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穿书后我直接反向跑路》 第1章 翻了居然穿书了 当月颜终于看完这本五百万字的长篇小说，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缓缓在评论区敲下几个字。 “没看出来女主有多努力，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火，还以为是一本女性独立奋斗的励志小说，失望至极。” 《苏玉的奋斗史》全书都在讲80年代普通人女主靠着善良的品质总是不经意就会得到贵人帮助。她和初恋男友白手起家，从校园到中年互相扶持，看得月颜这叫一个憋屈。 作者到底知不知道底层普通人是过得什么样的生活！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本书有个和月颜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她完全是为了这个女配看下去的。女配坏事做尽，脑子蠢笨，看得月颜恨铁不成钢。 但她有个抠门的习惯，钱都花了，必须坚持看完。 看完书她怎么都不得劲，难道所有叫“月颜”的命都不太好？ 月颜辗转反侧，深夜躺在床上网抑云。和她同名的恶毒女配到最后坏事做尽都有家人不离不弃，她自己赚钱后坚持做慈善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就这么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 捧着脸蹲在家门口数蚂蚁的月颜想不明白，她只是深夜网抑云而已，没想到真穿到书里了！ 大腿都被自己掐青了，竟然真的不是梦。 说实话，心里有点慌。 “月月，该回家吃饭啦！”母亲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月颜欲哭无泪 整本书虽然不太行，但是最戳她的就是女配的家庭线。无论怎么离经叛道父母都不离不弃，最后女配幡然悔悟和父母抱在一起时月颜还贡献了几滴眼泪 月颜上一世十六岁离开孤儿院，靠着优异的成绩免除学费，寒暑假都要打工赚生活费。学校知道她的困难，奖学金评选她都能拿到最高一档。 上一世她没有家人却遇到了很多好心人，可心里终究是意难平。她一点也不差，还考上了名牌大学，为什么会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 大概是过于不幸，她上大学以后闲暇之余就喜欢看小说，尤其是喜欢看女主自力更生奋斗的励志小说。 《苏玉的奋斗史》就是她无意间看到的一本，并且因为是大热ip改编的小说火爆全网，她就跟风看了。 说实话剧情还是经典套路文，和她看过的文相比就很一般，但架不住铺天盖地营销。 然而万万没想到，第一章出现恶毒女配和她同名。一开始她是想看看同名女配能有多招人恨，结果被作者寥寥几笔描述的家人吸引。 她不止一次边看边叹气，要是她是女配，一定不会伤父母的心，她恨不得钻进屏幕抱抱这对可怜的父母。 月颜背着手进门，今天的饭是水煮米，连稀饭都算不上，馒头硬邦邦的她怕崩了牙，可不吃饭半夜睡觉肚子能唱一出空城计。 爹妈都埋着头吃饭，菜里没有一滴油，好歹咸菜能吃个味儿，她含着热泪把馒头泡在饭汤里，想吃大米饭。 但是她不能说，家里原本就没什么钱，即便她早就知道，她还得装乖一阵摸清楚父母的性格。 原着的月颜是大小姐脾气，十六岁了还和小孩似的喜欢闹脾气，动不动就大喊大叫，因为这样家里人才会更关注她。 让她一个二十二岁的灵魂装嫩，月颜老脸一红，总比被发现破绽的好。 而与此同时，与月颜家相隔一层楼的周家发烧多日的小孙子终于退烧了。 月颜吃完饭，帮着母亲一起洗碗。 “下周一就要入学了，晚上妈妈拆件旧袄子给你缝个新书包。” 月颜心里一酸：“我不要新书包，家里不是有装米的布袋子吗，我就用那个。” 文红玉笑着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那怎么行，同学们不得笑话你，我们大闺女也有新书包。” 月颜抱住母亲，埋头蹭了蹭：“那你不要晚上缝书包，对眼睛不好。” 文红玉欣慰道：“好，我们月月懂事啦，知道心疼妈妈了。” 这本书是架空，不过目前来看应该是属于八十年代中期，很多大事还是按照她上一世的世界发展的。 她妈妈文红玉是服装厂职工，爸爸月怀德是蹬三轮车载客的。 原着一句话讲了女主家庭背景，她这种用来衬托女主的恶毒女配也有家庭背景介绍，月颜父母每次出场就是给女儿收拾烂摊子，给人赔礼道歉。 原着有写月颜因为父亲的工作很厌恶这个家庭，觉得被同学看不起。 月颜穿书后有了原主的记忆，父亲是母亲下乡时认识的，后来母亲回来的时候文红玉家里找关系把月怀德带到城里。 相当于月怀德如今是上门女婿。 月颜知道这对父母，看书时就很羡慕，他们对女儿疼爱有加，哪怕最后都没放弃她。 父亲月怀德因为干的是力气活，一身肌肉看着就有安全感，完全满足了月颜对父亲的幻想。 而母亲文红玉做事麻利，她是知识分子，对待犯错的月颜从来都是耐心教导而不是打骂。 除了糟心的女主剧情以外，月颜其实很感谢穿越大神让她来到书里，有了幸福的家庭。 她对于历史了解的不是很详细，但历史课本上讲过一些大事。 比如过两年要迎来下岗潮，那么女主的厂长爸爸就要失业；比如九十年代的互联网行业兴起，经济危机等等。 她猜测女配之所以和女主玩得好，就是因为女主爸爸是服装厂的厂长，而文红玉是服装厂职工。 月怀德从外面溜达回来。 “先前我上楼的时候，听到楼上周家的小孙子醒了，断断续续发高烧一个月，听说差点救不回来。” 月颜咬着手指，思索自家楼上住的是谁。 周家？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主要剧情人物。 她很怕遇到书里的角色。这本书仅有的正常角色是个人傻钱多的男配，结果大结局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女主接手了他的公司，让男主的商业版图彻底壮大。 月颜大为震撼，言情小说果然不需要任何逻辑，但这根本不合理好吧！ 谁知文红玉拍了拍月颜的手：“你去楼上看看，妈妈这会走不开。” 月颜不想去，她想黏着母亲。 “妈，我不想去。” 文红玉柳眉一竖：“妈妈怎么跟你说的，大家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 月颜不情不愿地拿着两颗鸡蛋上楼，她想让妈妈多吃些补品，剧情里文红玉流产过两次，作者字里行间描写的都是男孩。 她家住的是租的普通里弄房子，室内带卫生间，日子过得省吃俭用。 虽然文家人接受了月怀德农民的身份，那是因为文红玉第一胎是女儿。文红玉必须要生一个姓文的儿子，文家才会让他们住回去。 月颜反正是不想回去。文家有四个儿子，文红玉是仅有的女儿。她三个舅舅都结婚了，大家住在一起，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鸡毛蒜皮的琐事太多了。 可是她知道父母很期待有个孩子，不是重男轻女，是想让自己有个伴。 “砰砰砰。”月颜使出吃奶的力气敲门，周家的门是新换的木头门，敲门力度轻点还听不到。 “谁呀。”屋里传来老人的声音。 “奶奶，我是楼下的月颜，我妈让我上来看看…哥哥。”出门前忘了问周家的孩子叫什么名。 “啪嗒。”门被打开，月颜把鸡蛋交给周奶奶就想离开，谁知周奶奶拉住她，笑眯眯道： “月月进来坐会儿，小非才醒来，你们同龄人有话说。” 月颜若有所思，原来叫周非吗？ 原着没这个人，能处。 月颜只得跟着进屋。 一进屋她就看出周家是大户人家，反正家里家具挺多的，这个时候各种票虽然都淘汰了，想买东西可不是方便的事，限购政策，没点门路还不行。 进了周小非房间，人家竟然有书桌和书架，上面还有外文书籍。 妈呀，这哪是大户人家，这简直是富贵家庭吧！ 她一时之间过于震惊，不知该说什么。 靠坐在床上，腿上搭着被子的仇非见邻居家妹妹惊讶地盯着他书架，毕竟人家是来探望他的，便主动打招呼： “月月是想看那本书吗？我可以给你念两段。” 月颜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八零年代会外语的男生竟然还不是主角，她这个穿书女配比不过。 但她还是想看看对方的水平。 “那我想看这本。”她随手抽了一本俄语书。 仇非对她笑了笑：“正好我会。” 对方青春期刚变完声，说话慢条斯理，声音涓涓如悦耳的溪流，像播报员一样的声线读着俄语原文，月颜觉得他有种超出同龄人的早熟。 一篇故事读完，月颜是真的明白这位邻居深藏不露了。 她俄语不算很精通，仅仅能够日常交流。邻居哥哥发音很标准，是接近于播报员的那种标准。 明明邻居小哥和她一样大，不对，应该比她大一岁，书桌上是高二的课本。 月颜有了和邻居周小非交朋友的念头，她远离主角阵营肯定要有自己的交友圈子。 “小非哥好厉害！你可以教我学习俄语吗？” 仇非笑道：“月月怎么知道这是俄语？” 糟糕，这就露馅了。 月颜仰起纯良无害的笑脸：“因为舌头绕来绕去的就是俄语啊！” 仇非失笑，他真是过于警惕才会以为月颜也是穿越者。 “红糖水来咯，月月来喝红糖水，奶奶特地加了鸡蛋。”周奶奶端着两碗红糖水进屋。 月颜听得口水直流，红糖鸡蛋，多么奢侈的东西啊 月颜垂着脑袋，面前散发着香味的红糖鸡蛋诱惑着她，仿佛在对她说“来吃我呀”。 她抬起头伸手推拒：“奶奶，我不饿，我是吃过饭才来的。” 周奶奶笑着把碗放在书桌上：“那待会再吃。” 月颜本想继续拒绝，周奶奶已经出去了。 仇非淡笑道：“我奶奶就喜欢给人做吃的，月月待会吃完再走。” 啧啧，这得是啥家庭啊。 月颜摇头：“我妈说不能平白在别人家蹭饭，而且我刚吃完饭，东西都堵在嗓子眼了。”为了证明是吃过饭才出门，她特地做出想呕吐的动作。 月颜叹气，确实撑得想吐，肚子里全是饭汤。 这可爱的小动作让仇非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邻家小妹妹。 他高烧一个月后恢复了记忆。自己原本是星际科学家，凭借实力考进首都星的中央实验室，本该前途无量却在入职报到当天遭遇飞船失事，千分之一的概率被他撞上。本以为必死无疑，结果莫名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是一本书里的世界。 他是一个前期没有存在感，后期才有重要戏份的男二号。 由于父母保密工作的缘故，他目前跟着外公一家住，他和妈妈姓，现在叫周博衍。 书中前期并没有这个人物。 但他知道剧透，自己会在未来更名为仇非，是书里的冤种男配。 仇是他父亲的姓，因为这个姓氏稀有，很有可能会被某些势力注意到，父母给他改了名字，把他送到外祖父家的城市，生活在这简陋的居民楼。 在邻居眼里，他是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 万幸的是他的智脑也跟着他一起来了，发烧后他才在脑海中感应到智脑的存在。智脑没有损坏，只是由于能量不足暂时休眠。 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就算智脑恢复也做不了什么。但凡他高调表现出天赋，或许就会被特务注意到。 是的，这个落后的时代有不少潜伏在人群中的特务。他们任务各不相同，然而针对仇非一家的无非就是找到仇非本人，绑架他用来威胁他的父母。 家里人不知道他还记得真名，他只能强迫自己暂时忘掉，不给大人添乱。 月颜很久没看过俄语原文，此时捧在手里有种看天书的意思，她尴尬地放下书道别。 “小非哥我该回家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周博衍点头：“欢迎月月下次再来找我玩，我叫周博衍，博学的博，繁衍生息的衍，小非是我小名。” 原来不是叫周小非。不过周博衍这个名字原着一个字都没提到，这个邻居朋友真的能处。 月颜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叫月颜，月亮的月，容颜的颜。” 她还对邻居小哥哥伸出了手，这个时代青年男女交朋友握手是很有礼貌的表现。 而周博衍在听到她名字的时候，眉心跳了跳，这个名字不是书里的工具人女配吗？ 在他的视角里，月颜是个可怜又可悲的角色。她失去自我，反复被主角利用，主角发达后她被一脚蹬开。当然坏事都是她做的没法洗，最后悔悟的不算晚，却仍旧免不了牢狱之灾。 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是乖巧俏皮的邻家妹妹，怎么都不像是未来坏事做尽的恶毒反派。 他仔细想了下，或许正是因为小姑娘天真单纯，才会被主角利用，最后一步步错下去，没有回头路。 周博衍对月颜的第一印象很好，很有礼貌也不聒噪。衣服洗的发白，但是干净整洁。 小丫头瘦巴巴的，梳着两根浓密的辫子，标志的鹅蛋脸，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满是天真无邪。 他不忍看到单纯的小姑娘被主角害了一生，尤其是对自己带有善意的邻家妹妹，能帮就帮一把。 他叹了口气，伸手回握：“月月的名字真好听，还是个稀有姓氏。你要是无聊可以来找我玩，我这里的外语书都可以给你读。” 月颜交到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好朋友，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我记住啦，等你身体好了再来找你玩。小哥哥在哪个学校，我在市二中上学，开学就升高二了！” 周博衍失笑：“那不巧了，我是市一中，开学就念高三。” 这下月颜更放心了，果然不是原着人物，主角们再厉害也进不去一中。 虽说二中不差，和一中比还是差太远了。市一中录取学生不按学区，而是按分数线招生，人家走的是精英教育路线，据说老师是首都大学退休的。 月颜不由得羡慕：“好厉害，我要是有不会的作业就来向你请教！” 周博衍浅笑：“随时欢迎。” 这个时候的作业并不难，甚至考试都不难，高中没有晚自习和补课，应该是最自由的一批学生。 高考恢复不到十年，这个时候大多数人的想法几乎都是去专科比念大学有用。 月颜肯定是想拼一把，尤其是这一世她还有家人，她就更想拼一把国内顶尖学府，让爸妈为她骄傲。 在家里帮着妈妈干了两天活，月颜得到了新书包。虽然是红色碎花，并不显得老土，还有种小清新的感觉。 这个时代大家穿得衣服都是深色，比较耐脏，红色碎花书包很是惹眼。 文红玉的手艺不错，还给她做了两个大红蝴蝶结。 月颜想了想把蝴蝶结绑在辫子上，这一世她也有资格对着家人臭美了。 开学第一天，月颜尽管提前说了自己可以一个人去报道，文红玉还是不放心，亲自和月怀德一起送她去报名。 缴完学杂费，有几个女生站在一起对月颜指指点点。月颜自然注意到了她们，不过没有放在心上。 她和妈妈在树荫下乘凉，爸爸去帮她领课本了。 那几个女生扭扭捏捏走过来。 “这位同学，你辫子上的蝴蝶结真好看，请问是在哪买的？” 月颜没想到她们讨论自己是为了这个，她还以为是女主的小跟班呢。 文红玉激动不已，她家月月刚开学就这么受欢迎。 “这是我给我家月月做的，你们是几年级的学生？” “我们是高二文科四班的，才从三中被分过来。” 月颜想起来三中剧情了。小说一开始就是三中被拆除重建，学生大半都分到了二中，其中就有同班的男女主。 文红玉高兴不已：“那你们和我家月月是同班呢，她也是文科四班。” 几个女生很高兴， “好巧啊，你叫什么名字？” 月颜扯了扯嘴角：“月颜。” 不是她不想交朋友，是学校里的同学最后不是女主的狗腿就是和女主对着干的反派，这就是玛丽苏的魅力。 “哇，你的名字好好听，我叫王荷翠，这是我同桌陈冬梅。” “我叫张翠平。” “还有我，我叫马晓丽。” 几位女生争先恐后介绍完自己，月颜心里凉了一截。 乖乖，她这是进了恶毒女配大本营吗？ 这几位都是书里前期鼎鼎有名、让读者恨得牙痒痒的炮灰。她们各种针对女主，散布谣言诋毁，以及对女主恶作剧恐吓。月颜的作用就是对付她们顺便维护女主的白莲花人设。 唉，她们几个人凑在一起，干脆叫复仇者联盟算了。 她本想有多远躲多远，大家自求多福得了。然而文红玉已经答应让她们来家里，给她们每个人都缝一对蝴蝶结。 文红玉在服装厂上班，碎布还是能拿点回来的，只要不拿去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月颜观察她们对蝴蝶结的热爱，甚至恨不得和自己拜把子，她突然想到一个赚钱的生意。 和几个女生交换了名字，她们叽叽喳喳离开了，月怀德带着两根冰棍满头大汗跑回来。 “给，你们快吃，别让冰化了。” 他额头的汗都没空擦。 月颜把冰棍给爸爸，她掏出小手帕踮着脚要给爸爸擦汗。 月怀德连忙后退：“我自己来，别把你的新手帕弄脏了。” 月颜听得难受：“你是我爸爸，我又不嫌弃你。”说完硬是拽着月怀德胳膊给他擦汗。 她上一世身体不太好，基本不吃生冷的东西，担心冰棍被热化，趁爸爸不注意塞到他嘴里。 “您大热天跑来跑去的忙，就应该吃冰棍降降温。” 文红玉在一旁看得心里柔软，女儿真的懂事了，会体贴爸爸了。 月怀德的双手无处安放，他一直和女儿不太亲近，女儿以前嫌他身上有汗臭味，从来不会主动靠近自己。他虽然面上笑呵呵，心里还是会难受孩子的疏远。 他努力想做个好父亲，才知道女儿是嫌弃他不体面的工作，嫌弃他不是工人。他无可奈何，他是乡下穷小子，只擅长力气活，不去给人拉车，家里总不能只靠妻子一个人的收入支撑。 不远处一男一女同样在树下乘凉吃冰棍。 女生穿着白色碎花连衣裙，她说话声音轻柔：“那个女孩好可怜，连冰棍都吃不起，一根冰棍才两分钱，她爸爸肯定不是工人。” 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优越，乡下人的女儿长得再好看也没出息。 这个年代工人很好分辨，大多数工人都会穿发放的厂服，梳着干脆利落的发型，而工人工资最低是36块钱。 男生表情有过一瞬间不自然，他舔着冰棍“嗯”了一声，算是赞同女生的话。 曹文凯曾经是乡下人，他是家里的老幺，从小就被夸是念书的苗子。 在他初中的时候，嫁到城里的姑姑因为生不出孩子收养了他，他才成为城里人。 虽然已经和农村没有联系，他对童年的记忆却忘不掉。正是因为忘不掉那段生活，他才更想过好日子，比如和厂长女儿互相产生好感。 这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正是原着女主角苏玉 第2章 一个赚钱的想法 月颜没有注意到原书女主和男主正在背后议论她们一家，今天只是报名和换教室，明天才正常上课。 她找到自己教室的位置，和父母一起回了家。 为了庆祝开学第一天，文红玉特地炒了两颗鸡蛋。 她每个月的工资是四十块钱，丈夫的工资是三十块钱不等，除去房租和水电费的开销，每个月还要给两边家里寄钱，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难得今天做了米饭，桌上还炒了两盘像样的菜，结果父母都不吃，让她先吃。 月颜心里难受：“咱们一起吃，不然我就不吃。” 她把炒蛋给月怀德碗里分了些，又给文红玉碗里分了些，剩下的是她自己的。她分的量都差不多，文红玉想给她多匀一点被拒绝。 月颜使小性子鼓起腮帮：“公平分配，不然我不吃。” 月怀德和文红玉只得收了心思，一家人沉默寡言地吃饭。 月颜咬着筷子抬头：“爸爸，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工作？” 月怀德心里一紧，女儿还是介意自己不体面的工作。 “月月！”文红玉低声喊她。 月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脸上没有反感，月怀德稍稍安心。 “爸爸没什么本事，也就一身种地的蛮力，是爸爸给月月丢脸了。” 月颜听得心里一痛，原来的月颜是有多不懂事，才让父亲这么卑微。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您工作太辛苦，每天风吹日晒的，累垮了身体怎么办。” 女儿真的懂事了，文红玉感动地擦拭泛红的眼睛。 月怀德乐呵呵道：“有月月心疼爸爸，这点风吹日晒算什么。” 看来父亲对这个工作还算满意，月颜准备偷偷进行，给家里人一个惊喜。 吃完饭，帮着母亲收拾完餐桌和厨房，月颜去找新朋友玩。 周博衍今天也去学校报到了，他刚回家，嘴里叼着一根奶油冰棍在沙发上看书。 奶油冰棍五分钱呢，邻家小哥哥到底是什么家庭背景？ 月颜虽然好奇，但是无意窥探别人家庭隐私。 “小非哥哥，今天报名怎么样？” 周博衍起身，两口吃掉冰棍：“今天学校来了些三中的学生报到，流里流气的。” 他又不经意道：“月月可不能和这种人玩，交朋友要长点心，知道吗？” 月颜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不和他们玩，听说他们还谈朋友，啧啧，多影响学习啊，我可是要考大学的！” 所以小哥哥你前途无量，千万不要被女主给蛊惑了。 虽然周博衍和她不是一个学校，可是玛丽苏光环多强大，就怕自己的好朋友对女主“一见钟情”。 两个人心怀鬼胎，却都在担心朋友会沾上主角倒大霉。 月颜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 “对了小非哥，我这个蝴蝶结好看吗？”她指了指自己辫尾的蝴蝶结，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周博衍抱着欣赏的态度肯定：“纯手工制品，好看。” 月颜没发现他话里的漏洞，这个时代哪有机器加工这种零碎品。 “你说我要是把它们做成头上的装饰卖行吗？”月颜眼巴巴瞅着他，试图得到他的支持。 周博衍笑了笑：“当然可以，月月怎么突然想赚钱了？” 月颜坦诚道：“我爸爸蹬三轮车太辛苦了，我想让他能轻松点。” 大家都是上下楼的邻居，就算她不说，小非哥哥也会知道她家是做什么的。 周博衍越来越觉得月颜就是被主角给利用了，这么懂事的小女孩，怎么会变成后期的恶毒女配。 他担心月颜赚钱荒废学业：“月月体贴父母是好事，赚钱会不会影响你学习？” 得到邻家哥哥的支持，月颜把计划和盘托出：“我每天写完作业后再去收集材料，周六日卖，不会影响学习！” 周博衍点头：“好，你自己有安排就行，要是需要帮助可以找我。” 月颜借了周博衍高二的课本浏览了一遍，都是基础知识，比后来的高考题简单太多了。 这是月颜的优势，80年代的师资教育没有现代那么卷，学的知识不多，更没有那么多奥数题，普遍分数是比较低的。但是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学生而言就比较困难了。 月颜不担心自己的成绩，小非哥哥成绩也很不错，课本上甚至还有笔记。 晚饭家里蒸的是玉米面饼，依旧是腌菜和开水。她们全家住在城里，开销都是一大笔钱，拿死工资很难攒下钱。 而且不出意外妈妈会怀孕，到时候请产假家里就只有爸爸一个人有收入。虽说职位可以找人代替，她们家在城里还真没有关系好的亲戚。 开学第一天，月颜背着新书包，穿着整洁的衣服来到学校。 她的衣服是妈妈旧衣服改的，月颜不想上学穿自己的新衣服，新衣服穿一次就要旧一次，还是过年时候做的，就穿过一次。 她来到教室，一眼看到班里一群人围在教室中间。 她知道，那是女主苏玉的座位。 苏玉最喜欢的就是被追捧，尤其是她厂长女儿的身份，从来不会隐瞒，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千金小姐。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月颜身后一人小声骂骂咧咧，听尖细的声音就能认出来是张翠平。 她们小团伙是最不待见苏玉的。 没想到张翠平主动打招呼：“咦，月颜，你来这么早啊！” 月颜找了没人的座位，靠近里面窗户的第二排：“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新学期要起个好头。” 张翠平顺势坐在月颜身后：“我坐这里好了，跟你挨一起。” 月颜并不是很想和她们有交集，她也不想认识女主，就想做个透明路人。 苏玉的座位在教室正中间，她同桌是个瘦弱的女孩子，被一群人围着脸上露出难堪。 对方快要哭出来：“苏…苏玉，你能不能让他们走…走开。”虽说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封建，倡导男女平等，可是被一群男生围住还是很恐慌。 苏玉温柔得体地安慰她：“没关系的，他们只是来交个朋友。” 这一群人还有别的班的，不仅有以前三中的，还有很多二中学生。 张翠平凑近月颜：“你不去认识受欢迎的新同学吗？” 月颜掏出课本：“没兴趣。” 于是张翠平默认月颜和她们是一个同阵营：“我跟你说，那个苏玉最会装了，你千万别跟她玩。” 月颜淡淡道：“我知道了，我只想好好学习考大学，交友随缘。” 张翠平赞叹道：“你思想觉悟真高，我也要向你学习。” 没一会儿她的小姐妹们都来了，张翠平和陈冬梅同桌，她们后排是王荷翠和马晓丽。 月颜：…… 她们这一片真成复仇者联盟了。 她认真温习书上的内容，耳朵里时不时冒出两句身后人讨论的八卦。 有一说一，爱听八卦是人类本性。 王荷翠：“昨天那对狗男女还是一起来的学校，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关系似的。” 马晓丽：“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不然又要说我们诽谤她，就会在男人面前哭。” 陈冬梅：“不做亏心事，还怕鬼敲门？她和曹文凯的破事三中谁不知道，羞人。” 张翠平：“你说她们有没有…”她用两根大拇指做了碰一碰的动作，几个女生羞红了脸。 王荷翠：“别说了，羞死人！” 原来这个时候男女主就已经有暧昧的苗头，甚至三中同学都是知情的。 很快老师就来到了教室，让同学们回到座位。 原本围着苏玉的人纷纷散开，好家伙，一大半都不是他们班的。 老师发现了不对，大声质问：“你们都是哪个班的！” 男生一溜烟跑掉。 月颜是文科班学生，全年级四百多人，一共八个班，前四个班是文科班。 身后的几个女生在偷笑，老师走到苏玉面前。 “他们是哪来的学生？” 苏玉的同桌吓得说不出话：“我不认识他们，是来找苏玉的。” 苏玉眼底闪过厌烦，抬起头又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我也不认识，他们说想和我交朋友。” 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好好学习才是正事。” 苏玉老老实实点头，脸上还带着难堪。 几个女生见苏玉吃瘪，不仅看好戏还要偷笑。 苏玉早就注意到了这里，这几个人和她不对付，说话又粗俗，她才不跟这群人计较，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她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那个吃不起冰棍的女孩也和她同班。 苏玉起了拉拢的心思。 班级学生陆陆续续到齐，曹文凯也来了，他看了一圈，只有月颜的身边有空位。 不等他走过去，一个小胖子突然从他身边灵活挤过去，坐在月颜的身边。 “好险，差点没座位了！”小胖子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见自己同桌是个女孩，他惊讶地站起来，身后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嘲笑他。 “那个，同学，你介意我坐你身边吗？”小胖子挠了挠头。 月颜头也不抬：“自便。” 小胖子揉了揉手臂，这个女同学性格真冷啊。 “云程，你怎么不早点来和苏玉坐同桌啊？” 后桌显然认识小胖子。 云程不明所以：“我为什么要和她坐一起？” 张翠平忿忿不平：“你不是经常找人家说话吗，被曹文凯吓退了？” 月颜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云程，男主的小弟，高中毕业后失去了联系，也有可能是作者写忘了。 似乎家里挺有钱的，经常借给男主钱，校园时期是男主的atm机。 云程小胖子急红了脸：“你在胡说什么！那是她让我送她回家，说路上有流氓调戏她，你们思想真不纯洁！” 虽然路上并没有流氓，是苏玉家里人想见他爸一面，从他这里找关系。 张翠平自知理亏，不情不愿地给人道歉。 曹文凯进退两难，教室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老师很快敲定：“这位同学你先坐第一排，等之后给你们换座位。” 这个第一排是老师讲桌旁边的光荣宝座，月颜勾唇一笑，这个位置在后来都是问题学生专属座位。 曹文凯难堪不已，他只是来迟了一会儿，就要一个人同桌。 他下意识看向苏玉，苏玉却正在低头和同桌讲话。 小玉为什么没有帮自己提前占座位呢？ 算了，都怪自己来晚了，怎么能怪小玉。她脸皮子薄，肯定不好意思。 想到这，他不由得埋怨和他抢座位的云程。 死胖子！ 全班同学到齐，因为曹文凯没有桌椅只能暂时站着。 “领完作业本回来开会，不要在外面乱跑。” 老师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普通话不太标准，带着北方口音，说话有点像是说单口相声。 男生去搬作业本，女生就负责打扫教室卫生，擦桌子板凳和玻璃。 一个暑假过去，教室的讲台上厚厚一层灰，谁都不想去做脏活。 月颜左顾右盼，老师虽然说采取自愿，但是看样子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无奈叹气。 “老师，我来擦讲桌。” 抹布和盆都是教室现有的，就是需要出去接水。 “你叫什么名字？”重新分班后老师不是原来教她的。 “月颜。月亮的月，颜色的颜。” 老师点头：“月这个姓还是蛮少见的。” 月颜手脚麻利，她在餐馆打过工，清理桌面不用太快。 老师在旁边询问：“你是本地的？看起来你经常帮家里做家务？” “嗯，我爸妈白天工作，我就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真是懂事啊。”老师感慨道。 这几年学生越来越多，城里学生被家里好吃好喝供养着不分五谷。农村来读书的孩子放假在家还要务农。想不到他这个班的城里学生也有懂事的。 月颜最后还特地洗干净抹布，把东西归还原位。 苏玉和她同桌自告奋勇扫地，结果都是她胆小的同桌一个人扫了大半个教室，苏玉扫几步就要停下来东张西望。 “同学，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能帮我扫地吗？”苏玉面色为难地叫住月颜。 月颜对着教室外面大声道：“张翠平，你们抹布需要用水洗两遍，不然玻璃擦不干净。” 张翠平看到她和苏玉站在一起，秒懂她的意思：“你正好闲着，帮我们接盆水过来呗。” 月颜对苏玉摊手：“我也走不开，你找别人吧。” 苏玉心道乡下来的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张翠平她们明显在偷懒，帮她们都不帮自己 第3章 路见不平不行啊 成功躲开女主，月颜松了口气，这下总不会和女主成为闺蜜了吧？ 班里有男生想要帮她扫地，她想起班主任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是摇摇头拒绝了。 上了一天课下来，月颜感觉能跟得上进度。还好她大学的时候一直都在做家教，给初高中生补习，不然怕是早就忘了这些知识。 老师只是讲了一遍，她脑海里就有了印象。 而她一副听懂的模样跟着老师点头，让数学老师注意到了她。 “这位同学，你说下这道题怎么解？” 月颜看了看身边，似乎是在提问她？ 她同桌云程正在打盹，被老师的声音一个激灵吓醒。 月颜站起来讲了解方程的过程，老师赞赏地点头：“不错，学得很快，请坐。” 月颜淡定地坐下，无视班里学生对她投来好奇的眼神。 后排两个人激动地踹了踹月颜的凳子腿，王荷翠小声道：：“月颜你也太厉害了吧？我都跟听天书似的。” 她同桌同样如此，想不到月颜能这么厉害。 云程被吓醒后窸窸窣窣翻着桌兜，掏出来一把花生：“你吃吗？” 月颜认真听课，目视讲台头也不回：“不用了，谢谢。” 男主的小弟她同样不想打交道。 坐在教室中间的苏玉咬着下唇看了眼月颜的方向，她自己都没有听懂，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怎么听一遍就会了？ 本来以为放学后可以回家和妈妈贴贴，月颜书包都收拾好了，结果收到了惊天噩耗。 “我们把布料都带着的，正好去你家做蝴蝶结。”张翠平几人嘻嘻哈哈挤成一团，说完看向月颜。 伸手不打笑脸人，月颜只得勉为其难的同意。 “我家很小，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王荷翠故意提高音量：“哎呀，我们交朋友又不看家庭背景。” 正在收拾书包的苏玉顿了顿，她身边的曹文凯问道：“怎么了？” 她轻轻摇头，声音透露着委屈：“没事，我只是不明白王荷翠她们为什么要针对我。” 曹文凯安慰她：“别和她们计较，她们说话粗俗，和路边八婆似的，以后没人会娶她们。” 苏玉被他安慰到，柔柔弱弱地点了点头。 月颜带着几个女同学回家，在楼下遇到了放学回家的周博衍。 高中放学时间都是一样的，一中和二中距离她们住的不远。 周博衍见到她，笑眯眯道：“月月带朋友去家里做客？” 月颜无奈道：“嗯，是我们班的新同学。” 张翠平几个人见到周博衍一个个变成了鹌鹑，原本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现在全体沉默了。 等到周博衍上楼，王荷翠忍不住道：“你这个邻居哥哥真好看，他是几年级的？” 月颜可不能让她们接触到小非哥哥：“我哥哥是一中的，高三了。” 听到是一中的学生，她们没人再追问了。 等到几个喧闹的女同学心满意足的离开她家已经是七点了，好在夏天八点多天才黑。 月颜去了趟楼上，和周博衍讲了自己的创业计划，周博衍又帮她检查了作业。 “嗯，基本上全对，月月很聪明。” 月颜嘚瑟地收起作业本：“那可不，我上课听得可认真啦！” 周博衍担心月颜一个人去买材料不安全，于是叮嘱她：“月月要是想去买材料记得把我叫上，免得被人坑了。” 月颜重重点头：“我一定会的！” 就算周博衍不说，她也想着请对方跟她一起去收原材料。 月颜想做的东西很简单，就是小女生喜欢的发饰，包括一些发带之类的东西。 她也是从王荷翠几人身上看出来，这个时代的发饰种类并不多，她可以从这里入手赚第一桶金。 首先需要的原材料就是布料，最好是工厂不要的布头，这样成本会降低很多。 其次就是皮筋和发夹，还有需要固定蝴蝶结的发夹、铜丝一类的东西。 现在的发夹就是常见的细细的黑色发夹，像是月颜要做的这种基本上没有，就算有也是在沿海地区。 她回到家搬开桌子腿，找到了藏在下面的钱，累计加起来竟然有十块。 这是原来的月颜和父亲吵架时要的钱和她的压岁钱。每次她要钱月怀德不给她就会闹脾气，为了缓和父女关系，月怀德只得给双倍零花钱把人哄好。然而月颜要钱只是想离开这个家，她从来都不花。 月颜低声自言自语：“对不住了，你的父母我替你养老，这钱就当是我借的，希望你在我的世界好好过日子。” 第二天上完课，身后没有小尾巴，月颜早早写完作业就喊着周博衍一起出门。 先是去了零售店，发夹和皮筋卖的很贵，几乎要月颜一半的钱。 跑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厂，人家的皮筋是按根卖的，一根两分钱，一米长。 月颜觉得价格不错，就先买了十米。 发夹没有办法，只能再回去买，一毛钱二十根发夹，真的很贵。 “月月买这些够吗？” 月颜皱着小脸：“钱只有这么多，先买这些看看好不好卖，要是卖的量大就问我家里人借钱。” 她第一次做生意，也有点底气不足，少买点不怕砸在手里。 最后是去服装厂采购布料，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路见不平的一幕。 身边一道风吹过，是周博衍去帮忙了。 月颜连忙跟上，生怕周博衍被波及。 她就躲在一边不添乱，情况不妙就喊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隐隐听到周博衍的声音和几个混混的笑声。 没一会儿声音消失了。 月颜探出脑袋，地上躺了一群混混，周博衍正在揉手腕。 “能起来吗？”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小胖子 周博衍笑眯眯看着她，嘴里说着最温柔的话：“打架这种事女孩子不可以学，但是可以学习一些自保手段。” 云程见到月颜仿佛见到了救星：“同桌，同桌拉我一把！” 周博衍惊讶不已：“你们认识？” 月颜很想说不认识，然而云程嘴快不仅全交代了，还把自己和月颜形容成了生死之交，就差没说拜过把子。 “对，确实是我同桌。” 最后云程是被周博衍半架着送回家，出乎意料的是，云程家在政府的家属区住着。 月颜：“你家住这里？” 云程眼巴巴道：“你要去我家做客吗？” 月颜摇头拒绝：“不了，我还有事呢。” 周博衍突然问月颜：“你想好去找谁买了吗？” 云程左看右看，没人搭理他：“你们想买什么？” 月颜秒懂了周博衍的意思。 “我想买些碎布，才正好在路上碰到你。” 云程慢吞吞开口：“你要多少，我家里布挺多的。” 月颜面露为难：“我想去服装厂买碎布，不要整块的。” 云程不解：“那你裁成碎的不就好了。” 月颜对周博衍摊手，无法交流，他们还是去服装厂吧。 两个人转身就要离开，云程急忙追上来：“你们在我家坐会儿呗，你们救了我，我爸妈肯定要亲自感谢你们。” “不用了，是小非哥哥救的你，你感谢他一个人就行。” 周博衍也拒绝：“路见不平而已，不用记在心上。” 云程留不住他们，干脆跟着一起： “哎，你们等等我！” 月颜停下来：“你不是腿软？” “我...我看到我家大门就好了。” 云程要跟着，他们甩不掉，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什么，你作业都写完了！你也太快了吧！”云程瞪圆了眼睛。 “月颜你太厉害了，老师讲的你都能听懂，我每天晚上被我妈辅导还学不会，气得我妈想抽我。” 月颜淡淡开口：“你要是上课不睡觉，阿姨肯定不会气成这样。” 云程嘿嘿笑了两声。 很快就到了服装厂，云程来服装厂像是回家似的，大摇大摆就来了。 “咦，小程是来找你妈吗？”看大门的大爷语气带着熟稔。 “我妈没开会吗？我带我朋友来买点碎布，大爷你该有门路吧？” 大爷瞅了眼月颜和周博衍，看着不像是二流子，而后笑道：“有门路，那必须的有！” 没想到这同桌还知恩图报，月颜决定对他和颜悦色一点，交朋友就算了。 大爷走路有点跛脚，但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带来一位女职工。 女职工带着月颜和周博衍去了厂区，云程想跟着凑热闹，大爷把人拦下。 “刚你妈见到我了，我说你来了，她让你去找她。你是不是又忘带钥匙进不去家门了？” 云程把自己放学的遭遇讲了，多亏女同桌和她邻居帮忙，那群二流子被打趴下了。 大爷原本怀疑是不是自导自演的，听到云程说周博衍把人全打趴下，身上一根汗毛都没掉，大爷顿时有了切磋的想法。 这看门大爷不是别人，是副厂长的老丈人，是从部队里退下来的，真正上过战场的，腿受了伤才退下来，又不想成日里躺着被女儿女婿养，当看门大爷正好。 月颜挑了一堆颜色靓丽的碎布，女职工都不想收钱。 “这点碎布我们也是要处理的，卖不出去钱，不用给我。” 月颜执意要算清楚，女职工让她意思意思给两毛。 这一大麻袋的布起码得有二十斤。 月颜订好了明天下午过来拿货，请女职工帮她把这几个硕大的麻袋放在墙角。 女职工保证：“你放心，明天这个时候过来就是了。” 云程见到了亲妈，昨晚还被亲妈扯着耳朵骂笨，今天听说宝贝儿子被人打劫勒索，抱着儿子哭。 “都怪你爸，让他用汽车接送你上学死活不同意，自己儿子都被人堵了他还做什么市长！” 云程笨拙地安慰着母亲，眼睛一尖看到了月颜，他拍了拍母亲肩膀。 “妈，那是我同桌，还有我救命恩人！” 云程妈擦了擦眼泪，就见到一个干瘦的小丫头和个高的俊俏男孩一起走过来。 “云程，我们走了，谢谢你帮我们找人买东西。” 月颜不认识她，心里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自己又不和云程交朋友，于是冲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月颜和周博衍走到门口，大爷拦着周博衍：“听说你单挑了一群混混，敢不敢和我这老人家过两招？” 周博衍面不改色：“我出手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把自保手段当成炫耀工具。” 大爷笑呵呵，仍旧不死心：“那我进攻，你防守，怎么样？” 大爷守着门口，周博衍只得答应： “五分钟，点到为止，你要是没碰到我命门，就是你输。” 呦呵，小子口气还挺狂。 大爷被他点了火气：“成，就按你说的！” 他一定要让这个小伙子吃个大亏！ 云程妈拉着他：“你老实说，你同学是故意碰上你的还是？” 云程无奈：“妈，月颜根本不认识我，人家上课认真听讲，都不爱搭理我的，而且是我要跟着来的。” 云程妈抓住重点，揪着他耳朵： “你上课和人家说话？你不是说你上课认真听了吗？！” 原本是云程妈哭，这下轮到云程哭了。 而大爷遇到了硬茬，这小子防御手段真强，像个王八壳子似的，根本找不到突破点，而且小伙子反应还快。 大爷累的气喘呼呼：“小伙子，我承认你比我强，但是我再年轻二十岁你一定打不过我！” 即便输了也得给自己挽尊。 周博衍笑道：“嗯对对对。” 大爷听他这话总觉得不对劲，听着又没什么问题。 不过还是放人离开了。 “小伙子常来啊，我看你是个好苗子，多和大爷切磋切磋。” 周博衍走得比鬼还快。 月颜小跑追上周博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非哥哥常来啊！” 周博衍笑着敲她脑袋：“就你皮，没大没小。” 月颜冲他吐舌：“我只是学大爷说话，你怎么不敲大爷脑袋？而且你比我大一岁，说得好像自己多老似的。” 说到最后只剩嘟囔。 自己上辈子活了22岁呢，周博衍得叫她姐姐才是！ 周博衍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上辈子自己活了二十五岁，这小丫头得叫自己叔叔。 回到家，月颜犹豫再三，还是找到了父亲。 她不想有什么事家里人是最后才知道的。 “就是这样，您明天能不能帮我把材料拉回啦？”月颜小心翼翼地观察父亲的脸色。 月怀德惊讶不已：“月月怎么突然想挣钱了？” 月颜半真半假道：“我就是想赚点手工钱，给你们减轻负担，而且我看妈妈都不怎么吃鸡蛋，怎么给我生弟弟妹妹呀！” 月怀德老脸一红：“什么弟弟妹妹还早着呢！既然你想赚点零花钱，爸爸支持你，但是学习要紧知道吗？” “嗯！我肯定会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的！” 月怀德想到了什么：“你身上钱够用吗？” 月颜连忙点头：“够的够的，之前吵架存的钱我一分都没花！” 她主动提起来之前的矛盾，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父女俩相视一笑，之前的事就翻篇了。 晚上文红玉下班回来，月怀德和她讲了月颜要赚钱的事，文红玉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反对。 只是家里对月颜耳提面命，想要赚钱不能把功课落下，家里没有穷到揭不开锅。可以把赚钱当成业余爱好，不能影响到主业学习。 月颜就知道父母一定会支持她，她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作者笔下写出来这么好的父母。即便没有家缠万贯，但真的很爱女儿。 第二天，月颜放学回到家，月怀德已经在家里等着了。他的三轮车是带顶棚的，里面是左右两边的座位。 今天提货月颜没有喊周博衍，父女俩就把东西带回来了。 父女俩齐心协力把东西运回家，月怀德给女儿买了根冰棍，让她自己玩一会儿。 月颜又去买了一根。 “爸，我给小非哥哥送过去，他昨天帮了我大忙。” 月怀德挥手：“去吧，早点回来，饭还有半小时就做好。” 月怀德和文红玉是谁回家早就谁做饭。 周博衍以为月颜是找他提货的，没想到月颜已经回来了。 “怎么还给我买冰棍，我家里冰箱有。” 周博衍笑着走到厨房，月颜跟着过去，墙角站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冰箱，特别袖珍，和后来的大冰箱没法比。 不过这个时代有冰箱的家庭是真的不多。 周博衍拉开冰箱，里面堆着一堆奶油冰棍。 月颜：不好意思，草率了。 周博衍还是接过月颜的谢礼：“但是月月送的谢礼肯定更甜。” 第4章 狠狠赚一笔 月颜跟着傻笑，随即想起来：“对了，怎么没见到奶奶在家，你吃过饭了没？” 周博衍笑道：“当然吃过了，我奶奶给爷爷送饭去了。” 原来还有爷爷啊，她先入为主以为小非哥哥和奶奶相依为命。 月颜又坐了一会儿，楼下传来爸爸的声音：“月月，回家吃饭了！” “快去吧，多吃点。” 月颜小跑着回家。 云程因为受惊请了一天假，次日他提前来到学校，教室里没几个人，他同桌已经来了。 月颜正在座位背课文。 他揣着兜，里面装了俩茶叶蛋，他咽了一路口水，可惜他妈耳提面令让他带给同桌。 月颜拒绝了云程的茶叶蛋：“你吃吧，我吃过早饭的。” 云程吸着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咽口水，他真的好馋：“我妈说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月颜侧头看着他：“你吃吧，我不告诉你妈。” 云程半信半疑：“这不太好吧？” 她转过头继续背书：“有什么不好的，救你的是我哥，和我没关系，不用给我送东西。” 最终云程没有吃茶叶蛋，而是放在桌兜，时不时都要摸两下。 走进教室看到云程的曹文凯心情复杂。他本来想给死胖子一个教训，故意给那些混混透露了他们班有个胖子家里有钱。 他并不知道云程的家庭背景，只是听小玉说云程的父亲是当官的，他顿时就慌了。 他本想折回去救人，去的及时还能让云程欠他人情，结果他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了，地上还有打过架的痕迹。 自己这两天一直没睡好，还好云程请了一天假就回来上课了，他生怕云程出意外查到他身上。 放学的时候教室里没剩几个人，云程突然把茶叶蛋放月颜桌上撒腿跑出教室。 小胖子跑这么快果然是潜力无限。 月颜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课桌是两个人共用一张，中间画着三八线，她只能无可奈何地拿着茶叶蛋回家。 文红玉已经下班在家：“月月拿的是什么？” 月颜把自己和周博衍出门路见不平的事讲了，他同桌非要报答她，这个茶叶蛋就是同桌家里让送的。 文红玉听得揪心不已：“城里怎么会有混混呢，要不还是别摆摊了？一个人多危险！” 月颜就知道妈妈放心不下，她搬出周博衍打掩护， “我请小非哥哥跟我一起去，到时候给他分跑腿费。” 文红玉噗嗤笑出声：“小脑袋鬼点子真多，还学会当资本家了。” 妈妈这一关过了，月颜写完作业就开始做彩色发圈和发箍。 家里腾出来个大箩筐，直径大约一米，底下铺了一层布，月颜用的是胶水和缝制，这算是最基础的手工。 她大学还做过十字绣，一幅画几百块，就是费时间还费眼睛。她还跟舍友摆过地摊，卖小首饰和手机贴膜，赚了没几天钱就多出来一堆竞争对手，她们甩卖掉手上的货就没再继续。 可以说月颜整个大学基本上尝试了若干种赚钱方法，要是有启动资金她就创业了。 八点的时候月怀德回家了，他带着一身热气回来，身上汗淋淋的像是淋了一场雨。 月颜一边做手工一边听父母对话。 文红玉把毛巾递给丈夫：“怎么回来这么晚，一身汗和打了水仗似的。” 月怀德擦了把脸：“今天半路上有人要出城，去下面的一个村，他给了两块钱，来回二十公里，我就把他拉到村里了。你不知道那个路有多烂，好几次差点翻人家庄稼地里去。” 月颜听得胆颤心惊，想不到拉车也这么危险，二十公里得多辛苦，她必须得大赚一笔让她爸去做生意。 一直到周五放假，月颜每天回家都断断续续做发圈和发箍到晚上十点，几个大箩筐装的满满当当。 月颜找到月怀德：“爸爸，今天我雇佣你一天，赚的钱给你分三成，怎么样？” 月怀德笑呵呵道：“爸爸不要你的钱，你赚的钱自己拿着。” 然而很快他就被打脸。 为了达到宣传的效果，月颜特地戴了自己做的发箍，这种东西80年代的香港画报上有，内地还是买不到的。 月颜来到寄宿学校门口，这里是中专学校，学生一边上学一边赚钱，是消费的主力军。 果然，头上戴着发箍的月颜引起了不少女孩子的注意。 月颜带的是黄颜色的发箍，上面是红色的圆点，她洗完头披散着头发，头上只戴着发箍。她本来就底子好，眼睛明亮有神，虽然现在干瘦个子不高，皮肤因为营养不良暗黄，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这种说不上来的好看让女孩子们不由自主地来到月颜这里。 “小姑娘，你的发夹真好看，是哪里买的呀？” 月颜指了指面前的竹筐：“这是我自己做的，你们可以看看款式。” 几个女生立马围成一团蹲在竹筐前挑选。 “你这个怎么卖？” “扎头发的发圈一角钱，我头上这种发箍两角钱。大姐姐们别觉得贵，你们可以用手摸摸质量，这都是我亲手缝的，发箍就一百多个，错过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呢。” 几个女生顺着月颜说的摸了摸，虽然她们看不懂质量好坏，但是最后一句让她们记在心里。这次不买下次就遇不到了。 她们互相对视后，两个女生合买了一对发圈，另外几个都买了不同颜色的发箍。 月颜的审美一直在线，加上她专业和设计相关，配色完全是踩在少女们的喜好上。 原本准备在中专门口卖一部分去师范，结果这几个女生回去学校后，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一群人。 月怀德一直帮忙收钱，从一开始震惊女儿真敢要价到最后只能麻木地沦为数钱工具，全程一言不发。 还没去师范，东西被抢购一空。 后来的女生们扒着三轮不让离开，非得让月颜给个准确时间，她们下次提前等。 月颜看向她爸，月怀德想到自己收到的一盒子钱：“你专心念书，爸帮你进材料。” 月颜笑眯眯道：“谢谢爸爸。” 随即看向这些女顾客：“各位大姐姐，我现在去进货回家现做，不过数量可能不多，星期一再见！” 说完她跳上父亲的三轮车，月怀德把筐抬上去，父女俩骑着车离开。 回到家，月颜抱着盒子坐在椅子上数钱，其实数目一目了然。 “四十块！爸，我们一小时赚了四十块！除去成本净赚三十！” 月怀德手都在哆嗦，他一个月赚三十块，女儿一小时赚了四十，自己连女儿都比不上了。 月颜看向父亲：“爸爸，你跟我一起学吧，趁现在还能赚钱，我们再多做一点。等被人家发现商机这个钱就不好赚了。” 月怀德大惊：“啥意思，怎么还会被人发现？” 月颜简单讲了发圈和发箍的制作原理：“其实真的很简单的，只要那些人买回去拆了就能知道怎么做。” 月怀德立马起身：“爸这就去给你买材料，顺便再给你二十块钱。” 月颜赚的40块加上月怀德出资的20块，基本能小赚一笔。 她还是觉得不够。 “爸你先等等，我去问问小非哥要不要加入。” 月颜“咚咚咚”跑到楼上：“小非哥哥，你在家吗？” 周博衍拉开门：“怎么了月月？” 月颜得意道：“小非哥哥，我今天净赚了三十，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估计还能大赚两次，过几天肯定就被人模仿了。” 她本来想说山寨，又怕周博衍不知道山寨的意思，解释起来太麻烦。 周博衍并不是很缺钱，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你缺多少钱？” 月颜睁大眼睛：“小非哥哥笨蛋，不是我们缺多少钱，是你能出多少钱，我们肯定是钱越多买的材料越多。” “那我给你五十。”说着他进了卧室，拿出来几张十块钱。 “小非哥哥，你给这么多钱也太信任我了。”这个年代五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周博衍鼓励道：“我相信你。” 月颜急着买材料，没说几句话就带着钱走了。 回到家，月怀德紧张兮兮：“怎么样了，小非同意了吗？” 月颜拿出五张票子抖了抖：“您看烫不烫手。” 她对五十块钱没什么感觉，月怀德就谨慎多了，他把钱全都装在贴身的内衬口袋。 父女俩跑遍全城压价买材料，服装厂因为月颜同桌的关系给她多装了几麻袋碎布，月颜硬是给了钱。 回家后有客人在，周奶奶正在帮文红玉择菜，她笑吟吟抬头：“小非说你们今晚肯定要加工，让我过来帮忙。” 文红玉还是回家后听周奶奶提起女儿和丈夫下午赚到了钱，回家水都没喝就拿着钱去买材料了。 这次材料整整堆了一车，月颜都是跟着三轮车跑回来的。 文红玉草草吃完饭，一家三口加上周奶奶都在学怎么做发圈和发箍。 “想不到还挺容易的。”文红玉是服装厂职工对这个上手很快，月颜一个刚做好，她两个就做出来了。 全家人齐上阵，忙到晚上十点才结束，大家腰酸背痛地站起来。 月怀德替文红玉捏肩：“数完就收起来吧，后天我去卖。” 周奶奶笑道：“我明儿个没事，要是需要帮忙就喊我。” 月怀德一拍手：“那正好，您到时候就戴个发箍站着，肯定就有小姑娘过来问了。” 月颜抿嘴偷笑。 文红玉拍他手臂：“瞎说什么呢，周奶奶都一把年纪了。” 月怀德看着女儿的方向：“今天月月就是头上戴了个发箍，过来围了一群小姑娘抢着买。” 周奶奶倒不在意：“我年轻的时候头上也戴绢花儿呢。” 月颜眉心跳了跳，年轻的时候戴绢花？周奶奶起码是个大家闺秀。 周日全家继续加班加点，这次要把材料全都做完。 周一月颜去上学，父亲和周奶奶去卖东西，她在学校如坐针毡。 “月颜，你是不是不舒服？” 云程看出来月颜心不在焉，自从被他妈揪耳朵以后，他就不敢上课打瞌睡了。 月颜随口敷衍他：“没有，我就是想放学。” 云程来了兴趣：“你不爱学习还学什么都一点就通，老天爷真不公平。” “哦哦，你说的对。”月颜胡乱点头。 算了，放平心态，东西肯定能卖出去的，就让爸爸提前适应怎么做生意。 月怀德这边还真是火爆，他们赶上了中午吃饭点，周一可比周六人多。 眼熟他的小姑娘立马奔了过来，把三轮车围的水泄不通，月怀德只得让周奶奶帮忙收钱。 饭点这些学生呼朋唤友，又是半车被抢完了。这次月怀德听女儿的，再去别的学校门口转转。 他又去了师范门口，师范隔壁就是卫校，这里才是真的人流量大。 果然，师范昨天就听说有个卖发圈的父女，卖的发圈特别好看，今天就在校门口看见了。 有人上前问：“你是不是那个卖发圈的，你家闺女呢？” “我家闺女今天上课呢，我和老太太过来卖，老太太头上戴的款式可以送给家里长辈。你看，好看吧？” 周奶奶大大咧咧站着让这群小姑娘看。 老太太也是会来事，她直接戏精附体：“哎呦，我要是有个闺女，我就给我闺女买一对，我自己也买一对，我俩戴一样的发圈，显得多亲近呐。” 消费者哪里听得了这个，谁家里没个母亲，师范和卫校基本都是女学生，谁不爱美，她们购买力比中专强多了。 不仅给妈妈买同款，妹妹和奶奶也安排上，不到一小时半车发圈就被抢完了。 没买到的人不甘心：“叔叔，你啥时候还来，我等你们。” 月怀德乐呵呵道：“下午来，这次做的多，家里还有呢。” 留在原地没买到的女生兴奋不已： “叔叔，你可不要食言啊，我们下午等你过来！” 上午回家和老太太数完钱，吃完饭先去小学门口停了一会儿。 小学生基本都是爷爷奶奶送上学，购买人群主要还是学校老师以及老太太们。 周奶奶就戴着发箍站在箩筐边上，路过的老太太看见她头上的新奇玩意走不动道。 她们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真好看啊，不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 都看着不买，月怀德心里一急，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他大声吆喝：“瞧一瞧看一看，全安城绝无仅有的发圈发箍，家里有小姑娘大姑娘的不能错过，有媳妇儿的也不能错过，没媳妇儿的给老太太买一个。今天不买，明天想买都没门咯。” 大男人卖-女人头上戴的东西，不少老爷们都在一边看笑话。 周奶奶主动对她面前留恋不舍的老太太道：“老姐姐，你是看上我头上的东西了吗？” 对方不好意思地点头。 “你看，这筐里全都是我和我侄子一家做的，我敢保证，这个发箍整个安城独一无二。” 老太太显然很心动，然而过来一个大爷拉着她就要离开。 “一把年纪头上戴花羞不羞！” 老太太一把甩开他：“老东西，当年结婚的时候你说以后每年都送我一朵花，现在老了就不配是吧？” 老大爷自知理亏，嘴角嚅嗫半天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干脆扭头望天。 老太太也是有脾气的，她选了两个发圈和发箍，硬气地付了钱。 老大爷骂骂咧咧说她糟蹋钱，老太太不甘示弱， “你自己成日里喝茶抽烟泡澡，一分钱都舍不得给我花…” 月怀德和周奶奶对视一眼，两个人无奈摇了摇头，还是去师范门口吧。 下午月颜回到家，父亲已经做好饭了。 今天桌上竟然是三菜一汤。 “爸，今天赚了多少？” 月怀德嘴角止不住笑意：“给你个提示，光是给小非家就分了五百。” 月颜了然于心，果然还是数量多赚的多。 她的四十块变成了四百块，她爸的二十变成了两百，家里顿时就变得有钱了。 “爸，这个生意还能做最后一次，把我们赚的钱全压上，你还加入吗？” 月怀德有些可惜道：“当然加，两百块钱全加上。你说这个生意怎么就做不下去呢？” 月颜安慰父亲：“还是可以继续赚钱的，只是想要赚这么多不行了。” 月怀德体会到了做生意的乐趣，比拉车有意思不说，赚的还多。 谁一天能赚上千块钱啊，他做梦都不敢想。 最后一次周家没有参与，按周博衍的意思就是他们家赚够了，把钱留给月家赚。 不过周奶奶仍旧过来帮忙了，这次她更热情，也更真心实意。 之前她以为周博衍让邻居坑骗了，谁敢借别人五十块钱啊！ 她想看看这个邻居一家子在搞什么鬼，没想到就隔了一天，五十块钱变成了五百块还给她们。 还是正当生意赚的钱。 这次来帮忙也是感谢月颜一家带她们家赚钱。 她听说了，周博衍这孩子带月颜跑了市场，月颜特地感谢周博衍，才带着周家一起赚钱。 月月真是个好孩子啊。 这次的材料足足做了三天才全部用完，市面上已经出现了粗制滥造的山寨发圈，发箍暂时还没有人模仿出来。 月怀德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气的够呛。 难怪女儿说只能做最后一次，这么快就有人模仿了。 这一次卖起来也不太顺利，主要是师范和卫校消费者饱和了。 月怀德骑车多去了几个地方吆喝，专门在女职工多的工厂面前停一会儿，饭点和下班时间那些女职工就被吆喝声吸引。 她们奇怪的是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卖-女人头发上戴的东西。 也有不少女人期待已久。 早就听说师范、卫校门口有个卖发圈的男人，做的发圈漂亮、款式多，尤其是发箍独一无二，这次终于轮到她们工厂门口了。 女职工的消费能力更强，尤其是没结婚的女职工，几对的买，一点都不心疼钱。 即便如此月怀德也是用了将近一周时间才把半屋子的东西卖完。 然而收入也很可观，月颜的400块钱变成两千块，月怀德的200块钱变成一千块，家里经济一下子就不拮据了。 赚了这么一大笔钱，几乎是天降横财。 月怀德终于改变了想法，他不想再去蹬三轮了。 月颜感动不已，老爹终于开窍了。 “月月，这笔钱你有什么打算？” 月怀德揣着一笔巨款，不到一个月赚了这么多钱，他现在无条件信任女儿做任何决定。 月颜实话实说：“我想买房，买门面。” “买房干什么？买门面是想做生意吗？” “爸爸，钱是用来投资的，这样的才会越来越多。即便房子是死物，也可以当作安身之处，租的房子真的会有安全感吗？” 月怀德沉默了，租房子当然没有安全感，甚至让他有种没有根的感觉，风一刮就把他吹跑了。 月怀德重重点头：“爸听你的。买房子，买门面！” 月颜叮嘱道：“看房子叫上我一起去看，房子要买就买好地段。” 父女俩会话结束，月颜没有忘记自己小伙伴。 “你要买房？”周博衍觉得不可思议，小丫头思想真超前啊，这个时代谁会想着去买房子。 月颜重重点头：“嗯嗯，我家是租的房子，我好怕哪一天房东把我们一家赶走。” 买了房子不会立刻搬过去，主要是用来增值和以备不时之需。 以后要是做生意的话，可能真的需要一个带院子的大房子。 这次在家里做发圈，街坊邻居虽然没猜到她们在做什么，多多少少知道她家赚了钱。 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月月要是去看房子叫上我一起。我爷爷腿脚不好，上楼不方便，一直住宿舍，我家得换个带院的房子，不然奶奶天天两头跑。” 月颜很想问：钱对您而言就像纸一样是吗？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的，搬家后也能和小非哥哥做邻居。 她不由得多嘴：“那你家这个房子怎么办？” 周博衍惊讶道：“我们也是租的房子，我家不在本地，爷爷工作调动才过来。” 月颜心生同情，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小非哥哥的父母应该是不在了吧。她以后说话要注意点，不能戳到小非哥哥的伤口。 看房子的事暂时待定。 与此同时，月颜班里的女同学头上也开始出现彩色发圈。 月颜把包装盒递给云程：“这是上次鸡蛋的谢礼，我不白拿别人的东西，你给你妈妈带回去。” 云程好奇心上涌：“我可以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月颜打开课本：“请便，记得告诉你妈是你打开的包装。” 她特地挑出来两块比较贵气的碎布做了一对发圈和发箍，价值已经可以抵上两颗茶叶蛋了。 身后传来小声说话的声音，月颜真的没打算偷听。 “你气什么嘛，比曹文凯好看的多了去了，你眼里就只看得见他！” 王荷翠还在小声啜泣。 她断断续续打着哭嗝：“我就是看不惯他被人骗，他喜欢谁不好偏喜欢苏玉那个喜欢装模作样的。一个发箍两毛钱，他说送就送了…” 原来王荷翠暗恋男主？原文竟然没提到过 第5章 八卦和买房 过了一会儿王荷翠的另外两个小姐妹也到了，她们左右两条辫子都绑着发圈，月颜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她家卖出去的。 主要是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她们头上的发圈做工粗糙。 而她家发圈受欢迎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质量对得起价格，消费者花钱不会觉得买亏了。 见好姐妹有难，张翠平立即开始阴阳怪气：“有些人就是脸都不要了，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今天收了人家的东西，是不是明天就要结婚了？” 苏玉无助的低头咬着下唇，她心里委屈不已，是曹文凯非要送给她发箍，怎么就成了自己主动要的？ 而且她明明没有告诉别人，张翠平是怎么知道的？ 曹文凯还没来，苏玉的后桌男生突然拍桌而起：“张翠平你说话嘴放干净点，一个女孩子整天像个泼妇一样，以后谁敢娶你！” 崔康也是三中过来的学生，他一直暗恋着苏玉，没想到竟然和苏玉分到一个班还成了苏玉的后桌。 他替苏玉挺身而出，张翠平被吓一跳。 张翠平不甘示弱：“你算老几？苏玉欺负我姐妹，你来掺和什么！你和她什么关系这么护着她？” 苏玉连忙站起来劝架，她声音轻飘飘的，语气温柔无助：“大家不要吵，都是我的错，是我伤害到了王荷翠同学我向她道歉。” 月颜听得一个哆嗦，夹子成精了这属实是。 苏玉看向崔康，像只单纯无辜的小白兔：“你不要替我说话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收别人的礼物，都是我不好。” 她又转头看王荷翠：“王同学，我向你道歉，我真的没有主动要东西。而且我爸爸是厂长，我每天都有零花钱，我完全可以自己买。” 张翠平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家里有个臭钱了不起啊！” 而大多数和苏玉关系不熟的同学听到苏玉是厂长的女儿后，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你们几个真是够了，三个人欺负苏玉一个，人家苏玉做错什么了！” “就是，大清早的不让人安宁，嘴臭的和粪桶似的，这种人怎么考上的高中！” “小小年纪嘴这么坏，家里人也不是个好东西。” 情况急转直下，王荷翠原本还是弱势方，现在她们完全自找苦吃了。 而苏玉虽然满脸担忧之色，到底是太年轻，月颜看出来她志得意满。 不愧是女主，以一敌三还能收获一堆帮忙说话的人。 苏玉今天依旧是穿着她钟情的白色连衣裙，她披散着头发，头上的发箍是白底蓝色波点，看起来清纯可人。 曹文凯姗姗来迟，听说苏玉受了一顿欺负差点委屈哭了，这事还是因为王荷翠而起。 曹文凯气冲冲来到王荷翠面前大声怒斥：“我明确拒绝过你，你要是再带着你的狐朋狗友欺负苏玉，别怪我不顾及邻居情分！” “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我和苏玉同学是知己，我俩关系纯洁，而思想污浊的人看什么都不会纯洁。我就算喜欢校门口卖冰棍的大婶也不会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气的够呛，想到当时苏玉被人欺负的柔弱无助，他就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来到学校。 而王荷翠已经惊呆了。 包括她的小姐妹们，也都被曹文凯吓住了。 曹文凯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一样，她们一言不发，王荷翠两行眼泪滑落，然后哭着跑出教室。 月颜心情复杂，这个男主有点没意思，就算对人家没兴趣，话也不能说这么重，唉。 可怜了王荷翠，她和男主应该是青梅竹马，而且听起来两家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看男主的态度似乎对王荷翠无感，平时也没见过有接触。 但是听王荷翠话里的意思，她一直在关注男主，对男主很熟悉的样子。 该不会是有娃娃亲？ 月颜摇了摇头，早自习铃声响完王荷翠还没有回来。 “不好了，有人要跳楼！”外面突然传来喊声，一个班的人都沸腾了。 “老实坐下，老师出去看看！” 不会是王荷翠吧？ 她转身看了眼空位，王荷翠的小姐妹们同样心急如焚。 张翠平咬牙切齿：“肯定是因为曹文凯！” 陈冬梅：“他说话那么伤人，小翠怎么受得了。” 马晓丽：“都怪我们没有拦住她，她说要静静就没跟过去。” 陈冬梅：“小翠真是傻，曹文凯他妈喜欢她又不是曹文凯喜欢她，现在流行自由恋爱，她这算什么。” 张翠平：“话不能这么说，自由恋爱也得父母同意才行，苏玉她就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马晓丽：“没有苏玉横插一脚，曹文凯肯定就和小翠在一起了！” 月颜从她们的八卦总结出来：没有娃娃亲，不过曹文凯他妈把王荷翠当成未来的儿媳妇，但是曹文凯不喜欢王荷翠，还和苏玉走的近。 这就说的通为什么王荷翠对曹文凯是一种了解又熟悉的口吻了。 说到自由恋爱，即便现在推崇自由恋爱，也还是有很多女孩子会身不由己嫁给父母指定的人。 很快老师就回来了，王荷翠一直没回来。 月颜心里一沉，原书没有男主正面和反派女配们吵架的剧情，难道要被蝴蝶效应？ 好在她课间听到走廊有人在讨论，跳楼的就是王荷翠，她被救下来了，学校通知家人把她带回去，所以才没有来上课。 她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回到教室，王荷翠的几个小姐妹萎靡不振趴在桌上，另一边曹文凯也是坐立不宁。 苏玉倒是惊讶了一会儿，但她可不同情王荷翠，一点事就要死要活，未免也太脆弱了。 不过她还是面带担忧地约了曹文凯去操场：“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吧，一切都是因为我而发生的，你不要自责。” 曹文凯点头：“嗯，我不自责。” 苏玉剩下的话突然就接不上了。 她冲曹文凯笑了笑：“开心一点，放学后我们去探望她，好歹是我们的同学。” 曹文凯脸色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放学回家，月颜第一时间跑上楼给周博衍分享了今天发生的八卦。 “小非哥哥你都不知道当时曹文凯说的多难听，还把小翠和卖冰棍的大婶比较。” 周博衍赞同地点头：“这种男生确实不太成熟，性格易怒，不建议和他做朋友。” 月颜深有同感：“是的，我觉得苏玉也有问题，好话坏话都让她说了，她还委屈上了。” “这种女孩子小心思多，月月别被她坑了。” 月颜不以为然：“我不喜欢她，说话轻飘飘的听都听不见，还总是一脸委屈，像是谁都对不起她似的。” 周博衍笑了笑，小丫头知道女主的真面目就行，自己也不用担心她变成书里的恶毒女配。 吃过饭，文红玉得知父女俩要去买房，惊讶的合不上嘴。 “你们认真想过了吗？这可不是小事！” 月颜拍着胸膛：“当然想过了，我们赚了这么多钱总不能全都存银行吧，钱只有花出去才会增值！” 文红玉点她脑门：“就你理由多，但是妈妈明天得去外婆家一趟，免得你外婆生气。” 月颜记忆里没有对外婆的印象，剧情里也没有写过，只有见到了才知道。 她眼巴巴道：“那我明天可以一起去吗？” 文红玉还没说话，月怀德把女儿带到身边：“明天咱们去看房子，你妈一个人回去就行。” 月颜大概懂了外婆家的态度。 唉，妈妈夹在中间也很难啊。 得想个法子改变外婆对她们父女俩的态度。 不过将心比心，如果她是外婆，自己的宝贝女儿下乡嫁给了一个没文化的农民还有了孩子，她对拱了自家白菜的大猪蹄子也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月颜和父亲一起出门看房子，月怀德纠结不已：“月月，你会不会觉得爸爸很没用？” 月颜诧异道：“爸爸是介意外婆不喜欢我们父女俩的事吗？” 月怀德垂头丧气：“别家小孩都有外婆和舅舅疼，你跟我们去外婆家连话都不敢说。你外婆虽然不苛责你，可也不跟你亲近，都是爸爸的错。” 月颜弯了弯眼：“爸爸，如果我是外婆，我应该也会生气妈妈自作主张就跟别人结婚。外婆不喜欢我们，我们更要努力赚钱过好我们的日子，让外婆知道妈妈嫁的是良人，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她看得出来妈妈提到外婆的时候没有反感的情绪，所以母女关系并没有闹僵，两边还在走动。 月颜猜测外婆最大的心结应该是妈妈擅自嫁人。以文红玉的条件改嫁也大有人要，而她嫁的是条件远不及外婆家的乡下人。 虽然这么形容爸爸有点不好，月颜更希望爸爸努力一把，让妈妈过得好一点，不后悔她当年的选择。 月怀德认同道：“你说的对，爸爸是该考虑以后了，不能每次让你去外婆家都小心翼翼。” 月颜上楼喊了周博衍去看房，周奶奶给她开了门。 “小非在房间写作业。” 月颜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屋里传来周博衍的声音。 月颜推开门，周博衍正在聚精会神地做物理实验，看起来快要结束了。 她没有说话，站在一边等周博衍忙完。 “好了，大功告成。”周博衍伸了个懒腰。 “咦，月月什么时候来的？” 月颜无奈：“五分钟前，小非哥哥你让我进来的。” “对不起啊，做实验太入迷了。” 月颜淡笑：“没关系，看着挺有意思，虽然我没看懂。我是来叫你去看房子的，我爸在楼下等咱们。” 和周博衍匆匆下楼，周博衍满是歉意：“叔叔久等了，不好意思，我耽搁了一会儿。” 月颜在一边抿嘴笑。 月怀德大大咧咧道：“没久等，你这孩子就是客气。” 月颜和周博衍同时出来的时候，月怀德有一瞬间的错觉，他家闺女和这小子看起来还挺配。 不过这点想法很快就烟消云散。 一个大人和俩小孩跑了城里好几个租房子的地段，有门面的基本不大，带院子的没有门面。 月颜两个都想要。 周博衍则是想挑个环境好的，起码周边治安得好。 月颜想了想和他统一战线，这个时候可没有扫黑除恶，黑社会是敢杀人放火的。 最终月怀德也觉得治安得放在第一位，可选择的范围就小了。 最终达到要求的房子在城另一边，据月怀德说距离外婆家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 这家人兄弟姐妹们住在一起，半条街都是他家的房子，他们要举家去沿海城市做生意，急着脱手房子和家具，已经卖出去两套。 主家和老大家去年才装修过，主家是二层洋楼，院子够大，房子都是新盖的，家具是新置办的，院子里铺的是碎石路，最关键的是竟然是两层楼。 这套房子价格比较高，一时间没有人敢接手。 月颜问了价格，对方一口咬定三千块不还价，带家具。 她看向周博衍：“小非哥哥，这套我家还是不要了，超出预算了。” 周博衍很中意这套房子，他没有直接说要买，而是和对方讨价还价。 他在和对方心理拉锯，这套房子三千块是虚高的，两千七是对方的底线。 月颜见卖家不松口，她看向对门的老大家。这个房子也是二层，就是普普通通的装修，同样是大院子，院子铺着石板路，两边有菜园子，她还挺喜欢这个田园农家乐的风格。 “叔叔，这家房子怎么卖？” 中年男人和周博衍心理拉锯的同时回答她：“2500不还价，有家具。” 月颜笑眯眯道：“叔叔，我们两家都要买房子，能不能给我们便宜点？” 男人看了看周博衍，又看了看她： “你们不是一起的？” “我们是一起的，但我们不是一家人。” 男人有些犹豫。 “汪汪…”男人家里跑出来两只黑色小奶狗。 “叔叔，你看你家小狗都帮我们求情了，你就便宜点吧。我们两家买下房子一定会好好善待，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在城里的根。” 经过她的软磨硬泡，最终不知道是哪句话打动了对方，中年男人终于愿意松口。 周博衍看上的房子2700块钱，月颜看上的房子在周家对面，2200块钱。 当然不是当场付钱，而是约好时间签合同，男人还要办理相关产权手续。 这个时候的房子可以用赠予的形式买卖。 订好了房子，月颜松了口气，手上还剩下八百。 她看向周博衍：“小非哥哥，你买这么贵的房子家里会同意吗？” 三千块钱一般家庭可拿不出来，这家人最值钱的就是主家和老大家，剩下的房子都是八百统一出售。 所以她很担心周博衍拿不出这么多钱。 周博衍被她担忧的眼神看得失笑： “我爸妈定时给家里寄钱的，放心吧。” 月颜震惊了：“你爸妈？” “嗯，我父母在外地工作。” 月颜猜测小非哥的父母可能是第一批创业的人，家里有冰箱就不稀奇了。 回到家里，文红玉得知父女俩买房子花了两千二，做饭都在精神恍惚。 月颜吃了一口最爱的炒蛋，差点被甜死。 “妈妈，你炒蛋放错调料啦。” “嗯，下次注意。”文红玉敷衍着点头。 月怀德和女儿对视一眼，父女俩担心不已。 “妈妈，你有话就直说吧，别吓我们。” 文红玉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太震惊了，两千块钱的房子，是什么样啊？” 月怀德补充：“是两千二。” 月颜安抚着母亲：“要不我们签合同的时候您跟着去看看？房子挺大的，两层楼，有个大院子，还能种菜呢！” 她上辈子没有自己的房子，这辈子终于要有家啦！ 文红玉也不知道自己答应了没有，她整个人恍惚了一晚上。 第二天文红玉回了娘家，娘家兄弟对她都不错，毕竟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上面三个哥哥都结婚了，底下还有个弟弟去当兵了。 “小玉回来了，快坐。”大嫂挺着大肚子拉她坐下，今天家里没人，都去上班了。 “大嫂，妈去哪里了？” 文红玉坐立不安。丈夫和女儿买了两千块钱的房子，她像做梦似的，急需和妈妈谈谈心。 “妈知道你今天回来买肉去了。” 文红玉家里是少见的不重男轻女，因为上面有三个哥哥。她命好，从小就被宠大的。也就是因为如此，她草率嫁人的事才让娘家人难以接受。 眼尖的大嫂怎么会看不出来文红玉心不在焉：“你看起来有心事，是不是受委屈了？” 文红玉强颜欢笑：“没有的事，怀德他还不至于欺负我。” 大嫂心里担忧：“要不我去帮你把妈叫回来。” 文红玉连忙把她按坐下：“大嫂你别乱跑，你可是有身子的，这肚子起码得是双胞胎。” 话音刚落，老太太回来了。 “妈！”文红玉扑上前一把抱住老太太。 老太太手上提着一吊肉，看着精神抖擞：“怎么了？受委屈了？” 文红玉放开母亲：“没有，就是想你了。” 老太太放下肉拉着女儿:“瞎说，你这黑眼眶，是不是吵架了？” 文红玉摇头：“真没有吵架，家里是出了点事…” 第6章 起了争执 老太太竖着眉毛瞪圆了眼睛，和文红玉如出一辙的表情不愧是亲母女。 “月怀德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别帮他说好话！当年让你回来你非要把他带回来，给他生个女儿是他的福气！男人对你好有什么用，能赚钱才是有本事的！” 文红玉无奈，但愿待会妈妈不要被吓到：“您还真想错了，而且怀德他赚了大钱。” 大嫂饶有兴致地旁听，月怀德不是个卖力气的吗，能赚什么大钱？ 老太太目不斜视：“你编吧，我听着呢。” 文红玉一咬牙：“怀德他昨天跟月月出门买了个房子！” 大嫂惊讶道：“可以啊，妹夫这不是挺有出息的吗？” 文红玉犹豫道：“可他们买房子花了两千二百块钱！” 老太太一个趔趄，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多少钱？” 大嫂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两千两百块？” 文红玉纠结着点头：“嗯，怀德前一阵子赚了点小钱，就想买个房子在城里扎根，这事他跟我提过，我没想到父女俩能买这么贵的房子。我昨天一晚都没睡好，到底是啥房子卖这么贵。” 大嫂心想两千两百块钱也叫小钱？她男人不吃不喝五年才能赚到这些。 老太太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你仔细跟我说说，怀德是干啥赚了这么多钱，不会蹲大牢吧？” 而另一边，月颜和父亲又去看了门面。 月怀德忐忑不安：“你说你妈会不会生气了？” 月颜摊手：“没有啊，我妈看起来像是接受不了我们太败家。” “月月，你说爸做点什么好？我昨天想了一晚上，爸啥也不会，要不还是不买门面了吧？” 月颜其实也有这个想法，倒不是钱不够，而是现在天热，买门面做餐饮东西存不住，倒不如用三轮车方便。 月颜：“那就暂时不买门面，我发现爸你的三轮车就是个好工具！” 看不到合适的门面是一回事，另外就是开店没有三轮车走街串巷的宣传到位，等口碑打出去了再开店也一样。有了顾客基础，她爸开店才有底气。 那么，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就去买些调料吧！ “啥，月月那孩子想出来的，这可真是有出息！”老太太完全不敢相信赚钱的方法是月颜教给月怀德的。 大嫂羡慕不已：“妹子，你这闺女不愧是读书的料，不到一个月就能带她爸赚钱买个房子，以后要有大出息。” 文红玉却是开心不起来，她是真想不明白什么房子值两千块钱。 老太太安慰地拍了拍她手背：“你要是不放心明天再回去，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房子，要是被人骗了，你几个哥哥可不是好惹的！” 文红玉的大哥二哥都在机械制造厂上班，三哥在邮局，小弟在部队里头当兵。除去文质彬彬的三哥，剩下几个兄弟都是一身腱子肉，光站在一起就路让人望而生畏。 文红玉点头答应，大嫂听完她家的赚钱事业对她更热络了。 她亲热地挽着文红玉手臂：“妹夫这生意怎么不继续做了，咋这么快就买房子？” 文红玉没有隐瞒，如实讲了市面上的盗版太多，赚不了几个钱。 大嫂忍不住唾骂：“这些人忒不要脸，简直是要断人营生！” 文红玉连忙安抚孕妇：“大嫂你别气，我家怀德之后不蹬三轮了，他说要做生意，就是这会子把钱都花了我放心不下。” 大嫂安慰她：“你担心什么，不是还有月月在？都是一家人，你要是不放心就跟她们说呀！” 文红玉留宿在娘家，晚上三个哥哥回家，听闻妹夫买了房子，这下也不连名带姓的喊了，纷纷改口喊妹夫。 文红玉哭笑不得。 当初家里人得知她在乡下悄悄结婚生孩子，她差点以为自己这辈子进不了家门。 后来到了能回来的时候，家里给她写了信，她壮着胆子在回信里问能不能把月怀德也带上。她在乡下无依无靠的那段时间，是月怀德让她有了归宿，两个人相爱是真，日子虽然清贫，好在月怀德尊重她，家里都是她说了算。 家里人给她写了两封信，一看就是大哥的口吻，让她丢下孩子和男人，就算结过婚回来也能找到不错的男人。 文红玉不愿意，她宁愿不回也不想让孩子没有妈妈。于是家里妥协了，只是不怎么待见月怀德和月月。 不过两家还能走动，虽然不热络，但逢年过节表面上功夫做的齐全，没让文红玉为难。 这回听说月怀德赚钱了，几个小舅子一不小心就喝高了。 老大：“还是小妹眼光好，哪怕是没文化的文盲，疼爱小妹不说，现在也能赚钱了。” 老二搭着老三肩膀：“是啊，小妹当初死活要留乡下不回来，她在家里就洗个碗，乡下可要种地啊！” 老三举杯：“这个妹夫我承认了，小妹你有空把他带回来吃顿饭，就当是认他的身份了。” 文红玉无奈地给哥哥们倒茶：“知道了，你们一群马后炮。” 月怀德就算不赚大钱，也依旧是她爱人，即便日子苦，可一家人同甘共苦就是甜。 月颜在家捣鼓调料，她高中寒暑假就会去餐饮行业兼职洗碗工和切菜员，耳濡目染之下听过不少配方。 她这次第二桶金，决定做麻辣烫和凉粉。 原本她是想做冷锅串串的，耐放而且夏天吃着爽快。 可是冷锅串串没有香味，这就意味着必须得一直吆喝才行。 但是麻辣烫不一样，这个味道飘起来简直十里飘香。 还有就是冰粉的制作，市面上暂时没有冰粉籽，但是中医店能买到木莲和假酸浆，这两样二选一，都能搓出来冰粉。 山楂片不贵，葡萄干和红糖价格不低，月颜忍痛买了二两。 她随即又想到一个东西，芋圆。 红糖冰粉加芋圆，夏季解暑良品。 月颜决定先做出来冰粉，麻辣烫的香味太夸张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早点搬进去新房子吧。 新房子那一片儿靠近政府大楼，周边都是干部大院，警察局离得不远，治安是杠杠的。 月颜正在搓芋圆，周博衍来找她。 “月月要是签完合同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 月颜擦掉脸上的面粉：“我希望越快越好，看我妈怎么决定，房租什么的还没协商。” 周博衍点头：“我可能需要尽快搬家，我们房子快到期了，而且我爷爷最近身体不好。” 月颜冲他眨眼：“没关系的，要是时间错开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互相帮忙搬家！” 周博衍看向她手上的面团：“这是要做什么？” “好吃的，等我做出来第一个邀请你品尝！”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周博衍就离开了。 月颜觉得小非哥哥家真奇怪，父母应该是在做生意，奶奶在家照顾小非哥哥，爷爷在上班住宿舍。 这一家子都怪怪的。 不过小非哥不是坏人，而且还不是主线剧情的人物，月颜相信他。 当天晚上文红玉没回来，月怀德心情低落，不过每次妻子回娘家都会住一晚，倒也没有胡思乱想。 月怀德带着两个孩子去签合同，他身上揣了一大笔钱，心里慌的不行。 反观周博衍就淡定多了，他穿着白衬衫和及膝黑色短裤，双手插在兜里别提多潇洒。 卖房的总算等到了他们，小奶狗围着月颜脚底转悠。 卖房大叔笑呵呵：“这狗亲人。” 月怀德不识字，月颜看的合同，周博衍不放心也帮忙看了一遍。 “合同没有问题，可以签字。” 落下名字的一瞬间，月颜心里有了一种感觉，她和这个世界有联系了。 周博衍同样有这样的感觉。 签完合同，这个带院子四百平的大房子彻底属于她。 听着面积大，实则院子占了多半，房子两层带阁楼加起来一百八十平。 屋里是实木地板，墙上刷了白色油漆，一楼是三室一厅两卫，有存储蔬菜的地窖，厨房很大，院子有柴房。室内有水龙头和抽水马桶，院子里还有压水井。 二楼是两间卧室和书房，卧室带阳台，阳台面向院子，能看到对面周博衍家院子，月颜挑了二楼主卧当她房间。 书房她可以用来写作业，书架空荡荡的，书桌和椅子是现成的。 这些家具置办不久，质量还可以。 月颜来到院子，她爸正在送卖房的男人离开，小奶狗舍不得走，男人纠结地站着。 “你家喜欢狗吗，这是我家大狗生的，送你们。” 举家搬迁到另一个城市，不出意外以后就不会回来了。 月颜挺喜欢狗。 “好呀，我要这只。”小狗是两个兄弟，长的一模一样。 “我去问小非哥哥要不要。”她家养一只就够了。 周博衍正在换大门锁。 月颜惊讶道：“你动作好快，这就换锁啦！” 周博衍头也不抬：“不出意外明天晚上我们就住过来了。” 月颜有一瞬间的失落，虽然是重新和小非哥做邻居，可是突然分开几天好不习惯。 “对啦，小非哥哥你要小狗吗，叔叔送我小狗，我养不了两只。” 周博衍想了想：“要吧，正好让我奶奶有点事做。” 两只小狗还在绕来绕去，还不知道从此后兄弟俩要对门相望。 月颜指着家里二楼：“我的房间在二楼，阳台正好对着你家院子。” 周博衍换完锁站起来，看了眼月颜指着的方向：“在院子正中间，小偷应该摸不进来。” 小非哥哥的回答好直男啊。 “你家换锁吗，我买了两个。” 月颜拍手：“好啊，换锁防君子，咱们待会再去买几个，我给你买客厅的锁。” 周博衍点了点头。 月怀德看到周博衍还会换锁，他无比惊讶。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能干吗？ 月颜去参观了周家的房子，精装修的二层小洋楼，外墙都刷了涂料。贵有贵的道理，带上院子五百平，一楼客厅有沙发电视，冰箱是上下门，这都是钱呐！ 餐厅更是夸张，纯纯的西式风格，月颜不喜欢这种吃饭距离老远的桌子。 整个家里布置就是老人喜欢的复古小洋楼，浴室有浴缸，书房有收音机。 不愧是大户人家。 逛完周家，月颜抱着小狗溜达回自家院子。 她突然觉得周家就像是卖家秀，而她家是买家秀。 不愧是贵了五百块的房子，每一笔钱都花在了刀刃上。 大门被人拍响。 老太太敲完门回头：“是这里吗？没记错吧？” 文红玉隐隐担忧：“就是这里。” 月怀德急匆匆开门，还以为是前房主有事。 “哎，丈母娘，媳妇儿，大嫂，你们怎么来了？”月怀德把人迎进门。 老太太看了眼院子，真大。 大嫂看了眼院子，羡慕了。 文红玉：“还不是你说买房子，我担心的不行，喊我妈过来看看。” 月怀德挠头：“那你们来晚了，合同签完了，现在这是咱家，新锁都换上了。” 文红玉气得拍他手臂：“你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月颜小跑出来，小狗跟着她身后跑：“妈，你怎么来了？” 边上的老太太不会是外婆吧？ 文红玉嗔她一眼：“买房不跟家里商量，你爸犯傻你也傻！” 月颜替她爸澄清：“是我看中的这房子，和我爸没关系的。” 文红玉语塞：“你外婆和舅妈都过来了，你打个招呼吧。” “外婆，舅妈。”月颜心情忐忑，不知道外婆会怎么数落她败家，她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好了。 “好好，月月有出息了。”老太太满意地点头。 大嫂也跟着应和：“小小年纪脑袋瓜这么好使，未来肯定能成大器！” 咦，不骂她吗？ 月颜带着妈妈、外婆和舅妈参观房子，月怀德沦为陪衬。 “合同我们都认真看过了，这房子以后永久属于我们，别人抢不走的。” 文红玉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住进这么大的房子，这是她的家。 临走前，老太太安抚女儿：“你家这房子好，怀德算是在安城扎根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大嫂离开前悄悄问文红玉，她能不能做发圈卖钱。 文红玉愣了几秒：“当然可以做，这生意谁都能做，但是月月说这个以后赚不了什么大钱。” 大嫂忙不迭点头：“没事，我就试试看，怀孕总坐着想找点事干。” 得到了老太太的正眼相待，月怀德受宠若惊，承诺搬进新房子一定请两家聚一聚。 老太太和大儿媳满意地离开。 一家人锁好门回家，月颜把小狗临时交给周博衍帮忙照顾，周博衍要去接他爷爷过来住，不跟他们一起回去。 “妈，咱们家房子还有多久房租到期？” 文红玉笑着调侃她：“急什么，房子又不会长腿跑了。” 然而回到家，门口站着一位不速之客，她家门也大开着。 是个中年女人。 房东：“听说你家做生意赚了钱，下个月涨房租涨两块。” 月颜皱眉：“你怎么不去抢劫？” 一个月房租三块五，直接涨两块钱房租，这不就是欺负她家没房子？ 如果她家没买房，可能真的就要忍辱负重加钱。因为还有几天就是新的一个月，匆匆搬家不一定能找到好房子。 “抢劫？我倒是想去，你有门路介绍吗？” 房东摆明了不要脸，她就是嫉妒月家做生意赚钱了。 月颜拉住要说话的母亲：“我们明天就搬走，你退明天之后的租金吧。” 房东不可思议，这小姑娘怎么敢这么跟她说话，还想不想在安城租房子！ “退租？门都没有，我没让你们赔钱是我大度，我家厨房被你们用旧了，门被你们用坏了，你们还想要租金？” 早就猜到房东是无赖，只是没想到能这么不要脸。 月怀德想说门本来就是坏的，租的时候就有问题，然而房东耍无赖，非说租的时候是好的。 左右也就七八毛钱的事，月颜让父母回家收拾东西。 月颜故意激怒她：“不退也行，剩下的房租就当是打发要饭的，我家确实赚了点钱，你眼红也赚不到气不气？” 房东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她往地上一坐，大声嚷嚷：“没天理啊，我好心把房子租给你们一家子，你们说不租就不租，还弄坏我家大门，大家来评评理啊！” 楼里住户纷纷打开门看热闹。 月颜半垂着头，背过手用力掐自己手臂，她抬起头神情悲戚，泪水在眼眶打转：“明明是你突然要涨房租，你也不看看你家的老旧破配不配收六块钱房租。我家赚不赚钱是我们家的事，从没听说过哪家租房子赚钱了还要给房东分红！” 她说到最后声音带着哭腔，不是因为入戏太深，是掐自己太疼了。 文红玉和月怀德慌张跑出来，女儿怎么哭成这样了！ 看戏的邻居听完小姑娘泪涟涟的控诉，对房东的行为不太赞同。 “大妹子，你这做的不地道啊！” “就是，租房子一开始不就是两边都说好的，你这事传出去以后谁敢租你家房子。” 这一片住的都是服装厂职工，还有不少是分到房子就租出去的，所以街坊邻居要么是同事，要么认识房东。 她们当然猜到月家可能赚了钱。月怀德白天拉一车东西出门，回来车上卖空了，谁不羡慕啊，街坊聊天的时候没少酸溜溜议论。 这会子月家被刁难，她们心里畅快不少，同时对月家的那点嫉妒也没了。 赚钱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受房东的气 第7章 他昏迷了 月怀德怒目圆瞪：“你把我家闺女怎么了！” 月颜背着手对着父母拼命做手势，文红玉拽了拽丈夫。 房东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诡计多端，自己都没动手她哭成这样。这家租客也怒气冲冲地瞪着她，要不是女主人拉着，估计恨不得扑上来揍她一顿。 听说这个当家的男人好像是个卖力气的，她稍稍后退两步放狠话：“哼，我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你们全家今晚就给我搬出去！” 这片区域租房子的她都认识，这家人别想轻易租到房子。 月颜穷追不舍：“搬出去可以，剩下房租退不退！” 房东看了看周边凑热闹的邻居，大家都看着她，摆明了要帮这家人。 她咬牙切齿掏出来几张皱巴巴的毛票：“不就几毛钱，给你！” 月颜才不管房东脸色难不难看，钱要回来就行。 这个时候的人还没以后那么无耻，尤其是闹到单位或者房东儿女的单位，她根本没办法抬头做人，识时务的只能老实退钱。 房东骂骂咧咧离开，放狠话说明天一定要看到房子回归原样。 月颜擦掉脸上残余的眼泪，转身弯腰向邻居道谢。 “谢谢叔叔阿姨们帮忙出面说话，等我们找到新地方安顿后一定会亲自上门道谢。” 这些邻居哪里想到她们只是帮忙抱不平，没想到这姑娘这么懂事，顿时看月颜是越看越顺眼。 “只是我们现在还要收拾东西搬家，不能招待你们进屋喝口水。” 邻居连忙拒绝：“不用不用，你们赶紧先去找地方住下，这大夏天的晚上蚊虫多。” 月颜强颜欢笑：“我外婆家就在本地，我们今天暂时去投奔外婆家，之后再找合适的房子。” 有邻居凑近她小声道：“你们要是找房别在这附近找，王婶子那个人心眼小，她指不定要跟人说你家坏话，给你家涨租金。” 王婶子就是房东大妈。 “嗯嗯，谢谢阿姨，这句话不会传到王婶子耳朵里的。”人家好歹和王婶子是邻居，自己的保证也能让人放心。 “好好，真是懂事的乖孩子。” 等邻居们各回各家，文红玉才连忙拉着月颜：“月月刚才怎么回事，你怎么哭了？” 月颜皱着小脸：“我掐自己太用力了，疼的。” 她把胳膊伸出来，上面有一块红痕还没消下去。 “傻孩子，你掐自己做什么！”文红玉无奈又心疼。 月颜抱着妈妈的手臂：“我哭不出来嘛，把邻居都吵出来帮忙，就不信她还能厚着脸皮坑咱们家的钱。” 文红玉心疼地给她揉了揉泛红的地方。 月颜偷笑：“妈妈，你还说房子不会跑，现在我们一家被赶出来啦！” “就你小嘴话多！”文红玉轻轻推开女儿，喊上月怀德回家收拾东西。 月怀德全程站一边听完母女俩谈话，给月颜竖起大拇指。 突然就要搬家，还好月颜家里没什么大件东西，床是房东家的，桌子是自家买的，还有锅碗瓢盆等东西，月怀德的三轮车一趟是肯定拉不完的。 但是天不早了，月颜知道文红玉想省钱：“妈妈，这么闷热的天气估计要下暴雨，咱们还是早点搬完吧，不然明天房东指不准把咱们东西都丢了。” 于是月怀德去找一起蹬三轮的同行帮忙搬家，月颜和文红玉在家收拾东西。 月怀德找了三辆三轮车回来，加上他自己的车，跑了一来一回才把东西全都搬完。 月颜看了眼对门的周家，这么大动静周博衍都没出门，院子里有小狗叫，应该是去接他爷爷了。 她还以为过两天才会和小非哥哥成为邻居，没想到自己家提前搬过来了。 月怀德的同行基本都是互相认识的，没有生意的时候他们就会聚在一起聊天。 今天月怀德喊他们帮忙搬家，好友调侃道：“几天没见你出来蹬车，你都换这么大房子了？” 月怀德笑呵呵：“这是丈母娘借钱租的，我们家哪有钱买这么大的房子。” 同行这才放心。 他不太会说谎，但文红玉担心家里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让月怀德对外就说是租的房子，钱是借的。 东西全都搬回来已经是六点了，天越来越暗，是即将要下暴雨的前兆。 家里东西都堆在院子里，月颜一家马不停蹄地往屋里搬东西。 雷声很快就跟了过来，怕暴雨突然袭击，月颜先抱着被褥往家里跑。 终于把院子里东西全部堆在客厅后，暴雨哗啦啦夹杂着冰雹一起下来。 一家人在客厅气喘吁吁，大家相视一笑，总算赶上了。 月颜抱着被褥上二楼铺床，这家人虽然家具留着，被褥都是拿走的，月颜也不可能用别人家的被褥。 她的被褥算不上新，也不好看，她就是特别满足。 她有了家人，家里有了房子，她还有了自己的卧室。 月颜去阳台关窗户的时候看到对面周家大门开着，周奶奶和一个老人家搀扶着周博衍。 她连忙跑下楼。 “月月你去哪！”文红玉在身后大喊。 月颜心急如焚：“我去对面，小非哥哥好像生病了！” “那你把伞带上，就在门口。” 她顺手拿上雨伞，急匆匆步入雨帘。 月怀德洗完头出来：“月月咋了？” 文红玉担忧道：“说是周家的孩子病了，她去看看。” “哦，我还以为什么事。”月怀德甩了甩头，水珠子飞到文红玉身上。 “我就是担心，月月会不会和周家的孩子走得太近了。”她家月颜才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月怀德叹气：“你就是瞎操心，月月和那小伙子一点事都没有，我这个当爸的眼神好着呢。再说了，小周还挺优秀的，就是人家家底不一般，怕是咱们月月配不上。” 文红玉瞪他：“去去去，什么叫月月配不上，咱家月月一个月带你赚多少钱，周家就算有钱，能有月月这么厉害的吗！” 月怀德挠了挠头：“嘿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你急什么。再说了，万一月月中意周家的小伙子，你想棒打鸳鸯？” 文红玉愣住：“没想过，我肯定舍不得咱家月月难过。” “这不就是了，别瞎想了，咱们家月月懂事着呢，她心里有分寸的。” 月颜还不知道自己离开后父母讨论她和周博衍的事。 她跑到周家门口，正好周奶奶要关门。 “奶奶，我刚刚在阳台看到小非哥哥不太好，他怎么了？” 月颜满脸焦急，周奶奶叹气让她进来。 “又发烧了？”月颜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周博衍，小非哥哥嘴唇惨白，脸色通红，额头摸着烫手。 周爷爷满脸疲倦：“你就是月月吧，小非有你这个孩子关心肯定会好起来的。” “周爷爷你好，小非哥哥这样为什么不送去医院治疗？”周家肯定不是看不起病的。 周奶奶叹气道：“小非这个病小时候就有了，医院检查不出来，就是一直发烧昏迷，过几天就自然醒了。” 过几天？！ 过几天烧成傻子怎么办！ 月颜急切道：“可是小非哥哥这么严重的问题起码得让他住院观察吧，有医生护士看着才更放心啊！” 周爷爷摆摆手：“我就是医生，小非这个毛病首都的专家都没办法。” 月颜不甘心，这个时代医疗落后，没有那么多高科技检查仪器，可是总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吧！ 她不想对两位老人说重话，只是轻声问周奶奶：“奶奶，家里有毛巾吗，我想给小非哥哥敷一下。” 周奶奶欲言又止，还是带她去拿了毛巾。 月颜把毛巾浸水拧干，放在周博衍额头。 她手指不小心碰到周博衍皮肤，是真的烫手，像血液在燃烧一样。 月颜就这样一直守到八点多，周奶奶给她端来一碗面，上面盖着两颗荷包蛋。 “吃点东西吧，孩子，你都守一小时了。” 月颜确实有点饿了：“奶奶，你吃过了没有？” “我和小非爷爷下午吃过了，他爷爷昨儿一夜没睡，在外面休息。” 月颜摸了摸周博衍的额头，温度还是很烫，她换掉已经发热的毛巾，才开始吃饭。 这个时候她心里有点埋怨小非哥哥的父母，为什么只顾着赚钱，连家里的孩子都不管不顾。 九点多的时候，文红玉过来了。 她原本还担心月月和小非的关系，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么细致的照顾人家，她突然又改变了想法。 要是周博衍这小子不喜欢月月，他肯定是瞎了眼。 “周奶奶，你早点睡吧，我明天再来看小非哥哥，要是半夜有突发情况别怕麻烦我家，我爸肯定能帮上忙。” 她不太放心两位老人家照顾周博衍，何况外面还是下雨天。 周奶奶止不住点头：“好，好孩子。”这家人把孩子教的真好。 “奶奶，别送了，你快进去吧。”月颜走的时候把小狗也顺手带上。 狗哥欢快地摇着尾巴，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和傻弟弟鹊桥相望。 月颜进了自家门，让周奶奶锁好门，等周家门锁上，文红玉才把门上锁。 “妈妈，我让你们担心了。”月颜把脑袋放在文红玉肩上。 “哪里的话，你在对面帮忙照顾病人，妈妈为你骄傲呢。” 月颜叹气：“小非哥哥太可怜了，他的病医院查不出来，经常会发烧昏迷，周爷爷和周奶奶一把年纪了还要照顾小非哥哥。” 文红玉的心提起来：“那他父母呢？” 她其实和周家并不太熟，周家是临时搬过来的，入住半年时间都不到。 “好像是在外面做生意，反正离家很远，会寄钱回来。” 文红玉感慨：“我和你爸很知足，一家人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我替小非哥哥难过，但是我又一想，万一小非哥哥的父母拼命赚钱就是为了给他看病呢。” 文红玉拍拍女儿肩膀：“别担心，小非那孩子肯定会没事的。对了月月，你大舅妈想做发圈生意，她还问我来着，我说你已经不做了。” 月颜对这个无所谓，反正山寨遍地了：“她想做就做吧，不过大舅妈不是怀孕了吗？” 文红玉：“她是怀了，可能还是双胞胎，她整日里在家闲着，想赚点零用钱。” 月颜不忘叮嘱：“妈要是跟她关系好可以教她做，制作方法你都会的，但是想大赚一笔不可能了。” 文红玉点头：“你几个舅舅虽然不待见以前的你爸，但是每年都给你压岁钱的。” 月颜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文红玉笑吟吟：“因为妈帮你收起来了，你年纪小，我怕你乱花。” 好嘛，原来是被大人没收了。天下大人都一样，真是甜蜜的烦恼。 月颜倒不介意被没收压岁钱：“卖发圈赚点零花钱还是可以的。” 说罢她拍了拍怀里小狗狗的屁股：“就给你起名叫小黑吧。”小黑傻乎乎的伸舌头舔她手指，月颜笑着躲开。 吉人自有天相，小非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第二天雨过天晴，月颜现在上学得绕一截路然后坐公交车去学校。 即便如此她还是差点就迟到了。 她一进教室就吸引了众多目光，主要是她平时太低调了，又特立独行不主动交朋友，上课还总是会被老师提问，大家对她很好奇。 然而今天因为踩着铃声进教室，同班同学发现这个低调的女生竟然长得挺好看？ 云程给她让开座位：“你今天怎么来晚了？” 月颜皱眉：“搬家了，地方距离学校有点远，公交车开的好慢。” 还不如自己跑着过来。 新家距离学校的距离步行要一小时，骑自行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自行车是奢侈品，但也是能买到的。 就是这自行车有点难看，和后世的自行车相比它前面有一道杠，月颜觉得她可能骑不了。 云程慢吞吞点头：“哦，你家之前是租的房子吧？” 月颜掏出课本：“嗯，房东觉得我家赚了点钱，就把我们一家扫地出门了。” 云程震惊：“哇，这也太过分了吧！” 月颜已经开始背课文了。 “对了，你送的东西我妈很喜欢，问你在哪买的，她想再买几个。” 月颜转头：“我自己做的，外面没得卖，就算卖也是盗版的。” 见云程失落，她又说道：“不过我大舅妈想卖这个，手艺是一样的，质量肯定比市面上好，你妈妈想要什么款式到时候你告诉我一声。” 云程故作捧心状：“好同桌，太感谢你了！” “你要是自习和上课不跟我说话，就当你感谢我了。” 云程脸皱成包子皮：“你也太为难我了。” 月颜笑了笑。 另一边，苏玉看向月颜的方向。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想和那个女生交朋友，可是对方从来不离开座位，而她身后的几个人自己也不想招惹。 ... 下午月颜放学回家，月怀德已经把家里收拾整齐，并且按照月颜交代的，买了点东西亲自上门感谢昨天帮忙说话的邻居。 他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举动，在王婶子造谣他们一家的时候，收了他家东西的人不仅帮忙澄清事实，还揭穿了王婶子欺负租客的事。 今天周博衍还没醒来，但是温度没有昨天烫手，周奶奶在家，周爷爷又去工作了。 月颜把作业拿到周家来写，写完后待了一会儿，给周博衍换了几次毛巾，才带着小黑回家。 小黑的哥哥还想跟过来，结果在出门的时候被周奶奶一把捞怀里，她用鼻子蹭怀里的小狗。 “小乖乖，还想跑别人家里去？” 傻乎乎的小黑完全不知道身后有个哥哥被逮回去了。 月颜的冰粉做的很成功，月怀德一口气干了两碗。 他吃完忍不住称赞：“这个东西好，夏天吃起来肚子都是凉快的。” “是吧，爸你觉得好吃就行，这个东西你跟着我一起学。” 月怀德惊掉下巴：“啥，我也要一起？” 月颜理所应当地开口：“是啊，爸不是想做生意嘛，咱们做餐饮。” 月怀德震惊了，女儿太厉害了吧，他这个当爹的反倒没一点用。 “不是，月月你都想好要干什么了？” “是啊，我早就计划好的，不然为什么不让爸爸你去蹬三轮，难道我们靠妈妈一个人赚钱养家嘛？” 月怀德哑口无言，他的闺女太厉害了，他还没想好要做什么的时候，女儿已经开始实施计划了。 他傻笑着：“爸跟你学做冰粉，我觉得光卖这个就能赚不少钱。” 月颜摇摇头：“产品单一化做不长久，而且冬天谁会愿意吃这个？” “那咋整？” 月颜神秘一笑：“爸你就先期待着吧。” 月怀德从没想到这个冰粉竟然是手搓出来的。 “月月，这玩意应该不会被人学了去吧？” 月颜思索了一会儿：“除非是走南闯北的行家，一般人是学不来的。” 谁会知道这是用中药材搓出来的呢！ “那就好，咱们的发圈生意还是可惜了，那群杀千刀的东西，这种缺德事都干！” 月颜给父亲倒了一碗冰粉消火：“这种事以后还多着呢，只要做生意免不了被模仿。咱们做好自己，质量上一定严格把关，把口碑做出去，客人又不傻。” 月怀德重重点头：“你说的对，爸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想到这，月颜试探道：“爸，你想认字吗？” 她爸做生意要是不认字确实会吃亏 第8章 买个自行车 认字？ 月怀德很心动，但是他从来没有上过学，真的可以认字吗？ 月颜看出来父亲的犹豫：“爸，你要是想学我就教你，学习又不丢人。” 月怀德一咬牙：“好，爸爸学！” 文红玉回家得知丈夫要学习认字，双手表示赞同。 就这样，月怀德开始一边跟着月颜学配料，一边学习认字。 月颜经历了两天差点迟到，总算摸清楚了最佳的起床时间。 “要不给你买个自行车吧。”女儿要比平时早起半小时，文红玉心疼不已。 月颜心里暖暖的，妈妈这么节俭的人主动提出来给她买自行车，在她心里是把女儿放在第一位的。 “妈妈，我不要自行车，太笨重了。” 现在的自行车差不多要一百多块，都是大户人家才买得起，月颜不想要只是单纯觉得难看。 更何况前面那么高一道杠，她感觉自己的小短腿可能会蹬不上去。 目前全班女生只有苏玉个子最高，162。月颜只有158，不过她年龄小还能再长几年，只要营养跟上，到165没问题。 以她158的小个子，那么重的自行车推着费力不说，骑上去也很不雅观。 文红玉只得作罢。 月颜每天放学先去周博衍家写作业看看周博衍的情况，写完后回家试麻辣烫配方。 月怀德一开始还纳闷自家姑娘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本事，看到女儿在厨房不厌其烦地用一堆调料混来混去，额头上汗珠一颗接一颗滚落，他明白了。 女儿靠着勤奋刻苦让家里过上好日子，他也不能落在后面。 月怀德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是家里吃饭的桌子，现在饭桌上摆的不是晚饭，是月颜给父亲整理的基础教材。 这是她根据自己的家教经验编写的教材，适合基础没打好的学生，给爸爸用正好。 就在月颜终于调配出口感最佳的麻辣烫锅底的时候，月怀德写完了今天女儿给他布置的拼写作业。 而对面周家，周博衍终于醒了。 “检测到电子设备存在，是否激活智脑。” 周博衍脑海中响起熟悉的声音。 “确定激活。” 他就是看上这家有电视机，能让智脑临时居住。 他这些年时不时发烧昏迷，就是脑域遭受黑洞挤压受伤，智脑严重能量不足，他的精神力也受到创伤。 然而这个世界医疗技术落后，根本诊断不出他的问题，他没法如实告诉家里人，只能在心里对担心他的家人说声抱歉。 现在他的精神力差不多全部恢复，以后会很少发烧昏迷，除非是精神力枯竭。 精神力在这个落后的世界发挥不了什么用途，他要是能造出来机甲可能还会有点用。 不过彻底恢复会减轻他时不时头疼的毛病，他之前还担心如果高考时犯病昏迷怎么办。 [亲爱的主人，我们已经有十年没有沟通过了。] 电视机突然打开，如果有人这个时候在家，恐怕会误会家里闹鬼。 周博衍无奈扶额：“你不要随便用电视，这是要收电费的。” [我可以修改电表，以我的智能程度不会让...让我查查，哦...是供电局...以我的能力，他们不会查到您身上。] 周博衍冷静道：“不用了，我允许你每天使用电视机十分钟。”他不想年纪轻轻就铁窗泪。 [好的，您真是位大度的主人。] 为什么他要确定激活这个嘴碎的智脑呢？ 周博衍几天没有进食，全靠葡萄糖吊着，他一下床眼前一黑差点踩空。 嘶，这是不是有点过于瘦弱了？ [检索到“瘦弱”，特地为您提供增肌视频，建议每天练习。] “闭嘴！” 周博衍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雪糕，家里没有剩饭。 奶奶应该是去给爷爷送饭了。 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隔着院子飘过来，院子里的小狗被馋的汪汪大叫。 [哦，多么可爱的小东西，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活着的动物了，快让我亲一亲。] 周博衍懒得搭理这个猥琐的智脑，他闻到味道是从月颜家里飘出来的。 他昏迷的时候能听到外界声音，月颜每天放学都会过来写作业看着他，说不感动不可能。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显得脸上有点气色，他主要是过去道谢，并不是馋人家家里做的好吃的。 [是我不够吸引你了吗？人家刚醒来你竟然想去约会对门的小姑娘，我看透你了，渣男，hetui！] 周博衍皱眉：“不要造谣，我把她当妹妹。把你的电子男声改成女声再撒娇，装也装的像一点，不然我想吐。” [哼！以前喊人家小甜甜，现在听到人家的声音就想吐，这就是男人！] 周博衍懒得搭理戏精智脑，出门前还顺带抱走了小狗狗。 [可恶，你把我的宝贝给我留下！] 月颜正准备和爸爸一起试菜，大门被人拍响了。 “是有人吧？”月怀德不确定道。 月颜起身：“好像是的，我出去看看。” 月怀德还没来得及说他去，女儿已经跑出去了。 唉，这闺女怎么就宠着爸呢！ “小非哥哥，你醒啦！”月颜惊喜不已，她还在担心周博衍要是一直醒不来会不会身体机能出现问题。 “嗯，我醒来发现家里没有人，奶奶应该是给爷爷送饭去了，我和小狗被你家香味吸引，只能过来投奔了。” 月颜眉眼弯弯：“快进来吧，我新研制的菜品，来帮我试试味道。” 周博衍心里“咯噔”一声：“其实我在你家喝口热水就行。” 月颜诚恳的邀请他：“哥哥你相信我，真的很好吃。虽然我做饭手艺不怎么样，但是我做好吃的还蛮好吃的。” 周博衍沉默了：她都没觉得自己的话前后矛盾吗？ 还不等他找借口回家，月颜就拽着他手臂进了门，大门上了锁。 小黑扭着小屁股跑过来，哥哥过来看它了，快来贴贴。 周博衍看了眼狗弟弟：“你家小狗叫什么名字？” 月颜随口道：“小黑，名贱好养活。” 周博衍沉思：“那我家的就叫大黑吧。” 月颜低头看着两只蹭来蹭去的狗狗：“好像小黑是大黑的弟弟呢。” “都傻傻的。”周博衍点评道。 “哟，小非身体好啦！”月怀德连忙让开身。 周博衍找了个墙角位置坐下，远离饭桌。 “坐近点呀小非哥哥，坐太远你吃不到。” 周博衍：其实也并不是很想吃。 “月月让我来忙吧，你坐着和小非说话。” 月怀德兴致勃勃地进了厨房，他在心里模拟小非是顾客，他要做一碗冰粉。 他端着一碗配料满满当当的冰粉出来，月颜惊呆了。 “冰粉来咯，小非来吃冰粉。” 月颜：“爸，你不会卖的时候也放这么多小料吧？” 周博衍的动作一顿，不知道该不该接这碗冰粉。 月颜接过放在周博衍手上：“我和我爸说摆摊的事，你先尝尝好吃吗。” 月怀德不解：“这咋的了，我感觉这个量不是正好吗？” 月颜苦口婆心：“这个量的小料我们根本赚不到钱，您这些小料足够卖三份的价格了。” 月怀德吓一跳：“咱们不能坑人吧？！” 月颜无奈：“哪里的话，这是我计算过成本的，咱们肯定不坑人，但是小料太多回不了本。” 即便是三十年后，五块钱一份的冰粉也才这点配料，她爸老实过头了。 周博衍听得津津有味，吃得也津津有味。这个东西挺好吃，而且很解暑，比冰棍好吃多了。 所以他得帮月颜说两句：“叔叔，我认为月月说得很有道理，咱们做食品生意的，肯定要连本钱一起赚回来才能赚钱，只赚本钱那不是把钱给别人再要回来吗？” 月怀德被说得无言以对，周博衍又问月颜：“冰粉定价多钱一碗？” 月颜：“一角钱一碗，成本是两分五。” “叔叔你看你们定价都这么低了，再不涨价成本上来还得倒贴钱。” 一听说要倒贴钱，月怀德坐不住了。 “那你说这个价格怎么定？” 周博衍认为冰粉虽然比奶油冰棍好吃，但是不占优势：“保持这个价格，小料正常放就，两分钱的冰棍不就是糖水？你们的冰粉比两分钱的冰棍竞争力强。” 如果不是为了抢占冰棍的市场，按理说应该卖两角钱。 红糖水、葡萄干、山楂片和冰粉加起来，光是视觉上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比冰棍划算。 眼看月怀德被说服，周博衍看向月颜，月颜对他眨了眨眼。 他没想到月颜做的冰粉还挺好吃，是自己小看她了。 原着里也没提到过月颜会做饭，只说是心肠歹毒的草包美人。 厨房里的香味越来越浓，月颜连忙招呼爸爸往锅里放菜。 月颜笑眯眯道：“今天条件有限，我们就吃个简单版的，下次我家乔迁宴再来个豪华版。” 周博衍有些期待了，他抓住小黑放在自己膝盖上，把玩着小黑的爪子和肚子，大黑想要拯救弟弟，小短腿无论如何都爬不上来。 月颜去厨房指导父亲，月怀德很快把东西下锅，煮的差不多就捞起来。 “麻辣烫，看看喜不喜欢。”月颜亲自给周博衍端来一大碗，“你刚昏迷醒来，这是微辣版，看着辣吃着香，不会辣的。” 周博衍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放嘴里尝了尝：“汤味道很鲜，还带着回甜。” 因为是家常版，买的都是常吃的蔬菜，即便这样三个人也吃得满头大汗。 “好！味道太棒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别人家吃席的汤都没你这个好吃！”月怀德拍了拍鼓起来的肚皮，他连锅底都喝干净了。上一次吃饭这么凶还是他小时候在家和几个兄弟抢饭吃的时候。 周博衍撑得不想说话，吃的时候没感觉，只顾着埋头吃，吃完感觉东西堵到了嗓子眼，说话就要吐出来。 月颜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吃到了久违的麻辣烫，一不小心小肚子都吃出来了。 两只小狗围着桌子转，剩饭呢？香喷喷的剩饭怎么一口都不喂它们？它们都等了好久。 大家坐着缓了一会儿，各自又盛一碗冰粉消食：“月月，你家要是买这个绝对会很受欢迎。”周博衍这辈子的家庭条件不差，可以说生在罗马，不愁吃穿，但他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连他都觉得好吃的东西，一定能打开市场。 “这个你们怎么定价的？” 月颜犹豫道：“一毛钱两串素菜，三毛钱一串荤菜，五毛钱煮一份面管到饱。” 周博衍想了想：“价格有点低，不过能回本的话，这个价格愿意吃的人很多。” 月颜笑吟吟道：“我也这么想的，摆摊的话薄利多销，等以后有店面了再涨。” 周博衍失笑，这小姑娘赚钱都怕赚多了。 他突然想起来：“月月是不是搬家后离学校有点远？” 月颜点头：“是不太方便，每天要提前半小时起床，下午回家也得晚半个小时。” 周博衍皱眉，夏天还好，六点半天还亮着，八点半才黑，要是冬天五点就黑透了。 “怎么不考虑买个自行车？” 月颜不敢和妈妈讲的话可以告诉周博衍：“我感觉自行车好丑，而且体积太大了，我骑着肯定脚踩不到地，要是没有前面那道杠就好了，体积最好小巧一点，颜色是绿色或者粉色...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坐公交吧，起码下雨天不怕淋雨。” 自行车款式多变起码得是九零年代的事，有就不错了，她还挑剔。 她要是把这话告诉妈妈，文红玉肯定愿意买个自行车每天接送她上学，所以月颜只说自己不喜欢。 周博衍沉思：“是这样吗，我回去帮你想想办法。” “别了，有公交车总好过住校，我要是住校才是悲剧，我还要给我爸补习功课呢。” 月怀德洗完碗回来正好听到这一句，他老脸一红：“别瞎说，我哪里学功课了！” 月颜抓过她爸的作业本：“这不就是！爸你也太爱面子了，学习真的不是羞耻的事，哪怕你七老八十了，你也有学习的权利。要是谁笑话你学习，那他肯定是嫉妒你，有句话叫书中自有黄金屋，黄金的金子哦！” 月怀德嘿嘿笑：“这不是不好意思献丑吗，小非不是外人，万一外人考我学问我不会，那不就丢人了吗？” 月颜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丢人的，老师上课还提问呢，我同桌每次都回答不上来，他都没退学。学习就是学自己不懂的知识拓宽眼界，爸你就是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了，你就是你，做好自己就行！” 月怀德感动的一塌糊涂，女儿不愧是自己的小棉袄，说的话都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 送周博衍回去的时候，周博衍提到两家大门和院子距离太远，每次敲门都得用力拍或者大声喊。 “等我回去找材料做个门铃，给你家装一个，以后有事按门铃屋里就能听见。” 月颜震惊了：“门铃？” 小非哥哥的思想这么超前吗？ 周博衍惋惜道：“我的技术有限，只能做个提示来客的门铃。要是材料足够就做个电子显示器，在屋里就能看到门外面的人。” 月颜颤颤巍巍开口：“小非哥哥，你知道奇变偶不变的下一句吗？” 周博衍疑惑地回答：“符号看象限啊，高三数学有讲，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失策了，问了个不该问的。 她又试探道：“小非哥哥，你知道金融危机吗？” 周博衍：“概念大概知道一点，你家生意才起步，别担心金融危机。”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小非哥哥看着也不像是穿越者。 而且他吃冰粉和麻辣烫的时候也没有奇怪表现，就是第一次吃到美食的反应。 月颜笑嘻嘻：“好呀，我还蛮期待门铃的。” 周博衍：小孩子怎么话题一会变来变去。 惊喜就在周四这天。 月颜回家后，周博衍神神秘秘过来敲门喊月颜去他家。 小黑跟在月颜身后，屁颠屁颠去找哥哥。 [哎呦，又来一只小可爱，快来跟我贴贴。] 家里有这个智脑，他就该去月颜家的。 “看这个自行车，是你想要的款式吗？” 周博衍家院子里停了一辆自行车，这不是最主要的。 自行车通体刷着粉色和绿色油漆，是那种淡淡的稀释过的颜色，颜色并不死亡，反而很少女。 这个自行车前面没有单杠，而且是y型设计，专门适合女性身高的自行车。 前面有车兜，是编织的竹筐，后面有留载人的位置，上面也有皮质软垫。 月颜惊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还看见车座的位置是可升降的，个子矮也不怕。 这个自行车让她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穿越到了三十年后。 月颜捂住嘴，她还是很震惊。 虽然这种车在国外已经见怪不怪，可是在国内这绝对是独一无二。 “这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你的小哥哥亲手给你做的呀~] 周博衍嘴角挂着淡笑：“手艺生疏，只能勉强做成这样。” “不！这一点都不勉强！这也太棒了，小非哥哥真的太厉害了！” 月颜好想上去骑一圈。 周博衍看出来她的期待：“你要试试吗？” 月颜重重点头：“嗯，我想试试。” 她动作小心地踏上自行车，刚开始还有点生疏，骑了两圈才适应。 不对，她的人设应该是不会骑自行车，怎么能骑得这么熟练！ 就在月颜分神的时候，周博衍扶住车头：“注意力集中，小心摔倒。” 第9章 不小心受伤了 月颜心跳“砰砰”加速，应该是被吓得。 停好自行车，月颜莞尔：“我学会啦。” 周博衍：“学会了就把车推回去吧，专门给你做的。” 月颜连忙拒绝：“这个自行车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尽管这个款式让她心动，但是这个时候的自行车和几十年后的宝马差不多一个等级，她不能收。 周博衍劝她：“月月，我知道我生病的时候你每天都来守着我，虽然我睁不开眼，但是我能听到外界声音。你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我很感动。所以我想解决你的烦恼帮助你。” 月颜坚决不要：“那我更不能收下它，因为我们是朋友，关心朋友是应该的，不应该变成交易。” 周博衍无奈：“这个自行车真的不贵，材料是我去废品站收回来自己改装的，不是我花钱买的，零成本。” 月颜半信半疑：“真的吗？”那小非哥哥的动手能力也太强了吧！ 周博衍见她松动：“我不会骗你，那么丑的自行车就算拆了也改不出什么好造型，不信我给你看设计图，都是从零件开始的。” 这也太厉害了吧！ “我…我可以花钱买吗，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太好，而且我父母也不会同意。”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车，从款式到颜色都是为她量身打造。 周博衍想了想，这应该是月颜最大的让步：“一口价，二十块钱，不接受涨价。” 月颜哭笑不得：“这也太便宜了，能回本吗？” 周博衍幽幽道：“友谊无价，可你收我的赠礼还要给钱。” 月颜老老实实回家要钱。 “啥，这个车二十块？！”月怀德震惊的差点眼珠子瞪出来。 “是的，小非哥哥去废品站收材料自己亲手改的，我还看了设计图，他没有骗我。”越看设计图越觉得离谱，小非哥哥的动手能力太强了，以后一定会是个很厉害的科学家。 月怀德追问：“那他怎么只收你二十块钱？！” 月颜无奈：“他原本是想免费送给我的，为了感谢生病时候我一直去他家照顾陪伴他。但是我不能收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所以就让他卖给我。” 月怀德拍手：“好样的，咱们月月真棒！不能收别人贵重的东西，咱们和小非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月颜点头：“我也是这么说的，所以爸爸我买下这个车可以吗？” 月怀德犹豫道：“既然小非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也给了钱，喜欢的话那就收着吧。” 他看出来月颜很喜欢这个自行车，市面上怕是买不到第二辆。 果不其然，第二天月颜上学的时候不仅路上的人一直观看她的自行车，甚至差点很多人撞到一起。 到学校后吸引的目光更多。 自行车虽然数量少，并不是所有家庭都买不起。 她们学校有十来个骑自行车的本地学生，因为自行车贵重，学校有专门的自行车寄存处，收费的。 月颜一次交了一个月的停车费。 想不到上一世没房没车的她，这辈子竟然才十六岁就交了停车费，虽然是自行车。 月颜独一无二的自行车款式不仅让同样骑自行车的同学心里不是滋味，更是让没有自行车的学生们格外羡慕。 这就好比全校学生都是走路或者骑车上学，突然有个同学每天开法拉利来上学。 月颜回到教室，同学们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和月颜一起进校门的同学快速跑到教室，第一时间来通知，隔壁班同样如此，全都趴在阳台看月颜进学校停车。 天呐，这么漂亮的自行车到底是哪里买的，为什么她会有！ 苏玉看着这一幕很不是滋味，她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随着月颜进教室，苏玉终于下定决心要和月颜交朋友。 班里同学基本没和月颜打过交道，除了四姐妹小团体，只有云程和她关系熟一点：“哇，月颜你太酷了！你的自行车是从哪里买的？” 月颜淡笑：“我哥给我做的，不是买的，市面上买不到。” 云程挠了挠头：“哇，你还有哥哥呢，我以为你家就你一个。” 月颜耐心解释：“我是独生女，他是邻居家的哥哥，你见过的。” 班里同学竖直了耳朵，邻居家的哥哥？！为什么她们没有邻居家哥哥会做自行车！ 云程捧着脸：“好羡慕，他还做不做自行车，我可以给钱！” 月颜帮忙拒绝：“他不接，哥哥在念高三，可能没时间。”小非哥哥家里不缺钱，做这个自行车也是为了她。 云程不死心：“好可惜，那他是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一中的。” 月颜回答完问题，不再管云程的反应，她开始背课文。 她的回答班里同学都听见了，传出去应该不会有人再来骚扰她。 不过。 身后的人一直用笔帽戳月颜后背，让月颜烦不胜烦。 “有事吗？”她强忍着不耐。 张翠平满脸笑容：“月颜，我们下午要去你家玩。” 是通知的口吻而不是询问。 月颜冷冷道：“我家搬家了，距离学校很远，不太方便。” 张翠平看上去很失落，眼里却能看到欣喜。 “好吧，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们下次周末再去你家。” 月颜猜到她们的想法，只是她们肯定不知道周博衍也搬家了。 她心里微微有点不舒服，感觉自己的私人领域被人冒犯了。 下午放学，更是掀起一股热潮，认识和不认识月颜的人都围在她自行车附近，等着自行车的主人过来。 “你不走吗？”云程好奇。 月颜很无奈：“你觉得那么多人我走的出去吗？” 云程看了眼窗户外面，他们靠墙的窗户正好能看到后面操场，停车的地方就在后面，需要穿过教学楼。 “妈呀，好多人。”云程打了个哆嗦。 等到教室没有人，停车处的人群散开，月颜才收拾好书包出教室。 在教室门外，她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苏玉微笑看着她：“月颜同学，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吗？” 月颜冷漠脸：“不好意思，我们不顺路。”真是奇怪，女主怎么还自己凑上来的？ 苏玉咬着下唇似乎很难为情：“最近路上总有混混在游荡，我好怕他们注意到我，你有自行车，能不能先送我回家。”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月颜果断拒绝：“不好意思，我们不顺路，你要是害怕可以多找几个男同学送你回家。” 苏玉惊呆了：“你！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还说风凉话！” 月颜：实话实说也叫风凉话？ 她无语：“大姐，本来你长得一般那些混混根本不会注意你，要是送你回家他们肯定会注意到我的自行车，麻烦你长点脑子。” 苏玉被她的话刺伤，什么叫自己长得一般，她还不如自行车… 她站在原地，眼泪唰唰流下。 一直没等到苏玉的曹文凯上来，就看到月颜正在欺负苏玉。 他上来就推开月颜：“小玉，你没事吧？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苏玉摇摇头，明明能说话就是不解释，眼泪还一直流。 月颜手肘撞在窗户边，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这男主脑子有病吧？ 她火气蹭蹭往上冒：“你有病吧，谁欺负她了？她自己主动找上我说不敢回家，我不送她回家她就哭成这样，我哪里欺负她了？你问她！” 曹文凯质问的话被堵回去，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那你…你也不能对她说重话！”小玉这么脆弱的女孩子，哪里听得了别人说重话。 月颜被他的不要脸震惊了：“我是她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惯着她？你爱当舔狗是你的事，凭什么还要道德绑架别人！” 曹文凯：“你！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月颜冷笑：“反应这么大戳到你痛处了？你知道舔狗是什么意思吗？语文课代表应该能理解吧，你觉得自己不是吗？主人还没说话狗就开始叫了，你不是吗？” 她摸到自己手肘处血淋淋的，回家又得让父母担心了，想到这就对男主没一点好脸色。 苏玉流着眼泪大声道：“请不要说了…求求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自取其辱妄想能和月颜同学做好朋友，是我自作多情了，文凯，我们走吧。” 光流眼泪没鼻涕泡一看就是假哭，骗傻子男人的手段罢了。 曹文凯深深看了眼月颜：“月颜同学，我对你太失望了。小玉这么善良，你不配和她做朋友！” 月颜点头：“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让你失望了，也不知道您哪位算老几。麻烦你们让开，我要回家。”谁要和你们做朋友，一个白莲花一个舔狗。 谁缺心眼谁跟你们玩！ 曹文凯瞪着月颜，苏玉拉了拉他的袖子。 月颜捂着手肘，曹文凯这才看到月颜手肘处血肉模糊，是刚刚自己推她的那一下。 他心情复杂，随即想到月颜说的那些话，他心里顿时一点愧疚也没了，就该让她受点教训！ 今天月颜晚回家了一会儿，周博衍带着大黑在家门口遛弯。 以往这个时间月月已经来他家写作业了，今天还没回来。 月颜是推着自行车走回来的。 因为是短袖的缘故，很容易看到她的伤口。虽然她找小诊所简单消毒处理过了，她还是怕骑车会破伤风。 “怎么回来这么晚，是路上耽搁了吗？”周博衍下意识看向车胎，没有被破坏。 他又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你胳膊怎么了？”他连忙帮月颜推着自行车。 月颜手肘推车太久都有点麻了。 她无奈：“待会跟你讲，总之是遇到了奇葩，我家有人吗？” “没有，小黑在家里。” 月颜把自行车放家里，带着小黑和作业来到周博衍家。 “总之就是这样，这俩人就像是神经病一样。”她实话实说，连两个人名字一起提到，要是以后周博衍遇到了女主肯定不会被她表象迷惑。 “他们真是太过分了！两个人合伙欺负你还能装成受害者！”周博衍很气愤，他知道曹文凯和苏玉是男女主，早就做好了正面迎战的准备。 可是月颜不和女主做朋友以后竟然会被合起伙来欺负。 “别气别气，其实我报复回去了，我说的话很难听，估计曹文凯和苏玉脆弱的小心灵要受到极大的伤害。” 又是舔狗又是攻击外貌，有时候语言也是一把利刃，月颜就是故意的。 “可你手臂伤的这么严重，还是吃亏了。” 月颜摆摆手：“看起来严重，就是擦破皮而已啦，没事的。” 只是自己接下来要么穿校服骑车上学，要么就是早起坐公交，讨厌的男女主。 月颜感慨道：“我是真没想到苏玉会想和我做朋友，还让我送她回家，我看着很像烂好人吗？” 周博衍摇头：“你看着像很好欺负的女孩子。” “那要不我去胳膊上画个纹身花臂吓唬她们？” 周博衍：“不好看，没有美感。” 月颜老老实实埋头写作业。 临走前月颜叮嘱他：“别告诉我爸妈我受伤的事，免得他们担心。” “好，我帮你保密。” 周博衍说到做到。一直到月颜伤口结痂后才被家里人发现她受过伤的事，当然这是后话。 周六是月家乔迁宴，月颜外婆一家全都来了。而她奶奶一家因为在乡下距离远，父亲给写了封信让她们抽空过来逛逛，还给寄了五十块钱。 月怀德已经会简单的日常字了，写封家书查查字典勉强能独立完成。 月家今天买了很多菜，但是来厨房帮忙的三位舅妈都是一脸懵。 菜洗好切好以后竟然串成串？ 月怀德和月颜信誓旦旦，她们只好按照要求来做。 串成串的麻辣烫才有灵魂，因为菜品买的多，串了俩小时才结束。 接下来就到了月怀德的主场。 配料他跟着女儿学过好多次，已经耳熟于心。 客厅里外婆和舅舅们在嗑瓜子，月颜抱着小黑回家。 “我已经请过小非哥哥一家了，他们待会就过来。” 文红玉拉着月颜坐下：“还是月月懂事，这个房子不夸张的说是月月给我们买的。” 舅舅家的大儿子羡慕地看向月颜，这个表妹太厉害了。 他比月颜大三岁，不过一直不熟，之前过年月颜都是在房间待着，也不出来跟他们玩，想不到表妹深藏不露。 文红玉满面红光：“要是我以后有儿子，这个房子肯定是留给月月的。” 大家沉默了几秒，而后纷纷说应该的，本来就是月颜赚钱买的房子。以月颜的出息，未来说不定还能赚大钱，让月怀德赚钱给儿子买房。 周博衍和爷爷奶奶一起过来，他提的东西一看就不便宜。 “是我爷爷挑的补品，给阿姨补补身体，月月这么瘦也得补补。” 月颜笑眯眯地接下：“破费了，你家什么时候办乔迁宴？” “可能是过年，等我父母回家再说吧，不然不热闹。” 月颜：“也是，到时候我也去你家蹭饭。” 周奶奶和周爷爷就坐，原本还因为不熟悉有些拘束，得知周爷爷是老中医后，大家就又聊开了。 尤其是大舅妈，她肚子越来越大，周爷爷建议去他们医院生产，他们医院有位妇科圣手，什么胎位都接过。 大舅妈感激不已，她其实心里也是怕的，双胞胎最怕出意外。 “开饭咯，大家移步到餐桌。” 月怀德先抱出来一个大铁桶，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冰粉。 然后是一排的小碗，里面都是各种小料。 最后上的是几个小炉子，每个上面都架的大搪瓷脸盆，里面全都是红彤彤的辣椒油汤，最后几个是清汤。 月怀德招呼道：“大家找地方坐，这个东西是拿手上吃的。。” 周博衍小声给爷爷解释：“那个桶里的就是冰粉，吃着很凉爽。” 见亲戚们不知道怎么吃，月颜又站起来教：“看，就这样，从盆里拿出来喜欢吃的菜，吃掉后签子放在桌上。红油是辣味，白的是清汤。” 她又舀了碗冰粉：“这个是冰粉，边上是小料，想吃什么自己加。” 周博衍第一个站起来，跟在月颜身边舀了一碗冰粉，挨个加小料。 月颜做的第一碗给了外婆，第二碗给了周奶奶。 周博衍做的给了周爷爷。 周爷爷吃第一口就尝出来了药材的味道。 “这是用假酸浆做的吧？” 月颜笑眯眯：“是的，假酸浆搓出来的冰粉籽。” 周爷爷笑道：“厉害呀小姑娘，有没有兴趣和我学中医？” 月颜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对药材不太了解，只是这个能做吃的就多研究了一下。”医学生要背的书可太多了。 周博衍打断爷爷：“爷爷，这个就是麻辣烫，很好吃。” “味道不错，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说着他自己就拿了一串，也不用周博衍招呼了。 而外婆一家同样如此，几个舅舅吃得满头大汗，月颜连忙搬来电风扇开着转。 小黑和大黑游走在大人们脚下，就是等不到一口吃的投喂，这些人类到底在吃什么？ 大舅舅粗着嗓子：“妹夫这个东西好吃，肯定能生意火爆！” 三舅舅比较文雅，额头和鼻头全是汗：“嗯，一定会大卖。” 二舅舅则是在默默的狂吃，根本没时间说话 第11章 生意爆火 这一顿乔迁宴大家吃得都很满足，周爷爷这个养生医生都吃撑了，可见味道真的很不错。 最高兴的还得是月怀德，月怀德得到了几个大舅哥和丈母娘的认可，兴奋地喝了好几杯。 “妹夫，以前我觉得你配不上我妹妹，空有一身蛮力没个体面工作，我跟你道歉。现在你能养家了，就跟我妹妹好好过日子。我们不要你的钱，但你要是让她掉眼泪，我们几个做哥哥的跟你拼命。” 月怀德连忙压低杯子：“她们娘俩都是我心尖尖上的肉，只要有她们一口肉吃，我喝汤都行！” 三舅哥伸手搭在月怀德肩上：“妹夫，别的不说，好好对我妹妹，以往的事一笔勾销。喝了这杯酒，过去的就让它烟消云散。” 月怀德忙不迭干了一杯表明态度。 文家人对月怀德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文红玉忍不住擦了擦眼睛，丈夫得到了家人的承认，以后再也不用逢年过节会让丈夫为难。 大表哥偷偷观察月颜和周博衍，这小子吃东西这么斯文，不会是对他表妹有意思吧？ 男生最懂男生，他们吃东西都是狼吞虎咽，这小子这么爱表现，指不准是他未来妹夫。 文在天没考上高中，初中都没上完就去给人当学徒，至今还没学到什么手艺，全在给人切菜洗菜和照顾师娘一家人，奈何拜师就是这样。 “兄弟，你是干什么的？”他端着酒过来敬周博衍。 周博衍蛮意外的：“我不喝酒，在上学，高三。” 乖乖，这小子还是文化人。 文在天是真的佩服读书人，尤其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厉害啊，我初中都没毕业，脑子和浆糊似的，根本学不懂。” 周博衍安慰他：“没有笨学生，只有不会引导的老师。” 文在天就喜欢跟说话好听的人打交道：“你这话我爱听，其实我小时候成绩怪好的，那些同学考试还偷瞄我试卷呢。” 他本想问周博衍是不是对自己表妹有意思，不过表妹已经过来了。 他乐呵呵道：“有机会再聊，跟你说话真舒服。” “你们在聊什么呢？”月颜端来水果拼盘，其实水果品种并不多，就西瓜葡萄和香蕉，但是份量很足。 文在天：“我们在聊男人之间的话题，小丫头别多问。” 月颜敷衍道：“哦。” 周博衍虽然诧异但是什么都没说。 乔迁宴结束后，临走前舅舅家都要给月颜塞红包，月颜连忙拒绝。 “说是乔迁宴，怎么还收你们的红包，舅舅舅妈你们把红包收回去吧，不然我过年都不好意思去你们家了！” 外婆笑呵呵：“月月不要你们就收回去吧，咱们月月懂事，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多宠宠她。” 二舅妈眼尖，看到月颜总是下意识揉胳膊：“月月的胳膊怎么了？” “刚刚不小心磕到了，胳膊麻了一下。”她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 文红玉担忧道：“小心点，小姑娘身上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大舅妈打圆场：“咱们月月天生丽质，磕到皮怎么会留疤！” 先前在厨房的时候，月颜亲自教她怎么做发带和发箍，以及选布料要有审美，太俗气的不要做，还给她找来了第一位客人，她现在看月颜是怎么看怎么喜爱。 送走舅舅一家，月颜发现妈妈这边的亲戚总的来说都不是坏人，他们都很疼爱妈妈。 她又送走周博衍一家，周爷爷和周奶奶慢悠悠走着消食。 周博衍：“我做好了门铃，等我拿出来给你家装上。” 月颜惊讶：“这么快吗？” 周博衍第一次露出小白牙：“毫无技术含量。” 月颜：谢谢，有被秀到。 不过周博衍是理科生，擅长做这种小东西很正常吧？ 月颜送了周家人回来，还带回来一盒奇怪的东西，很快周博衍也一起过来了。 月怀德和文红玉一边在厨房清洗餐具，一边从窗户看月颜和周博衍在门上捣鼓。 “这么一看，月月和小周还是挺配的。” 文红玉不吭声：“也没有很配，咱们家月月这么可爱，谈这事太早了。” 月怀德不同意：“你十七岁和我结婚，十八岁有的月月。现在月月都十六岁了，咱们不说赞同反对，起码身边有个挑选的，小周学习配得上月月，家世配得上月月，关键是住咱们对门。” 文红玉瞪他：“你是不是就想说最后一句？！” 月怀德嘿嘿笑：“我怕月月嫁远了受欺负，周家就住对门，他要是敢欺负月月，咱们也能给她撑腰！” 文红玉被他说的意动，但还是叮嘱道：“今时不同以往，月月要是考上了大学就让她自己选择，现在谈这个影响学习，我不支持不反对。” 夫妻俩聊到了以后，然而外面两个孩子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周博衍站起来：“大功告成，我在门外，你去客厅试试。” 月颜也跟着站起来，眼前一黑突然晕眩，周博衍连忙扶住她。 “怎么了？” 月颜稳了稳身体：“肯定是蹲太久低血糖，我回去吃点甜的就好。” 周博衍有点担心：“吃糖行吗？” “可以缓解。”其实巧克力不错，不过这条件哪买得到。 周博衍不放心地关上大门，让月颜去听门铃。 “月月，你们在做什么？”文红玉擦干净手从厨房出来。 “妈，你过来跟我一起听，爸也过来！” 客厅门口有个半圆形的东西装在门上。 “滴滴滴…滴滴滴…”半圆形的喇叭传出来清脆的声音，整个客厅都能听见。 月颜笑着解释：“这是小非哥哥发明的门铃，他在外面按门铃，里面能听到声音。” 月颜连忙跑出去开门：“听到啦！小非哥哥你进去，我在外面按门铃。” 文红玉和月怀德惊疑不定，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我去外面，你在屋里听。”文红玉小跑到门口。 “妈妈你也来了。”月颜给母亲让开位置。 门铃在大门装着，还接上了线，用的是电池。 “这个是装电池的，没电了换电池就行。”月颜按了按门铃，屋里的月怀德和周博衍都听到了声音。 “响了！响了！”月怀德跑出去和文红玉换了位置，夫妻俩也不嫌累，一来一回跑了几次，亲自体验了按门铃的感觉。 周博衍测试没问题就回了家。 月怀德赞不绝口：“好东西，这个东西多少钱？” 月颜无奈：“不要钱，小非哥哥顺手给做的，都是废品站找的材料，没有成本。” 她也想给钱，周博衍死活不要。 文红玉倒是犹豫了：“这…咱们收小非的东西不好吧？”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总归是白给不太好。 “我也说了呀，小非哥哥不要。” 月颜一摊手，文红玉想起她刚刚看到的。 她盯着月颜：“月月，你胳膊怎么回事？” 月怀德慢了半拍：“啊，月月胳膊怎么了？” 月颜心虚：“就是今天不小心蹭破了。” 文红玉很伤心：“你还想骗妈妈，伤口都结痂了能是今天蹭到的吗？” 月颜低着头：“和别人吵起来了，我吵赢了，这真的是不小心碰到的。” 她和男主不共戴天！ 文红玉摸摸她的脑袋：“你看，你如实交代多好，妈妈又不会凶你，就是担心你受欺负。” 月颜瘪嘴：“我就是怕你们担心我受欺负，我才不会吃哑巴亏呢。” “好，不愧是我月怀德的闺女，就不吃哑巴亏，谁欺负你就以牙还牙，爸这个成语用的怎么样？” 文红玉瞪了一眼添乱的丈夫：“一边儿去，我教育闺女呢，你这么闲去把地扫了。” 月怀德大声道：“遵命，媳妇！” 文红玉老脸通红：“不害臊。” 月颜反客为主：“妈妈，我什么时候有弟弟呀？” 文红玉恼羞成怒：“跟你爸一样烦人，写作业去！” 月颜计划得逞，妈妈果然没有逮住她受伤的事教育她。 周日，是一个重大的日子，月怀德的麻辣烫餐车开业了！ 三轮车分成两个部分，前面是铁架子，用来镶嵌塑料盘子，盘子和吃麻辣烫的纸碗都是特地去找工厂定做的。 筷子和签字是去木材厂定做的。因为说了以后还会继续合作，对方给优惠了不少。 铁架后面是一口小炉子，上面摆了一个大圆锅，是用来煮麻辣烫的。 炉子边是大圆桶，里面是满满一桶冰粉。 为了让冰粉变得冰凉，月颜特地借用了周家冰箱冻了一些冰块，月怀德出门前把冰块放到了冰粉桶里。 大圆桶身上环抱着半圆的铁架，上面有若干个杯口大小的孔，用来镶嵌塑料的透明小圆筒，每个里面都是不一样的小料，都放着小勺子。 车上还放了一袋煤，这就是整个小吃车的全貌。 至于一次性碗筷挂在车头，收钱的盒子放在炉子旁边。 月颜是跟着父亲一起出门的，她怕父亲紧张，特地给父亲打气。 她们去的是附近广场，一到周六日人很多。 月怀德支好摊子，月颜帮忙把菜品摆出来，不少人以为他们这是烧烤摊。 得知是没吃过的东西，撇了撇嘴走开了。 月颜用粉笔在三轮车的招牌上写了价格，素菜一毛钱两串，荤菜两毛钱一串，煮面五毛钱管饱。 月怀德有些紧张：“咋没有客人来啊？” 月颜笑道：“因为我们还没有展示我们的特色，爸你会随便买路边没吃过的东西吗？” 月怀德：“那当然不会。” “所以该点火啦，爸爸。” 月怀德点燃炉子，沉寂的锅底开始加热，香味渐渐上来，但是远远不够。 终于，香味上来了，附近的人纷纷停下脚步。 “什么味儿？” “好香啊，哪里来的味道？” “好像是那个摊？” “麻辣烫？你们吃过没？” “没听过，要不要试试？” “万一不好吃咋整？” “一毛钱两串，不贵哎！” 几位女职工犹豫着过来买麻辣烫，她们头上都戴着发箍，是月家原创的发箍。 有女职工开玩笑：“老板，你们这个不好吃退钱吗？” 月颜笑眯眯：“退！你只要说不好吃，我们就给退。” “月月…”月怀德焦急地喊她。 月月摇了摇头：“我对我家食物很有信心，我也相信姐姐们不是吃霸王餐的人。”发箍都买得起，一毛钱的串串总不能还白嫖？ 果然，几位女职工只买了一毛钱的串串，她们尝过味道以后… “老板，给我煮一串土豆、藕片还有这个鸡心！” “老板，给我来两串土豆和两串海带！” “老板，我…” 广场上原本还在观望的人见这几个女职工吃过一串还要继续点，就想过来试试。 “奶奶，我要吃那个，我要吃香香的！”小男孩抓着奶奶袖子不撒手，爷爷一巴掌拍他背上。 “一毛钱爷爷出的起，你奶奶不给你买，爷爷给你买！”小孩转头抱着爷爷的大腿。 广场上带孩子的人很多，小孩子最禁不住馋，吵着闹着要吃麻辣烫。 没办法，麻辣烫煮开味道特别香，说是香飘十里都不为过。 大半条街都被香味霸占，不少住在家里的人闻到香味忍不住出门。 “斯哈斯哈，好辣，老板你家卖冰棍吗？” 月颜推荐家里冰粉：“没有冰棍，冰粉尝一下吗，一角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她家把麻辣口味做的比较辣，是中辣口味，吃不了辣的都建议选菌汤锅。 男人犹豫了几秒：“那行吧，就来一份试试。” 月怀德手忙脚乱地煮麻辣烫，月颜就帮忙给客人调冰粉。 本来以为只是一碗透明的东西，谁知道这姑娘一直往里面加东西，红糖水、葡萄干、山楂片、花生碎… 男人忍不住了：“小姑娘，快别放了，就一角钱的东西，你要把你爸卖破产吗？” 月颜对他笑脸相待：“冰粉就是这么多小料呀。” 旁边的人原本还笑话这个男人傻，占了便宜还怕人家吃亏，结果竟然是真的放这么多料！ 他忍不住了：“小姑娘，给我也来一份冰粉，我的料也这么多吧？” 月颜：“当然，冰粉小料就是这么多，一角钱满满当当的小料，保准你吃得划算！” 不少等麻辣烫的人都心动了，冰粉是啥不知道，可是一角钱的红糖水葡萄干山楂片，这怎么也得尝一尝。 于是月颜面前的冰粉反而排起来一条长龙。 不知道面前是第多少位顾客，月颜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她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冰粉卖完了。” 后面排队的人唉声叹气：“怎么就没有了，刚刚还一大桶呢！” “我排了半小时，竟然卖没了！” “你家怎么不多做点，怎么做生意的！” 月怀德手上动作一顿。 月颜诚恳道：“不好意思，今天是我们家第一次开摊，没想到会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明天我们会继续开摊，到时候欢迎大家品尝。冰粉都是现做的，纯手工制作，所以量不会太多，真的很对不起大家。” “大家算了吧，看人家小姑娘这么诚心，你们忍心欺负人家？” “就是啊，父女两个忙前忙后，明天再买呗。” “麻辣烫还有几样菜，不如早点买完让他们父女俩回家去做冰粉，明天多做点！” 有个青年挤进来：“老板，给我来三串鸡胗和两串鸭肠！” 月怀德开火后都没停过动作，脑子一直在运转，牢牢记着哪位点的是什么菜品。 因为月颜态度诚恳，加上冰粉太过划算，麻辣烫更是美味，她们家的小吃车在广场上还没坚持到下午就已经结束了。 月颜揉了揉肩膀：“爸，你明天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今天父女俩几乎是连轴转，明天要是月怀德一个人，恐怕更是手忙脚乱。 “明天你妈休息，我多做几次就上手了，别担心。” 月怀德想到今天女儿的表现：“月月，爸发现还是得向你学习，那些人说咱们的时候我都生气了，你还能静下心道歉。” 月颜浅笑：“因为做生意嘛，和气生财，只要不是故意找茬，我们能退一步就退。” 只是搓冰粉到底效率太低了，而购买力是真的强，果然是定价低了。 不过她也不准备涨价，成本在控制范围内，今天净赚应该有两百。 要不请个帮手帮忙搓冰粉？ 月颜问她爸：“爸爸，你知道我们有哪家亲戚没工作吗？人品也信得过的那种。” “这个我不清楚，爸是乡下来的，在城里没有亲戚，得问问你妈。” 回到家里，文红玉做好了饭，只是吃饭时心不在焉。 “妈，你怎么了？” 文红玉叹气：“还不是你大表哥，他几年前跟了一位大厨师傅，跑前跑后的伺候，比伺候你大舅还孝顺。结果这个大厨家里生了个儿子，就把他送回来了。” 这个时代的师傅几乎等于是半个爹了，学人家的祖传手艺，怎么也得吃点苦让人家看到诚意。 只是这个大厨把大表哥当下人使唤了几年，一直给他画大饼，只教了切菜买菜，其余的什么都不肯透露。 乔迁宴的时候大舅还满面红光说大厨有收徒的想法，大表哥有希望，才隔了一天就把人蹬了。 属实是厨师人品有问题。 月颜问道：“孩子生了吗？” 文红玉：“听说是找关系看的，妥妥的儿子。” 离谱 第12章 表哥 月颜有点担心：“那表哥现在怎么样了？” 给人干了几年苦力，钱没赚到，还被坑了，表哥千万不要想不开了。 “你大舅妈动了胎气，你舅舅去找人要说法，被阴阳怪气了一顿，大概意思就是说你舅舅一家想占便宜，占不到便宜就急了，你外婆也气到了。” 月颜听着都生气，这个年代大多是淳朴的人，只是人坏起来也是真的坏。 “表哥接下来要去做什么？要是没找到活先让他跟我爸做一阵吧，免得他想不开。” 她真的很担心表哥，昨天乔迁宴的时候表哥还偷偷看她来着，一副想跟她说话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原着里没有提到月颜外婆家的人，本来月颜就是个配角。月颜不知道表哥未来会如何，但是当下一定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万一就想不开了。 她这么紧张主要还是因为上一世她们学校每次考完大型考试就会有学生上天台，虽然都被救下来了，但是青少年的心理问题真的得重视。 表哥今年才十九岁，怎么说都是个孩子。 文红玉擦了擦眼睛：“待会跟妈一起去你外婆家，骑自行车快一点。” 月颜重重点头：“我洗个澡咱们就去。” 妈妈不会骑自行车，去外婆家步行二十分钟，骑自行车五分钟就到了。 月颜两三口扒拉完饭，留爸爸独自在家搓冰粉。 “外婆，我们来了！”这是月颜第一次来外婆家。 外婆家是独栋的房子，通体是木头造的，房顶是青瓦。外面的门是木板拼接的，开关门都得取下来木板。 进门后穿过走廊才到了院子里，中间是天井，左右两边各三间厢房，正对面是大开着的堂屋门。 难怪外婆一家能住这么多人，房间是真的多。 文红玉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让月颜去把木板门关上，免得小偷进来把自行车偷走了。 月颜倒不太怕，她的自行车独一无二，小偷是有多想不开来偷她自行车。 她锁好门，刚走到堂屋门口就听到大舅妈的哭骂声。 月颜进来，舅舅强颜欢笑地跟她打招呼，文在天则是沉默无言。 大舅妈半靠在床上：“那些杀千刀的，干这种缺德事，临了还反咬我们一口，不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文红玉连忙给她顺气：“大嫂，小心胎气，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月颜也安慰道：“表哥这么好的人错过了可惜的是他们。舅妈你想，这家人这么坏万一以后干坏事被牵连呢？表哥这是提前脱离苦海。” 大舅妈气的不轻：“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话里话外就是我们家想骗他家独门手艺。当年是他们家答应收徒弟求上来把你表哥认干儿子，现在反悔了又都成我们家的错了！” 月颜好奇：“到底是什么手艺让他们家宝贝成这样？” 文在天闷声道：“他们家祖上是御厨，后来告老还乡回来的，城里的美味楼就是他们家的饭店，我一直在那里切菜，我也不知道独门手艺是什么。” 好家伙，从十三岁拜师，六年了还在学切菜，什么都没学到。 “那工资呢？” 大舅妈气愤道：“工资？哪还好意思拿工资，我们还要逢年过节送东西孝敬人家，拿过他家一毛钱工资吗！你问问你表哥，他那个师娘动不动使唤他跟使唤下人似的，说话还难听，你表哥忍了多少年就这么被一脚踢开，我们哪里气得过！” 那难怪，这家人估计是觉得他们都这么对表哥了，表哥还能任劳任怨，肯定是觊觎他们家的独门手艺。 这就是以己度人，自己心术不正就觉得别人做什么都有目的。 月颜冷静道：“不能就这么跟他们算了，起码得让他们把工资结了。不然就把这件事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美味楼老板的真面目！” 外婆忧心忡忡：“可是人家非要说我们算计他们家的独门手艺，我们说不清啊。” 月颜反问：“可是表哥也没学到，又没学为什么要承认？” 文红玉跟着道：“是啊，在天啥也不知道，咱们心虚什么！” 月颜耐心道：“你们就这样，不提拜师，闹起来就说表哥在他们饭店工作了六年，一毛钱工资没拿到，逢年过节还要给老板送礼，就这么闹。他们那边请警察也不慌，这个对咱们更有利，法律不管认干爹和拜师但是管拖欠工资。没给工钱是事实，他们既然撕破脸，就必须把钱要回来，损失降到最小。” 大舅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们先前闹着要他们给个说法，结果被他们一串串的话堵得难受，我气急了，还怀疑是不是我们真的错了。” 月颜劝解她：“舅妈，你不能这么想。他们这就是给你们洗脑，把原因全推你们身上，就是为了让自己心里没有负担，不管别人死活，这是自私自利的表现。” 大舅妈咬牙切齿：“一家子生儿子没眼的东西，枉我们家在天任劳任怨伺候他们几年。” 月颜看向文在天：“表哥，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文在天落寞道：“我不想工作了，我斗不过他们，等我爸退休了去机械厂接他的班。” 这个时候的职位是可以继承的。 月颜一脸黑线，舅舅估计还没退休就到了下岗大潮了。 但她不能打击人。 “那要不这阵子你先来帮我爸，他刚摆摊忙不开，工钱算你一天一块钱怎么样？你也能攒点私房钱。” 大舅妈连忙道：“帮忙就帮忙，都是一家人怎么还给开工资！” 月颜看向大舅妈：“发工资是应该的，只要是劳动者都有权利拿报酬。表哥同意的话明天就跟着我爸妈一起去摆摊，后天就能跟我爸一起，我爸也是干餐饮的，说不定以后表哥还想自己开店呢。” 文在天不想工作，但是月颜请他帮忙他肯定是要去的：“帮忙可以，我不要工资，明天几点？” 月颜笑道：“明天中午十一点，饭点出摊。” 终于能有个人能和她爸一起搓冰粉了，她解放了！ 月颜和妈妈回家遇到了周博衍在门口遛狗，她让妈妈先回家，在门口和周博衍聊了几句。 “出去玩了吗？看你脸通红。” 月颜摇头：“哪有，刚从我外婆家回来，说来也是一件奇葩的事...” 她大概和周博衍讲了这件事，周博衍道：“那家人没有契约精神，生意做不了多久，你家肯定能超越他们家。” 月颜笑的眼睛弯弯：“那一定，我可护短了，欺负我表哥，以后专门抢他家生意。” 大家都是做餐饮的，早晚有一天要对上。 回到家算了一下钱，今天净收入220块，冰粉简直是暴利。 夏天还没结束，月颜考虑要不要给他爸再买个三轮车，让表哥骑着专门卖冰粉。 冰粉的受众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既没有冰棍那么冻牙齿，还能解暑，关键又加了红糖水，小料还很多，一角钱真的很划算。 现在不趁机赚一把，她担心冬天有人研究出来冰粉，明年夏天就和她抢市场。 月颜找到父亲讲了这件事，月怀德表示赞同。 “那卖出去的钱要不分你表哥一点，到时候人家又是骑车又是帮忙卖，总不能让白打工。” 月颜：“我都想好了，他卖的那一车给他分两成利，但是我们得签合同，就算是一家人也得有契约保证。” 月怀德都听女儿的，女儿比自己有主见多了。 第二天月颜刚背上课文，张翠平和陈冬梅用笔帽戳她后背。 “月颜...月颜！” 月颜烦不胜烦：“有什么事？我在背课文。” 陈冬梅讨笑道：“你家搬去哪了？我们想去你家玩。”她们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影响到了别人。 月颜直接拒绝：“我最近借住在外婆家。” 张翠平：“那你知不知道你邻居家搬家了？” 月颜故作惊讶：“啊，搬家了吗？我不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可能回去了吧。” 张翠平和陈冬梅失落不已：“竟然搬家了。” 月颜心里更不舒服了，什么想和她做朋友，只是想去接近小非哥哥罢了。 云程小声道：“我妈说你送的发箍挺好看的，问你多少钱？” 月颜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后面是我舅妈做的，钱已经付过了。” 云程：“我妈知道价格了，说你也不容易，非让我给钱。” 月颜无奈：“真的不用给，就当大家两清了，你不也给我茶叶蛋？” “好吧，我回去再跟我妈说。” 男主曹文凯时不时看向月颜这里，当然他每次都是偷瞄，月颜一次都没发现。 他回家后挨了一顿打，因为王荷翠的事，他被按着头去给王荷翠道歉。 本来已经很丢人了，他的养母姑姑竟然让他好好对王荷翠，曹文凯想不通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土里土气的邻居。 苏玉看向月颜的眼神只有怨恨，月颜骂她长得一般，她回家路上看到那几个混混，他们果然没有看自己一眼。 她越想越难受，从小到大多的是人追捧她，她是家里的小公主，她爸爸还是厂长，难道她真的长得一般吗？ 终于挨到了放学，月颜收拾书包的时候眼前闪过一道人影，就看见王荷翠走到曹文凯身边，两个人交谈熟络的样子，她还时不时看向苏玉，脸上藏不住的挑衅与嘚瑟。 曹文凯无奈地走到苏玉面前说了什么，于是和王荷翠一起走了！ 这是月颜头一次迫切想知道八卦。 身后两个收拾书包的果然不负她的期待。 陈冬梅：“小翠也算得偿所愿，双方家长都同意了，以后她就是曹文凯正牌女朋友，你看苏玉脸都白了。” 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曹文凯和王荷翠成了男女朋友，不是苏玉才是初恋吗？！ 少了一个女配剧情竟然歪成了这样。 张翠平冷哼：“话说早了，苏玉可不缺曹文凯一个。” 月颜离开教室，张翠平和陈冬梅对视一眼。 她们跟在月颜身后。 月**车不快，这俩人也是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月颜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她爸摆摊的地方。 小吃车面前排起一条长龙，尤其是冰粉队伍，大多是昨天熟悉的面孔。 妈妈在忙着收钱，表哥在给客人装冰粉，看不出来昨天的颓败。 陈冬梅累的气喘吁吁：“她停下来了。” 张翠平顺了顺气：“好像在等人，不会是那个邻居吧？！” 两个人惊喜对视。 张翠平：“说好了，咱们公平竞争！” 陈冬梅：“当然，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两个人心思各异，然而月颜只是停了一会儿，发现她爸那里不需要帮忙以后，月颜心情舒畅。 真好啊，这样平平淡淡简单的生活是她上一世无数个梦里的场景了。 她突然想去一中看看，不知道小非哥哥的学校是什么样子。 月颜这次加快了速度，希望能赶上小非哥哥放学。 陈冬梅和张翠平怎么都追不上，只能望尘莫及。 张翠平原地跺脚：“她怎么突然骑这么快？” 陈冬梅担心道：“会不会是发现我们了？” 张翠平：“不能吧？广场这么大我们来逛逛不行吗？又不是她家开的。” 一中正好放学，今天是周博衍值日，他和同学在校门口告别，见到了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 他惊讶道：“月月？你是来找我的吗？” 周博衍不喜欢骑车，一中距离他家近，只用步行十分钟。 月颜扶着自行车冲他笑：“是呀，我放学去广场上看了我爸的生意，热闹的我都挤不进去，就想跟你分享。” 周博衍：“走，我也去看看，给叔叔捧个场。” 月颜把车让给他：“我们过去估计都没得吃了。” 周博衍把书包放进车兜，单腿支撑着地面：“没事儿，去凑个人气，月月坐稳了。” 月颜坐在后面揪着周博衍的衣角： “我坐稳了。” 自行车缓缓行驶，带来夏季黄昏的晚风，月颜的头发被吹到脸上，吹到周博衍的白衬衫上。 青春靓丽的男孩女孩在自行车上穿过大街小巷。 月颜在后座想些有的没的。 小非哥哥似乎很钟爱白衬衫和及膝短裤，帆布鞋和球鞋轮流换，头发干爽没有遮住耳朵，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这样的搭配在人群中很扎眼，反正月颜不喜欢男主的穿搭，每次描述男主出场就是花衬衫配喇叭裤。 其实小非哥哥长得也很好看，是那种温文尔雅的好看，再加上又是学霸，温润如玉形容他最贴切。 很快就到了广场，月颜脑补的意犹未尽。 “这么快就到了。” 周博衍笑道：“你以为多远？” 果然，到了之后她爸的小吃车开始收摊了，月颜无奈：“我们来晚了，锅底都没得吃。” 走近后，周博衍调侃她：“锅底还有呢。” 月颜闹着要揍他，不过只是捏着拳头吓了吓他。 周博衍低笑着摇头。 “爸爸，今天生意怎么样？！” 月怀德欣喜道：“全卖完了，剩了两份面。我饭点才出门，怕中午食材被晒坏了。” “这是对的，爸你太机智了！” 文在天在一边道：“妹妹你怎么不夸夸我，我胳膊都麻了。” 月颜对他吐舌头：“哥，我昨天一个人就卖完了这一桶哦。” 文在天气哼哼：“我这是头一回不熟练，下次一定超过你。” 月颜：“我昨天也是头一回。” 文在天气得跟文红玉告状，月颜吃了两个敲脑门。 不疼，就是妈妈偏心。 她给周博衍卖惨：“你看，我妈打我。” 周博衍好笑道： “那我给你吹吹？” 月颜老脸一红，干嘛啦，心脏乱跳的都快要撞死一头小鹿了。 上辈子她单身了二十多年，但是小说看过不少，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小非哥哥不像是对她有意思，更像是把她当妹妹。 月颜觉得自己应该也没什么想法，她就把小非哥哥当知心大哥哥，喜欢是什么感觉她不太懂。 月怀德：“还有两份面要不要给你们两个煮了，你们学习了一天。” 月颜看周博衍，周博衍点头：“谢谢叔叔，肚子确实有点饿了。” 文在天在一旁奸笑：“这可不是免费的，免费的有条件。” 周博衍疑惑看他。 文在天搭着他的肩膀低声道：“妹夫，叫声哥哥听听。” 周博衍无奈：“表哥你误会了，我和月月不是那种关系。” 文在天显然不信：“不是那种关系你喊我表哥！” 周博衍：“我不知道你名字。” 文在天：…… 尴尬了不是。 他挠了挠头：“那啥，我跟你说的都是开玩笑的，你别跟月月讲啊。” 周博衍点头：“我不会的。” 月月还是个孩子，早恋什么的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月颜和周博衍一人吃了一碗面，一家人才慢慢悠悠回家，顺便消消食。 走到半路，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了，月颜突然道：“我今天作业还没写，我先和小非哥哥回去了！” 文红玉笑道：“你俩先回去吧，我们走的快，也快到家了。” 周博衍骑着自行车载上月颜离开，很快就成了一道黑点。 文在天目送他们的背影小声嘀咕： “月月这个自行车怪好看的，周博衍有两把刷子，连自行车都会做。” 不当他妹夫简直可惜了 第13章 抢劫 月颜和周博衍一同回家，她确实作业还没写，而且还有事要和周博衍讲。 临分开前她喊住周博衍：“上次来我家的女同学想找你家地址，我说不知道。”周博衍失笑：“怎么了，她们是不是要找我麻烦？” 月颜低着头闷声道：“也不算，很多人想问我自行车是从哪买的，我本来是想让他们打消主意。结果她们几个来过我家，正好见过你，就想借机会接近你。” 她现在想起来感觉自己是个绿茶似的，阻止别人和小非哥哥交朋友。 即便那几个女配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们也不是恶人，自己没有立场干涉周博衍的交友权。 在没有上帝视角的别人眼里，她们会认为自己的行为绿茶。月颜也是刚刚在路上才明白自己的作为不对。 周博衍想伸出手给她顺顺毛，又想起男女之防，月颜已经是个少女了，她并不是孩子。 “月月做的很好，替我挡下了不必要的麻烦，其实我并不喜欢维持人际关系的，尤其是交朋友，对我而言更是麻烦，有一两个交心朋友就好。” 主要这是一本书里的世界，主角光环很强大，他不想擅自交朋友，万一最后都成了主角阵营的人，那不得气吐血。 月颜瞪大眼睛：“那我是吗？” 她是不是小非哥哥知心朋友里的其中一个。 周博衍卖了个关子：“你猜。” 他因着上一世的记忆存在，虽然现在年龄十七岁，对待月颜却是老父亲心态，总是容易把她当成小孩，忽略了月颜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十六岁的小姑娘在他的星球是可以谈恋爱的年纪，所以自己以后必须时刻注意，保持男女之间的距离，不能毁了月颜的名声。 …… 月颜写完作业，表哥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她拿出自己写好的合同，类似于欠条一样的一页纸，上面内容写的不多，算是个保密条款。 “表哥，你看看这个合同。” 文在天好歹是念过小学的，月颜没在里面写生僻字，他很快就看完了。 他放下合同：“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来帮姑父打下手，咋还拉我入伙做生意呢！” 文在天说得挺不自在的，合同里对他好的不是一丁半点。每天卖出去的利润给他分两成，他只是过来帮忙，东西都是姑父一家琢磨出来的，给他这么多工资他要是敢同意，回家他爸妈都要混合打他一顿。 月颜直接说正题：“表哥，咱们是一家人，我们不跟你来虚的，你想知道我们家今天净收入是多少吗？” 文在天傻乎乎道：“多少啊？” 他今天也有帮忙收钱，但都是一角两角，他猜顶多也就三四十块钱。 月颜淡淡道：“二百块，其中冰粉还是大头。” 文在天惊讶的嘴张的老大：“啥玩意！两百块？！月月你是多数了一个零吧！” 月颜：“都说了实话实说，不信你问我爸。” 月怀德一直在边上默不吭声，月颜提到他，他才笑道：“是真的，净赚两百块，昨天是两百二十。” 文在天不懂，明明都是几角钱的东西，咋能净赚这么多？ 月颜苦口婆心：“表哥，你想继承舅舅的工作那还有很多年呢。但是你为舅妈考虑一下，她肚子里应该是双胞胎，以后舅舅和舅妈赚钱养家，难道你整天什么都不做在家帮着带孩子吗？” 文在天想了想自己带孩子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月颜又加重力度：“其实舅妈算是大龄产妇，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生下孩子这几年是不该做重活的，这样很容易落下病根。就算家里有舅舅撑着，可你现在不攒点钱，以后娶媳妇怎么办？还跟舅舅住一个屋吗？” 这算是说到文在天的点上了，他一直想独立出去就是因为家里的房子不够住了。要是弟弟或者妹妹出生，最后一间屋子都没了，只有供着爷爷的屋子。他再怎么没出息，也不能去抢爷爷的屋子。 他心里纠结矛盾，表妹说的句句在理，可是这两成利润他真的不敢拿，太多了！ 月颜叹气，她本着信任亲戚的缘故才拉表哥入伙，想不到表哥一点都没让她失望，到现在还认为给他两成利润很多。 “表哥，你认真算算，三轮车我家买，算是租给你的，每个月收你三块钱租车费。你卖冰粉只能自己搓，还要把我爸卖麻辣烫的冰粉一起搓了，当天的卖完了还得给我爸帮忙，虽然原材料是我家出，但你干那么多活拿两成利润真的不多。” 文在天被月颜说得晕晕乎乎，他根本算不来这些东西，但是月月一直说他拿的不多，他就稀里糊涂地签了保密合同。 该说的还是要吓唬他：“表哥你不用担心，这个保密合同是为了能让我们的冰粉生意一直做下去。你想万一配方泄露，人人都能做冰粉，那咱们还能赚钱吗？” 一听到不能赚钱，文在天眼睛瞪得老大：“月月你放心，我要是知道了冰粉的配方，连我爸妈都不告诉。” 文在天不愧是被月颜看重的亲人，人品确实没得说，月颜就是看重他的品德才选择了他，后来有人花钱从他手里买配方他都丝毫不为所动。 他卖一百元能拿二十元提成，十天就能拿两百元，这还是保底的。月颜给了他赚钱的机会，想让他背叛表妹绝对不可能。 文在天回到家，脑子也清醒了。他兜里揣着月颜给的保密协议，一共签了两份，双方各一份。 他到家门口开始胆怯，要是他爸抽他，能不能看在未来弟弟或者妹妹的份上手下留情。 他走到堂屋就听到说话的声音。 走进门发现一家人都在，正在讨论今天去要钱的事。 钱当然要回来了，他妈挺着大肚子坐在美味楼门口闹事，逼得美味楼找了警察解决。 警察到场了解情况，一听说美味楼拖欠了六年工钱，那还了得，美味楼老板和老板娘都被逮了。 美味楼没想到他们家想出了这招，再加上警察调查确有其事，周边饭店看不惯美味楼的都踩了一脚，证实文在天确实连续几年都在美味楼打工，最后给文家赔了三百块钱。 文在天听得心酸，晌午那么大的太阳，他妈大着肚子替他要工资，现在还在规划这笔钱给他留着娶媳妇。 他真是没用，都这么大的人了遇到事还要让家里人出面。 文在天哽咽道：“妈，这笔钱我不要，你留着吧。” 一屋子人看过来，赵书芹瞪他：“你这孩子，这钱给我有什么用？你都快二十了，该娶媳妇了！” 文在天苦笑：“我娶媳妇也不问你们拿钱，我说好了给月月家帮忙，有工资拿。” 文强国突然出声：“你表妹一家不容易，你妈给你你就拿着。” 文在天一咬牙把合同拿出来：“这是我跟月月签的合同，以后我有正式工作了，合同里写的有。” 三叔把合同拿过去，看完脸色铁青。 “你就是这么帮你表妹家的？两成利，亏你敢要！” 文强国抬手就要往他身上招呼，一只手还在解皮带。 文在天急了：“爸你听我说！合同是月月拟定的，我拒绝过了，月月说我把她当外人，又给我分析了一大堆，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才签的！” 老太太到底心疼孙子，她拦着大儿子： “你别急着抽他，咱们问清楚，月颜那孩子机灵着呢，红玉昨天过来就是月颜担心你儿子想不开。” 有老太太劝架，文在天磕磕巴巴把事情原委交代清楚。一家子沉默了半晌，该说不说，这月月就是懂事的孩子，家里赚钱还不忘惦记着亲人。 老太太拍着桌子：“你们听听，以后该怎么对月月不用我教你们！你们这些做舅舅舅妈的，别让外甥女反过来操心你们。” 最感谢月颜的就是大舅舅文强国一家，赵书芹怀孕做手工发饰赚了点零花钱，虽然不多也能补贴家用，这原本是月家的生意。现在儿子工作出了问题，月月二话不说又带着儿子赚钱，还是赚的大钱。 他们一家恨不得现在就拎着东西去月家道谢，好在被老二和老三一家劝下了。 文盛国和文志国一家虽然羡慕，但他们家孩子要么有工作要么在念书，而且他们也不好意思去麻烦月颜，只是心里默默记住了月家的恩。 第二天一早，月颜起的有点迟，她做了一晚上噩梦，醒来后忘得一干二净就记得自己一直哭。她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精神状态不太好，看来是被噩梦影响的。 月颜来到学校，老师临时通知今天月考，她倒是一点都不慌。 王荷翠和曹文凯一起来的教室，全班人哗然。 早恋不论在什么时代都是不被支持的，但是无论什么时代都会有少男少女按耐不住。 月颜去抱试卷的时候，路过走廊听到了一对痴男怨女的八卦。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只是她动不动就拿跳楼威胁我，我妈也逼我。”曹文凯说起来也无语，王荷翠自从跳楼那件事之后，他全家都去王家赔了罪。 自此王荷翠便一直拿跳楼威胁他。 昨天放学王荷翠来到他身边，声称他要是不和她一起回家，她回家就从家里跳楼，曹文凯不得不遂了她的愿。 今天同样如此，他刚出门就碰到了王荷翠，身后就是姑姑，他只能假装高兴地跟王荷翠一起上学。 曹文凯言之切切：“小玉，我知道你受委了屈，你能不能先退让一阵，我怕她伤害到你。” 苏玉轻声细语：“文凯，我并不觉得委屈，我和小翠之间有误会，我想只要说开了，小翠就不会纠缠你了。” 曹文凯心里难受，替苏玉恨自己，恨自己不能保护好心爱的女人。为什么姑姑非要让他和王荷翠在一起！ 他一狠心：“小玉，要不我们私奔吧，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我赚钱养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苏玉惊讶：“文凯，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你不要为了我放弃学业，我不去找小翠，我退一步就是了，我不会让你为难。” 月颜听到这里就转身走了。 男女主怎么前几天和她吵架的时候还是好朋友，现在就要私奔了？难道她不小心助攻了？ 不过曹文凯这优柔寡断的性格遇到死皮赖脸的王荷翠，苏玉有的折腾了。 就是不知道苏玉什么想法，听起来似乎对曹文凯没那么喜欢。提到私奔就要冷静了。今天的月考有人欢喜有人愁，月颜做完题还有时间，看来她基础还在考的知识点全都会。 云程急的抓耳挠腮，月颜看他可怜没有全遮住试卷，露出了一半选择题。 试卷收完后云程小声对月颜道谢，月颜点了点头，她抄着黑板上的课后作业： “仅此一次，知识还是记在脑子里吧，我只能帮你一次，上课听不懂的话我可以把笔记借给你。” 她看云程顺眼完全是因为对方在她学习的时候基本不打扰她，和男主的小弟线也被砍了。男主看云程不顺眼，他们基本不可能再有牵扯，她也确实需要一个学校的朋友。 放学的时候云程喊住她：“最近校门口多了几个混混，你小心一点，你的自行车太引人注目了。” 月颜皱眉，这么巧合吗？说什么来什么，她出校门没多久就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月颜只能一路跟着人群的方向走，和她家完全是反方向。 “大哥，她跑了！” “追上去，这个车款式独特，卖去大城市肯定能卖几百块。”月颜发现路上行人越来越少，身后的人越追越快，她恨不得自己骑的是摩托车，直接撞过去就好了。 可惜就算有摩托车她也不会骑。 一路左拐右拐，几个混混追不动了，月颜也骑累了。 她家的方向有几个巷子，白天没什么人，都是在机关单位上班的。 而且她也不想把坏人引去她家 但现在尴尬的是，月颜不知道自己来到哪了。 附近倒是有店铺，她不敢停下，怕被发现只能自己摸索。 然而骑了没多远，那些混混又追上来了。月颜憋着一口气，随便找了个方向使劲踏着脚踏。 “月月？”身后有人叫她，月颜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急忙刹车，真的是周博衍，周博衍背着书包 她简直喜极而泣：“小非哥哥，快过来，有人追我！” “在那里，她停下了！” “快快，小美女也别放过。” 月颜脸色都白了 周博衍立即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群混混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百米...五十米... “你骑车走，我把他们拦下。” 周博衍把书包交给月颜。 月颜摇头：“我们骑车一起走，他们身上可能有刀。” 周博衍揉了揉她额头：“没用的，听话，你去找警察，我拦下他们。” 月颜咬着唇骑走，既然这是周博衍的回家之路，那么附近是有警察局的。 她拼了命地踏自行车，眼泪忍不住往下掉，要是小非哥没看见她，肯定不会牵连到他。 她不知道自己骑了多久，警察局门口有保安亭，月颜扔下自行车就去报警。 得知有混混当街抢劫，警察立即带上东西出警。 而月颜爆发似的拼命骑自行车到警局，也才刚刚过去五分钟。 周博衍擦了擦脸上的伤口，眼神轻蔑：“不是说要卸我一条腿吗，怎么都起不来了？” 他还是锻炼强度不够，最近他一直在坚持健身，试图把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体力和耐力有了很大的提升，就是反应还是不够迅速。 如果自己用精神力作弊的话，他绝对不会受伤，但这些受伤的混混可能会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到时候可能会惹上麻烦。 警察带着月颜过来的时候，看到完好无损的周博衍，月颜又哭了。 周博衍走到她面前，递给她手帕： “怎么哭成这样？我都说了他们带了小刀也没用。” 月颜吸着鼻子：“他们五六个人，你只有一个，我后悔死了，我不该把你留下的，都怪我惹麻烦。” “怎么会是你的错，坏人想要欺负别人的时候，怎么会是受害者有罪？” 周博衍语气温柔，月颜更想哭了。 警察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他嘴角抽了抽：“你们可能需要去一趟警局配合调查，还有啊小姑娘，这几个混混交代说是看上了你的自行车，你的车确实好看，就是容易招来麻烦。” 月颜擦掉眼泪：“可是我听见他们说了，“女的也不要放过”。” 她和周博衍一起去了警局，这是月颜第一次来警局，但她没心情好奇。 月颜小声嘟囔：“不知道他们会被怎么惩罚。” 周博衍已经猜到结局： “抢劫未遂，判不了多久。”而且还是惯犯，经常性小偷小摸，来警局是家常便饭了。 果不其然，只是判了拘留十五天，那几个混混还挑衅地对周博衍呲牙。 月颜气得鼓着脸：“他们好过分，还有没有王法了！”抢劫都敢这么嚣张。 周博衍淡淡道：“先让他们笑几天，过一阵就有他们受得了。” 月颜仰着脑袋：“什么意思啊？” “他们肆无忌惮肯定是钻法律的漏洞，要是漏洞堵上了呢？” 月颜小声道：“哪有那么容易。” 第14章 换个座位 月颜回家的时候眼睛通红，警察原本还想让她低调一阵子，最近不要骑这个显眼的自行车。 得知月颜家的住处以后，他又收回了自己的话。 都住在这一片儿了，人家在意的不是自行车丢不丢，是人身安全。 可惜那几个混混是惯犯，每次犯的事只够拘留，他们心里恼火，奈何没有证据，每次都是拘留再放了。 这地段原来的主人卖房子他们有所耳闻，据说卖出去了上千块钱，这小姑娘家里没点背景怎么拿的下这么大的房子。 周博衍见月颜兴致缺缺，毕竟刚刚她受到了惊吓：“你家没人的话来我家里写作业吧。” 月颜点头：“好。” 她回家照了照镜子，眼睛红的不像话，她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月颜啊月颜，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这次差点害了周博衍，要是他出了事，后悔药都没用。” 她洗了把脸，告诉自己要坚强，起码要有自保的手段，不要稀里糊涂的害了朋友。 月颜写完作业磨磨蹭蹭不回家： “周博衍，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周博衍诧异：“怎么？救了你连哥哥也不喊了？” “没有，你听我说嘛，我很抱歉今天牵连到你。要是你没有自保的手段，今天受伤的就是你了。” 月颜越想越难受。 她吸了吸鼻子：“我应该第一时间就去警察局的，而不是自作聪明想去人多的地方，结果还迷了路。” 周博衍“噗嗤”笑出来：“这怎么怪你呢，月月已经很冷静了，你今天做的很好，提前发现了有人跟着你，还知道往人多的地方去，这么聪明的月月哪里是自作聪明。” “而且我是有把握才让你先走，我要是没两手…”周博衍故意卖关子。 月颜心脏紧紧提起。 “你知道我上学期长跑第几名？” 月颜摇头。 周博衍叹气：“因为我跑的太快，学校建议我去参加省运动员培训，建议我去奥运会为国争光。” 月颜破涕而笑：“小非哥哥真会开玩笑。” 周博衍轻笑：“这还真不是玩笑，你也知道我总是发烧昏迷，然后校长就死心了。” 说到这个月颜就忍不住担心：“发烧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医院就没有说法吗？” 见她眉头都蹙起来，周博衍没有故意瞒着她：“以后应该不会了，我有预感。” 月颜还是不放心，预感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又不靠谱。 她只能叮嘱：“那你要是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我哦。” “小丫头还这么爱操心。” 月颜没有反驳，反而在考虑以后要不要学医，这样小非哥哥再发病她也不会手足无措了。 可是学医得理科，她上一世是文科生，理科成绩一般。 这辈子好好学的话，理科应该可以试试吧？ 月颜纠结的眉头拧在一起。 周博衍调侃她：“在想什么？纠结成这样？” 月颜犹豫道：“我在想要不要转理科。” 周博衍：“不是已经分班了吗，你想换理科？” 她下意识隐瞒自己想学医的事： “我就想想，不一定就换了。” 周博衍倒没有阻拦她：“你要是想换的话现在新学期刚开始，应该能跟上进度。”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月颜重重点头。 有小非哥哥这样的朋友真好，不会否定自己还会给她建议。 月颜离开后，电视机突然自己打开。 [这个小姑娘真漂亮，你不动心我都要心动了。] “不要开别人玩笑。” [不会吧不会吧，您不会看不出来小姑娘是为了你才想学理科吧～] 周博衍眉头紧皱：“你继续胡言乱语就给我休眠。” [你这个男人好狠的心，人家有理有据分析，你竟然想关闭人家～你忘了自行车是谁给你提的建议吗！就凭你的直男审美还想讨小姑娘欢心，到头来我竟是替身。] “那你还造谣她为了我学理科，让别人知道坏她名声你知不知道，这个时代对女性很苛刻。” [都说了人家是分析出来的。在她问你发烧之后突然提起要去学理科，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周博衍沉默了许久，才挤出来几个字：“这话以后不要说了。” 他的语气很认真，让智脑也不敢吭声了。 月颜回家和父母讲了自己被跟踪抢劫的事，尤其是这些混混只被拘留半个月就要放出来了。 文红玉焦急道：“这可怎么办，要不以后我去接你放学？” 月颜没想到妈妈反应会这么大。 “妈，你别紧张，他们已经被记录在案了，要是我的车丢了或者我受了伤害，他们就是嫌疑人。” 文在天气的跳脚：“领头的是不是黄毛！” 月颜回想了一下，确实有个黄毛很猖狂。 “有一个黄毛。” 文在天咬牙切齿：“就是他们，我们一个小学的，小时候他们就爱小偷小摸，还被逮住打了一顿，没想到现在变本加厉。” 月怀德磨完菜刀：“那几个小兔崽子现在在哪？” 月颜吓一跳，文红玉也连忙把他拦下大喊：“你干什么去，你把人伤了进去了，我们娘俩怎么办！” 月怀德双眼猩红：“他们想伤我闺女，我拼了命也要让他们掉层肉！” 月颜紧紧拖抱住父亲的腰：“爸你冷静点，和他们换不值得。他们都是人渣，我不想变成没有爸爸的孩子，我说出来就是咱们一起想办法的，你要是这么不冷静，以后我遇到危险都不敢告诉你们了。” 好说歹说月怀德才冷静：“我今天不去找他们，是担心我进去了你们娘俩受人欺负，但是不给月月报仇我出不了这口气。” 文在天眼珠子转了转：“姑父，那几个混混家里都不管他们死活，惹事被人找上门家里都不承认是他家孩子。要不咱们联合我爸和我二叔，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埋伏一波，把他们打一顿，给他们松松筋骨。” 月颜瞅着她爸表态，只要不去持刀伤人，打一顿就打一顿，反正那几个混混是该吃点苦头。 “成，给他们吃点苦头，要是再敢抢我闺女，我非得跟他们拼命。” 文在天回家就说了这个消息，得知月颜差点被抢劫，他爸爸、二叔、三叔都想替月颜出气，就连奶奶都提供了自己未来的拐杖。 除去瘦弱的三叔，他爸和二叔都是机械厂工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气。 二叔声如洪钟：“就等那几个小兔子崽子放出来，我们请假都要跟着妹夫去揍一顿，连我们外甥女都欺负，他们吃了豹子胆！”手掌重重在桌面一拍，竟然杯子都震起来了。 文在天缩了缩脖子，他真是小看了二叔，还好二叔不是他爸，不然挨打有他受的。 月颜晚上睡觉都不安宁，一会梦到周博衍倒在血泊，一会儿梦到周博衍身中数刀还在对她笑，醒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早上去学校，月颜无精打采，她还是第一次来学校这么没有精神，比前一天更憔悴。 洗漱的时候文红玉甚至想让女儿今天请假，看上去精神状态就不太好。 没想到云程同样唉声叹气，两个同桌简直是难兄难弟。谁都没有说话，但她们都能感受到彼此心情不太好。 终于，还是云程没忍住：“你今天怎么无精打采？像是一晚上没睡觉。” 月颜原本还是干瘦皮肤暗黄营养不良的姑娘，但是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文红玉买的粮食都精细了，一顿饭正儿八经两个菜，一家人精神面貌比以前好多了。 月颜的皮肤有了很大改善，首当其中的就是皮肤变白了。所以她一晚上没睡好，黑眼圈就很严重，在同桌眼里很是憔悴。 “多谢你昨天提醒我，我昨天放学被人尾随抢劫了，不过他们没得逞。因为我警惕性高，被他们追了一路，他们被拘留半个月，我做了一晚上噩梦。” 云程睁大了眼睛：“那我岂不是成了乌鸦嘴！你没事吧？” 月颜强颜欢笑：“本来想亲自感谢你，但是我精神状态不太好，等我缓过来再郑重感谢。我人没事，就是有点心理阴影了。” 云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没能帮到你忙。” 月颜觉得这小胖子同桌没那么蠢，至少面对男主还是正常的脑袋瓜。 她随口问道：“你怎么一大早唉声叹气，你妈妈又让你减肥了？” 这个年代的胖子，那铁定就是家里条件不差，被溺爱着长大的孩子。人人都是瘦柴，胖子绝对是家里有钱。 “别提了，我爸昨半夜临时接到省里的电话，说是早上就要去开会，家里忙的鸡飞狗跳，我妈嗓门又大，我被吓醒好几次。” 两个可怜的同桌都是睡眠不足，俩人无奈对视。 云程趴在桌上补觉，老师一般不会故意叫他，大概是知道云程家的背景条件。 月颜回想了一下，云程他爸好像是市长，大半夜通知早上开会？ 可能又是有什么变动吧 这些大人物的事不是她能掺和的。 今天发了月考成绩单，月颜当之无愧的年级第一。不过月考并不是正式大型考试，老师口头表扬了她几句，让她不要骄傲。 全班第二是曹文凯，第三是苏玉 而倒一是王荷翠，倒二是云程。 云程属实是惨，月颜看他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长吁短叹，便翻了他试卷，发现云程抄她的选择题抄岔了。 她哭笑不得：“时也命也，我给你放水了，但是你没把握住啊。” 云程双手捧着脸：“别说了，让我冷静冷静。”这个成绩还是不要告诉他妈，不然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但他想不明白：“月颜，你脑子究竟是怎么长得，为什么你全都答对了，我全蒙错了。”明明坐在学霸身边，怎么连一点学霸之气都没沾上。 这次考试他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因为考的太差，老师高度赞扬了他的人品，没有因为同桌成绩好就抄袭。 云程有苦说不出，他抄了啊，抄串行了而已。 王荷翠看到成绩单，难为情地把试卷塞进桌兜。她男朋友考全班第二，她竟然是倒数第一，苏玉那个小蹄子都能考全班第三。 她越想越气，她的姐妹们都是二十几名，只有自己考的最差。 听着她们三个讨论错题，就感觉在嘲讽自己脑子笨一样。她把课本重重往课桌一拍，发出“砰”一声的动静，蒙住脑袋趴在课桌上。 另外三个人被她吓一跳，她们面面相觑，而后耸肩摇头。 王荷翠自从谈恋爱以后就不怎么和她们一起走了，每天放学上学都是跟曹文凯一路，错过了她们共同的小秘密，久而久之她们也就开始疏远王荷翠。 月颜同样被吓了一跳，说实话她真的想换座位。后面几个女生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每天上课都在叽叽喳喳，考试还要一直踹她椅子，让她侧开身露出试卷。 要不是自己被烦的无语，她们几个也不可能考到班级二十多名。 原着里有写过，这几个女配常年成绩吊车尾，后面还会去偷答案和毁掉苏玉的试卷。 补觉的云程同样被王荷翠的动静吵醒，他脾气其实挺好的，只是后面这几个人让他受够了。 好消息是上午的课结束，老师宣布吃完饭回来换座位，按成绩组合，比如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同桌。 月颜面如菜色，她不想和王荷翠同桌。 云程脸色很难看，他不想和曹文凯同桌。 但是有些人就迫不及待了。 于是到了换座位的时候，云程搬到了月颜身边。 “好巧啊，同桌。” 月颜笑了笑：“是挺巧。” 这么好的机会，王荷翠怎么会放过不和曹文凯坐同桌的机会。 现在的座位可就有意思了。 第二三排是特地为前十名留下的位置，这也是看黑板的最佳距离。 一共有六排，每排八个人，两个人一张桌子。 为了躲开几个女配，月颜选择了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云程跟在她身边苦着脸。 “这个位置，我不能睡觉了。” 月颜凉凉道：“你再上课睡觉，期中考试就没有下降空间了。” 云程一个激灵，他怎么就忘了还有考试。 曹文凯选了第二排，王荷翠想坐第三排，因为按照成绩她的小姐妹们会坐在第四排，她不想远离几个姐妹。 曹文凯肯定不可能答应：“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可能让倒数第一干扰我学习。” 王荷翠被戳到了痛处，她是倒数第一，沾了曹文凯的光才坐到前排。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小姐妹们，和曹文凯在第二排落座。 张翠平讥讽道：“我就说了她会抛弃咱们，你们还期待她？” 自此四姐妹团体第一次内部矛盾开始了。 苏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选择了第三排，正好在曹文凯身后。 她的同桌是替她说过话的崔康。 王荷翠仅看到苏玉走过来就如临大敌，拽住了曹文凯的衣服。 曹文凯没拽出来。 他心里很高兴，面上也掩饰不住喜悦之情，王荷翠嫉妒的面容扭曲 第15章 买个大三轮车 苏玉将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淡笑：“好巧啊，我早就想坐第三排，没想到你们也坐在这里。” “狐狸精。”王荷翠小声嘀咕，声音正好能让几个人听见。 苏玉脸色微变，随即很快恢复正常淡淡地笑道： “小翠同学是不是误会了？我和曹文凯同学只是朋友关系，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曹文凯脸色惊变，苏玉这是什么意思？ 王荷翠像赢家一样昂首：“你知道就好，我们两家是门当户对，是住在对门的那种，我可以随意进入他家。” 苏玉掐紧手掌心微微一笑，表示了地点头：“嗯，我要看试卷了，先不聊了。” 月颜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的戏剧性一幕要是她知道的话，恐怕会惊讶苏玉现在的做派像极了心机颇深的第三者。 下课后，王荷翠以及崔康都不在，曹文凯忍不住回头质问苏玉： “小玉，你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就成了朋友？” 苏玉轻轻摇头：“有小翠在，我始终是介入你们感情的坏人，我愿意后退一步成全你们，文凯，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曹文凯悲伤不已：“不，我心里只有你！小玉，你知道的，我们的灵魂是那么契合，我们有相同的爱好，我们都喜欢高雅的艺术，我们才是真正的灵魂伴侣！” 苏玉咬着下唇：“可是我不能身份不明不白地和你相处，还要遭受她们的辱骂和污蔑...” 她知道不逼曹文凯一把，自己只能无端受委屈，连王荷翠都能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曹文凯呼吸沉重：“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苏玉轻声道：“我相信你。” 这边正在郎情妾意堪比牛郎织女。 另一边的月颜是身心舒坦，她坐在第二排，右边过道是关系不熟的同学，存在感低到原着里没提到过。她左边是云程，过道那边是王荷翠和曹文凯。 今天放学云程特地跟在月颜身边，一直到校门口他才出声：“我家方向跟你家是反方向，你路上小心。” 月颜笑了笑：“那几个混混已经被拘留了，最近我是安全的。” 恰逢苏玉背着书包出校门，听到月颜的话，眼神不自觉闪了闪。 随即她又恢复自然神态，又不是自己指使的那些混混，她只不过是不经意路过提到了月颜的自行车而已。 没有了月颜这个恶毒女配的助攻和替女主吸引仇恨，苏玉的主角光环微弱的近乎没有。 然而苏玉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无意间瞥到巷子里倒着一个人。 她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把对方推了推。 ... 月颜回到家，围着她转的小黑长大了一圈，再也不是可爱的小奶狗了。 小黑是田园犬，带点狼狗的血统，一身皮毛油光顺滑，长大肯定是个看家好手。 只是现在这个蠢狗仍旧喜欢围着月颜转，时不时扑她身上要一起玩，口水蹭了月颜一手。 她最后撸了一把狗头：“自己出去玩，我要写作业。”抬头的余光看见对面院子里的周博衍正在往客厅走。 月颜趴在阳台上打招呼：“小非哥哥！” 周博衍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对她挥了挥手。 月颜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写作业。 她就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没有和周博衍打招呼。 今天老师拒绝了她转去理科班的要求，原因是她文科成绩太好，去理科浪费天赋。 老师还拿出来分班前的成绩单，当然是原主月颜的考试成绩。 她的文科成绩中等，冲一把勉强能上三本，数理化成绩可怜的加起来只有两百分。 要知道数学满分就120分，理化各一百分。 这个年代的高考科目和月颜参加过的高考科目是一样的，只是语数外三科的总分不一样。 语文数学满分120分，外语满分一百分。 月颜那个时代语数外三科都是满分150分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原主月颜能把数理化三科总分考到两百分，她很怀疑原主是怎么考上的高中。 老师用成绩说话，只能让月颜暂时歇了心思。 她不敢保证自己理科成绩能达到本科分数线，她心里也没底，只能先凑合着，看看期中考试有没有转机。 今天月怀德回来的早，因为要去买新三轮车。 月怀德本来还想买个冰箱，被月颜制止了。 现在是九月份，冰粉不加冰吃起来爽口，十月份暂且还能卖一个月，到了十一月份大降温，谁还会买冰粉。 一听说十一月份就卖不了冰粉，月怀德和文在天失落不已，更加坚定每天要多做些冰粉卖。 今天买了三轮车以后，文在天就是走街串巷去卖冰粉了，等他卖完了再去给月怀德搭一把手。 月颜没有跟着去，她对三轮车不太懂。 店老板据说是大舅舅的好朋友，所以当初她爸才能分期付款把车拿下。 卖三轮的老板也没想到这个当初手头没钱、找担保人在他这里分期买车的大兄弟这次直接带侄子过来全款买车。 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赵老哥，我这次想买个大点的三轮车，你有啥推荐的？” 赵三递给月怀德一根烟，月怀德接过烟别在耳朵后面，文在天摆了摆头示意自己不抽。 赵叔是他爸小时候的玩伴，到现在过年也会互相串门拜个年。 “那我肯定是推荐\\u0027胜利\\u0027牌的三轮，专门就是大容量拉货的三轮，老哥你力气大，这个车对你来说肯定没问题。” 月怀德来了兴趣：“那我得去瞅瞅有多大。” 赵三带着人去了他家后院，三轮车被帆布遮的严严实实，真要算的话赵三相当于是代理商，卖出去三轮他能拿到提成。 不过代理商也有坑和不坑的，赵三就属于熟人不坑的。院子里的相当于是样品，拉开棚子对比立现。 确实是\\u0027胜利\\u0027牌的三轮车容量更大，倒有点像是板车了。 月怀德一眼相中：“就这个，这个车怎么卖。” 赵三吐出烟圈：“咱不说客套话，兄弟你是第二次来买，我上次卖你的车你肯定知道好赖，不好你也不会再来是不？你人品我信得过，一口价260块。” 这车要是在别人手上卖，怎么也得290-310块钱才出手。 月怀德想了想：“成交，我给你五十块钱定金，明天把车送去我家结尾款行不？” 赵三大笑：“当然可以，兄弟是爽快人。” 没人出门带这么多钱，主动付了定金肯定不会想跑单。 主要双方都有个中间人认识，才让交易能这么顺利。 回去的路上，文在天忐忑道：“姑父，为啥买这么大的车啊？” 月怀德：“傻，家里那个三轮给你用，这个大车我来用，难道你还骑得动大车？” 文在天连忙摇头，他骑三轮还行，那么大的三轮车他肯定不行。 月怀德感慨：“我早就想换个大点的三轮车。我那个车太小了，每次东西挤在一起，现在换个大车，麻辣烫又能多加几样菜。” 麻辣烫最赚钱的是素菜，不过顾客说荤菜太少了，他卖的这么便宜能不能多弄点荤菜。 荤菜价格比素菜贵，每天也能全都卖完，要不是车上位置有限，高低他都要多弄几样。 月怀德回到家，文红玉已经做好了饭，她手脚麻利地收拾桌子。 “回来了，洗把手吃饭了。” 月怀德看着她“嘿嘿”傻笑。 文红玉脸红了大半。 “你站着傻笑什么，不饿吗？” “媳妇儿，我买了个大三轮车～” 文红玉：…白期待了。 这男人怎么不去和他的车过日子！ 月颜从楼下下来，她是闻到了饭香味儿。 文红玉没好气道：“月月洗手吃饭，让你爸今天和三轮车睡去。” 月颜好奇不已：“怎么了？爸惹你生气啦？” 文红玉怎么好意思和女儿说这些，只是语重心长：“记住妈说的话，男人就算是当爹了也幼稚。” 月颜满脸不可思议：“我是不是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文红玉捂住月颜的嘴：“别告诉你爸，他要和三轮车过日子，咱们娘三个过。” 月颜高兴不已，原着里最遗憾的就是文红玉流产的事。 这个时代的人都不怎么注重避孕，所以很多女人三十多岁了还在怀孕，比如她舅妈。 除非是想一劳永逸，没有要二胎的打算，就会去医院结扎。 因为最开始外婆家的要求，妈妈需要再生一个跟“文”家姓的孩子。不过现在她爸爸不算入赘，这个要求就作废了。 但是夫妻俩没有时间去结扎，也想着不会那么容易就怀孕，没想到文红玉就怀上了。 “这个也不准，妈只是一个月没来那个，还得去医院检查才知道。” 月颜知道妈妈肯定是有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弟弟。她一点都不想做独生子女，不论是弟弟还是妹妹，自己都要把她宠着长大。 没人搭理月怀德，他的喜悦无处分享，很是郁闷：“你们娘俩洗个手还要说悄悄话，就把我撂这。” 月颜捂嘴偷笑，文红玉用筷子敲他的碗口：“是啊，娘俩都不搭理你，那你把肉给我夹出来。” 月怀德护住自己的碗：“这是我媳妇给我挑的肉，休想抢走。” 文红玉眼神示意月颜，看见没，你爸就这么幼稚。 月颜觉得她爸蛮可爱的，就是有点笨笨的，连妈妈怀孕了都不知道。 吃完饭，月颜带着小黑遛弯，实则是为了偶遇周博衍。 周奶奶经常去给周爷爷送饭，小非哥哥每天放学一个人在家肯定很无聊。 周博衍在院子里健完身，满身大汗去洗了个澡。 [哇哦哦～少年的身体果然充满荷尔蒙。] “闭嘴吧，你一个智脑也不怕长针眼。” [这是艺术的角度，高度赞美，这个世界还有艺术雕塑，那些雕塑都不穿衣服，我爱看～] 周博衍拉掉电闸，世界一片清净。 “小非哥哥，出来遛狗啊！” 月颜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亏的自己听力不错，不然月颜怕是叫破嗓子自己都听不见。 周博衍换好衣服带着大黑出门，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香皂味道。 月颜提醒他：“你头发在滴水。” 周博衍不在意：“没事，溜达一会就干了。” 今天没有刮风，天气还有些闷热，月颜稍稍放心。 她把妈妈怀孕的事告诉周博衍，并且确信肯定是怀了。 周博衍没想到剧情已经跑偏了这么多，书里并没有提到过月颜有弟弟或者妹妹。 “那挺好的，让阿姨不要太劳累，可以在家安心养胎。” 月颜无奈：“哪有那么容易，我妈肯定是不到显怀不会请假，她要是请假她的位置就得让给别人。” 她们家找不到适龄的亲戚帮妈妈顶替一阵，找陌生人的风险太大，很有可能最后直接抢了位置。 月颜的想法就是那个位置无所谓，主要是文红玉很喜欢这个工作，每个月工资还算可观，事也不多。 她妈妈又没有上帝视角，月颜总不能让妈妈别去工作了在家当家庭主妇，那当然不行。 这个时候的男女矛盾没有后来的激烈，城里的妇女基本都在工作，并且不输男性。能多赚点钱给家里，谁还当家庭主妇。 周博衍安慰她：“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只要不是疲劳过度，适当工作就当是运动了。” 月颜也是这么想的，妈妈能上班就继续上着，等月份上去了必须请假送到外婆家照看。 家里白天没人，妈妈要是出点事连帮手都没有。 溜完狗回家，月颜意犹未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周博衍聊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和他聊天的感觉很舒服，主要是对方教养很好，说话慢条斯理，让月颜不自觉的就想跟他分享。 … “喂，你没事吧？”苏玉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肩膀，对方黑色的衬衫紧贴在身上，她似乎闻到了血腥味。 苏玉下意识想逃，被一把抓住手腕挣脱不开。 她急得大喊：“你…你放手，我不会告诉别人这里有人的。” “呵。”对方的手渐渐松开，苏玉松了口气，小跑出了巷子。 只是回头见到对方垂着脑袋靠坐在墙边，她纠结过后咬着下唇返了回去。 苏玉把人藏在仓库，这里一般不会来人。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你自求多福吧！”她扔下药酒和棉签离开。 男人睁开眼睛，又缓缓合上 第16章 想学理科 第二天赵三带着人来送车，见到月怀德家这么大的院子，他心里有了数。 不过人家发财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他无比庆幸当初看在兄弟的面子让他赊了账，对方陆陆续续把钱结清他心里的石头才放下。 当时结了一段缘，才有现在这么一笔大生意。 月怀德付完尾款，赵三还有事，连口水都没喝就离开了。 月怀德在院子围着爱车赞不绝口。 文红玉从医院回来，检查结果出来了，她已经怀了一个多月，在她们搬家前就怀上了。 这个孩子也是命大，搬家的时候她干了不少体力活，跑上跑下爬楼梯。吃东西也没有忌口，好在并没有什么寒凉的食物，也是运气好。 月怀德头一次见妻子回家这么早。 “咋今天这么早回来？” 文红玉淡淡道：“去医院了。” 月怀德顾不上爱车，他从三轮上跳下来紧张兮兮地瞅着媳妇：“咋了，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文红玉把单子给他：“身体没什么毛病，就是你要当爹了。” 月怀德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他突然瞪圆了眼睛：“啥！！！我又要当爹了？！” 月怀德连忙看了看单子，上面写的孩子已经五周了。 他把单子随手一扔，蹲在文红玉面前和她肚子对视，满是不可置信：“这里面有孩子了？” 文红玉耳根通红：“你快起来。” 家里就两个人还是怪害臊的。 月怀德哪里肯起来，他颤抖着手放在文红玉肚子上，动作轻微，生怕碰疼了文红玉。 文红玉无奈：“我又不是头一回怀孕，反应怎么还这么大？！” 月怀德抱着媳妇不撒手：“我又要当爹了！当初你怀孕还要下地，我想替你干活都不行，这一胎说什么都要好好养着，我不会让你们娘俩受苦了。” 文红玉无奈：“当初日子过得那么苦，生下来月月也没有缺斤少两，我又不是金子做的，哪有那么娇气。” 月颜回家，父母在冷战，主要是妈妈单方面不搭理爸爸。 她爸反应像个傻憨憨，一看就是知道了妈妈怀孕的事。 月颜假装不知道：“爸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月怀德终于找到了可以分享的人： “月月要有弟弟妹妹了，你开不开心！” 月颜很捧场地高呼：“哇，妈妈怀孕了耶！但是我妈为什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文红玉扭过头不看月怀德。 月怀德挠头：“我让你妈别去上班在家安心养胎，你妈不愿意，就不搭理我了。” 她就知道。 “爸，我妈是孕妇，孕妇不能轻易，动气你就顺着她吧。” 月怀德不情不愿：“我现在能赚钱了，你妈还要怀着孩子去工作，我这个爹当的也太失败了。” 月颜无奈，她爸不知道怎么来的大男子主义好在出发点是为了妈妈好。 只有她帮忙从中调解。 “话不是这么说的呀。您觉得工作累，可能我妈就觉得工作让她开心，而且咱们家里没人陪着她，她一个人在家待着有什么意思。” 月怀德嘀咕：“我这是担心你妈身体，你们娘俩都来堵我话茬。” 月颜真想不通她爸的脑回路：“那你问我妈怎么想的，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我不掺和了，我还要写作业呢！” 月颜抱着书包溜之大吉，连饭都没吃。 周博衍家也没人做饭。 两个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出门下馆子。 “我还以为小非哥哥会做饭呢。” 周博衍：“你把我想的未免太全能了，做饭不是我的强项。” 月颜倒是会做饭，她想尝尝馆子里的东西味道怎么样。 两个人找到一家面馆，一人点了一份手工擀面。 味道一般，还不如自己下厨呢，她有点后悔了。 吃完饭往回走，月颜忍不住：“这个面味道好一般啊，还不如拿我家的调料煮个挂面。” 她做的调料自然是火锅底料，凝固后变成块状，月怀德每次弄锅底切一块炒香就出来了。 月颜厨艺算不上精通，就是在火锅店和快餐店打过工。 她属于擅长的就做的很好吃，比如火锅、串串、麻辣烫、炸鸡奶茶等等，不擅长的像炒菜炖肉就手艺一般。 “调料，是麻辣烫的调料吗？”周博衍吃过美食无数，只有麻辣烫让他每次想起来都会回味。 奈何月颜家小摊的生意太好，他路过两次都是长长的队伍。他知道自己过去月怀德肯定会给他留一份，不过他不想给人添麻烦。 月颜点头：“对呀，我们特地把配料熬成了凝固块状，方便我爸每天尽快出摊。” 每周六日煮两锅火锅底料，能够用两周了。 火锅底料比较耐放，只要不是高温环境，抽真空后放在阴凉处短时间内不会过期。 周博衍馋虫作祟：“我可以买一块吗？” 月颜歪着脑袋看他：“我送你一份就好了，不过不可以送人哦。” 尽管配方泄露不了，她们家短期内是没有计划出售火锅底料的。 周博衍轻笑：“还是要给钱的，不然以后我怎么好意思见你。” 他原封不动照搬当初送自行车时月颜的原话，月颜听着怪怪的，然后恍然大悟。 月颜鼓着脸：“那我们一笔勾销，你就给我五毛钱吧。” 她写完作业回家拿调料，不知道父母谈的怎么样，妈妈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在帮她爸串签子。 月颜摇了摇头，大人之间的事就该让他们自己解决。 文在天过来搓冰粉，得知姑姑怀孕了，恨不得当场跑回家宣布好消息，还是月怀德把他叫住让他乖乖搓冰粉。 明天开始就是文在天一个人去走街串巷卖冰粉了，他的任务巨大。 虽然说冰粉很受欢迎，但仅限于广场附近的住户和厂区。不少人并不知道冰粉是什么东西，不一定会买账。 月颜也就给他分析了最坏的结果，文在天担心的一宿没睡好。 到了第二天，月颜去上学，在门口遇到了表哥，吓她一跳。 “表哥你怎么来这么早？！”她爸估计还没起呢。 文在天顶着黑眼圈：“我一晚上没睡觉，担心自己卖不出去怎么办。” 月颜哭笑不得：“我那是吓你的，冰粉这么受欢迎怎么会卖不出去？就算卖的不多，你骑回我爸摊子边上，或者找个工厂门口等着，人家下班了你就吆喝，肯定能卖出去。” “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有底了，我就是怕自己没用，让你们赔钱了。” “做生意本来就不确定因素很多，你别怕呀，万一失败了咱们找原因就行了，没那么吓人的。” 月颜又安慰了表哥两句，她得去学校了，匆匆骑着自行车走了。 文在天目送着她背影半张着嘴，忘了说今天晚上他们全家还有二叔、三叔一家要来姑父家做客。 月颜来到学校，因为她提出来想转理科的事，班主任又来找他谈话了。 不过这一次办公室因为有别的班老师，班主任的话让隔壁理科班老师不爱听了。 “刘老师，您这话可不中听啊，什么叫我们学理科的五大三粗，学文学理还带歧视的吗？” 刘鹏不客气道：“对我这个女学生而言，你们理科班就是一群五大三粗，不懂文科的浪漫。” 王聪学不乐意了：“我们理科哪里不浪漫？理工男的浪漫你们文科根本想象不到！” 他又瞥了眼月颜：“这小姑娘是你们班的？她想转理科？” 刘鹏把月颜的成绩单扔给他：“我劝着呢，她这理科成绩过去真是埋汰了文科天赋。” 月颜被老师说得羞愧难当，早知道自己有备而来。老师说的难听，可都是实话，这让她没有反驳的理由。 王聪学看到月颜成绩单，忍不住皱眉：“你这偏科有点严重啊，语文85，数学73…理科满分690，你考309，啧啧，这个成绩还是别转班了，理科你学不来的。” 他说着又翻到下一页月考成绩单： “嚯，文科成绩可以啊！” “刘老师，你这学生是不是想来理科班战胜自我？她文科成绩应该没有上升空间了，理科上升空间还有很大。” 刘鹏把人赶出去：“去去去，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这学生还有进步空间，不劳烦你们理科老师关心。” 月颜叹气，那310不是她考出来的成绩，锅都是她背。 泪目。 “月颜啊，刚刚王老师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的文科天赋很好，没必要去理科浪费时间，你觉得呢？” 要是她本人考出来这么烂的成绩她肯定放弃转理科。但她很想试试，文科是她上辈子学过的，理科是让她仰望的存在，她又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就像王老师说的，她想挑战自我。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师：“我还是想试试我的理科水平，如果没有达到预期我就放弃。” “行吧，我会想想办法，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你这个成绩校领导也会让你继续学文科。” 刘鹏心累无比，这是他手下成绩最好的学生，也是最有前途上首都大学的学生，他总不能对人家说重话 第17章 周傅衍的传呼机 月颜放学回家，家里传来热闹的声音，她爸的声音格外洪亮，今天收摊这么早？ 她停好自行车，表哥从屋里出来满脸喜色，看来今天生意不错。 “月月，今天生意可太好了，东西都不够卖。”文在天第一次做生意，想不到能这么受欢迎。 亏他昨晚担惊受怕，怕给表妹家里搞砸了。他今天卖东西的时候还没开始吆喝，就有人认出来他是卖冰粉的。 不少吃过冰粉的人见过他，得知他是麻辣烫老板的侄子，还让他明天再过去。 今天他去的就是工厂门口，他听月颜说的，工人们舍得花钱而且冰粉价格不贵，果然买的人很多。 明天自己再去师范和卫校门口逛一圈，他奶奶和母亲有时候会在卫校门口摆摊卖发圈。 “我爸和奶奶他们都来了，听说姑姑怀孕，带东西过来庆祝。” 月怀德本想做串串，不过今天家里人多，月颜想到了火锅。 火锅底料都是现成的，家里买了不少菜，做火锅能照顾到所有人的口味。清汤锅是菌汤三鲜，家里来的孩子可不少，二舅舅家的表哥比她大一岁，今天下午放假，晚点才来。 三舅舅家的表妹表弟已经来了，两个孩子很内向，来了就乖乖坐在沙发上看月颜图画书。 好在不是熊孩子，人家看完就给她送回来了。 据说表妹明年要去考中专，考不上可能就要进厂上班了。 这个时候中专含金量还可以，起码是技术人员。 有文在天帮忙，月颜家里的冰粉成了自助餐，她哭笑不得：“不要吃太饱了，待会还有更好吃的呢！” 亲戚们聚在一起为的是热闹，月怀德豪气地买了一斤牛羊肉，这两样加起来花了快五块钱。 在月颜的指导下，牛羊肉被片成了不伦不类的肉卷，没有火锅店那么薄，不过看着也晶莹剔透。 今天这一桌是大手笔。 月颜在阳台上瞅了瞅，对面周家没有人，周博衍不知道在不在家。 她问了父母的意见，都赞同她邀请周博衍过来吃饭。 之前月颜被抢劫，全靠周博衍帮忙把人拦下。每次月颜父母想上门道谢周家都没人，今天总算能把人请来了。 周家只有周博衍在家，他在做一些小东西，听到了门铃声。 这个时候敲门的只有月颜了。 [又要抛下人家去约会，死鬼～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人家做个身体。] 周博衍随口回答：“快了。”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香味从月家飘过来。 月颜笑嘻嘻：“去我家吃饭，今天的晚饭比麻辣烫还好吃。” 周博衍推脱的话卡在嗓子里：“那你等我一下。” 他快步回到房间，拿起自己做好的小玩意儿。 智脑焦急地大喊： [你要把我的身体拿到哪里去！] 周博衍留给它的只有背影：“这个不是你的，下一个才是。” “给，我随手做的小玩意。” 月颜好奇地拿在手上观察：“这是什么呀？” “以后遇到危险就按红色按钮，只要我身上带着另一个，就能收到你的求救信号。” 月颜：…妈呀，这不是初代移动电话？！ 周博衍还在介绍：“还有，这个按钮可以看时间还可以当闹钟，我已经调好了日期和时间，闹钟要这么操作…” 月颜听得晕晕乎乎，好吧，听起来不是移动电话，更像是传呼机。 可是这也离大谱了！ 正常高中学生会做传呼机吗？！ 周博衍惋惜道：“就是功能有点落后，不能通话和照相。” 他本想说不能视频，但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个词汇。 月颜正要推拒：“我…” 周博衍似笑非笑：“物理课小实验随手做出来的，五毛钱都卖不出去，就有劳你帮我试试功能了。” 月颜失笑：“那要是好用是不是就可以出售了？” 周博衍认真道：“不行，它太落后了，我们自己用还行。” 月颜：落后，是她对这个时代有什么错误理解吗？ 最后她还是收下了周博衍送的传呼机，下次再想想给他送什么好了！ 周博衍来到月颜家，火锅是用炉子的，两座煤炉放在院子里，每个炉子上都是一口大锅。 菜品摆放在阳台上长长一整排。 家里椅子不够用，又去周博衍家借来几个。 明明是家庭聚会的火锅，结果吃成了自助餐。 大家都不围着锅，小孩子端着碗跑来跑去讨肉吃。 二舅舅感慨：“从来没想到还能这么吃东西，比上次的串串还痛快。” 月怀德拿着啤酒瓶到处跟人碰杯，一副喝大了的模样。 而文红玉因为不能吃辛辣，和老太太在清汤锅边上坐着。 月颜负责给亲戚们倒酒，以及接收来自母爱的投喂。 酒过三巡，几个舅舅都醉醺醺的，好在明天都不上班，可以晚点回去。 大人们开始聊八卦，月颜和周博衍在边上嗑瓜子。 文在天凑过来说了会儿话，发现根本加入不到表妹和周博衍的聊天里。 主要是他们说的话自己听不太懂，这大概就是学生之间的话题吧。 而月颜和周博衍则是在讨论自己转理科的事。 尤其是她被老师打击的不清，她也知道自己理科成绩差，但是应该没有差到连机会都不给她。 早知道月考的时候就考砸一点，说不定老师还会给她机会。 二舅舅不知道提到了什么八卦，声音都压低了，月颜好奇地伸长耳朵。 “那破机器肯定是洋人故意卖我们的垃圾货，才带回来一个月就出了几次问题，现在返修据说还得请外国专家，费用加起来得这个数…” 二舅舅比划了一下，月颜算了算大概是十万美元，这可是一笔大数目。 乖乖，什么机器这么值钱？ 大舅舅闷了一口酒：“有啥办法，技术都在人家手里，咱们只能吃这个哑巴亏，要是咱们有个厉害的专家，也不用去受洋人的气！” 话题突然变得很沉重，尤其是牵扯到技术层面。 国家目前处于发展初期，一切都得摸索着来。像是大型机器只能从外国进口，人家卖的好坏他们根本不懂。 吃亏了还得笑着给人家赔脸色，请人家专家给帮忙修，一通折腾下来钱花出去不少，机器还是那个老样子。 月颜皱眉，国家经济起飞已经是在新世纪初，现在确实是处处受钳制。 而且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也有技术被封锁，只能忍着去买人家的成品。 月颜：“咱们市里就没有专家能检查出来问题吗？那些洋人属实可恶，这么多钱都能再买一个机器了吧？” 二舅舅无奈：“哪有那么容易，专家都不敢拆开检查，要是装不回去可就不是刚刚那些数目能解决的了。” 月颜真不懂重工业，但是十万美元只能维修，这不是明晃晃的坑钱吗！” 她垂头丧气，自己虽然穿书了，可是这个华州的科技发展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更了解自己，没有那么聪明绝顶的大脑，她连电脑重装系统都不明白，她的成就不可能涉及到科技方面。 “机器是哪个部位的问题，是运行的时候莫名噪音冒烟、还是启动时间过久？” 大舅舅调笑：“你还知道的挺多，是家里有亲戚在机械厂上班？” 周博衍摇头：“如果是冒烟的话，可能是零件位置发生了偏移，拆开重装就好；如果是噪音，说明排风系统出了问题；启动时间过久的话，建议你们拆开重做或者找售后更新机器。” 二舅舅质疑他：“那要是三个问题都有呢？” 周博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二舅舅酒醒了不少：“我这不是…激动嘛，三个问题都有，说明机器是老款而且还有问题是吧。” “是的，不过具体问题我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只能从你们聊天内容分析这些。如果你们知道是哪里的问题，我可以帮忙解决。” 大舅舅狐疑道：“小朋友，你家里大人是干什么的？” “保密工作，不方便透漏。” 月颜惊了，保密工作！周博衍的父母竟然不是商人！她误会了这么久！ 而家里的亲人们则脸色各异，保密工作者的家属身份基本都是隐藏的。 不过他们和周博衍不熟，对外就当作不认识这个小孩。 二舅舅可能酒还没醒：“那你要是见到机器，有几成把握能修？” 周博衍自信满满：“发现问题肯定能解决。” 他连机甲都造过，这个时代的机械对他而言就像传呼机和智脑的区别。 最后双方又说了些什么月颜不得而知，她今天是真的惊住了。 周博衍的父母是保密工作，按照他的天赋表现来看，很有可能是物理方面的？ 不过她也不确信，毕竟她已经猜错了好几次。 让她震撼的是，周博衍或许真的是天才！传呼机对他而言就是不够完美的物理实验，自行车对他而言就是破铜烂铁。 月颜心情复杂，心里只剩下膜拜天才的感觉。 而周博衍已经和二舅舅约好了趁着明天工厂放假，去厂里查看机器情况。 月颜脱口而出：“我也想去！” “去，月月也一起去！”二舅舅大手一挥。 怎么感觉二舅舅还没醒酒，不会明天醒来就后悔了吧？月颜半信半疑。 大舅舅原本想阻拦，但是想到周博衍说得头头是道，又是保密工作者的家属，鬼使神差地没有反对。 而且厂里内部公告，解决机器问题奖励两千块钱。 他倒不是图这两千块钱，而是这个推荐人的机会。如果真的让周博衍解决了机器问题，那么他和老二肯定会受到上面重视。 下一次提拔就是他和老二里面其中一个，不论是谁被提拔，都是他们文家的人。 等到客人都离开，月颜担忧不已： “你有把握吗？” 周博衍笑道：“你还不相信我？听描述就知道是很落后的机器，怎么都不会有难度。” 月颜提起来的心稍稍放下。 第二天，周博衍和月颜一起出门，周博衍骑着月颜的自行车载着她。 月颜心里“砰砰”跳，要是今天没解决怎么办，要是周博衍弄坏了机器怎么办。 一会儿又在想家里还有多钱，到时候够不够借给周博衍。 “月月，你怎么在发抖？”周博衍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月颜强颜欢笑：“哥，我还是好担心啊。” 这个称呼让周博衍愣了愣，她没有叫自己小非哥哥还有点不习惯。 周博衍失笑，还得安慰她：“你别怕，该担心的是我不是吗？” 周博衍手臂上戴着一块黑色的电子手表，外表看起来是电子手表，实则是传呼机，不过里面住进来了一个嘴碎的智脑。 智脑一直在和他交流。 [把小姑娘吓成这样，你真是罪大恶极！] [人家也想被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叫geigei～] 周博衍用精神力威胁它：再多话回家就把你新家拆了！ 月颜感受到了一丢丢头晕，还以为是太阳晒的，她摇了摇头。 [懂了，人家闭嘴就是了～你的精神力让小妹妹头晕了，都怪我多嘴。] 智脑没再说话，周博衍耳根清净不少。 文盛国酒醒后就后悔了，他真是疯了才会答应一个高三学生去机械厂修机器。 但是大哥说得有道理，反正也没人修的好，不如找个看起来像是懂行的找出来问题，让他们能在领导面前混个脸熟。 至于能不能修，主要是看领导让不让拆。不然厂里的专家早就拆开了。 说到这他早上才知道，外国的洋人已经来了。 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天似的，领导一大早就去宾馆招待了。 据说还要好烟好酒，不喝开水，要什么纯天然山泉水，酒要洋酒，烟要最贵的。 一早上几百块钱像水似的流走了 文盛国一咬牙，赌一把！当年他爸要是没赌一把，他们几兄弟也不可能个个都进厂里工作。 月颜的自行车放在文家，她和大舅舅、二舅舅还有周博衍一起步行去机械厂。 机械厂不远，穿过两条小巷就在马路对面。 月颜来过这里一次，还没有正面观察过机械厂门口。 今天休假，门口有家属进出，看她们胳膊上挂着篮子，都是过来蹭洗澡堂的。 第18章 周小专家 月颜心情忐忑，两个舅舅心里压力也很大。 他们登记了名字，带着月颜和周博衍去工厂区。 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一群专家了。 当然是国内的专家。 专家们分析什么的都有，他们吵成一团。 有人走过来他们纷纷投来视线，有打量的眼神，也有好奇的。 文盛国见到领导：“副厂长，这是我带来的小专家。” 原本还以为是带亲戚过来走关系，专家们已经收回了视线。 谁知这个工人竟然说他身后的小屁孩是专家？故意来羞辱他们是不是！ 几位专家顿时脸色不好看，说话也阴阳怪气。 “怎么什么人都称专家，这小孩多大啊？什么本事啊？难不成还是十里八村的小神童？” 大家哄然大笑，周博衍面不改色。 副厂长不好拂了下属的面子，只是低声让他把人带走：“你怎么挑今天过来胡闹，这么多专家在场，你还敢说那小孩是专家！” 文盛国执意道：“厂长，这个孩子可不普通，昨天我们就提到机器故障，他能直接列举出来原因！” 副厂长半信半疑：“他家有亲戚在厂里？” 文盛国趁热打铁：“没有，他父母的工作不能说，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有两手。反正他又不来拆机器，让他分析情况又不耽搁时间。” 副厂长被说的意动，又不让这小孩拆机器，让他跟着分析，要是丢脸了他再帮忙找个台阶下。 副厂长站出来劝架：“大家都别吵了。既然他能被邀请过来，想必小同学也是有本事的，大家都是专家，为什么不用专业说话？” 这就是摆明了让这小孩加入，不知道他是什么背景，竟然连副厂长都帮他说话。 一些好面子的专家失望至极，甩脸子离开现场。 “这机器不看也罢，让一个小孩子和我并称专家，你们未免太侮辱人！” “以后机械厂的机器问题不要再找我们处理！找你们的小专家吧！” 专家稀稀疏疏走了不少了，留下来的几个年纪比较大，没有参与闹剧，戴着老花镜在查找问题。 副厂长不愧是当领导的人，笑呵呵地让大家继续。 文盛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要是小周今天看不出来啥毛病，他可能得上门给副厂长赔礼道歉。 月颜亲眼见证这场闹剧，她不太明白那些甩袖子走人的专家，为什么提到周博衍是小专家他们反应就那么大。 这世上也不一定没有年纪轻轻的天才啊怎么他们眼里这就是侮辱人了？ 此时她知道，自己只有相信周博衍才能给对方勇气。 她给周博衍加油打气：“哥你是最棒的，我相信你！别把那些人的话放在眼里！” 副厂长之所以没什么表示，是因为真正厉害的专家是这几位老先生，闹哄哄离开的那些连毛病都看不出来，非得建议把机器拆开。 要是拆开就能知道问题，他还请他们过来干什么！ 周博衍先是和几位老专家交流，他态度不卑不亢，老专家也不介意跟他讲讲，尤其是发现周博衍能听懂他们的专业名词后，几位老专家都围过来了。 副厂长靠近文盛国身边：“这小子有两下啊，能和老专家说上话，那群闹哄哄的小年轻连老专家们好脸色都看不到。” 文盛国连忙点头，只要副厂长满意就行，自己不用上门赔礼了。 几位专家听周博衍的分析，都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因为他们同样是这样分析的，只是大家并没有交流。 所以这个小孩是自己想出来的，这孩子天赋这么高，怎么从来没听过他到名字？ 周博衍和几位专家讨论过后，已经彻底打入他们内部。 在他的刻意引导下，几位老专家也都认同把机器拆开可以修了。 “啥？！可以修了？让他来！”副厂长大吃一惊，这小子什么能耐，让这群专家给他担保！ 副厂长：“我得请示一下另外几个厂长，你们先等等。” 机械厂有一位厂长和四位副厂长，重大事件都是由他们表决。 其中一位厂长今天正在招待洋人，他被洋人折腾的够呛，得知有人要动他们机器，直接投了否决。 洋人专家都已经接回来了，那几个人真会给他找事。 尴尬的是投票失败，只有在场的副厂长一个人同意，厂长出差联系不上。 几位厂长都不信任内部专家，他们统一口径是洋人专家明天就会过来，不用劳烦老专家们帮忙。 月颜失落又失望，明明都最后一步了，她相信周博衍有底气说能修好就一定会做到。 周博衍没有很意外，他走到副厂长面前：“能借个电话吗？” 副厂长带他过去打电话，几位老专家叹息不已。 “可惜了，我觉得他能成功。” “他都把问题找出来了，肯定有把握。只是这个机器贵重，上面的决策我们也都理解。” “还是我们的制造业太落后了，要是咱们能做出来这个机器，这孩子想怎么拆就让他怎么拆。” 月颜听到专家们对周博衍的认同不由得替他高兴。 即便今天是遗憾回去，但是周博衍得到来自专家们认可。 大概过去了五分钟，副厂长兴匆匆地和周博衍一起回来。 “可以了，拆吧！” 周博衍二话不说，戴上手套和工具帽提着工具箱就去了机器后方。 怎么变的这么快？ 月颜竖直耳朵偷听副厂长和二舅舅的聊天。 “你怎么不早说这孩子的背景！人家直接给省里打电话，省里亲自跟我担保，修坏他出钱给咱们换新的！” 文盛国惊讶的合不拢嘴：“这是我侄女家邻居，我不知道还有这关系。” 月颜同样震撼，周博衍一个电话能让上面的干部给他做担保，他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周博衍很快就把庞然大物拆开，这个神秘的机器露出它的真面目，机器内部锈迹斑斑，然而这是才买了一个多月的新机器。 副厂长看到这一幕气得呼吸沉重，他抬手叫停。 “小专家，你先别忙着修，我把另外几位厂长一起叫过来，让他们亲眼看看洋人高价卖的垃圾长什么样！” 几位老专家也气的不轻，花几十万买回来的宝贝机器竟然是洋人的垃圾！ 第19章 初露锋芒 几位副厂长匆匆赶过来，耽搁了大概半小时。 周博衍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又和几位专家聊上了。 月颜愈发觉得周博衍的厉害，自己完全听不懂他们的专业名词。 她知道周博衍家里书籍多，没想到周博衍平时都在家自学。 周博衍正在给专家们分析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机器问题，以及自己是怎么做到完好无损地拆开机器。 几位副厂长看到遍地零件，心都凉了一片。 他们都投了反对，怎么机器还被拆开了！ 而唯一支持周博衍的郑副厂长并没有多话，冷着脸让几位厂长看已经被拆开的机器内部。 郑副厂长厉声道：“先别管是谁同意拆开的，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咱们心尖尖上的宝贝，是人家卖过来的废品！” 瘦个副厂长站出来，他看着满地残骸喃喃自语：“这是洋人专家特地为我们华州工厂生产的机器，他们国内这款机器已经停产了，就是为了我们才造出来的…” 戴眼镜的副厂长蹲下捡起来一块内部螺丝，螺丝都已经锈迹斑斑，更别提重要的部件。 身材圆润的副厂长只看了一眼，就侧着脑袋闷头抽烟。 几乎每个副厂长心里都憋着气，这是他们当孙子、投其所好，又斥巨资买回来的宝贝机器。 可以说他们对待自己的亲爷爷都没这么爱护。 这个机器整个华州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他们机械厂需要的材料只有这个机器能做出来。 这个机器仅仅是对于国内机械厂而言先进，它在国外已经成了淘汰品。是几位厂长又托关系、又是花钱才打动洋人公司的高层，人家才愿意给他们定做两台。 一台在另一个机械厂，一台在他们工厂。 从机器运送回来后就有大大小小的问题。 机器启动慢，每次都要提前半小时打开预热，他们以为是机器比较笨重；机器运转时会发出类似链条齿轮老化的声音，他们认为这是机器在路上运输有过碰撞，可能是链条或是链条挡板位置发生了偏移。 因为这是他们花费几十万美元买回来的机器，他们不敢怀疑机器，因为即便是真的，华州也没有可以维修机器的专家，还是得求助卖机器的洋人公司。 谁敢相信洋人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欺骗他们，就因为他们没有专家能拆开机器，才让这群洋人敢把二手垃圾卖给他们！ 眼镜副厂长是今天去接待洋人专家的那位，他狠狠把帽子摔在地上。 “这群洋人欺人太甚！” 他给人当孙子，把两位专家好吃好喝招待着，还要受他们的鄙夷，就为了让他们能检查机器的时候认真一点，维修的时候能让他们学到技术。 说到这里，这些洋人专家担心技术泄露，当初把机器送过来的时候都是驱赶了他们的人，只留下洋人公司的员工组装。 难怪不让他们旁观，说什么怕技术泄露，就是吃准了他们不会拆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郑副厂长冷哼：“先把机器的问题解决了，小专家等你们半天了。” 至于坑他们的洋人，他们不可能息事宁人。 周博衍等他们情绪发泄完毕，才开始重新组装机器。 周博衍似乎是不经意开口：“生锈的地方处理后机器还能用半年，你们是想清理后装回原样，还是帮你们重新改装？” 郑副厂长对他和颜悦色：“改装后会变成什么样？” 几位副厂长心急如焚，怎么就谈到改装了！趁着机器还能用半年，赶紧找几个专家学会这个机器怎么造，小专家不都已经拆开了嘛！ 厂里请来的年轻专家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剩下几个行动不便的老专家。 不是他们看不上老专家，而是老专家们上了年纪，本来就是搞学术的，他们怎么好意思让老专家们去造机器。 周博衍懒得等他考虑：“算了，等我给你们改装后你就知道了。” 身材圆润的副厂长瞠目结舌：“这这…他说改装就改装吗！” 瘦个副厂长同样看向郑副厂长，等他一个回答。 郑副厂长无奈：“有上面的同志担保，一切都由小专家说了算，出了问题上面给咱们赔偿。” 既然有人担保，几个副厂长也不操心了，他们围在一起观看周博衍改装机器。 这破机器越看越不顺眼。要不是华州造不出来…心里越想越气！ 周博衍组装机器简直手到擒来，月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动作，他动作毫不生疏，只拆过一次就记住了这个庞然大物的内部构造。 她相信周博衍不是穿越者了，没有哪个穿越者能这么厉害，重工业机器说拆就拆。除非是未来科学家通过时空胶囊穿越过来还差不多。 说到这个，她曾经看过类似的动画片来着，周博衍行为和普通人一样，完全不像外星人。 周博衍改造完成，有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机器重新组装好了，从外表看一模一样 坏消息是地上还剩下一堆零件。这给人的感觉就是本想拆开电脑更换某个部件，结果装好后桌子上多出来几个螺丝。 几位厂长绷不住了，老专家们倒是相信周博衍，只是同样疑惑地看着他。 周博衍没有解释，而是让工人进来打开机器试试。 戴眼镜的厂长后退两步：“这…要不还是改天吧…” 瘦个厂长求助地看向郑副厂长，郑副厂长满头大汗，他也不想把小命交代在这。 毫无存在感的文盛国自告奋勇： “厂长，让我来吧。” 月颜本想拉住舅舅，她心里又信任周博衍的能力，要是自己会启动机器就好了。 文盛国戴上安全帽，几位厂长都站在了门口，连月颜都被大舅舅拉到了门口。 周博衍示意她不用担心，站在文盛国身后。 他安抚文盛国：“别担心，机器没有问题。” 文盛国重重点头，对他呲牙笑： “小子，我相信你。”他没有看错人，原本只是想赌一把，没想到阴差阳错赌对了。 文盛国拉动开关。 “轰隆轰隆。” 原本光启动都要预热半小时的机器才通电就直接开始运行了。 周博衍对傻眼的文盛国嘱咐：“按正常标准放进去材料，看看新机器的制造能力。” 文盛国连忙用铁锨铲上一堆材料倒进入口，很快新型材料就被加工完成，杂质排除的更干净不说，产量是之前的三倍。 门口的厂长们连忙跑过来看产量。 圆润的厂长目瞪口呆：“龟龟，这他娘的是同一个机器造出来的？” 郑副厂长心情复杂，他看向的是杂质排出口。 之前他们的零件做工粗糙，很多零件不能达到标准要求都需要回炉重造。大多数都要重造三次才能将体积改造到标准尺寸。 这也没有办法，机器就一个，谁让机器造出来的就是这样，他们只能被迫浪费原材料。每次大批报废原材料被销毁，他们的心都在滴血，心想要是能有做工精细的机器就好了。 这下不仅杂质被排除干净，关键部位的零件一眼看过去直径统一，找不出不相同的地方，完全是标准要求的一个模子出来的。 “这小同志不得了！” 他这一改造，直接把机器的问题全都解决了不说，还给他们升级了机器。 困扰整个机械厂的难题都被他解决了！老专家们围着新机器转悠，他们不懂为什么去掉那么多零件，机器反而运行的更流畅了。 对周博衍而言，这个机器的改装连入门都算不上，就像是电脑大神给电脑重装系统那么容易。 好在他家里最不缺的就是书籍，将自己星际时代的专业词汇憋了回去，用华州的词汇解释了原理。 几位专家没想到这一个市区竟然有卧虎藏龙之辈，关键还是个高中生。 其中就有个专家想收他为学生，他是首都大学物理系的教授，可以破格招收周博衍。 月颜不由得替周博衍自豪，首都大学的教授主动对他抛出橄榄枝。不过就算没有教授招揽，周博衍也能凭实力考上任何大学。 周博衍拒绝了教授的好意：“谢谢您的好意。不过很抱歉，我还是想通过高考考到心仪的学校。” 老专家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 “年轻人嘛，我能理解。我叫华振兴，以后要是考到首都大学，记得来听我的课。” 周博衍低声应允。 今天休假，工厂有工人值班，听到厂房传出来机器运行的声音，他连忙跑进来。 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了几位厂长同时在厂房，而地上还有一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零件。 他磕巴道：“厂…厂长，机器怎么开了？” 郑副厂长淡淡道：“都开了这么久你才听到声？” 值班的工人连忙摆手：“不不是…这个机器它启动都需要半小时，我以为听岔了。” 工厂还有别的机器，只有这个机器是造主要零件的，但是因为启动慢，就算有人搞鬼也不会想不开碰这个。 值班工人欲哭无泪，他真的以为自己听岔了，他是挨个厂房巡查了一遍才过来的。 戴眼镜厂长挥手：“行了行了，下不为例，我们还有正事，你出去吧。” 第20章 以为你们在谈恋爱 打发走值班工人，几位厂长还想和周博衍寒暄一番，不料周博衍提出要回家。 他们总不能把人强留下，硬是打听到了周博衍的学校和班级，说要送去一面锦旗。 月颜在大舅身后偷偷笑。 大舅舅和二舅舅心情复杂。 他们原本只是想推荐周博衍在领导面前混个脸熟，谁知道周博衍这孩子直接解决了厂里的难题不说，还给机器重新改造了。 改造后的成果他们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孩子怕是以后不是等闲之辈。 他俩虽然是长辈，也不好意思在周博衍面前自称长辈了，实在是被这孩子的能力给震撼到了。 文强国和文盛国兄弟俩心情复杂地离开工厂，郑副厂长说之后会给他们俩兄弟开表彰大会，下一次职位变动他们俩兄弟都稳了。 不仅如此，涨工资也是早晚的事。 周博衍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他们得好好感谢才是。 谁料周博衍摇摇头：“还要感谢两位舅舅顶着压力带我进工厂，不然我就算有能力也无法施展。” 周博衍说话太谦虚了，向来大大咧咧的文盛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他心里美滋滋的，这孩子说话真好听，不愧是能和老专家在一起聊天的小伙子。 好在还有个文强国：“还是小周你的贡献最大，以后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们两兄弟！” 周博衍点了点头：“那到时候我不会跟舅舅们客气。” 他这话让文强国和文盛国心里轻松不少。 反倒是月颜一路默默无闻，认真听着他们三个人聊天。 舅舅家很快就到了，外婆想留下月颜和周博衍吃饭，月颜推脱要回家帮月怀德准备菜品，周博衍也推脱家里只有奶奶在家。 于是老太太硬是给装了几个馒头才让他们离开。 文盛国渐渐回过味儿：“小周这孩子怎么喊咱俩舅舅，喊咱妈外婆呢？” 文强国目送着外甥女和周博衍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难不成他和月月在处对象？” 文盛国大惊：“月月虚岁才17吧！” 文强国：“嗯，她是冬天的，年底17。” 哥俩面面相觑，17岁是个尴尬的年龄，在乡下是可以说亲的年纪。 文盛国一摆手：“算了，红玉心里有数，咱们两个做舅舅的瞎操心。” 文强国则是陷入沉思，外甥女看着不像是在和周博衍谈恋爱，改天问问他儿子。 周博衍替月颜推着自行车，两个人散步回家。 “小非哥哥你也太厉害了，连机器都会修！我都替你捏了把汗，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相信你，你果然成功了！” 她说话的时候激动的快要蹦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天才，这个天才还是邻居家的小哥哥！ 之前总有什么邻居家的孩子很优秀怎么办，月颜有这么优秀的小伙伴，恨不得宣告全天下。 当然她也就想一想，周博衍的身份不能高调，她要替周博衍保护好秘密。 月颜冷静下来有些担忧：“你家人做保密工作，那你这次的行动会不会让奇怪的人注意到你？” “不会，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了我舅舅，他会帮我抹除掉痕迹。对了，今天帮我担保的也是我舅舅。” 周博衍家的背景好厉害啊。 爷爷在医院工作，年轻时候还有过留洋经历。还有个位高权重的舅舅，起码得是能发号施令的层级。 月颜不由得佩服，身份背景和天赋不比男主有优势？ 她很不理解曹文凯为什么会当男主，除了一张脸，干啥啥不行，处理感情问题优柔寡断，难听了说就是渣男。 颜值方面周博衍不输男主，男主是浓眉大眼方形脸，属于时代人的审美。 周博衍就是谦谦公子，光是气质就胜过男主一大截，颜值是偏向现代人审美的帅哥长相。 “我会帮你保密哒！”月颜就周博衍一个朋友，她可不想让对方受伤。 周博衍淡笑：“我相信你。对了，你之前说你被老师打击，然后怎么解决的？” 月颜摇头：“没有解决，老师说看情况给我机会，我感觉悬，还是得自己争取。” 他想到智脑的胡言乱语：“你学理科有必要原因吗？还是单纯的喜欢？” 他看过月颜完成的课后作业，月颜的文科成绩已经很优秀了。 月颜有点难以启齿，不过还是坦诚道：“其实我是想学医，医学招的是理科生，而且我文科成绩没有上升空间，我想挑战自己。” 周博衍心里触动，学医… 和智脑说得一样。 智脑虽然不着调，但它在分析人类行为和性格方面连心理学家都比不上。 他语气几乎变调：“学医很苦的，而且五年起步，你的文科成绩很优秀，没有必要为了学医转理科。” 月颜摊手：“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目标，我唯一想学的就是医学，除此之外找不到第二个目标了。” 周博衍无奈：“傻姑娘。你要是想补理科知识，我可以教你，但是学医你还是要再考虑考虑。” 月颜被他说得摇摆不定，她倒不怕吃苦，而是想到上一世她看过的新闻，医生的人生安全问题。 可是这大概就是理想，即便知道这份工作会有危险，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的加入。 她这一犹豫反而坚定了理想：“既然我暂时没有什么目标，那就先把医学当成临时目标！” 周博衍摇头：“上一次我爷爷问你想不想学医你还拒绝了他，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月颜眨眨眼：“那还是先别说，我理科成绩一点把握都没有，万一让他老人家白高兴一场。” 两个人有说有笑回到家，周博衍躺在床上。 “智脑，你为什么会分析出来她是为了我学医？” 周博衍很迷茫，他对月颜的照顾是因为知道她的命运，不想让无辜的小姑娘被人利用后下场凄惨。 可能他就是隐形颜控，月颜第一次来他家里，他就觉得小姑娘长得乖巧。 他不是没有偷偷去看过原着的男女主，他对这两个人提不起一点好感。 实话说苏玉不算丑，甚至在一群女孩子中出类拔萃。