光,直叫嚷着,“老师,正好我才突破,我也要去巩固境界。” 张云天一锤定音,“灵霄要疗伤,加上要巩固境界,无名大师护法,珊珊下次再安排。” 直到将罗灵霄和无名送到洞天福地之后,他才悠悠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把玩着手机。 很快洛东阳的声音传过来,“云天,长本事了呵,还有个小蜜帮你接电话了。” 他再次打着哈哈,“练功去了,接电话的是学生,你见过的,洛大哥有事吗。” “你等下,是老师找你有事。” 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才传出郭老的的声音。 “云天,以后有事我会用别的号码打给你,我的电话被监听了。” “郭老,什么情况。” “是这样,联合国有个科技狂人叫罗纳特,不知从何得知我们有外星人的标本及拥有地心石,正阴谋来华夏抢夺,目标是我和你,只不过暂时他们还没得到你的具体信息。” “龙老是华夏特种部队龙部的创建人,他己派出他的助手石破天即将亲往楚南面见你,商讨具体交接事宜。” “知道了,郭老,你要小心安全。” 随后聊着几句便收了电话,想不到自己交出外星人,竟惹了个大麻烦。 随后给云瑶去了个电话,“丫头,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老哥,你干什么呢,电话都在别人手里,告诉你,家里又出事了。” “家里能有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郭子明跟姐求婚,她答应了。” “她答应不答应都是正常的,又怎么称得上出事。” “可是妈不同意,然后姐和妈大吵一架,今天下午姐就离家出走了,你没事就快回来吧,妈的心情很差呢。” 回了句,“我马上回来,”就挂了电话,暗叹一句,又是云蕾的哪点破事。 云蕾坐着离他远远的,不停的打量着他,见到云天在关注自己时,吞吞吐吐的说着句,“我现在无处可走了,在你这借住一段时间吧。” 他横了个白眼,“胆儿肥了,敢跟老妈叫板,而且做出离家出走的事。” 云蕾横着脖子,内心还是有些心虚,“谁叫她干涉我的婚姻。” “父母虽然躺在医院,但你未来夫家的哪点破事,心知肚明,现在张家好不容易开始翻身,老妈想着为难下你未来的婆婆,出口恶气,有什么错,至于干涉,难不成还会拦着不让你嫁人吗。” “你就不会说好话,找人说说情,选择与妈对抗倒底,你认为你的婚姻没老妈的祝福,你会幸福吗。” “这,这……”云蕾这这了好一会,什么也没说出。 张云天站起,催着一句,“这什么,走吧,送我回家。” “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的这点破事,找妈说情去。” 两人径直上了奥迪车,见她空手出门,不由斜望一眼,“你不会真的准备在这长住。” “拜托,就住一晚,给点面子,明天一定回去。” 回家后,发现老妈阴着脸在看电视,见到儿女回家也不打招呼。 云瑶在边上玩手机游戏,见到两人回家,连蹦带跳的来到云蕾身边,八卦一句,“老姐,哥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别乱说,程小姐只是云天的学生,她可是顶级富豪家的大小姐。” 张云天轻手轻脚的走向母亲,双手搭着她的肩膀,轻笑句,“好久没跟妈做按摩了,正好现在可以按按,老妈看样子是不高兴,见了儿子都不理了。” 张母冷冰冰的回着句,“儿女大了,由不得娘了,要不,你也别回了,老娘我乐得清静。” 云蕾坐在后面不敢吭声,云瑶吐了下舌头,躲一边继续玩游戏。 张云天捏着母亲的肩膀,渡着一丝真气,笑嘻嘻的回着句,“哪可不行,上次三年多未归家,让妈都愁出重病来了,以后我不但要回,而且还要经常回。” 张母被他捏着舒服,脸色稍缓,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 “妈,之前你和爸重病在医院,家道中落,世道炎凉,你受了不少憋屈,今日张家好不容易小有翻身,某些人就该治治,对吧。” “臭小子,你想说什么。” “当然是云蕾的事了,之前我可恨不得把哪个郭子明千刀万剐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随后他又细言慢语的继续说道,“云蕾铁了心要嫁人,我真把他剐了,还不是恨我一辈子么。” “后来我又换种角度想了想,张家大小姐向来强势,是个真正的母老虎,她以后的哪个婆婆,谁斗得过谁,这可是说不准,再说,大不了,我张家多花点钱,叫云蕾把郭子明招作上门女婿,让郭家竹篮打水,人财两空。” 张母喷嚏一笑,“你这孩子,尽说胡话。” 云蕾被说成母老虎,一直都是咬牙切齿的,但见到母亲笑了,又赶紧赔着笑脸道歉,“妈,对不起。” 第46章 程府早茶 楚南大雪之后,天气一直都是晴天,马上就是元旦了,街上商铺到处都在搞促销,充满着节日气氛。 张云天的腾辉车被拉到交警队去了,没个三五天只怕开不出来。 他和云蕾上午八时准时出现在程家庄园,程珊珊带着姐弟俩来到后院。 在内堂,程扬武整了一大桌精致的点心,泡着早茶,见面就是哈哈大笑,“云天,老爷子还在练功,待会才出来,今日上午我们就吃早茶,边吃边聊。” 云蕾和他不熟,赶紧以晚辈身份见礼,一番客套之后才落座。 “云天,听珊珊说独行客昨日遇到强敌,不知结果如何。” 张云天将经过说了一遍后,最后补充一句,“灵霄能与剑门天骄战成二败俱伤,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程扬武听到强敌竟是古武界的剑门时,倒吸一口凉气,“剑门的人真不是东西,竟然做出杀人夺宝这种事,可惜涉及到古武界,我程家使不上力。” 程珊珊撇嘴,戏说句,“老爸,什么古武界剑门,还不是被老师一掌吓得屁滚尿流了。” 程扬武吐槽一句,“云天,老爷子的武功现在是宗师大成,珊珊这丫头的武功也是日益精进,只有我还在原地踏步,想想都窝囊。” 张云天望着他似笑非笑,“程家主,所以呢。” 程扬武有些尴尬,搓着双手,“这个,我就想问问,不知云天什么时候会炼制小还丹,药材我是准备不少了。” 只是老爷子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话题,老爷子现在是精神矍铄,脚步轻快,望着刚要起身行礼的姐弟,压了压手掌,示意不要客气。 程老落坐后,一面兴奋的说着,“云天,自从珊珊传给我玄阴术后,我越练越觉得神奇,最近我领悟了几招掌法,就取名玄阴掌了。” 张云天赞了句,“老爷子果然是个练武天才,可惜年轻时没遇到良师。” 程扬武插了句,“云天,今日请你过来,主要是处理张小姐在程家受辱一事,现已查明,主犯吴昇,从犯吕东佳,胁犯有八人,是南城道上人物,这些人目前全关在府中,只等张小姐确认了。” 云蕾有些迟疑,“程家主,这不好吧,我只是个弱女子,这些人要报复的话,我……” 程扬武霸气的打断她的话,“张小姐放心,谁敢报复,我灭他满门,程家也不是吃素的。” 程珊珊笑着走向她,挽着她的手臂,“蕾姐,别怕,老师可是天神般的人物,楚南还找不出打得过他的人呢,我带你去认人吧。” 待她俩一走,程扬武马上望着张云天,“云天,程家要整改产业,其中有数家夜总会,不如转到你名下,现在独行客的名气不小,可以交给他来打理。” “此事可行,灵霄也需要一个地方落脚,不过没必要转我名下,转在珊珊名下也行。” 程扬武坚持道,“还是转到你名下,不过我有个请求,夜总会的保安,大多是老爷子和大哥昔日手下的兵,还请你继续带着他们讨口饭吃。” “这个没问题,请谁都是请,何况军人的忠诚度更高。” 老爷子见他们说完正事之后,才出言,“云天,老夫还有一事和你商量。” “老爷子,请说。” “我的老首长,长期是军方中枢人物之一,在军中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现在已重病在身,听说时日无多了,近日内,我准备去京都探视他的病情,不知是否可以请你出手医治。” 张云天不由皱着眉头,问着句,“老爷子的老首长高寿几何。” “今年八十四。” “他身为军中宿老,国家自是不惜余力进行医治,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高,只是药医不死人,老爷子,恕我直言,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 程老双目黯然,“是老夫的心情太急切了,云天勿怪。” 张云天淡然一笑,朗声问句,“老爷子别急,医好你的老首长,不知程家能得到什么好处。” 程老不知他何意,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着,“老夫虽然是老首长的嫡系,但现在已经退下来了,大儿子扬文,现在处于熬资历的过程,要说大太的好处也没有。” “想要救他,必须是逆天改命,要受天罚的,没好处,哪就没必要了。” 程老眼冒精光,激动得站起来,望着他,语无伦次的说着话,“老夫和老首长的后人关系同样很好,我找他们谈谈,如果能保扬文更上一层,加上把你父亲的职务提起来,你认为如何。” 张云天这才额首应允,“也只有这样,才算得了些好处,老爷子一定记住,只有在最后关头,最好是医院判了无法医治时,我再出手才显效果。” 程老有些疑惑,“云天,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把握。” “老爷子放心,现在不是谈治病,而是在逆天改命,要经受天罚的,老爷子只管去京都,条件成熟时,我随时可以进京。” 谈完正事,随后就聊着些家常话,程珊珊这才挽着云蕾走进来。 “老爸,蕾姐确认吴昇,吕东佳及三个道上人物,另五个人她没见过。” 程扬武叫进一个手下,大声回着一句,“没见过没关系,反正都是同伙。” 随后吩咐手下,“将吴昇,吕东佳每人断一手一足,丢出程府。” “其他八个人,每人断一腿,全部丢出去。” 手下领命,转身而去,稍过一会,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 程扬武将一张银行卡递给张云天,口中说着句,“吴昇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到处祸害良家妇女,这次我着人要他家人出了二个亿来赎人,你收着吧,密码是六个八。” 张云天接过银行卡,口中说着句,“辛苦程家主了。” 随后他将卡递给云蕾,谁知云蕾犹犹豫豫的不敢接,他只得随手塞在自己口袋中。 喝了一上午的早茶,吃了整整一桌点心,午饭哪还吃得下东西,趁着自己没什么事,回澄子湖时,他趁机要云蕾叫郭子明过来。 现在云蕾哪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早已今非昔比了,吓得她脸色大变,“云天,子明胆小懦弱,你千万别吓着他。” “我还不是为你好,该说的肯定要说,放心,保证不影响你们的感情。” 云蕾听到他的保证后,这才拿着手机发着信息给郭子明。 第47章 石破天 谁知郭子明随后就手捧鲜花,笑容可掬的出现在大门口。 他将鲜花递给云蕾,见到张云天,他自来熟的喊着名字,面带谄媚的笑容。 望着他的样子,云蕾有些不忍,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子明,云天想和你单独聊聊。” 一楼大厅有个茶吧,白色长条茶几,茶几旁有四张藤椅,待云蕾上了二楼的客房后,张云天才领着郭子明坐在藤椅上。 张云天脸色平淡,看不出喜怒,郭子明脸色慌乱,显得十分紧张。 “郭子明,你与云蕾相恋近四年,之前感情尚好,只是半年前,云蕾父母先后重病住院,你的家人要求你们分手,而你虽没分手,却是脚踏两条船,甚至三条船,除此之外,还热衷于在外鬼混,夜不归宿,只是十多天前,云蕾失踪的弟弟,也就是我,奇迹般的生还,而且云蕾的父母也同样奇迹般的病愈出院,随后你向云蕾求婚,并且获得她的同意,我可有说错。” 这一席话,听得郭子明大汗淋漓,全身发抖,他站起来“扑登”一下就跪倒在地,“对不起,云天,全是我的错,我发誓,以后一定不敢了,从此以后,我只有云蕾一个人,否则天打雷劈。” 张云天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起来,难得你没有分辩,我回来后,就有人将你的事发在我手机上了,包括你鬼混的相片,还没来得及找你,谁知云蕾答应你求婚了。” “我会将这些相片删除,不给云蕾看到,如有下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张家的人,不容欺凌,否则就像吴昇一样,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郭子明已是语无伦次,“是,是,我一定记住,以后凡事一切唯云蕾之命是从。” “好,此事我不会再提,但会看你行动。” 郭子明此时如蒙大赫。 直到此时,张云天才把云蕾叫下来,云蕾瞧着郭子明的脸色不好,虽有狐疑,却也不敢多问。 见到云天又将银行卡递给她,不由正色说着句,“云天,这笔钱完全是看你的面子才有的,以吴昇的德性,被人断了手足,还怎么可能赔钱呢。” “我的也好,你的也罢,你都收着吧,算是张家给你的嫁妆,以后云瑶同样也有。” 云蕾听他这么说,这才接过卡,随后软倒在藤椅上,喃喃自语着,“拿这么多的嫁妆,怎么感觉自己失去了奋斗目标了。” 见着张云天和郭子明不解的眼神,就解释一句,“我一直就为了赚钱,再赚钱而奋斗,就算如此,我也没梦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二亿存钱,现在我怀揣二个亿,反而啥目标也没有了。” “简单,调整心态,尽快做出新的计划,”张云天回了句。 天伦大厦超市,一楼大门处有个大茶吧,是一个大众消费的茶吧。,这里视线宽阔,不容易被人跟踪,石破天约着张云天在此见面。 石破天是个高大的四旬男子,蓄着连络腮胡,虽然是在大厅,但他选的位置比较隐蔽,符合他的职业。 张云天是打车过来的,两人见面,稍微应酬几句,便直奔主题。 他想着外星人现在是烫手山芋,只想早点交出去,“石大哥,货已在我手上,什么时候交给你。” 石破天没有接到任何通知,货已到了,不由一怔,他是个杀却果断的人,随即问着句,“能否请你随我一同护送去京都,近期楚南出现了不少基因战士和古武界的武者。” 张云天其实早有准备,他按着真实的尺寸,做了一套假货,装在二个木箱中,叫红衣女藏在程家,“好吧,我马上就让人送过来,只是怎么走,天上还是地下。” “天上吧,”石破天回着句后,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发布命令,“天字一号行动启动,龙部成员各就各位。” 同时张云天也掏出手机拨打程珊珊的电话,“马上将木箱送到天伦大厦一楼超市大门处。” 两人打完电话,都没有再说话,而是各自端着茶杯独自饮着。 陆续进来四个青年客人,分别坐在他们前面的茶桌,他能肯定这些人都是石破天带过来的。 十多分钟后,一台迈巴赫越野车停在大厦前坪,由于没车位,车子没有熄火,只是鸣着几声喇叭。 是程珊珊到了,张云天随即起身,口中说着句,“货来了。” 程珊珊坐在驾驶室,看到出现在大门口的张云天,嫣然一笑,拉开车门。 猛然张云天大吼一声,“小心。” 正下车的程珊珊背后闪出一道巨掌,拍在她的右背,顿时,如被飞速的千斤大石块砸中,撞飞七八米远,张云天化身残影,在她落地前才堪堪接住,他一手飞速掏出小还丹,塞在她溢血的口中,随后连点后背数道大穴。 这才注意到有二道身影已进了迈巴赫的驾驶室,“嗖”的一声,一溜烟的往前开走了,石破天一行人才堪堪赶到。 石破天大吼一句,“追。” 张云天却是大声制止,“不用追了。” 石破天见此,知道有内情,吩咐手下四个人继续追敌,他自己则留下来,见到程珊珊的背后掌伤,不由冷哼一句,“岭南阴爪门的阴爪掌,此掌带着熬毒,尽快疗伤,久了熬毒攻心,无药可救。” “无妨,此毒我能解,车上的木箱是假货,看来,我的身份已暴露。” 石破天大喜,“好呵,连我也被瞒住了,谢谢你,云天。” 这时,他怀中的珊珊也嘤嘤醒过来,呢喃一句,“老师,发生什么事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怎么全身没点力气了。” “你被人袭击了,身受重伤,不过,有我在,你想死都死不了。” 程珊珊断断续续的回说一句,“既然死不了,老师一定要带我去洞天福地疗伤。” 张云天立即打断她继续说话,“好,我答应你,你就老老实实的不要说话了。” 石破天身上传出嘟嘟的声音,这是最先进的微型对讲机,他拧开后,传来清晰的说话声,“老大,我是三号,周边出现大量不明身份的人,请老大指示。” “老大,我是五号,探测到数道强者的气息,请指示。” “老大,我是一号,军分区有多支队伍出现,无法判断是否有危险。” 石破天阴着脸,吼叫一句,“收队。” 第48章 暴露身份 当他们三人赶到澄子湖时,云蕾早就离开了,张云天直接去房间为珊珊疗伤。 石破天则是在大厅,来来回回的打着电话,突然他意识到什么,跑向为珊珊疗伤的房间,打断了张云天继续疗伤。 “云天,赶快将你的家人接过来,既然你的身份暴露了,他们肯定会抓你的家人做人质。” 张云天惊得一跃而起,抓着手机就拨云蕾的电话,现在家里只她有车。 接通后,他大声吆喝,“云蕾,赶紧将家人一个不落的送到澄子湖来,什么都不要带,越快越好,不要问为什么,快。” 石破天见他挂了电话,马上接着说话,“我会将龙部在楚南的成员全部调过来护卫,只是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点人手只怕还不够。” 张云天有些震惊,“什么人,在华夏内陆,竟拥有这种能量,要不,我在别墅周边,建一座防御大阵,多少也可以抵抗不少攻击。” 石破天没想到他还有这种能力,“大好了,事不迟疑,赶紧开始吧。” 他顾不上为珊珊疗伤了,走出大门,开始布置阵法。 稍后第一批龙部成员共四人赶到,石破天安排他们防守位置。 之后大约过了十分钟,第二批四人赶到,同样被石破天安排了,他同样要布置一套由龙部成员组成防守大阵。 张云天此时已两耳不闻身外事,时间在慢慢流逝。 石破天不敢打扰他,但又担心他家人的安危,抓着他丢在大客厅的手机,不停的拨打云蕾的手机,直到云蕾不耐的声音传来,“催什么催,你等着向爸妈解释吧。” 石破天挂了电话,内心稍安,随后拨出内部电话,他要向龙老通报此事,同时也是变相求援。 随后他来到了三号别墅路口,安心的等候,还有二队人马共八人未到,关键是张云天的家人也没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有二台越野军牌车电掣而来,远远的看到石破天就减速缓行,他做着手势,让他们开向别墅。 军牌车过了之后,终于等来了云蕾的奥迪车,石破天猜想应该就是张云天的家人,此时张云天不能被人打扰,他必须先解释才能放行,他敬了个军礼,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已摇下车窗的云蕾。 云蕾接过一看,赫然是华夏特种部队中将,惊得“呀”了声,赶紧将证件递给父亲。 张父接过证件,推开车门,走下来,“你好,石将军,请问您拦着我们一家子,有什么事吗。” “事态危急,我长话短说,您儿子张云天为华夏作出了杰出的贡献,同时又掌握华夏最机密的物品,现已被敌国知晓,目前境外敌特涌入楚南,同时还有不少国内间谍,他们的目标就是云天及他身上的物品,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所以你们都有可能成为敌人的人质,为了不分散力量,只得将你们请过来,由我龙部统一保护你们的安全,云天目前在设防御阵法,目前不能受到任何干扰。” 随后他也不再多言,往后返回别墅,留下面面相觑的张家众人。 花了近二个小时,张云天才布完大阵,往阵内注入大量真气,才喝了一声,“起阵。” 瞬间,阵法转动,伴随呼呼风声,刮起了一阵旋风,待风声稍停,他迅速掏出二块地心石,塞入阵眼。 随后,大阵周边流露萤光,慢慢的往别墅上空飘够,稍后,别墅上空冒出一道庞大的金光,维持数分钟后消失不见,恢复之前的景象,只是张云天已累得满头大汗,还好是突破了,换之前,他估计没能力布置一座这么大的阵法。 当他回到大厅时,才发现龙部十六个成员全到齐了,正挤坐在电视机前的几张沙发上,石破天正在给他们开会。 而自己的家人正坐在茶吧四张藤椅上,他们的脸色透着不安,也不知道石破天跟他们说什么了。 他选择忽略龙部成员,而是面带微笑,走向父母。 云瑶见他走过来,便站起让坐,他也懒得客气,“不好意思,爸,妈,是我拖累你们了。” 张父用目光扫视了儿女一眼,然后正色说道,“往大说,我们都是华夏儿女,往小说,我们是家人,你能为国争光,就是我们全家的骄傲,谈拖累,不合适,有困难,相信在座的每个人都愿与你一起面对。” 张云天嬉笑着,“老爸,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只是做了件我认为该做的事,危险是有,但你儿子也不是吃素的,武功高着呢,你们就安心住这吧。” 说完,不待老爸回话,告罪一句,又起身走向石破天这边,抱拳转一圈,算是向众人打过招呼了。 然后问着句,“老大,现在咋办。” “我准备将澄子湖住宅区设为军管区,从省军区调一个特种大队驻防。” 张云天惊讶不已,“不会吧,这里都是豪宅,住户也不少,全是有钱人家呢。” “龙部办案,豪宅又怎样,就是军营,我也能征用。” 张云天总觉得石破天说得大夸张了,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最后还是说了句,“哪我不打扰你们开会了,另外,我这里还有二个高手在。” 石破天顿时大喜,他现在是高手多多益善。 这时张母接到邻居的电话,有不明身份的人守在她家附近,直到报警后才离开。 得知这个消息,也算证实敌人已经出现了,张云天不由心呼侥幸,还好备了一套假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找到在厨房发呆的云姨,打听下家里的粮食储备,能维持多久。 “天少,粮食到是能维持三五天,只是菜嘛,估计只有一天的量。” 直到此时,他才觉得少了便宜管家,自已根本就玩不转,只得匆匆的说着句,“行吧,能吃多久算多久,待会叫我老妈他们来帮你。” 屋顶游泳池本就没用过,也没蓄水,泳池周边有结实栏杆,居高临下,视野宽阔,是个天然的了望台。 石破天拿着军用望远镜,张云天展开自己的神识,分别在探测敌情。 第49章 基因战士 “一个,二个,……”张云天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总结一句,“有八个人埋伏在树林中,有四个集中在一起。” 石破天可没他那个手段,观察了半天才发现六个人,如果不是龙老说过张云天是修真者,可能还会怀疑,现在肯定是选择相信了。 “石老大,我反正知道他们的位置,不如让我跳下去,灭了他们再说,”想着自己反正杀过人了,再杀几个敌人又何妨。 “不行,他们的人同样没到齐,这只是先行来探我们底的人,要试也得龙部的人出手,”石破天阻止着。 张云天有些无奈,懒得再搭理他,“哪行,我去看看程珊珊,有事就叫我。” 只是程珊珊也不是省事的主,此时伤还未愈,就一拐一拐的走出房门,她知道今晚会有华夏龙部精英在这里汇集,自小就崇拜英雄的她,哪会放弃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张云天为她把脉后,知道并无大碍,只是伤筋动骨的,总得要花点时间恢复,吓唬一句,“不想死的话,就乖乖躺到房间,自己运功疗伤吧。” 可惜她根本不吃这套,“老师不是今天才说过,有你在,我死不了吗。” 突然外面传来打斗声,好像来自前院路口,他转身往楼顶飞奔而去。 石破天手持望远镜,口中念念有词,路口正发生混战,原来他正在遥控指挥作战。 张云天的目力和耳力都很好,离这里近百米处的路囗,四个华夏男子正与四个高大的外籍黑人在搏斗。 “这些黑人就是罗纳特教授创造出来的基因战士,他们每个人的身体潜力都被无限的激发了。” 正观望着战斗的张云天,耳边响起了石破天的声音。 张云天淡问一句,“基因战士,又是怎么改造的。” 战斗中黑人身手敏捷,速度奇快无比,他们每出一拳,都是宛若千斤巨石。 “罗纳特教授发明了一种基因激素,注入人体后,就能激发身体潜能。” 张云天观察到,战斗中的基因战士配合默契,而且战力水平都差不多,同时他们招式都是简单狂暴的格斗术。 石破天的声音继续传来,“这些基因战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配合默契,更重要的是人人都是悍不畏死的死士。” 混斗中,四名基因战士已将四名龙部成员逼着不断往别墅方向退来。 见到张云天脸露担忧,石破天则是诨不在意,“放心吧,我龙部战士不见得比基因战士差。” 接着又说了句,“你得把启动阵法的方法告诉我,待会要接应四个人进来呢。” 张云天将启动方法捻成一道印记,直接载进石破天的脑海。 果然战场上有了新变化,原来四名龙部队员虽然被对方压制,但一直保持稳定的防守状态。 只是龙部领头的青年突然发难,他手执二尺龙剑,舞得密不透风,将对手完全笼罩在剑招之内,毫无破绽,瞬间,将对方攻势压住,只能被动防御,而且他的剑圈越来越大,慢慢的将他周边的另二个基因战士也带进剑圈中,场中局势顿时一变。 张云天大声喝彩,“好呵,石老大,此人剑法不错,叫什么。” “第五分队队长秦风,我马上接应他们进防护大阵,今晚应该有一场恶战。” 石破天说完,就像大鹰一般纵身跃下,几个健步便跃出大阵之外,四个龙部成员配合默契,都是一齐抢攻数招,随后转身往他站立的方向边战边撤。 只是基因战士并不追赶,明显没收到进攻的命令,刚才只是阻止四人前往别墅会合。 石破天从容的带着四人进入防御大阵,然后悠悠的进了别墅。 夜幕慢慢的笼罩着大地,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时分,虽然被围困,敌人又是未知的人,但有家人同在,加上自己拥有底牌,他的心情反而平静,波澜不惊。 正想着心事,石破天拎着一瓶二锅头,数包油炸花生米,慢悠悠的上了楼顶。 “云天,有兴趣加入龙部吗,”石破天递着一杯给张云天,顺便问了句。 张云天顺手喝了一大口,感觉好辛辣,又胡乱抓着一把花生米,塞到口中。 石破天感觉好笑,“烈酒不是你这般喝法。” 张云天答非所问,“我不喜欢受约束。” 顿时,话题被堵住,不过,难不住石破天,他站起,围着泳池周边转了一圈。 最后又悠悠的回到原地,“好一栋豪宅,此战,只怕得重建了。” 张云天浑不在意,讥笑一句,“就凭刚才哪些基因战士么。” “三五个,你自然不会在意,如果百来个呢。” 他双眼微缩,不再接话。 石破天介绍着情况,“目前我带的人全到齐,加我自己共二十一人,同时我向外面求援了,援兵什么时候到,未知。” “为免伤无辜,澄子湖住宅区明日上午将清空。” “目前已知敌人有美洲异能工会,西方法老,基因战士兵团,西域僧人,华夏古武界。” 张云天碎着一口,“靠,还有不。” “应该还有,好在,目前他们的主力还没到,暂时没有大规模的战斗,而你,身怀绝密,从现在起,必须服从安排,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张云天长长的吐着口气,“服从安排可以,但我可不是纸扎的,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挡在我前面。” 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吭声。 张云天端着酒杯,喝了小口,这才慢悠悠的说着句,“还剩六个人在埋伏,不如你我联手,拨了这几颗钉子吧。” 石破天气极,“这里有二十个龙部成员,再怎么也轮不到你出手,从现在开始,有源源不断的敌人会涌过来,会有要你出手的时候,今晚你就安心休息吧。” 张云天哑然失笑,身边这位可是龙部高层,经验远比自己丰富,加上自己布置了防御大阵,自己屡次出言打断石破天的计划,显得有些急燥了,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干脆陪父母聊天去。 第50章 防御大阵 次日清晨,想象中的战斗并没有发生,张云天倒是睡了几个小时,此时正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大厅。 龙部二十人,轮流守护在别墅周边,一楼虽然安排了休息的房间,但他们都只是待在车上,并没有进房间。 当张云天走出大门时,正看到石破天正带着几个手下,从防御大阵外,陆续拉进一批蔬菜,肉类,面食等食材及生活用品。 正打着招呼,寒喧间,后院传来一声长啸,顿时心中一喜,这是罗灵霄出关了,但随即又传来几道暴喝声,肯定龙部队员把他们当来犯之敌,他撒腿就往后跑。 人未至,声先到,“别动手,自己人。” 果然,后院四个队员已是剑在手,呈合围之势,听到张云天的声音,悄然后撤。 罗灵霄差点被陌生人所围,正满脸疑惑,听到张云天的话,才放下警惕。 此时他已是负手而立,气息悠远绵长,显然修为精进不少,境界也巩固了,而且略有提高,无名则落后一步,啧啧有声的称赞着,“灵霄,如果保持这种修炼速度,二年的时间,足矣打遍古武界了。” 张云天朗声大笑,“大师也有收获吧。” 无名尴尬一笑,“虽有收获,但跟这种变态相比,不足一提了。” 罗灵霄打断他俩的对话,直问句,“发生什么事了,别墅周边多了很多武者,而且身手都不低。” 张云天长话短说的解释一遍,当然隐藏了机器人之事,太过惊世骇俗了。 罗灵霄的脾气更暴躁,当即便要打出去。 “我布了防御大阵在先,现又有龙部高层坐镇,以后听命令行事,切勿私自乱动,要知道,我家人全在此,万万不能出错。” 几句话说得罗灵霄没脾气了,拉着无名直叫嚷着去拜见张父张母。 闻讯而来的石破天,在张云天的介绍下,三个人也算是正式认识了。 罗灵霄带着无名直奔二楼找张云天父母去了,而张云天随着石破天上了楼顶。 石破天不停的摆弄着内部手机,这是军用加密的,各项情报都是通过信息的方式传送给他。 他随口说着句,“云天,你不是想打架吗,第一批敌人是二十余个基因战士,交给你怎么样,放心,我和你两个朋友会为你掠阵,但后面的战斗必须有我的应允才能出战。” 张云天不由讶异的望着石破天,他倒不是怕,而是亲眼见证了基因战士的实力,要解决二十个,着实不轻松。 虽然不知道石破天的用意,但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 他们一行四人站在前院大门口,石破天的情报非常准确,二十余个基因战士分成二队,迅速的往别墅方向飞奔而来。 张云天的气势暴涨,纵步越过防御大阵,直接站在大路中间。 二十余个基因战士所散发出来的威压滚滚而来,他的衣袂已是无风自动。 狭路相逢勇者胜,他手已蓄势,扬起了巨掌,身化残影,连掌带影直扑敌群,有如万斤巨石,随后发出如雷鸣般的撞击声。 敌方最前面有四人撞得倒飞数米,而且打乱了前队的队形,只是落地后,他自己也被震得后退三小步。 他没有停息,挥掌就是连击,数十掌之后,他才发觉,除了开始四个基因战士受了不小的内伤,暂时失去战力之外,其他对战的敌人都是死战不退,因为是群殴,自己的掌力被分解,杀伤力大减。 他感觉不妙,每个基因战士的战力相当宗师大成的境界了,这番打斗下去,就算自己解决了基因战士,只怕战力也所剩无几。 他当机立断,迅速转身,钻进防御大阵,石破天等人知道他另有深意,也没人多问。 他倒是匆忙解释一句,“我想看看防御大阵能否挡住他们的攻击。” 霍克是最早的一批基因战士之一,目前是个中队长,基因改造前,他是个普通特种兵,自从改造后,他的身体素质明显比之前强大十数倍,除了遇事比较冲动和兴奋之外,并无别的不适之处。 平日他与战友一起集训,共同作战,大家配合默契,不管遇到多强的敌人,都是战无不胜,休假时,又是一起喝酒泡妞,战场上,纵横沙场无敌手,在花场,玩遍美妞胜神仙,这种日子让他们一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所在的组织名义是个雇佣兵团,其实所有成员都知道,自己的老板就是米国官方。 来华夏前,他曾听人说过,这个古老的国度曾风靡过古武术,神秘莫测,这次他接到的命令是协助美洲异能工会和西方法老会。组织的行动,其实就是先遣队的性质。 刚才昙花一现的少年,赫然在数招内就重伤了自己四名手下,难道这就是神秘莫测的古武术么,此时他眼中冒着酷血的光芒,望着众手下,都和自己一样,嗷嗷直叫,充满战意。 “兄弟们,追,”他嘶吼着。 二十个手下犹如下山的狼群,嗷嗷叫着纵身向别墅而去。 他望着这栋豪宅,心目中觉得马上就会是断墙残壁,成为一片废墟了。 就在他奇思妙想时,突然听到连续的哀嚎声,他放眼一看,发现最前面的一排兄弟在别墅前院十余米处不知被何物堵住,个个被撞得鼻青脸肿的,无法再前行半分了。 他顿时心中大惊,大声喝着一句,“慢着。” 众人让出条小路,他健步上前,抡着拳头便砸,他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信心,如果在擂台上,他相信自己数拳内能将世界拳王,砸下擂台。 明明前面空无一物,自己的拳头却仿佛砸在铜墙铁壁上,“嘣”的一声巨响,拳头没穿过去,反而震得有些麻感,他再次吼叫,“兄弟们,用刀刺。” 原来基因战士喜欢赤手空拳作战,但同样随身带着冷兵器,锋利的军用刀刺。 就在霍克恼羞成怒之时,张云天却是欣喜若狂,他发现敌方攻击防御阵时,防御大法自动启动,一道道流光绕着大阵的边沿飞速转动,外面攻击的力量被流光分解,就像雨点落在池塘中,溅几滴水花,表示有外力在攻击,仅此而已。 第51章 不周山 张云天蓄势,身体爆发一股庞大的寒气,大步踏出阵外。 正在指挥手下用刀刺破阵的霍克,发现刀刺的攻击如刺在钢板上,无法前进半分。 正在惊悚不已时,突然一道带着凛冽寒气的巨大掌影砸向他,仓促间,他挥拳抵挡。 当他目光发现是张云天时,心知要糟,随后他的身体被轰出五六米外,瞬间大量的寒气涌入他体内,五脏六腑仿佛被冰冻,同时脑海一麻,神魄已受伤,渐渐意识开始涣散,再无战力。 见状,张云天狂喜,果然冰魄掌是基因战士的克星,想在身体上重创他们很难,唯有让他们寒气入体,神魄受伤,才有可能失去战力。 他如法炮制,不断挥出冰魄掌,中掌者无不顿失战力,正好这群人都是嗜血的猛人,字典里找不出逃跑或者躲避的词语,张云天所到之处,都会倒下二三人。 他以一敌十,还显得从容,比之前的效果好多了。 正在打斗时,突然远处传来滚滚威压,有大批敌我不明的高手正向这边赶过来。 正在观战的石破天顿时大惊,大吼一句,“云天,不可恋战,快撤。” 虽然近半的基因战士被张云天放倒,但剩下的人仿佛吃了兴奋剂,组成一个大包围圈,团团围着他。 听到石破天的吼叫声,他催动真气,连劈数掌,近身放倒两个基因战士,打开了一个口子,谁知正待冲出包围圈时,突然二道巨大的掌影从打开的口子处击向他,他仓促挥掌应战。 “轰”的二声巨响,他被掌影震得小退一步,背后又迎来数名基因战士的拳头,情急之中,脚步腾挪一下,虽然避开了大半攻击,但后背肩膀上还是生生的受了一拳,打得他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在这光闪电掣间,石破天,罗灵霄,无名全站在他身边了,张云天感觉后背虽然有麻辣的灼痛,但无大碍,不由一跃而起。 这才发现,敌方来了数十个援军,袭击自己的两个高手是一个蓝衣中年男人和一个红衣男子,此刻两人正在围攻石破天,其他援军正远远的观望着。 对手虽然强大,但石破天游刃有余,在激战中的他喊着句,“云天,千万不要恋战,你们撤回别墅吧。” 罗灵霄和无名一前一后的站在他身边,慢慢退回了别墅。 见到他们已退回别墅,石破天随即逼退对手,同样撤回别墅。 外面数十人,因为群龙无首,有的散走了,也留着十多人,对着防御大阵的位置,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石破天拉着张云天走进茶吧区,分别坐在藤椅后,他掏出手机,点开信息,递给张云天。 信息的大意就是,有大批世界各国的武林高手入侵边境,牵扯华夏的有生力量,同时不断有高手潜入内地,敌人的目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夺取外星人的标本。 鉴于澄子湖现在有防御大阵,敌人目前又是群龙无首,命令以石破天为首,严守待援,事不可违之时,就地销废标本,不得落入敌方之手。 张云天阴着脸,老半天才心情低落的将手机递给石破天。 “云天,目前已查明澄子湖已云集美洲异能工会的强者,倭国忍者,西域喇嘛,基因战士兵团及华夏古武界败类共百余人了。” 张云天怒气冲天的回着句,“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这里包围得像个铁桶,别忘了,这里是华夏的地盘。”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此时,不周山的天柱峰山谷内,谷内崖壁多奇图,图形有人物,花草,奇文怪符。 奇图中间有一座洞穴,里面有不少奇花异草,气候是冬暖夏凉,里面有个白眉白须的花甲老者正吐纳打坐,他一吐一纳间,已成风云,花草树木随之飘扬。 突然一道雪雕沿着山谷划空而来,降落在洞穴口,一个银发灰袍道长从雪雕背上飘然落地。 他拍拍雪雕之背,待雪雕扑通展翅离去后,这才朗声叫了声,“老龙,摆好棋子,砌好茶,今日定要下个痛快。” 花甲老者闻声,张开眼睛,停止了吐纳打坐,口中轻唤一声,“山儿,来客了,摆酒。” 瞬间,山穴里面钻出一个长脸黑猩猩,手提一坛密封的猴头酒,“呀,呀”的边叫边走出来。 灰袍老道冲着黑猩猩哈哈大笑,原来它的“呀,呀”声是在打招呼。 待黑猩猩离开之后,花甲老者这才招呼老道人坐在石桌边。 “山中无岁月,世间无恩怨,老道士,今日找你可不是下棋,而是一甲子年前,老夫留在世俗龙家的符篆,今日被人捏爆了,你帮我掐指一算,看看有什么因果。” 灰袍道士笑说一句,“这有何难,区区万里之路,你亲自走一趟,正好了断凡尘路,岂不胜过偷窥天机。” 花甲老人碎着口,“你我修的是无情道,与世俗早无瓜葛,何来断凡尘路之说。” 灰袍老道这才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掐指一算。 随后一脸郑重,“奇怪,此事与龙家无关,竟然是落在三年多前的哪一对少年人身上。” 花甲老者奇怪的问着句,“龙家与哪对少年人有何关联,你再算算吧。” “不用算了,就是天机,本道也能窥得一二,只有这对少年人,本道已算过二次了,每次都是无法堪破,莫非这二人是天选之子不成,此次他俩有难,龙家所以才捏碎符篆,通知我们出手解救。” 花甲老者认可他这种说法,“有道理,如果涉及到他俩,倒是可以结个善缘,毕竟这对少年,以后有可能是我们同类人。” 随后他补充一句,“不如辛苦老道走一趟,也不枉龙家一番苦心。” 灰袍老道笑说一句,“老龙,你叫老道走一趟无妨,但你不会小气到让我空手而去吧。” 花甲老者掏出一个小袋,随手丢给老道,“里面收着一些珍贵的药材和一张符篆,捏碎符篆能化出老夫一道分身。” “这个可以,只不过老道也得赚点辛苦费吧,三坛猴头酒,怎么样。” 花甲老者指着他,“你这牛鼻子,算了,成交。” 第52章 孙行者 北海,一个即将废弃的港口,因为没有货物吞吐,已失去往日繁忙景象。 此时港口入口处,站着三道伟岸的身影,他们的目光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无喜无悲,仿佛融于这海天一色中。 突然,由远而近出现了三道黑影,他们脚踏滑水板,乘浪而来,影子渐渐越来越清晰。 中间的那位是一个皱巴巴的老头,穿着一身类似中山装的衣裤。 他身后左边一位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身着红色披挂,右边是一个微胖,个子不高的老头,看三个人的肤色是来自西方的白人。 “亚瑟夫,请回吧,华夏不欢迎你,”开口的老者竟然是龙老,他声如洪钟,声音滚滚而去。 “哈哈,龙逸,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拦得住了,”皱巴巴的老头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很强。 他的话声才落,一行三人已是踏上了码头,迎着龙老三人而去。 龙老气势如虹,衣袂无风自扬,他暴喝一句,“来吧,领教法老高招。” 皱巴巴的老头已是目射精光,腰板挺直,双手之间出现一个圆圈,就像一轮红日,他将圆圈往前一推。 圆圈呼啸着向龙老砸去,龙老双掌化出数道符文,轰的一声巨响,顿时尘土飞扬,两个人的身影瞬间笼罩在尘土中。 过了片刻,四周才恢复清明,亚瑟夫和龙老负手而立,平分秋色。 龙老轻喝一句,“大极生二仪,阴生阳,阳生阴,法老也接老夫一掌吧。” 他双掌平推,看似平淡无奇,双掌的影子却带着一阵旋风,冲向亚瑟夫。 亚瑟夫双掌划着圆圈,圆圈越转越大,龙老的掌影撞到圆圈,如落入大海中,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不见了。 “龙逸,就这点手段,你还拦不住本法老的脚步。” 龙老听了,也不动气,神色自若的回着句,“哈哈,法老似乎忘了,这里是华夏,我准备了几道大菜,在等着你呢。” 龙老话音刚落,身后出现了一队身着紫袍的道士,领先之人,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七旬老道,他跨步立在龙老左侧,手执拂尘,向亚瑟夫等三人额首致意。 “武当无痕子率五位师弟见过法长及二位大主教。” 亚瑟夫讥笑一句,“看样子,你们这是黔驴技穷,想以多欺少了。” 无痕子一本正经的说着,“法老说错了,我武当派已将护山大阵全带过来了,还请法老指教。” “什么,龙逸,你好卑鄙,”亚瑟夫气急败坏的低吼一句,护山大阵是集武当派全部力量的一座防守阵法,短时间内他也无法破解。 龙老淡然自若,“法老武功高强,迟早能破阵的,老夫只求困你三日三夜就够了。” 无痕子大呼一句,“武当弟子听令,布阵。” 瞬间,百余名武当弟子手执太极剑,鱼贯而出,迅速站位布阵。 龙老哈哈大笑,“无痕子大师,此处就交给武当了。” 随后,他扬长而去。 楚南汽车站,一老一少正笑嘻嘻的出了车站,老者年若六旬,肤色红润,背后挎着一个酒葫芦。 年少的是一个长脸青年,身材大约一米七,身穿黄绸衣。 黄衣青年笑呵呵的说着句,“老头,楚南到了,我们马上就各奔东西,不如再来一杯酒吧。” 老者紧张兮兮的护着酒葫芦,囗中说着,“你这小子,真不懂尊老爱幼,这一路吃了老夫两只烧鸡,二斤白酒。” “你这老头,不要小气了,改日俺化缘之后,分你些盘缠,够你吃好一段时间的。” 老者讥笑一句,“敢情你小子比老夫还穷,盘缠还在别人的口袋中。” 黄衣青年拦着部的士,“澄子湖住宅区三号别墅,谢谢。” 谁知道老者耳尖,“嗖”的一声,他也挤了进进来,“原来小子与老夫同路。” 此时,澄子湖住宅区早已清空,九号别墅,已被古武界西北王慕容千仞带领一众手下占据。 二楼客厅,慕容千仞卧坐在真皮沙发,有两个肤色白净的少女在为他捏着背。 外面传出轻轻的叩门声,随后有一道靓影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王爷,西域圣僧和倭国武者已在大厅等候。” 慕容千仞挥挥手,捏背的少女退下,靓影为他披着一件紫色的外套。 大厅坐着八个西域喇嘛和十个倭国武者,见到慕容千仞,都站起行礼。 慕容千仞神态倨傲,鼻孔“嗯”着一声,大马金刀的在主位上坐着。 “不知各位今日找本王所为何事。” 有一个身披黄袍的胖喇嘛起身答话道,“贫僧西域灵宝上人,久闻施主长年纵横西北,所向披靡,现在众雄齐聚澄子湖,目前是群龙无首,还请西北王出面,领导群雄,尽早破除三号别墅的防御大阵。” 倭国武者站起一个六旬老者,“不可,老夫稻田岸夫,这为首之人必须德才兼备,还得从长计议。” 慕容千仞眼睛微眯,答非所问,“各位远来是客,斟酒。” 随后,有二个衣着暴露的少女端着酒托鱼贯而来,每个酒托摆放着十杯珍珠琥珀酒。 慕容千仞抓着酒托随手一扬,八杯酒迅速旋转着飞向在座的八个喇嘛,稳稳的停在他们身前,滴酒不溅,八名喇嘛端酒就饮,大声叫着句,“好酒,多谢西北王赐酒。” 随后他抓住另一个酒托,再次扬手,这次十杯酒齐起,在空中高速旋转,飞向十名倭国武者。 倭国武者全是脸色凝重,有喇嘛接酒在先,如果发生意外,哪就丢脸了。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看着旋转而来的酒杯,飞到他们身边时,突然带着庞大的暗劲,十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接住的,甚至有二人被小小的酒杯带翻落地,顿时酒水撒落在地,气氛尴尬不已。 旁边的华夏武者哄笑不已,有人在滴沽着,“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梦想与西北王争锋。” 慕容千仞压了压手掌,随后大厅鸦雀无声,“诸位,下面全力破阵。” 第53章 风电雷火 外面传来“轰,轰”的巨响声,正在茶吧喝茶的罗灵霄和无名“嗖”的站直,健步来到前院。 只见上百人将防御大阵围得水泄不通,其中七十人正从不同的方向攻击大阵,还有三十余人站在外围,研究着从何出手攻击。 防御大阵在这些人的攻击下,正发出惊天动地的撞击声,而且摇晃不定。 “乖乖,无名,百余高手攻阵,只怕要糟,该怎么办,”罗灵霄问着句。 “只要阵眼还在,阵法就能坚持,关键我方必须有强援才行,我大师兄虽然在楚南了,只是凭他一己之力,于事无补,”无名也是无奈。 洞天福地,程珊珊正坐在石板上,吐纳打坐。 她张开双眼,感觉自己的伤势已完全恢复,之前突破的境界不但已巩固,似乎还精进了几分,全身有使不完的力量,心中大喜,不由从石板上一跃而起。 只是当她站在洞穴中时,这才发现离她数米远的石板上坐着一个冰雕人,周身还散发着阵阵寒气,让她直打寒颤。 她心中一惊,仔细一瞧,赫然是老师张云天,只见他的眉发已凝成白霜,身体外面被一层厚达尺余的冰块包裹着。 搞不明状况的她,吓得手足发抖,赶紧扑在冰块上,双手乱挠着,口中大呼,“老师,你别吓我,快醒过来。” 正在忘我忘物的张云天,听到她的哀叫声,不由暗叹,“真是个傻不拉几的笨妞。” 自他突破以来,总感觉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他发觉冰魄掌自己还只悟到十之二三,趁着现在有点时间,好不容易领悟到利用冰块做防御装备,却被这傻妞打断了。 “叫什么叫,小爷还没死呢,”他裂冰而起,嘴中滴沽一句。 程珊珊顿时大喜,对他的挖苦浑不在意,快步上前挽着他的左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轻言一句,“我这不是担心老师出事么。” 感受到她身体的温润如玉,听着她吐气如兰的呼吸,张云天顿感僵硬。 “能有什么事,出去吧,敌人开始攻阵了。” “老师,我也要参战。” “不行,这种级别的战斗,没有宗师大成之境,与送死没区别,如果防御大阵被攻破,你就带着我的家人躲到这洞天福地中来。” 最后,程珊珊总算嘟着嘴妥协了,“那好吧。” 在大阵外面,有一个胖乎乎的四旬男子,他是带着雷属性的异能者,在四名基因战士的保护下,正站在防御大阵的东角,张开手掌,口中连念有词,片刻间,三号别墅的上空已是乌云密布。 此时,之前攻击大阵的数十人,已停止攻击,远远的站在外围观看。 四旬男子挥舞着手臂,口中吐着一句,“雷来。” 瞬间,空中响起轰隆隆的雷鸣声,一道道的惊雷砸向三号别墅的上空,防御大阵顿时被压得“吱,吱”作响,地面震动不已。 前院,石破天,张云天,罗灵霄和无名正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前。 “灵霄,必须想办法破解,否则阵眼会暴露位置,”无名焦急万分,但又想不出良策。 罗灵霄心中一动,望了张云天一眼,“云天,不如你我出去强行吸收这雷能量,让他们功亏一篑。” 张云天打量着石破天一眼,趁他没出言反对,身形一闪,与罗灵霄一前一后的冲出了防御大阵,向着四旬男子奔去,在他们后面,又有四名龙部战士远远的跟着上去。 四旬男子迅速将雷击的方向指向张云天,将张云天的身体笼罩在雷击范围之内。 “轰”的一声炸响,将张云天击得趔趄着坐在地上,瞬间他全身上下已是一片漆黑,只留下乌亮的眼睛在转动。 而罗灵霄却是手持魔君剑,状若疯狂的挥向四名前来阻止的基因战士。 对方队伍中又闪出三道身影,一个高瘦子,他是电属性异能者,另一个红衣中年人,他是火属性异能者,最后一名是个六旬老者,他是风属性异能者,三个人身后都站着四个基因战士,贴身护卫。 瞬时,四个异能者同时施法,顿时风动,雷劈,电闪,火光冲天,全部罩向张云天。 赫得罗灵霄魂飞魄散,高呼一句,“云天,你要撑住呵。” 张云天的身体被厚厚的冰块包裹,冰块不断被融化,又不断在加厚。 砸在他身上的电闪雷鸣,被在脑海中沉睡的紫帝君张口一吸,便化作养分消失一空。 只有火焰在狂风的催化下,团团的绕着他的身体,越烧越旺,虽然有冰块的包裹,但也难受至极,不停的在地上翻滚。 罗灵霄此时将魔君剑舞到极致,他对四个异能者已动了杀机,剑芒不断的翻滚,不时有基因战士身中剑芒而倒下,只是围攻他的人是越来越多。 他身后的四名龙部战士,同样也陷入围攻中,毕竟防御大阵外面有百余敌人在围观,不时有人加入战斗。 攻击防御大阵雷劈电闪的声势,虽然已经消失,但火势却是越来越大。 整个三号别墅笼罩在一片火海中,温度也是在节节攀高,就连阵外的树木也开始着火了。 无名一见不好,从后背乾坤袋中取出一支玄铁禅杖,大喝一句,“石施主,事态危急,只有主动攻击火属性和风属性二个异能者了。” 说罢,率先冲出防御大阵,加入战场中。 石破天见此,已是无奈,大喝一句,“一组守别墅,其他人随我杀敌。” 有了十多个新生力量加入战场,罗灵霄顿时精神一震,他手中魔君剑一紧,已将基因战士全甩开,直冲火属性异能者,但又被倭国武者挡住,左冲右突,就是越不过包围圈。 十余人冲出来,在外围观的敌人已陆续加入战场,这股敌人人数更多,而且战力大多超过了基因战士,局势再次陷入重围中。 张云天深陷火海中心,此时全身上下已是一片焦黑,体内不断涌出的寒潮也压不住火陷的灼烧,心中难受致极,不由长啸一声。 啸声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但引起了远处二道长啸在附和,是一长一短的长啸声。 第54章 尘埃落定 张云天引来两道长啸声之后,随即就出现一老一少两道身影。 无名见了,大呼小叫的,“师兄,来得正好。” 黄衣青年手中一根玄铁棍上下翻舞,如入无人之境,他迅速的与无名汇合在一起。 “八戒,你什么时候也喜欢惹祸了,还学会打群架。” 无名嘿嘿一笑,“没办法,这群家伙要杀我兄弟,我手中的禅杖肯定不答应啵。” 老者一双肉掌,手下无一合之将,所到之外,人仰马翻,见到石破天,也是朗声喝问,“破天,你们没事吧。” 石破天手执判官笔,正在大发神威,见到老者,大喜过望,“铁前辈,你来得正好,请助我将这些异能者赶走。” 老者朗声答道,“想赶走他们,这有何难。” 说完他凌空出掌,向着几个异能者方向横扫而去,撞飞数个基因战士之后,异能者终于在数名保护者的簇拥下,边战边退。 火海顿时凭空消失,全身乌漆嘛黑的张云天一跃而起,手握刀刺,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基因战士就是猛砍乱劈,直到他们倒在在地上,这才稍解心中怒气。 突然他瞳孔收缩,原来发现身后有数名龙部战士倒在血泊中。 他健步上前查看,阵亡两名,三人重伤,不由黯然落泪,掏出一颗小还丹,就地为伤者疗伤。 直到浑身是血的罗灵霄找到他,这才长嘘一口心中浊气,要他安排人将伤者抬回别墅。 楼顶,张云天静坐在泳池边发呆,石破天带着铁中棠和孙行者走过来,他拍了拍张云天的肩膀,问着句,“云天,你没事吧。” 张云天摇着头,“我没事,只是见到二名兄弟阵亡,心情不好,我虽不杀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呵。” 然后他才向两人见礼,“见过铁前辈,孙兄,让两位见笑了。” 铁中棠同样拍着他的肩膀说着句,“战场总是要死人的,既然心情不好,早点休息吧,明日将有一场恶战。” 石破天接着句,“有铁老坐镇,破天总算无忧了,云天去见见家人吧。” 张云天苦笑,“我这个样子,别吓着他们了。” 晚上,罗灵霄陪着他去洞天福地疗伤。 八戒陪着师兄共处一室,彻夜畅聊,孙行者问着句,“呆子,你想还俗,不回师门了。” 无名嘟囔一句,“凭什么你可以带发修行,我得受戒。” 孙行者明显不想和他分辩,“只要老和尚同意,反正俺老孙不管,不过,此件事了,我们得回师门一趟,毕竟我两自小在哪长大,除了老和尚,再无亲人了,对了,呆子你身上有钱没有。” “你要钱干什么,动凡心了吗。” “讨打么,赶紧给钱吧。” …… 次日,张云天来到大厅时,除了头发和眉毛没了,相貌已和往日没区别了。 荣姨很快就下了二碗牛肉面,兄弟俩在餐厅正细嚼慢咽,只是很快无名拉着师兄也挤到一桌了。 孙行者取笑着张云天一句,“兄弟,不知你得罪了谁,竟然让西北王和西域蕃僧都现身了,你的面子还真不小。” 张云天淡然一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已。” 孙行者吃了几口面条,不由索然无味,放下筷子,自言自语,“铁老头,今日不给我烧鸡和葫芦酒,休想叫小爷打架。” 张云天见他打架只是为了烧鸡和酒,听着有些好笑,不由心中一动,问着句,“孙兄,你相信人有轮回吗。” 孙行者挑着些牛肉片,高深莫测的回着句,“每个生命都有轮回,肉身是父母给的,意识是前世来的,只是在没有觉醒意识时,前世今生互不相干,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几乎没有觉醒前世记忆的机会。” 张云天哈哈一笑,夸着句,“高论。” 随后石破天和铁中棠也是连袂而至,石破天欣然说道,“好消息,云天,a组的人已出面在保你。” 张云天纳闷的问一句,“a组是什么人。” 铁中棠一脸羡慕,“a组成员,神秘莫测,无人知道他们在哪里,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间,从不在世俗中现身,他们是世上战力最高的人,他们只属于这片星球,不隶属哪个国家,有他们保你,没有哪个国家敢动你了。” 张云天不由心生神往,他就是要追求无上武功,完美的肉身,这种强者,才是他追求的目标。 石破天一脸微笑,“龙老赌对了,此事总算尘埃落地,告一段落了。” 原来这一切都在龙老的算计中,总算有惊无险,保住了外星人标本。 不过,华夏也吃了个哑巴亏,毕竟边境战死不少强者。 铁中棠突然恨恨的一拍桌子,“可恨西北王等古武界的卖国贼,又躲过一劫,无人处置他们,依老夫所看,老龙就该动用国家力量,夺了他们的资源,断了他们的财路才可。” 孙行者一笑,“老头,别激动,你弄二只烧鸡,二斤酒出来,我保证西北王以后睡不着吃不好的。” “当真。” “千真万确。” “哪行,你是无尘大师的弟子,老夫相信你。” 孙行者这才猛然一惊,“喂,老头,原来你认识老和尚,也认识我呵。” 铁中棠顿时笑而不语。 直到上午十一时,龙老才姗姗来迟,随着他的出现,外面的敌人已是消失一空,张云天总算将外星人的标本等物亲手交给龙老,心中再无牵挂了。 在龙老的指引下,张云天和灰袍老道在小树林的林荫道上见面了。 老道长没任何出奇的地方,张云天无论站在哪个角度看他,都觉得他只是个普通人,身体瘦瘦的,一米七的个头,头发银白,唯一出彩点的地方就是他的拂尘,一看就知道不凡物。 “小友,贫道只是山野之人,已有近百年未在世俗间行走,今日前来,是与你结个善缘而已。” 张云天心中一惊,不由打量他一眼,问道,“请问前辈高寿。” “山中无岁月,山野无名号,贫道忘了今年几岁,姓甚名谁了。” 第55章 烧烤晚会 “前辈近百年未在世俗间走动,不知今日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很简单,你和我是同类人,五年内,我们还会有重见之日的,今日贫道与小友结个善缘,来日好相见。” 说罢,老道掏出一个乾坤袋递给他,“里面收集了些珍稀药材,另有二张符篆,你捏碎符篆后,每张符篆有一道分身可以为你出手一次。” 张云天接过乾坤袋,随口称谢,“多谢前辈相赠,只是前辈可否告知你的身份么。” “天机不可泄露,日后相见时,你自会知晓的。” 老道随后化作一道清风,消失不见,只留下愣头愣脑的张云天。 当他赶回三号别墅时,除了罗灵霄还在等他之外,其他人全部离开了。 下午,程家一家矿业公司的篮球场内,数十名保安整整齐齐的列队而站。 张云天正在喊着队列,“立正,稍息。” 同行的有罗灵霄和程珊珊,他们两人此时站在张云天的身后。 这些人都是青壮退伍军人,他们的队列标准,整齐,总共三排人。 “向左看,报数。” “一,二,三,……十五,报告,第一排十五人,完毕。” “一,二,三,……十六,报告,第二排十六人,完毕。” “一,二,三,……十六,报告,第三排十六人,完毕。” 张云天喊着句,“收到,共47人。” “从现在起,我开始接管你们47人,你们也可以这么理解,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板了。” 众人哄的一声,顿时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什么,程家抛弃我们了吗。” 程珊珊上前一步,稍落张云天半步,脆生生的喊着话,“请安静,程家家主,也就是我父亲,已将程家的夜总会转到我师傅,也就是你们的新老板名下了,我父亲唯一的要求就是请我师傅别抛下你们。” 她的话音刚落,张云天迅速接着话头,“我们将以诸位为骨干,马上成立一家专业的保安公司和物业公司,所以各位还要加强训练,因为你们马上要成为新公司的教练或者是管理人员了。” 下面的交头接耳还是没有停息,“这下惨了,程家抛弃我们,新老板又是乳臭未干,这日子以后不好过了。” 程珊珊娇喝一声,“各位,我知道你们大多是特战队战士退伍,可是对我师傅不服,要不,你们可以单挑或者群殴我师傅,如果你们打赢了,我个人奖你们一万元。” 顿时场中有人跃跃欲试,也有人叫着句,“小姐,你说的可是当真。” 程珊珊娇笑不已,“自然当真。” 张云天趁热打铁,连指六个表现跃跃欲试的人,“你们六个人出列,联手和我打吧,你们赢了,每人奖一万。” 罗灵霄大步上前,插着句,“师兄,有事师弟代劳,他们六个人交给我吧。” 张云天微笑点头,“好,打赢了我师弟,奖金依旧照给。” 众人哄的一声,散开一个大圆圈做决斗场地。 罗灵霄缓步走向场中,六个青年汉子早已蓄势,分站六个方向,看他们的脸色很是凝重,毕竟赢了可以拿到一万奖金。 罗灵霄斜视众人一眼,轻哼一声,“出手吧,不然你们没机会了。” 这是赤裸裸的在打脸了,这些血性汉子哪还忍得住,他们配合很默契,互相打量一眼,口中“嘿”着声,齐扎扎挥拳冲向罗灵霄。 罗灵霄动了,他的动作很快,他双手上下翻腾,只见其影,不见其形,瞬间四道人影飞出数米,跌倒在地,他的身体有如人形坦克,最后两人被他一撞,同样跌倒在七八米之外。 前后大约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六个人完败,其他人面面相觑。 张云天低喝一句,“还有没有挑战的。” 见到没人吭声,“哪行,一万元奖金没有,但人人拿一千元回家过元旦,鲁清源暂时代理队长,除了节假日,每天保持训练。” 鲁清源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六个挑战者之一,他响亮的回答,“收到,老板。” 当他们从篮球场出来时,程珊珊自任司机,罗灵霄和张云天并坐后排。 罗灵霄疑惑的问着句,“云天,为什么你自己不打理夜总会,而是交给我。” “我很快要入凡修行了,到时不能动手打架,而且还要打工赚钱,怎么能管理。” 罗灵霄撇嘴,“修行路有千万条,只有你才会想着入凡修行,这是自寻烦恼。” 程珊珊嘟囔一句,“老师入凡修行,哪我守着洞天福地吧。” 张云天“嗯”了声,“珊珊,你还得得帮我去古玩市场找一个丹炉,该炼点等阶高的丹丸了。” 程珊珊眼冒绿光,神气的接了句,“是,保证找个好丹炉。” “对了,婉清姐今晚组织了个烧烤活动,特意为蕾姐赔罪的,到时老师和小师叔也请一起参加吧。” 罗灵霄咧嘴而笑,“师叔就是师叔,不准加个小字了。” 程珊珊妩媚一笑,“谁叫你比我小,小师叔。” 罗灵霄气得翻白眼,“你是想找打吧。” 大家族有钱好办事,而宋婉清正好手中有钱,手下又有人。 她只是一声令下,偌大的宋府已是张灯结彩,前后院的草坪上是五彩缤纷,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烤炉和食材,保安及服务员川流不息。 金碧辉煌的大厅,有糕点酒水及舞池,这是宋大小姐临时组织的晚会,她邀请的客人大多都是青年才俊。 张云天身着一身灰白西装,倒也显得风度翩翩,罗灵霄则是一身名牌深紫西装,更显贵气,他们是踩着时间点过来的。 进宋府大门时,张云天稍为打量了眼,程家庄的装饰显得古朴大气,宋府则是尽显奢华富贵,里面已是人来人往了。 穿过前院,来到大厅,里面的客人已是三三二二在寒暄,男的西装革履,女的争相斗艳。 女主人宋婉清一身白裙套装,略施淡妆,惊艳绝伦,正不停的与来宾寒暄,显得从容,大方得体。 第56章 不欢而去 今日程珊珊依旧是红衣,只不过改成了裙套装,一双大腿修长,身材错落有致。 此时她正在大厅穿梭不停,忙着为女主人招呼客人。 张云天迈向宋婉清,远远的就打趣着,“宋家有女叫婉清,长得花容又月貌,就是不知花落会是谁家。” 宋婉清莞尔一笑,叫着句,“蕾姐,快来。” 张云蕾应声而出,她同样是身着浅红裙装,脸上略施薄粉,脸蛋弹指可破。 宋婉清挽着她的手,指着张云天轻笑一句,“蕾姐,云天老师在问我,准备落在谁家,不如咱俩亲上加亲,本小姐就落在张家算了。” 云蕾望着他,一脸的嫌弃,“婉清,就他,木头人一个,没趣。” 宋婉清顿时笑得花容失色,张云天一脸尴尬,好在,郭子明递给他一杯红酒,暂时化解尴尬。 宋婉清松开云蕾的手,走过来挽着张云天,“不逗了,反正今晚本小姐就赖着你了,待会陪本小姐跳舞吧。” 张云天的脑袋摇个不停,口中连忙拒绝,“放过我吧,我可不想拉仇恨。” 他已注意到场中有好几道看他的目光,都带着敌意。 宋婉清目光带着挑衅,身体往他的手臂靠,柔柔的问着句,“怎么,怕了么。” 程珊珊看热闹不怕事大,她同样也是上前挽着他的另一只手,顿时张云天艳福不浅,左搂右抱。 只是他有种身在火上烤的感觉,望着自己不善的目光越来越多了。 趁着有人和宋婉清打招呼,他不留痕迹的快速挣脱一对玉人的手挽。 端着之前的酒杯,头也不回的匆匆往后院而去。 只是前面有一对身着深蓝西装青年,端着酒杯,拦着他的去路。 身材高大的青年率先开口,“兄弟,认识下,本人叫韦巍,家父是市首助理,与程家是世交。” 身修偏瘦,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接着自我介绍,“本人叫魏达平,与婉清是青梅竹马的玩伴,目前是江南重工设计部首席设计师。” 张云天顿感头疼,“二位,本人张云天,珊珊的老师,无业游民一个,由于珊珊和婉清是亲如姐妹的闺蜜,她俩喜欢开我这个老师的玩笑,纯属误会。” 说罢,端着酒杯落荒而逃,留下面面相觑的韦巍和魏达平。 现在时间还早,后院烧烤的人并不多,他抓着一把羊肉串,开着火炉,准备自己烧烤。 他虽然喜欢吃羊肉,奈何手艺不精,正在吐槽自己的手艺时,远远的就听到云蕾和罗灵霄他们的声音。 心中不由大喜,出声召唤着他们过来,罗灵霄身边多了个女伴,名叫童莹,是刚在大厅才认识的大四学生。 至于云蕾,上次在程家,就想着做烧烤吃,只因发生了不愉快的事而作罢。 今晚她早就跃跃欲试了,张云天将准备着的二十多串羊肉,全递给她,看得她直翻白眼,“你猪变的吧,这么多。” 张云天反讥相对,“你们都是成双成对的,我孤身一人除了吃还能做什么,再说宋家又吃不穷的。” 罗灵霄顶着句,“好大的酸味,明天叫童莹介绍个学妹给你认识。” “得了吧,年前小爷要炼丹,没心思认识妹妹了。” 罗灵霄也懒得理他,拉着童莹叽叽喳喳的烧烤去了。 郭子明兴冲冲的到大厅搬酒去了,待他离开后,云蕾一脸自傲的说道。 “云天,如你所愿,子明母亲终于低下了她那颗高傲的头,答应摆酒向咱老妈赔小心了。” 张云天戏谑一句,“是如你所愿而非是如我所愿,这样老妈的气消了,你们的婚礼就提上日程了,准备什么时候办。” 云蕾悠悠的回着话,“明年五一之前吧,我准备订一栋独立的别墅后,其他的事就交给父母作主。” “生意上的事呢,准备得怎么样了。” “你不是有三千万在我这不,我准备再凑三千万,先成立一个建材公司,你当老板,子明负责打理生意,本小姐负责财务,这样安排可以不。” “我没意见,反正你是个守财奴,钱是不会失的,再说我也没指望赚什么钱。” 云蕾一听,顿时娇喝,“我正自信满满时,你这么说老姐,不烤了,你去吃西北风吧。” 远处的罗灵霄喊着句,“你们吵架可以,但不准动手打人的。” 云蕾望着他的方向,怒喝一句,“你闭嘴。” 正好郭子明提着酒,看到云蕾在大呼小叫的骂着人,他手足无措的发着呆。 张云天嘻嘻一笑,“酒来了,喝酒。” 他正吃着烧烤,喝着红酒,正是怄意之时,红光满面的韦巍找过来了,他结结巴巴的说着话,“张云天吧,你记着,从现在起,你必须远离程珊珊。” 张云天顿时脸一黑,怎么每次聚会都能遇到不开心的事,不由打量着这个叫韦巍的青年。 身高大约一米八,高大魁梧,也谈得上英俊挺拨,他父亲是市首助理,与程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的,只是他说话的方式,让自己很不开心。 “行了,你跟程家主或者程老爷子说下,要程珊珊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保证不会再找珊珊的。” 反正他不是宋家主客,再无兴趣呆在宋府了,与罗灵霄和云蕾打着个招呼,扬长而去。 回到澄子湖后,他将药材整理下,这次多了些年份药,同时收到老道不少珍稀药材,分类摆放整齐,准备明日回家,将丹炉运过来,在洞天福地中炼制九转大还丹。 次日一早,张云天精神抖擞的走出洞天福地,自己开着腾辉车回到了城西区,一家人又在吃水饺,张母见了儿子,笑不合嘴,张嘴就叫云瑶,“丫头,赶紧跟你哥端份饺子来。” 云瑶虽然坐在沙发上,还是睡意朦胧的样子,嘴中滴沽着句,“老妈,你这是有了儿子忘了女儿了,我还在犯困呢。” 张云天在她脑袋上轻敲一下,“大白天的犯困,晚上干嘛呢。” 云瑶顿时大叫,“老哥,行了,别打我脑袋,这就跟你拿水饺吃。” 第57章 女贼王婉 张云天拎着丹炉正准备出门,张母掏出一张a4纸张递给他。 “云天,这是你失踪后,来家里慰问的同学名单,你好生收着,该还的人情一定要还。” 张云天郑重的收进空间戒指,不错,学生时代的这份友情还没被社会沾污,很是纯情,同学们多数人都是大四学生,马上要毕业了。 “妈,只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有事请打电话,儿子可是随叫随到的。” “行了,家里没什么大事,过年走亲戚时,你们都必须参加。” 张云天回着句,“好呐,”随后离开了。 当他手捧三颗极品小还丹走出洞天福地时,已是晚上九时。 感觉有些饥意,又有些无聊,便开着车在街上瞎逛起来。 在一个偏僻的街道,终于找到了一家烧烤店,可能是因为冬日寒冷的原因,店里的生意不是很好,只有三四张餐桌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客人。 张云天泊好车,推开大门,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正坐在大门口。 他径直找了张靠窗的桌子,点着二斤羊肉串,要了半斤本地产的糯米酒,老板娘随口应着个“好”字,随后就开始忙碌着。 很快老板娘就送来了羊肉串,麻利的为他倒满酒。 好多年没在这种路边店吃夜宵了,张云天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地道的烤羊肉串。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夹杂着拉扯的尖叫声。 很快这群人推开门店的大门,蜂拥而入,是五六个中年男女,推搡着一个年轻女子。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进门就叫着句,“老板,这个姑娘是个贼,偷了我家的衣棠,你们看到她有没有同伙。” 张云天观察了下,那几个中年男女应该是附近的居民,而那个年轻女子身穿厚重的碎花棉衣棉裤,头发干枯泛黄,肤色棕黄坳黑,此时正低着头,任由众人拉扯。 店老板回着句,“大姐,今天晚上过路的人都极少,你们丢了什么东西,要不报警吧。” 其中有一个中年男子说着句,“算了吧,就只是一身旧睡衣而已。” 张云天弄清了经过后,不由拍案而起,首先他指责那个姑娘一句,“瞧你年纪轻轻,无病无灾的,随便做点什么都能赚到钱,至于一身旧衣服还用偷么。” 随后他对几个男女又说着句,“各位大叔大婶,既然只是丢了身旧衣服,而且现在她还穿在身上御寒,也没必要报警了,要不,我给你们一百元,以当补偿吧。” 几个人接着一百元,叽叽喳喳的离开了。 张云天这才打量着女贼一眼,发现她很年轻,才二十左右,身高约一米七,虽然肤色很差,但她的眼神灵动,牙齿很白。 待众人离开之后,女贼才开口说话,“谢谢公子解救。” 张云天见她这个样子,估计身上肯定没钱,“反正时间不早了,不如坐下随我吃些烧烤再离开吧。” 待她坐下后,张云天叫老板再来两只鸡腿和一斤羊肉,随后问着句,“我叫张云天,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来点酒。” 女贼轻声细语的回着话,“我叫王婉,谢谢,不喝酒。” “看你的样子,不是本地人,不如今晚在我家将就一晚,明天给点路费回家吧。” 王婉双目黯然无光,“我没家了,无处可去。” “不好意思,提及你的伤心事,你会做些什么,想要吃饭,总得找个活干才行。” 王婉认真的想了想,才开口回答他的话,“我会做饭吃。” 老板娘又送来了羊肉和鸡腿,张云天招呼着王婉吃东西,并随口说着句,“这样吧,家里的阿姨请假回家过年,正好你接手做饭吃,不过,正月十五之后,你得自己找个活干。” 回到澄子湖时差不多是十一点,荣姨平时都是住在一楼的,三楼一直空着,张云天就把王婉安排住三楼,直接叫她自己去收拾房间,再也没管她的事。 他进了洞天福地继续炼丹,今晚他准备尝试炼制九转大还丹。 当他再次走出洞天福地时,己是次日上午九时。 此时他手捧三颗紫色的丹丸,丹丸周身还有金光在流转,自带着古老的符纹,他不由百感交集,这就是让世人梦寐以求的九转大还丹么。 这可是花了一株赤焰草,半株冰魄树及多种年份药材才炼制而成的。 他长吁一口心中的浊气,走出聚灵阵,后院,程珊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正在有模有样的练着玄阴掌。 见着张云天,顿时收功,上前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口中问着句,“老师,你天天在洞天福地练功,不要睡觉吗。” “到了我这种境界,就算十天不吃不喝不睡也没事的,大小姐你努力吧。” 张云天边说边打量着她的脸色,“还有,以后麻烦你离我远点,免得哪天背后有人捅我刀子。” 程珊珊果然脸色一变,停住了脚步,狐疑的问着句,“什么意思呵。” 张云天气极反笑,“什么意思,前天晚上我是被韦巍赶出宋府的,云蕾和灵霄没跟你们说吗。” 程珊珊已是杏目圆睁,暴跳如雷,“他们没说老师为什么不辞而别的原因,原来是韦巍这小子弄的鬼,我要杀了他。” 见到她的反应,张云天还算满意,顿时显得老气横秋的,淡淡回着句,“算了,小屁孩而已,不要声张了,否则会被人笑话的。” 很快就进了餐厅,荣姨做了大份水饺,已摆在桌上了,王婉在厨房搞卫生。 程珊珊对王婉的出现,敌意很深,跑到厨房,不停的盘问着她的来历。 荣姨的小孩已放寒假,她请一个月的假,正月十五才过来上班。 张云天掏出一万元递给王婉,“从现在起,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这一万元是伙食费,另外你自己去买身衣服吧。” 王婉默默的将钱收下,转身上了三楼,她的衣服没口袋,无处放钱。 程珊珊正欲开口,突听张云天的电话响起,她眼尖,看到是爷爷的名字,果断的闭上自己的嘴。 电话里传出程老嘶哑的声音,“云天吧,老首长不行了,医疗组下达了准备后事的通知了。” 张云天回着句,“我马上订机票,飞京都。” 第58章 逆天改命 京都的天气和楚南差不多,都是零度上下,只是空气干燥,寒气刺骨。 下了飞机,张云天狂吸几口空气,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他看到了程老干瘦的身体,正站在一部军牌越野车边。 两人见面,没有过多的客套,拉着车门,并肩坐在后排,车子一溜烟的驶出了机场。 进了内环,车子连拐数道弯,在一个有士兵站岗的巷口,随着士兵的手势,车子慢慢的驶向巷子深处,此时路上已再无车辆行人,显得安宁祥和。 在一座大四合院的前门,有广播在播放他们的车牌,要求门卫免检放行。 车子缓缓的停在西院停车场,程老率先下车,对张云天轻言一句,“云天,跟着我,注意保持安静。” 张云天依言,轻快的跟在程老身后,整个大院,虽然不时有人在走动,但都是轻手轻脚的,一路上,张云天虽然没看到有警卫,但他发现,有很多暗哨隐藏在建筑物不显眼的地方,如有人擅闯,保证被打成筛子。 西院有个大客厅,里面的装饰很陈旧,但古朴典雅,穿过客厅,程老直接带他进了一个客房,应该是他自己休息的房间,有卫生间和一个小书房。 两人在单人沙发落坐后,程老这才开始说话。 “云天,老首长目前已陷入昏迷中,他的身体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就算是他直系家人也不能妄动,请你为他老人家治病一事,他的大儿子已经同意,但目前高层成立了医疗组,就算他同样也得等机会才能安排。”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程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不必管我。” 只是程老走后,过了四个小时才再次出现,和他同来的是一个身穿迷彩军服的老军人,此人年约六旬,由于长居高位,身上自带威严。 程老提着个食盒,“云天,让你久等了,这位是叶司令,老首长的大公子。” 看得出,程老和叶司令的私交还不错,说话间没什么讲究,透着随意。 张云天和叶司令见过礼之后,叶司令望着他那张略显年少的面孔,明显一愣,他转头望着程老,欲言又止,明显是想到自己是个军人,即然决定了的事,此时质疑也是于事无补了。 程老显然看出了叶司令的心思,轻言一句,“叶司令请放心,云天虽然年少,却是武界天骄,一身本事,深不可测。” 叶司令沉声回话,“既然如此,晚上八到八点半之间,我可以安排你们去见父亲,清晨四点到六点之间,可以出手治病,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够了吗。” 张云天将茶几上的食盒打开,饭菜还是热气腾腾的,顿时香风扑面,他扒着几口,味道爽口。 他一边扒着饭菜,一边回着话,“时间是够了,只是医好病后,会有异常的天象出现,到时要将病人送到安静的地方休息,异常的天象消失后,你们再将我送走吧。” 程老他们很快又离开了,晚上八点之后,张云天在叶司令的安排下,他出现在中院的一间大套房中。 房子通风良好,中间是一张病床,两边摆着不少的医疗仪器,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单瘦老者,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张云天站在床前,伸出右手探着他的脉搏,用左手背轻点他的额头。 数分钟后他才收回右手,不动声色的用左手渡了一缕真气进入老者体内。 前后大约用了十余分钟,他才转身离开,门口立即有人在接应他,随后回到程老的房间。 在吐纳打坐中,时间的流逝很快,清晨四时,有人准时敲开了他的房门。 病房内,站在病床前的张云天体内真气流转,口中念着咒语,随后低喝句,“生命之树,出来。” 顿时生命之树的根须,竟然从他的头部伸出来,密密麻麻的悬在空中,而且越伸越长。 他再低声吐出一句,“连。” 瞬间生命之树的根须已是全部竖起,缓缓的刺入老者的体内,与之血脉相连。 “重塑。” 随后所有的根须带着流光溢彩,全部钻入老者体内,老者的肤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而且身体冒出丝丝汗水。 “逆天,”生命之树伸出一条树根,悬在老者口腔上方,迅速凝聚一滴乳白色的灵液。 “改命,”灵液滴落在老者口腔之中,老者瞬间周身泛起一层白雾,整个人被白雾缭绕。 此等现象持续保持七八分钟,张云天才慢慢收功,低喃一句,“成了。” 只是外面的天空已是乌云密布了,逆天改命,天理不容,天要罚之。 生命之树重归脑海,张云天已是面带苦容,纵身跳到窗外的院中。 还没来得及盘坐,已是电闪雷鸣,全部砸在他的身体上。 一个趔趄,他被砸得扑倒在地,再次成了一个全身焦黑的黑人了。 电击带着长长的亮光,电得皮肤灼热难熬,又被焦得冒黑烟。 巨大的天雷击得他压在地上,连人也凹在地下十多厘米,骨肉已无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脑海中的生命之树迅速凝聚一滴乳白色的灵液,灵液穿透他全身筋脉,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回来了,只是痛楚难耐。 更要命的是,天空中又一次雷电相交,轰隆隆的再次砸向他的身体。 再次承受着哪万蚁钻心,撕天裂地般的痛苦之后,他的身体再一次失去知觉,然后知觉又被灵液拉回,痛楚更甚之前。 如此反反复复的经历了将近一个小时电击雷劈,直到天已发亮,雷电才彻底消失。 只是张云天已成了一个焦黑之人,凹进在地上,已是无法动弹。 老者的身体已恢复鼎盛时,让程老和叶司令开心不已。 见到张云天的样子又是焦虑不安,程老望着叶司令,顿时想起张云天之前说的话,“叶司令,云天之前说过,天象恢复正常后,将他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你赶紧安排吧。” 就这样,张云天被送到京都一处戒备森严的军营,被严密的保护起来了。 第59章 狂刀 不知过了多久,张云天才悠悠的醒过来,此时他全身舒坦,全身上下有如钢墙铁壁,坚硬无比,那万蚁钻心的感觉仿佛只是梦中发生的事。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长舒一口浊气,看样子传说中的医死人,活血肉,助神功大成的九转大还丹用不上了。 原来他准备用九转大还丹疗伤,现在生龙活虎的,肯定没必要浪费了。 他从空间戒指中,掏出电话,拨打程老的号码。 程老的声音急迫,又透着关心,“云天,你没事吧。” “老爷子,我好着呢,老首长的身体怎么样了。” “哈哈,他的身体呵,看这架势,再活个二十年都没问题,只是此事除了叶家人心知肚明之外,其他人都认为发生奇迹了,老首长一直在念叨着你呢。” “那就好,我去见见几个老朋友后,就直接回楚南。” 程老赶紧拦着句,“别急着回家,老首长得见见你这个救命恩人。” “程老,功成身退,是为天道也,我和你老首长,不是同类人,你多陪陪他吧,我不见也罢。” 程老哈哈大笑,“云天,你呵,算了,随你了。” 收了电话后,张云天又给洛东阳挂了个电话,自己很久没跟郭老联系了。 “云天,怎么舍得跟我打电话了,”这是洛东阳的声音。 “这不是很久没听到郭老的消息了吗,再说还想多听听你老哥的声音,一举两得呢。” “你小子就是滑头,自收到外星人的标本后,老师天天在实验室,实验室现在又是5s保密单位,就是我这个学生也进不去,”洛东阳吐槽着一句。 “这么严密么,不是国外敌特已放弃抢夺了吗。” “谁说的,因为有强大力量的人在保你,敌特只是放弃对你的抢夺而已,现在国家在查内奸,已是草木皆兵了,行了,我也说不清,总之,最近没时间找你了。” 两人只是稍说着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张云天也不想过多的介入此事。 他捏着自己的鼻子,想着神秘的老道士,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欠了不少的人情债了。 最后他还是打了个电话给秦明,在京都,自己的朋友可是没几个,他同样想到了杰弗逊这个阳光,热情又帅气的兄长,可惜发了几次信息都没回。 秦明的声音还是那么爽朗洪亮,“你小子不打电话给我,我也准备打给你了,我已调到荆湘省军区工作,总算结束了常年牛郎织女的生活了,怎么样,恭喜我吧。” 张云天听着,确实很欣喜,“老大,恭喜你心想事成,以后都在楚南生活,经常可以见面了。” “是呵,我儿子放寒假,我正带着他在西北老家,到楚南后,我第一个就得找你,咱哥俩得喝几杯。” 两人聊了会,张云天不想打扰他的天伦之乐,很快收了电话,订了张机票。 云贵高原的燕子崖村, 位于绵延起伏的群山中,整个村子炊烟袅袅,有着蔚蓝高远的天空,是个浓郁的原生村落。 今日整个山村都是人来人往,杀猪宰羊,充满节日的气氛。 原来今天是村里的名人夏侯杰六十大寿。 夏侯杰年少时,就带着一把五尺长刀,闯荡江湖,三十年多前,他的长刀就被江湖人士称为霸王刀而出名,成名后,他又拿到了两座矿山的开采权。 三十年来,两座矿山已为他带来了无数财富,在周边市县,他早就是黑白通吃,跺跺脚都能让周边市县震动的大人物了,今日,他已是儿孙满堂。 他喜欢燕子崖村的一草一木和山山水水,所以特意在这举办着,百桌流水席的生日宴。 他要让四面八方的亲朋好友,感受下这原生态的山野风光。 村子有个大祠堂,宽大古朴,夏侯杰身着紫袍,正在温暖如春的祠堂内,怡孙游乐,满面笑容的听着众宾客祝福词。 燕子崖村口,出现了一个身材修长,年若二十五六,略显削瘦的长脸青年,他身着黑色唐装服,脚踏黑皮靴,腰间别着二尺斩马刀,刀鞘还镶着古老的图案。 寒风吹得衣袂飘飘,他双目如电,脸沉如水,正喃喃自语着,“二十年了,你们一个也也跑不了。” 然后他手握刀柄,一步步的走向祠堂,脚步坚定有力。 夏侯杰正在和客人谈笑风生,他的脸上带着春风得意,事业如日中天,家有儿孙满堂,外有数不清的资源,夫复何求。 突然自外而来的杀气,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迅速落在削瘦的少年身上,陌生的面孔让他惊疑不定。 少年人已站在祠堂口了,望着夏侯杰的眼光如刀削,声音带着寒气。 “夏侯杰,二十年前华山之癫的组织者之一。” 夏侯杰顿时恍然大悟,口中啰嗦着一句,“你是二十年前的余孽,非我族类,人人可诛。” 瞬间,有四个手握电棍的黑衣男子将少年人团团围住,夏侯家的护矿队伍庞大,今日自有保安队的人在维护秩序。 少年人面露不屑,冷眼扫了下四名黑衣保安,手中已是刀离鞘,只见刀光一闪,四名保安的胳膊连电棍,掉落在地,顿时嚎声如雷,少年人的刀法,快,准,狠。 夏侯杰此时已是长刀在手,知道来者不善,已是一脸凝重,先下手为强,举刀欲挥。 当他举起刀时,只见到一道雪白的刀光闪过,他全身已再无力气,开口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被对方割喉了,热乎乎的鲜血,正从喉节处流出来。 江湖赫赫有名的霸王刀夏侯杰,身陨,死于一个自称狂刀的少年人之手,从此,江湖不太平,消息迅速的传向四面八方,大江南北。 此时张云天正在澄子湖吃着一只烧鸡,一盘红烧边鱼。 两道菜都是香味十足,色泽鲜艳,口感一绝,张云天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个菜一扫而空,完了之后,还意犹未尽。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王婉,“你这厨艺,不开餐馆,简直是浪费。” 第60章 白月光夜总会 张云天因贡献外星人标本有功,国家奖励了五亿,加上程家二亿现金和房产,在这个年代,拥有十亿元财产,也算是一个真正的有钱人。 只是他还没真正在社会立足,他坐拥十亿财产,心中远大的目标就是让家中几个人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而已。 虽然有钱,目前他眼中并没有阶级观念,待人看物只是遵从本心,任凭自己的喜好。 所以他看着王婉的目光率真,质朴,说话虽然随意,却也无居高临下之意。 “王婉,不如这样,我出本钱,合伙请几个员工开餐馆吧。” 王婉笑而不语,张云天知她这是婉拒,随口又说着句,“我有个兄弟家里开了个大餐馆,到时你可以去打工,你的手艺,当个大师傅也有余了。” 王婉轻说句,“公子,我吃得不多,花钱也不多,别赶我走,好不。” 张云天瞪眼,“真不识好人心,我是想要你赚点钱,不是赶你走。” 王婉轻笑一句,“现在的社会,赚钱的人不累,累人的人不赚钱。” 张云天横着她一眼,“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连衣服都买不起了,还要吹牛。” “我只是暂时的落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 人道莫欺少年穷,王婉这话让他无话可说了。 “下次做饭记得多弄点菜吧,说说看,有哪些事让人不累还能赚钱的。” 王婉一本正经的答着句,“玩资本,既不累又能赚松活钱。” 张云天挥着手,鄙夷不屑的回着句,“切,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资本,岂不意味着需要庞大的本钱么。” 王婉也许是太久没说话的原因,张云天的不屑,竟是让她滔滔不绝的说起资本的运作了。 开始时,张云天浑不在意,时不时的插话挖苦一两句,谁知他越听,神态越认真,竟然慢慢的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自己的态度,自己面对的不是同年人,而是一个大学教授。 特别是王婉举着两个例子,他听得很认真,认为很有操作性。 两个人都忘了时间,王婉滔滔不绝的讲了近两个小时,直到张云天的电话响起,才打断王婉的话头。 “老哥,圣诞快乐,”是云瑶的声音。 “丫头,俺是华夏人,不过圣诞,没准备礼物给你。” “我不要礼物,但答应请同学去夜总会玩,我没去过,你得陪我去。” “丫头,你请同学玩,应该叫男朋友陪,而不是叫老哥陪,你落伍了。”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我喝醉了酒,就打电话给老妈,说你不管我,”云瑶骄蛮的威胁一句。 张云天无奈,只得妥协,“我投降,去白月光夜总会吧,那里我比较熟悉。” 其实他并不熟,只不过现在是他的产业,罗灵霄在打理,他是甩手老板。 收了电话,他诧异的望着正在收拾碗筷的王婉,她真是个无家可归的少女么,谈吐不凡,饭菜做得精致可口的。 白月光夜总会座落在繁华的主城区,名字虽然叫白月光,但事实上是个正宗的消金窟,豪华奢侈的消费场所。 这里靠电视台近,经常有主持人,电视台的台柱明星及模特光顾,人气很高。 罗灵霄接手后,程家的关系依然存在,时不时的关照着,加上独行客在楚南黑道上名气不低,生意是不减反增。 罗灵霄为张云天兄妹每人准备了一个大包房,当然张云天那个包房平时就没开放过,以防临时有贵客光临而备用的。 云瑶的客人不多,三男六女共九个人,夜总会虽然也有公主和王子,但他们只是学生,自然没有这方面的消费需求。 张云天没有去云瑶的包房,而是和罗灵霄及鲁清源进了自己的包房,现在罗灵霄有了落脚处,几乎天天都呆在白月光了。 罗灵霄自然也有两个助理,男的就是鲁清源,负责安保,女的是一个叫杜丽的青年女性,二十七八岁,长得丰胸肌白,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她负责公关及人事。 今晚是张云天第一次和他们在白月光见面,张云天打量着骄艳的杜丽,问着句,“杜经理,我们可不可以定期,请些电视台的明星来当主持及领舞呢。” 杜丽面带媚态,妖娆的回说句,“天少,一线明星肯定是请不动,但二三线明星嘛,估计还是没问题的,楚南的娱乐业发达,她们的竞争同样很激烈,再加上白月光黑白通吃,名气也不小。” 罗灵霄打趣着句,“丽姐,你千万不要对云天老板放电了,他可是程珊珊大小姐的师傅,与武爷同辈呢。” 杜丽掩口而笑,“珊珊向来眼高,竟然管天少叫师傅,天少应该不比她大吧。” 张云天笑道,“杜经理,不必打听了,我是如假包换的师傅,嘿,辈分可高着呢,请明星的事,你就多费心吧。” 杜丽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估计她与程珊珊是同辈人,“天少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张云天转向鲁清源,“鲁队,请广招人手,你的保安队要迅速扩编了。” 罗灵霄插着句,“正月无名过来,正好安排他做武术教练。” 几个人接着聊了十多分钟,张云天和罗灵霄才起身,拎着二瓶拉菲酒来到了云瑶的包房。 可能云瑶平日不像有钱人家子弟,加上白月光的消费又高,云瑶的同学显得比较冷清,都只是小口抿酒,轻声交谈,没有年轻人的朝气。 张云天两人敲门进来后,云瑶站起来叫了声,“老哥,”随后管罗灵霄叫着,“云霄哥哥。” 张云天哈哈一笑,让站在门口的服务生为同学们倒酒,大声的说着句,“今天是我妹妹云瑶请客,各位同学只管尽情喝酒,所有消费算我的。” 突然有个女孩脆声打断他的话,“张云天,云瑶学妹是你妹妹呵。” 他这才注意到,云瑶的同学中有个熟人,原来是上次在酒吧请他喝酒的方晴,一个娇小又羞涩的姑娘。 第61章 大炮打蚊子 张云天握着她的手,轻摇了下,“幸会,还没谢过美女上次请我喝酒呢,今日可是一偿夙愿了。” 方晴娇柔的回着句,“这世界真的很小,想不到你竟然是云瑶学妹的哥哥,今晚得陪我多喝两杯。” “好的,今晚敞开着喝,不醉不归。” 方晴柔柔一笑,“醉,那可不行,安全第一。” “没事,都是云瑶的同学,我负责送你们到目的地。” 这时身边有个带眼镜的修长少年插着句,“男同学有这待遇么。” “既然是我妹妹的同学,自然没有性别之差,一视同仁。” 旁边有个微胖女孩也接着句,“这里的酒好贵呢,我看了下,便宜的都是上千元了。” 罗灵霄哈哈大笑,“同学们尽管放心吃,喝,玩,我叫罗灵霄,是明月光夜总会总经理,以后云瑶妹子在这玩,我全给她免单。” 众人听着惊讶不已,没想到总经理这么年轻。 云瑶挽着老哥的手臂,笑着对罗灵霄说着句,“灵霄哥哥,这里的消费太高,我可不敢经常过来。” 罗灵霄撇嘴一笑,“嘿,我只负责请客免单,明月光反正是你家的产业,你这叫自吃自。” 这下轮到云瑶吃惊了,侧着头,眨巴着大眼睛,问着张云天,“老哥,他不会是说真的吧。” “哪有,我只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而已。” 云瑶的同学一看是吃大户,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了。 甚至有男同学开玩笑要追求云瑶,张云天也夸张,当场表示,谁要追到了云瑶,白月光免他三个月的单。 只听得云瑶恼羞成怒,瞪眼望着他,“有你这么推销妹妹的吗,还做出销售有奖的事来。” 随后张云天单独敬了方晴的酒,通过交谈,得知她不是本地人,而是汝城人,离楚南二百多公里,今晚的同学都是学生会的干事,她比云瑶高一届。 敬完酒后,他找个机会溜了,至于送人,哪用得着他这个老板,就连云瑶,得知他的身份后,也没再缠着他。 难得真正睡觉的张云天,今天上午十点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只是父亲已打了两次电话,早就把他吵醒了。 今日是周末,父亲约好下午一起去拜望程老,感谢程老在工作上对自己的关照和帮助。 这是老爸的事,只得起床洗漱,临出门时,见到王婉还是穿着那身旧睡衣,不由有些纳闷,问了句,“大小姐,不是叫你买两身衣裤吗,怎么舍不得换呢。” “我叫王婉,不叫大小姐,你可以叫我婉儿也行,请问公子是早中餐一起吃,还是分餐吃。” “和你说衣服,你就说吃饭,我早中餐都不吃,被老爸抓壮丁,走人家去。” “我没买衣服,要不麻烦天少有时间带我一起去买,好吗。” 张云天两手一摊,有些无奈的回说句,“我最不愿逛商场,这样吧,我安排妹妹云瑶陪你去,顺便买个手机。” “手机就免了,我没身份证。” 这次,张云天有些惊讶,他知道在华夏没身份证就意味着寸步难行,王婉肯定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不过,他没时间再交流了,老爸的电话再次催他回家吃饭。 “云天,我都上十多天的班了,再不去拜谢程老爷子,这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我准备了些礼物,待会你提着,跟我一起去,”才进门,张父就交待着儿子。 张云天望着懒散地躺坐在沙发上的云蕾,“行吧,等下云蕾和郭子明也一起去。” “送个礼罢了,你还拉着一大家子人都跑过去么,”云蕾不满的嘟囔着。 “你们自己说想做建材生意,没关系时,拼着命去拉关系,有现成的关系,礼物也备好了,叫你们去,却又不乐意了。” 云蕾顿时精神一振,横着张云天一眼,说着句,“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随后匆匆的掏出电话,她这是叫郭子明赶紧过来,一起去程家。 程老爷子又在程府后院摆上了大火炉,招呼张家众人围坐火炉边上。 张云天喜欢这种气氛,每次坐在火炉边上,就会忆起儿时与长辈在火炉边吃糕点的趣事,哪个时候,每到烤火时,离过年就不远了,小孩盼过年呵。 程老和张父在客套,程扬武用目光示意着张云天,两人随后离开了后院,沿着木走廊边走边聊。 “云天,据我所知,白月光夜总会目前是风秀于林,因为楚南娱乐业发达,已引起了京都几个豪门子弟的关注,这些人仗着在京都有些关系,想来个猛龙过江,吞并白月光夜总会,你得叫独行客盯紧点,商道也如武道,随时都能爆发战斗的。” “我程家的势力向来是军方,在政府的影响力几乎没有,程家产业,品类众多,就是没有尖端行业,所以之前我放弃了一些行业,包括夜总会,以后专攻一些高端产业,将影响力扩大。” “不过,这些人虽然在京都有影响力,但在叶老爷子这种军方宿老眼里,翻掌就能辗压的,只不过,让他为了一个小小的夜总会出面,还真是有如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张云天一边消化着上面的话,一边缓缓的回说着,“蚁子小也是肉,即然他们想猛龙过江,我们身为地头蛇,接着就是,程家主放心,商道即然与武道一样,哪就凭实力来说话。” “好,程家也不是任人欺压的软柿子,愿与你同进同出,”程扬武拍着他的肩膀为他鼓着气。 后院内堂,程老爷子看到儿子和张云天再次围坐在火炉边上,不由正色对张父说道,“淮山,你我两家是因云天而相交,你与小儿扬武年纪又相仿,以后就亲如一家,一定要多走动才好,至于工作嘛,你能力不差,但凭初心就成,年后应该又有调动了,不出意外,应该是去东城分局主持全面工作。” 张云天插着句,“程家主,我姐弟俩准备成立个建材公司,由我姐夫打理,我这是准备一客不烦二主了,相关业务也请程家全力支持。” 这是他第一次称郭子明为姐夫,又是第一次请程家关照业务。 程扬武朗声大笑,“好,我和你姐夫另约时间详谈。” 说完马上递着张烫金名片给郭子明。 第62章 剑门 华夏大西南的蜀山,已是白雪皑皑,寒风凛冽,剑门大殿却是暖如春天,剑门九大长老,齐聚在大堂,此时人人都是脸沉如水。 原来掌门在闭关,今日又有个自称狂刀的少年在闯山,大长老穆沐风临时召集众人在大殿商议。 “老大,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而已,待我和老七擒了他再说,”说话的是五长老魏思延。 “老五,不可大意,我曾在南岳遇到过一个少年,在他一掌之下,吃了大亏,”这是之前与张云天交过手的三长老。 正在说话间,匆匆闯进一个灰衣三代弟子,“报,狂刀连闯三关,到了试剑石了。” 紫袍大长老穆沐风面露青筋,低喝句,“掌门闭关,今日定不能饶过此子,老五老七,你们先去阻拦,我等随后就到。” 剑门乃千年大派,试剑石是平日测试内门弟子的一个小广场,这里有不少百年大树,郁郁葱葱,风景迷人,往日是一个旅游胜地,只是现在大雪封山,已再无游客。 剑门等级森严,长老清一色身着紫袍,五长老和七长老年若五旬,正是年富力强时。 他们两人成名多年,在世俗间行走,倍受尊重,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此时面对一个削瘦的少年人,自动忽略了他的杀气,而是满脸不屑。 老五暴喝一句,“少年人,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黑衣少年冷声而说,“我找穆沐风,挡我者亡。” 老七朗声喊着,“五哥,多说无益,亡命之徒罢了,动手吧。” 说罢,剑已出鞘,剑气如游龙,杀气腾腾的向着黑衣少年伏袭而去。 只是刀光一闪,游龙般的剑气沉入大海,仅仅让刀光顿了下,让人看清了,是柄薄如纸,白如雪的朴刀。 然后老七的喉咙被划穿,带着热气的血液已慢慢而出,人还立身已死。 五长老暴喝,“老七。” 他的声音刚落,喉咙已被划穿,至死都没来得及出剑了。 蜀山的大钟已被敲响,四面八方涌出穿各种颜色服装的剑门弟子。 剑门弟子远远的形成包围圈,石恒之赫然也在其中,他是身着白袍的内门弟子,下代掌门人的候选人之一。 黑衣少年浑若不知自己被围,脚步仍然不急不缓的往大殿方向行走。 大殿前面同样有一个空旷的广场,这是平日剑门集合的场所。 穆沐风已率其他几个长老立在广场中央了,见到众弟子已将黑衣少年围而不战时,他挥手让众弟子散去,合七人之力,他有足够的信心生擒之。 “穆沐风,是否记得二十年前的华山之癫吗,”少年人冷漠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穆沐风的瞳孔微缩,一脸震惊,“你是妖孽的后人。” “众位兄弟联手吧,”三长老见到穆沐风震惊的样子,虽然不明白对话的意思,但还是果断的做出决定。 七个紫袍长老迅速站位,七剑齐出,这是如临大敌的架势。 惊动剑门七大长老联手御敌,这种情况已是数十年都未曾发生过了。 就是远远观望的众弟子,也是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石恒之更是神情肃穆,内心在祷告,但愿此人千万别与独行客有关。 穆沐风暴喝一句,“非我族类,人人可诛,诸位随我共诛此疗。” 七剑齐出,顿时广场已是游龙共鸣,风云失色,只是刀光一闪,剑龙竟然无法近黑衣青年三尺之内,仿佛有一道铜墙铁壁在阻挡着。 穆沐风脸上失色,喊着句,“刀域,大家小心。” 黑衣青年冷哼,一道冷意直刺七人之耳。 随后他的刀锋一转,瞬间,幻出千百道刀影,将七人齐齐罩在刀影中,广场上已是狂风大作,风声呼呼直响,穆沐风脸露惊恐,战战兢兢的喊着句,“刀心。” 黑衣青年已是剑入鞘,穆沐风前胸有一个大窟窿,心脏隐若可见,人已死眼还睁。 其他六人,三人断手,三人断剑。 黑衣少年转身往山下走,冷冷的说着句,“阻我者,死,”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入众人耳中,一路上,无人敢拦。 狂刀,只身上蜀山,杀死三个长老,斩断三个长老的手臂,这个消息,再次传入大江南北。 远在千里之外的楚南,自然没人关注这件事。 大白天,白月光夜总会就迎来了一批客人,这批客人都是豪车开路,保镖随行,身着名牌,一看就知道来历不凡,非富即贵。 杜丽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一行人,领头的是两名神色倨傲,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另一个是四旬富态男子,他们后面跟着二个灰色中山装的青年保镖。 中年男子坐在杜丽宽大的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二个青年则坐在茶几旁边的沙发上,两名保镖负手站在两名青年的后面。 中年人开门见山的说着话,“美女,还是把你们作主的人叫出来吧,这次我们是过来谈合作的。” 杜丽未说先笑,“哟,先生真会说笑,我正是负责业务和人事的经理,还能有合作的业务不能谈吗。” “鄙人许若云,是楚南星空娱乐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这次要谈的业务是收购白月光夜总会的,美女觉得你能作主吗。” 杜丽听着他的话,已是脸色大变,不由笑得更是媚眼如丝了,“不知是几位老板光临,有失远迎呵,我这就叫我们总经理过来。” 很快罗灵霄和鲁清源出现在杜丽办公室,杜丽已将自己的位子让给罗灵霄,而她主动充当服务员。 罗灵霄仔细打量着这一行五人,许若云的态度居高临下,两名青年更是倨傲,一脸不屑,两名保镖古井无波,身上若隐若现的有内力流动。 “鄙人罗灵霄,白月光夜总会的总经理,听说许老板开口就说收购白月光,还想请问,许老板是怎么个收购法。” 许若云没有谈收购,而是在介绍两个青年人的身份。 “罗总,这位是郭少,目前已收购星空娱乐,也就是我们星空娱乐的新老板。” “另一位是汪少,他在华夏很多地方都有娱乐行业的产业,可以说是娱乐大亨。” “另外,汪少和郭少,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身份,他二位都是京都四少之一。” 第63章 京都四少 罗灵霄笑了,脸上带着玩味,“失敬,京都是藏龙卧虎之地,华夏建国近九十年,无数功勋之后,没有上万,至少有数百了,怎么就只有四少了呢,不知两位祖上是哪两元勋人物呐。” 顿时,郭襄和汪湖的脸色铁青,罗灵霄说到他们的痛处了,郭襄稍好点,祖上虽然在元勋中排不上前百名,但也是将军之类的人物,家族企业是华夏五百强之一。 汪湖就不同了,他的祖上就是个普通商人,只不过赶上了时代的潮流,家族企业同样进了五百强,而且排名中等偏上。 所谓京都四少,纯属是自我炒作为主,赚取大众流量,然后又利用名气和五百强企业的实力进行商业运作而已。 罗灵霄对他俩的恼羞成怒,浑不在意,反倒嬉皮笑脸的对许若云说道。 “许总,你们星空娱乐旗下的艺人,颜值高,流量更高,你我两家合作,还真能财源滚滚来。” 许若云见到自己的老板被他挖苦,此时自然没好脸色了,“够了,罗总,今日我们只谈收并购,不谈合作。” 罗灵霄望了眼杜丽,问着句,“丽姐,咱们白月光夜总会一年的利润大约是多少。” 杜丽笑说句,“之前大约二三亿毛利,不过依照现在的营业额算,估计四五亿也差不多会有的。” 罗灵霄转望着许若云,“许总,你也听到了,大家都是生意人,不如你说怎么收购吧。” 不待许若云说话,郭襄已是气呼呼的表态了,“二个选择,一是星空娱乐出资三千万,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二是星空娱乐出资五千万,全部买断白月光,我知道你们有幕后老板,限你们在元旦前答复。” 罗灵霄脸孔一沉,冷冷的回着句,“不用等元旦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们,白月光夜总会不答应。” 郭襄已从沙发上站起来,阴笑一句,“那你们老板元旦后等着关门,坐牢吧,我们走。” 他这是准备用雷霆手段强压白月光夜总会让步了。 “郭少慢走,不送。” 张云天从洞天福地走出来时,已是早上七点了,他的早餐很简单,水饺永远都吃不腻,倒是对王婉这身衣服看腻了。 “我算服了你,你这个样子出去,没人把你当乞丐婆处理么。” “我又不出门,谁把我当乞丐了。” “行了,我家丫头没车,来回不方便,我晚点陪你买衣服吧。” 反正没事可干,细嚼慢咽的吃着水饺,他和王婉已经很熟悉了,有一句冒一句的和她说着话。 正八点,就载着王婉去超市买衣服,食品及准备几天的菜。 只是车子才启动,罗灵霄似乎掐着时间打来电话,告知昨日郭襄要收购白月光之事,这时他才发现昨晚有几个未接电话,是罗灵霄的。 张云天越听,脸色越阴沉,当他听到罗灵霄说完之后,才交待一句,“我知道了,你先不要妄动,带着兄弟们打起精神来,仔细盯着,小心出事。” 挂完电话后,他吐着一口浊气,骂着句,“做点生意也能惹些不开眼的人。” 因为在开车,他与罗灵霄的通话是开着免提的,王婉从头到尾都听到了,她接着句,“对付郭襄这种人既简单又复杂。” 张云天轻哦了下,问着句,“说说看,怎么个简单法。” “他这种人好面子,说了元旦之后对付你,那就一定是元旦后才会出手,他能出手的方法只有几个,一是找黑道,但你们是地头蛇,这个方法估计不会用,二是找武者,以华夏五百强企业的实力,还真能找上几个武者出面,搞破坏,然后以白月光不能保证顾客安全为由,败坏你们的名声,只是这个方法见效慢,破坏也不彻底。” “我猜想他会选择找官方的渠道,他们自小生活在京都,身边的圈子都有些人脉关系,如果京都警方打着招呼,楚南警方一定会配合的。” “夜总会游于灰白的边缘,有几个致命的地方,枪械,白粉,卖淫嫖娼,你得盯着这三项,以防有人栽赃,最好元旦期间找个律师坐镇,暗中安排相关人员带着录像,以防警方执法不公。” “郭襄他们这种人平日高高在上,但比常人更怕死,同样也怕事,待他出手之后,有机会找人吓吓他,最好吓得他屁滚尿流的那一种,以后他见到你,一定会离得远远的。” “正因为他们平日高高在上,即使动用了关系,大多也都是以势压的,警方最多也只会卖他们一次面子而已,知道事不可为,自然就主动收手了。” 张云天听着,心中还真的轻松不少,不由哈哈大笑,“你这人,不做狗头军师,可惜了。” 王婉难得的妩媚一笑,“你这话,我收着,就当是夸奖吧。” 但当张云天到了地下停车场泊好车后,王婉明显有些紧张,不断的左右张望,一副生怕有人认出她来的样子。 超市服务员望着这对奇怪的组合,大多数人都会盯着他们看上几眼,还好张云天的形象好,加上一身装扮虽然谈不上奢华,但也是中等偏上,不然真有可能把王婉当乞丐婆处理了。 王婉买衣服的速度很快,随意的选择几身居家便装,试都没试就装包了,这种买衣裤三下五除二的速度,远远的超过了,向来不喜欢购物的张云天。 两人很快就打道回府,张云天问着句,“王婉,感觉你在怕出门,在楚南,你应该是人生地不熟的呵。” 王婉对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慌乱,尴尬的笑着,顾左右而言他,“性格原因。” 正在开车时,罗灵霄的电话再次响起,“云天,剑门三大长老被杀,另有三人被砍断手臂,听到这消息,真是痛快。” 张云天倒没怎么在意,只是问着句,“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听说是一个叫狂刀的少年人,孤身闯剑门,杀人留名后,又独行。” 第64章 威逼利诱 郭襄强行收购白月光一事,经过王婉的分析,张云天心头大定,马上打电话给程家主,请他在元旦期间安排律师坐镇。 随后又打电话给罗灵霄,将各种分析详细解说一次,最后才补着句,“食色性也,夜总会免不了会有情色交易,叫大家打起精神来,管不了别人,管好自己吧,就算真要坐牢,还有我这个高个子顶着呢。” 在与罗灵霄通话间,又有云蕾的未接电话,通完话,自然就回拨过去。 “云天,公司注册了,名字叫天蕾建材,怎么样,”这是云蕾咋咋呼呼的声音。 他随口回着句,“咋不叫天蕾明建材。” “怎么,你有意见。” “呵,没有,你蕾大小姐办事,我能有意见么,对了,上次爸妈在澄子湖时,我没时间管他们,元旦我就请全家在澄子湖吃饭,权当赔罪。” 云蕾这才满意的回着句,“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虽没成亲,子明也是张家成员了。” 他嘟囔着一句,“真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谁把他当外人了。” 随后赶紧挂了电话。 王婉换了身黑色的宽大休闲服,她身高本就超过了一米七,此时她显得身材修长,精气神也好多了,只是皮肤还是那么棕黑,像个热带地区的人。 王婉见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有些羞涩,不由低声说句,“我脸上又没花,你老盯着干嘛。” 张云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看你梳妆打扮下,应该也挺漂亮的,怎么感觉你老气横秋,没年轻人的活泼呢。” 她嫣然一笑,“是么,可能我的经历比较多,心态不年轻了吧。” 张云天望着她浅浅的笑容,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真实,怎么她身上有一种嫣然一笑百媚生的仪容了。 他拉回心思,说起了正事,“元旦我请家人吃饭,需要准备什么,你告诉我。” “你抽时间陪我去买菜,保证让他们吃得满意。” 白月光夜总会是个娱乐场所,上午基本上只有在值班和巡视的保安。 杜丽宽大的办公室,罗灵霄此时,正召集杜丽,吕莎莎(杜丽的助手),鲁清源,熊大彪(鲁清源的助手),四名手下在开会。 他主要是传达张云天的指示,并具体安排任务。 鲁清源在发言,“罗总,这二天有十名战友报名加入保安队,他们的年纪都没超过三十岁,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是否让他们入职,还请指示。” “很好,正好安排些陌生的面孔做暗哨,让熊大彪训练一天就安排上岗吧。” 随后他望着杜丽和吕莎莎,“丽姐,你们两人是女性,本就有亲和力,员工的稳定,拜托你们两个人了。” 最后他自信满满的挥着手,“至于星空娱乐的宣战,我现在告诉你们,不管他们来头有多大,多有钱,我们白月光必胜无疑。” 散会后,他又急匆匆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坐着各个城区的道上骨干人物,这些人或多或少欠着独行客的人情。 他本就是赫赫有名的独行客,打遍楚南无敌手,现在又是白月光夜总会的总经理,一声招唤,这些人乐呵乐呵的赶过来了。 稍微寒暄之后,他开门见山,“众位兄长,我独行客才出任白月光总经理,就有人登门闹事了,而且来头很大,钱多关系广。” 然后他杀气腾腾的大声说话,“怎么办呢,我今日特意请各位兄长过来,就是告诉大家,我独行客就是这楚南的地头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若发现楚南道上有人帮助他们,我发誓日后,我独行客必灭之。” “各位如若当我还是兄弟,就请兄长们助我得到郭襄,汪湖以及星空娱乐的所有资料,所有出工出力的人,都算我独行客欠着一个人情了。” “还有各位只知我是白月光夜总会的总经理,却不知道老板就是我师兄,他是个一只手就能吊打我的人。” 他的话透着杀气,同样也带着威胁,加上以独行客欠一个人情为诱惑,把楚南道上的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很快众人纷纷保证着,不会帮助郭襄和汪湖之后,都匆匆离开了,罗灵霄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怕就是楚南道上人物对他暗中出手。 他与张云天完全相反,郭襄的出现,让他有些兴奋,有如猎人见到了猎物,在他眼中,世俗中的很多东西对他没约束力,他信奉的是自己的拳头,所谓的京都四少可唬不了他,最多就是杀进京都,将郭家灭了就是。 自张云天出现在楚南后,他还是改变了不少,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独行客变成双剑客了,而且他本就是不想操心的剑客,唯张云天之命是从。 众人离开后,他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面露兴奋,但愿郭襄名符其实,京都四少可不能白叫呵。 张云天自然不知道罗灵霄这些歪歪肠子,此时澄子湖三号别墅,消失数天之久的程珊珊风尘仆仆赶过来了,开着部带着泥土的迈巴赫。 她从车上帮来一个青铜丹炉,放在大厅,正满脸得色。 张云天盯着丹炉,不由脸色凝重,丹炉色泽圆润,做工精致,材质古朴,还镶着些贵重的金属,至少有千年左右的年代了,还真是件古物。 只是丹炉带着浓浓的阴煞之气,应该是从凶墓出土的,而且出土的时间并不长。 他奇怪的打量着程珊珊,只见她一脸得色,肤色红润,眼睛明亮,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程珊珊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瞧,明显与往日不同,同样感觉奇怪,不由问着句,“老师,怎么了,这丹炉怎么样。” “还不错,是件古董,应该是盗墓得来的,带着浓厚的煞气,奇怪的是你怎么没受影响。” 程珊珊恍然大悟,她从内衣中掏出一张黄符递给张云天,口中还说着句,“这是无名大师送给我的辟邪符,原来此物是阴煞之物呵,怪不得,我能拣了个便宜。” 第65章 星空娱乐 “熬气不是好东西,但用得好,对修炼又有莫大的好处,明天你去洞天福地修炼吧,我这里炼制了九转大还丹,到时服下,可助你一举成为半步宗师。” 这话听进程珊珊耳朵,如若天籁之音,全身都充满着斗志。 远处正在下楼的王婉更是惊奇,张着嘴巴,老半天合不拢了,她岂会不知道九转大还丹是什么。 只是程珊珊似乎对王婉的敌意很深,见到她下楼,不由攒眉蹙额,惊讶的问着句,“王婉,你怎么还没离开。” 王婉淡淡的回着句,“程小姐,老板没发话,我离开了,叫不辞而别,岂不更加证实我是来历不明么。” “你本非楚南市人,又没身份证明,不是来历不明是什么。” 王婉悠悠的回着句,“你师傅收留了来历不明的人,报警呗,报警后,你们是否师徒反目,就与我无关了。” 张云天见两人僵持不下,低喝一句,“你们两个咋回事,想造反吗,以后再吵,小心我把你们两个丢出去。” 他的话本就带着威势,两个人顿时哑声,不再说话。 星空娱乐集团,是楚南三大娱乐集团之一,是个集影视综艺的娱乐公司,旗下拥有十多名一线明星,资产市值三百多亿。 郭襄现在控制着绝对的股份,自进军娱乐业后,他尝到了无数的甜头了。 娱乐业是一个玩资本的行业,圈外有大量的闲散资金,随时可以收为己用。 这个社会从来不缺美女及小鲜肉,只要随便捧红几个,又可以为自己带来无数的资源和数不清的流量,同时也代表无数的财富。 想到无数男人望影兴叹的女明星,在自己胯下承欢的倩影,他充满着自豪和成就感,行业流行了数十年的潜规则,让他对那些万人迷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很是享受着天天做新郎的生活,而且后面还排着长长的队伍,眼巴巴的等着他的召唤。 这是个火了一部电影,能带给他数十亿财富的时代,火了一部电视剧能让家家户户知晓名字的年代,一个好的综艺节目能让他轻松接触国内顶级知名人物的机会。 他目前是顺风顺水,唯一要做的是增加流量,将自己的名气提高再提高。 他想到之前全民皆知的天上人间夜总会,那是个有着数不清的财富,用不完的顶级资源的消金窟。 所以他临时起意,收购白月亮夜总会,将之打造成楚南的天上人间,因为可以整合星空娱乐的资源,优势比之前的天上人间更大,他的这个想法,引起了同是京都四少之一汪湖的兴趣,准备联手在全国开连锁白月光夜总会。 至于白月光的老板,一个蚂蚁般的人物而已,目前还入不了他的法眼,他认为自己凭着京都四少之一的身份,有无数个办法让这个老板,自动放弃白月光夜总会。 想着这些美好的生活,刚做过新郎的郭襄,在他宽大的沙发上入眠了。 张云天炼化丹炉的煞气后,怀揣一个亿的银行卡和一颗九转大还丹开往白月光夜总会。 罗灵霄这小子,自小就喜欢打打杀杀的热闹生活,现在管理着夜总会,只怕将修炼之事丢在脑后,得叮嘱他将大还丹吃了,赶紧突破才是王道。 至于钱,目前不知道结果怎么样,这年头想要稳定员工,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公帐到时万一被封,自己又被抓呢,所以这一个亿作为备用金,也得放在罗灵霄手中。 张云天坐在总经理办公室时,杜丽不请自来,进来就汇报工作,“天少,白月光这些年在政府也培养了一些关系,其中有警方,消防,环保等职能部门的中层领导,要不要先去拜访下。” 张云天赞着句,“杜经理,有你们这种尽心尽意的领导,何愁白月光不赚钱呵,这样吧,你带着鲁队先拜访下,需要灵霄或我出面的,随时吩咐,保证随叫随到,费用实报实销。” 杜丽咯咯直笑,“还是天少说话有水平,罗总得多学着点。” “哟,才赞你一句,丽姐就准备拿鸡毛当令箭了,不过,你没机会的,老板是你的长辈。” 杜丽碎着一口,回了句,“德性,”随后“咚,咚”的走出办公室,并顺手带关了门。 张云天将来意说了出来,顺手将卡和大还丹递给他。 罗灵霄丝毫不客气的收下,随后神秘兮兮的说着,“你知不知道,方晴这小妞喜欢你。” “切,她不是我的菜,再说只是小屁孩而已。” 罗灵霄嬉皮笑脸的回着句,“胡说,她只是长得娇小,该大的地方还是大嘛。” “丫头的同学,不是小屁孩是什么。” 这次罗灵霄倒是一怔,“也是呵,你家丫头虽然是大姑娘了,但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一说是她的同学,我也认为她们是小屁孩,算了,以后不再提方晴这个名字。” 两人聊着会,谁也没提星空娱乐的事,慢慢的人多了起来,张云天寻机就开溜。 只是他出来后,正好云蕾约他去看公司的办公场地及仓库,因为马上要开业了。 地址在东城区的建材大市场,办公室是临街一栋三层门店,但仓库却在市场尾部,位置比较偏,好在进出路面很宽,大卡车进出也方便。 一楼是样品门面,二楼是办公室及会客室,三楼是总经理办公室兼会议室,还有一间休息的卧房。 郭子明带着姐弟俩参观,顺便介绍基本情况,“将公司设在东城区,主要是考虑明年三城合一会全面展开,需要大量的建材,而西部开发所需的产品,我们可以直接从厂家发货,也可以走环城路送货,量大的话可以考虑在河西区直接租仓库。” 看得出他对生意前景很乐观,加上他出自建材世家,对行业也熟悉。 云蕾现在是财大气粗,插着句,“可不可以考虑将门店和仓库直接买下来。” 郭子明果断拒绝,“不可,至少过了明年再说,如果生意打开了局面,这个场地肯定不够用了,到时再决定买办公楼和仓库不迟。” 云蕾见张云天不说话,“你这个老板,好歹给点意见,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张云天回着句,“我在考虑投资另一个项目,建材的事反正我不参与,就不瞎说了。” 第66章 元旦 2039年元旦,悄然而至,张云天清早就步出洞天福地,站在后院,失踪四年了,恍若两世为人,多少有些感想。 想到自己在万里之遥的极地醒来,迫不及待的想着回家的心情,不由感叹一句,这就是叶落归根的写照么。 真正回家之后,他才发觉,家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并不需要长时间的守候,他们需要的只是关心和问候。 自己的失踪,已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四年,因为体内驻着紫君主,自己的宿命已经被改变,对未知的前途,又有些迷茫。 天还是蒙蒙亮,后门传出轻微的脚步声,程珊珊昨天突破后,已是连蹦带跳的赶回程府报喜去了,这个脚步声肯定是王婉的,他突发奇想,想看看她准备干什么,悄无声息的隐到聚灵阵中。 王婉手中提着个塑料袋,轻手轻脚的走到后院的南角,将袋子打开,赫然是香烛和水果。 她面对南方点烛燃香,摆好水果,盈盈下拜,口中轻声诉说,“妈咪,婉儿不孝,新年也未到您坟前上香,而只能在千里之外遥拜,愿妈咪在天国能幸福安康,来世婉儿愿长伴您身边。” “爹地自妈咪离开后,变得暴躁乖张,婉儿都快不认识他了,虽然能感觉到他对婉儿充满溺爱,但整日沉默寡言,已无法沟通交流,他对师兄师姐又是非打就罚。” “妈咪,独岛虽大,但婉儿现在连一个陪着说话的人都没有,就在个多月前,爹地突然为婉儿找了一门亲事,夫家在华夏早已臭名远扬。” “婉儿抗争无果,无奈中,通过哑叔的帮助,隐藏武功,改变容貌,离家出走,现在婉儿身无分文,身份证也未带,又不使用手机,这次,爹地纵有千般本事,也找不到婉儿了,只是婉儿又担心,他会将怒火发泄到师兄师姐的身上。” “妈咪,婉儿知道这世上没有重生,我宁可爹地找个后娘,而不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好有个陌生男子收留我,不然天下之大,哪有婉儿容身之地。” “对了这个陌生男子叫张云天,感觉他像个哥哥,有时严肃,有时随意,我无意中发现他竟然是武者,但我又无法判断他的修为,难不成在这普通的地方,还有境界高婉儿很多的人吗。” 她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话,一字不落的进入了,满脸震惊的张云天耳中。 “妈咪,时间不早,我得去准备饭菜,过大年时,婉儿再祭拜您。” 说完之后,她站起来,整理着她祭拜的物品,然后飘然而去。 张云天随后便踏入后院,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如果不是听到她自己说隐藏了武功,他根本没发现王婉是个高手,难道有隐藏武功的宝物或者秘笈吗,还好是友非敌。 看样子王婉是在逃婚,他心中释怀后,又有些同情王婉的身世。 他装着若无其事的回到房间,洗漱换衣,这才悠悠的走出来吃早餐,早餐是炒粉,油而不腻,香而绕鼻,口感极佳,不由冲口说着句,“婉儿,你祖上莫非是御厨吧。” 王婉一愣,诧异的望着他,不是因为他的称赞,而是他改口的称呼,这是第一次叫她婉儿。 “等下我来打下手,有杂事要做时你只管吩咐。” 她巧笑倩兮,眼睛灵动,如果不看肤色的话,这个样子,显得煞是好看,她轻笑一句,“中晚餐都是,一桌九个菜,我早准备好了,就不劳天少动手,你只管陪好家人就行。” “有兴趣和我合作,做你说的那个身体预警器和蓄能电板不。” 王婉放下筷子,认真的问着,“天少有兴趣吗,投资可不小,收效又慢哦。” “我还真有兴趣,前期我可以每个项目投一个亿,至少一二年内不过问收效不收效的事。” 王婉虽然震惊他能随口拿出二个亿的实力,但还是撇嘴,“我没身份证,你投再多的钱,我也动不了。” “你可以选个助手,安排助手出面,你幕后操作嘛。” 她有些苦恼,“我一无朋友,二无熟悉的人,这个助手怎么选。” 张云天这才感到确实有些麻烦,“不着急,我们慢慢物色个助手吧。” 上午十点,二部车缓缓的停在三号别墅的前院,张家成员一个不落的陆续走进大厅,顿时叽叽喳喳的,热闹不已。 张父身体仿佛回到二十年前,此时是龙形虎步,声音洪亮,张母容光焕发,容颜同样有如二十年前,只是略显富态,云蕾和郭子明是手挽手,一副恩爱两不疑的样子,之前的冰疑早已消失,云瑶是连蹦带跳,进门就挽着张云天找零食,她还没吃早餐。 虽然张云天把家人当客人,只是他是张家儿子,家人没当自己是客人,唯有张云天陪着父亲,姐夫围坐在茶几边,一对姐妹花忙着端茶倒水,张母直接进了厨房做下手。 张家对来历不明的王婉倒是没人在意,反而很快就把关系处理得非常融洽。 最后张母被王婉拒绝帮忙,一家都无所事事的围坐茶几边了。 一日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元旦了,张家目前的大事就是云蕾的婚礼。 一对新人就在身边,几个人三言两语的就把时间定在农历二月十四,华夏国的情人节,正好符合云蕾说过的五一节之前。 说完了老大云蕾的事,张父把目光转向着张云天,“云天自小学习成绩拔尖,可惜耽误了四年,要不,择一名校,再去深造四年吧。” “爸,不可,”首先阻拦的是云蕾,“读大学不是唯一的出路,我看云天一身富贵相,指不定哪天就成了一个大富豪,我还指望着他带我们赚点小钱呢。” “爸,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以我现在的年纪,无论再拿什么文凭,基本上无法从政了,我倒想只身出去闯闯,从打工开始,经历下人生百态。” 张父面对自小就优秀的儿子,有些惋惜,想到儿子耽误的四年时间,不由叹息一句,“即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张母插一句,“不管你选择什么,我有二个要求,一是早点找个媳妇,二是要保证随时能联系上。” 第67章 夜总会被封 中餐是五道主菜,两道素菜,一罐汤,外加一盘点心。 色香味齐全,刀工精致,味道鲜美,又口感十足。 别说张家人,就是张云天自己品尝后,认为还是远远的低估了王婉的厨艺。 张家众人不吝赞美之词,反过来王婉刻意奉承,每个人的情绪都照顾到,显示着王婉有良好的交际能力。 一席饭大家吃得情绪高炽,令人惊奇的是,九个菜,除了剩点汤水之外,一扫而光,既没浪费,又酒足饭饱,饭后,云瑶还主动挽起衣袖,争着洗碗。 趁着父母都在喝茶聊天,张云天从房间拿出自己的奖励证书,放在茶几上,然后向母亲要了张银行卡,通过手机一顿操作,不一会的时间,母亲的手机传出一道信息。 张母拿着手机查看,一个亿的八个零,晃得她的眼睛眨了好一会,才惊呼一句,“一个亿。” 她的惊呼,引着众人的目光带着疑惑,她感觉手机烫手,便望向张云天,“儿子,这是什么情况。” 张云天指着茶几上的证书,“妈,你先看看吧。” 张母拿着证书,随便翻看两本后,便递给张父,“淮山,你看看儿子的杰作吧。” 张父接过迅速翻看着,有好几份奖章,数份奖励金额证明,合计税后收入五个多亿,他也是震惊不已。 “儿子,这么说以后我们家也是富人之一了,你转给我一个亿,什么意思呐。” “妈,这一个亿是给你和爸的家用,至于云蕾,云瑶的嫁妆,我都已准备好,你们就不必操心了。” 云瑶大大咧咧的样子,肯定还没动凡心,她闻言,非但没开心,反倒嘟嘴抗议,“几个意思,就准备我的嫁妆,想赶我出去,门都没有,待会我去选个房间,本小姐长住澄子湖了。” 她的一席话,众人哄笑不已,气氛顿时轻松多了。 晚饭也是在澄子湖吃,同样是搭配一样的九道菜,但没一个菜是重复的。 只是张云天和罗灵霄都没与星空娱乐联系,浑然没在意,郭少给出的期限是元旦之前,堂堂的京都四少之一,可不会开这种玩笑。 楚南警方办事效率很高,元月二号晚上九时,由主管治安的副局长召集二百多名警察及武警部队,上交手机后集结待命。 十点半,二百多名军警浩浩荡荡的开向白月光夜总会,将所有的出入口团团封锁。 当场抓捕了近百名男女,用封条封了白月光的大门。 零点,警局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消息很快就散向整个楚南了,对白月光夜总会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 张云天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没想到来势这么汹猛,白月光的管理层几乎全部被带走,顾客也抓了不少,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发觉自己被监视了,暗叹一句,“该来的迟早也会来,躲也躲不过。” 面对警局这种大规模的严打行动,大律师张仲德也是无可奈何,还好早有些准备,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白月光连祸端,连在家的老板也被带走,自然惊动了各路人马出面求情了难。 被带到警局的张云天第一时间就见到了张仲德,特殊时期,张仲德只是匆匆说句,“张总,你有权保持沉默,传唤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随后张云天被单独关进一间审讯室,随着一起进来的是一名三十余岁的青年警官, 另一个人是年轻的女警官。 两个警官坐下后,青年警官敲着桌子问话,“现在我依法对你进行询问,希望你如实回答,如有不实,将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姓名。” “张云天。” 女警官执笔在记录。 “职业。” “年龄。” …… 普通询问,张云天都是如实回答。 随后警官面容严肃,“你知道为什么带你到警局吗。” “不知道。” 接下来整整两个小时的问话,张云天是一问三不知。 气得青年警官接二连三的抽着华子牌的香烟。 “好,你是一问三不知,哪我们在夜总会搜出百余克海洛因,抓到十余对卖淫嫖娼的人,你身为夜总会的老板,有何解释。” “警官,请问在火车上搜到海洛因,与火车站有关系吗,夜总会不提供卖淫场所,不能因为有人卖淫就表示夜总会组织卖淫吧,哪学校有卖淫的,是不是学校也组织卖淫嫖娼了。” “你这是狡辩,你一个无业游民,有大额来历不明资金,又作何解释。” 张云天顿时愣了,警方不可能今晚就能调查到自己的银行卡,而是在之前蓄意调查的,除了星空娱乐,还另有人要整自己。 他整不明白了,会是什么人呢。 整整四个小时的询问,总算结束了,已是清晨四点,张云天并没有被放出来。 早上九点,程扬武和张仲德交了一亿保释金,张云天被两人领出来了。 此时警局外面早有记者和无孔不入的网红在蹲点。 张云天面对众镜头叫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可以证明,”随后被一拥而上的众保安簇拥着上车离开。 张律师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案情,“云天,目前证据对我们不利,海洛因留有个别工作人员的指纹,有两个包房现场各自抓获一对卖淫嫖娼的男女,经查证两人的身份都与白月光无关,关键是你巨额资金来历不明,更加坐实两个罪名的事实。” “警方明显是接到线报出警的,没有发现明显的栽赃行为,出警时虽有违规,但漏洞并不大,现在网上铺天盖地的骂着白月光夜总会,想翻盘很难。” “张律师辛苦了,还得麻烦你尽量将人保出来,”张云天道着谢意。 “程家主,我感觉除了星空集团外,还有人在针对我本人,因为昨晚才出警,不可能昨晚就能查到我的资金流向,显然事先就有人行动了。”‘ “我马上安排人去查,到底还有谁在针对你,还有,请张律师出个主意,该怎么解释巨额资金之事,”程扬武回着句。 第68章 柳暗花明 张云天将自己获得国家勋章,及拥有奖金证明之事,简单的介绍一下,张律师听到,顿时大喜过望。 “好家伙,张总竟是国家级的少年英雄,有你这层身份和证明,楚南警局这次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程扬武更是笑着句,“云天还藏得真深,有如此不凡的经历,我家老头子都不知道吧,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说不定,坏事变好事了。” 此时张云天的电话响起来了,他接听后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是白月光的张总吗。” “我是,你哪位。” “张总,是独行客告诉你号码的,我是独行客的朋友杜毅红,我知道是谁在帮星空娱乐。” 张云天兴奋的问着一句,“你好,我正在车上,可以见面吗。” “可以,先挂了电话,我马上发位置给你。” 还真是才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这是柳暗花明啊,估计是罗灵霄道上的兄弟。 很快他的手机收到一条位置信息,是侯家塘路的一家足浴店。 他将地址报出来后,司机马上变道开往侯家塘。 足浴店还没营业,杜毅红是个二十三岁左右的削瘦青年,他昨晚和朋友在这玩,留宿在此处的。 “张总,是南区做建材生意的吴昇及南区道上人物球哥他们干的。” 程扬武顿时大怒,暴喝一句,“真是无法无天了,上次放过他,竟然得寸进尺了。” 张云天也是感慨一句,“怪不得古人云,斩草要除根。” 随后他拍拍杜毅红的肩膀,“兄弟,谢了,独行客出来后,我兄弟俩再专程感谢。” 杜毅红听着已是点头哈腰了,这可是独行客的师兄,白月光的幕后老板,“这个应该的,不能言谢。” 回程路上,程扬武已是暴跳如雷的打着电话,程家有军方背景,与道上大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打过电话后,他才对张云天说道,“云天,估计是南城道上人物栽的赃,而警方事先调查你,估计是吴昇干的,他家有好几个警方人物,这些人交给我处理吧,你还得应付星空娱乐的人。” 张云天颔首同意,他还得找到郭襄他们,即然对方出手了,他也没必要留情面,转向张律师说着句,“警局的事就麻烦张律师处理了。” 张律师此时已是信心满满,“张总的巨额资金有合法证明,再加上能找到栽赃的人,此事翻盘已成定局,白月光的名声不降反升。” 星空娱乐顶楼,宽大的办公室,郭襄身着白衬衫,惬意的躺卧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 他身体的背向,蹲着一个身着迷你短裙套装的少女,皮肤白净,清纯可人,这是个流量网红,名叫苏茹,二十一岁。 她正为郭襄捏着小腿,波涛汹涌的前胸基本上贴着他的大腿了。 浑圆而结实,翘翘的,呼之欲出的性感 臀部,扭来扭去的在郭襄眼前晃动着。 郭襄轻笑一句,“小妖精,捏腿就捏腿,身体就不要晃动了。” 苏茹转头望着他,媚眼如丝,“人家哪有晃动,郭少肯定是眼花花了。” “行了,本少还有客人在,忙过这几天,我带你去海边玩几天,到时让你浪个够。” “我才不会浪,郭少你好坏,不过说话要算数哦。” 郭襄坐起,在她圆润的臀部揉捏几下,便起身在衣挂上取了件西装,苏茹亦步亦趋的紧跟他身后,忙着帮他穿戴好衣服。 会客屋,撑着支架的吴昇,手上还打着绑带,此时正一脸焦急的等待主人的出现。 自从他赔了二亿,又被程家打断手足之后,他一直躺在医院,现在医疗水平虽然发达,他也请来国内顶级专家,但想复原,还是差强人意。 他不敢报复程家,但对张云蕾是恨之入骨了,将所有的帐都算在她的头上,在医院,他派人调查张云蕾,只是越查越心惊。 没想到张父奇迹般的恢复了身体,官复原职,而且她哪失踪三年多的亲弟回来了,回来就救了程老爷子,对程家来说是救命之恩,本人又与楚南道上的独行客相交莫逆。 如果早知道张云蕾有这样的背景,就算他再好色,再怎么嚣张,肯定不会冒着风险去招惹。 只是现在丢了二个亿,又是断了手足,他无法平复心中的仇恨,明的不行,哪就来暗的,所以他利用长辈在警局高层的身份,暗中调查张云天及白月光夜总会。 同样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京都大表哥来楚南后,偶然的一个机会带他攀上了郭襄这颗高枝,通过观察与聊天,他又惊奇的发现,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很快就一拍即合,他拉来南城区江湖道上的老大段天球,伦哥是段天球的堂弟,之前被程家打断手足的全是他小弟,三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吴昇并没参针对白月光的具体行动,只是动用了警局的关系而已,今日他得知张云天并没被抓捕,而是被人保释,现在已走出了警局的大门,这个消息让他恐慌不已。 郭襄神采奕奕的进了会客屋,用眼神示意吴昇坐着别起身,他从来就是个没架子的人,因为没利用价值的人,他从来不会放在眼中。 “郭少,白月光夜总会的老板放出警局了。” 郭襄轻笑,安抚一句,“昇少,莫慌,做好自己,莫管他人,这个年头有钱,什么事都能办好的。” 随后他吩咐着,“你去通知段天球,让他把与此事有关的人全部送到外面去,钱不是问题,不够就跟我开口。” “我们控制了流量舆论,警方查到实证,还有大额来历不明的资金,只要相关人员消失不见,他拿什么翻盘。” 吴昇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他与郭少的目的不同,他希望能踩死张云天,而郭少只是想张云天主动放弃白月光。 到目前这个地步,他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这次傍着郭少,能找到机会吧,于是他应着声,“我马上联系球哥。” 第69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待吴昇离开后,郭襄接通了汪湖的电话,“襄哥,在网上看到舆论一边倒,干得漂亮呵。” “湖少,听说此人有些道上背景,我向家族申请了四个武者来楚南,以防万一。” “襄哥,小弟马上也带四个武者飞楚南,助你一臂之力。” “哈哈,好呵,欢迎湖少来检阅楚南二线女明星。” 两人在嬉嬉笑笑中挂断了电话。 张云天在澄子湖,先后迎来了被保释的罗灵霄及杜丽。 罗灵霄一面沮丧的道歉,“对不起,云天,我虽然安排了好几个人录像,但他们做得天衣无缝,效果不大。” 张云天迅速的介绍着情况,然后拍着罗灵霄的肩膀,“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本就防不胜防,你不用自责了,段天球是道上人物,你对他熟悉吗。” 罗灵霄“嗖”的直腰站起,“段天球,我不熟悉,但知道这个人,之前我说过,楚南谁敢助星空娱乐,我独行客必灭之,我这就召集人马杀过去。” “这是法治社会,你别乱来。” “放心,我不杀人,抓人总可以吧,恶人总得有恶人磨,”罗灵霄的话音才落,人已在大门口了。 张云天无奈,望着杜丽耸肩苦笑,杜丽身边还站着个摩拳擦掌的程珊珊,如果不是罗灵霄跑得太快,估计程珊珊也会跟上去的。 楚南警局,老大常青山正在宽大的办公室看着审讯资料,能做成铁证的供词几乎没有,现场数百人,有案底的只有三个人,而且有两人与白月光无关,他头爆青筋,接着又看到了一份资料,老板张云天,荣获元首亲笔签名的国家杰出贡献奖,在极地荣获军方的特种功章,奖金证明五亿多。 他望着在旁边沙发上的相关办案人,不由敲着桌子,“老刘,你们一再保证收到准确的线报,我才同意的出警,现在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向市首汇报,出动数百军警,你们知道影响多大吗,难道不要向民众交差吗,还有你们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个张云天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现在,睁开眼睛看看他是什么人吧。” 说完他将资料往刘副局身前一甩,刘副局接住后,匆匆翻看着,看完后已是出了身冷汗。 他首先得将自己摘出来,“领导,这个案子先有京都警方直接打过招呼,市首韦助理又亲自督促,加上线人提供了准确的线报,所以才申请出警。” 可惜张云天不在,还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已得罪了市首助理。 常青山阴着脸,沉声说句,“我只能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找不出证据的,赶紧把人放了。” 在火车南站靠青山镇的郊区,有个天球废品回收大楼,建筑物不高,只有六层楼,但占地面积不小,共有三层地下楼,里面别有洞天,通风设备良好,装修奢华,原来这里是段天球的地下赌场,同时整个大楼也是他的产业。 昨晚他安排了不少人混进了白月光夜总会,白粉和卖淫嫖娼的人全是他安排的,他只负责出人出力,出钱的自然是昇少和郭少两人。 收到昇少的信息后,他叫着几个亲信忙着将参与昨晚行动的人,全部送出楚南,过完正月再回来,为此他又付出了大笔金钱,当然他只是代付而已。 他本人正在地下三层的赌场坐镇,这里的护卫森严,有单独的出入路。 在他宽大的办公室,正在骂骂咧咧,“他奶奶的,老子丢了百多克的白粉,外加十多对男女的名声,警局竟然让他们保释出去了,这个郭少怕是名不符实,顶着个京都四少的名头,还压不住咱们楚南警局。” 他手下同样有四大金刚,此时都围坐在,他前面一张大茶几边的沙发上。 光头蒋延寿看完手机信息后,抬头望着他,说着句,“球爷,程家找了楚南昔日的四大天王,对昨晚之事要一个交待,现在楚南道上人物没人表态,都在观望。” 段天球怒火更炽,怒骂一句,“四大天王,已过了气候,程家老大的势力不在荆湘省,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是他家老爷子还健在,告诉兄弟们,能不惹就不要惹了。” 光头粗声回着句,“我这就将球爷意思回给兄弟们。” 另一个金刚叫叶明义,是个粗壮的青年大汉,他随后也是面向段天球汇报着,“球爷,收到信息,独行客到处在找你,四处宣扬,他要灭了我们。” 段天球哈哈大笑,“初生牛犊不怕虎,传说他的武力锐不可挡,他会打又如何,告诉兄弟们,见了独行客,不必讲江湖规矩,乱刀跺了,还有你们也得注意安全,近期最好不要落单,以防有人偷袭。” 叶明义回着句,“我马上群发给兄弟们。” 岭南南部地处华南之南,气候高温多雨,凛冽的寒冬,这里也是温暖如春。 岭南人民风淳朴,自古习武成风,因少数民族众多,这里是帮派林立,只是大多是小门小派,自古就闭门造车,极少与外界交流,所以世人知之不多。 其中,阴爪门在岭南是一枝独秀,他们喜欢掺和到世俗界,几乎武界哪里有事,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其中伤程珊珊的高手就是出自阴爪门,他们还参与澄子湖围攻破阵之战,只是他们的实力和影响力无法与中原大派角遂。 门主燕柱天,大长老阴之海,两人的战力就是岭南古武界的天花板。 此时通往阴爪门狭窄的盘山路上,出现了一道孤独的身影,身影的步伐坚定有力,速度是不急不缓,他就是自称狂刀的黑衣少年。 燕柱天和阴之海自然早就收到消息,有了剑门的前车之鉴,他们已是严阵以待,岭南因门派林立,加上少数民族众多,加入阴爪门的弟子并不多,加上杂工,还不足百人。 此时,燕柱天和阴之海这对师兄弟,在大殿前坪已摆好防御大阵,正负手而立的望着,这道孤独的身影越走越近。 没有在剑门亲眼见过,刀法中的刀域和刀心之境界的可怕,自然也就不知道狂刀的利害,数十名门人,只不过是能延缓片刻,狂刀的脚步而已。 狂刀显然不想拖延时间,刀出鞘就带着尖鸣声,挥刀就已是狂风啸天,千百道刀影自上而下,前坪顿时响起阵阵哀嚎,无人再挡少年的脚步。 “燕柱天,阴之海,二十年前华山之癫的后人,前来收债。” 声音不大,穿透力很强,前坪人人听得清晰。 二十余分钟,黑衣少年转身离开,留下燕柱天,阴之海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第70章 天球没落 南城区天球废品回收大楼,远处一个小山脚下,停着一排面的车,在其中一部面的车旁边,正围蹲着六个人,用木条在地上比比划划。 这是罗灵霄三个道上的兄弟,在向罗灵霄介绍着地下赌场的出入口及段天球专用的一条逃生密路,张云天和程珊珊在旁听。 罗灵霄大致弄明白后,转身安排人手,“云天守着秘密出口,我从入口打进去,等我放倒他们后,珊珊带保安抓为首之人。” 原来还有十余名保安在面的车内没出来,保安几个负责人还在警局关着。 一些普通道上人物,张云天倒不担心罗灵霄的安全,反而怕他不知轻重,将他们弄死了,不由提醒他注意。 随后分头行动,罗灵霄孤身一人,大马金刀的走向大楼地下层的入口。 赌场的门卫防护森严,有三道关卡,而且只接受熟客,或者有熟客引荐的客人入内。 大摇大摆的陌生人,自然被保安所阻止,面对出言不逊的保安,罗灵霄抡拳就打,猝不及防的第一道关卡的二名黑衣保安,被罗灵霄一拳击在睡穴,扑倒在地,昏迷不醒。 随后他加快脚步,一路打进负一楼。 此时,整个赌场的警报声已在尖叫,惊动了段天球,“光头,带几个好手去负一楼,摸清情况,立即告诉我。” 高大的蒋延寿立即应声而起,踏出办公室后大声吆喝,“猛子,华仔,阿益,小七,你们四个带着狼牙棒随我上去。” 立即有四名黑衣青年,手持狼牙棒应声而出,紧随蒋延寿身后,一路向上快跑而去。 罗灵霄的战斗已是白热化了,负一楼此时已是鸡飞狗跳,正在酣战赌场的客人以为来了警察,都是惊吓不已,四处乱窜,几个负责赌场秩序的保安手持狼牙棒,已团团围着罗灵霄。 罗灵霄手中已握魔君剑,手起剑落,黑衣保安不是断手就是狼牙棒掉落,另一手就是补拍一掌,干脆利落的将阻他脚步的人,个个打得昏倒在地,完全丧失战力,难得他的头脑清醒,只伤敌而没有杀人。 他根本不在意,到底有多少敌人,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能挡他片刻之人。 当蒋延寿等五人出现在他前面时,负一楼所有的保安全被他放倒了,至于赌客,他懒得理,没人敢自讨苦吃,跑去报警。 “你是什么人,”蒋延寿已猜到他就是独行客了,但忍不住还是暴声问着。 在罗灵霄眼中,什么金刚,大佬,全是一个样,一拳而已,何况现在手中还多了柄绝世神兵魔君剑。 放倒球老大嘴中的五名好手,没有丝毫悬念,很快,他闯到了负二楼。 负二楼的装修比负一楼要奢华得多,赌客也少多了,同时安保更严,保安也更多。 “段天球,独行客今日必灭你,”进了二楼,罗灵霄大吼一句,顿时有如天雷滚滚,在二楼嗡嗡的震动着。 段天球在负三楼,只能听到余声,他脸色变幻数次,终于走向办公室后面的一个小卧房,进去就关紧着房门,靠床头处的墙壁上有两只开关,他将里面的开关拎开,现出一只红色的按钮,将按钮往下一扳,顿时墙壁缓缓移动,里面有个柜子,赫然有三支走私的手枪和一支冲锋枪及数盒子弹。 出来后,他将三支手枪,分别交给剩下的三大金刚,冲锋枪藏在办公桌下面,他身上早有一把防身的手枪别在腰间。 他望着三个金刚,狠声说着句,“干掉独行客,绝对不能让他活到明日。” 三名金刚手中持枪,已是满脸煞意,杀气腾腾的走出办公室。 罗灵霄已是打得兴起,速度越来越快,随着“砰,砰”的落地声不绝,围着他的保安已经没人敢近他三米之内,变成围而不攻。 他进敌退,他退敌进,时间一长,他顿感不耐,心情有些急躁,三大金刚的出现,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因为三人身上爆着凛凛的杀气,这种杀气是其他保安身上没有的。 他是个简单果断的人,你即杀我,我又岂能饶你,魔君剑脱手而出,魔君剑仿佛带着智能,在空中嗡嗡直响,绕过众保安,直飞叶明义等三大金刚。 只是叶明义等三人,根本就没有罗灵霄的那种感知力,不知道危险已降临,他们上来就是举枪,又怕伤着自己人,等瞄准目标,扣射第一枪后,魔君刀削到他们持枪的手臂了,直到手臂和枪离开了他们的身体,还没有躲避的意识。 罗灵霄早已抓着靠自己最近的一个保安,用他的身体挡住了子弹,随后将之抛在地下,懒得管此人的死活,他已判断持枪的三人是头目。 步法一变,诡异的冲出包围圈,随手将三大金刚拍昏后,这才收回魔君剑,听到二层口传来阵阵脚步声,知道是程珊珊他们到了,他头也不回的喝着句,“将这三人绑着抓起来。” 身披大红风衣的程珊珊,手持一柄柳叶刀,自突破到半步宗师后,还没与人比试过,早已憋着劲,此时正带着十多个手持狼牙棒,腰间别着棕绳的壮汉,健步如飞的向负二层飞奔而来,他们的任务是绑走天球废品回收公司的头目。 程珊珊远远就看到罗灵霄,斩断了三个持枪人的手臂,随后又放倒数个黑衣保安,直接奔向了负三楼。 其他黑衣人见到敌人来了十多个帮手,慌得脱路而逃,谁也不敢再拼命了,程珊珊只有十多个人,是来抓人的,对逃跑的黑衣人也没阻拦。 程珊珊来到倒在地上的三大金刚身前,大声喊着句,“将他们绑起来,我去助小师叔。” 只是她跑进负三楼的入口时,突然听到“突突突”的冲锋枪响起,吓得她将身体靠在入口墙边贴着,她目前的境界,还没自信到可以躲子弹。 冲锋枪“突突突”的声音维持了大约二三分钟,就消失了,这才大着胆子,靠着墙边走出入口。 负三楼有近三十名黑衣人正挥舞着狼牙棒攻击罗灵霄,而拿着手枪的段天球,正带着两个黑衣人,往负三楼里侧逃跑。 冲锋枪都没杀得了独行客,手枪更不用说了,除了逃跑,段天球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专用密路正是这个位置。 只是他浑然没注意到,正在打斗中的罗灵霄盯着他时,脸上挂着冷笑,密路的出口,张云天正在等着呢。 第71章 安排小弟做大哥 独行客横扫天球废品回收公司的消息,很快传遍楚南道,罗灵霄的风头一时无两。 保安中有不少是特种军人出身,懂审讯,只用半天的时间就基本掌握了白粉及十余对男女的来历,甚至弄出了一份相关人员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去向。 这个结果,张云天已经是非常满意了,因为白月光的场地还没解封,目前都在澄子湖落脚。 警方的事还是张仲德在操作,白月光夜总会的事是杜丽在维持。 至于抓到那些人,目前被关在一家废弃工厂,由罗灵霄带着众保安看守,受重伤的,张云天亲自为他们止血疗伤,轻伤的就没人理了。 “灵霄,城南道不能群龙无首,你可以扶持杜毅红当老大。” 罗灵霄拍手叫好,“好主意,这叫安排个小弟来做大哥,我会亲自带人,帮他去接手天球废品回收公司。” 张云天回着句,“好,事了之后,我也该去趟星空娱乐了。” 当他赶回澄子湖时,发现程珊珊正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抓人的经历,在负三楼,她也参与了战斗,听众有杜丽,宋婉清,张仲德也在,另外还有一个精致的,穿职业装的少女。 和张律师打着招呼后,他示意张律师去茶吧喝茶聊天。 张律师笑着站起,同时他身边的少女也跟着起身,引得张云天再次打量一眼,小巧玲珑的个头,刘海短发,五官精致的圆脸型,皮肤白净,嘴唇微翘,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好熟悉的样子,他试着叫了声,“张纳新。” “张云天,”少女的声音和他的声音是同时发出来的。 张云天还有些矜持,只是少女比他豪爽得多,已是连蹦带跳的扑向他。 顿时靓瞎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张大律师。 张纳新正好比他低了一个头,她扑到张云天怀中,随即又离开他的怀抱,抬头望着他,眼光透着清澈,脸露惊喜,抡着拳头,还轻击两下。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以后同学聚会,一个都不会落下了。” 张云天轻笑,“女大十八变,乍见之下,我还不敢相认。” “你也一样,高大很多,人也变得成熟得多了。” “你们两个这么旁若无人,把我这个老爸抛在一边了,这么做,不好吧,”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的张律师玩味的插着句。 张云天惊讶的望着他,“张律师,我与你女儿同班六年,称得上正宗的青梅竹马,得改口叫你张叔叔了。” 这次轮到张律师惊讶了,“你就是失踪近四年,父亲是税务局工作的那个同学,我早就听新儿说过你的事,最近是太忙,不然早就应该猜到是你了。” “世界真太小了,我跟老爸实习,没想到雇主竟然是同学。” 然后她侧着头,打量着张云天,“不错嘛,成了个英俊的大老板,以后回楚南工作,你得罩着我。” 张律师平日从不在外吃饭的,这次因为是在女儿同学家,破例留了下来吃晚饭,程珊珊她们几个美女已经离开了。 精致绝伦的四菜一汤家常菜,让滔滔不绝的张纳新转变了话题,毫不吝惜的称赞着王婉的厨艺。 张仲德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张总,段天球等人一事,毕竟私自抓人扣押是违法的,不如交给警方处理,我们再出点医药费,配合警方举办一个新闻发布会,利用媒体,改变舆论方向。” “张叔,以后就叫我云天吧,警方的事,拜托你安排,我会叫灵霄配合你的,破案后,警方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正事也就是三言两语的说清楚了,然后就是张纳新说得多,张云天偶尔插着几句,学生时代,他与女同学接触少,根本就没发现张纳新如此健谈,怪不得选择律师这个专业。 张律师晚上要加班,同时带走了张纳新,不然看她兴奋的样子,大有与张云天彻夜畅聊的架势。 临走前还要张云天和罗灵霄,有时间带她去西山公园,去已经消失了的迎仙崖,故地重游,原来他们在初中时,学校组织春游去那里玩过。 有客人时,王婉从不主动找张云天聊天,只有家里无人时,才偶尔找他说话。 今晚她主动问起警局及京都四少之事。张云天简单的介绍一下警局封查白月光,以及郭襄与段天球联手陷害他之事。 “警方肯定会将段天球推出来严惩,宁人息事,即可抗郭襄的施压,又可平息你的怒火。” 她装作自己还没发现张云天是武者的样子,“郭襄下一步估计会动用武者出面,来白月光捣乱了。” 他霸气的挥手回话,“普通武者来多少都没关系,绝世高手不会为这种破事出手吧。” 由于段天球及他的骨干成员被抓,杜毅红有独行客撑腰,接收天球废品回收公司没遇任何阻力。 而段天球等人直接被警方带走,有名单在手,警方连夜派人去抓捕,逃出楚南的相关人员。 只待警方破案,白月光夜总会就可以召开新闻发布会,为自已正名了。 .罗灵霄早已派人守着星空娱乐,只是没发现郭襄的身影,他还在外面招待汪湖一行人,自在也不知道,张云天早已候着,只待他现面了。 次日,久违的阳光突破了乌云,照耀着大地,楚南的温度在回暖。 一排豪车出现在星空娱乐大楼,时间已是上午十点半,今日郭襄难得的起了个早床,平日上午一般是腻在床上的,因为他的床永远都是温香软玉,英雄尚且过不了美人关,何况他只是个公子哥。 顶楼,装修豪华,这是他专用办公,会客,休息的地方,平时几乎无人到顶楼来打扰他。 今日他和汪湖携手进了顶楼,身后另外跟着八个武者,武者在家族企业的身份很高,都是享受着拿年薪的高层待遇。 昨天晚上,在两个知名导演的主持下,他和汪湖深入的研究着,去南海选秀的节目,这是堪比一场选美的节目,不知道有多少国人在眼巴巴的期待选秀开始呢。 第72章 烧火童子 张云天和罗灵霄第一时间便赶到星空娱乐,这里可不是地下赌场,自然不可能一路打上顶楼,两个人乖乖的在前台递交名片,等待郭襄的接见。 星空娱乐的办事效率高,两人很快就被带到奢华的顶楼,有个娜娜多姿的职业装美女,将他们带到顶楼前厅沙发上坐着,说着句,“两位先生,老板还在会客,请稍等。” 看样子,自已和郭少虽然没有直接冲突,但郭少有意要晾一下自己两人了,张云天将神识放开,赫然发现有十个宗师级别的武者在顶楼,看来王婉猜测很准确。 罗灵霄没他那种好心态,等得早已不耐,“云天,要不闯进去,要不走人。” “不可,先礼后兵,师出要有名,你等着吧,郭老板给咱兄弟俩准备了一道大菜呢。” 随后细声细语的说起,昨天和张纳新见面的趣事,原来三人初中同班,高中罗灵霄被分到别班去了。 罗灵霄同样一脸惊奇,“楚南还真小,张大律师竟然是她父亲,记得以前她个子不高,小巧玲珑的,现在怎么样了。” 从张纳新说起,又聊着些其他同学,不知不觉就是十一点半了,这时“咚,咚”的高跟鞋踏步声又响起来了。 郭襄特意安排了一间宽大的会客室,会客室中央有一张椭圆形红木大茶几,茶几旁围摆着真皮单人沙发。 他和汪少及许若云三人依次在上首坐着,同样有两名武者站在他们后面。 被带进来的罗灵霄,见到端坐在上首主位的三个人,嬉皮笑脸的问着好,神态满是玩世不恭。 随后自顾自的挪开一张沙发,对着张云天笑说句,“天少,请坐。” 张云天浑不在意已是阴着脸的主人,大大咧咧的坐下来,罗灵霄则是站在他身后。 许若云手中把玩着张云天的名片,头也不抬的问着句,“你就是张云天,白月光夜总会的幕后老板,真是年少有为呵。” 张云天不亢不卑的回说,“正是在下,许总,可有话说。” “对于星空娱乐想收购白月光夜总会之事,张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云天有些无奈,“星空娱乐财大气粗,人脉关系广,别说一个白月光夜总会,就是百个,只怕也是手到擒来,所以呢,此事,我是无话可说。” 许若云哈哈大笑,“张总是个爽快人。” 张云天突然间双目泛着精光,身上爆着威压,瞬间,站在郭少身后的两名武者腰杆变得挺直,满脸警惕的望着他。 “许总,你们有钱,所以诸位是大爷,但本人另有一个身份,我是一个不错的武者,我如若想杀你们三人,就凭你们这楼上的十个武者,可拦不住我的脚步,所以我的拳头大,今日也想与诸位商量个事。” 这下郭襄和汪湖坐不住了,不由惊讶的抬头望向张云天,此人竟然知道这里另外藏着八个家族武者。 张云天身上的威压很快变成寒气,瞬间暖如春天的会客室温度在骤降。 同时张云天冰冷的话语再次响起,“我这人喜欢炼丹,缺两个烧火童子,就委屈郭少和汪少做个我身边的烧火童子吧。” 屋内温度还在迅速下降,两名武者暴喝出声,“小子,竟敢对郭少,汪少出言不逊,好大的胆子。” 而在上首的三个主人是冷得发抖了,心中已是既惊又慌更是怕。 武者声音才落,只闻“啪,啪”两声,两人脸上已各自挨了一巴掌。 出手的自然是有足够实力吊打宗师境界的罗灵霄。 “两个跳梁小丑而已,会点武功也敢出来装宗师,给你们一个机会,将另外八个人叫出来,看小爷怎么教你们,什么叫武功。” 张云天也是从沙发站起,面对许若云和郭襄低喝,“你们财大气粗,前晚送了份大礼给我,今日我也送份礼还给你们吧。” 他身上散发凛冽的寒气,直绕三人的身体,瞬间三人的身体周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着冰层,三个人哪见到过这般神仙手段,还没来得及反应,已吓得魂飞魄散了。 会客室的大门突然被撞开,前后窜进八个武者,早有准备的罗灵霄手持魔君剑,随手挥出数道剑气。 剑气化成游龙影,直接攻击窜进来的武者,猝不及防的来者顿时被击倒数人。 剩下的几人迅速围攻罗灵霄,只是境界差得太远,罗灵霄步法诡异,剑气又是锐不可挡,罗灵霄一边出言讥讽,一边是老鹰戏小鸡,戏而不杀。 事发突然,郭襄示警的时间都没有,此时想开口求饶又说不出话来,因为已是身在冰窟窿中了。 张云天拍着许若云的脸,脸上的冰层顿时裂开,他大口的吐着粗气,带着哭腔求饶道,“张总饶命,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再也不敢针对白月光夜总会了。” “是么,你们是财大气粗,本人只有拳头大,不如你们拿走白月光夜总会,我收了你身边两位大少做烧火童子,各取所需,可好。” 许若云想下跪,可惜双腿僵硬,无法屈膝,只能口中再次求饶,“张总明查,郭少和汪少是老板,我岂能为他们作主呵,您就饶了我吧。” 张云天这才转过身,面向郭襄,同样拍着他的脸,将他脸上的冰层裂开,让他能开口说话。 “你就是京都四少之一的郭襄吧,真是失敬了,你是想和我言商,但我是武者,只想和你言武,小爷我一拳有五万斤力气,不小心砸到你身上,估计你已是肉浆了。” “你身后的武者呢,一拳大约是千斤,也就是说我一只拳头,应该可以吊打他们数十人,如果哪天我不高兴了,想去京都灭了郭家,不知道你们郭家还有没有人拦得住我。” 郭襄早已是魂不附体,此时更是吓得屁滚尿流,也不知道自己吃错了什么药,竟想着收购白月光夜总会,他已是吓哭了,“我错了,只要张少饶了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第73章 斩草不除根是祸害 张云天随后又拍掉了汪湖脸上的冰块,汪湖呼吸着几口粗气,“张少,我什么都没做,还请你饶了我。” “汪少可是京都来的大少,我怕呵,说不定哪天我在睡觉时,汪少会派人来害了我呢。” 汪湖已是急得流泪,“张少,你我无冤无仇,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发誓……” 不待他说完,张云天从怀中掏出二张小符箓,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符箓分别卷成二团,将其中的一团递给汪湖,口中说着句,“你的誓言不可靠,现在你将符箓吞了,然后跟着我念誓言。” 汪湖迟疑的问着,“这是什么符箓。” “应誓咒,”张云天随口答句,将另一团递给郭襄。 “你们爱吃不吃,反正已经被冰冻了,也没证据证明是我干的,我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别走,我吃,”郭襄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冻得麻木了,他已是怕得要命。 “我也吃,”汪湖见郭少同意,他虽然不甘,但保命要紧。 张云天呵呵一笑,“早说嘛,浪费时间。” 两人依次吞下符箓,然后跟着张云天念着誓言,“苍天在上,三年内,我郭襄(汪湖)发誓心甘情愿的做张云天的烧火童子,如若心怀不满,万蚁蚀骨。” 张云天哈哈大笑,挥掌将寒气一扫而空,郭襄三人身上的冰块顿时掉落在地,他又随口喊着句,“灵霄,放过他们吧。” 早已苦不堪言的武者,如听到天籁之音,主动放弃抵抗。 望着还在冷得发抖的两个京都大少,张云天冷冷的说着句,“郭襄,汪湖,你们两个三年内就是我的家奴了,我还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三年内,只要找得到高人,胜了我,你们家奴的身份我自动解除。” 两人现在是唯唯诺诺,不敢随便接腔。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张云天在无意中,收着京都四少之中二个大少做家奴,他也没必要再留在星空娱乐了。 “云天,为什么不将你那两个奴才带在身边,”罗灵霄边开车,边幸灾乐祸的问着。 “目前他们心中肯定不服,先让他们尝尝万蚁蚀骨的滋味再说。” “哈哈,老兄,自古就是恶人还需恶人磨,你比我更恶呢,以后小爷借你的家奴用用,得好好的折腾下他们。” “得了吧,不管他们是什么人,至少这两小子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借人可以,但目的得用在白月光夜总会上,赚钱才是王道。” “哥,你越说越有道理了,听你的,还有个吴昇怎么处理。” “斩草要除根,只是一条人命,算了,还是先去见一面吧。” 天球废品回收大楼的地下赌场还没有开业,在新主人杜毅红的陪同下,张云天和罗灵霄来到地下负三楼。 吴昇被关押在此处,因为有独行客的名头压着,杜毅红的手下,让他受了不少的折磨,已是心如死灰了,心中充满着懊悔,为着一个女人,赔了钱,还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在众人的簇拥下,张云天站在吴昇的身前,望着这个已是三旬出头,身材单瘦,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瞪着眼睛盯着吴昇,因为血缘关系,他将家人看得比命还重要,此时心中已是怒气冲天,但又见到他这个样子,又无多少杀意了。 吴昇在程府见过张云天一面,当时就觉得他有如天神,知道正主来了,不由强打精神求饶,“张少,我知道错了,请饶我一命。” 罗灵霄碎着一口,“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云天,怎么处理,砍手砍脚,还是剁了喂鱼,你给一句话。” 吴昇吓得痛哭流涕,“不要,请张少饶了我这条狗命。” “灵霄,帮我查查他有什么家人,这些人又住在哪里。” 吴昇吓得全身发抖,唯有大声求饶。 罗灵霄则是爽快的答句,“好,将他的家人抓了,让他也尝尝丧亲之痛。” 杜毅红也是赶紧表态,“天少,我来安排吧,保证明日将他的家人,一个不落的全抓了,任凭您处置。” 张云天用手将吴昇的下巴抬起,盯着他,射出一道寒气,顿时,吴昇如坠冰池,五脏六腑都冒着寒气。 张云天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冒犯云蕾,在程府我就可以打成肉浆的,程家已放过你一次,还不知悔改,现在又勾结他人,再来犯我,莫非是欺我拳头不硬吗。” “我错了,请放过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张云天手掌散发一股庞大的寒气,吴昇的身体迅速被冰块包裹着,厚度越来越厚,直到厚达尺余,只能依稀见到吴昇露出绝望的泪水才收手。 随后张云天叹着口气,在吴昇身上一拍,冰块顿裂,一块块的掉落在地,他低喝句,“虽说斩草不除根是祸害,我今日再放你一马,我家云蕾日后出了任何事,我会亲手杀你全家。”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留下的众人还沉浸在他哪神仙般的手段中,恨不得在地上拣块冰块看下是真的不。 罗灵霄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今日他是司机。 一路上,见到张云天不想说话,估计他心情不好,不由问着句,“白月光夜总会一事,进展还不错,怎么瞧你挺低沉的。” “没什么,休息下就没事了。” 罗灵霄灵机一动,“自你回家之后,忙碌个没停,要不,明天找张美女去西山公园散散心,顺便把你家婉儿也叫出来。” 张云天苦笑,“王婉过了正月十五就会离开,怎么又成我家的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出去散心,图个热闹,管她是谁家的,叫出来就是。” 两人还在车上,又收到警方信息,抓到毒品的真正主人了,而且他们买通了白月光夜总会一个杂工,毒品留下的指纹就是他的,到时会主动向警方自首,指证毒品是白月光夜总会总经理指使贩卖的。 两个人都觉得对手还真是一环扣一环的。 至于那十多对涉嫌卖淫嫖娼的人,因为警方已经收了罚款,也没人再去抓捕了。 第74章 望江阁 冬日的阳光总是姗姗来迟,睡到自然醒的张云天与阳光同步,八点才起床,难得的阳光,总是容易带动着多数人的心情也明媚,此时的张云天,心情就是如此。 早餐是汤圆,他喜欢的食品之一,王婉估计是买菜去了,偌大的一个餐厅就他独自一人在细吞慢咽,显得宁静逸致。 手机信息“叮,叮”的在桌上响着,因为白月光夜总会之事,这几天都是手机不离身,也不敢进洞天福地修炼,怕有急事找他。 信息是秦明的,元旦后他带着儿子已回京都,元月七号带着全家三口来楚南上任。 七号,也就是后天,略一沉思之后,决定请他们全家到澄子湖吃饭,家里有现成的大厨,于是一边吃着汤圆,一边回着信息。 王婉还没现身,罗灵霄载着张纳新有说有笑的出现在澄子湖的前院,后面还带着两个垂头丧气的尾巴,郭襄和汪湖。 这两个大少,昨天可受了不少的折磨,心中刚生出不满,便享受了万蚊蚀骨的痛楚,而且各种药物都无法解缓,每个人都享受了数次之后,便彻底死心了,他们只有罗灵霄的联系方式,大早的就联系着他,跟在他身后向主人报到。 有了几个人在家,顿时就热闹起来了,张云天两手一摊,“早餐会要等下,估计王婉买菜去了。” “天少,我来,”汪湖主动请缨,大家族子弟虽然两手不沾阳露水,但也有不少人懂一点厨艺的。 张纳新也不见外,主动端茶泡水。 “郭襄,白月光夜总会拜你之福,现在名声扫地,臭名远扬,”罗灵霄刚落座就发难了。 “星空娱乐马上配合警方,为白月光正名,还请罗总协助,以后一定将白月光打造成,不是天上人间,胜是天上人间的娱乐场所,”郭襄急忙表白。 “因为你们的原因,让天少很不开心,今日就只陪天少散心,不谈公事,反正白月光已经亏了,不差这一两天的损失,回来之后,再找你商量重启白月光夜总会,”罗灵霄挤兑着。 “所有损失全算在星空娱乐的,”郭襄的态度越来越好。 王珊这时已是姗姗来迟,原来菜市要走出澄子湖住宅区,这段距离并不近。 阳光中的西山公园,郁郁葱葱,人流量比往日更多,以散步的,锻炼身体的中老年人为主。 张纳新挽着王婉的手,走在中间,她们两边,分别是罗灵霄和张云天这两个护花使者。 罗灵霄在张纳新的左侧,两人一路斗着嘴,说个不停,王婉一直是默默相随,似乎努力的忽略自己的存在,张云天笑看一对斗嘴的同学,偶尔插话,思绪仿佛回到昔年少儿时。 恋人一般是走林荫小道,而游客则走康庄大道,四人沿着水泥路往上行。 “我说纳新同学,我那么可爱,人又帅气,成绩也不算差,在学生时代,咋就没女同学喜欢我呢,”说这话的罗灵霄同学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张纳新白着他一眼,“某人调皮捣蛋,还喜欢打架,这种同学,长得再帅,女生也不会喜欢的。” “张云天虽然整日在球坪玩球,算不调皮吧,而且成绩比我更好,人也更帅气,也没看到有人喜欢他。” 张纳新喷嚏笑出声,“他喜欢体育,人显得活泼,这个叫阳光,但他不怎么搭理人,又显得高冷,你高中没和我们同班,怎么知道没女生喜欢他的呢。” 罗灵霄顿时大感兴趣,“快说说,有哪个女生喜欢他的,我请你吃大餐。” 就连王婉也是将目光若隐若现的瞄向张云天,显然她这个旁人,也被勾起了兴趣。 这下张纳新卖着关子不说话了,罗灵霄顿时急得抓耳挠腮,追着催问,“美女同学,你说一半,留一半,啥意思。” “这种秘密之事,一顿大餐就打发了,似乎不够吧。” “嘿,想要好处,直说嘛,你是我和云天失踪以来,第一个遇到的同学,你想吃多久都行。” “你们要说我的事可以,但不准捕风捉影,”张云天抗议着。 此时,几个人说说笑笑中,已经到了半山腰,这里的游人开始减少了,公园中多了些供游人休息的木亭。 “我们班有一对班花,曾为了云天同学争风吃醋。” 张云天马上否认,“瞎说,我怎么不知道。” “你反正是个本头人,以为现在的女生喜欢一个男生,还会写情书么,只是想方设法的接近你的女生,都是代表喜欢上你了,你回忆下,是不是当时她们俩个都在争先恐后的接近你不。” 张云天无话可说了,印象中依稀还真有这么回事。 罗灵霄一脸羡慕,嘴中啧啧称奇,“老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让一对班花喜欢上,你们的班花应该是罗剑兰和邹琼两人吧。” “同学们现在应该都放假了,平时放假你们会聚会吗,”张云天唯有岔开话题。 “今年应该不会,毕业了,大家都忙着找工作单位,没谁会出面组织聚会的,反正我是个现实主义者,目前对聚会没什么兴趣。” 突然张纳新指着一个写着望江阁的亭子,“记得我们上初三时,这里还没有木亭,当时班上组织野炊时,正好我们三人都在这个位置烧烤,走,过去看看吧。” 四个人站在木亭中,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眺望弯弯曲曲的临江水,临江大道两边是密布的高楼大厦,宽广的大道是车水马龙。 王婉转身见到望江阁的上方有一个孤独黑衣人,正跪在地上,对着上空跪拜,不由奇怪的扯了下张云天的衣袖,问着句,“天公子,这个人在干什么。” 张纳新好奇的打量着两个人,“婉儿,云天比你大,天公子这称呼太土了,以后直接叫他天哥或张总。” 王婉忸忸怩怩的应了个好字,目光还是停在黑衣人身上。 张云天也转身望向黑衣人,此人背向他们,因为距离有些远,只能猜到他在祭拜着什么,只是他跪拜的位置,赫然就是已经消失的迎仙崖。 第75章 天选之子 张云天也没在意什么,也许只是个巧合罢了。 只是张纳新见到后,立即来了兴趣,“迎仙崖拜你俩所赐,消失不见,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西山公园曾经还有个迎仙崖。” 随后她再次挽着王婉的手,说着句,“走,婉儿,去看看吧,那个地方四年前,还有个崖壁,叫迎仙崖,也是西山公园的风景之一。” 她们两人慢步出了亭阁,张纳新说着张云天他们当年失踪之事,张云天与罗灵霄则是远远的跟在后面。 两个美女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黑衣人身后,这是个单瘦修长的年轻人,腰间还别着把斩马刀,他正跪拜在地,虔诚的祭拜着什么。 张纳新浑不在意,而王婉觉得有些诡异,心中泛着一丝警惕,她紧了紧张纳新的手臂,正准备开口要她不要影响此人的祭拜。 “先生,你可以在别处祭拜吗,我们想在此处照些相片,”张纳新已经出言了。 黑衣青年被人打断祭拜,霍然站起,周身散发一道庞大的威压,威压中带着浓浓的杀气,周边的空气瞬间凝固,张纳新和王婉已是无法动弹了。 “小心呵,”这是张云天含着真气的示警声,声音如天雷滚滚,周边的空气被震得呼呼作响,凝固的空气瞬间恢复了流动。 王婉探手拽着没反应过来的张纳新往后退,一道残影已闪到她们的前面了,残影身上还带着庞大的寒气,这道残影自然是张云天。 他头也没有,已是暴喝,“胖子,此人太强,快将她俩送出去。” 随后而来的罗灵霄已是一手拽一个,拉着就往后退,王婉挣扎一下,“放开我,我能帮忙。” 她不知道罗灵霄是什么样的存在,哪会挣脱得开他的手腕。 黑衣人转身,手已紧握刀柄,望着眼前高大的少年人,目光如刀锋,杀气凛冽。 同样张云天望着这个削瘦又修长的青年,遍身泛着寒意,他的心念已是百转,好强大的对手,虽然知道好几个强大的武技,可惜根本没时间修炼,只能将冰魄术提升到极致,周边空气都带着冰意了,随时可以凝结成冰。 两人的目光对视,谁也不敢松懈,更没人说话,唯有他们散发的威压,带动周边的空气相撞,有丝丝的“啪,啪”声。 黑衣青年率先开口了,“我的刀出鞘就得杀人,你没有杀意,确定还要和我打吗。” 张云天虽然是紧张得汗毛已竖立,嘴中却不甘示弱,“你就能确定杀得了我。” “理论上我可以杀得了你,但冥冥之中上天在提示我,真要生死决斗,死的肯定会是我。” 突然他松开了握着刀柄之手,张云天的压力顿消,此时他身上已泛着汗液了。 既然打不成,那么对方就不是敌人了,不由问着句,“我叫张云天,你是什么人。” “你可以叫我狂刀,至于名字不说也罢。” 张云天瞳孔微缩,心中已是大惊,“孤身闯剑门,诛杀三大长老的狂刀。” 狂刀只是望着天空,负手而立,也不再接话。 看到对方根本就不搭理自己了,张云天顿感尴尬,转身准备去找罗灵霄他们。 只是他才走数步,后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他转身一看,狂刀竟然面向他跪下了。 他诧异的问着一句,“你在干什么。” 狂刀“咚,咚,咚”的连叩三个响头,口中喊着句,“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张云天再次震惊,“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武功明明在我之上,这是开什么玩笑,快起来吧。” “师傅不答应,弟子便跪地不起,这天上有三千世界,我这点武功沧海一粟而已,何况天外还有天。” 张云天还是不松口,“我武功不如你,拜师之事,休得再提。” “还请师傅明鉴,上天一直在引着我来这里,因为这里有人,日后能带我离开这片土地,还有我的修为快到瓶颈了,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助我突破,刚才我抬头望着上天时,才发觉这个人就是师傅你,而且你还是天选之子。” 这种匪夷所思的话,张云天将信将疑,他疑惑的问着句,“难不成,你不是地球人。” “我有一半血液是地球人,准确的说是华夏人。” “什么是天选之子。” “天选之子,是高等神明选定的弟子或者是传承人。” 狂刀的话,让张云天再次震惊之后,陷入沉思中,想到紫帝君,觉他的话真有些可信度。 “你起来吧,你也说过,都是日后的事,拜师一事也日后再说吧。” 狂刀还是跪地不起,“我心中已把你当师傅,只是我身负血海深仇,等恩仇已了之时,弟子再跟着师傅左右。” “你有什么血海深仇。” “二十年前,华山之癫,上百名武者,以非族类,人人诛之的理由,逼我父母,坠入万丈深渊,此仇不报,何以修武。” “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你别只顾报仇,还需寻着蛛丝马迹去寻找,万一寻着了呢,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他们有一息尚存,我可以医好他们。” 真是一语提醒梦中人,狂刀再次叩地,“多谢师傅提醒。” 张云天生受着这一次跪拜,说着句,“哪你起来吧。” 狂刀起身,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着一张符箓,“师傅,只要废了此符,哪怕是万里之遥,弟子也一定能在一天内赶到。” 随后拜别而去,留着张云天在原地发愣,二日内,他收着京都四少中的两少做了家奴,现在又收了一个绝顶高手做弟子,难不成自己真是天选之子么。 当罗灵霄心急如焚的从山脚下飞奔而来时,张云天已是悠闲的准备下山了。 “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见着他悠闲的样子,罗灵霄就知道这架没打起来。 “独闯剑门的狂刀。” “天啦,他可是我的偶相,你怎么不把他留下来。” “他还有百多个仇家要杀,留下来,你帮他杀人不。” 顿时,罗灵霄噎住,这话让他无法接腔了。 第76章 锦绣山河 锦绣山河集团是世界五百强的跨国公司,旗下拥有医院,医疗器械,生物药业,人工智能等产业。 集团总部设在华夏南部重镇白城白云区,集团办公楼叫锦绣大厦。 此时锦绣大厦的顶楼,执行董事穆南天代表董事长主持着董事会议。 公司共有十一名董事,都是华夏各财团的代理人,每一名董事都是财富无双,权势滔天。 “诸位,我想说一件私事,大家都知道董事长在夫人离世之后,一直就心灰意冷,只是在幕后指挥着集团的运转,从不在公众面前现身。” “一个月前,董事长的女儿又失踪,此时,董事长已无心过问集团的事。” “为了找人,董事长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现已查到,他女儿最后出现的地方应该是楚南市。” “楚南是个超千万人口的特大城市,漫无目标的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所以他以私人名义拜托各位董事,在楚南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协助他找回女儿,待会我会将他女儿的资料传给大家,目前,只要找到人,董事长已出悬赏十亿。” 说完之后,他站起来,向各位董事鞠躬行礼,口中说着句,“拜托各位。” 几乎所有董事都异口同声的表态,董事长的女儿不就是锦绣河山的大小姐么,找人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事。 散会后,穆南天匆匆赶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坐着一对三旬左右的青年男女,男的叫寇辰溪,女的叫何韵梅。 “师弟,师妹,你们两人马上去楚南坐镇,争取年前找到小师妹,不然师父会发疯的。” 何韵梅回着句,“大师兄,三师兄,你们说小师妹有没有可能带着人皮面具,加上没有动用身份证,银行卡及手机,所以我们派到楚南的人,就算是与小师妹擦肩而过,也不认识她。” 穆南天拍着桌子喊着,“你的判断没问题,我去找下哑巴,问问他有没有帮小师妹做过人皮面具。” 何韵梅苦笑,“没用的,他就算做了,也不会告诉你。” 楚南,罗灵霄他们四个人会合了,虽然对这场风险还是心有余悸,但只是有惊无险,在两个护花使者的安慰下,没人再提刚才的事了。 楚南大唐美食府是个高档餐馆,华夏四大菜系之湘菜的发源地之一。 这里交通四通八达,郁郁葱葱,环境优美,装修古朴又不失奢华,用餐需要预约。 鼎鼎大名的独行客请客,自然要带着大家见识下,一行人出现在古朴的食府前堂。 王婉轻拉下张云天的衣袖,张云天知道她有话说,脚步顿了下,让罗灵霄陪伴张纳新先走。 王婉的脸色露着不安,目光又有些羞涩,轻声说着,“天哥,我们可以去一个不显眼的餐馆吃饭么。” 张云天有些诧异,上次买衣服时就发现,她在公众场所就显得不安和恐慌。 不由为难起来,“可是他们已经进去了,在西山公园都没见你害怕,现在只是吃个饭而已,有我在,不用怕。” 王婉想起刚才那道残影,在印象中是那么伟岸,现在听到他的话,心中稍安,嘴角抽了抽,终究没说话了。 张云天见她这个样子,始终与她并肩而行,不离左右,免得她心中害怕。 在身着唐装制服美女郎的引导下,四人进了一个叫荷塘月色的包房。 大唐美食府清一色是名厨亲手操刀,八菜一汤,色香味齐全,众人一边吃,一边参照王婉的厨艺,湘菜重口味,王婉的厨艺重色香,口味也不比大唐美食府差,所以还是王婉的厨艺稍优。 张纳新高兴起来就是囗不择言,“男人毛病多,又好吃又好色,婉儿妹妹厨艺一绝,修养又好,不如嫁给我们班草算了,至少可以抓住他的胃口,以后我们就是口涎了,也可以过来打打秋风。” 张云天凑趣的回着句,“我没意见。” 王婉顿时大窘,“纳姐,开什么玩笑呢。” 随后瞪了眼张云天,“你这人怎么这样,婚姻二字脱口而出。” 张云天举手投降,“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一顿大餐,就在轻松愉快中结束了。 星空娱乐顶楼,其实是个集会客,办公,娱乐,休闲的场所,夸张一点,顶楼就是郭襄的专用大办公室,只要他愿意,这里随时又可以变成他的五星级宾馆。 当时只怪自己高高在上,没有事先派两个武者去试探下白月光夜总会,结果莫名其妙的就成为张云天的家奴了。 事后他心有不甘,心生不满时,体内又生出万蚁蚀骨般的痛苦,痛得生生的在地上翻滚,简直是生不如死。 当人家奴肯定是个耻辱,但张云天是武者又不是商人,自己又不是他的同类,当他心生此念时,心情顿时平坦。 自己有钱有资源,拥有无数拍马溜须的方法,只要拍马溜须做得好,家奴也可变兄弟嘛,三年后不还是条好汉么,这已是他现在的真实想法。 张云天和罗灵霄刚吃完晚饭,就被郭襄和汪湖接到星空娱乐的顶楼了。 这次两人享受的待遇可是空前的,郭襄和汪湖亦步亦趋的陪着,大门有保安列队敬礼,大厅有笑脸如花的迎宾女郎迎着进电梯。 出了顶楼电梯,亭亭玉立着四个身着超短裙,露肚装的修长少女,她们争相斗艳的站在电梯口,齐声问安。 四个人本身皮肤白净,都只是略施淡妆,前凸后翘,香气袭人,靓瞎了张云天和罗灵霄的眼睛。 郭襄上前介绍四个美少女的身份,“天少,张总,这四名美女潜力都不错,是星空娱乐准备推出来的新人之一,还请二位指点和提携。” 四个美女分别挽着四名大少的右臂,走向了会客室,这次张云天被安排在首位,坐在右侧的美女,自我介绍着说是叫苏茹。 对家主还不熟悉的郭襄,先汇报公事,“天少,我联系了星空娱乐数个一线明星,配合警方,召开新闻发布会,为白月光夜总会正名,你放心,我和汪湖后面有大量的流量及水军,定能一举改变网络舆论。” 第77章 美色当前 随后郭襄将星空娱乐的一些资源人脉关系,简单的介绍一下,然后送上他的投名状,“天少,以后这些资源人脉随时为你所用,同时星空娱乐送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作为赔偿。” 接着汪湖也将他的资源人脉介绍一遍,只是他的资源比较分散,在楚南几乎没有,主要是在魔都,白城和天京,他同样将这几个地方的产业,送了百分十的股份给张云天。 随后郭襄催促罗灵霄叫律师过来,张云天正准备开口。 郭襄抢先一步的说着,“天少,以后具体事由罗总安排,我和汪湖跑腿就行了,你呢,在家听听汇报,看看公司报表就行了,当然大事来了,还是需要你签字的。” “我叫苏茹带你去隔壁休息,我们商议之后,自然会跟你汇报的,你是世外高人,又是老板,没必要亲自参与。” 张云天诧异的望着他,这小子进入角色也太快了吧,不过自己还真没学会怎么当好一个老板,当然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意识到自己是个老板。 这一记马屁拍到他心坎了,不由依言随着苏茹起身,口中说着句,“那就辛苦你们了,有事记得叫我。” 然后跟在和自己同年的苏茹后面,随着她一扭一扭的脚步,进了一间休闲的房间。 里面有两张真皮沙发,沙发中间有个水果架,摆着一些水果,饮料。 张云天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这才发现沙发很宽大,而且还有个升降开关。 苏茹面挂甜笑,声音软柔,不愧是网红出身,“天少喝茶还是咖啡。” “来杯绿茶吧。” 苏茹泡了杯绿茶放在果架上,绕到沙发后面,双手放在张云天的肩膀上,轻声问着句,“天少,我帮你按按肩膀,捏捏腿吧,我可是学舞蹈的,力度还可以呢。” 他赞着句,“怪不得你身材好,原来学舞蹈的呵,不过,你不用管我,我休息下就行了。” “那可不行,你可是星空娱乐最尊贵的客人,岂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随后她胸脯一挺,低头将红唇凑在张云天耳边,顿时他便听到她吐气如兰,身上又散发清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酥软。 “天少,你真的认为我的身材好么,我可是每天都锻炼的哦,”她的声音轻柔悦耳。 张云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美女交流,麻着胆子衷心的再次赞着句,“苏小姐大腿修长,皮肤白嫩,前凸后翘,是万中选一的绝美佳人。” 苏茹夸张的“咯,咯”笑个不停,顿时胸前波涛汹涌,“天少好坏,没少打量人家吧,不过你还真会说话,屋内温度高,我帮你脱了外衣裤吧。” 张云天外罩灰色西服,内穿蓝衬衫,但只穿一条外裤,里面就是短裤了,不由笑说,“脱衣可以,但外裤就必要脱了。” 苏茹也没勉强,从后面接过西装,顺手挂在后面的衣架上,然后开始为张云天按着肩膀,她的力度确实还不错,只是现在的张云天一身肌肉差不多是铜墙铁壁了,这点力度对他来说,有如挠痒痒,只是凭感知知道她的力度而已。 “天少,你的肌肉好紧,我再加大点力度吧。” “苏小姐这个力度就可以了,随意就好。” 她再次贴近张云天吐着句,“天少,哪天有时间,我想发个在白月光夜总会舞台跳舞的直播,带着我的粉丝互动,好么。” “好呵,有你这种网红做宣传,求之不得。” 两人聊着会,张云天总算习惯了与美女近身交流,还能保持顺其自然的姿态。 苏茹停止了按肩膀,有些娇喘,胸前起伏不已,张云天没有回头,但他感觉到了,关心的说着句,“休息会吧。” 苏茹娇笑,“我先吃点水果,等下帮你捏脚。” 说完拿着果架上的葡萄,坐在沙发上削着皮,眼睛还不时的,妩媚的望向闭眼养神的张云天。 “天少是哪月份出生的,看看咱俩谁大些。” “我是农历二月份。” “哇,你比小女子大,我是农历九月份。” 张云天笑了,“以后就叫你小茹。” 苏茹已站在他的沙发前,“从现在起,我叫你天哥哥,小妹敬你两粒葡萄,张嘴哦。” 张云天睁眼只见她白花花的小肚,及小蛮腰,吓得赶快张嘴,苏茹笑嬉嬉的贴在他身前,将两颗葡萄送入他嘴中。 随后进了卫生间净手,出来就说着句,“好了,该给你捏捏脚了。” 说完用开关将沙发的靠背,调整着角度,让张云天保持躺坐的姿态。 这才拿来一张小布凳,坐在上面为张云天捏着小腿,只是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只维持十余分钟,就将小布凳搬开,口中说着句,“好了,该捏大腿了。” 她站在沙发边上,弯腰背向张云天,双手捏着膝盖处,慢点的往上移,迷你裙包裹着的圆臀,不断的摇晃在张云天的眼前,看得他已是热血沸腾,暗吐一句,“好是个迷人的小娇精。” 这个暖昧的场景,对他这个初哥来说,非但不是享受,反而被弄得异常紧张,一副想看又怕看的样子。 “天哥哥,还要不要加点力度,”这道柔柔的声音,让张云天也觉得充满性感了。 苏茹边捏边退,突然她站起转身,望着张云天戏说一句,“嘻,我想看看天哥哥,有没有偷看我的身子,还好,你真是正人君子。” 说完还掩口偷笑不已,张云天唯有哑然。 随后她的动作更大胆,双腿微张,面向张云天,跨站在他小腿处,裙底风光一览无遗,张云天顿时瞠目结舌。 她却是浑不在意,双手并了下乌黑的秀发,弯腰捏着张云天的大腿。 这下张云天又见她胸前高耸玉立,白花花的一大片,已是血脉偾张了,不由张口说句,“你这个样子,不怕我吃了你么。” 苏茹的眼睛带着迷离,张着红唇,露着白齿,轻吐一声,“天哥哥,你敢么。” 张云天伸手一探,苏茹顿时扑倒在他身上,头已枕在他的胸部,张云天双手紧搂着她,鼻子贪婪的贴在秀发上,吸着秀发散出的淡香。 瞬刻间他就清醒过来,暗思着,美色当前,终究难忍,英雄过不了美人关,可我是英雄么。 他抱着苏茹一同站起,轻轻的将她的身体推开,“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然后抓着西服转身离开,留下迷离中的苏茹。 第78章 三城合一 次日清早,张云天跨出洞天福地,来到后院,天色阴暗,看样子,老天爷又要安排一个降温期了。 进了大厅,发现厨房亮着灯,估计是王婉在准备食材,今天要招待秦明一家。 两人现在很熟悉了,甚至偶尔还能开个玩笑,他不由心中一动,轻轻的走进厨房。 王婉正在专心配着食料,突然间看到站在身后的张云天,吓得惊呼一声,握拳轻击两下,恼怒的说着句,“人吓人,会死人的。” “我说婉儿,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比我还老气横秋些,没点少年人的朝气。” 王婉白着他一眼,“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目前这种状况,怎么朝气得起,人的性格都是多重性的,随环境的变化而变。” “你说的对,我曾与世隔绝的过了三年多,有过亲身经历。” “我听你同学纳姐说过了。” 张云天有些纳闷,不由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你没在家时,她来吃过二次饭,因为你们是同学,事后没和你说了。” “嘿,你是女主人,这种小事确实没必要说。” 王婉停手,又是恼怒的瞪着眼,“谁是女主人,你说话怎么不经大脑。” 张云天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暧昧,不过,见到王婉生气,倒也不接腔了。 他闻到肉香味,便绕过去揭开锅盖,正好是在熬排骨汤,他也不怕烫,挑了块肉厚的排骨,直接抓出来,惹着王婉又是埋怨,“你赶快去洗漱,我马上端给你。” 他嘿着句,“不干不净,吃了才不生病。” 然后才悠悠的走出厨房,回自己二楼的套房洗漱。 罗灵霄上午九点就约着张律师一起赶到了澄子湖。 罗灵霄是涎着王婉的早餐,而张律师找张云天,是因为郭襄和汪湖的股份转让文件需要他签字。 “云天,白月光夜总会及股票转让文件都没问题了,但叔叔还是要提醒你,郭少和汪少这种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谢谢张叔的提醒,我心里有数的。” 刚好办完正事,罗灵霄给张律师送来了早餐,他刚要推辞,张云天笑说句,“张叔,你女儿要是知道你来我这,饭都没得吃,肯定会埋汰我的。” 张律师这才哈哈一笑,爽快的接下,随口又说着,“昨天还听她说,你们几个同学重游西山公园了,云天,你们同学六年,叔叔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不要说拜托两字,叔叔有事请直说。” “能不能帮我劝劝她,毕业后就留在楚南,别再想着南下或北上了。” 张云天不由有些为难,张纳新外表柔弱,但性格好强又倔强,决定了的事,只怕谁说都没用,于是回着句,“张叔,我可以劝,但估计没用,好在现在交通发达,距离不再是问题。” 张律师苦笑,“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想子女离自己近点。” 秦明一家三口十一点半,才出现在机场的出口处。 他们这次过来,带着八个大箱小箱的随机托运。 箱子装满在罗灵霄的越野车后,秦明才介绍着自己的家人,妻子白露,三十岁左右,白净微胖,略显富态,是个医师,儿子小虎,六七岁的样子,生得虎头虎脑。 张云天摸着小虎的头,笑吟吟的对白露说着句,“嫂子好,原来大嫂长得这么漂亮,怪不得秦大哥做梦都想回国内工作。” 白露妩媚的扫了眼秦明,才转头望着他笑回一句,“云天,老秦净说瞎话。” 虎头虎脑的虎子不停的打量着张云天,插着句,“叔叔,听爸爸说,你是武功高强的大英雄。” 再次摸着小家伙的头,笑说句,“你爸带着很多叔叔为了保家卫国,专打敌人,所以他才是英雄。” 小虎用力的点着头,“以后我也要做爸爸和叔叔一样的人。” 张云天笑对秦明赞着句,“好家伙,这思想工作还真是从小做起了。” 转身又问了小虎,“你想学武吗。” 小虎用力的点着头,嫩声回着“想,叔叔教我么。” “但学武要吃很多苦,你知道不。” “叔叔,小虎不怕苦。” “好,有时间我教小虎。” 秦明立即打蛇随棍,认真的答着句,“好呵,云天你自己说的教小虎武功,不谢了。” 机场进进出出人多,张云天望着倚在车门的罗灵霄,介绍着互相认识后,这才大手一挥,“出发。” 很快就进了澄子湖三号别墅,小虎不认生,跟着罗灵霄四处参观,张云天引着秦明夫妇进了茶吧休息。 三人坐下聊了些家常话,这次秦明调荆湘,职务是作战部长兼特种大队大队长,军衔已是上校了。 张云天也说了些回来后的家事,特别是父母病重之事,白露是医师,听得很认真,同时也是若有所思。 随后大家齐聚餐厅,王婉这次上了九菜一汤,荤素搭配,罗灵霄带来一箱洋酒,还真办得像一个正式的宴会了。 经过好几轮的觥筹交错,众人才坐下安心吃饭,王婉自然又是承受着秦明夫妻,对她厨艺毫不吝惜的夸奖之词。 白露吃了碗饭后,端着杯洋酒站起,“云天小弟,你和老秦是共生死的患难之交,大嫂也敬你一杯,感谢今日款待之情。” 张云天慌忙端着杯子站起,“嫂子,酒可以喝,但你得坐下。” 喝完之后,白露再次说话,“云天,瞧你住着豪宅,小日子过得不错,有没有兴趣参与楚南的三城合一的投标呢。” 张云天顿时有些狐疑,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着话,“我本人对做生意的兴趣不大,但为了参与三城合一,还特意注册了一家建材公司,算是家族公司,不过有关系的话,随时可以追加投资的。” 秦明为他解惑了,“我老首长是我岳父,被任命为三城合一指挥部办公室主任,因为指挥长都是兼职,基本不过问具体事,担子就自然落到我岳父肩上了。” “参与三城合一开发,需要招标,你作为楚南本土企业,在很多方面具有优势,到时我为你引见下父亲,”白露补充一句。 随后她又问着,“可以将治好你父母的医师介绍给我认识吗。” 