因为她会打扮，长的也白净，可是他对苏玉就没有怜惜等情绪。 只有对月颜，他才有耐心和爱护，想要保护好对方。 他第一次见到月颜的时候，对方瘦巴巴的，整个人灰扑扑的，只有一双眼睛格外黑亮。打心底里让他觉得这个小丫头很有朝气和活力。 到现在也就认识满打满算一个月，月颜长开了，那个灰扑扑的小姑娘变得白净，脸上有肉了，她眼睛依旧黑亮，而且更有活力了。 周博衍心里有一种家有妹妹初长成的老父亲心态。 结果智脑打破了他的老父亲心态，告诉他月颜学医是为了他。 他并不放在心上，智脑正事上从不出错，平时总喜欢胡言乱语，他早就习惯了。 然而事实告诉他，月颜似乎真的想转理科，她亲口承认想要学医。 周博衍心乱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月颜，以什么心情去面对月颜。 … 月颜尚不知道她给周博衍造成了烦恼，回家后月怀德正在装车，准备去摆摊。 “咋样了，小非解决了没？”月怀德倒是很相信他们，毕竟啥也不懂。 “解决了！周博衍太厉害了，那几个厂长对他心服口服，感觉大舅二舅距离升职不远了。” 月怀德听出来不对：“那就成，小非还是厉害啊，不知道他家里是干什么的。你怎么直接喊小非名字，之前不都是喊人家哥哥吗？” 月颜别扭的给她爸告状：“还不是表哥，说我喊的黏糊糊的。” 月怀德诧异：“这有啥的，你不是和小非在处对象吗？” 月颜大惊失色：“谁说的，我们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爸你可别乱说啊！” 月怀德调笑：“你妈还担心的不行，原来是我们误会了。你们处对象也没什么，当初你妈十七岁跟我处对象，十八岁就有的你。” 月颜可不想这么早就谈人生大事。 “爸啊，你上次还说我妈十七岁就有的我，今天变十八啦？” “去去，爸记性不太好，反正就是那两年时间。你要是喜欢人家，我跟你妈不拦你，但是不准让人占了便宜知道吗！他要是不娶你，手都别让他碰。” 月颜汗颜：“爸，你想太多了，我俩真没那个意思。你和我妈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早恋的！” 怎么说自己也是内里二十二岁的大姐姐，周博衍才十八岁，她不能祸害小弟弟啊！ 月颜埋怨道：“您这话别在他面前说，我还想和他做朋友呢，不然我俩以后相处怪尴尬的。” 月怀德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行行行，随你们，我管不住这个大闺女了。” 今天正好没事，月颜就跟着父亲一起去卖串串，顺便讨论该买门店的事。 十一月份就要降温了，到时候开个门店会是不错的选择。 最好是买两个门面，一个小点的奶茶店，一个可以堂食的麻辣烫店。 这几天生意都不错，每天菜品几乎是空手而归，要是有剩下的还不等月怀德自己解决，就又来路人买走了。 月怀德摆摊这么久，自己都没吃上过几次麻辣烫。 好在每天净收入稳定，家里也算半个万元户了。 第21章 奶奶一家 让月颜万万没想到的是，机械厂给周博衍奖励了五千块钱。 人家轻轻松松就达到了她家做生意大半个月的收入。 羡慕也没用，人家靠的是天才的大脑，她羡慕也学不来。 不过周博衍给她补习理科知识她真是赚到了。她对理科知识还停留在上一世分班前，心里是有点忐忑的。 然而周博衍给她补习，她不仅完全听得懂，还毫无障碍。 难道自己穿书后加强了智力buff？ 月颜摇头失笑，想也不可能，穿书就已经很离谱了。 主要是周博衍的讲解和学校老师讲的不一样，一点即通。 她之前学习理科的时候总有一种被屏障阻拦的感觉，差一点就能明白，但就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然而周博衍给她讲了一堂课，她茅塞顿开，上一世怎么都不会用的原理和公式也能明白了。 这也太强了，周博衍才是她的金手指吧！ 月颜抱着作业本回家，课本用的是周博衍的旧书，上面没有笔记，周博衍完全脱离课本给她讲，就感觉这本书已经被他熟背，内容全在他脑子里。 月颜回家后不久，父母也一前一后回来了。 月怀德收到一封来自老家的信。说是得知文红玉怀孕，家里想给他们送两只老母鸡过来，都是月颜的奶奶亲手喂大的。 当初月怀德还完买三轮车赊的账，之后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钱。他来城里的时候，家里几乎把所有的现钱全都给他了，生怕他花文家的钱被瞧不起。 文红玉对婆婆没什么恶感。相比较村里大多数媳妇，婆婆因为她是城里人的身份和知识分子，对她好的不是一丁半点。 虽然月家穷，但是婆婆对她这个儿媳妇都不抠，坐月子的时候没让她下过地。 月怀德是月家的小儿子，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在打光棍，父母都是三代贫农。 月家条件不好，穷到家徒四壁，据说祖上是少数民族逃难过来的，整个月姓十里八乡就他们一家。 早些年间在月怀德太爷爷那时候，月家还是当地财主家里的长工，后来月怀德的爷爷积极参加保家卫国战争，跟对了队伍，月家摆脱了奴隶的身份。 但是穷也是真的穷。 月怀德的大伯和二叔没有留后就死在了战乱年代。他爸还腿脚不太好，小时候掉河里捞上来后捡回来一条命，结果腿冻出了问题，走路跛脚，干不了重活。 全家的重担都在月怀德母亲身上，有两个哥哥帮忙后才减轻了不少。 月家是十里八村的穷，全家都是农民。 文红玉和月怀德谈恋爱的时候，还有混混对文红玉出言不逊，被月怀德两个哥哥逮住打了一顿，生怕坏了月怀德的亲事。 月家娶媳妇是娶不进来，不过以前经常有媒人上门说亲事。 谁家孤女寡母，想让大哥或者二哥入赘；或者就是男人意外去世的寡妇想二婚，让媒人过来说亲，要求是必须把前夫的孩子养大，才会考虑和月家的生孩子。 月家当家的破口大骂，放话他们月家老大和老二就算打一辈子光棍，都不可能给人入赘和去当后爹。 也就这样，月家老大和老二就耽搁了下来。 老头子现在很后悔，要不是自己好面子，老大和老二已经成家了，自己也能膝下承欢。 入赘也没什么，总归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可惜那家让入赘的丫头去年都生第三胎了；寡妇也找到了另一个光棍帮她养前夫的孩子，今年还怀上了二婚男人的孩子。 月家老大和老二对婚事没有主见，他们都听父母的安排。 家里穷，就算结婚了也没地方住。 月老大和老二都住一个屋、睡一个炕。 月怀德没结婚前和两个哥哥一起住，三兄弟睡一个炕。 后来月怀德结婚，老大和老二住堂屋。晚上搭木板床，白天拆开放墙角，冬天就住厨房，还暖和。 他们给月怀德写信的时候，是请的村里的支书。 年轻支书知道月家的条件，忍不住道：“怀德哥在城里赚钱，怎么你们还要给他送吃的。”他心里替这两个老哥哥不值。 月老大尴尬不已，老三给他们家寄钱的这种事当然不能说出来。 虽然他家穷，但是攒下了不少钱，都是老三每个月给他们寄回来的。 老大和老二想的很清楚，钱留下不花，万一文家人要踢开老三，他们就用这个钱把家里房子修一修，让老三带月颜回来住。 反正他们大半辈子就这样了，不奢望结婚，没有谁家清白姑娘会看上三十多岁的男人。 上个月老三还给他们寄了两次钱，每次都是五十块钱。他们生怕老三在城里做了什么坏事，是不是要出事了，整日心里打鼓。 好在这几天又寄信回来，不仅单另寄了两百块钱，信里还说老三媳妇怀孕了，总爱吃酸的，可能是儿子。 这下老太太也高兴了，立即准备开始杀鸡，去城里看望小儿子。 至于两百块钱，当家的紧张兮兮地藏好，让老大和老二从城里回来后再决定，是他们想修房子还是娶媳妇。 两百块钱给两个儿子一人一百，娶媳妇才能花多少钱。 这下他们月家要后继有人了！ 老大和老二这次也要去城里，跟老太太一起。 月怀德在信里写的是他搬家了，让全家都来认认门。 不过当家的不放心，家里藏了这么多钱，没人看门怎么行。他们从没有财不外露的习惯，村里的人都以为他们家穷得揭不开锅，当家的执意不去。 最后只有老太太和两个儿子踏上了去市里的汽车。 他们得从村里去镇上，坐别人家的驴车，翻山越岭俩小时，然后在镇上坐去县里，从县里再坐车去市里。 这一天时间都在车上，老太太晕车坐在窗口吐了好几次，脚底的麻袋里两只活鸡被闷的奄奄一息。 早上出门，到市里已经是下午了，汽车站最后一班汽车都回来了。 月怀德带着月颜在车站门口等人，月颜很好奇她爷爷奶奶的模样，还有存在她爸嘴里的好心大伯和二伯。 大伯和二伯都是没结婚的光棍，这让她很惊讶。不过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值黄金年龄，也不代表以后找不到对象。 月老大和老二搀扶着老太太，老大拎着装鸡的麻袋，老二拎着土特产。 “妈，大哥、二哥！” 月怀德激动地跑上去。 月颜跟着他的动作在人群里找到了奶奶。 她奶奶是那种一看就面善的农村老太太。 头上戴着黑头巾，穿着黑布鞋和黑色裤子，上面是土气的花褂子。 大伯和二伯就比她爸大一两岁，看着却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大概是常年种地的缘故，皮肤是古铜色，脸上沟壑纵横，手指粗糙生茧，两个人都有点驼背。 她跟着上前喊人：“奶奶，大伯、二伯。” 奶奶高兴坏了：“哎，乖孙女，都长这么俊了！” 大伯和二伯面对她有些拘束，不过路过商店时还想给她买糖。 月颜笑眯眯地阻拦：“大伯，我都是高中生了，我不吃糖的！” 月老大无措：“那…那你想吃啥，大伯给你买！” 月颜挽着大伯的胳膊：“我什么都不吃，先去我家休息会吧，一路上这么累。” 大伯穿着汗衫，里面是背心，汗衫都贴在了后背上，可见汽车有多闷热。 二伯也差不多，他们身上的白色汗衫都泛黄了。 这应该是家里最体面的衣服。 月颜有一丢丢心酸。 月怀德狠狠心打了个车，这个时候打车可不便宜，司机扫视一眼他们一家子，特地强调了打车价格。 老太太当即就说自己走路，月老大和老二也不坐车。 月怀德闷声一吼，直接把钱付了，这下司机收了钱，直接变了脸，笑嘻嘻地帮月怀德当说客。 什么交了钱不给退、儿子心疼家里人多孝顺啊，说得老太太半推半就坐上了车。 月颜指了指自己的车：“我就不坐车了，我骑自行车过来的。” 月老大和月老二这才发现月颜边上停了个自行车。 他们心里咋舌，这三弟到底是做了啥生意。 出租车司机看到月颜的自行车，不禁夸赞：“你这车我见到过一次，整个市里就你这一辆，还有人想托关系问你是哪买的，想从你这里高价买呢。” 月颜摇头：“我不买，这是私人订制的。” 司机惋惜不已：“可惜了，人家想出五百块买你的车。” “嗯，不卖的。”月颜推着自行车离开。 她走的是巷子，回家后出租车还没回来。反倒遇到了周博衍在锻炼，穿了一身运动装。 周博衍停下来和她打招呼：“这是去哪了？” 月颜浅笑：“我奶奶和大伯二伯一家过来了，我和我爸去接他们。” 周博衍左顾右盼没看到人。 “他们打车的，没想到汽车速度比我还慢。” 谁料周博衍突然问她：“你喜欢汽车吗？” 月颜摊手：“喜欢我又不会开，再过十年可能我会喜欢。” 周博衍不解：“为什么要十年？” 月颜叹气：“汽车现在多贵啊，等以后汽车行业发展起来了，价格就下去了，我又不急，驾照本都没有呢。” 她话音刚落，就传来了“叭叭”的声音。 出租车到地方了。 “哟，小姑娘还挺快。”司机没忍住调侃。 月颜调笑：“我抄近道。” 第22章 奶奶进城了 一路上月老大和月老二完全就是震惊状态，老三到底是干了啥，怎么现在花钱大手大脚的，一点都不顾家。 一直到汽车停在月家门口，他们娘三个下车。 “这就是我家，房子是买的。”月怀德笑呵呵介绍。 月颜连忙打开大门，月怀德扶着老太太进院子，月老大和老二拎着东西。 月颜对周博衍道别： “我先进去啦，有空再说。” 周博衍淡笑：“去吧。” 老太太进了门，颤颤巍巍：“这是你家房子？” 月颜跟在后面：“是的，这是我们家买的房子。” 月老大和老二瞠目结舌，老三到底是干啥了！ 一直到月怀德让他们坐下，把两只奄奄一息的鸡放在院子里，鸡找了块地方窝着吃石子。 月颜给三位倒上热水。 “爸，我去做冰粉，你招呼奶奶他们。” “好嘞，你去吧。”月怀德坐在板凳上，给家里讲了自己没有在信里提到的事。 “就是这样，家里能有今天，全靠月月聪明的脑袋瓜。” 月怀德说得意犹未尽。他老娘和两个哥哥像是听天书似的，一天赚几十上百块钱他们想都不敢想！ “月月也太厉害了，老三和红玉结婚真是好福气！” 文红玉没一会儿也回来了，见到婆婆连忙打了个招呼。 她当初下乡原本没有结婚的打算，只是村里总有几个混混口头调戏她，趁她晚上睡觉从外面给她窗户扔石子。 文红玉说不害怕是假的，她一个姑娘家只能向村里求助。结果得到的回复却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都是她平时打扮的花枝招展才被人惦记。 文红玉几乎欲哭无泪，她唯一的打扮就是没有剪掉长发，每天梳着两根辫子，勤换洗衣服，这就成了花枝招展。 她只能在白天收工后找到忠厚老实的月怀德送她回去，一来一去村里就有了闲话，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总比被几个混混惦记强。 最终那些混混还是嘴上把不住门，冲到她面前说一些下三滥的话，文红玉被气哭，同时心里无比恐惧，甚至有过一了百了的想法。 没想到第二天就听说月怀德知道她被混混堵的事，喊上家里两个哥哥把那群混混揍了一顿，说话最难听的还被打掉了大门牙，就是为了给她正名。 从那以后，文红玉就真的开始和月怀德谈恋爱了。 她对婆家人心里很是感激，虽然当年日子过得苦，在家从没受过委屈。 文红玉嗔怪丈夫：“妈要来你也不早说，我就顺道买点肉回来了。” 月怀德：“家里有肉有菜，你一个孕妇别整天到处跑，有啥事都交给我去做。” 要不是婆婆在，她真想掐一把月怀德。 老太太笑眯眯：“就是，红玉你过来坐，站着多难受。” 她就喜欢这个儿媳妇，知书懂理，虽然种地不太行，但是人家是城里的媳妇，看上她儿子那就是眼光好！ “妈，你可别听他的，我平时哪里使唤过他。” 月怀德傻笑：“就是，她犟的很，让她在家养胎偏不，还要去上工。” 老太太见夫妻俩感情和睦，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心里安心不少。 儿子儿媳只要没闹矛盾，日子这不就越过越好。 月颜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冰粉做好啦，爸过来帮我一下。” 文红玉：“你怎么让月颜下厨！” 月怀德委屈：“月月想给她奶奶和大伯、二伯表现一下，我哪里敢使唤咱闺女。” “这还差不多。” 月怀德去帮忙，文红玉就和婆婆还有大哥、二哥寒暄。 得知他们还留着寄回去的钱，文红玉无奈。 钱是她和月怀德商量过的，每个月双方各给对方家里钱。 月怀德给文家五块钱，文红玉给月家十块钱，就是为了孝敬老人。 文红玉拉着婆婆语重心长： “钱寄回去就是让你们用的，存着生不了钱，得先把大哥和二哥的人生大事解决了。咱们手头有钱，用不着宁缺毋滥，找个家庭背景清白的穷苦人家姑娘，大哥和二哥都是吃苦耐劳的老实人性子，不会亏待了人家妹子。” 婆婆听得眼睛湿润，她一直以为每个月寄的钱都是小儿子的私房钱，原来是儿媳妇答应、还是她给寄回来的。 老太太轻拍儿媳妇手背：“好，回去就给你大哥和二哥相看媳妇，顺便把家里房子修一修，以后你们想回来也有的住。” 文红玉：“就是了，要是钱不够家里还有。怀德下个月才开店，现在手上的钱都能周转。” 老太太连忙拒绝：“你们住在城里吃饭买菜都是开销，平时省着点花。你可别省着，你肚子还有个小家伙。我们两百块钱修房子足够了，之前寄回来的钱够你俩哥哥娶媳妇。” “那就好。” 文红玉话音刚落，月怀德抱着一大桶冰粉过来。 月颜则是分发碗和勺子。 “这是冰粉，已经兑好的，用铁勺从桶里舀出来就能吃。” 大伯瞅了瞅桶里透明的东西：“这是啥东西做的？” 月颜：“中药材吧，吃着解暑。” 她先给奶奶盛了一碗，又给大伯和二伯盛。 她的铁勺绕过文红玉：“妈妈，你怀孕不能吃凉性的食物。” 文红玉无奈：“知道了，拿开点，别想着馋我。” 老太太小心翼翼吃了一口，呲溜一下从嗓子里滑下去。 她震惊道：“我还没用牙咬住，这东西滑的很，就滑溜溜的吃肚子里？” 月颜笑道：“没问题的，这个就像是果冻，很容易消化的。” 老太太这才放心。 大伯喝了一口：“这是红糖水？” “是的，红糖冰粉，里面还有葡萄干、山楂等等，我家这个卖的最好。” 月怀德跟着点头：“这个生意确实好，城里人都爱吃这个，可惜只能在夏天卖。” 老太太急忙追问：“为啥呀？卖的好还怎么只能夏天卖？”恨不得把自己吃下去的吐回碗里。 月颜帮月怀德解释：“因为降温了就不受欢迎了。这是解暑的东西，可以当成冰棍。” 二伯吃得呼噜呼噜：“那还成，明年夏天可以接着卖。” 月怀德：“是这样的道理。” 第23章 月颜让人震惊 因为家里房间够，月怀德提前在一楼腾出来两间屋子，都铺好了被褥。 晚上月颜去周博衍家补课一小时，家里就剩几个大人闲聊。 老太太担忧道：“你们家对门是个男娃吧，月月去他家没人说闲话？” 月怀德：“那有啥的，我们这里哪有邻居，家家户户独门独栋，谁管你这些事。” 在村里少男少女走得近一点，那闲话满天飞，在当事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传成好事将近，这种可多了去了。 老太太放下心：“那就好，还是你们城里生活好，月月以前瘦巴巴一个，现在也长开了。” 月怀德尴尬道：“家里赚钱多亏了月月的脑子。搬家前我们夫妻俩日子也是过的紧巴，生怕出个啥事，钱都在存着不敢花，鸡蛋都舍不得吃。也就上个月开始做生意生活才好起来。” 话里话外家里的一切都是月颜的，并且月颜卖发圈自己投入的钱最后赚回来的都在她手上。 月怀德当然不好意思问女儿要钱，买房子的钱都是月颜赚回来的。 月颜手头还剩八百块，她一直没有花钱的地方。月怀德每天收摊回家记账分三份，其中就有月颜的分成，是给她留着以后做嫁妆的。 等月颜有了弟弟或者妹妹，分成从月怀德的里面扣，这是夫妻俩都商量好的，不会让月颜寒心。 “其实你理科基础还在，用不着我给你补习，你这不是学的挺快？” 月颜垂头：“真希望这句话是班主任说的，我被打击的不轻，以为自己理科成绩烂到会高考落榜。” 周博衍失笑：“你这成绩可以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差。你底子好，正常跟着老师学就行。” 月颜不是底子好，是她已经学过一次，才能这么快学明白。 她握紧小拳头：“好，下次老班要是再贬低我，我就让他给我出套题，证明给他看！” 周博衍笑了笑：“对，就该这么自信。就算没有考满分也别沮丧，不会的都可以来问我。” 她只是想考个完美的成绩，比如数理化能上九十分，但是周博衍给她的目标是满分？！ 她颤抖着开口：“小非哥哥，你们这次月考了吗？” 肯定是有月考的，一中二中考试时间都差不多，期中考试还会联考。 周博衍颔首：“考了，和你们月考时间一样，高三是联考。” “那你肯定是第一名吧？” 周博衍翻了翻书桌上的一堆试卷，找到了成绩单给月颜。 “是吧，没注意，我语文被扣了四分，剩下科目是满分。” ！！！ 全科满分，除了语文？！ 这脑子是怎么长得啊？！ 她可是穿书的女配，论学习优势自己肯定是能赶超这个世界土着的。 结果邻居家小哥哥这么逆天。 月颜喃喃自语：“这也太强了，语文被扣四分好可惜。” 周博衍倒不在意被扣分：“没事，老师说我成绩太好容易骄傲才给我作文扣了分。”他作文自己计算过最多扣两分，然而老师担心他骄傲自满，一狠心扣了他四分。 月颜听说过如果优等生成绩太好，老师会担心他成绩没有上升空间，会刻意扣除作文分，让学生更有动力争取那一两分，没想到学神竟在她身边。 月颜羡慕极了：“我月考成绩本来不错，被这么一对比感觉差距好大。” 周博衍安慰她：“这不一样，你是文科生，政治历史都有主观题，我们理科答题只要固定公式用对，很容易拿满分。” 月颜回到家的时候，还在回想周博衍的月考成绩。 这也太优秀了，自己这个穿书的金手指完全比不过真正的天才。 大伯眼尖看到她：“月月怎么失魂落魄的？” 月颜强颜欢笑：“被打击到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天才，感觉我和他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月怀德心里“咯噔”一声，他家宝贝闺女这是咋了，和周博衍吵架了吗？ 但是周家那孩子看样子不像是会和人吵架的。 “怎么了月月？瞧这小脸紧绷，出门前还笑嘻嘻的呢。” 月颜无奈：“我没事，就是被周博衍的天才给震撼到了，我看到了他成绩单，除了语文全都是满分。” 明明她也是文科第一，现在是一点都不敢放松了，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周博衍出现。 这也太逆天了。 文红玉惊叹：“小非那孩子竟然这么厉害？” 月颜叹气：“何止，人家还会说英语和俄语，都是自学的。不说了，我要上去埋头苦读，不能落下他太多。” 老太太听得云里雾里：“是不是在说对门那个孩子脑瓜子聪明绝顶？” 月颜“噗嗤”笑出声，紧绷的情绪一扫而空：“是的，就是在说他聪明绝顶。” 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聪明绝顶她就想到后世的数理化老师，几乎都是中间溜冰场、四周铁丝网的发型。 脑补了一下周博衍会聪明绝顶，顿时什么压力都没有了。 第二天刚到学校，月颜就被班主任叫出来。 班主任心情复杂，那天和王聪学争论文理科，结果那个家伙竟然把自己手下的爱徒想要转理科的事给捅出去了。 这下好了，周六学校高二老师加班开会，讨论要不要尊重月颜同学的转班意见。 原本毫无悬念，月颜适合文科。带过她的理科老师都说月颜理科成绩不理想，文科成绩稳定，保持现在的文科水平，只要数学不拖后腿，说不定还能考上顶尖大学。 都已经上高中了，老师当然是希望学生们能考上顶尖学府。 偏偏王聪学一直拱火，他为了表现自己大度，硬着头皮给月颜要了一个试试理科试卷的机会。 不过他也把话说在了前面，但凡月颜的理科成绩有一门不及格，这些理科老师以后不能当着他面同时提到月颜和理科。 理科老师没几个想真正把人抢到自己班的，他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分班前月颜的文科成绩一般，现在不也名列前茅。 万一就运气好把理科成绩提上去了呢！ 所以月颜得到的消息就是，今天早上她不用上课，老师们给她出了理科试卷，给她一个考试的机会。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次考核只是老师们在开玩笑，还以为是班主任刘鹏从中牵线帮了忙。 为了不辜负班主任的信任，月颜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气。 她虽然超越不了周博衍，但她“师承”周博衍门下，一定不会给周博衍丢脸。 怀着这样的心情，月颜开始放平心态做试卷。 大概是老师知道她基础差，出的理科考试难度并不大，全是高一的水准，然而周博衍给月颜上第二节课已经补习到了高二的理科知识。 前面说了月颜理科基础在，就是没彻底学明白。而周博衍给她补课后一点即通，所以月颜只用了一小时就过完了高一的理科考点。 昨天她学的就是高二的理科成绩。 月颜做完理科试卷分分钟无压力，期间几位老师都在批改假期作业，月颜和一个办公室四五位老师面对面，完全把老师当成了透明。 “老师，我试卷做完了。”月颜站起身。 “哟，这么快。”拱火的王聪学把嘴里的枸杞吐回搪瓷杯，踱着步子来到月颜身边。 他戴上眼镜，拎起月颜的试卷看了一眼：“嘿，写得满满当当，你以为是文科考试吗？” 甚至没有认真看。 月颜站在原地无措，这老师是什么意思？ 一直埋头批改作业的女老师抬头： “给我看看。” 王聪学把试卷给她：“写得满满当当，不用看就是蒙的，理科解题思路哪用得着这么多步骤。” 他还在絮絮叨叨，女老师压根不领情。 “赵老师，你看看。”女老师把试卷递给她对面的年长老师。 对方把月颜的试卷翻来覆去看了两遍。 “把这同学的另外几张卷子给我看看。” 王聪学连忙递过去。 赵老师可是有资历的老师，他们这些中年老师都得靠边站。 赵老师分给女老师一起看，两位老师时不时满意点头。 赵老师：“嗯，这女同学答题思路清晰，公式用的熟练，可见基础是打好的。” 办公室另外几位老师听赵老师这么夸，也要来试卷一起看。 只有王聪学这位爱拱火的老师尴尬地站着，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月颜心里松了口气，这个赵老师看上去面子很大，这办公室的老师都尊重他。 “我看了看，除了数学试卷少写了一个解，这几张试卷都是满分。” “满分？！” 王聪学比月颜还震惊。 这怎么可能！ 月颜上学期分班的考试成绩还在他抽屉，他时不时就用来嘲笑刘鹏，优等生又怎么样，偏科偏成这样，数学成绩就是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拖后提。 结果现在跟他讲月颜理科能考全满分？！ 月颜同样不可置信，她以为自己会被扣几分的。虽然题都不难，但是她还没从文科的扣分标准走出来，听到自己考了几个满分，她整个人轻飘飘的。 “同学，问你话呢？” 月颜连忙回神：“不好意思老师，我太震惊了没有听清。” 女老师和蔼笑道：“是赵老师问你有没有私下里补习过。” 月颜点头：“有的，我理科成绩是短板，就找邻居帮我课后补习。” 第24章 开始抢人了 女老师若有所思：“难怪呢，你别紧张，我们只是问问。” 赵老师把月颜的试卷又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我看出来你高一基础学的不错，高二的试卷能做吗？” 月颜心里忐忑，但还是鼓起勇气： “我想试试。” 赵老师严肃的表情缓和不少：“小王，你去给月同学找一套理科试卷。” 月颜偷偷瞄了眼赵老师，给她的感觉就是严师，很有学问的那种。 和她高中的历史老师很像，平时板着脸，能笑起来一定是心情特别好。 王聪学额头冒汗地去找理科试卷，在走廊碰到了下课的刘鹏。 “你怎么出来了，月颜考完了？” 王聪学对刘鹏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月颜可能马上就要成为理科班的一员了；恨是自己拱火出了丑完全是因为和刘鹏不对付导致的。 他随口敷衍：“没出来，我得去上课了。” 不能让刘鹏知道月颜已经是半个理科班的人了。 刘鹏不疑有他，只是回到办公室后知后觉，王聪学今天上午好像没课啊？但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和他无关了。 王聪学找了一套还没考过的高二理科试卷，试卷难度中等，但是高二的进度还没学到这里，是下一次月考的备用试卷。 “试卷来了。” 女老师给月颜倒了杯水：“喝口热水，你都坐这一早上了。” 月颜低声道：“谢谢老师。” 她从老师们的对话得出，女老师是赵老师的徒弟，去年才来二中教书，师范大学毕业的。 女老师姓方，是隔壁市的。 目前方老师给她的印象最好，其次就是赵老师。可惜她听到赵老师是教高三学生的，只给高二带数学，但是这也让月颜满足了。 她们文科班的班主任刘鹏是数学老师，数学课讲的一般。每次都是先让大家看书，不会的再提问，没人提问就把书上的例题找人上黑板解答，就等于教完了。 月颜每次看到同桌抓耳挠腮又不敢举手的样子就同情不已，私下里就把笔记借给他。 连云程都是这样，可见她们班能有几个上课听懂的。 她数学成绩109是全班第一，第二名90分是曹文凯，第三名苏玉86。 数学成绩的差距之大，连曹文凯和苏玉这种原着主角、有金手指都考成这样，可见刘鹏的教学有多烂。 王聪学送来试卷，也不敢自作聪明了，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位置上当透明人。 他想不明白，月颜上学期分班还不及格的分数，到底是怎么补回来的！ 要是有了她的学习方法，他带的班理科成绩是不是也能上升一大截？ 月颜这次得认真做题了，试题有一定难度，但是题型她都似曾相识，全靠上一世分班前的各种课后练习册。 这个年代出的题还是保守了，月颜花费了一点时间，也是掐在单门考试时间内完成的。 这次她写完一张就会被办公室的老师们传阅。 这是正儿八经的分班后理科知识，月颜还没学到过的知识。 然而她理化生依旧是满分，只有数学存在争议。 她的答题思路是学周博衍的。这个大题她的解题思路和答案都对，但是步骤用的是高中并没有学到的公式，即便她答对了，阅卷老师也没有能力迅速分辨这是高数才会涉及到的公式。 方老师摇头：“很遗憾，你这道题只能给一半的分数，但是你的成绩依旧很优秀。月颜同学是想来理科班吗？” 王聪学即便是再不相信，他也不得不信，月颜真的在课后发奋图强了。 月颜正要回答，办公室门被敲响。 刘鹏笑呵呵地探出半个脑袋：“打扰一下，赵老师，我来找我班同学。”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王聪学说要去上课，手上空空如也，而且今天上午根本没有王聪学的课。 方老师站起来：“正好，我们在聊月颜同学的事，你也进来吧。” 刘鹏进来找地方坐下，不知道月颜考成什么样了，这几位老师的反应他看不出来，但是月颜的理科成绩烂的一塌糊涂，肯定不会长翅膀飞到理科班。 方老师看向月颜：“月颜同学是什么想法？” 月颜：“我去理科班的话，能自选班级吗？” 虽然分班都是随机的，但是每个老师的教学能力都是不一样的。比如王聪学和刘鹏，这两个老师她都不想碰上。 王聪学虽然没教过她，但是喜欢拱火，而且总是小人得志的样子，为人师表，他一点也不沾。 方老师：“当然可以，月同学想去几班？” 刘鹏听着不对劲：“方老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月颜是我们文科班的学生。” 方老师把整理好的试卷给刘鹏： “这是月颜同学的成绩，我们一致认为月颜的理科成绩比文科更优秀，可以转到理科班。” 刘鹏把试卷放在桌上，他看都不看一眼：“我不同意，月颜是我们文科班的学生，她的月考成绩是文科第一！” 方老师试图和他讲道理，刘鹏油盐不进，根本听不进去。 王聪学正要开口，刘鹏瞪着他： “好啊，我就说你上什么课，你是那时候去给月颜办转班手续了是吧！” 王聪学不乐意了：“我那是去拿试卷，我又不是你，为了一己私欲把学生扣在手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月颜理科成绩更优秀。她理化生三科满分，政史地能吗！” 刘鹏被他怼的颤抖着手指：“你…你故意的是不是，政史地谁能考出来满分！” 赵老师突然出声：“够了，既然你们都在争，不如找领导来做主，别让月颜同学为难。” 一个简单的转班，闹成这样成了文理科老师大战，说出去都面上无光。 刘鹏不情不愿：“月颜本来就是我们文科班的学生，她转不转班只能我点头。” 赵老师看了他一眼，让方老师去请校领导 没想到还惊动了校长。 校长戴着老花镜同时看两份试卷： “这成绩确实难以取舍，文科本就达不到满分，政史地又没有百分百的标准答案，她答题很优秀。不过月颜同学的数学能用高等数学的解题思路，数学成绩比月考时候进步一大截，说明她理科成绩补回来了。” “啧啧，我管不了，你们还是问学生的意见吧。” 刘鹏急了：“她就是我们文科班的学生，不给分！凭什么分给理科班！” 第25章 周舅舅 校领导们纷纷离场，这个女同学不管是学文还是学理科都很优秀，就看人家怎么选。 方老师摇了摇头，刘鹏未免太过分了，学生又不是老师的私有物。 她看向月颜：“月颜同学，你想来理科几班？” 月颜想转班，刘鹏肯定拦不住。 她再问月颜是否愿意转班会让月颜产生犹豫，不如直接问她来几班。 月颜确实差一点就犹豫了，主要是刘鹏看起来不太正常，她有点慌。 “方老师，我想去你们班。”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唯一正常的老师就是这个方老师。 刘鹏瞪圆了眼睛仿佛要吃人似的，看向月颜的眼神就像是看叛徒。 他当场冷笑：“好！好啊，你既然想去理科班，就看你以后能在理科班有什么能耐！” 说完摔门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方老师。 月颜不解，她没被刘鹏有多看重。而且刘鹏教学并不好，全靠她自己底子好考出来的好成绩，为什么好像自己背叛他一样。 方老师担心月颜被吓到，连忙安慰她：“别担心，你来我们班，刘老师就是一时生气，他不会针对你的。” 意思就是刘鹏不教她带的班。 像主要科目语文、数学的老师基本都是混班带的，不分文理科。 而方老师就是带语文的，赵老师带她们班的数学。 月颜弯腰道谢：“谢谢老师，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一班。” 方老师：“现在就可以去，我们班有空座位，只是你得先一个人同桌，一班每周都会换座位。” 月颜在方老师的带领下去原本的教室拿东西，云程低声道：“你一上午去哪了，都不见你回来上课。” 周边的同学也竖直了耳朵，月颜实在是太神秘了。 月颜和这个接触了一个多月的同桌道别：“我转理科班了，以后是就理科一班的同学。” 云程不可置信：“你怎么转的？！刘鹏能放你走！” 月颜收拾完东西：“考试转的，成绩过了就能转。” 云程原本还想送她，月颜淡笑： “留步吧，别让刘鹏看到了，他现在应该恨极了我。” 云程在教室门口目送月颜离开，班里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 月颜和方老师一路，听到了关于一班的信息。 按照资历赵老师才是理科一班班主任。但是因为赵老师教学好，同时在带高三数学，并且他过几年就要退休，于是开始带徒弟，就收了资历浅，师范毕业刚到学校的方老师做徒弟，方老师有赵老师指点，配得上当一班班主任。 难怪刘鹏和王聪学都听赵老师的，赵老师显然是学校很有资历的老师。 月颜来到理科班，原本女生屈指可数的班级男生们嚎叫起来。 原本办公室亲切温柔的方老师气场大开： “安静，新来的月颜同学是理科尖子生，你们不许欺负女同学，知道吗！” 被班主任这么夸，月颜压力好大。 整个班加上新来的月颜只有六个女生，男生有四十五个，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都是男生。 原本有个女生和男生同桌，见到新同学仿佛见到了救星，恨不得老师直接指定月颜和她做同桌。 没有男女主角的教室，空气都是清新的。 月颜做完自我介绍，微笑着来到自己的座位。 单人单桌不要太爽。 就是隐隐约约有一股脚汗味。 可能是男生太多的原因。 可怜了被她留下的云程，后面的同学补上云程同桌的位置，导致云程后桌是张翠平。 张翠平像个麻雀一样，一直向他打听月颜的事。 更有意思的是张翠平旁边是过道，过道另一边是苏玉。 这还不算完，上课后班主任提拔了曹文凯和苏玉，让两个尖子生做同桌相互成长，顶替了云程和新同桌的座位。 云程原本在看戏，然后他猝不及防被班主任调到了最后一排。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班主任在针对他了。 … 苏玉终于和曹文凯做成了同桌，曹文凯压下心底的狂喜，面上一副乖同学的老实模样，让刘鹏很欣慰。 他把自己的两员爱将亲自叫到办公室谈话，话里话外都是让他们争气，下一次其中考试考过月颜。 曹文凯和苏玉脸色各异，他们都和月颜闹过不愉快，就算老师不说他们也会赶超月颜。 回教室的路上，曹文凯抑制不住兴奋：“小玉，这果然是缘分的使然，让我们突破层层阻碍坐在一起。” 苏玉扯了扯嘴角，分明是班主任的意思，曹文凯什么都没做过。 想到这，她又想到了家里的神秘男人，那个让她心跳加速的男人。 他身上带着成熟稳重的气息，他博学多才，见过外面的世界，苏玉总是忍不住对他好奇。 “小玉，你有在听我说吗？” 苏玉连忙回神：“我家里最近有点事，以后下午要早点回家，周六日不能和你去图书馆了。” 曹文凯失落不已，随后又自己安慰自己：“没关系，我们现在是同桌。” 苏玉敷衍地笑了笑。 曹文凯还是太稚嫩了，和那个男人根本没法比，他太有魅力了。 她不敢承认自己变了心，明明有正牌男友，可是还是对家里收留的神秘男人产生了好奇，动了心。 月颜在理科班上了半天课，还好都是自己听得懂的，也能跟得上进度。 方老师过来看了两次，见月颜学的不错，放心地回办公室了。 下午放学，月颜在校门口碰到垂头丧气的云程。 好歹是前同桌，她正想主动和对方打招呼，听到张翠平几个人从拐角处出来的谈话。 她连忙退回去，并不想和她们打交道。 张翠平：“云程真惨，因为和月颜关系好，直接被刘鹏贬后排去了，以后两年难混了。” 马晓丽：“没办法，刘鹏把月颜当成叛徒，多亏他今天上课指桑骂槐半小时，让我把作业补完了。” 陈冬梅：“唉，月颜转班了，以后我们作业都没得抄了。” 张翠平：“就是啊，她为什么想不开转班，理科那么难她会吗？” 陈冬梅：“说不定她最后知难而退呢，就是刘鹏可能不会要她。” 马晓丽：“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对，真傻。” 几个人背影渐行渐远，月颜陷入沉思，原来云程被她拖累了吗？ 她回到家还有些心不在焉，没注意到周博衍家今天格外热闹。 “月月，后天看房子去吗？”月怀德大汗淋漓回家，脖子上挂着毛巾。 “后天？” 月怀德：“是啊，大后天国庆节，你们后天不就放假了。” 月颜自己都过迷糊了，原来国庆节都要到了。 她当然同意：“好啊，我们看两家店吧。” “成，按你说的来。” 没一会儿，文红玉带着婆婆和两个哥哥回来了。 文红玉带婆婆去了百货商场，硬是给婆婆换了身新衣服。 她是家里唯一的年轻女眷，为了避嫌，借口给月怀德买衣服，买了三身一模一样的。 月怀德比他两个哥哥还要强壮些，他的衣服尺码哥哥也能穿。 夏天的衣服不贵，总共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一大堆。 以往二十块钱是她半个月工资，她可能还会心疼，今天出门月怀德给她塞了一百块钱，让她随便花。 她又带着婆婆去称了两斤白糖和冰糖，要不是夏天热，她还想给婆婆买两斤猪肉。 婆婆一个劲儿的拒绝，两个兄长也不好意思让弟妹破费，文红玉就差把肚子里的孩子都当借口，什么孙子\/侄女的见面礼，才让他们收下新衣服和买的生活用品。 老爷子没有过来，就让婆婆给挑了一身，总之一家人都得置办新衣服。 四个人满载而归，得知月颜今天换到了理科班，文红玉和月怀德表示支持她的决定。 为了庆祝月颜转班，今天还考了几个一百分，月怀德又做了一桌子火锅。 香味飘到了隔壁。 周博衍家院子里停着一辆小轿车，今天他爷爷奶奶都在家。 如果他假装自己记得，他的爷爷和奶奶其实是他外公和外婆。 周博衍的父母都是科学家，在为国家效力而隐姓埋名。他父亲姓氏稀少，奸细很容易查到他。 为了他的人身安全他被送到外公家里，和外公一个姓氏。 今天舅舅一家来到了外公家里，是为了告知他的身份。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周博衍根本没有忘记他的名字叫仇非。 说真的，仇非这个名字他宁愿永远都别提起来，这样他就不会是原着里无私奉献的男二号，也不会和男女主扯上联系。 周博衍像大人一样举杯：“舅舅，你们今天对我说的我从来都没忘记过，我自始至终都记得自己的本名。” 当然家里都是茶，他举的是茶杯。 周舅舅是位高权重的领导。 几天前周博衍出手帮了机械厂，表现出的天赋让他不得不重视。 机械厂那些人找到了他这里。 原因很简单，全国不止这一个机械厂，进口机器也不止一架。但是被周博衍改装过的机器一天生产量是原来的五倍，生产数据直接让全国所有机械厂临时开会。 机械厂查了周博衍的身份，当然是保密的，他们什么都查不到，只能找到他求助。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个外甥遗传了父母的头脑，或许之后也会成为像他父母一样的人才。 第26章 周表妹 周舅舅抿了一口茶，不怒自威： “没想到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你小时候总是发烧，醒来记忆会错乱，还说过自己是外星人，你还有印象吗？” 周博衍心里一紧，其实他猜到过自己可能是胎穿，不然不可能会有头痛发烧的毛病，只是今天舅舅这么说，彻底证实了他的猜想。 周博衍并不担心身份暴露，这时候连亲子鉴定都没有：“我都记得，小时候对太空好奇，总是幻想自己成为外星人。” 周舅舅放下茶杯：“嗯，听说你现在总是发烧的毛病好了？” 周博衍：“感觉不会再发烧了。” 他知道舅舅找自己的目的。 周舅舅提到正事：“机械厂的找到我了，他们在打听你的身份，我才知道你和你父母一样有天赋。” 周博衍开门见山：“舅舅想让我怎么做？” 隔壁煮火锅的香味飘了过来，大黑连忙跑进来蹭周博衍的腿。 走鸭，去对门蹭饭鸭。 周博衍用小腿推开大黑。 “爸爸，好香的味道啊！”周博衍的表妹从楼上跑下来，手上拿着周博衍的俄语书。 周奶奶探出头：“是对面做饭的香味。” 周舅舅自认为吃过不少好东西，他还是头一次闻到这么香的食物味道，谈话都没办法继续进行。 周博衍无奈起身：“她家有客人，我去问她家买点底料。” 月颜既然想做生意，自己舅舅可是个大腿，得让她抓住机会。 表妹挽住周博衍手臂：“哥我也要去。” 周表妹皮肤白皙，五官小巧玲珑，头发带着天然的自然卷，两边各抓了一绺头发别着发夹。 很有民国时期富家千金的观感。 周博衍只得让她一起。 月颜刚入座就听到门铃响了，她起身去开门，月怀德给好奇的家人介绍门铃的作用。 “咦，小非哥哥…”还没说完，她就看到周博衍身后有一个洋娃娃似的女孩，和她同龄人。 对方俏皮地对她打招呼，很熟稔地抱着周博衍手臂。 月颜心脏跳了跳：“怎么了？” 周博衍笑道：“我表妹闻到你家的火锅香味，我来问你买点火锅底料。” 上一次买的已经吃完了。 月颜还没回答，周博衍对她眨了眨眼，她懂了。 “那你等等，我去给你装一块。” 她也没锁门，周表妹看到了月颜家院子里的自行车。 “哇，好漂亮的自行车！” 周表妹跑了过去，小黑因为周博衍的缘故也不叫唤。 她虽然喜欢，但是克制住了碰别人私人物品的冲动：“不知道是从哪里买的，能不能卖给我。” 周博衍无情打断她的幻想：“你又不会骑，每天坐小轿车上学还要什么自行车。” 周表妹撅着嘴：“我不，我就喜欢这个好看的自行车，万一人家卖呢！” 月颜装了一碗火锅底料，就看到周博衍和他表妹围着自己的自行车。 压下心底怪异的感觉，她走过去： “这些煮八人火锅够了，喜欢吃辣可以全放进去。” 周表妹看着碗里的东西惊奇：“原来就是这个东西煮香香的吗，是用来喝汤吗？” 月颜笑了：“是用来涮菜的。” 周表妹闹了个大红脸，也不问自行车卖不卖了。 月颜对这个同龄女生没有恶感，反而觉得她挺可爱的。 看上去娇生惯养，说话直接，不会让人猜谜语。 主要是长得可爱，谁会抵抗得了长相卡哇伊的女孩子呢！ 周表妹回到家，一拍手：“我忘了问她自行车卖不卖了！” 周博衍拎着她的后领：“不卖，那是人家的私人订制，你拿汽车跟她换还差不多。” 周表妹震惊地张大了嘴：“我又不是傻子，拿我爸的汽车换自行车会被打断腿的！” 她闷闷不乐地跟在周博衍身后，周奶奶笑呵呵地接过火锅底料：“正好家里买了菜，不用做炒菜了。” 周博衍跟着奶奶进入厨房：“有些肉得这么做才好吃。” 他厨艺不精，但是切菜的手艺堪比专业厨师，片的肉卷晶莹剔透。 周舅舅望着厨房，母亲在给外甥打下手：“小非成长了不少。” 周爷爷乐呵呵：“也不是，之前苦读书，自从认识对面的小丫头，整个人活泼不少，还开始在家锻炼身体了。” 周舅舅颇感兴趣：“是不是机械厂那个两个工人的外甥女。” 听说小非那孩子就是帮人家小姑娘的舅舅解决麻烦。 他今天过来就是先告诉的他爸，然后才和外甥谈话。 周表妹在一边听八卦，原来刚刚对门的是未来嫂子吗？ 长得挺好看，就是有点瘦巴巴。 周爷爷道：“应该是，那丫头两个舅舅都是机械厂工人。” 周舅舅：“她家背景怎么样？” “母亲是服装厂的工人，父亲现在在做生意，这一直飘来的香味就是人家的拿手本事。哦对了，之前还带小非赚了几百块钱，你妈高兴坏了。” 周舅舅点头：“家庭背景没问题就行。这是他的个人问题，我这个当舅舅的插不上话。” 门铃又响了，周博衍在厨房，周表妹跑出去开门。 “这个门铃挺方便。” 周爷爷乐呵呵：“小非捣鼓的，也给对面做了一个。” 舅舅：酸了。 周表妹又见到了未来嫂子：“咦，嫂…是你呀，表哥在厨房呢。” 月颜以为自己听岔了，她想喊自己什么来着？ 她笑道：“这是我家做的冰粉，吃火锅配上降温解腻，不容易上火。” 周表妹接过一大盆冰粉：“好哦，你要进来坐吗？” 月颜摆手：“不了，我家也在吃饭。” 月颜都要进门了，周表妹在她背后大喊：“你自行车卖吗？” “不了，我上学还要骑。” 周表妹闷闷不乐地端着冰粉回来。 “清热解火的冰粉。” 她听说过冰粉，可以不敢一个人出门，没想到表哥家对面就是冰粉老板。 周舅舅：“这个我得尝尝，一直听人说很好吃，还没吃到过。” 周奶奶那过来几个碗，冰粉都是已经放好小料的。 周舅舅一口冰粉下肚：“不愧是摆摊做生意的，这个冰粉确实好吃。” 周表妹跟着吃了一碗，不开心的小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好吃啊，要不她住表哥家吧？ 她的想法很快被周博衍无情拒绝： “我在家都是去隔壁蹭饭，管不了你一日三餐。” 表妹只得放弃。 第27章 买商铺 周家火锅上桌，周表妹闻到香气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冰粉了。 “这个味道真香啊。”周舅舅忍不住称赞。 一顿饭吃得尽兴，周舅舅吃得意犹未尽。他本想买点火锅底料回去，得知人家不卖，只得放弃了打算。 “她家以后会开店，舅舅要是喜欢可以去捧场。” 周舅舅摇头哭笑不得：“这就给人家打上广告了。” 不过味道不错，他要是当天没事，不介意去走个过场。 主要是想看看小非喜欢的丫头长什么模样。 饭后还是谈到了正事，周博衍的国庆假期怕是要马不停蹄地出差，天南海北去给人改装工厂机器。 舅舅一家离开后，周博衍亲自去找了月颜。 周博衍告诉了月颜好消息：“我舅舅对你家火锅赞不绝口，等开业的时候你提前告诉我，我通知他去给你家店捧场。” 月颜知道周博衍有个厉害的舅舅，机械厂的厂长能因为一通电话同意周博衍拆机器，他舅舅身份肯定不一般。 月颜惊讶不已：“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就多给舅舅装点带回去了。” 周博衍轻笑：“没事，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让他记住你家火锅味道。” 月颜疑惑地看他，周博衍没有打趣的意思。 她只得保证：“我一定不会让舅舅失望的。” 真是傻丫头。 “我相信你，你国庆有安排吗？” 月颜讲了自己可能要去看门店，以及联系装修什么的，国庆几天假期都得在忙碌度过。 周博衍就喜欢听她絮絮叨叨：“我国庆都不在家，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你要去旅游吗？”这个时代旅游都是去首都，别的地儿也没宣传开。 周博衍讲了自己被聘用为临时人才要去帮忙改造机器的事，国庆七天假他要去两个城市，剩下的城市距离太远只能寒假再去。 月颜同情的同时不由得替他高兴，周博衍这是被上面看重了，肯定是改造的机器起了大作用。 周博衍又给她讲了后续。那两位洋人工程师被起诉了，原因是他们没有契约精神，临时加价，在根本没有见到机器的情况下坐地起价，不给十万美元不去工厂。 并且洋人公司也被起诉了，他们推出来了替死鬼，说机器的事上层并不知情，最后退回来了购买机器一半的钱。 别的机械厂之前买的机器只能当吃了哑巴亏，等着周博衍去改装升级。 那两个洋人做事太难看，处理结果是回国后罚款并且被开除，月颜觉得这种惩罚太轻了。 她气哼哼：“要是我们国家科技强盛，也不会这么吃哑巴亏。” 周博衍给她顺气：“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月颜知道这是安慰她的话，科技一直是国家的短板，哪怕是架空小说里也一样。 她忍不住嘟囔：“我都怀疑洋人国家有外星人，不然为什么他们的科技都那么先进。” 周博衍心道月颜是不是对外星人有误解，隔壁洋人国落后几亿光年的科技外星人可不背锅。 在他眼里看来，华州科技处于钻木取火阶段，洋人国不过是有了火折子，连火柴都算不上。 “你的小脑袋在想什么，引用古文里的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洋人国要是有外星人，一定先是解剖了。” 周博衍并不觉得自己是外族，他就是人，他还有家人。哪怕是外星来的，他也是人类的身份。 两个人聊了一会，月颜补完课周博衍送她出门。 临出门前他突然开口：“我表妹想买你的自行车，我说是你定制的。” 月颜诧异：“她还问我卖不卖，我没有同意。不过你表妹喜欢，为什么你不给她也做一辆？” “她又不会骑车，就是单纯看自行车好看。” 月颜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周博衍偏心对待的。 她冲周博衍露出大大的笑容：“谢谢周哥哥！” 她一点都不笨，也不迟钝。上一世她被人追求过，而且并不少，只是想到谈恋爱要花钱还影响她兼职赚钱，毫不犹豫地掐断了自己的桃花。 要说喜欢的人也没有，她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她能感觉到周博衍对自己不是那种暧昧的感情，但是对方同样偏爱自己。 可能因为自己近朱者赤，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难怪爸爸觉得她在和周博衍处对象。 月颜对感情的事表示顺其自然，如果周博衍喜欢她，这么优秀的人她当然不想错过。 但对方要是没那个意思，她就保持好朋友的距离。 想通了这一点，月颜回家后心里轻松不少。 国庆节如期而至，月颜背了一书包的作业，其中大半都是试卷。但是相比较于文科，这个作业真的很少了。 “爸，今天去看店铺！” 她戴着太阳帽穿着碎花裙子和月怀德一起出门，陪同的还有文在天。 周博衍昨天放学回家就坐上汽车离开了。 月颜说要开两家店，一家店卖饮品可以小一点，另一家店的大一点。 最后还是来到了百货商场对面，这里有一家老板正在张贴卖房公告。 是卖房不是卖门店。 月颜走上前：“叔叔，你家房子要卖吗？” 憔悴的男人被吓了一跳。 “是…是我家房子要卖。” 他家房子是典型的居民房改门面。前面是门店，穿过门店后面有个大院，二楼住人。 “是这家门店吗？” 他家房子还挺大，月颜一眼就看上了。 “是的，你们要买吗？” 月颜看向爸爸，男人以为他们看不上，他顿时急了：“你们要是不喜欢这里，我还有一家门面。” 马路拐角的门店就比较小了，和一般奶茶店差不多。 两家门店距离就五十米，上一次过来的时候这里好像是卖炒货的。 “怎么你家店都要卖掉？”月颜怕买上问题房子，该问的得先问了。 男人面色憔悴：“我儿子不小心伤了人，我们得给人赔钱。” 月颜惊了一跳，这有点吓人。 不过随着男人娓娓道来，她渐渐放心。 男人的儿子今年二十来岁，家里的房子是以前就有的，这半条街原本都是他家的，奈何家道中落，变卖到现在这个地步。 好不容易儿子迷途知返，他托人给找了个工作，结果儿子看上了同工厂的女职工。女工人不拒绝他儿子，又在跟别人耍朋友。 他儿子遇到了女朋友跟别人在一起拉拉扯扯就上去理论，结果跟人打了起来，把人打到了内脏破裂，要赔人家五万块钱。 五万块钱可是天文数字，不赔就得坐牢。 夫妻俩所有积蓄加起来，连带着找亲戚挨家挨户借，还差几千块缺口。 对方家里拿到了钱，说剩下的钱就用他家门面抵押，夫妻俩不想见到那家人得意的嘴脸，宁愿把门店买了换钱。 月颜心里有了主意：“你先等等，我和我爸商量一下。” “爸，我觉得这两个门店都可以买下，主要是位置宽敞还离得近，对面还是百货商场。” 只要有百货商场的地方，基本不会十年内遇上拆迁。 月怀德也很心动这俩门面。 “成，爸都买下。” 月颜拦住父亲：“这个小店让我买吧，我也想做生意。” 月怀德自然不会拒绝，并且财大气粗道：“爸给你出钱。” 月颜本想拒绝，看到爸爸的好意还是没有拒绝。 “这两家店如果我们都买下，一口价多钱？” 男人犹豫后咬牙道：“两千块，不议价。” 月颜没有答应：“那我们得实地考察看值不值这个价。” 男人自然是同意的。 用来开麻辣烫的店是两个门面，这也是没卖出去的原因，一般人就算开店也不会买这么大的店浪费地方。 隔壁是一家炒货店，另一家是烧鸡店，总的来说都是做餐饮的。 二楼家具已经搬空了，不过可以改成包间，用来招待聚餐还是可以的。 后院只有一间厨房，没有柴房，搭了个棚子，柴都在下棚子面堆着。 不过特地开了后门，送货不用从大堂路过，总的来说这家店很合心意。 奶茶店就比较小了，惊奇的是还有二楼。一楼的门店被人分开买的，隔了木板就等于墙，二楼大约三十平，洗手间和休息室都有地方放。 唯一不好的就是隔壁的墙。 隔壁是家面馆，基本没有生意。 老板见房东带着客人过来，连忙起身招呼。 “这是新租客？” 男人摇头：“这是买我家房子的顾客。” 老板犹豫再三：“我要是不租了能退租吗？” 他这店开起来完全没有生意，还赔了两个月房租，家里人骂他没有做生意头脑，还不如去厂里上班。 月颜心道这不就是瞌睡了送枕头。 男人并不想退租：“说了租一年，押金不退。” 老板苦着脸：“您行行好，我每个月给您五块钱房租，可我赚的本都回不来，再开下去我家里要揭不开锅了。” 双方都有难处，月颜对文在天使了个眼色。 文在天故作惊讶道：“这两家门店是一起的吧，要是我们买的话，大哥能便宜多少？” 这下老板和男人都把文在天当成了救世主，等着文在天接手这家店。 “500块，但是楼上面积不是你的，是这个妹子的。” 文在天难为情地考虑了一下。 “好吧，我们三家一起买。” 第28章 周博衍回来了 说是三家一起买，其实就是为了财不外露，不让多心的路人听见。 有了一大一小两家门面，月颜心里安稳不少。 总算不用让老爸顶着大太阳出门摆摊了。 她家有了门店，还是直接买下的房子，不用担心房东涨租和不租的问题。 这家店还是月颜名义下的店。 奶奶和大伯、二伯离开前，月怀德带他们来认了路。 “这两家门店和房子都是我们买下来的，以后要是大哥二哥想做生意，我投资你们开店。” 月老大和老二在城里住了几天，没有一点踏实的感觉。 城里干什么都要花钱，连葱姜蒜都得买，在他们村路上一拔就是一把。 他们连连摇头，城里日子好，但是不适合他们。 老太太教育儿子，钱省着点花，不要总是往回来寄。 月怀德嘴上答应的好好的，每个月还是一百两百往家里寄钱。 月颜和文红玉对此都没有意见，只要月怀德账上记下就行。 其实是月颜听说她爸进城时家里把钱全给了月怀德以后，她就对这一大家子产生了好感。 接下来的几天月怀德仍旧摆摊，顺便告诉新老主顾之后要搬到店里去，并且把位置写在招牌上，方便顾客记住。 月颜和表哥到处联系厂家做餐桌和椅子，月颜担心对方做不出，还特地画了草图。 第一家师傅认为月颜女娃娃不识天高地厚，看都不看月颜的草图，拒绝了她的合作。 她无奈只能去找第二家。 第二家厂都快倒闭了，见到顾客也是爱搭不理，一直到得知是个大生意。 月颜计划父亲的店一楼卖麻辣烫，二楼包间隔开卖火锅，像是什么工厂领导聚会都可以在包间谈事。 二楼不考虑做大厅的话，可以隔开六个包间和一个卫生间。 一楼麻辣烫的桌位更是多。 其次就是奶茶店。 右边门店是卖奶茶的柜台，左边门面就是顾客等餐的地方。这么大的店不单单用来卖奶茶，还会卖炸鸡和汉堡。 这样下来桌子需求就很多，方的圆的都需要，木材厂老板恨不得现在就加工。 月颜想起来餐具，又在木材厂定制了几千双筷子，原本濒临倒闭的木材厂就这么被一大笔订单救活了。 月颜暗示对方：“如果这次质量不错，希望我们会有下一次合作。” 她也不想到处找人拉合作，有稳定的供应商最好。 木材厂老板连忙把名片递给月颜，月颜看到他姓曹： “您放心，我们师傅手艺杠杠的，绝对和你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那就好，我家是餐饮行业，需要的筷子只多不少，以后合作愉快。” 曹老板千恩万谢，得知她还没有买餐具，立即给她推荐自己的伙伴。 “老张的餐具厂你可以去看看，他人品信得过，受伤退伍下来的。” 月颜正愁不知道去哪里，于是告别曹老板去了老张餐具厂。 文在天沦为车夫，只需要骑着自行车带表妹跑遍大街小巷。 表妹也太牛了，和谁都能说上话，就算被拒绝了直接找下一家，根本不会难受。 这个时候还没有流行社交牛逼症这个词语，文在天自然不知道表妹这就是社交天花板。 老张餐具厂规模不大，不过看起来很正规，工人身上穿的很干净。 月颜喊住路过的人：“我是曹老板介绍过来的，想找你们老板谈合作。” 工人连忙把她请到会客室。 老张走路有点跛脚，很轻微还是能看出来。他看上去和月怀德差不多大，脸上有一道疤。 见月颜一眨不眨盯着他看，他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笑道：“小姑娘不怕我？” 月颜摇头：“不怕，曹老板说你是退伍下来的。” 这句话让老张对她好感加了不少。 他直接切入正题：“你是要和我谈生意？” 月颜把自己的需求提出来：“你们可以接受吗？” 老张毫不犹豫：“当然可以，只是这么大一笔生意，你一个人？” 月颜倒没有隐瞒：“我爸在出摊，当然得我出面。” “你很厉害，小丫头。”明明年纪不大，却有着成年人的心态。 和她对话几乎没有代沟。 月颜又从他这里订了厚纸杯和牛皮纸袋以及装汉堡的纸盒。 厚纸杯和牛皮纸袋工厂没做过，月颜让他们先做出来，到时候联系自己再看。 谈到联系方式，她拿出传呼机。 “你有传呼机吗？” 老张尴尬不已：“没有。” 这种东西只有沿海城市大老板有。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身上也有。 他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去人工传呼台联系你。” “那就好，到时候我放学后才能过来。” 老张震惊道：“你还在上学？” 月颜点头：“是啊，今年高二，这是帮家里干活呢。”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厉害了。 他以为月颜这么能说会道，已经在工厂上班了。 国庆假期月颜终于跑完了家具和餐具，剩下的装修没有弄。 她还在想装修，周博衍回家了。 周博衍风尘仆仆地回来，还拖着牛皮行李箱，月颜撑着脸在阳台观看周博衍进院子回屋。 [小妹妹在偷看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要是你啊，我就先去找她～] 周博衍没有搭理唱独角戏的智脑，他回家后洗漱了一番，看起来没有那么疲惫后，才带着礼物去月颜家。 月颜在他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就下楼去开了门。 两个人正好在门口碰到。 “你吃饭了吗？” 他话还没说出口，只能摇了摇头： “有点晕车，没有吃东西。”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趟出差最让他难以忍受的不是充满怪味且憋屈的绿皮火车，而是颠簸的路。 只要不是在城里，那路铁定十分难走。泥泞的乡间小道比他飞船出事坠落黑洞时都要颠簸。 月颜邀请他：“那你进来坐会儿，我家里还有冰粉，你先解个腻。” 周博衍没有拒绝，拿着礼物踏进月颜家。 小黑摇着尾巴过来蹭他。 月颜给周博衍调了一碗冰粉，打开炉子给他煮面。 “你先歇会吧，看你挺累的。” 买完门店后月怀德手上还有余钱，咬牙买了个沙发，生怕文红玉月份大了坐着难受。 周博衍靠坐在沙发上看着月颜忙来忙去的背影，心情舒畅了不少。 那些人求着自己去修机器，到了还要让他写免责声明，啧。 把他得罪狠了，以后别想这么容易请动他。 第29章 给你的礼物 月颜来到客厅正想问周博衍吃什么口味，就看到周博衍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看来是累太狠了。 一路舟车劳顿，这个时候也没有高铁。 锅里加了半锅水烧着，等周博衍什么时候醒来再给他煮面条。 月颜拿了她爸没用过的毛巾被盖在周博衍身上，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客厅门防止周博衍被吹着凉。 她把课本拿下来坐在窗前自己预习结果根本看不进去，一直在走神。 假期过得这么快，她还没有想好店的装修风格。奶茶店倒是有点头绪，设计成暖色调就行，就是墙面设计的图样得找专业的美术生。 她从哪里去认识擅长画画的人呢？ 周博衍睡了半小时，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瞬间迷糊。 直到他看见了窗边的月颜。 他身上盖着毛巾被，有股淡淡的洗衣粉香味，看颜色应该是叔叔的。 旁边的电风扇调成一挡风，距离他半米远，只有微微凉气吹到身上。 像个小大人似的，虽然有时候说话天真，做起事来却细心稳重。 周博衍清了清嗓子，发呆的月颜听到动静抬头。 “你醒啦，要吃饭吗？” 周博衍坐起来：“来点吧，胃里烧乎乎的。” 月颜连忙去厨房，炉子上的清汤是小煮，正好能下面。 还好没有给周博衍拿麻辣口味的。 放面的时候月颜打了两颗荷包蛋，前后不到五分钟就上了桌。 月颜把碗端上桌：“煮面不是我的强项，不难吃，应该也不会很好吃。” 周博衍笑着摇头：“你都亲自下厨了，我怎么会嫌弃你的厨艺。” 沙发上的毛巾被被他叠整齐，月颜收好后放到父亲房间，又打开客厅门。 现在是下午，夕阳照在院子里，此时已经没有八九月份那么炎热，不过长时间关着门窗屋里还是有点闷的。 门窗都被打开，周博衍关掉风扇。 “不拆开看礼物吗？” 月颜笑眯眯地拿起盒子：“本来想等你离开再拆的。” 话是这么说，还是拆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支钢笔和旅游纪念品明信片。 “我逛了一圈，也没看到实用的东西，干脆挑了支钢笔，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用到。” 他没有给女生挑礼物的经验，但是他几乎是下意识认为月颜不会喜欢发带一类的饰品，他个人感觉卖的发带没有月颜自己做的好看。 真要说的话，就是店里的配色太俗。 挑来挑去也到了上车的时间，干脆就买了钢笔和明信片。 月颜不知道这个钢笔的价格，但也知道这个时候的钢笔几乎等于奢侈品。据说有的人半个月工资才能买得起一支某某牌钢笔。 她手上的牌子和某某牌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月颜只觉得是烫手山芋，然而周博衍早就猜到她不会收。 “我在上面刻了字，不能退货。” 月颜找了一圈，在笔帽上找到了自己名字的缩写。 她小声嘀咕：“又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都没法还你等价的礼物。” 周博衍笑道：“怎么还这么客气，你不也不收我买火锅底料的钱吗。” “火锅底料又不值钱。” “是啊，对我而言钢笔也就那样，你觉得钢笔贵，我觉得它不如火锅底料珍贵。等以后送你个我自己做的，比这个好。” 这个钢笔对他而言设计有点落后，奈何纪念品店里就这个最贵最实用。 她收好钢笔，这么昂贵还是放在家里吧。 “那好吧，但是以后不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了，我要是喜欢可以自己买，你给我买多破费。” 钢笔要是自己喜欢也能买到，就是觉得不划算。但是火锅底料仅此一家，想买都买不到。 之前她家生意火起来后就有别人模仿她家卖麻辣烫，还打出了价格战，五六分一串荤菜，尽管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肉，结果根本没有学到精髓，反而赔本了。 她家老顾客尝过就知道谁家的更好吃。 这还是老顾客吃过一次后告诉的月怀德，月怀德才知道自己被抢生意了。 月怀德那一阵回家还说来着，难怪之前生意一般，还是靠着卖冰粉才把麻辣烫给卖完。 见月颜收下礼物，周博衍心满意足。 他不觉得自己送的礼物昂贵，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不算珍贵，感情不能靠金钱衡量。 要是送礼物能提高月颜的眼界，他肯定挑贵的送，这样月颜就不会因为别人送的蝇头小利被骗。 然而月颜对收礼物总是诚惶诚恐，老是想着回礼。 周博衍想不通，明明月颜看起来这么聪明的小姑娘，怎么会被苏玉坑成书里那样？ 和月颜越是熟悉，他就越担心月颜会和苏玉交朋友。 在他眼里月颜是个重感情的姑娘，既然她对别人送的礼物和金钱都不看重，难道苏玉是打了感情牌？ 周博衍还不知道月颜早就在学校和男女主撕破脸，剧情已经如同脱缰的野狗一去不复返。 月颜洗完碗回来，周博衍还在走神，难道是她拒绝礼物有点伤人？ 她想了想，毕竟人家千里迢迢给她带礼物，一开口就是拒绝确实很伤人。 “谢谢小非哥哥送我的礼物，刚刚我是觉得贵重才想拒绝，不是不喜欢。” 周博衍回神，自己本来就不介意。 “傻，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你有拒绝的权利。”他又转移话题，“你们国庆节不是看去看房子了吗？具体位置在哪？” 月颜讲了自己顺利买房的过程，虽然比家里的房子贵，面积小，但那可是门店。 “可是我现在最烦恼的是装修问题，我的小店还好，我有思路了。我爸的店一楼卖麻辣烫，二楼是火锅，要怎么装修呢？” 她对室内设计一窍不通，要是有书还能自学。倒是看过很多店的布局，真从记忆里翻找出来后反而不伦不类的。 周博衍沉吟：“你要是信得过，回头我帮你画几张设计图给你找点思路。” “小非哥怎么什么都会，你太厉害了！” 月颜对周博衍什么都会已经大惊小怪到麻木了。 但是想想人家连进口机器都能拆，可能私底下画过不少图。 她犹豫道：“那你会绘画吗？墙壁绘画的那种。” 这算是找到周博衍的知识盲区：“我会画设计图，墙绘不擅长。” 可以说艺术和他不沾边，音乐姑且不算。 月颜失落之余又觉得正常。周博衍再厉害也是人，之前只是撞上了他擅长的领域，哪有什么全能高手。 “不过你要是有样图，我可以帮你在墙上复原。” 他没有艺术天赋，但是照猫画虎的水平还可以。 月颜从失落变得惊喜：“好！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帮忙写字！” 周博衍的字是她见过写的最好看的，要说是什么书法吧也不算，但就是看着赏心悦目。 “小问题。” 第二天开学，月颜没有同桌，但是班里同学很热情，热情地问她借试卷。 月颜无奈，只得交出去自己的卷子。 之前在文科班的时候，她是不怎么借试卷的，文科答案是固定的，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抄袭。 理科只要敢抄，就敢全班满分。她的试卷可是周博衍帮她检查过的，顺便给她挑了错。周博衍说她理科只要保持这个成绩首都大学闭着眼就能上。 月颜被他鼓励了不少，更是铆足了劲提前预习，足足比老师教学进度快了一单元。理科班没有男女主，她看这些同班同学无比顺眼。 倒不是她看不顺眼上一个班的同学。实在是原着里只要有人欺负女主，就会出现班里同学全都帮苏玉说话的情形。 那个班只能是女主阵营和反派阵营根本容不下中立派。 所以她宁愿不交朋友。 不知道云程现在怎么样，好歹是原着男主的小弟，应该不会太惨。 “月颜同学，请问你可以和我一起抱作业去办公室吗？” 这是数学课代表，还是个女孩子，月颜站起来：“走吧。” 理科班在三楼，一二楼是文科班，老师办公室则在教学楼对面。 月颜走到二楼，就看到云程孤零零地站在教室门口。 这就奇怪了，之前四班没有体罚的传统，就算迟到也是挨顿班主任的骂。而且今天是语文早自习，语文老师是仅有的好脾气，不可能体罚云程。 课代表一路上都想和月颜说话，奈何月颜看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她没有敢开口。 “月...月颜同学，中午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吗？” 中午时间短，基本本地学生都在食堂吃饭。 月颜颔首：“可以，你几个人？” 得到月颜同意，她心里有了底气： “我们一共五个人，就是班里的女生，她们都想认识你。” 月颜同学也没有四班同学说的那么冷漠啊，就是看上去不怎么爱说话。 月颜点头：“好，到时候一起。” 人家想主动交好，她也试着交个朋友。 回去的时候云程还在被罚站，刘鹏就在云程面前说话，看起来是在骂人。 月颜多看了一眼，跟课代表一起回了教室。 中午下课，班里女生聚在一起，慢腾腾挪到月颜座位上，她们眼里有好奇和打量，倒是不让人反感。 其中一个女生壮起胆子：“月颜同学，你...你好，我是语文课代表，你有不会的知识可以问我。” 埋头画设计图的月颜抬头：“你好，谢谢你的好意，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激动不已：“我叫陈星儿，星星的星。” 第30章 朋友 另外几个女生也纷纷介绍自己，自此月颜融入到了一班的女生小团体。 班里男生躲在一边窃窃私语：“她们女生团伙又多了一员大将，我们男生也不能落后。” 一个班就六个女生，三个都是课代表，还有一个副班长，他们男同学的脸火辣辣的。 有男生道：“对！咱们不能被女同学比下去了，班长你要加把劲，期中考试超过她们！” 班长被大家激励起了斗志：“大家放心，期中考试我一定给咱们男同学找回来场子！”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月颜和班里女生一起去了食堂。 陈星儿看着内向，熟悉后话多的像只麻雀，全程都在叽叽喳喳。 月颜打汤的时候给她打了一份。 陈星儿疑惑拒绝：“我不喝汤。” “你说这么多话，多喝水对嗓子好。” 陈星儿脸颊红彤彤：“谢谢你。” 月颜左边是数学课代表徐招娣，右边是语文课代表陈星儿，这俩自称最早和她说话，她们理所应当认为和月颜关系最亲。 她在心里感叹果然是远离了主角，遇到的女同学都变可爱了。 她看到云程落寞的背影从食堂离开，想了想站起来。 “我看到一个朋友，跟他说两句话。” 月颜离开后，陈星儿咬着筷子： “月颜这不是有朋友吗，那些四班的还说月颜阴森森的不合群。” 徐招娣吃干净自己的饭菜，一粒米都没剩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亏你还是语文课代表。” 座位对面的王兰捧着脸： “是啊，三人成虎，我觉得月颜同学是早熟，像个小大人似的，她不合群肯定有她的理由。” 陈星儿惊讶：“你观察的也太仔细了。” 月颜追上云程：“云程。” 云程见到她，露出小酒窝：“你在新班级怎么样？” “挺好的，班里女生少，我们成了朋友，你呢？” 云程慢吞吞点头：“我也就那样，上课睡睡觉，被老师抓着耳朵喊起来。” 月颜叹气：“我早上看到你被罚站了，刘鹏是不是骂你了？” 以云程的家庭背景，完全可以表明身份让刘鹏把他当小祖宗供起来。 但是云程没有。 云程不好意思地挠后脑勺：“你看见了啊，我早上踩着点来的，没想到刘鹏在教室，他说我每天都迟到，我就被罚站了。” “那他骂你了没？” 云程声若蚊蝇：“也不算骂吧，我觉得他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是个肥头圆耳的废柴。” 月颜逼问他：“你真这么想？” 云程垂着头不说话了，月颜看到地面聚起一滩小小的水渍，她把手帕给了云程。 “别难过，我觉得他人品有问题，不是你的错。” 云程接过手帕，就是不抬头： “我没有哭，我就是学不会，我脑子里全是浆糊，我是笨猪，根本不是上学的料。” 还说自己没哭，完全不知道哭腔暴露了。 月颜拽着他走到没人的地方。 “你错了，那是他不会教，跟你没关系，更何况猪可不笨。” 云程满眼带泪看着她：“你是在安慰我还是骂我。” 月颜：... “我没骂你，天生我材必有用，他教不会你，怎么是你笨呢？” 他垂头丧气：“可是我学不会，我爸说我脑子里缺根弦。” “那就让你爸给你换个班，文科四个班呢，你就去没有刘鹏的班。” 有刘鹏的班级就是火坑。 云程摇头：“我爸肯定不同意，还会觉得是我没有好好学。” 月颜叹气：“要不我给你临时补补课？你要是提高十分，就让你妈找人给你换班。” 完全不用云程他爸出面，云程妈妈的身份给儿子换个班足够了。 云程小心翼翼试探道：“我要是学不会，你会骂我吗？” 这孩子是被刘鹏骂成什么样了，这么敏感。 “我当然不会骂你，骂你能解决问题吗？不能，学习的事靠骂是没用的，你得努力。” 云程点头：“好，我跟我妈说一下，以后放学后去你家补课。” 月颜想了想：“这样，你别说是去我家，就说同学家，这样对我们名誉都好。” 补课肯定不是一对一给云程补课，她还要周博衍给她补课呢。 云程后知后觉：“是哦，男女有别，我就说去同学家了。” 两个人不知道，小树林的这一幕正好就被苏玉和崔康看到了。 苏玉震惊的张大眼睛，随后假装不经意：“想不到月颜同学和云程是那样的关系。” 崔康跟着苏玉看过去，月颜和云程在学校小情侣幽会的地方说话，云程还给了月颜一块手帕。 “这...月颜口味真是独特啊。” 苏玉淡笑：“这大概是患难见真情吧，云程今天正好被刘老师批评了，月颜来安慰他。” 崔康觉得苏玉说得有道理。 月颜真是眼瞎，云程又胖又笨，不知道看上了他什么。 月颜抬头就看到苏玉和崔康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自己和云程。 回到教室，徐招娣来到月颜座位： “你的杯子，你没带回来，我帮你拿回来了。” 月颜受宠若惊：“谢谢，我差点忘了。” 徐招娣没有离开，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刚才上楼，四班的说你和他们班云程在谈恋爱，还在小树林拉手了。” 理科班在同楼层，上楼能遇到的只有女主的班级。 月颜愣了楞，随后笑道：“我俩是朋友，不是那种关系。” 徐招娣点头：“我们相信你，但是外面已经传开了，你小心别被老师听到。” 月颜心里暖暖的：“嗯，谢谢你。清者自清，我俩确实没有早恋。” 一直到了下午放学，月颜被张翠萍等人拦下：“哎，听说你和云程在一起了，真的假的？” 月颜还没和她们撕破脸，但是她能猜到是谁传出来的流言。 月颜面不改色：“我问了他被刘鹏骂的事，可能苏玉和崔康只是路过不小心看见了吧。” 王荷翠又回到了姐妹小团体。 曹文凯现在眼里只有苏玉，他软硬不吃，连自己的威胁都没用，她还有把柄落在曹文凯手上。 得知苏玉和崔康走得近，当即就骂了一句“biao子”。 张翠萍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俩要是在一起了记得告诉我们这些老朋友，不论别人怎么说，我们都会祝福你们。” 她无比希望月颜和云程是真的，要是他们在一起，那个邻居家哥哥只要出现了她就去表明心意。 “谢谢关心，我只想好好学习，不想早恋。” 第31章 帮云程补习 没有打听到想要的答案，月颜并不想交流的样子，大家各回各家。 一直到过了十字路口的拐角，云程才偷摸出现。 一见面他忍不住唠叨：“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下午班里好多人问我是不是和你在耍朋友。” 月颜淡淡道：“因为我们说话被人看见了。” 云程眉头拧在一起：“谁啊，曹文凯？” “苏玉和崔康。” 云程啧了一声：“他们是有毛病，几个人纠缠不清还传别人谣言。” 月颜听到云程的态度这才放心。 云程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没有成为男主的小弟，甚至和曹文凯互相看不顺眼，那就四舍五入等于自己人。 带着云程回家，她让云程在大门口等一下，自己去放了书包。 家里没有人，孤男寡女引人诟病。 月颜掏出来作业，就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 周博衍看着月颜家门口的小胖子，这个不是月颜的同桌吗？ 月颜现在去理科班了，他来找月颜做什么？ 云程见到崇拜的大哥，立马热情上前寒暄。 就是他，双拳敌一堆人，连退伍的门卫爷爷都打不过他。 周博衍和他聊了几句就套出来完整的话。 成绩太差，被老师嫌弃又被言语辱骂和体罚，怪可怜的。 “小非哥哥来我家写作业吗？” 周博衍想了想：“来我家吧，我家桌子大，我奶奶最近也在家。” 月颜跑回家：“那我把作业拿过来！” 周博衍拍拍他的肩膀：“小胖子，好好学。月颜是我给补课的，你是她的学生，成绩太差提高丢的是我的脸。” 云程不喜欢被人喊小胖子，不过周博衍喊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反感。 因为他看出来周博衍对他并没有偏见，看他的眼神也是很正常的。 “我...我会努力的！” 月颜带着作业过来。 周奶奶很高兴家里这么热闹，一会儿问喝不喝糖水，一会儿端上来一盘应季水果。 周博衍无奈喊停：“奶奶，我们在学习，这位同学基础很差。” 云程闹了个大红脸。 “好好，你们好好学，小同学考得好奶奶给你煮鸡蛋吃。” 云程再怎么也是不愁吃喝长大的，但周奶奶一句话就让他眼睛酸涩想哭。 家里人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考得好会怎么样，每次都是看着他的成绩叹气。 月颜火上浇油：“想哭了？先忍一下，把你错题改了。” 云程的眼泪顿时憋了回去：“谁哭了！我又不是哭包！” 周博衍失笑，这小胖子人不错，月颜有这样的朋友他放心不少。 他记得云程的名字。前期被男主英雄救胖，后来成了男主的小弟，高中毕业就被踹走，再也没有戏份。 周博衍一早就猜到曹文凯是不是知道云程的家庭背景故意接近，果然英雄救胖的事情被自己无意截胡后，听月颜说云程和曹文凯现在是互相看不顺眼。 他对云程的态度亲切不少，他不需要什么小弟，只要能让曹文凯失去小弟别那么蹦跶，小胖子就是好同学。 云程写完作业已经七点了，这个时候天已经摸黑了，周博衍把家里自行车借给他。 “你会骑吧？” 云程老实摇头：“我不会。” 周博衍扶额：“算了，我送你。” 这么黑的夜路，怎么都不放心这小胖子一个人。 月颜本想骑车一起去，被周博衍赶回家：“快去画你的设计图，以及早睡早起，还能再长几年个子。” 月颜哼哼着离开，她不过是问周博衍自己能不能长高到一米六五，周博衍让她多喝牛奶早睡早起。 她又不是小孩子，家里有钱后羊奶没断过。 不过牛奶也需要订，让妈妈得把营养跟上。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她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 月颜打开灯，传呼机响了两声，周博衍在告诉她到家了。 她安心地躺下继续睡。 忽如一夜秋风来，第二天就开始降温，院子里落了一地树叶，是路边的大树飘进来的。 这两天冰粉显然卖的比较慢了，文在天减少了一半的量，不至于剩下的卖不出去。 他卖完后再去月怀德摊子上帮忙。 因为没有的冰粉销售，月怀德一个人煮麻辣烫轻车熟路，和之前的手忙脚乱判若两人。 见这里没自己的活，文在天担任月颜的跑腿，去各个厂家查看进度。 …… 王荷翠总算堵到落单的曹文凯。 “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是不准备负责吗？！” 月颜发誓她只是路过。 但还是没忍住好奇停下脚步。 曹文凯的声音传出来：“你尽管去说，甚至可以公之于众，反正也没人看见，谁会相信是不是你又犯疯病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犯疯病？我跳楼也是因为你，你真的觉得苏玉就是好人吗！” 曹文凯怒斥她：“够了，你要是在我面前就是为了污蔑小玉，那你算盘打错了。” 王荷翠声音焦急：“可你亲了我，你是喜欢我的！你别说气话好不好，文凯。” 曹文凯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亲你吗？因为闭上眼睛我可以把你当成小玉，但是我又后悔了，你怎么配和小玉比。而且是你自己凑过来的，难道是我逼你的吗？” “啊啊啊，唔唔...” 王荷翠的发疯尖叫被曹文凯用手捂住，等她冷静下来已经满脸是泪。 月颜听得心情复杂。 这玩意是男主？铁渣男啊，还玩替身梗。 王荷翠咬牙切齿，此时她像极了疯婆子：“你们都会遭报应的，你今天辜负了我，来日一定会被苏玉抛弃。苏玉绝对不是好人，她就是个破鞋！你等着曹文凯，你一定会后悔的。” “劳你费心，我会和小玉考上同一所大学。而你，毕业后还是和你老家的表哥凑合过吧，你应该也不想被所有人都知道是你主动引-诱我。” 王荷翠的眼睛像是淬了毒，她恶狠狠瞪着曹文凯，恨不得生吃了他。 曹文凯并不怕她。 王荷翠再恨他，但是他一招手，还不是会像条狗一样扑过来摇尾乞怜。 月颜听到里面没说话声音后，果断迅速小跑上了楼。 这真的是原着吗？怎么感觉穿进了同人文里，曹文凯渣的简直没眼看。 王荷翠瘫坐在地上。 她双目失神，头发衣服凌乱，实际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推搡间动作太大被抓乱了。 清理教室的同学见到失魂落魄的王荷翠坐在墙角像是惨遭蹂躏过的模样，没忍住大叫了一声跑出去。 第32章 周博衍的全自动封口机 王荷翠被发现后，四班班主任也匆忙赶了过去，一路骂骂咧咧地把人带到了办公室。 据说闹得很大阵仗，连校领导都惊动了，王荷翠被女老师带着送回家。 月颜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整个学校都在传高二有个女生在学校杂物间被人非礼了。 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就差说亲眼在现场看到了。 难道自己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 但是听可靠小道消息，王荷翠当时衣服凌乱，好好穿在身上的。 要是王荷翠需要人证，她可以出面作证，顺便揭穿男主虽然她对王荷翠没什么好感，但是女孩子的声誉不能平白无故被毁了。 只是这之后王荷翠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云程说王荷翠家里给她请了长假。 想想也是，被喜欢的人这么恶心，王荷翠要是见到曹文凯和苏玉在她面前眉来眼去不得心态爆炸。 “月颜，你怎么又在看书，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陈星儿把月颜连拖带拽从座位上拉起来。 “体育课你还在教室看书，多无聊呀。” 月颜无奈，她也不会跳皮筋和跳大绳啊。 “我要是说我不会，你们会笑话我吗？” 陈星儿圆乎乎的眼睛盯着她：“我们可以教你呀，原来你不会啊，早点说嘛，我们下课就教你了。” 她们还以为月颜不喜欢玩，原来是月颜不会。 月颜只得合上书跟着陈星儿去操场上体育课。 她上一世在孤儿院没有娱乐活动，做过最多的是手工，因为要卖钱，孤儿院经济困难，她就主动帮阿姨串珠子。 玩累了大家坐在一起歇息，徐招娣看向隔壁班：“听说了吗，四班有个女生退学了。” 陈星儿皱着眉头：“就是被发现那个？” 徐招娣心情不太好：“嗯，她死活不说是谁跟她待在杂物间，被家里打了好几顿，家里嫌她丢人亲自来学校退的学。” 月颜：“你们认识她？” 陈星儿解释：“不认识，但是徐招娣和她住一个职工大院。” 徐招娣叹气：“我觉得该退学的不是她，但是她不开口就没有办法。” 陈星儿安慰她：“流言都传成这样了，她待在学校可能更难受。” 月颜听她们几个讨论，班里几个女生虽然听了学校疯传的八卦，但她们有自己的看法，没有被谣言带着走。 不知谁说了一句：“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啊？” 大家纷纷觉得有这个可能，只是当事人都退学了，她们只能聊两句作罢。 下午放学，云程和月颜去了她的奶茶店。 自从云程看到月颜写完作业在画图以后，说自己也会画画。于是次日月颜看到他带来的堪比专业美术生的绘画作品。 云程傻呵呵道：“这是我初中画的，我奶奶是画家，小时候我跟爷爷奶奶生活，就一直在和奶奶学画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月颜抓云程帮自己设计奶茶店，抵押每天放学的补习费。 本来她也不准备收费的，不过云程说如果成绩真的有提升，他妈妈一定要给学费，月颜干脆直接让他用美术设计来互抵。 云程好久都没拿过笔，试了试后就开始作画。 这水平堪比美院学生，想不到云程这个原着主角小弟还有两把刷子，后来查无姓名说不定是运气好。 “其实我表姐也会画画，她就是美院学生。”不过云程表姐在首都美院读大学，没事不可能轻易回家。 月颜笑眯眯：“没事，云程同学我相信你。” 云程立下保证：“你信我的水平，我肯定好好给你设计。” 于是之后每天下午要是作业完成的早，月颜就带云程去店里实地考察要怎么设计墙面。 她要的风格比较小清新，仅仅一周就有了完整设计稿。 离开前云程傻笑：“明天我跟我妈说一声，来你家店里开始绘画。” “没问题，到时候给你管三餐。” 云程没有把管饭放在心上，不过他可以吃完早饭再来，不给月颜添麻烦。 虽然有了云程设计和画图，但是墙上喷字还是需要周博衍帮忙。 月颜想了些前一世网上的文艺句子，什么“你若静好，便是晴天”这种小姑娘最喜欢的文艺句子。 墙面是月颜和周博衍捣鼓调料配出来的奶白色，奶茶店的墙壁设计是一面是银河星空、一面是蔚蓝的大海。 银河星空的灵感来源是周博衍，没想到周博衍眼中的银河会这么漂亮，像是一条星星组成的飘带，其中围绕着月亮。这个审美绝了，比自己上一世在互联网上看到的银河图片更震撼。 连云程这个画师都直呼周博衍脑洞大，感慨银河要是真有这么美丽就好了。 不得不说云程的画技很稳，他画出来的图纸是什么样，墙上就像是打印出来的一样。 月颜的小店用了两周时间才捣鼓好，实际也就是两个周六日加起来的时间，像是柜台和后厨她给了设计图以后都是月怀德在店里看着工人进度。 他的小摊也顺便摆在店门口给自己打广告。 云程在月颜店里帮忙画画的时候，时不时会因为路边传来的香味导致一边画画一边咽口水肚子还叫唤。 午饭时候月怀德给他们一人端来一碗去掉签子的麻辣烫，云程得知麻辣烫是月颜父亲的摊子以后，恨不得抱住月颜大腿，求她给自己办个优惠券。 比如进店不用排队券。 月颜失笑：“你说的这叫贵宾券。可以啊，你要是能给我爸店里设计出新风格，就送你一张九折火锅贵宾券。” 云程大喜：“火锅是什么？是这个吗？” 月颜纠正他：“这是麻辣烫，火锅比麻辣烫好吃，还很有趣。” 云程不懂吃饭为什么还要有趣。 多亏了信息不发达，其实这个时候川渝地区应该是有火锅的，然而她在的城市并没有。 “那说定了，等你店设计完就给你爸的店设计！” 月怀德原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刷个涂料就行，奈何月颜让他放心，做自己的品牌当然要有自己的店铺风格。 月怀德听得迷迷糊糊，反正就是让客人记住他家的店独一无二。 因为有了美食的诱惑，云程变得无比勤奋，还拿起了画笔，这让云程妈妈开心又失落。 儿子再次拿起画笔竟然是为了帮同学设计店铺。 等开业了她倒是要去看看自己儿子亲手设计的店铺是什么样。 因为月颜的要求，云程给月颜家火锅店的设计风格是偏向喜庆的红色，墙壁上都是年画娃娃和小故事。 什么饭前洗手、节约粮食等等的小故事，云程还挺喜欢的。 “你这个创意真棒，客人等饭的时候就能看小故事，看多了说不定还能铭记于心。” 月颜想说这个还真不是创意，只是单纯写字提醒有点冷冰冰，画成小故事免得被人觉得受到歧视。 毕竟后世杠精可是非常多的，她不确定这个时代就没有 周博衍趁云程画画的时候来到月颜身边：“开业后我可不可以拥有一张贵宾卡。” 月颜调侃道：“本来就有你的，只是卡片我还在设计呢，到时候亲自给你送去。” “对了，你舅舅需要卡片吗？” 周博衍也不知道舅舅当天会不会有空来：“先准备上，要是舅舅当天来了就给他。” 以舅舅的性格，只要来过一次还有了贵宾卡，肯定愿意来第二次。 月颜弯弯眼：“好的！”訫 她的奶茶店已经装修完成，餐具厂修改了三次的纸杯都没让月颜满意，和她想要的材质不一样。最后周博衍和她一起去了餐具厂，不知道怎么跟工厂交流的，第四次的杯子果然达到了要求。 是拿在手上不会烫手的厚纸杯。 她又跟餐具厂订了塑料吸管和奶茶封盖，没有封盖机只能加成本。 月颜唉声叹气，周博衍看她。 “怎么了，不是达到要求了吗？” 月颜拿起样品杯子：“这个盖子，如果有个封盖的机器，在上面一滑，然后就可以用塑料封盖多好。纸盖要加成本，而且会容易洒出来。” 周博衍沉吟：“这个我应该会，不过手上没材料。” 月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真的吗啊？！那我们现在就去买材料！” 周博衍：“不用买，去废品站收点就行。” 月颜拽着他胳膊：“买嘛，我去买，咱们有钱！” 周博衍无奈：“钱省着点花，废品站收材料节省成本。” 月颜闹了个大红脸，悄悄把手松开，她刚刚是不是不小心撒娇了？ 出手阔绰的周博衍竟然劝她省钱，岂不是两个人身份对调了？ 月颜眉开眼笑的跟在他身后。 来到废品站，周博衍挑完材料，废品站的老头躺在躺椅上头也不抬：“五毛。” 月颜张圆了嘴，才五毛钱，这点小零件就能造出来封口机吗？ 从废品站出来后周博衍跟她一起回家：“你看成本五毛，我的人工费五毛，机器做出来你给我一块钱就行。” 月颜：...又把她的话堵死了。 算了，那她悄悄单独给周博衍弄一张八折贵宾卡。 光是周博衍对她的帮助，完全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好吧，我现在就把钱给你。” 周博衍用了俩小时做出来了封口机，和月颜在奶茶店见过的差不多，但是又有点不一样。 “这是全自动的，奶茶放上去自动封口。” 全自动！！！ 第33章 考试满分 她以为这点材料做出来的就是纯手动的！不过有就行，她也不挑剔，一般奶茶店都是半自动。 周博衍竟然俩小时做出来一个全自动的封盖机！ 在现代全自动的最便宜都要两千块钱，他卖给自己一块钱。 月颜深深呼了一口气：“以后你来我家店里，还是别给钱了吧？” 周博衍不解：“这不就是个组装机器吗？卖不了那么贵。” 算了，在周博衍眼里什么都很简单，这个天赋也太逆天了。 自此，月颜店里的工具齐全了，就差木材厂给打的桌椅板凳送来。 在这之间，文在天重新成了无业游民，月颜聘请他给自己当奶茶店店长。 文在天苦兮兮：“妹啊，你也太信任我了，我连做生意都不会，你让我给你看店这么放心我啊。” “表哥，我相信你，等我们家品牌名气打出去了，开分店就让你加盟，到时候你也有经验了。” 她才不会说到时候两家店都交给表哥打理。 文在天被表妹画的大饼给诱惑了，于是稀里糊涂的开始和月颜学做奶茶，还有什么芋圆和珍珠的做法。 原本月颜还担心表哥会跟不上，好在文在天没有白给人干六年活，学东西上手很快，月颜也就放心了。 最后就是收鸡，奶茶店当然少不了炸鸡汉堡，她得去乡下养殖场。 文在天和周博衍都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于是三个青少年就一起去了乡下。 距离安城最近的一个村里就有养殖户，月颜早就锻炼出来了砍价，养殖场老板得知这是个长期供养商，一咬牙还是让步了。 文在天和周博衍不得不对月颜刮目相看，怎么这么小个人，砍起价比他妈还厉害？ 终于把奶茶店的事解决，月怀德那边也装修结束了。 最近月家顿顿饭不是炸鸡就是奶茶，月颜自己都吃的有点难受。 但是文在天兴趣高涨，势必要做出最好吃的炸鸡。 月颜逃到周博衍家写作业，周博衍看了眼门口：“你表哥没来吧？” 月颜“噗嗤”笑出声：“没来，你怎么也怕了，我还以为就我和我爸吃怕了。” 文红玉因为是孕妇逃过一劫。 周博衍经常和月颜来往也被塞了几顿炸鸡。 “有点腻，其实已经很好吃了。” 油炸食物尽管好吃但是禁不住顿顿吃。可以让文在天收手了，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是炸鸡味。 月颜摊手：“我也这么说了，他说差点火候，这大概就是“顶级厨神”的执念吧。” 她打开课本：“不说了，我得临阵磨枪了。最近忙着开店的事都没怎么补课，明天就要期中考试，我有点不太稳定。” 周博衍安慰她：“你慌什么，你基础不差，最近上课听的都会，完全能考第一。” 月颜露出弱弱的笑：“最近上课没怎么认真听。” 他就知道。 “拿来吧，哪里不会。” 月颜硬是熬到了文在天回家，她才收起作业起身：“明天考试加油！” 周博衍：“你也加油，考好了有奖励。”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放轻松，月颜笑道：“那你就准备好礼物吧！” 两天考完了全部科目，月颜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再也不想临阵磨枪了，脑袋里装了一堆公式，还好都会用。 班里同学在对答案，她正想偷偷溜出去，被陈星儿逮住。 “你要去哪里，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月颜举起手：“我去个厕所。” “那咱们一起去。”陈星儿挽着月颜的手臂，亲亲热热跟她去厕所。 月颜想起来有句话，女生看关系好不好，就看有没有人和她一起去厕所。 “你最近干嘛躲着我们！”陈星儿上完厕所双手叉腰堵着月颜 月颜心虚不已，期中考试前陈星儿她们相约去图书馆写作业复习，她因为店铺装修的事一直没有参与她们的集体活动。 但是上周六她和周博衍去废品站买材料，徐招娣看到了她，不过没有和班里女生说。 不然陈星儿咋咋呼呼的性格肯定要问她周博衍是谁。 陈星儿长相是那种憨厚可爱的福气长相，一瞪眼就像只凶猫。 月颜心想她要是有个妹妹，长这样就挺好，圆乎乎又有福气。 “我家里最近有点事，还要一阵才能结束。” 陈星儿闷闷不乐：“好吧，那等你家里忙完了，一定不要错过我们集体活动哦。” 月颜心里一软：“下月初我家店开业，你要不要来玩？” 原本不开心的陈星儿惊喜抬头： “你在邀请我吗！那我肯定要去给你家捧场！” 陈星儿问了月颜可不可以告诉另外几个人，月颜点了点头。 她还是叮嘱道：“不过不要在学校宣传，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那当然，我们给你保密！” 陈星儿蹦蹦跳跳回了教室，和徐招娣等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班里五个女生都决定到时候去给月颜捧场。 她们甚至都没来问月颜家开的是什么店。 月颜家的店都在收尾阶段，不过找了专业算命的算日子，下个月初是黄道吉日。 她虽然不迷信，但是父母希望有个好兆头，月颜就依了父母。 她家店铺装修风格和周边店铺格格不入。每次去看店的时候就会有路人进来想买东西，得知还没开业双方都尴尬不已。 得到的回答也啼笑皆非：“你家店真好看，我以为是卖首饰的。”“你家店这么漂亮还以为是拍照的影楼。” 月怀德的老顾客都知道了麻辣烫要有门店的事，甚至还多了一样火锅。 大家问月怀德什么是火锅的时候，月怀德回答的含糊其辞，总之就是火锅比麻辣烫还要好吃，这可吊足了老顾客的胃口。 第四天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学校的大字报换成了成绩单，每个年级前一百名的名字都会写在上面。 高二理科一班排在最前头，第一名是总分堪比逆天的月颜。 “这个月颜是谁啊，怎么数理化生都是满分，作弊了吧？” “笨啊你，满分可不是作弊能考到的。” “那是老师判错了吧，怎么会有人四科满分？” “是啊，要不去问问教务老师？” “你俩去吧，提醒老师把成绩登错了。” 徐招娣等人还在食堂门口，她们并不着急，心里对自己的成绩有数。 陈星儿挽着她手臂：“月颜，你不好奇自己考了多少吗？” 第34章 栽赃 月颜摇头：“不好奇，我连答案都没对，一切听天由命吧。” 徐招娣淡淡道：“这次第一名可能是林朝，我数学选择题错了两道，大题错了两个步骤，已经输给他了。” 陈星儿揉着脸叹气：“我们女生又要输给男生了吗？” 月颜好奇：“难道我们和男生不对付吗？” 平时看陈星儿和男生关系还不错，下课能互怼，还互相借作业讲题呢。 陈星儿：“哎，男生觉得我们女生不适合学理科，于是我们就打赌了，说女生非要考个全班第一，招娣就是我们女生的希望呢。” 月颜：不愧是高中生，确实能这么幼稚。 但是看女生好像很在意这场输赢，月颜也想帮忙出一份力：“那怎么办？早知道你们打了赌，我考试前就多复习会儿了。” “我们这不是不想给你压力嘛，你刚转来理科班，先打好基础再说。” 月颜在心里求保证自己成绩考好一点，徐招娣看她紧张的模样笑了笑： “我以为你会嫌我们幼稚。” 月颜抬头看她： “为什么这么说？”虽然确实有点幼稚，但是同样也很可爱啊。 “你从来都不会主动找我们玩，你也不喜欢女生的游戏，每天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画图。” 月颜：... 她认真对徐招娣解释：“看书是因为我以后想学医，据说学医很忙，我先看些基础的。画图是我家店装修，我在设计风格。没有不找你们玩，是我不会玩，怕拖你们后腿。” “上周你应该看到我了，那是我和我哥，我和他去废品站找材料呢。” 陈星儿张大了嘴，很快用手捂住，没让月颜发现。 月颜每天骑自行车上学，她还以为月颜家里很有钱，原来还要去废品站找东西吗？ 徐招娣也很意外，不过月颜对她解释后她点点头：“我们不会嫌你拖后腿的，游戏就是人多玩才有意思。” 误会解开了，大家决定去看成绩。 王兰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月颜！你...你考了全年级第一名！” “真的吗！你没看错吧，月颜真的考了第一名吗？！”陈星儿比月颜还要激动，徐招娣嘴角也勾起来。 王兰喘了口气：“真的是第一名！你数理化生全是满分，我们看了好几遍呢，还有人去找了老师，老师说分数没登错！” 陈星儿抱着月颜又蹦又跳：“月颜你也太厉害了吧！你还谦虚说你没有好好复习，满分了还要怎么复习！” 平时不怎么情绪起伏的徐招娣罕见地扬起笑脸：“恭喜。” 月颜想了想：“要不咱们还是不去看了吧？成绩都知道了。” 她好怕自己去了陈星儿大声吆喝一声自己的名字，想到被所有人注目，她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 “不可以！我们就要光明正大的过去，让大家认识你长什么样子！” 陈星儿二话不说拉着月颜就走，月颜看向徐招娣求助。 “我觉得星星说得对，你可是我们女生的大功臣！” 林朝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第二名，和月颜错开了五十分。 五十分啊！ 这可是十道选择题的分数。 明明他胸有成竹，班里女生打的赌必输无疑，月颜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怎么会有人数学考满分啊？！ 林朝失魂落魄地离开人群，他被人撞了一下，抬头看过去，不是陈星儿和徐招娣是谁。 被她们簇拥着的应该就是月颜吧。 是他太自大了，忘了人外有人。 “班长，你怎么在这啊！”有人喊了一声林朝。 林朝失落道：“我们输了。” “啥输了？” 林朝：“打赌输了，月颜同学考了年级第一。” 对方挠着脑袋憨笑：“班长你怎么还记得这个打赌啊，我们都是起哄闹着玩的，谁考第一都是给咱们班争光不是嘛。” 林朝从失落变得斗志昂扬：“你说的没错，不论谁考第一都是为我们班级争光，接下来我的目标就是超过月颜同学！” 林朝额头上贴了一只冷冰冰的手： “班长，你是不是没睡醒？我来的路上都听说了，月颜同学考了四科全满分，这不止是一点困难啊。” 林朝拍开他的手：“去去去，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我把她当成奋斗目标不行吗？！” “班长你不会暗恋人家吧？月颜同学好像有个相好，是文科班的。” 林朝暴跳如雷：“谁暗恋她，学生要以学习为重好不好！” 说完他低声问道：“那个男生几班的？” … 云程乐呵呵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成绩单，这次他总算不是倒数前五了，他是倒数第十。 每天放学后补习一丢丢，想不到成绩进步这么大。 尤其是他的数学，从个位数提升到了两位数，差几分就及格了，真是普天同庆可喜可贺。 “哇，胖子，你的成绩进步这么大不会是作弊了吧？” 云程的新同桌看了成绩阴阳怪气，班里是按成绩换座位的，云程的同桌是倒数第五。 云程不悦皱眉：“你自己抄袭别把人想的都跟你一样。” 说完云程收好试卷不理他。 刘鹏这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得力爱徒曹文凯和苏玉分别考了文科第一和第二，总算让自己扬眉吐气。 月颜那个白眼狼走了又如何，自己班里不还是有两个好苗子！ “老师，我找您有点事？”云程的同桌敲开办公室的门。 …… 云程垂头站在刘鹏面前：“我没有作弊。” 刘鹏冷哼：“你作弊就作弊，我说你两句还敢顶嘴了？！” 云程大声反驳：“我说了我没有作弊，我不是顶嘴。” 刘鹏阴阳怪气：“你没作弊，你数学成绩从9分提到89分？这八十分天上掉下来的？” 云程冷冷道：“我去了补习班。” “什么补习班这么厉害？你让我也见识见识，这么厉害怎么没见补一个高考状元出来？” 他不想牵扯到月颜：“反正我没有作弊，补习班是私人的。” 刘鹏拍桌！“好啊，你还嘴硬，作弊死不承认是吧？都有同学看到你考试翻书了，既然你不承认那就叫家长！” 云程可不认栽赃：“哪个同学看到的？我数学课本都没拿到考场去，你可以问监考老师！” “行，你嘴硬，那就让陈阳同学和你家长说。” 刘鹏说着开始找云程的家庭信息。 “今天下午就去你们家，当你家长面说。” 云程死死握着拳头，恶狠狠地瞪着刘鹏。 第35章 云程的爸爸 陈阳看到云程后眼神躲闪，这个死胖子作弊就作弊，干什么还不承认，非得让老师上家里去，还牵连到了自己。 云程死死盯着他：“陈阳，我没得罪过你吧？” 陈阳眼神乱飘：“你…你说什么，你当然没有得罪过我。” “那你向老师举报我作弊？我考试在最后一排，你在第二排，你怎么看到我作弊的？” 陈阳语无伦次：“我…我…你…反正你就是作弊了，不然你数学成绩为什么提升这么快！” 云程气愤地瞪着他：“你没看到光靠猜想就认定是我作弊了？” 陈阳突然不怕他了：“那又怎样，反正老师也不信任你，还不是因为你不够诚实！” 云程扭过头没有再搭理他。 放学后刘鹏果然没走，他脸色十分难看：“走吧，去你家家访。” 月颜刚走到校门口就被马晓丽给拦下：“你家云程被刘鹏家访了，说他考试作弊，好像是被他同桌举报的！” 她来不及反驳马晓丽嘴里的“你家云程”，眼尖看到了刘鹏和另一个四班同学，好像是叫陈阳？ 月颜推着自行车远远地跟着他们，她不明白为什么刘鹏非认定云程作弊。 云程脑子又不笨，他能考上高中肯定是有实力的，初中基础还在，只是高中没学会也没跟上，这才开学半学期，补补课进度就跟上了。 很快就到了云程家里，今天云程妈下班早，没想到就遇到了让她心情极差的事。 “你说我儿子作弊你有证据吗？” 她儿子什么水平她知道，就算作弊也不敢这么抄。而且她儿子最近一直都在补课，怎么考的好一点就是作弊了？ 刘鹏又拿自己怀疑的一套说事，云程妈不耐烦：“直接拿证据，别一直用嘴叭叭，你又不是监考老师，你眼珠子飞过去看见的？” 刘鹏被不讲理的云程妈气的语无伦次：“难怪教出来这样的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来，陈阳，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陈阳早就被吓坏了。 他见过云程妈，他妈妈是服装厂的工人，见到云程妈还得点头哈腰。 他腿软的站不住，声音颤抖：“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鹏恨铁不成钢，在学校给自己告密的时候还条理清楚，怎么来人家里吓成了这样。 他瞪了眼陈阳，意思是回头再收拾他：“是这位陈阳同学告诉我，他亲眼看见你家云程考试翻书。” 云程妈打断：“他考试翻书？！数学考试翻书有什么用，他之前公式都不会套，翻书就会了？” 云程连忙解释：“妈，我没有把数学书带进去，我考试前不看书的。” 刘鹏被堵住嘴：“你也说了他公式不会套，那他怎么分数提高了80分！” “我儿子上了课后补习课，他成绩提高是补习的功劳。但是你，你是班主任吧，你一个数学老师让我儿子数学月考九分，你是怎么教的！” 刘鹏气急败坏，生了个蠢东西怎么还好意思反问他，他指着云程妈： “你！你还要不要脸了！” 云程一把推开刘鹏：“不许你骂我妈妈！” “行，你对老师动手，想被开除是吧，明天你不用来学校了！” 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出现：“你让谁不用来学校？” 门口偷听的月颜同时被他抓包。 云程看到月颜眼睛亮了：“你怎么来了！” 月颜尴尬地站在门口：“听说你被家访了，因为成绩的事，我就想来帮你解释一下。” 结果里面一直在吵架，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敲门。 “我没作弊，这次考试知识点你和周哥给我划过，我有印象就直接写出来了，他非要说我带了数学书。”云程指了指陈阳。 云程妈终于再一次见到了这个女同学，云程爸对月颜投来好奇又欣赏的眼神。 月颜连忙道：“举手之劳，你又不笨，就是没学懂。” 云程妈一听这话更喜欢这个女同学了，学习成绩好还谦虚，不愧是她儿子的朋友！ 瞧瞧人家说的，自己儿子一点都不笨，是没学懂。 她得意地瞥了眼刘鹏，这种人也配为人师表。 刘鹏冷笑：“我说呢，死都不说哪里的补习班，原来是旧情复燃。” 月颜皱眉：“刘老师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和云程是同学关系。” “你们俩形影不离的，我听学生说是在谈对象吧？”他当然不知道，只是听到过捕风捉影的消息，下意识就觉得肯定是月颜和云程。 云程爸满是不悦：“你这老师怎么回事，说话这么难听？” 刘鹏还没认出来云程爸的身份，他一个高中老师，当然没资格见市长。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家长别不爱听，孩子学这么差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个丫头心机深着呢。” 云程破口大骂：“你放屁！月颜在四班的时候文科成绩第一，在理科班全年级第一。她四科满分，在你班里数学才过及格线，你以为你教的有多好！我数学成绩全是月颜同学给我补起来的！为人师表你配吗！” 云程的父母这下真的惊讶了，这个女同学学习成绩竟然这么好。 其次是儿子竟然突然有了男子汉气魄，早上出门前还因为少吃了一颗鸡蛋给自己装哭呢。 “刘老师，孩子们的私事不关你的事吧？你来家访说的是云程作弊的事，和人家女同学有什么关系。你带来的这位小同学不出声，这事怎么说？” 刘鹏狠狠掐了一把陈阳：“快说，你下课告诉我的全都说一遍。你考试看到了什么！” 陈阳忍不住大哭，他不想害的亲妈丢了工作：“我没看见，是我嫉妒云程同学考的比我好，我故意陷害他的。我考试坐在第二排，他是最后一排，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下轮到刘鹏了，所有人都盯着刘鹏等一个解释，刘鹏烦躁不已。 “既然都是误会，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不计较云程同学的父母骂老师的事。” 他甚至还觉得自己很大度。 月颜简直被这个老师恶心到无语。 “老师，你还没有道歉。” 刘鹏瞪着月颜：“道什么歉，我们扯平了，你一个理科班凑什么热闹！” 云程妈护住月颜：“怎么说话的，不是你们班的同学你也这个态度，学校你家开的？” 刘鹏冷笑：“学校当然不是我家开的，但是我让你家孩子滚蛋的权利还是有的。” 云程父亲突然开口：“是吗？” 刘鹏感觉云程的家长有点恐怖： “我要走了，麻烦让一下。”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云程父亲在身后开口。 云程父母为了不养成他大少爷的性格，从来不让他对外显摆自己身份。填资料都是母亲的名字，高中是普普通通的二中，父母没有插手分班和换座位，只有校领导可能见过云程父亲。 而他爸同事们的孩子都在一中，据说形成了一个官二代小圈子。 但是云程在二中很低调，全校只有月颜和曹文凯知道他父母身份。 “我叫云天明，你可以回去问问谢同书。” 刘鹏后背冷汗唰唰往下流。云天明他当然听说过，尤其是还敢直呼校长的名字，就更不可能是同名同姓。他脸色惨白，怎么就没想到云程也姓云！ 他转身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云先生，都是误会。” 云天明皱眉：“你出去吧，我家不欢迎你。” 月颜也想跟着离开，云程没出事就好，她还想着自己来帮忙作证，只要云程父母相信他就行。 刘鹏信不信随便，反正他那种人只相信他想听到的。 “小同学，请等一下。”云程妈叫住月颜。 “你是我家胖胖的朋友，还是他补习老师，我们给你带点礼物回去。” 月颜连忙推脱：“阿姨不用，云程是我朋友，我帮他补课是应该的，您要是这样我以后都不敢跟他做朋友了。” 月颜说得坦荡，云天明看出来这姑娘和自己儿子确实没有那个意思。 “她不要你就别硬塞了，这是程程的事，让他和朋友私下道谢就是。” 他特地加重了“朋友”，月颜感激地笑了笑：“是的，朋友不就是互相帮助，云程还帮我设计了我家店的装修，我们俩是扯平的。” 云程妈道谢不成心里难受：“你家店什么时候开业，到时候阿姨和叔叔给你们捧场去！” 月颜乖乖回答：“下个月初周六，阿姨心意到了就行，忙的话可以不用来，云程同学过来就好。” 云程妈拉着月颜的手越看越喜欢： “你这孩子，还和阿姨客气。你给我家胖胖成绩提升这么多，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你说得对，胖胖不笨，是老师的问题！” 就刘鹏那个狗样子还配为人师表。 从来不掺和妻子和儿子私事的云天明跟着点头：“这样德不配位的老师确实不能继续再教学生。” 他从来不会对家里人用特权，但是刘鹏这一次是触及到了教育，这是他们安城的下一代。 月颜心想刘鹏这一次要下线了，想不到兜兜转转刘鹏还是把自己作死了。 既然墙倒众人推，那她就再煽风点火。 “之前我看到云程同学在教室门口被罚站了一早上，因为他踩点进教室碰到了刘老师。” 云程妈心疼不已：“什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么不跟妈妈说，他竟然让你站一上午。” 云天明也看了眼儿子，以儿子的性格肯定会回来给妻子告状。 云程小声道：“那天你肚子疼起晚了，我多等了你一会儿。” 他每天早上都要吃煮鸡蛋，结果那天的鸡蛋还是溏心的。 月颜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云程挨骂的事告诉他家长。 没想到云程自己说了：“当时他还骂了我，说我是蠢猪，猪都比我聪明，月颜同学说我不笨，就给我补课了。” 云程妈气的火冒三丈：“你儿子被骂成这样了！这种人一定不能继续当老师祸害学生！” “知道了。” 云天明脸色也很难看。 他都舍不得骂儿子，刘鹏竟然敢骂他儿子蠢。 月颜还是没有留下吃饭，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把时间交给云程一家人。 其实云程人不笨，还有绘画天赋，关键是父母无条件信任他，说不定原着里脱离主角是去晦气了。 毕竟原着里安城后来越来越繁荣，没有提到过换领导。假设一直都是云天明，那云程简直是躺赢。 陈阳走在路上浑浑噩噩，刘鹏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差点被自行车撞倒后，随便抓了个路人：“你知道云天明是谁吗？” 路人觉得他有病，很不耐烦地回复他： “这咱们安城的市长啊，你不知道吗？” 完了，陈阳绝望不已。 他不敢回家，是他害的家里人丢了工作，都是因为他。 月颜从云程家出来，看到了路口的周博衍。 她放学后试着用传呼机给周博衍传了消息说会晚点回家，用的是两个人之间的暗号，不知道周博衍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周博衍举起手，露出像电子表一样的传呼机：“传呼机互相有定位，我可以找到你的位置。” 月颜哭笑不得：“我怎么感觉这个功能像是大人带孩子呢？大人戴一个、孩子配一个，孩子跑丢了就能让大人定位找到。” 她其实想到了儿童手表，不过这个时候普通手表都不便宜，国外才有电子表。 没想到周博衍认真考虑：“嗯，你这个方法可行，或许以后可以做出来专利，用来给亲子使用。” 月颜突然想起来，这个定位或许真的可以用来给小孩使用。不论在什么时代，小孩是最容易被坏人拐跑的。 她调侃道：“如果真的实现了，这可是我提出来的想法！” 周博衍笑了笑：“好，专利费都给你。” “我开玩笑的！”她知道周博衍肯定能做出来，干嘛还要答应她。 她并不反感周博衍给她的传呼机有定位。这也不算隐\/私\/泄\/露，说不定要是自己哪天遇到危险，这个东西还能让周博衍带人尽快找到自己。 现代社会带个手机出门都要定位权限，这只是一个连电话都打不了的传呼机而已。 两个人一同回家，月颜讲了在云程家发生的戏剧性一幕，尤其是刘鹏听到云程爸爸的名字后，顿时从豺狼变成舔狗。 月颜吐槽的意犹未尽：“他也算遭报应了，这种人确实不配做老师。” 周博衍反而抓住了另一个问题： “云程怎么没及格？我计算过他这次数学及格概率在80％。” 月颜：…… 可能有些人就是20％概率的“幸运儿”吧。 第36章 刘鹏被开除了 周博衍载着月颜，问她期中成绩怎么样，月颜支支吾吾。 “没关系，就算考砸了我也能给你补回来。” 到家门口，月颜把试卷从书包掏出来给他：“考的不太好，没有你那么厉害。” 周博衍看着最上面的满分数学试卷似笑非笑：“这叫不太好？” 月颜小声嘀咕：“反正不如你考的好。不过你说考的好会有奖励，是什么呀？” 周博衍把之前给月颜的传呼机要过来：“给你升个级。” “哇，这个还能升级吗？！” 她出生的晚，根本没见过早就被市场淘汰的传呼机，所以对这个东西并不了解。 “在我手上就能。” [是呀是呀～有我就能～] 周博衍没有搭理智脑，拿着传呼机回了家。 月颜见天色已晚，今天也没有课后作业，就没有去周博衍家打扰他了。 第二天早上她出门的时候，周博衍把传呼机还给她。 “弄好了，你到学校试试看。” 一般这个时候周博衍还没起床，他家距离一中很近，为了让月颜带上传呼机去学校，他特地早起了半小时。 月颜反倒看他没睡醒的模样担忧不已：“这么快！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周博衍轻笑：“能让我熬夜做的东西，起码得是大工程。” 她收好传呼机：“那你再睡会吧，我得先去学校啦！” “去吧，路上小心。” 月颜来到教室，班里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硬要形容的话，就是膜拜大佬的眼神。 她被看的心里毛毛的。 “哇，咱们班的第一名来了！”陈星儿这个家伙看到月颜直接大喊出声。 原本还放不开的男同学们纷纷围上来。 “月颜同学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考到四科满分的！” “你数学也太强了，这次附加题这么难，我直接空着没做出来。” 月颜被同学们的热情淹没，还好大家都是问题目，月颜一一回答了。 “原来是这么做的，可是这不是下一章的内容吗？” 月颜谦虚道：“我有提前预习。” 谁也没想到附加题会超纲，难怪大家都不会做。 但是谁又能想到月颜这个怪胎竟然会提前预习。 “你好厉害啊，自学都能学懂！” 就连徐招娣都挤进来向月颜请教自己做错的选择题。 还好老师及时来到了教室，拯救了被淹没的月颜。 老师心情脸上带着笑意，也不生气学生们不坐在自己位置上：“大家都围着月颜同学干什么！” “老师，月颜同学太厉害了，我们问的错题她都会！” “就是啊老师，月颜同学可以在家预习知识，她好厉害啊！” “为什么考试还会超纲，全年级是不是就月颜同学写出来最后一道题？” 老师收起笑容：“平时让你们多看书你们不看，全年级确实只有月颜同学完成了附加题。” 大家回到座位上，老师夸奖了一番月颜，又打击了这群粗心大意的学生。不过最后还是表扬了大家。 “虽然月颜这次考的好，但是她上升空间很小，你们别灰心，起码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大家唉声叹气：“老师，你明明在鼓励我们，我却感受到了被嘲讽。” 老师无辜地摊手：“大家加油，以月颜为榜样，她都能做到四科满分，你们也一定可以！” 不管鬼哭狼嚎的学生们，老师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月颜没有同桌，这会悄悄打开传呼机。 巴掌大的传呼机多了个盖子，还是翻盖的。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翻开盖子后的传呼机上面是小屏幕，下面是26键小键盘。 月颜目瞪口呆，这个时代传呼机这么先进的吗？ 这不就是超级袖珍按键手机？ 她试了试输入法，最多可以发送十个字。 不是，现在都有了按键传呼机，那后来还有大哥大什么事？！ 联系人只有一个头像，肯定是周博衍了。 月颜给周博衍发了消息：在吗？ 很快传呼机就震动两下：不好好上自习？ 月颜：我才打开传呼机。 月颜：这是怎么做到的？ 月颜：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每次发送消息上限是十个字，她只能一句一句发送。 周博衍：“一点点黑科技，不要告诉别人。” 为什么周博衍可以发这么多字？ 月颜：你的手表能发这么多字！ 周博衍：因为我是屏幕内操作，好好上自习，下课说， 屏幕内操作？这不就是智能手机吗？！ 月颜满脑子都是好奇，周博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想法。 她收好传呼机。这么贵重可不能丢了，回头让妈妈给她缝一个小包包，放在衣服里面。 下课后大家趴在教室外面的阳台聊天，突然人群中发出惊讶。 月颜和陈星儿从厕所回来，陈星儿拍了一个男同学肩膀：“你们看什么热闹呢？” “领导来咱们学校了！刚刚一群领导齐刷刷去了校长办公室。” 月颜没想到云天明行动这么快，不过毕竟是牵扯到了云程。 年级主任叹气：“刘老师，你这事做的…你学生要是有作弊嫌疑，你应该第一时间反馈给教务处。” 刘鹏根本不敢抬头。 “外面来人了，你自求多福吧。这次我保不了你，你惹的事太大了。”惹谁不好，去领导家里骂领导的孩子和老婆，简直无法无天了。 刘鹏面如死灰，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去管云程，就该任由他在班里自生自灭就是了，他不该逞一时得意。 都怪月颜！要不是因为月颜，他也不会因为看不顺眼云程去找他的麻烦。 刘鹏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冲出去指着月颜破口大骂。 但他根本抬不动脚，因为他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听到了校长和领导们讨好的声音。 他完了。 四班换班主任了。新的班主任是四班之前的语文老师，数学老师则是和三班同一个。 这件事仿佛算不上什么大事，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说刘鹏是升官了，去了教育局工作；有人说看到刘鹏在初中教书，肯定是得罪人了。 大家讨论了几天，热度过去后，刘鹏的名字在学校销声匿迹。 第37章 开张前的准备 下课的时候，月颜的位置被围的水泄不通，尤其是来向她请教难题的，月颜统统来者不拒。 “怎么办，我们不会的难题月颜都会。” “我要是有她脑子一半好使就好了。” 月颜很无奈，她只是努力了百分之九十八，加上一点天赋和一点周博衍的课后辅导罢了。 因为太受欢迎，就导致她只有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拿出来传呼机研究。 月颜：你吃完饭了吗？ 周博衍：正在吃，你呢，吃的什么？ 月颜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屏幕太小了，但是有就不错了。 月颜：土豆丝，今天有点咸。 她就这样和周博衍聊了半小时，周博衍让她休息会，养足精神下午上课，等放学再说。 虽然月颜家里距离学校远，不过二中放学早，六点钟放学。周博衍的学校六点半才放学。 她小心翼翼地收好传呼机，大哥大都能卖一万多，她这个传呼机拿出去有价无市。她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显然周博衍对她很关照，月颜放弃了乱七八糟的猜想。 不管他是谁，都是自己认识的邻居家哥哥。 很快就到了周五，明天就是奶茶店开业的日子，月颜有点焦虑，具体表现为根本写不进去作业。 云程心大地安慰她：“明天开业人更多，到时候你更害怕。” 月颜忍无可忍：“快写你的作业，不然炸鸡没你份！” 云程小声嘀咕：“我好心安慰你，你竟然用炸鸡威胁我，你赢了。” “我出去透透气。”月颜起身离开。 她两辈子第一次开店，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对奶茶炸鸡是什么看法。 其实也隐隐有点担心生意会不好，毕竟卖的都是奶和肉，价格不会低。 安城的经济起飞要在十年后，新世纪初，月颜越想越没自信。 “怎么唉声叹气的？”周博衍出现在她身后。 月颜转过头，周博衍把一杯热水给她。 “喝口热水冷静冷静。” 月颜失笑，以后周博衍谈恋爱是不是也是让女朋友多喝热水的那种直男？ 不过想到周博衍以后会谈恋爱，月颜心里有点难受。 她下意识喝了一口热水，顿时笑出来：“怎么还加了糖。” 周博衍调侃道：“你看，这不就放松了。” 被分散了注意力，确实没那么紧张了。 “我有点担心，珍珠奶茶两毛钱一杯，炸鸡套餐有三毛到五毛的，鸡排汉堡要五毛，一顿下来花一块钱，会不会有点奢侈。” 她印象中老一辈都比较节省，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不就是后来的老一辈嘛？万一大家都抠抠搜搜舍不得买怎么办？ 周博衍站在她身边：“你的收费完全合理，你不应该只看价格。炸鸡套餐里面全是肉，市场上一斤鸡肉都要一块多钱。” 明明是在安慰她，月颜却没忍住笑道：“你怎么知道鸡肉价格的啊，明明也没看你去菜市场。” 她是去了解了市场，炸鸡套餐加起来也有三四两，再算上油的成本和人工费，这个价格是最合理的。 周博衍当然是用智脑搜索的。 他当然不会这么说。 “你们之前定价我就在边上，当然记下了。” 月颜被打了一剂定心针，她给自己加油打气：“万事开头难，我要对自己有信心，我可是老板！” 周博衍鼓掌：“我相信店里生意一定会火爆。” 毕竟月颜家做出来的食物把他的胃口养刁了，之前下馆子吃的阳春面还没有自己煮的泡面好吃。 话是这么说，月颜还是失眠了，不过并不是焦虑的，而是太激动没睡着。 她大半夜脑子一抽给周博衍发了消息，周博衍没一会儿就回复她。 周博衍：怎么还不睡？ 月颜：激动睡不着，你怎么不睡？ 周博衍当然是睡着的，可是睡着了也不影响他在脑海里使用智脑。 周博衍：我正在睡。 月颜失笑，周博衍怎么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月颜：那你睡，我不打扰你了。 周博衍并没有如她所愿，而是一直在回复她。 聊着聊着，月颜感觉到了困意，传呼机掉在床底下，人已经睡着了。 她最后一句消息发出去的是：要是有通话聊天就好了。 周博衍陷入沉思，把传呼机改成古地球的手机有点困难，屏幕太小不方便使用，不如重新做一个。 还没出场就要被淘汰的大哥大：... 月颜醒来后，找了一圈传呼机，最后在床底下扒拉出来。 “原来昨晚不是梦游，真的在聊天。” 她本来想说的是：语音通话功能，结果字数超了只能删删减减发十个字。 月颜喃喃自语：“要是周博衍真的做出来了，他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管他是什么天才还是穿越者，都是我亲哥、大腿。” 不过一般穿越者也不会做手机吧？ 要说外星人还有可能。 但是月颜印象里的外星人，是绿色皮肤、又扁又圆的脑袋、纤长的四肢和灯泡大的眼睛。 月颜连忙甩了甩脑袋，不能再乱脑补了，要是被周博衍知道自己脑补他是外星人，怕是“兄妹”面临感情破裂。 月颜下楼，发现父亲和母亲穿得很正式，而自己就是一条每天穿的常服。 在文红玉的催促下，月颜不得不换上前几天妈妈给买的连衣裙。 并且文红玉给她化了个妆。 说是化妆，也就嘴巴上了个色，显得人很有气色，月颜挣扎抗议不要腮红，才被妈妈的魔爪放过。 一家人整整齐齐出门，月怀德的三轮车放在店里。 现在是早上七点钟，十一点才是开门时间，十二点正式开业。 月怀德还请了表演队，从十点开始表演。 月颜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只是惊讶了一下，并没有反对。 这个时候没有广告和宣传单，请表演队确实能吸引人气。 到了奶茶店，表哥已经在了，正在和负责炸鸡的店员打扫卫生。 另一个店员是表哥的发小，家住在市区边上的村里，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才来城里找工作。据说原先是文家的邻居，后来父亲出事瘫痪在床，母亲被穷跑了，卖了城里的房子搬回村里老家。 既然是表哥知根知底的人，月颜当然乐意录用，对方的薪资要求就是管吃管住，一个月十块钱就行。 月颜当然不可能欺负老实人，工资照常开，只是她一开始准备给店里招个女孩子的。 不过男生也行，男生能做体力活，又是村里出来的，以后杀鸡交给他。 “老板来了！”文在天笑嘻嘻地打招呼，李岗局促地捏着抹布打招呼。 月颜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是自己的第一家店，心里成就感十足：“你们来的好早，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李岗昨晚住我家的，今早我们吃了俩馒头才过来。” 自从文在天跟着月颜一家做生意，虽说走街串巷骑三轮卖冰粉很辛苦，但是赚的是也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冰粉多受欢迎，都不用他吆喝，人家看到他就拿着钱过来了。 文在天一天最少赚二十，最多赚过四十。这都是因为表妹让他拿两成利润，他们全家都在心里感谢月颜表妹。 老太太寻思文在天还有几年该说亲事了，就让大儿子在附近瞅瞅有没有房子出售。她们家人口多，就快要住不下了。而且孙女月颜说过，钱留着会变少，房子才是硬通货。 这不，文强国看上了对面的房子，一咬牙就买下来了，文家的大院总算没那么拥堵了。 李岗挠了挠头：“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店里了，每天对完账我来关门。” 录用李岗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也是上过初中的，并且数学还不错，虽然初二就辍学了。他可以白天是炸鸡员，晚上是财务。 店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地板铺的是月颜奢侈订购的瓷砖。月怀德的火锅店都没有瓷砖，不过特地重新抹了水泥，地面光滑平稳。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可以看到奶茶的制作过程，但是绝对不会看出来都是些什么原料。 月怀德还担心会被别人偷师，月颜根本不怕。 “今天开业大吉，表妹喝第一杯奶茶图个好运。” 文在天给月颜做了一杯超豪华大杯多小料奶茶端过来。 月颜哭笑不得，面前的奶茶没有封盖，因为小料太多文在天给了她一把勺子。 “你不如用碗给我装，这是珍珠芋圆粥吧。” 才喝了一口吸管就堵住了。 周博衍就在这时进店了。 月颜起身迎人：“你怎么出门这么早。” 周博衍笑道：“在家也是闲着，不如过来蹭早饭。” 李岗问他吃什么，他认识周博衍，文在天告诉他这是未来的老板娘。 周博衍看了墙上的菜单：“香辣鸡腿堡和不要珍珠的的少糖奶茶。” 月颜差点被小料噎住：“早上就吃肉不会腻吗？” 其实她想过把豆浆油条加入菜单，但是隔壁的隔壁就是早餐店，她没有和人抢生意。 吃货周博衍：“不会，我胃很强大。” 李岗把早餐端过来，汉堡的卖相有点像肉夹馍，面包微微带着焦香味。 因为没有烤箱只是在架子上烘烤面包，不过没吃过的人不会觉得卖相难看。 月颜坐在周博衍对面，她单手支着脑袋：“汉堡我们准备限量售卖，这个不太好做，没有能烘烤面包的工具。” 但凡来个微波炉或者烤箱，就能实现汉堡自由了。 第38章 开张 周博衍顿了顿，若有所思。 难道是烤箱？ 他们星际并不需要厨房，人人喝营养液，至于食物只存在生物馆内，因此厨房用具他并不清楚。 不过智脑收录了从古冰河时期到星际几万年的历史。 他搜索厨房工具，古地球餐具和美食是最多的，确实是烤箱。 这个东西倒是简单，等抽空做一个。 八九点的时候，路边才有两三个行人，月颜的奶茶店炸鸡香味飘了十里地。 奶茶店门口摆着两排花篮，是周博衍订的。 终于有第一位客人忍不住进来了，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老师或者公务员。 他趴在柜台：“小哥，你们店里这香味是做的什么好吃的？” 文在天连忙迎客，这是今天进店的第一位客人。 “这是炸鸡的香味。” 对方一脸难色：“炸鸡我可买不起，得几块钱吧。” 文在天笑眯眯：“炸鸡翅一毛五一对，炸鸡腿五毛钱一对，炸鸡柳两毛钱十根，炸鸡块三毛钱两个。” 原本还面露难色的客人顿时轻松不少：“那给我来一份鸡柳和一份鸡翅。” 文在天算好账：“打包带走还是在店里吃？” 顾客叹气：“打包吧，我要去加班。” 等餐的时候他不禁夸赞：“你家这店真好看，墙上画的真漂亮。” 文在天胡诌：“这是我们老板的朋友设计的星辰与大海。浩瀚的星空和神秘的大海，都是我们人类的征途。” “说得好！”顾客忍不住拍手鼓掌，“这个香味又是什么东西？” 文在天连忙介绍：“这是奶茶，两毛钱一杯，是奶和茶加糖兑出来的，绝对不亏。今天开业酬宾，第二杯半价。” 顾客犹豫道：“我只有一个人。” 文在天眼珠子一转：“你可以和朋友一起买啊，这样你们平摊还划算呢！” “成，我待会就把朋友拉过来！” 文在天叮嘱他：“只有今天和明天有第二杯半价的活动，东西好吃可以帮我们宣传一下。” 顾客笑了：“你们这炸鸡整条街都能闻到，还用我帮忙宣传嘛。等我中午下班，怕是挤都挤不进来。” 开店的就喜欢听这种吉祥话，文在天笑呵呵：“那等你来了大声喊我，我给你免排队。” 顾客乐呵呵：“那感情好，等我中午带人过来。” 顾客拿着食物离开，香喷喷的味道引得路人垂涎，终于有人没忍住问他是在哪里买的早餐。 他回头指着位置：“就百货大楼对面拐角的小店，门口放了花篮的，香味隔街都能闻到。” 到了十点，路上的行人多了，进店的客人也多了。 文在天早就练会了笑脸迎人，他长得又老实乖顺，不少顾客半信半疑地点了杯奶茶。 不少客人都留下来堂食：“这个味道，我从来没喝过这样的奶，还有淡淡的茶味。” 几位顾客扭头讨论，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能说上两句。 “我领导说他去过首都，那地方有一种外国的奶茶，要三毛钱一小杯，估计都没这个好喝。” “切，外国玩意有什么好喝的，我觉得老板家的好喝。” 有人伸着脑袋：“老板，你家东西这么新奇不是外国的吧？” 文在天愣了：“你看我像是洋人吗？” 顾客嘀咕：“我看你眼熟，像是本地人。” “那还真是，我就是本地人，之前走街串巷卖冰粉。” 顾客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你家东西真不错，冰粉好吃，这个奶茶味道也不错。” 文在天见缝插针地推荐炸鸡：“店里还有炸鸡，你们看看菜单？” 其实柜台上放的就有菜单，不过都没什么人注意。 月颜看到这一幕，准备弄个横幅贴在柜台正面，面对门口的位置，这样在门口徘徊不定的客人有了心理准备才会进来消费。 她看到好几个客人都是在门口犹豫纠结，然后被身边的好友拉走，大概是觉得装修这么好价格肯定不便宜。 到了十一点，门口来了表演队，月颜的外婆一家都来了。 老太太隔着窗户看到里面的月颜： “月月，你怎么坐这呢，我们在你爸店里坐了一上午，还以为你采购去了。” 月颜笑道：“我这不是亲自看着更放心嘛，看看有哪里需要改的。” 老太太不太懂，但是无条件相信月颜。 月颜的店只有一间门面，另一半做的是半落地窗设计，外面特地安装了卷帘门。 从外面看里面或者里面看外面都很清楚。 也正因为如此，里面的顾客都是些穿着体面的人，才让门口的学生们犹豫不前。 文在天见状直接站到门口：“来一来看一看，今日开业大酬宾，珍珠奶茶第二杯半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门口几个女生窃窃私语。 “珍珠奶茶，你们听过没有？” “没听说过，要不要试试？” “可是要两毛钱呢，两分钱我还考虑考虑。” “不如咱们凑钱拼一杯？平分就几分钱。” 最终三个女生拼了一杯，一个女生单独买了一杯，剩下的一个什么都没买。 她还是觉得五分钱买一杯没喝过的东西不划算。 几个女生坐在店里，有一种凌驾于外面路人的优越感。 炸鸡就在这个时候出锅。 “这是什么味道？” “好香啊，肉的味道。” 李岗把客人点的炸鸡全家桶送上桌：“客人，这是您的炸鸡套餐。” 隔壁桌是三个男人，他们拼了一份炸鸡套餐，一块钱竟然能吃这么多肉！ 几个女生咽了咽口水。 好香啊。 最终她们也没忍住，包括没买奶茶的女生，一起出钱拼了一份炸鸡柳。 到了十二点，鞭炮一响，锣鼓喧天，店里的客人更多了。 尤其是堂食区，坐的全是人，月颜和周博衍都只能站在店门口，还被排队的顾客嫌弃不买吃的站着挡路。 月颜哭笑不得。 堂食区最多的客人是学生，中专和大职学生，其次是刚开始赚钱的女孩子，最后是带着孩子的妇女和小孩。 小孩路过店门口就赖着不走，任打任骂，非要吃店里香喷喷的东西。 大人心疼孩子，妥协了点个鸡翅或者鸡柳，一口都舍不得吃，闻着香味面上嫌弃，只说不爱吃。 第39章 是女朋友吧 店里生意太火热，外婆她们又走了出来：“我们还是去你爸店里，那里地方宽敞，你这店热闹。” 二舅妈笑道：“是啊，咱们还说给月月添人气捧场，根本用不到咱们。” 月颜笑眯眯：“我再看一会儿，待会就过去我爸店里，让表哥给你们炸点吃的。” 外婆和二舅妈等人边聊边走：“看咱家月月像个小大人似的。” 外婆感叹：“随了红玉，红玉小时候也是心里有主意，不爱让我管。” 月颜在表哥这里提前点了店里炸品大全套，并且人手一杯珍珠奶茶。她对自己店里的食物品质有保证，敢让老人放心吃。 “记我账上。”不管是自己人从店里吃喝还是她自己拿东西，都要把账记好。 文在天自然明白，把账记得一清二楚。 排队的客人调侃道：“小姑娘花钱大手大脚，家里人不管吗？” 文在天笑了：“这是我们老板。” 客人惊讶：“哟，小姑娘厉害啊，这么小年纪就开店了。” 月颜故意编造自己年龄：“没有，我看着小，已经十八了。” 客人拿到自己的奶茶和炸鸡柳，离开前夸赞道：“十八也了不得，小姑娘有前途。” 客人走远，周博衍调侃道：“小姑娘十八岁了？” 月颜低声嘟囔：“我这不是让人家放心嘛！我要说自己十六，你敢买店里吃的不！” 周博衍：“我敢。” 她鼓着脸：“你拆我台！” 月颜脚一跺，不跟他说了。 周博衍看她小模样可爱：“我这是给你捧场，怎么还鼓成河豚了？” “你才是河豚！” 月颜气哼哼扭头，哄不好了，除非夸她两句。 没想到扭头看见了苏玉和曹文凯。 原着里这俩好像经常相约周六日去图书馆。 眼看他们越走越近，似乎是要来她店里。 月颜背过身竖直了耳朵。 周博衍正要哄她，就看月颜在躲着谁似的。 他顺着方向看到了正在走过来的曹文凯。 其实他不认识男主，只是智脑硬给他看过曹文凯资料。 那么曹文凯身边的就是女主苏玉。 他记得月颜之前对上了曹文凯和苏玉，双方吵了一架，苏玉没有和月颜当成朋友。 苏玉身为女主长得肯定不差，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脚上踩着小皮鞋，头上戴着白色发箍，像一朵柔弱无辜的小白花。 周博衍不敢小瞧她。 就是这张纯然无害的脸，害了多少配角和炮灰，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包括自己未来仇非的身份也是因为她而出车祸，还被她接手了公司。 如果苏玉是奋斗型女主，他或许会高看她一眼。然而苏玉就是个开金手指捡漏的，一路碰到各种贵人帮助，靠着贵人帮助让曹文凯成了人生赢家，而苏玉到最后都没有一份正式工作。 周博衍下意识带着月颜后退。他尚不清楚苏玉身上有没有会影响别人心智的主角光环，还是远离为好。 没想到他这一退让苏玉注意到了这里… 今天能约出来苏玉，让曹文凯很兴奋： “小玉，你有两周没和我一起来图书馆了。” 苏玉垂眸看着地面轻声细语：“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家有点事，最近我都不能出门，被我妈看得很严。” 曹文凯微笑道：“我只是想你了，我们很久没有一起放松的聊天了。” 虽然他和苏玉是同桌，但前后都有同学，不适合说一些话。 苏玉心里隐隐不耐烦，从前没觉得曹文凯这么啰嗦：“前面那家店是卖什么的？生意看起来很不错。” 曹文凯被转移话题也不生气，反而自告奋勇：“我请你吃吧，人这么多肯定很好吃。” 苏玉这才脸色变得好看点，她慌张拒绝：“不用了，我带了钱，我不花你的钱。” 曹文凯失落道：“为什么？我连身为男朋友的义务都没有吗？” 苏玉抬起头，似乎要哭出来：“我只是不想再被同学们骂了。” 曹文凯想伸手替她擦泪，还是没敢碰她：“别怕，谁骂你我就让她道歉。再说了，没有人会知道的。” 苏玉“不情不愿”地跟着曹文凯来到奶茶店门口，她一眼就看到了月颜，和月颜面前的男生。 对方比曹文凯高了一个头，长得也比曹文凯英俊，比家里的陌生人还要让她心动。 苏玉内心涌起一股不甘，不该是这样的，这个男生应该是属于她的。 她就这样定定看着对方，一直到曹文凯拉了她一把。 “小心！” 路人瞪了他一眼，自己看着路呢，不会撞到人。 苏玉驱赶出脑海里的荒唐想法，她惊讶道：“那不是月颜吗？她好像和那个男生很亲近。” 曹文凯不喜欢月颜，尤其是她骂过苏玉。 “不用管她，现在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同学，跟咱们没关系。” 苏玉轻声叹气：“可是月颜明明和云程是一对，我们是云程的同学，不能看着他被欺骗。” 曹文凯也不喜欢云程，对方的身份让他感到自卑。 可是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 “月颜同学？这位是？” 如果自己揭穿了月颜同时勾搭两个人的事，云程是不是会感谢自己？ 他太想接近云程了，只要让云程欠下人情，他未来就衣食无忧了。 月颜没想到这都能被认出来，更没想到主角还会主动和她搭话。 她们早就撕破脸了，是没被她骂够吗？ 早知道就不八卦了。 月颜故意态度恶劣：“真晦气，今天碰到你们是我出门没看日历。” 曹文凯今天穿了个花衬衫，外面是个敞开的皮夹克，腿上是喇叭牛仔裤和洗的泛白的运动鞋。 苏玉穿的是秋款连衣裙，依旧是披着头发戴发箍。她家是服装厂的，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裙子。 “你…咱们好歹是同学，你说话客气一点。” 月颜疑惑地看他：“我们又不熟，我为什么要对你客气。” 苏玉连忙上来：“月颜，这位是你朋友吧？你怎么没和云程在一起？” 周博衍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幕，男女主来者不善？ 月颜满心无语：“要你管，我跟你很熟吗？” 苏玉咬着下唇：“可是…可是我们和云程是同学，你这样做未免对不起云程。” ？？？ 我对不起云程？月颜揉了揉耳朵，什么玩意？ 她决定问清楚：“你什么意思？” 苏玉委屈不已：“脚踏两只船是不对的，你这样做让云程情何以堪。” 月颜：…… “麻烦你用你核桃仁大小的脑子想一想，正经人谁会看到一男一女就觉得人家在谈朋友？” 曹文凯站出来：“就算是我们误会你了，你也不能骂人吧！” 月颜反问：“我骂她什么了？” 曹文凯愤怒不已：“你说小玉脑子是核桃仁，不就是骂她没脑子吗！” “噗嗤。” 周博衍没忍住。 他刚刚白担心了，自己怎么会产生忌惮主角的错觉。就这智商，主角光环都拉不回来。 曹文凯仰望面前比自己高还比自己会打扮的同龄人：“我们在和月颜同学说话，请你不要插嘴。” 周博衍正色道：“你管以多欺少叫谈话？” 苏玉站出来劝架，柔柔道：“这位同学应该也是学生吧？我们和月颜曾经是同学，她脾气不太好，所以谈话才像吵架。” 周博衍懒洋洋地瞥了眼苏玉：“我不是聋子。” 月颜在周博衍和苏玉对视的时候还有些提心吊胆，她怕苏玉的女主光环吸引周博衍。 但是在周博衍开口后，她稍稍安心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同样是最好的知心朋友就是周博衍。如果周博衍成了苏玉阵营的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月颜轻笑：“确实，我脾气不好，那你找上来是欠骂吗？” 苏玉脸色臊红。她看错人了，长的英俊有什么用，和月颜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混混呢。 苏玉扯了扯曹文凯衣角：“文凯，我们别理她了，好心没好报。” 曹文凯恶狠狠瞪了月颜一眼，转头在苏玉面前乖的像条狗：“好，你饿了吧，我给你买吃的。” 月颜学着苏玉的模样，转头揪周博衍衣角：“周哥哥，我也饿了，你给人家买吃的嘛～” 苏玉心里隔应。想不到月颜在女生面前装，在男生面前更装，说不定她故意骂阿凯就是为了引起阿凯的注意。 想到这，苏玉靠近了曹文凯，原本被陌生男人吸引走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曹文凯身上。 曹文凯心猿意马，小玉果然知道自己是最好的。 “老板，你们店里所有东西给我来五份。” 周博衍对月颜表哥使了使眼色。 表哥秒懂，他刚刚就看到表妹在和对方吵架。但是周博衍在表妹身边，而且表妹一个人就占了上风。 “好嘞，请这边等餐，是打包还是带走！” 周博衍：“打包吧，给朋友家里人买的。” 月颜拼命对他使眼色，疯了吗，买五份吃不完的！ 周博衍揉了揉她脑袋：“没关系，我就喜欢宠着你。” 文在天适时起哄：“是女朋友吧！哪里是朋友。” 月颜老脸一红，给表哥一个凶巴巴的眼神，回头就告状。 周博衍犹豫道：“现在还不是，看她的想法。” “你…你别乱说！” 月颜脸色爆红，说话都磕磕巴巴，更坐实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第40章 周博衍买单 苏玉嫉妒的指甲都要掐到肉里。 她深呼吸好几下，才忍住没让自己面目狰狞。 凭什么，凭什么月颜能找到这样的追求者！而她的男朋友只舍得给她点五毛钱的套餐。 她突然觉得委屈，为什么别的同龄人那么优秀，曹文凯就不能很完美呢。 她不由得看向周博衍的方向。对方正在和月颜打闹，脸上的宠溺根本掩饰不住，为什么月颜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苏玉食之无味，就连从没喝过的奶茶都只让她开心了一瞬间。 因为她看到曹文凯给她买了奶茶，他自己却舍不得买。 自卑等情绪接踵而至，家里的陌生人养好了伤就要离开，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他讲述了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世界。 就在这一刻，苏玉心里隐隐有了决定，她要去看外面的世界。 周博衍是真的付了钱，于是两个人只能拎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去月怀德的店里。 “怎么带这么多吃的过来。”和回娘家似的。心里闪过一瞬间错觉，月怀德连忙把东西接过来，二舅妈和三舅妈也来帮忙把东西分开。 月颜露出两边的小梨涡：“大家分着吃吧，原本是记我账上的，结果周博衍买单了，这顿是他请客。” 二舅妈和三舅妈对视一眼：“小周这么客气啊，今年多大了，婶子给你说个对象？” 周博衍被大人的热情淹没，他无助地向月颜求助。 月颜捧着奶茶对他吐舌，接受舅妈们的热情吧。 谁料三舅妈突然来了一句：“月月快十七了吧，这个月底？” 月颜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怎么扯到了自己。 “是的哎，十七岁可要好好办，是个大姑娘了。” 周博衍逃离出亲戚们的关怀，对月颜被逮住表示幸灾乐祸。 月颜的生日是11.22，和她上一世的生日一样。 不过她上一世的生日是被孤儿院收养的那天，并不是出生日期。 周博衍在门口坐着，想想送小丫头什么礼物。 “是这家吧？我们没有来错吧？” “我记得是这个名字，月颜怎么不在店里。” “你们看到月颜了吗？”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站在店门口，周博衍走过去。 “你们是月颜的同学？”他听月颜说过，在新的班级和几个女生关系处的不错。 “是的，我叫陈星儿，你认识月颜吗？” “她在里面，你们进去就是。” 陈星儿等人一拥而入：“月颜那天说去废品站，我以为她家店很小呢。” 大家都误会了月颜家里的情况，还特地带了礼物过来。 月颜这下不得不感慨周博衍的先见之明，奶茶正好够分。 陈星儿抱着奶茶东张西望：“月颜啊，麻辣烫是什么？” 月颜没法解释：“我去给你们做，你们都吃辣还是清汤。” 大家一致表示吃辣。 “月颜好厉害啊，还会做饭，而且是麻辣烫。” 王兰突然道：“我知道麻辣烫，特别好吃，我邻居每天都在念叨麻辣烫有多香，只在广场卖。” “我说呢，我都没听过，但是月颜家生意好好啊。” 一会儿就有了客人，客人拿着篮子自己选菜，老板在窗口煮。 陈星儿放下奶茶：“我们也去选菜吧！” 大家拿着篮子过去，月颜刚好围上围裙： “我还寻思你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 陈星儿俏皮地吐了吐舌：“月颜，门口的男生是你哥吗？” 月颜绑好头发：“邻居家的哥哥，我们两家关系很好。” 陈星儿忍不住犯花痴：“他好英俊啊，是干什么的？” 月颜无奈：“高三，一中的。” 陈星儿死心了，一中那么远，看看就好了。 很快就有重量级客人来了。 周博衍的舅舅一家来了，还带了小表妹。 小表妹刚下汽车就看到周博衍，她飞奔进来：“表哥！” 周舅舅板着脸：“多大人了，还挽着你表哥。” 舅妈倒是笑呵呵：“说明乖乖和表哥亲近，你小时候不是也跟姐姐关系亲近吗。” 舅妈和舅舅是青梅竹马，同样认识周博衍的母亲，两家都是书香门第。她对周博衍很疼爱，周博衍的衣服都是她帮忙买了让人送去周家。 月怀德和文强国连忙迎接贵客，直接带周博衍的舅舅一家上了二楼。 最后考虑到二楼的隐私性，还是舍弃一个包间弄了大厅和招待柜台，用来区分楼上和楼下的不同。 周博衍看向正在厨房忙碌的月颜，对方根本没空抬头，他和舅舅一家上了楼上包间。 二舅妈和三舅妈小声道：“那位就是小周家里的亲戚？” 二舅妈：“大哥和我家盛国这个月工资涨了二十块钱，就是因为小周和他家里的亲戚。” 二舅妈是听丈夫完整讲过当天的经历，要不是周博衍给上面打了电话做担保，他们可能得好心办坏事。 三舅妈吸了口奶茶：：“小周家里条件不一般啊！舅舅这么厉害，父母工作还保密。这孩子日后有能耐，咱们家月月得抓紧了。” 二舅妈摇头失笑：“你看咱家月月坦荡荡的，像是有那个意思吗？既然都住对门了，还是看缘分吧。” 月颜把煮好的麻辣烫端上来。 “各位小姐，请慢用。” 陈星儿几人嘻嘻哈哈地拉着月颜一起坐下。 “刚刚你那个邻家哥哥带着一个洋娃娃似的女孩子去楼上了，你家二楼是干啥的？” “二楼是包间，吃火锅的。火锅和麻辣烫差不多，是用来涮菜的，你们要是想吃，下午吃完再回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抱住月颜哄闹。 “月颜你太好了！” “不愧是我们一班的骄傲！” 月颜推开陈星儿的脑袋：“一班的骄傲和吃火锅有什么关系。” “不管嘛，反正就是夸你。”陈星儿抱住她蹭。 云程和他父母姗姗来迟，云天明揉了揉眼睛，路边停的汽车有点眼熟，他没看错吧？！ 可是省里的跑来这家店干什么，给人捧场吗？ 云天明可不信。 上次开会谈到城市治理问题，他第一个被开刀，天知道他有多冤枉。 那位脾气可不太好，应该是把车子借出来了。 云程今天穿得还挺正式，就是一不小心肚子就凸出来了。 “月颜，开业大吉！” 云程还给买了鞭炮，门口已经放过不知道多少串鞭炮了，云程让他爸帮忙点一下。 “你小子，谁家面子这么大，开业让市长给点鞭炮。”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让妻子和云程先进去，免得被吓到。 第41章 市长的上司 鞭炮声噼里啪啦，月颜亲自到门口迎接云程一家。 月颜笑道：“欢迎叔叔阿姨，请上楼上的包间吧。上面隐私性比较好，而且吃的是火锅。” 云程太馋火锅了，因为他吃过麻辣烫。月颜说火锅比麻辣烫还好吃，他已经期待好几天了。 云程拉着母亲胳膊上楼：“妈，快点上去，火锅可好吃了。 云妈妈无奈：“跑这么快，是不是吃过呀？” “我没吃过，但是月颜说火锅比麻辣烫还要好吃，我吃过麻辣烫真的很好吃。” 云妈妈没有吃过麻辣烫，不能理解麻辣烫有多好吃。月怀德的摊子一直在广场上，她一般不去那个地方。 云程已经上到了楼梯最后一层： “反正就是特别特别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恨不得每顿饭都是麻辣烫。不过月颜说每顿饭吃麻辣烫会胖的特别快，我不能再胖了。” 云天明跟了上来：“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喜欢？你这么挑食的毛病还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云程不想跟他爸说，等他爸吃到后就等着被打脸吧。 云天明在楼上的洗手间洗完手，没想到洗完手转身就遇见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人。 这位尊神怎么会来这里？ 对方应该是刚从洗手间出来，也正在洗手池洗手。 感觉到被人注视的目光，抬头就遇见了熟人。 “云市长，你怎么也在？”周舅舅声音平淡，听不出来是什么语气。 云天明忐忑不安：“这是我儿子朋友家开的店，我来捧个场。”他不会被这位认为是搜刮民脂吧？ 周舅舅笑道：“巧了不是，这是我外甥朋友家的店。” 云天明强颜欢笑：“呵呵，那确实很巧。” 周舅舅似乎看不出来云天明脸上的不情愿，还邀请他一起去包间。 “既然大家都吃火锅，不如坐在一起热闹一些。” 云天明官又没人家大，他和周舅舅的官位相比就是芝麻和西瓜的对比，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跟着周舅舅去了包间。 云程一脸懵，这是谁？ 不过既然都是来吃火锅的，不管是谁都影响不了他吃火锅。 倒是云妈妈见丈夫一脸凝重，猜测对方可能是丈夫的上司，而且还是上司的上司。 她顿时也没了吃饭的心情，只有家里的傻儿子还在乐呵呵的点菜。 月颜进来的时候，整个包厢充满了奇怪的气氛，尤其是云程一家竟然和周舅舅坐在一个包间。 她看向周博衍，周博衍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她仔细一想，人家肯定是认识的。 毕竟一个是安城市长，一个是省里来的。 月颜脸上挂着笑容：“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吃辣，也不知道大家的忌口，所以给大家上的是鸳鸯锅。一边中辣，一边是清汤。清汤也很好吃的，而且汤还可以喝。” 云程吸了吸鼻子：“快别馋我了，上锅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这一桌子沉默的气氛，也就云程还有心情吃饭。 云天明心里叹气，傻人有傻福，生个傻儿子也还行吧！ 周舅舅家的女儿乖乖好奇地盯着云程。这个人竟然一点都不怕她爸爸，还有心思吃东西。她们班同学一听说她爸的身份就会讨好她，害得她在学校连个朋友都没有。 餐桌上严肃的氛围在锅底端上来后被打破。 周舅舅乐呵呵道：“本来还没有多馋，一闻到这个味儿，又勾起我肚子里的馋虫了。” 他身边的夫人笑吟吟：“还说呢，上次吃完那顿火锅，时不时的念叨着人家什么时候开店呀。现在人家开了店，你倒是架子摆起来了。” 有周夫人这句话，餐桌上的气氛轻松不少。 月颜忙把准备好的贵宾卡拿出来。 “这是贵宾卡，只要带着卡来我们店里吃火锅可以不用排队直接上二楼，并且菜品都有九五折优惠。” 周夫人收下后夸了夸月颜。 云程迫不及待地把卡收好：“爸，你看起来就不爱吃火锅的样子，这张卡还是我帮你拿着用吧！” 云天明无奈：“我怎么养了一个你这样的儿子？有了吃的就忘了爹。” 云程嘿嘿傻笑。 其实他这么心大，完全是因为不认识周舅舅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如果他知道周舅舅的身份，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傻兮兮的。 月颜家火锅店菜品准备的很丰盛，只是没有买到毛肚和虾滑，她们这是内陆城市，也没有什么淡水鱼虾养殖。 或许虾滑这种东西可能需要自己联系养殖场，再找工厂加工。 但是能买到的肉类几乎都有。牛羊肉卷都是用切肉刀切的片儿，比菜刀切出来的美观均匀。 蔬菜种类那可就更多啦，还特地凑出来一个蔬菜拼盘和菌类拼盘。 可以说月颜家请客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丰盛过。 月颜和月怀德父女俩一盘菜接着一盘菜往上端。 还好包间地方够大，还专门设置了放菜的架子，菜品才得以摆放下。 “月月，你在上面招呼客人吧，爸在下面接待客人。”毕竟上面的客人都是和女儿有关的。 他月怀德这一辈子能认识村长就不错了，现在竟然亲眼见过了市长，还和省里的这位近距离说过话。他这辈子是出息了，没有给月家丢脸。 乖乖好奇的看完云程又看月颜。 明明她们年纪差不多大，但是这个月颜好厉害呀，表哥说还有一家店是她开的。 很快她就没有心思胡思乱想了，因为锅里的肉熟了，那个小胖子竟然和她抢吃的。 餐桌如职场，这话真的不假。几筷子涮肉涮菜下肚，让云天明彻底爱上了火锅。 吃上头之后，云天明可不管这是领导。 他从没吃过这样的美食，即便领导坐在他对面，他也不会把筷子上的麻辣牛肉片让出去。 周舅舅捏着筷子似笑非笑： “不错，我现在觉得你确实不是那种溜须拍马的家伙。” 之前的城市安全问题大会，起因是外甥向自己告状安城有一伙混混，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女学生。 所以他紧急召开了会议。在开大会的时候对云天明大发雷霆，认为他不干正事，把安城治理的一团糟。 不过今天在饭桌上，他又看到了云天明的另一面。他是一位好父亲，和家人相处的时候并没有因为身份就对家人呼来喝去，并且他的儿子一看就不会怕他。 身为市长，他爱自己的家人才能做到爱护自己的市民。 云天明还不知道因为自己抢了领导一块肉，他已经被领导撤销了惩罚。 月颜本想上酒，不过两位领导都不喝酒，于是她带来自制的柠檬茶，送来给大家解腻。 周夫人拉着月颜的手：“这个东西好喝，是怎么做的？” 周博衍替月颜回答：“这是人家店里的独门秘方，您问不就泄露了吗？” 月颜笑眯眯道：“没关系的，柠檬茶一般人也不会喝它。因为柠檬不好处理，它味道很酸。只用买一个柠檬，把柠檬用盐清洗后再用热水浇一次，切片备用。把茶叶在锅里煮沸关火，茶水放到常温将柠檬片放进去，再按自己的口味放蜂蜜就可以了。” 云妈妈惊讶道：“月颜同学竟然还会做从没喝过的东西，真是了不得。” 月颜羞涩道：“没事在家里瞎琢磨出来的。” “真是心灵手巧的小姑娘。”周夫人夸赞道。 她还看了一眼自己的外甥，怎么平时靠谱，一到这个时候就埋头吃呢？ 多好的小姑娘呀，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谈吐间有教养，琢磨出来的食物好吃不说，还自己开了家店，跟她爸的店不是一个类型。谈话间听到成绩也很好。哪怕是以后也不一定遇到比这更完美的姑娘！ 人家同学全家都来给小姑娘家店捧场，外甥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周夫人还不知道大外甥和云程是认识的。 “这次真是要感谢月颜同学对云程的帮助。这杯茶，叔叔敬你。” 月颜连忙举杯：“云程是我同学也是我的朋友，能帮到他我也很开心。补课是我和周博衍一起进行的，云程有两位老师。” 周博衍负责划重点，而月颜则是把题型拆开给云程讲解。 云天明惊讶不已：“你们和云程都认识？” 云程总算舍得抬头回答：“是啊，周哥可是我大哥呢！我有一次放学路上被混混拦住勒索，还是周大哥出面赶走了他们。我们早就认识了，他就是我大哥。” 云天明此时有点尴尬：“放学路上被人勒索了，怎么不回家跟我说呢？” 周舅舅双手放在桌上，看着眼前的一出好戏。 云妈妈替儿子解释道：“那一阵你每天都睡在办公室。我就没有让儿子找你。我们去了警局，警察说那几个混混是惯犯，他们是流窜活动，每次勒索几分钱，找不到够立案的证人。逮住了也只是关上一阵子。放出去后会更加变本加厉。” 云程跟着点头：“是的，不过后来他们都不见了，好像是被关进去两年。诶，这个和爸你有没有关系？” 云天明真想捂住儿子的嘴。你爸的领导都在这里坐着呢，你是要害死亲爸啊！ 周舅舅笑道：“看来咱们的云市长真是爱民如子啊。住在办公室里，连自己儿子被人敲诈勒索了都不知道。” 云天明一时听不出来，领导是在夸他，还是在讽刺他。 第42章 他俩是一对 周舅舅当然是在夸他，不过他也不想让云天明听两句自己的认可就飘了，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 云天明突然恍然大悟。 这位尊神平时有什么说什么，他可不会阴阳怪气的讽刺，原来竟然是在夸自己。 想不到只是过来还个人情。没想到遇到了领导不说，还在这位面前留下了好印象。 傻人有傻福啊，傻人有傻福！ 多亏他的傻儿子！也多亏自己诚诚恳恳任劳任怨这些年。 云天明此时心里无比感谢月颜，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可能还在领导的冷宫里躺着。 等他回家一定要叮嘱儿子要和月颜打好关系。 不行，是儿子的朋友，自己还是不要介入，不要破坏儿子的友情。 今天这一顿饭可谓是收获颇丰。周舅舅一家终于又吃到了火锅，还拿到了贵宾卡，以后可以低调地过来，在包间吃完再离开。 云天明原本被打入了领导班子的冷宫，现在又可以在领导面前说两句话。 而月颜稀里糊涂的拥有了市长和省里这位领导的人脉。 她没想过利用人脉以权谋私。 只是有这两位镇宅神，她家店不会遭到同行的恶意攻击或者遇到“名正言顺”的罚款。 楼上包间已经吃完了，大人们在谈正事。 月颜离开了包间，周博衍跟着她一起离开。 云程随后偷溜出来，周乖乖跟在他身后。 云程感觉身后有个人：“你跟着我干嘛？” 周乖乖无辜的眨眼：“我没有跟着你呀，路这么大，是你太宽，把路挡住了！” 云程臊红着脸：“那你先过去，对不住啊！” 周乖乖没有动，而是疑惑地盯着云程：“你为什么不讨好我？” 云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我为什么要讨好你？我又不认识你。” “我爸官比你爸官大，你就不想讨好我么？” 云程毫不在意：“我爸都没讨好你爸，我为什么要讨好你？你傻了吧？” 哼，这么光明正大的让他讨好，她爸爸官肯定没那么大。 周乖乖气呼呼：“你竟然说我傻！我要告诉我爸，让我爸罚你爸工资。” 云程对她做了个鬼脸：“你去吧，你爸要是真听你的话，那他肯定不是个好官。” 周乖乖气炸了：“我表哥救了你，你竟然对我这样说话，我不让我表哥跟你玩了！” 云程小声嘀咕：“你好幼稚，像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威胁别人。要么搬出来你爸，要么是你表哥，你有什么能耐呢？” 周乖乖被他说的双眼通红，从来都是别人捧着她，哄着她，这个胖子竟然对她说重话。 可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好像自己真的很没用。 周乖乖委屈地揉了揉眼睛。 云程慌了。 完了，他把女孩子弄哭了，他爸要是知道，他今天少不了一顿皮带炒肉。 云程手足无措：“你你别哭呀！我不是故意的。虽然你确实没什么用，可是你长的好看也是优点呀。你能不能别哭了？我爸要是知道了非得揍我。” 周乖乖原本很难受，只是听到云程小心翼翼的哄她，她顿时心里有了坏主意。 “你让我不哭也有要求，你得陪我玩，还得把我哄开心了，我就不告诉你爸这件事。” 云程瘪着嘴，比她还委屈。明明他今天是来玩的，怎么还被小姑娘给赖上了？都怪自己这张嘴。 周乖乖逼问他：“你同不同意啊？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告诉你爸了。” 云程吸了吸鼻子：“我的大小姐，我依了你还不成吗？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爸。” 月颜和周博衍站在店门口，店里客人络绎不绝，根本没有他们坐的位置。 家里亲戚都在帮忙上菜和收钱。父亲一个人在厨房竟然忙得过来，看来摆摊真的很锻炼人。 月颜有想过请厨师，可是父亲担心配方泄露，怎么都不愿意请。 她的同班同学出去逛街了，说下午再过来。 看到周表妹和云程一起离开，月颜还有点惊讶。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周博衍倒是猜到了原因。 “听我舅妈说表妹她在学校没有朋友，可能是觉得和云程聊的来吧。” 月颜疑惑不解，小表妹长这么漂亮按理说应该会很受欢迎才是啊，怎么会没有朋友呢？ 周博衍给她解释：“因为我舅舅的身份，导致表妹遇到的同学和老师都会下意识讨好她。想要做交心朋友根本不可能，更多的则是去她家里做客，然后带了大包小包的礼物。” 月颜表示理解。明明是单纯的想交知心朋友，结果朋友硬是把交友处成了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如果是她也难受。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贵族学校一说，更没私立中学，只要开个家长会或者家长签字，表妹的身份根本藏不住。 难怪表妹会和云程这么快就玩到一起。应该是云程佛系的性格引起她的关注。 月颜看到小表妹和云程一起去了奶茶店。 没一会儿，两个人手上捧着奶茶出来。 说实话云程长的并不丑，反而很白净。他在一群瘦猴里面比较突出，但不是丑胖子。减肥成功的话，肯定是个潜力股。 他和表妹站在一起还蛮有cp感的。 尤其是表妹娇小可爱像个洋娃娃，云程是壮实的高大胖，大概就叫美女与野兽cp组吧！ 月颜并不喜欢拉cp，只是他俩一人捧着一杯奶茶站在奶茶店门口，就让她想到了某飘飘奶茶的广告。 周博衍突然开口：“要去逛逛吗？感觉这里好像没我们的事。” 月颜指了指云程：“要不把他们一起叫上吧，表妹这么孤单。我可以和她做朋友。” 周博衍并没有意见。 于是月颜喊上另外两个人，四人小队轰轰烈烈去了对面的商场。 周乖乖疑惑：为什么表哥约会还要把她带上？ 云程原以为可以脱离苦海，总算不用伺候麻烦的小姑娘。 结果月颜全程都在和周博衍说话，他根本插不进去嘴。 这不对呀，平时写作业的时候他们三个人不是很欢乐吗？ 云程放弃了，果然三个人的友谊总有一个是受伤的。 周乖乖在他身边嘲笑：“你是一点都看不懂吗？我哥和我的未来嫂子在聊天，你竟然还想加入他们。真笨。” 云程不可思议地指着前面的背影： “他俩是一对？！” 第43章 像一家人 周乖乖反问云程：“难道我哥和月颜姐姐不配吗？” 云程挠了挠头：“配吧，可是他们应该不是你说的关系。”他好歹也跟着一起补课的，周博衍和月颜怎么都不像是一对。 “你傻呀，现在不是，以后不就是了。” 云程傻呵呵道：“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你就知道啦？” 周乖乖掰着手指头盘算：“我哥不爱交朋友，身边只有月颜姐姐一个女生朋友。月颜姐姐成绩那么好，只有我哥能配得上她！” 云程下意识反驳：“那可不一定，月颜还会赚钱，以后会遇到更多人，你太武断了。” 周乖乖一跺脚：“你说还是我说！明明是你陪我玩，你还气我。” 云程摸不着头脑，哪里气她了，他不是实话实说吗？ 虽然气势压过了云程，但是周乖乖心里也很虚。这么一看表哥好像没有什么胜算的样子，表哥只会死读书，月颜姐姐还会做好吃的。 要是表哥不抓紧，万一月颜姐姐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她连忙小跑，月颜和周博衍讨论完知识点，一回头身后的周乖乖喘着气追过来。 月颜挑眉：“你们怎么落后这么远？” 周乖乖抱住月颜的手臂甜甜道： “月姐姐，咱们去看裙子吧，让我表哥掏钱！” 月颜当然不会花周博衍的钱，不过还是配合道：“走吧，陪你去看看。” 原本周乖乖是想在月颜面前夸夸表哥，没想到月颜姐姐给她挑的衣服都好好看，她顿时就把表哥抛之脑后。 “我不喜欢穿裤子，没想到这么搭配真好看。”周乖乖拿着裤子对镜子比划，她不喜欢牛仔裤就是因为穿上不好看，还没有裙子舒服。 但是月颜姐姐就挑了一件衬衫和毛衣背心，搭配牛仔裤好好看。 月颜正对着镜子单手支着下巴，眉眼带笑：“嗯，下次想买衣服也可以找我，我给你搭配。” 周乖乖拎了大包小包，因为月颜给她搭配了一周七天的衣服。 付钱当然是周博衍。 拎包工具人周博衍提醒月颜： “你不买吗？” 月颜愣了愣：“我没什么想买的，家里衣服够穿。” 周乖乖抱着月颜撒娇：“买嘛，买一样的，咱们穿姐妹装。” 月颜无奈，只得挑了身和周乖乖能搭档的背心马甲配半身裙。 两个人站在一起，月颜比周乖乖高一点，也比周乖乖更纤瘦。周乖乖是元气少女类型，那么月颜就是知性温柔学姐。 月颜赚钱后就在补营养。早晚牛奶从不间断，总算脸上有了气色，白白净净的鹅蛋脸，脸颊自带淡淡的腮红。她五官精致小巧，现在还稚气未脱，彻底长开一定是个大美人。 月颜继承了文红玉的小巧鼻子和樱桃嘴，又继承了月怀德的大眼睛和双眼皮，父母的长相优点全在她身上。 她的眼睛最为出色，清澈有神，楚楚动人，就连原着里描述月颜的外貌都是：一双无辜清纯水汪汪的灵动双眸，笑起来纯情甜美，背后却心狠手辣。 在周乖乖的强烈恳求下，月颜和她在百货商场的简陋试衣间换上了同款姐妹装。 云程追上来的时候还愣了愣：“你俩怎么穿一模一样？看背影我都没认出来。” 周乖乖对他略略略：“月颜姐姐和我穿姐妹装，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没有吧！” 云程挠头：不是刚刚还说月颜是她嫂子吗？女生真善变。 周博衍点头：“这身不错。” 月颜去付钱的时候，得知已经被付钱了，周博衍拎着大包小包。 周博衍笑道：“一件两件价格差不多，两件凑整数顺便帮你付了，要不你给我搭配几身？” 周乖乖眼珠子在表哥和月颜身上来回，好像有个月颜这样的嫂子也不错。 月颜拿人手短，她觉得周博衍自己审美就不错，发型是干净清爽的短发，不像曹文凯弄个三七分刘海。 曹文凯如果是二十一世纪小鲜肉的颜值弄个三七分发型肯定很帅，可他是很正派的方形国字脸，配上三七分反而拉低了他颜值。 月颜给周博衍挑了两身搭配，完全是复制周博衍的平时风格。 周博衍去试衣间换了衣服，得到了周乖乖和云程的一致认可。 云程正想说帮他也搭配一身，想到商场没有他的码数，尴尬地收回了还没说出口的话。 这个年代胖子可是很稀有的。 云程的衣服都是他妈找服装厂的工人给做。 月颜挑选衣服的时候顺便看了衣服价格，商场的衣服质量还可以，价格没有想象中的高。 她想起奶奶一家被妈妈带来商场买衣服的时候，回家说过县城里衣服比商场的还贵。 周博衍付完钱过来看她在发呆： “在想什么？” 月颜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周博衍叹气：“你现在还是学业为重，赚钱的事有的是机会，至于老家的亲戚，还有寒假不是吗？” 月颜笑了笑：“说的也是，钱够花就行，可能是之前穷怕了，就总想着多赚点才有安全感。” 周博衍还是第一次听月颜提起以前的日子，不由得心疼她。 他恢复记忆的时候才认识月颜，在这之前对月颜没有一点印象。要是早点认识她，就把她投喂胖点。 周博衍：“现在还不够吗？” 月颜心想当然不够，她和父亲并不准备只开一家店。 “我恨不得把脑子里的想法全都变现成钱，这样我就可以专心学习了。” 周博衍没说她对还是不对：“傻姑娘。” 周乖乖还在和云程拌嘴，她总是能被云程气的跳脚，奈何云程每次都反应慢半拍，根本不懂周乖乖为什么生气。 一行人逛完商场，原本还想的是把东西放在奶茶店的二楼，结果奶茶店门口排队拍到了她爸店门口，她们根本挤不进去。 大家面面相觑。 最后周乖乖道：“要不放我爸车上吧，等我们走的时候拿出来。” 只能这样了，但是月怀德店里的生意更火爆，感觉周舅舅一家怕是要被堵在楼上。 月颜他们两家店都挤不进去大门，大家无奈对视。 云程吸了吸鼻子，麻辣烫真香： “你家店生意也太好了，以后我来还能挤上去吗？” 月颜失笑：“当然能。今天是开业酬宾，在我爸店里消费满一块钱可以拿着票去奶茶店一分钱兑换奶茶，而且今天是周末，又是饭点客人才多。” 云程雀跃不已：“那就好，以后我要每周过来吃火锅！” 周乖乖嘲笑他：“你再吃就成哼哼了。” 哼哼就是猪。 “周童心。” 周博衍突然叫她全名。 周乖乖脸色都变了。 眼看情况不对，云程连忙劝道： “没事的，我本来就胖，她肯定不是恶意的，哼哼也很可爱。” 月颜进退两难，帮谁？ 小表妹眼睛都红了，她从没有被当众训斥过，还是她最亲近的表哥。 “你别训她，表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和云程关系好。”面上还是不能说表妹的，女孩子都爱面子。 周博衍严肃道：“关系再熟也不能这样说话，就算是无心之失，也攻击了朋友体型外貌，谁还会和她做朋友。” 周乖乖突然转身跑了，眼睛红的像小兔子，月颜让云程留下来，她追了过去。 周乖乖跑了两条街，才在一个胡同口停下脚步。 “跑这么快，属兔子的吗？”月颜气喘吁吁，看来她得锻炼身体。 周乖乖被她吓了一跳，看到月颜一个人，不禁失落地垂着头。 “怎么啦，还在生气呢？” 月颜把手搭在周乖乖肩上，也是担心她再次跑掉。 周乖乖嘴硬：“我没气！” 月颜故意配合道：“嗯，你没生气，那咱们回去。” “我不回去。” “那你这不是在生气吗？” 周乖乖垂头丧气：“我知道我心直口快说错话了，可是表哥当着大家的面说我，他不是我表哥了！” 月颜摸摸她的头： “怎么这么说呢？你哥是为你好，而且我们大家都互相认识，没有人笑话你的。” 周乖乖语无伦次：“我…他，反正他当众说我，我可以改正的，他干嘛不给我面子。” “因为他担心你。他看出来你和云程相处的不错，你有了朋友再去伤害朋友，要是云程被你说伤心了，不跟你玩了怎么办？” 周乖乖立马反驳：“不可能！他…他不会不跟我玩的！” 月颜好奇道：“为什么呀？” 想到这里周乖乖支支吾吾：“因为我们玩的来，他非要跟我做朋友！” 月颜笑出声：“好，那我们回去？给云程道个歉，再给表哥道个歉？” 周乖乖不情不愿：“给朋友道歉可以，表哥得给我道歉。” 月颜：……熊孩子，怪可爱的。让周博衍头疼去吧，妹妹已经帮忙哄好了。 最终周乖乖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哭。 云程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不介意你喊我哼哼，你别哭就行。” 月颜总觉得云程话里有话，但她没有证据。 周博衍淡淡看了眼表妹，周乖乖原本底气不足，但是站在月颜身边，她强装镇定挺起胸膛。 道歉！ “给你买那么多衣服，还要我给你道歉？” 周乖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月颜连忙出来圆场：“那正好扯平了，亲兄妹没有隔夜仇，乖乖快谢谢哥哥！” 周乖乖不情不愿地给周博衍道谢。 云程：……又是自己一个受伤的世界，他们三个好像一家人啊。 幸福的周六日终于过去了，月颜回到学校，顿时觉得上学轻松多了。 不用看账本，不用记顾客的口味，感觉自己做梦都在做奶茶。 开业第二天生意依旧火爆，她舍弃了补课时间去店里帮忙，回家都要累散架了。 好在店里已经步入正轨，不出意外的话，她以后每周六再过去就行。 期中考试结束没多久，第二次月考又要来了。 这一次学校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全年级打乱座位。 也就是一个教室有高三的学长，也有高一的学妹。 月颜的考场好巧不巧就在原来的文科四班。 更巧的是男女主和她一个考场，还有她同班的班长。 应该说这个考场大概就是全年级文理科前几名分配到了一起。 她右手边的是高三学姐，对方穿得很纯朴，应该是从某个乡镇考上来的。 “你就是月颜吧？” 月颜诧异：“学姐认识我？” 对方连忙道：“担不起你这一声学姐，我们可没有你厉害。” 通过聊天，她得知全校几乎都认识她了，因为她四门科目满分。 月颜顿时压力山大，这次但凡少考一个满分都是成绩下滑。 她有点心慌。最近补课一直没有落下，谁知道老师会不会超纲出题，上一次期中考试就超纲了。 为什么上一次要考那么好！这可咋整？ 愁眉苦脸的月颜当然落入苏玉的眼中。 她家给她请了补习老师，这一次她一定会超越月颜。 她就不信月颜能拿第二次满分。 试卷发下来后，月颜松了口气。 就像等待审判终于被判刑了。 还好都是她会的题型。 考完试月颜碰到了云程，全年级一号考场和最后一名的考场竟然是隔壁。 云程苦着脸：“除了数学，我别的科目怕是沦陷了。” 月颜诧异：“这次语文挺简单，你睡着了？” “没有，就是作文偏题了。” 月颜：……好惨，还不如睡着呢，预测他又会成为语文老师的反面教材。 苏玉和曹文凯一前一后出了考场。 她说话声音不大，只是能让附近的人都听到： “月颜同学和云程又和好了吗？上一次看到她还是和别的男生在一起喝一杯奶茶。” 后半句当然是她杜撰的，但是她不经意的开口，反倒让这些优等生相信。 曹文凯盯着云程：“可能云程同学被蒙在鼓里吧。” 苏玉惊讶道：“那我们要不要告诉云程？月颜也真是的，成绩这么好，怎么总是不和异性保持距离。” 考场门口是高一和高三的尖子生，他们并不认识苏玉，但是都知道月颜。 一听苏玉这么说，大家看向月颜的眼神就不太对劲了。 曹文凯来到月颜和云程面前：“云程，我有话跟你说。” 云程不明所以，他和曹文凯有什么话要私底下说？ “你就在这说吧。”云程不想和曹文凯接触。 “你确定吗？关系到你的名声。” 云程摸不着头脑，啥啊？ 他摆摆手：“你说吧。”文绉绉的整啥玩意。 “你女朋友周六和别的男生喝了一杯奶茶。” 月颜震惊地看向云程，随即皱着眉头明白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她和云程几乎同时开口。 “我说的很清楚了，希望你能看清楚身边的人，不要被蒙蔽双眼。” 曹文凯离开，云程看向月颜：“他什么意思？” 在苏玉眼里，云程正在质问月颜。 “我和周博衍在奶茶店门口遇到了他俩，可能是被我们刺激到了。”毕竟周博衍有炫富嫌疑，当时气的女主脸都扭曲了。 云程指着自己：“为什么他们会觉得咱俩是一对？” 月颜勾唇：“当然是有人造谣。” 云程慌了，这事可不能让周博衍知道了，他有男人的直觉，周博衍可能真的喜欢月颜。 虽然他没有证据。 “那怎么办，咱们快出去澄清！” 月颜耸肩：“澄清有什么用，清者自清，我们班同学相信我是清白的，不愿意相信的人只会觉得你把我甩了，仅此而已。” 云程气鼓鼓：“造谣的人真可恶，不知道好好学习，就整这些没用的！” 当然有用，月颜已经看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她只要没反应，就会气到苏玉。 不过她也不会让苏玉好受。 下午考试，隔壁座位高三学姐看到月颜眼光躲闪，月颜无动于衷。 流言蜚语完全没有影响到月颜的考试状态，甚至激发了她的斗志，非要考的更好打脸苏玉。 想用流言蜚语刺激自己，起码也得是有实锤才行吧。 这次考完试，陈星儿才找到月颜。 “月颜！你怎么又在看书，出大事了你不知道吗，学校都在传你不检点，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 月颜懒洋洋：“知道啊，苏玉传出来的，恨不得昭告天下。” 陈星儿拉着她站起来：“那你怎么不生气，还不去找老师澄清！” 月颜耸肩：“没必要吧，我感觉万众瞩目挺有意思的。” 陈星儿把手放在月颜额头：“你是不是病了？” 徐招娣过来：“明天出成绩。” 月颜冲她笑道：“多谢。” “你们在搞什么鬼呢？”陈星儿嘀咕，但是没有人告诉她。 课间休息，月颜去了老师办公室。 “老师，我感觉我学不进去了，全校都是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我可以请家长证明，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 月颜也是琢磨传呼机的时候才发现有个录音功能。周博衍没和她讲过，但是她录下来了苏玉和别人的对话。 方老师心疼地替月颜擦掉眼泪：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找老师，一个人撑着多难受。” 其实学校的老师最近也听到了风言风语。但是对于月颜，她力排众议，请求各位老师相信一次她的判断。 如果月颜这周不来找她，她会亲自找到月颜。 她就知道，月颜不会是流言蜚语里传出来的那样。 “这个录音老师可以借用吗？” “可以的老师。”月颜把如何操作告诉老师，等待着老师去找领导。 苏玉没有自己这个恶毒女配帮助，只敢在背后搞小动作。 但她不知道的是，想要做坏事不留痕迹，就得推出来替罪羊。 或许她知道，只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但她同样也想不到，月颜竟然录音告老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第44章 家访 苏玉被新班主任喊到办公室，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班主任的脸色不好看，让她惴惴不安。 到了办公室她看到月颜也在，这下她脸色刷的就白了。 她强装镇定，在心里安慰自己。最近学校的流言蜚语月颜并没有证据证明是自己传出去的。 “方老师，这是我们班的苏玉。” 四班新班主任是个中年女性，她坐在一边，并不准备插手这事儿。 方老师对她点了点头。 “苏玉同学，这次老师喊你过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够如实相告。” “好的，老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苏玉说完下意识看向月颜。 月颜面无表情地坐着，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这让苏玉心里产生激烈的不安。 不过她又定了定心，月颜又没有证据，她不怕。 她先发制人：“老师是想问我月颜同学的事情吗？” 方老师惊讶道：“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苏玉咬着下唇犹豫地看向月颜，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才开口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最近学校有一些流言蜚语，关于月颜同学和云程同学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我只是听说，并不是很清楚，一切还是要问月颜。” 方老师看向月颜：“你这里有什么想说的？” 月颜淡淡道：“老师，我要举报苏玉恶意造谣诽谤我，我请求学校介入处理，我清者自清。” 苏玉脸色惨白，她摇摇欲坠，仿佛要站不稳： “月颜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自己和云程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还和校外不三不四的有钱男人举止亲密，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我做的？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月颜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苏玉都不忘倒打一耙，故意引导她为了钱出卖自己，这就是真善美吗？ 月颜无视她：“老师，奶茶店的店主可以帮忙作证，我们没有共喝一杯奶茶，也没有不三不四的有钱男人，对方是我邻居家的哥哥，我家人都知道。我和云程是纯洁的友谊，当天是我爸的店开业，他们全家都有去捧场，这些都能找到证据。” 月颜就是故意提到云程家人的。 学校老师和领导都知道云程父亲的身份。 她们肯定不会把这事闹到云程父亲那边，并且还得严肃处理，不然四班的新班主任就会受苏玉牵连成为第二个刘鹏。 当然，自己手里有证据，就是从苏玉嘴里传出来的谣言。 “老师，我没有做这件事，我也可以请我的家长来证明，我不是做这种事的人，请你们相信我！”苏玉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大家都在欺负她。 方老师无奈：“苏玉，老师这里是有证据的。” 苏玉愣住了，证据？什么证据？难道是曹文凯？ 她隐隐不相信，但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又上来了。 老师手里会是什么证据？ “苏玉，如果你再不说实话可能需要请你的家长来学校，或者我和你的班主任放学后去你家里。” 去家访？ 如果老师知道了爸爸的身份，就算她们有证据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苏玉给自己定了定心。 “老师，我是清白的。我愿意让您和我的班主任去我家里家访，我相信你们会还给我一个清白。” 方老师摇了摇头。 苏玉的新班主任同样摇了摇头。 她是听过录音的，苏玉这个时候还死不承认，只能说自己看岔了眼，被她表面迷惑了。 于是当天下午，方老师和四班班主任以及苏玉一起去了她家里。 苏玉家的房子很大，还是二层小洋楼。 方老师心中暗暗惊讶，看来苏玉家里也有背景。 但是想到云程父亲的身份，这些事还是不要闹到市长面前，让市长觉得她们二中出了刘鹏那样的老师，连学生也品行不端。 苏玉的父亲得知老师的来意后很不耐烦。 倒是苏玉的母亲热情的招待老师坐下，又是上水果又是端瓜子，热情的像是过年亲戚上门。 苏玉的父亲冷着脸，端着一副领导的架子：“我家孩子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你们这些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就上门来说我家孩子的不是，没有人比我们做家长的更了解小玉的性格！” 方老师连忙道：“苏玉爸爸，现在是苏玉在学校传播谣言，导致我们班月颜受到影响，我们是有证据的。” “证据！你们能有什么证据？她说是我家孩子做的就是小玉做的吗？我还说她污蔑我家孩子呢！”苏玉父亲冷哼一声。 既然当家长的不讲道理，方老师只能拿出绝招：“我们这里有录音，能清楚的听到是苏玉同学亲口对别人讲出不实言论。” “录音？”苏玉父亲狐疑地盯着方老师，随即冷笑：“哼，我可没听说过还有能录音的东西，怕不是你们随便从哪弄来一个东西骗人的吧？” 四班班主任无奈，只得把月颜的传呼机拿出来，按照月颜教的方法播放录音。 “苏玉，你亲眼看到月颜和社会上的男人共喝一杯奶茶吗？” “我没有看错，当时我和月颜有过交流，他们两个人行为举止很亲密。我觉得她这样不好，还上前提醒了她。可惜月颜并不领情，和我吵了一架。大概她被金钱诱惑才走了弯路，月颜家没什么钱。” “她真不识好歹，那月颜和云程真的是一对吗？我看他们在学校里没怎么接触。”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不敢相信她会是那种人。我看到过月颜单独和云程在学校的小树林有说有笑，可能只是在交流学习。” “肯定是在私会！学习不能在教室吗？没想到她作风这么乱，成绩好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没人要的破鞋。” “这话我只跟你讲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我只希望她能够早日醒悟，毕竟她有那么好的成绩。” “苏玉你真的好善良。你被她骂了都不介意，月颜也太过分了！” “没关系的，就算别人对我冷言相待，我也要用微笑面对她。” 录音到这里就被四班班主任按了暂停。 苏玉的父亲脸色难看。 苏玉同样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还会有能录音的东西？为什么月颜能拿出来这个？ 她惊慌失措地看向父亲，又看向母亲。 母亲尴尬的道：“肯定都是误会，我家小玉不都说了吗，她是担心那个叫月颜的同学是吧？她是担心月颜误入歧途，这只是和朋友之间的对话，并没有想到会被传出去呀。” 四班班主任无奈：“但是因为苏玉的这些言论，现在全校同学都误会了月颜。月颜风评被害，这本身就是谣言，她愿意让我们家访证明清白。” 苏玉父亲突然一巴掌打在苏玉的脸上，直接把苏玉给打蒙了，她的脸瞬间肿成馒头。 “你一天天在学校学习，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是谁教你的在背后议论同学？不管人家有没有做，那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和人家又是什么关系？” 苏玉泪眼朦胧，她哭成泪人：“我没有，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玉母亲心疼地抱着女儿：“你打孩子做什么！你打她有什么用？她也是担心同学误入歧途，又没有坏心眼，归根到底只是信错了人。” 方老师和四班班主任都很无奈。 苏玉父亲的这一招让她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可是云程父亲毕竟是市长。 方老师叹气：“我们这次家访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苏玉在学校做了什么，打孩子解决不了问题，解决的办法就是让苏玉对月颜和云程公开道歉。” 苏玉流着泪拼命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去道歉！这话不是我传播出去的，都是小雅。是我后桌小雅，都是她传出去的，不关我的事，我不要道歉。” 老师说的公开道歉是让她在周一的晨会上全校公开检讨。 方老师看向苏玉父亲，苏玉父亲又想甩巴掌，苏玉母亲紧紧搂着他的腰： “你还想打女儿，你打我吧！你打她做什么！她又不是故意的！” 苏玉父亲怒骂：“我怎么生了这个丢人东西！让老师找上门来，说出去丢死人，还不如今天把她打死，家里倒清净了。” 苏玉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她伤心不已，没想到父亲说话这么难听，让她在老师面前如此难堪。 四班班主任连忙站出来：“学生家长，你也不要打孩子，打孩子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现在要解决的就是苏玉对月颜造成了伤害，只要道歉就可以了，你打她没有用的。” “老师，你别拦着我！让我先把这畜牲打一顿给你们泄泄气。”苏玉父亲眼看就要抽皮带。 方老师和四班班主任连忙阻拦苏玉父亲，让他先冷静。 她们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苏玉家里。 苏玉当然没有挨打。 等到两位老师走后，她的父亲变了一副面孔，关心道：“刚刚没有打痛你吧？” 苏玉愣愣的看着父亲，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也别怪爸爸，刚刚爸爸也是被迫无奈。如果爸今天不打你的话，两位老师非得让你去给人家道歉，爸知道你心气高，肯定不愿意去道歉，不如主动把这事儿挑起来，老师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苏玉没想到父亲竟然是为了自己才打她，她扑过去抱住父亲诉说自己的委屈，好像全世界都伤害了她。 “闺女，你再跟我讲讲那个月颜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怎么会有能录音的东西？” 苏玉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了解她。她曾经和我一个班，不过她理科成绩好一点就去了理科班。刚刚的方老师就是她的班主任，很偏爱她。” 她父亲追问：“那她家里怎么样？她父亲是做什么的？” 苏玉回想道：“她爸爸好像是个农民。开学那天我还看见她父亲买了两根冰棍，月颜都舍不得吃，把冰棍让给了她爸爸。” 苏玉父亲心里隐约有了点底，顿时不怎么在意： “农民家的孩子也敢闹这么大，还让我闺女丢了面子！咱们不道歉，等事情风波下去，她们家也没办法，打发点钱就是了。我怎么觉得月这个姓氏有点耳熟？” 苏玉妈提醒道：“服装厂有个女职工，找了个入赘的上门男人就姓月。” 能让男人入赘，在一大堆女职工的服装厂里可就显得特殊了。 “这我有点印象，是不是最近又怀孕的那个？” 苏玉妈：“对，你想起来了？说起来这次模范职工有她呢，要不找人给她做个思想工作，要是她不愿意私下解决这事，模范职工的位置我们就得重新考虑了。” 苏玉爸点头：“成，我让人找她谈谈话。” 苏玉没想到转机来的这么突然，月颜的母亲竟然是爸爸厂里的工人。 她心里有了主意。 既然月颜针对她，那她就只能给阿姨找点麻烦了。 … 月颜并没指望老师能帮她做到什么地步。毕竟苏玉是原着女主，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能转危为安，她只是想给苏玉添点堵罢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老师把传呼机还回来后，传呼机里又多出来一段录音。 竟然是老师们去苏玉家里家访的谈话内容全都被录了下来。 她抱着疑惑找到周博衍。 “这个传呼机怎么会有一个自动录音的功能？我连续两次发现都不是我自己主动触发，而是不小心翻出来的，这是什么神奇的功能？” 周博衍当然不可能告诉她：这是出现原着男女主才会触发的功能。他有预感只要录到他们说过的话，肯定会有用到的一天。 他是原着中给苏玉做配的配角，要时刻监控苏玉和曹文凯的活动，才不会被突然打个措手不及，就像这次月颜被针对。 其实传呼机的隐私功能很高，不会录入月颜的隐私，关于她只有一个定位权限。 后台只有周博衍可以操纵，但是他的操纵仅仅是录音功能，是把录音同步到自己的智脑上仅此而已。就算传呼机被人为销毁，智脑上也能找到备份。 周博衍早就想好说辞：“是特定的录音开关，可能是你们老师不小心长按音量键才会导致触发录音。” 月颜不疑有他：“原来是这样，还好没有被发现，不然可就尴尬啦！” 周博笑着点了点头：“传呼机还是太落后了，等我什么时候再给你升级一下。” 月颜连忙摇头：“不落后啦，它已经很先进啦！”她离开的时候传呼机落在周博衍的书桌上。 周博衍没有监听月颜，只是想着月颜和男女主同校，以防万一才特地弄了录音功能，果然还是有用的。 其实周博衍这里还有过若干个录音记录。只要月颜身上带着传呼机出现在男女主身边，传呼机就会自动捕捉他们的对话。 因为录音素材太多，基本没有重要内容，智脑会把没用的筛选掉。 只是周博衍在听到今天苏玉家人对话的时候，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他们竟然想对月颜的妈妈下手。 月颜应该是没有听这些录音，或者只听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老师们离开苏玉家以后，还在苏玉家门口讨论了一会儿，传呼机把月颜家人的聊天全都捕捉到了。 周博衍不想瞒着月颜。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还是按响了月颜家的门铃。 月颜已经洗漱完毕躺床上了。 这个时候有人按门铃是月怀德出去看的，他把周博衍迎了进来。 “叔叔，我找月颜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说完我就走了。” 月怀德猜测是很严重的事情，小周的脸色难得严肃。 他把人带到客厅，自己上楼去喊月颜。 月颜穿着睡衣披着外套匆匆下楼。 “怎么了？大晚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周博衍把传呼机交给她：“你听一下，等你听完就知道了。” 他特地把吵架的部分裁剪掉，只留下苏玉一家人的对话。 月颜越听脸色越难看，明明只是同学之间的纠纷，竟然要牵扯到她妈妈？ 苏玉一家人这么玩不起，让她不得不怀疑上一世的月颜是不是受了苏玉的要挟才会帮苏玉坏事做尽。 周博衍同样是这个想法。 因为书里的月颜和他认识的月颜完全不一样。 月颜没有和苏玉成为朋友，并且这一世她们甚至还闹起了矛盾，他也看到了苏玉的真实面目，并不像书中描述的那样真善美，反而有些狠毒。 书里的人物形象很扁平，作者说苏玉是好人，她就是真善美代表；作者说月颜是恶毒女配，她就是心肠歹毒的反派。 但是现在事实告诉他，恶毒女配和真善美女主的身份似乎是反着的。 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才是正确的。 并不是因为他护短。从他和月颜认识的那天起，月颜一直是纯真善良、落落大方的性格，是个很真实的小姑娘。 反倒是苏玉，几次录音传回来都是她在背后嚼舌根。 让周博衍差点认不出“真善美”这三个字。 月颜并没有问他录音剪辑的事，她感谢周博衍给她提前剧透，让她有了心理准备，不至于被打的措手不及。 其实母亲怀孕后，她就一直很担心母亲去工作会不会劳累过度小产，现在总算有借口让母亲离开服装厂了。 如果母亲喜欢做衣服，她就给母亲开一家品牌服装店，让母亲设计喜欢的衣服。 不论母亲喜欢什么，她都会支持母亲。 周博衍把传呼机还给她就离开了。 这件事月颜不准备独自承担，而是告诉了父母。 文红玉和丈夫听完录音后沉默了。 因为月颜还告诉了他们，她在学校遭受的风言风语。 文红玉眼眶都红了：“月月，你怎么不和妈妈说这些事情呢？妈妈都不知道你在学校受这些委屈。” 月怀德同样很难受：“虽然爸一直在做生意，但是你受委屈怎么不和爸爸说？爸开店是想让你和你妈过得好，不是让你在学校受委屈害怕麻烦不敢跟我们讲。” 月颜耐心解释：“我并不是怕麻烦你们，我只是觉得我有能力解决，我是一个大人了，我可以处理的。但是现在这件事涉及到了妈妈，我不想让你们蒙在鼓里。” 父亲叹息了一声，揉了揉月颜的发顶：“月颜，不论你多大，你在我和你妈眼里都是个孩子。” 文红玉愤愤不平：“我明天就去把工作辞了，就说自己要回家养胎，不接受她家的私下解决，一定要让她们家女儿给咱们家月月道歉。” “妈妈，我虽然心里希望你把工作辞掉，是怕你太劳累，你本来就是高龄产妇。但我不想辞职让你不开心，我可以再想想办法。” 文红玉摇了摇头：“其实妈不离开服装厂，是因为当初这工作是从你外婆手上继承的，你外婆可能会不高兴。” 月颜拉着母亲的手： “我相信外婆一定会理解您。而且铁饭碗也没什么好，说不定过两年她们就失业了呢。” 文红玉强颜欢笑：“傻姑娘，铁饭碗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失业。你小时候最粘我，连去地里都要把你背上。我现在怀孕，你爸又忙事业，我不想让你弟弟或妹妹孤零零的长大。所以我想在家休息两年，帮你看看店，主要是把孩子照顾到上幼儿园。” 月颜哪里不知道母亲女强人的事业心：“不要，我的店里不缺人，你要是不忙的话我就给你开个店，什么店都可以！” 文红玉笑着应道：“好，那我记住了，到时候我想开店就找自己的闺女帮忙。” 母女俩聊得快快乐乐，反倒是关于苏玉一家的事被放到了一边，但是心里都有了主意。 隔天早上，月颜在校门口和苏玉冤家路窄碰面了，苏玉看到她就开始摇摇欲坠。 月颜连忙骑着车走开，生怕被苏玉赖上。 苏玉心里憋着气，让她得意这几天吧，到时候连自行车都保不下来。 她特别喜欢月颜的自行车，可是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学校看车的老大爷很凶，没有交钱停车的人根本不可能靠近车棚，更别提她们这些面生的学生。 苏玉来到教室就发现同学们看她的眼光似乎不太对劲，发生了什么事？ 曹文凯踩着铃声来教室，他脸色通红，不知道是不是赶铃声跑的。 苏玉对他笑了笑，转头和后排的女生小雅说话。 小雅面对苏玉支支吾吾：“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到底怎么了？ 苏玉皱着眉头。 一直到早自习，班主任铁青着脸来到教室，手上拿着一张信纸。 苏玉眉心跳了跳。 “苏玉，跟我出来一趟。” 曹文凯到这个时候都没有发现不对劲，他心不在焉地摸着裤兜。 “这是你的字迹吧？你造谣月颜和别人，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班主任把信纸扔到苏玉面前，苏玉只看了一眼就脸色苍白。 这是她和曹文凯在三中刚认识的时候写过的信。当时彼此在信中互相表达了好感，信已经被她烧了，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老师手上？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污蔑我？我没有写过这个东西。”苏玉打死都不可能承认。 老师盯住她好一会儿，眼看问不出什么，才让她先进教室自习。 第45章 不承认 苏玉进教室后脸色青红交加。 她死死低着头，感觉全班人都在看她的热闹。 所以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了吗？ 她几乎承受不住，站着摇摇欲坠，似乎要晕倒过去。 曹文凯这才发现苏玉脸色不对，连忙关切道：“小玉，发生什么事了？” “我…”苏玉委屈不已，泪在眼眶打转：“我们在三中交换过的信好像被人贴到了学校的告示栏。” 能这么快传遍全班就只有贴在告示栏了，很有可能全校同学都知道了。 因为学校学生每天早上来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在告示栏看新闻。 曹文凯脸色突变：“是哪封信？” “是最后一封。”苏玉说完眼泪径直滑落，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 曹文凯看她流泪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他想替苏玉擦泪，被苏玉挣脱。 苏玉轻声道：“我们还是先保持距离吧，以免大家继续误会。” 曹文凯动了动嘴，什么都没说。 他兜里装着十块钱，是王荷翠在路上拦着他硬要给他的。 他不相信这是王荷翠干的，因为王荷翠根本不知道自己和苏玉有过信件来往。 可到底是谁把那封信偷走了？ 苏玉造谣月颜的时候并没有证据，她靠着流言蜚语让别人误会月颜，而追查流言根源的话是一定能查到她的。 而她自己身陷流言却是有真实证据的，可她连怀疑对象都找不到。 苏玉在学校抬不起头，她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她，让她很难堪。 这件事肯定是已经退学的王荷翠做的！ 一定是她对曹文凯念念不忘，才会报复自己。 苏玉相信自己的直觉。 可当她把自己的怀疑告诉曹文凯的时候，曹文凯竟然主动替王荷翠说话。 苏玉欲语泪先流：“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你不要乱想！我和她只是邻居关系，我俩之间是清白的。”曹文凯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 苏玉此时已经病急乱投医，她没有发现曹文凯的表情不自然。 这一次事情闹的太大，已经彻底压下去了关于月颜的流言蜚语。 苏玉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办法，只能不停否认那封信不是自己写的，最后给自己洗脑的她都要信了。 为了不造成太大影响，班主任把苏玉和曹文凯的座位换开了，甚至建议其中一个人换班。 曹文凯的同桌变成云程，苏玉的同桌成了班里一个不太亮眼的女生。 两个人分开做同桌，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这样或许流言蜚语就不会继续发酵了。 只是没想到过了两天，曹文凯给苏玉写过的信也被贴了出来，这一次内容比她给曹文凯写的信内容还要劲爆。 据说苏玉当场晕了过去。 月颜看到这两封信的内容没什么感觉，还不如土味情话直接，信的内容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可能叫小清新。 不过她有幸灾乐祸。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让她计划全都作废，变成一个吃瓜党。 在这个年代早恋讲出去是丢人、抬不起头的，尤其是闹得轰轰烈烈再分手会被骂破鞋，影响太大还会被退学。 在同学们眼里这就是情书，苏玉和曹文凯的关系已经实锤了。而且他们胆大包天到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谈朋友，在学校是同桌，课后指不准在哪打波。 苏玉顶不住心理压力，让家人给她请了一周病假。 曹文凯像个没事人一样，只要他不承认，这些事就和他无关。 苏玉请假的第一天，曹文凯刚出校门，王荷翠又来了。 她打扮的光鲜亮丽。 “你想吃炸鸡吗？我请客。” 这是当下年轻人最喜欢的食物。 曹文凯本想拒绝，可是王荷翠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让他不由得对王荷翠产生好奇。 他发誓自己没有对不起苏玉，只是放学路上和王荷翠顺路回家而已。 曹文凯态度没有之前冷淡：“不用了，一起顺路回家吧。” … 月颜这两天总算清净了，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了。 遇到那些不认识的路人甲乙丙，也不会对着她指指点点了。 她觉得这种人很没有素质。学校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来听八卦的，即便有同学早恋和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吃瓜就吃瓜，还要跑到当事人面前指指点点。要是遇到一个脾气爆的，直接能和她们打起来。 她最不理解的就是小说里的这种设定，到底是谁会闲着对别人谈恋爱指指点点？哪怕是早恋，那又跟路人有什么关系？ 在她以前的学校要是有谁早恋，都是同学们悄悄在背后议论，没有谁会跑到正主面前骂人家不检点。 苏玉受到了孽力回馈，月颜高兴的吃饭都多吃了一碗。 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在帮她。不过看这情况，好像对方是记恨苏玉和曹文凯。 一直没出场的周博衍深藏功与名。 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原着怎么写他就能怎么把信件复原，包括字迹。 顺便做好事送给王荷翠。 他把信件复原后寄给王荷翠，王荷翠只贴出来最后一次的信件，可能那是让她彻底心死的证据吧。 不管王荷翠黑化后对付谁他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主角过得不痛快，他和月颜就会很快乐。 曹文凯试探的向王荷翠打听：“你知道最近学校发生的事吗？苏玉被别人恶意造谣，每天以泪洗面，现在生病回家修养了。” 他心想如果真是王荷翠做的话，听到自己这番话，应该会心慈手软的放过苏玉吧。 王荷翠淡淡道：“没听说过，她又不小心惹出什么事了？怎么没见你心疼她，还跟我一起回家。” 曹文凯尴尬道：“她家教严格，不让她和男生私下多接触。” 王荷翠冷笑：“是吗？那你应该去奶茶店门口蹲蹲，我好几次看到她和不同的男性坐在人家店里聊的开心呢。” 曹文凯忍了又忍：“她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 他对王荷翠产生的一丁点好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荷翠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同情她？我为什么要同情她？这事又不是我做的！她要是没做过，她当然是清白的，那为什么不找班主任和找她的厂长爸爸解决？要是她做过，那她就应该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呵，遭报应的一天。 曹文凯皱了皱眉，这件事牵扯到自己，他是不会承认的。 他强忍着不痛快，没有出口反驳。 毕竟拿人手短。王荷翠上了半个月的班，拿到工资就给自己分了一半。 他虽然不缺钱，可是和苏玉约会很费钱。去一次奶茶店吃东西就要花掉他一块钱，而且还要担心苏玉吃的开不开心。 苏玉有一种执念，她吃开心的标准就是必须两个人一起吃。 曹文凯也很喜欢吃炸鸡喝奶茶，可是两块钱用来约会有点紧张，只够给苏玉吃好。他攒一个月才有两块钱，家里也不会给他那么多钱挥霍。 现在王荷翠开始上班，她不要求自己和她在一起，还给他钱花，让他心里感觉王荷翠变顺眼不少。 这也是现在王荷翠说风凉话，他几乎都不反驳的原因。 王荷翠算是看清了男人的真面目。 什么灵魂伴侣、一生挚爱。 几块钱就让他老实闭嘴，让自己痛快出了一口气。 这钱她花着爽快，比亲自报复苏玉还要痛快。 她当然不会亲自出面对付苏玉，她就是要让苏玉担惊受怕，体会自己当初的切肤之痛。 …… 月颜暂时还不知道曹文凯又和王荷翠关系暧昧不清。 最近流言蜚语下去，苏玉又重新回到了校园。 学校八卦的声音少了很多，可能是班主任们集体开过会，不让再讨论这些事情。 对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而言，早恋确实是一件隐秘而又刺激的事情。月颜她们班就有同学看对眼，只是人家没有表明心迹，平时行为举止得体，更没有像苏玉和曹文凯那么高调。 月颜私心认为早恋的影响如果是互相激励，一起考上理想的学校，那么她会在心里支持。 没有了满天飞的八卦和各种小道消息，最近学校流行的话题变成：你喝过奶茶吗？你有没有听说过炸鸡？ 大多数同学都是没有吃过的，甚至不知道奶茶和炸鸡是什么？ 自然而然的，吃过炸鸡、喝过奶茶的同学就有了一种优越感。 学校大多数学生都是从周边各个乡镇考上来的寒门学子，他们是家里省吃俭用供出来的学生，平时生活拮据。不说吃炸鸡喝奶茶，连逛街都不会去。 正是因为如此，奶茶和炸鸡在学生们眼里神秘又奢侈。 月颜没有想到奶茶和炸鸡的会传到学校。她面向的消费群体其实是已经开始工作的年轻人。定价对学生来说并不便宜。 陈星儿下课对她挤眉弄眼，她们班的女生都喝过奶茶吃过炸鸡，还是月颜请她们的，但是她们不能说。 月颜无奈扶额，还好陈星儿她们不知道奶茶店是自己开的，只知道麻辣烫店是她家的。 下午回家后，周博衍又提到他们班很多同学都在讨论奶茶炸鸡，其中大部分同学都是吃过的。 月颜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一中和二中的教学质量差不多，只是老一辈们的思想都是争做第一，不少领导家孩子都在一中，那里相当于是个人情世故的小社会。 月颜很想知道周博衍在学校的心理压力。 毕竟周博衍成绩名列前茅，应该是年级第一。但是他父母是保密工作，在同学眼里就等于父母双亡。 月颜试探的问周博衍：“你们学校的同学好相处吗？” 周博衍大概猜到月颜的想法：“还行吧，没有跟他们怎么交流，就是单纯的同学。” 月颜有点担心周博衍。在学校不交朋友怎么行？这不就是被孤立了吗？ 周博衍不喜欢班里的氛围。 他们班就有两个家里官不大的官二代，平时鼻孔看人，耀武扬威。即便如此班里还是有几个男生愿意为他们鞍前马后。 所以他和同学的关系仅仅是能说上话，没有交友的想法。 周博衍换了个话题：“这次你月考成绩下来应该不会差，奖励就和生日礼物一起补给你。” 月颜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生日就要到了，当时明明是舅妈们不经意提到一嘴。 一想起当时在店里的情况，她有点小羞耻。 周博衍对表哥说的那些话，显然是为了帮自己气苏玉，她也没有当真。 而且周博衍和她相处时很坦荡，月颜哪敢胡思乱想。 她垂着头告诫自己：醒醒吧月颜，不要自作多情啦。坚固的朋友关系再被你脑补下去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突然抬头，眉开眼笑：“好，那我就等你送我双份礼物了。” 好险，应该没被发现不对劲吧？ 没想到这一次相见，是她这个月最后一次见到周博衍。 从这一天之后，周博衍每天放学并没有回家，很晚的时候月颜才听到他家大门开关的声音。 周博衍说他最近在外面有点事，连补课都暂停了。 月颜用传呼机发的消息他也是隔天才回复。 月颜很担心，可是自己好像没有资格去过问太多对方的生活。她发现周博衍在她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最近月颜上课有点心不在焉，但还是专心致志地认真听课，她把自己没有吃透的知识点全都记在本子上，等周博衍忙完了再请教他。 没有周博衍补课，她的理科成绩很稳定，临时课堂测试都没有失误，可能是她本来就有基础的原因。 第二次月考成绩批改用了一周。 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月颜的座位已经被调到了教室中间。 以往月考是班级内排名，只有老师们才知道年级前几是哪几位。 但是这一次学校突然抽风，竟然把月考成绩排了出来，难怪批改试卷要那么久。 不仅如此，全年级月考成绩排名竟然放在期中考试大字报的背面，占用了原先的散文专栏。 月颜感觉自己受到了针对，但她没有证据。 好在这一次她总成绩提高了三分，总算没有给周博衍丢脸。 不对，她为什么会觉得是给周博衍丢脸？ 因为正反面就是成绩对比，月颜不经意瞥到了文科的成绩排名。 她看到高二文科第一名是曹文凯，第二名是个不认识的名字，年级第九才是苏玉。 苏玉成绩排名断崖式下滑，月颜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之前有人讨论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她们班不少同学主动替她澄清过。 因为苏玉的事，很多学生都反应过来月颜身上的流言蜚语是谣言。 追根到底是没有人亲眼看到月颜和哪个男生走的很近，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 反倒是苏玉不仅和曹文凯同桌，连交往的证据都有，这才不是造谣。 第46章 周博衍失约了 苏玉不敢接受自己的月考成绩。 明明她对这次考试胸有成竹，怎么会文科三门成绩加起来才180分。 而曹文凯换座位后这一次竟然考了年级第一，班主任看苏玉的眼神变了。 苏玉很难受，她故意在月考的时候传了谣言，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月颜的发挥，甚至还进步了。 曹文凯很惊讶，苏玉的成绩一直比他好，这一次竟然落到了年级第九。 他关心道：“小玉，你前一阵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没有考好？” 苏玉慌乱点头，她有些不知所措。 年级第九的名次，她不敢告诉家里人。 父亲引以为傲的就是她年级第一的成绩。 曹文凯安慰她：“没关系，这只是一次月考，期末考好一点就行了。” 月颜本人没有看到这一幕。 但是苏玉和曹文凯本就受人关注，这一次两个人又站在一起，同学们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苏玉毫无察觉。 她还在害怕如果被父亲知道她的成绩会不会暴跳如雷？ 这边的苦命鸳鸯互相取暖。曹文凯心疼苏玉，恨不得成年级第一的成绩是苏玉的。然而说这些都没用，两个人只能沉默相对。 月颜不知道这对苦命鸳鸯还在怨天尤人。说实话自从让苏玉吃亏后，她就不怎么再关注苏玉了。 而当苏玉终于下定决心去服装厂找文红玉的时候，文红玉早就辞职了。 她兜里揣着偷来的妈妈的项链，原本是准备栽赃给文红玉的。 这样她就可以告诉别人月颜的妈妈是小偷。 只是没想到月颜竟然害的她亲生母亲从服装厂辞职，苏玉心里难免得意。 “你是谁？你是怎么来到员工宿舍的？”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程妈，她是厂里的支部书记和市区妇女代表。 苏玉慌乱道：“我…我是进来找人的，我这就离开。” 苏玉看到对方手臂上的袖章，不想被对方发现她的目的。 但是云程妈火眼金睛，大声质问： “你兜里揣着什么？为什么捂着？” 云程妈把苏玉当成了窃贼。 苏玉则是不可置信，她竟然怀疑自己是小偷。 她急忙解释：“我没拿什么，这是我的东西，我只是过来找人的。” 云程妈可不听她这一套。这种面上长得漂亮，背地里偷窃的小姑娘多了去了。 她一把揪住苏玉：“走，先去见厂长。你来历不明，不知道是怎么溜进来的员工宿舍。你不知道员工宿舍都是有贵重物品的吗？” 当然不可能会有员工把贵重物品放在宿舍，但是也有可能会有少部分员工把钱放在宿舍里。 苏玉急得快要哭出来，她没想到自己会遭受这种侮辱：“你放开我，我爸就是厂长，你信不信我让他开了你？” 云程妈冷笑：“让你爸开除我？你爸是哪个厂长？张厂长还是戴厂长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人家有闺女？” 云程妈可不信她的小伎俩，指不准自己手一松这个贼就跑了。 “我爸是苏厂长，我叫苏玉，你快撒手！”这个泼妇揪的她半边头皮都要掉了。 云程妈虽然抓着苏玉手臂，可苏玉的散乱的头发也被抓了一半在她手里。 所以苏玉的头皮是撕裂般疼痛。 “原来是苏副厂长啊，你是副厂长的女儿那你来我们员工宿舍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玉倔犟更正道：“我爸爸不是副厂长，他是厂长。” 云程妈懒得跟她多说：“先去见厂长，要是能证明你清白，我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道歉是不可能的，小丫头片子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安好心。 一出闹剧就这样被送到了厂长办公室。 要是云程妈知道苏玉在学校造谣自己的儿子，恐怕这会儿已经开始公报私仇了。 反正都是女性，她就算把苏玉打一顿，厂里的男人们也说不了什么。 … 很快就到了月颜生日这天。 她的生日没有大办，只是一家人在店里吃了顿饭，外婆一家也过来为她庆生。 外婆送给月颜的是长命锁：“这是你妈小时候戴过的。当初她下乡的时候留在了家里，现在正好给你。” 月颜谢过外婆的长命锁，材质是纯银的，文家以前说不准是个大户人家。 奶奶提前从乡下给月颜寄了东西，熏干的老母鸡和两条腊肉，还有一双亲手做的布鞋。 农村提倡养猪，养鸡是有要求的，家里的鸡几乎都寄给城里了。 月颜不上学还挺喜欢穿布鞋的，只有上学才会穿运动鞋方便骑自行车。 奶奶亲手纳的鞋子比外面买的鞋舒服多了。 她决定去百货商场挑点东西给奶奶寄回去。尤其是冬天快要来了，给奶奶一家添点棉服。 大伯他们夏天过来的时候，穿的最体面的衣服都泛黄了。想来应该是在乡下参加宴席才会穿。 以奶奶家的条件肯定舍不得买厚棉服，应该都是用旧衣服做出来的。 月颜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吃饭时，她时不时看向门口，总是在期待着谁进来似的。 月怀德看到女儿的动作不禁叹气。 养大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不知道周博衍那孩子去哪里了，最近一直都没见他人。 这顿火锅吃的宾客皆欢，唯一让月颜失落的就是周博衍到最后也没出现。 她当天晚上就失眠了，总是睡的断断续续。 她想了各种可能。 比如会不会是周博衍和他父母一样被保护了起来，以后不会轻易再出现，从此查无此人。 月颜半夜惊醒。 人生好像就是这样反复无常。可能上一秒还在说再见，下一秒就再也不见了。 就像自己只是看完书躺在床上，就突然来到了这个世界。 尽管不想承认，可是她清楚地意识到，她不想失去周博衍。 她一直觉得来日方长。 如果以后她和周博衍男未娶女未嫁的话，或许还能抱团取暖凑合过日子。 她下意识不去细想自己对周博衍的感情，大人们的玩笑从来只当耳旁风。 因为她珍惜这段友谊，才更不想毁掉。 月颜看不出来周博衍对她有没有那个意思，所以她不敢表现出来自己对他有了好感。 她偷偷在心里发誓，要是周博衍这个月回来，她就和对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但是她等了一天，两天，一周过去了… 十一月结束了，周博衍还是没有回来。 她向周奶奶打听过，周奶奶表示不知道周博衍去了哪里，突然就被他舅舅接走了。 月颜从期待到把自己的小心思埋藏在心底。 她在放学后去了一中门口，再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巧合的遇到周博衍。 月颜站在一中门口，心里有道声音告诉自己，周博衍不会出现了。 第47章 他回来了 周博衍消失了，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才回来，在一个天色昏暗的下午。 这个时候月颜已经换上了冬装，她把自己全副武装，看起来圆滚滚。 她不仅戴了手套，还戴着自制的耳罩和口罩，周博衍差点没认出来她。 冬天学校放学提前半小时，月颜回家刚好天擦黑。 她同样没有认出来周博衍。 因为周博衍长高了一点，也变瘦了。 她有很多话想说，甚至感觉到眼泪快要流出来，是高兴的。 月颜努力吸了吸鼻子，装作是被冷空气冻的流鼻涕。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只有月颜时不时吸鼻子的声音。 周博衍感觉她好像快哭出来了，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我先回家放行李，待会去你家找你，快进去，别冻傻了。” 月颜依依不舍的回家，进门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她很怕周博衍又突然消失了。 当朋友也挺好的，起码能看到他。 “好。”月颜声音低落，不想被周博衍看出来她的情绪不对。 她怕掩饰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怕会被周博衍看出来疏远她。 小黑已经变成了大狗狗，但它还记得周博衍，这是它哥哥的主人。它好奇地目送周博衍，尾巴摇的欢快，一声都没叫唤。 周博衍拎着行李箱回家，周奶奶心疼不已，她忍不住唠叨： “怎么去这么久？你舅舅也真是，突然就把你接走。我担心以后你和你爸妈都被国家保护起来，我们想见你一面都难。” “你不在家，月月经常来咱家陪着我。一坐就是好一会儿，写完作业就发呆、逗大黑。人家小姑娘这么懂事，我们都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干的事肯定要保密，只跟她讲你被你舅舅接走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也清楚，让她知道太多是害她。” 周博衍等奶奶说完才开口：“我知道，您放心吧。我刚过去就签了保密协议。我突然不告而别，希望她不要太生气。” 最开始他还能抽空给月颜回消息，后来被军方发现他的手表能向外发消息就给暂时没收了，智脑则在装死，生怕被察觉。 “月月懂事，她会理解你。”周奶奶接过周博衍的行李箱。 “快去哄人吧，别让人家丫头久等了。” 周博衍换了身衣服，就地打开行李箱拿出个精致的盒子。 “等我待会回来再跟您说，我先去找她。”他错过了月颜生日，无论怎么说先把生日礼物给她补上。 月颜坐在客厅沙发上。 她回到家后就坐在这里一动没动。只是时不时看向客厅门口。 门铃一直都没响，是不是门铃电池没电了？如果周博衍按门铃她没听见怎么办？ 好在只过去了十分钟，门铃响了。 月颜飞奔着去开了门，跑到门口还在大喘气。 “怎么跑这么急？”周博衍还是熟悉的语气。 月颜却又哭又笑。 “我…我只是好久没见到你了，还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 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哭了。 周博衍掏了掏自己的衣服兜，刚换的衣服没有装上手帕。 想要用手帮对方擦掉眼泪，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轻浮，不够尊重她。只能假装没看到。 “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很抱歉错过了你的生日，因为一些突发事情只能保密。现在祝你生日快乐，平安顺遂，心想事成。” “谢谢，进来吧。听奶奶说你被舅舅接走后我大概就猜到了。你这么厉害以后肯定会报效祖国，未来见面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你没忘记我的生日我很感谢。” 月颜明明并不介意他突然消失，可周博衍就是听出来她好像很难过，她为什么会难过？ 周博衍自知理亏，他不敢开口。 明明只是离开一个月而已，就感觉彼此的关系生疏了不少。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客厅。 周博衍把礼物放在桌上：“当时就给你做好了礼物，结果被舅舅看到，我就被抓去做苦力了。” 月颜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盒子。 在没有周博衍的日子里，她习惯了一个人，她终于明白朋友之间的相处和与喜欢的人相处感觉是不一样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明白的算早还是晚。 “你不打开看看吗？”周博衍感觉他的不辞而别好像真的伤害到朋友了。 [你让人家小姑娘为你情根深种却突然不辞而别，渣男竟是你自己。] 周博衍关掉手表，智脑话太多了。 月颜才十七岁，对自己而言就是邻居家的小妹妹。 月颜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她拿起盒子。 盒子打开后，她眼神变得奇怪。 她疑惑的看向周博衍：“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如果她没有看错，这里面放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长方体板子，里面还有一块充电器。 周博衍拿起这块“黑色板子”给她讲解。 “这是开机键，屏幕亮了以后你可以用手指在上面滑动。目前功能较少，因为没有信号塔所以只支持和我联络。我给你做了两款小游戏，当然你不可以在上课的时候玩。录音和计算器功能都在上面。可惜材料不够，这个相机等于是个摆设。” 月颜揉了揉眼睛，她不敢相信。 80年代被周博衍做出来了现代的智能手机。 虽然功能不如最早的按键机。 这款手机大小和现代某知名手机牌子的迷你款差不多，棱角分明，是个扁平的长方体，目测屏幕是5.4寸。 手机外壳是不知道用什么金属材料做的，看起来很有质感，拿在手里并不笨重廉价。 当然这都很正常。 正常个鬼啊！ 80年代大哥大还没有出现，智能手机就被做出来了。 除了没有信号塔，也没有三大运营公司，这架空世界有点离谱吧！ 月颜假装自己不认识手机，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个会不会有点笨重？要是我手指把屏幕戳烂了怎么办？我感觉传呼机小巧还方便装兜里。” 周博衍见她总算有了笑容，才松了口气：“屏幕没有那么脆弱，你用手指在上面划就可以。不过摔地上的话可能会碎屏，到时候我再给你换新屏幕。” 月颜拿着手机把玩，周博衍在边上观察她。 越是观察他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怎么自己才离开一个月，下巴就变得这么尖了？脸上的肉也没有了，原本只有巴掌大的脸这下消瘦了。 一定是没有好好吃饭！ 第48章 亲事说成了 月颜越是玩自己的新手机就发现周博衍真的很厉害，她大概猜到了周博衍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首先就是新手机的材料肯定不可能是从废品站收的。那么假设周博衍是从舅舅那里找门路借的材料，舅舅肯定会知道周博衍做了什么。周博衍的天赋被发现，舅舅直接把他上交给了国家。 月颜觉得自己的推理没毛病。 她上辈子没用过年轻人喜欢的名牌手机。她的手机是充话费送的，一用就是好几年。 没想到她在80年代提前用上了智能机，可能还是华州独一无二。 手机的功能并不齐全，但是对月颜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尤其是竟然还有拍照功能，只是这个像素和照相机差不多，应该是技术限制。没有周博衍说的那么不堪，在这个年代能留影就已经很不错啦。 月颜突然起了私心，她喊了一声周博衍的名字，在周博衍转过来看她的时候“咔嚓”拍下了周博衍的照片。 她希翼道：“我可以保存你的照片吗？”她的语气落落大方，只是留一张朋友的照片而已。 周博衍当然没有拒绝。 “你拍吧。这个相机我想了想还是加上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像素差强人意，勉强能用吧。” 月颜手机里有了第一张关于暗恋的人的照片。就算以后她和周博衍再也没有交集，也算是有个纪念。 月颜打开唯一的社交软件，布局有点像邮箱，通讯录只有周博衍，点开聊天框发消息更有一种发电子邮件的即视感。 月颜确定周博衍肯定不是现代社会的人。 毕竟如果是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那么某通讯软件他肯定知道。 她试探道：“你有没有想过做一款聊天软件？可以随时回复消息，不用这么麻烦打开才能回信。” “考虑过，这次急着回来，下一次帮你手机升级的时候再装吧。目前你的联系人只有我，聊天功能很鸡肋，未来等信号塔修起来再说。” 好家伙，周博衍一个人竟然把聊天软件提前二十年做出来了。 这是个架空世界，并没有二十一世纪耳熟能详的几大互联网公司。 她对这个手机完全挑不出一丁点毛病，尤其喜爱它的外形，只是会不会价值过于昂贵？ 周博衍无奈：“别总想着这个东西有多昂贵，没有信号塔它只是个废铁罢了。” 他为了给月颜做这个东西，被舅舅发现后抓去当壮丁。给军方的通讯设施升级，并且升级重做了对讲机。 不知道舅舅跟那些人说了什么，对方竟然真的相信一个高三学生的能力。 虽然他确实做到了，并且收获了两个不能出现在明面上的保镖。 仅仅是为了给月颜做生日礼物，他就成了被保护的重要角色。要不是自己据理力争，恐怕根本不能回来继续参加高考上大学。 他喜欢科研，但并不代表喜欢被关起来保护。 在他们星际时代，科学家从来不会担心人身安全。只是他比较倒霉，飞船出了事。 “虽然礼物迟到了一个月，希望你能喜欢。” 月颜捧着手机爱不释手，周博衍很贴心的做了充电器。 “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又聊了一会儿，周博衍起身告别： “奶奶还在家等我，听她说你每天下午都会过去陪她，谢谢了。” 月颜莞尔：“没关系，我只是担心她在家孤单。正好我一个人写作业，在哪都一样。” 周博衍犹豫：“你要是…还想来写作业，我继续给你补课。” 月颜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笑了笑。 “嗯，记住了。” 周博衍心里空落落的回到家，奶奶已经给他做好了晚饭，是一碗鸡蛋面。 周奶奶慈眉善目：“怎么回来不高兴？是不是把月丫头惹生气了？” 周博衍摇了摇头，坐下吃面：“没有，只是感觉她和我生疏了。” 周奶奶笑道：“那不就是你没把人哄好。月月很懂事，你自己看着办，奶奶也帮不了你。” 周博衍苦笑：“我才是亲孙子。” 周奶奶叹气：“唉，我打心眼里喜欢月月，愿意陪我这老太太说话，我以前还想过她会不会是我的孙媳妇。不过你和她处着更像兄妹，你们都没有那个意思，我当然把她当孙女一样疼。” 周博衍埋头吃面。 [糟糕，老太太都觉得你和小姑娘是兄妹，以后你要是追求人家，那你就是禽兽不如～] 周博衍刚进门就打开智脑，没想到它的嘴还是这么碎。 他抬头更正：“我和月颜是朋友，算不上兄妹。” 周太太瞪他：“你这孩子，兄妹才显得你跟她关系亲，就像你和童心。算了，不跟你说。吃完记得把碗洗了，我困了。” 周奶奶说完回了房间。 周博衍心无旁骛的吃面，面对智脑的煽风点火丝毫不为所动。 智脑最后直接变了个调调。 [你就装吧，等人家小姑娘和别人修成正果，你就躲角落里哭吧，注孤生的单身狗。] “聒噪。” 周博衍果断给智脑断电。 他这个行为按照智脑的分析，大概叫恼羞成怒。 …… 很快就到了学期末，考完就是大家期待的寒假。 月颜很开心，她已经把冬装寄到了奶奶一家手上。 不过之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大伯和二伯都找到了结婚对象，已经把人接到了家里，就差摆宴席了。 为什么动作会这么快，连酒席都不办就把人带回去？ 主要还是从大伯的准媳妇儿说起。 大伯的媳妇是个寡妇，当年大伯和她也是有过一段情的。 不过彼此只是有好感，并没有表明心意。大伯家里的条件娶不了她，女方家里用女儿换钱，把她嫁给了隔壁村无父无母的木工。 结婚后木工一直都在外地，夫妻聚少离多。前年木工回家的路上遇到大暴雨结束，路上满是泥泞，木工脚滑跌落河里，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泡胀了。 女人给她守了两年寡，本想独自拉扯孩子长大。结果木工不知道哪里的亲戚找了过来，不仅要霸占木工的房子还要把她们娘俩卖掉。 寡妇的娘家人更指望不住，女儿一卖就断了关系，可能等她回去就是把她和女儿一起再卖掉。 最后娘俩没有办法，求同村的人给介绍男人。只要对方不偷不抢，哪怕身体有残疾也能接受。 大伯原本说不下媳妇，他年纪太大了。媒婆给相看的都是身体有问题或者脑子有毛病，以及周边几个村名声不好的女人。 得知当年喜欢过的女人有改嫁的意思，大伯亲自求了老太太。 老太太也是没办法了，矮个里面拔高个。这寡妇身体结实，又能干活，看起来还能生，带的女儿养几年就嫁出去了，于是同意了大伯去求娶。 寡妇和孩子的家都被抢了，娘俩无处可去，就被大伯接到了家里。 好在家里已经重新翻盖过了。月家以前穷怕了，现在最不缺空屋子，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房子。 二伯的结婚对象是个大龄闺女，前不久刚给亲爹办完白事。这个女人身上很玄乎，一共相看过三门亲事，结果几个未婚夫都出了问题。不是摔断了腿就是吃饭呛去了医院，还有个用锄头挖地把自己砸伤的，人家都觉得她不吉利就退婚了。 于是一直拖到二十六七岁了还没有嫁出去，和自己的老父亲相依为命。 前几天她父亲一命呜呼，葬礼还没办完，村里的二流子就开始在人家门口晃悠。 这姑娘听说月家老二在说媳妇，厚着脸皮去上门推荐自己，吓了老太太一跳。 因为这闺女几任婚事都吹了，老太太心里是有些害怕的。 但架不住老二喜欢，好不容易有个主动找上门来的清白姑娘，老二死活都要娶人家，人家老太太只能妥协。 希望这姑娘克人就克老二吧，她家老大和老三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呀。 亲事才刚说成，这姑娘就大包小包拎着东西上了月家的门。 老太太没想到小姑娘比自己儿子还着急。还好家里多的是屋子，没让自己儿子跟人共住一个屋。 就这样，月家就稀里糊涂的把老大和老二的人生大事解决了。 所以月颜把冬装寄回去的时候，是少了两个准伯母的。但是因为她和她爸都不知道，所以过年回去的时候再买两件补上就是了。 期末考完，月颜自我感觉良好，能过一个快乐的新年了。 她用两天时间写完了寒假作业，剩下的试卷准备一天一张。 奶茶店的生意一直很好，最受欢迎的还要属炸鸡柳，现在月颜也是个万元户了。 只是月怀德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扭到腰在家躺了两天，不得已闭店休息。 月颜总算可以劝父亲再请两个人。 月怀德不同意都不行，只是找人要去哪里呢？ 他也想找靠谱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餐具厂的老张找到了月颜。 月怀德店里和月颜店里的餐具都是从老张厂里订购的。 老张这次来很难为情，因为他是来求月颜帮忙的。 “我想问你家店里招不招人？我有几个兄弟受伤退伍后回到村里种不了庄稼，他们家里人还嫌多了一张嘴。现在生活过的困难，求我帮忙看看城里有没有什么合适工作？” 老张说话还挺不好意思的：“我只是过来问问，要是没有我就再去别处打听一下。” 月颜正好要替父亲的店里招人。 她对老张还是挺信任的，两家店从老张厂里长期订购餐具，从来没有被偷工减料。 月颜笑道：“巧了，我家店正好需要招两个帮手。我相信你推荐的人，可以的话让他们来面试吧，来回车费我给报销。” 第49章 电视剧票 老张用了两天时间就把找工作的人喊了过来，先过来都是周边县城一个小山村的赵军。 他是参加过打仗的，脚有点跛，没有脚后跟。据说子弹擦着他脚后跟飞过去，就差一点脚就没了。 赵军看起来纯朴老实，而且手脚麻利，能吃苦耐劳，除了行动不便没什么缺点，于是通过了月颜的面试。 月怀德看了女儿选的赵军，他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同意了。 月颜知道她爸只是不甘心自己腰闪了，她爸老当益壮，还是想亲自在店里干活的。 她开导父亲，以后她们家店还有连锁店，可以开第二家、第三家，父亲没有必要做到亲力亲为。 至于配方这种事，只要吃的次数多了，口味刁钻的厨师来吃几次就大概知道是哪几种调料。 市里已经有了几家竞争伙伴，生意都没她家好。 她家是最先做出来的，是老字号，父亲完全不用担心这么多。 月怀德被女儿说服了，于是在第二个面试者来的时候，由他亲自面试。 陈勇做过炊事员，但他右手少了两根指头。 月怀德犹豫了。他看着陈勇忐忑不安的眼神，想到了当初进城找工作的自己，最终录用了陈勇。 陈勇和赵军是认识的，他们都认识张兵，张兵就是老张。 陈勇和赵军对薪资要求是达到最低工资标准，最重要的是管吃住。 麻辣烫店没有住宿条件，不过月颜的奶茶店二楼住了李岗，还有空房间能腾出来住，他们顺便帮忙看店。 月怀德在家闲的没事儿，月颜就让他教店员炒火锅底料，配方还是在自己手里。 月怀德虽然不情愿，但是也知道店里的生意不能因为他就停业了，老顾客每天都要来。 他是老板，自然知道每天的流水是多少钱。 月怀德让月颜弄了保密协议：如果店员们离职后市面上出现月家麻辣烫的配方，他们将会给月怀德赔十万块钱。 陈勇和赵军自然知道这个配方有多重要。人家老板愿意给他们工作，他们肯定不可能出卖老板。 看他们毫不犹豫的签下保密合同，月怀德放心不少。 月颜在期末考试前只有每周六日下午去周博衍家里写作业，她在尽量和周博衍保持距离，不让友情变质。 这个年代哪有什么暗恋呀，感情都是羞愧于口的。所以苏玉和曹文凯的情书才会让他们在学校被看不起。 这之间周博衍又做出两样东西，算是半送卖给月颜。 其中一个就是微波炉，还有电子记账器。 因为文在天的数学成绩实在太糟糕了。周博衍看过一次他的记账，就顺手做出来了电子记账。 把店里的食物标注序号和价格，记账的时候输入序号和份数，就会自动算出来总计多少钱，每天查账一目了然。 其实就和超市的收银机差不多。 月颜发挥自己擅长手工的技巧，给全家人还有周博衍用毛线织了围巾和手套，算是还了周博衍的人情。 其实她还擅长十字绣呢，只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绣什么，老一辈和大人都会绣花，十字绣毫无竞争力。在现代手工的东西才更珍贵。 说起来月颜的手工还是在孤儿院学会的。从小到大的帽子、围巾、手套都是她给自己织的，只需要十块钱的毛线就能拥有四五十块钱的围巾。 月颜还把自己的耳罩做法交给了舅妈，耳罩又叫护耳。 能骑得起自行车的人自然是能买得起耳罩。 冬天骑自行车耳朵露在寒风中冻的通红，不少人耳朵冻的溃烂，这个时候耳罩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这个生意是大舅妈和二舅妈一起做的。 不过因为大舅妈临近生产，是二舅妈和她家侄女在做，也赚了不少钱。 二舅妈赚钱后还特地给月颜买了件棉服。这个时候的衣服可不便宜，而且二舅妈赚的第一笔钱还不一定能买得起棉服，相当于是她还倒贴了钱。 月颜原本不要，但是二舅妈说她给了她们赚零花钱的门路。耳罩织法也是月颜教给她们的，她们理应感谢月颜。 月颜推脱不过，只能收下来自二舅妈的爱。不爱占便宜的亲戚真可爱啊。 大舅妈在月颜去学校领通知书的那天生了。她生下来一儿一女，儿子比女儿先出生。 文在天请了两天假去陪护，店里只有李岗和临时工月颜。 月颜同样很高兴，当天就给奶茶店打八折，并且说一句祝福小宝宝的话就给奶茶里面送一份珍珠。 期末考试成绩下来，月颜虽然没有继续四门科目满分，但遥遥领先第二名将近五十分。 大舅舅知道后给儿子起名百分，闺女起名叫百丽。 月颜哭笑不得，不过这俩名字听着也挺好听的，倒也不显得奇葩。 因为过年要回老家，月颜提前给表弟表妹各买了一只钢笔。 大舅妈心疼不已：“你这孩子怎么花这么多钱！心意到了就行，你才多大呀！” 月颜笑着应道：“我也是想给弟弟弟妹妹一点心意。我都开始赚钱了，和年龄无关，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有个表姐宠着她们。” 大舅妈这下是从心底里喜爱月颜，把她当亲闺女看。月颜对自己的儿子和闺女都这么照顾，她也不能落后。 月颜寒假作业写的差不多了，她要准备去乡下的奶奶家过年了。 父亲好久没有回去过，这一次总算是衣锦还乡了。 她和父母亲考虑了很久，最终决定给奶奶家买一台彩电，让奶奶家也涨一回面子，爷爷肯定高兴。 买电视是要票的。于是月怀德最近几天一直都去百货商场里排队，可是根本轮不到他。 眼看回乡下的日子越来越近，月颜只能找到云程问他有没有办法。 云程爱莫能助：“你来晚了。前些天我爸这里倒有几张票，但是我家用不着，他就发了下去。” 月颜并没有灰心，她可以再去问问周博衍。 说起来已经有几天没有见过周博衍了，因为自己一直躲着他的缘故，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期末考试前。 周博衍手上也没有票，不过他表示可以去问舅舅，舅舅手上肯定有的。 月颜提前感谢他： “那就拜托你啦，等我从乡下回来请你喝奶茶。” 周博衍笑了笑：“这么多天没见到你，才见面你就要回老家了。” 第50章 月颜丢了 月颜能忍得住不想周博衍吗？ 当然忍不住。 她很想和周博衍说话，也很想和周博衍一起写作业，听对方夸自己很有天赋。 可是她强迫自己忍住了。等自己什么时候把这段感情放下来，再坦坦荡荡的出现在对方面前。 而且她还可以作弊。她手机里是有周博衍照片的。实在想念的时候，她就会看两眼照片用来激励自己。 “月颜啊月颜，人家这么厉害，你光喜欢有什么用？还不好好努力追赶上对方的脚步，难道你想以后当朋友连共同的话题都没有吗？” 就是这样，月颜才能忍住在家里一直待到这么多天不找周博衍。 周博衍果然很有办法，第二天就送来了电视票。 月颜家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周博衍见她两手空空：“用不用我送你们过去？” 月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用什么送？他总不能买车了吧？ 她浅笑着拒绝：“不用，我们坐汽车就能到。” 她不知道的是周博衍放寒假后一直没出现也是在忙。 