罗灵霄哈哈大笑,“嫂子,大可以了,因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79章 寻人启事 寇辰溪与何韵梅昨天到达楚南后,锦绣山河楚南分公司,立即安排了六间办公室给他们,两人随即找来百余人,人手一台电脑。 他们分工查看楚南各个超市,餐馆,宾馆等地方,近十天的摄像头录像,这些资料是通过警方调来的,是个庞大的工程。 同时通过广播,电视,互联网反复播放寻人启事。 皇甫婉儿,女,二十岁,身高一米七二,附数张娇美的相片,悬赏金额二十亿。 奖金已翻倍,短短一天,已引起楚南黑白两道闻风而动。 寇辰溪是个身高一米七五,年若三十岁的精壮青年,此时正和面露倦容的何韵梅轻声说话。 “三妹,虽然是大海捞针,但我们还是要打起精神来,一定将小师妹这口针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何韵梅低骂一句,“呸,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小师妹吉人天象,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别废话了,我继续盯着,咦,大唐美食府,这个录像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留在我这算了,我抽时间查看。” 每个人手中有百部录像,众人都是全神贯注的快进着在查看。 同时从华夏西北方向往楚南开来一队豪车,一款订制劳斯莱斯车上,前排坐着一个二十六岁的英俊青年,体形修长,全身衣着都是订制名牌,他叫慕容天明,西北王的三公子,皇甫婉儿还未订亲的未婚夫。 他的左边座位是个高大的五旬壮年人,身上挂着好几个酒葫芦,他是西北王四帅之酒帅,本名叫柯洪,只是世人以酒帅称之,本名倒少有人知道。 后排有个精瘦的中年人,正在把玩一副扑克,他是四帅之赌帅,本名何礼。 酒帅正和慕容天明说话,“明公子,我们这次入世俗的时间估计不短,还请你注意下,别惹着华夏龙部出来。” “笑话,我老婆失踪了,到楚南来找人,龙部的人出来又怎么样,”慕容天明阴阳怪气的回着,随后又说句,“时间不短,就买栋单家独院的房子吧,省得天天住宾馆。” “好,明公子,我来安排,老酒,到楚南还需不少的时间,讨杯酒喝吧,”赌帅说着句,然后又补充着,“前不久,我陪家主来楚南,遇到入世高人了,公子,这是视王爷为蚂蚁的存在。” “这我知道,但入世之人岂能轻言出世,这道理谁不懂。” 赌帅拖着声音答道,“可是他要保的人在楚南,公子惹得起么。” 这次慕容天明不再说话了。 澄子湖,王婉这几天,眼睛老是跳动,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如果自己这次煞费苦心的逃离都能被找到,岂不是上天都要灭了自己么。 父亲本是天纵之子,棋琴书画,无一不通,在商场纵横捭阖,创建锦绣河山集团,在古武界,呼风唤雨,皇甫家族,名列五大家之一。 自母亲离世后,父亲是郁郁寡欢,整日已不见笑容,就连自己,一年都见不上几面,他不是闭关,就是闭门不出,如非大事,已将所有日常事务交给大师兄处理了。 想到上次父亲出关,擅自作主,已将自己许配给西北王的三公子,当时她抗争无果,以死相逼,反遭父亲关闭时,已是泪水长流了。 父亲,你还是那个溺爱女儿的老爸么,知道你这么做,以我的性格,还会偷生,苟活于世吗。 皇甫家的独女,自小就是天之骄女,十七岁,已拿到华大毕业证,十九岁拿到研究生文凭,虽不喜习武,现在也是宗师圆满境了。 老爸,女儿就这么不堪,凭你一句话,就成臭名远扬西北王的媳妇,花花公子慕容天明的老婆吗,对不起,如果女儿抗争不了,我就去天国去陪妈妈。 她哭着伤心时,又想起一件事,为什么老爸会这种做,皇甫家族并不缺钱,根本的不需要联姻,在古武界,父亲向来不插手别人的事,虽然平日高高在上,没什么朋友,但也不存在仇敌,是什么原因让父亲对女儿这么狠心。 突然之间,她想起了一句话,斩断情缘,修无上武功,她瞪大眼睛,对,肯定是这样,父亲虽是天纵之子,可惜所学之杂,令人咋舌,所以修炼武功的时间就不多,影响了境界的提升,现在他要斩断情缘,将自己嫁给慕容家,这是在为自己和皇甫家在找靠山。 无上武功,难道父亲也要离开这片天地而去世界的另一个界面吗。 想着这些,王婉已是六神无主,擦干眼泪,不知不觉中走向二楼主房门前,轻敲几下,无人应答,奇怪,晚上明明见他回家了。 推开门,书房,卧房还是没人,她轻唤两声,也是无人应答,不由暗中叹息,缓缓的离开了。 这些事,张云天自然一点都不知情,他只知道自己虽然吸收了大量的灵气,体内真气有所增加,但对境界几乎没有影响,难不成自己也遇到瓶颈了么,想将九转大还丹吃了,他又知道同一境界吃多了没作用,还是留在关键时刻吃吧。 既然心不静,也没必要继续打坐了,他跨步走出聚灵阵,突闻一道惊呼声,他不由一笑,这么久了,王婉还没发现这里藏着一个阵法,亏她还是个武者,估计是个不喜欢练功的人。 望着张云天诡异的从空间走出来,她惊呼之后,随即反应过来,后院竟藏着阵法。 大院有防御阵法,她是知道的,但后来张云天将前院开了个口子,可以进出自由了,没想到竟然阵中还有阵,张云天究竟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特别是西山将空气凝固着,让自己不能动弹的黑衣人,恐怕父亲的实力也莫过如此,事后张云天若无其事,好几次想开口询问,只是一开口岂不就暴露身份了么,她还真是患得患失的。 望着张云天的笑脸,她满腹的话题,张着嘴巴后,又无从说起了。 反而是张云天被发现了秘密,浑不在意的说着句,“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第80章 天蕾建材 做建材生意,肯定没程扬武懂行,张云天约着云蕾小俩口,上午九点准时出现在程府。 因为程老由程珊珊陪着去京都了,所以这次没享受到烤火的待遇。 程扬武将三人领到前院客厅,围坐在茶吧喝茶聊天。 “云天,听珊珊说,你放了吴昇,”其实程扬武早知情,只是想问下原因。 “见到他的样子,我生不起杀意了,加上这次他没惹云蕾。” 云蕾的新房位置在南城区,听到他们的对话,顿时担心起来,“云天,吴昇又惹事了吗。” 程扬武马上安慰着她,“云蕾不要担心,现在独行客在楚南道上名头很响,没人敢惹你的。” 云蕾疑惑的问道,“程叔,可我们不认识独行客。” 这次换程扬武疑惑了,只是望着张云天,等他回答。 “独行客就是来医院看父母的罗灵霄。” 云蕾惊讶的叫着句,“原来是他。” “南城区道上老大杜毅红是独行客的小弟,”程扬武插着句。 云蕾这才消除心中的担忧。 张云天将自己决定参与三城合一投标的经过,详细介绍一下。 程扬武沉思了好一会才说话,“这样吧,再联合两家公司,共同参与,不过到时需要的资金,金额会比较大。” “资金没问题,我手上有几个企业的股份,价值是大几十亿,可以做抵押贷款。” “哪行,程家算一个,另一个也由我出面找九爷的儿子参与,具体操作交给郭子明去办就是,名字还是叫天蕾建材。” 接着他补充一下,“你还得叫独行客多准备些人手,以备突发事件。” 这样张云天又成了甩手掌柜了。 楚南锦绣河山分公司,寇辰溪,何韵梅他们忙了两天两夜了,还是一无所获,已经有人受不住,请求请假睡觉了。 何韵梅还是盯着电脑,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失,突然在那个叫大唐美食府前堂的录像中出现王婉的影子,引起何韵梅的关注,她将出现王婉这段录像反复播换,大叫一声,“溪哥,找到了,她就是小师妹。” 寇辰溪的电脑就在旁边,听到声音,已窜到何韵梅的身后,死死的盯着电脑,迟疑的说着句,“相貌差别不小,你怎么确定她是小师妹。” “你看她的眼睛,改得了相貌,但眼睛变不了,快安排找人,这个餐馆叫大唐美食府,显示的时间是元月五日中午十二点零九分,现在是元月八日,三天前的事。” 寇辰溪立即行动起来,有了目标好找人,大唐美食府是预约订餐,很快找到了,当日订菏塘月色包厢的顾客信息,赫然是罗灵霄的电话号码。 白月光夜总会,郭襄和汪湖反客为主,带着罗灵霄,杜丽一行在巡视。 “罗总,这里需要整改,增强一个高档的现代舞台,可以定期安排时装走秀,也可以安排选美,选秀等各类活动,我会和汪湖与国内一些大型娱乐公司联系合作,”这是郭襄在提整改意见,按照他的思路,白月光夜总会很快就能成为华夏顶级夜总会之一。 一行人边走边聊,大多是郭襄,汪湖两人在说,罗灵霄偶尔插话。 “罗总,总之一句话,就是夜总会凭自己的实力,加上娱乐圈的资源,将白月光打造成名牌夜总会,保证以后这里是杯酒值万金,”汪湖的话,让大家热血沸腾。 这一对大少,现在天天不是找张云天就是找罗灵霄报到,这两人是武者,不会有心理压力,至于其他人,可没放在两少眼中了。 当然有不满也没关系,后面有万蚁蚀骨的痛楚等着他俩呢。 苏茹寻着个机会找着罗灵霄说话,“罗总,我想今天直播在舞台上跳舞,与我的粉丝互动,还请你安排个场地给我,这可是经过天哥哥同意的哦。” “哟,天哥哥,叫得这样亲热了,想要我安排可以,你得答应介绍几个闺蜜给我认识,”罗灵霄有意出点难题给她。 谁知苏茹爽快的就答应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像罗灵霄这种钻石王老五,青春年少,英俊潇洒,帅气多金,关键又是未婚,她哪些平日高高在上的闺蜜,只怕会主动结交他的。 既然苏茹答得爽快,罗灵霄也不再为难她,叫来鲁清源,让他安排。 罗灵霄的电话音乐响起,接通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罗先生,您好,我是锦绣河山集团的寇辰溪,有点急事想麻烦您,现在可以安排见个面吗。” 罗灵霄没怎么在意,随口答应了见面,随后就召来了鲁清源,聊着年后成立保安公司之事。 很快寇辰溪和何韵梅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从他们若有若无的内劲气息中,感觉两人的武功很高,顿时心生警惕,将鲁清源打发出去后,这才打量着他们。 铁塔般的是寇辰溪,三十左右,和他并肩站着的是一个年近三十的丽人,两人都是高境界的武者。 他没有客套,直言相问,“我与二位素不相识,找我何事。” 清秀迷人的何韵梅此时是一脸急迫,她手中拿着一张打印的相片,赫然就是王婉,“罗总,请问您认识这个少女吗。” 罗灵霄看着了王婉的相片,心中大奇,这两人都是武功高强的人,自然也就多了个心眼。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找她,又怎么知道我认识她的,今日如果不说个清楚,就请回吧。” 寇辰溪已是急得青筋暴起,内劲不断地在体内涌动,何韵梅则是瞪眼望着他,“二哥,如果你还是这么急燥,就先出去,罗总既然认识小师妹,就说明她现在安然无恙,我会和罗总沟通好的。” 寇辰溪犟着脖子,粗声答句,“我不走,大不了,我不说话。” “好了,二位请坐吧,慢慢说,不着急,”罗灵霄见他们提到王婉是小师妹,态度柔和多了,还起身为两人泡了茶。 突然他想到对方提到了锦绣河山集团的身份,再联系到让楚南黑白二道闻风而动的寻人启事,他的瞳孔微缩,惊讶出声,“二位,你们不会告诉我,我朋友就是被悬赏二十亿的皇甫婉儿吧。” 第81章 皇甫婉儿 何韵梅答着句,“对,她就是我们的小师妹,锦绣河山的大小姐皇甫婉儿,还请罗总带我们去见她,二十亿悬赏定当双手奉上。” 罗灵霄放声大笑,说话都止不住笑意,“婉儿现在是我们的朋友了,赏金我们一分不收,你们别误会,我笑的是明明一个富家女,却身无分文,身份证明都没有,在饥寒交迫时,还顺走别人的旧衣服御寒,让我兄弟出了一百元赎人,估计是个没少受磨难的富家女。” 他浑没在意,何韵梅听着已是泪水长流,就连铁塔般的汉子寇辰溪也是虎目含泪。 “这样吧,你们把名字,身份及来意再说一次,我让婉儿跟你们直接说话,愿不愿见你们,她自己作主。” 说完之后,他掏着电话拨打张云天的号码,很快接通,传出张云天的声音。 “老大,我不是找你,你叫婉儿接电话吧,有人在找她。” “可我没和她在一起,什么事,可以转告不。” “你转告她,锦绣集团的寇辰溪,何韵梅在找她,见不见,让她自己作主吧。 河西区黄金海岸高档住宅区,慕容天明买了栋单家独户的房子。 此时三楼不断的传出哀嚎的尖叫声,接着就是女声嚎啕大哭,因为房间的隔音效果好,外面听不到任何动静,慕容天明挂着怄意的笑容,进了卫生间冲浴。 三楼主卧,宽大结实的席梦思床上,有两个赤裸裸的少女,两人都是伤痕累累。 她们昨晚在河西区金荷酒吧喝酒,莫名其妙就被抓到这来了,醒过来才见到慕容天明这个变态。 无穷的屈辱和痛楚,让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他现在进了卫生间,俩人不约而同的大声呼唤着救命。 只是随后有两个西服男人进来,直接击中她们的睡穴,陷入昏迷中了。 当慕容天明披着浴袍走出来时,两名西装男还在等他,“明公子,这两个少女怎么安排。” 慕容天明淡淡的回着句,“让她们吃点迷幻药,赏给兄弟们玩几天吧,锦绣山河有消息了吗。” “寇辰溪和何韵梅在一个叫白月光的夜总会,在那里呆了一个小时,现在又回分公司了。” “准备下,我们也去白月光,记住,皇甫婉儿如果露面,能抢就抢到,抢不到就一起保护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明少,抢人被锦绣山河知道了,怎么办。” “怕什么,小爷抢的是老婆,就是准岳父知道了也无妨。” 白月光夜总会,钢管舞台,苏茹身着紧身黑舞衣,玲珑有致的身材展显到极致,妖娆的身段,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极了一条美人蛇。 音乐声中,绕着钢管扭动的身体仿若无骨,面容宛若蛇精,变幻莫测,时而哀愁,时而娇羞,忽而嗔视,忽而垂睫。 现场有她不少粉丝,都是在场边随音乐在起舞,口中有节奏的齐喊,“我们爱你,苏茹。” 这一幕,正好落在被众人簇拥的慕容天明眼中,他啧啧有声,“好一个骚到骨子里的绝品,想办法抓了她,我定要得到她。” 赌帅快步上前,拦着句,“这是个高档夜总会,不管怎么操作,都会被人发现,不能在这里动手。” 随后又说着句,“今日上午,楚南有八个家族拜会三少,他们奉上的见面礼,价值六千八百万。” “好呵,金钱就是流动的水,不花不会来,这个钱充当楚南之行的费用吧,南国美女多情,本少得好好见识下。” 随后他又说着句,“酒叔和赌叔,虽然你们是长辈,但楚南之行,是以本少为主,希望你俩好好的帮我查下,寇辰溪他们来白月光,所为何事。” 酒帅,赌帅无奈,齐声的回着句,“知道了。” 张云天随着云蕾他们一起回来,一周未见到父母了,得陪他们聊会天。 进门就在沙发上捏着母亲的肩膀,张母笑咪咪的说着句,“云天,我看婉儿虽然皮肤差,但身材好,屁股又圆润,是个会生孩子的相,这几天我都想着收她做媳妇呢。” 顿时,他已是一脸黑线,正准备开口反驳,想不到云瑶跳起来,出言反对,“老妈,你有没有搞错,咱哥才二十一岁,你这就准备包办婚姻么。” 张母讪讪笑着,“我这不是想抱孙子么。” 张云天撇嘴,“想抱孙子,跟云蕾说去。” 说话间,暗中渡着一缕真气,在张母体内游走,顿时她舒服出声,“我儿子真有本事,按个摩都是天下一绝。” 张云天语出惊人,“妈,不如你也回单位上班吧,省得在家无聊。” 随后他转到张父身后,帮他也捏着肩膀,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我准备年后回单位,省得以后无聊,去学什么打牌,美容之类的。” 云蕾想着张云天在程家说的话,吞吞吐吐的说着句,“妈,你儿子好像是个大富豪了,想要过什么生活都应该可以的。” “我还能想过什么生活,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张云天笑道,“还是老妈觉悟高,钱可以努力去赚,但不要钻到钱孔中去,人生百年,钱够用就好,平安才是福。” 很快张云天推说有事,谢绝了母亲留他在家吃晚饭,因为罗灵霄的电话,他要赶回澄子湖通知王婉。 毫不知情的王婉,晚餐准备得很丰盛,三菜一汤,一只烧鸡,大份羊排,爆炒茄子,排骨炖蘑菇。 自认为是好消息的张云天,脸上一直挂着俏皮的笑脸,还在神神秘秘的想着,得吃完晚饭后才告诉她这个消息。 可能是美食吃得太多,已不再珍惜,他吃得可真叫狼吞虎咽的,这吃相与细品二字绝对无关。 王婉看到,感觉好笑,轻说句,“又没人抢,慢点吃。” “我说婉儿,我一直以为带你回家,是拣着个灰姑娘了,谁知你竟然是个白天鹅。” 王婉疑惑了问句,“你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锦绣河山集团大小姐皇甫婉儿,估计全楚南都知道你的身份了。” “啪”,王婉的筷子顿时掉落在地,碗也倒在桌上,人已是丧魂落魄。 第82章 南天一柱 望着王婉的样子,张云天惊愕不已。 “怎么了,婉儿,这不是好消息吗。” 王婉眼中已是含着泪水,“天哥,我们是朋友么。”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雇员,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问过你好几次,你都没说。” “我没说,是怕连累你,其实,天哥,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见到她语无伦次的样子,连忙安慰一句,“别急,到沙发上慢慢说,天塌不下来的。” 张云天泡好两杯云雾绿茶,这才坐在王婉的对面,“婉儿别怕,我和灵霄都是不错的武者,能帮得上的,肯定会帮。” “天哥,还是听我说一个故事吧。” 在南海有一个无名岛,四季如春,环境优美,绿树成荫,这里有近千名原生居民,另外隐藏着一个千年家族。 这个家族四十年前出了一个叫皇甫端木的天之骄子,精通琴棋书画,奇门遁甲,在商场纵横捭阖,在古武界,闯出一个南天一柱的名号。 皇甫端木少年成名,养成一个眼高于顶,瞧不起他人的性格,所以极少有朋友,直至三十还未成亲。 三十岁那年,他遇到一个叫燕无双的奇女子,惊为天人,两人一见钟情,从此各自心有所属,相伴闯天下,成为一对神仙眷侣,两人联手创办锦绣山河集团,只用短短五年便跻身华夏五百强,那一年生下他们唯一的爱情结晶皇甫婉儿,此时皇甫端木三十五岁,燕无双三十二岁。 皇甫婉儿出生就是天之骄女,锦绣山河之大小姐,古武界皇甫家族唯一嫡女,自幼父母就把她捧在手心,她虽然极少炼武,但在各种丹药辅助下,境界同样节节上升,她没进学堂,但拥有有各类高级私教教授学业。 十年前母亲因患绝症,皇甫端木大举投资医院,药材及医疗器械行业,五年间虽说赚了无数金钱,锦绣河山成为世界五百强企业,却是仍然没有救回燕无双的命。 燕无双去世后,皇甫端木从此性格大变。 …… “我知道当武功修为达到某一高度时,能进入世界的另一个界面,我怀疑父亲现在就是了断情缘,修无上武功,想进去另一个界面中,天哥,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张云天静静的听着她的故事,看到她的情绪起伏不定,不由想到,她的母亲已过逝,又惨遭父亲的抛弃,强迫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这种经历,只怕比自已归家时,父母重病在医院时的心情,还要痛苦得多。 不由问着句,“你父亲要你嫁给谁。” “古武界西北王的三公子慕容天明,听说此人比西北王还要花心,而且是个变态,有很多女性被他折磨至死。” “西北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父亲,如果不让他收回成命,终究是麻烦,不然天下之大能躲到哪,难不成隐在山林中么。” “这样吧,明天以我的身份证买一部手机,方便联系,另制一道符箓,你也带在身上,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感应你的位置。” “最后约寇辰溪和何韵梅谈谈,看你父亲的态度是什么,我再给你一件法宝,不管是西北王,还是你父亲,都奈何不了这件法宝,但一定要在生死关头用,因为只能动用一次。” 张云天没想到结果是这个样子,好说歹说,才将王婉的情绪安稳下来。 白月光夜总会,苏茹的直播效果很好,在直播间刷到铁粉不少礼物,同时粉丝也增加了不少,既为白月光免费做了广告,又为自己带来了收效,真是一举两得。 这时直播早已结束,罗灵宵请郭襄一行人在至尊号包厢喝酒,他早已觉察有武功高强的武者,在关注苏茹。 罗灵霄不由问着句,“郭襄,你们带了几个武者。” 郭襄介绍着身后两个青年,“张总,这是沈剑,他是柏武,就他们两个。” 罗灵霄感觉奇怪,苏茹只是个网红,怎么可能会认识武功高强的武者,没有证据的事,他又不好和郭襄他们明说,只能暗中送苏茹回家,毕竟是张云天带过来的人,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苏茹送完粉丝,带着一个叫美美的闺蜜,进了至尊号包厢,此时她已换成丝袜裙套装了。 她端着桌上已盛满酒的高脚水晶杯,来到罗灵霄面前,“罗总,今天的直播还得感谢你的大力支持,我们共同干杯吧,待会介绍个美女闺蜜给你认识哦。” 罗灵霄一听有美女认识,乐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苏茹,我这叫感情深一口闷,你呢。” 苏茹哪会听他的,只是轻抿着一口酒,就转敬别人去了。 晚上十一点,折腾一天的苏茹,感觉有些疲倦,便拉着美美,准备回她们的出租公寓房。 在罗灵霄的示意下,郭襄派着柏武护送两人,苏茹和美美手挽手,说说笑笑的上了一台迈巴赫的越野车。 “小茹,霄少在约我去吃大餐,你不会有意见吧,”上车后,美美问着句。 苏茹咯咯直笑,“太有意见了,霄少可是年少多金,我准备钓他当金龟婿的,看来防火防盗防闺蜜,诚不欺我也。” 美美见她这个样子,自然明白是在开玩笑的,“好呵,小茹,别逗我了,大不了请你吃饭。” 柏武不是第一次当苏茹的护花使者,双方已是互相熟悉了,此时严肃的问着她,“苏茹,今天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我们被跟踪了。” “今日现场粉丝太多,没注意看旁人,所以没有发现有变态,”在娱乐圈被变态骚扰是常事,所以她也没在意。 到她俩住一起的天玺大厦,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很快车子就进入地下停车场。 当柏武泊好车时,突然后面窜来三台车,将他们的退路挡住,并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开着强光灯射向他们的车。 柏武低喝句,“你们俩别下车,我先下去查下发生了什么。” 当他走下车时间,赫然看到已被四个黑衣武者包围,而且每个的实力不低于自己。 第83章 苏茹被抓 “你们是什么人,”柏武凝气低喝。 站在他前方的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嚣张的说道,“念你一身修为,来之不易,如若就此离开,相安无事,若是不识抬举,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柏武很有职业道德,大声叫着句,“想抓人,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魁梧青年挥挥手,冷声叫着句,“一起上,速战速决。” 瞬间,在众人的威压中,周边的空气仿佛有些躁动,柏武的境界已是宗师大成后期,他的武力在同境中也是所向无敌。 他随身带着根双节棍,这个时候巳容不得多想,唯独拖时间,出棍就是绝招,他暴喝一句,“泰山压顶,蛟龙出涧。” 顿时虚虚实实的棍影,呼啸着罩向四名黑衣人,每道棍影都带着稳重的凌厉。 四个黑衣人是多年的组合,配合默契,面对柏武超常水平的攻击,两人防守,两人反击。 魁梧青年已是宗师圆满之境,手握短剑,随手一剑,同样幻出剑影,将棍影击落大半,显得轻松潇洒,另小半棍影的攻击,他交给站在右边的同伴。 削瘦的青年早已手握飞刀,此时已是飞刀离手,破空声响,“嗖,嗖,嗖”的直射柏武。 另一个瘦小的青年,诡异的手握一根玻璃管,同样是疾射柏武。 柏武二记攻击落空,正蓄势连攻,突然感知危险,有喑器来袭,来不及探查,挥棍舞出一道防御圈,飞刀虽被挡住,人却被震得后退一步,接着玻璃管也撞在防御圈上,顿时破碎,散发一股白雾,柏武猝不及防,已是吸了数口。 只是短短过了三招,柏武便由攻被逼得变防守了。 在车内的苏茹开始时浑不在意,等柏武动手之后,和美美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两人都是急急忙忙的掏出手机,不停的报警,接着又是叫人帮忙。 柏武吸入的白雾既是毒药,又是迷药,虽然暗中运内力压制,但内力不断的在流失,左支右绌中,前胸突受一掌,软软的倒在地上。 随后车上又走下两个黑衣人,快速奔向苏茹所坐的迈巴赫,直吓得苏茹和美美尖叫救命。 在尖叫声中,突现一道黑影,罗灵霄犹如天神般的出现了,他随手出掌,掌影击打在,已奔到迈巴赫车门边的两个黑衣人,两个人被打得趔趄的扑倒在地。 但四个黑衣人的组合反应极快,迅速包围这个不速之客。 罗灵霄改掌为拳,口中暴喝句,“魔影拳,”只见密密麻麻的巨大拳影分别砸向四个黑衣人。 停车场的灰尘顿时被带起离地,在空中飞扬,四个黑衣人被震得后退两步,生生扛住了魔影拳的攻击。 罗灵霄暗道,哪来的武者,人数多不说,竟然武力也高。 他再次挥拳一阵猛击,打得黑衣人根本没还手之力。 突然他感觉后面有危险,而且有破空之音,来不及反应,立即倒在地上,迅速在地上翻滚数圈,直到手握魔君剑后才一跃而起,但后背有火辣辣的烧痛,应该是没完全躲开暗器,后背被疾射的水珠扫中了。 心中狂怒不已,魔君剑已出手,空中连出三道游龙影,呼呼了向偷袭者攻击而去,这才发现偷袭者是两个带着面具的人,境界比之前四个黑衣人的组合高了一个大境,自己竟然没发现他们的存在,不由心中凛然。 身材魁梧的那人用精钢葫芦瓶做兵器,而单瘦之人则是手握扑克牌,连射而出,数十张扑克牌形成鱼网般的罩子,既可攻又可守,三人战成一团,罗灵霄一时竟然无法攻破对方的防御,手握葫芦瓶之人,突然射出漫天的水珠,暴喝句,“不可恋战,撤。” 罗灵霄持剑划出一面剑墙,阻挡爆射而来的水珠后,面具人已远离战场了,他不敢追赶,又转身找苏茹,只是车门已打开,苏茹和美美却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昏倒在地上的柏武。 远处,警车呜呜的叫着,声音越来越近,由于自己的疏忽,造成了难以收拾的后果,心中纵是怒火滔天,也只得走向柏武,同时掏出手机通知郭襄派人过来善后。 柏武中毒又中掌,伤得不轻,他又不得不通知张云天为柏武解毒。 张云天接到消息,匆匆赶到当地警局时,郭襄,鲁清源等人都在,罗灵霄还在这里录口供。 还好柏武也被抬到警局而不是在医院,张云天为他疗伤并没花多少口舌,他可没行医证之类的证书,疗伤解毒花了不少时间,最后给吃了一颗小还丹,柏武算是因祸得福了。 直到凌晨近二点,才与众人会合,听罗灵霄介绍情况。 他锁着眉头,对楚南忽然出现大批武者绑架苏茹,感觉匪夷所思。 “灵霄,苏茹毕竟是因为在白月光夜总会才会出事,你从现在起配合警方找人吧,有必要时,可以动用你在道上的关系帮你,我明天要处理婉儿的事,各自分头行事,有事多通气。” 罗灵霄恨恨的回着句,“我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把人找到,还有这些武者,我也要揪出来。” 郭襄凑着句,“天少,我身边只有沈剑一个武者了,从现在起就交给你安排,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啵。” “婉儿这边我会亲自陪着,灵霄带着沈剑吧。” 河西区城郊的一个偏僻处,有一个废弃工厂,此时有一排车辆停在黑幕中。 酒帅和赌帅在一部面的车上正在聊天,酒帅在说话,“到处都是摄像头,还好这次用的都是报废套牌车,但我们回住地还得换车,不然警方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 赌帅叹着气,“女人都是祸害,这两个女人已引出武功高强的武者,要不直接把她两人沉江灭口算了,交给明少,以他的性格,只怕会玩出事来。” “只怕他现在就已知道这件事了,还是找个借口拖两天吧,今天晚上的武者,如果两天内不再出现,就把这两个少女交给明少处理,”酒帅回着句。 第84章 师兄妹会面 在警局为柏武疗伤,折腾近三个小时,张云天回卧房后,又打坐吐纳三个小时,天就是蒙蒙亮了。 洗漱之后,干脆走出房间,谁知有人比他还早,前院传来停车声,他纳闷的打开前门,门前正站着笑容可掬的红衣女程珊珊,站她旁边的竟然是挤眉弄眼的孙行者。 张云天见了两人,顿时大喜,赶紧将两人让进客厅,问着句,“孙兄,你不是和八戒回师门过年么,八戒呢,还有你怎么会和珊珊在一起。” 行者自顾自的跑到茶吧,泡着一杯绿茶,“嘿,还不是答应了铁老头办一件事,才又跑到楚南来了,八戒被老和尚关在师门念经,得年后才能出来。” 珊珊解释句,“刚才经过小树林时,看到孙大师,所以招呼他一起进来了。” 王婉听到客厅里动静,知道来了客人,就从三楼走下,行者一见,大大咧咧的问着句,“云天老弟,你屋里怎么多了个小娘子。” 程珊珊听着是喷嚏而笑,王婉则是一脸黑线,“她是我朋友婉儿,这是下来帮我们做早餐,”他只得开口解释。 见孙大师与师傅打过招呼了,早已兴奋不已的程珊珊抢过话题,“老师,上次打伤我的阴爪门,他们的掌门和大长老被人杀了,这算不算是报仇了呢。” 狂刀没说过这事,张云天自然不知情,不由问着句,“是什么人干的。” 程珊珊面露崇拜之色,“最近武界出了个风云人物,他就是只身闯燕子崖,一刀斩夏侯杰,雪中闹剑门,破百人大阵,力斩剑门三老,南下阴爪门,轻取门主和大老长首级的狂刀。” 张云天闻言,轻笑出声,“恭喜,大仇得报了。” 程珊珊见状,感觉张云天应该认识狂刀,只是有孙大师在,不好再抢着问话了。 “嘿,兄弟,有吃的没有,老孙肚子饿了,还有俺在楚南办事,你得想法帮俺弄部小车及一些盘缠,”孙行者在藤椅上,搓着双手,脸露尴尬,嘴上却毫不客气的开口求助。 “你到楚南怎么也不说下,需要多少盘缠,”他问着句。 接着又面向程珊珊,“你在程家调部车过来吧,我的车今天还有事要办。” “老师,我马上安排,”程珊珊说完便掏着电话,离开茶吧区。 “你有三、五万现金不,”孙行者问着句。 因为拥有空间戒指,张云天身上现金还有数十万,他抽出十万放在茶几上。 “孙兄,我有两个女性朋友失踪,灵霄在负责找人,现在还不能叫他陪你。” 孙行者将钱收了,回说一句,“女性朋友,正好俺在追踪一个采花贼,不如将他叫过来,与俺一起办事,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张云天闻言,大为振奋,掏出手机就发信息给罗灵霄。 家里有现成的水饺,很快王婉送了两大份在茶几上。 罗灵霄带着沈剑与他们会合了,看样子也是通宵未眠,稍微寒暄,便说起正事。 “警方通过各路口的摄像头,查到昨晚绑匪的车子是报废的套牌车,最后出现的位置是河西区城郊,现在警方在河西区排查,我已通知河西道上的把爷帮我们在找人。” 孙行者听他说完,马上问着,“这些人中,是不是有一个手玩扑克牌的,另一个用葫芦瓶的。” 罗灵霄一听,顿时一蹦三尺高,“孙兄,正是这两个贼人,还带着面具,善使暗器,让我吃了个亏。” 孙行者正好吃完水饺,他也是霍然起身,快速的对张云天说着句,“本想等铁老头过来,只是小淫贼既色情又变态,你朋友只怕清白难保了,我带灵霄他们赶紧过去救人吧。” 张云天听着他的话,想着苏茹对自己的挑逗,当时差点要失身了,也是心急如焚,“行,你们快点出发,救人刻不容缓。” 几个人匆匆的往外赶,程珊珊也跟出来,吵着句,“我也去。” 张云天没阻拦,只是吩咐着,“行,有任何消息,你第一时间得打电话给我。” 客厅顿时清静下来了,张云天将早已准备好的符箓交给王婉,掏出手机给她,要她将地址约在,离澄子湖比较近的南湖公园。 南湖公园位于城中心,面积不是很大,这里是植被公园,楚南的花展年年在这里举办,进入公园大门,仿佛置身花的海洋。 随着三三两两赏花的游客,张云天和王婉并肩而行,不过两人都是无心赏花。 “天哥,我想通了,躲也不是办法,我总得直面父亲,至于亲事,我至死也不会同意,我不相信,这世间还真能斩断情缘。” “你能拿定主意就好,别着急,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好的,天哥,谢谢你的帮助。” “说好的,我们是朋友,感谢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两人进了花丛中的一个楼亭,这里视野宽阔,他们坐在木条凳上,不再说话,慢慢就等着寇辰溪和何韵梅的到来。 不到十分钟,一个粗壮的青年与一个圆脸清秀的女性,并肩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他们就是二师兄寇辰溪,三师姐何韵梅,”王婉轻声介绍着,只是语带抖动,明显内心激动。 真正见面时,何韵梅与王婉拥抱在一起,已是哭花了眼,说话都是泣不成声,“小师妹,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寇辰溪叫着句小师妹,便眼圈通红的站在一边,搓着双手,他与何韵梅既是师兄妹,又是一对恋人。 王婉只是轻微的抽动着双肩,听着何韵梅的话,微嗔一句,“师兄师姐,你们这是要抓小妹回家么。” 寇辰溪在一边轻声解释,“小师妹,我们俩个也不知道怎么办,你也知道师傅的性格,他说出的话,向来都是不会更改的。” “我们师兄妹都是孤儿,不是师母收留,哪有今日,师门对我们这些师兄妹来说,恩重如山。” “我们看着小师妹长大,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再者小师妹是师父唯一的血脉,皇甫家族和锦绣河山唯一继承人,未来又何尝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家主呢,抓是万万不敢,但师命又难违,不如找个地方商量下,何去何从吧。” 第85章 父女相见 孙行者带着大家浩浩荡荡,来到河西区黄金海岸高档住宅区时,慕容天明的别墅已是人去楼空。 罗灵霄气得顿足大骂,孙行者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一句,“老弟别急,他逃不出俺老孙的五指山的。” 说完他找了张沙发,盘腿入定,进入冥想状态,罗灵霄示意大家别打扰他,然后在沙发的另一旁等待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孙行者才睁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着句,“奇怪。” 罗灵霄健步上前,“孙大哥,怎么样。” “之前,我偷偷在他们身上设置了定位符,可以通过感应查到他们的位置,只是刚才感应到这批人在向两个不同方向移动,一个位置显示在东面,离此距离大约二十公里,另一个位置在澄子湖附近。” 罗灵霄判断,往东二十公里,那就是东城区近郊了,不由问着句,“是不是要等他们不再移动时,才能判断具体位置。” “哪是,不如我们就在此地等候,等他们不再移动后,再出发寻找,你们别打扰俺,有消息俺会通知你们,”孙行者说完便再次入定。 罗灵霄挥手让其他人离开,独自为孙行者护法。 西湖公园,师兄妹三人互诉衷肠后,王婉不再抵触师兄师姐,但出了个难题给他俩。 “师兄师姐,第一,请你们转告父亲,我想在楚南与他会面,第二,要不,请你们装作没有发现我,等过了正月十五再说,怎么样。” 寇辰溪和何韵梅顿时为难,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师傅,如果装作没发现小师妹,又违反师规,犯了欺师之罪。 正在僵持间,何韵梅苦笑,说着句,“小师妹,师傅来了。” 在他们说话间,正在把玩手机的张云天,发现远处出现了若隐若现的内劲波动,心中一惊,收起手机,不由向内劲波动之处打量着。 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体形修长的青袍中年人,削瘦的下嘴巴蓄着三寸青色髭须,脚步飘移,速度很快,颇有仙风道骨之风,他身后紧跟着一个修长的英俊青年,只是青年人的眼睛略显阴冷。 他身边三个师兄妹见到此人的出现,都尽显紧张,面露复杂之情,张云天见此,健步站在王婉左侧,握着她的手,轻说句,“有我在,别怕。” 王婉点头轻“嗯”声,然后两人并肩而立。 来人很快站在楼亭边上,中年人面无表情,负手而立,修长青年则是站在他身后,望着张云天的目光充满阴霾。 寇辰溪,何韵梅躬身行礼,口中叫着句,“师傅,”然后侧身站着,不再说话。 就在大家沉默间,王婉突然面向青袍中年人跪倒在地,“咚,咚,咚”的叩了三个响头,“不孝女拜见爹地。” 青袍中年人目光闪过一道柔情,随手一挥,王婉顿时被一道大力拉起。 “爹只是接婉儿回家,你何须行此大礼,”青袍人柔声说句。 王婉面露戚容的说着,“爹地既然决定了却情缘,修无上武功,这天下之大,哪有我皇甫婉儿的家。” 皇甫端木迅速打断她的话,“胡说,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液,无名岛和锦绣山河你是唯一的继承人。” “爹地,婉儿愿舍弃这一切,只为换女儿自由身。” 皇甫端木这才打量着张云天,他早已感觉到这个少年人,也是个实力不错的武者,只是他向来眼高,开始时浑没在意,现在听女儿这么说话,以为张云天在追求她。 他双目如刀锋,直射张云天,口中冷冷的吐着句,“少年人,自会有人奉上二十亿悬赏给你,今日只是处理皇甫家的家事,还请你离开。” 早有准备的张云天,眼中冒着寒气,将射过来的刀锋化于无形,对他说的话,针锋相对,讥讽着,“我与婉儿相识时,她衣不能御寒,饭不能充饥,我们年纪相仿,一直以朋友互称,即为朋友,悬赏二字休得再提,你们父女相认,我敬你为前辈,你们反目,南北一柱的名头,还唬不住我。” 皇甫端木听闻他是话,身上散发凛冽的杀气,周边空气被带得燥动狂暴,只是自恃身份,不想落个以大欺小之名,生生的忍住了心中杀意。 他身后青年上前一步,面向王婉,抱拳问好,“婉儿妹妹,五年前有幸一睹你的芳容,你的音容笑貌,为兄犹记于心。” 王婉装作不认识,“这位大哥是谁,恕我不记得了。” 青年人也不动气,脸露温润如玉的笑容,“为兄就是跟着父亲西北王,来无名岛的慕容天明,皇甫前辈应允,现在是婉儿妹妹的未婚夫了。” 他的话不由让张云天将目光转向于他,这是个身高约一米七八的青年,全身名牌装扮尽显高贵,金字塔般的出身,让他脸挂自信,除了目光有些阴挚之外,挑不出其他毛病了。 王婉脸色顿时一沉,“原来是慕容公子,听人说公子日夜当新郎,美名远播,你我目前未订婚,何来未婚夫之说。” 慕容天明顿显尴尬之色,“婉儿妹妹,这是个误会,尽是他人为了中伤我,散布的谣言。” 皇甫端木也插着句,“没有证据的话不要提,我看天明比你身边的狂小子,要好过万千倍。” 张云天面带苦容,暗自思索,真是狂妄之灾呵,谁说过喜欢琬儿了。 “皇甫前辈,大庭广众之下,说话不方便,不如我们带着琬儿妹妹回去再说吧。” 王婉决绝的说,“如果父亲不收回成命,就带着婉儿的尸体回家吧,正好我可以长伴妈咪了。” 此语一出,在场之人,齐齐变色,知女莫若父,皇甫端木顿时进退两难,柔声劝说,“女大嫁人,天经地义,何况我已同意你们的婚事了,还能反悔吗。” 王婉掏出张云天给她的分身符,已是涕泗滂沱,“爹地,尚未订亲,不算反悔,请别逼我。” 张云天猝不及防,已来不及阻止,只能摇头叹息。 皇甫端木则是脸色大变,“这是入世仙人的分身符,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是想杀了为父吗。” 说完之后,突然发难,手指迸射一道指影,脚下踏着凌波步。 王婉握符之手,顿时一麻,来不及捏符了,胁下又被父亲的大手环抱,楼亭刮起一道旋风,皇甫端木父女恍如一道影子,疾向公园出口离去。 第86章 玉屏山庄园 张云天本想出手阻止,但想到这是一对父女,稍一犹豫,错失最佳出手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慕容天明狠狠的瞪张云天一眼,也是转身快速离去。 面面相觑的寇辰溪和何韵梅,耳中又传来一道声音,“杀了这个少年,将赏金送给他的家人。” 这是师傅的千里传音,这对师兄妹很是为难,目光变幻不定。 张云天感知能力本就强大,现在还展开了神识,自然捕捉了这道声音,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口中说着句,“两位心中没杀意,何必动手,我武功本就不差,你们随便找个理由交差就是。” 寇辰溪与何韵梅,终究还是没有动手,只是落寞的离开了南湖公园。 此时孙行者感应到,东城区郊外的移动已停,而澄子湖附近的又开始移动了,便睁开眼睛。 此时他已目露精光,望着罗灵霄,说着句,“我们先去东面吧,大约二十多公里的距离,这些人都是武者,我们人多没用,你我两人加上沈剑及珊珊这丫头吧。” 罗灵霄回着句,“听你的,珊珊对楚南最熟悉,坐她的车,我再发个信息给云天,如果他能来就更好。” 程珊珊是楚南有名的飞车女王,一行四人坐着她的迈巴赫越野车,风驰电掣的往东城驶去。 东城区东郊玉屏山村,位于三城合一的城建规划之内,已陆陆续续搬走了不少农户,现在人口稀少。 玉屏山庄园本是一家休闲的农家乐,因为拆迁原因,生意清淡,老板干脆关门歇业,坐等政府拆迁补偿。 正好老板之前欠着赌帅一个人情,听闻赌帅在找房子,于是将空着的庄园免费送给赌帅打理。 赌帅昨晚遇到武功高强的武者,他和酒帅正在恐慌之际,自然乐得收下这份人情,一个偌大的庄园,正好在楚南有立足之处。 他们没想到的是,今天清早,西北王竟然带着色帅等人亲赴楚南,这下庄园更是派上了大用途。 西北王上次在楚南被入世地仙所吓退,本不愿再来这是非之地,只是听说皇甫婉儿已找到,这才携带一颗即将入蛟的千年蟒蛇内丹,还有两株千年岩花做聘礼,乘专机抵达楚南。 蛟丹可疗伤,解毒,提升武者内力,助武者破境,千年岩花生长在光秃秃的岩石中,如果单独服用,没有任何效用,它的作用就像氧化剂,如果和其他药物配药,効果提升千百倍,在古武界炼丹师的眼里,岩花是可遇不可求的绝世仙品。 他花重宝才磨得皇甫端木答应联姻,皇甫婉儿是独女,唯一的继承人,到时绵绣河山集团的控股,千年皇甫家族的资源,不全归属慕容家族了吗。 玉屏山庄园依山傍水,交通便捷,郁郁葱葱,周边人家稀少,他对这个环境比较满意,选择了一栋单独的二层楼房,叫手下稍为装饰布置下,采购一些临时物品,就充作临时住地了。 一楼原来是一个会议室,现改成客厅兼会客屋,慕容千仞端坐主位,左边依次侧站着高大的酒帅和消瘦的赌帅,右侧站美一个皮肤白净的性感混血丽人,她就是色帅琳娜。 赌帅正在汇报,“王爷,自到楚南以来,三公子已弄死两名少女,昨天晚上派人抓一对网红时,遇到武功高强的武者,如果不是我和老酒暗中跟着,派出的人只怕要全军覆没。” 慕容千仞端着茶杯,正在品尝一种荆湘特产极品毛尖茶,听到赌帅的汇报,他半眯着眼,淡淡的回着句。 “让你们两个跟着天明,就是要看着点他,楚南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别惹出大乱子来,这次你们做得很好,天明回了,叫他立即来见本王。” 赌帅继续请示,“王爷,昨晚抓获的两名网红,我们单独关押在庄园,没有交给三公子,您看该怎么安排。” 慕容千仞不由引起了兴趣,放下茶杯,说着句,“走,带我去看看。” 酒帅和赌帅并肩在前领路,西北王和色帅一前一后在后面跟着。 他在吩咐众人,“南天一柱也在楚南,就是本王也得收俭三分,本王已将聘礼带过来了,准备就在楚南安排天明订婚,非常时期,你们都不要再帮他找女人了。” 苏茹和美美关在一间戒备森严的大房子,昨晚正好看到柏武倒地,罗灵霄现身时,两人就莫名其妙的昏迷了。 醒过来后,她只知道,自己已躺在一部面的车上,全身乏力,口中还塞着毛巾,双手被绑,在惊吓中,她看到自己的衣裤无损,知道身子还没有被侵犯,这才稍微安心,只是脸上悲戚未除,这些如豺狼虎豹的汉子抓着自己和美美,除了馋自己的身体之外,还会有什么呢。 她期望着有人能救她们,盼望警察能突然出现,同时绝望的想着,如果被侵犯耻辱了,我还要不要活着呵,在绝望中,她还在胡思乱想。 她和美美被人拎小鸡一样拎来拎去的,换了好几台车,不知跑了多少路,才进入这个人烟稀少的山庄,这真应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她的眼睛在绝望中,不再流泪了。 被关这个大房子时,就被吃了药丸,虽然松绑了,但四肢无力,口中只能发出轻微的嘶哑声,两名黑衣青年拎她俩分别丢在大沙发上就离开了。 两个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相视落泪。 突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苏茹不由张眼望着房门的方向,率先进房的是一个高大的红袍老者,老者红光满面,充满霸气。 他身后跟着两男一女,她的第一感觉就是人人都不平凡。 别看她柔柔弱弱,真正遇事了,胆子还不小,见了老者,便用尽全力,嘶哑的喊着,“老板,请放了我们,我可以给你钱,找多少女人都行。” 慕容千仞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个倦成一团的性感尤物,伸出大手,捏着她的下巴,“说说看,你能给我多少钱。” “三百万,”这是她的全部家底了,她愿全拿出来换自己的清白。 慕容宇仞松开手,喃喃自语,“好一个绝顶的天生媚骨,可惜非处子之身了,不过,调教一下,也可成一块瑰宝。” 第87章 大战双帅 “赌兄弟,告诉她,本王一天可以赚多少钱。” 赌帅上前一步,站在西北王身侧,“这位小姐,我们王爷一天净收入大约零点八亿到一点二亿之间。” 苏茹顿时哑口无言,随后又转着眼珠,开口求饶,“您老贵为王爷,只要您放了我们,我们愿意做牛做马,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好,从现在起你跟着本王,本王教你绝世媚术。” 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个魁梧的黑衣青年推门而进,“王爷,有人闯庄。” 酒帅立即回着句,“王爷,我和赌帅先去看看,是不是昨晚的武者又出现了。” 风驰电掣的迈巴赫在孙行者的指引下,在离玉屏山庄园百米左右,寻着个偏僻之地停着。 几个人下车后,孙行者吩咐着,“俺和灵霄冲进山庄救人,珊丫头负责和你师傅联系,沈剑负责接应。” 程珊珊跃跃欲试,娇声回着,“我不管,师傅来了,我也要杀进去。” 孙行者嫌弃她的修为,罗灵霄抢着说话,“你一个半步宗师,冲进山庄,就是个炮灰,只要你师傅舍得,你就跟着他吧。” 见到都在嫌自己修为低,程珊珊嘟嘟嘴,跑一边打电话去了。 罗灵霄问着孙行者,“孙兄,我们要不要分别从不同方向冲进去。” 孙行者豪气干云,牛气的说着句,“兄弟,直接打进去吧,神挡杀神……” 罗灵霄举手与孙行者相击,也是大笑,“佛挡杀佛。” 就这样,两人急奔玉屏山庄园,口中各自发暴声长啸。 孙行者手握一把绝世兵器,这是用玄铁打造的浑天棍,罗灵霄昨晚吃过亏,更不敢大意,魔君剑早已握在手中。 大门里面,酒帅身挂三个酒葫芦,全是他的兵器,赌帅还是手中握着一副扑克牌,腰间别着一柄腰刀,他们身后站着六个严阵以待的六名黑衣武者。 赌帅见到威风凛凛的来犯者,不由瞳孔紧缩,他与两个人都打过交道,自知两个人的实力都比他高,口中喊着句,“快示警,大家打起精神来。” 孙行者率先发难,进了大门就是纵身一跃,人已悬空,口中暴喝一句,“吃俺一记浑天棍。” 浑天棍顿时像泰山压顶,自上而下,酒帅手持大号精钢葫芦抵挡,两件兵器相接,爆发“轰”的一声大响,周边已是尘土飞扬。 酒帅脚下水泥地已裂成网状,他的脸色坨红,口喘粗气。 行者空中一个翻身,飘然落地,挥棍再横扫,这次攻击的是黑衣人。 罗灵霄望着赌帅,早已蓄势,他懒得出招,将真气注满魔君剑,飞身扑向赌帅,刀剑相交,火花四溅,荡得空气呼呼作响,赌帅被震退数步才立稳足,罗灵霄出手向来是连招,直打得赌帅连连后退,根本找不到机会再射扑克牌。 行者横扫黑衣人,也将众人的扫得连连后退,队形顿时大乱,酒帅寻机按着葫芦的机关,瞬间射出千百颗酒珠,漫天疾射行者后背,只是行者仿佛后背长着眼睛,以不可思议的身法从黑衣人群中穿过,不但躲过了酒珠,还听到有黑衣人的哀嚎声,酒帅误伤自己人了。 两人联手攻击,打得一众人根本无还手之力,而且逼得他们往庄园内不断后退着。 其实不用示警,从行者和罗灵霄的长啸中,西北王就知道有强者来犯,他自恃身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亲自出手的。 在琳娜带着四个黑衣卫士的簇拥下,正在远处观战,只是他看到行者时,止不住的心生怒火,原来行者早一向,曾伤了他的大儿子,至今还在养伤。 看到战场一边倒的形势,不由动了杀意,只是外面突然又传来两道啸声,啸声中气十足,让人震耳欲聋。 西北王顿时满面疑惑,这楚南到底隐藏了多少古武高手,莫不是南天一柱到了。 只是他猜错了,而是铁中棠和张云天携手赶到,他们分别是被行者和程珊珊催着过来的,两人后面还跟着程珊珊这个尾巴。 行者见到两人,拼命大喊,“云天,快帮俺打架,铁老头,你又欠俺烧鸡了。” 张云天其实对一边倒的形势早已一目了然,听着行者的话,正在纳闷中。 谁知程珊珊手握不知哪里找来的青钢剑,“呀,呀”直叫着奔向战场,当然她攻击的对象是队形大乱的黑衣人。 程珊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有师傅坐镇,士气高涨,而黑衣人虽然境界比她高,只是己方已成败相,士气低迷时,她使着家传剑法,竟然战得有来有往。 孙行者将浑天棍一紧,连发数招,搁倒两名黑衣人,逼退酒帅数步,旋即脱离战场,交给张云天出手。 张云天已将冰魂掌练至大成,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他周身已是白霜缭绕,仿佛抽着冰天雪地的寒气,置入在他双掌中,一掌直击酒帅,另一掌直扫五个黑衣人。 瞬间战场的空气温度骤降,笼罩着浓浓的白霜,酒帅挥着葫芦将攻向自己的掌势化为虚无,只是蚀骨般的寒气无法化解,心中一慌又按着葫芦的机关,他没想到的是,葫芦中的酒水已凝成冰块。 五个黑衣武者就没酒帅轻松了,堪堪抵住掌势,身上就开始结着冰块,还得运功御寒,战力瞬间就在下降。 张云天当然不会给他们机会,冰魄掌出手就是连击,一阵狂轰乱炸,酒帅身上不断掉落冰块,又不停的凝结着,饶他见多识广,对这种功法可是闻所未闻,更是第一次遇到,心中顿生退意,而五个黑衣人全身都结了厚厚的冰块了。 罗灵霄与赌帅的战斗也是一边倒,憋着气的他,一直就压着赌帅,此时他已将剑气发挥到极致,魔君剑的剑影幻化成游龙影,呼呼的缭绕赌帅的要害攻击。 而赌帅非但没还手之力,身体还被剑影不断的划伤,虽没有造成重伤,但已是皮开肉绽,伤痕累累了。 本想出手的西北王见到铁中棠和孙行者站在一起时,心中一紧,怒骂句,“老叫化,本王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嗦使这小子找本王麻烦。” 第88章 惊退西北王 铁中棠哈哈一笑,“怎么着,老夫就看不惯你这种赚着华夏的钱,又出卖华夏的利益这种做派,还本王,我看你是屁王。” 孙行者摆功道谱的说着,“怎么样,铁老头,俺拿到西北王三公子慕容天明奸杀少女的证据,破了慕容家与皇甫家的联姻,你说是不是,他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铁中棠夸着句,“干得好,这里事了,老夫请你吃烧鸡,喝烈酒。” 慕容千仞在一旁听着,已是忍无可忍,“老叫化,欺我大甚,来战吧。” 铁中棠目光如炬,脸上凝神,口中说着句,“战吧。” 孙行者看热闹不怕事大,吆喝句,“云天加油,这边有世纪大战了。” 他一语惊醒梦中人,慕容千仞顿时惊醒,自己与铁中棠一战,想分胜负只怕会在千招之后,如果这三个青年联手,自己的英名今日定当丢在此地。 他眼珠一转,喝着句,“老叫化,本王约了南天一柱,今日在此商议联姻之事,你非要出手阻挠吗。” 铁中棠听闻此话,心中凛然,口中却是毫不示弱,“你儿子奸杀少女,强抢民女,南天一柱又不瞎眼,还会将自己的独女嫁给你儿子吗。” 就在他们斗嘴间,赌帅已被打得重伤倒地,罗灵霄在为他止血,昨晚虽然遭到暗算,还谈不上生死之仇。 五个黑衣人早已丧失战力,酒帅已无战意,束手就擒,只剩程珊珊这一对了,张云天也不着急,立在一旁,出言指点,胜利的天秤瞬间就倒向程珊珊,红衣女的称呼自此会在古武界扬名。 慕容千仞损失两名战将,身边只剩色帅及四名黑衣卫士。 铁中棠见到张云天来到自己身边,又是喊着句,“云天,这慕容老鬼就是上次率古武界败类,联手攻击澄子湖防御大阵的西北王慕容千仞。” 他的话让慕容千仞诧异,张云天惊讶。 慕容千仞面向张云天解释,“小兄弟就是让入世仙人现身之人呵,上次是个误会,是京都夏家人手持先人信物,要求本人出手的,今日既是小兄弟来了,我自率众手下离开楚南,而且保证慕容家族的人,永不在楚南惹事。” 张云天纳闷不已,自己怎么又惹上京都夏家了,他对慕容千仞的保证不以为然。 虽然对王婉擅自动用分身符有些不满,但还是想帮她解决烦恼,“阁下围攻我家在先,昨晚抓我两名女性朋友在后,又妄想收我朋友皇甫婉儿做媳妇,莫非我张云天好欺负不成。” 他话声刚落,罗灵霄已是紧握魔君剑,行者手中浑天棍在抖动,只待张云天发话开打了。 慕容千仞早就心无战意,此时更是骑虎难下,这世界真小,关押的两个网红及皇甫婉儿都是这少年人的朋友,与皇甫家族联姻,可不是三言两语能放弃的,他心中发着狠,脸上变幻不停,最终还是从身上掏出一张分身符。 喊着句,“今日之事既然无法善了,那就战吧。” 铁中棠见了,面色大变,喊着句,“大家小心,这是仙人的分身符,待会不可力敌,能跑多远算多远。” 张云天手中同样出现一张分身符,“正好这玩意儿我也有几张。” 慕容千仞见状,顿时愣住,暗忖,这小子背景不简单,看来楚南是自己的禁地,每次都出师不利。 他心中压抑,突暴一声长啸,收符后转身拉着色帅就跑,铁中棠见了,也没有追,西北王要跑,现场还没人留得住他。 张云天收符后,转身就往里跑,他急着找苏茹她们。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远处藏着两个人,赫然是皇甫端木和被封住穴道的皇甫婉儿,慕容千仞跑了之后,他们也是悄然离开。 望着张云天推门而进,苏茹有如灰姑娘乍见白马王子,感动得热泪盈眶,只不过,程珊珊和罗灵霄也紧随其后而来。 张云天捏着苏茹的手腕,面色阴沉,低声说着,“你们喝了麻沸散,既是毒又非毒,二十四小时后,药性自行消失,恢复如初。” 说完之后,渡过一缕真气在苏茹体内流动,苏茹顿时体内热气腾腾,比之前舒服多了,乍然获救,让她忘了之前的惊吓,俏皮的说着句,“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张云天脸挂黑线,程珊珊则是幸灾乐祸,张云天这才开口介绍两人互相认识。 罗灵霄为美美疗伤后,说着句,“云天,听孙大哥说慕容天明手上有两条人命,我们不如报警,让警方善后。” 想到还有外面受伤的黑衣武者要处理,交给警方是最好的办法,他不由点头称是。 一阵折腾下来,错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作为东道主,张云天掏着电话,在罗记餐馆订了一个大包厢。 在罗记餐馆,罗灵霄是正宗的主人,他招呼着客人,张云天径直去找罗父及罗灵禅,罗父罗母在外旅游还未归家。 罗灵禅客气的招呼着张云天,在办公室喝茶。 她望着张云天问着句,“云天,有人告诉我,云霄就是楚南道上的独行客,但他自己又说是白月光夜总会的总经理,从小到大,他这人比较冲动,你比他理智些,具体怎么回事,你能说说吗。” 张云天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拜托罗灵霄管理白霜光之事,罗灵霄虽然在道上名气大,是因为武功高而不是混黑道,主要是不能让他的家人为他担惊受怕。 最后罗灵禅解除了担心,拍着张云天的肩膀笑说句,“想不到昔年拖鼻涕的小老弟,成了赫赫有名的白月光夜总会的大老板,以后得多关照下罗记餐馆的生意哦,我有开分店的想法。” “哪就开呗,禅姐,有任何事,你只管开口。” 和她聊着会,这才返回包厢,孙行者正常数落铁中棠应战不力,让他坐失见证大战的机会。 铁中棠尴尬的回着话,“你小子以为西北王是豆腐做的吗,没有千招之外,分不出胜负,而且他要走,只怕还是拦不住,更别说他还拥有分身符这种法宝了。” “哪行,俺老孙扰了慕容家的亲事,以后的烧鸡和酒得免费供应。” 第89章 与爱情无关 想到西北王的的话,他不由问着句,“铁老,西北王口中的京都夏家,你知道吗。” “只知道是小有名气的商业世家,与古武界有些牵连,此事,慕容老鬼应该没有骗你。” 张云天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就不知夏若兰是否出自这个家族,如果是的话,郭老身边的内鬼就呼之欲出,只是自己与她也算是有点交情,只能暗中了解。 吃饭时,程珊珊寻着个机会,悄然说着句,“老师,我和爷爷为你找了件兵器,因为是长兵器,不方便携带,下次再带给你吧。” 罗记餐馆是地道的湘菜系列,别有一番风味,铁老和行者是两个正宗的吃货,大桌菜已是横扫一空,两人还在吆喝着喝酒。 白月光夜总会是个综合型的娱乐夜总会,有选秀选美时装表演舞台,钢管舞表演,有抛绣球选新郎等互动节目, 还有蹦的的舞池。 罗灵霄晚上在这里开了间大包房,又将众人接过来,继续喝着酒,张纳新,宋婉清也是闻风而来。 他陪着铁老,行者在喝伏尔加鸡尾酒,郭襄,汪湖则陪着美女们喝着洋酒。 因为时不时有管理人员进来敬老板的酒,张云天也就选择了喝洋酒。 张纳新寻着个机会,端着高脚杯,款款的靠近张云天说着句,“大老板,陪我出去找个清静点的地方聊会吧。” 正好包房有个封闭阳台,张云天领着她慢慢的走向阳台,顺手带关了门,大家知道他们是一对关系不错的同学,也没人在意。 两人都端着酒杯,目光却是看向外面的街景,天空是漆黑一团,街上霓虹灯照得路面通明,夜总会生意不错,前坪车辆成队,保安在有条不紊的引导着,让车辆依次通行。 “怎么,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观夜景么,”张云天率先开口,同时感觉有些惊艳,原来他才发觉张纳新今晚梳妆打扮了一番,原本白净的脸略施白粉,显得更加光彩明目,刘海头已烫成卷发,脚下穿着双乌亮的高跟皮靴,身穿丝袜裙套装。 又加着句,“今晚打扮得这么漂亮,你爸肯定以为咱俩在约会了,呵呵。” 张纳新端着酒杯碰了下他的杯子,小抿一口,抛了个媚眼给他,“有美女同学和你约会,惊喜不。” “切,有谁端着个酒杯约会的,咱俩这么熟了,用不着借酒乱性吧。” 张纳新娇嗔句,“要死呵,说话这么粗鲁,跟你有代沟了。” 随后她望着外面转动的白月光广告牌,不再说话了。 张云天可弄不清她是什么意思,只是举着杯子同样碰了下她的酒杯,喝了一大口,说着句,“大小姐,再不说话,我可要进包房了。” 张纳新这才转身面向他,“不好意思,这两天都有同学在打听你的消息,但我没和任何人说你的事,原因有二个,一是我自私,不想与其他人分享你的消息,二是同学们都处在关键期,毕业实习加上找工作,怕影响大家,你不会怪我吧。” “就这事么,弄得神神秘秘的,吓我一跳,行了,我不会怪你的。” 见他说得轻巧,不以为然的样子,张纳新又有些心凉,嗔怒一句,“难道你忘了这些同学,不准备再联系了吗。” 张云天本就是个重感情的人,听着她的话,难得一本正经的说着,“我比你们少上了几年大学,所以同学并不多,包括之前没接触过的女同学在内,每个人的音容笑貌都刻在我脑海中了,现在不想联系,原因你也说了,目前我不想打扰任何一位同学。” “哪就好,我还以为你忘了大家,既然你记性这么好,相信本小姐喜欢过你么。” “当然相信,不过你的喜欢与爱情无关。” 张纳新一怔,又有些恼怒,质问着,“说得好高冷,还好现在没喜欢你,不然又得被打击一次,我问你,既然知道本小姐喜欢你,为什么没表示。” 他无辜的摊下手,“我是相信而不是知道,只记得大约在初三时,每次班上搞活动,你喜欢拉着我做苦力,其他几年还真没感觉你有异常的行为了。” 张纳新笑面如兰,“呵呵,你总算开窍了,拉着你做苦力,才有机会呆在一起,谁知你木头人一个,平日又高冷,天天守着球坪,接触的机会都没有,久而久之,本小姐也就死心了。” 说完她又主动举杯,说着句,“总算逮到机会将这段往事,亲口告诉你,值得干一杯。” 张云天也是一饮而尽,说着句,“张叔想让我劝你留在楚南,你是怎么想的。” “我确定了,南下去龙城发展,这座国际都市,包容性强,是年轻人打拼的天堂,听父亲说,你现在是个真正的大富豪,以后万一碰得头破血流时,我会回来找你的,我是现实主义者,今后我的另一半,肯定会是在我身边的人。” “这次回父亲身边实习,能遇到你,真好,作为年少时的青梅竹马,你以前的暗恋者,你就不拥抱下我么。” 张云天这才张开双手,拥她入怀,闻着她秀发中飘逸而出的清香,心神有些入迷。 她抬头,顶着脚尖,红唇轻点他的嘴唇,随后轻笑离开,空中还飘着“木头人”三个字。 回到包房时,珊珊和婉清去外面蹦迪去了,郭襄正陪着铁老他们高谈阔论,张云天来到他面前说着句。 “你和汪湖准备下,我要炼丹了,你们得在一旁烧火。” 郭襄的笑脸顿时僵住,疑惑的问着,“天少,我们两个还真要做烧火童子呵。” 罗灵霄接过话头,“废话,烧火童子不烧火干什么,天少可是顶级丹师,我看你们两人体亏肾虚,明显纵欲过度,能跟着天少烧火,是你们前世修了福,闻着丹香,都能强身健体,做得好,天少赏你们些残丹废丹的,延年益寿也不在话下。” 郭襄面上顿时阴转晴天,口中连说,“我保证,我和汪湖一切行动听天少命令,做好一个烧火童子。” 第90章 闭关 他们的对话,让铁老和行者眼睛发光,铁老时不时的抛着眼神给行者,示意他开口询问。 近百多年来,随着工业大发展,环境越变越差,珍稀药材,已是一株难求,所以在古武界,唯有大门派才偶尔有炼丹师出现。 行者终究还是开口了,“云天老弟,你还是炼丹师呵,不知能炼些什么丹呵。” “孙兄,别听灵霄瞎说,我是炼着玩的,称不上丹师,之前炼了些小还丹及九转大还丹,效果还算可以,至于渡厄金丹,因为药材不齐,目前还不敢开炉炼制。” 他说得轻巧,听的人是惊心,小还丹在古武界是疗伤圣品,一颗难求,九转大还丹,大门派唯有掌门之类的人物,才能拥有一二颗,常人见都难见到,至于渡厄金丹,只存在传说中。 行者吞吞吐吐的说着句,“兄弟,俺这有些药材,换你些小丹丸和两颗九转大还丹,可好。” 张云天可不敢打包票,“孙兄,这可说不准,顺利的话肯定没问题,要是不顺利,只怕不知何时才会有。” 然后他跟罗灵霄聊了会,这两天体内真气有些异动,准备将九转大还丹吃了,然后闭关八天左右,顺便炼丹。 罗灵霄关心着王婉之事,问道,“王婉的事怎么处理的。” “目前她与父亲在一起,慕容天明已被警方通缉,这门婚事应该是黄了吧。” “那你以后会找她吗。” 张云天悠悠的回着句,“应该是不会,毕竟层次不同了。” 次日,铁老和行者留下一批药材后,飘然离去。 因为离过大年只有半个月左右了,张云天跟洛东阳,秦明等人都发了条信息,约着年后再拜年,这才着手分拣药材。 程珊珊带着换洗衣裤,及一支近两米的梨花木镶青铜的长枪,在师傅闭关期间,她得留守澄子湖。 张云天接过长枪,注满真气,“嗖,嗖”的挥舞着,周边的空气被搅动得呼呼作响,他感觉还趁手,只是份量太轻,只有四十余斤的样子。 “行,以后就叫梨花枪了。” 说完便收进空间戒指,惊得程珊珊直觉他是在耍魔术。 张云天在她额头上轻敲一下,“行了,别发呆了,我准备了一套剑术和拳法,没事多练练。” 程珊珊揉着额头,嘟囔着,“老师,以后别打头了,大家都嫌弃我的修为低呢,得留个好脑袋多炼功。” 千里之外的白城东岛区岸口村,有一栋西洋建筑的庄园,是皇甫家族的产业。 庄园前后都有一个花园,种着些奇花异草,还有数棵桂花树。 中间位置有栋三层建筑的白色楼房,五年前皇甫端木一家就住在这里,自妻子去世后,他就极少出现在这了。 这次过来是前日晚上,他带着女儿一起来的,只是这一对父女,自离开楚南玉屏山庄园后,现在一直僵持着,互交流了。 更要命的是,皇甫婉儿绝食了,两天两夜不说话不进食。 此时皇甫端木坐在一楼大客厅,宽大的红木沙发上,正阴着脸,独自一人把玩着手中的分身符,不知在想着什么。 有一个身着牛仔衣裤,年若二十六的健美女郎,轻敲一下客厅大门,不待他回话,又轻轻的推门而进,进门后就站立,小心翼翼的说着句,“师尊,陈妈和哑叔已经到了。” 皇甫端木头也不抬,只是轻哼句,“让他们直接进来。” 陈妈,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女性,富态白净,祖上数代依附皇甫家族,她本是女佣,夫家是皇甫家族的远亲,因其是皇甫婉儿的奶妈,在皇甫家族地位颇高,也是皇甫端木唯一不敢随意处置的人。 哑叔,皇甫家族的杂工,是个单身的驼背老人,年近七旬,皇甫婉儿自小对他很亲近,因婉儿离家出走,他受到牵连,一直在无名岛上被关着禁闭。 此时两人已站在皇甫端木的座位前面,哑叔是局促不安,陈妈则是焦虑不安。 “陈妈,婉儿又和我拽上了,不吃不喝的,也不和我说话,现在你来了,务必把她哄好。” 陈妈叹着气,“老爷你这是何苦,自夫人去世后,婉儿就没过几天顺心的日子呵,你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就顺顺婉儿的脾气嘛,以后真嫁人了,想疼爱她都迟了。” 皇甫端木心灰意冷的挥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随后两眼盯着哑巴,狠声说句,“如果你再敢帮婉儿离家出走,我把你丢到大海中去喂鱼。” 皇甫婉儿和衣躺在二楼主卧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她已被父亲封住穴位,直挺挺的躺着,两眼暗淡无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看到她的样子,陈妈已是泪眼婆娑,进门就在唠唠叨叨的,“婉儿,你别吓陈妈,好不,老爷怎么能这样,我这就找他去,自己的女儿怎么能这么糟蹋,如果夫人在生,还不会找他拼命。” “陈妈,既然爹地不要我了,我这就去天国陪妈咪去,”皇甫婉儿弱弱的说着一句。 陈妈吩咐着,“哑巴,我守着婉儿,你去炖些雪莲汤。” 哑巴离开后,她开始为皇甫婉儿整理衣柜的衣服,口中还在劝慰她,“老爷还是很疼爱你的,只是近年性格已大变,不喜欢说话,更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如果婉儿不理他,只怕世上再也没谁值得他留恋的了。” 谁也没发现,楼下的皇甫端木,尖着耳朵,正在暗中运功查听他们的说话声。 他的背影显得落寞消沉,手中多了把玉笛,牛仔女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缓缓的吩咐着,“将黑屋的门打开。” 黑屋是关押犯错之人的禁闭室,牛仔女郎是他的贴身秘书,也是第五个弟子,名叫皇甫英,她不知道这次要关谁,“师尊。” 不待她再问话,皇甫端木冷声低喝,“快去。” 吓得皇甫英转身匆匆离去,自师娘去世后,师尊已是稍不如意,就是对众弟子又打又罚,连大师兄也不能幸免。 第91章 冰释前嫌 在陈妈的不断劝说下,皇甫婉儿总算将雪莲炖排骨汤喝完,陈妈已将她的衣服整理好,准备让皇甫婉儿休息会,然后让她起来洗澡换身衣裤。 突然后院传来一道清亮悠远的笛音,有如天籁一般的乐音传到庄园内众人耳中,这个久违了的乐音,在庄园已消失十余年了,悠悠之音,时而高亢,时而低回,时而绵长,时而激昂,听到众人耳中,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但人人都带着欣慰。 袅袅笛音,仿佛带着皇甫婉儿步入梦中,跨过多年的岁月,回到童年的昔日,绕父母之膝时,那是个欢乐时光,与父母花间嬉闹,草丛中追逐,脑中展现俱多的回忆,已是泪沾胸襟,不由轻唤声,“爹地。” 仿佛心有灵犀一点通,笛声戛然而止,一道声音传入她耳中,“婉儿,我的乖女儿,对不起,爹错了。” 能让高傲如南天一柱 低头认错的人,唯有女儿皇甫婉儿。 两个小时后,父女俩在一起吃着午餐,原来王婉的厨艺来自哑巴,刀工精雕细琢,美食是色香味俱全,仿佛是件工艺品。 皇甫端木目光柔和的打量着女儿,见她仍然戴着超薄的人造面具,不由疑惑的问着她,“婉儿,为什么还不恢复本来面目。” 皇甫婉儿小口扒着饭菜,含糊不清的回着话,“爹地,还得去楚南,我答应过了正月十五才离开的。” “你现在的身份已暴露,寻人启事上又附着你的近照,随便查下就知道你的真容了,再说大过年的,你还要离家出走么。” 皇甫婉儿放下碗筷,嗔怒一句,“爹地自己算下,有几年没陪我过年了。” 皇甫端木顿时面露愧意,“是爹不好,对不起,不过这些年,爹一直在打听一件事,现在我告诉你吧。” 原来皇甫端木对燕无双的感情,一直是情比金坚,在她离世后,听人说过,可以去冥界找她的意识体,也就是世人所说的魂魄,在未转世之前,魂魄只要不是魂飞魄散,或者已转世投胎做人,都能保持记忆存在冥界中,不过转世后,所有的记忆就全部消失了。 自从得到这个信息后,他搜集众多古书,走遍天涯,遍访高人,寻找去冥界之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隐世高人告诉他,大约三至五年这段时期,这个世界将会有一个出口现世,这个出口通往一个叫异次大陆的地方。 异次大陆灵气浓郁,有很多修武的奇珍异宝,且与冥界,天界及三千小世界相连,只是进异次大陆的门槛很高,至少相当于古武界的武圣境界才是进入。 目前皇甫端木的境界是武皇大圆满,还差一个大境才能达到武圣之境界,想在短短的三年内突破一个大境,饶他是天纵之子,也是不可能完成。 慕容千仞以蛟丹和千年岩花为聘礼,加上自己要离开,又急着为女儿找个靠山,所以一时糊涂,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听着他的话,皇甫婉儿是百感交集,虽然自己猜得不准确,但意思基本上差不多了,父亲想要离开这个世界,顿时心中悲哀不已。 她起身抱着皇甫端木的后背,哭得泣不成声,“爹地,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生死两茫茫,如果妈咪知道你有这想法,一定会阻止你这不切实际的行为,这世上如有轮回,我相信,我们一家三口还会再相聚的,现在我是你女儿,你得答应我,不能抛弃我不管。” 皇甫端木握着她环抱自己的双手,柔声说着,“爹答应你,没把握的事,我不做,以后爹自己做你的依靠,谁也别想欺负我家的小公主了。” 父女俩冰释前嫌,皇甫婉儿终于破涕而笑,顿时感到自己饥肠辘辘了,于是又坐回桌边狼吞虎咽,全然不顾淑女形象。 皇甫端木掏出分身符递还给女儿,“此子身份不简单,这道符太过珍贵,世间难求,有机会,介绍爹地也认识下。” “他冲撞了爹地,你不怪他了么,对了,他有九转大还丹,还会布置阵法,而且能在狂刀手中救下我和他同学。” 皇甫端木饶有兴趣的回着句,“一代新人换旧人,听你这么说,爹感觉老了,至于怪不怪他,得取决他对我宝贝女儿的态度好不好。” 顿时她面露娇羞,“他都没见过我真面目,从何谈起态度好不好之事,只是把我当朋友而已。” “不过爹地,我不介意找个后妈,你考虑一下吧。” 皇甫端木顿时沉脸,“此事休得再提,你妈咪是世间罕见的奇女子,岂是庸脂俗粉可比的。” 楚南蓝天大酒店是一家五星宾馆,被警方通缉的慕容天明,躲躲藏藏的过了两天,今日又大摇大摆的在这里开着房间了。 原来他又换了个新身份,戴着超薄面具,变成方头大脸了,现在的名字叫方明。 四个黑衣人的组合是他个人培养的亲信,与慕容家族无关。 进了房间,他就开始骂骂咧咧,皇甫家虽然没有宣布解除婚约,但他被警方通缉一事,已是广为人知,这门婚事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黄了。 如果不能娶皇甫婉儿为妻,他在家族的地位肯定要一落千丈。 想到这,他不由狞笑着,“史青柏,从现在起,你们以最快速度帮我查清,搅了本少婚事之人是哪个,不杀了他,难解本少心中怒气。” 史青柏就是四人组合中为首的黑衣青年,“公子,哪天晚上抓白月光两个小娘皮时,出现了一个我们四人联手都不能对付的武者,应该是他暗中在跟踪,抓到我们的证据后,交给警方的。” 慕容家族的势力已经退出楚南,慕容天明逐渐冷静下来,他掏出手机,里面有哪天张云天在南湖公园,与王婉拉手的相片,说着句,“哪就重点调查这个人,明天我就要他的所有资料,我得不到皇甫婉儿,他也别想得到。” 史青柏收到相片后,回了句,“我这就安排。” 第92章 出关 寇辰溪与何韵梅现在是骑虎难下, 任务没完成,回去关禁闭还是小事,只怕惹怒师尊,废了武功就事大了。 经大师兄穆南天指点,暂时滞留在楚南,收齐张云天的所有资料,再找个师尊心情好的时间再回去,对于张云天,他们两人同样是两难,一边是小师妹的恩人,另一边是师尊想杀之人。 于是他俩没事就在张家前栋茶餐吧,挑着个方便的位置,暗中打听着张家的消息。 何韵梅突发奇想,“溪哥,这个张云天有没有可能成为无名岛的姑爷呢。” 寇辰溪不以为然,心不在焉的回着句,“怎么可能,张家虽然条件不错,但与小师妹的身份差别太大,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再说师尊将小师妹许给慕容家了,你少胡说八道。” 何韵梅正准备说话,寇辰溪轻“嘘”下,他已发现史青柏正与一个修长的黑衣人,也同样在暗中探查张宅,他知道这两人是慕容天明的手下,在南湖公园现过面,与慕容天明一起离开的。 寇辰溪因为小师妹的原因,对慕容天明这个姑爷观感并不好,他只是暗中留着意,并不想与慕容天明的手下打交道。 手机“叮”响了下,来了一道信息,是大师兄穆南天的。 掏出一看,寇辰溪顿时大喜,是个好消息,师尊父女冰释前嫌,应该心情不错,大师兄建议他们回去复命,这个时候,师尊不太可能惩罚他们。 当然好消息要分享给韵梅师妹,于是将手机递给她,只是此时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叮叮”响起。 这次是微信群发信息,小师妹通知所有的师兄师姐,要求大家在无名岛陪师尊过大年,看完信息,何韵梅是喜极而泣,很多年没陪师尊吃过饭了,更别说是过年。 心情喜悦的两人决定在茶餐吃过午饭后,直接就回白城复命。 当何韵梅得知慕容天明的手下在监视张家,犹豫再三,终于发了道信息给小师妹。 慕容天明收到史青柏的资料,他估计警局的事与张云天无关,而是他得罪不起的武者所为。 有心放弃报复,心火又难泄,此时他的目光阴冷,想着找个软柿子做替死鬼,出了心头的恶气再说,终于下定决心。 “既然找不到张云天,你们四个今晚去杀了他的家人,立刻离开楚南。” 南城郭子明家今日是喜气洋洋,原来郭子明的婚事摆上日程后,充满富态的郭父,今天下午约了准媳妇张云蕾全家,在南城滨江路的潇楚大酒店正式见面,商讨婚礼的具体事宜。 亲家张淮山之前是南城区税务局的领导人之一,前两天才调东城区税务局当主要负责人,这门亲事让郭家脸上有光,所以现在他是内心充满得色。 郭母是个势利的生意人,之前张家落难时,她曾强势的阻挠过这门亲事,后来张家突然翻身了,亲家的身体完全康复,而且官运亨通,节节升高,听说他失踪的儿子归家后,不仅有钱,而且将南城区赫赫有名的建材商吴家,治得服服帖帖的,为此,她私下找着亲家母,专程陪了一次小心。 下午二点,两家人在大酒店至尊包房会面了,张云天的缺席,让云蕾恼怒不已。 张母在劝慰云蕾,“好了,事先云天并不知道子明家会在今日请吃饭,等云天回家,我一定会骂他,再说双方只是见个面而已,你是当姐姐的,就别生他的气了。” 云蕾嘟囔着,“妈,你就偏心,双方全家第一次见面,亲弟弟都不参加,别人会说闲话的。” 云瑶的脑袋凑在云蕾耳边,“好啦,老姐,只要你自己开心,管谁说闲话呢。” 云蕾嗔怒一句,“丫头,你懂什么。” 云瑶也不着恼,嬉笑着,又在一旁玩着游戏。 远处电梯间附近有一个休闲的茶吧区,慕容天明等人正在卡包喝茶。 单瘦的黑衣青年正轻声的请示,“明少,大庭广众之下,根本没出手的机会,他们晚上肯定在这里用餐,不如下毒,保证一个也跑不了。” 慕容天有些变态,阴沉沉的回着句,“用毒是下策,死再多的人,也没杀人的刺激感,再等等,没别的选择再说。” 只是他们根本没机会了,因为外面已布置了天罗地网。 原来皇甫婉儿收到信息,直接以父亲的名义要求师兄师姐,就地暗中保护张家,随后又掏出张云天为她买的新手机。 程珊珊虽然对王婉有成见,但听到此事后,虽然没进洞天福地打断老师闭关,但也立即向罗灵霄汇报。 接到消息的罗灵霄马上通知沈剑,柏武,带着一队保安,暗中跟在张家人后面,正好与跟踪慕容天明的寇辰溪,何韵梅碰上面,互相解释下,听到两人是王婉的师兄,师姐,于是两队人马合二为一,方便统一安排。 寇辰溪和何韵梅是师门中战力最高的两人,罗灵霄带着他们两人,直接出现在茶吧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五个人毫无抵抗力,束手被擒。 数日后,洞天福地内,张云天猛的睁开眼睛,境界突破了一个小境,金丹大圆满中期了,到了他这种修为,一个小境,实力能增加好几分。 他笑了,这次闭关,收获不小,修炼了好几种武技,还领悟了一套枪法。 至于郭襄和汪湖,只炼了两天的丹丸,就被他赶出洞天福地了,算算时间,现在正好是第七天,但愿外面没什么事就好。 程珊珊正在后院有模有样的修炼剑术,见到破空而出的老师,顿时收功。 她迎上前,挽着张云天的手,迎着他走向客厅,“老师,我也感觉快突破了,有时间的话,我也想在洞天福地中闭关修炼。” “行呵,大年三十,你闭关吧。” 程珊珊嘟着嘴,不接腔,哪有过年闭关的道理。 张云天问着句,“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这下程珊珊又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慕容天明想行凶杀人,及郭家请张家吃饭的事。 第93章 送年礼 张云天听到慕容天明想杀他全家,虽然明知家人没危险了,但心中杀意顿生,杀气缭绕周身,双目泛红,体内真气躁动,滚滚翻腾,已是杀意难抑,口发长啸声,啸声仿佛上天入地,充满肃杀之气。 程珊珊吓得掩口,不停的打量着他,“老师,你没事吧。” “慕容天明在哪,你知道吗。” “是小师叔处理的,这次我没参与。” “好,我知道了,”他答着句,从茶几上拿着手机,推开客厅大门,扬长而去。 程珊珊慌乱的稍微收拾下,匆匆的跟在他后面。 白月光夜总会,郭襄,汪湖订了一个专用包厢,只要他们人在楚南,几乎天天泡在包厢里,仿佛把办公室设在这里。 见识过洞天福地及烧火炼丹,他俩把张云当成神仙般的人物了,真正的产生了敬畏 之心。 张云天径直走到罗灵霄的办公室,没待他说话,就直盯着他问道,“慕容天明呢。” “我废了他们的武功,交给警方了,你这是怎么了。” 张云天微感失望,但心中还是赞成这个处理方式的,“没什么,就想杀人而已。” 罗灵霄从没见过他这么冲动过,不由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将头凑到他耳边,戏说一句,“老大,不如我帮你把苏茹约过来,让你泄泄火,当然,你舍得让珊珊帮你泄火的话,当我没说过。” “找打,”张云天呼着一掌,平日他们经常有这种动作的。 罗灵霄自然挥手阻挡,谁知掌力奇大无比,他被震得一个趔趄,坐倒在地。 顿时两人大眼瞪小眼,莫名其妙的。 “这是你随意挥的一掌,是我太弱鸡了,还是你又突破大境界了。” 张云天愣愣的说着句,“没有,应该我体内有股力量不受自己掌控,怎么会这样,奇怪。” 罗灵霄从地上跃起,拉着他的手,“别奇怪了,走,找你的烧火童子喝酒去。” 郭襄汪湖他们订的是钻石九九九包厢,此时两人正围着程珊珊说着笑话。 见到张云天,立即恭恭敬敬的立着身体,齐声叫着,“天少。” “行了,别玩虚的,你们两个知道京都夏家吗。” 汪湖回应着,“京都夏家,听说过,但不熟,其实京都的水很深,家族林立,所谓的京都四少只是一种炒作而已。” 郭襄插着句,“天少问起夏家,想知道什么,回去我们可以打听下。” “特意去打听没必要,如果有机会时,帮我问下,是不是夏家有个叫夏若兰的女儿,是着名的物理学家郭老的学生。” 很快就有服务生为他们的杯子倒满了洋酒,罗灵霄问着句,“要不要见识下咱们自家培养的公主。” 张云天没理他,而是吩咐郭襄和汪湖两人回京都过年,过了正月十五再来报到。 随后才端着杯子和罗灵霄说话,“这次过来见到保安中有不少的生面孔,你可以从他们中挑几个可靠的人,我想提升他们的武功,以后我们也多了几个帮手。” 罗灵霄端着酒杯与他的杯子碰了下,喝了一大口,“我也正有此意,至少要培养成有宗师的战力,这次炼丹顺利吗。” “我将小还丹改良了下,对低境界的帮助很大,因为药材准备得比e充分,出丹的数量还真不少。” “这可是好事,对了,我叫丽姐将过年的员工福利,及跑关系需要的礼品清单,发在你的微信上,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马上安排。” 他现在的身份是老板,在夜总会当然得与各部门主管及骨干成员会面谈话,几轮操作之后,也无心喝酒,找个理由开溜回家。 澄子湖三号别墅后院,张云天手握梨花枪,将真气注入枪杆,顿时梨花枪仿若重千斤,他两腕发力,一招枪锁游龙,爆出数道巨大的枪影,但闻“啪啪”数声响,后院已是飞沙走石,他急忙收枪。 后院的围墙被他捅着一个大窟窿,平整的土地凹凸不平。 他一脸黑线,以后在家炼功,得控制真气的调配,这次出关之后,总感觉体内藏着一股力量,不受自己掌控。 望着破损的围墙,凹凸不平的地面,他心里有些肉痛,修补下,又要花不少钞票,干脆收枪,回到空荡荡的房间,准备回家过小年。 春节,除了送礼做人情,基上就是陪父母走亲访友。 白月光夜总会分给他的烟酒,各类补品,水果,随便就装满一车,缓缓的向着西城区驶去。 对于他的出现,张家除了云蕾板着个冷脸之外,众人都很热情,郭子明和云瑶兴致勃勃的做着搬运工。 张母装腔作势的拧着儿子的耳朵,口中还笑骂着,“臭小子,你姐订婚都找不到你的人,待会去向她陪个小心,还有从现在起,老实的呆在家里,听从老娘的安排。” 他嬉皮笑脸的说着,“遵命。” 然后望着冷脸的云蕾,“恭喜老姐马上就要当新娘了,别板着脸哦,小心对皮肤不好。” 云蕾娇哼一句,“看在老妈的面子上,不骂你了,下不为例。” 没看到父亲的身影,不由问着句,“老爸呢。” 张母回着句,“他在单位上吃午饭,别管他了。” “行,正好我想要老爸晚上陪我去程家吃晚饭。” 程家是他第一个合作的家族,去拜访程老,同时也是送礼,这是华夏的礼仪。 因为没有成家立业,家里的亲戚长辈的礼物,习惯上就是父母负责,他自己需要送礼的人不多,秦明在楚南,算一个,他要杜丽直接将礼物送到秦明的新家,至于罗灵霄,两人约定,没特殊情况,互不送礼,春节给长辈拜个年就行了,只有程家,他需要特意走一趟。 至于关系户,包括张律师,没必要让他亲自去送,夜总会有公关部。 在程府的一个路口,父子俩会面了,张父见儿子两手空空,埋汰着一句,“不是说你带礼物么,不行,我们不能空手进门。” 张云天暗笑,还有什么礼物会比九转大还丹更贵重的。 他赶紧的拦着句,“老爸,礼物在我身上,虽小却很贵重呢。” 第94章 冰山美女总裁 听着张云天的话,张父才放下心思,与儿子各自开车驶向程府。 程府已是张灯结彩了,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将他父子俩迎到内堂,还是围坐在那个大火炉边,只是程家主还在外面巡视程家产业,还没有回家。 张家父子分坐程老两边,程珊珊靠在老师身边。 “老爷子,还得感谢你赠我梨花枪,只是今日练枪时,不小心将围墙捅了一个大窟窿,还得请程家派人帮我补墙呵。” 程老听着,乐得哈哈大笑,“好小子,这种事也只有你才做得出,补墙没问题,明日就为你安排。” 张云天讪笑,“地面也被我弄得凹凸不平了,要不,过了正月再弄吧。” 随后他奉上九转大还丹一枚,顿时让程老激动得不已,两眼盯着九转大还丹,喃喃自语,“看来老夫有望突破到大宗师之境界了。” 趁他激动时,张云天示意程珊珊起身一起去程府散步,他得把陪程老说话的机会留给父亲。 落后他半步的程珊珊,出门就说着,“老师,婉清年前想请你吃顿大餐,你安排个时间吧。” “你们这些富家少爷千金,还真是吃饭不理国事的,这大过年的还有时间请我吃,不会是她要订亲了吧,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吃过晚饭后我由你们安排。” “切,都是未婚青年,能有什么事,我这就通过清姐安排。” 师徒俩才聊着几句,远扬传来程扬武爽朗的笑声,正龙行虎步的往张云天这边走过来,远远的就打着招呼。 “云天,正好准备找你了,九爷的大公子熊炬答应和我们合作了,年前我还准备与郭子明详谈,过完正月十五正式启动,你的资金能到位不。” 程珊珊娇声打断他的话,“老爸,你们去里面谈吧。” 张云天和他一边走一边聊,正事并不多,到了内堂就谈完了,自然又奉上一枚小还丹加一枚九转大还丹,自然超出了程扬武的预期,顿时拉着张父直叫嚷要一醉方休。 程珊珊望着丹丸,眼中带着火热,幽幽的说着句,“程家祖孙三代,咋独缺我没有呢。” 不想,额头又挨了下老师的一记轻敲,“你只管练功,需要时自会安排。” 闻言,她吐着下红舌,不再多言了,惹着众人含笑不语。 中年男人,不管他说什么,追求着事业有成,官运亨通,是永远摆在人生第一位,张父听着组织即将安排他进修,有望再前进一步后,放开了酒量,结果真的醉成一团,张云天点着他的睡穴,为他逼出些酒气,由程家安排两个代驾送父亲回家。 程珊珊载着他来到宋氏集团,说是宋婉清在这里安排了一个小舞会。 宋氏集团的办公大楼还是灯火通明,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看得出,虽然是年终了,但集团的生意仍然是红红火火。 在程珊珊的带领下,畅通无阻的来到一个小礼堂,礼堂内布置得很精致,有一个大舞池,周边有沙发,小台桌,桌上摆了些酒水点心,不过数量不多,也意味着今晚的客人也不多。 时间还早,不但没客人,主人都没到,只有数名制服女郎还在布置舞台,小礼堂后面有一个大草坪,偶尔有巡视的保安,在草坪中间的羊肠小道上穿过。 程珊珊可没把自己当外人,拦着一个制服女郎就要了一瓶洋酒,倒满两个高脚水晶杯,递着杯给张云天,说着句,“老师,在家里没敬你的酒,现在补上,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张云天在程家,因为有父亲在,确实没怎么喝酒,此时抿着大口酒,挖苦一句,“等下只要哪个叫韦巍的,别再来找我麻烦,我就够快乐了。” 外面宋婉清身着粉红丝袜裙套装,款款走进来,精致的脸孔,已是望着他俩未说先笑。 张云天其实喜欢看她这种身材和容颜的女子,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宋婉清的胸部挺了挺,戏说着,“哟,张老师这么盯着我,如果是喜欢姐姐我了,得早告诉我哟,不然我可不会等你的。” 听着她的话,张云天张嘴欲言,却又无言以对,不过心念一转,又面露嬉皮笑脸了,“盯着清姐,是因为你性感迷人嘛。” 宋婉清挽着程珊珊,迈步走向舞池,回头时,已是笑意更浓,红唇微张,微露洁白的银牙,“既然你喜欢,不如将咱们姐妹俩收了,让你天天看个够。” 张云天没想到她说话这么开放,不由张口结舌,哑然不语,弄得二女娇笑不已。 宋婉清见此,松开挽着珊珊的手,转过来挽着张云天的左手臂,轻笑一句,“好啦,姐不跟你开玩笑了。” “张老师年少多金,英俊又潇洒,可就是混得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常言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姐呢,今日特意介绍个美女给你认识。” 程珊珊明显不知道清姐,要为老师介绍女朋友一事,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 宋婉清可是八面玲珑的人,自然观察到程珊珊的变化,不由打趣着自己的闺蜜。 “程家是个传统的家族,弟子不可能嫁给师傅的,不如考虑下,与清姐学英娥共嫁一夫,姐为大,妹为小哦,放心,姐不会吃醋的。” 程珊珊顿时恼羞成怒,“清姐,你们说你们的,别扯上我。” 随后又忍不住问着句,“你要介绍谁给老师做女朋友。” “我表妹乔冰。” 张云天反正是无所谓的态度,自己反正年少,有合适的女子谈也可,不谈也罢。 见张云天不接话,宋婉清继续介绍,“我表妹是沪海人,自小漂亮又聪慧,她的性格冷淡,特别是对男性不辞令色,自上大学后,追求她的人可是排着队了,她一直是烦不胜烦,为了图个清静,毕业后就来人生地不熟的楚南,创办一个服饰化妆品有限公司,独自打拼,短短的一年间,她的公司就做得有声有色了,真是个商业奇才。” “冰山美女总裁,与我可是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人,”张云天接着句。 第95章 冰魄体 此时,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个客人,应该是宋婉清及程珊珊圈子内的朋友,她俩分别介绍张云天让大家认识。 张云天交朋友讲究投缘二字,总共十多人中,他只和其中三个人互报了联系方式,一个是带着宽边眼镜的瞿维,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电商。 一个是个子不高,人很结实的彭达平,二十六岁,经营着医疗器械公司,这两人说话幽默风趣,张云天分别与两人稍微聊了会。 另一个是个清秀白净的圆脸女子,大约也是二十五岁左右,名叫曾仪,说话细声细语的,开着好几家学生培训机构,此时正和张云天面对面的坐在单人沙发上。 张云天粗略描了下现场,有二十多个客人,装修富丽堂皇的小礼堂,被布置成一个灯光迷幻的舞厅,客人三三两两的或站或坐,虽然都是朋友,但显然圈子里还有小圈子,估计舞会要开始了。 突然有一道倩影从外而至,她的体形修长,面孔精致白净,表情冷若冰霜,下身是紧身青色牛仔裤,将修长圆润的大腿展示无遗,上身是穿着皮绒衣。 进门后,她的脚步顿了下,对现场望向她的目光,浑不在意,见到宋婉清时,才挑了下嘴角,款款的走向她,两个人顿时拥抱在一起。 晚上八点半,舒畅的音乐声响起,曾仪说句抱歉,然后离开了座位,应该是找她的舞伴去了。 音乐声中有两对俊男靓女进了舞池,开始翩翩起舞,张云天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欣赏两对舞伴的舞姿。 有一对丽人款款向他走来,宋婉清和乔冰已手挽手站在沙发旁。 宋婉清一本正经的介绍着,“张老师,这是我表妹乔冰,今晚她没舞伴,麻烦你做个护花使者吧。” 张云天伸出右手,“我叫张云天,很荣幸认识乔冰小姐。” 乔冰目光迟疑了下,但还是伸出玉手,两人轻握下便松开了。 张云天讶然,他已感觉到乔冰的手冷冰冰的,带着寒气,仿佛体内藏着一座冰山,她是个正宗的冰山美人。 在欢快的音乐中,张云天轻执乔冰四根指头,跳起普通的快五步交际舞,乔冰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时而如轻云般慢移,时而旋风般疾转,显得婀娜多姿,口中却在谦虚一句,“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跳舞,也跳得不好。” 一曲下来,她已是风情冷艳,凤眼凄迷,当回到坐位时,她轻吐红唇,“很久没跳过舞了。” 张云天递给她一杯红酒,轻轻回着话,“人长得漂亮,跳什么舞都好看,以后多跳舞,对身体有好处。” 他已查觉,乔冰正是万象全书中记载的冰魄之体,自己的身体可以吸收她身上的寒气,她体内的冰山,在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冰川极地面前,是何其渺小。 难道宋婉清不知道她是冰魄之体,只是介绍个女朋友这么简单么。 乔冰举杯与他的酒杯轻碰,然后小口抿着,“听清姐介绍,张先生英俊不凡,年少多金,拥有一身高强的武功和医术。” 他忍俊不住的笑说,“年少是确实,英俊不凡不如说是五大三粗吧,反正乔小姐也见到了。” 随后两手一摊,“你看看,我可是既无金也无银的,武功高是高,可惜是法治社会,做个保镖差不多,别的就无用武之地了,至于医术么,我一无职称,二无行医证,加上与世隔绝数年的时间,大学文凭都没混上。” 乔冰的脸色仿佛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说话同样带着寒气,“张先生说话虽然幽默,但我现在是个商人,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还请你听我诉说。” “我出生就带着阴寒之气,家人为我找过无数的隐世奇人异士,没人能医得了,并且还断言活不过二十四岁。” “每年三月份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我体内寒气最旺,每次发作都是痛不欲生的,而且一年比一年更严重。” “虽然我出自大家族,但家族弟子众多,家族不可能将过多的资源,用在一个寿命不长的子弟身上。” “所以我从上大学起,就开始想着怎么赚钱,毕业时发现楚南娱乐业发达,就带着家族和父母给我的启动资金,独自一人在此打拼,我要赚更多的钱,有机会遇到能治我病的人,我将不惜一切代价,请求他为我治病。” “以前接触过我的人都会冷得受不了,刚才和你跳完一支舞曲后,你根本没反应,说明我体内的寒气对你几乎没影响。” 他静静的听着,没有出言插话,觉得她是一个很现实又很聪明的女子,观察能力细致,判断也很准确。 见到张云天不说话,乔冰继续说着,“请张先生明说,我的病能不能治好,如果能的话,我会以身相许,并且我名下的产业全部转在你的名下。” 这话惊得他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应,纵使他目前没有明确的爱情观,但做梦都没有想到,会通过这种形式来得到爱情。 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他又理解对方是求生心切,自己也不想出口伤人。 他努力的组织着语言,“乔小姐大可不必用以身相许的方法来求医,你身上的寒气不是病,你的身体是天生的冰魄体,你可以请之前的奇人异士,要他们帮你找个阳体的男子,在三月份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洞房后就没事了。” 乔冰万年不变的冰脸终于动容,这是第一个说她还有救的人,“你可以帮我找人不,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钱。” “我和清姐是朋友,钱就免了,你我分头去找人吧,”他松了口气,终于把自己摘出来了,虽然乔冰是个绝色少女。 正好身着红妆,消失了好一会时间的珊珊又出现了。 他戏问一句,“今晚韦巍怎么没出现了。” 珊珊满脸兴奋,傲娇的回着话,“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刚才我花了老半天的时间让他明白什么叫武功。” “你就不怕他向长辈告诉么。” “告诉的人都是小屁孩。” 小屁孩是张云天的口禅语,师徒俩顿时相视一笑。 第96章 品茶赏歌舞 珊珊和乔冰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她主动转向乔冰问好搭讪。 张云天乐得在一旁看她俩说话,只是乔冰怕冷,没聊多久就起身告辞,宋婉清没强留,与张云天,程珊珊一道送着乔冰上车。 “清姐,我这个护花使者的任务完成,就打道回府了,珊珊麻烦你送下吧。” 宋婉清想知道两人的进展如何,谁知张云天已窜到车上了,只能无奈的摇着头。 次日,住在张宅的张云天握着一份请柬在纳闷,原来请柬只有地址时间,没有落款,请柬的字迹端正娟秀,请他下午二点在临江大道陆如轩茶楼品茶。 陆如轩茶楼位于临江大道风景区,这里临江,禁止机动车辆通行,风景区有不少人造喷泉,木楼亭阁,是个休闲散步的好去处,景色不亚于公园。 这是一栋单独的三层建筑,建筑面积约五百平米左右,位于风景区的中央位置,大门有副手书陆如轩三个字的门匾,大门右前侧挂着书着“歇业”二字的小牌子。 因为请柬没有落款,他本不想过来,老妈把他留在家里,只不过把他当成采购年货的车夫罢了,几次采购下来,就几乎就没什么事了,闲着无聊,加上想多熟悉下楚南,所以就带着请柬出门了。 递上请柬,站在大门里侧的两名保安就放行了,马上有一个身穿红袍旗袍的高挑女郎引着他上二楼。 里面的装修是竹墙,木地板,摆设简单,但材质不凡,墙上挂着不少名家书画,跨上木楼梯,他发觉所有的楼梯都是名贵木材所制。 前面的引路女郎虽然穿的是旗袍制服,长得也不惊艳,但举手投足中,表现不亢不卑,透着气质不凡,他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在请他喝茶。 他被带到二楼,进了个套间包房,宽大的大厅有三扇窗户,另右侧有个精美的屏风隔着个十余平米的小厅,里侧有间房子,大厅靠门四米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大木雕茶几,旁边摆着数张藤椅。 因为有中央空调,室内温度恍若是春天,迎宾女郎微笑问话,“公子,需要脱外衣么。” 张云天向来只穿件t恤,外罩一件西服,所以他摇头谢绝。 迎宾女郎引着他在藤椅上坐下,又吐着句,“公子请稍候。” 大约两分钟后,缓缓走来一个身材凹凸曼曼,皮肤白嫩细致的紫色旗袍女子, 她面露淡定的微笑,迈着不紧不慢的小碎步。 在张云天对面茶几边的藤椅前,俏生生的站立着,口中说着句,“不好意思,让张公子久等了,小女子这就为您沏茶。” 他急切的问着句,“是谁请我过来喝茶的,怎么客人到了,当主人的却不在。” 女子仍是不急不缓的笑说,“我家小姐还有点急事要处理,还请公子边品茶,边等候吧。” 然后她侧身坐在藤椅上,并取出一罐没有标签的茶叶,随后客厅响起舒畅的轻音乐声,配着她悦耳的声音。 “这是家师自酿的岩灵茶,茶树生长在云贵高原的岩石中,数量稀少,所以市面上没有流通。” 茶叶似条索,绿褐色,她挑着几片放在木盘中,然后动作娴熟的用温水冲洗着茶具器皿。 音乐声中,张云天静静的欣赏着女子泡茶的倩影,但见她动作如行云流水,挑,冲,泡一气呵成,很快一杯金黄的热茶,端放在座位边的茶几上。 他用中指轻点茶几,口中说句,“谢谢,”这才端起杯子。 揭开杯盖,浓热的茶香扑鼻而来,再轻抿一口,温润甘醇,回甘生津,不由赞着句,“好茶。” 再饮醇正持久,汤稠水滑,岩润厚重,还没来得及再赞,轻音乐嘎然而上,但闻一阵“叮,叮”的轻微脚步声。 在一阵轻曼的乐声中,四个身披白纱少女,拥簇一个手持玉笛,身着黄纱的妙龄女从房间飘然而出。 白纱衣布鞋轻步到侧厅,黄纱少女坐在一张木凳上,四名白纱女俏然候立在她前方。 一道笛声悠然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宛如天簌,怡人心脾。 四名白纱女随乐声起舞,身姿清曼,时而跳跃,时而转圈,舞姿清灵,身轻如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犹若无骨,端的是步步生莲花。 瞬间张云天仿佛置身在天上楼阁,身仙境而不自知。 黄纱女白嫩娇润的肌肤,弯弯的眉毛,灵动的大眼睛,飘逸的裙摆,如痴如醉的吹笛声,宛若是仙女降临。 “公子,喝好茶,赏歌舞,人生一大乐事也,如若不嫌弃,以后可常来,”紫色旗袍女子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联想。 “太不嫌弃了,”张云天胡乱答句,心中对老板更好奇了,双眼却盯着黄纱女,望着她宛如瀑布般的乌黑秀发,感到她的眼睛自己很熟悉,但又找不到熟悉的影子。 心中猜测,请自己喝茶的莫非是乔冰,只有她才有动机刻意讨好自己,而且也有这实力。 欢乐的时光过得很快,张云天很快喝完三泡茶,口舌还留着茶香,歌舞也进入尾声,这时他才惊醒,主人还没出现。 “美女姐姐,怎么主人是在和我玩捉迷藏么,”他戏说道。 紫衣女子掩口直笑,“公子别急,主人到了,正在换衣服,请稍候。” 突然间,张云天笑了,“我知道了,主人是乔冰,冰山美女总裁。” 紫衣女子一怔,低喃着,“乔冰,没听说过。” 这时,黄纱女走出房间,迎着他们的方向慢步而来,他描着眼,高挑的黄纱女让人感到惊艳,容颜不在乔冰之下,一个恰淡,一个冰寒。 他微笑点头致意,又开始想着乔冰的事了,不是她会是谁呢。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天哥。” 这句称呼让猝不及防的他猛然站起,圆睁双眼,狐疑的问道,“婉儿。” 黄纱女嫣然一笑,“怎么,天哥是不是认为婉儿长得太丑,不敢相认。” 如果换成别人,哪怕长得再美,他会惊艳但不会震惊,可婉儿是他身边的人,岂能不吃惊。 第97章 狂刀的身世 “美,太美了,让我惊艳绝伦,”他语无伦次的回说句。 婉儿落落大方的追问,“你们男生喜欢给女生打分,天哥也跟我评个分吧。” 这次他戏谑着,“行,改天你换身三点式,让我仔细瞧下琬儿的身材,再评个准确的分数。” 顿时婉儿娇羞不语,紫衣女“咯,咯”娇笑不已。 “你不是和父亲走了么,怎么回楚南了,”他追问着。 “我们不是约定好,过完正月十五我再走么。” 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约定,“这个约定作废了,堂堂锦绣河山的公主给我做饭,我可是受之有愧,家人也会被你的身份吓坏,何况你与父亲还要团聚,这也有大事。” 此时,在京都一个四合院中,龙老正在听着石破天的汇报。 “龙老,自狂刀横扫西南武馆后,我们派出去缉拿他的人,全部被打伤,无功而返,我查看手下伤情时,发现此人一刀能伤十数个兄弟,只怕我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龙老眯着眼睛,并没有马上说话,两人沉默片刻后,龙老才说话。 “二十年前,古武界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聚集百余名古武中小门派骨干成员,在华山千石山围攻一对夫妇,逼他们坠入千石山下的万丈深渊,这对夫君就是狂刀的生身父母。” “由于此事事发突然,来不及调查,所以龙部当时并没有插手,事后调查才得知,狂刀的父亲来自另一个世界,到地球后,因一直隐身在山野林间,他的行踪未曾有人发现过。” “只是三十年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他与华夏一个姓沐的女子相恋,数年后产下了狂刀,因他的长相奇特,皮肤又黑,就被古武界之人当成了外星人,于是发生了二十年前的这段惨案。” 石破天吸了口气,插着句,“这个惨案我听说过,只是对内情一无所知。” 龙老叹息,“此人来地球数十年,与世无争,分明是逃离过来,准备在地球隐居,丫老终生之人,可恨古武界之人没有包容之心,自标是正义之师,铸成惨剧。” “听先人说过,地球之外还有三千小世界与地球相连,那里灵气充裕,修炼资源比地球好过千百倍,既然此人来自哪个地方,千石山深渊不一定就见得能摔死他们。” 石破天插说一句,“可是这个深渊遍布瘴气,豺狼虎豹经常出入,是个大凶之地,很难探查。” “探查的事先别管,这个狂刀虽然杀了不少人,可他只杀为首之人,并不是凶残好杀之徒,与其抓捕,为什么不考虑收为龙部所用呢。” 听着龙老的话,石破天有些犹豫,“收了此人,龙部确是实力大增,可是古武界的人岂不是又要挑龙部的事端了,而且此事会不会引起高层诟言呢。” “立国之初,就有开国元勋不拘一格选人才的先例,三千年来,我龙家一直是华夏守护者之一,只要一心向华夏,何惧诟言,至于古武界,大多数人占着国家资源,不劳而获,却又暗地做着作奸犯科之事,龙部不强势,他们会得寸进尺。” 石破天回着句,“我明白了,龙老,请指示。” “启动天网,能查到狂刀的具体位置吗,老夫亲自会会他。” 石破天答着,“已查到他在大西南的大约位置,只待他现面就知道具体位置了。” 大西南是高原地区,大多地区都是群山环绕,冬日的气候也有十多度,并不寒冷。 自从诛杀剑门门主和大长老之后,狂刀之名在古武界已是大名鼎鼎,参与二十年华山之战的门派,已是惶惶不可终日,有的搬离一空,也有个别的依附到大门派中了。 狂刀下一个目标是苗疆,通往苗疆的盘山公路上,他落寞的身影出现了,脚步仍是不紧不慢,坚定有力。 突然他的瞳孔紧缩,发现有一个高大的老者在前方百余米处,正面等着他,这是他目前遇到的最强高手,感觉比师尊张云天的功力高出不少。 他是个孤傲的人,不可能因强者挡路就停住自己的脚步。 两人终于正面相遇了,空气似乎有碰撞而变得暴动不安。 狂刀右手紧握刀柄,杀气冲天,闷声沉喝,“挡我者死。” 龙老笑了,如沐春风,将冲天的杀气化为一空。 “阁下要找的人,已是人去楼空,只怕白跑一趟。” 狂刀动容,感觉对方没杀意,低问句,“你是谁,即然人去楼空,为何还阻我。” “老夫龙逸,你可以叫龙老,特意在此等候大名鼎鼎的狂刀,想邀你加入我龙部,这是一个在华夏拥有特权的组织,成为老夫的属下。” 狂刀顿时沉默,权衡得失,随后一字一顿的回着话,“我还要杀不少的人,还有想收服我,得拿出你的本事来。”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不阻你杀为首之人,但你得查明父母是否真的已死,万一还活着呢,所以你要先查清再决定。” 这是第二个人这么说了,狂刀不由点头,决定马上去千石山深渊。 龙老悠悠的再说一句,“要怎么才能收收服你。” “战胜者才有资格说话,只是我的刀是杀人的刀,而不是比武的刀。” 龙老朗声回句,“这世上没有杀人的刀,只有杀人的人,出刀吧。” 狂刀顿时杀气再起,漫向周边的数十米,这个范围是他的战场,刀已准备随时出鞘。 龙老风轻云淡,依然是微笑着负手而立,只是他的气场已爆发,笼罩着周边数十米内的空气,随时能为他所用,在外人看来,这就是返朴归真的至高境界了。 但狂刀能轻易察觉气场的存在,已感知对方的境界在自己之上,但他刀心之境足已弥补这差别。 右手一紧,刀已出鞘,顿时,狂风大作,满天都是虚虚实实的千百道刀影,这是他至强一击,成败在此一举。 龙老一直是双手蓄力,紧盯狂刀的动作,他的感知能力强大,两人是同时出手,同样是千百道拳影呼啸凌空,数十米内的空气被带着猎猎作响,空中传来阵阵的“啪,啪”声。 这是刀拳相交的撞击声,漫天笼罩的刀影拳影已将俩人包裹,看不清谁胜谁败。 第98章 梨花枪 只是片刻间,战场恢复了宁静,时光将所有的攻击化为乌有。 龙老站立的位置应该是后退了三步,呼吸夹带粗重的喘气声,人还是负手而立。 狂刀的刀已入鞘,站在在后退一步的位置,只是脸色寡白,也是粗气连连。 他的刀是杀人的刀,饮不到敌人的血,那就是输了,他是个磊落的人。 缓缓的说句,“我输了,只是加入龙部这种大事,我得禀报师尊。” 龙老笑问,“你师尊是哪位高人。” “张云天。” 龙老听着,笑意更浓,像个老狐狸。 楚南,玉屏山庄园自慕容千仞走了之后,便是人去楼空。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张云天发现这里人烟稀少,而且有好几个黄土小山丘,目前没人管理。 今日他即将在这里与皇甫端木比武,随行的有婉儿,为了不让他人产生惊讶,她现在恢复到王婉的样子了,另一个就是昨日泡茶的紫衣女,她就是婉儿的五师姐皇甫英,锦绣山河董事长秘书。 皇甫端木之前虽然对这个少年人有几许恨意,但当时他一心想将女儿嫁给慕容天明。 现在慕容天明被关进了监狱,成了古武界的一个笑柄,加上与女儿关系恢复如初,自己又对这神秘的少年人,产生了浓浓的兴趣,主动提出了比武。 以他的身份,这场比武当然有以大欺小之嫌,其实他有一些考验张云天之意,他怀疑女儿喜欢这个少年郎,只是没有挑明而已。 张云天倒没有复杂的想法,婉儿父女冰释前嫌,他自然把皇甫端木当成长辈,他也知道皇甫端木在古武界的地位,为了让比武不惊世骇俗,他特意选择在这里的。 寒风中,两人面对面的伫立在一个黄土山丘上,相隔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张云天手执梨花枪,望着手握玉笛的皇甫端木,说着句,“前辈,请。” 北风吹着皇甫端木的衣袍猎猎作响,他那风轻云淡的表情,仿佛是天上谪仙伫立在人间。 听到张云天的话,他优雅的举笛便吹。 顿时,潇风起,肃杀扬,仿佛让人置身在金戈铁马的战场,这笛音在深厚的内劲催动下,直入对方耳膜,乱人心神,能让宗师之下的武者,心智错乱。 张云天非但没受干扰,反而热血沸腾,好男儿就该横刀立马,驰骋疆场,保家卫国,瞬间,战意起,枪已出,枪影划空幻成游龙,仿佛哪吒再世,只差风火轮。 笛音顿变,成了刺耳的嘈音,音波透穿空气,划出千百条钢丝,向着游龙布置了天网,只待它钻入网中。 张云天手中枪一抖,他没狂刀的本事,能将毕生功力置于一刀伤敌,抖枪已划出第二招,枪林弹雨,瞬间已是漫天的枪影,穿透天网,击向敌人。 笛声已停,只有北风的呼啸声,皇甫端木的玉笛一抖,一道巨大笛影电闪而出,他以一招应漫天的枪影,狭路相逢勇者胜,被枪影击中,他会受伤,但被笛影所击,敌人会陨落,尸身成肉酱,看得出,比武成了真正的决斗,只是少了些杀气而已。 张云天脚步一变,幻化成残影,他已退,回马一枪,枪笛双影碰撞,轰隆直响,黄土顿时漫天飞扬,他的身体晃了晃,相拼之下,先机已被敌所抢。 “好,再接我三招,”皇甫端木赞着句。 玉笛一扬,漫天飞舞的笛影夹带呼呼风声,击向敌人,张云天毛发耸立,他的感知已达到新的高度。 第一感觉是危险,反应是必须枪动,枪已舞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影墙,笛影被影墙挡住,消失不见,只是他的身体站被笛影撞击着站立不稳,“咚,咚,咚”连退三步。 皇甫端木得势不饶人,笛影再出,幻化化成一条巨大的长龙,歪歪扭扭的击向敌方。 张云天瞳孔紧缩,左手执枪而动,枪影化成一道游龙阻击,右手握掌,冰魄掌已出,掌影直击敌方,周边空气温度骤降,厚达近米的冰墙裹着前身,就像披着道银白的铠甲。 游龙被长龙粉碎化为虚无,只是削弱大半攻势,冰墙被长龙击碎,掉落在地,长龙已变虚弱,只剩一道淡淡的影子,还在继续撞击张云天的身体,撞得连退三步才稳立。 被冰魄掌攻击的皇甫端木,没想到敌人还会反击,匆忙挥掌,击落冰魄掌的掌影,身体晃了数下,终究没站住,后退一步才稳住,只是凛冽的冰寒之气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身体,这种功法,他还是闻所未闻,又是急促间,将内力转成热气,才勉强压制冰寒之气。 差点让自己狼狈不堪,顿时恼羞成怒,沉气运功,又是扬起玉笛,笛起影出,在空中笛影竟然幻化成张云天的影子,无差别的朝着他的身体电射攻击。 这道影子夹带厚重的力量,仿佛移山而击,张云天体内突然增加一道庞大的力量,这是一道自己无法掌控的未知力量。 此时他的枪已出,在雷鸣般的撞击声中,他已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趔趄后退,连步七大步才勉强稳住身体,面色转眼已煞白。 不受控制的力量,自顾自的贯注在梨花枪上,在收枪前,梨花枪竟然再射出一道枪气,直击皇甫端木。 皇甫端木再次猝不及防,玉笛横挡,他发招已将内力使出九成,此时新力才生三四成,顿时玉笛差点被碰飞,人也被震得后退三步才立稳,口中还喘着粗气。 他惊愕不已,对方竟然接住了自己全力而击的三招,内心赞着一句,好一个惊艳绝伦的少年人。 只是孤傲的他,虽然有心结交,但说不什么好话来,心念百转之下,哈哈长笑,口中喝着个,“好。” 随后转身,飘然离去,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事要问,只是堂堂的南天一柱,岂能折腰下问,当然最重要的是,女儿在此,急什么,所以他是笑着离开的。 皇甫婉儿见到张云天的脸色煞白,生怕他受伤,虽然父亲也在,她第一时间是跑上前搀扶张云天。 “天哥,你有没有事。” 随后又听到父亲说好字的声音,不由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喊,“爹地,你去哪,”谁知皇甫端木头都不回,继续扬长而去,良久之后,千里传音而来,“爹准你在楚南过年,这少年人武功不错。” 皇甫婉儿听着,已是羞红了脸,低下了头,这次张云天没捕捉到这道声音,也发现不了她羞红了脸,因为她带着面具。 第99章 身体预警器 这一战,张云天收获不小,自己的境界虽然只是提升一小步,但实力却提升了一大截,在古武界,也算是站在超一流的门槛上,只差临门一脚了。 闭关时,他发现万象全书中大多数武技,特别是法术之类的战技,自己境界太低,根本无法领悟。 打坐闭关并不是修炼的全部,还需要领悟各种法则,看来万丈高楼,自己还只有一块砖头呵,现在这个样子,何日才能走出三界,邀游星空呢,他暗中叹息一句。 只是婉儿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天哥,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被我爹打傻了吧。” 他顿时豪气干云,“切,谁能打傻谁,还不知道呢。” 婉儿娇笑,装作苦恼的样子,“我还在纳闷着,把你打傻了,咋办呢。” 他没好气的回着,“还能咋办,锦绣河山集团把我养起来呗。” “这个简单,有二十亿悬赏在,够你一生世也花不完的。” 他暧昧的戏说,“这可不行,还得管我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才行,毕竟我是张家的唯一男丁。” 顿时婉儿又闹了个红脸,嗔怒骂他,“你这人,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张云天偷偷直乐,他发觉自从见了婉儿真容后,就喜欢和她说暧昧的话了,莫非自己是个颜值控。 皇甫英一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斗口,师尊是孤傲的人,小师妹的性格虽好,骨子里又何尝不是孤傲之人,什么时候有过这般小儿女的娇羞之态呵,当然她是看破不说破。 “对了,英姐姐,你们两个人的武功应该不低,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们有内劲流动的气息,”张云天一本正经的转移着话题。 皇甫英欲言又止,因为涉及到有师门秘密。 “很简单,我们随身带着龟息丹,可以隐藏内劲的波动,”婉儿仿佛忘了刚才的恼怒,插说一句。 皇甫英忍不住说话了,“好啦,你们不怕冷,我可不想再喝西北风了,回去吧。” 现在的张母可是见到儿子身边有美女,就会嘘寒问暖,生怕他以后找不到媳妇似的。 皇甫英可是客人,生怕母亲再来这一套,所以干脆带着两女直接回澄子湖三号别墅。 王婉自动进入角色,进门后就进了厨房,皇甫英见了,也是坐不住,同样在厨房帮忙。 张云天乐得自在,悠闲的进了书房,他花了些时间,买了不少古书,大部分的书是修身养性和儒家学说的,又在道馆买了不少符箓的材料,今日他并不想看书,更不是画符,而是准备书写几幅春节对联。 摆好大红对联纸张,他泼墨狂书,笔如游龙,数幅对联已是一气呵成。 喜居宝地千年旺,福照家门万事兴,横批,旭日祥云,这幅是留给自己的。 年丰美意人丰寿,室有香花岁有财,横批,幸福人家,这幅是带给张宅的。 另外还有四幅以作备用,墨汁尚未干,他用书垫压着,然后自我欣赏下,苍劲有力,飘逸大气,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这才缓步下楼。 家里的食材并不多,但对三个人来说,还是足够了,有客人在,张云天还是要表现下,他是个有素质的少年,一反平日狼吞虎咽的习惯,而是细?慢咽的,还偶尔点赞几句厨艺,让婉儿惊讶不已,时不时的打量他几眼。 她干脆放下筷子,“天哥,那个赏金我建议这么安排,将这笔资金投入到身体预警器的项目中,你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我认为可以这么安排,我们出资请锦绣山河医疗机械公司,设计一款成本在二百元左右,又方便随身携带的产品,可以二十四小时连续监测人体的血压,血脂,血糖及脉搏心跳等基本数据。” “产品出来后,我们立即买断专利,这件事我英姐谈过了,绵绣山河的技术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拿出成品来。” “我的初步目标是在楚南,白城两地,免费送出十万套,然后建立一套完整的后续服务系统。” “我们的服务需要建立一个监控部,信息部,免费咨询部,当数据超出警报线时,监控自动反馈给信息部,信息部又通过手机自动反馈给用户,方便用户求医或者请医直接上门医治。” “目前产品针对的群体只是中老年人,华夏人有这样一个习惯,对养生舍不得花钱,但真病了,还是舍得花钱的,加上有医保制度,所以市场前景很广阔。” 张云天静静的听她说话,完了才开口问着,“需要我做什么,我帮得上忙么。” 婉儿妩媚一笑,“这个项目本就是你提的,我只是执行人而已,你是当老板的,只管大方向的拍扳,具体事自有手下人操作,我们很快就会拥有一个团队,分工协作。” 他两手一摊,“我岂不是不劳而获。” 皇甫英戏说,“投资有风险,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当心有血本无归之时,所以投资需谨慎。” 婉儿一本正经的插话,“理论上这笔资金是天哥的,所以天哥是老板,投不投,现在天哥拍板吧。” 他也是一本正经的问着,“哪如果真的亏着血本无归,你会不会心疼呢。” 婉儿悠悠的回着话,“这笔资金你根本没打算领,我没事也不可能动用,真血本无归了,估计你我都不会心疼的,就当是赔本赚吆喝呗。” “哟,婉儿真是我的知音呵,为了平生难得的知音,当浮一大白,干了。” 干了两字模凌两可,即可当喝酒又可当投资,只是两女都当成投资了。 皇甫英拍手叫好,“即然决定了,我回去就出份电子板的股权合同书让你们签字,为了合作愉快,值得喝两杯。” 婉儿白着他一眼,口中嘟囔一句,“谁是你知音了。” 随后乖乖起身走向酒柜,弄得皇甫英望着她,眼睛有些玩味。 皇甫英是锦绣河山的高管,皇甫端木可以当甩手掌柜,她可不行,饭后不久,就有人接她去高铁站了。 第100章 龙部成员 张云天要将王婉留在张家过年的消息,得早点告诉家人,毕竟多了一个人在家过大年,会造成一些麻烦,稍微收拾下,带着王琬准备去张宅吃晚饭。 谁知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让他非常意外的是,两位客人是,红光满面,笑容可掬的龙老和一张严肃面孔的石破天。 “龙老,您可是前辈,有事挂个电话给我,我自会来京都看您的,”他估计两人不太熟悉,换成郭老就可以随意的叫唤他,由于无名老道的出现,他觉得自己欠着龙老一个人情。 随后也和石破天也寒暄几句,才领着两人走向茶吧区,王婉已为他们三人泡好茶。 才落座,龙老夸着句,“云天,短短时间,你的武功精进如斯,用天才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了。” 张云天知道龙老误会了,他体内真气一直处于收敛状态,虽能被人察觉,但也不至于凭肉眼能看出他的境界,肯定是不受控制的那道力量在捣鬼,但他懒得解释,毕竟确实是提升了境界。 他掏出二枚九转大还丹递给龙老,感谢他引荐了无名道一事。 龙老虽然贵为龙部当家人,也拒绝不了九转大还丹的诱惑,“今日本是有事相求,却又收着你的重礼,叫老夫如何开口呢。” 他听着哈哈一笑,“那龙老就别开口了。” “老夫想请你加入龙部,聘你为顾问,平常不影响你的生活,有事时自会通过你,如何,”龙老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来意。 这事还真不好直言拒绝,只是他确实有别的想法了,同样是直言相告。 “龙老,作为华夏人,本不该拒绝,只是我准备放弃家财,让自己变得身无分文,并且封闭武功,也不再修炼。” “先从打工开始,尝尽人间百态,我认为这也是修炼的一环,所以我即将成为一个普通人,在龙部可能发挥不了作用。” 听着这番话,龙老感觉他更神秘,“你这是在开始追求仙道,在你求道期间,我保证不打扰你,只是龙部还要吸纳罗灵霄和狂刀,你挂个名,这两人才会听调,加上狂刀身上有血案,只有你这个根正苗红的华夏人担保,高层领导才会放心。” 张云天戏谑一句,“龙老好算计,正宗的抓一收三,不做生意可惜了。” 龙老端着茶杯,揭开杯盖,缓缓的回着句,“目前龙部势微,古武界猖獗,老夫既为自己,也为华夏,请云天出山。” 这话说得很重,他权衡得失,父母都是公职人员,自己的政审属于免检系列的人,罗灵魂和狂刀,目前都与自己息息相关,有龙部这个身份,对他俩也是一种保护,终是没理由拒绝,点头应允。 龙老顿时大喜,掏出三本龙部证件递给他,“以后你们直接与石破天对接,证件姓名和日期自己填写后,直接生效。” 张云天接过一看,发现三个人的相片都盖着钢印,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看来自己之前就被龙部监视了。 随后三人说着些闲话,龙老在华夏也算得是一方大人物了,自然不会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张云天莫名其妙的成了龙部成员,关键是他对这个组织还一无所知,之所以答应,是先有郭老引荐龙老,后又欠龙老人情,现在他已知道能请无名道长现面,得要天大的面子才能办得到。 在回家的路上,刚才断断续续的听着他们谈话,还是一知半解的婉儿,饶有兴趣的说着句,“天哥去打工,把我也带上吧。” 张云天黑着脸,“你以为是玩吗,没钱没车,更没房的,之前你没钱买衣,没钱吃饭的苦头还没受够吗。” 王婉嘟着嘴,“切,怕什么,大不了我也打工。” “不行,你老爹,还有那些师兄师姐,知道我带你去打工,还不活撕了我。” 王婉不再说话,只是眼睛转个不停。 寻人启事这件事件,虽然在楚南闹得沸沸扬扬的,张家没人联想到王婉会是皇甫婉儿,只是对她留下来过年,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人追问,张母反而感到十分高兴,王婉可是特级大厨,到家就拉着婉儿,请教着厨艺。 父亲和云蕾在上班,云瑶难得的放下手机,生平第一次和老哥聊起了人生。 兄妹俩各躺坐一张沙发上,云瑶正在侃侃而谈,“老哥呐,你说这人还真是奇怪,你没回之前,看到家里当时的状况,我只想着快点毕业,好找个工作,多赚点钱,可没想到你回来后,这一切都变了。” “现在父母平平安安,老哥又是个富豪,就连老姐也变得更优秀了,倒是我呢,变得没方向和目标,对赚钱也提不起兴趣,感觉好迷茫的,今后咋办呢。” 张云天懒洋洋的问着句,“那你有没有自己喜欢的职业,还有你现在对哪个专业最感兴趣。” 云瑶嬉笑着,漫不经心的回着话,“我喜欢自由自在的职业,但我也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我从小就偏爱数学,现在学的专业正好偏重数学,还算可以吧。” “术业有专攻,要不,你专攻数学,说不定张家以后出了个数学家。” 云瑶撇嘴,“怎么可能,楚大虽然名气不错,但排不上华夏名校之列,没有好的老师教授,难不成靠自学也能成专家么。” 听到此,张云天顿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围着客厅转起圈来,他在紧急查看万象全书,寻找关于数学部分的记载。 片刻之后,来到云瑶的身前说着句,“丫头,坐好。” 云瑶愣头愣脑的依言坐直身体,张云天手按着她的头,瞬间,庞大的信息涌在她的脑海中,大量的数学原理,各种计算方法,奇妙的数学编程等等,林林总总的有大堆。 云瑶的表情迅速变幻,有震惊,疑感,最后是惊吓,恐慌不已,突然她跃下沙发,慌乱的挤开张云天,奔向母亲,惊呼一声,“妈,这人不是我哥。” 他顿时惊愕,张嘴结舌,张母倒是淡定,抱着女儿,笑问,“瑶瑶,他不是你哥,哪又是谁。” 第101章 聊天 云瑶身体发着抖,面色即惊又急,抱着母亲,匆匆的说着句,“妈,赶紧报警,这人真的不是我哥。” 随后又快速的转头,圆瞪着张云天,“快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冒称我哥。” 张云天无奈的摊着双手,“丫头,是谁在初一开学那天跑我教室,等我放学带着回家的,还有初二被几个小男生欺负,被我吓跑的。” 听着他了话,云瑶的情绪开始稳定,但还是狐疑的问着,“可我哥只是个普通人,刚才我脑海中的知识他自己都不会,怎么可能举手投足间就教会了我,分明只有仙人才有这本事。” 随后又自言自语,“不对,没听过有哪个仙人会算术。” 顿时张云天气极,狠狠的盯着她,“臭丫头,喜欢一惊一乍,再不放开妈,小心我敲你头。” 云瑶还是有些迷糊,不过还是依言放手,张母却是根本没在意,以为是一对兄妹在吵架,苦笑着进了厨房。 “你真是我哥云天。” “我为爸妈治病时,怎么不见你这么问我,要不要叫爸妈陪我去做亲子鉴定。” 云瑶这才拍着自己的额头,暗自思量,是呵,之前爸妈身体奇迹般的康复,也是透着神奇,也许老哥遇到仙人吧。 想到自己的怀疑,更是不敢看张云天了,见到茶几上有幅对联,拿着就跑,并丢下一句,“我去贴对联去。” 被云瑶这么一闹,虽然谈不上生气,但有些闷闷不乐,不由掏出手机鼓捣起来。 点开微信后,这才发觉自己的微信信息全部被蒙蔽了,请求添加好友的人有十多个,点开一看,不由一乐,原来第一个是小精灵,标注的名字是苏茹,内容写着为你守候,望着这个媚到骨头里,差点让自己失身的女子,直接点了通过。 第二个是冰雕,标注是乔冰,内容写着,已回沪海,年后见。 十多人都是熟人,而且是女多男少,他全部点了通过。 才过一会,就有个精灵的头像在闪烁,点开查看,飘来一句话。 “天哥哥,小女子已将自己以身相许给你了,人家已是二十四小时为你守候着,随时听天哥哥召唤哦。” 他顿时春心荡漾,暗呼着,真是个媚到骨子里的女人,得小心点,走得近的话,肯定抗不住她的诱惑,他可不敢随便招惹,回着句,“回家去陪你的家人过大年吧,我要你守候什么,正月见。” 对方秒回信息,“人家这不是怕天哥哥要带我去你家过年嘛,既然是正月见,那就一言为定,正月不见不散哟,么么哒。” 他突发奇想,如果将苏茹带回家,老妈会不会喜欢这种妖媚的女子呢,忍不住心里嘿嘿直乐。 想着王婉还在自家过年,她的美貌,并不输于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女子。 只是她虽然低调,但身份太高,足可用天之骄女来形容,虽然他不承认有门当户对的说法,但这种思维其实已经刻在所有华夏人的骨子里了,也包括他,不然近水楼台先得月,第一时间就会选择追求她的。 苏茹,不敢惹,乔冰,不愿惹,皇甫婉儿,又宛若仙子高不可攀。 所以看似自己桃花运已开,认识了好几个绝色美女,只是他自知,其实一个都惹不了。 正在胡思乱想中,云蕾和郭子明回来了,云蕾将他和云瑶叫到二楼,三兄妹第一次正式坐在一起聊起家常。 “之前是云天失踪,云瑶还在上学,所以家里的事,你们并不知情,我现在就简单的介绍下,因为爸和妈住院之事,我向姑姑借了十万元,云天回来后,我征得妈的同意,将这钱还给姑姑了。” “爸妈出院后,由于我的疏忽,忘记向姑姑报喜了,加上爸的心思全在单位上,一时间与姑姑断了联系,可能姑姑还以为爸爸还没康复吧,反正早两天,妈和她联系时,后天过年和正月拜年,姑姑全家不会来了,而且还说了不少妈妈的闲话,妈闷在心里不会说出来的。” 张云天记得小时候,姑姑对自己还是挺疼爱的,每次过年两家人都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看来烦恼随着人的成长而增加,加上之前张家中落,世态炎凉的风气又盛行。 姑姑是老爸唯一的姐姐,现在已退休,他不愿两家闹矛盾,便插说一句。 “这个简单,叫云瑶去拜见姑父姑母,顺便送份礼就行了。” 云瑶嘟着嘴,抗议着,“老哥,你是儿子,送礼应该是你的事吧。” 他翻了个白眼,“某人都不认我这个哥了,还叫嚷着报警呢。” 云瑶顿时心虚,上前亲热的挽着他的手,“好啦,我向哥道歉,代你去看姑姑,老哥,以后别提这事了,好么。” 他们的对话,让云蕾产生狐疑,问清刚才的闹剧后,横着云瑶一眼,“云天如果没有特别的能力,家里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以后少疑神疑鬼的,再说,你有个神仙哥哥不好吗。” 张云天挥手打断她的话,“别提这事了,家里还有别的事吗。” “还不是爸妈住院的事呵,我向舅妈他们也借过钱,弄得他们有点瞧不起我们,特别是云天喜欢将无业游民挂在嘴边,让他们听到了风声,认为你失踪后,不是傻子就是成白痴,不但没上大学,连工作都找不到,还不太愿意与我们交往呢,所以正月初二在一起时,云天会要听不少闲话的,你要有心里准备。” 对外公家,他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听着云蕾的话,他只是淡笑着,“一些闲话算什么,我只管低头吃饭,耳边进耳边出的。” 云蕾笑回,“你一个大富豪,闲话自然伤不了你,就怕你发脾气而已,既然你能这么说,我们也不用担心。” “行,不说家事,云蕾,我会将股权书交给你,正月上班后,你负责办下抵押贷款,金额就办十亿吧,这笔钱由你帮我保管,建材公司既然是三方合作,协议一定要规范,我会把张大律师的联系电话交给你,以后他就是公司的法律顾问。” 第102章 夜逛 云瑶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便喊着句,“喂,你们谁送我去姑姑家。” 张云天挥手,“找姐夫,姐夫送小姨子天经地义。” 云蕾嘟嘴,“姐夫送小姨子天经地义,这叫什么话。” 晚饭后,张母神神秘秘的拉着儿子的手,悄悄的问着句,“儿子,你哪个小还丹可以让人的皮肤变白不。” 张云天觉得小还丹将人体毒素排出来后,皮肤肯定可以增白,于是点头,“妈,怎么了。” 张母大喜过望,兴奋的搓着双手,轻声和他耳语着,“妈和云蕾姐妹俩谈过,我们都觉得婉儿这丫头不错,有素质又有教养,身材又好,只是皮肤和家境差点而已,嘿嘿,只要解决了皮肤问题,家境张家可以忽略不计的。” 他顿时哑然失笑,随后忽悠母亲,“妈,你放心,我会将婉儿整得美若天仙,到时会让你们都认不出来,至于儿女情长之事,拜托你们别插手,好不。” 张母听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一线,连连点头答应儿子的要求。 只是玩心计,他怎么玩得过母亲,张母心中暗乐,你不答应,老娘找婉儿说去。 在张家人的怂恿下,婉儿和张云天第一次迎着寒风,漫步逛着夜景。 街上是行人如潮,绿树下挂着五颜六彩的小彩灯,林林立立的商铺,门店灯火通明,洋溢着浓浓的过大年的气息。 两人随着商业街的人流在漫步,王婉侧眼打量着身边张云天的容颜,棱角分明,高大冷毅,偶尔会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面孔还带着几分成熟,她本是玲珑剔透的姑娘,自然明白张家人,有意撮合自己和张云天在一起。 本来两人之前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自从明白张家人的意思后,两个人反倒无话可说,只是漫无目的随人流而走着。 她之所以坚持再来楚南实现承诺,其实是知道自己如果不来,只怕以后与张云天再没有交集的机会了,她只想着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所以才不顾父亲的反对,义无反顾的来到了楚南。 张家的怂恿,让她陷入矛盾中,对于张云天,也许内心有几许喜欢,但肯定谈不上爱情,只是男女间这层纸,没人挑也就罢了,即然挑出来了,要不就是同意,要不就得走人,没有中间路走,纠结中的她,已无心关注街景。 张云天这个初哥哪会知道婉儿的纠结,更不知道小儿女的心思,见到琬儿不说话。 有心逗她说话,就打趣着句,“大小姐,喜欢什么,我买给你,张家可是小门小户的,大过年的,还要委屈你当大厨,千万别向皇甫前辈告诉哦。” 只不过,想着心事的王婉,根本没听他说话,张云天见她痴痴的模样,不由心中一柔,伸手搭在她肩上,往自己身边一拉,两人顿时肩靠肩。 婉儿这才惊醒过来,只是耳边又听着张云天吹气如兰的轻柔声,“大小姐,这么痴痴呆呆的,是不是想着哪个情郎哥哥了。” 顿时她慌得一手挽着他的手臂,一手轻擂他的胳膊,嗔怒一句,“人吓人,会死人的,还情什么郎来着。” 随后感觉自己的动作过于暧昧,想抽回手,又怕他产生误会,于是红着脸,问着一句,“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我说大过年的,让大小姐在我家掌厨,受委屈了,想买件礼物送给你,否则皇甫前辈知道了,会找我麻烦的。” 瞬间她又是满脸欢喜,“这是我应该做的,委屈不委屈的就不要提了,至于礼物嘛,只要是女孩都喜欢,我也不例外,这可是你说的。” 两人选择一个大型商铺,转了大半个圈,婉儿都没停脚,直到来到一个叫周大福的专卖柜才站定,婉儿松开手,对着他嫣然一笑,“今日定要张老板放放血了。” 张云天耸耸肩,又不是在拍卖会,能贵到什么地方去,无所谓的点着头,“行,你挑吧,我买单。” 突然二十余米的服装柜那边,传来一阵童声哭泣声,而且身边有顾客跑向那边去看热闹。 张云天只是回望一眼,因被挡住视线,也没在意,只是哭泣声引来了碗儿的关注,她低声说句,“天哥,你找到位置坐,我去看下就来。” 望着匆匆赶向人堆的琬儿,想不到一个堂堂大小姐也喜欢看热闹,无奈的掏着手机,找张座位。 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到琬儿的声音,他暗叹,早知如此,还不如一起去。 只得健步而去,挤过围观的人群,只见服装柜边有一个中年妇人面无血色的倒在地上,她身边有两名保安守着,婉儿正抱着一个年约十岁左右的女孩,正在出言安慰她。 他叫着句,“琬儿,出什么事了。” 王婉没理他,而是转过身,对保安说着句,“师傅,他是我男朋友,叫张云天,是个医师,等救护车,可能会错过最佳抢救时间,你们让他先看看病人吧。” 原来她知道张家父母都是张云天医治的,所以才大胆的说着假话。 两个保安疑惑的望着张云天,虽然年轻,但衣着不凡,相貌堂堂,最后胖保安开口了,“兄弟,麻烦你看看吧,但千万别移动她,不然出事了,我们商场可不负责任。” 王婉顿时大喜,张云天则是一脸黑线,只是看王婉那道希翼的目光,只恨自己交友不慎。 他蹲在中年妇女身边,抓着她的右腕,感觉是体内大出血,病情很重,已是气若游丝,赶紧渡过一缕真气查看,数分钟之后,已是心知肚明,胃部恶性肿瘤引起大出血,王婉无心之举让自己惹上大麻烦了。 治好治不好都是个麻烦事,他赶紧出手,手气连点要穴,射出十多道气针,气针若隐若现,旁人肉眼可见,引来了众人的称赞和惊呼。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是止住了出血,真正要治病,哪得要一个大工程。 止血后,他轻舒一口气,然后站起来,没理众人的称赞和问话,对着婉儿苦笑一句,“大小姐,这位大姐是恶性胃肿瘤引起的大出血,虽然血被止住了,但人很虚弱,还需去医院急救。” 没待婉儿回话,小女孩挣开她的拥抱,“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冲着他哭喊,“请叔叔救救我妈。” 第103章 紫衣大侠 张云天还没来得及反应,婉儿已是将小女孩搀扶起来了,随后将小女孩抱在怀中,双肩抽动着,哽咽一句,“救护车来了,童童,叔叔和姐姐陪你一起去医院。” 弄得张云天时不时的望着她,纳闷着这位大小姐不知是抽着什么风。 救护车已停在商场门口,有四个医护人员推着移动架和急救箱匆匆跑进商场,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中年妇女抬到移动架上。 最后出现的医生问着句,“谁是病人的亲属,随车去医院吧。” 胖保安回着句,“病人的亲属是个小孩,我们老板安排我随你们去医院。” 望着救护车扬长而去,婉儿带着童童向他说着句,“天哥,我们带着童童打的去医院吧。” 上车后,他正欲开口问童童的父亲在哪,谁知王婉抢先介绍着童童的身世。 童童的父亲卷走了大部分财产,只留下一套房子和三万存款,房子名下还有四十八万银行抵押贷款未还,他于三个月前与童童母亲办了离婚证后已失联。 “天哥,看到童童,我就想到自己的身世,十年前我也是这个年纪,同样是母亲身患绝症。” 张云天想到她在后院祭拜母亲的场景,不由动容,便不断的打量着身后这个单瘦的小女孩,她一直是哭得泣不成声的,柔声问句,“童童,你妈妈还有别的亲人吗。” 童童断断续续的回着话,“叔叔,我有舅舅和佬佬,只是他们都没在楚南。” 婉儿将抱着童童的双手紧了紧,柔声安慰,“童童别哭,叔叔和姐姐一起帮你想办法救你妈妈。” 张云天望着窗外,不再打扰她俩,突然见到前方一栋高楼下,围着很多人,有不少消防车和警车。 司机是个中年汉子,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车内的气氛有点压抑,见到张云天望着人群,有意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于是说着句,“过年虽然是万家欢喜,但年年也有几家哀伤的,这不,前面的通程大厦吃晚饭时,有家公司的烤火炉引起大火,到现在还有人困在大火中出不来的。” 通程大厦是个高层住宅区,张云天心中触动一下,记得有高中同学住这,现在他经历过天罚,又有冰魄术在身,普通的大火,根本困不住他,心中一动,对婉儿说着句,“婉儿,我先下车看看,你陪童童先去医院吧。” 随后示意司机停车,掏出钱包丢给婉儿,婉儿接过钱包,叮嘱句,“没事就打电话,我会在医院等你。” 通程大厦前坪已是围得水泄不通,内坪停着好几辆消防车,很多消防武警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灭火工作,同时有不少警车,警察是在维持秩序,保证能有让消防车出入的通道,这里有八九栋高层小区,本就有不少住户,加上旁观的人,周边至少围了千余人。 张云天目测一下,前坪围着水泄不通的人流,后坪都处都是维持秩序的警察和保安,别说进楼梯间,就是大门都进不了,火源应该是十二楼,火势已波及到十九楼了,滚滚黑烟从窗户涌出,一至三楼的楼层很高,好在有广告牌,四层之上的窗户都有边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管不得惊世骇俗了,匆匆拦得一个旁观的时尚中年男人。 “大叔,请问上面还有人被困吗。” 正好中年人是这里的住户,他打量着张云天,“小伙子也有亲人住这里么。” 张云天点头称是,中年人这才回话,“应该是只有1606和1603两户人家还被困在里面。” 只是中年男人话声才落,就惊奇的发现,前面拥挤的人群莫名其妙的让出一条小道,问话的小伙子迅速穿过小道,旋即人群又变得水泄不通。 他瞪着眼睛,等他反应过来时,小伙子的身影已在大厦的墙壁下了,他才张口,小伙子已变成一道影子,已攀上二楼的广告牌上,心中转了数转,才大呼一句。 “哇,这不是紫衣大侠么。” 原来张云天今晚穿着紫色西装,中年男子迅速掏出手机准备录像,只是紫衣影子已上了八层。 人群中本就有人在录像,加上现场有不少记者在实录,这道紫色的影子被实拍下来,传到网上了。 张云天一拳轰碎了玻璃窗,顿时一股浓烟向他迎面扑过来,他早已憋气,“嗖”的由外窜进房间,满屋的烟雾,四周都是火焰,他早已被冰块裹身又屏住呼吸,眼睛也是只睁一线。 他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火焰中残影一闪,带动空气形成一道狂风带,火焰纷纷随风倒向残影尾部。 还好,房间内没人,冲开房门,进入过道,正好对面是1603号房,防盗门还是紧闭的,应该有人。 他凝气一脚踹开,防盗门轰然倒地,还好这户人家的装修是地板砖的,只是房间内热气腾腾,靠里面才有火焰也蔓延过来。 此时他身上冰块已融化大半,湿透全身了,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呼救声,顿时心中大喜,直接往声源而去。 声源是大卫生间传出来的,有一个全身包裹着浸湿的被子的年轻女子,她打开了两个水龙头,冷水直流,此时已是冻得倦成一团,蹲在地上,见到他,战战兢兢的哭喊,声音已是嘶哑,“快救孩子。” 地下有两个湿透了的大包裹,露出两个小人头,还萌着眼睛,不停的转动,煞是可爱。 十一楼消防通道有五个消防武警,身披厚重隔热防火服,正陆续上楼去救人。 他们上方的十二楼的消防通道,已是火焰烧得猎猎作响,滚滚浓烟直往上窜,还时不时有烧焦的木块及烧得通红的碴块往下掉落。 突然他们发现有一个硕大的身影,全身裹着冰块,冒着浓烟,穿过火海,飞速往下飘,因为可见度低,直到身影来到众人身前才看清。 一个被冰块包裹的黑脸男子,双手各抱一个露着小孩头的大包裹,背上还着挂着一副鼓鼓的大棉被。 黑脸男子见到他们,顿时将身上的冰块震落,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他们,口中喘了几口粗气才说话,“快,送他们去医院,十六楼还有人,你们留两人接应,我速度快,我去背下来。” 几位武警正待说话,上方只留下一道影子了。 第104章 儒家思想 火中救人,是刻不容缓的,张云天救出四个人后,混在消防武警中,趁人不注意,悄悄的脱离了人群,虽然样子狼狈,前后所花的时间并不多,半个小时左右。 南安医院大门口,婉儿正在一脸担心的等待张云天的到来,原来她已看到通程大厦紫衣大侠的视频了,正在焦急中,终于见到了狼狈不堪的张云天,在路口下了的士车。 她小跑而去,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天哥,你没事吧。” 张云天心中一荡,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回着,“我能有什么事,童童的母亲怎么样了。” 婉儿脸色一红,随即离开他的怀抱,侧身又挽着他的手臂,低声问着,“要不,你先回去洗漱一下再过来,你是衣裤都烧破了。” 他耸耸肩,若无其事的回着句,“不用了,去医院又不是相亲。”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婉儿的手顿时有些僵硬,只顾低头带路,不再说话。 很快来到住院部十二楼,童童守在36床门口,见着两个人就叫着句,“叔叔,你是紫衣大侠么。” 张云天还不知道自己在通程大厦的事已传到网上了,摸着童童的头,“叔叔可不是什么紫衣大侠,你妈妈要住院,童童怎么办。” 童童顿时低着头,低喃一句,“我也可以照顾妈妈的。” “童童,你守着,我和琬儿姐姐商量一下,再来找你,好吧。” “好的,叔叔。” 张云天拉着婉儿的手,来到十二楼的电梯口,问着句,“婉儿,你想怎么帮她。” 婉儿神色黯然,“童童的妈妈叫江飞雁,她不知道自己是晚期肿瘤患者,所以三个月前她同意了离婚,目前医院不愿做手术,只能保守治疗,也就是时日无多了。” “天哥,目前已经有一款特效药可以治肿瘤,而且成功率很高,就是每针需数十万而已。” 他插着句,“这点钱对大小姐来说毛毛雨吧,你还担心什么。” “但也只能延长她几年的寿命而已,她没收入,童童又这么小,我想找一下童童的父亲。” 张云天打断她的话,“家务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要么他们自己去商量,要么去法院,你找到他,难不成还能打一顿吗。” 听着他的话,婉儿没再坚持,锦绣山河设了一个医疗救助基金,她只要打个电话,自然有人接手安排医院的事。 回病房后,张云天接过婉儿递过来的钱的,掏出二千元现金交给童童,叮嘱些要注意的事情,在童童依依不舍中离开了。 华夏的风俗是,过大年,全家团聚在一起,吃着团圆饭,共同祭拜先人。 春节就是走亲访友,吃百家饭,只是有很多年轻人,已经将这个节日淡化了。 这两天,两人的感情明显亲近了很多,只是心照不宣,没人挑明而已。 大年三十,在澄子湖,两人很早就吃过早餐,王婉催着张云天赶快出发回张宅,因为今日她得掌厨。 望着她心急如焚的样子,不由乐呵呵的笑说句,“要不,你取了面具,恢复本来面貌,今日我来帮你掌厨,怎么样。” 婉儿娇嗔,“怎么,就嫌我长得丑了么。” 他捉狭一句,“都老夫老妻了,咋会嫌你丑,我这不是想让父母开心下嘛。” 顿时婉儿娇羞,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谁和你老夫老妻了,做梦吧。” 大年三十,大街上车辆稀少,商铺今日也大多歇业,张云天将车开得风驰电掣的,不一会就到了张宅,门外停着一部迈巴赫豪车,赫然是程珊珊的。 客厅茶几上堆满了礼物,原来珊珊是来送礼的,见到张云天,她已是笑容可掬,上前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弟子程珊珊,提前祝老师新年快乐。” 沙发上的云瑶则在打趣,“珊姐,弟子跟师傅拜年,不用跪拜吗。” 珊珊盈盈一笑,松开手,解了红披风,随手挂在后面的衣架上,作势欲跪,只是仿佛有道气墙在堵着她,抬头一看,是张云天的手掌微抬在阻挡,她又是嘻嘻一笑,“是紫衣大侠不让我跪,没办法。” 张母在卧房拿出六份早已准备的大红包,先是递给婉儿一个,随后递了个给珊珊,然后与她俩客套几句,又将其他四个红包放在茶几上。 云瑶忍不住收着一个,拆开一看,喊着句,“哇,好大的红包,妈,怎么不给我和老哥呢。” 张母笑吗,“丫头,你都是大学生了,怎么没个规矩,你姐和子明没来呢。” 云瑶嘟嘴,“嫁出的女,还有红包收,而且还是双份呢。” 正好云蕾和郭子明站在二楼的楼梯口,闻言在楼上就喊,“丫头,眼热的话,你趁早把自己嫁出去呗。” 云瑶吐着香舌,眨巴着眼睛,不回话了。 张云天打量着茶几上的礼物,有烟酒茶叶,名牌衣裤等等一大堆,戏说一句,“珊珊,你这是来送礼,还是来蹭年夜饭的。” 珊珊笑答,“两者兼顾。” 云蕾和云瑶将礼物清到一楼杂屋中,有几女在叽叽喳喳的,客厅顿时热闹非凡。 张父十点多才从单位赶回来,父子俩坐在书房中开始对话了。 “云天,华夏是世界上受儒家思想影响最大的国家,自古以来的传统就是修身,齐家,立业。 ” “看到你回来后,将兄妹三个人的关系处理得很好,这方面你比我做得好。” 说完他掏出两支华子牌香烟,丢着一根给儿子,然后自顾自的点燃着。 “我呢,只有一个姐姐,小时候,她对我还是挺照顾的,之前你失踪,加上病倒在医院,事业和家庭都处于低潮期,病好之后,又忙于单位上的工作,结果亲情和工作不能兼顾,对你姑姑和姑父难免有些亏欠,这几天我在考虑,准备将她小女儿带在身边,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张云天不断摆弄着手中的华子烟,终究没点燃,姑姑的小女儿,比他大二岁,是表姐匡祺,小时候,走得还算亲近,他知道父亲的心思,这是准备将张家资源给她,而不是自己亲生的三个儿女。 第105章 守岁 “爸,我和你走的路不同,家人的事你不必担心,说实话,以我目前的能力,只要有心,可以将每个人都照顾得很好,只是我终究不会困在家事中,外面还有广阔的天地。” 张父笑说,“通过你回家后的表现,我就知道,儿子终非池中物,你放心,只要你不与华夏为敌,爸妈保证不拖你后腿,只是后日去你外婆家,如遇到刁难,希望你一笑了之,不必挂怀,就当你在替老爸还人情债吧。” 父子俩这是第一次聊家事,张父已经认同儿子已是成年人了。 年饭,虽然没记忆中热闹,但有了王琬,程珊珊,郭子明的加入,也是其乐融融,别有一番年味。 云蕾晚上随郭子明去郭家过年,珊珊自然要回程家,晚餐张母亲自掌厨。 下午无所事事的张云天,被两女一左一右的围着,玩起微信聊天,他主要是在发红包,白月光夜总会的群发,还有云蕾建材公司群发,近十万的钞票就没了。 婉儿被云瑶拉进了张家的家族群,她丢了个红包后,便一心一意的与皇甫家族群聊天去了。 很快皇甫英弹出个视频,要求她连接,并附着一条消息,师尊想看你,所以要求大家都要和你视频。 想到老爸的傲气,琬儿乐得一笑,旋即弹接,果然,出现在窗口的脸是父亲的。 “乖女儿,在楚南过得可好,张云天有没有欺负你,我要见他,口头警告下。” “爸,我很好,没事他怎么可能欺负人呢,何况你女儿这么乖巧。” 不过,还是随手将超薄高清手机递给张云天,云瑶没见过这款手机式样,自然吸引了她的目光。 张云天接过电话,就看到皇甫端木这张牛气冲天的脸,“云天给前辈拜年,祝您新年财源广进,身体健康。” “小子,我将婉儿交给你,你可不能让她受委屈,不然饶不了你的。” 顿时张云天一脸黑线,云瑶笑嘻嘻的凑到手机银幕前插着话,“伯伯请放心,老哥敢欺负婉儿姐,我全家都不答应。” 皇甫端木显然没想到有旁人在,而且是张家的家人,面上顿时挂不住,匆匆将视频挂了。 云瑶开心得手舞足蹈,大喊,“妈,老哥和婉儿姐姐有情况。” 张母听到这个声音,眼睛发亮,匆匆赶到客厅,兴高采烈的问着,“什么情况。” “婉儿姐姐的老爸说,已将婉儿姐交给我哥了。” 张母笑容可掬的搂着王婉,关心的问着句,“婉儿,说说你的家人呗。” 王婉早就羞得抬不起头,张云天则拦着句,“怎么了,你们母女俩变查户口的了吗。” 张母欲言又止,没再坚持,云瑶吐着舌头,继续玩手机,王婉也慢慢的开始接收视频,这次和她视频聊天的是陈妈,不过她学聪明了,离得云瑶远远的。 过大年还有个风俗,那就守岁,在古代,一家人围坐火炉边,吃着糕点,喝茶聊天,长辈发红包,小孩玩耍,要过零时才能上床安睡。 只是现代人,守岁节目丰富多彩,微信,游戏,电视,打牌,小孩还可以玩花爆,因为有空调,火炉基本已淘汰。 云蕾回家后,张家有四女,正好凑一桌扑克牌,郭子明陪岳父下棋,张云天独自霸着电视机,边和罗灵霄等人聊微信,边发拜年信息。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张母说着句,“不打了,今年是喜气洋洋,我们今晚都去放花炮,锦上添花,喜迎新年。” 婉儿也是跃跃欲试,她过年很少有同年人陪她玩,现在才感觉到有家的味道。 花炮有部分是张父带回的,大多数是郭子明送过来的,有彩珠筒,电光炮,盆花,玩具类等。 全家人围在前院,众女眉飞色舞的玩着电光炮和彩珠筒,盆花则由郭子明负责燃放。 张云天寻着王婉兴高采烈时,悄悄的凑在她耳边,“婉儿,明天取了面具呗,反正你的身份迟早也会被发现。” 王婉攒着眉头,苦恼的回着,“我又没准备衣裤。” “嘿,婉儿美若天仙,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婉儿顿时媚眼如丝,“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听你的。” “说说看,什么条件。” “你去打工体验生活时,带上我。” 听着她的条件,张云天陷入矛盾中,真到了哪天,也就意味着自己没能力保护她了,而且还要吃苦耐劳。 他选择直言相告,谁知婉儿浑不在意,“本小姐可是宗师圆满之境,正好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行,但皇甫前辈的工作你自己做。” 守夜之后,两人不顾张母反对,又匆匆赶向澄子湖三号别墅。 正月初一,婉儿终于取下了面具,宽松的休闲服掩盖不了她满身的春色,乌发有如瀑布,五官精致,肤色细嫩白净,眼睛明亮,恬淡从容的气质,宛若天仙。 张云天惊叹人造面具的鬼斧神工,竟然能将一个人的气质也能完美的隐藏。 望着他痴痴呆呆的样子,婉儿忍不住莞尔一笑,“呆样,又不是没见过本小姐。” “见是见过,就是感觉看不够。” 婉儿一本正经的总结着,“见到美女就移不开眼睛,你还真具有博爱的潜质,人长得不错,又拥有花心的条件。” 直将他说得收回目光,这才说着句,“今日可以为你家掌厨,但明天就不随你去外婆家了,免得跟你一样遭人嘲讽。” 原来她已将张家的亲戚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了,甚至比张云天更清楚。 走出大门后,张云天得意的伸出左手抬了抬,婉儿犹豫下,终是挽着他的手,走向腾辉车。 年前云瑶拜访姑妈后,得知弟弟已康复,侄儿又归家了,姑妈马上安排全家正月初一来张宅吃春饭,她是个重男轻女的典型,自小把张云天看得比自家两个女儿都要重。 姑妈张淮英是一个事业单位的财务人员,现已内退在家休息,姑父匡冰是城北区工商局副职领导,因年纪已是五十五,即将退居二线。 大女儿匡凡,二十八岁,国企财务人员,女婿是公安干警,有个五岁的儿子。 小女儿匡祺,大学毕业后,高不成,低不就,目前准备报考公务员。 第106章 走亲访友 姑妈一家全在,云蕾小两口在厨房忙碌,父母陪客,云瑶端茶倒水。 两人进了客厅,顿时引来两家人的关注,张云天失踪近四年,姑妈拉着这个张家唯一的男丁,两眼泪汪汪的,唠唠叨叨的说着话,旁人插不上话。 云瑶嘟嘴责怪老哥一句,“为什么不带婉儿姐姐过来。” 婉儿听着心喜,玩兴大发,于是一声不吭,想看看张家人的表现。 只是张父张母因不知道她是谁,加上她又不说话,只是礼貌上打着个招呼,也没多说什么。 匡祺为张云天解围了,“老妈,我都有四年多没和云天比过身高了,你有话以后再说吧。” 姑妈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张云天,他这才有机会问候姑父等人。 “云天,婉儿呢,为什么不带她过来,”张母见他与姑父等人打过招呼了,就问了句。 张云天这才发现婉儿还没表明身份,不由起了促狭之心,走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腰,戏说一句,“妈,以后别提婉儿,她是皇甫姑娘,以后就是我的新女友。” 这么肆无忌惮的话令王婉的身体一僵,因有长辈在现场,还不能发脾气,她狠狠的捏一把搂着自己腰的那只大手。 “老哥,你怎么这样,正月初一你就不管婉儿姐了,不行,我和老姐去接她,”云瑶在叫嚷。 张母也附和,张云天只是搂着婉儿笑而不语,婉儿白他一眼,望着张母又换成笑脸,“阿姨,瑶瑶。” 随后又分别和众人打着招呼,惊得云瑶一蹦三尺高,“天呵,你是婉儿姐。” 姑妈一家不明真相,只是饶有兴趣的在一旁观看,而张家包括张父,都是震惊,恍若在梦中,没人相信一个人能在一晚间,将自己的气质焕然一新。 婉儿见到众人惊奇的样子,笑脸盈盈,张云天则是搂着她的腰,得意洋洋,很是享受众人这种惊讶的态度。 只是云蕾姐妹俩一左一右的拉着婉儿的双手,将她拉走了,只留张云天尴尬的站着,张父见此,拽着他的手,走进书房,神色紧张的低声问着,“都怪我疏忽,刚才你说婉儿是皇甫姑娘,是不是上次闹着楚南众所周知的皇甫婉儿。” “爸,是她,但如果没人问,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张父面露担忧之情,“可你们母子也太过份了,怎么能让皇甫家大小姐亲自下厨,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还得了。” 婉儿倒是浑不在意,和众人嬉闹一顿后,直接进了厨房。 亲戚间恢复了来往,张父姐弟之间小小的隔阂,在众晚辈的插科打诨中,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剩下的就是正月初二去外婆家了,外婆是阳县人,离楚南九十公里左右,上了高速一个小时就到了。 婉儿留下了,她将收到张家父母的红包,准备转送给童童,并顺便了解童童母亲的病情。 张母本名叫何芸,她父母在阳县是个大家族,之前张父出身比较好,所以倍受看重。 只是去年家道中落后,可能认为张家再难翻身了,加上云蕾又借过十万元为父母治病,所以这边有亲戚传出不好听的话。 意思就是张父当红时没有帮过何家,现在何家子弟出息了,有没有张家这门亲戚也无所谓。 张家开着三部车开往阳县,张云天载着云瑶,云瑶叽叽歪歪的说着婉儿的事,“老哥,婉儿姐谈吐不凡,人又长得漂亮,你再不确定关系,以后只怕追求者会排队的。” 他心不在焉的回着,“行呵,回家后老哥就表白,但被拒绝了,就不关我的事了。” 云瑶听着他的话,顿时手舞足蹈的,“你先别急,我来探探婉儿姐的口风,真成我嫂子,以后就有口福了。” 说说笑笑中,很快就到了一个何家庄的大庄园,这是仿苏州园林的建筑群,何家众直系亲属都住一起,占地面积很大。 何老爷子是从阳城人大副职位置退休的,在体制有一些影响力,庄园车坪停着不少豪车,张家三部车泊好车后,先后下车,聚在一起。 张云天跟在父母身后,准备当个哑巴,因为这边的亲戚说他失踪后变成了个傻子,不但上不了大学,每天还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在家啃老。 母亲的兄弟姐妹共有四人,她带着家人进了祠堂,何老爷子夫妻坐在主位,儿女坐在左边,客人坐在右边。 张云天跟在父母后面,依次跟外公外婆,二个舅公舅妈及小姨拜年,随后与云瑶一起站在父母身后,原来主家只安排父母及云蕾小俩口的座位。 云瑶悄悄扯着他的衣服,两人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溜出大堂。 她吐着一口粗气,“老哥,这里环境很好,依山傍水的,他们是二年前搬过来的,我带你参观下吧。” 只是还没走出大门,有两道身影拦住他们的去路,“哟,这不是云瑶妹子么,越大越漂亮了,这个人模狗样的小子,是不是张云天呵。” 说话的是一个修长青年,是大舅公的儿子何朝辉,听说是在阳县文体局上班,他旁边的那个青年稍胖些,年纪和张云天差不多,是小舅公的儿子何子云。 云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而张云天目不斜视,根本不理睬。 何朝辉见他俩都不理人,顿时语气透着阴冷,“张云天,你可不是过来做客的,看你身架不错,搬东抬西的肯定是个好手。” 何子云同样附和,“对,何家可不是张家,不养痴呆人,想吃饭,自食其力。” 云瑶恼羞成怒,“我们是来给外公外婆拜年的,如果何家人手不够,请长辈出来安排我哥,至于拜年没饭吃,只要外公外婆发话,我兄妹俩掉头可以离开,还轮到你俩作主。” 何朝辉悻悻的回着句,“好个尖嘴薄舌张家小姑娘,算了,不和你计较。” 待两人离开后,云瑶挽着张云天冷哼一句,“哥,别理这二个狗眼看人低的人。” 只是张云天云淡风轻,根本就没在意。 第107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何老爷子和女儿女婿也有一段对话,“淮山,你们俩口子能康复,在医疗界真是个奇迹,你们目前年富力强,虽然职务没了,至少单位不会为你们办病退了,以后怎么办,你们有什么打算呢。”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因为楚南是一线省会,在体制内,张父之前的副职就是正科级领导,虽然病倒在医院,职务停了,但级别仍在,在场的宾客及何家子弟,除了老爷子,在级别上还没人比得上他。 虽然明知何家对自己有意冷落,张父仍然是不亢不卑的回着话,“岳父,我出院后就忙着单位上的事,所以年前没来得及过来拜访您二老,何芸年后也会回学校上班,只是不再顶在一线上课了,而是做些后勤工作而已。” 老爷子听了女儿也恢复了工作,还是有些欣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两口子也算平安着陆了,淮山之前你是领导,回单位后切记要与人为善,只要不再参与争权夺利,至少衣食无忧。” 张父笑答一句,“多谢岳父指点,淮山记住了。” 何家的宴席是有讲究的,主桌一般都是老爷子和两个儿子相陪,客人是在场的实职领导,大多都是老爷子的门生,有好几个单位的副职领导,与大儿子何朝辉级别相同,都是副科级。 今日主要客人是老爷子最看重的门生郭铁林,新上任的税务局长,目前正赶向何家的路上。 何子云是人力劳动资源局的一名股级领导,正在安排今日的席面座位,他将云蕾小俩口安排在第三桌,将姐姐姐夫安排第五桌,至于张云天和云瑶,已经排不上号了,在外面和帮忙的杂工一起用餐。 当他向老爷子汇报时,老爷子稍微改动一下,“子云,将你姐夫和姐姐安排在第二桌,淮山毕竟级别还在,加上与铁林是同系统,也许有共同话题,所以他们的位置要不远不近才好。” 随着郭局长的到来,大堂的气氛更高涨,大家依次坐到酒席上,云蕾小俩口和小姨坐在同一张酒席上,聊着正欢。 “蕾蕾,先说好,你结婚不来接我,我可不会参加。” 云蕾信口开河,“小姨,自古就是舅公为大,你可是和舅公同级别的长辈,我不但要亲自过来接,而且在酒席上,还会请楚南老牌家族程家主亲自作陪。” 小姨听着后已是笑脸如花,“真的呵,听说程家最辉煌时,号称楚南四大家族,郭家能请到他出席,还真有面子。” 郭局长是个微胖中年人,进来先跟何老夫妇拜年,随后与众人都一一寒暄数句。 当来到张父身边时,瞪着眼睛大声叫嚷,“淮山局长,想不到真的是您呵,之前听说您中风了,这次楚南东城区新上任的淮山局长,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两个人虽然同是局长,只是楚南的级别高了一级,张淮南是副处,华夏体制内,等级森严,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很难迈进副处这一级别的。 张淮山紧握他的手,笑着称赞,“铁林局长,年前你们阳县是受到表彰的单位,你上任后起点这么高,前途无量哦。” 郭铁林笑意更浓,回头望着何老爷子喊着句,“老领导,今日我要敬淮山局长几杯酒,以后还需他多多支持阳县的工作。” 众人听着他的话,脸色各异,没人想到这里还坐着个与老爷子级别相同的实职领导。 老爷子老奸巨猾,这点小事哪能难得住他,“我说淮山,你这孩子,这么大个事也隐瞒不说,既然与铁林这么熟悉,快坐在我身边来,陪老夫喝两杯。” 至于张云天兄妹俩,正好乐得清静,杂工们总不至于说他闲话,正好躲过一劫,直到回家,也没人再说他痴傻,更没人来指责和教训他。 初三早上张云天是从洞天福地走出来的,去外公外婆家拜完年,家里便不再安排他走亲戚了,所以今天他约了白月光夜总会,天蕾建材的高管吃春饭。 生意上的事虽然不需要自己打理,但一年之计在于春,他需要增加团队的凝聚力,所以在罗记餐馆订了两个大包厢,请骨干成员吃个春饭。 过完年后,婉儿比之前随意多了,此时她又戴着人造面具,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将准备好的水饺端在餐桌上,两人边吃边聊。 “童童母女俩回家了,过了正月十五才安排挂针,我们锦绣山河会有专人对接的,天哥,如果请你出手,可以治好她的病吗,”她不停的打量着张云天的表情。 “你不是救世主,能做到现在的样子,已经很了不起了,”他模棱两可的回着话。 婉儿放下碗筷,起身绕到他身后,双手捏着他的肩膀,娇声说着,“天哥,我跟童童投缘,她的处境我同样经历过,母亲身患绝症,过早的离世,是我一生的痛。” 他内心顿时柔软,随后狡黠的笑着,“想我答应也行,哪天待你不戴面具时,给我一个拥抱亲吻,承诺自动生效。” 婉儿迅速收回双手,回到餐桌,低头吃水饺,好半天才娇羞回着句,“你这叫趁火打劫,不过你的医术可以教我么。” 这次他的话更暧昧,“可以呵,不过需要双修才行。” “越说越过分了,当我没问,”这次婉儿是真生气了,端着水饺咚咚的出了餐厅。 不过张云天说的是实话,只是不能解释,否则越描越黑。 来得最早的是罗灵霄,是个蹭早餐的主,在罗家,他本是无所事事的人,望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张云天随意的问着句,“别人过大年是吃年夜饭,你不会是吃九转大还丹了吧。” 罗灵霄嘿嘿直笑,“过大年,家人都是忙忙碌碌的,只有我无所事事,所以闭关突破了,再说你我兄弟是同进同出的,我也不能拖你后腿呗。” “以后突破会越来越难,不能放过任何突破的机会。” 两人说笑间,婉儿送了碗水饺到客厅,突然,张云天发现外面有若隐若现的内劲流动气息。 第108章 春饭 他迅速的窜到门外,向着小树林飞奔而去,此时一个身影,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正犹豫要不要逃走时,张云天已经出现在他的身侧,黑影暗思,好快的身法,如果被他锁定,只怕想脱身会很难,还好目前是友非敌。 张云天望着铁塔般的身影,也是发怔,不由开口问着句,“寇兄,怎么好好的客人不做,非要做小偷。” 寇辰溪反讥一句,“你这里能有什么东西好偷的,我只是奉师命,前来暗中保护小师妹而已。” “皇甫大小姐可是个大宝贝,想偷的人多得呢,你师傅这个老古板总算做了件人事,还知道安排你来保护。” 寇辰溪气跳如雷,“不准你这么说我师尊,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小师妹也不是谁想偷就偷得了的。”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索性冲着张云天低喝句,“让开,我要去见小师妹。” “你什么时候守在这里的。” 寇辰溪没好气的回着句,“昨天,我还暗中跟小师妹去了医院。” 张云天暗惊,好家伙,自己到现在才发现。 罗灵霄除了没见过王婉真容之外,对他们师兄妹也算是熟悉了,所以师兄妹相见,也没引起多大的关注。 “云天,我找了四个可靠的人,最好的也有武尊境界,稍加培养下,很快就能达到半步宗师了,我想过两天八戒来了,交给他训练。” 张云天不由大喜,“尽快带给我认识,丹丸早就准备好了。” 随后来的是程珊珊和宋婉清,程珊珊一直不知道婉儿的身份,而且对她很敌视,见到婉儿对师兄很亲热的样子,拉着张云天在一边打听情况。 “老师,查清她的身份了吗,还有这个铁塔男人是谁。” 张云天没好气的瞪着她,“他们两个都是我朋友,你少跟我惹事,以后没事,别去招惹婉儿,否则我帮不了你的。” 程珊珊听着,很不服气,“切,我一根手指头就能分分钟灭了她。” 顿时他气急,指头直敲她的额头,“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敲得珊珊“讶”了声,很少见师傅生气的样子,马上变得唯唯诺诺的,连称,“老师别打我的头,以后不敢了。” 罗记餐馆为他们准备了四桌饭菜,白月光夜总会坐了两桌,天蕾建材只有一桌人,另一桌是张云天的客人,婉儿师兄妹,珊珊和宋婉清,云瑶也跟着云蕾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张纳新也被罗灵霄接过来坐在天蕾建材那一桌,郭子明小两口和罗灵霄陪着他坐在同一桌。 开席后,张云天带着云蕾小两口和罗灵霄便赶到另三桌敬酒闲聊,顿时气氛就是热热闹闹的。 云瑶趁着珊珊和宋婉清聊着正欢时,找着婉儿,和她耳语着,“婉儿姐,老哥跟你表白了吗,你是怎么想的。” 婉儿装傻,“什么意思,瑶瑶,是你说的吧。” “切,老哥亲口告诉我,说他回来就跟你表白的,我老哥还没谈过恋爱,还是个初哥呢。” 婉儿继续装傻,“瑶瑶,你少八卦了,你哥表白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告诉你,你永远都是我的瑶妹妹。” 云瑶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嫂子可是更亲些。” 婉儿语气透着认真,“瑶瑶,我们都这么年轻,不可能就谈婚论嫁的,还得多玩几年呢。” 寇辰溪的耳朵尖得很,她们的耳语一字不落的传进他的耳朵中,他轻声插着句,“小师妹,这小子你得看紧点,他的桃花运好着呢,你看对面的二个姑娘容貌就不错,小心被别人抓走,到时后悔就迟了。” 王婉顿时娇羞不已,嗔怒一句,“师兄,你胡说什么。” 云瑶听着大喜,赞着句,“这位大叔说得真好。” “他是我师兄寇辰溪,你叫他大叔,就得叫我阿姨。” 云瑶浑不在意,嘻嘻笑着,“原来是寇大哥。” 寇辰溪继续说话,“小师妹不可大意,慕容天明虽然被抓,但听师尊的意思,他是想早点为你找个婆家,没有张云天,师尊同样会找别人的,你自己考虑下吧。” 这下,婉儿沉吟不语,在思考着寇辰溪的话,想着父亲可能还真有这种想法,今天的话题还真无法躲避。 想着今日张云天提的条件,不由又是羞红了脸,“师兄,瑶瑶,这件事,我需要点时间考虑。” 同时,坐他们对面的宋婉清和珊珊也正聊着张云天,“珊珊,看样子今日又没机会问老师,也不知道他对表妹的印象怎么样,我大姨追着在催问呢,好像表妹初六就会回楚南。” “我帮你问下呗,还真别说,你表妹虽然性格冷淡,但人长得真漂亮。” 直到确定白月光夜总会初五正式营业,天蕾建材初七开工,张云天这才回到桌上正式吃饭。 望着狼吞虎咽的张云天,婉儿轻柔的说着句,“张老板,我们的项目也启动了,是不是也该取个名字,确定办公地点和开业时间呢。” 张云天一怔,他确实没想过预警器的事,不由开口说句,“叫天婉预警怎么样,至于办公地址和开业时间你来定,到时我参加就是。” 婉儿嘻嘻一笑,“地点就设在陆茹轩,时间定在正月十六,人员就是当日跳舞及迎宾的五美,以后就是张家五美了。” 这顿饭吃到三点半才结束,才各自打道回府,张云天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原来是孙行者。 进了客厅,行者掏出一个檀木包装盒,“云天老弟,俺老孙将慕容千仞老小子的两株千年岩花顺来了,你赶紧收着,他发了追杀令,正满世界的追杀俺老孙呢。” 张云天大惊失色,“孙兄,我可无功不受禄,这可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 孙行者嘿嘿笑着,“无妨,俺老孙可是有九条命的人,就算遇到他本人,想杀俺,只怕也不容易,再说俺很快就与铁老头会合,就算他动用分身符,也不一定奈何得我们两人。” 第109章 八戒的麻烦 “孙兄,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张云天想到年前答应的丹丸,便掏出密封的两个玻璃瓶递给他。 补充一句,“十颗小还丹,可以提升低境界的实力,另一瓶是四颗九转大还丹。” 孙行者接过瓶子,嘿嘿直笑,“云天老弟只管炼丹,别的事不用你管,有了两株千年岩花,是不是可以再给我几颗九转大还丹,我想给每个师弟分一颗。” “千年岩花,我会用于炼制渡厄金丹。” 孙行者听着马上绕到他身前,双眼发光,直直的盯着他,“传说中的渡厄金丹,兄弟,这次俺与慕容千仞干架值了,可以分我和八戒一颗吗。” “没问题,只是八戒兄长呢。” “这呆子惹上了大麻烦,不知什么时候把西北高家大小姐的肚子搞大了,年前高家兄弟两在找老和尚的麻烦,俺带着八戒悄悄逃出来,谁知这呆子竟然趁俺不注意,独自跑了,所以俺一气之下,就去找西北王的麻烦了,嘿,歪打正着,将他的千年岩花顺来了。” 张云天有些担心,“怎么办,要不,让灵霄去找他。” 行者挥着手,“别理他,估计他很快就会来楚南找你们的,老和尚把他遂出师门了,正好趁了他不想做和尚的心愿。” “遂出师门,这惩罚够严重了。” “老和尚心慈手软,这是以退为进,将他遂出师门后,对内又宣布收他为俗家记名弟子,但有一个条件,不得入赘高家。” 张云天顿时转忧为喜,“这就好,他来了,我一定留他长住楚南,顺便聘请他为武术教授,有了年薪,足够养家糊口了。” 孙行者站起来,鞠了一礼,“八戒与俺都是孤儿,自小相依为命,多谢云天小弟能安排他,另外高家在古武界,实力不俗,八戒的事我就委托你兄弟俩帮我处理吧,我不能久留,估计很快杀手就追过来了。” “八戒也是我们的兄长,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孙兄不用客气了。” 孙行者不想连累他,聊了会就不顾阻拦,匆匆往北而去。 家里顿时只有婉儿师兄妹在家,婉儿已恢复本来面目,让张云天眼睛一亮,心中有些讶然,直盯着她的脸孔发呆。 见到他这副痴呆样,婉儿内心有些喜悦,口中却是嗔怪一句,“我脸上又没花,你盯着干什么,对了,我二师兄三师姐要过来,我收拾两个房间给他俩,好不好。” 这事他早就想到,总不可能让寇辰溪再在外面吃西北风了,“不要问我,你是女主人,自己作主就是。” 婉儿这次没戴面具,脸上丰富的表情,让人一览无遗,她欲语还休,最后还是默默的转身上了二层。 “我准备闭关三天,专心炼丹,想不想帮我打下手呢,”她又听到张云天的话音。 顿时心中踊跃,回眸一笑百媚生,“好呵。” 随后他掏着电话打给罗灵霄,告知八戒及炼丹的事,闭关后,不能参加夜总会的第一天的营业了。 进了聚灵阵,皇甫婉儿像是刘佬佬进了大观园,满脸的惊奇,浓郁的灵气,晶莹的灵液,十数株生命之树,遍地都是奇花异草,仿佛走进了仙境。 她挽着张云天的手,低喃一句,“天哥,好一个洞天福地,不是蓬莱像仙府,以后交给我来打理,保证风景更胜三分。” 他轻拍挽着自己的玉手,“行呵,能在这里与心爱的女人约会,只怕疑是自己,已是身在天上仙境中的神仙眷侣。” 婉儿掩嘴轻笑,“近来发觉天哥好像春心荡漾了。” “谁叫我身边藏着个国色天香的天之娇女呢,古人都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我一个现代青年。” 婉儿心中有些忐忑,娇羞问句,“天哥身边的窈窕淑女有不少,就不知道喜欢哪一个呢。” 他一手往下移搂着她的腰,往身边一拉,婉儿顿时正面靠在他胸前了。 婉儿的身材本就高挑,加上穿着高跟皮靴,她的头顶正好在张云天的眼部,他双手稍微在婉儿腰处往里拉紧,两人便完全拥抱在一起了。 闻着她的体香,轻吻一下她的额头,轻柔的说着句,“某个大小姐欠我一个拥抱和亲吻。” 张云天宽大的的胸膛,就像是一座小山,婉儿感觉自己有些窒息和迷糊,他的吻轻柔,带着潮血,感觉自己全身都是热乎乎的。 她有些紧张,想挣脱出来,身体扭动几下,对方抱得很紧,自己仿佛又没力气挣脱,索性顺其自然的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调侃一句。 “天哥这是准备跟我表白么,我这人,心很大的,但生命中只能装下一个男人,从此以后,上天入地,我都会如影相随的,所以你得想清楚再表白哦。” 他认真的在她耳边耳语一句,“我不懂怎么跟女孩子表白,但我愿带你上天入地,欢迎你如影相随。” 瞬间婉儿的脸已羞红,眼圈蒙雾,她顶着脚尖,红唇轻点他的嘴唇,然后缩头贴在他的胸前,闻着他的心跳声,嘴中吐着一句,“天哥哥,这是准备抱着婉儿炼丹么。” 饶是张云天脸皮厚,也被调侃得脸红耳赤,松开环抱的双手,抓着她的玉手,双双走向洞穴中。 罗灵霄现在很忙,他正在着手成立保安公司,白月光夜总会虽然没有营业,自初三吃完春饭后,他就吃住在办公室了。 保安公司现在报名的已经超过百人,但有四十余名白月光夜总会的人不能算数,新招收的人,满打满算只有六十名。 其中有四个人的表现很突出,龚长杰是个二十六岁的青年,是他从太极武馆挖到的人才,武尊大成的实力,而且实战经验丰富。 柯无缺是个退伍特种军人,武尊初成实力,二十四岁,上升空间很大。 蒋环球是个二十三岁的青年,是他在道上招揽的高手,武将大圆满的境界。 葛文欢也是他从道上挑选的人才,二十三岁,武将大成的实力。 他要在短期内将四人提升到半步宗师的境界。 第110章 兵来将挡 总经理办公室,罗灵霄望着站立在办公桌前,四个精神抖擞的青年,正在训示,“从现在开始,你们四个人就是天霄保安的骨干成员,目前你们的任务就是提升实力,尽快将你们的修为提升到半步宗师,甚至要更强。” 说完之后,他挥挥手中的瓶子,“这里面装的是老板亲手炼制的小还丹,至少可以提升一个境界。” 顿时四个人眼冒炽热的渴望,齐声大喊,“我等谨听罗总安排。” 罗灵霄依次每人发放一颗,“你们找个地方静修,三日后归队,老板要亲自接见你们。” 四个人依次走出了办公室后,接着鲁清源又进来商量明日安排上班的事宜,期间他还接了好几个电话,直到将鲁清源送出办公室,他才长嘘一口粗气。 回到座位上,他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八戒,这家伙自离开后,信息都没回过一条,现在听到他出事了,不免有些担心。 然后他就查看今天的微信信息,有两条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是道上群发的,一是南岳出现了千年何首乌,二是乌龙山出现了特大蟒蛇,而且天有异象,有人怀疑蟒蛇正在转化成蛟龙,有不少武林人物前往乌龙山,准备夺取蛟丹。 这两样东西虽然贵重,但没引起他特别的关注,主要是自己没空闲的时间。 突然有道头像在闪烁,点开一看,是美美的信息,“小哥哥,我和苏茹约好,初五来楚南,感谢你们出手救命的恩情,时间地点由你和天哥定。” “天哥有事,要三天后才会在楚南,到时再联系,”他迅速回了条信息,美美发了张哭笑的表情,没回话了。 接下来弹出的是红衣女的对话框,“小师叔,老师竟然带着王婉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进了洞天福地,还要闭关三天,你怎么不阻止。” 这下罗灵霄怔住了,这丫头还不知道王婉的身份,而且对王婉的成见似乎不小,皇甫家族可不是程家惹得起的,得提醒她。 “王婉就是皇甫婉儿,她的来头太大,以后少惹她。” 弹出数个惊讶的表情,还有一行文字,你们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罗灵宵苦笑,也懒得回话了。 八戒的微信号就是无名,总算有跳动了,“灵霄兄弟,我遇到麻烦了,正被西北高家追杀,大师兄又被慕容家族追杀,快过来救我。” 他迅速回着条信息,“我怎么找你。” 只是信息又是石沉大海,没有回信,他愈发担心,不由掏出手机直接拨打。 还好电话通了,八戒的声音还喘着粗气,“我正和他们在罗霄山脉捉迷藏呢,手机信号时断时续的,估计明日清早我可以到楚南,你在澄子湖三号别墅等我吧。” 不待罗灵霄回话,他就挂了,气得罗灵霄干瞪眼。 云天在闭关,看样子,只能到澄子湖守株待兔,他安排了一些明日开工的事宜,这才慢悠悠的开车驶向澄子湖。 八戒果然在清晨五时左右,急吼吼的把大门拍得啪啪直响,罗灵霄和寇辰溪睡在一楼,两人听到门响,都是一跃而起,罗灵霄拎开客厅大灯,拉开大门。 高大的八戒,此时已是狼狈不堪,满脸胡须,灰袍破破烂烂的,已是衣不蔽体,如果不是互相熟悉,肯定会以为他是个乞丐。 八戒也不顾有陌生人在,大大咧咧的直往沙发走去,口中喊着,“快帮我弄点吃的,快饿晕了。” 罗灵霄尴尬的跟寇辰溪解释,“他是我们的朋友,从年前起就一直被人追杀。” 何韵梅住在小师妹隔壁房间,程珊珊在二楼有自己的房间,她是被罗灵霄叫过来的,两人差不多同时走出房间。 八戒见到珊珊,顿时大喜,“程小姐,快找一身你师父的衣裤给我,再弄两份早餐过来,老子从现在起不做和尚了。” 珊珊见到他的样子,不由大奇,“大师,是不是你招惹良家妇女被人追杀了。” 八戒马上低头不吭声,罗灵霄帮衬一句,“小丫头,别乱说话。” 谁知珊珊根本不买他的账,“哟,小师叔说得好像比我大似的。” 罗灵霄才想到她比自己大,叫小丫头不合适,不过还是犟说句,“对,辈份比你大,要不你就叫云天为小师傅看看。” 珊珊见他扯上了师傅,顿时哑然,转身上楼,很快找来一身新衣裤及内衣裤,递给八戒。 随后说着句,“大师先冲澡,我马上煮一百个水饺给你。” 八戒口中说着感谢的话,却又伸出二根手指,拼命示意要二百个水饺。 珊珊嫣然一笑,喊着句,“小师叔,麻烦你再买点食材回来,不然会饿肚子的。” 吃完早餐,当大家重新围坐在沙发上时,八戒已是焕然一新,笑容可掬的,嘴中还哼着小曲,一副正宗奸商的样子。 罗灵霄戏谑一句,“老兄,警报尚未解除,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了。” 八戒嘻嘻笑着,“嘿,这不有你们在么,有啥好担心的,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随后眼睛不停的转动着,最后停在珊珊身上,问着句,“你师傅呢。”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好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原来是你找了个新的靠山,今日你小子不给高家一个说法,只怕神仙也帮不了你。” 说话的是站在大门口的人,一个身着紫袍的壮年人,年约四十多岁,他身后还有一个蓝西装的三旬青年。 八戒见到两个人,顿时脸色灰暗,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紫袍壮年人没有破门而入,而是客气的喊着句,“西北高家高翠苗,高翠山兄弟有事求见此处主人,还请开门。” 程珊珊与罗灵霄对视一眼,张云天在闭关,他俩的身份都可以代替主人,只是罗灵霄的辈份高,虽然感知对方强大,他也是主动站起,既然别人先礼后兵了,他也不能贸然发难。 他来到门口,并没有立即放人进来,只是抱拳问着,“两位,师兄已闭关,要明日才能出关,有事不妨和我说。” 第111章 高家兄弟 “小兄弟,在下高翠苗,这个是舍弟高翠山,你这里有个强奸犯,还请通融下,让我们进去和他当面对质,”壮年男子伸手指向八戒。 罗灵霄冷声回话,“这里是私人住宅,你们高家想进来可以,但不能动手,否则我会不客气的。” 随后开门让两人进了客厅,高翠山见到八戒,已是两眼通红,口中喝着句,“淫僧,胆敢奸污我小妹,今日不给个说法,休想再走。” 寇辰溪拦在两人中间,闷声说着句,“有话可以慢慢说,动手可不行。” 八戒倒没平日的慌乱,反而是镇定自若的回着话,“我和翠兰情投意合,根本就不存在奸污之说,这个可以当面对质。” 高翠苗已发现除了程珊珊的境界稍低,其他人都是宗师之上的境界,但他是艺高人胆大,听到八戒的话,冷喝句,“为什么你见了我兄弟就跑。” 八戒讪笑着,“老和尚不准我做赘婿,我之前只是个游方和尚,没有钱财,娶不起翠兰姑娘,我不跑还能咋办。” “不行,今日你得跟我回高家庄,听随小妹的发落,否则我兄弟俩打断你的双腿,”高翠苗并不是要杀八戒,而是想抓他回去,所以八戒每次才能从容逃走。 罗灵霄见状,自然得为八戒出头,“住口,这里是楚南不是西北,想在这里谈可以,带人可不行。” “怎么,小兄弟不惜与高家庄为敌,也要为淫贼出头么,不值得吧,”高翠山透着强烈的自信,出言时语带讥笑。 程珊珊插着句,“说大师有点小花心,我们可以相信,说他是奸淫之徒,我们就不可能相信了,人被你们带走,万一屈打成招呢。” “话已说到此,今日要么跟我们走,要么我们动手抓人,你们虽然武功不俗,只怕还拦不住我兄弟俩,你们商量着办吧,”高翠苗一言定音,两兄弟只是坐在沙发上,犹如老僧入定,不再说话了。 八戒略显惊慌,罗灵霄低声宽慰,他没听过高家庄的名头,心中更无惧意,只是寇辰溪对高家庄很是熟悉,正要介绍情况时。 突然澄子湖三号别墅被百丈霞光笼罩,而且霞光还在慢慢的往外溢,范围越来越广,五彩缤纷的霞光明显是天生异象,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就在众人莫名其妙中,八戒惊呼一句,“天生异象,天降异宝,云天在闭关,莫非炼制了绝世奇丹,走,去后院看看。” 高家兄弟也随众人一起走向后院,果然霞光是透过聚灵阵往外漫出的,还夹带轻微的风啸声,突然霞光中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面孔,瀑布般的乌发,精致的五官,娇嫩洁白的皮肤,宛若仙境中走出的仙子。 裂空飘逸而出的正是皇甫婉儿,渡厄丹成后被张云天打发出来了,见到后院站着一群面面相觑的人,心生纳闷,不由开口问着句,“灵霄,你们怎么会在这。” 罗灵霄身体打了个激灵,迟疑的喊着句,“婉儿,你是皇甫婉儿。” 现场只有寇辰溪师兄妹见过她的真容,程珊珊惊讶得掩着小嘴,暗思,怪不得师傅对乔冰没反应,原来身边还藏了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 “珊珊,你们不用在这里等了,你师傅明日才是出关,”婉儿不明真相,还以为众人是在等张云天。 “哦,好,我们这就回客厅,”珊珊慌乱的答着句,想着之前对婉儿的敌视,暗思千万别成了师娘就好。 神奇的是,随着婉儿出来后,霞光又慢慢的消失了,罗灵霄介绍着八戒和高家兄弟的身份。 婉儿对高家兄弟很熟悉,得知经过后,对高家兄弟俩嫣然一笑,“两位高大哥,先别动气,回客厅说话吧。” 随后又招呼着八戒,“我听天哥说过你,他一直叫你无名大哥的,对不。” 八戒点头哈腰,“仙女小姐姐,原来你就是皇甫大小姐呵,我之前叫无名,云天是我的兄弟,以后还请你多关照。” 众人围坐在沙发上后,因为有皇甫婉儿在,气氛没之前的剑拔弩张了,何韵梅还为大家泡了杯茶。 婉儿望着高翠苗,侃侃而谈,“高大哥,我很理解两位大哥的心情,这事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我相信我师兄也会像你们一样,会找人拼命的,只是拼命可解决不了问题,常言道,女人不会为难女人的,我建议你们将高小姐带到楚南,让他们当面谈,如何,我们都不参与。” 高翠山骂着句,“我恨不得削了这淫贼的皮,怎么还可能带妹子来见他。” 婉儿巧笑倩兮,“高二哥,女孩子的心思你不懂,如果万一无名大哥成了你妹夫呢,以后咋见面呐。” 八戒插着句,“我才不上门当赘婿,没得谈。” 婉儿沉下脸,“你虽然是天哥和灵霄的大哥,我还是要说,这种事躲着是没用的,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必须要面对事实,不当赘婿,也可以迎娶高小姐来楚南嘛。” 这下八戒尴尬了,讪笑着,“我也不想躲,可我哪有钱。” 婉儿的脸色这才阴转多云,“没钱你可以找云天和灵霄,现在你跟两位大哥道歉,然后等高小姐过来,当面赔罪。” 随后她望向高家兄弟,“两位大哥,小妹这么安排,你们有意见吗。” 高翠山问着句,“皇甫小姐,我兄弟俩无意与皇甫家为敌,如果我们抓人,皇甫家会插手吗。” 婉儿轻笑,“两位最好别动武,这里的主人武功不比我爹低,至于皇甫家会不会插手,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此处主人是我皇甫婉儿的男朋友,你们不经主人同意,闯进来抓人,你们说皇甫家会不会插手呢。” 她的话让程珊珊的身份晃一下,暗呼惨了,得罪师傅没关系,得罪师娘就得穿小鞋,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哪行,我们兄弟俩商量下,”高翠苗拉着高翠山走向前院。 “哥,怎么办,”高翠山问着句。 “还能怎么办,她说得对,万一小妹同意嫁给他,咱哥俩再怎么教训他,也于事无补,说不定还让小妹着恼,恨上咱俩了,”高翠苗苦恼的回着话。 “想不到这小子攀上了皇甫家族的关系,而且这里的主人来历也非凡,有他们出面,这门亲事勉强不算丢人了,”高翠苗作着总结。 第112章 八戒的故事 高家兄弟打铁趁热,生怕八戒再逃,兄弟俩亲自守在澄子湖,直接安排高家庄的手下护送小妹到楚南。 洞天福地,张云天睁开双眼,体内狂暴的力量仿佛在挣脱他的身体,有压制不住的感觉,丹田气海已被真气填满,气海的壁垒似乎有裂痕,吃了一枚渡厄金丹,只提升到金丹大圆满后期,强行突破也无元婴境界的感悟,看来是遇到瓶颈了。 体内力量增加近倍,金色的种子已开花,而且金光更灿,脑海中的符文更多,之前不受控制的力量有近半融入到他体内,战力倒是提升倍余,只是怎么去突破瓶颈,是他现在必要面对的问题。 此时与皇甫端木一战,他有信心不会败,随即又呸了声,默默念着句,皇甫前辈,我不是想跟你打架,而是没参考对象。 想着自己粗糙的表白,婉儿却是粗糙的回应都没有,最后那个蜻蜓点水的亲吻是为童童还是在回应呢,不由脸上有些发烧。 他深吸一口长气,再呼出口粗气,瞬间,粗气有如气带,呼啸而去,竟然将崖壁击个气印,不由心惊,自己的战力竟然呼吸间就能伤人于无形,心中大喜,加上体内狂暴的力量难已压抑,走出洞穴时,忍不住仰天长啸。 啸声犹如雷鸣,缭绕半空中,由近及远,滚滚而去,这啸声,引来很多人的关注,有不少人在打听声音的来源。 婉儿再见云天,心情与之前已安排截然不同,之前是以朋友相交,在她眼中,云天只是个普通的英俊阳光少年郎,现在已是准男友了,见到他,只觉他身上散发无尽的魅力,让自己产生满满的痴迷,如非有他人在此,恨不能插上翅膀,飞扑他怀中。 张云天来到后院,他现在的感知能力又提高了数成,察觉到客厅有八戒,高翠苗的存在,他望着一左一右迎接自己的婉儿和珊珊,问着句,“无名兄来了吧。” 珊珊抢着回话,“他们昨天就来了,现在只有无名大师和高家庄的庄主高翠苗在。” 张云天朗声大笑,“有朋远方来,张某不亦乐乎。” 声落人已到客厅,两女还被抛在后院,面面相觑。 八戒见了他如同见了救星,大喜过望,窜起身,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云天兄弟,出关了就好,这次老朱有难,还望你为我作主。” 他的靠山还有大师兄,只是大师兄光有武力,打架不怵高家兄弟,但自己的事,显然靠武力只怕越弄越糟。 何况高翠兰肚子里有一条生命,自己还想和高翠兰在一起,所以他把社会关系更广的张云天,当成最大的靠山,不然也不会偷偷的离开大师兄。 张云天拍着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强烈的信心,“无名兄请坐,天塌下来,也有解决的办法。” 随后转向阴沉着脸的高翠苗抱拳施礼,“高庄主远道而来,我张云天真是失礼。” 高翠苗望着这张棱角分明,眼光深邃的少年,见识昨日的天生异象,今日的长啸声,已知他身份神秘,实力强横,只是他憋着太多的怨气,口中冷声回着,“小兄弟,只怕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 张云天也不在意,望着八戒,语气平淡的说着,“好了,无名兄,你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我今日就当个评判。” 八戒喝了口泡茶,望着眼在坐的众人,寇辰溪师兄妹顿时起身回房间,程珊珊微微 一笑,说着句,“老师,你的烧火童子来了,我得叫他们请我吃大餐。” 只有婉儿紧靠着他坐在一起,八戒这才缓缓的说着他的故事。 原来八戒每次出来都要经过高家庄,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高翠兰,高翠兰虽在高家庄深受宠爱,但没什么朋友,更是缺少同年人游玩,虽然八戒大她六七岁,又是修行的游方和尚,但接触多了之后,就被他风趣幽默的性格吸引住。 两人相识已经有四五年的时间,高小姐央求八戒游方时,带她一起去游山玩水。 八戒依言带着她游玩过几回,但两人一直保持克制,没敢逾越。 只是去年秋天去武功山游玩时,两人同住一个帐篷,擦出火花了,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整整一个月都是双宿双飞的,直到高家派人将高小姐接回高家庄,这段期间的游玩,让八戒身无分文了,年底才会跑楚南比武赚盘缠。 后来的事张云天就知道了,八戒回师门过年,高小姐怀孕之事被家人发现,现任家主高翠苗是她亲大哥,高家主亲自带人把八戒堵在师门,只是又遇孙行者强行出头,将八戒带出师门,远避他乡。 张云天不由想到西游记的八戒,这经历好相似,莫非八戒是重生的,只是没觉醒记忆而已。 听着他的故事,明明是一对相恋的恋人,他拍掌赞着句,“无名兄真是性情中人,男女相爱,又是年少轻狂,弄大了肚子而已,小事一桩,好说。” 八戒听了,自然是心安,高翠苗却是黑着脸冷喝,“说话也不怕闪了腰,小事一桩,有本事你把皇甫小姐的肚子弄大后,再和我说这句话。” 张云天听着,觉得有趣,不由哈哈大笑,婉儿却是唬着脸,“高庄主,小心祸从嘴中出,到时高家的名头只怕不好使。” 张云天见婉儿真生气了,不敢再笑,起身搂着高翠苗的肩膀,直接说起了云蕾的故事,然后总结一句,“我当时也恨不得杀了我姐夫郭子明,只是我还没动手,我姐就恨上我了,依我说,让你妹妹自已处理,是和是分,她自已拎得清,做哥哥的就不用掺和了,今日我陪你喝酒玩耍,他们的事成了,大家都是亲戚。” 高翠苗疑惑的问着句,“你说的云蕾真是你姐,而且他们马上成亲了。” “同父同母的亲姐姐,现在两人幸福着呢,我可以叫他俩过来陪你们喝酒。” “哪行,让我问问你姐,真如你所说的,我就听你的,只要不再欺负小兰,我就不再插手。” 第113章 珊珊醉酒 “婉儿,等下高小姐来了,你与何师姐陪着无名兄留下,让他们自己去谈个结果,我带高大哥及寇师兄他们去酒吧喝酒去,”张云天随即安排着,正好云蕾两口子没去过酒吧,顺便一起请了。 白月光夜总会还没开门,鲁清源亲自带着一队保安在值班,见到他们三个人进来,就迎了上来问着句。 “老板,罗总他们在至尊999包房,是一起呢,还是另开一个包房。” 张云天摆手,“将备用包房给我吧,顺便来四瓶轩尼诗xo干邑白兰地。” 包厢很大,装修更是金碧辉煌,三个人坐在一起,显得很空荡,有两个保安留下专门为他们服务。 高翠苗一路东张西望,见到张云天端起了酒杯,也同样将酒架上的杯子举起,赞着句,“这个酒吧不错,既可观赏娱节目,又可以参与节目互动,还有供自由发挥的舞池,另外又设了可以商务洽谈的包间。” 张云天嬉笑着,“高庄主,夜总会的公主可是经过严格培训的,只是今日要处理家事,不适合叫她们陪你,就我和寇兄两个光棍来陪你喝酒吧。” 说完举杯作势碰杯,然后抿着大口酒,继续说话,“高庄主,感情的事你可是过来人,我只是个初哥,本无发言权,但有些亲身经历,又不得不说出来,你可不知道,之前寇兄和他师妹为了婉儿之事也要杀我灭口呢。” 高翠苗顿时饶有兴趣的问着寇辰溪,“他说的可是当真,为什么要杀他。” 