考虑到文红玉怀孕，路途颠簸不适合孕妇，月怀德就把文红玉送去了丈母娘家。 月怀德因为几年没有回过老家，今年有了出息，想着趁过年衣锦还乡。 月颜的大舅妈正好在坐月子，可以和文红玉做个伴。 这次回家就只有月怀德和月颜，父女俩正好够了！ 还不知道乡下如今是什么条件，自从文红玉离开后就没回去过。月颜先去探探路，下一次再带妈妈回去。 月颜背着书包，月怀德拎了个大提包，只有两件棉服和一些吃的。 父女俩坐上了通往县城的汽车。 电视机县城也有卖的，到时候去了再联系人直接送到奶奶家。 到了县城，月怀德不认识方向。 他离开这么些年都没回来过，险些不知道汽车站在哪。还好汽车停的地方一般距离汽车站不远，父女俩把行李放车上占了个座位。 距离发车还有四十分钟，月怀德先去订购彩电把定金付了，让人明天中午送去家里。 他带着月颜准备先去吃个饭，这才一半的路程，路上还有的奔波。 县城和市区相比又小又落后，基本没几家馆子，路上自行车更没多少。像月颜这么白白净净的女孩子走在路上更是扎眼，月怀德一个转身就发现闺女不见了。 他连忙拉住路边的行人：“你看到我身后的闺女没有？” 路人摇了摇头：“没注意呀。” 月怀德慌了，他一连问了路上好几个人，回答都是没注意。 有好心人提醒他：“我们这里拍花子多的很，你闺女突然就没见了，可能是路过哪个巷道被捂嘴拍走了。” 月怀德脸都白了。 他连忙找到最近的公安局报警。 警察让他先冷静，闺女才丢了这么一会时间，说不定只是迷路了。 月怀德心急如焚。 他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搬出周舅舅的名字： “我和周干部是认识的，并且交情不浅。你们最好帮忙找我闺女，要是我闺女真出了事，我能直接找到他面前去告你们的。” 警察面面相觑。这个男人穿得气派还能喊出周干部的名字，他们连忙上报并且派人去帮忙寻找，不管怎么说人终究是在他们地盘上丢的。 月颜真的丢了。 原本三点半发车。一直到五点半车站都没有她的身影。 月怀德知道女儿不是不懂事乱跑的小孩子。月颜都已经十七岁了，不可能一声不吭的就跑了，肯定是被拍花子的团伙带走了。 他抱着脑袋崩溃痛哭，只能用警察局的电话找人。 因为不敢告诉文红玉，他打给了周博衍，请他帮忙向周舅舅求助。 周博衍得知月颜失踪，并且很有可能是被人贩子绑架，他立马打开智脑追踪月颜的位置。 果不其然，月颜都被带到隔壁市了。 他连忙安慰月怀德：“叔叔你先别急，我这里有定位，我看到月颜现在在什么地方了，她已经被带到隔壁市，我立刻带人去救她。” 月怀德打完电话，警察局的人发现这个中年男人可能真的认识省里的。 他们庆幸中午跟着一起找了他家闺女。虽然没有找到，起码没有渎职。 周博衍刚出门，门口就出现两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拦着他：“你不能出远门，我们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周博衍冷冷的看着他们：“我今天必须得出门，你们谁也拦不住我。如果还想让我以后为你们办事，就给我把路让开。”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还是乖乖让了路，但他们紧紧跟着周博衍。 一直到周博衍在胡同深处、不起眼的带院子四合院门口停下，其中一人暂时离开了。 这里是周博衍的临时实验室，也是他的秘密基地。自从放寒假他就一直待在这里，此时院子里停着一辆汽车。 车身颜色是黑色哑光漆，汽车造型充满科技感和力量感，与这个时代的风格格格不入。 回来的人拦着他：“您不能开这个车去，这辆车才造出来，根本没有安全保障。” 周博衍检查了一遍汽车内部，确定没有问题，才冷声道：“让我帮忙办事的时候，你们盲目信任我的能力。现在我要开我自己造的汽车，你们反倒觉得没有安全了？” 眼看拦不住周博衍，他们只能跟着一起上车。 周博衍离开前给月怀德打了回去，让他找地方安心等着，不要告诉月颜妈妈。 他又给舅舅打了电话让他帮忙联系隔壁省，出动警力在路口把人堵住。 汽车“嗖”的一下开走，很多路人只是眼睛一花，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跑了出去。 周博衍车开的很快，后座的两个人只能系上安全带，紧紧抓着车上的能被他们抓在手里的东西。 出了城后，道路就变得坑坑洼洼。 极速行驶的汽车减震能力很强，车内完全感受不到颠簸，后座的两人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周博衍直接把手机放在方向盘旁边固定住，一路跟着月颜的导航路线。 后座保镖：“这是什么东西？您怎么知道她的位置？” 周博衍淡淡道：“我给她手机装了定位，我的手机可以查看她的位置。” 两个保镖大概没想到他们被派来保护周博衍，结果周博衍还有这么多能力都没有被他们发现。 他们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工作报告怎么写：必须再派两个保镖！ 第51章 会是周傅衍吗 月颜在假装昏迷，因为她根本听不懂绑架她的人说的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她真的很悲催。 明明只是落后了父亲十米，就突然被人拽到旁边的巷道里，毛巾往她嘴上一捂，她就失去了意识。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遇到了人贩子。 她被两个女人抬上了车，还好运输她的是三轮车，骑三轮车的是个男人。 月颜身上盖着被子，捂住了她半个脑袋，路人也就看不到她嘴里被塞着毛巾，手脚被捆着。 这几个人贩子遇到人就说是家里的闺女生了病，要送去看病。 她偷偷掀开眼皮，两个膀大腰圆的妇女一左一右坐在三轮车上。她看到自己的书包就在女人脚下，还好她们不认识手机。 要是爸爸发现自己失踪，第一时间给周博衍打电话还是能找到她的。 月颜努力听着两个女人的方言，总算让她听出来了点有用的信息。 隔壁省有个偏远山村，有家人想要娶媳妇，那个地方重男轻女，基本没有姑娘。一家人凑钱想要买个媳妇，人贩子收了定金才接单干活，直接从路上物色对象，她就是可怜的倒霉蛋。 她现在唯一能知道的消息是，骑三轮车的人每两小时就要休息十几分钟。 这俩中年妇女开始讨论她的外貌，还要时不时用力在她腿上掐一把，在她身上撒气。 月颜听她们的意思，大概就是觉得自家孩子饭都吃不起，而她一看就是城里享福的姑娘。 这两个妇女说话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话里都是城里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去给山里男人生孩子。 月颜忍住没有痛呼出声。 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害怕。 事无绝对，她不知道这么冷的天气手机会不会突然没电了。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注意，万一手机没电了周博衍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办？ 她有点后悔了，她还有好多事都没做。要是就这么被卖了，很多事就成了遗憾。 她曾经看过不少拐卖的电影，女性能完整逃出来的是少数。首先关于山里复杂地形和邻居们互相包庇是最大的阻碍。 这三个人贩子走的都是乡村小道，三轮车一路颠簸，车上两个妇女还在催促骑车的人快点。 骑车的人骂骂咧咧：“又不是赶去投胎，明天送过去就行了，催什么催，你们又不来骑车。” 妇女气势低了几分：“这不是怕出意外嘛。这闺女看着是富养出来的，万一有什么大官亲戚追上来，咱们都活不成。” 男人使足力气，三轮车又跑快了几分：“晓得了，你们这些催命的鬼。” 月颜一直在装睡，结果因为山路颠簸被晃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乌黑了。 她不知道被送到了哪里，倒是两个妇女在说话。 “你下了多少药，这丫头睡了一天不会死了吧？” “没有，我摸了的，还有气呢，睡得和猪似的。” “再有半天路程就到了，咱们就能拿到钱了。” “听说了吧？这次那家人要买一个媳妇给三个兄弟用？” 月颜听得一阵恶汗，她头皮发麻。 “穷成那样也就买得起这一个。用脚想都知道。” “这都和咱们没关系，只要把钱给够就行。” 一直到天刚蒙蒙亮，月颜终于忍不住了，她睁开眼。 “我想上厕所。” 妇女冷笑着解开她脚上的绳子，重重推了一把月颜后背： “别想着耍花招，我们有三个人看着你，你要是敢逃跑，今天就在这里毁了你清白。”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瞥了眼骑三轮车的中年驼背男人。 月颜知道妇女是在威胁自己。 如果她被卖过去不是清白之身，买她的那家人估计对她少不了拳打脚踢和报复。 她点了点头，装作懦弱的样子： “我不会逃的，这里只有你们，我怕被狼叼走了。” 为了人身安全只能暂时忍忍，希望父亲和周博衍快点追上。 “你知道就好。听婶子一句劝，嫁人没什么不好，反正丫头以后也是要嫁人的，我们只是提前帮你一把。” “我知道了。”月颜假装害怕地抖了抖肩膀，用来降低对方的警惕心。 快速解决了个人需求。她再次回到车上，主动躺到被窝里。 无论如何先保存好体力。 人贩子给她塞了一块饼子，难吃的要命，不知道是用什么粮食做的。为了让自己能有力气逃跑，她强忍着难受把饼子吃下去。 掐过月颜大腿的妇女嘲笑她：“城里姑娘就是娇气，咱们吃的馍人家还要皱着眉头才咽下去。” 月颜假装听不到她的冷嘲热讽，没想到妇女重重踢了她一脚，又把她双脚给绑上了。 她的举动根本没有降低对方的警惕心，应该说是她运气不好，碰到的人贩子正好仇富。 月颜只得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这群人骑的是三轮车，她们想要把月颜送到隔壁省，就只能从两省交界必经之路的路口过去。 月颜原本的计划是如果那里有很多人，她就激烈反抗，用大幅度动作引起别人注意。 没想到这俩妇女更谨慎，直接把她外套扒了，她穿着毛衣棉裤被塞进被子里面。 妇女又往她嘴里不知道灌了什么东西，铁锈味混合着辛辣，呛得月颜几次想吐出来都不行。 等她张嘴的时候，嗓子已经哑了。 这俩女人一看就是惯犯，手段这么熟练，让月颜心里有点绝望了。 她担心父亲和周博衍对上这样的老油条真的能找到自己吗？ 尤其是妇女又给她下了迷药，这一次剂量比较少，月颜整个人陷入浑浑噩噩，云里雾里的感觉。 她明明想说话求救，却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盘问的警察离开。 在过大路口的时候。有警察把车子拦下来，结果两个妇女仅凭几句话就让月颜成了她们的肺痨女儿， 警察连忙后退两步，直接放行了。 月颜心生绝望，她现在唯一的寄托就是三轮车上书包里的手机了。 周博衍开车赶到的时候，三轮车刚离开半小时。 由于三轮车一直绕偏僻小路，汽车根本过不去，只能绕路走国道。 周博衍几次都在懊恼自己为什么造的不是飞机。 得知警察放走了一辆三轮车，上面还有个年轻女孩，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周博衍扔下这句话，把油门踩到了底。 眼睁睁看着求生的希望错过，她却发不出声音，泪水从眼角划过，月颜祈祷周博衍能快点找到自己。 假扮她母亲的妇女冷笑： “小丫头片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耍什么心眼，你这招以前那些姑娘都用过，我们还不是好好的。” 原来这两个妇女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是她们就像是耍猴一样，看着自己小动作。 绝望的情绪蔓延，月颜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们。 她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就算想要逃走也很困难。 没想到之前她随口跟周博衍说如果有了定位手表，是不是就少了很多孩童走失和人贩子拐卖事件。 没想到拐卖这么快就被她遇到了，还是大街上被绑架。 不知道自己还来不来得及用上定位手表。 可是连警察都被蒙过去了，周博衍真的能找到她吗？ 她有点不甘心，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妇女。 麻子脸妇女最见不得城里姑娘，尤其是细皮嫩肉还硬气的。 以往她卖姑娘，哪个不是哭哭啼啼的就同意了。结果有个城里姑娘宁死不屈跳崖摔成了残疾，买家不要残废，害她没赚到钱被家里男人打了一顿。 她恶狠狠地在月颜胳膊上掐了几下出气。 “你还敢瞪着我！狐媚子眼珠子惯会勾人，以后也不是个安分的。你们城里姑娘就是事多，你要是村里姑娘，嫁人是天大的好事儿。” 不知道麻子脸为什么对城里人恶意这么深。月颜死死瞪着她，她不要被卖到山里成为别人的生育机器。 如果父亲和周博衍没找到她，她就和那家人玉石俱焚，大家都别想活。 而她做鬼都不会放过这个人贩子。 只要这个人贩子拿着她书包，周博衍就有找到她的那天，一定会替自己报仇！ 三轮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这里是一个小镇，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三轮车并不起眼。 这俩妇女和这一片的本地人都很熟悉的样子。不知道是人贩子的老客户还是这俩妇女是这里本地人。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对她很不利。 过了小镇，三轮车在走一段崎岖的山路，月颜隐隐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会是周博衍吗？ 可是他都没有汽车，怎么会开车来救自己？ 她试图抬起头看清楚，被妇女一巴掌摁了下去。 她看到了，是乡镇的小巴车，上面挤满了人。 希望再一次落空。 妇女还在骂骂咧咧，嘲讽她不知好歹。满嘴都是污言秽语，跟她讲做女人的滋味。 月颜想捂住耳朵，可是压根使不了力气，只能把头缩进被子里。 三轮车突然停下了。 麻子脸火冒三丈下了车，叉着腰站在黑色的汽车前破口大骂。 “短命鬼，你们是赶着投胎把路挡了？还不给姑奶奶把路让开。” 骑三轮车的男人把手揣进兜里，似乎兜里装着什么武器。另一个短发妇女用力按着被子，不让月颜挣扎出来。 周博衍下了车。 他身上的衣服看着就不普通，三个人贩子心里一沉。 麻子脸继续放狠话：“我告诉你，整个青龙镇都是我们的地盘！你要是敢动手，今天就得缺胳膊少腿…” 她话说了一半，声音就卡在了嗓子眼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原来是周博衍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说不出话。 骑三轮车的男人和车上的短发妇女瞬间警惕。 男贩子阴鸷的眼神盯着周博衍：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这婆娘不会说话，要是得罪了您，还请多多海涵。” 周博衍轻轻瞥了他一眼，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我要是不呢？” 月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在车里挣扎起来。被绑住了双脚，她就用双腿蹬被子。虽然幅度不大，但是能看出来车上有人。 一定不要放走她们。 月颜此时泪流满面。 短发妇女用力拍打被子：“你这闺女咋又犯疯病了！我供你吃供你穿，给你看病。你生下来脑子就不好使，还净给我们添乱。你要是惹到了人家，让人家把你掐死算了。” 周博衍把已经翻白眼的麻子脸扔到地上，动作迅速的来到了三轮车旁。 男人当即掏出怀里的刀想要背刺周博衍。他衣服兜缝了厚厚一层，就是为了装菜刀。 周博衍动作极快的闪过身，一脚将男人踹开，正中心窝，爬都爬不起来。 菜刀飞出山坡。 车上的妇女慌了神，走投无路把月颜抓在怀里，露出她若隐若现的肩膀。 “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抱着她跳下去。反正我们这单生意做不成了，今天大家都别想好活。” 月颜被她们折腾得不成人样，她头发凌乱，露出的胳膊上淤青痕迹遍布都是，周博衍浑身上下散发着低气压。 “倒数三秒，再不松开你的脏手，今天你们三个会毫无痕迹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妇女原本不信周博衍的威胁。结果汽车上又下来两个男人，他们穿着黑风衣，戴着黑色圆帽，手往兜里一掏。 这个动作… 他们有枪！ 几个人顿时慌作一团。 妇女扔下月颜就要逃跑，周博衍快步上前接住月颜，没让被子从她身上滑落。 饶是动作再小心，还是不经意碰到了她光滑的后背。 她们竟然把她衣服脱了，只穿了薄薄一件保暖衣。 周博衍脸色极其难看，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一次出奇的愤怒。 “把她们三个控制起来，先不要送上车。” 两位保镖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周博衍是想公报私仇。迟疑了几秒钟，他们默认了。 他们得到的死命令是保护周博衍人身安全，并没有要求他们阻止周博衍做事。 人贩子眼看逃不过，开始破口大骂诋毁月颜。 “她清白已经没了，回去还不是受人嘲笑让人瞧不起。街坊邻居都是闲话她能活得下去？还不如让她被我们带走找个好人家，就当是死外面了。你想要清白的闺女我们都有单子，女娃又不值钱。” 周博衍怀里抱着被他裹成蚕蛹似的月颜，浑身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露出脑袋。 月颜下意识往周博衍怀里躲，生怕他答应了，缺乏安全感的动作让周博衍心疼。 他看向人贩子的眼神像是看死人。 “遗言交代完了？” 妇女愣住，眼睛瞪得老大。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真的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她。 保镖连忙出来阻止：“您不能杀人的！她们会被交到警察局，一定会是死刑，我向您保证！” 周博衍懒得和她们废话：“我希望她们最后的罪名是拐卖华州重要科学家家属，懂我意思？” “我们当然知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仇非同志是国家重要人才，原本只是帮助机械厂升级进口机器才被上面注意到，没想到后来他还能改装军用通讯工具。 这一次他们还发现了仇非同志做的定位手机，以及行走在山路上完全不颠簸的汽车，国家还是低估了他的能力。 为了把仇非同志拉拢过来，这些人贩子立即执行死刑是跑不掉了。 拐卖人口本就是死刑，只是分早执行和晚执行的区别，这几个人贩子审完就要吃枪子了。 人贩子跌坐在地上，闷不吭声的男人突然冲过来，想要抱着周博衍一起跳下山崖同归于尽。 周博衍即便怀里抱着人，动作也毫不迟钝，再一次将他踹了出去，可能是没有控制住力道。男人一骨碌从山上滚了下去。 一脚踹过去清晰可闻的骨头断裂声让另外两个人贩子乖如鹌鹑。 一个保镖立即下山找人，另一个保镖则控制住了两个妇女。 月颜此时泪眼朦胧，她说不出一句话。她想抬手示意自己嗓子出了问题，手却抬不起来。 “你怎么才来呀。” 她张嘴发不出声音。 周博衍将她凌乱的头发抚顺。 “对不起，我来晚了。你要是害怕就把脸埋在我怀里，等我处理完她们两个。” 周博衍说完就要把月颜放到车上，结果月颜紧紧抓着他的外套不撒手。 他只能叹气：“那你闭上眼睛，接下来的画面比较暴力，少儿不宜。” 保镖听出来周博衍的言外之意，犹豫地后退了两步，提醒他：“请留她们一条性命，让法律制裁她们。” “我知道。” 保镖从三轮车上搜出两瓶土褐色的水，还有被分成小药包似的迷药。 他拧开瓶盖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奔天灵盖。 “她们应该是用这个东西强迫给小同学喝下，导致小同学的嗓子说不出来话。” 两瓶水大概各有500毫升的样子。 “我想请她们喝两瓶水应该不过分吧？” 保镖帮忙助纣为虐：“不过分，我帮您就行。”只是一点坏嗓子的药，只要不违背原则，当然是尽可能的讨好科学家同志。 两位妇女被强行掰开嘴巴，她们表情惊悚，一人喝进去500毫升的不知名液体，一滴没剩。 她们临时毁掉月颜的嗓子只给她灌了几口。一瓶下去，她们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月颜身上都是被掐出来的淤青，周博衍当然不可能掐回来。只是在保镖没察觉的时候，用精神力攻击了这两个妇女。 她们只觉得身上的毛孔似乎在被细小的虫子钻进去，浑身又麻又痛。冷汗从后背冒出来，疼痛难耐。面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两个妇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很快，放跑人贩子的隔壁省警察也开车赶了过来，这条堵人路线是他们将功赎罪提供的。 保镖抓住摔断一条腿的男人从山脚爬上来，这个男人摔断了一条腿竟然还想逃跑。看着是最老实的，实则心眼是最多的。 第52章 获救 周博衍的车上坐了月颜，此时月颜如惊弓之鸟，见到生人就发抖。 两位保镖为了避嫌主动上了公安局的警车。 周博衍带着月颜一骑绝尘，只留下汽车尾气。 这次回去走国道，路上没几辆车，他把油门踩到了底，跨省回县城大约俩小时。 周博衍几乎是一宿没睡，晚上疲劳驾驶就由保镖代劳。他眯一会儿就又醒来关注定位，好在定位跑的不是太快只是一直在绕路。 月怀德在警察局等到了周博衍打来的电话，说月颜已经找到了，他带着人正在回来的路上，让月怀德联系县医院的医生，到了立即给月颜检查身体。 月怀德急忙去预约了医生，整整一天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 一夜过去他胡子拉碴，眼眶充血。 憔悴的中年男人蹲在医院门口捂脸颤抖着肩膀，引得路人频频侧目，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想不开。 情绪发泄出来，月怀德好受不少。 他突然想起下午工人会去家里装电视。毕竟是闺女帮忙拿到的采购票。 今天怕是回不去，只能先去把尾款付了，让工人送到三里村月志远家。 月志远是大哥的名字，大哥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光棍，他的名字比父亲的名号还要响亮。 …… 月颜不愿让周博衍离开她视线外，周博衍只能把她放在副驾座，用安全带将她固定。 周博衍安慰她：“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先睡会儿吧。一觉醒来到县城就能见到叔叔了。” 月颜额头两边的头发有点凌乱，脱掉她外套和毛衣、只剩下保暖的秋衣是两个恶毒的女人贩子怕她逃跑故意想出来的阴损招。 她本身是二十一世纪女性，夏季穿吊带装和超短裤很正常，甚至海边还有女性穿比基尼。 可是她生活在这个时代。 就像人贩子说的，她被找到的时候只穿了秋衣秋裤，这相当于是穿内衣出门，身上还有不少淤青。 要是让亲戚邻居们知道，在她们眼里就等于清白已经毁掉了。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再加上半真半假的传闻，长此以往家里人肯定会受到影响。尤其是妈妈还怀着孕，这个时候的流言蜚语是可以杀人的。 她被拐卖的事一定不能传出去。 月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却生不出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不过她没来得及胡思乱想，不知怎么就给睡着了。 周博衍看她疲惫却不敢闭眼，用精神力将她催眠休息一会儿。 [这丫头真可怜，恐怕心里留下阴影了，看她的眼神生无可恋。] “别瞎说。” [人家只是提醒你多注意，别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才开始哭唧唧。] 智脑虽然不靠谱，但还是让周博衍休息一会儿，接下来的汽车行驶就交给它来控制了。 有智脑开车，回去的路程又减少了半小时，几乎是飞一般的速度。 周博衍的汽车直接开到了县医院门口。月怀德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被花棉被裹着的闺女，心生不好的预感。 “这这是咋了？”他连说话都变得磕巴。 周博衍见月怀德脸上一片惨白，放慢脚步低声跟他解释：“两个女贩子怕她逃跑，就把她衣服脱掉了，一路回来我没让别人看见。” 月怀德连连点头：“快先把她送去让医生检查。我这闺女才一天就吃了这么多苦头。” 月颜被送进病房，奈何她一直不肯撒手，怕被人丢下。周博衍只能任由她抓着自己外套，侧过头听医生检查和讨论。 “这姑娘是受到虐待了吧？身上全是青紫痕迹，没一处好的。” “能说话吗？来嘴张开，让我看看你嗓子。” “哎呦，这个嗓子得赶紧给她清理一下，这都喝了些什么呀！” 医生连忙让护士将月颜推出去，月颜猝不及防被分开了。 医生狐疑地盯着周博衍：“病人家属，你家里是不是不喜欢女娃。” 要不是外面的中年男人提前预约了医生，他都要准备报警了。 周博衍知道医生误会了：“她受到了心理创伤，希望你能帮忙保密。” 医生懂了。 这姑娘被虐待了，看样子还不是被家里人虐待，很有可能是被绑架了。 医生怕刺激到病人，没有在月颜面前表现出同情与怜悯。 月颜身上的伤口被敷药后换上了病号服，麻药的作用已经过去了，她还是有点使不上力气，但可以正常走动。 医生说她的嗓子情况不是很严重，声带没受损，只是被刺激到了。给她开了消炎药，保持清淡饮食养上半个月就好了。 至于临时“毒哑”月颜嗓子的神秘水，医生推测是虐待的人用辣椒加薄荷和锅灰，以及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植物根茎兑出来的刺激性“饮品”。 对方不图人命，再加上月颜喝的不多，水里的细菌和有害物质剂量可以忽略不计，保险起见还是给她洗了胃。 月颜被检查完身体后不愿意留在医院，月怀德带着一身新衣服过来让她换上才出了院。 月怀德本想打道回家，月颜摇了摇头，用周博衍的手机打出一行字。 “不回去，妈妈会发现。先去奶奶家过年吧，别让妈妈担心。” 月怀德老泪纵横，忍不住抚摸闺女的脑袋：“是爸爸没看好你，都是爸的错。” 月颜摇了摇头，她不怪父亲。 她本想和周博衍道别，等回去再亲自感谢他，结果周博衍微微颔首： “正好我没去过乡下，这次就在乡下玩几天，可能要叨扰叔叔一家了。” 月怀德摆手：“没事，你不嫌弃乡下脏乱就行。” 月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她已经过了迷药时间，不记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时候有多粘人。 周博衍的两个保镖被他留在县城，让他们等着三个人贩子被枪决的消息。 他声称在村里不会遇到危险，保镖正好也要写报告寄回去，就问了月怀德老家的地址。 月颜和父亲坐着周博衍的汽车上了回老家的路。 县城到镇上的路是黄泥路，月颜和月怀德坐在后面，一路上好奇的望着窗外风景。 这还是月怀德头一次坐私家车。和公交车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想不到小周这次竟然亲自开车来找月颜。只是自家闺女经历了这件事。怕是和小周有缘无份了。 小周家是书香门第，最看重的就是女孩子的名声。尽管他不想承认，可是闺女…月怀德突然有了想赚很多很多钱的想法，以后招一个上门的女婿，对女儿唯命是从，不会伤害他的宝贝闺女。 月颜上一世在大学门口见过很多豪车。她当然认不出来豪车，只是同学们路过豪车时会惊喜讨论，她才知道原来毫不起眼的汽车竟然要几百万。 坐在周博衍的车上，她觉得周博衍开的国产车外观一点都不输于什么法拉利和劳斯莱斯。 月怀德主动和周博衍交谈：“这汽车是你舅舅借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改造的，原本想等月颜回来带她去兜风。” 月怀德目瞪口呆，月颜同样震撼住了。 周博衍怎么连造汽车都会？！ 第53章 衣锦还乡 周博衍见月颜似乎对自己造汽车的事情很感兴趣，他便挑了几件有意思的事儿讲。 “当时零件不匹配，我只能熔断自己重新做，顺便还学会了焊接。” “不用这么惊讶，其实造这个车花了挺长时间。从放寒假到前几天一直在改装。但是没有达到我理想中的要求，以后有机会再重新改装一下。” 这是顶级凡尔赛吧？！半个月造一辆汽车还要很长时间，她对周博衍的天赋一无所知。 月颜小声嘀咕：“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我不会的有很多，以后你都会知道的。” 他说话怪怪的，月颜并没有多想。 按照自己现代人的思维可能觉得对方在撩她。但是按照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可能只是单纯的谦虚罢了。 比如坐她身边的父亲就笑呵呵： “小周这孩子还真谦虚，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月颜就知道果然是这样，还好她没有误会人家话里的意思，不然就自作多情了。 “没有谦虚，比如最简单的做饭我就不会，我只会煮面。” 月怀德摆手：“做饭算什么大事？这玩意没有造汽车难。我以前做饭也就那样，还不是月月做出来个什么火锅底料，我的手艺才上涨。” “还是你这个汽车和你造的门铃有用，吃的东西谁都会做，但不是人人都会造汽车。” 月颜觉得爸爸说的有道理，跟着点头赞同。 周博衍：“汽车不难造，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就给您造一辆小货车，” 月怀德显然来了兴趣，趴在前车座上：“那感情好，我不会白让你给我造车。咱虽然这么熟了，该收的钱你别便宜，不然我以后怎么好意思。” “叔叔你看着给就是了，我造车的材料其实也不贵，成本月月都知道。” 月颜不知道为什么又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我…我也不知道，我又没见你造车。” 周博衍轻笑：“之前我们不是一起去过废品站？当时给你造出来那个东西成本就不高，你看着算吧。” 她看出来周博衍是有意引导她不去发呆胡思乱想，于是随口说了个数。 “我猜是五百块。” 月怀德急忙道：“傻闺女，五百块块买汽车？三轮车还差不多！” 周博衍及时插嘴：“叔叔没见过五百块的汽车，但在我手上五百块已经足够给您改造一辆中型小货车。” 月怀德没见过周博衍把一堆废铁变成封盖机和微波炉的本事。他只觉得周博衍这会儿夸下海口之后，要是倒贴钱的话，怎么也得把钱给人补上。 山路越来越颠簸，汽车行驶的比较快，只用了40分钟就到了镇上，到镇上之后还要再开车去村里。 月颜早就没了原主小时候在村里的记忆，原主刻意遗忘。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这种有老家的感觉的。之前上学的时候，每次放假回来听到同学们讨论说去老家玩的时候，她就无比羡慕，如果自己有家人、有老家就好了。可是她的老家只有倒闭的幼儿园，后来孤儿院还被推平盖成了小区。 到镇上之后。月怀德说要下车买点东西带回去，让月颜和周博衍在车上等他就行。 周博衍见月颜好奇地看着窗外，便主动提出陪她一起逛逛。 月颜摇了摇头，劫后余生的她还是心有余悸。 月怀德下车去提了一些吃的回来。 大概就是两斤肉，以及香烟、花生、瓜子和水果糖一类的。 月怀德笑着解释：“之前听蹬车的同事说，村里面谁家要是买了电视全村人都会过来看，到时候肯定得招待人家。你大伯二伯家事先不知道肯定没准备，我替他们准备着。” 他信里只说过年回家，没具体说日期。今天装电视的工人上门，大伯二伯估计措手不及。 月颜疑惑地看着父亲手上的几条香烟：“我不是买了烟吗？”放在父亲的大行李袋里。 月怀德笑道：“那是你孝敬你爷爷的，这个是给村里发的。” 从镇上去村里开车半小时，走路得一小时半。路是真的烂，是骑自行车都挨摔的黄泥路。 路两边稀稀疏疏有了房屋，都是土房。 走了一段两边都是农田的路后，总算见到了村子。 “前面就是三里村。一直往里走，村里新修的那个大房子就是咱家。” 汽车开到村口就有点开不进去了，因为路实在是太窄了。 月颜淡淡道：“就停村口吧，不然不好倒车。” 周博衍好奇地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月颜。 这时候，村里已经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接二连三的汽车来村里！不知道这是村里谁家的孩子这么出息，竟然坐着小轿车回来！ 村委会一群人也跑出来，以为是县城里的干部过来了。 没想到从车上下来的先是一个中年男人，让大家看着隐隐约约有点眼熟。 然后又下来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梳着两个辫子，穿着一身新衣服，看不出来是谁家的孩子。 最后下来的是司机，这小伙子更眼生。穿得像电视里的人物，身上的面料不像便宜货，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回来了？ 村里的孩子们正在月家凑热闹。 装电视的工人正在调电视，大人们不好过去围起来看，小孩子可以挤进人家屋里去。 月家一家人脸上笑开了花，还没过年脸上已经洋溢着过年的笑容。 老三人还没回来，先给他们买了一个这么大的彩电。 这可是村里仅有的电视大彩电！就连村长家也是黑白电视机。 月家老两口长了面子，就连不苟言笑的老头子都坐在门口点着旱烟，一个劲的念叨老三真是孝顺的孩子。 老大和老二同样很开心，就站在一边看着装电视的工人傻笑。 他们不觉得父亲说的有什么不对，老三确实很孝顺。发达了不仅想着爸跟妈，还想着他们两个兄弟，不愧是被他们疼过的弟弟。 装电视的三个工人可能觉得这家人很诡异。一问三不知，除了傻笑就只会干站着傻笑，也不知道买电视的跟他们是啥关系。 老大的准媳妇吴丫头和老二的准媳妇孟妮子帮忙招呼这些小孩，家里没什么吃的，就给这些小孩分了些炒米。 家里来一群小孩子，说明家里有福气，要过上好日子了。 吴丫头和孟妮子不知道从没有见过面的三弟是什么性格，但是看三弟对家里人的大手笔应该也是个好相处的。 她们住在月家才知道，月家的大房子和今天这个大电视全都是在市里发达的三弟给付钱的。 有这么一个亲戚，吴丫头和孟妮子两个媳妇儿觉得她们的眼光果然没错，月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落魄。 虽说在外人眼里月家看着抠搜，可是在吃饭上人家一点不含糊，大米饭顿顿都有。吃饭家里七个人，三个菜还放荤油，比村里有钱的富户吃的好多了。 小孩子们拿着炒米围着看工人装电视。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孩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一群小孩顿时跑了出去。 他们嘴里大喊：“村里来汽车喽，快去看小轿车。” 听说村里来了小轿车，老二犹豫说道：“会不会是老三回来了？” 老大纠结的拧着眉头：“老三才开店多久，连汽车都买上了吗？他会开车吗？” 老二傻憨憨道：“万一是老三请了个司机呢？”只要是老三就说不定呢！ 虽然这么说不太靠谱，但两兄弟还是决定出去看一下，让吴丫和孟妮在家里照看着工人们，给人家端茶倒水。 果不其然，还没走到村口兄弟俩就看到了老三和月颜的身影。 老三正在和村长说话，给村里的领导们各发了一包香烟。 当初他能和文红玉离开，要是村干部不给签字，他其实也走不了的。 村干部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月家老三，除了长的俊俏只有一身蛮力的家伙竟然在城里发达了，而且还是在市里发达了。 人家现在是坐着小轿车回来的！ 难怪月老头家今天突然有人上门装电视，他们还怀疑月家是不是得了什么飞来横财？ 没想到真的是月志远说的，月老三在城里发达了。 这可是一件大好事！怎么说月老三也是从他们村里出去的，以后人家想起三娃的故乡，就会想起他们三里村。 村干部感慨万千，想不到月怀德发达回村后一点有钱人的架子也没有，还给他们发烟，给足了他们面子。 月志远连忙上来：“老三，你咋回来的这么快？我们还以为你要过两天才回来呢。” 月怀德笑了笑：“本来昨天就回来了，在县城有生意耽搁了。大哥，我这买了些花生、瓜子和水果糖，你给村里孩子都分了。还有这几条香烟给村里的男人分了吧，感谢人家一直照顾我们月家。” 村干部听完后满意的点头，这老三会做人，不愧是在外发达的人。 月老太太还在地里拔菜，她从邻居家换了一只老母鸡，等孙女回来了炖起来。 没想到隔壁邻居跑过来吆喝：“老太太还在地里呢？你家三娃回来了，人家坐着小轿车回来的！” 说老太太一听手上的菜都不要了，扭着小脚往家跑。 妇女一看扔的遍地的青菜，连忙帮老太太把菜捡回来。 “这激动的，连菜都不要啦！” 她家男人刚被月三娃发了包烟，是男人一直舍不得买的香烟，这时候正对月家好奇又感激。 老太太回到家里，不仅见到了自己的乖孙女还见到了孙女对门的男娃。 她有点不明白，这是啥意思？ 月怀德解释道：“这孩子没来过乡下，跟我们一起过来玩几天，我们搭的是他的汽车。” 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这小伙子才多大连汽车都会开，肯定不是一般人。 周博衍和老太太打过招呼，在一边当透明板。 门口凑热闹的邻居一听说开汽车的竟然是三娃认识的人，觉得三娃果然是做了大生意。 不过这男娃也厉害，看着不大，估计二十岁都没有，连汽车都会开，果然城里娃就是不一样。 女人们围着讨论：“不知道这小伙子喜欢啥样的闺女。” “陈翠花，你闺女都二十了，你要脸不！” “黑蛋家的，你家闺女才十六吧，你要不要脸！” 一场周博衍不知道的关于他的争夺大战在妇女堆里打响。 “奶奶，我给你寄的衣服你怎么不穿，你穿这么薄会不会冷啊？” 老太太喜笑颜开：“你寄回来的衣服料子好，不到过年我们都不穿。” 月颜无奈：“衣服就是穿的，旧了再给您买！” 老太太怕浪费钱，连忙介绍人： “这是你爷爷，这老头子别看他板着脸，心里稀罕你都不行，我们从城里回来后一直在打听你。” 月颜甜甜的喊人：“爷爷好，这是我给你买的香烟。” 她的东西塞在父亲的大行李包里。 月怀德连忙拉开拉链，月颜把香烟递给爷爷，竟然是一条烟。 门口凑热闹的邻居羡慕不已。 给老太太帮忙捡菜的妇女说道： “这个烟我认得，村里都是下来干部才舍得给人家发这个烟。” 老太太继续介绍人：“这是你大伯母，这是你二伯母。我们准备在大年初二的时候办酒席，到时候给你大伯和二伯的婚事一起办了。” 月颜笑眯眯的打了招呼：“上一次给家里寄衣服的时候还不知道有两位伯母，所以这一次单独给伯母们买了新衣服。” 老太太露出心疼的眼神，但还是没开口。 两位伯母受宠若惊。 没想到她们也有礼物，而且还是棉服这么贵重的东西。 尤其是吴丫头，她带来的闺女也有份，她不由得感激的看向月颜。 门口围着的邻居羡慕死了。 “这三娃也太会教闺女了，连没进门的媳妇都有新衣裳。唉，我家孩子连给我提桶水都不愿意。” “主要是人家三娃发达了，手头有钱，买棉服也就从指缝漏一点点。” 吴丫头的闺女叫莲花，现在改姓月了。 月颜觉得她的名字挺好听，这小姑娘有点内向，看起来比她小几岁。 她在信里得知这个姑娘今年14周岁。看起来很瘦弱，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莲花妹妹在上学吗？” 吴丫头局促的回答：“只念过几年小学，后来家里没钱就没让她上了，女孩子家不上学也不打紧。”她怕月颜觉得自家闺女占了便宜还想用月家的钱读书，后半句几乎是慌忙补上的。 月颜皱眉：“才十三岁吧，怎么能不上学？要是她想上学的话就供她读下去，咱们月家以后是要做大生意的，不能让年轻人都是文盲。”重男轻女的时代，只有这种借口才能说服老人家。 老太太本来不赞同让这姑娘上学，又不是她月家的孩子。不过听孙女这么说顿时也觉得有道理。而且莲花这丫头胆小乖顺，对这丫头好一点，说不定以后人家还会回报月颜这个姐姐呢。 只是一直没说话的爷爷开口：“上学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镇上只有两家小学。初中路远，也快开不下去了。没老师不说，学校也没钱发工资。估计教完这两届学生人家就不招生了。” 月颜在镇上的时候就没看到初中，原本以为初中可能是在偏僻的地方，哪想到整个镇只有一个初中，而且还快倒闭了。 这可不行啊。 “那我想想办法。莲花才十三岁，不让她上学总不能让她在家干活吧，咱家又不缺干活的。我和我爸店里现在都缺人，让她现在去店里肯定不能够，她年纪太小了。不如让她念几年书，又是我们月家的人，帮我记账什么的，我只信得过家里人。” 她这么说当然不是什么只信任家里人的原因。招聘肯定会招普通员工，她只是想让这姑娘多上几年书。要是有读书天赋她可以把她供下去，要是没有读书天赋起码上学上到适当的年纪，到时候送她去学一门生存手艺。 人家母亲都已经嫁到月家了，总不能虐待她闺女吧。 老太太被月颜几句话说服，她就是觉得自己这个有出息的孙女说什么都是对的，就是无脑相信。 爷爷反倒是多看了一眼月颜： “只要你有法子，我们不会阻止莲花去上学。”爷爷是参加过革命的，深知读书的重要性，而且他不轻视女娃。 吴丫头简直掩面而泣：“谢谢，莲花快去谢谢姐姐。” 莲花虽然胆小，还是壮着胆子对月颜认真道了谢。 “谢谢姐姐。” 她心里渴望读书，只是在父亲去世后，家里就支付不起她上学的费用。而且学校又远，她不放心母亲。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能读书的机会。 一开始跟着母亲改嫁，她以为自己会在这家当个小佣人。没想到老太太和爷爷虽然不会对她笑，但也没有少她吃穿。这个姐姐还给她买了新衣服，莲花的眼眶渐渐湿润。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摸在莲花的脸上。 莲花抬起头，是月姐姐在给她擦眼泪。 “你要是想上学，姐姐就给你想办法，你想读书吗？” 莲花挣扎了好久，不敢看妈妈的视线，也不敢看老太太和老爷爷的视线。 最终，她对着月颜重重点头：“我想上学，我想上高中，还想考大学！” 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嘲笑，只有一双温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好，只要你想学，姐姐就给你想办法。” 莲花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月颜，埋在她怀里抽噎，如果月姐姐是她亲姐姐就好了。 月颜摸了摸她的头发。 其实在看到莲花的第一眼，她就有了一种想要帮助这个小姑娘的想法。 因为在她身上，她看到了当初自己的影子。莲花虽然有母亲，但是生活在月家。她寄人篱下，惶惶不安，怕成为母亲的拖油瓶，怕母亲丢下她。 她在莲花身上看见了自己。 第54章 对你负责 工人调好电视机，月老大抓了一把糖，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包香烟。老太太想留下工人吃饭，不过人家婉拒了。 电视机放在堂屋正中间，只要不动上面的天线可以随便挪动。 月老二打开电视，电视上突然出现了彩色画面，围在门口的邻居忍不住进门凑热闹。 “志远家的，你家电视里面的人物咋还有颜色啊？” 月老大笑呵呵：“是老三给买的彩电，又拦不住他，就知道乱花钱。” 嘴上说的是老三乱花钱，其实乐开了花。 邻居撇了撇嘴，她家孩子要是有老三这么有出息，她指不准比月志远还要高兴。 月老二出来送客：“明天晚上我们家放电视节目，欢迎大家过来捧场，现在就不留大家了。” 他们家老三和月月，还有这个小哥都没吃饭呢。 邻居们一边夸老三有出息，一边夸二老享福，二老笑得合不拢嘴，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邻居们很识趣地离开月家。 老太太连忙招呼两个儿媳妇做饭，让男人们坐在一起聊聊天。 月颜见莲花放不开，就没有让她留下来，她和莲花其实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莲花被她放走，进了厨房给大人们帮忙择菜。月颜也想去帮忙，被老太太赶了出来。 月怀德和大哥、二哥还有父亲在聊天，都是男人们的话题。 就剩下月颜和周博衍两个人尴尬的大眼望大眼。 周博衍主动邀请她：“要不在院子里聊聊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了隔阂。月颜知道都是因为自己的问题。 在医院的时候，月颜恳求父亲不要把她遭拐卖的事说出去，甚至没有去录口供。月怀德果然为女儿保密，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没有告诉。 这下两个人终于可以静下来交谈，月颜有点紧张。 最终还是周博衍先开口：“我不会把这件事讲出去的，我也会让舅舅帮忙保密。” 月颜感激道：“谢谢。” 她知道周博衍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其实月颜自己想开后自己对这事不是很在意，只是传出去会让家里人被戳脊梁骨。 “你身上的伤口还疼吗？自己上药会不会麻烦？” 月颜诧异的看他一眼，这话说的，总不能你来给我上药吧？ 周博衍连忙解释：“我是说你妹妹可以帮忙。” 月颜摇头：“不用，都是我够得着的地方，她掐我就是胳膊和大腿。” 周博衍心疼她，却又帮不上忙。 他突然想起来在抱月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片肌肤。而且他在接月颜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她的肩膀。 他记得这个时代的人似乎对清白极为看重，好像还有流氓罪。 周博衍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他鼓起勇气。 “我…” 月颜很疑惑，今天的周博衍怎么总是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周博衍：“我救你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你后背，还不小心看到你肩膀，我会对你负责。” 月颜：…… 什么鬼？怎么就要突然对她负责？ 月颜似笑非笑：“其实你不说的话我应该也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就当它没有发生过，可以吗？” “我可以欺骗你，但我骗不了我自己。我不小心毁了你的清白，必须要对你负责。如果以后你遇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不管你是想隐瞒他，还是想坦白，我都会给你作证。” 月颜脸色顿时变了。 她是对周博衍有好感没错，但也不需要对方来施舍自己，说什么负责的鬼话。 她不信周博衍对自己没感觉。可他后半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己以后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她的喜欢就这么廉价？还能见一个爱一个？ 月颜冷冷拒绝：“感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也不需要。我只要自己洁身自好，相信我的自然会相信我。如果对方不相信我，也不配成为我的伴侣。” 这是她第一次在周博衍面前提到关于另一半。这种事情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还是有些禁忌的。 不过两个人都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些条条框框对他们而言形同虚设。 月颜的表现在周博衍眼里更像是破罐子破摔。 周博衍垂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会为你负责，一直到你不需要我的时候。” 他怎么就这么犟呢？还看着可怜巴巴的，到底谁是受害者啊！ 以前就没发现周博衍会这么固执死板，他明明不是这种性格的。 月颜无奈叹气：“真的不需要，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他介意我的过去，那他就不是我的良配。” 还没讨论出结果，大伯母就喊他们去吃饭了。 这次谈话算是不欢而散。 是月颜单方面的不爽。 周博衍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总觉得月颜心情变得更差了。 是他说错话了吗？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吃饭的时候，周博衍作为客人受到了优待。月老大和老二得知他会改装汽车，顿时把周博衍当成自己同辈人。 月颜没想到吃顿饭的功夫，周博衍还比她辈分高了一截。 老太太特地把老母鸡分成两半。一半炖汤，另一半用来焖肉，闷肉里加上了土豆块和山芋，炖的软烂入味。 又炒了几个素菜，有土豆丝、醋溜白菜、豆腐炖粉条等。都是家里现成的菜，因为舍得放油，炒出来味道不错。 老太太招呼大家动筷子：“你们回来的急，家里没买多少菜，晚上再给你们炖肉吃，把老三带回来的肉全给你们做吃了。” 一桌子人，一大盆焖肉和一大锅鸡汤，五盘炒菜，也很丰盛了。 两个准媳妇沾了三弟的光，这还没到过年就开始顿顿吃肉了。 老太太疼小儿子，又疼自己的乖孙女。她们在城里的时候顿顿都是大鱼大肉，生怕把老三吃穷了。结果老三媳妇一点意见都没有，还怕他们不够吃。 这下老三回家了，当母亲的和当大哥、二哥的也要给老三展示一下家里的家底了。 吃完饭又是两个媳妇收拾桌子和洗碗，不让月颜进厨房。 大伯和二伯想去看周博衍的汽车，周博衍便主动带着他们去了。 爷爷去睡午觉了，只剩下月怀德闲着没事。 他问女儿身体还难不难受，月颜让父亲不用担心，只是一些外伤。 很快月老二匆匆回来：“老三，去镇上逛逛吗？小周说开车带我们去逛一圈，我们正好去镇上买点年货。” 月怀德看向闺女，月颜摇了摇头： “爸你跟大伯他们去吧，我找莲花玩。” 月怀德叮嘱她：“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找你奶奶，爸跟你大伯他们去去就回来。” 月颜没有找莲花，而是坐在客厅发呆。 周博衍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要对自己负责？ 总不能是他怕自己想不开吧。 可是周博衍看着并不像是救人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她觉得这很不周博衍。 在她眼里周博衍明明是果断干脆的人，怎么在她面前突然变得这么委屈巴巴？ 可要说周博衍对自己有意思，他为什么又要加那一句话？ 好烦，他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意思？ 月颜不想纠结了，等周博衍回来问一问。 大不了就是连朋友都没得做，反正现在这情况当朋友也很尴尬。 莲花来到她身边，声音嚅嗫：“姐姐要出去转转吗？” 月颜站起来：“正好刚吃完饭，出去溜达两圈。” 莲花忍不住偷偷看这个长得像是天仙一样的姐姐，姐姐比村里最漂亮的小花还要好看。 月颜发现莲花在偷看自己：“我就在你边上，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吧！” 莲花害羞的小脸通红：“姐姐长得真好看，他们都说村里的小花好看。我觉得你最好看，像是天仙一样。” 没想到莲花嘴这么甜，月颜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她一挥手：“走，姐姐带你去小卖部买零食吃。” 莲花不走了：“可以不去吗，村里还有很多地方都很好玩。” 月颜带着她的肩膀：“有姐姐在，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莲花只是不想让姐姐给她花钱，姐姐还要供她上学，能省就替姐姐省点。 但是她终究还是太瘦弱了，没有挣脱月颜的怀抱，被带到了小卖部门口。 她选了一分钱两颗的水果糖，月颜看不下去，先是挑了一堆零食，然后又给她买了十个作业本和几支铅笔还有两块橡皮擦。 莲花急得快哭了：“姐姐我们退了吧，别买了，太花钱了。” 月颜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几个钱。” 她对已经目瞪口呆的老板娘说道： “麻烦帮我全都装起来吧。一共五块钱是吧？” “是的，五块零两分，两分给你抹了。” 老板娘突然想起来月颜是谁了： “你是不是那个红玉家的闺女？” 月颜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她妈妈： “是的，她是我妈。” “哎呦，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我说村里今天怎么这么热闹，那开车的是你爸？” “不是我爸，是我们一个朋友送我们回来的。” “那也了不得，能开车的朋友，你爸呀，真出息了！” 说完又羡慕的看向月颜，五块钱说花就花了，一点都不心疼，看来月家是赚了大钱。 难怪月家又是盖新房子又是给俩儿子娶媳妇，这次月三娃回来真是气派 “没有，他家就是普通家庭。” 她不想给周博衍带来麻烦。刚刚她在路上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讨论开车的小伙子有没有对象？ “啥普通家庭啊！普通家庭还能开小汽车？” 眼看是忽悠不住精明的阿姨了，月颜只能带着妹妹回家。 刚进家门，月颜手上就被大伯母塞了一把炒米。 “家里年货还没买完，你肯定吃惯了水果糖，这个炒米是村里小孩喜欢吃的零食。” 月颜笑眯眯的捧着：“闻着香喷喷的，我应该也会喜欢。” 说完月颜低头吃了一口，是蛮好吃的，有一种清香味。 主要是这种老家特产根本无法让她拒绝，她也有老家啦！ “好吃！” 大伯母欣喜：“喜欢我就给你多抓点解闷吃。” 大伯母才看到身边的闺女提着大包东西。 “你这手上提的是啥？” 莲花磕磕巴巴的回答：“是姐姐买的东西。” 大伯母笑道：“是月月买的啊，我帮你拿进去。” 月颜摇了摇头：“这是我给莲花买的，让她收下吧。” 大伯母急了：“这怎么行！这么多东西你收起来，怎么给莲花买这么多东西！” “都是些学习用具，我不给她买她之后上学也要买，顺便就帮她买了。还有一些小零食，我们俩一起吃。” 月颜这么说，大伯母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先让她们进屋。 月颜知道这些零食给莲花她肯定不会吃。但要是她和莲花一起吃，莲花就不得不吃了。 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奶奶从六点就开始张罗晚饭，爷爷午觉也睡醒了。 父亲和大伯、二伯拎着大包年货回家，就连周博衍手上也帮忙提着东西。 爷爷睁圆了眼睛：“你们这是去城里干啥去了？买这么多东西。” 月志远笑道：“这不是小周有汽车吗？我们就顺便去逛了逛，然后把年货买了回来。” 奶奶擦了擦手上的油：“也是，早晚都要买的，就是今天辛苦小周了，晚上给他加个大鸡腿。” 月颜在一边磕着瓜子，在周博衍看过来的时候，她把手上的瓜子递过去。 周博衍摇了摇头：“有水吗？有点渴。” 莲花连忙给他倒水。 “谢谢。” 周博衍端起水杯一饮而尽，他几乎有一天没喝水了。 月颜递给他刚剥的橘子。 “再吃个橘子吧，解渴。” 今天她和莲花在外面逛了一圈，发现三里村和她上一次旅游过的鱼米之乡气候差不多。 可以种植亚热带气候的水果。比如火龙果，当年种植就能挂果，而且产量还很高。 这些事情她一个小孩说了估计没什么作用，得大人出面才行。 月颜深知村里的龃龉。 当所有人都贫困的时候，突然有一家发达了，这一家一定会成为全村都眼红的存在。即便家里有两个壮年男人顶着，也防不住眼红的小人。要是遇到什么自然灾害需要掏钱，也会成为首家被薅羊毛的。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人们纯朴善良是真的。但是大家都一样是农民，凭什么你家突然就飞黄腾达了。这种心态失衡就算在现代农村也很常见。 所以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她想起上一世的历史课本上有个故事：有位商人在八十年代中期在村里办了冰箱工厂，最后因为一些原因把工厂上交给了村里，就是因为贫-富差距导致大家心态失衡引起的问题。 她家的生意在市区，自然影响不到村里。可老家的人还要在村里生活，就不得不以防万一。 所以她这次回来也是看下村里的环境，想想能帮村里发展些什么，争取带动村里的发展。大家都有钱了，就不会惦记她家的这点钱。 吃晚饭的时候，月颜把自己的想法在家里提了。 爷爷是第一个表示赞同的。 “据我爷爷说，当年祖宗逃到藤子镇，只有三里村肯要咱们，现在咱家发达了，也是时候回报乡亲们。” 月颜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关于就业的事还是要再想想。最主要的是先把路修好，只要路修好了，村里人做什么都可以，也不一定非要按照我说的种果树养殖业什么的。” 月怀德跟着点头：“对，月月说的有道理。明天咱就去村长家里说给村里捐条路，直接通镇上，这样以后咱家孩子上学也方便。” 月怀德出生在村里，对村子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能帮忙就帮一把。 这件事大概有了个雏形。关于月颜提出的问题讨论结束后，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屋内是几个大老爷们儿在吹牛聊天。 周博衍就在这个时候出来，声音从她头上传来。 “修路的钱够不够？” 月颜头也不抬：“够的，修路用不了多少钱，而且只是从村里通镇上。” “可你还要帮助人家学校。” 月颜：“这不还有我爸嘛，又不是我一个人出钱。” 周博衍：“不用麻烦叔叔，学校的事我和你一起出钱。” 月颜有点看不懂他：“你为什么突然想做好事？” 周博衍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长的不像好人？” 月颜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像是那种不问俗世的人，以后会把实验室当家，不会关注普通人生活。” 周博衍失笑：“在你眼里我有这么不近人情？” 月颜实话实说：“你对我还是挺有人情的，就是感觉你性格比较冷淡。” “我性格确实不太热络，但是关乎到教育问题，肯定是会帮忙的。”而且只需要他出钱，剩下的交给学校。 他自己是科学家，深知读书的重要性。或许下一个天才科学家就是从这样的乡镇初中毕业的。 月颜微微一笑，她没有喜欢错人。 只是遇到的时间不对。 她又提起上午的话题：“对了，你今天说负责是不是受了刺激？” “没有。” 周博衍不愿意多说，月颜只能自己来说。 “我不需要你负责，我也不会想不开。我在刚被救回来的时候也钻了牛角尖，但是你说要负责的时候我突然就想通了，我觉得相比较于负责，我更喜欢两情相悦。如果他介意我的过去，那就下一个更乖。” 周博衍眉头紧蹙。 月颜以为自己大胆的发言刺激到了他，毕竟这可是因为碰了自己就要负责的老古董。 死一般的寂静，月颜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她不该脑子一时发热就说出来的。 沉默许久，周博衍终于开口：“这就是你拒绝我负责的理由吗？” 第55章 坦诚相待 月颜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去脑补周博衍对自己有意思。 只是周博衍反问她的话让她有一种暧昧不清的错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月颜只能敷药回答他：“算是一半的原因吧，另一半原因就是我觉得你确实不用对我负责。”自己又不是老赖，还赖上人家让负责。 眼看这一次谈话又要不欢而散，周博衍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月颜从没见过周博衍这样的神情，像是不解又委屈。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话太重，毕竟周博衍确实是在为她考虑，自己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月颜安抚他：“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这样自责。” 等以后新社会到来，周博衍会知道女生是有穿衣自由的，到时候露肩膀还是露胳膊要是不小心被人碰到算不上流氓罪，除非是有人故意占便宜。 周博衍见月颜心意已定，终究是舒展眉头：“我知道了。” 月颜年纪还小，或许过几年就会忘记这件事，忘记对她而言是好事。自己反复提起来倒是在戳她伤口。 “以后如果需要我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 月颜对他露出大大的笑脸。 “嗯，我也把你当哥哥！”只是心里有多难受，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说完，月颜对周博衍说了晚安，转身就要回房休息。 今晚她和莲花一起睡，周博衍因为是客人单独住一间房子，她爸和大伯一起睡。 月颜在心里唾弃自己，不就是暗恋失败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脸上笑得有多开心，心里就有多难受。 周博衍觉得不对，尤其是感觉到月颜心情低落，肩膀似乎也在耸动，反正这个时候不可能是在笑。 他心中隐隐有直觉告诉他，如果让月颜离开，或许他们以后会变得更生疏了。 月颜原本要回堂屋，突然手臂被人拉住，周博衍拉着她跑到了门外。 月颜老家对面的大门紧闭，平时没看到有人进出。月家门口是一棵被围起来的古树，大概需要三个成年男人合起来抱住才能圈起来。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亮着灯，此时的村里已经没有在外面玩耍的孩子，就连路人也没有。 月颜被他的突然动作吓了一跳，停在门口心跳才缓下来。 “怎么啦？”她知道周博衍不会害她，可能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她。 “月月…”周博衍看着地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决定迂回一点问：“你…你对喜欢的人有什么要求？” 月颜以为自己幻听了，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回答都变得磕巴。 “什…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月颜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她想告诉自己是自作多情，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不就是“他也喜欢我吗？” 奈何这种错觉一旦涌上来，心跳就疯狂加速，月颜忍不住胡思乱想，万一呢？ 她以前从没喜欢过别人，在遇到周博衍之前，她甚至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发现自己对周博衍就有了占有欲，不想让张翠平私下接触周博衍。 可能这种感情叫日久生情。 上一世别人追她，但是追求者们的感情来的很突然。好像就是因为看到她长的不错、学习成绩好，就想和她在一起。 月颜很反感这种还没有了解过自己真实性格就想和自己在一起还画大饼的人，她认定这种感情不会长久。 她喜欢上周博衍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一开始她只是想和对方做朋友，只是周博衍的各方各面、包括他的性格都很合自己的心意。 周博衍对自己好，却不对所有人都特别。他只对自己独特，就连自行车也只有自己独一无二。他平时看上去像是少年老成，但是在吃东西的时候就会化身为呆呆的吃货。 他会像是今天喝了白开水一样，告诉自己手机做起来并不难，但是会在自己提到今天家里吃火锅的时候偷偷咽口水。 他在帮自己暴打人贩子的时候霸气外露，却在家里没有火锅底料让他煮面的时候扭扭捏捏试探自己有没有多余的锅底。 人是多样性的，但周博衍的每一样性格都很吸引她。学习时的认真严肃，闲暇时候的风趣幽默、温文尔雅。 她无比庆幸周博衍不是原着小说的男主。如果让他对苏玉死心塌地，月颜感觉自己可能会真的成为恶毒女配。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周博衍终于再次开口： “之前我一直在想，喜欢是什么？我不明白这种感情，爱情可能就是多巴胺分泌产生的一时好感，等到大脑疲倦以后，感情就会消失，双方形同陌路。在我翻到课桌里别人表达好感的纸条的时候我的内心没有产生丝毫波动，我以为这一生会和科研为伴，从没想过会喜欢上别人。” “但是当我错过了你的生日，在分开的那一个月我体会到了思念和煎熬的感觉。我担心你会因为我错过你的生日难过，又怕你因此会和我疏远。” 周博衍垂着眼：“对不起，你的感情我早有察觉，我以为只要把你当成妹妹就可以假装无事发生。原谅我不能回应你，我只想默默护着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因为我只是一本书里的角色，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在剧情的操控下不由自主把自己的一切拱手相让，然后陷入原本剧情里的车祸。即便现在的苏玉并没有小说里表现的优秀，甚至还声名狼藉，可谁也不知道蝴蝶效应会产生什么样后果。 周博衍不会和她说这些，他不准备告诉月颜穿书的事。如果自己能躲开剧情中的车祸情节，他就把所有的一切坦诚相告。 月颜愣在原地，原来自己拙劣隐藏的感情早就被察觉。她感到失落，他也喜欢她，却不准备告诉她。 她直直盯着周博衍，周博衍侧头闭上了眼睛。 月颜不甘心：“明明你也对我有好感，你却一直在逃避，为什么？” 周博衍自顾自说道：“在你失踪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我怕他们发现手机的存在把手机扔掉失去你的定位，更怕你会受到伤害…我在心里发誓等把你救回来就守在你身边，保护你此生平安顺遂。” “可是我看到你越来越憔悴，我想到这个社会对女性并不友好，用贞-操观念将女性束缚。我担心你可能会钻牛角尖想不开。我卑劣的想，我只是对你负责，我只是守着你长大成人，并不奢望能和你在一起。” 月颜越听越不对劲，为什么明明听着像是在表明自己的心意，可又像是在交代后事。 她打断周博衍：“和我在一起不算是奢望。我只是脑子聪明一点，你才是天才，和你在一起是我高攀。” 听他把自己夸得这么夸张，月颜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真的有这么优秀吗？ “我不想自私的让你现在就和我绑定在一起。外面的世界很大，我只是你现阶段所接触的同龄人佼佼者，未来你或许会遇到更优秀的人，后悔曾经太早做选择。” 月颜听不下去了，周博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遇到更优秀的人自己就会移情别恋吗？ 她再次打断他。 “你就不能问问我的想法？为什么要自己脑补做决定？难道我仅仅是因为你优秀才喜欢你吗。优秀的人很多，他们有多优秀和我无关。首先请你分清楚主次，是我喜欢的人很优秀，并不是我喜欢优秀的人。” 没想到在感情问题上周博衍会有这么多的想法，所有的想法都像是个凄惨男二号的剧情。 在小说里，只有男二号才会用什么默默守护这种词汇，不敢奢望得到女主的偏爱。 关键自己又不是女主，只能说人在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都卑微吧。 她能想到，在周博衍眼里自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当然这不是贬义词。她猜测周博衍心里认为哄骗了年幼无知的她，未来她遇到所谓的良配会和他分手。 月颜真被他气笑了，这都是什么脑回路？但凡他了解自己，就不会把她想成这种人好吧？ 虽说今天两个人互相坦诚，确定彼此都对对方有好感，可是月颜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当然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小雀跃的。 月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我们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周博衍却没这么好糊弄：“我已经把自己的想法都坦白了，你呢？” 月颜看看天，再看看地，就是不看他。 最后才憋出来：“虽然我确实对你有过好感，但是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把我当成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周博衍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在十几亿人口的联邦，是最年轻优秀的科学家，他却不是科学院顶级优秀的天才。所以自然而然的觉得现在的月颜年龄还小，容易一叶障目。 见月颜已经下定决心，周博衍只能成全她：“既然话已经说开，你不用胡思乱想，我还是会保护你。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月颜被周博衍突然的转折弄得哑口无言。其实他只要服软道歉就好，她都给台阶了，他为什么不下！ 她心累：“那我去睡了，晚安。” 当天晚上，月颜和莲花躺在床上，一人盖了一床被子。 被窝冷飕飕的，抵不住月颜心里火大。 莲花睡姿很老实，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小胸脯在起伏。 月颜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然和周博衍把话说开了，但就是很憋屈。 她感觉自己落了下风，周博衍说喜欢自己，结果却不想和自己在一起，跟她开玩笑呢？！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想跟对方在一起？还不是因为不够喜欢！ 越想越生气，月颜扯过被子蒙住脑袋，不想了，爱咋咋吧！ 反正周博衍肯定比自己更头疼。 第二天，月颜和月怀德还有大伯就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条缝了： “你们过来是有啥事啊？” 月怀德给村长提了一条烟，大伯给村长拎了一瓶酒，这已经是大礼了。 大伯嗓门贼大：“村长，今天有大好事！为咱们村里利民的大好事！” 村长媳妇儿原本想旁听，结果被村长赶出去。 “懒婆娘，客人都来了，你还不给人弄点花生米和凉菜。” 村长媳妇笑呵呵的去了厨房忙碌。 村长家的儿子是村里的文书，经常帮月老大给月怀德写信。 他此时有资格坐在这里旁听。 大伯开口：“是这样的，我们三子在城里开店赚了点钱，想给咱们村里捐条公路，一直修到镇上去。” 村长震惊地站起来：“真的？！咱村里去镇上可得几公里路呢？” 月怀德把村长扶着坐下： “是的，叔，我自小在村里长大，受到乡亲们的照顾。现在手上有了点闲钱，就想做点事回报乡亲们。” 村长哈哈大笑，他儿子跟着傻笑： “好！不愧是我们三里村的人。这条路要是修成了，我们就在村里做个纪念碑，告诉他们这是你家出的钱。” 月怀德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只是想给村里干点实事。就是材料钱我们出，但是人得咱村里出，我手上钱也不多，这个工程只能给每个修路的人三十块钱工钱，您看可以吗？” 村长一拍大腿：“怎么不可以，不要钱都行！不过你给工钱他们肯定抢着来，他们种地种一年才能赚多少钱！” 月怀德点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叔你有认识卖水泥的门路吗？或者熟人工厂也行，给咱们打个折，我好长时间没回藤子镇，不太清楚。” 村长抽了两口烟：“让我想想。” 他儿子文书在边上提醒：“爸，丁家村那个水泥厂咱不是认识吗？” 村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对，就这个，我就记得这个…那个水泥厂是丁家村的，愣是想不起来。唉，还是我儿记性好。” 月怀德点头：“认识就好办了，到时候能不能村里出个人跟我一起去？” 他人生地不熟，还得同村人去才能把价格谈下来。 村长拍板：“当然行，到时候就让我儿跟你去，他跟人家熟的很。” 修路的事很快就聊完了。其实也不麻烦，就是月怀德出钱，村里出人，没啥好商量的。 村长偏头看向坐在边上一言不发的月颜。 “你家闺女都长这么大了，这么俊俏的姑娘还在上学吧？” 月颜刚刚在走神，听到提起自己的名字，她抬起头：“是的，我今年上高二。” 村长：“那成绩咋样啊？” 不等月怀德回答，大伯连忙抢着夸奖： “月月的成绩回回是年级第一，连续考了几个一百分，老师都说她是上重点大学的好苗子。” “嚯，这可了不得，那可得好好栽培栽培呢！” 村长原本还想替自己儿子和月颜牵个线。他儿子今年二十三岁还说不下媳妇，说是喜欢知识分子，这十里八村的哪有什么知识分子？ 他儿子初中毕业没考上中专，但是肚子里有墨水，还认字，就安排他进了村里当文书，是村里学历最高的。 原本还想问问月家的意思，结果人家闺女是个上重点大学的苗子，他家儿子可能高攀不上。 村长儿子忍不住对月颜刮目相看。 想不到看起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个好学生。他以为月颜在中专上学，没想到人家都上高二了。 “对了，我家闺女说想给镇上的初中捐钱，问你们能不能联系到初中的校长？” 村长今天这是第二次震惊了。 这月怀德回一次老家是回来撒钱来了？！ 又是修路又是捐学校的，他当然心里很高兴。 镇上的初中快开不下去了，到时候村里孩子小学毕业都没有地方去上初中了，他们全村怕不是全成了文盲。 “这个我不了解，但是我家儿子在初中上过学，他肯定知道。” 村长儿子点头：“我今天下午就能骑车去镇里帮忙联系校长，我知道校长家在哪。” 村长拦住儿子：“不急不急，先把买水泥事去丁家村谈下来。” 月颜淡笑：“可以告诉我们校长叫什么名字吗？我朋友开的汽车，我们可以去镇上再打听。” “也行，校长的名字叫陈如海，你们直接说是镇初中校长，学校附近开店的应该都知道。” 月颜示意自己了解： “谢谢。爸，我下午就跟他去城里找校长，你们去丁家村买水泥。” 月怀德有点不放心： “你俩能行吗？” 大伯乐呵呵：“这有啥的，不放心就让老二跟着去就好了，老二今天又没事干。” 月颜点头：“行，让二伯跟我们一起进城，我们也不认识路。” 月怀德这才放下心。 “到了镇上不要乱跑知道吗？” 月颜给月怀德保证：“嗯，我肯定不会乱跑，办完事就回来了。” 月怀德放心不下，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让女儿一直不出门。 月怀德担心过度，大伯和村长虽然觉得疑惑，但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小姑娘去镇上家里人确实不太放心。 月颜回到家告知周博衍要去镇上一趟，她问到了校长的名字，可以去镇上联系校长，希望周博衍能开车。 周博衍当然不会拒绝。 莲花眼巴巴的躲在堂屋门后面，她也想坐汽车去城里。 月颜对她招了招手：“想跟我们一起去吗？汽车能坐下。” 莲花眼里冒着小星星：“我要去！我还没坐过汽车。” 于是月颜带上二伯和莲花，四人向着镇上出发了。 第56章 社会我周哥 镇上有一家简陋的民房，站在门口就能感受到这家的贫穷。堂屋里没几样家具，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凳子椅子，像是从哪淘回来的。 瘦高个的中年男人陈如海和妻子赵红梅坐在院子里吃午饭，小桌子缺了条腿，用棍子撑着。 院子里堆着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能看出来这家人生活十分拮据。 桌上只有一小碟菜，看起来黑漆漆的毫无食欲，是腌的咸菜。夫妻俩碗里是连米都看不到的米汤糊糊，手上拿着半块卖相不怎么样的高粱馍，不至于让他们吃不饱肚子。 夫妻俩都是愁眉苦脸。 红梅皱着眉头：“县里没有办法，要不咱们再跑去市里问问？” 陈如海叹气，他想掏出一根烟抽，又想到自己早就因为没钱戒了。 “市里管不了咱们，国家要是有钱肯定会发展教育。都知道国家缺钱，怎么顾得上我们这个穷乡僻囊，这学校是我私人开的，咱们只能靠自己。可惜县里没有飞出去的学生，不然靠我这张薄面倒是能请人帮忙。” 红梅忍不住数落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让国家帮忙，不想想咱下个月能不能吃上饭？家里的钱全都贴给学校，老师的工资都发不起，就算老师们有心想帮忙，可是温饱都不能够，人家怎么帮你？好在咱儿子在师范学校念书不至于饿死。” 陈如海的眉头皱成沟壑。 “让我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要是咱们这个初中不开了，这周边多少个村里的孩子以后怎么办？都成文盲吗？” “你不能想想我们娘俩？我不是说不让你继续办学校，好歹咱自己人得吃饱。我嫁给你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吃饱穿暖，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把咱这房子卖了？让我们俩睡大街去！” 陈如海被妻子道破心思：“红梅，你忘了咱当初处对象时候说的，你说你喜欢我有责任心、有担当，我不能现在就撂下挑子不管咱学校了。” 红梅抹了一把眼泪：“那儿子怎么办？儿子以后还要娶媳妇儿，你把房子卖了有没有想过咱儿子？你对别人有担当，就对家里没有担当吗？” 陈如海沉默了，红梅背对着他。 这并不是夫妻俩聊天的本意，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是吵起来了。 陈如海自知对不起妻子，可是镇中学一旦倒闭，周边将近十个村子的学生都没有初中上，相当于小学毕业就得成文盲。 另一所初中在隔壁镇上。而且还没有住宿条件。学生们要是过去上学，每天最晚得凌晨三点出门翻山越岭，晚上十点多才能到家。 这样的恶劣条件怎么会有家长愿意让孩子继续去读书？ 就在这时，家里的大门被人“砰砰砰”拍响。 他们家是大门修在最外面，开门后是堂屋，穿过堂屋是厨房和院子，修在这条街上的房子都是这样的设计。 年轻小伙是学校旁边修鞋匠，店面是他自己家的。 这群山里学生上学最容易遇到的就是鞋开胶，他店里最火热的生意就是强力胶补鞋，补一次鞋一分钱，不论缺口多大。 一支强力胶可以用很多次，有些孩子的鞋裂口并不大，但是位置容易灌风或者漏水，就会在他这里补鞋。 他就靠着这样的薄利在校门口把摊子开了下去。 小伙子一脸激动：“海叔，你猜猜我刚刚听见了啥好消息？” 陈如海刚和媳妇吵完架，没空跟他开玩笑，站起来“呼噜呼噜”把碗里米糊喝了个干净。 他把碗重重放下：“天大的好消息对我都没用，除非天上降个菩萨帮我解决学校问题。” 小伙子眼珠子一转：“可让您猜着了，还真是天上降了个活菩萨，人家要给你们学校捐钱呢，刚刚还在学校门口打听你家地址。” 陈如海瞪他：“还没过年你就皮痒了，是不是等着我替你爹抽你呢？这种玩笑你都跟我开！” 小伙子扶着陈如海坐下：“我不骗您叔，人家真的在打听你家地址呢！不过人家打听完之后说要在学校逛一圈看看，说是了解你们学校的情况，好像不止要给你们捐钱。” 小伙子听到消息后撒腿就跑到陈如海家，第一时间汇报。 小伙心里明白，他和学校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镇初中倒闭，他的修鞋摊子就没有固定生意了，到时候他还怎么存钱娶老婆？ “真的？！”刚被扶着坐下的陈如海蹭的站起来，红梅被他吓了一跳。 “唉，叔，你干嘛去！人家实地考察结束就过来了，你不如趁这会时间倒饬自己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红梅激动的语无伦次：“强娃，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人给咱们学校捐钱？” 叫强娃的小伙子猛点头：“千真万确，人家开着小汽车来的呢。据说是哪个村的出去赚了点钱，今年回老家想回报咱们镇。” 夫妻俩对视一眼，刚刚还在说要是镇上出去一个有出息的人就找人家帮帮忙，没想到人家直接主动找上门来了。 红梅用袖子擦了擦脸：“我跟你叔先去换身干净衣裳，要是人家来了你就帮我们招待一下人家…对了，瓜子…家里还有没有瓜子？再去买点水果糖，别怠慢了客人。” 强娃推着夫妻俩进屋换衣服：“人家好像就带了两个小姑娘，看着也就十来岁，瓜子茶水招待上就行。” 陈如海和红梅夫妻俩正襟危坐，这是他们少有的正式服装。一般只有在学校开大会的时候，陈如海才会穿上自己这身中山装，其实袖口已经有点磨毛，但是因着质量不错倒也不显旧。 夫妻俩和强娃焦急的坐着等着。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是强娃他爹。 “强娃，你腿跑这么快？” 强娃连忙扶住他爹：“爹，你咋来了？那些资助咱们学校的人来了吗？” 强娃的爹摇了摇头：“人家去邮局了，说是有点事情。我估计人家可能是一时兴起，并不是真想资助镇初中，毕竟人家看了一圈咱们学校就走了。” 陈如海夫妻俩傻眼了，这怎么能行呢？ “那他们有没有说啥？” 强娃爹回想了一下：“好像说是这里条件有点差，扶贫的项目有点多，要找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对强娃爹这种成年人来说，这已经是委婉的拒绝了。 原话肯定不是这样的，只是强娃爹听在自己耳朵里就成了这个意思。 因为周博衍的手机在月家充电，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带，留下骂骂咧咧的智脑。 月颜虽然带了她的手机，可是只能给周博衍发消息，毕竟没有信号塔和电话卡。 月颜和周博衍其实是去邮局给周舅舅打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帮忙找两位对乡镇学校有扶贫经验的工作人员，让人家过来有偿出差，工资这里出。以及问周舅舅有没有门路帮忙给弄点学生读物一类的课外书。 周舅舅对于两个少年人的善心举动表示支持，并说很快给他们回复，到时候需要周博衍主动联系他。 现在是寒假，学校空无一人，学校的老师们都放假回了家， 看门的大爷就住在学校附近，听说这些人是来资助学校的，就把校门打开让他们看看学校的条件。 进入镇初中校园，月颜和周博衍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个学校只能推倒重建。 学生们的教室是土房子，墙上落下来的都是土渣，玻璃窗户没一块完整玻璃。 这教室再过几年妥妥的就是危房，还没房檐下的燕子窝结实。一整排泥巴平房全都是学生们的教室，下一场大暴雨估计会把教室冲塌。 课桌也是破破烂烂，有的桌子腿下面垫着石头。椅子是两个人坐的长条板凳，要是同桌突然起身，另一个人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然后就是这个操场，全是黄泥土，地势还比较低，下雨能养鱼，而且操场杂草丛生，估计学生们开学第一课就是先带着镰刀来割草。 月颜没想到自己还真的猜对了。 学校的食堂是一个矮小的土屋子，这才是真的危房，墙都裂开了缝隙。 根据老大爷说，学校老师们都是蹲在食堂门口吃饭。 餐桌是不可能有餐桌的，学生们还好一点，可以在教室里吃。 厨房里只挂了一盏电灯泡，低低矮矮的悬挂在灶台正上方。 门卫老大爷是学校食堂的师傅，他个子瘦小，可以在厨房来回走动，像月颜和周博衍在厨房就感觉有点逼仄和狭窄。 尤其是周博衍，几乎得微弯着腰。 隔着窗户看老师们的办公室，采光条件极差，大白天看里面都乌漆麻黑。 老师们的宿舍更像是大学时候的学生宿舍，狭小拥挤，只有中间一张大木头桌子，剩下的全都放着床。 这一间屋子住着全校的女老师。其实也就六个，不过据说有三个带完这一届就不带了。 就算是想要把这群学生培养出来，可是学校已经发不起工资了，镇中学确实是要倒闭了，她们只能另谋出路。 学校的环境很糟糕，唯一的优点就是校长想要继续把学校办下去，还在一直想办法。 就冲着校长的人品，让她想到了当年倒贴钱开孤儿院的院长，月颜不会袖手旁观。 虽然说她是为了能让月家博得一个好名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多做好事在特殊时候不至于被人惦记上。 实际月颜真的有心想要改变老家镇上的教育环境。以后月家肯定是要发展的，到时候总不能自己一家吃肉不给村里人喝汤。 既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肯定就要有些会识字的人。乡镇学校初中升高中很难，不少学生落榜后会回到村里，这就是半个人才。 要是村里全都是文盲，带着他们做生意连算数都不会，那奸商不坑他们坑谁？ 她是力所能及的顺手带乡亲们脱贫致富，又不是钱多到让人拖后腿。 反正莲花上了学之后，月颜会让莲花给家里几个中年男人补补课，学一学乘法口诀，认认简单的字。 不说让大伯二伯多有文化，起码能记个账，看看账本什么的。 …… 陈如海夫妇得知资助的人竟然要离开，忙不迭的就要出门把人追回来，问问对方对学校有什么意见，他们都可以改，只要能让学校继续办下去。 没想到刚出门还没走到路口，就看到一辆甲壳虫似的小汽车停在路口，车上正在往外下人。 先下来了两个小姑娘，从车头（副驾驶座）下来的姑娘看着就是富养出来的，长得白白嫩嫩；后面下来的小姑娘看着瘦小，应该是本地的。 然后又下来个中年男人，估计是这次的资助老板，虽然看起来很有农民的气质，但是不影响陈如海夫妇给月富强加了十层有钱人滤镜。 最后下来的是开车的司机，迈着长腿从车上下来，这司机可真年轻！ 强娃给夫妻俩使眼色，陈如海立即和红梅上去迎接客人。 月富强是二伯的本名。 陈如海热情的拉着月富强的手，带着一群人去了他家堂屋坐下，好板凳都给了客人，强娃和他爹都蹲着不插嘴看热闹。 陈如海：“您就是准备资助我们学校的善心人吧。” 二伯尴尬不已：“老兄你可认错人了，我是来带路的。” 二伯求助地看向月颜：“这是我亲兄弟家的闺女，我亲兄弟在外面赚了点钱，听说镇初中快要开不下去了，就想尽力…资助你们继续办下去。” 他原本想说尽绵薄之力，可奈何肚子里没什么文化，怎么都憋不出来这个词。 陈如海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顿时尴尬地道歉。 还好红梅并没有忽略两个姑娘，在陈如海招呼二伯的时候，她就已经拉着两个小姑娘说上话，手脚麻利地给客人们都倒好了茶水，端上瓜子花生。 这两个姑娘看着面生，要么不是本地镇上的孩子，要么是没上初中。 红梅虽然不赞同陈如海卖自家的房子补贴学校，可是看到这水灵灵的姑娘连初中都没上，忍不住心生怜悯。 说到底夫妻两个都是善心人，都是因为太穷了，学校的压力顶在身上，周边几个镇的孩子都得他们负责，让红梅一时之间钻了牛角尖。 陈如海看向月颜，脱口而出：“这小姑娘长的面善果真是那活菩萨。” 月颜：…… 夸的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陈校长您好，我叫月颜，在安城上高二。我们刚刚去实地考察了学校的环境，发现学校的问题很严重，需要重新翻修。” 陈如海心里“咯噔”一声。重新翻修可是一笔大钱，不是随便什么家庭都能拿出来的。 红梅则是惊讶这个姑娘竟然在省会上高中，那得多优秀啊！ 陈如海心如死灰，但是又听月颜继续说道：“正好我们认识省里的领导，可以请他帮我们派两位专业人士规划改造学校。现在就看你同不同意？以及如果改造的话要挪到什么时间不会影响到学生们上课？” 陈如海和红梅夫妻俩面面相觑。 这小姑娘说的话他们咋听不懂？什么叫帮他们改造？强娃他爹不是说这些人不想资助学校了吗？ 红梅连忙回答：“同意！我们都同意！” 陈如海嘴唇蠕动好久才出声：“姑娘，你就不问问我们镇初中的情况？你这么草率的答应帮我们，你家里人不会生气吗？” 月颜对他微笑：“我们一路过来有打听镇初中的情况，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学校周边的铺子和路人听说我们是来资助的，把您夸得天上地下。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陈如海激动的拍手：“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月颜让开位置，让周博衍露面： “而且这次不止我资助学校，我这个朋友也想出一份力，不过他只准备出钱，剩下的事他都不会管。” 陈如海感觉天上是掉了大饼，砸的他晕头转向。 只给钱？！ 还有这种大好事？！ 他看向红梅，又看向强娃和他爹，大家都对着他重重点头，这不是梦！ 陈如海激动的点头弯腰：“谢谢，谢谢你们，为了感谢你们两位，到时候镇初中就用你们的名字命名！” 月颜连忙拒绝：“不用，如果想给学校换个名字的话，就叫晨曦希望中学吧，希望每个孩子的未来就像晨曦一样拥有光明的前路。” 陈如海拍板：“好，就叫晨曦希望中学。” 月颜想起来莲花入学的事：“陈校长，这是我堂妹莲花，她小学毕业后没上初中，希望到时候能让学校老师帮忙照看着点，不用特殊优待，能帮她学习上查漏补缺就行。” 陈如海点头：“那当然，我们学校的老师可是个顶个的负责，要不是发不起工资，老师们也不会要离开。” “这个您不用担心，工资的事情由我们想办法。” 陈如海再一次被惊到了。 这姑娘到底是啥来头？ 学校改造她们包了，现在连老师们的工资也要包揽，他陈如海都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这事要是困难的话也不用这么着急。”毕竟人家帮自己解决一次难题了。 一直当透明背景板的周博衍突然开口：“学校一共八位老师，每个月工资五十块钱，加十块钱的餐补费，以后会有人每个月定期给你们寄钱。等你们学校有正式老师就终止。” 说到底还是老师没编制，有编制的老师就能领国家的工资了。 陈如海看了看月颜，又看了看周博衍。 这俩人不是一伙的吗？怎么开始各说各的？ “这…”他下意识看向月颜。 月颜点头：“他都这么说了，那就同意吧。” 社会我周哥，人怂钱还多。 要是给她表白有这么果断还至于自己生闷气不理他。 周博衍是一点都不差钱，前几项卖给国家的发明不知道国家给他发了多少奖金，反正是个隐形的土豪。 这两个资助人把所有事儿都给他包揽了，年轻人比他还有主意，陈如海自愧不如。 第57章 缩头乌龟 莲花第一次见姐姐谈正事的一面，心里对月颜更崇拜了。她也想有一天自己能变得像姐姐这么厉害，跟大人说话不胆怯，还能将大人说的心服口服。 告别了热情的陈如海，二伯松了口气，他下次还是在门口等吧。听得晕晕乎乎，就看月颜说的头头是道。 重建学校的事暂定在年后，到时候周博衍会捐一批材料用来盖临时房子作为教室，至于老师们的寝室还是在附近找本地人租房子吧。 本来大家商议的是等到七月份放暑假再重建学校。但是先有梅雨季，再有夏天的暴雨，学校这土泥巴墙那可真就是薛定谔定理：不住的话可能不会被雨冲垮，住的话万一就垮了呢。 陈如海犹豫后下定决心：“不如让学生们暂时苦一阵，临时的棚子怎么就住不得，好歹遮风避雨。坚持这学期结束就能住新教室了，而且不一定是学期结束，可能夏天就能住进去，到时候教室有了风扇，学习效率会高很多。” 大家作为出钱的肯定没有意见，就是施工队大概只能在课间和放学后以及节假日才能敲敲打打了。 最后敲定给学校捐一栋教学楼，图书馆、学生宿舍以及食堂。 除了教学楼是五层，学生宿舍是三层楼，图书馆和食堂都是一层。 这些钱由月颜和周博衍对半出。其实周博衍想全都包了，但这毕竟是月颜想要帮忙，于是就和月颜一人出一半。 “月月，你这本事也太厉害了。难怪你爸说你家生意都是你支起来的，你也太有本事。” 月颜笑嘻嘻：“二伯，我只是学上的多，你们要是多读书，也能变成我这样。” 二伯连忙摆手：“不行，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读书，说出去人家不笑话？” 月颜无奈：“二伯，我爸就比你小一岁，他已经在家里自学了小学课程，现在文化水平和莲花是一样的呢。” 小学毕业不说多厉害，但是识字写字算数都会了，在父亲的同龄人中已经算是佼佼者。 二伯将信将疑：“真的？那小学课程好学吗？” 月颜实话实说：“当然是真的，他开店要对账，自己看账本才踏实。一开始比较难，学会拼音就简单了。” 二伯心动了。 “要不…我就在家偷偷学，反正不告诉别人，人家又不知道。” 月颜表示支持，只要家里人愿意学管他是偷学还是怎么学，学进去就行。 这是莲花为数不多的来镇上。上一次来镇上的时候，她爸还没有去世，给她买了一颗花生糖。 莲花紧紧拉着月颜的手。看到勾起回忆的东西不由得黯然，还好自己现在有了个姐姐，爸爸一定会放心的。 家里东西都不缺，他们在镇上逛了一圈就准备回去了。 周博衍不知道去哪了，过了一会儿带着小笼子回来，里面是个宽口的玻璃瓶。 “呀，小乌龟。”莲花从后座趴过来看。 月颜看了眼乌龟，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要养宠物。 周博衍把乌龟给月颜：“给你。” 月颜不接，他什么意思？ 二伯凑热闹：“小周这是祝月月长寿呢。” 周博衍自顾自说道：“给它起个名字吧？不然让我起一个？” 月颜倒要看他卖什么关子。 “叫周小非怎么样？看它就是缩头乌龟。” 月颜勾起唇角，接过礼物。 “我觉得可以，好名字。” 二伯和莲花不明所以，给乌龟起名好笑在哪？ 月颜本来还想回家后痛痛快快问周博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爱处处，不处拉倒。反正回去后当朋友铁定尴尬，估计差不多算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结果周博衍送了她一只小乌龟。她顿时就明白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就算是说开了。 但是等回去了一定要再问周博衍一遍，得让他亲口承认，不然万一他又缩回去了。 回到村里，父亲和大伯还有村长家的儿子都在丁家村还没回来。 于是月颜又和二伯一群人去了丁家村。 村里人知道月家要出钱给他们修路后，月家的门槛都要被踏断了，月家门庭若市。 也有人酸溜溜的说，月家出钱是应该的。他们家在外赚了昧良心的钱，不回村做点善事就要被打成资本家了。 不过说这种话的人都是那种在村里没有工作，娶不到老婆，整日游手好闲喜欢偷鸡摸狗的混混。 村妇直接扛起扫把赶人，恨不得把他们打出村子：“你这么能干，你咋不给村里出钱修路！人家做好事你还先喘上了，要不你给咱们村里出钱？” 另一个妇女手叉腰骂他们：“人家月老三可说了，修路的人从村里出，每个人能拿三十块钱工资，人家是真真正正的做好事。你们这群端碗吃肉、放下碗就骂娘的怂-球，到时候你们要是敢去蹭人家修路的工钱，我就举报你们，让你们蹲大牢。” 平时这几个混混就喜欢在村里说风凉话，村里人都当做没听见。 结果这次他们是真真的踩到了铁板上。 每年春天一来就开始下雨，村里去镇上的路就会被泡得稀烂。 这还不算完，本就是黄泥路，一脚下去就是一个坑，还拔不出来。好不容易别人帮着把脚拔出来了，鞋子又在泥巴坑里。 前些年村里有个外嫁来的媳妇在家里难产，也是女人命不好，碰到暴雨天气，黄泥路根本走不了。 她家男人借了个板车想送媳妇去镇上卫生室。结果明明能救，就因为下雨路烂，板车刚上路就陷在泥巴坑里，村里好多男人都去帮忙，最后还是一尸两命。 这件事几乎成了村里女人的阴影。 那个孕妇身体很好，干农活是一把好手，怀孕前还在地里干活。最后一次去县城医院，人家医生说母亲和孩子情况很好，孕妇身体也有劲，生育的时候不会太困难。 再加上男人家里也不富裕，就没有让孕妇住在医院生产，村里也是有产婆的。 结果呢，孩子突然横着出不来，产婆也急了，生了几小时还没出来，孕妇都要休克了，就决定送去卫生室。 没想到导致了孕妇和孩子一尸两命。 虽然最后来了医生说不应该随便转移孕妇，孕妇有可能是沾上受凉、路途颠簸等多种因素才会死亡，但这条黄泥路绝对是占很大原因的。 所以村里的女人就算怀孩子也不敢在夏天生，万一再遇到下雨天，路被冲烂，她们可能就是那下一个孕妇。 这次月家人发达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村里人修路，听说还要给镇初中资助，把快要倒闭的镇初中救起来了。 谁家没个孩子？这孩子要是读了书飞出去可了不得。就说上个中专出来也有大出息，更别提大专。 要是镇初中倒了，就只有隔壁镇上的学校。那个学校虽然是国家办的，可是路远啊。让自己家孩子们翻山越岭去念书，冬天还好，冷是冷点好歹安全， 然而半夜就得起床，晚上十点多到家，完全是折磨孩子。 关键是夏天的山上可是有狼和野猪的！ 人家又给修路，又是资助镇初中，不就是在关照她们的孩子和他们这群大人吗？ 就自私点来说，有修路和修学校的这些钱，人家完全可以把月家全家人都接到城里去一起赚大钱。 但人家是念着村里的，村里人谁不感激。 也就这些白眼狼，自己好吃懒做挣不到钱偷鸡摸狗，还总是眼馋别人家赚了钱，早晚遭报应。 月颜还不知道村里的顶流战斗力已经帮她家怼了一通在背后酸溜溜的混混们。 来到丁家村，父亲他们一直没有回来，是因为价格谈不拢。 说起来，丁家村有一道桥，过了桥就是三合村到镇上的那条路，也是准备修的路。 住在桥这边的丁家村村民不少，包括这家“代购”水泥的丁大。 丁大耳朵上别的是月志远发的烟，嘴里抽的是月怀德发的烟，但一点都不影响他不还价。 “老弟，这真的是最低价了。我们家亲戚也要吃饭的。” 丁家当然不可能开水泥厂，他家只是在水泥厂有关系，可以内部价格买水泥，但是太低的话也不行。 大伯很焦灼，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讲价。 村长的儿子显然也不好意思了，这三个人里面竟然是父亲占了主导。 月颜走上前在父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父亲眉头舒展开：“老大哥，这次我们不止要和你谈一笔生意，希望能和你家在水泥厂工作的亲戚见面谈。” 丁大没了主意，猛抽了一口烟。他之前死不松口并不是他多有做生意的头脑。而是亲戚跟他讲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低价格，再低死都不能卖，不仅赔本还有可能要坐牢。 “成，他家距离我家就二里地，是我娘家的舅哥。你们明儿再来吧，我今晚去找他。” 既然有机会见一面，那自然就好说多了。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周博衍问了一句：“水泥厂的水泥是哪种？” 月颜不明所以，不过很给周博衍面子的回答：“应该是砂、石灰一类的混合砂浆，肯定比黄泥路结实。” 现代的化学试卷上是有提到过水泥主要配方，月颜只记得大概。 周博衍点了点头，这样的水泥配方有点原始，修的路能管三十年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因为在新世纪开始大力发展基础建设后，水泥的配方也有了新的变化，很多省会城市的马路都要重新翻修。 回到月家，奶奶连忙出来迎接。 “小周啊，你带的东西一直在房间响，我们也不会用，就帮你看着的，没有烂。” 月颜哭笑不得。 周博衍：“没事，那是有人给我打电话，不是坏了。” 奶奶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小周刚住进来东西就在她家放坏了。 而且人家小周又不在家，这要是坏了谁说的清。 老太太好奇：“哟，那东西还能打电话呢？我们打电话得去丁家村的商店租借电话，一分钟两分钱，谁家敢去碰那个吃钱的玩意！” 月颜嘴甜道：“奶奶，等我们回城里就给你们装个电话。” 老太太急了：“不行不行，这可使不得！”装电话得多花钱呀，这孙女真是的，咋就不知道给自己留点钱。 月颜说装电话肯定就是有了这个心思。 反正奶奶随便拒绝，到时候电话直接送过来给她们装上。 等到家里人都进去了，门口又剩下了周博衍和月颜。 昨天就是在这个地方，两个人说开了，但也谈得不欢而散。 今天月颜翻身当家做主人，她明知故问：“你送乌龟是什么意思？” 周博衍脸色不自然：“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周小非是你的了。” 月颜可不轻易放过他：“我要听你正式告白，你这样说的不作数。” 周博衍难得羞涩的偏过头，随后深呼吸转过来。 “月月，你愿意把自己的余生都交给我吗？” 本以为自己听到甜言蜜语会反感，因为她看偶像剧的时候，每次到男女主角表白就会快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不惯这种场面。 但是周博衍跟她讲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失聪了，整个世界只能听到周博衍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 对她而言最美的情话不是我喜欢你或我爱你，而是你愿不愿意与我共度一生。 月颜对他弯眼笑：“那我得考虑考虑，看你合不合格。” 周博衍失笑，配合她：“请问月颜小朋友，我什么时候可以转正？” 月颜背着手往院子里走，嘴边的小梨涡浅浅的：“我也不知道，可能需要一辈子吧。” 周博衍跟上她的脚步，双手揣进兜里，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柔和的落在她身上： “那么余生就请月颜小朋友多多指教了。” 月颜回到客厅，奶奶一家正在煮花生，煮了一大锅盐水花生，堂屋到处摆的都是。 她忍不住担忧：“弄这么多花生过年我们能吃完吗？” 大伯母乐呵呵：“这些要分出来一半，给今晚上过来看电视的乡亲们分着吃。” 原来是这样，吓她一跳，这最起码得煮了快十斤。 晚上五点半，村里人就陆陆续续来到了月家，他们自带板凳。 电视机正好放在院子正中间。 电视机调到的是首都电视台，正在播放节目预告。 月家院子里挤满了人，小孩子们拿着棍子在玩枪战游戏你追我赶。 简直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大伯母和二伯母端着两个簸箕，一个是盐煮花生，一个是炒花生。不说花生值不值钱，人家第一次过来捧场看电视，总得让人家坐着有吃的东西。 电视报时六点钟。 节目开始了，不过先播放的是动画片。 玩闹的小孩子们回到大人的怀里，或者傻站在电视前面看得津津有味。 第58章 克服恐惧 动画片只播了20分钟，就变成了评书。小孩子们又开始到处乱窜，不过也会时不时停下来看两眼电视。 电视节目变得很快。六点四十是首都新闻的天气预报，七点开始了全国统一的新闻联播。 让月颜没想到的是，原来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电视广告。 八点零五分，电视剧正式开始，月家的院子变得静悄悄。 就连孩子们都玩累了，坐在大人怀里一起看电视剧。 月颜感觉自己在看电影，就是这个屏幕小了点，但是人数和氛围就像是看电影似的。 她看了一圈，村民们脸上都是看入迷的模样。 这个电视剧虽然很好看，但她看的有点困，可能是自己前一天没睡好。 周博衍倒是看了一会儿就进屋了，也没人发现他离开。 他正在房间打电话。 “嗯，外面在看电视，我过两天就回去，人没事。” 是他舅舅那边一直没等到回信，又打电话给了隔壁省，得知月颜已经被救回来了。 他又打给了壶县，了解到人贩子已经被审查完毕，被他们拐卖过的女孩子全都交代了，所以马上就要执行死刑。 “小衍，你太武断了。万一那些人贩子有所隐瞒，还有多少姑娘得继续遭罪？我知道你是替月姑娘出气，可是想想那些失踪的花季少女，她们或许还在等着被救。等省里的专业老警员过去再审一遍，到时候再定罪也不迟。” 周舅舅完全可以直接派人就过去，但他知道外甥心里主意正，对人贩子恨之入骨，所以提前跟他打个招呼。 周博衍沉默了很久：“舅舅，我知道，我会配合的。要是你们那边审讯需要帮忙，我应该可以做个测谎仪。” “啪嗒”一声，周舅舅那边的电话掉了。 好在电话是连着线的，也没有落到地上，就是悬空挂着。 他连忙接起电话：“你说什么！测谎仪？咱们做事可要讲科学，你这测谎仪弄得神乎玄乎的，上面那些对你赞不绝口的老同志要是听到你这话，估计要重新认识你。” 周博衍无奈：“舅舅，测谎仪是有科学依据的，没你想的那么玄乎。” 周舅舅半信半疑：“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科学依据。你需要什么材料？我亲自去给你找，让审讯的老警员顺路给你带过去。” 他知道外甥这时候估计走不开，所以顺便送过去，让他直接在县里组装出来就行了。 周博衍说了几种材料：“我需要的材料不多，也很好找。” 临挂断电话前，周博衍突然喊住舅舅：“要是有报废的汽车也帮我留意一下，三五辆吧。” “你要这么多汽车搞什么？” 周舅舅还不知道他的外甥已经自己组装出来了汽车。 周博衍坦白：“这次救人我开的是自己用报废汽车组装的新型汽车。性能方面比较优秀，保护我的两位同志应该已经上报了，我不想把自己的汽车交上去，再重新帮他们造一辆。” 周舅舅就知道，自己这个外甥从来都不是个省心的。 每次都要一鸣惊人，还好他没有高血压和心脏病，不然怕是每次都要提前吃药。 “行了，我知道了，你要五辆车够用吗？” 周舅舅以为外甥是用五辆车的零件改造出来一辆车。 “够用，只给他们做一辆车，剩下的接了两个单子，要给别人做。” 周舅舅诧异的声音传过来：“你还接单子？是不是没钱了？” “不是，舅舅您别管，您要是想要新车，我也给您做一辆，多给我送一辆车就行。” 周舅舅实在看不透这个外甥，改造废弃汽车在他手上和卖小白菜似的，一辆破车换一辆新车，说出去谁信啊！ “成，回头我就让人帮忙留意，我看看你改造的汽车有多厉害。”他心里还是相信外甥的实力。 唠了一会儿，本来都要挂电话了，周舅舅没忍住抱怨：“月姑娘家里有没有想法多开一家火锅店？我这过年请个客，要不是有她送的卡，连个位置都订不上。” 周博衍无奈：“那我待会去帮忙问问。” 谁能想到因为舅舅喜爱吃火锅，变相成了带货达人，现在舅舅的下属或者同大院的相熟干部同志吃饭都爱来火锅店请客，导致舅舅想吃火锅还得用贵宾卡插队。 正好月颜在客厅吃点心，周博衍从屋里出来。 他随口道：“过两天我可能要去一趟县里。” 月颜嘴里包着桂花糕，腮帮两边鼓起来，像一只可爱的小松鼠。 她喝了一口水，强行咽下桂花糕。 周博衍想替她顺顺气，月家现在人多眼杂不方便，走到她身边低声道： “慢点吃，别急。” 月颜脸发热，谈恋爱第一天就让对方看到了自己狼吞虎咽吃东西的一幕。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送下去： “你去县里做什么？” 周博衍想了想还是坦白：“舅舅说省里来了专门审问那几个人贩子的老警察，怕人贩子没交代清楚，我过去帮他们做个测谎仪。” 原本以为月颜会不舒服，谁知道她说： “把我也带去吧。” 周博衍定定的看着她。 “他们只在我人生中留下了短暂的阴影，虽然目前我可能没走出来，还不敢一个人出门。但我不想让他们成为我一生的阴影，所以我要克服。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见她这么坚定，周博衍点头： “我支持你，有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这件事算是敲定了。 周博衍想起了舅舅的怨念。 “对了，有一件事，不知道你家是什么打算。” “怎么了？直接说就是了，和我说话不用绕弯子。” 周博衍一口气说完：“我舅舅问你们家有没有单独开火锅店的打算？他说过年你家的位置很难定，只能厚着脸皮靠贵宾卡插队。一直这样也不太好。” 月颜又一次被逗笑，她不是爱屋及乌，但是周舅舅也太可爱了吧。 然而很遗憾：“之前有开分店的打算，但是我们现在又是捐路、又是捐学校，可能还要半年。” 周博衍：“那这样，能不能让我入股？我出一半的钱，这样你们能早点把店开出来。” 原本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就是直接把钱给月颜，但他知道月颜肯定不会同意，就算月颜同意了她爸也不会同意。 月颜点头：“那我去问问我爸。” 电视节目一直播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电视屏幕变成一片花白，村里人意犹未尽地离开月家。 月家终于恢复了清净，院子里堆的全是花生壳，厚厚的铺了一层，踩在上面哗哗作响。 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大家一边聊天一边打扫院子，大人们手脚麻利，很快就扫完了院子。 月颜问奶奶：“要是他们之后还来看，那不是每天都得把院子扫一遍？” 家里院子还挺大的，有一半打了水泥用来晒东西，另一半留着种经常吃的菜。 几个人打扫完院子累的气喘吁吁。 大伯母笑道：“就今天给他们吃花生，明天就不让他们带吃的，板凳还是得自己带着。” 这样就能很大程度的保证院子里的卫生。虽然还是会带些泥巴过来，但这本来就是农村，走哪都会沾泥巴，好歹不用每天打扫。 已经快十一点了，老太太给肚子饿的人都下了碗鸡蛋面。月颜发现自己的碗底还卧了一个荷包蛋，别人碗里都是一个蛋，就她有两个。 老太太冲她使眼色，让她悄悄自己吃了。 说起来老太太倒不是不重男轻女，只是当时她都以为自家老大和老二这辈子都得打光棍，月颜相当于是月家唯一的后人，所以对她倒是很疼爱。 没办法，另外两个儿子连媳妇都娶不起，说不准以后自己这三个儿子到了年纪都得让月颜给他们三兄弟摔盆。 后来去了城里，老太太知道了更多事。尤其是老三靠着闺女的头脑才赚到了大钱，让她更加真心疼爱孙女。 以真心换真心，她们老月家没有亏待月颜，现在月颜有本事了也不忘家里人，是月家的福气。 今天吃晌午的时候，老三说买电视机的票还是月颜给弄到的。 老太太是越听越喜欢。 闺女咋了？就算红玉以后生个大胖小子，月颜也是她最宝贝的孙女。 月颜吃完夜宵原本想在院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结果被奶奶赶到了房间去睡觉。 “都半夜了还不去睡觉，别跟你爸他们学。”昨晚几个儿子大半夜不睡觉还在嘀咕，她隔着墙都能听到，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话！ 月颜没办法，只能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揉肚子。 “莲花，你肚子撑吗？” 莲花小声回答：“有一点。”不过她很开心，吃撑总比吃不饱好。 “我教你揉肚子，这样容易把刚吃进去的食物消化，不然你睡不着的。” 莲花懵懵懂懂的跟着月颜学，结果她揉着揉着就睡了过去。 好吧，原来吃撑了睡不着的只有自己。 她打开手机，手机电量还挺足。来到奶奶家之后手机就没有充过电，她也没怎么碰过手机，顶多是看个时间，电量一直都是出门前的状态。 当时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她还在担心手机会不会因为天冷自动关机。结果现实告诉她不会，这几天过去她没有碰手机，电量只消耗了百分之五。 是她想岔了，毕竟这是手机刚出现的时候，手机上唯一的软件就是几个单机小游戏和类似于邮箱的聊天工具。又没有流量和电话卡，更别提什么后台运行软件，当然没有那么耗电。 而且这个手机才造出来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一晚上跑完了电量。 这个时候的手机电量倒是可以参考老年机的掉电速度，只接打电话能管半个月。 她本想给周博衍发消息，给他说声晚安。想了想周博衍应该也睡了，毕竟今天他还开了车。 没想到手机突然振动，是周博衍给她发的消息。 “早点睡，别看手机了，晚安。” 月颜心里嘀咕：他是有透视眼吗？怎么连自己正在玩手机都能猜到？ 周博衍的手机是没有电话卡的，他之所以能打电话，是依靠的他还没完成的模拟通讯技术。 模拟通讯技术比较落后，限制也比较大。周博衍本来不想把手机设计的这么笨拙复杂，他的技术能让他造出来半成品智脑，也就是掌上全息电脑。除了芯片不能植入人体，和智脑无差。 可是当前的科技和材料只能让他做到这一步，对他而言送给月颜的手机是比较原始落后的技术。 月颜不能打给别人，因为除了周博衍没有第二个使用手机的人。只有周博衍的手机能接打座机电话。 月颜的手机现在就是没有插卡，没有联网的“样品手机”，但这个样品手机在整个华州独一无二。她的手机才会是今后市场上所有手机的雏形。 月颜放下手机躺在床上，今天的事让她感觉像做梦一样。昨天晚上还以为会和周博衍闹得老死不相往来，今天就收获了一个男朋友。 当然，这个恋爱得先偷偷谈。她倒是不介意被父母知道，只是父母可能会胡思乱想。 月颜算是比较保守的人，有些事只能在特定的年纪才能发生。比如从少女变成大人的过程，除非是双方已经见过家长并且领了证，确定了婚礼时间才能进行到那一步。 这些事情在适当的年纪，她会与周博衍提起来，当然并不是现在。现在的他们都还是学生，肯定是不会发生到那一步的。 倒是原着小说里，苏玉在高中毕业的暑假就和曹文凯偷吃禁果。虽然他们已经成年，做出这种事还是胆大包天。 这是苏玉作为主角遇到的第一个挫折。她的父母看不上曹文凯，甚至对曹文凯破口大骂、出言嘲讽，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这一次矛盾让主角的感情得到了升华。 苏玉违抗了家里的命令和曹文凯一起去了沿海城市的大学。后来服装厂倒闭，苏玉父亲失业，曹文凯却做生意发家了，苏玉父母上赶着舔他，支持他和自家女儿在一起。 想的有点远，苏玉现在和她又没有关系了，她现在都焦头烂额了吧。 学校的风言风语怎么会传不到苏玉家里？尤其是得知曹文凯家就是个条件一般的家庭，苏玉父亲不可能同意她和曹文凯混在一起。 苏玉肯定是要为了曹文凯对抗自己亲人的。 想着想着和苏玉有关的剧情，月颜渐渐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丁家村。 这次丁大的态度判若两人，直接让他们离开。 “老弟，不是我不帮你，是我那个亲戚说了，现在厂里查的严，没有门路给你们弄出来。虽然你们说是两笔大生意，就是和我家亲戚无缘了。” 谁也没想到丁大会突然反悔。 但是人家不想卖他们也不能强买。 一行人只能灰心丧气的回家。 等他们都离开后，从丁大屋里出来一个嘴边长着很大一块痣的男人，他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猥琐。 “看我跟你说的，他们要是真心想买肯定会加价钱。既然不加钱，说明咱们这次生意赚不了多少钱，我往出来运也是有风险的。你看都不用我出面，这不就给你解决了。” 丁大连忙给自己这个亲戚递烟，这包烟还是昨天月志远给他的。 “行了，没事我就回去了。下次水泥价格要是谈不拢就不用卖了，咱们的价格必须得有得赚。” 回家路上，大伯不甘心：“为啥这个丁大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月颜淡淡道：“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了吧，人家不想卖给咱，就是嫌价低想让咱加钱。” 月怀德愁眉不展：“想加钱他不直说，非要搞这些弯弯绕绕。” 月颜摊手：“他应该是觉得我们给不起吧。” 现在只能去水泥厂跟人谈合作，水泥厂又在隔壁镇上，还要路过县城，少不了要蹭周博衍的车。 周博衍倒是没意见：“不急的话后天可以吗？后天我要去一趟县城，到时候把你们送过去，我再返回县城。等我忙完去接你们。” 月怀德连忙道：“当然不急，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就行。” 文书倒是心生雀跃，他还没坐过小轿车！ 回到家里，中午的午饭是炖菜。 厨房弄了好大一锅，下面是炖老母鸡，放了很多农村晒出来的干菜，有放了红薯粉条，干菜吸了汤汁以后吃起来贼有嚼劲。 锅边贴着面饼，下面吸够了汤汁，上面饼烙的酥脆，这顿饭就连周博衍都加了两碗饭。 月颜心想，月家这养几只鸡都不够她们造的，回来才两三天就已经吃了两只鸡，都是奶奶从村里收的。 要不让奶奶再养点鸡鸭鹅，家里再喂两头猪。铁锅炖大鹅味道不错，养猪的话家里过年就不用再去买肉了。 可惜村里养殖业不好干，距离城市太远了，交通又不发达。 还不如种点果树，运不出去就做成果干。再种点蘑菇木耳什么的，都能成为干货，而且还不愁销路。 这些事等她抽空提起来大家一起集思广益，看他们最后想做什么。 自己可以帮忙出本金，到时候让他们赚钱了再还回来就行。 以大伯和二伯的性子，肯定不可能收她这个侄女的钱，用借的名义就行。 村里已经有小孩开始放鞭炮，是那种没威力的响炮，皮一点的孩子还会故意把鞭炮扔到胆小的孩子脚下。 莲花躲在家里不敢出去，看来是被鞭炮留下了阴影。 月颜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过放鞭炮的声音，不过她也不想去放炮。 结果周博衍敲了敲她的窗户。 “我在村里买了两盒响炮，你要和莲花一起玩吗？” 第59章 人贩子 谢邀，一点都不想去放鞭炮。 但月颜还是披上了奶奶借她的大花袄，带着莲花妹妹一起来到院子里。 “外面的小孩子都很调皮，我们就在院子里放鞭炮吧。” 脸都吓白的莲花这下才放松下来。 “好，我想在院子里放鞭炮。” 其实就是在鞭炮盒子上用磷摩擦产生火花，再把鞭炮扔出去。 莲花亲自放了几个鞭炮，发现也没有那么吓人，胆子也渐渐的变大了。 她刚打开大门，就有个熊孩子把鞭炮扔到她脚下，莲花连忙后退。 鞭炮在地上炸出来灰尘，威力倒是不大。 莲花立即反击，擦亮一根鞭炮扔在对方脚下。 小孩欺软怕硬不成，眼见莲花手上盒子里的鞭炮比他的还多，吓得转身撒腿就跑。 月颜刚刚还想帮忙，没想到莲花胆子变大了：“现在不怕了吧？” 莲花喏喏道：“不怕了。以前我看到有人家婚宴放鞭炮，有个人被炸伤了眼睛，我就很害怕鞭炮，怕自己被炸成瞎子。” 月颜摸了摸她的头：“那种鞭炮确实要远离，你做的没错，下次遇见了大鞭炮要远离。” 莲花对她扬起笑脸：“嗯，我都听姐姐的！” 很快就到了进城的日子，周博衍开车带他们去隔壁镇。 月颜坐在副驾座，后座是大伯、父亲和村长的儿子。 周博衍改造的汽车内部空间不小，后座坐四个人都可以，这一次因为是办正事就没有带上莲花。 出门前奶奶非让他们带上午饭，硬是给他们塞了一包卤味。 里面有卤豆皮、鸡蛋、鸡腿、鸡爪和鸡翅膀。另一个包里全是馒头，是早上才蒸的，刚出锅的香香软软的大胖馒头散发着比蛋糕都要香甜的味道，月颜一口气吃了两个。 周博衍先把人送去了隔壁镇上的水泥厂。其实也没进镇子里，工厂在镇子外面修着，看起来规模不太大，应该是就是用来储存和运送水泥的。 厂里已经放假了，不过门卫还在，听说生意来了连忙就要帮忙联系厂里的领导。 月颜坐上周博衍的车离开。 大伯好奇不已：“他们是去做什么了？” 月怀德大概知道一点，听说今天还要审那几个人贩子，小周是过去帮忙，他闺女可能是想去看他们落马解恨。 他含糊其辞：“去县里有事，帮小周他舅舅干活，不是咱们该知道的。” 文书倒是心里好奇，什么事情不是他们该知道的？不过他也没插嘴。 来到警察局门口，周博衍停好车。 月颜在车上做深呼吸。 突然，月颜手上传来温热感，周博衍把温暖的大掌覆盖在她手背上。 他们都在车里坐着，外面的人路过也看不见。 “不要紧张，要是害怕我们就待会再下去。” 月颜嘴唇都白了：“我不紧张，我就是想看他们怎么遭报应。” 说着最狠的话，手却一直在哆嗦。 好在她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也就在车上耽搁了十分钟，他们才下车。 省里过来的老警员已经来了。 他们知道周博衍的身份，听说保密等级很高。 “小同志，你来了。这位是？” 他没有直接介绍月颜的名字，而是说： “她是我朋友，也是人贩子落马这次没被成功送走的受害者。” 当时月颜并没有留下录口供，因为她的情绪处在极端敏感的状态。只要提到人贩子的消息就会发呆，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这是她身体对自己的保护机制。 医生担心她自闭，不赞同警察当时录她的口供。 这一次月颜心态调整过来，愿意主动配合录口供。只要能把这群人贩子送到死刑，让她去枪毙现场观看她都能接受。 老警员点头：“抱歉，可能会提起你的伤心事，但是你的配合可能会拯救出无数正在受苦的女孩。” 月颜点头：“我知道，我正是为此而来。” 人贩子该死，那些被拐卖的少女何其无辜。 当时她从女人贩子的话里听出来，他们已经干出经验了，绝对不止审讯出来的只拐卖了六个姑娘。 而且他们很有可能是团伙犯罪。不然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后顾之忧？ 周博衍现场表演他的天赋，测谎仪其实就是根据病人的心跳速度、血压变化等原理查找对方言语漏洞，攻克对方心理，根据话语漏洞击溃他们的防线。 所以这个东西真的不是什么神乎其乎的东西。就算后来据说有人能做出应对测谎仪的办法，现在的测谎仪对他们而言可是一大助力。 在两位警员的审讯下，人贩子挤牙膏似的又交代了两位姑娘，这两位还都是家都住在市里的。 月颜想到当时其中一人的对话，推测这两个被拐卖的姑娘里面其中一个可能遇害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警察，审讯员听到警察过来的低声耳语，把这句话说出来后，人贩子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下场已经逃不掉死刑，只是想着不过是蹲几年大牢而已。结果这下扯出来了杀人案，这可就得以命偿命了。 原本三个人嘴都很严实，谁都不愿意开口，于是警员把他们单独分开，单独对他们使用刚组装好的测谎仪。 很快这几个人贩子又各自交代了十来个名字，这让警员们瞠目结舌。 还好之前没有轻易定罪，要是给他们拉去枪毙了，这十来个姑娘可能这辈子都是下落不明。 月颜听说后恶心的感觉更重了，她又一次从自己刻意逃避的记忆里搜寻能够帮忙的信息，希望早日将这群人贩子绳之以法。 靠着配合测谎仪，加上警员故意引导测谎仪能够听到他们心里的想法，人贩子彻底崩溃了。 他们是有团伙的，流窜在小县城和村庄。 县城里的姑娘都是被他们直接绑架卖了；村里的姑娘就好说了，他们跟女孩家长说有个优秀的男人想娶老婆，但是对方家里有点远，先带他们家闺女去瞧瞧，要是不放心的话，就给人家父母二十块钱，直接把人家闺女买走了。 如果母亲不放心和闺女一起去，他们一次能做成两笔生意。 月颜听完手指头在颤抖，她被人贩子的行为气到发抖。 乡下重男轻女确实多，人贩子把饼画的这么好，老实人哪分的清骗术，谁不想让自家闺女嫁个好人家。 她想到了莲花，要是莲花没有跟着她妈妈改嫁，孤女寡母很有可能会上当受骗。 此时月颜心里的愤怒取代了恐惧。 警察叔叔告诉她，当初这群人贩子拐卖了两位城里的女孩，这两个姑娘都是专科的学生，家里住的偏僻，回家的时候被她们假装问路带走了。 其中一个女孩在路上激烈反抗，人贩子怕引起路人注意就想到了损招，就是对月颜使用的招数。 月颜能想象到失去孩子的家长有多痛苦，可能这两个姑娘的父母最后哭瞎了眼睛都没找到他们的女儿去了哪里。 而且事情就发生在安城的隔壁市。 那两个女孩失踪的时候就比月颜大一岁。 她庆幸自己得救，同样为两个女孩子的遭遇难过。 真相部分远比警察告诉月颜的还要残忍，警察隐瞒了最残忍的部分。 看警察叔叔脸上的遗憾，月颜已经猜到她们的结局不会太好。 根据人贩子交代，他们仨是远方亲戚，俩女人都有自己的孩子，骑三轮车的侄子家里还有个待产的年轻老婆。 明知道干的是丧尽天良的事，家里都是有子女的人，但她们还是被金钱蒙蔽了眼睛 现在她们面临的下场只有无期的铁窗泪，以及同村人对她们家人和子女的唾弃。 警察同志审完后告诉月颜结果： “因为拐卖情节恶劣，犯人得送去市里。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得到法律的严惩。” 三个人贩子被判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月颜当然放心。 警察跟月颜聊天，特地教育她： “以后一个人出远门不要离大人太远，有些人看着人模人样，偏偏是这种人最会骗人，要时刻保持警惕心。” 月颜心想她已经吃过大亏了，以后一定不会单独出门。她就落后了父亲几米，转弯死角就被人给逮住了。 警察不忘叮嘱月颜，心想这个姑娘是真的幸运，希望以后不要再遇到这种事：“还有啊，天上掉馅饼的事也不要相信。咱们做事要脚踏实地，不要相信说带你出远门赚大钱的人。非亲非故人家怎么会愿意带你发财，对不对？” 说到这月颜想起来，原着小说苏玉找工作的时候就差点被骗了。她去了一个疑似黑中介的皮包公司，给她介绍工作的大婶长相慈眉善目，来自农村穿得富态，满嘴都是跟着她能赚大把钱 一个农村妇女怎么可能没有一技之长赚这么多钱？原来她是在沿海城市开了个中介公司，专门介绍年轻人进私人厂，自己拿天价中介费，年轻人还以为工资本来就这么多。 但这件事发生在九零年代，苏玉上大学的时候。曹文凯创业需要钱，苏玉去兼职差点被骗，阴差阳错举报黑中介拿到了对方的悬赏金，曹文凯有了创业第一桶金。 现在想来那个女人的身份肯定很可疑，书里没有细讲，提到她的名字叫金梅，被悬赏了很多年。 她们这里距离沿海城市说近不近，未来交通发达高铁只需要两个小时。 但现在并没有高铁这种东西，所以对方的流窜方向还真的不好确定。 就算月颜举报疑似被悬赏妇女的在沿海城市，她又拿得出什么证据？万一人家也是在两年后才去的沿海城市呢？ 她开始回忆起原着里的剧情，肯定有办法，作者不可能突然就给苏玉开金手指。 警察感慨：“这一次多亏你朋友本事大，让这几个人贩子落马。” 月颜和周博衍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沉重。 因为信息不发达的缘故，人贩子竟然可以如此嚣张。 她只知道人贩子从古至今一直都存在，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的人贩子竟然肆无忌惮 她曾经看过一个电影，主角和好朋友因为家庭贫困兼职，被中介提到的高薪水诱惑，以为找到了好工作，结果却是被人贩子打成残疾乞讨赚钱。 她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周博衍，她不敢说的太果断，只是引导周博衍和她一起思考。 周博衍赞同她的想法：“有这种可能，只是暂时没想到他们能用孩子做什么？” 月颜：“我们不是在安城见过几个乞丐吗？可以从乞丐入手调查。” 周博衍觉得她的想法很有道理，第一时间就给舅舅打了电话。 原本周舅舅还以为这是周博衍的突发奇想，在听到周博衍告诉他月颜被找到后的系列事情，舅舅不得不重视。 电话那边传来苦笑：“本来都要给他们放假过年了，结果你这一通电话让大家连个年都过不好。不过我们辛苦一点，让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过个好年也好。” “我这两天就准备回去，到时候看能不能帮你们出分力。”有了周博衍这句话，舅舅顿时就放心不少。 舅舅跟他开玩笑：“那我就等你带着你的聪明脑瓜子给我打工。” 挂掉电话，面对月颜担忧的眼神，周博衍对她笑了笑：“舅舅说正好过年了，今年政府租了闲置民房用来安置城市中的乞丐，让他们过个好年。”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借口，实际上安置乞丐就是方便排查乞丐的身份。 第60章 老头子 如果真有月颜说的这种情况，那就正好拯救了不少被拐儿童。 即便没有，也就是加班排查了社会隐患，毕竟城市中的流浪人员越多，不仅影响市容，可能还会造成社会动荡。 月颜稍稍放心，还好认识周舅舅这样的位高权重者，否则她的提议可能会被认为是无稽之谈。 从警察局出来，别说什么心理阴影了，月颜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她和周博衍坐在车上。 她不甘心：“你说要是被拐卖的孩子找到了，可是他们的家人并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呢？要是一个孩子从出生就能留下自己的身份信息，只要失踪就能通过专门的系统查到他的位置，那人贩子还敢这样胆大包天吗？” 就算在科技发达的新世纪。失孤父母寻找被拐卖的孩子都花费了20几年才能找到。有些孩子是已经找到但是因为失踪的时间太久，父母已经抑郁离世，拿不到dna对比。 总之无论是找孩子还是找父母都很麻烦。孩子是找到后，和父母对比dna才能知道是否是亲人。 和孩子的相认全靠父母对孩子的记忆，在这之前父母可能得跑遍全国去搜寻自家孩子可能会被卖掉的地方，有可能会和孩子背道而驰。有没有一种办法能从根上杜绝孩子被拐卖？ “你说的可能未来会实现，但以现在的科学技术我不能保证。”就算是在未来的星际，即便孩子刚出生就登记了身份信息，但是也会有孩子出生就被抱错的情况存在。 月颜叹息：“任重而道远，科技在不断发展，总会有那一天的，让人贩子的存在成为历史。不行，回去我得跟莲花讲讲，让她上学的时候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不要一个人落单。”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因为接触到了这些沉重的事，倒是没有第一次单独约会的尴尬。 其实说是约会，两个人都是恋爱小白，根本不知道恋爱该做什么。其实这样的相处也不错。至少了解到彼此的三观都是一致的。 周博衍开车去接月颜的父亲他们一行人。 这一次两边一拍即合，水泥厂的副厂长好说话，价格给的又合适，两边已经谈好了。 水泥厂的副厂长一听说是买水泥要修村里到镇上的路和翻修镇中学，又给他们便宜了一点，这可真的是不赚钱的价格了。 水泥厂比丁大内部“代购”的价格便宜不是一丁半点。 看来丁大说的价格并不是不能赚到钱，只是不能让他赚到大钱罢了。修房子和修路肯定不可能只用一吨水泥，但是丁大完全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而且水泥厂副厂长还认识砖厂的厂长，主动帮他们牵了线。 “戴厂长我熟悉，他人也不错。你们既然是买砖头修学校，他肯定也给你们算低价的。” 说完他就让门卫去喊镇上的砖厂工人，让他们通知厂长有生意了。 没想到今天出来买水泥，还顺便解决了砖头的问题。 大家喜不胜收。 离得近咋了？隔壁村又咋了？ 还不如老老实实在人家厂里买东西呢。 就在等砖厂厂长的空隙，父亲给大家发了馒头，招呼副厂长吃鸡腿。 大家一边吃一边在闲聊。 村长的儿子不经意道：“我们隔壁村有个在水泥厂上班的人，前些天我们从他那里买，他临时变卦，想让我们给他加钱，我们还以为水泥厂的水泥很贵呢，原来比他卖的便宜多了。” 水泥厂副厂长皱巴着脸：“你们隔壁村那个亲戚怕不是专坑熟人的钱。” 水泥厂确实不可能杜绝谁家工人的亲戚找关系来买水泥，只要不让厂里往里头倒贴钱，不光明正大搁面上讲，怎么定价就看他们个人。 像是丁大，说是最低价，其实比厂里的最低价还要贵十块钱。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因为他们买的水泥可不少。 厂里给的最低价基本就是没得赚，但是图了个好名声，毕竟又是修路，又是修学校，哪个不是在干好事的。 他们到时候把这个往上一汇报，他们水泥厂就算这部分没赚到钱，肯定能得到表扬。 工厂能赚钱算什么本事？又赚不到大钱，每年不都赚这些钱。但是干好事得到表彰，这可是有锦旗拿的，挂在办公室多气派！ 文书假装叹气：“我们当时也不清楚价格，以为隔壁村的可能会便宜。人家说第二天找亲戚过来跟我们谈，结果第二天说是不卖了，我们一听就知道这是嫌价格低了，不想赚我们的钱。” 副厂长舔了舔手上的油，摇头 “这人功利心太强了，他家亲戚叫啥名字？” 大家面面相觑：“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去的是隔壁丁家村，卖水泥的好像是他舅哥。” 打听不到名字，副厂长也不在意： “不是什么大事。连自己人都坑，成不了什么气候。” 很快，戴厂长骑自行车赶了过来，他头上的帽子都是歪的。 “家里孩子吵着闹着要跟过来，急得我骑上自行车就往过来跑。” 戴厂长一听说是要修镇中学需要买砖，直接大手一挥，说半价卖他们，剩下的钱他们几个厂长凑凑。 说起来镇中学要倒闭的话对他们也不太好。学校当然是越多越好，要是镇中学重修，孩子们就有两个学校可以选择，而且还是新学校。 月怀德第一个不赞同：“这怎么能行呢，您就按最低价格卖给我们，不会让砖厂赔钱就行。” 戴厂长哈哈大笑：“大兄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按厂里最低价给你们，咱们都不吃亏，怎么样？” 月怀德只是不想欠下大人情，半价买的砖头，人家得掏几个月的工资才能补上窟窿。 这样皆大欢喜的场面来说正好。 周博衍和月颜过来的时候，月怀德他们已经商量完了，两位厂长也都离开了。 上车后，月怀德不禁感叹：“所以说还是国家的企业好，私人的什么价格都敢要。人家就是敞亮跟你做生意，明码标价，还能讲价，不坑你钱。咱们安城那个服装厂除外。” 月颜失笑，没想到父亲还在记仇。 在听说了来龙去脉后，月颜表示赞同。 月怀德叹气：“我们下意识以为找熟人买东西会便宜，结果差点被熟人坑了。这样认真算起来，按照丁大给的价格，他能多赚将近一百块钱。” 明明是个中间商，竟然还能赚这么多，只能说他是狮子大开口。 村长的儿子表示气愤：“之前村里修房子都是从他们那里买的水泥。” 大伯挠了挠后脑勺：“没事，这些钱以后还能让他给咱们吐出来。” 大家纷纷看向大伯，难道大伯有什么办法？ 月志远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忘了吗？丁家村那座桥可以直接上咱们村的路。等咱们把路修好了，他们谁还愿意走泥巴路？到时候就说是丁大当初不干人事儿，坑咱们村里人的钱。他要是不给咱们村退被他坑走的钱，咱们就把那条桥给堵上。” 月颜对大伯竖起大拇指。 妙啊！果然收拾这种人还是得让村里人出面才行。大伯看起来老实，这办法也够损的。到时候丁家村的人全都去骂丁大了，也不会骂他们村的人。 村长的儿子激动道：“对，等我回去就翻翻本子，看咱们村都是谁家从他手上买了水泥。这种没良心的家伙，卖的比人家水泥厂还要贵。” 水泥厂给他们的价格是最低价，但人家正常售卖的价格也比丁大的便宜。 丁大家相当于是从水泥厂买了水泥出来，转手再加钱卖给他们。从他手上买水泥，就是图一个村的人，肯定比厂里的便宜。 谁能想到丁大是个黑良心的家伙。 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水泥厂买？ 文书决定这件事不仅要告诉他爸，也要告诉她妈。 不要小看村里妇女的战斗力。只需要在一个女人们一起干活的下午，全村人就会知道丁大坑了他们村里人的钱。 回到月家，奶奶已经做好了饭，就等着她们回来开始炒热菜。 炉子上放的是猪肉白菜炖粉条，正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和香气。 今天村里又有人杀猪了，老太太咬牙又买了十几斤肉，势必要让小儿子和月颜在月家顿顿吃肉。 老太太还做了土豆炖烟熏腊肉，不仅蒸了一锅红薯蒸饭，现在正在烙韭菜鸡蛋卷饼。 光是老太太每天做饭的架势，邻居家的孩子天天都在干嚎，年还没开始，为啥隔壁每天都飘过来肉香味。 韭菜鸡蛋卷饼，裹上猪肉炖粉条，家里个个吃的脸上沾着汤汁。 就连月颜和周博衍一直在擦脸，脸上还是会沾上汤汁。 月颜跟奶奶开玩笑：“奶奶，您的厨艺也太好了，要不您去城里给我做几顿饭吧，我要是回去可能会因为吃不下饭瘦几斤。” 奶奶厨艺是真的不错，上一次奶奶去她家，都是父亲和母亲在做饭，根本不让奶奶下厨房。 这次回到月家吃过奶奶做的饭，月颜只能表示：恨不得把舌头也一起吃下去。 奶奶一听说孙女回去后要饿瘦，急了：“我倒是想去城里给你做饭，就是你们城里没有地，我每天坐在家里闲的发慌。” 埋头猛吃的月怀德抬起头：“妈，我家院子里不是有块种地的地方吗？您要是闲着就给我家种点日常吃的菜，红玉现在怀孕了不方便蹲着，我每天还要顾着店里，家里那块园子都要荒了。” 老太太心动了。 大儿媳妇见状跟着劝：“妈，家里有我和妮子，我们两个女人管着家，不会饿着几个爷们。” 之前老太太和儿子急着回家，就是想回去先把家里收拾出来，再给儿子说门亲事，老头一个人在家也放心不下。 现在听儿媳妇这么说，老太太也想明白了。 大丫头和妮子嫁过来，家里的事就不用太操心了，老大、老二这两个媳妇都有主意。 尤其是大丫头嫁过一次人，也会当家。这点倒是让老太太挑不出错，其实选个寡妇也没啥，好歹老大喜欢。二丫头手脚麻利又年轻能干，她爹病重的时候家里农活全是二丫头一个人包揽的。 整个月家没老太太能做的事，她去地里也就是拔点青菜，家里人一多，地里干净的连根草都没有。 在家做饭都是老大和老二的媳妇轮着来。要不是这次老三和孙女回家她想亲自下厨，做饭的事轮不上老太太。 老太太看向老伴：“孩他爹，你咋想的？” 老头子猛抽了一口烟：“去呗，孙女想吃你做的饭你就多待一阵，家里有儿媳妇操心，农活也有儿子干，你春耕的时候回来给我们送送水。” 家里劳动力多就这点好处，一到插秧的时候一家几口齐上阵，比别家速度快很多。 既然家里都同意，老太太也说服了自己：“这次奶奶跟你们一起回去。” 她不仅担心孙女没饭吃，也不放心儿子能照顾好怀孕的儿媳妇。 虽然文红玉能随时回娘家，可是怀孕的姑娘哪能天天往娘家跑？传出去就不得让人家说闲话？！ 反正家里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去城里照顾儿媳妇和孙女。 月颜没想到这就说动了奶奶去她家里，但是爷爷要怎么说服呢？ 虽然奶奶做饭好吃，她肯定不是让奶奶去她家里当佣人。反正过完年也没什么事，家里有大伯和二伯当家，接老两口就是去城里放松享福。 “爷爷，你还没去过我家吧？” 老头子不用想就知道乖孙女是什么意思。 他垮起个脸：“我可不去，我腿脚不便，不方便走远门。” 爷爷很固执，奶奶说他的性格比牛还倔。 月颜知道爷爷好面子，不愿意让人见他走路一瘸一拐。 其实在村里的时候，她有听到村里小孩喊月爷爷都是喊瘸腿老汉。 虽然说童言无忌，但爷爷这么要强的人怎么受得了，他的伤口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光荣勋章。 月颜求助的看向奶奶，奶奶对她摇头。 “你爷爷性子倔，我说不动他。” 她又看向老爸，月怀德抬头望天，假装没听见。 月颜只得使出自己的撒娇大法。 第61章 情敌 月颜拉住爷爷的胳膊左右摇晃： “爷爷，你就进城嘛，我家可好玩了，地方又大又有院子。你要是嫌闷得慌我就给你买两只鹦鹉。” 老头子扭头不看月颜。 月颜又跑到爷爷正脸方向。 “去嘛去嘛，你不想看看我爸的店是什么样子吗？不想看看我的店是什么样子吗？” 爷爷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话：“知道你们一家过得好就行，我不去看。” 月颜不死心：“那你就不想去看我妈吗？我妈怀的说不定是个儿子呢，那可是你亲孙子，你都不想去看吗？” “我有孙女就够了，他是孙行者我都不稀罕。” “噗嗤”，不知是谁笑出了声。 莲花也帮着月颜求爷爷，抓着爷爷的另一只手臂。 她声音弱弱的，小小的：“爷爷，你就答应姐姐嘛。” 老头子面色有所缓和，似乎是被说动了。 月颜和莲花对视一眼，再接再厉。 “爷爷，你看莲花妹妹都帮我求你了，一家子人都想让你去呢。外面的世界千变万化，你不好奇的吗？” 莲花跟着点头：“爷爷，姐姐说的对。” 老头子被烦的没办法，恼羞成怒的答应： “去，我去行了吧。你们两个小丫头和鹦鹉似的，还让我养两只鹦鹉，吵死人。” 月颜和莲花捂嘴偷笑。 可惜莲花过完年就要开学了，她是要去上学的，不能跟着一起去月颜家里玩。 于是就这么说定了，奶奶和爷爷一起去城里住一阵。 吃完饭，家里洗碗的洗碗，出门的出门，父亲和大伯、二伯去别人家看别人打牌了，堂屋只剩下月颜和周博衍两个人。 周博衍对她招招手：“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今天见到保镖，他们告诉自己上面决定再给他派两个保镖。 月颜走到他面前算了算时间：“是该回去了，后天是二十九号，你得陪着家人过年。” 周博衍垂眼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去？” 月颜掰着指头：“可能初五或者初六吧，初六的时候才通车，当然也有可能是初八，看情况吧。” “好，回来记得给我打电话，你们肯定带大包小包，我去车站接你们。” 月颜好奇：“你过年不走远方亲戚吗？” 周家的亲戚应该有很多吧，比如周舅舅的身份，亲戚不都得赶着上门。周博衍家里也不差，这一大家子的亲戚应该有很多吧？ “我家没多少亲戚，有也离得远，关系一般，不如不去。” 看来周家也有不为人知的故事，月颜没有追问。 得知周博衍过两天就要回家，老太太就已经开始给他装吃的了。 家里一大半风干腊肉都准备搬上周博衍的汽车后备箱。当然了，多数都是让他帮忙送给文红玉娘家的。 老太太又去村里收鸡蛋和老母鸡。鸡蛋用稻草铺在篮子里，稻草铺的严严实实，满满当当放了二十枚。老母鸡宰杀干净掏了内脏，放干净血。这是给亲家准备的年货。 周博衍离开的前一天，月颜和他又去了镇上的陈如海家。 陈如海的儿子刚从师范大学回来过寒假，但是家里的气氛显然不太好。 他的儿子决定毕业后回到镇中学教书，陈如海当然是很需要儿子的助力。 但是红梅却不这么想。红梅希望儿子能留在城里，在镇上赚不到钱，以后娶到的媳妇可能还是个文盲。 于是这一家子就是爷俩欢声笑语，媳妇儿独自坐着生闷气。 月颜来敲门的时候，陈强几乎对月颜一见钟情。 “你找谁？”他不仅脸红了，耳尖也红了。 月颜并不认识陈强，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这是陈校长家吗？我找他有点事。” “哦哦，你找我爸啊，我去给你喊人。” 陈强心里在想这个女生的身份，她看起来不像是初中生，会不会是镇中学的老师？ 陈如海脸色激动的跑了出来。 “月颜姑娘你来了，快进来坐。这是我儿子，刚从大学回来。” 周博衍找到不挡路的地方停好车才过来。 陈如海这才看见还有人：“周先生也来了！快进来坐，真是好事成双。” 听到月颜的名字，陈强就知道他的暗恋无疾而终了。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听父亲说了镇中学被人资助的事。 父亲也没说对方年纪多大，就说是一男一女，他以为是中年女人和中年男人。 谁能想到竟然是这个面嫩的小姑娘和看着还没自己年龄大的男生。 他有一瞬间的怀疑，他爸是不是被骗了？ 于是陈强用质疑的眼神盯着两个客人的背影。 “这次我们过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水泥和砖场那边已经谈拢了，年后这些事会交给我二伯负责，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过来的中年男人。我和周博衍之后要回市里上学，他今年要高考，所以这些事我们只能负责给钱，希望您能多操点心。” 陈如海忙不迭点头：“那当然，事关学校的事我一定会格外上心。” 月颜松了口气：“那就好，你是不是还联系不到师范毕业的老师。” 说到这陈如海就发愁：“前两天有两个老师说不教了，家里给她们找了工厂上班，我告诉她们学校要翻修，也没能留下她们。” 周博衍突然开口：“这个事你不用担心，之后我们会帮联系专业人员，镇中学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作为公办学校开下去。” 陈如海站起来：“真的吗？这个消息可靠吗？” 月颜微笑：“没有什么可不可靠。镇上本来就缺一所中学，而你作为校长很负责。我们把这件事反映给了省里的同志，学校翻修被我俩包揽了，他们只需要派老师过来，就这么简单。” 这下陈强不敢小看他们，他心怀爱慕地看向月颜。这俩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背景？竟然能联系到省里的同志？ 但是这也满足了父亲的愿望，母亲也没有理由阻拦自己。 果然，一听说镇中学要变成公办中学，红梅只能妥协儿子留在镇中学教书的事。好歹儿子的工资稳定，还是国家的铁饭碗。 在陈如海家坐了一会儿，没有留下吃饭，月颜就告别离开了。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路边有卖糖人的，周博衍把汽车停下。 “等我一下。” 汽车在镇上可谓是格外显眼，就算镇长出门都不一定有汽车坐。 不，镇长也没有汽车坐。 坐小汽车出门的那必定得是县里的大领导。 不论路人怎么好奇，他们都看不到车内只坐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月颜以为是周博衍想吃糖人。她吃过糖人，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吃到嘴里就是一股糖精的味道，但她也舍不得浪费，老老实实吃完了。 周博衍拿着两个糖人上车，是小兔子和老虎。 他想了想，把老虎给了月颜。 月颜疑惑的看着他。 周博衍说：“这个适合你。” 月颜：“你是说我是母老虎？” 周博衍愣住，观察了几秒：“应该不是母老虎吧？他画的雌雄不分，应当是公的。” 周博衍反应呆呆的，他不知道母老虎的意思。月颜叹气，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计较这个。 原以为又是工业糖精的味道，很快她就被啪啪打脸。 这糖人还挺好吃的，难道是因为男朋友给买的缘故？ 然而这不是主要原因。 她当时吃的糖人确实就是用糖精做的。但这个年代做生意想让顾客老老实实掏钱，肯定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手艺。 “还挺好吃的，我一开始以为只会是劣质糖的味道，没想到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周博衍已经咬掉小兔的耳朵，嘴里咯嘣咯嘣，他侧头看月颜：“那什么是优质糖？” 月颜想了想：“巧克力？听说巧克力价格很贵，是外国进口的。不过我对外国产品没兴趣，希望我们也能做出来优质糖。” 现在市面上一分钱两颗的硬糖就是劣质糖。喝完中药吃一颗还行，正儿八经吃这个就不太好吃。 当然这只是月颜身为现代人吃惯了各种糖。对这个时代的孩子而言，这可都是好吃又实惠的零食。 “我舅舅那里有两盒巧克力，等我给你要过来。” 月颜轻笑：“不给表妹吃吗？” 周博衍摇头：“她蛀牙了，不能给她吃。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舅舅才把糖放在办公室。听舅妈说周童心为了吃糖都不娇气了，白天忍着牙疼吃糖，半夜哭得全家人都不能睡。” 月颜心想，没想到看起来甜甜的小表妹背地里还真是吃糖吃甜的。 吃完糖人，她让周博衍再帮忙买一个，给莲花带回去。 周博衍直接从摊子上拿了一个现成的糖人，拿回来后发现好像是一条还没有被化成龙的蛇。 两个人都沉默了。 莲花应该会喜欢的吧？ 事实证明莲花真的很喜欢，她收到糖开心的都舍不得吃。 当天晚上，周博衍和月颜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他们有手机联络用不着这么粘糊，但是近在眼前的人哪能比得过冷冰冰的手机？ 周博衍一本正经：“陈如海家你应该不用去了，我会请舅舅帮忙找人负责的，不要和陌生的怪叔叔说话。” 月颜无奈：“好，我不去了，陈强年龄也不大吧。” 周博衍厚颜无耻道：“不，他都二十三岁了，可以喊他叔叔。” 进屋的时候周博衍揉了揉月颜的脑袋： “这两天就在家里多吃一点，不要到处乱跑。” 月颜对他吐舌：“知道啦！你怎么和我爸一样。” 其实月颜之前吃饭并不是什么大胃王，甚至还有点厌食。 但是奶奶家的伙食真的是太好了，奶奶家的土灶做出来的饭更好吃。导致她每次都会控制不住吃第二碗，或者连吃两个馒头。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心情比较好的缘故，所以饭量就变得很大。总之就是这样让周博衍产生了误会，她真的不是贪吃鬼！ 躺在床上，月颜百感交集，她没想到周博衍会把陈强当成情敌。想想还有点小激动，这是喜欢她的证明吧？ 第62章 全家福 第二天一早，周博衍吃过早饭后开车离开三里村。 一家人站在村口，一直等汽车背影都看不见后才意犹未尽地往家里走。 大伯感慨：“小周这孩子真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会造汽车，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家姑娘。”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向月颜。 奶奶也想问月颜是什么意思，都是一家人，让她说说自己的想法。孙女明年就十八了，虽然说不急着结婚，总归是身边有个优秀的同龄人，可以先处着看看。 月怀德帮忙打圆场：“还不急，月月才多大？有缘分两个孩子自然会在一起，没缘分咱们也不能强求是吧？人家现在不是提倡什么自由恋爱吗？咱们这些做家长的还是别管了。” 老太太嗔怪儿子：“你又不急，这优秀的男人啊，得早点抓在手里。不然以后见识到外面的花花绿绿，眼睛就被迷住啦！” 月颜哭笑不得：“不着急，等明年再说。” 虽然奶奶嘴上是支持她和周博衍，但是她敢说如果自己承认和周博衍在谈恋爱，奶奶一定会跳出来反对，并且表示早恋会毁了女孩子的名声。 老一辈眼里说是这么说的，但真到了自己孩子身上，那可就不一样了。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正是因为把老太太的性格摸得透透的，她才并不打算今年告诉奶奶。 倒是可以不用在父母面前掩饰，父母都很开明，要是看出来了一家人皆大欢喜，看不出来就等着她成年后再给家里坦白吧。 吃午饭的时候，主要讨论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就是关于之后大伯和二伯赚钱的事。 其实三里村有明显的优点和缺点。 缺点是地方比较偏远，种植蔬菜果蔬一类的东西不方便储存和运输。优点就是村里地方够大，办两个工厂绰绰有余的那么大。 只是当前她并没有开工厂的计划，工厂暂时搁置。 不过她家店里生意火爆，村里能种出来的水果和蔬菜她家店里都能吃下，不会让村民赔本。 这个时候的农业可不是以后，动不动就亩产千斤。 现在就有一个赚钱的活，趁着年关可以赚快钱—卖豆芽和豆腐。 三里村的豆芽和豆腐只有镇上才有的卖，村里是没有的，想吃一顿还很麻烦。 偏偏这两种东西月颜都会做，这也算不上什么难度，但是在信息闭塞的农村，这就是别人家的独门秘方。 一听说黄豆能变成豆芽和豆腐，奶奶拍着自己后脑勺。 “这黄豆咋这么值钱？早知道就不喂猪了。”村里的黄豆个头太小，品相差不太好卖，也卖不出价格，煮熟了喂猪倒可以。 “没事，奶奶，我们可以在村里低价收大豆，反正大豆都不贵。要是有人在想学我们就教她们，这种东西也就赚个过年的钱，我们顺便卖个人情。” 老太太虽然有点不乐意自己家里的赚钱方法让人家学了去，但是听孙女的一通分析又觉得有道理。要是她家赚了钱还不让村里的人喝汤，以后村里的人怎么会待见他们月家？ “我都听我乖孙女的。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不赶紧去收豆子？都杵着干啥呢？” 太太说话雷厉风行，一会功夫就派出去家里三个男人收豆子。 其实月颜有自己的考量，他们把村里的豆子收的差不多了，村里人就算想赚钱也得是明年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月家已经开始做别的生意赚钱，这事相当于就是为了博个好名声。 月颜如果直接告诉村里人大豆可以做出豆芽和豆腐赚钱，村里人怎么会相信？ 等月家把钱赚到手上，村里人才会主动想知道她家做的什么生意。 卖个人情后，月家在村里做生意也能让村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大家心里都会默认跟着月家能喝到肉汤。 至于那些多嘴的混混，他们人微言轻，要是断了村里人的财路，有的是人收拾他们。 很快，大伯他们就收了几百斤豆子回来，村里人还想着用豆子喂猪呢。不过就这么卖出去，过年桌上就能多炒两道好菜，再说猪又不是非得吃大豆。 泡豆芽倒是简单，家里几个大盆全都装了水泡豆子，厨房边上的空屋子原本准备用来养猪，这个屋子朝向阴凉，用来放泡了豆子的木盆正正好。 发豆芽的环境得潮湿多水。所以这个生意还不能经常做，不然得在家里砌出来几块水池子。 豆子泡了一晚上，掀开布一看，豆芽有了点苗头。每天早晚得加水，四天后就能吃到新鲜豆芽了。 做豆腐就是一项大工程了。 月颜只会纸上谈兵，但是方法都已经说出来了，几个大人又不是傻子，大伯母用脑子一想就明白了。 “我知道了，是这么回事，咱们这么做。”大伯母从家里的柴房找出来几块长方形的木头板子。 好在院子里有以前的旧磨盘，修房子的时候没有听工人的话把这个东西拆掉，老太太就是想着要是打米浆还得用这个磨盘。 可惜磨盘不够大，只能几个男人轮流上阵，还不能去村里借个骡子。 这群大人的行动力是真的快，当然也有可能是金钱的力量驱使着她们。 一整天的时间，除了吃饭以外，都在院子里磨豆子，隔壁家邻居还过来凑了个热闹。 得知月家在做豆腐，邻居倒是好奇了一会儿，然后预订了一块豆腐。 所以说豆腐的销路确实不错，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豆腐和豆芽就是两道新鲜菜，还不用跑去镇上买。 不是谁家都有自行车的。 男人们一边磨豆子，女人们就在这厨房里做豆腐。 磨碎的豆子煮成豆浆，煮沸后加入熟石膏粉用来定型，在大伯母自制的模具底盘铺上纱布，把保温焖过的豆浆也可以叫豆花的东西倒进模具里，盖上纱布压一压，四十分钟后豆腐就出来了。 月颜好奇大伯母怎么会知道这些。 大伯母笑道：“莲花她爸是木匠，在家里接过做这个豆腐模具的活，我正好见过，想想就做出来了。没想到这个东西是用来做豆腐的，我当时还纳闷这是个啥呢。” 要不是性别差异，月颜觉得大伯母更适合做木匠，只用看一眼就记住了怎么做，这也太牛了。 月颜扶额：“我差点都忘了这个东西，因为咱们家是做临时生意，就想着用家里现成的东西，要是觉得不顺手只能先忍忍，木匠应该都不接活了。” 毕竟都要到年前了。除非是本村有一个木匠。 大伯母倒没想这么多：“家里的模具不是不能用，虽说没那么细致，但咱们也不是开店的，豆腐没问题就行。” 既然大伯母都这么说了，月颜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其实她考虑的也不是很全面，几乎都是想突然想起来了就开始去做。 只是过年时候，豆芽和豆腐的生意肯定会火爆，尤其是在这周边几个村。 月家除了村里几户关系不错的，同姓的亲戚倒是没有，毕竟从祖上就是逃难过来的。 原本是有亲戚的，月家好不容易家族人口兴旺，一场战争让月家就剩下了爷爷和太爷爷。 听说家族里有几个亲戚是战乱逃难去了，那个时候交通不发达，车马书信又慢，还是爷爷小时候的事儿。爷爷本人都不知道逃难的亲戚去了哪里，除非他们告诉自己的后人曾经的祖籍，否则这一世怕是永生难以相见。 扯远了，也就是只需要在大年初二办完婚事，就可以一直做生意，到大年初六或者初八，月颜和父亲一起回家。 这之间是能赚不少钱的，起码帮大伯和二伯他们俩把做生意的本钱赚回来了。就算不做生意，赚的钱也能让一家花上半年。 豆腐刚出锅，大伯母就给邻居家送去了两块，这可是免费的招牌。 别的不说，邻居家的女人嘴是真的快。有啥消息让她知道，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下午就有村里人陆陆续续来月家院子里换豆腐。 还不等月家定价，月颜笑眯眯道： “我家可以买豆腐还可以换豆腐，可以拿豆子跟我们家换。” 家里人没有插嘴，心想果然还是孙女聪明，这就叫孙女嘴里总说的什么可循环发展吧？ 一听说用豆子就可以换豆腐，大家当然都不愿意拿钱了。卖给月家豆子的总归是家里的备用，去年谁家没有收获几百斤豆子呀。 结果因为气候问题导致豆子个头特别小，收购的小贩把价格压的低，全卖出去还不能回本，不如留在家里喂猪省一笔饲料钱。 这会儿一听说豆子能换豆腐，院子里瞬间少了一半的人，她们都是回家去带豆子了。 大过年的豆腐可不便宜，想买还得去镇上，用豆子换当然比用钱买划算。 月颜装了两块豆腐去村长家。人家是一村之长，打好关系总没错。 村长试探地问月颜豆腐能不能让村里也一起做。 这事并没有超出月颜的意料。她笑着回答：“只要她们愿意，我们当然不会把做豆腐和发豆芽的方法藏着掖着。” 反正村里人现在是不会觉得豆腐能赚钱的。对她们而言一块豆腐就卖几个钱，累死累活才能赚多少。 她们没有做生意的意识。 更别提豆芽便宜的不行，每次买豆芽跟不要钱似的，她们要是学会了顶多在家里自己做，肯定不会去卖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就算村里人有聪明的想要跟着风一起做豆腐卖钱，可是他们也收不了多少黄豆。家里库存的大部分豆子已经被月家收走了，他们还不如直接把豆子卖给月家换点豆腐吃。 月颜把做豆腐和发豆芽的方法告诉了村长，当然只是随口一提。她提前规避了之后要是村里混混煽风点火，月家被村里人背刺。 村里总会有几个害群之马，而这几个混混就是见不得别人家好。之前就有村里人告诉大伯母，月怀德出钱修路的时候就有混混说风凉话，就想让月家把赚的钱充公。 村里动心思的人不可能没有，大家都是贫农，凭啥你家赚大钱，昧良心赚钱背叛社会和国家。 大伯母气得当场啐了一口，直接在晒谷场上指桑骂槐，在场的村民也都是向着大伯母的。 月颜却感到后怕。虽然国家已经对外开放几年了，但是落后的乡村可不管这些，你家有钱了就是背叛。 事情关乎到挣钱的事，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钱就对他们反目。 月家赚钱一直赚到年二十九，但是也没有停下继续泡豆子的脚步，甚至豆芽还泡在屋子里，门紧闭着。 到了年关菜价都在上涨。她家豆腐卖的三毛钱一斤，五毛钱两斤，和镇上价格一样。 村里每家人口多都爱买五毛钱的，反正豆腐的吃法有很多，不怕浪费了。 家里人手脚麻利，动作又快，一天能做出来将近八十斤豆腐。大家虽然都很累，但是想到院子里挤满了买豆腐的人，就看到了小钱钱在对他们招手。 大豆在镇上的店里卖一毛五分钱，不过村里的豆子长相都不太行，老太太讲价到九分钱就买到了。 就这也比收购贩子给的价格高，来村里收购的二道贩子人家只给六分钱，而且还说过了这村没这店。 村里人不想白忙活一年把豆子白给人家就都留着了。月家九分钱收豆子，她们卖一百斤不就赚十块钱了？！ 除去收豆子的成本，这一天半的时间月家靠着卖豆芽和豆腐合计赚了六十块钱。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分到每个人手上还不到十块钱，但是一天半的时间就能赚城里人一个月的工资，要是他们把这个生意一直做下去…… 家里人此时心里都是这个想法，月颜都明白。 她微微一笑：“这个生意只适合过年的时候做，不会有人每天都想吃豆腐和豆芽。只是过年大家都舍得花钱，再加上豆腐和豆芽也不贵，大家不用去镇上买，就是图个便利。” 要是让村里人知道月家光是靠卖豆腐和豆芽就赚了一个村六十块钱，他们的心态可就要变了。 俗称仇富。 豆腐生意告一段落，村里也没豆子了。 年三十下午家里做的菜更丰富，鸡鸭鱼肉都有。 这两天赚的钱都给了大伯和二伯和奶奶，月颜和父亲都没要。 月颜吃饭的时候从兜里掏出手机，周博衍给她拍了一张小黑的狗头。 周博衍：“今晚去舅舅家吃饭，把大黑和小黑都带上。” 因为妈妈怀孕去了外婆家，月颜临时把小黑交给周博衍帮忙照顾。 月颜：“不会太麻烦吗？其实给小黑喂上食物就行，不用带它出门。” 周博衍：“奶奶很喜欢小黑，说是要带着它一起去，不然一只狗在家孤零零的。”大黑肯定是要带去的，带一只狗也是带，反正他开的是汽车。 小黑好几天都没见到主人，但是并不影响它没心没肺，吃饱就睡。 很快饭菜就陆陆续续上了桌，月颜收起手机。 今晚的菜丰盛到挤的大方桌都有点放不下。 首先肯定有象征着年年有余的鱼，三里村淡水河比较多，能买到便宜的新鲜鱼。月颜认不出来这是什么鱼，应该是草鱼。 第二道菜是卤出来的整只鸡，在锅里又蒸了一遍，身上冒着热气，寓意为大吉大利。 然后就是象征团团圆圆的丸子，应该是个低配版的狮子头。桌上还有炖猪蹄、红烧肉、梅菜扣肉、老鸭汤等等，肉食者的盛宴。 按照这里的风俗，晚上十一点半到零点的时候还要加一顿餐，就是饺子。 月颜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身边的父亲不解。 “你这是在干啥？小周又看不到咱们吃的啥，难不成打电话还能让他闻味儿？” 爸爸可真幽默，新世纪科技那么发达都没有人能发明出来可以闻味道的手机，他竟然认为闻味道的手机比拍照手机更好做。 这种技术就算是月颜自己都不能想象出来。 月颜笑着解释：“我这个手机有照相机功能，可以拍出来照片，但是只能在手机上看。”洗是洗不出来的，这个时候洗照片还要胶卷呢。 父亲一听停下筷子，身边的莲花也凑了过来。 月颜打开相机：“看见了没？这就是咱们桌子上的菜。只要我把中间这个圆的一摁，它就会拍到手机里面。” 月颜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年夜饭照片，打开相册给父亲看。 她快速滑动照片，父亲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乖乖，还没我巴掌大的东西竟然能照相，那照相馆岂不是要失业了？” 月颜手快一滑，划到了自己在家和周博衍的合照。 她尴尬的息屏，不知道被看到没。 “人家照相馆是专业的，这种只是咱们用来业余玩而已。” 一家子人都好奇的围过来，想要看照相机是个什么功能。 月颜灵机一动：“不如我们来拍个大合照吧！”可惜妈妈因为怀孕不能回老家过年，等村里到镇上的路修好了妈妈就能来了。 大伯母念叨：“合照？” 月颜重重点头：“嗯！就是我们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相机把我们全拍进去，这就叫合照，也叫全家福。” 老太太和老头子也有些意动了，他们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留下照片让儿子们以后有个念想。 大家下意识理了理衣服，局促的问月颜该怎么做。 月颜指挥道：“我们先搬几个板凳吧，让爷爷和奶奶坐最中间，我和莲花没你们高就坐在他们两边，剩下的站在后面就行。” 大家都没有异议，赶紧去搬板凳。 外面天还没有黑，年夜饭他们是提前吃的。今晚村里人都会过来看电视节目，晚上有春晚。 一家子坐在院子里，缺一个给她们拍照的人。 还得是年轻人才行。 第63章 春晚 月颜皱眉。 让她去叫村长家的儿子过来帮忙肯定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两个人年龄差不太多，对方又是未婚小伙，走在一起村里人肯定会说闲话。 月颜给门口的邻居家小孩两颗糖，让他帮忙把梁文喊过来。 梁文就是村长儿子的名字。 梁文匆匆赶来，以为是有什么大事要他帮忙。没想到是让他帮忙拿着一个小板子。 月颜告诉他：“中间这个圆形按钮看到了吗，待会儿我们全家站在一起，你就数123然后点一下就行。” 梁文激动不已：“这是不是城里的照相机？” 月颜摇头：“这不是相机，拍的照片没法洗出来，只能放在手机里自己观看。” 梁文觉得这个称呼怪怪的，手鸡是什么鸡？ 不过他还是很配合的，充当拍照机器人。 他举着手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我大概知道怎么操作了，你们先站好。” 一家子人站得整整齐齐，站着的人不自觉挺直脊梁，大伯母和二伯母也都局促地抓着衣角目视前方。 “1，2，3。大功告成。” 月颜没有让家里人动，而是先过去看了眼相册，拍的还行。 “再多拍几张吧，然后把这边空着的地方拍进来一点。”是她爸站着的位置边上，等以后技术成熟了把妈妈ps上去。 梁文又帮忙拍了几张照片。他心里纳闷，这个手机真厉害，拍出来能直接看，就是不能弄成照片挂在墙上。 老太太同样遗憾不能把全家福挂在墙上，但是能留下一张合照已经很满足了。 请人家梁文过来帮忙，奶奶给梁文抓了一盆豆芽，热情的让他带回去，梁文推辞不过只能端着盆离开。 家里继续吃团圆饭。 老太太叹息：“可惜红玉不在，不然咱这个家多完整啊！” 月怀德笑呵呵：“明年红玉就能回来了，到时候给您再带回来个乖孙，您二老就等着享福吧。” 老太太可不客气：“那我和你爸就等着了。” 吃过饭，月颜又抓着家里人一起拍单人照片或者合照，她和莲花脑袋挨着脑袋比剪刀手拍了好几张。 她又给莲花和大伯母拍了合照，然后就是大伯夫妻俩和二伯夫妻俩各自拍照片。最后就是给爷爷和奶奶拍，两个老人家都端庄地坐在椅子上，月颜特地拍上半身，没有拍到爷爷的腿。 月颜手机里顿时多出来五十多张照片，也不知道这个手机内存多大。她记得半触屏智能手机刚上市的时候手机内存特别小，当时想装软件还得先卸载别的软件才行。 手机没有提醒内存不足，那应该空间还挺大。她对电子产品不太了解，只知道有些照片越清晰占的内存越大。 别问月颜为什么这么了解，还不是当初她贪便宜买的那个手机用太久内存不够用了，只能扣扣索索的删东西。但是手机都用好几年了，能存下来的肯定都是重要的文档或照片。 周博衍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月颜突然有点好奇了。 晚上六点半，村里人自带板凳陆陆续续来到月家的院子，虽然大家还没有穿上大年初一才会穿的新衣服，但是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即便是平日有龃龉和摩擦的邻居见了面也会点个头，毕竟大过年的和气生财。 八点零五分，春晚开始啦。 电视上的男女歌手并不是月颜记忆中的老牌演员。想来也是，这毕竟是个架空时代，要是用老牌演员的名字那岂不就是侵权了 不过电视上的老牌演员长得都很有特点，是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男性是端庄的四方国字脸，他们一口专业的播音腔，让人下意识就信服。 像曹文凯就长得很像这个主持人，长辈很容易对曹文凯这样的外貌生出好感，就是所谓的长相端正。 不过对月颜来说，曹文凯的长相有点着急，完全不在她的审美。 女主持人倒是很漂亮，是饱满的方圆脸。目前上台的几位女歌手各自脸型都不一样，很有辨识度，其中有一位还是瓜子脸。 老太太看到瓜子脸就不喜欢： “这姑娘下巴这么尖，藏不住福气呀。” 奶奶最喜欢的就是台上正在唱歌的女主持人，穿着一身杨贵妃的服饰，介绍说她是饰演杨贵妃的女主角。 因为唐朝以胖为美，而她脸型圆润一身齐胸唐装，老太太忍不住跟着歌曲点头哼哼。 月颜记下这个女歌手名字，她叫田小莉。 在表演到小品的时候，院子里几乎是哄堂大笑。月颜有一瞬间的错觉，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春晚现场。 一直到春晚结束，村里人还不愿意离开。男人们在讨论今晚上台唱歌的女明星，讨论最多的就是田小莉和李梦；女人们就含蓄多了。 李梦就是仅有的瓜子脸女歌手，田小莉则是因为她的长相更符合大家的审美。 又墨迹了将近20分钟，月家才终于清净。 吃过饺子后，大家就各自回了房间去休息。 莲花破天荒没有倒头睡：“姐姐，我初中毕业能考去市里的学校吗？” 月颜裹着被子转头：“我可以帮你问问，你们县城有高中，只要能考上高中应该可以转学吧？但那时候我已经毕业了，你可以成为我名义上的学妹。” 莲花的眼睛在黑夜里像是发光的黑宝石：“那还是不要了，我一定会考去姐姐上大学的城市。”莲花一直没有什么朋友，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让她感受到了友情和亲情，她想和姐姐离得近一起玩。 “那你要加油哦，等姐姐高三毕业的暑假，你应该是初二暑假，到时候我接你去家里玩。” “嗯！我一定会好好学习。” 莲花的年纪应该是上初二的，她的基础不差，脑子不笨，只是因为没钱念书耽搁了。年纪大就大了，从初一开始念书让她基础打牢固。 大年初一，月家人总算全都穿上了新衣服，莲花从头到脚都是一身新。 月颜给他们买了差不多一个冬天的棉服，家里人终于舍得穿上了。 月颜和莲花起床后先给家里的长辈拜年，说了一溜吉利的话，都得到了小红包。 但论富有的话，月颜才是这个家里的小富婆。 月颜和莲花打开红包，里面竟然放着一块钱。 要知道村里孩子的红包才一角钱，一角钱都能让他们买很多零食了。 莲花第一次拿到这么大数额的钱，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月颜捂嘴笑：“等初六或者初八我们走了以后，这些钱都会变成伯母帮你保管了。” 莲花想了想也是，每年过年的压岁钱最后都被妈妈收走了。 趁着妈妈这会儿不注意，莲花拉了拉月颜的袖子：“姐姐，我们去小卖部吧，我给你买零食吃。” 月颜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随即失笑自己怎么和周博衍学了同样的动作。 她拉着莲花的小手：“走，姐姐给你买，你把零花钱偷偷藏起来，告诉大伯母你给我买零食了。” 月颜一点都没有自己在带坏小朋友的觉悟。 她这不是为了给莲花妹妹一个美好的童年回忆嘛。 小卖部的零食来回就那几样，月颜挑挑选选，莲花攥着她的衣角，让她少买一点。即便是几分钱的零食，也不能买这么多呀。 月颜不在意：“过几天我们就回家了，这些零食你留着慢慢吃，要是吃不完也可以分给关系好的朋友。” 莲花摇头：“这是姐姐给我买的，我才不要分给别人。” 唉，有个可爱的妹妹，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别人家大年初一都要走亲访友，月家却是开始准备操办酒席了。 因为明天就是大伯和二伯的婚礼。 准媳妇上门都这么些天了，因着家里人多眼杂，连小手都没摸过。 大伯一大家子对两位准媳妇儿很满意，几乎挑不出来什么错，就连带过来的闺女也听话懂事。 这种“提前同居”同样让两位嫁过来的伯母安心了。她们各自的丈夫都不是懒汉，也没有什么不良癖好。婆婆和公公都很好相处。在村里想找一个不挑刺的婆婆就像是海底捞针。 那些婆婆都觉得儿媳妇抢了她家的宝贝儿子，就把儿媳妇当牛做马，有些儿媳妇甚至吃饭都不能上桌。 对大伯母而言，她这次改嫁是遇到良人了，婆家不嫌她是寡妇，对她闺女也很照顾。 对二伯母而言虽然丈夫比她大了几乎快一轮，但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而且不介意她没嫁妆，自己遇上了良配。 村里办宴席需要提前订厨子，厨子是村里的，专门负责宴席掌勺。 今天要做的是把菜都洗出来，肉和调料都准备好，再把院子里的灶台架起来，明天厨师过来就直接做菜。 月颜也没闲着，跟着帮忙。婚宴全村人都会参加，她就分好每个桌上的瓜子花生和水果糖。 酒是提前去酒厂打的大桶酒，是村里人都爱喝的老白酒。 不管村里多少人，一共就八桌流水席，一批吃完再上一批。 月颜还是头回接触流水席，她吃过的席都很少。 大伯和二伯房间的床都被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床单和红色被罩，老太太正在剪“囍”字贴在被子上和新家具上。 新家具就是脸盆、脚盆、杯子、以及床上四件套。 还有两套洗脸架和桌椅，给两个儿子准备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月颜跟着奶奶一起剪红纸，莲花就帮忙贴。 老太太乐呵呵：“你手艺随我，咱家都是几个爷们，只会埋头种地。你妈缝衣服还行，让她绣花就弄不明白。” 第64章 砸门 月颜的妈妈大概真的是被宠着长大的，没怎么吃过苦。就连下乡也很快就结婚了。她做饭一般，绣花一般，性格还天真，缝个衣服已经是顶了天了。 月颜笑眯眯地哄着奶奶：“我妈手艺只有在给我爸做衣服的时候会做的特别精致，还有给我缝书包的时候。” 月颜这话让老太太眉开眼笑，谁不想自己儿子有个心灵手巧的媳妇？ 第二天就到了婚礼的时候，农村的婚礼没有城里隆重，没有婚纱和喜服。新娘子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头上别着一朵花，头上盖着一块透明红盖头。 新郎穿的是月颜给他们买的棉服，乍一看版型也挺像西装的。衣服口袋上给他们别了两朵大红花，用来区分新人与客人的不同。 对于新郎新娘没有租婚服的事，月颜并没有发表意见。这毕竟是大伯和二伯的婚礼，早就定下来的流程，他们自己满意就够了。 而且不是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一样。对于月颜而言，她肯定是希望婚礼越浪漫越好。 但是村里人讲究的就是结婚的这个仪式，浪漫又不能当饭吃。这个时候大家还都是比较纯朴的，没有互相攀比的现象。 月颜用手机拍照没停过，心想万一以后科技发达了就能导出来呢。 她还给周博衍发过去了几张，有大伯和大伯母敬酒的，还有二伯和二伯母敬酒的，以及桌子上的酒席菜的照片。 周博衍前天就被月颜给他发的年夜饭给馋到了。虽然舅舅家的年夜饭也很丰盛，甚至很精细，但就是缺了在村里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大口吃肉的感觉。 村里的婚礼简陋却热闹，周博衍并没有觉得婚宴寒酸，反而很想加入这种热闹的气氛。 他表达了自己对新人的祝福，让月颜帮忙转告。 月颜一边吃酒席一边看手机，结果周博衍不回消息了。 她心想估计是有什么事去忙。 热闹的婚宴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多才渐渐散场，大伯喝的有点多，嘴差点刹不住把。 但还是让有心的邻居推测出来他们家靠着做豆腐和豆芽，两天时间赚了城里人一个月的工资。 大家表面上不动声色，自己心里有多别扭可就不得而知了。 大伯自知他说错了话，打着哈哈装醉回了堂屋，让二伯在门口送客人。 老太太有些担心：“你不小心把这些事说出去，村里人会不会就不待见咱们家了。” 月颜出来安慰众人：“没关系，我已经提前找过村长了，村里人就算对咱们家不满，很快就要乖乖闭嘴了。” 老太太不知道月颜卖的什么关子，就连月怀德同样也不知道。 村长一个人也顶不住悠悠众口啊。 明明结完婚应该是喜气洋洋的，月家的几个老实人食不下咽，都在担心会被村里排挤。 他们倒是可以搬去城里，但是这些土地怎么办？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 月家的祖上没有土地，只能给村里的地主家种地，种了庄稼留在自己手里的只能图个温饱。 还是斗倒地主以后，他们老月家才分到了土地。 好不容易分到了土地，怎么舍得背井离乡。 一家子愁云惨淡，新婚之夜就这么过去了。 …… 村里人当然忍不住嘀咕，这月家老三赚的大钱难道就是专门坑熟人？ 他们不懂什么收购和成本，他们的认知就是月家从他们手上九分钱收走了黄豆，结果九分钱的黄豆变成三五毛钱的豆腐卖给他们。 月家用两天时间就赚了他们村和隔壁村将近城里人一个月的工资。 大家越想越不得劲。 凭啥呀？豆子本来就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凭啥月家九分钱收的豆子做出来豆腐能卖三毛钱？ 他们想不通这个道理，总觉得是被月家给坑了，卖豆子得到的十块钱拿在手里也不香了。 于是大家找去了村长家里，村长是整个村德高望重的人，而且很有文化。 听完他们的上门意图，村长吹胡子瞪眼。 “难怪人家月丫头要把做豆腐和豆芽的方法交给我，还让我无偿分享给咱们村的人。我寻思着大过年的大家都乐呵乐呵，等年后在村里开会的时候再告诉你们。结果你们现在全都跑来，大过年的是想寒谁的心？” 找村长的几个村里人面面相觑，不懂村长的意思。 啥叫把做豆腐和豆芽的方法都教给他们？ 村长气的骂咧咧：“你们还觉得凭啥？就凭人家有本事！豆子放你家大半年，你们把它变成钱了吗？为啥人家一买过去就能赚到大钱？你们咋不从自己身上想想道理？” 村长背着手来回走动，满是恨铁不成钢。 这要是让村里人跑去月家闹事，以后人家还愿意帮衬村里人吗！？ 人家月老三又是出钱修路、又是出钱翻修镇中学。这都不是一笔小数目，说不定还要自己倒贴钱进去。 就这都堵不住村里人的嘴吗？ 真要把人家伤的寒了心，月家本就不是三里村的人，直接全家去城里过好日子，跟着月老三一起做生意赚大钱，还有他们村里喝汤的份吗？ 这群鼠目寸光的家伙。 村长叹息：“你们说的这些话，今儿我就给你们讲明白了，你们回去也跟自己的亲朋邻居唠唠，以后少想些有的没的！” “月家九分钱买豆子，那是人家会做豆腐和豆芽，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家的豆子都是干啥的？喂猪的！去年的二道贩子过来六分钱收你家豆子，你们在门口破口大骂，镇上店里收黄豆也才八分钱。大家心里门清，你们的黄豆品相压根卖不到八分钱。你们卖月家黄豆的都赚了起码有十块钱吧？” “再者说了，豆腐和豆芽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人家一家子马不停蹄在院子里推磨，你们是没看见还是瞎？这不值当人家卖三毛钱？” “你们去镇上瞅瞅，过年的时候豆腐四毛钱都有人敢卖，人家镇上都卖三毛五。月家五毛钱你能买两斤，人家是从你兜里抢的钱吗？” 有人涨红了脸：“可…可是他们卖豆腐才一天半就赚到了工厂一个月的工资，赚的不还是我们自己人的钱？” 村长恨不得把自己的烟袋敲他脑袋上：“那小卖部还赚你钱呢，你咋不让人小卖部把东西白给你？” 这一次是月志远喝高了惹出来的麻烦。都说酒后吐真言，村里人不仅觉得月家赚了大钱，还赚的是同村人的钱。 村里的小卖部每天流水不低，当然肯定不可能一两天就赚六十多块钱，赚六块钱还是可以的。 “人家做豆腐是独门手艺，一天赚六十块钱，他家有多少人你们算过没？除开那两个小丫头，把老太太和月老汉算一起拿一份，一个人分下来就赚不到十块钱。还没你们卖豆子赚的多，你们酸啥呢？” 大家一听是这个道理。他们只猜测大伯说赚了六十块钱，这要是一家人分到手上都没十块钱。 这些人羞愧难当，只听说人家赚了钱就眼红了，心里不平衡。还好先来找的是村长。不然怕是得罪了月家人。 村长突然厉声：“你们今天这种想法，人家镇上卖豆腐的人村里同样有这种想法，人家咋没让卖豆腐的把钱全交给村里，你们是多大的脸啊？你们干啥了？还让人家把赚的钱给充公，还喜欢黄泥巴路是吧？忘了人家月老三要给咱们村修路是吧？你们孩子以后不上学是吧？” 村长一连串反问下来，几个男人女人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干了错事。 村长摆摆手，打一棍子再给颗枣： “这事怪不得你们，但下不为例！你们回去把我的话都给撺掇你们过来的邻里说一说。以后要是谁家再这样酸别人家赚了钱，让人家把钱充公，她得把自己家的财产也全部交上来，这才叫公平。” 几个人吓的一哆嗦。 他们只是过来问个话，可不想把自己家里的钱充公。 “我们知道了，村长你放心吧！以后村里绝对不会再有这种话。” 总喜欢让别人家把钱充公，让他们自己把钱充公认识，顿时就不愿意了。 村长摇了摇头，这样他们村里怎么发展得起来？ 他相信月家的人品，要是人家有做生意的门路肯定会帮衬着村里一把，不说顿顿大鱼大肉，起码能喝上肉汤。 村长越想越不放心，还是提上东西去月家走一趟吧，别让人家被村里的风言风语伤了心。 他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这两天月家的人风声鹤唳。 月颜想要安慰他们，见到大家愁眉不展的样子，根本不像能听得进去。 尽管她已经和家里人说了肯定会没事的，让大家相信他。但家里人都提心吊胆，生怕有人在他们家大门上砸臭鸡蛋和菜叶子。 这主要是村里人比较顽固和愚昧，你从人家手上转了钱，哪怕是她自愿掏出来的，在人家心里就等于你抢了人家的钱。 月颜没办法，只能捧着脸跟大家坐在堂屋门口发呆。要是有人砸臭鸡蛋能第一时间发现。 好无聊啊，明明是大伯的新婚第二天，大家一点都不开心。 “砰砰砰。”大门被人用力拍响，似乎是生怕听不到一样。 这寻仇似的砸门声让月家的人脸色大变，这么快村里人就集体找上来了？ 月颜要去开门，被大伯一把拉住。 大伯满脸懊恼：“是我惹出来的麻烦，就让我去承受村里的骂名吧！” 大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让月颜怀疑事情真的会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不会那么严重，门外站的是提了一瓶白酒的村长。 这个酒要说贵也不贵，但是送人还是拿得出手的。 大伯局促不安：“村长，你怎么来了？” 村长讨笑：“我这不是给你们家来拜个年嘛，你们都吃了没？”这大过年的月家人咋愁眉苦脸的，今天不是结婚第二天吗？难道是对新媳妇不满意？ 村长试图活跃气氛：“你们这是办了喜事没睡好？刚刚还以为你们在家里看电视，敲门的声音就大了些。” 像村里大多数家庭都已经开始到处去拜年了。月家人口单薄，仅有的亲戚都在这一个院子里。 月颜心想这大白天的，谁看得进去电视？家里人都愁眉苦脸的，不相信她说的话。 大家把村里人想的有点太坏了，只要是有脑子的都会去问村长的意思，真要冲月家要说法那就是故意找茬。如果连村长都表示了对月家的不满，那才需要担心。 偏偏自己最先就去了村长家里，直接把方子全都交给了村长，让村长对月家的好感直线上升，她替月家表明了态度。 只要月家在村里赚钱，就不会忘记村里人。村长要的是做豆腐的方法吗？当然不是。他也同样是在试探月家。 月志远实在受不了卖关子：“村长您就说正事吧，我们家承受的住。” 村长诧异不已：“啥正事，我不就过来拜个年，你们在想啥呢？” 月志远主动坦白：“就是我喝高了那回事，咱村里人咋想的？” 要是罚的话就罚他一个吧，不要牵扯到自己的老母亲和老父亲。 村长尴尬的笑着：“瞧你说的，根本没那么严重。咱村里人虽然是有些想法，但是在我的教育下他们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月家人连忙把村长围起来：“啥意思啊村长，我们怎么没听太懂？” 村长笑呵呵的往屋里走：“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咱进去说。” 老太太连忙招呼大伯给村长发烟倒茶水。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人，我肯定不能看着他们做寒人心的事。所以你们放心，今后要是想做什么生意放开了做。当然了，大家都是邻里邻居，要是需要什么跑腿打杂的工人，也先看看咱们村里的人，大家都知根知底嘛。” 月家一家子的老实人，这会儿听村长这么一说，顿时激动起来。 月志远拍着胸脯保证：“村长你这话说的太客气了。等我们有了能赚钱的生意，一定想着咱们村的人。” 村长在月家留了一会儿，没有留下吃午饭就离开了。 等村长离开后，一家人面面相觑。 老太太似乎是不敢相信：“村里这就同意了咱家做生意？” 月颜笑着点头：“没错，以后家里做生意可以不用藏着掖着。村长的想法就是让咱家做生意的时候带动村里人赚点钱，这事儿我和我爸就不插手，我们对村里人没有你们了解。” 月家做生意的事月颜不准备干涉，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百废俱兴的时代，只要做生意就能赚到钱。 月家本金有了，做什么生意都给他们分析过了，这要是再赚不到钱，就让他们老老实实办养殖业吧！ 解决了这么一件心头大事，月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每天早上打开大门，门口就堆着新鲜的大白菜。虽然大白菜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家里人心知肚明。 这肯定是村长的授意。村里说过月家闲话的人不好意思亲自上门道歉，又想之后跟着月家喝汤，只能每天给送点新鲜菜赔礼。 村里的人也在好奇月家会做什么生意。但不论是什么生意，只要能让他们去帮忙，每个月能赚二十块钱，他们就感恩戴德了。 很快就到了年初六，镇上开始通汽车了，也就是月颜和父亲要回家了。 虽然舍不得莲花妹妹，但她更想念家里的妈妈，不知道妈妈在外婆家过年过的怎么样？外婆家那边的亲戚有没有说闲话。 想到这月颜就更想早点回去了。 这次去镇上雇的是村里赶车的人，用的是牛车。 月颜坐在车上对大伯他们挥手： “你们快回去吧，外面这么冷别冻感冒了。莲花，等暑假来我们家玩！” 大伯等人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莲花想要追上去，被妈妈紧紧拉住。 她把双手放在嘴边大喊：“姐姐，别忘了给我写信！” 月颜的声音远远传回来：“我不会忘记的！” 牛车变成一块小黑点消失不见，大伯一家人才回了村。 月颜给爷爷奶奶盖好帽子，包裹住脑袋。 “路上风大你们别露出来脑袋，当心风寒。” 牛车上放着大包小包，除了爷爷奶奶的换洗衣服，就是做的各种耐放的面食。 其中还有一罐子米酒。月颜才想起她家里似乎没有做这个东西，还是奶奶想的周到，元宵节要吃酒酿元宵。 到了镇上正好汽车过来，这是返乡的第一趟汽车，车上人挤人。还好父亲人高马大占到了两个位置，让爷爷奶奶坐着。 奶奶本想把位置让给月颜，被月颜紧紧按着。 “我和我爸都还年轻呢，我俩健壮如牛，您和爷爷坐下就是了。” 车上的人听见后纷纷夸月颜懂事。 奶奶自豪的挺起胸脯，爷爷倒是话很少，看着对什么都不在意，实则一直在偷偷观察街道。 如果爷爷的腿脚方便，他肯定会愿意经常出门溜达。 可惜好面子的爷爷放不开，总是怕别人关注他走路跛脚，这么些年也没怎么出过门。 汽车到了县城，月颜挽着奶奶的手臂，另一只手提着包袱，背上的书包鼓鼓囊囊。 月怀德一只手拎着米酒罐子，麻袋大提包捆在背上，另一只手还要搀扶着老爷子，老爷子想帮忙分担。 月怀德摇头：“爸我没事，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重量。” 如果忽略他额头上的细汗，那会更有说服力。 从县城到省会的汽车摇摇晃晃大半天，月颜中途睡醒了两觉，才看见远方安城的雏形。 又行驶了半小时，总算进了车站。 尽管是老当益壮的爷爷，也被这颠簸的路途折腾得够呛。 爷爷哼了一声：“你们骗我来城里享福，汽车这一路上都要把我这身子骨颠碎了。” 月颜哄着爷爷：“那让我爸带您去大澡堂泡个澡，保证全身放松，皮都展开了。” 奶奶惊讶：“哎呦呦，皮都展开那不是成了妖怪了？！ 第65章 老父亲的叹息 刚过马路月颜就看到了周博衍。 周博衍把发型剪得很清爽，应该是回来后趁着年前剪了。 他穿着及膝的烟灰色毛呢大衣，下半身是版型笔挺的休闲裤，乍一看像是西装裤子，走近后并不是，不过料子看着很昂贵就是了。 周博衍身后就是他的汽车，在整条街道上格外显眼，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月颜没见面的时候还不觉得，见面后才发觉格外想念。 她呆呆的看着周博衍。 才认识不到半年，周博衍就从瘦高的一米七八长到了一米八三。长高的同时身材看起来也没有刚见面时瘦弱，裹在衣服里的都是劲瘦的肌肉。 周博衍救月颜的时候抱过她。他的手臂很有力量，抱她很稳，八十来斤的月颜被他公主抱丝毫不吃力。 月颜总是会忽略自己男朋友长得很帅的事实。 她喜欢上周博衍是因为对方吸引她的人品和性格。或许长相在刚见面时加过好感分，但一定不是她喜欢上对方的主要原因。 只是现在看起来自己有必要宣誓一下主权，毕竟长得帅气又会穿搭，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被动沾花惹草。 月颜提高音量：“周博衍在马路对面，他提前说了来接我们，正好我们就不用打车了。” 老太太对打车的记忆犹新，还记得上一次进城他们就是大包小包，儿子大手笔的给叫了个车，把她心疼坏了。 老太太忍不住夸赞：“小周这孩子真是个热心肠。” 老爷子还没坐过小汽车。周博衍去村里的时候大伯和二伯都坐过，只有他在家里待着，连出门看热闹都不去。 月颜现在也长高了，得亏她把营养跟了上来，半年时间从一米五八长到了一米六二。 月颜的要求不高，能让自己长到一米六八就行了。 月颜上一世就有一六八。说来也奇怪。她小时候明明营养都没跟上，和孤儿院的孩子们抢吃的，经常吃不饱，头发都是枯黄的颜色，但是个子却长的很快，从小都是鹤立鸡群的那个。 她家里身高基因不错，妈妈都有一米六几，她应该也能再长长。 周博衍一眼就看到了她，等路中间的汽车过去，他大步走过来，拎过月颜手上的东西。 月怀德越看越觉得怪异，他想起了女儿手机上无意间划到的合照。 顿时，他看向周博衍的眼神就有些猜疑。 周博衍顿了顿，装作没看到月颜父亲的眼神。 一家人上了车，这是老爷子第一次坐小汽车，他坐在上面局促的乱动，似乎屁股下面有什么东西似的。 周博衍开着车，月颜坐在副驾驶。 副驾驶前面放着几颗巧克力，月颜勾起唇角。 她问父亲他们要不要吃，父亲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给他们分了一颗。 听说这是外国糖，老爷子嘴撅得老高，不稀罕洋人的东西。 奶奶倒是好奇外国糖是啥味道，她吃完皱着脸，外国人这糖咋这么苦？跟喝中药似的。 只有月怀德坐立不安。自家的白菜都要被拱走了，他哪吃得下去糖？ 月颜对父亲的心情一无所知。她不仅吃了巧克力，尝到了熟悉的味道，还在和周博衍愉快聊天： “你把东西给送去的时候，我妈是什么反应？” 后座的家人竖直耳朵听。 周博衍打着方向盘转弯：“阿姨以为你回来了，看起来挺失落的。她邀请我进去吃饭，我说家里还有事，你外婆她们把东西取下来我就回家了。” 月颜点头：“我妈一定很想我，我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离开她。” 月怀德心里也很难受。早知道小周的汽车一点都不颠簸，当时就该把媳妇儿一起带着去乡下的，大不了回来的时候穿厚实点。 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周家门上贴着对联，还挂上了一对红灯笼。 周博衍见她好奇地盯着灯笼看： “你家当时没人，我家还留了两个灯笼，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拿过来。” 月颜摇头：“不了吧，我就是在想你家是什么时候挂上的。” 周博衍宠溺的看着她：“当然是我回来的那天，总不能让我爷爷奶奶爬梯子吧。” 月怀德听他俩的对话，顿时觉得牙疼。 干脆眼不见为净算了。 他打开大门，先带着二老回去放下东西，在家里喝口热水歇一会儿，再去岳母家拜年接媳妇。 月颜在门口和周博衍聊了一会，她突然很想抱抱周博衍，又怕被人看见。 周博衍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主动伸出手臂把她捞进怀里抱住，他高大的身躯挡着月颜，后面路过的人几乎看不见他怀里有个人。 这大概就叫小鸟依人吧。 月颜紧张地拽着周博衍的衣服，她后面靠着汽车才没让自己往后倒下去。 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抱着。 直到周博衍开口：“果然手机还是太落后了。和你聊天发图片我还是不满足，我想分开的时候能听见你的声音，能看见你的脸。” 月颜：…… 亲亲，智能手机起码还要二十年才能传入我国哦。 智能机这时候应该在国外出现了。 但她麻木了，真的。 她永远都不知道男朋友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又会改造汽车，又会造手机，还有测谎仪和她店里的一些实用工具，都是男朋友给做出来的。 他到底还有什么不会？ 虽然如此她也没有怀疑过周博衍。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即便男朋友可能真的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他从没伤害过别人。 要是有了智能机，确实方便不少。 “好啊，那我就等你做出来。等你去上大学后，我们就可以用你做的新手机联系了。” 说到这周博衍就皱起眉。 “要有一年时间不能见面。”他曾经没谈过恋爱，不懂思念的滋味。可是现在心里有了惦记的人，总是时不时的会想起她。 月颜纠正他：“也没有那么长，不是还有寒暑假吗？还有节假日，像劳动节、国庆节你都可以回来呀。” 周博衍声音闷闷的：“不够，想每天都看见你。” 月颜笑得眉眼弯弯，她踮起脚伸手摸了摸周博衍的脑袋，这是她在马路上看到周博衍后第一时间就想做的动作。 想摸摸他的头发。 “那你就加油把手机做出来，或者等我考到首都去，我去当你的学妹！” 周博衍惊讶的低头看她：“你也要来学物理吗？” 月颜连忙摇头：“怎么可能！我原本是想学医的。不怕你笑话，我当时看到你生病没法治愈，只能扛着挺过去，我突然就热血涌上头想去学医。” “但是第一次陪我妈妈去医院产检的时候，我发现我不仅晕针还恐血，感觉我和学医是我无缘了。所以我想去学金融，以后你可以随心所欲泡在实验室做项目，做你想做的事。而我去赚小钱钱，把我家的商业版图开遍全国。” “要是你的专利卖出去，我就第一个收购，然后给你赚回来好多钱。我们再用这些钱去资助山村学校或者建立孤儿院，让无家可归的孩子都有家。” 这是她第一次提到自己关于对未来的构想。其实她一开始也有过纠结和迷茫，但她不后悔的是自己选择了理科。 并不是因为要学医所以就选择了理科，而是她挑战自己，战胜了内心，做了自己从来不敢做的事情。 上一世月颜不敢失败，因为她身后没有依靠，她没有失败的资本。 虽然成功后也没有掌声，可是成功能避免很多麻烦。 她时常在睡前想，自己以后要做什么。热血褪去后，她知道学医并不适合自己，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的内心就有一种恐惧。 这种恐惧不知道缘何而来，大概是因为自己从出生就被抛弃在医院垃圾桶吧。 随着家里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她终于确定了自己未来的方向。 她想要学金融，想把自己家的生意做到遍布全国。月颜不求自己家成为顶级富豪，只想自己每年能捐助一所孤儿院和学校，让无家可归的孩子有临时住所，不必像曾经的她一样恐惧流浪。 周博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对这些当然是支持的。 “无论未来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要是咱们没钱了，我就多做些产品去卖专利。我会的东西很多，你不要担心。” 月颜用小拳拳锤他胸口：“你不要乱讲，我们怎么会没钱！我家生意这么火爆，待会回去我就跟我爸讲开分店的事。你来给我家投资，我家出技术，你出小钱钱。” 而在一墙之隔，月怀德又是心酸、又是欣慰。 自己养大的白菜就这么从园子里跑出去了，他们都把未来规划成这样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哪能棒打鸳鸯。 等他先找时间告诉老婆，问老婆是咋想的。 以前心里猜测和调侃是一回事，真正看到女儿跟周博衍谈朋友，他总是不得劲。 原本还觉得小周这孩子一表人材，年纪轻轻前途无量。 现在知道他拐跑了自己闺女，突然就有点看他不太顺眼。 他又想到女儿被拐卖的事，小周出力最大，还亲自去堵人贩子。大概就是这个事让两个年轻人感情加深了吧。 月怀德叹气，人贩子的事千万不能跟媳妇讲。还好县城没有认识他们一家的人，能瞒下去就一直瞒着吧。 月颜轻轻揪了揪男朋友的脸。 “虽然我们不是一个系，但是好歹在一个学校呀，这不就是学妹吗？” 她肯定也是要考首都大学的，这毫无悬念。 而周博衍要学的物理系国内只有首都大学是最专业强的，培养出了不少科学家。 暂时只能异地恋，也想不出来别的办法，最坏的结果就是写信。 周博衍沉吟：“等这次我把东西做出来，就把任务奖励换成让上面派人在安城和首都安装基站。” 月颜惊讶的仰望着他：“这也可以吗？要是上面不同意怎么办？” “等他们什么时候说到做到，下一次有事再找我吧。”周博衍不觉得自己这句话狂妄，因为他有资本。 “你这次的任务危险吗？”月颜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过问的，只能问周博衍人身安全能不能得到保障。 周博衍垂眸看着她：“没有危险，这次任务也能告诉你。” 两个人四目相对，月颜摇了摇头： “我还是不知道吧，我怕成为你的软肋，我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对吧？” 周博衍语气温和跟她商量： “对，上面又给我派了两个保镖，我想分给你一个。” 月颜心里惊叹。 给他派了四个保镖，周博衍的重要程度显而易见。 这种保镖可不是后来的私人保镖，有钱也请不到。 他们的身手和反侦察能力极强，甚至配的有武器。别看样貌平平，要的就是不太出众且出乎意料。 月颜乖乖摇头：“不要吧，既然是派来给你的，你才是最重要的。” 周博衍拨开她耳边的发丝： “我担心会有人盯上你，我的安全我自己就可以保证，同意他们跟着只是为了让上面安心。” 月颜想了想：“要是你感觉我会有危险的话，就派一个保护我吧。” 她并不反感有个存在感很低的人尾随着她，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没必要那么矫情。 周博衍点头：“开学后我不会去学校，我的成绩完全可以在家自学，舅舅帮我请好假了，到时候只用去高考。所以你每天放学后来我家写作业，写完后我会教你防身术，以后再遇到图谋不轨的人，直接先卸掉她的胳膊，出事我给你兜着。” 好！ 腿都蹲麻了的月怀德还在院墙里边听墙角，他听到这句话对周博衍的好感又升上来。 这么一看和自家闺女也挺配的嘛！ 他一副丈母娘见女婿的心态，刚刚心里还对周博衍有意见，看他不顺眼，这会儿就只剩下了喜爱。 不愧是自己未来的女婿，闺女的眼光就是好！ 月怀德扶着墙站起来，他的腿都蹲麻了，这俩小年轻咋这么多话？ 当年他和媳妇谈朋友的时候也没这么能说。 月怀德一瘸一拐的回了堂屋，决定再过十分钟出来。 反正就十分钟，在门口还能耍出什么花来？ 月颜依依不舍的离开周博衍怀抱： “我爷爷奶奶应该要出来了，我们得去外婆家拜年了，咱们明天见。” 周博衍主动拉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月颜的手指纤细白嫩，像刚摘下来的葱白似的。 “你会介意我把我们的关系告诉我家人吗？” 月颜红着耳尖摇头：“会不会太早了点？我以后还要去你家写作业呢。” 周博衍调侃：“我怕我再不说，我奶奶就要让咱们结拜成兄妹了。” 月颜有些纠结：“真的吗？那你要不微微透露一点吧？你家里人会怎么看我？我还是觉得不应该说。” 她家父母比较开明，肯定不会因为她和周博衍谈恋爱就强行干扰。最坏的结果就是让她好好学习，谈恋爱的事以后再说。 “他们对我管的比较自由，只要我不做违法犯罪的事，他们都能接受。” 因为周博衍的智商实在是太高了，他要是真的犯罪那谁都找不到凶手。 给他派保镖也有监视的意思在，当然主要还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月颜委屈巴巴：“那你看着说吧，但是我想下次去你家的时候，能不能让你家人都装作不知道这事啊？” 她有点怕怕的，比如慈眉善目的周奶奶会不会因为自己和周博衍在一起就不喜欢她了。 这并不是人的原因，而是时代环境就是如此。 周博衍给她喂了定心丸：“放心，就算他们都知道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在你面前表现出来。” 他当然知道月颜是个薄脸皮。 两个人依依不舍的道别。 月颜刚到堂屋门口，就遇到了父亲带着爷爷奶奶出来。 父亲催促她：“快进去换身衣服，咱们得去你外婆家了。” 真是的，两个孩子咋这么多话说，改天再说不行吗？ 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帮着闺女骗自己爸妈。 月怀德带着父母先到门口。 对门的周博衍从院里出来，他刚把汽车停到家里。 “叔叔，你要的货车我已经改装好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就是需要你去考驾照。” 不仅是月怀德，老两口也被转移了注意力。 啥？老三就要有汽车啦！ 周博衍举止得体：“汽车就停在我家院子里，你们可以进来看看。” 奶奶带着大黑小黑住在舅舅家，家里此时就他一个。 月怀德迫不及待的跟着进了周家大门。院子里除了周博衍的汽车，还有一辆亮蓝色的小货车。 月怀德忍不住称赞：“这个颜色真好看。” 周博衍在他身边介绍：“这是车子本身就有的颜色，我又加了一层调配过的油漆，所以看上去比较独特。” 这个亮蓝色在阳光下闪着细闪，光是看着就感觉很高级很有质感。 老太太拉着月怀德的胳膊：“老三啊，这是你买的汽车？” 老爷子背着手从上看到下，又从前看到后，显然很喜欢这个货车。 月怀德点头：“是的，小周不是会造汽车吗？我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就给做出来了。” 老太太嘀咕：“这得花不少钱吧，你身上还有钱没有？” 确实要花不少钱，但是在周博衍这里友情价两百块。 月怀德给老太太解释：“小周是自己人，他给打过折的，不贵。”他倒是想多给，人家只收他这么多啊。 老太太不忘叮嘱他：“那你们可得好好感谢小周！” 月怀德心想那可不得好好对人家，过几年小周都要提着礼亲自上门喊你们爷爷奶奶了。 第66章 双百 月怀德恨不得现在就去考驾照，但是这会儿还是要先去干正事。 他依依不舍的又摸了两把自己的小货车，等自己考完驾照就把它接回家。 三个人刚离开周博衍家，月颜就换好衣服出门了。 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土特产和礼品去了外婆家，一起吃过晚饭后，将妈妈接了回来。 爷爷奶奶住在一楼的房间，方便腿脚不便的爷爷能随时起夜。 晚上回到家里，妈妈坐在沙发上，她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变大了。 现在快五个月了，预产期大概在七月份。 奶奶计划的是春耕的时候回家，六月份正好没事，就进城来照顾妈妈。 外婆那边还要照顾大舅妈生的两个孩子，舅舅要上班，孩子一周岁正是需要帮忙一起照顾的时候。 一家人坐在客厅，月颜犹豫着要怎么开口，父亲先说话了。 “月月，我觉得咱家的火锅店是时候要开分店了，你觉得怎么样？” 没想到父亲和她是同样的想法。 月颜当然赞同：“我也觉得应该开分店，我们二楼的包间还是太小了。现在火锅的名气已经打出去，可以单独再开个火锅店经营，把麻辣烫交给店里的伙计负责。” 过年的时候她们都不在店里，但是陈勇和赵军没有回家，他们一直在店里忙着。 两个男人不受家里待见，过年没处可去还不如在店里赚钱。 月老板说了，他们过年的这些天工作都算三倍工资，就算家里有婆娘也不想回去。 老太太有点不放心：“这要是伙计把咱们店里的菜谱做法都偷学去了怎么办？” 月颜耐心解释：“我们两边是签了合同的。要是他们泄露了我们的制作方法，需要给我们赔偿十倍的价格，也就是十万块钱。” 老太太震惊地数指头：“嚯，这么多钱，晚上估计睡觉都睡不安宁。” 月颜淡淡道：“只要他们没做亏心事，当然能睡得好好的。” 月颜还是相信这群参加过战争、并且身上留下过光荣勋章的人，他们不会是那种为了利益就出卖老板的小人。 而且关于麻辣烫的配方做法还有很多种，她选的是大众最喜欢的口味，并不代表只有这一种口味。 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了固定客源，只要她家店里食物品质一直跟上，城里的山寨店再多又能怎么样？ “爸，那你手上还有钱吗？” 月怀德尴尬的挠头：“钱是有点不太够，咱家肯定是买店铺比较划算，然后还有装修这些都得花钱。” 月颜表示了解：“店可以让我出钱来买，我手上的钱够用。” 月怀德并不拒绝：“那行，到时候就把屋主写你的名字。” 他又继续道：“至于剩下的钱，咱们要不要拉个投资啥的，不如问问小周的意思。我看他挺爱吃火锅的，他舅舅也爱吃。” 月颜惊讶地看向父亲。她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父亲竟然和她的想法如出一辙。 倒是文红玉看了眼月怀德，觉得他怪怪的。 以前从来不爱麻烦别人的人，怎么会突然问别人愿不愿意合伙做生意，这里面必有蹊跷。 于是父女俩商量好去问问周博衍的意思，他要是注资的话家里开店的进展就会快上很多。 月颜直接给周博衍发了信息，周博衍秒回 “爸，他说愿意入股，具体事项咱俩还是商量着看吧，到时候让他出钱就可以。” 文红玉心里的怪异感更强了。 怎么闺女提到周博衍的口吻这么熟悉。不像以前那种客套的怕麻烦人，小周去乡下到底干啥去了？ 文红玉对自己的宝贝闺女和丈夫了如指掌，这俩人的变化完全被她看在眼里。 有蹊跷，绝对有蹊跷。 不过这时候爸和妈都在，还是等睡觉的时候再问。 月怀德要是敢骗她，就自个睡隔壁屋吧！ 反正她是个孕妇，妈肯定巴不得他们夫妻俩分房睡。 当天晚上，月怀德就没禁住媳妇的盘问，交代了他发现闺女和对门的周博衍好上了。 似乎就是在乡下的时候看对眼了。 文红玉总觉得怪怪的，肯定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听说闺女跟人家都把未来畅想了，她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孕妇的记性就是一阵一阵的，第二天醒来就抛之脑后了。 …… 初八这天月颜家里请客，不仅请了外婆一家，还有外婆那边的亲戚。 大舅和二舅家都走亲戚去了，晚上才过来。三舅和舅妈在邮局上班，已经开工了，下午下班后过来。外婆就带了三舅家的孩子过来。 月颜对外婆那边姑婆、舅爷什么的亲戚一概不太了解，她打完招呼就坐在一边当透明人。 主要是这姑婆或舅爷说话透露着酸气，话里话外透露着优越感。 他们肆意评论家事，说妈妈以前眼光不咋样，下嫁给乡下人，现在乡下人发达了，妈妈跟着享福了。 月颜想辩解两句，却被妈妈拦下。 “这都是你外公、外婆家的兄弟姐妹。我小时候他们也带过我，一年就见这么一回，忍忍吧。” 月颜心想忍就忍，她耳不听为净。 外婆也有些难堪，亲家母都在这里坐着呢，说话还这么不客气。 以前过年月怀德夫妻俩请客只请岳母一家。文红玉特地给家里打招呼不让喊那边的亲戚，就是怕他们说话让月怀德难受，请客就是两家人在一起吃顿年饭。 当时也是因为家里日子拮据，不太方便大费铺张的请客。 好不容易今年家里赚钱了，就想着让亲戚认认门，顺便对丈夫改观。 结果这么多年没见过的亲戚，说话还是那么的不好听。 月怀德今天在厨房忙碌，不让家里任何人下厨，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依旧是在家里吃火锅，这样做起来比较方便。 月颜帮忙煮了一大桶奶茶，又做了一些油炸小食，像炸鸡柳、鸡排、鸡米花等等。 这些亲戚聊天的时候说话有多不中听，吃东西的时候就有多么饥不择食。 不仅吃没吃相，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外婆尴尬，奶奶帮忙圆场。 “我家老三也就厨艺厉害，靠着好厨艺开饭店，让红玉和月颜过上了好日子，你家红玉没看错人。” 埋头猛吃的姑婆抬起头：“确实，没想到乡下人做吃的这么好吃，我还以为乡下人吃饭都不讲究卫生。你儿子开店能赚多少？收入不稳定吧？不像我儿子没有手艺，只能在厂里赚钱。” 月颜偷偷翻了个白眼。 吃都堵不住她的嘴。 姑婆家的孙子哇哇大叫：“奶奶，我要吃大鸡腿，快给我夹个大鸡腿。” 他正指着月颜筷子上的炸鸡腿，月颜正要给爷爷递过去，这是盘里最后一个。 按理说鸡腿一人一个。她没吃，爷爷没吃，到底谁多吃了？ 月颜面不改色直接把炸鸡腿放到了爷爷碗里。 “爷爷您吃，看你一直坐着都不说话，那多吃点肉。” 姑婆满脸写着不悦：“你这丫头心眼真多，我家孙子说了要吃，你还抢的挺快。” 月颜不想惯着她：“姑婆，你家孙子不是有手吗？难不成他十岁了还不会自己吃饭吧？不会吧？我听说脑子有问题的孩子十岁了还要大人帮忙喂饭，不会旺旺也是……” 小孩名字叫旺旺，他妈大声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红玉啊，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丫头啊，你这眼光不怎么样，教孩子也不行啊！” 月怀德一拍桌子站起来：“你搁谁家撒泼呢？在我家里骂我闺女，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闺女就是月怀德的逆鳞。 这群亲戚以前也没有过往来，要不是因为家里现在有了钱，想给丈母娘撑个面子，他管这群人呢。 还城里人呢，跟个饿鬼似的，吃饭听着像猪进食，听着都没食欲。 表婶开始无理取闹：“好啊，你们一家请我们过来上门做客就是想折辱我们是吧？” 月颜站起来直直盯着她：“折辱你们？从你们进门到现在，我们没有好吃好喝招待你们吗？你们又是怎么对我家的？从坐下开始就谈头论足，我爸我妈在你们嘴里被贬的一文不值。你们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这是亲戚做的事？” 外婆面子上挂不住：“别说了，大家都少说两句，这大过年的，咋就吵起来了呢？” 姑婆阴阳怪气：“姐，你家红玉了不得呀，嫁的男人不愧是乡下来的，一吵架就威胁我们，我们下次可不敢过来串门。” 月颜不想让他们给父亲破脏水： “那你们最好别来。我家容不下你们这几尊大佛。你以为我们家欢迎你们呢？你们看不起乡下人，建议你们脱离祖籍重新立个族谱，从你们这辈开始都是城里人。” 外婆也发火了：“翠红，你这一把年纪活糊涂了是不是？亏你还是红玉的姑姑，咱家以后还是少往来吧，我们家攀不上你们城里人。” 因为外公早就去世，所以那边的亲戚都是外婆在维护，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走动。 月颜觉得维不维护都没必要了。这群亲戚住着工厂分配的宿舍，一家几口挤着鸽子笼，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城里人身份了。 一直装聋作哑的舅爷忍不住当理中客：“姐，你也别怪翠红，她说话又没有恶意，虽然不好听了点，也都是为了红玉好。” 月颜冲着表婶冷笑：“我说话也不好听，表婶别介意。我没有恶意，都是为了旺旺好，毕竟十岁的孩子连自己吃饭都不会，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误会他脑子有病的。” 舅爷不满意月颜对他的态度，一点礼貌都没有，还学他说话，没大没小。 他忍不住训斥：“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红玉啊，以后你家的家产还是留给肚子里的孩子吧，我觉得你家闺女以后翅膀硬了肯定不听话。” 月颜冷嘲。还真是双标，长辈可以说话难听，晚辈就必须要听着。 母亲冷眼看着这群亲戚：“不劳舅舅费心了，房子和家产全都是留给月月的。我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儿子，想要钱也得他靠本事自己挣。” 一听说要把家产留给月颜，一桌人顿时都瞪圆了眼睛。 包括姑婆家的表叔表婶和舅婆家里的亲戚，一个个满是不赞同。 文红玉是疯了吧！ 把家产留给女儿，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 文红玉正在气头上，加上她又是孕妇，外婆一拍桌子。 “大过年的，爱吃吃，不吃就滚出去！谁要是气到我闺女，以后咱家也不必往来了。” 外婆是两边的大姐，外公也是两边的大哥，她说话还是有一定权威的。 桌上恢复正常，仿佛刚刚的吵架只是开了个玩笑。 旺旺早就趁着大人们吵架的功夫，把一盘炸鸡柳全都吃完了。 姑婆又不消停：“这东西我家孙子还挺喜欢吃的，这是怎么做的？” 月颜不客气道：“这是人家店里卖的，我们怎么知道怎么做的。” 有这些奇葩的亲戚，她肯定不可能说这是她的店。 表婶给儿子抢到一块炸鸡排： “哟，那可不便宜吧。” 月颜故意把价格提高：“确实不便宜，你儿子一个人就吃到了一块钱的东西。”一盘炸鸡柳确实差不多要将近一块钱。 十岁的熊孩子哪知道这个，反而跟着起哄大叫：“妈妈给我买这个，我还想吃这个！” 表婶一巴掌呼在儿子脑袋上： “吃，你吃得起吗你想吃！你吃一盘顶我一天工资。” 姑婆心疼地把旺旺拉到怀里：“你打孩子做甚？偶尔吃一顿还不行吗？你打他又能咋办，你肚子里蹦出来的东西你都能这么狠心！” 表婶被自己婆婆气的满肚子气，一家子人开始在桌上内讧。 “我工资用来养家支出，还要给咱家里买米买菜。您二老都不工作，不得我和你儿子养家吗？这可是一块钱，不是一毛钱一分钱，哪有那么就容易掏出来？” 月颜不忘煽风点火：“原来表婶一个月就赚三十块钱啊，我妈之前一个月能赚五十呢，你在什么工厂工作？要不我找人给你打点一下？” 她当然不可能打点，她就是想看热闹。 表婶没好气：“你个小丫头还知道打点，我在路边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婆婆打断了。 “你表婶哪能只赚三十块钱，她是故意卖惨呢，他们小夫妻加起来一个月能赚一百块呢。” 月颜心里冷笑，一个月赚一百块还能养家？ 要是在农村肯定可以，在城里一家六口过的不就很拮据吗？ 她还以为姑婆一家多有钱，评头论足别人家的时候还以为是万元户呢。 她的店一天平均营业额有三十多块钱，三天就能赚一百块。 早知道家里来的是这些牛鬼蛇神，就不把自己奶茶店的东西拿出来显摆。 她冷漠地说着客套话：“一百块不少了。” 一直在劝架的月老太太一开始心里还有些忌惮，以为亲家那边的亲戚是什么大户人家。 一个月赚一百块就飘成这样，她家年前用了两天时间都赚一百多块呢。 月老太太顿时心情好了，原来城里人都过这么惨，还不如他们乡下呢。 涮完一盘羊肉的舅爷抬起头：“红玉，你家这料不错，走的时候给我们装点。” 月颜冷哼，还真是不客气，把自己当土匪了。 “这是我家独门手艺，不能传到外边去。” 舅爷理所应当：“咱们都是亲戚，我们就拿回去涮肉吃，又不给别人。” 月颜觉得羊肉给小黑吃了都比给舅爷吃了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亲戚也免谈。人家干部同志来我家店里吃饭都没人提这个要求，每次还不是提前订好位置，你们比干部还厉害呢。” 舅爷看向文老太太：“红玉家这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今年上什么学？是不是已经在给家里赚钱了？” 奶奶扬眉吐气：“我们月月成绩好着呢，回回考试年级第一，老师说她首都大学随便去。” 舅爷尴尬不已，原本还想在成绩上打击月颜，挫挫她的威风。 表婶不客气道：“那给我家旺旺补个课呗，月颜成绩这么好肯定能让我家旺旺考上初中吧？” 月颜淡笑道：“那恐怕有点难度。智商正常的孩子都能考上初中，旺旺弟弟连自己吃饭都不会，想上初中应该很困难。” 表婶脸色青红交加，为什么月颜总是抓着旺旺这一点不放？ 她家旺旺脑子好着呢，就是成绩差了点，那智商肯定没问题。 旺旺指着月颜：“女同学上学有啥用，以后还不是要嫁人。” 估计是平时受他奶奶影响，才多大的孩子就能说出这种话。 月颜笑着引导他：“那旺旺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还不等姑婆阻止，旺旺心直口快。 “语文数学考了两个零呢，老师说我可以再上一年三年级。” 姑婆连忙笑着补救：“他说的是一百分，语文数学都考了双百。” 月颜似笑非笑：“双百不应该是四个零吗？” 姑婆：“小孩子不会算算数，别跟他一般见识。” 月颜若有其事的点头：“确实不应该一般见识，毕竟不会算算数的孩子数学能考一百分也蛮厉害的。” 这顿饭月怀德吃的满肚子气，好歹看在媳妇的面上忍住了。 他能忍受店里客人挑刺，忍受以前拉车的时候客人硬要砍价，就是忍不了这群亲戚对他闺女评头论足。 虽然闺女没有吃到亏，但他还是很憋屈。 外婆离开的时候不住道歉，月颜表示没什么。 “希望明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两家不会再见到。” 外婆愧疚不已：“本该是这样，那是我和你外公那边的亲戚，按理说不来你家也行的。” 本来女婿是想做个好事，她家这些亲戚真是不争气呀！ 目光短浅，完全不知道月家现在有多厉害！ 要不是大过年的以和为贵，她也受不了这一大家子。 第67章 运气和福气 晚上舅舅们三家过来，听说了中午发生的事，纷纷表示月颜怼得好。 文在天怀里抱着牙牙学语的妹妹： “那个旺旺壮的像个牛似的，他家里人把他溺爱的不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有皇位继承的太子呢。” 大舅妈瞪了眼儿子：“少说两句，别把你妹妹教坏了。” 文在天对他家积怨已久：“我说的是实话！他们每年来咱们家都和难民逃荒一样，说话又难听，吃饭还要抢着肉吃。去姑婆家里做客，给旺旺买个零食还要让他躲在房间里吃，生怕被我看到了，来咱家还要偷我压岁钱…几分钱也是钱呢！” 旺旺仗着年纪小，每次来他家就要到他房间玩，偷了他三年压岁钱。文在天房间不大，压岁钱就藏在枕头底下。 就连大舅舅都忍不住咳了两声： “妈，每年咱们给提过去的礼起码加起来得有两块钱吧，他们家给还礼看着多，花生占了大头，连茶叶都比咱家给送的便宜了一毛，还是市场上最差的茶叶。我们给旺旺一角钱的压岁钱，我家在天从他们手里拿到两分钱…” 送了两分钱还要加一句别嫌少，真是膈应人。 接着二舅舅和三舅舅一家也跟着吐槽，都是围绕着送礼不对等和孩子压岁钱的事情，摆明了被人家占便宜。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手头拮据，每年都这样那不就是在薅羊毛吗？ 他们早就看不惯那边的亲戚，奈何母亲身为大姐，总是想着都是亲人，应该宽容一点。 外婆大概也没想到家里的孩子们会对自己和丈夫的兄弟姐妹如此排斥。 她失望地叹气：“都是亲人，即便他们做事有多不讨喜，每年也就见这一回，既然你们不想见，以后过年就我一个人去吧。” 大舅他们一家子怎么可能让外婆大过年的一个人去给人家拜年。 大舅连忙道：“妈，你又在这说气话，我们只是表达了不满，又没有说跟姑婆舅爷他们断关系，哪有你想的这么严重。” 老太太想着自己年事已高，两边要是没有她在维系，关系早就淡了。都说多个亲戚多个帮手，万一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呢，这都是她和丈夫的兄弟姐妹啊。 月颜对外婆的想法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当然也和她没有关系。 反正过年的时候去外婆家拜年也就一天，这群亲戚以后不会有机会进她家门了。 趁着吃饭的空档，文在天偷偷找到月颜。 “我奶就是老糊涂了，他们摆明了在占家里便宜，奶奶还顾及着兄弟姐妹的感情，但是哥哥我站在你这边。” 月颜笑着摇头：“表哥，其实外婆的想法很容易理解，毕竟是她的兄弟姐妹，是有感情的。咱们的关系不错，但是未来我们各自成家立业后，咱俩家的孙子坐在一起相看两厌，他们到时候的心情也就是咱们这样的。” 她理解外婆的意思，不代表自己赞同往来。只要那群人影响不到她，她可以稍微忍受，反正不熟。 送走外婆一家，月怀德和月颜在清理厨房的厨余垃圾和锅碗瓢盆，爷爷奶奶已经去房间休息了。 文红玉坐在沙发上，盯着父女俩的背影。 这两天家里忙着请客，她差点忘了之前要问的事。 等到月颜甩着手上的水走到客厅。 “月月，跟我进来一下。” 月颜满头雾水，妈妈怎么看起来这么严肃？ “老实交代，你和你爸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月颜心想自己好像没表现出来情绪不对的地方，这两天在家又蹦又跳，吃喝正常，妈妈是什么意思？ 她决定直接问出来。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文红玉细细数说女儿这两天都不对劲：“你这两天时不时傻笑，尤其喜欢低着头看着你那个什么手机笑…还有妈妈问你，你什么时候和小周关系这么好了？” 怀孕中的妈妈不愧是福尔摩斯，自己就变化了这么一点点，都被她看在眼里。 还好只是周博衍的事，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把被拐卖的事告诉妈妈。 她小心翼翼道：“妈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明明我和周博衍之前关系就很好啊。” 文红玉嗔笑：“我能不了解你？你跟你爸一个德行，不爱欠别人人情。你之前和他往来不是挺客气吗？这次让小周给你们出钱的时候口吻这么熟悉，可不就是关系变好了吗？” 月颜扭扭捏捏，倒不是不敢告诉母亲，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文红玉叹气，终究是舍不得吓唬宝贝女儿。 “行了行了，看你这反应我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你俩谁先说的？” 月颜抱住妈妈甜笑：“嘿嘿，我最爱妈妈了。是我先说的，我也没想到我俩会成。但是我觉得暗恋如果一直憋着不说，跟他做朋友就有一种占便宜的感觉。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嘛，大不了就是退到邻居的位置。” 严格来说应该是周博衍先说的，可周博衍主动提出来的是负责，月颜不想让妈妈知道关于被拐的事。 表白算是她先说的吧。 文红玉轻拍着女儿后背：“我家月月这么优秀他还瞧不上？我怀疑他早就觊觎我家闺女，不然怎么你主动他就同意了？” 月颜犹豫道：“其实也不是一次成功吧，他也委婉的拒绝了一次我。” 文红玉顿时柳眉一竖：“什么？他竟然还拒绝你！” 月颜连忙给妈妈顺毛：“妈妈，你听我说。他是觉得等我成年后见识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再决定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并不是周博衍对我没感觉。” 文红玉提起的心这才放下：“你这孩子，说话怎么总是大喘气，我还以为是小周那孩子怕伤害到你，才不得不答应你。” 月颜抱着母亲的胳膊：“怎么可能嘛？要真有那么卑微，我肯定不会跟他在一起。” 文红玉轻笑道：“你俩这孩子还整的挺浪漫，人家说要等你长大，你怎么说的？” 月颜仰头望着妈妈：“那当然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文红玉推开闺女，抖了抖被肉麻出来的鸡皮疙瘩：“行了行了，别跟我在这腻歪。” 她同时不忘叮嘱：“但是我可告诉你啊，你这学期成绩要是比期末考试考的差，你跟小周的事我和你爸得多考虑考虑。以后也一样，就算你上大学，要是跟他处对象闹得学习不好，未来他要想上咱们家门就得多受一重考验。” 月颜故意装作接受不了：“这也太残忍了吧，真不愧是我的好妈妈～” 文红玉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也别到处张扬，你们现在才多大，说出去惹得人家说闲话，咱们自己家里心知肚明就好。起码等你高中毕业后订婚，再对外说也不迟。” 月颜瞠目结舌，高中毕业就订婚？ 这也太快了吧！ 她嘟着嘴：“我的亲妈，你就这么想把我嫁出去吗？我还想多陪你好多年呢。” 文红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事情现在跟女儿讲太早，但是又怕女儿什么都不懂。 “有些事情只有过了明路才能做，妈妈这么说你能懂吗？” 月颜脖子都僵硬了，啥啊？ 妈妈你是认真的吗？ 我只是个宝宝呀。 她得让妈妈知道自己的态度： “妈妈，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太长远了？我觉得有些事就算过了明路，也得等到八字一撇吧？” 文红玉心里的担忧彻底放下了。 女儿明白她的意思就好。 “妈妈不是怕你不懂吗？”其实她也不想让女儿太早就明白那些事。 但在她下乡的时候听过很多八卦。比如村里有姑娘偷偷跟人家谈朋友，谈着谈着肚子就大了。 结果因为是背地里谈朋友，没有过明路，有良心的就让家里人出面，把姑娘娶回去成了一桩美事；没良心的拍屁股走人，还要倒打一耙泼脏水，最后姑娘家名声坏了，嫁都嫁不出去。 之前媒婆给月志远说对象的就有这种姑娘。老太太誓死不同意，她宁愿儿子娶个寡妇，好歹人家名声好着呢，是明媒正娶生的孩子。 文红玉也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啥也不懂，既然女儿心里啥都明白，她顿时就安心了。 “其实妈妈跟你谈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但是我也不好意思跟你直说。没想到我家闺女都是个大姑娘了。”懂事了也好，她家闺女看着就聪明，肯定不会吃亏。 月颜没想到妈妈担心的是这个，她还以为妈妈会不赞同她和周博衍在一起呢，她妈妈思想也太潮流了吧！ 她眼巴巴瞅着母亲：“妈妈，你为什么没有让我和周博衍分开？”别人家父母知道孩子早恋都是棒打鸳鸯。 文红玉慈爱的摸着闺女脑袋： “既然是你喜欢的，让你们分开你肯定会难过。从小到大你惹了事，我跟你爸连揍你都舍不得。你爸最疼你，舍不得你掉眼泪，你一哭他就想方设法哄你，忘了上一秒还在凶你。当然了，小周我们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我们对他放心，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做错了事，要是以后修成正果，是闺女的运气和福气。 月颜再一次黏住妈妈：“原来是这样，我最爱妈妈了。” 自己真是何德何能才会拥有这样的父母。她发誓自己一定要特别优秀，让父母过上最好的日子。 虽然说得到了母亲的认可，月颜并不准备在家里高调，比如爷爷奶奶就暂时先不告诉他们。 她让母亲帮忙瞒着，毕竟乡下的老人担忧的总是很多。 月颜今天去了店里，李岗今年在城里过年，他在奶茶店工作一个月后，就用工资在城里给家里老人租了个房子。 年三十的时候他提前放假回家，在城里过年，大年初一就回来上班了。 大年初一周边铺子基本都在关门，这条街只有麻辣烫店和奶茶店开着门，那生意可是相当的火爆。 因为过年加班是三倍工资，李岗的收入很可观，干起活来愈发卖力。 月颜靠在柜台，眼睛弯了起来： “你是说隔壁炒货店不开了？” 李岗告诉月颜：隔壁炒货店的老板要回老家，所以想把店面卖了，这是他买的店面，后面也是带院子。 原本炒货店和奶茶店是一家人的房子，不过因为炒货店需要的地方不大，就从中间隔开了。 炒货在冬天和年底卖的比较好，在夏天也卖不出什么价格，但是总体应该不亏钱。 “他们老板的联系地址有吗？” 月颜正想开个甜品店，就有人把店面送上来了。 其实她做甜品的手艺是最好的，比如各种小蛋糕。穿书前月颜是想等自己攒够钱之后做一个甜品自媒体博主，她会做的甜品可多了。 李岗说道：“他中午就会过来，坐在门口抱着牌子等人租店面。” 于是月颜就在店里坐着等人。 李岗给她做了一杯奶茶，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方便第一时间看到炒货店老板过来。 没想到月颜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苏玉竟然挽着一个男人，两个人有说有笑，看不出来是什么关系。 不过应该不可能是恋人，因为苏玉已经有了曹文凯。最有可能是长辈，她就会这样挽着奶奶。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打脸。 因为苏玉竟然跟男人去了电影院。 这个时代孤男寡女去电影院，被人知道可是要被骂死的。 月颜为了留着证据，拍下苏玉和对方进电影院的背影。 这个男人剃着小平头，约莫一米七八左右，看着像是不好惹的硬茬。有可能真的不是苏玉家的亲戚，但是原着似乎也没有这么一号人。 月颜单手撑着脑袋回想，有些事越是想就越想不起来。 李岗跑过来告诉她：“炒货店老板来了。” 月颜连忙跑出去：“你好，请问你的店面是要卖吗？” 炒货店的老板认得她，这不就是自己隔壁竞争对手的老板吗？ 他乐了：“小姑娘，你不会是想把我家店也买下来吧？” 他很眼热隔壁的生意，但是却嫉妒不起来。 因为到了每天晚上关门的时候，隔壁店里没卖完的东西就会送给周边商铺老板品尝，他们吃过以后只能说不愧人家能赚钱。 说是没卖完，只是因为做多了，又不是客人吃剩下的。他们拿人手短，自然不可能在背后说人家闲话。 现在看这小姑娘的意思，还想把生意再做大。 炒货店老板苦口婆心劝说她：“小姑娘，你家店这个生意已经可以了，把店面扩大也是白白浪费钱。” 月颜冲他和气微笑：“没事，我准备再开一家别的店，不冲突。” 既然都这么说了，干脆就坐下来一起商量价格。 老板价格给的很实惠，月颜几乎是拍案就决定把门面买下来。 办完买店面这个事儿，月颜突然想起来了。 原着里面苏玉好像碰到过一个受伤的社会大哥，因为恶毒女配月颜怕惹上事，撺掇苏玉不要救，说是对方浑身血迹很危险。苏玉只好让她找路人把对方送到了医院，然后就没有了后续。 所以刚刚那个小平头很有可能就是没有月颜插手苏玉救人的社会哥。 这位社会哥的戏份约等于无，就是为了突显苏玉的善良和恶毒女配月颜的自私冷漠。 结果这一次因为月颜没有和苏玉成为朋友，苏玉阴差阳错救了对方。 月颜很疑惑，看他们动作暧昧显然不是头一回出门约会，安城热闹的场所就固定的几个，为什么曹文凯就一直没发现？ 总不能每次苏玉出门的时候，曹文凯都在家里出不来吧，那她的运气也太好了，不愧是原着女主。 曹文凯当然不是在家里的大草原奔跑。而是他每次和苏玉出门约会就要花钱，家里怎么可能每周给他两块钱。所以他得找点赚钱的路子，哪有时间在街上瞎溜达。 月颜不由得幸灾乐，还把自己拍下的照片传给了周博衍。 “猜我看到了什么？苏玉竟然和陌生男人一起去电影院。” 周博衍很快给他回复。 “你在原地待着别动，别让他们发现。” 月颜觉得好笑：“我在店里呢，我没事跟踪他们干什么？” 她以为周博衍担心自己乱跑，她又不傻，今天骑自行车出门都是专挑人多的地方走。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月颜就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很快警车就停在电影院门口。 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然而警察无功而返。 小平头时刻警惕着外面，听到警报后他就立马躲进厕所，警察进放映厅的时候他从后门偷跑了出去。 这时周博衍给她发来消息。 “这个男人开公司欠下巨款，他从海城跑过来的。遇到他绕着走，不要和他正面起冲突。”这种人算是亡命之徒了。 原来是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才开始几年就已经有破产的人了吗？ 月颜给他回复：“我不会跟他起冲突，今天买了个店铺，正在店里想设计图呢。” 周博衍很快回了消息。 “那就行，等我忙完接你回家。” 这之后月颜给周博衍发消息都是石沉大海，看来他是真的很忙。 靠窗的这面墙上贴着五彩缤纷的便利贴，很多选择堂食的女孩子都喜欢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心愿。 她记得自己高中的时候很喜欢校门口的酸奶店，每次路过就有花花绿绿的心愿便利贴在透明的玻璃墙上，可以在上面看到很多表白或者鼓励的便利贴。 她大学在奶茶店打工的时候也有一面心愿墙，她会趁着下班打烊的时候在上面贴上自己的心愿。 月颜在便利贴写上自己和周博衍名字的缩写，中间画了一颗小心心，特地拍下来存在手机里。 第68章 存折交给你 月颜在纸上修修改改，总算画出来了甜品店的设计图。 甜品店主要是卖一些后世很火的糕点甜品，还可以定做生日蛋糕。从最迷你的纸杯蛋糕到十二寸的生日蛋糕应有尽有。 月颜去过街对面的商场，那里卖的甜食就是桃酥和一些油炸的中式糕点，都是按斤称的。 她自己就吃不惯桃酥和饼干这一类干巴巴的零食，周博衍同样很抗拒吃桃酥。看来他们两个人的口味还是很相近的。 月颜正在从自己的记忆里往外掏东西，把自己会的甜品全都写下来。 因为两家店只有一墙之隔，她准备让表哥担任甜品店的糕点师傅，再给他请两位店员。 她记得表哥的梦想是做厨师，糕点甜品够他钻研了，如果以后表哥想要自己开店可以直接开分店。 隔壁奶茶店的李岗工作这几个月认真负责，给他升为奶茶店店长，同样也再请两个店员。 这么一算又是一笔支出，不过每个月的收入都在增加，所以倒也还好。 这一次总算不用自己亲自跑腿。既然表哥成了店主，自然要给他分担点事情。 她把需要的用品设计出来，联系餐具厂的事交给表哥负责，张老板那边是老熟人了。 生日蛋糕盒子的包装以及纸杯蛋糕的纸杯包装，还有各种糕点包装盒月颜自己就能搞定，终于能显摆一下自己萌哒哒的画风了。 店铺内部的设计她心中有数，不准备像隔壁店在墙上画图，甜品店是不留堂食的，只要贴白瓷砖、装暖色灯就差不多了。 上一次开店云程无偿给她帮忙，怎么都不收钱，这次或许甜品试吃的时候可以让他担任品鉴师过来蹭吃蹭喝。 月颜涂涂写写好一会儿，才合上笔记本，表哥正好来到了店里。 “妹妹，什么风把你吹过来啦？” 月颜示意表哥看隔壁店。 她得瑟道：“以后隔壁也是我们的店了，怎么样？” 表哥以为她在开玩笑。 “咱们店里地方现在完全够用，用不着扩大，买了浪费。” 月颜把笔记本随手翻开交给表哥： “我不准备扩大奶茶店，既然奶茶都有了，怎么能不做糕点呢？” 奶茶不仅配油炸食物好吃，配糕点也好吃啊！ 表哥不明所以，他看了一眼就迅速合上本子： “这东西是哪来的？” 月颜不以为意：“我刚刚坐在这里无聊写下来的。” 表哥压低声音：“这可都是独门秘方，你就这样大大咧咧写出来也不怕被人偷了。” 月颜无辜摊手：“这本来就是写给你用的，你要是早点背下来就不用怕被人偷了。” 表哥皱着眉头：“你认真的？” 轻而易举就把做法交给自己，就算是亲戚也不能这么心大啊，傻妹妹！ 月颜眨巴眼：“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表哥你已经是个熟练工了，总不能一直就在奶茶店里当个临时店长和收银员吧。” 甜品店她会以和表哥合伙开店的方式运行，相当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表哥苦笑：“我给人打工六年都在当学徒，在你这打工不到半年学了一大堆真手艺。” 月颜谦虚地摇头：“算不上什么手艺，像炸鸡做起来根本没有难度，只是做的人比较少而已。”只要愿意花费功夫，舍得放油，厨房小白都能做出来。 表哥显然也想拼搏一把，轻而易举就被她说动了：“既然妹妹都这么相信我了，我也不能浪费你的信任！” 月颜给表哥喂下定心丸：“等你做出来的糕点能口口相传的时候，就不用继续担任大厨了，到时候收两个学徒带着教。别担心秘方泄露，甜点这种东西行家吃多了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做的。咱们需要做的就是抢占市场先机，把招牌打响、口碑积累下来，哪怕别人模仿也无法超越经典。” “可能刚开店的时候会比之前还要忙，压力肯定也很大。等一切步入正轨后，无论你是想继续开连锁店还是干别的事都可以。” 表哥听完她的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说的一长串我似懂非懂，但我相信妹妹的决策。” 月颜对表哥露出笑容：“那就好，具体的事项我们之后再商量。最近装修和跑场的事就要麻烦你了，设计图我已经弄出来了。” 表哥跟她打包票：“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是不是快开学了？开学以学业为重，店里有我和李岗看着。” 月颜顺便提到把李岗升为奶茶店店长，让他再招两个店员。 表哥对此没有异议，发小的人品他是信得过的，当店长实至名归。 …… 苏玉跟着人群从电影院慌乱离场，在门口等着里面的搜查。 不知道为什么她才刚坐下来就有人喊警察来了。 巧合的是在这之前阿盛说要去方便一下，一直都没有出来。 苏玉隐隐担忧，应该不是阿盛出了问题。只是想到阿盛神秘的来历，她不免有些担心。 站在电影院门口等人的她听到身边有人谈论。 “听说警察是要抓一个通缉犯，咱们安城治安这么好，竟然还会跑来通缉犯。” “说的怪吓人的，我最近可不敢出门了，谁知道通缉犯躲在电影院是不是想谋财害命。” “真是晦气，好不容易出来看一次电影就遇到了通缉犯，这电影院要是不给咱们一个说法，今天必须把钱给咱们退了。” 大家纷纷嚷嚷着退钱，苏玉悄悄离开人群。 难道真的是阿盛？ 她想到阿盛凄惨的身世，不免替阿盛愤愤不平。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却把阿盛当成罪大恶极的通缉犯。 明明阿盛没有伤害任何人。 苏玉难过的往回家的路上走，不知道阿盛有没有逃走，听他们谈论好像警察来晚了一步。 希望阿盛不要回来了，警察已经发现他了，她相信阿盛不是坏人。 苏玉走到巷子边，被人捂着嘴抓到巷子里。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对方就将她松开了。 把苏玉拉到巷子里的正是陆盛。 苏玉面上满是担忧：“盛哥你没事吧？我听见他们说警察在找通缉犯，要不你还是跑吧！” 陆盛似笑非笑：“他们说我是通缉犯，你不怕我？” “我…”苏玉咬着下唇， “我不怕，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有那么凄惨的经历，怎么会害别人？” 陆盛心中冷笑，还真是好骗，把自己随口编的故事信以为真。 他面上不显，依旧是桀骜不驯的模样：“玉儿，你考虑好了吗？我可能就要离开了，你要是跟我离开，我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苏玉满是纠结，她心里慌乱： “我…我不知道，我的家人还在这里，而且我还要上学。” 她想亲自去看看盛哥嘴里的沿海城市。 