寇辰溪讪笑着,“可能是师尊当时不同意他们交往,曾下令让我师兄妹杀了他,只是我们违抗了师命,并没动手。” “所以呵,宁拆十座庙,不废一桩姻,在高家眼里,八戒一无是处,因为你们放大了他的缺点,但在高小姐眼中,八戒风趣幽默,心地善良,是个良配,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今日晚饭前,我们得商量婚事了。” “你小子比那个兄弟要好,说话虽然可恨,但又让人生不起恨心来,只是八戒又老又穷,除了入赘,他拿什么成亲。” “谁说八戒一无所有,这不是有我和灵霄这对兄弟么,我准备用两颗九转大还丹,四颗小还丹做聘礼,够了吗。” 高翠苗的眼睛闪着亮光,强压内心的激 动,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说聘礼还为时过早,在没结果之前,我们喝酒。” 外面传来“咚,咚”脚步声,是云蕾小俩口来了,进门就叫嚷着,“白月光夜总会现在名头正旺,某人身为老板,大白天请我过来,这也太没诚心吧。” 张云天也不接腔,只是站起来为他们互相介绍身份,云蕾见有正式的客人在,自然也收起了玩笑话,安排郭子明陪客喝酒。 张云天这才起身端着酒杯走去至尊999包房,这边就热闹多了,有十多人喝得酣畅淋漓的。 郭襄,汪湖见到他进来,并肩站在他前面,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然后说着祝福的话语,让他产生一种我已老矣的错觉。 接着罗灵霄领着苏茹,美美过来敬酒,苏茹像个软若无骨的妖精,见面就将身体贴在他左臂上,凑在他耳边,昵喃一句,“天哥哥,有时间一定要发信息给我,人家想着还你的恩呢。” 她的话又酥又软,又是吐气如兰,弄得他心痒痒的,暗呼得离她远点,正好里面程珊珊仿佛喝醉了,走路是东倒西歪的,好在有宋婉清在搀扶她。 他不由皱着眉头,对苏茹说着句,“好,有时间我发信息给你,”随后快步向珊珊和宋婉清的座位走过去。 珊珊见到他,摇摇晃晃的站起喊着句,语无伦次的说着句,“老师,我喝醉了。” 他低声问着句,“怎么是一会的功夫就喝成这个样子。” “她说她得罪了师娘,心情不好,独自灌了一瓶烈酒,所以成了这个样子,”宋婉清边回着话,边搀着她坐下。 他伸手按在珊珊的额头,珊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渍出微汗,面色由青白变成红润,她心中一个激灵,体内热气沸腾,已是心清脑明,身上除了有些汗水,再无酒意。 张云天低骂一句,“简直是胡闹。” 跟在他身后的罗灵霄解释着,“珊珊向来与婉儿不对付,昨天婉儿亲口说是你女朋友,她听到后受了些刺激吧。” 他回望一眼,“真是婉儿亲口说的。” 罗灵霄耸耸肩,“好几个人都听到了,还得先恭喜下,老大你竟然拿下了皇甫家的千金大小姐。” “先别急着恭喜,等她亲口向我承认后再说。” “老师,我表妹乔冰岂不是没希望了,”宋婉清一直在关注此事,现在才逮着机会问他。 张云天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宋大小姐是为我介绍女朋友,还是要我治病呵。” 宋婉清闻言有些心虚,但还是急切的问着,“你查出她的身体有毛病了呵,可以治好么。” 他模凌两可的回着句,“可以治好,但我不能治。” 宋婉清不明所以,上前挽着他的手臂,娇声求助,“可以看在小女子的面上,帮我医救她么,老师。” 张云天望着她精致的脸庞,见她的目光充满希冀,不由低问句,“她身患奇难杂症,你们只是表亲,你就这么想帮她吗。” 宋婉清眨巴着大眼睛,“老师需要什么报酬,尽管开口。” “她开出的报酬太大,我可受不起,她除了以身相许之外,还将名下所有财产相赠。” 宋婉清掩嘴轻笑,“冰儿美若天仙,又是商界奇才,她能以身相许,老师艳福不浅,这也能拒绝吗。” “我这人心不大,我有家人,还有朋友兄弟,我不希望找个强势的冰山总裁做老婆,弄得大家都得仰她鼻息,若她有宋小姐这么温柔文静的性格,我当时就会为她治好病了。” 宋婉清娇笑不已,“老师,我可当真了,从现在起,就开始等你来娶我哦。” 第114章 召回狂刀 他们正说得兴起,程珊珊收着条信息,插说一句,“师傅,我爸和熊伯伯赶过来了,说是要和你签个合同。” 郭襄早就忍不住想说话了,见有了机会,也插了句话进来,“天少,我和汪湖请假一周,过几天我会带个剧组去海南拍摄,另外还请您安排个时间,我们两人的家长想拜访您。” 张云天望着他笑了,笑得有些玩味,他们的家长都是富豪,所谓的拜访,肯定与丹丸有关,不过,他也不介意将小还丹换些钱,毕竟药材成本不低,于是顺口答应了。 随后与包厢内不认识的人也敬了一杯酒,这才回到自己的包厢,包厢多了高翠山,原来他把小妹接到澄子湖后,也找到这里来了。 午饭是由郭襄安排的,罗灵霄陪客人,张云天带着云蕾小俩口单独要了个包房,趁着这个时间与程扬龙,熊大儒签了天蕾建材的三方投资合同。 看到高家兄弟脸上还露着忧色,饭后,只得陪他再回夜总会喝酒闲聊。 荆北省的九宫山有个叫翠竹峰的山寨,这里被群山环绕,地形复杂,人烟稀少,离外面的盘山公路也有十多里的距离。 这里是要门的一个据点之一,孙行者找到铁中棠后,一直隐居此地,两人的小日子过得惬意自在。 喝酒下棋打架,己是他们的全部,要门是百年前的丐帮,虽然之前的帮众已散十之八九,但也留下了不少地产之类的财富。 百年前丐帮就是收集及传播信息为主的帮派,成立要门后,这个传统一直保留下来了,而且与时俱进,利用据点多,网络人才多的特点,铁老虽然人在山中坐,却是心知天下事。 此时是一老一少,在一个木板平房的客堂,吃着要门特产叫花鸡,喝着竹叶青酒,显得悠闲舒适。 “小子,加入要门吧,老夫助你当门主,怎么样。” 行者摆手摇头,“俺受不得约束,不做。” “你小子已是年过三旬,还混得有上餐没下餐的,当上了门主,出去多神气,呼风唤雨的,你想想吧。” “这样呵,还是不行,你们要门的武功稀松平常,俺要追求无上武功,金钱财富,过眼云烟而已,”行者还是摇头。 铁老顿时吹胡子瞪眼睛,“你小子是三日不挨打上房揭瓦了,说得好像打得过老夫似的。” 行者嘻笑,“你比俺大了三十余岁,信不信俺三年内就可以吊打你了。” “报门主,周边出现十多个西域番僧,”门外有个中年汉子在报告。 “时刻关注他们的行踪,有消息及时回报,”铁老挥手回着话。 “遵令,”中年汉子抱拳而去。 铁老朗声大笑,“悟空,这次你又抓到慕容老贼的痛处了。” 行者嘿嘿一笑,“你别高兴,既然番僧找来了,慕容老贼就离这不远了。” 铁老脸色变得有些肃然,“打架,我从不怵他,只是他手中有分身符,就怕老贼破釜沉舟,对了,你可以向云天小子求救。” 行者不以为然的回着句,“他武功虽然不错,但功力不见得比得上慕容老贼,难不成还能克制他。” “他手中也有分身符,自然能克制,赶紧联系吧,老贼不来也罢,来了至少要打残他。” 此时张云天正收到婉儿的报喜电话,“天哥,无名兄和高小姐已经和好如初,无名恢复本名朱八戒,于今年五月一日迎娶高翠兰小姐,新房设在楚南。” 他笑说句,“这叫奉子成婚,少了很多阻力,五一结婚,肚子里的孩子都六个月了吧。” “我已作主,将高小姐留在澄子湖,玩到正月十五再回去。” “好,辛苦你们姐妹了,我这就转告高庄主他们,稍后就回来。” 随后他将喜信告诉高家兄弟,两兄弟唬着脸,闷头喝酒,脸上全无喜意,张云天不以为然,当初云蕾结婚,他也只是稍好点,也不再打扰两人。 突然手机音乐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接听后,是行者的声音,他马上告知八戒定在五一结婚之事。 然后取笑一句,“孙兄,师弟结婚,你得准备个礼物吧。” 行者吞吞吐吐的回着句,“礼物倒有大把,只是俺老孙拿不出红包给他们。” “没关系,你把礼物给我,换成现金给你,聘礼我已经准备好了。” 行者说了个好字后,便说出慕容千仞带着番僧已发现他的行踪,铁中棠正设计准备重挫西北王一事,并请张云天出手相助。 张云天查看位置,离自己只有四百公里,略微沉思便问着句,“明日中午到达,时间来得及吗,”他准备召回狂刀联手。 “没事,我可以和老贼玩玩捉迷藏。” 挂了电话后,他第一次拨打着石破天的电话,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争取龙部的支持,师出有名。 “好,云天,你以龙部的名义,带着狂刀和罗灵霄,擒拿或者就地击杀慕容千仞,在古武界杀鸡儆猴,我会把他的罪证传到你手机上,并派人协助你,”这是石破天的声音。 挂了电话,他有些归心似箭了,不由站起,走向一对闷头喝酒的兄弟俩,“两位大哥,我们以后就是亲戚了,你们留在这喝酒还是随我回家,见见高小姐,反正她要过了正月十五才会回高家庄。” 高翠苗闷声回着,“小兄弟,我对你并没成见,只是这亲戚做着心里不爽,这样吧,小妹就麻烦你帮我照看,过了十五,我派人接她回家,我们连夜回去,请母亲作主,反正以后会有见面的时候,到时再一醉方休。” “聘礼我已准备好,没特别的事,我会亲自送到高家,都有过同样的经历,两位兄长学会接受吧。” 高翠兰的肚子并没现形,是个圆脸清秀的姑娘,年若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高约一米六四,身着红裘衣,脚踏黑皮靴,性格文静婉约。 张云天见了就直称嫂子,高翠兰娇羞,八戒傻笑,“无名兄,聘礼我已准备好,高家二位大哥已回西北,已经接受了现实,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说完,他匆匆走到后院,掏出狂刀给他的符箓,将之捏碎。 第115章 设伏 他转身时才发现婉儿已站在后门,正望着他笑意盈盈,开囗解释一句,“我在联系狂刀立即来楚南,明日我得和他出趟远门。” 婉儿脸上写满惊奇,她不明白怎么这两个人走在了一起,只是她没追问,而是问着句,“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做几个烧鸡,这栋别墅我之前布置了一套防御大阵,我去启动阵法之后,再教你怎么运用。” 婉儿听着更是惊讶,“你到底懂得多少事,能炼渡厄金丹,又会布置防御大阵,你可以讲讲你失踪时的经历么。” 他暧昧的回着句,“可以呵,只是经历太多,只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不如晚上搬到我房间来,慢慢的说给你听。” 婉儿也不着恼,只是讥笑着,“某人用这个方法骗了多少女孩子了,真是老土,要我搬进来没问题,我睡床,你睡地板。” 顿时张云天语塞,“我只是个初哥,还能骗谁,要我睡地板,还不如在洞天福地打坐的好。” 婉儿拉着脸,“那你去打坐吧。” 凌晨六点,狂刀已出现在澄子湖住宅区,他不知道具体是哪栋房子,就将气势爆发到极致,相信师尊能捕捉到。 两人见面后,张云天带着狂刀走向前院,拉开车门让狂刀上了车,他自己则坐到驾驶室,正准备启动时,客厅的灯亮了,婉儿提着两个箱子,推门而出。 望着她俏丽的身影,就像小媳妇在送情郎出远门的样子,他心生感动,连忙推开车门接过箱子,随手丢在后面的座位上。 转身用双手搂着她入怀,亲吻下她的额头,“婉儿,我会想你的。” 婉儿轻声回句,“注意安全,我会等你回来。” 两人没有太多的语言,稍后腾辉车已是风驰电掣而去。 翠竹峰,此时还是白雾缭绕,青山翠竹,若隐若现,山坡上有栋竹板平房,燃着木碳火炉,铁老和行者一边烤火,一边吃着早点。 要门接收了丐帮千年传承,翠竹峰并不只是个简单的据点,而是由几套阵法组成的,昨晚有两组番僧夜探翠竹峰时,便陷入在山脚下的九宫八卦阵中。 闯进阵中的八个番僧,每闯进一个关卡,就见到一个不同的景观,还有不同的道路,折腾了整整一晚上,见到了无数条道路,欣赏了不同的夜景,可就是进不去,出不来,八个人现在已是精疲力尽,坐在草地上,大口喘息。 行者见到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心痒难耐的说着句,“俺正好喜欢关门打狗。” 铁老讽刺一句,“慢着,你可是未来的武圣,双手精贵着呢,关门打狗之事,交给要门吧。” 随后他对外面叫着句,“关长老,焦长老。” 有一瘦一胖两个中年壮汉应声而出,齐声回应,“属下在。” “你们两人带人从生门进阵,设伏‘擒拿番僧,如遇反抗,就地击杀。” 两人答句,“遵令,”又是转身离去。 “悟空,番僧已发了求救信号,这座九宫八卦阵可拦不住慕容老贼的,你依计引着慕容老贼绕着山寨转圈圈,拖延时间,云天小子出来了吗。” 行者嘿嘿一笑,“云天他们两小时前就已出发了,你放心,就算与慕容老贼狭路相逢,短时间内他也奈何不了我的。” 此时慕容千仞带着十余番僧正疾行进山,他心中暗骂着句,“该死,这小子躲到要门据点来了,原来是有老叫花撑腰。” 他左边是一个红光满面的红袍喇嘛,法名是金象上师,他问着声,“王爷,要不我们从长计议,多请些援手再进山。” 慕容千仞大儿子被悟空打伤,最疼爱的三儿子被废了武功,关在监狱,现在又是二株千年岩花被盗,恨不得将悟空碎尸万段,此时正在气头上,只是冷喝一句,“有上师和苦竹大师助阵,一个铁中棠又有何惧,今日不拿下孙悟空,誓不罢休。” 众人很快就来到翠竹峰山寨口,慕容千仞挥手低喝句,“慢,此处有古怪。” 随后又喃喃自语,“九宫八卦阴阳阵,坎,坤,震, 巽, 乾,兑,艮,离。” 他回头喊着句,“大家小心跟着本王的脚步走,小心陷到阵法中。” 随后他在前,脚步东挪西转的,众人跟在后面缓缓而行,很快,穿过树林,出现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山寨,郁郁葱葱的树木,山丘起伏不平,只有数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前方有若隐若现的平房人家,有坎烟袅袅升起。 慕容千仞忍不住发出一道长啸,惊起了林中候鸟扑通扑通飞向高空。 远处一个小悬崖上,行者手持浑天棍,正撇着嘴,一脸鄙夷的望着一行人,口中喊着句,“真是野蛮人,好端端的候鸟惹着你们了吗,竟然扰了它们的美梦。” 慕容千仞徒然见到他,顿时暴跳如雷,纵身跃起,如大鹰展翅,他根本不走小路,穿林钻山般的向着小悬崖疾奔而去,几起几落后,已到小悬崖脚下。 只是行者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慕斯千仞努力的将自已是怒火压制下来,他怕在怒火中失去了理智,毕竟这是在要门的地盘上。 行者的身影又出现在小悬崖左边的一片竹林中,他手中的浑天棍消失了,正在一个大竹树上吹着口哨呢。 慕容千仞冷静下来,冷哼一句,“小子,有本事出来,跟爷爷我战几招,像你这般躲躲闪闪的,能躲得多久呢。” 随后他对后面的金象上师等人做着手势,示意大家一齐包抄,围攻悟空。 行者似乎看到他的手势,懒洋洋的喝着,“老贼,小爷不等你了,上山睡觉去也。” 随后从竹树上滑下,一溜烟的沿着上山的羊肠小道飞奔而去,慕容千仞哪能让他这么轻易跑走,脚下发力,身体幻出一道影子,如影相随的跟在行者后面。 羊肠小道弯弯曲曲,时而平整,时而上行,有时狭窄,有时宽阔,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在一个宽阔处,小道穿过一片小树林,行者是一闪而过,慕容千仞则是随后而至。 第116章 酣战 慕容千仞穿过树林后发现又回到树林口,心中顿惊,一时大意,被阵法困住了,恼羞成怒之下,挥掌对着树木猛击,瞬间,小树林的小树是东倒西歪,四周是泥土飞扬,好在树林小,阵法自动消失,只是行者踪影已全无。 慕容千仞恼怒之下,念头一转,暴声大喝,“老叫花,本王不远千里而来,你再不现面,本王就带人回西北老家了,以后老叫花改个名字叫缩头乌龟吧。” 说完他便是哈哈大笑,声音携带内力,宛如天雷,在空中滚滚而去,还带着回音。 果然铁中棠也是暴脾气,一时忍耐不住,带着四个威风凛凛的中年汉子,出现在另一条羊肠小道上。 远远的就喊着,“慕容老狗,难不成你知道老夫准备了一道大餐在此,吓得要跑吗。” “老叫花,我们斗了数十年,没有谁怕谁之说,今日你将孙悟空交出来也罢,不交人的话,我与你势不两立。” 行者也出现在树林前方,这次他身后同样跟着八个要门成员,口中喊着句,“孙某在此,慕容老狗能奈我何。” 慕容千仞此时身后是十二个喇嘛,左边两个苦行僧,右边两个大喇嘛,在人数上,他并没吃亏,而小树林被毁,正好空出一个宽阔的平地,他不介意把此地当战场。 铁老带着四个要门长老已到了慕容千仞的身后,双方都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慕容千仞,你是有钱人,所以没骨头,连国家利益也可以卖,我老叫花,只是个穷人,唯有骨头硬气,孙悟空是老夫的忘年之交,你都闯进翠兰峰抓人了,还谈什么势不两立,有意思吗。” “老叫花,多说无益,唯有一战,手下见真章。” 慕容千仞身旁两个大喇嘛上前一步,金象上师双手合十,“小僧金象,这是师弟天象,久闻铁门主大名,今日我师兄弟愿联手领教门主武功。” 铁老旁边闪出四大长老之胖长老,他本名叫柯镇南,和他并肩而出的是瘦高个,也是四大长老之一,本名叫邬青竹。 两人朗声说话,“你们先打过咱哥俩再说,门主岂是随便能挑战的。” 慕容千仞身边也闪出一对面无表情,瘦如竹杆的灰袍头驼,两人同时开口,“小僧苦竹,苦瓜,两位的对手是咱师兄弟。” 慕容千仞见要门没人再出头,便锁定孙悟空,低喝句,“本王不愿以大欺小,让你三招再出手。” 行者暗中吐槽铁老一句,糟老头子,脾气暴躁,说好的拖时间,结果被慕容千仞一句话就激出来了。 事已如此,他将内力提到极致,手握浑天棍,顾不得规矩不规矩,纵身往前跃,先打再说。 挥棍便是一招上天入地直捣黄龙,庞大的棍影带着泥土扬起,风生啸起,慕容千仞纵然早有防备,实力也强横,他躲得很狼狈,肌肤被溅着几粒泥土,灼痛不已。 但堂堂的西北王,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出手还击。 要门那位长老迎战两个苦头驼,正打得难解难分,两个长老的武器是镔铁棍,苦头驼是精钢禅杖,战场早已是尘土飞扬,只见四道身影穿棱不息,兵器的影子密密麻麻,成了一张大网,加上空中的尘土,旁人根本看不清敌我的优劣。 掠阵的敌我双方,泾渭分明,众番僧站在下方,另有十个要门成员站在上方,离行者这边的战场比较近。 相比之下,铁老与金象,天象的战斗虽然没另两场激烈,但气势更惊人,每拳每掌都波及到勉强才能称为平地的地面,战场周边已是凹凸不平了,可见天象师兄弟内力也是惊人。 行者连攻三招,虽然没造成杀伤力,但完全抢了先机,他一手挥棍横扫,一手出掌,口中暴喝,“赤焰掌,”这是他的绝学,一心二用,棍掌连击。 慕容千仞正后悔自己不该托大让他三招,结果让自己躲得既狼狈又有擦伤,此时已是恼怒不已,他手握虎头杖,挥杖横挡,对方棍法精妙,但内力逊自己一筹,挥掌对接,又觉炽热无比,颇不舒适,他实战经验丰富,顿时静心应对,得取长补短,千万别阴沟里翻船。 此时张云天与狂刀在导航的引导下,在盘山公路的路口已停好车,后面还有一台军车在跟随,这是石破天安排接受他差遣的四个手下,为首的叫黎明,是个三旬青年大汉,大宗师初成境界,另三个分别叫武威,文军,邱泉,都是宗师初成实力年轻人。 他和狂刀腰间都别着一把新款镭射手枪,这是龙部分配的武器,比平常手枪要粗大些,而且配了持枪证,张云天还另外配制一支重达四十余斤的镭射冲锋枪。 六个人迅速集合成一队,张云天率先走在队伍前面,突然,他低喝一句,“什么人,出来。” 原来路口上方树林中,隐藏着两个武者,“天公子,别误会,我们是铁门主安排接应的人,”两个中年汉子举着手机走出树林。 张云天接过两人的手机一看,都有自己的相片,不由心中释然,道着句话,“辛苦两位了。” 满脸腮胡的中年人说着,“天公子,我叫胡涟,他叫董炯,我们两人都是要门金刚之一,门主交待,因为西北王认识你,所以先请其他人出手,天公子隐身在关键时刻出手,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张云天回话,“知道了,请两位兄长带路。” 随后转头吩咐众人,“狂刀单独行动,其他人由黎明负责,寻机击杀敌人。” 众人应着句“是”字之后,迅速的奔向翠竹峰而去。 金象天象两人内力深厚,又将龙象功法运到极致,加上两人配合默契,开始一度将铁老逼得手慌脚乱的。 铁老是与慕容千仞齐名的人物,战斗经验丰富无比,经过十余招的磨合,仗着内力高强,使出他的成名绝技降龙伏虎十八掌,反将对方逼得弃攻为守了。 第117章 不速之客 行者开战时一度抢得先机,打得慕容千仞措手不及,给他造成些轻微伤后 ,慕容千仞便适应他赤焰掌散发的热气,随后展开还击,虎头杖挟着他深厚内力,杖影攻击范围圈及了周边数米范围,悟空只觉得有如万斤巨石砸向他。 每接一道杖影,便被震得后退一步,境界的差别不是战技能弥补的,顿时陷入防守中,饶他肉身强大,十多招后,体内气血翻腾,久战必受内伤,他咬牙发力,周身骨胳吱吱直响,身体突然暴增,身高已是两米有余,体内力量暴增数分。 棍杖相撞,火花四溅,风声大作,这次他的身体只是晃动一下,勉强站稳脚步。 慕容千仞被一个后辈先打得狼狈不堪,自己全力一击,还被对方若无其事的接下,顿时脸上挂不住了。 慕容千仞咬牙将内力催到极致,将虎头杖无间隙的挥出,狂扫猛砸,杖影是漫天飞舞,带着呼啸之声,遮天盖地的击向行者,行者饶是启动肉身增加了力量,他巨大的身体被打得连连后退。 突然他俩的战场,笼罩一道庞大的杀气,这种杀气仿佛来自万人墓中,慕容千仞和行者都是心生警觉,同时手中一慢,余光扫向战场外,一个修长的黑衣青年,手握刀柄,正落寞的站在战场十米处,像一只噬人的猛兽。 慕容千仞大惊,此人境界不比自己高,但直觉此人很危险,出手便会是杀招,顿时毛发竖立,此人是敌非友,不由将攻势一减,以游战为主,有这种敌人在身侧,他不敢留任何破绽出来。 虽然陌生,行者倒是心安,他已猜到,此人是和张云天同来的,所以手中一紧,手中浑天棍横扫,被压制了这么久,总算找到机会还击。 要门长老柯镇南,邬青竹联手与两个苦行僧是混战在一起,要门有套叫关门打狗的合击术。 苦竹和苦瓜两人,修炼的是藏经中的苦修密法,两人虽然是配合默契,但实力差对手一筹,此时两人的左臂都被镔铁棍扫中,已是皮开肉绽了。 只是两人悍不畏死,反而越战越勇,而且招招是以伤换伤,大有同归于尽之意,要门两位长老在占尽优势之后,反被逼得防守为主。 黎明安排三名手下监视旁观的众番僧,如果他们有异动,随时可以开枪,镭射枪主要针对古武高手的武器,他本人监视战场的变化,等待有合适的机会,他会当众公布慕容千仞的罪行。 张云天正藏身高处的一棵树上,他耳聪目明,自然对三处战场了如指掌,铁老对战两名喇嘛,凭着深厚的内力和丰富的作战经验,占尽先机,获胜只是时间问题。 两名要门长老对战两名苦行僧,倒是无法判断,苦行僧虽然功力差对手一筹,但这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反将两名长老压制了。 行者身体的变化,他也看清了,他知道悟空的底牌差不多用完了,如果不是狂刀在侧,只怕已落败,只是他不明白,行者身高暴增,为什么衣裤完整无缺。 他知道狂刀在等慕容千仞的破绽,才会出手雷霆一击,有他的锁定,慕容千仞现在是进退两难,除非弃行者,主动攻击狂刀。 他现在证实狂刀的境界并不比自己高,但其战力却在自己之上,是自己根基不稳,还是武技及战斗经验不足。 战场外有十多个战力不俗的喇嘛,但他已查觉,要门在附近也埋伏了近百人,何况还有三名龙部成员正警惕的监视他们。 现在只等铁老和慕容千仞这两处战场的结果了,至于两个苦行僧,胜负影响不了大局。 随后又想着自己的最终使命,是助紫帝君冲出九霄云外,今后要走的路,只怕会经常遇到无数更惨烈的战斗,顿时心中涌起冲天的杀意,慕容千仞就是他第一个要杀的绊脚石。 这次观战,对他的眼界及对武功的领悟有极大的帮助,正在沉思中。 突然,山脚处传来一道悠雅的笛音,随后伴着一道长啸声,笛音穿透力强大,乐声缭绕众人耳边,清晰可闻,啸声如雷,震耳欲聋,好强大的内力。 “北宫玉携好友皇甫端木前来拜访铁中棠老兄。” 随后又有一道声音滚滚而来,听得铁中棠和慕容千仞直发怔,这两人联袂而至,只怕双方的计划都会受影响了。 铁中棠还好,他本就掌握主动,双手猛拍,分别击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两个大招,直将两位胖喇嘛打得连退数步,随后朗声说着句,“两位上师,今日到止为止,老夫要迎客。” 只是慕容千仞就苦了,孙悟空不可怕,他能从容应付,只是在战场边上的狂刀还在虎视眈眈,而且杀气越来越浓,让他忌惮不已,不敢妄动。 要门两个长老和两个苦行僧此时是两败俱伤,柯镇南左臂被禅杖击中,前胸又有掌伤,口中吐着鲜血,战力已失大半,邬青竹双肩受到痛击,左腿被打断骨头,也是几无战力了,而苦竹和苦瓜双双倒在地上,已陷入昏迷中。 铁老对两位客人虽然很熟悉,但交往并不多,北宫玉是一个儒雅的六旬老者,体形修长,身着黑袍,见到铁老,拱手作揖,“我俩贸然来访,还望老哥哥勿怪。” 皇甫端木面露讶色,他本不喜言词,直言询问,“铁门主,莫非我们来得不巧,里面有高人正打得正欢呵。” 铁老听着他的话,心中稍安,原来他是怕两人是来帮慕容千仞的,听口气,今日来访,只是巧合。 “两位大家主,今日要门有事要处理,有事还请吩咐。” 北宫玉与皇甫端木对望一眼,然后才开口说着,“老哥哥先处理要事,我俩的事不急。” 铁中棠是个干脆果断的人,这两人要进去,也没人拦得住,不由笑说一句,“两位见笑了,请随我来。” 此时,小树林中的战场,只剩行者还在与慕容千仞游战,行者已是有些竭力,久战必败。 第118章 分身符 慕容千仞久战之下,已是心生焦虑,必须在不留破绽的前提下,解决孙悟空,他招式一变,将虎头杖改横扫为直刺,手指悄悄的按着机关。 行者己是强弩之末,侧身挥棒勉力抵挡住,虎头杖却突然飞出一条黑影,闪电般的窜向他的颈部,行者慌乱的躲闪,虽然速度很快,但黑影如影相随,很快黑影张口在他颈部咬着一囗,赫然是一条黄绿相间的电光小蛇。 顿间他的身体变得发麻,随后又有一道掌影击在他前胸,身体飞出五六米处,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狂刀的斩马刀已出鞘,银白色的刀光一亮便消失,慕容千仞右手有三根指头掉落在地,断指处,鲜血随后也不断涌出,滴落在地,但他的右手另二根指头仍是将虎头杖稳稳的握在手中。 他发出一声长啸,左手迅速出掌,巨大的掌影带着呼呼的风声,击向狂刀。 张云天几乎是在狂刀出刀的同时,跃下在地,手握梨花枪, 身体划出一道残影,直扑战场中,梨花枪直刺而去,巨大的枪影正好挡住掌影,“嘣”的一声大响,掌影和枪影化为虚无。 斩马刀再次出鞘,瞬间慕容千仞仿佛被千百道刀意笼罩,狂刀的战力再次提升了,张云天同时手中梨花枪再次抖动,划出数道枪圈,罩向慕容千仞,这是两师徒首次枪刀合璧。 慕容千仞已是心胆欲裂,顾不上止血疗伤,左手握虎头杖,全力挥舞,同样有百千道杖影,漫天而出,将刀意挡住。 右手两根指头捏碎一张符箓,顿时他周身绕着一道厚厚的银白光圈,枪影砸在光圈上,只是泛着些涟漪,赫然像有无法刺破的铠甲在身。 “住手,”这时才赶到战场的皇甫端木低喝声,此时他也发现出手的人,其中有个是张云天。 张云天没理他,而是转望行者的方向,有两名要门成员正在做着急救,他有些担心,对狂刀低说句,“这两人武功很高,看铁老怎么说。” 随后他奔向行者,行者脸色已是暗青,口中还在溢血,显然受伤不轻,而且身中奇毒。 他焦急的问着句,“孙兄,感觉怎么样。” 行者有气无力的苦笑着,“我刚吃过小还丹,还有些余毒未逼出,放心,死不了,不必管我,剩下的交给你。” 张云天重重的点着头,吩咐句,“你好生休息,有事叫我。” 慕容千仞趁机捡起地下的三根断指,简单的处理着伤势,二十四小时内必须将断指接上,否则就不能再恢复了,他眼巴巴的望着坐在地上的行者,有狂刀和张云天护卫,自己想再伤行者,已是难于上天,能平安脱身就不错了。 他对北宫玉是久仰大名,只是第一次见面,谈不上交情二字,之前想与皇甫端木做儿女亲家,随着儿子入狱后没下文了,但因此也攀上交情,不由开口求援。 “皇甫贤弟来得正好,铁中棠设计暗算本王,还望贤弟主持公道。” 皇甫端木望着铁中棠说着句,“铁门主,慕容兄,两位能否看在我的薄面上,握手言和可好。” 在古武界,这四个人的份量很重,皇甫端木向来行事怪异,风评是正邪不分,铁中棠不好随便表态。 张云天大步走到皇甫端木的左侧,“皇甫前辈,我不同意,慕容千仞一个犯罪团伙的首犯,长年作恶多端,已查证他手中有六十七条人命,还打伤打残三百余人,出卖华夏战略物质,参与勾结国外敌特,妄图盗取国家机密,龙部已掌握以上的犯罪证据,我奉龙部命令,擒拿首犯慕容千仞,如遇反抗,就地击杀。” “好大的口气,就算龙逸亲临,古武界四大家族之主,他也不敢轻言击杀,”北宫玉冷哼一句。 “老夫生平最恨卖国贼,愿遵龙部之命,”铁中棠走向张云天身后。 张云天对铁中堂拱手,说着句,“多谢铁前辈支持,还请前辈派人协助龙部捉拿在场的余孽。” 铁老挥手做着一个手势,百余要门子弟一拥而出,远远的形成一个包围圈。 黎明对着众喇嘛大喊一句,“所有人抱头蹲下,否则格杀勿论。” 众喇嘛只是拿钱办事,见到被百余人包围,没人有苦行僧那种同归于尽的魄力,包括金象,天象两位上师,见到西北王在华夏已失势,都束手就擒。 皇甫端木狠狠的盯着张云天,低说一句,“你小子就不能放他一马。” 他毫不客气的回望皇甫端木,“对不起,于私他挡了我修行之路,于公他是华夏卖国贼,身上又有数十条人命。” 北宫玉之前不知道这对一老一少是熟人,之前说的话,纯属站在皇甫端木的立场说的,这次学聪明了,不再吭声。 有铁中棠,张云天,狂刀三个绝世高手在,众人眼中慕容千仞已是大势已去,现在关键就是皇甫端木插不插手了,所以众人的目光都望向皇甫端木,只待他表态了。 皇甫端木收回望着张云天的目光,转望面如死灰的慕容千仞,“慕容兄,对不起,因为锦绣山河的原因,小弟不愿插手龙部办案。” 慕容千仞知道多说无益,仰天哈哈大笑,左手捏着张分身符,吼叫一句,“老叫花,你们想杀我慕容千仞,只怕不容易。” 随后周边的天地变色,慕容千仞身前出现了一道虚影,铁中棠大吼一句,“危险,所有人,快退。” 慕容千仞冷哼一句,“现在跑,只怕迟了。” 几乎同时张云天身前也出现一道虚影,很快就变得真实了,出乎意外的是竟然不是无名老道,而是一个白发白须,肤色红润,身着灰袍,脚穿布鞋的高大老者,如果龙老在此,一定会认出他是谁,他是龙老的先祖。 老者面目慈祥的问着句,“少年人,老夫知道你的事,需要老夫为你做什么。” 张云天拱手作辑,“小子张云天烦请前辈助我退敌。” 老者随张云天的目光,望向慕容千仞的方向,那边的虚影也化实,是一个白发披肩,身着红袍的高大西方老人。 “哈哈,亚当丁,想不到三百年后咱俩会用分身来见面。” 听他们的对话,赫然是三百年前的一对熟人。 第119章 根基不稳 “华夏龙昆,受法则限制,时间有限,先办正事,”西方老者的华语说得很顺畅。 说罢,周边近百米已是被强大的气势笼罩,空气仿佛被凝固,张云天感觉呼吸有些艰难。 龙昆抚须轻笑,笑声不大,但穿透力惊人,笼罩着的气势被震散,周边的空气马上变得柔软通畅。 接着他笑道,“亚当丁,之前你打不过老夫,今日更不是对手,老夫在等着你出手呢。” 亚当丁也不接腔,伸手对张云天射出一记电光指,一道天蓝色的电光直射张云天的前胸,另外一掌挥向数百米远的铁中棠,铁老正搀着行者躲在上方的樟树下。 张云天眼睛一花,龙昆的身影已消失,天蓝的电光已转弯向着铁老的方向而去,铁老所躲的住置已是“轰隆”的一声巨响,仿佛迎来一颗巨型炸弹,炸着数十米地面的泥土离地升空,那棵樟树连根化成碎片,也往上空飘升。 电光火石间,张云天根本来不及反应,而数百米远的轰炸处,空中的泥土漫天飞扬,看不清人影,情不自禁的吼叫一句,“孙兄,铁老。” 就在他肝胆欲裂间,忽闻一道声音,“放心吧,我们没事。” 这是身后行者笑嘻嘻的声音,前面又出现了龙昆负手而立的身影,仿佛根本没离开过。 “你们快退后,”龙昆低说句。 他的话音刚落,已和亚当丁战在一起,两个酣战的老者,迅速变成高速旋转的影圈,瞬间已看不清人影了,地面也跟着在震动,周边尘土随着激荡的空气,形成了一道龙卷风,漫向四周,范围越来越广。 张云天等人已退至四五十米远,衣裤还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心中暗叹,这种实力只怕是至少元婴大圆满之上了吧。 只是容不得他多想,战斗只维持七八分钟,战场便风平浪静了。 地面已是凹凸不平,龙昆还是负手而立,亚当丁已成虚影,而且还在虚弱的说着话,“不愧昔年华夏第一高手,老夫心服口服,三年后异次界再见。” 说完之后便化为虚无,他身后近百米处的慕容千仞,脸色已变得寡白,同时左手又在捏着张符箓,符箓化成一缕白雾,笼罩着他身体,瞬时消失不见了。 他急切的问着,“前辈,可以帮小子拦住此人吗。” 龙昆轻哼,“雕虫小技而已,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说完他纵跃数步,身体升在三丈有余的空中,伸手一探,赫然揪着慕容千仞的衣领,随手封住几道穴位,顺手往下一掼,慕容千仞轰然落地,摔得七荤八素的,面对龙昆这种世外高人,他还生不出脾气,只是将眼光狠毒的盯着张云天等人。 龙昆轻说句,“小子,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铁老,狂刀,慕容千仞交给你俩了,我陪前辈说几句话。” 随后他跟在龙昆后面,在一棵茶树边上站定,他鞠躬作揖,“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免了,你我三年后会见面,有什么事到时再说,现在还有什么事要问的。” “晚辈感觉到自己境界不低,但实力与境界不匹配。” 龙昆捻须,面露微笑,“你是修真者,但规律与修武者是殊途同归,你这是上升速度太快,之前的根基不稳,还没完领悟到境界法则,方法有二,一是快速提高修炼速度,早日破境进入更高境界,二是干脆停止修炼,从普通的凡人开始领悟法则。” 他再次躬身作揖,“晚辈受教了,请代晚辈向无名道长问安。” 龙昆的身体开始虚化,“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走多看,这世界还有无数未知之事。” 他说完此话后,便化为虚无,只留张云天怅然若失的发着呆。 远处一阵欢呼声打断了他的沉思,回身一望,赫然是狂刀在铁老的协助下,砍落了慕容千仞的人头,至此古武界一代枭雄西北王的时代落幕了。 他没有急着回战场,而是掏出手机给石破天发着信息,告诉他赶紧安排人去西北接收慕容千仞的财产,他不想再犯斩草不除根的错误了。 发回信息后又挂着电话给高翠苗,很快就听到高庄主深沉的声音,“云天小兄弟,我母亲同意了小妹的婚事,准备什么时候送聘礼过来呢,老兄可是馋着你的九转大还丹。” “高兄,我现在还在外地,聘礼先别急,我现在送份大礼给你,西北王被龙部诛杀,赶紧安排包抄慕容家的产业吧。” 高翠苗的声音拨高了数分,问着句,“消息可靠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现在,尸首已相离,而且正在我身后。” “这么说,云天小弟也是参与者,有兴趣联手么。” “太有兴趣了,不过明天再详谈,还有事处理,挂了。” 收了电话,这才走向现场,要门的人正在处理现场,张云天掏出一个瓶子及两颗小还丹递给铁中棠,“铁老,连累两名要门兄长深受重伤,小还丹是给二位兄长疗伤用的,瓶子里的丹药是年前炼制的。” 铁中棠知道瓶里有九转大还丹,已是眼睛发亮,毫不客气接过就往怀里揣,生怕有人打劫的样子。 黎明走过来敬礼,“报告顾问,我率队将人犯及首犯的尸身送往军分区,请指示。” 他挥手回说,“人犯数量多,武功又高,还是请要门派人协助吧。” 黎明回说一个“是”字,转身找要门的长老去了。 两个小时后,张云天再次启动了腾辉车,车上多了行者。 行者是碎体的武者,本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只是慕容千仞的电光蛇是经过毒术大师特意改良,含有特殊的毒素,他还是被毒素侵入了体内,好在倒地后,他能及时运功,静心排毒,加上抢救又及时,体内的毒素现在差不多排完了。 小还丹本就是治伤的圣药,吃下之后,又经过几个小时的调息,虽然全身乏力,总算没别的毛病了。 因为是狂刀及时伤了慕容千仞,自己才得以脱身,他是既佩服又感激的。 第120章 拜见师娘 “兄弟,俺姓孙,本名行者,法名悟空,你的刀法很高呵,”他夸着句狂刀。 狂刀可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是撇嘴回着两个字,“有事。” 顿时行者无言以对,又转向开车的张云天,问着句,“云天老弟,你与狂刀兄弟是怎么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呢。” 狂刀主动回答,“他是我师尊。” 行者顿时高兴了,“好呵,以后得叫俺师伯了。” 狂刀的脸色是万年不变,冷声回句,“先打后叫,手下见真章。” 行者感觉下,认为自己肯定打不过,又聊不下去了。 不过难不住他,又转向张云天了,“云天,你和皇甫端木是啥关系,竟然让他和北宫玉跟在我们后面,而且是去你家。” “很简单,王婉是他唯一的女儿,你说他能不跟我们后面吗。” 行者又说不出话来,在他眼中,大名鼎鼎的狂刀是他弟子已经够惊叹了,皇甫家大小姐竟然是他的女佣,他觉得不可思议,但都是他亲眼看见的,不然肯定认为是吹牛。 到澄子湖时,已是夜色撩人,街上灯火通明,远远的望着三号别墅,防御大阵还是在紧闭,看来今日没人进出别墅。 别墅里传出悠雅绵长的笛音,曲子欢快平缓,听着让人舒畅心安,看来是婉儿的杰作,为高翠兰母子而吹的。 他缓缓的驶过去,悄悄的打开防御大阵,将车停在前院,笛音顿停,应该是主人听到了停车声。 皇甫端木的座驾是劳斯莱斯,有专职司机和保镖,北宫玉的座驾是订制版大奔越野高配车,同样有专职司机。 他们两人走下车时,皇甫婉儿已是推门而出,见到皇甫端木,惊讶不已,随后轻盈的飞扑过去,父女轻拥着,她口中叫着句,“爹地今日过来,怎么不发个信息。” 皇甫端木一脸慈祥,轻拍她后背,“乖女儿现在是寄人篱下,目前爹可不敢麻烦你,省得让后辈小子说爹的闲话。” 站在一旁的张云天,顿时一脸黑线,这不是不点名的骂自己吗,还在怪自己在要门时没给他面子。 一时肯定解释不清,便越过父女两个,来到北宫玉面前,“前辈,请。” 北宫玉见到父女相见的场景,哪会不明白,自然对这个神秘的少年更加高看了几分。 皇甫婉儿听着父亲的话,能让父亲不敢直接叫骂,只能拐弯抹角的挖苦之人,可不简单,她诧异的嘟嘴望向张云天,同时发现了北风玉,便离开父亲的怀抱,盈盈的走向北宫玉行礼,“婉儿见过北宫伯伯,还请里面坐。” 经过张云天身边时,特意加重语气的嗔怒句,“你怎么得罪我爹地了,待会要向他赔个小心哦。” 只是此时突生变故,原来狂刀早上看到婉儿送自己和师尊出门,现在又在迎接,误以为婉儿是师娘,古武界本就尊师重道,见到师娘与众人打过招呼,正准备进门了,他窜到婉儿前面数米远,转身正面向着她双腿落地,“咚,咚,咚”连叩三个响头。 口中朗声喊着句,“弟子沐狂风拜见到师娘,日后师娘有任何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明真相的北宫玉等人不觉得异常,但知道的人可是面面相觑,婉儿羞红着脸,不知所措,张云天心头直乐,这个徒弟没白收,真是神操作。 狂刀见婉儿没反应,又掏出两个小黑木盒,递在目瞪口呆的婉儿手中。 张云天喑呼好字,口中假惺惺的喝着句,“沐狂风,起来,婉儿目前还不是你师娘。” 其实他的话很暧昧,婉儿没反过过来,只是喃喃的说着句,“狂刀,我不是你师娘,礼物不能收。” 他大大咧咧的接过婉儿手中木盒,“行了,送都送了,还退什么退。” 婉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羞怒的轻骂,“都是你惹的祸。” 师尊来了,何韵梅师兄妹,自然不敢让小师妹进厨房,两人随即在厨房忙碌着。 张云天将两株千年岩花作为主要辅药,共炼制了十八颗渡厄金丹,现在面临分配的问题,自己留一半,这是师徒三人加罗灵霄要用的。 行者出了二株千年岩花,后来在他的药材中又发现十余根赤焰草,分了他四颗,并带他到洞天福地疗伤去了。 算起来手中只有五颗可以自由做人情的,所以他决定用渡厄金丹来拍皇甫端木的马屁。 皇甫端木其实并没放弃三年后的异次大陆之行,他知道靠自己修炼无法达到武圣境,他目前的心愿只有两个,一个是早点为女儿找个归属,让自己走得安心,另一个是重金求天材地宝,提升自己的功力。 今日在要门丢了面子,要不是张云天已入了他的法眼,已列为女婿的候选人,依他往日的性格,早就将婉儿带走,摔门而去。 在婉儿盎然笑语中,他耐着性子陪着北宫玉喝着洋酒,还时不时的挖苦张云天几句,只是张云天浑不在意的嘻笑着,在一旁还为他们添酒盛饭,偶尔还敬一杯。 在主家吃饭,主人还被皇甫端木数落,北宫玉的脸上挂不住,劝说一句,“行了,老弟,小伙子都是龙部顾问了,鼎鼎有名的狂刀也是他弟子,亲自伺候着我们兄弟俩喝酒,你还有什么委屈好说的。” 听着北宫玉的话,张云天趁机掏出二个密封的小玻璃瓶递给皇甫端木,“皇甫前辈,在要门,晚辈是在执行公务,如有得罪,还望见谅,这两个玻璃瓶,分别装了一颗渡厄金丹,二颗九转大还丹,还请皇甫前辈笑纳。” 此话一出,皇甫端木和北宫玉齐放酒杯,望着玻璃瓶的眼睛满是炽热,皇甫端木这些年东奔西跑,虽然收集了不少名贵药材,但加起来的作用,还不及九转大还丹的十分之一,更别说渡厄金丹。 婉儿巧笑倩兮,玉手拿着一个小瓶,仔细端瞅着,望着张云天娇声说句,“天哥哥,炼制渡厄金丹和九转大还丹,我也是出了力的,为什么我没有呵。” 第121章 顺其自然 次日上午十点,东城区税务局迎来了一 批重要的客人,领头的是世界五百强锦绣山河集团董事长皇甫端木。 税务局的大门口高挂欢迎条幅,局长张淮山率一众局领导,另楚南一些新闻媒体等人候在大门口。 在宽大的局办公室,宾主分坐两边,说了十来分钟的公式套话,锦绣河山决定赞助东城区税务局一千万,改善办公条件及员工的休闲生活。 张淮山依照惯例,说着感谢的话,随后欢迎锦绣山河在东城区投资,并表示东城区税务局一定以最优质的服务,对待投资的客商。 随后接受媒体的采访,媒体关注的是锦绣山河是否会在楚南投资,得到了肯定是答复后,大家都是尽兴而归。 直到媒体人士离开后,皇甫端木提出要单独与张淮山交流十分钟,随后两个人单独对坐在小会议室。 张淮山直言问着,“皇甫先生,可是为婉儿而来。” 皇甫端木昨天就已被张云天的极品丹丸击倒了,此时他是瞒着一对小儿女来考察张家的家境的,早上他就了解到,张家只是普通人家,父母是公职人员,但家底很干净。 “婉儿母亲走得早,多年前,我们就是父女两相依为命,她年前年后都在张家,为你们添麻烦了。” 张淮山自猜到婉儿的身份后,就担心皇甫家会找麻烦,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婉儿一直与张家的家人相处融洽,亲如家人,年前我们没见过婉儿的真容,更不知道她的身份,当时内人还想撮合她与小儿成为一对恋人的。” 他顿了下,又继续说话,“正月初一,她才以真容现身,当时全家人惊讶得视她为天仙,从她说话中,我又猜到她是皇甫先生的千金,所以今日见到先生,就知道是为婉儿而来的。” 皇甫端木古井不波的目光变得温柔,眼光透着溺爱,“她就是装成那个丑模样离家出走的,让我找得好苦,还悬赏二十亿发了寻人启事。” 这时张淮山接到手机信息通知,要他送皇甫端木一行人去区府和市府。 他继续说着话,“之前张某还想撮合婉儿与小儿的,自得知她身份后,想到家境相差悬殊,后来不敢再有此念了,不知皇甫先生今日前来有何指教,张家一定配合。” 皇甫端木笑了,眼睛微眯,“很简单,当我没来过,顺其自然。” 张淮山顿时涌起激动之情,起身紧握对方的双手,口中连说,“谢谢,谢谢。” 狂刀在外人面前不喜欢说话,正拉着师尊在澄子湖住宅区的林荫小道散步。 他在介绍自己的来历,他只知道父亲是来自另一个界面,至于在哪,他也没去过,母亲姓沐,是华夏西南滇省人,他大名叫沐狂风,随母姓。 年前他去千石山深渊,发现父亲留下了路标,虽然有些年份了,但可能还有生机,只是深渊中,路标最后所指的位置,踏入后就会迷路,他尝试数次都无法寻到规律。 张云天一直是默默的听着,他没有插话,他怀疑深渊中有一个庞大的空间大阵,如果是的话,目前以他的修为还不能破这种大阵,他在想着龙昆老者的话,要不快速破境,要不停止修炼,不由暗骂句,“该死,遇到瓶颈了,不然吃了渡厄金丹怎么可能还没突破。” 他掏出一颗渡厄金丹递给狂刀,吩咐他找个适当的机会吃下,方便突破,随后将深渊有空间大阵之事说出来,他们两人只要有一个人突破大境就可以破阵了,狂刀听着是面露炽热,紧握渡厄金丹,恨不得立即服下。 自高翠兰来到楚南后,八戒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习惯,每天在澄子湖是早出晚归的,白天当教练赚钱,晚上回澄子湖陪媳妇。 八戒是个对自已仁慈,对别人严格的人,短短几天就赚了个魔鬼教官的称号。 天霄金盾保安公司位于白月光夜总会旁边天莹大厦九至十二楼,目前还没开业,八戒是内定的总教官。 在天莹大厦十二楼,龚长杰,柯无缺,蒋环球,葛文欢四个人各带十二人,正在训练。 这四个人吃下改良版的小还丹后,各自提升一个大境界,龚长杰,柯无缺目前是半步宗师,蒋环球,葛文欢两人是武尊大圆满的境界。 八戒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监视着众人的训练,时不时的大声吆喝,要求重新练过。 在罗灵霄的带领下,张云天和狂刀走进了十二楼。 八戒见到他们,马上喝着句,“停止训练,集合。” 四队人马迅速集合排成四个横队,八戒走向前排正中,“立正,跟我喊。” “老板好,老板辛苦了。” “老板好,老板辛苦了。” 十二楼传出响彻云霄的问好声。 张云天走向八戒的位置,也是沉声喝着一句,“兄弟们辛苦了,欢迎大家加盟天霄金盾,以后就靠大家支持了。” 他是老板,只是与大家见面,混个脸熟而已,没必要训话,简单的说上几句,就领着狂刀离开了。 下午他要领着婉儿,云蕾小两口一起去拜访秦明。 秦明的岳父白老正在楚南,同时自己的母亲也在家,正好请张云天为他们检查下身体,所以早就约着今天请张云天和婉儿来军分区吃饭。 秦明住在南城军分区的一个四合院内,秦明请了两个军中大厨在掌厨,正好今日是周日,夫妻俩都休息。 小虎拿着一支玩具枪,守在大院门口等客人,见到张云天从车上走下,远远的就跑过来扑向他,口中喊着句,“张叔叔。” 张云天张开双手,抱着他就往上抛,随后稳稳的接住,笑问句,“小虎,有没有想叔叔。” 小虎眨巴着眼睛,撇嘴说着,“叔叔骗人,答应教我武功却不见人。” 秦明夫妇听到外面有吵闹声,知道客人到了,也都来到前院门口迎接。 张云天放下小虎,与秦明轻拥下,这才介绍云蕾给他们认识。 白露听到婉儿就是王婉时,惊讶得张口合不拢了,张云天干脆把她的身世也抛出来,这下就是云蕾小俩口也震惊了,锦绣山河的公主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第122章 一客不烦二主 众人客套一番,白露寻着个机会,拉着张云天,轻声的说着句,“云天,嫂子看到你治好了父母,知道你医术高明,所以想请你帮我检查下父亲和家婆的身体,他们两人的问题都很严重了。” 白老是一个年近六旬的男子,因为级别高,目前还是年富力强时,他的腰板挺直,精神矍铄,如果不是白露说他身体不好,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军人出身转业的高干。 秦母的年纪比白老稍大,身体虚胖,脸色灰暗,她的身体情况已写在脸上了。 时间还早,张云天二话都没说,就在秦明的书房分别为二位长者,渡气把脉,仔细检查一番。 白老心脑血管硬化,还有个恶性脑瘤,已是中后期了,之前已住过二次院,因为他自己不知道患有恶性肿瘤,加上工作忙,两次都强自出院,没有动手术。 秦母的病更危险,心脑衰竭,加上心梗,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 虽然对两人的病情已是了如指掌,但还是叹口长气,想治好,得花不少时间。 看到他走出书房,夫妻又拉着他走出四合院,秦明已是眼中含泪,“我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可是母亲却随时会离开,当儿子的根本没机会伺候她,真是不孝。” “行了,你们两口子放心,我又没说不能治,你们准备一间静室或者接到我家也行,我能确保治好白老和你娘的病。” 说得两口子破涕而笑,白露问着句,“云天,有什么需要嫂子帮忙的。” 他轻嘘声,“有,帮我保密,毕竟我不是医生。” 回到客厅,小虎正缠着婉儿,“姐姐你可以教我变身术吗。” 张云天摸着他的头,“小虎,怎么啥都想学,我要姐姐教你吹笛子,她的笛子吹得很好的,怎么样。” 婉儿横了他一眼,“小虎在说你答应了教他武功,说话不算数呢。” 随后她又转着眼珠,“要不,我将童童也接过来,让他俩一起学。” “可以,让八戒教,地址在天莹天厦,随时可以去。” 云蕾两口子正陪白老说天蕾建材之事,白老听到张云天教小虎练武一事,马上来了兴趣,先是写了个电话号码给云蕾,让她直接找人,安排投标之事。 “云天,听秦明说你武功高强,赤手空拳干掉了几个国际雇佣兵,为什么不从军呢,以你这种身手,在部队很吃香的。” 他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疑惑的问一句“白老,我加入了龙部,而且年薪上千万,算不算从军呢。” 秦明眼带羡慕,“当然算,我可是申请了好几次,外围成员都没选上,把你的证件给我看下,你是什么级别。” 张云天慢悠悠的掏出证件递给他,他看着职务是顾问,结果也没弄明白,随手又递给岳父白老。 白老笑着解释,“这顾问身份不低,相当于门派中的护法身份,不管具体事务,但在龙部的话语权不低,怪不得秦明说你武功高强。” 随后他话题一转,聊起了三城合一之事,“但凡基建项目,都吸引了三教九流的参与,天蕾建材是独资还是合资呢。” “白老,是小侄邀着老牌世家之程家及号称楚南地头蛇熊家合资的,只不过他们只出人脉和资金,不参与具体经营,全权委托我姐和姐夫打理。” 白老赞着句,“好家伙,没有天大的面子,岂能说服这二家同意这种方式来和你合作。” “白老也知道这两个家族吗。” 白老侃侃而谈,“程家父子在军中颇有影响,程老爷子又是军中大佬叶老爷子的嫡系,上次叶老被神秘人士所救,创造了一个医学上起死回生的奇迹,而且身体还硬朗着呢,所以程家目前还有上升空间。” 秦明心生神往,“虽然同在楚南,可惜无缘结交程家呵。” 云蕾好不容易的插上话了,“秦大哥,何心枉自菲薄,云天和程家祖孙三代亲如一家人。” 秦明直拍大腿,“对呵,反正一客不烦二主,云天,我岳父和我娘的病拜托你医治,小虎的武功,包括他以后进龙部,也交给你了,改天还要带我去拜见程老爷子。” 白老瞪眼,“老夫没病,治什么治。” 张云天起身在他耳边,低言几句,白老不吭声了,只是望着张云天,满脸震惊。 约好秦明送二老在澄子湖治病后,一行四人才分乘两台车打道回府,回到澄子湖时,已是晚上九点了。 这时才腾出时间与高翠苗通电话,接通之后,高翠苗介绍西北王的产业情况。 “云天老弟,高家不是以商业见长的家族,目前只盯能盯着西北王的三处中成药种植基地,一家药业公司,另外还有一家房地产公司,这几个项目,如你有兴趣,可以合作投资,至于其他产业,高家目前没能力插手了。” “很好,你核算下需要多少资金,然后起草合同,钱我随时可以转过来。” “毕竟是抄底,肯定是以最低价格拿下,估计在三个亿左右的样子,我起草合同后,马上传给你,合作愉快。” 张云天咒着句,“哈哈,西北王是个庞然大物,希望大家都去咬一口。” 听着他的电话,婉儿诧异的问着句,“西北王死了吗。” 他轻哼个“嗯”字,不再多说西北王的事。 此时,外面又进了一阵人,行者师兄弟,狂刀,高翠兰,程珊珊,何韵梅。 寇辰溪被皇甫端木带走了。 看着行者神采奕奕的样子,估计是突破了,应该是下午出关的,他道着句恭喜后。 只见程珊珊小心翼翼的来到他身前,低声问他,“老师,狂刀是师弟还是师兄。” 张云天闻言怔住了,狂刀年纪比珊珊大,但拜师的时间又要晚,不由望向八戒。 八戒笑说句,“古武界是以入门拜师时间论长幼的,而不是以年纪论长幼。” 他这才一言定音,“哪沐狂风是师弟。” 第123章 巫家武馆 “老师,弟子也算是宗师初成的修为了,而且身边全是武功高强的前辈,就算师娘的武功只怕比我也是高很多,我想应该带着师弟去趟巫家武馆了,”程珊珊说出了她的心愿。 没待张云天回话,婉儿疑惑的插着句,“珊珊,谁是你师娘。” 程珊珊眼睛望着自己的脚,低声回话,“皇甫婉儿,皇甫家大小姐。” 婉儿跺脚,起身准备上楼,羞怒的骂着句,“我什么时候成你师娘了,是不是你们师徒准备联手欺负我。” “我老师有什么不好,想做我师娘的都排着队了,再说你亲口承认是老师的女朋友,之前我不知情,是针对过你,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弟子会叩头认错的,”珊珊还是不敢抬头说话。 婉儿本是回三楼房间的,听着她的话,便站在楼梯间,回眸一笑,“哦,想做你师娘的还排着队,我怎么不知道,说说看,你是不是在吹牛。” 珊珊果然上当,“说就说,年前清姐介绍的乔冰,长得美若天仙,家世虽比不上皇甫家族,但也是沪海世家之一,现在是天天在找老师,还有老师年前救的苏茹,一个网红,又是个小明星,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要以身相许,现在还在白月光夜总会等着呢。” “哟,想不到天哥这个木鱼脑袋还这么行时呵,要不,和我说说你的风流韵事,”婉儿“咚,咚”的又往楼下走,走向张云天,一副小女儿的姿态体现无遗。 张云天白眼瞪着珊珊,骂着句,“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悟空担心两人会吵架,自己本就喜欢热闹,便转移着话题,冲珊珊喊着,“丫头,去武馆记着带上俺。” 只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婉儿坐在张云天边上,悄悄在他手臂捏着一把,竟然不吵不闹了。 正月初九,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楚南的天气自立春后,早晚温度低,白天的温度比较暖和。 巫家庄园座落在西山公园后面的山脚下,因为位置比较偏僻,又只有一条出入路,这里的环境幽雅宁静,庄园占地面积很大,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竹林,水泥路边还有溪流水。 巫家是开武馆的,学员是以青少年人为主,每天都有川流不息的人进进出出,有拳师教练,也有学生家长。 程珊珊将迈巴赫停在停车场,带着狂刀和行者钻出车门,径直走向庄园的大门,巫家庄虽然人多,但没有专职的保安,也没人认识他们。 穿过挂着书写巫家武馆门匾的茶色木大门,就走进了一个草坪,这是一个露天练武的草坪,虽然是正月,现在还有不少青少年正有模有样的在练习。 草坪上兵器木架,摆着十八样兵器,有十余黑衣青年正分别指点学员练习,因为无人盘问,程珊珊乐得领着狂刀,行者两人四处参观。 草坪后面是一栋大排房,里面全是木地板,靠里边有一个擂台,用于比武的,这里是屋内练武场,有三三两两闲扯的,也有在对练的青年人。 巫天阳赫然也在里面,正陪着几名师兄弟在闲聊,他的手臂被张云天的刀刺砍断后,虽然抢救及时,现在已打着钢架固定在身体上,目前还无法活动。 当他看到程珊珊时,顿时面上表情很丰富,有惊有怒还有喜,他喊着句,“兄弟们,快将他们三人围起来。” 接着又吩咐一句,“小九,快去通知我爸和二叔,就说程家找上门来了。” 瞬间程珊珊一行三人被十余人团团围住,最前面的珊珊脸上含着讥笑,据她了解,目前巫家家主巫飞龙就是宗师初成的境界,与自己的战力差不多,狂刀依旧万年不变的云淡风轻,唯一的变化是他没有握刀柄,在他眼中,这群人不值他动刀,行者眼望屋顶,满脸不屑。 珊珊淡淡的讥笑句,“巫大少,你确定就是这么迎客,不等你父亲作主吗。” 巫天阳冷哼一句,“既然送上门了,今日不管父亲出不出来,你都别想离开了,程大小姐长得这么水灵标致,正好陪兄弟们乐呵乐呵。” 围着三人的十余青年听着都是眉飞色舞,还有人笑出了声。 程珊珊闻言色变,怒火冲天,手执青缸剑,作势欲出。 狂刀冷哼,让众人感觉到震耳欲聋,而且是杀气袭人,顿时无人敢再出声讥笑。 这时里面后门走出一阵人,率先走在前面的两人分别是家主巫飞龙,他右边是二弟巫飞虎。 巫飞龙看到程家只有程珊珊一个人,也是讥笑一句,“原来是程家大小姐驾到,只是你们程家没长辈了吗。” 珊珊冷声回着,“一个小小的巫家武馆,没必要惊动长辈了。” “哈哈,程家果然是英雄辈出,飞虎,去试试程大小姐的武功,是否有她口气那么夸张。” 巫飞虎之前的境界与程珊珊差不多,被张云天打断手臂后,虽然已经恢复,但多少受了些影响,武功已是不进反退。 程珊珊已经连续突破两个大境,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后面又有两个绝世高手掠阵,她收回了手中的剑,脸上充满自信。 最后两个人都走向擂台,相对而立,巫家以拳出名,巫飞虎率先出拳,拳头硕大,快捷无比,一招黑虎掏心,带着呼呼风声,力大无穷。 程珊珊早已蓄掌,她使的爷爷独创的绝学玄阴掌,纯正的内功,挟带宗师之力,拳掌相撞,轰的一声大响,她安稳站在原地,而巫飞虎被震退三步才稳住身体。 “接我一掌,”得理不饶人的她,脚步一蹬,挥掌直挥巫飞虎。 巫飞虎虽然早有防备,只是掌力奇大,仿佛被千斤大石砸中,身体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一脚悬空,跌倒在台下。 巫飞龙脸色猝变,他已发现程珊珊已是宗师之境界了,和自己的实力己相当,台下还站立一对满脸不屑的年轻人,只怕境界更高,实力更强。 第124章 负荆请罪 “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呵,程侄女今日可是踢巫家的台子而来吧,不知台下两位兄弟是何人呵,”巫飞龙看到众弟子将二弟扶走后才开口问话。 气神闲定的程珊珊傲娇的回着话,“今日我过来就只为爷爷讨个说法,当年的陈案你们自己了解吗,至于踢馆,单打群殴你请便,今日我们三人全接下。” 随后她才介绍狂刀的身份,“这位是我师弟,独闯剑门和阴爪门的狂刀。” 巫飞龙倒吸口寒气,他是个武者,自然知道目前古武界,狂刀的名头是最响亮的,巫家武馆的人还不够他一个人杀的。 珊珊继续介绍,“这位是悟空大师,师尊的至交好友。” 行者不耐烦,“丫头,闲话少说,要打就开战。” 在古武界实力为尊,巫飞龙拱手作揖,“不知两位前辈驾到,失礼了。” 行者问句,“少来,刚才还围着我们呢,怎么现在不打了吗,那丫头所说的事怎么解决。” 巫飞龙己是满头大汗了,“其实晚辈并不清楚具体经过,这就请家母出来说具体经过,如果真是巫家理亏,晚辈亲自去程府负荆请罪,程小姐,你说呢。” 珊珊今日只不过是为爷爷出头,她经常听到爷爷说起这段往事。 五十多年前的自卫还击战中,爷爷年轻气盛,抢在巫家先人之前顺利的执行了一个危险任务,因而荣立战功,自此在部队是平步青云,职务反超巫家先人,而巫家先人自此郁郁寡欢,至死还在怪罪爷爷,在巫家先人离世后,巫家后人多次挑衅程家。 最严重的这次,是数月前趁爷爷拜祭巫家先人时,设伏袭击爷爷,如果不是老师出手相助,必死无疑。 老师说得好,爷爷是年少轻狂,抢着执行任务,何尝不是将危险留给他自己了,巫家先人因此生恨,只能说是心胸狭窄之辈,所以她不服,总想着了却爷爷的心愿,让巫家后人明白爷爷的一片苦心,说不通,她才决定用拳头来解决。 巫老太太是位八旬老人,在后辈的搀扶下,战战巍巍的走进屋内训练馆,她打量着程珊珊,慈祥的问着句,“你就是明清老弟的孙女。” 面对老人,珊珊说话的口气柔和多了,“巫奶奶,我是为爷爷当年之事而来,如果真是程家的过错,我程珊瑚虽是一介女流,愿向巫家代爷爷叩头认错,并赔偿损失,如果是巫家无理取闹,就得给我爷爷一个说法,否则我的拳头不认人。” 巫老太太叹着气,“五十多年了,这段公案,也该当着你们这些后辈说清楚,那个时候明清和先夫在同一个部队当兵,因为是同乡,先夫大明清几岁,一直以兄弟相称,在那场还击战时,本来上级安排先夫去执行一个危险任务的,但明清得知后,认为这个任务是九死一生,就留着一封信,抢先而去,结果非但没死,反而躲过敌人的围剿,顺利完成任务后,又因此荣立战功。” “先夫从此郁郁寡欢,并将明清留下的信交给上级首长,结果又是明清受到表扬,先夫挨了批评,先夫因为心胸狭窄,对明清多次示好也是置之不理,反而心生仇视之心,因他的身体不好,脾气又暴躁,老身也无力调解,所以拖到现在才说出来,程小姐回去后,请代老身说句对不起,老嫂子愧对他了。” 程珊珊吸着一口粗气,眼睛蒙上了水雾,“好的,巫奶奶,话我一定带到,您请回吧。” 待巫老太太的身影从后门消失后,她望着巫飞龙似笑非笑的说着句,“巫家主,还有何话说。” 巫飞龙艰难的吞着口水,“请转告程老爷子,午饭之后,我率巫家嫡系子弟前来程府叩头认错,负荆请罪。” “好,这是爷爷的事,作为孙女,我不会表态,但我会在程家候着诸位,特别是巫天阳,本小姐可是不好玩的,师尊砍了你一条手,我不介意让师弟把你另一条手也砍了,你看着办吧。” 顿时巫天阳吓得跪倒在地,单手抽着自己的嘴巴,直打到嘴中流血,脸肿得像猪头,程珊珊才说着句,“走了,不用送。” 张云天上午在澄子湖为白老和秦母治病,首先是花了三个小时为二老疏通心脑血管。 简单的吃过午饭后,又将白老带到二楼,封住他的睡穴,用气针扎满肿瘤周边的穴位,最后渡入一缕真气,用真气慢慢的吞噬着脑瘤,然后将一颗小还丹一分为二,待他醒来就服用半颗,让真气吞噬的病毒随汗液排出体外。 对白老的病他准备分三次治疗,而秦母只需安排两次就行了。 趁白老沉睡中,又匆匆的为秦母也扎上了气针,同样渡着一缕真气为她修复心肌。 饶是他内力深厚,几番神操作之后,也是有些疲倦,好在现在多了个婉儿做下手,她出自皇甫世家,医术同样不错,他盘坐在秦母房间调息打坐。。 直到下午三点,白老和秦母才分别从各自的房间走出来,秦母的精神变化很多,没之前的那种虚弱感,肤色也有些红润了。 白老对自己的病情一无所知,之所以乖乖的配合治病,是因为张云天告诉他,自己就是治好军中大佬叶老爷子的神秘人,所以他才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张云天,此时吃了半颗小还丹,走路已是龙形虎步。 匆匆送走秦明一家人,他又载着婉儿风驰电掣的驶向程家庄,可惜去晚了,没有看到负荆请罪的热闹场景。 不过程老爷子心愿已了,显得开心不已,对巫家后辈嘘寒问暖,让孙女撇着嘴,鄙夷不已。 行者有酒有肉,吃得不亦乐乎,狂刀坐在下首不言不语,像是空气,程珊珊拉着父亲,滔滔不绝的介绍着狂刀的在古武界的风采,听着程扬武第一次对张云天产生了敬畏之心,收了名动天下的狂刀做弟子,他在想张云天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第125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巫家后人过来负荆请罪,程老总算了却一桩心愿,同时想化解张云天与巫家的隔阂,所以早就吩咐珊珊将师门一众长辈接到程府,见证两家冰释前嫌的场面。 老爷子带着巫家后人在内堂聊天,而程扬武父女在前堂陪女儿师门的客人。 张云天和婉儿赶到时,前堂已是高朋满座了,珊珊拿鸡毛当令箭,将白月光夜总会的高管及天霄金盾保安骨干都请过来了。 看到这些人,张云天才发觉自己身边不知不觉中围聚了不少人,也算拥有一个正规的团队了。 程老爷子一心想补偿巫家后人,了却他多年的心愿,此时正拉着巫飞龙的手,“飞龙,改天我去拜访老嫂子后,你们兄弟陪我去拜祭你父亲,我要亲手为他敬酒焚香,这是老夫多年的心愿了。” 今日才了解真相的巫飞龙兄弟三人,内心充满愧疚,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本应是世家长辈,只是因为巫家原因,竟然仇视了数十年。 “程世叔,昔年都是飞龙的过错,以后世叔但凡有令,我巫家一定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程老爽朗的笑道,“老夫已是黄土埋身的人,没什么事需要你们后辈去做的,但你们有这个态度,我听着还是很高兴。” “今后程巫二家的后人就是世交,应该多走动,互相帮助,亲如家人。” 巫飞龙有些迟疑,“程世叔,可是我们得罪了扬武父女俩,真是愧对他们呵。” 老弟子大手一挥,霸气的回着话,“这个不用担心,老夫还没死呢。” “另外今日我要介绍一个少年英豪给你们认识,之前曾得罪过巫家,我希望你们相逢一笑泯恩仇。” 听到老爷子召唤的张云天,带着罗灵霄,行者,八戒小两口,婉儿师姐妹及狂刀一行人走向内堂,他准备将众人介绍给程老认识。 老爷子的身份摆在这,放下成见的巫家后人,自然对他抱有敬畏之心,看到老爷子起身迎客,都跟着站起来,侍立在他的左侧。 张云天拱手作揖,口中说些祝福的话之后,又寒暄着几句,这才接着依次介绍众人的身份,“老爷子,这位是楚南独行客罗灵霄,这两位是我的兄长悟空大师,八戒大师,南天一柱的弟子何韵梅,女儿皇甫婉儿,西北古武世家的高翠兰小姐。” 在众人后面的程珊珊拉着狂刀越过众人,稍落张云天半步,傲娇的介绍着,“爷爷,张云天大师的大弟子程珊珊,二弟子狂刀,以后我的身份不再垫底了。” 程老乐得哈哈大笑,“可你的武功是垫底的,还需努力呵。” 又面向众人拱手,“托云天之福,认识你们这些少年英豪,诸位都是世外高人,平生难得一见的。” 随后又与每个人都单独寒暄几句,待他与八戒寒暄时,张云天插着句,“老爷子,八戒兄弟与高翠兰小姐今年五一在楚南成亲,到时还得请你当证婚人。” 老爷子欣然应允,然后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问着句,“你小子找了女朋友还没带给老夫认识呢。” 他胡乱应付着,“正在努力追求,有结果后,我一定带她来见你。” 程老与众人客套一番,又拉着张云天的手,来到左侧的巫飞龙兄弟的身前,说着句,“云天,这位是巫家家主巫飞龙,之前因为老夫的原因,巫家曾得罪过你,你是世外高人,能否看在老夫薄面上,一笑泯恩仇呢。” 张云天当日已出手教训过巫家人了,根本不会再在意这点小事,“当日有人出言不逊,张某出手过重,还请巫家主别在意。” 随后又问着句,“巫家还有伤者吗。” 巫飞虎当日是为首之人,“前辈,巫家有眼无珠,当日多有得罪,也算是罪有所得,目前只有侄儿巫天阳的手还无法活动,其他人大致都恢复了,只因他今日又冲撞珊珊小姐,故没有随同来程府。” 他随口吩咐一句,“珊珊,等我有时间,你把他带过来,让我瞧瞧。” 程珊珊跺脚回道,“老师,他今日才得罪我。” 他没好气的回着句,“你跟老爷子去说,只要他同意,我没意见。” “我带,行吧。” 在楚南,开武馆是游离在灰白两道的,独行客的名头远远高于张云天这个紫衣大侠,巫家人很快与罗灵霄打得火热,张云天乐得自在,找着悟空在说话。 “孙兄,我安排好时间,你我同去高家提亲吧。” 行者立即拉着他的手走向偏僻处,“云天,以后俺和八戒叫你大师兄或者老大,行不。” 他疑惑的问着,“什么意思啊。” “俺兄弟俩从小就在寺庙长大,人情世故一无所知,加上又没钱,这不,八戒的婚事也是你在操办,以后俺有事时,麻烦你的时候多着呢,所以俺这个老大让给你做。” 他不由哑然失笑,“老大张开口,小弟忙断腿,你们师兄弟这叫天生是当老大的料呢。” 行者顿时讪讪然,“你再考虑考虑吧,俺老孙可是很少叫人老大的。” 这时,罗灵霄找着个机会跑到婉儿这对师姐妹身边,叫着句,“婉儿嫂子好。” 婉儿粉脸一黑,“怎么天哥宝贝徒弟叫本小姐师娘,你这个宝贝师弟也来凑热闹了,是不是想逼本小姐翻脸呵。” 罗灵霄连连摆手,“别生气,听我解释,这几天,哪个乔冰和苏茹天天守在白月光夜总会,要我约老大出来,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天天在找理由推脱么。” 婉儿的脸色这才稍缓,“推脱和躲藏都没用,这样吧,下次你先通知我,我陪天哥一起去。” 程府今日杀猪宰羊,还真有节日的气氛,直到吃晚餐时,云蕾小俩口才姗姗来迟,她安排郭子明陪程扬武,自己特意挑着罗灵霄边上坐下。 “灵霄老弟,听说你现在是楚南道上赫赫有名的独行客,以后可得罩着姐姐哦。” 罗灵霄苦笑着,“蕾姐,好久没去澄子湖了吧,哪里面的每个人,都是可以横扫楚南黑道的人,你多走几次,保你可在楚南横着走了。” 第126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云蕾有些担心,“不行,云天也开始混黑道了吗。” 罗灵霄撇着嘴,“蕾姐想哪里去了,咱兄弟俩现在是华夏最神秘特种部队的高级成员,怎么在你嘴中就是混黑道。” 说完还得意的掏出证件,“看清楚点,这种证件享有特权的,你知道就行,不准告诉别人。” 云蕾虽然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但罗灵霄自小见到她就有压力,不然他也不会在张云天耳边吐槽,云蕾是张家的母老虎,寻着个机会溜到八戒身边,提议晚上大家去白月光夜总会再聚会。 张云天拒绝去夜总会,他收到郭老住院而且点名要见他的消息,晚上还要飞京都。 郭老在医院享受高干待遇,病房是套间房,还有警卫守护,他正月初一住进了医院的。 早上八点张云天就出现在协和医院,在洛东阳的带领下,畅通无阻的来到郭老的病床边。 郭老还在酣睡,望着他的样子,比之前瘦了很多,脸色灰暗,人也憔悴得多,张云天没有吵醒他。 在洛东阳的陪同下,在医院的林荫道上散步,“云天,老师是累病的,从楚南回来后,老师一直守在实验室,没日没夜的工作着,听实验室的同事说,他在一个月前就患了胃出血,但就是不肯进医院治疗,谁劝都没用,而我和夏若雪又没资格进实验室,根本无法照顾他的身体,等下你见了老师,帮我劝劝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工作总是做不完的。” 张云天知道郭老的身体主要是肠胃不好,加上长时间超负荷工作,引发内分泌失调,焦虑,烦躁及失眠等,这种病需要休息调理。 他回着句,“我会劝他的,只是郭老找我有什么事么。” 洛东阳摊着手,“之前他在实验室,我也只是过年才见到,初一就进院了,我也不知道老师找你是什么事。” 洛东阳的心情不好,两人沿着林荫道散着一圈又回到住院部,郭老已经起床在洗漱,见着张云天,两人打完招呼后,他就吩咐着洛东阳,除了医生护士外,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他。 待郭老开始在客房沙发上吃早餐时,坐在他对面的张云天才开始说话,“郭老,听说你工作起来,还是个拼命三郎呵。” 郭老笑骂,“你这又是听哪个嚼舌根了,老夫只是多加了些班,主要是想早日将外星人解剖检测,及化验地心蓝晶石的化学成分。” “难不成郭老知道我是个神医,所以特意把我召到京都,为你调理身体么。” 郭老惊讶不已,“你小子还是神医呵,正好,上午和你聊过之后,我的身体反正没什么大事,调理下也好,正好早点出院上班,顺便中午陪老夫吃午饭。” 两人说说笑笑间,郭老吃完了早餐,他按着下铃声,很快一个身穿制服的持护送了一杯泡茶和一杯白开水进来。 张云天接过杯子便闻到清醇的茶香,是熟悉的西湖特级龙井茶的味道,口中说着句,“谢谢,”随手放在茶几上。 郭老笑说句,“今日约你过来,是因为上午没安排为老夫挂针。” 说完伸出满是针孔的双手,抱怨着,“瞧瞧,一点小毛病,这医院每天安排四五瓶吊针,简直是小题大作。” “早知道郭老就应该打电话给我,我可不会为你挂针的。” 郭老眼中充满神往之情,“老夫还真想认识你那个神秘的师尊,他还真像个神仙般的人物。” 他饶有兴趣的问着,“郭老,此话从何说起。” “通过解剖智通机器人我才发现,这个机器人水火不侵,简单点说就是,目前地球上没有任何武器能伤得了这个机器人,他身上有个非常先进的能源转换机,另有一个能源贮存器,你师傅将机器人的能量全部抽掉,又破坏了能源转换机,所以这具机器人才能完整无缺的保留下来。” “通过这次解剖,我们得到了很多实用价值,特别是储能方面对我们今后的研究指明了一个方向,通过化验,我们发现有好几个元素是地球上没有的,总之实用价值是非常巨大的。” “机器人所用的枪支,其制造原理也能让我们的激光武器的威力直接提高上百倍。” “特别是地心蓝晶石,我发现有很多小颗粒储存着大量神秘的能量,如果你们这些修炼武功的人吸收这些能量,可以造成质的变化,同样将小颗粒的能量用在飞机或者航空器上,可以领先其他国家百年以上。” “这还只是目前所研究出来的成果,因为时间原因,还有很多未知科技尚未发现。” “目前华夏将这个实验室定为最高等级的实验室,国际上很多国家派出很多间谍在搜集机器人和地心蓝晶石的情报,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这批实验主体之物是你提供的,你有权利知道。” 郭老的提醒,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己身上拥有修炼奇宝还不自知,但目前自己遇到瓶颈,他也没有马上动用的心思。 张云天将他所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郭老,真正的外星人并不好惹,他们之所以光临地球,肯定不会是旅游,要不就是为能量而来,要不就是为矿物质而来,能够跨过星际光临地球的生物,本身就代表了实力,我听师傅这次之所以有惊无险,是因为这批外星人开采的地心蓝晶石,纯度不高,所以不值得大动干戈。” 因为没人打扰,一老一少的两人从实验室聊起,竟然聊起了三界之事,郭老的知识面非常显得广泛。 “老夫相信有三界的存在,但认为与古代传说又有不同,例如冥界,绝对不可能像阎罗殿那么简单,人死之后的意识是一种无形的物质,有的直接化为虚无,但大多就像能量一般的存在自然界,或者说是某个界面,通俗的说法就是阴界,但这些存在丝毫影响不了人类。” 随后又谈起着人类的起源,“老夫认为人类的起源绝对不是进化而来,虽然人类目前是地球的主宰,但既然是进化,难不成现在的人类就是进化的终点吗。” 第127章 扰乱古武界 当两人又谈起神学时,客厅大门“吱讶”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倩影手提两个大食盒站在门口。 这是郭老的孙女郭之楠,两人之前在楚南见过一次,张云天连忙起身接过食盒放在茶几上,口中打着招呼,“大校花辛苦,谢了。” 楠楠一脸惊奇,“你们一老一少的聊得开心,就没点代沟吗。” “云天,上次在楚南你可是欠我一顿大餐,正好我们快开学了,你可得陪我在京都玩一天。” 郭老也乐意见到孙女与张云天拉上关系,在一边凑着热闹,“好呵,云天,今日我们就谈到这,待会为老夫检查身体后,你们一起出去走走吧,以后有机会再安排老夫拜访你那个神秘的师尊。” 张云天现在是龙老手下的兵,到了京都,没有不去报到的道理,当着郭老的面就挂了个电话给石破天,石破天约好三点派人来医院接他。 郭之楠嘟着嘴,显得很不开心,“哼,想陪本小姐玩的人还排着队呢,你倒三番两次的推脱,是不是瞧不起本小姐呵。” 他赶紧赔着小心,“没有的事,我现在是龙老手下的兵,到京都肯定要述职的,下次有时间一定请大校花吃大餐。” 楠楠这才转怒为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话要算数。” 饭后张云天封了郭老的睡穴,帮他梳理一下全身筋骨之后,再喂他吃了一颗小还丹才离开医院,估计郭老应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京都密云山军管区,红墙青瓦的庄院内,龙老接见了张云天,石破天在作陪。 “云天,这次诛杀西北王,可谓是一举两得,龙部替国家没收了他的矿区,这些矿产是国家的战略物资,同时让龙部在古武界取得杀鸡儆猴的效果,恭喜你们才加盟龙部组织,就立新功了。” 随后龙老望着两个人,吩咐了句,“今日的天气不错,你们两个陪我去林间散散步吧。” 军营有几片林区,而且都修了青石林荫小道,龙老带着两个人选择就近的林荫小道一边散步一边说话,“云天,真羡慕你,即年轻,修炼速度又快,修为比年前精进不少了,看来三年之后的异次大陆肯定有你一个名额的。” 张云天见龙老仅凭肉眼就知道自己的修为,就知道龙老的功力远比自己高,他已经是两次听说异次大陆的事了,目前他并没有想进异次大陆的想法,而且是三年后的事,所以没有特意打听这个消息。 “古武界目前是一盘散沙,一些大门派占着国家资源在捞钱,在华夏有危难时,明哲保身,和平时期又自行其事,非但不能成为华夏的助力,反而被国外的敌对势力势力渗透,敌对势力很难突破华夏的天罗地网,只是古武界的一些家贼难防呵。” 他问着句,“那龙老需要我做什么。” 龙老正色回话,“很简单,我要求你在三年内,改变古武界现在的局面,到时你主内,破天主外,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守卫我华夏。” “龙老,以我目前的能力,只怕无力改变古武界这个格局。” 龙老面露笑容,缓缓的说着,“你不必妄自菲薄,目前武当派,要门与龙部,关系良好,是我们的一大助力,据我所知,皇甫端木与你父亲也见过面了,大有将他女儿许配给你的趋势,皇甫世家在古武界声誉不低,你大可以此为跳板,先扰乱古武界,然后再拨乱反正,而且你有三年的时间,并不会影响你入凡修行。” 张云天苦笑着,“龙老,难不成龙部一直在监视我的行踪,我还想着龙部再换个没人知道的身份呢。” “天上有卫星,地上有摄像头,华夏早已编织了天罗地网,龙部有权随时调取任何人的资料,虽然不会特意监视你,但南天一柱的行踪,龙部肯定是要掌握的,至于你要换个身份,可以打个报告给内务组,请他们帮你申办。” 楚南红十字医院肿瘤住院部706病房,童童的母亲饶菊华住在12床,童童和母亲的闺蜜文芳在照顾她。 饶菊华的神色很憔悴,她得知自己得了绝症之后,如果不是遇到皇甫婉儿,只怕早就崩溃了,此时她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握着童童的双手。 “童童,对不起,妈妈以后可能没能力照顾你了,这个疗程的治疗,妈的病情如果没好转,你就去找你爸吧。” 童童流着眼泪,伤心的回着话,“妈妈,你一定要坚强,婉儿姐姐说了,只要有紫衣叔叔在,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爸爸既然不要童童了,我也不会再找他的。” 饶菊华的眼圈也是泛红,“可是婉儿姐姐帮我们已经够多了,免了医药费不说,还将自己两万的压岁钱也给了你,妈都不知该怎么谢她了。” 文芳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她是饶菊华的闺蜜,也是她的工友,望着一对哭泣的母女,不由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话。 “好了,难得遇到有婉儿小姐这种好心人,菊华,你一定要坚强,配合医院的治疗,千万别辜负好心人的期望,童童马上要开学了,医院这边我有时间就会过来的,童童安心上学吧。” 饶菊华抹干眼泪,用力的点着头,回说句,“文芳阿姨说得有道理,我们比很多人的运气要好,能遇到婉儿小姐这种善心人,我们母女俩要坚强的活下去,才能不辜负她的期望。” 外面传来敲门声,随后病房门被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身白衣白裤,恰淡明丽的皇甫婉儿和健美的何韵梅。 童童破涕为笑,飞快的扑向手捧鲜花的婉儿,脆声叫着句,“婉儿姐姐,你好像是仙女下凡呢。” 婉儿溺爱的捏了下她的脸蛋,展颜一笑,“丫头,学会拍马屁了么,有没有想姐姐呵。” 童童侧着脑袋,稚嫩的回说,“童童一直想姐姐和紫衣叔叔一起玩,只是婉儿姐姐,妈妈的病真能治好么。” 第128章 门不当户不对 婉儿将手中的康乃馨花递给童童,然后牵着童童缓缓走向病床。 饶菊华抢先说话,“童童,快向婉儿姐姐叩头,感谢她对我们母女俩的救命之恩。” 婉儿挥动着纤手,制止她起床,“华姐,癌症已不再是绝症,今日是你第一个疗程的治疗,你只管安心治病,童童的事我会安排。” “婉儿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母女真的是无以为报。” 婉儿正运功阻止童童的下拜,闻言轻笑,“我与童童投缘,又有相似的经历,只不过我运气比她好,我多了一个疼爱自己的父亲,以后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只要你能坚强的活下去,童童的人生才不会缺陷。” 童童连续三次都没跪下,也就放弃叩拜之事,她眨巴着大眼睛,惊讶的问着她,“婉儿姐姐,你也像紫衣叔叔一样有武功呵,叔叔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呢。” 婉儿轻笑,“紫衣叔叔去京都办事,明天才会回楚南,等他回来,姐姐就带你去见他,到时你得乖乖听话,多拍拍他的马屁,求他教你武功和为你妈治病,好不好。” “好呵,童童一定会乖乖的,但姐姐你也帮童童说说好话,好吗。” 婉儿莞尔一笑,摸着童童的头发,“好,只要童童乖,姐姐一起帮你求紫衣叔叔叔。” 在旁边的何韵梅拿着手机递给她,“小师妹,这是锦绣山河的最新官宣,你看看吧。” 婉儿接过手机,回头望了下饶菊华,“华姐,我先出去处理点事。” 随后与何韵梅一前一后的来到外面的走廊上,她拧着眉头看着锦绣山河的官宣。 原来她母亲在去世前,将锦绣河山集团百分之十二的股份,转到皇甫婉儿的名下,在婉儿成年之前,暂由皇甫端木托管,昨天皇甫端木已宣布,将这些股份物归原主,也就是从此皇甫婉儿已是锦绣山河的大股东之一,锦绣河山集团已将这个消息官宣出来。 何韵梅皱眉问道,“小师妹,师尊和你通气了么,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师尊吧。” “爹地肯定闭关了,他的电话是英姐在保管,过几天她会带文件来楚南的让我签字,再说集团现在是大师兄在打理,这事不必急着处理。” 何韵梅戏说句,“小师妹不是过了正月十五就离开楚南么,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你天哥哥呐。” 婉儿反问句,“我只是说正月十五后搬出澄子湖而已,并没说要离开楚南,再说师姐,你和二师兄这层窗纸,不觉得由天哥哥来捅破是最合适的吗。” 何韵梅被反问得面红耳赤,喃喃细语,“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婉儿的眼睛有些迷离,“妈咪走得早,师兄师姐这些年都跟着吃了不少苦头,二师兄性格耿直,很难独挡一面,不如你们俩人留在楚南帮我吧。” 何韵梅一脸欣慰,“嗯,还好小师妹能影响师尊的决定,你们能和好如初,真是幸事。” 婉儿挥着纤手,“好,不说这事了,华姐的医药费请师姐跟进吧,交给锦绣山河的人,他们高高在上,我不放心。” 张云天随着人群走出楚南机场,已是正月十一日上午十一点了,他正东张西望准备打车时,一部迈巴赫“嗖”的停在他前方约二十多米处,驾驶室坐着程珊珊,走下车向他招手的是亭亭玉立的宋婉清。 宋婉清精致的脸庞已是笑容可掬,远远的就高声说话,“张老师,现在找你是越来越难了,只好跑机场拦人了。” 她的话声引来很多路人惊艳的目光,她却是浑不在意,目光专注在张云天的身上。 他嬉笑着,“大小姐,你的声音再大点,表现再亲热些,估计我要成为大路边上男士的公敌了。” 宋婉清听着心花怒放,快步上前挽着他的左臂,轻笑句,“ 怎么样,怕了不。” 紧随她身后的程珊珊,玩味的问着句,“清姐,你到底是想介绍乔冰,还是介绍自己给老师做女朋友呢。” 宋婉清白着她一眼,“咋了,你还吃醋么。” 程珊珊嘟着嘴,反讥道,“你这是重色轻友。” 张云天可不愿被美女调侃,催着句,“行了,去白月光夜总会吧。” 三个人上了车后,宋婉清诡笑着,“不好意思,张老师,中午有三个大美女等你请客,去新沙区米琪林连锁店吃西餐吧。” 他无奈的苦笑着,“我这是被绑架了呵,说吧还有那个。” 回话的是珊珊,“乔冰美女找过老师多次了,今日特意约我和清姐接你一起吃午饭。” 他解释下自己不想见乔冰的原因,“乔总虽然漂亮迷人,只是性格太冷,个性又太强,加上出身又好,确实不适合娶她做老婆,至于她的身体,想治愈倒是不难。” 珊珊撇嘴,“她的出身再好,也比不上皇甫婉儿吧。” “婉儿性格恰淡,与我的家人相处又极好,我倒是想娶她,可人家会不会同意还不知道呢,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 宋婉清打趣着,“哪你娶本小姐吧,我可以自已作主,保证你求婚我就嫁给你。” “行了吧,你的追求者排着队,我可不想走在大街上,无缘无故的有情敌在背后捅刀子。” 宋婉清装模作样的悲伤着,“看来本小姐没机会了,不过还请张老师看在珊珊面子上,为乔冰治病哦。” 他突然想到行者就是阳体之身,顿时大喜,“孙兄就是阳体之身,他俩要是能成亲,乔冰的身体能自然愈合。” 米琪林是一个高档西式连锁餐饮店,在新沙区望城路,离机场并不远,珊珊很快就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然后二女簇拥着张云天一起走向电梯间。 餐厅的装修以茶红为主,川流不息的侍应生,显得餐厅的生意很好,进门之后,就听到优雅的轻音乐传入耳中,让人的脚步情不自禁的放轻。 在迎宾女郎的“欢迎光临”声中,宋婉清轻吐一句,“请带我们去69台。” 第129章 粗人一个 乔冰得知自己是先天冰魄体而不是某种绝症之后,顿时心中生出希冀,产生了强烈的求生欲望,她动用家族庞大的关系网,在年前找到了一个天生阳体之人。 回沪海后,拜望与家族交好的邱明阳真人之后,她才发现,那个天生阳体之人已是七十八岁的古稀老人,而且病入膏肓,根本无法与她圆房了。 此刻,她正静静的坐在69号台的正中位置,蹙眉沉思。 她除了身体不好之外,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沪海大家族嫡女出身,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加上要强的性格,十九岁就是名牌高校毕业生。 她的性格天生清冷,相貌冷艳不可方物,是沪海大学有名的校花,在高校求学时就引来大批学长们的追求,而且其中还有不乏豪门世家的才俊。 毕业后她选择远赴他乡楚南创业,成立了一家个性化的时装设计制作公司和一家化妆品公司,短短两年,这两家公司在国内同行业已小有名气,拥有一个牢固的团队,资产也翻了好几番。 两年来,经常有人邀请她参加各类时装展示活动,她魔鬼般的身材也经常出现在时装杂志上,她与众多的追求者刻意保持距离,不但没有阻止他们,反而增加了不少,甚至有个别京都的大少也放言要追求她,弄得家族高薪聘请了两个女保镖,贴身保护她的安全。 拥有令人羡慕的家世,年纪轻轻就赚到十多亿的财富,这些成就在她内心泛不起涟漪,她渴望的是拥有普通人一样的寿命,为此她可以放弃爱情和财富,现在的社会是一个包容和开放的年代。 如果哪个老者能够年轻二三十岁,她未免不愿意与他同居,现在,只能恨老天的不公了。 至于对自己体内冰寒之气能够免疫的张云天,她的印象是外表不错,但性格慵懒,没什么上进心,在自己众多追求者之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据表姐介绍他本人就是一个武者。 她在网上查询了自己冰魄之体的体质,正规的医学之中没有这个名词,而且大众并不相信冰魄体的说法,认为这是仙侠传奇杜撰出来的。 表姐宋婉清又是拍胸保证,又是信誓旦旦的说张云天既是高深的武者宗师,又是医术高明大师,她家是楚南有头有脸的家族,她认为表姐虽然夸张有余,但不至于会骗自己的。 表姐的保证,自然引得她内心沸腾,充满了希冀之心,过完大年,她就急切的回到楚南,请表姐安排自己和张云天见面,谁知直到今日才在机场接到他,收到消息后,她推了手中的公务,匆匆的约在这里吃饭聊天。 乔冰见到两个美女簇拥着张云天走向69号台时,优雅的站起挥手示意,脸上还难得的露出笑容,正是一笑百媚生。 张云天来到桌餐前,他没有养成与美女握手的习惯,只是点头致意,轻说句,“不好意思,让乔总久等了。” 话音才落,便被殷勤的珊珊推到乔冰左边的位置坐下。 乔冰回着句,“张先生是大忙人,一个正月都联系不上,这没办法,只好拜托表姐和珊姐在机场接人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众人坐下后,基本上张云天就没说话的机会了,珊珊在一边解释,“老师是个重亲情的人,过年和正月都在陪着亲人,我这个弟子都没见过两次呢。” “珊珊,不是说张先生是你师傅么,怎么叫老师了,”乔冰质疑老师这个称呼。 珊珊一边为他们递着茶水,一边回话,“这个称呼是师尊要求这么叫的。” 乔冰释然,戏说句,“哪你低了一辈,以后我不叫你珊姐了。” 珊珊露了个白眼,“想得美,各叫各的,就是师尊的亲妹妹也是叫我珊姐的,不信你问问婉清姐。” 宋婉清见她俩的话题走偏,赶紧插话,“张老师,表妹的身体越来越差,她的家人已是忧急如焚,拜托你早日拿个方案出来治疗,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不尽的。” 见她说到了正事,二女停止了闲聊,都将目光齐扎扎的望着正在喝柠檬茶的张云天。 张云天没有急着回话,只是瞄着宋婉清精致的脸庞,随后扫了眼乔冰,她的脸色已变得凝重,显得内心很紧张。 他缓缓的问着句,“不知乔总与婉清姐的什么关系。” “冰冰是我小姨的女儿,小姨知道我认识你这个医术大师后,现在天天打电话给我,一定要请你快点出手医治,而且还让我妈也出面催促了,唉,你再不出手,姐姐我压力山大呵。” 见她说得可怜,他不由莞尔一笑,轻吐着一句,“原来你们是姨表姐妹,怪不得那么上心。” 珊珊见他笑了,不由马上配合着宋婉清,轻轻的娇问着句,“老师,乔总是天魄体,而孙大师是阳体,如果他俩结合,是不是乔总的冰魄体就消除了。” 张云天斯条慢理的回着,“不错,而且事后身体素质还要比常人要好得多,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脸色一直绷得紧紧的乔冰,闻言松了一口气,学着表姐的语气,也开口了,“张老师,于我,你这是救命之恩,需要什么报酬,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拒绝的。” “张老师是世外高人,又是珊珊的师尊,先不谈报酬,珊珊,你赶紧请孙大师过来一起吃饭,趁着人齐,今日就落实好治疗的具体方案。” 珊珊在宋婉清面前,永远都是个热心肠的人,虽然她没有孙行者的联系方式,但不妨碍她找人,拿着手机就准备找八戒或罗灵霄。 张云天出言制止了她,“孙大哥和我都是粗人一个,西餐厅严禁喧哗,不适合谈事,赶紧上菜吃饭,去白月光夜总会再说。” 乔冰吩咐在卡包外面的伺应生上菜之后,蹙眉问着句,“白月光夜总会虽然在楚南名气越来越大,但去咖啡茶馆不是更合适么。” 宋婉清笑道,“冰冰,老师是白月光的老板,听他的安排不会错的。” 乔冰闻言,不由秀目生辉,“最近听说白月光与影视媒体合作,开辟了时装展示的项目,我是做服装化妆品的,正想着怎么去进场合作呢,呵呵,想不到老板竟然就坐在我身边了。” 第130章 人靠衣装 珊珊对与乔冰的合作,表现很踊跃,“好呵,欢迎乔总合作,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我随时帮你搞定。” 宋婉清笑骂,“你这丫头,仗着师尊是老板,师叔是管事人,对合作这种业务的事上,竟然抢在师尊面前表态。” 珊珊吐着性感的小舌,低头不语了,张云天只是淡然回着句,“无妨。” 随后服务生送上了澳洲牛排和龙虾,顿时桌上无人再说话。 虽然是大白天,但白月光夜总会的广告招牌同样是五彩缤纷,停车场是各类豪车林立,下午场已开始了。 在乔冰的坚持下,三美款款的走向了666豪包,而张云天这个老板没与三女同行,他忙着慰问各部门的员工。 他匆匆的赶到至尊包房时,才发现已有不少的人了,皇甫婉儿师姐妹,张纳新,云蕾小俩口及云瑶赫然也在,他们都坐包房右边沙发上,聊得正嗨。 而左边也有七八人站的站,坐的坐,他们是孙行者,八戒,灵霄及他几个道上的兄弟。 当他跨进包房时,众人顿时停止了闲聊,没人抢先打招呼,只有年纪最小的云瑶,“哇”的叫了声,随即离开座位,跨步迎向他,随手挽着他的左臂,清脆的恼着句,“老哥,手机关机,什么意思。” 张云天咧嘴而笑,右手拧指准备直敲她的脑袋,谁知被她敏捷的躲了过去。 他也不在意,只是溺爱的望了她一眼,没理她的问话,含笑面向众人致意,准备先过去与行者他们商量去高家提亲一事。 挽着老哥的手臂,望着西装革履的八戒,云瑶远远的就打趣起来。 “无名哥哥,你这身装扮,还真有几分新郎官的风采,显得成熟英俊,如果在路上相遇,我还不敢相认呢。” 她的话引得哄堂大笑,八戒更是得意忘形,认为这是他这辈子听到最好的夸奖了,他笑得全身发抖,“好妹子,就凭你这话,俺结婚时一定多给你几个红包。”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盼着你的红包,这叫沾沾喜气。” 八戒笑容可掬,连道,“一定,一定。” 云瑶又望着孙行者左瞧右瞧的,直把他盯着心中发怵,不由率先开口,“小姑娘,你别盯俺老孙了,俺可没红包给你。” 云瑶歪着脑袋,调笑着,“我瞧孙大哥这身新衣一穿,咋就变成帅哥了,古语云,人靠衣装,诚不欺人也,只是小妹不明白,无名哥哥打扮,是因为要做新郎官了,孙大哥也打扮着这么帅气,莫非是看着师弟娶妻,也想找老婆了。” 这下,连张云天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孙行者苦着脸,直斥云瑶,“丫头片子,休得胡说,马上要为师弟提亲了,所以才稍为打扮了下,高家是大户,好歹别丢了脸面。” 张云天与灵霄的几个兄弟寒暄几句之后才参与他们的对话,罗灵宵也是抱怨他关手机一事。 “师叔,云瑶,别怪师尊,他刚出机场,就被我拉到西餐厅吃饭去了,估计根本没想到开机这茬事了,”兄妹俩都没注意到珊珊其实早跟在他们后面了。 “好哇,请老哥吃西餐也不叫上我,做得出,”云瑶马上抱怨着。 “云瑶,今日请师尊吃饭是我朋友有事相求,改日再单独请你。” 听说是有事,云瑶也不再追追问,谁知行者落了面子,忍不住挖苦她。 “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挽着自家老哥的手,还不赶紧找个男朋友,省得被不知道的人误会你兄妹俩是一对情侣。” 云瑶浑不在意,嬉笑反驳,还特意提高声音,“不知道的人怎么想懒得管,熟悉的人都知道我嫂子的气质和容貌比我强多了,至于我找男朋友,至少得老姐和老哥结婚之后吧,不然凭本小姐的本事,岂不是走在他俩的前面去了。” 说完这话,她还特意率先将目光望向婉儿,众人会意,自然都配合的望向婉儿,虽然和大家都很熟悉,婉儿还是羞红了脸,狠狠的瞪着云瑶。 罗灵霄打趣,“云瑶,你老哥从没告诉过我们,你嫂子到底是谁,不如你吐露下她的名字吧。” 云瑶却不上当,半真半假可以说,直接说名字,她可不想惹事,轻哼一句,“想知道是谁,还不简单么,趁着现在没喝酒,脸最红哪个就是俺嫂子。” 婉儿听着,不敢再瞪眼,连忙低头,有羞,有恼,有怒,当然还有丝丝喜,总之就是五味杂陈。 “孙大师,请随我去666号包房,晚辈有事和你说,”珊珊出言打断了他们继续说话。 行者有些纳闷,但口中还是应着句,“好。” “我也去听听你们说什么,”八戒兴致勃勃。 “我也去,”罗灵霄同样来了兴趣。 “无名大师可以去,师叔还是免了吧,”珊珊果断的拒绝了他。 罗灵霄有些恼怒,“无名去得,我这个师叔咋去不得了。” “如果是我的事,师叔去了自然无妨,可我要说的事是孙大师的。” 这下他无话可说了,对着张云天摊手,“老大,瞧瞧,你身边的女人个个都不松活。” 不待老大回话,他随后转身安排道上的朋友喝酒去了。 张云天这才大步走向云蕾他们这边,第一次叫郭子明为姐夫,他们领证后,云蕾已经示意过好几回改口的。 张纳新一脸巧笑倩兮,“怪不得打电话都联系不上,原来是进京了,还指望二个帅哥开学前陪我玩二天的,只怕要失望了,帅哥都是大忙人呵。” “新姐姐,毕业后回楚南,到时帅哥不陪你玩,我来陪,”坐在她身边的婉儿插着话。 几个人正在闲聊,666号豪包的气氛却是很压抑。 当珊珊将乔冰的身体情况,详细的介绍给行者和八戒听,随后便请求行者救治乔冰。 面对美色,八戒听着是心生羡慕,但行者却是越听脸色越阴沉,最后他已是青筋暴起,忍着怒气问着句。 “丫头,让俺老孙出手医治,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师尊的主意。” 第131章 赔罪 望着他的脸色,珊珊再迟钝也知道行者在生气了,她很纳闷,请他出手医病而已,就算不愿意,也用不着发火吧,听到行者的问话,感觉自己不好回答,于是吞吞吐吐的说着,“我师尊虽然知道这事,但请你治病,是我自己拿的主意。” 行者听着,一蹦三尺高,指着珊珊大骂,“张云天欺俺太甚,你还帮他撒谎。” 随后又气呼呼的说着,“俺是阳体之身,除了他知道之外,罗灵霄都不一定晓得,他不说,你小丫头怎么可能找我来治冰魄体的,你赶紧把他叫过来,得问问他几个意思。” 乔冰听着,在一旁是泪眼婆娑,不敢开腔,而珊珊则拉着脸,唯唯诺诺,只是将眼睛瞄向八戒,指望他救场。 八戒刚开始时还想拱火,恨不得师兄找张云天去打一架,他好看热闹,只是看到美女们委屈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了,他的爱心很泛滥的。 “大侄女,不关你的事,大师兄练了童子功,虽然与冰魄体圆房,可以提高不少功力,但童身破了,以后提升就难了。” 程珊珊嘟嘴,还是很不服气,“这又怎么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又没拉你孙大师的手强迫你救人,你们和师尊接触这么久了,他向来大度明理,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 孙行者“哼”了声,不想和她计较,懒得回话,八戒只得再解释。 “救人肯定没错,师兄也不是为救人而生你的气,他是生你师尊的气。” 宋婉清插着句,“大师这话何解。” 八戒望了望下乔冰,又对珊珊解释,“别说一个冰魄体,就算一百个,你师尊出手,都能破解,这下你明白师兄为什么发火了吧。” 珊珊惊讶得张口,猛的又想起师尊的医术,还真不好再说什么了。 至尊包房,张云天签完姐夫带过来的文件,正准备与婉儿拉话,突然收到珊珊的信息,只得向众人告罪失陪。 才走进666号豪包就见到青筋暴起的行者,还有泪眼婆娑的乔冰,他自然清楚内幕,肯定是行者非但不愿出手,还在怪罪自己在算计他。 他堆着笑脸,向两人连声赔罪,行者是个直肠人,冷哼一声,随即发难,“张云天,你明知俺老孙练了童子功,不近女色,你自己不出手,反而来算计俺,哼,别人怕你,俺可不怕,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俺走就是。” 顿时,张云天也下不了台,自然也不想坠了气势,“孙兄既然解释都不听,那就请便,正好无名兄的亲事我也懒得插手了。” 八戒见到行者转身准备出门,脸色都变了,可怜兮兮的望着行者的背影叫着句,“大师兄,你就不能听听云天兄弟的解释吗,俺老朱好不容易找个媳妇,总不能因为你生个气就弄没了吧。” 行者的背影晃了晃,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回了头,“好,如果你的解释合理,俺老孙愿赔礼道歉。” 八戒听了大喜,赶紧招呼众人坐到沙发上说话。 云天望着众人,有些难为情,用目光示意珊珊,领她们三个女生出去,只是宋婉清根本不买账,“老师,冰冰是我妹,她又是当事人,我是珊珊的姐妹,用不着我们避嫌了吧。” 无奈中,他只得开口了,“我与乔总虽然接触不多,但看得出她的个性很强,不善与人相处,我还没出手,她就许诺又是相赠财产,又是以身相许的,当时就吓着我了。” “人财两得,是好事呵,”八戒小声插着句。 “闭嘴,让他说完,”行者骂了句。 “我这人没什么野心,又不缺钱花,对亲情友情看得比较重,我曾失踪四年,连累着家人苦不堪言,现在我成家里的顶梁柱了,说实话,我不愿娶一个强势的老婆,让家人小心翼翼的看她脸色。” 他顿了下,见众人都在认真听,便继续说下去,“其实我内心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而且我自信,与她有一定的感情了,只是还没机会表白而已,如果这个时候我身边多了个既有钱,性格又强势,而且美艳不可方物的女性,岂不是惹心上人拒绝么。” 最后才总结,“我就想着孙兄说不定愿意成就这段好事,就算不愿意,我自己也可以出手的,这就是我一直没出手的原因,如果今日不是孙兄生气,我也不会说出来。” 乔冰听完已是将头低下了,行者的脸色倒是阴转多晴,从沙发上站起向他躬身行礼,“对不起,云天兄弟,我向你赔罪,别怪俺这个直肠子老兄。” 张云天苦笑着挥手,说着句,“无妨。” “那我表妹的病怎么办,”宋婉清问道。 “乔总本身没病,是一种特殊体质,我出手比较复杂,快则需要七天的时间,目前要去西北,接着云蕾要结婚,待云蕾的婚礼办完后,我会叫珊珊安排时间和地点吧。” “能不能更早些,指不定你又有什么急事,”宋婉清也许是担心则乱,继续在催促。 珊珊也是从沙发上站起来,瞪了眼自己的好闺蜜,“清姐,瞎说什么,老师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别瞎担心了。” 张云天自然不再理这事了,而是转向八戒,“趁着人齐,商量下去高家的事吧。” 八戒顿时大喜,说话都打着抖了,“好,我这就叫灵霄过来,对,还有婉儿姑娘,她可是见多识广的人,我们一起商量。” 宋婉清见他们准备商量无名大师的婚姻大事,趁机告辞,她要送乔冰回公司。 众人很快到齐,当然少不了云瑶姐妹和张纳新。 “我媳妇说她有八千多万的私房钱,在问够了不,”八戒神气的说着话,不过眼睛却是瞄着婉儿。 婉儿优雅的品着一口洋酒,见到八戒神气的样子,感觉好笑,不由开口笑道,“古武家族好面子,讲究排场,主婚人的地位不能低,席面要丰盛,房子要大,彩礼要高,其他的到不是很讲究了。” 第132章 不安宁的早餐 “哪要什么样的房子呢,”行者插问着。 “至少是单家独院的,因为肯定有陪嫁的女佣,甚至有护卫。” 八戒苦着脸,楚南单家独院的房子,肯定是以千万为单位的。 “看看澄子湖还有空房不,离得近,可以做邻居的那种,”张云天也说出自己的想法。 “应该还有,我去问问父亲,”珊珊随口答着。 议论了好一会,张云天才表态,“就订后天的高铁票吧,婉儿有事走不开,珊珊随行,有个女士在身边帮衬,办事方便些,无名兄,让你媳妇拿五千万出来,交在婉儿手中统管,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八戒笑容满面,乐呵呵的答应着,随后拱手向众人作揖道歉。 次日早上,天色阴寒灰暗,女佣荣姨已回到澄子湖,已接手婉儿的工作了。 张云天在灯火通明的餐厅悠闲的吃着水饺,喝着水豆腐汤。 突然外面大客厅传来婉儿和荣婉的对话声,他顿时心中一喜,喊着句,“荣姨,好久没喝过豆腐汤了,麻烦你再煮一碗,让婉儿一起带进来,谢谢。” 他这是有意等婉儿一起用早餐。 果然,不到两分钟,身着简约居家装的婉儿,端着个托盘款款走进来,她精致的素容笑颜如花,口中控苦着一句。 “哟,张老板昨晚喝酒,今早才喝醒酒汤呵。” 张云天关心的问着句,“昨晚玩得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会。” 婉儿将豆腐汤递给张云天之后,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她吃的是一碗带汤的肠粉,听着他的问话,随口回应着。 “荣姨来了,小女子与张老板的口头协议已经完结,明日就要搬出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睡懒觉,想想都睡不着呢。” 张云天顿时发怔,无心吃早餐了,问着句,“搬到哪个地方住。” “韵梅师姐年前就把陆如轩茶楼买了,改成了办公和居住之地。” “哪也没必要搬过去住呵。” 听着他的话,正低头吃粉的婉儿不由抬头打量了他一眼,幽幽的解说着。 “你忘了,我们曾经约定,正月荣姨回来后,我就得出去找份工作,自然是不好意思让张大老板再继续收留我了。” 张云天顿时闭嘴,咋忘了这事,后悔没早点沟通好。 想着自己肯定是说不过她了,不由干脆厚脸耍赖,“婉儿,这偌大的房子,你要走了,就带走了大半的生机,会变得冷冷清清的,住着都没意思了。” 望着对面这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想到自己经常被人打趣两人是天生一对,弄得自己时不时的陷入尴尬中,而他却不知哪来的勇气和自信,每每这个时候都是一脸得意和享受,从不去解释和化解自己的尴尬,不由心中着恼,语气有些冰冷。 “笑话,家务有荣姨打理,你有一对宝贝弟子时不时的出入,何来冷清二字,之前因为是主雇关系,你收留了我,我自然是感激不尽,但今后与你再无瓜葛,何况男女有别,自是不宜再出现在这里了。” 张云天听着,体内有股邪火窜动,他努力的压制着,目光透着些许寒意,缓缓的说道,“再无瓜葛,男女有别,从此陌路,我知道了。” 婉儿见着他的样子,有些后悔和心虚,弱弱的解释句,“从此陌路,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再说我们还是合作伙伴。” 他一听,放任体内邪火乱窜,顿时声音就提高了八度,“住口,你把公司的名字改了吧,那些投资全是皇甫家的,与我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哪来的狗屁的合作。” 随后早餐也不吃了,起身离开座位,准备出去,找个地方发泄下心中的闷气。 这个结果让婉儿表情僵住了,精致的脸庞显得更白,怔怔的发着呆。 他们的争吵,已经惊动了不少人,何韵梅正好阴着脸,来到餐厅门口,与气冲冲的张云天正面相遇,八戒小两口也站在楼梯口,向餐厅位置缓缓而来。 “张云天,你敢欺负我小师妹,小心我找你拼命,”何韵梅义无反顾的站队婉儿。 张云天没惯着她,反讥着,“笑话,之前说我欺负王婉还会有人信几分,因为王婉无依无靠,现在说我欺负皇甫婉儿,除了你信,还会有人信吗,她可是皇甫家唯一的大小姐,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呐。” 说话间,八戒小两口也堵在餐厅口了,何韵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接扒开堵在门口的张云天,挤进餐厅,一把搂着正在发呆的婉儿。 八戒则是瞅着张云天,破口大骂,“云天,你小子吃错药了,婉儿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端庄女子,你还吼她,赶紧的,向她赔个小心。” “我们又没吵架,赔什么小心,我心情不好,无名兄和嫂子就别凑热闹了。” 八戒平日见着他,会畏惧几分,今日到是底气十足,“好,你还记得老朱是你的兄长,哪就好,俺虽然打不过你,骂还是骂得过的,女孩子不管对错都要哄着,这个道理都不懂,俺看你长得再帅,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有人喜欢你的。” 张云天冷笑,反问,“你这是咒我呵,女孩子不管对错,这话是谁说的。” 八戒嘿嘿一笑,“这种高明的话,当然是俺媳妇说的。” “瞧不出无名兄有惧内的本事呵。” 高翠兰羞恼的暗中拧下八戒的手臂,见他压不住张云天,只得亲自出马了。 “张少,我这胎儿不稳,你们再吵闹下去,要是惊扰了孩子,怎么办。” 一句话让张云天蔫了,立马陪小心,“嫂子,你也是,明知胎儿不稳,也走出来凑热闹。” 八戒见机,扯着他的手臂,口中嚷嚷着,“小伙子,一起喝杯茶,消消气,再陪个罪,有好日子不过,吵吵闹闹干嘛呢。” 高翠兰趁机进了餐厅找婉儿,很快众人又围坐在沙发上。 荣姨很快递上一杯泡茶给张云天,“张少,婉儿是个天仙般的姑娘,我还想向她讨教些厨艺呢,有矛盾就细声细语的说嘛,你这般大声嚷叫着干什么。” 随后又递给婉儿一杯,“婉儿姑娘,张少心地善良,只是好面子而已,你就多体谅下吧。” 第133章 雨过天晴 “怎么,都这么望着我,合计着都是我的错了,”张云天忿忿不平的抱怨着。 “张少,婉儿,你们先听我说几句,好吗,”高翠兰柔柔的打断了他的忿忿不平。 看到众人默默无声,这才继续说话。 “我排行高家老么,自小有长辈和兄长疼爱,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长大后,身边一无朋友,同学,闺蜜,日子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寂寞,差点得了抑郁症,后来好不容易遇到八戒,他带我出去旅游,想方设法让我开心,很快就让我的心情重新变得开朗活泼,同时也让我喜欢上他,只因门户不对,我们这段爱情历经波折,受尽了各种冷嘲热讽,直到在楚南遇到你们这些好兄弟,好姐妹,在你们的帮助下,我的家人才点头应允,这不,明天还得麻烦张少陪我们去西北么。” 说完这段话,她的眼圈已是微红,看得出这段感情,他们已付出太多。 她的话,直接让婉儿同情心泛滥,轻搂着高翠兰的肩膀,低声安慰着,“嫂子,你们肯定会苦尽甘来的,放心吧。” 高翠兰拍拍她的手,“婉儿,我之所以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们的家境都不错,以前无忧无虑的,但长大了,烦恼也跟着多了,你和张少,一个温润贤惠,一个厚重忠诚,可能是因为种种原因,你们互相之间并没有表白出来,所以莫名的多了些面子呵,委屈之类的烦恼事,但外人也包括我,都一直认为你们是一对天作之合的良配。” 八戒立马附和,“对,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婉儿顿时大羞,收回双手,恼怒的吐着句,“说什么都可以,但不准再说这个话题了。” 高翠兰叹口气,“你们双方的父亲已见过面了,这个话题避不开的。” 婉儿气呼呼的喊着句,“那又怎么样,别说见过面,就算签了协议,没我皇甫婉儿点头,也算不了数的。” 高翠兰见她小孩般的赌气,不禁莞尔一笑,“你是皇甫家的大小姐,身份地位崇高,张少是绝世高手,我凭着过来人的经历,多少能看出你们的一些问题,婉儿,今日我再不说,以后只怕没人敢说你们的事。” 这话,终于让婉儿低下了头,不再打断她的话了。 高翠兰口气却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你们相处那么久,早有感情基础,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同处一个屋檐下,竟然互不表白,还各自认为自己受了各种各样的委屈,我看是活该。” 张云天嘴巴嚅了嚅,终究没出声。 婉儿恨恨的望着张云天,翻着个白眼,嘴硬着,“嫂子只怕是弄错了吧。” 高翠兰毫不客气,“是呵,我弄错了,皇甫家大小姐想走,天下哪个地方去不得,实在想不出大小姐还留在楚南的理由是什么,还有与张少的家人关系处理得那个水乳交融呵,真是比家人还要亲,只怕在张家,张少这个儿子说话没皇甫大小姐管用吧。” 婉儿听着,恨不得把脸埋到地下,只是高翠兰话风一转,向着张云天发难了。 “张少,你费尽心思讨好皇甫前辈,他本是个性情孤僻的人,竟然能放下架子,主动去找你父亲,为了婉儿妹妹,你当真是用心良苦呵,只是你把这份心思用在婉儿身上不是更好么,难道你不觉得是舍近求远吗。” 张云天终于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二老见面又不是秘密,时间久了,自然会传出些风声,还有,对乔冰的处理,虽然你做得完美无缺,为什么不告诉婉儿,端着个大男人的臭架子,认为你喜欢婉儿,她也就肯定会喜欢你,对吧,别说你们还不算是情侣,就算是夫妻也不一定心意是相通的,这是两个人,各自有自己的脑袋,任何事都需要沟通的。” 张云天听着,脸色大糗,偏偏还反驳不了,只得站起来赔小心,“对不起,嫂子,是我错了。” 高翠兰见了,感觉好笑,“你跟谁道歉都不知道吗,这还只是个小小的打击,就弄得神智不清了,真是可怜。” 饶是张云天脸皮厚,也被说得老脸通红,手足无措,这个狼狈的样子,婉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喷嚏一笑,没待张云天转向自己来道歉,抢先一步,岔开话题。 “好了,我们的事让大家费心了,还有别的正事要处理,张云天,把你那个宝贝女弟子叫过来。” 这个时候的他,还真有点木讷,闻言只是应了个好字。 婉儿莞尔一笑,不再理他,自顾自的说着,“澄子湖还有一栋空别墅,报价五千八百万,另外七号,九号别墅近期会挂牌拍卖,据内幕消息,因去年澄子湖有过械斗被军管过,别墅主人认为此处不再安全了,我已交待手下对这二栋别墅,志在必得,珊珊家族在楚南是望族,所以必要时请她父亲出面。” 随后她接着说,“房子落实了,彩礼太多无名兄拿不出,太少,嫂子家没面子,你们过去后,礼金可以答应九千九百九十九万这个数字,这叫婚姻生活团团久久。” 八戒听着已是全身发软,“把俺老朱卖了也值不了一个零头呵。” 婉儿此时心情不错,不由打趣着,“无名兄的肉不值钱,可嫂子金贵着呢,你别心疼了,一场婚礼下来,连嫁妆一起,保你赚得盆满钵满的。” 八戒笑容满面,连连道谢,婉儿望着他,笑说一句,“正好有事求无名兄帮忙,我这里有一对少年,男孩叫小虎,另一个是女孩,叫童童,还请无名兄用心教他们武功。” 八戒自然拍胸保证,他本身是总教官,顺带传授武功,倒也不麻烦。 婉儿陆陆续续的交待了一些事之后,家里的气氛顿时宽松自然了。 张云天暗自喜悦,见没什么事了,准备回家去看看,毕竟云蕾很快要办婚礼了,自己可不能不闻不问的。 婉儿板着俏脸拦着他,“喂,我答应了童童,晚上安排你们一起吃饭,还有我帮你买了两套衣服,去帮人提亲,衣着可不能马虎,记着晚上要回来吃饭。” 第134章 健身房的偶遇 一行六人大清早就去机场了,坐飞机是珊珊建议的,比高铁节省不少时间。 终点站是西北重镇长安,高家兄弟亲自在机场出口处迎接,这兄弟俩与他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现在又连亲带故,特别是张云天,还成了高家抢收西北王家产的投资人。 高翠苗是大哥,张云天师徒上了他的劳斯莱斯,行者和云霄上了高翠山的迈巴赫,八戒小俩口坐进了另一辆迈巴赫。 高翠苗带着叫叶敢的司机兼保镖,珊珊坐在副驾,他和张云天有说有笑的坐在二排,上车就拿出几份文件递给张云天。 张云天随手反递给珊珊,说着句,“认真看下,没问题明天把文件签了。” “云天,你倒有几分皇甫前辈的风范,商业上的事大多由弟子代劳。” 他不由嘿嘿直笑,“我是个标准的武者,大老粗一个,对了,什么时候可以拜见伯母。” “今日不巧,高家庄宴请族人,家母明晚会请诸位在高家庄吃顿便餐,顺便商谈小妹的婚事,由于这里离高家庄还有近三个小时的路程,所以我在盛天大酒店订了五间套房,明天午饭后再接你们,还望云天老弟别介意。” 盛天大酒店是个五星宾馆,装修得像金碧辉煌的宫殿,房间在十六楼,五个连在一起的套间商务房,各自放下行李后,又快速聚在一楼餐厅,高家兄弟请众人用餐。 在客人强烈要求下,主人没有开酒,苗翠山给众人吃了个定心丸,高母虽然对亲事很不满,但终究点了头,估计明天虽然会有些刁难,但兄弟俩肯定会帮衬的,希望大家有个心里准备,不要介意高母的言语。 孙行者是大师兄,他与高家兄弟不熟,他以茶代酒,代表男方向高家兄弟致谢。 高翠苗则是拍着张云天的肩膀,“抱歉,后天才有时间带你们领略大西北的风光,诸位一定要多待几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众人都起身,相互道别,张云天大声说着句,“两位兄长,这次过来,主要是商量婚礼一事,办完正事,没压力了,多玩几日,相信兄弟们都是很乐意的,哈哈。” 高翠苗指着他,故意叹着气,“你们这是合伙来拐跑我这个宝贝妹子,按理是要把你们打回楚南的,不过我们又是兄弟,唉,无奈呵。” 在哈哈大笑中,高家兄弟带走了高翠兰,张云天将众人领到三楼的咖啡厅。 行者突然说句,“云天,八戒成亲,好歹得知会老和尚,他能来更好,就算来不了,至少会为八戒的婚姻祝福的,他没手机,俺去找下,明天中午前俺会赶回来的。” 罗灵霄的立马附和,“这是正理,我陪孙兄一起,正好拜见世外高僧。” 张云天点头同意,顺手掏出两颗大还丹交给灵霄,“带着,总不能空手拜望前辈吧。” 张灵霄接过大还丹后,与行者飘然而去。 珊珊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着文件,时不时的问着老师,八戒瞧着有些无聊,不由说着句,“云天,你们忙,我去附近走走。” 现在的八戒是个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的富豪,怀揣大数十万的银行卡,在大酒店漫无目的的瞎逛,二楼有商场,美容美发,ktv,这些他都没兴趣。 最后看到一家健身房,感觉有些兴致,不由停下脚步,信步走进去,健康房很大,因为是白天的原因吧,目前健身的人很少,他目测了下,左边是跑步机之类的区域,但没人,里面是乒乓球区域,只有两对身着运动服的女士在对打,大部分球桌是空的。 中间是吧台,吧台上有个制服女郎正在登记什么,吧台左侧是澡场,右侧有几排坐位,是供客人休息的,再往右就是一些练力量的器械,同样没人,最里面是练体形和瑜伽的,因为有玻璃隔着,只能隐约看到有三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子在里面。 他虽然多望了几眼,也无心贸然闯进去,准备出去再逛,这时制服女郎才发现他的存在,礼貌的问着句,“先生,有兴趣健身么。” 八戒嘿笑着回话,“俺身体结实着呢,只是无聊,随便逛逛而已,美女,你忙你的,不用管俺。” 制服女郎甜甜一笑,“行,先生请随意,需要帮助时请吩咐。” 八戒点头,心头直乐,这五星级就是高档,妹子说话即甜又温柔。 他转身往外走,身后却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哈喽,帅哥。” 他回头一看,不由眉开眼笑,原来有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美女,她的身形错落有致,前凸后翘,正微笑着向他打招呼呢。 他赶紧挥手,讨好的问候着,“美女好,你出汗了,赶紧洗个热水澡,小心着凉。” 美女露出妩媚的笑容,“好的,等一会再聊。” 八戒目送她进了洗澡间,兴奋得直搓手,暗呼,有这种绝色美女陪着聊天,这下不再无聊了。 他在休息区,跷着二郎腿,掏出手机边等边看新闻。 大约是半个小时,美女才走出澡场,八戒细细的打量着,她穿着一条紧身蔚蓝牛仔裤,大腿修长圆润,身披浅红风衣,脚穿一双镫亮的高跟鞋,右手拿着一个不知品牌的手包。 见到八戒痴痴的样子,美女浅浅一笑,“怎么,帅哥没见过美女么。” 随后她换手拿包,伸出细嫩的右手,和八戒握了下,“认识下,我叫柳茹岚。” 此时八戒完全看清了她的长相,白净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大眼睛,笑起来,小嘴中微露一排洁白的牙齿,颇是好看。 “柳姑娘的名字好听,长得又好看,很荣幸认识你,俺叫朱八戒。” 谁知柳茹岚一听,笑得直弯腰,“拜托,想编个名字也编好点,你这么帅,何必要当猪八戒。” 这下八戒就尴尬了,“俺是朱元璋的哪个姓,自小是个孤儿,小时候师尊见俺调皮,就取了八戒这名字。” 第135章 宝贝,别生气 柳茹岚见他说得认真,也就没再继续打趣,“原来你真的叫这个名字呵,你师尊还真是个怪人。” 随后她坐在八戒身边,奇怪的问着句,“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你不是本地人吧,怎么一个人来健身房了。” 他俩坐得很近,八戒能闻到她身上飘逸而来的淡淡香水味, 此时他是春心荡漾,目光渐渐迷离。 “俺是今日才随几个兄弟从楚南过来的,现在他们找人的找人去了,留在酒店的又忙着签合同,在咖啡厅看着他们谈合同,感觉无聊,这不瞎逛到这里来了。” 柳茹岚掩嘴而笑,“你不老实,是不是想寻找偶遇呵,其实酒店有美容美发店,还有足浴店呢。” 八戒急忙解释,“只是瞎逛打发时间,经过足浴店时,俺根本没进去。” “好啦,我相信你了,如果真的无聊,愿不愿意陪我吃晚饭呢,两天的轮休,我也无聊呢。” 八戒大喜,“能陪岚妹妹吃晚饭,真是荣幸,只是现在吃饭也太早了吧。” 柳茹岚娇媚的吐槽着,“你呵,还真不解风情,时间早,不会喝点小酒或者点一壶咖啡么,在浪漫的西餐厅聊天,时间可是过得飞快的,难不成你真是猪八戒转世,只知道吃饭来着。” 八戒被她调侃着有些尴尬,顿时豪迈的挥挥手,“岚妹妹说的是,晚餐俺请客,吃什么都成。” 柳茹岚靠近他,轻轻的耳语着,“那小妹就不客气了,谢谢戒哥哥的客气。” 八戒顿时感觉她吐气如兰,骨头都软了,“俺才来,什么都不熟悉,还请岚妹妹带路。” 咖啡厅,珊珊拿着文件,望着正玩微信的张云天,叫着句,“老师。” 张云天昨天上午被高翠兰教育一顿之后,总算记得给婉儿在微信上发了一条报平安的信息,估计婉儿在忙,老半天还没回信,听到珊珊的招呼,不由抬头望着她。 “老师,我发现这几个项目的收效,都可以用暴利来形容。” 张云天听着乐了,不由问道,“说说看,怎么会说成暴利的项目。” “两个成熟的中医药园,种植的都是名贵药材,再加上一个中医制药公司,一个完美的产业链,加工成品后,利润简直翻了两番,而收购价格却是极低,你们不会是非法抢来的吧。” 他半眯着眼,“怎么来的,你不用管,继续说。” 珊珊另翻着一份文件,“房地产公司,先不说启不启动投资房产之事,只要将圈住的土地转卖出去就能赚一大笔的钱了。” 随后又指着另外堆得厚厚的文件,“这些是不少地方的休闲娱乐行业,这些行业的利润我虽然不清楚,但我知道,只要转让这些产业,就足够让你们将投资收回了。” 最后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你算了没有,需要多少投资。” 珊珊拿着一张a4纸张,这是她花了近二个小时才算出来的数字,“合计四点八五亿元,不过我在文件中发现有几处细节需要修改。” “你和高家负责签合同的人讨论下,如果双方同意了,尽快签字。” 此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查看之后又吩咐一句,“无名兄说晚上不用管他,就咱俩吃饭,不如就在咖啡馆吃顿便饭吧。” 珊珊将文件收到文件盒中,随口回着,“好的,中午人多,没吃饱,正好点些好吃的。” 张云天看到微信闪着信息,知道是婉儿的,心不在焉的回着句,“我的米饭量要多点,其他的,你自己看得办。” 随后迫不及待的翻动手机,查看信息。 婉儿的对话框闪出一个圆形笑脸,后面写的是,哟,张大老板好像是第一次给小女子发微信信息吧,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呢。 他不由会心一笑,飞快的写出一句,宝贝,别生气,以后不管在哪,小的都会发信息给宝贝儿的。 婉儿发了个问号,后面写着,有没有弄错,这条信息确定是发给我的。 他再次飞快的写着,我第一次用微信聊天,咋会弄错。 只是好一会都没回信了,他只得悻悻的将手机丢在咖啡桌上,引得珊珊纳闷的瞄了他几眼。 他闷闷的喝着咖啡,想着能这么影响自己心情的人,除了婉儿之外还真无别人了。 电话音乐响起,他瞄一眼,赫然是婉儿的,顿时心情明亮,拿着手机就喊。 “亲爱的,正想着你呢。” 电话中传来婉儿的质疑声,“你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 他有些纳闷,但还是实话实说,“就我和珊珊在咖啡厅商讨与高家的合同,怎么了。” “又是宝贝又是亲爱的,不像你说话的风格,应该有人在边上教你吧,你哪宝贝弟子不可能教你说这种话,说吧,谁教你的,要实话。” “真的没别人在场,要不,你问珊珊。” “我现在想知道谁教你的,还有教了些什么,你不说实话,后果自负。” 这下他无奈了,只得坦白,“这不,昨天的事传到灵霄耳中,他随即就找着几个朋友,说我对男女间的交往是个初哥,还停留在学生年代的水平,要这些朋友教我些方法。” 电话中再次传出婉儿清脆声音,“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说吧,他们教你些什么方法。” 他有些心虚,弱弱的回答句,“宝贝,说这个不好吧,珊珊还在身边呢。” 珊珊听着他们的对话,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她插着句,“老师,你们聊,我什么都没听到。” 婉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吧,快点。” “也没什么,他们告诉我,称呼一定要肉麻,说话越亲热越好,最好要让人听了即脸红,又不觉得是下流的话,这招对年老年少的女人都通用。” 他抿了抿嘴,果断的住口不说了。 谁知婉儿不放过,继续问着,“还有呢。” “然后,然后就要多做些肢体接触,比如随手扶一扶,偶尔抱一抱,超过一定时间没见面,就要学会见面时有拥抱的礼节,但禁止有耍流氓的举动,当对方习惯了肢体接触,并且享受这种接触后,就水到渠成,男女双方都变成流氓了。” 电话里的婉儿骂着句,“无耻。” 他叹着气,无精打采的说着句,“就知道这些方法对你无效。” 第136章 象山寺 “是无名教你的,干嘛要栽到灵霄头上,”这个声音惊得他差点跳了起来。 “拜托,你别那么聪明,笨点,行不。” 电话中传出两个字,“小样。” 即后婉儿掐断了电话,他望着珊珊,耸耸肩,问着句,“她不会生气了吧。” 珊珊翻了个白眼,“发气到不至于,但讽刺挖苦估计少不了。” 谁知电话又响起了,传来一句无法判断喜怒的声音,“我也只是个小女人,谁说这个方法就对我没用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会是喜欢还是讨厌的。” 没待他回话,又传来“嘟嘟”声,不过这语气至少表示没生气,暗思八戒果然是泡妞高手,他开心的对珊珊嚷叫着,“加瓶白酒吧。” 梧东县象山镇距长安大约有三百公里的路程,行者和云霄坐着的士车,花了三个小时才到达。 象山镇是个典型的山区,人烟稀少,加上象山寺位在深山老林中,进出路只有两条小山路,交通很不方便,所以平日里几乎没人供香火。 上山的小路上,行者和云霄一前一后,健步如飞,一路上,行者很是健谈,他的经历本就有很多,罗灵霄听得也是津津有味,突然行者莫名其妙的问着句,“云霄,你杀过人了吗。” “没有,怎么了,”他疑惑的问着。 行者嘿嘿一笑,“这条山路的上方,易守难攻,俺感觉前面有埋伏,趁着人烟稀少,不如你开了杀戒吧,走向武者这条路,你不杀人,人会杀你的。” 罗灵霄脚步一顿,他肯定不怕打架,但不知道对方身份之前,无论如何也产生不了杀意。 行者见了他的样子,猛的向小路边的一棵松树挥出一掌,松树应声而折,他招呼着发怔的罗灵霄,“就在这将就的休息会吧。” 罗灵霄对简陋的环境浑不在意,从空间戒指掏出两只楚南烧鸡,行者早已准备了两个装满酒的小葫芦瓶,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行者一块烧鸡,一口酒,放声而笑,“俺就是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行下天下,快意恩仇的生活,所以俺修练了童子功,誓言不近女色。” 云霄可不敢附和,“我出自世俗之家,肩负传宗接代的使命,不然父母会找我拼命的。” 行者搂着他的肩膀,“这叫各有其志,各修其行,就像俺与八戒一样,你小子不会象云天那样也是个初哥吧,与婉儿姑娘同居一个屋檐下,没成就姻缘不说,还闹得人都搬出去了。” 罗灵霄也是哈哈大笑,“不说师兄的事,我们酒足饭饱,继续上山吧。” 这次罗灵霄在前开路,两条人影“嗖嗖”的往上飘,带动着小道边的杂草,树叶“呼呼”作响。 差不多可以目视顶峰,往上前行百米左右的时候,小道就变宽倍余,路边的树木不再杂乱,而是一片整齐的树林,这里应该是属于象山寺的产业了。 突然树林中窜出四个高大的红衣喇嘛,他们手持精钢禅杖,居高临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行者和灵霄自吃过渡厄金丹之后,两人都是突破了一个大境,早已感知有埋伏的存在,行者有意让云霄大开杀戒,特意让他开路的。 只是云霄对陌生的人无法产生杀意,以至延误了最佳出手时机。 西域喇嘛比佛教中的僧人日子好得多,生活优裕,地位又高,大多数喇嘛在众生之前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 正中最胖的喇嘛将禅杖插在地上,指着罗灵霄大喊一句,“我们奉金象法王旨意,此处从现在起封山,如有闯入者,格杀勿论,你们两个赶紧滚下去吧。” 罗灵霄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杀意,听到此话后,顿时心中窜起滔天怒火,虽然杀意还未足,但怒气已是满爆。 “嗖”的一声,手中魔君剑在他盛怒之下,电射出一道剑气。 胖喇嘛居高临下,正自洋洋得意之时,哪想到罗灵霄会突然袭击,凌厉的剑气,竟然直接削断了他的右手掌,这道剑气还幻着虚影,影影绰绰的带着一丝剑意。 胖喇嘛手掌掉落才反应过来,瞬时已是疼得哀嚎在地。 其他三人见状,留下了一个在搀扶伤者,另两个体形修长的喇嘛直接挥舞着禅杖,利用居高临下的地势,挥杖直压罗灵霄。 罗灵霄独力抵挡两把禅杖的攻击,由于敌方借着地势,威力加了三分,禅杖的攻击又是无间隙的击在魔君剑上,饶是他功力深厚,也被逼得退了三小步,额头渍着微汗了。 行者在一旁观战,他发现罗灵霄虽然被两个喇嘛压制着,但罗灵霄的潜力根本没爆发出来,而且剑法有突破之势,其实他正需要一场大战来挖掘潜力。 行者口中暴出一道长啸,手执浑天棍,纵身跃起,从众人头顶上空跃过,反手将浑天棍击向两个围攻的喇嘛,顿时逼得两个喇嘛东支西躲,破绽百出,他却收了浑天棍,负手观战了。 罗灵霄挥剑反攻,抢得先手后,又纵身往上跳跃数下,与二个喇嘛在树林边上的平地游斗起来。 此时,胖喇嘛己被止血,右手也被简易的包扎,照看他的喇嘛?才手执禅杖,望着一脸嘻笑不准备动手的行者,又望向正在游战的三人,挽回地势不利的罗灵霄正以一敌二,游仞有余,这个喇嘛犹豫着不好与谁搏战。 行者指指正在战斗的现场说着句,“你们四个人打吧,我两不帮。” 喇嘛心中一喜,执杖冲向战场,罗灵霄听着却是气得吐血,还好他不敢分心,不然肯定会对行者破口大骂了。 “灵霄兄弟,这些人都听命于金象法王,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人,死有余辜。” 罗灵霄听着,体内真气尽出,魔君剑的剑气越来越凌厉,带动着战场的空气都丝丝着响,三大喇嘛的禅杖虽然攻得密不透风,却也突破不了魔君剑的剑气。 行者越说越快,“他们奸人妻女,灭人满门,还要暗算俺师尊。” 罗灵霄听着脸色已是胀得通红,有怒也有怨。 第137章 无尘大师 他怒的是敌人心狠手辣,怨的是行者,枉为人弟子,敌人都暗算你师父了,还在边上幸灾乐祸。 他青筋暴起,体内真气狂暴,口中“呀呀”直叫,凌厉的剑气似乎在分解为密密麻麻的气流,透着浓浓的剑之意。 “杀,杀,杀,”连吼三声,声音如雷,体内丹田似乎被炸裂,境界和剑法竟然双双突破了,威力爆增近倍。 三个喇嘛想变招,却是措手不及,他们的右手竟然被剑意刺成刺猬一样,每个伤口都是鲜血直流,顿时战力大减。 罗灵霄杀红了双眼,乘胜追击,将剑意发挥到极致,他的步法在几起几落间,赫然砍断了三个人的右臂,这才长嘘一口气,终究不忍杀人了。 他对着幸灾乐祸的行者冷哼一句,“你善后吧,他们要杀的你师父而不是我的。” 说罢,一溜烟的往山顶方向飞奔而去,行者想拦都来不及。 罗灵霄一路飞奔到象山寺的前坪,这里杂草丛生,明显是一座破旧的古庙,也不知道多少年没维修,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别说香火,就是大部分房子都几乎不能遮风挡雨了。 罗灵霄远远的站在象山寺的草坪边上,耐心的等着行者,准备一起进去拜见他的师尊无尘大师。 大约半个小时,行者矫健的身影才出现在他身后,开口就吐槽着,“跑得那么快,咋还记得要等俺呢。” 罗灵霄反驳,“我拼死拼活的时候,某人在一边幸灾乐祸,至多算个半斤对八两吧。” “不说这个了,奇怪这种破旧的寺庙,也不知道老和尚是怎么找到的。” 顿了顿,他大喊着句,“弟子孙悟空拜见师尊。” 随即破烂的大门口闪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僧人,他身着一身白衣僧袍,脚穿黑色布鞋,年纪与罗灵霄相仿,二十出头,英俊的相貌,一尘不染的衣着,与这破旧的寺庙还真是格格不入。 见了悟空,他面露喜容,远远的就双手合十,“悟智见过大师兄,师尊在里面,稍后师弟为你带路。” 随后他望着罗灵霄,再次双手合十,“施主,小僧悟智有礼了。” 罗灵霄回礼,“灵霄贸然上门,还真是打扰大师的清修了。” 悟智笑道,“上门是客,小僧欢喜至极。” 行者不耐,“云霄是俺的兄弟,你们就别酸了,带路吧。” 进门左厢房,家俱简陋,在一条长木凳上,一个慈眉善目的灰袍老和尚,正在一个垫子上坐禅。 悟空健步来到他的正前方,跪拜在地,“师父,悟空给你叩头了。” 老和尚睁眼,他的眼睛深邃,目中精光闪铄,“你这孽障,找为师又有何事。” 悟空也不怕他,自顾自的站起,嬉笑着,“嘿嘿,好事,八戒娶媳妇了。” 无尘大师缓缓的回着话,“佛门四大皆空,他娶媳妇,为师可没有世俗的礼物相赠,唯有为他祈福了,女方是何人呢。” “有师父的祈福,就足够了,女方是高家庄的幺女高翠兰,明日就准备上门提亲了。” 无尘大师面露欣慰之色,“善哉,昔日为师与高家前任家主结了一段因缘,想不到这果落在八戒身上了,八戒望着是奸诈之相,实则憨厚无比,为师虽然为他取名八戒,只是他对红尘之事太过留念,好在是个福泽深厚之人,但凡入了险境,往往能逢凶化吉。” 他瞪着眼行者,“你自小喜欢天马行空,不受管教,好在你们这对孽障已步入正路,总算没有坠入魔道,也算是圆了为师一桩心愿。” 悟空嬉皮笑脸的说着,“师父放心,我们师兄弟不会坠了你的名头的。” “赠你们这对孽障两句话,切记,凡事不可强求,机缘来了,自有贵人相助。” 悟空收起了嬉笑,认真的回着句,“师父放心,弟子记下了。” 无尘大师随后目光炯炯的盯着负手而立罗灵霄,缓缓的说着句,“好一个仪表堂堂的少年人,在凡尘修行,有今日成就,必是经历了一场天大的奇遇,他日成就,老衲都不敢妄言呵。” 说话间,罗灵霄已站在大师的正前方,深施一礼,“晚辈罗灵霄,特意随悟空兄拜见前辈大师。” 随后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他,“里面有两颗大还丹,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无尘大师双手接过,打开瓶盖,用鼻子闻了闻,又看了下大还丹的色相,不由赞道,“极品大还丹,而且炼制的时间很近,看样子最近世间出了一位极品炼丹师,真是幸事呵。” 罗灵霄谦虚的回说,“前辈大师谬赞,这是师兄年前亲手炼制的。” “善哉,善哉,什么时候带他来见见老衲,让老衲也见见当世才俊。” 悟空拍胸保证,“他们这对师兄弟与八戒一见如故,这不,明日去高家庄求亲就是灵霄的师兄主持的,求亲后俺一定把他带过来。” “善哉,只是象山寺粗糙简陋,小心慢待了贵客。” “弟子就不明白了,师父为何选着这个破旧寺庙参禅呢。” 无尘大师变得一脸严肃,“正好你们两个师兄弟在,为师有事和你们说。” 悟空两师兄弟齐声应答,“师父请讲。” “你们师兄弟七人虽然是在雷音寺长大,但为师只是个游方僧人,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为师来到雷音寺挂禅参佛,当时的主事人陆续圆寂后,后面的主事人都不清楚为师的来历了,所以世间才误会为师出自雷音寺。” 他顿了顿,悟智赶紧从一张禅桌上端起一杯半温的禅茶递给他,无尘大师轻抿一口后,才继续说话。 “你们师兄弟七人,除了悟空和八戒,在佛门中都可独挡一面了,不能再顶着雷音寺的名头,这个象山寺虽然是个古寺,但昔日的方丈与为师有旧,我希望悟智能接任方丈之位,将寺庙修缮一番,重新弘扬佛法。” 悟智躬身,“弟子愿尊师父之命,以后竭尽全力,弘扬佛法,光大象山寺,定不让您失望。” 罗灵霄插着句,“前辈明后日见着师兄后,可以叫他牵头,让身边的朋友捐些香火钱,就算修缮几个象山寺,重塑众多佛祖,菩萨的金身都没问题。” 第138章 警方办案 无尘大师缓缓站起,身体显得单瘦修长,他目露慈祥,双手合十,“善哉善哉,老衲想着两个孽障在世俗间行走,本想让他们想办法募捐的,想不到小施主一语就解决了难题,弘扬佛法,少不了香火,没有香火,自然没有信仰之力,终究是一场空,老衲多谢小施主相助。” 悟空嘻嘻的笑着,“师父,弟子本也想着这主意的,谁知被灵霄兄弟抢了先。” 无尘笑骂,“你这孽障,别的本事全无,抢功倒是第一。” 无尘大师心愿已成,不由挥手,“好了,为师还要禅修,你们都散了吧。” 在前坪,行者望着破落的古庙,叹着口气对罗灵霄说着句,“兄弟,将就些吧,明日清晨再去镇上打车。” 灵霄浑没在意,“比这恶劣百倍的环境我也住过,只是,有喇嘛暗中监视大师,孙兄何不示警。” “别小看老和尚,他的武力通玄,就是金象法王亲临,也奈何不了他,别理这事了,喝酒去。” 此时八戒和柳茹岚正在一家法式西餐厅,这里的环境非常安静,装修精致简约又不失奢华,柔和的灯光,舒缓的轻音乐,时不时的穿梭着年轻服务生。 在浪漫优雅的环境中,两人一直是轻言细语,柳茹岚巧笑倩兮,八戒风趣幽默,他们聊得非常投机。 此时俩人干掉了一壶现榨咖啡,又喝了一瓶法国名酒路易拉菲,正在用刀叉品尝法式大餐。 八戒风度翩翩,说话间能让对方如沐春风,“岚妹妹,和你聊天真是一种享受。” 柳茹岚媚眼如丝,直直的望着他,“戒哥哥,咱俩一见投缘,聊天又投机,不如吃完饭后一起散步回酒店吧。” 八戒是目露痴迷,偶尔会想到清纯的高翠兰时,又有些抗拒,只是身体很诚实,从进来时与柳茹岚是相对而坐,不知何时起就并肩而坐了,而且时不时的靠近着,现在可以随时相互磨蹭着身体了,关键是柳茹岚没有抗拒。 沿江大道的林荫青石路,是有情人散步的佳地,冬日的寒风,透着冰冷的寒意,柔和的路灯下,因为寒冷,只有三三两两的几对恋人在穿梭。 异性之间的吸引力,往往能穿透时间和距离,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在夜幕下的寒风中,八戒和柳茹岚缓缓的走在青石小路上,时而牵手,时而依偎,冰冷寒风根本挡不住两人的内心炽热。 在一棵松树边,八戒紧紧的搂着柳茹岚,痴痴的说着句,“岚妹妹,俺好想就这么永远的搂着你,再也不松手。” 柳茹岚将秀脸埋在他的胸前,迷恋的轻吐着,“听着戒哥哥的心跳声,我仿佛躺在大山中,安稳舒适,不再想起来呢。” 八戒关心的说着句,“我们快点回酒店吧,小心着凉了。” “不冷,我能感觉到你的热量,回酒店,你就不怕你的朋友看到讥笑你么。” 八戒捧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说句,“不会,我们开了五个商务套间,只有三个人睡,没人看得到的。” “呵,你们怎么这么奢侈,那我们打的回酒店吧。” 随后柳茹岚又略微羞涩的解释句,“我感觉有些凉意了。” 当他们回到盛天大酒店时,八戒才发现柳茹岚冻得嘴唇发青了,而且身体有些微抖,不由再次搂紧她,心疼的责备着,“冷也不说出来,还强撑着,快去1609房泡个热水澡。” 柳茹岚乖巧的点头,任由八戒搂着她上了十六楼。 进房八戒就开着空调,并将浴池加满热水,直到柳茹岚进了卫生间,他才脱了罩衣坐在沙发上。 他眼中有些犹豫,高翠兰的影子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了,他暗呼一句,不行,俺不能对不起媳妇,而且今日花了二万多大洋,自己的银行卡,媳妇是有数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在八戒的胡思乱想中,柳茹岚已完全恢复正常,面色红润,身披着洁白的浴袍,宛若出水芙蓉,她拿着吹风机坐在梳妆台边,望着八戒娇笑一句。 “戒哥哥,泡个澡真舒服,你也去泡澡吧。” 八戒应着个好字,起身进了卫生间。 柳茹岚望着走出浴室的八戒,不由一乐,娇声问道,“戒哥哥,你平日在卧房也穿正装么。” 八戒摸着才长头发的脑袋,尴尬的笑着,“平日在家,有时穿了,有时就是光着身子了。” 柳茹岚显然无心纠结这个话题,只是娇柔的说着句,“今日咖啡喝多了,估计会失眠的,戒哥哥,不如咱俩彻夜长聊呗。” 两人聊着聊着,就从单人沙发上聊到长沙发,八戒的白衬衫不见了,上半身露出一股股的块头肌肉,柳茹岚的浴袍被解开,已是春光全泄,好在还有一条薄薄的黑纱内裤。 当八戒意识到自己的皮带被解开时,身体激灵了下,暗中挣脱对方的拥抱,轻说句,“对不起,俺口渴了,先喝杯茶。” “嗯,帮我也倒杯。” 他偷偷的扣好裤头,心虚的回说,“岚妹妹,不如我们彻夜长聊呗。” 柳茹岚随口接着句,“好呵,小妹愿陪戒哥哥促膝谈心。” 当八戒将茶水递给斜卧着的柳茹岚后,她喝着一半,手一抖,另一半茶水少许就落在浴袍上,但大半落在八戒的西裤了。 柳茹岚性感的小嘴惊呼出声,拧了下八戒的左腰,娇骂着,“讨厌,都怪你没拿好杯子,快把裤子脱了,晾一下,顺便把卫生间的浴袍带给我。” 八戒无奈,只得走进卫生间,脱了外裤,拿着另外一件浴袍,扭扭捏捏的穿着条大衩短裤出来了。 柳茹岚从沙发上站起,望着八戒面露羞意,突然她将身上的浴袍滑,紧紧的抱着他一起倒在沙发上。 她口中昵喃着,“戒哥哥,抱着我。” 八戒脑中轰鸣作响,又是享受又有点抗拒,身体却又不由自主的配合着。 突然间房门被打开,涌进了两个全幅武装的警察,其中有一个拿着手机,将他们的动作全照下了。 另外一个腰间别着对讲机,左手拿着证件,右手执枪,轻喝一句,“警方办案,请配合调查。” 第139章 花钱买教训 八戒迅速从沙发上站起,转头望着两个青年警官,惊得目瞪口呆,柳茹岚更是捂胸尖叫,脸色变得煞白,慌乱的躲在他背后。 “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接到线报,有犯罪集团的成员出现在这里,两位,请穿好衣服,配合调查,”左边警官一边收枪,一边说话,态度还算和蔼。 随后他又吩咐另一个警官,“曾勇,不要拍照了,涉及到隐私,把门也带关吧,我们转头,让他们穿好衣裤再问话。” 曾勇收了手机,顺手关门,八戒和柳茹岚慌乱的穿好衣裤,只是八戒的外裤还在卫生间晾着,只得扯着浴袍,顺手围在腰部。 八戒看了证件,得知为首的警官叫魏杰,便顺从的接受了盘问,其实问题也比较简单,就是什么时候回宾馆,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没有,主要是魏杰在问,曾勇做记录。 一直靠在八戒身边默不作声的柳茹岚,突然窜到魏杰身边,双手抓着他的手臂,“哇”的一声大哭。 “警官,我要报案,这个叫八戒的人迷奸了我,你们得为我作主。” 八戒满头迷雾,铁青着脸低喝一声,“岚妹,你胡说什么。” 魏杰和曾勇的态度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魏杰说着句,“柳女士,这罪名不小,需要证据的,你得想清楚。” 柳茹岚回头瞪着八戒,“就是他,在酒中下了迷药,我风衣上还沾了酒水,不信可以化验。” 八戒顿时惊得蹦起三尺高,引得两位警官暗自凛冽,极少见到有人立地能达到一米以上的人物。 魏杰盯着八戒问着话,“嫖娼只是教育罚款,强奸是要判三至七年的罪行,迷奸性质更严重,朱先生,你又有什么话要说。” “她在撒谎,我们今天下午一直在西餐厅喝咖啡和红酒,晚餐吃的是法式西餐,我还有餐厅发票为证,回宾馆是先散步后打车回的,怎么一下子就成迷奸了。” 柳茹岚还在哭哭啼啼,“我是宾馆健身房的教练,正好轮休,他不怀好意的请我吃饭,然后偷偷在酒水中下药,结果我……,这种卑鄙无耻之人,我一定要告他。” 曾勇望着魏杰,轻说句,“头,这种事不属我们处理,再说还要查案,杜队肯定会催,不如请其他同事来处理吧。” 魏杰点头,然后望着哭泣不停的柳茹岚,“柳女士,感谢你们配合查案,你不用怕,如果只是普通的嫖娼纠纷,我俩就不过问了。” 柳茹岚哭喊着,“我有正当职业,收入也不低,自问长得又不差,岂会做娼妇,他是下药,让我身不由己。” 曾杰咕滴着,“从相片上观察,不像是强奸,你说迷奸,一定得提供证据才行,口说无凭的。” “我风衣上有酒水残渍,我可以陪你们去警局检测,还请警官为我作主,将凶手绳之以法。” 魏杰望着八戒很为难,“兄弟,这种事,我们无法判断,这么着,我叫同事过来处理,麻烦你一起去趟警局吧。” 八戒马上就要去求亲了,这事张扬出来,亲事岂不是黄了,“冤枉呵,警官,明日我还要祁西县办急事呢。” “没办法,有人报案,我们不能置之不理,但男女间的事,向来有个惯例,那就是民不告,官不究。” 八戒心头暗喜,顿时对柳茹岚说着句,“岚妹妹息怒,不如咱俩私下商议,别再打扰警官办案了吧。” “你这无耻之徒,你想得倒轻松,我就是要告,直到把你送进监狱为止。” 这时魏杰腰间的对讲机“嗡嗡”直叫,他赶紧掏起,里面传出个声音,“三小队,请回答。” “听到,杜队,请指示。” “众小队半小时内在盛天大酒店一楼大包楼兰厅集合。” “是。” 他收了对讲机,随后吩咐一句,“曾杰,打电话给值班室,通知他们过来处理。” 八戒慌了,“警官,请等等。” 随后他望着柳茹岚,冷冷的说着,“算俺瞎了眼,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曾杰再次嘀咕,“柳女士,这种事闹起来,时间花得越多,身心伤害越大,而且你有正当职业,这名声传出去,上班都不安宁,不如拿点钱,请二三个月的长假,当然我只是建议,听不听在你。” 柳茹岚停止了哭泣,虽然众人都望着她,她还是默不作声,显得犹豫不决。 最后她抬头望着魏杰,吞吞吐吐的说着,“我真的想将这恶人送进监狱,但曾警官说得有道理,我要休二年假,才能恢复身心的创伤,这样吧,要他拿二百万出来,我就过往不究了。” 八戒倒吸一口寒气,瞪眼怒骂着,“真是最毒妇人心,你怎么不去抢,二百万没有,命有一条,你看着办。” 魏杰乐了,“你们好好聊,不准骂人,又不是一口价,可以商议嘛。” 曾杰插着句,“做生意不是讲究个开口侃一半么,三五回合搞掂嘛。” 八戒气得挥手,“一百万没有,只有命一条。” 柳茹岚秀目圆瞪,“我每天收入千多,没百万之上,我宁愿身败名裂,也要求个公道。” 魏杰挥手制止她,转向八戒,“兄弟,此事警方本不应插手,但为了节省时间,你也说个数字,这样才有商讨的基础。” 八戒反复估算多次,才下定决心,“俺最多出十万,权当花钱买个教训。” 柳茹岚气极而笑,“没事时牛皮不怕吹得大,又是什么总裁,生意动不动就是数亿,结果百万就要了你的命,还真别说,我就想要你的命,一百万,少一文都不行。” 她这个样子,八戒感觉不是同一个人了,虽然急得头顶冒汗,但也硬抗着一声不吭,现场顿时诡异的寂静起来。 曾勇看了下时间,说着句,“头,十二点了,我们去汇合吧,我打电话叫分局安排同事过来。” 魏杰用手压了压,“都坐下吧,我最后说一句,五十万,你们同意,我就安排你们了结此事,不同意,等同事来了,我们马上离开,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考虑,我等着。” 第140章 高家庄 这种时候,时间过得真慢,两分钟,满头大汗的八戒率先妥协,“俺同意。” 没人理他,柳茹岚是掐着时间回的话,“算我倒霉,就当被鬼压了。” “曾杰,帮柳女士一起弄份签名的谅解书,速度点。” 直到此时,八戒才进卫生间,穿好外裤,擦干头上的汗水,五十万的教训,让他憋屈不已,脸色灰暗,心情压抑。 谅解书很快弄好,交在魏杰手里,魏杰打量着八戒,问着句,“朱先生,你是手机转账还是。” “俺只有楚南银行的卡,去一楼大厅取款机上转账吧。” 魏杰身为警官,自动充当公证人的身份,收了两个人的卡后,一行四人走出了房门,曾勇和八戒走在后面,他感觉八戒这名字有趣,不由笑说句。 “八戒,为你取名字的人真牛,八戒这二个字真牛逼。” 顿时八戒心虚的“嘘”着声,靠近曾勇耳语着,“曾警官,别叫俺名字,我兄弟在隔壁房间,他的耳朵尖着呢。” 曾勇点头表示理解。 这个点的酒店大厅,虽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走动,但没人会喧哗,偌大的大厅,显得寂静无声。 现在华夏各银行已并网,大厅有不少自动取款机,服务项目也很周到,魏杰带着众人随便选着一台。 他望着八戒,“朱先生,我先把收户行,名字,卡号及要转账的金额填好,密码请你自己输入确定,还有跨行大金额转账,肯定会产生手续费。” 八戒不想节外生枝,“手续直接从俺卡里扣就是。” 魏杰也不多话,直接将八戒的银行卡插入取款机,然后快速的操弄着,完成之后,后退三步,把位置留给了八戒。 八戒正在输入数字时,后面突然传出个声音,“无名兄,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 魏杰等三人回头望过去,只见离他们七八米处无声无息的站着个高大年轻人。 此人身着知名品牌的暗红西装,手上还戴着块亮堂堂的金表,目光炯炯的打量着自己一行人。 八戒没有回头,他暗叫倒霉,怕什么来什么,情急之下,倒也急中生智,转头讪笑着,“云天兄弟,不好意思,今日遇到以前的老朋友,打扰你休息了吧。” 说完还死命的对魏杰等人眨着眼睛,魏杰和曾勇随即便反应过来,选择默不作声,柳茹岚张口便想不承认,只是手臂被魏杰拧了吧,声音变成“哎哟”了。 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张云天自然全收到眼中了,迟疑的问着句,“遇到朋友肯定是好事,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至少我可以请大家一起吃饭啵,还有这么晚,你还在取钱干什么呢。” “嘿嘿,是这样,这位柳茹岚女士家里突然出了急事,要借点钱,我这不正在转钱嘛。” 他的神态虽然不自然,但张云天确实挑不出毛病,“行,既然是你朋友,那你转完账,我请你们吃夜宵。” 魏杰的对讲机又是“嗡嗡”直叫,“三队,都到齐了,怎么还不过来。” “杜队,出了点状况,当面向你解释,我们在大厅了。” 随后他望着八戒苦笑,“朱先生,我们在楼兰厅办案,有事可以直接找我们,夜宵你们陪柳茹岚女士去吃吧。” 柳茹岚收款信息到了,人却显得尴尬无比,“魏警官,你们都走,我也不去了。” 看到两个警官一溜烟的跑路了,随后她匆匆说着句,“不好意思,玩了一整天,我要休息了。” 不待张云天回话,“登登”的小跑而去,直看得张云天狐疑不已。 八戒心里松了口气,站在张云天边上,问着句,“要不,咱兄弟俩去喝点小酒。” “是不是你有事瞒着我呵。” 八戒虽然对丢了五十万又肉疼又憋屈,但又怕他发现此事,便赌天赌地的发着誓,弄得张云天不好意思追问了。 高家庄位于祁西县的西北角的荣湾镇,祁西是个山区县,但交通发达,国道,高铁纵横交错。 远远的望上去,是一片被竹林,树林包绕的青墙红瓦的建筑群,占地面积很大。 因为时间来得比较早,高家兄弟带着众人参观着这个古建筑群,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天井,天井四周都是厚重的木板走廊,每道走廊边上都有两根深红大木柱,本柱上雕刻着各种各样花鸟。 整个建筑群是通过各种走廊连在一起的,如果不熟悉的人来了,感觉进了迷宫之中,装修虽然没有现代的富丽堂皇,但也显得颇为古典端庄。 大约是下午四点,高翠苗冲着张云天笑说句,“云天,我们去前堂喝茶吧,家母五点之前会和你们商议的。” “要得,只是老兄不带路的话,这东南西北的,我可不知道哪个叫前堂。” 高翠苗今日与张云天签了协议,又收到五亿的资金,心情正好,朗声大笑着,“哈哈,这个你不懂吧,古语云,堂是坐北朝南,南为尊,屋是坐西朝东,东为尊。” 前堂房子很宽大,装修的格调也都是花鸟雕刻为主,正中南面摆放一张红木大师椅,大师椅之下摆着两排带茶几的红木单人沙发,场面显得庄重无比,但张云天感觉不伦不类,他还是喜欢现代的家具,随意舒适。 高家兄弟依次坐在右边,第三张椅子是一个清秀的少妇,她是高翠兰的姐姐高翠梅,嫁给西北汉东市的一个老牌家族,高翠兰坐在尾上,估计是老幺的原因。 张云天一行五人站在左边,他和悟空互相推让下,结果被逼得坐在左上首,余下依次是,悟空,八戒,灵霄和珊珊。 刚刚落坐,便出现一队家佣为每人端上一杯泡茶,随后又端着一份小碟糕点。 除了八戒和高翠兰心情紧张忐忑不安之外,其他众人倒是无拘无束的聊着正欢。 高老夫人是个六旬出头的老夫人,她身材微胖,脸色红润,满头乌发,保养得极好,在两个中年女佣一左一右的簇拥下,缓缓的走进大堂,张云天站起,率先见礼,“晚辈张云天,拜见老夫人,祝您身体安康。” 众人依次见礼,老夫人缓缓的走在太师椅面前,这才转身面向众人,“不必多礼,诸位请坐吧。” 第141章 先抑后扬 随后她缓缓的坐在太师椅上,两位女佣站在太师椅的左右后侧,她的脸色肃然,语气带着清冷,落座后,又不发一言,显然心情并不爽,正摆着个下马威呢。 张云天瞪了眼正对面的高翠苗,想示意他出面打破僵局,谁知他竟然眼观鼻,硬是不接他的目光。 正准备亲自下场破局,有人比他更沉不住气了,高翠兰忽然站起来,口中喊着句,“母亲,今……。” 老夫人低喝句,“住口,未婚先孕,又急着热脸贴冷屁股,想奉子成婚吗,也不嫌丢人。” “娘,”高翠兰瞬间变得目光含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谁知老夫人根本不管她,而是抢在女儿面前先开口,“你们中谁是朱八戒,请站起来,让老身也见识见识下。” 她成功的堵住了女儿说话,因为高翠兰的心思移到八戒身上去了。 八戒站起,健步在老夫人三米左右位置站定,躬身行礼,“晚辈朱八戒,见过伯母。” “哈哈,老身今日倒是见识了,我那宝贝女儿翠兰,在高家排行老末,自幼有长辈疼着,哥姐护着,真真是娇生惯养,没吃过任何苦头,你倒好,拐着她四处游荡,弄大了肚子,却又消失不见,如果不是高家派人寻到你,是不是忘了高家庄还有个高翠兰了,”她的话虽然低沉,但威势十足,随后的语气更严厉。 “我高家在世俗中也算是高门大户,在古武界也有一席之地,翠兰大了肚子也不必嫁人,有哥嫂庇护,可保她和孩子一生衣食无忧。” 八戒再次躬身行礼,镇定的说着,“伯母,请听俺解释。” “俺认识翠兰之时,只是个游方的僧人,身无红尘物,与她相遇是一见投缘,随后又相亲相爱,整整已是两年。” 随后深情的望着高翠兰,继续说话,“晚辈多次央求师父,终获准还俗入尘,因身无分文,遂入红尘打拼,只为赚些家业,好迎娶翠兰,想给她一个幸福稳定的生活,至于翠兰怀孕,晚辈实属不知情,不然欢喜还来不及,哪能躲避不见人呵,伯母,晚辈在红尘打拼虽然时日不多,好歹也算有些家业了。” 突然他跪倒在地,以头叩地,“伯母,晚辈虽然不能承诺对翠兰千般万般的好处,但至少不会让她过苦日子,今生一定护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小日子,还望伯母成全。” 高翠兰早已泪眼婆娑,并排跪在地上,“女儿也请母亲成全。” 张云天暗中佩服,八戒这小子道行真高,他突然怀疑八戒与柳茹岚肯定有一腿,所以被自己发现时才会慌乱。 果然老夫人叹气点头,“真是一对孽缘,翠兰,为母问你,这是你自找的夫婿,将来可不准后悔,可否答应。” 高翠兰毫不犹豫的点头,“母亲,女儿决不后悔,请成全。” 老夫人的脸色总算稍霁,“罢了,都起来吧。” 八戒赶紧搀扶着媳妇一起站来,齐齐喊着句,“多谢母亲成全。” 张云天明白老夫人这叫先抑后扬,知道接下来的工作就轻松得多,不由对老夫人的称呼跟着也变了,“伯母,晚辈受男方委托,商讨婚礼一事。” 估计刚才老夫人是为了敲打八戒,所以威势全开,此时收敛之后,对张云天露出几分慈祥的笑脸,“好一个仪表堂堂的少年郎,你出自哪个家族呵。” 刚才还躲躲闪闪的高翠苗,这个时候到是站出来了,“母亲,他是楚南张氏集团的创建人张云天,也是南天一柱的准女婿,西北王就是他一手挫败的,同时也是我们高家庄强大的合作伙伴。” 南天一柱的名气不比西北王差,张云天张嘴想解释与婉儿的关系,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果断的闭口。 儿子的介绍让老夫人对张云天高看了几眼,“自古英雄出少年,老身走眼了,张少别怪。” 张云天连称不敢,高翠苗接着依次介绍,“这位是孙悟空,八戒的大师兄,在古武界也闯出了偌大的名头。” 老夫人显然对古武界的人物饶有兴致,“哦,你们出自佛门,师父又是哪位呵。” 悟空抱拳,“师父说来与高家有些因缘,他老人家的名号叫无尘,不知老夫人听说过吗。” 顿时老夫人惊得站起,“你和八戒是雷音寺无尘大师的弟子,他于高家有恩呵,怎么不早说,尊师是否还安好。” 悟空拱手,“师父正在象山寺为八戒小俩口祈福呢,一切皆安好。” 随后高翠苗将罗灵霄及程珊珊也介绍了一番,稍微寒暄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老夫人问着句,“婚礼之事,男方有何安排,还请张少明说。” “新房设在楚南,地址是澄子湖高档住宅区06号,这是一栋单家独院的三层别墅,也是晚辈的近邻。” 老夫人点头“嗯”了声,表示还满意。 “不好意思,因财力不足,礼金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寓意婚姻生活团团久久。” 老夫人回着句,“古武界好面子,这个数字虽然是中等偏下,但以八戒的条件,也算用了心,不至于丢了脸面。” 张云天继续介绍,“男方准备五一迎亲,迎亲的人选暂定皇甫婉儿,程珊珊两人,如有增加,男方会提前通知,主婚人是楚南顶级世家的家主程老爷子,他离休之前是军方中将。” “主婚人和迎亲的人,身份是够了,只是高家是古武界的家族,是否还可以加个德高望重的古武界之人做主婚人呢,”这次老夫人提了个要求。 悟空插着句,“皇甫前辈或铁中堂铁老中选一个可以吗。” 老夫人面带喜色,“这两人都是名满天下的绝世高手,其中任何一人的分量都足够了。” 顺利过关,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瞬间气氛活跃起来了,八戒小俩口是相拥着喜极而泣。 悟空掏出一块冰种翠绿观音坐莲的玉佩,叫着句,“弟妹,这是三师弟送给未出生的孩子的礼物,已经开光纳福了。” 随后又掏出一颗硕大的天然八角钻石递给八戒,“八戒,这是俺在非洲找到的,你们打一对定婚钻戒吧。” 小俩口分别接过礼物,口中道谢不已。 第142章 农奴翻身作主 张云天掏出两个小瓷瓶,这两个小瓷瓶引来了高家兄弟炽热的目光,但他没理睬,径直走向老夫人。 “伯母,在楚南,晚辈曾答应高兄,送二颗大还丹做聘礼,此次前来,我特意又添了四颗小还丹,还请收下。” “这份礼物很重,但张少既然说是聘礼,老身就不客气了。” 左右两个女佣分别各自接过一个小瓷瓶,捧在手里。 老夫人心情大好,戏说句,“张少,你们也放心,翠兰是老身的心头肉,高家的陪嫁虽然谈不上十里红妆,但也不会丢了男方的脸面。” 随后高家的宴席已准备好,有喜事自然少不得有酒助兴,结果这一喝,已是深夜,众人都被安排在高家过夜了。 张云天倒头就睡,一觉睡到自然醒,感觉全身舒畅,看看窗外的天井,天色还是灰暗,便打开了床边的壁灯,这是个带卫生间的大卧房。 他掀开被子,光着身子,直接走下床,虽然气温寒冷,但这点寒意,对他算不得什么。 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个银白色的行李箱,全是换洗的衣裤及洗漱用品,现在他身上的行头全部是婉儿新买的,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货。 当他冲了个热水澡后,发现时间还早,这个时间点没必要打扰主家,也就掏着手机靠坐在沙发上玩弄着。 想着云蕾只有二十多天就要举办婚礼了,得问问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不。 点开微信直接发送三个字,大美女。 随后自己找着个杯子和茶叶,在饮水机上泡了杯茶。 大约三分钟左右,云蕾的头像才闪动,“哟,我家的张少竟然发信息了,我是云蕾老姐,确定下,你没发错。” 他被逗笑了,迅速写着,云瑶开学时曾交待我,要我问下你结婚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没,如果有的话,请吩咐。 很快弹出一个视频对话框,点开一看,云蕾穿着职业装,坐在张宅的沙发上,正懒洋洋的说着话。 “云天,你这不是在澄子湖呵。” “远在千里之外的大西北。” “跑那么远,还说过来帮忙,还有比这更假的话吗,算了,你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张云天撇撇嘴,“哪行,到时我分个大红包给你,挂了。” 视频中的云蕾似乎急了,“别挂,离上班还早,聊几句,姐有话问你。” 这下轮到张云天变成懒洋洋的了,“说吧,我还想挂个电话给婉儿呢。” 云蕾神神秘秘的凑近手机,“听人说,婉儿是锦绣河山的皇甫大小姐,真的还是假的。” “哪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和老妈都希望是假的,特别是老妈,做梦都想着收婉儿做媳妇呢,如果是真的,这事就悬了,毕竟皇甫婉儿是顶级豪门的唯一继承人,门户相差太大。” “你们尽瞎想,顺其自然吧,真不需要帮忙么。” “结婚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已叫婉儿帮我参考了下新房装修,摆饰之类的事,到时你只管带人来就行,红包也不要封。” “哟,转性子了,有大红包都不收。” “托你的福,老姐现在是里子面子都有,在郭家也是农奴翻身作主,你就不要再拿红包,不然,亲朋看着眼红,三天两头的跑来借钱,还不头疼死了。” 随后她又说着句,“不说了。” 从高家庄出来,悟空拉着张云天,在高翠苗的陪同下,开往象山寺,其余人则是去附近的牧场,骑马领略西北风情。 象山寺离此地并不远,只有数十公里的距离,说说笑笑间,迈巴赫已停在象山镇。 荒凉的象山寺前坪,悟智正带着两个年近二十的僧人铲除杂草。 其中稍胖的正与一个清瘦的高个子在说话,“五师弟,你说二师兄今日会不会一起过来。” 高个子抬头望了眼远方,“估计二师兄要成亲之后,才会带媳妇来拜见师父。” 说完又望下寺门内,“他怕师父又让他出家,哪可是有媳妇也娶不成了。” 悟智回头笑骂,“悟明,休得胡说。” 高个子缩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山腰中传来一道长啸声,悟智又吩咐一句,“悟明,大师兄他们来了,快去后院烧水,准备好禅茶,切不可怠慢贵客。” 原来身着青僧袍的高个子是五师弟悟明,稍胖的是四师弟悟乾。 “悟乾,随贫僧去树林边迎客。” 悟乾收了铲子,匆匆跟在悟智身后,走向林中小道上。 张云天走在象山寺树林入口时,查觉到有淡淡的一缕血腥味,脚步情不自禁的就落在悟空和高翠苗后面了。 悟空回头见他皱眉东张西望的,已是明白他已查觉前天杀人之事了,不由暗中佩服,嘿嘿一笑,“云天兄弟,你这鼻子比狗还灵,前天下午,灵霄在这里与四个喇嘛战了一场,砍断了他们的手臂。” 张云天很是担忧的问着,“这些喇嘛是什么来历。” “金象法王的手下,主要是跟踪俺师父的,他们想得到师父圆寂后的舍利子。” 张云天对无尘大师和金象法王并不熟悉,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快步跟在他们后面。 “阿弥陀佛,小僧欢迎大师兄及两位贵客光临敝寺,”站在路中间的悟智和悟乾迎着三人高呼佛号。 高翠苗和张云天拱手回礼,悟空嘿嘿笑着为众人引介。 随后吩咐,“两位师弟,快带我们去拜见师尊。” 短短一天的时间,象山寺便收拾整理了两间厢房,虽然同样是简陋的房子,但好歹有桌有椅凳了。 在右厢房,高翠苗和张云天正式拜见了尘大师后,被安排坐在左边的二张木凳上,高翠苗坐左首,张云天次之。 了尘大师正与高翠苗说着昔日的往事,张云天只是神识大开,不断的打量着他,对他们的谈话浑没在意。 他感觉不出了尘大师的内力波动,望上去只是个普通的佛门高僧,但他明白,在众多喇嘛的监视下还能安然无恙,肯定不是看到的那么简单。 第143章 分身 既然查不出什么,不由悄悄收回神识,端着茶杯,小口的抿着,听着他们的对话。 高翠苗站起,双手捧着一张支票,“前辈,临来前,家母着晚辈带了张一百万的大额支票,说是高家捐给大师的香火钱,还请收下。” “善哉,善哉,老衲先谢过,请代老衲谢过令堂。” 站在他左侧的悟智接过支票,转身递给了尘大师。 了尘大师收了支票,起身对灵智说着句,“灵智,你陪高施主聊会。” 随后面向张云天问着句,“小施主,可愿陪老僧在外面走走。” 张云天正在走神,闻言一惊,连忙站起身,“大师,请。” 了尘大师率先走出厢房,张云天亦步亦趋的紧跟在身边。 了尘大师带着他绕着残垣断壁的寺庙转着一圈,边走边介绍着,象山寺建于东晋之时,香火最旺的时候是唐,宋,元,明几个朝代,后来就慢慢的衰落了。 “大师,听悟空说,您想修复象山寺,重返昔日辉煌,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了尘大师缓缓的带着他走向后面的一个悬崖边,望着悬崖下绵延的绿色林海,“重返昔日辉煌,谈何容易,盛而衰,破而出,老僧只不过是想让几个弟子有个落脚处,弘扬佛法,普渡众生罢。” 他转身,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张云天,瞬间张云天发现他的双目深邃,深不可测,仿佛无边无际。 张云天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晕,连忙运转体内真气,凝神固脑,这才一片清明,赶紧收回与大师对视的目光,暗呼一句,好厉害。 “善哉,小施主身体异于常人,肯定有过天大的奇遇,就算老僧也探查不到天机,可否伸出左手,让老僧再探一次。” 张云天虽然保持了警惕,但实在想不出他有任何害自己的理由,依言伸出左手。 无尘伸指按着他的手腕,突然有道强烈的电流运转在他全身各处,汇入脑海时,又突然消失,片刻间产生无数次麻裂的感觉,颇不舒服。 无尘大师轻呵一声,消瘦的身体竟然虚幻了下,随后有一道身材高大,肤色白净的大和尚的实影一闪而过,两个虚实的影子只是闪电般的交错了下,但张云天的眼睛清楚的捕捉到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无尘大师一脸骇然的松开了手指。 “大师,查到什么了。” 无尘大师神情恍惚,似乎很疲倦,又似乎受到了惊吓,“老僧动用禁术却被反噬,需要休息下才能复原,小施主,下午再和你细说吧。” 张云天已经反应过来,电流被紫帝君老人家当营养吸收了,所以无尘大师才被反噬的。 悟智精心准备了色香味俱全的大桌斋菜,因了尘大师坐禅,他只得坐在主位,招待贵客。 悟空变魔术般的掏出六个小葫芦瓶,丢了三瓶给师弟,高翠苗和张云天每人一瓶就这么分了。 悟明和悟乾不敢喝,偷偷的望着悟智,只见他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悟空不耐烦的挥着手,“别念了,这是素酒,佛祖也不禁的,咱师兄弟陪两位贵客喝了,又会咋样。” 悟智望了两个师弟一眼,随后低下了头,“听大师兄的。” 悟空望着张云天问着句,“师父说了请你捐香火钱之事吗。” “为啥你不说而要无尘大师来说,直说需要多少钱就是哦。” “俺老孙不是面皮薄嘛。” “切,”他不由哂笑着。 高翠苗插着话,“想重建象山寺,第一要修路;第二,寺庙最好按原来的风格重建;第三,需要为诸佛祖,菩萨塑金身;第四;周边的树林要整改。” 随后他又补充一句,“先要拿到批文,不然政府随时可以叫停,否则前期的投入就浪费了。” 悟智回着句,“批文及重象山寺的图纸,小僧已拿到手,师父的意思,将六师弟和七师弟也接过来,以后与雷音寺脱离关系了。” 高翠苗马上表态,“这笔投资不小,我高家愿捐一千万。” 悟智已是内定的方丈,闻言起身,口宣佛号,“贫僧代表象山寺谢过高施主。” 张云天也是表态,“我现在手上只有二千万,你们先动工,造个预算出来,看还差多少钱,我来想办法。” 悟智知道他和大师兄及二师兄的关系极好,也没再行虚礼客套,反而交着底,“贫僧之前化缘,积攒了三百余万,加上宗教部门的拨款已有千万出头,今日有两位施主的三千万捐款,足可大兴土木了,罪过,佛门四大皆空,可怜小僧还得天天得为黄白之物奔波。” 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众人不由莞尔,随后将心思放在酒菜了。 下午四点,无尘大师才安排与张云天见面,此时,无尘大师脸色恢复了红润,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张云天见过礼之后,坐在他的下首,直接问着句。 “大师,晚辈有不少疑惑,还请大师解惑。” “小施主有话请讲。” 张云天脑海中重现着虚实的两道影子,他有过猜测,所以迫切的想知道真象,“请问大师来自何处。” 无尘大师不明白这话的用意,楞了一下,反问句,“老衲在雷音寺参禅近百年,不明白施主此话何意。” “大师,不用瞒晚辈了,你只是道分身,本尊根本不在此处。” 还接着补充着,“一道分身也能存在上百年,大师的本尊至少是传说中的真仙一样人物了。” 无尘闻言,目露精光,直直的盯着他,张云天毫不犹豫的与无尘对视着。 厢房内顿时鸦雀无声,只有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其实两人的神识在过招,无尘大师深邃的眼睛闪出无数道看不见,摸不着的电波,张云天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惜只坚持十多分钟就败下阵了,感觉自己的心神受了微创。 他讥笑句,“大师是想杀人灭口么。” 无尘大师低垂着头,陷入沉思中。 无名道长哪道分身张云天可亲眼见识了,眼前的无尘可是更厉害的分身,他可不会狂妄的主动出手,除非是生死攸关之时。 第144章 混沌时空珠 “哈哈,哈,老衲明白了,”半个小时后,无尘大师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很响亮,刧又无人进来打扰,原来他早已吩咐悟空,悟智,严禁任何人接近厢房一丈之内的范围。 好不容易才恢复常态,他望着张云天缓缓的说着话,“你年纪轻轻便是金丹期顶峰境界,而且真气磅礴,体内还隐藏着神秘的力量,按理早已突破元婴境了,你的体质异如常人,比天生阳体的悟空还强悍十数倍,关键是你这些成就来自后天的修炼。” “大师,这也是晚辈迷惑之一,为什么晚辈就不能突破,是不是遇到瓶颈了。” 无尘挥手示意他不要插话,“老衲动了好奇心,猜测是你拥有天外异宝,或者另有大能附你之身,于是不惜动用禁术探查,谁知禁用之术在你体内如入大海,老衲被反噬伤身。” “老衲随后一边疗伤一边思考,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拥有独特的体质和与年纪不相配的功力,直到刚才想到你的出生地楚南,加上你的师弟罗灵霄也是楚南人,这才想到数年前,有两颗流星落在楚南之事,你们两人的奇遇肯定与天外流星有关,这可是万年难得一遇的机缘呵,真正的天选之子。” 张云天脸露愕然之色,他的底细竟然被无尘一层一层的剥开了。 无尘大师可能有点兴奋,他没在意张云天的反应,自顾自的起身找着根小木棍。 随后回坐在木凳上,在地上画着个圆圈,随后望着圆圈顿了下,接着才绕着圆圈的边上,迅速画出七个大小不一样的圆,有的与最先的圆相连,甚至有小部重叠的,也有隔得些距离的,最后他又画着一个大圆,将所有的圆圈包绕在大圆中。 他抬头望着张云天,指着正中的第一个圆圈,“老衲法力有限,只能简单的回答小施主的问题,世人都是生活在这个圆圈上,在世人印象里,这是个的球体,一直孤零零的悬在太空中。” 随后他的木棍点着外面大小不一的圆圈,“只是世人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个圆圈并不孤独,至少还有这些圆与他们同在,只不过因特殊原因,这些圆,世人看不见摸不着,所以不知道有这些地方的存在。” “莫非外面的大小圆圈就是世人所说的仙界,”张云天插着句。 “对,一个圆圈代表一个界面,一个界面也是一方世界,真正的世界是玄妙无比的,这个大圆圈才真正代表着我们脚下的星体,遵循宇宙法则,带着圆圈内的大小圆圈有规律的活动着。” 张云天还是有些不明白,疑惑的问着句,“既然离得这么近,又知道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的存在,大师的本尊为什么不直接进来,而用一道分身。” “宇宙中有各类法则纵横交错,原则上是低位法则服务高位法则的,简单的说就是如果老衲界面上的人都涌到这里来,这片土地上的人岂不变成蚂蚁般的存在,任人宰割了。” “所以这片土地也有个法则,设置了一个临界点,如果你的能力超过这个临界点了,这片土地就容不下你,你得破界走向更高界面。” 张云天点头,“人往高处走,传言中的得道飞仙。” “差不多吧,就是本界面的得道之人都容不得,怎么可能让高界面之人进来呢,就算是分身,也得有机缘巧合才能进入,同样的道理在高界面也是一样的,高界面之上还有更高的等级。” 张云天心中一动,接着话头,“我们的人造飞船已超越了地球系的临界点,所以能在太阳系之中任意漫游,但又远未达到太阳系的临界点,所以如果不改变人造飞船的条件下,永远飞不出太阳系了,唉,还有更高级的银河系,星际系呢。” 无尘点头,“老衲法力有限,有关银河世界和星际世界所知有限,施主既是天选之子,将这些疑团日后自己探索吧,既然老衲的分身被施主窥破,想必时日也不多了。” 张云天顿时惶恐不安,“对不起,还怪小子口无遮拦,我一定尽我所能,留下大师。” 无尘双手合十,面露微笑,“小施主不必挂怀,老衲只是回归本尊,施主与老衲两个孽徒相交,又为象山寺慷慨解囊,你我相见本也是有缘,造成现在这个结果也是老衲动了痴念罢了。” 他端起禅茶,小喝一口,又接着说话,“修炼之道有千百条,施主年纪轻轻,有此成就,已是不易,想要突破高境界,不光是要力量,还得有领悟境界法则,堪破道则,历经劫难才行。” 张云天起身施礼,“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小施主,这天地间之事,玄奥莫测,存在不少天之异宝,可以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中穿梭,罢了,既然今日有缘,老衲送你一场机缘吧。” 说完,无尘大师口中吐出一颗亮晶晶的浅蓝珠子,珠子见光便涨,片刻间变成一个透明气泡罩,迎着张云天的头顶慢慢的往下落,直到完全罩住。 张云天顿时大惊失色,本想躲避,只是耳中又传来无尘大师的声音。 “这是远古时期盘古开天辟地之时,留下的混沌时空珠,百年前本尊让老衲有使用一次的权限,这个机缘今日便赠与你了。” 张云天开口想说话,只是眼皮沉重,已是睡意浓浓,他挣扎数次后,终究进入睡眠中了。 第145章 南宋临安府 不知何时,张云天发觉站在一个丘陵地带的山坡上,下方有一个三岔路口,想着无尘大师的话,不由暗思,但愿老和尚别害我。 天空蔚蓝明亮,空气中有些湿气,他贪婪的吸着几口,气温并不高,估摸着是在冬春交际的季节。 他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赶紧查找空间戒指和储物袋,还好都在,不由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看着下,信号空格,手机看来是没用处了,查看金表,到没受任何影响。 他漫无边际的走向三岔路口,想着自己在极地都待过,想着不可能有比哪个环境更恶劣的,他狠狠的吐着一口浊气,既来之,则安之。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顿时心中一喜,总算有人可打听消息了。 丘陵地带的路面并不宽阔,加上也不平坦,马队的速度并不快,不久便出现了十余人的骑队。 站在路口边的张云天眼尖,远远的看到队伍中有个英俊的青年人酷似悟智和尚,不由张口大喊,“悟智兄弟。” 随即他便发现自己弄错了,原来此人看上去虽然和悟智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但年纪大了六七岁,只见他脚穿黑靴,身着一件绣花的蓝色锦袍,头带深红文士帽,儒雅的样子,说是书生还差不多,悟智可是个和尚。 队伍中冲出两骑,是两个满脸胡络的黑衣粗壮青年,像是兄弟俩,左边的那个指着张云天暴喝,“呔,快闪开,休得冲撞我家公子爷。” 他浑不在意,嘻哈着,“不必那么凶嘛,认错人而已。” 另一个汉子策马立在他三米处,斜视着,“不是看你衣着不凡,爷爷早就把你打走了。” 这话太不动听了,他不由露出几丝火气,同样不客气的顶着句,“要不,两位一齐出手试试,看是谁被赶走。” 兄弟俩被激得嗷嗷直叫,双双抽出腰刀,策马作势要砍,张云天只身体一晃,后面的人只见有道影子在闪跃着,兄弟俩的手中腰刀就不见了,众人不由惊得齐吸寒气。 眨眼间,张云天已站在离两人数十米远的山脚下,正笑嘻嘻的查看着腰刀呢,重量虽然不轻,可惜只是生铁打造的,看样刀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名人。 失去了腰刀,兄弟俩正拉着马绳,策马往张云天方向冲。 “焦洪,焦海,这位先生是和你们开玩笑的,还不快快下马,赔个小心,”离他们十余米的锦衣书生开口了。 两人很不服气,双双涨红着脸,喊着句,“公子。” 书生见状,不由加重了语气,“怎么,本公子的话也不听。” 这下两人老实了,齐齐跃下马来,对着张云天抱拳,冷冷的喊着句,“先生,对不起。” 张云天哈哈一笑,将二把腰刀一抛,腰刀竟然像长着眼睛,分别往两人手边飞去,而且飞到他们身前时,速度变缓,仿佛有根绳子扯着,两人接过腰刀,已是面面相觑,再次双双抱拳,“先生这手真是神技,焦洪,焦海佩服。” 锦衣书生望着前面这个奇怪的青年人,衣着虽然稀奇古怪,却又剑目朗星,相貌堂堂,只是片刻间便收服了自己身边两个近身侍卫。 他饶有兴趣的问着句,“小兄弟,本公子长得像你朋友么。” 张云天认错人在先,自然态度诚恳,“我有个朋友和兄长像一个模子出来的,以致认错人了,只是他的年纪比兄长小些,还请兄长勿怪。” 锦衣书生笑了,他的笑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相遇便有缘,我叫赵瑗,临安府人氏,小兄弟呢。” 这下张云天苦恼的挠着头,“小弟叫张云天,来自遥远的海岛,不幸船已沉没,我游上岸后,漫无目的的一路走到这了,其实我对这里一无所知。” 赵瑗说出自己的名字后,便一直紧盯着他的表情,见他毫不在意,加上他的奇装异服,也就信了几分。 “如先生不嫌弃,不若先住在本公子府上,来日再作打算吧。” 这时赵瑗身边一个清瘦修长的年轻人插话,“公子,这不好吧。” 张云天抢夺焦家兄弟腰刀的影子深深的刻在赵瑗的脑袋了,他瞪了眼插话的年轻人,“无妨,你们让一匹马出来,让云天与我等一路同行。” 很快张云天和赵瑗并排策马向着临安府的路上而去,因为速度不快,倒也不影响两人聊天,“兄长,小弟偏居海外,不知现在的国号和年号,你就说说呗。” 赵瑗奇怪的打量着他,“现在国号宋,绍兴二十七年,临安府是都城。” 张云天听着差点惊得跌下马了,赵瑗见状喊着句,“小心点。” 随后他与身边的另一个文士说着什么,张云天也没去关注。 他只是想着心事,宋朝,国都临安,他学过历史,但课本的知识并不齐,只知道大宋有南北朝,南宋的开国皇帝是赵构,这个时代有个英雄叫岳飞,自己看过说岳全传的小说,对了,还有个奸臣叫秦桧,至于年号,他哪记得这么多,只知道这个时期,华夏一直受金,元,夏王朝的欺压和凌辱。 不会是无尘和尚叫自己来做杀人魔王的吧,毕竟自己是正统的华夏人,赵瑗,御姓,难不成自己遇到皇亲国戚了,顿时有些彷徨,最好别掺和高门大族的家斗。 “兄长,没必要去你府上打扰了,不如借点钱财给小弟,让我在临安府租个房子,做点小生意,再说朋友间,得保持点距离,没必要天天见面的。” 可怜的赵瑗,自小到大,哪有过朋友,听他说到朋友要保持距离的话语,虽然不认同这个观点,但也无从反驳,他肯定不缺钱财的,加上认为张云天是个奇人异士,有心结交,自是答应借钱之事。 “也好,我在城外有座庄子,正好无人管事,差不多荒废着,就交给你打理吧,至于做生意嘛,放心,钱财我明日就着人送给你。” 张云天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瞧不起生意人,不由问着句,“兄长不会瞧不起生意人吧,不过我做生意是以一赚十的,不如兄长将这钱作本钱,赚钱平分。” 赵瑗认真的说着句,“哈哈,家不可无钱,国不可无粮,不会赚钱又何谈安家治国,只是你说的生意以一赚十,可否吹牛,我可拭目以待哦。” “兄长,不如我们以三个月为期。” 赵瑗爽快的答应了,“好,三个月内你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大约十多里后,进了是条平整的官路,路上穿棱着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的速度加快了,也就没人说话,专心赶路。 远远的就看到高大的城池时,赵瑗示意着,让众人勒马停在路边。 赵瑗率先跃下马,“云天,你就不要进城了,让郭师禹带去藕塘庄吧。” 单瘦修长的青年策马而出,口中说着句,“好的,公子。” 焦洪,焦海也同样策马出列,向赵瑗抱拳,“公子,我等也愿送云天先生一起去庄院。” 赵瑗哈哈一笑,“你两个粗恁货,是准备找云天打架呢,还是拜师呵。” 焦洪是兄长,听着嘿嘿地笑个不停,“知俺兄弟者,公子也。” 第146章 普安郡王 沿着官道往西行,大约六七公里往左拐,进入一条羊肠小路后,再沿着山脚下弯弯曲曲的往里行二公里处,就见到有大片平整的良田,良田正中被一条宽约二米的溪流隔断。 带路的郭师禹挥着马鞭,指着被隔断的良田,“先生,溪流左手边的田产就是藕塘庄。” 张云天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有四个山丘,其中有两个山丘连成“7”字形状,另两个山丘斜横在“7”字的头和尾。 大片的良田一面被溪流隔断,另三面被四座山丘阻着,形成天然的护栏。 四个山丘只有三十米左高,山脚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竹林,山丘上是绿油油的树林,但看不到高大的树木,主要是以茶树,松树,梧桐树为主。 在“7”字型的尾部,溪流上建着一座木桥,过了木桥便是藕塘庄。 过了木桥,众人干脆牵马步行,郭师禹边走边介绍,“这里有四口水塘,两个相连的山丘属于藕塘庄,其他两个山丘是别家的,共有良田六百亩左右。” 藕塘庄共有四个平整的晒谷坪,四口水塘,四条小溪流。 来到正中间的晒谷坪边时,郭师禹指着里面一栋土墙建筑,笑说句,“先生,这个庄子,公子府上一直没安排人手打理,从现在起,你就是管事人了,今日你将就着住着,明日我再领人整理。” 众人将马绳系在谷坪边的杨柳树上,推开破旧的大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顿时张云天黑着脸,暗呼,好家伙,不知多久没打理过了。 房子的设计很简单,大客厅,靠右墙有两间卧房,里墙进去是厨房,厨房后面有张小门连着一个小院,小院有茅厕和一块小菜土地,边上还有个小水池。 张云天记得自己那个黑色行李箱,婉儿说装的是吃食,倒是凑合着吃得几天,暂时不用自己起火。 家具摆设很简单,好在桌,椅,床呵之类都齐,焦洪,焦海两人勤快,进来就帮着搞卫生,并将一些常用的家具搬到谷坪中晾晒。 “先生,现在庄内六户人家,其中只有一户是原住户,其他的都是外来户,不如我将原住户炳叔叫过来,让你问话吧,”郭师禹出了个主意。 张云天点头同意,随后望着三人,神色认真的说着,“三位,我们的年岁相仿以后直接叫云天吧。” 焦海撇着嘴,“不成,俺兄弟俩还要跟你学武的。” “以后叫名字或者兄弟相称吧,学武你们只要交学费就是,又不必拜师的。” 焦洪小心翼翼的问道,“哪得交多少,俺可不是有钱人呐。” 张云天想着古代钱财应该是以白银为主,随口答着,“随便交个三五十两吧,我保证将你们的战力提高三五倍。” 焦家兄弟齐声答句,“嘿嘿,成交。” 在一边的郭师禹随口插着句,“算我一个。” 炳叔姓顾,人人都叫炳叔而忘了他的姓,这是单瘦驼背的小老头,他将近五旬,头发白了近半,在后世这个年纪还是壮年人,见着张云天,他有些拘谨。 云天招呼着郭师禹和炳叔在谷坪闲聊,当然茶水肯定是没有的。 春日的阳光柔和明亮,庄院的环境幽静,还真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不过现在的张云天并不喜欢,他需要热闹,需要人手。 “炳叔,这附近有没有集市,可否请到雇工,工匠,还有谁家有木炭……,”他抛出了连串的问题,问得炳叔着了慌,思考了好一会的才回话。 “先生,现在是农闲时节,雇工倒是容易请到……。” 两个人足足聊了一个时辰,张云天的问题一一被回复后,这才结束聊天,他总算是摸了下底,明日拿到钱后就得请人办事了。 待炳叔告辞离开后,张云天躲在房间偷偷的取出黑色行李箱,一看就乐了,全是分装好了的烧鸡,烤鸭,他各取四只出来,虽然很肉痛,但不可能让他们三个办事不吃饭吧。 当他把烧鸡,烤鸭摆在谷坪的桌上时,焦家兄弟口馋着流口水了,郭师禹算是稳重些,但也是震惊不已,实在是想不出他从哪里变出来的。 “等等,如此美食,岂可无酒,云天稍等,我等三人去买些酒水来,”听郭师禹说话的语气似乎比焦家兄弟的地位高。 从炳叔那得知,大约沿路直走个二里的样子,有条小河,河边有家日杂店铺,三人是骑马而去的。 他站在谷坪边的小路上,路边有条清澈的小溪,溪边就是水田,可惜绝大多都荒着,田里尽是杂草。 六百亩可是相当于后世二三个生产组了,可以供大数十户农家耕种的,想要春耕,还是个不小的工程呵,突然他想到了后世的大棚菜。 大棚菜虽然投入高不少,但可以节省劳力,而且收效快又高,时令蔬菜,嘿,暴利呵。 想着自己与赵瑗的约定,还真得好生筹谋下,虽然古代是严重缺乏物质的时代,随便都能找个数十及上百的项目,但奈何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脑海迅速的飞转着,想了一圈的项目又被自己否决了,要不没时间,要没就没人脉背景,越想心情越是不好,脚下无意识的踢了下,一个小石块应声飞起,他脑海顿时闪了闪,石英石,玻璃。 顿时不由哈哈大笑,这个简单,原料遍地都是,工艺也不复杂,只是没有煤,又缺乏实践经验而已。 就在他胡思乱想间,郭师禹一行三人骑马缓缓而回。 “云天,快来接酒,”焦洪远远的就喊叫着。 张云天一看,顿时乐了,原来每人抱着两坛酒,都是两手无空,用双腿夹马而行。 他迎上去,先接下郭师禹的酒坛,放在地上,掂量下,大约五斤一坛。 重新摆好碗筷,上好糕点,都是新买的,几杯浊酒入肚,几个大男人话就多了。 “云天,我家公子爷是我姐夫,也是普安郡王,下次见着他,你得礼貌点,”郭师禹拍着他的肩膀嚷着句。 第147章 高门大宅 龙潭虎穴 这话吓得张云天差点把酒碗掉落在地,怀疑自己中彩票了,“郡王,皇亲国戚。” “官家的养子,”焦海补充一句。 官家不就是皇上么,这个他还是知道的,他目前并不知道官家没有嫡子,现在感兴趣的是心目中的英雄,“岳飞岳鹏呢,是不是还在北地打仗。” “现在金宋两国已经是签了罢战的绍兴和议,目前没有大的战事,只是岳飞已死了十多年了,”焦洪瓮声瓮气的回答。 “不可妄议朝政,”郭师禹制止了这个话题。 张云天理解他们的身份敏感,确实不适合议论朝政,很配合的岔开话题,说些奇闻异事。 焦洪兄弟俩晚上当值,天还没黑,三人便醉醺醺的告辞而去。 早晨,他便起床了,他现在也拥有两套宋时的服装,这是焦家兄弟俩孝敬的,款式都是宽大的灰色衣裤,他扎着腰带后,披着件锦袍,匆匆的出门洗漱。 今日已是来到南宋的第七天了,赵瑗虽然没有亲临庄院,但已实现了他的承诺,第二日送来一千两白银银票,并在其他庄园调来四台牛车。 藕塘庄也是一日比一日热闹,安置了十多户拖儿带女的流民,目前庄上有雇工在清理田土,有木工在添置家具,郡王府还特意调来两个老妈子和两个小厮,伺候他的吃住,还有泥瓦工按着他画好的图纸,在后山腰搭建两个高炉。 另外焦家兄弟俩和郭师禹轮流来学武,他也得花时间教他们的功法,而且还有数人附信要求加入学武的队伍。 这些事让他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的,今日又有数个木工将帮他在农田搭棚架,材料选择后山的竹子,他已挑选了两百亩地种植大棚菜。 才洗涮完,炳叔就驾着牛车站在大门口了,“炳叔,从现在起,每日驾一台牛车去集市,采购粮食和各类下饭菜,还有各类蔬菜种子见到也要买回来,种类越多越好。” 这段时间每日开伙做饭,因集市上除粮食之外,其他物资极度缺乏,肉食及蔬菜基本上被抢购一空,稍晚点就什么都没有了。 “公子,蔬菜种子很多要订购的,没人订,集市的商家不会进货,”受到信任的炳叔,现在不再拘谨了,他儿子是木工,现在算日工资,父子俩憋着劲头想跟着东家赚点钱呢。 “哪就订吧,还有放出风去,藕塘庄大量收购木炭,”张云天想着要找个助手了,不然容易丢三落四的。 “好的,另外我再放出风去,谁家有干笋腊肉及其他年货,我们按集市价收购,你看行不,先生。” 张云天拍拍他的肩膀,赞着句,“好主意。”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了十余天,藕塘庄焕然一新了,所有农田已引水灌溉,只待播秧了,大棚已盖上桐油布匹,播种十余样蔬菜。 庄里的住户也有二十余劳力了,老幼人口一起有七十余人,当然,这些都是利用了赵瑗这层身份。 现在他的住房重新装修了一番,房子铺着厚实的木地板,墙壁粉刷一新,家具也全换了,靠背椅,新书桌,甚至还弄了张睡椅,虽然谈不上奢侈,但也干净整洁。 这日他在谷坪中,正躺在睡椅上晒着太阳,闭眼养神,赵瑗出现在庄院路口,身后只带四个侍卫,简装而来。 停在谷坪路边,跃下马后,将马鞭交给焦海,朗声大笑着,“哈哈,云天,短短十余天,这庄子就大变样了。” 张云天赶紧起身,迎向他,“兄长,把钱财堆上去,想不变样都难呵,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赵瑗虽然笑得声音大,但脸露一丝忧色,“前一向忙,这两日才得闲,想着你,这不就来了么。” “来得好,正好今日整了几个菜,一起吃午饭呵。” “好,为兄就当提前吃大户,你这张椅子看着简单,看上去却是舒畅,让我躺着养会神吧,”他的样子似乎有些疲倦。 张云天趁机和四个侍卫打着招呼,除了焦家兄弟之外,其他两个并不认识,年纪稍大的叫石虎,另一个叫孟冲。 两个老妈子估摸着难得见到主子一次,欢天喜地的为赵瑗端来一杯泡茶,放在睡椅边的木凳上。 见到四个侍卫远远的走开了,张云天在睡椅边的木凳坐下,压着声音说着句,“兄长,小弟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有何烦恼事,不如与小弟说说。” 赵瑗虽然喜欢他这种说话无拘无束的方式,但认识时间并不长,不敢随意交心。 “我的身份你迟早会知道的,我只是忙而已,哪有什么烦恼事。” “我来自遥远的荒岛,踏上这片土地,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兄长,而今又是兄长出钱一起合作做生意,就是这定居的房子,也是兄长的,这份知遇之恩,小弟一直铭记于心,不敢有忘,”他说得比较煽情,引着赵瑗直挥手。 “高门大宅,世之龙潭虎穴,兄长生在宅中,当局者迷,小弟或许旁观者清,还请兄长细说,说不定小弟能帮上。” 赵瑗听着,脸露倦意,自言自语的轻吐着,“高门大宅,龙潭虎穴,皇家大院,岂不是血雨腥风,不说了,让我躺会,饭后再去鱼塘边坐会吧。” 结果待赵瑗醒过来后,众人都吃过饭了,他责备一句,“你小子不吃我用餐,是不是吃独食了。” 张云天苦哈哈的回着,“天地良心,好吃的都留在后面了。” “行,为兄就看看你是不是吹牛。” 在他起身净面时,桌上已摆好香喷喷的四盘菜,腊肉炒冬笋,野葱煎蛋,油炸黄鱼,还有婉儿亲手做的烧鸡。 “嗯,色香味俱全,称得上美味佳肴,想不到你们还有这种厨艺,”这话他是冲着侍立在旁边的两位老妈子说的。 “回公子爷,奴婢不敢居功,这厨艺全是先生教的,而且先生还制了不少的调味品,”胖妈子小心翼翼的回着话。 赵瑗奇怪的望着他,这个时代厨师的地位实在不高,“这厨艺你也懂。” 张云天随口忽悠着,“小弟自小就好吃,吃得多了,自然也懂了些。” 赵瑗显得胃口极好,连续吃了三碗糙米饭,这个年代精米极少,除了腊肉炒冬笋外,另三个菜被他一扫而光。 完了之后,他起身摸着肚子,嚷着句,“走,去鱼塘边观鱼去。” 第148章 鱼跃龙门 大鱼塘两面是绿油油的山丘,塘水清澈见底,偶尔才见三三两两的鱼群在水里游荡,显然塘里的鱼并不多。 四个侍卫早被赵瑗安排离得远远的,塘岸上摆了两张靠背椅及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两杯泡茶。 赵瑗怄意的坐在椅子上,叹着句,“可惜没鱼钩。” 张云天嘿笑着,“兄长,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套过时了,看我的吧。” 他调动体内真气蓄在双掌中,双掌向着鱼塘爆发一股庞大的吸力,竟然吸起一柱数米宽的水柱冲天而起,高达丈余。 随后他发现水柱中有六条将近半斤的红鲫鱼,口中嘿一声,双掌翻动,六条鲫鱼竟然直飞他双掌,更神奇的是,六条鱼随着他的手掌在空中不停的翻腾而不掉落。 赵瑗看着先是目瞪口呆,随后转身挥手,焦家兄弟提着两个木桶飞奔而来。 赵缓心中敬佩不已,拱手行礼,“云天贤弟真乃神人也,你这手神技,让为兄叹为观止呵。” “兄长,今日我俩玩的是鱼跃龙门。” 焦海提着木桶,抢先一步,来到张云天身边,而焦洪却是浇着半桶清水落在后头。 “兄长,这六条鱼怎么处理。” “好一个鱼跃龙门,焦洪,这六条鱼好生看着,带回郡王府养着吧。” 待焦家兄弟俩离开后,两人这才重新落坐,赵瑗不再保留,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 原来赵瑷是宋太祖的七世孙,是当今皇上的堂侄,因皇上自太子早年过世后,一直没有嫡子,他六岁时就被当皇上收养宫中,直至绍兴十二年,他进爵晋安郡王后,就移居郡王府了。 自小他勤奋好学,至孝至忠,除了皇上和张贤妃之外,再无亲近之人,之前因与权臣秦桧政见不合,秦桧多次阻止皇上晋升他为皇子之事,两年前秦桧死后,皇太后因喜欢另一个皇上收养的儿子赵璩,又一直不松口,所以晋升皇子一直是遥遥无期。 现在朝廷不管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都一直发出呼声,要求皇上尽早立皇子,目前太后执意要立赵璩,而自幼亲近自己的皇上默不作声,与张云天相遇时是因为生父亡故,在绍兴守孝三年期满,回归临安府之时。 所以目前他的日子不好过,终日忐忑不安,如履薄冰。 待赵瑗说完,张云天不由说着句,“太后虽然强势,但皇上毕竟是正统,目前促使皇上不立皇子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在等嫡子出生。” 赵瑗惊讶得张口呵出声来,“可二十多年了,父皇一直未生皇子呵。” “这是他的一种执念,唉,嫡子又怎么样,殊不知外有强敌环峙,内有纷争,两派势不两立,到时主幼臣强,祸乱不断,华夏堪忧。” 随后他又问,“听说皇上年少时,流离失所,受过惊吓。” “是,父皇由北向南,甚至退到了海岛,行宫都换过好几处。” 张云天神神秘秘的说着,“这就对了,兄长只管安心,在惶恐惊吓中,皇上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 赵瑗惊讶不已,“你还懂医术,父皇的病可以医治么。” “可以呵,要他让大臣们不再争吵,保持心情舒畅,让边境安稳,可以宽心睡觉,每天过上没有压力的快乐日子,他的病不治而愈。” 赵瑗顿时哑口无言,沮丧不已,“这就没办法了。” “不过小弟可以加重皇上的病情,让你早日成为皇子。” 赵瑗眼睛一亮,“此话何说。” “皇上目前有个心结,那就是惧战畏战,只要战事一起,皇上就变得惶不可终日,终日又寝食难安,只怕房事都行不了,何来生儿育女,所以只要小弟出征教训下金寇,可以达到一箭三雕的效果。” “你有此心,为兄却是无力,我一无兵二无钱粮。” 张云天目中闪动着精光,挥着拳头,斩钉截铁的表示,“如果只是出手教训下金寇,有五百铁骑足矣,我将冲破敌占区,杀到金贼老巢,纵横千里,扬大宋之威。” “如果要攻城拔寨,那至少要三千铁骑,小弟也可一马当先,为兄长,为大宋收复失地,将金寇赶回老巢,还我大宋万里江山。” 赵瑗本就是血气方刚的青年,闻言已是热血沸腾,眼中异彩连连,情不自禁的执着他的手,“好兄弟,为兄有个常德军节度使的虚职,五百至八百铁骑我想想办法,给为兄一些时间吧。” “好,我现在教的十余侍卫都是兄长信得过人,小弟定将五百人练成一支铁血军队,刀锋所指,所向无敌。” 赵瑗像喝了鸡血,来回走动,“只是启动兵锋,与皇子又有何瓜葛。” “战事一起,皇上忧急如炎,再无生,嫡子之心,文武大臣对立嗣更上心,太后纵然有所偏爱,也不过是妇道人家而已,乱世中还不是皇上独断乾坤么,再则世人皆恨不得痛饮匈奴血,能重创金寇,不正是一箭三雕吗。” 赵瑗抚掌,“有道理,只是此事万般凶险,兄岂能连累贤弟。” 张云天正色直视他,“兄长,万事起步难,你于我有知遇之恩,于身边侍卫,有兄弟之义,此时,正是我们用命之时,纵有旁人,也未必可靠,何况小弟拥有万夫莫挡之能。” 他的话音刚落,左边山脚一颗茶树下响起“扑通”声,张云天眼尖,扬手射出亮晃晃的军刀刺,亮光一闪,响声惭惭停止。 他正待起步查看,赵瑗横手阻拦,“让愚兄去吧。” 说完沿着塘岸小跑而去,看样子,赵璩胆色不小,很快传来他的声音,“哈哈,云天你射杀了一只山鸡。” 随后,只见他右手拎着一只棕红山鸡,山鸡颈部还插着刀刺,赵璩开心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一扫初来时的疲倦和忧郁,他边走边说,“今日真正让为兄见识了什么叫百步穿杨。” 张云天接过山鸡,估摸着只有三斤左右,收回刀刺,问着句,“兄长,要不晚上就吃了它。” 赵瑗伸手抢了过去,“哈哈,先拣先赢,这山鸡价值不大,但意义不凡,为兄带回府,准备吃独食了,这段时期,为兄心情郁闷,本是来散心的,现在是心情激昂,既然心愿已成,准备打道回府了。” 第149章 清远皇甫家族 张云天知道对于赵瑗来说,已是非常时期,言语和行动被人紧紧盯着,容不得半分差错,闻言自不会挽留。 “兄长从现在起,只管将心思放肚中,继续保持至忠,至孝,寡言,目前你是潜龙在渊,只待他日时机来时,伺机一飞冲天。” 赵瑗目露异彩,指着他,却是想说无言,他只有做皇子的野心,再过高的野望可不敢再想了,张云天瞧着他把话憋在心里的样子好笑,不由再添火。 “待兄长冲天之时,小弟定率三千铁骑,为兄攻城拔寨,收复失地,再踏破塞外草原,以绝华夏千年之忌,还大宋万里江山,到时兄长满腹经纶,大可在万里锦绣河山中,畅写一篇民富国强,天下归心的绝世文章。” 赵瑗憋红着脸,忍不住的指着他,“你,你,慎言,为兄可没这种志向。” 说罢,急匆匆的拎着山鸡往焦洪他们的方向而去,忍不住的又回望着他,“记住,今日的话藏在心里,不准对任何人嚷嚷,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会着人告知你。” 望着他明亮的眼睛,张云天不由笑了,可能今日还是兄弟相称,他日只怕就是君臣相见了,唉,想不到,来到古代,还有机会混个一官半职的。 匆匆忙忙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现在是万物复苏,春意盎然的时节,藕塘庄院现在被安排得井然有序,张云天惬意的躺在睡椅上,不停的摇晃着,他身边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少年人。 这是个多月前郡王府安排过来的小厮,年长的叫石大牙,生下来有两颗大虎牙,他十六岁,身材清瘦,个子一米六五的样子。 年少的叫张行鱼,他因头大而被取名行鱼,才十五岁,胖墩墩的,眼睛挺灵泛,是个机灵人,张云天目前买了两个信鹄交给他训练。 “先生,今日一号高炉出货,虽然吃烟的现象没有了,但还是找不出合格品,”行鱼在汇报工作。 玻璃早就出产品了,倒也像模像样的,只是吃烟现象很严重,又东歪西裂的,就是还没合格品。 “无妨,通知大牛他们歇三日,待新模具出来再开炉,”他交待着句,想着下批肯定可以出成品,毕竟交了不少的学费了。 “嘿嘿,先生,大棚里的疏菜照现在的速度,估计一个星期的样子就有叶菜吃了,到时郡王府的侍卫过来学武,就不要天天买菜了,”另一边的大牙插着话。 张云天只是“嗯”了声,没有搭话,目前他收了十二个侍卫练武。 他从万象全书中找了个快捷方式,打通众人的任督二脉,然后将隐藏自己体内的力量渡入他们丹田内,化为他们自己的力量,再传授众人一套原极功法,众人的力量是快速提升了二三倍。 这些人心存感激,孝敬了六百两大银,还时不时的捎带各种各样的礼物。 此时袁州通往应天府的一个驿站,在一个客房内,一个穿着浅灰锦袍的儒雅中青年人和一个身着暗红衣袍的老夫人在聊天。 老夫人年若六旬,满头银发,但满脸红润,显得心宽体胖,儒雅之士身材修长,仪表堂堂,两人看上去非贵即富。 “母亲,儿子今日能赴京为官,还是您深谋远虑的结果,要知如今,朝廷各衙门人满为患,就是重金送礼,也难进其门。” 老夫人端着青茶杯抿着红茶,缓缓的说着话,显得极有素质,“当年为母顶着压力下嫁你父,可怜你未及成年,他就已离世,皇甫家虽颇有家产,是清远巨富,但人丁单薄,在官场没有靠山, 稍有差错,就万劫不复。” “是,皇甫家就儿子和堂兄两个男丁,堂兄打理家族生意,儿子一心科考,兄弟照应,加上儿子在绍兴为官时,在临安府置了不少房产,也算发扬光大了。” “端木,也算你争气,十年科考,名中甲榜,多年为官,兢兢业业,四平八稳,只因人丁单薄,望着你娶妻纳妾,为母也不多言,你大娘子肚子争气,诞下二子二女,众姨娘各生一个子女,现在已是儿女众多,不可学往日,妻妾不分,今后你得安心,安顿好内宅,不让他人抓着把柄,才是正理。” 皇甫端木起身领教,“母亲教训得是。” 老夫人压压手,示意他坐下,“我瞧着婉儿这丫头自楚氏离世后,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如让她留在我身边作个伴吧,日后记在大娘子名下,算有个嫡女身份。” 皇甫端木黯然,楚氏是妾室,育有一女,叫婉儿,排行第七,三年前亡故,对这个女儿,他的印象并不深。 “也好,母亲身边养着个女孩,也热闹些,儿子这就知会下大娘子。” 说到儿女事,皇甫端木满脸欣慰,“江儿,浪儿马上科考了,但愿能高中,虽然年年战乱,盼儿的婚事被耽搁二年,这次能与东阳伯爵府梁家联姻,也算因祸得福了。” 皇甫端木育有四儿四女,男孩的名分别叫江,浪,波,滔,其中江,浪是嫡子,波,滔为庶出。 女孩名分别叫盼儿,迎儿,欢儿,婉儿,其中盼儿,迎儿为嫡女,欢儿,婉儿为庶女。 老夫人听着,笑道,“这门婚事皇甫家自然是高攀了,只是这东阳伯爵府也比不了往日,他们的家业在北方,在临安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呢,与我家联姻,未免不是看中了陪嫁喽。” 皇甫端木嘿嘿一笑,拱手说,“还是母亲看得透彻,高官的嫡女未必会嫁!,唯有儿子这中等偏下的正六品人家正合适。” “家嘛,得好生经营才是,想哪梁家祖上,是何种荣光,风头正盛时,一个六品官,别说下嫁,只怕正眼都不会瞧。” “还有你大娘子孟家,昔日老身求亲时,不知费了多少口舌,花了多少心血才求得这门婚事,可是他家儿女全没他老子的风采,目前只有你大舅哥是个从五品吧,可惜了他们身后的这座大靠山。” 皇甫端木笑着,“儿子能顺利进京,也得了些他家一些帮衬,可惜女婿终究是外人,资源还是享受不到的。” 第150章 郡王府侍卫长 北方历来是华夏的政治中心,更是兵家必争之地,历朝多有战事,现在北方大部分土地已沦陷。 南方江浙却是华夏的鱼米之乡,因战乱少,所以物质丰饶,商业气氛浓厚,商贾巨富很多,同为底层民众比北方也要富裕。 南方人读书的风氛又浓,书香门第的地位很高,因历来远离政治中心,想当官,唯有科举之路。 南方的社会风气比较开明,包容度也强,自靖康之难后,北方人纷纷涌到南方,致使南方人口暴增。 特别是临安府,虽然朝廷没有颁布成为正式的都城,但因北方大多已沦陷,皇上又一直定居在此,在民众眼中,这是事实上的京城,南宋的政治中心。 远离的政治中心,突然近在眼前,所以很多南方地方官员及巨富人家顿时各显神通,想在临安府这个京城谋求一官半职,一时间,纷纷众人涌进临安府。 有了这些暴增的富贵之人,临安府已成为人口稠密的商业中心,其人口及繁华程度远超当时的都城开封了,而世人皆以在京城做官为荣,哪怕是个低品闲职,都视为光宗耀祖了。 张云天想抓住这个时机,开一个高档的大酒楼,今天郭师禹陪他看场地,正并排在在商铺林立,人潮如云的南大街上。 临安府基本格局是东贵,南富,西贫,北贱民,因扩建速度过快,又分内城,内环城及外城,也就是后世所说的一环,二环和三环。 郭师禹掏出一块手掌大的铜牌递给他,“云天,这是郡王给你的令牌,凭此牌可以调动郡王府的侍卫,以后你就是事实上的侍卫长了。” 张云天接过查看,正中书着个令字,下面有几个篆书普安郡王府及标志图案,他不由笑了,“我不当什么侍卫长,做个总教官就行。” 郭师禹虽然比他大二三岁,又是赵瑗的小舅子,但已将他当成半师半友了,“郡王是有虚职常德军节度使的身份,央着皇上同意募兵五百,在南郊军营练兵,只是马匹不多,需要以后再想办法。” 张云天听着,眼睛一亮,“嗯,这可是大好事。” 郭师禹哈哈大笑,“所以你别小看了这个令牌,比军中的一个千夫长强多了。” “到时我整理一份军训计划,到时你们郡王府五虎将轮流按内容练兵,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张云天将学生中五个武功最高的人称为郡王府五虎将,分别是郭师禹,焦洪,焦海,杨进,方昂。 郭师禹认真的回着话,“好的,但我想在家乡募些些人过来。” “好呵,上阵父子兵,你家乡是袁州宜春吧,那里的民风悍勇,想必都是从军的好苗子。” 郭师禹见他同意,也是很开心,他虽是郡王的小舅子,又是侍卫头目,只是姐姐已故,外甥又年幼,地位委实不高,便想着能跟对人立些功勋。 说话间,两人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郭师禹指着临街的一排双层的门店,“就是这里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大宅院。” 张云天不由细细打量起来,十字路广场很大,即可通内城,又可通东城,交通可以说是四通八达,人流也不拥挤,停车停马都方便。 这排门面有三家商铺,一家是茶楼,一家糕点店铺,另一家是书店,面积可不小,他目测下,估摸至少临街有一千五百平米,何况还有个大后宅,足可开一个大型餐馆了,不过,投资也不会小。 当张云天参观完整个后宅时,顿时头疼,当然也就是银子疼,原来后宅不是一般的大,一眼望去,大宅院的占地面积差不多八亩左右,里面有水池假山,花园,还有两个休闲的木亭,靠东面有一排厢房,换后世,这些厢房可是妥妥的门店,靠里面和南边各有一个院落。 出来后,郭师禹就急迫的问着句,“怎么样,这场地合适不。” 他苦笑着摊开手,“场地是合适,只是银子不合适,这偌大的餐馆,没百余人手,只怕应付不过来,只怕租金不了得,房子还得整改,厨房用具及餐饮用品也要备制。” 当然,他还有一句话没说,他口袋的银子只有大几百两了,他估摸着只够一成的本金。 郭师禹还在劝他,“想想办法吧,这可是郡王向贤妃娘娘央求好几次,她才同意的,这是贤妃娘娘的产业,只是娘娘没得力的人手管理才出租的。” 张云天听到后,不由眼睛一亮,餐饮业自古就得黑白两道通吃才能财源滚滚,现在有贤妃娘娘做靠山,大有可为。 “好,我们去找郡王,”他想着看看赵瑗能支助多少银两,万一不够,还有一块婉儿送的金表,他虽然不知道价值几何,但婉儿出手送的第一份礼物,价值肯定不凡,放在当铺,应该足够了。 郡王府有多大,张云天不知道,他只知在内城的一条街道占了小半的位置,穿过前殿的大操场,在前殿大书房,他规规矩矩的与赵瑗的老师史浩见过礼,然后端坐在木椅上陪他说着些闲话。 史浩是个满腹经书的古板老头,因多次听到张云天的名头,之前特意前往藕塘庄考察过张云天,两人一个满腹经纶,一个通晓后事奇闻异事,倒也聊得投机,只是老头注重礼仪,可怜的张云天,哪知古代的礼仪,时不时的被老头训得满头大汗,他还暗中腹议,以后不再与文人交往了。 还好,不到半个时辰,赵瑗容光焕发的走进来解围了,远远的就唤着句,“云天,今日发什么风了,竟然舍得来看我。” 自从上次在藕塘庄回来,赵瑗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心态,人前低调,内心却充满信心,比之前更获官家的好评,还有古板的史浩也称张云天可做他的良师益友。 在他面前,张云天就随意多了,“不好意思,东风没有,西风催人呵,刚才在南城看房子后,就直接来郡王府了。” 第151章 富贵险中求 毕竟是年轻人的交往,史浩不好过多参与,招呼着声就离开了。 现在赵瑗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的时令蔬菜了,藕塘庄自第一批蔬菜成熟后,每日送了一车进郡王府,他又收到第一面歪头歪脑的镜子,这可是哪个年代奢侈品中的极品,加上张云天时不时的送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他,例如白糖,厨房调料等等,他已相信张云天不用三个月就能以一赚十,甚至以一赚百也会相信。 当他听到张云天没银子的难处及人手短缺之后,浑不在意,“你只管着手安排,人手和银两之事,为兄帮你解决,需要府上的侍卫,你直接拿令牌调人就是,不必向我禀报。” 张云天听着,两眼直直的盯着他发呆,赵瑗见着他的痴样,不由打趣,“怎么,没看够兄长的样子么,不妨以后多来看看。” 他悠悠的叹着气,“我火急火急的赶来,兄长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还能说啥。” “哈哈,偌大的郡王府还会差了万两银子,何况那房子是贤妃娘娘的,她可不会急着向我这个儿子讨房租的,你就宽心吧,过两日我就会着人送银票来。” 接着他又说着另一件事,“你差人每日送二车时令蔬菜去大内吧,父皇一定会喜欢的。” “可否等个三五日,到时品种就多些了再送。” “三五日无妨,三五十日可不行,我向父皇说了大话的。” 张云天心中一动,“我得赶紧回去,争取将西洋镜也送一批过来,这次的成品保证比送兄长的要平整光滑。” 赵瑗听着眼睛发直,“当真,太好了,为兄要亲自送入宫中,这样,今日为兄就不留你了,越早越好。” 一个月后的藕塘庄,这日天还是蒙蒙亮,靠小溪边的大棚帐篷传出叽叽喳喳的闲聊声,炳叔正在套着三部牛车,另上有三个庄上的媳妇,将瓜菜,叶菜分类整理,现在的炳叔因资历老,加上又天天受到东家的使唤,俨然成了庄上的权威人士。 “炳叔,先生好几日没回庄院,是不是盛世名厨快要开业了,听说,那是顶尖级的餐馆呵,”说话的是新来的铁匠媳妇。 铁匠姓孙,是个矮小的北方人,儿子十五岁,跟在哑巴身边打铁,父子俩一个哑巴,一个木讷,因父子俩嘴牢,张云天将关键的工艺交给父子俩打造。 “炳叔真好福气,天天送时令蔬菜,不是进宫,就是去富贵人家,”这次说话的是朱宗贵的媳妇。 朱宗贵是正宗的北方大汉,力气大得很,只可惜左腿有些崴,育有一儿一女。 炳叔听着有些得意,“先生的盛世名厨过上几日就开业了,现在肯定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时间回庄子,嘿,前两日,皇宫的文公公都向我在打听开业的事呢,时令蔬菜目前供不应求的,普通富贵人家,先生哪会理睬,你们呵,都赶上藕塘庄的好日子了,不然哪里能找到这么安稳的活干。” 朱宗贵穿着双草鞋,披着件棕蓑衣“哒哒”的走过来。 边走边接腔,“炳叔,能否请先生先赊点工钱给俺家,两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了,可不能饿着他俩。” 炳叔啐骂,“你这泼皮,先生出钱盖房,让你们安居,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做工,工钱现结,你上哪去找这样的东家。” 朱宗贵搓着双手,嘿嘿的笑着,“先生又不差这几文钱嘛。” 炳叔呸着口,“你们刚来时,先生稀饭管饱,你一个能吃半锅,这庄子来了这么多人,以为先生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么,快滚一边去。” 孙氏接腔,“是呵,小妇人一家逃了上千里路,还没遇到过先生这种善心的人,俺家哑巴虽不能说话,但心思明亮着,他憋着劲头想回报先生呢。” 朱宗贵讪笑着,不接话了,在一边帮着将分类的蔬菜装车。 这时伺候张云天的老妈子韦妈妈拿着双亲手绣的布鞋和一封信走着过来。 炳叔一见,忙放下手中的事,乐癫的跑过去,“韦妈妈,有事在门口唤我一声就是,何必亲自跑过来呢。” 他虽然在外经常替张云天跑些差事,但哪敢与近身伺候他的人相比。 胖墩墩的韦妈妈闻言笑道,“这可是私事,还得劳烦炳叔将信和鞋子丢在郡王府的门房手中,请他们捎给我儿子。” 此时,张云天在临安府南城十字路口的大宅院,被郡王府五虎将簇拥在一个书写着静安阁的木亭内。 张云天和郭师禹对坐在亭内小圆桌边的石凳上,其他人或坐或立。 焦海握着拳头,咬牙狠声嚷着句,“哪个张将军竟然将常德营的营地,设在军营之外,真是欺人太甚。” 原来常德营募军,已有百余人报名,南郊军营中郎将张崇,竟然将他们安排在西面的军营外,而且地面又不平整。 张云天拍拍小桌上的训练细则,这是他亲自书写的,有训练体能,练习械斗技巧,提高士气,团队合作等内容。 “无妨,军营的势力,本就错综复杂,各有后台,一个中郎将如果没人授意,是不敢打普安郡王脸面的,待营房建好之日,我自会亲自训话,往后,你们只管按着细则,从严练兵,别丢了郡王的脸面才是正理。” 郭师禹昂身而起,向他躬身作掬,“云天老弟,在坐的兄弟都是郡王最早的一批跟随者,还被你亲封为郡王五虎将,我等也是亲如兄弟。” 顿着下,又在继续说道,“我姐故亡得早,大哥安于现状,外甥且年幼,现在贤妃娘娘又重病,郡王的日子难熬,兄弟们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某有一俯腹之言,不知张讲不当讲。” 张云天望着他,又将目光扫了下众人,淡然一笑,“你都开口了,我还能拦着你么。” 郭师禹直盯他,缓缓开口,“郡王自小饱读经书,是个有大志向的主子,而云天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称兄道弟之人,来日必有一番作为,如今大宋重文抑武,北方又沦陷,从现在起,我等兄弟愿跟随云天来日收复失地,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焦洪插说一声,“对,虽说生死有命,但我等兄弟愿意跟随云天富贵险中求。” 第152章 三月期满 突然而来的一场春雨,绵延不绝的下了十余天,在雨季,盛世名厨早已低调的开业了。 餐馆的位置处在繁华的闹市十字路口,装修精致又奢华,服务周到细致,而且对每位前来就餐的客人,都有一份精美可口的小吃赠送,加上有各种口味的调味品做辅料,几乎所有的客人对口感都赞誉有嘉,生意红火是指日可待。 在不知不觉中,张云天与赵瑗三个月的赌约已过了七天,因贤妃娘娘病重,赵瑗一直守在慈宁宫尽孝,盛世名厨开业他都没出现,更不可能过问赌约之事了。 不过张云天现在口袋里揣着四万的银票,也不在意赌约不赌约的事。 西洋镜出了两百套成品之后,通过赵瑗先期送了六套成品进宫,敬献给当今官家,获得皇宫的一致好评之后,张云天将一百套精美的西洋镜,放在普安郡王府的一家古玩商铺寄卖,定价三百六十两白银。 南宋之初,国库虽然没钱,但众多官员和富绅可是富得冒油,加上攀比成风,越是稀少的奢侈品,越有市场,短短两天的时间,一百套便被抢购一空,而且在黑市上,价格已被炒到每套六百两,而且是有价无货。 至于时令新鲜蔬菜,张云天虽然将价格定得很高,目前他并不打算外销,只供给皇宫,郡王府和自己的餐馆,目前他搞到了西瓜的种子,而且成长得不错。 想着自己刚来南宋才短短三个多月,身上就揣着数万两白银了,他不由苦笑,在这里一无父母家人,二无妻儿,这般辛苦忙碌,又是何苦来哉。 “小行鱼,快拿我的新紫袍来,顺便备好马车,”才洗涮完,他随口吩咐候在卧房外面的张行鱼。 他占用了后宅的一个别院,并且将别院开了一扇大门,出入路都绕过了盛世名厨。 胖胖的行鱼很是机灵,收到张云天的指令,马上吩咐候在走廊边上的黑白无常两人去备车,自己在衣柜中找出一件新做的紫色锦袍,乐癫乐癫的伺候张云天穿上。 张云天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完早餐,在行鱼的陪同下,出现在后花园的木亭时,木亭中有个灰袍中年人正在自斟自饮,见到他就大喊。 “张云天,今日你再走,老子也不伺候了,我这就回绍东老家去。” 张云天见了他,顿感头疼,但又不得不赔笑脸,“周兄,小弟实在是事多,还得辛苦老大你多坐镇数日才行。” 周畅是个三十余岁的秀才,但他不修边幅,数年来过得又落魄,显得已是年近五旬。 他年少时就考中了秀才,又出自绍东的小康之家,青春年少时,曾也意气风发,交游广阔,经常呼朋唤友,留连西湖花船,参加各类书友诗社的聚会。 只是后来他屡考屡败,慢慢的自信心就受到了打击,加上受他的拖累,家道又中落了,从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变成了今日这个油腻大叔的样子,更严重的是,虽然十多年前,父母为他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娘子,但直到现在还尚未有子嗣。 近年来,他是无颜回家,以读书之名一直在外飘泊,十多天前,张云天在赵瑗的带领下,与他偶然相遇,一见投缘,就将他安置在盛世名厨住下了。 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又安稳,周畅见盛世名厨开业事多,主动提出帮忙,张云天一听大喜,顿时将掌柜之职移交到他手中,他自己则忙别的事去了。 见到从走廊走向木亭的张云天,周畅一手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摇头晃脑的吐槽着。 “我会参加今年的秋试,日后定能考上贡生的人,岂能做你一商贾之人的掌柜。” “兄长此言差矣,小弟观你虽然满腹经纶,但精神负担过重,对应试过敏,应休息一二年再考才适宜。” 周畅脸色顿变,想骂人,却张口无词,沉默半晌,才低声叹息,“我自己何尝不知,只是华发已生,时不待人呵,不然有何面目见家人。” 张云天坐在木亭中的小石凳上,随手扯着一只烧鸡腿,口中还没停的说着话。 “这盛世名厨往来的客人非富即贵,兄长待些时日,听听客人们的谈吐,自然能学到书中没有的见识,拓宽自己的视野,说不定对以后的考试有帮助呢。” 他本身不好酒,加上盛世名厨的酒是蒸馏后的高度酒,数量有限,也就没陪周畅喝酒了。 “周先生,我家公子爷真有要紧事,这不,迎寒风冒凉雨都得出门呢,”已备好马车的白无常匆匆赶来插着句。 黑白无常是张云天新收服的一对江湖汉子,黑无常并不黑,是个黑脸胡络的魁梧青年,白无常是个体形修长,儒雅的年轻人,他们的年纪只比张云天大三四岁。 “商人遂利,除了生意,这大雨天,还能有什么事,”周畅听着张云天的话,虽然感觉有道理,但口中非但并不低头,而且还出言讥笑着。 “公子爷急着进宫,而且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先生还是替我家公子爷继续坐镇吧,”白无常急切的解释着。 这次周畅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恢复严肃认真的姿态,望着张云天轻喝句,“你要进宫怎么不早点说,雨中速度慢,赶快出发吧。” 马车虽然有些摇晃,但不影响张云天打坐,他趁着在路上这个空隙的时间,检查了自己的修为,体内真气还是饱满的状态,感觉到自己的内力磅礴浑厚,在金丹境应该是所向无敌。 那股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现在变得很安稳,有好一向都没乱窜了,所以自己的情绪不再有大起大落,他现在需要时间的积绽,短时间内,不用考虑突破之事,只是不用练功,还真想家人和兄弟朋友呵,当然少不了皇甫婉儿。 大约个多时辰,马牛停在皇宫的北后门,门口站着一个撑伞的单瘦公公,见着他下车就大声发问。 “来者可是张云天张先生,奴婢是普安郡王派来接您的。” , 第153章 医治贤妃 慈宁宫正是贤妃娘娘的寝宫,赵瑗此时顶着个乌黑的眼圈,满脸疲倦的样子。 “云天贤弟,母妃昏迷三日了,众太医都已束手无策,还望贤弟出手医治,拜托,”他说话已是带着哭腔,对着张云天深鞠躬。 这可是在皇宫,而且是贤妃娘娘的寝宫,张云天目不斜视,侧身避过赵瑗的施礼后,口中谦虚着,“郡王,事不宜迟,我这就出手诊断,只是草民所学有限,能否医好娘娘,还得听天由命。” 他望向了宽大的寝宫北面 ,贤妃娘娘的床篷已打开,有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正低头伺立在床尾。 昏迷中的贤妃面部消瘦,肤色寡白,身上盖着一层紫花纹的被子,已是气若游丝。 张云天正准备近前探脉,只是伺立在床边的太监兀自出声了,“大胆,男女授受不亲,请用悬丝号脉。 ” 张云天还没反应过来,赵瑗已是低喝,“云天与我情同手足,吾母即是他母,事急从权,他日父皇怪罪,我自会请罪的,不用你这狗奴才多嘴。” 这个太监本就是贤妃身边的亲信,顿时吓得跪倒在地,“郡王,是奴才多事了。” 张云天自然不会理睬这些细节,伸出双手按在贤妃的手腕,入手就感觉她的体温非常凉,脉搏微弱。 探脉足足花了他整整一刻钟,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能感觉到病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死气,体内肠胃已溃烂,而且身中巨毒,估计已被太医们宣布了死期。 他长长的嘘了口气,然后直起身体,立在床边,然后吩咐一句,“你们谁来将娘娘的被子掀开。” 靠他最近的一个宫女轻盈的走向床边,轻轻的掀开了被子,估计是怕她会随时会断气,被子里的贤妃穿着正装。 张云天将真气蓄在右食指,隔空连点她的正面,瞬间射出无数道肉眼可见的气针,根根气针透过贤妃的衣服,钻入体内,气针还留着小半在外面隐若可见。 直到此时,他才转身望着一脸彷徨的赵瑗,赵瑗是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贤弟,怎么样,母妃的病能医否。” “娘娘患的是痨病晚期,内脏又已溃烂,而且身中巨毒,病情既重又复杂,看来今日我得花大半天的时间才行呢。” 赵瑗一听,直接拉着他的左手,他的眼眶已带泪水,目光却是充满希冀。 “云天,我的好兄弟,你的意思是母妃的病虽然复杂,但只要你多花些时间,还是可以医好的,对不对。” 看得出来,赵瑗的表情是真心流露而非假意表现,身为皇室宗亲,有这般孝顺,也是难为可贵了,他不由点头,“兄长,休得焦虑,小弟保证还一个健康的贤妃娘娘给你。” 赵瑗听着他的话,感觉如天籁之音,他放开张云天的手,高兴得握起拳头,在寝宫来回踱步,转了数圈后的,又皱眉问着句。 “对了,母妃身中巨毒是怎么回事。” 这个原因张云天早已明了,贤妃明显吃了西药,所以才能熬到现在,只是西药的副作用巨大,含有毒素,也就是说华夏在南宋时期就有人炼制西药了。 “郡王,药物是相生相克的,正是这些毒才能让贤妃娘娘能够拖熬到今日的,这下毒之人非但无过,而是有功的,你就是查到,也只能奖赏而非是惩罚。” 赵瑗拱手,“既然如此,日后再查,现在,需要我做什么,贤弟只管吩咐。” 张云天轻笑,“郡王只管安心看着,一个时辰后,娘娘将会醒过来,到时让人将娘娘扶坐在木凳上,我要修复她体内的内脏。”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中,他手中赫然出现了一颗拇指般大小的小还丹,周边顿时飘逸着丹药的清香。 “这是疗伤圣品小还丹,娘娘清醒过来后,如果感觉饥饿,就将此丹一半泡温水服下,另一半待她精神好些时再吞服。” 侍立在床尾的太监赶紧走过来,双手接下,顺口还赔着小心,“奴婢刚才出言无状,还请先生勿怪。” 张云天淡淡的回着句,“无妨。” 因为需要保持安静的环境,众人走动都是轻手轻脚的,更是无人说话,张云天坐在一张四方木凳上闭目养神。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突闻一道轻微的“嘤咛”声,赵瑗条件反射般的从木椅上跃起,纵步来到床边,口中轻轻的喊着,“母妃,瑗儿给您请安了。” 贤妃有气无力的微睁双眼,想说话,却无半分力气,只是眼睛微红,目光透着几分柔情。 “母妃只管闭目养神,不必说话,儿臣这就安排人喂您喝药。” 为了给贤妃娘娘用真气修复内脏,张云天整整花了两个时辰,此时他全身已是汗流浃背。 直到此时,贤妃娘娘总算肤色有些血色,加上之前吃了半颗小还丹,也能开口说话了。 “太医,本宫感觉体内热流滚滚,又痒又麻,舒服至极。” 寝宫内伺立的宫女,太监听着她的话,都是喜极而泣,暗中感谢神明护佑,这种环境中的下人,命运是随着主子一起沉浮的,有不少主子病故,需要奴才陪葬的先例。 赵瑗紧张的心情,顿时释放一空,他没感觉到疲倦,但却觉得肚子饥肠辘辘了。 “母妃,为您医病的人不是太医,而是儿臣之前说过的张云天。” 张云天缓缓的收回真气,稍微调整下呼吸,这才起身转到贤妃娘娘的身前,鞠躬行礼,“草民张云天见过贤妃娘娘。” 贤妃娘娘久病在身,身体单薄,本是个中年女子,此时尽显老态,她虽没见过张云天,但听赵瑗说过好几次他的事了,也知道西洋镜和时令蔬菜是出自此人之手。 此时她虽然没完全恢复,但说话的力气还是有,她已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声音虽然轻缓,却不失慈祥,“好一个少年儿郎,瑗儿自幼孤零,有你为友,也算他的一件幸事,今日辛苦你们了,改天本宫再设宴致谢。” 张云天随即告辞,临走之前还吩咐着几句,“娘娘,近日进食,尽量以清淡为主,少食多餐,七日后,草民再为娘娘复查。” 第154章 常德营 春日的阳光骄柔,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舒适,空气又清新,万物复苏的城郊,有三三两两拖儿带女的人家,在踏青而行,马路上,还有悠闲赶路的牛车,整个景象是一片祥和安宁。 突然,地面产生了轻微的震动,一支十多骑的铁骑队伍飞驰而过,划破了此时的宁静,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有少许见识广的人在惊呼,“天呵,刚才过去的马队竟然是普安郡王的,听说他马上要封王了,想不到在这能见到他。” 常德营的军营设在北郊军营外面,在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丘上,营房显然是仓促间搭建的,很是简陋,而且山脚下的操练场还没完工,黑压压的五百士兵站在没完工的操场上,显得有些拥挤。 这五百人绝大多数即将成为张云天出生入死的泽袍,远远的他就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大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儿郎,有不少人的脸上还稚气未脱,不过绝大多数人的个子发育还算良好。 道路有些凹凸不平,马速慢慢的缓了下来,离操数十米远,张云天和赵瑗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跃下马,选择步行走向操场,身后各自有帮他们牵马的人。 郭师禹等人远远的迎向两人,军营中的礼仪从简,只是简单的问候两句,就簇拥两人走向集结的军列正前方。 众人中,洪海是天生的大嗓门,他快步走到前面,面向队伍,大声吆喝,“立正,下面请郡王府侍卫长张云天将军训话。” 张云天不急不缓的站在刚才洪海的位置,望着五百儿郎,目射精光,一字一顿的喝道,“兄-弟-们,辛-苦-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只是穿透力强,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到他说的每个字。 “将军辛苦了,”众军士响亮的回应着他的问候,虽然谈不上齐声,但至少显示这些少年军士精神饱满,显得伙食不错。 他伸出右手,手掌往下压了压,现场很快就安静下来。 “现在我宣布,常德营正式成立,欢迎兄弟们加入这个大家庭,以后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泽袍,我叫张云天,从现在起就是你们的总教官,相信我,有你们与我同在,很快常德营就能创建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赫赫威名,能加入这个大家庭,将成为我们一生的骄傲,因为我们是这个大家庭的第一批军士。” 他望着身边的赵瑗,继续说话,“常德营是以普安郡王兼任常德军节度使的身份而命名,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就是郡王手下的兵,郡王刀锋所指,我等定当奋勇争先,冲锋陷阵,来,兄弟们,跟我一齐喊三声,普安郡王。” 这个年代禁忌比较多,他可不敢乱喊口号,为了避免为赵瑗惹麻烦,还是直接喊他的封号算了。 “普安郡王。” “普安郡王。” “普安郡王。” 顿时操场上喊声如雷,响彻云霄。 赵瑗听着已是热血沸腾,他握紧拳头,待喊声停下,便学着张云天的语气,高呼,“兄弟们辛苦了,从现在起,吾赵瑗答应你们,你们只管操练,吾保证让你们吃饱,吃好,军饷按时发放。” “郡王。” “郡王。” 这些人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听到能吃饱吃好,还有军饷,自发的又高呼着。 张云天生怕这些小子喊起万岁来,赶紧伸手又往下压。 随后他话风一转,“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个真正的铁血军士了,一个合格的军士,是有血性的,在北方,我们大宋还有大片的美好河山被异族人占领着,在那片土地上,这些异族人抢走我们宋人的家园,又肆意奸淫烧杀大宋人的兄弟姐妹,兄弟们,我们能容忍他们的暴行吗。” “不能。” “坚决不能。” 张云天接着又问,“既然大家都不能容忍,你们大声的告诉我,该怎么办。” “杀,杀,杀。” “战,战,战。” 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正是最容易被带动情绪的年纪,响彻云霄的喊叫中,无形中带着暴戾之气。 张云天再次压压手掌,他已完全掌控着节奏,他特意目视众人,顿了数秒,才用手指分别指向一排和二排两个结实的少年。 “你们两人出列,站到前面来,大声的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 站在张云天前面的两人个子都差不多,大约一米七出头,其中浓眉方脸的少年人喊了声,“将军,小人叫杜豹。” 另一个是圆头大脸,“报告将军,小人叫方圆。” “很好,在军营中,以后不必自称小人,直接称我字吧,但不管是作战还是操练,都得无条件执行命令,平日里,本教官可以与兄弟们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说完之后,他脸色又是一变,威严的喊着,“杜豹听令。” 杜豹肃容立正,“杜豹听令,请将军吩咐。” “杜豹,本教官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上前狠狠扇方圆二记耳光;第二,你也可以选择扇自己两个耳光,不管你的选择如何,事后都有赏银,你自定吧。”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军令,现场已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杜豹,关注着他的选择。 两个当事人的态度各异,方圆虽然感觉憋屈,但并不紧张,他还能想着以初来兵营,就当是长官扇他耳光立威来宽慰自己。 只是杜豹就紧张了,脸色已是变幻不定,显得很紧张,稍停一会,这个两难的命令让他汗流浃背了。 张云天则是淡然的将两人的表情尽收在眼中,他也并不催促,静候杜豹的选择。 突然响起“啦啦”的两记扇脸声,杜豹的脸顿时红肿起来,而且留下清晰的手掌印痕。 这种临场发挥,其实张云天自己也很担心杜豹的选择,因为不同的造择,后果全然不同,现在结果出来了,他乐得鼓起掌来,口中是朗声大笑。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们,杜豹,大声告诉大家,你为什么宁愿打自已耳光,也不愿伤害方圆。 第155章 一醉方休 杜豹语带哭腔,声音低沉但却又清晰可闻,“将军,想着方圆以后会成为我的兄弟和泽袍之后,我宁愿选择打自己而不愿伤害兄弟泽袍了。” “好,你的选择让本教官以你为荣,现在你们暂且归队,等下我会安排别的教官将五两白银赏给你。” 说完,他率先鼓掌,在众人的掌声中,杜豹和方圆重归队伍中。 “刚才杜豹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团队精神,常德营的兄弟们,从现在起,你们今后不管是上阵杀敌,还是在外斗殴,身后将有数百兄弟为你们挡枪抵刀,从此我们是一个整体,一个无懈可击的团队,我们人人可做到宁可伤着自己,也要保护兄弟泽袍,兄弟们,跟我高呼,常德营,无敌。” “常德营,无敌。” “常德营,无敌。” 赵瑗带着身后的队伍,还有其他的教官,同样高声跟着呐喊起来。 “常德营,无敌。” …… 当众人簇拥着意气风发的赵瑗一同吃过午餐后,走出军营时,己是申时了。 张云天感觉赵瑗好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心事欲说,虽然两人都有人陪着,他还是特意将距离拉近些。 果然赵瑗见到他,就叫着句,“云天,陪我喝酒去。” 赵瑗平常是标准的君子,从不好酒贪杯,果然今日应该有话要要跟自己说。 “行,去哪喝。” 赵瑗豪气的挥着手,“最近临安府都在盛传,盛世名厨有三绝,生意火爆,今日我请客,喝他个一醉方休。” 自开业以来,张云天还没请众人吃过饭,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大家敞开肚子吃喝,不用买单的。” 赵瑗却是不容置疑,霸气的打断他的话头,“吾是老大,错过今日,你连请十次也无妨,不过大家都去雅房去吃,云天得单独陪我,而且不能打扰我们喝酒。” 没人愿意在喝酒时受老板的约束,众人听了都乐得直叫好。 盛世名厨的别院有个雅名,叫百花斋,从正门进去,有一道围墙与前院隔开,围墙正中开着一张扇形大门。 里面有个花园,花园正中有个带亭阁的走廊穿过花园,走廊的尽头连着栋带天井的青墙红瓦的古建筑。 这个建筑是目前张云天的栖身之所,书房,客堂,卧室齐全,目前只有张行鱼近身伺候他,黑白无常则住在百花斋前面的两个厢房里,如果张云天有事,随时可以吩咐他们。 周畅虽然有幸见过赵瑗几回,只是两人地位相差悬殊,几乎没有接触过,想不到现在有机会近身伺候这位郡王了,他匆匆抱着一坛老酒,亲自送到内堂的方桌上。 “学生周畅拜见郡王殿下,想吃什么菜,还请吩咐。” 只是热凳贴冷屁股上,赵瑗淡淡的回复一句,“我与云天贤弟喝酒聊天,自有小行鱼伺候,你就不必进来打扰了。” 张云天暗乐,还不忘挖苦一句,“到底是读书人,眼中只有郡王一人。” 周畅吃了个软钉,又被张云天挖苦,瞬时激发体内的傲骨,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世间万物,唯有读书人为上品,我一介书生,难不成还要看你一介商贩的脸色不成。” 这话明显是看不起张云天的身份,他听着一怔,不过随即讥笑起来。 “百般无用的就是读书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既不能上马杀敌,又不能安邦定国,只会动动嘴皮,将坏事做绝,真正是杀人不见血,祸国殃民呐。” 最后周畅被气得拂袖而去,赵瑗在一旁看得直乐,最近朝廷上,文官已慢慢抱团,揪着父皇的小辫子,步步紧逼,弄得皇上话语权已是大减,所以目前他对文人的观感也是奇差。 只是现在他的心思还沉浸在常德营的军营中,总感觉到意犹未尽,他兴奋的敲打着桌子,“云天,为兄感觉这五百个少年人假以时日,一定能被你练成一支虎狼之师。” 张云天自顾自的揭开酒坛的盖子,内堂顿时散发一缕浓浓的酒香,这是他自产的蒸馏酒,虽没量产,但也取了个雅名,叫一坛老酒。 “想不到老弟不但做生意了得,练兵也是顶流,以后做官,一定是个能臣,带兵,同样是元帅之才呵,”赵瑗神采奕奕的毫不吝惜赞美着他的才干。 张云天继续将酒倒满酒樽,每杯大约有个三两左右,他翻着个白眼,开口就制止了赵瑗的夸奖。 “兄长,你知道我目前在大宋,非但无亲人,而且还是形单影只,妻儿全无的,而且目前你是我唯一认识的人,所以赚钱也罢,当官也好,我全无兴趣,只愿余生能够逍遥自在的生活着,就算隐居山林中,我也开心,所以我的事,还望兄长为我遮拦着,我不想惹麻烦。” 赵瑗的眼睛顿时一亮,开心的抚掌大笑,“好家伙,愚兄倒是忘了你还未娶妻生子,过些时日一定得为你谋划一门好亲事,来,喝酒。” 张云天对这个话题似乎兴致不高,随口应付着,“娶妻之事不急,兄长今日似乎有心事,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在,还请直说。” 赵瑗率先喝着一囗,“不急,咱俩边喝边聊,反正有的是时间。”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行鱼,黑白无常等人陆续送来油炸羊排,草鱼火锅,驴肉三炒,烧鸡四份大菜,及一大盘为火锅配的时令蔬菜,另外还有四碟精致的点心。 最后行鱼抱来一只重若十斤,还没切破的大西瓜。 赵瑗分别品尝着几个大菜的口味,口中不停的赞美着几句。 “云天,这只大西瓜正好让我带给母妃品尝,她最喜欢吃这种瓜果。” 直到现在张云天才正式抿着口一坛老酒,随口回说一句,“这个瓜是在藕塘大棚中栽种的,以后娘娘想吃,随时可送新鲜的过来。” 接下来两人不再闲聊,只是随意的品尝着美食,时不时的举樽对碰,小口的饮着酒,偌大的内堂顿时略显沉闷。 第156章 初现天子之威 酒过数巡,两人已是微酣,赵瑗的俊脸已是白里透红,一直在低沉的诉说着他的成长经历及平生抱负。 张云天静静的听他诉说,并不插话,只是手中的筷子没停,不时的夹菜,拿着点心递给他,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自己来南宋认识的便宜老哥就是历史上的宋孝宗,这是一个颇有抱负,又至忠至孝的南宋英主,只是他不确定自己到底算穿越还是进入了平行世界。 赵构作为由北逃亡到南方的开国皇帝,是当时的民心军心之所向,他拥有崇高的权威,就在战争的天平倾向南宋之时,不知道什么原因,赵构竟然做出了一个荒唐的事。 他竟然伙同背景复杂的权臣秦桧,用十二道金牌召回前线主帅岳飞父子及部将张宪,秦桧列举莫须有的罪名,不顾前线有利的战事,判定岳飞等人有罪,将众人悉数处死。 随后秦桧代表朝廷与金人签订一个每年朝贡的屈辱停战条约。 这个消息传开来,举国皆惊,在朝廷上引来一片责难的声音,特别是中下层文官集团及民间团体,率先发难,要求立查岳飞之冤案,撤销辱权的停战条约,重用主战的名将,重启战事,收复失地。 赵构重用自己提拨的亲信,联合以秦桧为首的文官集团,不惜余力的打压主战的将领,将军权收回,虽然巩固了局势,但赵构的名声已是受挫,为日后在百官面前,丧失话语权埋下了天大的隐患。 赵瑗正是随着这起朝廷纷争长大成人的,他的命运也与这场纷争连在一起,在战与和之争中,又穿插皇子之争。 主战派认为赵构无后,又在战与和,签订辱权停战条约中,犯有重大过错,一直上书要求早立皇子,甚至有人要求赵构颁布罪已诏。 经过十多年的争斗,秦桧已死,而朝中新进的中下层官员大多出自南方,朝廷势力是此消彼长,目前赵构的话语权是一年不如一年。 赵构自太子早年逃亡路上被吓死后,一直无后,身为太祖七世孙的赵瑗,五岁时就被赵构收养在宫中,从小就享受皇子的正统教育,除了没有册立为皇子外,其他方面,赵构倒是视他为已出。 幼时,抗金名将岳飞曾上书赵构,册立赵瑗为皇子,此事引来了赵构的猜忌。 彼时赵瑗虽然年幼,但此举引起了他的关注,虽然在朝廷,一直没有话语权,但岳飞的冤屈和事迹深深的影响着他的思想。 赵瑷幼时生活在宫中,本非赵构亲生儿子,加上还另有深受太后及皇后喜爱的养子赵琢,自己养母贤妃虽然对他疼爱有加,但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他为人处世一直是如履薄冰,身边既无兄弟姐妹,又无朋无友,性格有些孤僻,患有轻微的忧郁症。 赵瑗喝了数杯烈酒,白净的面色已是赤红,眼睛冒着炽烈,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少年,他说话的语速不变,保持着字正腔圆,越华显得他有良好的教养。 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张云天早已停下了筷子,他发现赵瑗此时身边绕着若隐若现的一道气场,他早已知道赵瑗手无缚鸡之力,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而已,莫非这道气场就是正统的天子之威。 他一边听着,一边飞速转动着脑袋,赵瑗身为郡王,身份祟高,只是如果不能上位,结局肯定不会太好,此时,他应该是急迫的想与人结盟,以及想拉拢大批追求者,自己与他结识时日虽然不久的,但因走得近,肯定是他拉拢的对象之一。 他是自知自家事,属于偶然踏入这个年代,寻找修为突破的玄机而已,只能算是个闲云野鹤的过客。 他本意并不想过多的参与朝廷事,再说自己的性格不好,父母家人并不在此地,没什么归属感,何况性格不愿受太多约束,但他不介意上阵杀敌,或许做个昙花一现的万人敌的名将,是个不错的选择。 宋朝虽然一直有强敌环伺,却是个典型的重文抑武的朝代,经历了北宋沦陷,南宋崛起,直到现在,也只剩半壁江山,朝廷及民间虽有不少主战人士,但以高宗为首的主和派,每遇金宋遇战事,一律称臣赔偿求和了事,好在目前金国内患严重,虽然军力强大,却也无力出兵犯宋,十多年前赵构签订丧辱主权的绍兴和议以来,也换来十数年的和平。 赵瑗在常德营出来后一直是心情激荡,现在又忍不住吐露出心中的抱负,在酒精的催动下,情不自禁直身而起,挥舞着右掌猛拍桌子,双眼瞪着张云天,低喝一句,“云天贤弟,请助为兄一臂之力,共创一个太平盛世。” 由于手掌用力过猛,桌子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不少菜碗移动了位置,铜酒壶也掉落在地,嘈杂的声音,引得外面的小行鱼探头探脑的查看。 张云天已是迅速的蹭在赵瑗的左侧,挽着他的胳膊,轻说出,“兄长,慎言,请冷静,咱哥俩去外面的亭阁,品茶聊天。” “嗯,”赵瑗点头同意。 “行鱼,去砌壶好茶过来。” “好嘞,”行鱼乐呵呵的回应着,他还以为俩人喝醉了酒在吵架,这两个爷都是主子,生怕陷入两难中。 亭阁并不大,一张小方桌,摆着大盘西瓜及两杯热气腾腾的泡茶,茶香入鼻,兄弟俩相向而坐。 张云天指着赵瑗面前的泡茶,轻说一句,“兄长,这是新采摘的嫩茶,用新工艺酿制的,请品尝。” 赵瑗吹口冷气,浅尝一口,随便赞着句,“入口淳正,茶香扑鼻,回味无穷,好茶。” 张云天轻笑,他知道赵瑗在等他的表态,目前对任何美味佳肴都无心品尝。 “兄长,我自海外漂泊而来,你是我入世后见到的第一人,在这天地间,我无亲无故,于私,你就是兄长,于公,我观兄长祥云附体,有君主之尊,假以时日,兄长正位,这兄弟之称,只能藏于心,见面只能君臣相称了。” 第157章 黑白无常 听着他的话,赵瑗心中顿感轻松,他一直感觉自己收的便宜老弟很神秘,武功神秘莫测,会带兵,而且还会赚钱,又精通医术,除了文才,似乎无所不能。 “兄长,自古落叶归根,我迟早要回归故土,所以钱财权势,对我来说只是过眼云烟,钱够用,权能自保就足够了。” “整顿吏治,轻瑶薄赋,重农耕牧,鼓励商贸等治国之道,兄长应该是胸有成竹,不需小弟多言。” “小弟不才,愿做兄长一把刀,在内,愿陪在兄长身边,确保兄长人身安全,在外,给我些时间,小弟愿为兄长训练一支虎狼之师,兵贵精而不在多,只需能冲锋陷阵就行,小弟愿做兄长帐下一个万人敌。” 随后他压低声音,“弟观兄长祥云附体,只是今上春秋正富,迟迟不能正名,小弟有一策。” 赵瑗目露惊喜,低声问着,“别卖关子,赶快直言。” “兄长,弟愿率常德营,分批藏于黄河边,待时机成熟,以马贼之名,纵横金寇后方,杀他个人仰马翻,只待金国找今上麻烦之时,朝廷文武百官,以延续皇朝的名义,上书早立皇储,今上再无拒绝的理由了。” 赵瑗长吸口气,起身站在亭阁栏杆处,双手握着栏杆,脸色变幻不定,良久才缓缓的回着句,“不行,此计九死一生,为兄不愿你如此冒险。” “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为了皇储之位,哪有不牺牲的道理,常德营的兄弟,我不能保证都能带回来,但我自已自保肯定有余,兄长,小弟赚了万贯家财,正好现在就可以着手安排了。” 赵瑗轻吟一首词牌,“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待他回望张云天时,却是满眶热泪, 向张云天拱手行礼,口中已是哽咽不已,断断续续的说道,“什么皇储,抱负,现在为兄只愿做常德营帐下一小兵,追随云天吾弟的脚步,踏破贺兰山缺,渴饮匈奴血,吾早已立誓,与金寇誓不两立。” 这首词是岳飞的满江红,张云天早已在学生年代熟读过,赵瑗的话表明他已同意常德营孤身闯进敌寇大后方了。 赵瑗是个忠孝仁义之人,北宋两任皇帝及数千皇屋宗亲被金人掳走,受尽奇耻大辱,在他眼中,此仇已是不共戴天,世代无解了。 他走上前,双手握着赵瑗的手,“兄长手无缚鸡之力,你的仇交给小弟,给我三五年的时间,弟必给你一个交待。” 赵瑗双手用力紧了紧,喃喃的回着句,“咱兄弟间,客气话也不多说,我赵瑗是重诺的人,日后,为兄必不负你。” 随后他反手拉着张云天的手,又分坐在小桌边,“目前为兄能力有限,常德营深入敌后,有什么需要为兄出面的。” 张云天沉思片刻,才缓缓回话,“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目前我们的生意进入正轨了,手中已有不少余钱,所以粮草倒不用兄长操心,但也有几件事需要兄长出面的,一是不少兄弟们的兵器要更换,朝廷管制严格,还需兄长出面调节,二是需要至少六百匹战马,你我必须同时暗中广泛求购,三是常德营的兄弟需要分散前往藏兵之处,为保密计,路上合法的身份及手续,需要兄长出面安排。”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疗伤的药品,需要在藕塘山庄制作,目前藕塘山庄需要常德营一队军士驻守,以防泄密。” 赵瑗抚掌大笑,“很好,从现在起,常德营任你征调,你交给为兄的三个任务,我回去就安排,争取早日完成,还有,你要有心理准备,因医治母妃有功,加上献给皇宫的西洋镜与时令蔬菜,深受父皇喜欢,近日有可能召见你。” 随后他站起,挥挥衣袖,“时间不早了,为兄今日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就先行告辞。” 随后对张行鱼喝着句,“小行鱼,帮我拿两坛你家老酒,再装几份下酒菜,今日与你家先生一直在聊天,美味佳肴都无心品尝了,哈哈。” 数日后的午时,藕塘庄前,张云天策马在前,领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常德营三十余军士小跑而来,黑白无常及张行鱼早早在庄园路口迎着。 张云天将一队人马让黑白无常带着去制药膏。药方药材等,黑白无常早已准备好,主要生产消炎膏及止血药粉。 另一队人马让张行鱼带着安排守在四个路口边站岗,他早已搭好了哨棚,自己则是策马停在谷场边的一个樟树下。 藕塘庄园现在已是日新月异,庄园内增加了二排平房,行成了一个小街道,虽然是套间土砖平房,但里面的装修以木板,竹板为主,虽然简陋,但也干净实用,人口己增到近百人,此时,庄园内偶有嬉戏声,比之前热闹多了。 炳叔现在除了是藕塘庄园的主事人之外,还另外管着大棚菜的十余名婆姨,现在每天都梳得容光焕发的,仿佛年轻了十岁,他带着哑巴,早早的候在谷坪边,见到张云天下马,乐癫乐癫的迎上前,接过马缰绳,拴在树下。 “先生,现在庄园的土地利用得差不多了,就连岭上都种植了红薯,至于鸡,鸭,鹅和山羊是不是可以分发给邻庄的人饲养,我只管拿钱回收肉制品就成。” 张云天随口回着句,“这个主意不错,炳叔看着安排吧,反正数量越多越好。” 随后他掏出一张图纸交给哑巴,领着二人走向自己的住宅,这栋房子现在扩大将近一倍,大门上方还装了一幅书写着藕塘居的门匾。 在黑白无常两人赶过来时,正好将炳叔和哑巴要办的交待完毕。 张云天一直称二人为老黑和老白,白无常本名叫常柏,常柏身材修长,肤色白净,常年身着一身灰白袍子,黑无常本名叫孟达,身材魁梧,满脸胡络,喜穿黑衣,两人本是邻村人,少年时结伴闯荡江湖,为人处世,亦正亦邪,久而久之,闯出黑白无常的名头。 第158章 蛟龙帮 看到黑白无常进屋,炳叔和哑巴知趣的告辞了。 张云天引着这兄弟俩来到书房,他自己坐在书桌边上,示意两人坐在靠墙壁的两张小方凳上,然后居高临下的盯着两人,沉默不语。 张云天知道这对兄弟武力不错,与焦洪焦海兄弟俩能打个旗鼓相当,但他一直认为江湖人士大多是经过社会摸爬滚打的,属于老油条的性质,比不多常德营的士兵那样淳朴,率真,但他自己也是艺高人胆大之人,也没怎么防备这对兄弟,毕竟这俩人比自己大了好几岁,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龄了。 也许兄弟俩对他的观感也是一样,目前自己年轻,又没功名在身,唯一的依靠是郡王府,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看来,人与人的交往,需要有一个磨合期呐。 “先生,有事尽管吩咐,别这样看着我兄弟,怪不好意思的,”孟达咧嘴笑问。 张云天嘿嘿一笑,“我又不是大妹子,你干嘛不好意思了,说起来,还真有事找你们。” 听到有正事,两个人坐直了身子。 “你们俩人少年时就开始走南闯北了,应该有不少人脉关系了,我现在急需办三件事,第一,我要寻找几个做爆竹的工匠;第二,我要大量收购战马;第三,我需要大宋与金国边界之处,找一个能藏五百个骑兵之地,时间需三五个月。” 随后他补充一句,“后面两条,任何条件都可以谈,越快越好。” “我知道好几个地方有做爆竹的,只需柏兄修书一封,就可以找到人,但马匹嘛,南方不产马,走私查得严,三五匹还差不多,大批量的,还真没办法,”孟达抢先回着话,常柏却没开腔。 孟达望着常柏,又问了句,“柏兄,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办法。” 常柏有些迟疑,望着张云天吞吞吐吐的说着句,“是有一条路子,但没把握。” 张云天顿时一喜,连忙表态,“没事,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该争取下。” 常柏这才爽快的说出来,“蛟龙帮十多年前就开始走私,游走在金宋边界,势力发展很快,战马和藏兵处可以找他们帮忙。” “对呵,我怎么没想到,瑛姑还是柏兄的相好呢,此事可成,”孟达大声插着声。 常柏瞪他一眼,轻喝一句,“小达,休得胡说,为兄配不上瑛姑,休得让先生看笑话。” 看来是个单相思的故事,张云天也没在意,“可以联系上么,时间紧急,要不,一起走一趟吧。” “他们的总部经常变动,很难直接找到,待我修书一封,请先生派两个灵泛点的士兵,帮我找个人,确定具体地址,我们再出发吧。” 张云天顿时心情大好,大声喝道,“好,明日就安排快马加鞭的送信。” 数日后,一场绵绵不绝的春雨让临安城大街上行人变得稀少,不少门店都半掩着门,不过盛世名厨依旧客满,大雨天,不影响三三两两的客人聚在一起品尝美食,喝酒聊天。 张云天和郡王府五虎将在盛世名厨北院摆了四大桌,这些人身上刻郡王府的印记,是赵瑗最忠实的追随者,但赵瑗在皇宫,没有出席。 北院是个很大四合院,目前没有住人,在前堂摆着四张八人桌后,还显得稀稀落落的,服务生打着油布雨伞,推着餐车,陆陆续续的在摆着菜。 张云天在五虎将的簇拥下,坐在主桌主位上,在坐的大多数人被张云天指点过功夫,没人称他为队长,都亲切的叫他老大。 待众人嬉嬉闹闹的坐好后,他敲了敲桌子,“你们这些家伙,把我推在请客买单的主位上,这是摆明着要吃大户了。” 稍顿了下,“也罢,马上要出远门了,这三日内所有的聚餐,算在俺头上。” 随后望着五虎将,“你们五人,考虑好了没有,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给你们三日的时间安顿好家眷,三日之后就得和常德营的弟兄吃住在一起了。” “机会难得,郭某愿追随老大,生死由命,”第一个站起表态的是郭师禹。 焦家兄弟不甘落后,“老大,我兄弟俩都是单身汉子,无家室之累,决不拖老大后腿。” 杨进,方昂也是表态不计生死的跟随。 “我也愿跟随老大出征,”侍卫郭大柱站起来发出请求。 随后魏彪,耿冲等八名侍卫陆续站起,同样请求加入出征的队伍。 张云天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你们的请求我收到了,这次出征至少要大半年的时间,甚至要年多,朝廷的形势错综复杂,郡王的安全需要你们守护,同样是责任重大,我等在外,你等在内,还是各安其职吧。” 听着他的话,虽有个别人有些失望,但也安静下来,随后开始大口吃菜,酒水上来后,气氛马上变得热闹起来。 张云天变戏法般的掏出五颗极品小还丹,分别递给围坐身边的五个即将出征的勇士,低声吩咐一句,“尽早服下,争取出征之前再突破,常德营的兄弟主要靠你们了。” 其他人见到,虽有些眼红,但没人嫉妒,毕竟此次是九死一生的征战,没人敢自夸,还能活着回来。 张云天趁着大家斗酒之际,溜回自己居住的南院,他反正单身一人,在城内就住盛世名厨,在城外住藕塘庄园,周畅带着黑白无常及小行鱼正在偏堂吃午餐,这是四菜一汤的工作餐。 自拿到不菲的月薪后,周畅彻底安心的当着盛世名厨大掌柜,只是被张云天限了酒量,两人见面后,他时不时的吐槽几句。 见他经过门口,就开口打趣,“东家来得好,这春雨绵绵,扰人心烦,不如陪我们喝上二杯老酒。” 张云天摆着手,“俺可是忙碌命,没你大秀才清闲。” 行鱼停下了筷子,问着句,“先生,我吃完了,马上去砌壶茶,送书房么。” “送书房吧。” 小行鱼乐呵呵的应着句,“好呐。 第159章 百虎屠金枪 书房内,张云天手执毛笔,下笔如有神,匆匆的写写画画,小行鱼砌着一壶新茶,在门口轻唤,“先生,茶来了。” 张云天示意他先不要出去,交待一些事之后,才抽出二张宣纸给他,吩咐一句,“我将关键的地方写下来了,有不懂的地方,你拿着去问大掌柜吧。” 原来他准备带一批低浓度土制手榴弹和地雷出征,这个年代已有爆竹,只需将引线和硝药提纯,加些铁硝就行了。 虽然只有五百名士兵,但士兵从衣服到武器装备,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小行鱼出去后,他揉着额头,头大如牛,打仗果然是在烧钱,他掏尽所有能动用的钱财,还动用了未还赵瑗的万两白银,总算能变出近十万贯铜钱。 雨过天晴已是三日后,骄媚的霞光初露,春风拂晓,轻柔舒坦,赵瑗和张云天率一群人在军营门口会合了。 赵瑗的办事效率很高,常德营的劣质兵器全部被淘汰了,人人都拥有一柄优质斩马刀,此时常德营的士兵正在营中操练,时不时的传出震天的囗号声。 张云天身着一身青蓝锦袍,因头发短而不能盘发,头戴一顶青色文士帽,脚踏兽皮靴,倒也有几分儒雅之气,颇贵公子风范。 赵瑗正笑意盈盈的站在他右侧,双手捧着一支七尺长枪。 “云天,这柄枪是为兄亲自设计的,重56斤,你看看还需改进吗。” 张云天双手接过,细细打量起来,枪头的材质是优等精铁,坚韧锋利,枪头大约二尺,雕刻着醒目的“渴饮匈奴血”五个卷体字,符合赵瑗的风格。 枪柄用料是坚韧的梨花木镶黄铜,而且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各种的老虎形态,整支枪柄金黄镫亮,单从观赏看,可用美轮美奂来形容。 他欣赏之后,轻吐一句,“好一个百虎渴饮匈奴血,此枪今后就叫百虎屠金枪了。” 赵瑗抚掌附和,“百虎屠金枪,名字虽土,却是最贴切。” 张云天单手握枪,感觉重量太轻,觉得如果材质用天外玄铁就好了,不过,他也不在意,以他现在的境界,哪怕是赤手空拳,也可以在千军万马中横冲直撞的。 手中慢慢发力,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枪头赫然爆发一股凛烈的肃杀之气。 赵瑗,常柏,孟达等人被这道肃杀之气逼得迅速远离数丈之远。 片刻之后,张云天双眼变得冷峻,只见他面沉如水,左手执枪,口中“呔”着声,往军营门口十米左右的石崖方向挥出一枪,射出一道呼啸的风声,随后传出“轰”的一声巨响,顿时,石崖周边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无人出声。 稍待片刻,风平浪静之后,只见石崖正中有一个深约尺余的石坑,再看张云天,两手空空,百虎屠金枪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虽然齐声喝彩,却也见怪不怪,唯有黑白无常两人内心震惊不已,他们两人自仗武功高强,在江湖成名多年,虽然知道张云天的武功可能比两人都要强,但此时看他的表现,分明已是神仙手段,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武功的认知。 收枪之后的张云天面向赵瑗抱拳,“感谢兄长赠枪之情,小弟就此别过了。” 原来他已安排今日带黑白无常及洪氏兄弟前往南粱郡睢阳县拜会蛟龙帮的副帮主沈瑛姑。 赵瑗挥手笑道,“愿云天老弟好运连连,睢阳之行马到成功,早日归来。” 远处小行鱼估摸着他们即将出发了,提着一个小袋,轻跑到张云天身后,待他回头望向自己时,赶紧递上小袋,轻声说着,“先生,这次有四只信鸽跟你们随行,袋子里是信鹄的食物。” 张云天顿时大笑,赞着句,“干得好,小行鱼,回来后再赏你。” 随后他率先步向候在营内侧的马群,片刻之间,随着几道“驾,驾”的声音,五骑纵出大营,在众人注目中,绝尘而去。 雎阳是临近宋金边境的一个县城,雎阳县水陆交通便利,因有青石,洪源两个人口大镇相连,故人流量多,加上两国边界自绍兴和议之后十余年没有大的战事,此时已是两国商贸物流中转地之一。 张云天一行五人,昨日傍晚才风尘仆仆的抵达雎阳县城,在县城东门找了家大客栈安歇下来。 今日巳时,五人已是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临江茶楼大门口了,在店小二的引导下,步入茶楼二楼靠里面窗户的桌子边,依次跪坐在木板地上。 自古以来想打听消息,只有酒肆茶楼和青楼画枋来得最快,当他们点了些面食糕点之后,大厅陆陆续续又进了几批茶客。 张云天的目光关注在两个五旬老者身上,两个人的身材比较清瘦,一个身着灰衫衣裤,另一个是身穿青色衣裤,听口音,看神态,应该是出自本地的小康之家。 “先生,沈付帮主应该是今日才能抵达雎阳,我和孟达下午先去拜会,明日再安排一起去蛟龙帮谈合作,”坐他身边的常柏轻言轻语的说着沈瑛姑的安排。 “无妨,代我向沈帮主问好,并带上准备的礼物,”张云天意味深长的望着他,因为他发现常柏每次提起沈瑛姑,眼睛带着仰慕之情。 常柏被他盯着有些尴尬,于是主动说起了沈瑛姑的来历。 数十年前,有个叫沈山河的青年,出自中州武林世家,排行第三,人称沈三少,他凭借手中一柄长刀,横扫中原江湖无敌手,中原江湖人物尊他为无敌霸王刀。 在他三十岁那年,他带领一群江湖汉子,在淮河流域成立了蛟龙帮,初成立之时,只是抢着些码头,做些船运之类的营生,因无敌霸王刀的名头太大,陆续有不少江湖人物投奔到蛟龙帮。 后来他们的营生也由水上扩展到陆地,加上金宋开战之后,又涉及到走私各类民生及军用物资,短短十余年,蛟龙帮的势力已超越江南的漕帮,盐帮,成员已近万人,成为最顶尘级的帮派了。 第160章 沈瑛姑 沈山河在壮年时才得到一个女儿,也就是沈瑛姑,他在蛟龙帮风头最盛之时,便开始将帮务交给侄儿沈敦煌打理,在三余年前,他更是将帮主之位禅让给侄儿,从此江湖中再无他的消息。 沈瑛姑现年二十三岁,因喜穿红袍,喜欢打抱不平,江湖人称她为红衣女侠,之前,她从不过问蛟龙帮的事务,只是在一年前之时,江湖上突然传言她成了蛟龙帮的付帮主。 常柏望着张云天,知道他对此行很重视,说话有些底气不足,“先生,我和孟达兄弟俩曾与沈姑娘合作过数回,承她看得起,一直是以朋友相称,这次的事情能否办成,我也实属无底,毕竟蛟龙帮其他高层人物,我兄弟俩说不上话。” 张云天一脸淡定,随意的摆着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努力争取了,结果是不重要的。” 他说完之后,在心里还不忘为常柏默哀,沈瑛姑有如此一个传奇的父亲,常柏追妻之路不比后世的万里长征之难度小,但他也没出声打趣。 “老大,这北方的面食太粗糙了,我去看看一楼有什么好吃的,顺便带几壶酒上来,”洪海在一边插着话。 张云天挥手让他自便,焦海顿时噔噔的健步下楼去了,望着他的背影,他不由转头对焦洪笑问一句,“你兄弟俩准备什么时候娶妻,年纪可不小了。” 焦洪是老大,闻言嘿嘿一笑,“我父母早亡,唯有三兄妹相依为命,妹子嫁人时,家里穷,拿不出什么嫁妆,好在这几年,我兄弟俩有些俸禄,能时不时的帮衬着,加上妺子两年前生了个大胖小子,在夫家地位也算稳了,小日子过得还行,这次跟着老大出征,如果能侥幸活着回来,咱兄弟俩算计着,也该娶个妻,如果条件好,还能纳个小妾,就盼着以后回家,有人热炕头,还能生几个小崽子,传宗接代。” 张云天讥笑着,“就这点出息了。” 焦洪浑不在意,反而认真回着句,“回不来也没关系,请老大和郡王将我兄弟俩的抚恤金交给我妹,告诉她,如果以后再生了儿子,一定让他姓焦。” 听着他的话,张云天愣了一下,随后才接上一句,“好,不过,想活下来也容易,后面的时间抓紧练功吧。” 说话间,焦海兴冲冲的回到了桌边,他发现了茶楼的厨房有不少大菜,已点着一只囱水猪头和四只猪腿,另还有两个大菜,这个份量可不少,郡王府的侍卫们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反正都是不差钱的主。 闲聊片刻,小二送上了酒水及大盆囱水猪头。 张云天提着一个酒壶,径自走向另一桌靠窗户的桌子,正是之前他关注的两个老者,他客气的召唤着,“小子张云天见过两位先生。” 两位老者顿时一齐望向他,只见一个衣袍光鲜的浓眉少年郎,正举着酒壶,问着自己两人,“可否请两位喝两杯。” 青衣人连忙站起,抚摸着自己半尺灰白的长须,望着张云天笑赞一句,“好一个俊伟的公子哥,不嫌弃的话,就请在老夫桌边安坐吧。” 随后侧着身子,摆出个相请入坐的手势,张云天也毫不客气的边走边说,“打扰两位老丈了。” 放好酒壶,安坐后,他再次自我介绍,“两位先生,小子张云天,来自临安府。” 这次接话的是灰衣人,他神态谦和,“公子哥原来是京城人,怪不得眼生,老夫姓顾,他姓穆,是睢阳本地人。” 张云天拱手,“见过顾伯,穆伯,两位是本地的乡绅豪杰,今日相遇是缘分,不如小子请两位边喝边聊。” 两老抚须大笑,“豪杰二字可愧不敢当,我俩只是儿女已当家,在家安享晚年生活的闲人罢了。” 话音刚落,孟达已分出大盘切好的囱水猪头送过来,这可是上好的下酒菜。 随后三人随意的聊起了睢阳的风土人情及地理名胜,很快就打成一片火热。 不知不觉已午时,桌上还摆着好几道大菜,酒壶已是第三壶了。 张云天执壶,殷勤的为二老满上酒杯,笑说句,“顾伯,穆伯,小子虽然初来乍到,但听说过不少蛟龙帮的名头,不知二位了解蛟龙帮不。” 穆姓老者已是红光满面,闻言笑呵呵的用指头点着桌子,随口答话,“我们睢阳人,可能没几人知道朝廷事,但没人不知蛟龙帮,云天小哥想听,老夫就与你诉说诉说吧。” 张云天抚掌笑道,“江湖人江湖事,小子一向是洗耳恭听。” 就在穆姓老者准备开口说话时,楼梯口出现了四道身影,前面是两个身穿青色劲装的矫健少年郎,后面是两个身着红衣劲装的少女,都是十八岁左右的年纪。 两个少年径直走向张云天的桌边,并排躬身行礼,“潘聪,文勇见过教官,今日沈帮主叫我二人接常先生和孟先生见面。” 这二人是之前安排寻找沈瑛姑的常德营士兵,应该是被沈瑛姑留在身边特意等常他们的。 张云天随口吩咐,“哪你们快去快回,今晚随我们住客栈。” 后面的两个少女,对张云天视若无睹,而是走向常柏那桌,礼貌的对常柏和孟达发出邀请。 常柏,孟达等一群人迅速的离开茶楼,两个老者本就猜出张云天非富即贵,也不多打听,而是继续聊着刚才的话题。 青石镇是一个绿水青山,风景秀丽的地方,在一个叫秀山的山脚下,有一处庄园,这是沈家的产业之一。 半个时辰后,常柏等六人六骑,在两个少女的带领下,缓缓的进了庄园。 穿过一片花园,来到一个绿油油的竹林,这里有一个精致竹楼,竹楼下站着一个年若二十出头的红衣女郎,身材匀称健美,全身散发着飒爽的气息。 见到健步而来的常柏和孟达,她是未语先笑,面向两人,拱手施礼。 “常柏兄,孟兄,有失远迎,恕罪。” 常柏和孟达在离她三米左右,这才站定回礼。 常柏率先开口,“一别三年有余,沈姑娘越发英姿勃发了。” 第161章 帮议 沈瑛姑侧身,摆手请两人上竹楼,竹楼摆设简陋,只有几张茶几,一张躺椅和一张书桌,应该是一个休闲聊天之处。 这里环境幽雅,风景迷人,站在此处,也能让人心旷神怡。 沈瑛姑坐在主位,常柏和孟达分坐左右,每张座位前都有张小茶几。 当三人安坐之后,随后有一队劲装少女依次端来三壶泡茶及一些水果糕点,仔细摆放在茶几上。 沈瑛姑自顾自的将倒放的空茶杯放正,提着茶壶,倒上淡绿的茶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然后才望向两人,轻吐红唇,“这是出自黄山的云雾茶,数量极少,今日就请二位兄长品过茶后,再开餐吧。” 随后双手捧着茶杯,“常柏兄,三年前因家中有事,不辞而别,我以茶代酒,满饮此杯,权当致歉。” 堂堂蛟龙帮副帮主的致歉,惊得这兄弟俩同时站起,连称不敢。 一番客套,三人再次落座后,常柏这才 开口说话,“三年前,沈姑娘离开后不久,就传出沈老爷子禅位的消息,我们就知道你离开江南是事出有因的。” 孟达插着句,“之后,我们多次打听过蛟龙帮的消息,竟然不知道沈姑娘在哪,那时候,常柏兄日夜提心吊胆的,直到一年前,才听到沈姑娘就任付帮主,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沈瑛姑听着,脸色稍红,低头大口喝茶,这才掩饰下来。 久别重逢的常柏哪能发现她的窘态,只顾自顾自的说着话,“前向,我兄弟俩投靠的新东家,说要在黄河藏兵时,我就想到目前只有依靠蛟龙帮的势力才可以办到,沈姑娘是副帮主,这次可得帮帮我,东家说了,不管花多少代价都可以商量。” 瑛姑的大眼睛转了转,问着句,“两位兄长能在临安府安定下来,对江湖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可以说说你们的东家是什么人么。” “我们跟东家的时日并不长,只知他是一个奇怪的年轻人,背靠着普安郡王,会赚钱,懂军略,还能发明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和郡王称兄道弟。” 孟达也接着句,“东家虽然年轻,他的武功却是深不可测,闻所未闻。” 兄弟俩陆续说着些张云天的事,沈瑛姑却是面带忧色,待兄弟俩说完,这才苦笑着插话,“我这副帮主,名为帮中三号人物,其实只是个虚职而已,主要是因为有我在,帮中的元老,和少数亲近父亲的师兄弟及沈家族人不会闹事而已,话语权并不高。” 她随即语气一转,“收到你们的消息后,我已请求帮主明日举行帮议,总之,我会尽最大能力帮你们。” 常柏理解她的处境,安慰一句,“没事,东家也说过,只要努力争取过,结果并不重要。” “这么说,他的功利之心并不重,可惜没有邀请一起过来,倒是失去一次结交的机会,”说此话时,她还略显遗憾。 “东家喜交朋友,三教九流的人都能谈得来,如有时间,沈姑娘不如来临安府玩玩,京城最好的餐馆是东家开的,保你吃得乐不思蜀的,”孟达再次插着话。 瑛姑嬉笑道,“孟兄,这是替你东家请客么。” 孟达嘿嘿直笑,“可以这么说吧。” 他想着反正东家请不请无妨,只要沈姑娘答应了,自家兄弟俩请也行。 “两位兄长,在这个社会,一个人的出身很重要,我父亲,纵横江湖数十年,闯下偌大的名声,积攒了无数的财富,同时,又是金宋二国拉拢的对象,只因他出自江湖,所以永远都进不了二国的官场,他的成就再高,也摆脱不了是江湖人物的身份。” 瑛姑喝了一杯茶之后,继续有感而发,“你们东家,虽然官职不高,但敢用数百军士,越金国之境,深入其后方,单凭这份勇气,这等魄力,已是无人能及,这种人,值得跟随,此战,不管胜负,他日必定名扬天下,如果有机会我还真会来临安府找两位兄长帮我引见呢。” 常柏听到瑛姑有可能去临安府,顿时大喜,“沈姑娘,在投奔东家之前,我兄弟俩本想投奔你的,只是想到我俩没什么特长,又帮不了什么大忙,这才作罢,你能来临安府,我们兄弟一定说服东家和你合作。” 瑛姑的脸色再次变得更红润,说话都有些忸怩,“我只是个姑娘家,本没什么大的目标,你们两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以后再休要再提什么追随我身边的话了,只要你们能跟在东家身边,能挣个功名在身,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说到最后,声音是越来越低了。 时光过得飞快,转眼已是次日巳时,依旧是阳光明媚的天气。 在睢阳洪源镇,蛟龙帮经营着一个河运码头,是蛟龙帮货物的中转站之一,这里商贸发达,青石大街两边的商铺,茶楼酒肆林立,其繁华,不亚于县城。 在北郊,有一座醒目的建筑物,这是蛟龙帮的祠堂之一,原来蛟龙帮一年三节的前后,都需举行一次帮议,所谓帮议,就是高层会议。 平时有什么重大的事件,也可以由高层负责人,向帮主申请,经帮主同意后,召齐高层举行帮议。 张云天一行七人,将马匹留在客栈,步行来此,正远远的站在祠堂对面一棵大樟树下。 祠堂是一栋长方形建筑物,青墙红瓦,漆黑的大木门上方有一块门匾,书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隶书字: 蛟龙帮。 祠堂的大门平日难得打开,但今日早已大门敞开,外面站着四个带刀黑衣卫士,时不时有进进出出的人。 常柏已将张云天的拜帖转交沈瑛姑,此时正安静的等通知。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有个三旬的灰袍青年站在大门口,高声喝着句,“有请临安府张云天。” 张云天望着众人,说着句,“常柏,孟达随我进去,其他人在此等着。” 随后带着两人缓缓向大门口走过去,走到灰袍青年面前时,脚步顿了顿,沉声说着句,“我就是张云天。” 灰袍青年伸手摆着请进的手势,口中喊着个“请”字。 张云天领着常柏和孟达不急不缓的迈步而进。 第162章 商谈 大门里侧,同样站着四名黑衣卫士,进门后有一个天井,天井后面有一扇红漆排门。 迈过排门,便是宽广的大堂,大堂里墙下有个大香炉,正燃着数柱香烛,离香炉三米处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端坐正中的太师椅上。 经过昨天在茶楼的打听,张云天对蛟龙帮的高层人士也了解到七七八八了,此人便是帮主沈敦煌。 沈敦煌之下,另有八张大师椅,依次排成两列,这八个人应该就是两位付帮主,两位护法及四大堂主。 这八个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富甲一方,独挡一面的庞然大物,他们的财产加起来,足可用富可敌国来形容。 大堂的空间虽然宽广,但张云天他们进来后,便感觉有丝许威压迎面而来,大堂内所有人都板着张严肃的面孔,气氛显得肃穆,庄严。 张云天本就自带气场,此时更是面如秋水,目不斜视,带着黑白无常缓缓走向沈敦煌,在离五六米处站定,他直视沈敦煌,突然变得笑意吟吟,大堂如若吹拂过一阵春风,瞬间将威压和肃穆之气吹散一空。 他躬身作辑,“临安府张云天见过沈帮主,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沈敦煌还未回话,他身后传来两道冷哼,声音不大,穿透性却很强,应该是四大堂主中的两个人发出的,应该是对张云天用见过而不是拜见表达不满。 张云天虽然依旧保持作揖的姿态,但他身体却猛然散出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气,顿时大堂的温度骤然降了十余度,宛若回到冬日。 蛟龙帮的一众高层,见此都是惊涛骇浪,暗自警惕。 沈敦煌虽然心惊,但却自忖身份,依然端坐,只是摆摆手,“张公子远来是客,又是小妹引荐的朋友,不必多礼。” 张云天收了寒意,恢复冷峻的面孔,口中回着句,“多谢帮主赐座。” 他听到提到沈瑛姑的名字,又望着坐在帮主右下首的红衣女郎,揖手致礼,“久闻红衣女侠之名,今日得见,甚慰平生。” 沈瑛姑抿嘴而笑,她是江湖儿女,自无平常百姓那么多的禁忌,口中打戏一句,“张公子,休得客气,什么甚慰平生,别忘了,你年纪比我还小。” 张云天咧嘴而笑,也不再接腔,此行成败对自己很重要,否则要将数百人马,想偷越边境而不被人发现,是件很麻烦的事。 于是自顾转身,走向后面特意为他准备的一张红木太师椅上,双手提了提自己的衣袍,这才安然而坐,黑白无常迅速的分站在太师椅左右后角。 待他坐定,沈敦煌这才将目光扫向众人,开口介绍情况,“诸位,这位是临安府张公子,他希望我们在金朝边境选一处人烟稀少的地址,然后利用我们的人脉,人不知鬼不觉的运五百骑兵藏于此处,另外求购战马五百匹,此事,我蛟龙帮还未有过先例,故召集各位兄弟商议,此事是否可行,如可行,又该收取多少银两合适,趁着今日人齐,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他。” 沈帮主语音刚落,坐在右列未坐的一个圆脸壮汉,铁塔般的身躯霍然起身,抱拳后,便瓮声瓮气的问道,“张公子,铁某有不明之处,还请解惑。” 这是四大堂主之铁沙坨,一身横练功夫,在江湖中已是登峰造极。 “铁堂主请讲。” “不知公子以何种身份与蛟龙帮来合作,要知道,出兵骚扰金朝边境,金朝人迟早会发现是敝帮所为,何况宋朝也同样将会追查私自出兵之罪,蛟龙帮虽强,也抗不过两国的怒火,只怕钱财好赚,却无命消受,所以这合作不要也罢。” 张云天听着哈哈大笑,“大宋军士数十万,每天消失十数人,这是时有发生的事,根本没人认真追究过,何况张某安排了万全之策,保证上峰无人能查探到军营中有人失踪。” 随后又解释,“我的人过了黄河,就变成是张某带着兄弟们在草原讨生活的马贼了,放心,只要人马聚齐,张某立马深入金朝腹地,不到黑水白山,必不收兵。” “至于在边境上小打小闹,骚扰兹乱,我何须藏兵,暗中直接冲过去即可,所以朱堂主似乎多心了。” 铁沙坨张嘴,欲言又止,只是他对面的一个儒雅青年又站起来了。 张云天知道他就是周?堂主,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他率先开口,“周堂主,有话请直说。” 谁知周?却是转向沈敦煌,躬身行礼,“禀帮主,藏兵处至少离边境数十甚至是百余里之远,虽然是分批行走,但难免有被发现的时候,这至少是坐牢,甚至是砍头的大罪,此举风险高,损失无法估量,还请帮主及诸位三思。” 张云天听着,感觉好笑,肯定在自己进来之前,蛟龙帮已帮议过,同意自己的请求了,只是怎么收取费用没定下来而已。 他虽然没做过生意,也愿意让蛟龙帮赚一笔合理的金钱,但也不可能让他们一口吃成一个胖子的,毕竟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目前是最需要用钱的时候。 “周堂主,此事对旁人来说,确实如你所说,只是谁都知道蛟龙帮控制了金宋二国大部分商贸,宋朝的民生物资需要贵帮的码头,再由贵帮成员送往金朝,而金朝的战马也是贵帮偷运到我大宋国的,甚至朝廷的军队也得向你们求购购,到时将士兵及马匹扮成运送物资的成员,不知风险何来。” 然后他又向沈帮主及其他人团团抱拳,“沈帮主,各位大佬,张某今日是诚心求助,还请说个价格,我们可以共同商量,不管结果如何,算我欠贵帮一个人情了。” 他话音刚落,坐在周?前列太师椅的白袍青年缓缓站起。 他是四堂主之一的胡必成,而且是沈山河的亲传弟子之一,一杆长枪,已练得出神入化,江湖人称白袍子龙。 第163章 认输 胡必成望着张云天,冷着脸直接表明态,“张公子,蛟龙帮是江湖帮派,就用江湖规矩来比武定价吧,如我方赢了,藏兵的费用铜钱十万贯,同时每匹马收费二十贯。” 张云天倒吸一囗寒气,据他了解,此人在帮中话语权不低,他本是沈瑛姑的师兄,按理此时不应该出面为难自己的。 还未作答,坐在沈敦煌左下首的副帮主唐恩俊表态了,他是油光满面的中年人,未说话先堆笑,典型的生意人,“沈帮主,张公子,唐某既是江湖人,同时也是生意人,胡堂主此言,深合吾意。” 张云天无奈,望着胡必成,叹着口气,问道,“胡堂主,如贵帮输了呢。” 胡必成哈哈一笑,“很简单,你们未到之前,瑛姑曾说过,藏兵收万贯,每匹马再收八贯,如你方蠃了,就按此收费吧。” 张云天正欲出言反驳,胡必成却将目光望向他身后的常柏和孟达。 他对两人抱拳,口中却是冷冷的说着,“没看错的话,两位就是人称黑白无常的常柏和孟达吧,兄弟我可是早闻大名了,今日正好有幸能挑战常柏兄了,看看是你的刀利还是我的枪快。” 说罢,他还嚣张的哈哈大笑。 闻言,张云天有些纳闷,没听过常柏与胡必成有过节啊,这次发难,明显就是冲常柏来的。 黑白无常早年虽能与焦氏兄弟能斗个旗鼓相当,但现在焦氏兄弟在自己的调教下,早已脱胎换骨,黑白无常已是拍马难追。 胡必成是江湖大佬之一,他的武功,在蛟龙帮应该只次于两大护法,与帮主沈敦煌是同一层次的高手,常柏这点武功,根本就不可能是对手,除非将焦氏兄弟叫进来,才有七八分胜算。 不过既然胡必成发出了挑战,他也没后退的道理,“胡堂主,你的挑战,张某应下了。” 稍顿一下,他又解释着,“我有两个随从在外面等候,可代表我方出战,至于常柏哥俩,只是张某的朋友,并不是五百兵士的成员,故不能出战,胡堂主想挑战他们,只能另选时间和地址。” 随后他同样嚣张的吐着句,“不过,张某觉得没必要叫我的随从出战,本人可以同时挑战四大堂主及两位大护法,咱们一战定输赢。” 此言一出,蛟龙帮众人皆怒,特别是两大护法,都已是年近六旬,武功早已江湖无敌,十余年来,已是鲜有亲自出手的机会。 铁沙坨暴喝声,“铁某会会你这大胆狂妄之徒。” 张云天云淡风轻的回应着,“张某敢带着区区五百人,独闯黑水白山,如果不狂点,倒不如娶上两个小娇妻,搂着在家热炕头舒服。” 接着又冷冷的丢出一句,“铁堂主一身横练功夫已是登峰造极,名誉江湖,不过今日你能接张某一招冰魄指而无事,算你赢。” 他的话已是越来越狂了,引来大堂数道冷哼声,更是激得铁沙坨嗷嗷直叫,空气都变得有些激荡狂暴。 “好,铁某比武不斗嘴,现在就去前坪,”铁沙坨吼叫的声音震得大堂都荡起了回音。 “大堂的空间不小,一招的事,何须走出去呢,”张云天的声音已散发着寒意。 张云天说他只用一招即可解决铁沙坨,蛟龙帮的一众高层被他狂妄的话语刺激到无人接腔了,目瞪口呆的望着两人,看着他们斗口。 铁沙坨健步窜到靠排门的空地上,全身青筋暴起,壮实的圆脸已胀得通红,圆睁的双眼瞪着张云天,低喝句,“来吧,看看你的武功厉害还是嘴巴厉害。” 张云天潇洒的抖了抖衣袍,从容的走向铁沙坨,每走一步,周身的寒意暴增三分,自来到这个年代,他虽然没炼过功,但一直在领悟万象全书中的借势这门深奥的功法。 这是出自紫帝君的帝技,如若习得大成,可以将天地间的所有能量收为已用,甚至化为已有,他是最近才初窥门径的,虽然目前还不能助长功力,但也能借助天地间的风云雷电及空气,助长自己的武技凭空增长三五分威力。 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三米余,铁沙坨此时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中,寒气扑人,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他望着张云天的眼睛,仿佛看到一个无边无际的冰川深渊,这个深渊随时能吞噬自己,顿时他泛出一丝惧意。 离突破只有一线之差的张云天,现在对任何战斗都会是气势全开,不再留余地。 他冷冷的哼着一句,“出手吧,不然你根本没机会。” 这道声音有如万年寒冰,直射铁沙坨耳膜,他感觉自己全身每个毛孔都泛着冰冷的寒意,望着张云天,仿佛象冰天雪地的巍巍冰山,想到自己与他无怨无仇,他本已身处蛟龙帮高位,又是富甲一方的富豪,何必为了意气之争而丢了性命,心中顿生悔意。 铁沙坨全身庞罩在寒冷的白雾中,他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铁某认输。” 大堂虽大,此时已是落地有声,铁堂主的声音并不大,但直撞众老佬的心扉。 张云天见状,气势全收,铁沙坨如果不低头,自己有把握让他卧床三五个月。 回到座位,张云天并未落坐,而是望着沈敦煌抱拳,“沈帮主,此战不算数,还请帮主派人再战,只是张某认为如果在下侥幸赢了,价格还得降降才行。” 唐恩俊马上摇头反对,“张公子如果有异议,大可自行离去,你的生意我们不做也罢。” 这个时候说不做生意了,张云天可没好脸色,“唐付帮主好一个双标,输赢都是贵帮说了算,这就贵帮定的江湖规矩吗,只怕是在仗势欺人吧。” 沈瑛姑插话了,“张公子,蛟龙帮也只是在江湖中讨生活而已,不存在仗势欺人之说,先说出你的底线吧。” “很简单,我侥幸赢了,我方出八千贯,贵帮差不多人手一贯,做这生意并不亏,战马市场价也就是五至十贯每匹,我求购的量大,就六贯每匹吧。” 第164章 战二大护法 沈瑛姑望着沈敦煌笑道,“帮主,我同意张公子的意见。” 沈敦煌点头,“唐付帮主,张公子的要求不过份,我也同意。” 胡必成正准备出言反对,谁知被张云天抢先堵住他开囗,“胡堂主没必要一副输不起的样子,何况输赢只是五五开而已。” 胡必成的话顿时被堵住,伸手指着他,“你,你……” 沈敦煌拧着眉毛,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七弟,休得胡闹。” 随后转向两位护法,“还请左老,史老出战才行。” 一直低眉顺眼的两位法护闻言,突然圆睁双眼,顿时四道凌厉的目光直射张云天,两人随后飘然站立在座位之前。 这是两个年近六旬的武者,清瘦的青衫老者叫左宁,高大魁梧的蓝衫老者叫邱侗,两人曾是沈山河的亲信之一,曾凭两双肉掌降服过好几个帮派,是蛟龙帮元老人物。 这两人在蛟龙帮保持中立的状态,平时不过问具体帮务,只有在重大事务才会出现。 望着不动如山的两位老者,张云天察觉到他们已有无限接近宗师水准的实力。 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平静的拱手执着晚辈之礼,口中淡淡的客套着句,“左前辈,邱前辈,外面请。” 祠堂外坪有个练武场,虽然平时几乎没人在此练武,但练武场的平整的地面全部是青石砖。 左宁和邱侗正并肩站在离张云天五米左右的正对面,其他人围绕在他们数丈远的外圈。 两位护法是江湖出身的草莽枭雄,向来是眼高于顶的人物,他们是自知自家人的事,能让铁沙坨不战而屈服的人,至少认为张云天的武功比自己要高,此时的张云天在不知不觉中,已赢得了二位护法的尊重。 邱侗已将一身内劲外放,蓝衫衣袍荡得袂袂飘起,练武场已是泛起了浓浓的威压。 侗身材高大,此时正双手抱拳,声音洪亮的说着,“张公子,请放心,只要你能打败老夫二人,邱某能确保之前的约定算数,蛟龙帮的人如有不服者,便是与老夫两人为敌。” 张云天已感知空气中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不由心中暗喜,他正想着能与这个年代的绝世高手交流一番,没想到今日就能遇到一个,来人离此应该不到十里,因为再远的距离他就感知不到了。 听着邱侗的话后,他爽快的回说,“二位前辈,今日张某有幸,能领教二位前辈高招,请。” 左护法右手执着一支长约二尺的判官笔,这是一支做工精致的短兵器,黄铜镶精铁,张云天发现判官笔有机关装置,应该内藏暗器。 左宁低往前踏出一步,低喝一句提醒对手,“老夫出手了。” 判官笔随即暴出数道猎猎作响笔影,飞速锁住张云天的正面十余道关键穴位。 几乎同时邱侗也是斜踏一步,口中“呔”的一声,连挥数掌,数道巨大的掌影将张云天的退路封死。 张云天虽惊,却也不慌,现在的他,肉身强悍到刀枪不入了,他的身体也异于常人,穴位早已可以做到随心移动错位,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愿硬挺笔影和掌影的暴击,省得让人误会他不敌。 瞬间他的身体也幻化成影,顿时笔影,掌影,身影,就像无数圆圈,时而交集,爆发巨大的响声,时而相离,不停的转着圈圈。 这些圆圈让练武场刮起着阵阵的旋风,带动外圈围观者的衣袍袂袂作响。 “好,左老的判官七十二笔,真是威力非凡,”这是来自胡必成的赞誉声。 “邱老的蛟龙十八掌已练到九层了,你们看仔细些,对日后的感悟大有帮助,”沈敦煌对簇拥在自己身边的帮众训示着。 沈瑛姑与常柏并肩站在外圈,轻咬红唇,低声问句,“比武形势不明,常柏兄,你说这场比武,主动权哪方占优。” “目前两位护法在主攻,东家似乎在防守,我虽然无法判断东家的实力,但我亲眼见过东家手中的兵器神出鬼没,他的兵器不出,比武的胜负我就无法判断,总之,这种级别的比武,平生难得见到几回。” 常柏和沈瑛姑站在一起,高出她半个头,在一身灰白衣袍的衬托下,显得英俊儒雅,真像一对郎才女貌的佳人,引得胡必成时不时瞄向他们。 瑛姑若有所思,“现在说胜负还早,不过,我要送一个可靠的消息给你,也许对你有用。” 随后她再次将声音压低,“一个月之后,鄱阳湖有人趁春收之后造反,他们邀请蛟龙帮加入,但被拒绝了,你得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朝廷打金国不行,但镇压造反还是手到擒来的。” 常柏的神态顿时变得肃然,轻道一句,“谢谢你的消息,我一定会把握好的。” 张云天利用身法,一直在闪避,左宁的判官笔影,紧随他身影变化而变,仿佛如影随形,显得灵活诡异。 邱侗的掌影大开大落,力量充实,二老配合默契,一个主攻,一个主守,他一直在等着判官笔的暗器,所以没反击,时间长了,他老是在闪避,难免有些狼狈。 第165章 沈山河 张云天不想被人看到狼狈的样子,于是他双手握拳,左右各挥一拳,这是简单粗暴的军体拳,他拥有金丹顶峰的绝对实力,一力能压十会。 巨大的拳影带着呼啸而过的狂风,将笔影和掌影碾压成灰飞烟灭。 两大护法被狂风刮得站立不稳,各自震退半步,两大护法的攻势稍顿下,但随后两人再次运转内力,迅速出招夹攻,而且攻势更凌厉,力道更大几分。 笔影之后,带着数十道银光,这是判官笔中射出的飞针,数十道飞针闪电般的射向张云天的周身穴位。 同时蛟龙十八掌之掌影化为天外砸过来的巨石,将张云天的身躯笼罩在掌影之下。 前有十数道笔影,后有数十道电射而来,又带着银色光芒的飞针,周身被十数巨石所笼罩。 张云天的全身的神经瞬时已绷紧,电闪雷鸣间,他手中多了柄刀刺,周身闪出一道白色的光芒,转睛间,光芒消逝,刀刺再无踪影,让人产生一种身在幻境的错觉。 外圈围观的人此时也是一片寂静,众人一直是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战场,瞬间即可分胜负,没人愿意错失观看这个胜负的过程。 光散,针落,掌消,笔影灭,张云天正云淡风轻的负手而立,邱侗目瞪口呆的站在他左侧数米处,只是脸色已成赤色,左宁有些狼狈,他消瘦的身体虽然站得笔直,但判官笔已掉落在地,右手有一道伤口,伤口处有明显的血痕。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广场边角处传出一道雷鸣般的呼啸声,震耳欲聋,啸声刚落,随后一道巨大的威压,滚滚而来。 张云天眼睛一亮,终于出现了,他坚信,这个年代,肯定也有古武界的存在。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广场右侧入囗,这是个不修边幅的老者,年约六旬有余,满头银发,随意的散落在后背,方头大脸,白眉白须,脸色红润,目光如电,身穿灰白麻布衣裤,远看颇有仙风,近看又有几许落魄。 老者左边地下插着一柄黄色大刀,他左手扶着刀柄,右手捻着自己的一缕白须,静静的打量着张云天。 蛟龙帮众人见了此人,人人都是兴奋不已,有人在带头高呼,“老帮主吉祥。” 广场上的帮众参差不齐的各自行礼,沈敦煌是现任帮主,又是侄儿,此时也是一脸喜色,迈步迎向老者,只是一道红色的靓影从他身旁掠过,率先奔向了老者。 靓影自然是沈瑛姑,转眼间,便跪伏在老者膝下,呜咽着,“父亲一别三年有余,让女儿担心不已。” 老者朗声大笑,满脸溺爱的伸手扶起瑛姑,“我儿,快起来,为父追求无上武功,一直在闭关修炼,安好无恙呢,倒是让你担忧了。” 瑛姑撒娇,嘟嘴哼着,“父亲一别三年有余,害女儿日夜担忧,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父亲,该怎么补偿我呢。” 老者打趣,“这次出山,老夫赔你一个夫君,可好。” 瑛姑顿时忸怩羞涩,还好被随后赶到,叩伏在地的沈敦煌岔开了话题。 “侄儿沈敦煌拜见叔父,还请叔父训示。” 老者收起笑容,淡淡的挥着手,“起来吧,老夫今日只是办点私事,你让大家暂时不要打扰我,办完正事之后再叙旧。” 随后老者拔刀而起,右手执刀柄,左手牵着瑛姑,在众人的注视中,向张云天飘然而来。 在相距五米左右,老者驻足而立,沈瑛姑正待开口,却被老者的目光阻住,“瑛姑,你随众人站在圈外,为父需和这位小兄弟聊聊。” 张云天已知老者就是江湖一代奇人沈山河,内心虽然泛起波澜,却也不动声色,只是静待老者开口说话。 “小兄弟,老夫沈山河,曾在江湖闯荡数十载,数年前,因机缘巧合,曾获取一部古武秘笈,从此闭关三年,苦修武道,出关后,自认为一身修为已提升数十倍,想我平生大小数百战,未尝一败,今日修为更上一层楼,在江湖中,只怕已是一骑绝尘,再无对手。” 此刻,他已是满脸的落寞之状, 声音透着无奈,“老夫窥得武道之门后,也知道这世上存在一些同道之人,只可惜这类人是可遇不可求的,今日能遇见小兄弟,老夫有一事相求。” 张云天闻言,将锐厉的目光不停打量着沈山河,他虽无法判知此人的境界,但至少是大宗师或者是之上的修为,这种人能让周边环境气氛随情绪不稳定而受到波动。 “前辈,有事尽管吩咐,能办到的,晚辈定当尽力而为。” 第166章 战沈山河 沈山河一身战意已攀到极致,带动周边的空气都变得燥动不已。 他目光锁定张云天,仿佛遇到猎物,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心愿表达出来,“小兄弟,你我是同道中人,老夫是个武痴,特意请求小兄弟陪老夫痛快淋漓的战一场。” 张云天的战意其实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他忍着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回复着,“前辈有命,晚辈岂能不从命乎,只是前辈乃江湖枭雄人物,又是蛟龙帮前任帮主,此战,可有彩头。” “哈哈,老夫败了,无条件为小兄弟办一件事,可否,反之,亦然,如何。” 能让沈山河这般人物无条件办一件事,这个彩头值了,张云天自然无法拒绝,爽快的回着个“好”字。 他随手一挥,右手突然多了一支百虎屠金枪,他执枪随手一抖,枪头幻出一个圆圈,带动一阵伴随虎啸的呼呼风声。 他自信满满的轻吐一句,“此枪名叫百虎屠金枪,从现在起,它将名扬天下,前辈,请使出你的绝技。” 沈山河眼露炽热,学着张云天的样子,将手中的大刀抖动一下,同样幻出一道刀圈,隐隐约约现有暗白色的刀芒。 他朗声喝着句,“此乃伴我成名的兵器,名曰,霸王黄金刀,重百六十斤。” 随后他横刀而立,他本就雄霸江湖数十年的枭雄人物,此时不动如山的样子,宛若楚霸王再世,他在蓄势,突然低喝一句,“霸王入世,铺天盖地。” 瞬间,练武场狂风四起,大刀起,刀芒出,凌厉的攻击有如电闪雷劈,全部击向张云天。 张云天几乎是同时出枪,他吟着句,“猛虎下山觅食,神挡杀神,邪阻灭邪。” 枪芒如电,遇刀芒就灭,顿时,战场上火花四溅,刀枪相撞,撞击声如雷,此战较之前的比武激烈数百倍。 观战的观众又快速的后退数丈远,以免受到波及。 布满内劲的黄金霸王刀与百虎屠金枪一触就分,二件兵器带着各自的内力,沈山河的兵器虽然占优,内力有明显的差距,被震退二步,张云天只是小退半步,初次试招,张云天占优。 沈山河的刀法凌厉霸道,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线,刀芒的余尾落在地上,还扫出数道裂痕,霸王九刀是他的绝学。 很快他又使出了第二招“霸王擒龙,上天入地,”连人带刀,凌空直劈张云天,电射的黄色刀芒,庞大的刀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张云天同时挥枪往外一划,瞬间幻出上百道枪圈,百虎齐啸,这是他新领悟的百虎齐啸枪法,他已释放着自己的枪意。 见到对手释放的枪意,沈山河心中一凛,目前他才领悟到刀气,刀意还没入门,只得将内劲催到极致,将对方的枪圈一道道的摧毁。 他的步法快如音速,不能见形只能见影,他的长刀有如幻影,强大的刀气带着狂风猎猎作响,地面被刀芒破坏得千疮百孔,瞬间已是尘土飞扬。 只是他的速度虽快,张云天的枪意却是层出不穷,时间一长,沈山河只能穷于应付了,力量总有竭尽之时,他完全落在下风。 张云天感觉潜伏在体内无法控制的内力,自从进入这个时空后,一直很安静的潜伏着,他顿时不再担忧其不受控制的发作了,他体内真气储量充沛,完全不惧持久战,虽然他还有其他手段可以快速赢得战斗,但他同样渴望一场痛快淋漓的战斗。 他催动体内真气,完全注入到百虎屠金枪上,迅速的连出十余枪,顿时数百道枪圈连成一线,枪圈仿佛像一个微型黑洞,疯狂的吞噬着沈山河的刀芒及凌厉的攻势,迫得沈山河东支西躲,狼狈不堪。 数柱香的时间,沈山河奋力挡住数枪后,大喝一句,“住手,老夫认输。” 张云天收枪,练武场顿时风平浪静,张云天负手而立,微微的吐着几口粗气。 沈山河长刀插在地上,正大口喘着粗气,他的手臂,肩膀,大腿各有一个姆指宽的伤口,正往外流着鲜血,他迅速的自点穴位,瞬间便止住了血流。 张云天飞快的掏出一颗极品小还丹及一瓶疗伤药膏,被迅速赶到的沈瑛姑一把夺过,他随口吩咐一句,“药膏涂伤口,有止血的功效,小还丹是增加功力,延年益寿的至宝。” 沈山河大笑,“今日求得一败,感觉之前自己是井底之蛙,败得痛快呵,一点皮外伤而已,还能得到小兄弟赠送极品丹丸,倒是因祸得福了。” 第167章 一年之约 张云天只顾打得痛快,没想到会伤着沈山河,略有愧意,尴尬的道着歉,“惭愧,晚辈没及时收手。” 沈瑛姑有些着恼,回头对他翻个白眼,责怪一句,“我父若有意外,张公子得负全责。” 沈山河瞪眼喝阻她的牢骚,“一点皮外伤,瑛姑休得胡言乱语,今日为父求得一败,乃心服口服,张公子的丹丸,乃练武之人的至宝,为父可是赚大了。” 随后他望向张云天,真诚的说道,“小兄弟,武道中人是达者为先,以后别再叫老夫前辈了,咱哥俩平辈论交吧,能叫声老哥哥,老夫就心满意足,还渴望着能与小兄弟一起把酒言武呢。” 张云天本就是成年后,机缘巧合之下,才踏入武道的,加上性格洒脱,门户辈份看得很淡,听着沈山河的话,不由哂笑不已,双手抱拳,“沈老哥,小弟恭敬不如从命,虽然小弟也想与老哥把酒言武,只是一年内,再无清闲的时间了,不如我们定个一年之约吧。” “行,只是老夫行踪不定,届时来何处找你。” 张云天悠悠的回着句,“一年后,小弟要不是埋骨他乡,要不就是名扬天下了。” 此时,蛟龙帮众高层围绕在他们身边来了,只因沈山河威望甚高,无人敢插话打扰俩人的对话。 沈瑛姑明显不属于此类人,在为沈山河处理完伤口后,听到一老一少以兄弟相称,她顿时跺脚,表达不满,口中还恼怒的说着,“爹,张公子比女儿还小呢。” 张云天这时才想起,这个年代,辈份,尊卑,门第等级分明,规矩不可逾越,不由开口为她解围,“沈老哥,瑛姑之前曾帮过我,不如各自论交吧。” 沈山河虽然是中年才得女,平日溺爱有加,但对礼仪规矩看得很重,他决定的事,向来不容反驳,满脸严肃的打断了张云天的话,“辈份不可乱,礼仪不可违,即然你我兄弟相称,那么瑛姑就是侄女的身份,只是老夫唯有瑛姑这个女儿,日后还望小兄弟能照拂一二。” 张云天见无法说服他,只能坦然接受这个事实了,在沈瑛姑心不甘情不愿的叫着他张小叔父时,顿时乐得哈哈大笑,随手弹出一颗极品小还丹做见面礼。 沈瑛姑其实只是觉得张云天比自己小,自己却要管他叫叔父,有些憋屈而已,不过,多次与常柏通过眼神交流后,又是反倒对这层关系有些希翼了,她与常柏的门户之差,有了这层关系在,是不是缩小了很多呢,于是捧着小还丹,又在患得患失了。 张云天自然不会在意沈瑛姑的小儿女心态,转身望向沈敦煌,“沈帮主,不知之前的比武算数不。” 沈敦煌往前踏出一步,站在众人前面,躬身执晚辈之礼,“张公子,你这么问,岂不是在打我的脸么,你今日与叔父兄弟论交,从此就是蛟龙帮的贵客了,之前的约定,岂有不算数的道理。” “好,沈帮主爽快,张某也不客气了,焦洪,焦海。” “先生,属下在,”铁塔般的焦氏兄弟,同样应声站在沈敦煌的左侧。 张云天吩咐一句,“你们俩先见过沈帮主,战马之事交给你兄弟俩处理。” 焦氏兄弟随后直接与沈帮主先见礼,后交洽,沈敦煌随即安排铁沙坨与他俩对接。 “常柏,孟达。” “属下在,先请吩咐,”两人应声站在沈敦煌右侧。 张云天吩咐着,“你俩人见过沈帮主,负责藏兵之事的具体事宜。” 沈敦煌直接安排沈瑛姑与他俩对接。 只是沈敦煌刚安排好,就陡生变故,胡必成大叫一句,“帮主不可,瑛姑身份尊贵,黑白无常两人只不过是一对奴才,他们与瑛姑对接,身份不对等,除非他俩能胜得本人的手中枪才行。” 张云天望着脸色赤红的胡必成,又望了眼沈瑛姑及常柏,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这是一段典型的三角恋情。 一直含笑而立的沈山河,见此,脸色变得阴沉,破口大骂,“孽障,老夫能教你武功,也必能收回,比武,亏你说得出口,你这种孽障,就算来一千个,我小兄弟不费吹灰之力,也能将千余个你挫骨扬灰,他亲口认定的奴才又怎么着,在老夫眼中,身份肯定比你高,念你初犯,若有下次,必废你武功,遂出师门。” 骂得胡必成跪伏在他脚下,连连叩头认错,胡必成的武功虽然了得,张云天也确实没放在眼中,他望着沈山河,笑说一句,“沈老哥,我现在是归心似箭,趁今日还早,不如咱哥俩找个地方喝几杯吧。” 第168章 兄弟齐心 其利断金 春末夏初的阳光,带着突如其来的炽热,张云天花了半天的时间,陪着赵瑗在藕塘庄园后面的无名山丘上,测试了土制手雷和地雷的威力。 由于炸药的纯度不高,目前威慑力有余,杀伤力却是不足,不过就算如此,这种轻度的烈性武器足以成为骑兵的克星了。 相对于张云天的淡然,赵瑗却是惊喜不已,毫不吝惜的将各种赞誉之词送给了他。 张云天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在山林中猎杀了四只野兔,两只山鸡,提着猎物,来到山脚下的荫凉的竹林中,赵瑗带着四名侍卫在此等候。 四名侍卫见到他手中的猎物,一哄而上的接到他们手中去了,赵瑗吩咐一句,“潘冬,郑维,你们带着野兔,山鸡先去盛世名厨,通知他们,我们申时会赶过去吃饭,红烧野兔,爆炒山鸡,卤猪蹄,卤牛肉,再上两份时令蔬菜。” 潘冬和郑维乐癫乐癫的提着几只猎物小跑而去,两人边跑边说话,“冬哥,我们走了,郡王的安全怎么办。” 潘冬笑骂,“有先生在,你担心什么,前几天,他才打败了江湖第一高手沈山河,你觉得咱俩比得过他么。” 郑维嘿嘿笑着,“也是。” 赵瑗一直保持着激荡的心情,他斜望着张云天一眼,问着句,“有兴趣陪我在庄园周边逛逛不。” 张云天耸耸肩,“只要你不怕热,俺无所谓。” 赵瑗不再说话,率先走出竹林,张云天随即跟上,并肩走在羊肠小路上。 “云天,听说昔日的中兴四将,他们的武功无人敌得了沈山河,看来这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迟早会落在你身上。” 张云天浑不在意,“虚名而已,钱财权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俺没多大的兴趣。” 赵瑗盯着他,惊奇不已,“你小子,年纪轻轻,说话却是老气横秋,像是看破红尘了,这样子可不行。” 随后他指着一片两个山丘交界的竹林,问着句,“你看将哪片竹林推平,建一个小城堡,怎么样。” 张云天仔细一瞧,这里山青水绿,风景迷人,将小路拓宽,交通很便利,不由大感兴趣,连赞着三个好字。 赵瑗见他欢喜的样子,不由打趣着,“我马上安排人手,开始建房,到时为兄作主,为你娶上三五房娘子,省得你看破红尘了,大宋可不缺高僧。” 张云天撇嘴,“放心,俺不会做和尚,只不过,人嘛都是落叶归根的,得离开这片土地,是迟早的事。” 赵瑗脸色有些黯然,明显不想接他这个话,他赶紧岔开话题。 “为兄一直在思考着你深入敌后的计划,总觉得是九死一生的结局,今日见了手雷,地雷的威力后,又有些信心了,特别是听到你说了不少针对金贼铁骑的方法之后,我相信总有一天能打败金寇,收复我大宋的大好河山,只是之前,为兄怎么就想不出这些方法呢。” “嘿,术业有专攻,兄长满腹经纶,偏于文治天下,俺精于百家杂学,又专修武功,自然偏于军略了。” 赵瑗停住了脚步,双眼直视张云天,弄得他有些发愣,赵瑗的向他缓缓伸出双手,“云天,日后,咱兄弟俩一定要齐心。” 张云天莞尔,同样伸出双手握住,笑说,“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随后他又补充,“天下之大,个人能力有限,我们必须拥有一个以兄长为尊的团队,分工协作,群策群力。” 赵瑗黯然,“可惜能信赖的人太少。” “兄长错矣,朝廷上人来人往,这些人都是大宋的英才,如若发现有志同道合者,都可以成为团队中的主力成员,就如郭师禹,焦氏兄弟等人,之前我与他们素不相。识,只因志同道合,他们现在不计生死,也要跟随俺征战白山黑水间。” 赵瑗喃喃自语,“志同道合,群策群力。” 随后他发自内心的笑了,反过来握住张云天的双手,“谢谢你,云天,你给了为兄天大的信心。” 随后松开双手,率先迈步先行,张云天发觉他的脚步比之前轻快多了,不由喊着句,“兄长,我也得谢谢你。” 赵瑗回头,调笑一句,“权势财富都纳不了你的眼,为兄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值得你开口言谢的。” “谢谢兄长给了俺一个平台,这个平台能让俺赚取财富,日后名扬天下。” 赵瑗嘴角上扬,莞尔一笑,“哪你怎么谢我。” “待兄长荣登大统之时,我必送兄长一份大礼。” 这话成功的引起了赵瑗的好奇心,“说吧,你准备了什么大礼。” “我能让国库的财富至少翻倍。” 赵瑗顿时深吸气,引得张云天翻着白眼,“怎么,不信么。” “为兄宁可不信当朝首辅,也不可不信你张云天的话,我可是拭目以待呵。” 第169章 精忠报国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五百壮士深入敌后,张云天是计划的制订者,又是组织者,常德营平常的训练,后勤自有朝廷给养,平时补贴有郡王府撑着,他是甩手掌柜,现在的衣食住行,全部是由张云天自掏腰包,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雎阳之行已是二十余天前的事了。 藕塘庄园,张云天验完五百勇士的必备物资之后,指挥着一队士兵将这些物资封存在仓库。 看着时间还早,他一时兴起,领着士兵们在晒谷坪前,架起四只战鼓,有节奏的敲起着,顿时,宁静的庄园战鼓喧天,陆续引来村民前来围观。 忽然他想到了一首老歌,在今时今地,很是应景,不由小声吟唱起来。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旗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 纵横间 谁能相抗 恨意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宋朝要让四方 来贺 战鼓催人热血沸腾,歌词让人壮怀激烈,正好对应靖康之耻,这个时代北方大片土地沦陷,南人恨金人入骨。 谷坪中有四名士兵在敲战鼓,另外八名士兵围绕在张云天身边,他们慢慢的跟着一起在吟唱。 赵瑗的办事效率极高,他们看中的那片竹林已破土动工了,铲出十余亩的平地,正准备建一个园林似的城堡。 此时正在干活的二十余名工匠和民工,听到战鼓声后,由于平日难得见到娱乐活动,这些人不由停下手头的活计,陆续来到谷场边,一时间有近百名围观者,里三圈外三圈的站在谷坪外围观看着。 藕塘庄园有不少人是北方逃过来的难民,他们多少有些亲人被金人杀害,一句“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引来不少人的轻声哭泣声。 赵瑗带着一队铁骑拍马而来,看到这场面,他示意随从不要出声打断,众人轻跃下马,静静的听着八名士兵的合唱,最后一句“堂堂宋朝要让四方 来贺”让他忍不住的红了眼圈,收复北方沦陷的土地已深深的刻在赵瑗的骨子里了。 张云天早就看到这队铁骑了,待士兵们连唱数遍后,挥手让他们停下。 “云天,这个唱词何人所作,叫什么曲名,”赵瑗才站到他身前就开口问着。 张云天晃着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他可是明显的在抄袭。 “俺一时有感,胡乱编的,名字嘛,叫精忠报国,可好。” 赵瑗赞着句,“精忠报国,这个名字取得好,听着唱词能让人热血沸腾,不如当作常德营的军歌吧。” 张云天点头同意他的建议,见到郭师禹等人也过来了,不由问着句,“兄长,这个时候过来,有事吧。” 待围观的人群散去之后,赵瑗从郭师禹手中接过一个薄薄的木盒,递给张云天,“这是兵部的调防交接文书,三日后,常德营开赴铅山县驻防。” 接着又递过一个方木盒,“这是我向父皇求来的调兵虎符,遇到大规模叛贼时,可以直接凭虎符在信州总兵府调兵镇压,虎符回来后马上交还给父皇的。” 这是赵瑗正式将常德营交给自己了,他将交接文书递给身边的一个叫郭威的士兵捧着,这才慎重的双手接着虎符,口中回着句,“云天必不辱使命。” 午时,常德营的主帐篷,张云天拿着根木条,在地上不停的比画着,很快一幅简单的地图展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在他身后,围站着郡王府五虎将,另有精心挑选的数名斥候,斥候也就侦察兵。 “彭泽湖水面方圆有三千里,常德营五百名兄弟开拨进去,宛若将一把沙子撒到江河中,影子都看不到了,所以我们驻守铅山峡山镇之后,一定保持队伍聚而不散,时刻保持最佳状态,我们人数虽少,但装备精良,士兵们训练有素,加上士气高昂,只是缺乏实战经验而已,这次平叛,是个难得的练兵机会。” 帐篷中,只传出张云天洪亮的声音,众人神情肃穆的聆听着,无人插话。 “郭师禹,我们现在有多少战马了。” “先生,军营内只留百匹,另有百余匹分散在外面喂养,”郭师禹抱拳回话。 “焦洪,焦海,”他喊着句。 “属下在,”身披铠甲的焦氏兄弟走到张云天的身前抱拳。 “焦洪领一支百人队,另点三十名铁骑,担任前锋。” 焦洪领命,转身离开主帐。 “焦海领一支百人队,另点三十铁骑垫后。” 焦海领命,同样转身离开。 “杨进,方昂。” 两人一齐出列,张云天吩咐他们为正副中军,领剩下的其他兵马。 两人领命之后也是转身离开。 第170章 叛贼 “潘聪,文勇。” 两个年约十八岁的少年应声而已出。 “你二人挑选三十六人成立侦察大队,四人为一小组,每人领三日干粮,带着信鸽,明日便出发,你们的情报是此战成败的关键。” 两人高声回着句,“将军请放心,吾二人定不辱使命。” 随后他们带走了所有的侦察兵,只留下郭师禹,黑白无常及小行鱼在身边了。 郭师禹抱拳请命,“先生,为什么不安排我呢。” 张云天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身份特殊,虎符就交给你保管,战场是瞬息万变的,调兵之事就交给你。” 说完他从小行鱼手中接过虎符木盒,郑重的交给郭师禹。 随后他望着黑白无常及小行鱼,“你们三个,作为编外人员,随我出征。” 三人闻言,顿时大喜,齐齐躬身回答,“我等必不拖先生后腿。” 数日后,铅山县河口镇码头上,云集着南来北往的商贾,这里是航运的中转站,物流业发达。 码头对面东岸停着一艘两层高的大帆船,船头甲板栏杆边,正站着两个年约十五岁左右的少女。 靠栏杆稍近的少女,身材修长挺直,后脑扎着一条乌亮的马尾辫,灵动的大眼睛,拥有弯弯的眉毛,细嫩娇白的皮肤,身着一身银白宽边绸衣,一脸恰淡平和的神态,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是个典准的南国小美人。 另一名少女身材稍胖,圆脸型,肤色红润健美,身着一身绿色衣裤,外型看上去应该是个活泼开朗,性格直爽的姑娘。 “七姑娘,走水路这么慢,不知何日才能赶到临安府呢,”这是绿衣少女的声音。 银衣少女掩嘴轻笑,“傻冬梅,你又不是急着要出嫁,坐在船上正好慢慢的欣赏两岸美景,回家又有什么好,我还嫌快了呢。” 绿衣少女恼羞成怒,“七姑娘休得取笑我,这天下哪有姑娘还未嫁人,奴婢却先嫁的道理。” 从她们说话的内容上看,这是一对主仆,两个人正在船头甲板上嬉闹着,突然对面的码头上传来喧哗声。 两人立即停了嬉闹,举目远眺,好家伙,码头上正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而且时不时的有人被抛在河水中,码头边的宽广官道,有大队人马正开往县城方向,一眼望不到尽头。 她们可没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绿衣少女惊叫一句,“姑娘,对岸的人群莫非是叛贼。” 银衣少女稍好一点,随即拉着绿衣少女的手,匆匆的往船舱走去,边走边喊,“忠伯,对岸出大事了。” 此时船舱内的人,也获知对岸出现了大批叛贼之事,哭喊声,惊叫声,已乱作一团,有一个六旬老者,身后跟着三个青年伙计,正大踏步走出舱门,他们后面还跟着四五个哭哭啼啼的粗布妇人。 清瘦的青衣老者就是此行的管事人忠伯,遇到叛贼,同样惊吓不小,正慌乱的迎着银衣少女而来。 远远的,他就惊慌失措的叫着句,“七姑娘,我们遇到叛贼了,这可如何是好。” 银衣少女虽然同样是脸色苍白,但显然是众人中最冷静的一个,她用手拂了拂耳边的鬓发,朗声说道,“忠伯,想来数千叛贼,不可能单纯为了杀人而来的,至于船上的货物,就不要管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找那些雇工谈下,不要吝惜钱财,只管将他们的工钱翻倍,让他们助我们一起逃命吧。” 此时船舱两边的甲板上各站着一列年纪不一,肤色棕红的汉子,其中一个四旬汉子在抱拳说话,“姑娘,你的好意,我等心领了,只是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我等已决定,大难当头,各自逃命,生死靠天,姑娘是千金之身,还请保重,抱歉。” 说完之后,这些汉子陆续纵身跳入河水中。 银衣少女心头一黯,也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扫了眼码头的方向,此时码头边有二十余条帆船一字排开,正缓缓往这边而来,明显是冲着自己这边的商船而来的。 绿衣少女吓哭了,胖脸已是梨花带雨的,她抓着银衣少女的右臂,“姑娘,他们过来了,我们的大船即使靠岸,由于没码头,也上不了岸的,呜呜。” 银衣少女指着河中的一个小沙洲,“小梅,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个沙洲虽然不易藏身,但叛匪即便发现了你,见你孤身一人,别无他物,也许不会费时费力的找你麻烦了,你会水,不如在船尾找根木棍游过去,待他们退了,大家再一起来找你。” 第171章 活着再见 冬梅对银衣少女有一种盲目的信任,闻言便松开自己的手,径直走向船尾,那里有不少拳头粗的木棍,走着几步后,又回头望着银衣少女哭喊一句,“姑娘请保重,如果有来生,小梅还愿意做姑娘的奴婢。” “阿伟,你用小木艇送七姑娘上岸,”忠伯吩咐一句。 一个年约三旬的灰衣伙计应声而出,随后面向银衣少女,喊着,“七姑娘,请。” 银衣少女没应声,而是望向忠伯,“忠伯,我只是个弱女子,船上的事,该说的我已说了,其他的就交给你,我留在这,与其让你们分心照顾,先离开一步也好,还有,请将你随身带的匕首送给我。” 忠伯随手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望着她有些迟疑,银衣少女探手一把夺过,满脸决绝的说道,“本姑娘决不会落入叛贼之手,万一躲不过,为了家族的声誉,我会用这把匕首自裁。” 忠伯顿时老泪纵横,带着众人簇拥着她走向小木艇的位置,挥手说着,“七姑娘,珍重。” 银衣少女回头挥手作别,“大家一起珍重,活着再见。” 张云天在学生时代除了打球之外,还是个小军迷,特别是近代的解放战争和几场卫国战争,他已是如数家珍,信口拈来。 在他眼中,决定胜负的因素只有几点,军队的军事素质,战士的士气,主将的威望,强大的后勤,武器装备,情报工作。 目前他手中的五百勇士,以上几点都完美的拥有了,冷兵器的正规训练,高昂的士气,在口口相传的宣传下,小范围中,他这个主将,武功已是天下第一。 拥有百余铁骑,装备着大宋最优良的冷兵器,又完全掌握了敌情,此时,别说只有三五千拥着长茅,木棍,各类农具为武器的杂牌军,就是三万多,他也敢带着五百名勇士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河口镇宽阔的码头,南来北往的商贾现在已被清一空,地面上留着不少暗红的血迹,有两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壮汉,被数十人簇拥在偌大的码头中央。 身材魁梧,满脸胡络的青年人叫苗乔伟,年近三旬,他善使大斧,有万夫莫敌之勇,此时他正面向河水,身后站着一个二十余岁的随从,手执一柄重达七十二斤的大斧,这柄斧头正是苗乔伟的兵器,名叫开山斧。 和他并肩而立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他叫刘樵,善使长枪,一支长约六尺的精铁长枪,正倒插在他左侧的地面上。 这两人是一对搭档,今日起事的组织者,而刘樵的目光,却是望着官道上密密麻麻的手下,这些人大多都是身着粗布麻衣,甚至还有衣不蔽体的人,他们平日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呵。 现在他们几乎人人都背着个包裹,有的是粮食,有的是衣布,甚至有铁锅等日用品,偶尔还有人拖着哭哭啼啼的小妇人经过,瞧这些人,样子虽然狼狈,每个人的神色却是神采飞扬,因为人人都有战利品。 刘樵乐得哈哈大笑,回头望着苗乔伟,大喊一句,“苗大哥,还是造反好呵。” 看他乐不可支的样子,苗乔伟有些莫名其妙,不由问着句,“二弟,此话何说。” 刘樵指着官道上的人群,“看着兄弟们,昨日还是一无所有,现在却是人人都有收获,个别人,连媳妇都找到了,大哥,我可是有感而说的。” 苗乔伟附和一句,“二弟说的是,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两人在说话间,码头上跑来一个少年人,对着两人单膝下跪,“报二位大王,对岸船上发现一名朝廷大官的女儿。” 苗乔伟闻言,顿时双眼发亮,语气透着激动,快速的赞着句,“今日起事就抓到了朝廷命官之女,真是老天爷也在助我等成事呵,快快将此女押过来。” 来人躲躲闪闪的回着句,“太大王,这女子躲到对岸的山林中了,有十多个兄弟正在追踪。” 苗乔伟瞪了此人一眼,随后喊着,“石头,你多带些人手,赶紧去把人抓过来,记住,休得伤她性命。” 他身后顿时有个年约十八九岁的青年应声而出,响亮的回个“好”字。 当这个叫石头的少年点好一队人马时,苗乔伟转向刘樵,“二弟,我亲自过去抓人,你带着兄弟们开往县城,我们在县城门口再会合。” “行,大哥小心点,”刘樵抱拳作别。 望着苗乔伟他们上了一艘大商船,慢慢的淡出视线之后,刘樵这才喝着一句,“兄弟们,随我一起去县城。” 第172章 平叛 刘樵有马匹代步,在十多个随从的陪伴下,悠悠的走在队伍的中央位置,今日劫了两家大户,又打劫了码头的货物钱财,颇有收获呵,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哪可是处处有钱财有美女的,乐得他一直保持着满面春风的状态。 突然间,官道的地面有些震动,开始时他也没在意,只是片刻后,震动越来越强烈,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着,可能是大批战马的马蹄引起的。 他迅速跃下马来,正在迟疑间,又听到“哒,哒”的马蹄声,顿时他黑着脸,骂着句,“妈的,官府竟然派出了骑兵。” “传令,停止前进,迅速将队伍散开,防止骑兵冲击。” “是,”有八个随从迅速分成四队往后跑步传令。 “二大王有令,停止前进,迅速将队伍散开,防止骑兵冲击。” 这个命令迅速传遍了数千叛贼的耳中,叛贼抢得痛快,却没想到官军来得也快。 张云天手执百虎屠金枪,一马当先,身后左侧是人狠话不多的焦洪,右侧是口中嗷嗷直叫的焦海。 两军一触,百虎屠金枪便是上刺下捅,左挑右扫,锋利的枪头所到之处,无不是血喷肉飞,鬼哭狼嚎之声四起。 一时之间,张云天如若进入无人之地,偶有漏网者,又被焦氏兄弟斩杀,落在地上的叛贼非死即伤。 至于后面的百余铁骑,汤都捞不着了。 大部分叛贼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同时这些人都是实诚人,这边才斩杀百余人,叛另一边已是纷纷叫嚷,“奶奶的,这白袍少年人是天神降世,快逃呵。” 于是,官道边有农田的,叛贼纷纷逃进农田了,靠山边的地方,他们叛贼慌乱的钻进了山林,靠水边的,贼人纷纷跳入水中,这下,张云天还真进入无人之地。 张云天大吼一句,“杀呵。” 引来五百勇士齐吼,“杀呵。” 这声势,宛若天空降下了一道惊雷,天地失色。 刘樵目睹张云天的神勇,脑袋一片空白,仿佛成了一个没有思想的僵尸,他竟然跃在马背上,执枪迎着张云天而来。 在一片“乒乓”声中,张云天经过刺,捅,挑之后,最后被他扫落下马,重重的横摔在地,引得一阵尘土飞扬。 杀到码头边时,张云天算算自己差不多挑落了二三百叛贼,这些人太弱鸡了,顿时兴趣盎然,他勒着马缰绳,缓缓的停在码头边上,至于战场,让后面五百名嗷嗷直叫的勇士们表现吧。 他大声吆喝着,“不降者杀。” “不降者杀,”五百人又是齐声吆喝。 不经杀截,肯定成不了一个优秀的战士,这是他的观点,自古战场哪有不死人的,战场上的士兵,各为其主,没有好人坏人之分。 很快,常柏,孟达,小行鱼也拍马而来,他们作为随从,自然得围绕在他身边。 叛贼很聪明,见势不妙,铁骑所到之处,竟然跪倒一大片,张云天见状,暗自恼怒,俘虏杀不得,不杀又浪费粮食。 很快,有一队侦察兵将杨樵五花大绑的押到他的马下,“报将军,此人叫刘樵,是叛贼首脑之一,还有一个叫苗乔伟,没看到他在哪。” 张云天听着眼睛一亮,策马绕着刘樵转着一圈,居高临下的低喝一句,“苗乔伟在哪。” 这道声音带着内劲,直震刘樵心神一凛,他本就晕乎乎的,听到问话,迷糊糊的指着对岸,“苗大哥到对面抓人去了。” 潘聪一听,马上转身跑去找俘虏问话核实,张云天觉得这个少年很机灵,他望着文勇说道。 “文勇,你骑马去前面找杨进,方昂,传我军令,铁骑冲阵之后,他俩带着八十骑按之前的约定,直接增援江州,不必回来见我。” 文勇抱拳应着个“诺”字,转身而去。 很快潘聪跑过来回话,“将军,属下找了三批俘虏问话,证实苗乔伟确实是过河抓人了。” 张云天策马转身望着对岸,他胸前挂着一副自制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 对岸是丘陵地带,岸边有七八里的农田,然后是连绵的山丘,远处还有群山。 他估算着时间,苗乔伟是找人,速度肯定不会快,估计目前肯定是带着人马在山丘处转着圈圈。 放下望远镜,他回头说了句,“你们一起随我去寻苗乔伟。” 银衣少女上岸后,阿伟便带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小路往前面的山丘小跑而去。 弯弯曲曲的小路即窄,又不平整,七八里路,竟然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山脚下,这里稀稀疏疏的有十多户人家,只是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看来有叛贼的消息传得很快,他们隐隐约约看到山坡上有人影闪动。 第173章 追踪 他俩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后面跟着十余名阴魂不散的叛贼,离他们只有二三里左右的距离。 阿伟手持一根木棍,神态带着悲壮的决绝,“七姑娘,你快躲到山上去,我去拦住他们,如若小人不幸,还请七姑娘日后善待小人的家人。” “不行,你势单力薄,根本挡不了多久,而且这些人是反贼,丝毫不在乎人命的,不如你沿着山路上山,引开这些人,我穿过山脚下的竹林,直接钻到树林中,想方设法爬上去,虽然很艰难,但有树木挡着,他们很难发现我的身影,你上山后,赶紧躲到树林中去。” 阿伟同意了这个方案,便将木棍递给她,只是银衣少女再次摇头拒绝,“我有匕首可用,木棍你留着,进树林后肯定用得上,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多加保重。” 阿伟待银衣少女穿过竹林,钻到树林后,才开始沿着山路小跑而上,他这是故意让追军发现自己,并引开他们。 随后他能清晰的听到后面的声音了,“快追,他们就在前面不远了。” 银衣少女钻进树林后,她才发觉,想上山比想象中要艰难多了,树与树的空隙地是杂草丛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树藤,简直是寸步难行。 她从怀中取出一条白绸布,系在头上,只露出眼睛,这是保护头部的一种措施,然后手持匕首,一步一步的往上方移动着,遇到杂草,她懒得理,遇到树藤,就用匕首奋力的锯断,从小就着锦衣玉食的她,如果不是遇到生死关头,只怕她走不了二三米就会崩溃的。 银衣少女的选择让她顺利的躲过一劫,随后而来的追兵,根本没注意到树林中有人,目标完全放在阿伟的身上,他们判断阿伟是在为银衣少女断后,她已逃到阿伟前面去了。 阿伟的运气也不错,在他全力逃跑的过程中,遇到了十多个带着日常用品上山躲难的人群,他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不言不语的越过去,气喘吁吁的跑到他们前面去了,这些人肯定会遇到追兵的盘问,甚至是杀截,至少可以为他争取一些时间的。 弯弯曲曲的山路,时不时的又有翠绿的树木遮住着视线,十多个追兵,与阿伟的距离越拉越远了。 当苗乔伟带着百余名手下,到山脚下时,简直是瞎子摸灯,不好往哪个方向追。 “蠢货,也不知道留个人在山脚下等着,”手执开山斧的苗乔伟骂着句。 他指着相距颇远的前中后三条小山路,喊着句,“石头,你带一队人手,走前方小路,顺子,你带一队,走后方,老子居中,跟我仔细的搜。” 随后又瓮声瓮气的吐着句,“我们在山顶会合,如果找不到人,马上放火烧山,老子就不信,这么短的时间,还能逃到天上去了不成。” 顿时百余人,被成三队,沿小山路,边爬边搜索,当他们在山顶汇合时,差不多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苗乔伟站在山顶上,居高临下的眺望山脚下的风光,山风习习,翠绿的山岭,不由感慨一句,“这鸡公山虽不高,但范围很广,我们这百余人撒进山林,只怕找上三日三夜也找不到人。” 叫石头的少年人小心翼翼的接着句,“大王,为了找哪个少女,我们前后杀了二十余人,都说没见过,不会是追错方向。” 苗乔伟哈哈大笑,“错不错,在山脚下放把火就知道了,顺子,你马上带二十名兄弟下山放火。” 一个中等个头的圆脸少年,响亮的应句“遵命,”带着一队人马迅速往山脚而去。 半个时辰后,数道烟雾腾空而起,山脚下燃起着熊熊的烈火。 在东风的吹拂下,烟雾直往树林钻,很快树林中响起了数十道咳嗽声,而且越来越多,看样子树林里面还藏了不少的人。 银衣少女首当其冲,原来她爬了小半天,还在半山腰的位置,而且还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衣裤沾满着泥土,挂破了好几道口子,手上还有三四道血痕,早早就被烟雾熏着再也藏不住了。 她右手紧握匕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出林子,找了个无烟之处,一边咬咳嗽一边大口吐着粗气 。 山上的苗乔伟看着,将手中的开山斧一挥,“兄弟们,赶紧下去,将银衣少女抓活的。” 同时,腾空而起的烟雾也引起了张云天的注意,此时他们一行二十余人已经来到山脚附近,他拿起望远镜在观察,发现山顶上站着百余叛贼,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至于山林中的难民,他也看到,只是被他自动忽略,他是来抓贼首的,而不是救火的。 第174章 巧救婉儿 银衣少女望着下山方向,火焰虽然离她还有数丈远,只是时不时的冲来一阵阵的热浪,周边的温度已是炽热无比,仿佛站在盛夏的烈日下,还好东风将浓烟吹向了东面。 望着上山方向后,顿时面如死灰,生无可恋了,原来上方十多米处,出现了二三十个贼匪,在一个手执大斧,满脸胡络的壮汉带领下,迅速的往自己站立的地方小跑而来。 看着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迅速将匕首紧紧的抵在自己脖子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百死也不能让家族蒙羞,口中喃喃的念着句,“娘呵,女儿马上就要过来陪你了。” 就在她微微愣神间,一股庞大的力量将她手中的匕首一挑,“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挑落匕首之人自然是武功高强的苗乔伟,他低喝句,“赶紧将她绑了,小心别伤着她。” 石头取笑一句,“兄弟们快抓人,小心点,她可是未来的大王夫人。” 苗乔伟将斧头倒插在地上,闻言也不着恼,笑喊着,“手脚快点,小心大火烧过来。” 有两个贼匪已窜在银衣少女的身前了,一人伸手抓向她的肩膀,另一个手中拿着一捆棕绳。 突然银光一闪,“嗖”的一声,一把军刺深深的插入抓肩这个贼匪的脖子上,另一道枪芒入拿棕绳那个贼匪的太阳穴内,随后这两道身体便轰然倒地。 苗乔伟身前数米处出现了三道身影,张云天执着百虎屠金枪在前,手执斩马刀的黑白无常在后,出手杀人的自然是张云天,他瞥了眼银衣少女,由于她的脸庞被遮住,只看到一双生无可恋的大眼睛,随后就转向苗乔伟。 他随口吩咐黑白无常一句,“这些小啰喽就交给你俩了。” 说完后他挥枪就刺出数枪,苗乔伟虽然早有准备,但他的大斧根本挡不住对方随意刺过来的长枪,“登,登”的连退数步,开山斧虽然还紧握在手中,只是手臂被震得发麻,根本无法反击。 张云天有些惊讶,口中骂着句,“你武功不俗,不想着投奔朝廷建功立业,却带头当起了反贼。” 另一边的黑白无常,本是江湖上的一对狠人,两人联手,顿时两把斩马刀上飞下翻,冲入敌群后,杀得他们人仰马翻,所到之处,无人敢挡。 哪个叫顺子的少年,拿着一把镔铁刀,趁两人不注意,一把抓着银衣少女的左臂,将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大喊一句,“住手,否则我杀了她,她可是朝廷命官的千金。”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张云天,这是个能在战场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异类,他的话还未完,一支梨花枪已插在胸口上,而且是穿胸而过。 张云天再次对上了银衣少女的这对大眼睛,感觉十分熟悉,随后喊着句,“常柏,保护好这个姑娘。” 苗乔伟再次被杀退数步之后,惊问道,“你是什么人。” 张云天嘿嘿一笑,朗声道,“本将乃常德营指挥官,投降吧,在本将手下,你逃不掉的。” 银衣少女听着他的话,生无可恋的眼睛马上恢复了亮光,总算被朝廷军队救了。 苗乔伟则是面如死灰,他武功不俗,但也有自知之明,这少年将军之言不虚,有他盯着,自己根本逃不了。 张云天再次扫了眼银衣少女,发现她的眼睛已有了灵动的光彩。 这一眼,看得他心头大震,“婉儿,”这个名字从嘴中脱口而出。 银衣少女心中大奇,自己蒙住了面孔,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认出自己,不由脆声问着句,“将军,您怎么会认识我呢。” 张云天的心神一乱,手中长枪一紧,又是“嗖,嗖”的刺出数枪。 苗乔伟再次被震退数步,而且开山斧差点脱手掉落,他已是满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张云天趁机再望银衣少女,他还有些迟凝,犹犹豫豫的说着,“姑娘,你如果是皇甫婉儿,请解除你的面纱,如果不是,就不用解了。” 银衣少女的疲倦已消失一空,满脸写满着好奇二字,面对这个宛若天神的英俊少年将军,落落大方的摘掉面上的绸布,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孔。 亭亭玉立的少女是活生生的婉儿少女版,张云天吸着一口长气,因兴奋过头的原因,体内真气沸腾不已。 不由情不自禁的发出一道长啸声,让他周边的人震耳欲聋,婉儿掩耳后还感觉到地震山摇,少女爱英雄,此话古今通用,此时她望着张云天的眼睛,冒着星星了。 张云天哈哈大笑,也不再说话,回头吟着句,“猛虎出更,万物俱灭。” 百虎屠金枪幻出百数道枪芒,瞬间,狂风大作,百虎齐鸣,这气势让叛贼战意俱灭,四处乱逃,枪落,风停,鸣声灭,只剩数米处猎猎作响的火焰声。 第175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张云天这招猛虎出更,是他将体内真气运到极致,使出至刚至烈的招式,这招一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苗乔伟被他挑起,重重的摔倒在地,已是昏迷不醒了。 而众喽喽大多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他们躺在地上哀嚎不已,至于个别漏网之鱼,他懒得理,下有滔天大火挡着,上有潘聪带着二十名侦察兵在杀敌。 他目光定在左边近在咫尺的婉儿身上,望着她孤零无助的身影,瞬间脸上已是柔情似水,对她身赴险境还在后怕不已,还好现在安然无恙了。 随后纵步一跃,闪立在她的身前,伸手按着她的细腰,往自己怀中一拉。 只听到“嘤咛”一声,他已将婉儿紧紧的拥抱着,正好张云天高了半个头,忍不住的用鼻尖蹭着她的秀发,闻着她的气息。 口中嗔怪着,“可恶的婉儿,你怎么能将自己置入如此险境中,要是我晚来片刻,后果不堪设想呵。” 婉儿被他拥搂在怀中,感受到他胸膛的宽广,这感觉让她心安,听着他的话,觉得他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没有丝毫的做作。 这个少年将军拥有万夫莫敌的武力,高大俊伟的外表,应该是绝大多数少女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吧,婉儿胡思乱想着,只是过了数息时间,马上就恢复了理智。 她向来是拥有恰淡,有主见的个性,从小的生活环境,正统的时代教育,使得她伏在张云天胸膛处,贪婪的吸着数口他身上的气息,之后就情不自禁的双手按着他左右两胸,用力推着,想让自己的身体脱离他的怀抱。 只是她这点力道,宛若让张云天以为是在挠痒痒,婉儿发力,却是无法推动半分,不由既恼又羞。 口中轻声的责怪一句,“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但男女授受不亲,众目睽睽之下,将军也不应让我的声誉有损,否则婉儿日后无脸见人,唯有自绝于天下了。” 张云天这才想到现在是处于封建时代,感觉自己的行为确实过了,于是松开双手,望着连退数步的婉儿,此时她已羞得面红耳赤。 “对不起,这是突然看到你,情不自禁的举动,日后,我一定以礼相待,不会逾越了。” 婉儿闻言,正待准备说几句客套话,谁知他接下来的话,让她再次恼羞成怒。 原来张云天接着在说,“日后婉儿将会成为本将的娘子,只要本将不在意,你也休得过多的去理会别人的闲话。” “胡说,自古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什么人,岂能私自定婚,”婉儿已是恼怒得在喝骂了。 张云天浑不在意,耸耸肩,满不在乎的问着,“皇甫端木前辈目前在哪为官,官居几品,本将保证一年之内,登门拜访并诚心求婚。” 见他说得如此直接,婉儿本不想理他,却实在是好奇,这个人不但能认出蒙着脸的自己,还知道父亲的名讳,强忍怒意,将心中的疑虑问出来,“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对我和我家的事如此熟悉。” 张云天正待回话,却被早已站在身后的常柏,孟达打断。 “将军,你们有话去山下再叙吧,火焰越来越大,再不走就危险了。” 张云天回头瞪了一眼,“行,你俩带着侦察兵善后,记着,贼首被擒,不必恋战,将兄弟们全部带下山来。” 随后右手搂着婉儿的后腰,搀扶她往山上狂奔,婉儿顿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浮在空中,身边的树木似乎变成幻影,让人目不暇接。 因为要绕过火焰,加远了不少路程,大约二刻时间,他们才站在山脚下的一户人家门口,张云天这次很自觉的松开手,退到离婉儿三米左右的土坪边沿处。 他双眼温柔的望着婉儿在整理自己的鬓发,衣裤,这才发现她衣裤破着几个口子,手上被树藤划着几道血痕,他有些心疼,不由掏出一只小陶瓶,递给她,“里面是药膏,回去后涂在伤口上,三二日就好了。” 婉儿娇羞的接过瓶子,收在怀中,道着句,“谢谢。” 突然她的脸色变得熬白,望着山头熊熊烈火,迅速走向张云天,双手抓着他的右臂,带着哭腔喊着句,“将军,阿伟还在山上,还请救他。” 张云天连忙出声安慰,“婉儿,别急,慢慢说,别忘了,从现在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 “阿伟为了掩护我,独自引着追兵上山,我这才有机会钻到树林中,摆脱了追兵。对了,还有冬梅躲在河中的沙洲,我离开时,忠伯他们还在船上,都不知他们怎么样了,将军请帮我。” 第176章 穿越时空 张云天将婉儿的话梳理一下才回复,“对岸的数千叛贼,现在逃了半数有多,剩下的也收拾得差不多,你的同伴要出事的话已出事了,我们赶回去也无能为力,没出事,有官军在,肯定不会再出事了,现在我们必须先找到阿伟,不然时间长了,待到满山烈火时,就无法救人了。” 随后他伸手握着她的小手,这次婉儿的脸色变了变,却是任由他握着,随后又听到他说着句,“随我来。” 两人迅速往农田方向走了近百米,张云天才转身面向山岭说道,“快掩住耳朵。” 已经见识过他的长啸声,婉儿顺从的用双手掩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他准备干什么。 张云天拿着望远镜再次观察着这鸡公山,火焰已越过了半山腰,他放下望远镜后,吼叫一句,“阿伟,我是皇甫家婉儿姑娘请来救你的官军,听到请连说三声,我是阿伟。” 这句话,夹带着真气,一字一顿的送出去的,其音效,可达数里之远,穿透力强,而且余音袅袅,回音久久不息。 送完话,他随即将神识展开,目前他的神识能感应方圆二里的范围。 等了差不多两炷香的时间,张云天虽然能分辨出山上各种嘈杂的声音,但就是感觉不到阿伟的信息,不由得再次喊话。 这次只用一柱香的时间,他隐若听到了一个虚弱的声音,赶紧抓起望远镜,仔细寻找声音的位置,来自东面方向的顶峰处,望远镜能清晰的看到,那里有一个丈余的山崖,声音来自山崖下方数米处的树林,这个位置离火焰还有大段的距离,但因处在东面,有烟雾缭绕。 他再次送出一句,“在山顶的常德营兄弟听着,马上去几个兄弟往东面,在顶峰山崖下方的树林中,救一个叫阿伟的人。” 在望远镜的观望中,看到有五六道身影奔向山顶的东面时,他这才松着一口气,对身边的婉儿笑说,“有官军去救人了。” 随后他又补充着,“没必要在这里等他们了,不如回码头上去找你的同伴吧。” 婉儿虽然是个有主见的人,但涉及人命关天的大事上,她有自知之明,身边有这样一个神勇的少年将军,没她什么事的,只有唯命是从而已。 “农田小路不好走,要不要我背着你,这样速度快了很多。” 婉儿脸色又变得羞红,连她自己都认为今日是脸红得最多的一日,讪笑着回绝道,“将军都说了,官军已控制了码头,想来走慢点应该也没关系的,不如我们边走边聊天吧。” “也行吧,兵祸一起,本就是人命如草芥,今日,只怕已是千余人头落地了,我是个带兵之人,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会漠不关心,但真遇到自己关心的人呵,只怕也会牵肠挂肚的,所以呢,婉儿得把自己看重点,若你有个三头二短,我会发狂的。” 婉儿再次问道,“我自问与将军是初次见面,将军为什么对我和我家的事这么熟悉,你还没告诉我呢。” 这个问题将张云天难住了,说实话,太过匪夷所思,没人会相信,编一个故事,他又编不完整。 “你真想知道么,”他只好吞吞吐吐的拖延着。 婉儿仰望他一眼,俏皮的笑问着,“如果换成是你,你会不会想知道呢。” 他摸着自己的鼻尖,觉得还是说实话的好,“主要是我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 婉儿歪着头,轻哼着,“说不说是你的事,相不相信是我的事。” 在张云天眼中,她的表情怎么看都是撒娇的样子,忍不住又想去拥抱,只不过又怕破坏了这良好的气氛,这才强行克制着。 “半年前,我从前世穿越时空来到了这里,目前在这里是无亲无故的,正想方设法的穿越回去呢,在前世,你是我的娘子,今日第一次见你时,你遮着了脸孔,而且眼神又空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所以没认出来,但第二次见你时,你的眼睛恢复了神采,我自己的娘子,虽然蒙着脸了,但也能分辨得出来的。” 张云天说的八分是真,二分是假。 “至于你父亲,在前世,他也是个有钱有势的大人物,但为人有些势利,曾将你许配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纨绔子弟,由于你坚持选择了我,加上我自己努力,迅速拥有着与他差不多势力的时候,他才同意将你嫁给了我,至于你母亲,应该是在你十岁左右时已过世了,所以对她没什么印象。” 第177章 等你一年 听着他的话,婉儿想张口,却又无从说起,若是相信,这种事闻所未闻,如若不信,自己的事,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张云天看着她的样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说着句,“婉儿不用纠结,目前你未嫁,我未娶,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必将用八抬大轿迎娶你。” “不行,婚姻大事,岂能私自作主,”这次婉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张云天苦着脸,可怜巴巴的说道,“回临安府后,我马上又要出远门了,要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回来,回来之后,你要是成别人家的小娘子了,我该怎么办,难不成要我强抢吗。” 这次婉儿没马上回话,而是变得沉默不语了,她本已是及笄的年纪,谈婚论嫁只是迟早之事了,她在沉思,张云天也不再催问,两人只是默默的行走在田间小路上。 大约走了里多路,经过权衡,婉儿觉得自己应该表态了,此时她精致的脸孔已变得一片赤红,眼睛不敢再望张云天,只是低着头,轻声说道,“将军一走大半年,而我对你又是一无所知,你叫我如何表态。” 她年纪虽小,但人很理智,想她表态也行,你先自我介绍吧。 张云天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难不成这个年代的女子真的是早熟么,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心思就如此缜密了。 “我叫张云天,家住临安城郊外二十里处的藕塘山庄,目前是孤身一人在生活,此次出门,是想挣些功名,但涉及到朝廷机密,不便多说。” 婉儿娇声细语,“我是个弱女子,而且只是皇甫家的庶女,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作主,我只能答应你,等你一年,一年之后,我得遵从父母之命了。” 张云天顿时大喜,拦在婉儿前面,躬身作揖,“多谢婉儿信任,一年之内,一定前来拜见皇甫伯父,求娶婉儿。” 顿时羞得她侧身避过,还不忘回着话,“我只是答应等你求亲,成不成,我说了可不算。” 穿越之前曾摆平了皇甫端木的他,自然现在更是信心满满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伯父即然前世答应了,今世我也一定能让他答应的。” 突然张云天手中多了一块金黄灿灿的金表,郑重其事的递给婉儿,“前世,这是你亲手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今日我物归原主,你好生保管着。” 待婉儿接过之后,他手中又出现了一块郡王府的令牌。 婉儿接在手中,把玩一会,不由赞着句,“此物外表光滑,找不出任何瑕疵,真可称是巧夺天工,只怕当世无人能造,应该是价值连城的的物品,我可不要保管,还是放在你哪吧。” 张云天耸耸肩,毫不在意的回说,“物归原主而已,价值再高,也没你重要。” 随后又将令牌也递给她,“我不在京城的时候,不能近身保护你,凭此物你可找普安郡王府,盛世名厨大酒楼,藕塘庄园寻求帮助,人财物任凭你调动。” 婉儿听着很是心动,哪个少女不渴望被保护的,她爽快的接过令牌,连金表一起放入怀中。 随后俩人边聊边走,很快就来到了杂草丛生的河岸。 皇甫家的二层大帆船,此时已被叛贼洗劫一空,就连船尾的铁锚也被抬走了,此时忠伯带着两名伙计,及一个老妈子,正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围着绿衣少女长吁短叹着。 绿衣少女正指着忠伯破口大骂,“七姑娘离开时不是说过吗,保人不保财,现在可好,四个女仆被贼匪抓了,二个伙计又被打伤,忠伯,你还不安排人去报官找人,七姑娘回来后,你咋交待。” 忠伯哭丧着脸,“船舱里的阿炳,阿球被贼匪打断了手足,已无法动弹,还需人照顾,七姑娘没回,老朽不敢离开呵。” 就在大家互相责怪时,哪个一直没吭声的老妈子,指着河中的一条小帆船,兴奋得大叫,“快看,是七姑娘回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齐望向那条帆船,果然,有两个士兵正奋力撑着一条小帆船,快速的往大船开过来,船上并肩站立着一个白袍青年和一个银衣少女。 原来五百勇士在打扫战场时,知道损失最大的是码头上的商贾,特意将码头附近的小船集中起来,并派着一队人马,特意过来帮助商贾们将码头重新运作起来。 当帆船靠近大船时,张云天小声交待两名士兵不要离开,方便他随时传令。 婉儿走上甲板时,绿衣少女纵身向前,抱着她就是又哭又笑的。 第178章 天下武功第一的张云天将军 婉儿拍拍着她的肩膀,戏说一句,“傻丫头,分手时,是生离死别,你哭,没人会笑你的,现在是劫后重逢,是高兴的事,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冬梅听着又是破涕而笑,“我抱着木棍,一个人躲在沙滩上,虽然有好几浪贼人发现了我,正如姑娘所说的,他们发现我孤身一人后,只顾找商船抢东西去了,根本没人搭理我,后来我亲眼见到官兵杀过来,有如天兵天将,贼人一触即溃的,见到贼人全逃了后,就一路游着上船,换了身衣服,有惊无险的。” 婉儿笑说,“有惊无险,很好,说明冬梅是个福大命大之人。” 她望着眼左侧含笑而立的张云天,嫣然一笑后,又转向忠伯,“忠伯,你们呢。” 忠伯哭丧着脸,叙说着船上发生的事,“七姑娘下船后,随即贼匪就上了船,船上的货物被洗劫一空,就连厨下用品都被抢了,铁锚也被被抬走。” 婉儿紧张的追问一句,“人呢,没事吧。” 忠伯听着,已是老泪纵横,“七姑娘,四名女仆被贼人抢走了,阿炳,阿球为了阻止他们抢人,被打断了手足,现在正躺在船舱呢,呜呜,这次我们的损失好大呵。” 顿时,婉儿的脸色变得苍白,脚下一软,差点坐在甲板上,还好被张云天及时的搀扶着。 “婉儿,别急,我记得官兵曾解救了数十名年轻妇人,也许你的女仆就在其中,至于货物,贼匪在官道上丢了一路,不计其数的,待会我派人带你们去找就是。” 听着他的话,婉儿这才心安,揖礼道着句,“哪就拜托将军费心了。” 张云天依旧含笑而立,稍过一会,才插着句,“谁可以带我去瞧瞧两个伤员。” 冬梅应声而出,“跟我来吧。” 阿炳和阿球躺在船舱一个小隔间的木板地上,隔间不大,充满草药味,张云天很快就为他们验完了伤势。 两人伤势差不多,全是外伤,只是两个人的膝盖骨都被打碎了,看样子贼匪没下毒手,目的是抢人而不是杀人。 张云天简单的为两人做了骨关节正位,然后在冬梅的协助下,将药膏涂在伤口周围,留下一瓶药膏后,说着句,“好了,药膏每日涂一次,这些外伤三五日就好了,只是膝盖的骨头碎了,需要找郎中打块石膏,养上三五月才能复原。” 两人听到能复原,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出了隔间后,他望着冬梅问着句,“冬梅,你和你家姑娘平常也住这种房间么。” “嗯,姑娘的房间大些,只不过我和她在一起睡的,我自己的房间就充作我们主仆的杂屋了。” 随后她也问着句,“公子,你和我家姑娘很熟么,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你呵。” 张云天笑道,“我和你家姑娘熟不熟,你去问她吧,我可不好说。” 不过,他手中多了两个布袋,还有两只烧鸡,全部交给冬梅,“我看大家都没吃饭,袋子里的食品分了,烧鸡嘛,你和你家姑娘一人一个吧。” 冬梅的眼睛一亮,马上露着笑脸,脸上还现着两个酒窝,“这烧鸡色泽金黄,一看就知道好吃,我替姑娘先谢过公子了。” 说完迫不及待的就将袋子连烧鸡全接在双手中,“登,登”跑到甲板上了。 望着她的背影,他不由会心一笑,看样子这主仆俩,还真情同姐妹。 当他走到船头时,已摆上了一张小桌子,婉儿拿着一块压缩饼干,正在细嚼慢咽,见着他,娇笑一句,“将军,船上的厨房用品及生活用品被劫一空,还得让你费心提供食物。” 他来到船头的甲板上,挥手示意帆船上的士兵上来。 这才回头顺着她的话,回复着,“能为婉儿提供一辈子的衣食住行就更好了,而且会感到非常荣幸的。” 婉儿的脸皮似乎被他训练得加厚了,此时已是脸不改色,心不跳,坦然的说着话,“我虽只是个小女子,但也说话算数的,将军少拿话试探,反正我的婚姻是自己不能作主的。” “将军,请吩咐,”两个士兵上了甲板就大声请示。 “你俩过去叫一队人帮我将这艘船靠到码头边上,顺便通知各队长在码头集合。” 两人遵命转身时,正好被冬梅见到,原来她将两只烧鸡切成肉块后,用盘子装着送过来。 她张开嘴,鼓着一双眼睛,战战兢兢的问着句,“公子,你,你就是冲在最前面,使枪的白袍将军。” 已转过身的少年士兵,回转头来傲娇的回着话,“废话,他就是这次平叛的主将,天下武功第一的张云天将军。” 第179章 好吃好喝的供着 冬梅将手中烧鸡迅速的放在小桌上,然后望着张云天夸张的惊叫一声,“公子原来就是哪个英明神武的白袍将军呵,我可是亲眼见到你,率先冲入敌阵,一杆长枪上下,左右挥舞,枪锋所到之处,叛贼是鬼哭狼嚎,血肉横飞,无人能挡,后来干脆不是逃就是降,宛若天神降世呵。” 一番恭维之后,她还正式向张云天打恭行礼,“奴婢冬梅见过将军。” 张云天摆手,笑道,“冬梅姑娘,不必多礼。” 婉儿目赌,轻笑着,“莫非将军将这小妮子收卖了吧。” “爱屋及乌有之,收卖倒不至于。” 婉儿也觉得不可能,她夹着一块鸡肉送入口中,随口又赞着句,“色美香辣,松酥可口,如果加热一下,是一道正宗的美味佳肴,还有刚才吃的饼干,味道很醇香,又比其它粮食更充饥,不会是你们的军粮吧,有这种美味,小女子也想从军哦。” 张云天取笑道,“大宋可不征女兵,做军嫂还差不多。” 婉儿正准备骂他,突然见到船尾的甲板上,来了一队人,其中黑白无常两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之一,于是起身整理下衣袖,准备迎客。 张云天是背向船尾的,意识到黑白无常等人过来了,抢先一步,拦在众人前面,笑道,“你们来得正好,这位皇甫姑娘是我的朋友,以后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了。” 黑白无常在山上就见到这对男女的暧昧了,很识趣的带着众人对婉儿揖礼,常柏还说着句,“见过皇甫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等帮忙的,请吩咐。” 潘聪走上前来,直接向张云天汇报着军情,“将军,贼首已押往码头上,山上的贼匪共诛八十七人,没有俘虏,阿伟也安然无恙。” “干得好,本将会将你们的功劳记录在册的,现在,你们马上将这船往码头方向靠。” “遵命。” 此时,码头已被全副武装的常德营官军接管,而且唯一的一栋房子也被征用,靠码头边的官道,挤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他们主要是被抢劫的商贾及家丁,还有附近的大户及家人,更有被抢妇人的家属,及维持秩序的官府衙役。 张云天对婉儿说着句,“七姑娘,你先在船上歇着,待我处理好军务,我差人来叫你们找丢失的财物及寻找四个妇人。” 有外人在,婉儿起身立在一旁,揖礼致谢,“凡事拜托将军为小女作主。” 在众人簇拥下,张云天一行快速走向码头。 焦洪,焦海快速的迎了过来,然后一左一右的拥着他走边码头左角的平房屋。 “将军,战场已清理好,此次杀敌八百六十余人,俘获一千八百六十七人,缴获的物资分别堆放在三处地方,都已派重兵在防守,另解救了七十八名年轻妇人,统一关押在一处民房中,验过贼匪尸体后,尸体已交地方官府处理,”焦洪边走边汇报。 兄弟俩将张云天领到平房屋里,这里平日供大客商喝茶歇脚的,码头的工头们计数及安排劳作也是在这里处理,有一张四方茶桌及两张简陋的书桌。 桌上已摆好了茶,张云天居中就坐,兄弟俩还是分站两边,焦海正瓮声瓮气的说着话,“将军,你再不出现,俺可要派人找你了,外面那些商贾及几名本地的大户,见着俺就吵,说他们被劫匪打劫一空,你不来,俺兄弟俩可不敢作主。” 张云天大口喝了一碗茶,这才开口,“这个好办,让他们列个单子出来,叫兄弟们拿着单子,整理货物,如能对得上,收取货物价值的二成钱财后,发还给他们。” 焦海猛然将桌子一拍,大声叫着句,“好主意”,震得茶水四溅,引着张云天怒骂,“你小子立了些战功飘了吧,告诉你,叛匪和金贼相比,只是个小萝卜头而已。” 焦海尴尬的收回手,作势轻轻回抽自己的耳光,此举又引来他家老大发出“嘿,嘿”的讥笑声。 张云天瞪眼望着他,“放心,回营房后,我马上写战报,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你们的战功少不了。” 随后他的手指勾了勾,示意兄弟俩靠近自己,然后在他们耳边轻声说道,“现在五虎将只有你兄弟俩留在我身边,有个事,还得你俩帮我。” 焦海疑惑不已,问道,“什么事,将军请吩咐。” “我认识了一个叫皇甫婉儿的姑娘,她父亲是朝廷命官,我想趁此机会多陪陪她,顺便护她进京,所以军务会有些耽误。” 焦洪随口就说道,“将军放心,我兄弟俩遇大事会向将军汇报,一般的军务会日夜盯着,保证不出任何纰漏。” “还有,她的船被劫匪抢劫一空,又丢了四个使女,你们看,这钱财……。” 这次焦海抢先回话,“我亲自带她或她的人寻人找货,不收任何费用,而且好吃好喝的供着。” 随后三人相视一笑,张云天竖了下自己的大拇指。 第180章 收降苗乔伟 张云天笑道,“算我欠你兄弟俩一个人情了。” “别,”焦洪摆手,尴尬的回复着,“他日我兄弟俩如能在北地回来,也想娶个媳妇,到时还得请将军帮忙。” “成,要人出人,要钱出钱,”他的话让张云天哈哈大笑。 “报告将军,有军情,”行鱼拿着两张小纸条,匆匆走进屋。 张云天伸手接过,匆匆的扫视之后,也学着焦海的样子,将茶桌一拍,顿时桌上又是茶水四溅。 在茶桌边来回踱着数步,然后挥着右拳,说着句,“好,江州叛军出现了,郭师禹已借兵两千,两军开始交战了,但愿常德营的八十名铁骑能及时赶到。 ” 随后他又补充着,“隆兴府的叛贼也出现了,隆兴府已安排五千精兵严阵以待,只怕叛贼兴不起风浪。” “行鱼,你去将皇甫姑娘请过来吧,”行鱼应声抱拳,转身离去。 随后有两名士兵押着五花大绑的苗乔伟进来,进来就被两名士兵按倒在地上, 张云天稳坐茶桌首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讥笑道,“苗乔伟,你这个大王真可笑,不到半日功夫,就被本将抓了。” 焦氏兄弟听着有趣,在一旁不由乐得哈哈大笑。 苗乔伟奋力挣扎着想站起来,只是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死死的按着,任他脖子上青筋暴起,脸胀得赤红,双眼又圆瞪,也是无法动弹。 他怒喝一句,“要杀要剐,请便,老子二十年后仍是一条好汉。” 张云天眼睛眨巴眨巴的,悠悠的说着,“你聚众造反,这是叛逆大罪,杀你百次都不过分,但我这人呢,怜惜人才,念你一身武艺得来不易,我给你指一条路,不过哪也是九死一生之路,如若你不死,我会给你一条重新做人的生路,如若你死了,也休得怪我。” 焦氏兄弟是根正苗红的侍卫,听着他的话,有些担心,焦洪赶紧提醒着,“将军,此厮是贼首,我们私自处理,不好吧。” “此人的武艺不比你兄弟俩差,如能降伏,比杀了好。” 焦海不服,在一旁插话,“一个小小的叛贼,俺不信他有如此高的武艺。” 被焦海小瞧了武艺,苗乔伟也不服了,叫嚷着,“小子,怎么,不服就松绑,咱俩打一场。” “将军,皇甫姑娘求见,”门外的哨兵喊着。 “请她稍等,”张云天不想让她见到目前这个场面。 焦海讥笑道,“你一个阶下囚,打什打,你答应了我家将军,我们再天天打也无妨,如不答应,很快就要人头落地了,输赢还有什么意义。” 这下气得苗乔伟的青筋都快爆炸了,他猛的暴喝,“快说,你要帮我指条什么路。” “我近期要带五百勇士杀到白山黑水去,准备端掉金贼的老巢,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将为你洗脱罪名。” “大宋官军自岳飞岳少保之后,都是没卵的男人,见到金贼就蔫,若非这样,苗某早就从军了,还造什么屁反呵,即然将军带我去杀金贼,苗某就是没罪,也愿不计生死的追随,将军给的路,我走。” 张云天摆手,两名士兵将他提起来,苗乔伟稍一活动,就双腿一屈,跪在地上,“我苗乔伟今日起誓,余生愿追随将军杀尽金贼,收复大宋河山,如若违此誓言,天打雷劈。” “好,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还要委屈你两日,带他下去,吃喝不要少了他的。” 两名士兵再次将他拉起,押着往外走,正好遇到巧笑倩兮应声而来的皇甫婉儿,冬梅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苗乔伟见到她,愣着下,随后开口,“等等,”婉儿也停了脚步,莫名其妙的望着这个差点抓了她的贼首。 “姑娘,今日冒犯你,俺苗乔伟罪该万死,对不起,”说着还弯腰鞠躬。 婉儿回望张云天,见他含笑点头,这才回复,“幸好今日小女子遇到了张将军,以后不要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苗乔伟点头,“多谢姑娘教诲,此生苗某不会再做伤天害理之事了。” 张云天起身,指着焦氏兄弟介绍着,“皇甫姑娘,这两位都是焦将军,你可用大小区分,你的事我都和他们说了,少不得要麻烦他俩个。” 婉儿揖礼,“皇甫婉儿见过两位将军,我家的事还望将军出手相助。” 焦海胡乱的摆着手,“皇甫姑娘,我们兄弟俩是粗人,不太会说话,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何况你是云天将军的朋友,你随便派个人随末将去找物寻人吧。” 第181章 捷报 “冬梅,快去为三位将军斟茶,我要以茶代酒,敬三位将军一杯,聊表谢意,”婉儿吩咐着句。 冬梅揖礼,回着句,“好的,姑娘。” 然后动作麻利的斟着四杯茶,依次递给焦洪,焦海及张云天。 婉儿接过茶杯后,望向焦氏兄弟,盈盈举杯,“小女子请张将军作陪,以茶代酒,敬两位将军一杯,让两位将军劳心劳力,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先喝茶为敬,请。” 待大家喝完杯中茶之后,焦海说着句,“多谢皇甫姑娘的敬茶,还请姑娘派人跟俺走吧。” 婉儿颇为尴尬的回着句,“目前小女子身边只有一个管事及两个家丁,他们已候在外面了。” 说完便准备出门找忠伯,焦海跟在她身后,边走边说,“无妨,先寻货找人,人手不够,我再安排些士兵帮着运送货物。” 待他们离开后,张云天迅速来到书桌前,书桌上已铺着些宣纸及羊毫笔。 趁着这空隙的时间,他提起毛笔,洋洋洒洒的写着一封捷报及一份军情简报,偶尔问着句立在他身后的焦洪,捷报是快马加鞭发给朝廷的,简报是信鸽送往郡王府的。 只是他还没放下笔,门外又传来报告声,焦洪喊着句,“进来,”潘聪已是笑咪咪的应声而入了,婉儿主仆也紧跟在他身后。 “报告将军,这是县尊徐大人差人送的请柬,说是在镇上大户杨家已设庆功宴,代表县府为常德营庆功,巳时开席,敬请将军赏脸参加。” 张云天接过请柬,随手递给焦洪,淡淡的回着句,“你兄弟俩代我参加吧,就说我军务忙,抽不开身。” 随后他补充着,“田聪,待会本将有份捷报,需八百里加急送往兵部,你安排人在门口候着,我写空后,马上就发出去,另派几个人去附近的城镇集市逛逛,我要雇几辆宽大点的马车。” 交待完田聪,就喊着句,“行鱼,进来。” 行鱼和常柏兄弟俩,一直就守在门口,听到叫声,屁癫屁癫的跑进来问着,“将军,有何吩咐。” 张云天拿起简报,交给他,“这是送郡王府的信件,弄好后,你去伙房弄几个菜,俺要招待皇甫姑娘。” “好嘞,”行鱼乐呵呵的应着,开小灶了,他也能跟着喝点汤的。 张云天的话引来了婉儿的注意,虽然没看清简报的文字,就被行鱼折起来了,但书桌上的捷报还压在桌上,她悄悄的转到书桌前偷看起来,不是偷看机密,而是想知道张云天的文采若何,她出自书香门第,自然也能看文识字的。 张云天的字向来刚劲飘逸,他的文采虽不华丽,但胜在简洁干净,洋洋洒洒数百行楷字,仿佛一气呵成,大气磅礴。 看得婉儿心头直撞,父亲皇甫端木的文字在同僚中素有美名,但婉儿觉得,两者相比,张云天犹胜三分,好一个文韬武略的少年将军,她是个素有理智的少女,默读一篇之后,不动声色的将注意力拉回到现实中。 正好张云天目送焦洪,行鱼离开了,便将注意力放在婉儿身上。 他说着句,“婉儿姑娘,正好现在只有你主仆两人在,我将怎么安置你的打算说下,看你同意不。” 婉儿睁着秀目,吐着句,“将军请讲。” 他说出自己的安排,“目前叛乱四起,水路既慢又不安全,我已派人雇马车了,你两人与我们同走陆路,直接护送你回家。” 他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婉儿没拒绝他的好意。 “你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疲倦,加上之前受了惊吓,身上又有些小伤,在船上窝居着,日常生活很不方便,何况安全也不受保证,不如睡到军营中去,正好我有单独的帐篷,就让给你俩吧。” 婉儿断然拒绝这个提议,“不行,我和冬梅是姑娘家,睡到男人窝里,日后会被人诟病的。” 张云天苦笑,“常德营官兵在战场上救了朝廷命官之女,为了安全,将你安排在军中歇息,如若这也能被人诟病,这是对大宋数十万士兵的一种耻辱,这个官司哪怕打到皇上哪,也能挽回你的名誉的。” 婉儿这才犹犹豫豫的松口答应。 随后她取笑一句,“将军,外面站满了商贾,等着你的接见呢,你却在陪小女子聊天,这也算是忙军务么。” 张云天盯着站在她身后的冬梅,恨不得将这个大灯泡赶出去,心目中,婉儿已是他的娘子了,为此,他将不惜一切代价。 第182章 关系古怪 常德营的营帐离河口镇将近二十里,在峡山的山脚下,丘陵地带的山都不高,大多山峰海拔只有百米左右。 这里青山绿水,风景迷人,初夏的黄昏,被山风吹拂,透着一丝丝凉意。 张云天将婉儿主仆俩安置在自已的营帐中,这里有一条山泉小溪经过,洗澡洗衣都很方便,至于热水,他专门安排了两个勤务兵,另交待着行鱼协助,所以冬梅乐得直呼,“既方便又舒服。” 主仆俩人洗漱换衣之后,冬梅帮婉儿涂了些药膏,婉儿顿感一身清凉,趁着还未黑天,拉着冬梅在营帐周边散步,反正周边时不时的有士兵巡逻,还有二名士兵及行鱼跟在后面,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两人一前一后的散着步,夜幕已慢慢的降临,周边的环境是安宁祥和,偶尔伴着青蛙的“咕咕”叫声,路边还有溪流水,冬梅喜欢这种乡村的景色,走路都恨不得连蹦带跳,此时,她正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周边朦胧的夜景。 良久之后,她才感受到前面的七姑娘一直没开口说话,但能感觉到七姑娘一直在不停的独自微笑着。 她紧跟数步,离七姑娘已是近在咫尺了,她想当然的问着句,“姑娘,奴婢感觉你离家这一年来,笑得比十年加起来都要多,今晚这么开心,是不是想家了呵。” 婉儿的脸色变得娇羞,还好在夜色中,不易被人发现,听了冬梅的话,眼神一黯,“我母亲过世多年,只怕除了祖母,没谁还会记得我这个庶女了,一年来我一直在老家生活,摘了头上的面具,依着自己本身的性子做人,所以才过得快活些,马上就要回家了,这摘下的面具,自然得重新带上。” 随后她又补充着,“你这小妮子,一直是无心无肺的个性,难得愿意跟着我这个无人牵挂的主子,我提醒你呵,回去后,千万记着,少说,多听,多做。” 冬梅咧嘴笑着,“我这人呵,只要有碗饭吃,有张床睡,就懒得想别的事了,回皇甫家后,我少说话就是。” 随后她对着自家姑娘撒起娇来,“姑娘,我们不说不开心的事了,说点高兴的事吧。” “好,你有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本姑娘也分享下。” 冬梅想着自己在沙洲躲难时,亲眼目睹的那道白袍身影,顿时眼冒星星,连蹦带跳的走在婉儿左侧,歪头望着自家姑娘。 “就说说姑娘的朋友张将军吧,奴婢以为他这种高高在上,天神般的人物,再也无缘见到的,谁知竟然是姑娘的朋友呵,开始时没认出来,但得知他的身份后,哪感觉是震撼,惊喜,崇拜,油然而生呵。” 婉儿听着,眼角的眉头变得更弯,戏说一句,“震撼,惊喜,崇拜都用上了,说得这么夸张。” “姑娘,一点都不夸张呢,只是你没在现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记得小时候,常听家里的老人说岳飞岳少保的故事,说他是近代的大英雄,但在奴婢眼中,张将军比岳少保更厉害,总有一天,他会一飞冲天,名扬天下的。” 这次婉儿没再取笑,而是在心中默念着,一飞冲天,名扬天下,但愿如此吧。 冬梅浑然没注意自家姑娘的表情,突然很突兀的说着句,“姑娘,你和张将军的关系有些古怪。” 这话赫得婉儿一跳,瞪着冬梅一眼,“说说看,有什么古怪之处,要是本姑娘发觉你在胡说八道,我可要拧你嘴巴的。” 冬梅浑然不怕,“第一,我在皇甫家从没听过有张家这个亲朋故交的存在,他的来历有些莫名其妙。” “第二个古怪之处就是,张将军对我们照顾有嘉,今日我们在军营,所到之处,上至将军,下到普通士兵,对我们都很尊敬,而且是发自内心,没一丝做作,仿佛把我们当作了张将军的家人。” “第三个古怪之处就是姑娘你对他十分信任,我亲眼见到姑娘否决过张将军的意见,但又被他三言两语的说服了,以姑娘以往的性格,几乎是不可能的。” 婉儿没有骂她,反而赞着句,“想不到平日看你拙笨,不想还有观察细致的一面。” 突然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行鱼在后面小跑过来,边跑边叫,“冬梅,你们等等我,有好消息。” 两人闻言停下了脚步,婉儿远远的就脆声问着,“行鱼,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姑娘,焦将军来信,说是四个女使已找到,送回你们船上了,另货物找到九成以上了,他已安排一队士兵,明日一早就送到码头。” 婉儿双手合十,念着句,“感谢上天保佑,这次劫难,总算人人都平安了。” 第183章 郎才女貌 “还有,我家将军买了两部牛车,现在请着几个工匠,加班加点的改造成马牛,他要我转告姑娘,早点休息,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行鱼说着第二个消息。 “冬梅,行鱼辛苦了,赏钱一贯,”她听着高兴,随口吩咐着。 只是赫得行鱼双手直摇,连叫着,“姑娘,您是贵客,使不得呵,将军知道会打板子的。” 冬梅掏出钱,强行塞在行鱼手中,娇喝着,“姑娘说赏便赏,你不收,便是打了我家姑娘的脸,你打我家姑娘的脸,不知你家将军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行鱼拿着钱,苦着脸,唉声叹气的说着,“我收,大不了,明日我请客,但冬梅姑娘不能乱说话,会死人的。” 冬梅喷嚏一笑,“吓你的,不过,请客可得说话算数。” 行鱼点头哈腰,“一定,一定,想吃什么都行。” 军营主营帐很宽敞,有三十个平米左右,木板地的营帐,摆设比较简单,就一大一小两张茶几。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冬梅提着半桶溪水后,又端来小半盆温水,这才拍手走向左边的地床边,婉儿正在蚊帐内的木地床上酣睡正浓呢。 她掀开蚊帐,轻轻的摇着婉儿的右肩,叫着句,“姑娘。” 婉儿侧身面向里头,迷迷糊糊的回着句,“什么事,我还要睡觉呢。” “该起床了,姑娘。” 她嘀咕着,“不是说睡到自然醒么。” 冬梅跺脚,“姑娘呵,日上三竿了,你还没自然醒吗。” 婉儿这才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惬意的说着,“昨晚睡得真香,舒服。” 冬梅看得有些心疼,“这一向都是窝居在船上,每天担惊受怕的,姑娘还真是受苦了。” 随后冬梅陪她洗漱换衣,又匆匆走出去,端来两碗排骨炖野生蘑菇汤,另一大份煎饺,放在茶几上,叫着句,“姑娘,开饭了喽。” 婉儿这才姗姗来迟,跪坐在茶几边,她先拿着一个中羹,挑着汤水喝了口,然后赞着句,“汤鲜味美,比家里做的味道好喝十分,我要喝两碗。” 冬梅回复着,“味道好吧,这是加了调味品的鲜汤,家里的厨师肯定做不出这个味道来的。” 喝了数口汤之后,婉儿望着大份煎饺,笑道,“小妮子,你端这么大的一份早点,是不准备吃午餐了吧。” 随后她夹着煮饺,小口小口的吃着,接连吃过三个才说话,“这种食品叫什么,真的美味。” “这个叫水饺,是面粉皮包肉馅做的,煮熟即可吃,今日的水饺是煮熟之后,再用微辣香油爆煎而成的,据说这种食品是北方的特产。” 见她对答如流,婉儿有些纳闷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军营中的士兵,难不成天天能吃上这种美味佳肴么。” 冬梅取笑着,“姑娘,这是特意为你开的小灶,我是亲眼看着行鱼做的,所以才知道。” 婉儿这才没再问话,只是说着句,“这样呵,那就快吃,多吃点,别浪费了。” 冬梅见状偷笑不已,两个人都是吃货,不再顾及斯文,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正吃得起劲,冬梅又补充一句,“听行鱼说,这些食品的烹饪方法,及调味品全出自张将军之手。” 婉儿不由惊讶不已,“素来是君子远庖厨,想不到他竟然还会厨艺。” “是呵,奴婢觉得姑娘如果能嫁给张将军,还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 顿时婉儿将手中的筷子一顿,低声喝骂,“住口,你觉得在皇甫家,我的婚姻能自己作主吗。” 冬梅知道自家姑娘在家的地位不高,于是低着头不再说话,婉儿想到自己已到及笄之年,回家肯定要涉及谈婚论嫁之事,因有对张云天一年期限的承诺,往后这一年的日子只怕会不好过了。 随后两人都变得沉默不语,美食也无心品尝了。 此时,张云天带着黑白无常驾着两部马车,兴致勃勃的冲进了军营。 进了营帐便发觉两女正阴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自责着句,“不好意思,是我招待不周。” “与将军无关,是我想到了些不好的事,”婉儿解释着。 他强忍着去搂抱她的冲动,“怎么,想起你娘来了么。” “是,也不完全是。” 张云天已明白了,皇甫家的庶女,而且母亲已逝,家中人口多,地位堪忧。 “婉儿姑娘,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去哪,”她问着。 张云天指指军营后面的峡山,“要不去爬山,要不去打猎。” 第184章 生米煮成熟饭 婉儿心想,打猎不也是爬山么,想到他昨天救自己下山时,那种身体轻飘飘,脚下生风的感觉,不由又有些渴望,情不自禁的说着句,“打猎吧。” 随后便起身,站在他身边,冬梅瞧着,也准备跟在自家姑娘后面,可以随时保护她。 这次张云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冬梅,你跟着常柏去看看马车还需添制什么,毕竟回京的路上,你们主仆俩的吃睡都在车上的。” 冬梅正犹豫不定,谁知婉儿也插着句,“快去找常柏,差了什么,就去镇上买。” 冬梅无奈,只好回说,“好的,上山时,姑娘一定要小心。” 张云天笑道,“放心,有本将在,保你家姑娘毫发无损。” 两人出了营帐后,找着一条弯弯曲曲的上山小路,张云天伸手搂着婉儿的细腰,脚下发力,瞬时,两人的身体变成影子,只留下婉儿一声惊叫的声音,人已消失不见。 峡山比金鸡山小,但更高,山势也险得多,离山顶十多米处,有块巨大石头,巨石周边正好有小块草地,而且这里的地势稍微平坦。 来到草地上,张云天松开手后,婉儿嗔怒着,“要死呵,招呼都不打下,搂着我就跑,是不是吓死人不用负责的。” “这不是急着想和你单独聊聊么,错过今日,往后就很难找到机会了。” “也是,回家后,我们不可能再见面了,毕竟闺阁少女不方便出门,至于之前的承诺,我一定会遵守的,”婉儿再次表明态度。 张云天作势想牵她的手,婉儿却是连退三步直接躲开,并尖叫着,“将军,请怜惜婉儿的声誉,休得动手动脚的。” 他也不动气,只是斜靠在巨石边,饶有兴趣的望着她气着起伏不定的身体,还露出个玩世不恭的笑脸。 “唉,还说要遵守一年之约的承诺,以令尊势利的性格,加上又冷漠强势的性格,只怕你最多能坚持三五日就无力反抗了,我真是担心呵。” 婉儿翻着白眼,“胡说,我还有疼爱我的祖母,大不了,我求她出面。” “令尊才是家主,祖母能帮你挡个三五月,就够了不起。” 婉儿面色忧闷,她知自家事,张云天没说错。 “前世的你,性格刚强,见到父亲准备将你推入火炕后,当即离家出走,而且身无分文,一路沿街乞讨,躲到千里之外的我家,令尊足足找了近半年才找到你。” 婉儿脸上动容,担忧的问着,“父亲找到我之后呢。” 张云天悠悠的追忆着往昔,“我收留你之后,见你可怜,留下让你当个女佣,经过数月的相处,我们也就产生了感情。” “皇甫家是豪门大户,由于门不当户不对,令尊棒打鸳鸯,好在机缘巧合中,我遇到要娶你的哪个纨绔子,一气之下,抓着他,痛打一番,送往官府定了罪,关进大牢中了。” “随后,又精心安排,联合一些朋友,怒杀了这个纨绔子的父亲,断了令尊的后路,最后,经过我的努力,短期内我也拥有强大的势力,比令尊差不了多少,结果令尊最后主动承认了我俩的婚事。” 婉儿面带神往,轻吐一句,“想不到,前世你为我做的这么多的事呵。” “可恨我来到此时此地的时日不多,无法通过自己的努力,挣得更多的功名和钱财,所以才与你定下一年之约,此次回京之后,马上又远赴万里之外,回来时,只怕是半年之后了,所以你在家能抗时就抗,抗不了,就学前世的你,离家出走。” 婉儿闻言,张嘴就说,“天下虽大,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能走到哪里去。” 他没好气的责怪一句,“敢情昨日的令牌我白拿你了,普安郡王府,盛世名厨大酒楼及藕塘庄园,三个地方任你选,这些地方是贤妃娘娘及郡王的产业,就算你父发现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这个年代,一个姑娘家,做出离家出走之事,是一件离经叛道的大事。 婉儿紧锁眉头,心中犹豫万分,迟迟不再说话。 张云天再次笑说,“如果只是想得到你的人,我昨晚就可以将营帐当成洞房,强要了你,办成生米煮成熟饭。” 婉儿惊叫一声,瞪眼指着他,“你,你眼中还有王法么,还有你这么做,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耸耸肩,继续说着,“王法对我这种人来说,根本没约束力的,还有,别说是你,就算昨天那个苗乔伟,只要我不答应,他也没能力在我眼前自杀,何况是你,再说,我未婚,你未嫁,我对你又不差,也颇有些钱财,这日子过着丰衣足食的,过着过着,当你习惯这平淡的生活了,也就不会寻死觅活了,只是皇甫家就惨喽,丢了面子,又失了人,好处还捞不到半分。” 婉儿对他已是毫无惧意,只是讥笑着,“想不到将军还会揣摩人心呵,那你为什么不做呢。” 第185章 必不负将军厚爱 突然,他的眉毛微抖,耳朵竖立,轻声说句,“你躲在石头下,别离开,等我回来。” 说完他纵身跃起,只见他的身影向着正面半山腰的树林电射而已,转眼间,已钻进数百米远的树林。 皇甫婉儿望着这道影子,想到了杂书中看到过的一种仙人手段,缩地成寸。 她心中是百味杂陈,六神无主,饶她平时性格恰淡,此时也是乱了方寸,学着张云天的样子,斜靠巨石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树林中,又想着冬梅的话,宛若天神降世。 一刻左右的时间,传来一声动物的哀嚎叫声,随后张云天的身影钻出了树林。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这才赫然发现他肩上扛着一只山猪。 婉儿惊得睁着大眼睛,张开樱桃小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很快张云天来到草丛上,将皮粗肉糙的山猪往地上一丢,望着婉儿笑说着,“既然是上山打猎,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婉儿在清远老家也跟着围过几回猎了,每次围猎都是兴师动众的,哪见识过张云天打猎这么简单粗暴的。 张云天接着眼睛直视山背数十米处的树林,回望婉儿快速喊着,“快塞住耳朵。” 婉儿依言赶紧双手按住耳膜,随即长啸声起,带着地面都有些抖动,树林中传来扑通声响,飞出六七只山鸡,张云天手中长枪一抖,数道带着白芒的枪圈分别闪电般的射向山鸡,饶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动作,也只瞧到大约,他手中的枪来得突兀,消失得也莫名其妙,至于他的人怎么消失不见了,自己根本没注意到。 片刻之后,钻出树林的张云天双手各提着数只山鸡。 待他回到草丛中时,婉儿仿佛忘了刚才的不快,连蹦带跳的接过山鸡,每只山鸡的头部都有一个穿头而过的伤孔,提在手中,还在滴着山鸡血。 她再小心翼翼的走到野猪边上,她没看到野猪的伤口,感觉有些奇怪,直到察觉它的圆头变成扁的了,这才恍然大悟,也真正见识了一拳爆头的威力。 她嘟嘴轻轻踢了一脚,见它没反应,加大力道,连踢数脚,仿佛野猪与她有深仇大恨,边踢边骂,“踢死你这个魔鬼。” 张云天双手抱胸,看着她小儿女姿态,窃笑不已,良久之后,才说着句,“别踢了,刚才说到哪来了。” 婉儿停了下来,秀目圆睁,冷哼之后,才咬牙凶巴巴的说道,“堂堂常德营的主将,也不怕丢了朝廷脸面,污了旁人的耳朵,说是要强抢民女,还要生米做成熟饭。” “对不起,怪我没说完,意思还没表达清楚,让你理解错了。” “每个人的出身都是上天注定的,你父亲儿女众多,加上你母亲又早亡,你在皇甫家的存在感不高,这个事实目前是无法改变的。” 他知道在这个年代,男女之间在婚前谈情说爱,基本上是天方夜谭之事,除非个别门当户对的少男少女。。 于是他的话题一变,“目前,婉儿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我是想要娶你,想着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张府大门,做张府的当家娘子,在张府内宅,让你一呼百应,出了宅门,让你代表张府的脸面,无人能欺,回到皇甫家,虽不需人人仰望着你,但至少无人敢漠视你的存在,想要做到这些,我需要一年的时间。” “而你,只是个弱女子,我无法要求你改变什么,只希望你能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的幸福,不管你是求祖母,还是离家出走,一年之内,不管令尊为你安排什么婚事,你都一定要抗拒到底,因为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婉儿拉着脸,看他啰嗦了好一会的时间,知道确实是误会了,这才慢慢展颜,她也听明白了张云天的意思,想着自己本就答应了等他一年的,现在只是加了个离家出走,并没有逼着让自己答应,私自定亲的底线。 想到家里有好亲事,父亲向来只会让给嫡女姐姐的,估计自己的亲事,靠着父亲的安排,不当别人的小妾就不错了,不由爽快的回复一句。 “行,如果父亲强行要我嫁人,大不了,我躲到盛世名厨大酒楼去。” 张云天听到,如听到天籁之音,心中狂喜,因为他根本没时间去追求她。 随后,他伸出右手,脸带九分真诚,一分忽悠,说着句,“伸出你的手来。” 婉儿满脸警惕的望着他,问道,“你要干什么。” “有些话我要握着你的手说。” 婉儿迟疑的伸出右手,他马上轻握在手中,只感觉她的手白嫩圆润。 随后他温柔的说着句,“执你之手,愿余生与你相知相伴相依,永不分离。” 估计这话在这个年代是很肉麻的情话了,瞬间,婉儿破防,泪流满面,主动扑入他怀中,“婉儿必定不负,将军厚爱。” 第186章 婉儿归家 张云天轻拍着她抽动的肩膀,将嘴巴贴在她耳边,轻说着,“快别哭了,马上有人过来了,小心让他们误会是我在欺负你。” 吓得婉儿“呵”了声,赶紧脱离他的怀抱,从怀中迅速掏出一块白色绣花手帕,轻擦着涨得通红的脸庞,还不忘用粉拳撞击下他的胸膛,脆声骂句,“你就是个魔鬼。” 张云天做着苦瓜脸,心里却是喝了蜜,暗中吐槽,这个年代的美女,地位不高又不值钱,太好忽悠了,给他点时间,骗来一打都没问题的,不过,婉儿是他的真爱,只怕容不下太多的女人了,他暗中还是恶补一句,“二三个应该还是容得了吧。” 果然,常柏,孟达及行鱼带着一队士兵出现在百余米处的山路上了。 三日之后的临安府南郊,普安郡王赵瑗率着一众相关官员,在郊外亲迎凯旋归来的常德营将士。 张云天身为主将,免不了与众官员应酬一番之后才脱身。 他带着常德营的将士返回军营,而婉儿主仆则在黑白无常的护送下,直接回皇甫家。 城西有个金牛巷,之前叫金牛庄,皇甫家的大宅院就座落在此地,皇甫端木好谋,当初他还是初进官场之时,仗着家中有些余钱,前瞻性的购置了这处产业,经过十多年的完善,目前宅院也变成高墙深院了。 而当时和他一起投资这块土地的人,同样是非富即贵,现在这些人变成他的左邻右舍,所以目前的金牛巷成了西城的富豪权贵的住宅区。 此时皇甫老夫人半躺在卧室,床边有个五旬左右的嬷嬷,正小心翼翼的喂她小口小口的喝着汤药。 原来二日之前,皇甫家收到消息,自家商船在信州遇到叛贼,受到了惊吓,加上春夏之交时,又受了风寒,一时高烧不止,咳嗽不停。 此时她脸如蜡黄,满脸憔悴,有气无力的躺卧在床,望着自小就跟随在身边的商嬷嬷嬷,嘶哑的吐槽着,“这药汤好苦。” 商嬷嬷后面数米处,站着个高挑的少女,正端着个木盘,闻言上前一步,“老夫人,只要喝了药汤,奴婢已经准备了蜜橘汁呢。” 这时卧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皇甫端木和皇甫家当家大娘子出现在卧室门口了,守在门口的侍女揖礼后,迅速让开了路。 皇甫端木快步来到母亲床前,关切的问着句,“母亲,今日感觉是否好些。” 老夫人颓然回说,“吃了段郎中的药后,稍好点,只是年纪大了,一点风寒感冒之类的小毛病也能拖上七八天的,对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家中,今日不用当值么。” 大娘子揖礼请着句安后,顺手接过商嬷嬷手中的药汤,亲自喂着婆婆喝药汤。 她是个中年妇女,与英俊儒雅的皇甫端木站在一起,显得老气了好几岁,所以她的衣服大多以浅色为主,人显得年轻一点。 皇甫端木立在床头,“儿子今日随普安郡王迎接江洲平叛的将士,顺便打听了下,我家商船的消息,因郡王没安排接风宴,所以散了之后,我就溜回家来给母亲报信。” 老夫人听着,身体震了下,精神明显好多了,她急促的问着句,“可有婉儿丫头的消息。” “母亲,此次叛乱,常德营将士只用半日时间,就创造了五百大败五千贼匪的经典战例,我向很多人打听过婉儿的消息,虽没人知道,但有人看到过冬梅这丫头出入过军营,即然她都没事,想来婉儿丫头也安然无恙了。” 老夫人听着,责怪一句,“都说没娘的孩子无人疼,你这父亲怎么当的,竟还不派人去找,她可是你的亲闺女。” 这时屋外的小院里又传出一阵喧哗声,随后一个年若十四五岁的少女,一阵风似的跑在卧房门口站立着,欣喜的喊着句,“老夫人大喜,七姑娘回家了。” 这下,老夫人的病似乎好了大半,叫着句,“快扶老身起来,我要看看我家的小花猫。” 慌得皇甫端木赶紧阻止,“母亲,别激动,你先躺着。” 回头吩咐着站在门口的侍女,“你们快去叫七姑娘,回家就过来拜见老夫人。”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面小院有碎步的响声,随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祖母,婉儿回来看您了。” 一身翠绿衣裙套装的婉儿,进屋就见到老夫人躺卧在床上,正满脸慈祥的望着自己,便直奔扑在老夫人身上,用手探着她的头,“祖母,您没事吧,别吓我哦。” 老夫人低喝,“住手,小心染着老身身上的风寒。” 第187章 战事一起 流血千里 她感觉到祖母额头只是低烧,并无大碍,这才娇笑一句,“祖母,婉儿现在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人,小小风寒怕什么。” 老夫人身边的商嬷嬷笑道,“七姑娘这才进门,老夫人的病好了大半,比喝什么药都要灵。” 婉儿闻言,笑得更浓,“哪是自然,我可是有福的人了,祖母沾了点,自家是灾病全无。” 老夫人也是笑骂,“你这只小花猫,还知道活着回来呵。” 婉儿站在床边,转了个圈圈,“祖母,我不但活着,还完整无缺呢。” 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病痛还真的去了大半。 婉儿转圈时,赫然发现父亲站在床头,大娘子站在床尾,顿时吓得整理下衣裙,分别向两人揖礼请安。 皇甫端木见到祖孙两人的感情如鱼水,心中有些宽慰,温言问着句,“快说说,你们在信州是怎么遇到叛匪的,我皇甫家损失几何,家丁们可有伤亡。” 老夫人拍拍卧床的边缘,“小花猫,坐在祖母边上,慢慢的说。” 婉儿依言坐在床边,滔滔不绝的说起着在铅山河的经历,说到惊险处,人人都带着担忧之色。 待她说完,老夫人竟然不知不觉的坐在床上,她搂着自己的孙女,拍着她的背,后怕不已,“好,我的小花猫有九条命,命不该绝,你是说匪首得知你是朝廷官宦之女,亲自带人抓你,紧要关头,是官军主将救了你,你的身份应该是自己人泄露的吧。” “我查了,是四个女使为了脱身,主动告诉贼人的。” 老夫人冷哼一声,望着在床头负手而立的儿子,“主辱奴死,这种人死罪可免,活罪可不能轻饶。” 皇甫端木躬身回话,“母亲放心,儿子定会安排。 随后又问着婉儿,“对了,丫头,你是说,家中财物几乎没损失,你可知道救你的主将姓甚名谁,为父日后有机会,定当登门拜谢。” “父亲,他就是常德营的主将张云天。” 皇甫端木顿时哈哈大笑,“刚刚为父随着众同僚,在普安郡王的带领下,对这位凯旋归来的少年将军,举行十里相迎的活动,早知道,当时为父当场就道谢了。” 常德军营,此时是热闹异常,大胜而归的勇士们接到了通知,今日有庆功宴,不醉不休。 常德营的创建者赵瑗,难捺心中的激动,像喝了鸡血,一改往日的儒雅,话语格外多,进了主帐后,就吩咐五虎将,“你们五人代表本王及云天,陪着勇士们吃好,喝好。” 随后拉着张云天一起策马出了军营,这次见面,两人还未单独说过话。 出了军营后,两人骑坐在缓缓而行的马背上,相视一笑,赵瑗问着句,“云天,觉得为兄像不像个好战之人。” “不是像不像,而是好战已刻在兄长的骨子里了。” “你呢,”他又问着句。 “战事一起,流血千里,我不惧战,更不畏战,但不好战。” 随后他又补充一句,“军队是为统治者服务的,发动战争必须有其目的,做到师出有名,能帮助统治者更好的统治天下。” “说得好,为兄急于想着收复光复大宋国土,为靖康之耻复仇,倒是着相了。” 