据说那里家家户户都开着国外的小汽车，还有很多洋人居住，穿的衣服都是洋人国运来的，比百货商场卖的好看十倍， 班里的同学都因为她和曹文凯的事看不起她，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王荷翠的几个姐妹还一直针对她。 老师像防贼一样把她和曹文凯分的远远的，让她格外难堪。 今年她挨了父亲两次打。第一次是因为班主任找上门，父亲不得不打了她一巴掌，才没让她在大会上检讨，最后那件事不了了之。 第二次就是她的月考成绩断崖式下滑，班主任又一次家访，还提到了她和曹文凯的事情，并且把张贴在公告栏的情书给了父亲，父亲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并且骂她不要脸。 还好她期末考试成绩回归了正常水平，考了文科第三，父亲才相信她真的是考试失误，而不是和穷小子谈恋爱。 苏玉也是从父亲嘴里知道，原来父亲是这样看曹文凯的。 她心里不服气，虽然她现在对曹文凯没有以前那么喜欢，可她心底里觉得曹文凯不会永远是穷小子。 她和曹文凯有共同的理想抱负，如果让她在曹文凯和盛哥之间选择，她两个都不想舍弃。 “盛哥，你能再给我几天时间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陆盛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傻瓜，我当然会等你的。” 等自己东山再起，不介意再养一个女人。 苏玉害羞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恋人的亲吻。 她从来没有和曹文凯做过这么亲密的事情，和曹文凯做过最亲密的事就是在图书馆里悄悄牵过一次手。 因为对方是盛哥，所以她愿意把初吻交给对方。 陆盛露出邪魅的笑容，强势又霸道的将人抱在怀里。 “玉儿，我爱你，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娶你为妻。” 苏玉害羞的点头，踮起脚主动向陆盛献吻。 小巷子里发生的这一切头顶青青大草原的曹文凯并不知情，却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 她就是一直关注着苏玉动向的王荷翠。 王荷翠几乎摸清楚了苏玉出门的规律，和她最常去的地方。 这一次，她发现了苏玉真正背叛曹文凯的证据，但她心里一点报复的快感都没有。 多可笑啊。她追在曹文凯身后，不惜毁了名声和清白都要和他在一起，她没脸没皮让父母被人戳脊梁骨，发狠话要把她赶出家门。 而曹文凯喜欢的人却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在小巷子里亲嘴。 她们三个人没有一个赢家。 ? 你们没人说话我害怕，怕自己凉了。有人说话我也害怕，怕又是被骂。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就在王荷翠发呆的时候，陆盛却看到了她。 他瞳孔紧紧缩起，这个女人是谁？ 他把苏玉推开。 苏玉嘴唇红的发亮，破了个口子，她似乎还意犹未尽。 她好奇的跟随盛哥的视线看过去，顿时脸都吓白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苏玉几乎是尖叫出来的。 陆盛安抚她：“你认识她？” 苏玉吓得快要哭出来：“她是我们班的同学，名字叫王荷翠，总是在班里带头针对我，现在辍学上班了。” 她紧紧拽着盛哥的衣服，王荷翠显然是有备而来。 陆盛眼神危险：“不要怕，你是怕她把这件事说出去是吗？” 苏玉胡乱点着头，眼泪很快蓄满眼眶：“不能让她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家里人会打死我的。”王荷翠肯定会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曹文凯，告诉她的小姐妹们，她们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自己还能不能在学校上课？！ 陆盛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你现在就回去，不要回头。” 苏玉泪眼朦胧：“你会帮我解决的吗？” “相信我，就算我带你走，也会让你清清白白的离开。”要是把事情闹的太大，警察很快就会查到他身上。 苏玉完全不问陆盛要用什么办法让王荷翠闭嘴。 或许她心里隐隐已经猜到了，只是想给自己安慰和免责。 她对这事毫不知情，她是无辜的，她没有伤害任何人，就算王荷翠出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玉抹着眼泪跑开，装作没有看见王荷翠。 王荷翠还没说出口的嘲讽就被苏玉无视。 她本想追上去，犹豫再三还是留下来面对陆盛： “喂，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抢了我心上人，上课的时候和对方卿卿我我。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你也愿意和她在一起？” 陆盛没想到自己会被苏玉当成了备用品。原来她犹豫不决跟自己离开的原因是因为她心里还有一个人。 他算不上有多喜欢苏玉，只是对方救了自己，又恰巧长的合他胃口，和他早逝的初恋有七分像，这才有了带她走的心思。 果然西贝货永远成不了珍品。至少他的初恋到死心里都只有他。 陆盛淡笑：“多谢你提醒，不过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 王荷翠下意识走近：“什么事？” 陆盛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兜里揣着几封信。 他离开后的巷子里，王荷翠倒在血泊中，生死未知。 在她不远处，钱包被翻得很乱，里面的东西洒在地上，值钱东西全都被人翻走。 正常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以为她遭到了抢劫。 陆盛翻完手上的几封信，正是苏玉和曹文凯对彼此有好感时互相来往的几封信。 王荷翠只把最后一封表明心意的信贴在学校，前面几封周博衍给她寄过来后，她一直在身上留着。 陆盛看完信，心情变得烦躁。原本想把这几封信都撕掉，却突然涌起一股恶意。 苏玉在他面前哭得楚楚可怜，自己差点着了她的道，以为她是个无害的小白兔。若是自己把这几封信拿到她面前去，她又会贡献怎样的演技？ 陆盛已经开始期待。 …… 周博衍来到店里，见到月颜乖乖坐着松了一口气。 “你在店里就好，刚刚看见他的照片我第一时间就帮忙报了警。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所以更警惕。” 月颜忍不住好奇：“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周博衍坐在她身边：“经济犯罪，你可以理解为让无数人倾家荡产。他叫陆正欢，别的都是假名字，他现在穷凶恶极，逼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月颜蹙眉：“这么严重？他是从沿海城市流窜过来的？” 周博衍解释：“准确的说是逃过来的。原本是要逮捕他的，他花高价找了替死鬼。后来替身被发现，他被逼到绝路跳了江，当时都确定他死亡了，谁知道他竟然还活着。 这也是个狠人，跳了江都能游到安城，身受重伤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苏玉遇到的。 “那现在岂不是人心惶惶？” 周博衍并不在意：“倒不至于，他肯定会在城里出现，不认识他的人自然就安全，认出他的人可能就…” 月颜给他建议：“可以从苏玉那里入手，他肯定会和苏玉再见面的。” 周博衍摊手：“我也是这么和警察说的，但是他们不信。” 谁会相信一个穷凶恶极的罪犯会待在苏厂长家里呢。 其实并不是警察不信，而是他们去搜查过，根本没有找到对方的痕迹，所以一起进电影院可能只是巧合。 毕竟苏玉的身份是个高中生，父亲又是厂长，怎么都不可能窝藏犯人。 周博衍对陆正欢没兴趣：“不提他了。这个人的案子早就结了，要不是今天你拍照片给我，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已经流窜到咱们安城了。” 说来也怪，原着里因为恶毒女配的掺和，陆正欢被送去医院后应该是医院那边报的警，所以他的结局肯定逃不了铁窗泪。 而这一世没有自己介入，苏玉疑似窝藏罪犯，还蛮有意思的。 “上面已经派人过来修信号基站，最近我可能比较忙，会抽空把手机做出来。” 月颜担心他身体：“你不要把时间卡的这么紧，距离你毕业还有大半年时间呢，手机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那么多功能。” 周博衍抿着唇：“之后我可能会全国各地飞，给上面做的东西实际操作需要我得本人亲自过去演示。” 月颜失落的同时不由得替周博衍高兴。 “虽然分别很难过，但是你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得到了认可，我也替你高兴。” 周博衍摇头低声道：“其实我并不需要认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天赋。我更想做的是在你身边陪着你长大。” 月颜脸色爆红：“你说话好怪，什么叫陪着我长大，听着语气像是老父亲一样。” 周博衍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他比月颜年龄大，她不就是小闺女吗？ 其实两个人以后要是互相坦白了真实年龄，发现他们也就差三四岁而已。 周博衍似乎想到了什么：“我离开的时候把存折交给你吧。” 月颜大惊：“你把存折交给我干什么？” 这进展有点快吧？！ “钱留在我这里就是死的，在你手上才会变多。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但我希望这些钱能帮到你。” 第69章 学习防身术 月颜同意了。 她当然不可能收下周博衍的存折就把钱给他随便花了。既然周博衍说钱放在存折里是死的，那她就帮忙把这些钱变成活的。 等周博衍下一次缺钱的时候，就会发现钱已经生钱、生钱、再生钱了。 月颜笑着跟他开玩笑：“你这么相信我呀？就不怕我拿着你的钱携款潜逃了吗？” 周博衍若有其事的点头：“那就麻烦携款潜逃的时候把我也携带上。” 两个人相视一笑。 离开前月颜把笔记本留给表哥，让他没事在家里研究琢磨，结果表哥死活不收。 文在天忍着诱惑拒绝：“这是你花费心思写下来的东西，我就算要学也是记在心里，绝对不能把它带回家。” 对文在天而言笔记本上的东西几乎等于不传之密，他拿着这个东西也太烫手了。 月颜点头表示了解。 其实表哥的人品真的很好。尤其是表哥给人家当学徒任劳任怨六年，最后要不是被人家踢走，估计还会继续给人家当牛做马。 正是因为他想要诚恳的拜师，所以愿意吃那些苦，他也不觉得是吃苦。本来就是人家传家的东西，想学当然得付出代价。 所以月颜把各种糕点的做法都写下来给表哥，是因为她相信表哥的为人。 可是表哥觉得这份东西珍贵，他宁愿从自己手里去学习，也不想直接拿着月颜的劳动成果占便宜。 “那就这样吧，我把这个笔记本放在我家，表哥你下班后抽时间来我家练手吧。” 文在天这才答应：“就该这样，妹妹你不能太傻了，亲兄弟之间也要明算账，不能对谁都这样知道吗？” 月颜冲表哥甜甜一笑：“我又不是傻子，还不是我相信表哥的为人，才把东西无偿给你。” 文在天心里涌过一股暖流，他对着月颜发誓。 “谢谢妹妹，咱们的店我一定会用心经营，我努力成为国内第一大厨，别人想吃我做的饭得排队求我才行。” 李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站在文在天身边表明立场。 “小老板你放心，奶茶店我也会帮忙看着的！” 月颜笑着点头：“表哥，你说的我都记住啦，不要食言哦！等你成为国际大厨我就开个国际大酒店，到时候咱们兄妹联手。不早了，我和周博衍先回家啦，表哥记得把那件事告诉李岗。” 表哥拍着胸脯：“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李岗莫名其妙，告诉他什么？怎么又和他有关系了吗？ 临走的时候遇到了难题，月颜是骑自行车过来的，但是她回去要坐周博衍的汽车。 她只能又折回来：“表哥，我把自行车放在隔壁店里，你待会去我家的时候骑过去呗。” 文在天疑惑：“那你怎么回去？” 表哥还不知道周博衍有汽车，月颜指着正在马路边等她的周博衍。 “我坐周博衍的汽车。” “他竟然有车？不对，他竟然会开车？！” 文在天狠狠的羡慕了。 他和周博衍的年龄就差一丢丢。周博衍今年虚岁十九，而他虚岁二十一，这就是差距吗？ 表哥望着汽车尾气痛心疾首，他也要赚大钱买小轿车！ 月颜坐在副驾驶期待道：“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就是因为周博衍来接她，她才想迫不及待的离开奶茶店，和周博衍过双人世界。 周博衍打着方向盘转目不斜视。 “有安排，吃完饭来我家。” 月颜红着耳尖，脸颊晕染出绯色： “你家里有人吗？” “我奶奶下午回来，到时候小黑和大黑也回来。” 月颜松了口气，还好。 她虽然知道周博衍可能或许没有那个意思，还是得提前说明一下。 “那个，你知道怎么谈恋爱吗？” 周博衍顿了一会儿：“不知道，不过我爷爷告诉我一句伟人说过的话。” 月颜懵懂的偏头看着他： “什么话？” 周博衍正色道：“我爷爷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月颜轻笑出声 “嗯，我也这么觉得。” 周博衍似乎知道月颜的担忧，他轻声道： “你别怕，我们现在还是学生，要以你的学业为主。要是你的成绩因为谈恋爱下滑，也会间接影响我的成绩，对我们都不好。” 尤其是月颜的父母肯定会认为是他干扰了月颜，他心里也会反思是自己的原因。 只听周博衍继续说道：“我们彼此互相吸引，虽然已经成为男女朋友。但有些事只有彻底脱离学生的身份才能做，我知道你能听懂。” 周博衍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月颜还有什么不懂。她心里最担忧的事情周博衍说的很明白，大学毕业之前都不会碰她。 果然遇见合适的人，就连三观也是相同的。 月颜对他扬起笑脸：“我没有怕，学习上的事我一定不会松懈。我就是有点紧张两个人独处，明明以前好像也没这么紧张。” 她又自言自语：“等我慢慢习惯了就好。” 店里距离家里不远，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周家的大门开着。 “看来我奶奶已经回来了。” 月颜下车关上车门：“我回家把东西放下，吃个饭就过来。” 周博衍补充道：“顺便换一身适合运动的衣服。” 月颜不明所以，她早就把周博衍要教自己防身术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月颜回到家，爷爷奶奶在院子里锄地，小黑在帮倒忙，到处踩坑。 月颜揉了一把小黑的狗头，小黑的个头已经到她膝盖了。 妈妈坐在沙发上，给未来的弟弟用毛线织小鞋子。 她头也不抬招呼月颜：“厨房给你热的有饭，菜扣在上面。” 月颜把笔记本放在桌上，快乐的哼着歌。 妈妈疑惑抬头。 “你不是去店里了吗？怎么看你这么高兴？赚大钱啦？” 月颜得瑟道：“刚刚周博衍送我回来的，我待会要去他家。” 妈妈瞪了他一眼：“我没有反对你们，不代表我支持啊，你给我收敛一点吧！” 月颜一脸无辜：“妈妈，你想哪去了？我们只是顺路。” 妈妈嫌弃背对她：“行了行了，你这闺女怎么变得这么讨人厌。” 月颜从身后抱着妈妈：“嘿嘿，今天很高兴，更喜欢妈妈了。” “说好话也没用，天黑前记得给我回来，不许多待一秒！” “知道了，妈妈。你说我带什么去他家呀？现在还是过年呢？” 文红玉叹气，她就知道闺女有事求她。 养大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你看家里别人家提过来的礼，随便送点得了。” 大过年的，哪有邻居上门还要送礼的。周博衍都没过来给她家送礼，她的傻闺女还倒赶着上人家去送东西。 月颜刚去楼上换衣服，周博衍就来到了月家。 “阿姨，这是我爷爷让我送来的年货，过年的时候你们都不在家，今天才趁着你们家有人带过来。” 周爷爷是医生，年货里选的东西都是对孕妇有用的补品，看着也不便宜。 文红玉只看一眼，就知道周家有心了，她刚刚还错怪了周博衍这孩子。 这会儿倒也没有因为拐跑自家闺女就看周博衍不顺眼，主要是一码事归一码事。 文红玉客气道：“你爷爷有心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是你们家里自己留着吧。” 周博衍放下东西：“这些都是对孕妇有用的补品，阿姨您就别客气了。” 月颜从楼上蹦跳着下来，换了身轻便的衣服。 “你怎么过来了？” 她说话语气倒是很自然，要不是给母亲坦白了两个人的关系，文红玉看他俩这熟络的样子估计也看不出来啥。 “给你们家送点年货，过年前我爷爷就选好的。” 月颜看了眼周博衍带过来的东西，对妈妈眨了眨眼。 文红玉无奈：“你们说吧，我去院子里透透气。” 周博衍连忙道：“不用了阿姨，我家要开饭了，我也得回去。” 说完周博衍就离开了。 文红玉犹豫道：“你真跟小周这孩子在处朋友？” 月颜从厨房出来端着碗点头：“是啊，怎么啦妈妈。” 文红玉心里嘀咕，这也不像啊。 看小周的表情神态都没多大变化，进她家后也没有刻意寻找月颜，文红玉心里对他的抵触情绪都少了不少。 虽然说她同意自己的女儿跟周博衍谈朋友，不代表自己接受了周博衍。 小周这孩子以前就很厉害，她也很喜欢。尤其是对方和爷爷奶奶住，爷爷整天上班，奶奶一个人照顾他，父母又都是科学家，她心里想着帮忙照看，把小周当半个自己的孩子。 自从知道女儿和周博衍在一起，她对周博衍就没那么喜爱了。但是周博衍在她面前的表现，又让她觉得周博衍这孩子确实还行，女儿眼光倒是不错。 “没什么，你吃你的饭吧！” 月颜还不知道因为周博衍在妈妈面前表现得体，让妈妈对周博衍的好感重新涨回来了。 等月颜吃完饭再去周博衍家，文红玉让月颜从家里挑点值钱的礼品过去。 “不用了，妈妈。他还挺喜欢吃腊肉一类的土特产，你不如让我给他家带些土鸡蛋和土鸡肉过去呢，这样周博衍的爷爷奶奶都喜欢。” 文红玉挥手：“那你看着装，记得包好看一点。” “知道啦！” 月颜包装了一整只土鸡，还有两条腊肉和二十颗土鸡蛋，又带了两瓶白酒出门了。 这些东西足够还他家送的补品价值了。 周爷爷和周奶奶是城里人，他们似乎也没有乡下的亲戚，之前周博衍错过她生日那一次，周奶奶时不时都要念叨在家院子里喂鸡种地，周爷爷怕累到她就没有答应。 送土特产并不丢人，这些东西对周爷爷奶奶而言买都买不到。 果然，周奶奶见到这些东西笑得眯起了眼。 周奶奶接过东西：“今年过年家里收了一大堆礼，我们又吃不了，还用不上，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你带的东西倒送我心坎上来了。” 周奶奶在嘴里念叨着晚上吃蒜苔炒腊肉还是土豆闷腊肉，月颜建议周奶奶先把这只鸡弄吃了。 鸡是宰好的，毛和内脏都处理的一干二净，只需要过水下锅就可以。 “对哦，这鸡是新鲜杀的，今晚就吃炖鸡。” “奶奶，这个老母鸡四斤重呢，村里邻居喂了快一年。可以用来炖汤，再把肉回锅炒着吃。” 周奶奶觉得这个做法不错，一只鸡两道菜。 月颜来到周家客厅，周爷爷在和周博衍下棋。 下的还是象棋。 月颜心里佩服，她连象棋看都看不懂。 很快周爷爷就输了。 周爷爷感慨：“年纪大了，技不如人。” 周博衍摆好棋盘：“爷爷您只走错了一步，才让我找到破绽。” 周爷爷哈哈大笑：“败就是败，哪来那么多理由。” 老爷子性格倒是豁达。 见到月颜过来，老爷子对她点头。 “周爷爷，新年好。” “小姑娘，新年好，半个月不见又长漂亮了。” 老爷子赶走周博衍：“你陪小姑娘坐会儿，我去楼上听会收音机。” 周博衍摇头：“您在客厅坐着听就是了，我们去院子里。” 老爷子心想自己把地方都腾出来让他们聊聊天，孙子怎么就这么死板呢？ 周博衍同样换了一身方便运动的衣服。 “先从跑圈开始吧，热热身，跑个八百米，院子里跑五圈半。” 月颜没反应过来：“啊？热身？跑八百米？” 周博衍点头：“既然说了要教你防身术，得先把你身体素质锻炼上去。” 月颜笑容变得苦涩。 还能咋，跑呗！ 八百米对她而言倒不困难，只是八百米只是个热身，就让月颜有点恐慌。 跑完八百米花了三分零九秒。 周博衍满意点头：“你身体素质不错，接下来就开始训练吧。” 一到每次教学的时候，周博衍就会变得格外认真严肃。 月颜也就下意识的用心学。 她没想到只是学防身术而已，周博衍竟然把跆拳道，柔道和散打全都综合在了一起。 月颜扶着膝盖大喘气：“你是想让我学习防身术，还是想让我成为顶级刺客？” 周博衍摇了摇头：“顶级刺客学这些未免有点小儿科。” 月颜真想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她真的好累啊，胳膊不是自己的胳膊，腿也不是自己的腿。 她感觉自己气喘如牛。 月颜弱弱的举起手：“老师，我申请中场休息十分钟。” 周博衍毫不留情的拒绝：“再练半个小时。” 月颜腿脚发软的继续扎马步，她的腿都在打闪了，周博衍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简直欲哭无泪。 但谁让自己弱呢？ 虽然身体很煎熬痛苦，但是想到学了防身术会保护好自己，月颜硬是咬着牙坚持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终于能休息了，月颜差点栽倒在地上。 还是周博衍把她扶着，让她坐在客厅门外的椅子上。 “需不需要喝点水？” 月颜几乎是用气喘的声音回答他。 “我快渴死了。” 周博衍去给她倒水，刚离开厨房就被奶奶拉住：“你…真的和月月丫头在谈对象？” 周博衍端着水杯停下：“是的，怎么了？” 周奶奶摇头：“你这孩子，大白天的你在院子里折腾人家干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仇呢！” 月颜失踪的事周博衍让舅舅帮忙瞒着，爷爷奶奶并不知道。 他只能换一个说法：“如果我以后从事和我父母一样的工作，她要是没有防身的手段怎么办？” 奶奶剩下的话说不出口。当初她的儿女也差点遇到过危险，还好国家给他们派了保护的人。 奶奶无奈叹息：“那你记得劳逸结合，不要把训练难度加那么大。人家学功夫都是从小开始，月月这才刚开始入门，你就算想让她有自保的能力，也得让她慢慢学，总不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对吧？” 周博衍把奶奶的话听进去：“我给她准备的课程心里有数，都在她潜力范围内。” [哼，还不是人家的功劳，课程都是人家找到的，坏男人！] 周博衍装作没听到，端着水走到月颜身边。 月颜靠在椅子上浑身无力：“你去了好久啊，我感觉我就是沙漠里三天没有喝水的人。” 周博衍把水杯递给她：“温水，慢慢喝。” “刚刚奶奶找我谈话了，她说我在院子里折腾你，是不是跟你有仇？” 月颜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 她若有其事的点头：“你奶奶真可爱，我也觉得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周博衍认真看着她：“我只是怕我不在的时候你会受到伤害。我宁愿你有防身手段误伤别人，也不想让你受到别人的伤害。” 月颜捧着杯子，露出一双眼睛眨呀眨：“我跟你开玩笑的，喝完水我还能继续。” 周博衍点头：“好，我等你。” 月颜后悔了，她说她上一句话是开玩笑的周博衍会信吗？ 喝完水又歇了五分钟，月颜拖着沉重的双腿继续训练。 她感觉周博衍是要把自己培养成绝世高手，一争武林盟主的位置。 一边扎马步，一边胡思乱想，很快就被拍了手。 “注意力集中，不要胡思乱想。” 月颜心疼的看了眼自己被他拍红的手背，周博衍哄不好自己了！ …… 苏玉心惊胆战了一下午，没有等到任何消息，盛哥也没有主动联系她。 她知道盛哥的行踪不定，每次都是盛哥主动来找她。 对于盛哥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她心里很是纠结。 爸爸现在脾气很暴躁，因为落选了新一任厂长，厂里的生意也不景气。 据说沿海城市多了很多工厂，很多人偷偷运洋人的东西进来，其中就包括衣服。洋人的衣服价格便宜，在沿海城市很受欢迎，导致服装厂的衣服卖不出去，让爸爸越来越暴躁。 第70章 对峙 苏玉的心还没彻底放下，第二天警察就找上了门。 她本以为是王荷翠出了什么事，结果警察是询问她关于电影院那件事。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今天父亲和母亲去了别的厂长叔叔家拜年。 因为她昨天出门的借口是要和朋友去图书馆看书，父亲才让她出门。 苏玉无辜摇头：“我不认识他，我是一个人去的电影院，只是在电影院门口和他说了两句话而已。” 警察追问：“你们说了什么话？” 苏玉想了想：“他问我今年多大？有没有上学？” 这是盛哥当初受伤苏醒后问她的问题。 “你知道他当时坐在哪里吗？” 苏玉摇头。 “进去后我就和他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警察表示了解。 临起身的时候，警察突然问苏玉。 “对了，你说你是二中的学生，你认识王荷翠吗？” 苏玉咬着下唇：“她以前和我是一个班的同学，后来辍学了。” 警察互相对视，随后又坐下来。 “那你知道她平时都和谁有过恩怨吗？” 苏玉面露担忧：“我不知道，我和她关系一般。她曾经在学校闹出过跳楼的事情，后来她在学校似乎是被人欺负了，据说当时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撕扯过，她就让家里人带回去了。” 苏玉并不知道那一次王荷翠跟人吵架的对象是曹文凯，她要是知道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警察把这些事都记在本子上，王荷翠疑似在学校跟人有矛盾。 苏玉忍不住问道：“是小翠出什么事了吗？” 警察合上本子，这一次他们真的要离开了，便随口提了一句。 “王荷翠疑似被抢劫，现在身受重伤在医院昏迷不醒，凶手还没找到，你最近出门的话小心一点。” 苏玉脸色变得惨白：“我…我知道了，我最近不会出门的。” 警察以为苏玉是被吓的，安慰了两句就离开了她家。 原来盛哥在自己离开后就是把王荷翠打晕了吗？那要是她醒过来怎么办？ 苏玉心急如焚。 这件事一定不能被王荷翠捅出来。 她不能醒。 苏玉病急乱投医，没有人帮她，她只能心里祈祷王荷翠永远都不要醒来。 离开苏玉家，两个警察在回去的路上讨论。 “队长，那这王荷翠真的是被抢劫吗？” 被叫队长的人摇头：“不一定，但很有可能是陆正欢做的。” 毕竟陆正欢就在他们城市里，过年的时候上面特地交代把乞丐都集中起来管制，那些乞丐现在都没被放出去呢，怎么可能去抢劫？ 而且因为去年下半年的时候，上面开会特地强调城市治安问题，他们安城已经很久没出现抢劫和盗窃事件了。 所以极有可能就是陆正欢发现他被警察局追捕，走投无路才去抢了别人的钱。 但是他们发现钱包里的东西少的不止是钱。 王家的人说王荷翠的包里一直都放着几封信，每天出门前都会装进去，还不让家里人看。 王家人不知道信里是什么内容，但是那些信没有在家找到，邮局那边也没有找到王荷翠寄信的记录。 所以如果只是单纯的抢劫，为什么还要把几封信也拿走？那是信又不是存折，所以这一点就很存疑。 当天王荷翠的行动轨迹也很奇怪，经过警察们的走访，发现竟然和苏玉是同步的。但是两个人并没有碰面，而且她也没有去电影院。 所以警察们的猜测是王荷翠偶然间和苏玉同路，恰巧见到了鬼鬼祟祟的陆正欢，于是她就跟了上去，结果被发现后弄成重伤。 或者就是王荷翠认识陆正欢。 只是信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才会让陆正欢把信也带走。 警察们暂时没有头绪。 很快警察又去了王家，王家没有人在，应该是去了医院。 这一次王家的对面有人在家。 是一个青年小伙子在楼道的炉子上煮面条。 警察也是聊胜于无，没想着从这就能找到证据：“小伙子，你跟对门这家熟吗？” 小伙子正是曹文凯。 今天他姑姑一家去走亲戚了，但是他跟那家亲戚不太熟就没有去。他的打算是等吃完饭再去废品场转一圈，捡点瓶子什么的卖钱。 看到警察来到王家，他心里涌起不妙的预感。 “我们两家认识，请问警察叔叔她家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警察正好需要走访，就跟他讲了： “是这样的，对门那个小姑娘遭抢劫，还被打成重伤，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们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和邻居有没有闹出过矛盾，” 曹文凯顾不得炉子上煮的面，他急忙道：“被抢劫，怎么可能呢？你们说的是小翠吗？” 他刚对王荷翠改观，怎么就被打成了重伤呢？ 警察安慰他：“小伙子你别激动，先回答我们的问题，也方便我们尽快找到凶手。” 曹文凯冷静下来回想道：“我和小翠是同班同学…” 警察互相对视，这么巧合吗？ 他们是昨天去苏玉家的警察，这个案子是交给他们俩负责的。 曹文凯断断续续的回忆：“小翠有几个好姐妹，我实在想不起来她会和谁会有矛盾，因为她已经从学校离开一阵子了，她上班也是独来独往。” 警察继续追问：“你和王荷翠以前是一个班？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苏玉的女生？” 曹文凯：“我认识，我们都是一个班的。” 警察表示了解。 “警察叔叔，你们怎么突然问苏玉了？你们难道是怀疑她吗？” 警察否认：“没有，她牵扯到了另一桩案子，我们也是顺便问了一下，没想到还挺巧合。” 曹文凯连忙问道：“另一桩案子？小玉没事吧？” 他情急之下连昵称都喊了出来。 “苏玉没什么事，只是在电影院门口跟嫌疑人说了两句话。” 这些事倒不算机密，苏玉也没有什么动机，警察没必要藏着掖着。 “电影院？”曹文凯喃喃自语， “小玉去电影院做什么？她不是跟我说她父母不让她出门吗？” 警察听到后只觉得这个小伙子大概是单方面坠入爱河，并没有多想。 “你要是有什么新了解到的情况记得及时来警察局找我们。这对我们破案很关键。” 虽然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陆正欢，但是这也不绝对。 警察又问了王荷翠几个好朋友的名字才离开。 曹文凯目送警察离开，他炉子上煮的面条已经糊成了一团。 他囫囵几口吃完面，想去问问苏玉为什么骗他？ 但是他又想到自己没有钱带苏玉出去玩，难道还能不让小玉去看电影吗？ 而且小玉是一个人去的，他多少都有点责任在身上。 王家人中午回来了一趟，曹文凯听到开门的动静立刻从家跑出来。 王家人见到是他，对他态度不冷不淡，一夜之间老了不少。 曹文凯习以为常，毕竟之前王荷翠为他闹得要死要活的事情，周围邻居街坊都知道。 这些事对他没有什么影响，顶多是说他魅力大。不过王荷翠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却是坏了。 曹文凯听到过有邻居讨论王荷翠不要脸，才多大个人就倒贴上去追着男人的后面跑。他当时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帮忙出面说话，现在想起来倒是懊悔不已。 曹文凯担忧道：“叔叔阿姨，刚刚警察来过了，小翠她好点了没有？” 王荷翠的母亲抹了抹眼泪：“你现在来假好心又有什么用？小翠以后是植物人了，你大可放心，她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王叔叔把妻子拽进家门：“赶紧收拾东西，这两天先住在医院，医生说这是最坏的情况，你倒先哭上了。” 曹文凯本想说他能不能去医院探望小翠，结果嘴张了几次，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于心有愧，又怎么好意思去面对王荷翠呢？ 曹文凯转身回了家，他始终放心不下，但是当他看到枕边放着苏玉送给自己的布娃娃，心里得到了安慰。 他自欺欺人的想着，如果苏玉在这里的话，应该也不希望自己去医院探望小翠吧。 … 陆盛在外面观察了很久，苏玉家没有人。 他凭借着灵巧的翻墙技术来到苏玉家院子里。 一颗石头砸在苏玉的窗户上，她趴在窗户上看到了盛哥。 她连忙小跑了出来。 苏玉家里是独栋院子，算不上小洋楼，不过已经很气派了。 院子的杂物间和柴房一般没有人进去，只有逢年过节大扫除的时候才会进去去拿放东西。 陆盛在柴房门口等她。 看到他，苏玉松了口气。 “盛哥，还好你现在才过来，警察已经来过了。” 陆盛沉默不语，他定定地观察着苏玉。 明明看起来纯洁无辜，为什么她要欺骗自己呢？ “嗯，我昨天晚上住在外面。有点冷，我们进去说吧。” 柴房堆着木柴和稻草，苏玉和陆盛坐在稻草堆上。 苏玉内心忐忑，她忍不住询问：“盛哥，警察说小翠受伤昏迷住在医院，她不会有事吧？” 陆盛似笑非笑 “你是想问我她会不会醒来吧？” 苏玉的目的被看穿，她脸色涨红，羞愧地咬着下唇。 “我只是…怕她醒来，把我们的事说出去。” 陆盛目光变得危险：“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害怕？” 第71章 白受罪 苏玉满脸都是难为情：“因为虽然我已经成年了，但是在我们这里，女孩子如果没有跟人结婚就亲嘴，是会被人耻笑的。” 陆盛笑着，笑容没有直达眼底： “那你们这里要是一个人同时跟两个人恋爱，会被怎么说？” 苏玉后背发凉，难道王荷翠和盛哥说了什么？ 她连忙表明自己的心意：“我没有听说过可以同时和两个人恋爱，是不是小翠她挑拨离间了？盛哥你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话，我们班有几个男生和我关系不错，她总是带人针对我。” 陆盛从怀里掏出一叠信，放在苏玉膝盖上。 “这是你写的东西吧，你想让我怎么相信你？” 苏玉脸色惨白，原来之前在校园张贴信的事真的是王荷翠干的。 她到底怎么得到的？ 苏玉颤抖着嘴唇，她不住摇头，眼泪刷的流下来： “盛哥，你相信我好不好？这不是我写的。” 陆盛把她抱在怀里，埋头亲了亲苏玉的眼睛。 “乖孩子，我当然相信你，但是你是不是需要付出行动，让我相信你？” 苏玉懵懂抬头，她泪眼朦胧地望着陆盛。 “什么行动？” 陆盛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渐渐滑到肩膀。 …… 月颜在周博衍家训练了一下午，最后是被周博衍搀扶着回去的。 爷爷奶奶惊讶地站起来。 “这是咋的啦？” 月颜摆了摆手：“训练过度，我在跟着周博衍学防身术。” 文红玉连忙让开沙发上的位置： “好好的学什么防身术啊，城里不是挺安全的么？” 月颜无奈：“妈妈，好歹我也算是个身家上万的万元户，不得学点防身的手段保护自己！” 文红玉哭笑不得：“那你也得慢慢来呀，你都多大了才开始学功夫，骨头都长结实了。” 周博衍在一边补充：“我给她找的都是成年人可以学的防身术，月月现在学来得及。” 文红玉点头：“那就好，我真怕这东西和跳舞似的要从小开始练，你这一身骨头硬的连劈叉都下不去呀。” 说到这月颜就心塞，她的骨头实在是太硬了，还好现在学的防身术没有让她一开始就练劈叉。 月颜揉了揉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咱家得找工人来装个浴缸，我感觉我洗澡可能站不住。” 爷爷吹胡子瞪眼：“找什么工人，我就会做这个，让你爸把材料买回来，想要什么款式爷爷都弄得出来。” 大概是因为月颜家院子比较大，而且周边也没什么人，爷爷在这里过得挺自在，也不过分关注自己的腿，还能跟着奶奶一起在院子开垦菜地，挖土撒种子。 偶尔他也会在门口溜达一下，虽然走的不远，好歹总算主动出门了。 月颜问旁边的周博衍：“你家要修浴缸吗？” 周博衍：“要是不麻烦爷爷…” 爷爷摇手：“不麻烦，让月月她爸多买一份材料，这都是顺手的事儿。” 他还在想周博衍给儿子改装的汽车，那可是真好看！ 周博衍给他儿子改装汽车才收几百块钱，他帮人家装十个浴缸都还不起。 周博衍离开后，外婆和妈妈心疼的给月颜揉胳膊揉腿。 月颜舒服的哼哼：“其实也就动的时候比较累，现在没那么难受了。” 她敢肯定第二天醒来才是真正的酷刑。 文红玉忍不住唠叨：“你把自己逼那么紧干什么，学两手就得了，不要太认真。” 月颜不好跟妈妈讲，只能含糊其辞的敷衍了几句。 她只能转移话题：“妈妈，你要是最近在家闲的没事干，可以画一些设计图啊！等到时候我们的店铺生意步入正轨，弟弟应该也出生了，你就可以干自己的事业了。” 文红玉嗔笑：“我要是也去忙，你弟弟谁照顾？” 月颜给妈妈洗脑：“不影响！你是设计师，只需要在家画图就好了，别的交给专业的人士负责，我和我爸心里都有数呢。” 实在不行就请奶奶和保姆一起帮忙照顾弟弟，再说了还有她呢。 妈妈这么一个有事业心的人，怎么会愿意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说到这文红玉想起来一件事：“你二舅妈跟我说，服装厂的生意现在不景气了，沿海那边竞争太大，咱们这的衣服根本卖不出去。” 月颜心想，当然会卖不出去，因为沿海城市正把洋人的垃圾当宝贝呢。 “所以啊，还好妈你辞职了，不然估计服装厂连工资都发不起呢。” 文红玉庆幸：“还让你说对了，现在厂里在找门路卖衣服，想不到这铁饭碗竟然也不稳定。” 安城距离沿海城市不算远，所以服装厂受影响大。她们省有部分城市在海边，安城则是内陆城市。 月颜心虚：“我就随口说的，没想到还成真了。” 这两天月怀德白天总是不落屋，他在找新店位置，以及员工流动的事。 月怀德给店里两位员工升了职，陈勇以后会去火锅店帮忙。 据说店里要招人后，陈勇和赵军给月怀德推荐了他们的其他退伍战友。 月怀德过年回乡下的时候留了陈勇和赵军在店里，他们把店里处理得井然有序，确实勤快而且手脚麻利。 于是月怀德答应了让他们的战友来面试，这次麻辣烫店里得招俩人，火锅店得招四个人，月怀德忙的晕头转向。 从乡下回来后月颜就给云程打了电话，帮忙替父亲要了介绍信。 今天一早，父亲拿着介绍信去车辆监管所领了两本小册子回来。两本册子上的东西得自学，半年后申请考试。 这相当于是科目一。 今天家里暂时没事，也不需要去走亲戚了，月怀德说店里面试的新员工来了，于是又去了店里。 果然和月颜想的一样，她一觉醒来浑身肌肉酸痛，感觉在梦里被人暴揍了一顿。 她安慰自己，运动刚开始几天肌肉会酸痛，习惯就好了。 习惯个鬼啊！这也太痛了吧！ 月颜呲牙咧嘴的趴在床上，奶奶心疼的给她后背抹跌打酒按摩。 奶奶忍不住念叨：“要不咱们还是不练了吧？大不了以后出门看着点，你们这里是省会，治安好着呢。” 月颜长吁一口气：“奶奶，我都练了一天了，现在让我放弃那不是白受了一天罪？再过两天习惯就好了。”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正月十六就要开学了，距离开学还有三天时间。还好月颜的寒假作业早就在领通知书前写完了。 月颜上半天去店里和表哥一起商量新店的事情，新店正在装修中，监工并且及时提意见。 李岗给奶茶店招到了两个伙计，是他同村的玩伴，初中毕业因为家里穷孩子多就没上了，人品信得过。 月颜下午回来就在周博衍家院子练习基本功。 这天下午，周舅舅派来的工作人员抱着资料上门了。 月颜总算能找到机会偷懒一会儿。 周博衍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让她训练的时候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月颜又是示弱又是装乖，周博衍定定看着她，就是不松口。 “这次我们过来是为了商量资助学校的事，这是已经做出来的方案，你们看看怎么样。” 月颜拿起文件，前面是学校区域划分，后面直接有图纸，她干脆拿起图纸看。 “我没有问题。”月颜看完后把图纸递给了周博衍。 周博衍放下手中看完的文件 “我也没有问题，就按照你们的方案进行吧。”他相信舅舅选的人。 离开前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开春就会动工重建学校，有望在六月份的时候让学生们搬进去。 以及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新校区建成后，上面会派编制老师过去，镇中学之后会转为公立学校，这个学期的工资还是需要陈如海来发。 这件事周博衍已经包揽了，陈如海肯定是掏不出来钱的。周博衍已经答应了每个月会让人帮忙寄钱，当然不会说话不算话。 送走工作人员，周博衍抬眼看向月颜，月颜惨兮兮地站起来。 她嘟囔着站好：“好嘛，我继续练就是了。” 月颜从来没有过如此怀念开学。 不过继续训练的时候，难度减轻了很多，看来周博衍还是心疼她的，月颜心里甜滋滋。 …… 警察走访了王荷翠的几位朋友家，得到的结论都是跟王荷翠唯一有过矛盾的人是苏玉，以及王荷翠是为了曹文凯才退的学。 这下苏玉又成了被怀疑的对象。只是王荷翠脖子上的手印不可能是一个女孩子能掐出来的，而且这个恩怨也是王荷翠与苏玉单方面的恩怨。 苏玉身上的嫌疑没有洗清，她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 苏玉从稻草堆上悠悠转醒，盛哥已经不在了。身上传来隐隐的痛感，盛哥把她从少女变成了女人。 苏玉慌里慌张穿上外套，抱着脏掉的衣服落荒而逃，她在父母回家前用热水把身上的痕迹擦洗干净。 冷静下来后她心里惊魂未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蛊惑的，稀里糊涂的就和盛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 苏玉咬着下唇，盛哥对她很温柔，还会问她痛不痛。想着想着，她的脸蛋飘起了一坨绯色。 这种禁忌的感觉她从未体验过，虽然一切开始很潦草，但是她把自己交给了心爱的人。 而且盛哥询问她和曹文凯的事之后并没有责怪她，也没有把信带走。 苏玉在烧水的时候就把信毁掉了，虽然不知道信是怎么流传出去的，但是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她快速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生怕被父母回家后看出来端倪。 只是回到家的父亲和母亲脸色极为难看，根本没有精力注意到她。 苏玉松了一口气。 傍晚的时候，苏玉听到母亲在打电话，并且一向温柔贤淑的母亲竟然在破口大骂。 苏玉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母亲似乎是在骂姐姐。 苏玉上面有两个姐姐。 而且两个姐姐都是大专生，都在首都上大学。 大姐学的是舞蹈，二姐在学音乐。 母亲打电话骂的好像是二姐。 “不要脸的东西，干脆你死在外面算了，给我们家丢脸还敢回来？” 母亲竟然骂的这么凶，苏玉连忙跑出去。 “妈，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和谁打电话？” 苏母眼睛猩红，恨不得把苏玉皮扒了。 看到这是自己喜爱的小女儿，她才冷静下来。 “你二姐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刚上大学就和男同学同居，现在告诉我肚子大了，人家不认这事把她甩了。我说怎么寒假过年不回家，原来是在外面跟野男人鬼混！” 苏母气不过，继续对着电话那边疯狂输出脏话。 电话那边的二姐哭声凄惨，求着父母帮她想想办法，她不想未婚先孕被学校开除。 “没办法，你爸说了，让你死在外面，我们苏家丢不起这个人。” 苏玉想到自己和盛哥在柴房发生的事，顿时心里一慌。 她会不会怀孕？ 还来不及多想，电话那边就传来姐姐说自己要去死的话。 苏玉连忙劝阻。 “妈，这可是姐姐呀！她上大学之前你还说她是我们家的骄傲，您不能因为姐姐做了一点错事就让她去死！” 苏母一巴掌拍开苏玉。 “苏家生了你二姐这个东西真是丢人，我跟你爸要是死了怎么有脸面对你爷爷奶奶！” “妈，咱们讲点科学好不好？世界上没有鬼。姐姐只是一时被迷惑，和心爱的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我们现在要的是处理方法，难道你真的想让姐姐去死吗？” 苏母咬牙切齿：“我跟你爸丢不起这个人，她死了我还有你大姐跟你，你们俩给我省心就行。” 谁料电话那边的二姐似乎是被母亲给刺激到了，直接爆料大姐的事情。 电话那边的二姐收起眼泪冷笑： “大姐？要是大姐要是也做了我这种事呢？” 苏母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发呆。 苏玉连忙对电话那边的二姐说道： “二姐你别气妈了，妈只是一时气着了，她在说气话呢。你等她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你不要乱说大姐。” 大姐去年毕业留在了首都做文艺演出工作，据说大姐表现优秀，再过两年就能升为演出团领舞。 苏玉心里埋怨，二姐这个时候提起大姐故意气妈妈真是不应该。 “我乱说？我为什么刚上大学就跟人同居？我当然是跟大姐学的。妈还不知道吧，大姐从上大学后就一直有人养着，她还真以为大姐多有出息呢。” 刚缓过来的苏母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当场晕了过去。 在房间抽闷烟的苏厂长听到女儿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连忙跑出来。 见到昏迷在地的妻子，苏厂长连忙把人搬到沙发上。 “你妈怎么突然晕倒了？” 苏玉挂掉电话，她毫不隐瞒地把二姐的原话告诉父亲。 “我二姐说，大姐上大学后一直有人养，她都是跟大姐学的。” 苏厂长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脑袋乱成一团泥浆。 什么意思？ 今天接到二女儿的电话后，他和妻子都不想管。 二女儿天生反骨，从小就喜欢跟家里反着来。做出这种丢十八代祖宗颜面的事，就不要再说是他苏家的女儿。 原本以为只是二女儿如此，想不到被他们寄予厚望的老大竟然早早就做出了这种不要脸的事。 他苏家到底是怎么了！？ 苏厂长心里郁结，眼前一黑，仰面倒在沙发上。 “爸，爸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爸！”苏玉连忙摇着父亲，试图让父亲清醒。 奈何父亲死死的瞪着眼睛，嘴角竟然流出了血迹。 苏玉真的慌了，她不应该告诉父亲大姐的事。 父母都被送去了医院，医生说是气急攻心，吃点药就没事了。 苏玉这才放下，向邻居们道谢。 妈妈打电话骂那么大声，不知道有没有被隔壁邻居听到。 她已经无暇关心这些事了。 她在心里想着大姐和二姐的事。其实她和大姐二姐的关系并不算好，姐妹三个从小就喜欢争抢，但苏玉最受父母的喜爱。 这次大姐和二姐都出了事，她们毕竟是一家人，她不希望这个家为此就破碎了。 …… 今天是开学报到的日子，距离月颜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半年了。 本以为今天可以脱离周博衍的魔爪不用训练，结果周博衍主动来到月颜家当司机。 他说阿姨怀着身孕不适宜长时间走路，所以他开车送阿姨和月颜去学校报到。 月颜和妈妈面面相觑，文红玉看出来女儿的抗拒，于是点头同意。 “那就麻烦小周了。” 周博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麻烦，正好顺路。” 这话一出文红玉对他更满意了，多么体贴懂事的孩子。怪不得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月颜逃不掉，只能乖乖坐在副驾。 这还是文红玉第一次坐小汽车，家里人都坐过了。 本以为上来会晕车，没想到车子行驶得很平稳，一点颠簸都没有。她出门前在衣服兜里装了塑料口袋，就是怕自己会气闷呕吐。 虽然已经过了孕吐的时候，但是坐汽车的时候万一晕车呢？ 文红玉还能回想起当初在乡下坐汽车去县城的时候。 汽车上的乘客摩肩接踵，各种闷热难闻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汗渍味、脚臭味以及家禽的味道等等。她刚上车就忍不住想吐，坐在车上得需要极大的忍耐力才行。 导致她对坐汽车的阴影很深，除非必要不会坐公交车，以及人多的出行工具。 不过周博衍的车上完全没有令她恐惧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柠檬香。让她这个孕妇没有出现因为空间密闭而晕车的情况。 第72章 丑闻 报名只来了妈妈和奶奶，奶奶是单纯的好奇月颜上学的学校是啥样。 其实爷爷也想来，但是无论怎么劝说都劝不动。月颜能猜到爷爷的想法，爷爷觉得自己是个残废，怕他来到学校给月颜丢脸。 月颜并不觉得爷爷走路带瘸有什么丢人的，可惜爷爷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月颜在校门口遇到了等她的陈星儿和徐招娣。 陈星儿冒着星星眼无比崇拜：“月颜你也太厉害了吧！你竟然是从小汽车上下来的！” 徐招娣投来疑惑的目光，她显然也很好奇。 月颜笑眯眯道：“是我邻居家的汽车，我只是顺路蹭车的。” 文红玉走了过来。 陈星儿和徐招娣同时向月颜妈妈打招呼：“阿姨好。” 文红玉脸上笑吟吟：“你们好，小同学，又见面了。” 上一次见面是月颜爸爸麻辣烫店开业的时候，班里几个女生都见过了月颜的家里人。 文红玉脸上挂着笑容：“月月就拜托你们帮忙在学校管着她了，要是她学习成绩退步，你们就来家里告诉我，我给你们做小点心吃。” 陈星儿夸张的张大了嘴：“她能怎么退步啊？她就算退步也是被她自己之前的成绩打败，我们学校可没有人超越得了月颜！” 徐招娣深有体会：“文科班成绩排名竞争激烈，每次的第一名都不是同一个人，但是理科班的第一名必定只会是月颜。” 王兰也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了徐招娣说的话。 “是啊，我们还和班里男生打赌，赌谁能超过月颜，最后发现能超过月颜的只有她自己。” 文红玉听得心花怒放，这群孩子说话真好听。 “那你们就让月月给你们补补课，月月之前还给一个同学补过课呢，那个同学期末考试数学成绩从三十分提升到了九十分……” 云程和月颜关系不错，月颜家里人认识他后也对他挺照顾，有时候他还能在月颜家蹭顿饭再回家。云程他妈妈是资深的火锅爱好者，每个月都会在月怀德店里吃顿火锅。 这下陈星儿和王兰都凑过来了。徐招娣站在原地没动，但她眼里也透露着渴望。 她是数学课代表，成绩一直保持的很稳定，她基础牢固，只是不知道怎么提分。 陈星儿讨好的抱着月颜手臂摇晃： “月颜，我的好月颜，我的数学成绩也需要你帮我救一下。” 王兰也跟着点头。 “我觉得我的生物需要补补，月颜同学，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月颜无奈同意：“那这样吧，以后周六日你们来我家补课，我不保证能给你们提分数，但是给你们讲讲没学懂的内容还是可以的。” “好耶！”陈星儿抱住月颜蹦跳。 徐招娣也露出浅浅的笑容。 王兰喜不胜喜，她还以为自己的生物成绩要没救了。要是舍弃了生物的分数，就只能把别的科目狠狠的提分。除非必要一般是不建议偏科的，万一考题太难，不稳定因素太高了。 四个小女生叽叽喳喳的去报名， 老太太下了车陪在文红玉身边，跟着乐呵呵。 “咱们家月月就是讨人喜欢。” 文红玉跟着点头：“是呀，以前还觉得月月被我们惯的脾气太坏，怕她在学校没有朋友，看到她这么受欢迎我也放心了。” 周博衍在车上没下来，主要是为了避嫌不给月颜带去麻烦，因为车子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今天是苏玉的二姐带着她来学校报名。 大姐在电话里和父母吵了一架，她自己赚钱又在外地，家里管不到她，因此毫不掩饰的承认了她大学做过的事。 父亲当时就被气得要和大姐断绝关系，顺便让二姐回家。 昨晚二姐才到家。 苏玉还以为二姐会大着肚子，原来怀孕四个月肚子只会微微凸起，穿厚一点就发现不了了。 看到校门口停着的汽车，二姐的视线一直落在上面。 苏玉疑惑地东张西望：“二姐，你在看什么？” 二姐指着周博衍的汽车：“这个车不便宜，首都开汽车的就很少，想不到安城还有有钱人。”二姐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安城的意思，这让苏玉心里不舒服。 安城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二姐怎么才出去读了一年书，连自己的家乡都看不起了。 苏玉兴致缺缺，她对小汽车不感兴趣。 眼看二姐要上去敲人家汽车窗户，苏玉连忙拉住二姐。 “二姐！你现在可是孕妇，能不能收敛一点？” 二姐收回手，不耐烦道：“管的真宽。” 她主要是怕三妹会大声宣扬自己是未婚先孕的孕妇。 坐在车上的周博衍抱着手臂看完车窗外的闹剧。 车窗里面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但是从外面看里面就是一片漆黑。 他听力也不错，听到苏玉叫那个女人二姐，而且还是一位孕妇。 小说并没有提到苏玉有两个姐姐，但是根据她们的对话内容，这个姐姐应该是未婚先孕。 [哟，想勾搭你的小姑娘肚子竟然怀了俩。另一个小姑娘就惨咯，假孕也跑不掉了。] 智脑幸灾乐祸的声音让周博衍陷入沉思。 苏玉假孕？ 小说里好像没提到这个情节？ 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月颜，这种事情小孩子不能知道。 苏玉上学晚了一年，今年已经是十八岁了。但是怎么想都很怪，真的会是和曹文凯吗？ 剧情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和原小说简直没有半毛钱关系。 周博衍对此丝毫没有愧疚感。毕竟他在书里是一个工具人男配，不针对主角已经是他最大的慈悲了。 月颜和好朋友们与苏玉擦肩而过，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苏玉身边和苏玉长得很像的人。 王兰小声跟她们说道：“那个是苏玉的二姐，昨天晚上偷偷回来的。” 她心里可憋了太多八卦，尤其是服装厂的职工们都在议论苏家的事。 “我邻居说，苏玉的二姐在外面跟人好上了，怀了孩子被人甩了。” 月颜抓住关键词，二姐？ 苏玉上面还有个老大？ 王兰言简意赅：“苏玉的大姐是跳舞的，她二姐是学音乐的。她大姐去年留在首都工作，苏厂长还特地在服装厂门口放鞭炮了，没想到二姐刚上大学就学坏了，啧啧啧。” 陈星儿压低声音：“这事有真实性吗？” 王兰点头：“当然有，前几天苏玉她妈打电话骂呢，声音传了老远。” 当时又是晚上，还有邻居帮忙抬人送去医院。 对于剧情崩成了这样，月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是因为她没有和苏玉做朋友造成的。 一个恶毒配角而已，难道还能影响整个剧情走向？ 只能说苏玉清者自清。 没有恶毒女配月颜被苏玉利用帮她出面干坏事，苏玉的真面目就自动露出来了。 月颜并不想过多关注苏玉家里的情况。反正只要苏玉过的不舒坦，她就舒坦了。 曹文凯来到学校报名后，本想第一时间找苏玉，但他看见苏玉身边的女人就止步了。 这应该是苏玉的家人，小玉说过她家里人看她看的很严，不让她和男生交朋友，自己一定不能上去。 曹文凯忍着心里的疑惑转身离开。 他真的很想知道小玉为什么要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他在家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而王荷翠受伤那天，正好是小玉去电影院的时候。 他相信小玉不会伤害小翠，只是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月颜在报名的时候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陈星儿对月颜疯狂眨眼。 月颜无视陈星儿调侃的眼神。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去四班班主任的办公室报名吗？” 云程对着月颜傻乐。 “我爸给我转班了，他说我理科成绩有天赋，学文科就是在浪费时间。” 月颜表示不理解，她极其无奈，为这个朋友真是操碎了心： “高二都已经过去一学期啦，你现在转来理科班能跟上吗？” 云程摸着后脑勺乐观道：“我爸说我文科成绩都烂成这样了，我学理科再差也和文科差不多。” 后半句是他爸让他一定要抱好月颜的大腿，让月颜多给他补补课，争取能让他考上个大专就行了。 月颜心想也是，云程的成绩在领通知书那天她就知道了。 能把文综加起来考一百多分也是蛮厉害的。这个一百多分指的是一百出头不到一百五十分。 云程的语文成绩勉强及格，数学成绩是最高的，但是他的文综却很拉胯。 所以文综加起来一百多分，理综他考的再差也不会差哪里去。 云程家里的亲戚分析过后也觉得有道理，反正他文综都烂成这样了，不如去理科瞎猫碰碰死耗子。 最后就算真的考的不好，高中毕业后一事无成，大不了就把他送去部队当几年兵。反正云程的未来已经被家里的亲戚们决定好了。 他自己倒没什么意见，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学，对亲戚们安排的未来也很迷茫。 月颜心里叹气。 谁让他们是朋友呢？ “好吧，既然你来了理科班就好好学习吧。我会把我上学期上课做的笔记借给你，你在学校学不懂就问老师。” 要是问她的话又得让人说闲话了。 月颜相信，张翠平她们几个人一定会因为云程转到和她同班到处八卦。 不过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只要别人没有抓到过把柄，她又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反正不会掉块肉。 最关键的是学校老师都知道云程他爸的身份，肯定不会让关于云程的流言蜚语在学校流传开，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 背后讨论人有什么用？反正她这个正主只要听不见，就当作没有。 陈星儿撅着嘴：“月颜，你朋友来我们班了，以后你不会又不跟我们玩了吧？” 月颜想不明白她这是什么脑回路。 “我为什么不跟你们玩？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陈星儿拉住月颜的手。 “嘿嘿，我就知道你把我们当好朋友！” 没想到友情里也有争风吃醋，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月颜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有朋友真好啊！ 大家一起报完名，因为明天才正式开学，陈星儿问大家下午有没有事情。 徐招娣和王兰纷纷摇头。 云程也跟着摇头。 月颜好奇地看向陈星儿。 陈星儿宣布：“我们今天出去玩怎么样？我们去逛街吧！然后去图书馆看书。” 大家都是本地人，都没有异议。 班里还有两个女生是住校的，分别叫李倩和张婷，是从镇上考上来的，据说一个班就出了她们两个高中生。 她们俩家里条件一般，自从上次去过月颜家店里后，就不怎么参加女生之间的小团体活动了。 月颜知道两个女同学的想法，她们是怕跟着陈星儿出去玩占她便宜，因为她们两个确实没钱。 于是四个女生和一个男生约好了下午去市图书馆看书。 月颜想了想问道：“我可以再带一个人吗？” 陈星儿挤眉弄眼：“是不是你那个邻居家的哥哥？” 月颜落落大方的回答：“就是他，他…” 云程抢着回答：“好呀好呀，让我一个男生跟一群女孩子去图书馆看书太可怕了，月颜你真是太聪明了！” 月颜无奈，其实云程没必要替她打掩护。 她和周博衍的平时接触很正常，尤其是在学习方面，周博衍肯定是不会口下留情的。 云程太草木皆兵了，但他也是为自己着想，就是有点傻。 果然陈星儿的注意力就被云程给吸引走了。 “干嘛啊？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我们女生吗？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我们都没有嫌你是个男生呢。” 云程连忙捂住嘴。 陈星儿震惊的指着云程：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星儿害臊红了脸，跺着脚跑到徐招娣身后。 文科渣渣云程根本没听懂陈星儿说的俗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关键字。 月颜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云程你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 虽然云程没做错什么，但谁让他吃了没文化的亏。 连陈星儿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都能被他弄得满脸羞愤。 云程只能老老实实道歉。 “对不起，我文科成绩不太好，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说完还很搞笑的作揖。 他是对着徐招娣说的，因为陈星儿躲在徐招娣身后。 结果徐招娣“噗嗤”笑了出来，她突然就对这个傻傻的男同学产生好感。 陈星儿从徐招娣身后探出脑袋。 “好吧，下不为例！” 云程傻笑：“我以后一定说话先过脑，你说是吧，月颜？” 月颜疑惑，问她干什么？ 徐招娣眼神闪了闪。 大家分道扬镳，约好下午在奶茶店门口集合，奶茶店已经算得上是安城标志性的招牌了。 月颜上了车，妈妈和奶奶已经坐在车上等候多时了。 奶奶忍不住感慨：“你们学校学生真多呀。咱们镇上每年出几个高中生，我还以为城里的高中都没学生呢。” 文红玉笑着解释：“妈，安城好歹是省会，周边镇上都有初中呢？本地学生也不少。” 奶奶点头：“是呀，还是你们城里好，城里娃和乡下的娃一眼就能看出来区别。” 周博衍低声问月颜。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看起来聊的很欢乐。” “我们说下午去图书馆一起看书，我还帮你要了一个名额，你去不去？” 周博衍思考了几秒：“我今天下午没事，可以去。” 月颜鼓着脸：“你为什么还要犹豫几秒？是想推掉身上的任务陪我吗？” 推掉任务就又得晚上熬夜了。 周博衍立马反驳：“你别多想，我只是想了想下午的安排。确实今天应该给你放假休息一天。” 月颜露出小梨涡：“我还以为你会忘了下午训练的事呢。” 周博衍眼神柔和地看向她：“今天你开学，让你跟同学们无忧无虑的出去玩。” 月颜给他比了一个小心心，周博衍没懂是什么意思，但大概猜到了。 后面还坐着大人，两个人没有太放肆。 月颜把云程转来她们班的事讲了，她本以为周博衍会吃惊，结果在周博衍意料之中。 “他文科成绩太差，如果转学理科还有提分的机会。看他数学能提分那么快，说明他有学理科的天赋。” 月颜忍不住想给他鼓掌。 “你观察的也太仔细了！我还以为数学学的好的人不一定理科成绩就会好呢。” “这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只是在云程身上能看出来他有理科的天赋。” 周博衍把车开到了月颜父亲的店门口。 月颜邀请他：“一起吃吧！反正你回家也是自己煮面，不如跟我蹭顿好吃的。” 周博衍原本假装要离开的动作折返回来。 文红玉早就见怪不怪了。 从麻辣烫店门口可以看到马路拐角处的甜品店正在装修，门口堆着油漆，是油漆工人在刷漆。 今天人多，于是就在楼上订了包间吃火锅。 月怀德已经看好了新的火锅店，目前新店也正在装修中。 妈妈和奶奶在楼下点菜。 月颜趴在二楼的包间窗口，以往马路对面的商场外面会有乞丐行讨，现在安城却看不到一个乞丐。 “对了，乞丐的事怎么样了？” 周博衍来到她身边，站在窗口。 “安城过年期间一共救助了三十位乞丐。其中有十个乞丐年龄在十八岁以下，大多都是因为家里发生变故，没有田地也找不到工作，只能乞讨。” “年长的乞丐有被儿女抛弃的，也有在外面落魄不敢回家的。只有两个年龄最小的孩子什么都问不出来，别的乞丐之后都会想办法把他们送回家，这两个孩子是没有办法了。” 月颜连忙追问：“那他们会被送去哪里？” “安城有孤儿院，你不要担心。” 月颜感觉自己敏感过度，但她又不能跟周博衍讲原因。 周博衍并没有怀疑她，只当月颜在担心无家可归的孩子。 第73章 帮我管钱 月颜心想等周博衍离开后，她要抽个时间去孤儿院看看环境。 孤儿院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需要社会救助的。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她可以尽一份绵薄之力。 在店里吃过饭，原本月颜是想去奶茶店坐会儿，看着甜品店装修。 周博衍突然喊她回一趟家。 月颜不明所以，但还是上车跟周博衍一起回家。 来到周博衍家，久违的几位黑衣人保镖出现了。 “上面已经派人在建基站了，问汽车什么时候能拿到？ 周博衍总算对他们有了笑容，即便这个笑容很浅。 黑衣人心中松了口气，都说天才性格很古怪，其实这位少年很好说话。据他们所了解到的消息，少年之所以强硬的让上面修基站，是为了他上大学后能和家里人电话通话。 领导把这件事上报后，上面很快就批准了。 基站这种东西早晚都是要修的，只是早一点轮到安城罢了，毕竟首都早就有了基站。 不过上面没有想明白的是，明明周博衍已经做出来了移动通讯工具，他可以给家里打座机，上面也可以无偿给他家装电话，为什么非要修一座基站？ 但周博衍不愿意退步，他们只能开会同意。谁让少年手上掌握着国内最先进的汽车技术！ “汽车已经做出来了，还是在那个院子里，你们要求的款式都有，要是他们还研究不透，就趁早放弃吧。” 月颜是头一次见到态度强硬的周博衍，她倒没有被吓到，只是担心周博衍的态度会不会惹怒上面的人？ 黑衣保镖并不在乎周博衍的态度，只要他们能拿到先进的汽车技术，就是完成了上面的任务。 至于上面找人能不能做得出来，他们都赞同周博衍最后一句话。 一个高中生都能做出来的东西，总不能那群老家伙还做不出来吧？ 当然，事实证明后来那群老家伙真的没做出来，还是厚着脸皮请了周博衍给他们手把手教学。 黑衣保镖要去取车的时候，周博衍带着月颜一起去了。 月颜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条街道。 她紧紧跟在周博衍身边：“我以前从这里路过一次，但是从来不敢往里面看，因为这个巷子好黑。” 周博衍轻笑着安慰她：“不敢看是好事。以前这里经常发生打架斗殴，就是因为位置偏僻没人能管到这里。” 但是现在这里不同了，这里时刻都有人在监控着。并不是为了监视周博衍的一举一动，而是监控周博衍的实验室不被人发现乱闯。 暗处负责监视的人并不知道，周博衍在门口和院子里四处都装上了监控摄像头。而以现在的科学技术，根本没有人会知道监控摄像头是什么东西。 除了月颜。 月颜好奇的目光对上大门外房檐下圆滚滚的白色机器。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个监控摄像头。 周博衍以为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于是给她解释。 “这是用来防小偷的，我离开前给你家门口也装一个？” 月颜磕磕巴巴的回答：“好啊。”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淡定，手机都已经见过了，不就是个监控摄像头吗！ 进了院子，院子和外面别有洞天。 院墙右边搭着车棚，下面停着几辆外形很酷的汽车，它们款式不一，共同的特点就是适合山路驾驶。 “你们抽时间把车开走，不要把陌生人带到我的院子里。” 他指了指门口的摄像头。 “那是我的第一道锁，谁进入院子都会有记录。这个院子还有无数数不清的锁，希望你们能说话算话。” 他不喜欢别人把自己的私人地盘当成自家院子进出。 四位保镖忙不迭点头：“我们这两天会错开时间把车开走，不会把人带到您这里来。” 他们负责周博衍的安全，肯定不能让别的部门知道周博衍的实验室位置，毕竟现在内鬼还没彻底清理完毕。 周博衍带着月颜直接进了屋，月颜顿时以为自己来到了科技世界。 她感觉自己置身另一个世界： “这个屋子怎么和外面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是我重新搭建过的。”周博衍穿上实验白大褂，招呼月颜来到他身边。 “你可以在屋里随便逛，我这里面很安全。” 他是学物理的，不像学化学的实验室充满危险。 眼看周博衍要忙，月颜就自己在房间里逛了一圈。 这房子从外边看就是普通的民房，毫无特色。 室内却是科技感十足的实验室，她只在科幻片中看到过，月颜这会儿有点恍惚。 她恍惚的回到周博衍身边。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周博衍失笑：“怎么会觉得自己在做梦？” 月颜揪着周博衍的衣角：“我感觉里面和外面格格不入。” 周博衍伸手把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道：“这是我的实验室，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设计。” 竟然还是周博衍亲手设计的，她刚刚还在想是不是上面给他设计的。 还没发呆多久，周博衍就递给她一个新手机。 “我不是有手机吗？” 怎么又给她一个？ 有个会制造手机的男朋友，手机更新换代也太快了吧！ “打开看看里面的功能，比之前的手机完善不少。” 月颜心里涌起了可怕的猜测。 她打开手机，手机上多出来一个绿色的应用软件。 周博衍给她介绍：“你不是说手机聊天很不方便？我就顺手做了一个聊天软件，还有摄像聊天功能。” 月颜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是视频聊天吗？” “是的，只是清晰度很低，而且通话有延迟，所以视频聊天的时候可能会声画不同步，距离远会这样。这个手机比我送你的上一部应用更广泛，无论是传呼机、电话、手机都能互相拨打，前提是有基站。” 这已经是手机雏形了，甚至已经超越了还未出世的大哥大。 如果这还不抢占手机市场，那才是真的傻子！ “这个手机能不能批量生产？” 周博衍宠溺的看着她：“月月是想让手机问世吗？” 月颜反问他：“难道你不想吗？” 如果手机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用，那手机的作用就被大大削减了。 “因为我不擅长做生意啊，如果你想的话，就全部交给你负责了。” 月颜冷静下来：“交给我？你不怕我带着东西跑路了吗？” 周博衍对她笑眯眯：“我觉得这样就不错。我发明，你帮我卖，你就可以帮我管钱了。” 正因为周博衍知道月颜喜欢赚钱，才会愿意宠着月颜让她做手机生意。 要是放在以前，他做出来的东西绝对不会再做第二遍，但他愿意为了月颜破例。 他知道月颜想要赚钱改变家人的生活，她还有一颗善良的心。明明她自己才十七岁，就想着帮助无家可归的孩子和贫困山区的孩子读书。 从之前资助山区学校到月颜主动打听安城的孤儿院，周博衍心里能猜到月颜的想法。 他当然支持月颜做自己喜爱的一切事情。 他不擅长赚钱是实话。都说星际科学家有钱，事实上科学家更烧钱。如果不加入财团，仅靠自己真的很难维持生活。 打个比方，周博衍做机甲的时候要买最贵的材料，做到精益求精，把机甲所有的属性都拉到完美上限。当然卖出去的价格同样不菲，等下一次制作别的东西，他又会选择价格更贵的材料。 他能赚钱更能花钱，这就导致周博衍虽然是最年轻的科学家，应该也是最穷的科学家了。 他倒不是为了让月颜当他的赚钱工具人，而是他支持月颜一切事业。 不出意外的话，他的钱也会是月颜的钱，五五分对他来说就是让月颜没有心里负担，不会让月颜觉得他吃亏。 如果月颜选择学医，他的研究方向肯定就偏向于医疗器材方面。 现在既然能用手机开拓市场，当然就要支持月颜把握住机会。 虽然在这个时代做实验倒花不了多少钱，主要是制造材料有限，想花钱都没地方洒钱的那种。 周博衍心里的这种想法，上面的领导人可就欢喜了，省钱多好啊！小钱钱省下来就可以投在别的地方发展。 周博衍就是个省钱小能手！ 国家从海外花费数十万美元买回来的洋机器，在周博衍手上成本仅仅需要几万块钱就能搞定。 像周博衍制造的汽车，直接用废汽车改造，加入的零件成本连一千块钱都没有。 这要是让洋人知道了，估计得派内奸过来抢人。 回到正题，月颜正在院子里和屋内的周博衍试视频通话。 手机的大小只有四英寸，外观长得方方正正，是银白色的。手机前置摄像头有30万像素，后置摄像头是200万。 月颜还记得她上一个手机的像素只有十万，这像素提升是飞跃般的跨度。 她问了自己最担心的内存问题，周博衍告诉她旧手机内存是8g，她的新手机内存有16g。这都是除开手机游戏和聊天工具的，照片可以随便拍。 月颜来到院子里的主要目的是让两位保镖“不经意”看到她的手机。 既然说好了要赚钱，她肯定要把手机市场做到国内最强。再往长远想，她要做到国际最顶尖。 现在可是八零年代末，即便再过几年计算机问世，也没有能视频聊天的功能。而且计算机和手机根本不在一个赛道，月颜心里隐隐猜测，周博衍肯定是会造计算机的。 她的男朋友就像是个哆啦a梦，好像什么都会。 但想到自己就是个穿书者，即便周博衍会造火箭她也不觉得惊讶。 月颜上世看的小说很多，她偶尔忍不住脑补，自己是不是穿越进了女配重生同人文里面。当然这种想法只是她的自我调侃，她坚信这是自己穿书后引起的蝴蝶效应。 “能看见我吗？”月颜能在视频通话这边看见周博衍。 清晰度确实不高，尤其是手机屏幕小的情况下，画面分辨率是只有480p的标准清晰度。 对月颜来说这个画面清晰度有点晃眼睛。就像是追自己最喜欢的剧，结果没有开平台会员只能看最低画质，糊成一团啥都看不清。 但是现在的月颜还想不到，等到手机彻底开始销售，拍照功能会令多少人疯狂。 保镖都知道周博衍有自己做的移动通讯工具，甚至部队的通讯设备都是由周博衍升级完成的，保密等级和信号提高了不知多少档次。 据说前几天某部队军事演练，在没有信号塔的情况下，通讯设备竟然能够畅然无阻。 这就让别的部队格外羡慕，都等着周博衍去给他们升级设备。 保镖们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凑过去看。 月颜只能故意举着手机，装作信号不好的样子在院子里来回转身。 她声音不大，正好能让院子里的人听到。 “我能看见你，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模糊，这不是很清晰嘛。”用来看凑得近的人脸还是很清楚的，周博衍的颜值果然365度无死角。 电话里边传来周博衍带着笑意的声音：“嗯，你有没有想好给手机起什么名字？” 月颜疑惑地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 “叫天枢怎么样？” 视频那边的周博衍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怎么想起来起这个名字？” 和他的机甲名字一样。 月颜迷茫的看着手机屏幕：“我也不清楚，只是脑海中突然就想到北斗七星。在古代，北极星象征着天帝，而天枢距离北极星最近，美好的寓意都与它有关。” 天枢化为人时为贪狼星君，寓意和平、希望和强大。化为动物时，是神话里的金鳌，象征财富、权利。 周博衍淡笑，语气带着怀念：“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几位保镖再傻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是不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不经意瞥到月颜手上的移动通讯工具上面出现了周博衍的脸。 终于，似乎是几位保镖中有话语权的人来到月颜身边。 “月颜姑娘，你手上的这是什么东西？” 月颜装作天真烂漫的模样：“你是说我手上的手机吗？” 保镖迟疑的点了点头。 “我们刚刚好像不经意间看到上面出现了周先生的脸？” 月颜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是说视频聊天吗？” 保镖态度诚恳：“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月颜把手机对准保镖的脸，周博衍还没有挂电话，他在电话那边对保镖颔首。 “这是我做的新产品—移动通讯电话，这是自带的视频聊天功能，之后会向市场售卖。” 保镖近乎呆滞，其余几位保镖涌了上来，凑近手机屏幕。 月颜举着手机手累，干脆把手机交给保镖，在旁边指导他们。 “看见右上角那个圆孔了吗？用它对着你们的脸。这样你们能看见电话对面的人，对面也能看见你们。” 几位保镖如获珍宝，小心翼翼的把手机捧在手里。 这个东西…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向上面汇报。 第74章 助手 周博衍毫不在意：“这个手机之后会批量制造出售，我会亲自交到上面审批。”所以保镖要不要上报是他们的事情，自己不会干涉。 保镖心里很快就有了数，他把手机还给月颜：“谢谢月颜姑娘。” 很快就有一位保镖离开院子，应该是要给上面汇报了。 月颜没有在周博衍这里待很久，拿到手机就跟着周博衍一起离开了。 在门口的时候，月颜纠结很久问了周博衍一个问题：“我们可不可以把手机只对国内售卖？”她怕技术被国外给学会了。 周博衍没有意见：“都听你的。” 三位保镖心情复杂，同样也放心不少。月颜姑娘提前劝说周先生不对国外售卖，他们就不用替上面做讨人嫌的事情了。 只是周博衍还有什么能力是他没表现出来的？ …… 最先来到奶茶店的是云程，他几乎是回家吃过饭就过来了。 云天明一听说儿子要和月颜还有班里的新同学去图书馆，恨不得一脚把儿子踹出家门。 还吃呢！ 文综加起来才考一百多分，过年竟然还好意思要红包。 云天明越想越喜欢月颜，学习成绩又好，人又懂礼貌，他儿子的数学成绩就是靠月颜给补课提上去的。 关键是当初他给月颜家新店开业捧场，让他和领导解除了误会，没有影响到自己的仕途，年底开会的时候他还得到了表彰。 安城去年经济发展半路超车，得益于月家是纳税大户。这一切都是因为月颜的功劳。 今年服装厂生意不景气，也是月家按时缴税让财务好看了不少。 云程提前给他们点好了奶茶，虽然这是月颜的店，他也不好意思每顿都白吃白喝人家的。 没想到喊人过来还要让他破费，月颜让店里员工给云程办了一张七折贵宾卡。 “这张卡主要还是在隔壁甜品店使用的，买甜品凭这张卡能免费领一杯奶茶，不限次数。” 提到吃云程哈喇子就忍不住。 “甜品？绿豆糕吗？” 月颜叹气。 “你眼里只有绿豆糕吗？肯定有比绿豆糕好吃的东西。” 云程虽然是市长家的孩子，吃过不少好吃的东西，但被他认可的甜品只有绿豆糕最好吃。 他半信半疑的收下贵宾卡。 这张卡表面是给云程的，实际是送给他爸的。但她一个商铺老板公然给市长送礼听起来怪怪的。而且市长应该不怎么喜欢吃甜食，这张卡最后还是会落到云程手上。 月颜拿出自己的手机把玩，几个小游戏还在上面。 云程忍不住凑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月颜见他上钩，笑着解释：“这是移动通讯电话，不仅能用来打电话，还可以玩简单的游戏。” 月颜把手机交给他，把堆方块的游戏打开。 “你可以试试看，这是消除游戏，你要把它们一排堆满才可以消除。” 云程接过手机，他一开始玩还手忙脚乱的。 周博衍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月颜。 “你玩我的吧。” 月颜惊讶地看他一眼，随即美滋滋的收下手机。 这个时候肯定没有什么电话里藏着个人隐私，只是周博衍对她无条件信任让月颜感觉很开心。 云程没一会儿就上手了消除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当然他很快就因为布局不得当，方块堆满了屏幕宣告失败，只得到了七百分的成绩。 他有点意犹未尽，但还是把手机还给了月颜。 “这个游戏好考验反应能力。” 月颜像个狡猾的小狐狸，笑眯眯诱惑他： “想不想拥有一部这样的手机？” 云程不敢大声喧哗，生怕因为自己声音过大影响到店里的生意。 他捂住嘴小声道：“这个东西我也可以拥有吗？” 看着就不便宜的样子，他爸有传呼机，都不让他碰一下，手机怎么也比传呼机贵吧？ 月颜给他解释：“这东西叫手机，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上，我给你内定一台。” 云程犹豫不决：“两台行吗？” 月颜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价格是市场价。” 云程心里的喜悦无处安放，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回去问他爸要钱。 结果得知月颜连工厂的影子都没有建起来，云程顿时泄气了。 “还要多久才能拿到手？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明天一早醒来就能玩到手机了。” 只要他多玩几次，肯定能超过月颜历史记录的三千分。 为了让云程安心，月颜给他演示了终极必杀技，视频聊天。 她让周博衍和云程站在店外，自己在店里跟他们视频通话。 云程不明所以，蒙圈的跟着周博衍走出店里。 “大哥，咱这是要干啥？” 周博衍的手机振动，他接通电话。 云程凑过来，在电话中看到自己的脸。 他不信邪，又多看了一眼，这个斗鸡眼的人是谁？ 周博衍干脆把手机交给云程。 月颜对着云程笑眯眯打招。 “能看见我吗？” 云程傻眼了，他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还好反应快。 “这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在路上，他声音特别大，引得路人都侧目注视。 他连忙把手机藏在怀里，等路人都过去了又拿出来。 他把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为什么我的脸也会出现在上面？” 周博衍在他身边淡淡道：“因为这是视频聊天。” 云程一脸懵圈的从店里出来，又大脑一片空白的回到店里。 他整个人陷入呆滞。 “月颜，你掐我一把。” 月颜好奇的看着他：“我掐你做什么？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云程原本想抓住月颜的手，但是想想不太对，他做出西子捧心的表情，恨不得抱着月颜的大腿哀求她快点建厂造手机。 月颜调侃的看向周博衍。 “手机是他制造的哦。” 云程转身抱住周博衍的右手。 “大哥，我是您忠实的小弟，您快点让人建厂吧！” 不等周博衍把他推开，陈星儿她们到了。云程给每个人买了奶茶，大家纷纷说要把钱给他。 云程压下心里对手机的渴望，他诚恳的说道。 “是我爸让我请大家的喝的，他给我报销。我爸说我成绩太差，希望各位学霸能提点我一二。” 云程态度诚恳，大家没再拒绝他的好意，纷纷表示一定让他各科成绩都得到提升。 徐招娣一直在偷偷观察云程。大家都没发现，除了周博衍。 不过他视若无睹，云程和这位女同学有没有情况都跟他没关系。 喝完奶茶，大家一起去图书馆。 王兰眼尖的发现奶茶店隔壁正在装修，她大声道：“这家店看样子正在装修，也不知道开什么店。竟然敢把店开在奶茶店旁边，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月颜哭笑不得，她没想到奶茶店已经知名到了这个程度。 可能不知道两家店是一个老板的人都会认为隔壁店的老板不知天高地厚。 这可是安城出了名的奶茶店，谁不知道安城最好喝的东西是奶茶！ 这家店最好不是做美食的，不然怕是刚开门就要停业。 这是大多数路人的想法。 城里不是没有模仿她家奶茶店的店铺。 只是模仿终究只能流于表面，他们模仿的奶茶都是用奶粉冲泡茶水，最后再加糖。价格虽然便宜了，味道可不太行。 喝过山寨版奶茶的人最终还是会回到月颜的奶茶店。 谁没事喜欢花冤枉钱？要是奶粉和茶水冲泡就能当奶茶喝，他们为什么不在家里自己弄？ 月颜在图书馆找了本百科全书，徐招娣忍不住好奇。 “你怎么不看医学书？” 月颜单手撑着脑袋：“这不是改变想法了吗？还好之前看的医学书都是些简单的急救知识，也没算白看。” 徐招娣和陈星儿对视一眼。 “改变想法？你不想学医了吗？” 月颜诚实回答：“我改变主意了，我可能会学金融。” 徐招娣下意识看向云程，随后才看向月颜。 “金融也挺好，国家处在对外开放的时期，金融专业应该很吃香。” 谈到读大学，大家纷纷讨论自己的未来。 徐招娣说她要去师范大学，以后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回到她的初中教书。 陈星儿对自己的未来迷迷糊糊。她没有想好自己要学什么，她的成绩发挥不太稳定，至今还没有目标。 王兰则是想成为一名律师，她觉得律师是最公正的职业。 轮到云程的时候，他傻乐。 “不晓得，要是考的不好我就要去当兵了。” 徐招娣追问：“那要是超常发挥了呢？” 云程心想这事他做梦都不敢想，这姑娘可真敢问。 “让我做做白日梦，要是超常发挥我肯定是跟我大哥一个学校！” 说完他崇拜的看向周博衍。 以月颜的成绩肯定是首都大学，几个女生并不了解周博衍，自然也不知道他成绩有多逆天。 周博衍淡淡道：“我是首都大学物理系，已经被录取了，随时都可以去报道。” 周博衍自从帮上面改造进口机器以及军用通讯设备，就已经被首都大学提前录取了。想抢他当学生的教授要不是得到上面的命令不准乱跑，早就跑到安城来了。 首都大学物理系有国内最顶尖的科研所，他们要是不把人才留下，万一周博衍出国留学回不来怎么办？ 只是因为周博衍想参加高考，又放心不下月颜才一直留在家里。这两者谁先谁后只有周博衍自己心里清楚。 众人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月颜家的邻居也太厉害了吧！ 她们竟然见到了活的天才！ 云程自我调侃：“看吧，我就说了是白日梦，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说不定我还会去学唱歌跳舞呢。” 大家纷纷笑他。 云程外貌条件不错，只是因为太胖让五官挤在了一起，跳舞可能挺适他减肥。 … 省里的办公室，这是周舅舅不知今天第多少次叹息。 上面又给他打电话了，又来调查他外甥的事。 这个不省心的家伙，怎么几天时间就做出来了能看见对面人长啥样的移动电话呢？ 而且还不给自己送来看看，第一时间就给了住他对门的小丫头。 上面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也很懵啊！ 他什么都不知道，上面还觉得他是在故意拿乔，假装不知道。 他一个干部有那个必要吗？臭小子，把你舅舅坑惨了。 周舅舅背着手在办公室来回走，越想越气。 周博衍的身份被上面派人调查了很多次，尤其是他改过名字被终点调查。 最后上面甚至调查了他的父母，因为周博衍父母的档案是绝密，还特地打了报告。 结果周博衍的身份没有问题，给他改名换姓是为了保护科学家的孩子，甚至他父母同样很厉害。 周博衍就是真的聪明。父母都是学物理的，当年也是天才般的人物，建国后回来报效祖国，还都在造火箭。生出来的儿子恐怕是继承了父亲和母亲两个人智商总和，才会这么恐怖。 好在晚上的时候，周博衍就开车来到了舅舅家。 他给了舅舅一个手机。 “只多做了一个，多的没有了。” 舅舅恨铁不成钢。 “你就做这几个，还让人家看见干啥？就算你老舅我这身份，恐怕也留不住这个手机。” 周博衍安慰舅舅：“不必担心，手机之后会进行批量制造，只要花钱就能买到，前期优先供应有基站的地区。” 周舅舅心里这才舒坦不少。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做生意了？这可不像你。” 他这外甥从来都不缺钱花，上面给周博衍发的奖金加起来，估计比他这个舅舅还要有钱。 “不会又是你家那小丫头想做生意吧？” 周博衍露出浅笑，他没有否认： “本来做出手机只是为了方便上大学后和她打电话。” 周舅舅心里无比心酸，感情他们能用上手机还多亏了那小姑娘。 “唉，外甥大了不中留啊！这胳膊肘向外拐的，听说你还能做出来把人录进去的门锁？” 周博衍如实回答：“那个东西叫监控摄像头，可以把范围内路过的人都拍下来。” 周舅舅胳膊搭在外甥肩膀上。 “你看咱这关系？” 周博衍了然：“那您给我派两个助手，以后我做的东西如果想交给上面就让他们跟着学习。如果对外售卖只能自己花钱买。” 周舅舅迅速答应：“一言为定。” 一周过后，月颜发现周博衍身边多了两个年纪挺大的老人家。 月颜和两位老伯打完招呼。 “这是你家亲戚吗？” 看起来挺有文人气质的，像是周舅舅那边的亲戚。 周博衍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这俩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是他的助手。 他就坑了舅舅一次，结果舅舅竟然坑他这么狠。 他怎么好意思让两个老人家帮他干活？ 还好保镖们自告奋勇说他们也能干活，这才让周博衍心里舒坦了。 第75章 争抢周傅衍 首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 两位对国家贡献颇大的院士正在因为抢周博衍的事和副院长争吵。 戴着眼镜的白发老头气势十足，颇有一副菜市场和人吵架的架势。 “凭啥老吴和老沈都能去，我和老孙就不行！” 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头疼不已，只能耐心劝导。 “老赵啊，你都上了年纪了，上面是不放心你长途奔波呀。你的重要性关系到我们国家个别项目的研究，你还带了三个博士学生，你一走了之，你的学生们怎么办？那可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啊！” 被叫老赵的白发老头冷哼：“三个博士都抵不过一个周博衍！” 中年男人没有办法，只得对赵院士身边另一位孙院士使眼色。 孙院士扭头当做没看见：“院长，你收买我也没用，我也想去那位小少年身边学习。” 孙院士本就和赵院士是一伙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原本应该是他们两个去周博衍身边学习。 中年男人是副院长之一，周博衍的事交给他负责，让他无比头痛。 因为所里的大佬们全是来他这打听消息和抢人的。 谁都得罪不起，他只能耐心安抚两位院士：“我们都知道周博衍很重要，上面也很重视他，他的身份是没有问题的，之后肯定会进入我们首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顶多也就半年时间，咱们把他提前从首都大学弄进来不就行了！” 孙院士冷笑：“首都大学还有个华振兴对他虎视眈眈。他当初最早认识这孩子，他个老不羞跟一个孩子学造外国机器，藏着掖着生怕被咱们发现，要不是上面给咱们这通知，咱们早就错过这好苗子了。” 孙院士这么一说，副院长也为难不已。 华振兴可是个护短的家伙，到时候要是不去闹上一场，他们估计抢不来这少年。 唉，真是头疼。 为什么会有这么天才的孩子？他们怎么现在才发现！ 孙院士假装叹气：“唉，那孩子原先不是姓仇吗？据我所知姓仇的也就那一位吧？” 院长的眼神从迷茫变得恍然大悟，他一拍手。 “那不就是老赵的学生吗！老赵之前是人家父亲的研究生老师，再收人家儿子当学生，没毛病啊！” 老赵故作矜持的哼了一声：“那还不赶紧安排我和老孙去找那孩子。” 副院长嘿嘿一笑。 “老赵啊，既然这都铁板钉钉上的事儿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周博衍早晚是你的学生，你也别急这一时，先把你手底下的博士生带出来吧！” 老赵气得眼睛瞪成铜铃。 “臭小子，你帮不帮忙！” 老孙连忙给他顺气：“别气别气，咱们再回去想想办法。” 老孙又埋怨的看向院长，老赵本来就身体不太好，干嘛还这么气他！ “院长，为什么咱们不把那孩子接到首都来呢？他不是已经提前被首都大学录取了吗？他说想参加高考，那让他先来首都跟我们学习，等他高考前再回去不就行了。总不能我们一群老头子还能耽误他高考吧？” 院长愁眉苦脸的叹气：“你觉得我没跟上面反映过吗？那孩子人家就想多陪陪家人，随手做点研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让国家给他在安城装基站。” 提到周博衍的家人，孙院士顿时冷静了下来。 这个孩子从上小学之后应该就和父母聚少离多。 这几年国际局势不稳定。为了保护家属们的安全，那些隐姓埋名的科学家们根本不可能有回家的机会，想联络家人都很难。那孩子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叫什么。 大多数情况下，为了担心孩子泄露父母的身份，家里人都会骗他父母已经离世了，在孩子成年后可能才会向他透露一二。长年累月不回家的父母，其实和离世是没区别的。 而因为周博衍的姓氏比较稀有，还得改名换姓和外公外婆生活，把外公外婆认作爷爷奶奶。人家从小和家里的老人一起长大，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院长接起电话，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什么？！能够移动拨打电话的视频手机！你给我细细讲讲…” 院长得知自己反应太大，但他来不及解释。 漫长的十分钟通话结束后，果然两位院士还没离开。 这件事也没什么好瞒的，院长挂断电话后，把周博衍做出来移动电话的事儿讲了。 “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过目前咱们应该都拿不到。人家就做了两个。一个送给人了，一个送给他舅舅。” 周博衍舅舅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 孙院士纳闷：“送给谁了？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先让我们研究研究吗？” 副院长：“唉，别管这么多，人家能送人说明关系好。” 孙院士还是不情不愿，但他也知道就算他想要也拿不到。人家一共就做出来两个，他总不能跟周博衍的舅舅抢。 但他还是不死心。 “他送给谁了？” 院长自己也纳闷，只能随口敷衍： “哎呀，都让你别问了。送给了一个女娃，听说是他家邻居。” 人家电话里就说了这么多，还非得刨根问底。 老孙瞅瞅老赵，老赵脸色很难看。 “那个移动电话有啥好的？” 院长把电话里给他说的移动电话优点全都讲了出来。 孙院士捏着下巴：“这小子有本事啊，咱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赵院士干巴巴道：“让你想？咱们能不能做出来都是问题！” 最终还是赵院士主动放弃，这才让院长捏了一把汗。 几位院士为了见他差点反目成仇的事远在安城的周博衍毫不知情。 就算他知情也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现在原本属于他和月颜的二人世界，突然多出来了两个老头子。 这两个老头子说讨厌也不讨厌，就是喜欢往他面前凑，然后还要给他提问题。 要是自己能回答正确，他们就会露出欣喜的表情，随后提问更多问题。 要是他懒得回答当做不会，这两个老头子就会跟在他身边给他讲解，抢着要做他老师。 周博衍烦不胜烦。 关键是月颜对这两位老学者还很尊敬。他要是到月颜家里躲清闲，没一会儿老学者就会敲响月颜家的大门。 两位老学者正是老吴和老沈两位院士。他们听说了周博衍在招助手，就自告奋勇赶来了。 他们两位也不想想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周博衍能让老人家做什么重活？ 所以到头来还是没有招到助手。 月颜双手捧着脸：“两位老先生可是院士呀，我还没见过院士呢。” 周博衍无奈的看着她：“现在见过了是不是很烦人？” 她上辈子哪怕是重点大学的学生，都没有见过活生生的院士。 “没有吧？我感觉两位院士还蛮有意思的，我以为他们会是很严肃的老头子呢。” 周博衍很不能理解。明明自己比那两位院士更聪明，怎么这小丫头对人家那么尊敬崇拜。 原本月颜每天放学后先去周博衍家写作业，写完作业再训练，这本就是两个人的约会时间。当然这是周博衍个人认为的约会时间。 结果现在多了俩明晃晃的电灯泡，他们什么都不说，只是笑眯眯的坐在一边，就已经很让人烦躁。 要不是月颜一直在劝着他，周博衍真想把他们全都赶走，或者自己躲进实验室。 吴院士笑呵呵：“小姑娘身体素质好呀，我看你学习成绩也不错，以后想去哪个大学？” 月颜露出浅浅的微笑：“我想去首都大学。” 沈院士点头赞同：“首都大学好，你的成绩足够了。” 吴院士心里一梗，他们之前还和首都大学抢人呢，双方互相看不顺眼，老沈这脸皮子可真是够厚的。 两位院士来这么多天，自然看出来了周博衍和月颜之间那点情愫。 有感情好啊，有感情才说明这孩子重情。 他们倒不是老古董想法，十七八岁的年纪，少男少女不都是正对感情好奇的时候嘛。 而且人家还是青梅竹马。他们又不是人家双方家长，总不能帮人帮打鸳鸯吧！ 吴院士私下里偷偷跟沈院士商量。 “你说咱们要是把这小姑娘提前保送首都大学，这小子会不会就跟咱一起去首都了？” 沈院士摇头：“小姑娘才高二，你这主意不行。” 吴院士急忙道：“那咱们总不能还要在这待半年吧！” 沈院士轻轻瞥了他一眼：“当初是你抢着要跟我一起过来，赵院士和孙院士可都对这个名额虎视眈眈呢。” 吴院士歇了心思：“行呗，反正九月份才收下一批学生，正好闲着就当在这度假了。” 沈院士心想，这话要是传回去，恐怕孙院士得骂他个狗血淋头。 隔了没几天，周博衍终于想到了万全之策。 两位院士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舅舅那边一直在催监控摄像头的进度。这个东西如果普及，对整个城市治安都有重大的协助作用。 其次就是手机的制造。 舅舅也在催，上面把压力给到了舅舅那边，舅舅帮忙出了不少力。 工厂已经在开始建设了，是云市长亲自批的地方。 原本申请的助手是要帮忙做手机芯片的，结果名额被两位院士顶替了，那他们总得做点事吧？ 提起云市长亲自批土地建厂，还要从他儿子说起。 云程自从见到手机后，就一直对手机念念不忘。 他在心里憋了几天，强烈想找人分享这个重大的好消息。 但他又不想泄密，只能把手机的事跟他爸老实交代了。 原本云程想的是从月颜手上买来手机，给他爸一个惊喜。 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要是把这件事如实告诉父亲，月颜得到父亲的支持，建工厂的进度会不会快一点？ 云天明不可置信：“真有你说的这么神奇？” 云程重重点头：“爸，我真的不骗你，我是亲自上手玩过的。不仅可以玩游戏，而且打电话的时候能看到对面的脸，对面也能看到我的脸。” 云天明只犹豫了几秒。 “你是说工厂还没开始建？” “对！月颜说地方没选出来，建厂要到处跑流程，招人也很麻烦。” 云程和月颜是一个班的，每天都能从月颜这里打听到关于手机的进度。 他恨不得能亲自帮月颜开个厂，让月颜把人带过来直接生产手机。 云天明沉吟：“这样吧，我明天开个会，看看安城有哪些地皮能卖出去建厂的，给那丫头助力一把。”建厂还能提供本地农村人的就业机会。 父亲的意思就是要帮忙了，云程喜不胜收。 “爸，你听我的准没错。我已经内订两台了，到时候你一台，我一台。别人想买肯定要抢的头破血流。” 谁知云天明冷冷道： “你说错了，是我一台，你妈一台。” 云程震惊在原地，他爸怎么还卸磨杀驴？ 他顿时惨叫：“爸！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亲爱的儿子。” 云天明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从你文综考一百多分开始，你就不是我儿子了。” 云程抽抽搭搭的回了房。他不难过父亲说的话，只是难过自己没有多内定一台手机。 …… 三月份鸟语花香，此时已经是开学一个月的时间了。 老家的路和镇上的学校都已经在重建中了。 安城也冒出来一座其貌不扬，但厂房巨大的工厂。 现在只差流水线工人就位。 今天月颜一家特地到汽车站送爷爷奶奶回家。 爷爷奶奶是闲不住的性子，三月份又是播种的好时节，他们还是放心不下大伯和二伯。 正好月颜也有事拜托二老。 “奶奶，到时候您就让莲花帮忙统计愿意来城里工厂上班的人。男的女的都可以，最重要的是人品说得过去，手脚麻利，不好吃懒做的。” 老太太乐呵呵：“我记住了，我肯定不会让那些二流子和游手好闲的人被选上。” 月颜又说道：“这次给老家装电话你们就不要拒绝了，有什么事也方便随时联系。” 老太太不住点头：“都听你的。” 她替孙女自豪啊！ 她家孙女这才开学没多久，就又弄了一个工厂，这次据说还是卖什么鸡？ 反正不管是什么鸡，这个工厂特别缺人，还需要从村里找人来打工。 要是这件事办成了，她们月家在村里怎么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老太太倒没想着让村里人把他们一家尊敬着，只希望大家都赚了钱以后就别眼红她家了。 司机在这个时候大声吆喝：“还有没有人上车？要开车了！” 月颜和父母连忙从车上下去。 月颜把双手放在嘴边：“你们到家后，记得用村里电话给我们打电话报平安！” “晓得喽，快回去吧！过俩月我和你爷爷又来。” 一路沉默寡言的爷爷罕见地抬起手隔着车窗对他们挥手，在城里住了一阵的爷爷总算没那么自卑了。 月颜转身挽着妈妈的手臂：“我们也回家吧！” 文红玉忍不住唠叨：“你这丫头，又是做生意，又是招人，你上课还跟得上吗？” 月颜甜甜一笑：“有周博衍给我帮忙也还好，忙也就忙着一阵子，等一切步入正轨就好多了。” 周博衍造手机用的是自制芯片，这可是国内首家自制手机芯片。 月颜不清楚国外的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手机芯片。上一世国家科技发达，却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手机芯片。 最近周博衍在研究一个难题，说是能全自动制造芯片的机器，据说叫光刻机。 两位院士每天都围着周博衍转，如果做出来的话可能是一项重大的研究成果，影响面很广。 周博衍忙碌的时候，月颜就在家里训练。她自觉性很强，给她规定多少就做多少。 自从训练逐渐步入正轨后，她每天训练像是做广播体操一样简单，总算不会腰酸背痛了。 只是在和周博衍实战模拟的时候，还是容易一招就被制服。 说到实战模拟，月颜心里叹气。 为什么她总是被周博衍秒杀呢？ 月颜和周博衍的保镖对练还能打的有来有回。 虽说自己是防御型的吧，但是能招架住人家的攻击动作，就最后她累的气喘吁吁、体力不支才惨败。 可是在周博衍面前，她真的是一招都招架不住。 明明她已经预判到周博衍会出什么招，结果还是被一招放倒。 月颜心里憋着一股劲，自己早晚有一天要一招把周博衍撂倒在地上。 …… 不知道是不是月颜最近走好运。 先有云市长出面帮忙解决了工厂选址的问题；再有周博衍的舅舅帮忙解决了人才问题；机械厂那边得到过周博衍的帮助，他们按成本价接下了手机厂的零件制造单子，给的价格也很合理。 所以月颜身上的负担减少了很多。 但是同样的，不论是云市长还是周舅舅，他们都代表着上面的意思。无论是上面为了拉拢周博衍，还是为了安城的经济，月颜心里始终怀着一份感恩。 月颜和父母回到家，从巷子口就能闻到香甜的气息。 表哥又在家里练习做甜品了。 爷爷奶奶回家时，表哥就给他们装了一袋盒子的手工饼干。这个饼干可比那种干巴巴的饼干好吃多了。 手工饼干口味类似曲奇饼干，带着浓浓的奶味，看似平平无奇，吃到嘴里会发现这个钱花的很值。 今天表哥做的是辣肉松蛋糕，蛋糕上面是肉松和辣椒切成的丝，口味吃起来却是甜甜的。这种甜辣的口味喜欢的人会非常喜欢，不喜欢的人可能听名字就觉得反胃。 第76章 出去放风 月颜回到家按照惯例先用饭盒打包了几款表哥今天做出来的甜品。 表哥的手艺一直都不错，毕竟是学了六年的厨师学徒。 一开始不上手的时候做的丑，但吃起来味道还可以。 现在小半个月过去了，表哥的手艺越发见长。店铺都已经装修好了，就等表哥这个甜品师傅就位。 只是表哥对自己的期望值太高，他想着精益求精，表示一定要做出最好吃的甜品才开门，月颜对此很无奈。 月颜发现周博衍很喜欢吃甜品，应该说只要是好吃的就没有他不喜欢的。 打包盒里不仅有她给周博衍送去的点心，两位老院士也有份。 周博衍这几天都一直在实验室，月颜是可以随时进出的。 两位院士正蹲在院子里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什么，见到月颜过来挺开心。 “小姑娘又来给那小子送吃的？” 他们真是蹭了周博衍的福，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甜品糕点，据说这些糕点市面上都没有的卖。 “我表哥今天做了新的甜品，和前两天吃的不一样。” 听到外面传来月颜的声音，实验室的门打开了。 两位院士连忙站起。 “进来吧。”这句话显然是只对月颜说的。 月颜看了看两位院士，两位院士对她摇了摇头。 月颜跟着周博衍进了实验室。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周博衍的心情显然不太好。 实验室有一块地方是专门空出来吃饭的。 “今天的辣肉松蛋糕不错。” 月颜说着把饭盒从口袋里掏出来。 身后传来温热的触感，周博衍把脑袋搭在月颜肩上，手臂半搂着她的腰。 他懒洋洋道：“好累，跟他们说话完全鸡同鸭讲，好难沟通。” 月颜把手放在周博衍手上：“那要不歇一下？出去放放风吧！” 赶学期论文的时候，她长时间埋头写东西就会感到头晕眼花。更别提周博衍最近几天都泡在实验室，早出晚归。 “那你陪我一起去。” 月颜侧头冲他弯弯眼：“当然是我陪你一起去。” 于是月颜把给两位院士带来的甜品分了出来，剩下的放回口袋跟周博衍一起出了实验室。 “我们出去溜达一会儿，这是给你们带的点心。” 两位院士自知理亏，笑呵呵的感谢过月颜，心想但愿这小丫头能把周博衍哄好。 本以为是出去走一走，没想到周博衍直接开上了汽车，带月颜去了安城的护城河。 三月底天气转暖，河岸边已经长出了青草，还能看见几位钓鱼的人。 今天也算是出来郊游了。 月颜呼吸着窗外的清新空气：“早知道是来这里，我就再切点水果带出来了。” 她还没有春游过呢。 周博衍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月颜看到周博衍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顿时心疼不已。 “你怎么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这才高三就已经这样压榨你了吗？” 自从知道两位院士的身份后，她就知道周博衍就算上了大学，也会提前毕业进入首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 但两位院士再怎么也是周博衍几年后的老师，怎么还提前开始压榨呢？ 看着月颜护短的样子，周博衍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 他把双方产生的矛盾娓娓道来： “我跟他们解释那个方法是行不通的，但他们非要用一堆理论知识来跟我讲道理，但那样计算本来就是错的。” 周博衍不明白为什么即便是错的，他们还非要撞到南墙才回头？ 月颜大概能猜到原因。 华洲的背景就是科技落后外国近一百年。外国在工业革命的时候，华州还在古代的封建社会。 如今外国已经研究计算机领域，家家户户都能开着小汽车。而华州还是轻工业为主，重工业约等于零基础。 像周博衍提到的芯片制造机器，两位院士只能提供他们的数据支持，如果周博衍连试都不试，他们也很受打击。 “那不然这样，如果试错的成本太高，就跟他们解释他们的算法为什么行不通。然后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制造，再跟他们讲解为什么要这样做，总得需要一起商量的嘛。” 周博衍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被两位院士气的够呛，又不想主动低头，月颜就是双方的台阶。 好不容易哄好了周博衍，两个人坐在车上分完了甜品。 月颜被甜品噎的慌：“要是再带两杯奶茶过来就好了，吃甜品喝奶茶虽然热量高，但是甜食很容易让人产生幸福感。” 周博衍看出来月颜很喜欢外面的景色：“那下次找个机会出来郊游。” 月颜露出小梨涡：“好啊，等我月考结束吧。” 今天阳光不燥，车窗大开着，微风吹了进来。 月颜看到河岸边竟然有小情侣在约会。 因为离得太远，她只能看到是个瘦个子男人和一个身材纤瘦、穿着白裙子披散头发的女生。 周博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不是苏玉和曹文凯吗？ 月颜发现周博衍也在看，连忙让他关上窗户。 “我们还是别看了吧？不然让人家发现多尴尬。” 周博衍心想，月颜应该没看出来是苏玉和曹文凯。 于是关上窗户就开车离开了。 这是苏玉和曹文凯这学期第二次约会。 自从曹文凯质问苏玉为什么过年宁愿去一个人去看电影都不愿意找他，苏玉对曹文凯的态度就冷淡不少。 要不是怕曹文凯发现什么，她就提出来分手了，可是苏玉不敢。 她心里很舍不得曹文凯，可是又觉得对不起盛哥。她安慰自己和曹文凯只是蓝颜知己，反正两个人只是牵过一次手。 她承认和曹文凯很有共同话题，也舍不得这样的蓝颜知己变为陌生人。 虽然她已经是盛哥的人了，可是最近盛哥突然消失，她只是和好朋友出来散心罢了。 曹文凯犹豫很久终于忍不住：“小玉，我发现你最近对我冷淡了好多。” 苏玉眼里闪过慌乱，她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 “最近我二姐在家，她自小就和我不对付，要是被她发现就完了，你能理解我吗？” 曹文凯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 “你一直让我理解你，可我始终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去电影院？” 苏玉心里很恼火，为什么他总要揪着自己去电影院的事情呢？ 她语气带着失望：“说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我罢了。” 曹文凯心里慌张不已，感觉苏玉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连忙哄着苏玉：“好好，我不问了，小玉你别难过。”他最怕见到苏玉对自己失望的模样。 曹文凯在她面前如此卑微，苏玉心里自知对不起曹文凯，于是主动拉起曹文凯的手。 “文凯，谢谢你愿意理解我。” 曹文凯紧紧回握着她的手，他眼里深情脉脉： “小玉，我相信你，你不会骗我的对吗？” 苏玉心中闪过慌乱，最终还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我发誓，我不会欺骗你。” …… 月颜坐在车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刚刚那对情侣不会是苏玉和曹文凯吧！” 周博衍被月颜惊讶到了：“你看到了？” [哟哟哟，小姑娘这么厉害，要不你就跟她坦白了吧～] 月颜老实摇头：“我猜的。” 周博衍稍稍安心。他不想和月颜坦白，是不想让月颜知道她是书里的一个角色。应该没人会接受自己的存在是别人笔下的人物。 月颜心想，世界这么小，要相信万能的主角定律，无论什么地方他们都能随时出现。 周博衍语气轻松：“确实是他们，我记得你和他们有过矛盾。” 月颜挥着自己沙包大的拳头：“我现在可不怕他们，我一拳可以打倒两个曹文凯好吧！” 月颜就差没把欺软怕硬几个字写在脸上。 周博衍勾起唇角：“要是他们再找你麻烦，不用手下留情，他们的医药费我帮你出。” 月颜还以为周博衍会劝她不要轻易与人交恶，没想到还主动助纣为虐。 男朋友不是圣母心真好。 月颜神秘道：“你知道武功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周博衍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她还懂这个？ 月颜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就是拳拳到肉，痛但是又查不出来伤口。” 周博衍不忍心给她泼冷水：“你继续努力，争取半年后能拳拳到肉。” 月颜鼓着脸：“我这是有梦想好不好！你就知道打击我！” 到地方了，周博衍停车，伸手捏了捏她的包子脸：“我在鼓励你，怎么能叫打击呢？” …… 今天的三里村可热闹，月家的老太太和月老汉要从城里回来了。 人家过年的时候就跟着儿子一起进入城里享福，足足待了将近一个多月才回来。 老太太和老头子专门从镇上花钱搭了驴车，大家还是一个村的。 平时老太太肯定舍不得这个钱，宁愿背着大包小包走一个多小时回来。 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她和老头子带着天大的好消息回来。 要不是她年纪大了，巴不得飞奔回村里通知。 村口的女人们坐在一起，一边做着手工活，一边讨论八卦。 “这老太太享福了，估计回来穿的衣服比咱们的都好看呢！” “城里的衣服可贵咯，我去过一次县城，那衣服卖的贵哟，我不如扯一匹布自己做。” “月老三真是个有出息的，以前咋没想着把我家闺女嫁给他呢！”说话的这位大婶家里的孙子都已经定亲了。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还不如想想村里有没有出息的小伙子，介绍给月老三家的闺女做个上门女婿，以后月老三的钱不都是女婿的！” 另一个大婶神神秘秘：“听说月老三的媳妇怀了，人家这次没回来就是因为肚子大起来了，路上颠簸对孕妇身体不好。” 妇女反驳：“怀了又能咋？总不成已经看出来是个儿子了吧？” 大婶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看老太太这架势，十有八九是个带把的。” 那这就没得说了。 要是月老三他媳妇第二胎真是个儿子，以后这家产还有女儿啥份呢！ 妇女突然一拍手：“咱们村不是有个梁文吗！人家还是咱们村最有文化的人咧，而且他老子又是村长，这不就是门当户对嘛！” 大家纷纷觉得有道理。 村长媳妇翠兰挎着篮子过来。 “你们这群碎嘴婆娘在说啥呢！一天天的不害臊！人家月颜姑娘在上高中哩，以后是要上大学的，人家能看上咱这村里的男娃？” 几位妇女从来没想过月颜会是城里的好学生，她们以为月颜上完高中也要进厂里的。 “翠兰，你这话保真？” 翠兰眼睛一瞪：“这话能有假？你以为我没想过？梁文一听到人家是个好学生，顿时只把人家当妹妹看。” 大婶咧嘴笑道：“这有啥的，女孩子以后不都是要嫁人的嘛，你家梁文条件挺好，又不是配不上！” 翠兰叹气：“这话就别说了，人家现在提倡年轻人自由恋爱，你们这话说出去惹人嫌。” 妇女压低声音：“我们就是自己人在这闲聊，又不会把这话传出去。” 很快驴车就进到了村里，翠兰连忙笑着上去把人迎接下来。 “老太太回来了，你家老大老二都在地里呢。” 老太太她们上车后，月颜给村里打了电话，让小卖部帮忙通知大伯，结果当时在店里买东西的人也听见了。 于是不到半天时间，全村人都知道月家老太太和老爷子今天要回来。 老太太没想到村长媳妇会亲自过来接自己，月家的面子够大！ 主要还是修路这事落到了实处，再过一个月就能上路了。 她忍不住东张西望：“我那俩儿媳妇呢？” 村长媳妇唇角含着笑：“还说呢，你家有大喜事了。前些天你家俩媳妇儿都去镇上看病，说是月事没来，你猜人家诊所咋说的？” 老太太喜上眉梢。 “这才一个月，准不准呐？” 翠兰热络的抓住老太太双手：“人家诊所都说了，你说呢！” 刚从驴车上下来的老头子听到俩儿媳妇都怀孕了，也顾不上自己走路会被人笑话，连忙催着老太太先回家。 老太太热情的挽着翠兰的手臂。 “走，去我们家坐坐。我家孙女让我带回来了天大的好消息，绝对是有利咱们村里人的。” 几位婶子双眼放光，她们也想一起去，结果被翠兰一个眼神制止。 老爷子乐颠颠的跟着往家走，谁料老太太突然使唤他。 “老头子，你去小卖部给闺女回个电话，电话号码在你手心写着呢。” 月老爷子想让媳妇跟他一起去，结果媳妇已经挽着翠兰的手走远了。 驴车师傅是一个村的，人家帮忙把行李直接拉到了月家门口。 因为两个人媳妇才怀上一个月，其中一个还是高龄产妇。医生说她们不宜做重活，等三个月后胎儿稳定了可以干点别的。 今天是周日，莲花不上课，老太太在和村长媳妇聊正事，她就忙前忙后跟着驴车师傅一起把货卸在院子里。 货倒是不重，都是月颜一家给家里添置的生活用品和衣服，还有果脯、牛肉、羊排、月家火锅底料等东西。 老太太已经给付过钱了，驴车师傅卸完货就赶车回了自己家，他得赶紧告诉家里人好消息，好让家里晚上来月家找关系。 在路上的时候老太太就没忍住跟他讲了，他应该是村里第一个知道这个事儿的人。 翠兰提的篮子里带的是她今天刚蒸出来的馒头，特地挑了个头最大的几个给老太太家送来。 翠兰震惊不已，连声音都大了两个度： “你说啥？！建厂子！你家孙女才多大！” 老太太不在意的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从咱村里招人！” 翠兰久久不能回神，等回过神来她立马把篮子递给老太太。 “我这就回家跟我男人说！” 她得赶紧回家才行，不然要是传出去让隔壁村听到消息咋整。 老太太原本不想收她的东西，还没喊住人，翠兰转身就不见影了。 莲花眼巴巴的瞅着老太太。 老太太爱屋及乌，对莲花招手，谁让孙女喜欢这丫头呢。 “这是你姐姐给我装的糖，你拿去吃吧！” 莲花胆怯的接过老太太手上的糖。 老太太忍不住叹气：“你这胆子还是太小了，向你姐姐学学，她才回去多久呢，就又开一个厂子。”老太太可自豪了！ 莲花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抓着手上的糖果重重点头，姐姐就是她学习的对象！ 就一下午的时间，村里还没开会通知，整个村几乎都知道了月颜家里开厂子的事情。 “村长啊，这事是真的假的？要是真的俺家男人可不能选不上啊！” “村长，咋还不开会呢？我们等的都快急死了！” 村长家门槛都要被踩断了。 而村长梁安康和儿子梁文才刚刚缓过来。 “老太太说的是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翠兰埋怨的瞪了一眼丈夫。 “你都问我五遍了！再不出去咱家大门都要让人掀翻了。” 村长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 主要是这事太惊喜了，就跟天上掉大饼似的，他不得多问几次吗？ 梁文紧张兮兮：“爸，这人咱们怎么选啊？” 村长穿鞋的动作愣了几秒。 “先不管，把这事通知出去，咱们再给月老三打个电话，问他具体要多少人。” 梁文咬着下嘴唇：“爸，那我能去吗？” 梁文留在村里就是不放心父母。听说隔壁丁家村有人去沿海城市打工，可赚钱了。 但是他嫌打工地方太远，又不在父母身边，要是父母出个啥事他都帮不上忙。这回是省会建的工厂，他心里蠢蠢欲动。 村里没有能挣钱的活，他做文书的工资是他爸给开的，一个月十块钱，到时候娶媳妇总不能还要啃自己爹娘的老本吧！ 第77章 选人 梁安康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他把脚上鞋穿好，在即将走出堂屋门的时候停下：“你要是想去，我肯定不拦你，你得凭本事让人家选上。” 梁文惊喜的露出八颗大白牙：“谢谢爸！” 翠兰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刚刚丈夫不说话，她还以为丈夫不让儿子出去打工。 梁安康去了门外。 翠兰看向儿子：“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万一你爸不让你去呢？” 梁文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爸不是那么迂腐的人。看了那么多报纸，我感觉到这是我出人头地的机会，我一定会牢牢把握住。” 翠兰忍不住提前念叨：“你心里有数就好。你爸肯定不会帮你抢名额，到时候人家派人下来选人的时候，你记得表现积极一点。” 翠兰后悔没有让儿子多干农活，梁文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人家会选上她儿子吗？ 梁安康要是再不出来，他家大门真有可能要被村里人给卸掉了。 他在门边敲了敲烟斗：“你们这些人猴急啥，又不是头回结婚的小子！我这不是得仔细确认一遍，你们还跑来我家门口催，机会又跑不掉！” 一群妇女男人把梁安康围了起来。 “村长，我们这是激动的，大伙就要有工作了，谁不激动啊！” 梁安康连忙更正：“人家可没说让咱们一个村都过去啊！厂子再大，招的人数也是有限的，只是先让咱们把人选出来，到时候人家会派人过来挑。”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又不是买猪仔，还挑呢？” 人群顿时哄然大笑。 有人高声道：“这话谁说的啊！有没有脑子，把自己比作猪仔？” 说话的人藏在人群中不吭声了。 村里人吵吵闹闹，都想着让村长把自己名字写上去。少了谁都要闹，尤其是有女人报名的时候，就会有男人让把名额让出来。 村里女人可不是好惹的，两三句话骂的说话的男人当缩头乌龟。 “村长，你可要公平公正啊！我们女人干活也麻利，我可看到有几个懒汉也报名了，要是他们在人家厂子里好吃懒做给咱们村丢脸，以后人家再招人估计还不要咱们村的人呢！”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散开，村里几个众所周知的懒汉就那几个，顿时就被孤立在中间。 村长犹豫道：“你们几个名字我就不写了，反正你们种田都种不明白，去人家厂子里也是帮倒忙，万一厂子里要求严格，给你们罚款咋整？” 几个懒汉被除名原本还想躺在地上闹事，一听说罚款，顿时灰溜溜的不吭声了。 妇女的话让村里人警惕。 在城里工厂上班，他们必须得表现得好一点。人家月老三的工厂完全可以招城里人去，从村里招人还不是想着回报自己老家。 他们要是偷工减料被人开除了，在整个村都抬不起头。 村长这里开完会，当天晚上月家门庭若市，老太太哪里见过这阵势？ 她连忙大声吆喝：“你们找我也没用啊！到时候来村里选人不是我儿子亲自过来，你们放心，只要是手脚麻利的都有机会！” 没想到不是月家老三过来选人，村里人更心慌了。她们原本还想着同村的情谊，月老三怎么也得念旧吧？结果根本都不是人家亲自过来。 老太太这话一出，总算让家里清静下来了。 …… 月颜才见到苏玉没几天，就在体育课遇到了张翠平等人。 躲是躲不掉了，谁让她一个人躲在楼梯口偷懒呢。 “咦，月颜！这节也是你们班体育课吗？” 新学期换了课表，想不到竟然和四班是同一节体育课。不过一周只有两节体育课，只重复了这一节。 张翠平等人见到月颜就忍不住跟她分享八卦。 “你知道吗？苏玉惹上事儿了？” 这该死的好奇心。 月颜犹豫着点了点头。 她就听一句。 “她又做什么事了？” 陈冬梅愤愤不平：“还不是她过年的时候去看电影。小翠好像是在跟踪她吧，被人给抢劫了。” 就这个事吗？ 这也不会让苏玉就沾上事儿吧？ 听起来不像是大事。 月颜疑惑：“这件事主观来看好像和苏玉没什么关系吧？”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最终告诉了月颜关于王荷翠的消息。 她皱着眉头：“被抢劫是图钱，为什么还要重伤小翠？” 王荷翠竟然成了植物人！ 上一世这四个姐妹命运多舛，反正因为她们和苏玉对着干，每个人的结局都不太好。但是一直到大结局她们都活的好好的。 这蝴蝶效应可真是把剧情影响的太离谱了。 马晓丽表情凝重：“警察说小翠有可能是和人结仇了。我们告诉警察和小翠有矛盾的只有苏玉。而且小翠以前就说过，她好几次看到苏玉和陌生男人走在一起，想找到证据让曹文凯死心。” 这件事应该不会是苏玉做的，但是肯定和她逃不了干系。 月颜心里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应该是那个被通缉的陆正欢干的。 如果王荷翠发现了苏玉和陆正欢的关系，很有可能会被下次毒手。 不过自己没有证据，这都是猜测而已：“医生有说她的病情怎么样？” 张翠平叹气：“医生说能不能醒来就看小翠的运气，或者外界有什么刺激她的事情。” 她们四姐妹一开始因为小翠和曹文凯走的近变成了三人，但后来小翠又回来了。虽然小翠身上发生的事情她宁愿退学都不解释，但她们知道小翠心里有苦衷。 只是小翠都已经放下了曹文凯，过年前她们还一起聊过天，说以后要赚很多钱，找一个比曹文凯还要优秀的男人结婚。谁知道突然就得到了小翠被重伤的噩耗。 聊天气氛很沉重，月颜安慰地拍了拍张翠平的肩膀：“小翠一定会好起来的。” 大家又聊了几句，陈星儿总算找到月颜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们是？”陈星儿一副正宫捉奸的表情。 月颜略微心虚，她就过来偷个懒，跳皮筋她已经学会了。 “她们是我以前班里的同学。”月颜向张翠平等人告别：“我和她先过去了，老师让集合。” 目送月颜和陈星儿离开，陈冬梅突然反应过来：“咱们不是想过来问她和云程的事吗！” 原本是想过来八卦的，结果被月颜听了她们的八卦。 很快月怀德就给家里和月家都装上了电话，这下再也不用每次都靠写信联系了。 月怀德每天都要给家里打电话，倒不是因为想念家人，而是大哥和二哥最近在培育草莓，又从别的镇上批发了些桃树移植回来。月志远从村里承包了荒山种桃树，又承包了几亩地种草莓。 这些田地都是承包后才开垦的，以往这里不算耕种地范围，距离村里的土地还有点远。 月怀德每天都要跑农业所去帮忙咨询，免得大哥二哥白忙活一阵。 因为是兄弟俩干活，无论是草莓还是购买桃树的钱都五五开，买种子的钱和肥料钱也都是一人出一半，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至于忙不忙得过来？忙起来的时候可以请村里人帮忙，多的是人愿意给村里人帮忙干农活赚零钱。 其实种植草莓这个事一开始是否决了的，本身路就不怎么好，草莓这种娇贵的东西一路颠簸过来卖相就不好看。 但是谁让有了周博衍这个天才呢？ 他改装出来的汽车偏偏就能在泥巴路上如履平地。 汽车底盘就像是章鱼触手一样紧紧抓着地面，无论地面怎么颠簸，汽车内部稳如老狗。 因此月颜也赞同大伯和二伯可以在春天种草莓。 其实她给大伯、二伯的规划就是春天种草莓和桃树。草莓周期就几个月，桃树生长周期更长一点，大伯他们的赚钱计划并不止这一个。 大伯和二伯还问她父亲借了钱在村里承包池塘。池塘不仅仅用来养鱼，在月颜的建议下大伯和二伯还要养殖小龙虾和大闸蟹。 当然了，龙虾和螃蟹是在一个池塘混养的，而鱼需要单独养。 毕竟小鱼苗可在龙虾的食谱上。 一开始大伯和二伯不明白小龙虾有什么养的？一到夏天村里的沟渠都会有小龙虾，也没见这玩意儿有谁爱吃，也就孩子们喜欢捉回去。 螃蟹他们倒是能理解，城里的螃蟹五毛钱一斤呢，价格比米还贵。 月颜只说小龙虾和大闸蟹到了夏天和秋天才是真正的主战场。 不过鱼并不是在夏天才受欢迎，它一年四季都受欢迎。像安城的菜市场鱼的种类就不多，几乎都是草鱼。 草鱼虽然味道鲜嫩，但是刺很多，不适合小孩和老人食用。 等村里的路修通之后，大伯和二伯喂养的鱼就算过了旺季，也能分销到各个菜市场 一开始月颜想的是让大伯，二伯各选一样。但大伯和二伯感情深厚，他们就愿意用家庭作坊经营。所以只要大伯和二伯齐心协力一起弄，这些事对两个壮年男人来说都不麻烦。 月颜只能告诉大伯他们，以往小龙虾没那么受欢迎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吃。 而今年夏天，小龙虾注定会被端上餐桌，被所有人熟知它的名字。 到时候如果大伯和二伯也想开店做生意，她也会给大伯他们出招。 …… 三四月份不愧是最忙碌的时候，不仅农村忙碌，月颜也忙成了陀螺。 学校的考试渐渐变多了，除了月考以外每周还有小考，这个小考都是同桌互相批改试卷。 因为云程家里给他找了关系，所以他又成了月颜的同桌，被月颜一对一辅导补课。 这一次云程捧着试卷差点尖叫。 “我理综加起来有150分了！” 他惊喜的声音让前后桌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大家对这个文科班转来的同学很感兴趣，虽然长的高壮了点，但是人很有意思，很快就和班里男生关系融洽。 云程刚开始来到理科班，第一次月考理综总分考了110分，是整个一班的倒数第一，但在整个理科班竟然还是倒数第五。 因为有人缺考，还有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云程没有垫底。 这一次云程竟然提升了40分，150分已经到达普通的水平了，他再努努力考到一百八十分，就三科及格了。 云程文科的短板是地理和历史，他的地理大概就认识城市名字，历史更是把时间线记得一塌糊涂，也就政治成绩勉勉强强。 想不到来到理科班也要学政治，还好他政治凑合能及格。这要是他三门理综都能上了180分，他爸就同意给他买手机了。 云程握着拳头，信誓旦旦：“等我期中考试成绩一定能再提30分！” 月颜有点担心。 这一次周考题目并不难，就是考了上周学的知识点而已。要是期中考试像第一次月考出题一样难，云程怕是有点悬。 她不忍心打击云程的积极性，不过应该有希望。月考题比较难，期中考试会简单点。这就是二中的考试规律，先把学生打击一顿，再给他们提升点自信心。 云程后桌的男生笑道：“胖胖，你这成绩可以啊！再努努力大学就能够上了。” 云程乐呵呵：“嘿嘿，谢谢夸奖，本科我不指望，能上个大专就给我家争气了。” 后桌男生把手搭在云程肩膀：“有点志气嘛！男儿志在四方，我们要做就要做最好！” 云程不是没有志气，他是不敢做白日梦。 倒不如脚踏实地的把自己三门考到180分，幻想拿到手机的美好生活。 想到这云程又怨念的看向月颜。 “人咋还没招到呢？” 月颜摊手：“这也不能怪我呀，这段时间村里农忙，总得等人把家里农活忙完吧。” 工厂建的差不多了，还建了宿舍区和食堂，月颜又找人设计了小区健身器材和乒乓球案。 虽然说可能工人忙了一天不会有人去锻炼身体，但也算一项娱乐设施，周六日放假的时候也能有个打发时间的东西。 面对云程的催促，月颜只能给他一个不太确切的准信：“我给你保证，手机能在学校运动会之前发行售卖。” 云程抠着手指算了算，那不就是期中考试那阵子？期中考试结束就是校运动会，还有半个月时间，自己得抓紧多学点。 说什么来什么，三里村的村民们刚完成一天的农忙，就有一辆黑色小汽车开到了村里。 从车上下来的是个看起来文绉绉的男人，据说是替工厂招人的。 人家还带了个细框框眼镜，一看就是文化人。 汽车直接开到了村口，村里人连忙去喊月家人，月志远和老太太连忙先赶过来。 月颜没跟他们提前说过，怎么现在选人的就过来了？ 当然是因为上面催的太紧了。 上面也想要这第一批手机，结果工人迟迟不就位，上面等不及就把压力给到了周舅舅那里。 周舅舅也很焦躁，只能让自己的秘书赶紧把这件事处理了。 秘书见到自称是月怀德大哥的人，以及月怀德的母亲，便和蔼道：“是周先生让我来的，你们可以给周博衍打电话确认一下。” 老太太和大儿子都认得周博衍，可是这事和周博衍有啥关系？ 还是大伯机灵，突然想起来月颜提到过周博衍家里有个很厉害的亲戚，应该就是对方了。 而且之前月志远和月颜打电话的时候，月颜说工厂是和周博衍一起合资建造的。月颜出钱，周博衍出的是造手机的技术加上部分投资。 所以这是周博衍的舅舅派人过来催了！ 月志远笑呵呵地把人迎进家里。 “您先坐一会儿，我给我弟弟家里打个电话，问他们招人是什么流程。” 还是月志远会说话，没有直接质疑秘书的身份，而是打电话询问招人的流程，没让人反感。 秘书点头：“劳烦了。” 老太太连忙道：“不劳烦，村里人天天过来催呢。但是这农活不干完，家里头的地不就荒了！” 这是月怀德的主意，要是选上或者没选上的村里人因为等着工厂招人，把自家土地荒废了，到时候又得是月家背锅。 月志远打完电话。 听说是周舅舅那边的人，老三让他把人家招呼好，千万不能把人亏待，这可是省里来的干部同志。 月志远心想还好自己刚刚表现的不错，没有上来就质疑人家的身份。 “我问过了，我弟弟说一切看你们的安排。” 秘书站起来，老太太倒的茶水他一口都没喝，就等着赶紧把选工人的事情弄完，让工厂赶紧开工吧！ 这是省里乃至上面领导都时刻关注的工厂，比自家孩子都看重，他们都在等着工厂造出来的第一批手机。 要么说还是领导家的外甥厉害有这个能耐，以后领导的仕途有望。秘书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翠兰急得在家里乱转：“哎呀，这可咋整，你咋就把脚扭了？！人家今天就来选人了！” 梁文语气平淡：“小花差点就掉河里了，我脚扭了是小事，总不能见死不救。” 翠兰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妈就是急的很，人家今天来选人，你每天都在看日历，好不容易近在眼前却把脚给扭了，这老天爷真不让人活。” “妈，没事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真的选不上，就说明这和我无缘。” 梁文心里当然不甘心，但他也不后悔自己为了救人把脚扭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丫头在他面前掉河里。 三四月份天气还很凉，山里的河水冰冷渗骨，孩子掉下去再捞上来可就伤着根本了。 梁文站起身，一只脚上穿着拖鞋。 “先去看看吧，起码明年再招人的话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翠兰扶着自己的儿子，嘴里一直念叨着儿子今年犯太岁，得去拜一拜。 第78章 抢购手机 村里的晒谷场上很快就聚起了一群人。 大多数男人听到消息就从地里赶了回，身上衣服还沾着泥巴，这个时候大家也不敢回去换，生怕人家选完人就离开了。 翠兰扶着儿子过来，村里人都投来同情的目光。 原本梁文应该是最有希望，毕竟人家是村长的儿子，肯定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给梁文一个名额。 梁安康看到自己儿子脚上鼓起来一大块，忍不住别过脑袋。 他心里也难受，梁文对出去打工这事儿有多期待他看在眼里。只是就算身为村长，也没办法替儿子要一个名额。 秘书跟着月志远来到晒谷场上，看到黑哇哇的一片人头，心里略微惊讶。 “你们村的人都愿意出去吗？” 月志远自豪道：“大家肯定不愿意去太远的地方打拼，但要是在省会的工厂赚钱，他们都很乐意。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这厂子是我们家月颜开的，村里人愿意相信我家。” 不过他们一家对村里人说的都是月怀德开的，就怕村里人讲什么闲话，谁敢相信一个17岁的姑娘能在城里开工厂。 秘书很快来到村长面前表明了自己身份。 梁安康大惊失色。 月怀德到底是走了什么好运？竟然连省里的同志都认识！ 他心中顿时就打消了给儿子走后门的打算，听天由命吧！ 秘书站到最前面，客套的话一句都没有，他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读过书的先出来。” 梁文一瘸一拐的站了出来。 秘书：“你这腿怎么了？” 翠兰连忙解释：“我儿子不小心把脚崴了，他身体很健康的！” 被梁文救过的小花在人群里大声喊道： “梁哥哥是为了救我崴了脚。” 秘书点点头。 “我们厂里首先需要的是一个读过书的管理者，你最高学历是多少？” 梁文挺直胸膛：“初中毕业，但是我上过高中的课。” “可以，你站在这边吧。之后我选下来的人你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可以吗？” 梁文忙不迭点头：“可以的，我在村里干的就是文书的活。” 秘书对他更满意了，还有文书的工作经验，能胜任工厂的文职。 …… 月颜收到消息的时候，选出来的工人名单已经弄好了。 她对此没有意见，甚至去客运站包了两辆公交车，这周末就去村里拉人。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压力全在周舅舅那边。 这就导致她心里有些许的惭愧。 明明是自己要做手机生意，工厂是市长给选好的，就连挑选工人都是周舅舅的秘书帮忙，她倒成了甩手掌柜。 近期的训练都是实战练习，月颜要是被周博衍虐的太惨，就会让周博衍的保镖上来跟她对练。 在学习上月颜是学霸，在学防身术上月颜就是个学渣。 这个学渣挺有天赋，只是被学神碾压的太彻底了。 月颜一边拉伸身体，忍不住嘀咕：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讲？我这个老板也太悠闲了。” 周博衍不紧不慢地回答：“你不是快要期中考试了？反正咱们不急，急的是他们。” 他按照月颜说的方法给两位院士找了台阶下。他们跟在周博衍身边看他操作，按照周博衍的方法反证，果然是他们计算错了。 两位院士茅塞顿开的同时请假研究各自的项目去了，这阵子周博衍又闲下来了。 毕竟制造光刻机这种落后的设备，要不是他怕太明显，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两位院士不在，周博衍的进度加快不少，等他们回来就能假装自己才刚完成。 月颜做完拉伸，顿时感觉自己强壮的可以打倒一头牛。 她坐在周博衍身边，仰头望着天： “你说我要不要学个什么才艺？” 周博衍侧头看着她： “你想学什么？” 月颜冲他甜笑：“不知道，你也帮我想想嘛。” 跳舞应该是不行，感觉自己跳舞会同手同脚。 “钢琴？” 月颜迟疑道：“现在学钢琴会不会太晚了？” “什么时候学都不晚。” 周博衍家里是有钢琴的，看着就不便宜的样子，月颜摸过两次。 月颜心里产生一丢丢兴趣：“钢琴会不会很难？” 周博衍沉吟道：“入门简单，可以慢慢学，你的手很适合弹钢琴。” 得知钢琴的价格竟然一万起步，周博衍家里的钢琴要三万，她顿时觉得自己学不起了。 “你家的钢琴，是哪来的啊？” 过年前没有，过年后才有。 “我舅舅送来的，是我妈以前的好友送的，一直放在舅舅家。” 月颜挣扎道：“要不我还是选个简单的吧，我觉得吹笛子不错。” 周博衍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家就有钢琴，你为什么还要买？” “我总不能把老师请到你家给我上课吧？” 周博衍轻笑：“找什么老师？教你我还是可以的。” [卖课咯，三百块一节钢琴课，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保准菜鸟变音乐大师。] 周博衍屏蔽智脑。 月颜躲开他的魔爪：“你竟然会弹钢琴！哼，你都不跟我讲！” 周博衍满脸无辜：“你也没问，我家摆着钢琴，难道我不会弹吗？” “而且我奶奶也会弹琴，她以前就是音乐家，后来随军做了护士，认识了我爷爷。” 月颜捧着脸羡慕不已，爷爷和奶奶真是神仙爱情。 爷爷是留学归来的医生，中医和西医都很厉害，还是安城市医院的前任院长。现在年纪大了，被聘请回去在医院坐诊。奶奶是留过学的现代音乐家，和爷爷在战争时相爱 月颜像犯花痴一样：“难怪我总觉得奶奶身上有一种古典气质，奶奶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周奶奶给他们添水，正好听到月颜这句话，笑眯眯的应和： “老爷子当初对我一见钟情，但是训我的时候又毫不留情。我以为他对我有意见，晚上在被窝偷偷哭了好几回。后来老爷子追求我的时候我还以为在开玩笑。” 月颜下意识看向周博衍，意思是你们家表里不一还是遗传的吗？ 周博衍训她的时候也毫不留情，虽然事后还会哄她，但是训的时候真的好严厉。 奶奶继续说道：“他们爷孙都有这毛病，正经起来的时候吓死个人，背地里又粘人的很，不知道是怎么长成了这样？” 月颜抿嘴偷笑：“就是，周博衍也凶…”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博衍伸手捂住了嘴。 “奶奶你该去给爷爷送饭了。” 奶奶止不住摇头：“又开始嫌我多余了。” 月颜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你干嘛呀，我话都没说完呢！” 周博衍与她对视：“你说我很凶？嗯？” 月颜从周博衍家落荒而逃，主要是周博衍的眼神让她心跳加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距离太近。 不过她的课程自此以后又加上了一节钢琴课。 …… “钱带够了吗？” 被问话的青年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腰带，他压低声音： “我听到内部消息，把家里的钱全带来了。” 像这两个男人一样讨论身上带了多少钱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大多是青年和中年男人，梳着大背头，抹着发胶。 光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不像是安城本地年轻人。 他们聚在一家店铺门口，这里是安城百货商场内部三楼，百货商场就在月颜家奶茶店对面。 此时这群男人几乎都带上了自己的所有身家，为的就是能抢到一台手机。 他们大多是听到内部消息才过来，前两天才抢到手机票。 是的，买手机也要像买电视一样领票再来购买。 领了票不一定就能抢到，但是不领票一定买不到。 这群商人有着超乎普通人的敏锐嗅觉。一旦上面有什么风向，他们立马就能找到关系知道。 就比如这一次的手机上市。 他们之前在沿海城市听说过，有一种砖块似的移动电话，专门给外国洋人用的。 这东西拿下来得四万块钱，是有钱和身份的象征，特别有钱的老板才会找门路从外国买这东西。 这一次也是他们偶然听说了这个东西，一行人便带着好奇心揣着钱来到安城，没想到果然不负所望。 大家焦急的在门口等着，终于过来人了。 只是来的人有点多。 除了售货员小姐，竟然还跟着六位运钞士兵。其中两位士兵手上提着30寸的皮箱子，看样子就是装的手机。 门口围着的人此时心里涌起同一个想法：都出动了运钞士兵，看来这手机是真的珍贵。 不仅如此，售货员小姐姐拉开卷帘门，这店里的玻璃都比寻常的玻璃门厚很多。 售货小姐先跟着士兵进入店铺，把卷帘门重新关上。 大约过了十分钟，门外的人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卷帘门打开了。 从门口就能看见手机放在玻璃柜台下面，只能让人从里面拿出来。 售货小姐声音嘹亮：“不能靠近玻璃台，先报颜色，凭票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门一开，商人纷纷涌入店铺。 售货小姐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拥挤，店里每次只能进来十个人，等他们买完了你们再进来。” 先挤进来的人庆幸自己冲的快。 一张票只能购买一个手机，但是他们可以找人帮忙领票，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一沓票。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门口拍过腰包的男人也是先冲进来的十个人之一。 他大手一挥，豪迈道：“白色的给我来五台，黑色的也来五台，红色的来五台。” 门口等着的人听他的口气顿时心如死灰。要都像他们这么买，还有自己什么事儿！ 导购小姐瞪了他一眼。 “限购的，管你手上多少张票，一个人只能买一台。” 冲进来的人哀嚎不已，他们的票可都是花钱找人帮他们抢的呀！ 没冲进来的人庆幸还好限购，一台就一台，总比抢不到好。 原以为自有张良计，结果付款的时候还要在机器上刷身份证。 “这是啥东西？” 端着枪的士兵冷着脸回答：“身份识别，你可以在上面再刷一次。” 青年好奇的把身份证再次放上去，机器顿时响起滴滴滴的声音。 “这…这是咋回事？！” 店铺外面挤在一起的商人们也惊讶了。 售货小姐解释：“这是我们的限购政策，一个身份证买一个手机。不要抱着侥幸心理，商店门口安装了监控器，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里面。” 这下原本还心存侥幸的人顿时歇了心思，这做的准备也太齐全了，他们压根就没有投机取巧的余地。 手机很快就被抢购一空，白色和红色是最受欢迎的，其次是黑色，卖的最慢的是蓝色和灰色。 这两种颜色应该是别人买剩下，最后进来的人没得选，只能把这些颜色包揽了。 手机全部卖完，售货小姐也准备关门了。 大约是买了别的颜色不甘心，有青年忍不住问下一次买手机是什么时候。 售货小姐大声回答：“下一次手机上市在下个月15号，以后都是每个月15号上市。” 买完手机还没离开的商人都在心中琢磨着，下次过来多喊两个人。 虽说一个身份证只能刷两次，但他们可以找人帮忙买啊！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周博衍无奈的看向身边的傻姑娘。 月颜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了，虽然她的成绩现在很稳定，但临近考试起码得有个要考试的样子。 月颜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放心了，走吧，该回家了。” 周博衍无奈的带着她离开。 工厂上周就造出来了第一批手机。因为刚开始进行流水线生产，只造出来20台。 产品质检过关，还没捂热乎就被舅舅的秘书全带走了。 当然是给过钱的，不过这个钱月颜也不敢要，最终决定把这笔钱捐给老家镇上到县城修路。 手机的售价是一万五，其中包含话费和入网费，需要个人去邮局办理。 原本月颜是不想卖这么贵的。 只是周博衍说手机被倒卖出去只会卖的更贵，她不赚多贵一点，倒卖的人就替她赚大发了。 月颜心想也是。 这个年头能买得起手机的人一定有那个经济能力。买不起手机的人哪怕她售价一千块，人家依旧舍不得买，最终还是便宜了倒爷。 月颜心里只希望手机技术能越来越发达，成本越来越低，让每个人都能用上手机。 不过她的手机品牌相比较大哥大而言那可是太划算了。 首先大哥大信号极差，需要站在高处才能接到信号。 而手机有周博衍自制的信号增强技术加持，只要城市有基站，哪怕在地下室都能畅通无阻的接打电话。 其次就是大哥大很笨重，天枢手机屏幕只有四寸，重量140克，还能拍照和播放音乐。 只是目前里面只有自带的几首经典红歌，是周舅舅帮忙买的歌曲版权。 手机有自带的视频聊天工具，只是牵扯到无线通讯网络技术，周博衍早在上面过来修基站的时候弄出来了。 然而目前只有安城和首都才有无线通讯网络（wifi），这是华州一项重大的科技进步，目前国外都没有这个技术。 因此这个万众期待的功能只有首都和安城才能使用。 当然了，这个上网费用在邮局交话费的时候可以不用交，只要证明自己在外地就可以。 如果没有交无线通讯网络费用，却偷偷使用视频通话，产生的流量费用会直接从话费里面扣，这个费用可就比网费高多了。 市场上售卖的手机并没有月颜手上的手机性能好，周博衍给她做的手机都是当前技术条件下性能最好的。 首先就是摄像头方面，这是周博衍自己做的，不是流水线产品；其次就是内存，月颜的手机内存是16g，店里售卖的手机内存都是8g。 不过8g内存已经很大了，现在又没有手机应用，自带的聊天工具和小游戏都是不占内存的，也就拍照占内存。 但是手机相机也不是现代超清的像素，存几万张照片绰绰有余。 …… 月颜回到家先洗了个澡，她练了一周钢琴，已经会弹小星星了。 她换上睡衣忍不住发牢骚：“没有太阳能，也没有电热水器，夏天又好难熬啊。” 人真是越有钱就越娇气。去年夏天那么热她都熬过来了，小木盆怎么都能洗个澡。 大概是因为现在手上有钱了，就想改善一下生活条件，起码洗澡自由和马桶自由吧。 马桶倒是可以买来直接让人装上，太阳能就需要她的哆啦a梦男朋友了。 月颜想着等期中考试考完再说，期中考试结束就是运动会，过一周又是五四青年节活动，然后就是劳动节假期。 第二天她刚到学校。 云程急匆匆跑进来。 他大口喘着气：“我在路上看见你了，你骑自行车好快，我声音那么大你都没听见。” 逆风的方向喊人，能听见就怪了。 而且路上都是广播的声音，她确实没听见。 她笑眯眯道：“怎么？昨天买到手机啦？” 她昨天没有看见云程，不过云程肯定不可能自己跑去抢手机。 云程叹气：“我爸秘书帮买的，放在他办公室。我爸已经用上了，就等我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呢。” 月颜对他投去同情的眼神：“你保重，你一定可以的！” 云程连忙掏出课本：“临阵磨枪不晚，你再给我讲点题型，万一我就差那几分呢？” 月颜无奈，教室现在人也不多，她就翻开自己的习题本。 “你什么类型的题不会？我给你找找。” 云程来到理科班总算不是满脑子浆糊了，起码他能知道自己什么没学会。 “就那个解析几何，上学期我没学懂，这学期我得赶紧补回来。” 月颜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东西你得认真点，要是基础不牢固，高三你会被逼疯的。” 给云程讲了20分钟，班里同学陆陆续续到齐了。 今天班主任来到教室没有第一时间让大家早自习，而是宣布了一件事情。 “大家都知道期中考试结束就是校运动会，运动会需要举班牌的同学，大家有推荐的吗？” 云程第一个起哄：“老师，我推荐月颜！” 他身后的同学跟着起哄。 “老师，我也推荐月颜，她成绩那么好，是我们一班的脸面！” 第79章 女子长跑 月颜呆住了，这种集体活动她以前都是透明人，怎么突然就要让她去举牌子了。 只是她这个时候要是拒绝的话显得自己很做作。 反正不过是举班牌，把班牌举起来走一圈就行了。 身边的人都在起哄，陈星儿还隔着半个教室给她竖大拇指，月颜站起来对班主任点头，老师抬手让她坐下。 “老师，我想报名！” 想不到还有人主动站了起来，而且还是位女生。 月颜心里松了口气，抬头一看竟然是徐招娣？ 真不愧是好朋友！ 徐招娣下意识看了眼月颜的方向。 班主任笑道：“既然一个是大家推荐，一个是自愿报名，就让大家投票表决吧。” 月颜正想说把名额让给徐招娣，班主任已经一槌定音了。 这次投票是匿名写纸条的方式，月颜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公开投票，不然谁输了都有点尴尬。 最后投票结果是月颜压倒性胜利，徐招娣只有五票。 黑板上，月颜的名字下面写了一整排“正”，徐招娣名字下面只有一个。 下课去安慰一下她好了，不过这种感觉怪怪的。大概是以前没有和朋友之间发生过这种互相竞争的事情。 月颜心里叹气，要是知道徐招娣想举班牌，她就不点头了。 就在徐招娣站起来的瞬间，陈星儿看她的眼神带着惊讶和不解，让徐招娣心里隐隐不舒服。 云程比自己被选上还激动。 “你可是我们一班的骄傲，当然得让你举班牌！” 月颜忍不住扶额。 而且举班牌的同学基本都是样貌端正、长相好看的。 云程觉得月颜很合适。 “又不是上台表演才艺，你这表情是怎么了？” 月颜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要是知道徐招娣想参加，我就拒绝了。以前从来没有和姐妹竞争过，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云程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这是公平竞争啊！你是被班里同学选出来的，又不是被老师内定的。” 话是这么说，徐招娣的五票就有她投的一票。 下课月颜正要去找徐招娣，结果徐招娣和王兰一起去了女厕。 陈星儿来到月颜座位，让云程出去玩。 “我怎么感觉徐招娣变了？” 月颜浅笑：“没有吧，我最近私事很忙，放学后没和你们一起值日，难道你们之间起摩擦了？” 陈星儿老实摇头：“没有啊，我们之间就和平常一样，但是总感觉徐招娣有心事，她今天和你抢的时候像变了个人似的。” 月颜纠正她：“这是公平竞争。” 话虽这么说，陈星儿的胳膊肘已经拐到了月颜这里。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好朋友为什么还要抢啊？明明你都被选出来了，她就没想过万一是你落选了呢？” 月颜冲她淡笑：“那我们两个人当然是互相安慰彼此。” 陈星儿摊手：“那你怎么没去安慰她？她不就已经在躲着你了吗？” 说到这月颜也很无奈，只希望这件事不要让两个人的友情破裂。 她捏了捏陈星儿的包子脸。 “别想那么多，大家都是朋友，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咯。” 上课铃响了，陈星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月颜座位。 云程坐回自己的位置：“你们终于说完了，什么秘密不能让我听？” 月颜不想把女生之间的小矛盾随便讲出去。 “女孩子间的秘密。” 云程闭嘴不问。 得知月颜要在运动会举牌，文红玉顿时有种自家女儿要当明星的感觉，已经开始琢磨给女儿搭配什么衣服。 “妈，到时候肯定是穿校服，你就别费心了。” 文红玉拒绝：“不行，我家闺女长得这么漂亮，学习成绩又好，举牌子的时候一定要让全校师生都看见！” 月颜摇了摇头。 妈妈真是在家闲疯了，就让她随便折腾吧，反正运动会也没多久了。 周博衍知道后表示：“我可以去你们学校看吗？” 月颜咬着笔帽：“不知道诶，要不我帮忙问问？” 周博衍拿掉她嘴里的笔：“不准咬笔帽，我应该能进去。” 月颜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你不会又要找舅舅吧？” 舅舅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怎么可能，这点小事情我和你们校领导就能商量。” 大哥，直接和校领导商量难道是个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吗？ 月颜唯一见过一堆校领导还是刘鹏被开除后，校领导过来慰问她。 让她和校领导商量事情，她就开不了那个口。她心里对老师总是有着一种敬畏，哪怕老师再友好慈祥，她也无法将老师当成朋友。 周博衍突然问她：“你运动会准备报什么？” 月颜单手支着脑袋：“名单还没出来呢，可能跑个步，再跳个远吧。” 周博衍反问：“难道第一名没有奖励？” 月颜不太确定：“有吧？我不太清楚，以前我也没跑过第一。” “你身体素质已经提升了不少，怎么不多报几个长跑项目？” 月颜摇头拒绝：“我不要，我凑够班级分就可以了，我们班有一大群男生呢。” 靠男生就可以把班级分数凑齐，女生随便报几个项目就行，这就是理科班的好处。 周博衍捏住她的脸：“没志气。” 月颜反驳：“哪里没志气？我已经很努力的在赚钱，也很努力的在学习，体育上的事情及格就好了吧！” 虽说德智体美劳要全面发展，她在闷声发展，一点也不想高调。 原本自己成绩好就已经受瞩目，全校师生没有不认识她的，走哪就跟个名人似的。 她最近的训练让身体素质得到了大幅度提升，除非学校有专业运动员预备役，三千米的长跑对她而言是小意思。 月颜还想躺平，第二天体育委员就找到了她。 “咱们班女生以往都是徐招娣报长跑补名额，今年她说她身体不舒服，给我推荐了你，你能行吗？” 月颜担心徐招娣的身体情况，便点了点头。 “可以，去年徐招娣报的项目都给我加上吧，我帮她完成。” 每个人身上必须得有三个项目。 所有班级男生和女生都得把运动会全部项目报一遍。 去年徐招娣把女生长跑报了，班里女生才有混水摸鱼的机会。 今年徐招娣身体不好，得有人把女生长跑报了才行。 月颜找到徐招娣，得知运动会那几天是她生理期，月颜表示理解。 “放心吧！你的项目就交在我身上啦！” 徐招娣心情复杂，不敢直视月颜。 “你们在说什么呢！”陈星儿突然出现，熟络的挽住月颜的手臂。 “我们在说运动会的事。” 陈星儿看向徐招娣：“今年你该歇歇啦，我和王兰还有另外几个女生商量来着，今年的女生长跑项目我们几个分担。” 徐招娣慌乱的看向月颜：“可是我向体委推荐月颜了。” 月颜无所谓道：“谁跑都一样，你身体不舒服到时候歇着就行。” 陈星儿瞠目结舌：“女生1500米长跑你也行吗？” 去年徐招娣跑完累得要死要活，跑完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今年她们准备用抽签的方式决定。 月颜觉得这个难度一般般：“还行吧，我不是每天都在家训练吗，1500米也差不了多少。” 这已经是谦虚的说法了。实际上她一开始800米跑的很优秀，于是周博衍就把跑步增加到了一千米，她现在每天跑的是2000米。 陈星儿和徐招娣这才稍稍放心。 原本以为体育课可以补补作业，下午回家就可以少写一点。 结果体育课要训练运动会方队，连数学老师都不好意思继续霸占体育课。 云程唉声叹气。 他身边的人问他：“你咋的了？这不是你最期待的体育课吗？” 云程老实说道：“如果数学老师霸占了这节体育课，说不定我的期中考试成绩能再提升一点。” 只要多努力一点，他就拒离手机更近一点。 他现在每天放学回家，只要他爸一到家，就会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云程已经很心痒痒那个堆积木的游戏了。要是自己有了手机，肯定比他爸玩的还要厉害。 他得尽快拿到手机，这样才能玩到堆积木游戏。 他偷偷瞟到母亲大人的手机，上面竟然还有另一个游戏，是一条蛇转来转去不停的吃屏幕上的东西，吃的越多就越长，他妈打不过就会喊他爸帮忙。 这个游戏云程还没玩过，他看的心里火热。可惜他爸和他妈把手机都看得很严实，根本不让他碰。 不明所以的同学以为云程终于在学习上开窍了，鼓励的拍拍他的肩膀： “胖胖加油。” 月颜是参加过运动会的，不过当时的她跟着大部队训练，属于在队伍中间默默无闻的角色。 这一世她站在最前面，感觉视野都不一样了，下意识就会抬头挺胸。 体育课训练是没有班牌的，她只需要站在前面和后面保持距离。 这个时候还比较保守，就是规规矩矩的方阵，按服装统一和队形标准来打分数。 理科一班是走在最前面的，高二刚出场就是她们班。 月颜带着班级走了一圈，就被体育老师喊走了。 原来是通知她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要开会，全校举牌的女生都要参加。 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月颜去了开会的会议室。 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苏玉。 苏玉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不过这和月颜有什么关系呢？ 她侧开身体让苏玉先出去，然后才慢悠悠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没有男生，全年级举班牌的都是女孩子。 月颜是一个都不认识，唯一认识的刚出去的苏玉也和她有恩怨。 苏玉能被选上那是铁板钉钉的，首先她是主角，其次苏玉又是四班最受欢迎的女生，没有理由会落选。 月颜可不知道苏玉现在在四班只受男生欢迎，女生都不太待见她。 在张翠平三个姐妹的煽风点火下，四班女生刻意疏远了苏玉。 等了好一会儿，老师还没来，月颜身边的女生主动和她说话了。 这个女生是理科二班的。 对方上来就是：“月颜同学，我崇拜你好久了！” 月颜满脸雾水。 崇拜她？ “你确定是说我吗？” “是的！你的成绩太优秀了，不知道是怎么考的，我也要向你学习！” 月颜谦虚的笑了笑。 她感觉这个女生说话不是很对她胃口，可能是直觉的原因，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女生。 很快苏玉就回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几位体育老师。 会议大概内容就是告诉她们运动会的流程，以及她们当天的穿着打扮要得体，要体现出年轻人的精神。 这个时候的化妆品就只有雪花膏，也就在服装上面下功夫。 老师说要体现青年的朝气蓬勃，哪有这种衣服？ 月颜不是很了解，决定回家问问老妈。 离开的时候女生们都是结伴，甚至约好要一起回家，月颜找了个借口独自溜了。 回到家她问妈妈什么衣服能体现出朝气蓬勃的精神。 妈妈说她们当初年轻的时候流行白衬衫，麻花辫和黑裤子，那样穿就很有精神。 月颜想了想自己这么穿，会不会有点土呢？ 随即妈妈叹气。 “可惜当时没有照相机能留下来照片，不然一定给你看看妈妈年轻的时候多漂亮。” 月颜大言不惭道：“这还不简单，我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吗？” 文红玉点了点女儿的鼻尖。 “调皮。” “说到这个，最近工厂真的不景气了。你大舅舅和二舅不是升职了吗？他们收到内部消息，因为外国洋人在国内开厂，机械厂订单都少了。还得多亏了你的手机厂和机械厂有订单合作，不至于让他们造成亏损。” 月颜忍不住咋舌，即便她在历史书上见证过，还是忍不住惊讶：“已经这么严重了吗？那可是国营机械厂。” “有啥用呢？咱们国家就是落后人家洋人，人家带来的技术又先进，据说人家的机器一次生产是咱一周的生产总量，咱们怎么跟人家比？” 这也太吃亏了。 “那舅舅他们是怎么打算的？” “你舅舅他们又没事，他们托小周的福，很受领导偏爱，倒不用担心你舅舅。” “这是你二舅妈有点悬，他们工厂已经找女同志谈话了，你舅妈在厂里又没有人脉，她就不是那种给人送礼、拍马屁的人。” 二舅妈是纺织厂的工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每天老老实实上下班，也不和工友们扎堆分圈子。 月颜对二舅妈的印象不深，因为二舅妈就是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老实人。 “那怎么办？要不然舅妈在咱们家店里打打工？然后再找新的工作？” 这个时候的大人都喜欢在国营工厂工作，毕竟是铁饭碗，只是现在这个铁饭碗缺了一个口。 文红玉摸着肚子：“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怕你二舅妈多心。” “那你和外婆说就行了呀，外婆总能和二舅妈说两句吧！” 文红玉拍了拍自己额头：“瞧我这脑子，这么简单的事我都想不到。” 妈妈的肚子已经像气球似的鼓起来了，大概是因为怀过一次孩子的原因倒没有产前抑郁。每天就是该吃吃，该喝喝，在家里画画图，等父亲练车回来就被带着去公园溜达。 家里专门空出来一间空房子给母亲画图用，母亲画的都是些小孩子的服装和女生穿的裙子。 周博衍从实验室回来，敲响了月颜家的大门。 “把大门打开一下吧，给你把东西抬进来。” “这么快就做好了吗？” 月颜前两天才提到太阳能热水器的事，今天周博衍就已经弄出来了。 “光靠太阳能还不够，最近还没回温，太阳能提供不了多少热水。我给你加个热水器，方便随时洗澡。” 月颜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哥哥太棒了！简直就是我的万能百宝箱！” 周博衍轻笑：“口头道谢我感受不到诚意。” 眼见四下无人，母亲在屋里，保镖在门口卸东西。 月颜飞快的在周博衍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怎么样？” 周博衍伸手摸着被亲的地方，有点痒痒的。 “有点快，没感觉到。” 月颜转身抿嘴笑：“那真是太可惜了。” 还不等他继续说，保镖搬着东西进来了。 周博衍指挥保镖们把东西放在屋顶上，热水器则安装在浴室。 月颜招呼几位保镖吃东西：“辛苦了，吃点饼干吧！”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保镖们道谢后接过饼干盒子。 这是表哥做的曲奇饼干，里面加了奶油、蜂蜜、糖、鸡蛋、奶粉和牛奶等等。 这个成本可想而知，但味道也比那种干巴巴的饼干好吃的多。 这个饼干是对外销售的，不是现做出来的甜点。饼干盒子是在餐具厂订做的铁盒子，密封起来可以存放半年。 曲奇饼干老少皆宜，目前试吃过的人没有一个是差评的。 表哥用两个月时间练习做甜品，开店时间定在劳动节那天。 现在店铺是试开业，甜品卖的比较便宜，不过对大多数家庭而言这个价格还是奢侈了一点。 周博衍的爷爷奶奶也很喜欢吃这个曲奇饼干，但是因为他们年纪大了，月颜特地让表哥给做的是低糖。 月颜今天训练结束就用到了热水器洗澡。 …… 很快就到了期中考试这天，云程上下嘴唇打着哆嗦。 “老天爷保佑，保佑这次题一定不要太难，让我理综上个150分吧，我愿意付出身上的30斤肉！” 月颜“噗嗤”笑出声：“老天爷应该不需要30斤肉吧。” 云程双手合十，满脸虔诚：“万一呢？做人还是要有梦想的！” 月颜安慰他：“其实你最近学的不错，肯定能上150的。” 云程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你就安心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她其实也不太确定。只是云程现在这个状况要是考试太紧张可能会脑子一片空白。 到时候越紧张就越想不起来，越想不起来就越急 第80章 道歉 进考场前，徐招娣喊住月颜。 “月颜，今天考试结束能不能等我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月颜点了点头。她感觉到最近徐招娣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徐招娣这个人比较直，要是有什么想法不会埋在心里。 她忍到现在才喊住自己，应该不是什么小事情。 月颜是满头雾水的进了考场，不明白会是什么事。 确实和月颜猜测的一样，期中考试比第一次月考要简单，月颜答完题还有一会儿才到交卷时间，她干脆双眼放空想事情。 讲台上的监考老师被学生直勾勾盯着，他抖了抖肩膀。 他认得这个女学生，年级第一。 她紧紧盯着自己，难道是考题出错了？ 监考老师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试卷，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是题太难了？ 监考老师又看了一遍试题，这也不难啊？ 监考老师坐如针毡，很快就到了可以交试卷的时间。 “考试还有15分钟结束，已经完成的同学可以离提前离场。” 这位女同学很快站起身，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考场。 监考老师走到月颜的座位，他随手翻看月颜的试卷。卷面填写的满满当当的，他也没有第一眼就看到错题，难道刚刚是她写完了在发呆？ 监考老师摸不着头脑。 月颜在考场外打开手机，今天考完试可以直接回家，比以往放学时间要早一个小时，她和周博衍约好去手机工厂看看。 不过中午她还得在学校食堂吃饭。 回到教室，徐招娣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月颜觉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看出来徐招娣有点心虚的样子？ 自己似乎没遇到什么麻烦，而且学校内的麻烦也牵扯不到她身上。 当天放学，月颜考完试慢悠悠离开考场，让周博衍先等她一会儿。 徐招娣提前五分钟交的试卷。以前考试她从来不会提前交卷，但这次她有私事要处理。 明明两个人之前关系还不错，现在见面竟然有点局促。 月颜想不起来自己和徐招娣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她强颜欢笑：“你来了。” 徐招娣局促的捏着袖口：“我们边走边说吧。” 她怕被别人听见。 月颜点头：“都可以。” “月颜，最近的事情很对不起。” 徐招娣声若蚊蝇。 月颜疑惑的看着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徐招娣看出来月颜的模样不是故意装出来的，顿时心里更愧疚了。 “就是最近我针对你的事。” 月颜回想了一下：“有吗？你针对我什么了？” “就是最近故意无视你，还和你竞争举班牌的名额，还给体育委员推荐你去参加长跑……”她越说声音越低，头也越垂越低。 月颜懵了：“啊？这…这个事吗？我要是说我没有感觉到你信吗？”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也知道我这样的做法不对，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 月颜试探问她：“你…为什么会忍不住？” “我说出来你不要告诉别人。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云程同学，就对他…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就是我以为他对你有好感，所以就…” 我去，云程有桃花了！ 月颜忍住八卦的冲动。徐招娣脸涨得通红，说出来也是需要勇气的，她还是不要多问了。 不过还是要解释的 “你误会了，我和他没什么，真要说的话就是给他补课，算他半个老师。我俩之间不可能产生友情之上的感情，你放心吧！这个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徐招娣点了点头：“我就是…想跟你道歉，对不起。好感这件事我会藏在心底，在考上大学之前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月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那阵子也很忙，没有参加你们的集体活动。至于你说的针对我并不觉得，你想要名额当然可以公平竞争。长跑是我的强项，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明天好好考试。” 徐招娣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里蓄满了泪水。 月颜把自己的手帕借给她，轻声细语的安慰她：“才多大点事，怎么难过成这样了？” “我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徐招娣以为月颜会狠狠骂她一顿，有可能连这个朋友都要没了。她没想到月颜会这么温柔的安慰她，顿时更惭愧了。 月颜心里叹气，抱住她的肩膀： “别哭了，小仙女把眼睛哭的红红的多不好看呀。” 徐招娣破涕而笑：“嗯嗯，我不哭了。” 黑色汽车缓缓停在她们身边。 徐招娣警惕的拉着月颜后退。 从车上下来的是熟面孔。 “远远就看见你们站在这里，应该聊完了吧？”周博衍装作没看见徐招娣通红的眼睛。 月颜拍了拍徐招娣的肩膀：“我们聊完了，先送她回家吧！” 徐招娣手足无措的跟着上了汽车。 月颜这次坐在后座，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博衍聊天。 徐招娣面露疑惑。 她感觉月颜和邻家哥哥关系更好，和云程真的是朋友关系。 送徐招娣回家后，月颜重新坐回副驾座。 她忍不住感慨：“青春期的女孩子真感性啊。” 周博衍调侃她：“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月颜杏仁般的眼睛瞪着他：“我哪里感性了？！” 周博衍错开话题：“你那个朋友怎么回事，看她眼睛通红，回家不会被父母发现吗？” 月颜摊手：“还不是为情所困，女孩子真是太惨啦！” 她以为这个时候的高中大家满心都是学习，原来不论在什么时代都逃不过早恋啊。 “她喜欢你？” 月颜无语：“我是女孩子，她也是女孩子，你觉得这可能吗？” 周博衍心想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女友的另一个朋友什么星儿，比他还粘着月颜。 当然他可不能说出来。据说女朋友的闺密不能得罪，而且还得讨好，但这个讨好要注意分寸，不能让人家误会也不能让女朋友吃醋了。 虽然是不靠谱的智脑说的，但周博衍的危机意识告诉他，智脑说的对。 唉，当男人真难。 月颜还是很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会觉得她喜欢我？” “我看到你抱着她，她还把头埋在你肩膀上，我都没埋过你肩膀。” 月颜：…… 这醋吃的，竟然无法反驳。 而且总觉得自己要是说“我和她只是朋友”这句话，有点渣女的味儿了。 …… 梁文的脚伤已经没那么严重了，现在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没事。 不过他的工作就是坐在办公室，所以就算是瘸子也没关系。 这是他来到工厂的第二周，没想到工人们组装的竟然是那么昂贵的东西。 工人们只负责组装，并不知道手机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手机的用途。 但是他身为代理厂长，知道手机的重要性。 他每天睡在厂里，睡觉不敢睡得太死，丝毫不敢降低警惕性。虽然说厂子里四处都安装有监控器，他就怕穷凶恶极的人进来盗窃。 月颜和周博衍直接去工厂，她提前找了云程帮忙下午放学把她的自行车骑回家，取车的牌子暂时给了云程。 工厂外面响起汽车的喇叭声，看守大门的门卫也是老张推荐的。老张推荐的战友确实好用，工厂特地招了四个保安兼职门卫。 这几个保安手脚都没问题，他们家里还有别的兄弟姐妹，退伍费被家里人扣着，家里人偏心得紧，只能出来自己找工作。 他们空有一身力气和干架的本事，当保安倒是他们的强项。 月颜并没有因为他们是保安就降低他们的工资。 之所以招四个保安就是为了让他们方便倒班。每周都有两天假期，头天值了夜班，第二天就能休息一天，工资也比别的工厂的门卫多十块钱。 月颜赚钱也不差钱，自然不会吝啬给下面的人发工资。 别的工厂门卫的工资大约在二十块钱到二十五块钱，所以大多都是些老头赚这个钱。 她过来的时候工人正好下班。 工厂是八小时制，朝九晚五。夏天的话会给他们中午留一小时的午休，相应的下班也会晚一个小时。 汽车开进工厂，带着饭碗的工人们好奇的停下脚步。 这个汽车他们见过。他们来到城里才知道周博衍的汽车是独一无二的，城里都找不出第二辆。 亏的当初周博衍在他们村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城里人都开这样的汽车呢。 城里的汽车屈指可数，路上最多的是自行车。 月颜从车上下来，认识她的纷纷打招呼，不认识她的远远站着，想凑过来又不好意思。 月颜主动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在厂里还习惯吗？” 距离月颜最近的婶子回答：“可习惯了！我们在村里都吃的没这么好，食堂里顿顿三素一荤，中午还有汤菜，工厂还有澡堂子，在家哪有这条件呀！” 大家跟着点头，这工厂里的生活可比在家种地舒坦多了。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三十块钱的工资，转正后再给加十五块钱。 他们在家哪能赚得到这么多钱？！靠种地一年能赚两百块钱都顶了天了。 这还得是老天爷不折腾他们。要是遇上夏天洪水泛滥或者长久不下雨，一年的收成全没了。在工厂工作起码不靠老天爷吃饭，只要他们表现的好，听说第二年还会往上加工资。 月颜被婶子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说是三素一荤，其实荤菜没多少肉，分到每个人碗里就两块。 “大家觉得习惯就好，要是有什么生活上的难题就找梁文，大家不要觉得都是熟人就不好意思。” 工人们纷纷夸赞月颜人美心善。 梁文听到汽车的声音，一路紧赶着过来。 月颜忍不住数说他：“脚不方便还走这么快，是不想恢复了吗？” 梁文露出大白牙：“这不是听说厂长过来了吗，我这个代理厂长兼书记不得第一时间过来。” 月颜点点头：“进去说吧。”她又对着围起来的工人们喊道：“大家都快去吃饭吧，别等饭菜都凉了。” 围起来的工人们依依不舍的离开，心里还很遗憾。 他们怎么就这么嘴笨？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梁文目光诚恳的看向月颜：“大家都很感激你，谢谢你给了他们工作。” 月颜淡笑：“不用记在心里，好好工作就行了。” 三人来到办公室，梁文要给他们倒茶，月颜连忙制止。 “不用了，我就是想来看看，坐会儿就走，顺便问问你大家有没有什么难处？” 梁文沉思道：“大家在这里很快就习惯了，好像也没什么难处。目前没有人找到我，只是听大家念叨着家里的孩子和老人，我觉得厂里应该弄个公用电话。” 月颜拒绝了这个建议：“公用电话的话厂里这么多人，每天打电话都要挤来挤去，未免有点麻烦。” 梁文跟着点头：“也是这个道理，而且电话费谁出呢。” “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应该知道我们工厂是做什么的？” 梁文生怕自己想多了：“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这个东西据说外面卖将近两万块钱呢，拿在手上就是个烫手山芋，这谁敢用啊？ 月颜失笑：“肯定不是厂里的这个手机啊！厂里正在组装的这个手机外面还供不应求呢。” 梁文松了一口气，要是在厂里放一台手机，他晚上睡觉连眼睛都不敢闭。 “我的意思是我这边可以做出来一款只用来打电话的手机，价格让大家都能接受，你觉得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月颜看向的却是周博衍。 周博衍毫不犹豫的答应：“这个很简单，今晚就能做出来。” 月颜制止他：“不要熬夜，这个事情不急。” 梁文看着他们，只觉得青春真好。 他不是看不出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只是人家发乎情止于礼，他就当做没看出来，实则在心里默默祝福这对情侣。 他上初中的时候，喜欢过班里一个圆脸的女生，是隔壁镇上的。也不算喜欢，只是对对方有好感，他每次上课都会不由自主的看向女孩的座位，女孩发现后会红着脸把头移开。 后来毕业后她没考上高中，听说跟着家里人去外面打工了。 梁文回忆完青春，只见月颜和周博衍都看着他。 “怎…怎么了？”难道他发呆的时候说了什么重要的大事？ “没什么，就是说手机的事先不要告诉他们。你办公室的电话可以给村里打回去，要是谁家出了急事就给你打过来，让大家暂时克服一下。” 就算低配版手机做出来也得计算成本。月颜理想的价格是两百块，再给内部员工打个折，每个月从他们工资里扣十块，可以分期付款 …… 离开工厂，周博衍开车去了月颜的甜品店。 月颜发现不是回家的方向：“怎么来这里啦？” 周博衍一本正经：“你明天还要考试，吃甜品补脑。” 要不是自己有文化，差点就信了。 想吃就直说，还要扯上自己，不过也怪可爱的。 月颜絮絮叨叨：“你说我弄个零食品牌怎么样？曲奇饼干很受欢迎，感觉可以弄个工厂对外销售，我还想做自己的方便面品牌和果汁品牌。” 目前市面上的方便面只有一家，还是来自琉球省的。方便面经久不衰是有原因的，她们本地品牌也要站起来。 这个工厂她想建在老家，老家那片地方平地比较多，建工厂很合适。而且镇上到县城的路她也捐钱了，领导们买手机的钱全被她捐出去，这条路今年夏天就开始动工。 不过现在公路修不修已经不是头等大事。周博衍造出来的汽车被上面买了专利，国营汽车厂出品的货车以后走山路毫无压力。 周博衍得到了一大笔专利费，他给的汽车专利不能被私人商用，只有国营汽车厂可以使用，周博衍特地给月颜留着商用权。 不过以月颜目前的资历，暂时还没办法开个汽车公司。 周博衍赞同她的想法：“可以，最好能卖到首都，以后我就可以在首都买到咱们的品牌。” 月颜小脸一红，还不是一家人怎么就叫咱们的品牌了，真是的。 两个人在车上就已经敲定好了在老家建厂的事。 村里一部分人进了工厂，基本都是身强力壮的，而且家里有老人孩子需要照顾的都留了另一半在家，没让村里变成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 村里搞养殖业的并不多，算上大伯二伯一共就五家。主要是因为这属于个体户。 大家宁愿去工厂打工也不愿意干个体户，个体户的风险是要自己承担的。 这个时候胆子大的人已经发财了。 月颜对村里人不愿意干个体户表示理解。 在村里建厂是想着扶持村里剩下的人，这种轻工业女人和年纪不大的老人都能干。再说了，周边村子也有很多劳动力可以雇佣 其次就是村里地理位置很合适，县城有一条国道。 而周舅舅也给月颜透露过，壶县五年内会修高速公路，已经在计划中。 月颜坐在奶茶店问李岗要了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她又开始计划在村里建厂的事了。 甜品店试营业中，甜品都是半价销售，生意还不错。 月颜觉得表哥这样也可以，虽然说半价赚不了什么钱，只回个成本。但是开店做生意，顾客的口味很重要。 比如表哥做的辣肉松蛋糕，就有顾客反映说有点辣。 安城算是北方和南方的交界，豆腐脑是甜口的，但也没听说过不能吃辣。 不过这个意见还是很重要的，表哥第二次做的时候少放了辣椒丝，月颜也觉得口味的香甜感更多了。 果然顾客的舌头还是厉害的。 周博衍选了几样点心端过来，他倒不用贵宾卡了，直接可以刷脸免费拿。 月颜没空吃，周博衍戴上手套拿起虎皮肉松卷放在她嘴边。 第81章 外公 投喂月颜吃完两个蛋糕，月颜摇头表示自己吃好了。 周博衍一边吃，一边看她写东西。 “你为什么不专门找个人负责？你要操心这么多事，那多麻烦。” 月颜放下笔叹气：“别人我放心不下。我倒是放心我表哥，可是他又不能一心二用。我现在辛苦一点，以后就能清闲了。” 月颜撑着脑袋：“要是我有个哥哥或者姐姐多好，这样我就只需要出主意然后躺着数小钱钱。” 周博衍打击她：“美得你，你要是找不到人，我可以问问我舅舅那边有没有？” 月颜拒绝了他的好意：“不行啊，我没办法对别人彻底放心，凡事还是亲力亲为吧，我就累一阵子。” 她觉得自己很强大，白天上课学业没有落下，下午放学回家又是武术课和钢琴课，还要时不时担心厂子里的进度和工人们的心理状况。 她倒没觉得累，反而充满了干劲。 月颜握住周博衍的手：“因为有家人和你在身边陪伴，我并不觉得累，甚至还能再参加个运动会！” “你不觉得累就好，你要是累了就告诉我，我帮你找人，一定能让你信得过。” 实在不行自己就造个机器把智脑放进去，智脑永远值得相信。 被呼叫的智脑发来一串乱码。 [我$@￥*#%] 周博衍在脑海询问智脑：“你程序烧了？” [你还是不是人！你谈恋爱让我一个智脑打两份工！] 周博衍难得心虚：“我就随便想想你别放在心里。” 智脑恨不得冲出手机屏幕跟周博衍大打一场。 周博衍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想让自己打两份工。 呜呜，它好可怜。被带着来到陌生世界不说，还要成为主人爱情路上的垫脚石。 月颜不知道周博衍身上发生这些奇怪的事情，她已经写完了大概计划，晚上就给大伯打电话。 她想起来自己的行程：“你后天有空吗？” 明天是周五，周六她准备去一趟孤儿院，顺便带些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品过去，自己一个人肯定搬不动。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有空。” 周博衍就是闲人一个，光刻机的进度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两位院士再不回来他就要造好了。 最近还是先放松一阵，假装自己遇到了瓶颈。 月颜试探道：“那我们一起去孤儿院怎么样？” 周博衍毫不犹豫的答应：“可以，到时候买点零食带过去，我觉得你家小饼干不错。” 就惦记我家小饼干是吧？ “好啊，曲奇饼干营养还挺足的，不过我不认识路耶。” 周博衍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地方，明天考完还是我去接你，正好我们去买东西。” “那还是老地方见，出学校一百米的位置。” 汽车停在校门口有点高调，除了她的几个朋友知道是周博衍的车，月颜并不想跟别人解释。 晚上回到家，妈妈一脸审视。 “你下午去哪啦？怎么是小胖子帮你把车骑回来的？” 月颜如实交代了自己的行程，文红玉心情复杂。 “你别把自己弄得太累，小小年纪操心这么多。” “妈妈，我知道的。我要是累了就会歇一阵，目前我是打了鸡血的状态，我还可以再努努力。” 文红玉心疼闺女：“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在店里吃的，我想去洗个澡。” 月颜推开腿边的小黑，小黑都已经到她大腿了。 还是个大型犬，不到一岁就已经像别的狗成年体型了。 堂屋的桌子中间放着鱼缸，小乌龟在里面悠哉的泡着，这只名为周小非的乌龟被妈妈以为是她欺负周博衍，强行改名为长生。 月颜给乌龟撒了一把饲料，果然是好养活的动物，和周博衍似的。 洗完澡出来，母亲正在打毛线。 “你外婆说你二舅妈答应了，我问她想去哪里工作，她说都可以，给你家店擦桌子洗碗买菜她也能做。 “那还是让舅妈去手机厂吧，手机厂工资高一点。”让亲戚去她家店里当洗碗工有点怪怪的。 “对了，舅妈识字吗？梁文你应该认识吧？就是村长家的儿子，他现在担任副厂长和书记，一个人干两份活，我得再招个算数好的财务。” “那还真是巧了，你舅妈认字，我俩还当过同窗，当初给你舅舅介绍的时候人家就是因为认识我，才确定要嫁给你舅舅。” 这是什么意思？ 文红玉耐心解释：“严格来说她是你外公的学生，我比她大四岁，送她回过家，人家跟我关系好。” 月颜还从来没听说过外公的事，只知道外公走的早。 “我外公以前是老师吗？” 母亲怀念道：“你外公以前是私塾先生，咱们家祖上就是开过私塾的，他也没正经教过书，就给周边孩子启蒙，教他们认字读书。” 文家祖上是大户人家，奈何又是个书香世家，在最乱的时候遭了罪，外公没撑过去。 外婆一家个个工作体面，三个舅舅都是铁饭碗，大舅，二舅在机械厂，大舅妈怀孕以前和二舅妈都在纺织厂。 三舅和三舅妈都在邮局。就连母亲也是国营工作，而且母亲下乡还能被调回来，可见外公家底蕴厚、人脉广。 只是辉煌终究是过去式，听说外公还是个老学究，可惜没有留下照片。 于是工厂财务的职位正好就有人补上了。 “二舅妈什么时候能上岗？” “我帮你问了，下周一就可以。你要不给你舅舅打个电话，让她周六去熟悉一下地方。” “行的，但是我周六有事，让我爸带她去吧！” 反正都是一个村的，父亲去和她去都一样。 “行，待会你爸回来跟他说。” 提到父亲，月颜东张西望：“我爸又干嘛去啦？” 文红玉抿唇笑：“我说想吃酸的，他就去给我买糖葫芦了。” 就不该问，吃一嘴狗粮。 “我就说呢，平时这个时候爸爸都带着你去遛弯了，爸爸不愧是好男人典范。” “去去，小孩子家家的，什么好男人典范，对门那个对你不好啊！” 月颜摇着妈妈的手臂：“妈妈，你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我们是发乎情止于礼，哪有你们这么肉麻。” 第二天，月颜本想给云程送一盒小饼干道谢。不过想到要避嫌，就给班里几个女同学都装了一份。 这个小饼干不是大铁盒包装，是纸盒包装，当早餐绰绰有余。 她背了一书包小饼干出门了。 第二天早上到了学校，月颜把饼干分给大家。 陈星儿咋咋呼呼：“这个饼干好贵的吧？” 看包装就和普通的饼干不一样。 月颜轻笑：“盒装的不贵，刚出炉的现做的比较贵。” 另外几个女生闻言这才收下。 云程昨天从月颜家离开的时候就被月颜妈妈塞了一盒饼干，还是铁皮盒子装的，他要是省着点能吃上一周呢。 结果他回家还没吃两口，就被他妈没收了。妈妈说他不能吃太多甜食，先交给她保管，结果他昨天晚饭后看见妈妈把他的饼干给爸爸吃了。 云程几乎肝肠寸断，还好他有个好同桌，今早又给他带了一盒。 他脑子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 “你说我要是每天从你这里买早餐怎么样？” 月颜无语的看着他：“你从哪看出来我像开小卖部的？” 云程大大咧咧：“这不是照顾你家生意嘛。你每天给我带盒饼干过来，我给你钱，这叫什么来着？” “这叫一举两得。免谈，我可没想在学校赚钱。不妨跟你透露一下，过阵子我会弄个零食品牌卖些零食，就有这个曲奇饼干的零售装，到时候你自己去商店买。” 云程心里有苦说不出。要不是他妈妈看着他太严，不让他吃含糖量多的东西，说是怕他蛀牙和肥胖，他也想买一大盒曲奇饼干放在家里吃。 中午吃完饭回到教室，陈星儿凑到月颜身边。 “你这个饼干在哪买的呀？她们几个都说很好吃，又不好意思来问你。” 月颜淡笑：“目前没有卖，过一阵子应该会有，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 这个年代甜食还是比较奢侈的。倒不至于家家户户吃不起糖，只是好吃又甜口的东西比较贵。 下午月颜又拜托云程帮自己把自行车骑回家，云程忙不迭答应。 万一今天阿姨又送给自己一盒曲奇饼干，他就藏在书包里带回家，不让他妈妈看见 云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贼响。 月颜还不知道云程为了曲奇饼干和他妈妈斗智斗勇。 下午放学后，月颜和周博衍先去了批发市场。 周博衍开车时给月颜分享了自己打听的消息： “我帮你问过了，孤儿院一共有二十二个孩子。年纪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只有两岁。年纪最大的是女孩子，下面也是女孩子比较多，只有五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子。” 这几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子因为他们已经开始记事，所以没有人愿意领养。 别人想要领养的都是一两岁、最多三岁的孩子，超过四岁就要考虑了。年龄大的孩子领养人怕养不熟，长大会记起自己不是亲生的。 多数领养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月颜不怪那些领养人的想法，只要他们能善待被领走的孩子就行。 她在服装批发市场买的衣服都是偏中性化的，男孩女孩都可以穿。 就算她分开性别买衣服，长大的孩子淘汰下来的衣服还要给小孩子穿，不如一开始就买成男女都能穿的款式。 周博衍只是好奇的看她选衣服，充当提包工具人，挑选出来的衣服都是按麻袋装的。 月颜又发挥自己的讲价特长，硬是跟老板砍到了最低价，老板欲哭无泪，只求月颜下次别来霍霍他。 月颜买完衣服又让老板给她推荐了卖鞋的地方，买的是国产运动鞋。 因为不知道那些孩子的鞋码，月颜就把各个尺码都买了一双。到时候要是有孩子没分到，她就下周再送过去。 鞋子可就比衣服贵多了，但是同样的鞋子也很耐穿。这个时候的鞋子主打的就是耐穿，普通家庭给孩子买一双运动鞋起码要管上两三年。 一双鞋子最后砍下来的价格是九块钱。老板得知月颜买鞋是要给孤儿院送去，特地给了月颜最低价，再低老板都赚不到钱了。 月颜一口气买了十来双鞋子，也让老板赚了十几块钱，老板咧嘴笑着说下次再来合作。 买完鞋子还要去买学习用品，作业本和铅笔等，再去新华书店买些课本和字典。 周博衍见她行动熟练，以为月颜提前做过功课，知道孤儿院缺什么。 殊不知月颜的熟练完全是因为，上一世她待的孤儿院就很缺这些学习用品和生活用品。 选完了东西，周博衍的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学习用品和书籍只能放在后座。 周博衍把汽车停在月颜家门口，方便帮她搬进去。 结果出来开门的还是位不速之客。 周表妹撅起嘴：“表哥，你家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要不是阿姨好心把我接进来，我还要在你家门口坐着呢。” 周博衍没想到表妹会来他家，舅舅也没跟他打过电话。 “你过来舅舅知道吗？” 周乖乖不敢吱声，垂着头用脚尖踢地面。 “我跟他吵架了，我现在是离家出走状态，我要来投奔你。” 周博衍无可奈何，对月颜说道： “你先进去歇会，我在门口给舅舅打个电话。” 月颜从车上搬下来文具和课本，周乖乖连忙帮月颜一起搬东西。 “你们买这些东西做什么？要开补习班吗？” 周乖乖帮忙抱了一堆字典，跟在月颜身边。 月颜对她解释：“这些是我们明天要送去孤儿院的东西。” 周乖乖还没去过孤儿院，也是头一回听到孤儿院。 “明天吗？那我可以一起去吗？” 月颜心想两个人确实人手不够，便答应周乖乖跟着一起去。 “可以，明天你和周博衍一起过来就是了。” 周乖乖对月颜眨眨眼：“怎么还叫我表哥名字呢？” 月颜莫名的看着她：“那不然叫什么？” 谁料周乖乖脸色通红：“我…我又不知道。” 月颜了然于心，肯定是周乖乖知道了她和周博衍的关系。 这还是要解释一下的：“我和你哥是纯洁的恋爱关系，所以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没想到云程还没离开，正推开堂屋门就听到了这句话。 “你和谁哥？” 三个人都愣住了，云程下意识看向堂屋里的月颜母亲，随后连忙改口。 “哦哦，是周乖乖和她哥。” 月颜无奈失笑：“不用帮忙打掩护啦，我妈都知道。” 云程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差点以为咱们的友谊要结束了。” 周乖乖把字典放到云程怀里。 “你吃了那么多饼干，也该出来帮忙了吧！” 云程乐呵呵：“那必须的，交给我吧！” 他本来是想在月颜家蹭一盒饼干就走，结果月颜家坐着周童心，她还是被阿姨带回来的，云程就在月颜家多留了一会儿。 不是他想留下来，是周童心非得让他留下来唠会。 于是俩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顺便吃点小点心。说实话月颜家的小点心都好吃，不止曲奇饼干，有个叫什么梅子的饼干也好吃，云程已经想好离开的时候再问月颜买点了。 月颜和周乖乖在客厅歇下来，文红玉给女儿倒了一杯温水。 云程和周博衍一起进来。 他忍不住吐槽：“你们这买的都是啥？又是衣服又是鞋，还买一堆学习用品，是要开学校吗？” 周乖乖跳出来怼他：“你不懂就不要在这乱说，这是月颜姐姐买来送给孤儿院孩子们的！” 云程没有计较周乖乖的态度，反而挠着头对月颜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嘴瓢了。你们啥时候去孤儿院，带我一个呗，我将功赎罪。” 月颜还没同意，周博衍就先替她答应了下来。 “可以，明天我们就去。明天市孤儿院门口见。” 云程搓着手讨笑：“老大，咱都这么熟了，让我蹭一回你的车呗！” 周乖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周博衍没有拒绝：“我们明天早上十点出发，你九点半过来。” 于是去孤儿院从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两个想去凑热闹的还不知道他们被当成了劳动力。 当天晚上，月颜终于打完了几个电话。 村里建厂的事需要大伯找村长，然后和村长一起去镇上和县里申请土地建厂的事。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事儿应该会很快，毕竟建厂有利于增加当地居民的收入。 周乖乖留在了月颜家，她想跟月颜一起睡。 周博衍不同意，但是月颜同意了。 月颜安抚男朋友：“我们都是女孩子，就让乖乖和我睡吧。” 而且周乖乖是同龄人，又不是几岁小孩子。 周博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他大约还要几年时间才能和女朋友躺在同一张床上，但自己的表妹今晚就可以。 周博衍遗憾的心想，他要是人鱼就好了，可以变男人，也可以做女人。 [噫，变态！] 原本周乖乖打算晚上和未来嫂子彻夜长谈，结果她刚躺到月颜的床上，就不知不觉闭上了眼。 等月颜从浴室出来，周乖乖已经睡成小猪了。 月颜给她盖好被子，自己躺在周乖乖旁边。 周乖乖是大院孩子，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她性格很好，虽然有时候刁蛮，但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孩子。 月颜很喜欢和这种性格直爽的女孩子做朋友。 睡到半夜，月颜突然惊醒。 被窝里进来了一个人，周乖乖蹬了她的被子，睡着又冷，就来抢月颜的被子了。 月颜无奈，把自己的被子重新分给她一半。 结果大概因为她身上是热源，周乖乖没一会儿蹭到了月颜身边，月颜再后退就要掉下去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周乖乖睁眼就看到自己窝在月颜怀里小鸟依人。 第82章 包饺子 一直到上车的时候，周乖乖都脸红都不好意思直视月颜。 周博衍知道后全程冷着脸。 他没有对月颜摆脸色，而是对自己的表妹。 他就不该同意表妹和月颜睡。 月颜无奈，两个女孩子一起睡，抱在一起也没什么呀。 她小时候还睡过大通铺呢。女孩子们睡一个大通铺，年纪大的怀里还要抱一个小孩照看着。 只是想不到落落大方的周乖乖也会为此害羞。 不明所以的云程舔干净手指上的饼干残渣。 “我太期待你开的零食厂了，这个饼干怎么吃都不腻，你们是怎么做出来这么多味道的？” 月颜调侃他：“那要问我表哥怎么做出来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之前不是说你认为的好吃糕点就一种吗？” 云程丝毫没有被打脸的意识：“我为我之前的目光短浅道歉，吃过你家做的手工饼干，什么绿豆糕桂花糕都是过去式。” 周乖乖忍不住笑话他：“做人要有自己的主见，我就觉得绿豆糕和手工饼干各有各的风味。” 一路上听着他俩拌嘴，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孤儿院是教堂改造的，两边院子用来种菜，泥土刚被翻过。 从大门口直达教堂的路是碎石路。 云程一拍后脑勺：“我想起来了，我爸说这个教堂之后会拆掉，修一个正规孤儿院。” 其实教堂的地方挺大，只用来做孤儿院的话很多地方都浪费了，不如拆掉重建。 刚到大门口，就有孩子围了过来。 大门是锁着的，孩子们好奇的在门内看着他们。 这群孩子普遍瘦弱，四月份了还穿着棉袄，脚上的鞋都开线了。 年龄大一点的女孩怯生生道：“你们是来干嘛的？” 月颜弯下腰和她对视：“小朋友，能不能帮忙喊一下你们院长？” 女孩点了点头，让身边的小男孩去喊人。 “虎头，你跑得快，你去喊院长，就说有人来了。” 很快孤儿院的院长就过来了。 院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他身边跟着一个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剪着利落的短发。 女人沉默的打开大门。 院长看着就慈眉善目。 “我就是这里的院长，请问你们是找人吗？” 月颜站出来：“院长你好，我们打听到城内孤儿院需要帮助，所以带了些东西过来。” 院长惊讶道：“小姑娘，你还没成年吧？” 月颜点点头：“虽然我们几个都是学生，但我们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来帮助孤儿院。” 女人把路让开，方便周博衍把汽车开进去。 这里原本就是以前洋人修的教堂，所以能开进去汽车。 能看出来教堂的地方确实很大，要是推倒重建孤儿院会更好。 院长对女人说道：“淑芬，去把孩子们叫出来吧。” 这几个学生有这个心意，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院长心里并没有期待他们能带来什么东西。来的都是学生，陪着孩子们一起玩，教孩子认认字就行。 等女人把孩子们全都召集过来，孩子们好奇的瞅着今天过来的客人。 见到不是中年人，年龄大一点的孩子眼神黯然。 要是再不来领养的大人，她们孤儿院的弟弟妹妹年龄大了就没人领养了。 周乖乖看到这群孩子们穿的衣服不合季节就已经忍不住了，早知道她昨天也和表哥一起去买衣服。 她看向月颜：“姐姐，我能给她们分饼干吗？” 月颜点头：“乖乖负责给孩子们发零食，云程和你把东西搬下来，帮忙把学习用品分给大家。” 月颜的声音没有刻意压着，院长疑惑的擦了擦老花镜。 他没听错吧？ 零食放在后座，家里剩下的铁盒曲奇饼干全都拿出来了。 周乖乖难得轻声细语：“大家先去洗手好不好？你们洗完手过来排队，姐姐给你们发好吃的。” 小孩子们一拥而散，几个已经懂事的孩子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还是院长让她们去洗手，她们才离开。 月颜对院长说道：“我提前打听过院里的消息，给每个孩子都买了一身衣服，也给他们买了鞋子。要是鞋子不合脚就告诉我，我下周再带合适的尺码过来。” 院长愣在原地，却是问道：“小姑娘，你家里人同意吗？” 月颜莞尔一笑：“我家里人很支持我进行慈善活动。而且这是我自己赚的钱，请放心吧。” 上一次遇见这么大手笔的慈善者，还是过年的时候领导们来慰问，给孩子们带来一大堆东西。 领导们给孩子送来的是冬装和生活用品，以及橡皮筋和沙包等玩具。 院长心情复杂，这些孩子第一次来帮忙就带了这么多东西。 小孩子们洗完手回来，周乖乖让他们站成一排，给每个孩子发饼干。 一盒饼干能给每个孩子分三块，周乖乖只给他们分了两个，盒子里剩下的留给了院长。 她招呼院长：“院长也尝尝吧，车上还有几盒呢。” 院长闻言拿了一块，淑芬也拿了一块。 孤儿院只有院长和淑芬，剩下的就是孩子。 孩子们吃完饼干，渴望的看向周乖乖手上的饼干盒子。 院长摆手：“饼干确实好吃，我一把年纪了，还是让给孩子们吃吧。” 淑芬也不要第二块，周乖乖只能把剩下的饼干分给小孩子们。 周乖乖摸了摸虎头的脑袋：“车上还有几盒就交给院长了，谁表现好就让院长分一块。” 院长让淑芬跟着去拿饼干。 云程和周博衍把装衣服鞋子的麻袋从车上搬下来。 周乖乖让孩子们吃完饼干再去洗一次手。 孩子们都很听话，看的月颜心酸不已。 周乖乖给回来的孩子们发衣服，云程给孩子们发学习用品，月颜和周博衍则在一边和院长谈话。 “你们一个月的开销是多少？” 院长隐隐猜到了对方可能是要资助孤儿院，但他还是如实相告。 “我们院里一个月花销是五十，能让所有孩子吃饱。政府给我们每个月补贴三十块钱，我们还有菜地，等菜长出来还能再省点。” 月颜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那就是还有二十块钱是需要去赚的，这个担子应该在淑芬身上。 “这样吧，我每个月给你们捐一百块钱，但是我希望这一百块钱你们能花的公开透明，也就是把帐记好。” 一百块钱？！ 院长哆嗦着手：“这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周博衍突然开口：“不多，我也再加一百。” 他对着月颜说：“以后你捐钱的时候顺便从我账上扣一百。” “这…这也太多了！”天大的惊喜让院长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群孩子能过来帮忙就已经很有善心了，竟然还要捐一大笔钱。 月颜提醒院长：“两百块钱是让孩子们吃的食物营养均衡，早餐要有鸡蛋牛奶，中午两素一荤有汤菜，晚餐得有馒头或包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院长忙不迭点头：“谢谢同学，我们当然晓得。等地里的菜长出来，能省点买菜的钱，到时候就给孩子们改善生活条件。” 月颜又问道：“你们院里有多少孩子在上学？” 院长为难的回答：“上学的孩子只有七个，两个年纪大的丫头在上初中，剩下的在念小学。” 只是看院长的脸色，估计院里支撑不起他们的学杂费。 这个时候除了学费和课本费还有杂费，一堆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就算是村里孩子比较多的家庭负担起来都很吃力。 更何况孤儿院一次供了七个孩子念书，还好小学的学费不太贵。 “学费政府给我们补贴，但是杂费和课本费得我们自己出。” 给孩子们的食物要自掏腰包补贴，孩子们的学杂费也要补贴，但孤儿院就一个老院长和一个中年女人，怎么都有点吃力。 所以孤儿院是很拮据的，又要让孩子们吃饱不饿着，又得供他们上学，这群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三四岁，赚钱是不可能的。 帮人帮到底，月颜说道：“孩子们的学习费用我来出，你们依旧要把账单公开透明。而且说是学习费用，就不能用作别处，比如重男轻女不让女孩子上学。” 院长连忙解释：“那不会，这几个大丫头都很聪明，我咋舍得不让她们念书。要是没有你们来资助，这个夏天我本来打算带她们去收废品，说什么都要把她们供到中专或大专。” 月颜：“她们现在还是孩子，让她们以学习为主，钱的事你不用太担心，我和他都会长期资助你们孤儿院的。” 月颜帮忙解决孤儿院吃穿和读书问题，剩下的开销就靠院长自己了。 院长由衷的感谢月颜和周博衍。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你们在哪个学校？我想给你们学校写封感谢信。” 月颜连忙摆手：“不用了，我们是以个人的名义来捐助的，并不希望这件事太高调，也是为了保护孩子们。” 毕竟校园暴力的重灾区是冷暴力。 如果被同学知道某个孩子是孤儿，大家看她的眼神就会发生变化。 院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月颜的性格。这个女孩明明看着是个稚嫩的中学生，偏偏就能想得面面俱到。 “对了，你们孤儿院女孩比较多，没有强壮点的男人还是不太安全。我给你们再介绍一个保安吧，你们给他管吃管住就行，工资从我这里给他付。” 院长有些担忧：“这…传出去会不会让人家议论？” 月颜让院长放心：“不会，保安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人家是从部队退出来的，谁要是敢议论部队里的人，是想吃牢饭吗？” 这个时代的人对当兵的就格外有好感，得知是从部队里出来，院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那真是太麻烦你了，你又是给我们出钱，又是出人，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月颜淡笑道：“孩子们如果真的想感谢我，就让他们以后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吧！不论他们未来学业如何，干的是哪个行业，能当一个光明正直的人，就不负我为孤儿院的资助了。” 院长不住点头，他鼻头发酸，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向月颜保证：“我一定会好好教导孩子们，不会让他们误入歧途。” 这边谈论完，孩子们的新课本和字典都发到了手上。 只是有两个孩子没有分到衣服和鞋子，因为没有她们的尺码。 淑芬安慰着两个女孩：“衣服我给你们改改就能穿了。” 月颜正好听到这句话，表示不用： “你们的鞋码告诉我，下周我给你们送过来。衣服和鞋子就留着吧，以后谁能穿让他们穿上。” 没想到年龄最大的两个女孩鞋码只有35，而月颜买了两双37码的。 大一码还说得过去，大两码穿上就不太舒服了。 衣服对她们而言也比较大，更像是十五六岁的男孩子穿，穿在女孩子身上像道袍一样会漏风。 她没想到孤儿院的孩子们身材会这么瘦弱。她上一世在孤儿院虽然也比较瘦，但孤儿院还是有几个壮实的孩子。 周乖乖听说这些孩子上一次吃肉还是在过年的时候，顿时就说要给这群孩子做饭吃。 她当然不会做饭，只能求助的看向表哥。 周博衍看回去，看他做什么？他又不会做饭。 月颜站出来圆场：“不如我们包饺子吧！这个大家都会吧？” 云程举手赞同：“我会包饺子！” 孩子们一听说有饺子吃，眼巴巴的瞅着月颜。 院长本想说别破费了，被月颜一个眼神制止。 于是周乖乖和云程留下来陪孩子们玩，月颜和周博衍还有淑芬阿姨一起去市场买肉。 一听说买饺子皮，淑芬阿姨表示自己会擀饺子皮，于是她们就买了一袋面粉，花了一块钱，大约有十斤。 月颜不仅买了猪肉，还买了鸡蛋、羊肉、韭菜和大葱。 这个时候饺子基本都是鸡蛋韭菜馅和猪肉大葱馅，不过周博衍喜欢吃羊肉饺子。 肉买的挺多，猪肉买了六斤，羊肉买了三斤。 看得淑芬替月颜心疼钱。 月颜并不在意花钱：“我们今天过来就是要让孩子们吃顿好的。” 淑芬叹气：“也不用买这么多肉，吃不完就浪费了。” “用不完的肉当然是给你们留下来的，可以给孩子们包顿包子。” 淑芬听月颜这么说，心里和院长是一样的想法。她明明是个学生，怎么就想的这么周到呢？ 这姑娘比他们对孩子还要上心。不是说她对孩子不上心，而是这姑娘一看就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却能和这群无家可归的孩子感同身受，淑芬只能理解为月颜心善，被家里教的好。 之前月颜还说下周给孩子把衣服送过来，这会直接让周博衍开车去店里现买了两件衣服，又挑了两双鞋子。 淑芬听着月颜跟老板砍价，心想这孩子还是个顾家的好孩子，听出来她没少跟人砍价。 坐着周博衍的车回去，淑芬坐在后座，怀里抱着给大丫和二丫买的新衣服和新鞋，后备箱放着孤儿院一年都吃不到两回的肉。 回到孤儿院，周乖乖和云程正在教小孩子们做手工。 云程画画一直是可以的，月颜奶茶店的壁纸就是云程完成的。 但是周乖乖不知道云程画画这么厉害，尤其是自己画的是火柴人，而云程抬手就是素描。 周乖乖小看了云程，一开始还觉得他就是个嘴馋的憨憨，没想到也深藏不露。 月颜和周博衍刚进屋就听见周乖乖在大呼小叫，比孩子们还要激动。 周乖乖手上举着自己的素描：“太像了吧！简直和我一模一样！” 周博衍给她泼冷水：“确实挺像，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周乖乖双手叉腰，眼睛里要喷出小火苗：“表哥真是的，不知道女孩子也要夸夸的吗！” “你除外。”周博衍还在记仇。 月颜捏捏周乖乖的脸蛋：“快去洗洗手，准备包饺子啦！” 云程放下画笔，累死他了，这群小朋友怎么这么喜欢看人画画？ 明明是教这群孩子剪纸，结果他们一听说自己会画画，就上赶着让他画两张。 还好自己虽然很久没动画笔，但也没有给老师丢人。 淑芬回来就开始剁肉馅，月颜帮忙把韭菜和大葱洗干净，周博衍则帮忙把面粉搬到厨房。 他们都没有让院长过来帮忙，毕竟是一把年纪的老人。 淑芬把饺子馅端上来，孩子们围着大长桌站成一圈。 淑芬站在最前面：“会包饺子的站在前面，不会包饺子的就在边上玩，不许过来捣乱。” 七八岁的孩子带着三四岁的孩子手足无措的站在边上。 周乖乖东张西望，她不会包饺子怎么办？ 月颜看出来周乖乖的窘迫，对她笑眯眯道：“我们不是买了课外书么，你就给这几个小朋友讲故事吧。” 周乖乖连忙点头。 云程站在包饺子队伍的最前面。说到包饺子他可就不困了，他小时候就在爷爷奶奶家，包饺子会的花样可多了。 大丫和二丫站在月颜身边，她们就比月颜小两三岁，此时满眼都是好奇。 月颜和她们说话下意识轻声细语：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大丫怯生生回答：“我叫张文静，二丫叫张文娴。” “名字很好听，是院长给你们起的吗？” 大丫重重点头：“是院长伯伯给我们起的名字！” 大丫和二丫对包饺子不太熟练，甚至动作有些笨拙，孤儿院只有过年才会吃饺子。 她们包一个饺子就要看一眼月颜，生怕被嫌弃。 月颜为了让她们放心，故意提出来比赛。 “我们来看谁包的饺子最大，把最大的饺子奖励给冠军。” 大丫和二丫包饺子就是放上饺子馅后把皮捏住，这样的饺子虽然外观不太好看，但是能放很多饺子馅。 果然最后的冠军是二丫。 二丫激动不已：“我可以把大饺子让给月颜姐姐吗？” 月颜微笑着摇头：“不可以哦，这是冠军才能拥有的奖品。” 二丫懵懵懂懂的点头。 第83章 运动会 周博衍侧头看向月颜，他能看出来月颜很喜欢小孩子。 不，不是只喜欢小孩，她对周童心也是当妹妹照顾，对云程也很照顾。周博衍倒不吃醋月颜和云程的友谊，他尊重月颜的交友权，而且云程傻憨憨的性格不会是月颜喜欢的类型。 她自己还是个小丫头，就早早有了一颗老妈子的心。 最后饺子煮了一大锅，是一起捞出来的，除了二丫的冠军饺子。 大家碗里有猪肉大葱也有羊肉馅和韭菜鸡蛋。 周博衍只喜欢羊肉馅，云程最喜欢韭菜鸡蛋，手工擀出来的饺子皮完全看不到是什么馅，只能全靠运气。 周博衍微微皱着眉，他不想显得太另类，但韭菜和鸡蛋都是他的天敌。 月颜心里偷笑，她特地让淑芬阿姨给周博衍单独煮的羊肉饺子，不过她没有告诉周博衍。 周乖乖对待孩子们的时候收起了自己的娇气。她很适合做儿童教师，孩子们都很喜欢她，一直到离开的时候还对她依依不舍。 周乖乖向孩子们保证自己下周还会过来，有男孩子拉着云程的胳膊。 “大哥哥，你下周还来吗？” 云程心想下周他应该能拿到手机，本想在家里玩游戏，只是小朋友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就忍不住心软了。 “来，下周我还来教你们画画！” 小朋友们欢呼雀跃，他们在孤儿院里没有别的朋友，只有上学的哥哥姐姐们才会交到朋友。 大哥哥和大姐姐给他们零食吃，还给他们发新衣服和新鞋子。小孩子们天真无邪，只知道终于有人愿意陪他们一起玩了。 …… 周一刚到学校就传来噩耗，期中考试出成绩了！ 云程周六日过的舒坦，一到要发试卷的时候腿就开始哆嗦。 桌子传来震动，月颜疑惑的看向桌子底下。 “你抖什么？” 云程说话上下嘴唇打着哆嗦： “我…我没抖啊。” 得了，已经被吓傻了。 成绩还没出，也不至于这样吧。 月颜汗颜：“你也不需要这么恐慌吧？” “决定命运的关键就在今天了，要是今天拿不到手机，就要等到期末考试了。” 月颜觉得问题不大：“还好吧，起码不是你高考结束。” 云程惊悚地看着她：“你在跟我开玩笑吧！高考结束黄花菜都凉了。” 看在云程是期待自家手机，月颜送给他一句祝福。 “一定能过的，你的努力苍天都看着呢。” 云程嘴里一会儿求着苍天，顺便还要带着玉皇大帝和如来佛。 月颜心想云程的信仰可真够杂的，不如求求文曲星，起码听着就和学习有关。 成绩单很快就传了过来，云程捂住眼睛。 “月颜，你帮我看看吧！要是没过线就不要告诉我了。” 看他可怜的样子，月颜也没想捉弄他。 她惊讶道：“咦。” 云程声音哆嗦：“过…过了没有？你干脆点给我一刀吧。” 月颜声音传来：“你考的还不错，过线十二分呢。” 云程立马把手放下来，一把抢过成绩单。 “我过了！我过了！” 他声音太过激动，班里人都看了过来 云程的后排同学给他鼓掌。 “厉害啊，胖胖，比你自己的目标高了12分。” 知道内情的同学纷纷祝贺云程，仿佛云程考上了名牌大学。 班主任进教室的时候一头雾水。 “你们搁这庆祝啥呢？”一不小心大碴子味儿就跑了出来。 “老师！云程同学的理综成绩加起来162分，我们在庆祝他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班主任笑着点头，同时不忘打击他们：“这次期中考试的题目有多简单你们都知道吧？咱们班里除了月颜又卫冕了理综和数学满分，还有两位同学数学成绩都上了110分。” 110分！ 之前月颜的数学成绩一骑绝尘，班里数学成绩最好的也就90多分，偶尔会有人上100分。主要是最后两道附加题太难了，大多数人都不会去写。 这次能上110分，也就是有人解出来了附加题。 有男生举手：“老师！我们高考的数学题会这么简单吗？” 班主任摇头：“你们高考的数学，也就这学期第一次月考那么难吧。” 全班哗然。 第一次月考那个题可太难了，就连月颜的数学都没有考到满分，理综各科都在95分以上，错失了满分。 这是月颜唯一一次自己打败自己的成绩。 主要是题很难，已经超纲了，加入了高三上学期的数学知识。 就连云程都愣住了。 老师说这次期中考试题很简单，月考才是高考的难度。可他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刚刚擦边大专分数线，说明自己还是有希望上大学的。 云程心想自己一定得抱紧周博衍的大腿，再让他给自己讲讲课，就算上不了首都的本科大学，读个专科也给家里争光啊！ 这件喜事他今天一定要回家告诉妈妈，让妈妈从家里挑点礼品给月颜家送去。 月颜只觉得云程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似乎是狂热崇拜，她把奇怪的想法丢出脑海。 “你看着我干什么？” 云程比月颜还激动。 “老师说月考难度是高考难度，那相当于你高考才被扣20分！” 这可是金大腿呀！ 月颜无奈：“还有一年呢，你就这么肯定？” 云程狂点头：“我决定跟着你学，说不定我也能上本科呢！” 月颜随口说道：“你又不笨，上本科那不是轻而易举。” 云程张开的嘴差点合不上：“啥意思？你是说我有那个潜力！” 月颜心想云程已经很有天赋了。 她自己上一世重点大学毕业，而且这一世又年轻，记忆力好，还有男朋友做家教，提分才这么快。 云程对文科一窍不通，理科轻轻松松就能上大专分数线，努力一把本科当然不难。 “看你提分这么快，说明你脑子不笨，你之前确实是选错班了，理科更适合你。” 还从没有人这么鼓励过云程，月颜的鼓励让他对未来有了目标，那就是考上本科。有人相信他能考上，说明他真的可以做到。 这周的周一周二讲试卷，周三是运动会开幕式，周五下午是闭幕式，然后从周六开始放劳动节的七天假期。 第二天一早，云程就得瑟的掏出自己的手机。 一看手机颜色月颜就知道肯定是云市长的秘书去晚了，因为灰色是最后才卖完的。 雾霾灰比较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这个时代大家喜欢洋气的红色，或者纯洁的白色，以及看着就很高档的黑色。 一直到早自习都开始了，云程还在捣鼓自己的手机，其实这个手机功能并不多，只是几个小游戏比较耐玩。 月颜看不下去，让他好好背书，当心玩物丧志。 云程强压着激动，他把手机放在桌兜里，还要时不时拿出来瞅两眼。 他这个心态和刚买新手机的人几乎是一模一样，月颜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别让他上课偷偷玩。 上午的时间讲试卷，下午最后两节课就要继续训练队形，班牌也已经设计出来了。 班牌放在教室后面，其实就是一个大木板上面用彩色粉笔画着图案，写着几年几班和口号。 她们班是语文课代表想出来的口号—超越极限，超越自我；努力奋进，共创美好。 今天没有一个人能听进去老师讲试卷，大家的心都飞到了操场上。有的班级已经在操场训练队形，响亮的口号声传到了教室。 同学们坐在教室心急如焚，生怕被训练的班级超过。 老师也被大家弄得着急，今天的课程全都被主课老师占用讲试卷，专门腾出来下午的时间。 试卷这两天不讲，下一次坐在教室就是劳动节收假了。讲试卷关系到长假的作业，而且老师们担心收假后学生把试卷的错题忘得一干二净。 下午只上了一节课，总算把一班同学放了出来。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全校彩排了。 大家心急如焚。 王兰忧心道：“怎么办啊？我感觉我还是跟不上拍子。” 徐招娣安慰她：“你在第二排，看前面怎么走，跟着前面的步伐就行。” 王兰左右不分，尤其是踢腿的时候很容易忘记先出哪条腿。 高一年级集合在一起，已经要开始进场了。 一班男生窃窃私语。 “老师就该昨天把试卷全讲完的，人家比咱们多训了一天，咱们肯定走不好。” 班长跟着叹气：“唉，咱班走队形的分肯定不高，但咱们男生多，大家报的项目那么多，总能把分数提上去。” 有人给云程加油打气：“胖胖你这么魁梧，扔铅球应该能破记录吧？” 云程大惊：“让我破纪录？我妈说我是虚胖啊！” 大家哄然大笑。 很快就有老师让高二年级列队，高二一班正好是在最前面。 班主任方老师也来到了操场，她笑眯眯和同学们打招呼。 “大家队形训练的怎么样？” 同学们忍不住抱怨。 “方老师，我们比人家少训练了一天，分数肯定没人家高。” “好可惜啊，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我们家班里先来训练呢！” 方老师笑着安慰大家：“没关系，老师相信你们，你们是最棒的！” 大家打起精神站好队，月颜站在队伍最前方，班牌放在身边。 方老师来到她身边。 “别紧张，正常走就好。” 月颜点头：“老师我不紧张。” 口哨声响起，高二年级入场。 今天只是彩排，所以大家基本都穿的是校服，当然也有小心机的女生穿上了自己的连衣裙。 比如和月颜打过招呼的二班女生陈圆，还有苏玉。 苏玉依旧是一身连衣裙。她上面是淡绿斑点衬衫，下面是白色长裙，长发披散分散在耳朵两边，还戴着蝴蝶结发夹。 其实这个年代的学生没人这样穿，不过苏玉例外，毕竟这本书就是围绕她来写的。她穿的不算过火，没有大面积裸露，只是基本都是裙装。 但是别的角色也就是路人甲，几乎都是一身校服。 其实月颜身为原书的恶毒女配，原文里她的审美受苏玉影响，故意模仿苏玉的穿搭。只是两个人的风格不是一个类型，月颜颜值不输苏玉，奈何硬要和苏玉穿一样的衣服，成了陪衬苏玉的绿叶。 月颜上学穿的比较随便，校服这么便宜又耐磨的衣服当然适合在学校穿，回家后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高二一班正式入场，主席台上坐的是几位老师充当校领导。 走到主席台前，月颜转头高高举起班牌，同学们声音嘹亮的喊出口号。 上面的老师在聊着八卦。 “这姑娘是年级第一，高二一班走在最前面，让她开头确实不错。” 另一个老师说道：“这丫头当初文科也很厉害，结果人家现在理科成绩甩文科十几条街。” “是啊，我看了成绩单，她期中又拿了几个满分。我觉得这姑娘要是以前厉害点，说不定就被保送了。” “谁说不是呢！看她高一成绩一般般，听说课后发奋图强补课，也不知道是哪里请的老师。” “主要还是天赋好，要是没读书天赋老师再厉害有什么用？” 几位老师谈话间已经过去了四个班级，他们敷衍的点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苏玉完全没有被老师们多看一眼。 学校老师八卦程度不亚于学生。 “一班还有个学生你们晓得不？” 几位老师互相对视，都知道这个老师提到的是谁。 还不是那位云天明市长的儿子。 有老师不想多事：“提他做什么？你也不想想刘鹏的下场。” 这位老师连忙圆场：“不是，他之前不是文科班的吗，你们知道他文综考了多少分？” “多少分？” “说出来你们都不信，连一百五十分都没有。” “云天明是个父母官，他儿子怎么会这么笨？” 说话的老师卖了个关子：“所以人家为啥去一班了？” 几位老师有教高一的，也有带高三的，并不是很了解云程转班的事。 “别卖关子，高三就要上场了，再不说咱就各回各家了。” 这位老师神秘道：“人家转来理科班半学期，理综从120提升到了160，你们就说厉不厉害吧！” “嚯，这也是个选错班的？” “不，云天明家的儿子确实不是学文科的料。咱们当老师的都知道，理科多好学啊，只要脑子没装浆糊，都知道理科提分最容易。” 一位文科老师不爱听了：“话可不能这样说，按你这么说就不该存在文科了，人人都去学理科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人家遇到了一个好老师。你们不想想，为什么年级第一和云天明的儿子都从四班转去一班？” “那不简单？一班有赵老师啊！” “赵老师还带高三呢，怎么没见高三多出来这么多厉害的？！” “那你就说咋回事吧！别在这吊胃口。” “你们还不明白吗？肯定是年级第一把自己的学习方法分享给了他，不然为什么人家换个班还是同桌？” 这倒是让几位老师想不通了。他们并不知道云程和月颜是同桌，只是这位老师这么一说，他们也觉得有道理。 月颜可是年级第一，她分班考试的成绩一般，不也提分这么快？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提升方法。 “这事我们私下里说说就得了，你们真要去问人家，人家也不见得会告诉你们。云市长的面子能给，咱们又不是人家老师。” 引出这个话题的老师痛心疾首，这几个老师怎么一点想法都没有。 要是他们得到月颜提分的方法，学校的升学率不就上去了吗？ 全校正式彩排了两次，月颜举了一个小时的班牌。站到班级固定的地方后也要举着牌子，一直到整个高二年级全都到齐，才要把牌子放下。 班牌是木头做的，约有五斤重。要不是月颜最近一直在坚持强身健体，估计回去就肌肉酸痛了。这个位置交给徐招娣，她那细胳膊细腿也够呛。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放学，她一点也不想骑自行车回家。 自从周博衍来接她放学后，她就越来越懒了，这个习惯可不好。 但是今天实在太疲惫，月颜看云程也是一副想迫切回家玩手机的样子，就没有再麻烦云程，老老实实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 校门口，二班举班牌的女生陈圆拦住月颜。 她对着月颜自来熟的打招呼：“月颜同学，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家吗？” 月颜浅笑着拒绝：“我们应该不是顺路的。” 陈圆早就观察过月颜放学回家的路线，只要自己绕一圈就能回家。 陈圆露出友善的笑容：“我跟你是一个方向的！” 月颜没得办法，只能推着自行车跟她一起走。 她又没力气，总不能载着陈圆吧？ 陈圆心想月颜怎么这么小气，自己都说了要跟她一起回家，她竟然不载自己一程。 她自来熟的和月颜攀谈：“其实我早就想和你做朋友，只是担心你像传闻里那么冷漠，所以不敢靠近你。” 月颜淡淡道：“我确实性格不太热络。” 陈圆等着月颜继续说，奈何月颜就没有了下文。 没想到月颜这么难讨好，她昨天放学和苏玉一起回家，苏玉比月颜性格好多了。 月颜不怎么说话，陈圆只能自己找话题，稍不注意就会冷场。 她只能问月颜明天运动会开幕式穿什么？ 月颜随口敷衍：“随便穿穿，应该是校服，也有可能是黑毛衣格子裙。” 于是在下一个岔路口，陈圆主动提出告别，声称她家在这个方向。 月颜觉得陈圆这个人很怪，倒不是说她是坏人，但她喜欢不起来对方。 陈圆表面看着像是陈星儿那种活泼开朗的女孩子，脸上带着涉世未深的天真。但她眼里充满算计，想法都写在脸上，不及陈星儿半分。 月颜回到家歇了一会，今天她不用去周家训练，妈妈挺着孕肚给她挑了身新衣服 第84章 撞衫了 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不太方便，好在养胎的时候没受过气，身上也没有水肿。妈妈的心态还是不错的，医生说六月中下旬就差不多要生产了。 “看看衣服合不合身？我特地让你爸带我去挑的。” 妈妈选的是蕾丝花边袖口和领口设计的白衬衫，配套的是遮住膝盖、长度到小腿的黑色百褶裙，白衬衫还带了一个黑色小领结，脚上是小腿袜配上黑色漆皮小皮鞋。 这一身搭配显得青春洋溢，是放在现代也不会过时的审美，可以说妈妈是很会搭配了。 衣服已经洗过了，月颜上楼换上，领口的小领结增加了文静的气质，怀里再抱一本书，那就是文静的乖乖女。 月颜换好衣服从楼梯走下来。 妈妈忍不住笑：“真漂亮，我闺女脸蛋随了我。” 月颜身材高挑，这身衣服正好又是把衬衫别在长裙里，就显得下半身尤其是腿很长。 月颜最近在练习钢琴，坐着的时候必须抬头挺胸，弹钢琴很能培养一个人的气质。 她脱下宽松的校服，穿着这身衣服显得整个人有种单薄的美感，不知道的还以为月颜练过芭蕾。 月颜穿衣服比较喜欢宽松的，不仅耐穿还省钱。也就自己穿书后才买过两次裙子，但大多数时间还是校服，或者是父母给她买的衣服。 穿着这身衣服总感觉不太习惯，尤其是衬衫比较贴身，会衬得身材曲线娇好。 原文中在主角们成年后，有过形容月颜的身材和外貌：容貌艳丽却空有皮囊，妖艳性感的曲线和大波浪卷，涂着烈焰红唇，染着大红色的指甲，以及胸大无脑的描述。 翻译过来就是月颜长大后是个身材倍儿棒，长相妖艳的废物恶毒美人。 大概是作者为了突出苏玉的清纯，描述苏玉从来都是小白花的长相，总是垂着头惹人垂怜，要么就是眼里含着泪花，像是风一吹就能倒下。 所以苏玉的身材确实没有月颜好。 月颜扯了扯衬衫：“妈妈，我真的要穿这样去学校吗？” 会不会有点太贴身了？ 其实这个衬衫并不是很贴身，就是带着微宽松的设计，然而月颜脱下宽松的校服穿上衬衫，就觉得这个衬衫很贴身。 文红玉不解：“这衣服怎么啦？我看过了，不会透你里面的秋衣，而且你不是有白色秋衣吗？” 月颜心想自己里面再穿个秋衣，更显得前面大了，感觉很不自在。 “要不我再加个外套吧！加个马甲怎么样？” 文红玉叹气，闺女审美怎么比自己还保守？ 月颜如愿在衬衫外面加了个米色菱格背心，整个人更显得学生气息，青春洋溢了。 不过这搭配怎么说呢？只能说时尚是一个圈，这一身搭配30年后又会流行回去。 周博衍来月颜家送手机，看到月颜这身新衣服，不由得被惊艳。 “这身还蛮好看的。” 月颜跟他无理取闹：“你的意思是我之前穿的不好看？” 周博衍：？？？ “没有，只是今天这身格外亮眼，从来没见你这么穿过。” [呵，男人都是油嘴滑舌的东西。] 月颜这才放过他，看到周博衍递过来的东西，她忍不住唠叨：“你是不是又熬夜做的？都说了你不要熬夜啦！” 18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可以总是熬夜呢？ 周博衍揉揉她的刘海：“我没有熬夜，这个做起来没难度。”还不值得他熬夜。 这个手机只能拨打电话，没有视频功能，也没有游戏。 仅有的功能是拨打电话、通讯录、闹钟和计算器。 这个手机内部定价一百五，对外售卖价格两百，成本直接压到了最低，城里人咬咬牙就能买下。 实在不行一家人可以合买一个，这个玩意儿可是移动电话，只要是有基站的地方就能打过去。 周博衍给了月颜一个坏消息： “接下来我会把定位手表做出来，上面给我来电话了，我可能得出差。” 月颜本想问他去哪，周博衍不主动说肯定是保密工作，于是便没有问。 还没分开就已经不舍：“什么时候离开？我可以送送你吗？” 周博衍思虑道：“劳动节结束，还能再留两周。不要送我，我们可能是半夜离开。” “那你要吃的吗？我让表哥给你多做点甜品带上，最近温度还没上来，可以在路上吃。” 这个时候火车条件极差，没有桶装方便面，吃的东西就几样，甜品好歹方便携带。 周博衍没有拒绝：“那就麻烦你和表哥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大概就是移动电话要怎么发布，又要在哪里售卖。 月颜给这个性能阉割的手机起名天枢mini。 今天是运动开幕式，月颜穿着菱格背心搭白衬衫和黑色百褶长裙，外面套着校服外套。 倒不是保守，而是四月份早上温差比较大。 今天是周博衍送她来学校，书包里没有装课本，而是塞进去月颜的跑鞋和校服裤，今天有她的跳高和八百米。 月颜除了跳高跳远以外，还报名了女子800米和女子1500米长跑，以及班级女子800米接力赛。 除了1500米长跑是替徐招娣报名以外，剩下的是月颜自愿报名。 她自己想通了。重新一次参加运动会，为什么不发挥自己的特长，在运动场上为班级争光呢？ 大家都很想让班级总分拿到第一，班里男生几乎都报了跑步，月颜也不想输给男生。 而班里几个女生跑不了长跑，就报了200米或者800米，总之大家都在为集体奋斗。 月颜刚下车就遇到了她今日不想搭理的人。 对方似乎不觉得自己讨人嫌，反而凑上来套近乎。 陈圆的音量恨不得让周围所有同学听到。 “月颜，你是坐小汽车来学校的？你好厉害啊！” 同校学生又不是瞎子，有人看到月颜从小汽车上下来，但他们又和月颜不认识，只能忍住好奇心。 陈圆打听过，苏玉说月颜家里是农村来的，不知道月颜走了什么运能坐别人的小汽车来学校。 月颜面带不悦的看着陈圆，才发现陈圆穿的是自己昨天说的搭配。 陈圆上半身穿着黑色贴身毛衣，下半身穿着红黑格子裙，还梳着两根厚厚的辫子，土气扑面而来。 而且老师说了，等她们来到学校，会给她们统一在脸上涂胭脂，额头中间点个红点。 月颜顿时丧失和陈圆计较的想法，太蠢了不值得。 她丝毫不给陈圆面子：“我坐的是我哥的车，你要是羡慕让你哥也买一辆呗。” 原来是哥哥，吃瓜群众心满意足离开现场。 月颜在去教室的路上吸引了一众目光，她下意识拉紧校服拉链。 她们学校的校服是蓝底白身的。前胸和后背都是白色，上衣袖子和裤子是深蓝色。 今天除了举班牌的女生，剩下的所有学生都必须要穿校服，手腕绑红色领巾。 月颜穿着打扮和大家格格不入，走在校园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然而她并不想这么高调，便快步小跑到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们正在叽叽喳喳，互相帮忙系着领巾，不知谁眼尖看到月颜过来，顿时大声喊道。 “月颜今天好漂亮啊！” 月颜能做恶毒女配，颜值肯定是不差的。恶毒女配定律就是长相胜过女主角，各方面条件都比女主优秀，但偏偏所有男主都眼瞎了只喜欢女主角。 月颜平时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也不注重穿衣打扮，小姑娘爱臭美她却不爱，白瞎了老天爷赏的颜值。 夏天的时候月颜好歹会打扮的清爽干净，把前面的刘海梳起来，两边扎辫子，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流畅的脸型，就是乖乖女的样子。 月颜上学期转到一班的时候已经开始降温了，宽松的校服遮住了她比同龄人发育优秀的身材。放下来的厚重齐刘海和两鬓留的头发把原本就巴掌大的脸蛋遮了三分之一，严重影响了颜值。 今天出门前文红玉特地早起给她梳了辫子。不是很粗的麻花辫，而是精致的鱼骨辫，两边的头发被扎起来，露出了小巧的耳朵和整张脸蛋。 月颜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小巧，班里男生只看了她两眼就开始脸红耳赤。 月颜同学怎么长的这么漂亮？他们为什么之前都没注意过？ 真奇怪，现在一想，居然想不起来之前月颜长什么样子。 陈星儿第一个冲过来大呼小叫： “月颜！你也太好看了吧！你干嘛平时弄那么厚的刘海啊？这么漂亮的脸蛋总不能藏起来只给自己看吧！” 月颜无奈，陈星儿声音还能再大一点吗？隔壁班都要听到了。 她把校服换下来：“我不是和平时一样嘛，你又不是没见过我。” 陈星儿嘟着嘴。 “哪里一样啦？平时把脸蛋遮得严严实实，我们只能看见你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 月颜汗颜：“我寻思五官不是所有人都有吗？长的好看不过是表象，你难道会看脸和别人做朋友吗？” 陈星儿害羞地对手指。 “别人的话不会，但你的话我就想跟你做最好的朋友，据说跟好看的人做朋友也会变好看。” 不知道她是从哪听来的歪理，月颜摇了摇头。 不过她还是夸赞陈星儿：“你已经够可爱了，要是再可爱下去我就要死掉了。” 陈星儿急忙追问：“为什么呀？” 月颜捏捏她婴儿肥的脸蛋：“因为被你可爱死了。” 陈星儿害羞的捂住脸跑了。 月颜慢悠悠回到座位，不禁感慨年轻真好，这么容易害羞。 云程埋着头在玩堆方块，身边有人坐下，他习惯性抬起头和月颜打招呼，结果磕磕巴巴。 “你…你是月颜啊！” 月颜觉得他莫名其妙。 “你别说你也不认识我了？” 这些人怎么回事？自己不过是换了身衣服，做了个发型，怎么一个个好像见了陌生人似的。 云程吸了一口冷气：“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你原来长这样啊！” 他之前也没注意过月颜的模样，只是今天的月颜格外好看，让他惊讶原来月颜竟然长这么漂亮。 月颜无语凝噎：“咱们都做同桌这么久了，你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吗？” 云程挠了挠头。 “也没有，就是感觉你今天特别的漂亮，很亮眼，咱们整个学校应该就你最好看。” 月颜跟他开玩笑。 “你不觉得苏玉漂亮吗？” 云程回想了一下苏玉长什么样。 “没看清过，她总是低着脑袋，动不动就一副委屈的模样，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谁敢看她？” 月颜又追问：“那你觉得曹文凯长得怎么样？” 云程撇嘴：“也就那样吧，虽然我比不过他，但他不如我大哥英俊。” 云程的大哥就是周博衍。 月颜失笑道：“那咱们俩的审美还挺一致的。” 云程突然想到什么，他猛然低头，屏幕界面已经显示游戏结束。 他哭丧着脸：“我已经超过一千分了，我差一点就能超过你了。” 月颜把自己手机打开给他。 “诺，我已经三千分了，周博衍现在八千分，你再接再厉。” 云程顿时傻愣住了。他辛辛苦苦才通关到一千分！本来以为这就是胜利的终点，结果告诉他这才是起步线！ “苍天呐，你们都是什么脑子啊，那个数独游戏呢？” 数独游戏是以二为倍数，进行消除的小游戏，这个游戏也可以玩很多很多关，越到后面越考验脑力。 月颜摊手：“鄙人不才，也就两千分吧。” 云程嘴皮颤抖：“我大哥呢？” “不晓得，可能一万多分了，这游戏对他而言小菜一碟呀，你为什么要想不开跟他比？” 云程咽了咽口水：“我说我只是把他当成目标，你信吗？” 月颜给他做了加油的手势。 “你加油，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今天运动会没有早自习，大家在教室整理好领巾，手上带着花环就要准备去操场集合了。 一班的花环是竹条编织的竹圈，上面裹着五颜六色的彩条，其实大家更想要方便拿在手上的手花或者花球，可惜没分给他们班。 班长涨红着脸走到月颜面前。 “月颜同学，我帮你拿吧。” 他说完还特地指了指班牌，醉翁之意不在酒。 月颜笑着拒绝：“谢谢班长，我自己可以拿得动。” 云程总算舍得把他屁股从椅子上分开，同时不解风情的劝说班长：“班长你还是去帮别的女生吧，月颜力气大着呢，她一拳打倒两个你轻而易举。” 班长瞅了眼月颜的细胳膊细腿，他不相信。 “不会吧？月颜同学看起来弱不禁风，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 云程似笑非笑：“班长，你到时候借个铅球让月颜扔一下呗！” 班长真是不到黄河和不死心，他可是亲眼看到月颜跟周博衍对打，而且打的有来有回，拳拳到肉的声音听得他牙根都泛酸了，感觉自己在挨打似的。 虽然不相信，但已经到了要集合的时间，教学楼外面口哨声响起，班长连忙组织同学们带着板凳去操场。 “怎么样，我替你解围了，你能不能传授我上分的技巧。” 月颜确实感谢云程帮自己解围，不过嘛…… “上分可以，你是想物理上分，还是想化学上分？我感觉你生物也可以提十来分。” 云程愁眉苦脸，他说的不是学习上分，是堆方块的分数。 但是月颜都说要给他补课了，他能怎么办呢？这么天大的好事，当然是以学习为主了。 来到操场，月颜看到苏玉和陈圆站在别的班级前聊天。 陈圆故意站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试图引起别班同学的注意。 然而她根本没发现路过的同学基本都是在看苏玉，还美滋滋的以为自己很受欢迎。 关键陈圆和苏玉撞衫了，最要命的是苏玉比她好看，她站在苏玉身边就像是个陪衬的丫鬟。她本人毫不知情，反而抬头挺胸，很自豪的接受路人同学目光的洗礼。 陈圆没有气质，也没有主角光环，她骨架很大，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又土又灾难，穿在苏玉身上就是卖家秀。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直到月颜出现，心中暗自得意的苏玉笑容逐渐僵硬在嘴角。 月颜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她刚刚还在享受被人注目的滋味，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月颜吸引过去。 月颜她们一班是在最中间的位置，刚进操场是高三年级，然后是高二八班开始倒数往里面走。 月颜一路走过来，被迫接受各路目光注视，她强行忽视。还好她和陈星儿走在一起，这个傻丫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里传来议论的声音。 正是青春年华，容易对异性抱有好感的时候，这个时候见到一个长得格外漂亮的姑娘，就忍不住想打听一下。 高三年级最后排的几个男生背地里讨论着。 “那个女生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在学校见到过？” “我也没见过，难道是转过来的？没听说咱们学校有转校生啊！” “会不会是三中的？” “不可能，三中要是有这么好看的女同学，刚开学大家就知道了。” 有人暗戳戳的在最后一排挪动，试图跟踪打探月颜是几班的学生。 他看见月颜去了高二一班，还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月颜？” 怎么总觉得这个名字怪熟悉的？ 这位男同学蹲到了月颜的班级，悄悄撤回了自己班里。 随后不经意的和同班同学打听。 “你们听说过月颜吗？我怎么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呢。” 他前面的女生转过头：“月颜你都不知道？她是年级第一啊！人家自从转到理科班，考试成绩每次都甩第二名四五十分呢。” 男生心中如惊涛骇浪拍过，他就说这个名字怎么听着熟悉，原来是因为自己经常看成绩榜。 成绩榜就在刚进校门那一块，贴一个月就会换上大字报。平时中午大家吃完饭就喜欢去溜达一圈，顺便瞅瞅排名的变化，很多名字他们都耳熟于心。 男生咽了咽口水，是他不配了。 第85章 亲吻 上午十点钟，开幕式正式开始。 月颜整了整衣服，用深呼吸保持冷静。不就是举班牌吗！昨天已经训练的熟练了，今天一定也行！ 她的正步走的可标准了！ 还没轮到她们班上场，前排站的是班里女生，她们压低声音给月颜加油打气。 王兰：“月颜，别紧张！我们就在你后面呢！” 陈星儿：“月月别怕，我们不会踩到你鞋子的。” 徐招娣：“加油啊，月颜。” 月颜悄悄后退一步：“大家的心意我收到了，我不紧张。” 她可以偷偷在心里紧张一会儿。 说到这，周博衍不是说会来看运动会吗？怎么没见到他人影？ 早上的时候他还送自己上学来着，不会忘了吧？ 月颜东张西望，总算看到了疑似周博衍的身影。 嚯，他竟然坐在主席台上，还坐在副校长身边。 乖乖，周博衍这是怎么和校领导聊的？ 让她坐在校领导身边，她肯定办不到。 周博衍察觉到月颜在看他，操场这么多人，却在上千学生里面一眼就找到了月颜。 月颜并不觉得他看到了自己，这么远的距离，肯定是巧合。 周博衍轻笑，傻姑娘估计以为自己看不见。 只是今天她穿的这么漂亮，心里隐隐有些许吃醋。 他知道自己心态不对，是占有欲在作祟。他不会把这个念头告诉她。 [男人，你已经多久没搭理你的小甜甜了女人重要还是人家重要～] 周博衍后悔自己为什么出门要带手机，自从智脑住进了手机里，废话一天比一天多 [好呀好呀，得到新人就想把人家扔到冷宫是吧？嘤嘤嘤，人家的命好苦～] 智脑故意把语音模式调成了中年男人的声音，周博衍只觉得有个猛男壮汉穿着粉色蓬蓬裙在对自己撒娇。 说真的，有那么些许的倒味口。 智脑也被自己恶心到了，连忙把语音换回了正常模式。然而为时已晚，它又被禁言了，禁言了一分钟。 可恶！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很快就到了高二年级上场，一班同学已经开始原地踏步。 随着口哨声响起，大家动作整齐的进场。 到了主席台的时候，必须要把头转向主席台。 月颜和云程同时看到主席台上的周博衍，月颜有心理准备，确认了就是周博衍。云程一时间口号都没有喊出声音来，直接大大张着嘴。 他大哥这么牛的吗？ 一班同学并不认识周博衍，只是看对方坐在主席台上，就觉得肯定是个厉害的家伙。 至于怎么厉害他们也不清楚，但是能跟副校长坐在一起怎么也不会是个普通同学吧？ 到了四班，苏玉也看到了周博衍，她心脏怦怦乱跳。 直觉告诉她，这个优秀的男同学应该会和自己有交集，或许对方会追求自己。 盛哥已经离开快两个月了，他给自己写过信，让她等他回来。 苏玉期待盛哥回来的同时也没有和曹文凯断开关系，反而比之前更亲密。 但她总觉得缺了什么，不应该只有曹文凯，像是有一道意识在告诉她，她这辈子会有很多贵人相助，云程也会是她的好朋友。 可是云程一直看她不顺眼，根本不理会自己的主动示好。 苏玉心里焦急，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切都变了！ 她没有注意到已经过了主席台，她还在直愣愣的看着周博衍。 四班同学很是不满，苏玉到底什么情况？训练的时候她也没这样犯错啊！ 张翠平也看到了周博衍，只是见到周博衍坐在副校长身边后，她就连忙自卑的低下头。 自己穿着一身丑丑的校服，梳着土气的麻花辫，怎么配得上对方？ 她心里庆幸当初自己没有去和人家做朋友，估计也会被对方看不上的吧。 马晓丽什么都不懂，还在对张翠平挤眉弄眼。 过了主席台，张翠平不耐烦。 “世上男人千千万，我干嘛执着自己配不上的人，我可不想变成小翠。” 后排的男生闻言惊悚的瞪大眼睛。 张翠平说话也太大胆了吧！ 这种话都敢说出来，简直太不知羞耻了。 周博衍注意到自己被人盯着，不过在看到是苏玉后，顿时收起笑容。 他还以为是月颜。 自己已经很刻意的避开苏玉和曹文凯，奈何总会刻意的遇见他们。 他不想和苏玉扯上任何关系，最好是离得越远越好。 [要我说，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给他们找点不痛快，主角过得不痛快，你肯定过的痛快。] 智脑幸灾乐祸，谁让自己的好主人直接穿到了书里，还成了主角的工具人备胎。 按照能量守恒定律，主角过的不如意的时候，配角都会很如意。 周博衍用意识回答智脑：“你以为我不想？这又不是星际社会，我还有家人要保护，如果弄死主角世界崩塌了怎么办？” [我给你算算吧，按照目前这个进度来算，主角死了不会影响这个世界新的发展。但你要是死了，这个世界的科技会再倒退二十年。] 周博衍考虑了一会儿，拒绝了干掉主角的建议。 “如果他们犯了法，有法律惩罚他们。首先我的动机就不对，一切都是未发生的事，别人不知道他俩是主角和他们在书里干过的事，只会觉得我是杀人犯。” 再加上打不死的主角光环，指不定自己还要被反杀。 智脑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只是给周博衍提议了最快捷的方法。周博衍拒绝它的提议让智脑受到挫败。 [我决定仔细补习这个世界的法律知识，既然这世界杀人犯法，以后就用法律漏洞对付他们。] 周博衍这才放心，智脑这么说了就代表不会违背自己的命令去弄死主角。 让智脑犯案很简单，只要对方家里有电器，智脑就能入侵。 但周博衍并不想做那样的人，他不想让月颜对自己失望。 月颜站在班级规划好的场地，看到苏玉拧着脑袋看着主席台，顿时不爽。 苏玉不会是在惦记她男朋友吧？ 月颜冷冷的盯着苏玉，苏玉感受到后背发凉，就看到月颜隔着两个班阴森森的盯着自己。 她连忙收回视线假装没看到。 她怎么就忘了，主席台上那个男同学就是月颜的朋友。 而且她们关系很暧昧的样子，那个男同学也很有钱。 想到自己最近和曹文凯约会只能去河岸边看柳树，顿时就觉得憋屈。 她想去的是奶茶店，想去的是图书馆，不是在河边散步。 月颜可不知道有人在惦记她男朋友兜里的钱。 不过惦记也没用，周博衍的存折已经交到了她手上。存折里有整整四万块钱，都是上面给他发的奖金，周博衍没给自己留多少钱，也就一两千块，够他平时生活使用。 别看现在的钱很值钱，一块钱能买很多东西。周博衍做东西的材料都是需要他亲自去挑的，有时候需要的精细零件价格很贵，市面上还没有，他只能从保镖手上内部购买。 上面对待周博衍这样的天才肯定不会吝啬材料，然而周博衍不喜欢无故接受上面送来的材料，那样做出去的东西不属于自己。 以前还能去废品站无成本收材料，但做的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玩意，比如微波炉、烤箱和封盖机。 如今做的都是数码科技类产品，只能买材料零件回来自己重新造，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月颜暂时收着周博衍的存折，心想再过一年储蓄卡应该就问世了，到时候把钱给周博衍打到银行卡里，他可以随时刷卡。 月颜心里有个奢望，要是现在能做出来手机支付功能就好了，交易不知道有多方便。 月颜倒是有心想收购科技公司，但也得等自己去了首都才行。 首都有个科技村，里面人才很多，未来的科技大佬全都从那里面出来，或者挤破头想进去。 而80年代的科技村就真的只是个毫不起眼街道，那些毕业大学生才刚开始进入创业阶段。 她虽然不懂科技，但可以去给科技公司投资。 以自己未来人的眼光，这无异于是送上门来的金手指。 …… 很快高三年级也全部入场，随后就是校领导讲话。 一般情况下，校长和副校长讲完话运动会就正式开始了。 但是这一次，副校长讲完后，又介绍了身边的周博衍。 “这是隔壁一中的高三学生。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他过来吗？” 答案当然是不知道。 “这位同学是我们安城第一位不用通过高考就已经提前被首都大学录取的学生，人家考试所有科目都是满分。就连你们想的语文成绩，他的作文也拿到过满分。” 底下一片哗然。 苏玉不禁把手放在嘴边，掩饰自己的震惊。 她之前还以为对方是社会青年，看着就不像是二中的同学，穿着还很像大人，和盛哥的穿衣风格很像。 他竟然是被首都大学录取的学生！ 苏玉眼里的年轻人穿搭就是曹文凯的穿衣风格，花衬衫配喇叭裤，梳着三七分或者中分，安城百分之八十的男生都是这么穿的。 周博衍当时穿的好像是风衣和黑色休闲长裤，而且头发还很短，害的她以为对方是社会上的打工青年。 苏玉不懂周博衍的秋冬穿搭比较偏成熟风，而且是干脆利落的短发。 男生头发太短就得看脸能不能撑起来颜值，所以说考验一个男生帅不帅就看他敢不敢剃光头。 如果曹文凯剪成周博衍同款发型，那他的脸就更方了。 月颜在心中替周博衍自豪，这么优秀的男孩是她的。 张翠平暗自庆幸自己死心的早，不然她就成了笑柄，小翠倒追曹文凯就是前车之鉴。 要是被别人知道她对周博衍抱有好感，肯定会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事一定得死死瞒着，尤其是不能让苏玉知道。 张翠平看向苏玉的时候，发现苏玉痴痴的盯着主席台。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把目光转向曹文凯，曹文凯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 哟，这算是现场抓奸了吗！ 如果此时手里有一把瓜子，张翠平已经坐下来开始嗑了。 她就喜欢看狗咬狗，尤其是苏玉和曹文凯遭报应。 小翠的事还没找到凶手，警察根据指纹查到了一个男人，但那个男人已经逃出了安城。 张翠平总感觉是苏玉克小翠，她肯定是个扫把星。不然怎么又害的小翠辍学，还害的小翠成了植物人。 现在小翠全家都搬走了。小翠她爸辞职去沿海城市创业。小翠妈妈带着她搬了家，听说还在安城，只是换了个小房子。 张翠平最近才知道小翠她爸身份是服装厂前厂长，可惜没当多久小翠就受伤了。小翠爸爸辞职创业，苏玉她爸本来竞选厂长失败，结果当上了厂长。 想到苏玉小人得志的样子，张翠平就替小翠不值。 看到苏玉和曹文凯狗咬狗，她心里一阵痛快。 这俩人最好闹出来才好，所有人就知道苏玉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周博衍在主席台上脱稿发言了三分钟，结束后月颜用力鼓掌。 这一次周博衍看过来，月颜也看了回去。她身边放着班级牌，周博衍肯定能看见她。 云程手都拍麻了，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这是他大哥，他的成绩就是月颜和周博衍给他补上来的。 但是他虽然大大咧咧，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要是他宣传出去，多出来竞争对手怎么办？！ 口哨声响起，运动员进行曲从操场的大喇叭里开始全天循环播放，各班回到休息区。 月颜本来是要上台念广播稿的，不过她报的项目有点多，几乎全天都在比赛，最后一天才会轮到她。 刚开始是高一年级的比赛，月颜要去方老师办公室换自己的衣服。 才走到教学楼，就遇到了应该在主席台上的人。 “你怎么跑这么快？”刚刚还看他在主席台，现在就在自己前面了， 教学楼空无一人。 周博衍拉着月颜走到楼梯拐角，这里能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 月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住。 “你今天真漂亮。” 月颜愣了愣，随后回抱住周博衍笑道：“你昨天不是见过我穿这一身？” 周博衍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 “昨天是昨天，今天举着班牌的你更好看。好想和你做同学，每天都能看到你” 月颜感觉耳朵痒痒的，像是被人用羽毛在划来划去。 她没忍住被痒笑：“你离这么近干嘛，耳朵好痒啊。” 周博衍放开她，两个人四目相对。 月颜看到他眼里自己的倒影，心脏不争气的扑通乱跳。 她手足无措，下意识抓紧周博衍的衣角，无辜的大眼睛里似乎写着“快来欺负我”。 “我们该…” 话还没说出来，她就被周博衍捏住下巴。 月颜心跳的更快了。 她和周博衍确定关系后最亲密的动作是亲吻脸颊和额头，以及拥抱。 从年前到现在，正式在一起后还没给对方盖章。 月颜脑子一热，不等周博衍低头就主动踮起脚。 面对月颜的突然袭击，周博衍只能把手放在她腰上扶着她，免得她站不稳后退。 除了心跳加快好像没别的感觉？ 这是月颜的第一想法。 然后她感受到了周博衍沉稳有力的心跳，不知怎么脸就热了起来。 唇上的触感越来越强烈，明明只是贴在一起，隔了一会儿却像是有无数触手在上面摩擦。 学校的梨花被风吹落飘飘洒洒，一对俊男靓女在楼梯口拥吻。 女生踮着脚勾着对方的脖子，男生配合地低着头把手放在女生腰上。 两个人都是初吻，唇唇相贴了大概三分钟，月颜感觉到脖子酸，想把人推开。 她声音是自己从没听过的娇软： “我该过去了，不然陈星儿可能会过来找我。” 周博衍只是抱着她，因为身高差的缘故月颜正好到周博衍肩膀位置。 她把头贴在周博衍胸膛，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忍不住放上手：“你心跳这么快，为什么还不放开我？” 周博衍声音沙哑：“让我再抱一分钟。” 月颜主动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似的。 果然一分钟到了，周博衍松开手。 不过又摁着月颜亲了一会儿才把人放开。 “去吧，我在观众席给你加油。” 月颜顾不上害羞：“你不会要来我们班休息区吧？” 周博衍表现的理所应当：“为什么不可以？你们校领导都同意了。” 就算周博衍不提出来，校领导也愿意让周博衍指导他们学校的优秀学生。 校领导想的肯定是先让周博衍指导高三学生。但高三肯定来不及，还有一个月高考，不如去指导高二的月颜。 高三可没有月颜这么厉害的学生。 月颜祈求道：“那你可不可以假装不认识我？” 周博衍似笑非笑：“你们班的几个女生都见过我，我要怎么装呢？” 哎呀，失策了。 月颜去方老师办公室换了校服，周博衍在学校道路两边的树下等她。 “你看你，就会沾花惹草。”月颜指了指周博衍肩上飘落的梨花。 周博衍宠溺地看着她：“没良心的家伙，我是在等你。” 月颜俏皮地对他吐舌。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操场，苏玉和曹文凯正在没人的地方争执。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苏玉多看了两眼别的男生，两个人起了争执。 苏玉觉得曹文凯占有欲太强，让她失去自由。而曹文凯觉得苏玉变了，不再是那个让他心动的女生。 而现在苏玉和曹文凯下意识看向同一个地方，是月颜和周博衍。 “小玉，你觉得他很优秀吗？他要是优秀会和月颜走在一起？” 曹文凯对月颜没什么好印象。他记得月颜伶牙俐齿，说话难听，还用手段逼走了刘鹏老师。 苏玉虽然看不起月颜家庭背景，但她同样羡慕月颜的学习成绩。 “你说的对，文凯。” 她只是不想和曹文凯继续争执。 曹文凯微笑：“小玉，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你能给我道个歉吗？” 第86章 夹子音 看着周博衍和月颜言笑晏晏，她下意识咬住下唇。如果是周博衍的话，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委屈。 随后她又清醒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周博衍属于她？ 苏玉晃了晃脑袋，她开始厌倦了，如何做才能摆脱曹文凯。 从她遇到盛哥，再到见过优秀的周博衍，曹文凯被他们比的一文不值。 果然还是三中太小，她被曹文凯的优秀吸引，学校合并后她才发现优秀的人有很多，曹文凯并不是最最出众的那个人。 要是让她给几个人排序，周博衍肯定排在第一位，盛哥排在第二位，曹文凯垫底。 这样一想她就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眼光有问题。是她自己选的人，现在却在自怜自艾。 马上就到了高二年级的比赛。 先是女子50米短跑，班里女生都报了这个，月颜就没有报名。 每个项目都有最少和最多的人数限制，并不是报了就会被选上。 月颜报名的女子长跑很缺人。文科班女生多，理科班没几个女生，让大家误认为长跑只有文科班在内斗。 女子50米比赛的同时间是女子跳远比赛。 月颜刚离开休息区去赛场准备，周博衍就来到了高二一班。 “哇！他怎么来我们班了！” 班长正在用花名册喊人，就看到周博衍直接坐在月颜位置上。 他只能上前提醒：“这位同学，你坐的这个地方有人。” 周博衍淡淡点头：“我知道，我和月颜是朋友，你们班云程和陈星儿都认识我。” 人家都能念出来自己班的同学名字了，他怎么好意思让人家离开？ 不知道这人坐在这里干嘛？ 云程已经去赛场准备扔铅球了。 隔壁赛场传来一阵哄闹声，云程连忙摇了摇身边男同学。 “隔壁干啥呢？咋那么热闹？” 男同学笑道：“咱们都要比赛开始了，别东张西望了。” 跳远赛场被黑压压的人围起来，云程踮起脚瞅了一眼，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月颜。 不过很快老师就叫到了他，云程上前拿铅球。 刚拿到手里，他就被五公斤重的铅球带的一个趔趄。 他身后的同班同学震惊：“不是吧云程，你这么壮实连铅球都拿不动！” 云程把铅球扔出去，也就扔出去一米远。 他倒不气馁，反而对身后同学说： “我都说了，我是虚胖。” 扔铅球一共有三次机会，云程最好的成绩是一米一，和拿奖是没关系了。 他乐呵呵：“重在参与嘛，给班级能加一分是一分。” 报一个项目是一分，如果拿了奖就会多加两分，要是破了学校记录会单独加十分。 不过没有人敢幻想打破纪录，还不如老老实实多报点体育项目呢。 隔壁跳远又传来欢呼声，这一次甚至更热烈了。 云程扔完铅球和同学说了一声就挤进去凑热闹。 正好是高二女生组的比赛，万一就是月颜呢？ 不等他凑进去广播已经播报了，领导们离开后主席台成了广播台。 “恭喜高二一班的月颜同学打破安城二中跳远成绩……” 广播播报了三遍才结束。 云程终于挤进人群，月颜已经出来了。 他连忙跟上去：“好可惜，我刚刚在扔铅球，跟你同时比赛。” 月颜笑道：“你扔的怎么样？” 云程嘿嘿笑：“这不巧了吗？我倒一，你第一。” 月颜无奈：“你也是绝了，倒数第一还这么开心。” 云程毫不在意：“我替朋友开心不行吗？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就是过来凑数的。” 班里一共就六个女生，刚开始比赛项目挤在一起，大家只能分开行动。 陈星儿、徐招娣和王兰等人刚跑完女子短跑50米。徐招娣拿了冠军，陈星儿拿了季军，王兰和另外俩同学重在参与。 徐招娣脸色惨白，她今天确实是生理期而且痛经。跑之前身体就难受，跑完就更不舒服了。 陈星儿扶着徐招娣回班级休息区，听到了广播里月颜破纪录的通知。 “月颜好厉害！” 徐招娣虚弱的笑道：“月颜确实很厉害，样样优秀。” 陈星儿看她有力无气的模样：“你还是别说话了，看你脸都白成这样，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徐招娣摇了摇头：“我还有踢毽子和扔实心球比赛，待会儿就要上场。” 陈星儿拿她没有办法，徐招娣就这么好强，劝也劝不住。 还好这两个都不是运动幅度特别大的比赛。 回到休息区，月颜递给徐招娣自己新买的热水杯。 “我今天带了红糖姜茶，是我自己做的。刚让班长问方老师借了热水瓶，你趁热喝点暖暖肚子。” 徐招娣自从和月颜说开后就一直不好意思跟月颜独处，但月颜并不介意她犯的错。 “谢谢你，月颜。” 她发自内心的感谢，自己以后再也不会犯那种蠢事了。 陈星儿在一边吃醋：“为什么我那个来的时候你都不给我弄！” 月颜头大：“你肚子又不痛，你要是想喝下次我也给你带点，你自己回家泡着喝。” 陈星儿这才放过她。 回到座位，陈星儿后知后觉的发现班里来了个她见过的人。 周博衍正在被云程缠着，让他指点自己数独游戏。 周博衍掏出手机，他的数独游戏已经两万分了，平时没事就会打开玩一会儿。 “我的老天，这分数是我能达到的吗？” 周博衍无情打碎他的幻想：“你要是想玩的熟能生巧，得每天玩两三个小时，一年就打上来了。” 云程苦着脸，那还是算了吧。 让他玩一年数独游戏，不如让他一整年好好学习呢。 月颜跳远破了学校记录，第一名实至如归。 很快就到了女子两百米比赛，念广播稿的同学轮到了苏玉。 一班和四班离得并不远，苏玉早就看到周博衍在一班休息区，只是曹文凯没报几样项目，他又是班长，一直待在本班的休息区，苏玉根本走不开。 念广播稿的苏玉像是变了个人，声音嗲里嗲气，不少同学下意识看向主席台。 大家并不知道这种声音叫夹子，只是有人觉得好听，就有人觉得做作。 比如四班的张翠平和她的小姐妹们都用校服捂住脑袋，她们听到苏玉的声音就反胃。 陈星儿和苏玉不熟，只是听过有关苏玉的八卦：“这是苏玉的声音吗？我怎么感觉她像要哭了似的。” 王兰毫不留情：“她对男人说话都这鬼样子，对女的说话就正常了。” 从女子200米比赛开始就有月颜了，她系好鞋带，都没和周博衍说几句话就已经念到她的号码。 号码是从一班开始分的，月颜不知道怎么成了一号，她的号码是2001，用别针别在校服后面。 于是今天整个运动场上，广播里出现最多的就是2001号选手。 每当广播提醒运动员入场时，一到高二年级女子组就会出现熟悉的2001号选手。 “请各位运动员注意，接下来是女子200米短跑比赛，请2001号选手，2003号选手…迅速入场准备，请各位运动员注意……” 一开始只是有同学好奇一号选手会是谁？ 直到短跑比赛结束，广播公布名次的时候会念选手名字。月颜的姓氏本就少见，而且她在学校大名鼎鼎，就算之前不认识她的人，现在也认识她了。 “女子200米比赛成绩公布，第一名2001号选手，高二一班，月颜…” “女子400米比赛成绩公布，第一名2001号选手，高二一班…” “女子跳远比赛成绩公布，第一名2001号选手…” 今天整个学校都被月颜的名字被刷屏，大家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最后已经听得麻木。 要是哪个比赛项目没有月颜名字，他们就会脑补如果月颜报了这个项目是不是也会拿冠军。 方老师乐的合不上嘴，老师们也在操场上，只是他们单独坐在一块。 “月颜这孩子学习成绩又好，没想到体育比赛也优秀。” 高二其他班班主任羡慕的要死。 体育老师去充当裁判了，他不知道月颜学习成绩有多厉害，只是这个女同学打破了学校跳远记录，跳高也差一点就能破纪录，实在是优秀。 月颜跑完200米回来，陈星儿累得半死不活地靠坐着，她100米跑了第二名。 陈星儿被王兰扶着坐起来：“累死我了，等明年高三咱们就不用报这么多项目了，就坐在这里重在参与。” 月颜失笑：“一百米都给你累成这样，还是多锻炼身体吧！” 陈星儿连忙挥手：“我感觉这短短的一百米要了我半条老命。女排精神我可能达不到了，我就好好学习报效祖国吧！” 月颜也是在体育课才知道去年是女排五连冠，体育老师每节体育课开头就要给大家讲女排精神。每说到夺冠的时候老师就格外激动，唾沫星满天飞，仿佛在现场观看了比赛。 月颜记得七十年代如果年轻人不想下乡，就只能通过参军、支教或者进入体工队逃避。 体校不仅管住宿，吃的也好，还能被分去体制内工作。体工队最有前途和最光荣的体育项目莫过于足球。 月颜二舅妈家的表哥前一阵找关系去了省里的体校，是未来国足预备役。 回到正题，月颜听到女排精神还有些恍惚，因为在她穿书之前铺天盖地的新闻也是在报道女排精神。 她原本只是想多报项目给班级撑场子，这会儿突然想到女排精神，加上比赛场上的运动员进行曲bgm，心里就燃起一股斗志。 今天200米总决赛结束，下午应该没有800米比赛，月颜得以休息一会儿。 陈星儿扔完实心球回来沮丧不已： “早知道我就报铅球了，实心球根本扔不远，铅球还知道滚两下呢。” 月颜笑着安慰她：“但铅球记录的是落地距离，就算滚出去也没用。” 陈星儿有被安慰到。 “我觉得自己扔的已经够远了，结果连第三名都没够着。” 月颜安慰她：“没事儿，最后一天还有班级接力赛，只要我们几个不出岔子，拿第一没问题。” 徐招娣惨白着脸回来，她的项目已经全部比完了。 月颜担心道：“要不你还是向老师请假吧？反正明后两天都没有你的比赛了，看你都疼成这样子了，回家躺着也好。” 徐招娣摇了摇头：“我在班级休息区待着就行，给你们加油。” 劝她也不听不进去，月颜只好让她多用热水敷着肚子。 没想到下午就开始女子800米比赛，陈星儿比月颜还紧张。 “你腿疼不疼啊？你还能不能跑？不能跑的话我帮你顶替吧！” 月颜摇了摇头：“我没事的，上午的200米和400米就是热身。而且就算我不能跑也得跑，大家都知道2001是我，别被老师发现了。” 顶替是可以顶替，一般都是同班同学互相帮忙，裁判助手那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是被发现后举报性质就不一样了。 苏玉正好在盯着一班。她上午憋屈极了，被迫念了好几张给月颜加油的稿子，明明都已经筛选过了，结果月颜班的同学都在给月颜写稿，她要是不给月颜念加油稿都没稿子读了。 苏玉忍着不适给月颜念了几篇加油稿，想不到月颜人缘会这么好。 苏玉心里泛着酸，唯一胜利的大概就是她念加油稿的时候心不在焉，算是掰回了一局。 看到月颜起身，苏玉也起身了。 她以为月颜会让别人代替比赛，毕竟月颜早上就已经跑过了。她告诉自己并不是在针对月颜，只是让别人代替比赛是作弊，她一定不能容忍。 月颜前往赛场，苏玉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后，她也报了女子800米，早知道她就不报跑步了。 可惜她身为班长的女朋友，班里没有女生主动报名800米，曹文凯求她做个表率，带动班里女生一起报名。 苏玉在曹文凯面前是通情达理的人设，被磨的只能不情不愿的同意，偏偏曹文凯还看不出来。 最终加上她班里一共有三个女生报名女子800米跑比赛，苏玉还不知道曹文凯给她报了女子1500米长跑。 赛场上已经开始点名，月颜站在自己的赛道上，她可不知道苏玉在尾随自己，而且还有一堆内心戏。 她要是上午在比赛场上听到苏玉给自己念过加油稿，估计会平地崴脚。 好在比赛的时候是听不到广播稿在念什么内容，她甚至没听出来班里同学每人都给她写了加油稿。 同学们在加油稿写的最后一句话都是“月颜同学，加油”，和她同一批比赛的同学则就没这个好人缘了。 下午比赛并没有出现2001号选手，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比完了项目。 然而高二女子800米比赛喊运动员入场准备时，熟悉的2001又出现了。 她梳着干脆利落的马尾，穿着简单干练的校服和运动鞋。即便现在她穿的不是早上那身毛衣背心和长裙，她依旧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关注月颜的同学第一眼看到月颜还以为她是个温婉明媚的女孩。结果她不仅是个学习超级厉害的优等生，参加的比赛项目全都拔得头筹。 这才歇了不到几个小时，又要开始跑女子800米。 大家不由得替她揪心。她早上跑了200米和400米，下午跑800米还能行吗？ 巧的是月颜的赛道是最外圈，而苏玉的赛道在最内圈。 这也是有说法的。靠近内圈赛道的选手起跑点会落后几米，而外圈选手会站在起跑线前几米，当然在标准跑道的情况下这是没有距离差距的。 而二中的操场是硬土，不是水泥跑道也不是塑胶跑道，跑起来是会灰尘满天飞的，跑道还是用白色石灰画出来的线条。 也就是如果内圈选手有小心思，完全可以悄悄往内圈蹭擦着线跑，只要没被人发现就不算违规。 而不被发现也很简单，就是在人少的地方蹭线，第二圈来到裁判位置的时候跑回正常跑道，基本不会有人跟着看有没有踩线。 操场是不太标准的300米，所以需要跑两圈半，苏玉可以蹭两圈。 苏玉的号码是2333，裁判老师喊了两遍她才急匆匆入场。 “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 裁判不认得苏玉，他声音严厉： “你把运动会当成什么了，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赶紧站好，比赛都要开始了。” 苏玉委屈的咬着下唇，站到自己的跑道上。 当她看到自己远远落后别人一段距离，顿时惊慌失措。 她连忙举手：“老师，我为什么要落后这么多？” 老师看了她一眼：“这是规定，按规定来的。” 说罢老师举起手上的小红旗，手上的运动枪举到天上。 “砰”的一声，比赛开始。 月颜在见到苏玉也来到赛道上的时候，就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把她彻底甩在后面。 虽然两个人一个在外圈，一个在内圈，但就怕苏玉整什么幺蛾子。 从枪响开始，月颜的速度快成一道残影。外圈是比较好弯道超车的，但月颜超出去的实在是太快了。 一直在注意月颜的同学纷纷沸腾起来。 “我的老天，那是腿吗？都跑出来残影了。” “她也太厉害了吧！我还以为她400米已经跑的很快了，800米怎么还能跑更快！” 月颜路过自己班级的时候，顿时响起铺天盖地的加油助威声。 陈星儿嗓子都吼哑了，月颜都跑过去只剩下远远一道背影，王兰连忙把她拉下来坐着。 “你嗓子还要不要啦？我都听出来你喊破喉咙了！” 陈星儿单手叉腰，灌了一口徐招娣的红糖姜茶。 “好多了，待会月颜还会路过咱们班前面我还能再喊一次。” 别的班给运动员加油助威还要班长组织，但是一班根本不用，因为月颜太强了，大家都是发自内心的给她加油。 曹文凯羡慕一班团结，他身为四班的班长，同学们都不听他的指挥。 “马上就是苏玉同学路过咱们班级面前了，我们可不能输给一班。” 四班的人各聊各的，根本没人搭理曹文凯。 张翠平和小姐妹刚刚还站起来给月颜加油，这会儿一说要给苏玉加油顿时就装死。 第87章 榜样 等到苏玉路过四班前面时，只响起了稀稀落落的助威声。 苏玉并没有专心致志比赛，同学们给她的助喊完全比不上月颜的同学。 她心里委屈，但还是一副坚韧不拔的模样，露出优美的下颚线。 然而并没有人关注她的外貌，就连曹文凯也只是大喊了几声加油。 苏玉第二圈刚开始，月颜已经最后半圈冲刺了，苏玉只能不顾形象拼命蹭线跑，没一会儿就超过了前面的几个选手。 一班的同学纷纷站起来呐喊。 “月颜加油！” “月颜是最棒的！” “加油！” 周博衍对此反应很冷淡，只是目光紧紧追随着场上的人。 他知道月颜会夺冠，月颜也一定可以夺冠，他的女孩在发光。 裁判还没反应过来，还是学生助手提示老师可以拉线了。 “啥玩意？这是她两圈跑完了。” 学生助手点头：“老师，人家都要冲刺了，我们真的要拉线了。” 月颜以一己之力领先同一批运动员一圈，此时压力来到场上剩下的运动员身上。 跑得慢的女生才开始第二圈，赛场上就已经拉起了彩带。 绝望和无力涌上她们的心头。 好在第二名还没有出来，她们还能继续跑完。 月颜穿过终点线，她是第一名。 裁判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上的表，让同学记录时间。 “第一名，2分40秒。” 另一个学生翻了翻学校的运动会册子。 “老师，破纪录啦！” 裁判老师看向月颜的眼神冒着光。 只是第二名也开始最后半圈了，老师只能记住这个2001号运动员。 而此时，一班的同学激动地抱在一起。 “月颜又是第一名！” “月颜是冠军！” “月颜太厉害了！” 陈星儿抱住王兰又蹦又跳，脸色惨白的徐招娣提起的心放下，露出笑容。 月颜没有一点跑完后遗症，就站在裁判身边等着最后出分。 原本不需要她亲自守着，但是有苏玉这个不确定因素在，她担心自己的成绩被黑幕。 陈星儿激动的跑出去：“我要去找月颜！” 云程放下手机，他刚刚给月颜录像了，他用手臂碰了碰身边的周博衍。 “月颜又拿金牌了，你怎么不去祝贺她？” 周博衍若有所思：“她让我在学校不要表现的跟她很熟。” 云程表示不理解。 陈星儿跑到终点，第三名也到终点线了，3分25秒，是擦边过的苏玉。 陈星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原本对苏玉没什么恶意的，但是上午她们给月颜送的加油稿都被拦了下来，只念了几张稿子不说，还念得特别敷衍。 她和徐招娣去找广播台的人询问，学妹说稿子都过了，但是被苏玉学姐拦下了。 她怎么会不明白是苏玉故意的，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反正月颜肯定没错，都是苏玉的问题，她现在看见苏玉就不顺眼。 于是在苏玉路过时，陈星儿大喊月颜的名字：“月颜，你太棒啦！竟然只跑了两分钟，看起来好轻松！” 苏玉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跑完后呼吸急促，脸涨得通红，感觉肺部呼吸带着刺痛，口腔里都是血腥味，又被陈星儿故意刺激，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曹文凯为了避嫌没有亲自过来，而是喊了张翠平去接回来苏玉。 班里女生只有张翠平游手好闲，剩下的都在准备比赛，他怎么好意思使唤别人。 张翠平不情不愿的去操场上接人，就看到平时白白的苏玉脸涨成红色，她这副模样真丑，可惜曹文凯那瞎子看不见。 张翠平对苏玉态度可不好：“曹文凯让我过来接你，你应该走的动吧？” 苏玉当然走不动，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爱运动的人，突然进行剧烈的运动让她双腿打着颤，腿脚抽筋还发软。 然而此时只有张翠平来接自己，即便之前有过恩怨，苏玉也只能当做没发生过。 “你能扶着我吗？” 张翠平心想她真是厚脸皮，但还是不情不愿地伸出手臂。 “扶稳了，你要是摔个狗吃屎可别赖我身上，我可不是小翠。” 苏玉满脸无辜的看着她：“翠平同学，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张翠平会不喜欢自己，苏玉好几次向她们示好，都是被她们阴阳怪气回来，久而久之她也很委屈。 张翠平恶劣的笑道：“没有啊，我们就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 苏玉涨成猪肝色的脸瞬间发白，她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 这边陈星儿围着月颜打转。 “月月，你好厉害呀，你要是男生多好，学习又好，体育又好，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月颜调侃她：“你从哪里看的梦中情人？给我也看看呗。” 陈星儿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小声一点，看这种书会被人笑话的。” 月颜问她看的什么书，陈星儿回答了几本买的山寨言情小说。 大概类似于琼瑶的作品。不过在这架空时代肯定不叫琼瑶，而是一位来自琉球省的女作家写的言情小说。 “你在哪买盗版书啊？那种书可不要多看。” 毕竟还是上学的年纪，就怕陈星儿这天真的小丫头想尝试谈恋爱，怎么也得上大学了再说吧。 至于她自己，自己可是一个成熟的灵魂，这不算双标。 “哎呀，我就跟你讲讲。你要是想看我分你一本。” 月颜摇摇头：“我没兴趣，还是学习好玩。” “真的不看吗？” 马上就要到班级了，月颜拒绝。 “真的不看。” 陈星儿沮丧道：“我还想跟你一起讨论剧情呢。” 徐招娣肯定是不看的，王兰是个大嘴巴，不能让她知道。剩下两个女同学肯定也不会看这种东西，班里就只有月颜能和她一起看。 陈星儿打定主意，趁月颜不注意在她书包塞一本，万一月颜看一本就喜欢上了呢？ 自己可真聪明！ 回到班级，月颜像是大功臣被同学们热烈迎接。 这热情的态度让她手足无措。 “月颜同学，你太厉害了，以后你就是我崇拜的对象。” “也加我一个，我也是你的崇拜对象。” “去去去，什么叫你是她的崇拜对象，话都说反了！” 班长扯着嗓子大喊：“月颜同学，你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大家一阵哄笑。 月颜连忙拒绝大家把她当成崇拜对象：“你们…不要这么热情，我就是比较喜欢运动，算不上榜样。” 同学们现在处于激动状态，根本听不进去月颜说什么。 隔壁两个班羡慕不已。 “好羡慕2001号是他们班的。” “咱们二班也不差，她怎么就没来咱们二班呢！” 等到男生跑完三千米长跑，今天的比赛就结束了。 女子长跑和班级接力赛在明天早上进行，下午是运动会闭幕式和正式开始劳动节假期。 不过在这之间还出了一点插曲。 那就是周博衍要来云程的手机，看完了云程的录像。 云程虽然录下了月颜冲刺的高光时刻，但因为头一次使用录像功能，他镜头开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月颜的位置。 而苏玉就在他的镜头里。 云程凑在周博衍身边看回放： “怎么把苏玉录进来这么多？真晦气。”他本意是想录月颜冲刺，结果对镜头的时候录上了苏玉。 他瞥了眼就移开了视线，没看到苏玉后面一圈半都在擦边跑。 其实视力好的同学是能看见的，但是这种事说出去没用，毕竟没有实际的证据，说出去还会得罪人。 但现在有了录像就不一样了。 周博衍让云程仔细看一遍他自己拍的录像，云程不明所以，还是拿回手机按照他的要求回放。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苏玉那是在擦边跑吧？都跑到场内了，怎么当时没人说？” 像素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起码能看到场地明显的白线和苏玉已经越界到白线里面。 周博衍面不改色，淡淡开口：“因为他们没有证据无法举报，你现在拍下了证据，你想怎么做？” 云程有些纠结，他不喜欢给自己惹麻烦的。但是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对，这已经是比赛作弊。 而且苏玉当初还造谣过月颜和他的谣言，最后还装疯装病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了，至今都没有给他们正式道歉。 云程随即站起身，找到了班长。 广播台本来就要宣布女子800米名次的时候，突然有学生上了广播台，于是成绩播报临时变成了运动员加油稿。 曹文凯带动班里同学为苏玉庆贺，她跑了女子800米第三名。 这个成绩已经是铁板钉钉了，高二报800米的女生并不多，一共分了两批。 第一批是月颜在的队伍，第二批的第一名成绩还不如苏玉。她们报名就是为了重在参与，让苏玉总算拿到了一个奖。 曹文凯正是打听到了名次，提前让同班同学祝贺苏玉激励大家。自己的决定没错，就该让小玉参加比赛的。 只是原本都要公布成绩了，却突然被中途打断，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 曹文凯幸灾乐祸的猜测：肯定是月颜的第一名成绩不真实，所以才被中途打断。 怎么会有女生800米跑两分40秒，反正他不信，肯定是有黑幕，现在被揭发了。 而苏玉心里揣揣不安，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果然，最终宣布排名的时候，根本没有苏玉的名字，第三名是七班的一个女生。 裁判老师为了给她面子，并没有点出来苏玉违规，只是通报她成绩作废。 苏玉沦为班里同学的笑柄，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四班不怎么团结，看在她拿名次的份上才临时团结了一会儿。 曹文凯愤怒地站起来：“裁判凭什么质疑你的成绩有问题！明明月颜的成绩才更可疑！” 苏玉想劝他冷静一点，曹文凯根本听不进去，非要帮她找老师要个说法。 就连和苏玉关系不错的崔康也出来劝曹文凯：“班长，算了吧，裁判老师肯定有他的判决标准。” 他只是不想让四班太丢人现眼，刚刚他们还在为苏玉庆贺，隔壁两个班都在看他们热闹呢。曹文凯再这么闹下去丢的是四班的脸面。 苏玉也对他摇头，她心里有鬼，不敢去见裁判。 曹文凯愤愤不平地坐下，他心里认为就是裁判亏欠了苏玉的第三名，想不到学校运动会有黑幕，肯定是给月颜放水了。 他心里越发看不顺眼月颜。 苏玉的第三名失之交臂，陈星儿心里痛快极了，她悄悄和月颜吐槽苏玉。 “你都不知道，她竟然把稿子都退回来，只念了几个，而且还念的有力无气，像是几天没吃饭似的。” 越说越愤愤不平，稿子凝结了她们全班人的心血。 月颜感动之余给她顺毛：“别生气啦，你看她连第三名成绩都没了，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陈星儿幸灾乐祸：“这就是干坏事的下场。” …… 今天的比赛结束后，趁大家搬东西回教室，陈星儿偷偷把一本言情小说放进月颜的书包，她相信月颜一定会感兴趣的。 实际这些小说月颜上一世就已经看过了，就算换了名字内容也是一样的换汤不换药。 月颜背书包离开的时候都没发现书包变重了。 坐上车月颜把校服外套脱掉，运动会这几天比较凉爽，穿两件正好。 周博衍打着方向盘：“你今天的比赛不错，已经可以出师了。” 月颜疑惑又惊喜地看向他：“真的吗？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周博衍目视前方：“骗你做什么，有点三脚猫功夫的伤不了你，能伤你的估计会带武器。” 月颜吐了吐舌头：“为什么会有人想不开伤害我？我又不是香饽饽。” 周博衍无奈苦笑：“大概是被我连累吧，上面说我已经被特务注意到了，你最近要多加小心，尤其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月颜摊手：“就算你没连累我，我也不会和陌生人说话。”她的警惕心还是有的，人贩子只是意外，这辈子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教训。 她算是因为生活安逸幸福所以放松了警惕。毕竟进入新世纪以后摄像头开始出现在大街小巷，除非是死角或者小巷才会发生当众抢劫的事。 而自己当时倒了血霉，走在大路上被人给拐了，这找谁说理去？ 还是自己太年轻，没有想过小县城的治安比不过省会。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二次。 想到这月颜有些担忧：“特务会不会对你爷爷奶奶下手？” 周博衍并不担心：“不会，爷爷奶奶身份比较重要，有舅舅在这里他们不敢动。你也不要怕他们，他们都是在背地里行事，调查出来你和我只是合作关系，最多是用金钱利诱你，只要你不搭理陌生人就能给我争取时间。” 为了让周博衍放心，月颜让他给自己的手机升级定位系统和通话录音。 周博衍倒是有些惊讶：“你不怕被我监听？” 月颜觉得这并没有什么。未来一些正规手机软件还要获取手机的录音权限呢，窃听用户的对话聊天，给用户推送相关的大数据广告，简直防不胜防。 她宁愿把这个权利交给周博衍，反正自己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觉得没什么啊。也算是保障我自己的安全，万一来个绑架犯什么的我不得留两手准备？” 周博衍皱着眉头更正她：“不要咒自己，以后不会再发生绑架的事情。这一次我给上面帮忙，他们答应给我提供一种材料，这种材料不对外开放，我有可能会见到我父母。” 月颜心中咋舌，到底是什么材料重要到这种程度，还要让周博衍给他们打工才能换来。 周博衍不说她就不问，知道太多对她不好。 不对，周博衍会见到他父母！他父母是保密工作，这个时候的保密工作可能是造火箭或者军事机密，说明这个材料是和军事有关的。 月颜不敢继续往下想，她也不敢问周博衍是要做什么东西，只是含蓄的提醒周博衍。 “你还是别继续说了，万一做出来的成品不是我这种身份能知道的呢！” 周博衍笑了笑：“你是家属，知道的太多就跑不掉了。” 可恶，他竟然是这个打算！ 心里的紧张顿时烟消云散，月颜觉得周博衍就是在故意吓唬自己。 肯定没什么重要材料！ 汽车到了家门口，月颜先回家把东西放下，吃过饭再去找周博衍。 周博衍把她送到门口：“我回家洗个澡，待会见。” 月颜打开门，小黑就热情的扑了上来，跟着她跑到堂屋门口。 小黑长大懂事了，知道堂屋不能随便进，每次就趴在门口等着。 “妈妈，我回来啦！” 文红玉放下毛线：“怎么把衣服换回来了？”那一身多好看啊！ 月颜鼓着脸：“您忘了我报了跑步吗，我总不能穿着裙子跑吧！” 文红玉一拍额头：“也是，妈妈记性越来越差了。今天比赛结果怎么样？拿了几个奖回来？” 月颜打开书包，拿出一叠奖状。 “当当，这么多。” 她把奖状递给母亲，一本厚实的小说从书包掉了出来，月颜没见过。 文红玉眼尖看到了：“这是啥？” 月颜无奈的捡起来交给妈妈：“可能是陈星儿放在我这里的。” 文红玉一看书名就好奇心大起。 她喃喃自语念着书名：“《幽梦未逢君》。” 文红玉翻开书只看了简介，就挥手打发走女儿：“让妈打发会儿时间，明天早上还你！” 月颜无奈只得上楼换衣服。 等她下来的时候，妈妈已经坐在沙发上看入迷了。 这本书不出意外就是那个经典的妹妹抢姐姐男朋友的故事：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她失去的可是自己的爱情！ 月颜看过这个电视剧，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妈妈也有一颗少女心。 等月颜刚出家门，文红玉连忙合上书，这本书可不能让女儿看。 得想个办法藏起来。 刚来到周博衍家，周博衍正好肩上搭着毛巾出来。 他穿着背心，不是那种老爷子穿的背心，而是宽松的运动背心。 “你穿成这样不会感冒吗？”月颜偷偷瞄了眼周博衍手臂上的肌肉，羡慕的快流口水了。 周博衍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平时被衣服挡着看不到他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现在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第88章 篮球 周博衍笑道：“不会，我想去体育馆打篮球，你想学吗？” 月颜有些犹豫。 “我可以学吗？”自己不到一米七的个子真的能学打篮球？ 但是听说打篮球能长个，月颜有些心动。 人总是贪心的，她之前目标165，现在希望自己二十岁前能长到168。 主要还是因为月家基因比较好，妈妈和爸爸都不矮，她看起来没有基因变异，努力锻炼或许就可以呢！ 周博衍揉揉她的额头：“想学我就教你。” 月颜有些担心：“我去会不会不合适？体育场那么多人呢。” 主要是怕被人说闲话。 周博衍：“放心，没有人。” 月颜眼神亮了：“等我一下，我回家换身衣服。” 很快月颜就和周博衍一起出门。因为是去打篮球就没有开车去，骑的是月颜的小自行车。 体育馆不算远，和体育场是两个地方。 四月份树木才开始抽条，地面堆着掉下来的枯叶，重新长出来冒着绿芽的新叶。 月颜坐在后面呼吸清新的空气，春天真美好啊。 骑自行车的时候倒是可以聊天。 周博衍提起手表：“定位手表已经做出来了，你看几号上市比较合适？” 月颜思考了一下：“2号吧，手表定价怎么算？你成本算出来是多少？” 周博衍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和天枢mini一个价格。” “会不会有点便宜？普通手表都要100块呢。” 周博衍的笑声传来：“不会，只是用来看时间和定位而已。” “那要怎么定位？”有定位功能不应该会很贵吗？ “别担心，我这次做的工作可以告诉你，就是关于卫星定位，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当前的手表技术不是很完善，但是绝对买了有所值。 这是国内第一款自制电子表，就算单纯用来看时间已经足以。 定位系统完善也算完善，不算虚假宣传，只是肯定没有周博衍找月颜那么方便，当时可是有智脑在出力的。 很快就到了体育馆，周博衍把车子推到门卫处。 “张叔，麻烦帮我们看下车子。” 张叔认识周博衍，让他把车子推到屋里去。 “你这车子可金贵着呢，放外面怕被人顺走了。” 周博衍点头：“我们进去打会篮球关门前就出来。” 张叔笑呵呵：“去吧，今天场馆没人，你包场了。” 直到离开张叔值班的屋子，月颜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跟张叔很熟悉吗？” “我以前经常过来玩，你不知道这里吗？” 月颜心想自己应该知道吗？ 周博衍看她呆呆的表情失笑： “这是体育馆，没有重大活动的时候是一些干部和家属来这里锻炼。” 原来是这样，难怪今天没有人，这还是干部才能进的地方。 场馆里静悄悄的，月颜想到了一些恐怖片的场景。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打篮球吗？” 周博衍笑着看她：“你想去体育场打么？” 月颜连忙摇头，自己连篮球摸都没摸过，去体育场丢人吗？ “那不就是了，嗯，我打一圈，就教你投篮吧。” 周博衍已经很久没有在球场上运动过了，他上一次还是在星际的虚拟球场里玩的痛快淋漓。 月颜没见过周博衍打篮球，她也看不懂篮球怎样算厉害，不过离得远能投篮应该就很厉害吧？ 周博衍打篮球的时候一投一个准，月颜的小心脏砰砰跳。 难怪说打篮球的男生很帅，确实赏心悦目。还好是自己的男朋友，她不算犯花痴。 周博衍打了一圈回来，额头上冒出来细细密密的汗。 月颜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 周博衍扯起背心擦了擦额头的汗： “不用，待会儿流的汗更多，把你手帕弄脏了。” 月颜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看到了周博衍的八块腹肌。 她的顿时脸红成一团。 周博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背对她。 “不好意思，习惯了。”他都没反应过来面前站着月颜。 月颜心里第一想法竟然是好看。 八块腹肌她只在小说里面见过，原来现实真的会有人有八块腹肌，原谅她这个母胎单身到现在才见过。 月颜自己也有马甲线，之前是没有的，只是被周博衍拉着训练后，就不知道怎么出现了。 但这不一样，那可是腹肌哎！ 月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周博衍还是个高中生，自己不能太禽兽，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她主动转移话题：“不是要教我打篮球吗？难道要背着我教？” 周博衍：倒也不是不可以。 “来吧，先教你怎么运球，然后教你投篮。” 月颜玩了一圈就差不多上手了，投篮概率五五开。 她眼里冒着小星星：“早知道打篮球这么简单我就早点问你了，说不定我还能长高呢！” “没事，现在开始也不晚。”周博衍说话间抢走了月颜手下的篮球。 月颜追着他要抢回来，两个人就这样在球场上你追我赶，倒是像模像样。 周舅舅难得过来一趟，就看到自己外甥带着小女朋友在打篮球：“他俩玩的倒开心。” 周舅舅打篮球也是有两把刷子，在他们中年组里排得上号。此时他没有一点儿身为大人的自觉，带着秘书进场打破外甥的二人世界。 “打得不错，把我也加上。” 月颜被吓一跳，周博衍及时把她拉住才没让她摔倒。 周博衍不悦地看向舅舅：“你吓到她了。” 月颜抬手解释：“我没事。” 周舅舅呵呵大笑：“瞧你护短的样子，我这舅舅当的真伤心。” 周博衍才不要跟舅舅打篮球，中年男人最赖皮了。 “怎么样？我和秘书一队，你和月月一队，咱们来比赛。” 周博衍不同意：“不想跟你比赛，你们俩去对面玩。” 周舅舅闻言摇头：“舅舅想跟你玩一场你就这么冷淡，以后不会也这么冷淡的对月月吧？” 不得不说舅舅的激将法确实有用。 周博衍说要和舅舅一对一，被舅舅拒绝。 周舅舅言之凿凿：“你难道就让月月在边上看着？冷落人家不好吧！” 周博衍皱眉：“话都让你说了。” 月颜拽了拽周博衍的衣角：“我也可以参加，就是会不会拖你后腿？” 她怕周博衍和舅舅闹矛盾，周舅舅还是挺疼周博衍的。 周博衍安慰她：“你怎么会给我拖后腿？我们两个人必定碾压他们。” 周舅舅生怕他反悔：“好！我和秘书换个衣服就来，顺便让老张给我们当裁判。” 周博衍无话可说。 舅舅知道他打篮球的水平，就是等着靠双人比赛赢自己。 周博衍可不会让舅舅如意。 周舅舅不愧是老当益壮，月颜刚开始毫无防备，被周舅舅抢走两个球才反应过来对方在扮猪吃老虎，假装玩的很菜其实还是有点实力的。 月颜冷静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慌。 周舅舅见她提高警惕，秘书被周博衍压制，便和秘书换了位置，月颜对上了秘书。 秘书没周舅舅厉害，但也是经常陪周舅舅一起打篮球的，论经验肯定比月颜丰富。 然而月颜学习能力很快，她的反应也很迅速，刚刚只有她和周博衍两个人在玩，学不到别人是怎么玩的，秘书就是个现成的模仿对象。 月颜在秘书手上丢了两个球，比分再一次被拉开，她示意周博衍不用管自己。 她们这边只有周博衍在投篮，而周舅舅和秘书一个负责围堵周博衍，另一个就负责抢自己手上的篮球。 在这种敌强我弱的包围下，周博衍还是进了三颗球，比分是6比3。 周舅舅大笑：“总算要赢过你小子了，让你之前那么狂，一颗球都不让给我，让我打了个大光头。” 大光头就是一颗球都没有进，零分就是光头。 周博衍没有搭理舅舅的嘲笑，月颜这边顶着压力直接投篮，球进去了。 月颜无视秘书错愕的眼神，微微一笑：“不用怀疑，跟你学的。” 原本只拉开了三颗球的比分，结果渐渐的打成了平手，最终以周舅舅体力不支结束。 周舅舅扶着膝盖大喘气：“你这丫头体力怎么比我还好？” 月颜一脸无辜：“我每天都要锻炼身体，可能练出来的吧。” 秘书同样不解：“你一开始明明不会玩，难道是故意降低我们警惕？” 周博衍淡淡道：“她今天本来就是第一次打篮球，舅舅不是看准了才想跟我打的吗？” 周舅舅尬笑。 “你这孩子，我哪是那种人，舅舅就是想跟你培养下感情。” 周舅舅和秘书都小瞧了月颜，这看着细胳膊细腿的，体力比他们两个中年男人还要好，简直自愧不如。 他们哪里知道月颜之前都在被周博衍魔鬼锻炼，而且今天还在运动会跑了女子八百米长跑。 打篮球的事告一段落，周舅舅邀请外甥和月颜一起去吃饭。 自行车被老张骑去周舅舅家，周博衍和月颜坐上了舅舅的汽车。 月颜是第一次坐公家车，这是国产牌子的汽车，产量并不高，路上都很少见。 汽车开到了月颜熟悉的地方，是她爸开的火锅店。 火锅店开在麻辣烫店铺马路对面，向右直走就是百货大楼。 这块商铺可不便宜，不过父亲还是连房子一起买了下来，就是怕生意好了人家涨房租或者不租了。 周舅舅乐呵呵：“正好今天凉快，适合吃火锅。” 月颜和周博衍没有意见。 汽车停在马路边，月颜下车说自己待会再来。 秘书也下了车，车上就剩下周舅舅和周博衍。 “你把做出来的东西给她了？” 周博衍目送车窗外月颜的背影。 “还没给，不过告诉她了。” 周舅舅叹气：“你和你妈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智商高，就是太单纯，你妈遇到你爸不亏。她看起来是个品行端正的孩子，但愿以后保持本心。” 周博衍难得没有反驳：“我知道您担心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她不是那样的人。” 月颜带了两袋子甜品回来。 甜品袋子用的是硬纸做的袋子，光是外包装设计就很高档，和普通甜品拉开了差距。 月颜把甜品分给了舅舅和秘书。 她笑眯眯道：“后天店里开业可能顾不过来，提前给你们尝尝。” 一袋子甜品大约价值五十块钱，秘书占了大便宜。 周舅舅不是第一次吃了，他有火锅店贵宾卡，每次会赠送两样甜品。这个好吃是好吃，就是会忍不住不吃。 吃完饭外面已经天黑了，周博衍拒绝了舅舅送他们回家，而是去舅舅家取回自行车，带着月颜回家。 周乖乖趴在窗户大喊：“月颜姐，后天我去你们店里捧场！” 月颜对她挥挥手。 …… 一夜无梦，第二天又是精神抖擞的一天。 月颜昨天睡觉前泡了热水澡，肌肉习惯了高强度锻炼，早上起来没有一点不适应。 今天得把衣服再拿上，跑完班级接力赛就得去换衣服准备闭幕式， 时间还有点赶，不过来得及。 月颜出门就遇到了周博衍。 “你怎么起这么早？” 周博衍按理说今天可以不用来她们学校。 “送你去学校。” 月颜把自行车推回院子。 她系好安全带。“你总是开车送我上学，等你离开我又不习惯了。” “要不给你请个司机？”周博衍说这话是经过考虑的，他还是不放心月**自行车上学。 月颜犹豫着拒绝：“不用吧，请司机价格不便宜，安城开小汽车的人数不到一千，我也太奢侈了。” 这一千个还包括出租车司机。 周博衍并不赞同她这句话：“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周童心每天上学坐车也没人说她奢侈。” 月颜嘀咕：“那司机从哪找？汽车又从哪里来？你要是都能解决那我就听你的。” 周博衍淡然一笑：“这就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平平安安，我在外面就放心了。” 怎么听着像是丈夫在外面打工，担心家里的妻子？月颜连忙摇头，把这个奇怪的脑洞甩出去。 今天的女子1500米长跑毫无悬念，又是2001号选手拔得头筹。其余选手要么是挑战自己，或是报名充数，战斗力不值一提。 陈星儿原本还想陪跑，被王兰一把拉住。 “你别去添乱，月颜跑那么快你跟得上吗？” 陈星儿不情不愿的坐下。别的班就有关系好的女生陪着一起跑，参赛选手在赛道，陪跑的在比赛场内圈，她也不想让月颜孤零零的跑。 可是月颜跑的速度太快了，自己跑200米都要了半条老命，月颜的速度她完全跟不上。 月颜跑完有些许小累，但也还好，也就呼吸急促。 终点有班里女生来接她，徐招娣给她递了一杯水。 水带着微甜，像是葡萄糖，月颜随口问道：“这水是哪来的？” 徐招娣告诉她：“是周同学给的，不知道他从哪里带来的。” 月颜笑了笑：“这是葡萄糖，运动后喝可以补充能量。” 这点生物课本上有提到，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用葡萄糖。 陈星儿夸张道：“周同学好厉害！连这个都懂。”她们上课是学知识，周同学是学以致用，难怪能被首都大学提前录取。 月颜表示这都是常识。只是现在课本教大家学理论知识，学生死读书，学完也不理解现实中要怎么运用。 教材大概还要再改两三个版本才会告诉大家学以致用。 月颜带着奖状回到班级，而另一边苏玉简直憋屈极了。 她怎么会想到曹文凯竟然瞒着她给她报了1500米。 她根本不喜欢运动，曹文凯一点也不尊重自己，让苏玉有些恼火。 但是弃权没有用，她本想用装病蒙混过去，却被同学冷嘲热讽，待在班里就是受煎熬。 苏玉双腿还有些酸痛，是昨天800米后遗症。曹文凯看出来她的不开心，尽管他道歉的再诚恳，苏玉已经对他无比失望。 最终她还是跑完了比赛，没有拿到名次，但也不是倒数第一，她后面还有几个比她还弱的。 任凭曹文凯怎么哄，苏玉都不为所动。她下定决心要和曹文凯划清界线，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很快就到了接力赛，女子是400米接力赛，男生是800米接力。 400米接力赛要四个人，每人跑一百米，每个班都得参加。 她们班陈星儿是第一棒，月颜是最后一棒，每四个班是一轮，于是又和四班的人撞上了。 四班一棒是苏玉，苏玉跑完女子长跑还是被搀扶回去的，才过去半小时就又活蹦乱跳的来跑接力赛，不愧是主角光环。 月颜看了眼苏玉的方向。有主角光环就是好，无论发生什么漏洞都能自动修复，还不用担心干坏事被发现。 苏玉上次差点被陆正欢牵连，但是她运气好，王荷翠成了植物人，陆正欢也跑了。 但凡这两个能有一个开口的，都能让苏玉吃一番苦头，最坏的结果也是她包庇罪犯。 然而人家就是运气好，不仅躲过了还全身都退，让警察都没怀疑到她。 月颜心中感慨老天偏爱，倒是没觉得老天爷不公。她虽然运气没苏玉好，但也不是一个运气很差的人。 月颜相信因果报应。从什么地方得到免费的好处，就会在另一个地方付出相应的代价。 月颜的想法确实没错。 她不知道苏玉被警察怀疑，苏玉和陆正欢的关系没有那么纯洁。一旦陆正欢回来找苏玉，或是苏玉和陆正欢的关系暴露，那就是眼看她起高楼，然后楼塌了。 不过这些都和月颜关系不大，她相信天道酬勤，家里的一切都是自己和父母共同的努力才获得的，脚踏实地靠自己双手赚钱比靠运气等天上掉免费馅饼可靠，谁知道馅饼里面有没有毒。 只要自己够强，可以做自己的金手指。不对，周博衍也是她的金手指，她的好运气大概就是遇到了周博衍。 陈星儿起跑很快，三班有个速度更快的女生，遥遥领先把第一棒送到。 陈星儿第二个到，王兰的运动天赋更低，她跑的中规中矩，直接落到了第三名。 小棍交到月颜手上的时候差点就要变第四名了。 三班的最后一棒跑得很快，黄土操场本来就不平整，她的鞋子还是洗的发黄的布鞋，踩到沙子直接摔了出去，落在月颜前面。 月颜把她扶起来急忙扔下一句话： “加油，别放弃。” 第89章 月记 随后月颜使出了这辈子可能再也使不出第二次的潜力，硬生生把速度跑成了奥运会短跑。 四班第四棒是张翠平，她没报几个项目就被曹文凯推出来做最后一棒。 张翠平的水平和王兰差不多，只是二三棒给力才给四班争到了机会。 没想到自己今天也能拿冠军，张翠平心里窃喜，终点就在前面。 就见她眼前闪过一道残影，都没看清是谁。前面传来热闹的欢呼，穷追不舍的第二名也从她身边跑过。 四班最后拿了第三名。 一班是第一名。 体育老师光是看着就激动不已： “这孩子就是学体育的苗子呀！” 身边的同事打击他。 “你想什么呢？这孩子可是年级第一，学什么体育！” 体育老师瞪着眼睛：“我们体育怎么啦！发展体育运动懂不懂？” 同事敷衍他：“你说的对，你去问问，看人家愿不愿意发展体育运动。” 体育老师哪好意思去问，要是成绩差点还行，年级第一又是个女孩子，怎么都不会想学体育。 月颜这次跑完就有后遗症了，她感觉自己的胸腔燃了，呼吸急促，嘴里咽口水都带着铁锈味，这是剧烈运动的后果。 接力赛是班级奖，班长上台领奖，月颜正好去老师办公室换衣服。 周博衍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你还好吗？有没有很难受？” 月颜张嘴就咳嗽：“我…咳咳，跑的有点…咳咳极限，让我歇会儿。” 腿都跑的有点发软，这个潜能估计不会再激发第二次了，以后运动会再也不报接力赛，落后五十米冲刺简直要了老命。 周博衍趁着楼梯口没人，背着月颜上了楼。 “快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月颜换完衣服出来，周博衍又要继续背她下去。 月颜连忙拒绝：“裙子褶子会乱，我们走下去吧。” 主要是这个衣服太贴身了，直接把身材曲线勾勒完整，月颜不好意思让周博衍继续背她。 回到操场，大家正在到处找月颜，看到她换衣服才反应过来。 陈星儿像只快活的小鸟：“要闭幕式了，就要放假了，算上周六日七天假期耶。” 王兰给她泼冷水：“想想我们的作业，七天的假期将近半个月的作业，每天都在家里写作业正好。” 说到这大家都沉默了，作业真的好多啊！ 就连月颜也觉得这作业有点离谱，她完全是可以不用写的，只要成绩保持的好。不过脸皮没那么厚，还是得写。 陈星儿最近在看言情小说，看到月颜身后站着周博衍，心里冒出来奇怪的想法。 好像…看起来还挺般配的哈。 不行不行，不能告诉月颜，不然月颜会生气的。 但是真的好般配呀，要不问问月颜对周博衍是什么看法？ 陈星儿在这磕的傻笑，月颜和徐招娣还有王兰都定定看着她。 陈星儿回过神：“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徐招娣指了指她嘴角：“你傻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陈星儿反应迟钝，她擦了擦嘴： “没有口水啊？你骗我！” 大家哄然大笑。 王兰调侃她：“星儿，你是在想什么呢？怎么还流口水呢？” 陈星儿面红耳赤：“要你们管！我在想中午吃什么行不行？” 徐招娣笑得肚子痛：“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你看我们信不信。” 陈星儿躲在月颜身后委屈控诉： “她们都欺负我。” 月颜同样调侃她：“那你想出来中午吃什么了吗？” 陈星儿一跺脚跑了。 闭幕式结束，月颜开开心心上了周博衍的车，放假啦！ 张翠平眼睁睁看着汽车离开，心情复杂。她知道月颜和周博衍是邻居，只是没想到两个人这么亲近。 如果自己是他的邻居就好了，她不奢求能成为他的什么人，只是不甘心和他素昧相识。 …… 而苏玉正在和曹文凯冷暴力，应该是她单方面对曹文凯冷暴力。 苏玉和曹文凯在路边拐角吵架。 “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你太不尊重我了。曾经我以为我们是世界上最相似的人，我们有共同的信仰，我们爱好和读的书都一样，可是我现在发现你好陌生啊，文凯。” 曹文凯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一直是小玉在疏远他，怎么都变成了自己的错？ “小玉，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没经过你同意给你报比赛项目，可我都是为你好。” 苏玉伤心地看着他：“为我好？你做过为我好的事吗？和你在一起后我被小翠针对，被小翠的朋友骂，你有帮过我吗？你只会让我先受委屈。” 曹文凯不明白苏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得这么无理取闹。 “但结果不是我们想要的吗？我和小翠不再联系，她没再来烦我们，你到底为什么觉得委屈？” 苏玉心灰意冷，曹文凯根本不懂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结果达到了自己受过的委屈就不存在吗？ 苏玉态度变得冷淡：“我们还是先这样吧，假期你不要来找我了。” 曹文凯慌了，他拦住苏玉：“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吗？” 苏玉停下脚步：“该说的我说了，我想放假的时候认真考虑我们的关系到底对不对。” 总算有了甩掉曹文凯的理由，苏玉心里只有一丁点愧疚。这点愧疚是基于自己心里同时装了两个男人，而不是愧疚自己对不起曹文凯。 一辆汽车从他们面前驶过，苏玉透过打开的车窗看到开车的周博衍和副驾驶座的月颜，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感。 为什么坐在副驾坐的不是自己？即便是盛哥也没有开车带自己出去玩过。 她心里发酸，嫉妒的要死，如果自己也认识周博衍就好了。 …… 明天甜品店正式开业，赶上了节假日的高峰，生意一定不会冷清。 而且甜品无论从卖相还是口味和包装都给人一种不会难吃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看着就有食欲。 停车来到店里，表哥戴着厨师帽子和口罩，口罩是月颜要求的。 凡是店里负责做餐的厨师，都要带上一次性口罩和帽子，防止头发还有唾液落到食物上。 口罩是一次性塑料兜嘴，上半边是开口的。 说出来可能不信，这也是在餐具厂订做的，用的是一次性口杯的材料。 店里雇佣了两个员工，两个都负责收银和打包。柜台本来就大，一个店员恐怕不够用。 见他们过来，表哥连忙把新出炉的甜品招待上。 表哥前一阵子一直在钻研甜品，他在月颜给他的甜品食谱基础上又加了自己的创新，顾客反响都不错，让表哥有了极大的信心。 文在天亲自端来甜点：“这几天试营业生意不错，回头客都说明天会过来捧场。” 月颜笑着点头：“那挺好，表哥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是不是自己当老板的感觉挺不错？” 文在天跟着傻笑：“当老板确实感觉不一样，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还不会被指手画脚。” 之前他给人当学徒的时候，切个菜都要被师傅唠叨。说他切菜速度慢，或者批评他摆盘不好看。师傅啥也不教只让他自己摸索，自己摸索出来的师傅又不喜欢，觉得自己模仿他了，别提有多难伺候。 现在自己给自己打工，不用担心挨骂，顾客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他摆的盘客人还说好看，只有师傅总是批评他。如果说批评让他进步他可以虚心接受，但师傅的批评就只是单纯想拿他撒气。 得到表哥肯定的回答，月颜就知道表哥很适合做生意。 她每次来到店里都能看到表哥和顾客聊的很熟络，走近一听他们聊的都是关于店里甜品的口味和评价，表哥并不会因为顾客提出意见就沮丧，而是积极采取措施调整口味。 在调整口味期间，她和父亲还有店里的员工们就是表哥的小白鼠，有时候云程也会被拉着试口味。 肯定不会有毒，顶多就是要么糖分超标，要么低糖没什么味道。每当这个时候周博衍就会下落不明，到最终版本出炉的时候周博衍又自己出现了。 表哥这样的态度一定会把生意做得又大又火。 月颜看到柜台里每个区域都用卡片标注了甜品名字和价格，清澈透明的玻璃柜上面装了暖黄色的灯光，里面放着的甜品被打上一层温暖的滤镜，哪怕是路过看一眼就会觉得有食欲。 柜台上面还放着制作精美的生日蛋糕模型，生日蛋糕的价格和大小相关。 六寸的蛋糕只要五块钱，八寸的蛋糕七块钱，12寸要十块钱。12寸那么大应该没什么人点。 生日蛋糕分为奶油蛋糕、水果蛋糕和巧克力蛋糕。这个时候的巧克力是从非洲进口的可可脂，华洲国内只有几个工厂在生产巧克力。 好在安城是省会，省里又有几个沿海城市，省内就有巧克力工厂。巧克力只有在大城市好卖，省里的巧克力工厂一般都是分销零售，接不到大生意。 有了文在天这个甜品店的大单子，巧克力厂连忙签了长期合作合同，价格也给的比较实惠。 甜品出炉，整个街道都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周边的商户已经麻木了。但他们经常被文在天投喂，邻里关系处得很和谐。 大家都只知道奶茶店和甜品店是这位文老板的，殊不知真正的大老板正坐在店里被点心烫了舌头。 因为是爆浆糕点，月颜一口下去滚烫的热液烫得她瞪大了眼睛。 吐也不是，只能含泪囫囵咽下去。 “好烫！” 月颜被烫的眼泪汪汪，周博衍无奈起身去隔壁奶茶店给她要了一杯常温的白水。 月颜抱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温开水。 周博衍扶额：“怎么这么马虎，又不是第一次吃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离开？” 月颜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是我大意了，得让表哥在柜台贴个提示，不然万一也有像我一样被烫到的。” 周博衍摇了摇头，真是心大，被烫到了还在想顾客的感受。 两个人在店里坐了一会儿就去了工厂。 上面派了专家下来，帮忙改造天枢mini，为的是让几位专家学习手机制造技术。 不过上面和月颜签了保密协议，专家学习的手机技术不会用于商业，如果市面上出现同款天枢手机，以后周博衍不会和他们二次合作，并且要赔偿月颜上千万损失费。 损失费是跟着时间变化的。比如天枢手机本年营业额达到了十万，那么赔偿就是百万，是以倍数相乘的。就算是到了新世纪钱不值钱，那这千万赔偿也有可能变成亿万。 不仅如此，以后周博衍做出来的任何东西放到月颜厂里售卖，上面都可以来派专家学习制造，全要签保密协议。 月颜对此没有异议，华州国内市场这么大就靠她一个人吃不下的。真要吃下估计自己的下场可能就是垄断罪。她能做的是抓紧在前期打响名气，以后就是国民老品牌。 在工厂敲定了天枢mini和定位手表的事情。天枢mini员工内部价150块，员工转正后凭本人身份证购买，费用可以在一年内分期付清，无利息。 定位手表的价格最终被调整到了三百块钱，价格太低会扰乱手表市场。 厂里的专家建议可以在活动的时候打折扣，月颜心想专家思想还挺潮。 …… 第二天一早，月颜就率先来到了甜品店。 周博衍今天要送爷爷奶奶出趟门，晚点才会过来。 来到甜品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从甜品店门口排到了百货大楼门口。 月颜瞠目结舌，这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 等她来到店门口，有人大声吆喝。 “嘿，你这小姑娘咋还插队呢？” 月颜没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 男士伸手就要拽月颜，月颜迅速躲过。 “你干什么？” 男士表情不悦：“你这小姑娘长的这么好看咋还没素质呢！” 月颜心里感谢这位男士对店铺排队的维护，但还是要解释清楚。 “我想你应该误会了，我是这家店的工作人员。” 文在天戴好帽子站在门口，看到月颜大声吆喝。 “妹妹，你快进来呀，店里两个员工不够用。” 男士尴尬的收回手。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月颜点了点头：“没事。” 月颜来到店里也戴上帽子，换了一身工作服。 排队的队伍很长，前面都是老顾客来捧场。 活动早在前几天就预热了，开业买第二个打六折，买第三个半价，买五个还赠一个。 吃过的老顾客都知道月记甜品有多好吃，反正最近天也不热，多买点回去还耐放。 而且这东西太好吃了，根本都放不到第二天，去单位坐着就吃完了。所以趁着这个绝无仅有的活动他们一定得多买点。 老顾客在这里排队，晨跑的路人好奇问了一句，得知开业活动只有今天一天，而且这家店的甜品超级好吃，顿时就有点不想回家了。 万一真的像说的那么好吃，岂不是就错过了打折？ 买一个不划算，但是买两个六折，要是不好吃大不了下次就不买了。而且前面排了这么多人，肯定不会难吃。 如此这般，晨跑的人也就留下来排队了。 百货大楼就有公交车站台，本来要出去玩的人听说这家甜品好吃，想着买两个甜品带着当午饭也不错。 队伍排的很长很长，闲来无事大家就聊了起来。 从唠家常到打听谁家姑娘儿子，变成一场大人们给孩子的相亲会。 排队的不仅有男女老少，还有带着孩子的妇女和大爷老太太们。 温度逐渐升了起来，第一锅甜品也出炉了。 整条街道都飘满香味，原来排在前面的人没有说谎，这个东西真的是喷香喷香。 队伍开始挪动了，只是挪了一会儿又不动了。 大家继续百无聊赖的等。 一直到苏玉和陈圆来到这里。 陈圆是个自来熟，自从知道苏玉父亲是厂长，就缠着要和苏玉做朋友。 有人要跟她做朋友，苏玉自然求之不得。她最近和曹文凯冷战，陈圆约苏玉出来玩，苏玉就答应了。 这里是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名字叫月记甜品。苏玉光看名字就不舒服，但是陈圆闻到香味走不动，硬要拉着苏玉一起排队。 漫长的队伍总是十分无聊，苏玉有好几次都想离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陈圆聊天，另一队末尾有个推着孩子的女人正在和一个老妇人聊天。 突然就吵了起来。 老妇人拽着女人：“你这没良心的婆娘，我和我儿子连饭都吃不起，你还带着孩子来这里买什么甜品，你是不是偷了我儿子的钱！” 女人脸上满是错愕：“你…我不认识你儿子，你在说什么？” 老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没天理啊，我这儿媳妇就是个不下蛋的，好不容易下蛋还生了个没带把的，我也没嫌她生了个闺女。反倒她觉得我和我儿子对不起她，偷家里的钱出来买好吃的，我们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女人被老妇人拽住挣脱不开，只能向身边的人求救。 “我不认识她，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说你是来城里找儿子的吗？” “我是来找我孙女的，你这婆娘自己跑出来就算了，我孙女被你冻感冒了怎么办？” 身边的人哪见过这种仗势，纷纷劝女人跟老妇人回去，别偷拿家里的钱在这排队。 女人终于反应过来，这个老妇人想要的是她闺女。 “我真的不认识她，她凑上来和我说话的，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相信我！” 老妇人死死抓住女人的手臂，她干惯了农活，有一身蛮力，女人只是个城里的文化人。 排队的人迟疑了，就听老妇人继续道：“你叫凤萍，这是我孙女张梅，我说的没错吧？” 围观的人让女人拿出证明，要是老妇人说的是假的，他们就帮她。 毕竟这要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不就是多管闲事了吗？ 女人心生绝望，这个老妇人刚刚就问了她名字和孩子的名字，她要怎么证明孩子是自己的孩子？ 第90章 光明正大抢孩子 女人大喊：“我真的不认识她，我和她刚刚才认识，她刚问了我名字和我闺女的名字，还打听到了我家的事，我说出来肯定是对的。” 老妇人坐在地上抱着女人的腿嚎啕大哭：“没良心的啊，你当初嫁给我儿子说的是什么？你说只要我儿子供你弟弟上学念书你就嫁给他。现在你弟弟学念出来你就想跑了，我造了什么孽啊！我们张家家门不幸！” 周围人都劝女人回去，有人对女人露出鄙夷的目光。用夫家的钱供弟弟念书，只给人家只生了个闺女。弟弟书读完了就后悔了，人家家里后继无人，亏他们刚刚还同情她。 女人慌乱的抱紧孩子，绝望和崩溃涌上心头。这些人全都让自己和这个陌生的老妇人回去，她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她连忙反驳：“她是人贩子！我根本不认识她，求求你们了，哪怕你们帮我报个警，你们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老妇人比她更会哭：“你弟弟当了官，你还想找人把我送进局子里，是不是我儿子也要被你弟弟逮进去坐牢你才甘心！” 这下女人更没话说了，她根本没有弟弟，哪来的当官的弟弟。 果然，原本还想帮忙报警的人也歇了心思。 有男人劝道：“回去吧姑娘，嫁给谁不是嫁？日子总是要过的，你婆婆对你这么好，连女儿都不嫌弃，好好过日子吧。你都嫁人了，就算你弟弟飞黄腾达和你有什么关系？” 女人崩溃大叫：“我说了我不认识她，我男人在电厂工作，我就是想买个甜品去看他，我们都结婚五年了，我根本不认识她儿子！” 女人的歇斯底里让大家后退，生怕这个女人疯了。 苏玉看不过去：“阿姨，你要是受委屈就说出来吧，我们会帮你的。” 女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让苏玉帮她报警。 谁知苏玉说道：“阿姨，家事报警不太好，矛盾就趁这个机会说开吧，我们大家都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我刚刚还看到你和奶奶有说有笑，怎么会不是一家人呢？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也要为孩子考虑一下。” 女人彻底崩溃了，她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孩子被老妇人抢到怀里。 月颜终于注意到队伍里有人哭喊吵闹，她摘下帽子示意自己出去一趟。 女人紧紧抱住路人的腿，不让老妇人把她带走，路人又不能踹她，只能用力掰女人的手指让她撒开。 女人又抱住妇人的腿：“把孩子还给我，我不认识你，孩子还给我…”她即便情绪崩溃也不让老妇人离开。 月颜来到这里听说了事情始末，苏玉主动和月颜打招呼。 “月颜同学，这位阿姨和老婆婆有家庭矛盾，你也来帮忙劝劝吧！” 谁知月颜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把女人从地上扶起来。 “我已经报警了，家庭矛盾闹到这个地步，也应该让警察来决断。” 苏玉急忙开口：“不行的，阿姨的弟弟是警察，很有可能会把老太太抓进去，老太太又没错。” 月颜冷眼盯着她：“你是警察？你怎么知道老太太没错？” 苏玉情急之下开口：“是老太太说的。”这话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点问题，但她不愿深想，“总之我们帮忙劝劝阿姨，让阿姨带着孩子回去吧，老太太怪可怜的。” 月颜让老妇人把孩子交给她，老妇人不愿意撒手。 女人看到了希望，拦腰抱住老妇人狠咬她的手臂。 月颜趁这个机会抢回了孩子。 谁知道又有人出来了。 “凤萍，你还不快跟我回家去，你抱着妈干什么！” 大家纷纷把路让出来，老妇人大声喊。 “张强，梅梅在女娃手上！” 张强人高马壮，用自以为旁人没发现的眼神扫视月颜，这就是下次的目标了。 月颜被他的目光看的恶心反感。 张强张嘴就是一口黄牙：“小姑娘这是我闺女，你还给我吧。” 女人连忙大喊：“别给他，我不认识他！” 她反被老妇人禁锢，只能任由月颜对上张强。 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在他们眼里女人和这两个陌生人是一家子，没有人愿意出手。 女人心中凄然：“小姑娘，要是我今天被他们带走了，你记得去电厂找王大壮。” 谁料张强突然抬手给女人一巴掌。 “好啊，我说你这娘们怎么这么爱打扮，天天想着往外面跑，原来是外面有人了！” 这下围观的人刚刚产生了怀疑又变成了鄙夷。 尤其女人一身城里的打扮，头发还烫着卷，戴着漂亮的头花，身上还香喷喷的。她家男人穿着大马褂，脚上的胶鞋脱了线，老妇人也穿的灰扑扑。 想到男人在外面挣钱，女人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偷人，没有一个人愿意信女人的话。 女人被打蒙了，张强的一巴掌毫不手下留情，脸上顿时出现了红印。 张强很不耐烦：“小丫头，把我女儿还给我。” 月颜冷着脸：“我要是不还呢？你怎么证明这是你女儿？” 张强骂骂咧咧：“你是不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我不敢揍你？” 周围人连忙劝说。 “你们的家事别扯到人家小姑娘身上。小姑娘，你把孩子还给人家吧！” 月颜对路人淡然一笑：“各位叔叔阿姨，死刑犯也有辩护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等警察过来再决断呢？” 路人不知说什么，要是这男人动手他们就帮忙拦一下。 苏玉自认为和月颜是同学，劝月颜把孩子还回去。 月颜毫不留情的怼她：“没脑子就闭嘴，你以为你很聪明？” 苏玉被骂的无地自容，心想月颜真是不识好人心，张强就该打她一顿。 随着时间流逝，张强和老妇人越来越烦躁。 张强动手就要抢孩子，被月颜一个闪身错开。 “我说了，警察来了我就把孩子还给你，希望你们不是在牢里相见。” 张强恶狠狠威胁：“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警车很快就开过来，张强见状和老妇人架着女人就要离开，被月颜拦下。 “急着走连孩子都不要了？” 张强作势要抢孩子：“不想死把路让开，孩子也给我。” 月颜笑眯眯挑衅：“我不想死，也不想让你走，你说怎么办呢？” 张强从兜里掏出匕首对着月颜就要刺过去。 “啊！”苏玉大叫一声。 陈圆吓得跌坐在地上。 月颜不仅躲过去了，还顺势折断了张强手腕。匕首飞了出去，张强痛得脸色惨白。 月颜疑惑地看了眼自己手心，明明是想擒拿，怎么把人手腕折断了？ 这是正当防卫吧？ 等警察过来的时候，周边已经围起了一圈人。 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不远处扔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还有个老妇人满脸惊悚的被少女搭着肩膀一动不敢动。 警察疑惑了，不是说这里有人贩子吗？ 眼看跑不掉，老妇人立马躺在地上嚎啕大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儿媳妇外面有了人，要抱着我宝贝孙女跟野男人跑，我儿子想把媳妇拦下来还被多管闲事的丫头打了一顿，让我们娘俩死了算了，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警察看向月颜：“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人闹事。” 报警的人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姑娘，应该是这个。 月颜点头：“是我报的警，我们店今天刚开业，排的队伍比较长，我听到这里有人吵架就提前报了警，因为牵扯到抢孩子，我怀疑他们是人贩子。” 老妇人顿时就要大喊冤枉，月颜一个视线冷冷看过去，老妇人瞬间被吓得哑口无言。 “警官啊！你看到没有，这丫头片子还用眼睛瞪我，简直无法无天了！这城里丫头都不得了，多管闲事干涉我们家事，还抢了我孙女不给我。” 警察一听就知道这是婆媳矛盾，于是让月颜算了，人家家里发生矛盾都是私下调解，没必要闹这么大。 月颜反问警察：“警官也认为他们是一家人？” 警察觉得好笑：“那不然呢？这老太婆总不会是吃饱了撑的想抢人家孩子吧，她图什么？” 这时苏玉又出来装好人。 “警官先生，这位女同学曾经和我一个班。她成绩特别好，可能就是喜欢做见义勇为的事情。我可以作证，老婆婆和阿姨是认识的。” 陈圆也站出来帮忙作证，证明苏玉说的是真的。 凤萍恶狠狠瞪着苏玉，苏玉被她吓了一跳。 苏玉心里委屈，自己明明只是想帮这个阿姨解决家庭矛盾，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月颜把自己手机借出来，让凤萍给她丈夫工作的地方打电话，大家当面对质。 两位警察看到月颜的手机，互相对视一眼。他们认识这个东西，整个安城买得起手机的人不多，他们局长就打算明天买台便宜的移动电话回来，只要三百块钱。 看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用他们局长都买不起的手机，背景不一般。 凤萍还不会用手机，月颜帮她拨通了电话，凤萍感激的语无伦次。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凤萍连忙报了自己名字和王大壮的名字。 她用完就把手机还了回来。 “谢谢，谢谢你姑娘，只有你愿意相信我。” 凤萍又看向警察：“我不认识他们两个，这老不死的上来就自称家里也有个孙女，还想抢我女儿，她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地上那个我更不认识，我要是认识他就让我天打五雷劈。” 警察面露为难，这种事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而且这个女人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大不了就等等。 很快就有个男人骑着自行车过来，他脸上神色慌张，到地方扔下自行车就跑了过来。 “凤萍，你咋的了？咋哭成这样子了？” 凤萍这时候才终于忍不住大哭。 “大壮，你终于来了，有人想抢咱家闺女，还自称是我男人和婆婆，我差点就被他们带走了。” 王大壮双眼猩红，他恶狠狠转头，就看到想溜的老妇人。 “老不死的，是你吧！” 老妇人着急了：“不是我，我就是认错人了，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 老妇人变脸这么快，连警察都发现了不对劲，更别提在一旁围观的人。 大家都已经忘了在排队，围在这里看热闹。 他们听前面的人讲了事情经过，默认是凤萍带着孩子偷人被婆家发现，结果事情的发展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不是说这是她儿媳妇么？刚刚死活拉着不让走，还打了这女人一巴掌，又打又骂的就是认错人了？ 大家又开始同情凤萍，好端端的被认错了。 凤萍不需要这群人的马后炮。 大家都没有多想，更不可能把老妇人和张强联想成人贩子，光天化日之下人贩子哪能这么大胆子。 他们都认为老妇人和张强进城找儿媳妇找急了才认错人，纷纷劝老妇人给凤萍道个歉，再给人家上门陪个礼。 老妇人忙不迭点头：“大妹子对不住，我就是和我儿子着急了，我们认错人了，我们这就走，改日亲自上你家赔礼道歉。” 老妇人说着就要扶着张强离开。 被月颜喊住：“你是金梅吧？” 老妇人故作逞强：“什么金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然而说完她就扔下张强跑了。 别看她外表是个老妇人，实则连头发都是假的，她走路姿势和一举一动根本就不是老人。 在等凤萍丈夫来的时候，月颜一直在观察她，突然就想起了剧情。 原着里也有这一段，不过这一段发生在苏玉上大学的火车上。苏玉和曹文凯齐心协力劝合了这对家庭，让女人被中年妇女带下了火车。 女人被带下车时大声叫喊自己要去寻找丈夫，结果被中年妇女三言两语糊弄过去，说女人是想离家出走去找她相好的男人。 火车上的群众加上苏玉和曹文凯的煽风点火，他们自以为做了好事，劝和了别人家庭矛盾，将女人推到了火坑。 后续好像还有剧情，苏玉大学毕业后遇到了一个流浪孩子，这个孩子母亲和妹妹失踪，父亲精神崩溃失踪了，他家不在本地所以成了流浪儿。 这孩子有着很强的计算天赋，他被苏玉拯救后成为苏玉的忠犬，心甘情愿为苏玉做任何事情。 于是他被苏玉送到曹文凯身边，成为曹文凯身边的得力干将，却在小说快大结局的时候突然自杀了，导致曹文凯的生意出现了不少麻烦。 自杀的原因据说是他有抑郁症，苏玉答应帮他找母亲和妹妹，结果几年下来一无所获就失去了求生希望。 月颜不知道这两个算不算是同一个剧情，但总归就是和苏玉有关。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孩子的父母就是被苏玉给害惨了。他自杀的原因或许是发现了被自己当成救赎的人就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帮凶。 这个猜测已经很接近了。 警察听到金梅的名字下意识基因动了，这个名字他们耳熟能详。去年的年会还提到过她，赏金已经高达十万。 金梅撒腿就跑，警察跟着就要追上去，没想到月颜已经把金梅堵住了。 警察追上来夸赞道：“小姑娘身手不错。” 警察没把她和大名鼎鼎的金梅联系在一起，这老太太腿脚挺快，就是年龄对不上： “跑什么跑！我们警察执法为民，要是冤枉你自然会给你道歉。” 月颜冷笑：“警察叔叔，这次你们可是大意了。” 她一把揪住老妇人的头发，老妇人发出痛嚎，追上来的群众纷纷谴责她的行为，这姑娘怎么连老人都欺负！ 然而下一秒，他们目瞪口呆。 这个老妇人竟然是一头黑发，满头白头发竟然是假的！ 不仅如此，老妇人脸上的皱纹被月颜用手帕擦了擦，瞬间年轻了十岁。 这他喵的是老妖怪吧！ 连警察都愣住了，久久才回神。 “小姑娘…你这眼力不错啊！” 老妇人恶狠狠威胁月颜，奈何她根本挣脱不开月颜的手劲，只能嘴炮。 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栽到一个女娃娃身上。 老妇人压低声音：“小丫头，我身后可是有人的，你要是不想让你家里人被报复，最好乖乖撒手。” 月颜无视她的威胁，用明媚的笑容回击：“在这之前你还是先进去吃花生米吧，你的同伴我会帮你送进去，很快就会去下面陪你，不用谢。” 老妇人咬着牙，被警察铐上了铐子带走。 凤萍和丈夫王大壮也要去警察局做笔录，月颜让她们先等等。 店里刚出炉的甜品她帮忙打包了两份，前面排队的客人表示理解。谁也没想到人贩子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明抢别人家的孩子和媳妇。 月颜轻声细语，怕吓到惊魂未定的凤萍：“吃点甜品压压惊，都是刚出炉热乎的，补充点能量。” 凤萍的手一直在抖，她还没从恐惧中走出来。王大壮单手抱着孩子，半搂着妻子向月颜道谢。 他接过甜品袋：“丫头，谢谢你出面帮忙，等我们回来再亲自上门给你道谢。” 月颜微笑着拒绝：“举手之劳，阿姨和孩子没事就好，先安抚好阿姨和孩子的情绪最重要。” 警车离开，队伍重新恢复平静。 苏玉脸色臊红，不过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就算有人想到她刚刚帮倒忙也是背后议论。 苏玉总觉得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她拽了拽陈圆的衣服。 “陈圆，你还想吃吗？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家。” 陈圆立马就懂了：“小玉，这不是我们的错，是那个人贩子很可恶，我们明明看见她和那个阿姨谈的很开心，谁能想到她是人贩子呢？” 苏玉心中的愧疚感消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她说不出来后半句，她只是想帮忙可不仅帮了倒忙还差点害了别人，让月颜出尽风头。 苏玉感觉心脏一抽抽的疼痛。 陈圆安慰她：“你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去图书馆看书吧，不吃这个了。”虽然她很想吃，但这是个讨好苏玉的机会。 果然苏玉露出笑容：“好啊，等回来的时候我请你喝奶茶。” 陈圆想到奶茶咽了咽口水，果然和苏玉做朋友有好处。 要是她和月颜做朋友，以月颜的性格肯定事特别多，她就喜欢苏玉这种爽快的朋友。 第91章 天枢 周博衍过来的时候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了，大家还在讨论人贩子的事。周博衍下意识寻找月颜，看到月颜在店里打包甜品才放心。 漫长的队伍一直持续到十二点，排队的人总算能一眼望到头。下午人家都要出去春游，饭点总算能歇会。 月颜说完凤萍的事，周博衍夸赞月颜聪明，知道提前报警。 谈到张强还带了匕首想要偷袭，周博衍眼眸暗了暗。 “应该是金梅了，她是被你发现抓住的，你能拿到赏金。” 月颜笑眯眯：“原本还想继续开个厂子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大伯昨晚给她打电话，说是县里想让她把厂子开在县城，租金可以给她便宜些，月颜当然是求之不得。 村里路修通后，从村里去县城也很近，骑自行车得两个小时，不用再翻山越岭，这已经很近了。 月颜等着后天和周博衍回一趟老家确定工厂选址。因为是零食厂，地理位置倒不太重要，只要能上国道运出去就行。 顺便再去看看学校的施工进度，以及村里修好的路，还有大伯和二伯家的鱼塘。 鱼和螃蟹是养在一起的，小龙虾又单独是一个池塘，这个东西本身投入并不多，就算今年卖不出什么价格也能回个本，最差的结果也是赚不了大钱白忙活一场，倒不至于赔钱。 很快周博衍就给月颜共享消息，确定老妇人就是金梅，不过她死不开口，警察局让他去做个测谎仪。 周博衍匆匆离开，甜品店下午不需要月颜再帮忙了，月颜坐在奶茶店规划之后工厂的事情。 周博衍问她想不想做电器，周博衍觉得家里冰箱太小，想给家里造个新冰箱。如果月颜需要的话，就喊两个专家跟着他学造冰箱。 赚钱的生意月颜自然是想做的，只是她在老家县城开厂需要钱，请员工什么的都需要大笔费用。她原本还有些纠结，如果再办个厂子，手上的流动资金就不多了。 现在被她无意间发现金梅，十万块钱奖金是稳了，新的工厂自然就可以计划提上议程了。 周博衍下午回来的时候顺便帮月颜把悬赏金领了回来。 月颜好奇问他：“怎么这么快？不应该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会给我奖金吗？” 周博衍笑道：“我到地方就跟他们说先把奖金给你发下来，不然我不做测谎仪。” 月颜惊讶不已：“可是警察局有这么多钱吗？” 周博衍摇头：“所以他们只能请示舅舅，得到舅舅的允许就提前发了，之后赏金会补给他们。” 月颜真是爱死男朋友了，知道她现在缺钱，就直接帮她拿到了赏金。 周博衍捏捏她的脸：“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要是钱不够就告诉我。上面每次让我帮忙做东西我都是友情价，怎么也得让他们支持我女朋友的事业。” 月颜想捂住他的嘴，但这是在外面影响不好。 她小脸通红：“你说话总是这样直白，被人听到怎么办？” 周博衍满脸无辜：“我提自己的女朋友，你脸红什么？” 行叭，话都让他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拿着钱去做生意喽！ “那你还会做别的什么吗？我们做冰箱会不会不太好卖啊。”月颜不是很了解家用电器市场，倒是知道电视和摩托车很贵，至于冰箱她家买了一个大冰柜，还蛮贵的。 周博衍随口一说：“当然好卖，不行就转出口，上面也想让咱们有出口的产品。” 毕竟对思想封建的人来说，他们这些在国内开厂子的私人企业就是赚自己人的钱，是叛徒。 月颜忧心不已：“那先把冰箱做出来看看成品吧。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觉得外国可能会比我们发达，万一人家看不上怎么办呢？” 周博衍失笑：“能有多先进？和外星人交易吗？” 月颜知道周博衍在调侃她，她鼓成河豚：“哼，说不定他们和外星人有军事上的交易呢！” 周博衍忍不住腹诽，外星人的军事要是这么落后，那应该是上万亿年前的外星吧。 至少他的星球打仗不用人出面，非要用人的话就会出动机甲，操作机甲需要极强的体质和精神力极高的战士，普通人没机会上战场。而且战场上不会正式碰面，根本看不到双方的脸。 星际人口稀少，打仗都是和虫族争夺地盘，哪有人类互相打仗的，人类都是宝贵的财富。 这些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月颜。或许以后两个人坦诚相见的时候他会告诉月颜这个秘密，只是月颜也不一定会相信自己是外星人。 第二天就是天枢手表和天枢迷你版手机发布的日子。 这两者是不限购的，只要店铺有货就可以购买。 店铺同样是上一次的手机店，天枢手机产量上来了，店里有不少存货，黑红白三个色是最多的，之前被看不上的银灰色倒成了绝版。 店员对那些倒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只要不偷不抢，只要把钱给够，他们爱买多少买多少。 倒爷蜂拥而至，没想到挤进店里反倒不知道买什么。 天枢手表不仅是电子表，而且还有定位功能，关键是价格也便宜，海城都没这个。 天枢迷你版只能用来打电话，还有几个小功能，这已经足够了，电话不就是用来联络的吗？ 天枢手机虽然价格依旧很高，但是不仅可以拍照听音乐还能跟人打视频电话。这东西拿出去倍有面子，沿海城市哪个商人不喜欢这东西？ 倒爷们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想明白了自己要买什么，当然是全都买一点。 反正买回去肯定是不会亏本的。他们的优势就是这个店没有开到沿海，这时候消息不发达，只能靠他们代抢。 然而倒爷们的幸福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他们就要失业了。 月颜准备在沿海城市建厂，把天枢工厂分部建在沿海地区，方便出口。 至于为什么突然下定这个决心，是因为周博衍随口提到的上面希望她能把产品对国外销售，让月颜心里有了大干一场的底气。 最终她确定把天枢品牌分部开在沿海城市，暂时对外销售的是天枢手机和冰箱。 月颜没想到周博衍说的冰箱是这样的，她以为的冰箱是上下单门，顶天也就是四开门。 结果周博衍造出来的冰箱是上下双开门，下面还有三个超大保鲜抽屉，中间还有冰柜和冷藏柜。这冰箱哪怕是在现代也要卖十几万块钱，卖国内应该是大多数人消费不起的。 要说最近安城什么最流行，那必定是天枢小手机。 工厂里相熟的同事逢人见面就会问上一句：“你也买了移动电话吗？” 又或者聊天的时候不经意露出手腕上的电子表，得到同事的惊讶和羡慕。 “你也买了天枢牌的电子表吗？” 虽说电子手表的主要功能是亲子定位，但大家都把它当成电子手表，毕竟手表可是个洋气的东西呀。 听说电子表只有在大城市外国人带来卖的，没想到他们安城就有本地品牌了。 虽然好像是个私人企业，但厂长是他们华州本国人，说出去就很自豪。 所有人都不知道，天枢品牌的老板是一位十七岁的高中生少女。 此时这位十七岁的高中生少女正在乡下被大鹅追。 大鹅是村长媳妇翠兰婶子准备杀了招待她。结果没把大鹅摁住，这只大鹅贼精，家里来客人就要宰杀它，于是就开始追赶客人。 纵使月颜再多本领，这大鹅是人家家里饲养的，她总不能一脚踹过去。 眼见大鹅穷追不舍，月颜趁机抓住大鹅的脖子，扼住了它命运的咽喉。 她满是惋惜：“鹅兄，我本不想跟你结仇，但是你非要追我，今天咱们就餐桌上见吧。” 大鹅不甘心地扑棱着翅膀，翠兰婶子尴尬的追上来。 “月月，我刚刚去换了只鸭子，咱们今天吃鸭子吧，这个鹅有灵性了，怕是不好杀。” 月颜心想万物有灵，有了灵性的鹅杀了确实可惜。自己对炖大鹅还是炖鸭子都没意见，于是便点了点头。 “鹅兄，你要是能听懂我说话我就撒手了，你不能再追我，不然我就花钱把你买回去卤了吃。” 大鹅嘎嘎叫了两声，月颜半信半疑的松开手，大鹅转身拍着翅膀慢悠悠踱步离开。 周博衍从外面回来听说月颜被大鹅追，第一时间询问她有没有受伤，重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月颜是被野狗给咬了。 月颜得瑟道：“区区大鹅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大鹅从院子里路过，扭过头看了月颜一眼，月颜从它绿豆大小的小眼睛里看到了鄙视。 月颜：？？？ 这个鹅兄弟你是不是有点狂？ 她决定待会吃鸭子的时候当着大鹅的面吃，让大鹅感受什么叫兔死狐悲！ 这一次来村里就是讨论建立零食厂的事情，以及县里想让月颜优先考虑招收本地人。 月颜对此没有异议，都已经把工厂开到人家县城了，总不能还从别的地方招人。 翠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不由得幸灾乐祸：“对了，丁家村的人想从咱们村过路，那座桥被咱们村的人给堵上了。” 月颜问翠兰婶子：“丁大给咱们赔钱了吗？” 说到这翠兰就来气：“当时咱们村的人去讨说法，丁大死不认账，他们村的村长包庇他，估计是给了钱疏通，连他们村的人都骗过去了。现在咱们村里通了路，丁家村的村长开始后悔了，说是让丁大来给咱们道歉，分毫不提退钱的事。” 月颜问道：“村里是怎么想的？” 翠兰笑眯眯回答：“这修路的钱是你家出的，丁大本来还想坑你们家，自然是退钱跟道歉一起，不然我们就把那座桥继续封上，反正让他们过这条路又不收他们钱。” 翠兰心中得意，丁大惹谁不好非要惹月家，她们三里村现在家家户户基本都有去月家厂里工作的人。据说工厂里吃的好、睡得好，每周还能洗热水澡。 村里女人听家里人打回来电话报平安，都想扔下家里田地去工厂挣钱。 这次一听说要在县城开一个零食工厂，她们说什么都要进厂里去。 别说什么私人工厂，只要给她们管吃住和发工资，管它是什么私人国营。 她们没有文化能去私人厂里已经很知足了，国营厂人家也看不上她们。 月颜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件事乡亲们看着办就行，丁大以后估计要夹着尾巴在丁家村做人。” 她对丁大没什么感觉，这种连自己人都坑的人注定成不了什么大器。 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对了，翠兰婶婶，要是丁家村的人想去零食厂麻烦您帮我注意一下，和丁大关系好的就不要录用了。” 翠兰笑呵呵：“婶子当然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帮你注意，不会把那些懒汉婆娘给你送过去，你放心吧！” 有了村长媳妇的保证，月颜心里安定不少，不过还是得告诉大伯和二伯帮忙注意一下。 虽说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但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工厂的选址在县城到藤子镇中间，特地选的距离老家近的地方，县城的人去厂里上班也不远，骑自行车也就20来分钟。 确定好地址后，县里帮忙联系了建筑队和水泥砖厂，这都是老熟人了。人家刚帮忙修完学校又来建工厂，得知是同一个老板后干活愈发卖力。 毕竟修学校是为了周边的孩子们能有书读，建工厂能让县城周边的人有个赚钱的工作。 这小姑娘一家子都是大善人。听说他们家在外面赚了钱就喜欢回报老家乡亲们。据说还在城里办了个厂，只招老家的乡亲们去工作，去不了的就在村里给老家乡亲们找赚钱的活计，反正三里村家家户户都有能挣钱的营生。 不仅建筑队对月颜一家有好感，镇中学的孩子也很感激资助学校的人，住校生每天有温暖早餐和午餐，还是不要钱的。 建筑队恨不得自己村也走出去一个这种有出息的人，做梦都能笑醒。 大伯母和二伯母差不多是同时怀孕的，说来也算是少儿不宜的话题。大伯和二伯光棍了这么多年，一朝有了媳妇就没把持住，每天恨不得住在被窝，结婚没多少天就已经把种子撒好了。 两个大伯虽然30来岁，但是娶的媳妇儿年纪不大，种子就生根发芽了。 怀孕是年后的事情，现在是怀孕三个月，胎象刚稳，已经能干活了。但老太太每天忙前忙后把两个儿媳妇当成金子似的供着，连厨房都不让进，这在村里可很少见。 村里谁家不是娶了儿媳妇还让儿媳妇下地干活，据说有些儿媳在地里干着农活孩子就出生了。 但是老太太盼孙子孙女不知道多少年了，差点以为自己这俩儿子这辈子无后。如今儿媳妇都怀孕了，不管生的是男是女，反正都是他们月家的种。 外面的事让男人们操心，她就负责照看好儿子的媳妇。 大伯母和二伯母都是吃苦长大的，也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人，刚开始胎象不稳的时候只能每天干坐在家里，什么活都不能干，就让莲花教她们认字。 虽然笨是笨了点，三个月时间好歹会写自己的名字，认识简单的汉字，也会算算数和记账了。 月颜准备之后老家的工厂请大伯母和二伯母负责零食厂的事。别看副厂长的名头听起来响亮，真正管钱的还是会计，所以大伯母和二伯母其中一个必须得把算数学好。 好在二伯母有数学天赋，大伯母是真的对数学一窍不通，就只会加减乘除法，两位数的乘法都要犹豫好一会儿才能算出来。 莲花都很无奈的对月颜说：“要不等我毕业了给姐姐当会计吧。”她妈妈实在是有点笨笨的。 月颜摸了摸莲花的脑袋：“你就好好学习，以后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们全家都支持你。” 大伯母虽然算数不怎么样，但是她性格很好，跟谁都处得来，这样的人在生意场上也比较会来事。目前大伯母和二伯母没有明显的缺点，目光短浅可以理解，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两个人的能力要是合二为一就更好了。 在乡下待了两天时间，把工厂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工厂建起来就可以直接招人。月颜需要亲自过来看一遍，大概也就在端午节的时候。 关于目前零食的种类，月颜想到的是曲奇饼干、奶油小面包、方便面和干脆面，以及各种口味的果汁。 暂时只考虑做这些东西，尤其重点做方便面和曲奇饼干，这两样是最好卖出去的。 甜品店总是有顾客问奶油曲奇饼干和蔓越莓饼干有没有袋装，想平时放在口袋里拿出来就能吃。 月颜让表哥告诉顾客让他们敬请期待，之后会推出相应的小包装零食。 小面包自然是甜品店同款，只是这种小面包肯定没有现烤的好吃，想吃正宗的还得是在店里现买。 离开前月颜又去看了大伯和二伯的鱼塘。鱼已经可以捞起来吃了，就是个头不大，螃蟹估计要养到九月份才能打捞。 至于小龙虾根本看不见影，全都在淤泥里面住着，估计到了旺季才会爬出来，月颜已经开始嘴馋夏天路边摊各种口味的小龙虾。 两天后，月颜和周博衍载着一车干货回到了城里，其中还包括几条活鱼和村长家的大鹅。 鱼是大伯非要捞出来让月颜家先尝尝味道，大鹅则是跟着翠兰婶子在村口送他们离开，不知道怎么就扑棱到车顶上了。 月颜心道看来还是和鹅兄有缘，等回去就带大鹅进铁锅洗洗澡。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是先去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让大鹅自己面对凶残的小黑。 其实奶奶家的环境算不错了，家里地面抹的水泥，院子也是水泥的。 村里有几户人家屋里的地面都是坑坑洼洼，进屋不开灯里面漆黑，一家三口只有一张床，遇到暴雨还得在屋子里放上锅碗瓢盆接水。 尽管村长家条件不错，那也比不上才修过房子的奶奶一家。 所以村里总是会不经意沾上灰，回来显得灰头土脸。 第92章 道谢 月颜趁着劳动节一次性解决了生意上的问题，只是洗完澡看到家里的冰箱又陷入纠结。 这么高品质的冰箱出口到国外可惜了。这个冰箱用的零件都不便宜，价格是压不下去的，仅仅是最低售价就要八万块钱。 而且冰箱还有周博衍研发的保鲜功能，蔬菜清洗后晾干放在保鲜层，是真的可以放一个月都不会泛黄。 就算月颜想卖到国内也卖不出多少件，只能先把国外市场抢占了。主要是她担心狡猾的洋人把冰箱买回去偷偷研究破解周博衍的制造技术。 周博衍在她期中考试前就一直在研究冰箱，她猜测是因为夏天要到了。 月颜不知道的是周博衍之所以研究冰箱是因为他把光刻机做出来了，是他单人完成的。 对周博衍而言很落后的光刻机制造出来的芯片厚度是十纳米，这项技术直接超越了外国。如果说出去这是一个高中生单人做出来的，估计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之前就等了半个月，两位院士还没来，大约是还没解开前面的难题。 周博衍为了放慢进度只能做点别的东西，正好就想到了冰箱。 他家里的冰箱是前任房主留的，以及之前爷爷带回来的小冰箱。但这两个冰箱都达不到周博衍的要求，当个冰柜还行，真要保鲜蔬菜够呛。 再加上奶奶是个节俭的性格，老人家都是从饥饿年代过来的，即便家里不缺吃喝，冰箱里泛黄的蔬菜奶奶也舍不得扔，第二顿的饭菜放在冰箱和放在桌子上其实没什么区别，周博衍担心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奶奶把肚子吃坏。 于是他干脆就用最贵的材料做了两台，送月颜一台，自己家留一台。至于舅舅家，舅舅要是想要的话让他拿着票去厂里提。 反正每个厂都有他的股份，从他的工资里扣就行，又不让舅舅花钱，总不能还说他没良心？ 不仅仅是冰箱大家消费不起，天枢迷你版手机厂里买的工人也不多。 工人都是村里出来，消费观念和城里人不一样。他们赚到钱舍不得花，更别提什么提前赊账，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谁敢赊账啊！ 愿意买的就是家里孩子多的，送了两个孩子来工厂干活，让孩子凑工资买一台。村里人每次借电话就给人家点好处，于是大家就默认了。 当然也不乏有远见的。他们知道这个东西在外面卖的有多贵，也知道移动手机有多方便。和家里人商量过后就买了，一般这样都是已经结婚的工人，家里孩子年纪还小，老人身体健康，暂时没有用钱的地方。 不过让他们偷偷往外面卖是不可能的，要是被发现了会被直接开除，而且还得原价购买手机。 买不起手机的多数都是些孩子，也不说是孩子，他们的年龄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没有上学的天赋，有进厂的机会就连忙来了，他们赚的钱是要给自己结婚用的，就算是想买也只能眼馋。 倒是梁文大手笔的买了一台，还给家里也买了一台。他给自己买的是提前预支工资，给父母买的是全款。 梁文应该是工厂里面最有钱的，他之前就有工作，赚的钱都是自己攒着。 他现在也想开了，钱赚回来就是花的，而且他每个月工资比厂里的工人高二十块，厂里包吃包住，半年时间就能还清。 在沿海地区建冰箱厂的事情被周博衍包揽了。劳动节假期已经过去四天，这时候去沿海地区来不及。 周博衍让月颜先不要管这些事情，反正这种建厂的事有利于沿海地区的经济发展，对舅舅来说是好事，就让舅舅帮忙出人，月颜只需要出管理人员。 月颜有点不放心：“让舅舅帮忙真的可以吗？我们会不会太麻烦他了？” 周博衍告诉她：“他也是有经济指标的，这种事情对他有好处没坏处，要不是他没钱他就找人建厂了。你又是建厂又是招工，等工厂发展起来，他的乌纱帽就更稳了。” 月颜半信半疑，总是麻烦舅舅也不好，不如给舅舅送去一台冰箱吧！ 等她后来请人帮忙把冰箱给舅舅送去的时候，舅舅笑眯眯的接受了冰箱。 等月颜离开后，舅舅在家对着妻子唠叨外甥真是没良心，让自己帮忙连个冰箱都不给送，还是得亏了月月。 他原本没见到冰箱的时候以为就是普通冰箱，家里就有一个，外甥送不送都无所谓。 收到上下双开门、下面还有好几层的豪华大冰箱，心里越想越气。 下次再无偿帮忙他就不姓周！ …… 大鹅不仅没有被小黑欺负，反而怂哒哒的小黑成了大鹅的小弟，这让月颜恨铁不成钢。 月颜揉着小黑的狗头：“小黑啊，你吃那么多骨头就不能硬气一点！你竟然让一只鹅使唤你，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小黑就是只傻狗，对着月颜狂甩尾巴，还以为主人在夸它。 为什么周博衍家的大黑看起来那么成熟稳重，这明明是个双胞胎。 她揪着小黑的耳朵，她家小黑就是个憨憨：“既然你要跟大鹅混，要是被欺负了别找我。” 小黑舔了月颜一手口水，月颜嫌弃的在它脑袋上擦干净。 隔了一天，王大壮带着媳妇凤萍亲自上门道谢，他大名叫王锡。 他们当然是去甜品店打听过。原本以为月颜是甜品店的员工，没想到人家竟然是老板。 王大壮本想买些甜品去人家家里，这会儿就不好意思了，干脆就去对面百货大楼买了几包奶粉和一些孩子喜欢吃的零食。 王大壮算是花了血本送礼，花了他三分之一的工资。 他媳妇凤萍这两天情绪稳定了，回家当天就让他喊了亲妈来家里帮忙照顾孩子。以往和婆婆不对付凤萍见到婆婆就开始流泪，吓了婆婆一跳。 婆婆听说了事情原委，顿时就想抄家伙去报仇，得知两个人贩子脑袋上要吃花生米，顿时骂骂咧咧的放下扫帚。 凤萍之所以和婆婆有龃龉，就是因为婆婆为人粗鲁。她念过几年书，见不惯婆婆总是扯着大嗓门，说话和吵架似的，思想封建还没文化，担心婆婆把自己的儿子女儿带成泼妇和赖皮。 这一次再见到婆婆，凤萍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婆婆这样也挺可爱的。 凤萍见到月颜就拉着她的手。 夫妻俩今天过来道谢没有带孩子。 大概是被吓怕了，凤萍最近出门都让婆婆在家看着孩子。 “小姑娘，前几天的事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现在就…” 凤萍说着就开始抹眼泪，王大壮拍了拍媳妇的肩膀。 文红玉被蒙在鼓里，听起来像是发生了不好的事，于是忍不住询问。 “妹子，是发生啥事了吗？” 月颜本来不想让妈妈知道这事。但还是应该让妈妈有防范意识，于是没有刻意瞒着妈妈。 王大壮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讲了，文红玉吓得脸都白了。 “你这丫头，人家拿着刀你都敢动手，你不知道等警察过来吗！” 月颜连忙安抚妈妈：“我要是不激怒他们，围观群众就要让坏人把阿姨带走了。” 当时情况并不见得有多轻松，围观群众没见过这种手段。金梅和张强只要一直抹黑凤萍，大家都会认为这是别人家庭矛盾，觉得凤萍有这样的婆婆和丈夫还不识好歹。 极有可能会不经意助纣为虐。 月颜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故意激怒张强和金梅，只要张强表现出凶性，就会有人产生怀疑。 像张强就沉不住气，一被激怒就想对月颜动手，大家就会觉得是不是他家暴所以妻子才会跑。 月颜之前经常跟几位保镖对练，休息时间他们讲过不少事，让她对杀气有所了解。 张强就给她一种亡命之徒的感觉，反正就是一眼看去这人就不像好人。 金梅用老太太的形象卖惨，把张强塑造成了老实人农民，于是大家刻意忽略了张强外貌上的凶性。 实际上平时要是遇到张强这种长相的人，大家肯定会觉得这人不好惹。 倒不是说围观群众是坏人和笨蛋，只是淳朴的人们哪里知道坏人的狡诈。 这次也算是给他们上了一课。 开业当天中午云程来到店里说他爸还特地给订了花篮，花篮到了他爸还没到。云天明本来也是要来捧场的，结果劳动节临时加班。 犹记得上一次云天明因为城市有混混的事情挨了一顿批，也是因为月颜遇到了混混，周博衍给舅舅打电话告状。 其实安城的治安已经算不错了，只是那几个混混家里有点关系。而这次的金梅则是流窜过来的，云天明算是躺着也中枪了。 不过这也是件大好事，金梅在他们安城落马了，这件事对云天明的位置也是有加成的。 毕竟赏金可是十万呢！ 回到正题。文红玉听女儿解释并不是莽撞而是为了救人。她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女儿有自己的主见也能保护自己，便没有再继续追究这件事。 王大壮和妻子把月颜当救命恩人，非要让她收下带来的东西，月颜根本没有办法推辞。 闲聊的时候才知道王大壮和妻子还有个上小学的儿子，名字叫王阳，今年上一年级。 月颜算了算时间，苏玉几年后遇到的流浪天才儿童好像是十三岁。那个孩子数学天赋特别好，只是苏玉虽然救了他，却一直没有送他继续完成学业，而是直接送到了周博衍公司做会计。 没有看错，就是让未成年的天才儿童给曹文凯做财务。 现在月颜觉得，可能曹文凯科技公司出现的产品都是那个天才儿童做出来的。因为在小天才自杀后，曹文凯的公司就出现了危机，原文里提到的是经济链断开，严重到几乎破产。 于是苏玉只能去求男配仇非，仇非给苏玉资助了一大笔钱。苏玉带着钱去找曹文凯，结果曹文凯和苏玉大吵了一架。因为她去找别的男人借钱，而且还是她的追求者，这让曹文凯尊严受到伤害。 尽管如此，吵完架后曹文凯还是收下了这笔钱，连苏玉哄都没哄。苏玉则是伤心之下找到了好闺蜜月颜，月颜劝苏玉和曹文凯离婚。 站在这个视角来看的话，原剧情里的好闺蜜月颜做的似乎也不是错事，劝苏玉离开曹文凯说不定确实是正确的。 打脸的是月颜劝完苏玉离婚没多久曹文凯的生意又起死回生了，于是他来找苏玉道歉。苏玉和曹文凯重新陷入爱河，她告诉曹文凯好闺蜜月颜劝他们离婚的事情，曹文凯大骂了一顿月颜，表示了自己忠贞不渝的真心，苏玉和曹文凯的感情为此更深厚了。 月颜回想到这里总觉得怪怪的。 这不就是典型的好朋友和男朋友吵架，向闺蜜吐槽男朋友是渣男，于是闺蜜劝好朋友离开渣男，结果好朋友和渣男背地里又复合了，两个人又开始说闺蜜的坏话。 这不就是一模一样么？ 想到这月颜就替原书女配不值，把这种人当好朋友图什么？ 不过天才少年自己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月颜旁敲侧击：“阿姨，你家孩子今年学习成绩怎么样？” 说到这凤萍脸上多了抹笑容：“我家儿子今年才一年级，但是语文数学都能考双百，老师说他可以跳级试试。” 月颜夸奖道：“那小朋友成绩还不错，以后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风萍笑道：“这还早着呢，他今年虚岁六岁，上大学起码还得十年呢。” 看到凤萍脸上的笑容，月颜心里就很难受。 她差不多已经确定凤萍就是原文里去寻找丈夫的女人。 如果劳动节那天真被苏玉把这件事搅和了，那个孩子即便有再好的读书天赋，最后也会沦为流浪儿。 虽然她很需要一个得力帮手，但是那孩子还小，她同样见不得妻离子散的惨剧。 就算王阳拉拢不过来，自己也要帮助这位阿姨。 “阿姨以后想做什么工作？” 刚刚聊天的时候得知凤萍从怀孕后就在家里照顾孩子，因为住在城里，又养着两个孩子，家庭负担还是蛮大的。 凤萍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我女儿还不到一周岁，有个工作让我做就不错了。” 最体面的还是去厂里当工人，工资拿的高不说，每天下班时间也稳定。 她怀孕的那段日子，职位被厂长的闺女顶了，自己又没有人脉，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听说现在工厂都在裁人，就更不好进去了。 还好丈夫有上升的希望。她丈夫是念过大学的，又是技术工人，首都那边有个进修的机会，要是被选上工资能涨不少，就是夫妻俩要分隔两地了。 她和丈夫很看重这次机会，可是她身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丈夫就不想要这次机会了。 凤萍心里很是煎熬，要是自己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就能让婆婆帮忙带着孩子，让丈夫去首都进修。 月颜心思百转，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对夫妻在原书里实在是太可怜了。 “是这样的，我妈妈生完孩子想做一个自己的服装品牌。阿姨你又是读过书的，我们想聘请读过书的助手，最好是和我妈妈年龄差不多，我感觉阿姨就很合适。” 文红玉惊讶了一瞬，但她知道女儿心中有主意，便没有出声反驳。 凤萍愣了一下：“聘请我？我不会设计衣服，我也就算数好点，之前在厂里是管钱的。” 这岂不是更好？ 凤萍的人品起码不会出错，让她做会计更放心。 “阿姨，设计衣服肯定是由专业的人来的。我们现在只是有这个创业的方案，具体还要慢慢斟酌，但是人手是很缺的。” 凤萍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直接点头答应了。 “你们要是缺人的话，我可以过来工作。” 月颜连忙劝她：“阿姨，这个事情是看你自愿的，要是你不喜欢我们不会强迫你，你还是以自己的想法为重。” 凤萍摇了摇头：“反正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工作，别人我都不相信，但我只信你。” 她心里由衷感谢月颜，当牛做马都是假大空的话，但是月颜家人创业需要人手，她肯定是会来帮忙。 月颜被凤萍的绝对信任感动：“谢谢阿姨的信任，我向你保证招聘你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以后你也不会后悔自己今天做的决定。” 凤萍笑了笑：“阿姨相信你。” 她哪能看不出月颜是想照顾自己，人家聘请什么样的员工找不到。 从月颜家离开，王大壮和妻子回头看了眼月颜家的大门。 能住这样的房子家底确实不一般，但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起码人家姑娘救了自己妻子和闺女，确实是好人。 对方话里都是想照顾凤萍，凤萍哪里感受不到。 凤萍对着丈夫说道：“这姑娘是个好孩子。” 这句话不知道被她说了多少回。尤其是月颜为自己挺身而出的时候，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说句不好意思的话。今天来到月颜家里，一听到月颜的声音，她这几天提起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王大壮知道妻子感谢对方，他能看出来月颜是有些本事的，那个甜品铺子生意有多火爆就不说了，每天路过都能看见排着老长的队。 既然人家会赚钱，又想带着自己媳妇当助手，王大壮自然没有意见。 王大壮故意开玩笑：“这两天你都念叨多少回了，咱俩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念叨过我。” 凤萍见过月颜后，沉重的心情都舒缓了不少，她突然和丈夫讲了自己这两天做的噩梦。 “我这两天一直做噩梦。梦到我坐火车去找你，在火车上我和咱家丫头被那凶女人强行带了下去，车上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一家人，现在想起来那个梦真实的可怕。” 第93章 歹徒闯进来了 王大壮连忙“呸呸呸”了三声。 “瞎说什么呢！噩梦和现实都是反着来的，你做的那个梦就是因为太害怕了日有所思。” 凤萍对丈夫笑了笑：“或许是吧，以后要是我去找你，就带着妈一起。” 王大壮犹豫不决：“萍萍，我和领导说了，放弃去首都进修。” 刘凤萍瞪着丈夫：“你说啥？凭什么不去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期待多久了！” 王大壮虽然说妻子做的是噩梦，但他很担心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我不放心你和孩子们，要是我去了首都，你们咋整？” 凤萍沉默了：“咱们回去说，不要在人家门口吵。” 夫妻俩离开后，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从巷子另一头离开了。 …… 客人走后，文红玉就差揪着月颜的耳朵数落。 “你说你，就不该学防身术。你才出师几天就和人家拿刀子的对上，你就不怕人家比你厉害？！” 月颜半捂着耳朵解释：“妈妈，当时事情紧急，我要是不帮忙她们真的会被带走的。” 文红玉眼泪唰的流出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受伤了妈妈有多担心？” 孕妇的情绪最为敏感，月颜只能耐心哄着妈妈。 “我有把握的，我连保镖叔叔都能对练的胜负五五开。除非那个坏人比军人还厉害，而且我提前报了警的。” 文红玉哭哭啼啼了好一会儿，丈夫回来的时候眼睛还通红。 月怀德听说了月颜见义勇为的事情表示支持。 “那群不得好死的东西，就该让他们早点挨枪子儿。” 文红玉瞪着丈夫：“我让你帮我说两句月月，你怎么还支持她！” 尽管平时再宠爱女儿，遇到这种事情文红玉希望女儿能保护好自己。 月怀德恨极了人贩子：“我就是见不惯人贩子，老子这辈子跟人贩子不共戴天！” 文红玉觉得奇怪，丈夫怎么对人贩子的反应这么大？ 月颜连忙扯了扯爸爸的袖子，别被妈妈看出来了。 月怀德连忙收敛了态度，象征性的批评了两句月颜。 “如果下次见义勇为记得手上拿上家伙，说什么咱都不能吃亏，咱家又不是赔不起医药费！” 月颜无奈扶额，爸爸话题转移的太明显了，可千万要瞒住。 虽然说距离妈妈生产只有一个月时间了，但在这之间不能受刺激，免得提前生了。 这时候生出来顶多算不足月，但是能满月生为什么要刺激妈妈？ 然而当天半夜就出事了。 是夜，万籁俱寂，院墙边响起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听起来人数还有不少。 这两天周博衍在舅舅家，爷爷奶奶也在舅舅家过节，他大半夜被智脑的警报吵醒。 [快起床，别tm睡了，你小女朋友家出事了！] 周博衍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几位保镖本就睡得不死，被周博衍的举动吓了一跳。 周博衍原本不想让保镖跟着，谁知道智脑说对方人数很多，周博衍又等了两分钟保镖。 大晚上开车到月颜家大约需要二十分钟时间，当然这指的是油门踩到底。 保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不太清醒的上了车，被周博衍的飙车技术吓到清醒。 月颜家里。 月颜本就提高了警惕性，她还突然听到了院子里小黑呜咽的声音，只一声就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噩梦，她从床上翻下来，连忙轻手轻脚去了一楼。 爸爸还在熟睡，倒是妈妈一直在翻来覆去。 月颜摇了摇妈妈，不等妈妈出声就连忙捂住妈妈的嘴。 她低声道：“妈妈，家里好像遭贼了，我听到院子里小黑被打了。” 文红玉连忙摇醒丈夫。 月怀德迷迷糊糊：“是想去厕所？还是肚子不舒服？” 文红玉低声在丈夫耳边说了两句，月怀德连忙坐起身。 一家人蹑手蹑脚从卧室出来。 还好堂屋门被周博衍换过锁，除非小偷想把门砸开，不然开锁还要一会时间。 月颜听到声音的时候应该是贼刚进院子。 一家人上了二楼，月颜二楼的房间有阳台，当初为了安全起见也装了从里面开的门。 月颜和爸爸把妈妈安排在阁楼里，她和爸爸就守在二楼。 在阁楼月颜打开手机，此时是凌晨两点，她给周博衍打了电话，想不到很快就被接通。 “我现在正在路上，你们保护好自己，让阿姨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要和那群人硬刚。” 月颜原本还准备和爸爸捉小偷，结果周博衍的意思是一群人？ 她突然想到了金梅对自己的威胁，他们不会放过自己。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月颜把手机交给妈妈。 “妈妈，你注意手机上的消息，我和爸爸就守在门口。” 文红玉想让丈夫和女儿一起躲在阁楼，但这样很快就会被发现，他们一家可能都逃不掉，自己还是不要给丈夫和女儿拖后腿。 月颜和月怀德守在门口，坏人用了将近十分才把门破开，月颜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 这群可恶的强盗，报仇就报仇还要抢她家东西。 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听的月颜一阵阵肉疼。 月颜手上抓着爷爷用过的拐杖，这拐杖是实打实的木头做的，要是家里有铁棍就好了。 月怀德手上抓着钢管。 很快就有人摸到了二楼。 月颜听到脚步声靠近，她一棍打下去，就听到有人滚下去的声音。 不是吧？这么容易就被打下去？ 她哪里知道这群歹徒本身就不是强壮的个头，他们以人数取胜，要是厉害为什么不去做土匪。 得到这个结果，月颜和爸爸放心不少。他们守在楼梯口就行了，来一个打一个。 滚下去的那个人还以为是自己撞到了东西，第二个人毫无防备也被砸了下去。 这下他们再蠢也知道上面有人在蹲他们。他们打听到这家只有三口人，而且还有个孕妇，估计是当家的男人在堵着楼梯口。 他们翻墙动作已经很小声了，狗也是第一时间被肉包子迷晕，怎么还是吵醒了这家人？ 楼梯口本来就不大，他们除非全部冲上去才能把这一家人给抓住。 不等他们往上冲，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腿边乱蹭，用手一摸却又没了，然后另一个同伴也感受到了。 原本还是万籁俱寂的夜晚，这群侵略者歹徒连灯都不敢开，结果却突然齐声大喊有鬼。 月颜和爸爸守在楼梯口，不仅没等到冲上来的歹人，那群歹人自己在一楼乱了阵脚。 这是什么情况？ 不论怎么说既然这群人已经自乱了阵脚，月颜和爸爸对视一眼后决定下去看看情况。 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堂屋地上散落着手电筒，听人数大约有五六个人。 月颜冷笑，这群人还真是看得起自己一家，派出来这么多人。 不知道是谁无意碰到灯的开关，月颜和爸爸刚举起棍子就被几人发现。 以及吓到这几个闯入者的正是从村里带回来的大鹅。 大鹅的战斗力从来都不弱，甚至还能追着狗撵。 月颜自从把大鹅带回家就没怎么管过，倒是妈妈很喜欢大鹅，给大鹅在院子里弄了个窝。 这群人踩点的时候应该只知道她家有个傻狗，不过正常人都不会注意到鹅的战斗力。 这群人里面领头的正是昨天下午在巷子口踩点的瘦矮个。 瘦矮个声音像是用勺子刮盆底一样刺耳：“把那小丫头抓下来，别把她打残了。就把她爸往残了打，她家里还有个孕妇也一起绑走。” 这个人说话全往月颜的软肋刺激，她心中怒火滔天，身边的爸爸呼吸都重了几分。 月颜抢过爸爸手上的钢管，把自己拿着的拐杖塞到爸爸手里。 想要伤害她的家人，这群人不可饶恕。 不等他们冲上来，月颜拿着钢管冲着距离楼梯口最近的男人甩过去，清晰可闻的骨头断裂声在半夜格外响亮。 对方一时不防摔倒在地，挡住了楼梯口。这群人大概没想到月颜还有这一手功夫，顿时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瘦矮个骂骂咧咧：“妈了个巴子，你们都在怕什么！难道咱们几个连三个人都收拾不了！” 瘦矮个话刚说完就痛苦的嚎叫了一声，刚刚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大鹅一口拧在他的屁股上。 大鹅的攻击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一口拧下去瘦矮个走路都是问题。 瘦矮个捂着屁股大骂：“先把这只鹅给我弄死！” 几个同伙拿着刀子想要靠近大鹅，却不知他们背对着月颜，又被月颜拎着钢管狠狠抽打后背，而月怀德也跟上了女儿的脚步。 月怀德以前就是干体力活的，最不缺的就是力气。 而月颜经过专业训练，别看她长的纤瘦，身上可是很有力量的。 他们没有碰到大鹅，反而还被后背偷袭。这丫头下手真狠，钢管砸在他们背上要缓好一会。 然而他们并没有喘息的机会。月怀德穷追不舍，哪怕是用木头拐杖也追的这群拿着匕首的闯入者乱跑。 月颜下手更甚，跑不掉的漏网之鱼被她一脚踩到后背卸掉了双臂。 这个卸掉是指暂时性骨折，要说重伤也算不上，但他们肯定是失去了战斗力。 即便如此这群人躺在地上也没见得有多轻松，因为大鹅挨个拧屁股，痛叫声此起彼伏。 月颜跟着爸爸追出来，眼看有人想趁爸爸不注意从爸爸背后偷袭，月颜一棍子甩上去，对方痛苦的捂着手臂。 月颜是下了狠手的。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手臂之后会不会脱力，反正想伤害她家人的坏人一个都别想跑。 从堂屋追到堂屋门口，对方就像是蚂蚁掉蛋，躺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 对方竟然来了七个人，自己和爸爸唯一的优势就是有两把刷子，爆发和体力比他们强。 对方全都是瘦矮个，估计是想以人数攻破她家。这几个闯入者最高身高不超过一米七五，个个身材瘦小，看着贼眉鼠眼。 最后只剩下瘦矮个，他靠在堂屋门边试图讲道理。 “咱们商量个事，今晚的事一笔勾销怎么样？只要你放过我，我们就不计较金梅和张强被抓的事。” 月颜冲着他冷笑：“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判？我看着像蠢货么？今天放过你们，等你们下次再来偷袭？” 瘦矮个举起手就要发誓，月颜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磨磨唧唧的肯定要出事，先把他胳膊卸了再说。 没想到瘦矮个竟然从怀里掏出来一把手枪，他拿着手枪冲着月颜露出一口黄牙。 瘦矮个反客为主，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现在你还想谈判吗？” 月怀德正要动，瘦矮个的手枪又对准了他。 “别乱动，我可没用过手枪，万一走火对大家都不好。” 这是他的秘密武器，他原本不准备带着。只是出门前眼皮一直在跳，犹豫了半晌还是装在了身上，没想到真的灵验了。 这把枪来路不明，是他们攻击过一个多管闲事的警察才抢过来的，所以他平时把枪藏得很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会拿出来。 月颜对爸爸使了个眼色，她手上的钢管和爸爸手上的拐杖都被对方要挟着扔到院子里。 这下瘦矮个越发得瑟，他举着枪就要凑近月颜，刚想用手摸月颜的脸，就被月颜一个反擒拿直接摔到地上。 手枪飞了出去，月怀德迅速跑去捡了手枪，没让地上的人有这个机会。 这下瘦矮个是真的慌了。 “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月颜满脸厌恶地踩着瘦矮个的脸，瘦矮个被摁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你知道吗？踩过你的鞋子我都嫌这双鞋子脏。” 瘦矮个连忙应和：“是是是，我就是个脏东西，惹得您犯恶心了。这次的事情是个误会，咱有话好好说，你们想要多少钱我们都能拿出来。” 躺在地上的同伙们跟着附和： “我们老大有很多钱，你只要放了我们就能拿到一大笔钱，到时候我们还有门路把你们送去外国享福，这些都是误会。” 月颜越听心情越沉重，这群人看来害人不浅，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才积累到这么多财富。 月颜冷着脸没有出声，月怀德紧紧把手枪护在怀里生怕被抢了去。 瘦矮个还以为月颜在考虑，很快他就听到了汽车刹车的声音。 然后月怀德在月颜的允许下跑去开大门，瘦矮个目呲俱裂。 “你他妈的竟然报警！” 他怒骂着就要从地上挣扎起来和月颜拼命，奈何被月颜踩在脚下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这次完全是月颜幸运，这群闯入者就是一盘散沙，基本没有凝聚力。月怀德一个能打三个，估计他们以前干坏事都是靠人数压制。 不等周博衍破开门，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保镖下意识进入攻击状态，见是熟悉的人才收起动作。 “闯进来的几个人已经被我和月月制服了。这群人身上带着凶性，看起来干了不少坏事，好在一个都不能打。” 月怀德说着还擦了擦额头，保镖都无语了。他们来势汹汹，结果被父女俩给解决完了。 周博衍没有听月怀德多说，他快步来到堂屋，月颜背对着他，脚下还踩着一个骂骂咧咧的男人。 见到不是警察过来，瘦矮个又变了一副面孔。 月颜用脚尖在他背上使力：“你这人真有意思，都说王八能屈能伸，你变脸比王八还快。” 瘦矮个但凡抓到机会就想让月颜放走他。 “那是那是，我就是那臭水池子里里的王八，我是王八蛋。” 周博衍冰冷的语气从后面响起： “把他交给我，你快去看看阿姨怎么样了。” 月颜毫不迟疑地上楼：“不要放过他们。” 瘦矮个心脏突然开始扑通狂跳，后背的汗毛直直竖起，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 他下意识就想爬开，然后就听到自己后背骨头断裂的声音。 如果说刚刚那小丫头只是用脚踩住自己不想让他逃跑，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让他死。 强烈的求生欲让瘦矮个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咳咳…我还有用，你不能杀我，我要警察…我要找警察。” 周博衍勾着唇似笑非笑：“杀人是要犯法的，你觉得我会杀你吗？” 他怎么可能会杀人，他要让这群闯入者罪有应得。 周博衍用精神攻击对方脑域，同时打开手机录音。 “把你犯下的罪都交代了吧，我想你现在应该很想坦白从宽减刑吧？” 瘦矮个嘴角流出哈喇子，他目光呆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在场行动力失去控制的同伙们则吓得心脏病快复发了。他们腿能行动但是手臂全都骨折，完全站不起来。 而且还有个大鹅一直拧他们屁股和大腿，让本就受伤的身体雪上加霜。 他们只能绝望祈求瘦矮个别说了，再说下去他们全都要挨枪子儿。 然而瘦矮个交代的一清二楚，这群闯入者心如死灰。只希望这个问话的人没有记住太多有用的东西，公堂对簿的时候能减一点是一点。 他们根本不知道还有手机录音这个东西，瘦矮个已经临时傻了。 月颜打开阁楼的门，发现妈妈的情况不太对劲。 妈妈因为过于担心她和爸爸一直提心吊胆，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后才放松下来，就发现身下一股热流。 羊水提前破了。 月颜连忙跑下楼喊人：“爸，你快过来，妈妈羊水破了。” 月怀德原本就走到了门口，闻言迅速跑上楼。月颜不敢搬动妈妈，就跟着保镖把客厅的闯入者拉到院子里。 周博衍在路上就已经让保镖们替他报警了。 当时保镖们还很纳闷，但是听到周博衍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想不到周博衍的警惕性比他们还要高，实在是惭愧。 警察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赶到，警察局距离月颜家开车五分钟就能过来。 得知闯入者和金梅有关联，云天明大半夜也被电话吵醒。 第94章 羊水破了 金梅的嘴很硬，这两天没有在她身上问出来有用的信息。测谎仪也不是全能的，除非她主动交代或者没问到哪个关键点，测谎仪的作用并不大。 倒是张强给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是能关系到金梅的却没多少。他们也看出来张强是想保住金梅，把所有罪都往自己身上揽。 这让领导班子束手无策，金梅的嘴撬不开，只能从别处找突破口。 得来全不费功夫，大半夜他们接到报警电话，好像是和金梅有联系的同伙伺机报复把金梅送到监狱的一家人。 云天明听到这个电话心凉了一截，得知没有人受伤才放心。 看来月颜这小丫头不仅学习方面很强，自保能力也很厉害。 电话里说是一群闯入者半夜偷袭，结果一家人都好好的。 虽然说他和月颜一家并不熟络，但是就凭着月颜给他儿子补课，帮他儿子提升成绩，以及多亏了月家每个月按时交的大额税，安城的城市建设有了更多资金，让他对月家好感直升。 退一万步来讲，他身为城市管理者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市民受伤，他也想让安城的治安得到保障。 爸爸跟着妈妈一起上了救护车，月颜则在家里收拾东西。 “你收拾阿姨要用的东西，你家里的事有我和保镖。” 月颜忙不迭点头：“要是需要我们去做笔录，等我把东西送到医院去，我爸应该走不开，我一个人去做笔录就可以。” 周博衍安抚她：“不着急，你先把东西都收拾好，别漏拿了。警察局的事情有我在，领头的已经全都交代了。” 月颜没来得及思考领头怎么这么快就交代了。她收拾了妈妈的生活用品和睡衣，以及提前准备的婴儿用品，装在行李箱就去了医院。 文红玉这是半夜生产，比预计的产期提前了一个月。 月颜揪心的和爸爸站在医院走廊。 她虽然知道妈妈不会出事，但还是担心妈妈生产顺不顺利。 毕竟这可是高龄产妇。大舅妈生完孩子恢复了足足一个多月，即便这样身体也不太舒服，这就是高龄产妇的后遗症。 其实新世纪后也有三十四五岁才准备生孩子的，但是新世纪的医疗包括医疗美容都很发达，孕妇身体恢复起来会很快。 现在这个医疗条件只能祈祷坐月子的时候不要受罪。 产房里传来妈妈痛苦的声音，然而家属不能进去，月怀德把脸埋在手心。 “爸，你别担心。” 月怀德脸上褪去血色，满脸懊恼。 “爸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应该去医院结扎的，让你妈妈一把年纪还要受这个罪。” 月颜摇头安慰爸爸：“妈妈也是喜欢宝宝的。妈妈每天都在做小孩子的小衣服和小玩具，她也在期待弟弟妹妹的到来。” 然而月怀德根本听不进去。 “等你妈月子出来，我就去医院结扎了，再多一重保障。”他知道妻子的性格，要是再怀了肯定还会生。 女人生一次孩子就是在过鬼门关。 上次妻子生月颜的时候在镇上的小医院，当时他还能抓住妻子的手，还记得那时候他还发誓只要这一个孩子。 结果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月怀德被愧疚笼罩着。 大约过去了俩小时。 窗外晨光熹微，天边泛起淡淡的金色轮廓，产房里传出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摘下口罩。 “母子平安，孩子六斤半。” 妈妈被推到病房，爸爸连忙跟上，月颜带着大包小包一起往病房跑。 月颜还知道把东西放在病房后去看一眼弟弟。 可能是自己小说看的多，生怕孩子被人调换。 看到这个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亲弟弟，月颜心里泛起柔软。 都说刚出生的小孩子丑丑的，弟弟确实很丑，皱巴巴的像个猴子。 月颜很坏心眼的拿手机给弟弟拍了张照片，等以后弟弟结婚的时候可以放出来。 文红玉张嘴第一句话就是要看孩子长什么样。 月怀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妻子是来医院生孩子的。 护士长哭笑不得：“我还是头一次见生孩子这么紧张媳妇的，你家孩子有闺女看着呢，你这丈夫够格！” 月怀德憨笑着挠头：“医生说我家媳妇是高龄产妇，我当然得先看着她，孩子又不会飞了。” 文红玉臊红了脸：“还说呢！快把孩子带来让我瞅瞅。” 不等爸爸过去，月颜已经抱着弟弟过来了。 “弟弟长的不好看，妈妈你要不明天再看吧，听说养两天就好看了。” 月怀德瞅了一眼，乐了：“你弟弟和你刚出生的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后也是个俊俏的小伙子。” 月颜假装没听到，刚出生的丑孩子是原着女配月颜，不是她！ 虽然她和同名女配长的一模一样。 文红玉看了眼孩子，有些担心。 “这…以后真的会长俊俏吗？” 当初她生完第一胎就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看到的闺女没有刚出生时那么丑。 儿子还是热乎，就是有点忒丑了。 月怀德也有点不确定了。 月颜问爸爸：“弟弟的名字想好了吗？” 因为外婆那边松口，所以弟弟跟爸爸这边姓。 当初外婆家让妈妈生个儿子跟着文家姓，那时候爸爸是入赘，被买一送一带到城里来的。 但现在月怀德在城里立足，有了自己的事业，当然就没有这个要求了。 “就叫月爱文怎么样？” 月颜有一瞬间的语塞。 名字寓意是个好的，就是听着有点怪。弟弟长大后可能不喜欢这个名字，听着有点女性化。 她暗示爸爸：“要不再想想？” 外面天光破晓，月颜看着窗外想到依据词。 “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弟弟叫晨晨怎么样？” 月怀德肚子里是没多少墨水的，文红玉即便有墨水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文红玉念了两遍：“晨晨，这名字听着不错。” 月怀德跟着点头：“我觉得可以，要不就叫月晨吧。” 于是靠着月颜突然灵光一闪，弟弟有了不那么女性化的名字。 月颜看着怀里对着她吐泡泡的小宝宝，心里喃喃自语。 弟弟啊，你以后最好懂事点，知道你老姐曾经为了你的名字努力过。 周博衍过来的时候还特地换了身衣服，手上提着早就准备好的营养品，有孕妇也有婴儿的。 月颜调侃他来医院还换新衣服，周博衍解释他从警局那边带一身晦气见孕妇不好。 文红玉笑着说他有心了。 闯入月颜家的坏人和张强、金梅等人罪有应得，全都被判决死刑，没有一个逃过法律的制裁。 这件事还牵扯出来后续的一连串连锁反应，不过都和月颜没什么关系。 她家里又养了一条周博衍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狼狗幼崽，还有一位保镖。 这位保镖是几位保镖的同事，已经功成身就退伍。平时就负责开车接送月颜上学放学，晚上留在周博衍家照顾他家里的老人。 月颜觉得周博衍有些兴师动众，但是想到自己家被半夜偷袭，就同意了周博衍的做法。 于是对于周博衍离开前帮自己家换上新的厚重大铁门，以及把堂屋门改换成双层防盗门表示接受良好。 倒是月怀德虽然知道女儿和周博衍的关系，但心里还是免不了嘀咕周博衍未免也太重视他家闺女了。 虽然这是好事没错，但这做法完全就像是成年大人，不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能考虑的这么周全。 文红玉在医院住了两天，月怀德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雇车把文红玉和儿子从医院带了回来。 月颜在妈妈生下弟弟的当天中午就给外婆一家打了电话。 她当天晚上才给奶奶打电话，担心奶奶急匆匆要来城里。毕竟奶奶家也有两个孕妇，怎么说也得等两位伯母胎象稳了再让奶奶来城里，不然家里只有三个粗糙的大老爷们，谁能把两位孕妇照顾好？ 外婆这边也要带孙子和孙女，大舅妈一个人带不过来两个孩子，月颜犹豫半晌，还是决定给妈妈请个保姆。 文红玉舍不得花钱，月颜担心家里白天没人照顾妈妈很容易产后抑郁，她说什么都要找保姆陪着妈妈。 “妈妈，咱们家又不是出不起那个钱，该省的时候是要省，但这个是一定不能省的。” 凤萍听说文红玉生了，家里想找个保姆，便推荐了丈夫的表妹。 月颜没有告诉凤萍后续的事情。 王大壮的表妹已经结婚了，嫁到了城边上的村里，丈夫是个瓦匠。她没有工作，正好想找个闲散的工作给家里赚点零用钱。 要是说去城里工作，她婆婆肯定一万个不乐意，生怕王琳在外面跟野男人勾搭上。不过有凤萍帮忙介绍，说是去给人当保姆照顾坐月子的孕妇，她婆婆很快就放人了。 王琳结婚后才知道柴米油盐都是要花钱的。以前没有攒钱的习惯，赚多少花多少，结婚后日子过得紧巴巴，还有难伺候的婆婆，根本没享福的机会。 这下嫂子给她介绍了城里的工作，她就带着行李来了。 站在这家门口，王琳就感觉这户人家装修的气派。 瞧这刷着红漆的铁门，像是才装上没多久，门上有个按钮和小眼睛，不知道是干嘛的。 王琳选择用手拍门。 “砰砰砰。” 她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从屋里把大门打开。 “你是？” “妹子，我是王大壮的表妹，是你家招保姆吧？” 月颜半信半疑的点头。 “你先进来吧。” 这位女士怎么看都有点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王琳跟在月颜身后心里啧啧作响，这户人家绝对不是一般的有钱。 尤其是那堂屋门，又是一块铁皮疙瘩。只有城里人的门才装成这样子，她们村里大房子的门都是木头做的。 文红玉正在坐月子，月颜说什么都不让妈妈下床，厨房里煮着鱼汤。 王琳光是闻到鱼汤味儿就已经开始分泌口水了。 “妈妈，凤萍阿姨介绍的保姆过来了。” 王琳连忙上前自我介绍。 “我叫王琳，今年29岁，结婚两年还没生孩子，我会打扫卫生，做饭，做家务，只要是家里的活我都会做。” 月颜微微皱眉，没有带过孩子怎么帮忙照顾弟弟？ “我虽然没照顾过孩子，但是我嫂子坐月子的时候就是我帮忙带的。” 月颜眉头舒展：“那就行，在我家做保姆是管住的，你能接受吗？” 王琳当然能接受，这免去了她租房的钱。 “那我工资是多少？” 凤萍嫂子告诉她每个月最少有20块钱的工资，现在人家给她管住，就算是十五块钱也能接受。 “第一个月暂时给你20块钱，要是之后你照顾的好，再给你加五块。” 什么？！竟然还给加钱！ 王琳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满脑子都是自己要表现的好些，一个月能领25块钱的工资，她婆婆怎么也不会再念叨自己整天只知道吃了。 王琳热络的想表现一番：“好的好的，你们吃饭了吗？我可以现在给你们做顿饭。” 月颜正好想看看她的厨艺，就点头答应了。 她叮嘱道：“冰箱菜很齐全，要是缺什么记得告诉我。” 王琳拍着胸口保证：“没问题，哪怕只有一颗白菜，我也给你做出来一菜一汤。” 随即她就被啪啪打脸。 倒不是只有一颗白菜，而是冰箱菜太多了，里面蔬菜肉类齐全的像是个小型菜市场，她一时半会儿都忘了要做什么？ 月颜看出来王琳傻眼，便提醒她： “我妈只吃清淡，我不吃面食，你看着做就是了。” 王琳心里有了底，也不再像刚刚那样自大。 最终王琳做了几道家常小菜，月颜和妈妈都认可她的厨艺，就把她留了下来，住的是之前爷爷奶奶住过的房间。 …… 劳动节收假后，大家都在谈论过节的时候去了哪里玩，只有月颜回想起来最近好像都在忙碌。 昨天半夜周博衍就走了，她听到了汽车离开的声音，但是没有出门送。 周博衍在早上给她打了电话，是让月颜不要睡过头了，月颜心想自己哪一次迟到过？ 周博衍就是单纯只想告诉自己他已经到地方了，还得找这么个理由。 陈星儿去了乡下的外婆家，一直到昨天才回来，所以这个假期没有找月颜玩。 而徐招娣在家带弟弟妹妹，闲下来的时间都在写作业，王兰找月颜玩的那两天月颜正好去乡下了。 可以说四人小组整个劳动节、七天假期没有一天凑在一起。 陈星儿提起来就遗憾：“你弟弟都出生了也不通知我，说不定我就提前回来了呢。” 她外婆对她不算太好，因为外婆喜欢的是儿子，最宠爱的就是舅舅家的儿子。 要不是因为她妈妈想去看外婆，非要带着她一起，陈星儿说什么都不会去乡下外婆家。 “而且村里的那些男人好可怕啊，就喜欢直勾勾盯着我，害得我每天只能在外婆家院子里写作业。” 月颜心想陈星儿也算是机灵，察觉到有危险就不出门。 她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把劳动节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月颜说完就见陈星儿、徐招娣还有王兰吓得脸上没有丁点血色。 “你们别怕，那群坏人已经被绳之以法了，而且这事之后会登上报纸，他们不会有害人的机会了。” 陈星儿声音都带着颤：“我想了一下要是我走在大街上，突然出来一个女人自称是我妈妈要带我回家，会不会大家就以为我们是吵架的母女，然后让她把我带回去。” 月颜惊讶了一瞬间，陈星儿的警惕性是真的很强。 她安慰陈星儿：“既然你已经想到这种情况了，那你就仔细思考一下如果遇到了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办？” 她又看向徐招娣和王兰：“你们平时出门也要注意些，女孩子出门尽量不要去人少的地方，最好是结伴而行。” 徐招娣和王兰重重点头。 徐招娣担忧道：“你那天没有受伤吧？” 月颜得瑟地摇了摇食指：“我可是一个人制服了两个，你们觉得呢！” 王兰提醒她：“就算有能力也不要大意，坏人万一偷袭怎么办！” 月颜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件事其实告诉大家也算是让她们提高警惕性。 等彻底结束后会登在报纸上，就有更多人知道这种骗局。这个时候的人接收消息都离不开看报纸，只要大家看过类似的案件，以后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骗术。 今天云程心情倒是很不错，因为他爸爸最近一直在加班，他妈妈也因为工厂的事在烦心，家里没有人管他写作业还是玩手机。 于是他每天都偷偷玩手机到半夜，总算把堆方块玩到了一万分。 月颜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不经意的问道。 “你不会昨天晚上才补作业吧？” 云程根本没想到月颜在试探他。 “没有啊，我劳动节又没出门，每天都写一点，昨天上午就写完了。” 月颜又问他：“你堆方块玩到多少关了？” 提到这个云程可就不困了。 “经过我的彻夜努力，已经上一万分了，是不是已经超过你了！” 行吧，果然是熬夜玩手机。 月颜不想苦口婆心的劝他，这样没什么效果。 “你的理想是什么？” 云程挠了挠头，不明白月颜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他？ “我不知道，我爷爷奶奶想让我当画家，我外公外婆想让我当音乐家，我妈说只要我考上大专就行了，我爸说实在不行就把我送去部队改造。” 好家伙。 月颜觉得云程爸爸就是这么一说，但是被云程当真了。 “你觉得你要是继续这样玩下去，给你补课还有用吗？” 云程不明所以，眼里带着迷茫。 “我没有上课玩手机，而且作业都按时写了，应该不会成绩下滑吧？” 月颜沉吟道：“这样吧，我们打个赌，要是你月考成绩下滑了，以后就不要把手机带到学校，最起码保证你在学校的时候是一心一意学习的。”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月颜是根本不会管的，但她把云程当好朋友，不希望云程未来的前途毁在手机上。 第95章 小偷 云程知道月颜是在担心自己，他对自己的成绩有信心，于是接受了这个赌约。 他拍着胸脯对月颜发誓： “不就是月考成绩么，你等我理综考个180回来。” 月颜淡笑不语。 手机就是这样一点点让人上瘾，在不知不觉中摧毁人的意志和上进心，早知道当初就卖给云程迷你版，只能用来接打电话。 这年头能上大学的学生未来的前途都不可估量，不管怎么说先把云程的手机瘾戒了。 他自己都没感觉到已经对手机上瘾了。上课总是要摸一摸桌兜，下课就会把手机掏出来埋头玩。 这时候老师都用不起手机，即便云程光明正大拿着手机玩，老师可能连手机的用处是什么都不知道。 高二四班。 课间休息，苏玉微微得意地拿出自己的新手机。 这是她妈妈托关系买的手机，今天终于轮到让她用了。 这个手机外形是艳丽的大红色，还能听贝多芬和莫扎特的钢琴曲。 苏玉故意把音乐外放，引起了班里同学的注意。 苏玉的后桌崔康忍不住问她：“苏玉，你这是什么东西？” 苏玉语气柔弱带着炫耀：“这是我的手机。啊，抱歉！我忘了你们不知道手机是什么。手机就是移动电话，可以随时随地和别人打电话。” 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这么厉害啊！那一定很贵吧？” 苏玉抿着唇淡笑：“是很贵，要两万块钱呢。我爸爸、我妈妈还有我姐姐们都有手机，这是我的手机。” 曹文凯埋头装作没听见。他今天有好几次想和苏玉说话，苏玉都对他视而不见，这让他很没有面子。 而且劳动节假期他每天都去苏玉家附近转悠，他看到苏玉和一个女孩子走的很近，苏玉宁愿和别人出去玩都不来找自己。 曹文凯心里很生气，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苏玉好，可苏玉却一点都不领情。 崔康震惊不已：“两万块钱！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两万块！” 张翠平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苏玉又开始装了。 她的小姐妹也跟着翻白眼，肯定是苏玉从哪弄来糊弄人的东西。两万块钱她可真敢吹，不怕把牛吹破了。 体育课的时候，是二班和四班一起上的。苏玉担心手机掉落，就把手机放在书包里。 然而体育课回来后，苏玉就发现手机不翼而飞。 她脸上血色全无，嘴唇苍白，整个人站在座位摇摇欲坠，这次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两万块钱的手机是真的，是妈妈好友帮忙找关系买到的。据说手机只在沿海城市卖，在安城独一无二。 班主任听说班里有同学丢了价值两万块钱的东西，表示不相信。 哪个学生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到学校来？ 苏玉乱了阵脚，正在位置上哭泣，身边都是安慰她的同学。 班主任把苏玉叫出来， “你真的丢了两万块钱的东西？” 苏玉泪眼朦胧地点头：“我带来了我的手机，是我亲戚从沿海地区带回来的，手机在安城独一无二，老师您一定要帮我找到。” 班主任表示头大，既然这么贵重为什么还要带到学校？ 但是东西丢都丢了，只能先问问班里的同学有没有看到。 班里同学纷纷表示大家体育课都在操场，没看到谁来教室。 同学们几乎都有人证。 苏玉原本还怀疑张翠平她们，因为她们和自己不对付，肯定会想这些手段来欺负她。 但是张翠平和班里的女生们在一起跳绳，根本没有离开过操场。 所以到底是谁呢？ 苏玉迷茫又惊恐，她今天要是带不回去手机，即便是疼爱自己的妈妈也会给她一顿毒打。 妈妈并不允许她把手机带到学校，她是偷偷带来的。 如果放学前找不到，那找到的希望就更小了。 苏玉哭哭啼啼地看向同班同学。 “大家…谁不小心捡到我的手机可以还给我吗？手机真的很贵重，偷拿两万块钱的东西是要坐牢的。” 苏玉这话让大家都不舒服。 他们就算是第一次见手机，也不至于偷她的吧！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有不在场证明，苏玉显然是有意所指。 原本同情苏玉的人各自回各自座位写作业，反正又不是她们拿的，关她们什么事？！ 张翠平在心里窃喜，不知道是哪位英雄敢偷苏玉的东西，她还是头一次见苏玉哭得冒鼻涕泡。 苏玉只能求助的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无奈宣布：“对不起了同学们，这个东西过于贵重，老师只能让班长和苏玉同学搜一下大家的书包，希望大家能配合一下。” 搜身这种事情老师确实有资格对学生使用，但同样也不尊重学生。班主任实在是没办法，一点证据都没有那怎么办呢？ 苏玉求助般看向曹文凯，现在只有曹文凯能帮自己。 曹文凯最受不了苏玉柔弱无助的眼神，冷战什么的被他抛之脑后，他单方面和苏玉重归于好。 班主任还在教室，他只能和苏玉保持距离。 “苏玉同学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手机。” 教室所有人的桌兜、书包和衣服兜全都搜了一遍，没有任何结果。 苏玉搜女同学的身，曹文凯搜男同时的身。 尽管大家不满意，但也很配合。 没有找到手机，手机像是插翅而飞了。 苏玉心里升起绝望和惊恐。 手机到底去哪里了？ 班主任在一旁说道：“苏玉，要不你再翻一翻自己的书包，班里同学确实没有拿你手机。” 苏玉咬着下唇。 “老师，我书包真的没有，因为我就是放在书包里被人拿走的。” 班主任叹气：“那你想怎么办呢？全班同学都在等着你，请你不要耽误大家上课。” 待会还是得去汇报给校长，不要让学生带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学校。 苏玉心中难堪，班主任一点都不负责，自己东西丢了他都不帮忙寻找。 她不甘心地坐下，这节课已经过去了半小时，都是在配合苏玉找手机。 任课老师走进来脸色难看。 “有些同学以个人私事影响老师上课，你以为你耽误的是老师的时间？你耽误的是咱们班所有同学的时间！” “这节课你们上自习吧，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讲不了新单元知识。” 苏玉觉得学校的老师都在针对她，甚至老师都不相信她带来的手机值两万块钱，果然都是一群土包子。 体育课是下午第一节课，还有三节课加最后一节大扫除就放学。 苏玉不知道找谁倾诉，她在班里没有好朋友，只能去二班找陈圆求助。 陈圆得知她手机丢了，连忙说要帮她一起找。 苏玉拉住陈圆：“我们班同学身上都没有，我不知道是被谁拿走了。” 陈圆忧心道：“那怎么办呀？你妈妈回家肯定会说你的。” 苏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究竟是谁拿了我的手机？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就是很害怕回家被妈妈凶。” 她妈妈平时在外面是贤惠温柔的形象。只有苏玉知道，每当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妈妈脾气就很暴躁。 最近爸爸都在厂里住着，说是工厂事务繁杂，妈妈借给她手机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看。 而且家里还有二姐，二姐前一阵找关系拿到证明去医院把孩子打掉，最近在家里总是喜欢阴阳怪气。 苏玉猜测可能是因为爸爸想把二姐嫁出去，对方是个丧偶的中年男人，和爸爸年纪相仿，不介意二姐的过去。 二姐一直在反抗。 家里现在就是这个环境，苏玉根本不敢回家面对妈妈。 “小圆，我今天可以住你家吗？” 陈圆当场愣住，随后犹豫道：“我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我是和我奶奶一起睡的。” 苏玉歇了这个心思，她不想和几个人挤一张床。 今天到底要怎么办？ 苏玉只能想别的办法。 陈圆突然说道：“会不会是别的班的人拿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苏玉连忙回教室：“我去看看课表。” 一看课表苏玉呆滞，今天有体育课的班级很多，她总不能挨个去搜。 这下又陷入了僵局，苏玉整个人闷闷不乐，一直到最后一节大扫除。 大扫除每个班级都划分了区域，四班和一班正好是接头的地方。 月颜倒垃圾的时候路过四班的打扫位置，听到四班同学在讨论苏玉丢了东西的事情。 她心里暗想不知道苏玉丢了什么宝贝，竟然还要搜全班人的身，弄得这么兴师动众。 然而很快这事就牵扯到了她身上。 起因是陈圆见到过月颜拿手机，于是就让苏玉去问月颜。 当时的体育课是一班二班和四班一起上的，所以月颜就这样被惦记上了。 月颜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能牵扯到自己身上，反正就是离了个大谱。 但是现在人家非要抓着她不放，甚至还找直接找了她们班主任，月颜表示苏玉是真的很烦。 月颜拿出自己的手机：“老师，这是我的手机，我一直都放在身上，我同桌也知道我有手机。” 苏玉仅仅只看到月颜手机的外形就确认这是自己的手机。 虽然颜色不一样，可外形是一模一样的。 云程被喊过来的时候不明所以，怎么就扯到月颜偷东西了？ 体育课的时候月颜明明在他边上刷题，还给他指导了数独游戏，他没见月颜出过教室。 云程给月颜作证：“方老师，喊我过来是帮忙作证的吗？我可以证明我同桌体育课一直在写题，连位置都没离开过。” 方老师摇了摇头：“是这样的，苏玉说这个手机是她的，但月颜说这是自己的手机，你见过月颜身上有这个手机吗？” 云程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苏玉竟然敢说月颜的手机是她的，这是在做梦还是没睡醒？ “老师，那一定是苏玉的问题。月颜这手机可是咱们安城绝无仅有的，咋可能是苏玉的？” 苏玉不甘示弱：“对啊！我的手机就是安城绝无仅有的，所以这是我的手机。” 云程不明白苏玉的脑瓜子是怎么想的，凭啥就认定这是她的手机。 云程说话毫不留情：“你这人倒有意思，自己的东西丢了反倒想要别人手上的，你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苏玉被他说的难堪，顿时眼里涌出眼泪。 “方老师，你们班的同学拿了我的东西还欺负我，他们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云程觉得她烦人：“你说月颜把你手机拿走有证据吗？” 苏玉当然有证据。 “第一，月颜家庭贫困，根本不可能用得起两万块钱的手机；第二，手机在安城是绝无仅有的，只有沿海城市才会售卖；第三就是我们班同学都没有拿我的手机，但我们两个班的体育课是同一节，所以这个手机就是我的。” 月颜的手机是白色的，苏玉的手机是大红色，这怎么都牵扯不到一起，偏偏被苏玉强行混为一谈。 从苏玉说出第一句话，云程就觉得苏玉脑子有点问题。 月颜好气又好笑：“是什么错觉让你认为我家庭贫困。” 苏玉像是掌握了什么证据，信誓旦旦开口：“去年开学的时候，我看见你爸爸和你妈妈为了一根雪糕推让，你爸爸应该是乡下的农民吧？” 方老师忍不住皱眉。她知道苏玉爸爸是个厂长，但苏玉这个语气和态度高高在上，有种看不起农民的意思。 月颜被她逗乐了，苏玉不去演喜剧真是可惜了。 “让你失望了，我家还真没你想的那么穷。” 云程跟着点头：“月颜每天早上都有司机送来上学，你是一次都没看到过吗？” 苏玉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会有人被司机接送上学？ “她不是骑自行车的吗？” 云程嗤笑：“她就算骑自行车也不是普通穷困家庭吧？” 苏玉不死心：“就算骑自行车也代表不了什么，自行车才值多少钱？” 云程继续怼她：“那你有吗？你连自行车都没有，也好意思冤枉月颜是小偷？” 陈圆忍不住插嘴：“这位男同学说话有点太不尊重人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女士优先？” 月颜嘲讽笑道：“尊重的前提是你们先给到他尊重才行，尊重是互相的不是吗？你们上来就冤枉我是小偷，给到我尊重了吗？” 陈圆嘟囔：“谁知道你是不是鬼迷心窍偷了人家东西，就算有司机送你上学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周六日在给人家店里打工。” 方老师听得头大，这到底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既然这样，要不就请家长吧。” 苏玉第一个拒绝。 “方老师，如果今天就让月颜把我的手机带回家，那之后我的手机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就是怕妈妈来到学校，知道她把手机弄丢的事。 月颜直接对苏玉没好气：“我再说一遍，这是我自己的手机。你的手机丢了就去找，别在我这里碰瓷。” 苏玉柔柔弱弱地看向方老师，就等方老师做决定。 然而方老师自然是偏向月颜的，而且云程没必要骗人。既然云程见过月颜用这个手机，那就说明跟苏玉丢失的手机不是同一个。 “苏玉同学，你还是去你们班级找找吧，体育课不一定就有别的班的人去你们班拿东西，而且月颜自己就有，为什么还要拿你的呢？对吗？” 苏玉不可置信，为什么一班的班主任还要包庇月颜？ “方老师，我知道之前你们去我家对我爸爸印象不好，但这个手机真的是我的，整个安城独一无二，不可能再找出来第二个！” 云程被逗乐了。 “你是说不可能找出第二个？”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 “既然你光看外形就觉得是你的手机，那是不是我也把你的手机偷了，然后我和月颜一人分了一半？” 苏玉像是见鬼了一样，忍不住喃喃自语。 “不可能的，为什么你也有手机？这个东西明明只有海城和国外才有！” 而且这可是两万块钱的手机，怎么说拿就拿出来了？ 月颜也有，云程也有，那岂不是说明这个东西根本不值两万块钱？ 云程看向方老师，还眨了眨眼。 “老师，月颜被冤枉了要一个道歉不过分吧！” 方老师笑呵呵：“当然不过分。” 苏玉难堪的向月颜道歉，月颜表示不接受她的道歉。 “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吗？想冤枉谁就冤枉谁，自己东西丢了就是怪别人偷的，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苏玉被月颜说的极难为情，仿佛有火在脸上烧，整张脸烫的不行。 陈圆想替苏玉反驳，被方老师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方老师最后说道：“你丢了东西我不对你说重话，希望你以后凡事过过脑子，下次不要再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到学校。” 当老师的不仅要教书管学生，还要充当警察，真是太辛苦了。 离开办公室前，月颜喊住苏玉。 “你丢的红色手机不会是天枢品牌的吧？我告诉你，天枢手机是安城本地品牌，百货大楼有手机门店，售价一万五，卖你们两万块是含泪血赚。” “对了，手机是有定位功能的，你可以拿着发票去门店，让人家帮你查一查定位。” 月颜原本是不想说这些的，但这都是和手机售后相关的东西，这件事要是解决了还能顺便登在报纸上给手机打个广告。 其次就是她感觉月颜身边的陈圆很可疑，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总是撺掇苏玉往自己身上怀疑。 这种人如果不是做了亏心事，怎么会这么积极？ 再者说了，二班当时也是体育课，苏玉就没怀疑过陈圆吗？ 估计是陈圆提起来自己。陈圆是见过自己从汽车上下来的，但她没有提醒苏玉，这小心思也够够的了。 第96章 找到了 苏玉被刺激了一通，本以为今天回家铁定要挨一顿毒打。 没想到临走前月颜提醒了自己，手机价格的事她暂时无暇顾及，但拿着发票去门店找定位好像更快一点。 苏玉下午回到家，她二姐骂骂咧咧地给她开门，第一句话就是要手机。 苏玉借口自己出去一会儿，拿着发票就直奔百货大楼。 陈圆抱着书包在苏玉家门口，等苏玉出来两个人一起去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的天枢手机门店员工很负责任，拿到发票确认身份证后就给苏玉查了定位。 店员疑惑道：“咦，小同志，你手机没丢嘛？” 苏玉不明所以。 “阿姨，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手机是真的找不到了！” 店员让苏玉看她手上的屏幕，上面有个红色的小点，显示的就是手机现在的定位。 定位显示就在门店里。 陈圆脸都白了，她根本不信有什么定位的，结果直接定位到了她身上。 等她回过神，就见苏玉和店员审视地看着她。 陈圆慌了：“看我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干啊！” 苏玉拿着发票离开门店，她还是笑着，但态度强硬。 “陈圆，咱们是好朋友，你把手机还给我，我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陈圆咬紧下唇：“对不起，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今天下课的时候苏玉给她炫耀了手机，对手机的好奇以及手机的价格让她无比羡慕。 她本来没想过偷拿的，但是她在等苏玉出来的时候，亲眼看到苏玉把手机放回了书包里，于是就在体育课的时候把手机偷了过来。 陈圆心里有过紧张和担忧，但是没有一丁点后悔偷拿手机，只是做的不太隐蔽。她要是知道定位这么准确，早知道就不跟着一起来了。 苏玉拿到自己的手机，顾不上陈圆心里在想什么，拿着发票就急匆匆赶回了家。 二姐原本怀疑苏玉是不是把手机弄丢了，苏玉把手机交给她的时候她还冷哼了一声。 “算你好运，要是把手机弄丢你看妈妈会不会扒掉你的皮！两万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苏玉微笑解释：“我只是拿着多玩了会，没有弄丢。对了二姐，我听说百货大楼也有卖手机的，才卖一万五，和咱们这个手机一模一样。” 店员给她定位的时候，她看了眼店里柜台摆的手机，外形和她妈妈买的手机一模一样，只是店里没有红色。 店员说红色是很火爆的颜色，每个月中旬才会补货。 苏玉瞬间就懂了，她妈妈被同事骗了，多骗了五千块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二姐是个人精，顿时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这事你先别告诉妈，我们去问问王叔叔是什么意思。” 苏玉光看表情知道姐姐想把这笔钱贪了。她心中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跟姐姐去问问王叔叔的意思。 王叔叔一开始还不认帐，直到苏玉提到百货大楼的手机店，王叔叔顿时脸色就挂不住了。 “就算安城卖的有，你们也不一定能买到大红色的，这五千块钱我是说什么都不会退的。” 苏二姐大声道：“本来就是你的不对，故意骗我们家五千块钱，我们也没非说要红色。要是早知道人家店里卖的有，我们就自己买了！” 王叔叔面露难堪。 “那你想怎么样？反正退钱我是没有钱的，而且钱货两清，我也是高价从别人手上收的。” 他收这个手机就花了一万六，卖两万块钱不过分吧？ “必须退钱，给我们退三千！” 王叔叔和苏二姐扯了一会皮，最终决定给退两千五。 苏玉和二姐离开王叔叔家，二姐给她了五张票子。 “拿着，我现在就要离家出走了。以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是我混的好了就接你去享福，混的不好这五百块钱就当你以后给我处理后事了。” 眼看二姐去意已决，苏玉攥紧手上的红票子点了点头。 回到家，苏玉回到卧室，客厅里是二姐跑来跑去收拾行李的声音。 二姐的学业是上不了了，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二姐是被开除了，因为未婚怀孕和同居的事，而那个男生一点事情都没有。 现在爸爸要把二姐嫁给一个中年男人，她不能眼看着二姐入火坑，她心里也是支持二姐远走高飞的。 有了两千块钱，二姐不论去哪里都有保障。 苏玉没有出门送二姐，她听到大门锁上的声音，二姐离开了。 晚上回到家，妈妈问她二姐去哪里了，苏玉眼神慌乱，然而妈妈并没有注意到。 “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二姐就没有在家，我一直在家写作业。” 妈妈果然没问了。 在父母眼里二姐身无分文，肯定不可能走远，应该是出门溜达了。 然而一直到了半夜二姐都没回来，妈妈总算发现了不对劲。 不过因为父亲不在家，母亲只是骂骂咧咧的找手机，却找不到手机。 苏玉突然想起来，二姐离开的时候手机在二姐身上。 她心里懊恼，早知道就让二姐把手机留下了。 苏二姐离家出走坐的是汽车，转到隔壁县再坐火车。 只是没想到能在汽车上看到让她三观破碎的事情。 她看着父亲扶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过马路，她怎么会不明白父亲和对方的关系？ 只是父母感情从来都很和睦，为什么父亲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不过她就是要离家出走的人了，就算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家庭，她也只能当做没看见父亲。 但苏二姐还是鬼使神差的拍下了这张照片。 …… 月颜回到家，保姆正在洗婴儿的小衣服，见到月颜热情的打招呼。 “锅里给你留了饭，今天炖的是玉米排骨汤，红玉姐说汤很好喝。” 月颜点了点头：“辛苦阿姨了。” 家里新养的小狼狗上来迎接月颜，月颜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狼狗名字就叫小狼，虽然个头是家里宠物最小的，但是连大鹅都要乖乖听它的。 大鹅因为立了功的缘故，现在成了看家护院编制的一员，这辈子它能活到寿终正寝。 妈妈正在逗着弟弟，一楼空房间很多，给弟弟腾出来了一间，里面不仅放着婴儿车，还有各种奶粉和营养品，全都是亲戚好友送来的。 月颜把作业写完，推出自行车要去火锅店找爸爸。 没想到保镖就在门外等着她。 第97章 小龙虾 “刚刚周先生给我打电话，让我在门口等着你。” 月颜很无奈，周博衍虽然已经不在本省，但她每天都要和男朋友汇报自己行程，然后出门就会遇到保镖接送。 为此周博衍还特地给保镖都配了手机，要知道安城能用上天枢手机的人不超过一百个。 这其中包括月颜全家每人一台，表哥文在天以及外婆家的大舅舅有一台。 而周博衍家则是给他爷爷奶奶都配了一台，还有他的保镖们。 …… 在月怀德的火锅店里，后厨大池子里倒着一堆爬来爬去的小龙虾，每只小龙虾体重大约在30克左右。 陈勇是这家火锅店的店长，大厨是他隔壁队伍退出来的炊事班班长。 此时，俩人看着池子里的小龙虾面面相觑。 “这玩意儿咋吃？” “不晓得，小老板待会要过来，咱们问问她就行了。” 提到小老板两个人就无比佩服，明明还是个高中生，却比谁都会吃。 尤其是那什么鸭肠、鸭血和鸡爪子一类的东西，他们也知道鸭肠和鸡爪子卤起来好吃。 但是小老板竟然做的是什么虎皮鸡爪子，做出来比普通鸡爪好吃太多了。 就是鸡爪子不太好收，店里每天都是限量供应，有的客人就算不爱吃火锅也要专门绕过来买两个虎皮鸡爪尝尝。 还有那什么鸭肠，洗干净卤起来的味道是真不错，吃起来嘎嘣嘎嘣脆，一点腥臊味都没有。 虽然说老董是炊事班班长，但他做饭就是按量按的好，要说他做的食物有多美味那还不如他一身功夫好。不过煮火锅和卤煮都是按量放材料的，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月怀德顶着一身汗来到店里，他最近就要考试了，考完顺利的话就能拿到汽车驾驶证。 家里院子搭了个车棚，周博衍把汽车给他停到了院子里，他已经馋了很久自己的车。 月颜很快就被保镖送来。月怀德每次看到自家闺女坐汽车被接送，就感觉自家闺女是个千金大小姐，而自己是家里的伙夫。 “爸，今天我来教你们做麻辣小龙虾、蒜蓉小龙虾和卤煮小龙虾。” 五月份已经到了能吃龙虾的季节，月志远打电话说龙虾池子有动静了，于是月怀德就雇人去拉了一车回来，小龙虾回来的时候还活蹦乱跳呢。 月颜先是教爸爸和厨师怎么清洗小龙虾。看着自家闺女直接伸手去抓小龙虾，月怀德提心吊胆，生怕闺女被小龙虾给夹了。 还好闺女心灵手巧，每次抓虾抓得很准，小龙虾的钳子又不会转弯，还是很好抓的。 月颜把小龙虾洗干净，放到准备好的大铁盆里。 三个人加上店长陈勇帮忙，很快就把六斤小龙虾清理了出来。 然后就是做小龙虾。 月颜对卤煮是得心应手，她上一世为了省钱，每次过年都会给自己卤点东西吃，跟着网上的教程再加上自己喜欢的口味做。 小龙虾月颜也爱吃，只是外面做好的太贵了，但是菜市场的小龙虾就很便宜，月颜都是自己给自己做着吃。 这两样都是她的拿手食物。 月颜做出来这三样东西，香味飘满了整个火锅店后厨，以及火锅店大堂和门外的街道。 路人吸着鼻子使劲闻：“这啥味儿啊？咋香成这样？” “不晓得，平时火锅也不是这个味儿啊！” 店里的客人也受不了了。 客人大喊：“老板！你家后厨做啥好吃的呢？咋还藏着掖着呢？不让我们帮你试试口味啦！” 因为都是老熟人了，之前甜品店的甜品试吃的时候，就会在火锅店免费送甜品小食给客人品尝，希望客人能给出点建议。 免费的东西谁不爱吃？更何况味道还那么好吃，老板真是太谦虚了！ 于是这次大家又开玩笑了。 老董和陈勇各尝了一个小龙虾，纷纷竖起大拇指。 老董感慨道：“好吃！我们村的水渠里就有这东西，但是做出来总有一股泥巴味，大家都不爱吃。除非是实在想吃肉了，就会抓些回去多放些盐，把味儿盖盖。” 陈勇跟着点头：“村里小孩子喜欢去水渠里抓这东西，就是肉太少了，吃着也不好吃，原来是这样吃的。” 月颜又让他们尝尝麻辣小龙虾和蒜蓉小龙虾的口味。 陈勇喜欢麻辣小龙虾，老董喜欢蒜蓉小龙虾，而月怀德则是都喜欢。 看来这一锅做得很成功。 恰好大堂里的客人想要帮忙品尝，今天这一锅做的也不多。 月颜留下自己要吃的，剩下的就让爸爸分给店里的客人，每人分两只虾应该是够的。 “老板呀，你们咋只做这么点？两只咋够我们吃嘛？” 月怀德笑呵呵：“做的不多，本来就是试菜，看你们这反应我就知道好吃了。过一阵子我准备开个烧烤店，这个东西放在烧烤店里卖，到时候大家去捧个场，给你们免费送两瓶啤酒。” “那感情好啊！老板你们要是新店装修好了记得告诉我们一声啊！” 月怀德点头：“那当然的，大家都是老熟人，新店开业给你们打个折。” 大家纷纷竖起拇指，不愧是实在人大老板。从麻辣烫做到火锅，基本没怎么涨价，还是和以前一样实惠。 而且老板是个老实人，遇到零头都给他们抹了，哪怕是两分钱也直接给他们抹掉。 安城不是没有模仿老板家店的火锅店，但是只有老板家店的味道和老板家的环境让他们更喜欢。 不论是老板还是店里的店员都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很信任的感觉，他们也不懂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反正老板家做什么都好吃，服务又好，只要不倒闭他们就会一直来。 月颜在后厨吃小龙虾吃得很欢乐，还顺便给周博衍发了几连拍小龙虾的美食照。 周博衍表示很怨念，自己刚离开就错过了看着很美味的麻辣小龙虾。 月颜让他忙完了早点回来，争取赶上最后一茬小龙虾，再过一两个月的小龙虾最肥美，个头比现在还要大呢。 吃完小龙虾，月颜本来想继续做烤鱼，店里还有几条活鱼在养着，但是今天已经吃饱了，还是明天再做吧。 第二天，月颜刚坐在位置上掏出作业，云程神神秘秘来到教室，放下书包就迫不及待的和月颜分享他刚刚在路上听到的八卦。 “你知道吗？昨天那个二班的陈圆贼喊捉贼，苏玉的手机是她偷的。” 月颜虽然猜到了，但云程怎么会知道这么快。 “外面已经开始传了？” 云程惊讶：“原来你知道了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月颜失笑摇头：“我猜的，昨天就看她眼神不太对，做贼心虚的样子，没想到真的是她。” 月颜相信苏玉的借口一定是自己不小心说漏嘴被大家传了出来，并且之后还会继续和陈圆做好朋友，因为她就是这样的圣母人设。 与此同时，陈圆正在楼梯拐角和苏玉对峙，她伤心欲绝： “苏玉，你明明说过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现在同学们都把我当小偷看待，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拿着好奇，我真的不是想偷你的东西。” 苏玉满脸愧疚：“对不起陈圆，早上是我们班同学过来问我有没有找到手机，我说不小心被你错拿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传成了你是小偷。” 然而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早上苏玉来到教室后，曹文凯就第一时间迎了上来，担忧的问她有没有找到手机。 昨天曹文凯本想送苏玉回家，只是被苏玉拒绝了。 他并不介意，因为他知道苏玉当时担惊害怕，肯定没有心思和自己说话。 尽管苏玉是庆幸的语气，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她不经意提到手机是被陈圆拿走的，并且大度的表示陈圆是无心之失。 然而曹文凯可不这样想，他很反感陈圆，自从陈圆和苏玉当朋友，苏玉就对自己爱答不理。 “你看你交的是什么朋友？肯定是体育课她趁你不在教室的时候偷拿了你的手机，亏你那么信任她。” 苏玉连忙帮陈圆解释：“陈圆肯定不是故意的，她说她只是好奇，肯定玩两天就会还给我。” 曹文凯觉得苏玉也太善良了，连这种骗人的话都相信。 他劝苏玉：“不拿自取就是偷，反正陈圆是个小偷，你不要再和她玩。” 苏玉纠结的咬着下唇：“可我只有她一个好朋友。” 曹文凯劝了苏玉几句，以为苏玉听进去了。 陈圆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相信了苏玉的说词，毕竟谁让自己拿她东西的时候没有提前考虑周全。 陈圆并不死心，她还要继续讨好苏玉： “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苏玉对她微微一笑：“当然，我们一直都会是朋友。” 学校里的流言蜚语没对陈圆造成任何伤害，她本来就是厚脸皮，但同时也让她彻底没了朋友，班里女生都不和她玩，陈圆只能跟苏玉抱团取暖。 曹文凯恨铁不成钢，苏玉善良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为什么对这种小偷还要和颜悦色。 曹文凯特别见不惯陈圆。 陈圆感受到曹文凯的恶意，她不明所以，直到苏玉告诉她曹文凯在追求自己，让陈圆不用在意。 陈圆格外羡慕苏玉，曹文凯长得一表人才，学习成绩又好，还是班长。要不是曹文凯见不惯自己，她或许还可以帮忙撮合。 “苏玉，那你对曹文凯没有那个意思吗？”陈圆说着有两个大拇指互相碰了碰。 苏玉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儿女情长都和我没关系。” 陈圆心想苏玉真是傻，女人以后不就是要结婚生子的？曹文凯的条件又不差，错过了以后还能找到像曹文凯这样的人吗？ 不过这话她没敢说。 …… 课间休息的时候，陈星儿又溜达到月颜位置上。 她对着月颜嘿嘿傻笑：“月颜，你那个手机给我瞅瞅呗。” 月颜把自己手机拿出来。 “你们又不是没见过。” 陈星儿如获至宝般地举着手机，生怕磕着碰着了。 “见过是见过，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要两万块钱。” 月颜订正她：“是一万五，两万块钱那就是被坑了。” 陈星儿摇了摇头：“一万五和两万又没差别，都是我拥有不了的。” “没事，还有迷你版的移动手机，只要三百块钱。” 陈星儿把手机还回来，闷闷不乐： “你觉得就算我家买了，手机会落在我身上用吗？” 肯定是她爸爸妈妈优先，那还不如不买呢，反正家里有电话。 月颜鼓励她：“做人总要有梦想的嘛，大不了以后自己给自己买。” 陈星儿笑了笑：“真羡慕你，你爸妈都好宠爱你呀。不过苏玉那个手机不是她的，王兰说苏玉妈妈昨半夜破口大骂，说是苏玉的姐姐跑了，还把她妈两万块钱的手机也带走了。” 月颜没想过还有这档子事情，原着里关于苏玉姐姐的戏份约等于无，也有可能是自己看太快跳过了。 月颜多嘴问了一句：“她姐姐离家出走了？为什么呀？” 陈星儿压低声音：“苏玉的二姐流产了！她大学和人同居，未婚先育被开除了。前一阵儿找的王兰家的亲戚开证明去做的流产手术。这事儿体育课我们就讨论过了，没想到昨天半夜苏玉姐姐就跑了。” 月颜单纯吃了个瓜，这件事应该对剧情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吃过瓜就忘在了脑后，不过还是在吃饭的时候给周博衍分享了这件事情。 陈星儿在上课铃响之前回到座位，云程这才抬起头。 “你们女生的八卦能力也太强了，连人家家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月颜否认：“我只是吃瓜群众。” 云程馋了：“啥瓜啊？” 月颜无奈：“傻瓜，行了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 云程瘪了瘪嘴，他换了个话题。 “你家店啥时候上新菜？夏天都要来了，再吃火锅好热。” 月颜表示疑惑：“你是不是傻？夏天吃火锅太热可以开空调啊！” 云程憨笑：“空调多贵啊，装在店里也不太安全，省着电费开电风扇不行吗？”他家去年装的空调，一个夏天就只开了两回，电费都比上个月贵了三块钱，最终还是回归了电风扇。 月颜并不在意这点电费钱，她家店主打的就是服务和品质：“没必要，省这点钱客人吃火锅也难受。不过确实要上新菜了，是新开的大排档，和火锅店不在一起。” 这个时候的电费是很贵的，农村电费要一块钱，城里面两块钱到三块钱的都有。所以村里平时用的是煤油灯，后来才降了下去。 云程口水自动分泌：“没关系，没关系，有好吃的就行。” 第98章 烤鱼 大排档在百货大楼商圈附近，周边只要门店出售都被月颜和爸爸买了。 毫不夸张的说，百货大楼商圈附近小半条街都被月颜和爸爸承包了。 下午放学云程厚着脸皮跟月颜一起回家，就是听月颜说下午又要试菜。 这个环节他熟呀！ 甜品店和奶茶店试菜的时候他都有参与，又有借口去蹭吃蹭喝了。 因为云程理综成绩追上了，再加上他底子不是很差，学习进度已经跟上老师讲的新单元。月颜结束补课，有不会的问题就在学校随时问。 下午云程蹭着月颜回家的汽车，跟着先去月颜家蹭了顿下午饭，顺便瞅了眼月颜的弟弟。 云程摸了摸月晨的小手：“弟弟好可爱，白白嫩嫩的。” 文红玉抱着月晨笑道：“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长开了还怪好看。” 原本还说去月颜家的店里试菜，结果由于保姆做的饭菜太好吃，云程连吃了两碗米饭。 月颜看向不停打嗝的云程：“你都吃成这样了，一会儿还能试菜？” 云程瘫坐在沙发上摆手：“容我休息一下，我还能继续战斗。” 今天云程在她家，月颜就没有上楼写作业，而是和保姆把桌子抬到了院子里，就在院子里把作业写完。 云程好几次想偷瞄月颜的作业，被月颜无情拒绝。 “你没有不会写的题吧？” 云程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就是跟你对一下答案。” “那等全部写完再说吧！” 云程只得苦兮兮埋着头写作业。 写完作业对完错题，也差不多消完食了，月颜让保镖开车送他们去店里。 大排档店正在装修，所以今天试菜又是在火锅店。 今天做的是烤鱼。烤鱼可就花样比较多了，而且要是做的好吃那香味绝对香飘十里地。 月颜麻利的宰鱼动作吓得云程一个哆嗦。这就是他把月颜当成榜样但绝对不会对月颜产生爱情的原因。 月颜这么厉害的人，只有他大哥周博衍能降服。 月颜手上拿着鱼的内脏，还问云程为什么站那么远。 云程站在厨房门口尬笑：“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么？” 然而烤鱼做出来的时候，他又是第一个冲进厨房的。 连老董这个厨师都挤不进去。 云程死死盯着香味十足的烤鱼，恨不得把眼睛黏在上面： “这也太香了！我就看见你撒了一堆调料，烤出来竟然能这么香！” 月颜无奈把他推出去：“等我先把鱼分开，给我爸留点，剩下的你们再尝尝吧。” 月颜是吃过饭的，她的胃对烤鱼有心无力，反正有人帮她试菜。 烤鱼上桌，云程迫切地夹了一大块鱼肉，享受地眯着眼睛。 “好好吃，这鱼好嫩，又香又嫩还没小刺，我喜欢没刺的鱼。”说完他又夹了一大筷子鱼肉。 云程和老董在盛着烤鱼的盘子上用筷子交锋，筷子几乎成了残影，两人只顾着埋头吃。 最终还是云程略胜一筹，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的嘴就辣成了香肠嘴。 “斯哈…斯哈…快给我来杯水，辣死我了！” 老董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地给云程倒了杯菊花茶。 “小伙子，你还年轻着呢。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吃。” 云程不明白：“咱俩都吃的是一条鱼，为啥你不辣？”自己也是能吃辣的呀！ 老董给他解释：“你看到这盘子里的红油了吗？这玩意儿可碰不得，我看月丫头放了很多种辣椒，所以这个油已经成了辣油，你夹的鱼肉每次都会粘到这个油，刚刚吃的急你没什么感觉，这一停下来就受不了辣味儿了。” 原来还有这个原因，云程表示自己是吃了没眼力见的亏。 但凡他细心观察，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嘴辣肿了。 还好嘴上也不严重，喝了点菊花茶就感觉消下去了。 月颜从外面送饭回来，就看到云程肿着嘴，她不由得笑了。 “你吃那么快做什么？我做的也不算特别辣，只要不碰到边上的红油。” 云程叹气：“唉，你不懂，男人总是争强好胜的。” 月颜心里疑惑，不就是和老董抢的抢鱼抢赢了吗，怎么还扯到男人争强好胜了？ 今天试菜还多做了几条，是老董跟着月颜现学的。 店里吃火锅的人本来就吃了个八九分饱，正想歇会儿就走人，没想到后厨飘来的香味馋着他们。 这是老板又在做新菜啦！？ 还让不让人活了？非得把他们撑死是吧？行呗！今天非要尝尝有多好吃！ 熟悉的老食客大声吆喝：“老板又做什么好吃的呢！这香味儿直冲天灵盖去了，怎么也得给我们尝尝吧？” 老董从后厨探出个脑袋，跟他开玩笑：“哟，老谢你不是都结账了吗？还没吃饱啊！” 叫老谢的男人埋怨老董：“还不是你们在这试菜，香味都能把人馋死了，不吃这一口我今晚都睡不着。” 人家都说这么严重了，老董端上一盘自己做的烤鱼。 老谢不好意思白蹭这么大一条鱼： “哟呵，大手笔，我待会儿给你单独付一份钱吧。” 老董笑呵呵道：“不用，你就把最真实的口味告诉我，这烤鱼可能会有点辣。我记得你吃火锅只要特辣锅，但这个比特辣锅底还有点辣。” 老谢忙不迭点头道谢：“你这人就是实诚，跟你们老板一样。放心，就让我这个老饕给你品尝品尝。” 老谢还真不是一般人，他在机关单位工作，职位虽说不是特别高，但也算是云天明的同事。 身处他这个职位，什么好吃的没吃过？现在也就只有月记麻辣烫和火锅能让他数次当回头客。 他还是第一批麻辣烫忠实食客，当初冲着冰粉去的，没想到就被麻辣烫给俘获了。 后来又加上火锅，老谢这个吃辣狂魔最爱的就是在火锅店里吃特辣锅。 尝到烤鱼的第一口，老谢忍不住细细品尝。 首先鱼就是好鱼，小刺很少，身上只有大刺。肥瘦相间，鱼肚子里还放着调料。这鱼只尝味道就知道是精心饲养出来的，和野生鱼不一样。 虽说野生鱼肉质紧嫩，但野生鱼的通病就是刺很多。 没刺的野生鱼也有，要是钓上来那么容易为什么还要有人开渔场？ 老谢吃完火锅本来是没胃口的，只是这烤鱼直接勾起他的味蕾，他一个人干掉了大半条鱼，剩下半条鱼被他的好友分着吃了。 他好友吃不惯辣，但也爱吃火锅，所以每次和老谢吃火锅就是一人特辣，一人清汤。 这一次实在是烤鱼味道太香了，好友受不了这个香味，忍不住尝了一口。 对他而言辣味等于痛觉，可当他吃到嘴里才发现，烤鱼是什么人间美味！ 明明只是告诉自己尝一口，结果剩下的半条鱼都被他吃完了。 老谢笑眯眯的看着他：“不是吃辣椒等于受罪吗？怎么今天自己还喜欢找罪受？” 好友白了老谢一眼：“要不是我尝这一口，这条鱼就要被你独吞了。” 老谢连忙摆手：“别说了，胃里的东西挤到嗓子眼了。今天吃太撑了，老板试菜咋不早点呢？我又不是不能花钱买。” 好友忍不住念叨：“人家老板都说了，这个烤鱼要单独开店，又不在火锅店里卖，试菜就是随缘。” 老谢和好友对视：“开业那天一起去？” 老谢本来不打算和好友一起去。好友又不爱吃辣，老板说大排档全都是辣口味的食物。但是现在一条烤鱼让好友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这个试菜吃的值得。 路上的路人闻到店里传出来的烤鱼香味，又忍不住骂骂咧咧。 “每天下午路过这里香味简直能把人馋死，他奶奶的，我要是有钱我天天进去吃。吃又吃不起，还把味儿做这么香干啥？” 附近的商铺老板更是难受，要是不做美食的还好，少个竞争对手。 凡是开餐馆饭馆的都苦不堪言。本来生意就不太行，香味都飘他们店门口了，导致路人还以为是他们店里做出来的好吃的。 不说别的，他们也想去吃。 这香味实在太勾人了。 然而他们还不能去找人家投诉，这香味又没有错，都怪做的太香了。 以前他们这条街都没什么生意，还是火锅店开在这里之后，百货大楼这里才热闹起来。 这话可真不是夸张，以前城里热闹的地方就是广场上和老街，百货大楼只有周六日才会热闹起来。 而自从麻辣烫、火锅、奶茶、甜品店都开在百货大楼附近，这里人流量就多了起来，他们以往一周的生意是现在一天的生意。 有些客人就是喜欢闻着火锅味来他们店里吃面。没办法，火锅吃不起，闻着火锅味儿吃面又不犯法。 所以这些餐饮店老板对火锅店是又爱又恨，总归还是爱更多一点。 让他们更惊恐的是，好像又有一家新店在装修，就在这条街道的最后面路口，但愿不是新的火锅店。 不然以后这条街一到饭点和节假日全都飘着香味，他们也把持不住啊！ …… 苏玉自从听说月颜每天上学都是被司机接送，心里就一直有疑惑。 在她心里月颜还是那个农民家的孩子。她的父亲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皮肤黝黑，穿着朴素，怎么看都是长年累月在地里种庄稼晒出来的肤色，和城里人格格不入。 最关键的是月颜竟然和爸爸姓，说明她爸爸不是入赘，这让苏玉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开学当天那个人真的不是月颜的爸爸？ 可是她还记得，月颜的妈妈以前是她爸爸厂里的员工，就是最不起眼的普通员工，月颜家根本不可能有钱。 苏玉就是这么想着，亲眼看到了月颜带着男同学上汽车。 这个男同学她认识，还是以前四班的云程。 月颜和云程又是什么关系？ 苏玉下意识掐着手掌心，开车的人竟然先给月颜开的车门，真的是月颜家的司机。 凭什么？ 她爸爸是服装厂的厂长，都没有开汽车的权利，而月颜竟然可以坐汽车上学。 苏玉心里不甘心，明明自己才应该是光彩夺目的正中心，好像冥冥之中发生了偏离。 她毫无办法，每当看见路上行驶而过的汽车就会心里难受，为什么自己不能坐着汽车上学？ 安城的汽车没有多少，路上还是自行车最多。正因为如此，坐汽车上学才更有面子。 一辆汽车从苏玉面前驶过，她透过车窗看到一个女孩的侧脸，对方的容貌让她自惭形秽。 如果是这样的女孩子每天被汽车接送上学她还能接受，为什么偏偏是月颜呢？ 苏玉只是不甘心，月颜家里样样不如她，怎么就能有司机呢？ “叭叭…” 身后响起小汽车的喇叭声，苏玉吓了一跳。这人什么意思？怎么还对着她按喇叭，真没素质！ 苏玉心里不满，只是脸上挂着好奇和无辜。 然而当对方探出脑袋，苏玉满心满眼只剩下惊喜。 “盛哥！你终于回来了！” 苏玉坐上汽车，这是她第一次坐私人小汽车。 还没等她坐好，就被盛哥按着强吻了一通。 苏玉的衣服都乱了。 她害羞地仰着头：“盛哥，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但是我一直在等你。” 陆正欢很满意苏玉的回答。 “乖，我不是回来了吗？这个汽车你喜欢吗？等你以后会开车了我就送给你。” 巨大的欣喜笼罩着苏玉，盛哥竟然要把这辆汽车送给她？ 她心里的不甘烟消云散。 月颜有自行车怎样？有司机又怎么样？ 她也有汽车！还是盛哥送给她的。 苏玉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于是陆正欢就问她了。 “老婆，你这么开心因为遇到让你难过的事了吗？” 苏玉脸色爆红，呼吸急促，盛哥竟然喊自己这个称呼。 她心里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害羞，老老实实的讲了月颜的事。 “我这个同学家里本来很穷，我真的没有乱说。开学那天她爸爸明明还是农民，现在家里就有司机接送了，肯定是干了坏事才有的钱！” 苏玉说的信誓旦旦，她已经在心里给自己洗脑了。 陆正欢这一次回来就是准备东山再起的，然而东山再起需要资金。他这次回来不过是疏解一下寂寞，就得到了自己目前最想要的答案，运气不错。 陆正欢哄骗苏玉：“你这个同学家在哪里，我去帮你打听。要是她家真的做了坏事，我们可以去举报。” 苏玉原本还有些抗拒，只是想到月颜在学校丝毫不给自己留面子，顿时又心安理得。 她给自己洗脑这是为了正义，让月颜的爸爸洗心革面，便把自己掌握到的消息都告诉了陆正欢。 其实苏玉掌握的消息不过是月颜家以前的家庭住址。 …… 陆正欢笑容满面地离开职工楼，转身脸色变得铁青。 这家人早就搬走了，看来赚了有不少钱。 第99章 跟踪 这几天月颜总觉得在被人跟踪，但她又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是因为周博衍不在，她神经绷的太紧了？ 月颜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司机，原来司机早就发现了。 “最近我没有发现什么疑神疑鬼的人，只是有个小混混尾随过咱们，他说是帮人传话想跟你交个朋友。” 司机兼任保镖，还是周博衍给月颜找的。他对两个人的关系心知肚明，这件事只汇报给了周博衍。 月颜没发现被跟踪这事之前，司机并没有刻意瞒着她，但也没有直接告诉月颜。 月颜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就行，我还以为是自己感觉出问题了。” 她对有人找混混想跟自己交朋友没任何好感。 这种人要么就是不安好心，要么就是黄鼠狼上门拜年。这话并不是自相矛盾，反正肯定没好事。 正经人怎么会找混混帮忙传话？ 陆正欢很是憋屈，他想了各种方法都近不了月颜的身。 月颜平时出行有汽车接送，根本没有落单的时候。唯一落单的机会就是在学校，他进不去高中校园。 他还找了混混帮忙去传话，结果月颜根本不搭理，那个混混都没有直接见到月颜。 陆正欢挫败的同时心中隐隐升起征服欲，他就不相信搞不定这个小丫头片子。 …… 最近安城的本地报纸上出现了一则有意思的新闻。 说是有个姑娘手机丢了，但她看到别人跟她的手机一样，就觉得是别人偷了她的手机。于是两个人就闹到了手机店里证明，还都拿着各自的发票。没想到售货员竟然用手机定位找到了丢手机姑娘的手机。 这个新闻说大也不大，只是听起来很新奇。大多数人都买不起手机，但身为安城本地人，或多或少都有听说过移动电话，移动电话就是手机。 他们虽然买不起，但还是可以讨论的。比如售货员是怎么通过手机定位找到的手机？ 他们以前没听过“定位”，人丢了都找不到，咋就能给手机定位了？ 在手机下面的宣传广告上，同时还有电子手表的广告。 电子手表支持定位寻亲功能。大人戴电子表，儿童戴儿童手表，大人可以实时监测儿童的位置。 并且儿童手表的腕带只有大人手上的电子表才能解开，否则儿童手表是不好拿取下来的。 当然没有父母手上的电子表买家也能摘下来儿童表，只是比较麻烦，还得去店里找专业人员。 先前还讨论人丢了找不到的看客看到广告后心里有了琢磨。 虽说安城治安比较好，可是那人牙子是流窜性的，说不准啥时候就流窜到安城了。 就像前两天有几个罪大恶极的犯人被处决，就是从别处流窜过来的，竟然光天化日在大马路上抢妇女儿童。犯人罪行滔天，听说犯下的罪加起来写了有三页纸。 一时之间安城人人自危，谁家没个女人孩子？要真是遇到那个时候，这定位手表就是个救命的东西。 而且价格也不贵，咬咬牙攒钱半年就能买下来。 可以说这个打广告的时间出现的很巧妙，正好就是金梅、张强等团伙被处决后罪行公开的时候。 在大家都惊恐慌张的时候，突然告诉他们有一样东西可以给家里的儿女身上定位，就算跑丢了都不怕。 安城日报上的广告是月颜亲自撰的稿，加了钱才特地放在这一期，光是标题就很符合安城日报的特性。 月颜看过很多标题党的新媒体文，还担任过校园电视台的文案编辑，这两个软广植入可谓是恰到好处，简直深入人心。 大家可以不知道天枢手机其实是安盛的品牌，可以不知道电子手表也是安城的品牌。但他们都知道，只要把定位手表装在身上，哪怕去了天涯海角都能被找到。 天枢手机的销量并没有因为登报纸长多少，毕竟价格摆在那里，就等沿海的厂子建好。定位手表和天枢迷你版销量涨了不少，尤其是定位手表简直是爆炸式增长。 关键定位手表是买一送一。这个价钱买个电子表，送个儿童手表，三百块钱等于买了两个电子表，很值得。 月颜已经在想办法联系电视台，这正是电视广告植入的第三年，她得抓住这个机会。 提到电视台，云程就很熟悉了。 “我外婆去年还上春晚了，你没看过吗？” 月颜心想自己是看过春晚的，但是不知道云程外婆是哪个。 “你外婆叫什么？” 云程想了想：“我外婆你应该没注意到，她年龄比较大了，已经不上台表演了，不过田小莉你知道吗？” 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过年的时候春晚有这个人。 “是不是一个唱歌的？” 云程点头。 “她是我外婆的学生，我让我外婆帮忙，给你托关系让田小莉给你家打广告呗！” 这简直是天降惊喜，那可是上过春晚的女歌手，给她家打广告也太有面子了吧！ 这个时候的歌手，那可都是未来的天后呢！ 月颜纠结犹豫：“会不会不好帮忙啊！要是太麻烦就算了。” 以对方的身家，应该不怎么轻易代言广告吧？ 云程大大咧咧：“这还不简单，出钱邀请她不就行了，我看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月颜微微叹气：“喜欢是一回事，可这是麻烦你外婆的事，那多不好意思啊。” 云程毫不在意：“我外婆又不嫌麻烦，她就带那些唱歌的学生，她自己又不唱歌。” 既然商量到这里了，再推脱就有点虚伪，月颜只好拜托云程帮忙牵线。 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能上春晚的女歌手会愿意帮自己家代言吗？ 很快云程就给了回复。 “田小莉过一周会来安城，听说是来散心，反正用不着咱们接待。但是你家吃的那么好吃，让她吃两顿说不定给咱免费代言呢。” 月颜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放下。 “我都已经想到被拒绝的情形了，没想到你竟然成功了。” 云程压低声音：“本来我外婆说田小莉这段时间没行程，结果田小莉要离婚了，就带她来安城散散心。” 月颜心里有点小紧张：“田小莉有没有喜欢吃的和不喜欢吃的东西？她有什么忌口吗？” “我也不清楚，等我外婆来了就知道了。你别担心，我外婆很喜欢吃你家甜品。自从给她寄过去手机，每天都要跟我妈打电话，她对你印象好着呢。” 月颜这才闲下来，好像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八卦消息？田小莉要离婚？ 这年头还是不怎么提倡离婚的，周边的妇女主任和亲朋好友都会劝忍忍把日子过下去。 能让上过晚会的女歌手离婚，应该不是一点小矛盾。 这些瓜月颜是吃不到，只能暗自记在心，到时候不要戳到人家伤口。 没几天月颜电话就响了。 “快快，我外婆来了，田小莉也来了，她也太瘦了，我外婆说先去吃火锅再买点甜品，她们住在和平宾馆。” 月颜连忙拾掇好自己就让司机送自己去了和平宾馆。 云程已经在门口等了她好一会儿。 他上来就念叨：“你总算来了，田小莉也太瘦了，简直是皮包骨头。” 月颜第一次见大明星，拿出手机用摄像头当镜子照了照自己。 “走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云程带着月颜进了和平宾馆，远处的陆正欢总算逮到了机会。 “这小丫头片子也没看起来那么清纯，小小年纪就和男同学去宾馆，啧啧啧。” 陆正欢理了理自己的刘海，他的刘海是三七分，还骚包的喷了摩丝，整个发型都是膨起来的。 总算让他逮到了月颜落单，没想到刚进门就被拦下。 迎宾小姐微笑道：“不好意思，和平宾馆已经被包下了，这两天不接待外人。” 陆正欢脸上的笑容凝固，随即露出苦笑。 “我是来找人的，刚刚进去的那个女孩是我侄女，我看到她和别的男生一起进宾馆，我答应我已经去世的哥哥要好好照顾她。” 迎宾小姐觉得怪异，既然是来找人为什么还满脸带笑？ “那请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想不到连迎宾小姐都不好骗，陆正欢压低声音骂了句脏话。 然而他竟然被放了进去，对方没有戳穿他，他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这里没有警车，他一点都不担心。 而且他的通缉令已经被下了，他上次回去就是找替罪羊的，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是法人。那些商人即便恨他恨的牙痒痒，也拿他无可奈何。 月颜进入田小莉的房间，房间里还有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 云程说的一点也不夸张，田小莉真的特别瘦。都说上镜胖十斤，田小莉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体重看着也就七八十斤。 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很有气质，是那种带着古典韵味的女性，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人。 云外婆热情道：“你就是云程的朋友吧！我家云程多亏了你带动学习，快来坐。” 她之前只听天明在电话里谈到这个女同学，心里对素未谋面的女同学没报多少期待。 她任教的是首都音乐学院，音乐是一条枯燥的路，前半辈子可能只能生活温饱，必须靠着时间和努力才能把资历熬上去。学生人心浮躁都想给自己谋个好出路不愿意脚踏实，把学院那些家里有权有势的学生盯得很紧。 不过见到月颜的第一眼，她就明白这样纯粹清澈的眼神不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坏丫头。 第100章 代言 月颜刚坐下就被云外婆拉住双手。 “小姑娘今年多大了呀？这模样长的真俊俏，小茉莉你说是不是？” 小茉莉是田小莉的外号，熟悉的人都这么喊她。 田小莉面容憔悴，脸上没有一丁点肉，几乎是皮包骨头了，和晚会上的女歌手判若两样。 她笑起来像是破碎的美人，月颜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田小莉强颜欢笑：“她的眼睛很漂亮，亮闪闪的。” 月颜心想田小莉这个状态还能给家里代言吗？ 云外婆嗔怒：“都已经出来了，你就不能开心点，哄哄我这个老人家！” 云程像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 月颜心想自己要不要先出去？ “老师，我和孟坤从大学相爱，当初你也是祝福我们的，我现在真的走不出来。” 田小莉满脸痛苦，她的手指瘦的像干柴棒。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连离婚都提出来了还要死要活，你以为在这哭哭啼啼的他就能回心转意？你忘了来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以后不靠男人，你想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就趁着年轻多赚点钱。” 本来代言广告田小莉是不会接的，但就在她和丈夫闹离婚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丈夫早就背着她在外面有了新家庭和儿子。 田小莉想把孩子生出来，又不想和丈夫有牵扯，就找到了老师求助。 云外婆并没有阻止田小莉当单亲妈妈的决定。 她看出来田小莉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要是没有孩子的出现，小茉莉很可能会想不开。 她给小茉莉的建议就是趁着还没有显孕多赚点钱备着，日后一个女人带孩子不容易。 田小莉擦了擦涌出来的眼泪。 “老师，我…对不起。” 云外婆叹气，慈爱地摸了摸小茉莉的头。 “好好工作，这次正好也来安城散散心，听说安城吃的很多，还有你爱吃的甜品。” 月颜连忙道：“我家就有开甜品铺子，要不先去我家吃午饭？然后再去甜品铺子尝尝甜品。” 田小莉破涕而笑：“你不是请我来代言移动电话和定位手表的吗？你家店还卖甜品呢？” 唠这个云程可就不困了。 “月颜家里生意可广了，从做火锅到甜品店，过一阵还有大排档，而且她家还有个零食厂和手机厂。” 就连云外婆都瞠目结舌。 这小姑娘深藏不露啊！ 她之前误会的也太深了，就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还要攀她外孙的关系。 月颜让司机载着她们先去火锅店。 田小莉坐在后座惊叹：“这是什么牌子的汽车？我在首都没有见过。” 云程得瑟道：“这可是我大哥亲自改装的汽车，整个华州独一无二！” 这辆汽车不是周博衍的那辆，不过也是从周博衍手上改造出来的。 云外婆惊讶：“你哪个大哥？” 云程连忙收敛态度：“是我认的大哥，他可厉害了。今年高三已经被首都大学提前录取了，而且还会造汽车，会的东西可多了！” 云外婆也就两年时间没来过安城，竟然不知道安城有这样一位天才。 就连田小莉都惊讶了。 被首都大学提前录取，这样的天才就算在首都也很少见。 汽车很快就开到了火锅店，仅仅闻到香味，自从闹离婚后就厌食了好一阵的田小莉已经不自觉分泌口水。 云外婆假装没看见，小茉莉能有吃饭的胃口就行，之前就怕她身体饿出毛病，这次安城没来错。 被请进宾馆的陆正欢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月颜，他隐隐察觉到不对，想出去的时候发现门从外面锁着，是那种挂锁从外面把门挂着。 他哪里不明白自己是被人耍了，陆正欢愤怒地一脚蹬在墙上，到底是谁在多管闲事？ 然而此时的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打扫房间的人打开门才把他放出来。 陆正欢愤怒极了，他一定要找到幕后黑手。 司机坐在汽车里向周博衍汇报，深藏功与名。 月颜带着云外婆和田小莉上了二楼的包间，田小莉眼神落在大厅的火锅桌上。 “我们怎么不坐在下面？” 她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月颜如实回答：“上面包厢的隐蔽性比较好。” 这个时候虽然没什么狗仔，但要是被认出来了也会给人引来麻烦。 田小莉没想到这小姑娘能想到这么多，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在包厢坐下，很快店员就把火锅端了上来。 田小莉闻着这个香味，顿时食欲就打开了。 几个人一边涮菜，一边商量代言的事情。 “我对行情不是很了解，别人怎么收费我就怎么收费吧。” 这也太佛系了吧？好歹是上过晚会的女歌手，比普通的歌手收费高一点也是合理的。 月颜问了报价，广告词要在一分钟内念完，最好是只有几句话，电视台会给播三遍，价格在一千块钱左右。 这个价格她还是能接受的。 商量完代言的事，云外婆主动帮忙牵线电视台那边的人。 她之前误会了月颜的人品，这会儿心里过意不去。只是帮忙牵个线，也没多大人情。 没想到代言的事就这么快解决了，连上电视都是直接上官方电视台，这面子可更大了。 月颜曾经都没想过自己能和女歌手坐在一桌吃饭。现在不仅一起吃饭，还在商量让她给自己家产品代言。 她现在才有了一种家里终于有钱了的感觉。 吃完饭，月颜破天荒的害羞想要求张合影。 奶奶很喜欢田小莉，看到照片一定会很高兴。 田小莉为难道：“我出门没有带相机？你有带吗？” 月颜打开手机，云程抢先一步掏出手机得瑟。 “我们出门拍照不用相机，我们有手机拍照，不仅比相机出照片快，还能随时翻看。” 月颜点了点头，打开自己的手机摄像头。 “这是手机拍照功能，可以随时翻看照片，就是不能打印。” 田小莉惊讶不已：“手机都已经这么厉害了，还需要我打广告吗？” 除过移动通话是她已经知道的，光是这个照相功能就没有人会不买单吧？ 月颜笑了笑：“酒香也怕巷子深，安城消费力并不是很强，我家的手机销售市场是全国。” 田小莉附和点头：“这倒是，这么新奇的东西我才知道，估计首都知道的人也不多。不过没关系，等广告播出去大家就都知道了。” 很快广告拍摄就收工了，月颜在云外婆的帮助下搭上了官方电视台，顺利的让广告在晚上黄金档的时间播出。 这个时候能看得起电视的家庭就已经身家不一般了。 有了广告的推广，手机总算能先在国内市场打开了。 晚上八点，月颜和家里人准时坐在电视机前，看到了由田小莉代言的天枢手机和电子表的广告。 田小莉笑容甜美，她手上举着天枢手机，手腕带着电子表，念着押韵的广告词。广告时间只有30秒，但是会播放三遍循环。 不是月颜没有广告创意，她可太有创意了。只是广告时间是有规定的，别家产品的广告都只有几段广告词，月颜也只能随大流。 随大流也不是不好，比如小时候她经常听到的广告：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xxx。 这样的广告虽然没什么创意，但就胜在洗脑，大家想到送东西，第一时间就会想到这个产品。 看完广告月怀德意犹未尽。 “这广告词说的真好，看得我都想买一个了。” 文红玉抱着孩子笑话他：“闺女给你手机你不要，现在又想自己买？” 月颜给家里人都配了手机，只是爸爸嫌手机太贵重总不往身上带。要么放在卧室，要么就是放在办公室，生怕带身上被偷了。 月怀德逗着妻子怀里的儿子，儿子对他吐着泡泡：“又不一样，不过以后这手机生意只怕是会越来越好。” 月颜点头表示赞同。云外婆的手机是云程的爸爸给送的，她也是听手机要一万多块钱就放在家里不常拿出来，老人家信奉财不外露，云外婆的同事都不知道安城竟然有售卖移动电话。 田小莉离开前月颜送了她天枢迷你版。月颜想过送手机，田小莉觉得手机太贵重不愿意收，月颜只能退而求其次送她便宜的那款。 月颜才不承认自己的小心思，她才不是为了要田小莉的电话号码才送对方手机。 田小莉除了想生下渣男前夫的孩子让月颜有点恨铁不成钢以外，性格还是蛮好的，她没有大明星的架子，人也很接地气，关键是长得也漂亮。 之前手机刚售卖到时候，倒爷就请人去店里抢购，所以天枢手机并不是真的没有把名气打出去，而是被有心之人给刻意垄断了。 他们封锁消息渠道，就是为了自己买了之后高价倒卖。 首都不乏消息来路广的人，但他们怎么会愿意把消息传出去？当然是亲自去安城把手机买回来高价倒卖。 因此大多数人都以为天枢品牌是个洋人公司，花里胡哨的用了华洲的星宿名字。 毕竟手机和电子表这两样东西怎么都和国内当前技术沾不上边，哪能想到还真是国产的！ 然而今天的电视广告上，天枢品牌竟然给手机和电子表打了广告。这下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天枢品牌不仅是华洲本土创建的公司，而且最下面的小字也写了品牌总公司在安城。 竟然是在安城，而不是在经济开放的海城！那说明什么？说明天枢品牌很有可能是安城本土人的公司！ 一时间无人不在暗骂二道贩子的可恨，因为广告上明确写了天枢手机的售价，二道贩竟然敢加价一倍！ 有些人托亲戚帮忙买的天枢手机竟然比倒爷卖的还贵了不少。有良心的倒爷卖一万八，亲戚坑自己人五千块。 想买手机的人纷纷抄下屏幕下方的预购电话，等白天就给人家店里打过去预订。 而能抽身的人已经记住了地址，就等着买票去安城买手机。 天枢品牌上电视的事情引起了一阵轰动，这可是安城的本地品牌！四舍五入等于安城也上电视了，说出去他们都无比光荣！矆 同时还有第二件轰动的事，那就是天枢品牌的代言人田小莉。 有人说田小莉和丈夫闹离婚，还是怀着孩子离婚，她以后是个单亲妈妈，这样的女人不能当歌手。 谁知道人家不仅没有被封杀，还出现在大屏幕上给天枢品牌代言，提到天枢品牌就会想到田小莉甜美的笑容。 田小莉的国民度一点都不低，去年的挂历上就是她，然而离婚事件让她陷入了争议。尽管这时候的新闻媒体并不发达，但在外人眼里离婚的女人就是错的一方。 天枢手机象征华洲科技的觉醒，这是华洲人的骄傲，没有人会不喜欢天枢品牌的产品。 而田小莉唱歌好听，声音和百灵鸟似的，年纪轻轻就上过春晚，天枢品牌请田小莉肯定有他们的道理，说不定是田小莉有苦衷呢。 因为代言天枢手机，田小莉离婚的事反而被淡化了。 当然天枢品牌旗下不止有手机和电子表，还有冰箱、微波炉、烤箱、热水器、太阳能和空调。 除过手机和电子表，剩下的都是对国外销售，同时也对国内销售。只是国内的市场消化不了这些东西，最大的市场还是在国外。 按照华州当前的技术，华州现在也是有空调品牌的，但空调卖到国外除非有价格差距，否则没有优势可言。 然而月颜旗下天枢品牌的产品都是由周博衍亲自研发。即便月颜没有去过80年代的国外，也有信心让这些产品吊打国外电器。 最近一段时间月颜忙着代言和打广告的事，平时给周博衍发消息都是石沉大海，估计又到了保密阶段，她感觉周博衍应该会在高考前回来。 要是回不来就有点可惜了。 虽然周博衍已经被提前录取，但好歹学了两年呢，要是参加高考肯定会是省状元，说不定还是全国第一。 就这样月颜郁闷一早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 一直到班里同学讨论田小莉的事传入她耳中。 “我爸说了，田小莉真的离婚了，而且是怀着孩子离婚的！” 田小莉都回去一周多了，现在大家才知道这个事，可见这个时候的消息有多落后。 “她还没三十岁吧，以后你还有机会呢！” “去去去，我就是爱听她的歌，我才不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哟哟哟，看你这小脸红的，是不是心里早就在想了？” “我妈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离婚的女人自己也有问题。” “你什么都听你妈说，我妈还说了呢，田小莉遇人不淑，她离婚肯定是有苦衷的，不然人家天枢品牌能让她打广告么！” 几个男同学争论不休，就在围绕着田小莉离婚的事以及天枢手机。 不知是谁说道：“云程每天下课抱着的那个不会就是天枢手机吧？” “不会吧？天枢手机还有个便宜的叫啥迷你，只要两三百块钱，他手上的是那个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就算只要三百块钱那也很贵了啊。” 大家抻着脖子想瞅瞅云程正在玩什么，正好和月颜的目光对上，于是连忙害羞的转头。 “我就说嘛…我…我没看清，你们看清没？” 几个男生面红耳赤，哪有刚刚讨论女明星时候的理直气壮。 月颜觉得好笑，于是拍了拍云程的肩膀。 “你还是别把手机带到学校，现在大家都知道天枢手机有多贵，当心被贼惦记。” 云程慢悠悠抬起脑袋：“你是不是对你家手机没信心啊？你忘了前一阵子苏玉怎么找到的手机？” 月颜一瞬间错愕了：“你倒是记得比我还清楚。” 这强大的定位系统就是个大bug。 月颜就算不是专业人士，也知道手机定位依靠的是gps定位终端。周博衍到底是怎么做到能让手机在没有定位开关的情况下，还能通过每个手机单独的序列码获取到遗失手机的定位？ 其实细想下来什么都不能深究，如果真有问题专家就会提出来，月颜决定继续在这方面当个笨蛋。 最终班里的男同学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趁着月颜不在的时候瞅了瞅云程的手机。 这就是价值一万五千块钱的天枢手机，没想到云程手上拿的就是。云程已经在班里玩了半个月手机，没一个人认出来。 不过现在是不行了，就连班主任也知道了云程拿的东西是天枢手机。 “云程同学，尽管老师知道你爸爸的身份，但身为学生你不该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到学校来。” 方老师语气和蔼，云程只能委委屈屈的答应明天不会把手机带到学校。 月颜见他萎靡不振的回来，以为是老师找他谈成绩。 “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方老师打击你了？” 云程闷闷不乐道：“自从你家手机广告播在电视上，大家都知道了天枢手机，竟然是我把自己坑了。” 月颜笑道：“方老师找你谈话是因为手机的事啊？你别多想，就算没有广告的宣传，之前苏玉闹出来的那个妖蛾子就已经让老师重视到了。上周一升完国旗讲话的时候校领导就说了不让咱们带贵重物品来学校。” 云程摊在桌子上：“其实偷偷摸摸也不是不行，反正老师也不知道手机的功能。但方老师竟然知道手机可以玩游戏，她让我不要玩物丧志。” 月颜只能宽慰他：“那你就老老实实把手机放在家里吧。” 这下连赌都不用打了，她赢了。 云程控诉地看向月颜：“为什么你拿手机都没事？” 月颜笑道：“我拿手机只是为了接电话，我又不在学校打游戏。” 就算给周博衍回消息也是抽课间休息的时候，当然周博衍更不可能在她上课时候给她发消息。 第101章 居然怀孕了 苏玉心里惶恐不安，电视上怎么突然播出了手机的广告，甚至还标出了手机的价格，这几天妈妈做饭都在骂骂咧咧，一改之前温柔的模样。 自从二姐离家出走后，爸爸就和妈妈大吵了一架，谴责妈妈没有把家里的钱管好，才让二姐偷到钱就跑了。 妈妈反驳家里钱没有少，二姐肯定是跟人跑了。 爸爸妈妈因为这件事接连吵架，爸爸又住在厂里办公室不回来了。 “杀千刀的老王，坑我五千块钱，早晚要你好看！” 苏玉从厨房门口悄悄离开，她就不应该和二姐一起去老王家要钱的。 要是妈妈去老王家要钱，就会知道是自己放走的二姐，妈妈肯定不会让她好看。 苏玉心里很慌张。 还好盛哥最近都在安城，甚至还租了房子，大不了她就投奔盛哥。 想到这，苏玉心里又有了底气。 吃饭的时候苏玉壮起胆子问妈妈： “妈，为什么王叔叔坑咱们钱的事不告诉爸爸？” 妈妈瞪了眼苏玉，还是告诉她： “这事你不许告诉你爸，你爸不知道咱们被人坑了，他的手机也是找老王买的，要是知道又要跟我吵架。” 老王是妈妈的朋友，妈妈推荐的人坑了家里一万块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是要不回来，父母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 苏玉弱弱点头：“嗯嗯，我一定会保管好这个秘密，不会让爸爸知道。” “乖女儿，来吃肉。”苏妈妈给女儿夹了一块肥肉，苏玉看到肥肉就恶心反胃，连忙捂着嘴跑去吐。 苏妈妈之前被两个女儿的事接连打击，变得敏感多疑。看到苏玉因为一块肥肉恶心干呕，顿时脸色铁青。 “苏玉，你给我坐下，你最近是不是去哪里了？” 吐过后的苏玉好受不少，只是看到肥肉还是恶心。 苏玉满脸无辜：“没有啊，我最近一直在家。”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这周六跟我去医院吧。” 苏玉懵懂担忧的问道：“妈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爸回来？” 苏妈妈语气冷淡：“可能是跟你爸吵架气的，去医院检查就知道了。” 当天夜里苏妈妈彻夜难眠，最后女儿没吃掉那块肥肉，甚至一看到肥肉就会捂着嘴。她心里很不愿意相信，但已经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 苏玉和曹文凯的关系很奇妙。曹文凯单方面认为两个人是情侣，而苏玉单方面和曹文凯分手。 陈圆夹在两个人中间，只能帮苏玉做传话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苏玉会不喜欢曹文凯？曹文凯学习成绩又好，为人又体贴风度，每次说话都是轻声细语。 陈圆光是看着曹文凯对苏玉嘘寒问暖，渐渐对他生出不少好感。 而曹文凯一直对陈圆没有好感，在他眼里就是陈圆死皮赖脸要缠着苏玉做好朋友，小玉这么温柔善良的人跟陈圆做朋友就是被哄骗了，他一定要让小玉看清陈圆的真面目。 曹文凯好不容易又和苏玉坐在同一排，让同学帮忙传纸条。 “小玉，这周六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吗？” 苏玉在人群中和曹文凯对视，随即摇了摇头。 曹文凯放学后堵住苏玉。 “这次你又是为什么拒绝我？” 苏玉轻声细语：“我这周六要和我妈去医院，我妈最近身体不舒服。” 曹文凯连忙关心道：“你妈妈怎么了？是不是你惹阿姨生气了？” 苏玉没有在意他的话：“这周六我在家里复习，顺便照顾我妈。” 曹文凯忙不迭点头：“那你照顾好阿姨，需要帮忙就给我家打电话。” 苏玉慌乱地点头。 她对曹文凯心情复杂。虽然自己单方面和曹文凯分手，可一旦曹文凯对她表现出关心，她就忍不住心软。 她对曹文凯狠不下心，可自己又舍不得离开盛哥，难道她真的同时爱上了两个人？ 她不敢多想，这样的心思她谁都不敢告诉。 苏玉周六和妈妈一起去医院，谁知道妈妈拉着她去了一家小诊所。 苏玉满脸雾水：“妈，不是说要去医院吗？” 苏妈妈一巴掌打在女儿脸上。 “你自己做了丢人的事还想闹到外面去？” 苏玉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眼泪刷的流了出来：“妈，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做了丢人的事情？我做什么了？” 苏妈妈紧紧抓着女儿的手腕：“你问我你做什么了？你前两天吃饭看到肥肉就想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事？！” 苏玉脸色惨白：“我没有，妈你相信我，我不要去诊所。” 苏妈妈厉声道： “你不去也得去，你难道想年纪轻轻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 苏玉泪流满面地摇头：“妈妈，我真的没有做那种事，你相信我。” 她滑跪在地上，凄惨的模样让苏妈妈忍不住心软。 “小玉，咱们就去检查一下，要是没有妈妈就给你道歉。我被你两个姐姐吓怕了，你听话。” 苏玉最终还是被妈妈说动了，于是跟着妈妈去了小诊所。 医生先是问了症状，一听说一个月没来月事，就让苏玉躺在床上。 苏玉愣住：“是不是搞错了？” 医生是一个老太太，她板起脸的时候像个恶毒的老巫婆。 “你上个月没有来例假，看到油腻的东西就恶心呕吐，这确实是怀孕的症状。” 苏玉当场呆住，她怀孕了吗？ 她以为妈妈看出自己和盛哥偷吃禁果的事。可要是真的怀孕要怎么办？她被按在病床上，门口有妈妈守着，跑不出去的。 苏玉心里一团糟，这个孩子肯定是不能要的，可是… 还没想完下半身就传来剧痛，苏玉忍不住大喊：“好疼，你在做什么，好痛…”她的脸色比刚刚还要惨白。 负责给苏玉流产的老太太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手上的工具没有沾血。 这姑娘肚子里没东西，可明明是怀孕的症状。 老太太把苏玉妈妈叫进来。 “怎么了医生？” 苏妈妈强忍着不去看病床上惨叫的苏玉。 老太太满脸严肃：“你家闺女这事有点邪乎，我劝你还是找驱邪的。” 苏妈妈急忙追问：“医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太如实讲了苏玉有怀孕症状，肚子里却没有孩子的事情。 “你是说我家孩子中邪了？肚子里怀了不好的东西？” 老太太信誓旦旦地点头：“只有这种可能了，你还是尽快找人处理吧。” 苏玉在床上凄声哭喊：“妈，我肚子疼，好痛啊！” 这家黑诊所之前给苏玉的二姐也做过流产，所以苏妈妈很是相信老太太的说辞。 苏妈妈不敢把这件事声张出去，连丈夫都不能告诉，只能自己想办法。 苏玉捂着肚子跟妈妈回家，第二天生理期就造访了。 然而这让苏妈妈更加坚信老太太的说法，苏玉一定是中邪了。 苏玉这些天被母亲逼着喝了各种求来的符水，她的精神状况肉眼可见的变差，但她不敢把这事说出去。 …… 月底的时候零食厂也建好了，其实零食厂没什么需要设计的，也就布局厂房和仓库。再把机器送过去就完成了。 零食厂招工的事情交给了大伯和二伯帮忙，再让奶奶帮忙看着点，老太太的消息渠道就广泛多了，方圆十里任何人的底细都能打听出来。 弟弟的满月酒正好和工厂招人的时间撞在一起，月志远和月富强干脆带着候选名单来到了城里，莲花也跟着请假一起来了。 这一次老家人过来的时候，奶奶和大伯二伯依旧给提了一大堆土特产，比以往都多。 腿边的活鸡活鸭装在蛇皮袋，不停动来动去；几条腊肉装在布袋子里，硬邦邦的能看出形状；鸡蛋鸭蛋底下裹了厚厚一层稻草放在另一个布袋子里，看出来家里有了当家女人后，装特产都很细心了。 莲花搀扶着爷爷，没给她身上分配东西。她妈妈和二婶怀着身孕不方便出远门，奶奶找了隔壁婶子帮忙照看，后爸和二叔在城里住一晚就要回去。 月怀德考完试成功拿到驾驶本，开着自己的小货车把东西拉了回来。月志远跟月怀德坐在货车的驾驶座，好奇地在车里乱摸。 月富强和老爷子、老太太还有莲花跟月颜坐汽车。 回到家后，王琳帮忙把东西分到储存室。她在心里咋舌，这家里是要开杂货店吗？ 储物间堆的全是吃的，鸡鸭鱼肉全都有。冰箱的蔬菜水果看不到头，还没吃完几样食物，主人家就又把蔬菜和水果补上了，顿顿吃都吃不完。 月颜在客厅招呼亲人，奶奶去了卧室看妈妈。 月志远乐呵呵道：“这次家里赚了点钱，我和老二想着在镇上买套房，以后娃上学也方便，你们觉得咋样？” 月志远说的时候看向的是月颜。 月颜自然没意见：“要是手头宽裕就直接买，以后还可以买县城的房，反正房子是保值的，即便自己不住也能租出去。” 奶奶从屋里走出来：“看吧，我就说了咱家月月有主意，你们这养殖的生意还多亏了月月呢！” 于是大伯、二伯家在镇上买房的事就敲定了。 最近正是吃小龙虾的季节，月怀德直接把大哥二哥家里养的小龙虾全部承包了，按照市场价是两毛五一斤。 月志远和月富强他们俩鱼塘里的鱼已经送往周边各个村镇售卖了，销量还不错。 壶县没有专门养鱼的养殖户，市场上卖的鱼都是从河里钓上来的，月志远和月富强的生意暂时没有竞争对手。 月颜知道爸爸担心小龙虾卖不出去让大伯、二伯家里亏钱，干脆就直接全承包了。 不过本来养殖小龙虾就够自己家大排档用，要是再卖出去零售，估计到时候大排档就不够吃了。 月怀德直接承包两个池塘的小龙虾也是有底气的。闺女去店里做出来的麻辣小龙虾、蒜蓉小龙虾以及卤香小龙虾深受火锅店顾客的喜爱，每天都在催促大排档什么时候开业。 月怀德也很心急，这可是送上门的生意。可装修就是费时间，还要定制桌椅板凳，正式开业要到六月中旬了。 文红玉抱着儿子出来，月志远和月富强连忙凑上去。 月志远扯着大嗓门：“晨晨这长相随了红玉啊！瞧这黑溜溜的大眼睛，咱们老三小时候眼睛可小了，笑起来就是一道缝，还好长大是个双眼皮；还有这小鼻子，和月月简直一模一样；这白白嫩嫩的脸蛋子，我都不敢摸，跟年画里的胖娃娃似的。” 月颜忍不住脑补爸爸小时候眼睛笑成一条缝的样子，总觉得还挺可爱的。 月怀德极为不好意思：“我眼睛也没那么小吧？” 奶奶跟着附和：“是没那么小，就是笑起来像个狐狸，不过咱家都是双眼皮，眼睛又小不到哪去。” 月颜陷入沉思。月家应该是有古代异族血统的，毕竟这个姓氏就已经很稀有，而且祖上又是逃荒来的。古代的异族就人高马大，五官比较深邃，类似现在的欧洲人。 月颜长的倒不像欧洲人，这都几代人过去了，就算是欧洲混血也早就淡的约等于无了。 不过爸爸一家确实都长得高大，这体格在村里可是很少见的，还有就是爸爸长的白，爷爷也不黑。 不是那种小白脸的奶白，就是相比同村人的肤色就白的有点明显。都说一白遮三丑，大伯要是会拾掇自己，算得上是十里八乡的俊大叔。 月颜运气好遗传了爸爸的白皮和妈妈的大眼睛、小鼻子和小粉唇。 而且自从她把营养跟上来后，身高也猛窜了一截，说明家里还是高个子基因，不然怎么都不可能窜这么快，希望弟弟也能遗传到高个子基因。 月颜已经听奶奶好几次提到弟弟和自己小时候很像，所以现在看着很可爱的弟弟以后应该长不残吧？ 弟弟的等满月酒没有大办，只请了奶奶家和外婆家，姑婆和舅爷家都没有请，这倒让月颜挺舒心的。 满月酒是在第二天，在家里歇了一会儿后，月颜和爸爸带着爷爷奶奶等家里人一起去了火锅店吃饭。 保姆王琳也跟着蹭了一顿火锅。 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老板是火锅店老板。这家火锅店在安城鼎鼎有名，她每次路过门口都捂着鼻子快步小跑，因为火锅味道实在太香了。 这一次竟然能蹭到火锅吃，嫂子给她找的工作确实很好。 月颜出门前给凤萍家打了电话，邀请她和丈夫明天参加弟弟的满月酒，凤萍和丈夫都答应会准时到。 刚到火锅店，表哥已经把锅底给他们点好了。 月颜调侃道：“今天怎么不在店里忙了？” 文在天抹了把汗：“我刚从店里出来你又让我回去，你还是我那个天真可爱的表妹吗？” 月颜歪着头看他：“我好像也没有天真可爱过吧！” 文在天故作伤感：“唉，女大十八变啊，还记得去年的妹妹一口一个表哥和小非哥哥，今年翅膀就硬了。” 月颜笑着摇了摇头。她当时刚来到这世界担心被发现换了个芯子，装嫩装的有点过头。 但还要嘴硬争论：“我这是成长了好吧！我今年虚岁要十八了，怎么也是个准大人了，还不能让我成熟点！” 文在天揉乱月颜的刘海：“当大人有什么好，我们宠着你不好吗？” 月颜板起小脸：“不好，我还想宠着我妈妈和我弟弟呢。” 路过的月怀德酸溜溜道：“宠着你妈和弟弟，就是没我这个老父亲。” 月颜嘟囔道：“哪有，当然也包括爸爸呀。” 父母在月颜心里是最重要的，现在还多了弟弟，她一定会保护好家人。 吃饭的时候大家围了一大桌子，担心莲花吃不习惯火锅，月颜就让莲花跟自己坐。 月颜右边是莲花，莲花旁边是文在天。 文在天偷瞄身边的小妹妹，这是表妹大伯家的继妹，看起来文静内向，他还是不要吓着人家。 月颜左边是妈妈，妈妈怀里抱着弟弟，她顺便帮妈妈涮菜，妈妈只能吃清汤。 妈妈苦笑道：“早知道就不跟你们一起来吃饭了，这麻辣锅的味道也太诱人了。” 就算是不爱吃火锅的人，在连续吃了几个月营养餐的情况下，闻到火锅的味儿就已经馋了。 月颜把空碗推到妈妈面前：“这碗里倒的是清水，把辣锅的菜捞出来涮一下，吃到嘴里就不会辣了。” 文红玉尝试了一口，表示就算吃清汤的也不错。 月颜给妈妈涮了几片羊肉。 “羊肉在菌汤里涮过挺好吃。” 莲花小心翼翼地夹着菜，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要怎么吃。 姐姐正在给三婶夹菜，她胆怯地握着筷子学别人从锅里捞食物，什么都捞不出来，心里的着急写在了脸上。 突然，她的碗里多出来一块肉。 “这是公筷，你放心吃吧！” 文在天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吃个火锅都不敢伸筷子。 莲花愣了愣，小声向文在天道谢。 她声音微不可闻：“谢谢。” 文在天对她呲牙笑：“不就帮你夹个菜嘛，不需要对我说谢谢。你是月月的妹妹，也就是我妹妹。” 月颜正好给妈妈涮完羊肉，听到表哥这句话点头赞同。 “你别害怕，这是我表哥，他人挺好的，一点也不凶，你跟我一样喊他哥哥就好了。” 莲花弱弱点头：“哥哥好。” 文在天哪里被这种弱小可怜的妹妹喊过哥哥，顿时心生怜爱。 “可惜今天没带红包，不然哥哥给你发个大红包。” 月颜无奈：“又不是认亲大会，怎么还提起发红包了？红包留着过年给莲花发吧！” 莲花小脸通红，急忙摆手：“不…不要红包。” 月颜爱抚地摸了摸莲花的脑袋。 “没事儿，表哥有钱，让他过年给你发个大红包。” 文在天跟着笑：“就是，第一次见你这个妹妹，怎么也得给你见面礼？待会儿去商场看上什么跟哥说，哥哥给你买。” 有表哥帮忙照顾莲花，月颜就一直在帮妈妈涮菜，而妈妈时不时就要哄哄怀里的弟弟。 第102章 周博衍回家 本来吃饭的时候就能把弟弟交给保姆照看，妈妈不放心就一直抱着。 吃过饭后，司机载着保姆和文红玉还有孩子一起回家，月怀德还要去大排档店里看着工人装修。 老太太原本想跟着一起回去，她不放心儿媳妇在家照顾孩子，却被月颜拉住。 “奶奶，这都要到夏天了，你们今年夏天的衣服还没买呢，我们去百货大楼买了衣服再回去吧。” 妈妈刚出月子，最近天气忽冷忽热的，月颜不放心让妈妈在外面逛街，等妈妈身体彻底好了想去哪里都行。 而且妈妈最近没有闲着，带着弟弟的时候顺便看爸爸之前领的册子，下半年就能去考驾照了，月颜想着在男朋友那里定制一辆汽车送给妈妈。 老太太想着给乖孙挑两件衣服，正好给两个儿媳妇也挑一件，她的两个儿子估计想不到这一茬。 “行，红玉你慢着点，我们待会就回去了。” 文红玉隔着车窗对婆婆点头。 “妈，你们看上什么随便买，不用给咱家省钱。” 老太太笑眯了眼睛：“没事儿，你大哥二哥身上都带了钱。” 月颜示意司机开车。 再说下去家底都要交代出来了，路上的人又不是聋子。 月颜挽住奶奶的胳膊：“奶奶，你们带钱干什么？都已经来我家了，我能让你们花钱吗？” 老太太连忙拒绝：“这可不行，你有弟弟了就把钱给自己留着，要是以后你爸敢亏待你就跟我讲，你大伯、二伯都疼爱你的。” 月颜笑着摇头：“就算我爸把火锅店留给我弟弟，我自己的产业比我爸的都多，谁亏待谁还不一定呢！” 老太太寻思还真是，老三要是敢重男轻女，说不定还要被月月扫地出门。 想到这她顿时就高兴了。 “还是咱们月月有出息，比你爸都厉害！” 月颜无奈失笑，同时心里暖暖的。 她以为有了弟弟以后，奶奶或多或少会重男轻女，这是老一辈人的传统观念，月颜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奶奶竟然担心自己会被爸爸重男轻女。 这样的老太太怎么能不让她喜欢？ 于是月颜在商场开启了扫货模式，吓得老太太脸都白了。 “月月啊！你这是受啥刺激了？这么多衣服谁穿啊？” 老爷子冷哼：“看不出来啊！这都是孙女给你买的。” 一看就是老太太的款式，月月怎么跟老婆子亲近，对自己这个爷爷就话那么少呢？ 很快老爷子也不敢这么想了。 “别买了，这得多少钱啊！你这丫头咋不知道省着点花钱！快放回去，这也太多了！” 月颜对爷爷奶奶露出小白牙。 “也不多吧？我就买了五件上衣和五条裤子，你们平时换着穿呀，穿坏了咱们就扔了重新买。” 换着穿也穿不了这么多啊！ 这孙女给老婆子买了五件衣服和五条裤，又给他买了同样的数量，这得下去多少钱呢！ 月志远和月富强溜达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爸妈提着大包小包。 月志远和月富强连忙接过去。 “咋的了？前面在做活动呢？咋买这么多？” 月志远还以为这是大家所有人的衣服，谁知老太太心疼地摇头。 “这是月月给我和你爸买的衣服裤子，我们让她少买点，她看到合适的就让我们试，我们才试完她就全给我们买下来。” 月志远瞪大了眼：“这些全是您二老的啊！？” 老爷子哼了哼：“你俩跑哪去了？要是你俩在能把月月拦住，这会儿不知道能不能退掉。” 月颜刚结账出来。 “不退，人家说了，咱们买的太多不给退。” 月志远和月富强面面相觑。 “这花了多少钱？” 月颜淡淡道：“不多，还不到手机店一天的营业额。” 月志远和月富强不知道天枢手机卖多少钱，还以为是迷你版的价格。 他们手上拿着的就是迷你版和天枢手机，是月颜送的。 月志远点点头：“那这衣服卖的还挺便宜。” 老太太纳闷了，难道城里的衣服比县城的便宜？ 文在天带着莲花姗姗来迟，刚吃完饭他就带着莲花去了店里，奶茶炸鸡和甜品都给莲花安排上了。 莲花打开甜品要分给奶奶，奶奶摇了摇头。 “我和你爷爷吃太饱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月颜笑道：“我们都吃的太撑了，你留着慢慢吃。” 莲花只得把甜品收起来，她现在也没有胃口。尤其是奶茶好好喝，她忍不住喝了半杯，肚子就撑的不行了。 月颜又带着莲花给她买衣服，莲花不想让姐姐花钱，后爹和二叔手上都提着衣服，没有人帮她拒绝。 月颜给莲花买了三套衣服。因为莲花住在乡下，给她选的颜色比较深，是运动上衣和裤子的款式，女孩子在乡下穿裙子还是会遭到指点的。 莲花很喜欢姐姐给她挑的衣服。 “谢谢姐姐，好漂亮。” 月颜揉了揉莲花的小脑袋，这衣服一点都不漂亮，只是考虑到实用性才给莲花买的。 要是以后莲花去大城市读书，再好好给她打扮打扮。 虽然衣服款式不能花里胡哨，月颜在大舅妈摆的小摊上挑了几个发圈和发箍，又给大伯母和二伯母挑了几个。 她就把两包东西分开交给莲花： “这一包是你的，适合小姑娘的发圈和发箍。剩下的一包给你妈妈和二伯母，你让她俩自己挑。” 月颜给两位伯母选的发圈是适合中年妇女的颜色，带上不会让同村妇女嘲笑一把年纪头上还戴花。 莲花懵懵懂懂的把东西都装下。 明天满月酒结束，老家人后天就要回去了，所以月颜要趁今天把东西给他们买齐。 爷爷奶奶和莲花的东西买完，剩下就是大伯二伯，还有大伯母和二伯母的服装。 这个就方便多了，大伯和二伯喜欢穿差不多的款式，月颜给他们分别买的是白色和灰色的短袖，不然家里衣服混在一起洗，洗完就分不清了。 月志远和月富强原本还想掏钱，月颜一个眼神，文在天就帮忙拦住。 “叔叔们，这是月月的心意，你们就开开心心一起逛街呗，几件衣服花不了多少钱。” 月志远尴尬道：“我们做长辈的哪能让侄女花钱，这像什么话！” 文在天只负责帮忙拦住人，月颜则迅速付款。 “大伯，你们带来的那些特产可比衣服贵重多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老太太都被她唬住了。 “城里头鸡鸭这么贵呢？” 月颜若有其事的点头：“很贵，我家都不怎么吃鸭子。” 主要是鸭子还是烤鸭好吃，炖老鸭汤都是给妈妈喝的。 老太太忧心不已，仿佛已经看见儿子一家在城里吃不起肉的场景。 “我回去就收几只小鸭子喂着，正好天热了，放到池塘里养着就行。回头家里再买两头小猪崽。你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家里还得再养几只母鸡，养大了就给你们送到城里来，又有鸡蛋吃还能炖汤。” 奶奶絮絮叨叨计划了一大堆，生怕月颜在城里没肉吃。 月颜哭笑不得，她亲昵地挽着奶奶的手臂：“奶奶，你少买点鸡鸭，养太多忙不过来。” 老太太拍着她的手背：“就算你大伯和二伯都出去干活，家里有我和你爷爷两个人呢，哪能忙不过来！” 月颜劝阻奶奶少喂养点家禽就像奶奶劝她给少买两件衣服一样，谁也劝不动谁。 老太太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谁劝都不好使。 月颜看向大伯和二伯，他们扭着脑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月颜。 因为东西买的比较多，月颜就给司机打电话过来接一下。 大伯和二伯表示在城里溜达一会，让月颜他们先回去。 月颜问了莲花的意思，莲花也想在城里逛一会儿，于是月颜就让莲花跟着大伯他们一起。 至于文在天，他还要回甜品店。 回到家，月颜看到对面门口停着一辆汽车。 司机笑道：“刚刚就遇到了周小先生，他让我先不要告诉你。” 月颜抿嘴笑，结果还不是没有把汽车开进家门，被自己撞了个正着。 自从周博衍劳动节收假离开后就没有回来，满打满算是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过面了。 虽然两个人偶尔会打打电话，但都是在讨论学习上的问题，什么异地恋的矛盾根本不存在。 月颜不知道别人早恋是什么样，反正和男朋友打电话的时候，她满脑子就是学习。 有这样优秀的男朋友，自己要是松懈就要落后了。 而且自身优秀也没什么不好，整个人连气质都会变得自信。 月颜曾经干过推销员的工作，试图把自己性格养的外向，但是外向和自信是不一样的。 这种自信来源于多方面。月颜自身条件不差，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有优秀的男朋友在引导她。她现在有一种深刻的自我认知，不会否认自己也不怕失败。 她打算放下东西再去找周博衍，没想到打开自家大门，院子里有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背对着她在逗小狼。 月颜故意咳了两声。 “咳咳。” 逗狗的人转身，和她四目相对，勾起唇角。 “我回来参加高考。” 月颜脸上挂着浅笑向他走去。 “我猜到你最近应该会回来，高考这么重要的事情，就算被保送了你也不会错过的。” 周博衍推开小狼凑过来的狗头，小狼这条高冷的狗每次遇到周博衍就会化身为舔狗，难道因为是母狗？ [都要奔三的人了，还和一群小屁孩争高考成绩，tui！] 周博衍帮月颜把手上的东西拎着： “你去带爷爷奶奶买衣服了？” 爷爷奶奶在司机的热情帮助下空手回到院子，还怪不好意思的。 见到两个小年轻在聊天，打了个招呼就进屋了。 “是啊，这不是到夏天了吗，县里卖的衣服比咱们百货大楼卖的还贵，我给他们多买几件，不然去年买的衣服都舍不得穿。” 周博衍赞同：“乡下进城不便，是该多买几件新衣服。你之前说要给你妈妈定制汽车，有想好怎么设计么？” 月颜对他眨巴眨巴眼：“我们久别重逢，你就只想着汽车吗？” 周博衍宠溺地看着她，他的手一直背在身后，就是担心会忍不住摸月颜的小脑袋。 “你家这两天亲戚朋友多，我不能表现的太轻浮。” 月颜耳尖通红：“那就去客厅坐会儿吧，我正好把设计图画了一半。”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客厅，奶奶怀里抱着弟弟在逗着，文红玉坐在一边给儿子缝小衣服。 “咱家晨晨真乖，不哭又不闹，只有饿了尿了才嚎两声。” 月颜听到这话并不赞同。弟弟白天是在安安静静的蓄力呢，一到晚上就哭闹，简直是个小魔王。 周博衍把月颜刚刚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桌上。 老太太看到这包衣服想起了什么，她连忙使唤丈夫：“老爷子，你把咱带来那个包袱拿出来，里面有老大媳妇给晨晨缝的虎头鞋，和老二媳妇给晨晨缝的虎头帽，还有一件百家衣。” 爷爷不情不愿地起身，去他们的房间取出来包袱。 月颜从妈妈身边拿了一支笔，窗台边的缝纫机平时不用就会放着妈妈的设计稿，月颜从里面抽出一张白纸。 “妈妈，借我一张白纸。” 文红玉头也不抬地笑道：“自己拿就是了，怎么还要借。” “因为我是神笔马良，从你这里借一张纸，画出来的东西就会出现在现实里。” 文红玉抬头：“那你要画什么？” 月颜调皮地眨眼：“秘密。” 她来到收拾好的桌子前坐下，周博衍坐在她身边。 月颜对汽车认识的不多，但是看到过不少豪车，她对大红色的敞篷跑车情有独钟。 不过这是给妈妈送的汽车，大红色还是改成乳白色比较漂亮。 周博衍看着月颜画出来汽车模型，又在一旁给她提点。 “这个底盘有点低，遇到土路不太好驾驶，容易和地面磕碰，在大城市里开还行。” 月颜眼巴巴瞅着他：“要是我设计不合理的地方，你帮我改好不好？” 周博衍和颜悦色道：“我肯定会帮你改动，你这个图只算是初稿，可能最终出来的只有外观是你想要的。” 月颜忙不迭点头：“这样也可以的啊！只要外形是我设计的，那我的心意就到了。” 周博衍趁大家都没注意到这里，偷偷捏了捏月颜放在桌下的小手。 他压低声音：“你有没有想要的汽车？” 耳畔传来周博衍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明明是十八岁的大男孩，只听声音就感觉能给她安全感。 周博衍说话慢条斯理，神态温柔地注视着她，月颜不自觉往他身边靠。 她当然很心动，哪个女孩子不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呢？ 可她只在大学的时候考过科目二，还没正式开过车上路。 月颜有点苦恼：“想是想，但是我明年才能开车上路，而且我还不会开车呢。” 周博衍安慰她：“这都不是问题，把你喜欢的款式告诉我，等你成年拿到驾照就能直接开车上路。” 月颜被他说的心痒，反正考证的时间早着呢，没事的时候还能在院子里练练车。 她想通后顿时就不纠结了。 月颜美滋滋地提出她喜欢的汽车风格： “我想要一辆红色的跑车。” 谁还没个闷骚的爱好～ 第103章 外卖设想 周博衍在月颜家待到下午才回去，他还要去舅舅家一趟。 他这次回来是舅舅帮忙请假，高考完就得立刻回去，这一次任务旳保密程度不亚于他父母的科研工作。 月颜送走周博衍，给爸爸打电话让他从店里带回来几斤小龙虾。周博衍还没有吃到小龙虾，明天又是她弟弟的满月宴，肯定忙里忙外顾不到他，今晚做好了给他送过去当夜宵。 想想自己真是可恶，大晚上给人加餐，还是麻辣小龙虾。这要是个不爱锻炼的人那得长多少肉？！ 但是没说就是零卡，给周博衍多做几个口味。他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吃小龙虾又不分年龄。 今天家里有客人，月怀德从店里回来的时间比往常早。 周博衍才离开半个小时，月怀德就回来了，月志远和月富强紧随其后。 月颜只能感叹没缘分，周博衍再多留半小时就能吃到刚出锅的小龙虾。 月怀德对闺女做的麻辣小龙虾意犹未尽，自己做出来感觉差点味道，还是闺女做出来的香。 “这次我跟着你一起学，我总觉得我做的没你好吃。” 月颜正好需要爸爸帮忙打下手。 厨房里只剩下她和爸爸，随着调料下锅爆炒，香味很快就飘到了客厅。 月志远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这就是咱养出来的小龙虾味儿？这闻着也忒香了！还是城里人会吃！” 小龙虾在店里被处理干净，月颜给爸爸打电话后，月怀德就让店员帮忙处理了，带回来的时候还是新鲜的。 小龙虾先过了一遍水，锅里的底料炒香后把小龙虾全倒进去，月怀德在观摩的同时手上动作不停，“砰砰砰”剁着蒜蓉。 家里有现成的卤料，在煤炉上煮的咕嘟咕嘟冒泡，月颜把大约两斤小龙虾放进卤料汤里面。 卤煮小龙虾比较耐放，放在保鲜盒里，周博衍可以在路上吃。 只是看今天这情况，这些小龙虾怕是都留不下来。 月颜拜托爸爸给店里打电话再处理一批小龙虾送过来，可能需要八九斤的样子，送十斤也行。 锅里正在做的小龙虾先给周博衍送过去，周博衍还没吃饭。 很快小龙虾全部出锅，月颜各盛了一盘让家里垂涎欲滴的大伙尝尝味，等会儿店里的小龙虾送过来再做一次。 月富强瞅着盘子里红艳艳的小龙虾深吸一口气：“这味儿可真香啊！” 就是不知道怎么吃。 月志远捏起小龙虾的爪子端详： “这小龙虾咋吃？看着硬邦邦，难道用牙啃着吃？” 月怀德正好从厨房出来，亲自示范吃小龙虾。 月颜给爷爷奶奶剥了一小碗虾肉。 “给你们二老弄的是卤煮口味，这个不辣。” 奶奶尝了一口小龙虾：“看起来没多少肉，没想到肉还不少，这味道也好吃。” 这一小碗肉要是放在农村，也是开顿荤了。 尝过小龙虾美味的月志远眼珠子滴溜转： “我们池塘的龙虾都被老三承包了，不过那些水稻地里还有野龙虾，那个做起来是不是也这个味？” 月颜放下筷子擦手：“是的，我看你们喜欢吃卤煮和蒜蓉口味，我把卤料包给你们装点带回去，回去后从田地里捉些野龙虾卤着吃，平时可以用来当零嘴。不过尽量不要给孕妇吃，吃太多对孕妇身体不太好。” 奶奶连忙拒绝：“那还是算了，卤料你留着吧，我就怕家里吃龙虾你两个伯母馋的慌。” 月颜连忙解释：“卤料可以卤别的东西吃，孕妇不能吃太多小龙虾，吃两个解馋还是可以的。” 卤料包同样是月颜的原创，她之前有想过做卤味，只是单独开卤菜店有点小题大做。 正好把卤味和大排档开在一家，就算不吃大排档也可以买些卤鸡爪之类的东西回去下酒。 周博衍家门口响起汽车喇叭声，月颜端着三个保鲜盒的小龙虾出门找他。 “这是之前跟你讲过的小龙虾，一共有三个口味，我都在上面标注了。” 周博衍换了一身衣服，他正要去舅舅家，顺手把东西放在车上。 “辛苦了，我今晚可能不回来，明天你家满月宴我和舅舅一起来。” 月颜踮起脚替他把领口抚平整：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月颜目送汽车离开巷子才回到家。 当天晚上，月怀德亲自掌厨做小龙虾，全家人吃的肚皮滚圆。 第二天，周博衍和舅舅一家先后过来。 他刚进门就去找小狼玩，周舅舅进门后周博衍头也不抬，仿佛和舅舅一家不熟。 月颜在门口迎接客人，心里纳闷这是怎么了？ 周舅舅进门就咧着嘴笑。 “丫头，你做的小龙虾真好吃。我就多吃了几个，周博衍那小气鬼就不乐意了。” 周乖乖在一旁拆爸爸的台：“哪有几个？爸你一直在跟哥哥抢着吃，甚至趁哥哥打电话的时候吃完了，要是我肯定就气哭了。” 月颜总算知道周博衍为什么不和他舅舅一路了。 “叔叔要是喜欢的话，之后我家大排档开业可以给你点餐送上门。” 周舅舅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得以身作则，不能搞特殊。” 月颜笑着解释：“您误会啦，是我家准备开一项外卖服务，到时候火锅和麻辣烫也可以点外卖，打电话到店里就可以提前预订。” 周舅舅竖起大拇指：“这个好，能给不少人创造就业机会。” 月颜心想这句话可藏了不少深意，现在的就业形式很严峻，工厂已经开始发不起工资了。 她打听到的消息是，由于洋人在国内开厂的缘故，工厂货物堆压根本卖不出去，原本的经济体系行不通了。 没想到这件事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突然。当自己身处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才发觉这些历史课本上一笔带过的变故是多么惨痛。 “外卖的话确实需要不少人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招到合适的人。” 送外卖纯靠出卖体力，和最底层的搬运工没差别，工厂里的工人就算下岗了也看不起这样的工作。 周舅舅笑着调侃：“灵活就业嘛，有工作都不积极，难不成等着饿死在家里。” 月颜没有和周舅舅详聊，毕竟大排档还没开业，外卖的设想她只和爸爸讨论过，怎么操作还要深思熟虑。 云程一家也在邀请名单里，今天云程的妈妈打扮的很漂亮，烫着潮流的卷发，脸上扑了香粉，还是没遮住乌青的黑眼圈。 云程妈妈就在服装厂，而且还是管理层。洋人企业入驻，受影响最大、被冲击最惨的就是服装厂。 月颜有些担心：“阿姨，您要不要喝点柠檬茶提神？” 她感觉云阿姨旳精神状况不太好。 云阿姨强撑起精神：“不用，我昨晚没睡好，坐会儿就行了。” 月颜把眼神投向云程，云程对她摇了摇头。 等到云程父母进去，云程才松了一口气。 “你是不知道，最近我妈天天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这几天总是唠叨厂长思想观念保守，厂里都已经在亏损了，还死心眼觉得国营工厂不会有事。” 月颜想起来服装厂的现任厂长好像是苏玉的爸爸。 她不由得担心：“那你妈妈怎么想的？不会还要继续干下去吧？” 之后只会越来越严重，现在及时止损还能把上个月工资领到手。 云程叹气：“我妈说不动他们，那几个厂长一个鼻孔出气，认为工厂绝对不会出问题。我妈只能留下，她要对工人负责，厂里的工人要养家糊口。” 月颜表示了解：“其实以阿姨的眼光和阅历完全可以自己创建服装品牌单干，我个人认为国营厂子有可能坚持不下去，阿姨留在厂里反而耽搁自己。” 云程无奈摊手：“我有个远方亲戚去了沿海城市创业，他过年的时候跟我爸吹嘘，说去沿海城市打拼就是在地上捡钱，我妈还让我不要学他。” 月颜猜测云程家的亲戚可能真的赚到了大钱，只是内陆消息闭塞，普通人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在飞速发展了。 月颜想了想，还是决定捞自己的好朋友一把： “听我的，你回去就暗示一下阿姨。不是非要让她创业，你就让她想一想，国家有那么多工厂，咱们安城的厂子本来就没什么竞争力，到时候肯定是被第一批淘汰的。如果阿姨想保住工厂的工人，只能自己谋出路，靠苏厂长没用的。” 苏玉的爸爸曾经被牵扯到挪用工厂公款的事件，还是靠着苏玉认识的一个大人物才摆平。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大人物应该就是当时的云天明。 如今苏玉和曹文凯这对原来的主角和云程关系一般般，但云阿姨还在厂里工作。要是苏玉她爸又牵扯到挪用公款的事，云天明只能捏着鼻子帮忙。 云天明是个好领导，对他而言这算是一个污点，同样夫妻关系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只能让云阿姨及时抽身。反正这几个月工厂也发不出工资，不如暂时先让工人们另谋出路。等云阿姨想到新的办法，再安排这些工人重新就业。 而工人们在失业的时间里如果想要继续赚钱，月颜可以给他们提供暂时的过渡工作，把餐饮外卖提上议程。 月颜还可以帮忙把这些工人送去沿海城市的天枢工厂打工，工厂正是需要招人的时候，云程妈妈手底下知根知底的工人还是比较放心的。 让临时下岗的工人们送外卖，最大的优势是工人们几乎人人都有自行车。 之后就算工人们过渡结束选择了别的工作，哪怕能留下两三个外卖员，赚的钱就多了。 现在就是到处都缺人手，只要那些工人愿意放下身段，多的是工作岗位让他们挑选。 云程头一次见月颜这么郑重的和自己说话，便把这事牢牢记在心里。 周博衍逗完小狼来到门口：“刚刚和小胖子说什么呢？” 月颜事无巨细的告诉他，隐瞒了苏玉爸爸之后会犯的事，不过还是暗戳戳告了状。 “苏玉她爸不过是个厂长，却能给家里买两部手机，而且还是托关系花了两万块钱买的，他能掏出来四万块钱现金，钱的来源我认为很有问题。” 周博衍叮嘱她：“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道，如果你知道是赃款，或许之后会让你们店里退钱。” 月颜故作无辜地眨眼：“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看到苏玉她爸去我们店里买手机，就算查账本也没有她爸在我们店里刷身份证购买的记录。” 周博衍听到她的回答满意点头。 “你昨天小龙虾没吃多少，今晚我和我爸给爷爷奶奶他们再做一些带在路上吃，你可以留下来蹭吃。” 周博衍郁闷一整晚的心情这才好了不少。 他对月颜卖惨：“我没吃几个，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舅舅只给我剩了一堆壳子。” 月颜想给他顺顺毛，男朋友装可怜的样子也太可爱了，不过在家门口还是收敛点。 随后就听到了凤萍阿姨的声音。还好她没有和周博衍表现得很亲密。 虽然妈妈同意自己和周博衍在一起，只是这时候大家的观念普遍比较保守，好像还有伤风败俗罪。 谈恋爱这事还是留在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吧。 很快家里的亲戚都到齐了，大舅和二舅买了两串特别长的鞭炮，噼里啪啦响了将近有一多分钟。 饭桌上大家也不分什么身份了，除了月颜一家，大伯和二伯根本不认识云天明和周舅舅；大舅和二舅只认得云天明，但对周舅舅的身份一无所知，就听说是省里的干部，也不知道具体是干啥的，剩下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大家互相敬酒，反正都是为了满月宴坐在一起，要是大伯知道自己勾肩搭背敬酒的男人真实身份，估计这顿饭都放不开。 二舅妈特地端着茶来感谢月颜。 “你还在上学，舅妈就用茶代酒敬你一杯。” 月颜连忙站起来：“舅妈在厂里工作还习惯吗？” 二舅妈笑盈盈：“多亏了你给我介绍的这个工作。副厂长虽然年轻但是脑子里有主意，也没有年轻气盛，跟厂里的工人们关系融洽，比我上个工厂的厂长好多了。” 她待的上一个工厂，厂长只喜欢那些溜须拍马的人，她们勤勤恳恳的工人反而得不到重视。 二舅妈在手机厂担任的是财务，厂里的工作氛围确实不错，那都是梁文的乡亲朋友，大家自然都很信任他。 月颜笑了笑：“舅妈觉得这个工作合适就行。” 二舅妈本来就不善言辞，只得干巴巴的憋出来一句夸奖：“老太太整日里念叨你是我们家的小福星呢！” 月颜调笑道：“什么呀，我算哪门子福星？咱们家里能发达起来，不都是因为大家共同的努力吗？” 第104章 摩托车 表哥能成功是因为他本就是个勤劳正直旳人，前几年吃的苦给他的厨艺奠定了基础，他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已经有之前打好的基础。 二舅妈本身就擅长会计类工作，脱离了之前的奇葩领导，去合适的岗位自然能发光发热。 她只是在他们落魄的时候伸手帮了一把，不敢自称福星。 大舅妈站起来以茶代酒：“这可不能拒绝，我们都觉得你是小福星。我家在天现在都能自己当大厨了，都是多亏了你。而且我还生了这对龙凤胎，也都是你的好运气带来的。” 月颜：…… 大舅妈为了夸她连生的宝宝都和她强行扯到一起，龙凤胎应该和自己关系不大吧！ 月颜笑着调侃：“好吧，福星的身份莪认了，但龙凤胎不是舅妈基因的功劳吗？” 大舅妈虽然有文化，也不过是识得几个字，脱离了文盲，她哪里知道基因是什么东西。 “这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基因是个啥呀？” 周乖乖举手回答：“基因就是遗传因子，如果母亲是双胞胎，那么生下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双胞胎，这个概率也是很低的。” 周乖乖的妈妈给她盘子里夹了一块鱼肉，表示女儿回答的不错。 大舅妈听得迷迷糊糊，还是没听懂基因是个啥？而且自己不是双胞胎，她上面只有哥哥，她丈夫和老二家的是双胞胎。 大舅和二舅相视一笑，他们确实是双胞胎。 大舅刻意压低声音：“那看来是我的功劳。” 吃完饭月晨被文红玉抱着出来。 他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肚兜，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长命锁。这是文老太太找老师傅给打出来的，文家的孩子都有长命锁。 月颜也有，只是原来的月颜因为太调皮，长命锁在妈妈那保管。 凤萍抱着怀里的女儿夸赞：“这孩子长得白嫩，眼珠子和黑葡萄似的，模样随了红玉姐呀。” 文老太太笑道：“晨晨眼睛和鼻子随了红玉，嘴巴是随了怀德。” 月颜伸手逗着弟弟，晨晨长得软软糯糯，长开了比刚出生可爱太多，嘴里吐着泡泡。他刚出生就是个丑猴子，全靠亲人滤镜才没嫌弃他，现在倒是讨人喜欢。弟弟遗传了爸爸的大眼睛和妈妈的双眼皮还有挺翘鼻子，长大后一定是个小帅哥。 周博衍站在她身边：“你弟弟和你有点相似。” 月颜侧头看他：“很像吗？我怎么不觉得？”弟弟这个包子脸能看出什么呀？顶多就是和弟弟一样的大眼睛双眼皮还有翘鼻子，也不能算相似吧？ 月颜之前觉得自己是鹅蛋脸，现在又感觉像瓜子脸。她下巴偏圆带尖，不是锥子脸那种尖，没有对比很难分辨是什么脸型，总之不会是包子脸。 周博衍煞有其事点头：“能看出来你的影子，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俩是亲姐弟。” 月颜忍不住问妈妈，文红玉盯着她端详了一会儿：“是有点像，你俩眼睛鼻子都遗传的好，等你弟弟再长大些估计就更像了，小周这眼神好。”她不敢多想，想多了就替女儿害羞，周博衍这得是观察的多细心。 月颜小声嘀咕：“想不到你还有双火眼金睛。” 周博衍坦然自若：“我只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月颜老脸一红。 今天的宴席宾客尽欢，月志远勾着云天明的肩膀。 “兄弟，跟你说话真有意思，我还以为城里人都是眼高于顶，没想到你还知道我们农村的事。等我下次来城里给你送条我鱼塘养的鱼，保证比城里市场上卖的好吃。” 云天明笑呵呵：“那我就在家等着吃鱼了。” 月颜想了想，还是让爸爸不要告诉大伯云天明的身份了。 宾客离开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明天爷爷奶奶一家就要回去，家里没人也不行，而且莲花还要上学。 当天晚上店里的龙虾就全被处理好送了过来，这些都做给奶奶一家拿在车上吃。 周博衍过几天考完试也要离开，到时候再给他做一顿。 周博衍在客厅和大伯他们聊天，月颜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只是觉得周博衍很牛，竟然能和一群大人侃侃而谈。 客厅里，周博衍略微皱着眉，他有点不理解这样落后的售卖方式：“就没想过换一种交通工具吗？” 月富强大大咧咧告诉他：“我们都是挑着水桶去各个村里卖，那自行车多金贵，我们宝贝着都来不及，还骑着它挨家挨户卖鱼，蹭一车鱼腥味。” “但这样的话你们的效率会很低，卖出去的鱼就会更少。原本你们可以卖到整个镇上的村子，但因为是挑着担子只能卖三个村，不就得不偿失？” 月志远和月富强对视一眼，怎么一听小周这么说，感觉家里亏大发了？ “要不咱也去抬辆自行车？” 他们又看向老爷子，征求老爷子的意见，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瞅我干啥？我又骑不了，你们想买就买。” 月颜端着龙虾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大伯和二伯在商量买自行车的事。 她不由得反对：“自行车？自行车会不会有点太慢了？买摩托车吧。” 月志远瞪圆了眼睛：“摩托车，那得多贵啊！” 月颜纳闷道：“国产的摩托车不就四千多吗？” 二伯伸出四根手指：“四千块钱！鱼还没卖出去多少，我们就先买个四千块钱的摩托车吗？” 月志远和月富强纷纷摇头。 月怀德端着蒜蓉小龙虾从厨房出来。 “四千块钱也不贵，我店里每个月交的税都要四千多。” 月志远和月富强只知道老三的生意赚钱，没想到能这么赚钱。 月志远好奇道：“你这怎么也得是万元户了吧？” 月怀德谦虚地笑：“万元户去年都做到了，现在是十万元。” 其实女儿才是更会赚钱，他都不敢细想女儿的营业额。 月怀德继续说道：“你们要是舍不得买，我正好给你们一人送一辆，以后到处跑也方便。” 月志远和月富强纷纷拒绝。 “可千万别给我们买，买了我们又不会骑，放在院子里我都不放心。” 月颜觉得摩托车还是要有的，不然大伯和二伯骑自行车卖鱼那效率也太低了，这怎么赚得到钱？ 月颜和爸爸坚持要给大伯、二伯各送一辆摩托车。 最终月颜无奈妥协：“你们实在过意不去，就把这两年的小龙虾只给我家供应，价格是差不多的。” 最终在月颜和爸爸旳连哄带骗下，大伯和二伯总算同意了用两辆摩托车换这两年无偿供应小龙虾。 小龙虾加起来肯定是不到八千块钱的，这样说是为了让两位伯父放心。 周博衍总算在月颜这里实现了小龙虾自由，让月颜担心不已。 “你吃太多会不会睡不着？” 周博衍已经吃了好几盘小龙虾，加起来都快有两斤了，这个胃口是不是有点大了？ [哼 他怎么会睡不着，人家也想吃嘛～] 周博衍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没关系，我下午吃的少。” 月颜虽然喜欢吃小龙虾，但也没有疯狂到他这个地步。 “你走的前一天告诉我，到时候我再给你做些，你带在路上吃。” 正好零食厂的方便面已经开始生产了，到时候再给周博衍装几桶泡面。 想到泡面，月颜也馋了。 虽然没营养，但是很长一段时间不吃，就突然有点怀念泡面的味道。 没过几天就到了高考，周博衍的考场正好在他们学校，月颜起了个大清早去送周博衍考试。 她刚下楼，就看到妈妈和保姆正在吃早饭，还打包好了饭团。 “把饭团给小周带去吧，考试的时候饿着容易影响发挥。” 餐桌上放着小饭盒，里面的饭团应该是给他们俩准备的。 今天周博衍高考，月颜就让他坐自己的车，由保镖开车。 不知道周博衍出去干的什么工作，明面上保镖有四位，暗地里又有四位。 她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还有点小紧张。 上车后，月颜打开饭盒：“这是妈妈让莪带啊饭团，你吃一根油条，加两个饭团，正好是一百分。” 她知道周博衍吃腻了鸡蛋，早上还是吃点清新的小饭团。 饭团是月颜教保姆做的，类似于寿司的口味，不过里面裹的是黄瓜条和肉松。 周博衍被饭团勾出了食欲，他拿出筷子：“阿姨有心了。” 两个人在车上分完了四个饭团，到考场的时候距离进考场还有一段时间，就干脆坐在车上聊天。 月颜的手被周博衍握在手里：“你会不会紧张呀？” 周博衍垂着眼眸：“你觉得我会紧张吗？” 月颜轻轻摇头：“我不知道，这么重要的考试，你肯定有点紧张吧？” 周博衍抬头看着她：“我很紧张，需要被安抚一下。” 月颜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同志，考试加油。” 两个人都没忍住笑出来。 “好吧，周同志会加油的。” 周博衍和月颜先后下车，他刚出现就引起了小轰动。 他这学期没来学校报道，同班同学都以为他弃读了。 周博衍的成绩可谓是一骑绝尘，每次不是满分就是在满分的路上。大家无不惋惜这么优秀的天才突然消失。 他申请在家自学只有老师知道，老师当然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其实一开始老师并不同意，担心他在家自学跟不上进度自毁前途。得知周博衍早就被首都大学录取后，就给周博衍签了字。 不过周博衍让老师帮他隐瞒被提前录取的事，他要亲自参加高考。并且借口是如果让同学知道他被提前录取，可能会影响大家的考试心态。 老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不是更好吗？大家就有了学习的动力。不过他已经答应了周博衍，就没有多此一举。 周博衍刚出现，就有不少同学看过来，其中包括他们同班同学。 月颜是没见过周博衍同班同学的，她甚至没见过周博衍的朋友。 不过据周博衍说他不喜欢交朋友，想想也正常，周博衍的智商应该不会和同龄人做朋友。 不是他看不起同龄人，而是和同龄人没有共同话题可言。 这么想自己还是挺幸运的，起码周博衍最开始对自己是亦师亦友。 周博衍才走到校门口，就被脸色通红的女同学拦下。 这个女同学有点眼熟，似乎是他同班同学？ “周博衍同学，你想好考什么大学了吗？” 周博衍不明所以，她的成绩应该考不到首都大学，便如实回答了。 “首都大学。” 女同学失落的同时松了口气。 “好的。我知道了，考试加油！” 周博衍淡淡道：“嗯，你也是。” [怎么对人家小姑娘这么冷漠？小姑娘心都要碎了。] “不冷漠难道给她幻想？” 智脑惊呆了，它真的惊呆了！ 它这个超级人工智能的主人竟然开窍了！ [是谈恋爱让你开窍的吗？还记得以前你上学的时候，那么多同学对你示好你像个瞎子似的无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注孤生。] 周博衍勾起唇角：“你怎么就不知道我是故意的？” 智脑当场死机，它一个人工智能竟然被耍了。 月颜靠在车门眼睛眯了起来。 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不对劲，周博衍怎么和女同学聊完还笑起来了？ 不过今天是周博衍高考，等他考完再问。 她心里还是很相信周博衍的，只是很不爽！ 周博衍是第一个出考场的，月颜和司机等他进考场后就去了店里，司机免费获得一顿奶茶加汉堡的早餐。 月颜靠在柜台和表哥聊天：“没想到高考的时候店里生意也这么好。” 这属实是没想到。 表哥得意道：“还不是因为我们店里新出的甜品，名字叫旗开得胜。” 我去，表哥这就开始营销了？称他一声营销鼻祖不过分吧？ 月颜好奇追问：“旗开得胜长什么样？” 店员指了指柜台最中间摆着的旗开得胜甜品。 虽然这个名字配甜点有点怪怪的，但大人们要的就是这个好兆头。 旗开得胜其实就是热狗，中间有一根红色火腿肠，配色确实有那味儿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大人也愿意为营销产品买单。 不得不说，表哥真是把赚钱给学透了。 “而且旗开得胜是限定款，只卖考试季。” 月颜忍不住拍手鼓掌。 “表哥，以前是我小看你了，你不愧是我表哥！” 饥饿营销，真有你的呀！ 文在天呲牙笑道：“还是多亏了你家周博衍考试，我听得多了就开始瞎琢磨，考试也需要有象征性的东西，旗开得胜那不就是个好词吗，前两天连夜就在想设计。” 第105章 方便面 即便月颜清晰地知道这个甜品是营销产品，但寓意确实不错，她图吉利也给周博衍买了一个。 于是在接周博衍下考旳时候，热狗还是热乎的。 周博衍诧异道：“这是临时加餐还是我的午饭？” 月颜故意逗他：“中午你大概只能吃这个了。” 周博衍还反安慰她：“没事，这个看着也很有食欲。” 月颜“噗嗤”笑出声。 “跟你开玩笑的，这个甜品名字叫旗开得胜，我觉得寓意很好，现在给你吃应该还来得及。” 周围路过的人听到甜品名字下意识回头，看起来也是黄配红的配色。 那不就是象征着金榜题名？ 于是有家长厚着脸皮问月颜：“小姑娘，你这个金榜题名在哪买的？” 月颜告诉路人阿姨甜品店的位置。 阿姨离开后，只听周博衍惋惜道： “还以为是你特地为我做的，没想到大家都有。” 月颜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是哦，这是表哥做的，他的创意。”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上车，周博衍咬了一口热狗：“味道不错。” “尝尝味道就行，反正就是图个吉利，莪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保姆已经做好了饭，已经把你奶奶接到我家了。” 周奶奶做饭水平一般，除了煮面就是西红柿炒蛋，月颜家里保姆做饭手艺不错，这两天高考就在月颜家吃。 周博衍二话不说几大口吃掉热狗，他吃东西大口却很优雅。 “不吃完浪费，而且是你亲手送来的。”说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月颜叮嘱他：“那你待会少吃一点哦，吃太多肚子撑影响下午考试。” 从考场出来的女同学眼睁睁看着周博衍上了汽车，他身边的月颜被女同学刻意无视。 女同学没有把周博衍和月颜的关系联想成男女朋友，周博衍在学校就不怎么跟人打交道怎么可能处朋友，应该是他的家人。 她看到周博衍上车后，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她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这么优秀的男生。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自己不争取怎么会知道没有结果。 下午月颜提前半小时叫醒周博衍，和司机一起送周博衍去了考场。 整整两天考试，月颜都是亲力亲为送周博衍去考场再接他下考。这个坐汽车考试的男同学引起不少家长的讨论。 与此同时，陆正欢也调查到了月颜家的生意。 他心中不屑，还以为月颜家是做什么发家的。不过是个卖麻辣烫的，手上有俩臭钱就飘了。 想想也是，苏玉哪里接触过真正的有钱人，她以为的有钱不过如此。 陆正欢原本的计划全都落空，他还以为能顺势查到天枢手机的创始人，结果无功而返。 难道真的是外地有钱人闲的慌？专门在安城开个厂子？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却不再把月颜和天枢手机联系在一起，月颜一家被他最先排除在外。 他再一次把苏玉约出来，被苏玉憔悴的面容惊到。 陆正欢脸色难看，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 “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她是他的所有物，欺负她等于打他的脸。 苏玉憔悴地摇了摇头，哭诉最近发生的事情。 妈妈以为她中了邪，找了各种偏方给她喝，可世上哪有鬼？ 有点良心的人给烧的都是纸灰，竟然有人给妈妈锅灰和泥土，妈妈全都信以为真，强迫她喝。 最后苏玉身体受不了，还是被送去了医院急救洗胃。 这时候苏国富也发现了不对劲，在他的逼问下得知妻子最近一直在折腾小女儿。 苏国富勃然大怒，当即一巴掌甩在妻子脸上，并且是在医院众目睽睽之下责怪妻子没有照顾好女儿。 赵敏不甘示弱，丈夫连续多天不归家，要不是家里的开销全靠丈夫，她早就找去厂里闹。 赵敏像个泼妇大喊大叫：“你好意思怪我？要不是你成日不落家，每天晚上住在你那个办公室，小玉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知道！” 夫妻俩在医院走廊互相责怪，彼此揭起了短，最终还是护士出来劝。 “你家女儿没事，只是不要再给她喝脏东西了，要破除封建迷信。” 苏国富以此作为把柄，责怪妻子目光短浅，是封建余孽。 而赵敏本就隐瞒了女儿的事情，她饱含委屈去了病房。 苏国富离开后，赵敏偷偷问医生苏玉的症状，得知女儿并没有怀孕，要么是假怀孕或者就是胃炎。 这两者的症状都和怀孕相似，不论哪一个都不用和别人发生关系。 一道晴天霹雳打在赵敏身上，巨大的痛苦和愧疚笼罩着她，是她先入为主害了女儿。 苏玉这几天感受到来自妈妈的愧疚和自责，这让她更难受。 她不能如实告诉妈妈清白早就不在了，可让她每天面对着自责的妈妈压力更大，苏玉的精神状况更糟糕了。 “盛哥，你带我走吧！” 苏玉紧紧拽着陆正欢的手臂，她没有别的办法。或许和盛哥离开安城，妈妈才会不那么自责。 陆正欢还没调查到天枢品牌的幕后创始人，不愿意半途而废，他只能安慰苏玉先忍忍。 “听话，有我在不会让你怀孕。” 苏玉含泪摇头。 “我想离开这里，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二姐已经离开了，我现在好羡慕二姐，她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 苏玉觉得家里的气氛压抑极了，爸爸自从当上厂长后就成天不回家，一回家就是和妈妈吵架。 妈妈不再是曾经那么的和蔼可亲，现在动不动就会在家里大骂父亲，清醒后又开始给自己道歉。 苏玉不仅在家学习不进去，她晚上睡觉突然醒来会发现妈妈站在床边定定看着自己，吓得她心里有了阴影。 然而第二天妈妈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根本不知道这事，苏玉更害怕了。 在陆正欢的安慰下，苏玉暂时打消了和陆正欢私奔的想法。 苏玉对他含情脉脉：“盛哥，我等你。” 陆正欢心不在焉，明天还是得走动关系，打听天枢品牌的工厂在哪里。最后要真是无功而返，就只能从手机店里进一批手机去鹏城卖了。 陆正欢心是很黑的，如果能和天枢手机的老板合作，他准备以一万二的价格批量购入，带到海城和鹏城售卖，零售价格为两万。 在他看来，去手机店买回来再去倒卖的行为很蠢，每一部手机就会少赚三千块钱。 …… 月颜尚且不知道自己家的手机正在被人惦记着，而且还是想低价购入，高价倒卖。 要是月颜知道陆正欢的想法，只会回复他一句：醒醒，别做梦了。 周博衍高考结束就要离开，不过上面还是比较人性化的，让他可以在家里多待一天，请六天假和一周假没区别。 在他走的前一天，月颜给他单独带了个行李箱。 月颜又塞进去两桶泡面：“你的行李箱让保镖帮你拿着，这个行李箱你自己拿在手上，里面都是些吃的，不会有多重。” 周博衍无奈：“你是觉得我有多娇弱？连行李箱都提不动。” 月颜嗔笑：“你们坐的是火车，上火车的那段路应该会很拥挤，要是人多估计得把行李箱举起来。” 现在又是高考刚结束，虽然这时候的旅游业不怎么发达，但已经开始有民工涌入大城市打工，家境贫困的高中生就要去给自己挣读大学的学费了。 这时候的火车不可能不拥堵，而且班次很少。 周博衍揉了揉她的发顶：“知道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坐过火车？” 月颜心想春运光是在新闻上就能体会到有多可怕，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往火车上挤。但凡行李箱重一点，力气再小一点，直接就被人流淹没，挤上车的时候连站脚的位置都没了。 以周博衍的身份肯定不可能买的站票，但挤上车的那个过程行李箱太重也是累赘，月颜只是不想让他出公差还那么累。 “我当然没坐过火车，长途交通工具不是只有火车嘛，人肯定很多，说不定你鞋子都能被人挤掉呢。” 周博衍笑了笑，这倒不至于，他身边还是有几个保镖的。 然而很快就遭到了打脸。 周博衍离开的那天，仅仅在火车站外面就已经预测到今天的火车不好上。 还真是月颜说的那样，火车站里外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周博衍这一次去的地方终点站是鹏城，他们是中途下车的。只是看现在这情形，中途能不能挤下车还难说。 几位保镖面面相觑，想着帮周博衍分担他的行李箱。 周博衍把放着衣服的行李箱递给保镖，另一个行李箱自己拎在手上。 “这个就不用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你们都知道。” 他的行李箱被提前检查过的，保镖们都知道里面是一堆吃的。 谁不羡慕周博衍有这样贴心的青梅竹马，出远门给装这么多好吃的，关键是这些吃的市面上还都没得卖。 不过他们也凭借着周博衍贴身保镖的身份，每人都蹭到了两桶泡面和几根火腿肠。 绝对不是他们受贿，而是月颜热情赠送的。 一开始保镖们还不当一回事，直到广播通知上车的时候，整个候车厅的人几乎全都站起来了。 他们的心顿时提起来。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检票后巨大的人流量很快将他们冲散，周博衍不由得庆幸女朋友的先见之明。 周博衍凭借着巧妙旳动作加上轻巧的行李箱，在人山人海中毫不吃力地上车了。 即便如此也是被人撞的够呛，倒不是人家故意撞他。而是这些外出打工的人身上都背着行李，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撞在身上硬邦邦的怪疼。 好在保镖买到的是卧铺，只是这个卧铺也人来人往，看着并不是很清闲。 之前他和保镖出差买的是硬座，火车上人并不多。这一次买票的时候硬座和站票最先卖完，只有贵一点的卧铺还有票，并且这个票是终点票。 周博衍并不在意多花钱，就让他们直接买了。 他不由得感慨自己没有一颗抠搜的心，要是真为了省钱买硬座，估计连腿都伸不开。 大约过了五分钟，火车站都响铃了还没见到保镖们找过来。 周博衍倒是不着急，保镖们手上拿着火车票，总不会在车上迷路。 火车开始缓缓移动，空荡荡的站台和先前黑压压的一片仿佛不是同一个地方。 大约又过了两三分钟保镖们才找过来，一个个狼狈无比。 “周先生腿脚比我们快多了，人群一涌上来我们就被挤到了后面，怎么都挤不到前面来。” 他们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和无能为力。 偏偏周边全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总不能拿出身份牌让人给自己让路。 周博衍点点头：“火车班次还是太少了。” 保镖们的床铺在周博衍对面，他们一边铺着床，一边说道：“主要还是技术不够，听说外国有那种高铁，跨省只需要一两个小时，咱们华州在向人家请教技术呢，不过那群洋鬼子捂得紧，怕是轻易拿不到。” 隔壁床铺的老大哥把脑袋探过来自来熟道：“洋鬼子精明着呢，咱们华州还不如自己研究，洋鬼子就是摆明了觉得咱们不会，就想坑咱们的钱！” 保镖们互相看了一眼，火车上人多眼杂，不过周博衍的行程没有泄露，内鬼应该不会把人派到火车上来。 跟周博衍最久的保镖出面跟老大哥搭话，他长得平平无奇，就像一位普通的中年男人： “洋人精明也没办法，咱们华洲还是得虚心求教，不然要走很多弯路呢，大哥你是做什么的？” 老大哥就不爱听吹捧洋人的话。 “我在鹏城做贸易，莪就不赚自己人的钱，专门做东西卖给洋人。那些洋人以为我不会外语，当着我的面骂咱们穷酸，他不知道翻译是我侄女。” 保镖给他竖起大拇指。 周博衍此时单手撑着脑袋，望向窗外发呆。 国内还没有高铁技术，等明年月月考上大学怕是也要这样挤火车？ 先不说小偷有多少，就这人山人海的势头，挤来挤去可能会被占便宜。而且卧铺不分男女，他放心不下。 周博衍不能保证自己每次都能陪着月月一起去学校，得先想想怎么把高铁技术交出去。要是可以真想把悬浮车的技术也一起交出去，但是好像这个科技太超前了。 肯定不可能直白的告诉人家：我会造高铁。而是不经意表现出这方面的能力，让上面主动试探他，他就可以假装自己研究出来了高铁技术。 他在星际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研究，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得表现出自己不会做，全靠运气好才做出来。 到了饭点的时候，接热水的地方格外热闹。 大多数人都拿着干饼子，或者条件好的就是油饼，再去接上一碗开水，就是他们的三餐。 周博衍和保镖们在人少了后拿出泡面去了接热水的地方。 一股香味儿弥漫在车厢中。 周博衍原本对方便面没期待，这种已经做好的方便食品远远不及刚出锅的食物好吃。 但他现在被打脸了。 保镖们吃的头都不抬。 泡面是什么人间美味？！ 刚刚还和他们搭过话的老大哥不停咽着口水。 老大哥家里是有条件的，他不仅吃的是油饼，还有肉干吃。 但这样的条件也比不上这群人吃的不知道啥玩意，香味直接冲到鼻子里，想忽视都难。 老大哥干巴巴开口：“兄弟，你们这吃的是啥啊？” 没和周博衍他们搭过话的人这会儿也都纷纷竖起耳朵。 这个味实在是太香了，这谁顶得住啊！ 保镖摇了摇头：“不知道，别人送我们的。” 另一个保镖擦了擦嘴，看了眼包装盒上的字。 “哦，这叫方便面。” 老大哥和他对铺的男人充满疑惑。 “方便面是啥？” 他们可是从沿海城市回来的，在沿海城市都没听过方便面的名字，难不成这是别处的产品？ “兄弟，送你们方…便…面的人是在哪做生意的？” 保镖不知道要不要讲，还是周博衍吃完后抬起头回答。 “这是安城的品牌，目前还没有正式上市售卖，以后会分销到全国各地，你们都能买到。” 老大哥像是看到了商机，眼冒金星问周博衍要联系方式。 “小兄弟，那家厂子你有联系方式不？” 周博衍当然是有的。他在火车上无意间替月月招揽到潜在客户，总觉得成了女朋友的工具人。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也不由得勾起笑容。 老大哥被他笑容整迷糊了，不由自主地换了个话题。 “小兄弟长的真俊俏，我家有个女儿，不知道你…” 周博衍打断他：“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家室了。我可以把工厂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要怎么联系他们？” 老大哥嘿嘿一笑：“保密，东西太贵重了，就不让你看了。” 周博衍从怀里掏出手机。 “你是说这个？” 老大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怎么也有！” 本来就是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他为什么会没有？ 周博衍语气淡淡：“手机在安城很常见，毕竟是安城的本地品牌。” 老大哥揉了揉耳朵，他不敢置信。 “又是安城？你们安城的厂子挺多啊！” 这手机是他在倒爷手上买来的，花了他整整两万块钱，不过这点钱对他来说轻如鸿毛。但对普通人来说两万块钱可就太值钱了，所以他才没有把手机掏出来。 既然这个小兄弟都有手机，两个人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小兄弟年少有为啊！想不到这么年轻就已经成家立业了，不知道是哪个姑娘眼光这么好。” 虽然是生意上的客套，但心里还是惋惜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适合自己女儿的男人，结果已经名草有主了。 第106章 合作 赵大龙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周博衍已经和月颜讲了这件事。 月颜并没有让周博衍帮忙打广告的想法，就是单纯的担心火车上的饭菜不好吃，周博衍吃不上热饭菜。 泡面虽然没什么营养，但起码是口热的东西。 赵大龙就是在火车上和周博衍搭话的老大哥，他看到了泡面的商机，想联系月颜把泡面做外贸。 赵大龙在他办公室扯着大嗓门讲电话： “妹子你就信我吧！跟我合作铁定能大赚。我和外国人打了两年交道，他们吃的那都是些啥呀，莪们村的猪都吃得比他们好。” “冲你们这泡面的香味儿，他们绝对香的走不动道。” 月颜在电话这边低笑：“可是外国人吃饭不用筷子的，您确定要跟我做这笔生意？” 赵大龙心想这姑娘真是个实在人，明知道这是赚大钱的生意，还提醒自己考虑一下。 他满不在意：“这有啥的，活人总不能因为不会用筷子就被饿死了吧！” 月颜给赵大龙出了个主意：“可以合作，泡面还有另一种餐具是叉子，需要我和我们这里的工厂商量定制，等做出来后给你邮寄过去，如果你觉得可以那我们就合作开始。” 她给周博衍带的泡面配的是折叠筷子，差点都忘了泡面标配是叉子。 赵大龙一锤定音：“成，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你啥时候有空？咱们合作不得请你吃个饭？” 月颜愣了一下，随即解释：“暂时不行，得等我放暑假才有时间。” 赵大龙在电话这边被月颜的回答震惊地合不拢嘴。 啥玩意？放暑假？敢情这还是个学生就已经开始做生意了！ 他一开始听到月颜的声音心想这女老板还挺年轻，根本没把她往学生方面想，做生意的不都是成年人么。而且有些人就是声音显小，没想到是个学生。 赵大龙安慰自己说不准是个大学生呢，大学生可有出息了。 海城有个大学生，才上大二就赚了百万，是海城鼎鼎有名的百万富豪。 不过那小子有点傲气，估计以后要吃大亏。 回到正题，赵大龙心里嘀咕，火车上遇到的小周年纪看着也不大，结果才高考完。 他给自己推荐的泡面老板听着声音年轻，这些年轻人都怎么了？咋一个比一个厉害？ 月颜挂断电话，爸爸凑了过来。 “闺女，跟谁打电话呢？” 月颜解释有外贸商人想找自己做泡面的生意，月怀德若有所思。 “你这生意越做越大了，零食厂才刚起步就已经有外贸商找你了。” 月颜笑道：“主要是运气好，周博衍间接帮我在火车上打广告，人家正好坐他隔壁闻到味儿了。” 最后下车前周博衍把泡面分给赵大龙一桶，赵大龙吃过后更加坚定了要做泡面外贸生意，到家就给月颜打了电话联系。 月怀德兴奋地搓手：“那你这零食厂生意步入正轨了，咱家大排档是不是得提上议程了？” 得，还以为能清闲一会儿呢！ 等大排档步入正轨，沿海城市的天枢品牌分公司又要营业了。 沿海城市的分公司有代理人帮忙，月颜只需要签签字和发布决策。 于是原本约好和陈星儿她们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变成了请陈星儿她们来家里玩。 其实也就五个人，陈星儿、王兰、徐招娣、云程以及周童心。 云程和周童心是从孤儿院过来。周童心本来是直接回家的，她听说云程和月颜要去图书馆复习，也想体验一次和朋友在图书馆复习的感觉。 结果半道云程接了个电话，说要先把她送回去，他再去月颜家里。 周童心是月颜和哥哥的cp头子，也要跟着去月颜家。 云程就带着她一起过来了。 云程和周乖乖在门口跟班里的女生相遇，场面一时有点怪怪的。 不过云程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也就心里纳闷了几秒钟，就主动和陈星儿她们打招呼。 “这是周童心，小名叫乖乖，她是周博衍的妹妹，也是月颜的朋友。” 陈星儿才一见面就被周乖乖洋娃娃似的外表迷住。 “你好可爱呀！” 周乖乖害羞地垂着脑袋，手放在身前，手指不停搅动。 “谢谢。” 她被不少人夸过，但被陌生的同龄女孩子夸还是头一回。 徐招娣和王兰同时对她点点头，双方这就是认识了。 云程挠着后脑勺满是疑惑的问周乖乖： “你咋还害羞了？” 周童心就是个刁蛮大小姐，对他凶巴巴的，动不动就要威胁他，虽然那点威胁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但她见到他们班的女生竟然会害羞？这让云程很是想不明白。 为啥？怎么还男女区别对待呢！ “要你管！” 周乖乖哼了一声，显然是恼羞成怒了。她扭头小跑进月颜家院子，带着小狼去找月颜。 院子里摆放着两张拼在一起的大长桌，上面摆着甜品和水果。 陈星儿等人一进院子就被震惊到。 “哇，这么多好吃的，我们是来吃东西还是学习的？” 云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么多好吃的，还好他是个爱学习的人，听到复习他就来了。 月颜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请大家吃好吃的，只是说计划有变，邀请大家来她家里。 没想到一来就是这么多好吃的欢迎着他们。 周乖乖被月颜在厨房投喂了泡芙，这才不跟云程计较。 “哼，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怎么可能害羞！” 月颜敷衍的回应她，手上的动作不停：“对，你怎么会害羞，肯定是云程看错了。” 周乖乖不好意思再打扰月颜，就帮忙把厨房的东西端到外面去。 “月颜姐姐说这些都是可以直接吃的，让大家不要客气，她再烤一个甜点就出来了。” 陈星儿原本还想去厨房找月颜，闻言就跟着徐招娣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好多甜点呀，路拐角那家的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 王兰和她开玩笑：“陈星儿大小姐都吃不起啊！” 陈星儿瞪着她：“去去去，我家就是个普通家庭，让你吹成啥了！” “还普通家庭！你爸不是机械厂的厂长吗？深藏不露啊星儿，要不是今天去你家，我们都被你骗过去了。” 招娣跟着点头。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铺着碎花桌布的长桌上的甜品，强忍着诱惑移开视线。 月颜端着最后烤出来的蜂蜜小面包来到院子里，家里的两只狗黏糊糊的凑在她脚边。 小黑旳体型已经到月颜大腿了，但还是一副蠢样，舌头垂的老长，哈喇子流了一地，似乎在说：给我吃一口，快给我吃一口。 小狼年纪小，虽然平时高冷也禁不住这香甜的味道，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月颜，意思就是要是不给吃就不走。 陈星儿第一个受不了：“月月，你家狗狗好可怜。” 月颜对着她笑：“要是给狗狗吃了就没你们的份了，想好再做决定。” 陈星儿果断拒绝：“我觉得狗狗吃甜的不太好，还是莪们来吃吧！” 王兰推了推陈星儿：“你这话说的像是咱们和狗抢食。” 徐招娣移开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云程身上。 云程正在和周乖乖说话，周乖乖好像在闹小脾气，然而云程丝毫不介意她的态度，还在笑着逗她。 徐招娣心里涌起难受的滋味，她一个动作起身，大家都看了过来。 徐招娣的脸立马红了：“月月，你家厕所在哪？” 陈星儿连忙跟着站起来：“我也想去。” 月颜放下甜品，就听到周乖乖傲娇地指挥云程给她端茶倒水。 “你要是不听我的，下次去孤儿院我就不帮你哄豆豆了！” 豆豆是孤儿院一个小朋友，是个特别爱哭的小女孩。云程最怕的人哭，再加上是女孩子，对他而言简直是噩梦。 豆豆最喜欢粘着周乖乖，每次只要周乖乖哄她就不哭了。 “大小姐，倒满了。”这姑奶奶他得伺候好了，不然一哄就要哄两个，要是让他妈知道又要说他欺负小姑娘。 云程有理说不清，周童心在他面前和在他妈面前简直是两副面孔。 “算你识相，今天暂且饶过你。” 周乖乖抱起杯子喝果汁，余光看到月颜姐姐正看着自己，她心一慌就被呛到了。 月颜连忙给她拍背：“喝慢点，没人跟你抢。”她就吃个瓜，怎么还被正主发现了？ 周乖乖心想自己还不是被吓到的，难道她的真面目被月颜姐姐看到了？ 她越想越心慌，早知道就不在外面欺负云程了。 周乖乖可怜巴巴地拉着月颜袖子： “月颜姐姐，我没有欺负人哦，是他主动给我献殷勤的！” 云程满脸不可置信，啥呀？咋又成他了？ 月颜给周乖乖顺了顺毛，瞧这小丫头被吓得。 “我相信你。” 云程伤心了，连好朋友都不信他。 不过没一会他就收到一条信息，是月颜给他发的。 【乖乖是女孩子，她脸皮比较薄，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程这才舒坦不少，只是对待周乖乖的时候更加和颜悦色。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周乖乖说他献殷勤，那他就坐实了。等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献殷勤，看她怎么压榨自己，他可真是个大聪明！ 陈星儿把徐招娣堵在厕所门口。 “招娣，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对云程有意见？” 徐招娣似乎是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总是不拿正眼看云程，而且每次有云程的地方你都会回避，我们每次聊到男生你都让我们换个话题，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讨厌他？” 徐招娣心想她做梦都想接近云程，但她上一次去抱作业的时候听到老师们谈话才知道云程的父亲是云天明。 安城谁不知道云天明？ 当时徐招娣就已经死心了。 她和云程之间隔着天堑，她家住的房子就是云天明派人给分配的，也是所谓的贫民区。 之前她暂时歇了心思，随着云程的成绩越来越好，她幻想着如果两个人能考入同一所大学，到时候只有自己和云程做同学，她就去表达自己的心意，让他明白自己的心。 但这一切都在知道云程的真实身份后烟消云散了。 徐招娣否认：“没有的事，我一直把云程当朋友的。你也知道我家里人重男轻女，我不敢和男生走太近。” 陈星儿半信半疑的相信了徐招娣的说辞，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徐招娣和陈星儿一起回来，就发现云程对周童心更热情了。 她强忍着不适，坐在云程对面。 她想听听云程和周童心在聊什么才会这么开心？ “那你今天送我回去？” 云程毫不犹豫的点头：“都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全都听你的。” 周乖乖心里越来越狐疑，云程这是吃错药了？他怎么突然对自己态度大转变，让她有点不太习惯。 徐招娣如鲠在喉，垂着头拿着面前的甜点不停往嘴里塞。 陈星儿一直在观察徐招娣，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没看明白？ 月颜拿着一本封面花里胡哨的小说出来。 “陈星儿！这是你塞到我书包里的吧？” 陈星儿当场被抓包，也没工夫去想徐招娣的事情了，她表情慌乱。 “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快收回去，要是让王兰看到肯定会笑话她。 果不其然，王兰是在场心最大的，她没有任何情感方面的困扰，立马站起来从月颜手上接过小说。 “《问君能有几多愁》，这封面怎么看着不太正经？星儿，你看的这是什么书呀？”王兰明知故问。 陈星儿脸色臊红：“哎呀，你烦不烦，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还非得说出来。 王兰凑到她面前：“哟哟哟，害羞成这样子啦！那你还看那么起劲，还以为我不知道啊！” 陈星儿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每天书包装的鼓鼓囊囊，下课我好奇翻了翻，我还以为你带的什么东西呢，没想到是小说。谁家少女不怀春啊，我理解你。” 陈星儿急忙找了个借口：“你竟然翻我书包！不跟你好了！” 说着跑到了月颜家客厅，完全就是害羞的。在场还有男同学呢，王兰竟然把她看闲书的事揭穿了。 王兰随手把书放在桌子上，慢悠悠地背着手去找陈星儿。 “星儿就是太害羞了，不就是看闲书嘛？这有啥的。” 徐招娣突然站起来：“月颜，我有一道题不会，能不能请教一下你？” 尽管月颜觉得诧异，但还是让徐招娣跟着自己回屋拿纸和笔。 在场只剩下云程和周童心。 一只手试探着伸到桌子对面，试图把小说拿过来，就是够不着。 云程看不过去，伸手帮周乖乖拿了过来。 “拿着吧，看你那小短手。” 周乖乖鼓着脸：“我的手哪里短？这可是弹钢琴的手！” 话是这么说，完全不影响她把小说拿到怀里看。 云程表示没救了，这么厚一本书他可看不进去。 第107章 摩擦 大家吃完东西才开始复习，高考结束就是高中旳第二次月考，考完就是期末考试，她们已经是准高三学生了。 月颜原本对高三没什么感觉，毕竟是经历过一次的。只是看大家都绷着一根弦，她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没压力。 让月颜惊讶的是周乖乖学习成绩不错，而且脑子很灵活。大概是她先入为主了，曾经她们班家世不错的同学成绩都一般，说一般还是抬举他们。 虽然不乏有优秀的，但更多的是混日子。张口闭口就是不用努力也能上大学，毕业后家里会送他们留学。 月颜很不喜欢和那样的人做朋友，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她们不是同一个阶层。 她当然没有什么仇富的想法，只是单纯不喜欢那样的人。 因此周乖乖学习成绩优异在她眼里还蛮惊讶的。 周乖乖嘟囔道：“月颜姐姐，看你的表情像是不相信我是好学生。” 月颜笑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没想到你成绩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周乖乖所有科目都达到了优秀，但又不是特别优秀。比如满分一百分，她会保持在89分左右。这样的学生其实什么都会，就是懒得继续琢磨。 周乖乖小得瑟：“莪可是请了家教老师的，成绩不能比表哥差太多，不然我爸妈又要数落我。” 月怀德带着材料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小客人们还没有离开，于是大手一挥让大家留下来吃过晚饭，到时候让司机把她们送回去。 月颜的几个朋友就留下了，主要是她们都知道月颜爸爸做的东西好吃。 然而月颜爸爸今天做的好吃的差点让她们把舌头一起吃下去。 月颜趁大家坐在沙发上聊天，低声喊住陈星儿：“你不是想看小乌龟吗？在我房间放着呢。” 陈星儿蹦跳地跟在月颜身后。 谁知到了月颜房间，月颜反手把门一锁，双手扶住陈星儿的肩膀。 “星儿，你下次不要再偷偷往我书包塞小说了。其实我一本没看过，全给我妈妈看了。” 之前妈妈坐月子的时候闲的慌，月颜几乎隔两天就能从书包里翻出来不同的言情小说，她只看简介就知道自己曾经看过，见妈妈无聊就把书给她看。 等妈妈看完她就把书悄悄放回陈星儿的桌兜，不过她们从来没正面谈起过这件事。 这一次月颜之所以提出来，就是因为这本书内容不合适，已经涉及到虽然作者描写隐晦、但月颜一看就知道是少儿不宜的内容。 月颜不知道妈妈有没有看出来，反正她只能装作不知道。 月颜认为陈星儿不应该再这样沉迷下去，才当众吓唬她。 “我知道你是想把喜欢的东西分享给我，但是我们就要高三啦。等你上了大学想看什么都可以，这些书看太多会影响择偶观的。” 月颜正在和陈星儿谈起这事，只见她小脸通红。 “我知道错了月月。我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看，我也不知道跟谁分享。徐招娣肯定不会看，王兰你也看到了她刚刚还笑话我呢。我就想给你看看，万一你感兴趣呢。” 每次月颜都是隔了两天才把书还回来，让陈星儿误以为月颜喜欢看，就继续往月颜的书包里放书。 她知道这种书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分享，所以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其实心里可憋的慌了，好想跟人一起讨论剧情。 “实不相瞒，我觉得这些小说的套路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没什么兴趣，或许以后等我们毕业了，我再陪你一起讨论剧情。” 陈星儿扑进月颜怀里：“月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其实我还有个梦想就是成为一个作家，我看这些小说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是作者我会怎么写。” 这倒是月颜没想过的，陈星儿跳脱的性格和作家沾不上边，不过月颜还是鼓励她： “不错呀，当作家挺好的，期待你成为大作家的那天。” 这时候写小说的作者，在以后那可是祖师级的前辈。 两个人又在房间聊了一会儿，楼下传来王兰的声音。 王兰敲了敲门：“你们看乌龟这么久啊？看的是什么乌龟？” 月颜房间摆了一个透明的方形大鱼缸，里面放着周博衍送她的乌龟。 鱼缸里面还放了几块小石头和几条小锦鲤，从楼下搬上来是因为家里的狗会去吓唬乌龟，大鹅有时候偷溜到客厅还会偷锦鲤吃，家贼难防。 陈星儿指着鱼缸：“看吧，乌龟多可爱呀，为什么不能多看一会儿？” 王兰半信半疑：“勉强相信你，叔叔说开饭了，让我们下去吃饭。” 这才是王兰上来的借口，楼下实在是太香了，不知道月颜爸爸做的什么好吃的，反正她在楼下待不下去才上来喊人。 下楼后，月怀德正端着大盆小龙虾往客厅走，桌上已经摆上了两盘烤鱼和一些烧烤。 月怀德觉得大排档只有烤鱼和小龙虾有点太单调，而且这两样价格都是中等，需要再加点低价的菜品。 于是月颜就想到了烧烤，烧烤必不可少的就是羊肉串和牛肉串，还有烤五花以及各种蔬菜。 月颜家因为开火锅店的原因，和屠宰场建立了合作，每天能用最划算的价格收到新鲜的牛羊肉和猪肉。 烧烤的味道其实还好，主要就是小龙虾和烤鱼的味道。 尤其是烤鱼，能让整条街都弥漫着烤鱼的香味，现在整个一楼全是烤鱼的香味，都已经盖住了烧烤的香气。 烤鱼的秘方是月颜自制的，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自信的。 “这是我家研究的新菜品，今天正好放假，我妈妈带着弟弟去外婆家了，就请你们过来吃顿好吃的。” 月颜知道关系好的朋友会邀请彼此去对方家里玩，她终于也有好朋友了。 月怀德在围裙上擦干净手：“大家不要客气，你们都是月月的好朋友，把这当自己家。” 陈星儿开心不已：“叔叔做的好吃的太香了，我们今天有口福啦！” “你们吃，我还要去一趟店里，你们一群年轻人才有话说。”说罢月怀德又看向月颜， “一会儿吃完了让司机把她们送回去，小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 月颜点头答应：“我知道的，爸你放心出门吧。” 等月怀德离开后，家里就真是山中无老虎了。 陈星儿迫不及待抓起一串烤肉。 “月月，你爸爸也太好了吧！” 吃到嘴里才发现竟然是羊肉。 陈星儿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月月，这是羊肉诶！” 月颜表示疑惑：“羊肉怎么了？” 陈星儿把想说的话咽回去，羊肉这么贵的肉都能用来招待她们，月颜家里人也太好了。 然而不只有羊肉，还有牛肉和五花肉，哪样都不便宜。陈星儿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替月颜心疼钱。 她吃的嘴边全是油：“我们下次还是不要来你家了，给我们做的晚饭也太豪华了！” 徐招娣递给她一张纸巾：“说这话的时候先把你嘴边的油擦干净，吃的满嘴都是。” 陈星儿调皮地吐了吐舌。 “还不是因为太好吃了，烤这么多肉串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王兰调侃她：“你爸都是厂长了，你还在意这点钱吗？” 陈星儿叹气：“王兰，你不要总是提起我爸啦，我爸是厂长和你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厂长没你想的那么有钱。” 王兰一直提起陈星儿父亲的身份就是有点针对的意思，她没有恶意，仅仅是对厂长没好感。 因为双方是朋友，总是提起会让陈星儿不舒服。 王兰的父母是工人，爸爸是服装厂的工人，妈妈是纺织厂的工人。爸爸上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有拿到，说是厂里发不起工资了。 王兰也是被妈妈影响的，就对厂长没什么好感。 月颜快速思考着。 陈星儿的爸爸是机械厂厂长，王兰似乎对厂长有意见。这事必须趁今天说开了，不然隔夜后会影响陈星儿和王兰的友谊。 仔细一想自己身边没个普通人，不是厂长孩子就是市长孩子，还有周乖乖这个爸爸是省里干部，以及周博衍父母身份保密的。 这一天天的，光在教育小朋友了。 月颜趁大家吃小龙虾的时候坐在王兰身边。 “王兰，你今天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王兰也知道自己总是忍不住针对陈星儿的父亲，她也想缓和与陈星儿之间的摩擦，便如实告诉月颜。 王兰低声愧疚倾诉：“我不是故意的，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爸上上个月工资还没发，说是被厂长拿去私人用了，厂长就是苏玉她爸。现在我家只有我妈一个人拿工资，我爸妈天天吵架，我妈觉得我爸没出息，我就觉得这些当厂长的没一个好人。” 王兰的爸爸是服装厂的后勤，专门负责搬货这类的苦力工。别的工人们的工资都给发了，只有后勤这些劳动力平时不怎么被注意，发工资的时候就给漏了。现在厂里补不起工资，就只能拖欠着。 王兰的爸爸两个月没拿到工资，家里全靠妈妈撑着，夫妻矛盾就上来了。 她妈妈骂爸爸没本事，爸爸找了几次厂长都无功而返。妈妈整天在家里骂厂长不是东西，王兰家里的矛盾全都是因为苏玉的厂长爸爸拖欠工资。 月颜找到问题所在，王兰这是钻牛角尖了。 月颜开导她：“你看啊，陈星儿旳爸爸是机械厂厂长，咱们也没听说机械厂的工人们被拖欠工资，对不对？我大舅和二舅都是机械厂的工人，他们工资还照发呢。所以因人而异，不能因为父亲是厂长就破坏友谊呀。” 王兰重重点头：“我知道的，可就是忍不住提起来，你能帮帮我吗？” 月颜心里叹气，国营工厂还是到了这一步。 “这件事我安慰你没有用，治标不治本。主要矛盾还是在你家里，你有没有考虑过让你爸爸换个工作？” 王兰犹豫不决：“国营工厂可是铁饭碗，我爸肯定不会换工作的，就算我爸同意，我妈也不同意。” 她听说爸爸的工作还是和二伯抢来的，当年闹得很难看。爸爸虽然是后勤但是事少稳定，还给分配了房子。 后来二伯一家去了外地发展，王兰已经对二伯家没什么印象了。 而且妈妈长的很漂亮，爸爸长的很一般。当年妈妈就是看中了爸爸稳定的工作，要是爸爸连工作都没有了，家里只会更乱。 月颜想帮王兰一把，奈何王兰家里的情况实在很复杂。即便国营工厂发不起工资，他们仍旧认为这是铁饭碗，只是一时的危机罢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传统的观念，月颜没有办法改变。 月颜只能退而求其次：“其实很简单，你不要总是去想。我们是和陈星儿做朋友，又和她爸爸不熟，一个工厂有那么多厂长呢，你讨厌的过来吗？你家里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帮不上忙不如趁现在把学习跟上，考上师范大学还能省下学费，这才是为家里分担。” 王兰的目标就是考上首都师范或者任何一所师范大学，老师也是这个时代的铁饭碗之一，并且深受尊重。 她家里人也是一样的想法，而且师范还不要学费。 王兰咬着唇：“我知道了，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正好也要月考了，我就好好复习，不能因为家里的事把成绩落下了。” “你要还是心里介意的话，就暂时先专心学习不去想别的事。等大人把事情解决了你再向星儿赔不是，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一直在竖起耳朵偷听的陈星儿凑了过来：“我不介意，要是你说我两句能开心一点的话，那你骂我两句吧！” 原本忧心忡忡的王兰听到陈星儿这么说，顿时破涕而笑。 “干嘛，本来情绪酝酿的好好的，心里可愧疚了，你这话一说我就…” 陈星儿理解地拍了拍王兰的肩膀： “我之前不知道你家里的事情，刚刚我语气也不好，我给你赔不是。不过我爸不是坏人，而且机械厂有稳定的订单，不会发不起工资，你千万不要把他当成坏厂长。” 王兰又红了眼眶：“谢谢你，其实是我不对，我不该把家里的事情怪在你身上，我不是一个好朋友。” 看她们都说开了，月颜心里松了一口气。 机械厂的稳定订单不会是和天枢手机厂的那个吧？ 还真有可能，她们工厂每个月都要从机械厂定制大批量的零件，这笔订单对方看在周博衍面上给的最低价。 月颜心里有些许愧疚，待会给梁文打个电话，让他和机械厂那边商量改改合同，每个零件涨五分钱。 五分钱听起来不多，要知道工厂每个月购买的零件都是按万为单位的，并且又不只采购一种零件。 虽然增加了成本但还在控制内。月颜心里有数，每种零件的价格都有一个合理范围，只要不超就不会赔本，只是赚的少了点，涨五分赚的钱也不少。 另一边只顾着吃的三人组明显感受到气氛不对。但显然和她们没关系，她们要做的就是当做不知道。 周乖乖戴着透明手套剥龙虾，一边和徐招娣搭话。 只是她心里隐隐感觉对方似乎不太喜欢自己，或许是对方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也有可能。 周乖乖表示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没有朋友，应该说是没有女性朋友。月颜除外，月颜是她嫂子。 一旦她和普通女孩子相熟，对方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就会对她敬而远之。这种感觉让周乖乖很不舒服，对方总有一种讨好的意味。 周乖乖曾经有过一个好朋友，好朋友邀请她去家里玩，结果好朋友的父母擅自请了一堆亲戚客人招待她，就为了在她面前混眼熟，希望她能在父亲面前提到他们。 那一次让周乖乖很失望，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拥有好朋友了，没想到又是一次利用。 久而久之她放弃了交朋友的想法，放学后的娱乐活动就是家教课。 徐招娣对她的冷淡甚至还让周乖乖高看了她一眼。 虽然不是朋友，但第一次遇到这种不会凑在自己面前讨好的人，周乖乖并不难受。 她转头问云程。 “她们三个怎么啦？” 云程手上的透明手套已经被小龙虾的爪子戳烂了，他的手掌全是红油。 周乖乖下意识后退，生怕被云程手上的红油蹭到。 云程一脸懵：“我咋晓得？我一个男的你问我啊！” 周乖乖撇嘴：“要你什么用，关键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徐招娣听着刺耳，语气淡淡：“云程本来就不知道对面在说什么，你未免有点无理取闹了。” 周乖乖和云程互相对视，谁在无理取闹？ 她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你…是说我吗？” 云程心里咯噔一下，徐招娣怎么还说实话？他待会儿要怎么哄？ 徐招娣目不斜视：“你和云程都在吃东西，你不知道的事他怎么知道？” 好在周乖乖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看着徐招娣：“你说的对，我确实在无理取闹。” 云程心想完了，周童心第一次被人这么说，怕是要拿自己撒气了。 徐招娣疑惑了，她怎么不生气还笑起来了？看到云程满脸担忧地看着周童心，徐招娣心里替云程不值。 明明无理取闹的是周童心，为什么云程还要心疼她？ 徐招娣硬着头皮：“那你还不向他道歉吗？” 云程急忙拒绝：“不用不用，别管我，你们聊。” 周乖乖无奈摊手：“你看，他不需要我道歉啊。” 徐招娣脸上火辣辣的疼，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 陈星儿和王兰和好如初，月颜站起来又察觉到对面的情况不太对。 这又是咋了？ 我去，不会是狗血三角恋吧？！ 第108章 大排档 好在他们三个看起来没有要吵起来的意思，月颜放心不少。 她们三个都不尴尬，自己就装作没看见吧。 当天离开的时候月颜让司机送几个女孩子回家。周乖乖表示自己给家里打了电话，会有司机来接她，就不和她们挤汽车了。 于是门口就剩下了月颜、周乖乖和云程三个人。 这会儿人少了，云程才喊住月颜。 “月颜，我妈说想找个机会跟你见一面，就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 月颜诧异道：“阿姨知道是我提的建议？” 云程挠着头尴尬道：“莪妈说以我核桃仁大小的脑子肯定想不出来，我就老实交代了。” 月颜倒不在意这个，反正目的达到了就行。 “阿姨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妈随时有空，她现在去不去厂里都行。” 周乖乖不知道两个人在聊什么，听的她一头雾水。 “你们在说什么呀？” 月颜哄着她：“乖乖，你去找小狼玩一会儿，我们聊点正事。” 周乖乖一步三回头。 “我妈让我问你送外卖最多能要多少工人？有没有什么厂子能让他们暂时干着？她统计了一下愿意送外卖的只有三个人，大家还是想有稳定工作。” 月颜沉吟道：“三个正好，人数太多反而赚不了大钱。” 她心里算了算，送外卖保底工资20块钱，保底工资是她家出。 外卖每单按照最低五分钱来算，一天送够20单是一块钱，每个月最少能拿五十块钱。 工厂刚参加工作的学徒工资是22块钱，普通工人的工资是36块钱，之后根据资历上涨，熬上好几年才涨一次，一次就涨几块钱。 送外卖保底工资20块钱，只要每天送的单数多，工资没有上限。月颜算出来的20单是最低门槛，就算每天赚几角钱月收入也能上30块。 月颜把算出来的数据告诉云程，并且叮嘱他：“一定要手脚麻利有自行车的本地人，吃不了苦的人也干不了这个工作。” 云程小声嘀咕：“你说的我都心动了，每个月能赚50块钱呢，这要说出去还有谁想进厂里干活？” 月颜失笑：“这只是临时工作，不到缺钱的地步不会有人来干，因为这个工作很辛苦。” 赚是赚的多，可是全年无休，一般人也坚持不下来。 “也是，大家都喜欢铁饭碗，就是现在看来铁饭碗也有点悬。” 他原本还没感觉，但是最近他爸一直开会，他妈愁的嘴边全是泡，都是因为工厂的事。 隔天下午，月颜和云程刚出学校就遇到了云程他妈。 “月月，阿姨找你有点事。” 月颜和云程妈妈打招呼。 “阿姨，我们上车说吧。” 云程妈妈不知道月颜每天都是被司机接送上学，听月颜说上车聊，一时间还没转过弯。 司机的汽车停在距离校门口50米远的地方，月颜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就是不想被同学注意到。 她们班的同学有人早上遇到过她从汽车上下来，彼此心照不宣，对方没有在班里大肆宣扬过。 程画尴尬不已：“阿姨都没注意，云程也不说提前告诉我。” 她原本想的是边走边聊，到月颜家附近再买些东西提过去，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下要变成空手去人家家里了。 云程表示自己很无辜，之前月颜骑自行车上学这事妈妈知道啊，她就是最近操心太多忘性大了，咋还怪他呢？ 上车后云程去了副驾座，月颜和程画聊起了工人再就业的事情。 “阿姨，我的工厂目前只有沿海城市新建的工厂在招人，和国营工厂的福利是一样的，管吃住，住员工宿舍。如果他们想要稳定的工作就只能去外地打工，他们能不能接受呢？” 程画拉着月颜的手轻声细语：“我都跟他们讲过了，除了有三个人家里有老人和孩子确实走不开，已经想好了要当外卖员，剩下的都已经跟家里人商量过了。如果这个月工厂还是发不下来工资，他们就去你的工厂打工，远走他乡也好过家里揭不开锅。” 月颜表示了解：“我家的大排档在月中开业，外卖员准时上岗。如果他们家里实在拮据，现在就想工作的话可以让他们临时兼职，只是底薪减半，每送一单有提成拿。” 底薪减半就是保底十块钱，如果订单够多，每天送的多，一个月怎么也有30块钱。 程画连连点头，对月颜感激不已： “好好，好孩子，我回去就跟他们商量一下，他们三个就是家里条件不好孩子又多，一旦没了工作家里就是好几张嘴要养活。” 到最后月颜也没有让云程妈妈给自己家提东西上门。她和云程是朋友，给云程妈妈出主意是互惠互利，免得自己找到不靠谱的员工，不存在欠人情。 云程妈妈负责任的态度让月颜对她心生好感，如果说之前对她只是尊重长辈的态度，那么现在就是欣赏。 她和云程妈妈聊天的时候看见对方嘴边大片溃疡，说话时还会不自觉的吸冷气，就是碰到了溃疡伤口。 以程画的身份完全可以对厂长甩脸子，拿上工资说走就走，谁也不敢拦住她。然而她放不下厂里的工人，厂长可以不负责任，但她不行，她是真的在替工人们谋出路。 这样的人一定要争取过来，请她和妈妈一起合伙办服装厂。 不过目前先解决了工人的事，让云程妈妈放下心，然后再提别的事。 很快第二次月考就结束了，考完正好是周五。 月考结束的周末是月怀德请人选出来的黄道吉日，适宜开张。 云程怀揣不安：“我怎么感觉这次的题不难，附加题我都会做了，难道是我又进步了？” 月颜凉凉地看着他：“你应该想想是不是自己把题想的太简单了。” 云程大惊：“啥玩意，这次的题难道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不会让你算导数，你就真的只算导数吧？” 云程不解：“要不然呢？” 月颜摊手：“得，你自求多福。” 这一次的题不仅超纲而且很难，感觉老师们是提前出了高三的题想给他们压力。 课本上现在已经学到了高三上学期的内容，但只有前两小节。而且老师说过下学期还会继续讲，大家能理解多少是多少。 谁能想到出题老师不讲武德，月考就直接把知识点给出上了。 月颜当时第一遍在草稿纸上算完准备誊写到试卷上旳时候才发现不对。第二次月考不可能出这么简单的题，尤其是在高考刚结束后。 她又审了一遍题，才发现了问题的所在，给出来的几何图是要单独求出来的，并不是直接给的数据就能用。 这一点估计不用心看题的人下意识就会忽略。当然就算用心也没办法，这已经是超纲的题目，算不出来正常，毕竟是最后两道附加题，除非像自己一样提前预习高三的知识倒是能试一试。 月颜自己都不确定答案对不对，但她不准备去对答案，反正都考完了，好好过个愉快的周末。 … 今天是张大龙，孙二娃和马三从铁饭碗工厂退出来后第一次上岗。 他们心里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这个工作是怎么样的。 据说送外卖就是给食客把吃的送到家里。要是放在以前他们肯定看不起这种工作，这不就是送货工吗？ 但现在工厂连工资都发不起，只有这家大排档店的老板愿意让他们在这里临时兼职。 马三憋不住话：“大龙，你说这大排档是干啥的？名字念着怪怪的，会有生意吗？” 他们的短袖外面套着红色马甲，右边口袋上绣着黄色的月亮和五角星，口袋下面别着身份牌。这是外卖员专属服装，店长给他们发的。 他们身边放着擦的锃光瓦亮的自行车，自行车筐和后座都固定着结实的恒温箱，同样是红黄的配色。 三个人昂首挺胸地站在店门口，等待店员通知他们派送。 张大龙压低声音：“你说话小声点行不？咱们第一次出来打工，你也不怕被人开除了？” 国营工厂是铁饭碗，但是在外面工作可就没那么稳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不愿意离开厂里。 孙二娃提前打听过老板，听说老板是个实在人，在周围的口碑不错。 “大排档就是吃烧烤的，这就是个店名，没啥含义，别在那乱想了，咱又吃不起。” 中午12点，大排档准时开业，鞭炮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店里面是低矮的桌椅板凳，门口收费的玻璃柜台展示的是卤味。 月怀德带着火锅店的老顾客进来一边介绍： “这可是冷气柜，花大价钱让人给装的，你们放心吧，卤味在这里面放两三天都不会坏。” 老谢摸了一把柜台，笑道：“还真是，凉飕飕的，和冰箱似的呢。” “屋里有冰箱，里面是大冰柜，晚上你们下班了过来吃烧烤，再点上一瓶冰啤酒，那可真美滋滋。” 张大龙等人连忙在门口站好，老板来了他们怎么都得表示一下积极性。 月怀德看到他们：“你们三位是外卖员吧？坐进来等，外面日头大，有订单了你们再出去送。”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这老板确实是好人啊！ 张大龙等人坐在门口的位置，也是为了把自行车看住，免得让贼偷了。 月怀德招呼老谢和他的同事坐下，让店员帮忙拿了三瓶汽水给外卖员。 他们还不好意思接受，倒是店员很热情的招呼他们。 “老板对员工很大方的，你们就放心在这干吧！” 店员是之前在火锅店打过工的，本来是想等着一边打工，一边找关系进厂里当学徒，求一个稳定的工作。待久了觉得火锅店的福利待遇不错，不仅管吃管住工资给的还大方，厂里的正式员工都没他这么高工资，当学徒还得熬几年才能拿这么多工资呢。而且家里最终也没能找到关系，他就继续回来工作了。 店员也是打工人，坐下跟他们闲聊了几句，张大龙等人才放松。 张大龙年龄最大：“我们之前是在厂里工作的，也不知道在外面上班是什么流程，要是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对，就麻烦小兄弟提点我们一下。” 几个男人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才拉下面子做抛头露面的工作，倒不是看不起苦力工，就是觉得不太体面，被之前的亲戚看到可能还会被笑话。 店员大大咧咧道：“嗨，你们就放心吧。老板让干什么咱就干什么，莪来这干活之前还准备去厂里当学徒呢，后来觉得老板人很好，我就留下了。” 店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店员连忙跑过去接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月记大排档。对的，你是点餐对吧？请您慢点说我记下来。卤猪蹄、卤鸭肠、卤鸡翅、烤羊肉串和麻辣小龙虾，您确定小龙虾要三份？我们这一份可是一斤的份量。好嘞我再跟您确认一遍，没问题的话等我们外卖员把东西给你送过去，请留下家庭地址。” 张大龙等人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这小哥也太厉害了，年纪轻轻就能侃侃而谈，要是他们就做不到。 马三紧张极了：“咋办啊，我心跳砰砰的，要是我做不到怎么办？” 他已经在想象自己被老板开除的场景了。 店员很快打完电话，先去通知后厨做菜，然后给外卖员派单。 “这个顾客是梧桐巷拐角的杂货店老板，客人名字叫xx，你们谁去送？” 孙二娃激动的举手：“我去！我家就在那里，我在那一块可熟了！” 他同样紧张不已，没想到这一单直接就送到他家门口去了。 张大龙和马三没有跟他抢，孙二娃认得路就让给他了。 原本还以为大排档这么拗口的名字应该生意会不怎么样，没想到今天的订单还挺多，刚送回来还没喝口水就又有订单了，他们都不知道顾客是哪来的。 这些顾客当然是火锅店的老顾客。 之前试菜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对小龙虾念念不忘。喜欢吃烤鱼的已经坐在了店里，比如老谢和他的同事。 喜欢烧烤和小龙虾的顾客都是打电话预订，毕竟大中午的太阳这么大，他们等下午再过来溜达，中午忍不住馋嘴可以点些卤味尝尝鲜。这么热的天就着卤味吃比较下饭。 而且今天开业酒水免费，点餐就送一瓶啤酒，相当于少花了一份钱呢！ 中午的时候店里客人并不多，但来的客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门口还特地摆着小黑板，写着空调开放。 空调啊！路人见了都得停下来站在门口瞅瞅，这是啥家庭啊？开个店还得开空调，电风扇都已经了不得了！ 第109章 被安利了 光是冲着空调免费这点，路人就情不自禁来到了店里。 刚进门就感觉到冷飕飕旳凉气扑面而来，顿时整个人神清气爽。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空调吹起来就是比电风扇舒服，关键还找不到空调放在哪里的。 既然都来到人家店里了，自然不好意思空手坐着，顺手就拿起了菜单。 嚯，半斤卤牛肉九毛钱，烧鸡三块五一只。 客人吓得连忙把菜单翻了个遍。好嘛，这边的价格便宜多了。 “老板。我要点个菜。一个盐水煮花生米，两个卤鸡爪，两个去骨柠檬鸡爪，再来一块钱的牛肉串和羊肉串。” 鸡爪可以按斤卖可以按个卖，像是这位客人刚刚翻的另一边就是按斤卖的卤菜和凉菜。 他背对着的是老谢，老谢转过来跟他搭话。 “同志，你点的都是好吃的。” 客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点的都是想吃价格又相对便宜的。像牛羊肉串大串五毛，小串两毛，一斤羊肉都要三块钱呢。平时舍不得吃，这家店卖的便宜就想试一试， 但还是要替自己挽尊：“我看外面写着店里有空调进来凑热闹的，我在家吃过饭的，不太饿。” 老谢笑呵呵：“那你是来错喽，当心待会吃撑了。这家店的味道在安城仅此一家，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一段时间不吃就抓心挠肝的想。” 坐老谢对面的同事对此深有体会。 他以前是个不能吃辣的人，吃东西带一点辣椒都要和妻子发脾气。自从上次试吃了烤鱼和麻辣小龙虾后，他才了解到辣椒的美味，真正好吃的食物即便用了辣椒也能品尝出它的鲜美。 他之所以不喜欢辣味，是因为妻子做菜的时候试图用辣味盖过腥味。家里每次炒菜不是放辣椒就是放花椒，最终只会让菜变得又麻又辣，和好吃完全沾不上边。 老板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对辣椒的偏见是不可取的。 客人脸上笑嘻嘻，心里却是不屑一顾。不过是家小馆子，哪有他们说的这么玄乎，肯定是老板家亲戚吧！ 很快，老谢他们的烤鱼就上来了。今天老谢大手笔的点了三斤的烤鱼，要花两块钱呢。 不过他们仗着和老板关系熟，而且今天又是开店第一天，老板给他们的烤鱼配了很多菜，都是不要钱的。 正常的烤鱼套餐是配五样菜，让客人自己选择，这五样配菜是免费的。 今天老谢他们第一个来捧场，月怀德跟他们关系已经很熟络了，就给他们多加了几样赠品菜，还送了他们一小碟盐水花生。 随着烤鱼被端上桌，店里的人都齐刷刷在找香味飘过来的地方。 这真的不夸张，烤鱼的味道简直太香了。他们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食物，光是闻着就已经口水自动分泌。 有人伸长了脖子，大声询问老谢。 “同志，你们点的那是啥啊？咋闻着这么香？” 他们大多都是跟风进来蹭空调的，又不好意思干坐在人家店里，就随便点了两样小菜。 老谢笑着看向月怀德：“老板，你还不快介绍一下你家的招牌。” 月怀德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 “这是莪们店里的招牌烤鱼，我敢保证你们吃过一次回味无穷。光是一条烤鱼我们用了不下20种调料，整个华州也就国宴才会有烤鱼这派头了。” 听老板夸夸其谈，顿时就有几个年轻人心痒痒了。 “老板，你家烤鱼有没有便宜的？这太贵了我们也吃不起啊！” 月怀德笑道：“你们可以几个人合点一份，大家平均出钱不就行了？一条烤鱼可大了，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老谢他们两个中年男人胃口大，所以才敢点三斤的鱼，而且他们吃不完还能打包回去，主要是不差钱。 几个小年轻一合计就点了最便宜的鱼，一斤半只要一块钱，而且还加五样配菜再送一瓶啤酒，怎么都很划算。 他们又跟风点了一份麻辣小龙虾，麻辣小龙虾五毛一斤，够吃了。小龙虾身上也有肉，感觉这个价钱也不算贵。 烤鱼的时间比较久，但每次刚出锅端出来，就会引得门口的路人驻足。 而店员配合的在门口大声吆喝，为店铺引了不少客人。 一开始把老谢当托的客人在自己的菜品上来后，心想他就不信邪了，怎么可能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吃？ 他选择先吃滋滋冒油的烤羊肉串，羊肉串闻着就有一股羊肉独有的香味，凑近还能听到微小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羊肉串的肉很大，一个串上有五块肉，肉块又大又厚，肥瘦相间，五毛钱花得值了。 他带着中肯的态度在心里评价这家店的老板：首先老板是实在人，光看这个肉用料就看出来了，分量给的很足。 不过他可是很挑剔的，光有分量也没用，要是不好吃他下次不会再来。 羊肉串送进嘴里，羊身上的肥油烤的焦黄，咀嚼的时候不会觉得油腻，反而带着淡淡的奶香。 他入口就尝出来这是新鲜肉，而且是小羔羊，所以肉质才会这么嫩。 这让他对老板的好感又上升了。 吃完后，唇齿间还残留着羊肉的香味，让他有些意犹未尽。 他又拿起牛肉串，这个牛肉串是带了一点牛筋的，吃起来很有嚼劲，但同样肉质很鲜嫩。 如果说羊肉只是开胃菜，那么牛肉就是彻底把他的胃口打开了。客人终于忍不住矜持，他埋着头大快朵颐，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面前只剩下了一堆空盘子和已经喝光的啤酒。 就连花生米都被他吃的一颗不剩。 他舒坦的靠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余光无意间看到店里的客人好像都在吃同一样东西，那是啥？ 他竖起耳朵听身边的人聊天。 老谢在和隔壁桌的客人闲聊：“是吧？我就跟你说了这个烤鱼好吃，信我的准没错，我是这家店的老顾客了，他家火锅店你知道吧？我每个月都要去吃几回呢！” 原来这家店是火锅店老板开的，说到火锅店他就有印象了。妻子一直对火锅念念不忘，约好了今年过生日的时候全家去吃一顿火锅，想不到这竟然是一家老板。 客人看了看时间得回家了，但还是忍不住心痒痒询问老谢：“同志，你们吃的是啥？怎么大家都在吃这个？” 老谢吃的满嘴红油，嘴唇微肿。他和同事点的是特辣烤鱼，老板是一点都没对他们留情，这一顿吃完回去就要降火了。 他们吃的汗流浃背，然而因为店里开着空调根本看不出来，实际上他都感觉胸膛要冒火了。 老谢认出来他是自己背后那桌旳客人。刚刚看他的模样好像还不相信店里东西好吃，这会儿应该是彻底相信了。 老谢心中得意，老板家的东西这么好吃，就该让更多人都知道。 他回答道：“这是烤鱼，你一个人吃不了的，下次带家里人或者朋友一起过来吃吧。” 担心对方多想，老谢又补充道： “烤鱼都是按斤卖的，最小的也有一斤半，你带朋友过来吃最划算，还能把钱平摊了。” 平分下来一人花五毛钱就能吃到这么大条鱼，更别提还有赠的配菜。 他都感觉老板赚不到钱。不过老板是个坦率的性子，告诉他店是自己买下来的，每个月除了成本以外，扣除各项费用，剩下的还有盈余，要是亏本会涨价。 老谢就知道自己是在闲操心了，老板显然不是差钱的主。 事实上餐饮行业是一本万利，月怀德只是说的比较含蓄。 别看菜单上价格不高，烤鱼还给赠配菜，鱼是自家亲兄弟鱼塘养殖的，成本就不高；蔬菜是从城外村里收的，跟人家村里签了合同，村里种出来的新鲜蔬菜只要送过来就全部收购，价格是批发价，比菜市场便宜。 运输成本也是自家摊，汽车是月怀德的小货车。 整个店唯一支出高的地方就是买房子和装修。 客人听到前半句话心里还有点不舒服，以为对方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花不了这个钱，原来是份量很足。 他笑道：“有机会我带着朋友一起来尝尝。” 等妻子过生日的时候就不去吃火锅了，带到这里吃一顿烤鱼，比火锅还要便宜。 老谢忍不住提醒：“那你可得尽快了，送酒水的活动只有开业三天。” 客人还想着之后再来，一听说酒水活动只有三天，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带着妻子孩子过来吃烤鱼。 客人装作无奈道：“哎，我这朋友非得等着先去吃顿火锅，他说过生日一定要吃火锅，就把这第一次下馆子的机会留着呢。” 热心肠的老谢放下筷子，帮他一起想办法。 “哎呦，那你这朋友挺固执啊，但是烧烤就这三天时间有活动，过了这村没这店，你要不换个朋友？” 客人今天在店里消费了两块五，花的是他自己的私房钱，他一共就攒了五块钱。要是带妻子和孩子过来吃，私房钱肯定瞒不住；要是约朋友，私房钱就又花没了。 老谢的朋友喝了口啤酒劝他：“这有啥为难的？过生日去吃火锅人家店里给打折呢，烧烤店又不给打折，活动就这三天，你不占这便宜亏大发了！” 客人被他们说的心动，好像是这个理？ 而且吃火锅打折他还真不知道。 他之前路过火锅店那条街都特地绕到路对面，怕自己忍不住诱惑。 “你们说的是，我那个朋友要求是有点多，她今天要是不跟莪来，我就换个朋友。” 如果妻子不答应晚上出来吃饭，他就只能约自己的好兄弟了，私房钱什么的下次再攒吧。 结完帐走出店门，外面炎热的街道让他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就好像刚从冰雪天来到火焰山。 他又后退一步到店门口，凉气吹着他的后背，热气扑面而来。 看来周末可以来这家店点盘花生米坐一下午，比广场上凉快多了。 和他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 月怀德一开始装空调的目的就是为此打算的，哪怕每个人只点一盘花生米和小菜干坐着，蚊子腿再细也是肉，毕竟空调是全天都开放的。 店门口收银台的外面摆了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几个热水壶，和两包还没拆封的一次性口杯。 这是月颜特地让爸爸给环卫工人们准备的。这一条街道林荫遮蔽，是环卫工临时休息的地方。 热水壶和一次性口杯都是为他们供应的，要是没热水了店里再烧一壶给他们加上。 用a4纸写了免费供应热水贴在柜台外面。只是识字的可能拉不下脸，不识字的或许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反正还要慢慢改善。 月颜带着云程和周乖乖来店里的时候，店里已经过去了第一波最热闹的时候，也就是中午的饭点。 店里剩下的客人不知道互相认不认识，反正坐在一桌，几个大老爷们围着一盘水煮花生米侃天侃地。 月颜带着俩人进店：“看吧，这会儿来刚刚好，要是赶上饭点我们还得坐着挨饿。” 她们是从孤儿院回来的，早上在孤儿院帮忙带孩子，顺便在孤儿院吃了午饭。 孤儿院的饮食主要是为孩子们准备的，院长和淑芬阿姨都是煮白水面就着咸菜，三位少男少女也不好意思跟人家抢饭，就吃了个半饱。 云程的肚子在路上就已经唱起了空城计，到店里先要了一杯热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云程扶着收银台：“饿着肚子走了这么远，我感觉我快休克了，叔叔，还有啥好吃的嘛？” 月怀德哭笑不得：“你们坐着歇会儿吧，先给你蒸碗鸡蛋垫垫肚子，烤鱼还得一会儿呢。” 这条路一到饭点的时间就自行车多人也多，汽车反而不好进来。 月颜就让司机把车停在路口，她们从路口走到了另一边路口。 云程懒洋洋地趴在收银台：“谢谢叔叔，您真是个大好人！” 三个人找地方坐下，周乖乖双手捧着脸。 “我们两个女孩子吃的比你少，都没你饿得这么夸张。” 云程伸出自己的手臂比划：“看见没，我的手臂顶你两个手臂，所以我吃东西是你的二倍才行。” 周乖乖看了眼云程手腕：“你太能吃了，你爸妈还养得起你嘛？” 云程摇头晃脑：“养不起还有我爷爷奶奶和我外公外婆呢。我外婆上次回来说我变瘦了，让我暑假去首都玩，要把我养的白白胖胖。” 周乖乖心有余悸：“还好我外婆不在这里。”要是自己被养成云程的体格也太可怕了。 月颜淡淡道：“你保持现在的体重就可以了，你现在属于壮实，哪怕剧烈运动都没事，高考前还有体育考试和体检呢，太瘦和太胖都影响健康。” 这个年代的人都普遍偏瘦，几乎没什么人能顿顿吃上肉，吃饭也没多少油水，身材就很瘦弱。 云程从小被家里的老人宠爱，还是双倍的宠爱，所以他的体格在同龄人里显得格格不入。 要说肥胖肯定不是，就是壮实。毕竟他长的不矮，如果再矮上五厘米那就是胖了。 第110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的时候文化路才刚刚苏醒。 灯光如昼，人流如织。 文化路是安城路灯最多的街道，一到晚上热闹非凡，下班的工人们最喜欢走这条路，附近的人也爱在这里遛弯。 以往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吃过饭坐在马路牙子上闲聊，小孩子们则是在大人身边玩耍。 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家里的电费就能省点，或者等到了八点再慢悠悠回家看电视。 然而今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 一阵阵香味不知道从哪飘了过来，闲聊的人说话声音渐渐停下来。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你也闻到了吗？这是啥味儿啊，咋这么香？” 有好奇的人寻找香味飘来的地方，找到了热闹喧嚣的大排档。 大排档门口也摆着桌椅板凳，店里生意火爆，因为开业的三天消费超过一毛免费送一瓶啤酒，不少人拖家带口或者带着朋友一起来。 要说还是火锅店回头客多，月怀德只是在火锅店宣传过几次，就被食客们记在心里。 白天没来的食客晚上如约而至。 “老板开业大吉啊！中午日头太大了，我们挑晚上过来给你捧场，没来迟吧？” 月怀德乐呵呵招呼他们：“没有，快来坐吧，里面有空调凉快，外面热闹看你们喜欢坐哪？” “我们就坐外面，吹不惯冷风。” 而且坐外面还可以炫耀一下他们在下馆子。 闻着味道过来的路人看到这家店大晚上生意还这么红火，不由得疑惑。 “要是我没记错，这家店从白天开到晚上，到底是吃啥的？” “看着像是火锅店老板，咱们去问问，这老板人挺好。” 老板见到是老熟人，招呼他们免费尝一尝店里的盐水花生。 “盐水花生两分钱一份，你们买回去看电视的时候吃最好不过了。” 两分钱一份当然不是店里客人点的大盘子那种，这种算是赠品小菜，要是客人点的菜多就会赠送。 因为是用的透明小盒子装的，看着分量挺足。 他们原本就是过来问问，结果老板直接给他们一份盐水花生，倒让他们怪不好意思的。 “莪们今天是吃过饭才过来的，改天…不，就明天，我们晚上过来给你家店捧场。” 月怀德笑道：“那我就等着你们大驾光临了。” … 孙二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妻子听到动静就来开门了，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满是担忧：“怎么样？今天的工作适应吗？对方好不好说话？” 平时这个时候家里很是闹腾，他下班回家在楼道都能听见妻子的大呼小叫和孩子们顽皮的吵闹声。 今天反倒安静了。 孙二娃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客厅里孩子们脑袋凑在一起，趴在方桌上写作业。 他家是典型的二室一厅，夫妻俩住主卧，两个儿子孩子住次卧，次卧中间隔了条帘子，另一半住的是女儿。 家里没有多余的地方，每天吃完饭就把方桌收拾出来，让孩子趴在上面写作业。 孙二娃微微皱眉：“堂屋这么暗还点油灯，当心把孩子眼睛伤到了。” 妻子愁容满面：“还没到月底，电费得省着用，等外面天彻底黑了再把灯开开。” 自从孙二娃拿不到工资后，家里的生活就开始拮据了。 孙二娃是个普普通通的员工，他长相普通，工作能力一般，人际关系只有几个难兄难弟的工友，他这辈子干过唯一出息的事就是进了国营工厂。 他有三个孩子，妻子没有工作，家庭负担全在孙二娃身上。 对一家三口而言，国营工厂是铁饭碗，不出意外他能干到退休，然后再把这份工作继承给儿子。 谁知道风云莫测，没有人能想到工厂会有发不起工资的这天。 一开始他们都没当回事，一直到发工资的时间没有人通知他们领工资。 刚开始他们心里不安，但又给自己洗脑工厂不可能发不起工资，肯定是出了点小意外，这可是铁饭碗啊！ 没有人去找厂长要说法，他们相信肯定会把工资发下来。 然而一天天过去了，一个月时间过去了，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出来。他们这才及时醒悟，去问厂长要说法。 厂长告诉他们，受到洋人企业的影响以及沿海城市的发展，工厂货物堆积卖不出去，厂里在亏钱，一时间资金周转不开，厂里是真的发不起工资了。 他们以为只有服装厂拖欠工资，后来发现别的工厂都一样。只有机械厂因为有本地订单，工资还能照常发。 这个时候再去羡慕机械厂已经没意义了，大家都在恐慌之后该怎么办？要是工厂一直发不起工资，他们还要吊在这棵树上吗？ 而且孙二娃打听到的内部消息，据说工厂以后要提高生产效率，所以要精简人员，像他这种表现一般的肯定留不下来。 孙二娃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给自己找后路。程书记找他谈话的时候，他的意向是尽快找到能赚钱的工作，家里有四张嘴要养活，哪怕不是工厂也行，他深知从厂里出来再想进去就更难了。 孙二娃平凡前半生，心里的直觉隐约告诉他，他这次做的决定可能是正确的。 即便如此，他换工作的事并没有告诉家里人，只有妻子知道。 他摇了摇头，妻子见他的反应心沉了下去。 “进屋说。” 回到屋里，孙二娃灌了一大口凉开水，讲了自己今天的工作体验。 “你猜我今天赚了多少？” 冯爱莲不敢想，看丈夫刚刚的神情显然是没赚多少。 她垂着头低声道：“要不我也出去找工作吧，找个清闲点的，每天还能给孩子们做饭。你不是说我绣花的手艺好吗？我看看有没有谁家需要帮忙纳鞋底或者做衣服的，好歹我以前也去学过半年裁缝。” 孙二娃低声厉呵：“家里得有个人得把孩子们照看着，你忘了之前报纸上写的人贩子事件吗？你不带孩子，你想把妈接过来？妈要是知道我把铁饭碗弄丢了，不得去人家厂里闹？咱们出门面子都挂不住。” 冯爱莲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自己急着出去赚钱不仅没考虑到孩子，还伤害到丈夫的自尊心。 冯爱莲连忙解释：“我就是想着要是你这工作赚不到钱，我也接点活在家里做，下个月孩子们就放暑假了，不是我不照看孩子。” “你都没仔细听我说，我让你猜猜我今天赚了多少，算了…不用猜了，我今天赚了一块二。” 冯爱莲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多少？是一块二不是一毛二？” 孙二娃又重复了一遍：“就是一块二，刚刚在门口不跟你说是怕被隔壁听到了。” 冯爱莲担忧道：“你不是说给人送东西吗？咋还能赚这么多钱？这钱来路干净吗？” 孙二娃白了她一眼：“你这婆娘才是旳，我用自己的劳动力换来的报酬咋就不干净了？” 冯爱莲像是在做梦一样，她精神恍惚，自言自语。 “你在工厂一个月工资也才四十五块钱，这私人老板给你发的工资都快跟工厂差不多了，我还是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 孙二娃从裤兜里抽出来一块二的毛票放在桌上。 “看见了吧？热乎乎、实打实的票子。工资是当天结算的，底薪是月底才给发，算是押金吧。” 所以只要孙二娃每天去工作，每天都能赚一块钱回来。 小儿子摸了一把带着温热的钱，小声道：“我想吃糖。” 大女儿懂事地拽了拽小儿子：“弟弟，你在八点前写完作业，明天莪给你买糖吃。” 大女儿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大概猜到了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 冯爱莲欣慰地摸了摸旁边大女儿的脑袋：“身上还有钱吗？” “还有的，过年时候妈妈给我的一角钱还剩了五分呢。” 买糖只要一分钱就能买两颗。 孙二娃抽出一角钱递给女儿。 “来，这一角钱你拿着，最近我和你妈都忙，顾不上你们，你帮忙看好你弟弟。” 大女儿乖巧点头：“爸爸，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们的。” 冯爱莲埋怨道：“家里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还给她钱干嘛？” 孙二娃不以为意：“钱赚回来就是花的，今天的工作干下来我觉得还能继续做。第一单就是给楼下杂货店老板送吃的，我对城里方向再熟悉不过，这工作干起来得心应手。” 冯爱莲担心地看着丈夫：“你不怕被人家笑话吗？那么体面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 “面子值几个钱？我现在觉得钱赚在手里最重要，我为了面子硬是留在厂里让你们娘几个喝西北风？” 冯爱莲不说话了。丈夫说的对，体面的工作又有什么用？连工资都发不下来，再体面也只是表面而已。 “给我接盆热水，让我泡个脚，今天蹬自行车蹬的怪累的。” 冯爱莲才想起来：“你吃过饭没？锅里给你留了饭。” 孙二娃笑道：“等你问这句话我已经饿死了，以后都不用管我下午饭，我们老板管饭。啧啧，怪不得人家能开饭馆，做的东西就是好吃，人家就用汤汤水水给我们下了一顿面，吃着就比咱家放了猪油的面还好吃。” 冯爱莲想不出来比猪油面还好吃的面，只是觉得丈夫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丈夫在厂里上班，每天回家闷不吭声，要么出去遛弯，要么就早早的睡了，在厂里上班跟个木头似的。 今天是丈夫从厂里离开的第一天，换了一个不稳定的工作，工作第一天就赚了一块二，回来话也多了，还主动跟自己谈工作上的事。 冯爱莲心里的压力减轻不少，让大女儿把客厅的灯打开。 她给丈夫接了热水让他泡脚，又主动替丈夫捏肩膀。 “那你是咋想的？你们这是临时工作，你以后是想重新进厂还是继续干下去？” 孙二娃和妻子坦白想法：“说心里话，这个工作可能看着不体面，但赚钱是没有上限的。我今天算了一算，要是以后单子多起来我一天赚两块钱都不是问题。而且工厂就算进去了工资还是那么多，咱家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只靠工厂的工资是不太行了。” 冯爱莲点点头：“心里有数就好，我都是无条件支持你的，妈那边咱们先瞒住，等瞒不过了再告诉她。” 孙二娃握住妻子的手：“谢谢你媳妇，这一阵家里就劳你多操心了。” 孙二娃家里其乐融融，张大龙家里却是沉默寡言。 张大龙家只有两个人，他和卧病在床的母亲。妻子因为自己下岗的事情和他大吵一架，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这两天家里怪清净的。 床上病殃殃的母亲责怪他：“你这事做的确实不对。你工作是从你爸手里接过来的，你爸没干几年得病去了，怎么让你接手你还把饭碗给砸了，以后你儿子连班都没得上。” 张大龙任由母亲数落，等母亲说完他才反驳。 “那我能咋？不给我发工资我还死皮赖脸留着？我跟你说吧，服装厂铁定要完，摊上这么个厂长是迟早的事。” “苏国富是年轻了点，但人家能当上副厂长还是有能力的。” 张大龙冷笑：“能力？你知道他脖子上挂的那手机多钱？他花了两万块钱买的！他老婆也买了一个还弄丢了，他能随手掏出来四万块钱，偏偏给我们发不起工资，你咋不想想这是为啥？” “你别信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当心被人家当枪使。” “那他外面养女人的事呢？我们厂里的男人都清清楚楚，只有他媳妇被蒙在鼓里，他外面的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你晓得不？” 卧病在床的母亲语塞，她被儿子怼的心烦。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要是能把你媳妇哄回来，这事我就不管了。” 老太太知道儿媳妇这人好面子，肯定不会轻易就放过她儿子。以前对儿媳妇有诸多不满，现在就多希望儿媳妇能替自己教育一下儿子。 “这可是你说的？我只要把媳妇和儿子带回来咱们就翻篇。你别管我以后干啥工作，我要是继续留在厂里咱们全家都得去睡桥洞，我爸要是活到现在肯定赞同我的做法。” 他爸最是嫉恶如仇。要是他爸知道苏国富做的事，估计还要多管闲事找赵敏揭发苏国富外面有女人。 张大龙忙了一天还干劲十足，蹬着自行车绕了半个城去接媳妇和儿子。 他媳妇也是厂里工作的，不过运气好分在了机械厂，工资还能照拿。 杨薇正拿着扫把打扫着门口的瓜子壳，她娘家在前门开了个小茶馆，平时没事干的大老爷们就在这唠嗑打牌。 杨薇冷着脸：“你来干什么？” 张大龙嬉皮笑脸：“我来接你和孩子回去，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睡。” 杨薇没好气：“我不跟没工作的男人说话，你回去吧。” 第112章 什么品种的蛤蟆 张大龙抢过媳妇儿手上的扫把，两三下帮她把地上的果壳扫干净。 “我有工作，今天还挣钱了，你肯定说的不是我。” 杨薇冷眼看着他。 “你觉得你这个工作光荣吗？在厂里上班不体面吗？你就非得把厂里的工作辞了气我！” 张大龙叹气：“你看，你们女人就是会无理取闹，我留在厂里干啥？不给我发工资，我一个大老爷们靠媳妇儿养着，那我也忒不是东西了！” “发不起工资只是一时的，那些工人都没走你急什么？” 张大龙把扫帚放在门口：“不急不行啊，我这心里不踏实，万一工厂倒了呢？而且谁跟你说工人都没走，大家都在谋出路呢。” 杨薇冷笑：“你就知道人家是在谋出路，说不定是耍你玩呢。” “媳妇，跟我回去吧，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既然已经发生了，你总不能一直住在娘家吧。” 杨薇气不打一处来：“我乐意，我这个月都住在娘家，你也别来管我，照顾好你妈。” 张大龙点点头：“那我走了，你要是想开了就自己回来。你也知道工厂出来了就很难回去。除非这日子是你不想过了不然我也没办法，你说是吧？” 杨薇拿起扫帚赶人：“滚滚滚，看到你就心烦。” 张大龙离开后，杨薇的母亲从屋里走出来。刚刚她一直在里面算账，听到外面的对话却没有出来。 “薇薇，大龙说的有道理，他现在已经辞职了，你跟他怄气也没用，反倒气的是自己，待会吃完饭就回去吧。” 杨薇不情愿：“妈，你当初也是看他工作体面才同意这门亲事，他现在没工作了你怎么不介意？” “傻闺女，你是跟他过日子又不是跟工作过日子。大龙刚下班来找你，你还不给人好脸色，这要是让你婆婆知道了指不定多心疼自家儿子。你要是现在回去，你婆婆还能心疼你。” 杨薇小声嘟囔：“谁要她心疼，我又不跟她过日子。” 闺女钻了牛角尖，只能帮忙劝着。 “你就是太好面子了，把面子看的什么都重，也不知道随了谁。台阶给你了你还不乐意。难不成之后大龙不过来你就一直跟我住？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你兄嫂你也知道，我说不过她。” 杨薇咬着下唇委屈不已：“厂里的女工们丈夫都是体面工作，张大龙把工作辞了，别人怎么看我？” “你非得这么想那就暂时在家住着吧，你自己钻牛角尖我劝不动你。” 吃过晚饭，杨薇还是带着儿子回家了。她受不了兄嫂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回家占便宜一样。 杨薇想不明白，母亲和张大龙的态度都表明是她的问题。明明是张大龙把最体面的工作给辞掉了，怎么会是自己的问题呢？ 她还想回家继续和张大龙冷战，却在进门后看到丈夫洗完衣服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时，杨薇心里的芥蒂抛之脑后。 “我来吧。”尽管她语气冷淡，却没再提起工作的事。 张大龙站在妻子身后，看着她帮自己把洗干净的衣服挂起来。 “我知道你介意我没工作，但我现在有活干，面子没那么重要，能把钱赚在手里才行。” 说完张大龙把今天赚到的钱交给妻子。 “这是今天的工资，我们送单是当天结算，今天赚了一块六。我人高马大骑自行车又快，比孙二娃和马三多送了几单。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大不了以后每天赚的工资都交给你，不过底薪可不能给你，咱们还要攒钱换个房子，到时候就把底薪存银行。” 杨薇红着眼眶破涕而笑：“全都交给我？你一分钱都不给自己留？” 张大龙不以为然：“我拿着钱又没啥用，人家老板给管吃管喝，除了工作风吹日晒，也没啥不好的。” 母亲说的确实没错，自己就是钻牛角尖了：“既然你心里有主意，这事咱们姑且翻篇不提，以后你赚的工资都得上交。” 张大龙毫不迟疑：“我肯定说到做到。媳妇儿，给我捏捏肩膀呗，骑了一天自行车肩膀酸痛。” 杨薇没好气道：“你看吧，工作第一天都累成这样，不知道你图什么？” “没办法，我这人只认钱，我干了活他不给我钱那我就换一家，谁来都不好使。” “你怕是掉钱眼里了。” “我就是掉钱眼里了，工作就是为了赚钱，赚钱有什么丢人的。” …… 大排档晚上关门已经是十点了，整个城市像是按下了静音，这年头还没有汽车和广场舞的噪音。 这个点关门对大部分商铺来说这已经很晚了，尤其是走夜路不安全很容易遭到抢劫。 “爸爸，今天生意不错吧？我看店里一直都有客人。” 月怀德今天笑得脸都麻了。 “还成，多数都是来蹭空调的，不知道能不能把电费回本。” 月颜知道爸爸是谦虚的说法，不过她们家不是那种喜欢把什么事都广而告之的人，回家才要慢慢算账本。 今天的营业收入还是比较可观，除去成本还赚了。 月怀德感慨道：“外卖员才是真的赚钱，有两个人赚了一块二，还有个人赚了一块六，没想到点外卖的人还这么多。” 月颜忍不住赞叹：“还可以，比咱们预想的生意要好。” 月颜刚开始预测外卖员一天最少能赚六毛钱，想不到上任第一天他们就能赚一块五了。 “我看这三个外卖员手脚麻利，虽然话少但是干活快，咱家以后招的员工都有这水准就好了。” 等店里的生意步入正轨后，月怀德就要把麻辣烫店的店员提拔成店长，再把陈勇调过来做大排档的店长。 要是让他每天都待在店里，他也分身乏术。 月颜点头：“是程阿姨给我推荐的人，程阿姨对他们很用心负责。” “都说日久见人心，你程阿姨在工厂工作了那么多年，互相知根知底。要是再来些人就好了，咱家店里缺的就是员工。” 随着店铺扩大，开分店也要提上议程，招员工和培训是第一个小难题。 “再等等吧，那么多工厂都发不起工资，总会有工人来找工作。咱们到时候派熟人去打听一下，人品没问题就招进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父女俩正在车上说着，汽车突然就急刹车了。 司机在前面淡声道：“前面有人拦路，你们坐着，我下去看看。” 司机兼职保镖，主业是保镖，身手可不是盖的。 司机下车后脸色变得难看，前面的路上铺了一层玻璃渣，要是自己刚刚没停车，就要从这上面碾过去了。 “兄弟，借个火。” 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试图把手搭在司机身上。 司机厌恶地侧开身体。 “有什么事？” 混混顿时变了脸色。 “我们大哥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司机态度冷淡：“什么样的人决定我用什么样的态度。” 混混急眼了：“大哥，这人不给咱面子。” 被簇拥着的歪嘴伸手递给司机一根烟，被司机拍开。 “有事说事，没事把路让开，我们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歪嘴扯起恶劣的笑。 “兄弟，你没听过毒龙的称号？” 混混立马接话：“整个安城还有谁不知道我们大哥的名号，说出去不吓死你！”郈 疾恶如仇的司机最见不得这种社会渣子。 混混还想再说，歪嘴抬起手让他闭嘴。 “兄弟，我看你是个练家子，我们这次也不是来找麻烦的，就是问车上的人借点钱，你给这家人当司机赚的应该不多吧？” 歪嘴试图把司机拉到他的阵营，然而司机怎么可能如他的愿？ 司机心道这群人来者不善，果然是冲着月颜家人来的。 他顿时厉声呵斥：“倒也不必把抢劫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命拿！” 混混站出来就要抬手揍司机：“你找死！” 然而司机仅仅只是抬手抓住他的拳头，混混就痛苦地抱着手痛呼。 “啊！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 原本还想冲上来的另外几个混混犹豫了，他们看向歪嘴。 歪嘴原本就凶神恶煞的面孔这会儿显得更阴冷。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用脚碾压，右手大拇指摸了摸嘴角，冷笑道：“我们和和气气跟你聊，怎么还玩不起就动手了？” 不等司机回答，歪嘴突然出手。他手上竟然藏着一把折叠匕首，刀尖直奔司机要害，却打了个措手不及。 司机早有防备，让毒龙刺了个空。郈 他提高警惕，这毒龙不是善茬，今天一定不能放走。 毒龙脸色变了：“我拖住他，你们把车上的父女带下来，不给钱就打到把钱吐出来，女的别弄残了。” 他们今天一天就在观察这家人，从进店的客流量来看肯定赚了不少钱。他们知道这种做生意的人肯定会把当天的收入装在身上，所以才没有去砸店。 之前安城严厉整顿治安，毒龙带着兄弟们跑到乡下躲了小半年，这个月才回来。 他和几个兄弟早就挥霍光了之前抢来的钱，这次大干一笔就离开安城去别的城市发展。 这次盯上这家父女就是有人告诉他这家人已经开了三个店，家里肯定赚了不少钱。 告诉他消息的人是之后要带他们离开安城的陆盛。陆盛会带他们去海城做生意，一笔生意能赚好几万块钱，他们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也不用继续再去干抢劫这种有风险的事。只是做生意需要本金，他们就想到了这对父女。 他们的计划是从这对父女身上要十万块钱，用这十万块钱买天枢手机运到海城去卖，就有了做生意的本钱。 这是陆盛告诉他们的赚钱方法，说倒卖手机稳赚不赔，陆盛还给他们演示了天枢手机的功能，这才让毒龙相信倒卖肯定能赚到钱。 一听说这群人还要从车上拖人，司机大声威胁。 “你们要是不怕死就去试，敢让车上的人掉一根头发，子弹穿过你们脑袋的速度就会更早一秒。” 他是每天都和周博衍联系的，报备月颜的日常生活，月颜是默认的。同时他也清楚周博衍正在研究什么类型的东西，周博衍的重要性已经被上面紧密保护起来，档案调整到了最高级别，只有最顶层的大人物才能查看周博衍的身份背景。 这几个混混本来身上就不干净，要是敢让月颜受一点伤根本用不着周博衍亲自发话，上面就有人帮忙了。 上面把周博衍身份调查的一清二楚自然不会忽略他和月颜的关系。周博衍对月颜的重视不亚于上面对周博衍的重视。 如果因为月颜受伤影响到周博衍的项目进度，这群人罪大恶极。往严重了说他们就是敌对分子派来捣乱的奸细，可以当场枪毙。 混混冲出去的动作变得犹豫，他们只是想捞一笔就去做生意，不想被抓去挨枪子儿。 毒龙才不信他的威胁：“我倒要看看她掉一根头发能有什么事。” “你们怕什么！之前不也查不到咱们身上，干完这票咱们就走人了，难道到天涯海角去找我们？” 毒龙的小弟被打了定心针，也不管司机的威胁，掏出钢管就要砸车。 “爸爸，你坐在车上不要下去，警察估计还有三分钟就到了，我得把他们控制住不能让他们跑了。” 月怀德担心道：“他们身上拿的有钢管，要不咱们就在车上等等吧？” 他对女儿的身手有信心。可刚刚他在车上看的一清二楚，那个歪嘴突然掏出了一把刀子，还好司机躲得快，他担心女儿被人偷袭。 “放心吧爸爸，我和司机对练是五五开，他都没事我也不会有事。” 月颜说完就从另一边下了车，倒是让准备砸车的混混愣了。 “哟，这小妞长的不错啊！要不咱把她带回去，大哥不是缺个媳妇？” 他们看向毒龙，毒龙冲着月颜吹了个口哨。想不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这丫头长的漂亮，合他胃口。 “别把她打残了，动作温柔点把她绑起来。” 混混大声道：“听到没，大哥竟然怜香惜玉了，看来这就是咱们未来的嫂子。” 月颜皱着眉头满是厌恶，把自己和这种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比吃馊掉的饭还倒胃口。 “你是什么品种的蛤蟆？” 众人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司机幸灾乐祸的解释：“我家小姐的意思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 “操，大哥，这娘们不识好歹，我们先把她绑起来给她点颜色瞧瞧。” 毒龙同样脸色不好看。他的脸凹凸不平，确实长的像癞蛤蟆，但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过他。 这丫头真是不怕死。 说要给月颜颜色看的小混混第一个冲上来，大概是担心把月颜弄破相，就用自以为是的温柔语气让月颜老实点别反抗。 月颜一个过肩摔把试图凑近自己的混混扔在地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像是随手扔了块抹布。 混混在地上痛苦呻 吟，爬不起来。 月颜冲着他冷笑：“你是来搞笑的吗？”还让自己站着别动。 另外几个混混不敢掉以轻心，他们试图把月颜包围起来，谁料几个男人竟然连个小姑娘都抓不住，反而被砸到地上就爬不起来。 “大哥，这丫头有点邪乎，她力气比我们大。” 毒龙同样不好受，他拖着司机都是在单方面挨打，他却碰不到司机一根汗毛。 今天是碰上了硬茬，这司机和车上的人都是练家子，难怪这一家子说话这么硬气。 放在以前要是不能速战速决毒龙早就撤退了，可今天他就是不想认输。那个男人给他描绘的前景太美好了，在海城只要做生意就会赚到大钱，拥有一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没有一技之长，但胜在底下人手多，倒卖肯定有优势。他们不是没想过抢了手机店，但手机店每天关门都会把手机带走，还有专门的押运车，那些士兵都配着枪，根本难以靠近。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从这对父女身上拿到钱。 很快他就没功夫想这些了。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来。 这下他们直接是死路一条。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巷子堵人，就是因为巷子窄，他们可以把前后路堵住让汽车没法拐弯。 此时巷子口各有一辆警车把路口堵住，他们插翅难飞。 还没对月颜动手的混混慌了：“大哥，这下怎么办？” 毒龙眼睛眯起来：“想尽一切办法抢个人质。” 他一共带来五个人，现在三个都躺在地上起不来，他以后会派人帮忙照顾他们家里人的。 月颜听到毒龙的吩咐，和司机汇合背对着。 司机提醒月颜：“注意安全，他们想抢人质。” “我也听到了，他们只有三个人，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月颜刚刚能让三个混混躺在地上，现在同样也不怕被集火。 她就知道这几个混混想用自己当人质，毕竟她是女生，而且家里还是做生意的，肯定更有价值。 眼看抓不到月颜，警察已经在逼近了，毒龙气急败坏，拿着钢管就砸向汽车，试图砸碎车窗把月怀德抓出来。 要抓就抓最有用的，擒贼先擒王，抓个司机得不偿失，得抓有钱人。 可惜一棍子下去毒龙两眼发蒙，手腕传来酸痛感以及毫发无损的车窗都在嘲讽他自不量力。 车里的月怀德被吓了一跳，却见玻璃上啥事儿没有，连个裂纹都没有，心里不由得对周博衍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小周改造的汽车，难怪他能被上面看重。还别说，外面那个歪嘴被砸懵了怪好笑的。 月颜在毒龙砸车窗的一瞬间心脏揪起来，生怕玻璃飞溅到爸爸身上。 看到车窗玻璃完好无损，她心里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为男朋友自豪，不愧是周博衍。 第113章 小小的梦想 月颜忍不住嘲讽：“你们大哥没吃饭吗？用点力呀，怎么会有人连玻璃都砸不碎啊？” 毒龙恶狠狠瞪着月颜：“闭嘴！” 月颜无辜道：“怎么？还恼羞成怒啦？你们的大哥这么弱不禁风他是靠什么当上老大的？” 混混骂骂咧咧被及时赶到的警察制服。 毒龙和他的手下被警车带着离开，司机上车后第一时间给周博衍打电话汇报，免得毒龙被判轻了。 月颜忧心不已：“爸爸，以后咱家做生意还是低调点吧，感觉还是遭人惦记。人家光看你开分店，肯定会觉得你赚了。” 月怀德叹气：“唉，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别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奶茶店老板和甜品店老板是一个人，甚至连老板是谁都不知道。也是我心大，把人心想的太好了，没想到安城治安这么好，还是会有混混。” 月颜安慰爸爸：“没办法的，有光明的地方就必定会滋生黑暗，安城的治安相比别的城市已经好太多了。我们只能提高自身警惕，尽量少走夜路，要是去外地谈合作带上陈叔或者赵叔，他们都是退伍出来的。” 月怀德点点头：“晓得了，回去我再想想看能不能请两个保镖，家里我也不放心。” 司机电话没打通，看来周博衍还没忙完。 月颜问向司机：“叔，你那有没有什么同事朋友要退伍找工作的？” 司机刚刚听到父女俩的谈话，就知道会找他。 “有应该是有，只是没有咱们安城本地的人，我帮你问问，不管有没有都给你个答复。” 月颜笑道：“那行，我就等着叔的好消息了。” 回到家里，文红玉还没睡，保姆已经睡下了。 她忍不住抱怨：“你们俩怎么回来这么晚？月月明天还要上学，你也不长点心。” “妈妈，你误会爸爸了，我们路上发生了点小麻烦，耽误了一会。” 月颜去洗漱的时候，月怀德跟妻子讲了路上的遭遇。 “这次还真是多亏了小周，不论是司机还是汽车都是他提供的。月月的眼光跟你一样，一挑就挑了个最好的。我当时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我就想要是那人把玻璃窗砸开我就下车跟他拼了，结果玻璃上连一道裂纹都没有。” 文红玉听得提心吊胆，没心思跟丈夫开玩笑。 “怎么会半夜被人堵了？咱们要不搬家吧？我越想越害怕，要是没有司机你们怎么办？” 月怀德安慰妻子：“别怕，以咱家闺女的身手就没人能近身，连她头发丝都碰不到。” 文红玉坐不住：“我还是不放心，要不咱家再请几个保镖？我看电视里的大老板出门身后还跟俩戴墨镜的贴身保镖，只要做生意人家就觉得有钱。谁像你们父女俩大大咧咧带着钱坐汽车就回家，难怪被人盯上。” 月怀德按着妻子坐下：“哎呀，这些人以前都没见过，估计是最近才流窜过来，你别这么担惊受怕。保镖我们已经再找了，这种事情发生一次肯定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与此同时，月颜洗完澡也正在和周博衍通电话。 “没想到能在市区遇到拦路抢劫的混混，我们安城治安这么好还有漏网之鱼，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月颜有点担心自己的外贸厂子，要是被人嫉妒，往工厂门口泼黑狗血怎么办？或者敲诈她厂里的工人咋整？ 这都是新闻上看到的，毫不夸张的说都在现实发生过。 她原本以为这些拦路的混混是被什么人指使过来的，比如嫉妒她家生意做得好的人。 不过从他们对话里听出来就是为了求财，看他们急着要钱的样子怕不是沾了赌？也不像，那个毒龙好像急着离开安城。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这些事情交给警察解决。 电话那边周博衍的信号断断续续： “下次不要这么晚回家，你也告诉叔叔钱可以少赚，人身安全要排在第一位。” “知道啦，今天是开业第一天，我爸在店里多待了会儿。我就是不放心他一个人走夜路才和司机等到店里关门一起回家的。” 周博衍心里还是不放心，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女朋友受到了惊吓，他没有给她压力，反而一直在安抚她。 “我没那么脆弱，就是担心我爸出门不安全，还是给他找两个保镖吧？听起来毒龙的名气好像还挺大，虽然我没听过，但估计以前也犯过事，不知道还有没有共犯。” “这你不用操心，城市管理者不是吃干饭的，这次你们遇到这种事他们也得挨批评。” 这可不是周博衍背地里告状，月颜和月怀德作为安城的纳税大户，走夜路遇到拦路抢劫，这性质可就恶劣了，并且还是危及到人身安全的抢劫。 司机下车和他们对峙时是打开手机录了音的，这群人压根没想着单纯的抢钱，而是带有暴\/力性质的抢劫。 刑法里抢劫分好几种，一旦动了手的抢劫，判的最高就是死刑。 更何况这群人底子还不干净，一人一颗花生米是跑不掉了，根本用不着周博衍去告状。 只是他心里仍旧很不爽，安城的治安能不能再整顿一次？ 哄着女朋友去睡觉后，周博衍又接到了另一边的电话，对方提前预约他的开学假期，干的工作和他现在干的活是南辕北辙。 事情是这样的。 在周博衍和月颜打电话的时候，司机同样向曾经的领导汇报了今天汽车玻璃的事情。 他虽然已经退伍了，但他是提前一年退出来的。虽然给普通人家做司机有点屈才，可他知道自己身负任务 就是保护好月颜。 保护好月颜就等于变相在周博衍面前刷了好感度，领导有事情求到周博衍那边的时候比较容易答应。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但其实一点都不简单，要知道这个位置有很多人和他争，他一开始都没当回事，还觉得是受到了领导的冷眼。 没想到被派来之前了解到周博衍的事迹之后，他才明白保护月颜是多么重要的一项任务。 每次只要事情关系到周博衍，最着急的是上面的领导而不是周博衍本人。 但如果关联到月颜，周博衍就会主动找上面的人。 比如上面用两座基站就换到了周博衍给军队改良通讯器以及周博衍做出来的手机，这都是和月颜相关。 上面的领导想不明白，周博衍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就吊在月颜这棵树上。 司机跟在月颜身边观察得出，月颜虽然没有周博衍的大脑，但她的赚钱能力堪比貔貅。 司机自认为月颜的能力并不比周博衍差。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赚钱的同时不忘初心，有坚定的目标信仰，人生才刚开始就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 每个人所擅长的领域不同，月颜学习成绩好的同时还能靠着聪明的大脑做生意赚钱，并不比周博衍弱。 这次周博衍在部队做出来特别厉害的东西，受上面的重视程度不亚于国宝级。未来周博衍身边的保镖只会越来越多，一直到周博衍进入重点机构工作被保护起来。 这个消息是前任领导告诉他的，目前周博衍的事迹还被掩盖着，但早晚有一天会在部队流传。 在他向领导汇报过汽车玻璃的事情后，领导更加意识到周博衍这个金大腿的重要，于是挂断电话后第一时间就给周博衍打电话预约改装汽车窗户，趁着同僚还没注意到周博衍的能力，他先跟周博衍打好关系。 周博衍最近带领专家团队研究的方向是空间技术，突然有个部队领导给他打电话预约改装汽车窗户，怎么想都感觉这个要求过于朴实了。 不过对方上来就自报门户，是他雇佣的司机的前任领导，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的。晚上的事情多亏了有司机帮忙，他便顺水推舟答应了。 隔天月颜刚到教室坐下，云程就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我之前追你自行车你听不见，今天又追你家汽车，可没把我累死。” 月颜诧异又觉得好笑：“你追我家汽车做什么？要是想让我捎你一程提前给我打电话啊。” 云程摆了摆手，他气还没喘匀，等放下书包把作业掏出来，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作业借我抄抄，你昨天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 月颜把自己的英语试卷给他，她一般只让云程抄自己的选择填空题，剩下的大题他必须得自己动脑筋解决。 “你怎么知道？哦，我忘了你爸的身份。” “昨天晚上我都要睡觉了，我爸又急匆匆的出门，说是开会。我问我妈发生了什么事，我妈说我爸接了电话，里面好像提到你家了。我当时本来想给你打电话问问，结果一直占线中，我就等睡着了。” 月颜心里暖暖的，这就是被朋友关心的感觉吗？没白给他补课。 “是发生了一点事，牵扯到了安城的治安，所以你爸才紧急开会。” 月颜粗略讲了昨晚的遭遇，云程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听过毒龙的事迹。他们在安城神出鬼没，专门挑没人走的小道抢路人的钱包，还威胁要是敢说出去就把他们舌头割了。有个人被抢劫报了警，后来睡觉的时候舌头被割掉了，眼睛还被弄瞎了一只。” 月颜皱着眉头：“这么凶残为什么没有早点抓起来？” “我家原本也不是这里的，我是刚来的时候才听过：只要毒龙在城里，晚上街道上就不可能有一个人。 我爸倒是想管，但你也知道这种人越是嚣张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毒龙上面肯定有人保着他。后来毒龙的靠山倒了，他不知道带着手下的人躲哪了，现在才露面。” 说完云程对月颜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你，连毒龙都能栽到你手上，毒龙的赏金有五千块钱呢。” 月颜还挺意外，这真是瞌睡了就有枕头送来了，没想到被人堵着抢劫还能倒拿钱。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确定这个悬赏是真的？” 云程确信道：“这个我还真知道。前年毒龙他们抢了一个老太太的钱，是老太太儿子给寄回来的治病钱，听说有两百块，老太太去取钱的时候就被盯上了。后来老太太想不开气死了，她儿子在外面做生意回来亲自去警察局发的悬赏，现在还没过期呢。” 月颜在心里唾弃毒龙，连老人家的钱都抢真不是东西。 云程说得意犹未尽：“不过他们也蹦哒不了多久，他靠山都没了，审完估计就要走流程。” 这个流程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月颜心里对这群人渣提不起同情，活该！ 月颜幸灾乐祸：“真解气，还好他们遇到的是我，这要是遇到别人又要有受害者了。” 云程感慨不已：“我都不知道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坏。上一次也是你的事迹，还上了安城的报纸，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人贩子是怎么想到的馊主意，听说当时苏玉和二班的一个女同学还做假证明被警察叔叔批评了？” 月颜凉凉道：“苏玉可能就是想针对我所以故意跟我对着干吧。她一直帮坏人说话，坏人刚被抓走她就被围观群众举报了，警察验证完她身份把她批评教育了一顿，她羞得无地自容。” 云程忍不住拍手：“干的漂亮，可惜我当时不在现场，不然非得给警察叔叔鼓个掌。” 苏玉这种搅屎棍真不知道怎么有脸说话的。他妈说他脑仁不如核桃大，他觉苏玉没有脑子比他还蠢。 月颜倒是好奇：“你怎么回事？以前也没见你对苏玉有那么多不满，咱们跟她又不熟。” 云程骂骂咧咧：“还不是因为工厂的事，好好的工厂被她爸拖累了。她本人脑子不太好使，她爸也那个德行，这就是生物课本上讲的遗传吧？” 工厂并不是没有转机，只是厂里的钱被苏玉她爸挪用了，导致工厂资金周转不开，还坚决不允许以批发价售卖堆积的服装，非要拖欠工人工资。 就算按照批发价把堆积的服装卖出去也不会亏本，最多只是不赚钱也不盈利，好歹能把工人的工资给发下去。 苏厂长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以他为首的几个副厂长收了好处跟他站在一个阵线，受苦的只有工人们。 现在就是工厂里钱拿不出来，堆积的衣服错过了最好的售卖时间，如今坟头贱卖都卖不出去。 受到洋人企业进驻的冲击，沿海城市的工厂有了压力，同时审美提高，已经做出了款式新颖漂亮的衣服，就是山寨洋货。 洋垃圾被偷偷送了进来，不论怎么说都比工厂的衣服款式好看，再不济还有私人工厂的山寨款。 而国营工厂的服装最早是分销全国各地的，现在人家都抢着从沿海城市进货，便宜不说款式还好看。倒爷一车一车的货往里面拉，谁还看得上老旧的工厂服装款式。 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这口黑锅必须得苏国富来背。 月颜表示不解：“可是都已经挪用公款了，他怎么还能当厂长？” 云程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苏国富很不满：“还不是他走了狗屎运，身上有免死金牌，只要他解决工人的工资问题这事就大事化了。” 月颜充满疑惑：“他能解决吗？” 云程冷哼：“他能解决什么？他不把工人的死活放在眼里，全靠我妈在操心。但还有工人愿意相信他，这就不归我妈管了，反正想要赚钱的都已经被我妈招到你这来了，你可别辜负我妈。” 月颜重重点头：“放心吧！昨天三位外卖员已经上岗了，你可以让阿姨回访询问他们工作反馈。如果他们觉得适应这个月结束就可以给他们转正，要是不适应大家好聚好散，想去工厂我们也可以给安排。” 云程点头道：“我肯定相信你，就是我有点担心你赚太多钱被洋人的资本主义腐蚀了。你可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以后还要托关系去牢里看你。” 月颜哭笑不得：“不会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靠着自身能力赚钱，以后当然也会回报社会。只是我现在年龄太小，很多事只能有个模糊的计划，想要实施还很困难。” 她赚钱的初衷就是希望家里能过上好日子，希望爸爸妈妈过得轻松，爷爷奶奶和大伯他们不必为生计困扰，外婆一家也能过得开开心心。 她从一个贩卖焦虑的社会回到这个纯真美好的年代，深知在未来钱的重要性，钱能解决掉大多数烦恼。 她没想过做一个资本家，要做也是做个有良心的企业家。 当自己有能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也可以适当的回馈社会。月颜没有什么大梦想，只是想在国家百废俱兴的时候能变成国内领头企业去对抗外来的企业。 让未来的后代提到自己国家品牌充满骄傲自豪，而不是只有买国外品牌才叫上档次。 自习铃声刚响，方老师就抱着成绩单进教室，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同学们，你们已经是准高三的学生了，这次的月考成绩老师很失望。” 大家提心吊胆，这一次月考的题真的很难，不是他们没有好好学。 “你们知道吗？这一次的月考成绩就是把高考题模拟了一套，也就是你们明年高考的时候考题就是这个难度，你们还敢松懈吗？” 大家纷纷变了脸色。 有同学不敢相信：“老师，高考题目这么难吗？” 那他们还考什么？整张试卷就看得懂选择题，大题半知半懂，都不知道自己做对没有。 “这次包括月颜同学，大家的月考成绩都不理想，待会上课会给你们发下试卷，现在你们可以看看成绩单，然后开始早读。” 什么？！ 连月颜都考的不理想？！ 第114章 后悔 月颜一听说连自己考的都不理想，心也揪了起来。 她记得自己就最后一道大题解的有点没信心，别的题还是都做出来的。 成绩单从第一排开始传，月颜不由得捏着手心。 云程看出来月颜紧张，他本来还紧张的，顿时就不紧张了：“别担心，老师说的是你考的不理想，又不是说你考的差。” 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及格，还在安慰月颜。 月颜对他说道：“高考要是这么难的话，你以后也不能松懈了。” 云程唉声叹气，但也没有抗拒，他都已经在补课提升自己成绩，而且有了明显的效果，要是这个时候放弃了那才可惜。 “你说的没错，我也要拼一把。” 成绩单很快传到了月颜座位，她先看了眼总分，满分750分，她这一次只考了711分。 月颜舒了一口气，等试卷发下来看自己错在哪了。 云程不敢相信：“老师对你要求也太严了吧？711分也叫考的不理想？！” 他找到自己的名字，月颜的名字排在班级第一，他的名字在班级中等，偶尔会进入中上等，就是很不稳定。 云程拿着成绩单喃喃自语：“我这次月考比期中成绩倒退了十名，数学才考了70分，连及格线都没到。” 他上一次冲进了班级前20，这次又变成了31名，这成绩起伏未免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等到试卷全发下来，月颜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解题思路是对的，只是没想到被出题老师坑了一把。她多想了一个步骤，如果自己没学过高三的知识可能还会阴差阳错把这道题做对。 感觉就是被出题老师刻意针对的。 办公室里，方老师担忧不已。 “老师，这次出题故意绕一圈会不会打击到月颜的自信心？”她对赵老师的想法一清二楚。 出题的正是赵老师，他是学校最有资历的老教师。他带的上一届高三毕业了，而他又去当了两天监考老师，在试卷上见到类似题型，回来就给学生们出成月考试题了。 赵老师慢悠悠道：“年轻人受挫折只会越挫越勇，如果学习上受到打击就一蹶不振，心灵只会更脆弱，甚至接受不了失败。更何况你确定明年高考不会出这样的题？” 方老师心里叹气。她的老师就是太看重月颜才会把题出这么难，而且还故意设坑，结果确实坑到了月颜。 最后一道大题有人答对，答对的那个同学成绩并不是拔尖的，但他的基础很牢固。原本以为这道题没几个同学能做出来，倒是这个基础牢固的同学脱颖而出。 赵老师慢悠悠站起来：“到你上课了吧？数学试卷我去帮你讲吧。” 方老师点点头：“那我一起去教室旁听，学习老师的讲课方式。” 方老师是学校最年轻的老师，赵老师是她的恩师。 “行，你跟着一起来，下次我出题你也别被难到了。” 这次的题方老师倒是做出来了，就是解题有点久，身为赵老师的学生有点丢面子。 数学课没想到换了个老师，而方老师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大家哗然，这是什么情况？ “同学们，想必大家都认得我，我是带上一届高三的赵老师。这次你们的数学题是我出的，所以试卷由我来给你们讲，你们方老师会在后面听课。” 云程壮着胆子提问：“老师，你会给全年级都讲一遍吗？” 赵老师笑呵呵：“未必，要是你们全班都能听懂，我可以去给全年级都讲一遍；要是连你们班都听不懂，我跟他们讲就是在说天书。” 得到赵老师的赞扬，全班同学精神抖擞坐直了身体。 “老师，我们肯定能听懂的！” 月颜若有所思。原来是赵老师出的题，她总觉得被最后一道题针对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懵逼的听完一节课，全班同学忘了之前立下的豪言壮志，这都是啥？ 赵老师讲的他们都能听懂，怎么连在一起就不会做了呢？ 有人壮着胆子问月颜：“月颜，你听懂了吗？” 月颜听懂了，只是怎么说呢，她确实被老师针对了。 看来是老师看过高考试卷，可能高考的难度很难，才故意让自己吃瘪。 “半知半懂吧，我觉得基础知识牢固的人应该能做出来，我也只是解题思路写对了，但是想的有点多，多算了一步。” 这道题月颜是得了分的，但是满分十分她就得了四分，是个过程分。 与此同时，文科四班。 “班长，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么难的题你都会做啊？” 曹文凯心里得意，脸上却装作很谦虚的模样：“这题不算难，我跟你仔细讲讲步骤，你应该这样…” 苏玉这次考的并不太好，尤其是数学成绩只考了75分，而曹文凯这一次考了100多，她心里泛起苦涩。 好像自从开始疏远曹文凯以后，他变得越来越优秀。 苏玉咬着下唇，明明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结果，已经疏远了曹文凯，为什么自己还会不甘心？ “苏玉，出来玩呀！” 陈圆的脑袋从教室门口探进来，她的视线落在曹文凯身上。 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自从苏玉表示对曹文凯没有想法，她对曹文凯就涌起了不可言说的感觉。 只是曹文凯从来不给她好脸色，除非自己和苏玉在一起玩，曹文凯才会偶尔看过来。 陈圆不甘心，苏玉有什么好的？长的也没有那么漂亮，要是自己有苏玉这么多好看漂亮的衣服，肯定比苏玉美。 苏玉纠结地跟陈圆出了教室。 她对陈圆倾诉：“这次考试题目好难，我考的不太理想，曹文凯数学考了全校第一名。” 甚至还超过了月颜，这让苏玉心里暗暗窃喜。 “曹文凯真厉害！不愧是你们班的班长，你说我要是问他数学题他会给我讲吗？” 苏玉心里微微不高兴，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 但是她脸色不变，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应该会的，班长人很热情，他刚刚还给班里同学讲了题。” 苏玉知道曹文凯讨厌陈圆才故意这么说。 陈圆心里窃喜，既然苏玉不喜欢曹文凯，那她就不客气了。 月颜回家后把自己考试失误的事告诉了周博衍。 “没想到这道题还是专门针对我来的，可惜我想的太多，直接精准进入陷阱。” 她被老师给坑了，这是月颜转到理科后成绩生涯第一次遭受滑铁卢。 “没关系，你只是题做的少，我再给你出些题练练，不要把一次月考成绩放在心上。” 月颜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被老师针对后心里就和老师杠上了。她要在背后偷偷努力，下次老师再出这样的题针对她，就让老师大吃一惊。 当天晚上，文强国和文盛国一起来到了月颜家。 “要辞职？机械厂不是还能发得起工资吗？”没想到舅舅竟然亲自上门告诉她从机械厂辞职的事。 二舅沉吟：“这是大势所趋，机械厂虽然发得起工资，但是工人的工资缩了水了不少，别看我和你大舅被领导看重，工资还没升职前工资高，我们就不和他们分那点钱了。我们看过了，现在支持自己做个体户，想准备去沿海城市发展。” 月颜倒是没想到大舅和二舅会这么大胆，虽然一直都有听说去沿海城市创业的人，但月颜身边好像还没有。 看来当过管理层，开阔眼界后思想果然会变得不一样。 月颜当然举双手赞同：“大舅和二舅想做什么就尽情去做吧，只是你们有没有做好准备和计划？” 大舅粗略讲了讲：“我们想去做批发生意，从沿海城市进货拉到咱们内地来卖。听我们厂长说他上一次去广城开会，当地人穿的衣服比咱们的衣服稀奇漂亮，听说是参考的港城风格。” 港城现在还没有回归，属于洋人的地盘。因为有通商口岸的缘故两边贸易往来很方便，所以沿海城市的人要是想做生意，最方便的就是做服装，直接山寨洋人的款式风格卖到内地。 这对国营服装厂来说是一场巨大的冲击，同样有竞争才有压力。 月颜的妈妈想做服装生意，只是目前弟弟年龄还太小，最晚也得等到弟弟断奶。 舅舅去做批发生意肯定会认识很多老板，她让舅舅帮自己留意下布料厂老板，等妈妈想做服装品牌的时候就可以选择靠谱的合作厂商。 二舅坦诚咨询：“我们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主意？我和你大舅手头上攒了钱，但是头回做生意，想来你这里取经。” 毕竟月颜是他们家的小天才，天生就有赚钱的天赋。 月颜想了想：“尽量随大流吧，海城流行什么就买什么。服装从沿海城市运到内地杯水车薪，只要带回来绝对能卖出去。还有就是运输的时候不要走乡村小路，有国道就选国道，别为了省事走小路，切记财不外露。” 大舅想不明白：“不能走小路是啥说法？”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从村里过路可能会被拦车，图财的只是抢走你们身上的钱和汽车还有货，严重点的连你们人都要灭口。” 月颜这不是夸大其词，穷山恶水出刁民，路过极度贫穷的地方指不准那些当地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这也是司机告诉她的。 大舅把这事放在首位：“我们知道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保镖护送我们回来。” 文强国和文盛国去意已决，没多久就打包好了行李。 大舅妈要在家带孩子，不方便长途跋涉，就留在了家里，有婆婆帮忙也不太累。 二舅妈在手机厂肩负重任，她工作稳定，不想去沿海城市发展。而且她娘家在安城，方便随时回去照顾二老。 两位舅舅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决定要去做生意辞职不到一周就走了。他们走的当天是跟着另一批去打工的工人们一起上的火车。 这批工人是去月颜的手机工厂打工的流水线工人，是之前从服装厂辞职的那一批。 工人们开始还担心如果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会不会被送回去？能远走他乡出来打工家里的经济条件都很差，要是把他们送回来，可能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好在等到进厂后才知道还有提前培训，而且要干的活也不难，就是不停地重复干同一件事。 两位舅舅到了海城暂时借住在工厂的员工宿舍里，月颜提前和那边经理打过招呼的。 等舅舅找到工作再搬出去也不迟。 文强国被厂里的福利待遇震惊。 “这里管吃管住，每顿还有两素一荤一份汤，比咱厂子待遇都好。” 文盛国淡淡分析：“所以说人家挤破脑袋想来月月的厂里干活，这比国营厂子待遇都好，唯一的不足就是不给分房子。” 文强国觉得理所应当：“那肯定不行，土地都是由公家控制的，咋可能给私人买卖？” 郑爱民不知道从哪走出来和他们两位打招呼，他眼神平和，没有对乡下人的歧视。 “你们好，我是这家手机厂的总经理，我的上司是月颜，你们是她家亲戚吧？” 郑爱民是周舅舅的同学，曾经做过公务员，后来去做生意坐了牢。当然他并不是犯罪，而是那个时候不让个体经营，他因为帮人带东西被陷害，进去蹲了五年。 出来后迷茫过，还是周舅舅帮了他一把。如今放开了个体户政策，但郑爱民已经不愿意打拼了，他能力尚在，只是选择躺平，在工厂做个管事的总经理就已经满足了。 文强国忙不迭点头：“我们是月颜的舅舅，暂时在这借住几天，可能得麻烦你们了，等我们找到工作就搬走。” 郑爱民连忙阻止：“不麻烦，员工宿舍够用，你们想住多久都行。我刚路过听你们说不让买卖房屋，就想给你们更正一下，如今海城已经可以出售土地了，所以有不少开发商承包了土地准备修房子，以后可以光明正大买房。” 两位舅舅互相对视，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文盛国眼里满是探究：“卖房子？这可赚钱了吧？！” 文强国叹气：“虽是这么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房。” 郑爱民发表看法：“未必，还得看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干得如何。要是他赚到了钱，就说明还是有可行性的。” 文强国和文盛国充满干劲。 文强国巴不得现在就做生意：“咱们待会就出去逛逛，看看海城是怎么发展的。” 郑爱民提醒他们：“你们要只是单纯的出去转转，身上带的钱不要超过一块，这里路上有时候不安全，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全的，但是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带太多钱出门。” “那这个能带吗？”文盛国掏出自己的迷你版手机。 郑爱民惊讶了：“这个更不行！你们别误会，手机在海城有价无市，都已经被炒到三万块钱了，你们可千万不要把它露出来。” 文盛国连忙把手机塞到裤兜：“我待会儿出门还是把手机藏起来，你说的怪吓人的。” “没事，只要不把钱财露出来就不会出问题。海城是个开放城市，你们还会在路上看到不同肤色的洋人。有些洋人喜欢给路人发钱，你们收着就行。” 文强国和文盛国揣着兜里的两块钱走出工厂，踏入新的征程。 …… 一个月后，月颜期末考试结束，她已经是准高三的学生了。 学校暑假要补课，只是月颜的成绩补课也不会有太大变化，就让家里人帮她请了假。 她要亲自去沿海城市的工厂，还有个合作项目要谈，顺便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发展成什么样了。 月颜对着妈妈再一次保证：“不用担心，我身边有保镖呢！” 文红玉不放心：“你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让你爸跟着一起去吧！” 月颜拒绝妈妈的提议：“爸爸最近忙着开新店走不开，我去就行了。” 文红玉忍不住唠叨：“你爸真是大忙人，开这么多店忙的过来吗！” 月颜替爸爸解释：“这不是工厂裁员了吗，正好就让我爸接收了，也算是为市长分忧解难了。” 文红玉点着月颜的脸蛋：“你爸的店才能接收多少人？那么多被裁员的工人最后还不是得去广城打工。” “哎呀，能接收一个是一个嘛，总有些因为家庭或身体原因不能出远门的工人，他们需要工作，我们就给他们提供就业机会。要是我和我爸都不管，那我们店没人消费不就倒闭了？” 文红玉急忙阻止女儿：“呸呸呸，快跟我一起呸，怎么还自己咒自己！” 月颜无奈跟着妈妈呸了三下。 话糙理不糙，道理是这个道理。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先吃草。 要想挣钱，首先人家兜里得有钱才行啊。 让月颜意想不到的是周舅舅要升迁了，这一次的工作调任是海城，海城如今的发展明摆着就是白送经验。 这已经快接近权力中心了。海城是直辖市，要是政绩做得好，以后回首都就是真正踏入权力中心。 月颜正趴在床上和周乖乖打视频电话： “你也会跟着一起离开吗？” 那边传来周乖乖闷闷不乐的声音。 “是啊，高考的时候才能回来呢，过几天我们全家就要搬走了。” 周乖乖印象里自己小时候住在四合院，后来搬过两次家都是因为爸爸的工作调动。 好不容易在这个地方有了月颜姐姐做朋友，她从来没这么开心过。结果又要搬走了。 月颜突然想起来：“你要离开告诉云程没有？” 周乖乖愣了一下，嘴硬道：“告诉他干嘛呀，他巴不得我别烦他呢。” 第115章 坐火车 月颜挺舍不得周乖乖，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周乖乖父母离开，她也得跟着一起。 “还有几天时间？我们可以给你办欢送宴吗？” 没想到一向喜爱热闹的周乖乖拒绝了。 周乖乖这一次真的很乖很懂事： “不用啦月颜姐姐，我爸爸就想离开前请你家一起吃顿饭，然后我们就出发了。” 周乖乖的离开猝不及防，但是想想也很正常。周舅舅的身份摆在那里，要是广而告之更不安全。 月颜安慰自己等上大学的时候还会再见面，她心里已经把周乖乖当成好闺蜜了。 周乖乖完全没有大小姐的架子，虽然有点小脾气，但是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谁让她长的可爱，娇气的小脾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她虽然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一直坚持着每周六去孤儿院做义工，就连刚刚挂断电话前也是在担心孤儿院的小孩子们。 这样的女孩怎么能不让月颜喜欢。 周乖乖在离开前一天悄悄去了孤儿院，没想到碰到了云程。 她想着等云程离开再进去，于是坐在楼梯口等着，然后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活动室的椅子上，身上还披了一条小毯子。 她睡得迷迷糊糊，看着窗外的不知道是朝阳还是夕阳，磨磨唧唧站起来拍了拍衣服。 文静不知道从哪冒出脑袋：“小乖姐姐，你怎么在楼梯口睡着了呀？” 周乖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本来想等一会儿再进来找你们，结果等睡着了。” “你是不是和云程哥哥吵架了？” 周乖乖面不改色：“没有啊，只是男女有别，我要避嫌呀。” 文静似懂非懂。 “好吧，要是你们吵架了记得告诉我哦，我替你说一说云程哥哥，男孩子不可以欺负女孩子。” 周乖乖笑眯眯：“好啊，今天你们都做了什么游戏？” 文静开心的跟她分享：“我做了个纸老虎，姐姐去跟我去看！”两个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云程买东西回来活动室空无一人，还以为周乖乖已经离开了。 离开前周乖乖摸了摸文静和文娴的脑袋：“以后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知道啦！”两个小姑娘异口同声地回答，她们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姐姐你是要去哪里吗？” 周乖乖半蹲在她们面前，心里很不舍： “我可能要高考结束才能回来探望你们。所以你们要好好学习，我不在的时候不可以偷懒。” 虽然很难过，但孩子们从小都在接受着离别，小乖姐姐只是回家好好学习了，她还会回来的。 文静和文娴手拉着手，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口目送周乖乖走远。 “咦，云程哥哥你还没走吗？” 云程不明所以。 “我没离开啊，刚刚去买东西才回来，你们不是铅笔不够用吗，我给你们买了铅笔和作业本。” 文静咬着手：“小乖姐姐刚走，我们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云程下意识看向周乖乖离开的方向笑道：“没事，下周又能见到了。” 他前几天和周童心发生矛盾，说话重了点，当时语气有点不耐烦，一直没找到机会道歉，今天好不容易碰到结果又给错过了。 …… 月颜坐在门口的行李箱上，等着对面的人出来。 周博衍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出来，顺便把大黑交给月颜家帮忙照顾。 周博衍给她扣上遮阳的帽子：“坐在外面不嫌热吗？” “不啊，两边都有树挡着呢，还有凉风吹过来，我嫌车上闷。” 周博衍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他是前天半夜才回来。 结果家里没人，舅舅升官了，女朋友还要出差，于是就让女朋友把自己也带上。 “我们真要带这么多人吗？” 月颜和周博衍坐在第一辆车上，后面跟了两辆黑色的汽车，上面都是来保护周博衍的人。 周博衍无奈摊手：“尽量无视他们就好，我已经习惯了。” 这阵势太夸张了，周博衍被保护的密不透风，明面上就有八个保镖，说他研究出来了长生不老药月颜都信。 月颜好奇问他：“你现在有多少保镖？” “没数过，我怕他们拖后腿，让他们不要在我面前晃悠。” 月颜捏着下巴思考，不知道他研究出了什么东西，难道以后出去约会直接包场吗？这么想想赚钱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 这时候没有高铁只有绿皮火车，而且软卧需要有一定的身份才能坐，月颜不知道周博衍是怎么操作给自己订到的软卧。 这个时候的火车没有空调，只有小风扇转呀转，很多人都开着窗户趴在窗口乘凉。 月颜的床位和周博衍在同一间。 她原本是没洁癖的，只是现在感觉好像有点了。 火车空间狭小，又没有空调，仅靠风扇没法把难闻的汗腥味散开，月颜只能敞开卧铺的门透气，争取让穿堂风把混浊的空气消除。 连软卧都这样，硬座车厢的环境恐怕更让人难受。 火车比较简陋，过道很狭窄，硬座椅子很硬，不是后来的软垫。 她的卧铺上铺了凉席，只是想到睡凉席的人会出汗，自己再睡到上面就感觉浑身难受。 月颜心有余悸：“还好我带了床单被罩。”毕竟去海城的火车要坐上两天两夜。 周博衍把书放下：“嫌麻烦就别铺了，到地方洗个澡换身新衣服，这身衣服扔了就行。” 月颜眨着眼看他：“你竟然让我扔掉衣服，这也太浪费啦。” 周博衍笑了笑：“难道你还想把床单用过后再带回去继续用吗？” 月颜一拍脑门：“我真是小猪，怎么忘了这一点。” 扔身衣服又不贵，这个床单被罩是自己已经用习惯的。 月颜把床单收起来，坐在凉席上叹气：“早知道就带一套旧床单，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有了洁癖。” “习惯了就好，要不我给你找东西擦一擦凉席？” 月颜摆了摆手：“算了吧，忍忍就过去了。” 当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像有点认床。 周博衍突然出声：“怎么了？还是不太习惯吗？” 月颜不由得愧疚：“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周博衍坐起来打开小灯：“没有，我没睡着。”火车行驶的声音在深夜格外清晰，能睡着才厉害。 月颜一骨碌爬起来：“那一起来聊聊天吧！” 虽然之前周博衍在外地，两个人只要有空就会打视频电话，但是哪有面对面坐着聊天有意思。 周博衍坐直：“想聊什么？” 月颜单手撑着头，歪着脑袋跟他对视： “我想想我最想问你什么。” 月颜想了好一会儿，话在嘴边但又没有敢问出来。 她想问周博衍是不是也是穿越者，但这个问题有点惊世骇俗了，万一真的有这样的天才呢？ 而且周博衍的父母基因就已经很强大了，生出来一个天才也不奇怪。 月颜想问的上面自然也调查过。不过上面没有怀疑过周博衍是外星人，只是调查周博衍的身份和家庭背景，而后感慨周博衍可能是遗传的高智商。 这种天才也不是没有，只是特别稀有，所以周博衍这样的天才更为珍贵。 上一个被全世界公认的天才已经去世三十年了，而且死后还被生前的助手偷走大脑倒卖。 周博衍身份背景干净，加上他的能力超凡卓群，备受上面看重。上面的命令是一定要保护好周博衍，不让特务和破坏分子发现周博衍的存在。 月颜眨了眨眼，问了一个最没有营养的话题。 “你生日是几月份呀？” 周博衍显然没想到月颜会问这个，因为刚刚看月颜的脸色，似乎是想问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 “我生日在七月末，咦，好像还有一周。” 还好刚刚问了，还真是巧合。 月颜还没有过给人送生日礼物的经验： “你有没有想要的生日礼物啊？” 周博衍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他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其实自己是个很寡淡无趣的人，只有月颜会喜欢这么无趣的自己。 月颜埋怨地看着他，好忧愁啊，给男朋友送什么生日礼物好呢？ 要是有某度就好了。 还是等去了给妈妈打电话问问。 月颜不想浪费这大好的聊天机会，拉着周博衍聊东聊西，扯天南海北。 她的思绪天马行空：“你说会不会未来我们的科技发展到汽车可以在天上飞？” 周博衍失笑：“有可能，只是现在汽车产量都没多少，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月颜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是自己在小说里看到的。 月颜絮絮叨叨： “还不是因为坐火车，去哪里都得坐好几天，要是有急事怎么办？如果家家户户都有小汽车，马路肯定会堵车。我只是猜想，而且飞机都能上天，为什么汽车不可以？” 周博衍并不打击她的幻想：“当然可以，这种技术目前实现不了，有想法是好的。” 她天马行空的想象没有被周博衍说是白日梦，月颜对他弯弯眼。 “我觉得华州有你这样的天才，这一天肯定会实现的！” 周博衍笑着摇头：“小同学，你这样我压力很大。” 月颜无辜地对他眨眨眼：“我没有给你压力呀，我只是相信你的实力。” 两人聊到凌晨两三点，月颜终于有了困意，说话的时候脑袋像是鸡啄米一样。 周博衍放低声音，看着月颜趴在小桌上睡着，才把人搬到卧铺放好。 虽然夏天炎热，还是给月颜身上盖上了薄被子。 风扇呼呼吹着热风，两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出了一层汗。 周博衍已经习惯了火车上的条件，并不代表他喜欢身上带汗渍的感觉。 他仍旧没有睡意，干脆掏出纸和笔在夜灯下涂涂写写。 而华洲的第一条高铁，就是创始人在火车的卧铺上设计出来的。 天刚破晓，周博衍拿着一沓纸敲开隔壁卧铺的门。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黑眼圈：“这份文件帮我送到该送的地方。具体数值和参数我已经全列出来了，实地考察让专业的人去，有事电话联系，没事别来烦我。” 周博衍说完回到卧铺车厢补觉，趁着早上凉爽多睡一会儿。 这一次上面给周博衍送来的保镖不是普通兵，他们身上带着通讯设备，可以随时和上面联系。 他们只是看了眼第一页的稿子，就连忙合上，意识到这东西的重要性。 这竟然是上面一直向国外求教的高铁技术！ 自从20年前国外通行了高铁，上面就一直想方设法想要从外国买回来高铁技术。然而外国怎么会轻易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卖出去，而且还是卖给落后贫穷的华州。 尤其是学费交出去好几次，却一直没有得到有用的技术，都是人家研究出来的错误方向。 原本以为这事和外国还有的商讨，少不了经济上的大出血，没想到周博衍直接把这项技术给写出来了？ 先不论真假和实现的可能，他能写这么多就说明了解这项技术。 月颜醒来的时候看见对面的周博衍还在熟睡，轻手轻脚地去接热水。 在门口得知周博衍早上起来过，她心想周博衍可能是昨晚没睡，接完热水回来便坐在过道的椅子上。 小餐车推过来的时候，月颜看到上面显眼的月亮牌方便面，不由得买了一包。 她的行李箱带了很多食物，尤其是耐放的小饼干和甜点，好吃的食物这么多就没带泡面，没想到能在火车上看到自己工厂的泡面。 乘务员见月颜手上连碗都没有，便从推车最底下拿出来桶装泡面。 “小姑娘你没拿碗吧？桶装泡面一块二，袋装的一块钱，多花两毛钱省得洗碗。” 月颜要了几份桶装泡面，给几个保镖也把早饭买上了。 火车上泡面的价格比零售价贵了两毛钱，价格在可接受范围内。 和月颜合作做外贸生意，销售泡面的老赵把桶装泡面给洋人卖两块钱，袋装卖一块五，听说很受洋人欢迎。 保镖们拿到泡面受宠若惊，竟然让人家小姑娘给他们管饭，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月颜把泡面塞给他们走开：“你们一路保护他辛苦了。” 保镖们面面相觑，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找好了对象，这样体贴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 周博衍醒来的时候是中午，生物钟让他睡够六个小时就直接醒了。 月颜在过道的小桌子上看着书，这本书是周博衍放在桌上的。要说看没看懂，那当然是没看懂，就单纯的打发时间。 看到周博衍醒来，月颜把他的杯子递给他。 “早上给你接的热水，现在喝正好是温的。” 周博衍喝口水润润嗓子。 “我去洗漱一下。” 月颜从行李箱掏出来吃的。 爸爸给装了一大堆卤菜，表哥给烤了好几罐小饼干，妈妈恨不得把家里的面粉全用了，让保姆给烤了一大袋子馍用来夹肉吃。 第116章 买小洋楼 周博衍洗漱完回来，车厢内的小桌上已经摆上了满满当当的食物。 周博衍靠在门口感慨：“难怪你让我别拿食物，你带的也太丰盛了。” 他哪怕是出公差管吃都没有这么豪华过。 月颜捧着脸叹气：“这是来自父母沉重的爱，要不是你跟我一起来，你觉得这一箱东西我能吃完吗？” 周博衍坐在月颜对面，月颜把一次性手套分给他。 月颜拿出一次性饭盒：“我想分出一些给你的贴身保镖们可以吗？反正咱俩吃不完这些，留下明天的份量，再放两天可能就放坏了。” 周博衍帮她摁着饭盒：“可以，你早上不是还给他们送了泡面？” 月颜没有隐瞒：“他们好歹是你的保镖，总不能让他们自费买饭。” 周博衍向她解释：“他们的花销都有人报销的，不过报销的是最低档。” 像是出公差坐火车，报销只会给报硬座的票价 在火车上吃的东西不会给报销，因为火车上的东西不便宜，属于奢侈消费了。 月颜点点头：“是呀，既然人家是来保护你的，我们对他们好一点，反正是顺手的事。” 周博衍当然不会阻止月颜。 他觉得这些保镖碍事，但不抗拒被跟着。他们用起来很方便，省去了让他跟上面直接联系。 在火车上熬过了两天两夜，火车速度总算慢了下来，就要到地方了。 月颜感觉自己已经馊掉了，鼻子已经被火车上的气息同化了，甚至闻不到最开始上车的难闻气味。 但她知道气味一直都在，只是自己习惯了。月颜甚至不愿意和周博衍离太近，因为怕周博衍闻到自己身上馊掉的味道。 周博衍觉得好笑：“你躲什么？我身上不也有一股怪味，难道是你在嫌弃我？” 月颜瞪着他：“不行，我们必须保持一米的社交距离。” 都说距离产生美，要是距离太近熏到他了怎么办。 周博衍无奈妥协：“好吧，那我只能孤单地一个人走了。” 住的地方早就订好了，是老赵帮忙订的宾馆。 月颜到宾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澡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月颜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叹气。 过一阵子还要回去，返程的火车还得受一次罪。 周博衍住在月颜对门，他放下行李箱第一件事也是洗澡。 洗完澡给月颜打过电话，才来敲月颜的门。 “住在这里没什么隐蔽性，安全性也很差，要不去我舅舅家暂住？” 周舅舅正好是调到这儿来的，月颜和他们都认识，也不存在拘束。 月颜摇摇头，压低声音道：“我准备买几套房，我感觉在这里买房肯定会升值。” 月颜想买的不是普通居民房，她看中的是五、六十年前华侨回来建的别墅区。这些房子一直到后来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甚至成了着名的风景区。 “那行，等我收拾一下，跟你一起去。”周博衍丝毫不怀疑，他换好鞋跟着月颜一起去看房子。 华侨区距离这边不算远，月颜并不知道具体位置，干脆打了个车。 司机听说他们去那里，主动给他们介绍那边的情况。 “你们是去那里找工作？那里可都是有钱人，人家从指缝里漏点就够咱花一辈子了。” 月颜心想自己和周博衍只是出门穿的比较低调，结果被人当成找工作的打工仔。 不过她还是自来熟的和司机攀谈。 “那地方房子不便宜吧？我们也是听说那里招工才想去看看。” 司机说着本地方言，月颜还要在脑海里理解好一会儿他的意思。 “肯定的，房子是有钱人住的，人家不差钱，怎么舒服怎么修，房子又宽敞又漂亮。” 月颜追问：“照你说的这么好，要是卖房子能卖出去吗？” “不清楚，不过海城和广城有洋人做生意，那些洋人更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月颜没打听到想要的消息，不由得沮丧。 周博衍在司机看不到的地方捏了捏月颜的手：“没事，去看看就知道。” 没想到下车后才走了几步路，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汽车。 汽车行驶过去没多久，突然停下。 从车窗里探出个脑袋。 “表哥！月颜姐姐！” 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周乖乖。 想来也是，这里本来就是身份非富即贵才能住的地方，周乖乖一家住在这里也不奇怪。 周乖乖吸着果汁：“你们想在这里买房子啊？这房子可贵了，我爸还是托人才买到的。” 不等月颜开口，周博衍就已经替她问了。 “你们当时是看了几套房？” 周乖乖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我们看了好几趟呢？” 周博衍没有回答，反而看向月颜。 “这下房子有了，我让舅舅把中介联系方式给我们。” 月颜点点头，还好遇到了周乖乖，这里买房子好像是要找关系才行。 人家富人有他们的规定，肯定不可能让穷鬼买这里的别墅当邻居，拉低他们的档次。 周舅舅很痛快的给了中介的联系方式。 “你小子一来就让我给你办事，我这个当舅舅的给你当牛做马。” 周博衍垂眸：“我只是问您要个联系方式，怎么就是当牛做马？” 周舅舅可见不到他这套，每次外甥装作无害的样子就是要坑自己。 “得了，赶紧去陪你的小对象，别在这里霍霍我。” “好的，舅舅。”周博衍站起身临走前告诉舅舅一个好消息。 “对了，我前天把高铁技术交出去了，舅舅您又可以搭乘顺风车了。” 周博衍和舅舅是一家的，他做出来的东西只要愿意就可以给舅舅的政绩上加一笔。 周舅舅想到就头大：“能不能让我慢慢升个官？一个地方还没坐热乎又让我挪地方。” 想到安城未来前途无限，而自己被调任便宜了别人，周舅舅忍不住头疼。 都怪这个外甥，太优秀也不是一件好事。 周博衍毫无愧疚还火上浇油：“好像是我这次顺手做出来的反间谍装置才导致舅舅不小心升官，我以后会低调点的。” 这茶里茶气的语气，周舅舅恨不得揍他一顿。 “去去去，别在这烦我，房子给你买一套行了吧！” 周博衍心满意足：“谢谢舅舅，如果舅舅不愿意我不会勉强您。” 周舅舅的脸色顿时像是吃了一只苍蝇那么难看。 月颜和周博衍不费吹灰之力在周舅舅家的同一条街道买到了小洋楼别墅。 这家人早些年是移民回来的，把外贸生意做大了又要去国外居住，就把房子脱手了。 月颜和周博衍捡了个便宜，两家房子紧挨在一起，院子中间只隔了一道围栏。 月颜本想顺手帮周博衍付款，结果周舅舅已经给周博衍付过了。 买这套房子花了几万块钱，她不由得羡慕：“你舅舅对你真好。” 周博衍笑了笑没说话，舅舅大概最近是不想见到自己了。 这个别墅很有现代的风格，装修放在现代都不会过时，并且处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 小洋楼别墅有三层半，顶楼从外面就能看出是开放式的院子，还搭了顶棚和花架，摆放着白色的圆桌和椅子。 院子被坚固的围墙围着。进大门后的门口和院子两边是花园。围墙和房子整体都用的是红砖，小洋楼别墅是花园式独立庭院。 据卖房子的中介说这里是民国时期华侨、富商和政要的聚居地，就连现在也被称作“华侨村”，因此这里的装修风格都偏向西式花园别墅格局。 所以没有人脉和门路的话很难买到这里的房子，旁边的邻居非富即贵。 以周舅舅的身份来看，这里肯定不会有普通人居住。 周博衍是对国家有巨大贡献的科研人员，月颜属于关系户和富豪。 这里不是有钱就能住的，当地富豪都是祖上积累了几辈子财富，和现在投机倒把赚钱的暴发户不一样。不然那些做生意的倒爷手上有两个钱早就把房子买到了这里。 周博衍帮月颜把家里的锁全部重新换了，月颜就迫不及待地搬到了自己的新家。 小洋楼别墅的内部装修很有她看过的民国剧的感觉。而且安全性和隐私性很好，外面的人路过只能透过大门看到院子，除了跟邻居家的墙是围栏，路边那一面高大的院墙是结实的红砖。 围栏下面是实心的砖墙，上面是铁尖头栏杆，想翻过来是有难度的。 一楼有车库，目前月颜还不会开车也没有汽车，可以当成杂物间用。 进入客厅，地板是棕色木质地板，走在上面的声音很好听。从沙发到整个客厅的装饰都让月颜有一种穿越到了民国剧的感觉。 她上一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安城的房子是她家，这才是真正属于她的房子，而且还是洋楼别墅。 月颜对房子有种近乎偏执偏执的喜爱，有房子才有安全感，才不会四处漂泊。 房子里的家具都保留着，只有墙上的壁画被拆走，月颜准备之后去淘点画挂在家里的墙上。 沙发边的小茶几上能透过灰尘的痕迹看出来原本放的是留声机，应该被带走了。 虽然留声机对她而言没什么用，但月颜心想自己也要去买一个放在这，为的就是格调。 餐桌同样是电视剧里大户人家专用餐桌，月颜幻想着全家人坐在这里吃饭的场景。 她开心地在客厅转了一圈。窗帘也是她很喜欢的款式，深色的窗帘外又罩了一层白纱窗帘，两层的窗帘不仅遮光隐蔽性好，而且还很漂亮。 厨房很大，是半开放式的，月颜准备找工人装一个玻璃推拉门，再在角落摆一台冰箱。 楼梯是木质的旋转楼梯，走在上面是“咚咚咚”的声音，月颜不亦乐乎的在楼梯上跑了个来回。 她曾经做的梦全部实现了：自己有一天会穿着喜欢的裙子，从家里的旋转楼梯上走下来，楼下是等待自己的心上人，哪个少女没做过这样的梦呢？ 二楼就是卧室和书房了。月颜选了主卧当卧室，床是西式的公主床，床边四个角还有挂帘子的柱子。房间摆放了梳妆台和单人沙发。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这个时候就已经有衣帽间了。 书房在主卧隔壁，推开门有一种沉重的历史感。大概是因为书桌用的是月颜说不上来是什么木材、但看起来就很值钱的木头做的。书架上空荡荡的，月颜已经在心里盘算该在书架上摆些什么书了。 月颜对新家是百分之两百的满意，除了需要自己购买被褥和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以外，几乎是拎包入住。 家里家具齐全，还都是用的造价不菲的木头，是那种几百年才长成参天大树的木材，还能看出来上面的纹路。 这时候还没有保护的概念，放在二十年后就是珍稀植物了。已经做出来的家具自然就成了有价无市的绝版，这种家具保存得当越用越值钱。 这个别墅的卫生间都装的是现代马桶，就连卧室也有小浴室，几乎每个点都完美戳中月颜。 她感觉自己像是乡下人头回进城，对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满意。 再上去就是天台的露天院子，一半搭着遮阳避雨的棚子，另一半放着各式各样的花盆。 这里适合喝下午茶，月颜暂时还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小洋楼别墅有三层，还有一层不在不在上面，在地下。 月颜没有立刻下去查看是单纯的有点小怕。想到地下室就容易想起自己看过的某个侦探动漫，片头曲最后一秒就是一扇关上的大门，月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恐惧这个。 周博衍手上拿着水壶面无表情地浇花，实际上在和智脑聊天。 [本智脑强烈建议家里应该买台大彩电，智脑的命也是命。] 它身为智脑喜欢在超级计算机的数据里畅游，现在却要被关在小小的手机里，像极了被打入冷宫的妃嫔，真真是可怜极了。 “没钱。” [嘤，不听不听，就要大彩电，就要嘛。] 智脑开始在周博衍脑海里循环播放小白菜。 周博衍微微皱眉，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原本想着你要是表现好，我就做台计算机给你住，现在看来只能往后推推了。” 智脑瞬间一百八十度大变脸，化身为舔狗。 [我英明神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人，小的只是跟您开个玩笑，您可千万别记在心里，小的这就告退。] 周博衍的房子和月颜的房子从外面看大同小异，就花园格局不一样。 他家顶楼没有放桌子，放的是白色靠椅和遮阳伞，阳台上同样摆了一大堆花盆。 月颜趴在阳台和他打招呼：“你家收拾完了吗？” “差不多了，只打扫了主卧，想找个保姆帮忙打理。”他家因为要住着保镖，客房都是保镖自行打扫。 月颜家也面临着打扫问题，这房子的主人搬走有半个月时间了，而且刚搬进新房子怎么也得大扫除一遍。 她想了想：“要不你先来帮我家打扫，然后我再帮你家打扫。找保姆太麻烦，我们人生地不熟怕找来小偷。” 周博衍没有意见。 昨晚吃饭的时候周舅舅讲了一些事例，月颜不由得庆幸自己是和周博衍一起出来的。 广城和海城都是相比较内地的发达地区，但同时乱也是真的乱。 这种乱指的是周舅舅到来之前，这里的治安极差。 出门逛个街能遇到三五个小偷，回到家衣服兜都是破的，这还是不太严重的问题；要是运气不好会遇到当街抢劫以及持枪伤人的。 这时候还没有开始全面禁枪。说到禁枪只是因为管理不太严格，大多数人还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有些人家里会留着当初战争时期留下来的战利品手枪，或者有的农户以前是猎户，会有自制土枪。这些持枪的人就是不稳定因素，指不准哪天会出现一个心里阴暗的家伙冲上街。 而全面禁枪的政策起码得是十年后了，所以这个时候出门还真是危险，一不小心可能就成了古惑仔现实版。 月颜心想难怪周博衍身边有这么多保镖，她现在是真觉得很有安全感。 拿枪这只是概率性的问题，也不一定就会碰上，大多数人还都是低调的过日子。 因此月颜才觉得自己有个家是多么有安全感的事。 要是继续她住在宾馆，被心怀不轨的混混发现她是一个人，万一大半夜撬门偷她的钱怎么办？偷钱是小事就怕身上带了枪，她再厉害也敌不过子弹。 所以月颜这两天先苟在家里，等老赵有空了再说。老赵只是请客吃饭，生意上的事早就在电话里谈完了。 至于去工厂等周六再说。 周博衍放下洒水壶来到月颜家。 月颜穿着拖鞋给他开门。 “正好我还没有去地下室，不如我们一起吧！” 才不是因为害怕呢！ 周博衍怎么会看不出来月颜的小心思，笑着点点头。 “应该是酒窖，下去看看吧。”他家的地下室就是酒窖，设计的不错，只是空荡荡的，他不喜欢喝酒，暂时空着看以后放些什么。 月颜带着周博衍前往地下室，她想象中的恐怖场景并没有发生，因为地下室是有灯的。 灯是周博衍找到的：“我家地下室的灯就在这个位置。” 地下室有了灯就没那么恐怖。 月颜家的地下室不是酒窖，是一个有着收集癖爱好的人的收藏室。 好像收集的还是餐具，看这个排列布局反正不是放酒的。 月颜在地下室逛了一圈：“看来这家房子的主人对酒没兴趣。” 她心想地下室以后可以放些酒。她虽然不喝酒，但是以后会有炒酒的，一瓶白酒被炒出天价。到时候提前买些在地下室存着，送人的话拿得出手。 第117章 房地产 打扫完两个人的家已经是傍晚了，就算是周博衍也累的够呛。 月颜累到不想做饭，要是这里有外卖就好了。 叫外卖肯定是白日梦，最后还是周博衍让保镖去酒楼订了顿饭带回来。 “订这么多吃的完吗？”月颜倒是蛮好奇南方的食物，听说这时候南方的食物还是很正宗的，毕竟人家就爱吃鲜嫩的东西，这时候没有花里胡哨的调味料，肯定很正宗。 保镖去的是本地的大酒楼，据说是从古代传下来的，光听菜名就不像普通家常菜。 周博衍让保镖把招牌菜全都买了回来，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说是低配版满汉全席都不为过。 保镖们还不好意思上桌，月颜淡笑着招呼他们。 “你们要是不来一起吃，这一桌子东西我们俩怎么吃得完？” 保镖们拘束地入座，月颜眼尖看到了自己吃过的肠粉和虾饺，还不太饿的胃口突然大开。 “这个好吃！”月颜只吃了一口就感觉到肠粉和虾肠的鲜美，比她曾经吃过的不太正宗的肠粉好吃太多。 这时候海鲜更不值钱，虾饺里的虾肉塞的满满当当。 周博衍夹了一块虾饺，他对裹皮又带汤的肠粉没有一丁点期待，看着像是煮烂的饺子。 月颜招呼他试试肠粉，他硬着头皮尝了一口。 周博衍的变化被月颜看在眼里。 “是不是很好吃啊？” 周博衍点点头：“确实好吃，我还以为是面片。” 之后不用月颜招呼他，周博衍主动尝试更多的菜。 看起来没什么味道的糯米鸡，看着就是一锅白糊糊的状元粥，都让周博衍格外惊喜。 周博衍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为什么他们的菜品看着提不起胃口，吃进嘴里味道却很鲜嫩。” 月颜双手捧着脸：“这就是他们这里的特色呀，人家把食物的清淡和鲜嫩发挥到了极致。” 月颜家不论是火锅还是麻辣烫都是川渝地区的口味，光是从观感上就让人分泌口水，这就是色香味俱全。 但是沿海城市气候不像川渝地方湿冷，本地人并不需要靠辣驱寒。川渝地区吃辣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多吃辣能去除体内湿气。 月颜猜测古代的沿海城市贫穷，不仅没有辣椒也没有别的调味料，所以吃海鲜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不是蒸就是煮，却无意保留了海鲜本身的鲜甜。 后来的菜系也都围绕着海鲜本身的味道发展，应该也和当地气候有关。沿海城市和川渝的湿热不一样，这里一年四季的冬天加起来不到一个月，吃辣椒绝对上火。吃蒸煮的食物怎么都不会和上火扯上联系，而且还降火。 这仅仅是月颜的猜想，毕竟人家除了做海鲜菜系，做的椰子鸡和白切鸡都很好吃，同样是清淡口味。 月颜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周博衍，周博衍发表了最高赞扬。 “明天还是点这家菜吧。” 月颜当然没意见，反正家里锅碗瓢盆都没有，做饭还要洗碗，不如点现成的食物。 而且她也很喜欢清淡的口味，这个鲜嫩的口感，是外地做出来的同款都没有当地做出来的好吃。 “我们明天去店里吃吧，顺便看看我舅舅他们有没有头绪。” 周博衍没有拒绝：“都可以。” 第二天，月颜和周博衍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没车。 月颜财大气粗：“不如我们去买一辆？” 不是周博衍狂妄自大，他是真的看不起买回来的汽车的安全性。 “买一辆不划算，不如收个报废汽车回来改装，只是时间来不及。” 而且出门还要带着保镖，周博衍突然把主意打到保镖身上。 “你们有没有门路？” 保镖当然有门路，其中一个保镖出去打了个电话，过了大概20分钟就有人开着汽车过来了。 月颜愣愣地看着面前汽车：“没想到保镖还能这么用？” 周博衍带着月颜上车，由于汽车内部不大，保镖只能上一个，剩下的保镖得知周博衍要去的地方后，也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跟上周博衍。 月颜在车上给舅舅打了个电话，邀请他们一起吃午饭。 两个舅舅正像无头苍蝇一样，虽说心中有豪言壮志，却不知道做生意第一步要干啥。 主要是外地城市迷人眼，一来就忘了自己的目标，倒也不是忘了，要是让他们呆在安城可能还会熟悉点，在这陌生的城市就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刚出工厂就已经蒙了，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 两个舅舅肯定也不知道月颜说的地方在哪里，好在二舅靠谱一点，咬牙叫了个三轮车，说了目的地才让人把他们拉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坑了还是人家故意绕路，两个人坐人力三轮车竟然花了五块钱。 汽车司机不是普通身份，他原本不知道要接的人是谁，也不清楚是谁这么大的面子向领导借车。 只是在对方掏出手机后，他就知道这群人非富即贵。 这个手机他知道，在海城和广城有价无市，三万块钱都买不到，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听说是从内地哪个工厂买到的，但是那些倒爷嘴太紧了，怎么都打听不出来。 他们大多数人都相信手机肯定不会是三万块钱，也不知道这群倒爷加价了多少？ 但有钱的该买还是得买，毕竟这东西方便呀，而且拿出去倍有面子。 他领导就买了一个，不知道是从哪买来的，听说不是倒爷手上买的，也没花三万块钱。 司机心里想东想西，殊不知月颜心里也在想着司机。 刚刚她没注意车牌，现在一看司机的服装，穿这么正式，上司肯定是个大领导。 不知道保镖是从哪里找来的人，自己这辈子不仅带着家人赚了大钱，还认识周舅舅和云天明这样身份的人，这是她曾经都不敢幻想的。 无论如何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月颜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是哪有这么长又这么真实的梦。 司机把他们送到地方后，保镖们也一前一后的出来了。 我去，他们是飞过来的吗？ 月颜和周博衍入座点餐，几位保镖低调地坐在周边的位置，从表面上看双方互不相识，周博衍被他们密不透风的保护着。 文强国和文盛国姗姗来迟，只看他们的穿着就和当地人格格不入。 海城即便是普通工人穿的衣服都是花里胡哨或色彩鲜亮的款式，几乎遍大街都是时髦的花衬衫。 而大舅和二舅穿的还是旧衣服，尽管上面没有破洞补丁，可衬衫领口已经泛黄，款式老土，本地人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外地来的。 月颜忍不住心里担忧，要是遇到不怀好意的商人肯定坑的就是舅舅这样的外地人。 “大舅，你们刚刚怎么过来的？” 说到这个文强国就心疼。 “我们刚刚招的三轮车，拉车师傅收了我们五块钱，忒心黑了。” 五块钱？！ 新世纪以后坐出租车起步价才五块钱，后来钱越来越不值钱起步价才变成六七块，这三轮师傅怎么敢收的？ 周博衍替月颜说出心里话：“两位叔叔，你们被人坑了。就算他骑三轮车拉着你们绕城转一圈，也收不到你们五块钱。”人力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打车贵的是油费，出租车都不敢这么收。 文盛国自认倒霉：“算我们今天出门不利，以后先问价格再坐车。我们从厂里出来都不知道去哪个方向，就寻思坐三轮还能快一点，到地方车费要五块钱我跟你大舅肉疼死了。” 月颜叹气，主要还是兜里有钱，要是没钱高低都要扯住司机理论一番。 文强国和文盛国之前在机械厂升职为管理人员，工资翻倍，每个月能拿将近一百块钱工资。 他们一家花销不大，大舅家还有表哥在赚钱，虽说不是真正的有钱人，但在普通人里已经算小有身家。 “待会吃完饭我带你们去买两身衣服，再剪个头发，打扮的越像有钱人他们才不会坑你们。” 月颜趁着周博衍在点菜给舅舅们补课。 “这里是开放城市，大多数人会看人下菜。要是穿成暴发户的打扮，服务态度肯定是恭敬的，因为暴发户会给小费；要是穿得像本地人，他们就只能不情不愿的老老实实收费；再然后就是像你们这样穿着朴素，一看就是从外地过来想碰运气发财的，就专门坑你们，因为你们人傻钱多，而且下一次还不一定会遇到。” 文强国恍然大悟，随后愤愤不平。 “这群人脑子成精了，比咱们想的都多，咋还区别对待人呢！” 倒是文盛国点点头：“这很正常，趋炎附势的小人厂里也有。” 文强国想抽根烟冷静一下，掏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买的烟很便宜，还是不在外面抽了。 文盛国主动和月颜说话：“我们前些天在厂里遇到了郑爱民同志，他说现在广城和海城能买卖土地，有些暴发户买了土地好像说是要修什么房子，我想等手头攒下钱也去买一块地皮。” 房地产？！ 月颜对这个行业是真不了解，没想到现在才是房地产刚开始。 安城比较靠近内地，土地只能租不能买，上面的政策还没改到内地，就连周舅舅都没办法。 月颜等着以后政策开放了就把她家几个工厂的地皮全买下。 月颜激动又迫切地看向周博衍： “你知道商品房吗？” 周博衍想了想回答：“老赵跟我讲过他抢到了海城的第一套商品房，他就住在那里。广城商品房数量有限还有户口限制，外地人不好买。” 月颜之前没想过碰房地产，毕竟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房地产已经是走下坡路了，房价一降再降，难免以后房地产也步入相同的地步。 可现在是房地产发展初期，买了地皮开发绝对是一本万利，而且她还知道哪些地区会成为市区。大蛋糕都喂到了她嘴上，还不吃的话怎么都有点不识好歹了。 “舅舅，待会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找郑爱民吧，我有点事想和他商量。要是你们觉得倒卖生意不好做，我们合作另一个生意怎么样？” 文强国还真想考虑一下，文盛国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月颜对着二舅微微一笑：“二舅应该猜到了我想做什么吧？” 文盛国笑呵呵：“大概想到了，我觉得倒卖还是有危险的，不光买卖危险路上更危险。郑爱民提醒了我们，之前我心里有想法只是身上钱不够，月月要是加入那就正好了。” 月颜想的是用投资入股的方式。自己回去后还要上学，肯定是不能待在这里常住的，所以一切都要劳烦大舅和二舅出面。她就是个出钱的投资商，大舅和二舅才是开发商。 一顿饭顺便解决了大舅和二舅的工作问题，月颜也不用继续操心了。 吃完饭月颜建议大家散散步顺便认路去商场买衣服。 文强国和文盛国举双手赞同，不出意外这就是他们以后要常住的城市。 广城和海城的距离有多近呢？就是在港口坐船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到对方的市区。 月颜甚至在街道上就能看到海城的港口以及对岸广城的建筑。 四个人低调地从酒楼离开，门口坐着看报纸的路人放下报纸鬼鬼祟祟跟在他们身后。 月颜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们被人跟踪。 她不禁对周博衍吐槽：“这才来第一天就要体验一回当地特色了。” 当地特色就是小偷很多。 月颜不忘提醒两位舅舅看好兜里的钱，文强国尴尬地挠头。 “郑爱民说路上小偷多，让我俩出门不要带太多钱，我和你二舅两个人身上加起来就带了十块钱，先前坐车就花了一半。” 月颜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郑爱民说的确实不错。” 她越来越好奇郑爱民。她没见过郑爱民，他是周舅舅帮忙找的人，本着对周舅舅的信任月颜没有调查过他，现在只觉得郑爱民这人高瞻远瞩。 只在厂里当总经理可惜了。 小偷很快就来第一波试探。周博衍和月颜并排走，在她左边靠马路，月颜的两位舅舅跟在她身后保护她。 小偷手上的刀子正要划过周博衍的口袋，他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还没拿到钱就被当场逮住，笑容凝固。 手腕被死死抓住，小偷挣脱不开。 “你这人抓着我干什么！”小偷先入为主立马大喊。 周博衍皱着眉头：“难道不是你想用刀子划我口袋？” 路人对小偷投来鄙夷的目光。海城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小偷风评才不好，他手上还拿着小刀呢，人赃俱获还倒打一耙，真不要脸！ 外地人来海城做生意打听到的第一个消息绝对是海城小偷多，出门别带太多钱。 周博衍这个当事人还没说话，路人就已经把小偷围了起来：“他抓起来交到公安局，他少不了挨枪子！” “我上个月也被小偷划破口袋偷了钱，说不准就是他偷的，呸！”飞出来的唾沫差点牵连到周博衍。 “长的人模狗样，没想到手这么不干净。” 月颜报警电话打得及时，在小偷被路人唾沫星子和烂菜叶子淹死之前，警察终于赶到把小偷带走。 她不是同情小偷，只是担心周博衍被烂菜叶子波及。 原本警察想让周博衍跟着一起去做笔录，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保镖和警察说了两句，警察当即改口说不用了。 月颜调侃他：“行呀，有保镖确实不一样。” 周博衍淡淡道：“和咱没关系，就是他偷东西被我发现，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月颜心想一般人就算没什么说的也得去做笔录。 这里的路边小摊服装款式很多，摊贩看出来月颜似乎在挑选衣服，便热情地招呼月颜。 有位大娘喊住月颜：“姑娘，你不用去百货商城看，我们外头卖的比里面好看又就便宜。” 月颜对她淡笑：“我们就是单纯逛街，不一定买。” 大娘惋惜不已：“不买也能看看款式嘛，这可都是对面运来的。”大娘说着还对月颜示意眨眼。 在大娘眼里年轻人就喜欢对岸的服装风格，洋气又好看。偏偏这都是月颜不怎么喜欢的款式，非要说的话就是怕买到洋垃圾。 百货商场的衣服比外面贵，都是服装厂出来的，起码是一手，现在行情不好肯定能砍价。 离开摊子后文强国发出疑问：“月月，咱们为啥不在那小摊上买？我看短袖三块钱一斤，咱们能买多少呢！” 衣服按斤卖等于不要钱了。 月颜耐心给大舅解释。 “那位大娘暗示咱们衣服是从外面买进来的，万一是洋人不要的二手垃圾呢？来路不明的便宜衣服尽量少买，万一有传染的皮肤病就惨了。” 文强国吓得浑身一哆嗦：“衣服咋还能捡别人的卖给咱们？” 文盛国倒是听说过一点：“你看那摊上的衣服比咱们的衣服好看，当然有人愿意买，满大街小年轻的衣服都是花花绿绿的，说明年轻人喜欢。” 文强国不满的撇嘴：“没见他们穿的多好看，上面花衬衫，下面大红色的喇叭裤，一看就是不务正业的混混，看小周的白衬衫多顺眼。” 月颜失笑，她确实欣赏不来这样的风格。不过二舅说的对，这就是年轻人的市场，没法改变就随大流。 在安城普通穿着还是比较多的，像喇叭裤都很少见到人穿，只有曹文凯天天穿着洗的发白的喇叭裤，不知道是款式一样还是只有一条重复穿。 安城穿裙子的女孩子并不少，只是穿红裙子的不多。老一辈的思想观念还没转变，会被指指点点。月颜很喜欢红裙子，只能低调的穿红黑格子裙。 海城大街上女孩子们穿什么颜色裙子的都有，她们应该是最早一批解放天性的年轻人。 第118章 生意 月颜在百货商场帮两位舅舅挑好衣服，等他们换好后直接把旧衣服找垃圾箱扔了。 “大舅，要是以后你们买衣服还是不会买就按我给你们搭配的买。” 文强国感觉不好意思：“这让你破费了，待会儿去厂里我和你二舅把钱给你。” 月颜不怎么在意钱的事：“只是两套衣服，没花多少钱。” 文强国连忙拒绝：“那可不行，吃饭的时候就是你请客，买衣服咋还让你给我们出钱！” 他们身上没带多少钱，没想到吃完饭还有买衣服的活动，他和老二的衣服一共花了十块钱。 月颜无可奈何：“我都说了请客肯定不是让你们出钱，这是两码事。” 文强国只得先把人赶走：“待会剪头发的钱我和你二舅自己出，你别管我们了，和小周到处逛逛再回来。” 他们这俩做舅舅的吃饭让外甥女付钱，买衣服还让外甥女付钱，说出去多丢人。 也是今天失策了，没想到坐个车能花五块钱，以后再也不吃这种哑巴亏。 文强国和文盛国去理发店剃了个最便宜的平头，原本魁实的身材配上这个发型看着更不好惹了。 外表看着像黑社会头目，实际上是真正的老实人。 剃完头的文强国不太习惯的摸了摸凉飕飕的脑袋。 “我还没剪过这么短的头发，怪稀奇的。” 文盛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咱俩看起来像凶神恶煞的坏人，以后说话得凶一点，让那些人知道咱不好惹。” 文强国赞同地点头：“听你的，以后咱们在外面说话硬气一点。” 自此海城出现了一对看着就不好惹的开发商兄弟。据说他们是亲兄弟，还是混社会的，背后有个黑 道家族。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他们看着就不像好人。凡是想要跟他们抢地皮的竞争对手才刚碰面就被吓得两股战战连放狠话都忘了。 月颜和周博衍逛完街回来找舅舅，被两位舅舅的新发型惊到。 她忍住强烈的视觉震撼，昧着良心夸赞：“还…还不错。” 我的妈呀，这要是不认识的人走在路上看到舅舅怕是要绕开走，生怕被逮住打一顿。 原本一看就是外地人的舅舅只是换了个发型和衣服，就像是本地的混混头目，路人多看一眼会被吓哭的程度。 这要是带个大金链子黑墨镜，那妥妥的就是… 这次月颜亲自打车，提前商量好价格才让舅舅上车。 “我和周博衍坐汽车去，待会儿在厂里见。” 出租车司机原本还以为是那小姑娘坐车，没想到车上坐了两尊煞神，吓得他后背发凉。 等到下车付钱的时候，司机哆嗦着不收。 司机都快要吓哭了：“我…我我不要，你们不不用给了。” 文强国和文盛国不明所以。 “干啥呢这是，我们又不是吃霸王餐的，到底多少钱？” 司机真的要哭了：“不不是，那个小姑娘已经把钱付了。” 文强国扯着大嗓门：“不早说，浪费人时间！” 司机下意识缩着脑袋，对方没跟他计较或者说没再看他，司机脚踩油门冲了出去。 太可怕了，以后再也不送来这里的客人了。 文强国就是想说话硬气点，没想到把人吓到了。 俩人面面相觑：“咋吓成这样了？我寻思咱俩也不是坏人啊！” 文盛国不明所以：“可能是他胆子比较小，我都没说话。” 司机冲出去几里地才停下来，他惊魂未定。不是他胆小，是他们出租车司机的安全没法保障。 他一个同事上个月拉客人被反杀，对方就是想抢车，导致他现在只敢拉女乘客。结果没想到女乘客不坐车，还往车上塞了两个男的，那俩男的太可怕了。 月颜和周博衍的汽车停在门口，郑爱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郑爱民走上前伸出右手：“你好，你就是厂长吧？” 月颜点头和他握手。 “我是月颜，也是工厂的厂长，这阵子多亏你在厂里，辛苦了。” 郑爱民笑了笑：“不辛苦，对我而言不算难。” 他能和周舅舅当同学和同事，能力肯定超过大多数人，只是被人陷害心灰意冷，只想找个平淡的工作养老。 “谢谢你给我舅舅的建议，还好他们身上没有带很多钱出门。”月颜讲了他们路上遇到小偷的事。 郑爱民给她解释：“这些事屡见不鲜，既然老周被调来了，以后治安会越来越好，不用太担心。” 他们边说边进入大门。 月颜第一次来沿海的工厂，郑爱民提出带她在厂里逛逛，视察一圈。 郑爱民主动向当陪衬的周博衍打招呼： “这是老周的外甥吧？” 周博衍无意跟他聊天，也不想抢了月颜风头，只是略微颔首：“你好，我是周博衍。” 郑爱民并不介意周博衍的态度。 “你和你舅舅长得两分相似，我看你第一眼就有种回到了和老周上高中的时候。” 周博衍把话题聊死：“我舅舅应该不喜欢别人同时提到我和他。” 别的舅舅都是希望有一个争气的外甥，他舅舅最害怕的就是他争气。 只要他争气，上面联系不到自己就会把压力给到舅舅，相当于舅舅同时打两份工，经常大半夜被电话吵醒。 郑爱民察觉出周博衍似乎没兴趣听他和老周的青葱岁月，便继续专心和月颜聊天。 “这里是员工生活区，我们按照规定给员工修了公共澡堂，国营工厂有的待遇我们一样不落。” 洗澡堂现在并没有开门，一般是周六日营业。月颜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确实是经常使用的样子。 郑爱民带她来到食堂：“这里就是员工食堂。他们每顿饭两素一荤，每餐有汤，每个月发一斤水果，食堂座位足够让每个员工都有吃饭的地方。” 这是月颜一开始就要求的，都已经在工厂干活了保障必须齐全，要是吃饭还抢不到座位总不能让人蹲着。 食堂够大，打饭的窗口有八个，并且每个上面都贴了菜单。 月颜本人经历过放学抢饭和在食堂找座位，深刻意识到食堂宽敞、菜单丰富是多么的幸福。 两素一荤是免费包吃的，米饭无限供应。但要想加菜就得加钱，不过价格也不贵。 很多人都会选择两素两荤，一顿餐多一份肉才花一毛钱，相当于一毛钱买了两素两荤的菜。 月颜跟着在厂里逛了一圈，除了没有员工娱乐的区域，整体都符合自己预期中的工厂。 她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可以请人在工厂里修几个乒乓球台，再装两个篮球框，让工人们周六日的时候有娱乐项目。” 工厂外面是比较危险的，遇到小偷和打架斗殴不论沾上哪个都倒霉。大部分工人都不会出去溜达，待在宿舍更无聊，也要给他们弄点娱乐设施。 郑爱民笑道：“这个已经在计划中了，正在征求工人们意见，看他们喜欢哪些娱乐项目。” 月颜心中赞赏，郑爱民确实想的周到。 闲聊了几句，到了办公室双方就谈到了正事。 月颜开门见山主动提出来：“郑经理，我想向你请教海城和广城房地产相关的问题。” 郑爱民显然有些意外，这时候做房地产也是有压力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魄力。 他要是没经历过牢狱之灾也是想拼搏一把的。可惜几年牢狱生活终究改变了他的性格，变得胆小又保守。 虽然他一直在观望市场风向，知道这时候做房地产肯定是大赚的，但…他不敢。 不是不敢接受失败，只是担心又一次被人背刺，成为他人替罪羊。 他可以给别人当军师，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亲自下海做生意。 他一开始就暗示过文强国兄弟俩，奈何这俩兄弟傻乎乎的，一心想去当倒爷，倒爷这职业又不稳定，路上不安全因素多，没有人力财力就是瞎搞，吃亏只能往肚子里咽。 本以为这事没戏了，既然不想再沾上商人那些事，他也歇了继续观察市场的心思，老老实实当个总经理，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没想到月颜又找了上来，说实话，他觉得这小姑娘还是太嫩了。 但是交谈下来却发现人家虽然是十七岁小姑娘却很有自己的主见，对市场的认知并不是只停留在表面，甚至还有野心，不知道这小姑娘在成长路上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超前的想法。 很显然，郑爱民被她说动了。 “我答应你，我会担任你们房地产公司的企业顾问，别的我做不了。” 能做到这点已经够了，月颜只是怕两位舅舅刚开始做生意会吃亏，需要有人在一旁帮忙盯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郑爱民目前看来是可以信任的，他似乎隐瞒了一段经历，但能看出来这段经历让他抗拒经商，可是他又放不下前景大好的经济市场。 这样的人只需要给他自由，给他足够的尊重和与他能力相匹配的薪水，不用担心被人撬走。 郑爱民刚站起来又坐下：“对了，我总经理的位置不会没了吧？” 月颜笑了笑：“当然可以给你一直留着。” 他问出这句话更让月颜放心不少，郑爱民贪的不是一个总经理的位置，而是一个养老的位置，顾问算是他兼职的工作，更能看出来郑爱民没有野心。 月颜提醒他：“如果你感觉到忙顾不过来的话可以给自己找个助手。” 郑爱民乐呵呵：“那感情好。现在就算了，厂里管的过来，再说我下面还有主管呢，我就先记下了！” 聊完后月颜先去厂房看了一圈，整排放着的大冰箱，即便是月颜都有被震撼到，单价接近两万的冰箱可不是光有价格。 郑爱民解释：“我们已经联系到一家外国公司，他们对咱们工厂的家电很感兴趣，只不过价格压的有点低，我们还要再考虑考虑。” 月颜表示了解：“价格不能压的太低，我们的电器品质属于高端产品，现在卖低价以后就更不好卖了。” 郑爱明：“我也是这么想的。” 与此同时，广城某宾馆普通标间住着一群金发白皮肤的洋人，地上堆了一堆酒瓶。 雀斑脸对坐在床上的卷头发说道： “杰克，价格还有的谈，我们真的不去联系他们吗？” 杰克喝的烂醉：“不用，如果我们不买没人会去买他们的东西，我们就等着他们亲自求上门吧。” “可那个冰箱是我们国家没有的款式，我们应该赶在第一带回去卖。” 杰克蹬掉脚边的酒瓶：“迈克，你总是这样大惊小怪，这群华洲人胆子很小，只要我们表现出不想要，他们就会立刻给我们降价甚至白送。” 坐在另一张床上玩扑克牌的约翰头也不抬：“我支持杰克，华州巴不得求我们买他们的产品，不用着急，只要我们不买他们肯定会来求我们的。” 迈克叹了口气，他的几位伙伴性格狂妄自大，每次吃亏都不记性。 天枢公司的冰箱是他们在国外都从没见过的，甚至还要更豪华，功能远超过国外的冰箱。 尤其是蔬菜保鲜功能，即便是洗过的蔬菜也能放在里面保鲜一个月不会变质。吃不完的沙拉可以随时放进去，不怕放坏。 更别提各种水果放进去就像冻结了时间，能保鲜三个月不丢失水分，这款冰箱很适合不喜欢出门的人。 他们这些来华州做生意的商人对市场了如指掌，尤其是电器品牌。 他们国外最知名的电器品牌都没有这样的冰箱，甚至烤箱和微波炉也比他们的美观漂亮轻巧方便。 天枢电器的售价只是用华州币买才贵，换成他们的美币在中高价位，不是特别贵。 即便如此杰克和约翰为了更大的利益还想让对方更便宜，迈克心中有预感他们可能分不到第一杯羹了。 月颜从工厂离开后，周博衍接到了老赵的电话。 老赵现在在鹏城谈生意，鹏城也不算远，开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月颜还想去鹏城逛逛，于是和周博衍一起坐车去鹏城。 整个中巴车上人不多，大多数都是跟着周博衍的保镖，不过月颜发现了两三个鬼鬼祟祟的人，估计又是小偷。 想想就心烦，真是野火烧不尽。 她曾经看过一个笑话，说的是一节火车车厢只有八个人是乘客，剩下的全是小偷，于是就到了他们比拼手艺的时候，当然最后这一群小偷还没下车就被正道的光给制裁了。 不算周博衍的保镖，车上除了周博衍和月颜还有两个带孩子的妇女，一对小夫妻，就是三个贼眉鼠眼的小偷了。 这群小偷甚至来不及作案，警察就已经追过来了。 他们巡视一圈看到最柔弱的月颜，便想从月颜的座位上翻出去，反正月颜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眼看警车要停下，小偷冲到周博衍身边 “让开，识相的别挡道。”说完还拿出了小刀。 车上的妇女抱着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叫，年轻夫妻也在叫，司机打开车门一遛烟跑了。 小偷想从周博衍身上迈过去再拽开月颜就从车窗上跳下去，谁知他的小刀并没有起到震慑作用。 周博衍只是伸出了手，小偷就凄惨大叫。 “我的手，啊！”小偷面目狰狞，还不等他报复周博衍，就已经被保镖按下。 剩下两个小偷同样被保镖死死摁在地上，等警察追上车后被拷上银手镯带走。 警察又是要带周博衍和月颜去做笔录，保镖出来和警察干涉，警察便带着小偷走了。 虽说仅仅一天就遇到了两次小偷，但看警察的出警速度能看出来上面已经在整治了。 月颜心里不由得对周舅舅点赞，他是真正为民的好官员。 “看来你舅舅刚上任就已经开始快刀斩乱麻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周舅舅第一把火。 周博衍淡淡道：“既然想发展贸易首先就得治安好，不然再发达都没人愿意过来。” 海城做生意的洋人很多，容易留下不好的印象，比如华州不仅落后而且小偷多等等。 不过这些小偷也是奇怪，偷只偷本地人，骗人只骗外国人，可能是就算偷了外国人的钱不会花，甚至不敢花；本地人他们又骗不到。 经过这糟心的事情，司机回来的时候脸色尴尬。 “我刚刚打电话报警去了。” 尽管司机这种行为让人不齿，但大家还要坐车，只能笑着说没事理解。 不等月颜投诉，就已经有人帮忙把司机投诉了。 就是车上的年轻夫妻。 “这位同志，你的工号是你衣服上的吧？” 得了，这班车估计是延误了。 好在司机被投诉后就换了个司机，那位年轻丈夫露出得意的表情。 “这种人啊没有一点责任心，一看就是当逃兵的人，要是放在战场上可是会被枪毙的！” 小年轻滔滔不绝，月颜听得昏昏欲睡。汽车上本来就不凉快，只有开着车窗才有阵阵凉风。 哦，不对，不是凉风是热风，尽管是热风也不是那种闷热。 但这个气温比起后来因为二氧化碳超标导致的全球变暖好太多了，就算热也没有热到两眼发昏的地步。 月颜记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军训在开学第二周，结束后直接放国庆假，明明已经是九月份还热的离谱。 北方高温简直热到让人昏厥，但她身体素质过硬坚持了下来，后来她才知道当时她已经中暑了，只是她不知道那是中暑的症状，稀里糊涂的就坚持到结束。 扯远了，七八月份已经是酷暑，这个时候的沿海城市按理说会很热，会游泳的人甚至已经泡水里了。 不过月颜觉得这个气温更像是六月份内地的气温，虽然热但没那么让人难受 第119章 初来乍到 来到鹏城，老赵亲自派的司机过来接人，司机是个健谈的性子。 “你们是赵老板的亲戚？我见过赵老板的侄女，人家是外语毕业的，那家伙，说起洋人的话就和说方言似的。” 月颜记得周博衍跟自己提到过老赵的侄女，老赵做外贸生意全靠他侄女给当翻译。 但是外国人不知道，所以每次外国人骂老赵的时候，侄女都会私下告诉老赵。 老赵面上笑嘻嘻，心里全是脏话。 这群狗东西和他们华州人做生意还看不起他们，看不起就算了还喜欢赚华州人的钱。 这几年做生意下来，老赵手上也积累了几个合作愉快的生意伙伴。 不说他们别的怎么样，起码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家该说说，不会藏着掖着，跟这种人做生意又不累。 月颜这次来找老赵还有另外想法，就是电器厂的事。 直觉告诉她郑爱民说的想压价的洋人肯定等着他们降价，她不想把冰箱便宜卖了，尤其是让人家赚更多钱。 大不了就少生产面向国内市场，或者阉割性能再降价，反正不可能低价出口，这是周博衍的心血。 可能对周博衍而言算不上，但在月颜心里就是周博衍的心血。 月颜浅笑：“不是，我们是来找老赵谈生意的。” 司机惊呆了，这小姑娘也太年轻了吧，难不成是长得不显老？ 司机试探开口：“大姐？您今年贵庚啊？” “噗嗤。”月颜没忍住笑，“我今年17，担不起一声大姐。” 司机闹了个红脸，尴尬的解释： “我还以为看岔眼了，我寻思着出来做生意的不至于是年轻小姑娘，以为你长得不显老。” 月颜收起笑意：“其实吧，有个词叫后生可畏，我们就是长江上的后浪，后浪拍前浪。” 司机乐了：“要是别人跟我这么说我肯定不信，但今天你这么说，后浪确实厉害。”司机说完还竖起大拇指。 很快就到了老赵谈生意的地方。 老赵的公司虽然在这里，但敏锐的商业嗅觉让他在广城和海城都买了房，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赵大龙本名赵德华，他在家里排行老大，下面还有弟弟二龙和小龙。 刮去胡子穿着西装头上抹着发胶的赵大龙人模人样，和火车上的那个尖嘴猴腮判若两样。 “嚯，还真是个小姑娘！” 赵大龙身高只有一米七，他身材瘦小，能力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月颜和赵老板站在一起身高相差无几。 月颜无奈：“我之前都说了自己的年龄，你还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老赵摇头晃脑：“我在这做生意几年遇见过最年轻的女强人是35岁，现在多出来一个更厉害，只有17岁。” 月颜抿唇：“现在终于信了？” 老赵邀请月颜和周博衍进门。 “我相信了。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听合作的洋人说外国小姑娘能拍电视赚钱，我还以为是吹牛的，没想到咱们华州也有小姑娘做生意，这不比他们国家的小姑娘厉害？走，进去边吃边谈，你们还没吃饭吧？” “没呢，吃过午饭先去工厂看了一圈，闲着也是闲着就来你这了。” 老赵大笑：“好！以后要是闲就来这找我，我这就是住的地方多，你带多少人都给你安排上。” 老赵隐隐能猜到周博衍的身份，但也不完全对。他猜测周博衍应该是哪家大少爷，出门才有这么多保镖，猜中了但没有完全猜对。 所以月颜的身份自然就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家里有钱让她做生意玩。 是的，他不觉得月颜是真的对做生意有兴趣，应该就是富贵家庭来体验做生意的感觉。 毕竟月颜是个还在上学的姑娘，哪家大人会这么放心自家闺女赚钱？肯定是谁家的大小姐！ 可以说老赵的猜测完全南辕北辙。 周博衍的保镖们被安排在同一个包间的隔壁桌，老赵拍着他猜测是保镖头领的肩膀。 “兄弟知道你们要是跟我们坐在同一桌肯定放不开，所以给你们单独订了一桌菜，不是兄弟嫌弃你们啊，咱两桌都是一样的菜！” 保镖还没开口，老赵就松开了他的肩膀，转头去招呼周博衍和月颜。 老赵也是吃过苦日子过来的，他当年是做倒爷发家的，手上有钱后就做外贸生意了。他现在几个创业兄弟就是他当初请的保镖，所以很理解同为保镖的他们。 尽管老赵不知道这群保镖的身份并不是真的保镖。 保镖这一桌心情复杂地坐下，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周博衍，别的都是次要。 一开始被调过来的时候大家觉得上面领导大材小用，明明他们都是优秀的军人。 但是跟在周博衍身边后，他们见识到了周博衍的优秀和惊人天赋，这才明白他们正是因为优秀才会被派过来。 除了保护周博衍他们还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总归来说是好人多一点。 以前他们对这些做生意的人没什么好感，毕竟在他们眼里这属于背叛了国家信仰。 时间久了他们发现月家的生意让失业的工人有了新工作和收入，还带动不少人一起赚钱，月颜并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 而且月颜对他们也没话说，吃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周博衍的保镖就苛待他们。 说一句现实又残酷的话，放在以前等到他们年龄到了离开队伍都不一定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在月颜这里却能唾手可得。 而且他们不经意间得知月颜家餐饮店的厨子和店长都是曾经的同行，并且是在战场上受伤退下来的，这让他们对月颜的好感更甚。 回到正题，月颜和周博衍入座，老赵神秘兮兮的卖关子。 “今天请你们吃鹏城当地最有名的菜，猜猜是什么？” 月颜从记忆里扒拉出自己印象中的鹏城。 这是一个旅游业发达的城市，未来是一个网红旅游度假城市，没听说过有什么特色美食，倒是旅游景点和酒店比较知名。 “是椰子吗？还是海鲜？” 原谅她对沿海城市的不了解，只能想到椰子和海鲜，再往后就是沙滩和大海，没想到瞎猫遇到死耗子还猜对了。 老赵一点都不惊奇月颜能猜到： “椰子倒是猜对了，最后的甜品是有椰子的，海鲜也猜对一半吧！” 没想到赵老板这顿请的竟然是海鲜大餐。虽然这时候海鲜价格便宜，但不少人喜欢吃大肉，不愿意碰海鲜。 不过想要吃桌上这一桌海鲜盛宴，那必定得花大功夫。 市场上便宜的海鲜就是些小杂鱼，真正上档次的东西哪怕在这个时代也卖的不便宜。 比如海参，比如黄鱼，比如澳洲大龙虾。 澳龙九零年代才被引入本土，这时候只有国外的餐桌上流行，这会儿出现在国内的餐桌上，说明老赵真费了一番心思。 月颜假装不认识澳洲大龙虾。 “这是龙虾吗？没想到海里的龙虾能长这么大。” 老赵笑呵呵：“这可不是咱们本土的海洋龙虾，是洋人弄进来的。别担心都是能吃的，他们想在本地培育龙虾赚钱，专门给海产专家送了样本，不出意外这事能成，洋人自己都吃呢。” 月颜这才稍稍放心，不是野生的就好。 桌上的海鲜几乎没几样是熟的，虽然说海鲜吃的就是新鲜的口感，月颜还是隐隐担心会在体内产生寄生虫。 不过她也不好拂了老赵的面子，毕竟人家精心准备的这一桌可不便宜，估计也是想带自己长长见识。 真正把三文鱼吃到嘴里的时候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可能这是鱼类特有的口感。 周博衍对生吃海鲜倒不抗拒，只要是食物他都很喜欢，除非难吃到难以下咽。更何况海鲜要是不新鲜敢搬上桌那是自砸招牌，他不担心。 月颜想提醒周博衍少吃一点，医疗系统又不发达万一有寄生虫呢？ 好在很快就有热菜上桌，月颜赶紧盛了一碗汤，不管有没有用先把肚子里的寄生虫烫死。 吃完饭大家坐在一起闲聊，老赵谈起他一个做生意认识的兄弟。 像他们这种从外地来沿海城市做生意的也有一个小圈子，虽然大多不是同乡，但只要不侵犯到彼此利益，都是能当个江湖兄弟的。 “我兄弟啥都好，性子也直爽，对自己够狠，就是运气不太行。” 月颜听完问道：“那他手里的货怎么办？就这样吃哑巴亏吗？” 不是所有洋人出手都大方，就像老赵的兄弟老王，来沿海城市卖酒，从别处进的酒卖给洋人。 本来谈的好好的，酒都已经拉过来了，洋人突然变卦想用更低价格购买这批酒，洋人把价格压得很低，老王最后还是没舍得卖。 舍不得卖就只能砸在手上，要是只有几瓶还好说。他买了几箱，从酒厂原产地批量购买几乎花光身上所有钱。 而且这酒单价不便宜，想在当地全部脱手很困难。 现在的问题就是老王手上没有流转资金，到处是需要花钱的地方，身上连一毛钱都拿不出来。原本还能卖酒小赚一笔，被洋人坑惨了。 老赵摇了摇头：“没办法，只能想办法从我们这圈子里帮他打听打听，只要比洋人给的价高就脱手，这次真是血亏。” 老赵和月颜提到他的兄弟有试探月颜的意思，只是没抱多大希望，毕竟月颜看着就不像是对酒有兴趣的，她身边的周博衍更不可能像饮酒的人。 “我能看看是什么酒吗？家里有老人喜欢喝酒，回去的时候给他们带点当地特产。” 这个酒厂就在南方，安城反正是没听说过这个牌子。 眼见有戏，老赵连忙让店员把酒拿过来。 这酒楼和他没关系，是他们圈子一个兄弟开的，价格还算实惠，所以大家谈生意就定在了这里。 即便是这种小酒楼也吃不下那几箱酒，因为实在太贵了。 店员很快就抱着酒盒上来。 月颜一看酒瓶子眼前一亮。 这玩意虽然不叫茅台，但是和茅台的外观一模一样。 她又打听了酒厂的位置，和茅台的产地相差无几，确定了这就是架空世界的茅台。 老赵给她解释：“其实这瓶子还是便宜的款式，还有几种不同瓶子的酒那价格就上去了。你要是给家里人带买这个就够了。” 月颜摇了摇头，老赵心里叹气。 人家看不上也正常，这酒在沿海地区出名，可惜外地人都没怎么见过。 只听月颜又问他：“我想再看看别的，有没有更贵的？” 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老赵比自己赚了钱还高兴。 “有！我们住的那地方就有！” 他们圈子在鹏城买了地皮，修了办公室宿舍和仓库，笼统的名字叫外地联合商会。 房子都是平层的，仓库在后面，站在大门口就能看到每个仓库门上的锁是不一样的。 “这是我们商会，其实就是临时成立起来的组织，不是正规的，大家聊的来就专门弄了一个共同放货的地方。” 老王今天又出去推销他的酒了，他的酒没有放在仓库，而是锁在办公室的柜子里。 透过锁住的玻璃门可以看到好几种酒的外包装都不一样，但都是同一个牌子。 尽管月颜不太了解酒类，但也知道后来的茅台价格炒到了多高。 老赵忐忑不安。 “咋样？有没有看上的？” 月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玻璃柜里的酒，舍不得挪开目光。 她压抑住激动：“老王在哪？我想全都买下。” “他在外面卖酒呢…啥？！全都买下！你千万要冷静，这酒买回去不好脱手，要是手头不宽裕别买这么多。” 老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急得不行，生怕月颜步入老王后尘。 月颜拦住老赵：“赵叔，我现在很冷静，我觉得这些酒有收藏价值，想买回去自己收藏，麻烦帮我联系老王。” 见月颜下定决心，老赵只能出去打电话。 周博衍站在月颜身边：“确定要全买了吗？” “嗯，白酒不会过期，优质酒只会越放越醇香，反正价格也不贵，买回去囤着以后送礼也不错。” 她的地下室可以利用起来了。 既然月颜都有想法了，周博衍肯定不会拦着她。尽管心里疑惑月颜怎么突然开始囤酒了，但还是没多问。 老王满头大汗赶回来，身上的大马褂前后都被汗水侵湿。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真有人要把我的酒全买了？” 老赵推着老王进屋：“骗你干啥，生意都已经送上门了，赶紧的。” 老王想说自己还没换衣服，就已经被推到了办公室。 “你好，你们是买酒的吧？” 老赵怎么回事？说的和真的似的，找俩学生哄他？ 月颜感觉老王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第120章 买酒 “是的，就是我买酒，你这些酒我全要了，你算算多少钱。” 老王不敢相信，这才多大的姑娘？估计和他家闺女一样的年纪，咋这么有钱？！ 老赵在一旁给他补充：“你别小看人家，她还真拿得出这么多钱，你赶紧算账吧！” 生意都送上门来了还不表现积极点，也不怕惹得对方不满意。 老王带着月颜去他的仓库。 顺便在路上解释：“办公室那些是摆出来看的，别人想来买酒都是先挑瓶子我再去拿。” 月颜表示理解：“办公室那些酒卖吗？” 老王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头。 “那些不卖，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教训，以后凡事留个后路，再也不能吃这种亏了。” 虽然很遗憾，但是能买这么多也不错了。 月颜清点了酒的数量，和老王约好明天去银行取钱，就在银行里面交易。 “需要我给你送上门吗？我们有专门的拉车司机，我看你们应该不好带回去。” 月颜求之不得：“那就正好麻烦你们了，免得我们找到不靠谱的司机，万一有磕碰就不好了。” 酒也是要看品相的，并不单单只是看生产时间和味道，还要包装完好。 谈完了这件事，月颜总算和周博衍返回他们的小别墅了。 老王和老赵目送他们上车，随口问老赵：“你是从哪认识他们的？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 老赵一拍手：“嗨，我都忘了，他们也来自安城，可能跟你是老乡呢。那姑娘有个零食厂，我那方便面外贸就是跟她合作的。” 老王在心里回想了一遍，他离开安城大半年了，之前没听过安城又开了零食厂。 他挑了晚上时间给家里打电话。 妻子表示没听说过安城有什么零食厂，不过安城本地确实有月亮牌方便面售卖，可能工厂在周边村镇。 老王这才放心。 老王的妻子挂断电话，从小卖部一瘸一拐地离开。她家里还有个植物人女儿，手头上也没多少钱了，不敢问丈夫要，日子又得紧巴着过。 月颜坐在车上问周博衍。 “我觉得老王有点眼熟，但我确定以前没有见过他，你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我今天第一次见他，你对他有印象说不定以前无意间见过。” 月颜半信半疑：“应该是这样，可能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月颜感慨道：“我觉得鹏城大力发展旅游业肯定不错，然后让舅舅过去开发海景房。那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生活想想就觉得美好。” 至于住海景房的副作用被她无视。其实就是湿气大，睡眠浅的人听着海浪声睡不着，毫无浪漫可言。 海景房要的就是这个噱头，以及这点浪漫的因素，受众也不是普通有买房需求的人。能买海景房的人肯定有别的房子，不可能一年四季都住在海边。 周博衍看她一脸向往：“你喜欢海景房？” “海景房多浪漫呀，早上醒来的时候拉开窗帘就能看见大海，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可以去海边捡贝壳，中午就窝在屋里吹空调吃西瓜。而且鹏城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等以后咱们爸妈老了或者给爷爷奶奶们养老的时候，冬天太冷就把他们送到鹏城，春天再接回去。” 月颜大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很有钱的女孩，她家在全国各地都有房子，每次旅游别人都要先订住的地方，而她则是像皇帝一样选择临幸家里哪套别墅，她去哪里都是回家。 月颜跟她关系还行，所以知道这个姑娘家是特别北的北方，冬天能到零下三四十度，就会把家里老人送到南方沿海过冬，对老人身体也好。 当时的月颜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自己也能做到了，并且她还是富一代。 周博衍赞同地点头：“这个想法不错，到时候我们弄个大房子，两家人住在一起相互照应。” 月颜心想要是房子不够大就买连在一起的联排别墅，把院子打通就行。 不过现在鹏城还没被开发，说什么都有点早了，可以先记小本本。 回到家后，月颜开始着手准备周博衍的生日礼物。 其实她还没想好要送什么，倒是有想过送周博衍一套房，可周博衍买在她隔壁，送房子是不行了。 再想想还能送什么吧，好像周博衍从来不在意东西的价格，那就只能从心意入手。 谁让自己除了赚钱好像也没别的本事，手上别的没有只有钱。要是周博衍不介意，送他一捆钱…不行不行，这也太俗了，弄得她好像暴发户。 月颜突然想起来自己刷到过的短视频，百元大钞折成了9999朵玫瑰花送伴侣，虽然有那么一丁点的浪漫，可是叠一万朵玫瑰花她真的会手断掉。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这样折腾钱好像是违法的。有这心意为什么不直接订一万朵玫瑰，也挺浪漫的。 唉，她连哪里卖玫瑰都不知道，更别提买这么多玫瑰，就算是花店也掏不出来一万朵。 但月颜真的很想送周博衍一束热烈又明艳的大红色玫瑰花。她是真没给异性送过礼物，尤其还是送男朋友，想破脑袋都是那些土又俗的东西。 说干就干，月颜从床上爬起来，拔下充电的手机给周乖乖拨了个电话。 “乖乖宝贝，你知道哪里有卖花的吗？” 周乖乖穿着睡衣迷迷糊糊：“花？买什么花？要送给表哥吗？”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你知道哪里有花店吗？” 周乖乖嘟着嘴：“我就比你小一岁哪里是小孩嘛？我新学校那条路上好像有家花店，前几天办转学的时候看到门口摆了两个花篮。” 月颜循循诱善：“那你后天有没有空？我们去逛街呀。” 周乖乖来了兴趣：“都有空，为什么我们不明天去呢？” “明天还要谈生意，后天才能歇下来，到时候我们去逛街吧！” 周乖乖一听说逛街就没了睡意，结果月颜已经跟她聊完了，只能不情不愿的挂电话。 第二天，月颜和老王在海城的银行碰面，两个人话不多说假装陌生人。 不是他们过于谨慎，而是这样安全性才更高。月颜取了钱当场存进老王的账号，老王再去查自己余额，银行对这样的交易见怪不怪。 月颜敢肯定银行外面的路人里面十个有四个都是小偷，并且一直盯着进入银行的人。 交易完成，老王心里的巨石总算彻底放下了。 他不由自主的问月颜：“老赵说你是安城人？” 月颜如实回答：“嗯，我是从安城过来的。” 老王长舒一口气：“我也是从安城过来的。” 月颜笑了笑：“难怪我觉得你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老王笑道：“你认得我？” “不认识。” 老王自顾自说道：“我也有个闺女和你差不多年纪。” 月颜下意识追问：“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还是同学？” 老王摇了摇头：“我家闺女已经没上学了，她之前在二中念过书。”老王本想问月颜是哪个学校的，又担心月颜已经没上学了问出来伤害她自尊心。 月颜心中的直觉越来越强烈，答案几乎要脱口而出。 “我也是二中的，开学升高三。你家女儿叫什么名字？我可能听说过。” 这下老王就更疑惑了，这小姑娘还在上学就有这样的经商头脑，他怎么没在安城听说过这号人？ “我女儿叫王荷翠，半年前出了点意外，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 月颜：…… 她就知道，从自己感觉老王看着眼熟后就觉得肯定会有什么联系，没想到成真了。 