他接着问句,“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云天自然知道他是指深入金贼腹地之事,“准备三日之后出发,此次目的是骚扰金贼老巢,造成他们的恐慌,但迟早他们会发现我们的身份,只要金贼一乱,就会对我朝施压,到时,朝廷上的主战派,主降派,及主和派将粉墨登场,形势变得错综复杂,望兄长能及时把握机会,混水摸鱼,获取最大的好处,这就是此行的目的。” 赵瑗沉重的说着,“此次常德营虽然创造了五百破五千叛贼的经典战例,但叛贼只是绵羊,而金贼却是虎狼,为兄只求上天能让五百勇士全都能活着回来。” “战争总是有伤亡的,但能活着回来的兄弟,都已是百战精兵,日后将是大宋军中之栋梁。” 说完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在马背上侧腰递给他,说着句,“权力战争,从来就不会缺少阴暗的手段,我带走了郡王府大半精英,兄长若有危险时,可以将这封信交给行鱼,沈山河答应了贴身保护你,直到我归来时。” 赵瑗将书信收好之后,说着句,“好,我们加快速度吧。” 他疑惑的问着句,“去哪。” “自然是进宫,皇上要召见彭泽动乱的平叛大功臣。” 第188章 振武校尉海祥瑞 乾坤宫,张云天跪拜在地,口喊着句,“草民张云天见过皇上。” 他的侍卫身份及常德营主将身份是未经朝廷册封的,所以才自称草民。 “平身吧,”赵构柔声说道。 张云天道着声“谢皇上,”这才起身,低头侧站在赵构的龙椅前,起身时,还不忘偷偷的打量着他一眼,只见他年若五旬有余,已是满头华发,但保养得不错,肤色红润,听声音,是个长寿之相。 赵构是个骑在马背上逃跑的传奇帝王,在逃跑路上,被人拥立,后又被部下拉下了龙椅,但很快又被再次拥立。 说来奇怪,他畏金人如虎,曾在两国交战,形势占优时,竟然杀了功勋累累的民族英雄岳飞,与金人签订了丧耻辱国的割地赔款,向金人称臣的条约,还真的换来了十多年的和平。 他这个跑路皇帝,虽然从来没掌控过派系错综复杂的朝廷,但皇位却一直固若金汤,直到多年后禅位,还好好的活了十多年。 张云天正在想着自己要怎么加把火,让这个历史上最有名的跑路皇帝,早日让位给赵瑗之时。 耳中就传来了赵构的声音,“张云天,你带兵有方,此次在信州,江洲又平叛有功,朕封你为振武校尉,今后好好的辅佐普安郡王吧。” 顿时,他再次跪伏在地,“未将谢过皇上,日后必定肝脑涂地,不负皇上厚爱。” 振武校尉是武散官,并无实权,但是个从六品武官,属于中高级武官了,而且俸禄不低。 “张爱卿,听闻你来自海外,因遇风暴,辗转漂流过海而来,你既来之,则安之,今后就是我大宋的子民了,不如朕再赐名给你,为我大宋效力。” “对瑗儿来说,你就是飘洋过海而来的祥瑞,朕就赐名;海祥瑞。” “多谢皇上赐名,”无奈之下,只好再伏地谢恩了。 从乾坤宫出来后,又被太监引进了慈宁宫,这次是被贤妃娘娘召见,不过,赵瑗也在作陪。 “末将海祥瑞见过贤妃娘娘,”跪伏在地的他,朗声喊着句。 现在的贤妃身体已完全康复,体态丰盈,肤色白净红润,恢复了之前的高贵端庄,此时正端着一个釉里红茶杯,轻抿着茶水,听到张云天的话。 随和的说着句,“海将军,免礼。” 接着吩咐一句,“来人,看座。” 随后有一个青衣太监送上一个木橔,张云天侧坐在木橔边上,当然,只有小半个屁股落在座位上,口中还说着句,“谢娘娘赐座。” 贤妃柔声说道,“说来哀家这身病痛,还是将军治好的,长期以来,将军每日送些可口的时令蔬菜及瓜果,让哀家饱享了口福,再加上你送了许多的西洋镜,而哀家一直未表谢意,真是过意不去了。” 张云天听着,赶紧起身揖礼,“娘娘,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再说郡王于末将来说,有知遇之恩,岂敢让娘娘言谢,那不是折杀末将么。” 贤妃笑语晏晏,“瑗儿与哀家虽非亲生,感情却犹胜亲生母子,听说,海将军在这世上无亲无故,以后哀家就是你的长辈了,你可有什么心愿,哀家一定为你作主。” 张云天闻言,心中一喜,马上揖礼,“娘娘,还真有一事,烦请娘娘作主。” 这下贤妃及侍立在她身边的赵瑷都饶有兴趣的望着他,贤妃娘娘轻言问着,“何事,你不妨说出来。” 两人望得得他有些尴尬,只得吞吞吐吐的说着,“末将看中了礼部皇甫端木大人的庶女,名叫皇甫婉儿,想娶她为妻。” 赵瑗第一次听到他说此事,惊讶的插说,“皇甫端木虽然是个清流文官,但他只是个六品官员,只是他家的庶女,云天,你配她,绰绰有余,不如,我和母妃为你再挑一户好人家的嫡女吧。” 张云天直言拒绝,“郡王,云天非她不娶,切莫再生枝节。” 赵瑗沉思片刻之后,再次说道,“哪行,半年之后,我再请母妃为你作主提亲。” 他想到至少大半年才能回来,便妥协了,“好,请娘娘半年之后为末将作主,末将感激不尽。” 贤妃自然不知道赵瑗和他之闻的哑语是什么情况,见两人说定了,倒乐得做个大好人,“好,哀家记着了,保你半年之后,能娶上你相中的美娇娘。” 随后她拍拍手,一个太监送上一个锦盒,递给张云天。 “这是盛世名厨的地契,哀家特意选了今日这个吉日送给你,表达哀家的一点谢意,算是锦上添花了。” 这个谢礼很贵重,张云天正待推辞,赵瑗哼着句,“长者赐不可辞,谢恩吧。” 弄得他只得双手接下,躬身谢恩。 第189章 皇甫端木是老奸巨猾之辈 三日之后,准备多时的远征,第一批成员终于开始出发了,郭师禹带队,因叛乱有功,五虎将被朝廷册封九品营指挥使。 百余军士乔装成数队商贾,高头大马拉着满满的货物,没有送别仪式,张云天只是目视着众人默默的离开,这场景还真带着些许悲凉。 盛世名厨,张云天破例,把周畅,常柏,孟达及小行鱼叫上桌,一同吃饭,而且酒水管够。 周夫子望着酒杯,眼睛就发光,端着杯子就敬着东家,“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想不到东家年纪轻轻,就成了振武校尉,而且得官家赐名,日后前途无量呵,海将军,学生先干为敬,您老随意。” 张云天平日虽然不喝酒,但不代表酒量不好,相反,他的身体特殊,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做到千杯不醉。 他爽快的一口干完周夫子递过来的酒,笑说句,“周夫子心有满腹经纶,今年的秋闱,是否参加呢。” 周畅夹着个大龙虾,一边掏着虾仁,一边说话,“本秀才经历了年少轻狂,成年后的落魄,又经历了成家后的没落。” “现在天天守在盛世名厨,看到来来往往的官员,听着朝廷,官场上你死我活的勾心斗角,我算是看透了,我即便考中了进士,固然能光宗耀祖,但适应不了这官场的环境,说不定捞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倒不如跟着东家,把娘子接过来,生个一儿半女的,安安稳稳的过点小日子算了。” 这下轮到张云天惊讶了,“周夫子,你才真叫士别三日,让人刮目相看呢,这就想通了么。” 周畅立场坚定的回着句,“看透了,自然就想通了。” “行,以后俺海祥瑞发达了,周夫子就是俺家的西席先生。” 周畅瞪眼,“少诓人,你娘子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胡同呢,还西席。” 张云天懒得解释,而是突然转向常柏,说了件出人意料的事,“常柏,我回来后,会替你向沈老提亲,毕竟沈瑛姑年纪不小,你等得,她可等不及了。” 常柏和孟达,都停下了筷子,互相对视一眼,没人和他说过常柏与沈瑛姑的恋情呵,主要是两人的门户差得太远,包括孟达都不看好这门亲事。 常柏喃喃的说着句,“将军,瑛姑的追求者甚多,属下的条件与他们相比,差之甚远,贸然提亲,只怕老爷子不答应呵。” 他圆眼一瞪,霸气侧漏的说道,“待我归来时,还会是一个振武校尉吗,到时俺这潭水涨了,你们这些船难道不会高么,没出息。” 常柏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抱拳躬腰,“多谢将军为属下作主,今后但凡有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云天讥笑一句,“你这叫为了娶媳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句话,便燥得常柏无言以对,只得鼓着勇气,问着句,“将军还有什么事需我们做的,还请吩咐。” “现在我们有信鸽传书,你和孟达又出自江湖,全国各地应该都有几个熟人,不如你在各地都安排些线人,成立一支情报队伍,日后与瑛姑合作,利用蛟龙帮的关系,深入到金朝腹地。” 周畅饶有兴趣的插着话,“好,东家这主意高,不如将这些零散的资料交给我,加上我在盛世名厨探到的,与朝廷官员们的密事一起,我定期汇总,拣些重要的消息,上报东家。” 说说笑笑间,几个人便建立了一支情报队伍,张云天之前准备的钱财还余留大几万贯,目前正是财大气粗时。 行鱼在一边见忽略了他,很不乐意的问着,“先生,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行鱼,日后来往的信件,越来越多,郡王府,藕塘庄园,盛世名厨你要三头跑,马虎不得,还有,你得随时关注皇甫姑娘的动态,她有任何危险,马上通知常柏,孟达两人,如有必要,可以直接向郡王府求助,这可是我的大事。” 行鱼躬身领命,完了还补充一句,“先生,我自作主张,送了两只信鸽给冬梅姑娘,方便日后联系,可以及时知道七姑娘的动态。” 张云天听着,心头大喜,赞着句,“你这小行鱼,算你机灵。” 旁边的周畅听着莫名其妙,不由插话,“什么皇甫姑娘,七姑娘的,说得那么神秘。” 孟达笑嘻嘻的解释着,“我们很快就要迎来当家大娘子,将军看中了皇甫大人家的七姑娘了。” “皇甫这个姓氏较少,可是说礼部皇甫端木大人么。” 张云天颔首示意他猜中了。 谁知周畅语出惊人,“只怕这亲事不会顺利,皇甫端木可是老奸巨猾之辈。” 第190章 啸声起 铁骑出 半个月之后,进入了盛夏时节,大地已呈一片酷热,信阳境内大别山的一个大山谷,常德营藏兵此处。 山谷中一个简陋的双层油布帐篷,在帐篷外的一棵大樟树下,张云天在五虎将及侦察队田聪的簇拥下,或蹲或站的围成一圈,苗乔伟赫然也在。 他在地上写写画画,可惜他自己也不知道金国的地图分布,只能画着几个箭头,表示通往上京的方向。 讲解完之后他起身直立,望着众人,朗声说道,“兄弟们,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各地聚起来的马贼,现在我分配下各位的具体的职责。” “焦洪,焦海为左右前锋,郭师禹负责中军,杨进,方昂负责左右后军,田聪还是带着侦察大队在前探路。” 他的话音刚落,苗其伟瓮声瓮气的插着句,“将军,苗某愿为先锋,早日将功赎罪。” “好,你武功不俗,就安排你协助田聪,前头探路吧。” 苗其伟顿时大喜,大声应着个“诺”字。 见没其他人说话,张云天这才继续说着,“你们一定记住,此战我们不是攻城拔寨,我们的作战方式是,敌强我跑,敌弱我杀,从这里深入北地,所有民众不再是大宋的子民,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见到粮食及日常用品,我们一定要抢过来。” “听清楚了吗。” 众人齐声喊着,“听清楚了。” “好,现在我们有个多月的干粮,八百余马匹,五百四十名勇士,我将以长啸为号,啸声起,铁骑出,所向无敌。” 众人齐躬身应“诺”,然后各自归队,准备出征。 皇甫宅院,老夫人居住的院子叫静心园,位于大宅院的南面,老夫人年纪大了后,一直是念佛吃斋,多年前便将管家权交给了儿媳孟氏,不再过问前宅的事了。 孙女婉儿回家后,她派人收拾了两间房子,准备养在自己膝下。 婉儿自归家后,除了每日向父亲及大娘子请安,闲聊几句之外,便是足不出户,终日在静心园做着女红,她的一双巧手,飞针走线,能绣出各种栩栩如生的花鸟及飞禽走兽,闲来时,祖孙俩说说闲话,撒撒娇,倒也其乐融融。 这日,烈日当空,小院后面的小树林,知了在鸣叫不停,老夫人坐在客堂,穿着身宽大的黑红绸缎衣裤,感觉有些燥热,便叫来两个小侍女,轮流用蒲扇为她扇着风。 望着倚坐在客堂门边的孙女,全然不理会身上的细汗,还在不停的飞针走线,不由骂着句,“丫头,你这是赶着出货,赚点嫁妆,好早日嫁人么。” 婉儿闻言便收手,侍立在她身后的冬梅体贴的递给她一条手帕,顺势打开一把小折扇,轻轻的为她扇着风。 她用手帕轻擦额头的细汗后,回头娇笑着,“祖母说什么话,才养我几日就心疼饭菜了么,其实我吃得不多呀。” 侍立在老夫人右侧的商嬷嬷笑道,“老夫人,七姑娘的女红手艺赶得上她母亲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呵。” “七丫头的生母做姑娘时,她的手艺可是苏州一绝,只是这女红做多了,伤眼睛呵,丫头,以后多花点钱,能让别人做的,尽量请别人吧,”老夫人眼里是满满溺爱。 “祖母,我这是在还债呢,大姐姐的洁儿快满二周岁了,我总不能空手去吧,还有我答应了五姐姐的,再说大哥哥和二哥哥快秋闱了,我想为他们各做一条腰带及如意香囊呢,请别人做的,只怕一眼就瞧出来了,”婉儿无奈的解释着。 “行了,你也得注意下劳逸结合,你已过了及笄之年,以后就与几位姐姐多走动走动,我会交待你大娘,让她带着你多出席一些社交宴请活动,皇甫家的姑娘是个个出众,只有走出去,才会引来百家求凤的。” 婉儿甜笑,打趣一句,“总感觉祖母这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听着像是在卖皇甫家的瓜呢。” 老夫子莞尔一笑,“鬼丫头,我可不是自夸,皇甫家的金花出彩,男儿也个个是人中之龙,你大哥哥,刚正不阿,犹胜你父,自幼刻苦求学,这次秋闱,他是热门人选,你二哥哥,有你父之风,人长得是丰俊聪慧,你三哥也是聪明过人,稍嫌轻浮,只需磨打一番,也是能成器的,至于你弟,年纪尚幼,暂没定性。” “哪是,几个哥哥都是人中之龙,皇甫家的家风可不是盖的,这都是祖母及大娘子的功劳。” 第191章 东阳伯府 东阳伯府座落在城南近郊南山脚下,明日是梁家二公子梁思成的大女儿满二周岁,二儿媳皇甫盼儿特意将祖母及七妹接到伯府歇一夜,参加明日小规模的庆生宴。 梁思成一家住在西面的一个四合院内,此时,皇甫盼儿正笑语嫣然的陪着老夫人和七妹在内堂说着话。 老夫人抱着白白胖胖的梁洁,一直在逗着她玩,侍女夏荷在后面扇风,商嬷嬷在一边照顾着。 盼儿和婉儿分坐老夫人两边,“七妹,前向听说你在铅山遭遇叛匪,当时吓得我整整二日都是坐立不安的,还好是虚惊一场,不过,你姐夫说,等他回来后要问你一些事。” 婉儿回望下立在她身后,正与盼儿的陪嫁侍女侃侃而谈的冬梅,乖巧的回着句,“行呵,不过叛匪的事,冬梅知道得比我多。” 随后她与祖母一起逗弄着洁儿,用右手捏着她的小脸蛋,喊着句,“洁儿,快叫七姨。” 两岁的小孩对陌生人有一定的分辨能力了,见她和自己母亲一直在说笑,于是脆生生的叫着,“吃姨,”喊完,还伸着手求抱,逗得大家开心的大笑。 申时还未到,四合院的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盼儿起身说着句,“祖母,你的孙姑爷回了,我去接下他。” 婉儿抱着梁洁,附和一声,“洁洁,你爹回了,我们和你娘一起去接吧。” 梁洁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口中叫着“爹,爹。” 两姐妹并肩走出四合院,看背影,盼儿比妹妹矮了两寸左右。 四合院的外面有个小坪,梁思成带着两个小厮,各自提着一个木篮,正顶着烈日,站在马车旁,梁思成是个体形修长,身体却很结实的年轻人,目前在北郊军营谋着一个文职差事。 婉儿远远的就喊着句,“大姐夫。” 洁洁则是伸出双手,脆声喊着,“爹爹,抱。” 盼儿接过他手中的木篮,梁思成笑喊一句,“七妹来了呵。” “嗯,我和祖母一起过来的。” 梁思成随后伸手接过女儿,将她伸举过了头顶,惹得小丫头“咯,咯”的直笑,外面日头照得睁不开眼,很快众人都走向屋内。 侍女彩霞接过洁洁后,梁思成这才礼见老夫人,连道辛苦。 盼儿与婆婆的关系处得很一般,但夫妻感情尚好,随口问着句,“夫君,木篮里是什么。” “这不是知道祖母来了,我想着她老人家牙不好,特意在盛世名厨订了两大份水饺和一份石锅鱼片,顺便预订了二桌他们特意推出的全家福,明日他们会送菜上门的。” 老夫人赞着一句,“孙姑爷有心了。” 餐厅面积小,又放置了些冰块,气温变得适宜,不冷不热的,老夫人吃着鱼片,喝了数口鱼汤,不由赞道,“鱼片又薄,味美肉嫩,汤鲜飘香,这盛世名厨,果然名不虚传呵,只是你父亲三二日就会在哪,胡吃海喝,他们的东家不知赚了我皇甫家多少钱了。” 听到盛世名厨四个字,婉儿脑中有道身影,挥之不去,正掐着日子,已消失四十多天了,突然听到老夫人的话,不由喷嚏一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冬梅递上了手帕,“姑娘快擦擦。 盼儿送上了讥讽,“七妹,淑女呢。” 老夫人送着句责怪,“七丫头,笑什么。” 婉儿左手擦泪,右手还不忘夹着块鱼片,送到小嘴中后,才回复,“祖母说得这盛世名厨仿佛少了爹爹的关照,就赚不到钱了,怎么听说他们的生意一直兴隆,顾客是日日爆满呢。” 正好梁思成抱着女儿进来,听着她们的话,随口插说,“现在想在盛世名厨吃饭,还必须预约,他们每推出一个新菜品,都是独领风骚,而且一年四季都供应着新鲜可口的蔬菜,他们东家可用日进斗金来形容。” 盼儿拍拍旁边的木凳,示意夫君坐在自己身边,吩咐一句,“夫君,我和七妹妹说过了,你有事直接问她和冬梅就是。” 谁知,梁思成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的说着盛世名厨之事。 “之前有个别官员眼红盛世名厨的生意,想暗中刁难,谁知一查之下,才发现盛世名厨的房产,竟然是当今贤妃娘娘的产业。” “后来又有地痞阿三,寻事捣乱,结果被盛世名厨的保安打得头破血流,还有个别人被打断了手足,他们多次找人约架寻仇,结果一次比一次打得更惨,时间长了,他们才发现,原来盛世名厨有常德营在撑腰。” 婉儿惊得发出“呵”的一声,见无人注意,又轻掩着小嘴。 第192章 梁思成 梁思成还在继续说话,“常德营的军营在北效大军营的外侧,自他们成立以来,一直不受兵部待见,所以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后来影响到老兵也瞧不起他们,直到有次一些老兵联手欺负了常德营的几个新兵之后,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所有人对常德营的将士刮目相看。” 侍立在自家姑娘身后的冬梅,心中早就为常德营在鸣不平了,此时按捺不住,出言问着,“大姑爷,发生了什么大事呵。” 梁思成微微一笑,“常德营的新兵回营后,被当时的教官焦海发现了,一气之下,竟然领着百余名士兵,怒气冲天的跑到那些老兵的营房直接约架,而且是以百余人对战千余人,直接在大军营的大操坪上,当着数万将士的面,直接开打。” “以一敌十,这场战斗,数万人无人看好,谁知开战之后,百余人配合默契,宛如一体,全无半丝破绽,千余老兵组织数次进攻,都是一触即溃,常德营的士兵速度快,爆发力又强,在半个时辰内,竟将千余人全部打倒在地,无人幸免,之后焦海更是放言,常德营的士兵不惹事,不怕事,日后谁再敢再欺常德营的士兵,他将断谁的手足,此事在数万大军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此,就连老兵见到常德营的士兵,也绕着路走。” 说完之后,他意味深长的望着发呆的七姨妹,问着句,“七妹妹,听说你在铅山是被常德营的主将所救,你是否知道他的名字,还请将他救你的过程说来听听。” 婉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冬梅将心目中大英雄的名字脱口而出了,“白袍少年将军张云天。” 梁思成听着,顿时面露神往之情,低声说着句石破天惊的话,“白袍少年将军张云天,常德营主将,总教官,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是与普安郡王相交莫逆,兄弟相称的人,挟平叛之功,加上他日定当有从龙之功,位极人臣,指日可待。” 老夫人低喝,“孙姑爷,休得胡言乱语,这话传出去,小心引起官家的猜忌,妄议大统之位,素来是各朝的禁忌。” 梁思成慌忙起身,躬身受教。 随后望着七姨妹,问着句,“七妹妹还没说你的经历呢。” 婉儿有些后怕的忆起差点丢了小命的经历,“和冬梅分手之后,在家丁阿伟的帮助下,我逃到了一个叫鸡公山的岭上,躲在半山腰的林子中,谁知贼人烧了树林,我被逼现身,才发现自己被二十余名贼人包围,绝望中,我将匕首抵在脖子上,准备自绝保全名声,谁知被贼首苗其伟用大斧将我匕首挑落在地。” 此时她后怕得身体有些发抖,冬梅上前从后面搂着她的双肩,这才稍好些,“当时我的脑袋是一片空白,只知道有两个贼人站在我身边,正准备来捆绑我时,突然传来一道长啸声。” “我看到有两道光芒闪过,两个贼人就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了,随后我身边多了两个人,他们只管追杀贼人,并没管我,旁边数米处,还有一个白袍少年,拦着苗其伟就打,他的兵器是一支长枪。” “当时没人理我,只剩我孤零零的站在哪,下山有大火拦着,上山又有密密麻麻的贼人,直到有个贼人用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时,我才看到白袍少年挥出一团枪影,枪影过后,苗其伟及绝大多数贼匪纷纷倒在地上,死的死,伤的伤了,白袍少年这才说出自己的身份,他叫张云天,是官军主将,我身边杀贼的汉子,是他两个随从,叫常柏和孟达,直到此时,我才知道,自己获救了,这就是我的经历,大姐夫还有什么要问的。” 梁思成沉思了好一会,才抬头说话,“我祖上因战功才荣获爵位,而我自幼习武,可苦于无名师指点,我听闻张将军事迹,加上亲眼目睹常德营的神勇,有心投在他门下,可我托了多人打听寻找,甚至托人找到军营及郡王府,可他杳无踪迹,仿佛消失了,我这不是想着让七妹妹帮我引见下么,毕竟能得他亲自指点一二,他日必当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个只怕让大姐夫失望了,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不过,父亲听着我的经历后,他表示将会择日登门致谢的,不如你找父亲,与他同去喽。” 梁思成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面向老夫人请求着,“祖母,孙婿可否与岳父同行呢。” 老夫人笑道,“你有此志向,老身怎会拦着你呢。” 第193章 四朵金花 姐妹俩年多未见面,加上盼儿大有长姐若母的风范,在娘家时,虽非一母所生,对这个七妹妹也算是照顾有嘉,晚上聊天聊得有些晚了,婉儿一觉又是睡到日上三竿。 冬梅正待去叫自家姑娘起床洗漱,谁知正面遇到快步而来的皇甫家五姑娘欢儿,她是今年才出嫁的小少妇,丰润微胖,肤白貌美。 她赶紧合手揖礼,“见过五姑娘。” 欢儿快言快语的问着,“七妹妹呢,我可是有年多未见到她了。” “唉讶,五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叫七姑娘起床,”冬梅想拦人。 谁知五姑娘一手推开她,径直走向南边的卧房,边走边笑,“懒婆娘,睡到日上三竿,还要人来叫起床。” 婉儿听到外面吵吵闹闹,正坐在床上,心中还吐槽着,“怎么晚上睡觉,伯府比家里凉快多了。” 正在蹭来蹭去时,欢儿一阵风的冲进来,作势就拎她耳朵,吓得她惊叫着,“五姐姐,怎么嫁人后越来越泼辣了呢。” 欢儿撇着嘴,“以后你嫁人了,让你有个天还未亮,就开始要你站规矩的婆婆,看你的心情还会好不。” “嫁人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呀,不然在风花雪月,花好月圆时,谁陪五姐姐谈情说爱呢。” 欢儿听着,顿时恼羞成怒,双手就不停的去挠痒痒,婉儿则是不停的躲避,一时,卧室内喧哗不已。 最终婉儿举手投降,她俩只相差一岁多,在娘家时就打打闹闹的,欢儿是嫡女,偶尔会欺负庶女的七妹,只是她的性格直爽,没什么心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欢儿的夫君出身不好,但刻苦求学,员上次秋闱高中二甲的进士,两人在未定亲之前,有段朦胧的感情纠结,当然,此事只有婉儿一人知道,所以她经常以此事来调侃欢儿。 最后是欢儿躺床上在补觉,婉儿则是起来洗漱。 四合院的客堂,二儿媳皇甫盼儿的娘家亲眷基本来得差不多了,伯府当家娘子申氏在侍女的簇拥下前呼后拥的出现了,她是个身材高挑的北方中年妇人,一身名贵的紫红衣袍,她人未至,笑语先来。 来到客堂后,从老夫人,大娘子,再到皇甫家的姑娘,人人都招呼到了,笑语盈盈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皇甫家大娘子心中吐槽一句,“戏精。” 当欢儿,婉儿并肩出现在客堂时,申大娘子热情的握着婉儿的手,回头望着皇甫大娘子赞着句,“亲家,你家的四朵金花真是一个比一个靓丽呢,七姑娘,有婆家了么。” 皇甫大娘子显然对她不是很感冒,随口应付一句,“七丫头,今年才及笄,没来得及找婆家,亲家要是有合适的才俊,可以帮我们介绍一个哦。” 申大娘子哈哈笑着,“一定,一定。” 直到申大娘子松开手,婉儿,欢儿顺势溜到老夫人这边空着的座位上坐着,婉儿见到坐在身边的高桃妖艳的小少妇,竟是三姐皇甫迎儿,便笑喊句,“三姐姐早呵。” 迎儿鼻孔轻“嗯”下,算是作答,她是去年才高嫁到前尚书府的,夫君是前工部尚书杜景渊的孙儿杜煜。 在重文轻武的宋朝,杜家的来头比梁家更大,迎儿作为一个庶女逆袭了皇甫家的天之骄女盼儿。 这种小规模的宴请,就是家族的一种小聚会,随着申大娘子的离开,就变成皇甫家的女眷聚会了。 老夫人望着自家的四朵金花,欣慰的笑了,老大端庄秀丽,老三,骄艳不可方物,老五,活泼可爱,老七,恰淡文静。 她情不自禁的对着盼儿吩咐着,“盼儿,你是老大,以后呢,你们四姐妹要组织多聚会,姐妹间,要同气连枝,毕竟同是流着皇甫家的血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盼儿自是含笑应允,她内心乐意接受这个任务。 婉儿想着皇甫家八位兄弟姐妹的事,觉得好笑,不由问着老夫人,“祖母,从我们四姐妹的名字中,看得出父亲有多么的盼望着生儿子呵,而且我们姐妹是按排行称呼,但兄弟又不是了,有什么说法吗。” 老夫人笑道,“不怪你爹,都是我的意思,我当时想着自家只有孤儿寡母,人丁单薄,多生几个儿子,家里热闹些,并不是重男轻女哦,男丁以后会开枝散叶,所以排行需要简单些,女孩嘛,反正要外嫁的,排行复杂些没关系。” 盼儿打趣,“还说不是重男轻女,祖母都无法自圆其说了。” 第194章 平原上的马贼 近来,金国朝野震动,华北平原出现了大批马贼,没人知道这些马贼来自哪里,将去何方,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朝廷只能不断的派出数批军队围追堵截,只是大部队遇不到他们,三五百的小股部队遇到就被团歼,现在朝廷已损失近二千将士了,这些马贼绕过大城池,只打小县城,抢劫一空后,便扬长而去。 此时常德营的将士,正聚集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坡上,面对北面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张云天等一排人,都是拿着望远镜观察前面的地形,在大别山藏了半个月才将常德营的的将士聚齐,出征以来,又是一个半月了,常德营打打停停,应该是已深入华北平原的腹地了。 目前常德营就像大平原的孤狼,时刻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同时还得保持充沛的体力,所以侦察大队的责任重大,他们得负责侦查敌情,还得寻找水源,方便安营歇息。 他回头望着身后的士兵,感受着他们的目光,这些年轻人,此时像一群觅食的饿狼,对前方充满兴奋和好奇,还有酷血般的锐利,眼神中,这些人没有一丝惧意。 他暗中赞着句,好强烈的战意,果然是以战练兵,将成百战精兵。 虽然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但也经历了十余次大小战斗。 金人善骑射,单兵战力强,这些特点让常德营的士兵吃了些不大不小的暗亏,他们每次集中射击的时候,由于战马目标大,不好防御,几乎敌方每组织一次射击,常德营都有士兵中箭受伤,更严重的是战马中箭,造成将士兵甩出马背。 常德营的优势是团队合作,每次战斗,士兵都是四人为一小组,有主攻的,有主守的,分工明确,宛如一体,加上焦洪,焦海,苗其伟三个悍不畏死的前锋,每次战斗三人都是宛如尖刀般的率先冲入敌阵,无人能挡,只需冲上二三个来回,就能冲溃敌阵。 张云天自己不出手则罢,只要长枪一出,就如钢铁横流,无坚不摧,所到之处,唯有血肉横飞,引得众将士热血沸腾。 目前常德营有四十六名轻重伤员,有被战马摔伤的,有直接中箭的,也有在拼杀中负伤的,好在目前无人战死。 伤兵的伤处理得很急时,他随身带了自己提炼的酒精,伤口消毒后,涂上药膏,打着绷带,休养些时日,大多都能恢复战力。 他正在沉思,集合的牛角号吹响了,负责指挥的是中军指挥官郭师禹,当然作战方案是他自己制订的,根据侦察,有支四百余队伍的敌军在前方十里左右,他决定全歼这股敌军。 现在的常德营士兵,穿着五花八门的奇装异服,三三两两的各自站着,显得凌乱不堪,这是示敌以弱, 毕竟他们要让金贼误认为是一群乌合之众的马贼。 其实他们能在片刻间,根据指挥官的要求迅速排列成进退互换,攻防互换的队列。 张云天暗中吐槽,谁要将这些臭崽子们当成平原上的羊,会吃大亏的,他们是真正的狼,再多些时日,他们就是真正的虎狼之师了。 卓陀鲁玛是金国赫赫有名的战将,他是个年若四旬的壮汉,目前是金国扼守中京东线的大将之一,他的三千人马奉命分成六队,分散在各地寻找马贼。 “卓陀将军,前方五里,发现马贼在山脚下喂马,”斥候在报告敌情。 卓陀将军听着顿时大喜,“他们有多少人马。” “回将军,大约有七八百匹马,”斥候回着句。 卓陀将军挥手,队伍顿时停止了前进。 卓陀将军环顾左右,说着句,“我部只有四百余骑,而马贼有七八百人,据说这群马贼的战力很强,此事还得从长计较,斥候,再探。” 斥候拍马而去之后,卓陀将军翻身下马,随手指着两个随从,“你俩,赶快去通知,放狼烟。” 这时身后有两骑拍马而来,马背上是两个披肩散发的两个高大青年人,他们是卓陀将军的副将。 “将军,为何大军停止前进了,”左边部将问着句。 他没好气的答着句,“前方五里处,发现八百名马贼。” 右边的副将闻言直叫,“将军,我军正好直接掩杀过去,为什么停止不前呵。” “这股马贼的战力很强,人数又比我们多,我已通知放狼烟了,还是等其他部队一起合围吧。” 右边副将的情绪很激动,直接跃下马,快言快语的说道,“将军,我们营正好有大金最优秀的弓箭手,这种远程战力是马贼的克星,我与石敦兄弟带队左右包抄,将军带队居中,一路快马掩杀过来,不然战机稍纵即逝呵。” 第195章 团歼金军 卓陀将军本是身经百战的悍将,对自己的精锐部队也是充满自信,此时被部将一激,稍顿了下,再次翻身上马,依照部将的计策,左右包抄,利用弓箭手的优势,杀敌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四百余人的队伍,迅速分成三队人马,“嗒,嗒”的马蹄声向着常德营飞奔而去。 这三支队伍很快就出现在张云天等人的望远镜中,敌人的人数比常德营稍少,从他们的队形上看,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女真人组成的部队,他们直到现在才知道,金国的军队有大批汉人。 郭师禹吹响了牛角号,常德营迅速列队,两军的距离一直在缩短,常德营的前锋迅速冲出三骑后,冲锋号便吹响了,五百人跟在三骑后面,口中嗷嗷叫喊着,“冲呵,杀呵。” 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左右前锋焦氏兄弟及苗其伟,而敌人的左右两队已是不到百米的距离,铁蹄四起,地面震动,战场变得肃杀起来了。 马背上的张云天一脸凝重,杜豹和方圆紧跟在他坐骑的左右两边,他们两人目前是他的随从,负责照顾张云天的日常生活。 前方“嗖,嗖”的响箭声,数百箭羽划空冲向常德营,张云天脸色一紧,这些飞箭,简直是常德营的克星,果然箭雨之后,两翼的队列各有数匹马中箭,顿时马失前蹄,将马背上的士兵掀翻在地。 而中军还好,因为三个前锋吸引了不少的火力,苗其伟举着开山斧,左右横劈,无人可挡,他的目光却锁定高头大马的卓陀将军,他感觉此人是敌军的首脑人物。 焦海一柄大刀,上下挥舞,第一次冲击就遇到了卓陀的副将,焦海本身武功就高,加上副将太过轻敌,一个照面,竟然将副将劈在马下,生死不明。 常德营的士兵怕飞箭,但不怕厮杀,短兵相接后,众将士互相配合,冲锋之后,队列丝毫不乱,迅速的调转马头,再次冲锋,瞬间进入混战中。 将是兵的胆,仅一次冲锋,金贼便损失一员副将及十余士兵,而马贼除了战马中箭有摔伤之外,再无伤兵,这种结果让金贼的士气降了不少。 第二次冲锋时,张云天暴发一道长啸声,瞬间众马贼像打着鸡血,士气高涨,喊杀声如雷,卓陀见势不妙,想调整战法,只是被苗其伟锁定后,他仿佛被一头猛虎盯着,不动妄动,心中还在吐槽着,“妈的,情报有误,这哪是马贼,此人分明有万夫莫敌之勇,而且这种勇武之人,贼群中还有好几个。” 果然第二次冲锋,又有三十余金贼掉落在地,众马贼却是越斗越勇,队列依旧齐整,瞬间战马调头,嗷嗷直叫着发动第三次冲锋了,此时五虎将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手中的武器宛若成了收割机,片刻间,金贼纷纷被挑落在地,另一个副将也成焦洪的枪下之鬼,金贼的士气降到了冰点。 苗其伟与卓陀的战斗已拉开了序幕,卓陀使着一支带刺的镔铁狼牙棒,也是重兵器之一,只见他俩是你来我往的,两人的兵器不断传来“乒乓”的碰撞声,偶尔还会火花四溅。 战场已慢慢的接近尾声,常德营取得绝大的优势,除了极少数金军,见势不妙脱离了战场外,几乎以零伤亡团歼敌军,侦察兵忙着追敌,其他士兵开始打扫战场了。 卓陀将军是身经百战的悍将,早就知道自己错失逃跑的时机了,军人的荣耀迫使他心生死志,宁死不降。 两人各有优势,斗着个旗鼓相当,慢慢的周边有人在观战了,特别是焦海,边看边喊,“老苗,要不你我助你一臂之力。” 苗其伟此时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他正占着一丝优势呢,焦海的喊声让他分心了,气得大骂,“焦海,你混蛋,你别让老子分心,行不。” “行,我不喊了,这小子武功不错,让给俺,让俺过过手瘾,算俺欠你一个人情了,好吗,”焦海继续喊着。 谁知卓陀见到苗其伟力量强过自己,武艺又不俗,已知无胜算,而周边还有四五个不低于苗其伟的战将在虎视眈眈,他竟然将兵器甩在地上,引颈受戮。 苗其伟没有杀他,只是用斧背将他扫落在地,旁边有军士一哄而上,将他五花大绑。 卓陀被摔得头昏脑涨的,只是迷迷糊糊的问着句,“你们不可能是马贼,到底是什么身份。” 张云天懒得理他,只是吩咐一句,“我们下一步,在西北方向随便攻个县城,将他的首级悬挂在城墙示众。” 众将士轰然的吼叫,“诺。” 第196章 礼多人不怪 楼外楼大酒楼是一家老字号的酒楼,以早茶及各种风味的糕点闻名,同时还有一些江南特色的招牌菜,要不是有后来者居上的盛世名厨,楼外楼的餐饮在临安府一直是独领风骚的。 楼外楼是一栋坐落在商贸中心,南城区的二层建筑,占地面积大,特别是二楼,整体装修古香古色,红漆地板,浮梁木柱,雕刻着各种古风图案,墙壁挂满了历朝文人墨客的字画,颇有几分书香之气。 暴雨之后的酷夏,风中有了些凉气,高大儒雅的皇甫端木手中拿着把折扇,悠悠的下了马车,身后有个书僮,提着一个礼盒,亦步亦趋的紧跟在他身后。 他是应同窗彭少陵之约而来,彭少陵与他是同年高中进士的同窗,这是个善于钻营,八面玲珑的人,目前在吏部为官,已是从五品级别的官员了。 目前是京官泛滥,六部三省等各衙门都是人满为患,所以每年朝廷都会提二三次要精简朝廷官员,充实地方府衙的廷议。 只是每次都是雷大,雨小,最后微风刮过而已,每到这个时期,朝廷又刮起了请客送礼送红包之风,多少人为之得利,只有自己心知肚明,皇甫端木是个自命清高的人,而且官场上,素有清誉之名,特意送礼,他不屑为之,但今早这种借聚会之名顺便送礼,他倒是很乐意的。 本以为彭少陵约了几个同窗聚会,结果见面时,皇甫端木才发现客人只有自己一个人,顿时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还是懂的,同窗聚会,哪是交流感情,没官大官小之分,单独约请,哪就是有事了。 见面少不了客套一番,这才分宾主落座。 皇甫端木将礼盒递给他,说着句,“少陵兄,这是小女从老家带过来的特产,不值几个钱的,还请收下。” 彭少陵听说是特产,也就没在意,随手接着,递给身后的小厮,“端木兄,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每次见面都提着礼物来。” 皇甫端木哈哈大笑,“礼多人不怪,此乃我皇甫家的家风,以前呢,每次出门走亲访友时,家人就为我准备好了,我只负责提送就行,慢慢的,还真养成了出门就带些特产的习惯了。” 彭少陵见他说得有趣,也是跟着笑声不断。 “说到礼物,我还真有个好东西要送给你,”他再次掏出一个小锦盒。 彭少陵揭开锦盒,有一个翡翠玉板指静静的躺在一块黄绸缎上,他的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细细的打量着。 随后他说着句,“此玉色泽饱满,无一丝杂色,切面光滑平整,纹理匀称,妥妥的极品玉器,应该价值不菲。” 皇甫端木听到他的评价,不由面露得意,笑道,“这是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淘到的,知道少陵兄素来喜欢收藏玉器,今日特意带来送给你的。” 彭少陵赶紧将板指放回锦盒,推辞道,“端木兄,你我同窗之谊,平日一些特产之类的礼物,收就收了,而这板指太贵重了,我可是无功不受禄,还请带回。” 皇甫端木笑道,“你知我不喜异物,这玉器放我哪一钱不值,正好君子赠人所喜,你拿着这板指才物有所值。” “我收下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才收得安心。” “请讲。” “我偶然得到一本唐时韩滉的字帖,正好端木兄喜爱书法,也算是君子赠人所爱吧。” 皇甫端木望着他,哈哈大笑,“看来少陵兄真是个不吃亏的主呵。” 两个人互相打趣了好一会,彭少陵这才说出今日约聚的目的。 “端木兄,今日我可是受人之托,特意请你吃饭的。” 原来吏部左侍郎魏风和不知在哪打听到皇甫端木有个待嫁的女儿,而且还打听到皇甫家的家风甚严,皇甫端木虽然只是个六品官员,但素有清誉,加上书香门第的出身,所以特意委托吏部属官彭少陵前来求亲。 本来魏家来求亲是典型的低娶,随时可以来议亲的,皇甫家也没任何理由拒绝,但魏家情况特殊。 魏家只有一个儿子,叫魏景玉,今年二十七了,目前在刑部谋着一个肥差。 魏景玉早已成亲,生有一儿一女,老大是女儿,今年八岁,儿子今年四岁,只是这两个孩子,女儿还好,活泼可爱,儿子却是个智障儿。 这些年来,魏景玉收了三房小妾,好几年了,也没能生个一男半女的,无奈之下,魏侍郎就想着从书香门第的人家中求娶个平妻回来,为魏家再生个男丁。 第197章 议亲 彭少陵虽然也想促成这门婚事,但他将魏家的情况还是如实的告知自己的同窗,“魏侍郎的亲家是地方大员,又是表亲,休妻另娶是不可能的事,你家的姑娘嫁过去做个平妻,确定有些委屈。” 此时皇甫端木的内心是五味杂陈,还在沉默不语。 “魏侍郎承诺,只要端木兄答应,马上改调都察院任职,从五品,过渡期为一年,到时另仼他职,正五品,”彭少陵继续说着魏家的承诺。 彭少陵当然不会催他急于表态,而是站在椅前来回踱着步,一边走一边分析利弊,“皇甫家目前处在上升期,与东伯府,杜尚书府是儿女亲家,贵公子又是今年秋闱的热门人选,就算与魏家不结亲,目前也无人敢小瞧端木兄的。” “东伯府是功勋之后,但我朝重文抑武,在朝廷话语权不重,杜尚书府已无人挑大梁,虽有不少门生故吏,但对你这个亲家几乎没帮助,魏侍郎目前不到五旬的年纪,已是朝廷大员,而且圣恩正浓,他日封侯拜相也只怕未必,你我同为朝廷命官,肯定知道五品是一道坎,迈过了,日后成为朝廷大员就指日可待了。” 随后彭少陵继续说着弊端,“端木兄向来有清流之名,倘若将女儿嫁到魏家做平妻,肯定会落了个攀附权贵的恶名,再者你家姑娘还未进门,魏家已有正妻及三个小妾,日后难免不受委屈。” 皇甫端木正在光宗耀祖及卖女求荣之选择中挣扎,闻言之后,已是面带难色,“少陵兄,我家七姑娘今年及笄,但她养在我母亲膝下,老母对她疼爱有加,此事必须征求母亲的意见,才能答复你。” 见到他没有直接拒绝,深知此事可成,更是温言劝慰,“端木兄,不着急,回去与令堂商量后再议此事吧。” 申时,静心园,婉儿正陪着老夫人拉着家常,说到自家亲戚时,婉儿不由问着句,“祖母,你对我外祖母一家熟悉吗。” 老夫人回着句,“我们住在扬州时,你小姨找过两次你母亲,那时你已好几岁了,还记得吗。” “有印象,记得小姨喜欢穿白衣,是开朗勤快的性格,人嘛,长得与大姐姐差不多,小巧玲珑的。” 老夫人想着往事,皇甫家是出钱纳妾,说通俗点就是将女儿卖到了皇甫家,所以与婉儿的外祖一家交往不多。 “我也只见过二次你的外祖,听说是个木匠,育养两儿两女,你娘排行第二,你小姨排行最未。” 婉儿虽然接触过二次小姨,但那时年纪尚小,加上母亲走得早,对外祖一家,实在是生不出感情了。 听着老夫人的话,只是“哦”了声,也不再提及这个话题了。 此时,冬梅站在客堂门口,对着她挤眉弄眼的,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她感觉奇怪,便随便找着个理由,走出客堂。 冬梅引着她来到小院中的一个红漆木亭内,神神秘秘的递给她一块小布条,布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句话: 冬梅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落款赫然是张行鱼。 见到自家姑娘疑惑的样子,冬梅赶紧解释,“之前行鱼送给我们的俩个鸽子,我一直养在笼子里,这两日,我闲来没事,就将鸽子放出了笼子,今日喂食时,才发现鸽子身上绑着这个布条了。” 婉儿眼睛一亮,想到从杂书中看到过的典故,飞鸽传书。 冬梅笑道,“七姑娘,要不,奴婢也写块布条回过去。” “好呵。” 冬梅侧着脑袋再问,“唉,写句什么话呢。” 婉儿轻敲下她胖乎乎的脑袋,“这不简单,问下他在哪。” 其实她还想问句,他家将军在哪,终究没敢说出来,不过没关系,她忠实的侍女帮她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皇甫大宅的西面,同样也有一个四合院,里面住着皇甫端木的贵妾顾氏,她是苏州人氏,家道殷实,因仰慕皇甫端木英俊儒雅的外表,加上当时是地方官员,她非但没要皇甫家的钱财,反而带着陪嫁上门做了皇甫端木的妾室。 顾氏是个典型南国美女,娇艳欲滴,楚楚动人的样子,一直深受皇甫端木的宠爱,曾一度闹出妻妾争宠的闹剧,好在老夫人不出手则罢,出手就是雷霆万钧,在她强大的威压下,事态平息了。 顾氏育有一女一子,正凑着好字,女儿是三姑娘,去年高嫁杜尚书府,儿子是三公子皇甫波。 此时,三姑娘回娘家送了几套订做的衣裤给弟弟,正赶上父母在内堂喝茶聊天。 她也陪着父母说了会闲话,随后话题一转,“父亲,七妹妹在铅山可是丢尽了皇甫家的脸面,此事如何善后呢。” 第198章 绝望 皇甫端木听着莫名其妙,放下茶杯,静候着三女儿的下文。 “其一,叛贼在铅山,所到之处都是奸淫掳掠,抢杀一空的,七妹妹可是被贼首掳掠过,清白难免已不保,当时她就需以死保全清白的。” “其二,据说,她与冬梅二个丫头竟然在军营里与数百大头兵一起安歇二天多,此事传出去,如何向外人解释。” 皇甫端木怔怔的望着三女儿,不可思议的问着句,“你列了你七妹两条罪状,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父亲,杜家也算临安府豪门之一,大姐姐是功勋之家,而五妹妹的夫君是进士出身,迟早要出仕的,我们三姐妹的身份高贵,不应让七妹妹的污名影响到我们,所以七妹妹应该被圈足,然后逐出家族。” 皇甫端木听着,抽着一口寒气,望着这个肤白貌美的女儿,感觉她的心狠手辣。 “七丫头被贼匪所掳,被常德营主将所救,经人证实,这不会错,事急从权,安置在军营,是因为官军得知丫头的父亲是朝廷官员,方便保护,正因为是命官的女儿,所以官军才会派人直接护送她回府。” 迎儿寒着俏脸,回着句,“我的好父亲,口说无凭呵,如父亲所言,哪个主将即然知道她是朝廷命官的女儿,为什么他自己不送,而是随便派两个士兵送她回府,难道还怕皇甫家会亏了他不成,还有谁不知道大头兵的龌龊事,没主将的约束,谁也管不住的,两日两夜,谁说得清能发生多少事呢。” 皇甫端木有些着恼,瞪着眼,低喝,“你少在这里抵毁朝廷军队,一口一个大头兵的,朝廷军队可是有数十万人。” “切,女儿有尚书府撑腰,难不成还有哪个大头兵敢找我的麻烦不成。” 迎儿越说越狂,皇甫端木气得直跳,指着她大骂,“杜家是豪门不错,只是至今没挑大梁的人,正在走向没落,常德营是普安郡王所创建,而郡王是立储的呼声最高的人,现在的郡王便是吹口气,小小的杜家就得灰飞烟灭,到时你死无葬身之地,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下迎儿才被父亲训得低头勾脑,不再说话了。 皇甫端木气得甩手离开,如彭少陵所说,杜家对他几乎无任何帮助,他根本不在乎迎儿的态度,不过,在婉儿的亲事上,不妨可以利用一下,他内心还是渴望与魏侍郎做亲家的。 数日后,还是辰时初,静心园客堂,只听“啪”的一声大响,原来是老夫人听到自家媳妇在请安时,说到准备将婉儿嫁进魏家时,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杯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溅落一地。 而孟大娘子正站在老夫人四五米处,正彷徨不安的承受着老夫人的怒火。 摔了杯子,老夫人仍不解恨,不断用力的拍打太师椅两边的扶手,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商嬷嬷慌得双手拍着老夫人的后背,口中不停的说着话,“老夫人,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呵。” 孟大娘子只是缩着脖子抗议一句,“这门亲事又不是儿媳的主意,我只是受夫君所托,与婆婆商量下而已。” 老夫人破口大骂,“住口,这事,如果发生在你屋里的姑娘身上,你会肯,你还会来找我商量,滚,滚出去,叫你那卖女求荣的夫君来跟老身说话。” 孟大娘子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挪动了数步,终究还是回头,“婆婆,儿媳还有一事要说,还请婆婆定夺。” 老夫人冷着脸哼着句,“说吧。” “今日大丫头附了信过来,说是三丫头专程找了她和五丫头,诉说七姑娘在铅山被贼首掳掠过,又在军营与数百士兵歇过二日二夜,无法自证清白,已建议夫君将七姑娘圈足,遂出皇甫家族。” 老夫人顿时气得差点昏倒,颤颤巍巍的站起,喝着句,“混蛋,快将皇甫端木这个不孝儿叫过来,老身在这等着,他一日不来,老身就一日不吃饭了。” 吓得孟大娘子小跑而去,婆婆要绝食,她这个媳妇可摆不平。 皇甫婉儿在外面听着已是全身发软,如果不是冬梅搀扶着,根本就站不稳了,她虽然早有心里准备,没想到暴风雨来得这么猛烈,亏得自己还在吹牛,可以撑一年,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只怕三五日也撑不下。 她挣开冬梅的搀扶,跑到老夫人跟前,伏倒在老夫人足下,她没哭,也没请求,只是绝望的喊着句,“祖母,请保重身体。” 第199章 老夫人发威 “丫头,起来,此事与你无关,祖母还没死呢,”老夫人柔声说道。 商嬷嬷双手拉着婉儿的手臂,却被她挣脱了,“祖母,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愿做,就让我静静的伏在你脚下吧。” 老夫人挥手制止了准备拉婉儿的商嬷嬷和冬梅,只是用手轻轻的拍着孙女的后背。 直到午时,皇甫端木才知道惹着大事了,母亲竟然要绝食,下值后借着一匹马,拍马就往家里飞奔而去。 当他匆匆赶到静心园时,已是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汗,健步穿过小院,直接迈进客堂,和女儿并排跪伏在地。 “儿子思虑不周,惹母亲生气了,请您责罚,”见母亲真动了大气,他不敢再耍奸滑,直接揽着全部责任。 老夫人“哇”的一声,竟然哭出了声,众人顿时慌乱一团,拍背的拍背,端水净脸的赶紧出去端水。 老夫人一边哭一边骂,“你父亲走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想着皇甫家丁单薄,不惜与娘家恩断义绝,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成人,老身后悔呵,今日要是有娘家兄弟在身边撑腰,我定要他们断你手,断你足,再治你一个不敬的大罪。” 骂得皇甫端木跪伏在地时,都是全身发抖,汗水沾满衣襟,口中连称,“儿子知错,还请母亲责罚。” “儿子大了,连老娘都敢算计,老身岂敢责罚。” 皇甫端木惭愧不已,更是不敢开口解释。 老夫人骂累了,喝了口水,被人拍了会后背,这才感觉气顺些。 望着伏在地上的儿子,又有些不忍,于是冷声叫着句,“你且起来吧。” 皇甫端木的脸上有泪痕,更多的是汗痕,总之站在老夫人面前,已无往日的儒雅,一张花脸,显得有些憔悴和狼狈。 “别人卖女求荣,还会给女儿一条活路,你卖女求荣,却连活路都不给她了,魏家,还没待七丫头进门,前有悍妻,后有三个妾屋,你家丫头小小年纪,依她不争不抢的性子,一头扎进去,只怕就是尸骨无存了,三个妾屋,数年间,一男半女都没生下,谁信,只怕是生了,养不活吧,到时七丫头人都没了,魏家不骂你晦气就不错了,还会认你这个亲家。” 皇甫端木被训得低头不语,老夫人的话有些道理,此事得从长计议。 “还有三丫头这是怎么回事,竟然跑到盼儿,欢儿家乱嚼舌根,同根相煎,就不怕遭天谴吗,是不是你授意的。” 皇甫端木可不想替三姑娘担责,马上叫屈,“数日前,她回来时,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在责怪七丫头在铝山被贼首掳掠,又在军营歇了两夜,却无法自证清白,并点名要求常德营的主将出面来证实七丫头的清白。” “三丫头从小就工于心计,挑拨离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常德营本是大宋子弟兵,事急从权,她这么咄咄逼人,又是何意,你这当父亲的,又准备怎么解决。” “我当场就骂了她,并甩手出门了,七丫头,你能不能找到张云天将军,请他来一次我家吧,一是可以感谢他帮我皇甫家的恩情,二是可证明你的清白。” 只是婉儿还跪伏在老夫人的脚下,纹丝未动,老夫人看着不忍,柔声说着句,“丫头,起来吧,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冬梅和夏荷俩人赶紧搀扶她左右腋下,这次婉儿没再挣扎,而是顺势站起,只是她脸无表情,低头侧立在老夫人左下首。 “丫头,你可以将哪个张云天将军请到府上么,”老夫人接着再问一次。 婉儿想到行鱼回复的布条上写着: 我家将军在万里之外的白山黑水。 于是她轻声回着句,“我找不到他了。” 老夫人也没再追问,只是将眼睛狠狠的盯着儿子,吓着皇甫端木慌忙表态,“儿子暗中多派些人手打听铅山之事,总会有水落石出之时的。 经过两个多月的跌跌撞撞,常德营已进入了辽河平原的范围了。 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脚下,常德营搭起了简易的油布帐篷,十余天连续的战斗和奔波,大家已是疲惫不堪,急需休整。 现在已是进入立秋的季节了,昼夜温差越来越大,张云天信步走出营帐,杜豹和方圆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自从杀了金国大将卓陀之后,常德营便迎来金军的怒火,一直是处在金军的围追堵截中,只是常德营仿佛是滑不溜秋的泥鳅,遇大军就跑,遇小股部队就灭,而且是一人双马,跑路时贼快,偶尔还昼伏夜行,根本无法将常德营真正的包围过,只是目前已经证实这股马贼其实是真正的汉人。 第200章 白山黑水 黄昏中的霞光正在慢慢西沉,张云天望着前面一望无垠的杂草荒地,情不自禁的想着那道亭亭玉立的身影,及跑起来时她后背左右晃动的马尾辫。 心中默默的吐着句,她若安好,大家都是晴天,如若有意外,那就等着瞧,看来,该写信问问了,这一走,已是三月有余了。 “老大,请我们喝酒吧,”焦海瓮声瓮气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回头一看,五虎将一个不落的跟在他身后了,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而远处出现了两个黑点,众人齐齐抓起了挂在胸前的望远镜。 “是侦察兵,”郭师禹说着句。 “焦海,你和苗其伟在沈州时不是抢了一车好酒吗,”他问着句。 “还不是被侦察大队那群小子瓜分了,俺知道老大有个聚宝盆,不如拿两坛出来吧,大不了,今晚我值夜。” 张云天想着现在是休整期,也就没必要禁酒了,于是点头应允。 他没再理众人,转身往帐篷方向转悠着,虽然众人都很疲倦了,伙头兵还是搭建了一个简陋的篷子做伙房,有不少士兵分头找着木柴干草,在埋锅造饭。 还有三三两两抬水洗澡洗衣的,有的士兵鲜衣新裤,有的是粗衣麻裤,但有一点,二三个月的征战,除了晒得黑乎乎的之外,人反而更结实了,战力更是突飞猛进,成了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 也有士兵三五成群站在帐篷外聊天闲扯的,众人看到他,远远的就打着招呼,他自然也是一一回应。 有一群人正在争论着什么,看到他,有个光着膀子的少年便问着他,“头领,快和我们说说,什么是白山黑水呵。” 他笑着走过去,众人“哗”的一声,都绕在他身边来了,“白山,就是长白山,黑水就是黑龙江,相传,那里就是金贼的发源地,长白山有九条龙脉,一直在罩着女真人,所以他们才有能力占领我们的土地,其中有一条龙脉化成一条黑龙,黑龙伏地后便成了黑龙江了,江水养育着女真人,江边的土地非常肥沃,也就是我们说的黑土地。” “那我们跑到白山黑水,要做些什么呢。” “破了长白山上剩下的八条龙脉,断了女真人的福泽。” 愣头愣脑的少年人,大都是被迷信洗了脑的乡村人,有人提出了质疑,“头领不可,龙是神物,会遭天谴的。” “谁说不可,我家将军可是天神降世,降龙伏虎不在话下,常德营兄弟哪个不知道将军身上有个百宝箱的,”说话的自然是瓮声瓮气的焦海,他是过来叫张云天吃饭的。 腌制的羊肉,羊腿,风干的牛肉,以及野味腊肉,全是大盆装的硬菜,很是丰盛,主粮是小米饭,包括张云天贡献的二坛酒,全是缴获的战利品。 “将军,我等兄弟敬您一杯,感谢您给了我们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郭师禹带头站起,举着木碗,其他四虎及苗其伟也是举杯附和。 他毫不客气的挥手制止,然后豪气干云的说道,“今日休要敬酒,待回临安府时,本将在盛世名厨设宴三日,有本事活着回去的常德营的兄弟,敬多少,我喝多少。” “好,老子一定会活着,要亲眼见到将军是怎么被常德营的兄弟们放倒的,”焦海喝完碗中酒后,便直接吼叫着。 张云天望着生龙活虎的五虎将,再看着苗其伟,气息有些紊乱,他没有内劲的支撑,在耐力方面,与五虎将差距不小。 野外生存的士兵,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好酒贪杯,他们需要的是气氛及豪情。 “将军,据我统计,自杀了卓陀之后,我常德营歼敌已是近二万人了,斩杀与卓陀齐名的名将有六人,给金贼造成损失无法估量。” “根据侦察大队获得的情报,因常德营的出现,引发金朝渤海国造反,目金国右相完颜亮亲率大师,坐镇中京,主持平叛,而边境,死灰复燃的辽人也出现了,目前他们人数虽不多,但人人都是悍不畏死,战力不凡,金朝大军已是左支右绌,正准备在宋金边境调兵回援呢。” “好,常德营的初步目标已完成,不过还得再加把火,让火焰烧得更旺些。” “第一,让侦察队放出风声,我们就是大宋的先锋兵,深入金朝腹地,摸清金军的战力,结果发现,金军不堪一击。” “第二,让侦察兵寻找一个适合于我军有利的战斗场地,我们事先挖好马坑等工事,埋好地雷,带上手雷,再诱敌来包围我军,我等出其不意的给敌军一个重创,创造一个以少胜多的战例。” 第201章 敬阿姨一杯热茶 自上次老夫人发怒之后,整整二十余天,婉儿再也没走出过静心园,给父亲及大娘子请安也免了,终日不是飞针走线,就是捧着本书,偶尔会陪老夫人聊会天,就连送给两个哥哥的腰带及香囊都是让冬梅递过去的,老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递话给盼儿,让她把七妹妹接过去,住上几日。 入夜之后,是昼热夜寒,在东伯府,抱着两岁的外甥女,她总算露出了笑脸,“洁丫头,想不想七姨带你玩呀。” 洁洁的眼珠转了转,脆声问着,“吃姨,玩什么。” “荡秋千。” 小孩好动,听说是玩秋千,马上甜甜的答着句,“吃姨,想玩秋千。” 不过盼儿让冬梅和彩霞带着女儿在玩秋千,她自己则是拉着妹妹的手,进了木亭看着女儿玩着乐不思蜀的。 好一会才感叹一句,“人呵,越大越烦恼。” 随后她才望着婉儿,“依着父亲的性格,七妹妹,只怕祖母挡不住你的婚事,你还得早打主意为好。” “知父莫若女,但我只是个弱女子,能有什么主意,只愿祖母能帮我挡个年吧二年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盼儿露出几许无奈,饶她向来机灵,能说会道,此时也无法用言语来安慰这个妹妹,无奈,只能化一声叹息,“唉,好命,歹命都是天定,但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奇迹往往会在不经意中不期而遇。” 婉儿听着有趣,不由莞尔,“大姐姐,其实我没事的,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提了,你说的,奇迹只有在不经意中才能遇到,克意时肯定是遇不到的,说点别的吧。” “哪行,不说这事,过二日,有个宴会,我们一起参加吧。” “对了,你姐夫一直在托人寻找张云天将军,还真是奇怪,任凭他在军中交游广阔,却是无法得知下落。” 婉儿暗道,能找到才叫奇怪,口中却是拦着句,“算了,有缘自然能相见,无缘就算近在咫尺,也会擦肩而过的。” 兵部梁山成大人是主管粮草调配的五品官员,他是梁思成的远房堂哥,同时也是他在军中的靠山。 今日是梁山成的孙子满周,所以盼儿一家早早的就到了梁府,婉儿以皇甫家的名义也呈上一份礼仪,就当花钱来散心了。 梁府离东伯府很近,占地面积很大,婉儿跟着大姐姐进了内宅,一路走来,好几处假山鱼池,花园亭阁,还有个菊园,景色显得美轮美奂的,犹胜皇甫大院数分。 盼儿善交际,加上能说会道,进了内宅便是招呼寒喧个没停,婉儿一边赏景,一边应付着与大姐姐关系好的女眷,至于她自己,还真没几个熟人。 见过梁家孙子之后,她抱着洁洁随人流进了桔园的木楼中,盼儿坐在阁楼中间位置,与周边一些女眷聊着热火朝天,婉儿则是抱着洁洁,一边逗她玩,一边听着姐姐聊天,还时不时的望着桔园川流不息的女眷们。 突然她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妇女,在一群女眷的簇拥下,正走向阁楼。 这群人经过房外的走廊后,走向了隔壁的房间,她只是瞄了一眼,因不认识,也没怎么在意。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这名妇人又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房间门口,而且径直走向自己。 见到这阵式,冬梅赶紧抱着洁洁,递给彩霞,婉儿则是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妇人,瓜子脸,丹凤眼,身材苗条,肤色一般,谈不上貌美,也谈不上丑,薄嘴下巴尖,看样子,是个嚣张跋扈的主。 “姑娘,可是皇甫家的七姑娘,”妇人的问话,就连一边的盼儿也吃了一惊,因为她也不认识。 “不错,家父皇甫端木,我排行第七,”她不亢不卑的应着句。 青年妇人笑了,她挥挥手,后面有人为她送来一张椅子,放在婉儿的正前面。 这妇人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轻吐一句,“不错,找的就是你。” 她的话,成功的引起了房间里的女眷们的注意,有人认得她,轻叫着,“王娘子也来了呵。” 年轻妇人对别人的招呼浑不在意,旁若无人的戏说句,“不错,七姑娘,你可以叫我王大娘子。” 不知何时,王娘子身后有个侍女手中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有个三件套茶杯。 婉儿有些明白了,盼儿却没反应过来。 王娘子嚣张的说着句,“七姑娘,你不妨敬我一杯茶,以后咱俩就是对好姐妹。” 婉儿笑了,回着句,“好呵,冬梅可在。” “奴婢在,姑娘请吩咐。” “这位阿姨口渴了,你不妨代主家敬阿姨一杯热茶。”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众人皆静观好戏。 王娘子顿时脸红耳赤,拂袖而起,冷哼一句,“不识抬举,等着瞧。” 随后她转身领着众人离去,盼儿健步上前,搂着妹妹。 “大姐姐,她只是自取其辱,我没事的。” 第202章 建王 静心园,盼儿拉着妹妹,跪在老夫人的脚下,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诉说一遍。 老夫人阴着脸,好半天才说着句,“都起来吧。” 婉儿仍然跪伏在她脚下,轻声轻语的说着,“还请祖母息怒,事已至此,没必要为了这事再让您母子二人生了隔阂。” “你们上次在伯府问我是不是重男轻女,今日我就告诉你们,手掌手背都是肉,只是男儿比女子的责任更大,从小就得培养着,特别是学业上的事,至于别的,祖母是一视同仁,七丫头,今日看你脸不红,心不跳的,是不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你一定如实告诉我。” 随后她又补充一句,“祖母只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无论你决定做什么,我一定支持你。” 婉儿第一次为自己的婚姻一事流泪了,“祖母,我知道您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我,我也想您能护着我,只是知父莫若女,父亲对奕是一步想三步的,就算祖母和我的脑袋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不如将这日子马马虎虎的过着算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老夫人担忧的问着。 “七妹妹,你快说呵,难道你还还不相信祖母和我么,”盼儿插着句。 “祖母,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婉儿看到祖母是真正的担忧,决定说出真相。” “我是也是真心向佛的人,佛道有轮回。” 婉儿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祖母。 老夫人接过铜牌,只是看了眼,便惊得站起身,诧异的说道,“你这块令牌从哪何而来,普安郡王已是建王了。” 盼儿从祖母手中接过令牌后,就嚷嚷着,“好你个七妹妹,果然是父亲的好女儿,心机深着呢,你姐夫为了找张将军,只差挖地三尺了,你却揣着他的令牌,一声不吭的放在身上。” 她尴尬的解释着,“大姐姐误会我了,你听我从头说起吧。” 盼儿嗔怪一句,“哪你快说,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在铅山,张将军在救我时,就说我和他前世是故人,所以当日他虽然军务繁忙,也安排了其他人帮我们找人,治伤及寻找商船丢失的货物,而且把自己的营帐让给我主仆俩人,整个常德营的将士对我主仆都是礼遇有加,特别是副将焦海将军,亲自带人去找被贼人掳掠的四个女使及丢失的货物,找到后,又亲自安排士兵运送到码头,至于我的清白,既然说不清,又何必解释。” 老夫人附和一句,“也是。” “张将军对我和父亲的性格非常了解,他曾说过,前世父亲就为了家族利益,将我送给了一个纨绔子弟,好在我即时离家出逃,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盼儿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插着句,“离家出走,这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呵。” “他断定今生父亲也一定会做出卖女求荣的事,因为他要一年之后才会回临安府,所以将这块令牌交给我,凭此牌,可以直接向建王求助,也可以在另外两个地方安身,而且就算父亲知道了,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哪两个地方是贤妃娘娘和建王的产业。” 老夫人“呵”了声,“所以你也准备离家出走,并向建王求助。” 婉儿低着头,坚定的回着句,“祖母,人的出生,是上天注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婚姻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了今后数十年的幸福,还是可以争一争的,省得日后生悔。” “嗯,一个魏家,只是传几次话,就闹着皇甫家宅不宁了,你能找到建王撑腰,就算十个魏家也奈何不了你,你决定了离家出走,祖母同样支持你,不求你日后荣华富贵,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婉儿扑到她怀中,呜咽着,“祖母,请您保重身体,婉儿一年之内,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的。” “你们两个丫头,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信得过你们,不管去了哪里,婉儿你都得和大姐姐保持联系,祖母拼着把棺材本拿出来,日后也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婉儿破涕为笑,娇声说道,“祖母,我是想着让家人眼不见为净而躲出去,既不是嫁人,更不是私奔呢。” 老夫人拍着她的后背,慈祥的回道,“我知道,趁着这几日,朝廷有大事要处理,你父亲肯定无心盯着你的事,赶紧离开吧,如果少了钱财,就知会下大姐姐,祖母会派人送过来。” 此时,韦太后在慈明殿接受皇后吴氏的请安后,有宫女捧上了两杯热茶,于是两人开始喝茶闲聊。 吴氏随意的提着句,“太后,听说金国又不安分了,陈兵边关,但愿瑗儿封了建王后,能与圣上分忧呵。” 第203章 诱敌 韦太后悠悠的回句,“皇后呵,我们俩个都是苦命的女人,哀家只有皇上一个儿子,你是无后,这以后呵,朝廷上的事,少问,少说,图个日后安宁吧。” 吴氏起身揖礼,“儿媳谨记太后教诲,日后定然慎言慎行。” 辽河平原,常德营的侦察大队经过十多天的探查,终于选定了一个叫塔山的地方设伏,塔山南面是一座海拔三百余米巍巍大山,北面山脚下是一个广阔的平原,平原中间还有一条小河流。 常德营的勇士们在此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挖开一条隐蔽的大坑,深达丈余,并在东西两头埋了四千余颗土制地雷,这才开始诱敌。 现在的常德营在金国已成了谈之色变的心腹大患,当金国斥候发现常德营的踪迹时,已层层上报。 正在渤海国平叛的主帅完颜亮收到消息,马上叫来亲信大将忽土和阿里出虎,吩咐两人各自领兵一万,务必以绝对的实力,一举全歼常德营。 兵部侍郎萧裕马上出言阻止,“丞相,不可,这股汉人人数不多,一直都是滑不溜秋千的,不宜出动大军围剿,如果他们得到风声,要是跑了,再找就难。” 完颜亮拧着眉头,苦恼的吐着句,“这股宋贼不灭,到时与渤海国及辽人连成一线,就大势已去了,何况我大金使者正与宋国谈判,如果又让他们窜到边境,我们的边关兵更是进退两难,更别说从谈判桌上获利了。” 萧裕无言以对,两名大将这才领命,转身离去。 常德营在山脚边扎着数十个空帐篷,而四百余将士散落在草丛中,有三三两两站立的,也有三五成群躺着的,都是懒懒散散的或坐,或立。 焦海和苗其伟靠在一棵枯树下,正有一句冒一句的瞎扯着,焦洪则在草地上假寐。 “老苗,听老大说,此战后,你将获得新生了,以前的罪过一笔勾销,以后准备取个什么名字啊,”焦海说话仍是瓮声瓮气。 “我的命是老大给的,就跟着姓张吧,张伟,怎么样。” “可老大现在不姓张,已改成海祥瑞了。” 苗其伟“嘿,嘿”的笑着,“老大把姓丢了,正好俺帮他拣着,还是叫张伟。” “嗯,那以后叫你老张了,回去之后,想干嘛,”焦海随口问着。 “还能干啥,跟你们一样,娶妻生子,平平淡淡的过小日子。” 焦海戏弄一句,“常德营所有兄弟们都可以娶妻生子,唯有你不成。” “碍你什么事了,吃饱了没事撑了吧,一个大男人,啰啰嗦嗦的,”苗其伟翻个白眼对着他。 “你呵,造反没事,就是不该动心思去抢老大的女人皇甫七姑娘的,老大这人呵,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喜欢七姑娘了,眼中容不得沙子。” 这下唬着苗其伟呼的跳到焦海身前,“你小子别乱说话,俺当时不认识他们两个呢,也只是无意中提了一嘴,随后被老大一枪扫倒在地上了,以后还请别瞎说,大不了,回去后,俺给七姑娘叩三个响头,再请你喝一个月的酒,成不,兄弟。” 焦海望着他老半日,这才点头,“是你自己说的,答应你了。” 另外一个草丛,躺着几个少年军士,胡勇和阮阿七正小声的说着话。 “阿七,听说这次战斗,有二万金军呢,怕不,”说话的胡勇是个已晒成棕黑的魁梧少年。 “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一路打过来,杀都不止杀二万人了,再说埋了这么多的地雷,还有将军们都说过,打得过就杀,打不过就跑,别人怕不怕,我不知道,但我不怕,”回话的阮阿七是个单瘦个子的少年。 另一个叫牛三娃的少年凑过来说着句,“我也不怕,今日应该是大场面,每次看到老大出战,我都感觉热血沸腾,今日如果能跟在老大身后作战,再见他杀敌的风采,死也值了。” 胡勇再问一句,“我们现在经常是杀人如麻的,不知回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牛三娃腼腆的笑着,“还用问,原来什么样子,现在自然也是什么样子的。” 郭师禹,杨进,方昂三人站在帐篷附近,郭师禹将牛角交给方昂,“需要撤退时,你来吹牛角号。” 方昂虽然接过了牛角,却还是说着句,“在万骑之中,牛角号的效果作用不大,还不如以老大的啸声为号。” 郭师禹笑道,“说是说了,但我怕他杀上瘾了,忘了这事。”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杨进问着,“怎么没见到老大,是不是躲在哪磨枪去了。” 郭师禹笑骂,“你小子是在讽刺老大临阵磨枪吧。” 第204章 地雷的威力 二万铁骑从东西两个方向冲杀过来,黑压压的看不到尽头,大地宛若发生了地震,地面上仿佛刮起了风暴,飘扬而起的飞尘带来一东一西两条棕黄的长龙。 口中说着不怕的少年人确实不怕了,因为他们被万马齐奔的壮观惊呆了,几乎都忘了自己身在战场,这场面,注定一生难忘。 金军东路指挥官忽土望着常德营的营帐,远远的就笑了,北面是山,骑兵上不去,南面是水,自己和阿里出虎东西齐出,宛若瓮中捉鳖,只是看上去宋贼只有四百骑左右,没有情报所说八百骑,看样子,这些人被大军吓着连队列都没有了,自己有绝对碾压的实力,他根本不相信会有失败的奇迹,他手中挥着了两个三角形的彩旗,南北两翼各自越出两个队列的铁骑,东西大军合围,整好将数百宋军围成圆圈了。 远远的,已经看到友军的队伍,而数百敌人似乎放弃了抵抗,目前还零乱的站在原地发呆。 常德营的士兵发呆是事实,最主要的是还没收到列队的号角声,有几名将军同在身边,这些身经百战的狼崽子还在欣赏这壮观的场景呢,毕竟回去后,够他们吹上大辈子的牛皮了。 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一百米的距离正好超出金军弓箭手的射程,突然,号角声起,变故陡生。 金兵前面的战骑,前仆后继连人带马跌落在一条深坑中,深坑里插满了尖尖的短竹杆,顿时,哀叫声四起,金军的前军队伍大乱,后骑撞前骑,有落地的,有马失前蹄的,也有被马蹄踏踩的士兵。 此时常德营的士兵齐齐塞住了耳朵,战马的双耳也早就被塞住。 东西方向的金军前军已乱,死伤无数,中后金军的铁骑脚下土地,突然轰隆隆的发出地震山摇的巨响,瞬间泥土,石块,人马血肉齐飞,巨响一道接一道,持续不停,近五千枚地雷的威力有如后世的万炮齐发的壮观,响声大约持续了一炷香。 轰隆隆的响声消失后,呈现在常德营勇士们眼前的场景是人间炼狱,东西二向的平原有二三里变成坑坑洼洼的土地了,地上全是血乎乎的又沾着泥土的金兵和战马。 “杀呵,”焦海,苗其伟,张云天三人领先冲向东面,坑道上还留着三条窄窄的小路,众人是飞骑从小路穿过。 西面也同样响起了冲杀声,焦洪,杨进,郭师禹,方昂四人带着另一队人马。 冲进战场之后,张云天才发觉仿佛进了屠宰场,原来绝大部分金军此时耳朵还在嗡嗡直响,而自己却是莫名其妙的受伤摔倒在地,还有不少人脑袋一片空白,甚是还不知道自己哪个部位受了伤,这些人浑然不知死神已来临。 他的长枪大部分时候是刺向下方,枪影四出,枪起血肉横飞,哀嚎声连续不停,他要的是速度,枪刺过之后,不再管敌军是死,是残还是伤,让敌军丧失战力才是他的目的。 常德营所到之处,都是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直杀得天昏地暗。 此战,将载入史册,又是一个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大宋朝廷,官兵,民间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人人都像喝了鸡血,暴发抗金的热浪,同样,海祥瑞的名字,一度超过了民族英雄岳飞,传遍了大宋的每个角落,只是,此是后话,目前这个捷报还传不到大宋去。 盛世名厨的后院,张云天之前的院子现在换了个新主人,在十余天前,常柏和孟达将皇甫婉儿主仆俩接到此地,他俩当场就自作主张的将东家的院子让给婉儿主仆。 婉儿一到这里,便感觉院子虽不是很大,但房屋结构紧凑,厚实的红漆木地板,贵重的浮梁,雕刻着各种古风图案的圆木柱,精致带栏杆的木板走廊。 房子的前院有假山鱼池,还有连到房间的走廊,走廊中央还有一个红瓦木亭,亭子两边各有一个名贵的花草小坪,花草正中各有一颗丈余高的桂花树,此时正是桂花飘香的时节。 东面的围墙中央开着一条半圆通道,通往盛世名厨,西面有张大门,西南方向有个秋千椅。 躲在盛世名厨十多天,主仆俩感觉不是来躲难,而是来享受的,原来黑白无常两人,难得遇到这种能近身拍马屁的机会,每日会留下一人守在此处侍候,外加一个行鱼也是如此。 于是主仆俩的换洗衣裤,每天有女使找上门来拿,洗漱用的冷水热水,随时有人送到走廊口,一日三餐各种不重复的美味佳肴,准点摆在桌上,另外上,下午各有一次点心及西瓜等水果。 第205章 班荆馆 临安府班荆馆,是大宋最豪华的宾馆, 目前这里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每天是车来车往,原来金朝使团半月前就下榻此处了。 以往金朝使团每次出现在班荆馆时,赵构都要亲率文武百官,亲自迎接,热情款待,还得看他们嚣张跋扈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丢尽了大宋的脸面。 此次使团的出现,引来文武百官强烈要求立储的呼声,引来赵构强烈的不满,干脆称病不朝,后来宰相陈康伯深夜入宫面圣,也不知谈了什么,第二天,赵构泽封赵瑗为建王,主持招待金国使团及一众事宜。 金国使者是思特元帅,这是个强硬的主战派,他来到班荆馆就提出此行的目的,目前,宋朝破坏绍兴和议在先,派出一支千人部队,入侵金国土地,强烈要求宋朝召回军队,严惩相关部门的责任人,将首要责任人交给金国处置,并赔款五十万贯钱财,否则金国大军将横渡淮河,直接与大宋开战。 有一支宋朝部队入侵金国,大宋自赵构到各军营皆哗然,不知所谓,于是连续与使团天天扯皮,皆无结果。 当然建王是例外,他是心知肚明,更是乐于见到这个乱糟糟的局面,一面向赵构建言,加强边关的防御,一面依张云天的建议,采取一个拖字诀,方便混水摸鱼。 他在人前装作憔悴不堪,劳心劳力,为父皇分忧的样子,人后却是心情愉悦,坐等金国使团的妥协。 在班荆馆,趁着一个闲暇的时候,他召见了礼部负责文案的小组长皇甫端木。 这种大型外国使团的接待,全程都是礼部具体负责的,所以皇甫端木目前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班荆馆了,他虽然答应了魏家的求亲,因金国使团的到来,双方都只停留在口头约定。 他没想到建王会越级召见自己,于是整理下衣装,匆匆来到建王下榻之地。 望着剑眉星目,不怒自威的建王,他躬身揖礼后,侧站在下首。 赵瑗看完手中一份公文后,这才望向他,“皇甫大人,说说你是怎么看待金国使团的吧。” 皇甫端木当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此事不应由他来说吧,所以有些犹豫。 赵瑗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柔声说句,“言者无罪,你只管大胆说出来。” “禀王爷,经过十余天的时日观察,下官有几点想法,其一,金国军队向来强硬,以之前的五次宋金之战为例,他们都是直接兵临城下,哪会提前派出使团恐吓和谈判的,所以下官认为他们并不是真想开战。” “其二,使团提到,我大宋有一支军队,已侵入金国腹地,其要求我朝召回这支队伍,并严惩各部负责人,要求将首脑人物交由金国处置,且不管是真是假,难道金国目前弱到连一支千人队伍也无法剿灭,在即无俘虏又无人证物证的前提下,还万里迢迢的跑到临安府兴师问罪。” “所以下官认为我朝需要金使提供人证物证之后,再讨论此事。” “其三,金使信口开河,张嘴就要赔款五十万贯,此事对我朝伤害不大,但耻辱极高,造成朝廷上下,民间乡野,怨言四起,下官认为切莫再答应赔款之事。” “其四,金使行为嚣张跋扈,谈判的过程简单粗暴,以战争胁迫我朝让步,似乎急于求成,下官以为有掩盖什么真相的嫌疑。” “你认为这些想法可以代表哪些人呢,”赵瑗继续追问。 “下官的一些同僚大多都是这么认为的,可以说是代表朝廷中下级官员吧。” 赵瑗没再追问这件事,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出乎意料的又问着句。 “皇甫大人,你家七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 皇甫端木显然没任何心理准备,建王会过问他的家人,慌得张囗就说出女儿的芳名。 “婉儿,皇甫婉儿。” “嗯,七姑娘皇甫婉儿,”赵瑗嘴中念着句,随后又笑道,“她现在过得可好。” 皇甫端木犹豫了下,望了眼建王,实在摸不透建王的目的。 赵瑗理解他的难处,善意的解释句,“皇甫大人是健忘呢,还是不知道,你家七姑娘是我常德营将士用命救出来的,所以本王才关心她目前的生活。” 皇甫端木这才“呵”了声,慌忙再次躬身揖礼,“建王恕罪,下官还正准备去拜谢常德营的将士呢,救小女性命,助皇甫家收回被劫的物资,常德营于皇甫家有恩呵。” “常德营本就是大宋官兵,保国卫民是他们职责,专程拜谢不必,倒是七姑娘受了些惊吓,小心调理,不可大意,才是正事,”建王的话透着一语双关。 第206章 建王府遭袭 当盼儿的马车出现在盛世名厨时,已是正宗的金秋季节,七妹妹离开皇甫家半个月了,她是受老夫人所托,来看看七妹妹的。 姐妹俩分开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各自都有自己的波折,此次见面,粘在一起,显得比平日更亲热。 望着大姐姐憔悴的样子,婉儿不用问,肯定她目前的日子过得不如意,盼儿有大姐的风范,她是来看妹妹的,肯定将不开心的事藏在心底,而是先关心起妹妹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外面是秋意凉爽,婉儿带着姐姐坐在木亭喝茶聊天,彩霞捧着茶壶侍候,而冬梅兴冲冲的切西瓜去了。 盼儿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前院的景观,说着句,“七妹妹,这个宅子的房屋紧凑实用,装修奢华,前院都是些名贵花草树木,东门连着盛世名厨,西门出去后是四通八达的街道,想不到商业繁华的闹市中还有这种幽静的宅院。” 婉儿娇笑,递给她小块月饼,“大姐姐喜欢不,正好房子多,要不,也过来住个十天半个月的。” 盼儿嚼着月饼,笑骂道,“你胆子不小,自己离家出走也就罢了,还敢拐走良家少妇。” 随后赞了句点心,“这饼好甜,是盛世名厨的点心吧,我得买点回去。” 正好冬梅端着西瓜过来,“大姑娘,盛世名厨的点心是赠品,不外卖的。” “可惜,”盼儿叹息。 “小妮子,不准逗大姐姐,等下,叫行鱼多包点,我外甥女喜欢吃甜的呢。” 盼儿笑道,“敢情盛世名厨不卖只送啦。” 冬梅递着小块西瓜给盼儿,“大姑娘,你要是在这里吃上几天呢,包你样样食品都想买回家的。” 婉儿笑道,“大姐姐,你也看到了,我在这吃得好,睡得好,彩霞,冬梅都是自家人,说说你的事吧。” 盼儿神色黯然无光,“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婆媳间的一点破事。” 彩霞接过话头,“七姑娘,伯府大娘子处事不公,三日二头的就跑来借大姑娘的陪嫁,近来更是过份,竟是将姑爷的俸禄也收走一半,如果是妯娌一视同仁也罢,可她借着大姑娘的陪嫁后,转身就资助大媳妇。” 婉儿气愤的问着句,“我大姐夫知道吗,他是什么态度。” “姑爷还好,他说自己的俸禄养父母缴家是应该,但要将钱财的用处列出来,说是要知道自己的俸禄用在何处,为此母子还吵骂过,说是从没听过哪家要媳妇养家的,只是不顶用,吵过之后,好不了几天,又开口了,大姑娘现在是烦不胜烦了,迟早有一天会直接与婆婆吵起来的。” 盼儿叹息一声,“不说这事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随后转着话题,“这一向,父亲没心思理你的事了,天天守在班荆馆呢,还有,这个地方是谁家的产业呵。” 婉儿两手一摊,冬梅见到后,笑道,“七姑娘也不知道,自从把我们接过来后,天天是美味佳肴,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大姑娘,我们主仆只需三五月,就肯定吃成二个大胖子的。” 盼儿惊讶不已,“谁接你们过来的。” “他们都是张将军的随从,而且天天会给七姑娘请安,仿佛把七姑娘当成当家大娘子了。” 婉儿大窘,骂道,“小妮子胡说八道,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要浸猪笼的。” 盼儿莞尔,“我倒希望张将军成为七妹夫的,可惜一直无缘见到他。” 晚上子时,风高月黑夜,建王府前院的外围墙下,蹲着十多条黑影,他们在等巡逻的卫士经过。 片刻之后,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随后脚步声渐渐离去,只见十多道黑影敏捷的跃过围墙,站在前院的围墙边,这些人是清一色的蒙面大汉,身着黑色劲身服,人人身上都带着短兵器,明显是杀手。 其中有个高个魁梧汉子挥挥手,瞬间十多人分成三组,悄无声息的直往大殿奔去。 他们仿佛事先知道建王,今晚会在前殿的书房歇息。 赵瑗今晚因与老师史浩在讨论与金使谈判一事,看到时间太晚,就决定在书房过夜,此时才上床,还没开始入睡。 突然听到前殿有人在喊,“有刺客。” 随后便响起“乒乓”的兵器打斗声。 被惊动的值班卫士,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赵瑗随即坐起,抓着衣袍匆匆就穿。 魏彪,耿冲已冲进书房,护在他左右两边,他们作为近身侍卫,离得肯定不远。 第207章 封城 随后外面传来阵阵尖叫声,哀嚎声,警报声,杂乱的声音响成一片,格外刺耳。 赵瑗由两个侍卫护着走出书房,夜色中看到有七八名卫兵正守着殿门,见到他出来,领头的那人大喊一句,“建王,快跑,刺客很厉害,死了很多兄弟了。” “怎么办,”魏彪轻问一句。 “躲地下室,还是走秘道出王府,”耿冲将决定权交给赵瑗。 “走秘道吧,刺客显然对王府很熟悉,想不到本王会不在王府,躲地下室万一被找到,就无路可走了。” 秘道在王府大殿的后院,随后三人跑向后殿,但刺客的速度很快,大殿前门失守了。 夜色虽然是一片乌蒙蒙,赵瑗三人是熟门熟路,发足狂奔,还未到大殿的后门,后面传来呼呼的声音,魏彪,耿冲大喊,“王爷,快跑。” 随后两人将腰刀扫向后方,短兵相接后,发觉两个黑衣人的武功奇高,黑衣人的剑术诡异飘逸,速度奇快,于是两人同时改攻为守,期望拖延时间。 魏彪的刀法大开大合,但黑衣人的诡异剑法正好是他的克星,三五招之后,便逼得他左支右绌,接连后退,耿冲的刀法机动灵活,变换莫测,饶是如此,也只是堪堪打成平手,赵瑗趁机出了后门,后院是一个平整的坪地,坪地西面有个很大的假山水池,他直往假山方向发足狂奔。 正好遇到从后院赶过来的侍卫石大柱,石大柱并不当值,而是在休息时听到叫喊声,匆匆穿好衣服后,顺便叫了四个一起休息的卫士,见到赵瑗奔向假山,不由喊着句,“建王快跑,俺在这挡着刺客。” 魏彪与黑衣人搏击十余招时,身边突然多了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汉子,其中高个子冷哼一句,“赶快解决,别让建王跑了。” 另一个黑衣人突的一剑刺中魏彪的左后腰,魏彪的腰刀只是稍顿了下,就被与他作战的黑衣人,刺中了他的前胸,瞬时便丧失战力,而魁梧的大汉挥手拍向他的脑袋,他的身体一蔫,生机被抽一空。 魏彪倒地后,耿冲在四人联手之下,全无抵抗之力,三五招便被结果了性命。 假山后面中间位置有个机关,赵瑗用力扳动后,假山慢慢裂开一个刚好容一个人通过的洞口,他迅速钻过去,随后洞口慢慢的在收合。 黑衣人奔出后院时,没发现赵瑗的身影,假山后面还没合拢的洞口,在黑夜中肯定也看不到。 于是将一腔怒火,全发泄在石大柱一行五人身上了,瞬间众人战成一团。 赵瑗钻进一条漆黑的地道中,这是条熟悉的地道,没有光线看不见,对他影响不大,只是由于心急,走得快,跌跌撞撞的,摔了好几次,王府虽大,但地道是直线,大约一刻钟,他就出现在,王府临街对面一处门店里,地道的出囗是后院的马房,正好这里有两匹马。 他牵着马,快速出门,翻身上马后,拍马直往藕塘庄园而去,他带着张云天交给他的信物,目前需要沈山河的保护了。 赵构收到建王府深夜遇袭,有二十余名侍卫及卫兵伤亡,建王赵瑗生死不明,龙颜大怒,下令封城彻查,于是临安府封城,家家户户接受搜查,人人都是惶恐不安。 因为封城,皇甫端木难得的休息一天,听到七姑娘已失联半个月了,辰时一到,拉着孟娘子一起匆匆赶到老夫人跟前请安。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句,“母亲,七丫头呢。” 老夫人反问道,“听说是被人接走了,老身还正准备问你,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皇甫端木望着孟大娘子大骂,“你是怎么当家的,眼皮底下丢了两个大活人也不知道。” 大娘子低声解释,“她们拿着行囊,我还以为婆婆知道呢。” “七丫头自回来后,一直没有逛过街,说是带着旧衣棠去找剪缝,老身还能拦着不成。” 皇甫端木顿时气得身上冒烟,“这个丢人现眼的贱货,找到后一定打断她的腿,省得丢了皇甫家的脸面。” 老夫人冷笑,“最好是浸了猪笼,省得眼不见心不烦,至于丢人现眼嘛,皇甫家早就丢到淮河去了,只要没人跑上门来闹事,老身是无所谓了,反正面子当不了饭吃。” “母亲,皇甫家把脸面丢淮河去了,此活从何说起。” 老夫人冷哼,“魏家的哪个小娘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梁府,摆着大娘子的谱,直嚷嚷着要七丫头敬茶呢。” 皇甫端木顿时老脸一红,讪讪的转了个话题,“去问问盼儿,说不定她知道。” “大丫头现在哪有心思过问七丫头的事,婆媳俩个正斗得不亦乐乎,我看着都是些不省心的货,”孟大娘子气呼呼的接着句。 第208章 欺君的后果 待遇再高,婉儿也躲脱不了寄人篱下的命运,至少懒觉是不敢睡的,清晨就让冬梅陪着在盛世名厨的后院散步,然后在张云天的书房找着本杂书。 因为封城,接受官府的搜查,盛世名厨难得的歇业一天,周畅虽然知道后宅来了贵客,而且是女眷,但因不知其身份,没敢贸然拜见,于是提着几份精细的点心,趁着今日歇业,特意前来拜见。 婉儿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听到大掌柜来拜访,心中难免有些慌乱,盛世名厨的大掌柜,每日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又是秀才的身份,他前来拜访,可不能失了礼仪。 行鱼见到她半日未说话,就说着句,“七姑娘,周夫子虽然是大掌柜,但也是我家将军的人,比我的身份高不了多少。” 婉儿听着他的话,心中稍安,但又觉好笑,“你这行鱼头,真会自抬身份,别说他是大掌柜,就算秀才这层身份,只怕也要远高于你,以后见了他,客气点。” “七姑娘,听你的,现在,我叫他进来吧。” 现在的周畅,衣着光鲜,人也显得儒雅多了,他已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一心想将老家的娇妻接过来,只是他本是书呆子,对生存之道完全没主见,张云天不在家,他没有主心骨,不知道怎么安排。 直到见到婉儿真容,他才知道贵客是个美若天仙的少女,他躬身揖礼后,客气的说道,“在下周畅,今日才前来拜见贵客,还望恕罪。” “打扰贵酒楼多日,理应小女子拜会先生才是,真是失礼,”婉儿在回过礼后,轻言细语的回复着。 两人分宾主而坐,冬梅为两人捧上茶水,行鱼接过点心后,侍立在一边。 “不知姑娘是,”周畅问着句。 “夫子,这位是皇甫七姑娘,”行鱼插说句,因为知道七姑娘是来躲难的,所以他和常柏等人没把婉儿的身份宣扬出去。 “呵,”周畅惊讶出声,然后指着行鱼,骂道,“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也好早日前来拜会七姑娘。” 婉儿疑惑的问着,“难道先生早知道小女子的名字吗。” “知道,皇甫大人家的婉儿姑娘,将军临走前说过,姑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人,就算建王都得排在姑娘的后面。” 婉儿顿时脸上一片坨红,无言以对,唯有冬梅在打趣,“先生少诓人,我怎么没听张将军说过。” “周某乃读书人,从不诓人的。” 听到自家姑娘,竟是心目中的大英雄张云天的心上人,冬梅欣喜若狂。 赵瑗逃到藕塘庄园后,惊动了黑白无常,在两个人的伺候下,洗漱之后,换了身张云天的衣裤,然后在两人的陪同下来到无名山丘的竹林中。 沈山河自张云天走后,因输了赌注,应约隐居在此地,见到赵瑗的信物,自然爽快的答应了赵瑗的请求,于是昔日武功天下第一的沈山河,成了赵瑗的贴身保镖。 赵构下了封城彻查的旨令之后,很快就在书房损斋接见了赵瑗。 赵瑗的样子虽然有些憔悴,却也完整无缺,他这才放心,目前他没有嫡子,经受不起再失去这个养子的打击了。 他将近身侍候的太监及宫女遂出书房,只留赵瑗一人侍立身前。 “瑗儿,可知是何人所为。” “儿臣不知,只见这些人都是黑衣蒙脸,武功高强,就是近身侍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儿臣孤身一人从地道逃出去的,不知道侍卫们怎么样了,”侍卫是陪伴赵瑗最多的人,所以他很关心侍卫们的生死安危。 “二十余人全部战亡,其中有五人受了酷刑,”赵构也有些伤感。 赵瑗已是双目含泪,不过没再多说了。 “金使还未离开,现在你又遇刺,只怕百官又是乱作一团,各自为政的局面,你有什么看法。” “父皇不必烦忧,金国目前比我朝更乱,渤海国造反,牵住了金国的大军正在平叛,而辽人死灰复燃,不停的骚扰其边境,还有五百余马贼深入在金国的腹地,金军围剿不成,反折四万余主力部队,金使明为是恫吓我朝,实则以进为退,暗中从边关退兵,回援国内平叛,至于儿臣安危,更不值忧虑,我刚请到天下第一高手做儿臣的贴身保镖。” 这番话,赵构花了好一会的时间才消化,然后不可思议的盯着这个养子。 一字一顿的说着,“你可是朕亲封的建王,是否知道欺君的后果。” 第209章 赌赢了 赵瑗顿时躬身揖礼,“儿臣以项上人头担保,以上所说,一字无虚,只需拖些时日,金使自会狼狈离去。” 赵构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养子变得陌生了,他双目圆睁,低喝一句,“辽金边境,渤海国离此数千里,还有五百余马贼,此乃金国绝密,你是如何得知。” 赵瑗跪伏在地,“还请父王降罪。” “还不快说,难不成等朕将你亲手关进天牢吗。” “父王,金使没说错,五百余马贼乃大宋将士,只不过他们踏入金国土地时,就变成了普通马贼的身份,若有伤亡时,他们就是埋骨他乡的孤魂野鬼,早几日,在辽河平原的塔山,他们以区区四百余人,杀得完颜亮的两支万人铁骑全军覆没。” 赵构倒吸口寒气,咬牙切齿的骂着,“这也掩盖不了私自出兵的罪名,此乃诛连九族的大罪。” “此事只有天知,地知,父皇知,儿臣知,无人能证明这些人是大宋官兵。” “以区区四百余人灭了二万金国铁骑,就是昔日岳少保复生,也没这种本事,说吧,创造这个奇迹的人是谁。” “父皇亲封的振武校尉海祥瑞。” 赵构指着跪伏在地的养子,欲言又止,转身跌坐在龙椅上。 半晌之后,再次阴着脸,指着赵瑗低喝道,“那小子胆大包天,又是真正的万人敌,是不是回来后,连朕也敢杀,然后助你登位。” 赵瑗以头叩地,磕得地面“啪,啪”直响,“他是万人敌,又是奇人异士,如若要杀父王,儿臣也无法制止,只是他杀父王之前,一定要从儿臣的尸体上踏过才行。” 这个态度让赵构的脸色稍缓,“既然现在杀得金贼损兵折将,又引来了辽人及地方大乱,此时不回,还待何时,不会告诉朕,他会异想天开的凭五百余人灭了金国吧。” 赵构称呼金国时用上了金贼二字,这个细微的变化让赵瑗心中一喜,看来赵构的内心深处对金国还痛恨的。 “父皇,振武校尉的目的只有一个,前往白山毁了女真人的龙脉,然后再在黑水,灭了几个女真人的皇公国戚。” 赵构顿时又惊得从龙椅上站起,古今没有不信风水龙脉的帝王,他也不例外,女真人的龙脉被毁,意味着金弱宋强了。 他的声音变得柔和多了,“海祥瑞这种人物,你能驾驭吗。” 赵瑗顿时心中石头落地,他赌赢了,赵构已饶过他私自出兵的大罪了,“他是个奇人,本就视钱财权势如粪土,何况他一心想回归故土,儿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让他喜欢的姑娘,估计也只能留他十多年,与其去控制驾驭,不如做个十几年的朋友吧。” 赵构大感兴趣,不由问道,“哪家的姑娘。” “礼部皇甫端木的七姑娘。” 赵构直呼,“这门婚事好,皇甫端木只是个六品官员,大有上升空间,又是书香门第,也不用担心会坏了朝廷的礼制。” …… 封城令只维持一天就解除了,但建王遇刺在民间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各种版本的谣言都有好几个,矛头都指向背后利益的获得者,因为涉及到皇宫大院,很快谣言被官府强力压制了。 随后又传出一个令朝野民众欢欣鼓舞的消息,不可一世,又嚣张跋扈的金国使者悄无声息的返回金国了。 在官府的默许下,民间正在为三日之后的中秋节组织庆祝活动,这个时期还没月饼,主要是吃枣,桔,葡萄,石榴等水果庆祝,还有中秋饮新酒的风俗习惯。 晚上有拜月,观灯,赏桂的活动,盛世名厨也准备在十字路口广场中央,搭建一个高达三丈的台子,加上将在广场周边的六棵桂花树,披红挂彩,可以预料,在极度缺乏娱乐活动的时代,到时观灯赏桂的人流,肯定是人山人海。 常柏和孟达甚至是提出与一些社团合作,让社团安排一些民间舞蹈来代表拜月。 再请一队常德营留守士兵,擂鼓合唱精忠报国,顺便维持秩序,几个人在商量时,因超出盛世名厨的管理范围,周畅不愿拍板了,最后竟然跑去找婉儿作主。 婉儿听着常柏的诉说后,还没开口,就看到冬梅张口欲言,于是瞪眼望她一眼,吓得冬梅轻吐舌头,闭嘴不言了。 “常柏,这事涉及到要动用不少钱财,我主仆俩在此处长期避难,已经让盛世名厨的大东家损失不小了,只怕日后相见都很尴尬的,应该是周先生这个大掌柜作主才是。” 第210章 三家聘礼 周畅摇头晃脑的回说道,“盛世名厨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单纯花点钱,我当然可以作主,但涉及军营和社团一事,我可不敢沾,只有七姑娘的身份最合适,因为你是将军的贵客,不管哪方的人都不敢说半句闲话。” 婉儿反问,“盛世名厨的大股东呢,他会怎么理解。” 周畅转向常柏,“你是盛世名厨大掌柜的首选继任人,怎么能让七姑娘到现在还担心着大股东会产生意见。” “七姑娘,我一直以为你知道,盛世名厨的产业全部是将军的,”常柏尴尬的笑着解释。 婉儿听到惊得掩着小嘴,大眼珠转了好几下,她曾听到张云天说过不差钱,却不曾想到他竟然是大富豪,即然是这样,依着她少女爱热闹的心思,勉为其难的表态同意了他们的意见。 皇甫端木将女儿失踪的消息全面封锁,就连家人也瞒着了,然后派出家丁四处打听寻找,可在偌大的临安城,就靠着府里的这些家丁,无异于大海捞针。 中秋节了,别家是兴高采烈计划着怎么庆贺,唯有他闷闷不乐,纸包不住火,魏家迟早会知道的,真是担心什么便来什么。 八月十四,秋高气爽,巳时,皇甫家迎来了贵客,魏家当家大娘子吴氏带着一支车队,浩浩荡荡的登门求亲来了。 吴氏是个中年贵妇,保养得极佳,微胖的身材,一身红绸衣裤,将肤色衬得白里透红,仿佛年不及四旬,孟大娘子出门迎客,引到前院内堂厢厅,这才宾主安坐,喝茶谈事,只是还未谈及正题,又有贵客登门。 同样也是一支车队,领头的赫然是一位皇宫的七品太监,这次是皇甫端木出门迎接,快速引到前厅。 侍女奉茶,但太监并不落坐,反而先向皇甫端木告个罪,“奴婢先恭喜皇甫大人一句,传达贤妃娘娘的旨意后就马上离开,喝茶就没必要了。” 皇甫端木恭恭敬敬的说道,“天使,请明示。” “奉贤妃娘娘之命,今日特意送聘礼给皇甫端木家,中秋节后另择时日,商议振武校尉海祥瑞与皇甫婉儿之婚事。” 说完他掏出一张礼单递给皇甫端木,皇甫端木双手接过,随手赠给太监一个小红包,小心翼翼的问着句,“请问天使,这振武校尉海祥瑞是哪家的公子呢。” “海校尉的名字是官家亲口赐名,至于是哪家公子,贤妃娘娘到时肯定会告诉大人,”那太监掂了掂小红包,随口又说道,“奴婢告辞了,”说罢便转身扬长而去。 片刻之后,前厅只剩皇甫端木拿着礼品清单发呆。 吴大娘子客套完,又聊着些闲话,这才说起两家的亲事,当事人都离家出走了,孟大娘子这次学聪明了些,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采用了一个拖字术,“大娘子,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婆婆也没说过反对,只是却也说了,七姑娘刚到及笄之年,年纪尚小,明年成亲也不迟,我这做媳妇的,总不好驳了长辈的面子吧。” 吴大娘子笑道,“老夫人这是舍不得孙女呗,只是皇甫大人的前途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要不,先把聘礼收下,我们回头订个定亲的君子约定,明年成亲也行。” 说完递给孟大娘子一份礼单,孟大娘子双手接过之后,笑着回复,“这不,明天过节了,我先与夫君商议下,节后再回复,好吗。” 吴大娘子对这个说法,也找不到挑剔的地方,便起身告辞。 果然在门口,皇甫家前的大街上,车来车往都排着队了,已出嫁的三朵金花,陆续从各自的马车中下车,看这模样就知道,这是回娘家送中秋礼。 三朵金花的家丁们拎着大包小包送进门后,又迎来了一队马车,这下,引起了左邻右舍及行人的注目,皇甫家今年的中秋太过热闹,有人在打听,是不是皇甫家今年又有大喜事要办。 皇甫端木收到拜帖又是匆匆出门迎客,来人官职不高,但来头不小,建王府近身侍卫潘冬。 潘冬是个粗人,在前厅,也不多打扰,抱拳直说,“皇甫大人,奉建王之令,替我家将军张云天送聘礼过来,至于订亲之事,中秋节后建王会亲自与大人商量。” 不待皇甫端木回话,便双手递过礼单,道着句,“告辞。” 随即转身大步离开,至于礼物,随车都有搬运工。 皇甫端木非但没得瑟,反倒惊出一身大汗,跌坐在前厅木椅上,沉默不语。 第211章 中秋节(一) 常德营成了真正的马贼,赶着近三千匹战马一路北行,正在黄龙府一个叫公主陵的地方。 张云天带着常德营刚刚洗劫了女真人一个富饶的村落,准备在这里度过明日的中秋节。 女真人以前是住地穴,但自金国崛起后,无论是建筑,文化及生活都清一色学着汉人的,这个村落的建筑虽大,但建筑工艺简陋,相当于汉人的茅草房。 只是好几家富户的粮食储备丰足,而且肯定参与过靖康之难,家中搜出大量的金银器皿,丝绸玉器等宋朝的贵重物品。 张云天带着五虎将围站在书房的桌子边,比比画画,原来他们准备在这里休整三天后,张云天独自前往白山,而五虎将则带着常德营前往黑水。 金国立国之后,权贵们各自圈了大批的土地,造成失地的农民大多沦为奴隶,自常德营深入金国腹地后,引发渤海国叛乱,辽人扰边之外,还有同样引起了多地农民起义,甚至不少汉人也参与了,造成金国严重缺乏兵力,忙于镇压内乱,无力再调兵围追常德营了。 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张云天派出侦察大队放风,在休整期内,凡与常德营能接触的起义军,他将赠送战马。 转眼间,艳阳高照的中秋悄然而至,临安府的大街商铺清一色都是张灯结彩,人潮人海,一片繁华景象。 盛世名厨旁边的十字广场,耸立着一个十余米高的木台,正有十余个工匠正在为高台披挂彩妆。 婉儿第一次在外面过节,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只是参与到盛世名厨组织的中秋庆典活动后,在忙忙碌碌中,慢慢的收回了失落的心情。 她提出一个将风筝带着彩灯升空的建议,还美其名曰是放天灯,此时正领着一些妇人在前院扎着彩灯呢。 冬梅走到她身边悄说句,“姑娘,行鱼带了很多东西过来,说是请你去看下。” 主仆俩来到一个偏房,只见行鱼将一些物品摆满了一地,桌上还堆放着好几个锦盒。 “七姑娘,这些东西是我从藕塘庄园带过来的,请你看下,有哪些是你用得上的。” 冬梅蹲着随手拿着一个小瓷瓶,婉儿接过,拧开瓶盖,一缕淡雅的茉莉花香迎面而来,清香扑鼻。 “七姑娘,此乃香水,涂在身上,可保一天都留余香,我家将军发明的。” 没待婉儿说话,冬梅又递上一个小木盒,她揭开盖子,里面是块香皂,行鱼又简单的介绍着功能。 随后行鱼接连的介绍了护肤膏,洗发水,西洋镜等十余种后世的日常用品,听着婉儿双眼发直。 她深知这些东西对女人的诱惑力有多大,特别是不差钱的群体,想到此,不由眼冒金星,仿佛看到了这些东西可以变成一堆财富。 她不由上下不停的打量着行鱼,弄得行鱼摸着自己的大脑袋,心里直发毛,尴尬的说着句,“七姑娘,我家将军比我好看多了。” 这话让主仆两人觉得有趣,不由喷嚏而笑,“行鱼,这些东西价值可不菲,你能作主,”婉儿娇声问道。 “这些东西都是将军随手丢在藕塘庄园后,从没过问了,七姑娘迟早是将军的当家娘子,自然可以随意处置。” 对于行鱼这个同年人,婉儿没任何心理压力,听到他的话,只是呸了声,“本姑娘从没答应过会嫁给你家将军的。” 行鱼嘀咕着,“我只知道将军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这话成功的惹恼了婉儿,“没事就滚吧。” 行鱼也不着恼,反而喜滋滋的转身离开。 “七姑娘,先洗个澡,试试这些产品的效果,怎么样。” “好呵。” 此时,静心园,皇甫端木正在老夫人身边坐立不安,抓耳挠腮。 老夫人见着他的样子,不由怒骂道,“有事就说话,没事就滚。” “母亲,魏侍郎握着我的官帽子,建王日后定是太子的不二人物,还有贤妃也插上一脚,这不是把儿子放在火上烤吗,这可如何是好,还请母亲教我。” “你得罪了黄侍郎,马上就会遇到雷霆般的报复,轻则停职,重则丢官,得罪建王和贤妃,他们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不会把你怎么样,官职可以保住,但想进步,就千难万难了。” “还是母亲看得通透,”他搓着双手,赞着句。 “只是这孽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母亲就一点不担心吗。” “老身连儿子都管不了,还有本事管孙女吗,何况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话吓得他躬身自省,皇甫大人是个能伸能屈的好儿子。 第212章 中秋节(二) 中秋日的辰时,赵瑗才悠悠的走出皇宫,连着数天,他都陪着赵构处理朝政,感觉这几日与父皇的交流比之前十年加起来都要多。 其实赵构除了魄力不足,加上对金国态度太过于软弱之外,治国理念还是不错的,之前重用过的奸相秦桧,是因为他拥有与金国高层直接对话的渠道,不得已而为之,秦桧去逝后,他重用的人还是很清廉的。 他现在才发觉赵构内心深处对金人是恨之入骨的,但如何对待金人,他的心态很矛盾,他从来不是一个有大抱负的皇帝,只想着保住这半璧江山,死后好见列祖列宗。 所以在面对主战,主和,主降派时,选择了主和,这与他从没真正掌控军队也有关系,毕竟他自己亲手创建过的军队,曾逼过他禅位,而杂牌军队的主帅又威望过高,功高震主。 这次赵构亲口承诺,只要海祥瑞能破坏白山的龙脉,就立自己为皇子,但有一个条件,日后为岳少保平反时,将赵构摘出去,他不想死后背这个残害抗金大将的恶名。 想到这,赵瑗脚下生风。 沈山河天下第一的威名,就连父皇都听说过的,想到目前自己需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不能出门就兴师动众,安全唯有依靠沈山河。 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了笑容,有半年没去过盛世名厨了,正好请沈山河去盛世名厨一起过中秋吧。 盛世名厨的选址,装修布局,经营理念,都是张云天一手操办的,他的理念很简单,选择商贸发达,交通便利的地段。 至于酒楼的装修,他设计了一种装修奢华又隔音的大包房,叫雅包。 另外有一种是装修简约舒适的小包房,叫厢包,这个时代虽然男女的交往没明清时代那么严格,但女性地位也不高,厢包就是针对这类群体的。 还有一种是用隔板隔开的雅间,这种雅间最多只能坐四个人,方便三两个客人吃饭聊天。 再就是大厅了,主要群体就客人的随从及家丁。 最后一种就是将盛世名厨后院的厢房,改成单独进出的独立包房,很多贵客不希望被人发现自己在盛世名厨用餐的。 至于经营,酒楼需要自己的独特风味,独领风骚的菜品,推陈出新的糕点,这些东西难不住张云天,他有自产的各种口味的调味品,还有这个时代,还没出现过的不锈钢及其他合金厨具。 最后就是服务,他大胆的招收一批年轻女性做侍应,身着统一的服装,穿流在各包房外面,端菜奉茶倒水。 当赵瑗,沈山河在潘冬,严卫的陪同下,出现在盛世名厨时,周畅慌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匆匆迎着赵瑗走向二楼。 赵瑗跨步上楼时,这才想起自己以前每次都是在张云天的宅院吃饭的,不由顿住了脚步,“周畅,我们去云天的桂园用餐。” 周畅面露难色,“禀王爷,目前七姑娘住在桂园,今日晚上广场有灯会,不如请王爷在靠广场边的雅间喝酒赏灯吧。” 赵瑗面露不豫,“怎么,云天不在此,本王说话不管用了吗。” 这话吓得周畅差点跪下,说话都不利落了,“不是,王爷稍等,我这就请七姑娘将桂园让出来。” 赵瑗这才没再责怪他,不过还是好奇的问着句,“哪家的七姑娘,竟然让你安排住在桂园。” “回王爷,是皇甫大人家的七姑娘,已在桂园住了半个月了。” 赵瑗听着心中一惊,自己昨日派潘冬才送过聘礼,此时竟得知她已在桂园住了半个月了,不由主动往楼上走,而且边走边问,“她在桂园住这么久,难不成是离家出走,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畅引着众人进了靠广场的大雅包,门口站着两个红衣长裙的青年丽人,见到众人,便推开雅包的推门,然后是合手躬腰揖礼,齐呼,“欢迎光临。” 赵瑗感觉新鲜,心情愉悦多了,望着沈山河笑道,“沈老请。” 雅间整洁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茉莉花香,有一张十人桌,一张八人桌,每张桌上都有块桌布盖着。 待众人进来后,随后有四名女侍鱼贯而入,手法熟练地布桌摆椅。 赵瑗一行只有四人,选择的是八人小桌,宾主落坐之后,很快侍女又送上茶水,服务流程一气呵成,让人舒适。 “周畅,饭菜你看着安排,顺便叫行鱼请七姑娘过来吧,”坐在主位的赵瑗吩咐道。 第213章 中秋节(三) 婉儿正在房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裤,一边吐槽着差不多一年多没添制过新衣了, 其实孟大娘子虽然不怎么关心她,但月例并没克扣过,主要是回老家后一直没机会添制,现在的衣服不是小了,就是旧了,就连身上的折边银白高领衣,浅绿长裙,都是回老家时添制的。 “姑娘,俺也和你差不多呗,咱俩真是一对苦命的主仆,”冬梅在一边说着俏皮话。 “哪行,苦了我也不能苦了你小妮子,节后,你上街找成衣匠过来做几身。” “七姑娘,”外面传来行鱼的喊声。 主仆俩听到叫声,停手走出房间。 “建王在二楼雅间,说是要召见七姑娘。” “王爷怎么知道我在这,还有召见我是有什么事吗,”婉儿紧张的问着。 “以前王爷来盛世名厨吃饭,一直是在桂园用餐的,所以周夫子才把你的消息告诉王爷了。” 随后行鱼又宽慰一句,“七姑娘放心,王爷对自己人挺好的,再说与我家将军一直是兄弟相称。” 望着低眉顺眼,银衣绿裙,拖着个马尾辫,亭亭玉立的少女,赵瑗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温言道,“你就是皇甫端木的七姑娘,皇甫婉儿。” 婉儿合手蹲腰,“回王爷,小女子正是皇甫婉儿。” “我前几日,在班荆馆见过你父,昨日潘冬还特意去你家送了聘礼,刚才惊悉你竟然在桂园住了十多天,究竟出了什么事。” 赵瑗的话,信息量很大,婉儿惊得小脸发白,自己离家后,建王见过父亲了,谈论什么,父亲态度怎么样,派人去皇甫家送聘礼,自己又被提亲了,她没回话,只是掏出腰牌。 赵瑗低于的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忆起与张云天相遇的场景,又想起了父皇的话,你是大海深处飘来的祥瑞,朕就赐名海祥瑞,最后脑海中定格一个画面,万里荒原中,张云天手持百虎屠金枪,带着常德营五百余勇士宛如天兵神将,在无数金贼大阵中来回冲杀。 当他抬头时,已是泪眼婆娑,抚摸着令牌,口中轻吟,“中秋佳节倍思亲,云天兄弟,你给了我太多的惊喜,辛苦你了。” 随后他望向婉儿,柔声说道,“婉儿姑娘,虽然不知道在你身发生了什么事,但你放心,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不如就随我们一起用餐吧。” 婉儿尴尬的回复着,“王爷,这不合礼仪,请恕小女子不能从命。” “王爷,不如请七姑娘在外面的厢房用餐吧,哪是专为女眷而设的,”周畅插说一句。 赵瑗点头同意,然后介绍身边沈山河的身份,“这位沈老是我今日的客人,他可是江湖中叱咤风云的枭雄人物,但还有一个七姑娘想不到的身份。” 沈山河一直将眼睛微眯着,听到说着自己的名字时,这才睁开锐利的目光,望着众人露出一个笑脸。 婉儿客气的行着礼,“皇甫婉儿见过沈前辈。” 赵瑗哈哈大笑,“沈老,这位皇甫姑娘是我云天贤弟的未过门的娘子,我昨日已替他送过聘礼了。” “呵,”沈老与张云天兄弟相称,闻言惊出了声音,随手掏出一个三寸高的翠绿玉佛。 然后望着她,“没想到能在这遇到未过门的弟媳,这是一个高僧亲手雕刻的缅甸玉佛,老哥哥的一点心意,还望弟媳收下。” 婉儿倩脸羞红,连退两步,双手直摇,推辞着,“前辈,您的礼物太贵重,使不得。” 又望向赵瑗,“王爷,父亲将我许给吏部魏侍郎的公子做平妻,所以我才离家出逃在此地,正想着带着令牌找王爷替小女子出头呢。” 她的话让赵瑗脸色一僵,沈山河拿着玉佛的手一顿。 “啪,”赵瑗气得将桌子一拍,桌上的茶水四溅,沈山河的衣袍已被荡起,身上散发一股浓浓的威压。 “王爷,有人吃了豹子胆敢抢我弟媳,你解决还是让老夫解决,”沈山河霸气的问道。 赵瑗吐着一口粗气,心情才稍平缓,“沈老,息怒,皇甫端木,魏侍郎两人辱我不轻,稍待些时日,我请父皇亲口赐婚。” “哪好,老夫静候佳音,只是弟媳,玉佛还请收下,”沈山河也不多话。 “长者赐,不可辞,沈老和云天是兄弟相称,”见婉儿嫌礼物太贵重,正在推辞,赵瑗插着一句。 婉儿这才双手接过,郑重的收入怀中,并称谢不己。 赵瑗见她收了之后,温和的说道,“七姑娘放心,只管安心住下,如果住腻了,可以叫行鱼他们送你去藕塘庄园歇几日也行,你和云天的婚事,就交给本王来操办吧。” 第214章 中秋节(四) 金秋八月,夜幕比炎夏来得早些,辰时圆月就拉开了天帷,悬挂在空中,带来满天星斗,皎洁的夜色。 盛世名厨右侧的十字路口广场,突然传来几道响亮的爆竹声,接着传来人群的喧哗声,广场灯塔,街道两旁瞬间万灯齐亮,正应了诗句形容的景象,万家灯火秋风陌,十里绮罗明月天。 随后广场上便是锣鼓喧天,十多对狮头高扬显威风,金鼓咚咚击节鸣,广场四周,街道两旁人头攒动。 舞狮队拉开了中秋庆典的序幕,筒子舞队,武术队,杂技队,秧歌队,在吸引着万众的目光中,穿过四边的街道中央缓缓进入广场,很快这些人就围绕在十余米高的五彩灯台下,载歌载舞的表演着各自的节目。 盛世名厨的三号豪华雅包房,八人桌上摆满了各种水果,糕点,月饼,大桌上放了一坛老酒,还有二坛低度黄酒。 冬梅,彩霞,正带着梁洁靠坐在窗户前,兴致勃勃的欣赏着楼下的灯。 欣儿正陪着盼儿靠坐在八人桌边轻言细语,盼儿母女是夫君梁思成陪同过来的,不过梁思成过来后,带着两个家丁出去看热闹去了,特意留下两姐妹说些悄悄话。 盼儿将三家送聘礼,让皇甫端木左右为难一事告诉了婉儿,最后还不忘挖苦着自己的父亲一句,“这次父亲机关算尽,可没想到建王和贤妃会插上一脚,这下将自己也绕进去了,只是不知海祥瑞是谁。” “你大哥哥这个闷葫芦,这次偷偷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虽然同情你的处境,却是无力帮你,待日后他成家立业之时,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贵,他家永远都会是你的娘家。” 婉儿听了心中感动不已,瞬时就流出了眼泪,皇甫江虽然不是同母,但这话透着满满的亲情。 “但你二哥可是深得父亲的真传,你三哥的性情凉薄,你别指望他们俩个会有好话说的。” 婉儿用手帕轻擦着眼泪,家人什么性格,她自己还是清楚的。 “我想不明白,三妹妹上跳下蹿的落井下石是何道理,以后你看到她得绕着走,我在担心她会将你离家出走之事宣扬出去,欢儿为了你的事还和她吵一架,弄得过节送个礼都不欢而散。” 婉儿听着,强颜欢笑的说着,“五姐姐向来是没心没肺的,三姐姐又工于心计,做姑娘时,五姐姐和我都斗不过三姐姐的。” 随后她又感叹道,“女人呵,说来说去都是男人的附属物,做姑娘时,就是父亲的一件物品,嫁人后,又得依赖老公,我现在是想透了,日后必须学会自己做生意,今日是中秋节,大姐姐,不说不开心的事了,看灯会吧。” 俩人挽手走向窗前,外面是十里彩灯宛若两条明亮长龙,灯塔像是龙头,正好此时灯塔周边烟花齐放,迸发五颜六色的光芒,整个街道锣鼓喧天,美轮美奂。 “好壮观的灯海,好漂亮的夜色,”盼儿赞美一句。 隔壁雅包,沈山河正在和潘冬,严卫大碗的喝着一坛老酒,赵瑗正在看着二份飞鸽传书,第一份是一页密码文,这种文字能看懂的不超过一掌之数。 赵瑗看完之后,笑语盈盈的说道,“好,云天和五百勇士正准备分别前往白山黑水,看来凯旋归来之日有期了。” 沈山河举起大碗酒,“王爷,这可是好消息,值得干杯。” 赴瑗心情愉悦的端着的酒樽喝了大半后,示意两个侍卫陪沈老喝酒。 随后他拿着另一份看了起来,这是块白绸布,他轻念出声。 提枪拍马杀寇万里行,不破白山黑水终不归。 你若安好,余生皆是晴天。 若有意外,吾将冲天一怒为红颜,荡尽众小人。 珍重,保重。 数行苍劲有力草书字,字字重若千钧,赵瑗感觉绸布透着浓浓的杀气。 沈山河听着后,顺手接过白绸,这些文字仿佛幻化成无数枪影在转动,带着些许苍凉,迸发着冲天的杀意,他心中一动,莫非张云天即将突破了。 他郑重的说道,“王爷,切莫小瞧此事,小老弟冲天一怒,天下无人能敌,还是尽快将七姑娘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赵瑗随口吩咐,“潘冬,二日后将七姑娘主仆俩护送到藕塘庄园吧。” 窗外广场上的庆典已进入白热化,六面军鼓一字排开,战鼓擂,歌声扬。 狼烟起 江山北望 …… 同时有百只巨大的风筝各带一只彩灯笼,在秋风中,冉冉升起,广场边上传来阵阵喝彩声。 “娘,吃姨娘,快看,有天灯,”雅房传来洁洁娇嫩的声音。 第215章 元婴境 白山,女真人的圣地,雄伟壮观,神奇原始,大部分山峰都在海拔二千米之上。 张云天从西麓的山脚下,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因无心欣赏白山的秀丽景观,只是一路往上狂奔。 当他在半山腰一处瀑布边时,感觉丹田中的真气乱窜,体内充满暴戾之气,忍不住有想杀人的冲动,他随便找一个山穴,然后强制自己抛掘杂念,进入打坐入定的状态。 当他睁开眼睛时已是二日后的清晨,此时精神气爽,身上有不少污秽,这是体内排出的杂物。 他脱衣钻入瀑布旁的潭水中,半山腰的昼夜温差大,入水有一丝凉意,他运转体内真气,转眼中,身上已是热气腾腾,大半月没洗澡了,便在这里美美的泡着澡。 半个时辰后,他换了身折边蓝衣装,悠悠的望着满山的枫叶,周边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暗中嘀咕着,也许森林深处有千年以上人参。 只是体内真气又在翻腾不已,莫非此处就是龙脉,因为龙脉的范围很广,但龙脉的源头不好找,居高临下还差不多,想到此,也无心再想千年人参之事了,而是转头直往云雾缭绕的顶峰狂奔。 山峰红叶灿漫,天空一片蔚蓝,远处群山是白雾缭绕,白雾之下就是神秘古老的天池。 久未露面的紫帝君又出现在脑海中了,而且越来越清晰,顿时心中大喜,不由急迫的沟通起来。 “帝君,我被这片时空困住了。”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混沌时空珠乃开天辟地之时的至宝,在此处待一年,只相当你在外面一天。” 张云天惊问一道,“有什么方法让我 自己回去吗。” 紫帝君翻着个白眼,“方法肯定有,但你稍有疏忽,可能二千年都回不去了,而混沌时空珠的程序二十年就可以自己返回,你确定要自己回去吗。” “那算了吧,”他沮丧的说道。 “别灰心,白山的灵脉保持得很完整,还有天池里有不少宝物,本帝君会给你留些,足够你突破了,”紫帝君笑得很开心。 两人聊了会,张云天的魂魄便自动的蜷缩在生命之树下。 七日之后,半山腰一棵千年大榆树的树穴中,张云天还在入定,突然他的身体发出啪啪直响的声音。 他缓缓的睁开双眼,感觉世界突然变得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视线比之前更清明,能观察到空气中有若隐若现的能量波动。 他还发现此时紫帝君没有消失,正在生命之树下入定,他的周边缭绕着浓浓的灵气,脑海中还闪现着密密麻麻的古老金色符文,感觉这些符文透着奇幻无比的古老法术。 丹田不知何时已裂开,有一只通体透亮的金色元婴虚影,虚影有几分熟悉,莫非这就是自己凝结的元婴,突破到元婴初期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获得新生,从血液到内脏,筋骨都已焕然一新,生命的密码已被破译。 自己的神识已经能感识到由近到远的生命体,甚至是植物体,范围之大,令自己咋舌,好奇幻。 “小子,不要多想,你已突破了,本帝君要与你说几件事,”他来不及欣喜,突然传来紫帝君的声音。 “帝君,元婴境好神奇,”他感叹句。 “元婴境是修真的一道坎,以后你每突破一层,需要的能量越大,所以今后你需要寻找更多的机缘,这次本帝君吸收了六条完整的灵脉,却被一个上古大能留下的残魄发现了本帝君的存在,为了少树敌,所以本帝君还留下了两条龙脉没动。” “帝君,你会有危险吗,”上古大能的事,自忖没本事掺和,他只是担心的问道。 “只要不引来宇宙大帝的亲临,就无人能威胁到本帝君,在没能力带你离开星际之前,本帝君日后还是藏在暗处吧,此处有危险,你赶紧离开吧。” 张云天的神识虽然感觉周边有猛兽的存在,但没发现有能威胁自己安危的,不由奇怪的问着,“可我没发现呵。” 紫帝君嘿嘿一笑,“小子,你走出这个树穴就知道了,这棵大榆树有二千多岁寿命,大能的残魄就依附在榆树中,在灵脉的精华滋润下,残魄的实力保持得完整无损,以你目前的境界,就算来百个,他随手也可碾压。” “不会您老人家就眼巴巴的看着我被人碾压吧,”他小心翼翼的问着。 “小子放心吧,你现在和本帝君连同一枝,本帝君岂能看着你灰飞烟灭。” 第216章 天神降世 战神重生 张云天这才放心走出树穴,远远的打量着大榆树,树高达五丈有余,树枝直径大约一丈左右,观树龄,约二千四百余年,像一把张开的特大雨伞,笼罩着方圆数百平方米的土地。 树穴就是龙脉的龙嘴,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灵气,与雾气融合在一起,远远的看着像白云。 他正准备离开,突然一股庞大的吸力将他拖住,无法迈动脚步,他回头一看,大树中竟然冒出一缕无形的黑雾,这缕黑雾越来越大,慢慢的凝成一个高达近丈的巨大黑色怪人,怪人不停的左右扭动,宛若浑身无骨。 这个怪人好强,有毁天灭地的气势,张云天心中一凛,百虎屠金枪已紧握在右手中。 “杰,杰,”怪人发出怪笑声。 笑声让他的头皮发麻,感觉自己遇到了千年树精,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怒火,已失去问话的必要了。 此次突破,他知道自己的战力已提升了数十倍,手中长枪一抖,枪气如虹,直刺怪人,只是枪锋刺在怪人身上,宛若刺在空气中,丝毫没有着力之处,而且连刺数枪也是如此。 顿时大惊失色,连退数十米,自己全力之下,竟然伤不了怪人,他转身就往山下跑,无论自己的速度多快,怪人都无声无息的紧贴在自己身后,他试着往不同的方向跑,结果都一样,怪人仿佛是自己的一道影子。 突然他左手多了一道符篆,这是他身上仅存的一张分身符了,他双指一夹,符篆化成白烟,随后现场多了一个清瘦的道人,赫然是曾见过面的无名道长。 无名道长脸色凝重,反手从后背抽出一把太极剑,张云天来不及打招呼,也是跟着转身,持枪与无名道长并排站立。 无名道长挥剑,暴发出一道凛冽的剑芒,闪电般刺向怪人的喉结,几乎同时张云天手中长枪一抖,幻出数十道枪圈,砸向怪人的各道要穴。 怪人挥掌,上空便砸下一道巨大的黑洞,黑洞将剑芒吞噬一空,无名道长一边挥剑攻击,一面跃出黑洞笼罩的范围之外。 怪人对枪圈不理不睬,任由枪圈砸在他的穴位上,枪圈仿佛击在棉花中,无声无息,怪人随后抬腿踢向张云天的前胸。 瞬间张云天的前胸被巨大的脚影踢中,“嘣”的一声巨响,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飞出数十米,“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摔得脑袋一片空白。 没有张云天的骚扰,无名道长与怪人你来我往的酣战在一起,无名道长的剑芒落地便产生巨大的裂痕,怪人的黑洞落地同样产生巨坑,一时尘土沙石飞扬,根本就看不清交战双方的人影了。 张云天口吐鲜血,被踢中的地方已是骨折,痛得他满身大汗,好在他已是元婴境,身体已获新生,自愈能力强大,经过调息,伤势基本恢复,当他起身望向战场时,无名道长因实力稍逊,加上受时间影响,他的身体已开始虚化,张云天黯然失色,此次惊动无名道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怪人虽然占尽优势,显然手下留情了,并没有赶尽杀绝,他主动脱离战场,化成一团黑影,冉冉升在空中,飘向山峰而去。 “道长,”张云天一边奔向无名道长,一边喊着他。 “后会有期,”无名道长吐出四个字便消失无踪了。 莫名其妙的被怪人教训了一顿,让张云天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他望着地上的裂缝及深坑,周边已是一片寂静,不由盘膝而坐,陷入沉思中。 两个时辰后,他哈哈大笑,将手中的军刺抛在上空,凌空而起,绕着山腰御剑飞行,一直沿北飞行百余里,直到看到山上有一座工字型的宫殿建筑物这才停止飞行。 白山是女真人的圣山,历来受到女真人的祭祀,他们特意在此建立一个神殿,目前将山神封为兴国灵应王,常年有士兵巡逻。 毁了六条龙脉,再将这个神殿毁于一旦,此次白山之行也算功德圆满了。 两日之后,神殿的被大火烧于一旦,张云天此行已是收获满满,欣慰的一路往上京方向飞行而去。 带着凉意的深秋,临安府陆陆续续的传出了常德营深入金朝腹地的英勇事迹,大宋朝野,乡村民间一片哗然,民情踊跃,纷纷打听常德营的现状,几乎是一夜之间,海祥瑞的名字天下皆知。 朝廷上主战,主和,主降派也是争论不休,只是主降派慢慢的失去了市场,而赵构,宰相及建王等人却无任何表示。 随后又传出白山龙脉塌陷,神殿被毁,常德营出现在金朝上京,大宋更是群情沸腾,喊战声四起,金祥瑞被人有意无意的捧在云端中,有传言他乃天神降世,战神重生,朝廷此时却是异常沉默。 第217章 皇子赵昚 朝廷在沉默一段时期后,赵构突然立赵瑗为皇子,也就是太子,并改名赵昚,并下旨皇子监国,总理朝政。 数日后,赵昚以赵构对岳飞冤案念念不忘为由,为他平反,并将岳飞的谥号改为“武穆”,同时将没收部分秦桧的财产,朝廷上主战派顿时异常活跃。 皇甫宅院,皇甫端木正在书房大发雷霆,孟大娘子及一众家丁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中秋节之后皇甫端木婉拒了海祥瑞,张云天的求亲,并将二家的聘礼分别退还给贤妃和皇子。 他在答应了魏家的提亲之后,就传出婉儿离家私奔的消息,而且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弄得他的同窗彭少陵约谈数次都没结果,几乎翻脸成仇了。 “夫君,七丫头虽素有主见,但与人私奔的事,她是做不出来的,婆婆还在有心吃斋念佛,只怕应该知道七丫头的下落,与其在此发脾气,不如你去求婆婆发句话吧,”孟大娘子自己不敢面对老夫人,只能撺掇着夫君出面。 皇甫端木冷哼,将书桌拍得“嘣,嘣”直响,口中喝骂道,“你这泼妇管的叫什么家,一个离家出走,一个将家丑往外扬,再不将此事化解,皇甫家大难临头,老子现在都停职了,还不知会发配到哪个旮旯地方去上任。” 静心园,前来请安的皇甫端木,脸色苍白,全无往日的儒雅,而老夫人波澜不惊的正在喝着特制的养生茶。 “你堂堂进士出身,又正当年富力强之时,曾历任三地为官,也算勤勉有嘉,还享有一些清誉之名,结果进京之后,眼珠蒙尘,看不清朝廷大势。” “一步错,步步错,儿子现在已是骑虎难下,还请母亲教我,唉,都是七丫头这孽障惹的祸。” 老夫人怒极反笑,“魏家设了一个火坑给她跳,你这个父亲非但不拉她一把,反倒火上添油,一个牲畜尚且要挣扎几番,何况七丫头是个大活人,她离家躲避,又有何错。” “那她现在躲在什么地方了。” 老夫人似笑非笑的反问着,“你是准备将她抓来浸猪笼呢,还是准备将她逐出家族,以保全家族名声。” “母亲,不如把她交给魏家处置,也好堵了众人之口,”他小声的回复着。 “目前是你外迁地方为官的时期,未免不是来自魏家的报复,所以想讨好魏家,只是就不怕得罪皇子和贤妃娘娘了吗。” “可是儿子已将贤妃和皇子的聘礼返还了,此事已无法补救。” 老夫人冷哼,“你想过没有,贤妃和皇子是母贤子恭,他俩同时送聘礼,难不成你会认为母子俩在互相拆台吗。” 皇甫端木顿时明白自己太疏忽了,惊问道,“母亲,难道现在名动天下的海祥瑞就是昔日救七丫头的张云天,对呵,都是常德营的主将,官家亲口赐名,儿子真笨,没想到竟是同一个人。” “你没想到的事还有很多,昔日的普安郡王只用短短的半年左右的时间,就成了监国的皇子,而救七丫头的一个小小的营官,竟成为天下无人不知的英雄,你更不会想到此人远在万里之外,还能将七丫头救出火坑。” “呵,”老夫人的话惊得他双眼发直。 老夫人浑然不理儿子的失态,“你准备将七丫头交给魏家,你能抗得住海祥瑞归来后的怒火吗,只怕到时魏侍郎本人也抗不住他的怒火吧。” “母亲,你说儿子应该怎么办,”皇甫端木问着。 “据说海祥瑞离开临安府时就已是振武校尉,以七丫头的身份,已是高攀了,他在万里之外能请到贤妃和皇子出面来提亲,想必是用了不少心思的,至于外面妄议七丫头不清白之事,他这个当事人自然心知肚明,待日后他亲自上门求亲时,谣言自是不攻自破。” 皇甫端木拍掌而笑,“对呵,都怪儿子心急,打错了主意。” 老夫人冷哼,“只要能成就这门亲事,你丢官也好,罢职也行,未免没东山再起之时,倒是你得想想你父女两人经历这件事之后,该怎么去消除隔阂。” “母亲,她在哪,儿子大不了,去陪个不是,亲自接她回家。” 母子俩口中的当事人,正乐呵呵的待在山清水秀的藕塘庄园,这里虽然布满岗哨,严禁外人入内,但无人对她们主仆俩设防,所以婉儿整日穿棱在各工坊内,瞧什么都感觉到新鲜,内心越发想将这里的产品销售出去,只是没有张云天亲口应允,无人敢表态,即便如此,主仆俩也乐不思蜀了。 第218章 攻破上京 上京,金国文化政治的中心,是仿汴京而建立的大城池,由南北二城和皇城组成,秋末时节,已是寒风凛冽。 高大的城墙,每百米左右筑有一马面,每个城角建有一座角楼,城池周边均有护城壕,上京共有九处城门,离南城的一处城门的数里外,张云天带着常德营五百勇士及其他助战的三千义军,齐聚在此。 张云天望着城墙上戒备森严的金兵,回望绕在自己身边的郭师禹及焦氏兄弟等人,大声说着,“金贼善射,提醒兄弟们别忘了带盾牌,待我打开城门后,如果短时间内冲不破防御圈,直接用手雷招呼他们。” “好嘞,今日众兄弟又可以杀个痛快了,”焦海大声吆喝道。 张云天微微一笑,策马往城门方向而去,目前他已是元婴境的绝世高手,三丈之内的城墙已拦不住他的脚步了,在金兵的射程之外,他已腾空而起,稳稳的站在小小的军刺之上,迎着箭雨中飞向角楼方向。 金兵的飞箭射不穿他的防御圈,在离他三米处纷纷掉落在地。 角楼上的金兵拉起了警报,角楼周边的城墙上,众金兵早已就位,而且城内街道上,有四面八方赶过来的金兵列队跑上城墙。 张云天望向城墙过道时,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涌动,突然他身上爆发一股冰天冻地的寒气。 方圆数百米,白雾缭绕,温度迅速骤降,地面喳喳直响,空气中及地面上的水雾全部凝结成冰粒。 他居高临下,往下连拍三掌,瞬时带动着空气也是呼呼直响,掌影如山,砸向黑压压的人群,数十名金兵手足横飞,嚎叫如雷,他们流出的鲜血瞬间被凝成冰块。 城墙上腾出了一个坑坑洼洼的空地,他迅速的降在空地上,一手执枪挥舞,另一手挥掌就拍,他的周边产生一道旋风,残腿断肢四飞,仿佛是杀神降世,无人能挡。 片刻之后,他周边的金兵只是远远的将他围成一圈,无人敢进入三丈之内,随后有不少弓箭手瞄准他。 “嗖,嗖,嗖,”不断有箭雨飞向他,弄得他心中火起,突然暴出一声长啸,随手丢出几颗手雷,在轰天的震响中,他冲向了角楼,百虎屠金枪左挑右拍,竟杀出一条血路,抢到了角楼中的大门绞索,迅速拉开城门,城墙下已是呐喊如雷了。 他双手执枪,催动体内滔滔不绝的真气,双手舞枪,百虎屠金枪仿佛变成了一台杀戮机器,枪到之处,如秋风扫落叶,稳稳的杀到城墙之下的街道中,密密麻麻的金兵虽然无人后退,他竟然凭着一支长枪,缓缓的杀出一条血路,直到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手雷爆炸声,这才凌空而起,直往皇城方向飞行。 南城与皇城相连, 有大小土阜连在一起,土阜中有三条通道,穿过通道之后便进入了皇城,这里有装备精良的精兵在驻守。 他本想凌空掠过,随后想到常德营也必须从通道中穿过,便持枪降落在通道门口。 通道前面有两队士兵在防守着一道障碍物,另外还有四名黄袍道人在来回走动。 见到突然出现的张云天,四个道人迅速排列一个四仪阵法,望向他时,全身散发着满满的敌意。 上京本就有不少汉人,有道士也不稀奇,他也懒得问话,持枪踏入阵中,带着冲天的杀意,连刺带劈。 四名道人的步法很是奇妙,瞬间不停的旋转起来,只留下旋转着的一团黑影,张云天的攻击竟然被御下,惹得他火气,纵身一跃,高达丈余,挥出一记冰魄掌。 巨大的掌影如天外飞来的巨石,将阵式全部笼罩在掌影中,掌影落下后暴发出一道轰隆的巨响,随后沙土飞扬,地上竟然被拍出一个巨大的土坑,四个道人被拍得东倒西歪,灰头土脸的。 随后将手中的长枪一抖,幻出百余道枪圈,此时他才发现长枪的威力比未突破之前强了数倍,枪圈密密麻麻的射向数十名士兵及四个道人,瞬间便只闻哀嚎声不绝,几起几落间,数十名敌人不死已残,全无战力了。 皇城内已得知南城失陷的消息,皇宫已是乱作一团,金熙宗,完颜亮及一众大臣在紧急商量是战还是撤。 在完颜亮力主之下,准备移都中京,于是在大军的护卫下,万余皇族及文武大臣匆匆往北城撤离,前往中京,而完颜亮与左丞相唐括辩等人已商量好,到中京后,将龙脉被毁,上京失陷的责任全推在金熙宗身上,并废帝另立。 第219章 战利品 张云天是第一个赶到皇宫的人,偌大的皇宫,只有稀稀落落没来得及逃出去的太监及宫女。 他顺手拽着一个单瘦的中年太监,喝问着收藏书籍及药物的地方,太监战战兢兢的指着稽古殿的方向。 他随手推开太监,几个纵起纵落之后,便站在高大的稽古殿门前,当他推开稽古殿的大门后,只见满地都是散落的书籍字画,铜钱,药材及各种动物的兽皮等乱七八糟的宝物,显然有些贵重的物品已被带走,而没带走的又没来得及销毁。 他找着些字画,书帖及贵重的药物收在空间戒指中,将兽皮另外收在储物袋中,这才悠悠的走出殿外。 敷德殿,是金国皇帝议政的宫殿,数十个常德营和义军的负责人聚集在此,义军大多是汉人,也有少数渤海人及契丹人。 此时他正在侃侃而谈,“诸位,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将上京的皇宫,及王公贵族没来得及带走的金银财宝全部没收,统一放到稽古殿,金银财宝我们可以与义军兄弟们平分,但大宋的书籍文物等,我们常德营必须带回大宋,吴头领和朴头领,你等可有意见。” 吴头领是个二十余岁的汉人,是奴隶起义的头领,而朴头领是渤海国人一支义军头领,二人受过常德营不少的资助,加上目睹过张云天的武艺,能参与平分金银财宝已十分知足了。 郭师禹随后安排侦察兵去寻找马车,这个时代的书籍运送可是个大工程。 七日之后,上京迎来一个小寒潮,地面已开始冰冻了,上京城经过三千余士兵的洗劫,王公贵族家中的财宝几乎全部集中在稽古殿了,经过多轮谈判,常德营将宝物分成三份,这才安排装车。 同样是在敷德殿,这次只有十余人围坐在宽敞的殿前,郭师禹正在汇报常德营的伤亡情况。 “老大,常德营出征时是五百四十一人,战亡二十六人,重伤二十八人,轻微伤没统计。” 张云天幽幽的回说道,“战亡的兄弟们,回去后一定要找到他们的父母及妻儿,以后他们就是常德营的亲人了,重伤的兄弟们,我们也一定要想办法安置好,让他们余生衣食无忧。” “目前我们有战马三千匹,马车五百二十辆,所以还需从难民中挑选七百个身强力壮的车夫,”郭师禹继续补充。 近日,上京城涌来不少难民,这些人主要是上京城附近的,从王公贵族家中逃出来的奴隶,绝大多数是汉人。 张云天转向吴头领,“吴兄,你对这里的汉人比较熟悉,请你带着杨进和方昂帮我挑一千个身手好的年轻人吧。” 吴头领大名叫吴洪滨,是个比张云天还要高大的北方青年。 他向着张云天单膝下跪,“将军,我手下有五百余和我一样的单身人,我等愿追随将军,任凭差遣。” “好,”张云天双手扶他起来,口中赞了声。 随后郭师禹带着五虎将及苗乔伟,齐齐向张云天单膝下跪,齐齐喊着,“我等能为朝廷立如此泼天大功,全赖将军教导有方,从今往后,甘愿任将军差遣,决不推辞。” 张云天双掌虚抬一下,竟然将众人凌空拉起,“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以后休得行礼,再说我们都是跟随郡王的人,除了忠于他之外,不能有别的选择了,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他目前已是皇子的身份,而且离登大位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个消息他特意压到此时才说的,五虎将是赵昚的潜邸侍卫,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喜极而泣,情不自禁的高呼万岁。 “将军,我们可以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吗,”郭师禹显然是最开心的,毕竟以后就是国舅爷了。 “这是常德营将士用命拼来的战果,理应与兄弟们一起分享这份快乐,”他笑说一句。 临安府,赵构正在御花园欣赏冬梅,有内侍通报皇子求见,他随口吐着个“宣”字。 自赵昚监国以来,他每日是早请示,晚汇报,父子俩偶尔政见相佐时,赵昚虽会大胆说出自己的意见,但从不会独自专断,这份孝心,他无可挑剔,遗憾的是他非自己的骨肉,正在沉思时,只见赵昚快步而来,还难掩脸上的喜色,看来有喜报。 赵昚行过礼之后,已是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收到的喜讯。 “父皇,常德营带着三千余义军,经过浴血奋战,终于攻破上京城池,逼迫金皇率文武大臣移师中京,随后常德营缴获从靖康之难中被掠夺的大批文物,准备择日班师回国。” 第220章 威北侯 这个消息过于震惊,赵构脚下趔趄一下,差点没站稳,吓得内侍脸无血色,赶紧搀扶。 赵构双手一甩,将内侍推得连退数步,他望着赵昚,眼眶泛红,说话都不利落了,“消息可是当真,经过证实吗。” “这已是七日之前的事,海祥瑞已下令将上京城洗劫一空,估计现在已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 赵构兴奋的挥着手,“这是赵氏列祖在上天护佑我们父子俩,好,昚儿,我们去损斋谈。” 赵构听到这个消息后,已是谈兴高昂,父子俩边走边聊,他还不忘吩咐着内侍,“小清子,快去弄几份下酒菜,再拿一坛老酒来,送书房。” 内侍应声而去,赵昚则劝着一句,“父皇,这酒很烈,还请适量。” 折斋,父子俩分坐两张茶几边,赵构指着赵昚笑道,“难得朕今日高兴,你陪我喝两杯吧。” 他用手指轻敲着茶几,戏说道,“这个海祥瑞呵,又是时令小菜,又是西洋镜,后来还折腾了一些香水,香皂,护肤品等玩意儿,也不知赚了朕多少钱了,今日总算给我带来了一个惊喜。” 赵昚赶紧起身澄清此事,“父皇误会了,这些东西是他医治母妃后,全部免费替儿子孝顺母妃的。” 赵构惊讶不已,笑道,“这么说,朕还是托你母妃的福了,说说看,待他班师回朝时,你准备怎么封赏他。” “汉有耿夔校尉率八百铁骑万里踏破匈奴,因功获封粟邑侯,今有海祥瑞校尉万里踏白山,坏黑水,破上京,此功劳不比耿夔小,儿臣准备请父皇封他为威北侯,同知枢密院事,并将秦园的南院赐给他做侯府。” 赵构哈哈一笑,“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你之前不是说过赐婚么,朕也一并帮他热热闹闹的办了。” “正好他没长辈作主,儿臣替他谢过父皇,”赵昚起身称谢。 随后赵构从赵家打天下时谈起,一直聊到日后怎么处理与金朝的复杂关系。 藕塘庄园,山谷竹林被推平后,赵昚还是郡王时,就已建起一座城堡式的建筑物,城堡前面有一个平整的广场,广场右侧靠山坡,左侧是一条山溪。 朱漆大门上方挂着一块门匾,门匾上的“藕塘桃园”四个字是赵昚的手书体,大门之内有十二棵桃树,穿过桃树林,有四个院子,分别叫幽然居,翠竹阁,听雨阁,闻香楼。 孟达带着十多个雇工在庄园的西面,在一个大仓库正堆放着机压煤球,仓库外面还有四个燃着煤球的高压水箱灶,这些东西是根据张云天之前的图纸制造的。 这种高压水箱灶具有多功能,冬天可以烤火,水箱装着四桶热水,灶台也可以煮饭炒菜。 现在已是立冬季节,这个产品正好可以大量推广销售,张云天之前就安排哑巴父子俩陆续生产了大批产品。 婉儿主仆俩住在城堡的幽然居,因为面积过大,常柏担心主仆俩害怕,抽调了庄园中的四个青年女眷,陪着她们住在一起,顺便照顾婉儿的日常生活。 主仆俩现在对什么都感兴趣,包括新式的卫生间,冲水大便器,既方便又卫生。 现在看到高压水箱灶和煤球,俩人又是看马戏一样,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怎么发挥水箱灶的最大功能。 孟达在一旁见了她俩好奇的样子,不由吹着牛皮,“七姑娘,可惜将军还没回,不然他可教我们直接用水管洗热水澡。” “孟达,你家将军做这么多的灶,是准备开店自己卖吗,”婉儿问道。 孟达大手一挥,“不卖,将军给了个名单,先让名单上的人试用一下。” 婉儿惋惜,吐槽一句,“这么多的好东西都白白送人了,你家将军真是败家。” 就在他们说笑间,庄园东头进口处,停着一个马车队,有十多人陆续从马车中钻出来,孟达眼尖,惊呼一句,“天呵,这是瑛姑来临安府了。” 沈瑛姑身着暗红色大风衣,被六个红妆少女簇拥在庄园口,常柏和两个中年男子站在她的左侧。 孟达小跑而去,远远的就高声叫嚷着,“沈姑娘,大驾光临,我们藕塘庄园可是日月生辉呵,欢迎欢迎。” 瑛姑是江湖儿女,自是落落大方,望着小跑而来的孟达,顾盼生辉,娇笑道,“孟达兄,今日到你的地盘上来了,你可是答应我有美食吃的。” 孟达直搓双手,满脸堆笑,“美食,那是一定要有的。” 随后望着两位富态的中年男子抱拳,“小弟孟达,见过两位兄长。” 瑛姑赶紧介绍两人的身份,身着青袍的高大男子叫顾延东,是她的二师兄,另一个稍略单瘦的蓝袍男子是四师兄骆峰。 孟达望了眼常柏后,俩人心意相通,他随后指着城堡方向,说着句,“外面冷,我们还是先去宅院歇息吧。” 第221章 忠诚于将军 婉儿主仆还在围着水箱灶滔滔不绝时,常柏已远远的就打着招呼了,“七姑娘,请帮我陪个客人,好吗。” 她揖手笑问着,“好呵,我刚才瞧见孟达急急忙忙的迎客去了,想问他都来不及说话呢。” 冬梅插说句,“好多年轻女眷呢,常柏的客人还是孟达的客人呵。” 常柏略显尴尬,嚅嚅的轻说着,“算我的客人吧,她也是将军也认识的人,沈山河老爷子的千金沈瑛姑,另外我还想拜托七姑娘一事件。” 婉儿拍拍手掌,这才整理下衣袖,她穿着身新订做的粉色折边棉衣裤,款式是紧身装,衬托她的身材窈窕玲珑,凹凸有致,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又显体态修长,她平日是扎着辫子的,今日冬梅花了不少时间特意为她扎的头发。 她率先迈步,边走边问,“常柏,需要我做什么。” “是这样,我想请沈姑娘多住些时日,日后若是有人问起此事,还请七姑娘说沈瑛姑是你的客人。” 婉儿不由莞尔,“沈前辈的女儿,本应是我的客人,何须特意去解释。” “是这样,目前庄园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本就互不买账的,这次又要抽调一批家眷来照顾客人的生活起居,想做到师出有名,唯有利用七姑娘超然的身份了,”常柏尴尬得摸着自己的头了。 婉儿本就是玲珑心,在盛世名厨就看出行鱼等人对周畅有些不服,在藕塘庄园炳叔等人对常柏也有些不服,当然所有人对她倒是保持着恭敬有嘉的态度。 她嬉笑一句,“沈前辈中秋节还赠了我一份重礼,招待她女儿,是我义不容辞的事,但有个事我得说在前面,我们主仆俩只有八十余贯铜钱,时日长了,难免钱财不够用了。” “七姑娘放心,钱财的事好说,只要你吱一声,五万贯之内,保证周夫子乐癫乐癫的亲自送给你。” 婉儿双手直摇,“算了,我从没见过上万贯的钱财,放这么多钱在身边,我会睡不着的,另外想办法吧。” 常柏见她答应了,自然又是轻松自如了,笑道,“我家将军又没别的长辈在,七姑娘迟早是当家娘子,别说几万贯,就是全部给你,也拿得。” 婉儿脸色骤变,沉着脸轻叱,“我虽然是在此躲难,但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以后这种话休得再说。” “七姑娘,现在我家将军是名动天下的大英雄了,天下谁人不知,无人不晓呵,皇甫大人又岂敢不答应你们的婚事,魏家想阻挡,也是膛臂挡车,不自量力了,”常柏还在争辩。 婉儿很是纳闷,反问着,“名动天下的大英雄不是海祥瑞吗,与张云天又有何相干。” 常柏拍着自己的前额,将军被官家赐名后,还无人告诉她,自己又疏忽了,“七姑娘,海祥瑞就是我家将军呵,上次送你回家之后,是官家亲口赐的名字。” 主仆俩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正好站在晒谷坪的边上了,冬梅迫不及待的问着,“常柏,你是说海祥瑞就是张将军,张将军就是海祥瑞吗。” “常德营的主将从成立起就只有一个,将军因平叛有功,被官家亲封振武校尉,并赐名海祥瑞,随后就带着五百余常德营将士潜入金国,直到攻破国都上京,这才班师回朝,估计不到二月的时间就可回临安府了,”常柏非常肯定的回复着。 冬梅欣喜若狂,望着痴痴发呆的婉儿,嚷叫着,“姑娘,太好了,张将军这次妥妥的立了滔天的战功,肯定要升官授爵的。” 婉儿间突然泪流满面,指着常柏喝骂着,“你们真是混账,他改了名字,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我,你们知道我有多绝望吗,这些日子我虽在强颜欢笑,其实内心有如行尸走肉,空洞茫然。” 冬梅搂着她,不停的安慰着,“姑娘,这个消息是好事,至少不用担心老爷会找你麻烦了,别哭呵。” 婉儿抬头望了眼常柏问道,“常柏,你也算救过我的人之一,说实话,对我主仆俩这么好,是不是在监视我们。” “七姑娘,监视不敢,我只是奉命,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们。” “如果我落进了魏府呢,你们会怎么做,”她虽然是泪眼婆娑,依然问着。 常柏眼露凶光,很诚实的回答,“我奉命,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灭掉魏家满门,也要救出七姑娘主仆俩,为此我已招集了百余个江湖好汉在身边。” 随后他拱手后又补充一句,“对不起,七姑娘,我们只是忠诚于将军。” 第222章 瑛姑来访 婉儿指着停在坪中的马车,“小梅,陪我上马车,我想哭一场,常柏,你去陪客人,我晚些再去。” “我不能走,”常柏拒绝离开。 “你走吧,我只是个六品官员家的庶女,还不一定配得上你家名动天下的将军呢。” 这句话触动了常柏的内心,他即为自己,也为七姑娘,为张云天解释道,“将军还是一介平民,身无分文时,就敢与郡王称兄道弟,带着五百名铁骑,也敢攻破万里之外的上京城,七姑娘,将军岂会是计较世俗中的门第等级观念之人。” 上了马车后,婉儿扑在冬梅身上,哇哇大哭,冬梅的衣棠片刻间便染湿大块,她只是无声的轻拍自家姑娘的后肩,感觉她的身体抽动越来越轻,哭声越来越低时,这才开口劝慰。 “姑娘别担心,时到今日,以老爷的性格,肯定会派人接你回家的,”冬梅顺手塞着一块手帕给姑娘。 婉儿痛快的哭了一场后,感觉心中的郁闷已消失一空,这才抬头,拿着手帕轻擦脸上的泪痕,只是通红的眼圈可没那么容易消失,于是便轻声与冬梅拉起着家常。 “我俩只是两个弱女子,如果不是有祖母的撑腰,岂敢走出皇甫家的大门,要不,明日我要他们派人先送你回家,你将我在这里的情况告诉祖母,免得她老人家担心,待这里的客人离开后,我也会回去的,这里再好,成亲前,我是不会再来的。” 冬梅浑不在意的嬉笑道,“我只是个侍女,没姑娘那么多的规矩,以后想来就来。” “你这小妮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想来便来,怎么整着没脸没皮的了。” “七姑娘说的好没道理,作为七姑娘的陪嫁丫头,我到未来姑爷家,传个口信什么的,怎的就成没脸没皮了。” 随后她腰上被婉儿掐了一把,痛得呀呀直叫。 孟达将沈瑛姑一行人安排在听雨阁歇息,听雨阁是一处单家独院的大宅院。 宅院内有前后院,也有前厅,偏厅,内堂,众人在偏厅安坐,照顾婉儿起居的四名女使很快端来了水果点心及泡茶。 沈瑛姑此时已将披风脱掉了,穿着一身紫红折边绣花绵衣,正容光焕发的坐在客位上,在品尝着各种特色糕点。 孟达正与顾延东,骆峰两人在客套着,顾延东和骆峰早年都是江湖成名人物,只是两个人都是比较低调的人,有传言他俩积攒万贯家财后,便随着师父沈山河一起退隐江湖了,没想到今日出现在藕塘庄园。 沈瑛姑扫了眼两位师兄,大大咧咧的笑说着,“两位师兄,孟达兄也算是小妹认识多年的朋友了,不必拘礼,何况有传言说,父亲也隐居于此呢。” “对呵,沈前辈之前就住在西边的竹林中,只是现在已在皇子身边了,”孟达解说一句。 沈瑛姑口是心非的答着句,“我们师兄妹此行的目的就是想拜见他老人家的。” 众人正在说笑间,常柏领着婉儿主仆走进了偏厅的走廊口,此时婉儿已恢复了神态自若,她未进门已是笑语先到,“沈姐姐,我可是有失远迎呵。” 沈瑛姑他们一行人显然不知道婉儿的存在,更不知道她的身份,自然都站起来望着她,孟达也起身,并将主位让给她。 “七姑娘,这位是顾延东,瑛姑的二师兄,”孟达介绍着。 顾延东看样子应该是四十岁左右,想着自己已被沈山河平辈相称,婉儿自是不能以晚辈自称了,于是颔首致意,“顾兄,请坐。” 待顾延东落座后,孟达再次介绍骆峰的身份,婉儿同样颔首致意,“骆兄,请坐。” 最后才介绍沈瑛姑,“这位是沈姑娘,是沈前辈的女儿。” 婉儿主动拉着瑛姑双手,笑说着,“沈姐姐英姿飒爽,貌美如花,有几分沈老爷子的风采呢。” 瑛姑正准备询问,常柏已开口在介绍,“瑛姑,这位是皇甫姑娘,是将军的女性朋友。” 婉儿笑道,“沈姐姐可以叫我七妹妹,也可以叫我七姑娘。” 婉儿虽然随和又热情,瑛姑看着常柏和孟达对她尊敬的样子,感觉她与张云天不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不由亲热的喊着,“七妹妹,我就托大这么称呼你了。” 婉儿拉着她一边坐一边继续说话,“中秋节我才有幸见到沈老,想不到今日就迎来了沈姐姐,姐姐只管在这里安歇着,用不着客气的。” “呵,我正在找父亲呢,七妹妹你知道目前他在哪吗。” 第223章 冬梅报平安 “知道,沈老目前在东宫皇子的身边,我可以想办法通知他,请他来藕塘庄园见你,沈姐姐只管安心在这里等着就是,”她知道常柏,孟达肯定联系不上皇子,但行鱼是张云天与皇子的联系人,所以才有底气说出这话。 沈瑛姑没想到找父亲有这么顺利,不由展颜笑说,“哪就拜托七姑娘了。” 随后对常柏说出另外的来意,“常柏,我两位师兄目前在南郊买下了一个庄园,我还想在临安繁华的街道边上买房置业,拜托你们帮我留意下,另外我还想在西湖收购几个画舫。” 望着他们谈论着一些生意上的事,婉儿一直在用心的听着,之前她自己还在考虑怎么着手做生意的,现在正好有学习的机会,只是瑛姑说的都是大手笔,想着自己根本没她的魄力,更没她的资本,不由暗自苦笑不已。 次日,冬梅在孟达的护送下,回到了皇甫宅院,她本想直接拜见老夫人的,但目前她已是敏感人物了,才进宅院,便被闲赋在家的皇甫端木召见,不过,家主的态度远没她想象中的那么恶劣。 “奴婢见过家主,大娘子,家主金安,大娘子金安,”冬梅吓得胡乱叩着头。 孟大娘子拉着黑脸,低声责怪着,“看七丫头平日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这次是吃豹子胆吧,说走就走了,冬梅,是不是你们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她才记得家里的好来了。” 皇甫端木的性格是关心哪个孩子时,表现得很温和的,如果想放弃哪个的时候,又冷酷无情,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目前他对七姑娘是最上心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大娘子的话题。 “冬梅,你起来吧,说说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七丫头呢。” 他的话很温和,冬梅感觉不真实,身体打着个激灵,口中说着句,“谢家主,”随即便爬了起来。 她低头回复着,“家主,七姑娘要奴婢回来向老夫人报个平安。” 皇甫端木率先站起,“走,我们一起去老夫人那。” 静心园,皇甫端木,孟大娘子分坐老夫人的左右下首,老夫人一脸慈祥的望着冬梅,柔声的问着话。 “冬梅,我家的那只小花猫胖了还是瘦了,哭了鼻子吗。” “回老夫人,七姑娘胖了呢,就昨日得知海祥瑞就是张云天后,她才发了顿脾气,然后大哭一场,本想我们主仆俩一起回家的,只是昨日来了客人,七姑娘决定等客人走了才回来。”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这个傻花猫,竟然一直不知道是同一个人呵,真是活该。” 皇甫端木则是关心的问着句,“自己都顾不上了,她还要陪哪门子的客人。” “是一个叫沈瑛姑的姑娘,她父亲叫沈山河,听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目前在东宫保护皇子,七姑娘答应她,帮她去东宫找沈山河的。” 皇甫端木显然知道沈山河的事,“沈山河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凭一己之力独创蛟龙帮,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力,黑白两道通吃,七丫头又是怎么认识这种人物的。” “听说沈山河与张将军比武输了,所以才答应做皇子的贴身保镖,而且与张将军兄弟相称,而他的女儿与七姑娘并不相识,只是与张将军的两个随从是朋友,因为他的随从调不动照顾客人的下人,而七姑娘的身份一直很超然,所以他们将沈姑娘说成是七姑娘的朋友。” 老夫人接着问道,“你的七姑娘在外面接触过哪些人。” “除了救过七姑娘的随从之外,就接触过盛世名厨的大掌柜,对了,还有皇子和沈山河及昨天来的客人。” 沈大娘子听着惊讶不已,“七丫头的事竟然惊动皇子来亲自过问了。” “坊间传言,张云天与皇子一直是兄弟相称,七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子没找上门来发难,你夫妻就该谢天谢地了,”老夫人插说句。 冬梅补充一句,“盛世名厨是张将军的产业,所以大掌柜拜会了七姑娘。” “天呵,盛世名厨竟然是他的产业,这小子岂不是个正宗的暴发户,”皇甫端木吐槽着,他可是常客之一。 老夫人挥了下手,打断了儿子的话,“好了,冬梅,关于张云天的家世,你将了解到的全部说出来。” “他的身世好简单,即无长辈,又无亲人,除了三个随从之外,连随身使唤的下人都没有。” “你的七姑娘还会继续住在那里吗,”老夫人再问。 “待客人走后,七姑娘想回家,说是为了避嫌,决定在成亲前,不再出现在张将军的产业中。” 老夫人望着儿子说道,“瞧瞧,这就是皇甫家的姑娘,谁说她离家私奔的,与人不清不白的了,不过此事你们不必管,恶人自有恶人磨,让张云天自己去解决谣言吧。” 第224章 常柏示爱 婉儿自冬梅回家后,一直精神不好,这日才吃过午餐,便赖在床上,睡起了午觉。 瑛姑与常柏一直想单独说话,于是不约而同的提出想去竹林,看下沈老隐居过的茅草屋。 瑛姑带着两个随从,在常柏的陪同下,走向谷坪后山的竹林,边走边聊。 “常柏,张云天目前已是功成名就,你们这些跟随者,很快也是水涨船高了,日后有什么打算呢。” 常柏缓缓的回复着,“选择倒是有好几个,正好请瑛姑帮我参考下,第一;从军,找个职位应该没问题,因没有直接的战功,职位肯定不会高。” “第二;我参与了创建情报收集的工作,日后朝廷肯定会成立情报司,只是这项工作虽然权重,因为涉及的都是隐密之事,同样职位会很低。” “第三;我专心打理将军的产业及其它私事,日后成为管家或者大管家,虽然进不了官场,但水涨船高后,日后名气也不会小,同样可以惠及妻儿。” “第四;目前我根据将军的之前的图纸,正在各地探查矿产,看得出,他非常重视此事,远在万里之外,还专程为此发过二次飞鸽传书,我猜测他回来后,会有大手笔,我也可以选择协助他完成这个工作。” 随后他又诚恳的说着句,“瑛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如你帮我拿个主意。” 瑛姑没有马上回话,直到站在竹林边上,她看到竹林深处有一座光秃秃的茅草屋,这才停步不前,望着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常柏,不由脸色一红,连忙匆匆的说着话来掩盖自己的窘态。 “这个社会,没有钱,我们可以去赚,但一个人的出身,却是无法改变,像张云天,我父亲这种异类,世间可出不了几个的,你的前二个选择,虽然张云天可以帮你办到,但意谓着从此与张云天脱离了关系,日后全靠你自己单打独斗,像你这种没背景没靠山的人,别说升职加官,只怕生存都不易的,他能帮你一次,但能帮二次,三次吗。” “宰相家的门卫运用得好,不亚于七品官,你能成为张云天的管事,管家,日后人脉肯定不会少,如果在关键时刻为你说几句话,确实能惠及妻儿的,至于第四点,目前你我都不知道,想必不会比管事差吧,毕竟他时刻需要你来办差事。” 常柏意味深长的笑道,“我明白了,就遵瑛姑之命吧。” 瑛姑顿时忸忸怩怩,嗔怪一句,“你这人真是,我只是说些看法而已,你遵哪门子的命。” 常柏回头望了下身后的两个红衣少女,欲言又止,瑛姑知道他有事要说了,不由再次开口,“这两个小妮子,从小就跟着我了,不用怕她们听到。” 常柏鼓足勇气之后,才吞吞吐吐的说着,“张将军说他班师回朝时,他将替我向沈老爷子求亲。” 瑛姑惊得轻“呵”出声,望着自己的两个随从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后便走得远远的了,这两人虽然是她的亲信,但目前不愿与任何人分享这个消息。 “你这人怎么招呼都不打,突然就喊提亲了,是你请求张云天提亲的吗,”她口中嗔怪着,但脸色已羞得赤红。 “瑛姑,因家世相差太远,这些年,我虽然一直默默的陪伴着你,暗中关心你,但从不敢表现出来,直到将军出征前,才说出了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随后他转身迅速的抓起她的双手,往怀中拉了拉,急切的问着句,“瑛姑,我虽然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还是请你答应嫁给我,好吗。” 瑛姑虽然还是羞红着脸,见了他的样子,却也觉得可爱,似笑非笑的打趣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你这是等不及求亲,就想本姑娘答应你私自成亲了吗。” “呵,”常柏大窘,松开她的双手,连声否认,“没有的事,瑛姑,我肯定是等将军帮我先求亲后,再来商量成亲一事,我等得起的。” 瑛姑幽幽的叹着句,“本姑娘再不嫁人都成老姑娘,我都不敢回家见娘亲了,她天天在催婚呢。” 随后望着他俏皮笑脸的说着句,“你就不嫌本姑娘老了么。” “在我眼中,瑛姑永远都是年芳十八。” 两个人说了些情话后,沈瑛姑率先走向竹林中的茅草屋,边走边说,“张将军他们传出班师回朝的消息快二十天了,说不定突然就出现在临安府呢。” 当她看到简陋的茅草屋,破旧的桌,椅,床已全部裸露在空气中,屋顶的茅草早被风吹到不知到了何方。 回头望着常柏感叹道,“我爹明明富甲一方,却经常住在这种简陋的地方,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第225章 回家(一) 常柏没有表白还好,待他表白成功之后,沈瑛姑饶是性格豪爽,为了避嫌,却也不敢再在藕塘庄园做客了。 次日便向婉儿提出辞行,“七姑娘,如果我父亲来了,请他来南郊杨柳镇的清水庄园来找我吧,反正离这里并不远,不到四十里的路程。” 婉儿挽留数次,见她没松口,也就不勉强了,于是她将皇甫宅院的地址留给瑛姑,她也要回家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事,皇甫家竟然挑着一个吉日,派出一个车队来前迎接,这日子一推,便是三日之后的事。 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加上这些时日天天和庄院的住户打成一片,她离开时,藕塘桃园城堡的广场上挤满了送行的人,炳叔特意安排了一车时令小菜,行鱼准备了十多盒西洋镜,各种香水,护肤品,香皂等,足足装满一车,孟达也搬来四套水箱灶及机压煤球,弄得皇甫家的车队不够用了,常柏只得安排两部马车专门护送。 婉儿出行时,感动得热泪盈眶,频频挥手示意,心中记下了这些一张张的脸孔,马车缓缓而行,这热闹的场景宛若是迎亲的场面。 家主皇甫端木自然没来,来的是老夫人的亲信商嬷嬷及侍女夏荷,孟大娘子身边的卫妈妈。 商嬷嬷和冬梅陪着婉儿坐着同一部车,“七姑娘,老夫人还真是坚强,在冬梅回来之前,她一直忍着不找你,不打听,不谈论你的事,家主和孟大娘子虽然怀疑,经常问着你的事,却又无从说起,只能干着急。” “这叫姜还是老的辣,我看父亲的谋略比祖母差远了,”婉儿赞着句后,又感慨一下,“这次离家,没有她老人家的撑腰,我一个弱女子岂敢走出家门呵。” “哪是,不过老夫人说过多次,七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归家,之前瞧不起你的人,日后必将仰望你了。”、 “这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嬷嬷别听她的,哪有她说的那么夸张。” 一路说笑之后,商嬷嬷不忘说着句,“从现在起,夏荷与冬梅一起伺候七姑娘了,这是老夫人亲自安排的。” 当车队停在皇甫宅院前时,已有不少家丁在迎候了,商嬷嬷轻声说着句,“七姑娘先去拜见家主和大娘子吧,我知会下老夫人,等你一起用餐。” “好,我带了不少食材回来,待会我叫冬梅和夏荷送过来。” 随后吩咐冬梅,“你叫常柏他们送二套水箱灶和四套西洋镜去前厅。” 冬梅应着个“好”字,敏捷的钻出车厢,单瘦的夏荷已候在外面,准备搀扶七姑娘下车。 皇甫端木和孟大娘子坐在大厅主位上,望着笑语吟吟的女儿及她身后一排人,还有地上的礼物,两个人自动忽略了离家出走之事,仿佛女儿是拜访了远亲才归家的样子。 皇甫端木抿了一口泡茶,温和的说着句,“回来了就好。” 大娘子难得的笑道,“你这丫头,还真的胖了呢。” 皇甫婉儿向身后的行鱼挥下手,行鱼捧着四个木盒放在她身边,婉儿缓缓揭开木盒子,娇声说着,“爹,大娘,女儿带了些稀奇古怪的礼物给你们。” 随后行鱼取出一块椭圆形的西洋镜,再将镜子套在美轮美奂的木架上,引得皇甫端木夫妻俩瞪着双眼,大娘子更是眼睛发光,“七丫头,你是说这西洋镜是送给我的。” “大娘,先别着急,这套镜子比较高,适合父亲高大的体形,”随后望着皇甫端木,“爹爹外表英俊潇洒,每日出门,可以先看看自己的样子呵。” 皇甫端木将手中的青花杯放在茶几上,起身来到镜子前,摸着自己乌黑膛亮的胡须,照着镜子左瞧右瞧,这才笑眯眯的问着句,“为父真的英俊潇洒么。” “哪是,我父亲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呵,”她傲娇的拍着连环马屁。 皇甫端木顿时身体发飘,指着她笑骂,“算你会说话,之前的事就不计较了。” 大娘子已等得心急如焚,主动走向木盒,“七丫头,你送给我的,我可不会客气呵。” 皇甫端木瞪她一眼,“废话,七丫头送的,你收着便是。 ” “大娘,你挑二套,剩下的哪套就留给父亲就好,”她回复句。 然后她指着大厅中间的高压水箱灶,详细的介绍着其功能,笑说着,“父亲和大娘同样是一人一套。” 皇甫端木抚掌大笑,“好东西,正好我书房现在就可用上。” 他心情大好,望着行鱼柔声问道,“辛苦小兄弟了,怎么称呼你呢。” 第226章 回家(二) “他大名叫张行鱼,外号就是行鱼,是张将军的随从,同时是张将军和皇子的联系人,”婉儿这才想起没介绍众人的身份。 皇甫端木以为众人只不过是普通的家丁,听到是皇子的联系人,顿时脸色大变,不由肃然起敬,重新拱手见礼,“失敬,失敬。” “皇甫大人客气了,”行鱼倒是浑不在意。 “常柏,孟达,”婉儿再次喊着名字。 “父亲,这两位也是张将军的随从,而且也是救我的人之一。” 皇甫端木自然也是以平辈施礼,“今日请诸位都在府上用餐,我还没谢过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呢,对了,不是还有个焦将军,曾帮皇甫家救人疗伤,又收回被叛匪抢掠的货物吗。” “焦将军陪我家将军还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呢,”行鱼解释着。 常柏望着婉儿笑问着,“七姑娘,我们不好与皇甫大人同桌吧。” “我父亲可是进士出身,博古通今,才高八斗之人,向来又平易近人,你们就陪他吃顿饭吧,说不定还能学到不少知识呢,”婉儿觉得马屁反正拍不死人的。 皇甫端木被女儿拍得通体舒坦,哈哈大笑道,“对,都不必客气,我这人很好说话的。” 大娘子问道,“七丫头,不如你也在此用餐吧。” “祖母要我在静心园用餐呢,对了,待会冬梅会送些食材及时令小菜过来。” 孟大娘子带着婉儿来到了偏厅,婉儿带着些护肤品,香水之类的礼物,详细的讲解着,直听得大娘子眼冒精光。 静心园随着婉儿的到来,便打破了往日的安宁,迎来了尖叫声,欢笑声,就连来来往往的下人的脸上都荡着笑容,因为老夫疼爱的孙女回来了。 祖母俩搂抱在一起,老夫人一边用手帕揩着脸上的眼泪,一边拉着孙女靠坐自己身边,口中还不忘打趣着。 “唉,好久没见小花猫哭花鼻子了,要不今天哭一个看看。” 婉儿啐着句,“肯定是小梅在乱嚼舌根,不过今日我还真哭不出来了,祖母,难道我笑起来很难看么,非得我哭鼻子。” “哭不出来,难道刚才你父亲没训你,之前可是天天说着要怎么惩罚你的。” “切,送了套西洋镜给他,他乐得眼睛都笑眯了,还想怎么罚。” 老夫人听着哈哈大笑,“就只知道讨好父亲和大娘子,怎么没我老婆子的份了。” “唉唉,都跟你留着了呢,祖母这样子,像是在跟儿子争宠呵。” 老夫人抓着婉儿的手,轻拍着,“你这没良心的小花猫,我正劳心劳力的为你准备着嫁妆,讨你几件礼物,又咋了。” 这话惊得婉儿目瞪口呆,喃喃的问着句,“给我准备嫁妆,从何说起呵。” 老夫人奇怪的反问着,“宫内已传出皇上赐婚的消息了,你竟然不知道,皇子难道没派人说给你听吗。”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夫人眼角含笑,“看来当初我们祖孙俩是赌对了,更是走得及时,现在你反而成了皇甫家最有出息的人。” 随后又感慨着,“你走了之后,你父便迎来了魏家的报复,一直被停职,闲赋在家,哪个时候他整日垂头丧气的,大门都不好意思出,直到宫中传出赐婚的消息,一众同僚前来道贺之后才振作起来。” “呵,怎么这样,”这些事婉儿不知道,越发惊讶。 正好冬梅,夏荷带着家丁抬着水箱灶,西洋镜及食材,时令蔬菜等物品进了静心园,老夫人的精神很好,竟然起身毎件物品都查看了一遍。 当她回坐到太师椅上时,望着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孙女,泼了盆冷水,“你还真当自己是海家大娘子,管了你的吃住不说,还带走这么多贵重的物品,这价值往少里说也得二千贯往上走吧,大户人家的聘礼也不过如此。” 婉儿的脸孔瞬间变得僵硬,慌忙站起来解释着,“祖母,这些东西我是见得太多了,所以才忘了它们的价值,要不,我让他们带回去。” 老夫人稍顿片刻,便拍着椅边的扶手,笑道,“算了,就当是给海家那小子一个教训,女人是招惹不得的,招惹了,就得付出代价,更何况是我们皇甫家的姑娘。” 婉儿心中稍安,只是苦笑着,“还能这么解释么,如果婚事有了变化,我岂不是真的丢了名声。” “如果不是皇亲国戚和涉及到朝廷重大利益,官家岂会亲口赐婚,何况海家小子这种狠人,他能允许自己的婚事有变化,”老夫人的语气很坚定。 婉儿记起常柏说过准备灭魏家满门的话,心中大定,点头说着,“哪倒是。” 第227章 东阳伯府相会 冬日的晚上亥时,除了呼啸的北风,已是夜深人静了,夜色下的东宫,此时是戒备森严,时不时有巡视的士兵,书房是赵昚处理政务的地方。 赵昚是个勤奋的人,每日对赵构是早请示,晚汇报,夜晚还要看书及批阅文书。 此时他正在书房聚精会神的看着一份文书,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吆喝声,“有刺客,快保护皇子。” 这道声音是沈山河发出的,赵昚对他的实力很放心,闻言并不慌乱,只是从容的放好文书,静观其变。 外面传出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之后,沈山河又喝着句,“大家莫慌,只是一只大雕,现在飞走了。” 片刻之后,外面就恢复了宁静,只是沈山河走进书房时,身边多了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怪人,书房的暗卫顿时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怪人只是扫了眼四个暗卫藏身之处,四人宛如掉进了冰窟,在温暖的书房中,他们却冷得全身发抖。 赵昚还没反应过来,怪人已诡异的站在书桌边上了,耳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云天参见皇子殿下。” “呵呵,”赵昚顿时兴奋得哈哈大笑,绕过书桌,张开双臂快步迎向他。 谁知怪人似乎在嫌弃他,连退数步,“别,我衣服湿了,还沾满了泥土。” 赵昚笑骂,“我不嫌你,你倒嫌起我来了,站着别动。” 两人这才拥抱在一起,赵昚流下了感动的热泪,嘴巴凑在张云天的耳边轻说着,“兄弟,谢谢。” 张云天回复着,“恭喜殿下终于成了皇子。” 随后他回望着沈山河笑道,“老哥辛苦了,你的功力可是精进不少了呵。” 沈山河哈哈大笑,“托你的福呗,吃了你的丹丸后,突破了一个小境,不过老弟你应该突破大境了吧,我发现你时,应该是在凌空飞行。” “不错,我毁了白山六条龙脉,才突破的,今日过来,我明晚就走,皇子的安全,还得拜托老哥关照,”张云天双手抱拳,郑重的委托着。 “放心,待你成亲之后再开不迟,老夫就不打扰你和皇子说话了,”沈山河说完就转身离去。 赵昚拉着张云天走向书房的碳火盆,边走边说,“来,今晚咱兄弟俩不但要促膝长谈,还要在这一醉方休。” …… 次日,北风夹着毛毛细雨,已是寒气扑人,婉儿在冬梅的陪同下乘坐在马车上,进了城南近郊的东阳伯爵府。 盼儿早就在自己的偏厅,正厅安放着四个火炉子,屋内温度被火炉烤得温暖如春。 婉儿进来就解开了深红大披风,被冬梅接过后,又不停的搓着双手,见没别的客人在,不由奇怪的问着句,“大姐姐,这天寒地冻的日子,莫非是单独请我一个人么。” “怎么着,我想自家七妹妹了,难不成还要叫些人来陪吗,”盼儿娇声反问道。 “那倒不必,我可是随叫随到的,只是我是想着至少能见到五姐姐的,”她很自然的搂着盼儿的右臂。 “五丫头嫁人后,被婆婆管着,家事又一大堆,下次再请吧,今日太仓促了。” “大冷天不想做女红,我有大把的时间,保证随叫随到。” “行,你姐夫今日休假,在正厅,好像他找你有事,我们一起过去吧。” 盼儿接着回头望着正在和冬梅说话的彩霞,喊着句,“彩霞,吩咐下去,今日任何人都不能踏进宅院半步,我和七妹妹去正厅说点事,冬梅你就不要跟着了。” 婉儿被拉着走在通往正厅的走廊,这个时代,小姨子和姐夫同桌吃饭都不奇怪,何况只是和自己说几句话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她感觉透着古怪。 宽大的正厅,被屏风隔断成前后二厅,梁思成像个卫兵一样,站在屏风口的边上,屏风里面有个面向窗外的黑影。 她甜甜的叫着声,“大姐夫。” 梁思成热情的招着手,引着她坐在前厅的一张红木椅上,随即拉着盼儿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七妹妹,你先坐会,我和你大姐姐去去就来。” 婉儿感觉不妥,只是待她开口时,一对男女主人已在外面了,偌大的正厅只剩孤男寡女,她心中有些发慌,起身就要走。 “怎么,七姑娘见着我就想走么,”这是个让她刻骨铭心的声音,不由瞪着大眼睛,回头一望,赫然就是张云天这张棱角分明的脸。 她张开红唇,慌乱的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回临安城的,怎么会在我大姐姐家。” 第228章 第一次上门 张云天耸着肩,无奈的解释着,“我昨晚请求皇子,让帮我安排一个让我们单独见面的机会,没想到他竟然安排在你姐姐家,这不,害我第一次上门,礼物都没准备好。” 望着她那张精致嫩白的脸蛋,内心泛起着柔情,不由张开双臂,婉儿却是警惕的后退两步,口中还问着,“你想干嘛。” 他嘴角勾起了笑容,“难道我们不应该拥抱下吗。” “成亲之前,你想都不要想,不然下次我见到你就走,”婉儿十分抗拒成亲前有亲热的行为,何况又是在大姐姐家。 时代不同,观念不一样,张云天也没勉强,只是吐槽一句,“又不是没抱过。”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盯着婉儿白净的脸说道,“奇怪,你好像用了护肤品和香水。” 婉儿想到在藕塘庄园带回家的礼物,不由羞红了脸,奇怪的反问着,“你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张云天指着靠墙边红木椅,“既然这里是你姐姐家,那就请坐下,慢慢的告诉我,你所发生的所有事。” 明明是自己的姐姐家,却被他抢了主动权,她不由有些着恼,啐着句,“你现在虽然是名动天下的大英雄了,但这里是我大姐姐家,我才是主人,好吧。” 张云天一句话就让她破了防,“虽没见过你姐姐,但不也就是我姐姐吗。” 她张嘴无言,不由赌气坐在椅上,舒出一口浊气后,才慢慢的说着两人上次分手后的经历。 张云天一直凝神静静的听着,听到魏家大儿子要娶她为平妻时,不由动容,目露寒光,见到婉儿打着寒颤时,又尴尬的收回目光。 婉儿说到从藕塘庄园回到皇甫家后才结束这个话题,然后她尴尬的补充着,“不好意思,没经你同意,我就带走了十四套西洋镜及四套高压水箱灶,还有化妆品等等。” “总算是像前世一样,有惊无险了,这点小东西以后休得再提,只要你人没事,把藕塘桃园和盛世名厨搬空都行。” 见他只顾担心自己的安全,对于带回家的物品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是轻描淡写的样子,她顿时心安,随后又心生感动。 “行了,我将常德营的将士带回来后,我们就经常可以见面的,今日是第一次上大姐夫家,我们过去一起陪他们说说话吧,”他建议一句。 婉儿不再抗拒,毕竟两人只差成亲,旁人就算知道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她关心的问着焦海等人的消息,毕竟是帮过自己的人。 偏厅,冬梅正好奇的问着盼儿,“大姑娘,张将军真的在大厅陪七姑娘么。” 盼儿一直没看到过张云天的正面,追问夫君时,他又神神秘秘的说不所以然,听到冬梅的问话,不由望了眼坐在太师椅的粱思成,他又宛若老僧入定。 便没好气的回复着冬梅,“我什么都不知道,问大姑爷吧,全是他安排的。” “不要问了,今日的事全是皇子殿下亲自安排的,都烂在肚子里吧,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会向朝廷弹劾海将军的。” 随后他望着冬梅感叹着,“我见到他时,他的样子很严肃,气场又太大,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估计还不知道我就是他日后的连襟呢。” “那是当然,七姑爷要是知道大姑爷的身份,一定是非常温和的,”冬梅是小迷妹,任何场所都会为张云天说话。 外面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又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我不知这里是大姐姐家,七姑娘,不知者不怪,快带我去向大姐夫赔个罪吧。” 冬梅听着,连蹦带跳的拉开偏厅的推门,只见张云天,皇甫婉儿并肩站在门槛前了,她揖礼请安,“奴婢见过将军,见过姑娘。” 婉儿喷嚏一笑,顿时花颜失色,“你随我一起来的,还见什么见。” 张云天望着梁思成,盼儿,抱着双拳就躬身施礼,“想必两位就是大姐夫,大姐姐吧,真是失礼,恕罪恕罪呵。” 婉儿也是红着脸介绍着张云天的身份,“大姐夫,大姐姐,他就是张云天,现在又叫海祥瑞。” 盛名之下的海祥瑞让梁思成夫妻俩略显紧张,忙着招呼两个人坐在左右两边的客位上,盼儿望着张云天热情的说着句,“海将军,还请稍坐片刻,午餐很快就会到了。” “哼,大姐姐,这第一次上门,礼物都没有,还有饭吃么,”空手上门,婉儿确实心里不舒服,不由开口挖苦着,心中还后悔,早知道,自己可以带礼物的。 ” 第229章 男人赚钱养家 这话惹来梁思成夫妻共同的白眼,“七丫头,你说的是什么话,海将军都说过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张云天倒是浑不在意,“我确实没准备礼物,但没说过没礼物吧。” 说完,他手中赫然出现了两颗半个拳头大又晶莹剔透的珠子,望着婉儿,得意的笑着句,“这玩意儿拿得出手吗。” 婉儿眼尖,一眼就看出这是两颗上好的特大夜明珠,她知道其价值很昂贵,不由有些肉痛,后悔自己不该轻率的出口就挖苦他,这个念头一闪之后便自动略过了,她起身接过珠子,回到坐位后,细细的把玩着。 张云天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张色彩斑斓的虎皮,梁思成虽然一直在关注着他,但也没看清虎皮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时,又听到张云天在叫着他了。 “大姐夫,这块虎皮就送给你了。” 梁思成一脸惊喜的接过虎皮,这可是稀罕物,够他炫耀好一段时间的。 婉儿见了,觉得姐姐,姐夫都有礼物,不能差了外甥女这个小孩子,于是低声说着句,“我还有个外甥女梁洁呢。” “好呢,”张云天应着句,手中又有了根金光灿灿的链子,这是纯金打造的,目测少说也有四两重,即可做项链又可做手链。 婉儿见了,暗中骂着句,真是个败家的男人,她接过项链后,掂了掂重量,感觉至少能打成四根手链。 用餐时是四个人的坐位前,各自摆着个小饭几单独用餐,应该是为了避嫌,梁思成拿出一坛黄酒,对张云天笑道,“海将军,今日就喝低度酒吧,正好我娘子和七妹妹也可以喝两杯。” “无妨,我是能喝酒,但从不好酒,”喝不喝酒对他来说无所谓。 盼儿举杯就敬着张云天,“第一杯酒得感谢海将军的礼物,七妹妹是个当家理事的好手,我们将这么贵重的礼物一收,只怕她今晚睡不着觉了。” 没待张云天回话,婉儿便翻着个白眼,“大姐姐你说得太夸张了,我只是觉得送礼应该更讲究些,既不能铺张浪费,也不能过于小气。” 张云天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口答道,“我这人恩爱分明,之前谁对你好,重礼谢之,谁若轻瞧了你,我视若陌生人。” 婉儿小脸通红,赶紧闭口不言。 冬梅为他添满酒后,他举杯望向主家夫妻俩,“先敬大姐夫和大姐姐,今日不知两位的身份,真是失礼,好在现在成一家人了,以后直呼我的名字便可。” 梁思成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今日是家宴,喝酒就随意,之前我虽然知道你就是七妹夫,但你们的婚事还没进入正式的流程,加有有皇子在场,你又威名远扬,气场太大,我一时没敢将身份说给你听。” 当冬梅为张云天再次添满酒之后,面向婉儿,“这杯酒敬你,一直担心令尊会对你不利,现在见到你平平安安的,今晚也能放心离开了。” 说完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婉儿的脸色已是坨红,问着句,“你见过常柏他们了吗。” “没有,毕竟是私自回临安,所以只见皇子和你,他们有事吗,”他望着她的眼睛反问着。 婉儿的眼睛有些躲闪,吞吞吐吐的说着,“是我想做生意,专卖你发明的那些产品。” 见到他俩在说话,盼儿两口子都是闭口不言,撮合一对佳人,这应该是皇子交给梁思成的任务。 张云天正夹着虾仁,闻言一怔,盯着她的眼睛,好半晌才说话,“没钱用了吗。” “不是呢,我去盛世名厨时带着百贯钱,平时感觉是蛮多的,足够花费了,只是到了外面后才知道,百贯钱财根本就不经用,往后余生,要真个有什么意外,没钱的日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所以才想着自己做生意,积攒些钱财,”她边说边看张云天的脸色,发现他竟然不动声色。 “正是,我还想着七妹妹如果做生意,我家也参一股呢,”盼儿表态支持。 张云天没急于表态,而是望着梁思成问着,“大姐夫,这个年代不是男人赚钱养家,女人在家貌美如花吗。” “惭愧,我就只有一份俸禄及伯府的一点补贴,俸禄还让母亲克扣了一半,害你大姐姐还贴了不少嫁妆,”梁思成脸露愧疚。 “不错,男人是赚钱养家,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但这年代,女人三从四德,地位低下,男人却是三妻四妾,有哪个内宅不是勾心斗角的,又有哪个女人可以专心在家,做到貌美如花呢,何况我只是个普通官宦家的一个庶女而已,而你目前已是名动天下了,”婉儿说得又快又急,仿佛这个问题,她已考虑过多时。 第230章 尊重你的选择 “你是公主还是乞丐,我管不着,但即然成了我娘子,若还有人再嘲笑你的出身,岂不是在打我的脸么,我可不是让人打了脸还能忍气吞声的人,”他哈哈大笑道。 婉儿听着心里暖暖的,只顾低头剥着一只大闸蟹,不再吭声。 “你要是因为差了钱而没安全感,我马上让周夫子送十万贯钱财让你自由支配,成亲后再将数字增至百万贯,如果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也一并说出来,我这人打架还行,但赚钱的能力更好。” 他这话一说,满堂皆惊,百万贯钱财,可不能说是居家过日子,只能用富可敌国来形容。 婉儿说话都带着结巴,挥手直摇,“没你说的复杂,我只是看到你有好东西,不去赚钱,简直是在浪费,再说,我答应了沈姐姐合伙做生意的,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我又不是败家的女人,整百万贯钱财放家中干什么。” “沈姐姐是谁,”盼儿问着句。 婉儿却是望着张云天说话,“沈姐姐说你认识她,叫沈瑛姑。” 他听着后,嘿嘿直笑,“你被她算计了,她只是想帮常柏而已,他们是一对恋人,找你合伙,而且还会让利给你,目的只是想和我绑在一起。” 婉儿脸色微红,张着红唇,轻吐芬芳,“真笨,我竟没看出来,原来她一直是在特意讨好我。” “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真的想做生意,建议在我们成亲后,在我的指导下,带着好玩的心态去做,”他继续说着。 “好呵,谢谢你的支持,”婉儿听着已是欣喜若狂,只差没跳起了。 梁思成却是急了,“我家参股的事呢,我们可以多出些本金的。” “大姐夫,这种事不如交给她们姐妹俩私下去商量,我是不会掺和的,不过我倒是有个事请你们帮忙,”张云天淡笑道。 “什么事,只管说。” “七姑娘年纪并不大,本想等一二年后再成亲的,只是之前发生那么多不好的事,让我有些担心夜长梦多了,我在想着,不如下次回来就准备登门求亲,争取年后就成亲算了,皇甫家我不熟悉,还得请大姐夫,大姐姐为我铺好路。” 梁思成一直就想抱着他这棵大树,哪会放过这个机会,听着他的话,他们夫妻俩迅速对视一眼,随后拍胸保证,“七妹夫请放心,你们的婚事先有官家赐婚,你下次回来时,又是堂堂威北侯,同知枢密院事,朝廷二品大员,就是岳父见到你,也不敢摆谱呢,我夫妻俩去走一趟便可解决此事。” 婉儿惊呼一句,“威北侯,成侯爷了。” 张云天抱拳起身,“不知娘子叫本侯何事。” 弄得大家哈哈大笑,婉儿又闹红了脸,啐骂着,“要死啦,你开什么玩笑,我是问大姐夫,他说的可是真的。” “这是经过了廷议的半公开消息,再说海侯爷都应声了,还会有假么,”粱思成笑道。 “哪侯府在哪。” 这个梁思成就答不出了。 “南山下的秦府南院,这是秦桧当宰相前的老宅院,现在正在改造,面积大约二百多亩吧,”张云天回复吧。 盼儿惊呼,“天呵,离这不远呢,大约只有十来里左右,七妹妹,以后咱姐妹俩天天可以逛个门啊。” “婉儿,成亲一生只有一次,你当着大姐姐的面,说说你有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一定会满足你,”他望着准新娘,诚恳的问着。 婉儿现在是该了解的也了解了,该看的也看到了,虽然自己还有好多事想问问他,但比同时代的新人,直到成亲时还互不认识的情况要好得多,她也不再介意别的事了。 “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只要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云天掏出几张宣纸,这是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按照后世风格,画出四款束腰紧身女装,材料是得来的紫貂皮,应该是这个时代独领风骚的新婚礼服。 随后他手中魔术般的变出四块紫貂皮,他双手捧着,递给身后的冬梅,笑嘻嘻的吩咐着,“冬梅,送给你家七姑娘的。” 冬梅娇声应个“好”字,就乐呵呵的捧着走向婉儿,婉儿早就盯着他的动作了,她可不是梁思成,直接就吐着句,“你不会在耍杂技吧,从哪里拿出来的貂皮。” 说完便从冬梅手中拿起一张紫貂皮,只见皮板细腻,绒毛丰厚,色泽光润,华美轻柔,顿时爱不释手,不断的用手抚摸着绒毛,直到冬梅递给她四张宣纸,这才递还给冬梅。 她又被四幅画吸引住,这是四件貂裘大衣图,曲线分明,款式新颖,不由上下打量的张云天,她觉得自己的问题积压得太多。 第231章 妹妹千万别丢下我 她忍不住的问着句,“这是你画的。” 见到张云天点头后,冬梅又递给她一贴银票,她翻着几张随便看了下,每张银票的数值都不相同,不由抬头望着他问道,“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是聘礼。” “这是我出征时带的银票,大约六万贯左右,刚才的图纸,你找制衣匠做几身衣服吧,还有缺什么你自己买,我身边大多是未婚男子,估计像我一样,什么都不懂的,至于,聘礼皇子会代送的。” 婉儿望向坐上首的盼儿问着,“大姐姐,我能收么。” 盼儿缓缓的回复着,“虽没听说过未成亲就上交夫家财产的,但你们也算是夫妻,只差成亲而已,就算别人知道了,也挑不出毛病来,不如你依侯爷之言,看看差了什么,买了回来后,凑在嫁妆里面,这样不是更有面子吗。” 梁思成见他们谈得差不多了,正好又上了份热气腾腾的羊肉,就叫嚷着喝黄酒了。 数日后,临安府飘起了小雪,寒冷的街道,行人都是稀稀疏疏的,沈瑛姑在两名红衣少女的陪同下,坐在温暖的马车内,而常柏骑马紧靠马车小窗口边,他们正边走边聊。 “常柏,张云天回来了,但只呆一天,”瑛姑靠在窗口边,口中说着句。 “怎么可能,我们几个人都没收到消息,”常柏听着这个消息,非常惊讶。 “我父亲说的,肯定不会有假,他晚上一直在东宫陪皇子,白天应该是和皇甫婉儿在一起商量婚事,之后就直接离开了,所以今日我特意叫你带路,去拜会婉儿妹妹。” 常柏吐着句寒气,骂着句,“这鬼天气,直让人不想出门,常德营的兄弟们也快到边关吧,北方更冷呵。” 当沈瑛姑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出现在皇甫家时,婉儿才洗漱完,老夫人正挖苦她是在为娘家在省早餐钱。 见到常柏和沈瑛姑一行人,她惊讶不已的迎着他们来到静心园。 “沈姐姐,这么冷的天,你竟然就赶了几十里路来看我,真让我感动呵,”她引着众人在偏厅烤火。 “我是练武的人,习惯了早起,还好你起床了,不然扰了你的清梦,那就是罪过了,”瑛姑笑道,随后示意常柏可以离开。 常柏在婉儿的挽留中还是告辞而去了。 常柏离开后,婉儿又带着瑛姑来到正厅拜见了老夫人,送给老夫人的礼品是一些补品及名贵的药材,送给婉儿的是浅色的布匹及一些饰品。 几个人在推辞客套,最后婉儿还是收下了,随后夏荷送来了一些点心。 “婉儿妹妹,你可是瞒得我好苦呵,想不到你竟是张云天将军的未婚妻,”瑛姑吃了两小块月饼之后,就嗔怪着。 “沈姐姐的话好没道理,难不成我见人就说我是他的未婚妻么,再说真正瞒着的是沈姐姐和常柏吧,”婉儿款款的笑道。 瑛姑落落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和常柏的恋情,并简单的介绍一下两个人的恋爱经历,“我和常柏相识多年,只因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他只能一直默默的关心和守护在我身边,就连对我表白都不敢,所以他从事过很多职业,一直在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稍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其实也有不少人在追求我,但我一直忘不了他这张腼腆又率真的脸,所以一直在等着他,为此和母亲吵过架,为了避免母亲催婚,我也是一直不敢回家的。” 她望着婉儿,羡慕的说着,“婉儿妹妹,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遇到张云天这种男人,什么事都可以为你扛下来。” 他们爱情故事听得婉儿深受感动,不由拉着她的手,“沈姐姐,你们的爱情故事,让我深受感动,常柏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我能帮他做些什么呢。” 瑛姑笑道,“婉儿妹妹只要有心,什么都不用做,时不时的在你夫君面前提上一嘴就成了。” “行,这事我可以答应你,对了,沈姐姐他答应了可以让我做生意,但有个条件,必须是在成亲后,而且要有他指导才能去做。” 瑛姑反手抓着她的手,欣喜的说着,“太好了,妹妹你千万别丢下我哦,股份,股金,利润等等,到时全部由你作主,只需知会我一声就行。” 因为婉儿有长辈在身边,沈瑛姑达到此行的目的了,觉得不方便久留,说着些家常话后,就坚辞离去了。 第232章 百年精怪 沈瑛姑离去后,静心园又迎来了盼儿一家三口前来向老夫人请安。 听到曾外甥女叫了声“太佬佬”,老夫人顿时是乐不可支,抱着洁洁,也就不理孙女,孙婿了。 就在老少俩笑在一堆时,盼儿对梁思成说着句,“夫君,待会你带着洁洁去陪父亲和母亲吧,我陪祖母用餐。” 老夫人回头啐着句,“把蹭饭说成陪老身,也只有你大丫头说得出口。” 盼儿娇笑,甜甜腻腻的靠在老夫人身上,“唉,真成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了,回娘家混一口饭吃都要挨骂,七丫头,我劝你最好不要嫁人了。” 老夫人瞪眼笑骂,“你叫她不嫁人也可以,以后你这个大姐姐养着她呗。” 婉儿无辜躺枪,抗议着,“你们祖孙斗嘴,别扯上我。” 几个人闹了会,梁思成才喊句,“洁洁,跟爹爹去见外公外婆,好吗。” 躺在太佬佬怀中的洁洁,大眼珠转了转,这才伸手,回着个“好”字,梁思成将她抱在怀中时,她还不忘转头,挥着小手喊着,“太佬佬,吃姨,再见。” 又是惹着众人一阵大笑,老夫人拍拍衣棠,感叹着,“人老了,身体就虚了,想多抱抱孩子,都快抱不动了。” 盼儿笑道,“七丫头,祖母这是催你赶紧成亲,她想抱曾外孙呢。” 老夫人翻着白眼,“都坐过来吧,别整虚的,有事说事,下午我还要睡觉的。” 姐妹俩分坐左右两侧,“祖母,我今日可是受七妹夫的委托而来的。” 老夫人惊讶的问着,“你们都见过张云天了。” 盼儿当着婉儿的面,将张云天到她家的经过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说给老夫人听,同时张云天还拜托她夫妻俩前来商量成亲的事宜。 老夫人没急着说话,而是吩咐夏荷她们准备上菜,她的院子有单独的厨房,平日婉儿就跟她一起用餐。 基本上是清淡的素菜,冬瓜炖排骨汤,麻花豆腐,素炒小白菜,白萝卜丁,西红柿炒蛋,妥妥的四菜一汤。 老夫人在两个孙女的陪同下,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细声说着话,“你爹这个人呵,小时候真个是聪明,读书又用功,只是你爷爷走得太早,只留我母子孤儿寡母的,家里没个主心骨,你父亲可能是觉得失了依靠,造成他的性格柔软,遇事不敢担当,现在虽然当官了,但这个性格一直还是没变,容易风吹两边倒。” “祖母说得非常贴切,墙头草很是符合父亲的形象,”盼儿为老夫人盛着半碗汤后,笑说着。 “盼儿是第一胎,出生后受尽了父母的宠爱,养成阳光明媚,乐于助人的性子。” “这是夸我,还是在贬我呵,”盼儿甜笑道。 “七丫头就没这么幸运了,生母走得早,出生时,又排行第七了,平日里,就受过不少委屈,好在大娘子虽然不怎么关心你,这月例还是没短缺过,这次的亲事,你爹头脑发热,处理不当,虽然自己也受到了被停职的报应,但婉儿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甚至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婉儿只是静静的挑着一碗汤,既不插话也不开口。 老夫人却不放过她,问着句,“七丫头,你恨父亲吗。” 她停下了碗筷,淡淡的回复道,“祖母,哪日我不是说过么,千万别为了我的事,让您母子俩产生隔阂,日子还是要将就着过下去的,你们还是母子,我和父亲也是一样呵,只要不再发生这种伤害人的大事,还是父女嘛。” “你这性子虽然比你父亲好点,但多少也随了些他的。” 老夫人接着叹了回气,“我老了,什么事都做不了,今日不是盼儿说了海祥瑞回来和你们见过面,有些事我是不会说的,但现在我却是不吐不快呵。” 这下婉儿沉不住气了,“祖母,别急,您还能活个四十年呢,有事慢慢说,我和大姐姐正在洗耳恭听呢。” 老夫人笑道,“再活四十年,我真成百年精怪了。” “您现在就已成精了,”盼儿插着句。 “这个社会,除了朝廷,官府,就是家族为大了,所谓家族就是真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真正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呵,有过很多先例,一个强大的家族力量是可以镇守一方,所以历来朝廷很是看重一些强大的家族力量。” “皇甫家族有两脉,一脉是你们堂伯皇甫青柏,他虽然只是商贾出身,但为人仗义,擅于经商,这么多年来,你父亲一直分着老家的红利,从没为钱财操过心,都是堂伯的功劳呵。” 第233章 家族利益 “至于你父亲这一脉,目前你父亲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事业又是处于上升期,老大,老二已经顺利过了今年的秋闱,至于明年的春闱,老大也是最大的热门人选之一,”说起家中的孙子,老夫人也是满脸的傲气。 “皇甫家的孙女,盼儿你是嫁进了东伯府,迎儿是杜府,欢儿的夫君也是进士出身,可以说壮大皇甫家族,未来有期的,”老夫人又说起了孙女。 “目前皇甫家,如果有人能将外戚力量凝聚在一起,虽然谈不上有什么话语权,但至少也可以发出一些声音了。” 盼儿帮老夫人夹着些小菜,说着句,“照祖母的说法,母亲的娘家孟家,还有您的娘家,都是外戚呢,只是谁有这个本事,能让这些家族凝在一起,共同为皇甫家出声呢。” 老夫人没回复盼儿的话,只是望向婉儿,她顿时知道这是要说自己的事了,“您先吃饭,我们都在听呢。” “你的婚事是官家赐婚,加上之前你父亲处理不当,这次他再无阻拦的道理,至于婚礼,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也没必要过于讲究了。” “一般来说过日子,只要夫唱妇随,平平安安就算幸福的,但七丫头,从现在起,你已经不是一般人了。” 婉儿不由迷惑的问着,“祖母,我又成什么人了。” 老夫人笑骂,“你夫君是个孤儿,嫁过去,直接成了当家娘子,你大姐姐嫁到伯府二三年了,一直还受着婆婆的刁难,还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能由媳妇熬成婆呢。” 婉儿气死人还不负责的笑着,“还真是这样呵,大姐姐,羡慕不。” “岂止是这样,我大宋有多少个侯爷,又有多少个当朝二品大员,他们家的当家娘子熬了多少年才有今日的地位,你才过及笄还未及一年,在身份上就与他们的当家娘子平起平坐了,恐怕有不少皇亲国戚都没你幸运吧。” 这下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毕竟年轻,根本没想过张云天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还有今日有个沈姐姐奂求与你一起做生意,送个礼物都出手不凡,价值不菲,如果有接近你的机会,只怕明日还有李姐姐,张姐姐的,知道她们找你的目的吗,不会是以为你自己人见人爱,都抢着交你这个姐妹闺蜜吧。” 她吐着舌头,回着句,“知道,是冲着张云天来的。” “以后你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送礼的,拍马屁的,甚至设陷阱给你踩的,直接仇视你的人,这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赠你一句话,人无贪心,就是最好的防御。” 这下婉儿站了起来,躬身受教,“谨记祖母教诲。” 老夫人望着盼儿说着句,“怎么,以你七妹妹的身份,日后做这个将整个家族力量凝合在一起发声的人,你认为呢。” 盼儿担心妹妹不会同意,不由望向她,果然婉儿出言反对,“祖母,这些亲戚还不一定知道有皇甫婉儿的存在呢,我也没心思去巴结她们,您选择大姐姐还差不多。” 随后她又补充着,“日后若有机会,我倒愿意去找下您的娘家,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投名状,您的娘家一定会重新接纳您的。” 老夫人微叹,“个人的利益哪有家族利益重,既然你现在不同意,日后再说吧,这是老身的一桩心愿,希望你考虑下。” 婉儿乖巧的点头称好,叫着声,“冬梅,夏荷,你们带二套西洋镜给大姐姐。” 此时赵昚冒着严寒,匆匆的赶到损斋,赵构在紧急召见,父子俩相见,不待他行礼,赵构就急切的问着。 “完颜亮拥兵杀君自立为皇,金朝国内已是大乱,这次金使来访,意欲为何,你准备安排谁与金使谈判。” 赵构这一生患有严重的恐金症,他处理内政时得心应手,遇到与金朝有关的事,只想躲得远远的,之前是没办法,只能一个人独扛,现在有皇子监国,他直接丢着句,“此事由你全权决断。” “父皇,儿臣认为完颜亮杀君自立,皇位不正,加上国内叛乱四起,估计他这次派使者是前来求和,并要求我朝召回常德营,为他巩固皇位争取时间,不如趁机修改绍兴条约,儿臣提议,启用张浚,主持谈判。” “那常德营呢,班师回朝还是继续留在金朝,”赵构继续问道。 “目前他们已临近金朝边关了,留下来,一旦粮草用完,就处境危险,不如保持原定的计划。” 第234章 置办嫁妆 “父皇,完颜亮性情残暴,穷兵黩武,待他在金朝站稳了脚后,儿臣认为宋金迟早有一战,不如趁现在民情高涨的时刻,开始整军备战吧,”赵昚建言。 “战争岂是儿戏,金朝铁骑数十年来所向无敌,加上猛将如云,到时败了,你让朕退到哪里去,”赵构责怪着。 “还有常德营五百余人,伤亡如何。” “禀父皇,亡二十六人,重伤二十八八,目前收编金朝义军三千余人,车夫千余人,缴获从大宋掠夺的文物六百余车,”赵昚将战报呈上。 赵构惊叹,“海祥瑞真乃朕之卫青也,你去安排张浚与使团谈判吧。” 数日后班荆馆突然传出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金朝使者同意废除绍兴和议,重新签署平等的和平及开放边贸的协议,这个消息引发朝野轩然大波。 三日之后,宋高宗以“倦于政事,已淡泊明志”为由,禅位赵昚。 又是半个月后,传出常德营三日内班师回朝的消息,顿时临安城大街小巷宛如过节,所有商铺张灯结彩,大多数民众表示,他们会自发的出城迎接英雄们凯旋归来。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皇甫宅院,静心园,此时已不再静心,每个角落都有欢言笑语声。 冬梅走出院子,就有数个丫头拉着她来到走廊上,有平日里玩得好绿枝,春桃,还有点头之交的曼香,秋菱等。 “冬梅,听说七姑娘身边,要添两个陪嫁的贴身丫鬟,是吗,”身材娇小的春桃小声问道。 冬梅傻傻的点着头,“是呵,不过想去的得老夫人点头才行。” “七姑娘自己都不能作主吗,”有人在问。 “你们都没伺候过七姑娘,挑谁都会得罪你们的主子,她干嘛要作主,”冬梅瓮声瓮气的回复着。 待众人离开后,她哼着句,“之前听到要伺候姑娘,一个个的都绕着走,现在倒是求上门来了。” 前院偏厅,五姑娘欢儿正陪着父母聊天,拉了会家常后,她站起来说着,“父亲,母亲,我去静心园,给祖母请安,顺便找七妹妹聊天。” 皇甫端木笑咪咪的挥手说着,“去吧。” 谁知她刚出门,便看到商嬷嬷和夏荷一左一右的护着老夫人正走向偏厅,她远远的就揖礼,娇声喊着,“欢儿正要去静心园给祖母请安呢。” 老夫人慈祥的说着,“讶,五丫头回了呵,老身正要和你母亲说点事,七丫头在屋里,你们姐妹去聊天吧。” “唉,那我就找七妹妹,边聊边等您,”说完,轻快的走向静心园。 孟大娘子听到说话声后,已和夫君一起站在门前来迎接了。 落座后,老夫人望着大娘子,开门见山的说道,“近日海祥瑞必将登门商谈成亲之事,我过来问问,你们夫妻有何主意,嫁妆又是怎么准备的。” 大娘子笑说,“婆婆,夫君的意思是成亲越早越好,初步选着来年的二月初三这个吉日,当然这个日子还得与男方商量,至于嫁妆嘛,我准备按三丫头的嫁妆标准置办。” 老夫人望着笑咪咪的儿子,突然怒喝着,“皇甫端木,你觉得合理吗,按三丫头的标准,她的嫁妆,除了府里的份额,还有生母大力置办,可七丫头呢,生母早亡,可怜她是爹不疼母不在的,今日老身把话搁这,你们不办好嫁妆,老身砸锅卖铁来帮她办,你们日后就当没这个女儿,也别指望她会还娘家礼了。” 皇甫端木慌忙陪罪,“母亲,息怒,此事我们虽然处理得不妥,但这不是才开始置办么,就按您的吩咐置办,还请母亲千万别动怒了。” 说完之后,瞪着大娘子喝骂着,“按着五丫头的嫁妆标准置办,少一样,我都饶不了你。” 大娘子肉疼,哭丧着脸,嚅嚅的说着,“这,这,好吧。” 静心园,欢儿也是哭丧着脸,拉着婉儿的手,“这日子没法过了。” “怎么,和五姐夫吵架了吗,”婉儿关心的问着。 “这倒没有,是婆婆,一个小门小户的人家,屁规矩格外多,我陪嫁的宅子,她带着小姑子和小叔子住过来不说,还三日两头的叫来一群亲戚长辈来家里,让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得做到早请安晚汇报,整日算计着我的家产,说我嫁过去就是她文家的人了,我的陪嫁也就是她家的财产,简直要把我逼疯了。” 这一对姐妹年纪相差不大,是一起斗架长大成人的,也是最知根知底的人,她听着,惊讶不已,不由问道,“真是奇葩,婆婆谋取儿媳的嫁妆,你肯定不会白吃这个亏的,对吧,只是五姐夫知道这事吗。” 第235章 班师回朝 欢儿笑道,“夫君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也不能为了此事翻脸呵,他正在想办法外放做官,说是带我一起去上任,让婆婆自己一个人闹去,我呢,正准备将宅子卖了,租个更小的宅子,看他们住在哪。” “这主意是好,只不过她岂不是更有理由找你拿钱出来吗。” 欢儿搂着她笑说,“我找了个好理由,我把财产全交给你,就说与你合伙做生意,到时我身上没钱了,看她敢要我的命不。” 这话让婉儿惊讶的指着她直叫,“你这是知道大姐姐想参股,成心算计我的吧。” 欢儿大大咧咧的笑着,“没有的事,你傻呵,做生意我想参股是真,但也不会将身家全部压上去吧。” 她这才松口气,“也是,全部压上也不符合你的性格,我可是被你从小欺负长大的,想参股也行,但不得管事。” “切,还记仇呢,你忘了,哪次斗完架,不是我先低头,主动找你和好的,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吵架时,恨不得打烂你的嘴,事后又后悔得要命的,别人是杀敌兄弟兵,难不成我们姐妹还有隔夜仇吗。” “行,不和你计较,小时候的事就揭过吧,”婉儿笑道。 欢儿讽刺着,“这还差不多,日后你是海侯娘子,我可斗不过你了,被你惦记着,我会睡不着觉的。” 婉儿反问,“要不,咱姐妹俩换一个夫君吧。” 欢儿缓缓的回复着,“还是算了吧,海侯爷喜欢你,并不表示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到时不要我了,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看在姐妹情深的面上,我帮帮你,我出钱找个人买了你的宅院,帮你留着,啥时想要了,啥时回卖给你,”婉儿出了个鬼主意。 “耶,到底是海侯大娘子,出手就是不凡,”欢儿乐得直叫唤。 “叫什么叫,”老夫人远远就听到她的声音,喊着句,吓得欢儿直吐舌头,带着侍女环月一溜烟的跑到老夫人身边请安去了。 “姑娘,姑爷班师回朝,你去不去迎接呢,”冬梅小声的问着。 “还是不去了吧,他马上就要来商量成亲的事,我去迎接,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说我接他来商量成亲吗,”婉儿茅盾的说着。 “奴婢可不管这些,姑娘你不能拦我哦,”冬梅娇声说着。 “行,小妮子胆儿肥了,敢教我怎么办事了,”她翻了个白眼。 冬梅嘻嘻笑着,“奴婢不敢。” 班师回朝是严格选定的吉时,三日后的辰时,常德营已是列队排列在临安北郊,近四千黑压压的铁骑,加上近七百部马车,蜿蜒数里,张云天带走时是五百四十一人,今日准备进城的铁骑加上马夫已有五千六百余人了。 此时寒风中的数千人,人人都是高头大马,精神抖擞,士气高昂,只是衣服五花八门,有的是鲜衣怒马,有的是兽皮猎装,还有文士袍装。 领头的是两名高大的扛旗手,扛着常德营的旌旗,其中身高近两米的吴洪滨也成了扛旗手,五虎将列在张云天的战马之后。 郭师禹庄严的喊着句,“常德营的兄弟,出发。” 队伍缓缓的向着北城而去,离城十里左右的道路上,两边就站满了自发前来迎接的民众,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口号声。 “常德营万岁。” “大宋万岁。” “大宋必胜。” 有人在自发的端茶送水,还有维持秩序的官兵,常德营队伍中有不少人开始流下了热泪,万里征战,终于归家了,归家时受到亲人般的迎接。 “大宋万岁,”队伍中有人喊着口号。 引来万众齐呼,人流越来越多,但始终留着可以让四骑并走的道路。 远远的就看到写着“临安”的北城门,和城门前广场上黑压压的人头。 广场前方有一支马队,他们是穿着各种色彩朝服的官员,这支队伍是受赵昚委托前来迎接并带路的官员,张云天本就不认识几个官员,倒是郭师禹认识不少人,他远远的的抱拳不断打着招呼,张云天突然看到参政知事史浩也在,总算看到一个熟人,其实皇甫端木也被召来列在队伍中,只是他的职务只能排在后面。 史浩是赵昚的老师,常德营的老底他自然全知道,他早就发现了张云天,只是人太多了,他不能乱跑,只能逮着个机会慢慢的靠近。 “史大人,别来无羔呵,”张云天远远的喊着。 “海侯,谢谢你的捷报,”史浩这个老头竟然流泪了,是欣慰,也有感动。 “史大人别这样呵,小子张云天只是活着回来了而已,日后少不了让您操心的,”他哈哈大笑。 史浩大骂,“你小子叫海祥瑞,以后少胡说八道。” 突然城门内走出一支乐队,瞬时锣鼓喧天,传出一道洪亮的声音,“请凯旋归来的常德营勇士们进城。” 迎接的官员调转马头,率先进城,张云天和史浩并骑而入,好家伙,城墙内已是载歌载舞,街道两旁全站满着人,挥着彩旗组成两道人墙,饶他玩世不恭,也变得心情澎湃,满脸肃容,频频向人群挥手致意,又时而抱拳致谢。 第236章 威北侯府 其实班师回朝,有一套严格的流程,沿着官府指定的路线,游街接受民众的欢迎,然后在相关官员的带领下,在指定的庙宗供奉祭祀,接受皇帝赵昚的表彰和封赏,最后出席庆功宴,一套流程走完,一天也完了,常德营的军营已扩大了数十倍,可以容纳万人歇息。 常德营的将士们昨晚都喝得酩酊大醉,这些人迎来了三天的假期,即将分批回家探亲,毕竟为大宋建立了功勋,要回家与家人一起分享果实。 张云天同样也歇在军营中,天还是蒙蒙亮,他便走出军帐,不忍心叫醒五虎将,只得独自冒着严寒来到操场散步,南方比北方的天气还是好得多,冰冻的日子并不多。 昨晚的庆功宴,虽然一直和赵昚在一起,其实根本没单独说话的机会,他不想参加这种公式化的庆祝活动,只是现在有了婉儿这个牵挂,为了她的家人,自己做不到事了拂衣去的境界,来到这个时空,差不多快一年了,为了她,将就点吧,好在突破了,虽然目前境界很难再突破,但现在各种武技,基本上日进千里了。 至于封官进爵,一片浮云而已,他不想受约束,好在同知枢密院事,品界虽高,但并无具体职责,而且只是为官家参谋军事而已,职权取决官家的态度。 正在沉思中,军营外传来马蹄声,他笑了,肯定是常柏兄弟俩和行鱼来了。 果然是这三个人,正拍马奔进了军营,进来就匆匆跃下马,远远的就喊着,“拜见海侯爷。” “行了,别玩这些虚的,我正想着怎么安排这几日的行程呢。” 常柏答着句,“海侯,应该是最先回威北侯府吧。” 行鱼也笑说着,“侯爷应该去拜访七姑娘家。” 孟达接着话头,“侯爷,我召集各地的江湖人士来临安了,还请抽时间接见下。” 张云天哈哈大笑,“还有盛世名厨和藕塘桃园,也得去看看,行,常柏说得不错,先去威北侯府,再去拜访皇甫家。” 威北侯府建在南山脚下的一块风水宝地上,这里依山傍水,常年翠绿,风景秀丽,有前中后三处大院,两旁还有两个树林及一个小湖泊。 整个侯府占地面积近三百亩,筑有高墙,大门上方书写着“威北侯府”四个烫金隶书大字,大门前方是一个铺着青砖的广场,广场两边有数棵大樟树。 前院也有一个小广场,里面的建筑物都有台基,结构是斗拱型的,造型优美华丽,适合管事人居住。 沿着前院有一条平缓的上坡大道通往中院,这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园林式建筑群,到处都是假山池水,木亭楼阁,走廊拱桥,还有人造小溪在涓涓细流,每处建筑都是方形小院,每个小院都有名贵花草园隔开。 小院里面的有石雕,泥雕,木雕等,布局精简,搭配合理,充满文化气息,窗口既通风,光线又明亮,换后世,这里妥妥是个观光圣地。 张云天只是粗粗的看着下,感觉既奢侈又难修缮,中院还有梅花园和桔园。 后院就是鳞次栉比的四合院,虽然没中院精致,但同样奢华,都有不少的名贵花草搭配。 张云天在两个时代都可以说是有钱人之一,但他从没享受过如此奢侈的生活,也算是刘佬佬进了大观园,头一回吧。 目前侯府还在改造,得找个行家里手来指导下才行,或者把皇甫婉儿带过来,毕竟她才是当家娘子,他自己可没什么主意。 “行鱼,你小子让我去拜访皇甫家,不可能空着手去吧,”他问着句。 “海侯,你忘了朝廷有十多车的赏赐吗,”行鱼笑嘻嘻的回复着。 “行,我们顺便逛街,我得找个制衣匠做几身衣服了,”他吐着句。 “我拿着海侯之前的衣服订制了两身白衣,两身蓝衣,今日应该可以取了,”常柏插着句。 张云天觉得他比较细心,不由多看了两眼,觉得他和沈瑛姑确实比较般配。 皇甫端木才用过午餐,便收到威北侯海祥瑞的拜帖,他匆匆赶到大门口迎接,第一次见面,还没挑明关系,只能以平辈见礼,“海侯爷光临,蓬荜生辉呵。” 张云天却是以晚辈自居,“皇甫大人客气了,贸然拜访,打扰了。” 在正厅,为了主位,两人又在推辞,无奈之下,他只能直说,“皇甫大人,拜托,您是长辈,要是不欢迎我,就请直说吧,在您家里,这主位永远都轮不到我坐。” 第237章 拜望众长辈 皇甫端木这才安心坐在主位上,望着这个年轻英俊的朝廷新贵,笑说着,“昨日我才随着众同僚,一起迎接常德营的勇士们班师回朝,想不到今日又迎来了海侯光临寒舍作客。” 他惊讶的打量一眼这个岳丈,成熟儒雅,风度翩翩,由于穿着与后世区别很大,只有三分容貌与后世相似。 “很抱歉,由于之前没见过您,所以昨天我没发现您也在,不过我倒是见着冬梅这丫头也混在人群中了。” 皇甫端木惊佩不已,“海侯好眼力,人山人海中也能看到冬梅混在其中。” 孟大娘子也忍不住进了正厅,想看看七姑爷的模样,皇甫端木心中暗骂,但又不得不堆着笑脸介绍着她的身份,“海侯,这位是我娘子孟氏。” 张云天已将皇甫府上的家人都打听得差不多了,闻言,早已起身以晚辈身份施礼,“海祥瑞见过大娘子。” 孟大娘子眼睛鼻子已笑成一堆了,“海侯爷,你太客气了。” 张云天轻唤一句,“行鱼。” 行鱼和常柏各捧一个精致的木盒进来,张云天接过小木盒,揭开盖子,露出两支色泽匀称的百年人参,随口说道,“大娘子,这是两支正宗的白山百年人参,请收下。” 大娘子稍微推辞下,“海侯爷,来就来了,怎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 他笑道,“一点小心意而已,以后你们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只是晚辈而已。” 大娘子回说,“还是叫海侯吧,既好听又顺口。” 随后他接过常柏手中的木盒,同样把盖子揭开,递给皇甫端木,“听说大人喜好书法,这是一套老坑端砚,还请笑纳。” 皇甫端木的目光早就被吸引了,正喃喃细语,“正宗的老坑端砚,世间存货不多呵,海侯有心了。” 他自然很客气的笑纳了,随后问着句,“海侯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呢。” “本想商量婚事的,只是苦于没请到身份合适人来商谈,只好先来拜望众位长辈了,”他很实诚的说着。 孟大娘子浑不在意的说道,“官家都赐婚了,自己商量也行呵。” 皇甫端木却瞪眼扫向她,“怎么,你这是怕海侯来得过勤么,迟上几日又如何。” “哪有的事,海侯天天来,我都举双手欢迎,”大娘子讪笑道。 “行鱼兄弟,常兄弟,孟兄弟,你们请坐,”皇甫端木招呼起他们三个人。 正好商嬷麽走进了正厅,见到皇甫端木,揖礼后就传着老夫人的话,“家主,大娘子,老夫人传话,叫我带着新客海侯去见她。” 静心园偏厅,老夫人和婉儿相向而坐,正望着偏厅的大门方向,很快,商嬷嬷领着高大的张云天走了进来。 张云天望着慈祥的老夫人,躬身施礼,“海祥瑞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细细的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满意的点着头,“嗯,好一个英武不凡的少年郎君,人中豪杰海侯大人。” “老夫人过奖,请直呼小子名字即可,当不得大人二字。” “好,以后就以海侯之名唤你,请坐。” 红木椅早摆放在婉儿的左边,张云天望着已胀红脸孔的婉儿抱拳,“见过七姑娘。” 婉儿起身揖礼,却不答话,他自行坐在椅子上。 老夫人主动开口,“海侯果然是个信守承诺之人,昨日才班师回朝,今日便登门来访了。” “出征前就本应拜见老夫人的,只是实在抽不出时间,好在日后的时间充裕,定会经常拜见老夫人,还请您别怪我叨扰了您的清静就好。” 老夫人哈哈大笑之后,又轻咳几声,这才回说,“人老了,即想清静,又想有人陪着说话,特别是你们这种年轻人,见到你们,仿佛我自己也年轻了很多。” “乐观的心态,可以保持永远年轻,身体精准的调理,可以从阎王殿借来数十年的寿命,”他悠悠的说道。 “世间哪里能找到这种调理身体的神医,”婉儿插着句。 “你身边就有一位,”张云天傲气的答道。 婉儿张口轻“呵”出声,“莫非你是千年老妖精降世。” 张云天望着老夫人问道,“老夫人寒气入侵时日甚多,胸口郁闷,呼吸不畅,全身乏力,就是多走几步也感觉到累,偶有风寒等小毛病也是久治不愈。” 老夫人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婉儿焦急的问着,“能医治吗。” “我可以为老夫人调理身体,但有个条件。” “快说吧,祖母对我恩重如山,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张云天望着她,顿时笑了,“七姑娘,你不觉得答应得太快了么,以身相许可是没用的,官家都赐过婚了。” 第238章 见面礼 婉儿红着脸,啐着句,“你在开什么玩笑,我都快急死了,再说我祖母不也是你祖母吗。” “答应我,决不对任何人说我会医之事,否则,没完没了的人找上门来求医。” “好,什么时候开始。” “急什么,海侯今日是新客,休得再提治病的事,我还有话要问海侯呢,”老夫人插着句。 张云天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老夫人,里面是一颗极品小还丹,“老夫人,这是一颗极品小还丹,此丹入口即化,吃了可以改变身体机能的,至于调理,我有时间便来,无需多少时间。” 待夏荷收下瓶子后,老夫人笑道,“海侯真乃神人,竟然拥有传说中的圣药,日后海侯想来便来,若不嫌粗茶淡饭,随时可以来用餐。” 随后望着一对新人,满意的点着头,补充一句,“海侯没别的长辈在临安,你们也没必要避嫌了,想见面时就见吧。” 张云天大喜过望,抱拳施礼,口中感谢着,“谢谢老夫人的开明,威北侯府正在改造,想着七姑娘肯定比我细心些,让她去瞧瞧,看有什么地方要改的不。” 老夫人望着婉儿笑问着,“七丫头,你说呢。” 好呵,”她倒踊跃不已。 老夫人看到她高兴的样子,非常欣慰,转望张云天,“海侯呵,你于七丫头先有救命之情,后再谈婚论嫁,本不用担心什么,只是七丫头是老身最疼爱的孙女,我可不想看到她往后余生受委屈,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当她的面来问问你。” “老夫人,尽管问,小子定当知无不言,”他答复得很爽快。 “以海侯今日名气和身份,你们这桩婚事,绝对是高嫁低娶了,婉儿这丫头,绝对是才貌德智双全,只是她是皇甫家庶女的身份,日后难免有人会诘难,这是其一。” “其二,之前你让她离家出走之事,在外面已经有风言风语了。” “其三,她父亲曾收过吏部魏侍郎家的聘礼,并口中答应了婚事,甚至到了商谈成亲之事了,此事难免被魏家拿捏,以一女嫁二夫之名来发难,而且目前,因来自魏家的报复,七丫头的父亲已被停职。” 随后老夫人定定的望着他,认真的问着,“海侯,你认为怎么处理,才不会让七丫头受委屈。” 张云天想了一会,才回话,“老夫人,我觉得不处理才是最好的处理,七姑娘嫁给我,就是侯府的当家娘子,在外有人诘难或发难,其实打不到任何人的脸了,包括皇甫家,他们只是打到了我的脸而已。” 随后他目露锋芒,整个偏厅已是空气暴动,让人感觉充满浓浓的威压,只听他一字一顿的说着句。 “我这人恩爱分明,谁敢打我脸,我必灭之。” 老夫人感受了他的威压,又听到他的话,顿时放下心中的石头,“以不变应万变,你只身扛下日后的谣言和诘难,果然是个有担当的人,七丫头没看错你,行了,不说这些事了。” 随后她望着婉儿笑道,“七丫头,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婉儿娇羞不已,嗔怪一句,“祖母,我还没成亲呢,你这是急着让我出门了吗。” “皇甫家找人算过了,认为二月初三是个好日子,海侯觉得呢,”老夫人主动的商量成亲的日子了。 “我没问题,我尽快找个人代表我的长辈,前来商量细节吧,”他回复着。 就在说话间,冬梅从外面匆匆的走进来,向老夫人揖礼后,说着句,“老夫人,七姑娘,都回来了,正在前院呢。” 老夫人啐骂,“说清楚点。” “大姑娘,三姑娘,五姑娘,大公子,二公子都回来了,直吵着要见新姑爷,在前院正厅等着呢,”冬梅这才把话说完。 “呵,”婉儿惊喊着,“祖母,这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海侯是名正言顺的新姑爷,你大胆的陪着出去就是。” 张云天也是笑道,“七姑娘别慌,你每个兄弟姐妹我都备了份薄礼。” 婉儿抿嘴,轻吐一句,“你的薄礼肯定不薄,在哪呢,拿给我和祖母欣赏下。” “冬梅,麻烦你去前厅要行鱼他们把小礼物送过来,”他温声喊着。 冬梅嘻嘻笑道,“七姑爷,不麻烦。” “给大舅哥的礼物是韩滉的名画五牛图和赵佶的字帖,二舅哥是金朝一个王爷的冰种翠绿玉板指,二姐的一只白玉手镯,三姐是一对夜明珠,”他简单的介绍一下礼物。 老夫人赞着句,“海侯为了七丫头,真是有心了。” 第239章 单独会面 皇甫家的前院正厅,儿子,女儿,女婿聚齐了大半,正在一起打闹嬉戏,吵得皇甫端木进了书房。 大娘子进了偏厅,正拉着大姑娘的手,诉说着为了七姑娘的嫁妆一事,挨了老夫人的训斥,她苦着脸吐槽,“你说说有天理不,她又不是我的亲骨肉,府里的份额,一分不差,这要是照着五丫头的样子,我可不是亏大了呵。” 盼儿娇笑,凑到母亲耳朵边上,轻声细语的说着,“母亲,你傻了不,七丫头嫁的是侯府,权高位重暂且不说,百万家财不在话下吧,她没了生母,以后回娘家的礼物,肯定出手不凡,不是给你这个大娘子,难不成给二个姨娘吗,你白赚了个女儿,还亏了什么。” 大娘子愣了愣,猛的拍了下额头,眉开眼笑着,“对呵,我怎的没想到。” 盼儿撇嘴,“你傻呗。” “你这丫头,和五丫头一个样,回来一趟都是走马观花似的,也不陪我说说话,拿些主意,现在倒来说傻,真是的,”大娘子发牢骚了。 盼儿投降,“行了,我知道了,我没回,你不会来找我么。” “找你,你姐妹俩的婆婆,一个比一个厉害,看着她们的嘴脸,我就恶心。” 婉儿这次挺大方的,是和张云天肩并肩出现在正厅大门口的。 “远远的就听到充满亲情的欢言笑语声,张云天羡慕至极,拜见各位舅哥,姐姐,姐夫,”张云天抱拳团团作揖。 正厅瞬间冰冷寂静了,所有的目光都扫在他的身上,轮廓分明的皇甫江,自我介绍着,“海侯,我是老大皇甫江。” 随后指着身边和皇甫端木一个模子一样的红衣青年,“老二,皇甫浪。” 张云天抱拳见礼,“见过大舅哥,二舅哥。” 身着米白色棉衣的美貌女郎,浅浅一笑,“我是五姐姐皇甫欢儿,我身边的是夫君文之楠,我们昨日可是在大街上欢迎过你的哦。” “五姐姐,五姐夫好,”他同样抱拳见礼。 欢儿指着高挑时尚的丽人,介绍着,“这位是三姐姐皇甫迎儿,她身边的是三姐夫杜煜,前工部尚书的公子。” “三姐姐,三姐夫好,”张云天感觉自己是木偶了,任由他人摆布。 最后才向梁思成见礼,“见过大姐,夫。” 正当他打量众人的时候,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 “堂堂的海侯爷竟然空手上门,莫非瞧不起我们皇甫家。” “老二,休得胡说,”皇甫江喝骂着。 皇甫浪浑不在意的撇嘴冷笑,婉儿平日从不参加这种家庭聚会的,此时却是拿着一个小木盒,款款上前,只见她嫣然一笑的说着,“这个木盒里面有一个冰种翠绿玉板指,是海侯从金国王爷手中抢来的,他在万里之外便想着带给二哥哥做礼物,即然二哥哥不喜欢,待会我丢到鱼池里,谁拣到归谁。” 皇甫浪听到后,脸色顿时僵住。 她随手将木盒递给冬梅,再从夏荷手中接过一只竹筒,双手捧着,递给皇甫江,说着句,“大哥哥,海侯送给你的。” 皇甫欢儿蹦蹦跳跳的来到婉儿身边,直言问着,“我的呢,我可等不及了。” 婉儿从冬梅手中拿出两个小木盒,将大点递给她,小点的递给迎儿。 眼见大家都有了,皇甫浪这才眨巴着眼,苦兮兮的说着,“七妹妹,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千万别当真。” 婉儿巧笑倩兮,“二哥哥,我这人喜欢把玩笑当真,今日的事就算了,冬梅,把木盒给二哥。” 随后她望向身后那道伟岸的身影,媚眼如丝,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行鱼轻手轻脚的站在张云天的身后,轻声说着,“官家约您在桂园吃晚餐,但时间是戌时。” 他心中一惊,看来赵昚的日子不好过,吃个晚餐都这么晚。 他只是稍微观察下,就已发觉,二哥和三姐跟婉儿并不对眼,有着二世的姻缘,他不介意为她出头。 冬日的夜晚,格外漆黑,戌时,已有不少人开始睡觉了,赵昚才姗姗来迟,张云天在桂园门口迎接。 这是第一次单独见面,没有之前的随意,面对皇帝,多少有了些约束,何况目前他大小也是个官员。 菜比较简单,四菜一汤,口味很纯,“官家,很难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觉得叫皇上或陛下拗口,还是称官家比较顺口。 “之前不觉得,只有坐到这个位子上才知道有多难,晚上还有事处理,今晚就不陪你喝酒,聊会就走,”赵昚显得有些倦容。 “明日我会安排两个宫里的嬷嬷,另有十个宫女送到威北侯府,没有下人,偌大的侯府可运转不起来,”赵昚笑道。 第240章 七日的宴席 他嘻笑道,“我本想成亲后,让七姑娘处理这些内宅事务的,没想到官家倒是先安排了。” “说到你们的婚事,你岳丈差点把你娘子卖了,结果又被对方弄得停了职,朕看他不顺眼,所以晾着没过问,你这都快成亲了,告诉他,让他暂时干个从五品的光禄寺少卿吧,”说到张云天的婚事,赵昚明显兴奋多了。 “明后进宫去拜见太上皇吧,他想见你,还有你拜请贤太妃,你的长辈不在,请她出面安排你的婚事。” “好,只是请贤太妃会不会太高调了,”张云天有些担心。 赵昚缓缓的说出这次会见的目的,“朝中派系林立,太上皇又插着不少亲信,朕想安插人手,只得徐徐图之,不过精减京官,充实地方,势在必行,这潭水,你不必掺和,常德营必将扩军,你得牢牢的抓在手中,郭师禹和焦洪这两人,朕要另行安排,还有你之前答应过朕,将国库充实一倍,需要朕做什么,只管提出来。” “我需要大量的工匠,官家尽量要求工部配合,还有我需要一个安全可靠的场地,最好离常德营不远,安全才有保证,等工坊建立之后,再请官家巡视,保证能让官家耳目一新,”张云天觉得还不是交底的时候。 “好,朕拭目以待,朕需要抓住枪杆子和钱袋子,这两样就靠你了,官帽子,朕自己去取,”赵昚此时已是神采奕奕了。 “离你成亲只有两个多月,成亲和工坊你得同时进行,别有了新娘就忘了朕,成亲之前,免了你上朝的劳苦,朕够意思吧,”赵昚体谅的说着。 “谢过官家,”张云天大喜过望。 送走赵昚后,周畅,常柏,孟达和行鱼随他一起回到了书房。 “海侯,我准备接娘子在临安过年,”周畅已经息了科考之心,但直到现在才逮到机会说出来。 他是秀才的身份,张云天自然也不能随意安排,“你去威北侯府的前院,找一个院子安家吧,你娘子来了,再摆几桌庆贺下,不过侯府目前没当家娘子,有些生活上的事得成亲之后,才能为你安排。” 接着吩咐常柏,“常柏你从明日起,在常德营周边二十里内,帮我找一个交通便利,又人烟稀少的地方,面积至少得方圆五六里以上的样子。” 又望着孟达吩咐着,“孟达带着你的那些江湖朋友,准备开发之前图纸上的矿山,朝廷的公文很快就可以批下来了,我成亲之后,马上要动工,所以你现在就得着手做好准备工作。” 常柏插说一句,“海侯,现在蛟龙帮的胡必成已经盯着我和孟达了,他肯定会出手破坏。” “他这是冲我来的,还是发现了什么,冲着矿产来的,”张云天问着句。 常柏尴尬的笑着,“应该是冲着我和沈姑娘来的。” 张云天随即想到苗其伟目前没事,他的身手对付胡必成应该没问题,便随意的说着,“无妨,苗其伟你们也认识,目前他已改名叫张伟,就让他协助你们吧,如果蛟龙帮人多势众,我会向官家讨块令牌,就近调兵灭了他们。” 常柏心中暗喜,有高手协助,又可调动官兵,海侯的动作绝对不小,于是抱拳应着句,“我等遵命,明日便出发。” 他接着吩咐行鱼,“行鱼,你没事就候在七姑娘身边,目前她的事比较多,需要我出面的,随时告诉我。” 行鱼也是应着个“好”字,随后各自离去,而张云天却扒在书桌上写写画画。 次日辰时,盛世名厨还没开门,就迎来了常德营大队人马,原来将士们得了大量的封赏,这一向都是轮流请客,没开门没关系,这些将士像脱僵的野马,全部挤到了桂园,主人张云天只得吩咐周畅把对面的宅院也让出来,这才勉强坐完。 正厅熙熙攘攘的挤坐了近二十人,“海侯,兄弟们准备在盛世名厨摆上七日的宴席,你可不能赚我们的血汗钱哦,”这是大嗓门焦海的声音。 “废话,老子不赚,你们还不是一样要送给别人去赚,”他没好气的骂着。 “与其让别人赚,不如让海侯赚,至少不会杀猪啵,”郭师禹等人答着话。 “有这钱挥霍,还不如找个老婆回家热炕头,”他继续在发牢骚。 “侯爷,大半年来,兄弟们每天提着脑袋过日子,你就让我们发泄几日吧,”苗其伟喊着,还有不少人在附和。 焦海大喊着,“张伟,七姑娘等着你磕头呢,你亲口说的。” 第241章 调理身体 张云天带着五虎将及张伟拍马来到皇甫府前,由于大过醒目,众人被民众认出了他们是常德营主将的身份,下马时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热情民众包围了。 他们非但不能强闯,还得热心的与民众不停的招呼致意,在皇甫家丁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的脱身进了大门。 五虎将现在是正宗的朝廷武将,特别是郭师禹,还是国舅爷,皇甫端木虽是个文官,但同朝为官,众人联袂而至,皇甫大院,早已严阵以待,他也不敢慢了礼数,出门将众人迎到正厅,分宾主坐下之后,又有伺女端茶倒水。 皇甫端木小心翼翼的问着,“不知海侯,国舅爷,几位将军,今日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皇甫大人,今日我欲为老夫人调理下身体,至于这几位将军只是随我来拜访下皇甫大人而已,”常德营的将士早已见识过他的医术,自然没必要隐瞒。 皇甫端木松了一口气,他没与武官打过交道,还真怕有事,于是笑道,“诸位,就请在此用午餐。” 常德营五虎将被围堵大门外,自然惊动了整个皇甫府,有不少侍女想靠近前院正厅,偷窥五虎将的风采,只是大厅早已封锁,不经家主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婉儿早已洗漱完毕,在静心园的偏厅陪着老夫人说话。 商嬷嬷笑问着,“七姑娘,现在五虎将已是大名鼎鼎,你见过几人呵。” 婉儿回想之后,才回说着,“我只认识焦氏兄弟两人,当时国舅爷在江州负责作战,而方昂,杨进两位将军去增援了。” 随后她望着老夫人,担忧的说着,“本来约好为您调理身体的,来了这么多人,还怎么调,真是急人。” 只是大约一刻钟左右,张云天已大踏步而来,客套寒暄一番之后,静心园也被戒备了,侍女家丁不得擅自踏入。 偏厅正中,老夫人坐在一张方凳子上,身上各道大穴,插满肉眼可见的气针,此时她额头冒着细汗,头上冒着白雾,婉儿拿着一条手帕,正一脸紧张的候在她身后,张云天静坐在靠边的红木椅上,正闭目养神。 时间在静静的流淌,老夫人的肤色正慢慢的变得红润。 大约一个时辰,张云天睁开眼睛,伸手射出一道气流,直入老夫人的百会穴,气流不断,源源不绝,瞬间老夫人体内一股温暖的气流在体内五脏六腑中流走,所到之处,舒畅至极,她忍不住轻呵出声,周身上下泛出细小的污渍。 这种状态维持着半个时辰,张云天才收手,气流气针随后消失一空,他淡笑着,自己对真气的掌控已达到随心所欲了。 “老夫人,现在可以起来活动下了,”他轻说句。 婉儿想搀扶,老夫人却伸手制止,她站起身,深呼吸几下之后,再左右晃动身体,这才迈步走着数步。 她侧头望着张云天,感叹着,“海侯真乃神人也,老身这身子骨感觉回到了三十年前。” “老夫人别慌,您体内的气流还能余存七日,七日内身体是一日比一日好,您身上的汗渍是体内排出的杂质,现在可以先去泡个澡了。” 老夫人望着婉儿笑说句,“七丫头,我先去泡澡,你好好的帮我谢下海侯。” 随后她乐呵呵的独自走出了偏厅,只留下发呆的婉儿和悠然自得的张云天。 “谢过海侯出手了医好祖母,”婉儿揖礼微蹲。 他似笑非笑的望着稍带娇嫩的脸孔,戏说句,“就这么谢完了么。” 婉儿涨红着脸,细声嗔怪着,“海侯休得再调戏我,成亲之后,还有一生世呢。” “嘿嘿,一生世可不够,”这是大实话,不过他也没再戏弄小娇妻了。 既然老夫人出了门,静心园的警戒就自然解除了,送走了客人的皇甫端木率先进了偏厅。 “七丫头,听说你祖母的身体完全康复如初,”他进门就问着。 “父亲说的对,现在祖母正在泡澡呢,”婉儿非常开心的回复着。 皇甫端木搓着手,欣喜若狂,“太好了,真是皇甫家的一大喜事。” 他望着张云天说道,“感谢海侯出手医治,待会我去前院摆酒,请你一起用餐。” 张云天推辞着,“军中的兄弟们在盛世名厨连摆七日的宴席,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得现面作陪的,就先谢过光禄寺少卿皇甫大人的盛情邀请,改日再来用餐吧。” 皇甫端木正准备挽留,突然被光禄寺少卿这几个字惊到了,怔怔的望着他,缓缓的问着,“海侯,当真。” “皇甫大人在这个位置干上一年,还可再进一级的。” 光禄寺少卿本是从五品,再进一级,岂不是五品了,突然他宛若喝了鸡血,快步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吩咐一句,“七丫头,陪好海侯。” 第242章 德寿宫 德寿宫,张云天见到了太上皇赵构,他的肤色红润,两人见面时又是气神闲定,看得出赵构的日子过得比较舒坦,下野之人,还能保持这种心态,古今中外,赵构称得上是第一人了。 “海祥瑞,你已是大宋的功勋了,赐坐,”这是赵构开口的第一句话。 张云天不想久留,他可不想长篇大论,推辞着,“太上面前臣不敢坐。” 赵构挖苦着,“带着五百人敢赴万里破上京,你还有不敢做的事吗,只怕连我也敢杀吧。” 这话诛心了,吓得张云天伏倒在地,争辩着,“太上,臣若生此心,当今官家肯定第一个找臣拼命,臣岂不是费力不讨好,自找苦吃么。” 赵构闻言笑了,“当真。” “太上养了官家数十年,他的孝心,可表日月星辰,太上应该比臣更清楚,臣若生异心,岂不是害了官家,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赵构总算点头,“嗯,我就是看到他的孝心没有做作,所以才禅位的,我问你,如果金朝来犯,你有能力阻止吗。” “太上明鉴,臣虽有万夫莫敌之力,只是独木难支,至多能杀敌主将,让敌军群龙无首而已。” 赵构再问,“哪你需要多少兵力可挡金朝的锋芒。” “臣需一万铁骑,便可挡住敌军南下的脚步,并逐步打败敌军,”张云天干脆利落的回复着。 赵构总算放过他了,“好,你说这话我信,不过对于战争,昚儿过于偏激,你要劝劝他,休得轻启战事,以后没事,来德寿宫陪我说说话吧。” 张云天松了口气,如蒙大赫,“对于战争,臣与太上观点相同,有机会,我一定向官家进言的。” 出来后又被引到贤太妃的殿厅,这次他没再客套,侧坐在椅子上。 “短短半年多,海卿便建功立业,成为朝廷栋梁之才了,恭喜,”贤太妃的态度出奇的好,赵昚全赖她培养长大的,现在她享受的待遇与皇太后也不遑多让。 张云天自然待她宛若是长辈,“太妃过奖了,臣对这些功名利禄看得很淡然。” 贤太妃饶有兴趣的问着,“说说看,你对什么感兴趣来着。” 他挠着脑袋,嘿嘿笑道,“目前只对臣的婚事感兴趣,臣一无亲人二无长辈,熟悉臣的长辈,这世上唯有太妃您了,还望太妃为臣作主。” 贤太妃轻笑,“男儿何患无妻,瞧你没出息的样,谁能相信你就是在金朝大杀四方的海祥瑞,你的婚事,昚儿和哀家商量过了,二月初三,你只管当你的新郎吧。” 张云天叩头感谢,双手捧着两件紫貂绒皮,由太监接过捧给贤太妃。 贤太妃取笑着,“有这种好东西,哀家不应允主持你的婚事,看样子你还不会拿出来呗。” 弄得他大窘,慌乱的解释着,结果连贤太妃身边的宫女都忍不住“咯咯”大笑。 西湖有苏堤,苏堤有六桥,站在苏堤观美景,一峰一高人,两人相与语。此地有西湖,勾留不肯去。 此乃正是张云天与沈山河在西湖苏堤会面时的写照,寒风中,夜暮已临。 西湖素有色海之称,是文人骚客迎连往返之地,两介武夫闻名而来,准备夜游西湖。 “海侯,不如租艘花船,醉酒夜游西湖,”沈山河豪爽大气的说着。 西湖到处荡漾着各种美观精致的花船,有两层高的大画舫,也有单层的花船,特点是前后头翘起的长条形。' 夜暮中赏景,除了湖中的灯笼,五彩缤纷,就唯有暮色连天了,就连湖水,虽然寒风带着波浪在荡漾,但湖水也变成墨色,张云天正感索然无味,听到沈山河的话,不由有些意动。 正好堤边前面停了一排画舫,每艘画舫前后头各挂两只彩色灯笼,形成一条二三的五彩长街。 有的画舫有喝酒猜拳的喧哗声,有的画舫传来悦耳的乐器声,他只稍微犹豫下,沈山河已踏上了书写着郁香楼的画舫过道,只见此画舫周身都是书画装饰,栏杆船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鸟走兽。 他只得紧随他身后,走上美轮美奂的画舫,登船后就迎来一个风韵犹存的老鸨,两人被扭着细腰的老鸨引到一楼的餐厅,餐厅比外面暖和多了,长约十五米,宽约五米,有屏风隔成数个雅厢包。 不待老鸨开口,沈山河霸气的低喝,“包夜,把画舫开到湖中央去。” 老鸨乐得喜笑颜开,大声吆喝,“姑娘们,把屏风收了,迎客。” 第243章 西湖夜话 两人站在船头等了一刻钟左右,就被叫回餐厅了,整个餐厅只有一块屏风,隔成前后两厅。 两人径自坐在前厅的餐桌旁,这时外面鸨头领着四个身着折边绣花银色棉衣,浅绿长裙的少女,款款的走到两人身后,四个少女都是年约十八岁,身材苗条,肤色白净。 老鸨低声问着,“两位官人,我们这里有盛世名厨的水饺,烤羊肉,卤水牛肉,还有楼外楼的点心,花雕酒及一坛老酒等,需要些什么呢。” “来两大份水饺,五斤烤羊肉,五斤卤牛肉,两坛一坛老酒,吃完了再点,”沈山河抢先点了酒菜。 “官人,需要姑娘陪么,”老鸨再问。 “我俩先用餐,完了之后再叫人来陪吧,”张云天抢先答着话。 老鸨神神秘秘的问道,“两位官人,今晚亥时,魁首陆烟波轮空,机会难得,要不要请她过来陪两位呢。” “姑娘名气越大越好,”沈山河笑道。 老鸨应着句,“稍等,”随后领着四个姑娘退下了。 沈山河似笑非笑的说道,“在这里,你不能用真名,否则你和哪个姑娘多说两句,保证临安府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张云天一怔,旋即便笑了,“行,现在我叫云瑞了。” “哈哈,今晚咱哥俩一醉方休,不准用内力解酒的。” “好,晚上就睡船上了,”他满口答应。 “老哥,为什么金朝有汉人道士,而且他们武功还不俗,”张云天问道。 “女真人崛起时,就引进了道教,而且道人的身份不低,听说全真派的张白虚已成了女真人的国师,”沈山河回复着。 “不过真正的隐世高人都已了断尘缘,不涉入世俗纷争,传说中的鬼谷子,葛洪,左慈等人,已成了陆地神仙,就连五胡乱华时都没现身,想必张白虚这种人最多与老夫差不多,属于半归隐的性质,不然哪会在乎国师的虚名呢,”沈山河还在补充着。 张云天笑道,“了断尘缘,很是艰难,我看老哥你也差不多快了断尘缘了,不然你的宝贝女儿,比我还大,虽然家财千万,却还在孤单只影,看你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啊,”沈老惊讶出声,随即又说着,“老夫还真忘了,本来四年前就准备把她嫁个好人家的,谁知闭关后,把这事给忘了。” 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怎么提到了丫头的事,莫非……。” 张云天怕他乱点鸳鸯谱,赶紧打断他的话,“小弟只是想保个媒。” “说说看,男方是哪个。” 张云天笑道,“我身边有个小伙子为人不错,有上进心,能力也行,你见过的,叫常柏,父母早亡,家中是否有别的亲人,我还不太清楚。” “嗯,我有印象,人是不错,只是家境也太差了吧,”沈山河有些犹豫。 “老哥纵横江湖数十年,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又有哪个富豪之家能与沈家门当户对的,再说顶尖的权贵之家,他们也看不上你的财富,关键是你家姑娘与小伙子情投意合,对上眼了,难不成你忍心拆散他们,”张云天继续做工作。 船在缓缓的开动,酒菜已摆放好,沈山河将酒坛盖揭开,推了一坛放在张云天面前,笑道,“每人一坛,公平。” 两人大口喝了一樽酒之后,沈山河才开口,“小伙子能跟在你身边,能力,人品和前途我都不担心,但我只有一个女儿,宝贝着呢,待问过瑛姑自己愿不愿意之后,再回复你,好吗。” “日子是他们过,正应该让瑛姑自己拿主意,听说胡必成是老哥的亲传弟子,此事是真。” 沈山河收了笑容,望着他问着,“是,他惹上你了么。” “应该是与常柏同时在追求瑛姑,而且已反目成仇,估计会带纠集蛟龙帮的人来破坏我要做的事。” “这孽障,四年前就想娶瑛姑,因人品不好,老夫没同意,这次我定不饶他,”沈山河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弟子。 张云天哈哈大笑,“有老哥这个态度就行,犯不上你我亲自出面了。” “要不,老弟将蛟龙帮收为你用吧。” 张云天解释着,“还是别了,江湖人士,无利不起早,很难真正归心,不如老哥让沈姑娘将一些忠义之人带出来,做她日后的助力,比她当个副帮主要强多了。” 沈山河率先饮了一樽酒,随后吐着句,“也行,老子以后专心修炼,懒得理这些杂事了。” 第244章 魁首陆烟波 酒过数樽,两人已是微醉,谈兴正浓时,突然船头处传来一道音律声,张云天似乎还闻到一抹淡淡的茉莉花香。 原来不知不觉中,夜已深,亥时已来临,老鸨是个守信之人,魁首陆烟波已来临,船舫一楼小门钻进一个怀抱琵琶半遮脸,身着紧身貂绒风衣的少女。 进门后对着两人便是盈盈一拜,“小女子陆烟波见过二位官人。” 张云天回头一望,只见她乌黑秀发绾成如意髻,插着一支梅花白玉簪,眼似水杏,眉不画却翠,身材苗条又不显瘦,亭亭玉立的站在那,看着她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 “碧玉西湖,白雾烟波,陆烟波,好名字,见着你,明天乃是晴天,陆姑娘,请坐,”张云天低说句。 “公子真会说话,”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似乎经过了严格的培训。 陆烟波随后解下风衣,露出一身紧身紫色衣裙,身后有个侍女在候着,接过风衣后便捧在手里。 迈着碎步时,露出三寸金莲的红色绣花鞋,她竟然是裹脚少女,她在一张空桌边的椅子上坐着。 “想吃点什么夜宵呢,”他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问着句。 “谢过公子的赏赐,若公子不介意,小女子有一杯花雕酒便可。” 张云天笑道,“我和这位老哥,出身草莽,比不得平日来画舫玩耍的文人墨客,陆姑娘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随意,不知姑娘会些什么技艺呢。” 陆烟波望着沈山河,掩嘴轻笑,“这位官人天庭饱满,不怒自威,看着就是霸气侧漏,如若是草莽之人,一定也是一方枭雄,岂是一般文人墨客可比。” 随后望着张云天说着,“公子英姿伟岸,剑目朗星,一见就知你非凡,所谓草莽,只是掩盖身份罢了,小女子只是烟花之女,自然也不会随意打听公子的身份的。” “至于小女子的才艺嘛,自幼学习诗琴书画和女红,虽谈不上精通,却也能信手拈来,就不知二位喜欢什么。” “姑娘,把你的面纱摘下来,就陪我们聊聊天就成,”沈山河细声细气的说着。 陆烟波闻言,大方的摘下脸上的白纱,只见她脸若银盘,唇不点而红,肤白娇嫩,年若十八,闻着她身上泛着的茉莉花香,张云天赞着句,“不愧是花魁,才貌双全。” “风花雪月,花前月下,果然让人痛恨良宵苦短,不知陆姑娘春宵一夜值几千金,”他又戏说句。 陆烟波脸色一僵,尴尬的笑着,“公子见谅,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果然文人墨客好当,读几首诗,练上一手好字,再卖弄下些许文采,世间佳丽飞蛾扑火般的投入他们的怀抱去了,我等草莽之人,有钱也是白搭,”他有些感叹。 随后又继续说着,“不知陆姑娘喜欢华丽流畅的诗句,还是飘逸俊美的文字,或者是优美抒情的文章呵。” 陆烟波对他的挖苦和讽刺浑不在意,始于保持柔柔的笑脸,语气平缓着,“小女子从小生活在烟花之地,见过的文人墨客数不胜数,早已感觉平淡无奇了,因自小无父无母,自小就喜欢那些如山岳般厚重的男性,也就是所谓的英雄情结吧。” 张云天笑道,“时势才能造就有英雄人物的出现,可谓罕之又罕。” 陆烟波悠悠的道着,“前有岳飞岳鹏举,今有威北侯海祥瑞,他们两人都是保家卫国的顶天立地大英雄。” “岳鹏举已成了先人,海祥瑞却近在临安,难不成陆姑娘认识他,”张云天问道。 “小女子远远的看到过海侯骑在马上的背影,这抺影子让小子永生难忘,”陆烟波有些走神,浑然没看到两个客人在相视而笑。 张云天已感觉索然无味,幽幽的说着,“陆姑娘,不如随意的弹上几曲,我们洗耳恭听。” 陆烟波手指修长圆润,闻言后,竖抱琵琶,左手按弦,右手伸指弹弦,悦耳的音律顿起,曲调透着衷肠的思念,片刻间让他想到了家人,亲友。 他隐隐约约猜到这是名曲塞上曲,昭君出塞后对汉朝和家人的思念之情,透着无穷的无奈和思念。 一曲弹罢,陆烟波抿着一口花雕酒,随即又演奏一曲,先是低声,平缓悲壮,接下来乐曲由低到高,由缓到快,再由快到缓,由高到低。 曲调从低沉悲壮,再到激烈,张云天仿佛置身在战场,从升帐,列阵,再到激烈酣战,最后又回到悲壮凄凉之时,经历了一场败战。 这是以霸王核下之战为背景创作的名曲霸王卸甲。 张云天不由拍桌而起,大声称赞,“塞上曲,霸王卸甲,画舫魁首名不虚传呵。” 第245章 桃园聚餐 数日后,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张云天在藕塘桃园杀猪宰羊,今日宴请藕塘庄园的住户及孟达招募的百余名江湖人士聚餐。 小小庄园,聚集三百人吃大餐,气氛比过大年还要热闹,沈瑛姑收到消息,也带着一支车队过来凑热闹。 张云天守在之前婉儿住过的幽然居,此时他拿着一张常柏画的图纸,正在书房听着常柏的汇报,“海侯,图上标的地点离常德营大约二十里,有方圆近十里的平缓地,只有三四户人家,交通便利,又依山傍水,被一个狭窄的小崖壁挡了去路,需要摧毁这个崖壁,才能符合条件。” 张云天揉着脑袋,不停的思索着,想要摧毁一个数十米宽的崖壁,就得需要高浓度的炸药,也就意味着从现在起就得将炸药尽快研制出来,不由问道,“哪几个爆竹工匠没回去吧。” “还没有。” 他用手轻敲书桌,“你以侯府的名义征用他们。” 常柏回着个“好”字后,又说着,“根据线报,胡必成带了数十人出现在临安府附近,但没查到具体在哪落脚。” “奇怪,他哪来的胆气,竟然敢与威北侯府作对,”张云天纳闷的自言自语。 常柏分析,“也许有新的靠山吧。” “沈姑娘的安全不容忽略,有任何事及时告诉我,”他吩咐着。 “明白。” 沈瑛姑一阵风似的奔进书房,进门就喊,“恭喜贺喜叔父成了威北侯爷。” 他顿时大笑,“沈姑娘,淑女,注意淑女形象,我才保过你的大媒呢。” “呵,”沈瑛姑闹了个大红脸。 常柏却是狂喜,追问着,“海侯,当真。” 张云天白他一眼,没有接话,常柏激动得躬身行礼,“多谢海侯成全。” “愿不愿嫁给你,还得沈姑娘亲口告诉沈老,别的问题倒是没有了,”他解释道。 瑛姑坐立不安,碎着句,“我不陪你们说话了,找七姑娘去。” 他反问着,“七姑娘也是你叫的。” “你们没成亲,七妹妹我也喊得,”说完一溜烟的走了,来得快,去得更快。 随后炳叔又进来汇报庄园中的事,弄得张云天马上就想请个管家了。 沈瑛姑来到静心园之前,正好五姑娘在陪老夫人和婉儿说话,原来五姑娘的夫君也是年后外放的官员名单之一,此时回来是来向娘家讨主意的,顺便想请海侯帮她夫君,求一个经济治安都好点的地方。 老夫人正好想考考七姑娘的应变能力,干脆不参与两姐妹的谈话。 婉儿正在说着,“五姐姐,男主外女主内,我建议你先和五姐夫谈下,需不需要娘家的帮助,你私自作主,小心伤了他的自尊心,这可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就算要海侯出面帮忙,也得五姐夫亲口告诉你,或者他亲自找着海侯说,这才是正理。” 欢儿嘻笑着,“诶讶,我这不是着急嘛,听到消息我就赶过来了,还有,如果是到了民风彪悍的地方,还得请海侯帮我们找几个武艺好的高手,放心,我会付钱的。” 婉儿笑道,“这不是年后的事嘛,正月初三,你们回娘家时再说不迟。” 老夫人点着头笑着,“五丫头,七丫头说在正理上了,日后跟着夫君在外,你千万不要去为他作主,做好你自己的本份就是,记住,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娘家人。” 沈瑛姑在夏荷的引领下,又是带着大包小包的特产前来拜见老夫人,有西北大红枣,蜜桔,核桃等。 婉儿吐槽着,“沈姐姐,你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礼物,弄得祖母在训我不懂礼尚往来呢。” 瑛姑浑不在意,望着老夫人嬉笑着,“老夫人,您不知道,七姑娘送给我的两套西洋镜还有护肤品等等,都是外面买不到的宝贝呢,我这点礼物,送一百次也够不上七姑娘送给我的礼物。” 老夫人望着眼睛藏不住喜色的沈瑛姑,笑说,“早上就听到喜鹊吱吱叫,现在沈姑娘一身喜气又关不住,说来听听,让老身也沾点喜气吧。” 沈瑛姑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喜事说了出来,“老夫人的眼睛就是厉害,我这个老姑娘终于要嫁人了,算不算喜讯呢。” 婉儿惊喜的挽着瑛姑的手臂,笑喊着,“这是大喜之事,快和我说说。” “我的喜事还得靠七姑娘帮忙,这不我得到消息后,第一个就来告诉你。” 婉儿望着外面的阳光,叫嚷着,“走,去昭明寺拜佛去,有什么事,路上聊。” 第246章 绑架 辰时,藕塘庄园的宴席已散,百余江湖人士已报名,加入常柏和孟达领导下的矿务大队。 另有九名重伤的常德营士兵,愿意留在侯府干些杂事,其他的重伤员选择回家。 张云天正在与庄园的工匠们在正厅说话聊天,突然孟达飞奔进来,急促的喊着,“海侯,大事不好,七姑娘失踪了。” 张云天脚下一软,低吼一句,“说清楚点。” 孟达哭丧着脸,重述一次,“七姑娘和沈姑娘在南山一个拐弯处,被突然出现的一群蒙面人绑架了。” “常柏,张伟呢,”张云天一边往外走,一边追问着。 “他们听到消息直接去南山了,”孟达紧跟在他身后。 在藕塘桃园的广场上,两人翻身上马,拍马绝尘而去。 南山昭明寺本来平日香客源源不绝,只因临安府的天气久阴不晴,今日突然迎来一个大晴天,香客反倒比平日少多了。 山清水秀的山脚下,在一个山岔路口,常柏,张伟及闻讯赶来的焦氏兄弟等人,将路口堵得水泄不通。 张云天赶来时,只见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就连杂草丛中也站着人,有香客,也有看热闹的,还好有一队官兵在疏散人流。 他担忧不已,又郁闷至极,猛的暴发一道长啸声,顿时前面的人流,都在掩耳躲避,他将马绳交给孟达,纵身一跃,如一只巨雕,凌空越过人群,稳稳的落在地上。 常柏正与一个身穿朝服的中年人说话,皇甫端木焦急的站在一边,时不时的插着话,焦海,张伟正与几个僧人在交谈。 众人见了他,纷纷打起了招呼,身着绿色朝服的中年官员和同样穿绿色朝服的皇甫端木迅速靠近他。 “临安府尹范文侗见过海祥瑞大人,”光天化日之下,有六七个人在昭明寺附近被绑走,其中还有新上任的光禄寺少卿皇甫端木的女儿,自然也惊动他这个府尹。 “还请范大人严查出城的可疑人员,并留两个熟悉临安府的兵士协助我,”他的品级比对方高,所以毫不客气的吩咐着。 范文侗一怔,“海大人这是要过问此案。” 皇甫端木插说句,“海侯是小女未成亲的夫君。” 范文侗心中大惊,口中回着句,“我这就把海大人的意思吩咐下去,张忠,侯璘,你俩人候在海大人身边,海大人,告辞。” 见到他已离开,皇甫端木轻说着,“海侯,会不会是魏家干的。” 张云天不答反问,“七姑娘为什么要来这,还有谁知道她要来这里的。” “她看着天气好,突然决定来昭明寺的,估计是想在成亲前将她母亲的牌位安置到昭明寺,正好离侯府又近。” 皇甫婉儿很少出门,今日之行又是临时决定的,他迅速排除魏家作案的可能,毕竟不可能长期派人跟踪一个不出门的人。 他望着常柏问着,“你说过胡必成在临安附近,有没有可能他在跟踪瑛姑。” “这段时间都没发现胡必成的行踪了,应该是潜居在哪个地方,”常柏汇报着。 “加大力度去找他的下落,还有赶紧通知沈老。” “海侯,昭明寺有人看到大批黑衣人窜进了树林,”焦海在寺庙方向喊着。 “在场的常德营兄弟跟着焦海去找人,”他吼着句,身边瞬间走了不少人。 “张忠,侯璘,”他再次喊着。 “属下在,”两个年轻的士兵在他身侧躬身候命。 “你两人在昭明寺帮我征用一间静室,我有急用。” 两人答着句,“遵命,”转身跑向昭明寺。 看到众人逐渐离开了,皇甫端木再次靠近他,“海侯,需要皇甫家做些什么,尽管吩咐。” “回去告诉老夫人,对方既然没有杀人,估计不是仇杀,只要婉儿还活着,我就一定能救回来。” 随后他朝着昭明寺飞奔而去,山腰上有几栋红墙灰瓦的庙宇,这就是昭明寺,侧殿大门前,有一排僧人簇拥着一个身着红袈裟的年老和尚,正双手合十的望着他。 “打扰大师的清修,真是罪过,”他主动道歉。 “阿弥勒佛,能为海侯爷提供方便,乃敝寺的荣幸,侯爷请,”老和尚侧身示意他进门。 他不再客套,径自入内,只见两个士兵正守在里面一间静屋门口,他口中吩咐着,“你二人守在这,任何人休得打扰我。” 随后他快速跨步入了房间,里面有一尊菩萨,两个香炉及数块棕垫,他盘膝坐在其由一块棕垫上,闭目入定,理论上,进入元婴境,神识可探查方圆百余里,只是他还没尝试过,所以他需要展开神识,探查方圆数十里的动静,排查绑匪的踪迹。 第247章 绑匪是他 原来今日婉儿到昭明寺并不是心血来潮,早几日她参观威北侯府后,和祖母商量着,准备带着母亲的灵牌请昭明寺的大师办一场法事,并租一个场地安放灵牌,成亲后能带到侯府更好,不方便带也行,反正离侯府近,供奉祭祀很方便,正好沈瑛姑找自己有事,就拉着她做伴,一起来昭明寺。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边聊边行,浑然没发现已被人跟踪,沈瑛姑只顾向婉儿说着自己的请求,全然忘了江湖人出门在外,时刻要保持警惕的基本要求,在临安府,她虽然置了些产业,但为了照顾常柏的面子,想将新房安在侯府或者藕塘桃园,婉儿两个月后,就是侯府的当家娘子了,完全可以拍板作主的,所以一路上就在诉说这件事。 在三岔路口边的街道边,两人停放好马车,瑛姑带着两个随从,婉儿只带冬梅,而行鱼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她们一路步行走向昭明寺,谁知被早已埋伏在树林中的十几个黑衣人迅速打晕了,一行六人连警报都来不及发出来就被绑架了。 事后,皇甫家的马夫等了近一个时辰都不见冬梅报信,便进寺找人,这才发现众人已失踪了。 沈瑛姑的身体素质是众人中最好的,她最先苏醒,醒过来后便发觉被人封了穴道,浑身无力,而且被五花大绑着,回想之前突然出现的十多个黑衣人,人人武功高强,交手数招后便陷入昏迷,自己这是被绑架了,她喊着倒在地下其她人的名字,都没反应,还处在昏迷中。 她望着外面,喊着句,“外面有人吗。” 有两个黑衣人应声站在铁门外,其中有一个在叫着,“等着,我们马上叫人来。” 一柱香的时间,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个白袍青年在两个黑衣人的陪同下,负手站在铁门外。 沈瑛姑望着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却是无话可说,原来绑匪竟然是她不喜欢见到的人,七师兄胡必成。 “呵呵,小师妹还请恕罪,让你受委屈了,”胡必成站在门外开心的笑着,看样子,他并没有开门的打算。 “被自己的师兄打了,还被五花大绑着,也算是活该,只不过我已向堂哥辞了副帮主的职位,并保荐你当副帮主,七师兄这么做,就不怕我父母知道吗,”她讥讽着。 “我想当副帮主不错,但我更想娶小师妹,至于师父师母嘛,以后我会尽心侍奉他们,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岂会怪我。” 瑛姑双睁杏目,冷哼着,“你玩女人如穿衣,穿过就丢,想我嫁你,除非扛着我的尸体回去。” 胡必成也不动气,只是嬉笑道,“女人嘛,只有入了洞房才会死心塌地,明日晚上等我们入了洞房后再说狠话吧。” 随后指着地上的婉儿淫笑着,“看这个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不如也从了我吧。” 瑛姑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她是金枝玉叶,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没人救得了你的。” “金枝玉叶好呵,正好明日金朝三皇子过来,我玩过之后,送给她也行,”胡必成撇嘴戏说着。 此时婉儿婴宁一声,醒转过来,她感觉全身乏力,头昏脑涨,随后又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了,吓得尖叫一声,大喊一句,“沈姐姐,在吗。” “在呢,七姑娘,别怕,海侯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胡必成冷冷的望着她们,他正在想方设法了解婉儿的身份呢。 “张云天还在藕塘桃园请客,怎么会知道我们被绑架了呢,呜呜,张云天,这次你一定要来救我们呵,”她哭喊着。 “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这小妞竟然是张云天的女人呵,”胡必成乐得哈哈大笑,随即吩咐身边的黑衣人。 “快请国师爷过来,我们抓到大鱼了,海祥瑞的女人在我们手中,哈哈。” 旋即铁门被打开,这次,来人的速度很快,有个剑眉高鼻,面如古铜,目光炯炯,三绺长须垂胸,手持拂尘,背插上纹古铜剑的老道士,在六个黑色道袍的中年道士的陪同下,鱼贯而入。 胡必成毕恭毕敬的引着众道士,来到还坐在茅草地上的婉儿身前,居高临下的指着她,谄媚的对老道说着,“国师,她就是海祥瑞这小子的女人。” 老道士赞着句,“这次你们立了大功,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此处要严加看守,贫道马上请祖师爷来坐镇。” 看来,胡必成是冲着沈瑛姑来的,而道人是冲着海祥瑞来的。 第248章 无极七星阵 天已近黄昏,在外面追踪的众人,毫无收获的围站在昭明寺周边,等着张云天出来,沈山河也在。 在静室,张云天的额头有些微汗,长时间展开神识,颇费真气,他睁开眼睛,叫着句,“进来。” 守在外面的张忠,侯璘应声而入,只见张云天坐在棕垫上,在地上画着三点,他指着中间的一点,抬头望着两人细声说着,“这里就是昭明寺,这个方向离昭明寺约十二里左右,这附近有什么大点的建筑物。” 侯璘想了想,“海大人,这个地方应该还是南山的半山腰,有两个道观,一个寺庙,对了有个道观应该是早几年弃用了,平时只有一个道士留在那里打扫卫生。” 张云天指着前方一点,“这个方向离昭明寺约十五里左右,应该是比较热闹的地方吧。” “海大人,这个地方虽然交通便利,也谈不上是商业区,有名的建筑嘛,应该是班荆馆,”张忠随口而出。 “好,麻烦你们先带我去哪个无人的道观,我感觉到哪里有人在提我的名字,”他郑重的吩咐着。 当三人走出侧殿大门时,迅速被数十人簇拥了,沈山河是个大嗓门,直叫着,“海侯,有线索吗。” “八九不离十,不过对手实力应该很强大,到了目的地后,大家不可妄动,救人才是目的,”他说话时是环顾左右的,救人才是目的,这是他的要求。 废弃的道观内,被称国师的道长叫张白虚,在地下室,他正在开指掐卦,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他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脸色顿时一暗。 随后吩咐一句,“胡必成,你带着二人守在地下室,如若我方作战不利,随时用这个少女作人质,等着祖师爷来解危。” 胡必成纳闷的回着话,“遵命。” 张白虚望着身后的六名道士说道,“你等随我去大殿,摆好无极七星阵,准备迎战。” 张云天一行人来到宏伟壮观的道观前的广场时,他已感觉到道观的大殿内有庞大的力量在波动。 他挥手制止众人,吩咐着,“大家分开包围道观,防止有人出逃,沈老待我入殿后,再入内寻机救人,估计有地下屋之类的建筑。” 他不敢大意,左手持百虎屠金枪,独自穿过广场,缓缓的踏入道观的大门内。 这是一所空荡又高大的殿宇,殿内荡着浓浓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持枪立在门槛边,只见七个道士站成一个北斗七星形状的队列,人人手持上纹古铜剑,直指自己的胸口方向。 站在天权位的是一个紫袍老道,其他六个是身着黑色道袍的中年道长。 张云天凝气冷哼,“诸位乃是得道高人,竟做出抓人妻女的下三滥之事,赶紧放人,饶你等不死。” 声音凝而不息,久久在殿中回荡,天璇位的中年道长反声讥笑,“白山毁女真人龙脉,黑水破女真人源头,你这是杀人灭族,人人得而诛之。” 老道长在天权位吟了一句,“日月星辰。” 开阳位的道士接着句,“山岳海川。” 天玑位的道士答一句,“除魔卫道。” 众道士齐呼,“起阵。” 瞬间,七个道长的身影迅速转动,很快只见其影,不见其形,殿内狂风四起,张云天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着往殿内跨进二步,置身在七星阵内的边缘处。 当他跨进阵中,眼前景象一变,他仿佛置身在浩瀚星空中,七个道长变成日月星辰,自己变得无限的渺小。 周边已是风起云涌,星空又是电闪雷击,全部涌向自己这具小小的身体。 刻不容缓间,已容不得他判断这是幻境还是真实,只能飞速躲避。 躲过一波雷电攻击之后,他的衣裤已裂成碎片,浑身伤痕累累,他顾不得已是头冒青烟,全身上下又疼痛难忍,迅速的寻思破解之法。 “无极七星阵,这是古老的阵法,可用阵分破之,”脑海中突然传来紫帝君的声音。 他闻言弃枪翻掌结阵,转眼间身体笼罩在防御阵中,随即第二波攻击的雷电全击在防御阵上,被击得“砰砰”直响,防御阵还有几道裂缝。 他望着巍峨的北斗七星,全都被白云围绕着,隐隐约约只露出山头,他迅速翻出掌中的三套锁龙阵,同时结阵,三套已是到了他的极致,锁龙阵飞速罩向山头。 当锁龙阵笼罩在山头上时,景象突然一变,大殿内又变成七个道士依旧排列成七斗型阵列,古阵已破,现在只是阵法还在。 张云天已是衣不蔽体,好在有条大裤衩在,他对身上的伤痕浑不在意,再次持枪,瞬间百虎屠金枪宛如游龙,向着阵中的七星飞扫而去。 第249章 再见悟空 七星之首张白虚脚步一变,其他六星依旧绕着他在旋转,带着一道庞大黑旋风涡,旋风涡所到之处,仿佛吞噬一切,张云天的攻击被吞噬一空。 只是张云天的攻势滔滔不绝,游龙与旋风涡顿时纠缠不休。 而道观外面,闻讯而来的府尹足足带来全副武装的三百士兵,有百余弓箭手将道观团团围住。 沈山河数次入殿,却无法进入无极七星阵,更别说穿阵而过了,此时也只能在殿门口干着急。 其实最急的还是战斗中的张云天,夜色已晚,他是来救人的,对方只是游战,明显在拖延时间,虽然心急如焚,却又无致敌良策,只差叫唤紫帝君出手了。 他手中长枪一紧,时而枪如游龙,时而枪意如雨点,密密麻麻砸向阵中,虽然偶尔让七星阵产生一丝漏洞,却又很快被完美的弥补了。 好在他真气浑厚,内力源源不绝,突然空中现出一颗顶级大还丹,他张口含在嘴里,身体暴涨近倍,骨胳发出“吱吱”的响声,他变成一个丈余的巨人,连人带枪砸向旋风涡,瞬间他就被旋风涡吞噬消失一空,稍后大殿爆出一阵地震山摇的爆炸声,大殿左右墙壁各自炸开一个大洞,大殿内已是尘土飞扬,久久不绝。 沈山河冲进大殿,只见大殿已残破不堪,地面坑坑洼洼,墙壁裂开无数裂缝,道观已是危房,七个道人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下,唯独不见张云天,慌得他大吼,“海侯。” “我没死呢,”洞口的外面传来一句微弱的声音。 沈山河应声已站在声音的来源地,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光着身子,满身沾着泥土的血人,如果不是熟悉,谁会知道他就是张云天呵,沈山河伸手正准备抱他。 “别动,我自己可以疗伤,快去救人,”张云天制止着,他看到外面的士兵都点上火把了,不由挣扎着坐在地上,赶紧闭目运气疗伤。 此时在外面还在围观的张伟,焦海听到沈山河与张云天的说话声,张伟焦急的喊了声,“焦海,侯爷在疗伤,我俩去护法吧。” 府尹范文侗知道沈山河是官家贴身侍卫后,派了一队士兵跟在他身后,协助他救人,常柏以海侯随从的身份,也获得范文倜的允许,混在士兵中。 他另派一队士兵,清理大殿,并将奄奄一息的七个道士抬回衙门,目前他还不知道张白虚是金朝国师的身份。 沈山河在后殿找到地下室的入口,有一队士兵举着火把跟在他身后。 正待下楼,却有一队武功不俗的黑衣人挡在等梯间,他暴喝一声,“滚开。” “师父,请息怒,”胡必成一手提着被封住穴位的皇甫婉儿,站在楼下,而他身后有一个黑衣人押着沈瑛姑。 沈山河怒极反笑,“老夫还以为是谁绑了瑛姑,原来是你这个好徒弟呵,这里有数百个官兵,七个道士又被海侯打得奄奄一息,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师父,好死不如赖活,饶我一命换瑛姑一命,怎么样,”胡必成问着。 “把你手中的七姑娘一起放了,老夫向海侯求情,饶你不死,”沈老说出自己的底线。 “这可不行,这个七姑娘是小徒能否活命的底牌,我们必须到达安全的地方才能放人,”胡必成有恃无恐的说着。 顿时师徒俩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而这个时候山脚下,有个身着虎皮短装的青年正飞奔上山,看到半山腰灯光通明,不由低笑声,“好热闹呵,正好让俺练练手了。” 范文侗正紧张的望着殿内,海侯未过门的娘子被绑,单纯破案而救不出人质,他也有责任的,突然山脚下传来一道长啸声,顿时惊得他回头望过去。 一个身着虎皮短装的青年人,站在广场入口处,正嚣张的望着自己这边,他不由开口喊着,“官府办案,闲杂人休得靠近。” “哪七个小道士呢,快叫他们出来迎接祖师爷,”来人张狂的说道。 “不好,此人是绑匪同伙,”府尹身边的唐校尉说道。 “来人,把此人绑了,”唐校尉吩咐一句。 有一列士兵应声而出,快步走向皮装青年。 只是皮装青年依旧嬉皮笑脸戏说着,“就比人多吧。” 他突然手中抛出一把豆子,顿时身后竟然站列着近百名全副武装的黑衣士兵。 范府尹惊得大喊,“弓箭手射击。” 一阵箭雨之后,黑衣士兵倒下了数十人,诡异的是,这些士兵倒下之后又消失不见了。 就在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之际,有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孙悟空孙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250章 救人 皮装青年感觉到一丝危险,不由收起嬉戏之心,只见一个只穿大裤衩,灰头灰脸,又满身泥土的怪人在和自己说话。 他皱眉问着,“丑八怪,你认识我么。” 张云天经过自疗,加上事先含着大还丹,他已将外伤处理好,只是还有内伤需要几日时间来调理,当他查觉有高手时,发现竟是孙悟空,不由大喜,所以才叫出声。 听着丑八怪这个称呼,张云天不由感觉好笑,“哈哈,丑八怪这个名字好,你家八戒呢,来了吗。” “俺老朱在呢,谁在惦记俺呐,”圆头大脸的八戒应声而出,他旁边还紧跟着一个宫装俏女郎。 张云天大奇,想不到三个人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他奇怪的是,八戒现在的功力似乎比孙悟空高出不少,而且他身边的女郎虽然只是静静的站立着,却让他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他暗呼这对男女的功力只怕都高出自己数筹。 他随意的开了句玩笑,“八戒兄,高姑娘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八戒顿时脸色大变,怒骂着,“丑八怪,你胡说什么,我身边只有一个姑娘,就是月娘。” “好了,别说废话,我们先进去看看,办完事再说,”孙悟空催着句。 随后他双手又向空中一抛,这次身后密密麻麻的站着近两百黑衣军士,张云天脸色一变,这是撒豆成兵。 没待他反应过来,三道残影已进了大殿,张云天望着焦海喊着句,“这些士兵受伤就自动消失了,你们帮着灭了它们。” 沈山河正与胡必成僵持的时候,发现内殿进了三个绝世高手,顿时喝问着,“什么人。” 孙悟空应着句,“俺是你孙爷爷。” 随手挥出一道赤焰掌,沈山河也是以掌相迎,“啪”的一声大响,震得地面都有些抖动,孙悟空身体只是晃了下,脚步不减,径直下楼,而沈山河震退三步,只感觉热浪扑人,待再追敌,又被随后而来的八戒再拍一掌,这次沈山河连退五步,这才站直身体,他无奈的叹口气,今日见到的高手,比他数十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胡必成跪在孙悟空的脚下,“老祖,我是张国师的人,现在被困在地下室,还请救我出去。” 他指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婉儿,摆功道劳的说着,“这个姑娘是海祥瑞的女人,还请老祖发落。” 孙悟空骂着句,“真是一群饭桶,有人质在手,还被抓了,海祥瑞在哪。” 胡必成根本没机会上楼,哪会知道张云天具体在哪里,自然答不上来。 “孙兄,这是在找我么,”张云天穿着件蓝袍,和沈山河缓缓的走了下来,因有女眷在,他取出了一件外袍穿在身上,不过仍然是灰头土脸的。 当他看到婉儿躺在地上时,脸色大变,身影一晃,赫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闪电般的将婉儿抱在双手中。 几个黑衣人挥剑来抢,被沈山河双掌阻住,数招后,这些黑衣人被沈山河封住了穴位,倒地不起。 沈柏趁无人关注,迅速抱起沈瑛姑,退在张云天身后,尝试解开她的穴位。 张云天拍开婉儿被封住的穴位后,只听得她婴宁哼着声,便悠悠的醒转过来,第一时间便发现自己正躺在灰头土脸的海侯怀中,不由呜咽着哭出声,“海侯,我好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张云天不由温柔的安慰着,“婉儿,我来了,别怕。” 他望着胡必成,目光似枪,狠狠的说道,“胡堂主,好大的胆子,我的女人也敢绑。” 然后再看向孙悟空和八戒,“两位,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名叫皇甫婉儿,在后世,她是经常称你们为大哥的人,今日不管你们找我何事,都放一边去,不然她若有任何意外,别怪我张云天,翻脸不认人。” 八戒望着孙悟空问着句,“大师兄,你信吗。” “我也不知道可信还是不可信,你呢,”悟空反问着。 “其实开始我就有点相信了,不如今日就此作罢,有事日后再说,”八戒劝着句。 胡必成再次跪下,“两位老祖,求你们带我离开,不然我必死无疑。” 八戒把脸别开,根本没理他,孙悟空却望着张云天,“我要带他走,怎么说。” 外面的战斗结束后,范府尹领着一队士兵守在楼梯口了,张云天觉得不便久留,于是开口说着,“这种品质败坏之辈,本是死有余辜,你带走也行,不过别让我再见到他,否则我一掌拍死。” 随后他回头吩咐一句,“快救人吧。” 第251章 不愿让你们受伤害 婉儿见到有很多的陌生人,感觉不好意思,挣扎着下来,要求自己走,在官兵的帮助下,另几个人都获救了,冬梅获救后,赶紧搀扶着婉儿,行鱼来到张云天身边低头勾脑的陪着小心,“侯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七姑娘。” 张云天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这些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你做得够好了,不用自责。” 待孙悟空一行人离开后,他将被沈山河制服的黑衣人交给官兵,然后亲自向范文侗道谢。 出了道观,范文侗向张云天便拱手作别,“海大人,我还有公务要办,就先行一步。” 张云天再次称谢,“范大人,改日都有闲时,我请范大人在盛世名厨作客。” 范文侗笑道,“有传言,海侯爷就是盛世名厨的东家,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他率着大队官兵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让婉儿没想到的是,父亲皇甫端木竟带着几个家丁,正举着火把,亲自守在道观广场边上。 皇甫端木见到被众人簇拥着的女儿,暗自感叹,她再也不是可以任由自己打骂的七丫头了,他迎着众人而来,望着婉儿,欣慰的说着句,“谢天谢地,总算完整无缺的回来了。” 张云天望着沈山河问着,“老哥,要不,你送沈姑娘回去休息,我送七姑娘。” 婉儿插着句,“时间不早了,沈姐姐离这好几十里,就和我睡一起吧。” 张云天见大家都不吭声,就当默认了,他对婉儿说道,“哪行,由焦海,张伟他们护送你回家,回去后早点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次日清晨,张云天睁开眼睛,经过一夜的打坐,外伤已全部愈合,内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回想无极七星阵法,还有些后怕,七个道士,他随便可以吊打任何一个人,只是摆上阵法后,威力成倍增加,没有紫帝君的提醒,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遇到孙悟空一行人,好在八戒相信自己,否则哪能将婉儿带回来,难不成真的打断紫帝君的静修,请他出手解危么。 随后他抛除杂念,穿衣洗漱,准备先去侯府,再去皇甫家。 威北侯府,张云天在行鱼的陪同下,先在前院选了个大宅子做书房,有两个匠师跟在他身后,正记着书房需改造的地方。 行鱼带着两个宫装老妇进来了,这两个妇人年约五旬,着衣谈不上奢华,但工整讲究,两人揖礼之后,侧身站在张云天的右侧,其中稍胖的妇人低头轻说道,“侯爷,我是宫里来的危嬷嬷,这位是冯嬷嬷。” 张云天轻拍额头,尴尬的笑着,“不好意思,官家早就说过,只是我都忘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危嬷嬷笑道,“侯爷是贵人,又长期在外征战,回来肯定有大堆事要处理,我等十二人已来二日了,目前住在后院,日常费用我已垫付。” “唉,没有当家娘子就是麻烦,这样吧,我先交千贯银票给两位,需添制什么及平常生活费用,你们商量着处理,过上几日,我也搬到府上来住,有事就叫行鱼来告诉我。” 危嬷嬷收着银票后,就问着句,“侯爷,要不要见下十个侍女。” 张云天摆手,“不必了,等我住进来再说吧。” 当他把书房需要改进的地方交待好之后,因约了陪皇甫婉儿一起用餐,感觉时间已不早,这才与行鱼一起,拍马而去。 皇甫婉儿被绑架之事,让皇甫家显得空水前的团结,四个公子虽然在书院上学请不到假,但各自派了书童前来看望,包括自小就看不起婉儿的皇甫浪,也是如此。 三个已出嫁的姑娘,更是早早的就回了娘家,亲自来看望和慰问,甚至孟大娘子的娘家也派了人来慰问。 张云天赶到时,婉儿在前院陪客,他径自来到静心园拜见老夫人,反正今日的午餐由盛世名厨提供。 没想到的是,沈瑛姑竟然没走,还在陪老夫人在聊天说话。 “谢过叔父的救命之恩,”沈瑛姑一边揖礼,一边称谢。 “今日这声叔父倒是叫得通畅舒坦,看来这媒保得不错,”他打趣着。 “常柏是叔父的人,保媒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很难说吧,只是叔父为什么会放过胡必成这个败类呢,”瑛姑很不甘心的问着。 张云天耸耸肩,无奈的说着,“你不知道后面来的三个人,最少有两人的功力比我高,我虽不怕他们,可也不愿用胡必成的狗命来换你们受到伤害。” 第252章 压惊宴 “嗯,海侯说得没错,你们能平安回家,就感谢菩萨保佑了,”老夫人拍着扶手插话。 “听父亲说,叔父也受伤了,您没事了吗,”沈瑛姑关心的问着。 “没事,皮外伤而已,”他摆手回说。 他望着老夫人笑说,“老夫人,今日午餐由盛世名厨安排,算是为七姑娘压惊,还请您通知下前院。” 老夫人笑了,“我的身子骨经过你调理,加上吃了极品小还丹,已是一日比一日好,就连胃口也是极好的,看样子老身托孙女的福,今日有口福了。” 在前院正厅,今日坐着十多个女眷,她们本是来慰问婉儿的,现在见她没事,自然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拉起了家常闲话。 孟大娘子和盼儿正陪着娘家的二嫂母女及长媳坐在一起,大娘子的二哥是个六品地方官,正好家眷在临安探亲,今日在逛街时听到消息,临时决定过来的慰问的。 而婉儿,欢儿则是陪着清远老家的二堂嫂说话,她在老家待了将近一年,自然和堂兄弟,及堂姐妹们都很熟悉。 三姑娘迎儿母女陪着自己娘家女眷在偏厅说话。 就在各自聊着正欢之时,商嬷嬷推门而入了,她径直来到孟大娘子前面,揖礼后,通传着老夫人的话,“大娘子,老夫人说今日午餐,海侯爷安排了五大桌席面为七姑娘压惊,留一桌待家主晚餐用,另一桌摆在静心园,余下三桌请大娘子自行安排。” “耶,海侯不会是订了盛世名厨的席面吧,哪我们都有口福了,”欢儿听着是喜笑颜开。 盼儿扫了她一眼,“三丫头,少大惊小怪了,盛世名厨本就是海侯的产业,你说今日的席面他还会点别家的吗。” 欢儿起身掐了把婉儿,“怪不得你出口就敢说收购我的住宅,原来是盛世名厨的老板娘,有这个身份还不告诉我。” 婉儿吃痛,很无辜的望着她,“你傻还是我傻,换你,你会见人就说吗。” 大娘子的眼睛都笑眯了,倍感有面子,正好留着娘家人在一起用餐,这年代,妇人极少有在外面用餐的。 盛世名厨为了这五桌席面可是花了大代价,派出五台马车,一队服务生,午时便浩浩荡荡的出现在皇甫宅院。 静心园正厅,大桌上只坐着老夫人,沈瑛姑,婉儿和张云天四人,服务生陆续在摆放饭菜,第一道菜是仿后世的全家福,包含肉丸,煎饺,野生菇,鸽蛋等十道食材,香味扑鼻。 第二道菜是油焖大虾,第三道菜赫然是羊肉火锅,火锅配有小菜及小鱼肉丸,第四道菜是黄酒鸭,接下来有烧鸡等硬菜,另还有一份驴肉汤,满桌足足有十二道菜,另外还附有点心水果。 老夫人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说着话,“海侯呵,老身几十年来也吃过不少好东西了,但没有一次能比得上今日你的这一桌子菜的,真个色香味俱全,我看呐,皇宫的御厨加起来都整不出这桌菜来,我就不明白了,同样都是鱼肉,为什么盛世名厨做出来就别有一番风味呢。” 张云天笑道,“这厨艺,既复杂又简单,用心,用料,火候,及厨下用品,缺一不可,我呢,有自己的食料,有独特的厨具,所以做出来的菜自然与众不同了。” “原来是这样,可惜老身牙不好了,很多大菜只能浅尝一下,不过呢这水饺,肉丸及小菜等,吃再多也不会生厌的,看来七丫头嫁到侯府,别的不说,单这口福就不浅了。” 婉儿与沈瑛姑正在大快朵颐,听着祖母的话,不由随口说着,“成亲后,祖母也可以住在侯府嘛。” 张云天赶紧表态,“对呵,正好我也没长辈在,房子又多,到时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这个老身可不能作主,还有四个孙儿在,除非他们全部同意才行。” 婉儿倩兮颜开,“行,这个工作我来做,以后想吃什么我陪祖母一起吃。” 老夫人模棱两可的笑骂着,“小吃货,小心长成一个大胖子。” 沈瑛姑不说则罢,开口便惊人,“叔父,盛世名厨应该在临安开三家分店,甚至可以开到全国各地去,保证财富可以成倍的增加。” 张云天奇怪的问道,“沈姑娘的主意是不错,只是我就不明白了,你的财富,几辈子都花不完,干嘛还这么热心的赚钱呢。” 沈瑛姑放下了碗筷,“叔父,当着七姑娘和老夫人的面,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第253章 矿产 “之前在蛟龙帮,你帮我常德营在先,现在我与你父亲又是以兄弟相称,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沈瑛姑缓缓的说着,“我父亲凭着一把霸王金刀,称雄江湖数十年,创下偌大的蛟龙帮,只是他才禅位三年多,就落得一个人走茶凉的下场,我这次辞职,我堂哥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更别说胡必成昨日绑架之事了。” “不错,我是父亲唯一的女儿,拥有数辈子都用不完的财富,但自古以来,人有三六九等之分,我出自绿林世家,在世人眼中,只怕连下等人都谈不上吧,父亲在还好,要是哪天不在了,只怕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母女俩的这些钱财,就像昨日被绑一样,连小命都保不住,何来的命来花这些钱财呢。” 老夫人插着句,“沈姑娘,你这是准备请求海侯护佑你么。” 沈瑛姑苦笑,“老夫人,海侯能护我一时,却护不了我一世,何况他真个要扩佑的人是婉儿妹妹。” “我出身绿林世家,常柏出身于寒门,我们想改变命运很难了,但我们的孩子就不同了,因为孩子的父母认识名满天下的威北侯,而且他们的母亲和侯府当家大娘子姐妹相称。” 张云天哑然失笑,“那又怎样。” 沈瑛姑起身,躬身揖礼,“请侯爷答应,让我的孩子拜在您的门下,将来与侯爷和七姑娘的孩子共享教育资源,为此,瑛姑愿将全部家财奉上。” 她本想加个兄弟相称的,想想辈份太乱,只得作罢。 张云天默然,低沉的说句,“坐下。” 婉儿拉着她坐了下来,然后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良久,他才长舒口气,“你打得一手好算盘,真是深谋远虑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呵,这人还未成亲,就在为孩子谋未来了,常柏娶着个好媳妇呢。” “孩子们共享教育资源我可以答应你,拜在我门下就免了,钱财你留着吧,本人赚钱的速度比我的武功更厉害。” 瑛姑展颜开笑,“七姑娘,有酒不,既然是为我们俩压惊的宴席,那就喝两杯。” 婉儿笑道,“好呵,有黄酒呢。” 数日后,临安府突然飘起大雪,下午申时,赵昚拉着张云天在御花园雪中赏梅。 飘逸凌乱的雪花,给梅树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铠,赵昚身着一件紫绒大衣,张云天则是身着紫色朝服而且腰挂金鱼袋,这是妥妥的文官装扮,这个年代,重文轻武,这身官服应该是赵昚特意安排的,同知枢密院事可文可武。 “白雪飘凌,孤梅傲骨,”在走廊上,跟在赵昚身后的张云天,轻吐一句。 “太上皇独爱梅花,所以朕也喜欢没事陪着他一起赏梅,你这句孤梅傲骨,说得好呵,朕现在正如这风雨飘雪中的孤梅,”赵昚若有所思的说着。 “官家在朝廷已冲破重重阻力,实现了精减朝官,充实地方的初步目标,还在感慨什么呢,”他问着句。 “马上就是过大年了,而国库空虚,朕手中没钱呵,”赵昚苦笑着。 这下张云天摊着双手,“官家,目前我凑个几十万贯没问题,再多也没有了。” “常德营你已垫了十多万贯,现在又准备大兴土木,建造大作坊,同时大宋英雄纪念碑也动工了,年后还需广招雇工,只怕比朕的日子好不了多少,朕怎么好再收你的钱。” 说完赵昚回头望着他,问着句,“朕只想知道,明年这个时候,你可为朕带来多少效益。” “不知三千万贯,够了不,”他吐着句。 “够了,你可以跟朕说说,怎么才可以赚到这天文数字般的钱财吗,”赵昚已停下脚步。 “盐铁茶酒历来是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而盐铁茶酒之所以如此重要,因为它们是家家户户的必需品,我精通地理,目前在大宋境内,已找到大量的金,银,铜,铁,锡,铝及乌金等矿产,只待成亲后,就可着手开发了,”张云天浑然不知赵昚在他身后了,还在自言自语着。 “世人知道乌金可以燃烧,其实乌金的学名叫煤,而煤可分无烟煤和烟煤两种,无烟煤加上一定比倒的黄泥,可以广泛用于日常生活,成本比木炭及柴草低得多,而烟煤可广泛用于工坊,具有燃烧快,火燃长等特点,”这时他突然发现赵昚已跟在他身后。 他望着赵昚哑然失笑,做着手势请他站在前面来,他可不想被人指责他有越僭之嫌。 赵昚则是浑不在意,“你继续说。” 第254章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张云天干脆停脚说话,“我现在已掌握将铁炼成精钢的方法。” “精钢的硬度不亚于铁,但韧性比铁更好,又不易生锈,应用比铁更广泛,如果与别的金属配合,可以制成无数美观实用的合金产品,至于金,银,铜这三种金属,本身就自带价值,不必我介绍了。” 赵昚的眼睛发亮,如同喝了鸡血,浑身充满力量,只是有力无处使,唯有紧握拳头,大声赞着句,“你真乃朕身边的神人,单就煤和精钢两项,就足可充盈国库了,说吧,你想与朕怎么分成。” 张云天笑了,“大宋的土地都是官家的,地下的万亿财富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只抽取一成雇金,其它的就上交国库了。” “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朕日后定当提高民生,轻徭薄赋,既然如此,朕花些时间,制订一些规程,待你成亲后,第一时间我们就商量开发宝矿。” “你是官家,有些事应该交给别人做,官家负责监督就是,”张云天知道他喜欢事事亲力亲为,不由劝着句。 “官家,你知道目前水稻亩产多少斤吗,”他突然想到后世的杂产水稻及其它交交果树,这可是真正改善民生的一条路子。 “怎么,以为朕没种过地就不知道么,一般的田地是亩产二百斤左右,好的地方亩产差不多三百斤了,”赵昚得意的回复着。 “如果我召集一些善耕耘的农人,共同研发一种亩产五六百斤的水稻呢,”张云天反问。 赵昚吓得一跳,迟疑的问着,“你有没有说错,亩产五六百斤。” “官家认为我在骗人吗。” 赵昚突然惊呼一句,“哪朕跟你学种田去。” “世间万物都是一门学问,官家不应该听到有矿产就去开矿,听到水稻增产就去种田,而是应该选派他人去学,学成之后为朝廷所用,官家只是皇上,不是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他打断了赵昚兴致。 “官家太辛苦了,说点轻松事吧,”他补充一句。 “哪行,朕找一个皇族的姑娘赐给你,以后我们做姻亲,怎么样,”赵昚直直的望向他。 “拜托,我与七姑娘情投意合,何况我们还未成亲,官家就别对臣用联姻这种老土办法了。” 赵昚撇嘴,“办法虽土,却很实用,再说你还有别的好办法吗。” 他嘿嘿笑着,“这世上有三种关系,并不比联姻差,第一,同窗之谊。” “嗯,不错,一起读书,一起玩耍,年纪又相仿,这份情谊,率真质朴,还有呢。” “第二,泽袍之义。” “经历生死考验的情义,更是牢固。” “第三,姨夫之情,也就是连襟。” “哈哈,你小子想要说什么,”赵昚指着他笑道。 张云天左右瞧下,将声音压低,“咱俩一起去嫖娼,最好是一对姐妹花官家一个,俺一个。” 赵昚顿时愣住,随后指着他大骂,“你这混蛋, 信不信朕叫人拖你出去,痛打五十大板。” 见赵昚发怒,他赶紧改口,“官家息怒,我只是想说找一对漂亮的良家姐妹俩,您收一个,我收一个,不同意就罢了,怎么就打我板子了。” “你真是这么说的,”赵昚追问。 “自然是真的。”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 赵昚顿时大笑,“好,你去找,朕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定不会亏待这个姑娘。” 张云天苦笑,恨不得打碎自己的嘴,口是心非的答着句,“看在官家的面子上,我也就将妹妹收了。” 赵昚看着他的糗样,笑骂着,“滚吧,快去找,朕等着呢。” 桂园,五虎将全聚在正厅,待张云天回来时,只待上菜了。 目前郭师禹和焦洪已被任命殿前副都指挥使,正四品武官,张云天推荐杨进接手郭师禹的职责。 “我觉得大家也该收心了,常德营的训练不能丢,年后还得迎来一大批的兄弟要成亲的,到时喝酒聚会肯定是也少不了,”这是杨进待张云天坐在主位后说的话。 张云天饶有兴趣的问着句,“有很多兄弟要成亲了,怎么没人请我喝酒,怕我花钱随礼么。” “老大,你想得真美,你的日子是排第一的,待你成亲后,兄弟们会排着队来请你的,”郭师禹笑道。 他回着句,“行,俺等着。” “老大命好,堂堂二品大员,竟然不用上朝,我一介四品武官,竟然接到上早朝的通知了,老大,上朝需要注意什么,”焦洪问道。 郭师禹插说,“我们只是武将,少说话,多请假,上朝只是凑个人数而已。” 第255章 大明园 “大家都是出自潜邸,又有战功在身,都有升官之日的,杨进,你们要把新人带出来,常德营要做到后继有人,”张云天给大家交了个底,只差没说赵昚用人唯亲,在坐的人人都是官家的亲信了。 随后他补充一句,“从明天起,我就会搬到侯府去住了。” 次日,冰天雪地并不影响张云天搬家,他反正是个甩手掌柜,家具买的现成的,又是送货上门,现在中院装着两道拱门,上面书写着太明园,以后太明园就是侯府的内宅了。 他选了两个四合院合二为一,取了个名字叫清风堂,这就是以后的新房了。 后院因为有一个桔林,所以取名桔园,前院才是正宗的侯府,书房也改造好了,取名明心阁,书房带卧室,卫生间,会客室。 此时他正站在清风堂门前的木檐下,望着外面的花园发呆,而行鱼正忙着点燃一个大木炭火缸。 院外危嬷嬷带着一队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正穿过走廊,走向院内。 木檐下,危嬷嬷带着六个侍女,一齐朝他揖礼,并口呼,“给侯爷请安。” “侯爷,这六个侍女,个个手脚勤快,又知礼数,还请挑几个留在身边侍候吧,”危嬷嬷小心翼翼的说着。 张云天指着一个身着黑棉袄的圆脸少女问着句,“你叫什么名字。” 她揖礼后回话,“奴婢叫沐云。” 他又指向一个身着蓝棉袄的少女问道,“你呢。” 少女也是揖礼后回话,“奴婢月茹。” 他吩咐着,“危嬷嬷,暂时就选她俩吧,太明园的家具摆好后,你看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生活用品,帮我列份单子来,我好派人采购。” 危嬷嬷领命后,便带着众人离开。 “行鱼,周夫子的家眷什么时候来临安府,到时记得通知下我。” “他只说二十四日左右赶到就行,没说具体日期。” 张云天坐在火缸边上,吐着句,“大过年的时候了,摆几桌酒都不方便。” “那就过完年再说呗,对了,魏妈妈说过,可以从官家之前的庄园,调几个家丁过来,您看需要吗,”行鱼问着。 他笑骂着,“你小子是不是笨呵,这偌大的侯府,岂能没有家丁,越多越好。” 突然他感觉空中有一丝能量波动,不由喃喃自语,“总算来了,不知是八戒还是悟空。” 身材高大的八戒身着一身黑色圆领绸袍,像个正宗的富豪商贾,张云天将他引到明心阁分宾主坐下,行鱼端来一杯泡茶。 他不由奇怪的问着句,“八戒兄,怎么今日就你一个人呢。” “你小子一句高姑娘,让俺吃尽了苦头,现在月娘生气跑了,我老大脾气暴躁,如果让你们见面,打起来了,俺老朱岂不是为难么。” “怪事,我得罪他了吗,”他感觉莫名其妙。 “是你项上人头太值钱,值两株三千年的白山人参呢,”八戒解释着。 张云天倒吸一口寒气,三千年人参,岂不是堪称灵药了,而且是两株,他在白山御剑飞行找了一整天,才在一个地势险要之处找到两株五百余年的人参,怪不得张白虚一行七个道人要围攻自己了。 他带着怒气的冷哼一句,“悟空虽然是碎体武修,又自小练了童子功,但想取我项上人头,哪也是在做白日梦,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八戒嘀咕着,“俺师傅一直夸他有灵根,对他是既偏爱,又护短,目前老大和师傅在一起了,如果师傅也出手的话,兄弟,只怕没人保得住你了。” 他浑然不怕,只是冷硒着,“别忘了,我这身功夫也不是在娘肚子里带出来的,我的师傅也在身边,谁怕谁呢。” “行了,我可不想为了两株人参来杀你,不说此事了,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吧,”八戒转移话题。 张云天顿时兴致勃勃,“我来自八百多年的后世,而且是你后世的师傅无尘大师用时空穿梭珠把我送过来的。” …… 他详细介绍自己的来历,及几个人交往的过程,顺便说了些八戒的糗事。 八戒听着津津有味,张云天所说的糗事,也全部符合自己的性格。 最后他还关心的问着句,“婉儿姑娘没事了吧。” “谢谢,她没事。” 八戒起身告辞,“我老大性格强势,但我会尽量说服他不要找你麻烦,必要时我还可以带你见师傅,不过拜托你以后人前人后,都别提高姑娘的名字了。” 张云天自然不愿意几个人在这个地方,弄得大家反目成仇,连忙拱手称谢。 第256章 云婉商行 临安城,东南方向的一个商贸中心,有一个装修豪华,挂牌云婉商行的店铺悄无声息的开业了,里面是以奢侈品为主,有各种规格且美轮美奂的西洋镜,还有各类款式新颖的金银饰品,及各类护肤品,洗发露等化妆品。 斜对面有一个张灯结彩的店铺,挂牌瑛婉商行,两家店是同日开业,瑛婉商行开业便推出大批高压水箱灶及配套的机压煤球。 高压水箱灶因之前大力推广过,加上价廉实用,短短数天便被抢购一空,随后开始接受预订,不过交货日期就得年后了。 而盛世名厨的一楼大堂,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不锈钢厨具,并明码标价,接受预订,此举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富商权贵参观询问,陆续也有人开始下单订货了。 张云天带着工部几个官员及大批工匠,在常柏,孟达等人的陪同下,正在离常德营二十余里外的明月镇,几个江湖汉子在那个山崖脚下,埋放着新研制的炸药。 众人远远的观看着,片刻之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爆出一道巨大的烟云之后,大地恢复了宁静,陡峭的山崖被轰出一个深达六七米的山洞,众人见了,发出一道道的欢呼声。 张云天身边站着一胖一瘦身着黑官服的青年人,稍胖的那个对他笑道,“海大人,我等奉命全力协助,要人出人,要物出物,请随时吩咐。” 张云天称谢不已,炸药虽然研制成功,但年前也没什么时间了。 他团团作揖,“诸位辛苦了,今日就打道回府吧,来年开春,本人亲自来工部向诸位拜年并接诸位的大驾。” 沈瑛姑和皇甫婉儿各带两个侍女,正在瑛婉商行附近逛街,婉儿采购了不少的生活用品,冬梅,夏荷则忙着指挥家丁将货物搬到马车中。 沈瑛姑掏出一份房契递给婉儿,“这是你五姐姐的房契,你收着吧,如果她婆婆再敢甩脸色,我就派人带着房契上门,我有的是方法教她怎么做人。” 婉儿将房契收好,挽着她的手臂,担心的问着句,“如果她婆婆到店铺问钱,该怎么办呢。” “毕竟是亲戚,也不能做得太过,想问钱没有,如果是借钱可以,但必须按手印写借条。” “还是沈姐姐的办法多,对了,我们去云婉商行和瑛婉商行去看看吧,”婉儿笑道。 瑛婉商行是沈瑛姑新买的店铺,而云婉商行则是赵昚以前的产业,他将房契赠给张云天后,张云天因手中本就有不少产品,于是将这两个店铺整合下,就决定年前进行试营业,年后再扩大产量。 一行人先走进了瑛婉商行,掌柜是瑛姑的四师兄骆峰,见到两个幕后东家,自然客气的引进一间静室,奉茶让她俩歇息。 骆峰捧着一个账本递给沈瑛姑,婉儿笑说句,“骆掌柜就不用忙乎了,以后每月查一次账就行。” 沈瑛姑边看边说,“三千套高压水箱灶,收钱二千一百贯,三万个煤球一百五十贯,另预订二千六百套高压水箱灶,定钱六百六十贯。” 婉儿通过心算,说出一个结果,“也就是说年后交完货,每月需为五千六百套水箱灶配煤球,按每月毎套百个算,就需供应五十六万个煤球了,光煤球的营业额达二千八百贯。” 骆峰提着个建议,“七姑娘,其实我们还可以兼职开一家镖行,像云婉商行等一些奢侈品门店,全是贵重物品,这些物品的运输和保安可以由镖师负责,如有丢失,由镖行照价赔偿,不过这事最好征求海侯爷的意见,毕竟需要在官府办证的。” 婉儿举双手赞成,“这个主意好呵,我也好几日没见过他了,要办也是年后的事。” 瑛婉商行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一行人很快又逛到了云婉商行,这里装修豪华,空间也大,而且营业员以青年女性为主。 整个地面都是铺着木地板,店铺里面的柜台上摆放着各种规格的西洋镜,中间的柜头摆放各种香水,化妆品,护肤膏等产品,两旁用屏风隔了两排休闲室,因为大多客人是富贵人家的家眷,而二楼则是金,银饰品及古玩玉器,金器主要是张云天提供的图纸,请着临安城有名气的工匠打造的,有各类戒指,项链,手链,足链等。 俩人在金柜边上看得眼花缭乱,久久不愿离开,只是掌柜虽在,但他之前是跟着赵昚的,并不认识婉儿这个新东家。 沈瑛姑靠着婉儿轻说句,“七姑娘,这些金器我真的都喜欢,你说我掏钱买呢,还是等着你这个东家日后送给我呵。” 第257章 不知者不怪 婉儿尴尬的笑着,“我这个东家目前还名不正言不顺呢,沈姐姐你就别闹了。” 瑛姑挽着她不松手,“我这是真喜欢这些款式呢。” “行,行,我答应,以后送你一套,别闹了。” 两人花了不少时间逛了二圈,发现客人虽然不是很多,但店里的服务员却不停的在发货,特别的是化妆品。 沈瑛姑悄悄的说道,“这些化妆品和西洋镜大多是西湖画舫,及各处勾栏瓦舍的姑娘们买的。” 婉儿惊讶的问着,“你怎么知道的。” “我买了两艘画舫,由二师哥在打理,能不知道吗。” 沈瑛姑继续说着,“听常柏说,海侯这向都睡在书房,白天又在常德营,这男人呵,没个女人管着,都是脱缰的野马。” “那常柏告诉过你,周夫子的娘子来了没有,”婉儿问着句。 “我不认识周夫子,所以他没告诉我。” 这时,冬梅悄悄靠近她俩,轻声说着句,“七姑娘,沈姑娘,行鱼在传侯爷的话,如果你们还在外面逛街,就去盛世名厨用餐。” 桂园正厅,摆着两张桌子,偏厅摆了一张桌子,张云天正滔滔不绝的说着过年的事,原来这个年代朝廷的假期长,过年及正月差不多有二十多天。 盛世名厨从二十八日起开始放假,直到过了上七才营业,他决定所有放假不回家的人,全部留在侯府过年。 虽然时间不早了,但周畅仍然坚持待婉儿她们进了桂园才开席,当然女士们是坐到偏厅用餐的。 焦海喊着让婉儿进正厅说话,都是些熟悉的人了,婉儿自然不会拒绝,“七姑娘,我们常德营的不少兄弟,是在班师回朝的那日,通过收到的香包才订亲的,据我所知,海侯是收得最多的,他有没有上交给你呵。” 张云天一听,顾不得责怪焦海,赶紧解释,“不错,那日我是接到十多个香包,随手放在衣袋中,当晚就把衣服丢在军营中了,到现在都没拿出来。” 婉儿翻着个白眼,不停的望着两个人转动着,她带着酸酸的语气挖槽着,“焦将军,怪不得你们侯爷这一向天天往军营跑,原来是留着香包准备选几个小妾吧。” “当日游街时,我身为常德营的主将,别人丢了香包过来,我只是顺手接了而已,哪有时间和心情想别的事,”他再次解释着。 婉儿只是冷脸哼了声,就转身去偏厅了,张云天瞪着焦海,低声怒骂,“这种玩笑你也敢开,你小子是不是认为我闲着无聊了,这大过年的,还要整些事给我做。” 焦海赔着小心,“玩笑,老大,对不对。” 张云天气得筷子一丢,起身就走,“你们吃,我不吃了,看看七姑娘去。” 婉儿在偏厅也是拉着个脸,面对美食都是食之无味,其实她基本上信了张云天的话,只是心里就是不舒服,整个人也是无精打采的,只想快点回家休息。 张云天随后进了偏厅,见婉儿拉着脸,只是拿着筷子不夹菜,于是赔着笑脸,轻声细语着,“好啦,别生气了,那个时候你我还未见面,丢到军营就没管了,换成现在,我一定会交给你处理的。” 婉儿嘟嘴回说,“我没怪你,只是听着这事,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正一心享受美食的沈瑛姑,这才后知后觉的望着两人问着,“咋了,你俩吵架了,为什么。” “唉讶,吃你的饭吧,没人吵架。” 张云天问着,“要不,我送你回家。” 没待婉儿回话,沈瑛姑问着,“七姑娘回家了,那我呢。” “叫常柏送吧,”他没好气的回说句。 看到婉儿采购了大半车货物,他不由哑然失笑,“你该不会是自己在添制嫁妆吧。” 婉儿有些尴尬,“难得逛街,看着喜欢就买了呗,我们还逛了瑛婉商行和云婉商行,只是云婉商行的人还不认识我呢。” “要不,先别回去,我陪你逛街。”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婉儿终于露着笑脸,不过又有些担心,“不好吧,如果有人认出你来了,又会被围堵的。” “无妨,我就在云婉商行等你,让行鱼,张伟跟着你,你逛完之后,来云婉商行找我。” “好,把沈姐姐叫来陪我。” 云婉商行,这次婉儿与张云天并肩入内时,受到了隆重的欢迎,大掌柜安敬尧带着各分柜的掌柜站成二排,向两人躬身请安。 张云天笑道,“哈哈,安先生,这位七姑娘是我即将要成亲的娘子,刚才已来过了。” “怪不得七姑娘容貌无双,气质不凡,刚才是不认识,还请勿见怪,”大掌柜赔着小心。 第258章 日进斗金 大掌柜请着两人坐到一个静室后,便马上汇报,“侯爷,云婉商行,虽然挂牌只是短短数天的时间,但引来了柴家,公主府等七八个家族,前来商谈合作,而且不是限量的话,只怕仓库的货已销售一空了,看这形势,年后至少要将产量扩大五至十倍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 张云天缓缓的回着话,“年前只是试营业,至于明年怎么经营,你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到时直接向七姑娘汇报吧,我有别的重要任务,除了统一生产,具体经营我不会插手的。” 安敬尧顿时瞠目结舌,“侯爷,我们的产品全身畅销货,而且营业额的数字巨大,您竟然不过问。” 张云天失笑,牛逼的说道,“我和官家明年有个惠及千万人的大项目,你们手中的这点生意,九牛一毛而已。” 安敬尧顿时无话可说,而婉儿眨巴着眼,欲说还休,见冬梅在外面招手,便起身向大掌柜告辞而去。 当婉儿带着一整车货物赶回皇甫宅院时,已是申时了,张云天等人没进去,因为还没准备年礼。 老夫人很快就召来孙女说话了,“丫头,你还真的在自己准备嫁妆么。” “祖母,没有呢,今日心情不好,加上海侯又难得的陪着一起逛街,所以就买,买,买了,根本就与嫁妆无关。” 老夫人叹气,“现在你的嫁妆与五丫头相平了,如果超过了五丫头,又会让五丫头觉得不公平,难呵。” “海侯呢,现在弄出三份聘礼摆在堂上,我皇甫家的嫁妆肯定赶不上这三份聘礼,他财大气粗,我们就算有十个皇甫家也比不上的。” 婉儿倒是浑不在意,“历来嫁妆是用来伴身的,省得女方在夫家受了委屈,可我嫁过去又没长辈压着,加上我身上还有五万多贯巨款呢,所以这嫁妆根本不重要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老夫人倒吸一口寒气,“看来海侯对你宝贝着呢,五万贯,你父亲十年的俸禄也不过如此。” 婉儿倚靠她肩上,娇声说着,“还有呢,我今日在瑛婉商行和云婉商行真是大开眼界,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拣钱的速度没赚钱速度快,而且海侯还说,他与官家年后还有惠及千万民众的大项目,商行的生意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他都懒得过问商铺的事,成亲后,要全交给我处理。” “海侯是朝廷大员,他说的话是不能外传的,你要记住,你是侯府的当家娘子,而不是皇甫家的当家娘子,以后帮衬娘家只是你的善意,而不是你的义务,你几个姐姐只要照顾到了就行,也没必要倾力而为。” “还有,你娘是个苦命人,娘舅也是门亲戚,你出嫁,皇甫家不一定会请他们,但到了侯府,这门亲戚认与不认,你自己完全可以作主。” 婉儿黯然,低头应着句,“我五年前见过小姨,但外祖和两个舅公我还没见过面,但我想,娘在天之灵,应该是希望我能关照下他们吧。” “丫头,大年过后,接着又是走亲访友,你的婚期所剩时间并不多,听说侯府有两个宫里的嬷嬷在管事,我看你的贴身侍女除了冬梅,夏荷,还把桃花,秋莲也带过去吧,我有个庄子,田契给你做嫁妆,只是庄子远在老家,我已附信,抽调了几个得力的家丁年后过来,你把他们带到侯府,再想想看,还差了些什么,随时告诉我。” 婉儿抱着她的脖子撒娇,“还是祖母疼我,什么都为我想好了。”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背笑道,“老身还等着你为我娘家穿针引线呢。” 魏妈妈带着从赵昚之前的庄园中抽调的家丁,加上从藕塘庄园也选了几个,共有十五个家丁了。 张云天从百余个江湖汉子中选了十二个做侯府的护院,加上盛世名厨也有十余人在侯府过年,偌大的侯府,有近六十个人了,也不算太冷清。 目前除了送年礼,他还真难得的无所事事了,此时他躺坐在明心阁的摇椅上,正想着要不要趁着过年没事,干脆闭关修炼。 只是以他目前的境界,普通的闭关修炼,几乎没什么作用了,得机缘巧合才能得到提升。 他把行鱼叫到自己身边,吩咐着,“行鱼,你去打听下,我去送年礼,需要准备些什么礼物。” “侯爷问下周夫子不就知道吗。” 张云天啐着一口,“问他,估计他这个娘子怎么娶回来的都不知道,还会知道怎么送礼,” 第259章 头发长见识短 随后又叫来了常柏和孟达,吩咐两人坐下后,才开口问着,“孟达,现在常柏的婚事已定,你呢,有什么打算。” 孟达嬉笑道,“侯爷,俺没常柏的本事,听说您手中有不少香包,不如拿给俺去试试运气吧。” 说完之后还尴尬的补充一句,“放心,俺最多冒充是德营的士兵,而不会冒充侯爷的。” 张云天听着哈哈大笑,“你小子为了娶老婆还真拼上了,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随后他收住笑脸,正色道,“你们两个听着,年后将成立矿务大队,我准备交给你们两个负责,这项工作,因为我与官家达成了协议,所以官家很有可能会亲自插手,如果做得好,以后成为矿务司的可能性很大,希望你俩用心尽力。” 两人听到有可能成立矿务司后,如同喝了鸡血,兴奋得连表决心。 他摆手制止,让两人安静下来,“你们尽快帮我选一批家世清白的少年人,我把他们送到常德营进行军事训练后,再具体安排他们的工作。” 待两人离开后,他才悠闲的喝着泡茶,嘴中还惬意的哼得小曲,只是这份安宁突然被周畅的脚步声打断了。 周畅径自坐在他身边,“海侯,弄份你喜欢吃的水饺,喝两杯,怎么样。” “我说夫子,常言说久别胜新婚,嫂夫人好不容易来了,你不去陪她,却跑来找我喝酒,几个意思呵。” “这不是放年假了,难得单独见到你,也不差喝酒的这点时间。” 随后周夫子感叹一句,“望着海侯只用半年多的时间,就从白身做到了朝廷大员,从一无所有,又挣回了这偌大的一片产业。” 张云天笑咪咪的问着,“怎么样,有没有水涨船高的感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水涨船高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有些话我还得提醒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可是听到有人开始弹劾你了,你得小心应付才行。” 朝廷每个大员都有自己的政见,他是因战而成名,自然别人把他划为主战派系中了,被人弹劾是很自然的事,这种事根本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被人弹劾好呵,说明有人惦记着我呢,我是一个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他们不怕,我又岂会放在心上,倒是你周夫子,我劝你把嫂子看重些,好早日跟你生个一男半女的。” 周畅随口答句,“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有一口饭给她吃就可以了。” 张云天被他的话雷得直翻白眼,谁知周畅还在劝他。 “只有海侯才会把七姑娘当块宝,好像没了她就找不到小娘子了,你贵为侯爷,早日纳个三妻四妾吧,免得日后七姑娘恃宠而骄,坏了侯府的规矩。” 张云天直接无语,看来这个年代真正瞧不起女人的正是读书人,他觉得与周夫子话不投机半句多,顿时失去饮酒的兴趣了。 周畅见他谈兴实在不高,陪着说些闲话后便离开了。 因为没有大年三十,十二月二十八日已是过大年的前一天。 太阳总算是拨开了乌云,迎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巳时刚到,炳叔驾着一部牛车的新鲜蔬菜,还没下锅的水饺,时令水果及腊肉等,出现在皇甫宅院门口,他是第一次送菜上门,所以只知道七姑娘婉儿和冬梅的名字。 婉儿被大娘子强拉着在前院偏厅陪客,收到消息后,带着冬梅匆匆赶到宅院门口,在藕塘庄园,她没少受到炳叔及众乡亲的照顾,她远远的就喊着,“炳叔,这车菜是谁让你送过来的呢。” 见到她,慌得炳叔躬身行礼,“见过七姑娘。” 婉儿交待家丁将菜搬进静心园,然后引着炳叔在院子里边走边聊。 “正好今日要送菜到侯府,我和魏妈妈就商量着顺便带一车给七姑娘,那些腊肉是乡亲们自家做的,听到我要来七姑娘家,他们特意托我捎来的,”炳叔解释着。 婉儿心生感动,望着冬梅吩咐一句,“冬梅,快安排人拿五大包糖果让炳叔带回去分给乡亲们。” “七姑娘,听说你和我们侯爷年后成亲,是真的吗,”炳叔小心翼翼的问着。 “嗯,我们二月初三成亲,”她大方的承认了。 炳叔抱拳,“提前祝七姑娘和侯爷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只是可惜你们成亲时乡亲们不能亲眼目睹和祝贺了。” “谢谢你的祝贺,告诉乡亲们,我和侯爷在二月份选个日子在藕塘摆席请大家喝酒,”婉儿承诺一句。 炳叔顿时大喜,“那我和乡亲们就翘首以盼,今日就不打扰七姑娘了。” “炳叔,你怎么在此,又盼什么,”远处,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第260章 摘果实 炳叔回头一望,赶紧点头哈腰,“拜见侯爷。” “免了,你怎么跑到皇甫大人家来了,”他已站在婉儿身边,只是还不知道送菜的事。 “是魏妈妈安排送一车蔬菜和二千个未下锅里水饺让七姑娘尝尝鲜。” “哈哈,正好我在送年礼,凑一起了,对了,你又在盼望什么,”他再次问着。 “是我答应炳叔,成亲后我们去藕塘庄园宴请众乡亲,”婉儿解释道。 他皱着眉头,嘀咕着,“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呢,既然你答应了,我就提前安排下吧,以后这种事先和我商量下。” 炳叔告辞后,俩人并肩缓缓向着偏厅走去,婉儿低声说着,“大娘子的母亲来了,我一早就被拉来陪客呢,对了,我以你的名义送过礼物。” 今日皇甫家宾客盈门,已出嫁的姑娘们在夫君的陪同下,不约而同的凑在一起送着年礼。 孟大娘子的母亲长年随着大哥在外,早几日突然回到临安过年,而且今日一早就来看望亲家皇甫老夫人。 孟老夫人和皇甫老夫人分坐主客之位,孟老夫人的年纪稍大,虽然是满头银发,但保养得极佳。 婉儿引着张云天拜见了一众长辈后,正准备找个不起身的角落站着,谁知孟老夫人慈祥的目光一直在望着她,而且起身,拉着她的手,仿佛是一对关系极好的祖孙俩。 “七丫头呵,可怜你母亲早亡,好在有大娘子的疼爱关心,所以才有你今日的雍容华贵,女中明珠呵,出嫁后,你可得记得回报大娘子,也不枉她的一番教养之恩啦。” 坐在下首的孟大娘子笑道,“母亲,七丫头向来乖巧孝顺,您就不用操心了。” 孟老夫人又望着张云天笑着,“海侯相貌堂堂,真乃人中豪杰,皇甫家世清白,家风甚严,七姑娘貌美如花又知书达礼,她能嫁给你,我是很放心的,只是海侯一定要善待她哦,否则老身定不饶你。” 张云天感觉她这是抢了皇甫老夫人的台词了,不过还是规规矩矩的答着,“孟老夫人请放心。” 随后他抱拳,向众长辈作揖,“晚辈先去正厅陪陪姐夫们。” “海侯,慢着,”孟老夫人开口留人。 他顿时停了脚步,望着孟老夫人,静候她的下文。 “海侯今日是新客,有件事我本不该说,只是皇甫家和孟家本就是相连的,老身离开临安已整整五年了。” 她望了眼正低头喝茶的女婿,“贤婿你也知道,你大舅哥外放做官已是五年,你二舅哥外放也是三年有余,这次老身回来就想托人去吏部问问,他们兄弟俩轮也应该轮到回临安了吧。” 皇甫端木暗中翻着白眼,但望着老夫人时,却是堆着如沐春风的笑脸,“岳母明鉴,现在大批京官在外放,想这个风口上进京为官,只怕难上加难,除非有强大的背景和靠山。” 孟老夫人还是拉着婉儿不松手,婉儿郁闷至极,想不通这个往日正瞧都不瞧自己的外祖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 孟老夫人不急不缓的说着,“贤婿说得不错,这次京官外放,官家盯得很紧,而且杜绝行贿受贿,至于背景嘛,自你岳父去逝后,已是人走茶凉,昔日的至交也慢慢的冷落,不过老身现在不是有孙女婿海侯了么。” 皇甫端木暗中吐槽,“女儿还未成亲,这就过来摘果实了,”只是他还没开口,大娘子也觉得尴尬了,不由率先开口,“母亲,七丫头要年后才成亲呢。” 孟老夫人笑了,“我大宋比前朝的风气甚是开明,你们问问海侯,他现在算不算皇甫家的女婿。” 张云天艰难的回着个“算”字,然后默然无语。 老夫人慈爱的拍拍婉儿的玉手,总算放开了,然后笑说一句,“这不就成了么。” 然后望着张云天,语气轻松的吩咐着,“海侯,麻烦你将孟家的情况向官家禀报下,顺便求个情,安排进京为官吧。” 张云天哑然,无奈的回说,“孟老夫人明鉴,小子至少要休完婚假才能赴任呢。” 老夫人大度的回说,“这倒不急,待你们成亲之后也行,老身还等着你们请我喝喜酒呢。” 张云天好不容易才从偏厅脱身,好在正厅全是平辈,三个姐夫和大舅子及二舅子之前已见过。 一个胖乎乎的,年若十岁出头的少年,蹦蹦跳跳的来到他前面,“皇甫涛谢过海侯的礼物,我很喜欢。” 原来他拿了两块玉佩,委托婉儿分送两个未见面的小舅子,道谢的是八弟皇甫涛。 另一个是三哥皇甫波,年纪与同父异母的五姐差不多。 第261章 金童玉女 同辈之间,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或站或坐,都很随意,梁思成好不容易见到他,自然一直绕在他的身边。 “那个,大姐夫,你愿意去御林军吗,愿意的话,就去找郭师禹吧,”他是先和郭师禹商量好后,才将消息告诉梁思成。 在御林军的待遇,权柄远甚大军营,何况有国舅爷撑腰,梁思成已是欣喜万分,连声称谢。 在一旁的文敬尧眼红不已,但文人风骨甚高,加上对张云天不甚熟悉,几度欲言又止,张云天仿佛知人意,主动找他说话。 “五姐夫,可知你年后将去哪吗。” 见文敬尧摇头,张云天笑道,“无妨,到时不满意时,可以告诉我。” 文敬尧欣喜的问着,“海侯愿意帮我呵。”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不帮你,到时你娘子去找七姑娘的麻烦,我怎么办。” 文敬尧颇不好意思的说着,“先谢过海侯,只要是边塞及暴乱之地,我都愿意去尝试一下。” 张云天笑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反正有事,只管开囗。” 婉儿和老夫人直到用完午餐,才回到静心园,婉儿戏说着,“祖母,瞧瞧孟老夫人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人才了,您咋没她哪个本事呵。” 老夫人失笑,“你这只小花猫,三日不治你,简直要上房揭瓦了,不知她这是在拉拢你么,你倒好,什么话都敢说。” 婉儿依偎在她肩膀上,“想治我就趁早,年后又是上七,又是中元,几个节一过,您孙女就嫁人了,以后想治我呵,越来越难哦。” “说得这么没脸没皮的,还知书达礼呢,你就这么盼着嫁人么,”老夫人讥讽着。 “我盼也好,不盼也罢,这日子一到,都得走呵,再说就算不走,依着海侯的性格,他会上门抢人的,”她笑说。 在偏厅,老夫人坐在大师椅上,婉儿习惯性的想帮她捶腿,但被她制止了,“经海侯调理后,这身子骨还真是越活越年轻了,腰不酸腿不痛的,对了,让海侯陪着你去逛街呗,我要睡觉歇息。” 年前最后一天,繁华的临安城,民众正在上演着疯狂购物的场景,各个大街都是人潮拥挤,与其说是逛街,不如说在观赏人来人往的人海。 婉儿带着冬梅和夏荷坐在马车上,张云天靠在窗口边,步行跟着,一路走走停停。 当他们来到西城一条卖工艺品的商贸街时,人流量少得多了,毕竟工艺品只是装饰品,购买的人少得多,他靠近窗口,喊着句,“七姑娘,外面阳光明媚,下来陪我步行吧。” 他趁婉儿下车时,便拉着她的手不再松开,婉儿挣扎两次后,见他紧握不松,精致的脸孔一红,干脆任由他握着。 “我定制的衣服全部做出来了,也帮你做了两身,”婉儿轻语着。 他问着句,“既然有新衣服,怎么过大年也不见你穿上。” “诶讶,太新颖了,我怕穿出来,被人围观,还是成亲后再穿吧,”说到衣服,婉儿显得很娇羞。 “你得习惯被人围观,”他低语着。 婉儿主动挽上他的手臂,但依然显得羞涩,还不断偷偷的打量着路人,观察有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口中还问着,“为什么,我胆子很小的。” 让她失望的是,自古以来,俊男靓女永远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几乎大部分的路人都会朝他俩瞄上几眼,这个发现让她的脖子都羞红了,顿时进退两难。 张云天浑不在意,还在随意的边走边说话,“明年这个时候,只怕侯府有数万雇工了,你这个当家娘子走出去,会不被人围观吗。” 婉儿却是无心说话了,悄悄的低昵着,“快松手,别人都在看着我们呢。” “哈哈,你没看到有很多青年男女都挽着手的吗,之所以会被人看,是因为咱俩是一对俊男靓女,引人注目罢了。” 他笑得让婉儿翻着白眼,“还俊男靓女呢,你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张云天拉着她在一家陶瓷店铺走去,冬梅和夏荷相视一笑,紧跟他们身后。 陶瓷店铺很大,摆满着各种小工艺品,还有各类花瓶及日用瓷器,张云天拿着一只大约半尺高的玉女瓷像,望着她笑道,“这个就是你。” 婉儿撇嘴,“我有那么丑么,而且还笨笨的。” “这是泥巴烧出来的工艺品,不能追求逼真,有这一个意境就行了,买一对放在卧室吧,你做玉女,我做金童。” “好呵,”婉儿一边回话,她随手拿着一个金童的瓷像。 第262章 只许州官放火 “客官,这对金童玉女共六十八文钱,还需要些什么产品不,”一个敦厚的青年来到张云天身后。 “你是掌柜么,”他回头望了眼。 “敝人姓吴,这个店铺是我夫妻俩共同经营的,敝人世代经营瓷器,客官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我。” “行,我们先看看,”张云天笑道。 然后望着冬梅打趣一句,“冬梅,要不,我也送一对金童玉女给你,日后可以做你和情郎的定情信物。” 冬梅大羞,“侯爷,休得打趣奴婢,哪有什么情郎,再说,奴婢这辈子就侍奉着姑娘,不嫁人的。” 婉儿戏说,“你这小吃货,我可养不起你。” “从现在起,我减肥,少吃多做。” 她的话引得众人哄笑不已,张云天在另一边欣赏着花瓶,花瓶造型有不少,但瓶子都不大,以青釉为主,釉面色泽光滑,只是太过厚重,远没后世那种轻薄晶莹。 他不由问着句,“你们是烧柴火么,而且是手拉坯吧。” 吴掌柜眼睛一亮,“客官还真是个行家呵,我们的瓷器做工复杂,成品率低。” “你的花瓶可以做薄些,再做些青花及釉里红工艺的,可以吗,”他再问着。 “可以,但成本会增加,”吴掌柜迟疑不定的回说着。 “成本高没关系,如果有新产品了,我再过来看看。” 他望着那对金童玉女,这才记起自己根本没钱付帐,不由尴尬的望着婉儿,期期艾艾的说着句,“七姑娘结账呵。” 婉儿嫣然一笑,娇声说着,“怎么海侯爷请客,七姑娘付账么。” 张云天身无分文,也就失去了购物的兴趣,结果两人依偎在马车上,却让冬梅和夏荷步行跟着。 婉儿幽幽的问着,“明日要不来我家过年吧。” “在你家过年,你又陪不了我,还不如趁这几日没事,闭关修炼武功。” “今日孟老夫人真搞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她不知有多亲近,其实以前正眼都没瞧过我的,你之前说过一年之内,要让瞧不起我的家人仰望我,结果一年不到就实现这个承诺,”她头靠着张云天的肩,断断续续的说着。 闻着她身上散发的茉莉花香,不由伸手想搂着她,却被她用力的制止了,“让我静静的靠着你,很快我们就要成亲了,成亲前你千万别乱来哦。” 他苦笑着,“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再说我乱来了,难不成你还会寻死觅活么。” “寻死觅活应该不会,但肯定有负罪感。” 张云天赌气的说着,“行,都不准说话了,就这样坐到地老天荒。” 她挽着张云天的手紧了紧,望着他赌气的样子,嘴角勾个笑脸,也不再说话了。 半晌之后,张云天忍不住率先开口,“在想什么。” “我在想小时候的事,那个时候不开心时,就喜欢一个人跑到宅院前的老樟树下,自言自语,把不开心的事全说给老樟树听,然后再找娘亲撒娇,缠着她给我讲故事,然后心情就好了,日子过得简单快乐。” “后来娘亲去世,当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哪个时候我还不到十岁,没娘的孩子没人疼,还得经常遭人白眼,当时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变成一个乌龟,可以躲到乌龟壳中,那就没人可以伤害我了,这个时候我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学会讨好别人,将不开心藏在心里。” 看到她我见犹怜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柔声问着,“后来呢。” 婉儿缓缓的说着,“后来祖母将我收在她屋里,这个时候呢,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了,兄弟姐妹们又多,我会女红,天天不是做女红,就是跟在他们身后,努力的想讨好大家,只是不管我多努力,也是最没存在感的哪个人,好在有祖母罩着,倒是没人敢明着来欺负我,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人呵,没个靠山撑着,想要活得开心,还真是天方夜谭的事。” 她沉浸在追忆中,“去年,家人把我丢在老家清远,因为没人管着我,我才发现自己的性格好野,我跟着上山打过猎,上树掏鸟祸,也交了几个好闺蜜,做了大半年最真实的自己,这段日子是最值得留念的。” “你就没幻想过要嫁人么,”张云天问着句。 婉儿笑了,“随着姐姐们的出嫁,说没想过是假的,我兄弟姐妹众多,少不了有些勾心斗角的事,加上见多了家庭纠纷,我一直幻想着将来的夫家,家庭成员最好简单些,家里穷点也没关系。” 第263章 逛街 张云天又问着,“马上就要嫁给我了,有什么感想吗。” 她嘻嘻笑着,“我是以身相许,感谢海侯的救命之恩呢,而且是救过二次,所以才有两世为妻之说。” “胡说,你真就没点想法吗。” 她抬头望了眼他冷峻的脸,依旧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收起了笑脸,继续幽幽的说着话。 “海侯目前单身一人,又有权有势,身边的人,除了官家之外,都对我恭敬有嘉,以后呢,我只要讨好你一个人就行了,想来就算出了侯府,也没几人敢欺负我了吧。” 张云天插说一句,“你父亲答应魏家的婚事引起了官家的不满,对你应该没成见,你是我娘子,你我是平等的,用不着特意讨好我。” 这年代女人本就没什么地位,哪有平等的说法,所以婉儿不在意他的话,继续说着,“我现在就只想着,在侯府能与夫君相亲相爱,又能帮衬下娘家关心过我的亲人,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就再无遗憾了。” 张云天迅速伸手将她的身体往怀中一拉,婉儿身不由己的滑在他怀中了,她惊得轻“呵”声,挥着粉拳在他胸口轻擂两下,嗔说着,“我现在又有想法了。” “说吧,我听着呢。” “你不是答应过,让我处理生意上的事么,我觉得沈姐姐说得不错,我们应该开分店,在周边比较富裕的地方都应该开起来,”她的头已伏在张云天的胸囗上了,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突然之间,她有一种依恋的感觉。 张云天笑道,“开店也好,做生意也行,但你不能长时间离开侯府,意味着你必须请人打理,亲爱的七姑娘,请问你有合适的人选么。” 婉儿娇笑着奋力挣出他的怀抱,整理下衣袖,这才正襟危坐着,还不忘嗔怪着,“海侯,有本事你今日能以成亲的名义带我去侯府,我就陪你入洞房,否则就不准搂搂抱抱的。” 张云天无奈,只得作罢,无奈的说道,“算了,你还只是个小姑娘,明年再说吧。” 婉儿听着,顿时娇笑不已,“是呵,明年我就十六周岁了,海侯慢慢等呗,不过记得要时常来看我哦。” 见他不回话,又收起玩闹之心,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至于人嘛,找呗,先从亲戚里找,再从海侯身边的人和雇工里面挑选适合的人。” “敢情七姑娘做生意,本钱是我的,货物是我的,现在连人都是俺的了。” 婉儿脸色微红,又将脑袋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幽幽的吐着句,“海侯难不成忘了,七姑娘也是你的么。” 张云天大呼,“不得了,咱俩下车步行,让冬梅和夏荷乘车。” “好呵,外面热闹。” 见她雀跃的样子,张云天眼珠一转,狡黠的问着,“得牵手才行。” 婉儿面露犹豫之色,他随即追问,“咋了,你还想着留些余地,日后好再嫁别人么。” 她被此话一激,反而展颜开笑,“切,你海侯都不怕,我一个小女子又怕什么。” 俩人随后牵手走在大街上,沐浴着冬日的阳光。 “我们去云婉商行,我答应了送沈姐姐一套金器做她的嫁妆,”婉儿打破了宁静。 “好大的手笔,整套金器差不多两百贯左右吧,”张云天吸了口气。 “谁叫你设计得那么漂亮,让她爱不释手的,再说她每次过来都出手不凡,我总得回礼吧,”她解释道。 云婉商行今日同样是顾客盈门,因为要过了正月十五才开门营业,所以今日所有商品不限量敞开卖,直到卖完为止,各柜头边已是人满为患,就连安大掌柜都忙得脚不沾地的。 他看到东家一行人走进来,连忙丢下手中的活计,乐癫乐癫的迎了上前来,“侯爷,七姑娘,里面请。” 张云天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七姑娘要去二楼选一套金器,我找个雅厅等她,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安大掌柜赔着笑脸,搓着双手说着,“也好,反正分柜掌柜已经见过七姑娘,就请七姑娘自己去挑吧,侯爷,您请随意。” 张云天自顾自的找了间雅厅,婉儿在冬梅和夏荷的陪同下,上了二楼。 二楼的人流量少多了,而且客人大多是拖儿带女的女眷,掌柜是一名三旬左右的妇人,见到婉儿时还在和客人介绍产品,只能远远的打着招呼,“七姑娘请先看产品,我稍会过来陪您。” 婉儿笑道,“别急,你先忙。” “哟,这不是皇甫家的庶女七丫头吗,”前面突然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 第264章 不服者找我 婉儿闻声抬头望过去,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紫色裘衣,身材高挑的年轻少妇,赫然是上次要她敬茶的魏家儿媳王娘子,婉儿苦笑着,偌大的临安城,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呵。 “哟,背信弃义的抛弃我们魏家后,看样子攀上高枝了,一个小庶女竟然有钱逛起了奢侈品店,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哦,”王娘子还是像之前那般嘴上不饶人。 她的话引来店里不少人的目光,随后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婉儿铁青着脸,前有王娘子堵着,总不能转身回去吧,转脸间,突然换了张笑脸,脆声笑说着,“原来是王娘子呵,怎么不在家等着新人敬茶,却跑这来买奢侈品呢,要知道魏府再不进新人,小心绝户哦,到时王娘子的责任可不小呢。” 这话既诛心,又报上次要自己敬茶之耻了,轮到王娘子铁青着脸,瞠目结舌。 “哟,七妹妹的口舌越来越利了,快向王家姐姐赔个小心,”三姑娘迎儿不知啥时,站在王娘子的后面了。 “见过三姑娘,”冬梅和夏荷同时打着招呼。 “三姑娘,王娘子挑衅在先,凭什么要七姑娘赔礼,”冬梅的态度很不服气。 “住口,哪轮到你一个奴婢说话,”迎儿厉声骂道。 婉儿温言说着,“冬梅和我情同姐妹,为何说不得。” 此时,掌柜看到这边形势不对,就丢了手中的事,走过来解围,“不好意思,刚才一直在忙,七姑娘有事请吩咐。” 婉儿笑道,“没事,我要一套金器。” “一套金器是戒指,项链,手链,足链,耳坠五件套。” “对。” 掌柜点头,“好的,请七姑娘稍等,我叫人帮您包装。” “等下,为什么我的货要正月十五之后才有,她才过来就有货了,”王娘子听到她们的对话后又发难了。 女掌柜笑着解释,“不好意思,这套是样品,属非卖品。” 王娘子听着,指着女掌柜大骂,“我要找你们东家投诉,自古历来就是讲究个先来后到的顺序,你们这是在店大欺客,我魏家也不是好惹的。” 迎儿也在证实,“不错,我陪着王姐姐都来半日了,而且还买了不少贵店别的产品,而我七妹妹才过来,是该问问东家,先来的没有,后来的却买到了,这是什么规矩。” “是谁在找我呵,”正好张云天悠哉悠哉的走到了楼梯口。 “侯爷,……”女掌柜连忙讲述事情的经过,不过之前婉儿和王娘子讲口之事,她并不知情。 张云天望了眼二楼关注此事的顾客,朗声说道,“敝人海祥瑞,这云婉商行所有货物都是我的,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东家。” 众人“哗”的一声,想不到这云婉商行的东家竟然是名动天下的海祥瑞的产业,顿时无人出声,静候他的下文。 张云天上前拉着婉儿的手,向众人笑道,“七姑娘是我即将成亲的娘子,这个商铺就是我送给她的产业,这里所有产品任由她处理,规矩也由她定,至于她得罪魏家或者是别家,本人担着,不服者可以找我。” “哗,哗,哗,”大厅传来热烈的掌声,而王娘子脸色灰白,悄然离开,三姑娘望着婉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追着王娘子而去。 静心园,夏荷正向老夫人讲述着云婉商行的经历, 老夫人听完之后,不由问着句。 “你是说海侯当着所有客人的面,说是这个商行全部送给七丫头,而且事后还告诉大家,七丫头得罪魏家,他全力担着,这个时候三丫头还跟着魏家小媳妇跑了。” 夏荷柔声回着,“是呵,老夫人,三姑娘这种行为算不算是在站队呵。” 老夫人失望的摇着头,“你一个侍女都知道在站队,三丫头自忖精明,我看她是白活了,叫她问问杜家老尚书,他敢随便站队不,何况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面对堂堂二品大员,自家亲妹夫的威胁浑不在意,以为这是在娘家过家家吗。” 随后她望着商嬷嬷吩咐着,“你去把家主叫来吧,也只有他的话三丫头才听得进去。” 婉儿回来后,还意犹未尽,拉着张云天在皇甫家的大院散步,两人的感情是见一回,深一层了,特别是婉儿自己,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在今日都三番两次的提醒张云天,正月没事就要过来陪自己。 大院有假山鱼池,还有秋千及木亭,此时两人坐在木亭内,而冬梅只是远远的望着这对情侣。 “你说说前世你有什么家人,还有与哪个孙悟空和八戒是什么关系呵,”婉儿饶有兴趣的追问着。 第265章 来自后世 “我是来自九百年之后的后世,而不是前世,所以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也能轻松的赚到很多钱财,不好意思呵,骗了你,”他赔了个小心。 “呵,你骗了我,怪不得你说可以带我回去,原来是回后世而不是前世,”其实她似懂非懂。 接着哼了句,“骗子,以后不相信你的话了。” “我只是把后世说成前世而已,别的全是真的,在那里,我有父母和一对姐妹,而且住在一起,至于孙悟空和八戒,他们是一对师兄弟,我也有一个师弟,叫罗灵霄,我们四个人像兄弟一样,经常在一起玩,后世的你,对他们三人也非常熟悉,”他陷入追忆中。 “你得找个时间全部告诉我,好吗,”婉儿对未来的事非常感兴趣的。 “侯爷,老爷请你,”冬梅站在鱼池边上喊着句。 这次翁婿俩坐在皇甫端木的书房,“海侯,今日在云婉商行的事很快就会传遍临安府的,你能将魏家的事揽在你身上,是在替我分忧呵,只是三丫头因平日跟七丫头不是很对付,听说今日你表态之后,她竟然跟着魏家人走了,估计也是无心之失,都是自家人,还望海侯别介意。” 张云天笑道,“皇甫大人见笑了,我只是个粗人,一些细节上的事从不会放心上的,至于有人惹上门来,不回手便罢,真要回手时,那就如两军作战时的雷霆一击,以绝后患,至于三姐姐的事,婉儿直到现在都没提过,所以我当没看见。” 皇甫端木尴尬的笑着,“那就好,七丫头那里,我会和她说的,毕竟亲姐妹之间,又没有重大的利益冲突,不可能反目成仇吧,今日我岳母说的事,不知海侯有什么想法没有。” “就不知两位舅父为人怎么样,这种事是费力不讨好的事,事情办成了,也许人家认为这是他们的资历熬到的,未必领你的情呢。” 皇甫端木很是赞成他的话,“他们都做过多年的地方官,人也成精了,做事做人四平八稳,但很难与人交心。” “这样吧,先调一个人去工部,以后我与工部的配合会非常多,如果能配合,再调一个人去户部,不能配合的话,以后就懒得过问了,人选皇甫大人自己定吧,时间就定在二月份。” 见他说得如此轻松,皇甫端木心中暗自吃惊,口中连忙称好。 终南山的一处深谷,地势险要,人烟罕至,山峰常年积雪,山谷的深处有个洞穴,有个七尺高,宽五尺的洞口,但进去后却是别有洞天,里面竟是一个方圆近十余里的特大洞穴,洞穴中同样光线明亮,有奇峰怪石,名贵花草树木,溪流泉水,简直是一方小世界,而且气候如春。 在一个钟乳奇石旁边,八戒在打坐,悟空正在一张石桌边,陪着一个干瘦灰袍老头在说话。 这是一个放在人堆里毫不起眼的老者,看相貌,年若六旬,但其眼睛却很深邃,仿佛看透过无数的岁月。 “悟空,为师非但无法掐算此人的来历,反遭对方的吞噬,这种事还是在百年前经历过,当时那个人非我同类,头大鼻尖,还与为师称兄道弟,据说是来自九天之外,此人能力非凡,脚踏山川,凌空渡海,后来引来天道无上至尊,才将他驱逐出这方世界,今日我遭的反噬比上次更严重,他真是混在红尘中的人么。” 悟空拿着一只苹果边咬边说,“师父,你把八戒叫起来吧,他们见过面了。” 八戒应声而起,嘀咕着,“别叫,早被你吵醒了,每次打坐,你都暗中捣乱,还老大呢。” 悟空啐骂着,“明明自己心智不坚,一心想着小月娘,却每次怪着俺。” 老者瞪眼,“都别吵了,八戒,那个海祥瑞是怎么回事。” “他来自九百年之后的后世,年纪不大,境界却不低,而且他还说是我和老大的在后世的师傅送过来的,”八戒简单的介绍着。 老者听了,目露亮光,“你们后世的师傅,说了是谁么。” 八戒毫不犹豫的回答着,“一个叫无尘的大和尚。” 老者抽了一口气,惊呼一声,“是他。” 洞穴口刮来一阵旋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葛老头,叫老夫过来,可有美味佳肴款待。” 一个白衣白须的花甲老者飘然而进,转眼间,已站在石桌边上了。 白衣老者肤色红润,身材高大,笑意盈盈,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灰衣老者。 第266章 天外来客 “左兄,稍等,玉瑶仙子很快就到了,”灰袍老者笑道。 他话音刚落,洞口传来一阵清风,随后走出一个身着浅绿衣裙的中年美妇,她身后是银色衣裙装扮的月娘。 “玉瑶见过葛兄,左兄,”玉瑶才站稳,便传出一道甜美的声音。 “哈哈,山中无岁月,唯有日月精华,老夫日夜修炼,不知不觉中,我们三个人有十年未见面了吧,”白袍慈眉的老者笑说。 玉瑶仙子步法如飘,转眼已站在左老身边,她笑语盈盈,“我等是修道之人,早断了世俗杂念,弹指间便是十数年,上次相聚,恍若昨日,不知葛老今日召玉瑶有何指教。” 悟空已站在葛老身后,朝两位客人躬身,口中叫着,“悟空见过两位前辈。” 玉瑶望了眼他,朝葛老说着句,“葛兄,悟空身具灵根,境界却不高,你若不会教徒弟,不如让我带到玉瑶池去调教一番吧。” 葛老尴尬的回说,“仙子就不要说笑了,此次请两位过来,是有一事相告,两位请坐,山中清贫,老夫只有一些山果和猴头酒待客。” 他们在桌边说话,而八戒和月娘悄然走进洞穴的深处,沿着一条小溪边走边聊。 “八戒,我要找张云天,”月娘踢着一块小石头,回头望着他。 “那小子很不简单,师傅都算不出他的来历,他还说过,他的师傅也在他身边,到时你被他抓了,会引发轩然大波的,”八戒劝阻着。 月娘撇嘴,“你说什么,我又不是找他打架,我只想知道高姑娘是怎么回事。” 八戒心中一紧,拉着月娘的手,“月娘,别闹了,我和他见过面了,那小子自己都承认是瞎说的。” “我不管,你也阻止不了我。” 这对情侣在里面争执,外面的三老也谈着正事了。 “你是说九天之外的神秘之客重现了,就像百年前一样,”左老问道。 “世人客套,尊称我们是陆地神仙,其实呢,我们没有得道飞天的实力,只能困在这方小世界坐井观天,百年前的天外来客,惊动天道台的无上尊者,将他遂出这方世界,葛兄说现在又有神秘来客,实力更强,百年前我们是无能为力,百年后的今日,还不是一样吗,这应该是天道台的事,与我等无关,”玉瑶仙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左老望着悟空问道,“你怎么就惹上这么一个人物了。” “还不是张白虚道长,以两株三千年的白山人参换此人项上人头,”悟空浑不在意的回着话。 “老夫曾在白山采过千年人参,此参己初具灵性,挖采时能遁地而逃,采之不易,三千年人参,岂不是化精为妖了,”左老惊讶的说着。 “不如让老夫抽时间去红尘中走一趟吧,摸摸他的来历再说,”他接着补充一句。 玉瑶仙子笑道,“葛兄偷窥他的来历,又岂能不被他发现呢,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会找上门来的,你们就在这等着吧,我就不掺和了。” 正月初三是个阴凉天,临安府藕塘桃园,张云天清晨就睁开了眼睛,经过三日的入定打坐,此时精神气爽,他伸指一点,一股强大的劲力直射墙壁,赫然将石墙射穿一个半拳大的小孔,他顿时心中暗喜,弹指神通已成,只是感到遗憾的是元婴出窍还没有练成功。 “小子,”这个时候,脑海中突然传来紫帝君的声音。 他赶紧回应,“帝君,有何吩咐。” “有人在偷窥本帝君,估计近日内会他们找上门来,你得小心应付,本帝君藏了六滴生命之树的根汁,关键时刻你可以服用一滴,根汁可以迅速提高你的功力,另外还有强大的疗伤功效,切记,”紫帝君的声音有些缥缈,待张云天观察时,已化成虚影。 正月初三,应婉儿的要求,今日应该是去皇甫宅院,他干脆起身,亲自找身换洗衣裤,没办法,身边的人都放了年假,他现在是光棍司令。 静心园,夏荷正为婉儿梳头绾青丝,而冬梅则是笑嘻嘻的捧着一件紫貂绒长衣,站在西洋镜架旁边,口中还赞着句,“七姑娘,这才是正宗的紫貂绒衣,紧身束腰,你穿上后,一定能完美的将你的身材展现出来,想不到侯爷还会设计衣服的款式。” 夏荷也赞着句,“嗯,七姑娘的头发乌亮柔软,绾成哪个形状都好看。” 婉儿笑道,“好了,今日你们俩个说得再好听,也不会有赏的。” 第267章 别把婆婆整太狠 静心园偏厅,桌上摆满了水果糕点,老夫人和婉儿各自坐在自己的小方桌上,正吃着早点。 “老夫人,今日大公子和二公子约了同窗,三公子随母去了外祖家,唯有四公子没出门,”商嬷嬷正汇报着宅院四大公子的行踪。 老夫人啐骂着,“这几个泼皮,明知几个姐妹今日要回娘家,还故意争先恐后的出门,看来日后还是老四最憨厚。” 她随后望着婉儿笑道,“七丫头,老大的婚事托海侯的福,基本上定了。” “大哥哥的婚事与他有何相干呢,”婉儿不解。 老夫人解释着,“苏家是个旺族,我们算是高娶,之前苏家虽有许婚之意,但又怕老大在春闱中名落孙山,所以才迟迟不允婚,谁知女方父亲知道老大是海侯的大舅哥之后,在家族中力排众议,执意将女儿下嫁给老大。” “那也是苏家认可了大哥哥的才学,怕春闱之后,让别家抢了先,”婉儿甜甜一笑,她对这个不喜言辞的大哥,向来敬重。 老夫人也是欣慰不已,“看来今年皇甫家是要嫁女又要收亲呵,得办两场喜事。” “老夫人呵,这叫好事连连呢,”商嬷嬷赞着。 “好事连连是没错,只是聘礼,嫁妆连连攀升,听说大娘子都心疼得睡不着觉了,为了以防万一,还准备向大伯借钱呢,”老夫人打趣着。 婉儿听着,顿时惊讶不已,“呵,那祖母叫大娘子不要麻烦大伯父了,我身上有些钱财,随时可以过来拿。” 老夫人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七丫头,说话也不怕闪了腰,说说看,你的钱财算是皇甫家的还是海侯家的。” 婉儿哑口无言,只是低头吃着早餐,再也不敢随便插话。 很快大姐姐一家三口,五姐姐小俩口及三姐姐小俩口全过来向老夫人拜年请安了。 婉儿抱着梁洁,小孩喜欢吃甜食,俩人在桌上找着糖果,“洁洁今日可以敞开吃,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家。” 梁洁咧嘴笑着,“七姨,真的可以带回家吃么。” “七姨当然说真的。” 梁洁的小脸贴着她的下巴,脆声说着,“七姨今日好漂亮哦,谢谢。” 看着洁洁的样子,满堂哄笑,欢儿双手强行从婉儿怀中将她抱过去,问着句,“洁洁,五姨漂亮不。” 洁洁双手乱挥,不停的挣扎着,“五姨,我要吃糖。” “不准吃,吃糖肚子里会生虫虫的,”欢儿恶狠狠的威吓着。 “哇,”洁洁终于被她弄哭了。 盼儿连忙将洁洁接了过去,站旁边的婉儿责怪着欢儿,“五姐姐,我看你还真长不大,都嫁人了,还和小时候一个样。” 欢儿笑道,“小时候经常惹你哭,不会还在记仇吧。” “我记仇没事,可千万别惹小孩记仇,小心以后不认你这个五姨娘了。” 欢儿望着盼儿怀中的洁洁,“哼,她敢不认。” 盼儿将洁洁交给老夫人后,拉着婉儿来到了静心园的小院说话。 “初五日,你大姐夫以海侯的名义请了郭师禹和焦洪两位将军吃饭,还请了他堂哥作陪,今日他会过来吗,”盼儿小声的问着。 “从二十八日离开后就没见到他了,今日应该会来吧,”婉儿不确定的回复着。 “诶讶,这可是大事,他不来,你姐夫就不好做人了,他是你夫君,你一定要找到他,”盼儿不依不饶的说道。 婉儿无奈,只得答应,“好吧。” 欢儿在偏厅门口探头探脑,看到两人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便嚷嚷着句,“你俩鬼鬼祟祟在干嘛呢。” 盼儿啐骂着,“我找你妹夫帮我陪客,什么时候鬼鬼祟祟了,你还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欢儿吐着舌头,连蹦带跳的也凑一起,挽着婉儿的手臂,悄声说着,“你那个沈姐姐真厉害,我婆婆请了老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她派人带着房契威吓要带到衙门,说是这么多人没登记,不便官府管制,吓得这些人吃完饭,就连滚带爬的全跑了。” 盼儿没听明白,狐疑的问着,“五丫头,你的房契怎么会在别人手里。” 婉儿解释,“是我出了四千贯,以别人的名义买了五姐姐的陪嫁宅子,不过是假买,五姐姐随时可以收回房契的。” “你们就不怕五妹夫生气,”盼儿担忧的问着。‘ “我事先告诉他了,开始时他还拉着脸,后来听到我说,卖房是凑钱和七妹妹一起做生意,而且房子还可以继续住下去,他也就没生气了,只是说着句,别把婆婆整得太狠就行了,”欢儿努力的忍着笑,慢慢的解释着。 第268章 赔罪酒 张云天在回城的路上,被府尹派人请到一所监狱,穿过重重铁门,来到关押犯人的牢房,府尹早已在这等候了。 “海大人,七个道士经过医治,有五个人已苏醒过来了,”对于正月初三就惊动了他,范文侗略有歉意。 张云天随口道谢,“范大人辛苦了。” 随后他打量着躺在木板床上的五个道士,都挤在一间牢房,每人一张窄窄的木板床,还有一件破旧的被子,房间充满着难闻的味道,又不透风,条件确实是简陋。 他望着府尹苦笑道,“范大人,最好将他们看严些,当他们身体恢复后,都有一身高强的武功,而且这些人的身份很不简单呵。” 随后又指着年老又憔悴的老道士笑道,“范大人,这位是金朝国师张白虚,就关在这种破地方,显得我们太小家子气了吧。” 范府尹顿时大吃一惊,脸上略显惊慌,“我本想请您商量如何处置这些道士的,他既然是金朝国师,现在可由不得我作主了,我得向上汇报,海大人意下如何。” 张云天淡淡的回说,“范大人上报吧,我只是苦主而已,怎么处理这些人,我就不掺和了,需要我协助时再通知我。” 范府尹抱拳,“那我就不打扰海大人,到时还得请您提供证词。” 张云天笑着,“那是应该的,范大人去忙吧。” 被此事一耽搁,时间已不早,出来后,他只得拍马疾行。 皇甫家前院正厅,在家的子女及女婿都齐聚在此,老夫人陪着儿子,儿媳说了些闲话后,孟大娘子就吩咐着身边的侍女,通知厨房准备开餐。 家宴安排的是四人方桌,皇甫家的四朵金花被有意的安排坐在同一桌,而洁洁被孟大娘子抱走了。 看到张云天还未出现,婉儿有些失落,但她掩饰得很好,也无人发现。 皇甫端木环顾四周,此时的心情已是用春风得意来形容,年前非但没丢官,还前进了一步,年后女儿又即将嫁入侯府,现在大儿子与苏家嫡女的婚事也是板上钉钉了。 梁思成他们三个女婿坐在一桌,心想喝酒哪能少了岳父呢,于是将主位让出来,起身邀请皇甫端木同桌。 很快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队侍女端着菜盘摆布桌,待众人向老夫人及皇甫端木夫妇致祝词之后,三姑娘迎儿起身倒了二小杯黄酒,双手各端一杯,并递给婉儿一杯,她的举动引来众人不解,一时偌大的正厅,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扫在她身上。 婉儿顿时受宠若惊,起身双手捧着酒杯,喃喃细语着,“三姐姐,您这是。” 迎儿讪讪笑着,“七妹妹,这杯酒是我向你赔罪的。” 婉儿大吃一惊,“三姐姐,此言何解。” “年前在云婉商行,我有两错,一是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商行是海侯送给你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偏帮了王姐姐。” 婉儿郑重的回说着,“不知者不怪,我本就没在意,又何须如此大张旗鼓的赔罪,这酒不喝也罢。” 迎儿没接她的话,而是继续说着,“其二,海侯点明接下魏家的报复时,我非但没站在七妹妹身边,反而跟着王姐姐走了,当时我是鬼迷心窍,这事与杜家绝无半点关系,还请海侯别误会。” 说完之后,她将小杯黄酒一饮而尽,婉儿左右为难,只得将目光望着祖母。 老夫人说着,“七丫头,这室里的人,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喝了杯中酒,此事就揭过,以后休得再提,如若不喝,反正你有海侯撑腰,以后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婉儿无奈,只得缓缓饮了杯中的酒,当她坐下后,发现碗中盛了排骨汤,连忙喝了两口,扫了眼右侧位的欢儿,道了句,“谢谢五姐姐。” 随后翁婿这桌便觥筹交错了,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 行鱼在门口正和皇甫家丁聊得热火朝天,看到张云天拍马疾行而来,急忙迎了上去,接过马缰绳。 “你怎么来这里了,”张云天跃下马,随口问着句。 “侯爷不是说初三日会来七姑娘家拜年么,我吃过午饭后,便过来看您有事吩咐不,”行鱼摸着头,讪讪的答着话。 “那你怎么不进去,皇甫大人雇着你守大门了吗,”他又打趣着。 “没有呢,我听到七姑娘他们在用餐,而侯爷还未来,对了,您用餐了吗。” 他翻了个白眼,自嘲着,“用了,喝了好几天的西北风。” “侯爷等着,我去买些吃食来,”行鱼听到他几日未吃饭,有些发急了。 张云天边走边说,“留着你的钱吧,正月初三,哪有商铺营业的。” 第269章 御驾亲征 知道老夫人每日有午休的习惯,张云天自然是先到静心园拜年,行鱼则是找着冬梅寻些食物给侯爷。 张云天拜完年后,并没陪老夫人说话,而是直接去了前院,只是正厅里翁婿四人,在桌上已是喝得酣畅淋漓,正赶上他们散席,众人见到他现在才赶来,直叫嚷着要他自罚三碗一坛老酒。 其中梁思成已有九分醉意,他叫嚷得最凶,张云天无奈,只得抱拳团团作揖,口中推辞着,“不是我不认罚,而是你们都散席了,要罚酒也行,留着下次喝酒的时候一起喝。” 因为今日皇甫家已精准报餐,待家丁们用餐后,厨房没备菜了,冬梅收到消息后,来不及告诉七姑娘,便急匆匆的来到前院找到行鱼。 “行鱼,厨房没菜了,要不我通知静心园炒两个菜,请侯爷将就下。” 行鱼见到正厅已散席,而众人却要求自家侯爷罚酒,心中有些不爽,于是生出一个主意,“冬梅,就不要打扰老夫人的午休了,你去告诉七姑娘侯爷已来过,给老夫人拜年后,因侯府有事离开了。” 张云天被几人拉着,正进退两难,行鱼匆匆走进来,大声喊着,“侯爷,侯府有急事找您。” 三姐夫听到后,忙答着句,“既然海侯有事,今日作罢吧,改日再喝。” 数日未曾进食,张云天暗想,正好回府可以填饱肚子,于是随着行鱼一起出来,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什么,他数日未进餐,被行鱼拉回侯府了,”在前院偏厅聊天的婉儿,惊讶的望着冬梅,有些懊悔自己没有开口留饭菜。 “没用餐也不知道早点过来,”她埋怨一句。 冬梅吞吞吐吐的说着,“侯爷大早就从藕塘庄园出门了,只是在路上被府尹拦着办事去了,所以才错过了用餐时间。” 张云天进了侯府后,吩咐行鱼,“弄六十个水饺来,加一份油榨辣椒酱。” 然后直奔明心阁,伏在书桌上,写写画画,他要将矿产分布图标明出来,第一张图便是上杭的紫金山,这是一个上金下铜,而且是一个储量特大的矿山;第二张图是贵溪冷水坑银矿。 随后又将广西扶绥县,湖北竹山县等十余个地方的位置都画出来了,而且密密麻麻的写着备注。 他正写着入神的时候,行鱼轻手轻脚的站在他身边了,“侯爷,水饺来了,您还需要什么。” “我要拜见官家,帮我约下,看他什么时候方便,”他随囗吩咐着。 随后沐云和月茹各自双手捧着一个雕花木盘,轻盈的走进明心阁,将热气腾腾的水饺及辣椒酱,及泡茶摆在茶几上。 闻着飘来的香味,张云天顿感饥肠辘辘,于是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起身坐在茶几边上,两个侍女分站他身后。 傍晚的时候,赵昚在御书房召见了他,可能是因为沐假的原因,赵昚比年前的状态好多了,恢复了之前的儒雅。 赵昚拿着他递过去的图纸,一张张的翻看着,越看越惊讶,诧异的问着话,“你小子随便画一张图纸就是一个宝藏,要不,你以后在家天天帮朕画图纸好了,想好了怎么开发没有,还有需要朕做些什么。” 张云天嘻笑着,“我来找官家,肯定是需要帮助哦。” “说吧。” “其一,为了防止与地方产生茅盾,我需要朝廷的公文。” “第二,开采矿山,需要大量炸药,但又不能让炸药流入到民间,所以需要军队严格管制。” “第三,我需要工部提供大量工匠。” 赵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随后补充着,“常德营已扩编成军,你还得帮朕练一支万人铁骑,你要的军队,可以在常德军轮流抽调。” 他将图纸放在书桌上,望着张云天说道,“年前你抓了金朝国师,估计他们会派使者前来交涉,堂堂国师,竟跑到大宋国都行凶,朕不会这么轻易放人的。” “只是金朝始终是朕的心腹之患,常德军的训练,还望贤弟用心,朕要在二至三年内,与金朝决一死战,你怎么看。” 张云天吸着一口长气,果然是个好战分子,位置还没坐稳,就计划开战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随时能战的军队才是一支优秀的军队,但战争并不取决于军队,而是取决于朝廷和官家的决心。” 赵昚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他,“朕记得之前你说过你要为朕荡平天下,二年后朕要御驾亲征,将女真人赶到白山黑水之北,你说说看,此战可胜吗。” 第270章 拜年 “官家想御驾亲征,需要臣做什么呢,”有些不理解赵昚为什么要亲征。 “金军好勇斗狠,又善射骑,历来战力强于我南人,而贤弟是无人能挡的万人敌,朕需你带着常德军为先锋。” “臣遵命,”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含糊,先答应下来再说,什么天时地利人和的不能现在说,否则就成打击赵昚了。 “现在炼钢的技术已成熟,二年内,臣一定将常德军打造成一支钢铁洪流之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到时热武器对抗冷兵器,他的话也不算夸张。 赵昚听着大喜,哈哈大笑着,“朕把这个想法已告知太上皇,陈康柏,张俊了。” 他大吃一惊,陈,张是主战派,同意赵昚的计划并不意外,只是赵构竟然会同意发动战争,他感觉不可思议。 正月初五,天还是蒙蒙亮,便下起了毛毛细雨,张云天昨晚第一次睡在清风堂的卧床上,大卧床铺得柔软舒适,他伸着个懒腰,正准备起床,谁知沐云手中拿着衣裤,拉开门帘,轻盈的走到床边,屈膝行礼,在他目瞪口呆时,轻言细语着,“侯爷,奴婢侍候您穿衣吧。” 他坐在床上,迷惑的问着,“你怎么知道我要起床了。” “奴婢睡在隔壁,早就候在门口,所以侯爷这边稍有响动,奴婢就知道了,”沐云轻轻的解释着。 他很不习惯这点生活上的小事也要被人伺候,不由说着句,“以后这点小事,我自己来,不必刻意守在门口了。” “没有刻意呢,奴婢和月茹姐姐每日都有轮换的。” 待洗漱完之后,他坐在内堂茶几边,这里有一个火炉。 “侯爷,早餐想吃什么,”沐云柔声问着。 “水饺吧,以后没特别吩咐的时候,有什么就吃什么,对了,出去的时候把行鱼叫过来吧。” 行鱼没来,危嬷嬷先来了,“侯爷,大明园面积大,宅子多,得开始清扫了,到时扎灯披彩需要不少时间呢,我已通知那些家丁初八正式进驻侯府,您要不要见下他们。” “在成亲前,两位嬷嬷可以自行作主,成亲后,我会叫娘子和你们交接,我就不掺和了,”他回复着。 行鱼到了之后,危嬷嬷已领命离去。 “侯爷,等下人多,要不去正厅吧,还有七姑娘附信过来,请您去东阳伯府陪国舅爷和焦将军用午餐,”行鱼说道。 正厅的面积很大,被屏风隔成前中后三个厅堂,常德军以杨进为首有十余人坐在后厅,侯府以常柏为首也有十余人,他们坐在中厅,周畅带着盛世名厨的人坐在外厅,今日他们是约着过来拜年的。 盛世名厨都是些老人,客套一番之后,他们便准备午餐去了。 “孟达,听说你谈了个姑娘,”张云天还未进中厅,声音已传过去了。 “侯爷,孟达大年三十还在刘家巷蹲点呢,”矿务大队的彭达平抢着回话。 “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呵。” 孟达从坐位上站起,大声回答,“回侯爷,先跟着您闯荡一年再说。” 张云天大笑,“好呵,你小子别玩了人家小姑娘,到时哭哭啼啼的找上门哦。” “报告侯爷,俺是奔着成亲去的,保证不会哭着找上门。” 他的话引来满堂哄笑,焦海将屏风收了,把中后厅合二为一,完了还嚷着句,“海侯,张伟也有情况了。” 张云天闻言转头望着张伟,“怎么,对我也封锁消息呵。” “侯爷,张伟看中了一个寡妇,但还没打定主意,”孟达解释着。 “老焦,你别老说别人,你自己呢。” 张伟抢着回答,“他兄弟俩各找了一个富家千金,还把妹子接到临安来了,准备谈婚论嫁了呢。” 众人说说笑笑,闹了好一会,张云天便说起了正事,行鱼拿着三个公文袋站在他身后。 “常德营已扩编成常德军了,杨进负责日常及训练,焦海和方昂协助,我已写好训练大纲,”他一边说一边从行鱼手中接过一个公文袋,递给杨进。 “常柏,孟达负责矿务大队的日常事务,具体分工,我已整理成文,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 说完之后,将两个公文袋分别递给两人。 随后他望着张伟,“过些时日,你在常德军选五百军士,全力配合矿务大队。” 张伟大声应着个“诺”字。 今日众人是来拜年的,自然要安排午餐,于是他吩咐着,“杨进,常柏你俩留下来陪兄弟们在侯府用餐,我要去东阳伯府陪郭师禹和焦洪。” “海侯,我也要去,”焦海喊着。 “俺也去,”张伟也叫着。 第271章 伯府聚会 东阳伯府的前门,梁思成带着堂哥梁山成迎来了顶头上司郭师禹和焦洪,郭师禹修长结实,焦洪高大魁梧,两人位居御林军副统帅,又是身经百战的将军,站在门檐下,已是自带威压。 “国舅爷,焦帅两位大驾光临,真是蓬壁生辉呵,”梁思成抱拳揖礼。 “梁兄弟客气了,”郭师禹拱手回礼后,望着梁山成又笑说,“梁大人,幸会。” 焦洪是个大嗓门,客套一番之后,东张西望着,没见到张云天,不由张口就问,“我老大呢,今年还没跟他拜年呢。” 郭师禹抓着他的手,轻笑道,“老大和梁兄弟是连襟呢,进去说话吧。” 进了正厅,焦洪见到亭亭玉立婉儿,这才真正反应过来,他和婉儿本就熟悉,不由喊着句,“七姑娘,莫非梁兄弟真是你姐夫。” 婉儿甜甜的笑道,“焦将军,他是我大姐夫呢。” 然后她望着郭师禹屈膝揖礼,“将军想必就是国舅爷吧。” 郭师禹大笑,“七姑娘的名字,郭某是如雷贯耳了,年前我随海侯一起拜访过皇甫大人呢,以后七姑娘直接叫我老郭就是。” 婉儿笑道,“国舅客气了,你们先聊吧。” 郭师禹问道,“对了,今日常德军有一批兄弟在侯府拜年,七姑娘,这里离侯府近,要不,让老焦去接下海侯。” 梁思成连忙插话,“好呵,我陪焦帅一起去。” 偏厅,盼儿正问着冬梅,“冬梅,你说说看,初三日海侯在皇甫家,午饭都没吃到,是不是生气了。” “海侯生没生气,奴婢不知道,但行鱼肯定是非常生气的。” “七丫头也真是,既然约了海侯过来,又不吩咐留饭菜,多吃一顿饭,皇甫家又不至于少了什么,”盼儿责备着。 “说什么呵,”婉儿正好进门,虽没听清楚,但知道肯定是在说自己。 “大姑娘快别说了,我家姑娘这两日后悔得要命呢,茶不思饭不想的,”冬梅轻声说着。 婉儿面孔微红,啐骂着,“小妮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冬梅浑不在意,嘻笑着,“行,奴婢就当个哑巴。” 张云天带着焦海和张伟正在正厅门口,望着寒风中的毛毛雨点,正犹豫着是骑马还是乘马车。 远远的就看到焦洪和梁思成的马车疾行而至。 “老大,老焦跟拜年喽,”铁塔般的焦洪钻出马车就嚷嚷着。 他的声音将常德军的人全引出来了,众人围在一起,又是一番热闹,梁思成则拉着张云天解释今日请客之事。 看着时间已不早,张云天这才喝退众人,叫来两部马车,带着焦海,张伟和行鱼出发了。 大家都是出自常德营,只有梁山成是兵部官员,稍一寒暄,也就互相熟悉了。 这种宴会,自然是以职位排座,张云天毫不犹豫的坐在首位,依次是郭师禹,焦洪等,主陪是梁山成。 都是性格直爽的军中汉子,酒过数巡后,气氛就非常活跃了。 焦海一边喝酒一边感叹着,“诶讶,俺真怀念在常德营的日子呵,那个时候,天塌下来有老大顶着,兄弟们平日只管训练,打仗只管杀敌,虽然辛苦,但简单快乐,现在倒好,话没说好,轻则被斥责,重则被扣帽子,只差没被打拍子了。” 郭师禹笑道,“老大不是告诫你,少说多做,上朝多请假吗。” 焦海苦着脸,“我也想呵,可官家不允许,特别是帝师史老头,好像俺前世欠了他三百两,见面就没好话,还训俺,说是不准鼓噪官家发动战争,这是哪跟哪的事呵。” 张云天听着笑出了声,“都是你屁股下这张位子惹的祸,在主和派眼中,你是主战派,在文官眼中,你是潜邸出身,朝廷可是派系林立,你一个大头兵,惹不起,只能躲远点。” 梁思成听着他们说话,感觉不好怎么插嘴说自己的事,正在抓耳挠腮时,只听张云天话题一转。 “朝廷的事,以后在外面少议论,老郭,梁思成是七姑娘的大姐夫,他本是功勋之后,现在交给你,可不是来混吃混喝的,拜托你上点心,让他学些本事,日后有机会,也可立些功勋,重拾其祖上荣光。” 郭师禹笑道,“跟着我,当然可以,只是我不解,想学本事,能学到海侯一成本领,就足可独挡一方了。” 张云天瞪眼道,“其一,你年纪比他大,其二,你好歹有个国舅的身份。” 郭师禹挥手制止他再说话,“行,老大说了算,你赶紧去见见七姑娘吧,她都等你大半天了。” 第272章 太容易得到 往往不珍惜 偏厅,盼儿和婉儿姐妹俩正边吃边拉家常,盼儿苦笑道,“你姐夫的俸禄上缴了一半,他本是北方人,喜欢交朋结友,又性格豪爽,三日两头的请客吃饭喝酒,所以家用经常是入不敷出,不够的用度全是我的赔嫁在弥补。” 婉儿惊讶不已,“偶尔将嫁妆补贴家用,也算正常,但坐吃山空,那可不行,何况你婆婆还在一旁眼巴巴的盯着你的嫁妆呢。” 盼儿笑道,“所以你姐夫想和堂哥联手,在军中推广压缩饼干,顺便找机会赚点差价,为了今日请客,他还花了不少心思呢。” “这事我可插不上话,不过大姐姐,你应该考虑生个二胎了,别到时婆婆又以绝户之名向你发难,到时我请海侯开个单子帮你调理下身体吧,”她补充一句。 正当两人聊得入神时,突然听到冬梅和彩霞异口同声的叫着声,“海侯”。 这才发现张云天正笑吟吟的站在婉儿身后了,他喊着声,“大姐姐,七姑娘。” “海侯,快请坐,”盼儿慌忙招呼着。 “你们俩人吃吧,不用管我,外面这些家伙,我坐久了,他们觉得我讨嫌,但离开太久,又会觉得没我陪着他们,又不热闹,”他笑说着。 “那海侯请随意,我在厨房炖了驴肉汤,先过去瞧瞧,”盼儿找着这个借口,顺便把彩霞和冬梅也带走了。 偏厅只剩两人,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正襟危坐的婉儿,“这个样子,她们是特意留着咱俩单独说话的,有事么。” 婉儿转身站在他身前,低声道歉,“对不起,初三日没为你留饭菜,全是我的错,与别人无关。” “既然你约了我,那为什么不留饭菜呢,”他问着。 婉儿吞吞吐吐,实在是无法解释,“诶讶,是我错了,要打要罚,海侯随意。” 张云天苦笑,“那是因为你知道,我们是两世姻缘了,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哪怕上天入地,杀人放火,我也会追着来娶你,而你却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个庝爱有嘉的夫君,这叫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所以就不会珍惜。” “不是这样的,”婉儿无力的否认着。 张云天笑了,“行了,别向我道歉了,有机会向行鱼解释下吧,你不心疼他的侯爷,他可是心疼得要命呢。” 随后他离开了偏厅,只留婉儿独自发呆,她在思索一句话,太容易得到的,真的会不珍惜吗。 自张云天离桌之后,梁思成便彻底放开了,他平日本身喜欢舞刀弄枪,也有些武功根底,便大胆的将自己的诉求说出来。 “国舅爷,我本就喜欢舞刀弄枪,还请批准我参加御林军平日的军训,还有我和梁大人希望在军中推广压缩饼干,也请在坐的各位将军全力支持和帮助。” 郭师禹很爽快的同意了他的请求,“压缩饼干本就是常德营自制的,既方便携带,保存期又长,在金朝作战时,我们都是尝到甜头的人,能在军中推广开来,也减少了兵部不少压力呢,只是你们会制作吗。” 梁思成讪讪笑着,“不会,常德营的兄弟们可以教我吗。” 焦海哈哈大笑,“常德营的兄弟们可教不了你,找你的七姨夫吧,常德营的马匹装备绝大多数是他私人提供的。” 待张云天回到桌上时,梁思成的心愿基本达成,只差压缩饼干的配方及制作方法,梁思成当然不可能在酒席上提这事。 “老焦,你兄弟俩什么时候成亲,”他望着焦洪问着句。 “不急,你老大成亲后,再来排日子吧,你放心,有你喝酒的时候,常德营今年至少有百余人要成亲的,这日子不好选呢,”焦洪回复着。 听得张云天张开嘴巴都合不拢了,“敢情这次班师回朝,变成常德营的相亲大会了,竟然成就了百余对亲事。” 他的话引来满堂哄笑,梁思成敲着桌子,心生神往,开口便请求,“海侯呵,下次打仗,一定把我也捎上,行吗。” 张云天笑道,“机会肯定有,但大姨姐不发话,我可不敢带你走。” 这顿饭吃到尽兴时,已是申时了,送走客人后,张云天自然要送婉儿回皇甫家。 两个人同乘一辆马车,灰蒙蒙的天空,寒风无孔不入,街道上行人稀少,马车在缓缓而行,婉儿主动依偎在他的怀中,享受着这安宁自在的时光。 张云天率先打破了宁静,“你问下岳父,孟家兄弟选谁去工部任职,尽快回复,朝廷很快就要任命了。” 听到他改口称父亲为岳父,婉儿顿时笑眯了眼睛。 第274章 月娘 傍晚时分,张云天准备打道回侯府时,发现有一缕弱弱的能量笼罩着自己,这是被人锁定位置了,他目前的功力还做不到这样,此人境界比自己只高不低。 次日巳时,在清风堂,张云天正静静的喝着早汤,他已查觉昨天那个锁定自己位置的人已在侯府附近,他从容的喝完碗中的排骨炖冬瓜汤,这才起身穿着蓝绸长袍,迈步走向前院。 一个圆脸绾发,体形修长,身着银衣裙套装的年轻少女,亭亭玉立在侯府大门口,正望着威北侯府的门匾发呆。 张云天虽对这个少女不熟悉,但知道她就是当日站在八戒身边的女郎,八戒好像叫她为月娘。 还在广场入口,他远远的就喊着句,“姑娘,怎么昨晚不见你过来,我该叫你月娘还是叫你嫂子呢。” 月娘脸色微红,冷哼一声,“贫嘴。” 随后身体一晃,守门的家丁只见一道黑影似飞似飘,转眼已俏立在张云天的身前。 月娘突然凌空拍出一掌,张云天挥拳便挡,广场上瞬间仿佛刮过一阵狂风,还夹着一道雷劈的声响,狂风带动两人的衣袂飘飘,只是片刻间又是风平浪静了。 这般巨大的响动迅速引一队护院,张云天摆手让他们退去,这才望着月娘笑道,“一个大姑娘家,上门就开打,可不是淑女所为之事。” 月娘脸无表情,“我没打算当淑女,喜好全凭心情,不过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是一个侯爷。” “上门是客,何况是远客,不管你来意如何,我总得尽地主之谊,请,”他引着月娘进了明心阁。 月娘毫不客气的坐在客位红木椅子上,张云天客套的问着句,“姑娘想吃点什么吗。” “有什么好吃的,尽管拿来,吃饱了好打架,”月娘霸气的回说着。 张云天顿时被气得直翻白眼,嘴中念叨着,“猪八戒这是找了个什么变态的女人,也配我叫声嫂子么。” 很快侍女们送来了水饺,糕点及排骨炖冬瓜汤,张云天懒得理她,自顾自的喝着一杯泡茶。 月娘也不生气,还边吃边说,“口感不错,糕点既软又甜,排骨炖冬瓜香醇爽口,把你的厨子让给我吧,我们玉瑶池的生活太清贫了。” 张云天懒得理她,谁知月娘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本姑娘昨日发现,你在东阳伯府待了半日的时间,然后送那个叫七姑娘的回家了,你不理我也行,我现在就到这两个地方走一趟。” 张云天大吃一惊,怒目圆睁,低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也想学悟空的,取我项上人头,换那白山人参。” 月娘嫣然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玉齿,“叫一声好姐姐,然后说出你的真实来历,把高姑娘的事详细告诉我,然后陪本姑娘打一架,我的要求简单吧。” 随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相持好一会,张云天败下阵来,“行,我告诉你,七姑娘是我马上要成亲的娘子,休得伤害她。” “月娘好姐姐,”张云天喊着句。 月娘娇声调戏着,“乖弟弟,叫姐姐可没糖吃,赶紧将你的来历及高姑娘的事告诉姐姐吧。” “我来自九百年的后世,到这个时空已将近一年了。” 月娘心中暗忖,“只有前世才会有人坠入轮回之道,来自后世,还真是闻所未闻。” “我有师弟叫罗灵霄,与八戒比武后,是不打不相识,从此形影不离,慢慢的悟空和我都加入他们的圈子了,因为我未成亲,又有一栋房子,基本上吃睡都在我的房子里,哪个时候,悟空找药材,我炼丹,所以境界突破比较快。” 月娘总算有些动容了,问着句,“你是丹师,还有姓高的姑娘呢。” “八戒和悟空的师傅是得道高僧,他俩自小就出家,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有异性找他们,直到我来这里之前的十余天,有个姓高的姑娘找到八戒,当时我正与七姑娘在谈恋爱,所以我才将高姑娘安排与七姑娘住在一起。” “谁知几日后,高姑娘的家人找上门来,经过我从中调解,决定送高姑娘回长安,也就是到长安后,我去拜见八戒的师傅时,被他用时空穿梭珠把我送到这了。” 月娘的眼珠转个不停,最后撇嘴问着,“这么说他们并没成亲。” 然后她迷惑的自言自语,“九百年后,他的师傅不是葛老头了,而是一位和尚。” 张云天笑着,“如果八戒成亲了,我不会叫高姑娘,而是叫嫂子吧。” 第275章 内力比拼 月娘记得见面时,他确实跟八戒说的是高姑娘而不是嫂子,无从对证的事,她也就无话可说。 她放下碗筷,冷眼望着张云天,“吃饱了,去后山吧,免得惊世骇俗,当然你不介意,本姑娘更不在意了。” 侯府后山的山峰并不高,但山势险要,树木杂乱,平时罕有人上山,但难不住两个能凌空飞行的绝世高手。 片刻之间两人已站在顶峰的一块杂草丛中,张云天双眼漠然,已不带情感,月娘心念百转,她知道对方境界比自己低,但曾亲眼见他破过无极七星阵,也不敢轻敌,今日她想利用境界的优势,直接比拼内力,她就不相信自己不能逼他师傅现身,原来她还想查清楚张云天师傅的来历。 张云天将体内真气布满全身,准备随时出击,只见月娘露出个诡异的笑脸,凌空而起,宛如大鹏展翅,双手幻出一个硕大的掌影,就像天外电射而来巨大陨石。 张云天挥掌阻挡,“嘣,”的一声巨响,顿时杂草丛已是泥草飞扬,张云天想变招,但对方的掌影仿佛有巨大的吸力,又传来洪水般的冲击力,源源不断,滔滔不绝,顿时双掌欲罢不能,只能以力抗之,瞬间月娘凌空以双掌压在张云天的上方,而张云天双掌往上推,双脚慢慢的陷入泥土中。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月娘这是利用境界比自己高的优势,与自己在简单粗暴的比拼内力。 后知后觉的他,顿时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调往双掌,饶是如此,他感觉双腿有些发虚,身体慢慢的陷进泥土中。 片刻间,两人身体周边已是被白雾缭绕,而且白雾圈越来越大,数米之外,就看不清两个人的人影了。 张云天体内虽然是真气磅礴,但受境界影响,双掌的力量始终差了月娘一筹,好在差距并不大,至少一时半会月娘也奈何不了自己。 时间慢慢的在流逝,很快一个时辰已过,张云天已是汗如雨下,而月娘浑身也泛起微汗。 张云天有些发急,比拼内力,无法取巧,迟早要落败,转眼间,脑中电光一闪,他的体质本就与众不同,突然间,他体内骨胳,“吱,吱”作响,身体竟然在增高增粗,慢慢的,他的衣服也跟着在裂开。 同时体内真气流转的速度更快,双掌的力量瞬间增加两分,竟然将两人的差距拉平。 月娘大吃一惊,她可没想过张云天还有这般变化,竟然变成一个巨人,将本体力量增强了数分,力量没优势,岂不是变成比耐力了,就算能赢,那也是惨胜,不由心生悔意了,只是现在已是欲罢不能。 此时,灰袍老者葛老和白袍老者左老,正站在城门外东张西望,葛老正在感叹,“短短十余年,想不到临安如此繁华了。” 左老拉着他就进城,“别感慨了,好不容易在红尘中走一趟,得享受下天下美食再说。” 葛老吹着胡子,瞪着眼睛,“你以为美食是山中果树,属无主之物呵,这里可是大宋的都城,你有银子吗。”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左老狡黠的笑着。 “还是先办正事,月娘这丫头会吃亏的,她可是我徒弟看中的道侣,玉瑶仙子的弟子,”葛老苦笑道。 “也行,为免惊世骇俗,我们边逛边行吧,”左老嘿嘿笑着。 侯府后山顶,张云天虽然重新站在地面上,但已是脸色熬白,喘着粗气,体内真气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强力抽取,基本已空,支撑不住多长的时间了。 月娘的情况稍好些,她还有些余力,只是样子同样有些狼狈,衣裙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身躯上,将她错落有致的美曼曲线完美的展现出来。 就在张云天咬紧牙关,后力不继,又无新力之时,他小腹之处,突然暴发一股庞大的内力,这股力量赫然是之前从不受他控制的狂暴之力,此时被激活,瞬间这股力量布满周身上下,他的压力顿时一轻,双掌又源源不断的注入新的力量。 他口中吐着个“讶”字,足下发力,竟然顶着月娘的双掌压制,往前方挪动数步。 月娘顿时大惊失色,正待开口求和,突然山顶传来一阵狂风,接着又传来铺天盖地的滚滚威压,一道乌云将两人罩住,这道乌云随着狂风吹过,迅速消失不见。 当两人睁开眼睛时,赫然在一个人烟罕至的山谷中,两人都已是精疲力尽,各自躺在草丛中,张云天已是衣不蔽体,月娘是衣裙已湿,显得曲线毕呈,性感火暴。 第276章 吞星帝法 “好性感的身材呵,”张云天直直的盯着她,口中吐着句。 月娘不知道自己已是春光乍泄,但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张云天嘴中不会有好话,啐骂一句,“你变态。” 张云天正待反讥相骂,谁知传来紫帝君的喊声,他的注意力又拉回自己的脑海中。 只见紫帝君正坐在生命之树下,“小子,正主来了,他们把你抓来,这是想引出本帝君,然后引来天道台无上尊者的关注,还好他们被送你过来的和尚引走了。” “现在你赶紧吞服生命之树的根汁,我再传你一套基本的帝技吞星大法,你练成后,可将他们所有的攻击全部吞噬一空,而且转化成能量,这些能量可以做你体内元婴的养分。” 随后张云天头顶飘浮一滴纯白的根液,他抬头张嘴便吞,根液入嘴化津,瞬间体内产生大量真气,直灌丹田。 张云天在月娘目瞪口呆中,入定打坐,只听他全身骨胳“啪,啪,”响个不停,身体迅速笼罩在白雾中,周边的空气像水波,左右摆动不停。 数柱香的时间,张云天丹田炸裂,扩大数倍的容积,而且注满燥动不安的真气,悬在胸腔下的暗淡元婴变成暗红了,他感觉体内力量增加数倍,神识也增加不少,这是突破小境了,进入真正的元婴境。 他还没来得及体验新境界的奥妙,脑海中又悬得几个金光灿烂的文字,“吞星帝法,”他刚看两眼,便听到轰隆炸裂声,吞星帝法这几个文字裂成碎片,内容已刻在脑海中了。 随后他便发现远处有两人正急速奔向自己的位置而来,他收功迅速起身,此时他已神采奕奕,肤色红润,更具男性魅力。 张云天的变化,月娘全收在眼中,短短数刻时间,此人由后继无力,直到突破,她敢保证自己全盛之下,再比拼内力,一定会输得很难看,莫非他也是具有灵根之人,现在已激活了灵根,正在胡思乱想中,只见一灰一白,两个老者,电闪而至,她见到两人,顿时大喜,开口叫道,“两位前辈也来了呵。” 两人正是左老和葛老,他们将月娘和张云天掳在此地后,被一个和尚又引到他处了,好不容易的脱身后,这才赶回来查看。 “丫头,你没事吧,”葛老关心的问着。 月娘虽然好了很多,但仍有些乏力,她本着恶人先告状的心态,指着张云天骂道,“二老,这个人欺负我。” 张云天黑着脸,冷哼一句,“古云,女人和小人难养也,你说清楚点,谁欺负谁来着。” 随后他望向两个老者,感觉不到两人有内力波动,顿时明白两人已达到返璞归真的层次了,“两位前辈,小子自问与二位无恩怨,不知刻意找俺师徒俩,所为何事。” 葛老冷哼一句,“非我同类,人人可诛,小子,老夫劝你,将你师傅交给天道台的无上尊者处置,或可饶你一命。” “我虽孤陋寡闻,但也知道,天外有天,天道台之上还有天,阁下只是困在这方天地不能飞升之人,唯有坐井观天而已,你凭什么来断人生死,置人于死地的。” “放肆,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葛老可是人间的陆地神仙,你想死不成,”月娘低喝着,她觉得自己跟张云天没有生死之仇,有必要提醒他。 “陆地神仙,那又怎样,小子两世为人,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再给我五十年,谁怕谁还不知道呢,如果不是刚才那个大和尚用时空穿梭珠把我送过来,我才懒得认识你们,”他撇嘴吐槽着。 葛老和左老听到他知道老和尚之事,不由对视一眼,左老惊问一句,“小子,你认识三藏法师。” “不错,我师徒就是他带过来的,来历也只有他知道,你们去问他吧。” 他的话让两个老者面面相觑,顿时大感为难,因为三藏法师的来历太过神秘,就连无上尊者都得礼让三分。 左老伸手,闪电般的拍向张云天的膻中穴,本想封住他的穴位,只是他的手掌仿佛拍在泥泞中,非但没有受力点,自己的内力还不断在流失,而张云天仿若无事,他不由心中大惊,慌忙收手。 葛老不信邪,探手扣住张云天的手腕,张云天躲闪不及,被他抓个正着,却又发现,体内吞星帝法随即已启动,一股庞大的力量迅速涌入自己体内,转化成一道热流,钻入体内虚幻的元婴中,瞬间元婴变得明亮,由暗红转向金红。 葛老同样慌得想松手甩开张云天的手腕,只是被强大的吸力吸住,连摔数次才挣脱出来,惊得他张口便叫,“你这是什么妖法。” 第277章 三藏法师 两个老者以老卖老的样子,张云天早已不爽,他冷笑一句,“这是仙法之上的帝法,炼至大成时,可以将世间的所有能量吸收为己用,说你坐井观天还不服气。”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本非红尘之人,这位张小施主一直在红尘中修道,与三藏又有些渊源,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个身着红袈裟的老和尚。 张云天闻言望向他,顿时欣喜万分,直嚷着,“无尘大师,你的大弟子为了二株人参,要取小子项上人头,而且这些人都是他惹来的。” “小施主,老衲法号三藏,而非无尘,凡事有因才有果,小施主走的路太顺了,有些磨难也很正常,悟空和八戒的名字虽然是老衲所取,但他们是葛施主的弟子,”三藏法师解释着。 张云天对葛老实在提不起好感,出言讥讽着,“怪不得有其师才有其徒,偷鸡摸狗之辈,还打着正义的牌子,真是道貌岸然之辈。” “脚下这方土地,古老又贫瘠,修道之士本就少,大家是他日还将在另一方世界相见的人,能相遇已是缘分,又岂可交恶,今日之事就揭过吧,都散了吧,”三藏法师劝着句。 两个老者相视无语,望着三藏法师,无奈抱拳离去,只见金光一闪,三藏法师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月娘和张云天怔怔发呆。 “喂,这三藏法师看起来非常厉害,像是得道飞升的高僧,”月娘一脸崇拜的说着。 “他就是八戒在后世的师傅,也是送我来这个时空的人,拥有佛法齐天之能,”他稍微解释一句。 “对不起,我找你打架,也是想追查你师傅的来历,即然三藏法师知道你们的来历了,我也没必要再追查,我们算不算不打不相识呢,”月娘娇笑道。 张云天莞尔,“不算,你是八戒的道侣,我本该叫你嫂子的。” “行了,不算就不算,你这句嫂子我可不稀罕,走了,回玉瑶池找师傅去,”月娘嘟着嘴,脸色不豫的离开了。 张云天叹口气,现在他最需要的是找个地方闭关,巩固自己的收获,看来他还得在侯府附近建一个聚灵阵了。 皇甫宅院的静心园,婉儿又重拾女红,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陪着来给老夫人拜年的沈瑛姑说话。 沈瑛姑年后将母亲也接到了临安,毕竟成亲的日期需要父母才能定,而且还有大量的准备工作,需要母亲的帮助,所以今日才得宋抽时间出来给皇甫老夫人拜年。 “七姑娘,你怎么能亲自做女红,找人订制多好呵,”望着婉儿,她迷惑的问着句。 “诶,我要为侯爷做两条腰带,两双皮靴,省得说我不关心他,”婉儿叹着气,无奈的回说着。 沈瑛姑顿时心生羡慕,“你真的手巧,不像我手笨得很,有心也动不了手。” “沈姐姐,我和侯爷谈过了,他同意让盛世名厨开分店,还有护肤品,化妆品等产品,我们也可以在各地找代理商。” 瑛姑开心的说着,“太好了,那我先做个计划,明后天就一起商量下。” “唉,我们就是缺人手,特别能当掌柜的人,而且成亲后,他还不准我离开侯府,”婉儿有些无奈。 瑛姑笑说,“呵呵,侯爷能让你做生意就不错了,想离开侯府专门管生意,七姑娘想都不用想的,本姑娘就不信了,钱我们有,畅销产品也有,还会找不到帮手么,你就把心思放在成亲上吧,办法我来想。” “那就拜托沈姐姐了,至于我姐她们,我帮她们垫付本金,定期分点红给她们就行了,”婉儿不想过多的人参与具体事务,省得意见不统一。 “这个办法好,她们的本金我也出一半,没必要让你一个人出,”瑛姑也同意她的说法。 在前院偏厅,孟大娘子正拉着家主核对婉儿的嫁妆,忽听下人通报三姑娘求见。 迎儿揖礼之后,自己找了张椅子坐在皇甫端木的侧面,说着句,“爹爹,大娘,你们这是在准备七妹妹的嫁妆了吧。” 皇甫端木愠着脸,反问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迎儿楚楚可怜的说着,“听说七妹妹的嫁妆是参照五妹妹的标准,我同样是您的女儿,同为庶女的身份,又都是高嫁,为什么待遇差别那么大呢。” 皇甫端木面露不豫之色,冷哂着,“你出嫁快两年了,还以为你是来报喜的呢,不好生经营自己的小家,早日生个一男半女的,整日把眼睛盯着自家姐妹身上,是何道理。” 第278章 糟心事 迎儿被他的话噎着了,张口无词。 孟大娘子笑道,“三丫头,你成亲已是前年的事了,再说你娘添的陪嫁,加起来比五丫头只多不少吧。” “可那是我娘添的嫁妆,总不能算在皇甫家的吧。” 皇甫端木喝骂道,“那又如何,今日你回来是找我皇甫端木来补偿你呢,还是让我将七丫头的嫁妆收着不发。” 迎儿可怜巴巴的回说着,“我没别的意思,不是说七妹妹拉着大姐姐和五妹妹合伙做生意么,还请爹爹帮我说项,我杜家也加一股,而且将我三舅公安排一个掌柜的身份。” 孟大娘子推辞着,“你这孩子,你们姐妹之间的事,我们做父母怎好插手,姐妹之间,你自己去说不就可以了么,至于你舅公之事,你外祖家本就是巨富,又何必屈尊做个掌柜呢。” 皇甫端木点着头,口中附和着,“正是,你大娘说得对。” “爹爹,你们怕是不知道吧,云婉商行年前的日营业额上千贯,最高时近万贯呢。” 她的话音刚落,偏厅顿时只听到家主和家母的吸气声,皇甫端木眨巴着眼,不可置信的低喃着,“这么多,不可能吧。” 迎儿幽幽的说着,“我年前才得罪了七妹妹,虽然赔过罪了,但原没原谅我还不知道呢,我找她说,被拒绝了,就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找祖母呢,自小到大,她就看我不顺眼,只怕也是自讨苦吃罢了。” 孟大娘子笑道,“找大丫头,我算是看透了,我们皇甫家呵,只有她,谁哪里都能说上话的。” 皇甫端木啐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之前传出七丫头的风言风语,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我就不明白了,姐妹之间,这又是何必呢。” 数日后,已是正月十一,婉儿刚准备开始做女红,盼儿便风风火火的走进了静心园,拜见过祖母之后,便靠坐在婉儿身边。 “大姐姐,今日来得这么早,不用给婆婆站规矩了吗,”婉儿笑问道。 “这几日她都没心思给我摆规矩了,伯府家主在查帐呢,她都巴不得我出门,生怕公爹召我问话,趁这个机会,我是特意来找你的,”盼儿解释着。 婉儿听着,顿生八卦之心,停了手中的活计,饶有兴趣的问着她,“她怎么就突然改性子了。” “还不是那日请国舅爷他们吃饭时,他们答应了你姐夫,可以推广压缩饼干之事么,这事惊动了公爹,主动询问你姐夫,你姐夫趁机开口向公爹借钱做本金,并将伯府抽用他的俸禄及我的嫁妆一事告诉了他,结果公爹心生狐疑之心,认为伯府没有大额开支,为何亏损如此大,要求婆婆查账,于是婆婆慌了神,整日找理由推三阻四的,直到现在还没结果呢。” 婉儿笑了,“大姐夫做得漂亮,既不是特意告状,又巧妙的让你公爹动了疑心,想怪也怪不到他头上来。” 盼儿苦着脸,“你别笑,你大姐夫牛皮吹出去了,但海侯还没表态呢,听说压缩饼干的配方和制造方法都掌握在他手中,还有之前的产品,是藕塘庄园的人做出来的。” 婉儿脸色顿时僵住,“怎么会这样,那日他送我回来后就没见过面了。” 盼儿拉着她的手,“七妹妹,别做女红了,咱姐妹俩陪祖母吃茶点吧,还有更糟心的事要和你说呢。” 在偏厅,皇甫老夫人望着盼儿,笑骂着,“大丫头,说说看,有多少年没陪老身喝早茶了。” 盼儿狡黠的笑着,“有几年了吗,我怎么感觉就像昨日一样。” “几年前的事,你当是昨日,怪不得你长不大。” 