她没有隐瞒身份：“巧了，我认识她，我转班之前和她做过几周的同班同学，她就坐在我身后。” 老王脸上的神情变得不可思议，这真是太巧了。 没等他继续询问，货车司机就把车开过来了。 司机把头探出车窗：“老王，东西给你们拉过来了，送哪去啊？” 月颜率先一步上前回答：“我们在前面开路，当心别跟丢了。” 老王肯定是要上司机的副驾座，憋到嘴边的话最后还是没问。 司机是他的熟人，也是联合商会成员：“咋的了？想你闺女了？” 老王抹了一把脸：“我大半年没回去了，你说呢。” 但他必须得留在这里赚钱，不然连女儿医药费都出不起。 月颜在车上和周博衍感慨世界小，兜兜转转竟然在这遇到王荷翠的爸爸。 “看样子他在这里混的一般，王荷翠成了植物人，一直住院得交钱。” 她虽然同情王荷翠的遭遇，只能在心里祈祷她早日康复，别的忙自己也帮不上。 这一次她阴差阳错和老王做生意算是间接帮了王荷翠。 王震来到月颜住的地方心情五味杂陈。他不是没来过这里，他之前卖酒唯一能把酒最快卖出去的方法就是来这里碰运气，才有可能和希望。 只是还没进大门就被轰了出来，人家以为他是来乞讨的，根本不相信他手上有名酒。 汽车开到院子，司机和老赵还有保镖们帮忙把酒搬到地下室，空荡荡的货架很快就被各式各样酒瓶填满，月颜心中升起满足感，摆放整齐的酒简直令强迫症狂喜。 老王和司机还有事要忙，月颜留他们吃饭他们推拒后就匆匆离开了。 月颜给云程发了个消息，问他认不认识王荷翠的爸爸。 云程给她回消息：王荷翠的爸爸叫王震，之前是服装厂新任厂长，后来王荷翠出事，她爸爸从工厂辞职后才轮到苏国富上位。 月颜心里阴暗的想道：不会是苏国富用了什么手段才导致王荷翠爸爸主动退休吧？ 王荷翠受伤的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真凶，当时的怀疑目标是陆正欢，后来好像找到证据表明不是他，陆正欢又被解除了嫌疑。 有没有可能是苏国富找人在背后故意报复？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准。 不过这都是自己的猜测，如果真是苏国富干的坏事，那么早晚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 月颜回过神来，发现云程又给自己发了几条消息，问她知不知道周乖乖去哪了？ 月颜耐心打字给他回复：乖乖搬家了，在海城呢，我们成了邻居，我俩明天要一起逛街。 过了好久也没等到云程的回复，月颜猜他应该是睡了。 第二天，月颜带着周乖乖逛街，故意不带上周博衍。 周博衍不明所以，每天出门都是一起，怎么今天就不带自己？ 他站在阳台目送月颜挽着周乖乖的手臂出门，羡慕了。 周乖乖懵懵懂懂：“月颜姐姐，为什么我们逛街不带表哥一起？”表哥不来的话谁给她们提东西呢？ 月颜没有刻意瞒着她：“再过几天就是你哥生日，我想给他挑礼物，不能让他提前知道。” 周乖乖捂住嘴笑：“我就说嘛，肯定是和表哥有关系，可是我不知道表哥喜欢什么，帮不到你。” 月颜敲敲她的小脑袋：“知道啦，我没指望你这个小笨蛋，我想先去花店看看。” 周乖乖捧着脸：“好浪漫哦，表哥肯定没有收过别人送的花，月颜姐姐是第一个！” 月颜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每个人都对第一次的经历刻骨铭心，她和周博衍还有很多个第一次。 说到这月颜突然想起来早上云程也没给自己回消息。 “对了，昨晚云程还问我来着，他问我你去哪了，我说你搬家了，他就没回我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周乖乖扭扭捏捏：“也没有吵架，就是…就是跟他绝交了。” 绝交？这比吵架更严重了好吧！ 月颜连忙追问：“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吗？” 周乖乖想到这个就生气。 “他嫌我烦，让我不要烦他。哼，不烦就不烦，正好搬家了，再也不跟他玩了。” 阿这… 虽然有点小孩子脾气，但是好可爱啊！月颜连忙摇头试图清醒，她是劝还是不劝呢？ 两边都是朋友，反正现在见不到面也不会结仇，不如就不劝了吧？ 开玩笑的，还是得劝一劝。 云程本性不坏，大多数时候脾气还是挺好的。 “乖乖，就是…要是他跟你道歉，你会不会原谅他？” 周乖乖眼珠子滴溜转：“那要看我心情，要是心情不好就不原谅，反正…反正我又没错！” 那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等晚上回去再给云程发个消息吧。好歹都认识这么久了，总不能说绝交就绝交吧？ 今天出门是周乖乖家的司机专门来接送。周舅舅对本地治安不太放心，他又是新官上任，生怕自家女儿身份暴露被人寻仇。 月颜心想周舅舅不愧身居高位，考虑的面面俱到，自己不就在家遇到过寻仇吗？ 第121章 买花 她们去的花店，花店地方不大，但是里面品种也算齐全，就有月颜要的玫瑰花。 “请问玫瑰花多钱一支？” 售货员抬头看了一眼月颜又低头看书，懒洋洋地回答：“两毛一支，没钱别捣乱。” 这玫瑰花比白菜价格都贵，太离谱了，不过问题不大， “给我包999朵店里的花够吗？” 售货员抬起头，以为自己幻听了。 “多少朵？” 月颜淡淡开口：“999朵，我要品相好看的，滥竽充数的不要。” 售货员立马记下来：“你等等，我打电话问一下花够不够，花苞可以吗？就是半开的那种，不影响美观，还能多放几天。” 月颜点头：“可以，前提是要美观漂亮，修剪过的。” 售货员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笔的生意，连忙给供花的农民打电话，问他们花够不够。 月颜其实心里也忐忑，要是没有999朵的话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99朵，那就不够有视觉冲击力了。 钢铁直女也想让男朋友收到礼物后感动哭了。 周乖乖在一旁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她轻轻扯了扯月颜的衣角：“真的要买这么多吗？” 虽然月颜姐姐不差钱，可是999朵是什么意思？ 天真单纯的周乖乖不懂，但她心里隐隐感觉到月颜姐姐和她表哥好像真的有什么关系。 爸妈也没告诉她，好想问哦。 可是不敢。 月颜揉了揉周乖乖的小脑袋，她压低声音：“不要胡思乱想，你都喊我姐姐了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周乖乖的眼神从不解变成惊喜，她激动地小声开口：“那你以后就真的是我姐姐了！”才不要叫嫂子呢，叫姐姐显得亲近。 老天爷呀，保佑月颜姐姐和表哥一直一直在一起，这样月颜就是她的姐姐了。 月颜怎么看不出来周乖乖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这一脸的小表情活像个cp粉。 她还是叮嘱周乖乖：“不要告诉别人哦，这事我们没有跟别人讲过，一切顺其自然。” 周乖乖傻乎乎问月颜：“那阿姨知道吗？不会拆散你们吧！？” 她一定要藏好这个秘密，管住自己的嘴，可千万不能让阿姨知道了。 “你呀，怎么想这么多？我妈妈当然知道，她不赞同也不反对，只要我学习成绩不落下，不做出格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乖乖一脸羡慕：“真好，不过我妈妈要是知道我谈了朋友，应该也是这样吧？” 月颜笑话她：“你才多大呀，就开始春心萌动啦？” “我提前幻想不行嘛！我以后会遇到我的王子，他要长的好看，还不能比表哥差，不行不行，表哥那么厉害找不到第二个，这个要求放宽一点，得让我崇拜他才行。算啦，我连喜欢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呢，月颜姐姐，你喜欢哥哥哪里呀？” 月颜想了想，周博衍任何一点她都喜欢，她眼里周博衍没有缺点。 至于经常异地恋和偶尔回消息慢，这点对别人而言可能有点瑕疵，但对月颜这种事业型的来说刚好。 “嗯…不能告诉你。” 周乖乖拽着月颜的手：“讨厌，告诉我嘛，我一定不告诉表哥。” 月颜随口敷衍：“我喜欢你表哥长得好看，而且他让我有崇拜感。” 周乖乖并没被这个回答打击到。 “我也觉得表哥长得好看，可惜他总是打击我，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月颜心想那可能不是打击，而是实话实说，还是不说出来伤害小朋友了。 售货员挂断电话：“女士，您的花急用吗？农户今天摘了可能送不过来，明天才能拿到。” 月颜也不是今天才要，当天现摘的更好。 “可以，我可以后天再来拿吗？我提前付下定金，后天我让人过来拿顺便付尾款。” 售货员求之不得：“那太好了，999朵花是199元钱，加上包装费和手工费一共是210元钱，定金付100元钱可以吗？” 月颜二话不说付了钱，拿到热乎的定金发票，周乖乖缠着她要逛街。 现在时间还早，家里也没事，就带着周乖乖去购物了。 月颜和周乖乖特地去的是比较热闹的街道，这里路边摊什么都有卖，月颜甚至看到了漂洋过海过来的碟片。 当然封面也不可言说，只能拉着周乖乖不让她看。 这个街道摆摊的很多，周乖乖连续对好几件衣服种草，都被月颜硬拉了回来。 “漂亮的衣服来路不明，乖乖穿什么都好看，想买衣服去正规店里买。” 这是洋垃圾泛滥最严重的时候，路边摊真的不保险。 周乖乖依依不舍：“可是那条花裙子好漂亮哦。” 月颜看了眼裙子的款式，其实就是碎花裙加泡泡袖方领的设计，挂在那儿光看着就很像小公主的裙子。 看周乖乖不死心的模样，月颜只能叹气妥协。 “走吧，我们去找个布行。” 周乖乖满脸雾水，懵懵地跟着月颜走。 “去布行干什么呀？” “扯布，那个裙子没什么设计，看你都舍不得挪眼，那么喜欢我给你做一条，待会去了自己挑喜欢的布。” 周乖乖兴奋不已，心里那点不舍化为激动。 “姐姐好厉害，连做衣服都会！” 月颜无奈，还好是个普通裙子，设计再复杂一点她就不会了。 自己虽然针线活不行，这点手艺还是有的。 周乖乖来到布行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扑来扑去，哪个都喜欢，她抉择不出来，只能让月颜帮忙挑。 月颜给她挑了淡蓝色的布料。 说来也奇怪，明明布行的布料有这么多颜色可以选择，而且也不落俗。怎么服装厂做出来的款式就那么难看，甚至都不愿意创新。 付钱的时候老板看起来愁眉苦脸。 周乖乖心直口快：“老板，怎么我们跟你做生意你还不高兴啊？” 老板笑容苦涩：“店都要倒了，笑不出来。” 周乖乖不理解：“为什么？你家店除了位置偏一点，布料这么多颜色呢，怎么还会生意不好啊？” 老板正是因为想分第一杯羹，才迫不及待买了些颜色大胆的布料。结果当地的服装厂并不买账，依旧是该做什么款式做什么款式，任凭年轻人喜欢洋人的衣服样式，他们就不做。 目前市面上卖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基本都是从外面运进来的，可能都不是一手货。年轻人穿衣服又不讲究，他们在家还穿兄弟姐妹的旧衣服呢，便宜又好看谁不喜欢？ 而会做衣服的人更不可能买这种花里胡哨的布料。 老板苦不堪言，本来店铺位置就偏僻，现在更是没一点生意了，月颜是他这个月第一个顾客。 月颜心里可惜：“你家布料摸着质感不错，确实是好料子，可惜颜色不受市场欢迎。” 老板讨好道：“小姑娘，你要不多买点？我给你算便宜。” 月颜本来是没这些需求的，但是看到老板哀求的眼神，忍不住心软了。 正好妈妈在家学做衣服练手，把这些布料给她买回去吧。 月颜问他：“我要的可能不多，能自己挑吗？” 老板求之不得，只要能处理出去就行。 “谢谢！谢谢你姑娘！要是今天没你们我连店铺房租都要交不起了。” 其实他还有个合作工厂，是他把人家带上了岔路，好在颜色染的不多，只能赶紧降价处理出去。他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碰新奇潮流的东西，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市场走。 月颜也就多买了十来种面料，但是把各种颜色都买了一遍，让妈妈尝试不同的风格，争取能打开妈妈脑洞。 关键这些布料也不贵，比安城本地的布料还要便宜一毛钱。一毛钱虽然不多，这些加起来也能便宜两块钱了。 妈妈总是很心疼花钱，这些便宜的布料她应该会喜欢。 周乖乖也帮忙选了她觉得好看的布料，甚至还不忘鼓励老板。 “老板，我觉得你家布料很好看，别人不买是他们没眼光，你家布料店以后肯定会财源滚滚的。” 老板勉强扯出笑容：“那就借姑娘吉言了。”以后再也不卖这些颜色，再潮流都跟他没关系。 月颜付钱的时候不经意提起：“对了老板，你知道有什么布料厂口碑不错吗？” 老板心神一动：“你觉得我家布料咋样？这就是我合作的工厂，人家口碑不输国营厂子，虽然是个小作坊，但是该有的程序都有。” 老板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是有机会总得试试。 海城本地国营布料厂其实也不错，就是单子都排到秋天去了，想挤进去不容易，得找关系加钱。 “小厂子的话我得考虑一下，不过你家店里的布料确实不错。我有一个朋友想弄个服装品牌，她想找稳定的布料商长期合作供货，我怕你说的小作坊不够稳定，而且价格肯定是要低于国营厂的，再来就是厂长的人品得有担保，我们也不能随便就和陌生人签大订单，你说是吧？” 老板越听越心动，这不就是他老伙计的布料作坊么！ “你放心，我这老伙计的人品你去方圆几个村打听打听，他们村都被他带着赚钱，人家不忘本。再说这小作坊是相比国营厂子没人家大，但工厂也有50号人呢，不小了吧？” 月颜还以为小作坊是家庭作坊，就三五个人的那种，没想到还是以村为单位，那这就还有的谈。 “老板，我留下手机号码，你也留个联系方式，我们有机会再聊聊。这两天我还有点事，等我朋友试过你家布料我再给你反馈怎么样？” 老板连连说好：“我没电话，我把厂里电话给你，到时候你报我名字，人家知道我是谁，我再给你打过去。” 月颜点点头：“好的，就算这生意不成我也会给你打电话说一声，不会让你们白等。” 老板乐开了花，忙不迭点头：“好嘞，我就等你消息了。” 第122章 生日福利 这两天月颜一直没出门，她给周乖乖做了两套连衣裙，也想到要送周博衍什么了。 买回来的布料柔软舒适，正好可以给周博衍做一身家居服和睡衣，贴身的衣物比较实用也很耐穿。 不仅有浪漫的玫瑰拉满仪式感，又有实用的礼物能让他记住，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虽然手艺有限，家居服和睡衣基本不需要设计，版型舒服就行。 月颜先在图纸上画出来款式，家居服用的是深蓝色布料，应该叫绀色，是一种浅蓝紫色，在古代叫雪青色。 为了让衣服不显老气，月颜在袖口和裤口的地方加了一道白线，又在袖口的前胸口袋上缝了小狗狗的魔术贴，家居服就显得可爱起来了。 睡衣就没这么多要求了，想着夏天也要到了，就给周博衍做了宽松短袖和短裤，用的是白色缎面的布料。 月颜一开始起了坏心思，想用个粉嫩的颜色做睡衣，又担心周博衍会不喜欢。 虽然睡衣这种东西不会穿出门，但是穿自己不喜欢的颜色应该不会感到快乐。 她可真是太体贴了！ 中途她还给云程打个电话，云程那边信号断断续续，连话都说不清楚，月颜给他发的短信也没回，不知道是信号差没收到还是信号差发不出来。 …… 很快就到了周博衍生日这天。 清晨月颜请保镖帮忙把自己订的玫瑰花拿回来，一定要避开周博衍。 家里保镖少了一两个周博衍并不会放在心上，一般他们都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比如他们每周都会去邮局把写的报告寄出去。 保镖寄信有专门的邮寄通道，不会和普通信件放在一起，就算被拦截信件也没用。上面领导比想象中更谨慎，不会让他们把重要的内容写在信里，特别紧急的事有专门的代码替代，普通人拿走信就是一张废纸。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体积并不小，里面有两百多支半开半合的花苞，整束花看起来格外庞大，放在餐桌上占了半张桌子。 月颜假装自己还没起，实际偷溜去了周乖乖家里做生日蛋糕。 她家没有厨具，要是特地买厨具可能会露出破绽，只能来周乖乖家借用。 周乖乖家有厨娘和保姆，月颜没有让厨娘帮忙打下手，生日蛋糕她还是会做的。 水果是她自己买了提过来的，周乖乖一直围在月颜身边，就是个小话唠问东问西。 蛋糕烤出来后，香气弥漫在整个一楼。 周舅舅从楼上下来。 “这么香？这是做什么呢？” 周乖乖连忙跑出去：“月颜姐姐在借用咱们家厨房做生日蛋糕，今天是表哥生日。” 周舅舅一晃神，随后恍然大悟。 “瞧我这记性，前几天还记着呢，今天就给忘了。” 不过他已经给外甥送了一套房子，生日礼物就不用再给了吧？ 周舅妈站在楼梯口无奈喊他：“你领导来电话了，在等着你接电话呢。” 周舅舅不情不愿：“得，好好的周末又得加班。”无事不登三宝殿，领导找他肯定是有事求周博衍，真是他的好外甥，不知道又干了什么好事。 其实这次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周博衍改造的汽车被上面重新重视了。 上一次是因为汽车性能才吸引到上面的注意，这一次是因为车窗玻璃。 众所周知，周博衍之前帮部队改装了汽车，当时大家都把重心放在汽车行驶在山地不会颠簸，无论路面是怎样凹凸不平，人坐在车内纹丝不动，就像是屁股上粘了胶水，比安全带的固定性都好。 这一次某个小队出任务的消息被内鬼出卖，他们的坐标被发了出去，车队被当地土匪围了起来。 他们带的弹药本就不多，开的还是物资运输车，几乎是四面楚歌。原本以为得下车苦战一场，今天指不定要折两个三个兄弟，大家恨得咬牙切齿。 谁料对面敌方武器走火，话还没说完子弹就飞了出来，打在车窗上却无事发生。 对方走火的太过突然，还能看到脸上的惊愕。 司机是个新兵蛋子，没有经过实战训练，他躲闪不及绝望地闭上眼睛。 不曾想听到了“砰”的一声，并不是子弹击穿身体的沉闷声，他睁开眼外面还是刚刚的场景，面前的车窗连一丝裂纹都没有。 是他已经死了在做梦吗？ 副驾驶的士兵拽他：“你疯了，刚刚为什么不躲？” 司机如梦大醒：“我…我没反应过来。” 两边已经开始交火，对方的武器基本都是猎枪，会走火伤人的那种。一看就是当初打土匪没有被清理干净的小猫小狗。他们靠着手上的武器在当地为非作歹，要不是这一次他们听了别人的鬼话起了熊心豹子胆想抢汽车，也不会被正义之拳制服。 这群小虾米加起来有20多号人，全都被制服在地，还有几个被击中脑门当场去世。 这一次只是出来运输货物，没想到所有人都挣了一次军功，并且全员无伤亡。车窗玻璃立了大功，数次为他们挡下子弹还完好无损，就算是洋人吹嘘的防弹玻璃也没这么厉害。 别说什么猎枪威力不大，猎枪也是能杀熊瞎子的，熊瞎子那么厚的皮肉都能被穿透，却穿不透这薄薄一层车窗。 上面和周舅舅通话就是想召回周博衍，想求“防弹玻璃”的制造方法，或者帮忙改造。 周舅舅和他打着太极：“领导，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我外甥今天过生日，他还不到20岁，你们就这样奴役他不太好吧？” 奴役就算了，怎么总给他打电话？坏人都让他做了。 “老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侄子的能力，组织上很看重他，有你侄子在你这辈子偷着乐吧！这东西着实重要，咱们必须有！你想想以后出门安全得到了保障，是不是会感激我帮你争取了这机会？” 周舅舅不如他的愿：“领导，实话跟你说吧，我的汽车早被改造过了。要不你们给他打电话，只要他同意我立马打包把他给你们送过去，你看行吗？” 领导心想要是自己能说服周博衍还找他干什么？ 领导的语气和蔼可亲：“这是你侄子，你说话肯定比我们好使，就这么说定了，我可等你回电话啊！” 老狐狸。 对面直接挂了电话，周舅舅心里嘀咕：上面要是不给外甥院士头衔，都对不起周博衍的劳苦功高。 周博衍一直到快吃午饭的时候才见到月颜，他这两天感觉月颜很冷淡，对他爱搭不理，吃完饭就回家，也不让自己过去。 周博衍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就腻了么？ 还有智脑时不时拱火，说什么七个月之痒，恋爱谈久了都会这样，让周博衍心中升起浓浓的危机感。 不论什么原因，一定要找个机会问清楚。 难不成真的是没有新鲜感了？ 不过在月颜面前他表现的像个没事人，坦然自若的和她打招呼。 “今天怎么起这么晚？昨晚熬夜了吗？” 月颜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怕自己多说多错提前把惊喜暴露了。 “嗯…没熬夜，是没睡好。” 已经到了连话都不想和自己多说的地步。 周博衍心中的危机感愈发强烈。 “中午去哪里吃饭？还想去珍味楼吗？” 月颜摇了摇头：“天太热没什么胃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周博衍怎么可能吃得下去饭。 “也没什么胃口。” 两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 月颜心里着急，他怎么不提去她家坐坐？长寿面该坨了。 她只能主动邀请：“要不去我家坐坐吧！”没人给周博衍通风报信，他应该不知情。 周博衍巴不得，正好找机会和月颜开诚公布的聊聊。 “行。” 月颜心里忐忑，她头一回给别人庆生，不知道周博衍会不会喜欢？ 刚踏入月颜家门，周博衍酝酿好正准备开口，一时不备被周乖乖撒了一头塑料花条。 “表哥，生日快乐！” 周博衍被喊了个措手不及，甚至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只见月颜笑盈盈地看着他：“生日快乐，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是好像吓到你了。” 周博衍苦笑，确实吓到他了。 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两个人感情出了问题，原来是生日惊喜。 他对过生日没什么感觉，每年都是和爷爷奶奶一起吃顿饭，他不缺钱，想要的东西都会自己买。 这是周博衍第一次经历生日惊喜，确实是有被惊喜到。 说不感动不可能：“辛苦了，这几天一直都在准备？” 月颜推着他入座：“算是吧，怕跟你见面说漏嘴，就在家里给你做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月颜用盒子包装起来，睡衣和家居服属于比较隐私的东西，大大咧咧送出去怪不好意思的。 桌上放着一大束明艳又灿烂的玫瑰花，周博衍都没来得及细数有多少支。 “一共有999朵玫瑰，寓意是天长地久，怎么样？浪漫吧！” 周博衍点点头，总觉得有点违和，玫瑰花应该是自己送给她吧？ 周乖乖见两个人无视自己，捂着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主动从月颜家退了出去。 月颜把面推到他面前：“快吃长寿面，我刚刚就怕面坨了。”长寿面是她亲手擀的，月颜忍不住提醒：“要一口气吃完，不可以咬断。” 周博衍在她的催促下拿起筷子，长寿面做的很清淡，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面。 [恋爱的酸臭味，银家好羡慕～] 周博衍把长寿面一口气吃完，喝点汤底才看向月颜：“谢谢，第一次有人亲手为我做长寿面。” 月颜眉开眼笑：“谢什么呀，以后还会有很多个生日一起过。” 不等周博衍回答，月颜轻呼一声，她被周博衍拉到了怀里。 她现在的姿势是侧坐在周博衍大腿上，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月颜心跳像是比被野狗追还快。 周博衍搂着她的腰，他把头放在月颜肩上，说话时热气喷洒在她耳边。 月颜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耳朵被吹一口气特别痒，别人的呼吸洒在耳朵上会十分敏感不由得轻颤。 这种感觉她通通没有，就是有点不自在。 “你…你放开，门没有锁上。” 月颜象征性挣扎，没用几分力，她不抗拒亲昵接触，只是担心会被周乖乖或周舅舅撞见。 周博衍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喃： “门口有保镖，你在担心什么？” 月颜呼吸一窒。来了来了，小说里形容的感觉来了，热气喷洒在耳朵上确实有点痒，但更痒的是心里。 她脸红了，周博衍竟然咬她耳朵。 不对！ 月颜突然反应过来，怎么说自己也是22岁大姐姐，今天是周博衍19岁生日，他比自己小三岁，怎么自己还被他拿捏了？ 月颜心想着要给自己争口气，咬咬牙忍住羞涩主动配合周博衍，伸出双臂揽住周博衍的脖子。 “我觉得不能一直被你欺负，我得反击回来。” 周博衍挑眉：“你想怎么反击？” 月颜观察了一圈，目测自己够不着周博衍的耳朵，除非让他低头，但是这太没面子。 于是她胆大包天，照着周博衍喉结轻轻咬了一口。 她怕咬疼周博衍所以下口不重，对周博衍而言就是被重重亲了一口。 周博衍感觉喉结的地方被软软的东西擦过，忍不住伸手捏住月颜下巴，让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坏家伙，怎么咬这里？” 月颜满脸无辜，殊不知大祸将至。 “你咬我一口，我还你一口，不就两清了吗？” 周博衍凑到她面前，两个人高挺的鼻尖碰在一起，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周博衍的大拇指在月颜粉嫩的唇上摩挲。 “不算，我咬哪里，你咬同一个地方才算。” 月颜没来得及反驳，就被迫仰着头接受周博衍的亲吻。 这一次的接吻没有之前温柔，甚至周博衍还有点凶凶的，月颜推了他好几次都没把他推开。 生活就是这样，抵抗不了那就乖乖享受，接吻也是。 不知道亲了多久，月颜感觉是地老天荒，嘴好麻呀。 她推开周博衍：“我不行了，让我歇会，我肺活量跟不上。” 月颜的嘴唇从粉嫩变得鲜红，周博衍的视线一直落在上面。 其实就亲了十多分钟，两个人的嘴唇颜色不逞多让，毕竟摩擦也会让皮肤泛红，更别提接吻十分钟。 月颜推了推周博衍：“放我下去，你好热啊！你心跳和打鼓似的。” 周博衍把月颜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是吗？那你要不要多听听？” 月颜小脸通红：“快放开我，才不要听你心跳声。” 听得自己都心跳加速了，希望周博衍察觉不到。 其实月颜早就心跳加速了，只是她自己没感觉，周博衍怕她害羞没戳破。 周博衍抱着月颜缓了好一会，呼吸才降下来。 “我想拆礼物，又不想把你松开，你帮我拆好不好？” 月颜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此时本人就是害羞的小娇妻。 “你好懒哦。”说是这么说，她没有拒绝。 第123章 补课 月颜拆开礼物包装，她心里也有期待，不知道周博衍会不会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周博衍贴在月颜耳边明知故问： “这是什么？送我的睡衣吗？” 耳朵太烫了，月颜想要挣扎，没挣扎开。 “是睡衣，下面还有一套家居服，是我这两天在家亲手做的，可能不如买来的精致，不过你放心，我用的是最舒适的布料，睡觉穿肯定会很舒服的。” 周博衍：“怎么只给我做，不给自己也做一套？” 月颜下意识反驳：“干嘛要给自己做？” 随即反应过来，小拳拳捶周博衍胸口。 她假装要收起礼物：“你好讨厌，要是不喜欢我自己穿啦！” 周博衍连忙抓住月颜的小爪子。 “这是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只是想跟你穿一样的，好不好？” 月颜被他磨得耳根子软，一定是给她灌迷魂汤了，不然怎么他说什么自己都同意。 月颜傲娇扭头，就是不看他：“回头就做，反正布料多的是，穿上你又看不见，略略略。” 还没得瑟完就又被按在怀里亲，根本反抗不了。 可恶！ 月颜摸着嘴唇，微微有点刺痛，总觉得被咬破皮了。 周博衍察觉到她一直在摸嘴唇，自己确实没收住力道，应该是不小心咬破了。 “家里有药膏吗？” 月颜抗拒在嘴上涂药膏：“我不要涂药，都怪你，要是被妈妈看出来怎么办？” 周博衍手放在月颜后背轻抚：“不会的，手机像素还没那么清晰，看不到的。” 行吧，这也算是落后的优点了。 [还不感谢你的智脑爹，要不是我给你找书补课，你连接吻都不会。] 周博衍目光一直落在月颜身上，却在脑海中和智脑交流：“计算机会尽快做出来，现在材料不够，等开学去实验室。” 得到答复的智脑抱着盒饭下线，总算不再烦他了。 月颜总是忍不住回想刚刚接吻，上一次周博衍还只是单纯的和她贴贴，这一次进步飞速，不得不让月颜怀疑。 她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周博衍。 周博衍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月颜不好意思问，她怕问出来周博衍害羞。 但是不问自己不痛快。 那还是让周博衍害羞吧！ 月颜双手抱臂：“你为什么进步这么快？” 周博衍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 “什么进步？” 月颜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嘟囔： “你知道是什么进步，刚刚又没发生别的事。” 周博衍假装恍然大悟：“你说这个啊，我有课后补课。” 月颜闻言伤心不已：“你怎么补的课啊？” 周博衍不懂她怎么突然变脸。 “当然是看书，这种东西总不能去问人，怕你知道害羞。” 他倒是想问，就怕被人当成流氓。 哦，是她误会了，好丢脸。 月颜有点小尴尬。 “你看的什么书？”她看过那么多言情小说，其中不乏有写吻戏的，可亲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不知道周博衍看的什么书？ “书我没留着，但是做了笔记，你要看吗？” 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月颜点点头。 还以为周博衍会回家取笔记本，没想到周博衍今天是要把自己抱在怀里不撒手了。 周博衍猜到她的小心思，就是不放人，还捏她小脸蛋：“想什么呢？手机上就能记录，不用写纸上。” 生日蛋糕放在厨房的冰箱冷藏，月颜的打算是两个人把蛋糕分了，就不用吃午饭了。 不过周乖乖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她爸妈晚上要给周博衍庆生，已经订好了地方，并且邀请月颜一起来，蛋糕只能留到晚上带过去一起吃。 周舅舅订的酒楼在珍味楼同一条街道，只是还要再往里走一段路，这里明显就能看出来周边行人少了，停的汽车多了。 这家酒楼祖上是御膳房御厨，告老还乡在老家当地开了这家酒楼，并且刚进门立着的招牌就是皇帝亲自题的字。 月颜勉强认出来是“美味佳肴”的墨笔，在古代已经是很大的荣誉了。 当然放在现在同样不过时，店的位置修在街道最里面不太显眼，却多的是客人过来。 要不是周舅舅今天带他们过来，月颜都不知道这条街还有一家这么有名气的店，珍味楼都只能排第二了。 才刚入座，周博衍手机就响了，大家齐齐变了脸色，生怕是上面领导找到周博衍让他去帮忙。 周博衍看了眼让他意外的来电号码对众人摇了摇头。 他起身到包间门口接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云程孤立无援的求助： “老大，你们在哪？我坐火车被贼偷了，现在在海城警察局，身上空无一文，也不知道去哪里，还好我记得你的号码。” 周博衍询问了他几句，确定他没别事就是丢了东西，随后让保镖帮忙把人接过来。在场的人都认识云程，他估计还没吃饭。 周博衍回到座位，周乖乖像个好奇宝宝。 “谁的电话呀？是不是姑姑给你打的？” 周乖乖的姑姑是周博衍的妈妈。 “待会过来你们就知道了。” 周博衍过年时候都没有接到父母的电话，还以为今年父母能回来过节，结果因为内鬼没查出来上面不放心，回家的事又被搁置了。 大家纷纷好奇会是谁，尤其是听起来在场所有人都认识，难道是月颜的爸爸？ 不是没这个可能，但人家好端端的安城生意不做跑过来干什么？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保镖带着浑身上下无一不透露着狼狈的云程进来了。 饶是平时大大咧咧惯了的云程，被一屋子人齐刷刷盯着，还是腼腆地红了脸。 周舅妈主动帮他解围：“这不是云天明家的孩子？你怎么来海城了？” 月颜招呼云程入座。 “我是…” 周乖乖心脏揪起。 云程咬咬牙，面上表情像是视死如归，他的经历太丢人了： “我是出来散心顺便写生，没想到坐火车被贼偷了，还好下车后好心人把我送到了警察局，让我借了电话。” 周乖乖松了一口气，她就怕云程说不该说的话，比如自己不理他，妈妈肯定会当众数落自己没礼貌。 云程从进屋到坐下连她看都没看一眼，她才没有自作多情呢！ 不就是朋友吗，她不需要！ 周舅妈连忙给他倒水：“这可怜的孩子，怎么出门不带个伴呢，周博衍和月颜来的时候你跟他们一起就好了，不至于受这个罪。” 云程喝了口热水总算放开了，他傻呵呵跟着笑。 “我头回一个人出远门，不知道路上有这么多贼，还好带的是那个便宜手机，不然心疼死了。” 只是就算是便宜手机他也心疼，这时候不好表现出来。他身上还带了五十块钱，口袋都被划了个大洞，只有书包完好无损。 反正这事儿不能跟家里讲，免得以后他妈不让他出远门。 饭后周博衍和舅舅一家在聊天，月颜和云程是外人，便喊云程出去谈谈。 月颜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你身上没钱不方便生活，我给你100块钱…你别急着推辞。这100块我不急着要，你可以慢慢还，哪怕等你工作了再还都可以。” 白送云程肯定不会要，月颜不差这100块钱，让他慢慢还心里没负担。 云程感激涕零，巴不得当场表演一个抱富婆大腿，只是走廊人多眼杂才让他没有付诸行动。 月颜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你要是晚上没地方住就跟周博衍回家，他家有客房，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住不方便留异性过夜。” 云程忙不迭点头：“我能理解，有住的地方就行，我不嫌弃。” 安排完云程接下来几天的食宿，月颜才开始和他谈正事。 “说吧，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我不信你大夏天出门就为了写生，不是说暑假要去你外婆家吗？” 云程挠了挠头：“怎么什么都瞒不住你，那你帮我出出主意呗！我之前对她说了重话，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家里事情多，她又一直在我边上叽叽喳喳，我就说话重了点…” 说到这云程也很委屈。那阵子他爸工作调动，每天半夜才回家。他妈因为工厂的事食不下咽，整日里到处跑工厂问人家招不招工，替服装厂的失业工人找工作。 云程在这样压抑的家庭环境下心里也没由来的焦虑，他感觉自己白活了十七年就是个废物。家里出点事他什么忙都帮不了，只能干看着他妈每天回来嘴皮干裂，嗓子沙哑；他爸半夜回来大清早又出门，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 这种情况下云程的心态不稳定，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于是对待朋友就有点不耐烦，没想到周乖乖更决绝，直接转学搬家了，还跑这么远的城市。 他觉得都是因为他的错才导致周乖乖一家人搬到海城，月颜哭笑不得。 “你是急傻了吧？周乖乖她爸爸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 云程没怎么关注，依稀记得好像和他爸是上下级，这怎么了？ “亲，请你动动脑子，要是乖乖因为这点事就搬家，她爸爸难道是为了迁就她才来海城工作吗？” 云程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想明白。 “哎我这脑子怎么长的！我怎么没想到！我一听说她现在在海城，还要在这里读书，就以为是我气的，心里愧疚的睡都睡不好。” 月颜无奈摊手。多大点事儿，像是幼儿园小朋友吵架，想和好又等着人给台阶。云程搞得这么重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分手后破镜重圆呢。 月颜看出来云程和周乖乖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或者说两个人还不到感情萌芽的年龄，人家交往就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 她安慰云程：“放心，你只要态度诚恳，乖乖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孩，她会原谅你的。” 第124章 友谊 云程被打了定心针才放宽心。 他呵欠连天：“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快要困死了，能不能先回去补个觉？从我一觉醒来身上被偷得一干二净我就没睡过，前两天又是因为心里愧疚没睡好，我现在感觉胸闷气短。” 屋里偷听的两个人站起来，周乖乖蹲的腿酸，站起来一个没站稳，被周博衍及时扶住。 周博衍皱着眉头：“你身体太娇弱了，以后很容易生病，要多锻炼。” 周乖乖吐了吐舌头，表哥这么呆板无趣不知道月颜姐姐喜欢他哪里？ 周博衍继续教育她：“人家既然千里迢迢过来给你赔礼道歉，你态度好一点，不要总是闹公主脾气，这样怎么能交到朋友？” 周乖乖不服气：“你还说我呢？你也没有朋友啊！” 周博衍不理解她的意思：“我为什么要交朋友？智商不在一个级别没法跟他们交流。” 周乖乖总觉得自己被骂了，嘟嘟囔囔打开门。 她笑眯眯招呼月颜：“姐姐来分蛋糕！吃完蛋糕我们就回去。” 月颜对云程点头。 “吃个蛋糕再回去睡吧，今天是周博衍生日，你来的凑巧。” 云程边走边叹气：“大哥喜欢什么礼物？要不是问你借了钱我连礼物都给大哥买不起。” 月颜无奈：“你作为被他补过课的幸运儿，他想要的礼物大概就是别给他丢脸。” 云程好奇追问：“那要是我马有失蹄，丢脸了怎么办？” 周博衍语气凉凉地从他身边路过： “那就不要告诉别人我曾经给你补过课。” 云程憨憨地笑：“我会努力的，等回去我给大哥补礼物，大哥是不是回去后要办升学宴？” 周博衍和月颜都没想到这茬，倒是周舅舅被提醒了。 “咱们办两次，收到录取通知书咱们在海城办一次，等你回去再在安城办一次。” 周博衍想推辞掉，他感觉办升学宴自己就像是商品，被往来宾客观赏。 月颜轻轻拽了拽他袖口。 周博衍低头看见月颜眼巴巴的祈求他： “办吧。” 他无奈答应：“嗯，那就办吧。” 虽然他不喜欢，但是谁让女朋友喜欢呢。 月颜倒不是为了面子，只是这种金榜题名时对周博衍意义非凡，还是要让人知道的。 她的男朋友是高考状元，可惜早就被保送了。出成绩当天是学校的人敲锣打鼓来报好消息的，月颜当时不在家，妈妈和保姆都去周博衍家凑了热闹。 新闻媒体得知周博衍早就被提前录取，高考只是想不留遗憾，不由得感慨人与人之间果然隔着巨大鸿沟。 寒门学子复读几年只想上大学，哪怕是大专。而有些人生来就在天赋上碾压别人，不把高考难度当一回事。 周博衍保送首都大学的消息被公开后，一中门口的庆祝横幅挂到月颜放暑假还没拆，估计会一直挂到新学期。 月颜心里是格外崇拜周博衍的，不仅仅是在成绩方面，应该说是周博衍的方方面面都让她有崇拜感。 她自己也想变成像周博衍这样优秀的人，虽然她在科研方面没天赋，但通往罗马的路又不止一条，比如她就很有做生意的天赋，能为失业的工人提供工作，这就是自己变优秀的意义。 扯远了。云程这次过来背了书包，写生是为了搪塞他妈妈。 保镖送他上来的时候他把书包放在了车上。 他乐呵呵地向月颜邀功：“我把暑假作业给你带来了，还有成绩单，你要看吗？” 原本领通知书要每个学生到场，月颜可以例外。 云程热心的帮她把暑假作业和好几沓试卷全都带了过来，书包装的鼓鼓囊囊。 月颜：我真的会谢。 她本来可以不用写，老师说她分数保持在730以上不用写暑假作业。 云城带过来她只能写了。 火车上的小偷原本看中了云程的书包，鼓鼓囊囊的说不定装的全是钱。谁想到打开后这么晦气，好几伙人差点为了书包打起来，结果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白纸（试卷）。 所以他们就死盯着云程，但凡他露出放钱的位置他们就不会客气。悲催的云程被小偷观察了一路，一直到中途云程不小心露出了手机，一群贼看的眼睛都冒光了。 这段经历太惨忽略不提，云程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 周乖乖和云程上车后，周博衍本想让月颜先上，谁知月颜直接关了车门。 月颜隔着车窗笑眯眯：“我们在路边逛逛，你们先回吧。” 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把握机会道歉和好吧。 看着周博衍脸上的错愕，月颜耐心给他解释了来龙去脉。 “就是这样，所以我让云程给乖乖道个歉，这事本来就不是大事，只是正好碰上了你舅舅工作调动，让云程胡思乱想脑补了有的没的。” 周博衍失笑：“我是想告诉你不用着急，刚刚我和她在包间门口听了一会儿，知道了前因后果。周童心就是想找台阶下，她脸皮薄。” 月颜赞同他：“我就说嘛，云程和乖乖都不是扭捏的性格，他们能玩到一起说明三观一致，朋友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有误会说开就好了。” 周博衍叹气：“周童心被家里惯坏了，得有人治治她，我倒希望云程能硬气点。” 月颜用手肘碰碰他：“干嘛，女孩子娇气怎么啦，起码以后不会被奇奇怪怪的坏男人骗，娇气才能鉴定对方是真喜欢还是装样子。” 尤其是那种渣男和凤凰男，周乖乖又是周舅舅家唯一的女儿，以后免不了找上门女婿，难免会遇到凤凰男。 凤凰男最会隐藏，她得替周乖乖严格把关，不能被几句甜言蜜语哄骗。 这么一想应该让周乖乖和陈星儿做朋友，多灌输一点言情小说的桥段，不会被男人几句话哄的找不着北。 月颜越想越担心，就感觉周乖乖明天就要成年谈恋爱了一样，她这是什么老妈子心态？ “完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担心乖乖以后谈恋爱被人骗，怎么办？” 她也不想这么想的，可是周乖乖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又乖又可爱，这样的小姑娘最容易被渣男盯上。 周博衍看穿了一切：“你觉得就她这脾气除了云程还有谁受得了？” 诶？这样吗？难道自己近朱者赤？她没感觉周乖乖脾气多坏。 月颜半信半疑：“你不会是想坑妹吧？” 周博衍揉了揉她发顶：“她好歹是我妹妹，我不会害她，她这性格再不改改云程都受不了跟她做朋友。” 月颜没有多话，周博衍显然在为周乖乖以后考虑，除了父母以外没有人会惯着非亲非故的娇气小公主。如果周乖乖不改掉娇气的毛病，步入社会可能会受挫。不一定是社会，等离开家上大学就得经历一遍。 她不是周乖乖的家人，只希望周博衍对表妹态度温和点。 月颜先去了周博衍家，云程坐在周博衍家沙发上傻笑，看来是和好了。 见他们进门，云程连忙招呼月颜： “对了，作业还没给你呢！我给你掏出来，还是把我书包拿过去？” 月颜：这就是恩将仇报？ 她本来是不用写暑假作业，但是云程都拿过来了，她就算放着不写周博衍也会主动问起来，到时候还是得写。 这真是造了什么孽哦！ 月颜面不改色的在心里默默流泪。 这个坑队友的家伙，早知道就不帮他了。 云程还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让月颜不用谢，他俩是朋友应该的。 月颜欲哭无泪。 当天晚上，月颜给妈妈打电话，妈妈问她给周博衍送了什么礼物，月颜撒了个小谎并且因为心虚及时转移话题。 “对了妈妈，你现在有开公司的信心了吗？我给你寄回去了布料，你收到后用来试试手。布料是我从促销店买一送一买的，你别心疼布料该用就用，好用我就跟人签合同。” 电话那边传来文红玉的笑声：“我差点忘告诉你了，你程阿姨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做服装贸易生意，你弟弟满月宴我俩聊过这事，当时不太确定就没告诉你。她现在想开公司，缺个一起合作的伙伴，我已经答应她了。” 程阿姨就是云程的妈妈，想不到程阿姨这么干脆利落。大概终于明白求人不如求己，安城本地工厂靠不住还是得自己来。 月颜对妈妈的决策表示支持：“既然妈妈已经同意了，我当然支持你。这家布料店有专门的供应工厂，他家布料染色大胆，关键是价格也实惠，你和程阿姨先看看合不合适，可以的话我帮你们拉个线。” 文红玉相信女儿的眼光便答应了下来，等收到布料邀请程画来家里看看，要真是物美价廉省的再去找厂子。 次日郑爱民给月颜打电话，说是厂里有了新的合作商。之前的洋人签合同前临时变卦想让他们再降价，几乎是把想白嫖写在脸上。 郑爱民拒绝后他们恼羞成怒毁了合同，甩下狠话走了。没想到第二天又来了一批洋人，郑爱民还以为是过来闹事的，特地留了个心眼要先付定金，结果人家大大咧咧付了，并且把厂里的家用电器都订了100台，看他们意犹未尽的样子要不是因为限购还想订些单子。 月颜隐隐不觉得不太对，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正要去厂里看看情况，合同是工厂这边拟订的，正常来说除非对方毁约不然使不出来什么诡计。 月颜刚走到门外，就看到一辆货车停在路口，卸货工人正在从车上往下搬冰箱。 这个冰箱还是她的工厂里生产出来的。 这家的男主人在指挥工人搬货，看到月颜热情打招呼：“我是新搬过来的住户，没打扰到你们吧？” 月颜摇摇头：“我家在里面，只是从这路过。” 男主人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应该是华侨。 月颜假装不认识自家冰箱：“请问这个冰箱是在哪买的？” 男主人提到冰箱就亢奋。 “这是我无意发现的不知名牌子！我在国外生活几十年都没见过这么好用的冰箱，没想到这竟然是华州的本土品牌。你家里要是想买我可以内部价格给你留一台，我们主要还是出口海外，售价不一样。” 男主人就是看准了对外开放初期国内百废俱兴才移民回来做生意，他有着先天的口语优势，不仅会母语还会两门外语。加上国内劳动力便宜，办工厂又有当地政府支持，地皮更便宜，总之就是回来做生意稳赚不赔。 他一开始考虑了很久做什么生意，后来还是无意间在宾馆撞到了国外有名的二道贩子，听到他们讨论海城有一家电器厂，能让二道贩子挂在嘴上的电器厂引起他的注意，于是他就找人帮忙打听了。 可惜的是这冰箱只有国内的百货大楼才有，而且店里只放一台，只能看不能碰，想买得提前付钱等人家亲自送上门。 他去店里体验之后就迅速联系天枢工厂，只是对方以手头订单还没完成拒绝了他，他猜测肯定是二道贩子捷足先登。 他和他的生意伙伴不甘心，这群二道贩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喜欢压价购入高价倒卖，在海外赚的盆满钵满。 他们也没死心，听工厂那边的语气应该是不会容忍被压价格，男人和同伴盯着那群二道贩子的动向，果然看到他们铩羽而归。于是他们趁热打铁再一次联络工厂，这次人家果然答应跟他们签合同。 男人讲完前几天的经历意犹未尽。他大概觉得月颜是个小孩，不懂生意上的弯弯绕绕，包括他们跟踪二道贩子的事全讲了。 月颜哭笑不得，这是遇到产品粉丝了。难怪说这里有的是人想住进来，光看这位新搬进来的邻居才回国就大手笔的搞外贸，也不怕砸在手里。 月颜想了想，对他表明身份。 “实不相瞒，这家工厂是我亲戚开的，你和他们签的是c档合同吗？” c档合同每样电器限购100台，考察期过后才给增加数量。因为本就走的是高端品牌路线，怕产品流入市场太多被合作商压价，算是饥饿营销。 二道贩子运气好拿的b档合同。 男主人听到前半句还有点不相信，但是月颜一提到合同他就信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c档，只是他们跟我讲所有电器都每年限购100台，除非成为品牌挚友才能无限进购。” 好的一点是如果他们卖不出去可以退回厂里，只要不是人为破坏或者卡在保修期都能原价退回。 月颜点头：“这就是了，如果你们第一批卖得顺利我可以帮你担保升级合同，b档每年限购一万件。” 男主人不敢相信：“真的？！你亲戚会听你的吗？” 月颜让他放心：“肯定会听的，我本来就是出门去找我亲戚。他说厂里突然多了一笔大订单，以为是之前那几人找人报复，现在误会解开了。今天我们有缘分遇见又住同一条街道，可以给你破例。” 其实月颜真正的想法是：那群毁约的洋人绝对不是好东西！老王不就是被临时变卦压价的合作商坑惨了，估计是同一批人。 这种人月颜以前见过不少，恶劣点的还会威胁老板，号称他们不买没人敢买，或者就是买了故意给差评让别人不敢买。 第125章 华侨 反正都是赚洋人的钱，好歹华侨是华州人的血脉，总比让洋人赚钱好。 月颜就是这么小心眼，那几个家伙一定得避雷，以后不论什么生意都不能跟他们做。 男人感恩涕零，和月颜交换了名字和电话号码，他叫房秀明。月颜拿出手机输入号码，房秀明对她的身份更相信了。 月颜最后还是没去成工厂，不过给郑爱民打电话讲了来龙去脉。 郑爱民哭笑不得。 “我说呢，他们突然来到工厂门口就跟提前探了路似的，而且他们态度尊敬的像是等我们施舍一样，给我吓得够呛，人家合同看了两眼没问题就直接签了，这才让我更心慌，我不相信天上掉大饼的事。” 月颜笑着安慰他：“这才是正常的合作伙伴，人家是真的想做生意，率先把诚意摆出来了。那群二道贩子听说在国外臭名昭着，要是这一批销量不错就把合同给他们升级吧，我今天跟他说好了。” 郑爱民彻底放心：“好的，多亏你运气好在门口遇见那位华侨，不然咱们又损失了忠实顾客。” 这位华侨长居在国外，目前回来定居做外贸出口生意，他公司的股东都是洋人，也是他的朋友。 当时郑爱民紧张的只注意到洋人，还以为熟悉的华州同胞是翻译。 部分洋人是不带翻译，由本地商人去外语学院请翻译员，大企业才会自带翻译。对方一口气下这么多订单，可不得是大公司吗！ 解决了这件事，周乖乖来月颜家里邀请她出去玩。 “去庙里？这里有庙吗？” 周乖乖忙不迭点头：“有的，我家保姆是本地人，她说本地有三个大庙，其中一个特别灵，我们去那里吧！” “我今天倒是没事，不知道你表哥有没有空？” 周乖乖眼珠子转了转：“他肯定有空，我过去问问他，要是表哥同意就去是吧？” 月颜笑着应允：“是的，你表哥同意我们就去。” 没一会儿周乖乖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飞扑回来。 她进门就开始喊：“月颜姐姐快收拾东西，表哥说去，我们四个人带四瓶水就够了吧？” 月颜哪能想不到她的小心思：“你自己去储物间挑你喜欢的饮料吧。” 周乖乖对她眨巴眼：“那我可以喝两瓶吗？” 月颜叮嘱她：“前提是你要自己背着，而且不可以浪费。” 周乖乖欢快地蹦起来；“好耶，月颜姐姐最好了！” 储物间的饮料是老赵送过来的，老赵跟月颜不仅仅合作方便面外贸。月颜厂里的零食他基本都有进购，只是目前方便面和果汁最受欢迎。 说是果汁，其实就是水果饮料，有葡萄、雪梨以及橙子口味，月颜还在研究汽水和可乐，只是这个技术她不太了解，暂时还没做出来。 不过市面上已经有老款汽水和本地的可乐了，国外的某两个大品牌可乐还没进入国内市场，月颜得赶在前面做出来。 其实这个东西可有可无，可乐不能喝太多，也不是生活必需品，她看过很多类似的新闻就是因为把可乐当水喝身体出了问题。 周乖乖抱出来葡萄和雪梨口味的饮料，讨笑着向月颜邀功。 “我喝雪梨口味的，你喝葡萄口味的，这样我可以和你换着喝。” 月颜倒没什么意见，反正都是女孩子，周乖乖也不邋遢，自己不嫌弃她。 周博衍和云程不愧是男生，说收拾东西就是一人背了个书包，包里各自装了水壶，灌了满满当当的热水。 眼看周博衍主动帮月颜把饮料放进书包，云程也学着周博衍把周乖乖的饮料接过来。 “重活让我们男同志干，你们女同志就好好玩吧！” 月颜心里刚生出的一点疑惑顿时消散。 她还以为云程对周乖乖有意思，结果就是学样子呢。 再看周乖乖一脸坦然，显然也没有把这事儿当成暧昧来看，不得不说小朋友的友谊真单纯呐。 四个人出门是周舅舅家的司机接送的，周舅舅的司机接送他，家里又单独聘请了一位司机，平时接送周乖乖上学放学。 今天的室外气温大约有30多度，月颜也是带着避暑的想法过来的，果然没来错。 这个寺庙修在半山腰接近山顶，山底下正中间有一条石板窄道，两边都是树荫，坐在汽车上能看见风吹动树叶摇曳。 只看这一幕就感觉外面很凉快。 月颜下车才伸出一条腿就被热浪袭面，她还是太年轻了。 周博衍从书包掏出一把遮阳伞给她撑上：“防紫外线效果一般，但是不会晒伤晒黑。” 周乖乖连忙挤进遮阳伞下面，抱住月颜的手臂。 月颜只觉得两个人凑这么近真的好热。还好女孩子体温都不高，两个人胳膊都是冰冰凉凉的，也没怎么出汗，彼此给对方当空调。 一直到了有树荫的地方，月颜把伞让给周乖乖。 “我不喜欢撑伞，你拿着吧！” 周乖乖把伞收起来还给周博衍： “这里没有太阳，我也不用了。” 云程心中赞叹不愧是他大哥，想事情都能面面俱到。 上了大概二分之一的山腰，这里有个小广场，中间围着一棵老树，树枝挂着红色布条，看着挺好看，没想到这时候就有姻缘树了。 周乖乖拉着月颜买了两根红布条让月颜写下心愿。 “月颜姐姐，保姆阿姨说这个可灵了，我们快来写愿望吧！” 云程傻憨憨地问周博衍：“咱们要去写吗？” 周博衍迈着步子去买了一根，云程也连忙跟着买了一根，管不管用不说，大家都买了他也得买。 月颜没有问周博衍写的是什么，周博衍同样没有问月颜，因为两个人心里差不多都明白彼此心意。 两个写完布条的人在路边乘凉。 周乖乖这个傻孩子不知道姻缘树是留给求姻缘的人，自己和周博衍又不需要。 月颜眼前闪过一道银光，她好像看到有人被拖进小树林了？ 注意到她脸色突变，周博衍视线跟着看过去。 “怎么了？” 月颜指着树林的方向：“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被拖进去了。” 周博衍立刻警惕起来：“先别乱动我给保镖打电话。” 保镖就在四周，也有可能在山下，月颜和周博衍往山下走了几步就和他们碰面了。 周博衍吩咐他们：“我们看见有人被拖进小树林了，你们找人帮忙去看一下吧。” 保镖互相对视，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周博衍。但周博衍亲口吩咐，还是分出了两个人去帮忙看看。 周乖乖在树下拍照。云程出远门没带手机，迷你版手机还丢了，只能帮周乖乖当拍照工具人。 她拍完照：“好啦！咦，表哥他们去哪了？” 周乖乖和云程干瞪眼。 她不满道：“肯定是表哥带着月颜姐上去了，我们也上去找他们吧！” 云程左顾右盼，也没看到月颜的在哪。 两个人只得先往山上走。 而周博衍和月颜在小广场通往下山的位置，他们上来也是一脸懵，人哪去了？ 月颜给周乖乖打电话，得知他们马上就要到山上的寺庙了，就叮嘱她不要乱跑。 月颜收起手机：“走吧，他们还以为咱俩上去了，已经快到庙里了。” 保镖不敢离周博衍太远，生怕周博衍出什么意外。 周乖乖和云程到了寺庙，在寺庙门外的大树下等着月颜。 这里是开放式景点，大概是中午的缘故游客稀稀落落有几个，不过也有可能是工作人员。 周乖乖等了一会儿就困了，她呵欠连天：“他们怎么突然下山了？” 云程憨憨地陪聊：“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周乖乖只能仰着头数屋檐，就在这时她看到寺庙门内的院子里有个戴帽子的男人扛着麻袋，麻袋还在乱动，周乖乖被吓了一跳。 “哎呀！” 她一声惊呼让扛麻袋的人恶狠狠看过来，吓得周乖乖一个哆嗦。 周乖乖硬着头皮先发制人：“你…你看什么看！你袋子里装的什么？别以为我没看见，一直在动呢！” 男人看到是俩小孩，对他们露出邪笑，就连云程都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云程在周乖乖身边小声建议：“要不…咱们下山找月颜吧？” 周乖乖脑袋一扭：“怕什么？该心虚的是他，我们又没做坏事！” 袋子里动静越来越大，男人似乎一点都不怕被抓包，好像不知道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直到云程拉着周乖乖就跑。 “他肯定是在等同伴，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周乖乖跑了几步就没力气了，她扶着膝盖大喘气：“等等，我们给月颜姐打电话，表哥带了保镖，他们肯定不敢过来的。” 两个人一边快速往下走，一边给月颜拨电话。 突然从林子里窜出一个男人直接抢了周乖乖的手机，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抱在一起。 云程关键时候把周乖乖护在怀里。 抢走周乖乖手机的男人拿着刀子： “识相的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云程给他了一块钱，掏空口袋示意自己只有这点东西。 周乖乖被吓得脸色惨白，她身上值钱的有手表和项链？手表是亲子手表想要解开很麻烦，项链是奶奶给她的，从小戴到大，她不情不愿地交给坏人。 “这个手表是亲子手表，没有另一只取不下来。” 谁知抢劫犯并不领情：“好说，把你手伸出来。” 周乖乖意识到他要砍自己的手，背着手瑟瑟发抖，不让他碰自己。 云程把周乖乖护在身后：“这位大哥，我们身上值钱东西全都给你了，她这手表是带定位的，拿在手上就是烫手山芋。这是天枢牌子的手表，拿走卖不掉也用不了。” 抢劫犯半信半疑：“你小子要是敢糊弄我，当心我半夜找你家里去。” 云程强迫自己镇定：“不骗你，天枢品牌的产品都是自带定位的，大哥可以去问问。” 抢劫犯转身离开。 云程正要松口气，背着麻袋的男人离他们只有十米远，对着他和周乖乖邪笑，吓得云程差点心跳骤停。 要不要这么吓人？ 好在月颜和周博衍已经赶到了，周乖乖连忙大喊：“表哥，那个人抢了我项链，是奶奶留给我的！” 周博衍眼神冷冽，让月颜和周乖乖他们汇合，自己追了上去。 周乖乖看到表哥的保镖们还在站着连忙吆喝：“那个人手上有小刀，你们快去帮表哥！” 周博衍让他们保护月颜，可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周博衍，但他们又不能不听周博衍的话，最后还是领头保镖跟了上去。 月颜看到背着麻袋的男人，让周乖乖和云程来她身边。 “你哪位？” 这时麻袋又剧烈地晃动起来。 月颜眼神一紧，看这轮廓显然是个人。 男人见他们三个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试图和他们套近乎。 月颜猜测他应该有同伙，没一会儿最早去追人的保镖出来了。 他们一人摁着一个人。 “周先生他们还在里面，这两个是发号施令的，被我们先控制住了。” 周乖乖和云程松了口气。 背着麻袋的男人脸色大变，他撒腿就想跑，可惜根本跑不掉。 月颜飞起一脚踹在他小腿，男人跪趴在地上。 “我…我不认识他们！” 月颜笑了；“我还没问呢，你急什么？” 月颜解开麻袋，从里面爬出来一个男孩，个头瘦瘦小小的，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周乖乖忍不住同情小孩：“他好可怜啊。” 月颜问保镖：“刚刚抢劫的跟他们是一伙吗？” 保镖踹了一脚被他制服的人。 “说话。” 男人低着头：“不是，我们划分了地盘，互不侵犯。” 保镖又是一脚：“还互不侵犯？你以为这是你家地盘？” 小男孩被月颜救出来，他一声不吭紧紧贴在月颜身边。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只是摇头，眼里满是恐慌。 月颜心里叹气，这孩子被吓到了。 那个男人应该是绑架犯，要是人贩子不会看到他们只是干瞪着。 保镖又是一脚：“说，这小孩是你们从哪偷来的？” 背麻袋的男人不敢说，他的同伴挨了打只能老实交代。 “是一家饭店老板的儿子，我们就是想问他家要点钱，没想着害人。” 月颜忍不住嘲讽：“怎么？你还觉得你高尚了？” 这人想反驳，又是刚见到月颜一脚把他同伴踹倒，他不敢嘴硬。 月颜追问：“你们盯了他多久？” “半个月，他家里看得太严了，我们趁他在店门口玩把他抱走的，不信你问他，我们真的没虐待他！” 小男孩摇了摇头，主动伸出自己的胳膊，挽起袖子让月颜看。 胳膊上全是淤青和烟头烫出来的痕迹。 月颜冷着脸：“这就是你们说的没虐待？” 绑架犯说不出话，他们哪想到会被人发现。这庙早就是他们的天下，本地人根本不来这。 今天也是收到消息说有个大人物的闺女会来这里，他们一时间没分清楚是哪个，反正只要上来就别想毫发无损的离开，结果正在观望的时候被人一窝端了。 这小男孩家里正在筹钱，他们没想过把人活着放回去。所以就有事没事对着他撒气，看到有钱人的孩子活的顺风顺水就心烦。这孩子跟个哑巴似的不说话，谁知道内里焉坏。 他们能编鬼话，月颜同样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都已经看到绑匪的脸了，还能有活命的可能吗？这群人估计已经把庙景点占了。 民间有一句俗语：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 大概意思就是古代的庙基本都是位置偏僻的。乞丐、逃亡罪犯、山贼草寇和江湖人士会霸占寺庙当成他们的避难所或者据点，进去就是被谋财害命。 所以这个旅游景点并不是因为天热没有游客，而是早就被这群人给占领了。 刚刚那个抢走周乖乖手机的未免不是不认识他们，一山不容二虎，说不定还是一伙的，就是在戏弄他们。 和月颜猜的一模一样，他们今天的目标就是周乖乖，只是一时间分不清月颜和周乖乖谁才是他们的目标，反正整个地盘都是他们，月颜她们一群人都跑不掉，就派抢劫的男人过来试探，确定周乖乖的身份。 月颜让周乖乖给家里打电话，不要惊动保姆，直接给她妈妈打过去，找人把保姆控制起来。 难怪周乖乖今天突然要来寺庙玩，要不是因为保姆提到这地方，还说许愿特别灵，谁会直接来土匪窝。 这群悍匪今天栽了的主要原因是被月颜发现了拖走上一任游客，并且周博衍带了保镖。 保镖一开始没跟着上山，但他们同样觉得很奇怪，如果寺庙真的很灵验为什么没多少游客？他们猜错可能是寺庙的规定没有多想，接到周博衍的电话后他们就提高了警惕。 保镖们是单独开的车，他们是随身配备武器的，遇到有人意图绑架周博衍的紧急情况有权当场击杀。他们接到周博衍电话后全员配备武器上了山。 只能说这群悍匪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他们身上没两把刷子，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如果小刀算的话；以及不知道被谁传出去的许愿很灵验。 其中一位保镖感慨：“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伙见不得光的耗子躲在寺庙的路上谋财害命，难怪海城会有那么多破不了的悬案。” 树林里的巨坑遍地白骨，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人，或许是从古代就延续着的。 每年都有失踪的人，只是都失踪在去寺庙的路上或者回来的路上，没有人想过寺庙会被坏人霸占，或许想过的人早就不在了，没法给后人警示。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没有进入庙里，而是直接报警等警察过来处理。 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人埋伏？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没见庙里有反应，说不定就是鸿门宴。何况只抓小喽罗也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谁能想到来一次寺庙就救了一个未来的私房大厨呢？这又是原着里苏玉的金大腿之一。 原着里除了男二仇非对苏玉无偿提供帮助以外，另一位男三就是这个小孩的叔叔—韩知礼。 月颜大概猜到小孩叫什么名字了——韩乐。 第126章 韩家 韩乐上一世出场已经是成年后，他没有读过书，年纪轻轻就是华州顶级私房大厨，一年只接待一百桌客人，不论客人身份高低，选客人只看他眼缘。 由于他小时候遭遇过绑架，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那个时候医疗技术已经可以处理成淡疤，但他并不愿意。 在他遇到的所有人里只有苏玉不嫌弃他，还说他的伤口是幸运的象征，幸运当初遇到绑架活了下来，因此苏玉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存在。 苏玉与韩乐第一次见面是她“天真单纯”地想和这个性格孤僻、脸上有一道疤的可怜男孩做朋友，她一直都是用贴心大姐姐的身份接近韩乐。 原文里描述的是苏玉同情这个遭遇可怜的孩子，现在看来恐怕苏玉没那么单纯，应该是早就打听到了韩乐的身份和以往经历。 韩乐敢这么傲气每年只接待一百桌客人当然离不开他的后台，也就是他小叔韩知礼。 韩知礼是华州早期留洋归来的留学生，他学的是金融专业，回国后便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投资收购各种有潜力的公司，赚的盆满钵满。 剧情后期韩知礼已经进入全球财富榜前百名，而掉出来的是男二的排名，想到男二的剧情月颜就意难平。 后期剧情雪崩，男二突然的车祸到公司莫名其妙落在苏玉手上，这个公司开始走了下坡路。只是剧情也没写到这里，因为这家公司被曹文凯合并了。 男二的公司是世界前百强，真的是被强行送金手指，让曹文凯已经宣告破产的公司起死回生。这是月颜最难以理解的部分，而且到最后男二也在疗养院没苏醒。 原本男二仇非和男三韩知礼是竞争关系，他们都对苏玉有好感，并不把曹文凯看在眼里。结果仇非出事，反倒是曹文凯异军突起，能在生意场上和韩知礼抗衡。 回到正题，苏玉之所以和韩知礼认识就是通过韩乐。不仅如此，苏玉秉承着羊毛就要薅干净的原则，靠着韩乐给曹文凯办成过很多事。 叔侄俩她一个都没放过，却又吊着对方不给态度，永远都是只把男配们当好朋友、弟弟、哥哥，当时的苏玉已经和曹文凯结婚，婚姻一地鸡毛。 比如曹文凯要请合作对象吃饭，苏玉就会在韩乐面前卖惨，韩乐被韩知礼保护在象牙塔，根本看不出苏玉在利用他，就让苏玉带着客户去他店里，他亲自破例下厨。 后来这件事暴露出来，对韩乐的名誉口碑造成了影响，连带着御膳楼口碑都产生了负面评价，不少达官贵人对韩乐意见不小，还是韩知礼去找门路赔礼道歉解决的。 苏玉在韩乐面前哭诉道歉，韩乐并不计较反而公开怼回去，妥妥地被迷的没有一点自我主见。 月颜不动声色地从韩乐身边挪开，一想到这么可怜的孩子长大后就成了苏玉的迷弟，她还是远离一点好。 谁料自己挪动一步这小孩就跟着她挪动，反正就是黏住她了。 月颜只能哄他：“别害怕，我们已经帮你联系家里人，坏人都已经被制服了。” 韩乐听懂了，但不影响他紧挨着月颜，甚至好几次都想伸出小手拉住月颜的衣角。 周乖乖看他可怜，把自己还没拆开的饮料给他。 “这可是姐姐带出来都舍不得喝的饮料，请你喝！” 韩乐眨着眼睛，不知道该不该接。 云程帮忙把瓶盖扭开：“你看你嘴都起干皮了，你都不嫌疼吗？” 韩乐犹犹豫豫地接过饮料，只在嘴上碰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眼神立即变得惊奇，是甜甜的味道。 韩乐这才小口小口喝饮料，只是眼睛紧紧盯着月颜。 周博衍跟着保镖们过来，警察们已经去寺庙里面看过了，里面被人为破坏过，毁了很多东西。并且告诉他们还好他们刚刚没有进去，他们在地下摸到了火药渣，说不定对方手上有武器，还是很容易走火的土枪。 其实还真没人担心对方有武器，就是怕他们在里面埋伏才没进去，保镖也有武器呢。 只是对方手持土枪很容易走火，运气好炸膛伤了开枪的人，运气不好谈着判就被对面伤了，所以大家的警惕还是有用的。 很快在另一波警察的带领下，韩家人终于赶过来了。 孙子失踪他们并不是不着急，而是绑匪问他们要一百万的现金！ 虽然御膳楼名气大又是祖传下来的老牌店，可一百万哪是他们能拿得出来的！ 韩乐的家人让绑匪宽恕几天时间，最近到处借钱也没闭店，只要开业就有生意，就能多掏出点钱。就连刚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韩家小儿子都掏出了这些年攒下的压岁钱和零花钱。 他们今天接到警察电话吓得以为是被撕票的消息，没想到是有人误入绑匪地盘阴差阳错救出来了韩乐。 一家人刚跑到地方，就看到毫发无损的韩乐站在人群里。韩奶奶激动地翻白眼，连忙被大儿子掐着人中，大儿媳扶着公公上山，她身边穿过一道风，是小叔子韩知礼。 “乐乐，你没事吧！”韩知礼身强力壮，小跑冲刺到侄子面前。 韩乐总算见到了熟悉的亲人，他一把抱住小叔，把头埋在对方怀里。 韩知礼一边摸着韩乐的脑袋，一边向云程等人道谢。 云程连忙指着月颜：“不是我，是她救的你弟弟。” 韩知礼满脸疑惑，这小姑娘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是怎么救出来的韩乐？ 不过他还是更正云程的称呼：“乐乐不是我弟弟，他是我侄子。” 韩知礼是家里老来子，只比韩乐大八岁，他和周博衍是同龄人。 韩知礼和云程说话的同时，月颜不经意看他一眼，在心里观察着对方。这时候的韩知礼看着这么稚嫩，一点也不像后期叱咤风云，并且黑化报复曹文凯的大反派。 毕竟原着是围绕苏玉的成长和感情线写的，对苏玉有觊觎的人最后全都会被曹文凯打败，这么想来应该叫《曹文凯的奋斗史》才对。 大结局可能是作者急着结尾，所有针对曹文凯的坏事全都强行摁在韩知礼身上，人设崩的稀碎。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韩知礼人气盖过了曹文凯，作者只能想办法把他毁掉。 韩知礼转过头向月颜九十度弯腰道谢： “谢谢你救了乐乐，我们家这几天都急疯了，真的非常感谢你。我先带着乐乐过去，等我家人心情平复后可以宴请你们郑重道谢吗？” 韩知礼执意要到月颜的联系方式，原本他只是要个家庭住址让家里亲自上门道谢，谁知月颜给他留了一串号码。 这让他更加重视月颜的身份，他是知道天枢手机的，家里大哥就有一台手机，不过平时大家都是轮流着用。 等他有钱了也要给自己买一台，不知道这家天枢品牌的创始人是哪位，可惜以他的身份还不能找上门结识对方。 月颜不想和韩知礼接触太深就是担心原着后期剧情太毒，万一她跟人关系不错对方又和苏玉跑了，那真是要呕吐血。 这种感觉就像是玩的好的朋友跟她最讨厌的人突然玩到一起去了，隔应的慌。 而且就算韩知礼是无辜的，男二到现在都没有出场，到时候如果男二和韩知礼都对苏玉的主角光环免疫，她亲自向韩知礼道歉，反正现在月颜不敢赌。 哦，不仅仅是韩知礼，韩乐也是。 这可是苏玉的小奶狗，一直到大结局还在等着苏玉去他的私人餐厅，只可惜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下场就是他坏了自己的口碑。 达官贵人开始能容忍他的坏脾气是因为他性格本就是这样，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那么被他选上的人就属于是运气好，也算是变相的一种迷信学。 可后来他为了苏玉亲手打破自己的规矩，甚至毫不遮掩私心，让那些达官贵人觉得不公平。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一个城市最有钱的商人想去一家上档次的私人餐厅吃饭需要提前预约，还不一定能成功，结果他得知没被选上不是他运气差，而是因为店主亲自暗箱操作接待本地的暴发户和被他们瞧不起的小商人，把他们的尊严放在地下踩。 凭什么都是私人餐厅，他们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得求着、捧着店主，店主赚他们的钱却对他们不屑一顾。而被他们不放在眼里的暴发户却可以走后门吃得满嘴流油，而且这样的事还不止一次两次。 如果这种身份的人都能在这个高档私人餐厅吃饭，那岂不是降低他们的身份档次？于是韩乐的口碑坏了下来，虽然有韩知礼替他上门赔罪道歉，但是略施小惩也够韩乐栽个大跟头。 月颜没想跟这两个人打交道，但偏偏他们像是看不到自己态度冷淡。 周博衍过来带走月颜：“我们该回去了，舅舅家已经把保姆制服了。保姆的侄子是他们其中的同伙，这次消息就是保姆给他们透露想要挟舅舅。” 月颜吸了一口冷气，这群人也太胆大包天了，连周舅舅这样身份的大人物都不放在眼里，根本就是目无王法。 周乖乖失落不已，手叉腰在原地跺脚： “还以为能来寺庙玩一趟呢，真是气死我了！”她不伤心被骗，因为坏人已经被抓住了。 她们还买了红绳，买红绳的钱是放进功德箱的，一般能来寺庙的人肯定不会把功德箱偷走，然而这个功德箱也是这群绑匪弄的，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赚点零花钱。 警察从功德箱里掏出四分钱还给周乖乖和月颜，两个人都拒绝了。 月颜不差几分钱：“功德箱里的钱最后应该是捐出去吧？就当我们俩捐了吧。” 这钱拿在手里隔应，白给绑匪也膈应，不如捐出去。 韩家一家老少终于爬到了山腰，抱住韩乐就嚎啕大哭，韩乐的妈妈先来向月颜一行人道谢。 她面色疲惫都遮不住风韵：“谢谢你们救了乐乐，今天兵荒马乱不如留个联系地址，等我们处理完家事再亲自上门道谢。” “我们只是顺路恰巧遇见，人没事就好，他胳膊上有伤痕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对了，小孩子受伤过后应该会有应激反应，请多给他做心理疏导，小孩子容易心理出问题的。” 韩乐被找到的及时，绑匪还没有等的不耐烦拿他撒气，他胳膊上的烫伤和掐痕属于绑匪的仇富心理故意虐待，这些小伤疤处理得当还是会消下去的，比起在脸上留一道丑陋又恐怖的疤痕好太多了。 希望这一世的韩乐不要变成自闭儿童，她已经提醒过韩乐家人，只要注意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就不会发生惨剧和意外。别的不说起码让韩乐学会为人处事，不会因为苏玉几句话就被迷的找不着北。 月颜不由得心累，明明和自己毫无关系，却又担心韩乐未来会成为苏玉的帮手只能对他特别关注，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对孩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周博衍显然也看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关心他？还提到了孩子的心理健康？” 月颜心里苦涩，只能强颜欢笑： “大概是因为我之前遭遇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不希望韩乐重蹈覆辙。我能走出来就是因为老家的奶奶和大伯他们对我很好，让我想开了。不过是经历了一次绑架，这世上还有很多爱我的人，我应该向前走。” “以后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情，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 月颜对他笑了笑，当时还有周博衍对她各种嘘寒问暖，让月颜原本就敏感自闭的心情更烦躁。她本来对周博衍就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这人还一直在自己面前装暖男，这谁不心态崩掉啊！ 好在最后两个人话说开，周博衍不是对自己没意思，相反就是因为他对自己有好感所以才不敢轻易表白。这个时代对女性并没有那么自由，村里的闺女穿裙子还会被老一辈人指指点点，更别提早恋这种离经叛道的事。 月颜现在能理解到周博衍当时的想法。两个人是青梅竹马，而周博衍这么优秀的人不会再出现第二个，所以他采取的政策就是温水煮青蛙，让月颜习惯他的存在和强大，以后就水到渠成走到一起了。 不得不说周博衍的小心思挺多，表面一本正经，壳子里面黑的没边，月颜就喜欢这样的。 周博衍大概没想过还有一种剧情是竹马敌不过天降，还好月颜自己勇敢争取了。 不过月颜当时确实是有一段时间的心里阴影。具体表现在她只要在路上看到落单的陌生中年妇女或男人，只要对方跟在她身后或是走在她身边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提高警惕。 不知道这算不算应激反应？反正这个情况月颜到现在都改不掉，只有出门坐汽车的时候心里才会踏实，或者跟人结伴出门才安心。 所以说周博衍考虑的面面俱到，态度坚决的为月颜找了保镖兼任司机接送她上学放学，起码让他在外地放心。 月颜在心里偷偷表白男朋友，就是不告诉他！ 第127章 劝学 保姆已经被警察带走，周舅舅脸色铁青，周舅妈脸色也不好看。 周舅妈头回动怒，她平时在家基本不谈丈夫的工作，这一次忍不了： “来到海城真是长见识了，前任领导是怎么当的？这么大个土匪窝子都管不了吗？” 周舅舅没有吭声，他手上很多资料都被销毁了一半，只能说前任那位不仅知道而且就是故意放纵的，这其中有什么交易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不过前任已经蹲大牢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两拨人能在牢里相见。 他笨拙地安慰妻子：“别生气，他已经在大牢蹲着了，等审完罪行就知道了。” 周舅妈抹了把眼泪：“要不是乖乖给我打电话我还在外面跟人家玩牌，我真是个没用的妈妈。谁想到家里请了个内鬼，亏我把张婷当姐妹，她就是这么狼心狗肺报答咱们家的！” 张婷是保姆的名字，保姆今年50来岁，长的憨厚老实，谁想到是个不老实的。 他们在安城的保姆因为要照顾孩子不能跟着一起来，只有司机跟着过来，周乖乖的司机是安全的。 因为张婷面相老实，周舅妈就没有刻意调查她的背景，而且就算调查也发现不了她侄子是土匪改行成绑架犯。 这一次的事情给所有人都敲醒了警钟，包括这个华侨村的住户。他们看到警车进来，都听说了邻居家的保姆是个内鬼，竟然和绑架犯里应外合，把主人家的闺女推荐到绑匪窝里去。 说不定海城和广城闹得轰轰烈烈的失踪案大多都和绑匪有关，大家纷纷开始排查家里的保姆和司机保镖，没想到发现了不少问题。 要么说海城和广城靠这么近治安还烂得稀碎，都要归功于前任领导干的好事—不干人事。 周舅舅彻查起来几乎是要吐血，这么多的案卷累积到一起，他明明只是想彻底肃清大街上的小偷和扒手，改善当地偷盗风气，却没想到牵连出来了一系列相关事宜。原本升官发财的前任被他送上去的证据直接送到铁窗泪，周舅舅则是成日里忙的找不着北。 好不容易轻松下来，他的宝贝闺女又出事了，这事更不小。局里积灰多年的失踪案卷全都翻了出来，百分之九十五的失踪案都和这群人有联系。 月颜收到锦旗一脸懵。 “为什么会给我锦旗？” 周博衍笑着给她解释：“最开始是你发现有人被拖进去，你没有看错。那个人是鹏城一个小老板，他买的赝品金链子反光才让你救了他一命。他是住宾馆的时候听前台说这家寺庙灵验就过来了，保镖们找过去的时候他身上已经被扒干净了，那群人没想弄死他，把他捆在树上让他自生自灭。” 月颜汗颜，原来差点刺伤自己眼睛的是山寨金链子，可自己感受到的是银光一闪，应该是对方戴的普通手表，百货大楼卖的手表都是银色。 月颜把锦旗收了起来。 周博衍问她：“你不挂着吗？” 月颜瞪他一眼：“你要是喜欢你拿去吧。”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这锦旗写的太过正经严肃，以至于月颜根本不知道挂在哪里，不如放在书房的书架上。 锦旗上面是几个大字：女中丈夫。 虽然这是指女子有男人气概，月颜并不想要这种气概，她只是单纯的视力好而已。 早知道就把这个功劳推给周博衍，让他体验一把男中丈夫的感觉。 周乖乖最近被禁足，就是因为她差点被绑架的事，妈妈把她按在家不让出门，每天只能写写画画，想要出门是不能了。 周乖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她要反抗妈妈。 她“噔噔噔”跑下楼：“妈妈，我们必须要谈一谈了，难道我以后上学也只能被困在家里吗？” 周舅妈正在跟着月颜学做小饼干，闻言对女儿招招手。 “闲的慌就来做饼干，反正妈妈不可能放你出门，你爸也答应了，你最近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 周乖乖小嘴一撅，委屈的要当场哭出来，然而妈妈并不吃她这一套。 “哭累了就来做饼干，月颜饼干做的不错，你可以跟她学学。” 月颜转身对周乖乖投去爱莫能助的眼神，她过来就是接到了周乖乖的求助电话，结果刚进门就被周舅妈拉到厨房请教做饼干。 周舅舅和周舅妈已经下定决心，谁来都不好使，周乖乖只能委屈巴巴的站在月颜身边按模子。 “我又不是不会做饼干，当时在孤儿院我做过好多呢！”说完她双手捧脸沾了一脸面粉都不在意。 她苦苦大喊：“不会等我以后回去连孤儿院都不能去了吧？” 周舅妈并不在现场，听不到女儿的鬼哭狼嚎。 月颜安慰她：“车到山前必有路，肯定会有办法的。等治安管理好起来就安全了，现在是困难了一点，多体谅叔叔阿姨吧。” 周乖乖委委屈屈地点头。 没一会大门上的门铃被人按响了。 周乖乖连忙飞奔出去：“我去开…我去开…让我去院子里放放风。” 孩子真是憋傻了。 她以为来的是表哥和云程，结果是韩知礼一家。不对，是韩乐一家人带着韩知礼。 周乖乖打开大门满脸疑惑：“你们是干嘛来的？” 道谢也不应该给她道谢吧？ 韩乐的妈妈脸上气色好了很多： “你好，小姑娘。我们是来登门道谢的，乐乐说你当时给了他一瓶甜甜的饮料，我们也不知道那个饮料是什么牌子，他说你自己都舍不得喝，所以我们就带了点补品希望你不要嫌弃。” 周乖乖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当时跟他开玩笑呢，我怕我不那样说他不喝。” 月颜见周乖乖一直没回来亲自出去找她，倒不担心周乖乖跑了，可能是门口有点事，她怕周乖乖处理不了。 月颜刚到院里，韩乐就眼前一亮想要冲进来，她连忙快步走到门口：“你们好，请问这是在做什么？” 韩女士把东西塞到周乖乖怀里，周乖乖不得不抱着一堆礼品站在边上当桩子。 韩女士紧紧拉着月颜的手，满脸喜色： “月颜姑娘，我们找了你好久，知礼那家伙把电话号码放在兜里，佣人洗完衣服才发现纸条被揉烂看不清上面写的号码，还好我们跟警察打听到了周姑娘家，据说你们是邻居，我们找过来专程登门道谢。” 周博衍被喊过来吃饭的时候舅舅家客厅坐着一群陌生人，当然看样子还是有几分眼熟的。 他当然知道韩知礼，是原着男三，大结局的恶毒反派。 不过他可不同情韩知礼，这人在商场上就是个老狐狸，经常和仇非作对。 要说他有多喜欢苏玉。周博衍可不相信韩知礼是恋爱脑重感情。韩知礼这人极度理智，不会让感情凌驾于利益之上，他若离若即的态度能让苏玉对他念念不忘甚至好几次为了他和曹文凯发生争执，韩知礼功不可没。 要是月颜知道周博衍对韩知礼的看法，估计会想到一个形容词：男绿茶。 这个时候的韩知礼显然很稚嫩，他虽然话多却不好意思和女孩子讲话。 他扭扭捏捏地坐到月颜身边，想问出口的话还没说出来，周博衍的手就搭在他肩上。 韩知礼虽然不喜欢和人勾肩搭背，但转头看见周博衍长的不差，已经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兄弟，你那天制服匪徒真威猛，可惜当时没留下来跟你交流，你身手是在哪学的？” 没让韩知礼和月颜搭上话，周博衍慢悠悠地回答。 “自己在家瞎琢磨的，没请过专业武术师傅。” 男人的好胜心就是这么强，降智打击韩知礼，让他以后离自己远点。 谁料韩知礼竖起大拇指夸赞：“厉害！” 让他和女生说话他不太擅长，但要让他和同龄人说话就显得自在多了。 他一点都不见外，主动问周博衍： “你知道月颜女同志的手机是在哪里买的吗？” 周博衍胡疑地看他一眼：“你也想买？” 韩知礼身家翻倍是他留学归来做投资，这个时候的韩知礼有那么多钱？ 韩知礼老实摇头：“我买不起，其实我就怀着一丝幻想，想见天枢手机的创始人，我觉得他们的生意可以拓展到海外。我们海城经常有洋人做生意，他们的通讯工具没有我们先进，要是卖到国外肯定能大赚一笔。” 周博衍似笑非笑：“你知道为什么这个手机品牌叫天枢吗？” 韩知礼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周博衍：“那你知不知道天枢象征什么？” 韩知礼：“知道，北斗七星。” 周博衍点点头：“古人云：北斗星谓之七政，天之诸侯，亦为帝车。你认为这样的技术华州为什么没有将它公之于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可以去联系天枢公司负责人，问他们愿不愿意把这项重要研究卖到国外？” 洋人在国内确实可以买到天枢手机也可以使用，这是拦不住的，毕竟二道贩子可没多么深厚的爱国情怀。 但洋人想带出去是难上加难。在他们登机时就有扫描仪检测身上的电子设备，其次就是海关还要再验一遍，不会让天枢手机流落到国外。 韩知礼一开始没听懂，随即唏嘘不已，满脸羞愧。 “是我思想狭隘了，只想着外贸赚钱却忘了初心。” 月颜这时正在和韩乐说悄悄话，说实话韩乐这个孩子没自闭的性格还是挺讨人喜欢的，一看就是家教非常好。 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孩长大后会变成那个德行，月颜恨铁不成钢。 但人家现在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跟他讲早恋还有点早，说不定等他十六七岁的时候像云程一样直男，成年后遇到苏玉就变了。 月颜能做的就是劝他好好读书，多交点朋友，不要做不良少年：“姐姐跟你拉勾，只要你好好读书，以后考去首都大学姐姐就带你去安城玩。” 韩乐顿时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 “首都大学，我现在的成绩在班里都是倒数，我不可能考得上。” 他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都跟他说过，他只要会认字就行，家里不需要他考状元。他天生味觉灵敏最适合待在厨房，以后继承家里的百年御膳楼。 月颜摸摸韩乐的额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才念初中，我有个妹妹和你一样大的年纪，她小学毕业在家休学了一年，现在跳级念初二，半个学期就跟上老师进度了。” 韩乐嘴张成鸭蛋，随即垂着脑袋萎靡不振。 “那是她太厉害了，要是我肯定不行。” 月颜激励他：“她最开始月考成绩除了语文剩下的科目全都不及格，她天赋一般，靠着坚持不懈的努力和想要好好学的毅力才跟上老师的进度。” 莲花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偷偷给月颜打了电话，在电话那边哭得稀里哗啦。月颜安慰了她好一会儿，还找到自己初中的课本给莲花单独出了辅导教材，学习不会太吃力。后来莲花期中考试所有科目都及格了。 月颜愿意称自己这个行为叫劝学。 原本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的韩乐在听到莲花的逆袭事迹，以及月颜主动透露她曾经是个成绩一般的学生，这两例成功的事迹激起韩乐想要拼搏一把的信心。 韩乐忍不住：“我…我答应你，但是能不能把要求放低一点，考上大学好不好？我小叔这么厉害的人还得靠加分政策才能报首都大学呢！” 韩知礼羞愧完又听到韩乐在向别人说他坏话，他拎着韩乐的领子，把人放在大嫂身边。 韩知礼挑眉：“大嫂，乐乐在背后说我坏话，你管不管？” “乐乐说什么了？” 韩乐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韩女士捏了捏儿子的脸：“这种话以后不要到处乱说，你小叔是好面子的人，就算他加分也是有那个实力，不然你去考一个看看？” 韩乐小声叨叨：“考就考，不就是考大学嘛，有什么难的！”他从今天开始要好好学习，用考试成绩惊呆家里人让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 韩女士宠溺又无奈：“你这孩子还没学会爬就想站起来跑，考大学可不容易，你遇到的都是人家艰苦奋斗才考上的，没考上才是大多数。” 月颜这才知道周博衍过生日那天，周舅舅带她们去吃饭的地方就是韩家的百年老店。 韩先生手上拿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是30年代的洋人游客拍下的。 “我们70年的时候翻修过房子，那时候不能做生意，就是当成住人的大宅子改造。当时层层批手续，到处求人找关系。最终批准通过是借着修缮文物建筑才给我们派工人，把里外围墙都加固了，没破坏祖上的建筑风格。” 第128章 地皮 月颜心想不愧是祖辈开始做生意的人，竟然能用这种借口让上面派人给他们家修缮房屋还不用掏钱。 不过主要还是韩家跟对了队伍。据韩先生说战争时期御膳楼是一个地下联络点，冒着暴露的风险掩护过很多爱国者和情报工作者。后来打地主的时候他们家也不算地主，即便住的是大房子但人家思想正确，又没有田地，除了房子大没有任何政治问题。 韩家这算是运气好的一种，反正人家躺赢了，现在更是赢麻了。 随着韩先生越说越多，月颜总算知道为什么原着里没提到御膳楼。 因为韩家为了筹钱救韩乐确实有过把御膳楼卖出去的念头，宁愿不要百年老店也要把孙子救回来。然而月颜阴差阳错看到被绑架犯拖走的冤大头，提前救出来韩乐，不仅改变了韩乐的命运也间接拯救了御膳楼。 韩女士得知周博衍已经提前被首都大学录取，夸赞周博衍的话没停过。 一直到离开的时候还在夸周博衍一表人材，可惜韩家人丁稀少，没有女儿侄女能介绍给他。 周博衍听得直冒冷汗，等人离开就立即向月颜自证清白。 月颜哭笑不得：“我不介意，对方只是嘴上说说，不会真的给你介绍。” 她因为和周博衍谈恋爱，身份是被上面调查过的。月家背景清白，祖上三辈是根正苗红的贫农。不过有些人就很抵触谈恋爱还要被调查家庭背景，尤其是祖上几代都要调查清楚，像沿海城市很多人的祖辈都是经不起查的，具体懂得都懂。 月颜回家洗完澡接到妈妈的电话，妈妈旁边还坐着程阿姨，对方笑着和月颜打招呼。 “月月，你这个布料我跟你妈妈都研究过了，是好料子，人家价格也给的实惠，你有没有工厂的联系方式？” 月颜在手机里翻找：“我给你们念出来，妈妈你拿笔记住。对了，这个是工厂的电话，你们打过去就说找布料老板，我和布料老板说好的，就算不要也要给他打个招呼。” 程阿姨笑道：“好，待会儿我们挂断电话就给人家打过去。” 月颜问妈妈：“妈妈准备把服装公司开在哪里？” 文红玉轻叹：“其实我们想的是在沿海开工厂，好歹是开放城市，服装款式款式多，还能分销到全国各地。我和你程阿姨都想出来做生意，只是家里放心不下，还在和你爸商量。” 月颜开导妈妈：“妈妈可以找经理帮忙管理工厂，只要每隔两个月过来查账就行。我们工厂就有一位有资历的总经理管着，他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再说了，村里零食厂我还交给两位舅妈帮我负责的，只要财务流水完整，其实不会乱起来的。” 文红玉和程画互相对视，异口同声道： “那我们有个人选了。”她俩想的是同一个人。 文红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程画之前在工厂担任书记的职位，两个人并不放心只找一个总经理，所以找了三位主管，并且用的都是不同工厂被淘汰下来的优秀工人，避免相熟的工人拉帮结伙或者打压另一伙人的情况。 妈妈做生意的事情解决了，月颜又帮忙到处跑着看工厂选址，最终还是周舅舅给她审批了天枢工厂隔壁的地皮。 月颜不好意思和周舅舅谈买地皮的事，人家一个大忙人哪管得了这些小事情。 于是月颜自己托关系找到了当地政府，对方一听说她要买地办厂，态度格外热情，生怕月颜反悔。 原来天枢工厂那一块的地皮位置比较偏僻，是整个海城最难卖出去的，每次拍卖都烂到了手里，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愿意买。那片地方唯一的优势就是现在修了水泥路，天枢工厂出的钱。 月颜顺便把天枢工厂的地皮一块卖了。对方还以为月颜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谁知这工厂竟然是她的？！ 这可是个小姑娘啊！她连签合同都因为未成年只能暂时签短期，一个年轻小姑娘竟然有一家公司？！ 其实海城包容万象，也有年轻女性创业，但没有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而且那可是天枢公司，海城、广城和鹏城谁不知道天枢手机？ 手机一开始被二道贩子炒到了五万块钱，当时只有几位华侨购买，华侨买过大家才知道这是真的好东西，可也是真的贵，有钱人都忍着肉疼才舍得。 后来出了迷你版手机，他们这些普通职工只能咬咬牙省吃俭用，买一千元的移动手机。 二道贩子把消息压得严实，他们根本不知道天枢手机是从哪买回来的。 甚至一开始没人想过这会是国内产品。毕竟大家都还在用传呼机，甚至传呼机都没普遍使用，只有少数人拥有。 然而一夜之间移动电话横空出世，在之前从未有过一丁点征兆。 大家猜测这应该是洋人的产品，只是那些二道贩子有些本事，竟然能弄来洋人的东西在国内卖。 洋人虽然卖给他们东西，但从来不会卖这种电子产品或者是有技术含量的产品，因为洋人忌惮华州，刻意在科技方面打压华州。 一个国家只有落后弱小才只会任人欺负，洋人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他们想让华州只能落后在他们身后捡破烂，当他们的小弟，不可能让华州有发展起来的机会。 所以大家不是对华州没有信心，而是敌人太过强大，他们只能暂时蛰伏。 工作人员收回思绪，态度尊敬的替月颜办完地产证书。 “这两块地皮以后就是您的，您可以自由买卖。希望天枢手机名气越来越大，让洋人求着咱们买。” 月颜笑着回答：“那当然，早晚有一天我们华州天枢品牌会站在世界科技顶端。” 月颜对周博衍有信心。不仅仅是因为周博衍能造出来手机，而是周博衍在这样科技的限制下造出来手机，他的潜能是无限的。 月颜回到家，从门口到客厅一路哼着歌，周博衍正在她家客厅看书。 “这么开心？事都办好了吗？” 月颜露出小白牙，自豪地扬起手上的地产小本本：“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她本来就不想麻烦周舅舅，地产交易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已经麻烦周舅舅帮忙找地皮了，再麻烦人家不好。 而且她和周博衍八字还没一撇就这样麻烦他亲戚，月颜很怕周舅舅一家对自己印象变差。 月颜花三天时间帮妈妈跑完工厂买地的事，剩下的事就交给舅舅和郑爱民帮忙照看。 舅舅们在郑爱民的指导下拍下了一块地皮，价格没那么贵， 郑爱民眼光特别不错，月颜记得这个地方未来不出意外会修个小公园和商业圈，这一片以后会很热闹。 再过十年这片就发展了，二十年后这一块就是寸金寸土的市中心，到时候要是房子建好没人买，月颜就给家人一人买一套，再给周博衍买一套。 在这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令人气愤的事情。之前压价威胁郑爱民的洋人也在像模像样的拍地皮，他们是投资商。 郑爱民最开始看上的地皮都被洋人高价拍走，洋人还用眼神挑衅他们。他只得改变策略，拍了一块最不起眼、在场所有投资商都看不上的地皮。 月颜打听洋人拍的地皮位置，巧了不是，洋人眼光不错还挺会买，那几块地皮未来都是要拆迁的。不是修地铁就是修高铁站，他们拍的地皮虽然大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月颜当然是幸灾乐祸。尽管拆迁会有拆迁费，那是补偿给住户的钱。投资商拍地皮就是跟风做房地产，到时候拆迁费用需要他们这些开发商来出，赔不死他们。 一两个小区拆迁就算了，他们选的地皮都是以后的高铁站和地铁站，这两样都占地面积大，必须得拆。目前城市规划并没有高铁和地铁，所以他们打听到的内部消息算是坑惨了他们。 不论洋人最后的下场如何，政府永远不亏。有了拍卖地皮得到的钱，政府还能把城市基础建设提上去，比如修个小公园。 小公园得远离市区，市区的地皮寸金寸土得利用起来，之后可能还要再卖一部分，修公园浪费了。资金不充裕正好从城外挪些野生柳树进来，又省了一笔费用。 平时正常情况下能卖出去三块地皮已经是开门红了，这次来了洋商人要做房地产出手阔绰，光他们就拍下了五块大地皮，阴差阳错地让政府提前有钱规划城市基础设施。 月颜还不知道自己预计十年后会热闹起来的地段已经提前到了三年内。 几位洋人无私奉献，实际已经气吐血，他们花光所有积蓄就是为了和郑爱民争一口气。地皮拍回来想脱手可不容易。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洋人身份，为了省钱他们没有请当地设计师，几人在国外住公寓，对公寓再熟悉不过，根本不需要花钱设计。 这几个头铁瞧不起华洲本土人的洋人一心按着自己的喜好让工人建造出他们理想中的青年公寓，丝毫不把华州本土的风水学看在眼里。 华州人喜欢阳面，白天屋子里可以照射进来太阳。他们则贴心地把窗户修在阴面，就是为了防止太阳照进屋内。 整栋楼房全年无阳光照射，楼梯拐角潮湿的都要长蘑菇。最终建出来的公寓阴气森森，不少年轻人冲着洋人打的广告抢得头破血流才买下一间公寓，开发商推行的是分期付款，先付一笔定金住进来再慢慢还钱。 “青年公寓”的噱头太让人心动，天真的年轻人住进去后却是苦不堪言，直言外国人都是见不得光的僵尸。所有房子的设计都是背阳，老一辈的人甚至认为这样的房子不吉利，哪有活人住这种房子，强烈要求开发商退钱，可惜已经欠上了分期房贷。 后来这一片公寓小区在拆迁的那阵子还被当成过鬼屋去探索，甚至有人为此衍生出了各种灵异故事。 那个时候几位洋人声名狼藉，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已经没人敢嘲笑房地产指导规划师郑爱民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两位舅舅的事业有了起色，月颜总算安心。她把未来房价最贵的几块地段给舅舅们划出来，以后拍地皮优先看这几块地皮，钱不是问题她出得起。 月颜心里有过担心，比如蝴蝶效应导致那片地皮不再值钱了怎么办？但买了总归不会吃亏。 之后就要商量回去的事情，周博衍的录取通知书已经送到了家里。 不过在离开前要先帮云程把他在火车上被偷走的手机找回来，毕竟天枢手机是有定位的。月颜以为不在安城是找不回来的，谁知周博衍说他手机也能看定位。 周博衍定出来的位置在广城，于是两人喊上云程一起去找他的手机。 云程大吃一惊，挠着头憨笑：“我的手机还能找回来么？其实我都不太抱希望了，只是不知道回去后怎么跟我家里人交代。我想过去找手机店的售货员帮忙，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我以为肯定没戏了。” 智脑在周博衍脑海碎碎念。 [小胖子，你的手机能找回来必定是我的功劳。] 周博衍面不改色：“只要对方没有将手机损毁就能找到定位。即便扔到海里也分几种情况，芯片没坏也能确定海底位置。” 不过他们心知肚明，小偷偷到手机肯定不舍得把它弄坏，最多就是想着多转手几次就安全了。 没想到跟着周博衍一路走，到了广城的一栋居民楼。 周博衍眼神示意月颜和云程站在一边，他亲自去敲门。 打开门的青年穿着老头背心和大花裤衩、脚上踩着凉拖，对方嘴里啃着西瓜，见到周博衍下意识吐掉嘴里的西瓜籽，绝对是故意的。 “你找谁？”对方语气不耐烦。 周博衍躲得及时，没让西瓜子飞到身上。 对方这举动就是故意恶心人。 “我朋友在火车上丢了手机，我们定位到你这里，请你把手机交出来，否则我们会拨打110等警察过来干涉，到时候就不是普通的违法而是盗窃罪。” 青年脸色大变，表情慌张：“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云程忍不住跳出来：“麻溜的把手机还给你爷爷！你们小偷团伙大概不知道天枢手机有定位系统，把手机卖到天涯海角我们都能找到，你还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 青年半信半疑的同时心里慌张，他不愿意把东西交出去，这东西他都已经跟买家谈好价格了，只要一千元钱这个二手手机就给对方。 可门口的人已经找到了他家里，他们说的话让青年深信不疑，如果他的同伙被找到，上门的就是警察了。 青年眼珠子转了转，脸上充满不怀好意。 第129章 回家 他讨好道；“我进去给你们拿，你们不会报警吧？” 周博衍颔首：“只要你把东西拿出来物归原主，我们就不会报警” 青年进去了好一会儿，月颜都以为他要躲在家里装死等外援的时候，青年举着菜刀从屋里冲出来就要砍向周博衍脖子。 他抬刀砍人的速度根本比不过周博衍躲开的速度，甚至一脚踢开地上的菜刀没让月颜被误伤，菜刀撞在墙角发出刺耳的声音。 啧啧，月颜站起来看戏。 好家伙，这是故意等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想杀人灭口？为了一个手机从盗窃变成故意杀人罪，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小偷？ 等了半小时就等了个发疯的家伙，她腿都蹲麻了。 青年被制服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显然很不服气。 “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光明正大单挑啊！” 月颜蹲在他面前无情嘲笑：“你是不是傻？你都打不过我们，我们还会主动把你放跑吗？” 青年眼看跑不掉又开始口出污言秽语骂月颜和两个男生有不正当关系，周博衍顺手解下青年家门后挂着的抹布塞进青年嘴里。 月颜幸灾乐祸还不忘做出呕吐的动作： “这是擦脚布还是抹布啊？” 周博衍嫌弃地在墙上擦了擦手，总觉得手上有股味，他心情很不愉快。 “擦脚的。” 三个人等警察过来后才一起进了青年的家，如果警察不过来那就是非法入侵他人住宅，说不定到时候青年还要倒打一耙。 月颜看过很多社会新闻，对这些细节格外敏感。曾经有个新闻报道小偷去别人家偷东西结果一不小心摔死了，最终被盗窃的事主还要给小偷家赔钱，小偷的家人可不承认他家孩子是贼，反正他孩子就是在别人家出事死了，就得让那家人赔，不赔就闹事。 月颜不敢掉以轻心，喊警察过来就是为了留下证据，不然之后小偷和家人串通起来反告他们非法入侵，这事儿也膈应。 警察在青年卧室枕头底下找到了云程的手机，只是手机上有着一股难闻的味儿，警察一手拎着手机，另一只手捏着鼻子。 “这是不是你丢的东西？” 云程头回狐假虎威，上来就向警察自报家门。他并不担心这事会闹到他爸那去，反正手机已经找回来了，等他回家再慢慢狡辩。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是我的，哎呦，这啥味？”他连忙后退，这手机味儿也太重了，有点嫌弃，不想要了。 不过虽然嫌弃不要是不可能的，这手机也是花了300元买回来的，是农村三个家庭一年的生活费。 小偷有着大多数单身青年的通病，不讲卫生，家里堆成垃圾场。 月颜站在门口都不敢进，她已经在门口看到屋里的地上起码有三条灰扑扑的男士大裤衩，这么不讲究的人家里干净不到哪去，说不定还有蟑螂。 想着想着月颜感觉脚背上有什么东西碰了碰她，她浑身僵硬低下头，后背汗毛竖起。 月颜后跳半米扶着墙干呕。 周博衍带着她到楼梯口安抚，要不是人多眼杂就把她抱在怀里了：“蟑螂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月颜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去洗脚她觉得自己身上脏了。回去一定要在门口冲脚，避免自己身上不小心沾到了蟑螂后代。 当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暗处起码躲着成百上千只蟑螂。 警察出来后满脸菜色，身上沾着臭鸡蛋味。这青年太不讲究个人卫生，厨房的菜叶子放烂臭味熏天，他们又在青年家找到几样赃物，忍着恶臭翻出来比垃圾堆还要难闻，这些都是要带回警察局的。 云程兴奋地像个傻子，总算找到手机了，回家也不怕没法交代。他都没抱什么希望，怕麻烦月颜一直就没说，月颜不愧是他的好朋友。 得知他们要启程回家，最难受的莫过于周乖乖。 她已经习惯了大家一起出去玩，虽然中途遇到了一点事，但是路上和出门时的心情是很快乐的。 而且最近妈妈同意她可以在司机的保护下去月颜家里或者表哥家玩，他们都走了自己又要整日被关在家里。 周乖乖连着几天闷闷不乐，但终归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月颜拉着她的小手：“别难过，还有一年就见面了。寒假我可能来不了这里，高考结束我们在首都相见。” 周博衍倒没什么表示，只说可以打电话给她辅导不会的功课，让她不要把成绩落下。 云程傻呵呵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这次过来写生只进行了一半，但让他一个人坐火车他可不敢了。 “那个…你要是有不会的作业…就给月颜打电话，”云程眼神游移， “我…我联系方式你知道，就…闲的慌可以跟我发消息，孤儿院的大家也很想你，都在等你回来呢。” 这么扭扭捏捏还以为要说什么大事儿呢，结果就这？ 月颜干脆拉了个群。 “这不就行了，正常交友聊天怎么还在意男女有别？”不说出去谁知道？ 云程老脸一红，他是担心周乖乖不理他，要是提上月颜的名字她肯定会把后半句放在心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就是听起来有点卑微的可怜。 月颜要走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被韩乐和韩知礼知道，他们慌忙跑来送别。 月颜受宠若惊。她和这叔侄俩关系一般，不算是好朋友，人家听说自己要离开还急匆匆跑来送别，带着一堆路上吃的食物，倒是让月颜记住了他们的善意。 不管怎么说以后的事还没发生，就当普普通通的朋友对待吧。 月颜笑着赶人：“这么热的天你们快回去，我们要上火车了。你们的收信地址就是御膳楼吗？等我回去给你们寄安城特产美食。” 新鲜食物寄过来不行，但是抽真空的甜点可以寄过来，曲奇饼干夏天也放不坏。 韩乐表现得依依不舍：“为什么要回去？暑假不是才过去一半吗？御膳楼可以收信，但是要写我的名字哦。” 月颜弯着腰和他对视：“这位哥哥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我们要回去给他庆祝，而且家里还有些事情，以后还会见面的。” 韩乐看看周博衍，又看看韩知礼。 他忍不住嘟囔：“真羡慕小叔开学后就能见到周哥哥。要是我和月姐姐一起上学就好了。” 月颜汗颜，她不想留级到初中。 欢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 “呜呜…”火车的鸣笛声仿佛是韩乐小朋友心里的哭嚎。 他拉着小叔的手，望着绿皮火车眼睛一眨不眨，试图在车窗上看到月颜的身影。 韩知礼打击他：“别看了，这是硬座，他们坐的是软卧。” 他从上门道谢的那天就知道这几个人身份不一般，话里话外也打听过，只是对方看着年轻却思想成熟，不像是同龄人的阅历。他没问出有用的信息，只知道和自己同龄的男生是周先生的亲外甥。 韩知礼怎么也没想到救了韩乐的少男少女们个个身份不凡。他们全家见到了h省新上任的领导，同一桌吃了饭。 之前这位周先生在御膳楼请客，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看他周身气度以为是海外华侨回来做生意。 还好御膳楼注重口碑，无论食材还是服务都没让挑出毛病，还被周先生夸赞过，现在想来却是后背发凉。 韩知礼虽然有心交好周家，可父亲和大哥的一席话敲打了他。 他们韩家之所以能立足在安城百年就是因为他们没有野心，祖祖辈辈低调开酒楼营业口碑，不趋炎附势淌官场的浑水。 如果韩知礼非要和周家交好，那就等他成年独立出去自立门户，以后风云变动不要牵扯到韩家。 家里的警告让韩知礼歇了心思，他没那么大野心，只是下意识觉得有这样的人脉能在生意场上做得更大。 他现在想通了，人脉不是绝对的，实力才是。周博衍靠实力被首都大学提前录取激起了他的斗志。只要自己有实力在身，他为何不凭着实力建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火车行驶了三天才到安城，刚出站就看见了前来接他们的司机。 月颜对着云程嘱咐：“你坐我家车回去吧，你这大包小包的东西也不太方便。” 云程背着大书包，左右手上提着两个编织麻袋，里面是帮他妈妈千里迢迢代购背回来的布料。 他没有拒绝月颜的好意：“谢谢善良美丽温柔大方的同桌！” 司机帮忙把东西装上去。 月颜跟着周博衍上了他家汽车，保镖回到熟悉的地方总算松了口气。 月颜回到家，爸爸妈妈都在家里，等着月颜吃饭。 文红玉帮月颜把东西卸下来：“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就在张罗饭菜了，怎么去海城小半个月还黑了？” 月颜大惊，有多黑？ 她每天照镜子都没发现自己变黑。 文红玉连忙安慰女儿：“比之前黑了点，比你爸还是白的。” 月颜沉默地看向满脸憨笑，被晒得黢黑的爸爸。其实爸爸今年已经没怎么晒太阳了，晒黑容易想变白很困难，起码得两年时间。 自从有了小货车爸爸走哪都开着，甚至还琢磨买辆小轿车接送妈妈出门，被月颜以性能一般价格昂贵劝住了。 爸爸想买车完全可以收一辆二手汽车请周博衍帮忙改造，再给周博衍从别的方面补偿不会让他白帮忙，同时爸爸还能得到一辆性能不错的汽车，少花了冤枉钱。 月怀德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小周给改造的汽车轮胎比钉子都扎实。半个月前他带着保镖去老家运海鲜，没想到半路被人放了钉子。 这种事在偏远的地方很常见。放钉子的人就等着汽车轮胎扎破，本地人过来问他们要钱，再假好心帮忙把汽车抬到镇上去，一般大家心知肚明。 月怀德当时很失望。从县城到镇上的路是闺女出钱修的，结果被当地人用来对付他，怎么能让他不寒心？ 好在最后月怀德报完警，警察去村里走访了一圈找到几个罪魁祸首。 警察可能是讲了月家的事迹。月家发迹后不仅给壶县修了两条路，还资助了新学校，他们现在挤破脑袋想把孩子送进去的学校就是人家出钱的，县城的工厂也是人家为了照顾乡亲们。 当地村民穷怕了，但也知道好歹。最终交代出四个青年小伙子，一看就是平时村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人。 离开的时候警察同志还夸月怀德汽车车胎结实，直接把钉子压弯了，轮胎一点事都没有。 正常情况如果货车行驶速度够快很有可能被钉子扎破轮胎陷在原地，行驶速度平稳会把钉子挤出去，扎胎是概率问题。 小轿车是百分百会被扎破。 月怀德不知道这伙人是蓄意已久还是偶然，但他更相信前者，顺带对整个村都没有好感。 他们村穷可以理解，他也是穷过来的，可是穷就是要挟别人的原因吗？ 如果他们不干这件事，而是主动找到自己说需要一份工作，他肯定会想办法帮忙。 从这个村的人纵容几个游手好闲的混子给他必经之路放钉子的开始，这个建康村就已经被他拉入不考虑帮扶名单了。 这件事月怀德没有瞒着月颜，虽然女儿会担心，但他也不希望女儿以后遇到这种人，提前有防范总没错。 月颜气的跺脚：“爸爸，你怎么不追究他们啊！他们也太过分了，我修路又不是为了自己，还不是为了方便乡亲们。他们肯定是早就盯上你了，不然怎么就是你汽车过的时候才有钉子？” 月怀德连忙安慰她：“没事，爸记仇，以后干什么都不带他们，听说他们挤破脑袋都想去你和小周资助的学校，那可是免费早午饭，谁家不想把孩子送进去白吃白喝？” 话虽然听着不好听，但对落后地区的村里人来说这学校就是让孩子白吃白喝还帮忙养孩子。 有些村的人重男轻女，女儿一年四季吃不上带油水的东西，但是只要交个学费就不用管死活了，毕业后直接找个好人家嫁了，还省钱了。 他们不是没有动过让孩子把食物带回家的心思，家里还没上学的弟弟都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可学校的老师多精明啊，每个学生吃多少都有记录，而且还盯着学生吃完，根本都没有藏着的机会。再加上孩子都是住校的，带回来白煮蛋都臭了。 月颜舒了一口气：“就该这样！学校就算了，招生自由我们不干涉学校任何决定。大人做的事不牵连小孩子，但是工厂一定不会招他们村的人。” 月怀德点点头：“说的是，孩子能懂啥，就不管念书的学生娃子了。下午我就去废品站瞅瞅有没有二手汽车，人家废品站老板都认得我了，还怀疑我是他竞争对手。前两天他去大排档喝酒我给他上的菜，一照面我俩都懵了，这才把话说开。” 月颜啼笑皆非，她家如今已经很有钱了，可谁让周博衍是个改造小天才，越破烂的东西改出来的品质越好。 第130章 出现了山寨 月颜回房间照了照镜子，还是看不出来自己晒黑，好像没什么变化。 文红玉见月颜吃饭都不专心，时不时瞅瞅胳膊再瞅瞅大腿，还要问问保姆有没有晒黑，她哭笑不得。 她忍不住调侃：“怎么变得爱臭美了？之前让你穿裙子你不乐意，说你晒黑就紧张成这样。” 月颜苦兮兮回答：“人家说一白遮三丑，一黑毁所有。我要是晒黑了就说明我晒了很多太阳，太阳带紫外线，紫外线会让皮肤提前衰老的。” 文红玉给她夹了一块胡萝卜：“你才多大就害怕变老了。” 月颜心想等上年纪就晚了。不是说没成年就要护肤，起码得爱护皮肤，防晒得做好，不然以后哭都来不及。 月颜轻叹。虽然她手上有钱，可是各种大牌贵妇护肤品要么没出生，要么还在外国处于初期试验版本，功效肯定没二十年后那么厉害，况且也不一定二十年后的最终版本就有效，她也是只听说过没用过呀。 这些玩意找人代购买回来代价大不说估计还没什么作用。月颜只恨自己不会做化妆品，她现在唯一使用的护肤品就是宝宝霜。 防晒防晒，只能物理防晒。她在海城出门都是坐汽车，没怎么晒太阳，除了爬山那一次。可山上的树荫很多，也没晒多久，怎么就晒黑了呢？！ 月颜心里忐忑不安，她怎么越活越矫情？以前打工大中午去进货都没觉得太阳毒辣，热的头晕眼花喝瓶冷水继续往回赶，果然人有钱是会变的。 小腿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左边是小黑在蹭她，右边是大鹅在跟她贴贴。 小黑已经成了大狗狗，对月颜摇着尾巴，舔了她一口口水。它倒是一直傻里傻气的，遛它的时候路人看到它都不害怕，小孩都敢伸手摸，看家还是得小狼和大鹅。 大鹅平时高傲的不行，这次和月颜半个月没见面竟然主动粘过来了。 不等月颜伸手摸一把大鹅，大鹅就高冷地走开了。 月颜抬着手的动作刚做到一半：臭鹅！ 今晚就去买只烧鹅回来，当着大鹅的面吃，让它知道什么叫残忍！ 大鹅高傲地扬着脑袋在客厅巡视，把客厅当成它的私人领地。好在大鹅讲卫生，比熊孩子还爱干净，知道吃喝拉撒去院子里，身上没有异味，家里不禁止它进客厅。 小狼趴在院子的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 弟弟还不会说话，不过嘴里总是发出“啊啊”的声音，爸爸每次都自恋的觉得是弟弟在喊他。 月颜逗了一会儿弟弟，爸妈也吃完了。因为她一直没到家，爸妈都在等着她回家开饭。 月颜饭后吃了一碗冰粉。 说到冰粉，月怀德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城里也有人做出来冰粉了，是卖药材的店。 月怀德去买药材的时候对方眼神躲闪说不卖了，他还以为卖没了，走在半道上越想越不对。 他以前没什么脑子，可现在做生意脑子灵光了，要真是没有为什么对方看他的时候满脸心虚还不敢直视他？！ 月怀德偷偷找人帮忙观察那家店两天，结果得知药材店老板的孙子每天都推三轮车出去，在城另一边卖冰粉。 雇佣的人为了多提供点消息忍痛买了一份五毛钱的冰粉，对方还打着月记分店名号虚假宣传。五毛钱的冰粉卖的价格贵，小料给的扣扣索索，红糖吃着没一点味儿。又因为隔了大半座城也没人找月怀德核实，都认为月怀德赚钱后飘了。 月怀德收到消息大发雷霆，给对方付了五块钱封口费。其实就是帮忙跟了几天，没让他干违法犯罪的事情。五块钱已经是有些人五天工资了，知足的人会见好就收。 他和对方合作的不错，告诉如果城内以后还有类似打着月记名号的店可以给他提供消息，核实后提供一块到两块的报酬。 月怀德没有瞒着，把这事儿找店里伙计商量，大家都建议他打官司。冰粉是独门秘方，就因为买了药材店的药材被人家偷学了秘方，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抢劫吗！ 这事要是说出去以后药材店老板一家出门腰板都挺不直，没人敢跟他家做生意。 月怀德还没打官司呢，药材店老板就急急忙忙跑来道歉了。他哭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孙子没有钱成家，只是一时间走了歪路，求月怀德不要告他们，也不要把这件事讲出去。 月怀德虽然看着老实，但他又不是傻子。对方已经知道秘方了，万一举家搬迁换个城市继续做冰粉赚钱，他也拿他们没办法。 所以只能上法庭才能解决。而且凭什么打着他们家招牌，卖的比他们家还要贵？口碑更是一言难尽，直接拖垮了月记的名声。 他们家冰粉在店里吃只要三毛钱，吃完无限续只多收两毛，除了不能带走看你在店里怎么吃，哪怕喝两毛的红糖水喝饱都可以。 单独买冰粉打包带走是五毛，升级版的份量能让一家人都吃爽。光上称就有一斤多，涨价但是也涨了量。之前是开胃解暑，现在能当饭吃，吃到饱。 这也是应了食客的要求，之前的盒子太小吃一份不够，两份带着麻烦，他们愿意接受加量又加钱的大盒，月怀德干脆就来了个超大盒。 月颜心里反思自己只是离开了半个月，怎么安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爸爸去乡下车胎被扎，药材店厚颜无耻闹出来的幺蛾子还得打官司，做生意好麻烦。 月怀德讲完意犹未尽：“最后还是周老爷子给我介绍他朋友的药材店，人家药材比咱之前买的好多了，爱护的跟宝贝似的。” 月颜淡淡评价：“日久见人心，冰粉成本也不高，费的是人工。之前合作的药材店自己把自己口碑毁了，打完官司他们名声彻底臭了。” 信息闭塞有好也有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别人只会传播坏事的内容和错方，没人在意最后的结果。 不用月颜和月怀德出手，只要把官司打赢，对方就会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指点和批判。 月颜做了个重大的决定：“冰粉的方子我们传出去吧。” 月怀德不敢相信：“你说啥？为啥要传出去，不是还能赚钱吗？” 月颜摇了摇头：“就算我们官司打赢了，还是会有人禁不住诱惑从药材店爷孙手上打听冰粉的做法，到时候又便宜他们了。我们直接把冰粉做成加盟品牌，想学的交学费来学，包教包会，传授开店技巧。他们做的冰粉只能叫月记冰粉，只有咱们店里是最正宗的。” 月怀德考虑了几分钟，最终缓缓点头答应：“你说的是个办法，不然那家人狗急跳墙直接把方子卖出去咱家还赚什么！” 月颜摇了摇头：“爸爸，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安城，我们的生意也不应当局限在这里。你要在适当的时候懂得取舍，现在开店的重心在麻辣烫和火锅上面，冰粉成了火锅的搭档，不需要把赚钱的重心放到冰粉，它的盈利只会越来越少，以后竞争也会越来越大。未来还有很多赚大钱的生意，总不能就被这几间店铺困住了吧？” 月怀德没想到闺女想的忒长远，他就想在安城当个小富豪就满足了，人生最得意的也不过如此。 闺女这番话他有点不理解，赚那么多钱做什么？够花不就行了吗？ 月颜没隐瞒她买房的事：“我觉得爸爸有必要跟妈妈去沿海城市逛逛，那里虽然发展的晚，但商业化已经小有规模，五年内就会经济起飞。我刚到海城就买了一套别墅，花了几万块钱买的很值。” 以后华侨村别墅有钱都买不到。 月怀德眼睛瞪得像铜铃：“啥玩意买房花了几万块钱？！那房子墙壁是用金子镶的？还是你把皇宫买下啦？” 月颜向爸爸解释：“我们买的房子是按平米算，每平米是300块钱，对方给的熟人价别人买是400块一平方。” 她又滔滔不绝：“钱以后只会越来越贬值，从沿海地区才能看见端倪。我们要趁着现在积累财富，爸爸你能想象以后一毛钱只能买两颗糖，五毛钱买一根冰棍吗？或许有一天连一毛钱的东西都没有卖，最便宜的东西都是一块钱起步，那个时候我们的钱还值钱吗？” 月怀德被女儿的问题深深震撼，他没想过这些问题，只是钱咋会变得不值钱呢？这不还是钱吗？凭啥五毛钱的东西不给卖？这些月怀德都想不明白。 月颜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但她大概明白其中的原理。经济在发展，这一环是必须要经历的。 月怀德愧疚的挠头：“虽然我啥也不懂，但我听闺女的，以后你说啥我跟着做，咱生意继续做！” 月颜不准备让爸爸涉足互联网娱乐传媒等未来的新兴行业，太为难爸爸这个行外了。爸爸只需要把餐饮行业做大做强，把火锅店做成全国连锁，再投资几个重要的房地产项目，和妈妈下半辈子安心享福就好了，受累的活还是自己来干吧！ 她自身有实力，可以给弟弟提供创业资金，再不济就让他当个有理想的富二代，父母安心养老不用操心弟弟的未来，尤其是不能把弟弟宠坏。 月颜试图安抚爸爸，免得他压力太大失眠。 “爸爸别担心。以后还是让你继续干餐饮的，只是咱们要有一个企业文化和特殊的标识，让别人一想到吃火锅就想到咱们家，哪怕是餐饮行业也可以遍布全国，让全国人都知道咱家品牌。这些规划书交给我就行，等我高考毕业再敲定也不迟，你现在可以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比如在安城开三家火锅店。” 安城并不小，虽然听着好像是个小城市，但这是省会，未来还是新一线城市前五名呢。 月怀德点点头：“我晓得，最近就在看新店面了。我听你说过遇到合适的房子买下都是一笔财富，现在手底下有十来套房子。对了，周老爷子说后天是个好日子，要给周博衍办升学宴，到时候咱家都去！” 这下轮到月颜吃惊了，她爸还是个隐形小土豪呢。她以为爸爸赚了钱就存银行，想不到还有“超前的”理财观念呢。 月颜好奇爸爸买的房子都在哪，妈妈把房本拿出来。 月颜看完沉默了几十秒。 好消息是有六套都在市区，以后轮上拆迁能分一栋楼。另外五套是未来的城中村。新一线城市有城中村没毛病，又不是一线城市。 月颜为什么会知道是城中村呢？当然是原着恶毒女配月颜快要领盒饭的时候就住在那里。周边治安极差，还有混混敲门恐吓，小偷盗窃和回家似的，她被吓得精神衰弱差点一刀捅死苏玉，这才是坐牢的原因。 而苏玉住在大别墅，门口的门卫守卫森严，陌生人根本进不去，两个人的命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月颜虽然心里隔应，这毕竟是爸爸花钱买的房子，装作不知道吧。 周博衍家没几个亲戚在本地，月颜一家去了还能热闹点。全家出动参加周博衍的升学宴月颜自然没有意见，又不是为了蹭酒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还想看看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长什么样子呢！ 在海城的时候周舅舅就给周博衍提前办了升学宴，就是周舅舅一家人和月颜、云程坐在一起吃了顿饭，正好凑齐一桌。 这一次据说还要请来周博衍家别的地方的亲戚，月颜不知为何开始紧张。 她在心里嫌弃自己，八字还没一撇就已经在担心见家长了。 不过周博衍应该不会主动告诉亲戚们他俩的关系，自己没必要太紧张，免得反被看出来了。 月颜稍稍放心，吃完饭央着妈妈带她去买衣服。 文红玉哪里不知道闺女的心思，只能无奈叹气，又气又无奈。说好的上学时候保持分寸呢，这才好了多久就想着打扮自己了。 话是这么说，女儿还是该疼的： “早就把衣服给你准备好了，在我大衣柜放着呢，你去取吧。” 前几天月颜还没回来，文红玉在家闲的没事就做衣服练手。她以前是服装厂女工，没下乡前初中毕业去当过裁缝学徒，做衣服的手艺和审美在线。 她把自己画稿纸上的样衣做出来又担心浪费布料，就改成了月颜能穿的尺码，这才心满意足。 月颜打开妈妈的大衣柜，她不怎么来父母的房间，除了妈妈坐月子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陪一会儿妈妈。 大衣柜上面放着几条颜色艳丽的连衣裙，这不会是自己的吧？ 妈妈应该不会穿这么鲜艳的裙子。 月颜把裙子拿出来，妈妈给她做了五套裙子。 不对，最上面白色的不是裙子，是白色衬衫。 月颜把拿到的裙子放在床上，拿起最上面的衬衫。 这是一件荷叶领花边衬衫，花边是棉蕾丝看着就有质感，不是蚊帐布的材质，这个设计算是潮流了。 衬衫搭的是奶咖色短裙，月颜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是合适好看的，放到二十年后都不会过时的设计。 尽管是可爱少女风格，感觉适合上大学穿，现在穿短裙有点早熟。 不是她思想封建，是同龄人没人穿短裙啊！ 几条连衣裙都是偏少女风格，完全击中月颜审美，她心里美滋滋，妈妈真爱她 第131章 升学宴(一) 虽然是这么说，但在周博衍升学宴当天月颜还是穿上了蕾丝衬衫和短裙，这一身真的很漂亮。 反正只要自己不说，又没人知道她未成年。 而且短裙在膝盖上面，只要腰部提的特别高还是一个很保守的长度，有些连衣裙也才到膝盖。 月颜心里想的是：暑假又遇不到同学，总不能半路上遇到学校老师还管天上去吧？ 但月颜失策了，升学宴有两桌是专门留给恩师的，周博衍这个恩师就来的比较多了。 按理说恩师只请班主任和几个任课老师就可以了，偏偏周博衍的恩师有两个桌，一桌可是能坐十个人的。 尽管周博衍是一中的学生，和二中是没什么交集的，但谁让二中老师脸皮厚呢。二中的老教师和校长蹭着一中校长的身份参加周博衍的升学宴，就是为了沾沾喜气。 周博衍可是高考分数位居全国第一的满分！搁古代就是三元及第！ 当初周博衍还去他们学校的运动会鼓励了学生，这也算是认识嘛，总不能把他们赶走吧？！ 另一桌的恩师身份就更厉害了。为首的是周博衍未来的大学老师，他是首都大学远近闻名的物理学院院长，整个华州无人不知他的名字。据说是上了年纪才来教书，当初参与过周博衍父母进行的项目，还带过周博衍的父母。 这身份就更厉害了，带过周博衍父母，又去带周博衍，两代人都在他手底下当学生，还都是优秀的天才。 首都大学那些教授院长酸的不行，但谁让周博衍报的是物理系，而且还有个科学院虎视眈眈一直没死心，就等着周博衍考博士去他们院里。 院长的名字叫华振兴，当初在机械厂遇见的时候他自报家门，让周博衍和月颜以为他是教授，谁想到对方隐瞒了身份，是首都大学的院长。 这次月颜再一次见到对方，心中不由得肃然起敬，这可是出现在物理课本和历史课本上的人物啊！ 不仅仅是月颜，一中和二中老师那一桌的老师、校长们也震惊了。 老师们犹豫上前问好，心里有多激动全写在脸上了。有的人是听过华振兴的名字，有的老师比如周博衍的物理老师已经是个狂热的粉丝，到处问哪有纸笔，当场就要和华振兴讨论物理。 不是所有老师都有物理老师这么狂热大胆，就比如月颜遇到了自己学校的副校长。 副校长显然也是认识她的，他厚着脸皮来周博衍的升学宴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会儿更不好意思去要签名，于是就厚颜无耻请求月颜帮他要一个。 月颜更尴尬，她出门前还想着自己穿短裙应该不会碰到老师，谁知道周博衍的升学宴会有二中的老师啊！这都什么鬼？ 但月颜还是去帮副校长要了，华振兴签完名对月颜笑眯眯道：“欢迎小同学明年报考我们学校。” 月颜同样笑道：“那一定，只是我天赋有限可能得去别的学院。” 华振兴笑着摆手：“没事儿，你人到了就行，你来了我们才能把周博衍的心留住。” 月颜尴尬的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为什么她和周博衍的关系朋友们都不知道，就连云程都是开始没察觉后来才知道，可这些上面的领导却全都知道了。 她当场社死。 月颜拿着签名还给副校长，副校长当即就要抱着签名亲一口，还好他及时冷静，尴尬地收进口袋。 月颜假装没看见，这都是啥人？ 不仅仅有华振兴参加，还有几位当初争抢过周博衍的大佬都来参加了。 月颜认识的就有两位院士，剩下几位陌生面孔一看就是几位院士的熟人。 吴院士和沈院士之前过来和周博衍一起造了光刻机，几乎大半都是周博衍的功劳，周博衍却非要写上他们的名字让他们两个老家伙惭愧不已。 这一次他们过来原本是想撬华振兴的墙角，还特地带来了老赵。 老赵是周博衍父母的研究生导师，谁知道华振兴曾经也带过周博衍父母，而且还是保密任务的指导，这下他们连唯一的优势都没了。 吴院士和沈院士闷着头吃酒席，还别说这，酒席上的菜做的挺好吃，竟然还有大闸蟹，原本郁闷的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看到月颜，两个人低头瞟了一眼，继续窃窃私语。 吴院士：“这丫头好像长高了？人也精神了。” 沈院士头也不抬：“你瞅人家小姑娘干啥？” 见沈院士没明白他的意思，吴院士不想跟他多说：“说了你也不懂。” “毛病。” 月颜恨不得把裙子提到膝盖下面，妈妈竟然还让她和老师坐一桌，还好那一桌人坐满了月颜才逃过一劫。 副校长大概是没什么聊的，问月颜暑假作业有没有写完，有没有做好开学的准备，月颜懵圈的回答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还好开席上菜及时救了自己。 今天是周博衍的升学宴，周博衍忙的连轴转。本想趁着抽空的时间找月颜说话，又被月颜使眼色赶走。 周博衍的亲戚来了两桌，全都是月颜没见过的陌生面孔。来的亲戚有大有小，无一不是端正地坐着，个个吃相斯文，小孩不吵不闹，月颜感觉那两桌和她们是两个世界。 真要形容的话，他们就像是与世隔绝的人，反正月颜看不出来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就连周爷爷和周奶奶跟她们说话都收起了笑容。 怪，真是奇怪。 月颜收回视线，看到门口走过路过一队人，看起来行色匆匆。 很快就有保镖进来找周博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周博衍和爷爷奶奶一起起身。 就连妈妈都发现了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月颜摇头：“不清楚，应该是来了重要的大人物。”刚刚过去的那一队人很像是保镖护送。 周博衍和爷爷奶奶来到休息室，门口站着两列保镖，他们并不是普通身份的保镖，领头的是位军人。 核实过他们的身份后，还要搜身才能进去。 休息室内，这对夫妻在沙发上忐忑不安，他们已经有几年没回来了，不知道儿子会不会怪他们。 听说儿子高考考了全科满分，发明了不少好东西，他们夫妻的恩师和导师都在抢着收儿子当学生。 虽然夫妻俩不能轻易出基地，但是关于儿子的消息都有人告诉他们，是弟弟那边找关系把信送进来的。 周女士红了眼眶，仇先生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他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哽咽失语。 “儿子会理解我们的，别难过。” 周女士擦掉泪水：“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尽好做母亲的责任，儿子从小到大都在经历分别，也没有知心朋友，我们的身份不能公布，他和孤儿有什么区别呢？” 仇池：“怎么又想到这了！当年咱们义不容辞参加这个项目为的就是让华州摆脱洋人的钳制。国家有底气，人民团结一致奋斗，我们的子辈才会过上好日子。他现在跟着咱学习物理，证明他不怪咱们，你别吓到儿子了。” 周女士还没开口，门被推开。 周博衍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神态淡淡地与父母打招呼。 “爸，妈，好久不见。” 周女士听到儿子冷漠的称呼心都要碎了。 她今天没有刻意打扮，周女士身材娇小，衣服是很久以前的工作装。由于长期搞科研没空收拾自己，就把头发剪到耳边，平时用发卡别在耳朵后面，浑身上下透露着朴素，明明四十岁出头的年纪憔悴的像五十岁的人。 仇先生同样如此，他身躯清瘦，头发像不怎么打理过干枯的像稻草，他们那里洗头洗澡都是草草了事，连吃饭都在讨论数据。只看外表会觉得仇先生是一个很有文化内涵的人。他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额头上已经有了皱纹，周博衍和父亲有三分相似，现在的父亲依稀是成熟版的周博衍。 他不觉得儿子和自己生疏，再怎么说血浓于水：“儿子，你做的很棒，我和你妈在基地听到你的成就，我们为你骄傲。” “谢谢，你们也是。”周博衍不知道要跟父母怎么相处。 他是去年才彻底恢复记忆，他不知道自己是算外来者还是本地土着。因为根据爷爷奶奶说他发烧是小时候就存在的，可他回想起小时候对父母的记忆又像是陌生的第三视角。 [根据科学计算，以及本大爷系统库查到的资料推测，你很有可能是失忆胎穿或者穿书，我比较倾向前一种。] 周博衍是彻底恢复记忆后才知道这是书里的世界。他在脑海中已经读完了这本书，同时他也没忘记自己是星际科学家仇非。 [当然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你和原本的仇非是平行时空的自己，由于原着结局导致他怨气过大，才找了你这个差点挂掉的孤魂野鬼帮他改变人生。] 他没在意智脑对自己的形容： “你怎么知道？” [小说里都这么写。反正肯定出不了问题，这确实是你的身体和你的灵魂童叟无欺，何况本大爷还在这呢！] 周博衍回过神，仇先生正仰着头比划他的身高：“个头蹿的还挺快，转眼都比我高了。” 周女士正在和父母讲话，她不敢面对儿子。 “吃的好就长得快，你们那边伙食怎么样？” 其实仇先生刚刚心里也难受，儿子跟他道谢，这得是多生分。他面不改色装作不介意继续和儿子套近乎，果然儿子开始主动关心他了。 仇先生欣慰大笑：“我们那里好着呢，顿顿都能吃大鱼大肉。” 周博衍自然不相信，如果顿顿都能吃大鱼大肉，为什么父亲母亲都瘦成这样子。 他假装漫不经心：“这两年我赚了不少钱，也投资了一些项目，把钱交给你们吧。”周家祖传心口不一。 仇先生哪好意思要儿子的钱：“你把钱给自己留着，不用给我们省，我和你妈没有照顾好你，你想吃什么就买，我们的工资也都给你。” 周女士连忙挤过来：“对，我和你爸都有的吃呢，你和你爷…外公外婆平时多吃点好的。” 周博衍看向奶奶，哦，不是外婆，外婆立即帮他说话。 “周柔，仇池，你们夫妻俩不用管我们俩老的，小非有出息呢，以后前途无量。” 周柔只知道儿子很受部队看重，帮人改装了好几次东西，被军区领导抢着要，妈妈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周博衍继续说：“我投资了几个项目，每个月都能分些钱，应该也有几十万了。” 仇池当场愣住，他以为儿子赚钱是赚了点小钱，结果赚了这么多？！ 周博衍还有钱放在月颜那里，都是上面发的奖金和版权费，月颜在帮他管着，那些钱他不准备动。 仇池忧心不已：“你做啥了？不会是违法犯纪的事吧？” 周柔好不容易能和儿子说上话，儿子不怪她，她立马针对丈夫表示对儿子的信任。 “你怎么想儿子的？咱家宝贝儿子是那种人吗！” 她说这话也有点底气不足，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也相信她父母。 周奶奶炫耀道：“见你们一面太麻烦，不然就让你们见个人。咱家小非谈朋友了，人家赚钱带着小非一起，结果小非把人闺女给拐走了，还好两家住对门知根知底，不然怕是被人家闺女的父亲打断腿呢。” 周奶奶前一阵风湿犯了，给老爷子送饭就是月怀德送她去医院，月怀德背她下车就跟背枕头似的。 周奶奶无一不庆幸自家孙子先得到了月颜父母的的认可，没有偷偷摸摸拐走人家小姑娘。 周柔好奇地睁大眼睛：“我儿子谈朋友？谁会看上他？” 这下轮到仇池反驳妻子：“咱儿子怎么了？这么优秀能谈到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周柔心想当初和仇池谈恋爱的时候好歹给她写情诗呢，她儿子她能不了解吗？学习成绩好是一回事，写情诗是另一回事儿，和成绩没关系。 周柔推了推丈夫：“那小姑娘今天来了吗？我想见见她，你快去跟门口说一声，让他们把人放进来。” 仇池不情不愿：“又是我去？人家明明给你面子，你才是重点人物。” 周柔假装听不见，拉着母亲的手询问月颜的身份和家庭。 “今年才高三？那她家里人不反对吗？” 周柔不禁担心，会不会是被买通的内鬼想针对她。 周奶奶让她放宽心：“对方家里不反对也不支持，但也没有棒打鸳鸯，说是让两个人保持距离，单独相处的时候不能太久。” 周柔这才安心不少，听起来对方家里还是很疼孩子的，那闺女性格应该不会太差。 仇池在门口和军人磨叽了一会儿，对方勉为其难同意把月颜带过来。 真是的，儿子刚过来的时候怎么不把人一起带上呢？还让他受军人的一顿教育。 月颜在替妈妈哄弟弟，突然就被人叫出来。 “有人想见你。” 月颜心生疑惑，想见自己不出面就算了还特地把她叫出来？周博衍刚刚离开还没回来，难不成有阴谋？ 月颜趁对方不注意给周博衍报备了行程，没想到进门前还要没收手机。 “那我不进去了。” 月颜转身就走。 说不定是个骗手机的诈骗集团呢？ 对方没想到月颜吃软不吃硬，干脆进去找仇池。 仇池困惑不解：“不进来了？为什么？”都到门口了又走了？ 周博衍同样一脸疑惑，随即他掏出手机，有月颜发的消息。 女朋友还挺机灵，知道提前给他发消息。 他收起手机：“我知道了，我去把她带进来吧。” 军人想要阻拦，被周柔拦下。 “这是我们家事，请不要插手，那个小姑娘身份是清白的。” 军人只能退出去。 月颜捏着手机尴尬不已：“我要不还是不进去了吧？不然叔叔会不会觉得我耍大牌？” 好苦恼，怎么会是周博衍妈妈想见一见自己，她还以为是不法分子呢！ “别紧张，他们就想见见你，说不定下一次就是大学毕业才能见了。” 月颜不由得替周博衍难过，和父母见面都是以年为单位，而且还是好几年才能见一次，想想就心疼。 月颜跟着周博衍进休息室，她的手机还是没被收了，她故意无视对方审视的视线。 这个人的眼睛就像个监控器，月颜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关上门后，月颜侧头悄悄对周博衍吐槽：“他看起来好凶啊！” 话毕一转头，一个眉眼似周博衍的中年女性和与周博衍长相有三四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正热情地看着她。 月颜局促地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她隐隐猜到周博衍父母的身份，只不过是有个模糊的猜想，说不定他们以后会出现在历史现代史上。 周柔见到月颜满意的不行：“小姑娘你好，你是叫月颜吧？”这姑娘长的机灵漂亮，看她清澈的眼神就能看出来是位好姑娘。 “是的，阿姨，月亮的月，颜如玉的颜。” 仇池称赞道：“好名字，你这姓氏少见，都要赶上我家姓氏了。” 月颜心想百家姓第五位不就是周，这也算少见姓氏吗？ 她对这个世界不了解，或许周这个姓氏在华州少见吧！ 周柔拉过月颜的手：“我叫你月月可以吗？今年多大了呀？” 周博衍妈妈的手上没多少肉，甚至有点骨瘦如柴的触感：“今年年底就满十八岁了。” 月颜想起历史课本上的现代史，当时不论是造火箭还是两弹一星条件都是极为艰苦的，计算只能靠算盘。 这种条件下能吃饱就行，谁还有心情管吃不吃的好，就算有心也没那个条件。 周柔微笑：“阿姨的手是不是冰着你了？” 月颜摇摇头：“我是觉得阿姨太瘦了，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周柔对月颜好感增加：“月月在家也是这样关心家人的吗？” 月颜继续摇头：“我妈妈几个月前刚坐过月子，我在家里列了一些能补充营养的食物，每天做饭按照表格上的选食材，营养均衡才会身体健康。” 周柔没想到小姑娘体贴还心细，对家里人都这么细心，难怪她儿子喜欢人家，她也得帮儿子把人留下。 “阿姨第一次见你，按理说是该给你包红包的，这次见面不够正式，阿姨就把这个镯子给你，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把红包给你补上。” 月颜连忙推拒：“阿姨，这个镯子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这镯子光看成色就知道不便宜，月颜只在路过高奢商场的时候才见过这种翡翠首饰的广告，反正不便宜。 月颜最后还是收下了翡翠镯子，就连周博衍都站在家人那边让她收下。 这块翡翠是周博衍外婆家祖上得到的原石开出来的，找工匠师傅打磨成了镯子随着女儿出嫁送出去，没有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吊坠。 看这镯子的成色起码得是传了三代人才到周博衍妈妈手上。 月颜拿着镯子就是烫手山芋，这就被周博衍父母认可了？进度会不会有点太快？ 她以为周博衍的父母会反对，比如自己和周博衍不是一个专业，又不是同行，以后难免没有共同话题。 但仔细琢磨还是自己想太多。这时候介绍对象就是看合不合眼缘，只要工作稳定、收入稳定就行。谁管什么共同话题和三观，这都是后面几代才会出现的问题。 周博衍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私房钱用另一种方式给了父亲，捐出去的名义。 月颜也想捐钱但被阻拦了。 周柔阻止月颜：“我们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你们把花钱留着花，别顾着我们。” 他们那里条件是艰苦，没有人觉得食物有什么不好，甚至根本不会去关注每天吃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月颜越听越难受，这生活条件还不如工厂拧螺丝的。叔叔阿姨待的地方不适合种庄稼，改良水稻还没影，这两年才脱离了饥荒起码能吃饱了，以前的情况更差。 既然捐不了钱，月颜就以个人名义捐赠五千桶泡面和五千根火腿肠。卤蛋还没做出来她记忆里的味道，要是以后做出来也会跟着捐赠。 说到这，零食厂种类也更新了。她之后还要做抽真空卤鸡爪、鸭爪以及卤牛肉等的泡面搭档。这些都是优先送去海外，洋人喜欢吃肉，尤其喜欢方便速食品，巴不得现成的送到嘴边，有肉还方便的食物谁不爱？国内估计没多少人舍得买豪华的五元泡面大礼包。 周柔担心不已，月颜这孩子太实诚了。对她好一点就对你好十分，她不由得羡慕儿子眼光好。就是看着不像是会做生意的呀？给他们捐食物等于没赚钱还倒贴钱，家里不会说什么吗？ “月月，阿姨和叔叔不缺吃穿，听话，你把物资留着卖钱。要是想让我和你叔叔尝尝鲜给我们送两盒就行，你捐的太多了。” 月颜没有答应：“阿姨，这工厂是我自己开的，我也想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既然不需要捐钱，捐些食物不是挺好的吗？” 仇池看看月颜，又看看儿子。 “你开的厂？” 周博衍替月颜回答；“就是月颜开的厂，她的私人工厂，里面的零食都是她亲自试着做出来的。” 月颜连忙否认：“方便面没有，方便面是我听人提到过才自学的，不算我的原创。” 周柔和丈夫互相对视：“这…月月也太厉害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这个不被大多数人看好的个体经济时代，他们不介意月颜做生意赚钱，也对个体户没有偏见，只要合法正当就行。 就是怎么感觉好像是他们的儿子高攀了月颜？儿子一根死脑筋，是怎么把小姑娘追到的？ 周博衍还不知道自己在被父母心里对比配不配得上月颜。 父母只请了三天假，周博衍突然想到刚刚见过的亲戚。 “那边的亲戚来了，要不要见？” 这些亲戚是指他爸那边的兄弟和亲人，也就是月颜觉得奇怪的客人。 仇池犹豫再三，纠结的点点头。 “见吧，也有好些年没见了。” 当初为了儿子的安全，仇池强行给儿子改名换姓，改了妻子的姓，和家里闹得不愉快，差点把他和儿子从族谱除名。 早些年他们一家三口在家过得如履薄冰，还要看亲娘和兄长的脸色，爹不疼娘不爱。 后来他和妻子接到一项重大任务，离开首都去了偏僻的大西北基地。他不相信自己的兄弟姐妹和亲生父母，一意孤行把儿子直接送到了妻子娘家，改名改口喊爷爷奶奶。 一直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再也没回过首都，没回过那个四合院。 他家里背景也没多深厚，就是祖上出过一个状元丞相和几个秀才，正统的书香门第，家大业大。 革命都胜利了家里还是封建社会那套死规矩，想到家里的一堆破事仇池就忍不住头疼。 周柔不怎么待见婆婆一家，连面子功夫都不做，丈夫去了她不去。 好在月颜此时不在这里，对周博衍的名字还一无所知。 月颜独自回到大厅，周博衍的高中老师和他未来的大学导师在闲聊，一旦自我介绍这些老师全都兴奋了。 除了华振兴院长以外，竟然还有这么多院士！他们何其有幸，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这些前辈！ 物理老师兴奋地当场昏厥，掐人中才坐起来。这可全都是他们物理学的前辈！他哪怕上大学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过这些前辈，自己带的学生却能成为他们的学生，他好羡慕周博衍。 物理老师不知道的是，这几位院士不是周博衍的老师，周博衍是他们的导师才对。 月颜躲得远远的，生怕再被副校长从人群里发现。她就认识两位院士，不想认识更多大佬。 周博衍父母觉得月颜厉害，月颜何尝不是觉得周博衍厉害呢？她觉得做生意谁做都能赚到钱，有手就行，一个月光卖煎饼果子都能净赚五万呢。 周博衍搞科研需要好脑子，卖多少煎饼果子都换不回来一个能搞科研的脑子。 文红玉见闺女不想和老师打交道，歇了让月颜和老师聊天的想法。 她念书的时候学生巴结老师还能得到老师课后指导，她家闺女不需要讨好老师，文红玉放任她去了。 …… 仇池脸色铁青：“不行！这件事你们问我儿子的意思！只要他不同意，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家里人不知道从哪打听的，想让周博衍直接去研究所。不知是谁给他们洗脑，不让周博衍念大学，说是浪费了好天赋。 周博衍更不可能同意。他就是想体验大学生活才读大学，大学还能让他找借口躲闲，最重要的是能和月颜读同一所学校，他为什么要去研究所？ 他志不在此，不想变成父母这样的科研狂人，长年累月不着家。 “不好意思大伯，恐怕让你们失望了，我还是要上大学。” 仇大伯：“唉，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好赖呢！那可是研究所，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去都没门！人家是看中你的天赋才让我们来招揽你，不然你以为他们凭什么看上你？” 周博衍：…… 仇池：…… 父子俩破天荒思想统一，跟说不明白的人干脆就闭嘴，浪费时间。 第132章 升学宴(二) 周博衍和大伯道不同不相为谋，没说几句话就不欢而散，至于他的亲爷爷奶奶，不好意思他比较记仇，跟他们不熟。 听说他爸小时候就不受待见，按理说这种家庭小儿子是最受宠的。然而前两个都是儿子，仇池的出生是意外，他并不是在全家人的期待中降临，甚至让母亲生他的时候吃了苦。 仇池的母亲生完老二落下病根，她和丈夫不准备再要孩子，结果还是怀孕了。大概是因为孕期吃的比较好，胎儿吸收的营养多，仇池出生的时候个头比较大，高龄产妇加上胎儿超重，当时仇池的父亲放弃了他。 然而仇池的求生欲太强了，最终还是折腾着从母亲肚子里出生，让母亲受了罪。所以他从小就不受父母待见。大哥和二哥被父母宠着长大，他从疑惑不解到渴望失落最后归于平静。 他小时候不明白原因，以为自己是捡来的孩子，不然为什么父母亲和哥哥们对他像对待陌生人。 长大后他懂事了，才知道他的出生就不是被期待的。在家人眼里他出生就是错，留着他是父母仁慈，能把他抚养成人他应该感恩涕零。如果仇池不是出生在这个大家族，他可能刚出生就会被送人。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家人只会贬低他，哪怕他有着超高的天赋和智商。 他的婚姻不被家人祝福。在家人眼里他和周柔结婚是他攀高枝了，他就是赶着入赘给家里丢人。 这是在儿子改名前发生的事，后来仇池和妻子工作调任，他担心儿子没人照顾，便跟妻子商量给儿子改名换姓送到她娘家。 以家里人对他的态度，他们肯定不会管仇非的死活。如果仇非出事只会在他回家后冷漠地告诉他儿子死了，然后嘲笑他连儿子都保护不住。 周博衍察觉到父亲陷入悲伤的回忆，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你抱一下他，一个拥抱解决烦恼忧伤，老父亲都被感动哭了。] 他犹豫地伸出手臂半抱父亲。 “我不会听他们的，我有我自己的主见，别人没权干涉我的决定。” 仇池重重点头：“我和你妈都尊重你的意愿，你不用管那边的亲戚，大家面上过得去就行，你爸爸我都没想着跟他们有亲情，你也别对他们有幻想，咱们不是一路人。” 不是他冷血。如果可以，仇池希望儿子永远不要回到仇家。那样的大家族对外称书香世家，却最冷血无情。尽管仇家在首都有着不弱的势力，但他们只能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占山为王，人民才是国家真正的主人。 周博衍表明他的立场：“我不会求人办事，也不找关系走后门，我的实力就是我的人脉。” 仇池欣慰点头：“好，这才是咱们周家人的骨气。” 周博衍诧异：“为什么之前还问我要不要把名字改回去？” 仇池：“当年咱家离开首都的时候他们说等你成年后给你选择的机会，你把名字改回去仍有家族继承权。” 周博衍对那一亩三分地的老破旧大宅院不感兴趣，也不想跟人争夺封建糟粕家族。 他记得亲爷爷有两个老婆，好像是封建社会有钱人家可以娶两个，听说祖上那个状元老祖宗娶了公主还娶了几个妾，他们这一支是公主的嫡系血脉，旁支都是妾生，这些都是族谱上记载的。 周博衍即便在星际都没见过这么复杂的家庭成员关系。星际是一夫一妻制和单身主义以及多元取向，多夫或者多妻是违法的。 “我对封建家族没兴趣，或许以后首都会有新崛起的周家和月家豪门也不一定。” 仇池笑完就板着脸：“既然说到这我得问你个正事，你真的决定就是这姑娘？我和你妈没有反对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性质，以后你要步入我们的后路，她能接受长时间分离吗？你把这些事都跟她讲清楚，别以后害了人家懂吗？” 周博衍气笑：“什么叫我害她？她做生意的时候更忙，我是她身后的跟屁虫，我得粘着她。我不会成为下一个你们，我的实力不允许。” 仇池以为儿子在谦虚，谁知道儿子这句话在大气层。 周博衍的实力决定他以后去哪里都长留不了。到处都在抢他，就算他同意科研所也不同意，军方更不同意。 月颜总算可以偷溜出去透气。刚出宴会大厅就看到那个凶巴巴的军人坐在走廊吃东西，楼梯口坐了一排士兵，他们怕坐过道挡着路，又要时刻保持警惕待命。月颜见他们埋头啃干粮，腰上别着简陋的水壶，她原谅对方之前的冷漠态度。 她忍不住开口：“厨房还有汤，我给你们盛点吧。” 对方皱着眉头：“不用，谢谢。” 月颜看了一眼宴会大厅，里面觥筹交错，桌上杯盘狼藉，开席前摆着大鱼大肉，屋里散发着肉类的香味。 门口的军人吃着这样的干粮，月颜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 虽然军人拒绝了，但月颜还是去后厨帮忙打了一桶紫菜蛋花汤回来，一大桶得有十来斤重，她提着毫不费劲。 月颜不顾对方拒绝：“这是温热的汤菜，免得吃干粮噎住。后厨没剩几样主食，还有馒头我给你们拿些过来。” 军人心情复杂。他刚刚当然感受到这丫头对他有意见，他并不在意，身为军人要的就是震慑力。 哪想这小丫头即便对他有意见还上赶着给他们送吃的，都说了不要还送。 他难得语气和蔼：“放回去吧，这酒席不是你家主办，你私下给我们带来影响不好。”他是为这丫头好。 月颜眨了眨眼睛：“大厨是我家自带的，食材也是我家运来的，吃完等于不浪费。我给你们带食物没关系，要不是桌上太乱就请你们进去吃了。” 这会儿正是酒席刚结束，客人还没离开，还不到服务员进来清扫现场，没有干净桌子给他们坐。月颜只能带着汤菜和碗筷以及厨房拿来的馒头现场分给他们。 军人想要拒绝月颜的好意，但他带的士兵好多都是跟着他风餐露宿，算起来有将近一个月时间都在吃干粮。 他终于还是松动了：“我待会给你钱吧，我们不白吃你的东西。” 月颜跟他说不清：“你这大人真是的，我都说了是锅里剩下的怕浪费才分给你们，你要是给我钱不就不成了我强卖嘛！” 军人被月颜的逻辑绕得晕晕乎乎，最终还是接受了月颜的善意。 月颜等他们吃完又把铁桶和装馒头的篮子带走。期间这位军人想帮忙，月颜让他继续站岗，这点东西她能带走。 “不用帮忙，你们应该是工作时间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月颜从厨房离开，见到了一行人有说有笑上楼，总觉得看到一个眼熟的。 月颜去了洗手间，没想到真遇到了熟人。 “月颜？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玉皱着眉头，这可不是月颜该来的地方。 她今天是跟着爸爸一起来，爸爸请了市里新上任的领导。服装厂的危机就是对方出手帮忙，所以爸爸今天请人家吃饭，还带着她一起过来了。 月颜不想搭理她，哪想到苏玉伸手就要抓住月颜。 “你怎么进来的？你不会是偷溜进来的吧？”她想到了今天这里会来很多领导，难道月颜是想来攀关系？ 想的美！她一定要向酒楼的老板揭发月颜偷跑进来蹭吃蹭喝的事。 月颜甩开苏玉，边走心里不由得纳闷。这都多少集了，苏玉的主角光环到底什么时候消失？ 明明苏玉现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怎么走哪都能遇到她？ 真晦气！ 本来都忘了这号人了，一想到开学又要见到她的脸就觉得倒霉。 还好高三体育课少了一节，应该不会再和四班撞在一起。 月颜想着想着就走到了不知道是几楼，屋里传来中年男人们的大笑，她连忙折返。 周博衍不知从哪突然出现：“你去哪了？” 月颜松了口气：“你吓我一跳，我刚刚去了后厨，然后去了同楼层的洗手间，结果你猜我遇到了谁？” 周博衍当然知道月颜遇到谁。 因为他也遇到了，甚至还被苏玉主动搭讪。好在他没感受到主角光环的吸引，也不想把自己身上的钱交给苏玉。 在自己的记忆里，书里的仇非就像是大脑离家出走了，夸张形容就是提款机成精了。只要苏玉流泪，仇非就给她钱，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事，能让苏玉开心最重要。 说实话提款机都不带这么造的，哪家银行取款机只出不进啊？ 可能只有仇非这个atm精。 周博衍并没有搭理苏玉。却并不影响她唱独角戏，跟在周博衍身后说月颜坏话。 “虽然我们可能不熟，但我记得你和月颜是朋友。其实月颜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她在学校没有朋友，但是有个关系很好的男性朋友，据我所知这个男同学家里条件很好，月颜自从跟他做朋友她家里就有钱了。我有好几次都看到她坐别人的汽车回家，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而且她对朋友不仗义，班里同学都孤立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要是没问题为什么会被孤立……” 苏玉通篇下来就是不断重复月颜表里不一，坐别人汽车上学，和男同学关系暧昧，没有女生朋友，还有男性送的自行车，肯定不是洁身自好的女孩。 苏玉越是诋毁月颜，周博衍不仅不生气反而很心里很平静。这些事情月颜都没做过，他为什么要生气？ 他不理解的是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主角？这种品德不更像反派吗？主角沦落到跑来说恶毒女配的坏话找存在感，周博衍心里莫名畅快。 周博衍突然停下，转身冷眼看着苏玉，慢悠悠开口，每句话都对苏玉是致命打击： “说够了吗？在你造谣别人之前有没有想过别人会知道你的秘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一旦敢造谣月颜，你的事情就会公之于众。你以为你假孕的事只有医生知道？那个人是陆盛吧？在你家的杂物间…你猜陆盛在外面赚了多少钱？他每天睡觉有几个女人陪着？我猜你不知道，因为你每天晚上用他送你的便宜手机，守着等他给你打电话。” 苏玉这下是真的脸色煞白。 这些事情她已经刻意忘得差不多了为什么他会知道？！ 难道…是盛哥告诉他的？！ 对！只有这个可能！所有的事情她只告诉过盛哥，盛哥却转头就告诉了别人。 苏玉伤心欲绝。 他说的是真的吗？盛哥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盛哥说过等自己高中毕业就接她去广城住大别墅，还有佣人伺候自己，出门可以坐小轿车，她不信盛哥会背叛她。 周博衍像是在回想：“对了，我记得你和曹文凯还没分手吧？这些事要是让曹文凯知道你又会怎么样？” “不要！”苏玉失声大喊，“求你不要告诉他，我以后再也不说月颜的坏话了。”她满脸是泪水，周博衍并不怜香惜玉。 他面容冷峻：“我不相信你，除非你把我刚说的话重复一遍。以后你要是敢在背后造谣月颜，你做的这些事情我会公之于众，可以吗？” 虽然是反问的语气，却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苏玉哆哆嗦嗦地重复完自己被揭露出的事迹，她上下嘴唇发抖。 “可…可以了吗？” 周博衍勾起唇角，苏玉却感受不到一丁点刚刚怦然心动的感觉，她只觉得周博衍可怕。 只见周博衍拿着手机不知道按了什么，手机里出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他看向苏玉：“可以了，证据都在手机里，不要用你核桃仁大小的脑子想阴谋诡计。就算手机丢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的丑事大告天下，你信吗？” 苏玉浑身发抖，30多度的气温她浑身冰冷，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一招。 她刚刚本就是缓兵之计，爸爸在和领导们在吃饭，只要自己冲进去大喊周博衍非礼自己，他们一定会替自己出面惩罚他，说不定让他连大学都没得上。 可周博衍竟然留了证据。 手机，又是手机！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东西？！ 当初的传呼机录音害惨了她，让老师发现她表里不一。现在又有了手机录音，苏玉又一次在这上面吃亏。 苏玉浑浑噩噩回到包间，根本没听清楚爸爸说了什么。 月颜和周博衍同路回去。他爸妈还要在家里住两天，月颜正好调配厂里的物资捐给周博衍父母工作的基地，这个事情要交给军人负责。月颜没权限，她就负责出东西 她又想到了一种食物，肉罐头。 可是部队好像不轻易接受捐赠，要是可以的话就抓紧生产罐头捐赠，不可以就只能上架售卖。 月颜一家等周博衍把客人全都送走后才一起离开。 倒不是刻意要等周博衍一家。 月颜的爸爸今天带着店里的几位厨师借用了酒楼厨房，宴会的菜品是店里厨师掌勺，蔬菜也是走的自己供应商渠道，相当于只在酒楼租了场地。 今天的菜品就连挑剔的仇家人都没挑出毛病，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夹菜时筷子伸得一个比一个快。 来的路上仇池的父母和大哥还担心吃不惯安城这种穷地方的食物。 首都仇家的厨师是当年公主嫁来时带的御厨。御厨成家后生的孩子继承了他的衣钵，一直到现在仇家的厨师还是御厨的后人。他们自认为家里厨师做得食物干净又卫生，小地方的东西不干净还难吃。 他们一开始只是象征性吃两口，表示他们没有目中无人。如果不是研究所的院长亲自找到家里，让他们说服周博衍去研究所，他们压根不会捧场来这破地方参加升学宴。 高考状元又怎样？他们家不缺会读书的孩子。老祖宗才是货真价实的状元郎。仇池当年还不是远近闻名，没有家族撑腰在首都混得默默无闻，到现在连工作内容都要保密，估计是嫌丢人不好意思讲。 周博衍还不知道自己又被不熟的亲戚在背后议论他死读书没前途。 这群来自首都的亲戚被安排在宾馆住宿。为了照顾他们体面，周博衍特地订的整个安城价位最贵的宾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之后他们自行离开。 周博衍不会带他们去家里，也不会再管他们的行程安排，他凑上去就是自找没趣。 他也明白就算他邀请对方回家里坐一坐，对方也看不上。就算去了也会想尽办法挑刺，他们不能看到周博衍一家过得开心，不然他们心里不舒坦。 不论怎么做他们都不会满意，只要他和父亲关系好，这家人就会看自己不顺眼，干脆让他们眼不见为净。 父亲都已经对家人不抱希望，周博衍当然不用陪他们演戏。这家人回去后肯定要告状，家里还有个裹小脚的太奶奶，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那位太奶奶说一不二，做事雷厉风行，仇池的父母在这位面前连呼吸都不敢放松。尽管太奶奶年事已高，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能把丈夫和他两门小妾熬死她自己还好端端活着，听说身体还硬朗。 这家人最喜欢的就是给太奶奶上眼药唱独角戏，只有太奶奶有资格把仇池和周博衍从族谱里移出去。 但奇怪的是就算周博衍改了姓跟外公外婆生活，那位太奶奶也没有把周博衍一家从族谱里赶出去。 周博衍为了让自己和父母舒坦，选择让他们提前难受。既然黑锅总要让他家背，那不如直接坐实，他们拿自己有什么办法呢？ 对周博衍而言，首都这群人就是不熟的陌生人，连亲戚都算不上。要不是爷爷奶奶顾着礼数让他写信，怕他以后被人骂自私冷漠，他理都不想理。 周博衍心里一直认为照顾他长大成人的外公外婆才是亲人，他未来不会改掉称谓和名字。 华振兴和院士们没有走远，他们站在酒楼门口聊天，现场那叫一个笑里藏刀，个个脸上带着假笑面具。 华振兴一人舌战群儒，院士们还等着跟周博衍套近乎呢，没有一个人愿意先走一步。他们怎么舍得离开，万一刚走就被人撬墙角怎么办？ 云天明只得陪在一侧陪笑，这两拨人都是国宝级的人物，他怎么好意思提前离开？ 周舅舅调任后云天明就升职了。他上面还有个正局，现在的等级低于当初周舅舅的职位，他是副的。 即便如此也是升官了，还是连跳两级，下一次升官应该就要被调去外地升迁。他倒是低调，升官后还住在之前的大院，不过这大院里的住户身份都不一般，就没折腾着搬家。 云程想逃走可他无路可逃，华振兴和他外婆认识，他又和周博衍认识，于是就成了华振兴的聊天对象。 云程此时就是铁板上的煎饼，两面被翻来覆去都难受。 他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完全听不懂老人家在讲什么，万能的月颜快来救救他吧！ 华振兴邀请云程报考首都大学，以后还能和周博衍相约出去玩。他是周博衍的导师，可以给周博衍放假。 云程垮着个脸，心里苦苦哀求：别说了老爷子，您再说下去我爸就要让我考首都大学了，这还不如要我命呢！ 华振兴当然能看出来这小伙子学习不太行，他心里遗憾叹气，他得多找几个跟周博衍关系好的同学，让周博衍大学四年老老实实待在学校。 华振兴来之前势在必得，谁料到了之后才知道研究所那个老不休的院长竟然找到周博衍的家里人说情，让周博衍不要念大学直接去研究所读博士，他给开证明。 这怎么可以！ 华振兴心里顿时生出危机感，他怎么就低估了周博衍的实力和吸引力，周博衍就是科研人员眼里的香饽饽。 还有军方也对周博衍虎视眈眈，时刻想着把周博衍拐过去，甚至打算等周博衍学完所有知识再把他拐过去，直接白嫖他们的教学成果，更可恨！ 除了科研所，还有不少部门都在抢着周博衍，只是他们目前还没什么竞争力，难保以后他们琢磨出什么疑难杂题就把周博衍借过去了。 华振兴感觉自己像个护花使者，时刻护着手里的花朵。想想就是一把辛酸泪，他一把年纪收个关门弟子容易吗？ 他简直比月颜都要重视周博衍。 他在这里拉拢云程，云天明自然喜闻乐见。他儿子竟然被物理专业的元老看重，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儿子有上首都大学的潜力。 云天明心里寻思着：这学期一定得把儿子学习看紧了，手机先没收了，暑假差点弄丢找不回来，干脆就借口说给他个教训，毕业还再给他。是时候给云程找个课后老师辅导功课，他的成绩还有上升空间，就不麻烦月颜了。月颜也要考大学，别把人家耽误了。 第133章 被疯狂安利 说曹操曹操就到，月颜比周博衍早一步出门，就被几位老院士拦下了。 老院士们的热情让月颜不知所措。 “丫头，听说你学习成绩特别好，要不要考虑来我们研究所？” 月颜连忙摆手：“我还没高考呢，我志不在此，不好意思。” 另一位面生的院士把月颜当小学生骗： “研究所可好玩嘞，你过来和上大学没区别。那里也有同学，就是年龄大了点，但是大家平易近人，现在的大学生哟，那脾气可不好嘞，你读大学可是要吃亏的哟。” 月颜也在等个来救她的人。 救命！一群院士告诉她上大学没什么用，她要怎么反驳？！ 谁来救救我？ 月颜弱小可怜又无助，这群人如果是坏人她能拳打脚踢。可偏偏他们很热情，还善意的邀请她去研究所读博士，有学生家属学院。 月颜满脸困惑，为了拉拢周博衍要不要这么卷？学生家属学院，她只是个高中生，今年才高三，本科都没上呢怎么就够得着博士生的门槛了？反正上辈子是想都不敢想，这辈子亲身经历起来比做梦还要离谱。 电信诈骗都不敢这么编，这还是真的天上掉糖饼。 月颜在大佬的包围圈里弱弱举手发言： “各位老师们…有没有可能，我高中还没念完？” 副校长像是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月颜身后：“月颜同学，学校可以为你提供证明，你可以像周博衍一样自学，高考前期再回来参加考试，我相信研究所的前辈们能让你学到更多知识。”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想去。 月颜：我真的会谢。 月颜并不想去研究所，其实她正儿八经参加考试肯定是能考上研究生和读博的。她大学的时候有保研名额，月颜自己让出去了。导员劝了月颜两次，了解到月颜身世背景，见月颜心意已决才死心。 然而月颜是真的志不在此，她不是客套推脱。她是以前穷怕了，只想把学到的知识变现，她的专业读研没用，要的是工作经验。 说句很现实的话，她就是为了学历才上大学。或许以后钱赚太多没地方花的时候，她才会考虑进修自己。 月颜还没挤出来，门口又出来了一大波人。 为首的男人大腹便便，人群里有人大声嚷嚷：“这些人干嘛的？没长眼睛啊！怎么把路堵着？” 其实并没有人堵着门口，院士们和老教授，云天明和他的同僚，还有机械厂几位厂长加起来共二十来号人，都站在门两边分成两排站着说话，正中间的位置是留出来的。 刚走出来的队伍大约十来人，他们四五个人走成并排，后面跟了一群跟屁虫。大门两边站着人， 喊话的正是这群人身份最低的苏国富。他和妻子挽着手臂，身边跟着穿着白裙子，满脸写着纯良无害的苏玉，一家人看起来十分恩爱。 苏国富挣脱妻子的手臂，上来就是让前台找经理过来。 “你们是怎么开店的？什么猫猫狗狗都请进来！不知道今天是新领导上任的日子吗！” 苏国富唾沫星子乱飞，前台满脸委屈，不住点头哈腰。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店里来了大人物，没有接到上面通知。” 前台都要哭出来了，上面只通知了今天会有高考状元过来宴请宾客，对方自带了厨子和食材，前台只需要负责帮忙接待客人。 今天来的客人很有素质，而且脾气很好，说话轻声细语有礼貌。前台以为这些人都是一伙的，她根本不知道今天来了新领导。 前台眼泪涟涟，苏国富得理不饶人非让她把经理叫来。 今天这顿饭是他请的，他必须得做个表态，不能让领导们不高兴。 前台急忙去找经理。 有位院长站出来：“这位兄弟，这事没那么严重吧？” 月颜庆幸自己被院士们围着，总算不用看苏玉那张倒胃口的脸。 她听声音就知道是苏玉的爸爸。 苏国富狗仗人势，一点面子都不给院士，或者说他并不知道对方身份。 他看都不看一眼人群，不屑和这群普通人交流。但凡他稍稍低头，就能看到他的顶头上司正在冷眼盯着他，他热乎的乌纱帽还没捂热乎，就被记了大处分，日后升官无望。 院士似乎没听出来苏国富的指桑骂槐： “那你说说，这酒楼里有什么猫猫狗狗？我们怎么没看见？” 苏国富想说当然是你们，但他眼尖看到了人群里的月颜。 这小丫头片子还躲呢？！肯定是偷溜进来的，这下被他逮住了，今天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之前带着老师找上他家，说被小玉传播谣言。小玉怎么会是欺负同学的孩子！传播谣言不是小玉会干的事情，何况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别人不造谣别人只造谣她，她要是没做过会被人造谣吗？而且仗着成绩好就联合老师欺负小玉，那群老师怎么没被开除！ 苏国富直指月颜：“当然是那位女同学，你是怎么进来的？不会是进来偷钱的吧！” 大家都愣住了，这是什么展开？ 就连装傻的院士都懵了几秒。这男人指桑骂槐不和自己正面交流，反而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实在没人品。 月颜没想到还能躺着中枪，这枪还带拐弯的，她招谁惹谁了？ 她指着自己：“你说我啊！” 苏国富振振有词：“在场除了你还有谁！你一个穷丫头哪来的亲戚能在这里办酒席！怕不是听说今天有领导过来，想来偷吃偷喝偷钱吧！” 月颜被他气笑了：“你是来搞笑的吧？你都说了我是穷丫头，我从哪里听说今天会有领导过来？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你自己打自己脸吗？” 苏国富梗着脖子上前，举起巴掌就要挥下去。 “你这丫头伶牙俐齿，一看就是有爹生没娘养，我今天就替你父母好好教你说话。” 月颜可不怕他，苏国富敢打她，她就让他在病床上多躺一天，医药费她出的起。 谁知两道声音从不同地方响起。 “你敢！” “你敢！” 及时赶到的周博衍和云天明几乎是同时阻止。 云天明厉声训斥：“苏国富，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 苏国富看到云天明就像是见到鬼一样，他脸色白得和他女儿一模一样。 苏玉刚刚还在心里暗中欣喜父亲给自己出口气，这可不是她欺负月颜，她一句话都没说，就算周博衍找过来也赖不着她。 结果云程的爸爸也在，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今天领导全都过来了？ 为首的新领导吓得一个哆嗦，再也没有刚刚的气派。 他身后的小喽罗和苏国富差不多是一样的身份，都吓得魂飞魄散，站在原地双腿发抖。 云天明皮笑肉不笑：“说话，我们这群猫猫狗狗可都一直看着呢。” 周博衍冷冰冰的视线落在苏国富身上，他走到月颜身边。 苏国富突然抱着脑袋痛苦大叫。他感觉大脑像是被针扎剧痛无比。 他惊恐地抱着头：“头疼，我的头要炸掉了，快救救我。” 云天明并不在意：“上一次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装病也躲不过去。” 苏国富已经开始在地上打滚，他脸色痛苦，不像是作假。 周爷爷正好是医生，检查了苏国富的瞳孔和脉搏，而后摇了摇头。 众人心里一沉，没救了？ “他没病。” 众人松了口气，对苏国富越发唾弃和厌恶。 苏国富仍然在地上打滚喊痛，但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就连苏玉和母亲都觉得父亲丢人。 爸爸承认错误不就好了，反正刚刚也没打到月颜，只是说了两句狠话，难道他们连玩笑都开不起吗？爸爸怎么这么笨呢？ 苏玉心里怄气，她没想过替爸爸出面道歉。 她只是懊恼月颜挨巴掌被打断，为什么哪里都有云程和月颜，云天明也出现了。她心里突然一惊，今天不会是月颜和云程订婚吧？她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是正确的，不然怎么会有云天明。 然而不等苏玉继续脑补，她就看到这群叔叔们一个个上前讨好，刚刚爸爸和这群人碰酒的时候有多卑微，现在对方就有多卑微上去讨好别人。 苏玉心里嫉妒极了，尤其是看到周博衍和云程都对月颜嘘寒问暖，她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凭什么爸爸千辛万苦讨好的人物转头就去讨好别人，这又算什么？！ 苏玉越想越不甘心，气得差点站不住，她慢慢深呼吸平复心情，早晚有一天她要把月颜比下去。 新领导和他的秘书一开始没认出来华振兴和院士们，而后秘书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耳边提示领导，新领导才连忙上前打招呼。 然而为时已晚，刚刚苏国富以一己之力拉仇恨把他们全都骂了，院士们可是很记仇的。 尤其是苏国富指着月颜骂还要动手打人，就更让他们记仇了。 月颜可是周博衍的小青梅，关系没放到明面上，大家心知肚明，以后就是一家人。连他们未来学生的准未婚妻都敢打，现在不表态还等什么！ 就刚刚那架势，他们对新领导有好脸色才怪！ 华振兴可不怕对方的身份，他说话阴阳怪气 云天明有被无辜牵连到。 苏国富被停职查看了，这可不是云天明的吩咐，而是苏国富千辛万苦讨好的新领导。 他一次得罪了这么多大人物，新领导自身都难保，只能把苏国富推出来以儆效尤。 看他们突然狗咬狗以及苏国富当时不可置信的表情，月颜忍不住在心里拍手叫好，她就喜欢这种爽文剧情。 苏国富站在原地浑浑噩噩，赵敏和苏玉搀扶着他灰溜溜地离开。 苏玉侧着身子，试图不让月颜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被领导们讨好的大人物都在为月颜出气，苏玉嫉妒的要死。即便自己故意上去和月颜赔罪搭话，这群大人物根本不拿正眼看她。 她死死盯着地面不敢让人看到她满脸恶毒，苏玉恨不得和月颜换身份。 明明她才是天之骄女，从小被亲戚父母捧在手心娇宠。凭什么月颜这个乡巴佬能被这么多大人物看重，而自己却狼狈的被人无视。月颜不就是学习成绩好吗？有什么了不起！ 月颜听云天明训斥新市长，确定苏国富的厂长位置到头了。本来国营厂子的状况就不容乐观，苏国富还拖欠了工人几个月工资，都是因为他挪用公款导致的。 当时情况紧急，因为发不出工资工人们集体罢工。苏国富找了门路有人给他做担保，云天明给他下军令状必须解决工资的事。况且这是苏国富弄出来的烂摊子，总不能交给别人帮他收拾，他要是解决不了就卷铺盖走人，苏国富差点就地位难保，最后还是福大命大挺过来了。 然而命里有时终须有，苏国富又是找关系又是找人脉，把这些年得到的不义之财都大出血送出去了，好不容易解决了工厂危机，结果竟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不仅如此，他在外面的第二个家的儿子都出生了，他每个月要给那边生活费，他被开除，妻子没有工作，原本就不富裕的苏家很快就捉襟见肘。 这些月颜暂时不知道，都是开学后王兰讲给她听的。 保护周博衍父母的军人听说月颜要给他们捐赠物资，一开始是拒绝的。 月颜确定了部队是可以接受捐赠后把对方的拒绝当空气。 月颜满脸无辜：“我是捐给部队的物资，又不是捐给你的，您可没权利拒绝。” 军人不知道说什么：“你一个小姑娘不跟家里商量就乱花钱这样不好。” 月颜疑惑地看着他：“谁说我乱花钱了？我这都是自己挣的钱！” 军人不信，反而逗小孩似的：“你赚钱？你不还是个学生吗，你怎么赚的钱？帮你爸爸妈妈做家务吗？” 月颜鼓着脸，气得想找周博衍妈妈告状。 她双手叉腰：“你信不信的吧！我家饭店的厨师还是退伍炊事员呢！我家两位店长之前也在部队当过班长，人家可是人民英雄，参加过保卫战争的，不像你只会针对高中生！” 月颜说完骄傲地昂首挺胸。 这位军人只会看不起女孩子，那就给他个惊吓。 对方确实被吓到了。 军人被称呼为赵队长，他听月颜这么说顿时好奇不已。 “你没骗人？你们店里敢要我们退伍出来的？那还有客人来吃饭吗？” 赵队长不是别的意思，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的，客人见厨师和店长凶神恶煞的样子难道不会以为是黑店吗？还敢进来吃饭？ 月颜柳眉一竖瞪着他：“什么意思啊？那几位叔叔人挺好的，你自己都是当兵的，你难道对退伍的人有偏见？” 赵队长苦笑着解释他的想法，这小丫头比他还护着退伍兵。 月颜“噗嗤”笑出声。 “你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啦！反正从我家开店到现在没人说我家厨师凶巴巴，也没有人说我们店长凶神恶煞，他们整天乐呵呵的人可好了呢。” 赵队长自然不相信月颜的话，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去看了一眼。 这一去就认出来坐在店里摇着大蒲扇跟店员有说有笑的厨师，那不就是他以前带过的兵吗？ 赵队长干涩的开口：“老董。” 厨师老董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像是青天白日见到了恶鬼，先是一个哆嗦而后迅速红了眼眶。 “队长！你怎么来啦？” 激动之余老董不忘在心里脑补：难道队长也退伍了？不可能啊，队长的军衔还能往上提呢，总不能是专门来看他的吧？那他面子也太大了！ 赵队长心情复杂，月颜没有骗他。 他缓缓开口：“这次任务顺便路过安城，听说这里招退伍兵就业我就来看看，没想到是你。” 老董激动地补充道：“队长，这里不止有我，还有赵军、陈勇、张强、王狗娃、李二娃、张三娃他们好多人，但凡在老家混不下去的我们都给他们写了信。” 如果说赵队长刚刚是心情复杂，那么现在就是疑惑了。 “他们不是…”他的兵都是好兵，只是有些在战场上受了伤，不得已只能退出来。 赵队长心里不甘心也没办法。他不放心这些身体残疾的兵回家，他们回家后肯定不会受到家人的优待，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士兵在战场上受伤，退伍后身体或多或少都有残缺。重活、农活干不了反而让家里多了负担，搁谁家都不讨喜。 他底下的兵都是农村来的，家里孩子生太多就把不受宠的送去当兵。虽然退伍后可以领补贴，但因为身体残疾做不了农活必定会被家人嫌弃，没有女人愿意找个残废的男人过日子，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赵队长忍痛放弃他们何尝心里不难受痛苦？ 如今看到自己带过的兵再就业，曾经骨瘦如柴的脸颊也圆了，都吃出了双下巴，逢人见面都带着笑容，看起来退伍后过的不错。 老董邀请赵队长进店坐会，赵队长一边观察着老董，一边进店坐下。 他明明是一身厨师装扮，这架子看着跟店长似的。赵队长心想老董应该还不太了解人情世故，待会儿得私下跟他讲讲。 “你们在这里工作，不会有客人觉得你们害怕吗？” 老董诧异道：“这有啥怕的，我们又不给他们下毒，我是厨师，我在后厨做饭，他们又不来后厨吃饭。” “那陈勇和赵军呢？”他们两个伤的比较重，陈勇少了手指头，赵军少了脚后跟。现在处于和平年代，基本不常有断胳膊断腿的伤员，手指和脚后跟残缺已经影响正常生活了。 第134章 运输业 老董告诉赵队长：“不会的，店里食客都是老板之前攒下的回头客，听说老板店里招了帮手高兴还来不及呢，要是没帮手那得排多久队才能吃到饭？” “赵军和陈勇看着就一身正气，谁敢怕他们呀？除非本身做贼心虚。” 老董说着长叹：“刚开始还是赵军和陈勇先过来的，他们有个朋友是开厂子的，只能自己吃个温饱，没法接济他们就跟老板推荐了。老板考察后觉得赵军和陈勇人品不错就把他们留下了。队长你敢相信吗？我们老板找店员看的是人品，我在店里就跟回了队似的，每天一到店里看到的都是熟面孔，我们就想到了当兵时候的生涯。” 赵队长敏锐地察觉到老董的情绪。 “那你怎么满脸不舍？是要离开了吗？” 老董苦笑：“我还没赚够钱，媳妇都没娶呢。是我们要开分店了，店长说让我过去当店长，这两天我在店里提前习惯当店长，顺便带一下新的学徒。我发愁啊，我就是想当个厨师，但是当店长一个月工资有八十块钱，以后只能当个业余厨师喽。” 赵队长心里一惊，八十块钱，这得是什么样的店这么大手脚？！ 看到队长震惊的眼神，老董压低声音激动道：“老板说了，干满一年再涨二十，两年就是涨四十。” 赵队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这家老板是真的大方，他都有点羡慕了。 “只有你么？” 老董摇头：“赵军和陈勇比我来的早，早就当上店长了，店长的工资都是这个标准，只是他们比我早一年多拿二十元钱。” 赵队长再次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自己手下的人能混的这么好，一直压着他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 他拍了拍老董的肩膀：“看到你们过的不错，我就放心了。” 老董抹了把脸，食指快速在眼睛上擦了一下，赵队长假装没看见。 “队长，虽然你当初很严厉，我们私底下都叫你阎罗爷，可正是因为你的严厉我才保住性命，谢谢你。” 赵队长神色舒缓：“都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两人沉默了半晌，老董没忍住先开口。 “队长，我最近听店员念报纸说是要退伍下来好些人，要是他们找不到工作就让他们来安城碰碰运气，我们老板娘要开厂子，他们要是不嫌弃可以当个门卫保镖啥的，老板家里好多厂子招人呢，肯定能给他们安排工作。” 赵队长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这件事其实也挺让上面头疼的。退伍兵再就业是一个大难题，很多回家后只能继续种地，只有少数人能找到赚钱的营生。 像是那些偏远地方退下来的，身上留下了病根，年轻时候不多攒点钱，上年纪那可就要命了。 赵队长站起来：“我去找月颜。” 老董急忙留人：“队长！你不吃过饭再走吗？我亲自下厨呢！” 赵队长丢下一句话像风一样离开： “下次路过再来。” 老董失落不已，但他也知道正事重要，以后还有相遇的机会。 他再一次擦了擦眼睛，跟店里新来的厨师学徒有说有笑。 小学徒好奇道：“师傅，刚刚那位是你的什么人啊？他看着好凶，但是又觉得他不是坏人。” 老董敲了敲学徒的脑门：“那是我队长！我以前是他手底下的兵。” 小学徒夸张大喊：“哇，师傅，你以前是当兵的呢？看不出来呀！” 老董看着门外的方向怀念道：“我说话你不认真听。我是今年才发胖，你要是去年遇到我，我跟我们队长一样看着凶但不像坏人。” 小学徒打了个哆嗦，估计当时他师傅脾气应该不太好，还好自己上个月才来。 …… 月颜诧异道：“招人吗？确实是有需求，不过也不需要太多呀。” 哼哼，让他小看自己。去了店里是不是被打脸啦，老董叔可是店里升职最快的员工呢！ 赵队长沉吟：“你们能收多少是多少，量力而为就行。” 月颜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 “有了，等我打个电话。” 前天大伯打电话过来，说是村里好多人要跟着养殖小龙虾、螃蟹和鱼。 大伯和二伯就请了县里的专家过来给村里人讲课，末尾才拐弯抹角的问月颜要是村里人都弄养殖，他们家会不会赚不到钱了？ 月颜的想法当然是能赚，但是没以前赚的多。 还有个事就是隔壁村也在学摸学样恶心人，他们专盯着月家，月家做什么他们村就学什么。 而且因为他们村靠着河，挖了好几个池塘，差点导致河断流，农田都浇不上水。 模仿就算了，但他们却不走正路。因为不想买鱼苗虾苗，就偷溜过来想偷鱼偷虾被当场逮住，现在两个村关系都紧张了。 这也不是最主要，随之而来的问题才是重点。村里大家都干养殖了，那谁把这些东西运出去呢？月颜家大排档是专门请了固定的货车司机开小货车拉回来，爸爸经常跟着一起去。 总不能到时候全都请货车司机吧？那还能赚到什么钱？赚个本钱还不如种地呢。 当下村里养殖是拦不住了，他们都看到月家赚了钱就想着跟风。本来大家是同一个村的，月志远没刻意瞒着，想做就做呗，这又不是垄断的生意。 可是货车只有一辆，大家也分不过来啊，别到时候卖不出去烂在池塘里又怨月家了。 所以月颜就想到让大伯一家把鱼塘用完后承包出去，干脆干运输业。 运输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吃香。以后的物流更是一个大热门，不过只有最早的几个物流公司才有优势，后来的就没什么优势了，所以物流公司也就那几大巨头。 原本月颜是没想到这点的，就算想到了也不敢让大伯和二伯去做。因为运输路途危险，搞不好就会有穷山恶水的刁民和山贼。 山贼当然是当年被掀掉老窝后跑掉的小喽啰，几只小虾米聚在一起也能把人摆一道。 只是赵队长表示他那里还有不少即将退伍的士兵，月颜原本的想法就活络起来了。 运输这时候可是个香饽饽，要是有机会当然得让大伯和二伯去试试。她记得世界富豪前五百名里排名靠前的是某物流公司，足以看出运输业的前景，大伯和二伯一定不能错过。 大伯在电话那边沉默半晌，最终咬牙答应了。 “月月，我们都听你的，等秋天结束我就跟你二伯把池塘承包出去，咱们干运输！” “大伯，你和二伯闲下来的时候就准备考驾照吧，考货车驾照，记得多识些字，对你们有帮助。你们要是买车钱不够别不好意思，我给你们垫上。” 电话那边传来大伯爽朗的笑声： “钱当然够，你都不知道这鱼塘让我们赚了多少。” 随即大伯又叹气：“村里人都想赚钱，我也不怪他们。他们也没有偷偷摸摸的，是上门带着东西跟我说，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我也知道她男人瘫痪，儿子又是个傻子，没法跟她计较。” 家家都有难处，可谁家不是呢？ 去年他还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光棍，家里穷的叮当响。他心里怎么会没有怨？他跟老二刚开始干的时候村里只有零星几个人愿意干，大家都赚到了钱村里人就一窝蜂涌过来了。 然而社会就是这样，想要合群就得付出点什么。还好村长站在他这边，给村里人做了思想工作，大家都是亲自上门来说的，没给他家鱼塘搞破坏。 月颜也知道住在村里总是免不了这些事情，避是避不开的。说他们全员恶人吧，平时邻居往来和睦，只有些鸡毛蒜皮的小矛盾，不至于撕破脸皮。 但要说是好人也不见得。 他们的心态就是班里成绩垫底的学生花大价钱请了家教考了第一名。虽然和他们没关系，但就是心理不平衡。 以前月家是整个村最穷的，现在泥巴稻草房变成水泥砖瓦大房子，屋里屋外地面都抹了水泥比脸蛋还光滑，还装了彩电和电灯，每天晚上隔老远就能看到月家灯火通明，而他们省着电费只能每天晚上点煤油灯。 月家池塘的鱼虾一车车往外送，大把钞票往回来拿，村里人肯定会心理不平衡。凭什么你家做生意发财了我家就不能做？ 好的一点是他们只是跟风养殖，亲自上门请教月志远，并没有因为嫉妒去搞破坏，这才让月志远和月富强心里没那么别扭，给他们请了镇上的专家过来指导。 “反正你也说了养殖的人多了就赚不到大钱，他们要做就让他们做吧，干这个活每天夜里都不敢睡死，生怕有贼惦记。” 纵使月志远心里不甘心也无可奈何，他尝到了赚钱的甜头愿意尝试月颜说的跑长途运输。 月颜安慰大伯：“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好的一点是他们心思单纯，以后遇到生意上的同行才更可怕。”尤其是面上笑嘻嘻背地里捅刀子的不在少数。 挂断电话后，月颜告诉赵队长。 “谈好了，到时候给我写信或者让他们去店里找老董，人数不要太多，跑运输需要二十个人，店里还需要十位员工。” 再多月颜就暂时爱莫能助了，等以后或许会发展副业，比如保镖公司一类的再说吧。 这十位员工其中还包括妈妈服装公司的四名保安以及一位司机。 月颜补充道：“我要求不多，手脚麻利会开车就行，不会开车的话也要有愿意学的意向。” 赵队长表示没问题，他带的兵基本都会开车，这不是什么大事。 没想到月颜的要求这么简单，他不由得对月颜刮目相看。 “好啦，现在没别的事了，我要去工厂看看进度，就不奉陪了。” 赵队长点头目送她离开：“路上注意安全。” 月颜刚坐车上，周博衍拉开车门跟着坐了上来。 “你们谈完了？” 月颜点头：“是啊，顺便解决了让大伯他们很头疼的事。” 周博衍疑惑道：“大伯怎么了？” 月颜讲了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我能理解大伯的心情。村里大部分劳动力的都在手机厂打工，但还有些家庭没劳动力又不能出远门的，他们只想着就近赚到钱，也不管这种抢人饭碗的行为很不耻。可能他们心里纠结过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说明人家不会在意大伯的感受。这种行为我没法评论，讨厌倒谈不上，但不喜欢他们就是了。” 如果月志远是扶贫干部那么村里人有积极上进的奋斗心是挺好的。可关键他不是，村里人还抢了他家的饭碗只给留了汤底，那这就没意思了。 好在月颜本来就没打算一直让大伯他们干养殖业，只是利用村里的优势最快赚到钱，而且自己家也能保证大伯他们养殖的水产品不会愁销量。 何况大伯开垦荒地移植了不少果树过去，没有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两年果树应该是结不了果，以后忙不过来可以承包出去。 “那为什么不搬家？” 月颜叹气：“老人常说落叶归根，老家就是他们的根，现在让他们搬走等上了年龄还是要回去的。算起来月家祖坟就在村里，万一惹得村里人众怒挖祖坟怎么办？” 周博衍皱着眉头：“不至于会这么过分吧。” 月颜心想怎么不至于？虽然村里人应该做不出来这种事，但她在新闻上还真见过。 有位村民参加节目爆火，村里人就问他借钱甚至还问他要钱买房买车，如果他拒绝就会被威胁要挖他祖坟。他平时在家都不能安宁，因为村里人总是会来敲他家的门，要么是借钱，要么就是拍他照片在网上卖钱。他也不能轻易搬走，只要他离开村里这些人就会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威胁他要去挖他家祖坟。 月颜拍拍周博衍肩膀：“没事，明年能不能赚到钱大家各凭本事，反正我大伯他们只干完一票就不干了。” 不是说大家全去干养殖赚不到钱，主要还是交通不方便。现在又没有冷链运输，活鱼活虾和螃蟹只能就近几个地方售卖，村里没有运输工具和固定合作伙伴，到时候他们自己内部就会成为竞争对手。 月颜不准备提前告诉他们，反正他们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了，自己让人传话只会让他们觉得她偏心家里人不想让他们赚钱，不如让他们撞南墙。 她也没准备见死不救，如果到时候村里卖不出去她可以低价收购，起码不会让他们亏本，但是赚多少就要看他们能不能沉住气了。 做生意本来就充满不确定性，不能因为别人赚了钱就跟风，完全不顾及市场和其他问题，比如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能不能承担失败的风险？这些他们都没想过。 周博衍抿唇：“你有主意就好，受委屈就告诉我，搬家不是大问题，祖坟又不是不能迁。” 月颜乐了：“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觉得老人家住在城里更方便，奈何爷爷奶奶就习惯住乡下。” 哪怕她家里地方这么大，院子里有菜园子，爷爷奶奶还是觉得不自在，还是觉得家里最舒坦。 两个人去了零食厂，月颜按照惯例先查了财务报表，确定没问题后两人才去了厂房。 厂里正在加工罐头，这些是纯肉罐头，从肉联厂买回来的生猪生牛和兔子肉堆了整整一排，因为没有机器只能人工用大锅做，工人们都戴着口罩，月颜放心不少。 看到月颜过来，厂里的负责人连忙迎上来。 “我想尝尝罐头的味道，给我弄点吧。” 负责人连忙让女工给月颜和周博衍用小碟子盛了一块。 这是刚出锅还没有加工的罐头，拿在手上还能感受到余温。 月颜尝了尝味道，说不上好吃，但因为是真材实料也不难吃，有种吃火腿肠的口感。 周博衍尝了尝罐头的味道，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好吃。” 月颜冲着他笑弯了眼：“口感确实一般，不过这个还要二次加工的，要经过油炸等步骤才会好吃，我们吃到的是盐水煮肉。” 还好碟子上的东西不多，周博衍皱着眉头吃完自己的，又帮月颜把她没吃完的也解决掉。 月颜笑着看他：“不好吃你还把我的也吃啦？”这么傲娇嘛。 周博衍叹气：“小没良心，我这是为了谁？” 月颜对他吐舌：“不好意思哦，我误会你啦。” 零食厂分了好几个区，方便面的厂区是最大的，现在工厂第二大厂区就是罐头，最小的厂房应该就是火腿肠。 火腿肠也做了好多种，包括广式腊肠。 这个月颜可擅长了。 “你们一天能做多少斤腊肠？” 做腊肠的妇女带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大声对月颜回答： “一天能做一百二十斤，我们三个人加起来能做四百斤。” 月颜竖起大拇指：“很厉害！” 她让管事帮忙装了五十斤腊肠，请保镖送到汽车后备箱。 “这些腊肠你拿回家跟爷爷奶奶他们吃吧，做饭的时候切成片蒸着，跟着米饭一起熟了就能吃。” 周博衍没有拒绝，这个腊肠看起来就比刚刚的罐头好吃。 俩人在工厂溜达了一圈就离开了。 三天后就到了周博衍父母离开的日子，赵队长他们的车上装得满满当当全是食物。 月颜的原话是赵队长可以不吃，但是一定不能怠慢了祖国的科学家。 赵队长无言以对，这小丫头就记仇呢。 他当然要吃，他亲自背了一路的东西，他得尝尝是啥味儿。 汽车行驶了大约一周的路程才到达基地。这里位于大漠，正常人只要进入视野内就会被枪口对准。 这地方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就连周博衍想过来都要经过层层审批。这里正在制造的东西关系到国家的硬实力，每一位科学家拎出去都是国内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当然了，前提是他们的身份和事迹被公开。但目前来看当然是不可能，起码再要上二三十年，这些隐姓埋名档案上写着（意外死亡）的科学家们的名字和身份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他们凭借着一腔热血在艰苦的条件里创造能让国家挺直腰杆和洋人谈话的资格，而今天最重要的两位科学家平安归来了。 “老仇，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们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你突然溜了。” 仇池笑着摇头：“老孙，你把我当什么人？我媳妇都在这呢，我怎么可能先溜了，怎么也得陪着我媳妇把这东西做出来。” 老孙“啧啧”两声：“整个基地里就你们俩夫妻最腻歪，也没见你们平时吵过架，你们闹分歧都怎么解决的？给我们大伙儿取取经呗。” 周柔笑道：“我和老仇都是理性的人，公事归公事，遇到分歧善用辩论和证据，谁能说服谁就算谁赢，私下里再哄哄不就好了。” 老孙嘿嘿笑：“你哄他？还是他哄你啊？” 仇池恼羞成怒赶人：“亏我们特地给你们带了好东西，今天没你份。” 老孙才不信他：“你们能带回来什么好东西？除非带回来两斤肉我还能高看你一眼，别又是带回来自己的破机器吧？还是你儿子的玩具？不对，你儿子应该要念大学了，你不会把你儿子考试试卷拿来了吧？” 不是老孙污蔑他，而是仇池在他们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妥妥的儿子奴，但在儿子面前分毫不显，只有在同事面前父爱如山。 “你说的，你待会别后悔。” 夫妇俩从门口验证完身份，搜完身之后进入基地内部。 赵队长找到下属，把一大背包的腊肠交给他：“送到厨房去，今天给大家加餐。” 下属隔着背包都能闻到淡淡的肉香味，他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磕磕巴巴：“队…队长，这里面是肉不？” 赵队长难得没有凶他：“是肉，你没做梦，快去，早些交给厨房就能早点吃上。” 士兵下属抱着背包撒腿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塞了炸药。 士兵刚到厨房门口就大喊：“肉！师傅！来肉了！” 厨师不耐烦：“肉什么肉！哪有那么多肉！今天吃你是吧？” 士兵气喘吁吁地把背包打开，他被里面的腊肠震惊了。 他喃喃自语：“师傅，你快来看这里面好多肉。” 厨师好久都没沾荤腥了，上一顿吃肉还是端午节的时候，下一顿估计是中秋或者国庆，就看哪个节日先到。 厨师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随即眼珠子差点掉进背包里。 “我滴乖乖，这么多肉够咱们吃一年啦！” 士兵摇头：“队长说了，这些肉今天全都做了。” 厨师粗壮的眉毛呈八字型，怒目圆瞪。 “你们赵队长那败家玩意，这么多肉咱省着点吃能吃到过年，一顿都吃了那不燥的慌。” 士兵也有些犹豫：“要不我再去问问？我们队长应该不是浪费的人，他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厨师挥手赶人：“这些肉我决定分批做，今天谁来都不好使。” 士兵纠结不已：“可万一呢？”沾点油水又不够，这么多肉够他们每人分到两片呢。 厨师手放在背包上，沉默半晌。 “小王啊，咱这条件艰苦你不是不知道。科学家们跟咱们吃得是一样的东西，都不说什么优先供给他们，大家都是一视同仁的。一瞬间的快乐和连续好几个月的快乐，你怎么选？” 小王想说他选一瞬间的，可是看到厨师沧桑的面孔，他又说不出话了。 是啊，条件这么差大家都坚持过来了，有油水吃总比啥也没有的强。 “我知道了，我去告诉队长。” 小王走到门口正好遇到了赵队长。 “今儿不是吃肉吗？怎么还哭丧着脸从厨房出来了？” 小王委屈地讲述了来龙去脉：“队长，我们还是省着点吃吧，我觉得厨师说的有道理。” 他说完后赵队长没吭声，小王以为队长走了，谁料头上突然挨了一下。 “我交代你的是什么？让你吩咐厨师把那些腊肠全都做了，你给我哭丧着脸回来复命，你任务没完成知道吗？今晚分肉你少一片。” 小王又委屈又不理解：“可是咱们就这一顿肉，多分几顿吃啊。” “谁跟你说这是一顿肉？这是人送来让咱们尝尝好不好吃！要是好吃以后经常给咱们送，不好吃就给咱们换个口味送来。我还替你们拒绝过，人家不同意非要送。”赵队长说着自己唇角都不自觉勾了起来。 小王惊呆了，啥？！这是天上掉菩萨了吗？ 第135章 婚礼 小王当即站直身体：“队长！我立刻去催厨师把肉全都做了！” 赵队长冷笑：“晚了，今天所有人都两片肉，只有你一片。” 小王哭丧着大喊：“队长，我知道错了！” 赵队长背着小王笑得开心放肆，笑着笑着眼角渗出泪花。 当天整个基地都吃到了腊肠，不少人心里纳闷这也不是什么节日，咋还突然给加餐了？ 看到同事们吃得香喷喷，周柔和仇池夫妇俩人心里涌起自豪之情。 他们还没拿出泡面和火腿肠呢，还是给大家一个惊喜好了。 自从在家吃过泡面，夫妻俩一致认为泡面很适合在晚上工作结束后吃，不仅不会麻烦后厨，用热水就能冲泡，而且还有火腿肠和鸡蛋，保证营养均衡。 基地旳大家只知道食物是社会人士捐赠，并不知道真正的捐赠人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他们儿子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大运才能遇到月颜，要是儿子敢辜负月颜，这个儿子不要也罢。夫妻俩对月颜的感激都写在了回信里，并且教导周博衍要好好珍惜月颜，要是月颜被他气跑了，他以后就别进家门了。 基地热闹的像是过年了，毕竟今天加餐可不就是逢年过节嘛，四舍五入就是过小年。 老专家喊住路过的赵队长：“赵队长，今天是啥好日子？不会是你要高升了吧？” 赵队长摇头苦笑：“怎么可能，我还得陪着你们呢，你们在这待多久我就在这里陪多久。” 老专家似懂非懂点头：“那今天是啥日子？” “就是正常给大家加餐，以后会经常加餐的。这次是有社会人士给咱们捐赠腊肠，下次是川味腊肠，今天的是广味腊肠。” 老专家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又回想起刚刚吃广味腊肠的感觉，咬在嘴里油滋滋的感觉，只有过年吃油渣的时候才有过。 赵队长又补充：“把肉做成腊肠便于运输，以后还会有肉罐头送过来，新鲜肉没有，咱们这距离太远。” 老专家连忙拒绝：“够了够了，这可够吃了，那位社会人是什么来头？不会是…” 老专家的意思指的是间谍，赵队长笑着摇头。 “不是，上面调查过背景，对方家里是做生意的，三代贫农。她有亲戚在咱们基地，多的不便说，总之人家这是善意捐赠，不图回报。” 老专家脸色古怪，似乎是尴尬。 “想不到商人做生意还不忘本，真是难得啊。” 周博衍父母对经商没意见也没多余的看法，只要正经挣钱来路正当他们没有职业歧视。 可今天吃了商人送来的腊肠，并且以后都由对方提供腊肠，老专家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仅是他，基地大多数上了年纪的专家今天都缄默不语。 另一边，赶在周博衍开学前，月颜和周博衍参加了一个特殊的婚宴。 这个特殊是指两对夫妇同时举办婚礼，还都是月颜和周博衍都认识的人。 赵军和陈勇都找到了各自的爱人，他们两个人关系本就好，这次就一起举办婚礼了。 赵军的爱人是送菜老板的闺女。店里的蔬菜都是从周边农村订购的，有时候送菜老板的儿子没来就是他跟闺女一起送菜。 这女孩长的不算好看，但光看面相就老实能干，干活确实利落，性子也坦率直爽，赵军先暗恋的对方。他身体残疾走起路来是跛子，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自卑，根本不敢让对方姑娘知道他的心思。 后来还是这姑娘直接冲到后厨质问赵军娶不娶她，把赵军都吓了一跳，两个人就谈起了对象。如今赵军成了麻辣烫店的店长，在城里买了房子，也终于抱上了娇妻。 陈勇的媳妇是城里人，但是生活在后妈的打压下，性格比较自卑。这小姑娘在大排档给她爸买烧烤，被路过的混混调戏，陈勇又是大排档的店主，他英雄救美就让小姑娘惦记上了，隔三差五就借口买水煮花生来找陈勇聊天。 陈勇的房子买在赵军隔壁，都在城中村买的房。原本以陈勇的条件这姑娘的后妈肯定是不会同意她嫁给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一直到陈勇上门提亲，后妈看到陈勇是个残疾心里痛快不少，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就答应了。 他们俩的女朋友也很合得来，一个性子直爽，一个心思细腻，都已经在商量以后共同养孩子，要是孩子性别不一样就给他们订娃娃亲。 婚礼是在他们城里房子举办的，没有邀请男方长辈。赵军和陈勇当初是被家里逼无奈才来城里打工，家里兄弟姊妹多容不下他们，现在他们赚钱了也不想让家里吸血。 如今他们在城里买了房子，日子越过越红火，已经在培养下一任店长。之后他们要去外地开分店，他们可以自己当老板。 老董亲自为他们主持婚礼，月颜和周博衍把他们的汽车借出去当婚车沾沾喜气。 文红玉抱着孩子穿梭在人群，寻找女儿的身影。 “你俩怎么站门口，都快开席了快去入坐，免得一会儿没地方坐。” 月颜和周博衍无奈对视。 他们还没看到新娘子下车呢。 周博衍心里则是在幻想自己结婚的场景。当然他不敢告诉月颜，他担心月颜害羞不理他。 月颜原本对结婚没什么感觉，但是看到大家起哄让新郎亲一口新娘，头上盖着红头纱的新娘一把拽住赵军的领口在他脸上大大方方亲了一口，得到大家善意的祝福。 “早生贵子，三年抱俩！” “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边上不停有人在扔喜糖，大人们和小孩纷纷蹲下捡糖，嘴里喊着祝福的话语，月颜被现场的气氛感动到，手掌心都拍红了。 文在天过来悄悄给月颜塞了一兜喜糖，月颜哭笑不得。 “表哥，我都是大人了，你还给我留这么多糖。” 文在天满脸得意：“这可是哥专门给你留的，别人想要都没有呢。” 赵军和陈勇的喜糖是在他这里定制的。他们手上不差钱，喜糖要得是最好的牛奶糖。 文在天尝试了几个版本，做了好几种口味的牛奶水果糖，现场抢到喜糖的孩子和大人都在称赞糖好吃。 今天旳婚礼找了摄像师，之后会刻成光盘，有dvd就可以播放。 今天的宴席也是大手笔，老董亲自掌勺，两家婚礼搁在一起办，菜品用的大鱼大肉毫不含糊，这财力一下就看出来了。 听爸爸说之后赵军和陈勇就要去外地开店了，先解决了人生大事，等那边稳定了就把孩子老婆接过去。 月颜想到了陈勇英雄救美的事，要不是陈勇是退伍出来的有两把刷子，估计还制服不了那几个混混。 可是想找到他们这么合适的店员也不太容易，就拜托老董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不是月颜对女性有歧视，她是担心女员工的安危。这个年代走夜路还是不安全的，治安也就白天还行。 而大排档和麻辣烫店关门的时间很晚，大排档店要经营到晚上十点，甚至有时候还会到十一点。遇到一些吃霸王餐的客人故意磨叽不付钱，就需要陈勇那样的壮汉，仅仅站在柜台就让想逃单的人乖乖付钱。 月颜和父亲也经历过被混混半夜拦路，就是因为父亲看着没有陈勇有威慑力，陈勇走夜路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所以只能找身强力壮的店员。 她家店生意火爆，为了店铺和店长的人身安全还是得找退伍出来有自保能力，又会做饭和认字的退伍兵。 老董接到消息喜不胜收，那他可认识太多了。只是店里招的人不多，他就选了几个家里条件比较困难但人品没问题的战友写信。 …… 很快就到了周博衍去学校报到的日子，月颜跟着周博衍一起去火车站。周爷爷和周奶奶要去首都送他上学，他们跟着保镖先去了候车厅。 周博衍带的东西不多，行李全都由保镖帮忙拎着了。 月颜依依不舍：“接下来好长时间都不能见面了。”起码得等周博衍放寒假了。 周博衍想揉揉她的脑袋，最终还是把手落在月颜肩上拍了拍：“不会太久的，还可以视频。” 月颜心想周博衍的导师好不容易得到了周博衍这个学生，怎么可能让周博衍轻松，那不得像是生产队的驴一样喘口气都不行。 而且首都觊觎周博衍的还有一群院士，就算导师给周博衍放假，这群院士肯定要霸占周博衍的假期时间，说不定寒假都回不来。 月颜越想越心塞，怎么感觉男朋友这么抢手呢？还都是被老头子抢手，更古怪了。 周博衍轻轻敲她脑门：“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月颜下意识开口：“只是感觉我好可怜，你也太受欢迎了吧，你就是老头乐。” 周博衍把手放在唇边挡住上扬的唇角： “什么老头乐？我怎么听不懂？” 月月这是吃醋了？可真不容易，竟然为了一群糟老头子跟他吃醋。 月颜满脸无辜：“就是夸你受欢迎啊。” 大喇叭传来检票通知，周博衍捏了捏月颜柔软的小脸：“放心吧，就算他们奴役我，莪也会每天都抽时间给你打电话。” 月颜目送周博衍进车站，背影越来越远一直到混在人群中再也看不见。 她心里怅然若失。以前就算周博衍被部队借出去，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周博衍很快就会回来，当时也是分别两三个月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周博衍去外地上大学，要分别整整一个学期，心里怪难受的。 周博衍报到后就到了月颜开学的日子。 开学后她就是高三学生了，教室里挂上了高考倒计时的牌子，让月颜梦回当初高考的时候。 开学第一天就是模拟考试，说是检测大家假期里有没有退步？ 月颜自己都紧张了，她这个假期自从写完暑假作业好像连书都没翻过。 而且还是刚放暑假就写完的，都怪云程给自己千里送作业，她在海城就把作业写完了。 云程反倒悠闲地坐着，看起来一点都不慌。 月颜心里纳闷，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不担心？” 云程气定神闲：“我从前几天就开始补课了，我觉得这次怎么也得进前十吧？” 月颜揉了揉耳朵：“你确定？” “老师说了，做人要有自信，我有进前十的自信，至于进不进再说吧。” 月颜：…… 这老师有点不靠谱啊！ 好在模拟考也不难，没有能难倒月颜的题。 出成绩只用了两天。月颜不出意外在第一名，断崖式领先。 她下意识瞥了眼文科班成绩单，第一名是崔康，曹文凯是第十名，前二十名没有看到苏玉的名字。 真是奇怪了，苏玉是缺考了吗？ 很快就有人解答了月颜的疑惑。 王兰再一次跟大家分享她知道的八卦： “苏玉确实没来参加考试，她家里出了事情，她在医院照顾她妈呢。” 原来自从苏国富被厂里开除后他还拿着家里仅剩的钱去补贴外面的女人和儿子。一开始赵敏并没有发现不对，直到家里的钱越来越少，苏国富的工作却没有着落，她终于怀疑家里是不是遭家贼了？ 她第一个怀疑对象当然是苏玉，只是女儿每天都老老实实在家里看书，所以她很快就排除了，于是赵敏的目标就锁定了苏国富。 她故意装作出门，发现苏国富鬼鬼祟祟出去了。一般这时候都是苏国富凶她一顿，然后说要出去找人脉给他找份轻松的工作，赵敏也不敢还嘴，因为家里还靠苏国富这个顶梁柱。 她实在是好奇哪个领导能让苏国富每周出去到大半夜才回来，难不成是带着苏国富在外面鬼混？ 然而事实更让赵敏崩溃，她亲眼看到所谓的领导是一个女人，而且是她娘家的表妹。 赵敏冲上去就跟表妹撕打在一起，谁知道苏国富劝架却打了她一巴掌，直接把赵敏给打懵了。 而后屋里传来小孩的哭声，赵敏突然就明白了，她顿时歇斯底里坐在地上大哭大喊，闹得苏家周围邻居都知道苏国富出轨了，还在外面有了个儿子。 王兰说的时候明明语气平淡，月颜却听出波折起伏，不愧是一出好戏。 难怪原着后来苏玉有个不待见的弟弟，估计是她妈妈妥协的结果。出轨可以原谅，孩子她能接受，但苏国富必须和小三断关系。 原着里苏玉弟弟出场是苏玉和曹文凯结婚的时候，所以很有可能是曹文凯发家后苏玉和父亲谈的条件。 但现在提前暴露就不一样了，糟糠妻还是外面的女人只能二选一。这也是赵敏住院的原因，因为苏国富选择和她离婚，苏玉要没爸爸了。 第136章 居然瘦了 月颜听得心情复杂，都在一起这么多年旳老夫老妻了，三个闺女都长大成人了，也能为了儿子抛弃发妻和女儿。 王兰幸灾乐祸：“你们是不知道最近每天都能听到苏玉她家在吵架和砸东西，我爸连电视都不看了，说看苏国富有多绝情。唉，可怜的苏玉，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上学呢。” 月颜汗颜，大家都好八卦，这是现场追剧吗？ 不过这事确实听着狗血，平时赵敏和邻居相处就是高高在上看不起对方的样子，这下突然成了弃妇，沦为邻居笑柄。 同情嘛肯定是有的，她们只是同情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不同情赵敏。 还有她家的宝贝闺女，以前还羡慕苏国富养得跟公主似的不比儿子差。 后来前两个闺女都养歪了，第二个闺女甚至还跑了，也就苏玉脑瓜子灵活是个读书的料，结果赵敏被气病了，苏玉连开学报道都没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念成书。 答案当然是可以。 苏玉在开学两周后来到学校报道，以她的成绩学校肯定不会放弃她。 这次再相见是在老师办公室外的走廊上，苏玉看起来阴森森的，月颜莫名警惕，总感觉这人黑化了。 苏玉最恨的就是月颜。如果不是月颜，爸爸就不会因为得罪人失去工作，就不会和妈妈每天吵架，也不会被妈妈发现外面有人。 苏玉早就发现爸爸外面有人了，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也不想让妈妈知道。 因为她知道爸爸肯定会选儿子，她在爸爸眼里是最乖的女儿，所以每次爸爸出门和人谈生意都会带上自己，总是会感叹没有儿子。 苏玉之前有去找过那个女人，她并没有接近对方，只是“不小心”告诉周围邻居这个女人未婚生子？她的打算是让对方受到流言蜚语的影响流产或者放弃她爸爸，谁知道还是生下了孩子，竟然真的是个儿子。 苏玉就更不敢告诉妈妈了。她甚至在心里诅咒过那个孩子死掉或者被人贩子拐走。可现在她们被爸爸护着，而自己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这一切全都因为月颜。 月颜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总觉得被小人惦记上，应该不是错觉吧？ 这次云程确实没有进前十，不过正好卡在第二十名，他松了口气：“这周可以玩半小时手机了。” 月颜好奇道：“你爸把你手机没收了？” 云程苦兮兮点头：“是啊，我的手机被他没收了，还用柜子锁起来只能通过提升名次来获得玩手机的时间。前二十能玩半小时，要是进前十每周能玩一小时。” 说完云程从兜里掏了掏，掏出来几张毛票。 “对了，之前你借给我钱，莪先给你还一部分，这是我辛辛苦苦攒的私房钱，你快拿走别让我看见它们。” 月颜哭笑不得的收下钱：“好了，我装进兜里了，你看不见了。” 云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你能看出来我瘦了吗？” 月颜仔细观察片刻，云程竟然瘦了一圈。 “看不出来啊！你是怎么做到一个暑假能瘦这么多的？！” 云程叹息：“还不是因为我家最近事多。我妈忙着开公司，我爸工作调动更忙，莪就只能在家自力更生，唉。” 月颜担忧道：“那你这也瘦得太快了。” 云程不觉得有问题：“我之前不是说过嘛，我这是虚胖，但凡运动就能瘦下来，没想到竟然是被饿瘦旳。” 他在家当然不是没得吃，相反是因为饭给他提前做好，他又不会热就只能吃冷饭，冷掉的饭菜不好吃，导致胃口下降就饿瘦了。 月颜忍不住劝他：“你还是注意营养均衡吧，身体健康最重要。你本身不胖，班里男生都是瘦子才显得你壮，你再瘦下去唯一的优点都没了。” 这个优点就是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他。 云程瘫在桌上：“我妈发现我饿瘦就请了厨娘给我做饭。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咱们高三有体测，我准备以后每天跑步上学，好难啊！” 月颜安慰他：“忍忍吧，长痛不如短痛，你刚开始训练也不要着急，每天先从快步走开始再慢慢跑步，不然容易伤到膝盖。” 云程表示知道了。 过了几天班里转来了新同学，对方在讲台自我介绍，云程脸色特别难看。 讲台上的人穿着松垮的校服，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看着就是个乖学生。 “我叫雷鸣，来自s省，接下来会在二中借读高三，高考前会回到我们s省参加考试。” 大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本省的竞争对手。 方老师让雷鸣先坐最后一排，等下周换座位就能坐前排。他们班的座位是流动的，每个人都能坐第一排和最后一排。 月颜发现云程的表情变化：“你认识他？” 云程满脸写着抗拒：“他是我爸的上司的儿子，他爸调任接手的是周童心爸爸的位置。” 月颜不解：“你这一脸表情是什么情况？你和他有矛盾？” 云程似乎是想起了反感的事。 “我们一起吃过饭，全是大人物的宴会。他很虚伪，表面上跟个乖学生似的，被一群人追着夸，我爸还让我向他学习。但我看见他背地里抽烟了，而且他还威胁我。他的原话是：你尽管去告状，你猜大人信你还是信我？” 云程说到这很生气：“我爸都没夸过我，结果被他夸过的人就是个表里不一的混蛋。” 月颜无奈叹气：“你太单纯了，他抽了烟身上会有烟味，大人肯定就知道是他抽烟。” 云程语气沮丧，他小声嘟囔但月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的意思是大家会指鹿为马，他爸是在场职位最高的。你以为我是不服气，我是觉得那群大人真没意思。” 没想到是自己小看云程了。 “想不到啊！你竟然想这么多，能自己独立思考了！” 她真的以为云程不会想这么多，他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结果一个暑假不见成长了不少。 云程摊手：“没办法，我是突然开窍，我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懂。懂事的感觉太难受了，想想我爸每天都在这种环境里工作，我更替我爸难受。” 月颜只能安慰他：“大人想要融入到集体就只能这样。等我们长大成人也要经历这些事情。像我爸明知道我们店里有些顾客是同行过来偷学配方也只能笑脸相迎，做生意尚且如此，更何况你爸身居高位呢？其实只要不忘初心，夸两句就夸呗，他当真才是傻子。” 云程郁闷的心情一扫而散。 “你说的对，他当真才是傻子，那群大人就在昧着良心夸，说他是文曲星下凡、天之骄子、孔子在世，我听着都想吐。” 见他自己想开月颜就放心了。 大家一开始并没有将新同学放在心上，反正是个借读生。 直到有一节课老师讲的是超纲的知识点，顺嘴提了一道高数题，这位雷鸣同学就懒洋洋地举手回答，也不等老师让他站起来。 “老师，设偶函数 f ( x ）在区间（-1，1）内具有二阶导数，且 f “(0)\\u003d f \\u0027(0)+1，则f (0）为 f (x）的一个极小值。” 方老师当场愣住，随即夸了他两句让他坐下。自己只不过随口用高数题目举个例子，班里又多了个天才，这位新同学看来和月颜有的一拼，难怪校领导把他分到自己班。 方老师心想这样也行，适当给月颜一点压力，已经到高三了，可千万不能放松。 月颜本身也微微惊讶，不过没多余的表示。 倒是云程偷偷观察月颜表情，发现月颜脸色没变才放心。 一直到下课，云程终于憋不住了。 他紧张兮兮：“咱们是不是遇到高手了？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连高数题都会，让他装到了。” 月颜淡然一笑：“不着急，看他实力如何。” 她和云程是朋友，当然是站在云程这边。对方解答的题在大一高数课本上就有，答案中规中矩，提前学只能说天赋不错，也不一定就是厉害。 月颜心里周博衍是理科王者，他是最厉害的。 雷鸣不动声色看了眼云程的位置。他心里嗤笑，真是巧了，和这胖子是同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逗逗他给自己找点乐子。 至于云程的女同桌，雷鸣完全不放在心上。确实是有几分姿色，看着养眼还行，提不起任何想法。 离开前他妈耳提面命，告诫他别总让他爸收拾烂摊子，这关系到他爸下一次调任。 雷鸣他爸让他在学校好好搞学习不要跟女同学眉来眼去，小地方的女孩子目光短浅，一旦知道他身份肯定会用尽手段纠缠不休，一不留神就要死要活瞎折腾，所以他看不上小地方的姑娘。 陈星儿找到月颜，同样问的是云程刚刚问过的问题。 “月月，你有把握吗？我怎么感觉雷鸣同学很狂妄，咱们班男生顿时就可爱多了。” 月颜捏捏陈星儿腰上的痒痒肉。 “怎么？你不信我呀？” 陈星儿痒的直往月颜怀里躲。 “哎呀，好痒，快别捏啦！” 月颜停下动作对她坏笑：“在我面前不要夸别的男人，知道吗？” 陈星儿看呆了，她看着月颜出神。 “月月，你要是男孩子对我说这句话我肯定就爱上你了。” 月颜：…… “星儿，你暑假看了多少小说。” 陈星儿迅速回答：“三五本！” “说实话。” 陈星儿垂着脑袋：“十五本。” 月颜有点生气：“陈星儿同学，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去首都念大学啦？你要是再这么看下去大专都悬！” 陈星儿惶恐抬头：“不会吧？我这次考试名次还可以，应该能考上师范大学吧！” 月颜无奈叹气：“傻瓜，这次的题一点都不难，是高二的知识点啊！” 第137章 云程的压力 她又微微叹气：“你之前说你有当小说作者旳想法我是支持你的，但我怎么跟你说的？千万不要把成绩落下，明明可以考上大学，那我们为什么不奋斗一次考个更好的呢？” 陈星儿可怜巴巴地垂着脑袋。 “对不起，月月，莪知道错了。” 月颜继续教育她： “你跟我道歉没用，这是我们的人生大事，多少山里的孩子考几年才能考上高中，甚至因为家庭贫困只能上中专考师范。我们要珍惜读书的机会，等你见识到外面广阔天地你会发现小说里描述的东西很狭隘，去大城市读书也有利于你的创作，你明白吗？” 陈星儿重重点头：“我明白了，我把小说都放在你家吧！这样我就不会忍不住去翻了。我会好好学习的，我以后还要跟你住对门呢！” 月颜欣慰道：“你能想明白就好，我们先忍一年，等你上大学自己当作家出版小说，到时候小说随便看。要是人家不让你出版我就专门弄个网站让你写小说，成为第一批网文作者。” 陈星儿歪着脑袋：“网站是啥？网文作者是什么？” 月颜：“听话，这些都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你现在给我好好学习，跟我一起去首都上大学见世面，知道吗？” 陈星儿懵懂点头，随即斗志昂扬。 “我一定会跟你去首都念大学。我肯定考不上首都大学，我想想哪个大学距离首都大学最近。” 月颜哭笑不得：“你还没考呢怎么就知道考不上？听我的，就把首都大学定为目标，等出成绩后咱们再看。先定个目标，万一就实现了呢？” 陈星儿被月颜说的心动不已，就是啊，她还没考呢怎么就知道考不上？做白日梦又不收钱。 她握着拳头：“好！我们的目标是首都大学！” 陈星儿的成绩一直稳定在班级前二十。时常在十一到十三起伏，发挥不稳定就会落到十八名，几乎没掉出过前二十名，基础还是扎实的。 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不试试怎么知道还有没有上升空间？月颜倾向陈星儿有希望，陈星儿距离首都大学分数线还差很多但不是不能追。 周博衍那一届的首都大学录取分数线是630分，她们这一届应该会在这分数线上下波动。 陈星儿平时的成绩在520左右，她很难上580。 应该说整个班600分的都没几个，除了月颜常年在700分以上，整个班级平均分数是510分，这已经是全年级分数最好看的班了。 然而高二和高三不一样。高考满分是710分，高二考试满分是750分，月颜的高考成绩会在690分左右，扣的分数大概就是作文分，她没办法做到让所有老师都给到满分作文。 月颜只要自己成绩稳住就能给陈星儿补课，基础在提分就不难。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周博衍，周博衍在那边酸溜溜。 “什么时候我也能被你这么关心，能让你主动给我补课。” 月颜轻声失笑：“那请问你有什么不会的？” 周博衍面不改色开口：“我不会谈恋爱，需要同学你给我补补课。” 月颜故作惊讶：“那真不巧，我也不会，我们只能共同学习了。” 周博衍委屈巴巴，他举着手机给月颜看自己的宿舍环境。 床是已经铺好的，还不是那种上下铺，是个单人小床。 月颜看着简陋的宿舍环境，她上大学的时候寝室是瓷砖，还有独立卫生间和饮水机。 她像个老妈子似的念叨：“宿舍有点简陋，你喝热水怎么办？” “有开水房，自己提壶去打。”他没想过是这么原始的方式。甚至大学就是个原始部落，开水房是公用的，洗衣房是公用的，厕所是公用的，就连澡堂也是公用。 周博衍满脑子都是公用，他很想搬出去但学校特地给他分配单人间，他不好意思刚入学就搬走。 其实这时候首都大学的环境已经算是不错了，别的大学条件更糟糕。 条件糟糕还是单人间，月颜更担心男朋友没有社交怎么办？ “你没有舍友不会不习惯吗？” 周博衍对这点不在意：“没有人我只会更舒坦，我不喜欢聒噪的环境。” 月颜：“要不在外面买房吧？就当是帮我买的，然后你住就行。” 月颜可馋死二环的四合院了。趁现在多买几套是几套，不为别的，也不想炒房，就是单纯的喜欢想圆梦。 这简直就和做梦似的，她梦里梦到自己是大老板都不敢肖想四合院，现在四合院还不值钱得赶紧多买，再过几年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周博衍看她在傻笑不明所以。 “你在傻笑什么？提到买房就这么高兴？” 月颜恢复一本正经的语气： “你不懂，我家以前租房子很没安全感，生怕房东把我赶出去让我们全家睡大街。现在有条件我就想多买点房子，而且这可是首都的房子呢，说不定以后我们就留在首都工作生活啦，有自己的房子不用总是搬家多方便呀！”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触动了周博衍，他答应了月颜的提议，让保镖帮他看看附近的房子，在首都大学附近买两套房方便以后月颜过来上学。 四合院等他放假亲自去看，月颜想要的他都会帮她弄到。 挂断电话的月颜心潮澎湃的在床上快乐地打滚。她好开心，这是距离四合院最近的一次，真的像做梦一样。 她忍不住掐自己的手臂，好痛，不是做梦。 月颜的开心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她在校园遇到了雷鸣。 雷鸣用自以为很帅的方式和月颜打招呼。 月颜淡淡回应，心里被他油腻的发慌，才上高中都油腻成这样，不会是初代油腻男吧？！ 雷鸣在心里冷笑，对他冷淡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罢了，他能不懂小地方女孩的心思？ 他装作谦谦君子的模样，几次都想和月颜探讨高数题，他了解到月颜成绩优异才想跟她比一比。 月颜被他烦不胜烦。 “我对高数没兴趣，你还是找个志同道合的人吧！” 在老师面前得瑟过一次还真让他装上了，上一次自己用高数解题还被老师扣了两分。月颜不准备告诉雷鸣，让他继续装吧。 苏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掐紧掌心，她眼里的嫉妒几乎要隐藏不住，为什么又是月颜？ 她没见过雷鸣，直觉告诉她对方家庭背景不一般，或许能帮她解决爸爸工作上的事情。 可偏偏这个人又去纠缠月颜，苏玉要嫉妒疯了，她不甘心。 她深呼吸平复心情，把头发拨到耳边，迈着温柔的小碎步假装不经意来到雷鸣面前。 苏玉露出得体的微笑：“同学你是新来的转学生吗？你是不是迷路了？” 被月颜态度气到烦躁的雷鸣不耐烦地从嘴里吐一个字：“滚。” 他看都没看跟他说话的人是谁，冷着脸跟上月颜的背影。 苏玉咬着下唇站在原地摇摇欲坠。 月颜来到教室放下书包，想到刚刚被雷鸣缠住就觉得无语。 这位新同学是有什么大病，身上自带优越感，高高在上旳态度既看不起她又想跟她套近乎。那态度就像是在施舍怜悯谁似的，估计脑子里觉得他和自己做朋友是在抬举她。 月颜摇了摇头，心想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这种人内心戏太多了，对他态度好点可能他还觉得欲擒故纵，大家就当个陌生同学。 然而月颜有心想躲开他，雷鸣却故意往她身边凑，就连云程都发现了。 方老师让月颜帮忙收作业本去办公室，明显是有话跟月颜讲。雷鸣立即站起来积极地帮月颜收作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热心肠。 雷鸣把收上来的作业交给月颜，还对月颜笑了笑。月颜头皮发麻，只觉得作业本都带着油腻。 等她从老师办公室回来，云程小声叨叨：“他接近你肯定有坏心思，咱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雷鸣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他一定得替大哥把月颜保护好了。 月颜也很无语：“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这人真的脑补很严重，她很想建议雷鸣去看看医生，又怕雷鸣觉得自己是在关心他。 就是这么个情况，月颜都不好意思把这事告诉周博衍，被这种人缠上怪丢人的。 雷鸣一开始对月颜不屑一顾，就连月颜的成绩都不看在眼里，能考这么高分肯定是因为试卷简单，这种穷地方怎么可能会出天才？这学校还真敢自欺欺人，等高考成绩出来有他们哭的。 何况月颜连高数题都不敢和自己讨论，肯定是听不懂。 他的计划是通过月颜隔应云程，让月颜背叛云程和自己当同桌，云程就会在班里孤立无援，当个连同桌都没有的可怜虫。他就喜欢云程极度愤怒又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月颜接二连三的拒绝让他起了逆反心理，他不信这小地方的女生能一直装矜持。是的，在他眼里月颜就是在装矜持，这种女生肯定是想在他身上获得更大的利益，以后赖上自己。 他一定要让月颜主动和他交朋友，然后再狠狠羞辱月颜和云程。 雷鸣接二连三碰壁，隔壁班还总是有个穿白裙子故意偶遇他，这才是小地方女生见到他的反应。 白裙子就是苏玉。她打听到了雷鸣的家庭背景，所以一直没死心，只要能和雷鸣说上话，她就当面揭穿月颜的真面目，到时候雷鸣肯定不会再追着月颜跑。 可现在不知道月颜给雷鸣灌了什么迷魂汤，雷鸣根本不理会自己，这让苏玉心中焦急。 很快周博衍就告诉月颜好消息，他让保镖在首都大学附近看了两套房，不过是普通胡同里的居民房，距离首都大学不算太近，步行需要10分钟。 月颜心里止不住开心，这可是初代学区房，后来房价涨到十万每平米，现在花几百块买个居民房更划算，以后要是拆迁更赚了。 不行不行，自己得冷静，以后还要买四合院呢，不能这么沉不住气，她已经是个稳重的大人了！ 周博衍在电话另一边絮絮叨叨，得找工人把房子翻修，室内铺上瓷砖，院子里铺大理石，家具全都添上，等月颜上大学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月颜怕耽误周博衍学业：“会不会太麻烦了？你刚开学应该很忙，要不等寒假我去首都再一起装修吧？” “没事，我把设计图画出来，你觉得没问题就交给莪吧，我是想早点搬出来住的。” 他昨天遇到了韩知礼，首都大学校园这么大，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分才能让两个人狭路相逢。 当然了，目前两个人还是没有矛盾的。估计以后也不会有，因为周博衍又不可能喜欢苏玉，韩知礼喜欢捡垃圾就让他去呗！ 韩知礼这人很自来熟，他问周博衍宿舍在哪，平时可以去串门，得知周博衍是教师专用单人间后他羡慕了。 韩知礼满脸写着抗拒：“我们寝室是上下铺，住了六个人，两个人并排从门口到床位只能侧着走。” 周博衍的单人宿舍只有十平米，一张小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空间差不多就占没了。得知男生集体宿舍是这种环境，他不有点庆幸自己早早表现出了天赋。 他不由得怜悯韩知礼，建议他出去租房。 韩知礼摇摇头：“外面租房不方便而且也不安全。我看看能不能申请单人宿舍，不能就忍忍。” 韩知礼肯定申请不到单人宿舍。 周博衍住的单人宿舍是华振兴亲自出面替他申请的，他做出的贡献值得住单人宿舍。 而另一边，原本应该分配周博衍的寝室少了一人，学校按排名分配宿舍，这一个宿舍都是省状元。 然而一号室友迟迟没来报到，宿舍的舍友们脑海中闪过各种猜测，结果在班级上课的时候见到了传闻中的高考全国第一名。 这真的是全国第一名吗？怎么有这种长得高大英俊，成绩还特别好的第一名啊！ 不仅仅是男生心里这么想，班里为数不多的女生都不好意思直视周博衍。 …… 自从雷鸣来到二中后，这货竟然在学校成了风云人物，所有人都知道他爸是当官的。 只是月颜不太明白，为什么云程越来越瘦了，而且憔悴了不少。 她不由得担忧：“你还好吧？” 云程毫无所觉，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变瘦。 “我挺好的，就是晚上总失眠，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压力？” 月颜无奈叹息：“你怎么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云叔叔的期待就是云程能考上本科，分数越高越好，可选择的学校就越多。他也没给云程压力，让他必须考上本科，云程怎么把自己逼成了这样子？ 云程觉得难以启齿，他把月颜当知心朋友，还是没忍住告诉她。 “前几天我爸又参加饭局，我和雷鸣坐同一张桌，听到他们都在夸他我心里挺不是滋味。我就替我爸难受，我怎么这么没出息，要是我争点气，我爸就不会坐在那陪笑。” 还有更过分的云程不好意思告诉月颜。那些人在上厕所的间隙背地里说他最多只能上个二本，雷鸣他爸虎父无犬子，间接骂了他爸，云程当时躲在厕所不敢出去。 第138章 起了冲突 月颜想劝云程不要跟那群人计较，但又觉得这是云程上进的动力，自己应该支持他。 “你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你要相信自己。之前都能从垫底追上来，不就考个重点本科嘛，那有什么难的！” 云程忍不住沮丧：“我觉得我爸以前的职位就不错，我不论考多少分都不会有人说，他也不用去饭局。那群人只会捧高踩低，莪每次去都难受，我太不争气了。” 月颜想告诉他饭局就是这样，在场谁职位最高大家就捧谁，背地里指不准骂得多难听。 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他，这种事情无法避免，只能学着接受。 “你已经很厉害了，他们夸他和他爸是因为他爸的职位，和他本人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太在意这些事，雷鸣不就是从小到大被人捧起来的吗？你觉得你想变成他那样的人吗？” 云程似乎想到了极为恐怖的事，他连忙拒绝。 “我可不想变成他，他这种人连交心的朋友都没有，真可怜。”而且雷鸣自以为是、狂妄自大，他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在别人眼里就是傻子。 两人没说多久就响了上课铃，老师进来宣布这节是体育课，大家还有点不可置信。 因为从开学到现在体育课都是数学课或者语文课，大家已经默认体育课不去操场。 方老师看到大家震惊的表情笑着解释。 “你们成天坐在教室学习也该出去晒晒太阳了。你们体育老师带了篮球和足球在操场上等你们，去操场上活动一节课吧！” 大家欢呼雀跃地扔下笔，向着教室外面奔跑。 陈星儿笑嘻嘻跑到月颜身边，挽着她的手臂。 “月月咱们去打篮球吧！足球都是男孩子玩的，我不想撞来撞去。” 月颜心想打篮球也会撞到，但是篮球不用到处跑，那就篮球吧。 没想到隔壁班调了课，这节课也是体育课。 篮球场一个班级占一半，足球根本没有足球场，就在操场上踢着跑。 陈星儿忍不住嘟囔：“怎么又是他们班？” 月颜远远就在人群里看到了鹤立鸡群的苏玉，她正侧着头和曹文凯说着什么。 原本两个班各占一半篮球场并没有问题，结果四班的篮球不小心飞到一班的地盘，导致正在运球的一班班长摔了出去，膝盖和手肘都擦破了皮，看着血肉模糊。 这下突然就炸锅了。 四班来了个同学捡回篮球，态度敷衍的说了句不好意思，看都没看一眼被摔出去的班长。 一班同学顿时就不乐意了，凭什么他们把人伤了就这种态度，必须得正式道歉！ 但四班同学不愿意，篮球飞过去又不是大家故意的，而且他们捡篮球的人已经道歉了，怎么还要缠着不放。 一班同学拽住他们：“要不是你们的篮球飞过来我们班长也不会摔倒，你们必须道歉！” 四班同学用力挣脱：“你们就是在无理取闹，篮球飞过来又不是故意的，我们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 一班同学气得说不出话，那么敷衍的态度也叫道歉吗？ 而且只有一个人道歉，也不是那个人把篮球扔过来的，凭什么就这么放他们离开？ 两边的战火越烧越猛烈，就连女生都加入进来帮男生说话。 陈星儿大声道：“我们不过想让你们道歉，难道你们的嘴是金子做的，一人一句道歉很难吗！” 曹文凯不悦地皱着眉头：“这是我们男生的事情，和你们女生无关。” 月颜站出来：“怎么没关系？难道只有我们女生有素质？你们男生就没有素质吗？” 曹文凯更不待见月颜，他没用正眼看月颜：“你少在那诡辩，我说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男生的事女孩子少插手，我会用我们男生的办法解决。” 王兰阴阳怪气：“你们这群人真好意思啊，把人误伤了连一句道歉都说不出来。本来就是你们的错，还非得找借口用男生的方法，是想放学打架吗！我们女生只是看不惯，等你妈揍你的时候你敢说这句话吗？怕是你爸的皮带抽的更痛吧！” 曹文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一青一白好看极了。 他们班几个讨厌的女生被引流到专科，这学期没有报名班里总算没有以前的乌烟瘴气，小玉的性格也开朗了。 结果这次又遇到一班的女生，果然和月颜混在一起的都不是好东西。 当初月颜在四班的时候就跟那群人坐在一起，说不定就是月颜指使她们针对小玉。 曹文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尤其是小玉最近跟他哭诉，她爸爸因为月颜丢了工作，还让家里父母闹离婚，小玉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曹文凯心疼女朋友，心里更加厌恶月颜。 曹文凯看向王兰：“不愧是一班的女同学，骂人是跟月颜学的吧？你们跟着她玩当心考不上大学，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王兰：？？？ 陈星儿：？？？ 一班其他女生：？？？ 这人有毛病吧？月颜从刚刚到现在就说了一句话，他开口就骂月颜，还是对着王兰骂月颜。 月颜还没回怼，班里几个女生都挡着她，替她怼曹文凯。 陈星儿啧啧两声：“你一个男生这么小心眼，你们班的女生竟然还受得了你？四班的同学们，你们竟然能忍受看不起女同学的班长，我好佩服你们！” 说完她还竖起了大拇指。 徐招娣冷笑：“我觉得他是眼睛瞎了，月颜什么都没说，他就开始针对月颜，怕不是想故意找咱们班麻烦，把月颜当挡箭牌。” 王兰趁机逮着苏玉骂：“哎呦喂大班长不会是在替某个人出气吧？我记得你们班有个人喜欢在背后造谣别人，是谁来着？哎呀我不记得名字了，但是造谣的人下地狱会被拔舌头呢，而且不得好死呢。” 曹文凯怒了：“你再骂一句！” 王兰故作惊讶：“我没指名道姓你怎么急眼了呀？该不会是戳到你痛处了吧？” 月颜被她们护在身后，大家都不让她出来。这群小姑娘战斗力真厉害，曹文凯脸都青了，躲在人群里的苏玉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 第139章 道歉了 苏玉就在这时候站出来当和事佬。 “大家不要吵了，不过是因为一点小纠纷，何必上升到两个班级之间旳男女问题。” 王兰凉凉道：“这不得问你们班的好班长么？是他先攻击我们班女同学，你能让他给我们班女同学道歉吗？” 苏玉为难的看了看曹文凯，又看向月颜，她用最温柔的口吻说着最恶毒的话。 “我们班长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污蔑别人。更何况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不是吗？” 月颜推开前面的陈星儿，冷眼盯着苏玉。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把脸伸过来我让你看看一个巴掌到底能不能响。” 周边的同学发出哄笑，苏玉脸色青红交加。 月颜又看向曹文凯，似笑非笑。 “你的苏玉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苍蝇可不是个好东西，我只听说过消灭苍蝇，没听说会消灭鸡蛋的。” 曹文凯气急败坏：“你根本就是在狡辩！” “是又如何？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还不能反驳吗？我哪里长得像受气包每次任由你们欺负？” 曹文凯眼神慌乱，不敢直视月颜。 