盼儿娇笑道,“祖母,长不大好呢,长大了烦恼多。” “行了,大姐姐,把糟心事说出来吧,我有心理准备了,”婉儿插说句。 盼儿挑着一个楼外楼的虾仁包,放入嘴中细嚼慢咽,然后小喝一口肉沫野生菇汤,这才斯条斯理的说着。 “三丫头找了我,要求你的生意,杜家要参股,而且要求她的三舅公至少当个掌柜之上的职位。” 随后还补充着,“在找我之前,她拿七妹妹的嫁妆说事,已找过爹爹和我娘了。” 老夫人听着,已是沉着脸,将手中筷子一顿,冷哼一句,“不知天高地厚。” 婉儿皱眉沉默,良久之后才回复,“我不能同意,前几日我和沈姐姐商量过了,我和她直接出钱把大姐姐和五姐姐的股金垫付了,以后你们直接分红就是。” 第279章 上元节 “七丫头,虽然平日我经常哼苦,但也不至于本金也拿不出来呵,”盼儿苦笑着。 老夫人打断她的话,“大丫头,听你七妹妹说完再说。” “我们是姐妹,所以我想带你们一起赚点钱,但做生意既有风险又有利益交织,我又不想大姐姐和五姐姐参与过多,免得日后因利益冲突而影响我们姐妹情份,就想着我手中有钱,干脆把你们的股金也出了,日后你们分红就是,”婉儿解释着。 “可我和五丫头光分红,不出力,心里过意不去。” 老夫人笑道,“你们是姐妹,都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七丫头既然已经不差钱了,她这个主意也不错,情分比财富更重要。” 盼儿无话可说了,“七丫头,我还是不希望沈姑娘帮我们出本金,既然你拿定主意了,以后有事,随时告诉我和五丫头吧。” 婉儿只得妥协,“行,你们的本金我也不会要沈姐姐出的。” 她望着老夫人,继续说着,“三姐姐只是杜家的孙媳妇,她能代表偌大的杜家,何况我也只是个弱女子,想合作,除非请出海侯还差不多,但满朝文武,海侯又岂会看中一个过气了的杜家,所以与杜家合作之事,不谈也罢。” 老夫人笑道,“杜家对你这个弱女子来说是个庞然大物,但对海侯来说,一个已致仕的尚书,根本没合作的基础,你看得倒是明白。” “至于三舅公,我不熟悉,但做了这么多年的亲戚,他们的为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平日里,姐妹之间,不管发生多少糟心的事,在家人的说合下,一杯赔罪酒之后就可以揭过不提,但生意场上,生出糟心之事后,就丧失了基本的信任,再说海侯虽然不参与生意,但那些让下人们及掌柜们忠心的人是他,而不是他的娘子,只怕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告诉他的,如果让海侯也糟心了,恐怕祖母都放不下面子来说合吧。” 盼儿苦笑着,“你们祖孙俩一唱一和的,三妹妹那里我该怎么回话呵。” 婉儿回复着,“与杜家合作是不可能的,安排舅公做掌柜一事也没得商量,至于她自己嘛,什么时候不再咄咄逼人了,还是可以商量着与大姐姐一样的方式合作,至于嫁妆嘛,我也不再在意了。” 老夫人冷哼,“嫁妆之事还轮不到她插嘴,你就不用担心。” 盼儿笑说,“糟心事不说了,省得影响心情,马上就是上元节,这可是一年比一年更狂欢的节日,不如七妹妹约下海侯,我们集体观月赏灯吧。” 上元节在南宋是最重要也是最热闹的一个节日,从正月十三日到正月十八日,从大内到民间都有庆贺活动。 主要是赏月,观灯,吃元宵,猜灯谜,民间还有管乐歌舞等,而且娱乐活动是通宵达旦,比后世的狂欢节更热闹。 婉儿听到盼儿发出了邀请,不由欣然接受。 此时威北侯府明心阁,张云天的会客厅,是人来人往,张云天正有条不紊的安排人手,奔处各自的岗位,数日的时间内,金,银,铜,煤矿已经动工了,而且明月镇的山崖已炸平,数千雇工及工部工匠正紧张的在修路,搭建工棚。 周畅正在介绍往年上元节的重要性,“海侯,盛世名厨,云婉商行及瑛婉商行,如果想继续立足,必须自办灯会及免费提供茶水,配合大内的活动。” 张云天没想到上元节是个普天同庆的节日,比春节更隆重,加上自己主要时间都花在闭关了,所以没安排任何活动。 他拍着额头,苦恼的说着,“周夫子,三个地方的灯会,由你全权统一组织,不用怕花钱,但人手只有家丁和藕塘庄园的乡亲们可调用,常柏另有重任,帮不了你,最多让行鱼帮你跑跑腿吧。” 周畅其实早就胸有成竹了,只是苦于见不到张云天,不敢自行拍板而已,闻言自信满满的笑着,“行,我马上去安排。” 顺便他把行鱼也顺走了。 “海侯,我这就驻在明月镇,敦促大家不是雨天不准停工,”常柏请示着。 “好,还要兼顾继续招收雇工,”张云天摆手。 众人离开后,他这才望着空荡荡的会客厅发呆,热热闹闹的招了近三千个雇工,众人走了后,自己又成了光棍司令了,但侯府还是像模像样的,有护院,家丁,侍女,女使杂工了。 第280章 参劾 忙忙碌碌中,转眼间,就是正月十八日了,常德军已是一支拥有六千余将士的部队,还拥有近五千匹战马。 赵昚今年要搞一次大阅兵,所以拉着枢密院的一众官员来军营巡视,并指定张云天为阅兵总指挥。 张云天顺便将一行人拉到明月镇,详细讲解着,这里将会成为初级工业革命的起源地。 当他匆匆赶回侯府时,在明心堂,他见到了孟达亲自送回的第一批金锭和银锭。 他掂了掂金锭,估计是五两左右,望着风尘仆仆的孟达笑道,“不错,这是出自大内工匠的手笔吧。” 孟达是专程回来报喜的,他欣慰的说着,“侯爷真是好眼力,有炸药在手,按着您的图纸,在大内工匠们的帮助下,找金脉时,几乎没走弯路,估计以后日产量可高达三五百两。” “太好了,侯府很快就可以建个黄金屋了,”行鱼打趣道。 “宫中都没有,你小子有几个脑子,敢建黄金屋,”他低骂道。 行鱼自知说错了话,拍着额头转了个话题,“七姑娘传了好几次话了,如果侯爷有时间的话请带她出去赏灯,冬梅还问过我,是不是侯爷还在生气呢。” 张云天喃喃细语着,“都忙着脚不沾地的,哪还记得这些闲事,今日都正月十八了,还有灯会看吗。” 常柏也和他一样,这一向都没和沈瑛姑见面,他听着张云天的话,不由插说句,“侯爷,工匠及雇工已安置在明月镇,但还需等运输大队的材料到了才能开工,不如趁着明日没什么事,今晚一起逛街去,没灯会也可赏月呵。” 张云天这才点头,“行鱼,去挑一台好点的马车,再弄些吃食放车上,别到时又没饭吃,我洗个澡再去。” 静心园,婉儿总算将手中的女红完工了,正伸着懒腰,感叹着一句,“不知不觉间上元节也过完了。” “丫头,抽时间看看你的嫁妆,还要补充些什么,”老夫人正好睡完午觉出来。 “侯府比皇甫家大多了,少了什么,日后再去添置吧,正好早些与一些商铺建立长期的合作,”整个正月只和张云天见过一次面,她有些闷闷不乐。 老夫人笑道,“那也是,以后你再也难得过上现在这种自在的日子了,官宦人家格外讲究人情来往,后宅的交际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你们是太上皇赐婚,很有可能宫里的娘娘也会召见你的。” “唉,好不容易把你养着这么大,想不到短短十余天,就要出嫁了,侯门又深似海,以后只有靠你自己了,”老夫人有些伤感道。 婉儿闻言,靠在她左侧的椅子坐下,安慰着,“祖母,别这样,离得这么近,我随时可以回来嘛,再说您想我了,也可以来看我呵。” 张云天带着行鱼,站在张灯结彩的皇甫府正门口时,见到门檐下放着两张桌子,桌上还摆满了免费的茶水。 进了大门之后,又见府内的走廊木亭三步一薰笼,五步一华灯,还真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在静心园给老夫人请安后,随后便被皇甫端木请到了前院。 “海侯,因为你们的婚事,我被御史台参劾了,说我将一女配二夫,你知道吗,”他紧张兮兮的问着。 张云天静静的喝着新出来的西湖新茶,平淡的回复着,“皇甫大人,孟泽栋已出任工部侍郎,你即将去户部任职,这是官家力排众议的结果,至于我与七姑娘的婚事,当时我还在白山黑水,是官家亲自请求太上皇赐婚的,御史台的参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官家和我不倒,他们越参劾,你的官就做得越大。” 皇甫端木舒了口气,不可思议的说着,“这么快调户部,岂不是又让御史台抓到把柄了。” 他翻着白眼,反问道,“什么把柄,贪墨了,还是渎职了。” 皇甫端木双手直摇,“都没有,我的意思是说,连升两级,御史台和魏大人肯定会再次发难的。” 张云天冷哂着,“言官无罪,自是奈何不了他们,魏侍郎嘛,他是主和派推出的代表,专门针对主战派的人物。” 皇甫端木之前的级别不高,自然鲜有政敌,这种事目前掺和不了,不由转了个话题,“海侯,我大舅子孟泽栋的事,还得谢谢你,改天他做东,请你喝几杯。” “太忙了,成亲后再说吧。” “那行,海侯好久没来了,你去陪七丫头去说说话吧,上元节的灯会今晚就结束了,”皇甫端木关心的说道。 第281章 初级工业园 前院的木亭中,张云天和婉儿相对而坐,行鱼和冬梅站在亭外。 婉儿望着他,有些忧怨,低眉顺眼的说着,“怎么海侯还在生我的气么。” 这种低眉顺眼的态度,在后世可永远体会不到,他不由莞尔一笑,小亭顿时宛如春风吹过,“七姑娘还没成亲呢,现在这个样,与怨妇没区别了。” 婉儿顿时窘迫不已,“哪有,只是刚才祖母的话让我伤感而已。” “正好,晚上带你出去观月赏灯。” 婉儿兴趣缺缺,“上元灯会今晚落幕,还是算了吧。” “怎么,心情不好呵,这一向我都在军营和明月镇,行鱼又在外面办事,所以你约我赏灯,我也是刚刚知道的,”他解释着。 “今日灯会都收尾了,还是不去凑热闹了吧,明年的上元节,你陪我组织一个灯谜会和烟花晚会,好吗,”她满面希翼的请求着。 望着对面这张精致又娇嫩的面孔,张云天顿时充满溺爱,“行呵,还有什么愿望,一并说出来吧,办得到的,我帮你实现,办不到的,我也没办法。” 婉儿娇笑着,“成亲之后,我想请侯爷陪着去一趟昭明寺,请大师为我娘做场法事,然后在侯府找间房子,供奉着她的灵牌,还有帮我寻找下外祖,我想替母亲去拜望下他们。” “这些事成亲之后再说吧,既然晚上不出去了,不如弄几个下酒菜,陪七姑娘喝点酒,怎么样。” “好呵,正好今日我想喝酒,又怕你笑话,所以没说。” “行鱼,你带了些什么,”张云天朝外面喊了声。 “回侯爷,有脆肚,猪手,卤牛肉,烧鸡和卤豆腐,”行鱼笑嘻嘻的回复着。 “哇,这么多的美食,侯爷,七妹妹,加上我一个,不会怪我扰了你俩的雅兴吧,”皇甫江正好在附近散步,听到行鱼的话,忍不住美食的诱惑,不由开口说着。 婉儿取笑道,“大哥哥不去陪苏姑娘吟诗作对,怎么还呆在家里呢。” “我可没侯爷高调,走皇甫家就像自家一样,”皇甫江反而取笑张云天。 张云天笑道,“看样子,大舅哥这是不欢迎我了。” 皇甫江哈哈大笑,“海侯说笑,您连大舅哥都叫上了,而我这个七妹妹脸都不红下,我要是敢不欢迎,以后一年三节我这个大舅哥,岂不是好酒都捞不到一瓶了。” 他走进亭台,随意坐在一张空位子上,行鱼,冬梅每人提了个竹篮,取出里面的菜碗,陆续布在桌上,菜碗还有余温。 随后冬梅抱来一坛自酿的黄酒,分别为三人倒满之后,才站在婉儿身后。 “海侯,听说您在搞一个初级工业园,可以和我说说吗,”消息灵通的皇甫江问着句。 张云天笑说,“三言两语肯定说不清,有兴趣的话,等你春闱之后亲自参观下,现场讲解通俗易懂。” 皇甫江举杯,“这杯酒先敬海侯,春闱之后我第一个就找您了。” “行,我也敬你一杯,听说大舅哥今年要迎娶苏家嫡女了,恭喜恭喜。” “苏家是豪门世家,又是书香门第,托侯爷的福,我是高娶了,”皇甫江的表现很谦虚。 “你们俩个杯来盏往,把我丢一边,什么意思呵,”婉儿娇嗔着。 “侯爷把我七妹妹丢一边,该罚,”皇甫江取笑着。 “我和你七妹妹是夫唱妇随,你挑拨离间才该罚。” “行,你们喝酒,我吃美食,”婉儿听着已是娇羞不已,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此时,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的往皇甫家驶来,车内坐着沈瑛姑及两个随从,常柏策马靠在左窗边随行。 “你们侯爷真是,今日上元节都收灯了,还想着去观月赏灯,”她发着牢骚。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知道上元节的风俗习惯,所以随口说的,”其实常柏自己也不知道,却吐槽着张云天。 沈瑛姑笑道,“怪不得,盛世名厨的灯会办得虽然不错,但楼外楼办得更好,明年的上元节,本姑娘要与七姑娘联手,办一场独具一格的灯会,将楼外楼比下去。” “好呵,有七姑娘参与,海侯肯定会上心的,到时办个大型烟花晚会都没问题,对了,你哪个画舫准备什么时候开业,”常柏笑着。 沈瑛姑苦着脸,“勾栏画舫,得黑白两道通吃,本来我想利用父亲这个大内第一高手的身份的,谁知父亲却告诉我,我们成亲之后,他要隐居闭关,还建议我找海侯帮忙,说是海侯圣眷正浓,至少二十年不会有变化,但我都不好意思向他开口了。” 不知不觉来到皇甫家的门口,常柏无奈的说着句,“画舫之事,我想办法请海侯出面吧,还有水箱灶可以敞开卖了。” 第282章 人间天堂 张云天好不容易才在正月底将手头的事理顺好,常德军已增员至九千人,之前的五百勇士有三百人已提拔为中下级军官了,此时已依照张云天的训练大纲,进行封闭式的训练,并定期考核。 矿务大队已分布在数州同时开矿,所到之处,都有常德军在护矿,每个矿山附近还活跃着一支人数不一的运输队伍,而且有水路,陆路之分。 明月镇的工业园已初步成型,已建有一个大型研究院,各种试验用的小高炉已开始运转,但大高炉的建设还需要拿到可靠的数据才能确定正式的图纸,估计需要好几个的时间,目前无烟煤已正式投产,烟煤有大仓库囤积着。 金属成品除了金,银之外,还有精铁,钢,铜,铝等金属成品,钢铝合金制品也已试制成功。 正月底,他已放下了手头的事务,二世为人了,就安心做一回新郎官吧。 侯府前院,周畅的四合院在南侧,在正堂在坐的有常柏,行鱼等人。 “常柏,我已将盛世名厨的厨师抽调一半,另外常德军也派来一队伙头兵协助,你要抽一队牛车候在侯府。” 常柏笑道,“先生放心,今日孟达会带回一队人手,另外张伟也会带回一队常德兵,人手管够,任凭差遣,只是铜钱,先生得备足。” 周畅叹着气,“嗯,这府里没个大娘子坐镇,办事就顾前不顾后了,好在两位嬷嬷出自宫中,熟知礼仪,对了,行鱼,侯爷呢,这两日,他可不能乱跑了。” 行鱼回复着,“侯爷进宫了,他已将清风堂让出来,搬到明心阁睡觉了。” 周畅笑说,“什么将清风堂让出来,那是新房,新娘家明日要过来铺房的,而且会摆满嫁妆,派人守着,你家侯爷想进去都难呢。” 此时,郭师禹和焦洪也在御林军帐内聊上了,“老焦,记着请假哦,今晚请你们去西湖画舫陪海侯喝酒。” 焦洪迟疑着,“不好吧,他都要做新郎了,喝酒误事呵。” 郭师禹笑道,“你傻呵,新郎又没长辈在家,也不要待客,能有什么事。” “也是呵,杂事有别人代劳,守着空荡荡的侯府,反而寂寞,别人俺不管,我们常德营的老兄弟得好好陪陪他,喝个不醉不归,我去一趟常德军吧,”焦洪大笑着。 皇甫宅院里外已披红挂彩,上元节的花灯改成了大红灯笼,此时已宾客盈门,皇甫端木的亲友大多在外地。 特别是老家清远的堂哥,他们在临安也有住宅,收到请帖后,带着全家浩浩荡荡的来到临安府,一是道喜,二是聚会。 大伯家的皇甫蓉,比婉儿小一岁,之前在老家时,两人便是形影不离,此次在静心园小院见面时,分外开心,激动得紧紧的抱在一起。 皇甫蓉是个瓜子脸,体形修长,肤白貌美的少女,她抱婉儿便是“哇,哇”直叫着,“婉儿姐姐,我们分别还不到一年呵,你竟然和名满天下的海祥瑞后日就成亲了,我真替你高兴呵,恭喜恭喜。” 婉儿拉着她的双手笑道,“蓉妹妹长得和我差不多高了,一家有女百家求,你也快了哦。” “是么,那还是不要长那么快,嫁人可不是什么好事,”皇甫蓉吐着香舌,嘀咕着。 两人手牵着手,走进满屋女眷的偏厅,和皇甫老夫人并排坐着的是一个单瘦的华贵老妇,她就是皇甫太老夫人邹氏,她左侧的微胖中年妇人,是婉儿大伯娘江氏。 老夫人见了她俩进屋,就笑说着,“蓉丫头也快了吧。” 皇甫蓉顿时低眉顺眼的回说,“二祖母,还早着呢,我才到及笄之年,过两年再说哦。” “七姑娘,大娘子叫你呢,”外面传来夏荷的声音。 “七丫头,这两日,你要试新装,还要整理嫁妆,你都得在场的,”老夫人交待一句。 “二祖母,婉儿姐姐没空陪我,明日我也要跟着去侯府铺房,好吗,”皇甫蓉请求着。 “好,好,”老夫人点头答应。 西湖苏堤的南面,停着两艘三层高的大画舫,两艘画舫被打穿,每层都有一条木过道连通着,内部的灯饰奢华,家具高档,雕刻精细,美轮美奂。 最底层是供客人休息的雅房,二层是餐厅,三层是才艺表演大厅,这二艘画舫年前已装修完毕,而且还挂着一块书写着“人间天堂”的门匾,只是到现在还没开始营业。 在三楼,躺卧在摇椅上的赫然是沈瑛姑,摇椅两侧各站着两个红衣少女。 沈瑛姑的二师兄顾延东正匆匆的穿过通道,口中还喊着,“小师妹,好消息。” 第283章 花酒 望着匆匆而来的大师兄,沈瑛姑起身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懒洋洋的问着句,“二师兄,这一惊一乍的,有什么喜事。” 许延东是个微胖的中年人,看外表像个商贾之士,“刚才有几个军士说今晚要包下人间天堂。” 沈瑛姑微微一惊,不由低喃着,“酒菜可以在外面订,但我们没有船娘呵。” 许延东笑道,“这个不用操心,没姑娘我们可以调呵,只要出得起钱,就是魁首陆烟波也可以叫来的。” 沈瑛姑拧着眉头,再问着句,“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应该是申时才过来,时间上来得及,”顾延东回复着。 “好,马上准备,人手不够的话,可以抽调我的随从,请我父亲出来坐镇吧,我一个姑娘家就不参与了,”沈瑛姑这才拿定主意。 张云天,郭师禹,焦洪三人在常德军二十余名将士兵的簇拥下,策马沿着西湖苏堤缓缓驰向人间天堂。 这群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吸引了众多西湖游人的目光,因为他们明显能感觉到这些人都是高大威猛的军中将士,而且骑的是战马,来西湖游玩的人大多都是文人骚客,商贾富豪,突然出现了一队军人,很是引人醒目的。 张云天骑的马,是一匹从金朝缴获过来的大宛名马,剽悍勇猛,毛色细腻美观,四肢有力,他准备骑着这匹马去迎亲的,此时缓缓从苏堤经过,自然是引来不少人对此马品头论足了,还有好奇者甚至小跑着跟在众人的后面。 在人间天堂,众人跃下马之后,顾延东已在画舫边上在候客,见到众人下了马,便挥手叫来七八个护卫,接过众人的马缰绳,拴在指定的马圈中。 郭师禹引着张云天等人上了船,边走边说,“海侯,错过今日,下次再见你就是有娘子的人了,今日兄弟们陪你喝酒,不醉不归,不过,不准用内力逼酒的。” 张云天哈哈大笑,“小样,我会怕你们么,内劲可不是用来逼酒的。” 二层餐厅的面积很大,二艘画舫加起来摆着十余张餐桌,郭师禹带着张云天进了二号餐厅,随便选了张桌子坐下,和焦洪,杨进坐在同一桌。 郭师禹挥手,顾延东乐癫乐癫的小跑到他身侧,“请问客官有什么吩咐。” 郭师禹用手指指两艘画舫,随口吩咐着,“本将今日要包了你的人间天堂,宴请我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我没别的要求,我们就是喜欢用大碗喝烈酒,大块吃肉,搂着白花花的姑娘们喝花酒,如果你们招待好,以后就经常来照顾你们的生意。” 张云天似笑非笑的望着船尾,然后望郭师禹说道,“老郭,西湖画舫是个销金窟,你这一番消费,价格可不菲,娶得一个媳妇了,不如我来请客吧。” 郭师禹啐骂,“海侯,怎么我就不像是个有钱人吗。” 焦洪插话,“国舅爷确实不像有钱人,但大伙知道你就是个有钱人的,今日不存在让海侯请客,掌柜的赶紧安排吧。” 顾延东听着他们的对话,已基本摸清了对方的来历,蓝袍青年赫然正是海侯爷,为首请客的是国舅爷,来的客人不用猜肯定是来自常德军的将士了。 他乐呵呵的应着句,“侯爷,国舅爷,还有众位将军,我这就去安排,只是姑娘们要稍等下。” “记住,我们是叫姑娘陪着喝酒的,一定要找肤白貌美,能说会唱的,”郭师禹提醒着。 “国舅爷请放心,今日还有幸请来了魁首陆烟波表演才艺呢,”顾延东回复着。 焦海越过好几桌,这才绕到张云天身边,“老大,咋没把张伟这小子带过来。” “他应该已回来了,但我还没见到他,等下应该会来吧,”他回复着。 焦海笑说,“后日,我们安排了三队士兵,一队维持秩序,一队发放喜钱,另一队燃放烟花爆竹,老大成亲,一定要热热闹闹,不能丢了常德军的脸面。” “记着都换上便装,免得被人抓到把柄,还有放爆竹时注意安全,特别是老大接亲时,爆竹及震天雷要不停的轰着,催新娘早点出门,”郭师禹补充着。 众人齐笑,皆认为用震天雷催发亲是个好主意。 张云天起身,和众人说句有事要处理,不用等他,这才缓缓走向画舫的船尾,推开尾门,赫然见到沈山河父女正含笑望着他。 “叔父后日就要成亲了,今日却来喝花酒,这不好吧,”瑛姑戏说着。 第284章 再见魁首 张云天怔怔的望着他们,“沈老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沈山河指指三层,笑道,“我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还真是巧呵,我们去三层说话吧。” 三层是一个才艺表演厅,前面是一个台子,台下有个舞池,后面是数排座位,中间有数排雅坐,每张雅坐前面有张茶几。 张云天和沈山河对坐在中间的茶几边,很快两个红衣少女送上两杯泡茶,沈瑛姑俏皮的侧立在沈山河身边。 西湖的新茶嫩绿,入口清香醇正,张云天小口抿着,静候沈老说话。 “海侯,这个画舫其实是瑛姑新买的产业,今日是第一次营业,之前本就想待你成亲后,请你吃饭的,想不到这个时候又巧遇上了,”沈山河解释着。 张云天望着这个矫健的美貌女郎,不由问着句,“你一个姑娘家,又不缺钱花,弄那么多的产业,不怕树大招风吗。” 沈瑛姑娇笑着,“树大招风的道理我都懂,这不是有海侯和七姑娘撑腰么,所以我的胆子才有这么大。” “我和沈老哥是同类人,功名利禄还真看得不重,要不是太过年轻,还需在红尘中历练,加上七姑娘还需要我照顾,只怕早就隐居山林了,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日后我的财产,绝大部分我会无偿献给朝廷的,”他缓缓的说着自己的打算。 “勾栏画舫,自古就是各种隐私传播最快的地方,叔父就不想利用利用吗,”瑛姑不甘心被他否定。 “行,最好能利用蛟龙帮的资源,收集到金朝的情报,”没想到的是张云天爽快的答应了。 沈山河见他答应了,不由松了口气,“你成亲时,官家会掐着点过来,说是你的长辈不在,他要做你的尊长,受你的礼拜。” “都多大的人了,还在发童心,”他吐槽着。 “姑娘,花魁陆烟波她们过来了,”瑛姑的随从通报着。 沈瑛姑闻言走向通道口接人,而张云天和沈山河继续在聊天。 陆烟波穿着一件紫色风衣,款款走向沈瑛姑,微微屈膝揖礼,“沈姑娘好。” 沈瑛姑拉着她的手笑着,“魁首亲自来替我救场,真是劳烦你了呵。” “劳烦不敢,只是云婉商行的化妆品又开始限量了,我的这一份可不能少哦,还有煤球你也得足额供应才行,”陆烟波笑道。 随后她又问着,“听说,在人间天堂有一位客人骑的大宛马是海侯的坐骑,是真的吗,你可是答应过介绍海侯给我认识的哦。” 沈瑛姑撇嘴,“消息传得挺快的嘛,海侯都马上要成亲了,有什么好认识的呢。” “我们这类人,飘浮无根,大多数人都带着自己的英雄情结,海侯称不上英雄,当世还能有谁可称雄呢。” 沈瑛姑生怕张云天听到,不由压低声音,“行,他是英雄,今日麻烦姐妹们陪客人喝好吃好就行了。” 陆烟波解开风衣,露出紧身绿袄红裙。 张云天回到闹哄哄的二层时,已多了近二十个肤白貌美的船娘了,这些船娘正与众将士哄笑着斗酒,桌桌都是莺声燕语,热闹不已。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时,发现陆烟波已依偎在郭师禹身边,窃窃私语着,杨进身边也坐着一个红衣绿裙的少女,只有焦洪独自一个人在喝着闷酒。 见到他落坐,焦洪顿时大喜,举杯叫嚷着,“老大,他们都是重色轻友的家伙,俺老焦陪你。” 桌上摆着一套羊肉火锅,明显是出自盛世名厨的厨艺,他捞着半碗羊肉,狼吞虎咽之后,这才与焦洪对饮起来。 在桌上大快朵颐之后,举杯又喊着,“老焦,美食,美酒,美人,你选什么。” “美酒,”焦洪哈哈大笑着。 张云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骂着句,“没出息,要是我,我全选。” 郭师禹这时才拉着陆烟波向他介绍着,“老大,这位是西湖花魁陆烟波,才艺双绝,陪她喝一杯吧。” 他闻言不动声色的向着陆烟波举杯,“红妆娇艳花魁面,烟雾缭绕宛如仙,花魁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干杯。” 说罢又是一饮而尽,但他已发觉陆烟波的酒是低度的花雕酒,但也没说破。 面若桃花的陆烟波抬头看着他时,明显一顿,她已认出他们之前曾接触过,她小喝一口,放下酒杯,脆声说着,“公子谬赞了。” 焦洪却是不依,叫嚷着,“侯爷已干完杯中酒了,姑娘只是小喝一口,莫不是看不起我家侯爷。” 第285章 相见不如不见 这是件小事,焦洪不叫嚷,没人会在意,但被他粗声一叫,顿时餐厅鸦雀无声,人人都望着他们这张桌子。 绝大多数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毛头小伙,说张云天是他们心目中的神明也不为过,张云天才反应过来,已有人拍桌子,也有人摔杯子了,焦海更是火上浇油的大吼着句,“谁敢瞧不起威北侯海大人了。” 张云天闻言已站起,低喝着,“没人瞧不起我,喝你们的酒,这个画舫是沈山河老哥的产业,谁也别闹事。” 他的声音虽低,但穿透力强,余音缭绕不绝,众人这才讪讪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开始喝酒。 他望着坐在郭师禹身边欲言又止陆烟波,苦笑着,“不好意思,都是军中粗鲁的汉子,让姑娘受惊吓了。” 然后瞪着焦洪喝骂着,“堂堂一个殿帅,还不会说话,小心哪天把你降成一个伙头军。” 焦洪摸摸头,讪笑着,“我又没说错,喝酒本就有喝酒的规矩。” 陆烟波正努力的把她见到过的背影与张云天重合着,她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根本就没猜到他的身份,之前内心确有几分瞧不起人,所以才只是小喝一口。 此时又惊又怕,她迅速的倒满杯中的酒,举杯小心翼翼的说着,“海大人,对不起,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自罚三杯。” 张云天伸手凌空一托,她手中的杯子顿时纹丝不动,他笑着,“今日喝酒都随意,至于我就是海祥瑞,肯定没陆姑娘想象中的那么好,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众人口中的所说的英雄。” 他的话旁人肯是听不懂的,但陆烟波是个玲珑心的女子,自然知道藏在心里这颗火热的心,还没开始散发热量,已经被一盆冷水给浇灭在摇篮中了,不由怅然若失,真是相见不如不见。 二月初三,黄道吉日,结婚不用选日,天还未亮,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皇甫婉儿便被叫起来,坐在闺房的梳妆台前,原来这两日她心情既激动又紧张,加上晚上陪皇甫蓉聊得晚,没睡什么觉。 “我的七姑娘呵,今日你可是新娘子,赶快打起精神来,”冬梅在旁边整理着化妆品,一边提醒着她。 “整整三个晚上没睡过好觉了呢,”婉儿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嘀咕着。 商嬷嬷拿着梳子准备为她梳头,闻言便笑道,“等下就是侯府当家大娘子了,别说三晚,就是七日七夜没睡,都没问题。” 皇甫蓉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口中“啧,啧”的叫着,“瞧瞧这黑眼圈,我去拿黑眼影过来,打厚些。” “诶讶,蓉妹妹别闹,商嬷嬷,快帮我化妆,”婉儿摇着双手,生怕皇甫蓉搞破坏。 “昨晚铺房时,我才发现侯府的房子像个迷宫,走了好几次才走出来,”皇甫蓉夸张的说着。 “我昨晚见到行鱼了,”冬梅插话。 婉儿忙问,“行鱼说了什么。” 冬梅在整理着等下要换的礼服,一边回复着,“他说前天晚上侯爷喝醉了,还说今日接亲时准备了一大车烟花爆竹。” “再多的烟花也是白搭,我又看不到,”她嘟囔道。 商嬷嬷一边为她绾发,口中说着句,“新娘子还真不会说话,什么叫白搭,你可知道,这些烟花是为你而绽放的。” 皇甫蓉捧着耳坠,金项链,金钏,戒指,金镯子,口中惊叫声,“这些金器的做工好漂亮呵,正宗的金镶玉呢,新娘子,这是聘礼还是嫁妆呵。” “蓉姑娘,这是新郎亲手设计的,名字叫金玉满堂,目前是独一无二的产品,”冬梅回说。 就在说笑间,迎来了天明,看着天空,今日是个小晴天,婉儿的妆容已画好,只待穿着上绿嫁衣后,再带凤冠穿霞帔了。 威北侯府,张云天倒是无所事事,他换了身大红礼服,胸挂大红花,前院有百余人的迎亲队伍,分别是三队便服的常德军,沿路放爆竹,散发铜钱及糖果,一部八人大红花轿,官媒带差管乐,礼官,傧相等人,危嬷嬷带着侯府的侍女,常柏,孟达,带着一支车队,张伟各带一队人维持秩序,应付突发事件。 不过,张云天是个甩手掌柜,今日他只是个新郎,杂事俱不沾边。 在一阵爆竹烟花声之后,鼓乐齐鸣,张云天骑着高头大马,一马当先的驶出侯府,伴郎和行鱼紧随其后,带着大队人马开始浩浩荡荡的走出侯府。 第286章 迎亲 皇甫家前院,此时已是宾客临门,今日皇甫端木盛装端坐在正厅主位,满堂都是同僚及重要的亲友,左侧是大舅哥,新上任的工部侍郎,右侧是堂哥,老家清远巨富。 “报家主,新郎的迎亲队伍超过百人,沿途不停的在燃放爆竹烟花,又大肆散发铜钱和糖果,引来无数人的哄抢,甚至有好几次将路堵得水泄不通,目前迎亲队前有围观者,后有追抢铜钱和糖果的人,所以速度缓慢,”有家丁在禀报迎亲队伍的消息。 皇甫端木吸口气,才沉着脸说道,“太高调了,也不怕有人弹劾。” 大舅哥孟泽栋笑着,“七姑娘的婚事本就曲折,也不怕多这一条,海侯弄得轰轰烈烈,官家又亲临,何尝不是某个信号呵。” “大舅哥是说官家这是给常德军的面子,日后将重用主战派。” 皇甫婉儿却被关在静心园出不了门,好在有闺蜜和姐姐们陪着,当夏荷把迎亲队伍的消息告诉她时,忍不住流下了热泪,想不到自己一个庶女出嫁,弄得满城皆知。 “诶讶,你别哭呵,等下弄花了脸,又要补妆,要哭也要留着出门时哭,”欢儿嚷叫着。 随着爆竹的巨响声传来,皇甫宅院的大门口已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都在渴望亲眼目睹威北侯迎亲的盛况。 很快有两队人马前来疏通围观者,片刻之后,围观的人群让出一条通道及数十平米的空场,稍后远处传来了管乐声,有人在大声叫喊,“新郎官来了。” 张云天骑着大宛马,与花轿并行,时不时的冲着围观的人群抱拳揖礼,在围观者的目视下,已缓缓的来到皇甫宅院的正门口了,望着皇甫府的门匾,及门檐下的两只大红灯笼,还有半开的大门,他开心的笑着句,“兄弟们,随我去接新娘。” 众人轰叫着,“遵命,”然后不约而同的跃下马来,行鱼随即接过新郎的马缰绳。 张云天在众人的簇拥下,率先走向大门,他们身后是铜钱和糖果在空中飞扬,引着围观的民众在哄抢,在之前的空地上,轰隆隆的震天雷连续响了九响。 大门内新娘的兄弟姐妹多,足足有二十余人在堵门,焦洪拍着大门,口中喊着,“大喜事,新郎来接新娘了,请开门。” 他一手往里面不停的递着红包,另一只手用力推门,顿时里面的人抵挡不住,有人在大喊,“新郎要答题,还要作诗。” 焦氏兄弟是张云天特意请来的大老粗,哪会管答题作诗,焦洪口中喊着句,“喜钱留下,准备迎接新娘。” 焦海只是双手一推,大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拦门的兄弟姐妹,虽然心有不甘,但大门被推开了,也只得作罢,众人于是转身哄抢红包去。 静心园,婉儿听到新郎畅通无阻的到前院拜见父母去了,顿时一脸惊讶,“二十多人都拦不住焦氏兄弟两个人,还真叫秀才遇到兵了。” “要不,等下我和三个姐姐拦着闺房门,为难下,”皇甫蓉出着瘦点子。 “还是算了吧,我们的婚事本就曲折,”新娘子到底还是心疼新郎。 大约是几炷香的时间,张云天用喜绸将新娘牵出闺房,去中堂向岳父岳母敬茶辞行。 此时张云天全程由礼官提示,婉儿一手用团扇遮脸,另一手抓着喜绸,跟着新郎的脚步走。 中堂已铺上一条红地毡,直达门口的花轿下,在新郎敬完茶,改口称岳父岳母之后,便踏在红地毡上,这时外面锣鼓喧天,爆竹雷鸣,中堂传来一片哭泣声,新娘却是木然走在地毡上,急得冬梅直想跳,拼命咳嗽着,一边还小声的叫着,“七姑娘,哭呵。” 新娘直到快出中堂了,这才“哇,哇”的嚎出声来。 走出前门,外面“哗,哗”的下着红包雨,来到轿边,侍女春桃,夏菊赶紧掏喜钱给轿夫,待新娘上了轿,礼官大呼,“启轿,”瞬间,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而行了。 “七姑娘,你肚子饿不饿,”夏荷靠着窗子问着句。 “不饿,帮我掀开窗帘吧,我想看看外面的人群,”她回着句。 在一个路口,夏荷趁着轿子的速度减慢,终于将窗帘拨开了。 在南山脚下,婉儿见到了藕塘庄园百余乡亲正伸着脖子望着自己的花轿时,不由又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午时,花轿才停在大明园的广场上,同样这里有一条地毯通往清风堂,新娘今日得脚不沾地,在礼官的指导下,新郎引着新娘一路走进了新房。 整套流程跟后世差不多,只是细节繁琐得多了。 第287章 人间仙境 由于新郎目前没亲戚,也就少了很多礼仪,只有侍女沐云,月茹侍立在新房外面,新房内只有送亲的女方亲友在莺声燕语。 新郎新娘分坐婚床两头,休息片刻后,又在礼官的引导下,新郎牵着新娘站立在中堂香案前。 中堂主位坐着的赫然是赵昚,正含笑望着一对新人,礼官唱礼,“一拜天地。” 有司仪引着一对新人,在供着天地神位的香案前跪拜之后。 礼官再唱,“二拜尊长。” 这次新人面向赵昚行跪拜之礼,赵昚挥手,侍立在身后的内侍将一个锦盒交给新郎左侧的行鱼。 “祝你夫妻相亲相爱,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赵昚祝福。 待一对新人起来后,礼官接着再唱,“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并排站在香案前,脸朝外,左右各转两次,然后相向弯腰行礼。 夫妻对拜之后,新人又向赵昚弯腰行礼,然后依次向四周的宾客弯腰行礼以示感谢,这才礼毕,新郎牵着新娘沿着地毯再次入洞房。 两人再次坐在床榻上,成亲礼仪也差不多结束了,张云天起身,准备去宴席,答谢亲友,望着坐在右侧的新娘,心花怒放的说着,“娘子,我去宴席上答谢亲友,你就安心的等我回来吧,我会差人送吃食给你。” 婉儿有些娇羞,“我不去不好吧,再说官家说不定也在吃席呢。” “我一个人去就好,今日吃席的人,只怕绝大多数人我都不认识,你就不要凑热闹了,”他回复着。 片刻之后,偌大的新房,只剩新娘子一个人戴着大红盖头痴痴发呆,此时的她,为了成亲,整整三日都没睡过好觉了,又累又饥,还在打瞌睡。 守在寝室门口的是夏荷和冬梅,而沐云和月茹,则守内堂门口了。 “冬梅,侯府你比我熟悉些,我们得找些吃食给七姑娘,她整日未曾进食了,”夏荷担忧的说着。 “行,我出去找,你进去陪姑娘说说话,我担心她会睡着的,”冬梅说完便出了内堂。 夏荷则是掀开门帘进了新房,柔声叫着,“七姑娘。” “呵,”顿时惊醒了新娘的瞌睡。 她嘟囔着,“你们俩个躲哪去了,也不进来陪我说话,要是今日我睡着了,岂不是闹大笑话呵。” 主仆俩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门口很快就传来冬梅的脚步声,原来她还在路上就遇到行鱼,他手中提着一个特制的保温竹篮,里面有一盘全家福,大盆水饺,大碗卤牛肉,一份青椒炒肚片,另一份扣肉和一份蒸鱼。 冬梅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将热气腾腾的食物,布在内堂的茶几上,然后挑了些七姑娘喜欢吃的菜放在小碗中,这才送进新房。 她将碗筷放在一张小方凳上,望着新娘子笑道,“七姑娘,有你喜欢吃的肚片,卤牛肉,快下来吧。” 新娘子忸忸怩怩的回着话,“你端过来,我坐床上吃,不然让外人看到不好。” “诶讶,我的新娘子呵,规矩是给别人看的,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谁没看过你,他们早把你当大娘子了,快掀了盖头,趁热吃。” 夏荷听了,赶紧为新娘取下红盖头,插着句,“既然这样,七姑娘干脆去内堂吃吧。” 当三人跪坐茶几边时,婉儿突然想到什么,问着句,“谁守在外面。” “是沐云和月茹,”夏荷回复着。 “把水饺送她们俩个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安排吃饭呢,”她随口说道。 夏荷拿着两双筷子,端着水饺,“登,登”的走出内堂。 “姑娘,这清风堂经过改造,简直成了人间仙境了,”冬梅神神秘秘的说着。 婉儿正在狼吞虎咽,漫不经心的回着句,“怎么说。” “这里有澡池,澡池有一冷一热的两根水管,可以自已调节水温,还有两个小型卫生间,新房内的卫生间,有一个坐式马桶,内堂的卫生间,是一个蹲式马桶,如厕后用水一冲,什么气味都没有,如果喷些香水,老半日都有香味呢。” 婉儿停了手中的筷子,眨巴着眼,惊讶的问着,“真的呵,那洗澡如厕就太方便了。” 冬梅笑道,“还有呢,这里连着两根大管子,说是热天能抽冷风,冷天抽热风,室内可以保持四季如春,也不知道侯爷是怎么想出来的。” “照你这么说,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诶,这几日本姑娘大累了,明日总算可以睡个大懒觉了,”婉儿嘀咕着。 “姑娘呵,规矩可以不执着,但太晚起床可不行,府里几十号人虽然进不了清风堂,但都眼巴巴的盯着我们呢。” 第288章 沁园春雪 吃完饭后,天色已暗,夏荷点灯,冬梅取出茶具,三个人又悠闲的泡起了功夫茶。 婉儿显然在家受过熏陶,泡茶时,手法娴熟,喝了几轮之后,顿时睡意全无。 明心阁,此时是灯火通明,赵昚正兴致勃勃的望着书桌后墙的一幅文字,轻念出声。 沁园春 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大帝,略输文采;汉武英帝,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唐明皇帝,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大气磅礴的词句,苍劲有力的文字,看得赵昚已是心中热血沸腾,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在奔驰。 他不由开口喊着句,“海侯,你们过来。” 正在前堂喝酒的几个客人闻声,放下酒杯,起身与张云天一起来到书桌前,与他并立的人赫然是朝廷三巨头,清瘦的两个紫袍老者是陈康柏和史浩,高大的老者是张浚。 他们三人随着赵昚的目光望向墙壁上的诗词,赵昚则是望着张云天吩咐着。 “把这首诗词取下来,朕要送给太上皇。” “官家不可,这只臣涂鸦抄袭的,”他连忙出声阻止。 “海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点评秦皇汉武唐宗,想造反不成,”史浩低喝。 “秦皇汉武唐宗虽然尊贵,但功过是非,本就应该是后人点评的,此诗语气虽过大,但也算中肯,再说此人文采大气磅礴,能写出这等佳作的人,胸襟之大,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陈康柏赞赏不已。 赵昚扬了扬手中的宣纸,全是张云天还未画完的杰作,“这是海侯还未画完的矿山草图,图纸上的每一个地方,都隐藏着巨大的财富,将这些财富挖掘出来,只需一二年的时间,我大宋的财富直接可以翻番,正对应了江山如此多娇,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秦皇汉武唐宗,是千余年来能开疆辟土的英雄人物,经过短短几句诗词的熏染,看着都能感受到万马奔腾的景象,让人热血沸腾,我大宋还有靖康之耻,光复河山不忘国耻,是吾辈的职责呵,”赵昚缓缓的说着。 他再次将明月镇尚未完工的图纸抽出来,继续说道,“这是明月镇工业园的建造图纸,这个工业园建成之后,可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我们的生活用品,建筑材料等等,既可为大宋创造财富,又可提升大宋的国力,甚至能将大宋军队的战力提高数倍,日后在大宋再复制数个这种工业园,超越唐宗的贞观之治也是指日可待。” “小淳子,取下来,”赵昚吩咐着。 随后望着张云天吩咐一句,“诗词和图纸我带给太上皇,记住,你的婚假只有三日。” 张云天顿时不依,“不是说好的九日么,三日哪够。” “最多五日,五日后你再蜗在侯府,朕让贤太妃将你娘子扣在宫中,大不了请贤太妃认个干女儿,”赵昚不怀好意的笑着。 张云天顿时被赵昚治得服服帖帖,只得苦着脸谢恩,然后眼巴巴的望着内侍将他的图纸和诗匾一扫而空。 赵昚启驾离开后,三个朝廷大员也纷纷告辞,张云天亲自将他们送上马车后,才返回明心阁,其他的客人有常德军几个兄弟们陪着,倒也不用他出面了。 带着一身酒气,在行鱼的陪同下,匆匆的回到了清风堂。 婉儿三人聊得正欢,忽然看到张云天带着一身酒气进了内堂,来不及再进卧室了,干脆大大方方的迎上前,问着句,“客人都走了么。” “你谁呵,新娘子呢,我还没洞房呵,”他玩心大发,戏谑着。 “侯爷醉了,怎么办呵,”夏荷咕噜着。 张云天跪坐在茶几边,自顾自的倒满小杯茶,一饮而尽,赞着句,“好酒,入口,清香,入肚,荡气回肠。” 望着他装腔作势,婉儿不由喷嚏而笑,走在他身边,屈膝揖礼,娇声说着,“侯爷,奴婢小婉,伺候您更衣。” 张云天一跃而起,摊开双手,乐呵呵的笑道,“好呵,小心点。” 婉儿伸手在他腰下,狠狠的拧着一把,“你就装吧,这点酒能让你这个天下第一高手喝醉,而且连新娘子都不要了,那我睡隔壁去。” 谁知她才转身,身体却被张云天横抱在空中,惊得她连忙用粉拳轻擂他的胸膛。 第289章 洞房 口中还惊叫着句,“你身上好重的酒味,快放我下来。” “有人要逃婚,不知大宋律法该怎么惩罚,”他威胁着。 冬梅和夏荷听到,惊吓不已,异口同声的说着,“侯爷,误会。” 婉儿自然是浑不在意,还火上添油的助着威,“只要海侯舍得,那就浸猪笼吧。” “沐云,月茹,还不快去放水,没水怎么浸猪笼呢,”他叫着句。 俩人应声,悄无声息的穿过内堂,进了澡场,把木制洗澡盆上面的两个水龙头拧开,在调试水温。 婉儿在他怀中挣扎几次无果,只得作罢,望着他这张棱角分明的大脸,终于选择做个小低伏,柔柔的低唤着,“夫君,别闹了,让我卸妆洗澡,好不好。” “夫君,嗯,不好听,叫声别的。” “官人,别闹了,”她干脆将脸埋在他胸膛上。 “以后叫我老公,或者亲爱的。” 婉儿小脸胀得通红,痴痴的笑着,“叫亲爱的太肉麻了,就叫老公吧,老公,求你别闹了呵,我要卸妆呵。” 看到新娘子乖巧听话,张云天总算把她放下来了,婉儿赶紧整理着被弄乱的婚服。 见到俩人在打情骂俏,冬梅和夏荷羞得不敢直视,只是还没伺候婉儿洗澡换衣,又不能离开。 片刻之后,沐云便禀报着,“大娘子,水放好了,请您试下水温。” 正在为婉儿卸妆的冬梅回复着,“我来试。” 趁着冬梅和夏荷侍候婉儿泡澡时,张云天在沐云的侍候下,也将婚服脱了,换了身宽大便装。 内堂有个烧茶的高压水箱灶,还有一个烧木炭的大火缸,室内的温度并不低。 他静静的在茶几边,喝着泡茶,等着新娘沐浴出来。 足足泡了大半个时辰婉儿才走进内堂,在灯光的衬托下,满脸红润, 肌肤晶莹剔透,头发乌黑柔弱披肩而下,双唇微翘,水润诱人,她同样穿着一身宽大的便居红棉袄,显得妩媚多姿。 当张云天泡完澡之后,内堂只有婉儿独自在火缸边上晾着长发。 婉儿看到他后,嫣然一笑,张云天走过去,从背后轻拥着,随后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双腿上。 望着她脖子上晶莹剔透的肌肤,闻着她身上散发的体香,他不由心神迷离,将嘴唇紧贴她的脖子上,弄得婉儿痒痒的,不由娇笑连连,“别闹了,我的头发还未干。” “累着了吧,”他心疼的问着句。 “我都三日没睡个好觉了,”婉儿闷闷的吐槽着。 “要不,今日你睡新房,我在内堂打个地铺。” 婉儿调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严肃的问道,“哪怎么行,洞房花烛夜要圆房,你却要打地铺,几个意思啊。” 张云天听着心旷神怡,将她抱起,口中说着句,“好呵,圆房去。” 婉儿顿时再次挣扎,“我头发未干呢。” “不管了,”他急促的回说着。 婉儿低臻着头,轻昵一声,“哪你轻柔点呵。” 清风堂虽然做了隔声处理,这一夜传出娇喘声,邻近的几个宅子都是清晰可闻,扰了不少人的清梦。 次日清晨,张云天醒过来,正待坐起,却发现婉儿大半个身体都搭在自己身上,酣睡正浓,他轻轻的挪开,只是稍微动下,她却似睡非睡的在嘟囔着,“老公,你的身体像火炉,让我再抱会吧。” 他只好静静的等到她转身时,才迅速的钻出被子,拿着衣裤,轻手轻脚的来到内堂,穿衣洗漱。 走出内堂,见到夏荷守在外面,他交待一句,“让你家姑娘睡个懒觉吧。” 冬日的阳光,本就出来的迟些,日上三竿了,在门口屋檐下的冬梅接到消息,危嬷嬷带着十名侍女在等当家娘子训话了。 夏荷焦急的问冬梅,“七姑娘还在睡觉,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去叫七姑娘起床,你去通知危嬷嬷,七姑娘要午餐后才会出来,”冬梅淡淡的回复着。 婉儿其实已听到她们的声音,她想起床,却又发觉昨晚折腾得腰酸背痛,不由暗自吐槽着张云天,简直是一条色中饿狼,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正胡思乱想着,冬梅已站在床边了,“诶讶,日上三竿了,七姑娘。” 她咕噜着,“别吵,本姑娘还没睡醒呢。” “我的姑娘呵,府上还有几十号人等着当家娘子的召见呢,”冬梅笑道。 “叫他们找侯爷去,他说过,新婚三日,我不用管事的,”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人还是从床上爬起来了。 第290章 暗室 只是用过午餐后,身着一身貂皮紧身大衣的婉儿,被张云天拉着在大明园观景了,两人挽手慢步在前,还有四名侍女远远的跟在后面。 沿着青石小路,沿途有花园,溪流拱桥,假山水池,还有草坪游乐场,木亭走廊。 拱桥横跨小溪两岸,石板略显湿润,上面还结着墨绿的青苔,桥上荡漾着冬日的阳光,温暖舒适,桥下是淙淙的流水声,溪边是高大单瘦的杨柳。 在桥中间的栏杆边,婉儿依偎着张云天的手臂中,悠悠的说着句,“好一个雅致安宁的环境,我感觉自己在做梦一般。” 张云天在耳边吹口气,痒得又娇笑不已,“呵呵,痒呢,不是做梦。” 俩人走走停停,在一个水池边的带瓦顶六角木亭内,并排坐在条凳上,开始聊起了家常,婉儿说着,“我们是三日后回门,到时你陪我去一趟昭明寺吧,放灵牌的房子就选着清风堂后面的那个宅子。” 张云天掏出一串铜钥匙递给她,“这是府库的钥匙,这偌大的侯府,所有财富都在里面,从现在起后宅也就交给你了。” 婉儿既激动又紧张,双手郑重的接过,口中说着句,“带我去看看,我们府上到底有多少财富。” 张云天拉着她的手,“走,这就带你去查账。” 婉儿娇笑着,努力的跟上他的脚步,“你慢点呵,说着好难听,这份家业本就是你挣的,查什么查,我只是想看看而已。” 他停下来,张开双手,戏说着,“要不要老公抱着你走。” 婉儿赶紧退着两步,双手直摇,“别,大白天让你抱着,我还要做人呢。” “这么说,晚上就可以抱了。” “你就别挑字眼了,夫妻是一辈子的事,可不是三五日的热情,”婉儿又挽上他的手臂了。 “一辈子好像不够吧,”他嘀咕着。 穿过清风堂的走廊,来到南面,这里有一个鲜有人来的静室,静室的门是一张厚重结实的实木门,还挂着一把大铜锁。 张云天开锁后,推开实木门,拉着婉儿的小手走进去,静室长将近两丈,宽约丈余,里面有一尊和张云天差不多高的玉帝神像,神像下面有一块棕垫,一个香炉,神像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对联,左边是: 坐拥瑶池王母,右边是: 位列仙班玉帝。 张云天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婉儿,婉儿接过锦盒,打开盖子,顿时流光溢彩,赫然是一颗拳头那么大的夜明珠。 他微微一笑,走到神像右侧的墙壁下,伸手取下对联,墙壁上现出一个机关装置。 他转头望着婉儿说句,“老婆,你过来。” 当婉儿木然走到他身边时,他从后面轻拥着她的身体,抓着她的左手,将开关往下一拉。 顿时神像的左侧“嗡,嗡”的响着,很快现出一张门,张云天搂着她,轻说句,“里面是暗室,有夜明珠才能看得清。” 在暗室,婉儿惊得张开红唇合不拢了,十二板金锭,数十箱银锭,还有数十箱各种稀奇古怪的珠宝,百余张名贵兽皮,还有一些账本,钱票,银票,看得她眼花缭乱,虽然知道张云天不差钱,也早有心里准备,此时还是震憾不已,她无法估算这满室财富的价值。 随后又听到张云天的声音,“这些钱票加起来应该是六十六万余贯。” 婉儿被他的话惊得彻底无语,呆呆的被他牵着回到了清风堂时,人还没清醒过来,冬梅和夏荷来到她身边还恍然不知,仿佛置身在梦中。 “七姑娘,危嬷嬷求见,”冬梅见她痴迷的样子,不由加大声音喊着句。 “呵,冬梅,你说什么,”婉儿这才惊醒过来。 “我说危嬷嬷来了,”冬梅翻了个白眼。 婉儿望了眼正在茶几边边喝茶的张云天,随口说着,“请她进来吧。” 危嬷嬷见过礼后,便禀报着,“大娘子,府里的家丁,杂役,女使,侍女加起来共有六十二人,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召见下大家,顺便将主事人也任命了,省得他们办事时杂乱无章。” “危嬷嬷别急,待娘子回门后再接管吧,这二日我带娘子去办些别的事,”张云天插说句。 危嬷嬷笑道,“侯爷,老身倒不是怕麻烦,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侯府的规矩还得大娘子来定才行,既然侯爷说话了,老身就多担几日吧。” “那就烦劳嬷嬷了,”婉儿谢着句。 待危嬷嬷离开后,夏荷又禀报着,“七姑娘,今日在前院遇到了周娘子,她说明日要来拜会你。” 第291章 回门 “我曾答应周夫子,帮他家摆几桌宴席,算是庆贺乔迁之喜,你们见面时,不妨提下,顺便把日子定下来,”张云天又插着话。 婉儿笑说,“这样也好,之前我在盛世名厨时,周先生对我还是挺照顾的,只是我答应二月份会在藕塘庄园摆席,你得抽时间陪我一起去。” 月茹进来禀报,“大娘子,厨房在请示,需不需要来份点心和营养汤。” “不要,很快就要用晚餐了,告诉他们,以后需要时,我会派人提前通知,”婉儿回复着。 见张云天正在喝茶,不由靠坐他身边,望着他妩媚一笑,柔柔的问着句,“老公,刚才你是说暗室的财产任由我处置。” “不错,我是这么说的,你有什么计划吗。” 婉儿挽着他的手臂,骄声笑着,“没有计划,只有三个愿望。” “说说看,什么愿望。” “我想在床铺被子下面放一层金锭,这叫金玉满床,”她显得有些娇羞。 “嗯,还有呢。” “还有一个之前和你说过,我想找个机会看看外祖父一家,然后送点钱给他们,替母尽孝。” “我祖父过世早,祖母是独自一人把我父亲拉扯成人的,她的父母家人当时要求她再嫁,被祖母断然拒绝后,她的家人在气极之下,与祖母断绝了关系,数十年来,从无联系,现在祖母老了,经常独自思念着亲人,我想尽最大的能力助她与家人化干戈为玉帛,重享天伦之乐。” 张云天笑道,“祖母的性格倒是刚烈,这亲情说断就断了,一个是你的生母,为她尽孝也算是应该的,一个是你祖母,是你成长过程中影响最大的人,能帮她完成心愿也是正常的事。” 婉儿将头也紧贴他的手臂上,轻说着,“祖母出自常州彭家,是个官宦世家,所以还需老公的帮助。” 张云天不敢说大话,模棱两可的答着,“我先了解下,再回复你,能帮到的,我肯定会出手。” 婉儿嘴上像抺了蜜,甜甜的笑说着,“谢谢老公。” 张云天顿时血脉偾张,“你这个样子,我现在就想吃了你。” 吓得婉儿花容失色,起身就往外走,“不准白日宣淫,否则我死给你看。” 三日的蜜月期,两个人是卿卿我我,转眼间就消逝了。 回门之日,婉儿清早就擂醒了张云天,嘴中咕噜着,“老公,快起床吧,我还要整理回门礼呢。” 他转身搂抱着她的后背,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嗯,老婆,还早呢,我们还睡一会吧。” 婉儿顿时大急,想扳开他的双手,谁知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张云天的双手还是纹丝不动,她只得拼命翻身,将大半个洁白的身体压在他身上,浑然不顾春光已大泄,气得大喊一句,“你,你再不让我起床,我就哭给你看。” 见把她惹急了,张云天松开双手,戏说句,“亲下,我就不搞破坏了。” 婉儿的身体顿时一轻,她迅速的在他的额头来了个蜻蜓点水,然后爬起来,口中还不忘吩咐着,“老公也快起床,今日回门后,我俩是主角,去晚了,别人会说我们摆谱的。” 果然,在前院,婉儿整理好礼品,装满三大车,准备出发时,虽然不算是太晚,但时间也真不早了,张云天拍马靠近华丽的马车,口中说着句,“老婆,出发。” 婉儿靠着窗口,狠狠的吐槽着,“住口,今日只准叫娘子,老婆这个称谓今后只能在府里叫。” 他耸耸肩后,便大喊着,“出发。” 皇甫府,今日同样是车来轿往,宾客川流不息,这个年代,三朝回门虽然不是大摆宴席,但女方也会设宴,平日来往密切的亲友同僚,也会自发过来一起庆贺。 皇甫欢儿巳时携夫君回娘家后,她没有急着去拜见父母,而是留在前院等着一对新人,只是稍等片刻,大门外的人流突然多了起来,而且传出喧哗的声音,不用猜她都知道,这是七妹妹回门而引起的轰动,她带着羡慕,同样也替她高兴。 此时婉儿身着紫貂皮绒紧身大衣,显得高贵端庄,恰淡的面容经过蜜月调油,又不失娇艳妩媚,在新郎的牵引下,正含笑向大门款款而行。 远远的见到欢儿,不由娇声大喊,“五姐姐,你比我先来呵。” 欢儿这才迎向婉儿,取笑着,“海侯,七妹妹,你们真恩爱呵,回家了还不忘手牵手呢。” 婉儿慌忙抽回玉手,张云天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嬉笑着,“你七妹妹呵,我可是含嘴里怕化,捧手里怕摔,宝贝着呢。” 第292章 合作 婉儿红着脸啐着,“口无遮拦,胡说什么呢。” 欢儿则是笑问,“海侯,你说的是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 “那海侯看在七妹妹的面子上,我这个姐姐如果有事相求,肯定也会帮忙哦,”欢儿狡黠的笑着。 “那是肯定的,必须帮,”张云天搓着双手,讪笑着。 “五姐姐,这不像你的风格呵,说话都拐弯抹角的了,”婉儿笑道。 “你以为我想呵,还不是现在的七妹妹身份已变,成了我这个姐姐的靠山了么,”欢儿挽着她的手臂,感叹着。 她回头望着张云天,请求着,“我过几日就要随夫君去庐陵了,待会请海侯找个时间陪我夫君单独聊会,好吗。” 张云天回了句,“好的。” 婉儿则是惊讶的吐着句,“这么快。” 俩姐妹见他答应了,相视一笑,自顾自的拉着家常,把新郎抛在一边去了。 只是今日夫妻俩需要同进同出,在前院拜见父母后,又携手来到静心园,拜见祖母,婉儿的闺房仍然保持原样,她今日需要在此留宿,以尽孝心。 婉儿留在静心园陪着几个女眷在欢歌笑语,而张云天在前院陪着五姐夫在散步。 “海侯,庐陵是个贫困的山区县,只要一心修水利,重农耕,对外重商贸,做出点政绩也不算太难,每年朝廷考核的时候还请海侯关注下,我不需弄虚作假,但也不想平白让人抺掉了我的一番努力,”五姐夫的干劲还是很不错,而且还充满了信心。 “五姐夫,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庐陵的航运挺方便的,你能将山货运到临安,我全部收下,”张云天笑说着。 随后又补充一句,“有事时,随时可以写信给我,跑腿说话的事,我还是可以办到的。” 五姐夫躬身行礼,“多谢海侯。” “海侯,文大人,你们倒有闲情,在这散步,让我等好找呵,”远处传来梁思成爽朗的笑声。 原来是梁思成和杜毅联袂而至,他不由纳闷的问着,“大姐夫,三姐夫,你们不在中堂陪客,找我干嘛。” “不是怕打扰您和七妹妹度蜜月,我都要来侯府找您呢,”梁思成笑着。 “说说看,有啥好事,”他好奇的问着。 “海侯,二位姐夫,你们聊,我去中堂陪客,”文敬尧告辞离去,毕竟要远赴他乡做官,肯定要听听岳父的教导。 张云天带着两个姨姐夫来到前院的木亭内,梁思成一边走一边说着压缩饼干之事。 因为做压缩饼干需要耗费的人力太多,藕塘庄家早已停止了制造,他不由答道,“这是个好事呵,怎么之前没人告诉过我,既然有这么多的人支持你,你干呗。” 梁思成收起了笑脸,正色的说着,“别人的支持都是浮云,只有海侯支持才是真,听国舅爷说,设备,配方,制作方法都是您的。” “那是,这些东西我都免费送给你,并在生产时派技术人员现场传授,而且常德军也从你这采购,怎么样,”他大气的挥着手。 梁思成听着,感到不可思议,“海侯,要不,算您一半股份。” 他摇手说道,“我不掺和,你自己去操作,这种生意量大,利润不能定得太高。” 杜毅见他们说完,也开口了,“海侯,之前我娘子代表我杜家也和七妹妹谈过合作,不知海侯意下如何。” 张云天再次纳闷,反问道,“怎么回事,大姐夫的事我不知道也罢,现在杜家也谈过合作了,怎么就没人告诉我呢。” “杜老尚书应该快七十了吧,”他又问着句。 “是,家祖今年六十八了。” “你的叔伯堂兄弟应该也有七八个哦,三姐夫排行第几呢,”他再问着。 “我有九个堂兄弟,我排行老五。” 张云天站起来来回踱步,然后缓缓的说着,“老尚书为官数十年,门徒遍及天下,这人脉关系肯定是没得说。” 杜毅面有得色,点头称是。 张云天继续说着,“只是云婉商行的产业是官家的,产品也是我和官家合作的,我娘子只是个销售方,从中赚点差价而已,我也本着赚钱亏本无所谓的态度,曾表态不掺和销售的事,全权委托娘子处理,三姐夫回去后,把这个情况告诉老尚书吧,听他怎么说,我回去后也问问娘子,看她是什么意思,下次见面再讨论此事,如何。” 杜毅听到此事已涉及到官家,他无法表态,无奈之下,只能同意下次见面再说。 第293章 调了蜜油 静心园,老夫人趁着众女眷去了前院,特意将婉儿留下,单独说话。 婉儿依偎在她身上,娇声说着,“祖母,我也帮你定做了一件貂皮大衣,特保暖呢。”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背,没有回话,而是喊着句,“夏荷,冬梅,你们俩个过来。” 俩人本在整理婉儿之前的闺房,闻声便来到老夫人前面,等着她问话。 老夫人收住了笑脸,望着两人严肃的说着,“你们两个人,一个是我身边出去的,另一个是一直跟在七丫头身边的,我问你们,这几日在侯府,有没有人欺负过你家姑娘,还有海侯对七姑娘又如何。” 冬梅和夏荷听着顿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回话。 老夫人见她俩不开口,顿时脸一沉,不怒自威,“好歹也得实话实说。” 冬梅这才抢先回话,“老夫人,在侯府除了侯爷,还没人敢欺负七姑娘的,再说侯爷和姑娘好得像调了蜜油一样,恨不得日夜腻在一起呢,我和夏荷都不好意思看他们的样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欺负七姑娘呢。” 婉儿小脸胀得通红,啐着句,“小妮子胡说什么。” 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满脸堆笑,连声称好,挥手让她俩离开。 她重新拍着婉儿的手背,“看到你过得幸福,这才是我最大的心愿,比什么新衣服都要好,紫貂皮是贵重物品,下次要先问过我再拿主意,帮我做了,那大娘子有意见怎么办。” 婉儿撇嘴,“她有意见,凉拌呗,今日带了好几车的礼物,还不是大多进了她手中,还不许我送件貂衣给祖母吗。” “都当大娘子的人了,还这般任性,对了,接管了侯府的后宅没有。” “还没呢,新婚第一天,府里的嬷嬷就找上门来办交接,被侯爷堵回去了,不过,这次回去肯定跑不了,”婉儿叹着气。 “那侯府的府库,侯爷交底了吗。” “侯府的府库是交了,但外面的生意还没交,”婉儿平静的回说着。 老夫人饶有兴趣的问着,“说说看,偌大的侯府到底有多少家财,看有没有我们皇甫家多。” 这次婉儿稍微犹豫下才回话,“祖母,我怕说出来吓着你。” 老夫人哈哈大笑,“老身也算见过些世面的人,还能吓着我。” “钱票六十六万贯,黄金近万两,白银十万两,珠宝数十箱,另有盛世名厨,云婉商行,藕塘桃园三处的房契,总价值超过百万贯,而且我可以全权处置这些财富,所以说你孙女肯定是大宋的一个大富婆了。” 老婆人吸着一口长气,良久之后,才吐着句,“老身真是坐井观天了。” 随后又说着,“好了,你是大富婆也好,小富婆也罢,只有海侯对你好才是真的好,今日是你回门,还有不少客人要陪,早点过去吧。” 回门的新客要敬酒,好在只有十余桌亲友,没有什么斗酒的人,惟有几个姐夫在起哄,梁思成带头,“海侯,你把初三日的三杯罚酒喝了,我等今日才会喝酒。” 婉儿听到后,杏目圆瞪着,“大姐夫,今日我携夫君回门,你开口就罚,回门当日被娘家人所罚,你说我们做错了什么,日后还要不要做人。” 梁思成顿时愣着,见四周的人都望着他,慌忙解释,“七妹妹误会了,我只是想让海侯补喝之前的三杯酒而已,对不起,说错话了。” 张云天火上加油,“要我喝酒也成,只是喝完酒之后,今日我说的话肯定全忘了,统统不作数。” 这下梁思成更是哑火了,眨巴着眼,无奈的端起酒杯,“成,我喝,行了吗。” 盼儿趁着没人注意,拉着迎儿在前院的木亭聊天。 “杜家想与侯府合作,之前七妹妹明显是拒绝了,今日杜少又找上侯爷再谈,侯爷抬出了官家,明显已是在委婉的拒绝。” 迎儿的脸色变换数次,还是心有不甘,“论才貌我自问不输于她,论出身,也是一般无二,凭什么她嫁得那么好,大姐姐,五妺妹是嫡女,我不比也罢,可她的嫁妆又凭什么比我多,这桩合作能谈成,我夫君在杜府,能脱颖而出,而我也就水涨船高了,她现在还推三阻四的,莫非我好欺负不成。” 盼儿笑道,“其实你也知道,他们的亲事与皇甫家没半点关系,海侯曾说过,七妹妹哪怕是个乞丐,他也会娶她的,而三妹妹只不过是老尚书九个孙媳妇之一而已,就算杜少能脱颖而出,到你手中的好处又能有多少呢。” 第294章 相亲 “堂堂尚书府的家族地位和家族资源,岂是一般好处能比的,人嘛,总得搏一搏吧,”迎儿并不气馁。 盼儿叹气说着,“四姐妹中,论才智你是最高的,你的搏一搏,全取决于七丫头,现在是她不配合,就算你心比天高,也无可奈何。” 迎儿脸色铁青,“发动身边的人,步步紧逼,以七丫头的性格,不怕她不松口。” 盼儿苦笑,“三妹妹是个聪明人,以侯爷对她的态度,肯定会出面维护的,对尚书府和皇甫家来说,侯爷是庞然大物,他们会为了你一个弱女子出面为难侯爷吗,你还不如放下身段,化干戈为玉帛,姐妹交好,他日的七妹妹,未尝不是你在娘家最大的依靠,我言尽于此,还望你三思而行。” 新任工部孟侍郎一直想找机会感谢张云天,现在放下了大舅公的身份,反敬起张云天的酒了。 “海侯,我明日设个家宴,还望赏脸光临寒舍指教。” 张云天苦笑,“孟大人,论私,您是长辈,论公,我与工部是合作关系,宴请就免了,何况我过二日也会去明月镇,到时免不了又在一起吃工作餐呢。” 孟侍郎惊讶的问着,“不是有九日婚假么。” “官家威胁,超过五日,他要将我娘子扣在德寿宫给贤太妃做干女儿,我好不容易才娶个媳妇,哪能让他扣在宫中,只能妥协,无奈呗。” 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满堂哄笑不已,就连婉儿都问着他是不是真有其事。 离开孟侍郎这桌,又被堂伯拉住了,“海侯,过几日我来侯府拜访您。” 他自然知道婉儿与伯父一家关系极好,便客气的回应着,“拜访不敢当,威北侯府随时欢迎伯父光临指教。” 张云天的身份地位摆在这,这个宴席吃得也不算累,唯一遗憾的是新娘从头到尾都没和他同桌。 酒足饭饱之后,他匆匆走出皇甫宅院,来到一辆马车上,里面赫然坐着郭师禹。 “都到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他吐着句。 “今日你们两口子回门,我怎么好打扰呢,”郭师禹懒洋洋的答着话。 “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都跑门口等人了,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郭师禹嘻嘻笑着,“老大,今日你的新娘子不回家,俺约了花魁在人间天堂喝酒,正好陪你解闷。” 新郎被人拉走了,新娘则被孟大娘子留在偏厅说话。 偏厅孟大娘子先陪母亲聊了会家常,这才望着下首陪坐的盼儿和婉儿,笑道。 “你们两个听着,本月十四日,苏姑娘准备与皇甫江相亲,经过两家多次商量后,苏家指定的地点是威北侯府。” 婉儿惊得轻“呵”了一声,“怎么会定在我府上。” “苏家虽是大族,但女方父亲在外为官,在临安目前并无房产,她这次过来是随伯母参加一个酒宴的,开始时选了好几个地方,不太满意,最后女方听到婉儿是威北侯府的当家娘子时,便主动提出拜会你,顺便在侯府相亲,”大娘子解释着。 “哪需要我准备什么呢,”她紧张的问着句。 盼儿浑不在意的插着话,“你只需准备精美的食物即可,别的不需你操心了,到时我也会过来的。” 大娘子笑眯眯的说着,“皇甫家四朵金花个个都嫁得好,现在又开始娶媳妇了,这门亲事成了呵,又是高娶呢。” 孟老夫人笑道,“还不是当年我看你郎君有出息,哪会选择你低嫁给他,你们可不得喝水就忘了挖井人。” 说得孟大娘子低眉顺眼,满脸堆笑,“哪是,女儿岂会忘了母亲呢。” 静心园,皇甫端木和堂兄正陪着老夫人妯娌俩说话,老夫人正抓着嫂子手,开口说着,“大嫂,这人老了,走一趟也不容易,既来了,就多住些时日吧,待七丫头回侯府后,我也出来陪陪你,顺便呵,也去侯府作客,去年回老家,她可没少麻烦你们这一家子呢。” 太老夫人感叹着,“自家孙女,谈不上麻烦二字,只是转眼间,一个黄毛丫头就成了侯府娘子,收到喜帖时,我还不敢相信呵。” “婶娘,七丫头可不得了,她这个云婉商行的产品全是畅销货,侄儿去拜访侯爷时,会请求他让我做清远的代理商呢,如果做得好,我们皇甫家的产业可以短时间内翻番的,”堂伯是个商人,善于抓住商机。 他的话,果然成功的吸引了在座几个人的目光,他们四个人才是皇甫家真正的核心人物。 第295章 锦娘 老夫人开口阻止道,“你先别急着和海侯说此事,待我问过七丫头再说,隐隐约约听他们说过,此事已全部交给七丫头全权处理了。” 堂伯听到这话,心情明显轻松得多,苦笑着,“随着儿女们长大,开支是一年比一年多,之前我就想尽了办法,怎么寻找项目,扩大生意,想不到在云婉商行一看,这个难题迎面而解了,既然七丫头可以作主,那就请婶娘和二弟费些口舌吧。” 皇甫端木是自知自家事,苦笑道,“七丫头与母亲是祖孙情深,我这个父亲话语权不重,还得拜托母亲说话。” 张云天和郭师禹在画舫喝着几轮酒之后,便被两个矫健的红衣女郎请到二楼的一个雅包,沈瑛姑正笑容满面的望着他,顾延东站立在她身后。 “叔父,今日回门,却来这里喝花酒,不知七姑娘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 “她知道了也无妨,到时我就说是沈瑛姑要我关照这里的生意,特意让沈老哥拉我过来的,你说她信我还信你,”他满不在乎的回说着。 “我不敢赌,到时花酒你喝了没事,恶名还得我背,而且和七姑娘姐妹都做不成了,”沈瑛姑认输。 “说吧,找我何事。” “我和常柏商量好了,想在五月份成亲,还请侯爷成全,”她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成全你们的人是沈老哥的事,但我会找他说这事的,至于礼节上的事我会交待娘子请官媒来操作,”他回着句。 然后他望着顾延东问道,“顾老板是走南闯北的人,肯定认识不少造船的匠人,能否帮我找一些好手过来。” 顾延东笑道,“侯爷问对人了,保证没问题,半个月内,我就召集到十余个顶尖的匠人过来。” “好,到时我请你喝酒,”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开心得大笑着。 “叔父,你兄弟眼中只有魁首烟波姑娘,不如我帮你找个清纯点的姑娘陪你喝吧,”沈瑛姑问着。 “好呵,我可是求之不得。” 很快,雅包出现了一个绿衣美貌少女,只见她的脸孔肤白娇嫩,红唇微翘,前挺后翘,身材虽然火爆,但性格温婉,未语已先娇羞。 “锦娘见过公子,”她的声音柔柔弱弱,悦耳动听。 “怎么样,对锦娘还满意不,”沈瑛姑问着。 “就她吧,”张云天淡然回复。 “师兄,以后锦娘不再出台,专门伺候侯爷喝酒,”瑛姑吩咐一句。 张云天顿时纳闷不已,难不成这妮子敢为自己纳妾么,还专门侍候自己喝酒。 当回到郭师禹的雅间,两人都是成双成对了,锦娘殷勤的为他倒满酒,然后自己端起一杯花雕酒,敬着他,“公子,奴婢先喝,您随意。” 她一饮而尽之后,又分别单敬了郭师禹和陆烟波一杯,然后再合敬大家一杯。 郭师禹大笑,“老大,你这是哪里找来的一个妙人,锦娘,你会才艺么。” 锦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我只会哼些小曲,还有下棋,其他的就不行了,烟波姐姐才叫才貌双绝呢。” “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总不可能人人都成魁首吧,以后我闲了时,锦娘陪我下棋吧,”张云天笑道。 “公子也会下棋呵,真是太好了。” 郭师禹嘟囔着,“我都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家公子不会的,琴棋书画又算什么,当然生孩子除外。” 陆烟波听到,嫣然一笑,举着酒杯,“公子精通琴棋书画,还说是大老粗,藏得真深呵,小女子识人不明,自罚三杯。” 他淡然一笑,“行,我替老郭陪你喝三杯吧。” 郭师禹挥手阻止,“干嘛,你想喝酒,可别找我当借口,俺不要你代,我自己陪烟波姑娘喝。” “行,那我找锦娘喝。” 两人喝得又多又急,晚餐还没布桌,郭师禹已有七八分醉意了,就在小厮上羊肉火锅之时,他大喊一句,“海侯,俺老郭心里苦呵。” 张云天看得两个面面相觑的美女,笑道,“美酒佳肴近在眼前,美女相伴在你身边,你苦什么苦,走,有话去船尾说,顺便吹吹湖风。” 西湖已是夜色撩人,有的画舫已点上了灯笼,站在画舫尾上,让人宛若身在星空中,两人靠在的栏杆上,被风一吹,仿佛清醒了不少。 雅间内,锦娘怯怯的问着句,“烟波姐姐,刚才郭先生称张公子为海侯,可是当真。” 陆烟波似笑非笑,“大名鼎鼎的威北侯海祥瑞,你不认识吗。” 锦娘嘀咕着,“原来真是海侯爷,怪不得东家让我以后不用出台了。” 第296章 舞剑助兴 船尾,郭师禹将藏在身后的酒坛和两个酒杯拿出来,直接坐在甲板上,倒满两杯酒,望着张云天醉眼朦胧的说道,“来呵,兄弟,陪我喝几杯。” 然后他陆陆续续的说着话,“我这人呵,出自一个小官宦之家,自小就喜欢舞枪弄棒,没什么抱负,只因姐姐成了王妃,这才把我带出来,可是姐姐生了四个孩子之后,却落了病根,不治而亡,现在四个孩子虽然成了我大宋的皇子和公主,可姐姐却没享过一天的福呵。” 郭师禹的杯子已空,眼圈已是微红,张云天为他倒满酒,却没有接腔。 “之前,看在孩子的生母已亡,和我这个舅公又亲近,所以我才一心想着跟老大学些本事,再跟着你建些功业,想着为这几个外甥及外甥女日后能遮风挡雨,可如今我功成名就,好歹也是一方殿帅了,可这些小崽子对我却是疏远了,我那可怜的姐姐,也无人再记得了,”郭师禹已是痛哭出声了。 张云天拍着他的肩膀,劝慰着,“自古帝王最无情,你也别怪他们,你们是血亲,他们只是将这份亲情藏在内心深处而已,日后你成为王公肯定不在话下的,放心吧。” “可我需要的不是王公爵位,我需要的是亲情呵,”郭师禹低吼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太感性了,今后得学会将感情藏起来,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用餐后,让烟波姑娘为你弹两曲,醒醒酒吧,”张云天拿着酒坛,转身进了餐厅。 夜晚,苏堤边的的画舫已是灯火通明,堤上是游人如织,车水马龙,人间天堂的才艺表演厅,响起了旋律悠扬,婉转动人的唯美琵琶弹奏声,这是魁首陆烟波弹奏的阳春白雪,表现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在寒冷的冬天思念远方的恋人。 张云天正陶醉在乐曲时,突然间,他脸色大变,高大的身躯暴然而起,低喝一句,“何方高人造访。” “哈哈,本以为藏得够好了,谁知还是被你发现了,”三楼船尾传来一阵似曾熟悉的笑声,随后舱门走来一个高大的黑袍青年,赫然是八戒。 他进来就东张西望一番,然后夸张的说着句,“不愧是侯爷,怀抱美人,一边品尝美酒佳肴,一边欣赏曲艺,真是快活胜过神仙啊。” “兄长这是千里迢迢的跑来挖苦我的吗,”张云天问着句。 八戒望着怀抱琵琶的陆烟波,双眼冒光,他嬉笑一句,“小娘子,弹一曲肃杀的曲子呗,俺和你家海祥瑞侯爷亲自为你舞剑助兴。” “兄长想打架,小弟自当奉陪,只是这画舫精致,装修不凡,毁了太可惜,若有兴致,就在湖面上来个夜战西湖吧,”他毫不示弱。 郭师禹霍然而起,他的醉意已去了七八分,此时已是双目圆睁,双拳紧握,快步冲向八戒,口中暴喝,“何方妖孽,竟敢挑战海侯,先吃我一拳。” 张云天毫不犹豫的扯着他,苦笑道,“老郭,此人交给我,你就护着众人吧。” 八戒冷哂着,“你们一起上也无妨。” 说罢,只见他的身体化成一道残影,已站在湖面上,而张云天紧随其身后,寸步不离。 两个能御空而行的绝世高手,在湖面踏波而行,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太过惊世骇俗,就连郭师禹也是张嘴结舌,惊憾不已。 八戒手中已多了一柄在夜色中寒光闪闪的长剑,他吐着句,“此剑是前辈高人所赠,名曰诛魔,乃神兵利器。” 说罢,他手中长剑一抖,瞬间空气中隐隐约约传出龙吟虎啸之声,他们脚下微漾的湖水变得波浪滔滔了。 张云天的双眼微眯,右手紧执百虎屠金枪,枪头往上一拨,战意已是攀天。 几乎是同时,两团黑影已是凌空而起,在空中又是枪来剑往,瞬间,撞击声,空气炸裂声,滔滔不绝,平静的湖水被枪剑的余波划过,时不时带起数丈的波涛,颇为壮观,很快就引来无数夜游西湖的游客,及在千余画舫中的寻欢客围观。 八戒的长剑宛若游龙,张云天的长枪仿佛觅食的猛虎,在夜色的西湖上空演练着一场龙虎之争,带得周边的空气激荡,滚滚而去的威压由近及远。 “哈哈,俺老猪十方出击,再十面埋伏,外加千百虾兵蟹将,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八戒吆喝道。 他的长剑一变,寒光已从四面八方罩向张云天,同时他左手抛出大把豆子,空中又闪出成百上千的黑衣甲士,无差别的冲向张云天。 第297章 夜战西湖 张云天心念电闪,周身上下,散发滔天的冰寒之气,周边温度骤降数十度,湖面已有无数冰块,八戒猝不及防之下,也是冻着直打寒颤,攻势稍缓。 张云天右手持枪迅速变招,瞬时百虎护身,组成一个严密的防御圈,左手屈指弹射,射出无数的光圈,黑衣甲士沾上光晕,宛若如遇雷电所击,化为烟灰。 八戒精心组织的攻势,片刻间已被化解,张云天的身体又在缓缓下沉,直到站在湖面的冰块上,八戒依然苑若天神,居高临下,还在主动攻击,只是战况又是你来我往,又呈胶着之势。 初尝弹指神通甜头的张云天,在灭了黑衣甲士之后,向着上方的八戒无差别的继续弹射,只是八戒仿佛窥破先机,弹射所到之处,诛魔剑仿佛等在哪,寒光一现,便将张云天的神通化为一空。 数十招之后,张云天赫然发现,百虎屠金枪已有数十道刀仞囗,竟然被诛魔剑的剑 锋斩开的,顿时不由心中大急。 他将体内真气运到极致,全身顿时被笼罩在白霜中,他右手紧握一把军刺,军刺仿佛是一块万年寒冰,正散发出冰冷的寒气。 随手抛出一招冰魄回旋镖,军刺挟带寒光,宛若一条冰龙,带着长长的一条白霜,绕着八戒绕着周身上下打圆圈。 随后他左手凝掌,挥出一记冰魄掌,宛如天降巨冰,直往八戒身上砸过去。 冰天冻地的寒气,袭得八戒直打寒膻,手中诛魔剑的攻势再次稍缓,他还得运功抵挡寒气,神兵利器的优势被荡尽,而且处于被动防御的地步。 此时,围观的民众也感觉湖面刮起了阵阵冰冷的寒风,周边温度在骤降,寒气扑人,有人在远离,怕惹火上身,也有人受到惊吓,直嚷叫报官。 八戒之现在要一心四用,既要对抗长枪,又要防御军刺,还得化解冰魄掌,加上要运功抵卸冰寒之气,一时弄得手慌脚乱,他心有不甘被敌抢到先机,不由左手蓄力,一招天雷掌轰然拍向张云天。 两掌相击,撞出轰隆的巨响声,湖水也震起丈余的巨大波浪,引得周边画舫上的寻欢客惊叫连连。 两掌相击后,八戒便感觉不正常,原来他的手掌仿佛被吸住,而且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从手掌流入对方体内,一惊之下,竟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得右手长剑挥出一招毁天灭地,这是极耗内力的杀招,他不求杀敌,只求脱身。 果然,这庞大的杀招逼得张云天连退数步,同时收回了吸星帝法和军刺,气神闲定的随波浪荡漾在湖面冰块上。 八戒也是快速收剑,平立在湖面上,只是他的脸色熬白,狠狠的望着张云天,低喝句,“不打了,你使的是什么妖法,竟然能吸走我的内力。” 张云天听完已是气极,大吼一句,“你们两囗子真可笑,一言不发就开打,打不过就跑,我还没过瘾呢,再战吧。” 八戒无辜的责怪着,“怪我么,你不提什么高姑娘,月娘怎么会找你,今日我只是说舞剑助兴,什么时候说过打架,喝酒去,不打了。” 说完他不管不顾,率先踏波而去,片刻间,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人间天堂的餐厅,望着众人笑喊,“好酒好菜,只管送过来,今晚海侯请客。” 随后而来的张云天听到,已是一脸黑线,啐骂着,“你们这对男女真是奇葩,上次好酒好菜招待月娘,结果她吃好之后,直接开打,我欠你们什么了。” 八戒嬉皮笑脸,浑不在意他的挖苦着,“俺一个山野之人,全身上下加起来也吃不起一顿饭,你乃堂堂侯爷,你不请客,难不成要俺请。” 望着他死皮赖脸的样子,张云天还真无奈,“吃吧,但愿能胀死你。” 郭师禹来到他身边问着,“老大,他是什么人物,竟然让你都没办法对付。” 张云天心中一动,不由笑道,“你去请客,最好让他能教你三两招,保让你受用无穷。” 郭师禹顿时大喜过望,乐癫癫的走向了八戒,走向一条偷师学艺之路。 张云天望着直乐,然后悄无声息的自行离去。 进入二月中旬,已是春意盎然,不过昼夜温差还是蛮大,刚到酉时,忙碌了整日的张云天在行鱼的陪同下,翻身上马,从明月镇匆匆踏上了回府的路。 在侯府的路口,盛世名厨已派人送了两个保温竹篮在此等候,行鱼将两匹马交给家丁之后,接过竹篮,乐呵呵的跟在侯爷后面,侯爷公事太忙,已有三日未曾回府了。 第298章 望夫归 收到侯爷回府的消息,夏荷匆匆吩咐厨房开餐,原来七姑娘得知侯爷今日回府的消息,坚持等他一起用晚餐。 赶了数十里路的张云天,走进清风堂的走廊上时,天色已暗,内堂都点着灯火了,本待开口叫老婆时,却见婉儿正站立在门口,笑吟吟的在望夫归。 婉儿亲手将夫君的官服换成一身深蓝装的家居服,然后拉着他来到茶几边,“老公,快吃饭。” 张云天望着茶几上的四菜一汤,皱眉道,“老婆,我不是说过,用餐不用等我么,不过今日我特意带了几个菜回来,正好一起尝尝。” 冬梅,夏荷早就在门口接到了竹篮,已将一盆黄酒鸭,油炸牛排及大份猪腿布在茶几上了,婉儿闻到香味,加上本就有几分饥意,顿时食欲大增,叫着句,“冬梅,将我带过一来的黄酒拿一坛过来。” 小俩口并排跪坐在茶几边,婉儿望着正在倒酒的冬梅笑道,“你和夏荷,今晚也一起用餐吧。” 冬梅偷望着张云天一眼,怯怯的回着句,“这不好吧。” 张云天自然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了,他悠悠的笑着,“不用看我,在后宅,你家姑娘说了算。” 婉儿端着酒杯,和他碰了下,然后小饮一口,“老公辛苦了,你后日可以休息一天么。” “我明日可以陪你,但后日要早朝,有事么,”他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缓缓的陪老婆说话。 “就是大哥和苏姑娘在我们府上相亲,所以问问你会不会在家,”婉儿解释着。 他顿时惊讶不已,这个年代还有相亲之事,看来南方的风气比北方开明,“他们相亲,有你在家就行了,不需我这个大男人出面吧。” “唉,好多事呢,这几日我在府上召见了府里的家丁,又任命了新管事,因为想着要先将规矩定严些,日后才好管理,所以就开了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丁,还有我收了十多份请柬,要陆续参加宴请了,宫里也派了人传话,说是月底皇后娘娘要召见我。” 说完她又笑了,“想不到成亲后,老公忙得脚不沾地,我也得不了闲,听说你还得负责阅兵之事,是吗。” “你又没出门,是怎么知道的,”他不由问着句。 “民间传出来到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自然会有人来问我哦。” “看来老婆也蛮辛苦的,晚上帮你按摩,”他满脸心疼的样子。 婉儿咯咯直笑,娇声婉拒,“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不吵我就谢天谢地了,按摩还是免了吧。” 随后她又笑道,“今晚这三个菜,色香味俱佳,正好后日待客也可选用。” 小俩口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小饮着黄酒,一顿晚餐吃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婉儿在酒足饭饱之后,推开了碗筷,朦朦胧胧的嘟着红唇,“肚子装不下了,下次别再带菜,想吃什么,府里都可以安排的。” “那散步吧,吃得太饱,不宜睡太早,”张云天笑说着。 沐云,月茹提着灯笼在前面开路,春桃,秋菊提着灯笼断后,夫妻俩在月色中,互相依偎着,漫步在大明园的青石路上。 “我答应了大伯的请求,让他做了两广的代理商,还有煤球及高压水箱灶应你的要求,已降价一成,销路已是一路猛增,看来,商铺挣的钱足够支撑府里的度用了。” “你向来都是个小财迷,府里怎么能花你挣的钱呢,留给你伴身吧,”他戏说句。 婉儿感觉有些凉意,靠着他的身体,不由紧了紧,只差没挂在他身上了,听到他的话,妩媚一笑,“说什么话,夫妻本是一体,又没人分我们的财产,我还伴什么身,再说我能养老公,想着我都很开心。” “悠着点,别笑破了肚子,还有好消息呢。” 婉儿撇嘴,“放心吧,肚子要留着给你生娃娃的,不会破,有什么好消息,快说吧。” “你外祖一家生活在苏州的一个山区,离此大约二百里左右; 祖母的弟弟也健在,他们的详细资料在周夫子手中,你随时可以去拿。” 婉儿顶着脚尘,红唇在他额头轻点下,甜笑着,“谢谢老公,我的家事让你操了不少心。” “我都感觉自己成了皇甫家的上门女婿了,你蜻蜓点水似的亲吻可安慰不了我这颗受伤的心。” 婉儿听到,莞尔一笑,将嘴唇靠近他耳边轻语着,“过二日,我的月例要来了,如果晚上我再伺候下老公,知算不算是安慰呢。” 张云天本就感觉她吐气如兰,听到她的话,已是血脉偾张,探手将她横抱在怀,大笑着,“算数呢。” 第299章 迎客 婉儿顿时后悔自己干嘛不回清风堂再说,结果再一次丢脸了,她知道挣扎是没用的,干脆闭着眼享受这份柔情,反正脸皮练练就磨厚了,在四个待女目瞪口呆之中,张云天抱着自己的老婆,急奔在夜色中。 转眼中,已跨进了清风堂的内堂,将婉儿放下后,冲着正在忙着收拾的冬梅和夏荷嚷着句,“快去放水,我要和你家姑娘一起泡澡。” 两个人听着,都小脸微红,心中暗叹,今晚又没好觉睡了,囗中却回着个好字。 二月十四日清早,婉儿醒过来后,迷迷糊糊的摸着身边枕边人,发现空无一人时,猛然睁开眼睛,叫着声,“冬梅,侯爷呢。” 冬梅闻言便掀开门帘,悄然进了卧室,“侯爷早走了,还交待要让姑娘睡到自然醒呢。” “唉,不能睡了,今日大哥要和苏姑娘在侯府相亲呢。” 魏妈妈因与婉儿在藕塘庄园就已相识,故而在侯府当上了厨房主事人,管着侯府的吃喝及采购,话语权颇高,当她来到内堂时,婉儿正在喝着燕窝汤,见到她时,便递给她一张单子。 魏妈妈双手捧着单子,认真的看起来,良久之后才收起单子,回着话,“大娘子,单子上列了十八道菜,六个点心,四种水果,请问有多少客人。” “十余个人吧,而且是女眷为主,”婉儿自己也不能确定,只能模棱两可的回复着。 “知道了,我马上安排厨房准备,”魏妈妈揖礼后,转身离开了。 上午巳时,清风堂偏堂各种名贵的红木家具打扫得一尘不染,门口香炉插着两支燃着的檀香,川流不息的侍女端着盘子,在各个四方茶几上摆放着点心和水果。 皇甫江身着深蓝折边文士服,黑色腰带是婉儿亲手缝制的,梳着束髻冦,显得简约潇洒。 在姐姐皇甫盼儿的陪同下,施施然的来到内堂,他是大舅哥,用不着避嫌。 “大哥哥,你带了给苏姑娘的礼物没有,要不要我帮你准备,”婉儿一脸兴奋的问着。 盼儿撇嘴,“你这瞎操心,这种礼仪都不懂,他的书岂不是白读了。” 她望着外穿绣花束腰紫袍,颈挂金镶玉项链,胸套镜,手腕套金圈,耳带金坠,肩披霞的婉儿,翻了个白眼,“七妹妹一身高贵的礼服,是要抢客人的风头么。” 婉儿顿时小脸一红,“那我换一身。” 随后带着冬梅和夏荷进了卧室,换上了紫貂皮装,不过还是耀眼,盼儿没再说闲话了。 苏大娘子是个富态的五旬妇人,因保养得极佳,看上去宛若四旬出头,她头戴花冠肩披霞,一身深红绣花衣裙,显得高贵端庄。 今日她携侄女苏巧兮前来威北府,是有深意的,夫君苏翰林是儒学大家,又是官家近臣,在高宗时,颇为官家倚重,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的官家是赵昚,对高宗时的近臣有意疏远,今日与威北侯府交往,内心深处其实是向赵昚靠拢而表现出的姿态。 婉儿姐妹俩在大明园拱门外迎客,客套一番之后才迎到清风堂的偏堂,分宾主坐下。 婉儿秀了一把茶艺,盼儿却忙着招待客人,喝了三轮茶水之后,苏大娘子才问着句婉儿,“海娘子,皇甫大郎可在府上,不如请出来一见吧。” 婉儿笑道,“不错,苏姑娘和我大哥哥才是今日的主角,我们只是陪衬的绿叶。” 片刻间,皇甫江便穿过走廊,大步走进内堂,面向苏大娘子躬腰行礼,“晚辈皇甫江见过大娘子。” 面向苏巧兮抱拳致礼,“见过苏姑娘。” 盼儿吩咐着,“大弟,苏姑娘初来侯府作客,不如你带着她参观下大明园的景观吧。” 皇甫江望着苏巧兮说着句,“苏姑娘请。” 望着他俩走出去的背影,婉儿吐着句,“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 苏大娘子却是笑而不语。 苏姑娘身后远远的跟着两个侍女,皇甫江的书童又跟在侍女的后面。 皇甫江没有带着苏姑娘去赏景,而是并排默默无语的走在红漆走廊中,不过两人不约而同的,各自偷偷用目光在打量着对方。 苏巧兮身材适中,一身红色绣花衣裙,虽谈不上惊艳,却也秀丽端庄,尽显大家闺秀之风范,瞧她理所当然的偷窥自己的样子,显得大方又自信,阳光明媚的脸孔,嘴角藏不住的笑意,皇甫江暗自感慨,肯定是个精明能干又善交际的主,加上她书香门第的出身,他心中已有九分的评价。 皇甫江高大的体格,四角分明的严肃脸孔,显得成熟稳重,让人产生一种依赖感,着装简约,既不奢华又不显低调,加上传闻中满腹经纶,苏巧兮内心也给出了八分的高分了。 第300章 定情 一对璧人,互相偷视,各自内心评分,很快就拿定主意,恢复神态自若了。 “苏姑娘,前面有个六角亭,不如去亭中坐坐,”皇甫江率先打破沉默。 六角带瓦木亭很大,一面临水塘,一面是靠在一个绿油油的草坪边,两人站在临水塘边的栏杆附近,苏巧兮望着大明园的建筑群,没话找话的说着,“这里的建筑物远看是连成一体的,近看才知道是单家独户,只是由走廊连成一体而已,装修奢华精细,应该是个才修缮不久的建筑群吧。” “苏姑娘观察得真细致,侯府年底才修缮完工的,我都没来几回呢,”皇甫江机械的回复着。 随后又觉不妥,又补充一句,“我是个不喜言辞的人,不过相互熟悉了之后,还是有话说的。” 苏巧兮小脸微红,嘴角勾着羞涩的笑脸,“理解,很多人都是这个性格,我的性格倒是活跃。” “对了,皇甫公子饱诗书,不知是否读过一首沁园春雪的诗词,”她问着句。 “没听说过,不知是何人所作,竟然值得苏姑娘推崇,说来听听,”皇甫江饶有兴趣的反问道。 “你想听的话,那我背给你听吧。” 然后她抑扬顿挫的朗诵着,“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 “一代天骄,唐宗明皇,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此诗体现了作者胸襟豪迈,意境壮美,气势恢宏,感情奔放,不知苏姑娘可否知道是何人所作,”皇甫江再次询问。 “我还正想问你呢,听伯父所言,此诗未署名,是官家从侯府明心阁中取来的,而且是威北侯的手书,”苏巧兮细声细语的解释着。 皇甫江轻“呵”一声,“威北侯是个怪人,表面看他是个粗鲁武夫,熟悉他之后,才会发觉他似乎什么都懂,特别精于格物,我还准备春闱之后,跟在他身边,学些格物之学,今日不谈他的事了,日后再说吧。” 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支兰花蝴蝶双头绿玉钗,涨红着脸,口中喃喃的念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苏姑娘,请收下这支绿玉钗,愿我们今生比翼双飞,生死不渝。” 苏巧兮顿时小脸飞红,紧张得手足无措,她没有立即伸手去接绿玉钗,只顾低头望着自己的绣花鞋,呆立良久之后,才壮着胆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香囊,一手接过绿玉钗,一手递给他香囊,羞涩的轻说句,“还望公子不负巧兮。” 皇甫江接过香囊后,坚定的吐着句,“今日定情,必将生死不渝。” 苏巧兮取下头上的玉簪,换上了绿玉钗,感觉与皇甫江相会的目的已成,时间待得太久,会惹人笑话自己的,不由尴尬的说着,“公子,来日方长,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皇甫江也有此意,“苏姑娘不妨和你伯母在侯府用过午餐再走,侯府当家娘子精心准备了美食,保证让你吃了乐不思蜀的。” 听到有美食,苏巧兮倒是踊跃,答应得非常爽快。 可惜张云天没在府中,这相亲的速度,一定会让他惊掉大牙,比后世的一见钟情都要快无数倍。 清风阁的偏堂,三个女人一台戏,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聊得热热闹闹。 跟着皇甫江的辈份叫,苏大娘子是长辈,所以她是直称婉儿姐妹的名字,姐妹俩叫她为阿姨。 “婉儿,过几日崇义公府嫡孙的抓周宴,你我两人都收了请柬,届时我们结伴同行吧,”苏大娘子说着句。 “好呵,我一个新妇,正愁不认识几个人呢,能与您同行,真是求之不得呵,”婉儿在娘家只是庶女,还真不认识几个官眷,而且张云天是朝廷新贵,同样不认识几人,所以交际圈简直是从零开始。 当皇甫江带着苏巧兮回到偏堂时,已快到午时,苏大娘子见到侄女回来,虽然想知道相亲的结果,但当着男方的家人,肯定是不能问的,便急着向婉儿辞行。 “苏阿姨,我精心准备了十八道美味,结果你们尝都不尝试下,我一番功夫岂不白费了。” 盼儿也是笑道,“侯府的美食呵,保证尝了之后,绝对不想离开了。” 苏大娘子有些意动,只是含笑望着侄女,她知道侄女虽然是个吃货,但相亲不满意,也肯定不可能留下的。 等待的结果是,苏巧兮笑容可掬的说着,“伯母,即然海娘子一片盛情,我们也不能拂了她的一片好意啵。” 第301章 家法伺候 张云天在明月镇有个宥府,是他临时处理政事的地方,目前他的主要办公时间都留在宥府,黄金白银的开采,可以产生直接经济效益,但产生不了附加值,而其他矿产,直接收效不高,需要提炼,做成产品后,才会附加值,将收效提高数倍,甚至是数十倍。 他只想当个甩手掌柜,在赵昚的支持下,从工部,兵部抽调大量工匠艺人,将这些人分门别类,然后选其典型的代表人物,充当主事。 至于他自己,只是绘好图纸,写配方,及试验方向的思路,至于具体试验及生产,他不再过问,反正这批人物,本就是这个时代科技发明的精英人物,现在将这些人聚在一起,有点像后世的大型研究院。 同时目前另一个重要工作就是常德军的军训及筹备像后世一样阅兵仪式,他将常德军的军训交给杨进,至于阅兵嘛,他将焦海抽出来做自己的副手。 此时,他正在宥府,待在简陋的正堂,悠悠的喝着泡茶,望着外面毛毛细雨发呆,行鱼却是行色匆匆的大步而来,低头禀报。 “侯爷,你差不多十日未曾回府,大娘子催了三四回,都快发脾气了,请你一定抽时间陪她回一趟藕塘庄园。” 他见到行鱼焦虑的样子,不由哑然失笑,“我这不是公务繁忙嘛,再说又怪不到你头上,你慌什么。” “我的侯爷呵,现在府里的规矩严,如果治我一个知情不报之罪,我将成第一个挨板子的人呢,”行鱼可怜巴巴的回着话。 “我说海侯,新婚就冷落了新妇,你也太不应该了,”门口传来孟侍郎的声音,原来他得知宥府只有张云天一个人在时,特意过来陪他说话的。 目前孟侍郎是张云天的助手,但同时是婉儿的大舅公,他连忙起身迎客。 孟侍郎连连摇手,“海侯,我们经常见面,今日就不打扰你了,趁着现在得闲,赶紧回府吧,明月镇有任何事,保证第一时间禀报你,这几日你就安心沐假吧。” 张云天苦笑,“我恨不得与新妇时时腻在一起,只是现在不将前期工作处理好,后期招到大批人手时,将会浪费人力物力呵,我可是向官家夸了海口的。” 清风堂的内堂,大茶几上堆满了账本,有府里的开支明细,成亲时的来往明细,及云婉商行和瑛婉商行的报表。 婉儿揉着脑袋,向冬梅等人吐槽着,“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如此,当时跟着哥哥读书时,就应该专攻算学了。” 夏荷心疼的轻说句,“姑娘,要不,先吃点心,休息下,反正又没人催你,多花点时间也无妨。” 婉儿皱着眉头,有些苦恼,“话虽如此,到时夫君心血来潮时,来问我府里的开支,我却答不上来,岂不尴尬得要死。” 冬梅建议着,“姑娘,有二个主意,第一,请周夫子帮忙,第二,问下危嬷嬷,侍女使女中,听说有犯官家眷,也许可以寻一二个学过算学的人帮忙。” 婉儿拍手,“请周夫子帮忙就免了,第二个主意甚好,夏荷吩咐厨房,送份汤过来,点心就免了。” 随后她眼睛转了下,看到四个贴身侍女都在,不由问着句,“你们谁愿意学算术,我和侯爷可以教。” 见半晌无人答话,秋菊才吞吞吐吐的说着句,“奴婢愿意试试。” 看到数字就催眠的冬梅,见没点她的名字,紧张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已,夸张的说着,“海侯竟然还懂算术。” 婉儿傲娇道,“你们海侯可不止会打架,周先生还得向他讨教算学,他会的东西多着呢。” 冬梅很不小心的答着句,“是呢,海侯厉害呵,能把我家姑娘折腾得整晚叫个不停呢。” 夏荷神助攻的附和着,“是极,海侯威武。” 婉儿恼羞成怒,将茶几上的杯子往地下一摔,怒喝着,“你们造反了,竟敢编排家主和家母,来人呵,家法伺候。” 吓得四个人齐齐跪倒在地,夏荷战战兢兢的求饶,“姑娘息怒,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 沐云,月茹不知大娘子何事动怒,应声而入,望着跪成一排的四个贴身侍女。 沐云疑惑的问着,“大娘子请吩咐。” 婉儿见到两人进来后,心中的怒气又稍缓些,想着为了闺房之事而闹大了,感觉自己的面子也不好看。 不由缓缓开口,“冬梅,夏荷妄议家主和当家娘子,罚做三日苦工,带她俩去危嬷嬷那里去领罚吧。” 第302章 分治天下 直到张云天进了内堂,婉儿还是冷着脸坐在茶几边发呆,对他也是爱理不理。 他换了身居家便服后,这才满脸堆笑的靠着她身边,小心翼翼的说着话,“老婆,不好意思呵,这向都在明月镇和常德军营,别生气了,从现在起,我保证可以陪你三日,你想怎么安排都行。” 婉儿翻了个白眼,苦笑道,“我生气与你又没关系,你赔什么小心。” 听到与自己没关系,他立马神气起来,“不是我惹的呵,是谁吃了豹子胆,岂敢惹我老婆生气,是不是杜家,我这就去把他家砸了。” 婉儿听着,心中大急,“你别乱猜,惹我生气的是冬梅和夏荷。” 他听到后,无奈的将双手一摊,“原来是她们俩个,那我就没办法了,她们可是你的人。”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你不是答应陪我去藕塘庄园么。” “嗯,这三日随你安排,对了,那两个丫头是怎么得罪你的,连累着我来赔小心了,”他问道。 婉儿的目光扫了眼春桃及秋菊,俩人顿时放下手中的活计,悄然离开了内堂,让他感觉今日主仆几人的行为很是神秘。 “这俩个丫头竟然敢当众取笑我们闺房中的事,简直是在造反,”婉儿余恨还未消,气鼓鼓的骂着句。 张云天顿时惊愕不已,随后一把搂过她,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恼得婉儿用粉拳在他胸膛在擂打着。 “还笑,都是你惹的祸。” 张云天将她抱坐在腿上,笑说着,“傻老婆,我们是夫妻,被人议论下也正常,再说她们也许是想用这个方式来提醒你,犯得着生那么大的气吗。” 她撇嘴,“也许吧,但我只是个新妇,没你脸皮厚,被人取笑,肯定是恼怒不已了。” “行,气也消了,你不会告诉我,让她们吃板子了吧。” 婉儿从他腿上站起,终于露出了个笑脸,“没有,罚做三日苦工而已。” 他看到茶几上的账本,连忙讨好的说道,“要不要我帮你。” “还是我自己来吧,总不可能什么事都依赖你的,再说,你在外面也辛苦,”她心疼的回着话。 “这几日,府上来了四批客人,我又参加了三次宴请,这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后日陪我去藕塘庄园,好吗,”她娇声问着。 “遵命,老婆,我先去明心阁处理点事情,用餐时派人通知我吧。” 婉儿将他送出内堂,吩咐一句,“我在这里查下账本,等下我会叫人送份汤过来,你要趁热喝。” 明心阁,周畅提着一副围棋送给张云天,而且送了两本围棋残局的孤本让他学习。 “海侯学会了围棋后,日后与同僚的交往大有益处,”周畅劝告着。 张云天对围棋残局虽然极少接触,但对后世的棋谱及定式还是接触过一些,他知道这些定式及棋谱水平远比古式残局高明多了,不过收了围棋及书本后,保持沉默不语,生怕周先生缠着他对弈。 “目前从金朝陆续收集到的消息表明,金朝在边关的兵力已不足去年同期的三分之一,辽人的骚扰让他们应接不暇,而国内的叛军让金朝的元气大伤,但他们与西夏国的联系非常紧密,只可惜我们没有收集西夏国情报的渠道,”周畅目前已接手常柏手中的情报工作。 “也就是说,金朝短时期内,无法对大宋动兵了,西夏本就是金国的同盟国,辽人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这种局面只要能维持两年的时间,我就有把握以最小的代价打败金贼,”张云天自信的说着句,他需要时间建造战船,及打造一批大炮和小钢炮。 周畅听着他的话,换成之前,肯定是不屑一顾,但自班师回朝后,对他的话已是深信不疑,此时望着他,双眼已发亮。 不过,他没有接张云天的话,而是说起了朝廷的事,“我朝是文官与官家分治天下,所以官家想出兵,还有很多阻力,朝廷文官集团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牵一发而动全身,既便是官家,也得徐徐图之,才能冲破主和派的阻止。” “海侯崛起速度虽然快,但目前已做了一块大饼,非但与文官集团没利益冲突,反而引得他们都想咬一口,所以你目前没有强大的政敌,魏家及杜家似乎与你有些私人恩怨,有迹象表明他们两家暗中恶意散布对威北侯府不利的传闻,侯爷还是要未雨绸缪,早日做些防范措施。” 第303章 撑台面 婉儿因睡得早,加上老公又没吵闹她,张云天清早准备起床时,却被她拽着,然后依偎在他怀中,就在他欲火中烧时,却又浇上一盆冷水。 “老公,我约了今日为周先生设宴,他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我把父亲和大娘,及大姐姐一家也请过来了,还要请些什么人,你赶紧安排吧。” 张云天紧紧的搂着她,捧着她的小脸狂亲,婉儿奋力挣扎,口中娇喝着,“你就不能好生说话吗,想要的话,晚上早点回来。” 张云天凑在她耳边轻轻磨蹭着,轻说句,“说话算数不。” 婉儿娇喘吁吁,“我是你老婆,不算数也躲不脱你的魔爪,现在你陪我正经的说会话吧。” 他不怀好意的问着句,“我就不明白了,陪你说话为什么非要在床上说,夫妻俩在床上不是滚床单的吗。” 婉儿也不再答话,咕噜咕噜的越过他的身体,一溜烟的爬下床,回头还说着句,“我去内堂等你。” 等张云天悠哉悠哉的洗漱完毕,来到茶几边时,只见老婆正披头散发的吃着海鲜粥和小笼包。 为他准备的早点却是水饺和排骨炖蘑菇汤,他顽皮的抚弄着她的长发,说着句,“老婆,我帮你绾发吧。” 谁知婉儿抛了个白眼道,“我什么都可以相信你,唯有绾发,打死我都不相信你会弄,要不,你干嘛留个短发。” “我昨日总了下,瑛婉商行的高压水箱灶的订单已超过十万的量了,当我们交完货后,意谓着每日要供应三十万至四十万个煤球,利润虽低,但也意味着一个月下来,净毛利有二万贯左右,我说得对吗,”婉儿放下碗筷,一本正经的说着。 张云天迅速的心算着,一个煤球二文毛利,一贯钱相当于八百文,一日烧三至四个煤球,还真是每个月超过了二万贯了。 婉儿见他点头,继续说道,“我准备每月分给大姐姐,五姐姐各千贯,其它的与沈姐姐三七分。” 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不由笑道,“你可以边吃边说吧,难不成钱还能当饭吃,你自己处理就行,不必问我。” “我两个姐姐每月千贯,这可是一笔巨款,不经你同意,即使手中的钱再多,我也不能妄自作主,对了,你有没有需要特别照顾的人。” “只有府上几个常德营的伤残兄弟需要照顾,别的没有了。” 婉儿面有愧色,柔声说着句,“老公,不好意思呵,侯府简单,我家却那么复杂。” 张云天揉着她的披发,望着她细嚼慢咽的吃着早餐,细声细语的说道,“小傻瓜,我们两世的姻缘,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了,以后不要一家人说二家话了。” “三姐姐对我很不友好,连带杜家都在算计你,我在崇义公府时发现,应该有人针对侯府,说了些风言风语的闲话,因为我不认识几个人,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目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与三姐姐的关系了。” 张云天靠坐她身边,开始吃水饺,“有老公在,用不着特意做什么,顺其自然吧。” 听到外面有行鱼的说话声,他大声吩咐着,“行鱼,拿着我的名刺,去明月镇请孟侍郎带几个工部官员来为周先生撑台面,顺便把焦海,张伟也叫来,这两人也是正儿八经的武官。” 在偏厅,第一个客人是盼儿母女俩,张云天难得的陪坐在主位上,抱着洁洁在玩耍,逗她吃糖果。 婉儿拉着盼儿穿过走廊,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走向内堂,两人并排坐在茶几边,茶几上压放着几张钱票和一张药方。 婉儿将钱票及药方推到盼儿前面,“大姐姐,这张药方是海侯亲手开的,你得好好的调理下身子了,这两个月就将洁洁留在我府上吧,你只管安心早日怀个大胖小子就行。” 接着又补充着,“这里有二千贯钱票,你和五姐姐各一千,她的那份麻烦你代管着,这是暂时的分红,以后每个月都有。” 盼儿没有接,而是惊奇的问道,“怎么这么多,比你姐夫的俸禄都多了好几倍,海侯知道吗。” “我当然告诉他了,可能是他财大气粗吧,他一点都没在意,只是吩咐让我自己拿主意就是。” 盼儿这才收起钱票,羡慕不已的说着,“我都要妒忌你了,嫁得这么好,这么大的事,竟然可以自己作主,对了,今日怎么不见你的小跟班了。” 婉儿苦笑,“两个小妮子被我罚着去做苦力活了。” “这是犯了多大的错呵,竟然舍得罚她们去做粗活,”盼儿大惊小怪的叫嚷着。 第304章 浪子回头 婉儿有些尴尬,“不说她们的事了,去偏堂吧,今日大娘和父亲也会过来呢。” 周畅这个昔日的神童,经过多年的放形浪骇生活,不仅败光了自己神童之名,还败光了祖业,现在他在老家除了十余亩水田,已是一无所有。 他有文人的才华,同时也有文人目空一切,高高在上又讲排场的臭毛病。 他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张云天,自己的生活才算安稳下来,本还想着再走科举之路,谁知媳妇却病倒,想到一个富家女嫁给自己后,数年如一日的孝敬双亲,维持一大家子人的生活,就连陪嫁都义无反顾的交给自己过着挥霍生活,却落个病倒无依的地步。 正是这个时候,张云天给了他一份不菲的俸禄,他良心发现之下,于是靠了这份俸禄,不仅治好了媳妇的病,而且养活了家人,同时也熄了他走科举之路的心,让他满足了做一个大男人的责任心。 他是个文人,自有文人的忠骨,他与张云天的交往,从瞧不起张云天的身份开始,再到被动的跟着他赚钱,直到班师回朝,再到张云天成了朝廷大员,这段经历,他亲眼所见,让他油然产生了崇拜之情,此时归附,绝无二心。 周府在前院的东角,是个带前后院的四合院,中堂是老家的亲友,偏堂是女眷,周畅夫妇此时还在内堂,他身着一身紫身锦袍,本应春风满面的他,却正板着脸对娘子训话。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妇嬬,赶紧换上过年时哪身衣裙,今日来的客人,身份尊贵,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等下去吩咐老家的客人,得小心点说话,还有海大娘子不是送过不少布料给你吗,明日就去订做几身新衣,这里是侯府,不要丢了侯府的脸面。” 周娘子年约二十六,是个身材火爆的美女,只是婚后长年操劳,皮肤略显棕黑,她身着一身灰白粗布衣裙,虽然干净整洁,被夫君无端指责了一番,却也不敢反驳,只得依言进屋换妆。 婉儿夫妇正带着父亲和大娘子参观清风堂的装修,大娘子啧啧称赞着,“海侯还真会享受呵,就连澡场和如厕都设计得既实用又美观,还能喷得香气四溢,只怕皇宫都比不上你家呢。” 来到偏堂之后,一家人又热热闹闹的说着闲话,大娘子望着婉儿说着句,“七丫头呵,我家四朵金花,论理个个都嫁得好,但还是你最有福气,家世姑且不说,单论这偌大的侯府,家人简单这一点,就少了许多勾心斗角的龌龊事,婆媳之间自古就是天敌,世间的儿媳要经历很多年才能熬成婆,你却一步就到位了,所以呵,你要懂得珍惜,在家相夫教子。” 盼儿笑道,“我才羡慕过七妹妹了,进门不但有对她疼爱有嘉的侯爷,还能当家做主,更有万贯家财任意挥霍,也不知道前世修了什么福。” “你们别说了,不然我自己都要羡慕自己的,感觉生活在梦中还没醒,”婉儿甜笑道。 皇甫端木在一旁听着无聊,望着一言不发的女婿说着,“听说海侯的书法是一绝,不如带我去你的书房欣赏下吧。” 张云天会心一笑,“孟侍郎也快到了,正好和岳父在书房等他。” 两人随后飘然而去。 “母亲,七妹妹现在每个月给我和五妹妹都有分红,而且数额巨大,目前三妹妹的态度不明,所以暂时没她的份,到时她回家挑事时,你得站好队哦,”盼儿交待着。 孟大娘子的眼睛望着两人不停的转动,盼儿见了,不由笑道,“母亲将心思收回吧,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数字的,想知道,以后去问你的五姑娘吧。” 孟大娘子扁着嘴,“不说算了,至于三丫头,就算没分红这桩事,我也拎得清,只是你父亲我就不能保证了。” “对了,七丫头,到处都在流传海侯手头上有不少黄金,我想用钱换两锭黄金,用于收藏,你看怎么样,”她又问着句。 “海侯是每日要经手上千两黄金,只不过都上缴内库了,大娘若想收藏,下次回娘家时我带过来吧,两锭黄金而已,就不用换钱了。” “两锭黄金将近三百贯了,七丫头好大的口气呵,不过,不用换钱,听着我都喜欢,”盈大娘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冬梅和夏荷自从领罚之后,就在洗衣房搓洗衣服被子,两个人的手已冻得通红,夏荷可怜巴巴的望着冬梅说道,“冬梅,听说大娘子和大姑娘在侯府做客,不如去找她们出面说情吧。” 第305章 吃软不吃硬 冬梅咧嘴苦笑着,“规矩本就是七姑娘定的,作为她身边最亲近的人,第一个被罚,至少有杀一儆百的效果,三日粗活而已,忍忍就过去了,还求什么情呢。” 夏荷讥讽一句,“记得当时第一个求饶的是你吧。” “我是怕挨板子,打得皮开肉绽的那种,当然是吓得求饶了,”冬梅唬着脸解释着。 孟大娘子母女一行,出现在周宅门口时,周畅夫妇带着危嬷嬷及魏妈妈等人,已迎在门口了。 趁着大家在说客套话之时,魏妈妈悄悄来到婉儿身侧,轻轻的说着,“大娘子,不如免了对冬梅姑娘的惩罚吧,明日让她一起去藕塘庄园。” “魏妈妈,侯爷都没开口求情,你倒第一个开口了,”婉儿冷声说句。 魏妈妈顿时尴尬的解释,“我是听冬梅说过,她也想去藕塘庄园去感谢下乡亲们,所以想她明日也跟着一起去,老身不敢特意求情呢。” 婉儿面色稍缓,“我会通知后日再去藕塘庄园设宴,宁可延期,该罚的还得罚。” “大娘子说得是,”魏妈妈不敢再说话了,趁着周娘子已走过来,趁机离开了。 “感谢大娘子,今日宴请大家,”周娘子揖礼后,口中就称谢不已。 周畅被聘请为侯府西席先生,婉儿改称周娘子为师母,这是随日后孩子的称谓,“师母,我家夫君还说年前太忙,年后又忙着成亲,已是慢待你们,失礼之处,还望宽恕一二,日后若有所需,还望师母直言。” 周娘子面露感激之情,拉着婉儿的手,感谢着,“侯爷日理万机,还惦记着我们这点小事,你们夫妻真是热心又平易近人。” 明心阁,也摆了两桌宴席,张云天陪着岳父,孟侍郎及焦海坐在正帝上,另一桌是工部的中级官员。 在张云天和焦海刻意奉承下,气氛从一开始就非常活跃,杯中酒是你来我往,喝着正酣之时,八戒在郭师禹的陪同下,飘然而至。 “老大,今日有喜事,竟把我给抛弃了,”郭师禹还没与众人招呼,就开口责怪着。 自然是焦海出面解围,“老郭,与海侯无关,是周夫子的乔迁之喜。” “那行,俺赶上了,正好包个红包,今日得陪好皇甫大人和孟侍郎。” 趁着张云天起身,郭师禹毫不犹豫的霸占了他的位置。 张云天只得带着八戒在清风堂偌大的正堂摆了一桌,八戒显得心事重重,没有往日乐观。 “你就一直在临安,”他问着句。 “俺一直和你兄弟在一起,我教他武功,他请我吃喝,”八戒无精打采的回复道。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看,今日找我又有什么事。” 有侍女侍候倒酒,张云天也懒得劝这个吃货,只是随意的问着话。 八戒默默的喝了几轮酒之后,这才振作精神,讪笑着。 “海侯,若是月娘问起俺来临安之事,就说俺一直和你在一起,切磋武功。” “你泡美女,我来骗人,不干,”他果断拒绝。 八戒顿时急了,“我教你兄弟武功,他请俺喝酒,顺便欣赏下美女而已,没干过别的坏事了,我可以发誓的,月娘这次是过来是带俺师兄弟去昆仑山修炼的,多则一年,少也要三五个月才会出关,目前千万不能惹她生气呢。” “与我又有何关呢,”他吐槽着。 “你都说过我们都做过一世兄弟了,帮我不是正常么。” “悟空还想着取我项上人头呢,还说什么一世兄弟之情。” 八戒尴尬的笑着,“不知者不怪嘛,在三藏大师的提醒下,师父为大师兄卜卦后,显示大师兄目前的瓶颈还得靠你才能打破呢。” 他暗自心惊,难不成自己有几颗丹丸也能被人卦算到。 “三藏大师法力无边,又与你师兄弟关系匪浅,有他出手,悟空的瓶颈岂不是手到即破了。” 八戒苦笑,“师傅曾说过我兄弟俩的名字是大师所赐,但我们却从未与他见过面。” “也许高人行事就是莫名其妙吧,”张云天听到他们未见面,也是奇怪不已。 八戒从侍女手中接过酒坛,亲自为张云天续满酒杯,客气的敬着酒,“兄弟,敬你一杯,以后你就是八戒的老大了。” 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在后世才相识的时候,张云天心中微叹,看来自己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不由饮尽杯中酒,然后自信满满的说着,“你该干嘛就干嘛吧,月娘来了,我有办法应付她。” 八戒顿时大喜,“谢了,出关后,我一定拉着大师兄前来向你赔礼道歉。” 第306章 不望你还能望谁 申时,皇甫端木便领着孟侍郎,郭师禹,焦海等人,来到清风阁的中堂喝茶。 他们都是成亲后,第一次登门的客人,特别是父母和大舅公孟侍郎,婉儿特意为他们准备一大包精美的食物。 孟侍郎乐得哈哈直笑,“七丫头,我今日可是又吃又得,还不收红包,赚大发了,海侯不是早回了么。” “他一直在陪一个特殊客人,应该是快回了吧,”郭师禹不方便透露八戒的身份,只得胡乱解释着。 皇甫端木望着正在整理礼品的女儿,“丫头,侯府的产业现在是周畅在打理么。” “没有呢,他目前是侯府的西席兼大管家,”婉儿随口回着句。 皇甫端木听了,已是脸色大变,望着郭师禹及焦海,惊问着,“你们老大海侯有儿子了吗。” 婉儿放下手中的活计,示意春桃去整理,这才望着父亲,愕然回话,“父亲,我就是变个儿子也没这么快,不会是你喝醉了,在说胡话吧。” 看到几个人愕然不解的脸色,皇甫端木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不由尴尬的解释,“孩子都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竟然请了个西席先生,这不让产生误会吗,不过周畅昔日有个神童之名,真有孩子了,1让他来启蒙想必也不会错。” “今日爹爹,大舅公,国舅爷,焦将军等都是第一次上门,我就为你们煮一壶功夫茶吧,沐云,月茹,赶快取茶具来。” 皇甫端木当仁不让的揽过这活,“你就不要出丑了,还是让为父来泡吧,正好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婉儿本就是偷学他的手法,自然不敢争先,只得揖礼笑道,“那就烦劳父亲了,你们聊会,我去陪下大娘她们。” 孟大娘子正在内堂陪盼儿唠叨着家事,“婉儿这丫头还没养错,我现在回娘家,待遇高了不少,好在昔日虽然与她亲近不起来,但至少没克扣过她的月例。” “这叫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盼儿兴趣缺缺的回着话。 “对了,你婆婆呢,查账查了么,”孟大娘子问着。 “夫君不忍心父母反目,自己在外面借了些钱凑齐了本金,家公就不了了之,最近她又在找刺立规矩了,还准备为夫君纳妾呢,好在刚才七丫头提出将洁洁留在侯府,让我一心备孕,”盼儿苦笑道。 孟大娘子咬牙切齿的骂着,“这老妖婆真会作妖,竟然打起纳妾的主意了,梁思成是什么态度,如果他也跟着瞎闹,大不了,娘帮你去求海侯,让他断了那个什么生意来着,让大家都去喝西北风吧。” 婉儿远远的就问着,“大家这是让谁喝西北风来着。” 孟大娘子气得脸红耳赤,盼儿无精打采的回说着,“阿娘就不要过问这事了,夫君岂能不明白他的命脉被海侯拿捏了,谅他也不会做出过份的事来。” 张云天和八戒在南山来回巡视了一圈,他本想选个适合修炼的场地,可惜都只是一般,还不如就在侯府附近再建一个聚灵阵,只是效果还不及后世。 “八戒,我要回去了,记着出关后传信号给我,我来昆仑来接你们,”临分手时,他吩咐着八戒,原来他们约好准备一起在昆仑山寻找福缘。 当他飘然回到清风堂时,婉儿已站在院口迎接了,当她挽着自己手臂时,不由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逗戏一句,“老婆,你这是小媳妇在望夫归吧。” 婉儿嗔怪着,“我本就是小媳妇,你把一屋客人丢家里不管,我不望你还能望谁。” 当两人携手走进中堂时,皇甫端木已泡了三轮茶了,他笑喊着,“岳父,要不,你们用过晚餐再走吧。” 孟侍郎打趣着,“海侯新婚后就冷落新妇了,我今日以大舅公的身份为新妇讨个公道,三日沐假,你得待在府中好生陪好我外甥女才是。” 张云天躬身作揖,“小子谨听教诲,保证陪好新娘子。” 说着些闲话,众人才告辞,夫妻俩自然送客出门,郭师禹边走边说,“八戒教了我两套枪法,一套内功心法,收获不浅吧。” 张云天拍着他的肩膀,“不错,不过你也别藏私,分享给兄弟们吧。” 顿时郭师禹哀叫不已,“老大,我可是花了千余贯的招待费才求到的呢,要我分享可以,但得收费才行。” 看着他的样子,乐得张云天哈哈大笑,收不收费,关他屁事啊。 洁洁被盼儿带回去了,说是让他们从藕塘庄园回来后,再送来。 婉儿累得进了内堂就泡澡去了,张云天则是坐在内堂发呆,他在思考着要在清风堂怎么去建防御大阵,他得确保婉儿的安全。 第307章 夜游大明园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秀发披肩的婉儿坐在他身边才惊醒过来,“老公,我把你的衣服放在澡盆边上,洗澡水也帮你调好了,你去泡个澡吧。” 他看着天色还早,还想着去绘几张图纸,谁知婉儿拉着他的袖子不松手,口中还强硬的说着句,“留下陪我说说话,有事明日再办。” 他就无奈之下,只得喊着句,“不走了,洗澡陪老婆睡觉去喽。” 婉儿的脸皮虽然练得越来越厚了,但还是不习惯他这种百无禁忌的说话方式,翻着个白眼,啐骂着,“谁说这么早就睡觉了,我还有好多事要和你商量呢。” 待他进了卫生间后,她吩咐着春桃,“吩咐厨房炒一份爆炒肚片,炒两个小菜,另配个主菜和冬瓜炖排骨汤,记着晚上我和侯爷还要吃宵夜的。” 秋菊正准备为她梳头,她脸色微红,摆手制止着,“算了,明日早上再梳头绾发吧。” 大约一刻左右,一队侍女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她挑了碗汤放在张云天的位置上,然后望着坐在排椅上的他吐了下舌头,娇笑道,“老公,午餐陪客人说话,没吃饱,快来用餐吧。” 望着她娇滴滴的样子,张云天莞尔一笑,缓步坐在茶几边,开始小口喝汤。 然后问着句,“你不准我出门,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动不动就说我们是两世姻缘,结果才成亲就让我独守空房,好不容易回家,难道不应该陪我说说话吗,”婉儿望着他媚眼如丝,悠悠的回说着。 “对不起呵老婆,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以后尽量多陪陪你,”他有些歉意。 她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柔声说话,“你不用道歉,男主外女主内是天经地义的事,今日我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而已。” “说吧,我听着呢。” “我想把护肤品,香水等产品的制作搬到府里来,反正府里有场地及人手,藕塘庄园的雇工,愿意来侯府的也可以跟过来,到时我可以亲自盯着生产进度,这块的利润比煤球还要高出数倍呢,”她缓缓的说出自己的计划。 张云天知道藕塘庄园受面积限制,目前已是人满为患,而且他还想加人进去,她的提议还真可行。 “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太辛苦了。” “说什么呢,又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就在眼皮底下盯着,还少操了些心呢。” 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不由笑道,“行,我同意,民以食为天,先吃饭再说,省得晚上又叫肚子饥。” “放心,我已备好宵夜了,”婉儿吐着句。 “呵,娘子这是准备与为夫夜战三千回合吧,”他满脸奸笑的戏说着。 婉儿狠狠的瞪他一眼,不再回话,专心享受美食去了。 俩人洗漱之后,婉儿生怕他跑了,腻在他身边,叫嚷着一起散步,出门时,还不忘问着春桃,“小桃,午餐冬梅她们吃的什么。” 春桃回复着,“姑娘放心吧,周娘子挑了些大菜送过去了,听说冬梅一扫而光呢。” 婉儿的恨意早消了,只是限于令行禁止,不能免罚而已,听到她的话,还啐着句,“吃货就是吃货,在哪都能吃。” 天色还有些蒙蒙亮光,两人挽手走在大明园的青石小路上,沐云和月茹远远的跟着,婉儿其实是无心赏景,只是边散步边说出自己的计划而已,果然,一路上,她都在喋喋不休。 “老公,之前你不是提炼过上等的白糖吗,明日将配方给我吧,目前府里的人情南北格外多,我想定期做一批上好的糖果糕点,当成我们威北侯府的招牌,”她靠在张云天的手臂上,细声细语的说着话。 “嗯,这主意不错。” “还有我还需要你那个酿酒的配方,然后在侯府的后山挖些地窖,做一批好酒,再订做一批精美的陶瓶,有重要的客人时,每人赠两瓶,”她继续滔滔不绝。 “好主意,”他赞着句。 “如果时间来得及,明晚在藕塘桃园开个烟花晚会,积累些经验后,以后的节假日,以盛世名厨和云婉商行的名义,定期举行烟花燃放,”她越说越兴奋,而且声音也越来越大。 就连张云天也被她说得来了兴致,不由兴起了改良烟花的念头,原来这个时代烟花的颜色没有后世那么丰富,需要添加有色金属才行,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开烟花晚会时,不妨加些龙灯及舞狮的节目,再配些灯谜,诗歌之类的活动,肯定能产生轰动的效果。 第308章 早日生贵子 见他半晌还不回话,婉儿不由嘟嘴,长声撒娇,“老公,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张云天抽手反搂着她的腰,让她依偎在自己的左怀,温言回着话,“我不但在听,还全部记着了,你继续吧。” 她闻言,荡起了甜甜的笑意,“我想将厨房用品及两种配套的大便器,统一交由瑛婉商行经营,还有沈姐姐五月份就与常柏成亲了,她的家人奴仆多,所以准备在后院选两栋房子,自己改造装修。” “没问题,这些事你拿主意,不过那些酒瓶,陶器及瓷器,是我自己画的图纸,然后从我们买金童玉女的那个商铺订做的,”他解释句。 婉儿惊讶不已,脆声说着,“怪不得你讨要了他们的名帖,不如你帮我设计一些美观实用的款式,我拿着图纸去订制,好吗。” “没问题,我明日就在明心阁将你要的图纸画好,还有配方也弄好,一起交给你,”他愉快的接受着任务。 婉儿乐得挣出他的怀抱,碎步跑在他前面,转身施礼,一本正经的说着,“侯爷厚爱,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愿早日为你生个贵子。” 张云天乐得哈哈大笑,“你少来了,每次都是以身相许这套,不过贵子可不能急,女人的生养,最佳年龄是十八至二十三岁,你还得慢慢等才行。” 夜幕已罩满大地,大明园的清石路上撒下一路欢言笑语声。 初春的阳光明媚,娇柔,一直腻歪在床上的张云天起了个大懒床,日上三竿时才沐浴在阳光中。 行鱼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今日虽然要出不少图纸,但主仆两人站在明心阁的门口,懒洋洋的晒着日头。 “行鱼,现在圈养着多少信鹄了,”张云天问着句。 “三百多只,周先生说还不够用,还需继续增加,”行鱼回复着。 “行,你从九个残疾兄弟中挑二三个人帮你吧,养鸽子应该没问题吧。” 行鱼顿时大喜,“他们能养马,养鸽子只是小菜一碟而已,我明日就去找他们说这事。” “好,送壶泡茶给我吧,娘子交了大堆任务给我做,今日我要全部完成好。” 婉儿却赖在床上不愿起来,春桃都进房问第三回想吃什么,他才懒洋洋的答着句,“算了,早点开午餐,端到明心阁去,陪侯爷一起用餐。” 春桃笑道,“姑娘呵 ,现在就是午时,午餐也快了呢。” 她这才呵着声,迅速坐起,在春桃的侍候下,穿衣洗漱,然后叫秋菊为她梳头绾发,还不忘吩咐一句,“春桃,快去书房通知侯爷,就说我陪他在书房用午餐。” 春桃苦着脸回说着,“姑娘莫不是忘了,书房只有冬梅和沐云才能自由出入么。” “笨丫头,你就不会站在大门口使劲晃动着,侯爷和行鱼看到你时,自然知道是我在找侯爷了。” 一直沉浸在设计画稿的张云天,在画完两张设计稿之后,竟然还兴致勃勃的速画了一张工笔咏荷图,因喜欢毛笔字,上学时他一直在上国画兴趣班,他的线条画圆滑流畅,往往是一气呵成,又快又好,完了之后,他还完成一栋三层楼的建筑设计图,这是水泥钢筋结构的楼房,仿后世的风格。 大半上午的杰作,换来老婆陪他温馨的吃了顿午餐,下午盹都没打,又继续进行脑力劳动的工作状态。 侯府门口迎来了一部牛车,率先下车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蓝袍翩翩公子,随后钻出来的是个一身绿色衣裙,身材修长的美貌女郎。 这两人正是迎儿夫妻,迎儿的两个侍女正在与门卫交涉,要求他们迅速去禀报当家娘子。 上门是客,婉儿在惊讶的同时,还是迅速的将夫妻俩迎到了偏堂。 随后,一队侍女迅速端来茶水,糕点及水果,婉儿客套的嘘寒问暖,不落一分礼仪,也不问来意,这神情,比待孟大娘子还要客套三分。 “七妹妹果然今非昔比了,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度,只是今日我夫君特意前来与海侯有要事相商的,不知海侯是否在府上呢,”迎儿开门见山的问着。 “原来三姐夫是来找我家侯爷的呵,沐云,去明心阁把侯爷请来,就说有客过来了,”她望着沐云吩咐着。 随后只是招呼两人吃水果糕点,不再说多余的闲话,气氛顿时有些冷淡。 张云天已将设计图和配方全部弄好,只是准备想画一幅他想像中的战船时,才画两根线条,就被沐云打断了,无奈之下,只好将设计图及配方收在公文包中,带着行鱼,悠哉悠哉的走向清风阁,他还不知道客人是谁呢。 第309章 针锋相对 见到迎儿夫妻,张云天明显一怔,想不到他俩竟然会来侯府作客,不过他早已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了。 “三姐姐,三姐夫还真是稀客呵,晚上我请你们吃大餐,怎么样,”他嬉笑道。 “海侯,大餐就免了吧,你们在回门之日,曾与夫君有个约定,所以今日特意过来商量,”迎儿直言着。 张云天淡然一笑,朝偏堂的沐云等人挥挥手,侯府的侍女井然有序的退到外面后,他才说着句,“行呵,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杜毅正准备说话,盼儿却抢先制止他,“夫君,让我来说吧。” 她润润喉咙,这才开口,“是这样,杜家举全家之力,凑齐十万贯本金,然后动用全部资源入股云婉商行,占股三成。” 张云天大口喝着泡茶,他不明白杜家的依据是什么,自顾自的以十万贯本金来占股三成。 婉儿望着他欲言又止,他便笑道,“娘子,你们是姐妹,有话可以直说,不要藏着掖着了。” 婉儿小心翼翼的说道,“侯爷,我前日下午总了下云婉商行年前的账本,十日的时间,营业额是二十三万六千三百贯,按四成毛利算,也有九万余贯,而且目前这笔钱还挂在帐上,还没入府库,我想知道三姐姐的十万贯对我们来说,能起到什么作用,何况侯府还有盛世名厨及瑛婉商行,是不是也属于合作的范围呢。” “七妹妹,你想说什么呢,”迎儿的面色已不豫。 婉儿针锋相对,“很简单,我想说的是杜府的本金对我家的生意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而已,谈不上合作二字。” “七妹妹好大的口气,别忘了,杜府的门生遍天下,这笔资源属于无价之宝,”杜毅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张云天感觉这夫妻俩就是个正宗官二代,已经不可理喻了,不由笑出了声,“杜老尚书为官数十载,门生遍天下没错,不过他只是致仕后加授的二品官,本侯是现任的二品大员,让你们府上那些天下的门生来站队的话,只要他们没蠢死,还有一口气在,保证没一个人会站在你们杜家这边。” 杜毅无话可说,只得强势威胁道,“真的得罪杜府了,后果只怕很严重的。” 张云天冷硒,“三姐夫,对一个只带五百铁骑,就敢越过万里,杀得金皇移都的人,你的这点威胁,也太软弱了吧。” 他起身望着中堂外的小花园,屈指一弹,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之后,出现一个巨坑,他冷喝一句,“杜家和魏家,平日搞些小动作,我早已心知肚明,只因为你们太弱,我不屑一顾,若再不收手,数百人口,我弹指可灭。” 吓得迎儿小俩口早已脸色熬白,他的话音才落,迎儿望着婉儿瞬间便是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说着话,“七妹妹,我自小要强,嫁到杜府后,又步步受肘,你若不帮我,我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云天冷着脸,哼着句,“你们若是和我娘子好生说话,还是亲戚,若是再不自重,休得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罢大步离开,巨大的响声已引得护院队如临大敌,十余人已将清风堂的拱门围得水泄不通,行鱼在阻止了他们进来。 望着外面面相觑的七八个侍女,他吩咐着,“都候在这里,随时听当家娘子的吩咐。” 出拱门时,示意众护院离开,行鱼回头指指里面的大坑,欲言又止,张云天苦笑,“从藕塘庄园回来后再找人填平。” 反正杜家是附在婉儿身上的毒瘤,这层关系刺破得越早越好,是敌是友,随杜家自己选择,不管什么结果,对婉儿都是一种解脱。 他不想再看迎儿夫妻的这两张臭脸,便带着行鱼再次回到书房,重拾笔墨纸砚,信手画船,连画数张都觉得不满意,感觉心已乱,画不出满意的作品了。 “行鱼,牵马来,陪我出去逛逛吧,”他叫着句。 行鱼回着句,“侯爷,张伟刚才来府上了,要不要叫他过来。” 张伟从军营过来,他换了身青袍衣裤,正准备出府,正好被行鱼拦下。 张云天望着他们两个人在叽叽喳喳,不由走过去,拍着张伟的肩膀,奇怪的问着,“你小子回府,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老子心情不好,带我出去逛逛。” 张伟听到他心情不好,有些不确定,不由追问道,“老大,不会是和大娘子吵架了吧,你确定要俺带你去逛吗。” 第310章 金鱼巷 他笑骂道,“你脑袋进水了,谁说心情不好,就是与娘子吵架了,快说你准备去哪,把俺也带上。” 张伟吞吞吐吐的说着,“俺约了相好的,老大也跟我去么。” 张云天听到后乐得哈哈大笑,再次拍着他的肩膀,“正好让我看看,帮你把关。” 见到行鱼牵着两匹马过来,张伟苦着脸,“骑马太醒目了,还是步行吧,我要去的地方是西城的贫民村。” “那就弄部马车吧,到目的地,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西城离侯府不近,他可不想步行。 在马车上,张伟就介绍着,原来孟达之前冒称常德营的士兵,认识了一个叫二丫的姑娘,他们相恋后又带着张伟认识一个叫秋娘的寡妇,这个寡妇二十二岁,人长得很标致,就是拖了个四岁的小孩,另外还要照顾亡夫的双亲,所以他一直处于矛盾中,而且最近又把人家寡妇给睡了,这下更是进退两难。 “你小子把别人睡了,要不拿点钱给人家,以后就不要再招惹了,”张云天出着主意。 “可秋娘是个好女人,”张伟又分辩着。 他强硬表态,“要不把她娶了,要不就不要招惹,你现在是堂堂的武官,还怕找不到女人吗。” “老大,你还是先帮俺看看再说,好吗,”张伟可怜巴巴的请求着。 大约是半个多时辰,张伟叫了声“停”字,马车才缓缓停下。 张云天钻出马车后,这才发现这条街道很偏,既窄路面又洼洼坑坑,前面十余米处有一个小巷,巷口有两个老门铺,摆满了各种鱼网及鱼具,两个门铺之间写着金鱼巷三个字。 张伟站在他的左侧,轻声说着句,“老大,这两个门铺是二丫家的,她应该在里面,我们过去叫她出来吧。” 长方形的老式土墙屋,写着杜家鱼具四个字,张云天和行鱼站在门铺的外面,很快张伟带着一个身穿红衣绿裤的姑娘说说笑笑的走出来。 这是一个肤色白里透红,圆脸稍胖,矫健活泼的姑娘,年约十六七岁,她出来后,便望了眼张云天和行鱼,然后落落大方的向两人打着招呼,“你们是阿伟哥的朋友吧,以后就叫我二丫吧,不好意思呵,我现在不能请你们进屋喝茶,要晚些才行。” “无妨,姑娘有事不用管我们,”张云天回复着。 “那你们稍等,我忙完了就带你们去见秋娘姐,”二丫甜笑时还露出了两个好看的酒涡。 张云天望着张伟问道,“秋娘也住这附近吗。” 张伟指着金鱼巷的牌子,“她就住里面不远,租住二丫家的房子,同时是为二丫家织鱼网为生。” 他望着眼巷子,估计只有一部马车宽,两边都是破旧的平房,怪不得张伟说这里是平民村。 再回头看着坑坑洼洼的主街,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门铺大多以鱼具为主,还有几个卖香烛钱纸的,真可用萧条二个字来形容。 “这个二丫人长得标致,又精明能干,孟达和她谈到什么程度了。” “只差谈婚论嫁了,不过那小子冒称了常德军的身份,老大你可不得穿帮呵,”张伟交待一声。 大约二炷香的时间,二丫便蹦蹦跳跳的小跑出来,口中叫嚷着,“走,我带你们去找秋娘姐。” 二丫和张伟在前,张云天和行鱼在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小巷中,不到百米的距离,右面出现一张孔门,里面有个大院,院子里挂满了密密麻麻的鱼网,看样子,这个院子住了不少人家。 一行人进了院子,里面传出几个儿童嬉耍的声音,二丫叫着句,“秋娘姐。” 随即最里面传来一个柔弱的应答声,“二丫来了呵,我忙完手里的活就出来,好吗。” “诶讶,活是忙不完的,阿伟哥带朋友来看你了,一起去我家门铺聊天吧。” 有两个衣服破烂的中年男子钻出鱼网,望着二丫,咧嘴一笑,喊着句,“二丫,又在找秋娘呵。” 二丫嫌弃的挥着手,“去,去,没你们的事。” 就在张云天等得不耐之时,鱼网边上现出一个粗布衣裙的青年女子,只见她身材高挑,脸色微黄。 她望着张伟,脸露羞涩,低头弱弱的叫了声,“伟哥来了呵。” 张伟不知何时手中提了两个袋子,大大咧咧的递在她手里,瓮声瓮气的说道,“秋娘,我带着朋友云天和行鱼来看你了,赶紧将袋子收好,陪我们出去。” 秋娘怯怯的望了眼张云天和行鱼,感觉张云天贵气逼人,头勾得更低了,张伟连声催促,这才提着袋子,转身钻进鱼网中。 二丫解释一句,“她们一家四口挤在一间房,不方便让二位参观。” 第311章 长者赐不可辞 二丫带着众人走进了路口左边的门铺,门铺虽大,但里面的货物摆得杂乱,显得很拥挤,在左侧有一张四方桌,已摆好四杯泡茶,张伟将里面的坐位让给张云天。 看到大家依次坐好后,二丫解释着,“阿伟哥,为了请你们吃晚饭,我可是把我二哥都支出去了,还在请二嫂在做饭呢,怎么样,够意思吧。” 张伟连声称谢,“二丫妹子你放心,你们成亲时,俺一定包个大大的红包。” “行,我就盼着你的红包了,”二丫虽然羞红了脸,语气依然大方磊落。 “好了,我正式介绍下,这位是云天先生,是我和孟达的老大,这位是行鱼,他是云天先生的随从,”孟达依次指着张云天和行鱼,模糊的介绍着他们的身份。 二丫听到他是孟达的老大,不由惊呼,“阿伟,云天先生是阿达哥的老大,怎么不早说,想让我出糗吗。” 张云天笑道,“二丫姑娘率真可爱,又怎么会出糗呢,你家是本地人吧。” “嗯,我祖辈都是本地人,临安成了都城后,靠着祖上的田产,收些租金,开了两个鱼具铺过日子,现在两个哥哥已分家,这不我就成了他俩免费的帮工了。” 听她说得有趣,他不由乐得呵呵直笑,“如果孟达来提亲,你家人会同意吗。” “阿达哥是常德军的人,家人高兴还来不及,哪会反对,只是他们巴不得我晚点嫁人,一是免费帮他们守店,二是现在嫁人的嫁妆越来越高,想盼着少出点嫁妆。” 张云天不由莞尔,“常柏五月十一成亲,你们呢,商量过了吗。” 二丫甜笑着,“常柏大哥说过要请我迎亲呢,听说新娘家是大富豪,我和阿达哥可比不上他们,所以阿达哥说今年要努力建功立业,明年再谈婚事。” “好,孟达有志气,不如就定在明年三月份吧,”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将孟达的婚期定了。 二丫顿时惊讶不已,不知如何作答,倒倒是张伟和行鱼连声道喜。 张云天望着一直局促不安的秋娘,感觉她十足是个美女,只是长期营养不良而已。 不由开口问道,“秋娘,你一家四口,全靠你织鱼网为生么。” 秋娘听到问话,这才抬起脑袋,细声回复着,“我婆婆偶尔能帮忙,只是公公双腿已断,行动不方便。” “你还有个女儿吧,就没别的亲人了吗。” “是,我女儿四岁了,我们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能在临安活下来,还能上了户籍,已是很不容易了,家里只剩几个远亲,只不过他们在北方,早就失去了联系。” 他听着后有些感叹,再次问着,“像你们这种逃难过来的人应该还有不少人吧。” “听说有千多户,但我数年来足不出户,也不认识几个人,”秋娘回复着。 张云天望了眼张伟,欲言又止,摸摸自己的口袋,却发现身无分文,觉得自己既然与两个人见面了,不管他们的婚事如何,总得拿点见面礼吧。 最后发现储物袋中还有四锭白银和四锭黄金,于是悄悄的将两锭白银抓在手中。 没待他开口,二丫却一本正经的望张伟,“阿伟哥,是我和阿达哥带你认识秋娘姐的,她是个老实贤惠的女人,同时又是个可怜的人,在如花似玉的年纪,竟然独自赡养亡夫的父母和一个幼女,希望你别玩弄她,否则我可看不起你。” 张云天闻言,又将剩下的两锭银子抓出来,趁众人没开口时,开口喊着问,“二丫姑娘,秋娘,今日我来得贸然,也没准备礼物。” 说完之后,两手将四锭白银分放她俩的桌前沿边,笑道,“这是给两位的见面礼,请收下。” 顿时,秋娘和二丫脸色大变。 二丫笑着推辞,“云天先生,不经孟达允许,我可不敢收。” “我作为孟达的长官,赐你见面礼,这叫长者赐不可辞,二丫你自己看着办。” 二丫无言反驳,只能望着张伟,待他拿主意,张伟大笑着,“长官赐礼,这叫赐福,孟达岂敢推辞,二丫只管收下谢恩就是,日后告诉孟达,他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二丫这才收下银子,起身揖礼道谢,甚至还开玩笑说明日要买新衣穿。 秋娘望着两锭白银,双眼发直,这是她二三年不吃不喝都赚不到的财富,但她不敢动,而是起身揖礼,轻言说道,“云天先生,银子我不能收,因为我必须带着公婆和小女才能嫁人,伟哥是不会答应的。” 张伟霍然而起,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咚”的一声跪伏在张云天脚下,瓮声喊着,“老大,俺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能有今日的成就也是你的,我和秋娘的事,全由你作主,成与不成绝无二言。” 第312章 海侯爷的话不敢不从 这下把张云天推到众目睽睽之下了,他朗声喊着,“先起来,你的事等下再说。” 见他起来之后,这才望着秋娘笑道,“只是见面礼而已,与秋娘嫁不嫁人无关,更与张伟这小子没半分关系,所以你只管收着。” 秋娘顿时双目含泪,起身欲跪,谁知身体仿佛被空气堵着,怎么作劲都跪不下去。 张云天见状,不由戏说道,“你们两人别动不动就下跪了,秋娘坐下,我还有话问你。” 秋娘惊异的是,她畅通无阻的又能坐到桌上了,顿时正襟危坐,随时准备回答张云天的问话。 “秋娘,我问你,是否愿意拜你公婆为父母,日后再不提他们是公婆的身份。” 秋娘闻言,陷入了沉思,没有立即回话,张云天也不催,而是望着二丫笑说,“你父母呢,要不要去拜见下。” “不必了,现在是兄长当家,贸然去见,反而让他们惊慌,”二丫大大咧咧的回复着。 “云天先生,我可以答应,但需要些时间,我还要做二老的工作,”秋娘终于打定主意了。 “如果二老的工作做不通怎么办,你想过吗,”他再问着。 “我想过了,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只有在外面给他们租房,让家婆专心照顾公公,我会继续赚钱给他们生活费,”秋娘既然决定了,态度很是干脆。 张云天望着张伟问着,“你还有什么话说。” “任凭老大作主,俺绝无二心。” 张云天顿时大笑,“你小子也是大宋朝正儿八经的七品武将了,这是你的婚事,用得着向我表忠心吗。” 二丫惊得大叫,“阿伟哥是将军,藏得够深呵。” 随后她瞪大眼睛,望着张云天,仔细打量着,突然用手指着他,惊讶出声,“你,你不会是海大人吧,你的样子和孟达形容的是一模一样,天呵,你就是海祥瑞侯爷。” 随后她再次深鞠躬,“民女杜二丫参见海侯爷。” 张伟瞪着她,“二丫,别闹了,他今日就是云天先生。” 见到二丫安静下来,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发呆,心知她已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只要她不再叫嚷着,他也懒得解释,而是望着秋娘笑问,“秋娘,我替张伟求亲,你可答应。” 秋娘的脸已是羞得通红,低头忸忸怩怩的回答,“全凭老大作主。” 二丫鼓掌大笑,“还是海侯爷英明神武,几句话就解决问题了,之前倒是害我白担心一场。” 晚饭比较简单,一份葱煎薯粉拌鸡蛋,一份腊肉,还有一份豆腐渣,白萝卜,外加散装自酿谷酒。 量不算多,没人敢敞开吃,都是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细嚼慢咽,气氛比较温馨,看得出,这个年代,在民间的男女正常交往还是比较开明的,当然前提是正儿八经的恋爱关系。 傍晚时分,张云天已将之前的不快全忘了,这才开口告辞,二丫已认定了他的身份,所以拉着秋娘一起送行。 她凑在秋娘耳边轻说句,“秋娘姐,你的好日子来了,明日去订做几身新衣吧,我敢发誓,云天先生就是海侯爷,张伟和孟达竟然都是侯爷的部曲。” 秋娘苦笑,“我也想呵,可我要还债,交房租,还要置些食物,不敢乱花费呢。” “行了,我留一锭银子,另外那一锭给你买些衣裙和家用,到时张伟来送聘礼,没一身好衣裙可不行,”二丫提醒着。 张云天也在交待张伟,“你小子也有不少赏赐,娶妻生子应该是足够了,怎么弄得如此寒酸,秋娘一看就是个美女,只是长期营养不足而已。” 张伟摸摸头,尴尬的回说,“老大,之前我是个有上顿没下顿的穷光蛋,自跟着你发了些财之后,我变得格外珍惜,一心想找个真心跟我过日子的女人,不怕你笑话,我一直没让秋娘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是骗她说自己是个打零工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才真正发现她虽然家境不好,但确实是个老实贤惠的女人。” “那我回去就告诉娘子,拜托她来安排你们的婚事,准备住侯府还是自己买房置业,”他随口问着。 “俺早已发誓,此生跟定侯爷了,自然将家也安在侯府,”张伟坚定的说着。 看到两部马车停在张云天身边,二丫大声叫嚷着,“海侯爷,你就是海侯爷。” 张云天回头望着二女,哈哈大笑,“二丫姑娘,孟达未过门的小媳妇,我会让我家娘子安排聘礼来你家求亲的,记着明年三月十一你们要成亲哦。” 二丫又羞又喜,“您终于承认是海侯爷了,谢谢您为孟达作主呵,我回家就将这个消息告诉父母兄长,放心,海侯爷的话,他们不敢不从。” 第313章 扩大藕塘庄园 秋娘可没二丫开朗活泼,见到张云天望向自己时,不由双腿落地,连叩三个响头,“多谢海侯爷成全,秋娘只是个苦命的女子,所有一切,任凭侯爷作主。” 张云天没阻止她叩头,只是扫了眼张伟,张伟顿时乐癫癫的搀起她。 “秋娘,之前你是苦命人不错,但你即将嫁给张伟,所以从现在起,你只管抬起头来,堂堂正正的做人,再也不要提自己是个苦命人了。” 说完之后,这才踏上马车,扬长而去。 二丫扶着秋娘,笑说着,“秋娘姐,今日真是个完美的日子,恭喜你呵。” 秋娘喜极而泣,“二丫,同喜呢,这些年谢谢你的关照呵。” 次日辰时三刻,张云天带着浩浩荡荡的大群人就进了藕塘桃园。 之前婉儿住的这个院子一直保持着整齐清洁的状态,小俩口就在正厅歇息,只留冬梅在身边侍候,余人已各司其职了。 张云天打趣着冬梅,“冬梅,被你姑娘罚了几日苦工呵。” 冬梅吐着舌头,讪笑着,“托侯爷的话,只做二日半。” “老公,昨日把我丢在府上,让我一个人单独应付三姐姐夫妇俩,去干什么去了,不该解释下么,”婉儿责怪着。 这下轮到他讪笑着了,“本想昨晚就向你解释的,又不忍心叫醒你,我走后,这对男女怎么样了。” 婉儿苦笑,“还能怎么样,他们这是以进为退,想着讨要好处,看样子,以后还有讨价还价的时候呢。” “你别岔开话题,趁着还早,现在没人来,赶紧坦白昨日去哪了。” 张云天一五一十的将昨晚的行踪全盘说出,婉儿听到已是唏嘘不已,特别同情及欣赏秋娘。 “秋娘真是个奇女子,以柔弱之躯,数年来,独自带着女儿,赡养亡夫的父母,换成我,只怕坚持不下来,老公,我佩服这个女人,日后我要善待她,而且让张伟风风光光的把她娶了,怎么样。” 这个结果是他意料之内的事,“虽然张伟是朝廷武将,但他定居府上,你这个当家大娘子,你说的他也得无条件服从。” “孟达的未婚妻,她的性格倒有几分像冬梅呢,如不出意外,他的新房应该也会定在侯府的,老公,不如我们再建些厢房,日后没家眷的家丁,统统住厢房,”她继续说着。 “看来你这个当家娘子不好当呢,没完没了的事,层出不穷,”他心疼的关心着。 婉儿安排着,“等下陪我去敬下乡亲们的酒哦。” “不去,哪有当主子的一桌桌去敬酒的道理,”他断然拒绝着。 “怎么,你娘子落难时受他们关照,你去敬酒不应该吗。” “我的娘子,他们本就有义务关照,只是做了天经地义的事而已,今日能宴请他们吃饭已经不错了,”他依旧坚持着。 “行,不去算了,我自己去,”说服不了他,婉儿只得妥协。 说话间,藕塘大管家炳叔进城送完菜后,乐癫癫的小跑进来请安,婉儿带着冬梅出去,他把炳叔留下来。 “老炳呵,我看你倒是越来越精神了,看样子,小日子过得不错呢,”他打趣着。 炳叔比去年胖得多,闻言后,不由点头哈腰的说着,“侯爷,不光我过得不错,庄上大伙儿全都过得不错呢,全是托侯爷的福呵。” “嗯,你去挑二百亩好田留给我,我找了两个种田好手,会来庄上种秧苗,到时你安排人做他们的下手,”他吩咐着。 “好的侯爷,只是庄上的水田被占用得太多,我算了下,目前庄里的人口近三百人,再安排人员进庄园,田地的压力可不小,总不可能把山丘推了吧,”炳叔诉着苦。 张云天自然也知道这个情况,沉吟片刻之后,才开口,“你去打听下,我们这些山丘后面及附近的田地,找到主人,看他是否可以出让给我,你放心,只要能谈价都可以试试。” 炳叔回复着,“我尽快去打听,但真正谈价时,侯爷还得另派他人,我的面子可够不上。” 随着炳叔来到门口广场时,已是人来人往,正有条不紊的各自忙碌着,张云天不由感慨,刚来这个时空时,整个庄园只有数人,这才一年时间,竟然有点人满为患了。 看样子如果买不到土地,得另找场地,扩大庄园规模已是势在必行。 烟花爆竹建在七字形的山丘腰上,这个地方大,又没住户,即使将规模扩大数倍也安全可靠,但炸药已不宜在此生产了。 望着周边这片依山傍水的土地,内心有些不舍得放弃这个大本营。 第314章 想学骑马 从常德军大营主帐出来,张云天和行鱼拍马往明月镇疾行而去。 他的宥府已被车马围得水泄不通,看到有大内侍卫来回走动,不由心中一凛,应该是赵昚来了。 果然,宥府大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样品,有大到钢筋水泥板,小到马钉,还有铝合金厨具,精钢所造的兵器,及各种精制的农具,就连高压水箱灶也摆出来了,大大小小差不多有两百余个产品,这些产品涉及建筑,兵工,日常用品,装饰类等多种行业。 而赵昚则带着大队文武官员正在中堂听着孟侍郎在讲解什么,慌得他匆匆赶到中堂,向赵昚施礼赔罪。 当着众官员的面,赵昚难得的露了个笑脸,还开起了玩笑,“海同知在常德军练兵,又何罪之有呵,今日朕倒是喧宾夺主,带着百官占了你的宥府。” 随后他问着孟侍郎,“卿家是说这些产品有七成是出自海同知之手,另有三成是工匠们自行研发的。” 孟侍郎躬身回话,“回皇上,正是如此。” “好,这些工匠的发明,工部鉴定后,应建立一个标准,评定等级,然后由朝廷通报嘉奖,”赵昚吩咐着。 随后赵昚带着众人陆续出了中堂,经过大院时,指着那些厨具,还大声的取笑着,“孟侍郎,这些精美的厨具,不用说就是出自吃货海同知的手笔,对吧。” 孟侍郎尴尬的笑着,“皇上真是明察秋毫呵。” 将赵昚及众官员送走之后,他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吐着粗气,然后在书桌上奋笔疾书,连写数封信之后,将行鱼召了进来,令他即时发出。 目前朝廷上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原来他一直是将黄金,白银及黄铜定期直接送到内库,时间一长,这个消息已被传得沸沸扬扬,自古盐铁就是由各方势力瓜分,金银铜的利益更大,于是朝廷的各个派系都蠢蠢欲动,准备在赵昚口中夺食,在这块肥肉上分上一块,在这节骨眼上,赵昚示意他将明月镇工业园的进展放慢,矿山的开采维持现有规模。 所以他写信召回常柏和孟达,然后腾出时间修炼,准备去昆仑山前,再突破一小境。 东阳伯府,婉儿姐妹正在逗弄着小洁洁玩,洁洁已在侯府生活一周了,因吵着要见母亲,婉儿索性带着她来伯府了。 “洁洁,七姨娘家好玩吗,”盼儿搂着女儿,柔声问着。 “七姨娘家有玩具,也有糖果,就是阿娘不来陪我玩,”洁洁拖着童声责怪着。 盼儿亲着她的额头,满脸溺爱的保证,“娘保证以后经常过来陪你玩,正好把七姨娘家好吃的,全吃了。” 洁洁拍着小手叫嚷着,“好呵,阿娘,我们拉勾,说话算数。” 母女俩笑嘻嘻的伸着手指像模像样的拉着勾,惹着婉儿笑骂,“洁洁,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想将我家好吃的,全部吃完呵,你让七姨娘和姨父吃什么呢。” 彩霞匆匆来报,“七姑娘,海侯爷在外面接你来了。” 婉儿惊讶得自语着,“怪事,又是一周都没回,今日倒是回得早。” 盼儿催促着,“快去吧,别让他等得太久,我明后日再将洁洁送过来,顺便来蹭饭吃。” “好呵,正好我想把祖母接过来小住几日,人多更热闹,”婉儿一边回话,一边带着冬梅往外走。 张云天和行鱼正牵着马等候在路口边,见到马车出来,不由喊着句,“娘子可愿和我同乘一马。” 马车应声而停,婉儿笑吟吟的跨下马车,张云天想搀扶都没来得及,她望着高大的大宛马,有些畏惧,谁知张云天一手搂着她的腰往上一托,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往上飘,吓得她惊呼声,便被已翻身上马后的张云天双手托着,稳稳的坐在他前面了,随后张云天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抓着马缰绳,双腿一夹,轻嘘着个“驾”字,大宛马便缓缓而行。 婉儿感觉很刺激,不由娇声喊着,“夫君,我也要学骑马。” 回府后,婉儿想午休,张云天便留在前院明心阁,周畅仿佛长了千里眼,随后跟了进来。 “恭喜海侯,”周畅才落坐就先道喜。 张云天扫了他一眼,纳闷的问道,“我又有何喜,周先生。” “朝廷上至少有三股势力因为想染指矿山及明月镇的利益,一直在调查海侯,最近他们已得出了结论。” “哦,说说看,”他的话引起了张云天的兴趣。 第315章 爱信不信 “他们首先调查了盛世名厨,瑛婉商行及云婉商行,发现手续齐全,属于正常经营,但有人眼红海侯大把的赚钱,于是提出要针对这些产生征收特别的赋税,因目前有不少人不愿与你为敌,暂时不了了之。” “他们又派人盯着矿山的开发,因矿山防守严密,加上有常德军护矿,他们无法得到第一手情报,只知道其中的金,银,铜这三种贵重的金属直接入了内库,其它的金属矿产又直接运到了明月镇,而海侯自己却没有截留,所以将矛头由海侯身上转到了官家身上了。” “嗯,怪不得矿山周边出现很多不明身份的人物,还有地方官员也经常上门叨扰,”张云天吐着句。 “海侯英明,安排得滴水不漏,让这些老狐狸,硬是抓不到把柄,”周畅难得的拍了一记马屁。 “但官家就苦了,大臣纷纷上书要设立与盐铁司平级的矿务司,就连人选都已定好,表明了要与官家平衡分配利益。” “明月镇新兴工业园是一件利在万民,功在千秋的大事,朝廷各方大小势力更是你来我往的想着掺和一脚,哪怕留个名字下来,既是政绩,又能留传百世的人物。” “怪不得官家目前几乎天天都在关注明月镇的进展,我这个创建人都快边缘化了,”他听着后乐了,没人再关注自己,意谓着可以休养一段时间了。 “海侯,你认为官家会怎么破局,”周畅问着句。 张云天反问,“你认为呢。” 周畅建议,“官家目前应该放缓速度,然后和海侯商量,如何将新兴工业园及矿山开发掌握在他手中,待风波稍缓之后,将各方势力的代表人物外放为官,再迅速推进。” 张云天不置可否,只是回复着,“我之前与官家达成了抽留一成的协议,现在也有大数十万贯的数字了,你帮我安排下,跟着我们出力的兄弟们,不能亏了他们,记住,这个收支与侯府无关,不能在大娘子面前透露,毕竟女人的格局有限。” “侯爷英明,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周畅附和着。 张云天望着他似笑非笑,“作为府上的西席兼大管家,先生这般非议当家大娘子,合适吗。” 周畅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起声说道,“侯爷,我什么时候非议大娘子了,你休得倒打一耙。” 张云天望着他直笑也不答话。 他被盯着心中发毛,转身就走,还不忘回头说着,“哼,海侯就算去告状,打死我也不承认。” 这才吓走周畅,行鱼就禀报,“侯爷,大娘子令我去找秋娘传话,说是让她收拾好行囊,过两日会找她们来侯府。” 他吐着句,“真是个急性子,既然发话了,那你就去吧,记着知会下二丫。” 果然张云天不出所料,秋娘换了身素色衣裙之后,将高挑的身材勾勒出前仰后翘,颇为引人注目,因突然还清了债务,又提高了生活品质,引来了昔日左邻右舍的非议,好在二丫挺身而出,她有原住民的身份,加上平日与秋娘走得近,倒也没人明面上来为难秋娘。 今日二丫正好又轮在二哥家守门铺,二嫂在后厨忙碌,她兄妹俩在闲聊,哥哥杜二郎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身着一身灰袍,留着个八字胡须,这几日因秋娘经常找二丫,所以他也见到了秋娘的变化,不由半真半假的对二丫说道,“丫头,早知道秋娘这么标致,不如让她从了我就好了。” “行呵,现在还来得及呢,不过两个老人和一个幼女你得负责赡养,二兄若是打定主意了,我马上找秋娘和二嫂帮你说和,”二丫平淡的回复道。 吓得二郎脸色大变,“你这疯丫头,我开句玩笑,你就去找你嫂子告状,不是让我俩打架吗,还要养两个老人和一个幼儿,也只有张伟这个傻子才会娶她。” “你懂什么,是海侯爷亲自保的媒,秋娘这次是苦尽甘来了。” 二郎满脸不信,“切,这几日你整日把海侯挂嘴上,是白日做梦了吧,他是什么人物,岂会来我们这种地方。” 二丫懒得理他,边收外面的鱼具边回话,“你爱信不信,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她眼尖,回头一看,赫然是身着灰装的行鱼,正拍马急行而来,她赶紧将手中的鱼具收回店铺内,望着游手好闲的二郎快说着,“是海侯爷的随从行鱼来了,如果我有事,就麻烦你亲自看着铺子吧。” 第316章 败家娘们 二郎将信将疑,跟在妹子身后,准备查看真假。 二丫远远的就笑喊着,“行鱼,过来了呵。” 行鱼转眼已至,拉着马缰绳,轻吁声,枣红马原地转了大半圈才停下,他快速跃下马,望着二丫兄妹打了个招呼。 二丫围着枣红马转了一圈,口中啧啧称赞,这才问道,“行鱼,这是战马么。” “是,这匹马是从金朝缴获过来的,”行鱼一边回复,一边将马缰绳拴在一棵樟树上,然后问着,“待会要去秋娘家,马拴在这没事吧。” “这里是我家,怎么会有事,”二丫撇嘴。 二郎心中已有几分相信妹子的话了,但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小兄弟,我是二丫的二兄,叫杜二郎,请问你是,去找秋娘又有何事。” 行鱼闻言,对他拱拱手,“我叫行鱼,奉威北侯府大娘子之令,向秋娘传话。” 二丫激动得惊呼起来,“替海侯娘子传话,快告诉我,海侯娘子有没有提到我的名字。” 行鱼不由莞尔,“大娘子叫秋娘早点收拾好家财,过二日会派人将她全家接到侯府定居,至于二丫姑娘,孟达兄的家人不在本地,你们的婚事肯定是大娘子主持,日后自然少不得会来找你的,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过二日,孟达兄就回来了。” 二郎在旁边听着,因为涉及到二丫的婚事,不由紧张的问着句,“行鱼兄弟,可曾听孟达说过,他的新房会在哪。” 行鱼回想了会才答话,“孟达兄自己没说过,倒是大娘子和海侯聊天时提过一次,说是孟达成亲也肯定会是在侯府。” 二郎听着后,高兴得直搓双手,连声说着,“好呵,以后我二郎也有机会去侯府走亲戚了。” 二丫则追问着孟达回来的消息。 张云天小俩口是久别胜新婚,虽只是数日未见面,但整日腻歪在一起,两日的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直到第三日,婉儿拉着张云天一起回娘家,她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未回去了。 皇甫端木早已去上值,而兄弟们又都去了书院,所以比往时清静不少,两人先在前院,陪孟大娘子说着些闲话,不一会便见商嬷嬷过来,婉儿便知祖母是在催自己去静心园,慌忙起身告辞,领着四个陪嫁侍女,带着大包小包进了静心园。 还在门囗,祖孙俩便抱在一起大呼小叫的闹了好一会才松开,老夫人看到张云天垂手站在旁边,便笑道,“老小老小,老身越活越小,倒让海侯看笑话了。” 他这才躬身行礼,然后和婉儿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走向后堂,边走边说,“祖母,您和娘子如果真能越活越年轻,我做梦都会笑醒的,你们这是?犊情深,今日我想和娘子接您去侯府小住些时日,一来让孙女及孙女婿也尽些孝心,二来也想让您多享受些天伦之乐。” 老夫人停了脚步,侧头望着他,笑道,“哟,海侯这是陪着我孙女亲自来接我去侯府作客。” 婉儿笑着,“我是怕自己的份量不够,这才拉着夫君一起过来接人的,祖母,现在份量够了不,可以跟我走了吧。” 祖孙俩并排坐在太师椅上,张云天依然垂手立在婉儿身边。 商嬷嬷插着话,“七姑娘,你不知道,老夫人每日都要念叨你数回的,心里只怕是早盼着你来接人了,只是面子上放不下,得摆上三五日的架子罢了。” 婉儿听着笑得花枝招展,摇着老夫人的手臂,乞求着,“祖母别摆架子了,我可是为您准备大堆好吃的,只待你大驾光临。” 老夫人啐骂着商嬷嬷,“你这老货,老身一点秘密全让你卖了。” 望着婉儿又笑道,“说说看,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 她眨巴着眼回复着,“别的不说,至少每日的清炖燕窝管够,吃一碗倒一碗也行。” 老夫人望着张云天笑道,“海侯,你也不管管你这个小媳妇,不然真会成一个败家娘们的。” 张云天一本正经的回着话,“祖母,孙婿会打架,更会赚钱,也会做事,但就是不会花钱,经常身无分文的,您孙女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娘子,如果她不帮我败家,这日子岂不过得清汤寡水的,无聊至极,再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所以她花得越多我越开心。” 老夫人听到,顿时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半晌才咬牙切齿,“行,老身就去侯府,帮着我家小花猫一起败家去。” 第317章 尧舜洞府 昆仑山自古为万山之祖,山顶有个玉瑶宫,这里别具洞天,四季如春,随处荡漾着鸟语花香,景观有如鬼斧神工,奇山异水,名贵草木,随处可见,风物长宜放眼量,据传此处是远古大神的遗址。 在一棵千年松树下,玉遥仙子正望着月娘,八戒,悟空三人说话,“传说尧舜洞府一甲子重现人间一次,里面既有无数修炼机遇,同时也伴随无数风险,你们三人从现在机就待在玉遥宫,待重现之时,我自会派人通知你们,切记,不可远离。” 待玉瑶仙子飘然而去之后,悟空便闪在月娘身边,满脸奇怪的问着,“月娘,仙子把我们师兄弟召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月娘缓缓的解释着,“昆仑山之前出现过无数传说中的仙穴,仙洞,引来众多修炼之士前来寻找机缘,可惜历来十有八九都是竹篮打水一场,另有一二也只是稍现后又消失一空,真真假假,无人能分辨,最近有个三藏法师自称与你俩有师徒的因果关系,他找到师尊之后,两人深谈了一日一夜,随后便飘然而去。” “结果师尊令我召集你兄弟俩过来,说是经过卦算,发现我们三人日后福泽深厚,机缘巧合之下能得道飞仙,别的我也不知道了,”月娘耸肩补充着。 悟空啐着句,“之前师傅也说俺老孙身具灵根,前途无量,结果还不是多年来境界止步不前,机缘也不见出现过。” “信之则有,不信则无,随遇而安吧,”八戒倒是无所谓。 月娘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有我在又亏不了你们,只是八戒,你偷去临安,就不跟我解释下,你在临安干了些什么事吗。” 八戒顿时紧张不已,心念百转之后,想起了一套说词,这才乐呵呵的搂着月娘的细腰,往一个桃花园的深处而去。 悟空待两个离得远了,这才往地上吐着下,口中还骂着句,“一对狗男女,也不怕闪了腰。” 随后看到远处有果林,不由眉开眼笑,飘然离去。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皇甫老夫人惬意的坐在大明园的六角亭内,望着水池内中的鲫鱼,在荷花丛中流连忘返,婉儿和盼儿分别陪坐在两边,而小洁洁在侍女的陪同下,在后面草坪上嬉闹玩耍。 她们前面有一张长形茶几,摆满了水果糕点,盼儿拿着一块发糕,边吃边笑,“祖母,你多住些日子,我天天来陪你,顺便在侯府蹭饭吃。” 老夫人笑骂,“你天天往外跑,小心你婆婆挑刺,别那天往室里塞个小妾,你还蒙在鼓里,你以为媳妇是好做的呵,七丫头只是个特例,旁人想学都学不来的。” 婉儿插着句,“大姐姐两口子现在是蜜里调油,好得很,说不定呵,三二个月内又怀宝宝了,对了,趁着这几日天好,侯爷准备带我们去春游,顺便自己做烧烤吃。” “难得呵,海侯还记得侯府还有个新妇要陪,”盼儿打趣着。 老夫人说着,“男主外女主内,自古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海侯公务繁忙也是自然,你看他这几日虽然在府上,但整日来办事的人川流不息,倒像把侯府当别宥府在用,七丫头,前几日皇后娘娘和贤太妃召见你了吧。” “嗯呢,皇后召见我时,还有十多个朝廷诰命夫人在一起,就我一个年轻妇人,当时拘谨得很,结果只是喝喝茶,吃吃点心,聊着些家常话而已。” 老夫人的眼睛有些发亮,笑问着,“你就没点害怕。” “想着我身后有夫君,害怕倒不至于,拘谨确实有,贤太妃是单独召见我的,她的态度既随和又亲切,倒是有几分怕意,”她笑说道。 老夫人饶有兴致的问着,“既然贤太妃既随和又亲切,你又在怕什么。” “之前听过风声,官家曾提过让我做贤太妃的干女儿,我当然是怕她突然提起这事,毕竟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要是没应付好,会让夫君很难做人的,”她在解释害怕的原因。 冬梅从水池对面的走廊中匆匆小路而来,引得祖孙三个望着她,不再说话,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谁知她来到木亭内,却只管喘着粗气,并不说话,婉儿沉不住气,“小妮子跑得匆忙,却又不说话,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冬梅这才答话,“七姑娘,侯爷说明日去烧烤,他已准备好食材及工具,另已为老夫人备了一张摇椅及帐篷,说是要姑娘准备还需带的物品,并通知下需同去游玩的人。” 第318章 春游吃烧烤 西郊有个鸡公山,山下有个大草坪,这里依山傍水,草坪后面是山花烂漫,前面是湖水碧波荡漾,初春的大草坪已是绿草如茵,草丛中还夹着不少红彤彤的野花。 张云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将车马开到草坪边上,因这里是私人领地,他早已派人与领主交涉过了,今日可以任意游玩一天。 有家丁正在草地上安置烧烤架,搭建帐篷,今日既是陪家人出游,又是小范围内的聚会。 他站在草坪边上,身边的婉儿却在望着长长的车队,忙碌的人群,悄声问着,“老公,太奢华张扬了,会不会被人诘难呵。” “放心吧,官家已批了我两个月的假,只是不能离开临安而已,现在我只是一介平民的身份,谁吃饱了会来诘难我。” 然后又悄悄问着句,“老婆,从现在起,我天天腻着你,会不会嫌我烦呵。” 婉儿脸色微红,娇声说着,“说啥话,你是我老公,岂能嫌弃你,不和你说话了,我要看看祖母。” 很快,草坪上安放了十余个烤架和六张案板,还搭建了四个帐篷,还有个燃着的高压水箱灶,魏妈妈正指挥着家丁在摆放食材。 婉儿带着一群女眷及侍女簇拥着老夫人坐在一个帐篷前面的摇椅上。 盼儿,瑛姑,秋娘,二丫赫然也在,梁思成,常柏,孟达三人正在点燃烤架上的木炭。 片刻后,大草坪上便时不时的传出一阵阵欢言笑语声。 张云天陪着三个特殊客人在散步,三个人分别是墨奇,一个三旬出头的壮年人,他的身体修长,身着紫袍,是个精通多种工艺的能工巧匠,据说是春秋战国时赫赫有名的墨家传人。 另一个是四旬左右,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叫顾慎之,精通造船。 还一个叫马景渊,年近五旬,精通火器及酸碱配置。 他们三个人的家世都不简单,又在各自的领域有着独具的特色,不能用寻常的招揽方式,只能采取合作互利共赢的方法。 “三位兄长,目前明月镇的事不用我管了,但我又有几个发明,如若成功量产,必将惠及千家万户,但朝廷之中,千丝万缕,我不想重蹈覆辙,所以想与三位谈个合作,若有兴趣,明日再请三位兄长移步威北侯府具体商议,”他直言相邀。 三个人自然知道明月镇,全凭他一己之力创办的,听到他的话,顿时笑颜如花,齐声道,“海侯相邀,岂敢不从。” “好,今日请三位只管品尝美食,听风赏景,”他大笑道。 烤架边已站着一排厨师,他们正将串好的各种食材放在烤架上,时不时的翻动着,烧烤架上的香味已是袅袅缭绕,随风飘散而去,旁边不少男男女女在围观,他们的样子是跃跃欲试,准备亲自动手烧烤的人,其中冬梅是大呼小叫,表现最积极,倒是二丫今日文静得很,像个乖巧的小花猫。 其实远处陪着老夫人在沐浴阳光的婉儿,同样跃跃欲试,只是不方便离开而已。 “七妹妹,以后叫海侯多办几次这样的野外活动,”盼儿建议着。 “行,大姐姐帮我陪下祖母吧,看样子夫君那边有客人,我去打个招呼,”她早已看到墨奇他们三个人了。 张云天见到婉儿来到身边时,连忙将三个合作伙伴介绍给她认识,婉儿揖礼后,问着句,“夫君,烧烤准备开吃了,你还有客人吗。” “娘子放心吧,大家吃一整天的食材都有,客人还有焦氏兄弟,他们会带着未过门的新媳妇,张伟和郭师禹两人则要下午辰时才来,不用等他们的,车上有配好了有汤料的火锅,什么时候吃,你看着安排吧。” 随后他向三个客人告个罪,便随婉儿一起,来到老夫人身前,“祖母,在外面没有不适吧。” 老夫人笑道,“吹着凉风,晒着阳光,赏着郊外的美景,这感觉很舒服,只是久了,会有点昏昏沉沉,好在身边有这么多的丫头陪老身说话,海侯不用管我,你去陪客人吧。” 他指着帐篷解释着,“里面可以遮风挡阳,也可以睡觉休息,很方便的。” 说完之后小两口这才走向烤架边,其中最左边的烤架是一个独臂少年在烧烤,他就是九个残疾中的二旺,他身后围着一群男男女女,而他边烤边说着常德营的往事。 “那个时候的北地可是正宗的冰天雪地,撒把尿都能结冰的地方,我们在野外露营的时候,也就是搭几个简陋的帐篷,然后兄弟们满山满地的跑呵,不停的找杂草枯叶垫在帐篷中,然后上百人背靠背的挤着一个帐篷,海侯每天晚上守在门口这个最冷的床坑,我们烧烤的绝活也是海侯亲手教会的。” 第319章 敲竹杠 见他说得正起劲,张云天正待打断他的话头,却见婉儿正满脸含笑的拽着他的手,制止他出声。 “那个时候我们虽然抢了不少女真人的腊肉,但又干又硬像块木头,很难咽下口呵,为了不致于让兄弟们饥寒交迫,海侯带着几个主将每日出去打猎,我跟你们港呵,海侯可真是天神下凡呢,每日出营后都能满载数百斤的猎扬而归,曾猎杀过花豹,棕熊,梅花鹿,野猪等多种野兽。” “只要见到海侯出营,兄弟们自发寻找荒草树木,燃起篝火,搭个大架子,然后将猎物皮削掉,摸些盐巴,再洒些香料,整只整只的烧烤着,那香味呵,能飘好几里远呢,最后将猎物烤得金黄金黄的,然后用刀分成小块小块的,兄弟们吃得呵,直呼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再加上喝几口烈酒,能御好几个时辰的寒气呢。” 张云天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喊着,“二旺,你再说,手中的鸡腿成焦腿了。” 他的声音二旺哪能不熟悉,闻言顿时咧嘴笑着,“海侯诓我,色香味俱全呢。” 随后转身将手中五串鸡腿准备递给他,谁知看到婉儿后,又转了个方向,递向婉儿,口中还说着句,“请大娘子尝尝二旺的手艺。” 婉儿接过后,用鼻子闻了闻,感觉香味直逼心肺,让人食欲大开,便道了句“辛苦”,她将烧烤交给侍立在身边的月茹之后,娇笑着,“我得忍己待客呵。” 随后才拉着张云天离开。 见他俩离开了,听着津津有味的众人又立即围在二旺身边,叫嚷着让他继续说下去。 焦洪的未婚妻柳依依是个身材苗条,皮肤皙白的少女,她身着一身翠绿衣裙,她来自江浙一个布商世家。 焦海的未婚妻穆沁如则是个圆脸微胖,皮肤白里透红的少女,她身穿红花袄绿宽裤,她来自一个米商世家。 而焦家妹子是个年约二十五左右的年轻妇人,体形稍胖,肤色稍显棕红,兄弟俩已将妹妹和妹夫一家接到临安府,购置了房产,开了家商铺,也算是安家落户了。 三个女眷有焦氏兄弟一左一右的护卫着,在六个侍女前呼后拥的簇拥下,走向正中老夫人座位前,先是兄弟俩向她躬身问安后,随后三个女眷也有样学样的揖礼问安,老夫人瞧着热闹,便挑些好话夸赞着众人。 直到张云天和婉儿赶到后,焦氏兄弟才领着各自的未婚妻及自家妹子向他们夫妻介绍身份。 柳穆两个姑娘明显有些拘谨,揖礼后便侧立在一边,而焦小妹则是落落大方,估计可能早就知道海侯一直与两个兄长关系极好的原因吧。 婉儿将柳穆俩人一手挽一个,带着她们走向东侧的帐篷,边走边笑,“柳姑娘,穆姑娘,焦娘子,今日纯属是邀请你们游玩,顺便吃烧烤,改日我正式设宴,宴请你们。” 见她态度随和,柳姑娘这才放开心情,“海大娘子客气了,我叫柳依依,以后少不得还需您的指教呢。” “夫君与大小焦将军情若兄弟,我觉得日后我们以姐妹相称是不是更方便呢,”婉儿笑道。 穆沁如轻笑,“姐妹相称也行,直唤芳名也可,因为我和柳姐姐应该比大娘子的年纪要大吧,总不好让大娘子唤我们姐姐吧。” “那也没办法,又不可能叫爹娘早点把我生出来。” “大娘子,别人的事我不管,以后你就叫我小妹或焦小妹,我可不敢托大让你叫姐姐,正如我两个兄长不敢让海侯叫他们为哥,”焦小妹直接表明态度。 “好,就这么定,以后直唤名字,走,我们去烧烤架,看看喜欢吃什么,今日管饱。” 张云天和焦氏兄弟正聊着天,正好见常柏和孟达经过身边,随口吩咐着,“常柏,周夫子今日来不了,你帮我去陪陪墨先生他们三人。” “老大,官家有意让老郭出掌神武军,老郭心里没底,想从常德军挖人呢,”焦洪趁人没注意,悄悄的说着。 “神武军向来是朝廷大佬的地盘,岂不是将老郭放在火炉上烤么,我找个机会问问官家,”他担忧的说着句。 随后他拍着焦洪的肩膀,笑道,“你兄弟俩专心筹备婚事吧,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俩去顶,需要我帮忙时,随时开口。” 焦洪大笑,“既然老大说了,俺就不客气哦,送两套金镶玉的金器给我兄弟俩吧。” “小样,不可能还没送定情信物吧,不过既然答应了,明知是敲竹杠我也得送。” 第320章 相逢即是缘 烧烤的吸引力实在太大,几乎出架就让侍女们分送给自己的主子了,吃客们有三三两两站在草坪上的,也有围站桌边的,基本上都是随意的边吃边聊。 洁洁这个小不点受到特别的关照,手中的烧烤没停过,她身边有一个四五岁的单瘦小女孩,她就是秋娘的女儿福妹,她年纪虽小,但却很乖巧,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小洁洁,生怕她摔倒。 洁洁却也大方,时不时的递给她一串烧烤,嘴中含糊不清的喊着,“姐姐吃。” 福妹偶尔接过一串,小口的咬着,然后细嚼慢咽,张云天走过来抱起洁洁,问着句,“小洁洁,告诉姨父,好吃吗。” “好吃,七姨父,我还想吃,可肚子好像装不下了,”说完还不忘用小手拍着自己的肚子。 乐得张云天哈哈大笑,把她放地上后,说着句,“你这小吃货,吃饱了,就不能再吃了,让这个姐姐带你玩会,还有你也得请姐姐多吃点。” 小洁洁点头,将手中的两串烤羊肉递给福妹,谁知福妹见有大人在场,却不敢接,张云天望着她柔声说道,“小朋友,这是妹妹让给你的,你应该接着,然后说句谢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呵。” 福妹这才伸手接着,并回着句,“谢谢洁洁。” 随后再望着他,怯怯的吐着声,“我叫福妹。” 张云天摸了下她的头,交待一声,“你只管吃饱,还有很多的。” 估计众人吃了近二轮之后,冬梅这才找到他,说是七姑娘叫他一起去帐篷吃烧烤。 婉儿见到他便直呼,“夫君,简直是绝味,明日我也要在府上弄几个烤架,想吃时自己做烧烤吃。” “傻老婆,偶尔吃一两回尚可,吃多了可不好,”他拿起一串鸡腿,边吃边说。 美好欢乐的时光永远都是转眼已逝,待郭师禹和张伟赶到时,老夫人和洁洁已是玩累了,婉儿只得带着大多数女眷先行一步离开。 直到黄昏时,见大家都已离去,郭师禹还想喝烈酒,又拉着张云天在人间天堂继续喝酒。 今日正好三层有才艺表演,现在是人满为患,在掌柜顾延东亲自过问下,两个人才一起坐在一个不显眼的普位上,也没点吃食,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了闷酒。 台上正有两个绿绸红花衣裙的美艳女郎在弹奏乐曲,舞池有四个身披白纱的少女在翩翩起舞,雅座普位坐满了表着光鲜的少年郎君,时不时的大呼小叫的叫着好字。 前排雅座有一对青年男女引来张云天的目光,少年人年约二十上下,身材修长,俊美无俦,身着紫衣红裤。 少女年若十六七,只见她嘴角上扬,眉眼弯弯,身材苗条,身着银衣绿裙,显得脱俗出尘。 因素不相识,他也没在意,只是随意的问着句,“老郭,怎么今日不见你约花魁陆如烟。” “烟花女子逢场作戏,偶尔见一两回也就算了,经常混在一起,假假真真,到时只怕自己都弄不清了。” “你倒是拎得清,也算是花中老蝴蝶了。” 郭师禹大笑,“哈哈,花中蝴蝶穿花喝蜜,俺可谈不上。” 突然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军士,附在郭师禹耳边在耳语,他是郭师禹的亲兵,耳语完后,冲张云天抱下拳便转身离开了。 “老大,不好意思,我得回去处理个军务,改日再聚,”说罢,郭师禹起身匆匆而去。 望着前面的空坐位,他无奈的苦笑着,而舞池中的歌舞又引不起他的兴趣,就在无聊透顶时,身材火爆的锦娘飘然而至。 她身穿一身粉红束腰衣裙,举手投足间尽显身体曲线,她微微揖礼,然后不请自坐。 “侯爷,刚看到你朋友走了,就让锦娘陪你吧,”她嘴角含笑,眼角含媚,嘴唇微翘,露出一排明亮的白齿。 “锦娘,你东家真的没让你出过台吗,”他好奇的问着。 “大东家说过的话,人间天堂无人敢不从,锦娘无聊之时,一直在缠着前辈们在学些才艺呢,”锦娘柔柔的回话。 不知何时,他们桌边站对一对俊男俊女,只见男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女的肌如白雪,超尘脱俗。 “在下海玉郎,有幸见过公子和姑娘,可否移步二楼雅间一叙,”俊美的少年人优雅的抱拳施礼。 张云天一怔,这两人正是他之前关注过的人,想不到竟然会来搭讪自己。 “好呵,四海皆兄弟,相逢即是缘,不如某今日做东,宴请两位,请,”他已是霍然起身。 第321章 海玉郎 二楼的雅间也同样爆满,顾延东不仅动用了预留的雅间,而且还安排了一桌精致可口的菜品。 海玉郎温柔的牵着少女坐在他左侧,望着张云天缓缓的说着,“贸然叨扰,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他回复着,“巧了,我也姓海,大名祥瑞,我身边这位姑娘叫锦娘。” 海玉郎说道,“既然你我今日有缘,五百年前又是一家,那小弟就直说了。” “海兄弟,不如我们边吃边聊,顺便同饮几杯薄酒。” 锦娘闻言,已起身将桌上的酒杯倒满了花雕酒,张云天率先端杯,望着两人笑道,“两位,请。” 海玉郎放下酒杯,这才介绍身边少女的身份,“我娘子,排行十五,也可称海十五。” 然后望着锦娘问着,“这位锦娘姑娘年芳十五,乃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可对。” 锦娘惊讶不已,眨巴着眼问着,“我父母双亡,听长辈说确实是如此,但我并未告诉过他人,不知公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海某自幼学习卦算,虽不敢说能窥视天机,但一般的疑难还难不住我,能知道你的生肖只是桩小事而已。” 随后他望着张云天,介绍着自己的身份,“兄弟比我稍大,日后就称你为兄长吧,我来自蓬莱,出生就现大凶之象,也就是说我是个大凶之人,自小命运多舛,能有今日,全是师尊为我逆天改命的结果,今日玉郎有一事相求。” 望着他这张俊美的脸,略显娘炮的语音,张云天怎么也感觉不到他有大凶之兆。 海玉郎仿佛知他心思,出声解释,“自我六岁起,便每年娶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少女为妻,然后新娘在一年内与我寸步不离,连娶十八个妻之后,可保我性命无忧,否则的话,活不过十日。” 张云天听到,觉得匪夷所思,心中只是将信将疑,不过既然与自己无关,姑且信之吧。 海玉郎见他没回话,又转向锦娘,“锦娘姑娘,满足我娶妻条件的女子,万中无一,我今日便向你求亲,可否嫁给我。” 此言一出,张云天和锦娘都是大吃一惊,特别是锦娘已惊呼出声,情不自禁的将椅子往张云天身边挪了一下,张着樱桃小嘴,无言以对。 “玉郎说笑了,锦娘虽是处子之身,但属于风尘女子,没有自由之身,婚姻之事岂能自己作主,”张云天开口解释着。 “我虽非红尘人,也知风尘女之事,据师尊所说,玉郎只需让人食用一滴精血,可让此人逆天改命,从此百病不侵,好运连连,而且此言已在我十五个娘子的身上得到了验证,若祥瑞兄助我达成心愿,玉郎愿为兄长及锦娘各献一滴精血,还望兄长助我,”海玉郎真诚的请求着。 张云天顿时陷入沉思,良久不语,突然他神识大开,直视海玉郎,随后他感觉此人内息平稳,并无特别之处,心中猛然一动,双目直视对方的眼睛,这才发现此人目光深邃,内藏蓝光,与众人不同,似乎非人类所拥有,就在他捉摸不透时,脑海中现出“同意”两个金光灿烂的文字,同时紫帝君静修的影子若隐若现。 他顿时笑了下,望着锦娘问道,“锦娘,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你作主。” 锦娘本就手足无措,闻言便回说,“谁也不想当风尘女,只是玉郎公子已有十五个娘子,日后又怎么安置我,再说东家收养我成人,已花钱无数,而且还培养我一身技艺,我却未立寸功,她又如何会让我恢复自由身。” “锦娘放心,我的娘子是以名字为序,姐妹相称,内宅的关系一直很是融洽,而玉郎也从不会厚此薄彼,至于赎身之事,对玉郎来说,自然是千难万难,但祥瑞兄出面,应该不算是大事吧。” 锦娘闻言,心中稍安,望着张云天起身揖礼,“锦娘谨凭海侯安置,绝无二话。” 张云天召来顾延东,直言道,“我想为锦娘赎身,并认她为义妹,她的身契在哪,还有费用几何。” 顾延东顿时大吃一惊,为烟尘女赎身的人几乎闻所未闻,但此话是出自海侯之口,他不敢自专,只得笑说着,“海侯,此事绕不开小师妹,不如明日我通知她来侯府,你们面谈,好吗。” 锦娘听到海侯认自己做干妹,顿时乖巧的盈盈下拜,口称,“大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起来吧,三日后我会搞个简直的仪式,到时再拜吧。” 第322章 为锦娘赎身 能惊动到紫帝君的必非凡物,那么此人也必非凡人,为此他认个干妹似乎也值,只是他没想到堂堂侯爷认一个烟尘女子为妹妹,本就是个惊世骇俗的事。 “兄长爽快,玉郎感激不尽,三日后,我夫妇俩人定来府上见证你们认亲的仪式,”海玉郎拱手道谢。 随后海玉郎让锦娘张开嘴,食指弹出一滴闪着金光的精血,直入她口中,很快用肉眼就能见她的印堂比之前要亮,气质似乎也更佳。 弹向张云天的那滴,他没有吞服,而是被他凝成冰状,收在空间戒指中,他想问下紫帝君,怎么才能让精血发挥最大的效用。 当他们分开之后,海玉郎夫妻乘着马车驶向班荆馆,海十五不解的问着夫君,“赎一个风尘女子而已,何须弄得那么麻烦,夫君还不惜花费一滴精血。” “其一,我与他一个见他投缘,有意交结;其二,他命格有如太空深渊,无法卦算其来历;其三,但他的命程显示,此人经历必然会颇多,日后定能一飞冲天,与之交好,也许能助力我早日脱困。” 次日大早,婉儿就拉着张云天来到大明园的广场上,行鱼和二旺牵着二匹普通的棕马,已等候在此地,原来她要张云天亲自教她骑马。 换后世,她这个年纪是正宗的少女,身手正是最敏捷之时,身边还有一个绝世高手做贴身护卫,就算她的胆子再小,也很快就掌握单独翻身上马和下马的技巧了。 只需多练习数天,也可以单独驰骋,直到回内堂,她还是兴奋不已,口中喋喋不休,见她兴致高,张云天也耐心的陪着她说了些闲话,在沐云通知他们用早餐时,小俩口这才分开,一个陪老夫人,一个去了明心阁。 张云天着手发明橡胶制品,蒸汽机和烈性炸药,这些东西如果问世,必将像明月镇一样,又能在朝廷上刮起一阵阵的旋风,所以他这才找到墨先生等人,准备悄无声息的研制及生产。 当他将资料整理完毕之后,正好周畅,常柏带着墨奇,顾慎之,马景渊三人进来。 墨奇几乎可以说是全才,而且家族底蕴深厚,马景渊精通化工,在这个年代只能叫怪才,顾慎之是造船大家,张云天最看重的海战,就像后世的八国联军,开几艘战舰,只是用大炮一轰,偌大的大清国,就几乎没抵抗力了。 他选中了与三人合作,却将资料交给周畅和常柏,让两人具体与他们商谈,他又一次当了甩手掌柜,悠悠的回到大明园,他已通知了沈瑛姑过来。 接到通知的沈瑛姑,想不到海侯会有什么事找自己,自然早就来到大明园,向婉儿打听未果后,也留下来陪着老夫人一起在大明园散步。 张云天把沈瑛姑叫到走廊口的四角木亭内,以他们的关系,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会有人在意,婉儿虽然有些奇怪,也只是扫了眼而已。 “瑛姑,我要为锦娘赎身,你说个价格吧,”他开门见山的说着。 沈瑛姑一愣,也没多想,只是随口问着,“叔父如果看中了她,我随便找个地方,将她安顿好就是,干嘛要赎身。” “你想哪去了,我有个朋友看中了她,要求我把她接到府上,并认她为干妹,一年之后我朋友就会上门来明媒正娶。” 沈瑛姑听着后,断然拒绝,“不行,你堂堂一个朝廷大员,将一个风尘女子接到府上,并认她为妹妹,你让大娘子怎么想,若她知道锦娘是我带你认识的,只怕连我都要怪罪了,此事我不可能答应。” 张云天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明显怔了下,随后也是强硬的说着,“我已决定了,你不答应我,等下我就去找沈老哥。” “您就是找官家来,我也不能答应,除非不让她进府,而且你们不能以兄妹相称,否则我宁愿派人灭了她,就当她不存在,”沈瑛姑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这下张云天虽然气极,却是无话可说,远处的婉儿感觉不对头,向着他们的位置款款走来,沈瑛姑低声警告,“建议您最好打消这个主意,否则您这位温柔的大娘子立即就会化身为一个母老虎了。” 婉儿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人的脸色不对,边走边问,“夫君,是不是为了沈姐姐的新房,你俩的意见不统一而产生了矛盾。” 沈瑛姑只是一脸紧张的望着他,张云天顿时左右为难,觉得贸然告诉婉儿,很有可能会当场吵架。 第323章 骑虎难下 无奈之下,只得狠狠的瞪了眼瑛姑,然后顾左右而言他,搪塞过去。 婉儿虽然将信将疑,却没有深究,见两人没吵架,拉着宋瑛姑离开了,独留张云天在风中凌乱。 墨奇三人有心依附在一棵大树下,所以明心阁的合作谈得非常顺利,张云天兴致索然的陪着众人用过午餐后,众人在明心阁喝茶醒酒的时候,常柏小心翼翼的打听着原因。 张云天这才将锦娘之事说了出来,然后牢骚满腹的吐槽着,“我就不解了,认个义妹而已,连瑛姑都竟然想杀人灭口了,娘子这关又怎么过呢。” 众人左一言右一语的出着主意,常柏听到后,摇头否决众人的主意,“瑛姑的性格很固执,平常对海侯又非常敬重,现在已断然拒绝,只怕想说服她改变主意很难,再说还有大娘子这关更难过,得另想他法才行。” 周畅摇头晃脑的笑着,“说难自然是非常难,说不难也确实不算难。” 引得众人将目光投向他,常柏急切的问着,“先生别卖关子了,有主意就快说。” 周畅这才缓缓开口,“这件事的关键是那个锦娘的身份,如果是个普通人,海侯别说认个义妹,就是纳三五个小妾,大娘子也得认命,现在的关键必须要沈瑛姑配合,不须一切代价为锦娘造个假身份,最好扮成她的随从,并将认识锦娘的人封口,日后在侯府深居简出,熬个一年半载嫁人了,也就不会有人关注她的出身了。” “好主意,我可以教她易容术,改变相貌示人,”墨奇拍手称赞。 “我这就找瑛姑来明心阁商量,”常柏急不可耐的说着。 张云天怱略了锦娘身份,一时口快,结果弄出一个大麻烦,此时也有些尴尬。 不过,感到更尴尬的,却是沈瑛姑,常柏找到她时,这次已是心知肚明肯定与锦娘有关,却又不得不来,虽然是第一次进明心阁,却是拉着脸,仿佛主人欠着她三百两。 周畅主动和她说明利害关系之后,还补充着,“沈姑娘,现在海侯已是骑虎难下,只要锦娘进了府,然后深居简出,她的存在并不会威胁到大娘子的地位,熬个一年半载嫁人后,再回侯府时就只是探亲了,谁还会再来在意今日的身份呢。” 张云天也插着句,“那个朋友叫海玉郎,是个奇人,我已收了他的一件万金难换的修炼重宝,加上我也有心与他结交,答应的话已是覆水难收,若瑛姑今日助我圆了此事,算我欠你们小俩口一个人情。” 周畅继续在说服,“只要沈姑娘答应,要人要钱,请随时开口,侯府决不推辞。” “你们别催我,这事如果操作不当,大娘子必将与我反目成仇,到时我又如何做人,所以我还得思量一番,”沈瑛姑还在犹豫不决。 随后众人俱是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喝着茶水,大约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沈瑛姑才望着张云天说道,“我需常柏带人陪我去老家一趟,以侯府的名义去打点,将锦娘的户籍登记在老家,大约需要二三日的时间。” 常柏顿时欣喜若狂,喊着句,“我去准备,随后就出发。” 待他们离开后,张云天这才安心陪着客人交谈,将蒸汽机的图纸及原理交给墨奇,让他自己去琢磨。 又将雷管及烈性炸药的主要材料交给马景渊,委托他去试制。 接着与顾慎之讨论着造船的工艺,详细介绍着钢材的特性,这个年代造船技术很发达,有钢材及蒸汽机的助力,战舰指日可待,得开始找赵昚训练一支海军了。 申时三刻,御花园,已是春意盎然,赵昚和张云天一前一后的在走廊上散着步。 赵昚在感慨着,“又是百花齐放的季节,时间过得真快,很快就是雨季了,但愿今年风调雨顺,迎个丰收年呵。” 他回头望了眼张云天,“真怀念以前那种恣意驰骋的日子,怎么样,叫你放下明月镇,不会怪我在摘桃子了吧。” “嘿,什么摘桃子,臣没那闲心,忙着发明橡胶及蒸汽机呢,等个一年半载,其效益不亚于明月镇呵,而且同时还在试种新水稻。” 赵昚一脸惊讶,“需要朕做什么,尽管说出来。” “算了吧,臣知道官家的日子目前也不好过,待官家捋顺了朝廷之事,我再亲手把后面的桃子献给您,倒是另有几件事,需官家相助。” 第324章 逍遥侯 张云天掏出一张图纸,这是一艘战舰的平面图,他详细的介绍着战舰和大炮的功能,这才说出需要成立一支海军,并将日后与金朝作战的计划全盘推出。 赵昚听着已是眼冒精光,他想过无数作战的方法,但从未想过日后的战争会以海军为主力军,而且火爆的威力会有那么巨大。 他顾不得身份,执着张云天的手,边走边问,“还有什么事一并说来。” “臣要陪娘子去桐乡县寻亲。” “准了,”赵昚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还有臣近期内准备去昆仑山一行。” 这次赵昚听到后,只是小声的问着句,“需要多长的时间。” “快则一个月左右,慢则半年吧。” “国危思良将,朝廷有事,朕倒不怕,边关有难,贤弟若不在临安,朕心里不安呵,”赵昚缓缓的说着。 “臣尽量保持时常与官家联系,若是收到需臣回来的消息,只需一日便可。” 赵昚这才勉强答应,“既然如此,你得保持联系,并且办完事就立即回来。” 随后他又叹着句,“你小子之前答应朕的,全做到了,说说看,朕该赏你什么,再给你封个什么官。” “官家封个逍遥侯给臣就心满意足了,臣答应为官家效力二十年,已过了年余了,”他提醒着一句。 赵昚听完已是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悠悠的回着话,“好不容易盼来了你我君臣共治天下,为什么还要离开。” 张云天一声叹息,“天命如此,不走不行。” “朕是天子,难道还留你不住。” 张云天摇头,他只是个修道之人,终究会有看破红尘之日,何况伴君如伴虎,他答应为赵昚效力二十年,感觉时间太长,现在都有些后悔了。 孟达带着一队人马又浩浩荡荡开往两广,准备大量收集橡胶液,同时马景渊派人带着配好的甲酸随行,此行会直接在当地将橡胶液提炼成橡胶。 在威北侯府的前院,张云天设计了一栋三层高的大楼房,这是钢筋水泥结构的样板楼,正准备选个吉日破土动工。 想着海玉郎夫妇明日会来拜访,与婉儿商谈锦娘之事已刻不容缓了,趁着老夫人午休之时,他缓缓的回到清风堂。 婉儿正带着四个陪嫁侍女在内堂整理新出的糖果,内堂的门檐下摆放着十几个陶罐,冬梅将糖果装入罐内,夏荷密封,春桃贴着一张书写着威北侯府的纸条,而沐云和月茹在外面搬送着。 张云天绕进内堂,不由笑了,“老婆,你不会把内堂改成仓库了吧。” “不会,我正好将这些糖果用来回礼用,看看别人的评价,”婉儿头都没抬就回复着。 人多力量大,十几个陶罐只花片刻的时间便搬走了,内堂还缭绕着糖果的余香。 婉儿这才拍拍手掌,望着老公问着,“你不是在前院带人在说建房的事么。” “嗯,我有事要和你说。” 婉儿坐在茶几边的坐垫上,削了块糖果,浑不在意的边吃边说,“老公,什么事,这么郑重。” “是这样,沈瑛姑身边有个叫锦娘的随从,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被我一个叫海玉郎的朋友看中了,准备年底或明年初迎娶她,”这套说辞是和瑛姑对过口的。 “好事情呵,这种时辰出生的人可是万里挑一呢,只是这事又与老公有什么关系呢,”她随口问着句。 “因为我收了这海玉郎的一件至宝,他要求我马上认锦娘为义妹,并且明日会来府上见证认亲仪式,”他小心的吐着句。 婉儿顿时脸色大变,很不确定的问着,“你要认沈姐姐的随从做义妹,还收了这个叫海玉郎的人一件至宝,而且明日他们就会来府上了,这么突然,你让我怎么向祖母及家人解释,还有昨日你跟沈姐姐发生争执,是不是也是这件事。” “是,都是这件事惹的祸,”他老实承认着。 “老公是不是你收了别人的礼,然后被人威胁了,要不,明日我出面开口拒绝他,”婉儿气极败坏的说道。 “我只是收个义妹而已,又不是纳妾找女人,再说这件至宝对我很重要,而这海玉郎是个奇人,我也有心结交他,老婆,你就不能帮帮我么,”他叫嚷着。 婉儿看到他在叫嚷,反而平静下来,只是沉默不语,气氛顿时冷淡下来。 出乎张云天的意料,婉儿没有再发脾气,只是平静的说着,“别怪我发脾气,府上突然多了个姑娘,整个资源都要重新调整,而我对她又不熟悉,以后相处还需磨合,再有我还得不停的跟家人及府上社交圈的朋友去解释。” 第325章 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婉儿的态度让他很欣慰,也就歉意的解释着,“此事我虽然处理得过于轻率,但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海玉郎送我一滴他身上取出的精血,这是万金难换的修炼至宝,再说这门亲事,也只是相当于联姻,还望老婆理解下,毕竟我们是两世的姻缘。” 见他说得真诚,虽然还有疑点,而且自己依旧不开心,她还是选择了帮老公。 张云天的心愿虽已达成,但依然不轻松,毕竟锦娘进府后,日子过不过得舒畅,还得看婉儿的态度。 “老婆,我已向官家请假陪你去桐乡县寻亲,你看什么时候出发,”他得拍拍老婆的马屁。 果然婉儿转移了注意力,心思放在外祖父身上了,“我先看下有没有重要的宴请要亲自去参加的,如果没有的话,祖母回去后就出发吧,外祖一家,我还只认识小姨娘一个人呢,对了,老公是安排府上的人还是常德军的人陪我们一起去。” “张伟带几个亲兵随行,然后从府里再抽一队护卫去吧,”他回着句。 今日她难得的莞尔一笑,“第一次去外祖父家,估计礼物会带得很多的。” “无妨。” 他掏出一个精美的锦盒,这是一款新设计的项链,名字叫心心相印,项链是一根星形纯金链,下面穿挂着一块缅甸冰种翠绿玉佩,做工精致复杂,表面光滑平整,显得美轮美奂。 婉儿见了,顿时眼睛一亮,心里已是跃跃欲试,笑问着,“老公,你这是干什么。” “新设计的一个款式,名字叫心心相印,这是第一个产品,必须送给老婆才行。” 婉儿取出项链,嘻嘻笑着,“某人应该是为了刚才的事,用项链来封口吧。” 他嘿嘿笑道,“你这么想也行,以后每出款新品,第一个产品都归你了。” 婉儿已将项链戴在脖子上了,感觉玉佩贴在胸口有丝温热,舒服至极,不由笑纳,“好呵,我做个柜子,专门收藏项链。” 黄昏之时,常柏和沈瑛姑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回到临安城,直奔威北侯府。 沈瑛姑不顾常柏的拦阻,执意求见婉儿,她想亲自探探婉儿的态度。 婉儿两口子陪老夫人用过晚餐后,便在大明园散步,两人听到消息,很快就把瑛姑迎到了偏堂。 见他们两口子有说有笑,瑛姑紧张的心情顿时舒缓下来,当着婉儿的面,将锦娘的户籍递给张云天。 “辛苦了,”张云天称谢不已。 沈瑛姑很快又告辞而去,她还得连夜让锦娘学会认亲的礼仪,并要求她严守自己是风尘女子的秘密。 次日清晨,威北侯府的中门就已大开,门卫大贵疑惑的问着同僚汪大牛,“头,这么早,难不成就有客人来访么。” 汪大牛是断腿的常德军,是九个残疾人之一,对侯府的事自然比别人知道得多些,闻言之后,笑道,“老兄,今日侯府即将多个大姑娘了,待会她回府时,还会燃放爆竹迎接呢。” 大贵感慨着,“好事呵,大明园有个姑娘,以后就热闹多了。” 此时沈瑛姑已是满脸疲惫,连续奔波两日,才为锦娘弄了张官方出具的户籍,昨晚又马不停蹄的找着锦娘,不停的交待着要注意的事项,千万不能暴露之前的身份。 上了马车后,她便小眯片刻,锦娘已是在一晚间鱼跃龙门成了锦鲤,心头已是百感交集,今日她换了身大红花衣,绿长裙裤,特意请人帮她绾了个飞仙髻的发型。 瑛姑吩咐着,“锦娘,从今日起,你便是海侯的妹妹,真正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在侯府,你得谨记少说多看,深居简出。” “锦娘谨记东家的教诲,”锦娘乖巧的回着话。 “嗯,日后称我姑娘,或者姐姐也行,若是跟着海侯叫,称我名字也可以,但千万不能再叫东家了,你在侯府有个叫桂花居的院子,里面有专门侍候你的侍女,日常生活她们会照顾你,你只需每日向兄长,嫂子请安即可。” 刚到辰时,威北侯府的中门口,传来一阵阵的爆竹声。 老夫人院子叫怡心居,位于清风堂的南侧,小俩口牵着手穿过几个走廊便到了,请安后,便留在偏堂陪老夫人一起用早餐。 “七丫头,过两日你父亲就接老身回家了,我会派人送些礼物过来,你带给你外祖母吧,毕竟也做了一场亲家,该有的礼数不能少,”老夫人交待着。 “我准备了好几车的礼品,祖母就不必费心了,”婉儿乖巧的回复着,然后吩咐冬梅准备上早餐。 第326章 人妖鬼 “月底范府尹,史参政两家的宴请必须参加,大约三四日后,夫君就陪我一起去拜见外祖父吧,”婉儿一边喝汤一边与张云天交流着家事。 “徐家也回信了,说是春闱之后,大约是四月底,徐家嫡子会来府上一叙,”张云天的早餐是一份水饺。 徐家嫡子是老夫人数十年没见过的亲侄儿,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她忍不住眼泪直流,慌得婉儿瞪了眼他,怪他没先和自己说,然后搀扶着祖母进了内堂,祖孙俩关起门,说着悄悄话。 张云天耸耸肩,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早餐,然后出了偏堂,见时间还早,信步来到了桂花居。 桂花居因有桂花而得名,婉儿在之前八个侍女中选着两个人,安排做了锦娘的贴身侍女,一个叫依人,另一个叫杜鹃,正好主仆三人年纪差不多,都是十五左右。 在偏厅门口,两个侍女见到他时,便躬身请安,口中还说着句,“见过侯爷,姑娘在陪沈姑娘和常管家在用早餐。” 锦娘见他进来,已没往日的洒脱,变得非常拘谨,张云天只是随和的笑着与三个人打了个招呼。 看到沈瑛姑的样子,知道在这件事上,她出力又不讨好,得给些甜头给她了,否则他们小俩口会怨气冲天的,他掏出一颗极品小还丹,望着她笑道,“今日能认亲,瑛姑居功至伟,为表谢意,这颗小还丹就算是奖励。” 看到他手中的丹丸,沈瑛姑的怨气顿时云消雾散,伸手接过之后,郑重的收在身上。 午时,张云天夫妇带着海玉郎夫妇走出明心阁,张云天抓着海玉郎的手在前,两个女眷跟在他们身后。 他一边走一边大笑,“托玉郎贤弟的福,今日多了个小妹,你们不知道,这偌大的府院,平日除了我夫妻俩,就再无亲人,略显冷清呵。” “今日才得知兄长竟然是赫赫有名的海侯,玉郎真是高攀了,”海玉郎不亢不卑的回说着。 “玉郎说笑,终有一日会看破红尘俗事的人,身份地位不提也罢,若贤弟夫妻不嫌弃,我让娘子安排一个院子给你们,多住些时日,也让我略尽地主之谊,”说完之后他还特意回头望了下婉儿。 婉儿会意,望着海十五笑道,“弟妹,你瞧他俩这么投缘,不如遂了我夫君的心愿,来侯府住些时日。” “大娘子,感谢您的美意,只是得等下次再来临安了,因为我夫妻俩明日就得去昆仑山一行,”海十五微笑道。 清风堂正堂,已坐了不少客人及侯府重要管事人,周畅将海玉郎夫妻迎进中堂。 张云天和婉儿分别在门口净手之后才进门,先是并排走向供桌,向着玉帝神像三鞠躬,点烛燃香之后,两人这才缓缓走到正堂的两张主位上坐下。 婉儿趁无人注意时,轻语一句,“他们明日就要去昆仑山,因为他们的礼物太过珍贵,待会我要特意包一份回礼给他俩。” 很快锦娘在沈瑛姑的陪同下,款款走进了内堂,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到张云天身前盈盈一拜,娇声喊着句,“锦娘拜见大哥。” 随后又挺直身体,侧身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杯,双手躬身递给他,“锦娘敬大哥喝茶。” 张云天接过茶杯,小抿一口,顺手放在右边方茶几上,朗声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海祥瑞的妹妹,望你在府上日后尊敬兄嫂,恪守府中各种家规。” 锦娘再次躬身行礼,口称,“妹妹谨记大哥教诲。” 然后又来到婉儿身上盈盈下拜,喊着句,“锦娘拜见大嫂。” …… 因为双方没有直系长辈在场,整个流程很是简单,自此锦娘就由一个风尘女子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变成海锦娘。 在场见证的人,不说旁人,就连沈瑛姑都羡慕不已。 午餐是小规模的宴席,张云天在明心阁单独摆了一桌,婉儿这个女主人走不开,他只好独自一人陪着海玉郎夫妻俩人。 他问着句,“玉郎,你怎么会想到去昆仑山呢。” 海玉郎解释着,“世人只知昆仑山是万山之祖,却不知昆仑山实则与地心相连,而各方世界又都是共着同一个地心,也就是说昆仑山是通往世上各种界面的必经之路,听师尊说过,若是运气好,在昆仑山的地穴洞府中能见到各种修炼之士,有人妖鬼,是真正的群魔会聚在一起的地方,小弟想去见识一番。” 第327章 紫气东来 张云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心中只是将信将疑,他已知道海玉郎并无修为在身,不由担心的问着,“如你所说,若是遇到这些妖鬼,又如何自保呢,你媳妇的这点功夫可保不住你。” 第一次见面他已知道海十五是个武者,不过只是个普通的高手而已。 海玉郎无所谓的说着,“一般的危险,山人自有办法,遇到特殊情况,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至于生死对我来更是无所谓的,毕竟我本是大凶之人,能活到二十一岁,也知足了。” 张云天叹息一声,“我想帮你,却是无从着手。” 海十五为他俩倒满酒杯,闻言笑道,“海侯已经帮了夫君的大忙了。” “也是,好不容易才收着一个妹子,一年半载之后又要嫁给你了,该罚你三杯。” 海十五同样举杯,“我愿陪夫君一起受罚。” 张云天看着哈哈大笑,“玉郎本就是个奇人,看样子娘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呵,若是猜得不错,玉郎的尊师肯定也是个绝世高人,不知愚兄能否有幸拜访下。” 海玉郎惭愧的回说道,“师尊早些年还经常陪在我身边,近年来却是行踪不定,而且化身无数,偶尔出现时,就连小弟都是对面不相识,真是惭愧。” 他也不强求,“无妨,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愚兄就等有缘时吧,今日只管喝酒,哈哈。” 直到送走海玉郎夫妻俩,他还在百思不得其解,海玉郎有什么底气能在昆仑山这种修炼圣地与众修士周旋。 看到几乎从不踏足明心阁的娇妻,不由打趣着,“大娘子今日亲自来陪夫君,真是受宠若惊呵,咋不用陪祖母了。” 婉儿正兴致勃勃的观看着书房的装饰,闻言不由“咯,咯”娇笑着,“还好只是陪祖母,若是日后出门应酬了,夫君是不是要打翻醋坛子呵。” 张云天站在她身后,双手搂着她的腰,嘴唇贴在她耳边,磨蹭两下之后,轻语着,“以后我要做乾坤袋,把你装在袋中,别在腰间,让你时刻留在身边。” 婉儿感觉他吐气如兰,耳朵发痒,又闻到他一身酒气,顿时大嗔,“老公,不如学你兄弟,也找十七八个娘子,那样就不愁没人陪你了。” 张云天闻言,已松开双手,负手而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着,“对呵,夫君我腰缠万贯,何况又神武无敌,找七八上十个娘子还是养得起的,就这么定了。” 婉儿见他半真半假,顿时怒气冲天,转身作势来掐他,只是张云天东腾西挪,明明近在咫尺,却沾不了他的衣襟,更是怒火攻心。 谁知张云天身影一闪,绕在她身后,已将她一把抱住,她顿时动弹不得,耳边又传来他的轻语声,“原来大娘子是个善妒之人,唉,为了后宅的安宁,日后这娘子就永不再娶了。” 随着他的手松开,婉儿觉得身体一轻,想到他的身手,不由放弃了攻击,只是用力的跺下脚,口中恶狠狠的吐着,“再娶娘子,你想都不用想,至于纳妾,还得看本姑娘的心情才行。” 张云天举手投降,“大娘子饶命,老公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 婉儿像个高傲的孔雀,鼻孔用力的“哼”了下,也不再出声。 行鱼匆匆走进来,大声禀报着,“侯爷,大娘子,大姑娘在后院西角发现了一个地下室。” “走,一起去看看吧,”张云天拉着婉儿的手就往外走。 后院西角,临南山的山脚处,围墙外边不远有一个小湖泊,原来锦娘闲来无事,就叫侍女杜鹃和依人带她参观侯府,逛到此处时,发现围墙附近有个新裂开的小洞口。 她找了块石头,准备将洞口填补起来,只是石头太小,“咚”的一声掉到洞中了,谁知触到了机关,轰轰的响了一通之后,现出一条通道,下面赫然是个地下室。 她随即叫杜鹃和依人分别去向大哥及大嫂禀报,自己守在原地。 当张云天夫妻赶到时,护院及家丁已将地下室的口子围得水泄不通了,而锦娘则守在洞口边,张云天见她头顶上空飘着一层淡淡的紫气,他顿时想到海玉郎说过的话,拥有他精血的人,会气运加身,紫气东来。 他心中顿时一动,难不成地下屋有宝藏,见到他们夫妻俩过来了,众人迅速让开一条通路,两人很快就站在锦娘身边了。 洞口隐约见到台阶,里面是漆黑一团,张云天望着护卫队的人说着句,“你们守着,我先下去瞧瞧。” 第238章 地下宝藏 进了地下室,虽然是一片漆黑,但他手中有两颗夜明珠,正散发出黄绿的磷光,他目测应该是上面先有书房,书房虽然被推平了,但地下室依然藏在书房下面,高大约二米出头,面积约有一百五十平米左右。 靠台阶边一个书柜上堆满了数层书籍,他拿着一颗夜明珠凑近瞧了瞧,发现竟是百年前皇宫内的藏书,顿时心里一惊,这些书本应该是被金人抢走了吧。 另外书柜上还有许多文书及信件,他再次靠着磷光瞧了下,赫然发现这个地下室的主人竟是大奸相秦桧,于是动了将这里封存,交给赵昚处理的心思。 他不再理会书柜上的书籍及文书,缓缓往里面走过去,随即发现靠里面的地板上,堆放着数层木箱,于是耐心的查看起来,数刻钟之后,他已欣喜若狂,原来这些木箱有十二箱金锭,估计约有一万二千两之巨。 另有数十箱银锭,他大约估算一下,应该有三四万两,另有六个大箱,全是珠宝首饰之类的宝物,他拣着宝了,很不客气的将黄金及宝物收进了空间戒子,然后想了想,又将银锭收了大半进了储物袋,没收完的就给赵昚吧。 最后又查看一次,发现地下室有大半空地别无他物,估计秦桧搬家时,财物已带走了大半,而这里的书籍财物是没来得及搬走的。 当他走出洞口中,只见婉儿和锦娘两人一脸担心的守在洞口边,而周畅和常柏则是站在她俩身后。 他拍拍身上的泥土及灰尘,朝婉儿点点头后,又对锦娘赞着句,“锦娘今日才进府,便立了大功,玉郎果然没欺我。” 他随后吩咐着,“周先生以侯府名义写封文书,然后与常柏一起去大内,就说侯府今日发现秦桧的地下书室,请官家派人查收,众护院守在此处,在大内未派人来接手之前,任何人得入内。” 众人领命之后,这才让锦娘回去休息,他拉着婉儿的手,径直回到了清风堂。 婉儿亲自放好了洗澡水后,便叮嘱他泡了个澡,望着温温柔柔的娘子,他忍不住又炫耀起来。 待他换好衣袍坐在茶几边的坐垫时,婉儿已递过一杯她亲手冲出来的功夫茶,他小口喝着,“嗯,老婆的茶艺是越来越好了。” 婉儿靠坐在他左侧,将头歪在他肩上,娇笑着,“老公喜欢喝的话,我天天可以泡给你喝,说说看,今日在地下屋有什么发现呵。” 张云天转身挖了下她的鼻尘,笑骂着,“为了打听秘密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小心为夫将你就地正法。” 婉儿使劲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啐骂着,“祖母还在怡心居等我们去陪她用晚餐,你却在这里说着胡话。” 他有些吃痛,知道婉儿面薄,也不再打趣,起身站在窗口边,趁她没注意,顺出两箱珠宝和一箱金锭悄悄放在地板上。 然后揭开一箱珠宝的盖子,装模作样的叫了声,“老婆你看,全是好东西呢。” 婉儿转身一看,顿时惊诧不已,她根本没注意到内堂什么时候,搬了三个木箱进来,不由迅速起身查看起来。 秦桧一直是个权臣,他手中的财物岂会是凡品,一大箱上百个物件全是美轮美奂,做工精细的工艺品,有手镯,玉器,象牙,也有项链,及各种各样的发簪等物品,材料又有金,银,玉等等。 她看得眼睛有些发直,这还是成亲之后见多识广了,若换成亲前,估计乐得手舞足蹈了。 “明日我赏些给锦娘这丫头吧,毕竟她大哥都说她立了大功,”她甜笑的说道。 随后她起身挽着张云天的手,说着句,“走吧,陪祖母用晚餐去。” 两人走出内堂后,冬梅和夏荷随后跟在两人后面,婉儿回头吩咐一句,“冬梅,内堂放着三箱珠宝,你去守着,不用跟我们了。” “姑娘,沐云和月茹就在附近,用不着守呢,”冬梅拖着长声回着句。 看到婉儿的目光始终瞪着她后,不由心中发毛,吐着舌头转身回清风堂而去了。 老夫人和两个侍女在逗弄着洁洁,见到孙女小俩口进来,不由皱了下眉头,又见两人打过招呼就自顾自的找着位置,忍不住问着句,“丫头,锦娘呢。” “呵,她应该在桂花居吧,怎么啦,”她随口答着。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让这个第一日进府的小姑子,独自一个人用晚餐呢,说说看,”老夫人面露不豫的问着句。 婉儿这才吐了下舌头,起身吩咐着夏荷,“快去请大姑娘来怡心居一起用晚餐。” 第239章 三桩罪 崇义公府的大娘子今日举行了一个以桃花为名的茶话会,宴请了临安府很多豪门的贵夫人一起赏花品茶,威北侯府大娘子也在邀请之列,而且还特意委托了苏大娘子携婉儿一起同行。 婉儿早早就候着了,而且还意外的见到了苏巧兮这个未来的大嫂,两个人自然是寒暄一番才进入正题。 “大娘子,我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了,”她提醒着苏大娘子。 “不急,今日魏国公张夫人,衍圣公孔夫人,还有几个诰命夫人都收到了邀请,她们可没那个早,”苏大娘子笑道。 婉儿苦笑着,“呵,她们都是真正的豪门贵妇,我只是一个新妇,岂能与她们同桌。” “这种身份,也没必要看得太重,贵妇间的交往,只是互通消息,将家族的生意拓展些资源而已,真正的利益还是掌握在各家男人手中呢,海娘子何必妄自菲薄,你府上的生意,普天下之人谁敢小瞧,否则她们怎么会叮嘱我,千万要来带你一起参加呵,”苏大娘子解释着。 “以后请苏大娘子和苏姑娘,直接叫婉儿或者七姑娘吧,别一口一个娘子,以后成亲戚了,还不也要改口呵,”她笑嘻嘻的说道。 苏巧兮羞得小脸通红,嗔骂着,“海娘子和我伯娘去做亲戚吧,我才不是你亲戚呢。” 这话又惹笑了苏大娘子,“你这傻丫头,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崇义公府有个占地数亩桃花园,那真是十里桃林十里桃花,满园桃花灼灼芳华,桃林中有池水,草坪,楼台亭阁,在东面还有一栋美轮美奂的二层红木楼房,大门上方有块书写着“桃花源”的门匾,每年公府当家主母柴大夫人都会邀请些豪门贵夫人在此处赏花品茶。 公府在朝廷虽然权炳不大,但与皇室关系密切,再说又不差钱,所以交际广,资源多。 桃园绿树成荫,粉红的桃花盛开,精心布置的花园,青石小径两边有园丁精心修剪的灌木和花坛,宽敞的大草坪上摆满了品茶的桌椅。 桃花源的大厅,有一张长方形大条桌,桌边已坐满了年纪不一的贵妇,正在喝茶聊天,正中主坐是个四旬出头,肤白体胖的美妇,她就公府柴大夫人,而婉儿则坐在末位,在一群中老年贵妇中,也是最显眼的存在之一,时不时引来众人的目光。 “大家尝尝我的新茶吧,这是福建产的岩茶,经过焙,烘,烤等十多个工序呢,”柴大夫人介绍着。 一排侍女们各自端着一把茶盅,正往众人的茶杯添满茶。 婉儿小喝一口,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入口生香,入肚荡气回肠,轻赞句,“好茶。” 随后又有两队侍女端来了点心,柴大夫人再次介绍,“大家再尝尝曹阿婆的特产肉香饼。” 然后她接着介绍聚会的目的,“今日一是请各府的大夫人,大娘子一起聚聚,很多时日未见了,交流下感情,再者互通下生意上的消息。” “其二呢,五月份崇义公府举办一场击鞠比赛,到时会邀请官家及皇后娘娘来观礼,还望在坐的各位鼎力支持,最好各家都派人参加。” 她语音刚落,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原来这个时代击鞠是一个全民运动,形式也是多种多样,有马上击鞠,也有马下击鞠。 婉儿虽然学过基本的蹴鞠,但水平谈不上高,也就没参与议论。 谁知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请问海娘子,到时可愿与我魏国公府一战。” 婉儿顺眼一看,只见声音是来对面前排位置,魏国公府张大夫人身后有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此话正是她发出的。 她拎着眉头,回问着,“请问姑娘是。” 张大夫人苦笑,“她乃老身的孙女张素贞,小孩子口无遮拦,还望海娘子勿怪。” “祖母,海娘子今日能坐在桌上,也不过是沾了海侯的光罢了,她的年纪本就与我差不多,成亲前也不过是大户人家的庶女而已,也不知通过什么手段让海侯娶了她。” “结果仗着海侯撑腰,欺负起自家的亲姐姐,而且将偌大的杜家还踩在脚下,别人怕你,本姑娘可不怕,怎么我约你击鞠,不敢应战吗,”张素贞似乎有备而来,咄咄逼人的叫嚷着。 众人听了都是面面相觑,张大夫人虽然平常很疼这个孙女,此时也是脸色铁青,大声喝道,“住口,快向海娘子道歉。” 婉儿的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反而平静的说着,“张姑娘,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你又如何对我如此熟悉呵,开口就给我定了三桩罪,一是不择手段的嫁给夫君,二是欺凌亲姐姐,三是打压杜府。” 第240章 传奇佳话 随后她起身,款款说着,“各位大夫人,我皇甫婉儿只是一介新妇,今日能与诸位前辈同坐桌上,已是彷徨不安,张姑娘所加之罪,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想解释,不过第一桩罪,因涉及夫君,我不吐不快。” 说到这她顿了下,她身边的苏夫人随即开口,“今日只是应柴大夫人所约,特意请海娘子前来赏花论茶,想不到才开始就让你受委屈了,你有话尽管说。” 柴大夫人作为主人,自然也得打圆场,“正是,海娘子有话但说无妨,无中生有的事,我等还是分得清的。” 婉儿这才继续说着,“海侯在出征前的一次平叛时,曾在叛匪手中救我性命,随后我们互生情愫,相约相守一生,只是回临安后,他马不停蹄的率常德营出征金朝国都,期后因未及时向家父言明,所以又发生了魏家求亲一事,为信守承诺,无奈之下,我曾离家避婚,好在有官家及夫君的部曲庇护,也算是有惊无险,后来又蒙官家奂求太上皇赐婚,这才顺利等到夫君班师回朝之日,也算是我的不择手段吗。” 站在苏大娘子身后的苏巧兮笑道,“海娘子,这可是一段现实版的传奇佳话呵,有些不好的谣言,估计就是这个时候传出来的吧。” 婉儿望着张素贞平淡的说着,“张姑娘,夫君与令祖乃同僚,为免同僚之间生隙,恕我不答应击鞠的约战,请自便吧。” 张素贞被她轻描淡写的化解,语气间还以长辈自居,虽恨得咬牙切齿,被祖母死死的盯着,却也无可奈何。 “传言不可信,”有人在说话,更多的人在交头接耳。 “海侯有点石成金之能,杜家想利用亲情凭空获利,出言威胁利诱时,反惹海侯生怒,本有手好牌自己打烂了而已,”也有知情者故意在交头接耳时加大声音。 瞬间张大夫人已是尴尬不已,起身拉着孙女,拂袖离去。 清风堂内堂,锦娘带着依人和杜鹃在给张云天请安,他训示着,“以后休得一大早就来请安,大嫂又不是婆婆,要给你立什么规矩,弄得她睡不着觉,反会挑你的事。” 锦娘低眉顺眼的说着,“大哥,嫂嫂叫我帮你做双靴子,等下请您让沐云找双鞋给我量下尺寸。” 张云天点头,又从茶几上拿着两锭黄金,足有二十两,另一盘白银,示意依人和杜鹃端着。 “你发现了地下室,为侯府立了功,这是大嫂赐给你的赏金,另外她给你的月例是每月百贯钱财,若有大的支出时,还可以事先向她说明缘由,另行支付给你。” 一百贯可不是小数目,锦娘顿时受宠若惊,连声推辞,“小妹一个姑娘家,每月哪花得了百贯钱财。” 他顿时乐了,“花不完不会留着做嫁妆么,再说堂堂侯府姑娘,身上岂能没钱财,快带回去收起来,祖母明日回皇甫家了,随我去陪她一起用餐吧。” “是,”锦娘带着两个侍女转身离去。 数日后,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在大娘子的坚持下,威北侯府驶出一支车队,迎着凉风细雨向着桐乡方向出发了。 在颠簸的马车中,张云天舒适的躺坐在靠背上,而婉儿却是把他肩膀当枕头,昏昏沉沉的倚靠着他。 在车队前方,在马背上身着雨笠烟蓑的张伟和行鱼正在有说有笑。 “行鱼,桐乡是个一望无边的鱼米之乡,有很多特产,要不要俺带你去逛逛,”张伟用特有的粗嗓门说着,吸引了随行几个亲兵的注意力了。 “张队,不如到目的地后,兄弟们轮流当值吧,”有个牛得宝的亲兵叫着句。 “小兔崽子,俺与行鱼小兄弟说话,你多什么嘴,再说怎么轮值,还用你小子来教么,”张伟低喝着。 牛得宝咧嘴嘻嘻笑着,也不再说话。 外面的吵闹声,顿时惊醒了睡梦中的婉儿,望着张云天不好意思的轻语着,“老公,不好意思,睡着了。” “石门镇楚振舒,木匠,今年六旬,身体尚可,其妻,吴氏身体欠佳,目前病卧床塌,楚俊雄,长子,木匠,性格木讷惧内,娶妻江氏,楚俊文,二子,务农,性格游手好闲,娶妻文氏,幺女,楚白芙,嫁大麻镇吴家长子吴飞鸿为妻,你看先去石门镇还是先去大麻镇。” 婉儿懒洋洋的回复着,“当然是先去大麻镇找小姨母,然后请她陪我们去找外公。” 第241章 寻亲 次日是个阴凉天,桐乡地处平原地带,气温比临安稍低,到达大麻镇时已是午时,众亲兵早就在镇前的两个路口边,搭了三个帐篷。 婉儿在张云天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她伸了个懒腰,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河网密布的水乡,不由感慨一句,“真不愧是鱼米之乡,周边竟然看不到山的影子。” 沐云禀报着,“侯爷,帐篷已备好了茶水,请您和大娘子先去歇息一会。” 众人簇拥着婉儿进了帐篷,望着结实又宽大奢华的帐篷,她有些肉疼,吐着句,“出来一趟,这得花费多少钱财呵,简直是搬了半个家过来了。” 冬梅谄媚的笑道,“堂堂侯府大娘子出行,就得这个排场吧。” 在夏荷端水给她净脸之后,这才坐到茶几边的坐垫上,望着站在门口的行鱼问着,“行鱼,我姨娘家离这多远。” “大娘子的姨娘离此大约五里左右,但她家的门铺离此不到一里了,”行鱼大声回着话。 “嗯,那就不必先去打扰他们,沐云,吩咐下去,准备用餐吧,”原来此行不仅带了食材及各种熟食,而且还带了两个高压水箱灶。 三辆华丽的马车,加上盛载货物的八辆牛车,近十个全副武装的骑兵,再加上十余个青装护卫骑士,早已引来镇上民众的注目,他们只敢远远围观,不敢近前搭讪,有人在猜测这行人,不是大官出行就是其家眷在出游。 张云天,张伟带着四个护卫已大步逛到了大麻镇的街道上了,大麻镇的街道并不大,只有一条数丈宽的青石街道,绵延大约二三里长,街道两边大多是商铺及小工坊。 张云天在寻找特色餐馆,张伟则在寻找吴家的商铺,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大约走了里余路,张云天看到了一个挂着红烧湖羊的牌子,而张伟则看到了一个写得吴记商行的门铺。 红烧羊肉铺是一个二层高的楼房,他带着数人直奔门铺内,有个系着粗布围裙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见到众人仪表不凡,此人笑容可掬,点头哈腰的询问着,“客人是要用餐么。” 张云天闻到后院飘着羊肉香,不由食欲大开,开口询问着,“掌柜,你家羊肉多少钱一斤,又是怎么个吃法。” “我家羊肉是在煮熟后,再加上些青椒,五香,八角等佐料,再放进油锅爆炒,价格是七百文一斤。” 这个价格相当于临安的价格,并不便宜,张云天正待准备还价,谁知张伟拦住了他,财大气粗的随口吩咐着,“掌柜,来十五斤,份量可不能假。” 随后他拉着张云天往外走,望着众护院吩咐着,“你们守着,如果想加别的菜也可以点。” 张云天两手一摊,随口说着,“我可是身无分文,等下找大娘子报账吧。” 张伟掏出一个钱袋,随手塞在身边这个护卫手中,说着句,“想吃什么,随便点。” 拽着张云天走出了门铺,张云天莫名其妙的跟着他来到了斜对面的吴记商行,这是一个平房式的大门铺,有个年近三旬的灰衣青年,正带着两名伙计,在门铺前的牛车上装货物。 门铺是个品类众多的杂货店,里面摆满了货物,望着他发呆的样子,张伟嘻嘻一笑,“这个门铺就是大娘子的姨娘家的。” 他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张伟火急火燎的,原来他们先行一步早已打听好了。 望着身边正在忙碌的三个人,他轻咳下,这才开口,“请问吴飞鸿吴掌柜可在。” 忙碌中的吴飞鸿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着眼前这个身着蓝色锦袍的青年人,不像是前来订货的人,不由问着句,“在下正是吴飞鸿,不知客人有何指教。” 吴飞鸿身材魁梧,只有中等个头,但方眉大眼,显得精明能干的样子,张云天躬行行礼,慌得吴飞鸿赶紧回礼,然后不解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张云天笑说,“不知您可认得清远,皇甫家的七姑娘皇甫婉儿吗。” 吴飞鸿听着一怔之后,才缓缓开口,“听娘子说过,皇甫家七姑娘应该是外甥女,只是她出生在官宦之家,很多年都没联系了。” “你娘子可是楚白芙,她也在此处吗。” 这下吴飞鸿越发惊讶,不由疑惑的问道,“公子怎么知道我娘子的闺名,敢问公子是何人。” 他再次拱手见礼,“不知您就是娘子的姨父,请勿怪,七姑娘就在镇口的帐篷中,还请姨父移步一见。” 第242章 姨母被圈足 吴飞鸿顿时惊喜万分,“之前还有人在说,镇口的人不是大官在出行,就是其家眷在出游,想不到竟是皇甫七姑娘呵,公子等我一等,我进去净下脸,这就与你一起去见七姑娘。” 帐篷内,婉儿是近乡情怯,正在紧张的询问着行鱼,“不会是侯爷带着张伟去了姨母家的门铺吧。” 谁知张云天应声而入,“娘子莫非是学了海玉郎的未卜先知之术。” 婉儿闻声已起身望着帐门,“夫君,快说,见到姨母了吗。” 张伟带着吴飞鸿同样也是应声而入,张伟介绍着,“大娘子,他就是您的姨父吴飞鸿。” 姨儿轻“呵”声,欣喜的屈膝揖礼,“皇甫婉儿见过姨父,请问我姨母呢,来了么。” 吴飞鸿拱手回礼之后才回答,“七姑娘,还得麻烦你移步才能见到你姨母,她前两日已被家母圈足,不能离家半步。” 婉儿顿时惊得脸色发白,脚下发软,吓得身后的冬梅一把抱着她,口中喊着句,“姑娘,你没事吧。” 婉儿眼圈一红,喃喃自语着,“母亲早亡,今日前来替母寻亲尽孝,谁知人没寻到,已先闻外祖母病卧在床,姨母被圈足,百年之后,我怎么向苦命的阿母交待呵。” 说罢已是眼泪直流,慌得月茹,沐云等侍女忙着去端水,找手帕。 张伟圆睁双眼,低喝道,“大娘子莫慌,别说是圈足,就是关在大牢,俺张伟单枪匹马也能把人救出来。” 冬梅搀着婉儿坐在坐垫上,轻声安慰一句,“姑娘你急什么呢,不是还有侯爷在你身边么。” 婉儿坐着缓了口气,这才从月茹手中接过手帕,擦干眼泪,望着吴飞鸿问道,“不知我姨母因何事被圈足。” 张云天不待吴飞鸿回话,便插说句,“沐云,去吩咐开餐,边吃边聊吧。” “姨父这边请,”他招呼着吴飞鸿,张伟,行鱼围坐在帐篷内的另一张茶几边。 婉儿吐着句,“夫君,我没胃口。” “傻娘子,你没胃囗也得吃点,别影响数十人都没胃口,冬梅,你们一起陪着娘子吃吧,”他吩咐着。 很快茶几上就摆放了热气腾腾的全家福,红烧羊肉,烧鸡等几个大菜。 虽然是有美味佳肴在当前,吴飞鸿也是食不知味,而是小心翼翼的解释着,“你姨母圈足也不是大事,前一向你二舅公威逼她,要求替他还赌债及其他债务,共计五十贯,于是你姨母将手饰当了,加上平时省吃俭用的积蓄,加起来还差了十八贯,无奈之下就抽了十八贯的营业款,结果前日,就被我母亲发现,加上之前有过先例,于是被圈足了,我本想着过几日,等母亲的气消了点后再求情的。” 为了五十贯,婉儿无语,张云天则是想到了后世的名词,娘家魔,这是娘子的姨母不懂拒绝。 “娘子先吃饭,等下我陪你一起去见姨母。” 婉儿点头,吩咐冬梅,“第四号牛车的礼物全部送给姨母的,吃饭后,你去安排好。” 在吴飞鸿的带领下,张云天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一个叫吴家坪的村庄,吴飞鸿就住在村庄东面一个大院子里,这是一个三世同堂的家族。 在东院内堂,有个穿着粗灰布衣的青年妇人,正聚精会神的绣着一只童孩,她就是楚白芙,一身粗布衣裙难掩她的风韵,体长肤白,与婉儿颇有三分相似。 内堂前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诧异的望过去,只见夫君带着一个浑身珠光宝气,身着高档面料的紫衣绿裙,年轻又貌美的年轻女子。 顿时又惊又喜,喜的是夫君这么早就回来了,惊的是这个华丽高贵的小娘子她不知道是谁。 “娘子,她就你经常念叨的皇甫七姑娘呵,不认识了么,”吴飞鸿开心的介绍着。 “呵,”楚白芙惊得将手中童鞋掉在地上也不自知,随后又激动得大喊着,“你是七丫头。” 婉儿也是激动得张开双手,“小姨。” 随后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又喊又叫,楚白芙拍打着她的后背,喃喃自语着,“不错,你小时候就是这么叫我的。” 而吴飞鸿则是悄悄的离开了,他得赶快将这个消息告诉母亲,必须取消对娘子圈足的惩罚。 吴家主母是个年近六旬的老太太,身体依旧很健旺,她一直对儿子这门亲事不满,对儿媳更是态度冷淡,若不是儿子坚持,又生了一儿一女,不然早就将她遂出吴家了。 此时听到皇甫婉儿已过来的消息,不由深感为难,马上请来了吴家家主。 第243章 海祥瑞是我夫君 吴家家主是个干瘦老头,早年在镇上做些小生意,赶上了好时光,赚了些小财,在镇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一直是个安分守己的小商贾。 他听到此事后,已是大声说着,“现在镇上方圆十余里的人,都知道来了个不得的人物,不是大官就是都城的官眷,之前不知道也罢,现在人都已进了老大家的门了,还商量什么,难不成民能与官来争个是非曲直,从现在起圈足的事休得再提,我们两个老家伙去给皇甫姑娘请个安吧。” 吴飞鸿小声禀报着,“父亲,七姑娘的夫君也来了,带着一大车礼物还在外面呢。” “还不快去请,等天黑吗,”吴家主骂着句。 此时楚白芙拉着婉儿的手,并排坐在一张长凳子上,“七丫头,看你的样子,日子过得应该不错的,来我家也不派人递个信,你瞧小姨衣服都没换身新的,多不好呵。” 婉儿笑道,“姨母有所不知,夫君打听到你们的消息后,我们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没来得及附信呢,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不好的。” “你竟然嫁人了,夫君是哪家的公子呵,唉,可惜,我那可怜的姐姐,见不到你今日的荣光了,”她叹息着。 “姨母,这次我过来找你们,就是替阿母回来尽孝的,还得麻烦姨母陪我去拜见外公,毕竟我从没见过他们呢。” “好,他们的事现在不说也罢,路上再慢慢和你说,”她显然不想提娘家的事。 突然她想到姨侄女是小两口一起来的,便尴尬的拉着婉儿手,起身往外走,谁知出门便见吴家老两口正慌慌张张的走向内堂。 慌得连忙屈膝行礼,“媳妇见过公公,婆婆。” 婉儿也跟着行了一礼,“皇甫婉儿见过阿公,阿婆。” 老两口不敢托大,对婉儿也是回着礼。 “阿公,阿婆见谅,婉儿思姨母心切,未及通报已跟着姨父进了贵府。” 吴家主赔着笑脸,回复者,“皇甫姑娘,我等小门小户的乡野之人,哪有这么多的规矩,慢待了贵客,倒是过意不去,我这就吩咐家人,杀鸡宰羊,招待贵客。” “贸然来访,已是叨扰,我已带了食材,请姨母一家去镇上用餐,还望阿公,阿婆赏脸,只是姨母被圈足一事,还望二老宽恕,”婉儿似笑非笑的说着。 顿时三个人都是尴尬不已,吴家主瞪了老婆子一眼,回着句,“都是谣言,乡野人家,没圈足的规矩,皇甫姑娘误会了。” 婉儿这次倒是真的笑了,“既然是误会,就没必要再提,对了,我带了些礼物给二老,这就出去取过来,二老请稍等。” 在民众口囗相传下,大麻镇有大人物在出巡一事,竟传到了在邻镇视察秧种的吴知县耳中,他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得知消息后,别说车队的主人是朝廷大官,就算是家眷,他也不想错过结识的机会。 草草的视察完毕,便带着四个衙役,匆匆赶到大麻镇,小心翼翼的向众人打听张云天的身份,颇费了些心思后,终于弄清了是威北侯陪着大娘子在桐乡寻亲。 于是他带着四名衙役一路尾行跟到了吴家坪,见到张云天,远远的跑过来,躬身揖礼,“桐乡吴同恩见过海大人。” 张云天看他身穿绿色官服,知道此人就是知县大人,不由拱手回礼,“吴大人的鼻子好灵呵,我今日才到贵县,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吴同恩笑容可掬的说着,“海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不如海大人给个机会让下官做东,略尽地主之谊。” 他连忙摆手拒绝,“多谢吴大人一番美意,只是我是陪着娘子在贵县寻亲,纯属私事,不宜过多为地方添麻烦。” 这个时候,婉儿在姨母的陪同下已来到了前院门口,见到张云天一行人,便喊着句,“夫君,快来拜见姨母。” 张云天望着吴同恩歉意的笑着,“吴大人稍等。” 随后大步走进院子,见到婉儿身边站着一个身穿粗布衣裙,却又难掩风韵的青年美妇,面相还与自家娘子有三分相似,不由躬身行礼,“海祥瑞见过姨母。” 楚白芙被海祥瑞三个字震得失态了,掩口惊呼着,“名扬天下的威北侯,竟然是婉儿的夫君。” 婉儿笑道,“姨母,不错,海祥瑞就是我夫君。” 吴同恩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的站在张云天左后侧,他对婉儿拱手作揖,“桐乡吴同恩见过海大娘子,还请海大娘子代下官向皇甫大人问好。” 婉儿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连忙屈膝回礼,“吴大人也认识家父呵。” 第244章 姨母的后盾 “下官与皇甫大人曾是嘉兴府的同僚,”吴同恩解释着。 张云天阻止着他俩继续对话,“吴大人请回吧,若是办完事,海某定当与大人一叙。” 吴同恩再次拱手,笑着,“那下官就不打扰了,只是我这四个衙役是本地人,对桐乡的风土人情非常熟悉,就让他们留下来,帮您跑跑腿吧。” 张云天最后答应留下两个衙役后,吴同恩又取出一张名贴,递给楚白芙,和蔼可亲的说道,“你既是海大娘子的姨母,日后若有事,随时可以来县衙找本县。” 楚白芙顿时受宠若惊,接过名帖后,屈膝行礼,口中称谢,吴同恩这才告辞而去。 “行鱼,吩咐将牛车驶入院子,冬梅,你们帮我带两包燕窝,另将糖果糕点各带两袋,另取百两纹银,等下跟我去拜见长辈,”婉儿在姨母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呵,海侯请稍等,先让七姑娘陪我进去换身衣裙,”楚白芙拉着婉儿走向了东院,还不忘吐槽她,害自己失礼了。 中院正厅,老俩口已摆着些水果糕点,等着贵客上门,吴飞鸿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站在正厅门口,不停的观望着东院的方向,另有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孩,正坐在一张小木凳上,聚精会神的吃着糕点。 远处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时,老两口及吴飞鸿顿时快步走向门口迎客。 楚白芙年若二十六七,此时已换了一身翠绿衣裙装,头发已高高髻起,还插着一支发钗,整个人显得淡雅风韵。 婉儿稍落姨母半步,身后四个是衣着不菲的侍女,她们各自捧着一个精美的木盘,其中有两个木盘放的赫然是银锭,另外还有四个护院抬着两个大袋子跟在后面。 在一番客套之后,婉儿被迎进了正厅,坐在主客位上,姨母都只得陪坐在她侧位了,她高调的奉上礼物,只是方便为姨母撑腰,日后自己就是姨母坚强的后盾。 吴飞鸿带着一双儿女向婉儿行礼,望着他俩怯生生的样子又带着几分好奇,婉儿起身,一手牵一个,低头问起他们的名字及年纪。 男孩仰头脆生生的回答,“姐姐,我叫吴子玉,今年八岁。” 女孩则是拖着长声,“姐姐,你好漂亮呵,我叫吴妙玉,今年五岁。” 吴妙玉的话惹得婉儿娇笑不已,便挥了下手,夏荷端来了一个木盘,她从木盘中取一个灿灿的长命金锁,再拿着一块玉佩,递给子玉。 “这是姐姐送给你的礼物,祝子玉长命百岁,福禄双全。” 随后又取了一对金耳坠,一只翠绿玉手镯,递给妙玉,伸手捏了捏她圆胖的脸蛋笑道,“这是大姐姐给妙玉的,祝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两个孩童像模像样的作揖行礼,“谢谢姐姐。” 他们滑稽的样子惹着众人都笑了起来,吴家主母见孙儿孙女得了重礼,不由夸了一句,“七姑娘一见就是大富大贵之相。” 吴飞鸿这时才问着,“七姑娘,你夫君怎么没进来。” 楚白芙顿时责怪他,“亏你们还一起用了午餐,竟然不知外侄女婿是闻名天下的海侯爷。” “呵,”吴家众人顿时都吸着长气,无人出声。 “好了,夫君已设宴,我们也该过去了,”婉儿打破了沉寂。 吴家主吞吞吐吐的说着,“七姑娘,我等只是一介草民,与海侯同桌,不合适吧。” “无妨,夫君说了,今日没侯爷,只有家人。” 张云天正带着张伟这个吃货安排好晚宴,其实也简单,本就带着丰盛的熟食过来,出门在外的家宴,一个火锅加上几个大菜,再炒二三个小炒已是足够了。 主帐篷已摆放一张大长条形茶几,张伟正陪他在瞎聊,说是有时间想出去逛逛,听着他也有些意动了。 正聊着天花乱坠之时,便见到一个叫安杰的衙役跑来禀报,“海大人,张将军,海大娘子他们快到了。” 这两个衙役很是机灵,短短的时间已打听到了大多数人的具体身份。 张云天听到消息,带着张伟在路口迎客,看到婉儿正钻出马车,乐癫癫的跑去搀扶着,冬梅夏荷被抢了生意,顿时娇笑不已。 婉儿玉脸一红,也没理他,忙着招呼姨母及吴家主母,张云天则是迎着战战兢兢的吴家父子。 晚餐虽然是八个人同桌,两个小孩已被家中长辈严格要求不能随意说话,所以一桌人吃得很安静,几乎只有婉儿和姨母的说话声。 一个皇甫家的七姑娘,就让吴家胆战心惊,加上身边还坐着个侯爷,吴家主母根本插不上话了,不过她依旧满足,今日这顿饭之后,足够让吴家在大麻镇炫耀一辈子的。 第245章 外公的家事 “姨母,有没有想过去临安城去发展,”此时婉儿的心情极好。 楚白芙顿时愣着了,目光迅速的与吴飞鸿交流了下,这才笑道,“婉儿,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凭什么去临安落脚。” “我看姨父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可以先安排他做个大掌柜,条件允许时,再买个门铺,自己单独做生意也行,出租给别人也可以,至于子玉,年纪已不小,再不进学堂就晚了,”婉儿缓缓的说着。 “话虽如此,可是钱呢,听说临安的门铺数千上万贯的,还得买房缴家,”楚白芙虽然是个有想法的人,但想想之后,还是摇着头。 婉儿也不勉强,只是笑着句,“姨母别急着做决定,这次我过来,是替母回娘家尽孝的,日后就很难再回来了,待会我会交三千贯的钱票给你,你就留着伴身吧。” 三千贯绝对是一笔巨款,楚白芙惊得直瞧张云天,她怕是姨侄女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做出的决定。 “姨母不必瞧我,娘子的决定虽然没告诉过我,但她是威北侯府的当家主母,这种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的,”他淡淡的说着句。 听到海侯也表态了,楚白芙又望了眼吴飞鸿,顿时大笑,“好,有了婉儿这笔钱,我夫妻俩也去临安闯一闯,大不了,就当我们没收到这笔钱。” 郭飞鸿附和着,“在这世上走一圈,总得要去搏一搏的,我也赞同娘子的决定。” 另一个新搭建的帐篷内,张伟拉着两个衙役陪坐自己一桌,众人大口的喝酒,大碗吃火锅,酒过三巡,他便提着要求,“兄弟,我们一行人明日去石门镇后,你们得陪俺在桐乡的景点去逛逛。” 安杰还没醉,清楚自己的职责,断然拒绝道,“将军,我俩奉命候在海大人身边,可陪不了你。” “此事简单,若是海侯也和我们一起去玩,你又有何话说,”张伟笑道。 “那将军把刀子架我脖子上,我也要陪着你们一起去,”安杰哈哈大笑。 晚餐才吃完,吴家二老便告辞离去。 张云天却是枯燥的听着婉儿,在与姨母滔滔不绝的聊着家事,此时已聊到外祖父一家人来了。 “你外公也可怜,勤劳了一辈子,却从来没享过一天福,你外婆虽然人也勤奋,却是一个标准的扶弟魔,家里有点余钱及好东西,恨不得全都送给弟弟,结果将你母亲送到皇甫府上做妾之时得到的礼彩,很快又被挥霍一空,而家里大凡有点事情就得舔着脸去求人借钱,所以你外公这一生都是活在还债中。” 婉儿叹息一句,“怪不得阿母之前不愿回娘家探亲。” “是呵,以前我来看看姐姐都是偷偷来的,要是被家人发现了,肯定会逼我跟姐姐讨要钱财,想着姐姐为楚家愿委身做妾,我哪还有脸再开口呢。” “你大舅公学到了父亲的手艺,人也木讷老实,就是惧内得紧,我那大嫂虽然不像你外婆那么糊涂,将财物搬回娘家,但又是个铁公鸡,见人就哼穷,现在大儿子也和你差不多大了。” “你小舅公是个游手好闲之辈,娶个媳妇又是个泼妇,自己家没钱也罢,还变着法子去帮衬娘家,前一向,二哥被人上门逼债,还是我想尽办法帮他还的,可我一个妇人家,帮上几回后,岂不又成了第二个你外婆了么。” 说完二舅的事之后,姨母也是红了眼睛,歉意的看了下吴飞鸿。 婉儿拉拉着她的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以前发生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姨母也别太难过了。” 姨母望着她问道,“你是不是也准备直接给他们钱财。” “嗯,之前我准备给外公,外婆及两个舅公每人三千贯,现在听姨母这一说,我还真不好怎么办了,不能把钱交给他们后,转背就到别人家吧,”婉儿苦恼的说着。 她咬着牙苦思无果,望着张云天正昏昏沉沉的样子,不由伸手拍了下,娇声责怪着,“夫君,也不帮我出个主意。” 他苦笑道,“方法倒有好多,但是治标不治本。” “说说看,”她拖着长声,明显在撒娇。 “先还清债务,然后留下为外婆治病的费用,再看看还要不要修缮房子等杂事,然后给每家留些余钱,余下来的交给姨母统一管理,定期分批交付给他们,比他们钱到手就没了要好些。” 婉儿望着姨母,缓缓的说着,“明日我们再商量下,如果没更好的主意,就按夫君的方法办。” 第246章 石门镇楚家祠堂 在漆黑的黑色中,官道上已无人烟,婉儿拉着张云天竟然在漫无目标的散着步,凉风吹过,透着冷冷的寒意,她的身体大部分已倦在张云天的怀中了。 “说了会有冷风的,叫你加衣还不信,这叫宁要风度而不要温度。” “嘻嘻,我身边带着火炉,当然用不着加衣服了,话说乡村的夜晚真是好安宁呵,也不知道第一次睡帐篷会不会习惯。” 她抬头望着天空,神色有些伤感,“第一次来阿母的生养之地,听到姨母说了那么多,这才感觉世道的艰难,也知道阿母有过太多的不幸,看来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老公,谢谢你对我的爱护,以后我还得学会珍惜。” “傻姑娘,别再多愁善感了,你姨母虽然不易,但她对生活是乐观积极的,你就没看到么。” “还有你和魏国公的家眷有什么矛盾呵,竟然让他亲自跑来赔罪了,”他不解的问着。 婉儿紧张的问着,“小事而已,魏国公说了什么,我不会是给你惹麻烦了吧。” “目前他深受官家的恩宠,而且日后有可能是我的上司,不可能为这种小事结怨吧。” 她这才松口气,不过已是索然无味了,催着要回帐篷早点休息。 次日巳时,同样是个阴凉天,在两个衙役的带领下,张云天与张伟并骑跟在后面,“老大,到石门镇后,让安杰他们带我们去嘉兴玩吧。” “今日不行,估计娘子与亲戚会面时会吵架,我不适合去现场,你得带几个人帮她镇场面,看看明日可以抽时间啵,”张云天断然拒绝着。 楚家祠堂位置比较偏僻,离石门镇的集市大约有七八里,而且路况也不好,既窄又不平,无奈之下,只有将帐篷搭建在离楚家数百米远的一个空地上。 在搭建帐篷时,还来了好几拨人前来找麻烦,好在有两个衙役在,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搭好帐篷之后,车队才姗姗来迟,众人下车后,楚白芙指着三百余米的左前方,在一排梧桐树的后面有一个大谷坪,谷坪周边零零散散约有二十多户人家。 “婉儿,那里就是楚家祠堂,那个破旧的房子就是外公的,外公因与两个舅分家了,隔壁那栋房是你大舅公的,二舅公建的房子还在里面,现在看不到,”楚白芙介绍着。 张云天大步来到婉儿的右侧,“娘子,让张伟和行鱼带几个人先陪你们过去。” 婉儿回着句,“那好,冬梅和夏荷陪我,沐云和月茹留下。” 他们一行人在楚白芙夫妻俩的带领下,开始走向楚家祠堂,婉儿有些忐忑不安,不停的向姨母打听着外公家的事。 虽然距离不远,但小路弯弯曲曲,走了一刻钟左右,这才来到谷坪附近。 已有人看到楚白芙夫妻一行人,有人站在门囗在打着招呼,夫妻俩一边不停的回应着,一边来到谷坪边的一个三岔路口。 来到谷坪边时,已有三四个妇孺带着几个幼儿跟在他们身边了,“白芙呵,来看你阿娘了呵。” 都是沾亲带故的乡里乡亲,姨母一边回应着众人,一边回望身后的婉儿,指着小路方向,往里走约三十余米处,有两栋房子,其中左边是一栋破旧的土房屋,右边是一栋半新的青砖房,她解释着,“这二栋房子就是你外公和大舅公家。” 土房屋的光线有些阴暗,大堂除了一张四方桌和一张木架之外,就只有几根木方了,另有两间卧房,后门外面有一间厨房。 因为大门没关,楚白芙夫妇带着婉儿进了大堂,口中喊着句,“阿爹。” 见无人回应,便直接走进了靠大门边上的卧房,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妇躺在卧床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不大的卧房只有两个暗红漆的木箱及一张衣柜,显得空荡荡的。 楚白芙顿时眼圈微红,坐在铺边,望着单瘦的老妇人喊着句,“阿娘。” 老妇人正是她母亲杨氏,听到声音后,便睁开了双眼。 “阿娘,你吃了早饭吗,”楚白芙关心的问着。 “吃过了,你阿爹弄了碗稀饭,阿芙,你扶我起来吧,”杨氏虚弱的说着话。 隔壁的大舅公楚俊雄家,光线就亮堂多了,此时已有七八个围坐在大堂中。 原来楚白芙夫妇带着皇甫七姑娘回来的消息,已传遍了楚家祠堂,老二楚俊文马不停蹄的找来了族中主事五伯,并派人通知娘家的舅公,已抢先一步聚在老大楚俊武家。 第247章 楚家的聚会 外公楚振舒是高个子的单瘦六旬老者,老大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老二是个体形修长,三旬出头的青年汉子。 另有楚振舒的三个堂兄弟,都是六旬上下的年纪,另外还有一个少年人是老大的儿子,叫楚旺家。 “阿爹,么妹这次带着阿姐的女儿回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今日,以后再见她一回,就难了,所以我将族中的几个叔伯及娘家的二个舅公请过来,大家一起商量下,怎么把我们的难处摆出来,亲戚一场,总得帮衬下吧,”老二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五伯公是族中主事的长辈,也附和着老二,“老七,俊文说得没错,皇甫家是官宦之家,平日想找他们,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是进不了他们宅院的,今日既然来了,得好生掰扯下,最不济也得将债务还了,还得留下为弟媳的药费吧。” “五伯父,这可不行,至少得留下千八百贯才行,总不能把好处全让么妹沾了,”老二粗声粗气的说着。 “还有,现在旺家已成人了,得为他谋个差事,”老大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儿子。 “你们可以提要求,但不能把话说死,毕竟人家带着兵士衙役,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五伯公插着话。 楚振舒问着,“老二,你二个舅公什么时候到,么妹他们已进屋了,我得过去瞧瞧,再说也可以拖延下时间,不然马上会到这边来的。” “也是,阿爹先过去瞧瞧吧,毕竟她是你的亲外孙女,舅公到了后,我马上通知你,”老二笑道。 土房屋内,姨母和婉儿合力帮外婆穿好衣裤,搀扶到大堂坐在木凳上,外婆听到她是自己的亲外孙女,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正一边叙说着大女儿少年时的故事,一边又插说着家里的困境,婉儿只是默默的听着,并不插话。 “丫头呵,你阿母也是个命苦的人,若她能活到今时,看到女儿有今日的荣光,不知会有多开心呢,再说她见到外婆过得这么苦,多少也会帮衬下的,我也多少能沾点光,对不,”外婆在唠叨着。 她关心的问着句,“外婆,请郎中瞧过你的身体了么,还有郎中说了些什么。” “我这身子只是四肢无力,头昏眼花而已,何必花钱去请郎中,有那钱,不如买点好吃的多吃点。” “阿娘,有好吃的,你不送给二个舅公,会留着自己吃吗,”姨母插着句。 “死丫头,空手回来还没说你,还好意思说着风凉话,”外婆低骂着。 “你外孙女带了上好的燕窝,我可买不起这高等的补品,”姨母也不动气,只是嘻笑道。 “呵,快拿给我,飞鸿去叫旺家过来,让他去送给两个老舅公,”外婆急切的吩咐道。 姨母望着婉儿,无奈的耸着肩。 随后见到父亲已站在门口了,便大声唤着他,“阿爹,你去哪了,家里来客人你也不知道吗。” “知道,在老大家说事呢,”楚振舒回复句。 婉儿起身躬身揖礼,“外孙‘女皇甫婉儿拜见外公。” “好,好,你就是婉儿呵,都成大姑娘了呢,外面是你带的人吧,怎么不叫他们进屋呢,”楚振舒笑说一句。 “外公,不用管他们,都是婉儿的随从,而且我也嫁人了,您的身体还好吧,”婉儿甜笑道。 “我的身体还健朗,平时没事还能干点木工活,再说家里的二亩水田也是自己种的。” “早就和你说了,把水田租出去,一把年纪了,就在家歇着就是,折腾什么呢,”姨母吐槽着。 楚振舒瞪了她一眼,“你说得轻巧,家里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要吃饭还有个病人要吃药,又要还债还得帮衬你两个兄长。” “不说这个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大哥家去聊聊吧,”姨母建议道。 “好,正好老二他们也在老大家。” 姨母听到顿时心生狐疑,却没有多问。 此时老大楚俊武家的人已到齐,二舅公因有事外出,要明日才能到,大舅公是五旬出头的微胖老者,收到消息时还以为是自家姐姐病情恶化了呢,谁知竟是姐姐的亲外孙女过来了,顿时大喜过望,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楚俊武将两张方桌拼成一桌,当婉儿跟随外公进来时,只见在场的七个人围坐在桌边,另外还有两个妇人站在大堂边上的房门口,在姨母的介绍下,她机械的露着笑脸,分别朝众人屈膝行礼。 楚旺家让出坐位后,外公,郭飞鸿被推坐在桌上,姨母及婉儿侍立在外公身后,楚家的家族聚会开始了。 第248章 让父母老有所依 “趁着外甥女也在,今日是我家人数最齐的一次,所以我提议将大家召集在一起,我家本有兄妹四人,阿姐虽然去世多年,但外甥女也是她的血脉后人,又出身高贵,足可代替亡姐,现在当着众位长辈的面,我们兄妹一起讨论下家事,阿爹,你先说吧,”老二楚俊文说起了开头白。 “我年近六旬,黄土都快埋身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们商量着就是,”外公打起了太极球。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轮不到外嫁女说话,但该有的孝道我会尽,既然是两位兄长召集了聚会,你们可以说,只要不过分,该出的我会拿,”楚白芙表了态。 “好,大哥呢,你也说几句吧,”老二问着。 “家里的事要解决,自有长辈说话,但我有一个要求,我儿旺家已成年,希望两位外甥女和么妹为他谋个差事,”老大提出自己的要求。 “外甥女呢,你是什么态度,也说几句吧,”老二继续讲着。 婉儿始终挂着个笑脸,闻言便不痛不痒的说着,“各位长辈,今日我是第一次回楚家,除了姨母之外,所有的长辈还是第一次见面,而且阿母又早亡,我更是出嫁在外,所以只能是带着耳朵在听,尚不能表态。” “哼,还是官宦家的女儿,这种话也说得出,”杨家大舅公讽刺着,表示不满。 老二怕他们起冲突,抢先说话,“我也说几句,父母养育我们兄妹成人之恩情不可忘,目前阿爹年纪已大,阿母体弱多病,已无法自食其力,而家里还有不少债务要偿还,日后还需钱财来赡养他们,我和大哥又是能力有限,还需外甥女和么妹帮衬一把才能度过难关,众位长辈,我的要求不过份吧。” 五伯公率先开口,“虽然有外嫁女不掺和娘家事之说,但父母养育之恩确也不能忘,楚家兄弟既然没能力,外嫁女既然有条件,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请问二舅公,你们还没说过要怎么个帮衬呵,还有楚家的事,还需要族人和外婆娘家人一起参与吗,”婉儿不解的反问着。 “放肆,你眼中还有没有长辈二字,仗着是官宦子女,就目中无人吗,”杨大舅公大喝一声。 “住口,谁敢对海大娘子不敬,”侍立在门外的冬梅已是闻声而入,大声苛责。 “一个奴婢也敢出言不逊,反天吗,就是你家主子也不敢对老舅公不敬,否则遭雷劈的,”杨大舅公将桌子一拍,大声喝骂。 “咚,”的一声巨响,五大三粗,全副武装的张伟已站在冬梅的左侧,他断喝一声,“呔,谁敢对海大娘子不敬,某认得你,手中的刀可不认得。” 吓得两个衙役拽着他按刀子的手,大喊着,“张校尉,息怒呵,千万别冲动。” 气头之下的张伟岂是两个衙役能拽住的,挥手一甩,两个衙役被摔出数米之外,吓得众人面面相觑。 “张伟,这里的人全是我的长辈,快出去,”婉儿轻叱一声。 张伟躬身,“对不起,大娘子,某奉海侯之令,今日就是天王老子,若有人对你不敬,某必将取他头颅当夜壶。” 婉儿顿时气极,跺脚骂着,“你家侯爷在此,我也得赶他出去,你敢不听吗。” 张伟见她发怒,只得妥协,临出门时,指着众人,威胁着,“你们吵架我不管,谁若对海大娘子不敬,休怪我手中的刀不认人。” 待张伟,冬梅等人走后,满堂之人,无人敢再出声了,半晌之后,老二才大着胆子问着,“外甥女,怎么还有衙役和军士,他们是什么人。” “张校尉是外侄女婿的亲兵,衙役是本县吴县尊派给外侄女跑腿的,这些人可不会听任大舅公对婉儿拍桌打凳骂人的,”姨母解释着。 “堂堂校尉是他的亲兵,你家侄女婿是什么来头,”桌上一个叔公在问道。 “不要扯没用的,说正事吧,”婉儿的语气有些不耐。 老二还待继续说话,谁知姨母直接打断他的话头,“二哥,我已明白你的意思了,也不用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吧,总共需要多少钱财,才能解决家里的困境,而且能让父母老有所依。” 老二倒也干脆,闻言便爽快的回复着,“此事得和大哥先商量下。” 随后便拉着老大进了房间,而且两个舅母也跟着进去,大约两炷香的时间,四个人便鱼贯而出。 在众人的等待中,他才开口,“刚才与大哥商量了下,我们一致认为还需一千五百贯,才能偿还家里的债务,并且我们兄弟两家负责让父母安度晚年,并处理父母百年之后的后事。” 第249章 家庭冲突 楚白芙苦笑着,“婉儿有没有这个能力我不说,难不成两位兄长认为小妹夫妻俩有万贯家财么。” “不行,这点钱岂能够了,至少得万贯才行,要不等明日我二弟回了再商量,要不问问生养你们的阿母够了不,”杨老舅公再次发难。 只是他的话让众人听着目瞪口呆,就连老二也是也是直咋舌,而且不知怎么接话了。 婉儿轻笑出声,望着桌上的五伯公屈膝揖礼,“请问五伯公是外公的什么人。” “我是楚家祠堂的主事人,。也是你外公堂兄,”五伯公回答。 “那今日外公的家事,五伯公是来作主的,还是来见证的,”她再问道。 “老夫只是以长辈的身份来见证而已,若觉得有不公时,也许会发表下意见,但不会作主,何况族弟还在坐呢,”他一本正经的解释。 婉儿这次笑得更欢,“哦,阿母去得早,没说过外公的家事,我还想请教下,外公外婆是娶亲还是入赘呵。” 五伯公有些愠怒,“你外公自然是娶亲,何来入赘之说。” 婉儿娇笑着,“我见外公的家事似乎是外婆的家人在作主,所以才有所一问,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外公的纵容才养成的习惯。” 杨老舅公顿时大怒,却又不敢高声叫骂,只能咬牙切齿,低声骂着,“不懂尊敬长辈,真是没教养。” 婉儿也不动气,而是望着众人笑说着,“各位长辈,我今日携夫君一起回楚家,是替阿母来看望外公外婆,在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力替母尽孝,但常言说得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花费的每一文钱全是夫君的,与皇甫家无关。” “所以两位舅公所说的千五百贯也好,大老舅公说的万贯也罢,请你们当面向夫君说明,任凭他作主,我这就回去禀报他,午时之后,我再携他一起过来拜见诸位长辈,外公,大舅公,二舅公,姨母,这么安排是否可以。” 听她这么一说,四个人无话可驳,只得点头同意,倒是年若四旬的大舅娘说了句,“是婉儿吧,用过午餐再去不迟呵。” “谢过大舅娘,对面还有一个车队,有二三十人呢。” 随后又问着,“各位长辈,难道不想问问我夫君是谁吗。” 老大吐吐吞吞的说着,“不是我们不问,你夫君肯定也是个大人物,说了我们也不认识。” 婉儿揖礼,说着声,“告辞。” 走到门口回头傲娇轻笑,吐着一句,“我夫君叫海祥瑞。” 顿时只闻到大堂响起了一片吸气的声音。 帐篷中,婉儿舒舒服服的躺坐在卧榻上,冬梅在帮她捏脚,张云天坐在茶几边,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的听她说话,她在叙述着在外公家的经历。 说完之后,又想着今日没时间睡午觉了,不由又吩咐着,“夏荷,吩咐大厨,今日午餐稍晚点。” “还好只是对你拍桌子而已,我还猜着会有人动手呢,”张云天取笑一句。 气得她翻着白眼,碎骂着,“老婆都被人打了,海侯的脸还往哪里搁呢。” “我这不是让张伟跟着你么,有人敢打你,这小子真敢杀人的。” “嗯,让老公也卷进了外公的家务事中,真的不好意思呵,”她歉意的说着。 午时刚过,夫妻俩便挽手出现在楚家祠堂晒谷坪边,此时从晒谷坪到楚俊武家门口都围满了拖儿带女的人群,都在目睹威北侯的真容,有胆大者甚至大声问候着,张云天不断的拱手为礼。 外公楚振舒领着上午的原班人马,已站在门口迎客,进了大堂后,婉儿细声细语的介绍着众人的身份,忙乎了好一阵,众人这才依次坐在条凳上,但夫妻俩同样坚持站在外公的身后。 “诸位长辈,本来威北侯府与诸位关系不大,只是我家娘子多次提到想替母尽孝,所以今日才有石门镇一行,上午你们提的要求,娘子将大致内容已告知了,现在我再问一次,各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他开口就直入主题。 众人面面相觑,谁敢向威北侯提要求,就连杨大舅公也不敢托大了。 “我等任凭侯爷作主,决无异议,”最后是二舅公楚俊文回复的。 他望了眼站在身边的娇妻,见她点头,便朗声而说,“娘子的本意是替母赡养二老,帮衬兄弟妹妹,本与旁人无关,既然外公的族中长辈也在,外婆的兄弟也来了,我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下,还请众位长辈见证。” 随后,他望着站在房间正大光明偷听的两个舅母,笑说道,“两位舅母,外公的家事,本就与两位有关,不妨出来听听,你们也有话语权的。” 两妯娌对视一眼,便悄然走出房间,站在各自夫君的后面。 第250章 完美解决 “现在我会拿出一笔钱财来,但前提是这笔钱一定是用于赡养二位老人及帮衬兄弟妹妹,因姨母和我娘子已是外嫁女,真正照顾老人的是两个舅公家,故姨母和我娘子不参与分配这笔钱,”他在解释说明。 杨大老舅公关心的问着,“请问侯爷,这笔钱是多少。” “我应该是叫您杨大老舅公吧,辈份倒是不小呵,其一,具体数字我会一步步的说出来,再说多与少与您无关,您老别太着急;其二,既然您是姓杨,想知道金额也不该是您老来问,真想知道的话,请等着,”他挖苦着。 “这话不对吧,我是你娘子外婆的亲弟弟,历来娘舅为大,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涉及到利益,杨大老舅公也据理力争。 “我的娘舅还坐在桌边没说话呢,怎么外婆的兄弟就跑来想分威北府的家财了,”婉儿沉着脸,插着话。 “我可没说要分威北侯府的钱财,但我老姐姐的那一份肯定与我有关吧,”杨老大舅公分辩着。 “够了,数十年来,我这个当姐夫从没亏待过你们两个小舅子,今日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外公终于发怒了。 两个舅母见公公发怒,顿时将积压的怒火爆发出来,二舅母是个三旬妇人,性格本就泼辣,开口就讥讽,“数十年来,不知从楚家搬了多少东西走了,借口关心婆婆,还不是望着将她还未分到手的钱财顺走而已,还好意思摆着长辈的谱,家婆病卧在床,你们杨家摸着良心说说看,可曾拿过一粒米来看望过她。” 这下杨家惹起了众怒,几乎人人都在声讨杨家是个吸血鬼,长年吸着外公一家的血,就连三个族中长辈也委婉的责怪着。 杨大老舅公终于在众人的怒火中,羞得坐立不安,拂袖而去,引得婉儿拍手叫好。 “外公,您才是一家之主,日后应该堂堂正正的挺直腰来,就像今日这样当家做主,”婉儿笑着。 见没人说话,张云天这才继续说话,“外公,大舅公及二舅公,算三个户头,第一批钱,每家五百贯,但有二个前题,一是这笔钱仅供楚家人自用,不能以任何名义赠与外人,当然正常人情来往除外,二是威北侯府禁止赌博,更不会出资让任何人参与赌博,若有违反者,我威北侯日后与楚家不再有钱财往来,更别说赠与了。” 听着这番话,有人欣喜,也有人有些失落,但没人插话。 他随后补充,“在一年之后,若是无人违反两个前题,第二笔钱也是赠与每家五百贯,同样以二年为期,二年内若能遵守两个前题,第三笔款赠与每家一千贯。”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已是欣喜若狂,三笔钱每家能得二千贯,这是一个中等人家的全部家财了。 他望着三个族老笑道,“请三位簇老见证,并写份书面书,若有举报楚家违反两个前题之人,经查证核实,我威北侯府愿以五百贯重赏之,请大家监督,另附三位辛苦费三十贯,以表谢意。” 这下众人开始纷纷议论着,两个舅母更是窃窃私语着。 大舅母忧心忡忡的说着,“弟媳,老二的赌瘾,你就是拼了小命也要他戒了,其他的麻烦就只有家婆一人了,总得想个法子制止她将钱财赠给她娘家人,要知道有五百贯的重赏,日后会有多少人时刻盯着我们呵。” “大嫂,放心,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要知道,二千贯巨款,我们两辈子都赚不到呢,夫君若是再赌,我会带着孩子跟他同归于尽,至于婆婆,不如让公公收了她的钱财,我们两家轮流好吃好喝的供着,在眼皮底下,她也就没机会了啵。” “两位舅母,这是个好主意,”婉儿一直在偷听她俩的对话,见说到点子上了,忍不住赞了句。 三个族老在张云天的提示下,很快写好了公证书,正找人在按着手印。 见到事情已完美解决,婉儿顿时兴高采烈,人也变得活跃起来,拉着两个舅母,当场要求将债务人找来,由她来偿还债务。 又吩咐冬梅找来了安杰,请他找一个当地最好的郎中为外婆把脉开药方。 随后又当场宣布一个令楚家人振奋的消息,“五年后,如果能保持楚家和睦,不违反夫君提的两个前提,再追赠三千贯给楚家,由三家平分,若外公外婆不在了,由二个舅公平分。” 最后七八个债务人的欠款,加起来合计是六十二贯,她当场偿还,并将欠条销毁。 第251章 敌国密探 安杰带着张云天,张伟及两个亲兵,出现在嘉兴府时,还是辰时三刻,此时街道上已有不少行人在穿梭,明亮的天空也出现了日影。 安杰在介绍着,“侯爷,老街有个文庙广场,有从海外过来的稀奇物品,也有各种工艺品,还有嘉兴特色小吃。” “好,值得去逛一下,”张伟听得眼睛发亮,他正想买点工艺品及零食回去讨好秋娘呢,秋娘在侯府休养一段时日后,肤色已白净了不少。 因时间还早,商铺还在陆续开门营业,一行人牵着马,步行逛街,逛着两条街后,就连张云天都买了不少香料及檀香,象牙等物品。 “老大,前面的路边摊瞧着还不错,不如用过早餐再逛吧,”张伟叫嚷着。 “不错,周记品牌的虾仁包及汤圆也是嘉兴特色,”安杰附和着。 随后一行五人霸着两张方桌,在路边摊上点了六盘点心,因旁边拴着五匹战马,引来不少行人注目。 “张伟,你小子不会是想急着成亲了吧,”张云天一边点着份汤圆一边取笑一句。 谁知张伟竟一本正经的回着话,“正有此意,我和秋娘的出身寒门,又没什么长辈在,用不着讲什么规矩,简单的走个流程就够了,老大跟大娘子说说,请她早点择个日子呗。” “行,到时提前把秋娘送到藕塘庄园或是盛世名厨,迎亲这个程序还是不能少的,”他笑道。 张伟咧嘴笑着,“成,就这么定。” 另两个亲兵听到张伟即将成亲,顿时拉着他喋喋不休,张云天凑合,反而问起安杰,“说说看,你们县尊是个什么样的人呵。” “我们县尊是进士出身,在本县多年,为官清廉又勤勉,不解的是好像上头忘了他的存在,年近中年也一直没升迁,”安杰对吴同恩的评价颇高。 张云天听得正入神,突然看到前面百余米一个大宅院门口站着五六个青袍青年,正迅速往一个三岔路口而去。 有一个魁梧的身影似乎很熟悉,他凝了下神,感觉像是沈瑛姑的师兄胡必成,他是绑架婉儿的组织者,等他反应过来,身影已经消失了。 他旋即起身,低喝道,“张伟,我看到绑架我娘子的贼首了,你带人到前面有石狮的那个宅子查看下,那贼首应该是从那宅院出来的,我去追他。” 随后他的身体化为一道虚影,瞬间已消失不见。 安杰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的速度竟然比奔马还能快十数倍,而张伟等人是见怪不怪了,就在张嘴结舌时,张伟已掏出一块碎银,吩咐着掌柜,“我等去去就来,好生看着马匹。” 他领着众人直奔路口的大宅院而去,大门口两边各有一个狮头立在石墪上,门匾书着“忠义堂”三个行楷字。 大门只是半掩着,张伟将大门推开后,率先跨进门槛,只见宅内的前院是一处园林,有不少果树及花草,果树之间有走廊及四方亭阁,园林后面有一处长方形的高大建筑物。 “你们是什么人,”有两个黑衣壮汉已堵在张伟前面,并且出言询问。 “让开,某乃是振威校尉张伟,”他低喝一句。 谁知两个壮汉仍不退让,而是大喊着,“我们是王都统请来的客人,什么振威校尉,没听过,想进来可以,得拿军令出来。” 喊叫声引来了七八个壮汉,张伟顿时大喝,“某在门口见到金朝密探,莫非你们敢私藏不成。” 说罢,便一手抽出挂在腰间的腰刀,另一手持着腰牌,猛喝一句,“常德大军捉拿敌国探子,挡我者死。” 近十个壮汉面面相觑,只得让出一条通道,张伟带着三人大马金刀的从中穿过,直奔建筑物而来。 只是刚到东院的宅院前,已有一个威武的四旬锦服壮汉,带着四个随从正堵在路口,宅院内有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还有尖叫的求救声。 髯须壮汉目光炯炯,不怒自威,他正负手而立,见到三个全副武装的军士,不慌不忙的拱手说着,“在下盐帮严峰,乃王都统的客人,不知诸位找我何事。” “里面是什么人,”张伟问道。 “这里是盐帮私宅,里面自然是家人,敢问将军私闯民宅,可有军令,又奉何人之命,”严峰质问着。 “我在门口见到金朝密探,职责所在,自然要进来查看,怎么,你要阻拦不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若没真凭实据,休得踏进我家半步,”严峰寸步不让,而且从身后的随从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腰刀。 第252章 严峰帮主 张伟前跨一步,既然谈不拢,挥刀便砍,顿时两人战在一起。 两个亲兵迅速抽刀,背靠背的护着安杰,并护守在张伟的后面,随时防备有人偷袭。 张伟的刀法快,准,狠,而且刀刀力若千钧,他的刀法是典型战场上炼出来的,严峰的刀法诡异,飘逸,刀法是千变万化,他是真正的江湖顶尖高手。 瞬间已是刀光交织,犹如电闪雷劈,狂风四起,带着尘土落叶飞扬,战成旗鼓相当。 只是二十招左右,张伟以不变应万变,已是越战越勇,而严峰忙于变招,渐渐已被敌人抢占了先机,虽然占了人多的优势,但他们这种级别的战斗,众随从几次近前,都被战斗的余波逼出战圈,想偷袭,两个亲兵的防护又是完美无缺。 僵持半个时辰后,张伟仍然是刀刀力若千钧,严峰被逼不断后退,突然间,有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军士,在一个全身铠甲,手持长枪的将领带领下,将众人团团围住。 接着又涌来数十个弓箭兵,站在之前士兵外围,已拉满弓弦。 “住手,”将领挥手吆喝着。 张伟见密密麻麻的六七十名士兵,已将战场围得水泄不通,也就收刀入鞘。 见到众人都收了兵器,青年将领这才越众站在张伟前面,冷着脸低喝道,“你是何人,竟然带人强闯民宅,严峰是我家都统请过来的贵客。” 张伟懒得回话,将腰牌直接丢过去,那将领接过查看之后,面色稍缓,将令牌丢还给张伟,“末将武元庆,常德军今日越界了吧,某已奉令保护客人,请将军退出去。” “哈,哈,”外面传来一阵笑声,由远而近,眨眼间,身着蓝袍的张云天穿过包围圈已站在张伟身边。 这鬼魅般的身法让武元庆及严峰如临大敌,武元庆持枪大喝,“来者何人,速速离开,否则本将不客气了。” 张云天负手而立,望着他似笑非笑,“某乃海祥瑞,武将军不会是想动手吧。” 武元庆想不到惹来了这尊大神,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收枪道歉,“末将有眼无珠,不知海大人驾到,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他摆手说句,“无妨。” 随后转身直视严峰,目光如刀芒,刺得严峰不敢对视,微退半步,躬身行礼,率先开口,“盐帮严峰,拜见海大人。” 张云天淡淡的说道,“原来是名满江湖的严帮主,不知你是否认识胡必成。” 严峰这时已是恍然大悟,怪不得被张伟盯着,原来是胡必成惹的祸,不由开口问着,“请海大人明示,胡必成是怎么惹上大人的。” “他曾带着金人在临安的昭明寺门口绑架了我娘子,幸亏我发现得早,不但解救了娘子,反将金贼抓进了大牢。” “该死,前几日他带着一批高手投奔盐帮,因他成名早,态度又诚恳,我便收留了他,他与金贼勾结,绑架您娘子之事,与盐帮无关呵,还请海大人明查,”严峰解释着。 “海大人,严帮主乃我家都统的贵客,末将愿以性命担保他与金贼素无交往,还请明查,”武元庆也附和着。 “那里面有女人的求救之声,又有何解释,”张伟质疑着。 张云天略微沉思下,望着武元庆似笑非笑的问着,“你能做你家都统的主么。” “末将不敢做主,只是都统今日有军务脱不开身。” “那你回去禀报你家都统,我只是巧遇胡必成而已,估计被他抢先发现,早我一步跑了,此人,我会自己继续追查。” “至于有女声求救,我一个堂堂朝廷官员,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我眼皮底下强抢民女,希望在午时前,你家都统给我一个解释,否则休怪我会禀报官家,插手地方事务,将此事追查到底。” 武元庆躬身回答,“海大人请放心,末将马上禀报都统,午时之前定会回复大人。” 张云天听到后,望着张伟等人说着,“我们走吧,继续去逛文庙。” 出了大门,张伟才问着,“老大亲自出马都没追到胡必成,这小子还真是比狐狸还滑溜。” 张云天淡笑道,“他应该是先发现了我们,加上有人帮衬,又熟悉地形,跑了也不算意外。” 安杰真心的拍着张伟的马屁,“严峰的名气名满天下,想不到今日张兄打得他狼狈不堪,真是大开眼界了。” 文庙是个游乐,购物,小吃的天堂,还有各种肤色的外国人,一行人先是逛街购物,然后才找着一家特色小吃的茶楼。 第253章 大小渔儿 武元庆,严峰对张云天的行踪了如指掌,午时刚到,两人各带着四个随从护送着一部马车进了文庙广场。 张云天正在茶楼的二楼雅间,听安杰介绍嘉兴的风土人情,及名胜古迹,若是在后世,对古香古色的建筑还有几分兴致,只是来到这个年代后,已是见多不怪了。 随后便见武元庆及严峰正笑容可掬的站在雅间门口,不由起身在二楼大堂的一张方桌边坐着。 武元庆,严峰两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见到他坐下,一齐躬身行礼。 “海大人,我家都统晚上临江阁设宴,亲自向您赔罪,”武元庆谄媚的笑着。 “他不知道胡必成的身份,又有何罪,再说我用过午餐后就回桐乡了,”他摆手拒绝着。 严峰战战兢兢的接过话头,“海大人走后,我清查胡必成的余孽时,发现和他同来的二十名江湖人士,已集体失踪,只有今日零晨绑架的两名女子虽然被封了穴位,但人没来得及带走,现在两名女子就在下面的马车上,我已被都统痛斥了一番,并责令我赔偿百金为两名女子压惊。” 严峰说完后,望着站在楼梯口边站立的随从,此人端着个用绸布罩着的木盘,迅速来到严峰的身后,张云天的亲兵见了,接过木盘进了雅间。 张云天望着两人似笑非笑,感觉这个王都统与盐帮的交情很深,他也知道朝中有不少人都扶持了江湖帮派,专干些见不光的勾当,但他不愿花过多的时间去深究。 微叹口气后,便回复着两人,“都统的心意,我心领了,此事揭过吧,既然赔偿金是给两名受害女子的,我就先收下,安杰,你把两人领上来另开个雅间,让她们领着金子回家。” 武元庆和严峰顿时松口长气,此事既然已经揭过,意味着回去可以交差了,随后两人便告辞离去。 安杰在两名亲兵的陪同下,随着武元庆一行人,来到广场上的马车旁,他喊着句,“车上的姑娘听着,我是桐乡县衙役安杰,奉令接你俩回家,请问你们有没有受到虐待,还能自己行动吗。” 严峰解释着,“兄弟,我的人可没动过她俩,只是孟必成在绑架时,封了她们的穴位而已,可能稍有不适,但也算是完整的交给你了。” 果然车内传来柔弱的女声,“大人,我们姐妹只是酸软无力,别的还好。” 安杰这才放心,笑道,“好,你们下车吧。” 随后车帘被掀开,钻出两个身穿大红袄,绿绸裤,披头散发的女子,在两个亲兵的搀扶下,站在马车旁了。 武元庆望着两个亲兵,拱手说句,“告辞,”领着众人扬长而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安杰领着两个姑娘进了茶楼。 在张云天隔壁的雅间,两个姑娘向安杰屈膝揖礼,“江渔薇,江渔蓉谢过大人的救命之恩。” 两个姑娘的体形修长,头发虽乱,但乌黑柔软,虽被乱发遮脸,也隐约能见肤白细嫩,应该是两个国色天香的美女。 “能从盐帮严峰帮主手中救出你们,我可没这个本事,是你们运气好,遇到了贵人罢了,”安杰解释着。 “大人可以告诉我们,贵人是谁吗,请容我姐妹俩当面拜谢,”那个叫江渔薇的姑娘问着。 安杰拒绝着,“两位姑娘先用餐,然后整理下衣服,我奉命送你俩回家。” 这话说得两个人羞得低头,恨不得钻到地下,江渔薇还不忘解释着,“大人,我们昨晚借宿亲戚家,又是在睡梦中被绑架的,所以没换正装,现在妹妹又感冒,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大人有所不知,家父遭人陷害,导致我们江家的家产被封,他老人家又蒙冤下狱,我想请贵人带我们去临安投亲。” 安杰惊问着,“你们是江南巨富江锦鲤的千金,我在桐乡县都听说过令尊遭人陷害之事,我去请示下贵人,看他愿不愿见你们。” 在两姐妹的千恩万谢之后,安杰带着这个难题,悄悄的进了隔壁的雅间,把难题交给了张云天。 张云天苦着脸,皱着眉头,陷入矛盾中,这又是一个守不住百万家财,护不住妻儿的典型例子,他第一反应是有多远躲多远,矛盾的是,此事发生在眼皮底下,而且姐妹俩还是自己无意中救出来的。 “海大人,江家大小渔儿的艳名远播,两人美貌不可方物,又俱是精通棋琴书画,上门求亲的儿郎之前能排十里之外的,只因立志要嫁官宦之家或书香门第的子女,这才拖到今日云英未嫁,”安杰似乎对江家颇有好感,颇有耐心的补充着。 第254章 无怨无悔 任凭安杰怎么说,张云天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的盯下张伟,张伟被盯得发毛,摇着手直呼,“海大人,此事与我可无关,如何拿主意,千万别问我。” 此时已稍微打扮下的江渔薇,正悄然站在门口了,只见她已将秀发并拢,直垂后背,鹅蛋脸, 芙蓉面颊,樱桃小唇,一双丹凤眼似水,柔中带媚,带着淡淡的忧伤,十指纤纤,肤如凝脂,白里透红,四肢纤长,身穿红祆,绿绸裤,脚上一双红色绣花鞋。 她已观察到张云天是众人的领头人,进门就是盈盈下拜,“江渔薇谢过大人对我姐妹俩的救命之恩,日后必有重报。” 张云天用手点点桌子,随口说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用多礼。” 江渔薇起身后,站在靠门边位置的安杰身后,再次揖礼,“请问大人可能告诉小女子,您的名讳么。” 安杰正待开口,张云天已吐出三个字,“我叫张云天,姑娘的情况,安杰已告知我了,带你们去临安也可以,只是你们去临安准备干什么呢。” “禀大人,我们一是投亲,二是找人为父亲申冤,”江渔薇幽幽的回复着。 张云天望着张伟及两个亲兵,吩咐着,“把严峰赔给江姑娘的百金带上,你们三人去雇个马车,护送两位江姑娘去藕塘桃园或是盛世名厨,记着安排两个年轻点的妇人照顾她俩的起居。” 张伟拉着脸问着,“老大,不如让他俩去吧,俺陪你去接大娘子。” “行了,桐乡有这么多人在,不差你一个人,”他熊着句,张伟顿时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石门镇的楚家祠堂,今日楚俊文,楚俊武兄弟俩祭祖之后,大摆宴席,宴请众乡邻。 而楚家现在的衣食父母婉儿,在郎中为外婆开好药方之后,便带着一众女眷在为外公家进行大扫除,真正的替母尽了一回孝。 直到未时三刻,楚白芙见她已得闲,这才陪着她在楚家祠堂周边,边散步边聊天。 “姨母,为了外公外婆,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日后若是大家关系处得融洽,还是亲戚,若再有恶语相向,就算断了这门亲戚,我也无怨无悔了。” “嗯,你的所作所为,阿姐在天之灵,也一定为你骄傲的,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 婉儿看看天色,日头已开始偏西,望着姨母说道,“夫君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应该动身回临安了,姨母,我准备让姨父先在盛世名厨学习一段时间后,再去做个大掌柜,哪里有现成的住宅,用不着在外面租房的,你也早点着手准备动身吧。” “我听你海大娘子的安排,不怕你笑话,我自小就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现在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放心,姨母不会让你丢脸的,”姨母笑着。 “姑娘,侯爷回来了,”远远跟在后面的冬梅喊着句。 帐篷中,沐云和月茹正在茶几上摆放着嘉兴特色小吃,有棕子,长安宴球,八珍糕,姑嫂饼及酱鸭等。 “哟,几个大男人跑到嘉兴竟然是逛街买点心呵,”婉儿进门就取笑着。 “你还好意思说,张伟为了早日迎娶秋娘,已是夜不能寐了,这不为了讨好秋娘,数日前就想拉我一起陪他逛街购物,”他回复道。 婉儿拍着额头,眼睛却望着小吃已发光,吩咐让众人一起吃,随后笑道,“告诉他,我会在四月份帮他选个好日子。” 冬梅笑嘻嘻的将两条酱鸭腿递给她,她双手接着后,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说着,“老公,外公这里的事已办好了,要不明日清早启程回临安吧。” “姑娘,不如我们现在出发,晚上也赶路,明日到侯府再睡,怎么样,”冬梅建议着。 “小妮子,晚上赶夜路,你不害怕吗,”婉儿惊讶的望着她。 “怕呵,所以才刺激讶,想着姑娘有侯爷陪着,应该不会害怕吧,”冬梅笑道。 婉儿听着后大为意动,不由回着句,“既然你都不怕,我又怕啥,就照你说的办吧。” 数日后,张云天带着行鱼拍马来到了藕塘桃园,此时的桃园已是桃花盛开之时,但他无意赏花,一头扎在书房中,三月中旬,是制杂交水稻种子的最佳时间。 他是掐着时间过来的,很快炳叔带着两个年近四旬的庄稼汉子进了书房。 “见过侯爷,”三人躬身行礼。 “坐吧,”他摆摆手。 “我是张士元,出自江南耕种世家,”此人个头不高,但很结实。 “我来自信州,叫李贵,”这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第255章 杂交水稻 张云天随意的说着,“很好,你们两人将家眷也接过来吧,日后专门帮我试种杂交水稻的方法。” “侯爷,您的方法闻所未闻,我真没弄懂,植物也有阴阳之分,还可以通过人工杂交配种,若是不成功,我一家老小岂不是要喝西北风,”李贵吞吞吐吐的说着。 他信心满满的笑道,“只要我们不断的尝试,总会成功的,再说我是按工匠的俸禄雇请你们,足够养家糊口的。” “那成,我们随时听从侯爷的吩咐,”李贵这才痛快的答应。 他望着炳叔吩咐着,“你用不着亲自送菜了吧,以后帮他们将水稻的各种数据记录下来,我到时要查看的。” 炳叔点头哈腰的回着话,“侯爷,我已经送习惯了,每日不送车菜,感觉不踏实。” “那行,只要你以后别怪我就成。” 待李贵他们离开后,他拉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着,“侯爷,我已打听到了,庄园的东南面有近千亩土地的主人是谁了。” 这话引得张云天的精神一震,近千亩土地,差不多将藕塘的面积翻了一倍,不由嘻笑着,“行呵,若是我能买下来,算你头功,说说看,是哪家的。” “应该是郴州通判彭庆陵大人的产业,他本是临安人。” “好,明日我就查下,若是属实,近日内,我会写信给他,”他细语着。 “海侯,还有一事,江姑娘要见你,”炳叔又笑道。 他顿时一怔,不由问着,“张伟带回来的两个姑娘么,不是说来临安投亲的吗,怎么还在这里。” “本来说好了要离开的,谁知有个小媳妇在照顾她们时,不小心将张云天就是海侯这事泄露给她们了,这不就赖着不走,还真别说,两个江姑娘真是貌比西施呵,看着都像大户人家的姑娘呢,”炳叔解释着。 “炳叔,你还真没良心,娘子难不成长得比她们差,”他笑骂着。 “各有千秋吧,”炳叔嘿嘿笑着。 “滚吧,让她们等会再来。” 炳叔走了之后,他望着书桌发呆,行鱼听到他俩的对话,不由轻问句,“侯爷,藕塘桃园什么时候来了两个姑娘。” “咋了,没向你汇报呵,”他没好气的回复着。 “大娘子知道吗,”行鱼见他面露不豫之色,又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自己都不清楚,娘子又怎么会知道,你小子不会是想告状吧。” “侯爷说啥话呵,我可是您的人,怎么可能告状,”行鱼大声叫冤。 他虽然知道江氏姐妹是一对国色天香的美女,但真正再次见面时还是被惊艳了。 江渔薇已换了身翠绿衣裙,秀发已被盘在脑后,只见她体形修长,嫩绿罗裙飘曳,迎风送香,娇丽绝伦,顾盼之间,摄人心魂,奇怪的是她只带着一个婢女,她妹妹却一直没出现过。 江渔薇见到他,便盈盈下拜,只是这次膝下似乎有块石板堵着,无法下蹲,就在她惊讶时,张云天说话了。 “江姑娘休得多礼,找到亲戚了吗。” “海大人,妹妹因受风寒,现在还不能拜见你,还请见谅,家父曾为我姐妹的在临安开了一家商行,而且一直是家母的家人在打理,昨日已收回了管理权,虽然他们送来了钱财衣物及婢女,但小女子还是擅自作主,留在此处等着大人,”江渔薇解释道。 他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方凳,“哦,姑娘请坐,不知等我又有何事。” 谁知江渔薇竟然突然间就泣不成声,“海大人,家父遭人陷害,现已下狱,家产大部分被官府所封查,我姐妹俩只是弱女子,想伸冤又无门路,还请大人助我们伸冤,来日做牛做马也会回报大人恩情。”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虽然心生怜惜,却又无可奈何,突然间心中一动,不由问着句,“听说姑娘年芳二八,自幼习得棋琴书画,才貌双全。” “精通不敢,略知一二而已,”江渔薇回复着。 “地方上的案子我也无法插手,这样吧,明日我修书一封,派人过去问问情况,看看他们怎么回复。” 江渔薇听到顿时破涕为笑,“谢谢大人,对了,那一百两黄金我没收,另凑了百两,感谢大人对我们姐妹的救命之恩。” 见她一时泪眼婆娑,一时又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由出言拒绝着,“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而且也不差钱,黄金是严帮主赔给你的,姑娘还是带回吧。” 行鱼匆匆进来递给他一张纸条,他展开一看,顿时脸色铁青。 第346章 机速房 “混账,竟然把沈瑛姑当间谍抓了,”他骂着句。 行鱼一听,也是急了,“那怎么办,只有个多月他们就成亲了。” “你去让炳叔安排人,明日带江姑娘住到盛世名厨,我们马上回去了解瑛姑的情况,看她关在哪里,”他吩咐着。 回到明心阁门口时,常柏,周畅等人已等待多时了。 “侯爷,瑛姑连随从一起被抓走,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先是关在临安府衙,今日转到机速房时我们才收到消息,”周畅介绍着情况。 “沈老哥知道这个消息吗,”他望着常柏问道。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常柏愧疚的回说着。 “先不要慌,周先生帮我写一份瑛姑利用蛟龙帮副帮主身份,曾大力帮助常德营证明,我去求见官家,亲囗证明她是我派在金朝密探的负责人之一,”他安排着。 赵昚在御书房接见他,他进来时,赵昚还在看奏章,头都没抬,就问着句,“怎么不陪着你的小娇妻游山玩水了。” “官家,之前和您说过的沈瑛姑被当成金朝密探被抓了,”他直言说道。 赵昚顿时讶然,放下手中的奏章,惊问着,“她不是帮你在金朝收集军情吗,怎么反被抓了,关在什么地方,朕还没收到消息。” “昨日被关在临安府衙,今日已转到机速房,官家,她只有个多月就和常柏要成亲了,这事整得真不是时候,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苦着脸道。 “你放心,朕会过问的,对了,你的新式战船在建造了吗,朕现在一切都是为御驾亲征在作准备,也只能给你两年的准备时间,你的新式武器是成败关键,千万别让朕失望。” “官家放心,臣保证不会让您失望,一年之后在阅兵典礼时,我会展示一部分武器的威力,”他信心满满的保证着。 见他信心十足,赵昚到了感染,“你的保证,朕还是信得过的,朕目前在整顿吏治,千头万绪,好在有宰相等人的支持,加上太上皇也开始放手了。” 看到赵昚疲倦的神态,他心中一动,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官家,前几日,臣无意中救出一对国色天香的姐妹,听说她们精通棋琴书画,而且家世清白,要不介绍给你认识下。” 赵昚精神一振,笑道,“你小子运气不错,只是朕想要的不是美女,而是你哪个极品小还丹,就是之前贤太妃吃过的。” 他顿时吐槽着,“那个丹丸很珍贵的,用一颗就少了一颗,官家贵为天子,也没见你赏我些名贵的年份药材,例如千年人参及千年灵芝之类。” 赵昚笑着,“等朕找到了,一定赏给你,太上皇花重金都没找到过上千年的药材呢。” 赵构惜命那是众所皆知的事,即使找到了,肯定也不会留给赵昚的,张云天顿时释然,肉痛的掏出两颗极品小还丹,很快有个内侍悄然来他身边双手接过。 “哈,哈,”赵昚顿时乐得大笑,随后便说着,“朕安排个时间出宫去见见你救的美人吧,现在不自由呵,出宫就得兴师动众的,只有你这个万人敌亲自护卫着朕,朕才有理由单独出门。” 张云天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只是自己惹出的事,只得答应下来。 清风堂,婉儿将账本交给秋菊,让她留在内堂整理,自己则带着冬梅和月茹来到偏堂,秋娘和二丫已在偏堂等她了。 “秋娘,我查了下,四月十一日是个好日子,你们选在这日成亲,怎么样,”她开门见山的问着。 “好呵,大娘子,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二丫叫嚷着。 秋娘羞得低头不语,婉儿急了,追问一句,“秋娘,媒人我都请好了,该有的流程都会有,再一些时日,再请二丫陪你一起住在藕塘庄园,直到张伟来迎亲就成。” 秋娘低语着,“秋娘任凭大娘子作主,只是我还想多做几日事再走。” 二丫挽着秋娘的手,取笑着,“诶讶,秋娘姐,日后是男主外女主内,赚钱的事交给阿伟哥,你就安心歇着调理身体吧。” “二丫说得好,这几日呵,又有几个侯爷的泽袍请我为他们主持婚事呢,正好大家都互相认识下,日后我们这些女眷可以多走动,有事时也可以互相有个关照,”婉儿笑着。 沐云匆匆小跑进来禀报,“大娘子,沈姑娘被抓了,瑛婉商行也被查封了。” “咚,”婉儿惊得茶中的茶杯掉落在地。 第347章 擅闯机速房 沈瑛姑正一脸憔悴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自昨日被抓,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恐慌的状态中。 在临安府衙,主审官出示了蛟龙帮的一些下属走私的人证及物证,而且准确的查到沈家很多在各地的产业,只怕想全部保齐不大可能了。 她怀疑是在蛟龙帮的同僚告的密,但又猜不出具体是谁,难不成是胡必成,他不应该是远离都城了吗。 因为害怕被用刑,所以今日她对在蛟龙帮时的走私行为爽快地签字画押,谁知随后就转到主管军情的机速房,显然把她当成涉及出卖军情机密的密探,这可是重罪,不死都得脱层皮,此时她已慌了,只盼常柏能发现自己失踪,尽快让海侯出面。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铁门前出现了四个黑衣狱卒,瞬间,她升起了一阵寒意。 在里面一个阴森森的大型审讯室,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靠里面有一张长条书桌,书桌边正坐着两个主审员,主审是三旬出头的文官韩正,他的副手是武官傅钧。 “傅将军,今日抓到的是一条大鱼,那个沈瑛姑利用蛟龙帮长期在边关走私,获利无数,仅查获的财产就有数十万贯之多,利用走私渠道,长期向金朝边军提供军事情报,她拥有一个密探团伙,现在有证人证词了,”韩正一边看着临安府衙的案卷一边向傅钧介绍着案情。 “韩大人放心,机速房不怕事大,只要她在这呆个三五日,保证将这群里通外敌的卖国贼一网打尽,”傅钧嘿嘿笑道。 当沈瑛姑坐在书桌下方的铁椅上时,饶她是个在江湖上见多识广的人,看到满墙刑具,及站在刑具下面满脸横肉的壮汉,也是感觉到毛骨悚然,望着坐在书桌主位的官员及书记员,不由开口叫冤。 “请大人明察,小女子是遭人陷害,从未提供过任何情报给敌国边军。” 傅钧一拍桌子,大吼一声,“住口,你组织团伙走私,倒卖军用物资,出卖军情,已是铁证如山,赶快交待罪行,说出同伙,争取戴罪立功,否则大刑伺候。” “大人,蛟龙帮近万名兄弟,如果不走私还不得喝西北风呵,我当时是副帮主,自然也经手过走私之事,但偷卖军用物资和出卖军情的事,纯属冤枉,”她分辩着。 “看来你是不用刑不说真话了,来人,大刑伺候,”傅钧吆喝着。 沈瑛姑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求饶,“大人,千万别用刑,我的经历海祥瑞海大人都知情的,而且我是海大人的手下,是真正的大宋密探,当今官家也知道我的事,我父亲是官家的贴身侍卫沈山河。” 傅钧听到,冷笑出声,“海大人虽然是机速房的上司之一,但他也无权干涉我们办案,你怎么不说你是宰相大人的密探呢,再说你昨日就被抓,既然是海大人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面来保你。” “我说的全是真的,海大人肯定还不知道我被你们当成敌国密探了,大人只要稍微打听下就能知道真假,而且今日查封的瑛婉商行是小女子与海娘子合伙开的,请大人明查。” 傅钧正欲发怒,韩正低声说了句,“傅兄,海大人是抗金英雄,加上她父亲若真是官家的贴身侍卫身份,此事就有蹊跷了,要不稍微等下,派人去问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在没收到上头消息之前,审问不能停,暂时不用刑吧,”傅钧轻言回复道。 就在两人在交接接耳时,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有个单瘦的狱卒闯进了审问室,大声禀报着,“大人,有人越过机速房的门岗,正往牢房而来。” 韩正怒骂,“机速房乃朝廷的军机重地,有人擅闯,还需我们来教么,格杀勿论。” 只是狱卒面露尴尬,讪笑着,“大人,来人自称是海同知大人的娘子,要求见机速房的主事人,所以众人下不了手。” “怕什么,没有官家的圣旨及宰相的手令,就是海同知大人亲来也不可擅入,”韩正强硬的说道。 “算了,还是先把她关起来,问问她擅闯机速房的原因,我们再上报吧,”傅钧充当和事佬。 此时婉儿在常柏的陪同下,因没找到主事人,趁着门岗换班时,已闯进了机速房的大院,进了牢房的入口,被狱卒发现后,顿时机速房警报四起,十余个护卫军士手持兵器,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团团围着两人。 其中有两支长枪已是一前一后分别顶在两人的胸口了,吓得常柏大喝,“谁敢对海同知的娘子无礼。” 第348章 夫妻俩双双入狱 此时,有一个士兵头领问道,“你是海同知大人的娘子,为何擅闯机速房。” 婉儿冷声答着,“海祥瑞是我夫君,我要找你们的主事人,为何要封查我的瑛婉商行,还有为什么要抓我的合伙人沈瑛姑。” 头领高声喊着,“机速房是我朝军机重地,擅闯者向来是就地格杀,既然你是海大人的娘子,我也不为难你们,束手就擒吧,等待上峰发落,至于你说的事,我也不知道,自会有人向你解释。” “既然是军机重地,为什么没人拦我们,进来后才喊,现在叫你们管事人出来吧,否则想我束手就擒,还不如杀了我,”事已至此,害怕是没用的,婉儿唯有决绝的喊着。 头领一脸为难的说着,“海娘子,海大人也是带兵出身的人,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兄弟了。” “要不,就把我和沈瑛姑关在一起。” 这次头领望着里面的狱卒喊着句,“兄弟,麻烦你们进去和长官禀报下海娘子的要求,看他们可以答应不。” 韩正和傅钧得到消息后,顿时面面相觑,韩正苦笑着,“听说海大人非常宠爱娘子,只怕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我等只需按规办事就行,只是海娘子能为沈瑛姑出面,这事还真透着几分蹊跷,”傅钧浑不在意的说着。 御书房,赵昚正聊着自己的军事计划,突然一个内侍匆匆走进来,禀报着婉儿擅闯机速房的消息。 他顿时冲着张云天破口大骂,“吃了豹子胆了,竟敢擅闯军机重地。” “她一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常柏也只是个普通高手,敌不过三五个普通士兵,岂能闯进军机重地,我看纯属误会,我这就去看看情况,”张云天分辩着。 赵昚也感觉有些异常,不由阻止着,“等等,让朕处理,你跑过去,只会弄得越来越糟。” “不行,她关在机速房,若是被人用大刑伺候,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赵昚还是不松口,“正好朕在收拢军权,给朕两日时间。” “那我回去先化个妆,冒称蓬莱海玉郎的身份,一个时辰后官家再派人来抓我,把我和娘子关在一起,只要不对她用刑,我决不多事。” 赵昚这才点头同意,“这个主意可行,但千万别暴露身份,还有事后朕要在常德军中选一队侦察兵充实机速房。” 当张云天回到清风堂时,侯府虽然已是人心惶惶,见他现面之后,众人有了主心骨,自然就安稳下来了,他吩咐周畅几句之后,便直奔内堂,在沐云和月茹的帮助下,通过化妆,还是改变了些容貌,随后又弄了些食物及生活用品。 黄昏时,他被大内侍卫五花大绑着,一路押到了机速房,为首的侍卫办过交接手续后,他正式成了机速房的嫌犯,被两个狱卒押到阴森森的牢房。 “两位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人多不,”在穿过第三道铁门时,便问着句。 “小子,这里全是出卖大宋军情的密探,关的人犯虽不多,但却是大宋防守最严密的地方,”一个三旬出头的狱卒冷声回复着。 在第四道铁门处,摆着一张小茶几,有两个狱卒坐在茶几边,正无聊的吃着零食,看到张云天一行三人,远远就问着,“胖哥,又抓了一个呵,这个人又是什么来头。” 领头胖子冷声说着,“二狗子,你等下提醒兄弟们,叫他们打起精神来,今日海同知大人的娘子也关在这里,晚餐后上头肯定会安排人来提审或者视查。” 二狗子是个单瘦的狱卒,闻言点头哈腰的笑着,“怪不得接班时大牛说今晚艳福不浅,牢房关着六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呢。” “你就贫吧,让海大人听到,小心把你阉了,把这个海玉郎关到九号房去,”胖子冷笑道。 “切,海大人想进来也得有宰相大人的令牌才行吧,看来今晚我二狗子也能有幸,与海娘子共处一室了,”二狗子舔着舌头嘻笑着。 随后起身,打开铁门,引着众人走向九号房,房间是个八九平米大的封闭式房间,里面的光线很暗,有张小铁门,胖子和二狗子将张云天推进铁门内之后,“铛,铛”的将铁门上了一把大锁。 随后四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直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之后,张云天这才凭着铁门透过来的弱光,打量了下房间。 地上铺了些薄薄的茅草,春上的天回潮,茅草有些潮湿,而且还散发一股霉味。 第349章 等候圣裁 看到这种环境,他对婉儿不由又疼又气,若是自己不来,在这关上几日,只怕不必用刑,也会崩溃的。 不过,他显然多心了,海大娘子正享受着特殊的关照,她的牢房是一间十四五平米的大间,而且已被清扫干净,还临时搭了个木板床,铁门边还燃着灯光,此时正在享受着小灶伙食,有两只鸡腿及两个小菜。 只是在这阴森森的牢房,冰冷寂静的环境,让她又冷又怕,哪有心情吃饭,见到送饭的狱卒,反复就是一句话,“我要见你们主事人。” “娘子,请别为难我等,我们人微言轻,除了牢头,谁也见不到,”送饭的两个狱卒其实就是兼职厨子,年约五旬,真正的一问三不知的人。 她好不容易熬到戌时,才被几名狱卒带到宽大的审讯室,这里灯火通明,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下面还站着两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她顿时吓得双腿不由有些发软。 旁边两个狱卒准备架着她时,她双目圆瞪,怒叱着,“住手,我自己能走。” 直到站在审讯室中间的铁凳前时,她仿佛抽空了全身力气,软坐在铁凳上。 “海娘子,傅某奉命和韩大人一起审讯你擅闯军机重地,及勾结沈瑛姑出卖军情的案件,望你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傅钧不卑不亢的说着开头白。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呵,我只是前来问问机速房,为什么会查封我的产业瑛婉商行,还有为什么会抓走我的合伙人沈瑛姑,我只是一介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这里戒备森严,到处都有全副武装的军士,你们凭什么就说我是擅闯军机重地了,难不成我大宋的军机重地是纸扎的吗,”她冷声回复着。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皇甫七姑娘,沈瑛姑涉嫌贩卖我大宋军情,乃敌国密探,其罪当诛,是谁指使你们互相勾结的,还有与你同闯军机重地之人,又是何人,还不从速招来,小心大刑伺候,”韩正大声吆喝着。 “和我同来之人是威北侯府的大管家常柏,同时也是沈瑛姑的未婚夫。” “至于沈瑛姑,在与她合伙前,我家夫君曾告诉我,当年常德营出征时的马匹及藏兵金朝边境时,全赖沈瑛姑的帮忙,而且此事当今官家也全知道,夫君班师回朝后,又正式委托过她,在金朝境内,建立一支密探队伍,对夫君的话,我深信不疑,所以我只知瑛姑是我大宋的密探,而不是什么敌国的密探,”婉儿娓娓道来。 听到此事已涉及到海祥瑞了,韩正和傅钧顿时变得谨慎多了,半晌之后,韩正才问着句,“这么说,今日你擅闯军机重地,是海大人指使的,而且沈瑛姑一直与海大人有联系。” 婉儿冷笑道,“大人用不着拐弯抹角,我一是想问问为什么查封我的产业,二是怕沈瑛姑遭到大刑逼供,我家夫君当时在宫中,并不知道我已来此处。” 突然审讯室的正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外面有人在喊着,“张副使驾到。” 随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枢密院副使张浚率先走了进来,张浚是几起几落的老臣,在军中威望颇高,韩正及傅钧带着众人躬身行礼。 张浚望着韩正和傅钧缓缓宣布命令,“奉皇上旨意,沈瑛姑及皇甫婉儿的案件由老夫接手,老夫刚才已阅过她们的案卷,明日清早就会进宫,听候圣裁。” “遵命,”两个主审官躬身领命。 张浚这才望向坐在铁椅上的皇甫婉儿,缓缓的问着,“你就是海娘子皇甫氏。” 婉儿抬头望着这个清瘦的老头,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他就是魏国公,自己曾得罪过他的孙女,不由拧着眉头回复着,“魏国公,海祥瑞正是小女子的夫君,既然夫君知道我被抓,为什么不来见我。” 张浚笑道,“你夫君倒是想见你,奈何皇上不允许,你还是耐心等着圣裁吧。” 随后望着韩正吩咐着,“你等吩咐下去,一定要善待海娘子,她若是有个意外,惹着海大人发怒,休怪老夫将责任推给你们。” 婉儿最大的倚仗自然是自己的夫君,听到官家已拒绝了夫君的请求,不由惊慌,正待再次开口,突然耳边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傻老婆,我一直在你身边呢。” 这道声音让她情不自禁的唤出两个字,“夫君。” 随后又抬头左右张望,想从前面黑压压的人群中找到张云天,但见到的却全是陌生的面孔。 第350章 苦中作乐 “你不用找我,离你数十丈远呢,还有我的话,只有你才能听到,放心吧,我晚上不会离开。” “哇,”婉儿听到后,顿时激动得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声音,众人还以为她是吓哭的,张浚微叹一声,让狱卒提着灯笼在前开路,带着众人巡视牢房去了。 此时张云天的神识早已大开,可以说牢房中的所有动静他已了如指掌,特别是婉儿已被他锁定,她与身边的人对话都能清晰可闻。 张浚在经过张云天的牢房时,感觉他的身影有几分熟悉,停住脚步问了下,“此人是谁。” 远远跟在身后的胖子大声回答,“大人,他叫海玉郎,是大内侍卫戌时才送过来的嫌犯。” “哦,大内侍卫送过来的,”张浚若有所思的自语着,随后加快脚步,不再过问海玉郎之事了。 一刻钟之后,整个牢房便恢复了冰冷寂静的状态。 “老公,听得到我说话吗,是不是我又跟你惹麻烦了,”婉儿坐在木板床上反复念叨着,内心再也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在她念到n次时,终于传来了张云天略有不耐的声音,“你男人又没死,当然能听到你说话,不知天高地厚就敢跑机速房找人,现在才知道自己惹了麻烦呵。” 听到他回话了,她已顾不上她的语气不善,顿时跃下床来,准备去推铁门,但想到外面的大铁门处还有狱卒在监视,不由泄气,痒痒的回坐床上。 “安安静静的坐着养神吧,子时我会出来陪你,顺便把瑛姑及常柏他们也放出来透透风。” 虽然不知道张云天具体在哪,有夫君在附近,婉儿已再无惧意,索性和衣躺在床上,倒是张云天自已沉不住气,子时还差数刻,便迫不及待的将小铁门弄开。 整个牢房另有六名嫌犯及十五名狱卒,全被他封了穴位,陷入昏睡中。 他这才乐癫癫的跑到审讯室,将灯笼点亮,这才嘿嘿一笑,悠哉悠哉的寻找众人。 离得最近的是沈瑛姑及四个随从,看到有如鬼魅般出现在铁门前张云天,她惊讶得叫出了声,“海侯。” 随即又掩嘴,还左右张望着,生怕外面还有狱卒在监视。 “放心吧,十五个狱卒全在睡觉,现在是你们放风的时间了。” 沈瑛姑强忍着激动,装作平淡的语气吐着句,“切,我还以为海侯是带我们出去的呢。” 他哈哈大笑,“我带你们出去,也不可能选在大深夜吧,不过,估计常柏会有这个想法。” 常柏的房间隔着十余个牢房,他是第二批放出来的,只是出来后,他除了匆匆道句谢之外,然后所有心思全放在沈瑛姑身上了。 听到脚步声,婉儿就猜到是张云天及沈瑛姑一行人,她早已站在铁门边上大喊大叫着。 审讯室的的大书桌已变成了餐桌,桌上摆放着几个份量十足的凉拌主菜,还有二坛花雕黄酒。 “沈姐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晚得喝点酒来助兴,”婉儿笑嘻嘻的说起了开头白。 随后她又望着张云天娇笑着,“老公,今日我和常柏主要怕沈姐姐受刑,所以没等你回来,这才匆匆过来找主事人的,保证下不为例。” 常柏也插说着,“蹊跷的是,我们经过门岗时,一直没人阻止,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但在牢房入口时,又钻出大批军士说我们是擅闯军机重地。” “你们无须多虑,官家已亲自过问,耐心等两日就是,”他回复句。 “可我对走私之事已签字画押,而且官府查封了数十处的房产财物,怎么办,”沈瑛姑忧心忡忡的说着。 他笑道,“目前不要想那么多,只要人能出去,先把你们的婚事办好,日后再想办法弄回来吧。” “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晚就当苦中作乐,喝酒吧,”婉儿附和着。 沈瑛姑不想扫了婉儿的兴致,强颜欢笑着,“好,为了今晚的团聚,一醉方休。” 结果疲倦的沈瑛姑还没喝几杯,就最先醉倒在地,张云天掏出被子和摇椅,让常柏带着四个随从将她安顿好后,他毫不客气的拥着婉儿回到她的牢房,挤在木板床上。 次日清早,临安城的一处戒备森严的高门大院,有一对母子正在花园中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身份雍容华贵的母亲,正一脸严肃的说着话,“朝廷现在是主战派占据主流,皇位之争已落尘埃,我儿日后就安心辅佐官家吧,之前的所有安排该断的马上着手安排,若是拖久了,难免被有心人发现。” 第351章 只有死人才会严守机密 华服富态青年,恭恭敬敬的回复着,“母亲放心,我马上会安排的。” 贵妇的脸上露出一抹狞笑,“还有让老盛去把金朝国师救出来,然后启动暗子,把老盛灭杀,今晚就看一出好戏,从此之后,你就安心做个公爵吧。” “母亲,老盛是朝廷大员,他若暴毙,只怕……,”华服青年有些迟疑。 “无妨,他本是秦桧的余党,在朝廷已被孤立,你想完全撇清与金朝及江湖人士的关系,只有死人才会严守机密。” “母亲,我现在就去安排,”华服青年躬身离去。 太上皇赵构自退位之后,赵昚非但不干涉他的生活,还定期来德寿宫向他请安,甚至特意拨了些专款让他挥霍,除了清退了些之前的亲信让他有些闹心之外,整体说起来小日子过得也算是挺惬意的。 午时三刻,他正准备午休之时,赵昚却来打扰他的清静,不由将不悦之色挂在脸上了,恼怒的望向他。 赵昚小心翼翼的组织着语言,“父亲,金朝国师张白虚带着其他道士一起跑了。” 张白虚乃世外高人,号称全朝武功第一,赵构顿时吓得睡意全无,慌乱的说道,“天牢防守森严,绝对需要里应外合才有机会逃跑,你快安排加强对德寿宫的守护,并派人去抓人。” “父亲放心,我将沈山河及大内的几个供奉都带过来了,德寿宫目前是皇城最安全的地方,”赵昚解释着。 赵构才稍微放下心来,谁知随后赵构又补充一句,“父亲,刚才收到了盛侍郎在家暴毙的消息。” 赵构听到这消息,脚下一软,怔怔的望着单瘦的赵昚,张白虚等人前脚逃了,盛侍郎后脚暴毙,前因后果根本不用查,他也知道结果是啥。 查下去的后果不堪设想,皇城只怕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半晌之后,他才艰难的说着,“目前朝廷以稳为主,此事到此为止吧,我保证日后再也不会发生此类事了。” “父亲,去年我是从郡王府的地道中才得以逃生,今日又是敌国国师出逃,现在整个皇城,已是草木皆兵,您却叫我到此为止,是不是您知道了什么,”赵昚平静的质问着。 赵构顿时恼羞成怒,强忍着怒气,示意身边的内侍离开,只剩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他才低沉的开口,“之前我不惜全力的在保护你,直至禅位,现在我都已保证以后再也无人敢威胁你了,难不成你还要纠着不放,非要弄得皇城腥风血雨,陷我于不义中吗。” 赵昚长吸一口气,虽然心有不甘,面对亲情及孝道,还是选择了妥协,“我的怀疑是对的,但凡还有下回,我必公之于众。” “若有下回,不必你来说,我必亲手惩之,以免皇族蒙羞,现在你安心去找人吧,张白虚虽然厉害,但你不是有海祥瑞么,”赵构建议着。 赵昚虽然心情不好,却也严令焦海带着御林军将德寿宫守着水泄不通,生气归生气,但太上皇的安全他还是摆在第一位的。 机速营在御林军营旁边,平日本就来往的人员少,入夜之后更是人烟罕至,今日本就无人过问牢房之事,在狱卒交接班后,张云天如法炮制,让接班的狱卒昏睡,将沈瑛姑等人的房间打开,他自己独坐在房间,犹如老僧入定,不言不语,婉儿推了几次,见他没反应,便独自走房间找沈瑛姑去了。 沈瑛姑虽然显得很憔悴,但有常柏照顾,又有张云天这个靠山近在身边,精神状况也算还不错。 “七姑娘,不好意思,连累你也陪着我坐牢,真是罪过啊,”她见到婉儿进了审讯室,远远的就赔着罪。 “我一个弱女子强闯军机重地,他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事与你无关,好在有我家侯爷陪着,不然真会崩溃的,”婉儿嬉笑着。 “大娘子,侯爷呢,”常柏问道。 “叫了两次都没理我,就像老僧入定一样,懒得理他。” “唉,明日出去之后,本姑娘第一件事就要洗去一身霉气,”沈瑛姑哀叹着。 “同感,”婉儿附和着。 亥时,已是夜霭茫茫,东城一个山坡的树林中隐藏着二十余人,为首之人正是仙风道骨的张白虚,他的左侧赫然是胡必成。 “小胡,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话果然没错,只是为什么今晚要去袭击机速房呢,那里可是大宋的军情重地,”张白虚轻言问着。 “沈瑛姑手里有金朝秘密情报站的详细资料,而且海祥瑞的老婆也在里面,若是抓了这两个女人做人质,岂不是大功一件呵,”胡必成嘿嘿冷笑着。 张白虚抚须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观点。 第352章 夜袭机速房 机速房的卫队隶属于殿前司的精锐部队,此时巡逻中队的统领薜明和副手袁弘正在值班室聊天。 “老大,听说海侯的娘子昨天关在地牢,今日怎么没见他来捞人呢,真是奇怪,”胖墩墩的袁弘问着句。 “海侯名满天下,又是当今官家的亲信之人,同时也是枢密院的大佬之一,这种事还是少打听为好,叫兄弟们打起精神来,这个时候千万别出错,否则上面的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鬼遭殃,”单瘦的薛明回说着。 袁弘轻语道,“老大说的有道理,不过万一海侯晚上劫狱,该咋办呵,我们这三十余名兄弟可挡不住。” 薛明低声喝骂,“你这个乌鸦嘴,凭着海侯的名望,想来探望娘子,谁敢阻拦,用得着劫狱么。” 袁弘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因为海娘子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闯进军机重地呢,明显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所以海侯一怒之下,真有可能强行救人呢。” “我相信海侯是不会叛国的,提醒兄弟们不准私下议论此事,在公事公办的同时,自己放机灵点,别枉丢了性命,”薛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子时初,已是夜深人静,机速房的周边唯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地下牢房审讯室仍是灯火通明,婉儿有些乏累了,望着沈瑛姑苦笑着,“沈姐姐,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 “侯爷不是入定了么,不如我们彻夜长聊呗,”沈瑛姑毕竟有武功根基,加上与常柏尚未成亲,不可能同处一屋,还意犹未尽。 婉儿双手直摇,“想聊天,以后天天可以聊,有侯爷在身边,我也不存在怕什么,只要能睡着,懒得管他入不入定呢。” “傻老婆,千万别睡,打起精神来,今晚这里有大事发生,”突然有一道低沉的声音悠悠的钻入她耳中,虽然她没见到人,但能确认是张云天的声音,婉儿不由精神一振,瞌睡全无,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对沈瑛姑等人笑道。 “好,沈姐姐我们明日回家再睡,现在商量一下你和常柏成亲的具体事宜。” 风高月黑夜,机速房的外围悄然出现了二十余名黑影,正是张白虚和胡必成一行人。 “小胡留几个人守着前后门,然后带着你的人迅速冲进地牢去抓人,我师徒七个人负责解决巡逻的士兵,抓到人质后,你们先走,我们断后,速战速决,”张白虚随口吩咐着。 “遵令,”胡必成激动的回应着。 瞬间二十余黑影迅速分散开来,各自进入自己的位置,随着张白虚低喝一句,“行动,”众人纷纷翻进围墙内。 “老大,好像不太对劲,有敌袭,”觉察有异常的袁弘匆匆喊道。 随后便看到一道巨大的黑掌砸过来,他来不及思考,便扑向老大薛明,“轰”的一声巨响,黑掌击中他的后背,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便昏过去了。 薜明本就身着一身铠甲,加上有袁弘在前面抵挡一下,此时虽然被巨掌击飞,将墙壁撞了一个凹坑后又跌倒在地,但脑袋还是保持着清醒状态。 虽然全身伤痕累累,但强烈的责任心迫使他强忍疼痛,他奋力爬起,摇摇晃晃的拉动了挂在墙壁上的警报器,瞬时,寂静的夜晚响起了刺耳的鸣叫声。 几乎是同时,机速房的大院,响起了一阵阵的喊叫声及哀嚎声。 地牢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在审讯室闲聊的常柏及沈瑛姑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依旧聊得热火朝天,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大铁门轰然倒下,带来一阵尘土飞扬,并伴来一阵透着凉意的晚风。 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十二道高大的身影鱼贯而来,依次站在大门囗,领头之人,赫然是面有得色的胡必成。 饶是沈瑛姑有武功在身,也吓得惊叫一声,常柏迅速站在她身边,虎视眈眈的望着这群不速之客。 婉儿虽然心有准备,同样吓得花容失色,双目盯着审讯室的侧门,期盼着自己的夫君出现。 机速房的前院,张白虚背向大院负手而立,因传出了警报,远处的军营已陆续亮起了火光,救援的队伍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很快他身后响起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自己的大弟子和二弟子过来了。 “禀师尊,大院三十六个卫兵全部已清除,请师尊明示下一步的行动,”大弟子是个中年道士,正在他身后请示着。 “可惜时间仓促,加上小五,小六的伤势还没复原,不然正好趁乱刺杀宋国的狗皇帝,”他悠悠的感叹一句。 第353章 机速房大战 “师尊,要不,我和大师兄一起趁乱入宫,您在此坐镇,”颇有几许仙骨的二弟子在请命。 张白虚沉吟不语,只是望着远处的火光继续发呆,突然察觉到火光附近有几道能量在波动,顿时回头望着老大吩咐着,“有高手出现了,通知大家过来布阵。” 围绕在胡必成身边的都是当今江湖中顶尖级的高手,还有数名高手是金国带过来的,望着沈瑛姑,常柏,皇甫婉儿都聚在审讯室,不由开心得哈哈大笑。 “小师妹,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呵,咱师兄妹的缘分真不浅哦,”他淫笑道。 望着战战兢兢的沈瑛姑,常柏心疼不已,轻拥着她的身体,温言安慰一句,“别怕,海侯还在附近呢。” 沈瑛姑本已绝望,靠在常柏身上这才稍安,听到常柏的话后,这才想起海侯一直还在地牢,瞬间便胆气大增,大声喝骂,“你这欺师灭祖的牲畜,还有脸活在这天地间,不嫌丢脸吗。” “哈哈,小师妹千万莫动气,我可是特意来救你的,以后咱俩还要双宿双飞,仗剑走天涯呢,”胡必成嬉笑着。 婉儿望着他的嘴脸,实在是气不过,脆声骂道,“沈老怎么就收了你这个无耻之徒,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胡必成咂咂嘴笑道,“海娘子真是花容月貌呵,你一个弱女子被关进了大牢,你家海侯竟然狠心放任不管,我可是怜香惜玉之人,放心吧,救你出去后,我会叫我的兄弟们轮流伺候着你,保证伺候得你欲死欲仙,乐不思归了。” 婉儿听得作呕,气得尖声大喊,“海祥瑞,有人欺负你老婆,还不出来吗。” 一道黑影应声而出,音落时已站在她身侧,将她身体轻拥入怀,婉儿抬头,伸手在他腰间狠狠的捏了一把,娇嗔一句,“老公,这个人我看着就作呕。” 黑影闪动时,胡必成已是大惊失色,望着化了妆的张云天,他分不清是海玉郎还是海祥瑞,惊疑不定的问着句,“你是海玉郎还是海祥瑞。” “蠢货,我家娘子都叫我老公了,还有你上门做客,竟然敢污了当家主母的耳朵,大约是活不成了,放心,我不会杀你,就留给沈老清理门户吧,”张云天仿佛见他如见死人,犯不着动气,甚至是笑着回的话。 胡必成脸色大变,此时他已是乐极生悲了,遇到张云天,他可不敢正面为敌,大喊一句,“他是海祥瑞,快跑。” 人的名,树的影,海祥瑞的名字让一行人来得有多快,跑得肯定是更快,张云天随手弹指,跑在后面的数人被弹指神通击中,扑倒在地上,常柏很是机灵,见状松开沈瑛姑,快步走到众人身前,敏捷的封住他们的穴位。 张云天的注意力全放在机速房的大院,婉儿见他不言不语,不由又想捏他的腰间,谁知张云天察觉后瞪着她,低声责怪一句,“你胆子不小,竟敢独闯军机重地,你男人还没死呢。” 婉儿听到,感觉理亏,伸出的手顿了下,终究还是收了回去,不过随后又吐了下舌头,解释着,“军机重地又不是纸扎的,我能闯进去么,明显是欲加之罪嘛。” 张云天见唬住了她,不由一笑,望着常柏吩咐道,“外面在大战,你看住他们,不能乱跑,我去看下。” 沈瑛姑问道,“海侯,是不是我父亲也来了。” “不错,沈老正在作战,对手是之前金国七个道士,比胡必成这些人厉害千百倍,”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老公,小心点,我在这等你回来,”婉儿喊着。 他忍不住回头笑道,“放心吧,我会回来接傻老婆回家的。” 外面已是灯火通明,密密麻麻举着火把的御林军已将机速房围得水泄不通,前院沈山河正带着两名黑衣老者,正陷在无极七星阵中,阵外的空地上,躺着数十个东倒西歪的将士,胡必成带着十余个壮汉正贼眉鼠眼的躲在七星阵的后方。 张云天是见识过无极七星阵厉害的人,只是粗粗扫视一眼,便知道沈山河等人无法走出阵来,稍有差错,便有性命之忧,贸然闯入解救,又怕胡必成趁机进了地牢。 焦虑之下,不由将手执百虎屠金枪一振,口中暴发一声长啸,啸声犹如惊雷,惊天动地,直达数里之远。 他举枪一扫,顿时一道枪芒宛若游龙,嘶嘶作响,枪芒带着庞大的杀意,方向却是直指胡必成。 胡必成就像老奸巨猾的狐狸,听到啸声,已知大事不好,该死的海祥瑞已出了地牢,他快速的钻进人群中,并蹲在地上,果然枪芒扫过来,便听到几声哀嚎,身边已有四名手下倒在血泊中了。 第354章 再进无极七星阵 胡必成抬头一看,只见张云天已持枪跃向无极七星阵,他随即又望向地牢口,虽然无极七星阵之前是所向无敌,自得知张云天藏在地牢后,他已预知今日已是凶多吉少了,本来他想趁乱换身御林军士兵的衣服逃跑,见到张云天要去破阵,不由心念一转,暗思不如抓住皇甫婉儿做人质,张云天就投鼠忌器了。 想到此,他不由霍然起身,迅速冲向地牢口,谁知他才迈步便见一道寒光电射而来,等他反应过来时,一柄军刺已刺穿他的膝盖骨,他大叫一声,瞬间痛得汗流浃背。 沈山河挥舞着霸王金刀,带着两个同僚正在七星阵中苦苦支撑,突然感觉阵中压力大减,凝神一看,赫然是张云天持枪闯了进来,分减了大半压力,不由精神大振。 “老弟来得正好,这些臭道士的阵法大厉害,你再不来,老哥哥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他吆喝着。 张云天早已看出小五和小六受伤势影响,武功大减,无极七星阵有破绽,他一手挥枪横扫,一手弹指而射,显得从容自如,口中还不忘说着话。 “沈老哥,此处有我一人就够了,你快带人去地牢保护瑛姑及我家娘子吧,顺便把胡必成宰了。” 随后他浑身上下已是气势如虹,凌空跃起,自上而下连出九枪,九道枪芒电闪而下,分射七人,其中小五小六的位置连击两枪,张白虚带着众弟子迅速错开步法,无极七星阵也跟着旋转三百六十度,枪芒顿时咂空,只听“啪,啪”的连刺在空地上。 瞬间空地被刺出七个深坑,带着尘土飞扬,沈山河等三人趁着变阵,轻松的走出了阵外,外面的御林军见到长枪的威力,齐声呐喊着,“海侯威武。” 张白虚已探知此时的张云天功力比之前已暴增近倍,不由提醒众弟子,“打起精神,小心应付。” 赵昚在众将领的簇拥下,已来到殿前司的军营,魏国公正拦在他的马前,情绪很是激动,正朗声阻止他继续前行,“皇上,张白虚乃金朝国师,同时还是金国武功第一人,机速营目前与战场无异,危险重重,您不能以身涉险。” “机速房就在殿前司的军营边上,朕身后有我大宋数万勇士,张白虚区区一个金朝国师而已,岂能让他阻挡朕的脚步,若是如此,日后朕谈何御驾亲征,”赵昚今日本就心情不好,说话自然是恼羞成怒。 郭师禹见两人说僵了,不由打起了圆场,“皇上在殿前司坐镇,臣与焦海一起去围剿张白虚及其走狗。” 赵昚听着大怒不已,“军中历来是令出必从,尔等都闪开,怕死的都不要跟着朕,大不了朕独自前行。” 这下魏国公也不敢再拦了,郭师禹带着一营御林军抢先开路,焦海带一营充作中军,护在赵昚身边,浩浩荡荡的开往机速房。 沈山河一行三人脱离战场后直奔地牢口,他左侧是一个单瘦老者,名叫陆无尘,经过多次切磋,两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右侧是一个高大的老者叫路遥,他的武功稍逊一筹,三个人目前都是大内的供奉,也是赵昚的贴身侍卫。 胡必成叫来几个属下,他强忍着疼痛,让人拔出军刺,先是封住穴位止血,并在伤口处敷上伤药之后,这才让人背着他走向地牢,若是抓不到人质,今日必死无疑。 自从知道外面在作战之后,婉儿和瑛姑都在担心自己亲人的安危,审讯室的众人都在沉默不语,气氛一直比较沉闷,突然大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见一行六人,抬着胡必成快步走向审讯室,胡必成还在大声吩咐着他们,“快抓海娘子和沈瑛姑做人质,其他人就地格杀。” 常柏顿时抓了张铁椅,站在众女之前,他身后是瑛姑的四名随从,四个人各拿一张椅子,迅速的将婉儿及瑛姑护在中间。 这六个黑衣人是金国死士,将胡必成放在大茶桌旁的椅子上后,便一齐举刀望向常柏等人,审讯室的气氛瞬间变得杀气腾腾。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阴着脸率先挥刀劈向常柏,常柏举着铁椅抵挡,随后“当”的一声巨响,常柏被震退一步。 常柏与一流高手的差距很大,只是一个照面便明显处在下风,瑛姑看到后,顿时焦急万分,从身后的随从手中抢过一张木凳,欲加入战场,谁知前面两个随从,已知她心思,两个人一齐挥着手中的椅子健步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在常柏两侧。 第265章 再次破阵 胡必成见状,内心焦急,挥手督促道,“时间不多了,兄弟们赶紧一起上吧。” 谁知激动之下,又牵动着伤口,痛得他又大叫,“哎哟。” 六个黑衣死士应声迅速围住众人,挥刀直砍,片刻之后,瑛姑四个随从已有三个倒在血泊之中,常柏虽然样子狼狈不堪,因手中有铁椅防护,倒也没受伤,另一个红衣少女手中的木椅被砍得只剩两根木条了,而瑛姑则抓着一张木椅护在婉儿身前,形势已是十分火急。 大门口有三道黑影电闪而至,室内偌大的空间,顿时变得威压滚滚,这三个人正是手握霸王刀的沈山河,持长枪而入的路遥,还有一个是长剑在手的陆无尘。 审讯室内的瑛姑,婉儿等人危在旦夕,三个人还未进审讯室,手中的兵器已脱手,暴射六个黑衣死士。 胡必成乍一看到师尊的身影,顿时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看到身边的黑衣死士纷纷“扑通”着倒在地上后,沈瑛姑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沈山河等三人。 “父亲,胡必成这牲畜欺负你女儿,”她的眼睛迅速蒙上了雾水,张口便骂。 胡必成不顾脚上已是重伤,扑通着跪倒在沈山河的面前,开口便找借口,“师尊,误会,我是被张白虚胁迫的。” 陆无尘和路遥却不理这对师徒的破事,绕过他俩走向倒在血泊中的红衣少女,忙着出手救人了。 片刻间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婉儿仿佛是吓傻了,痴痴呆呆的说不出话来,直到常柏连喊三声,“大娘子,没事了,”这才看到胡必成跪在沈山河面前解释求饶,不由怒火攻心,指着胡必成,向沈老大喊着。 “沈老,胡必成是个欺师灭祖的人渣,我家夫君怕杀了他会污了自己的手,特意留着他让您清理门户的。” 见她将海侯的话都搬出来了,胡必成只能绝望的闭了嘴,沈山河再不忍心,也唯有迅速出手封住了他的大穴,口中骂着句,“里通外国,自作孽,不可活,待会海侯破阵后,当众斩首示众。” 前院的战斗已到了白热化,赵昚在众将领的护卫下,已站在无极七星阵的正前方,终于能近身观摩了这场战斗,感受到战场的激烈,他却并不害怕,当然也没盲目大意,仿佛自己成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统帅。 焦海整天都在近身护卫着赵昚,他实在不明白,明明这两日都没有张云天的消息,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了。 “皇上,海侯什么时候知道张白虚他们逃跑的,”终究没忍住,他还是问了句。 赵昚想不到张白虚阴错阳差的跑到机速房来劫狱,而张云天正好在守株待兔,这种事还真是无从说起,只能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懒得回应。 张云天感觉无极七星阵的威力比去年低得多,虽然有破绽,但敌方明显是以防守为主,久战之下,还不能建功,不由有些发急,敌人对他的枪法有一定的了解,若是将阵法与弹指神通结合起来呢。 他是想到便做的人,脚步突然加速,绕着阵中的空隙,幻出一道道残影,然后单手持枪,连刺带挑,化出密密麻麻的枪芒,全部扫向阵中的七个道士,然后他腾出左手迅速结阵,口中念念有词,往小五小六的位置飞速罩过去。 还没待他使出弹指神通,便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小五小六的攻击虽然可以移动防御阵,但无法对阵外的人和物造成影响,七星阵顿时变成五星,威力骤降数倍,张云天见状精神一振,将全身真气运到了极致。 战场中自己的欢喜是建立在敌人的痛苦之上的,张白虚已是变得脸色熬白,他一直在担心张云天会使出大古防御阵分解七星阵法,这是七星阵的克星,自己的阵法若破,外面又被宋国大军包围,只怕就算能突围,将又一次要伤筋动骨了。 “众弟子小心,阵破之后,各自择机突围,”张白虚大喝一句。 随后他将手中长剑一紧,纵身冲向赵昚的方向,化成一道黑影,双手挥剑便刺,焦海,郭师禹持刀,抢先站在赵昚前面,殿前司的将领黄劲,肖战稍迟一步,但也持刀站在两人的侧边了。 几乎是张白虚动步的同时,张云天手中百虎屠金枪已脱手,化成一条枪龙,直射小五小六,两人不敌,被射中倒在血泊中,他这才稍迟一步弹指直射张白虚。 郭师禹等四人持刀抵挡张白虚的长剑,刀剑相接,“轰”的一声巨响,郭师禹和焦海被震退二步,黄劲,消战的战刀被震得脱手,掉落在地,旁边军士迅速密密麻麻的护在四人前方,张白虚还待再次挥剑,却被张云天指弹射中手肘,顿时他发出一声闷哼。 第356章 交换人质 张白虚手肘受伤,只是稍微停顿下,张云天便离他只有十米左右了。 张白虚突然偷袭赵昚,引开了张云天,好一招调虎离山,小五小六虽然丧失了战力,但其他四个弟子,已分别从四个方向,各自突围而去。 地牢口的沈山河等三个供奉正押着胡必成,带着婉儿一行人在观战,见状,他大声呼来一队御林军,陆无尘交待着,“尔等看好俘虏,并保护好海侯娘子等人。” 三十余个军士听令,迅速将众人团团围住,有人拿出一捆棕绳,将胡必成等受伤的俘虏五花大绑着,并将婉儿等人护在中间,这个时候,海侯的名头绝对好使。 沈山河,陆无尘,路遥三个人对望一眼,便拿着成名的兵器,各自选一个对手分头追赶过去。 见到张云天已缠住了张白虚,郭师禹等人纷纷出声劝赵昚离开战场,谁知赵昚破口大骂,“要滚你们自己滚,朕是不会走的,朕还要看海侯杀敌呢。” 众人讨来一阵叫骂,无人敢再劝,唯有用心守在赵昚的周边,确保万无一失。 正在交战的张云天自然不会分心观察赵昚的状态,今晚是他第一次与张白虚单打独斗,先前他的军刺插在胡必成的腿上,后来又将百虎屠金枪射向小五小六两人,根本来不及收回兵器,所以目前的兵器唯有一支梨花枪。 他的武功及境界本就比张白虚高得多,加上张白虚右手肘受伤,梨花枪上挑下压,左扫右刺,数招之后,便压得张白虚东藏西躲,无还手之力,偏偏外边又是密密麻麻举着火把的大宋官军,他们齐声在为张云天喝彩助威,他的气势已是越来越弱。 张白虚无奈之下,左手赫然向空中抛出一袋黄豆,口中念念有词,瞬间战场上空突然降下数百个全副武装的黑衣豆兵。 张云天早已见识过这种虚幻的士兵了,目前他的神识已大增,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张白虚,利用神识察知身边豆兵的位置,不停的挥舞着手中梨花枪,顿时身边数十个豆兵被挑落在地,重新变回黄豆。 至于远处的豆兵,他懒得多看一眼,还有无数大宋官军等着呢,他清晰的看到张白虚手执一张黄符,转眼已被捏碎,顿时只见地上冒着一缕青烟,张白虚已消失不见,他冷冷一笑,自语一句,“想跑么,做梦吧。” 张白虚再出现时,已站在机速房外围数十米处的平地上,周边虽然有不少举着火把的军士,但都只是呆呆的望着他,根本没人反应过来他就是张白虚,他不由心中一喜,正准备跑路,谁知有一把枪尖正顶着他的背心,枪尖上还带着浓浓的杀气,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已动下身,枪尖必将穿心而过。 “枪下留人,”夜空中划下一道洪亮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张云天心中一凛,他的神识感觉不到能量的波动,此人要不就是在数十里外发来的声音,要不就速度超常。 他催动手中梨花枪,往前一刺,谁知上空突然降下一道光芒射在枪尖上,竟然无法往前刺进半分。 心念一转之后,迅速启动上古吸星帝法,瞬间通过梨花枪这个载体,吸收到一股庞大的能量,这股能量瞬间又被体内元婴尽数吸收,元婴正淡淡的散发着一缕金光。 只见上空有道黑影一闪便消失不见,随后他就见到在机速房大门口的赵昚,已被一个灰袍老者挟持着,老者不知抢了谁的一把军刀,正不停的在赵昚身体上比划着。 张云天定眼一看,发现老者竟然是悟空和八戒的师尊葛洪,而赵昚虽然被人抓做人质,虽有惊慌之色,但并未失态,他不由哈哈大笑,大声讥笑着一句。 “你一个方外之人,却跑到世俗中抓一个天子做人质,就不怕遭天谴吗。” 葛洪淡淡一笑道,“什么人质不人质的,老夫只是随便抓个人,和你以人换人罢了,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张云天心想着反正与葛洪做不到关系亲密,懒得去恭维他,只是皇上都被抓了,无奈主动收枪,但口中还不忘讥诮着,“这个交易我当然得做,一万个张白虚加起来也比不上当今大宋的皇帝呢,只是你好歹也是大宋的子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葛洪见他主动收枪,便将赵昚一把推开,顺手将抢来的军刀丢到地上。 随后便冷笑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以为老夫灭不了你吗。” 第357章 正名 面对这个三番五次来挑事的老者,张云天心头火起,不由反讥而骂,“阁下,据我所知,您至少有二百年之上的修为,足以在这片天地间称雄,只是天外有天,您升不了天,也只是在坐井观天罢了,若小子孤注一掷,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葛洪听着他的话也是一怔,暗思这小子既知道自己的底细,还敢说出这番话来,显然也是有些底气的,更有不为人知的经历,他的目的是救人,也不想节外生枝了,于是冷哼一句,“小子不可理喻,老夫也不与你一般见识。” 随后身影一闪,闪电般的蹿到张白虚身边,携着他的手,在万目注视中,两道人影腾空而起。 “张白虚,你若继续与大宋为敌,日后吾必亲临金朝,取你脑袋,”张云天吼叫一声,声音犹如天雷,滚滚而去。 见他们已凌空而去,张云天才望向机速房大门方向,见到赵昚正神态自若的站在大门口,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乐癫乐癫的跑了过去,见面就抱拳请罪。 “未将无能,让皇上受了惊吓,还望皇上降罪。” 赵昚呵呵大笑,“海侯神勇,真是涨我大宋军威了,你非但无罪,还有大功呐。” 张云天听后,讪笑不已,口中谦虚一句,“未将惭愧。” “这老者是什么人,是我大宋的敌人吗,”老者给赵昚留下了阴影,所以急急的追问着。 “皇上放心,他是个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又是方外之人,不会轻易介入世俗中来,估计与张白虚的师门有些因果关系,所以才偏帮张白虚,我虽然打不过他,但也有制他的办法。” 赵昚听到不是大宋的敌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虽然钦佩老者的神仙手段,知道他是方外高人,不能收为己用,也不再提他的事了。 他回头望了眼后院方向的那群人,笑呵呵的说道,“走,陪朕去向你家娘子及沈瑛姑去正名吧,免得你娘子蒙冤入狱,日后记恨朕一辈子。” 张云天嘿嘿笑道,“您是君,她是臣,谅她也不敢生怨。” “口中虽然不敢,但心中会记恨,日后天天扇着枕边风,难免你小子不生怨。” “皇上,既然海侯护在您身边,未将就去助沈老等人一臂之力,”焦海大声请命。 “焦海,这话朕还是喜欢听的,海侯带出来的兵可不能当逃跑将军,去吧,”赵昚现在的心情不错,还说起了玩笑话。 “哗啦啦,”一片响声,围绕在他边上的将领顿时走了大半。 赵昚带着张云天一众人边走边聊,“朕已查明,是胡必成纠集蛟龙帮一群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利用不为人知的是是而非的资料,实名举报沈瑛姑,沈瑛姑之前助海侯发兵金国,又在金国建立情报站为我大宋所用,实属是立过大功的人,这些事实,朕是知道的,必须得为她正名。” 婉儿虽然被众兵士簇拥着,但对前院的战斗看得一清二楚,今晚正面见识了自己夫君的神勇,想到了冬梅之前的话,他就是神勇无敌的白袍少年将军,当然今晚夫君穿的是自己定做的蓝袍,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她内心一直保持着激昂的状态,有骄傲也有钦佩,能见识到这种场面,感觉这二日的牢狱之灾也值了。 突然见到皇上在夫君及大队将士簇拥着走向自己的方向,不由拉着沈瑛姑的手,越众来到众人前面,有海娘子这个身份,众士兵自然不会阻拦两个人的行为。 待赵昚停了脚步,两女盈盈下拜,婉儿率先开口,“罪妇皇甫婉儿拜见皇上。” 赵昚开口,“起来吧,朕是特意为你俩正名的。” “谢皇上,”感觉有托力在搀扶自己,两女顺势站了起来。 “海娘子手无缚鸡之力,能闯进军机重地,除非是无人阻拦或者是有海侯开路,明显是个冤案,朕会责令机速房为你正名。” “沈瑛姑之案也已查明,纯属诬告陷害,而且之前对大宋非但无罪还立过不少功勋,朕会责令机速房公示于众,并归还收缴的财物。” 两女感激不尽,不断的鞠躬道谢,赵昚摆手制止,然后环顾四周,指着地牢方向说着句,“朕和海侯进去说几句话,你们就在这等着。” 说完便率先走向地牢口,张云天自然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两人站在大茶桌旁边,赵昚已是阴着脸,沉默不语,张云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开口询问,一时之间气氛显得异常沉闷。 第368章 出狱 半晌之后,赵昚这才长叹一声,缓缓开口说话,“张白虚等人是今日被人放出来的,随后盛侍郎便暴毙在家。” 虽然只是短短两句话,却包含了很多的意思,张云天理解赵昚的心情,但他依然没有开口询问。 “太上皇今日已明确要求朕不准继续追查了,”赵昚又补充了一句。 张云天听着眉毛跳动了一下,终于问了句,“需要我做些什么。” 赵昚绕着大茶桌走了一圈,然后苦笑道,“今晚你把张白虚等人打得落荒而逃,这些人即使能逃出去,也成了惊弓之鸟,再也兴不起风浪来,憋在朕心里的这口气也算出了几分。” “朕要改名换姓出游散心,太压抑了,说缓解心情也好,躲避纷争也罢,朕需要安心休养一段时间,一路观风赏景,品名酒,尝名菜,最好还有美人相伴,一起吟风弄月。” “另外的事朕会自己去办,不需你掺和,事成之后就让你岳父在吏部或是户部选个差事,对了,听说你大舅子也参加了春闱,而且呼声很高,叫什么名字来着。” 赵昚本就有些轻微的抑郁症,现在能有这个想法,倒是个不错的治愈方法,张云天自然知道,赵昚想趁机罢免一批不合心意的官员,然后换上自己亲近的人,听着他的话后,也懒得点破他用人唯亲的本质,只是哈哈大笑着。 笑得赵昚恼羞成怒,低喝道,“有什么好笑的,难不成是嫌朕没给好处给你。” “臣现在挺好的,皇上千万别再给臣再加压力了,至于臣岳父嘛,是个好官,但不是独挡一面的人才,我大舅子皇甫江人品还不错,又有担当,只是太过年轻,还需要些时间来磨炼,皇上一再照顾,臣已是感激不尽了。” “哪你笑什么,”赵昚再次追问。 张云天缓缓来到他前面,正面望着他,“皇上刚才的话,既自私又骄横,大有在教唆让我学会溜须拍马之嫌疑,看来日后奸臣这个名号肯定会安在我身上的。” 赵昚听到后,顿时一怔,随后反问着,“那又会怎么样。” “皇上能与臣说这番话,自然还是把我当小弟的,我呢,也只有两个本事,一是会赚钱,二是会打架,日后尽量会让皇上有钱用,又没人敢欺负你。” “至于刚才说的出游散心呢,其实不就是想让俺想办法哄你开心嘛,俺打不了包票,但会尽力的。” 赵昚听完顿时望着他发呆,良久之后才指着他笑道,“行,给你三日时间作准备,出游的行程也全由你安排,那段时间你我依然是兄弟相称,快天亮了,还是出去吧。” 张白虚四个弟子也确实是绝世高手,沈山河三人在众将士的共同围攻之下,依然付出伤残了近百人的代价才抓到老大,老三及老四三个人,众军士围捕老二时,因没有高手坐镇,虽然让他身受重伤,却被他绕幸逃脱。 三老押着三个五花大绑的道士来到机速房后,三老立即向赵昚请罪,“皇上,跑了一人,臣等无能,请降罪。” 赵昚浑不在意的挥着手,“尔等已尽力,有功无过,贼人虽逃脱一人,不过是惊弓之鸟罢了,已兴不起风浪,朕会责令临安府继续抓捕。” 随后他望了眼乌蒙蒙的天空,感叹一句,“快天亮了,魏国公留下,你负责安排打扫战场。” 张俊领命,随即转身离去。 “未将护送皇上回宫,”张云天请命。 “免了,你还是把你的娘子领回去吧,顺便将沈瑛姑也接走,”赵昚吩咐着。 张云天望着被五花大绑着,又倒在地上的胡必成,向赵昚请求道,“皇上,这胡必成罪大恶极,又屡次袭击我家娘子,他一日不死,我家娘子只怕就一日寝食不安。” “好,明日午时,斩首示众,”赵昚直接当众宣布。 凌晨寅时三刻,天空还未开亮,依旧是一片乌蒙蒙的夜色,此时的威北侯府一片寂静,突然一阵马蹄声划破了这份宁静,原来张云天小俩口及常柏和瑛姑这对恋人分乘两匹借来的战马回府了。 瑛姑的四个随从,被留在御林军的医馆在接受治疗。 两女虽然一宿未睡,亲眼目睹了一场大战之后,还一直沉浸在兴奋中,全无睡意。 张云天用手势制止了准备惊呼的门房,直接策马缓缓来到清风堂的前坪,这才翻身下马,并将婉儿直接抱了下来。 常柏和瑛姑则是直奔后院,他们的新房已全部装修了,生活用品也齐全,而且有不少下人已住在里面。 第369章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当小俩口站在内堂门口时,还是惊醒了警觉性颇高的冬梅,听到是婉儿的声音,顿时将被子一掀,鱼跃而起,还是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就口中叫嚷着冲了出来。 “真是七姑娘回了呵,”她哇哇叫着抱住还未进门的婉儿不放手。 婉儿感觉好笑,轻轻的推开她的拥抱,口中嗔骂着,“我只是坐了二日牢而已,你这丫头怎么整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张云天更是感觉好笑,在一边打趣着,“冬梅,你家七姑娘还有夫君我在疼爱呢,你这是操哪门子的心呵。” 冬梅被两人挤兑得羞红了脸,讪讪回说着,“二三年都没和七姑娘分开过,这次突然被官府抓了,自然是担心得寝食不安。” 婉儿靠在张云天身上,柔声说道,“快去穿衣裳,小心着凉。” “好,晚上留了份排骨炖蘑菇汤,我叫夏荷热下,”冬梅边说边转身。 小两囗相视一笑,这才牵手进了内堂,婉儿找着火折后,迅速点燃了灯火。 虽然只经历二天的牢狱之灾,骤然回家,婉儿感到格外亲切,拉着夫君的双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的脸庞,想到他在战场上英姿绝伦的身影,眼中直冒着无数星星。 自己的娘子偶尔有些小女儿的骄蛮,也是个温润顺从的小妇人,就是一直不解风情,就连洞房花烛夜,也只能做个灯下黑,自己偶尔还想白天来撩撩她,却被她训斥为是在白日暄淫,大多时候是抵死不从,现在这是抽什么风了,竟然摆出一副她是温柔乡的架式了。 张云天顿时全身发热,激情难耐,双手一拉,将婉儿轻拥入怀,将嘴巴凑在她耳边,轻语着,“老婆,待会我就吩咐下去,今日谁也别来打扰咱俩,俺得好好的伺候你一天。” 美妙的事本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出口就意味着破坏了风景,听到他的话后,婉儿心目中那道英姿绝伦的影子顿时消失不见了。 只见小脸一黑,挣出他的怀抱后,还嘀咕着一句,“我累了,想睡一天,大白天就想暄淫,想都不要想。” 张云天听着她的话后,也同样是黑着脸,唯有无奈的摇着头,娘子明明动了情,这是作不了假的事,结果却是自己被冷水淋了头。 他心中在暗思着,莫非是时代不同,教育方式不一样,所以有些事能做却不能说,想到此,不由莫名其妙的又开心起来了。 次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巳时初,在皇甫家主的书房,皇甫端木正站在书桌前,用食指指着在为他研墨的七姑娘,惊讶的问道,“你是说海侯也一直被关在机速房的地牢中,怪不得到处都找不到人,害得我的同僚们还在抱怨,自家娘子被关进地牢,也不见他出来活动,这小子也不报个信给我,倒真是让家人白白担心一场,今日若是过来接你,该罚酒三杯。” 随后他再次吹胡子瞪眼睛,斥责着,“你只是一个出自小官宦之家的妇人,还不认识几个人,也不知道自已几斤几两,竟敢一个人就跑到军机重地去求情捞人,这种事一定要下不为例。” “不管是为朋友还是为亲人,你不是应该要先找自己的夫君或为父吗,”还不忘再补充一句。 婉儿停了手,面向父亲嬉笑着,“爹,你教也教育了,我牢也坐了,这事就翻篇吧,你就不想问些高兴的事吗。” 皇甫端木摸着自己的头,同样笑道,“翻篇也行,不过为父跑了这么多的路,又瞎操了不少心,虽然没帮上忙,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让你家海侯赔二坛珍藏酒给我吧,听说他自己不好酒,却珍藏了不少。” 婉儿撇嘴,“就这点小事,用得着惊动他么,以后想喝酒,我随时可以派人送过来。” 皇甫端木咂咂嘴,挥摆着手苦笑道,“为父只记得你是七丫头,却忘了现在已是大名鼎鼎的威北侯府的当家主母,听说你前一向还去了趟白家,散尽千金只是为亡母去尽孝。” “确有此事。” “我还听说你帮过大丫头和五丫头,帮家人是好事,但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帮人是情份,不帮也是本份,以后帮人要帮在刀刃上,别做滥好人。” “爹爹的这番话我喜欢听,受教了,”她嘻笑着。 “现在官场上一片风声鹤唳,人人都已是自危,这个时候让为父去选一个户部或吏部的位置,而且还是官升一级,这个传言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皇甫端木内心并不相信这个传言,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第370章 我请客你买单 婉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说着,“除了你女婿,谁还会告诉我这种事,他的话我当然要传给父亲听,何况他与官家都单独见过两次面了。” 皇甫端木顿时眼睛发亮,追问着,“还说了些什么。” “还有些是关于大哥哥春闱的事,甚至有涉及大哥哥日后的安排,但说的不是很清楚。” 皇甫端木听到后脸色变幻莫测,心中有喜也有酸,他是个博学清廉的人,好面子少担当,但对家族利益看得极重,最后还是利益战胜了面子。 “还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你老子奋斗近二十年,不及你夫君几句话有用,不过好在皇甫家也算脱颖而出了,日后为父这官是当得四平八稳的,而且会越来越高,你大哥在官家心中又挂上号,想来也不会比为父差。” “父亲这话泛着酸气了,难道我就不是皇甫家的人吗,再说我公公婆婆都不在身边,在官家心目中,自然是把你和大哥当成夫君的家人嘛。” 皇甫端木听到这话顿时豁然开朗,随后就转了个话题,“听说你在联系你老舅公的家人。” “父亲,说起这个事,你这个儿子做得不太合格,知道祖母有多么渴望见到娘家人么,我与他们约好了,春闱之后定个日子,请他们来侯府聚会,”她委婉的点批了一下父亲。 两个家族失联,本就各自有原因,皇甫端木做不到主动,为了母亲也不会反对,有女儿出面,他是乐见其成,虽然被女儿委婉的批评了一下,也没在意,呵呵笑道,“哪就以我的名义请客,你来买单吧。” 在盛世名厨的桂园,周畅才离去,张伟便从军营中赶了过来,他是张云天特意附信叫过来的。 “兄弟,不好意思呵,你成亲时,我应该是赶不回了,不过我会尽量多叫些军中的兄弟前来为你捧场。” 张伟摸着头,嘿嘿笑着,“放心吧老大,我的婚事本是大娘子一手操办的,大娘子在也就代表着你也在,你去办正事我肯定不会介意的。” 随后又汇报着公事,“按你的指示,我选了八百个新兵在特训了,老大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考察一下哦。” “不错,还有二件事你们去安排一下,一是在军中再挑一批会游水的军士,日后要专门成立一支水军;二是派两支骑兵侦察小队,后日到侯府候命,随我出行。” 张伟抱拳遵命,随后从茶几上端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又问着,“老大,见过两位大小渔姑娘了么。” “还没来得及见她们,你去把两人叫过来吧,正好有事要说。” 江渔蓉的身体早已治好,恢复了之前精致的仪容,此时两姐妹早已知道海大人就在桂园与人聊天,内心虽然焦急,却不敢随便去打扰。 “大小鱼儿,俺张伟过来了,”就在两人发愁之际,外面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她们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起身迎客。 桂园的书房,张云天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资料,满脸纳闷的张伟带着一对拘谨的姐妹进来后,江渔薇便带着妹妹一起盈盈下拜。 他赶紧摆手,“江姑娘,我这里不兴跪拜之礼,你们坐着说话吧。” 张伟赶紧指着靠左墙边的两张木椅,正好与张云天正面相对,笑说句,“两位渔姑娘,坐这里吧。” 大小渔儿轻声道谢之后,才一左一右的半坐在椅子上。 “海大人,我父亲有消息了么,”落座后,江渔薇就迫不及待的问着。 张云天放下资料,抬头望了眼这对精致的姐妹,轻笑道,“放心,你父亲虽然精神状态比较差,但身体无恙,出来后休养些日子就恢复了。” “平江府现在准备结案,估计你父亲过几日应该会放出来,只是家产大多数被罚没,所剩无几了,因为涉及部门多,若是想翻案,追回财产,需要上头有人强力介入才行,”他简单的介绍一下情况。 姐妹俩对视一眼,有喜有忧,更有不甘,最后竟拥在一起轻声的哭泣着。 张云天用手指轻点书桌,缓缓开口,“办法也有一个。” 两姐妹听到后,停止了抽动,不顾脸上有泪痕,然后一齐起身。 张云天连忙摆手,“休得动不动就下跪,坐着说话吧。” 待两人重新落座,他才接着说话,“过几日,我会陪兄长出游,到时带着你姐妹一起,找个机会让你们当面向我兄长求助,若他能答应帮忙,保你们江家日后就高枕无忧了,考虑下吧。” “海大人,我和妹妹商量下再回复您,好吗。” 他点头应允,“好,给你们半个时辰商量。” 第371章 以身相许 “张伟,现在你也算成家立业了,想不想去地方上去当个总兵之类的武官,”他开口问道。 “老大,我一个大老粗,脾气又不好,加上之前又有案底,能有今日的样子已经心满意足,就安心做你的亲兵队长吧,有仗跟着你去打仗,没仗打,就帮你练练兵,每日有军中一众兄弟陪着,还有一群兔崽子跟着,如果成亲后,再生个一男半女的,我这辈子还真知足了,”张伟回复道。 张云天听着他一番话,乐得哈哈大笑,指着他笑骂道,“你就这点出息。” 张伟摇头晃脑,嘻笑着,“知足者常乐嘛。” 江氏姐妹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已商量好,行鱼带着两人来到了书房,俏生生的坐在原先的位置上。 他饶有兴趣的望着两人问道,“这么快就商量好了么。” 江渔薇点头称是,然后看了眼行鱼,行鱼很知趣的走出了书房。 “海大人,家父对我姐妹俩视若珍宝,自小就请了不少名师,教我们学习各种才艺,也让我们养成了眼高于顶的毛病,近两年来,虽然有不少人上门求亲,但我姐妹俩仗着家父的溺爱,谁也没看上,弄得现在虽已到适婚年纪,却无婚配对象,现在家父有难,我江家已四分五裂,正需我姐妹俩站出来的时候,所以我们答应随您一起去求您的兄长相助。” “张伟将军也是我姐妹俩的救命恩人之一,不是外人,请大人实言相告,若是求您兄长相助,是否需我姐妹以身相许。” 张云天听得一怔,不由轻笑着,“好,你问得真是直爽,我是个一诺千金之人,我会保证在这个期间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到你们,至于以身相许之事先不提,男女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江渔薇很爽快的回着句,“好,我答应。” 见江渔蓉低头不说话,他不由轻声询问着,“江渔蓉是妹妹吧,怎么不说话,是不愿意么。” 江渔薇笑着,“大人别问了,她也会同意的,只是她喜欢的男人要求比较高,一定要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才行。” 江渔蓉顿时羞红着脸,头勾得更低了,口中还嘀咕一句,“姐姐别胡说。” 张云天将事情安排妥当后,这才起身对张伟说话,“我请客,你替我陪两位美女吃饭吧,我约了去接娘子,无法陪你们。” 午餐准备摆在皇甫宅院的正堂,家主夫妇,大姑娘两口子,七姑娘小两口,外加祖母及大公子皇甫江共八人就餐。 皇甫端木和梁思成今日都在沐假,而皇甫江在家等春闱结果,所以时间很从容,一家人聚在一起在说说笑笑。 张云天和行鱼拍马而来时,还没开席,他走进正堂后,连忙向众人拱手赔罪。 婉儿反正是坐在末位,拍着身边的位子,笑喊着,“夫君,你迟到了,幸好留了张座位给你。” 皇甫端木心情不错,望着这个女婿,也开起了玩笑,“海侯,你家娘子已经答应了我,日后若是我请客,你家珍藏的酒水管够,而且随叫随到。” 张云天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眼睛一亮,戏说着,“岳父,我家娘子不就是您女儿么,麻烦您告诉她,酒水是小事,只是以后休得再叫我陪她蹲地牢了。” 众人听到,都是哄笑不已,唯有婉儿羞红着脸,恨不得钻到地缝中。 老夫人也凑起了热闹,朗声说道,“皇甫家今日有两喜,一是大公子江儿春闱,只待金榜题名,二是七姑娘洗冤出狱。” 皇甫江一本正经的纠正着她的话,“祖母,第一喜不成立,要待出完皇榜,才能知道有没有题名,第二喜应该是恭喜七妹妹和七妹夫一起出狱。” 大娘子插说一句,“都别取笑七丫头了,再说海侯是为了七丫头自己闯进地牢的。” “没事,我蹲了两日地牢,收获还不小,顺便把脸皮也练厚了,”婉儿嘻笑着,宛若走出了胡必成的阴影。 “七丫头,你去白家,没把他们的家人带出来么,还有听说老舅公是学政大人,对吧,”盼儿问着句。 “我小姨一家这两日应该就到了,老舅公一家,估计是在大哥他们的皇榜出来后,才会应邀来临安作客。” “行,到时请老舅公来我家玩一天,”盼儿马上表态。 “嘿,到时我顺便让祖母在侯府住上几年,”婉儿也是娇笑着表态。 “祖母有儿有孙,你一个外嫁女哪来的底气接她老人家住几年,看你还孝顺的态度,最多偶尔让她在侯府住个十天半个月就很给你面子了,”皇甫江顿时翻脸。 第372章 家有一老宛若有块宝 而且他越来越激动,“皇甫婉儿,我警告你,皇甫家的事,你可以提建议,但不要自作主张。” 皇甫端木眼皮弹了弹,随即闭眼,兄妹斗嘴,他懒得表态。 大娘子却是慌了,起身制止,“江儿,兄姐关爱,弟妹敬爱,互帮互助,休得上纲上线。” “话不辩理不正,理正之后才能事通,祖母为皇甫家操劳大半生,什么苦头都吃过,自古以来只有养儿防老的说法,从无养女防老的道理,今日她老人家有儿有孙,作为长孙,虽只是一介生员,就算高中状元榜首,也不可能有七妹妹的财大气粗,更无七妹夫的权势,但我今日就是不会答应,相信老人家也不介意跟我们一起吃苦受累,何况我们皇甫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皇甫江的话毕,整个正堂变得鸦雀无声,唯有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侍女们开始上菜了,皇甫江瞪眼低喝,“端回去,等通知再上菜。” 吓得众侍女面面相觑,乖乖的端着往回走。 “话可说,理可辩,只要是在说理,拍桌打凳都行,若是借机欺负我娘子,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行,”看到众人唯唯诺诺,张云天倒是觉得这个大舅子是个可造之材,唯有自己的气势可以压他,所以开口为娘子站队,免得她受了欺负。 望着他如虎鹰般的目光,皇甫江的脖子缩了缩,目光也有些闪烁,但他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大着胆子,将脖子伸直,迎着他的目光,朗声说着,“皇甫家想欺负你娘子的人今日没回家,不过海侯不是岳少保,她身后的势力更不是秦桧,还没待海侯出手,就已土崩瓦解,但海侯若在家事上也以势压理的话,我皇甫江虽是一介文弱书生,也必将抗争到底。” 婉儿虽然一直对这个大哥有敬畏之心,有夫君撑腰,倒也不会害怕,但又不想与他发生矛盾,不由娇笑道,“好啦,大哥哥,我可说不过你,反正肚子咕咕叫了,你要再说下去,我就请夫君抢了祖母,然后派人守着,不准你见她,大不了我再蹲一次大牢。” 皇甫江听到后,顿时目瞪口呆,婉儿的话虽然显得幼稚,却也逗笑了众人,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了。 梁思成插说句,“这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家有一老宛若有块宝,兄妹俩争养祖母是好事,江儿的话也有道理,为母亲养老是我这个儿子的义务,以后你们谁要接祖母都得经过我同意才行,上菜开饭吧,”皇甫端木这才出来和稀泥。 盛世名厨,张伟陪着江氏姐妹还是在桂园用餐,姐妹俩点了两瓶一坛老酒,正想方设法的从张伟嘴中套话。 自张云天离开之后,江渔蓉的话就明显多了,此时正露着迷死人不要钱的笑脸,柔声问着,“张将军,既然海大人吩咐你陪我们吃饭,今日就别急着回军营了,快告诉我们,海大人的兄长叫什么名字呵。” 张伟虽然不知张云天出游之事,但也能猜到他口中的兄长会是赵昚,他再大条,也知道赵昚的身份是绝密,于是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模凌两可的说着,“小渔儿,我虽不知道老大口中的兄长是说谁,但能被他称为兄长的人一定是位高权重。” “位高权重,就代表年纪很老了,这可不是好事,”江渔蓉悻悻的回说着。 “蓉儿,海大人一片好心,你怎么这么说话,年大也好,年轻也罢,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江渔薇责斥着。 小渔儿嘟嘟嘴,没回话,见张伟喝完一杯酒后,连忙拿起酒坛,为他斟满酒杯,又笑道,“张将军不如边喝酒边聊聊你们一路打到白山黑水的英勇故事吧。” 这个话题正合张伟心意,于是他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江渔蓉聚精会神的听着,甚至放下了碗筷,忘了吃饭,更是忘了为张伟添茶倒酒,好在有身边的江渔薇代替她。 直到酒足饭饱,张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美得出奇的丫头,只有听到老大的名字就眼冒金星,而且不停的追问着详情,他有几分醉意了,于是带着几分纳闷离去。 婉儿这个当家主母其实挺忙的,近期要为张伟筹办婚事,焦氏兄弟俩的婚礼也需要她帮忙,还有沈瑛姑的婚礼,加上各种各样的宴请应酬,若是全部参加,只怕天天都有得忙,好在海侯身份比较高,可以有选择性的参加,饶是如此,她想回娘家也不可能是想回就能有时间回的,今日当然是要用完晚餐才会回家。 第373章 赵昚有明君之相 张云天是个来自后世的人,骨子里刻着男女平等的思维,感觉每次出远门前,应该多花点时间陪陪老婆,所以午餐后选择陪在老婆身边。 女士留在偏堂闲聊,男士则留在正堂喝茶,皇甫端木有心打听高层内幕消息,只是被张云天心扯着几句,就岔开话题了。 他望着皇甫江问道,“大舅子,常言道,年少轻狂,敢言敢当,你有不少同窗,可以说说他们对当今官家的评论么。” “敢打破陈规,锐意进取,有明君之相,”皇甫江的话很简洁。 “官家多次明示,不能忘记国耻,在条件成熟时准备举全国之力,御驾亲征,光复失土,他们又是怎么看这件事呢,”他继续追问着。 这次皇甫江犹豫了下,问着句,“说实话可以吗。” 他轻笑道,“家常闲话而已,当然是实话实说。” “官家虽然心有大志,然军事素质不高,唯常德军有亮点之外,其他近百万军队,仍是战力低下,非金贼之敌,不过官家的运气好,有海侯这等名将可用,所以至少有五成之上的胜算。” “呵呵,我可没名将之才,再说战事近期也不会启动,”他嘴中打着呵呵。 “说到战事,海侯别只记得和大舅子说话,还有我这个大姨夫呢,”梁思成插话。 他听着便笑了,“都说了是家常闲话,你有话就直说,我又没拦着。” “现在我除了在军营,就是在家练武和学习兵法,从没出过门了,真有战事,请海侯一定带上我参战,”梁思成直接请求。 “你不是在郭师禹手下么,为什么不和他说,跑我这抄近路么,”他疑惑的问道。 “御林军不一定会参战,但海侯一定会去,郭帅曾告诉我,满朝文武能在军事上影响官家态度的人唯海侯也。” “虽说时代不同,作战的方式也不一样了,而且伤亡率比之前也要少得多,但战争无情,充满危险,你一个人说了不算,到时大姨姐也得表态才行。” 梁思成听到后直乐,“我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这就去说服娘子同意,只要她答应,就当你也同意了。” “时代不同,作战方式不一样,而且我军伤亡率会低,海侯可以具体说说,帮我解惑么,”皇甫江低声问着。 张云天顿时翻个白眼给他,“你不觉得这是大宋的最高军事机密吗,不小心泄露出去,蹲大狱都是小事了。” 皇甫端木笑道,“少年人好斗,喜欢打打杀杀,说点别的事吧,江儿的嘴巴还算严,思成却是好酒,酒后自己的嘴巴都管不住。” “老公,明日要出远门,是公差么,”婉儿说这话时已是二日之后了,此时正披头散发的坐在梳妆台前,睡眼朦胧的问着话,夏荷则在她后面为她梳头,摆弄发型。 张云天正在系腰带,准备去明心阁用早餐,听着问话后,随口答复,“去游山玩水。” “我也要去,”随后她是先喜后忧,哼哼唧唧的说着,“还是去不了,过几日就是张伟的婚礼了,接下来又是焦氏兄弟成亲,加上小姨娘一家今日会到。” “就算没这些事,你也不能随行,我是去陪官家的,”他解释着。 “呵,当我没说过,”婉儿无语,果断闭口不言。 周畅差不多是同时与张云天和行鱼,出现在明心阁门口的。 “侯爷,明日宫中会有两个内侍,两个女官及三个贴身侍卫随行,墨先生安排了两艘大船,侯府的食材及大厨已安排好,帐篷之类的生活物品今日午时之前可以全部准备完毕,只是这笔花费可不小,”周畅落座之后,就直接汇报明日出行之事, “皇帝出行,地动山摇,相比之前的出巡,这点花费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另外常德军有两队骑兵充当探路先锋队,大约是三十六人,到时也是你来接洽调度,”他吩咐着。 “好呢,正好可以水陆并行,”周畅兴高采烈的回答道,能安排并协调皇上出游的后勤事务,意味着日后也能接触大军的后勤了,周畅的状态一直是兴奋不已。 待周畅离开后,他迅速坐在书桌上,静心的写写画画,墨先生的几个试验进展得非常顺利,两人约着在出游期间详谈一次,所以他一直在挤着时间书写各项试验的工作原理及注意方法。 大约在个多时辰之后,行鱼带着冬梅走进了书房,不用问也知道应该是家里来客人,果然冬梅在禀报,“侯爷,大公子来了,还有七姑娘的小姨娘一家也到了,七姑娘交待,侯爷若是有时间,请尽量回清风堂用午餐。” 第374章 格物致知 在正堂,面对前日因一件小事就出言教训过自己的大哥,婉儿有诧异,也有几分讨好,“大哥哥,莫非想我帮你约苏姑娘见面。” “非也,是有事求你夫君,你不必管我,我等着就是,”皇甫江平淡的回复。 婉儿笑道,“那正好,午餐时陪我姨父喝两杯。” “可以,我先到外面逛逛,侯爷回了,派人叫我,”他回着句之后,自顾自的出了门。 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大哥,婉儿无奈,只能摇着头。 张云天回清风堂时,婉儿正陪着楚白芙夫妻俩在偏厅喝茶聊天,见过礼之后,只是闲聊几句,侍女们就开始布菜了,正好冬梅已领着皇甫江进来。 皇甫江的性格虽然偏冷,又寡言少语,但楚白芙夫妻俩是长辈,他对两人的礼仪还算周全。 张云天这个主人理所当然的坐在首位,楚白芙夫妻是客位,兄妹俩主陪,只是婉儿被这个大哥挤在了末位了。 “侯爷,日后多有打扰,还请见谅,”侍女们斟满酒杯后,吴飞鸿便端起酒杯,准备敬酒了。 张云天手快,连忙按着他的手,口中说着句,“姨父姨母一路辛苦,今日为你们接风洗尘,该我敬你,并请大舅子作陪。” “夫君,我准备让姨父先去盛世名厨去学习一段时间,然后派人带着姨母去访一处带门铺的房子,近期内他们就住在侯府的前院,直到买到房子为止,”婉儿说着自己的安排。 “侯爷,皇甫大公子,我们是乡下人,若礼数不周,还望见谅,”因姐姐只是皇甫家的妾室,楚白芙在皇甫江面前不敢以长辈自居。 “姨母,你是长辈,若你们的礼数大周,我等会拘谨的,再说如今的七妹妹,在皇甫家混得是如鱼得水,都快把我这个大哥哥踩在脚下了,依我看,日后楚家与皇甫家大可平等交往,”皇甫江回复着。 “多谢大公子体谅,那我改日去皇甫家拜见老夫人,”姐姐家人的态度,楚白芙听了,不由欣慰的回应着。 婉儿则是一脸嗔怒,“为了一点小事,想不到大哥哥会记恨,竟然说什么把你踩在脚下,这话传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人说笑话。” 皇甫江翻了个白眼,“衬托语气的玩笑话,你不懂吗。” 随后他举杯敬张云天,并请吴飞鸿作陪。 “大舅子今日表现异常,应该是有事要讲,要不咱俩换个地方说话,”张云天问着句。 皇甫江阻止道,“不用,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说话。” “昨日大舅父带我去参观了明月镇,看到了明月镇欣欣向荣的景象,若我太宋在各地全面推广明月镇的经验,超越唐朝的贞观之治,指日可待呵,目前的明月镇像个香馍馍,谁都想咬一口,但谁也无法否认,明月镇是出自海侯的手笔。” 他顿了下,再次望了张云天一眼,继续说着,“之前海侯一直说自己是个大老粗,吾也信以为真,现在看来,称海侯为格物致知的宗师也不为过,若是不嫌我粗俗,还请海侯收下我这个弟子。” “不可,我没打算收弟子,就算有这个想法,也不可能收大舅子的,还是与梁思成一样,若你有兴趣,我介绍一人,日后你有时间,可以向他讨教学习。” 皇甫江眼冒炽热,急切的问着,“是谁,说说看,我是否听说过他的名号。” 张云天回复着,“春秋战国时赫赫有名的墨家嫡系后人,名字叫墨奇,他的家族拥有各种奇工巧匠。” 皇甫江起身致谢,“多谢,还请海侯在墨先生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若你有兴趣,不如用餐后,去书房,我简单的为你说下格物致知的事。” 皇甫江本就是个学霸似的人物,求知欲十分强烈,听着顿时大喜过望,匆匆的扒完碗中的饭菜,然后放下碗筷,向众人告罪一声,这才起身,“海侯慢吃,我去明心阁门口等你。 ” 待他离开后,婉儿这才白了夫君一眼,“我这个大哥哥今日莫非是吃错药了吧,神经兮兮的,算了,麻烦你去陪,有事就叫行鱼告诉我。” 明心阁,张云天叫行鱼用水锅在烧热水,他带着皇甫江站在水箱灶边观看。 “我就用身边最常用的东西来举例,这水是我们天天要用的,我问你,如果水锅一直加热,会出现什么情况。” 皇甫江回答,“水会通过加热,不断变成水汽,直至将水锅烧干。” “对,其实水汽只是水的另一种状态,它成分还是水,你若深入的观察下去,就会知道,若是放任不管,水汽会慢慢升空,上升在一定高度之后与空气融合在一起,然后在一定的条件下,会通过雨水的形式又重新降落到地面上来。” 第375章 预先托孤 “呵,原来雨水就是这么来的,”皇甫江惊呼一声。 “如果有一根长条形的管子,将所有飘逸出来的水汽收进水管,水管周边的温度会变得比平常要高,在冬天,屋内若有一根这样的水管,整个屋子的温度都要高不少,整日可以保持温暖的状态,而出口之处,因水汽在流通过程中经过降温,大多数又恢复常态水的状态了。” “水锅足够大,在不断加热后,会产生大量水汽,明显能发现,因热胀的原因,水汽会有一股庞大的推力,若我们能用合适的方法,将这股力量收为己用,足够替代大量的人工劳力,例如可以在江面上,推动大型的船只,让它逆流而行,在平整的马路上,能够拉着大型马车如飞的行驶起来。” 皇甫江听着,眼中冒着狂烈,张云天的话,仿佛在他脑袋中打开了另外的一扇大门。 “当然,水的应用我只是说了万中之一二,还有很多作用需要我们不停的探索求证,再比如铁的应用,其实铁是从矿山中的矿石中提炼出来的,钢只是铁的另外一种状态,钢能与很多金属通过高温合同一起,形成新的合成金属,不同的金属作用完不同,就例如钢铝合金,既光滑耐用,又不易生锈,钢比铁要柔软,所以不易折断,更适合用于做建筑材料,金属种类众多,每个种类都是一门学问。” “还有植物也能格物,培育的方式,适种的土壤,气候等等,远的不说,就说说人人皆知的水稻,通过人工孕育,不断培植新品,若是花些时间,产量翻番甚至更高,完全不在话下。” 粮食翻番的冲击力让皇甫江的心脏受不住了,“海侯,请教我,我宁愿不做官,也愿学习培育水稻的方法,若是成功了,这可是惠及万民的无上功德。” 张云天翻着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回说一句,“迟了,已安排在藕塘庄园试种,一年半载之内就有结果了。” 皇甫江这才悻悻的说着,“海侯请继续说。” “你不是问过我现代战争的方式吗,若是将我制作的爆竹,将它的威力增加千百倍,再将这种物品通过炮管发射,在二十里里外也能射中目标,另外将炮管装在战船上,你说说看,当我大宋拥有一支这种战船的军队时,大金国该怎么办。” 皇甫江吸着一口长气,“到时可以在江面上或者在近海边发射,再结实的城墙和堡垒也无法拦住,只要炮声一响,金贼上下及民众一定是恐慌一片,所有亲大宋的官员及民众都会主动降宋,结果已经不用猜了。” “格物致知是属于百家杂说,而历朝又只尊儒家,推行起来难度不小,所以我会建议墨先生办个大学堂,广而推之,只有将这些方法让大众学会,全民来推广,才能将这些学说应用到极致。” 皇甫江的眼睛再次发亮,不过他持反对意见,“方法可行,但这个学堂必须由朝廷来办,优秀的学员需要为朝廷效力,为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格物致知之后的成果,也需由朝廷统一推广,就像刚才所说的炮管,若被有心人得到,岂不天下大乱了。” 张云天笑道,“哈哈,那你学会后,自己去向官家提建议吧。” “海侯别取笑,我是人微言轻,还是先跟着墨先生和你学习,只是海侯素来与官家亲近,为什么还需借别人之口,这不是舍近求远么。” 张云天望着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郑重的说着,“正好今日你来了,有件事需要告诉你,想必你也听说过,我是个来自海外的人,日后会带着你七妹妹落叶归根的,不过这个消息唯有官家一人知道。” 皇甫江顿时一怔,“你要带着七妹妹离开,若是有儿有女呢。” “若是有儿子,我会教他无上武功,若是女儿,就唯有拜托你护她一生了,”他的话透着托孤的凄凉。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堂堂海侯的托付,让皇甫江感觉压力山大。 “你有才华,有担当,又有官家的庇护,我相信你有朝一日,终究会站在大宋顶端的。” “也许我是年少轻狂,我不需要你们的关照,我相信自己会有能力一步步爬上去的,”皇甫江拒绝着。 张云天轻笑,“我也同样年轻,只是你没得选择了,除非你回去重新投胎,别做我娘子的大哥了。” 皇甫江无奈的嘀咕着,“再投生是不可能的,托你的福,我也享受一回世家子弟的待遇,如此一来,我的亲事已不再是高攀,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待孩子过了成年礼之后吧。” 皇甫江一扫郁伤,大笑着,“你们的孩子还不知在哪个角落呢,托孤之事先记着,日后再说。” 第376章 启程 北郊码头,张云天早已在一艘两层高的帆船上等候了,此船的装饰装修虽没西湖花船花俏,但船上所有用品同样奢华精致。 巳时三刻,赵昚穿着一身紫衣裤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才姗姗来迟,他虽然贵为皇帝,想要微服私访,也要经过不少流程,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张云天在码头上迎接,发现沈山河,陆无尘两人也在赵昚身后,另一个侍卫叫方俊,是出自军中的高手,两个内侍分别是安道悟和邱全,女官他就不熟悉了。 “兄长,小弟已等候多时了,快请上船,”他一手抓着赵昚的手,一前一后的走向上船的梯子,众人紧随其后。 上船之后,赵昚和张云天走向船尾,行鱼则负责领着赵昚的随从们分配各自休息的房间去了。 帆船缓缓启动之后,赵昚扶着船尾的栏杆,迎着江风,吐槽着,“总算可以出来透透气了,从现在起,我就叫海无涯,你叫张云天,反正有人发现了你的身份也无妨,对了,你小子下棋的水平怎么样,待会陪我杀几盘吧。” “水平一般般,不过赢兄长还是没问题的,”他觉得自己并没吹牛,毕竟他看过不少后世职业选手的教程书,这些人的水平要比前人高得多。 “哈哈,哪就来点彩头,”赵昚是经过名师指点的,也是自信满满。 张云天见到墨奇出了船舱,不由望了眼赵昚,有心介绍两个人互相认识,“我朋友过来了,你们认识下吧。” 待墨奇走近来时,他喊着句,“墨先生,这位是我兄长海无涯,你们认识下吧。” 墨奇和赵昚都是身材修长的体形,他望着赵昚笑道,“海先生仪表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个富贵之人。” 赵昚有心结交,于是捧说道,“我与二弟虽无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兄弟,能让这小子称为朋友的人,一定是在某个领域有突出之处的豪杰之士,日后还望多指教。” “海侯有经天纬地之才,又兼有富甲天下之财富,我与他的关系是亦师亦友,合作也是从属关系,墨家传承虽然已有千余年,但依在墨家的族人近万,我得带着他们讨生活呵,日后海先生若有需要,随时可以吩咐在下。” 张云天出言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墨先生,我兄长是个愤青,视靖康之难为国耻,立志要报仇雪恨,又是忧国忧民之士,妄想凭一己之力让民众富起来,我这人是个懒散之辈,不愿劳心劳力,为着他这点志向,唯有散尽家财,依靠你们这些豪杰之士,共同去实现他心中这个缥缈的理想。” 墨奇望着赵昚鞠躬,夸着句,“海先生高义,墨某佩服。” 赵昚指着他笑骂,“你小子这是夸我还是在糗我。” 张云天一本正经的回复道,“我好不容易才与墨先生约好,今日要讨论正事,兄长若是有兴趣,也可以一起听听。” 赵昚当然是有兴趣了,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身后,进了船舱内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大约只有八九个平米,有个窗户,光线尚可,墨奇将一本装订好的资料放在一张雕花四方茶几上, 与张云天相对而坐,赵昚站在张云天身后,行鱼很快送来三杯泡茶。 墨奇翻着资料在缓缓解说,“蒸汽机已研制成功,我试验一下功率,相当于有四十至六十个壮劳力的力量,若是生产,还要调整改良,而且还需不少优质钢材及精铜,我建议第一台蒸汽机就用在船舶上。” “钢材及精铜可以管够,最快多久可以做出来,”他问着句。 “连新式战船一起,应该不超过五个月的时间,”墨奇沉思好一会才回复。 “另外钢炮射击的精度不准,射程只有五里左右,我正在查找原因,海侯若有时间,最好亲临现场指导下,顺便把炮弹的研制指明方向。” 他回着句,“好,我若有时间,就跑一趟吧,你认为一艘战船装几门火炮合适。” “目前的战船承载六至八门火炮较为适宜,再多,就容易损坏船体了,”墨奇的数字是经过精密计算的。 随后墨奇说起了橡胶之事,“我专门成立了一个研制橡胶制品的小组,发现它的用途非常广泛,短短时日,就发明了十多种产品了,有用于车辆的外胎,还有可以做成鞋子的胶底及传送带等等。” 张云天叫行鱼将自己还没完工的图纸及说明等资料递交给他,墨奇接过之后,便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第377章 水陆并进 两人没再打扰墨奇,而是出了房间,走在船边的过道上,赵昚兴奋的说着,“只需五个月,我们就拥有战船和火炮了,也就是说只需半年左右,可以进行大阅兵,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云天回复着,“阅兵仪式的目的是让世人看到我大宋的军威,提升民众对军队的信心,需要挑选精兵,统一着装,然后进行强化训练,必要时还得进行火炮的实弹演练,所以宁精毋滥。” “精兵除了常德军,还可以在殿前司挑选,我现在已充满信心,期盼这一天早日到来,然后我会将常德军更名叫神勇军,殿前司更名神卫军,为日后的御驾亲征备战。” 张云天笑道,“放心吧,保证今年的阅兵比历朝都要威武霸气,我会设计一款漂亮又舒适的阅兵专用车,你只需站在车上向大宋的勇士们挥手致意就行了。” 赵昚听着已是哈哈大笑,就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好一会又沉着脸冷哼一句,“你小子只需我站在车上挥手,岂不是变成你的傀儡了。” 张云天耸耸肩,浑不在意的说着,“你的脸变得真快,怪不得人道是伴君如伴虎了,但今日你只是兄长,不是官家,若是不喜欢听,不妨找墨先生陪你下棋,我倒想找沈老哥和陆先生闲扯几句。” 赵昚顿时被他气得拂袖而去,他却转身静静的望着微波粼粼的江水发呆。 虽然是顺江而下,船速并不快,周畅一行人跟着常德军的骑兵队已先行一步走陆路了,江氏姐妹也和他们在一起。 “海侯,”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是沈山河,陆无尘及方俊到了,他回头一笑,问着句,“他们是在下棋吧。” “海侯一猜就中,我哪个孽徒早几日已斩首示众,这事你知道吗,”沈老回说着。 “知道,但没去看。” “海侯,先生的安全,还望您多费心,”方俊抱拳提醒着。 “方兄弟放心,小虾小鱼,有沈兄及老夫,海侯只需坐镇就行了,”陆无尘插着话。 官道上,此时江氏姐妹正坐在一部马车内说着话,“姐,我们经过平江府时,有没有可能见到父亲,”这是江渔蓉的声音。 江渔薇微叹着气,“只怕很难,父亲再不出来,我们姐妹俩终究是一叶浮萍,在随波逐流,不知海大人到底怎么安排的。” “别灰心,天无绝人之路,再说我相信海侯说过的话,肯定会算数的,”江渔蓉倒是有几分信心。 “但愿如此吧,”江渔薇还是忐忑不安。 “感觉海大人这次陪兄长出游,好大的阵式,还有骑兵随行呢,也不知是去什么地方,若有寺庙,不如我们去求支平安签吧,”渔蓉叫着句。 “这个主意好,周先生来了,请他派人带我们去求签,”江渔薇附和着。 两支侦察队的负责人分别是方勇,徐滔,这两人都是常德军的老兵,其中方勇已带着一队骑兵早早的跑前面去探路了,徐滔带着另外一队随周畅一行押着车队同行。 徐滔好奇的问着,“周先生,马车里面的姑娘是什么人。” “小子,好奇心会害死人,我也只知道这两个姑娘是你们老大救的,其他一概不知,”周畅告诫一句之后,闭口不谈江氏姐妹之事。 徐滔尴尬的干笑两声,嘀咕着,“不会是海侯金屋藏娇吧。” “也许,要不你去大娘子那里告个状,肯定有不少赏金的,”周畅讥笑道。 徐滔顿时脖子一缩,一本正经的说着,“先生在开什么玩笑,我奉命负责保护先生等的安全,只是想弄清保护对象的身份,分清主次而已。” 随后他望了眼后面的车队,不由皱着眉头,策马靠近周畅,轻说句,“先生,越往北走,金贼的密探越多,防不胜防的,这么大的阵式,难免会被有心人猜测。” “嗯,大多数的物品明日会运上船,不过,保持警惕总是不会错的。” “哪行,我得通知探路的兄弟们别走得太快,更不能将距离拉得太远,”徐滔翻身下马,准备飞鸽传书了。 “先生,马车上的姑娘请你等着她们,”后面有一个侯府护卫拍马追来。 周畅回头望了望后面的车队,见徐滔在写传书,不由喊着句,“徐滔,将这里的情况也写封给侯爷吧。” 随后调头拍马向车队奔驰而去,靠近车窗边时喊着句,“两位江姑娘,找我何事呵。” 渔蓉听到喊声,掀开窗子,露出一张绝美精致的脑袋,娇声说道,“周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与海大人汇合,还有沿途若是经过寺庙时,请派人护着我姐妹去求支签,好吗。” 第378章 三战三捷 “江姑娘,目前我们在侯爷的前面,黄昏时再找个码头去等他,至于去寺庙求签,不如等见了侯爷后再说,可以吗,”周畅回复着。 “好,麻烦先生了,”渔蓉轻吐一声。 “那有事再叫我,先去前面了,”周畅再次调转马头。 赵昚和墨奇的盘棋已是进入白热化,墨奇先手执黑,他的风格中规中矩,攻守兼备,而赵昚虽是后手执白,他的棋路是杀气腾腾,往往是缠住就绞杀起来,绞杀时他又精于计算。 目前棋盘上的黑子虽然目数占优,但有两个小块被围,快进入收官阶段了。 张云天默默观战,目测之下,发现被围的黑子突围无望,若是早期弃之,尚有一战之力,可惜墨奇过于执着,多走了两步废子,即使收官再好,也是几无胜算了。 果然,在甲板上摆好牛肉火锅之后,赵昚赢了棋,兴高采烈的直呼着叫墨奇和张云天喝酒。 酉时才到,船队缓缓靠停在运河的一个码头边,周畅一行人早已在此等候,停船之后,侯府带过来的护卫陆续将马车上的物品送上船,江氏姐妹被安排在张云天乘坐同一艘船。 赵昚和张云天在与墨奇道别,墨奇拿着还未完工的手札,正在讨价还价,“海侯,这一向你安心陪兄长出游,正好我可以拿回去抄摘一遍,放心,抄完之后我会亲自送过来。” 张云天无奈,为了合理利用时间,只能让他拿走,赵昚今日是三战三捷,对墨奇这个对手很是满意,期待下次再战。 行鱼带着江氏姐妹上船后,便直接来到了这个窄小的房间,两个美貌绝伦的美少女宛若一道亮丽的风景,顿时让赵昚和墨奇眼睛一亮。 张云天连忙起身介绍着,“大小渔儿,这位是我兄长海无涯,你们可以叫他海先生。” 赵昚身材修长,虽然年近三旬,因肤色白净,又英俊潇洒,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两姐妹揖礼,“拜见海先生。” 随后他又指着墨奇笑道,“这位是我朋友,叫墨奇,你们可以叫他墨先生。” 两人又是一齐躬身揖礼,“拜见墨先生。” 赵昚这才笑问,“这两个姑娘就是你说的江氏姐妹吧。” 两姐妹望了眼张云天,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着,“我是姐姐江渔薇,以后可以叫我大渔。” “我是妹妹江渔蓉,可以叫我小渔。” 赵昚听着哈哈大笑,“好,这对姐妹比海娘子好多了。” 张云天的脸色微愠,“几个意思,我家娘子什么时候得罪兄长了。” “得罪谈不上,只是之前听到皇甫家将她许给魏家时,为兄实在是生不出好感来,碍于弟媳这个身份,每次见面不得不装个笑脸出来,现在两个江姑娘,美貌不比你娘子差,性格比她更温婉柔顺,为兄赞着句,你也有意见吗。” 江渔蓉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黑着脸的张云天,而江渔薇则是羞红着脸,低头不语。 “那行,海先生,海侯,两位江姑娘,祝你们玩得开心,我就先行一步,”墨奇告辞起身,赵昚也一同跟在墨奇身后,还不忘回说句,“二弟陪两位江姑娘聊聊,为兄去送客。” 待两人出去后,江渔蓉睁着一对杏眼,嬉笑道,“海大人,你兄长一看就是富贵之相,与我姐很般配呢。” 江渔薇红着脸碎骂着,“疯丫头,休得胡说八道,懂不懂矜持二字。” 吓得她吐了下舌头,望着张云天,又问道,“海大人,您兄长会帮我们么。” “放心吧,现在你们坐了一天的车,我让行鱼带你们去房间歇会,然后再当面向我兄长求助。” “海大人,我们想找个寺庙求支平安签,可以派人保护我们吗,”江渔蓉小心翼翼的请求着。 “听说湖州法华寺有观音菩萨的真身殿,明日我陪你俩走一趟吧。” 江渔薇躬身揖礼,“多谢大人,我俩谨从您的安排。” 趁着姐妹俩随着行鱼去了楼下,他这才走出船舱,这时外面刮起了河风,吹得船身在左右摇晃,赵昚在沈老等人的陪同下,已去了岸上,周畅正指挥侯府护卫在堆放食材等生活物品。 “侯爷,三月份大多都是阴雨天,看样子快变天了,”周畅提醒着。 “我可管不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兄要出行,只能随他去哦,”他随口回说。 “没事,雨伞和雨蓑衣都准备了不少,但愿我们这些在陆地上的人别淋成落汤鸡就好,”周畅有些担心。 “就你这个周老先生的身子金贵,不是带着帐篷么,想当初,我们五百多名兄弟在野外风餐露宿过了大半年,也活蹦乱跳的回来了吧。” 第379章 由下往上查一下 大运河是这个年代最繁忙的水域,这个码头虽不大,但也停靠着数十艘大大小小的船只,两艘只是双层的船队,倒也不算很显眼。 大约半个时辰,赵昚才带着大份热气腾腾卤猪脚皮回来,他可能是压抑太久的原因,今日一整天都显得格外兴奋,上船就拉着张云天叫嚷着,“叫上你的两个小娘子,陪咱兄弟俩喝酒聊天吧。” “她俩坐了一天的车,让她们先歇息一会吧,喝酒嘛,要不晚上宵夜时再喝,”他开口便开始拒绝喝酒。 “你小子别在我面前装,喝多少你都不会醉的,”赵昚强行抓住了他的手。 “先生,外面凉,还是去房间吧,”方俊劝说一句。 “去什么房间,就在船尾畅饮,”赵昚的瞪眼低喝。 天色已暗,稍过片刻,船头船尾及船舱的过道都已燃起了挂灯,两艘船已是灯火通明了。 赵昚选择了低度花雕黄酒,这是江浙特产,不易上头,适合喝酒聊天。 “墨奇是个妙人,墨家能否收为朝廷所用,”他很难接触到朝廷之外的人,饶有兴趣的问着。 “墨家在与我合作,就像明月镇一样,已经是间接的为朝廷效力了,”张云天没好气的望着他。 赵昚难得的尴尬一回,“格物致知是门大学问,办学堂之事我觉得可行,不如你多物色些人才,写个奏章出来,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张云天无奈翻着白眼,干脆躺平,“今日只喝酒,不谈公事,若要我办学堂,不如准我辞职,带着我娘子落叶归根去。” 赵昚见状,赶紧换了个话题,“呵,快尝尝这猪脚皮,色香味都不错,适合下酒,在岸上看到时,已馋得我酒瘾发作了。” 侍在张云天身后的行鱼赶紧为两人斟满酒,赵昚举杯笑道,“你小子捡到宝了,大小渔都是绝色少女,看上去又端庄大气,有当贵夫人的潜质,而且还有生养之相。” 张云天喝完酒,斯条斯理的夹着猪脚皮吃着,感觉添加了自家产的调味品,不由微微一笑,这才缓缓的回复道,“你对她俩的评价颇高呵,正好我安排了这对姐妹花向你求助,让你有一个示恩的机会,然后说服大渔对你以身相许呢。” “在你心目中,我这个大哥是个会和你争女人的人吗,”赵昚将手中的筷子一顿,他的脸色已带着愠怒了。 “我的性格向来是冲天一怒为红颜,你看我什么时候动怒气了。” 赵昚顿时转怒为喜,笑说着,“也是,去年为了你的娘子,万里传书都透着浓浓的杀气,这一次还真没见你动怒,这样吧,此事若成,大渔归我,小渔是你的,你我兄弟做一对真正的姨夫。” “说得轻巧,你若是纳妃,乃国事也,岂能自主,我是无心,就算真有心,家有蛮妻,想纳小妾,又谈何容易。” 赵昚果断的决断着,“怕什么,之前我就羡慕过你,自家娘子自己找,放心吧,为了你之前的婚事我求过太上皇,这次太不了,我再求一次太贤妃,敬请她出面成全我兄弟俩的好事。” 张云天内心并没打定主意,也没赵昚乐观,只是听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偶尔才插说两句,后来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回头瞪了眼憋着笑意的行鱼。 “行鱼头,今日所说之事,若再多一人知晓,我保你这鱼头落地,神仙也救不了你。” 行鱼吓得伏在甲板上拼命叩头,“海先生,侯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吓我了。” 见到他这个样子,这才收住威吓,“你知道就好,起来吧。” 晚上亥时,船头船尾都摆放着烧烤架,宫里的两名内侍及女官,还有沈老等三人都出现在烧烤架边,行鱼拿着食材,正在教他们操作方法。 江氏姐妹正在之前的房间,向赵昚哭诉着江家的遭遇,因张云天事先打过预防针,他听完之后,已是气得脸色铁青,怒骂一句,“这群牲畜,打仗不行,搜刮民脂民膏倒是天下无敌,先有沈瑛姑,现在又有你们江家,放心,我一定帮你们查个水落石出。” “兄长,这明显是个窝案,不知你准备如何去查,”张云天问着。 “明日我就写信去大理寺,要求他们彻查此案,并着皇城司派人协助,”赵昚回复着。 “由上查下,打草惊蛇,然后他们抱团串供,转移财物,到时即使赢了官司,最多也只能收回不动产而已。” “你有好主意吗,”赵昚问道。 “不如待江锦鲤回来后,找个由头,向桐乡知县吴同恩申诉,由下往上查,追查财物的去向,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