苏玉硬着头皮解释：“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班长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月颜冷笑，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是吗？那你俩又是搂搂抱抱，又是在河边约会，这都是普通同学该做的事吗？” 曹文凯立即大声训斥：“你不要血口喷人！” 月颜淡然一笑：“确实，这种事还是有证据比较好，还好我留了证据，不然就要被你们反告我诬陷了。” 苏玉下意识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证据！” 月颜靠近苏玉，恶劣地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还有你和陆正欢一起进电影院的照片，你说我要是交给警察，他们会不会重新调查王荷翠的事？” 苏玉瞳孔放大，眼看就要站不住倒下，被曹文凯一把揽在怀里。 这下就算大家不相信月颜之前的说辞，也能看出来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正常异性接触可不会这么熟练的把女孩子抱在怀里。 “你对她说了什么？！小玉这么脆弱的女孩子你都忍心伤害她，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 月颜想笑，而且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等她笑够了才停下：“我只是对她说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她好像高兴过头了。” 都头顶青青大草原了，还被蒙在鼓里呢。 月颜可不想告诉曹文凯，就看他什么时候发现。 曹文凯不相信月颜，但他在看向苏玉的时候，小玉虚弱地对他点头。 “月颜同学…确实是这么说的。” 为了不暴露和陆正欢的事，只能坐实月颜的话。 苏玉不懂月颜为什么突然帮她，但她是不会感谢月颜的。 很快体育老师赶了过来，他还在办公室喝茶呢，就听说操场有两个班起了争执。 “你们围起来干什么呢？一个班一边篮球场还不够么！” 体育老师以为两个班是因为争夺篮球场才闹起来。 走近一看，好家伙，这不是理科优等班么。 这班里有个女同学听说见过了首都大学的院长，人家等着女同学考去首都大学呢，只要月颜过了线，首都大学肯定会录取她。 这话当然是副校长传出来，只是传到体育老师这里变成了这样。 体育老师在人群中发现有个男同学和女同学搂搂抱抱，顿时脸色铁青。 “你俩抱在一起干嘛呢！这里是学校！光天化日干这些伤风败俗的事，学的知识都让狗吃啦？” 城里年轻情侣约会都是去河坎，但凡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就会有人制止，没想到这俩学生在学校这么胆大。 有四班同学帮忙解释：“老师，苏玉同学身体不舒服，我们班长是怕她摔倒了，扶着她呢。” 体育老师可不信：“哄鬼呢！你们班那么多女同学全都身体不舒服？身体不舒服还不赶紧让女同学扶着，靠在男同学怀里很光荣么！” 替曹文凯说话的同学脸色臊红退回班级队伍。 四班有两个女生不情不愿地扶着苏玉，苏玉在班里的人缘不怎么样，尤其是和女生关系不行，倒是男生对她很殷勤。 扶着苏玉的女生忍不住嘟囔：“你站稳点，这么重压到我了。” 另一个女生翻个白眼：“就是，没病装什么病？每天都看你站不稳，也没见你倒下。” 苏玉难为情地垂着头。 两个女生愤愤不平是有原因的。她们就是看不惯苏玉，尤其是她做作又矫情，总是在男生面前装柔弱，也没见她哪次真的倒下。 还有就是班长的所作所为。明明误伤别人还死鸭子嘴硬不道歉，他们看不起女生，还强行扯到月颜。 光是月颜优秀的成绩就甩他们几条街，班长还好意思骂月颜。她们身为四班的女生恨不得缩到地缝里，有这样的同班同学太丢人了。 王兰大声告状：“老师，是四班的同学把篮球飞到我们场地，让我们班长摔倒受伤。我们让他们道歉，他们不仅不道歉还骂我们班女生。” 体育老师看向四班，四班的男生扭着脑袋不承认，女生都低着头。 “四班的同学，你们误伤了人，道歉是应该的。” 曹文凯站出来：“老师，我们班同学有道歉，但是他们不接受。” 云程大声反驳：“不是的，他们根本没有正式道歉，只是捡球的人随口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班长浑身摔得血淋淋，他们态度极其恶劣，还站在原地说笑，没有人在意受伤的同学。” 体育老师皱着眉头，这群男生也忒小家子气，伤了人怎么连道歉都没有？ “四班的，你们欠人家一个道歉，说句道歉不会让你们的牙掉了。” 四班男生懒洋洋开口，声音参差不齐： “对不起，我们不小心误伤了你们班班长。” 大家听得直皱眉头，这群人的态度好恶心。 月颜在一边开口：“还有女生呢，你们班长刚刚还骂过女生，难道不准备道歉吗？” 四班男生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 “凭什么？我们又没有误伤你们班女生，说几句重话就要道歉吗？那你们女生也太脆弱了吧？” 曹文凯站出来对月颜弯腰道歉。 “对不起月颜同学，刚刚是我说话语气不对，我向你道歉。” 四班男生都替曹文凯不服气，为什么要给她道歉？ 曹文凯当然不是真心想道歉，他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月颜本来就不是个好人。 他道歉是缓兵之计，是为了让体育老师不要再抓着这件事不放。 何况小玉刚刚偷偷告诉他，月颜手里拍下了他们约会旳证据，他们暂时不能得罪月颜，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月颜没拿正眼看曹文凯：“我不接受你的道歉，真正需要被道歉的人是我们班长。” 四班同学忍不住：“你这人怎么这样？让道歉的是你，道歉了不接受的是你，他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学习成绩好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 月颜从人群中锁定目标：“谁说死刑犯道歉了家属就一定要原谅？他道歉是因为他说错了话，我不接受是因为莪不想原谅他，这两者有矛盾吗？反倒是你劝我大度，你心胸这么宽广为什么不能低头给我们班长道歉呢？” 对方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什么话。 他们一开始误伤是想去道歉的，只是不知道是谁起哄，大家就，又不是他们故意伤人的，而且不论谁站出去道歉都要出医药费，他们哪有那么多钱？然后事情越闹越大，关系到男生的尊严他们就更不想道歉了。 体育老师愁眉苦脸，这群男生是怎么回事？嘴上是粘了胶水么，让他们给道个歉就这么麻烦？ 既然双方都不满意，就只能请双方班主任出面了。 体育老师背着手往回走：“唉，学校还说下周给高三举办友谊篮球赛，这些同学火气这么大，干脆算了吧。” 听到有篮球赛，大家心思各异。 在等双方班主任过来解决事情的间隙，陈星儿询问月颜：“月月，你说学校会不会有篮球赛？”上一届都没有篮球赛，体育课发生这事估计是没了。 月颜不假思索：“老师都说了是友谊赛，那肯定不会取消。” 甚至校领导再变态一点，可能会把一班和四班同学混在一个队，名其曰让他们有团队精神。 大人喜欢用这种方式解决矛盾，但算把两边混在一起，大家心里也会不服气。还不如两个班排在同一场比赛，痛痛快快一较高下。 很快，两边班主任就来了。 四班班主任听说完事情经过心情复杂，他们班的同学怎么变成了这样？平时上课回答问题表现的积极，体育课就暴露了真面目。 四班班主任亲自给方老师道歉。 “我替我们班的学生给你们班受伤的同学赔个不是，后续医药费就让我帮忙出吧。” 方老师受宠若惊：“没事没事，这本来就是同学之间的小摩擦，不用你替学生们道歉。” 方老师带着一班同学离开，四班班主任摇了摇头：“我对你们很失望，包括你，曹文凯。” 一班同学心里不是滋味，让一个老师给他们道歉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可是四班的男生怎么那样呢？他们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 方老师叹气：“同学们，下节课你们先自习，我去看看受伤的班长。月颜同学，辛苦你写下事情经过吧。” 月颜摇头：“老师，这件事我也有插手，让我写不够客观。” 方老师笑了：“没事儿，老师信任你。” 好在班长只是轻伤，虽然看着浑身是血，就是不小心摔出去磨破了皮，伤口清理完之后就看着不太严重了。 “最近几天不要洗澡，伤口不要见水，记得勤涂药。” 林朝疼得龇牙咧嘴，拎着药一瘸一拐往学校走。 “林朝，老师载你回去。” 方老师骑着自行车出来接人。 林朝坐在方老师后座。 “林朝，你看清楚是谁把篮球飞过来的吗？” 林朝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四班的班长，当时球在他手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飞过来了。” 方老师记在心里。 回去就和四班班主任商量下，只让曹文凯给林朝道歉，四班同学不愿意就算了。 当然这事要经过林朝的同意。 “林朝，只让曹文凯给你道歉可以吗？” 林朝没有意见。 回到学校，大家围上来嘘寒问暖，林朝来到云程面前道谢，是云程把他送去的是诊所。 月颜看了眼他的伤口。两边膝盖都有伤，手肘和手掌伤口不太严重，但很影响日常生活。 林朝发现月颜在看他伤口，对月颜笑了笑：“就看着严重，其实一点都不疼。” 月颜心想要不是刚刚看到他走过来的时候疼得呲牙咧嘴，她就信了。 “吃清淡有助于伤口恢复，上下楼梯找同学搀扶，免得伤口出血，早点结痂才不会感染。” 林朝谢过月颜的好意，他这还是头回跟月颜讨论学习之外的事情。 林朝忍不住嘀咕：“原来你对男同学不冷淡啊。” 之前他和月颜唯一的交集就是不会的数学题会来请教月颜，每次都要做好久的心理准备。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觉得月颜不太喜欢跟男生说话。 月颜：…… 她只是不擅长主动交朋友，怎么就成了对男同学冷淡了？ “你应该是误会了，任何同学受伤了我都会关心，我没有性别歧视。” 下午最后一节课，方老师进教室喊走林朝。 云程偷瞄了一眼月颜的试卷：“你说是不是四班的给他道歉？” 月颜假装自己没发现：“不是四班男生，是曹文凯。” 云程停下笔闷闷不乐：“唉，我要是校长就好，我摁着四班的同学给咱们班长道歉。” 月颜只想让他快醒醒，试卷还抄不抄了，她就要翻页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方老师就宣布了一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 那就是高三年级的友谊篮球赛。 考虑到高三年级即将毕业，学校特地弄了个友谊杯，腾出一天时间进行篮球比赛。 月颜早就知道会有篮球比赛，只是不知道准确日期。因为这是副校长听一中校长讲的，说是这样能让同学们团结一致，班集体有凝聚力，让优等生带动大家一起学习。 周博衍高三的时候没在学校，所以错过了一中的友谊杯。 结果月颜高三的时候，一中的传统跑到了二中。 其实应该选的是足球赛，但二中场地不够大，弄着也麻烦，干脆就敲定成了篮球赛。 比赛是要分男女组的，结果理科班女生数量不足，连一支篮球队都凑不出来，只能变成男女混合比赛，连时间都省了一半。 一班的男生数量是够的，只是女生一共就六人，怎么也得出三个人参赛。 陈星儿想上场，被大家拒绝。 “星儿，你体力不行，还是在下面给我们加油吧。” 最终选定的参赛人员是王兰、徐招娣和月颜。 王兰和徐招娣根本不会打篮球，她们已经是女生里面体育成绩最好的。 徐招娣担忧不已：“我们会不会给你拖后腿？” 月颜笑着安慰她：“别担心，咱们学校没几个女生会打篮球，你们也不一定会上场，到时候对面出人，咱们就出人。” 她们学校又不是体校，肯定不可能个个女生都会打篮球。一个班有一个女生会打篮球就已经很不错了，打得好的更寥寥无几。 月颜在海城跟周博衍还有周舅舅去打过几次篮球，自认为水平还行，跟同校女生比的话勉强能碾压。 篮球赛在周六，上高三后周六日是要补课的，每个月只有一次假期。 但具体日期还没公布，所以现在还有机会继续练。 每周五到周六下午会放假，只是会放半个下午，大家就决定找个地方去打篮球。 学校操场肯定是已经被占了，他们抢不到地盘。 月颜只能给周博衍打电话，让周博衍帮忙借用领导家属专用体育场。 其实那个体育场云程也可以帮忙，但月颜就是想要周博衍帮忙，让异地恋的男朋友有参与感。 周博衍不仅不觉得麻烦，还觉得能帮女朋友办事很高兴，当然是成功借到了体育场。 门卫大叔要求他们不能在体育场乱扔垃圾，别的就没什么要求。 月颜打包票保证会管理好卫生，不会麻烦到场馆的工作人员，班里选出来的同学不是没素质的人。 男生里面会打篮球的班长负伤不能参加，本来是差了个人，云程想自告奋勇顶上来，结果雷鸣举荐自己，说他会打篮球。 月颜为了班集体荣耀没有拒绝他的加入，反正只是打篮球，又不是什么私下接触。 雷鸣对月颜越来越好奇了。 要说一开始是因为不甘心和他的逆反心理，那么现在就是惊讶和好奇。 这个场馆可不是普通人能借到的。 他经常会让他爸帮忙打电话借家属体育场，让他在这打篮球。月颜又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如果没看错的，他放学后亲眼看到月颜坐上了汽车。 这种小地方竟然还有坐汽车上学的学生？ 如果说月颜父亲是当官的，那他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月”这个姓氏很少见，他问过他爸爸，没听过有这样的大人物。 更别提这小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做生意？想发财的都去了沿海城市，安城这种落后的地方根本不是有钱人能看得上的。 第140章 救了他 第一天练球大家毫无默契可言，主要是女生里面只有月颜会打篮球。 于是男生在练习打配合，月颜带着王兰和徐招娣运球。 篮球说难也不算难，打个业余旳还是很好学的。 等到徐招娣和王兰熟练后，就开始男女混合打，然后就出问题了。 女同学放不开，这很正常。关键是男同学也不好意思，这就导致运球的时候双方一个不好意思给，另一个不好意思接球，双方更不敢对视，就导致球自己跑了。 几次下来都是这样，月颜让大家继续分开练习。 陈星儿和云程不参与比赛，但他俩都过来帮忙打下手。 陈星儿抱着书包：“怎么办？看起来男生和女生都没有配合，我们班肯定要垫底了。” 云程缓缓摇了摇头：“不一定，月颜在教女生，肯定有办法的。” 就算他们班男女生配合不了，别的班男女同学就能配合了吗？ 所以云程一点都不担心，他留在这就是怕雷鸣找月颜的麻烦。 今天练到最后，男生和女生也没有配合，大家练了一个小时就散了。 月颜安排好时间：“明天下午再练吧，上午大家在家里写作业。” 大家都没有意见，出了场馆后各回各家。 月颜的司机还没来，就和云程往大马路上走。 没想到才走了百十米，就看到一群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从巷子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黑色钱包。 走在最末尾的混混没把月颜和云程放在眼里，瞥了他们一眼就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月颜和云程面面相觑，等那群混混彻底走远后才进入巷子里。 地上躺着一个人。他手臂挡脸，胸口还有起伏，书包被扔在地上，作业和课本撒了一地。 云程看到地下躺着的人本来还想幸灾乐祸，但教养让他忍住了。 月颜蹲在他面前：“喂，你还能不能站起来？”她不怕雷鸣出事，就怕雷鸣负伤不能参加篮球赛，就又得重新找人了。 地上的人不吭声，但能看出来他伤的不严重，就是有点丢人。毕竟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群混混抢劫还打了一顿，又遇到了被自己看不起的人，恨不得当场钻进地缝里。 月颜不想惯着他：“我们走了，已经帮你报警了，不用谢。” 雷鸣恼羞成怒从地上坐起来：“我受伤了，送莪去医院。” 云程不乐意：“你这什么态度？我们救了你还命令我们，我们俩又不是你家佣人。” 雷鸣盯着月颜。 月颜面不改色：“你要是不会说请和谢谢，我们可以帮你打120。” 雷鸣咬牙切齿：“请你们送我去医院，谢谢。” 云程把雷鸣从地上拽起来，搀扶着他起身。可不能让月颜亲自出马，男女授受不亲。 很快月颜的司机过来了，看到受伤的同学惊讶了一瞬。 月颜坐在副驾驶淡淡开口：“我们遇到他的时候他被一群混混抢劫了，送他去医院。” 司机车开的很快，雷鸣家里也有小汽车，是他爸的公务车，平时只有参加饭局的时候他才能跟着坐车。 坐在车上，雷鸣发现了这汽车和自己家的不同，这绝对不是公务车。所以月颜家里应该很有钱，可是他没听说过安城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富豪。 雷鸣心里有很多疑惑得不到解答，医院很快就到了。 云程搀扶他去了医院，很快就独自出来。 月颜还在车上等他：“顺路把你送回去，自从你爸调任后感觉城里混混又变多了。” 云程总算能逮着机会幸灾乐祸。 “谁让他平时那么狂，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恨不得把手表戴脑门上。我以前吃过一次亏，现在哪次出门不穿的朴素节俭？就连手机我都只在下课的时候拿出来，他还是太年轻了。” 月颜无奈扶额，倒也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云程是忘了他上学期怎么被周博衍救下来的吗？ 虽然两拨混混不是同一批人，但他们的目标完全一致，提前盯上目标堵在小巷子里抢劫。 当天月颜就把雷鸣的事情告诉了周博衍，并没有讲她和雷鸣的恩怨，只是说不太待见这人，但还是为了大局把人救了。 原着里并没有雷鸣这号人物，可能是因为蝴蝶效应导致雷鸣的父亲调任到周舅舅的位置，才有了雷鸣出现。 周博衍如何敏锐，怎么能感受不到月颜对雷鸣的厌恶。 他把这事记在心里，等着待会给云程打电话。 雷鸣的妈妈赶到医院，看到儿子脸上贴着创可贴，身上一片青紫，不由得当场哭起来。 “我可怜的宝贝儿子，到底是谁连你都敢抢劫，我一定不会让你爸爸放过他们！” 雷鸣觉得母亲的行为丢人，医院走廊人来人往，当众让父亲以权谋私影响可不太好。 果然走廊的护士和病人看他们母子俩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雷鸣皱着眉头假装没看见：“我没事，回家吧。” 雷鸣母亲哭了一路，回到家才让雷鸣把事情讲一遍。 “你是说你那个女同学救了你？” “嗯，她发现了我，跟班里另一个学生把我送医院的。” 雷妈发现不对劲：“你怎么会认识女同学？” 之前一直在月颜身上遭到挫败，加上今天在月颜面前出丑，雷鸣心情不由得烦躁，跟母亲说话态度都变冲了。 “妈，你以为我是什么香饽饽是个人就想讨好我？我又没把我爸的名字写脸上，谁知道我是雷振国的儿子。” 陈茹萍脸色尴尬：“你这孩子，妈只是问你一句，你怎么还怄气了，这是跟妈说话的态度吗？” 雷鸣不想说话，他明天都不想去训练了，在月颜面前出丑丢脸，他想直接转学算了。 月颜要是知道雷鸣的想法估计后悔为什么要救他。 他想转学的事当然是被否定了。 “你爸的母校就是二中，一开始问你也说了就去二中，现在反悔你让你爸怎么做？” 很快家里又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是雷鸣的姐姐雷晓雅。 “妈妈，我回来啦！弟弟怎么了？脸色这么臭。” 雷晓雅是在首都上班，父亲调任到这里她就跟着过来玩一阵。 陈茹萍把儿子的遭遇讲给女儿，雷晓雅发出同样的质疑。 “为什么别人没发现，偏偏是你那个女同学发现你了？” 雷鸣不耐烦：“我们当时在训练篮球比赛配合，只是我最早离开，她是队长，离开的比较晚。” 雷晓雅不理解：“她一个女生为什么能当队长？不该你当队长吗？”在她眼里弟弟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学习成绩碾压同龄人。为什么一个女生能压在弟弟头上？她不理解。 雷鸣脸色不爽：“这是大家投票选出来旳，又不是按成绩来。” 明明他在班里表现得那么友善，一到投票的时候大家都选择月颜。虽然队长没有实权，但就是不爽。 雷晓雅替弟弟不平：“肯定是她收买了同学，你刚转学过来跟同学们关系一般。不过是个队长而已，咱们要当就当班长！” 雷鸣无奈：“班长是以前就选出来的，高三不会重新选班长。” “那怎么可以？我弟弟这么优秀连班长都当不了吗？” 陈茹萍和女儿是一样的看法：“我现在就给你们校长打电话，让他通知你们班主任明天重新选班长。” 雷鸣听着头大：“我不想当班长，莪要是想当我自己会争取。” 雷晓雅觉得弟弟不识好人心：“那算了呗，妈，咱别管弟弟了，你看他这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咱们为他好，他一点都不领情。” 陈茹萍对女儿摇了摇头：“雷鸣，你同学救了你，咱们理应带东西上门道谢。只是咱家不是一般家庭，穷人诡计多端，妈妈不得不多想，妈妈给你十块钱，你明天给她拿去，当作是妈妈感谢她了。” 雷鸣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接下了十块钱。 雷晓雅忍不住阴阳怪气：“这可是十块钱呢！普通人十天的工资，咱们家也够大方了。她要是识趣也该离我弟弟远一点，咱们家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就能攀上来的。” 雷鸣突然开口：“还有一个人，救我的人一共有两个，另一个是云天明家的儿子。” 陈茹萍变脸比翻书还快，顿时喜上眉梢。 “那赶紧收拾东西，咱们买点东西亲自上门去道谢，晓雅，你也快去换条裙子！” 雷晓雅不是很情愿的去换衣服，留下雷鸣站在原地。 他不是不懂母亲和姐姐的势利，只是在这一刻突然开始反感。 雷鸣被拉着亲自去云家道谢，程画最近忙着和文红玉开服装公司，有时候太晚就由月颜的司机送她回来，看来今天也会回来很晚。 家里只有云天明和云程。 雷晓雅看到云程拿手机打电话，顿时眼睛都亮了。 她伸手就要拿过来，云程迅速捂住手机，警惕地盯着她。 “你要干什么？” 雷晓雅脸上写着不满：“我就看一眼，你怎么这么小气？” 云程被她的倒打一耙气笑了。 “我在跟人打电话，是你没礼貌突然伸手，怎么就成了我小气？” 雷晓雅不满地撇嘴：“不就是手机么，谁没见过似的！” 陈茹萍连忙对着云天明解释。 “这手机真贵呀，我家老雷找遍关系都买不到，外面都卖到八万了！” 云天明和她打太极：“一般般，这是家妻娘家送来的，她家人脉广，我也是蹭上了娘家人的门路。” 陈茹萍原本还想拜托云天明帮忙弄台手机，雷振国连个最便宜的手机都没有。本地领导班子全都有手机，再不济也是移动电话。 雷晓雅眼珠子转了又转：“云程不是上高三了吗？他也用不到手机，不如让他把手机转让出来，这样爸爸不就有手机了？” 这话说的连云天明都想翻白眼。 这雷振国教的是什么女儿？当着他面能光明正大让他儿子把东西让出来，凭什么？ 云天明到底是老狐狸，他脸色看不出变化，大家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陈茹萍被女儿说的心动。是啊！云天明家有一台手机就够，她丈夫可是云天明的上司，云天明识趣点也该让出来吧！ 雷鸣眉头紧锁，母亲和姐姐的行为让他想反驳，又怕姐姐无理取闹。 云程瞪着眼睛：“你有什么毛病？我家花钱买的手机凭什么让给你？” 雷晓雅不满地嚷嚷：“又不是不给你钱，你说话真难听。” 云程看向他爸，没什么反应，他壮着胆子回怼。 “那你自己不会买么，非要从我手上强买，你家是当强盗的啊？” 雷晓雅口不择言：“外面都卖到八万了，那么贵谁买得起啊？” 云程气死了：“那你凭什么从我手上买？我也就这一个，我也买不起八万的。” 雷晓雅理所当然道：“你家都有一个了，你手上不就是多余的吗？你就说卖不卖吧？” 云程后退两步：“不卖！免谈！你们说来上门道谢，看来是来抢劫的，早知道就不救他了，白眼狼！” 雷鸣脸色青白交织，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妈妈和姐姐就已经替他把人得罪光了。 虽然他看不起这胖子，还总是在饭局上故意整他，但这一次他确实是想上门来道谢的。 只是被妈妈和姐姐给搅黄了。 云天明冷冷送客：“既然诸位不是诚心道谢，就带东西回去吧，我家不缺鸡蛋和红糖。” 陈茹萍脸色讪讪，好像终于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蠢事。 还好她丈夫是云天明的上司，就算云天明对她们不满也不敢到丈夫面前去闹事。 云程刚刚在和周博衍打电话，因为被雷晓雅打断就没有看手机，周博衍在电话另一边听了闹剧全程，还贴心地替云程录了音。 送走奇葩的一家三口，云天明看向儿子。 “你想说什么？” 云程不吐不快：“我真是后悔死帮忙了。我就应该跟月颜装作没看见，要不是怕他被人打死我们篮球赛还得重新选个人，我一定不救他！” 云天明摇了摇头：“今天是因为我在，他们就敢在你面前强买，如果我不在家，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云程脸色煞白：“她们总不会还想明抢吧？” 云天明：“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要财不外露？手机也是一样，别看现在手机产出多，在沿海城市已经被炒成了一条产业链，想买的人买不到，找到门路也会被价格劝退，最近城里已经有两起手机丢失案件，导航找到的时候手机已经跑到了隔壁省有了新买家。” 云程没想过手机会受欢迎到这个地步，连贼都能顶着导航偷窃，还认为只要跑的够远就找不到。买家也不介意买二手被原来的主人找上门，因为这也是他们花钱买的。 “我…我再也不偷偷把手机带去学校了。” 周博衍又听了一遍录音，只有最开始雷鸣给云程道谢，然后就没有出现他的声音。 按理说云天明的身份地位，怎么敢有人在他面前撒野？周博衍只能给舅舅打电话找到了答案。 舅舅那边资料齐全，很快就把雷振国一家的情况告诉他。 雷振国此人人品不错，身上没有污点，是从首都调出来的，很有可能是得罪了人被外放。主要是他娶的老婆口无遮拦，是个出了名的势利眼，拖累了雷振国，不然他前途无限。但是雷振国受岳父一手提拔，所以也不敢和妻子说重话，导致妻子把儿女也教歪了。 周博衍查到这清楚了大概，雷鸣的性格肯定不是好相处的，说不定还搞了针对月颜的把戏。 再加上云程刚刚没说完的话，雷鸣擅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大人面前是个乖学生，在云程面前又是抽烟又是陷害，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周博衍不由得担心月颜。 但是月颜没告诉他，他也不想让月颜知道自己在调查这些东西。 雷家不是想买手机么？那他就满足他们，让他们如愿以偿。雷家这辈子最好行善积德，别让他抓到把柄。 第二天到学校，雷鸣在校门口拦住月颜，递给月颜二十块钱。多出来的十块钱是他加进去的，他觉得月颜应该看不上十块钱。 月颜疑惑地看着他：“我们昨天没帮你出医药费，不用给钱。” “这是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所以给你钱，你自己买喜欢的东西。” 月颜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不用了，我只是顺路送你去医院，不值得给这么多。” 雷鸣心想果然，月颜觉得二十块钱多了，还好他没有给十块。 “你收着吧，我妈让我给你的。” 月颜坚决不要，好端端的给人钱，她又不缺这点。 “真的不用，我不缺钱。” 雷鸣生气了：“你不要总是玩欲拒还迎的小把戏。二十块钱对你而言不是很多吗？你为什么不要？” 月颜惊呆了，他在说什么？ 她犹豫开口：“你…昨天是不是被伤到了脑子？” 雷鸣皱着眉：“他们没打我头，我护的很好。” 傻了，绝对是傻了，这完全都是鸡同鸭讲了，根本不在一个聊天频道。 眼看校门口就要路过学生，月颜连忙后退：“没错，二十块钱是我半年的生活费，我不可能收这笔巨款，你还是拿回去吧，真的不需要。” 说完月颜撒腿就跑，只留下背影给雷鸣。 雷鸣烦躁地踹向校门口的围墙，他不明白月颜为什么拒绝，她已经引起了自己的注意，为什么还玩这种小把戏。 这时苏玉路过雷鸣身边，雷鸣忍不住开口 “你觉得二十块钱多吗？” 第141章 球赛 雷鸣主动跟她说话，让苏玉受宠若惊。 她连忙上前套近乎：“二十块钱已经很多了，可以买很多东西。” 雷鸣心满意足。这才是别人对他的态度，月颜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他心里有了主意。 “认识月颜吗？你要是让月颜收下这二十块钱，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苏玉得到机会忙不迭点头：“我和她以前认识，曾经是同班同学。” 雷鸣把二十块钱给了苏玉，这件事算是解决了，给家里人也有交代。 很快就到了篮球比赛当天，一班的同学们训练的马马虎虎。自认为是篮球高手的雷鸣经常训练十几分钟就不见人影，月颜拿他没办法，干脆把他设为替补队员，想通知他都找不到本人。 这比赛完全就是重在参与，大家都是抽放学后的时间练习，反倒是一起打篮球的同学关系好了不少。 不说男女生配合的如何，至少大家交流起来正直坦荡，不会扭扭捏捏。 云程宽慰大家：“大家别紧张，我已经替你们打听过了，别的班男生女生配合的更差，咱们好歹内部团结。不求拿第一名，友谊第一。” 雷鸣姗姗来迟，比赛已经准备入场了，他故意摆着架子，就等月颜求着他上场。 谁料月颜只是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和班级的队伍说话，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雷鸣拉开椅子，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全班同学看了过来。 他微笑着语气不容商量：“莪打得分后卫，你们没意见吧？” 月颜淡淡开口：“你来晚了，我已经把位置安排好了，你是替补。” 雷鸣不怒反笑：“好啊，我就在场下看同学们的表现了。”他眼里满是不屑一顾，没有他看他们怎么赢？ 然而到上场的时候，体育老师说五人团队至少要有一位女生参与，徐招娣本想替月颜上，月颜拦下她。 “你留着帮我观察记录，等结束后告诉我们问题。” 徐招娣点点头：“我一定不眨眼帮你看着。” 云程拿着月颜的手机：“我就在这里给你录像。” 月颜蹲下系鞋带，头也不抬：“辛苦你了。” 体育老师哨声响起，运动员入场。 她们班对上的是四班，四班的大前锋是曹文凯。 月颜投篮命中率高，是班里的得分后卫。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四班的参赛选手正好是在球场上误伤了班长林朝还死不道歉的几位。 月颜压低声音：“大家报仇的机会来了，不要让他们有得分的机会。” 另外四名男生心情激动亢奋。 “一定要让他们剃光头！” “必须要一雪前耻！” “加油！替班长报仇！” “我们一定要赢！” 学校的篮球场是水泥地，因为比赛的缘故重新撒了白石灰。 校领导们在主席台上正襟危坐。 副校长：“看吧，一中这个篮球比赛团结同学们还是挺有用的。” 副校长正是参加周博衍升学宴的那位，他在宴席上不仅请教了一中校长的教学理念，还和几位大人物握过手说过话，收获颇丰。 校长摸着胡须点头：“是这样，就是女孩子参与太少，咱们要提倡男女同学平等，男同学能打篮球，女同学也一样能打篮球。” 副校长遗憾道：“咱们学校女学生人数不多，有的班连女子篮球队都组不起来，所以才让男女混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教导主任插嘴：“咱们也可以从这届高一开始弄个学生篮球社团，让女学生也有女子篮球比赛，总不能只让男同学比赛。” 校长觉得有道理：“要是这次比赛反馈不错，社团就搞起来嘛，每年调两节课的时间还是有的。” 几位校领导就这样一边看着比赛，顺便确定了学校之后的篮球社团。 场上的比赛热火朝天，每次篮球只要传到月颜手上必定是百分百投篮。 久而久之对面也知道不能让月颜摸到篮球，于是开始有意无意围堵，不让他们把球传给月颜。 原本3比1的比分被拉到了3比2，大家心情沉重起来。 到中场休息的时候，月颜安慰大家别有太大压力，大不了到时候给她换个位置，反正哪个位置都能投篮。 王兰大声道：“月颜你太强了！你第一个球投篮后曹文凯眼睛瞪圆了，让他看不起女同学，活该。” 月颜失笑：“他应该是因为小看我所以才大吃一惊。不过他们战术调整的很快，专门针对我，宁愿违规也要让球传不到我手上。” 王兰不想让对面小人得志：“那怎么办啊？要不然我和徐招娣上场迷惑他们，你最后一把再上？”她和徐招娣打的不好，让他们一把。 月颜摇摇头：“没事，换个位置就好了，下把我打大前锋，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翻盘。” 月颜体力不错就没有下去，两位队员体力不支换了替补。还以为自己能当救世主的雷鸣老老实实替补，月颜的表现太亮眼，班里同学看他的眼神让他坐立难安，他头一回无地自容。 雷鸣补的是控球后卫，他的作用是决定进攻方式，把球传给队友，在团队里算是主心骨了。 比赛刚开始对面气势汹汹，曹文凯把位置换到控球后卫，才发现月颜去了大前锋的位置，他心里咬牙切齿。 月颜作为大前锋，需要抢篮板、防守、卡位。 对面来势汹汹，雷鸣的打法过于激进，很快就丢了第一个球，对面领先一分，场下传来四班同学的加油助威。 大家士气不振，月颜擦了擦额头的汗让大家不要灰心。比赛才刚开始，后面还有机会翻盘。 然而雷鸣之前就不跟他们打配合，练一两场就走人了。现在只顾着表现自己，每次控完球不知是高估自己还是低估对面，总是会被对面拦截，很快被对面3比0压倒。 距离结束还有两分钟，这两分钟一定要进两颗球才能把比分拉起来。 月颜看了眼雷鸣，雷鸣下意识挺直胸膛。 最终月颜还是没有说话，她知道就算自己说了雷鸣也不会听。 很快对面又一次围上来，因为雷鸣的几次失误对面一直盯着他，不再把月颜放在眼里，反倒给了月颜机会。 所以废物二次利用不是没道理，比如对面都在针对雷鸣，雷鸣又被对面围截，慌乱中看到月颜身边没人，一咬牙把球传给月颜。 月颜接过球不等对面反应，转身抬手就是帅气利落旳三分球，篮球卡在篮筐上转了两圈，进球了。 场下一班的位置发出比刚刚四班还要激动的呐喊助威，雷鸣般的掌声让主席台上的校领导们都站了起来。 对面直接惊呆了，尤其是曹文凯像是做梦一样，怎么就让月颜拿到了球还投了篮？！ 一班的同学也没想到还有柳暗花明的时候，包括月颜的队友，他们都想着大不了让对面一分，下场换掉雷鸣把之前的队友换上来，结果月颜靠一己之力把分数拉平了。 大家又重新燃起斗志，在最后30秒的时间里，月颜再进一颗球，又是三分球！ 这下对面就算给自己身上加三倍速也拿不回比分，一班率先拿到一分。 之后的比赛月颜又换了位置，但对面咬死只针对月颜，好在月颜之前和班里同学训练过，她一个人吸引火力剩下的队员抢球投篮。 在连拿两分后，月颜换了徐招娣和王兰上场玩一把，就算输了还有自己兜底。 “你打的很好。”雷鸣突然来到月颜身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月颜目视前方球场：“打篮球是团队合作竞技，不是一个人的舞台。你要是喜欢出风头可以去当演员，你不适合打篮球。” 她刚刚就对雷鸣不满，只是在球场上也不好内讧。她不想搭理雷鸣，反正他也就替补两把，只要他下来班里同学正常发挥也能打险胜。 雷鸣在那就是给对面送分。所以月颜下来的时候顺便让之前的队员上场比赛，这才是她放心让徐招娣和王兰上场的原因。 雷鸣急着解释：“我不是，那个球我一定能进，是他们针对我。” 月颜头也不回：“因为你，我们丢了三颗球，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雷鸣还想继续狡辩，月颜抬手让他安静。 “比赛开始了，专心看赛场。” 对面这次也上了两个女生。他们队有一位篮球打得不错的女同学顶替中锋位置，只是对面男生不信任女同学，每次都会把球传给别人，女同学被派出来就是上场遛弯的。 看来是男女生没有打过配合，只挑了会打篮球的女生让她们来凑数，根本没想让女生打表现。 包括这一把也是，原以为自己班的男女配合不好，没想到对面的表现比他们更差。 男生无论如何都不把球放给女生，看得场下不少女生握紧拳头。 “男生什么意思啊？都说了是男女联合友谊赛，宁愿丢球都不把球传给女同学，太气人了！” 隔壁二班女生忍不住吐槽，几乎所有看比赛的女生都是同样的想法。 除了四班的苏玉。 她轻声细语：“其实也能理解，女生本来体力就比男生弱，男同学也是怕她们体力不支会丢球。” 有人看不过眼怼她：“是啊，男同学真是好贴心呢！他们能未卜先知看到女同学会体力不支，那他们丢球又怎么说呢？难道男同学体力也不行？” 苏玉小脸一白：“那是因为对面实力强大，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为什么要针对我呢？” 同学：“我只是实话实说。男生丢球是事实，他们不把球传给女同学也是事实，怎么就针对你了？” 苏玉被堵的说不出话，只能咬着下唇委委屈屈看向曹文凯。 曹文凯这把没有上，他还在想方设法赢比赛，根本没注意到苏玉幽怨的眼神。 如果这把输了，他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不论曹文凯怎么回想都找不到对面违规的证据，他心中不由得挫败。 苏玉心里埋怨曹文凯，嘴上说着永远喜欢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连她被人凶了都没看见，一点都不如盛哥体贴。 想到盛哥苏玉就一阵心痛。她不愿相信盛哥背叛了她们的爱情，可就在某天夜里，盛哥给她发了一堆照片，全都是他怀里左拥右抱，难怪盛哥总是晚上不理自己，总是说他很忙。苏玉不得不接受被盛哥背叛的事实，转而和曹文凯复合。 第三把双方差点打平手，一班超出一分获得胜利。 对面两个女生显然比王兰和徐招娣厉害，她们小心思很多，每次都是擦边违规。月颜在台上看得直皱眉，然而老师没有判违规。 即便对面不把球传给女队员，但他们的女队员不是吃素的。既然队友信任不了，她们就干扰月颜这边，还真让队友抢到两颗球。 然而因为对面的配合度不够，所以败给月颜这边很正常。 他们赢了四班的同学，别提心里有多畅快。尤其是之前还发生了恩怨，这次直接在球场上打脸，四班的同学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反正一班的大家全都很痛快。 月颜请云程和班长帮忙，去学校小卖部批发了一箱冰棍，班里每个人都有份。 月颜笑着告诉大家：“虽然篮球比赛没有实际奖品，但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们班同学都表现的很好。但大家都是最棒的，待会儿一人一根冰棍就当是我发给大家的奖品。” 陈星儿第一个抱住月颜：“月月你太大方了，我以后要跟在你身后吃香喝辣！” 很快云程就和同学抱着一大箱冰棍来到班级处，班里同学高兴吆喝着分冰棍。 隔壁几个班羡慕极了，听说这还是一班的月颜同学给班里同学买的，人家只是个副班长却这么大方，再看看自己班的班长，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 尤其是四班，这会儿四班就处于男女同学对立的状态。 一下场女同学就质问男同学为什么不传球。 明明是可以赢的，但是男同学就是不把球传给她们。对面并没有单方面针对一个人，每个人都有机会投篮，可她们两个女生连篮球都没摸到过，凭什么呢？ “你们两个女生凑什么热闹？就算把球给你们，你们能有月颜厉害？你们要是能立马投个三分球，以后篮球场我们让给你们。” 即便矛盾冲突成这样，班长曹文凯也站在男生这边，让女生消消气。 “大家不要生气，篮球场上我们男生是主力，大家一时间不习惯有女同学配合，肯定不是因为不信任你们。” 女同学不服气：“那为什么一班就可以？他们都能习惯女同学打配合，怎么你们就不能了？” 第142章 周博衍的大学 篮球比赛旳事暂时翻篇了，听说隔壁班要重新选班长，他们班女生不满意有一个看不起女同学的班长。 曹文凯觉得班里女生无理取闹。女生的体力本来就不如男生，让她们上场比赛是体育老师的规定，如果赛场上全是男生肯定不会打成这样，女同学就应该在台下加油喝彩。 他在心里埋怨班里的女生，她们有什么资格让老师罢免他班长的职位。这次比赛失误就是因为有女同学，即便不是她们直接造成的那也有间接原因。 班里男生不好意思和女同学近距离接触，双方没有配合才导致比赛输了。 不像月颜篮球打得那么熟练，私下里肯定没少和男生一起玩。不知道被人碰过多少次手和胳膊，真替月颜未来的丈夫担忧。 这种不知检点的女生不知道有什么好追捧的？不就是有俩臭钱！一根冰棍就能把人心收买了，她们班同学不过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势利眼。 月颜并不知道曹文凯这个只会用最大恶意揣测别人的抠男正在心里编排自己。就算她知道也无所谓随，再怎么编排也是因为嫉妒自己，酸死他。 有本事他也给班里同学一人买一根冰棍收拢人心，看他们班的女同学会不会为了一根冰棍原谅他？ 这根本不是冰棍的问题，而是班级团结以及对待男女生一视同仁。凡事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出问题只会怪别人怪女生，曹文凯这种大男子主义遇到苏玉只能说烂锅配烂盖。 …… 月颜在电话这边眉开眼笑：“我那个三分球可帅了！我每次回放都要爱上我自己了…云程帮忙录了像，等你回来给你看。” 电话那边周博衍刚结束军训，两个人正在视频。月颜第一次见周博衍穿军装，这其实并不算正式军装，但就觉得周博衍帅炸了。 周博衍跟月颜讲了自己最近在学校的经历。他被选去方阵队伍，这是军训结束时要表演的队伍。他又因为在方阵表现过于亮眼，总教官把方阵指挥权给了他，他毫不怯场，带队跟教官一样专业。 军训晚上集体活动的时候大家起哄让他和教官切磋，结果周博衍一招把教官放倒，导致教官看他格外不顺眼。教官被同事嘲笑，他搬了救兵过来帮忙都被周博衍放倒，这下教官们都知道周博衍是练过的。 如果说周博衍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第一，那么韩知礼就是风云人物前十。虽然没有第二那么知名，但他因为跟在周博衍身边排名才这么靠前。 开学前几天上了课，韩知礼学的金融，他和周博衍是同一节大课，专业同学都知道他们俩认识。 风云人物就是各个省份的高考天选之子，周博衍以一己之力拉高了天选之子的门槛，高考满分了解一下？ 这是高考恢复后第一个高考满分的同学，这让大家怎么不好奇？ 尤其是见到周博衍英俊高大，成绩格外优异，这样的人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不少其他专业的女同学芳心暗许。 韩知礼的高考成绩没进高考天选之子前十，他成绩排名在前五十，也不算差了。他能进入校园风云人物除了长相英俊以及特别有绅士风度，最重要的是他是周博衍在学校唯一关系好的同学，听说两个人之前就认识。 平时同学们想和周博衍说句话，但根本见不到周博衍。周博衍除了上大课，平时都是华振兴亲自带着教他，别的课他可以不用去，只要能考满分就行。 没错，就是满分。这是各科老师对周博衍的要求，因为他们知道周博衍能做到，要是做不到他们就终于有当老师的感觉了。 毕竟周博衍是院长的学生。说句伤人的话，他们这些当老师的完全比不上周博衍自己自学，甚至周博衍还能反过来给他们当老师，说多了都是泪。 他们这些代课老师只能等着周博衍考试不能满分的时候，饿虎扑狼般地冲上去给周博衍补课。 月颜听完周博衍的经历，不由得羡慕他的大学生活。 “等莪要是上大学了，一定不能说认识你。” 周博衍才大一就这么展露锋芒，说不定有很多小迷妹呢。 这个时候的小迷妹肯定不会是后世那种后援团，但月颜就是很慌。 月颜脑补了一下画面。大家眼里的高岭之花其实早就被自己偷偷摘了，怎么感觉这么爽呢？ 不行不行，这样显得她太坏了。自己明明是真善美的小可爱，可不能崩人设。 聊了没一会儿月颜就听见外面的口哨声。 周博衍急匆匆起身：“集合了，改天再打给你，我们周六就结束了。” 下午本来挑的就是休息的时间，但是军训的时候晚上也要去集体活动，月颜挂断电话后开始向往大学生活。 她经历过一次大学生涯，当时只顾着兼职赚钱，根本没有认真体验过大学生活。 等自己考上首都大学，一定要好好体验一次大学生涯。 如今家里不缺钱，即便自己想上研究生或继续往上读都有资本，不用再为生存担心。 月怀德这时敲了敲月颜的门。 “闺女，作业写完没？” 月颜打开门，看爸爸的脸色就知道他有事找自己。 “爸爸，是找我有事吗？” 月怀德满脸郁闷：“是这样，我待会儿有个饭局，我一个大粗人头回参加这种活动，你要不要跟爸一起去？爸怕说错话，听说今天还有新领导，我这心里有点慌。” 月颜诧异道：“什么饭局？之前怎么没听过有饭局。” 月怀德无奈道：“还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说是让安城的个体户老板见见新领导，让我们好好表现。我也是头回听说，之前咱做生意老老实实只需要交税，现在听说还要弄个本地商会，我觉得没啥用。” 月颜心想宴会发起人如果是雷鸣他爸的话，那就说的通了，从大城市调出来的人，净整些形式主义，光是听云程说他参加宴会都不下三次了。 她不知道雷振国是什么样的人，月颜担心爸爸说错话得罪人，于是让爸爸在门口等她，她换身衣服一起去。 她在心里快速回想周博衍告诉她关于雷家的事。听说雷振国人还行，就是老婆和孩子势利眼，但因为受过老丈人的提携他并没有干预，所以应该是知道妻子做的事。 月颜换上得体旳连衣裙，就算遇上杠精都挑不出来错，除非杠精说女生不能穿裙子。 谁知道雷鸣的家里人会不会参加宴会，如果来了就有一场硬仗要打。 想到那二十块钱月颜就气不打一处来。苏玉像是脑子有大病，带着陈圆在教室门口堵她，说二十块钱是帮别人给的，让月颜收下。 要不是同学跟她关系好，指不定要被苏玉的话带沟里去。 说得那么引人遐想，月颜很难不怀疑苏玉是故意。 月颜当场拒绝苏玉，她不稀罕二十块钱，让苏玉哪凉快哪呆着去。 苏玉眼里裹着泪水站在一班教室门口，像是被月颜欺负了，这回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大家见惯苏玉动不动就梨花带雨任由她站在门口，除非是出去上厕所才会让苏玉往边上挪挪。 苏玉没想到一班同学这么冷漠，看到自己哭成这样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就连雷鸣都没看自己，她只能带着陈圆无功而返。 月颜和爸爸坐的汽车停在一家酒楼外面，这酒楼有点眼熟。 月怀德提醒月颜：“这家店是你表哥之前拜师的店，后来你表哥不是被人故意赶出来了吗，他那个师傅以为自己是老来得子，没想到得了个绿帽子，店也开不下去，就让别人买了。” 月颜唏嘘万分。果然坏事做多了就会遭报应，她都忘了这家店原先叫什么名字，好像叫什么楼？她之前还计划让表哥以后开家饭店抢他家生意，没想到已经倒了。 这才过去一年时间，报应不爽啊！ 门口的保安检查了月怀德手上的请帖才让人进去。月颜跟着爸爸进门，宴会在三楼。 三楼类似一个会议室，但又不像会议室。更像是自助餐会议室，长方形大圆桌在屋里绕了整整一圈，每个座位前有相应的身份牌子。 爸爸的座位比较靠前，这么一想应该不是按照名字顺序排的。 月颜无意间瞥到对面的身份牌，那不是代理厂长梁文的名字吗？ 这么一说她好像有点印象，开学前梁文就给她打过电话，有人自称是领导家亲戚想走关系从厂里拿手机，月颜让他拒绝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花钱买。 很快梁文也进来了，他感受到对面有一道视线，抬头就和月颜四目相对。 梁文脸上满是惊喜。 “小老板！” 月颜对他做出“嘘”的动作，顺便指了指手机，用手机交流。 梁文今天过来是临时通知，一般参加饭局不用向月颜汇报，能谈成生意最好，谈不成就当是出来吃了顿饭。 月颜给梁文发信息：“这次是什么通知？” 梁文不明所以：“我就听说是要弄什么商会，本地商人都要参加，所以就过来了。” 月颜给他发消息：“如果商会非强制性咱们就不参加。” 一般参加这种商会，成员会有内部福利价。月颜可不想给他们降价，让他们低价买手机高价倒卖。商会说到底是为了扶持小企业，她的工厂不需要。 不是月颜吹牛，安城当地头部企业就是她的手机厂，其次是爸爸的连锁火锅店，奶茶店和甜品店也排在前十。 她的零食厂建在乡下小县城，属于隔壁市的企业。 很快月颜又看到了熟人，云程又一次跟他爸参加宴会，他从进门就看到了月颜，这次总算不无聊了。 云程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爸，我去找月颜了！” 云天明没有阻止他：“待会儿领导要讲话，你不要乱跑。” 云程在月颜旁边坐下。 “叔叔好，月颜你怎么来了？” 月颜看向爸爸：“我爸要过来，莪就跟着他一起来了。” 话还没说两句，大领导就进来了。 这一次领导全家都来了。 雷振国的夫人梳着贵气的盘发，穿着丝绸旗袍；雷晓雅潮流的卷发梳成了马尾，穿着方领长裙；雷鸣最后一个进屋，应该是收拾过吧，月颜之前没注意过他的穿搭。 云程小声在月颜身边咬耳朵：“别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等会儿他爸话一说完，这些人就开始吹捧了。” 果然雷振国说完开场词，一些月颜并不眼熟的中年男人就开始吹嘘雷鸣，以及他妈和他姐。 月颜听得一言难尽：“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讨人厌了，从小到大活在这种虚伪的夸奖里，早就失去了自我。” 雷鸣如果不经历重大挫折是很难改变性格的。如果一直放任下去，他以后绝对会成为霸总文里强取豪夺的霸道总裁，这可不是什么好词汇。毕竟强娶豪夺这四个字看小说的时候觉得美好，现实里妥妥就是铁窗泪。 尤其是他自以为是的性格，月颜之前觉得他是自大狂，天生自恋，现在觉得是个可怜虫。 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两个人又不熟，都已经快要成年了还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说不定自己主动和他说一句话都能被他理解成倒追。 月颜可不打算跟他有接触。 可怜归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家家长都没说什么，她有什么资格插手？ 坐着不耐烦的雷鸣脑袋一转，正好看到月颜和云程低着头说话。 她怎么会在这里？ 雷鸣伸长脖子看过去，雷晓雅同样跟着看过去。 雷晓雅率先出声：“咦？那是哪家的女生？” 雷晓雅自言自语：“月家？我记得了，安城的火锅店老板就是他！” 雷鸣问她：“你知道月家？他家很有钱吗？” 雷晓雅满不在意：“应该有钱吧，他家火锅店很有名，而且还有麻辣烫店和大排档，这几样都很好吃，我在首都都没吃过。” “好像奶茶店也是月家开的，他家生意遍布挺广，而且都是餐饮行业。比首的还好吃，还比首都物价便宜，这倒是小地方的好处。” 雷晓雅说完四处张望：“怎么没看到糕点铺的老板？奶茶店隔壁的糕点也很好吃，难道没邀请吗？” 宴会邀请了文在天和李岗，这俩就是心大，他们自以为小店不需要加入商会，不知道是大领导举办的宴会。 当然这个宴会就算不来也没关系，月颜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商会又不是官方，好像背后有官方的人，但是不强制加入。 雷鸣鬼使神差开口：“姐，上次就是她和云程救了我。” 雷晓雅满脸诧异：“你不是说是你们班同学吗？” 雷鸣点头：“她就是我同学，我之前不知道她家庭背景。” 雷鸣心里涌起窃喜。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大概是终于能光明正大和月颜交朋友了。 第143章 宴会 雷晓雅拽了拽妈妈的袖口。 “妈，这是雷鸣的同学，那天救了他的。” 陈茹萍站在丈夫身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笑盈盈地和女儿说话。 “你带着你弟弟去向人家道谢，雷鸣这孩子真是的，怎么不早说…” 雷晓雅带着内心狂喜的雷鸣上前和月颜打招呼。 “你就是月颜？听雷鸣说之前是你救了他，我们家没来得及上门感谢，多亏了你见义勇为。” 月颜不想和他们一家有太多牵扯。 “帮他的不是我，我只是发现了他被人抢劫，帮忙的是云程。” 雷晓雅心中埋怨月颜不识趣，自己都已经主动跟她讲话了，正常反应不应该是上前讨好自己吗？ 云程面上大大咧咧，故意上前把月颜挡在身侧：“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的是我，送他找大夫的是我，和月颜没什么关系，不用再来特地感谢我。” 他见识过雷晓雅真面目，担心月颜在她手下吃亏。雷晓雅这人蛮不讲理和她妈一个德行，压根不是正常人。 雷晓雅脸色变了又变。她本就心高气傲，自己都已经屈尊道谢了，人家不领情她干嘛还要在这自取其辱？ “雷鸣，我们走！”雷晓雅狠狠瞪了云程一眼，没把月颜放在眼里。 雷鸣一句话还没说，就被姐姐强行拉着离开。 即便他被姐姐拉着离开，视线也一直落在月颜身上。 然而月颜连个正眼都没给他，同样没把他们姐弟俩放在眼里。 云程带着月颜坐在角落：“咱们在这吃东西不用搭理他们。雷晓雅不是好人，她之前还想强买我手机，后来不知道是从哪找的关系花了两万块钱买到的手机，还在我面前得瑟呢。” 月颜诧异地看着云程：“看她的样子似乎记恨你了。” “我又不怕她，她和她妈干的事她爸都不知道，逼急了我就全捅出来，大家鱼死网破。” 月颜想订正他鱼死网破不是这么用的，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既然是母女俩瞒着雷振国在外面干坏事，等事情严重到直接影响雷振国的口碑，她们自然就不敢跳脚了。 现在就是双方菜鸡互啄，小孩子打架互相扯头发，大家都讲武德没告诉家长。 当然云天明是知情的，只是他身为家长不好插手，但心里有没有记小本本那就不知道了。 雷晓雅气哼哼回到母亲身边。 陈茹萍在外人面前给足丈夫面子，夫妻俩在别人眼里伉俪情深，她是个贤惠体贴的贤内助，这是在不了解她为人的情况下。首都的夫人圈子都知道她和她女儿什么德性。 陈茹萍把手搭在女儿肩上，她温声细语：“不是让你去给人道谢吗？怎么这么生气？” 雷晓雅还知道压低声音咒骂：“我都已经屈尊道谢了，她们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尤其是云程，根本不让我和月颜说话。” 陈茹萍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不接受就算了，咱家道谢的态度已经有了，让人抓不住把柄，不用再去管他们。” 雷晓雅虽然不甘心，但觉得妈妈说的有道理。她道谢的初衷就是为了做样子又不是真心感谢月颜。 反正该做的已经做了，别人也不会说她家忘恩负义。 “妈，那个月颜是什么来头？她家位置这么靠前，生意做的很大吧？” 陈茹萍面上笑吟吟：“你的身份没必要跟她做朋友。我刚问过，她家是乡下来的，她爸爸当初差点就成了上门女婿，后来做生意才有了名气。” 雷晓雅顿时不屑一顾，她在首都的朋友都是官家千金，她可不想跟乡下来的人做朋友，再有钱都没用。 雷晓雅心里一阵后怕，还好她刚刚没有和月颜靠近乎。 雷鸣听着母亲和姐姐的对话，他皱着眉头满脸不解。妈妈告诉他穷人诡计多端，不让他和穷人交朋友。月颜家并不穷，妈妈却不让姐姐和月颜认识，这又是为什么？ 在他听到月颜家并不贫穷时，心里是有过窃喜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心，可能是妈妈和姐姐没有借口去阻止自己交朋友。 但为什么妈妈和姐姐又嫌弃月颜一家是从乡下来的？明明月颜家是靠开饭馆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难道脚踏实地的赚钱也不行吗 …… 月颜闲的发慌。 这场宴会参加的没什么意思，爸爸一看就是被忽悠过来的，估计是某个环节的人想讨好大领导，故意通知这个宴会是强制性，本地大商人必须参加。 实则商会都不是官方的，月颜没有让爸爸加入商会，也让梁文拒绝了商会的邀请。 而雷晓雅不知道什么时候主动和梁文接触，梁文满脸写着抗拒。 雷晓雅此时在心里暗骂梁文是乡巴佬，看到自己这么漂亮的女生连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让她接近梁文。 一直到她爸爸和梁文打招呼，她才知道梁文是手机厂的代理厂长，真正的厂长姓周，目前不在安城，梁文是厂里权力最大的。 雷晓雅当即就站不住脚要往梁文怀里倒。梁文迅速让开位置，雷振国无奈地接住了女儿。 他怎么看不出女儿的心思，只是他以为女儿对梁文有意思：“平地上站都站不稳，还不快给人道歉！” 雷晓雅娇滴滴地捏着嗓子给梁文道歉，梁文不由得一个哆嗦。 “嗯，没关系，不用给我道歉。” 雷晓雅不满他的回答，这个土包子真没见过世面。 雷振国笑呵呵转移话题：“你们年轻人有话说，我就不掺和了。” 梁文连忙道：“男女有别，是我该离开才对。” 说完梁文转身就走，留下雷振国和原地跺脚的雷晓雅。 梁文在门口遇到月颜，总算忍不住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刚刚雷小姐差点倒我身上，要不是她身份明摆着，我都以为有人想给我下美人计。” 月颜似笑非笑调侃他：“自信点，不用你以为，这就是美人计。” 梁文摸不着头脑：“她为什么对我用美人计？千金小姐不差我身上这点钱吧！” 他自己手机贷款还要再还一年，可没钱让人骗。 月颜笑道：“不一定是图你钱，拥有一部大家都没有的手机，拿出去会很有面子。” 梁文叹气：“那她更别想了，我自己买手机都够呛，两年分期还多亏厂长你不要利息，女人是猛虎啊。” 雷晓雅以为梁文只是不解风情，但她在门口见到和月颜一起有说有笑并排下楼旳梁文，顿时气急败坏。 雷晓雅气得面目狰狞。 好啊，她看上的人都敢抢，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可真有手段啊！ 雷振国不可置信：“什么？你是说丢了十块钱？”这宴会怎么可能会溜进来小偷。 但话又是女儿嘴里说出来的，雷振国当然更相信闺女。 “什么时候丢的？” 雷晓雅满脸委屈：“就是和月颜说话的时候，我知道肯定不是她拿的，应该是不知道掉哪儿了。” 雷振国听得头大，让身边的几位同僚先离开：“小雅，这事儿翻篇吧，爸给你十块钱，你别去找人麻烦了。” 雷晓雅不可置信：“爸爸，为什么不去找她？万一真的是被她拿的呢。” 雷振国叹气：“爸还不了解你，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了？这里是安城，没有你外公给你收烂摊子的，你说月颜拿你钱肯定不可能。” 雷晓雅不服气：“为什么？爸爸宁愿相信别人都不相信我！” 雷振国把自己刚刚才知道的消息告诉女儿。 雷晓雅走出大门还有些恍惚。 爸爸告诉她，月颜家的餐饮店每个季度交税都上千块钱。安城本地奶茶店的老板就是月颜，她每个季度交的税有几百，不可能偷走她的十块钱。 而且月颜还持有手机厂的股份，和厂长的股份是一样的，只是厂长似乎和上一任领导有关系，就算是雷振国也不能把手伸到手机厂。 这还没完，月颜名下还有零食厂，月颜妈妈还开了服装公司，以后都能为安城本地人提供就业岗位。 雷晓雅被爸爸警告了一通，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为什么月颜明明比她年龄小，却已经开了店。手机厂她更想不明白，月颜究竟有什么本事才能成为手机厂一半股份的持有者。 想到她故意在爸爸和一众领导面前污蔑月颜偷她钱，雷晓雅羞愧难当。她并不觉得自己污蔑月颜有错，羞愧的是自己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当众出丑。 没两天雷晓雅就买了回首都的火车票，灰溜溜的夹着尾巴离开了。 雷振国是新官上任，之前不了解月颜的情况，这些消息是云天明为了保护月颜才提前透露出来的。 如果月颜家里只是一个普通的餐饮店，那么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得不到新领导重视，说不定还会因为靠山离开会被某些环节的领导要好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云天明提前把月颜明面上的身份全都列出来，雷振国自然就知道月颜的重要性。餐饮行业可以被取代，但手机厂在全国都是没有能被替代的。既然在他的地盘开厂，那得好好供起来，这和他政绩挂钩的。 雷振国意识到月颜的重要性，顶着岳父那边的压力也要警告女儿和妻子不要轻易得罪月颜。他自己本来就是因为得罪了人才被下放，如果这次在安城表现的不好，以后只会被调到更偏远的地方。 安城有月颜的手机工厂，说明上面的领导给他留了机会，不出意外回去复职是早晚的事情。 …… 月颜不知道这些领导之间的弯弯绕绕，她一开始还担心爸爸不加入商会会不会被同行针对，过了一周还是风平浪静月颜就放心了。 至于手机厂，那可是在整个安城傲视群雄的存在，不加就不加，他们除非能高价把厂里的工人买走。 买走又没用，工人们只会组装，又不知道手机的制作原理。工程师是从上面派下来的，而且和工厂签了合同，背负着天价违约金，更不可能被挖走。 过了两天云程暗搓搓和月颜分享八卦。 云程语气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你知道吗？雷晓雅好像是回首都了，听说她在安城得罪了人，回首都避难去了。” “是吗？那得是得罪了什么人物？她爸不是省里最大嘛，还有比她爸还厉害的呢？” 云程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肯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反正回去避难是真事，莪爸告诉我的。” 月颜觉得诧异：“你爸告诉你？你爸这么八卦吗？” 云程傻愣愣否认：“不是吧？我爸以前也不跟我讲这些，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跟我讲这个。” 月颜心里有了主意，估计是云叔叔借云程的嘴给自己传递消息，毕竟她和云程一起得罪了雷晓雅。 她心里松了口气：“我明白了，继续看书复习吧，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要来了，你慌不慌吧？” 月颜倒不是怕被雷晓雅报复，就是在背后被人惦记着总是有点不舒服。既然雷晓雅已经跑回首都了，恩怨就暂时放在一边，别影响她考大学。 云程看向雷鸣的座位，那个位置已经空两天了，不知道雷鸣还来不来？ 他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惋惜。 高兴的是这个讨厌鬼总算不用和他一个班了。就是不能亲眼看到雷鸣被月颜的成绩打脸，实在太可惜了。 让他整天拽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好意思说出他们省高考分数线低，所以出题简单的这种话，谁不知道分数线越低题就越难？ 他一个首都来的学生，他们那边的题才简单呢，说不准就是在首都做惯了简单的题，才不敢参加考试。 一次模拟当天，雷鸣还真出现了。 自从姐姐回了首都，雷鸣和妈妈被爸爸在家严厉警告。 爸爸让他别在学校招惹月颜，他才得知月颜背后的身份。雷鸣大概反应过来之前嘲讽月颜的行为丢脸，死活闹着要转学，闹脾气不去学校。 于是家里给他下了规定：如果这次模拟考试他能考全年级第一名，就给他转到一中。 这才让雷鸣不情不愿地回到校园。 他心里害怕见到月颜，怕被月颜嘲笑，也怕看到月颜就想起自己之前对月颜说过的重话。 对了，还有那二十块钱，他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自取其辱。 雷鸣来到教室坐如针毡，和月颜同时进教室的同学好奇看了他一眼，而月颜连余光都没分给他。 雷鸣失落的同时又无比庆幸，他今天一定认真发挥，考出年级第一就离开二中。 他又情不自禁看向月颜的方向。如果一开始知道月颜的身份就好了，这样家里人就不会阻止他和月颜交朋友，他也不会因为看不起月颜就对她说嘲讽的话。 第144章 陆的报应 雷鸣无比煎熬旳参加完模拟考试，当天就回了家等成绩。这次的考题不比首都的考题简单，他认为肯定是因为自己转学后学校老师想给他提升难度。 他觉得自己试卷写的不错，会的全都填满了，肯定能拿五百分。 云程收拾着书包问月颜：“国庆节我大哥不回来吗？” 月颜摇摇头：“光是坐火车就要耽误两天，路途奔波还是算了，而且他导师也不想放人。我提前给他邮寄了零食大礼包，不用再来回跑一趟。” 云程羡慕不已：“给我也弄一箱零食大礼包呗，莪给周乖乖寄过去，算了让我妈给捎过去，我妈月底要和阿姨的秘书去海城出差，顺便帮忙送去。” 月颜失笑：“等你想起来乖乖都要打人了，我给她一并寄了。” 海城工厂那边目前风平浪静，两位舅舅的工地已经开工。再加上那边有周舅舅帮忙照拂，开始打压倒卖手机的二道贩子，总算有人知道天枢手机是本地品牌了。 倒卖这件事情其实挺严重的，倒爷倒卖的手机大多都没交税，相当于二道贩子偷漏税还暴利。海城和广城本来就缺钱发展，就指望着商户交的税，周舅舅可容忍不了这些贩子们。 当地很多人都不知道手机在本地就能买，没有手机店是因为治安还没有彻底改善，很有可能会遭到抢劫。 暑假就发生过抢劫的事情，所以月颜不急着立刻开实体店。 只是没有正规购买途径让郑爱民很难受。所以就弄了付定金模式，只要是有意向购买手机的先去银行做公证，付定金拿票据，第二天交尾款领手机，总算从二道贩子手上抢回了先机。 是一直麻烦银行也不是办法，银行是看在周舅舅的面子上帮忙，说到底还是需要改善治安，让当地游手好闲的人都有工作，就能大大减少犯罪率。 这都是周舅舅的事情，但间接影响到月颜。所以月颜偶尔和周乖乖打电话探探风向，一般只要不是机密内容周乖乖都是会跟月颜讲的。 当然周乖乖这么心大的人也听不到什么机密内容，她能听到的都是她爸爸愿意让她透露给月颜的。 云程跟着傻笑：“没事儿，我再送一份这不就是惊喜嘛。” 月颜调侃他：“那你怎么不给我家周博衍也寄一份？男孩子也是需要惊喜的。” 云程张嘴指着月颜：“你…你家周博衍，你胆子也太大了，千万不要在班里这么说。”他是知道月颜和周博衍关系的，只是月颜这么光明正大表现占有欲，云程觉得她胆子好大。 不让月颜在班里说是担心她。 月颜无奈耸肩：“教室人都走完了你怕什么？而且我只是跟关系好的人这么说，陈星儿都还不知道呢。” 云程觉得月颜不愧是他大哥看上的人，胆子真大。 云程吃惯了亏，总算有进步了，他苦口婆心劝月颜：“这话还是在学校少说吧，免得苏玉背后说你坏话。” 来自好友的关心，月颜只得妥协。 “我知道了，她蹦达不了多久，你怕她做什么？” 云程拍着胸口：“我总觉得她不是好人，那张嘴一说话就惹一堆事，她之前还造谣我和你有婚约，差点没给我吓死。” 这话还没传出去，云程仗着爸爸的身份威胁苏玉，苏玉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云程只觉得毛骨悚然。 月颜可不是无故猜测。原着里这个时间段，苏玉和曹文凯的关系不小心暴露了，她家里人强行拆散两个人，谁知报志愿的时候苏玉和曹文凯跑了。 而因为蝴蝶效应的缘故，这一世虽然发生了一些差错，但苏玉和曹文凯的关系还是被家里发现了。 一切都要从周舅舅打压倒爷开始。 陆正欢之前就从安城买了几部手机带到海城，他赚的盆满钵满，再次拥有大笔财富，安城被他抛之脑后，同样的还有已经被玩腻的苏玉。 他整日里花天酒地，出入一些招待外商的会所。他每次出门左拥右抱，在她们身上花了不少钱，她们比苏玉更会讨他欢心。 外面的行商都想借着他的手购买手机，但他一直在抬价，并没有给确切的回复。 同行叮嘱他，手机可以卖，但是不能卖给洋人，也不能卖给隔壁还没回归的小省。但在金钱的利诱下，对面给他开出了五万洋币的价格，那可是十五万的价格。 陆正欢没有抵抗住诱惑，违背了规定卖给洋人。当然他卖的小心翼翼，都是用现金支付，没有留下痕迹，没有人知道是他卖的。 而且他心里有一杆秤，就算这些人买了也拿不出去，他们在华州的地盘上使用，肯定出不了问题。 然而还是出了大问题，那就是海城抓到了偷渡者，从他们身上搜出来了两台手机。 陆正欢吓得好几天没有做生意，因为按照报纸上的描述，那正是和他做交易的人。 他心里忐忑不安，好几天都没睡着觉。每天做梦都是有人敲门，打开门就是一副银手镯铐在他手上。 陆正欢连着做了几天噩梦。再加上本地政府打击二道贩子，他认识的好几个同行都被抓进去蹲大牢，陆正欢又开始慌了。 于是他抛弃了身边的温香软玉，卷着钱又回到了安城，等着事情过去后东山再起。 做二道贩子判的罪行不会那么重，可他偏偏和洋人交易，这是明令禁止的行为，严格一点这就是叛徒罪。 所以陆正欢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必须得在洋人把他揭穿前逃走。 他这次回到安城身上带着大笔钱，他甚至不敢把钱存到银行，生怕发现他身上的不对劲。 他带着一大笔钱装在破烂的布兜，坐上了回安城的火车。 只要能在安城躲过风头，他依旧可以再次购买手机拿到海城倒卖，反正那些蠢货又不知道手机从哪购买。 只要自己不和洋人做生意，肯定不会再次翻车。 陆正欢主意打得很好，回来第一件事就找到了苏玉，甜言蜜语把她哄了回来。 陆正欢没有躲过法律旳制裁，在拉着苏玉上车的时候被埋伏的警察围堵。 在外人眼里是陆正欢强行拉着陌生女孩子上车。然而实际情况是他刚哄好苏玉，苏玉还没彻底原谅他，不配合上车，陆正欢想带她出去兜风。 于是在警察扑上来把陆正欢压倒在地迅速扣上银手镯的时候，苏玉呆愣在原地。在警察询问时她下意识回答自己不认识陆正欢 陆正欢扭着脑袋看了苏玉一眼，苏玉垂头望地，他一言不发。 警察以为陆正欢在威胁苏玉，把他拎起来押上车警告：“老实点！你这罪可不轻。倒卖罪加上间谍罪还想非礼小姑娘，怕是要牢底坐穿。” 陆正欢就这么匆匆和苏玉见了最后一面，不出意外他的下辈子会在牢狱中度过。 其实只要他不回来，抓捕他还有一段时间。然而他身上带了手机，手机是可以定位的；其次就是他之前犯事跑到安城，躲在安城一直等到脱罪才光明正大出现。这一次警察守株待兔，又在安城逮住了他。 陆正欢往别的城市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凡他没有突然想起苏玉，也不会刚到安城没多久就被逮住。 不过除非他扔掉手机，否则只要他被定罪、上面批准逮捕，周舅舅可以找周博衍确定陆正欢的位置，他就是多潇洒几天和早进去几天的区别。 虽然苏玉洗清了嫌疑，但她光天化日被非礼的事情还是被传了出去。 警察冲出来的时候苏玉和陆正欢确实什么都没发生，算是非礼未遂。 然而三人成虎，传谣言的人可不管两个人进行到哪一步。如果苏玉没有被非礼，为什么流氓被逮捕后判了无期徒刑？定罪这么严重真的会什么都没发生吗？ 就算苏玉能堵住邻居的嘴，也堵不住已经传出去八卦的别人的嘴。安城居民都捕风捉影地听说了有个小姑娘被流氓非礼，那流氓判了无期徒刑，肯定是清白都没了。 谣言传的久了，甚至还有小道消息说被非礼的姑娘怀孕了，还有说流氓不止一次非礼。谣言传的五花八门，苏玉成为中年妇女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件事发生后苏家彻底抬不起头。 苏国富本就在和妻子闹离婚，谣言传出来他干脆就住在了小三家里，不再管妻子和女儿的死活。 苏玉整天以泪洗面，连学校都不敢去。赵敏被丈夫折磨的脾气时好时坏动不动就哭骂，一言不合就打女儿。 据周边的邻居说，每天苏家都能传出来女人的哭声。 一开始还有邻居去劝赵敏，结果被赵敏骂着赶出来。她不需要怜悯，除非邻居们能让苏国富回心转意。大家顿时觉得赵敏不识好人心，久而久之也没人去帮他们家的忙。 这件事情一直没有结局，持续到一周后学校老师找上了门。 班主任也听说了苏玉身上发生的事情，同样只是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为了学生的身心健康没敢细问。他就是来问苏玉还念不念书，苏玉已经请了一星期的假期，再不去学校就要跟不上课程进度了。 跟着老师一起来的还有曹文凯。苏玉瘦的皮包骨头，憔悴得像是老了十来岁，曹文凯心疼的心都要碎了。 苏玉没有回答，她目光痴傻，定定坐着哼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曹文凯在老师离开后主动留下，苏玉家里没有别人。 曹文凯坐在苏玉身边：“小玉，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苏玉缓缓转头，看到身边的人，两行清泪刷的流了出来。 苏玉泪眼婆娑：“文凯，我没有被非礼，我只是被他拉了一把。” 曹文凯心疼不已，把人抱在怀里。 “莪相信你，小玉。他们都说你清白不在了，但我对你负责，我不会让他们再议论你。” 他没注意到苏玉的脸色变化，已经下定决心等回家就告诉父母两个人的关系。 月颜知道的时候，听说苏玉和曹文凯的关系双方家里已经知道了。 听王兰所说曹文凯每天都送苏玉回家，邻居们都认识了他，还觉得曹文凯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女朋友被流氓欺负了还能不离不弃。 然而只要曹文凯听到有人谈论苏玉和流氓的事，他就会跟人破口大骂。 月颜没想到苏玉和曹文凯能以这样的方式在一起。而且这一世他们没父母的阻拦，反倒是因祸得福了。 曹文凯家里并不是没有阻拦，只是他们尚且不知道苏玉就是被流氓非礼的女孩。 曹文凯不知道的是他家人不看好他和苏玉。只是他家里人觉得早恋吃亏的又不是男生，只要不影响成绩就暂且不管，等高考结束后再说，说不定那闺女还考不上大学。 而苏玉这边，她如今只能死死抱着曹文凯这个救命稻草。 …… 第一轮模拟考试成绩出来，月颜不出所料又是年级第一，并且成绩遥遥领先第二名。 第二名是雷鸣，他足足落后了月颜三十分，看到成绩单时不可置信的站起来。 “老师！试卷是不是判错了？我怎么会还不如月颜考的好？” 全班同学哄然大笑。 雷鸣的同桌低声告诉他：“月颜每次都是年级第一，考不过很正常，她的对手只有她自己。” 老师没有责怪他，而是笑呵呵告诉同学们。 “大家也要向雷鸣同学学习，有一颗超越第一名的恒心。” 雷鸣眼前发黑，手脚发凉。 他一直以为月颜分数高是因为学校出题简单，毕竟他在首都没见过能考这么高分的同学，怎么可能这样的小地方能有人考这么高的分数？ 而且月颜对高数一窍不通，每次都问她都会逃避，她怎么会比自己还要厉害呢？他不服气。 他之前看不起月颜的家庭背景，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在学习的问题上他就是不愿意相信月颜会这么厉害。 她到底是怎么学的？ 他的同桌班长林朝见他不甘心，就把月颜的事迹跟他讲了一遍，雷鸣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原来又是他目光狭隘，雷鸣心里五味杂陈。他好像一直在误会月颜，因为他一开始就对月颜有偏见，所以月颜做什么他都觉得有目的，月颜的能力他全都否定。 雷鸣反应过来后羞愧万分，看向月颜时都不敢正面和她对视。 第145章 高考 雷鸣再也没有和家里提起转学旳事情，他留在了二中，留在理科班。 他在班里的存在愈发透明，又或者是同学们已经习惯了新同学，没有刚转来时的新鲜感。 有月颜在班里，他在每次考试永远是年级第二名。 他没再惹出过么蛾子，甚至每次遇到月颜都别过头不去看她，好在月颜并没有跟他计较之前的事。 雷鸣默默注视着月颜。自从篮球赛结束，月颜在班里众星捧月，人人都喜欢跟她做朋友。他怎么会不奢望和月颜做朋友，但他已经不配了。 如果…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月颜的身份，他一定尊重她。 …… 已经到了高考前的冲刺阶段，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没有精力再去管别人的闲事。大家课间谈论的不再是八卦，而是某类型的题要怎么快速学懂。 云程身为月颜同桌沾了不少光，别人请教月颜难题都要排队，而他随时都能请教月颜。 月颜随时给他开后门是因为他每轮的模拟考成绩像过山车，上一次超出重点线，下一次又能掉到本科线，这成绩起伏都不敢让心脏病人看， 重点线是月颜给他划分的，大学按分数录取，不存在重点线。 月颜在每个分数段都给云程定了目标，重点线就是可以报一些后来升级的重点大学，本科线就只能求稳，有条件当然是考的分数越高越好。 云程脑子不笨，他现在基础补的很牢固，每周六日还有家教辅导，月颜只需要在学校帮他查漏补缺，看他哪里没听明白。 越是到最后冲刺的阶段，就越是紧张。 大概是因为经历一次，月颜反倒没那么紧张，还能给几个朋友找找他们的弱项。能补救最好，补救不了就把弱项的基础打好，到时候遇到不会答的题把方程式写上，有一个解题思路说不定改卷老师会给一两分。 在月颜高三后半学期，文红玉的服装公司也正式创立了。 刘凤萍是文红玉的秘书，很多要出差的事情都是她帮忙出面。 服装公司是文红玉和程画共同持有股份创办的。程画是总裁，文红玉是首席设计师，两个人股份持平。 公司总部设在首都，服装工厂在手机厂隔壁买的地皮，两个厂的工人都是老乡，还举办过一次联谊活动。 程画和文红玉都愿意把公司总部设立在首都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两个孩子以后都会在首都念书。 而且程画是首都人，文红玉则是听女儿说过以后工作重心和生活都会在首都，于是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炎炎酷暑，树上知了叫个不停，听着人心烦气躁。 女儿就在考场内参加人生最重要的考试，文红玉恨不得拿大网兜把聒噪的知了一网打尽。 “媳妇儿，喝口酸梅汤。月月考试前都不担心，你别急上火了。” 婴儿车里的月晨看到酸梅汤就想要着急的“啊啊”叫。 月怀德把儿子抱出来：“儿啊，你喝不得这个，过几年你才能喝。” 月晨拽着老爹的头发，小奶音萌的心都化了：“叭叭，要…水水…” 月怀德吃痛把儿子的手从脑袋上拿下来。 “你这小不点，想让你老爹变秃子是吧？你喝不得饮料。”说完连忙给媳妇使眼色，可别让儿子看见了。 月晨瘪着嘴就要哭出来：“水水，叭叭坏…我要姐姐…” 文红玉连忙拎住杯子放在车座下。 “来给妈妈抱。” 考场附近清了场，不让汽车过，他们的汽车停在路口。 这辆汽车是月怀德买的小汽车。寒假周博衍回来的时候帮忙改造过，车里空间宽敞不少，后座还能放婴儿车。 月怀德的生意开到了隔壁市只能赚个小钱，分店是陈勇和赵军开的。隔壁市的发展不如安城，月怀德琢磨着等女儿上大学就把分店开去首都。 文在天的甜品店已经在筹划去首都开分店，不过目前还在带徒弟，达到他的水平估计还得两年。 文在天的两个徒弟是之前孤儿院的孩子，文静和文娴两姐妹。她们只读到初中毕业，明确表示没有读书天赋，根本学不懂，只想去打工赚钱，不想花月颜的钱、做月颜的负担。 月颜没拦着她们，只让她先在店里体验赚钱的艰辛。没想到两姐妹并没有放弃，一直坚持了下来。 放任她们去厂里打工不太放心，主要是她们刚满十七岁，中间念书停过两年学，可能也是学习跟不上的原因。 月颜担心她们还没成年去外地打工会被骗，就把她们留在了安城。正好表哥招徒弟，这俩女孩子都是从小会做饭的，试用期考察结束就正式转为表哥的徒弟了。 回到正题，夫妻俩正在手忙脚乱哄孩子，车窗就被敲响了。 车窗外的人身材高大，剪着清爽利落的短发，后背还背了个双肩背包。 月怀德连忙把车门打开。 “小周，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等月月考完去首都找你么？” 周博衍坐上车，关上车门。 “让她一个人坐火车我不放心，就提前请了假回家。” 周博衍请假可不容易，尤其是他的导师还是院长。 同学羡慕他可以不用去专业课，但他虽然只有华老的课程，可只要华老来学校，都是他上课的时间。 周博衍几乎连假期都没有，寒假还是自己争取来的。 这次请假是他故意弄了个很复杂的课题，关系到飞机制造，直接把他导师给难住了，于是他才有了请假的机会。 文红玉一开始对闺女和周博衍的感情保持着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拆散怕女儿难过，不拆又觉得自家闺女早早就被人拐走了。 但随着这一年来的观察，她心里对周博衍那是丈母娘看儿婿，越看越满意。 “你这孩子，就是心疼月月。路上热不热啊？老月，给小周倒点冰镇酸梅汤解解暑。” 冰镇酸梅汤是放在大水壶里的，水壶里加了冰块，特地为月颜准备的。 周博衍没有拒绝，外面确实很热，他到路口后怕待会儿月叔叔的车没法开出去，就下车步行过来了。 周博衍接过酸梅汤，这是月颜奶茶店今年夏天的新品。前几天月颜还和自己说过，这么快就已经上市了。 [哎哎，你往前坐坐，挤死我了。] 周博衍的思绪被打断。他双肩背包里装着的是笔记本电脑，也是智脑的临时住所。 月颜听周博衍讲过移动计算机。计算机的功能简陋，只能用来做文档、制作表格和其他小功能，还有扫雷、纸牌等小游戏。 当时知道这玩意儿叫移动计算机，月颜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移动计算机那不就是笔记本电脑？ 她印象中差不多这个时候电脑才进入国门，大城市旳人才知道互联网，周博衍就已经做出来了笔记本电脑。 直接领先了洋人的科技。 周博衍说笔记本电脑功能很鸡肋，月颜并不觉得，光是移动计算机的噱头就已经很牛了。 她这下真的确信周博衍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就怎么说呢？以她这个后世人的思维来看，周博衍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想做的只是带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周博衍或许有自己的想法，但他肯定不会伤害这个世界的人，也不会伤害自己。 月颜不认为自己是个恋爱脑，而且周博衍做的东西没有危害国家，甚至在国家需要他的时候都会去帮忙。顶多就是回来和她抱怨路途遥远，当地办理手续繁杂麻烦等等，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国家的不好。 去年月颜和周博衍坐火车，因为她提了一句火车很慢，今年就看到电视新闻上提到把高铁建设加入国家发展的规划中。目前公布的首都到各个地区的高铁路线里竟然包括了安城，并且安城已经提前开始修高铁站了。 月颜有理由相信是周博衍做了什么才会让上面特地往安城铺了路线。 安城对照月颜生活的地球，三十年后也只是个新一线城市。没想到能在八零年代末见证高铁的出现。 不过月颜已经对这个世界的神奇免疫了，不，应该是对周博衍的百宝箱免疫了。 月颜甚至有过一瞬间怀疑周博衍会不会是手拿穿越大周博衍剧本，点亮所有科技树，然后打脸逆袭。 但是仔细想了想周博衍的身份和家庭背景，好像这个家庭背景也用不着打脸，根本没人敢闹他面前。 逆袭就更不用提了。周博衍的成绩一骑绝尘，遥遥领先，哪里需要逆袭？ 这么来看周博衍也没有野心和抱负，他要是有野心完全可以凭借着他的能力给自己谋得各种权利，想必上面肯定不会拒绝。 但他并没有兴趣，甚至对钱都没有兴趣，就真的是个bug一样的存在。 后来月颜也就不再想了，反正周博衍不是坏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下考铃声很快响起，一家人迅速推开车门下车，去校门口找女儿。 月颜几乎是第一个从考场出来，她早就做完了，又不能提前交卷，试卷反复检查了好几遍。 她运气比较好，考场在本校，刚出校门就看到了爸爸妈妈和男朋友。 月颜弯了弯眼走上去：“你们来多久啦？快上车吧，不会热吗？” “姐姐！” 车里的月晨看到姐姐就要下去，被文红玉一把捞住。 “不准乱跑，外面这么多车，回家在院子里你随便跑。” 月晨就有个毛病，看到姐姐就想跑过去要抱抱，所以都一岁了坐汽车还是会把他塞到婴儿车里坐着。 月颜捏了捏弟弟的小手，看到弟弟红红的鼻尖，这是又哭过了。 “晨晨有没有乖乖听话，不能总是哭哭哦。” 月晨可怜兮兮地吸鼻子：“不…不哭。” 刚坐到车上，文在天就骑着自行车赶过来。 “妹妹，这是下午的旗开得胜，我专门在冷柜里放了，你回家放到常温就能吃了。” 月颜没有拒绝表哥的好意，并且邀请表哥去她家吃饭。 文在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不了，我就是给你送个东西，下午还要留在店里呢，去你家吹了空调就不想出门了。” 说完又闲聊了几句，月颜见表哥被太阳一直晒着，主动终止了话题。 “哥，等我考完后找你玩。” 文在天对她挥了挥手。 “考试加油！” 月颜上车后只能坐在副驾座，后面坐了三个人，还放着弟弟的婴儿车，没她的位置。 她心里好奇周博衍的笔记本电脑。周博衍怀里抱着的双肩背包装的应该是笔记本电脑吧？ 好想知道这个时候的笔记本和后来的笔记本有什么区别？ 很快到家后，月颜率先打开车门下车，又替周博衍拉开车门，站在他面前傻笑。 “嘿嘿，我想看看移动计算机。” 文红玉刚想说闺女不含蓄，就算再想念周博衍也得等进院子呀。 结果就是为了看个啥机，还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文红玉摇了摇头，推着婴儿车跟丈夫一起先进门，把小年轻留在后面。 月颜倒着走和周博衍讲话：“怎么感觉你又长高啦？”她伸手比划，之前她站在周博衍面前到他喉结，现在只能到他肩膀。 周博衍伸手把她拉回来：“应该没怎么长，现在是一米八八，身高应该就在这了。” 月颜记得周博衍高三的时候是一米八二，怎么都大一了还能长！ “好羡慕，我要是能长两厘米，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曾经她一米五八的时候这么想过，后来营养跟上身高长的飞速。现在卡在一米六六很难受，但凡多长两厘米，就和前世一样高了。 周博衍安慰她：“没关系，两厘米可以加鞋垫。” 月颜：…… 这个安慰好气人。 月颜几步走在他前面：“半年不见你连哄都不哄了。” 周博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遭到智脑无情嘲笑。 [我都告诉过你天天泡在实验室脑子会变笨，不听智脑言，吃亏在眼前。] “我给你看计算机，你不要生气，刚刚脑子没反应过来。” 他在学校和人讲话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客气，也不怕被套麻袋。 月颜没真的和他生气，只是觉得半年不见周博衍还变得更直男了。 但往好了想，说明周博衍在学校没有沾花惹草。 月颜傲娇扭头：“暂时原谅你。” 回到屋里，月颜拉着周博衍手腕急匆匆上楼，文红玉看了直摇头。 “快快，让我看两眼，然后我们下去吃饭。” 周博衍：…… 他还以为女朋友急匆匆拉着自己上楼是想他了，结果是自己想太多，他还不如计算机。 月颜之所以把周博衍拉到楼上是因为楼下的餐桌已经上菜了，摆不下笔记本电脑。 周博衍打开背包，露出了笔记本的样式。 [矮油，银家好害羞，不要总是盯着银家看了啦！] 周博衍皱着眉头和智脑交流：恶不恶心，能不能好好说话？ 第146章 高考结束 这个笔记本电脑大概是受限材料的问题，厚度和游戏本差不多。 月颜抱在怀里试了试，重量在三千克左右。 她已经很久没碰过电脑，月颜动作不太熟练地把电脑放在桌上，让周博衍帮忙开机。 月颜假装不懂：“原来这个是开机键啊！” 周博衍在她身后回答：“嗯，摁一下就开机。电脑还是太重了，等我暑假在实验室改改，控制在两斤内。” [坏男人，人家要住超薄的豪华大别墅，这个丑壳子委屈死宝贝了。] 周博衍皱了皱眉没说话。 [你说话啊！你有本事哄妹妹，有本事回答我！] 月颜以为他是在想事情，顺势坐在椅子上观察电脑屏幕。 电脑的开机画面和后来的丝毫不相同。这没毛病，毕竟系统不一样，外国的电脑是微软公司的系统。 这个架空世界没有微软公司，但肯定有改了名字的同款公司。 而周博衍的笔记本是他自己造出来的，系统也是周博衍自己写的程序，说不定比国外时间还要早。 月颜怀着雀跃的小心思盯着电脑屏幕，她不能装作自己会用的样子，只能装模作样看看电脑上的东西。 笔记本的外观是清爽的银色，机身是精致利落的铝合金，布局简洁，落落大方。 笔记本自带的键盘同样是白色，键盘下面还有触摸板。 电脑屏幕是十四寸，屏幕四周留白的部分不多，包着白色塑料外壳，算是大屏幕了。外壳最上面还有个小巧的摄像头，不注意还发现不了。 周博衍在她身后补充：“这次回来匆忙，只带了鼠标，没带键盘，凑合着用笔记本上的键盘，不影响打字。” 周博衍弄的输入法是拼音输入法，电脑桌面就是周博衍之前和月颜打电话给她介绍过的几个办公软件。 该有的办公软件全都有，还多出来几个小游戏。 周博衍同步给月颜介绍：“这个游戏是吃蘑菇，另一个是挖黄金。随手写的几个游戏程序，打发时间可以玩，等你玩腻了我再写几个。” “好厉害呀！之前手机上的游戏我都玩几万分了，感觉一直玩不到头，没想到又有电脑游戏啦！” 无论是周博衍做的手机游戏还是电脑游戏，月颜长大后上网冲浪看到过类似的同款，但她小时候没有玩过。 据说这是一代人的童年回忆，可惜自己的童年是在孤儿院度过的，没条件玩电脑。没想到能在八零年代弥补自己的青春。 月颜把视线从游戏上挪开，又看向周博衍做的办公软件。 周博衍介绍道：“办公软件等你上大学就用的比较多了，我完善过功能，操作并不难。打字用的是拼音输入法，只要会汉语拼音就没问题，你多用两次就上手了。” 月颜似懂非懂地点头。 其实自己也不算装傻，她就没玩过最早期的电脑。像那种大脑袋台式电脑她只在小学微机课上见过，老师只让看不让碰，学校只有那一台。 后来高中的时候，学校微机室的电脑变成超薄显示器，每两周一节计算机课，老师会教五笔输入法。 当时老师闲的慌还弄了考试，考试内容就是背诵五笔输入法口诀。好在学期末的时候这个输入法被淘汰了，最后也没有考成试。 月颜之所以记忆这么清晰，就是她还记得当时自己有多焦急。 班里同学家里大多都有电脑，她们可以回到家里一边练习一边背诵，而自己只能抄下口诀死记硬，甚至担心考试的时候让她们当场打字。 五笔输入法被淘汰的时候月颜心里可别提有多兴奋了。 周博衍见月颜迟迟不说话，一看她在傻笑，顿时乐了。 “你的电脑还没给你做，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和颜色。等你去了首都，我带你去实验室挑材料。你下午还有考试，先去吃饭吧！” 月颜慌里慌张站起来：“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还在高考呢！” 周博衍无奈失笑。 刚刚进门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得以细看月颜的卧室。 粉色的床单和被罩，床上已经铺上了凉席，书桌和椅子刷着白油漆，还没等他多看就被月颜推着出去。 月颜把他推到门口：“不许看，这可是女孩子的闺房！” 周博衍失笑：“我好冤枉，是你把我拉进来，现在又把我推出去。” 月颜狡黠地眨眼：“哪有把你推出来，明明是跟你一起出来的。” 两天考完后，月颜终于松了口气。 考试题并不难，好像也没遇到特别难写的，感觉分数不会低。 文红玉轻抚女儿的脑袋“考完就在家好好歇息歇息，是想等分数出了去玩，还是录取通知书下来？” 月颜想了想：“录取通知书也太久了，还是等分数出来报志愿吧！到时候你和爸爸帮我把录取通知书带到首都就好了。” 文红玉点了点女儿额头：“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升学宴？” 月颜满脸写着抗拒：“怎么还有升学宴呀？可不可以不办？” 文红玉笑着拒绝：“不能不办，我家闺女金榜题名当然要庆祝，让那些不走动的亲戚都知道你有出息。” 月颜心想去年自己撺掇周博衍办升学宴的时候，周博衍心里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想法？ 唉，这么想还有点小愧疚。那就办吧，不然自己也太双标了。 原本周博衍只请了几天假，然而他的导师一直没打电话召唤他，于是他就顺便给自己放了暑假。 月颜不由得给他竖起大拇指：“你是真厉害，能给自己放暑假。” 也不知道华老会不会气炸，但是收到周博衍这样的学生，应该做梦都会笑醒吧？ 周博衍宠溺地看向月颜：“我在首都买了辆车，已经给你改造过。这次没开过来有点可惜，等你去首都就能见到了。” 月颜顿时冒着星星眼：“有没有照片？好不好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说不定我高考的时候更有动力呢！” 周博衍无情揭穿她：“你就算再有动力你的分数上限也就几分，这几分就看阅卷老师给不给了。” 月颜委屈巴巴看着他：“我就随口一说，跟你开玩笑的嘛。” 周博衍轻笑着握住她的手：“所以你就没听出来我在夸你吗？” 月颜又不是笨蛋，她当然听出来周博衍夸自己成绩不错，可是这也不影响她“找茬”。 月颜靠在他肩上撒娇，脑袋在他胳膊上乱蹭：“给我看一眼汽车嘛，我想看看好不好看。” 想不到自己十八岁的成年礼竟然是一辆汽车。虽然之前就有司机接送她上学，但这个意义完全不一样。 周博衍确实拍了汽车的照片，在月颜的千般撒娇下还是没抵抗得住，提前给月颜看了。 月颜光是看到汽车车标就愣住了。 月颜语气满是激动：“这个汽车…这是我们的国产汽车！” 这个汽车是国内高端品牌，甚至是领导出行专用汽车。想要买它必须得没有犯罪记录，并且这个汽车不能二手倒卖。 周博衍给她解释：“我本来是想跟上面换零件自己造，但是我造的毕竟没有汽车品牌，所以就挑了这辆汽车给你改造，无论是性能还是品牌都有了。” “我知道你喜欢跑车，等你成年再给你专门定做。” 智脑告诉过他，低等级星球的人会喜欢奢侈品，像是豪车名表豪宅等等，反正大众喜欢有钱的东西。 他们星际也有价格昂贵的物品。比如私人飞艇、私人机甲等。消费者看重的不是品牌效应和名气，而是东西的性能和设计师，没有人会在意品牌。性能决定飞艇的使用寿命和功能，设计师则是产品好与坏的判定标准。 口碑好的设计师，比如像周博衍这样的。他收多少钱，做出来的东西绝对值那个价格，不会让顾客当冤大头。 当然因为周博衍的天赋，他后来造的飞艇功能越来越强大，甚至能装载电磁粒子炮，堪比小型战舰。他制造的产品只能优先售卖给军部，要等三年后才能卖给普通人。 总体来说星际的奢侈品买回来不会放着吃灰，也不会华而无实，总有用到的那天。 所以周博衍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奢侈品。但他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得入乡随俗，别人有的月颜也要有。 [麻烦给我也挪个窝，实在不行就把我放到你小女朋友的电脑上，我可以当杀毒软件的。] 只要有互联网的地方，它可以任意穿梭。 周博衍总算搭理它：再说吧。 月颜抱着周博衍的手机爱不释手，主要是这个牌子的汽车她从来没想过。 即便是上一世幻想买车，想的也是十万块以内的小轿车，哪敢幻想这个牌子，国外的大牌她更没想过。 倒不是说国外大牌有多好，只是众所周知的大牌就是那几个。比如价值几百上千万的阿斯顿马丁、法拉利等这些车，月颜都是从别人外放的短视频里了解到的。 不过现在自己也有了小汽车，哦不对，是大汽车，她更不羡慕那些外国的大牌跑车了。 眼看月颜沉迷汽车，周博衍只得转移她的注意力：“想不想出去玩？我带你出去，不过只能开你家的车。” 他的汽车后来让保镖帮忙用火车运到首都了，家里用不到汽车。 爷爷骑惯了自行车，不习惯让司机接送，他正在准备退休的事情。毕竟上了年纪，周博衍更想让爷爷和奶奶去首都生活，他能照看二位老人。 更何况舅舅也不在安城，等月颜一家去了首都他就更不放心爷爷奶奶独自在家生活。 两位老人没有拒绝孙子接他们去首都，爷爷本就有退休的想法，只是医院一直不放人，毕竟他在医院就是个活招牌，退休报告交了好几次，这回上面总算松口了。 “我好像没有想去的地方，不如去找云程吧！不知道他考的怎么样？唉，我有点想乖乖了。” 周博衍带着月颜出门：“我们先去找云程。周童心发挥的不行，高考结束回家哭了。” 月颜担心不已：“怎么回事？她成绩不是一直很好吗？” 依旧是司机开车，司机换成周博衍的保镖。周博衍和月颜坐在后排，剩下的保镖自己开车跟着。 周博衍给月颜系上安全带：“考试前压力太大，她抗压能力不行，被家里宠的心里太脆弱。” 月颜想给周乖乖打电话，又怕她想到高考会难过，最终还是决定过两天再打。 月颜家最近都没有人。文红玉忙着公司的事情，月怀德出门带着儿子到处跑，月颜出门都不需要报备。 他们先去了云程家，打了个电话云程就跑出来了。 “你们竟然来找我玩？我还以为你俩又要去海城了。” 高考云程被分去了一中考场，两个人考完就没见过面。 月颜笑着摇头：“没有，我要在家等着出分数呢。” 她不像周博衍提前被录取，不用在家等出分和报志愿。而且她想和家里人一起分享等成绩的时刻。 “等我换个衣服，咱们去哪玩？” 月颜和周博衍面面相觑，她突然有了主意：“不如去乡下避暑吧！要是晚上回不来就住我奶奶家。” 大伯和二伯在镇上和县城都买了房子，买的是普通居民房和宅基地，居民房百来块钱，宅基地甚至更便宜，大伯想的是宅基地以后留着盖大宅子。 他们就是听月颜讲以后房地产行业大热，手上有闲钱就拿去买房子或者地皮，不会砸手里。 云程一听说要下乡玩，还特地背了个书包，里面装着他的睡衣和花露水。 云程上车坐在副驾驶：“我出门认睡衣，不穿自己的睡衣睡不着。” 月颜又去找了陈星儿，问她出不出去玩。 陈星儿给她奶奶说了一声，也收拾东西跟月颜出去玩。 陈星儿上车坐在月颜身边：“考完总算能放松了，这下我妈可不能对我唠叨了！” 月颜没有问他们考的怎么样，高考已经结束了，考的好与不好心里都有了定论，出门就要玩得开开心心。 汽车很快就出了城。 陈星儿去过乡下的老家，但是还没有去过壶县。 这一路就数她叽叽喳喳说不停，然后她惊奇地发现周博衍和月颜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你…你们俩！”陈星儿说话都变得结巴，她目瞪口呆看着月颜和周博衍十指相扣的手。 月颜把两个人握着的手举起来。 她脸色不变：“你是说这个吗？其实我俩之前就在一起了，只是早恋影响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云程在副驾驶得瑟：“哼哼，还好我火眼金睛，早就看出来了，你俩就算不承认都没用。” 陈星儿似乎没有消化这个消息，整个人反应傻傻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没有看出来，我还不如云程呢！” 月颜眨眨眼：“我俩之前表现的不明显，你没看出来很正常。” 陈星儿一把抓住月颜的手：“那我们之前在图书馆的时候，你俩在一起了没？” 月颜仔细回想：“当时应该在一起了？好像没有？这太久远了，你不如问运动会的时候我俩有没有在一起？” 第147章 桃花 陈星儿鼓着脸：“这还用说，你们当时肯定在一起，我当时就是觉得你俩看着好配，才把小说给你塞书包。” 说完她忍不住叹气：“我还想着让你看小说开窍呢，原来我才是笨蛋。” 月颜笑着安慰她：“没关系，起码你看出来我俩般配，四舍五入等于你早就发现我俩的关系了。” 陈星儿不知道这就是撒狗粮，她捂着耳朵哇哇叫。 “月月你好过分！哼，不就是谈朋友嘛，等我上大学我也谈！” 说完陈星儿趴到前座：“云程？要不咱俩凑合凑合？” 周博衍下意识看向云程。 云程忙不迭拒绝：“不不要，我对这个没兴趣，你还是找别人吧！”瞧把孩子吓得脸都白了。 月颜心里感到好笑，云程这也太直男了。 陈星儿这就是随口一提，她这样子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单纯的想跟风谈恋爱。结果云程的反应用避如蛇蝎来形容都不为过。 不过这反应也证明云程是个可靠的男生，拒绝的干脆果断。 陈星儿也没计较他的回答，反而大大咧咧点头：“也是，咱俩这关系太熟了，当朋友还行，我都想象不出跟同学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月颜无情打断她的幻想：“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想象不到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陈星儿满脸迷糊：“喜欢？喜欢是什么感觉？我得谈了才知道啊！” 好，有道理，被她说服了。 月颜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傻孩子，你还没成年，不用着急。” 陈星儿嘟囔道：“你也没成年，你周官放火，还不许我这个百姓点灯。” 月颜给她顺毛，温声细语：“那也得遇到合适的对象才行，总不能见一个就要跟人凑合吧！” 陈星儿抱着月颜手臂点头：“说的也是，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宁缺毋滥对吧？我看小说里都是等男生追女生，我不急！” 月颜压低声音：“不要信小说，如果遇到喜欢的人该出手时就要出手，总不能空等着对方明白你的意思，咱们女孩子喜欢的就一定要弄到手。” 周博衍在月颜身边默默听完，总觉得自己当初被套路了 云程则是牢记在心里，女孩子太可怕了，他一定得远离。 陈星儿半知半懂的听完：“我明白了，谢谢月月。你和周博衍是谁先主动的呀？”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月颜闭着眼睛装死。 陈星儿晃着她的手臂：“哎呀，你就告诉我嘛。” “你不说那我猜啦？我猜是周博衍主动的！” 说完她还看向周博衍。 周博衍目视前方，表情没有变化，陈星儿又看向月颜。 “我知道了，是你主动的！” 月颜缓缓睁眼：“你猜错了。” 虽然是自己主动说出来的，可是是周博衍提出来要对她负责，自己和周博衍应该属于双向奔赴吧？ 手心传来痒痒的感觉，是周博衍用小拇指在挠她手心，月颜挠回去。 两个人的小动作陈星儿并不知道，她在脑海里开始编关于月颜和周博衍谈恋爱的小说了。 都说了要当作家，第一本书就写月月和周博衍的故事好啦！先不告诉她，等自己写完再让她看。 总算到了县城，月颜对这地方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零食厂在县城附近，恨是当初在县城遇到人贩子。 不过现在县城的治安已经变好很多了，街上的小摊都多了不少。 月颜紧紧拉着陈星儿的手，不忘叮嘱她：“不要乱跑知道吗？你人生地不熟，小心迷路。” 周博衍和云程走在两个女孩身后，云程戳了戳周博衍手臂，他在车上就好奇得抓心挠肝。 “老大，你是不是被月颜坑蒙拐骗到手的？” 周博衍笑了笑：“没有，我是自投罗网。” 云程同样不知道这是吃狗粮，只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真要形容的话就是羡慕中带着心酸吧。 此时心里的感觉就是：你俩要不宰了我助助兴？ 云程闷着头往前走：“听得我心窝子难受，我就不该问。” 周博衍漫不经心开口：“你难受什么？不是有女同学想跟你凑合？” 云程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我对女同学只有朋友情，可没别的想法。”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心里却莫名有点心虚。总觉得要是让周乖乖知道她肯定会跟自己绝交。 “老大，这事儿能不能别告诉周乖乖啊？我怕她跟我绝交。” 周博衍早就看出来表妹跟云程有点苗头。不过两个人年纪还小，彼此都没察觉出来，只是心里会下意识把对方放在前面。 这和他当初跟月颜互相喜欢是一样的心理。不同的是他和月颜性格偏向成熟，谈恋爱影响不了学业。 周童心身上带着孩子气，云程也不算成熟稳重的男孩子，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周博衍没点破也没告诉月颜，月颜到现在都以为两个人是纯纯的友谊。 这事他不准备插手。能在一起自然是好的结果，云程虽然笨了点但人品他信得过。不能在一起也没关系，当朋友也挺好。 结果陈星儿突然转头：“我想起来了，徐招娣好像对云程有意思！云程你喜欢她吗？” 说到这月颜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徐招娣不是放弃了吗？后来也没怎么和云程接触。 云程满脸写着迷糊。 周博衍心里不爽，他是替表妹不爽。 怎么这么多女生喜欢云程？这小胖子有那么受人喜欢吗？ 云程可不相信：“徐招娣？她怎么会喜欢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和徐招娣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对方怎么可能喜欢他。 陈星儿皱着眉头回想：“之前我以为是错觉呢，但我经常看到徐招娣偷偷在背后看你。而且她有个日记本，我是不小心看见的，上面写的是喜欢一个班里的男生，一说到高大温暖，咱们班好像就你能达到吧？” 月颜从来没想到胖还能用高大温暖来形容，果然暗恋中的小女生滤镜加了十层厚。 云程挠着头不明所以：“这也证明不了啥呀，说不定她在日记里赞扬的是她爸呢！” 陈星儿耸肩摊手：“她怎么可能赞扬她爸！她在家里过的不如佣人，我觉得真有可能是你。她看你的背影很多次了，我都发现了不下十次，你下课出教室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你身上。” 云程听得毛骨悚然。 背后盯着自己听起来好可怕。月颜本想跟着调侃云程，被周博衍捏了捏手心。 她疑惑地把目光转向周博衍，周博衍对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月颜心里好奇，为什么不让自己加入聊天？ 陈星儿还在和云程理论，列出种种证据表明徐昭娣喜欢他。 而云程则是极力抗拒，他不认为徐招娣喜欢他，肯定是陈星儿想多了。 周博衍在月颜耳边压低声音：“想不想吃雪糕？” 月颜无奈，她看着像是很好糊弄的笨蛋吗？ 转移话题要不要这么明显！ 不过周博衍心里有想法，她就不跟着一起凑热闹，背后谈论人对徐招娣不太友好。 两人争了一会儿也没争出结论，陈星儿主动认输。 陈星儿替自己挽尊：“唉，算了算了，争这些没意思，什么情啊爱啊格局太小了，我不跟你争论。” 云程深有其感：“是吧，谈朋友怎么也得大学毕业才行。” 陈星儿惊讶不已：“你大学不谈朋友么？我要是男孩子，长得像你这么白净肯定要谈个浪漫的校园恋爱，万一遇到志同道合的人呢！” 云程之前长得人高马大。每个班几乎都有一位这样的男生。长得又高又壮像堵墙一样，站在同班男生堆里格外扎眼，不过他的胖属于虚胖，扔个铅球还不如班里的瘦猴扔的远。 高三下学期冲刺阶段云程身上压力不小，脸都瘦出了下颌线，体型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和最开始判若两人。 他爸妈长得好看，妈妈以前还是艺术团出身。云程遗传到了父母的外貌优势，五官底子不错。他本身就是被长辈宠溺投喂的白白胖胖，没有了胖就只剩下了白净。 月颜听说过“胖子都是潜力股”这句话。但从来没想过潜力股可以这么厉害。云程的长相完全可以去混这个年代的娱乐圈，靠颜值吃饭。这时候的娱乐圈可都是纯天然的帅哥美女。 当初刚见到云程，月颜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壮实和憨傻，没有观察过他的五官。后来则是太熟了，更不会关注朋友的颜值，反正看着顺眼。 谁想到云程瘦下来后的颜值都能去混娱乐圈了。 月颜只是单纯感慨云程不愧是潜力股，这是她在现实中第一次遇到活的颜值逆袭成功例子，如果云程去混娱乐圈说不定以后也是个天王级别。 尽管云程逆袭成功，月颜的审美依然是周博衍。周博衍并不比娱乐圈天王的颜值差，不比是因为二者没有可比之处。周博衍又不靠脸吃饭，光靠他对国家的贡献就不是一辈子拍戏能达到的高度，比颜值反倒拉低他身份。 云程完全没有当帅哥的自觉，他满不在意的摆手：“到时候再说，反正我没兴趣。”他零花钱只够自己花，谈恋爱就多了一张嘴，他哪养得起啊！ 陈星儿以为云程思想觉悟高，殊不知他就是单纯心疼自己零花钱。 陈星儿追上月颜：“县城好凉快，比安城凉快多了。” 这时候虽然没有后来那么炎热，但夏天气温也有30多度。一般家庭都是吹风扇，远不及四面环山的小县城凉爽。 月颜告诉陈星儿：“在这乡下用电风扇的家庭都很少，当地人傍晚会搬椅子在门口纳凉。” 陈星儿疑惑道：“那他们为什么不买电风扇？晚上蚊子不会很多吗？” 月颜笑着摇头，连云程忍不住鄙视她。 “唉，咱们有一回模拟考试的作文命题是《晋书·惠帝纪》里的典故“何不食肉糜“，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陈星儿当然没有忘，她还是班里语文课代表呢。她只是没想到自己会遇到现实里的“何不食肉糜”。 她还是不懂：“为什么呀？电风扇的价格比自行车便宜多了。”她知道乡下很多人都买不起自行车，进城赶集都是赶驴车和牛车，但不至于连风扇都买不起吧？ 月颜心想这小丫头还想当作家，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 月颜耐心给她解释：“你不是去过乡下么，怎么不知道乡下用电贵？大多数家里还都用着煤油灯和蜡烛。” 陈星儿恍然大悟：“我说呢！我去外婆家每天晚上都得早睡。外面还有小孩子玩闹，我只能躺炕上睡觉，我还以为是因为没有电视看。” 月颜无奈：“笨蛋。” 陈星儿自己丢了脸，跟在月颜身边不好意思再黏黏糊糊，还是月颜主动挽着她的手臂。 陈星儿脸色臊红埋头走路，月颜轻声安慰她：“这是生活常识，你没在乡下长期生活不知道很正常。” 陈星儿想说连云程都知道的常识她却不知道，最终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在家多学些生活常识，这次丢脸丢大了。 月颜带着大家来到城中村一所居民楼前：“这是我大伯家的房子，我给大伯打个电话，问问他在不在县城。” 说是城中村，其实就这么大一片地方有人摆摊才有了城区的雏形，摊贩离开后本质还是个村。 “大伯说他们在家呢，要不我们去村里吧，这个季节可以去小溪捉螃蟹摸鱼，也挺有意思。” 陈星儿和云程当然是举双手赞同。 她虽然去过乡下过寒暑假，但都是在外婆家的院子里活动，同龄人也玩不到一起去，写完作业就只能陪着老人说说话。 云程就更没有乡下的亲戚了，这还是他头回来小地方，之前都是听他爸讲下乡时候的故事。 月颜和周博衍去百货商店拎了些烟酒茶水果糖等东西回来，又给爷爷买了个大收音机，爷爷在家闲着的时候可以听戏。 陈星儿嘴里塞着果干：“月月，你买了好多东西！” 月颜抿唇笑了笑：“我难得回来一次，下次回来估计是大学放假了，给老家乡亲邻居买些东西，人家吃我们手短才会帮我们照看着家里的老人。” 陈星儿无忧无虑长大，家里的事情都由大人负责，她才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维持要靠送礼维持。 她说着就要去商店：“那我也要去买些东西。” 月颜拉着她手腕叹气：“傻星星，不需要你买东西。是我带你出来玩，怎么还让你送礼品呢？去朋友家作客不用带礼品，除非你工作后去长时间没见过面的朋友家才需要带东西上门。” 月颜为她操碎了心，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第148章 是好朋友 月颜买的这些零食都是要散给乡亲邻居的，给老人买的就是收音机，家里不差这点小零嘴。 毕竟零食厂就在县城，月颜逢年过节就会给厂里打电话，让他们帮忙包装成礼盒给家里送去。 汽车刚到村口就引起了围观，村里人仅剩的人都能猜到是谁回来了。 村里还是有不少小孩的，村里大多数男人都去了安城的电子厂，家里人口多的女人也有被选去电子厂的。村里剩下的就是带孩子的新媳妇、中年妇女和老人群体。 其实老人数量不多，多的是些中年妇女和小孩。 小孩们刚围过来，月颜就打开糖果袋子，让陈星儿帮忙发糖。 月颜叮嘱她：“糖都给他们，一人两颗，多出来的重新算算再分配。” 她也不知道村里有多少孩子，就买了两大包水果糖，还称了一些软糖，软糖留着分给老人家。 月颜现在可是整个村的大恩人，应该说是她和她爸。 刚进村月颜就受到了村里大妈大婶和老太太们的热烈欢迎。 妇女们争先涌后：“月月回来啦！你这是考完试啦？我听我家闺女说城里高考结束了，月月闭着眼睛都能考上大专吧！” “什么大专！月月成绩可好了，听说每次打电话回来都是好几百分呢，肯定能上大学！” “就是啊！咱们月月就是文曲星下凡，财神在世，狗娃，快来你月月姐姐面前蹭蹭运气，期末考试要是再敢考零蛋，老娘卸了你的腿。” 叫狗娃的孩子长得黑瘦，衬得眼睛特别亮。身上是被烈日晒过的黝黑，看来没少去河里游泳。 他正狼吞虎咽往嘴里送水果糖，月颜连忙让他小心。 “慢点吃，别急，别呛着了。” 狗娃哪里见过这么天仙儿似的小姐姐，说话声音又好听又温柔，比他妈扯着嗓子骂他好听多了。 狗娃顿时耳尖就红了。 “我…我没考零蛋！” 狗娃妈双手叉腰：“你没考零蛋？你那数学大鸭蛋让我给你塞嘴里吗？你老师说你再考零蛋还给你留级，九岁了还上一年级，丢不丢人！” 狗娃在天仙姐姐面前丢了脸，一跺脚扔了水果糖就跑走了。 狗娃妈骂骂咧咧，转身秒变脸对着月颜笑道。 “这孩子就是打得少了，等过年他爸回来多打他几顿，他就皮实了。” 月颜还没说话，陈星儿率先担忧不已。 “他才八岁，还是别打他了吧？学习不好可以慢慢教，一直打他伤孩子的自尊心。” 狗娃妈可不知道啥是自尊心，这姑娘看着就是城里来的，应该是月月带来的朋友。 她愁眉苦脸：“没办法，他爸不在家我管不住。他挨打不记性，去年考了零蛋回来，在试卷上画画。今年又考了零蛋，还好不是期末考试，不然老师又得让他留级。” 陈星儿都不知道说什么：“那要不和他谈谈？小孩子其实什么都懂，跟他讲明白就好了。” 狗娃妈心想城里姑娘就是不一样，听就是小时候没挨过打的。 她摇了摇头：“但凡他肯听两句我就烧高香了。我下午杀鸡，月月可要来我家吃饭。” 边上腾开地方的人更不乐意，刚刚狗娃妈教训孩子，她们特地把路让开，可不是让狗娃妈抢人的。 “我家下午杀鹅，月月来我家吃铁锅炖大鹅！” “我家杀两只鸡！炖一只，另一只煮汤，月月来我家喝鸡汤！” 月颜含笑拒绝：“婶子们别费心，我得回家吃饭，我大伯在家呢，我提前打了电话，饭应该都做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月志远和月富强带着孩子出来接月颜了。 狗娃刚刚跑开后不知道去哪，就跑去月家报信了。 这会儿狗娃手上捧着鸡腿，吃得满脸是油。 鸡腿是月老太太给他的。 “你这狗东西，从谁家桌上偷的鸡腿！” 月志远连忙拉着狗娃：“慧云，刚狗娃在我家呢，我家老太太给他的。” 狗娃妈讪笑：“这咋好意思？本来就是我们想让月月去家里吃饭，咋还吃上你家的饭了！” “没事儿，大家有这份心就行，不劳烦大家破费，大家该干啥干啥，我带着月月先回去了。” 围起来的妇女依依不舍地散开，还是没放弃让月颜去她们家吃饭。 月富强抱着孩子过来：“月月，这两位是？” 月颜向大伯，二伯介绍：“他们是我同班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 云程和陈星儿异口同声打招呼。 “叔叔好。” 月志远笑容可掬：“你们好，家里够住，你们尽管在这玩。” 周博衍已经是老熟人，他打过招呼后跟在月颜身边。 大家把东西从车上拿下来，月颜抱着收音机：“我给爷爷买了收音机，他老人家闲着可以听戏。” 月志远疑惑道：“家里都有个大彩电了，咋还买个收音机呢？” 月颜笑着解释：“这不冲突，白天听收音机，晚上看电视呗！” 说完月颜主动转移话，把注意力放在两个孩子身上。 大伯母和二伯母在去年九月份先后生下了儿子和双胞胎女儿。 家里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毕竟月家人一开始的最低目标是能让老大、老二娶到媳妇。 老月家终于有了后代，还管什么孙子孙女。月颜能让家里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可不就比大多数男娃还厉害！ 这是他们月家的福气，老太太信誓旦旦认为是因为他们家没有重男轻女。 看看村里那些把闺女当牛做马的家里，哪家不过的贫穷。她就没嫌弃过红玉生的是女儿，所以月月这个小福星才让家里越来越有钱。 老大家的生了个儿子，闺女莲花也是孝顺的，老大喜爱的不行，成天抱着儿子到处串门，老太太也满意当初定了这门亲事。 老二家的生了俩闺女，老二也没嫌弃不是儿子，好歹有了后。他们家以后只会越来越有钱，大不了就招俩上门女婿，日子怎么舒坦怎么过。 反正老太太是最开心的。就是俩媳妇同时坐月子的时候她忙不过来，最后还是听月颜的建议请了村里的年轻媳妇帮忙，她一个老太太再怎么厉害也照顾不了三个孩子。 老爷子腿脚都不利索，老太太嫌他手笨不让帮忙，他笨手笨脚难免会伤到孩子。 才到门口就闻到了饭香，几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响了。 陈星儿忍不住吸气：“好香啊！” 她在家都没有馋过吃饭，月月家在做什么好吃的，怎么会这么香？ 月志远连忙带着人进门：“赶紧洗手上桌吃饭，都饿坏了吧。” 月富强进门后把孩子交给媳妇儿。 “你收拾两间空屋，把床铺好，月月带了俩好朋友。”他还特地强调了是好朋友。 第149章 表扬 吃完饭，院子外已经聚起来不少小孩子。 陈星儿以为他们是来找月颜的，不由得羡慕：“月月，你在你们村也太受欢迎了吧。” 月颜笑着解释：“他们是来看电视的。村里只有我奶奶家是彩色电视，反正每天晚上都要看电视，就摆在院子里全村人一起看。” 她话音刚落，大伯母和二伯母麻利的把饭桌腾出来收拾干净。 大伯和二伯把桌子搬到堂屋门口，再把电视机放上面插上电，等在院外的小孩忍不住率先进来，他们手上都带着小板凳，先过来占个位置。 小孩胆子都大，虽然和月颜不熟，但也敢凑上来跟月颜说话。 有小孩上来和月颜打招呼：“月月姐好。”他们已经是月家的常客，几乎只要不下雨，每天晚上都会雷打不动的过来看电视。 尽管他们和月颜没说过话，但他们都知道这个姐姐很大方，上一次回来就给他们每个人送了花生和糖。 今天刚到村口又给他们发了糖，他们对月颜的好感胜过了心里的胆怯。 月颜笑眯眯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呀，你们今年都多大啦？” 她看到之前挨骂的狗娃躲在小伙伴们后面，眼神躲闪不敢和她对视，估计是刚刚丢了脸不好意思站前面来。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声音响亮：“我叫小虎，今年八岁了，上二年级，去年期末考试考了双百！” 扎着两根小辫，面黄肌瘦的小姑娘脆生生的开口：“我叫豆豆，我也上二年级，我会割猪草，还会放牛。” 人群中传出小孩子们的哄笑：“李豆芽，你什么都不会，每天还穿的脏兮兮的，你没有优点。” 叫豆芽的小姑娘局促地捏着衣角，脸上泛着大片红晕，月颜心里叹气。 虽然她已经尽力给村里人提供工作岗位，让不少家庭有了固定收入日子过得没之前那么拮据，但是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光是看这小姑娘一身打扮就知道在家里是个当佣人的，不仅要伺候家里人估计还要照顾弟弟妹妹要不是她给村里小孩报销上学的学费，村里的小姑娘估计连上学的资格都没有。 月颜拉起豆芽的手不禁心疼，小小年纪手掌心都有茧子了：“谁说她没有优点？我们这几个大人都不会割猪草和放牛，我们不会的豆芽都会，这难道不是优点吗？” 起哄的小孩不情不愿反驳：“可是这活又脏又累，大人都会干，等我们成了大人我们也会干。小虎可是考了双百呢，以后说不定还能考上中专。” 月颜想了想：“这样吧，我们就来比赛。看半小时内谁割的猪草最多，我就奖励他两角钱，有谁想参加？” 月颜捏了捏豆芽手上的茧子，豆芽第一个报名。 她声音没有男孩子响亮，但眼神坚定明亮：“我想参加。”她不是为了赢两角钱，而是想要向大家证明自己是有优点的。 月颜继续刺激小孩子们：“还有没有人想参加？这可是两角钱哦，我不会告诉大人们，你们可以偷偷藏起来当私房钱。” 原本还犹豫的小孩纷纷举手。他们家里农忙的时候会给家里帮忙放牛，但都不会像豆芽一样每天放学回家还要割猪草和放牛。在他们家割猪草和放牛都是姐姐和妈妈做，爸爸说爷们不需要做家务活，这都是女人才做的。 月颜挨个数数统计：“一共是十一个人参加比赛。电视节目还有一小时才开始，我给你们半小时时间，谁割的猪草多谁就获胜，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用秤称重，让大家心服口服。” 陈星儿从书包拿出纸和笔，帮忙记下这群参赛孩子的名字。 “好啦，现在开始点名，星儿你来点名吧。” 陈星儿忍住笑点名：“王二牛，张小虎，李豆芽，陈铁柱，赵黑蛋，孙狗娃…” 云程没忍住转身偷笑，这群小孩的名字起的太随意了，不知道他们上学点名的时候会不会害羞？ 云程不知道的是当一个学校所有同学都是这样的名字，就没有人会觉得他们的名字奇怪。 周博衍倒是面不改色，他跟着月颜来过几次乡下，已经对这些小孩的名字免疫了。 月颜宣布比赛开始，这群小孩就飞奔回家去拿东西，身后跟着大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兔崽子拿着家里背篼镰刀干啥去！给我放下！” “跑那么快找死呢！从家里偷啥出去了？败家东西晚上别回来了！” “哎呦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前些天让割猪草还得讨价还价，今天吃哪门子药了？” 豆芽背着比她还高半头的背篼从家跑出去，家里不仅没有骂她，她妈还抱着弟弟在门口叮嘱她多割点回来。 比赛场地定在村里的田坎，月颜等人站在田坝边就能看见这群孩子们的比赛现场。 视野宽阔，没有作弊的机会，运气好能抢到有大片猪草的地方。 豆芽默默无闻去了田坎角落，视线所到之处看不到多少猪草，男孩子们没人和她去抢。 陈星儿不解：“为什么豆芽不去猪草多的地方？” 月颜给她比划了范围。 “豆芽身边的猪草少，但她那一片是连起来的，只要没人过去跟她抢，她想割多少有多少。你看那群小男孩挤在一起抢猪草，割两把就得另换方向，效率不如豆芽快。” 而且豆芽每天放学都得割猪草和放牛，肯定比这群小孩效率快。 果不其然，豆芽的背篓装了满满一兜猪草差点看不到她人，云程连忙从她背上取下来帮忙背上。 他站起身走了两步：“还行，没有很重，只是小姑娘背这么重的东西有点吃力，容易压弯脊梁变成驼背。” 豆芽垂着头解释：“每天放学不背这个大背篓，是用菜篮子提着，可以放在牛身上。” 大家恍然大悟，这姑娘挺聪明，知道让牛帮忙驮东西。 陈星儿忍不住夸赞：“你真聪明，我还以为每天都得背这么大一篓呢。” 豆芽老实回答：“家里只养了两头小猪，牛是上个月才买的。” 她说完怯生生抬头看向月颜。 “爸爸去年被选进去电子厂，过完年家里买了两头猪崽子。上上个月爸爸打电话回来让家里再买头牛，今年就能过个好年了。” 月颜愣住了，她不认识李豆芽的爸爸，应该是第二批选进厂里的。 月颜轻声道：“你是不是不想让你爸爸出去打工？” 李豆芽连忙摇头：“不是的，我是感谢姐姐让我爸爸有了工作，才让我家里过上了好日子，村里的婶婶们都很感激月月姐姐。今年村里好多家都去镇上买肉了，小虎家都吃六回肉了，我一点也不馋。上个月爸爸回来，妈妈还包了饺子和肉包子，以往家里只有过年才能吃顿饺子。” 月颜听的难受，八岁的孩子就言行口吻这么成熟，想来吃了很多苦。哪怕自己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也是后来兼职打工才练出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月颜思绪万千，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变成鼓励：“爸爸在外面工作养家，你要好好学习。姐姐给村里所有的孩子们都报销了学费。只要你愿意上学，学费就一直给你报销，就算你念到大学、研究生和博士，学费都给你报销。” 豆芽重重点头：“村长爷爷和我们说过，去年正好赶上我上学的时候，要不是月月姐我家连学费都出不了。” 月颜报销学费是强制性的，只要想去电子厂上班，或者想进月颜家的工厂上班，首要条件就是家里的孩子得去念书。 这个要求其实也不算强人所难，就算家里再怎么缺劳动力，也不能指望让七八岁的孩子留在家里干苦力活。 既然想要带动村子里的发展，总不能养出来一堆文盲。总要送出去一些人才，哪怕只上了中专和大专，哪怕只念到初中毕业。只要他们有文化，或者最次的要求能看懂报纸和会基础算数都能给他们分配工作。 基于这个前提，村里的孩子必须都得去上学。送孩子去念书大家当然不会反对，只是有些家庭孩子多，只舍得送儿子去读书，觉得女儿读书也没用，到最后还是要嫁人的。 月颜深知村里人的想法。为了不厚此薄彼就把学费全给报销了，学费她还是出得起的。 报销学费这事并不难处理，就和义务教育一样，村小学和镇初中都有学生的学籍，每学期开学前麻烦学校老师帮忙统计名单，梁文会把学费从银行汇到单独账户。新笔趣阁 至于高中学费报销就更方便了，一个村能出个高中生就很厉害了，但凡能考上高中人生已经成功了一半，目前村里还没有学生报销高中学费。如果有考上高中的孩子需要报销，村里直接给梁文打电话。 关于村里的相关事宜月颜都是交给梁文负责。他是村里长大的，他爸还是村里的村长，参加过革命，思想是最正派的。他要是思想出问题，不等村里人唾沫淹没他，他爸就得先打断他腿。 梁文这个人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人很拎得清， 而且人品很好，这个年代的有志青年只要还没被社会毒打，那人品是杠杠的，真正的根正苗红。 他这个人有理想和抱负，月颜对他施以援手让他提前实现了他的理想，如今是月颜的得力二把手。 尽管梁文做了代理厂长，拥有仅次于厂长的权利，光是靠没有领导的架子却还能做到让厂里的工人都尊敬他，月颜就很佩服他。 比赛当然是李豆芽获得胜利，她背篼里的猪草足足比别人多了十斤，也就是她比这群男生的力气还要大。 “你们说豆芽没有优点，她没有跟你们抢那一大片猪草，只凭着自己选的小角落割的猪草比你们的都多，这下你们认输了吗？” 小男孩们脸上挂不住，个个垂头丧气：“我们认输，李豆芽有优点，我们割猪草不如她。” 刚刚起哄嘲笑过李豆芽的男孩脸色变来变去。他们一群男孩子，竟然比不过李豆芽这个小丫头。 他们背着背篓往回来走的时候，在田坎上走的七扭八扭，好几次都差点栽到地里去，都是因为背篓太重了。 李豆芽背这么大个背篓，她就不觉得重吗？ 月颜循序渐进：：“那你们误会了别人，是不是要向别人道歉？” 黑蛋从人群里走出来，低着头向豆芽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嘲笑你。但是你怎么能背这么多？你不觉得重吗？” 李豆芽受宠若惊，黑蛋可是他们家的混世魔王，他姐姐们都管不住他，他想要什么他家里人都给买，谁能想到黑蛋会对自己道歉。 “没…没关系，我只是每天都要割猪草，有时候割多了往牛身上放的时候要使劲，可能就练出来了。” 黑蛋把自己割的猪草放到李豆芽面前。 “我的给你吧。”他自以为自己割的很多，却得了个倒数第一名，根本不好意思把这么点拿回去。 李豆芽当然不会要他的猪草。 “不用了，我这些已经够家里的猪吃两天了，你还是拿回你家去吧，你妈妈一定会很高兴。” 黑蛋挠着头不知所措，他就弄了这么点回去，怎么好意思让他妈看到。 毕竟是一群小孩子，又是同一个村的，大家恩怨来的快，去的也快。 月颜站出来圆场：“大家自己割的猪草自己带回去，不要到处乱扔，家里只要养猪养鸡都能用到。今天没有得到第一名的孩子，待会儿都可以在我这里领一根冰棍。” 这下原本还不好意思把猪草带回家的孩子拖着背篓就要回去。 小孩子们大声喊：“我们先去把背篓放回去！” 刚刚有几个孩子风风火火的拿着东西出来，这会儿回去免不了家里有根棍子和扫把等着自己。 然而当他们“哼哧哼哧”拖着已背篓猪草进了院子，棍子没落下，反倒是背上挨了一巴掌。 “好小子，知道心疼你老娘了，老娘没白疼你。” 狗娃拖着背篓愣在原地，扫把没落在屁股上，反而因祸得福。 狗娃妈还在絮絮叨叨：“今晚想吃啥？给你蒸俩蛋，放红糖成不？” 狗娃擦了擦口水，狂点头：“多放点红糖，我要去月伯伯家看电视！” 狗娃妈笑道：“快去吧，动画片估摸着快开始了，等你回来给你蒸蛋。” 不止是狗娃，剩下的黑蛋、小虎、二牛等一群被家里宠着长大、从来不做家务的孩子都得到了家里的夸奖。 他们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既然是割猪草受到夸奖，他们以后放学也要跟李豆芽一起割猪草。 原来这就是李豆芽的优点，是他们小看了李豆芽，以后他们也要把割猪草当成优点！ 等孩子们来到院子里，月颜和她的小伙伴们刚从小卖部出来，装了一大袋子冰棍，估计把小卖部的冰棍全给垄断了。 陈星儿咬着冰棍：“月月，你为什么对村里的孩子们这么好啊！” 月颜疑惑道：“没有吧，我只是把他们放在平等的位置对待。其实小孩子心思很敏感，很多事和很多话可能在他们小时候无意提到过，就算说话的人没有恶意，也会影响孩子的一生。这个年龄的小孩都调皮捣蛋，用村里的话说就是猫嫌狗嫌人嫌，只要找对办法，多夸夸他们就好了。” 她从小就和一群孩子生活，在她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就要照顾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所以看到小孩就会下意识想照顾。这种照顾不是指生活上照顾的面面俱到，而是心理上平等对待。 每个孩子生下来没有善恶观念，他们是一张纯洁无暇的白纸，生活环境决定这个孩子的性格和走向。而大人就是第一支画笔，大人的态度决定这幅画的基调和色彩。 月颜遇到的小孩里几乎没有特别让人嫌弃的熊孩子，除了之前姑婆家的熊孩子，那样的家庭能养出熊孩子一点都不奇怪。 而村里的孩子月颜所见到的都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他们自卑怯懦、纯朴天真，没有遇到特别坏的小孩。 就像最开始嘲笑豆芽的黑蛋，听说是被宠着长大的，但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会主动向豆芽道歉，还把猪草当成赔礼，说明他本性不坏，所以月颜愿意宠着这些孩子。 她只是希望这群孩子长大以后能做一个三观正常的人，不要求他们能对社会有多大贡献，起码不要成为社会的渣滓，不要愧对自己报销的学费。 至于这些孩子以后是否功成名就还是成了大老板等等，月颜没想过投资这群孩子的未来，这样的想法虽然现实但未免太过自私。 月颜催促大家：“好啦，快回去分冰棍吧，再不快点冰棍都要化了。” 第150章 小学 陈星儿家里有电视，也是大彩电。上高三前她每天晚上都会陪着妈妈和奶奶一起看电视，但是从来没有过一群人一起看电视的经历，这种感觉新奇又好玩。 散场后大家意犹未尽，就连周博衍都耐心陪月颜颜一起看完了下午的动画片和晚上的苦情剧。 陈星儿已经开始期待明天：“明天还要一起看电视吗？” 老太太从堂屋里走出来，打了个呵欠：“明天村里放电影，你们早点搬凳子去晒谷场占位置，去晚了只能看见脑袋。” 陈星儿激动地抱住月颜：“哇！是露天电影吗？我还没看过露天电影呢！” 她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过去电影院看电影，只看过那一次就不让去了。因为当时好像有个小孩掉粪坑里了，虽然没有出什么事，但学校老师还是禁止了。 而且电影院不能说话，黑漆漆的只能看屏幕，屁股坐麻了想换个姿势动静稍微大点就要被批评。不如今天这样一群人一边讨论一边看有意思，想怎么坐着就怎么坐。 大伯母招呼大家洗漱：“你们去之前身上多抹点花露水，免得被蚊子叮得浑身包。” 说到这月颜就忍不住挠了挠手臂，刚刚看电视的时候过于全神贯注，这会儿感觉身上痒痒了。 周博衍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已经尽力帮你赶蚊子了。” 月颜哭笑不得：“我就说呢，右边胳膊全是包，左边胳膊就没事。” 大伯母一拍手：“哎呦，是我疏忽了，下午就该把花露水拿出来。你们屋里已经点上了蚊香，快去洗洗躺床上吧，外面蚊虫多。” 房间分配自然是月颜和陈星儿一间，周博衍和云程一间。 刷牙的时候陈星儿余光瞥到了一只癞蛤蟆，吓得躲在月颜身后。 “癞蛤蟆！蛤蟆咬不咬人啊？”吓的声音都在发颤。 月颜安抚她：“蛤蟆不是害虫，吃蚊虫不咬人的，况且连牙齿都没有怎么咬人？” 即便如此陈星儿还是不敢向前一步，生怕蛤蟆扑到她身上。她缩在月颜身边战战兢兢刷完了牙，迅速飞奔到房间里。 两个女生洗漱完才轮到男生，云程从屋里出来：“你们在外面看见什么了？陈星儿怎么吓成那样？” 月颜指向院子边上的蛤蟆，云程也被吓了一跳，他默默后退了一步。 “好家伙，这么大的蛤蟆，比我巴掌都大。”说完他又问周博衍：“老大，你害怕吗？” 周博衍淡淡开口：“还好，长得有点丑，倒不吓人。” 云程同样是躲着刷完牙，紧紧贴着周博衍身侧，等周博衍洗漱完迅速飞窜到屋里。 月颜不明白他们怎么被癞蛤蟆吓成这样，那只癞蛤蟆估计是被吓得动都不敢动。 第二天一早，月颜起床晨练，正好遇到刚出门的周博衍。 好家伙，这不巧了吗？ 陈星儿和云程都在赖床。 月颜热情邀请周博衍：“我们去外面跑两公里吧，乡下空气清新。” 她甚至没注意自己话里的漏洞。这时候污染还不严重，城市工业化才刚起步，环保的概念还得往后二十年才提出来，大城市汽车都没几辆，乡下和城里的空气几乎没区别。 “可以，跑完回来再吃早饭。” 这会儿是早上七点，天色已经大亮了，叶子上还沾着露水，村里人大多都下地忙活了。夏天天气炎热，都是趁早上去地里把农活做完，做不完就要等下午太阳下山了。 小孩子们还没放暑假，月颜和周博衍跑步的方向大概是村小学的位置，路上遇到很多眼熟的小孩子，都是昨天见过的。 他们有的还没睡醒，被小伙伴搀扶着边走边打盹，有的则热情地大声跟月颜打招呼。 黑蛋声音响亮：“月月姐，等我下午放学找你玩！” 月颜笑着答应：“你们这么早就去学校？学校是很远吗？” 小虎咬着手指：“学校在高桥村，以前要六点出门，自从月伯伯给我们修了大马路，走一节课的时间就到了。” 村小学是好几个村子联合办的学校，高桥村正好是几个村子的交汇处，已经是周边几个村距离都差不多近的学校。 小虎说他们以前上学得六点出门，别的村上学也都是这个时间，除了高桥村本地的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把学校修在三里村，那别的村子的孩子起码得早起两个小时才能到学校。 三里村不是大村，村里人口不多，每个队都很分散，生源不够单独办小学，只能去高桥村的学校。 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是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她脸盘子尖尖的：“黑蛋，你都多大了还让你姐姐送你上学，你真没出息。” 这个小姑娘是个陌生面孔，月颜好奇地看向黑蛋。 黑蛋涨红脸大声反驳：“丁二丫，你连月月姐都不认识，亏你还走在月月姐家里给修的路上！” 丁二丫伶牙俐嘴：“我不认识月月姐，这条路不就是你们村修的吗，我们村交钱了凭啥不让我们走？谁不知道你们村出了个大财主，人家发财回来只给你们修了条路，一分钱都不给你们，你们还巴巴的赶上去攀关系。” 黑蛋想冲上去跟她理论，小虎也瞪着对方。 豆芽小声跟月颜解释：“我们村长开会说让我们不要到处跟人讲学费报销的事，不然别的村知道了会排挤我们。” 月颜表示理解村长的决定。这几个村都是沾亲带故的，自家小孩上学不用花钱，说出去难免让人嫉妒。 这小姑娘说话难听，估计是受到家里耳濡目染。 小虎气哼哼反驳：“我妈说了，是丁大骗了我们钱，我们村集体讨回来的，这是你们丁家村欠我们的，才不是过路钱。别的村从这过路都不收钱，凭啥只收你们村的钱，你心里都没点数。” 月颜心里明了。这小姑娘是丁家村的，难怪说话夹枪带棍，刚听到她的姓就猜到了。 丁二丫说不过他们几个，一跺脚抹着眼泪跑了。 小虎心虚道：“我说的是实话，要不是村里修了这条路，还讨不回来丁大骗我们的钱，她说不过还哭了。” 豆芽和他站在同一战线：“本来就是她的错，上来就骂咱们村的人，肯定是她妈教她的。” 几个小孩反倒因为这事儿关系好了不少。 月颜听完几个孩子吵架，大致了解两个村的现状。 估计是背地里互相攻击，面上还要和平相处。 月颜和几个小孩在高桥小学门口分别，和周博衍原路返回。 周博衍想到刚刚几个小孩儿吵架，他们的态度恰恰能表明各自家长的态度。 “你们村和隔壁村的矛盾挺有意思。” 月颜看他一眼：“一点意思都没有，要是让丁家村知道我们村学生上学都不用交学费，估计要酸死。” 周博衍诧异道：“这跟他们又没关系，是你给村里出的钱，他们村这么护短，丁大没少给村里交钱吧。” 月颜摊手：“谁知道呢？那个二丫说的话代表的就是丁家村的人对我们家赚钱的态度。指不准等我大伯和二伯都出去做生意赚钱了，家里没有壮年男人顶着，那些闲话就传过来了。” 这是没法避免的事。 村里人不会讲闲话，因为月颜把他们安排的面面俱到，男人有工作，孩子有学上，路也给修了，对他们已经够大方了，再不知足不用月颜出面都会被人排挤嫌弃。 隔壁村可不知道这些，他们知道的就是月家发财了，给村里修了路，还招了些村里人去工厂打工。仅仅这两样就让人家看三里村不顺眼，觉得三里村的人都在讨好月家，酸的同时心里羡慕的要死。要是让他们知道报销学费的事，指不定能做出多么过激的行为，这就是人性的贪婪，即便月颜和他们村毫无关系。 月颜记得自己看过一个寓言故事，讲的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他乐善好施，会救济贫困的乞丐，给他们提供食物和临时住所，供他们找到谋生手段。但他帮助别人是有要求的，被帮助的人必须是真的走投无路他才会提供帮助。不少当地人利用他的善心，把家里的孩子饿得半死，就是为了在善人手上拿钱。 不是月颜阴谋论，而是她想到如果隔壁村的人也做出这样的举动，或者联系更多村子的人给她家施压，她该怎么应对？ 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处理大伯和二伯的事，以及劝爷爷和奶奶去城里生活，她很不放心让两位老人和两个伯母生活在村里。 人心难测，就算村里人拥护月家，她家还有村长做靠山，但这是乡下。 海城那么发达的地方都有当街抢劫，一家子人只有爷爷是有战斗力，老太太和两个伯母都是女性，还有三个襁褓里的婴儿，月颜放心不下。 大伯和二伯之后要跑运输，虽然说是物流公司，但刚开始总得跟着大货车跑几次。 家里长期没有男人，指不准别的村的二流子和混混来家里打秋风，这算是轻的，她怕的是入室抢劫。 家里虽然财不外露，老家这个装修并不算有钱，但是三层的房子在整个村里格外扎眼。周边村子或多或少都知道月家赚了钱，穷凶恶极的歹徒可不会考虑月家赚的钱是在银行还是在哪，反正这家赚了大钱，抢不到还可以绑架。 不是月颜有被害妄想症，而是她看过太多类似的新闻。她大学那个富二代同学跟她讲过，她出生前家里开了个造纸厂，赚了点小钱，她家在当地挺有名。她爸的亲弟弟在家里生意最红火的时候被绑架，绑匪要一百万，那还是九零年代的一百万，家里凑不出来那么多钱，小叔叔就被撕票了，后来这位富二代同学全家就从小地方搬到了大城市。 月颜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告诉周博衍，包括寓言故事和富二代朋友的故事，富二代朋友的故事被她改成了古代背景。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周博衍缓缓回答：“没有，我认为你考虑的很周到。抛开你给我讲的两个例子，城里的教育和医疗都比村里方便，爷爷奶奶都上了年纪，最不济也得生活在县城。村里去镇上看病得半小时，还是赶牛车的情况下，对老人家不友好，遇到急病不能拖。” 月颜神采奕奕：“是吧，看你也支持我，那你能不能帮我一起说服他们？我一个人说不动，我爷爷肯定不喜欢住在城里，让他们住在乡下我不放心。” 周博衍微笑颔首：“没问题，其实我觉得他们不会拒绝，你只要把自己的担心讲清楚就行。他们老人家不一定是不喜欢生活在城里，也有可能是不想给你家增加负担。” 月颜仰着脸看他：“那我们快回去，我现在就想告诉他们，我憋心里憋好久了，昨天晚上翻来覆去就在想怎么说。” 回到家，爷爷奶奶都不在，估计是去地里了。 大伯和二伯扛着锄头回家，正好在门口遇到了。 “你们起这么早啊？我们才从池塘那回来，把水排了些，今天给你们做几条鱼，小龙虾管饱。” 月颜笑眯眯道：“今天有口福啦！” 老人不在家，正好趁着这时间把大伯他们的事情解决了：“大伯，正好我跟你们说些事。” 大伯和二伯放下锄头，把水鞋换掉，又冲干净脚，穿着草鞋来到堂屋。 “咋的了，月月。” 大伯坐在月颜对面，二伯顺势坐在大伯身边。 “我之前不是跟你们打电话，说给你们找到一个以后大热门的行业，目前还没有人涉足…” 大伯点头：“是有这一回事，你当时说这事不急，我们都记着呢。” “赵队长那边已经找好了人，所以我就来问问你们的意见，你们要是想干我就把这事交给你们负责。不想做的话也不用勉强，我那边还不着急。” 二伯连忙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把手放在桌上。 “我们当然愿意，我和你大伯今年都没养螃蟹，只养了鱼虾，已经跟村里人说好了，到时候承包给他们。” 月颜得到想要的回答，脸上带着笑意。 “其实是这样的，你们这个工作的名字叫物流运输。可能一开始起步比较困难，但是我这些工厂的东西都需要往外运输，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开不了工，也不用担心发不起工资，最差的结果就是给工厂打工，赚的肯定比种地多，这只是保底收入。等你们熟悉上路就可以自己去找工厂合作，并不只给我的工厂打工，而是成为专门的运输公司，与工厂是合作关系。” 大伯和二伯想了一会就明白了。 “这我懂了，就是镖局对吧？” 月颜笑着点头：“这么说也没错，确实算是镖局。汽车我帮你们订购，这个你们不能拒绝。这是专门改造过的汽车，比一般的货车更结实牢固，不仅走山路如履平地，玻璃窗还有防弹效果，总之具体性能运输司机都会感受到，员工都是现成的，他们目前在工厂做临时工，就等着公司开业了。” 二伯匆忙站起来：“那我这就去给承包池塘的人通知一声，是不是过两天就得走？” 月颜摆摆手：“先坐下吧，还有第二件事呢。” 两位伯伯疑惑地看着她。 “第二件事就是我想把爷爷奶奶接到城里去生活，最好两位舅妈也能跟着去城里。” 大伯没有立即反对：“我们在县城买了房，那房子没咱们村里自在，老太太看了一眼就说还是乡下好，当天就回来了。” 二伯跟着点头：“镇上的房子也是，那房子没咱们家里大，带了个院子也算宽敞，老太太不满意，去了直摇头。” 两位伯伯被老太太打击的没信心，再也没提把老人接城里，反正他们也在村里住着，就没提过了。 “我说的是把爷爷奶奶接到安城，县城还是太小了，而且不太方便。今年莲花中考，考上高中怎么也得去安城念书，二中是我的母校，老师肯定会特别关心她的学习。”运气好莲花还能分到方老师带的班级。 大伯听到前半句心想没戏，老太太连县城都不去怎么可能去安城。但是想到莲花去省会读高中，那距离考大学就更近了一步。 大伯心里松动了。 “这事…不太好办，我们只能尽力帮你说一说。” 月颜又加了一把火：“安城治安很好，以后弟弟妹妹上幼儿园也方便，城里小孩五岁就能上一年级了。” 二伯一咬牙：“成，待会老太太回来了，我们来帮你说。” 月颜又和两位大伯聊了些别的，老太太笑呵呵进门。 “去地里摘了些西红柿，给你们拌白糖吃。” 月颜热情地迎着老太太坐下。 她化身小绿茶：“奶奶，我跟你说个事儿。刚才我和周博衍去晨跑，碰到咱们村小孩和隔壁村小孩吵起来了，我才知道丁家村的人这么不待见咱们家。” 老太太一拍桌子：“他们不待见咱们家？那就别走咱们家修的路！” 月颜抱着奶奶的手臂：“那小孩说她们村是交了过路费的，凭什么不让他们过。” 老太太板着个脸：“那丁家村的人忒不要脸，好意思说是过路费，坑咱们村那么多钱，退回来了五十块钱呢，村里修过房子的每家分了五块，咱家可没拿一毛钱。” 五块钱在村里的购买力等同于二十年后的两百块，难怪奶奶这么生气。 月颜皱着脸：“那些小孩被家里大人洗脑了，万一不知情的人以为咱家收过路费，那咱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老太太站起来：“不行，我得找他们说理去。” 大伯连忙拦着人：“妈，你去了也没用，人家小孩说的话，大人死不承认咱们有啥办法？” 第151章 想要的我都有 月颜最终是靠自己说服了奶奶去城里住。她的软磨硬泡都没派上用场，只是讲了自己心里的担忧，以及隔壁丁家村对她们家的仇视，奶奶巴不得当场收拾包袱离开。 最后还是爷爷劝住了奶奶，说是家里水稻还在地里，家里杂七杂八的事都没处理完，不急一时半会。 月颜知道爷爷是舍不得离开家乡，但是已经答应了就忍不住想在乡下多待一阵。 月颜装作不懂的样子帮着爷爷劝奶奶，奶奶这才作罢。 吃饭的时候奶奶把这事告诉了大伯母和二伯母，两个人皆是一愣。 老太太给儿媳妇解释：“咱们暂时住在老三家里，等老大和老二在城里稳定下来咱们就搬出去。” 月颜跟着点头：“我和奶奶已经说好了，我家空房间多，大家去了有地方住。等我家都去了首都，家里还要麻烦你们帮忙养养呢。” 大伯母迟疑道：“咱们都去了，家里就剩莲花一个了。” 老太太笑道：“月月说了，莲花考上高中就给她转去市里上学，班主任是月月的高中班主任呢！” 大伯母没意见：“我都听妈的。” 二伯母更没有异议，她嫁人之前没想过有朝一日能住到市里成为城里人。之前丈夫在镇上和县城买了房子，她以为那就是人生最有出息的时候，这辈子死而无憾，原来这才是刚开始。 孟妮子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丈夫，眉眼里满满依赖。当初她孤注一掷宁愿嫁给老光棍都不愿意和村里年龄相仿的二流子结婚，尽管在外人嘴里自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她比丈夫足足小了十岁，可只有自己知道年纪大的男人有多么疼人。 月富强抬头看到媳妇正在看自己，咧着嘴冲媳妇憨笑。 孟妮子点头：“妈，我也听你的。” 最终家里商议出来具体日期，等秋收结束后带着家里的谷子和电器，让月颜的爸爸开货车过来帮忙把东西运到城里去。 月颜会在升学宴结束后去首都，她先和妈妈弟弟一起去，等爸爸处理好安城的生意也去首都开分店，全家人以后大部分时间应该就待在首都了。 四个小伙伴在村里待了四天，一起看了露天电影，被蚊子叮的浑身是包，第二天出门大家身上都是花露水的味道，连周博衍都没能幸免，他面上不显，心里琢磨回去就做个驱蚊虫的产品；大家还和村里小孩去小溪捉螃蟹，云程被螃蟹钳子夹的嗷嗷痛叫，当天的炸螃蟹就他吃的最多。 让月颜放心的是村子附近没有水库，都是水刚过脚背的小溪河流。村里小孩天热想游泳就用石头堵住一片溪流，洗完澡再拆掉，没发生过小孩溺亡的惨案。 月颜还是再三叮嘱过他们不要独自去水深的地方游泳，喊朋友一起也不行。 离开的时候奶奶又给车上塞了两只活鸡，被月颜给拒绝了。 “奶奶，这么热的天鸡放在车上会闷死，而且我们和鸡一个车厢也不太好。” 好说歹说奶奶才放弃了给装两只活鸡，但是硬给塞了几块腊肉，大约有七八斤的样子。 陈星儿坐在车上羡慕道：“我外婆只把好吃的给舅舅家，我去外婆家吃过最好的东西是蛋炒饭，给我放了鸡蛋。” 这次来到月颜老家她才知道什么叫老人家的宠爱。每顿饭桌上必有一道肉，比她在家里都吃得好。 她妈妈遗传了外婆的抠门，家里半个月才舍得吃一顿肉，陈星儿羡慕死了月颜的家庭氛围。 她歪七扭八靠在月颜身上：“我要是你亲妹妹就好了，你爷爷奶奶真好。” 月颜笑道：“你比我大三个月，你得是我姐姐才行。不过我外婆你肯定不会羡慕，她虽然不偏心，但我爸以前是苦力工，她觉得我妈下嫁了，日子过得贫困，就不喜欢我爸，也不让我舅舅他们私下里接济我妈。后来我爸做生意赚了钱我外婆才算彻底接受了我爸，不过也不怎么来我家，就是面上过得去。我妈私底下告诉我，我舅舅经常偷偷接济我家，我家之前租的房子也是他们帮忙找的。” 陈星儿听完抱着月颜安慰：“你舅舅们真宠妹妹，还好叔叔挺过来了，还做了大生意，以后你家生意会越做做大的！” “所以不用羡慕我家，我爸和大伯二伯小时候是一起吃苦长大的，后来还把家里的钱都给了我爸娶媳妇，所以他们关系特别好，我家赚钱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大伯和二伯找媳妇，你是不是还纳闷我堂弟堂妹怎么才不到一岁？我大伯和二伯去年才结婚，他们前半辈子吃了很多苦，去年才开始享福。他们对我好，我将心比心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对我更好，不论是亲情还是友情，都是要双向付出的。” 陈星儿跟着点头：“嗯嗯，我懂了。我外婆对我抠门，我就不去她家里玩了。我奶奶会背着我妈给我零花钱，我要对她好。” 月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陈星儿这个发言怎么这么像小学生。 “这么说也没毛病。”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陈星儿靠在月颜身上睡着了。 一直假寐的周博衍睁开眼。 “教育完小学生了？” 月颜嗔他一眼：“你闭嘴吧。” 周博衍手臂都是被蚊子叮的包，月颜坏心眼地用手碰了碰。 他好不容易压下瘙痒，又想挠了。 周博衍捏住月颜在他身上作乱的小爪子：“坏家伙。” 月颜胳膊也没好哪去：“明明花露水涂了全身，怎么会盯着我们咬呢。” “等我回去做个驱蚊器。” 月颜眨眨眼：“什么驱蚊器？” 周博衍沉思道：“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到时候贴在手机上，方圆三米没有蚊子敢近身。” [嚯嚯哈嘿，去年夏天让你做你还拒绝本智脑的提议，今年轮到你哭了吧。] 月颜好奇地抓着他的手：“那你会不会做护肤品？就是那种抗衰老啊，去皱纹一类的护肤产品。” 周博衍诧异看她：“你这个年纪不需要吧。” 月颜头摇成拨浪鼓：“我不得提前预防嘛，对了还有防晒，夏天总是晒太阳会被晒黑，开学还要军训呢！” 周博衍正要说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智脑就率先抢答，虽然月颜听不见。 [这题我会，我的知识库里有上千种抗衰老物质，妹妹想要的我都有。] 智脑向周博衍打包票。 [区区抗衰老和防晒不在话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我记得没有给你输入过？” ［本智脑当初可是高强度网上冲浪，你随便考，什么资料我没有？我的数据库比百科全书内容多一百倍，可惜你懂不珍惜，只有妹妹才能明白我的好。] “那就交给你了，等开学让你去她电脑当杀毒软件。” 智脑美滋滋地答应了。 周博衍很放心智脑，不担心它会在月颜电脑里翻腾出什么花样。虽然它平时不着调，但用起来还是顺手的。 月颜在周博衍面前招了招手：“你怎么还在发呆？其实没有也没关系，晒黑养养就白了。” 破天荒见到周博衍绞尽脑汁的样子，月颜心里惭愧不已。 这可是各界大佬争相抢的学生，却被自己让他帮忙做护肤品给难住了。 “没有，刚刚在想材料的事，护肤品和防晒都会有的。” 月颜惊讶道：“真的会有吗？我只是随口问问，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她都没抱希望，只是听说过有种去皱纹的按摩仪，周博衍要是能做出来这个也不错。 周博衍捏捏她的手心里的：“会有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月颜仰着头：“那我要是想要星星呢？” 前排的云程突然出声：“咦～你俩能不能再腻歪点，你们知道我听得有多羡慕吗？”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他可太羡慕月颜了，周博衍要是他亲哥就好了。 月颜慵懒抬眼：“那你也找一个，就不用羡慕我了。” 云程叹气：“我多希望我是女孩子，这样我就可以把老大抢过来了。” 月颜“噗嗤”笑出声。 “你如果是女孩子，那就更没机会了。” 云程不解：“为什么？我要是女孩子，怎么也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吧？”说着还对周博衍抛了个媚眼。 周博衍转过头，假装没看到。 月颜耸肩：“看，你的媚眼抛给他没用，他不会看的。” 她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月颜假装叹气：“唉，想不到我不仅有女情敌，怎么连男生都来凑热闹了。” 云程连忙摆手：“我觉得抱着大哥大腿也挺好，不一定得是女孩子。”他跟在月颜身后捡点周博衍剩下的，就已经比别人领先太多了。 尤其是该出手时就得主动：“驱蚊器请给我准备一个，我可以花钱买！” 月颜看向周博衍，周博衍点头：“这个不麻烦，两块钱。” 云程一口价成交。 两块钱能在周博衍手上买个驱蚊器，省下了多少花露水和蚊香的钱。 到了安城，先送陈星儿回家，到她家门口月颜才叫醒她。 陈星儿睡眼朦胧：“啊，已经到了吗？我睡了多久？” 云程竖起三根手指：“你睡了三小时，真厉害！” 陈星儿在门口和大家告别，约定出成绩的那天一起去学校报志愿。 然后就是送云程回家，顺路遇到了雷家的汽车。 云程调侃道：“哟，他们家也搬来了。” 月颜不解地看着他。 云程这才解释：“之前他们家住的是以前的租界区，小日子过得可享受了，家里还有大花园，佣人都有四五个呢。最近上面查的严，这不就举家搬过来了。” 他们这条街都是干部大院，只有雷家搞特殊，一旦被调查那就是出头鸟，这才老老实实搬到云程家这条街道。 云程继续说道：“不过他家没人，只有姓雷的一个在家，住在那就是面上好看。” 月颜表示了解：“还好毕业了，后半学期雷鸣低调了不少，不然我可烦死了。” 想起雷鸣，云程就幸灾乐祸，他并没有告诉月颜和周博衍，雷鸣暗恋过月颜。 这件事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气死雷鸣。他虽然脑子没有周博衍聪明，但也明白他为什么会无意间看到雷鸣的日记，正经人谁写日记。 雷鸣打的算盘就是想让他告诉月颜，他偏偏不如他的意。月颜和周博衍天生一对，哪里是雷鸣这种人能插足的。 云程进门前对月颜挥手：“出成绩见，你肯定能金榜题名拿个省状元回来！” “借你吉言，希望咱们还能在首都大学继续当校友。” 云程乐了：“这个不敢想，首都大学隔壁还是能幻想一下的。” 月颜淡笑：“做人要有梦想，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从云程家离开，周博衍和月颜一起回了家。 周博衍的爷爷最近都不去医院了，每天就在家里悠哉悠哉听小曲。 “对了，我这次去首都要带上大黑，你家小黑和小狼要带上吗？” 月颜犹豫了几秒：“带上吧，可是要怎么带过去？长途开车吗？” “不用，我们联系火车那边，会有火车车厢，能帮忙捎带动物，买动物票就行。”前提是周博衍要去开一堆证明。 他现在问了月颜，就是顺便帮月颜把她家里动物的证明开了。 月颜叮嘱他：“大鹅就不带了，等奶奶他们来我家帮忙养着，长途跋涉带大鹅不方便。” 周博衍送她进门：“好的，我都记下来了。” 月颜回家洗了个澡，感觉身上没有那么瘙痒，又逗了逗弟弟，带着弟弟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 “唉，我可爱哦弟弟。希望你以后是个懂事三观正的孩子，姐姐不指望你能有多厉害，起码像我一样就行。这么说好像要求有点高，算了，你乖乖听话就行。” 很快就到了出成绩的当天。 月颜小心脏紧张地砰砰跳。 第152章 出分 月颜穿好衣服下楼，爸爸妈妈都坐在餐桌前等她，他们今天的时间都腾了出来。 文红玉安慰女儿：“月月别担心，不论你考多少分我和你爸都不会给你压力，查完成绩记得早点回家。” 她和丈夫不陪女儿去学校是怕给女儿压力。从月颜考完试后，她就和丈夫闭口不提高考的事。尽管月颜的成绩一向优异，做父母的心里的担忧不比别的少。 月颜粲然一笑：“我查完成绩就回来，应该能考上。” 她这么说还是谦虚了，高考试题没有让她棘手的题型，不出意外首都大学是稳了。 文红玉松了口气：“那快去快回，今天家里做大餐给你庆祝。” 月颜吃完早餐，出了大门看到等她的周博衍。 她眯眼笑：“你在这等多久啦？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周博衍替她打开车门：“比你早起半小时，吃完早餐就在门口等你了。” 看来除了自己大家都很紧张。 月颜只有昨天紧张的睡不着，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出分，却还是会紧张激动。 周博衍坐在她身边：“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月颜点头道：“我想学金融。” 周博衍并不惊讶，反而支持她的决定： “嗯，家里的确需要一个管钱的女主人。” 月颜傲娇扭头不看他：“谁跟你是一家人，八字还没一撇呢。” 周博衍惋惜道： “好吧，那我单方面跟你是一家，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收留我。” 月颜推开他凑近的脸：“不要对我卖惨，说得这么可怜巴巴，好像我是负心汉一样。” 周博衍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你难道不是吗？ 一路上插科打诨，汽车很快就到了校门口。 月颜下车深呼一口气。 “我进去啦！” 周博衍拉住她手腕：“我跟你一起去。” 月颜想了想，周博衍不是社会人士进学校没问题，就带着他一起去了老师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已经围起了不少学生，都在等待着老师发分数条。 这个时候没有电话和网络通知，高考分数下来后先传到教育局，再转到各个高中。分数条保管在老师手上，距离近的学生可以去学校问老师，像是乡下或山区的学生就有邮递员送分数条上门通知。 办公室的老师们正在整理分数条。整个办公室门窗紧闭，时不时会有老师打开窗户喊学生的名字。 “牛小花…牛小花在不在？” 从人群中间挤出来一位个头瘦小的女生，她激动地从老师手上接过分数条打开。 她还没看完成绩单，老师就宣布了结果：“你没考上，再复读一年吧，就差二十分过线。” 闹哄哄的人群顿时安静，突然传来一道清晰的啜泣声，是牛小花哭了。 “老师…俺家里不让俺读了。”说完她捂着脸跑走。 老师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牛小花已经跑的没影了。 老师叹气：“这孩子，再学一年肯定能考上。” 老师说的没考上是指没过中专线，能考上指的是考上专科。 接下来查分数的学生，其中有一半会被录取，这里面包含了本科和专科。 高考前有预选考试，会提前淘汰掉一部分学生，剩下的学生都是有希望考上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考上。 月颜的班级原本有六十多人，高三下学期开学只剩下了四十人。即便如此录取率还得从四十个人里面分一半，剩下都是落榜的。 被录取的二十人里面本科占四分之一，剩下的是高专和中专。 周博衍的母校也一样，都是这个概率，这还是重点中学的录取率。乡镇高中录取概率更低，经常是本科和专科加起来零录取，所以在乡下考上中专都要放鞭炮庆祝了。 牛小花的老师不经意看到了月颜，顿时双眼放光，冲着办公室大喊。 “方老师，你们班的月颜来了！” 人群哗然一片，纷纷把月颜前面的路让开。 二中学生谁不知道月颜？这可是出了名的尖子生，她最有可能考上首都大学的！ 月颜和周博衍对视一眼，周博衍示意自己在原地等她。 月颜径自走到窗前。 短短几步路还有不认识的同学主动和她打招呼，她只能微笑颔首，不吭声装高冷，实则在绞尽脑汁回想对方是几班的同学。 大约过了三十秒，方老师推开窗户手上握着分数条。 她脸色激动的涨红：“月颜，你考上了！你是省状元！” 方老师还想继续说，月颜疯狂对老师眨眼睛。 方老师连忙反应过来：“哦哦，这是你的成绩单，晚些时候我们亲自上你家道喜！” 月颜接过成绩单，没听到方老师后半句话。 周围同学刚刚还被牛小花没考上的悲伤情绪感染，这会儿又不由得替月颜高兴起来。 “我就知道月颜一定能考上！” “真好，她不出意外肯定是报考首都大学了。” “去年一中有个天才，今年咱们学校也有个天才，咱们学校一点都不比一中差。” “谁说不是呢？月颜可不比去年一中的天才差。不就是满分吗！月颜同学都不知道考了多少个满分了。” “对对，而且那还是男生，叫周什么？月颜是女生已经超越他了！” 这时候普遍没有重点和非重点高中的说法，只是在大人嘴里比来比去，一中就成了市重点高中，二中被一中压了一头。 没有人愿意自己学校被压一头，而且还是学校不如别人学校。 一中有天才，二中也有，这下两边扯平了。 月颜本想低调离开，待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看分数。她强忍着好奇心不看，然而周围同学纷纷表示想知道她考了多少分。 月颜觉得自己硬要藏着掖着的话未免太做作，一咬牙打开了分数条。 上面的成绩果然喜人。月颜还没看到总分就已经勾起嘴角，她上辈子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考这么高分。 虽然她上一世高考分数不低，但全省第一不是她，她排在全省前十。文科分数并不像理科容易拿满分，所以她距离满分还是有一段差距。 当看到自己的成绩这一刻，月颜万分庆幸自己当初选了理科，她成功挑战了自己，理科不是洪水猛兽。 语文120分，数学满分，英语满分，后面的不用看都是一排整齐的满分。月颜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这会儿不论自己要不要公布她的高考成绩都有点不太好。 说出去会有炫耀的意思在里面，不说难免会让人觉得她矫情。 于是月颜采取折中说法：“我的分数和之前模拟成绩不相上下。” 恰逢老师这时候又喊人了，月颜趁机从人群中溜出来。 月颜回到周博衍身边，他还没看到成绩单就开口夸她：“考得不错。” 月颜鼓起脸怒目：“你还没看到我成绩呢！” 周博衍戳戳她的脸：“你满脸写着高兴，嘴巴都快咧到耳边上了。” 月颜狡黠一笑：“嘿嘿，的确考的不错，不愧是你的学生，没有把你这个辅导老师的招牌砸了。” 周博衍俯首看她：“不敢当，我可不敢认省状元是我学生，是想回去还是再待会儿？” 月颜东张西望：“等会儿吧，还没看到云程和陈星儿来学校呢。” 两个人就去了人少的楼梯口等着，有一答没一答地聊着天。 周博衍想起来昨晚接到的电话。 “给你改造的汽车不能擅自改变外形，你喜欢的小汽车得等你成年后再送你。” 国家牌子的汽车不可以私人改造外形，周博衍改造车子性能可以，但是不允许擅自改变汽车外观。 月颜立马摇头：“没关系，主要是这个牌子我很喜欢，不是跑车没事，它的外形更适合做商务车，不论是上学还是出门谈生意都合适。”所谓的低调奢华有内涵就是这辆车的真实写照。 她只知道红星汽车是国车，光是购买就有一堆要求限制，差点忘了不允许二手买卖和私人改装。 周博衍向她保证：“你想要的以后都会补给你。” 月颜主动拉住周博衍：“其实也不是很想要跑车，感觉太高调了，使用率也不高。上学又不能开，怎么也得大学毕业才能用上吧！” 周博衍不以为意：“这些都不是问题，不用担心。” 两个人说话间隙，楼梯上来一对挽着手臂的小情侣。 苏玉看到是周博衍，吓得惊慌失措紧紧抱着曹文凯的手臂。 曹文凯瞥了月颜一眼，没把周博衍放在眼里，搂着苏玉冷哼了一声上楼。 月颜对周博衍笑了笑：“刚刚好晦气啊。” 周博衍若有其事点头：“确实有点晦气，待会晒晒太阳除晦。” 月颜不情不愿：“不想晒太阳，这么毒辣的阳光皮肤得晒黑一个度呢。” 周博衍失笑：“有我在怕什么，过几天给你把护肤品和防晒做出来。虽然以前没做过，不会有副作用。只是这个量少，够你一人用。” 月颜倒不担心周博衍做出来的东西烂脸。 要是不放心就先在手上试试，这时候没那么多能让人烂脸的成分，顶多就是无效护肤和无效防晒。 办公室那边传来了喧闹声，月颜似乎听见好像是曹文凯考了高分。 她心里还是有点好奇这个原着主角考了多少分。小说里苏玉比曹文凯考得好，但苏玉家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原着这些事情都没发生。高三后半学期苏玉成绩忽上忽下，不知道考的如何。 不等月颜蹑手蹑脚凑过去偷听，就被周博衍逮住领子。 “曹文凯考了420分，过线20分，苏玉考了356分，大专。” 不愧是有主角光环的人，后半学期苏玉只顾着和曹文凯谈情说爱都能闭着眼睛考大专。 这可不是月颜主动八卦，而是王兰经常给她们分享苏玉和曹文凯天天成双入对的八卦，双方家里都默认了两个人的事。 看来这跑偏的剧情最终还是跑了回去。再说苏玉的前任陆正欢，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踩在法律的红线上赚钱。 海城和广城严查的是和洋人做生意偷偷卖给洋人手机的倒爷，被喊去问话的倒爷最后都无罪放了出来，只有陆正欢为了赚大钱当汉奸进监狱。 这些事说是和苏玉有关系，但离奇的是陆正欢发财后竟然一分钱都没给苏玉花。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苏玉顶多是他前任。但凡苏玉花了陆正欢非法所得的一分钱，这事儿就能牵扯她身上，然而被苏玉运气好躲过去了，这大概就是前主角光环。 不过苏玉只考了大专，虽然这时候的大专文凭也很吃香。可她已经在和曹文凯的恋爱关系中落了下风，不仅没有了厂长爸爸这个靠山，文凭也比曹文凯低。以后只会被曹文凯吃的死死的，曹文凯还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苏玉的好“福气”在后头呢。 陈星儿气喘吁吁上楼：“月月你来的太早了吧！我和云程在校门口等了你一会，看到你家汽车我俩才进来。” 月颜笑着调侃她：“难道要出成绩了你还睡得着？” 陈星儿叹气：“我哪里睡得着？出门前我奶奶拉着我烧香拜佛，我妈非让我吃油条和煮鸡蛋，折腾到现在。” 云程跟着点头：“俺也一样，我妈给我买了一堆油条和鸡蛋，非让我吃够满分。我奶奶和外婆先后给我打电话让我别紧张。我本来还不紧张，被她们安慰的紧张死了。” 月颜连忙挥手：“你们快去吧，要我跟着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等你们？” 云程好奇道：“你已经拿到分数条了？考了多少分？” 陈星儿也是满脸期待。 月颜卖了个关子：“省状元，具体分数还是不告诉你们了，和平时模拟考差不多。” 陈星儿嘟嘴：“你模拟考每次分数都不一样，哪一次的才对嘛！” 月颜催促她：“快去吧，等你们回来告诉你。”说不定等他们回来就忘问了。 陈星儿和云程匆匆去拿分数条，中途迎面碰到曹文凯和苏玉，双方互相看不顺眼，这俩的情侣关系现在是完全不隐藏了。 陈星儿冷哼：“光天化日在学校过道拉拉扯扯不知检点。” 曹文凯想说什么，被苏玉拦下。 “算了，文凯，我们还是回去通知家里准备升学宴吧，你肯定能被海城大学录取，别和他们一般计较。” 陈星儿翻了个白眼，曹文凯的耗子胆只敢报海城大学。她高考前报志愿直接填了首都师范大学，大不了就复读一年，海城大学已经是最后一档了。 报考大学分几档。最高档是首都大学和庆华大学，只录取全省前四十的名额；二档是88所国家重点大学，需要考入全省前一千名才能报名；三档大学同样是重点大学，只有考到全省前一千五才可以报名；最后一档就是普通的本科大学和专科。 第153章 采访 陈星儿报的是第三档，首都师范大学。 如果月颜在这里就能解释第三档的分类就是未来的211大学。 云程故意把话题引到苏玉身上。 “你没考上啊，怎么只给曹文凯办升学宴？” 曹文凯大声怒斥：“你嘴巴放干净点！” 云程摊手：“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脏话，戳你痛处了？” 苏玉连忙拦着曹文凯：“文凯咱们回去吧，阿姨还在家里等着你呢，别跟他一般见识。”云程的身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起码不能正面和他对上。 曹文凯抓住苏玉的手：“小玉，你就是太善良了。” 陈星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明明看月月谈恋爱只觉得羡慕，怎么看这俩腻歪就反胃呢？ 她昂首挺胸：“走吧，不跟他们一般计较。好狗不挡道，让让。” 苏玉拉着曹文凯离开，陈星儿对着他们背影做鬼脸。 云程疑惑道：“你怎么也不待见他们？” 陈星儿如实坦白：“我当初还不认识月月的时候听到过好多关于她和你的谣言，不过我都没信过，我觉得学习好的人肯定不会是这种人。后来知道都是苏玉在背后搞鬼，我最讨厌背后嚼舌根的人。” 云程挠着后脑勺傻笑：“那你是正常人。我之前班的人都不正常，男生喜欢苏玉，女生都讨厌苏玉，苏玉每天在班里哭，觉得全世界都在欺负她。” 陈星儿忍不住哆嗦：“跟这群人做同学一定很辛苦。对了，你报的首都外语大学和我一样都是三档吧？” 云程点头：“这是最保险不容易出差错的学校。” 他都已经能考高分了，不甘心为了求稳报最低档的普通大学，但是首都大学他不敢妄想。尽管平时和月颜开玩笑说要上首都大学，报志愿的时候他还是认真考虑过的。 他爸和他彻夜长谈，最终他决定报考外语大学，以后做外交官。 “加油，肯定能考上的。” 两人说话间到了办公室门口，这会儿外面已经没多少人了。留下的人还在讨论曹文凯和苏玉的成绩，感慨这俩人一个考上本科一个考上大专，不愧是神仙眷侣。 陈星儿心里不屑，苏玉和曹文凯怎么配得上神仙眷侣的称号。明明月月和周博衍那样的才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神仙眷侣，他们都是高考省状元、首都大学的学生，还是住对门的青梅竹马。 要不是月颜要低调，她一定当场反驳这些没见识的家伙。 陈星儿冷哼一声，径自敲了敲老师办公室的窗户。 “老师，我来领分数条。” 开窗户的老师认出陈星儿。 “方老师，你们班陈星儿和云程来了。” 方老师没一会儿就拉开窗户：“正好你俩的分数条我刚找出来，恭喜你们都考上了。” 方老师说完把分数条递给他们。 云程连忙打开。 语文89，数学98，英语88……总分520。 陈星儿缓缓打开她的分数条。 语文90，数学73，英语80……总分499。 她抬起头，和云程脸上都挂着激动之色。 陈星儿脸色通红兴奋道：“我们考上了！” 云程激动地握拳：“是的，我们考上了！” 周围的同学羡慕不已。 “同学，你俩考上什么学校了？” 陈星儿抬头挺胸自豪道：“我考上了首都师范大学，我朋友考上了首都外语大学。” 哼，苏玉考个大专让你们讨论这么久。她身为月月的好朋友没有给月月拖后腿，还不快议论她和云程还有月月的友谊。 “哇，你们一定是一班的吧！” “我认得这男的，他叫云程，以前是个胖子，现在变瘦了好多，还和月颜是同桌！” “同桌两个人都考上了大学！月颜的志愿是首都大学，她同桌是首都外语大学，这也太厉害了！” 陈星儿笑容逐渐凝固，他们怎么不把她加上？ 她不甘示弱：“我是月月的同班同学，我们还是好朋友。” “那你真厉害！” “不愧是一班的。” 气死了，这些人怎么不讨论她和月月的友谊，她的分数全靠月月给她提升的呢。 陈星儿只得自己说：“我跟你们说吧，我和云程的成绩都是月颜给我们提升的。她会给我们查漏补缺，还会借我们抄写学习笔记。唉，有这么优秀的朋友我们很难不优秀。”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了陈星儿，其中这里面不仅有等成绩的，还有落榜想要咨询老师复读的学生。 听到有学习笔记，他们连忙凑上来讨好陈星儿。 “哎呀，考完试太久了，已经不知道被我扔哪去了，原来月月的笔记这么值钱啊！” 云程悄悄从人群里退出，谁知还是被眼尖的人给发现了。 “那个云程呢！他肯定也有，咱们求他。” 云程撒腿就跑。 他这一跑，所有人都知道他手上有月颜的学习笔记，跟在他身后追。 云程跑到楼梯口。 “快…快跑，后面有人追来了。” 月颜和周博衍不明所以，并不是很想在烈日下狂奔。 “陈星儿炫耀你给我们补课，那些同学想要笔记，已经追过来了。” 月颜看到一群人正在往过来走，周博衍把她往怀里一揽带着她下楼。 陈星儿被晾在原地，她站在原地跺脚，好气啊！ 还好结果是她想要的。这群人总算不会站这里夸苏玉和曹文凯了，不然领分数条的同学不知情还以为全校只有苏玉和曹文凯考的最好呢。 等三个人都上了车，才发现少了个人。 “星儿呢？” 云程左顾右盼。 “她没跟我后面？” 月颜无奈：“难道你才发现？我还以为你俩兵分两路。” 云程一拍脑门：“她应该没事，那群人冲着我来的，把她给扔下了。” 月颜感到困惑：“怎么突然提到我的笔记？我记得我只是给你们查漏补缺帮你们找提分点，课后笔记只是借你们抄阅，我也没做别的吧？” 云程展开自己的分数条：“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们作用可大了。” 月颜看到他的成绩赞叹道：“不错啊！超常发挥，你的外语学校稳了。” 倒是周博衍多看了云程一眼，慢悠悠开口：“周童心第二志愿报了首都外语，第一志愿是首都大学。” 云程乐了：“这么巧，不过她第一志愿应该稳了，我俩做不成校友。” 之前周乖乖说自己没考好，月颜还特地给她邮寄了妈妈做的新衣服，目前全国都找不出同款。 后来她才知道周乖乖觉得没考好是指拿不到省状元，月颜顿时觉得受到了欺骗。 陈星儿郁闷地走出校门，看到月颜的车还没离开，顿时喜笑颜开。 陈星儿上车后撅着嘴就要亲她。 “月月，我就知道你没抛弃我！” 月颜动作霸气把人拉到怀里没让她得逞，陈星儿像个小娇妻似的。 “不错，首都师范大学，以后就是光荣的人民教师了。” 陈星儿顺势靠在她怀里：“哪有你厉害，你可是省状元呢，回去我就告诉我爸今年高考状元是我好朋友！” 月颜抿嘴笑：“你考上首都师范大学说明你也很优秀啊，叔叔阿姨肯定会为你自豪。” 陈星儿翻身抱着她的腰：“月月你真好，去首都上学我要经常找你玩，我们要做一辈子好朋友，以后还要做对门的邻居！” 尽管大家不在一个学校，但是都在首都上大学，周六日还是能出来聚一聚的。 月颜笑眯眯道：“好呀，到时候我带你去我首都的家里煮火锅。” 云程跟着举手：“我也要去！我可以当背景只吃火锅！” 月颜和周博衍对视一眼：“都可以来，地方够大，我家隔壁就是他家。” 陈星儿竖起耳朵悄悄记小本本，这都是她的写作素材。月月和周博衍家只有一墙之隔好浪漫哦，她一定要写出神仙眷侣般的爱情。 到了陈星儿家门口，她邀请小伙伴们去她家里坐坐，月颜笑着婉拒。 “我们赶着回家报喜呢，等你拿到录取通知书记得打电话通知我，我来找你玩。” 陈星儿依依不舍告别月颜，她刚下车就看到守在大院门口的全家人，像只快乐的小鸟飞奔过去。 月颜在车上都能听到陈星儿的欢呼雀跃。 “爸，妈，奶奶，我考上了！” “哎哟，咱家星星真有出息！” 月颜关上车窗：“走吧。” 不去陈星儿家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怎么也得带着礼物上门祝贺，陈家这会子沉浸在喜悦中大概率没空招待客人，就不打扰了。 云程下车前笑呵呵：“你急着回家报喜我就不请你进屋坐了，等我录取通知书下来记得来参加升学宴。” 月颜笑道：“好的，快进去吧，你家窗户上探出俩脑袋呢。” 云程抬头吓了一跳。 程画大着嗓门：“云程，让月月来家里坐会儿啊！” 云程冲着楼上大喊：“妈，她赶着回家呢，月颜是省状元！” 话音刚落，大院里的住户纷纷打开窗，齐刷刷的吓人一跳。 “啥，省状元！是哪个？！” “我也听到了，是不是那小汽车里的人？” “天老爷，云程竟然认得省状元，看样子像是他同学。” “云家的孩子怕是考上了！” “不能吧？不是说他回回考的差挨打？他高三还请了家教老师，啧啧，那成绩得多差！” “豁，你这是多久前的消息？这孩子老早就出息了，程画每回提到她儿子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你不知道？” “嘿，我还真不知道！走走，咱们赶紧到云家看热闹去，说不定能沾沾喜气！” 从云程家的路口退出来，月颜松了口气。 “云程这个大嘴巴，还好他们院里的人没有冲上来敲车窗。” 刚刚齐刷刷的开窗吓到她了。 她不怕这些人指点，就怕对方太热情自己没法招架。 好在她及时关了车窗，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程阿姨发现邻居的举动对汽车挥了挥手，月颜就让司机开车了。 周博衍哑然失笑：“别怕，我们在车里，她们冲不进来。” 月颜想着自己回家要用什么语气告诉父母好消息，结果在巷子口被堵住了路。 她和周博衍面面相觑：“这敲锣打鼓是怎么了？” 司机笑道：“我看到了横幅，热烈祝贺月颜同学荣登省理科状元。” 月颜满头雾水：“这是哪来的？我还没告诉我爸妈好消息。” 她坐在车上给家里打电话询问，得知爸妈也是一脸懵。几分钟前老师带着锣鼓队和当地报社记者上门报喜，家里才知道月颜是今年的省状元。 她家里人刚接受完记者采访，就等着她回去呢。 月颜不是很想回去。 她向周博衍求助：“怎么办？这条路是进不去了，只能在巷子口下车。” 去年出分周博衍不在家躲过一劫，今年轮到月颜他反倒有些好奇。 周博衍安抚她：“只是为你庆贺，用不着躲避。” 要不是看到他脸上的兴趣盎然，她都要信了。 月颜哪经历过这种阵仗，她隐约想起来方老师说过会来她家，没想到会这么快，比她还早到家。 她在车上理了理头发和衣服，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下了车。周博衍跟在月颜身后，只觉得她可爱。 本地记者看到月颜纷纷涌上来，他们手上拿着钢笔本子和相机，而不是一堆话筒伸到面前，月颜没那么紧张了。 “你好，你就是月颜吧？” 月颜点头：“我是本人。” 记者看向月颜身后的男生：“这位是？” 月颜浅笑：“对门的邻居哥哥。” 记者隐隐感觉周博衍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算了，还是正事要紧。 月颜带着他们进了院子，记者们不进屋，便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椅上接受了采访。 记者很有职业素养，问的都是学习相关和她高考感悟。 月怀德用托盘端着几个小碗出来。 “记者同志辛苦了，吃碗冰粉解解暑。” 记者推辞不过，一人分了一碗。 月颜把分数条交给爸爸：“爸，你看我的成绩。” 月怀德看了一眼，一巴掌拍大腿上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不愧是我闺女！咱们月家靠你光宗耀祖了！” 记者想看一眼分数条，月怀德依依不舍地交给他们。 他忍不住念叨：“你们动作轻点，这可是我们家留着传家的，回头裱起来挂墙上。” 记者并没有笑话月怀德，他们家孩子要是有出息，他们也把分数条裱起来挂着。 女记者惊讶道：“这…分数，和去年省状元一模一样！” 男记者却是叹息：“去年的省状元被提前录取，学校瞒那么紧，都没采访到本人。” 女记者笑着看向月颜：“怎么，有今年的状元还不够啊？” 男记者感慨：“咱们安城连续两年出了省状元，全国排名都是第一，你说我能不遗憾吗？” 月颜面带得体的微笑：要不你们回头看看旁边靠着柱子的那人？ 周博衍心里涌起强烈的危机感，恨不得能和月颜有心灵感应。 谁料月颜没有揭穿他身份，月叔叔光明正大把他给卖了。 月怀德听得迷糊：“去年的省状元不就在这？” 月颜幸灾乐祸捂嘴偷笑，这可不是被她出卖的。 第154章 记者 记者纳闷，这哪有别人？随即转头看到周博衍顿时恍然大悟。 “是他？！” 月颜手放在唇角挡着笑意：“是的呢，去年省状元本人。他还是我辅导老师，我最开始从文科转到理科就是他支持鼓励我，我遇到不会的难题都是他带着我分析解决的。” 记者连忙追问：“你刚刚说他住在你家对门？” 周博衍无奈点头：“你们不要听她夸的天花乱坠，我就是个普通学生，只是运气好考了个省状元。” [好小子，不愧是你，这话说得真欠揍。] 听听，这凡尔赛的话，月颜听了都想打人。 记者脸上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高考满分也叫运气好，他们也想运气这么好。 女记者：“您真是爱开玩笑。” 月怀德在边上火上浇油：“谁说不是呢，多亏小周给月月补课，月月以前文科成绩名列前茅，后来学了理科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我们一点都不操心她学习，我这个当家长的开家长会就捧着成绩单傻笑。” 别人家都在为谁给孩子开家长会而互相推脱。他家则是跟媳妇儿猜拳一局定胜负，轮流去给闺女开家长会，可光荣了。 记者又听到了更多内幕：“月颜以前是文科生吗？” 月颜淡笑点头：“是的，我原本学的是文科，但是我感觉文科没有上升空间就想挑战自己的潜力，战胜自己对理科的恐惧。因为在分班前我的理科成绩考的不理想，心里也是忐忑过的，还好我成功了。” 男记者追问：“这么说你的文科成绩也不错嘛！” 月怀德连忙回答：“月月文科学得好，当时老师还抢人呢，劝我家月月不要转理科。我去给你们拿她成绩单，家里一直存着呢。” 不等记者同志阻拦，月怀德就匆匆离开。 女记者笑道：“看得出来你父亲很疼爱你。” “我爸爸妈妈很恩爱，他们很疼爱我，去年我还有了弟弟。”有弟弟不就是父母恩爱的见证吗。 两位记者互相对视，不由得羡慕。 “生活在这样幸福的家庭，这才是你成绩优秀的原因吧！” 月颜毫不犹豫的点头：“是的，我很爱我的父母，他们也很尊重我。” 说罢看向周博衍。 “所以我才有机会跟着他补习。” 难怪人家能养出一个省状元，光是家庭氛围就让人无比羡慕。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父母的爱都是缄默无言的，像月颜这样大大咧咧表达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氛围还是极少数。 男记者看向周博衍。 周博衍摆手：“你们的采访主角是她，我就在当个背景，不用管我。” 女记者调侃道：“我们的同事如果采访不到你可能会抱憾终身。” 周博衍笑着摇头：“我已经是过去式了，没必要吊在我这棵树上。” 男记者幽怨地盯着周博衍：“就给我半小时采访，二十分钟也行，十分钟也可以。” 大叔都说到这份上了，周博衍也不好再推辞。 反倒是月颜捏着下巴思考。 女记者见状问她：“你是在想什么呢？” 月颜看向男记者：“我在猜他是不是有强迫症？所以必须要采访到去年的省状元。” 女记者噗嗤笑出声，趁着男记者在采访周博衍，她低声告诉月颜。 “他去年向主编打包票，说一定会采访到省状元，拿到独家采访。结果省状元早就被首都大学提前录取，他没在校门口堵到人，连学校都不知道状元家住哪，他只能无功而返，回来后消沉了一个月，还好别的报社同样没采访到状元，不然恐怕更受打击。” 去年自己带周博衍去了沿海城市出差，没想到这座城有个伤心人为周博衍消沉一个月，想想还有点愧疚。 女记者对月颜印象不错，又和月颜聊了些闲话，正经采访已经结束了，她正在等男同事采访周博衍。 女记者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不过去年也不是无功而返。当时有个自称是状元同班同学的女孩儿接受采访，让我们知道省状元是很优秀的学生，我们还拿到了他班级的毕业照。今天看到他我还有点眼熟，还以为是之前的采访对象，毕竟我们这个行业你也知道，每天都在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月颜假装好奇：“女同学？做邻居这么久我都没见过有女同学找他。” 女记者问月颜：“你成年了没？” 月颜犹豫了几秒：“成年了，还有几个月十八岁。” 女记者这才慢悠悠开口：“高考完的少男少女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那位女同学把状元夸得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我都是当阿姨的年纪了，有什么不懂的？今天见到状元本人才确信那位女同学没有夸大，难怪她会主动配合我们采访。” 月颜面上笑嘻嘻，心里醋厂都要倒了，遍地都是醋香味。 月颜不知道自己说话也酸溜溜。 “这么完美的人，有人芳心暗许很正常。” 女记者惊讶了几秒钟，大概猜到了月颜和周博衍的关系。 就这语气，说是没关系她可不信。 只是因为学习好就完美吗？那肯定不是，怎么着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才会觉得对方样样完美。 实际上女记者忽略了一点，就是她不知道周博衍的全部实力，只是单纯以为月颜和周博衍是一对，在女生眼里男朋友肯定是完美的。 而记者眼里是人就肯定有缺点，这不是找茬和抬杠，而是身为记者的专业素养，对一切事物都要抱有怀疑。 男记者采访结束周博衍，站起身不由得身心畅快，整个人容光焕发。 “感谢你接受我的采访，完成了我去年的遗憾，差点以为这个遗憾要伴随终生。” 月颜心想不至于吧，过两年也就忘了。 周博衍同样觉得对方把自己抬得太高。 他淡淡点头：“举手之劳，我没有大家传闻的神秘，只是不爱出门，我是个普通人。” 双方又客套寒暄了几句，月颜和周博衍一起出门送走了记者。 月颜本来想询问记者报纸上打广告的事，想了想安城本地人几乎都知道麻辣烫火锅还有大排档，这是大家口口相传帮忙把口碑打了出去，不需要再画蛇添足。 奶茶店和甜品店同样如此，店铺本就在最繁华的地段，来这条街的人基本都是抱着消费的目的。喜欢的人早就成了回头客，忙了还能点外卖送上门，买不起的人不会从这条街路过。 等到月怀德拿着闺女一沓成绩单出来，月颜都已经把记者送走了。 月怀德叹气：“唉，你这丫头，咋这么快就把人送走了？你这可是上报纸了，回头我买上百来份报纸，给咱家亲戚都送一份。” 月颜无奈：“爸，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就是上个报纸，又不是上电视。” 不过刚刚记者对着她拍了几张侧脸照片，又拍了几张她家院子的照片，说不定报纸会露脸。 尽管在大人眼里上报纸等于特别了不起的事情，但对月颜而言没什么可自豪的。 这时候报纸流通广，大家的消息来源都是从报纸和收音机上得知，报纸的分量可不轻。但这种人物专访大家看过就忘，谁会记得她是谁，最多感慨一句是个女状元。 只有家里人会在意自己，月颜笑了笑。 “买报纸的钱我出吧。” 月怀德瞪着眼摇头：“不行！这是我宝贝闺女上报纸，必定是我这当爹的出钱。你自己玩去吧，大人的事小孩别插手。” 月颜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她假装委屈。 “爸爸你竟然凶我！你是不是有了弟弟就不疼我了！” 月怀德得意道：“这事就得凶你，你是咱家的骄傲，必须得给你大办！这次我可不听你的，不仅要把报纸买几百份，我和几个店长说了，横幅每个店门上都得挂着，凡是在店里吃饭的客人都能免费领一碗红糖冰粉。” 他又想到一出：“你升学宴当天我那几个店不开业，免费送红糖冰粉，只要说句吉利话一人领一碗。” 月颜哭笑不得的同时心里感动，眼睛都有点酸酸。 她假装生气背过身，强行把眼泪憋回去。 “你们是专制独裁的大人，都听你们的安排，我就等着吃席了。” 月怀德把成绩单放到周博衍手上，随后匆匆出门。 “我去定横幅，正好在门口打听他们从哪定做的，顺便问他们这几天还接不接活，得请个舞狮队热闹一周。” 这阵仗反正月颜是拉不回来了，还好她已经大半年没去爸爸店里，老顾客应该忘了她长什么样。 等到爸爸离开，月颜突然转身。 她柳眉一竖，双手抱臂开始审问周博衍。 “刚刚你都听见了吧，你那位热心肠的女同学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老实交代！” 周博衍觉得自己无辜：“我哪有什么女同学？我高三下半学期都没去过学校，哪认识的女同学？” 月颜仰头瞪他：“休想蒙混过关，她那么了解你，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周博衍绞尽脑汁回想，也想不起自己和班里哪个女同学认识。 “会不会是她记错了，我印象中真的没有女同学。” 月颜半信半疑：“是吗？我要去问奶奶，奶奶肯定知道！” 说完就扔下周博衍，带着小黑跑去对面周博衍家。 小黑已经是个两岁的大狗狗了，外表看起来威风霸气，实则是个蠢狗，也就看起来唬人，连大鹅都打不过，和哈士奇一个属性。 即便如此月颜带小黑遛弯还是给它套上了链子，担心它乱跑扑倒老人和小孩。 “奶奶，我来啦！” 周爷爷和周奶奶最近都在家里，两个人写字画画弹琴好不雅致。 “哟，月月回来啦，听外面锣鼓喧天肯定是考上了！” 月颜弯了弯眼：“嘿嘿，考上啦，和周博衍高考分数一样呢！” 她放开小黑，让小黑去找哥哥大黑玩，自己走到周奶奶身边坐下。 周博衍慢悠悠进门。 周奶奶笑眯了眼睛：“有出息，奶奶给你包大红包。” 周博衍走过来笑道：“她恐怕是我们在场几个人里最有钱的，不需要您发红包了，她是过来问罪的。” 周爷爷停笔，满脸八卦：“问罪？谁的罪？” 月颜抱住周奶奶手臂挑衅周博衍。 “我好穷的，我就要奶奶发的大红包，略略略。” 周爷爷懂了：“得，你自求多福，我和你奶奶不插手你们的事。” 月颜清了清嗓子：“奶奶，是这样的…所以我就想知道有没有女同学来找过周博衍啊？” 周博衍一身浩然正气，他坚信自己是清白的。 周奶奶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么个人。那是去年的事吧，有个小丫头在大门外徘徊，我碰上过一回，她说找小非，我说他不在家，后来就没来过了。” 周博衍：？？？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周奶奶又插了一刀：“我还和小非提到过一句，他当时没放在心上，估计是忘了。” 月颜得意地看着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周博衍有苦说不出：“…我可以解释，我真的不记得有这个人。” 周奶奶笑话他：“看他，不重要的人听过一句就忘了，这记性还不如我这老太太。” 周爷爷起身：“咱们出去逛逛，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周奶奶笑眯眯搀扶着老伴。 “我和你爷爷出去吃饭，你今天去月月家蹭饭吧。” 周博衍苦笑，您可真是我亲奶奶，卖完孙子就跑。他要是不把人哄好，还能吃上月颜家的饭吗？ 家里只剩下两个人，周博衍反倒不着急，先让月颜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水。 “喝口水，一路上光说话了，当心嗓子哑了。” 月颜捧着杯子小口喝水，视线一眨不眨落在他身上。周博衍顶着压力坐在她身边。 “月月，我真不记得有这号人。奶奶也说了，不重要的人我从来不会放在心上，你看我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说明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桀桀桀…有人要跪搓衣板咯…] 这是什么鬼笑声？ 不等周博衍多想，月颜放下杯子。 她垂着眼眸：“我肯定相信你，只是我身边都没有桃花，你不处理干脆是不是有点对我不公平？” 周博衍恨不得把她放心尖上疼，怎么会在身边留烂桃花。 他垂头丧气：“我都没记住人，怎么就是桃花了。她充其量就是个不熟的同学，你不能污蔑我。” 迟迟等不到回答，他抬眼就看到月颜在偷笑。 好啊，竟然捉弄自己。 周博衍把人拉到怀里：“坏家伙，欺负我是不是很高兴？” 月颜对他呲牙坏笑：“那可不，头一次见你吃瘪，得多欺负一会儿。” 周博衍捏着她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 “怎么这么坏，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月颜眼里带着笑：“当然是跟你学的呀，毕竟近墨者黑嘛。”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她的心跳又开始撞死小鹿了。 周博衍用鼻尖蹭她鼻尖：“以后你就不是高中生了，有没有想说的？” 月颜没抓住重点：“我没什么想说的，我还是学生呢。” 男朋友声线低沉，听得月颜心里痒痒的。 怎么会有人说话这么好听？！ 周博衍用侧脸蹭她：“以后不用顾忌你是高中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和你牵手过马路了。” 月颜推开他：“光天化日之下牵手也不好吧？”她倒是无所谓，可是这个时代保守啊。 周博衍假装叹气：“我们学校小树林是约会圣地，很多同学才大一就成双入对。可怜我孤家寡人，女朋友高中还没毕业，想想我真是个禽兽。” 月颜捂住他的嘴：“咱们就差了一岁，你别说的好像老牛吃嫩草似的。” 她都有点心虚了。 周博衍同样心虚。 他可不就是老牛吃嫩草！ 好在嫩草高中毕业了，之前的接触发乎情止于礼，心里的负罪感不至于太沉重。 [桀桀桀桀…有人吃嫩草，我不说是谁，桀桀桀…] “你这是什么鬼畜声音？” [桀桀桀…这是实力的象征，凡人不懂。] 月颜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 周博衍把人搂在怀里：“在想什么时候可以把嫩草带回家。” 月颜红着脸锤他：“你正经一点，这不就是你家，还想把我带哪去？” 周博衍亲亲她的小爪子：：“你说呢？女主人。” 月颜抽回手站起来：“想的美，我还要和我爸妈多生活几年呢。” 她耳朵红得不像话，声若蚊蝇。 “怎么也得大三或者大四才行吧。” 那时候才到法定结婚年龄。 月颜小声嘟囔：“现在说这个太早了。” 万一以后两个人三观不合，理念不合呢？ 或者两个人发展都不一样，到了毕业季分手怎么办？ 月颜越想越担忧，都没发现自己被周博衍拉着坐下的时候直接侧坐在他怀里。 周博衍手放在她腰上：“你在担心什么？你的决定我都会尊重，那就等大三再说。毕竟我是黄花闺男，总要问你要个名分。” 月颜想推开他，才发现自己坐在他怀里。 她没好气：“什么黄花闺男，你哪里没有名分了，我爸妈可满意你了，你就是他们亲儿子的待遇。” 都说岳父看不惯女婿，偏偏她爸爸就很喜欢周博衍。 周博衍把脑袋埋在她颈窝：“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月颜：？？？ 身份是不是反过来了？ 还有别凑这么近，脖子好痒！ 月颜鬼使神差捏着他下巴：“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 完蛋，近距离看男朋友好像帅过头了，心跳和打雷似的。 不等她胡思乱想结束，就被周博衍按在怀里亲。 周博衍美滋滋，女朋友成年的好处就是可以随时亲她都不会有罪恶感。 第155章 不完美的护肤品 当天下午月颜给班里关系好的同学打了电话，徐招娣和王兰报的是本地的师范学校，她俩不出意外也稳了。 月颜在家悠闲度日，等着录取通知书送上门。她白天在家逗弟弟，教弟弟说话，傍晚跟周博衍出去遛弯。 日子就这么慢悠悠过着，直到周博衍做出来了基础款的水乳护肤品和防晒霜。 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抗初老，周博衍就做出来了抗初老的护肤品和美白的护肤品，还加上没提到过的祛皱眼霜。 周博衍带着月颜进了实验室，门口留下了一批眼巴巴的“实习生”。 他们是老师送过来的，华老忙完发现自己的爱徒已经放暑假回家了，他也不好把人再叫回来，确实是到了放暑假的时候。周博衍在他那上课几乎没有周六日，这学期的课程也都过了，就打电话叮嘱周博衍预习下学期的课程，顺便送来了周博衍的几个师兄，都是搞学术的好苗子。 按理说他们是周博衍的师兄，可论实力他们得叫周博衍师兄。这群学物理的人化学成绩也不差，他们知道师弟这两天都在实验室捣鼓东西，只是没想到竟然不是物理相关，而是隔壁化学系的东西。 这…他们面面相觑，这回去后怎么给老师交代？他们早就听闻周博衍的大名，由于他们毕业后会进入部队成为特殊人才，所以知道的信息比别人多。 比如周博衍带领科学院院士制造出了全自动光刻机，解决了进口材料的难题，突破了洋人的技术封锁。制造期间还发生了分歧，最后证明周博衍的计算才是正确的，让几位院士自愧不如。 包括他们目前知道的卫星技术也是由周博衍去基地帮忙计算，还顺便指导了几位专业人员疑难杂题，让华州的气象卫星提前一年成功发射，今年开始电视上就有了天气预报。 包括老师上课时给他们暗示的高铁技术以及一些部队里的传奇故事，都和周博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们怎么会不好奇这个总是被老师放在嘴上夸的师弟他们被派过来就是打下手，顺便跟在周博衍身边学习，回去还要写学习总结。他们身为研究生或博士在周博衍这里学习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庆幸被老师选上了。 听说年底的时候有表彰大会，师弟会成为整个华州最年轻的院士，年仅二十岁的物理学院士。 尽管有规定院士必须是华州本国籍教授或者同级职称资深学者，但周博衍的能力被上面看在眼里，如果这都评不上院士，科学院的院士们都要不干了。 这对师弟而言是好事，只是老师经常在实验室骂骂咧咧。说这都是科学院的糖衣炮弹，他们就是想把他的爱徒抢走。 他们身为老师的学生，从来没见过老师这么重视过他们。说多了都是心酸泪，谁让师弟天生就是高智商天才。 然而这个师弟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怎么背着老师研究化学？！不是他们对化学有意见，而是老师最讨厌一心二用的人。 周博衍可不知道外面的师兄们还在替他担心。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让月颜看上面的照片对比。 “这是我记录的对比图，因为是护肤品试用，自愿参与的人很多，我只留了几位不同年龄段的女性，结束后给她们付了一笔丰厚的报酬。” 周博衍电脑上呈现的是试用员的照片，他经过对方的允许才拍照。试用护肤品每人就能拿二十块钱，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可能会过敏长痘，但是给报销医药费，拍两张照片又少不了一块肉。 月颜站在电脑前，周博衍把位置给她让开。 她一张张照片点过去，相册里从年轻女孩到中年妇女试用员都有。她们长相普通，对比最开始的照片都是面黄肌瘦。 然而使用过护肤品的对比照就像是被后期修过图，那叫一个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皮肤上的雀斑毛孔都没了。都说一白遮三丑，气质都提升了一截。 更甚者越往后的妇女眼角皱纹都肉眼可见的变淡了，法令纹更是淡到让人显年轻了十来岁。 月颜边看边心疼：“其实我就可以帮忙试用，这么好的东西送出去试用好可惜。” 别的还好说，功效这么好的东西就这样付费让别人体验，月颜肉痛的无法呼吸。 周博衍说这不能批量生产，在月颜眼里等于用一次少一次。 周博衍微微一笑：“给你用的护肤品当然要保证百分百不能出问题，她们试用的样品还没用完，我不想让你碰别人用过的，等定制的盒子送来你就能用上了。” 月颜眼巴巴看着他：“我想看看，我就在手背上试试。” 周博衍没有拒绝，他把样品拿来交给月颜。 月颜惊讶了，这样品得有80克，装在巴掌大的真空玻璃罐里，就这么随意的一罐又能美白又能去皱纹，不说放在三十年后，现在都有人要抢着购买。 月颜取下盖子，用小勺挑出来一些抹在手背上，触感冰冰凉凉的，抹在手背很滋润，不是想象中腻乎乎的感觉。 月颜心想这剩下的用来当护手霜也不错，不能浪费了。 周博衍就知道会这样，只得无奈妥协。 “还好没让她们用手挖，这个小木勺还是别要了，我给你再找一个。” 这个试用品被用过了，但并没有被别人直接触碰，所以还是能用的。只是周博衍不想让月颜用这个已经被拆封过的东西。 月颜则是心疼这里面的成分，那些人充其量用了不到十克，剩下的半罐总不能扔了，拿回家当护手霜和身体乳也不错。 周博衍又拿出来水乳小样，这两样属于潦草又精贵的物品。潦草是周博衍把它们放在试管里加了盖子，精贵是护肤功能强大，可以改变皮肤状态，让皮肤随时随地水嫩嫩的白里透红，真就是那句嫩的能掐出水来。 月颜看到的照片没有后期处理，如果不看之前的对比图还以为是天生白里透红的皮肤。 周博衍见她这么喜爱，给她讲了缺点： “它们并不完美，如果改变皮肤状态后不继续使用也不注重护肤，半年后皮肤还是会变成老样子。” 月颜沉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叫不完美？！！ 第156章 困难 有个太厉害的男朋友，时常觉得自己像个乡巴佬。 月颜真觉得这套护肤品这个功效强大，那些贵妇护肤品必须长期使用才有效果，而且一旦停用就会变成原样 为什么叫贵妇护肤品？因为针对的消费者群体就是贵妇，高档护肤品就像她们用洗面奶，想买就买，想换就换。 普通人可以买得起一两次，不会每个月都花上成千上万买贵妇护肤品，一旦停用之前的使用就功亏一篑。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月颜穿书之前人均工资也才三千块钱，贵妇护肤品光是一套水乳就要两千多，一个月就能用见底。国内又没有能与之抗衡的护肤品，国产护肤品被国外甩十条街。 月颜之所以了解的这么清楚，就是因为她那个有钱同学是真实的贵妇，昂贵的化妆品对她而言就像买瓶矿泉水一样容易。 月颜寝室有个姑娘家庭条件一般却喜欢买贵妇护肤品，每个月的生活费搭在上面和无底洞似的。每顿饭不是榨菜馒头就是老干妈配馒头，一学期饿得皮包骨头没见皮肤状态有什么改变，日子过的不如月颜这个勤工俭学的人舒坦。 所以周博衍说这个护肤品即便断掉半年不使用，只要注意护肤还是能维持皮肤状态的。但如果既不用护肤品，也不注意护肤，那么皮肤还会恢复之前的状态。 可中间隔着半年之久就能看出来护肤品的功效有多厉害。 月颜突然庆幸这个东西不能量产，否则这么强大的功效要怎么解释？ 当然也不是不能解释，只是会给周博衍带来很多麻烦。而周博衍是学物理的，护肤品又是化学方面的，万一周博衍的老师不喜欢学生三心二意呢。 月颜转身踮着脚，勾着周博衍脖子把头埋在他怀里蹭蹭：“哥哥，我太喜欢你了！” 周博衍哭笑不得，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做的护肤品。 [桀桀桀…没有一个女孩子能抵抗得了功能强大的护肤品，只要你给我建个大房子，本智脑的数据库应有尽有。] “成交。” 周博衍怀里抱着月颜，顺便和智脑达成了协议。 智脑很郁闷，平时让主人给自己修个大房子各种推脱。不就被好妹妹叫了声哥哥，他的底线在哪里！难道是它叫的geigei不好听？ 周博衍捏住她的脸：“如果我和这罐东西掉到河里，你会救哪个？” 月颜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救你！你可以做出来护肤品，这一罐用完就没了，我总不能因小失大。” 说罢眼珠子狡黠地转悠：“怎么？你吃醋啦？” 周博衍把她捏成鸭子嘴：“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和这东西争风吃醋。” 月颜嘟着嘴也要叭叭：“好吧，我还以为你吃醋了，还想哄哄你呢。” 周博衍失笑承认：“你少有的主动投怀送抱是为了它，我能不吃醋？”他刚刚被一声哥哥喊迷糊了，情不自禁就问了蠢问题。 刚认识的时候她走哪都喊自己小非哥哥，当时没什么感觉，那个时候单纯把她当妹妹照顾；后来她改了称呼还有些不习惯，但也没觉得奇怪。 这次被叫了声哥哥，顿时心里痒痒的像是被羽毛挠似的。 月颜原本是踮脚搂着他脖子，这会儿主动放手。 “我主动你还不愿意，那我下次当冰块好了。” 周博衍双手掐着她的腰，在月颜的惊呼中把她放桌上：“是我的错，我就喜欢你对我主动。” 两个人又玩闹了一会儿，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外面的人眼神躲闪：“师弟，老师来电话了，让你给回个电话。” 周博衍疑惑道：“老师怎么突然找我？” “唉，师弟你有个心里准备，刚刚老师给我们打电话问你最近的课题，我们没帮你瞒住。” 周博衍：…… 他最近也没开课题，难为这群师兄帮他想借口。 “谢谢师兄，不过下次不用帮我隐瞒，我向老师自有交代。” 师兄点点头：“那就行，我们就是担心你被老师训。” 周博衍心想老师好像没训过他，就是喜欢抓着他加班。 周博衍给华老回了个电话，华老就是催他能不能早点回学校，他想到了个新课题，需要周博衍回去打下手。 华老消息灵通，听说月颜考了高分而且还是省状元报志愿填的是首都大学，他对月颜满意的不行，可惜不喜欢学物理。 华老就差跑到校长办公室催促，让他快点把月颜的录取通知书盖章单独寄过去，这样他的爱徒就能早点回来了。 校长也知道华老急着让自己的爱徒回学校开课题，这对他们学校也有益。 月颜还没去学校报道，就在华老的神助攻下让首都大学的教授、院长、副校长都提前认识了她，还知道了她和周博衍的关系。 学院这群老领导都不是迂腐的人。再说月颜这分数，还有去年周博衍的分数，他们就算想说也说不出来什么。 人家谈恋爱也不影响学习啊！当人家面说上学谈恋爱不好，这不是打人家脸吗？ 而且双方父母都没反对，他们这些大学老师有什么资格反对？大学又不禁止谈恋爱，都是成年人了，只要在公共场合注意分寸，谈就谈了。 月颜又玩了会儿周博衍的电脑，周博衍带着一群“实习生”进来。 周博衍随意吩咐：“你们先忙，我把她送回去。” 一群大老爷们顿时不好意思低头。 他们有些人有过暗恋对象，有些人母胎单身到现在。师弟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好看乖巧的女朋友，还和师弟一样优秀，真羡慕啊！ 双方点头就等于是打过招呼了，月颜手上拿着试用品回家。 刚到门口月颜就停下脚步。 “不用送我啦，这几步路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没关系，不急这十分钟。” 周博衍送月颜到家门口。 “我最近可能要早出晚归，在实验室完成老师布置的课题，你要是想我不要忍着，半小时我还是能空出来的。” 月颜强忍着笑意：“那我要是不想你呢？” 周博衍替她开门：“不想我可以来查岗，比如看看你男朋友有没有按时吃饭。” 月颜抿唇轻笑：“好的，我会去查岗的。” 等月颜进门锁好门，周博衍才转身离开。 月颜一路蹦跳着进了客厅，看到妈妈忍不住炫耀手上的东西。 “妈妈，周博衍做出来的好东西，快来试试！” 文红玉刚回家坐下，就被女儿拉到卫生间。 月颜带着妈妈来到浴室：“妈妈，你不是觉得自己不够白吗，快来试试这个！” 妈妈也是奔四的人了。眼角有了细纹，法令纹也开始明显，这些都可以试试周博衍做出来的面霜。 文红玉无奈摇头：“你呀，人家给你做的东西你转头就给我用了，多伤人心啊。” 月颜认真解释：“这个是试用装，他订做的包装还没到，先试试效果嘛，用我就让他帮忙多做一点。” “就知道麻烦人家，你每天带着他到处溜达，他老师那么看重他，暑假作业不少吧？” 月颜不满嘟囔：“妈妈，在你眼里我只会给他拖后腿嘛。” 文红玉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也要有自己的事情，你不能总是让他陪你玩。” 月颜觉得自己好委屈。 “才没有呢，我每天也有正事，我还帮你带弟弟。” 月颜委屈巴巴地把面霜抹在妈妈手背。 “我当然疼我闺女，妈妈只是怕你们现在太粘糊，以后时间还长呢，到时候没话说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自己也想过，后来也没想出个答案。 月颜：“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以后要经常出差，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大，因为我也有我自己的事业，总不能结婚就在家里相夫教子吧。” 文红玉知道自己想多了，她是关心则乱。 “你自己有主意就行，妈妈也是担心你。” 主要是周博衍太优秀了，优秀到文红玉很担心以后的女儿能不能降住他。 话糙理不糙，一个男人身份地位越高，欲望和野心就越大，谁知道他未来能不能保持本心。 文红玉忍不住念叨：“虽然我觉得小周不是那种人，但妈妈还是得提醒你不要太早付出自己。” 月颜脸颊燥热：“妈妈，我心里有数的。” 她岔开话题：“妈妈你看，你的手是不是摸着滑滑的。” 文红玉无奈：“是有点滑滑的，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把手弄这么光净做什么？” 月颜轻拍自己的手背，让面霜更容易被吸收。 “手是我们第二张脸，当然要好好保养！” 文红玉笑道：“哪里听来的话？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个东西好用，妈妈你就当做护手霜用吧，要是膝盖和手肘的地方干燥也能用。” 文红玉不感兴趣：“你妈没那么娇气，还是你留着自己用吧！” 就冲这护肤品的功效，怎么也得让妈妈用上，可是要怎么说服妈妈用护肤品呢？ 月颜刚上楼就接到了电话。 陈星儿语气着急：“月颜，不好了，徐招娣她家里人要把她嫁了，她现在在我家不敢回去。” 月颜愣了一秒：“等等我，我这就去你家找你。” 陈星儿催促道：“你快点来，我怕她家里人找过来，她妹妹来过我家。” 月颜连忙给司机打电话，司机和周博衍的保镖们都在周博衍实验室附近的民房租了房，离她家不远。 司机不到五分钟就过来了。 “去我同学家，我给你指路。” 月颜一说同学名字，司机就想起来了。 “得嘞，我知道在哪了。” 月颜很快到了陈星儿家大院外。 “你就在巷口等我，要是有什么情况我给你打电话。” 司机顿时不放心：“是出什么事了？需要我一起过去吗？” 月颜匆匆解释：“没事儿，是我同学的家事，我去安慰她。” 司机这才放心。 陈星儿一直守在窗边，不仅是放哨，也在等月颜过来。 徐招娣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双眼放空。 陈星儿看到月颜终于忍不住打开窗。 “我在这！” 在三楼！ 月颜一路小跑。 陈星儿连忙关门：“你来了，路上没有遇到奇怪的人吧？” 月颜看向沙发上的人：“没有，我坐汽车来的。” 陈星儿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那就好。” “说说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徐招娣不是考上师范大学了吗？” 陈星儿看了眼沙发，徐招娣眼睛红肿，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脸都被打肿了。 陈星儿摇头：“我没敢问。她跑过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了这句话，然后就开始哭。” 月颜走到徐招娣身边。 徐招娣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躲开，看到是月颜后继续发呆。 月颜轻声细语：“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讲讲，我们帮你想办法。” 大约过了一分钟，徐招娣终于开口了。 “我妈说我考上大学也没用，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大学学费那么贵，他们不可能给我这个赔钱货出钱。家里没钱了，她要把我嫁给一个老男人，听说是个瘸子，家里有人脉有钱，跟他结婚我能享福。” 月颜皱眉：“多有钱？什么人脉？聘礼能给你买一台手机么？做不到享的哪门子福？你自己大学毕业赚的钱比这还多，你家里未免过于鼠目寸光。” 徐招娣傻愣愣看着月颜：“我不知道，我妈就说他家有个亲戚在海城当倒爷，手指缝漏的钱够我一辈子享福，我不想嫁人，我想上大学。” “你信你妈说的话么？她说的享福就是能让你有吃有喝有住，想花多的你得看男人的脸色，你愿意过那种生活吗？” 徐招娣连忙摇头：“我不想。” “既然你不想，我就给你指个办法，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没有招了。” 徐招娣满怀希翼：“什么办法？” “我爸在隔壁市有店，我可以让你去在他店里打暑假工赚学费，以后你要是想赚学费也可以去我家店里，够你上大学和生活费了。” 而且师范大学是不要学费的，再过两年才要学费，她只要赚到书本费和生活费就够了。 徐招娣有些犹豫。 “我…我害怕。” 月颜只能逼着她做选择：“害怕你就只能嫁人了，到时候别说上学，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 “而且隔壁市就是你大学所在的地方，到时候你赚了钱直接去大学报道，周六日想赚钱也可以继续去我家店里，” 徐招娣眼里燃起希翼。 “我愿意！我现在就回家收拾东西吗？” 月颜摇头：“你先回家，等录取通知书送到，必须得把录取通知书拿到手里。” 徐招娣脸色惨白：“那我…我每天就得待在家里了。” “你要是害怕就说你在外面找了工作，你家人应该不会反对。” 徐招娣满眼泪光：“谢谢你，月颜。” 第157章 徐的求助 就这样徐招娣在月颜家的麻辣烫店里当临时工，她已经到了十八岁，并不算是非法雇佣童工。 她家里人巴不得她出去赚钱补贴家里。再加上徐招娣虽然哭着跑出去，但是当天晚上就回来了，她家里人并没有警惕，认为她是一时想不开，晚上还不是老老实实回家。 月颜和陈星儿不放心，经常会来店里探望她，店里没顾客的时候就会询问她家里的情况。 徐招娣神情苦涩：“我妈每天晚上都要跟我说一遍对方家里的条件。那个男人他还死过老婆，他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现在手上有点钱就想娶个年轻的媳妇。” 她想不明白自己都考上了大学，等她大学毕业赚钱孝敬他们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急着把自己嫁出去，还是比她大那么多的男人。 陈星儿安慰她：“你别担心，我们按照月颜的计划进行，一定不会有差错的！” 这两天云程经常光顾月颜的奶茶店和甜品店。因为甜品店推出了冰淇淋蛋糕，奶茶店又有夏季饮品，各种加了果肉的鲜榨果汁和加了冰块的奶茶。 为了保证能吃到新鲜没有被晒化的冰淇淋蛋糕和鲜榨果汁，他几乎每天都要来奶茶店坐会儿。 好巧不巧就碰到了月颜和陈星儿。 自从考上首都外国语大学，他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各给他奖励了几百，他现在算是身家上千的小富豪，花钱毫不手软。 陈星儿无比惊奇：“哇，你都连续一周喝奶茶吃蛋糕啦，果然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月颜调侃他：“你不怕胖回去？” 云程毫不在意：“我在店里吃完东西就得回去，我骑自行车过来的，路上还要被暴晒，早都消化了。” 月颜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陈星儿突然叹气：“唉，如果每个人的钱能平均分配就好了。” 月颜不意外陈星儿有这种想法。这个时代大多数工人都是这种想法，他们就是从集体分配那个阶段过来的。 资产分配不均、先富带动后富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就连洋人的发达国家都做不到全民资产平均分配，更何况华州本土贸易刚产生雏形。 云程看傻子一样看她：“你想法不错，但有点极端。谁赚钱不是靠着双手赚来的？就像月颜家开店做生意也要承担赔钱的风险，店里请了服务员创造更多就业岗位，减轻了社会负担，她家赚这些钱是应当的。难道你家赚了钱，你邻居赚的没你家多，就要把多余的钱分给你邻居吗？” 陈星儿总觉得怪怪的，可云程说的又没毛病。 月颜出声打圆场：“星儿不是那个意思，她可能是最近受刺激了。” 云程毫不在意地摆手：“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我虽然没那么聪明，但也听我爸说过，你说的这个目标可能需要几十上百年才能达到。” 陈星儿捧着脸叹气：“我只是觉得有些人有钱就变坏了，肯定是跟洋人做生意学坏的，要是有钱人都是月月和月叔叔这样的多好。” 云程不明所以：“世界上有好人就有坏人，那些人有钱变坏说明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这种人躲不过法律的制裁，就等着他遭报应吧。” 说完他又问道：“你是遇到什么事了？被有钱人欺负了？” 月颜没想告诉他徐招娣的事，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的隐私。而且徐招娣暗恋过云程，肯定不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知道她不堪的家事。 陈星儿也不好把徐招娣的秘密告诉别人，也跟着摇了摇头，总之心情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 太阳下山后，三个人各回各家。 陈星儿去找徐招娣，云程骑自行车回家，月颜则是打包了几杯鲜榨果汁又去甜品店打包了一些解暑甜品，坐汽车回去找周博衍。 实验室的师兄们每人有份，他们都喝到了冷饮和从来没吃过的甜品。 这么热的天气，吃甜品竟然一点也不腻，甜品入口凉凉的，像丝绸一样在嘴里一抿就化。他们不知道这个叫冰淇淋蛋糕，只觉得这东西好吃又神奇。 周博衍和月颜在实验室隔壁的休息室，吃着巧克力蛋糕冰淇淋。 “你同学的事还没解决？” 月颜无奈摊手：“她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我们担心发生意外，抽空就会去店里陪她说话。” 周博衍疑惑道：“这么麻烦为什么不从根源解决？” 月颜叹气：“她家里人想让她嫁给有钱人享福呢，已经被钱迷花了眼，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她根据徐招娣的形容分析出对方不见得多有钱，固定资产是一部手机和一辆进口摩托车，没有汽车，对普通人而言算是有钱的。 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到点了。 周博衍送她出门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 “你不要干涉太多，她如果不想嫁也会想办法反抗。”他就怕她吃力不讨好。 月颜低首浅笑：“我知道，我只负责给她提供工作，让她有底气脱离原生家庭。对了，乖乖是几点的火车？” “明天早上到，她身边有保镖，会临时住我家。” 周家在那边没有亲戚，周舅舅身份敏感不宜宴请宾客，没有给周乖乖办升学宴。周乖乖提前回安城过暑假，她到时候和月颜一起去学校。 她志愿报的是首都大学，全省前十的排名，不出意外是稳了。 第二天清早，月颜就接到周乖乖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快乐的像只小鸟。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站了，我直接过来找你吧！” 她有一年没来安城了，不知道孤儿院的孩子们还记不记得她。 周乖乖寒假的时候给孤儿院寄了几大箱衣服，是妈妈帮她募捐的，她住的华侨街就给捐了不少。 月颜轻声叮嘱：“不急，看好随身物品，别落在火车上了。” 周乖乖语气得意：“我只背了个小书包，剩下的有人帮我拿着呢。” 她爸爸不放心她出远门，给她找了两个保镖，以后去首都这两个保镖也要跟上。 平时在校内不用保镖，出去玩必须得带上保镖。 周乖乖也知道爸爸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并不抗拒被保镖跟着。有保镖帮忙拿东西，她可以空出手玩手机。 她刚出火车站就有汽车来接她。 是爸爸之前的下属。 如果月颜在这里就会认出来对方是火锅店的老顾客。 老谢微微弯腰：“周小姐，我是专门送你回家的。” 周乖乖礼貌地点头。 “麻烦你了，这是我的保镖，她们带着我的行李箱。” “不麻烦，还要感谢周先生对我的提携。” 老谢并不是司机，只是周先生头一回找他帮忙，他当然得亲自出面。 哪怕是当司机。 云程蹬着自行车去买蛋糕，和周乖乖坐的汽车擦肩而过。 今天是孤儿院的虎头十岁生日，他的生日愿望是想吃生日蛋糕，云程在店里订了一个大的，让每个孩子都能尝到生日蛋糕。 趁着早上温度还没升起来把蛋糕带过去，温度升高奶油容易融化。 文在天早早就在店里做蛋糕，两个学徒都和云程是认识的。 云程靠在柜台和姐妹俩闲聊。 “我让他们给你们留两块，你们晚上回去吃。” 文静拒绝道：“让大家吃，不用管我和姐姐，我们吃过蛋糕。” 文娴正在帮师傅文在天打下手，抽空回了一句。 “不用给我俩留，我俩上回过生日师傅给我们做了一个。” 云程伸出食指摇了摇：“你俩反对无效，这个蛋糕每人都能分到。” 文静看了眼正在做的蛋糕，这是十二寸的三层豪华水果奶油蛋糕，要二十块钱呢。 这么贵重的东西云程哥哥说买就给买了，虎头真是一点也不懂事。 云程见她眼眶泛红：“好好在这学手艺，日后有一技之长傍身，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做个好榜样，就不辜负我们对孤儿院的支持和赞助。” 文静擦掉眼泪重重点头。 “我和姐姐一定会做好的！” 文在天插了句嘴。 “只要你俩学的东西加起来有我一半水平，这店就留给你们当店长。” 云程笑眯眯开玩笑：“你们得努力啊！等以后我大学暑假回来就能靠店长的关系打折买甜品了。” 文在天调侃他：“说的好像你没有会员卡似的，给你免费你不答应。” “那不一样…” 话没说完就看到了认识的人。 云程突然想起陈星儿说过徐招娣喜欢他，顿时有些不自在。 徐招娣身上斜背着布包，抬头就看到了朝思暮想过的人。 她忍住心里的欣喜：“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后半学期云程大逆袭，不论是成绩还是颜值都在上升，壮实的体型减掉了一半肉，圆润的脸变得棱角分明，有身高加持尽管有肉但不胖，不同于瘦麻杆似的身材，看着就有安全感。 云程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在这里等蛋糕。” 徐招娣忍不住追问：“是你朋友过生日吗？” “算…算是吧。” 文静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女生好像对云程哥哥有意思。她低着头装作没听见，要不是店员还没上班，她不至于尴尬地站在这里。 徐招娣有千言万语想和他说，最终只问了一句早就知道答案的话。 “你考的怎么样？” 云程眼神躲闪，他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尤其是徐招娣定定看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也不好意思抬头。 他脚趾无意识抠着凉鞋：“考的还行，等录取通知书呢，你呢？” 徐招娣浅浅一笑：“我考上了本地师范学校，不过在隔壁市。” 云程点头：“当老师不错，毕业就能分配工作。” 他实在没话讲，只能在心里祈祷文在天做蛋糕的速度能快一点，或者徐招娣赶紧去忙她的事。 徐招娣想起陈星儿昨天无意间透露云程最近都会来这里吃东西。她十点才上班，八点出门就是为了偶遇他。 本就不抱希望，没想到真遇到了。 她心里突然涌起大胆的想法。 “云…云程同学，我遇到了一些麻烦，想求你帮忙。” 云程吓了一跳：“你确定是我？我只会吃喝玩，怕是帮不了你。” 徐招娣咬着下唇：“这件事对你而言很简单的，如果没有你帮忙，我可能真的会被卖了。” 班里同学几乎都知道云程家庭条件优异，他每周都有家教辅导功课。据说他爸是个当官的，肯定能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 徐招娣不是不信任月颜，只是她心里恐惧，很怕哪天就被父母给卖了，她怕自己等不到录取通知书送到的那天。 而且…这样也能接近云程。月颜和他只是好友，据她所知云程没有喜欢的异性，为什么自己不主动试一试？ 徐招娣看了眼甜品店，又看了看云程，示意他往旁边走。 云程被她的话吓一跳。 “你确定这种事你不找警察？你找我没用啊！” 徐招娣难为情地开口：“这件事警察没法管，而且是我亲生父母，我总不能把他们送到监狱。” 云程只觉得头大，为什么文在天不做得快一点，他现在要怎么办？警察都管不了的事难道他就能管了吗？ 云程劝她：“那个…遇到问题还是要找警察叔叔的，你觉得我有那个能力帮到你吗？” 徐招娣急了，她顾不上是在甜品店门口，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我爸妈要把我嫁给一个妻子去世的男人，他大我十岁，还很有钱，想娶一个年轻的女孩续弦，我爸妈不让我继续读书，他们想把我嫁过去。我现在真的很害怕，我怕哪天起床就被他们强行送过去。” 云程听傻了。 怎么会有这么鼠目寸光的家长？这可是考上大学的孩子，多少人想上大学都考不上！ 可这是徐招娣的家事，他没办法帮忙啊。 云程犹豫开口：“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我没法帮到你。你不如问问月颜，她想法比较多。” 徐招娣摇了摇头：“她帮不了我，她给我提供了工作，让我赚钱脱离我的家人。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总不能以后放假连家都不能回吧。” 云程心里咋舌，徐招娣是脑子不好使吗？她父母都要卖亲女儿了这种家庭怎么还想回去？躲过这次那下次呢？ 他觉得月颜的办法没毛病，手上有钱不受制于人，求人不如靠自己。 云程咬牙拒绝：“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我觉得求人不如求己，你多赚些钱远离他们，以后学出来再给他们养老不就行了。” 徐招娣抓住云程的胳膊，云程吓得差点蹦起来。 他连忙挣脱：“男女有别，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 徐招娣着急道：“你有办法的！你只要…你只要装作我男…男朋友，我爸妈只要知道你的家庭背景，肯定不会让我嫁人。” “蛋糕做好了，你现在带走还是过会儿？” 文在天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云程恨不得把他奉为救世主。 他急匆匆告别：“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打包吧，我现在就带走。” 徐招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泪刷的流了出来。 文静偷偷瞄了一眼，那个女生怎么哭了？她不好意思偷听，没听到两个人说了什么 难道是云程哥哥把她拒绝了？ 文静还是觉得乖乖姐好，说话温柔还会给她们梳好看的辫子，一举一动都好看。 文静不知道这叫做气质。 这个女生虽然长的不难看，可是文静就是不喜欢她。 月月姐对她们也好，长得好看还关心她们，是她心里的仙女姐姐。虽然月月姐不常来孤儿院，但每个月都会给院里捐款送零食，虎头吃胖了一圈呢。 第158章 闹掰了 徐招娣并没有死心，反而在中午陈星儿过来找她的时候把陈星儿喊到杂物间，求陈星儿帮她。 她没提起早上遇到云程，只说她记得云程家有背景，只要云程假装她男朋友，她就能躲过家里安排的婚事。 陈星儿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此时此刻的徐招娣让她觉很陌生。 她不愿意把徐招娣想成那种人。 “你先别慌，我知道你害怕被嫁出去，可是这件事和云程没关系，为什么要把他牵连进来？不是都有解决的办法了吗？等录取通知书下来你就离开安城赚生活费，总之先把大学念毕业。只要你去学校报名，你家就算找到你也不敢闹，咱们可是高材生，不让你上学是犯法的。她们顶多断了你生活费，你能自己赚钱还怕她们吗？” 徐招娣迫切地抓住陈星儿的手。 “这些天你和月颜帮了我很多，很感谢你们。可是你不知道，现在只要我爸对我和颜悦色，我就感觉他要把我嫁出去，我又忍不住想亲近他，他毕竟是我爸，以前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你不懂这种纠结的感觉，如果云程…能帮我的话，我妈肯定会死心的。” “只要云程愿意帮我，我爸妈知道他家有背景，肯定不会再逼我，还会出钱供我读大学，我也不用躲在外面偷偷摸摸赚钱，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帮帮我好不好？” 陈星儿有点后悔昨天替徐招娣说话了。她昨天还因为同情徐招娣的遭遇和云程讨论贫富差距的话题，徐招娣现在这个样子让她很失望。 她缓缓推开徐招娣的手：“你是为了自救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你心里一清二楚。我第一次觉得你这么陌生，你认为云程可以帮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他和你根本不熟，他为什么要帮你？” 徐招娣连忙道：“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同学吗？而且我们也是朋友啊！算我求你的，你能不能帮我说服云程？” 她继续语无伦次：“或者…或者让月颜帮忙，只要月颜开口，云程肯定会同意的。” 陈星儿脸色逐渐变冷。 “这事我帮不了你，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我和月颜帮你是因为我们的友谊，我现在才发现你竟然是这种卑鄙小人。你也别觉得我说话过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云程？你到底是想自救还是想用道德逼迫他帮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星儿说完就要离开，徐招娣突然在她背后冷笑。 “原来你也知道了？是月颜告诉你的吧？呵，她真是个好人，表面上答应我帮我保密，背地里到处散播，是不是你们都知道了！亏我把她当朋友，小心以后你也是我的下场。” 陈星儿脚步放慢，眉头紧皱。她不想和徐招娣说话，更听不下去徐招娣这么污蔑月颜。 “你在说什么？月颜从来没说过你喜欢云程，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我从不知道月颜也知道这件事。你可真够意思啊徐招娣，我没想过你能这么自私，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你恐怕不知道我之前撮合过你和云程，云程亲口表明他不喜欢你。月颜当时就在现场，她一句话没说过。” 徐招娣愣在原地，她又哭又笑。 徐招娣破罐子破摔：“对，你们都无私高大，你们品德高尚，只有我是卑鄙小人。我卑微可怜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窥伺他，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我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第一次有男生对我轻声细语的说话。我不嫌他胖不嫌他成绩不好，他现在变成优秀的人，我凭什么不能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陈星儿只觉得她魔障了，她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上次和月颜讨论谈恋爱，以及亲眼见证月颜和周博衍的相处。她心里有了模糊的恋爱观，那就是宁缺毋滥，先自爱再爱别人，只有自己优秀才会吸引更优秀的人。 徐招娣这算什么？ 陈星儿不想和她理论。 “作为曾经的好朋友，我忠告你一句，你真心喜欢他就光明正大追求，不要在这里发癫。你跟我讲这些我只会觉得你疯了。你的自怜自爱感动不了任何人，以后咱们还是不要联系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想法有鸿沟。” 徐招娣慌了，她想拽住陈星儿，被陈星儿躲开。 她声泪俱下：“为什么？我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连你都要远离我？” 陈星儿看她哭得可怜忍不住心软，但想到她刚刚的言论，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招娣在她身后大喊：“明明我们先认识，我们才是好朋友！” 陈星儿头也不回的想道。 感情没有先来后到，友谊也是。 不知道月颜知不知道这件事？她要不要告诉月颜？ 陈星儿愁眉苦脸。月颜是最重感情的人，却被徐招娣想的这么阴暗，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免得让她伤心。 然而她没说，有人告诉了月颜。 …… 周乖乖刚到家放下东西就拉着月颜要去孤儿院。 她拉着月颜出门：“今天是虎头的生日！我总算赶回来了！” 月颜跟在她身后：“大清早的他们还没起吧，你不休息一会吗？”刚到家换了身衣服就要去孤儿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会情郎呢。 周乖乖完全看不出来疲惫：“在火车上躺了几天都要长蘑菇了，我有一年多没见过孤儿院的孩子们，不知道我送去的衣服合不合身？” 月颜能怎么办？当然是跟她一起。 “走吧，既然过生日就订个生日蛋糕，这会儿先去买礼物，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去了。我给我表哥打电话让他做个蛋糕，我们中午再去拿，孤儿院没有冰箱奶油容易融化。” 周乖乖坐在车上东张西望：“都听你的！” 月颜打电话的时候，余光不经意落到周乖乖身上。 她头发披散在脸颊两侧，脸蛋是小巧的瓜子脸，长发带着微卷，头上戴着很像小皇冠的水钻发箍，身上穿着的裙摆微蓬收腰的白色连衣棉布裙，是沿海城市最流行的款式，前面细节拉满，布料用的是最好的，后面有个精致漂亮的白色大蝴蝶结，小姑娘都喜欢。 这样的周乖乖无论走在哪都很引人注目，她生来就是被家里人捧在手上的掌上明珠。这裙子是妈妈公司推出的第一款裙子，由妈妈亲手设计。月颜也有一条同款，不过她感觉有点不太日常，等升学宴的时候再穿。她平时喜欢穿宽松的短袖短裤，套在身上就能出门，结果总是被妈妈批评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文在天刚接通电话，听到月颜的要求就笑了。 “今天可不巧了？云程刚刚从我店里带着蛋糕离开，也是去孤儿院，你干脆别定了，这会赶过去还能蹭上。” 想不到云程的动作还挺快。 月颜笑道：“没事儿，给我再做一个吧！今天孤儿院会很热闹，一个蛋糕不够大家分。” 文在天爽朗道：“得嘞，也给你做个12寸三层的水果巧克力蛋糕？” 月颜沉吟了一会：“水果冰淇淋的吧，今天中午气温高，分到孩子们手上一人就一小块，不会拉肚子。” 小孩子肠胃弱，冰淇淋吃太多会拉肚子。不过孤儿院孩子们很多，分到他们手上也就是一根奶油雪糕的量。 “成，三点过来取吧！我们这会儿要开饭了，午休结束给你做。” “好的，做好了给我打电话，我让司机过去拿。” 两个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云程之所以没买冰淇淋蛋糕，就是因为天气太热，哪怕是早上都有二十度了，他是骑自行车过去，拿过去都要化成奶油汤了。 月颜汽车里有空调，司机车开快一点不会化的很快。 周乖乖没有听到那边的声音：“怎么啦？难道我们订不了啦？” 月颜想了想，正好给她个惊喜，就没提到云程已经去孤儿院的事情。 她随口编了个借口：“我们前面排了一单，所以我们得下午才能拿到。” 周乖乖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就喜欢你家甜品店的蛋糕。海城也有一家甜品店，是从外国过来的，闻着半条街都是香味，但是一点也不好吃，甜的要死，我舌头都甜的没知觉了。” 月颜想到一个有意思的梗。 洋人吃甜品，越甜腻越好吃；国人吃甜品，不甜就是好吃。 “因为那是洋人的口味，洋人生活在寒冷地带，甜品给他们补充热量。我们吃甜品就是为了当零食，做那么甜也就小孩子爱吃，大人更喜欢吃偏甜但不太甜的。” 周乖乖双手捧脸，满脸写着崇拜。 “月姐姐好厉害呀！你连大人的口味都能摸清楚。我就知道我家里人的口味，让我去猜陌生人的口味，我可猜不出来。” 月颜谦虚道：“我没那么厉害，有喜欢的就有不喜欢的，这都很正常，能在我家店买肯定是喜欢吃的，所以你只看到这部分顾客。不过我家甜品店也有甜辣口味和咸口糕点，总能满足顾客的需求。反正赚钱嘛，不寒碜。总不能有人不喜欢吃甜、不喜欢吃辣、也不喜欢吃咸对吧？” 周乖乖点头：“是的！我就喜欢吃偏咸的，带点辣的也可以，反正我受不了太甜的。” 月颜调侃她：“你已经是个小甜心了，不能吃太多甜。” 周乖乖哪听过这种土味，顿时害羞地捂着脸。 “月姐姐，你要是男孩子，我就嫁给你了。” 月颜跟她开玩笑：“没事，我可以有个男朋友再有个女朋友。” 周乖乖满脸惊恐：“不行的，我表哥一定会暗杀我！” 没想到她这么可爱，月颜揉了揉她的小脸蛋。 “跟你开玩笑的，我对你表哥忠心耿耿，你可不要背后告状啊！” “嗯呐！” 很快就到了孤儿院，周乖乖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款式新奇的自行车。 “哇！这个自行车和月姐姐的自行车好像啊！”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月姐姐就看上了人家的自行车，她就是单纯觉得好看，忘了自己不会骑车。 她当时那么没礼貌，还好月姐姐没有跟她计较。 她抱着月颜手臂傻笑：“月姐姐之前有没有被我买你自行车吓到？” 月颜都快忘了这件事。 “当时确实吓了一跳，然后你表哥告诉我你不会骑自行车。” 周乖乖拍拍胸脯：“还好我就是顺口问了一句，不然就得罪表哥了。” 说到这她又想起来：“我当时就感觉月姐姐能当我嫂子。这可不是我在吹牛，我表哥一个异性朋友都没有，他还说我没朋友，他在班里也没有朋友，我俩都是半斤八两。” 月颜不禁皱眉：“怎么没朋友？那不是在班里很无聊？” 周乖乖如实讲了自己的经历，后来对交朋友这件事已经佛系了。 月颜同情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关系，我是你的朋友，云程也是你的朋友，你有很多朋友呢。” 周乖乖一拍手：“就是呀，月姐姐和云程是我的好朋友！我来之前韩乐那小孩让我给你捎了东西，在我行李箱里放着呢。” 这月颜倒是没想到，她回来后就给和韩乐写过两次信。倒不是没有联系方式，只是韩乐拿到手机的机会少，他写信家里人不管他，听说她要高考就没给她写信了。 院子这辆自行车是云程的，他软磨硬泡才让周博衍帮他改成山地车，前面一道杠，后面载不了人，连个车筐都没有。 就是这么一辆简单的自行车，车身的深蓝色很炫酷。 周乖乖忍不住围着转了一圈。 “我也想学骑自行车，这辆车不知道是谁的。”说完她东张西望，和抱着被子来院子里晾被子的云程正好撞上。 周乖乖率先跟他打招呼：“呀！你怎么在这里？” 云程左右两肩都扛着被子，只露出来一个脑袋，他吃力地回答：“今天虎头生日，早起给他订蛋糕。” 他不由得庆幸自己早起，要是再晚一会儿奶油都要化了。 周乖乖连忙帮他分担一床被子，月颜也快步上前帮忙分担了两床，云程身上还剩三床被子，总算能挺直背了。 晾好被子，周乖乖回头惊呆了。 她目瞪口呆：“哇！你大变样啊！你还是云程么？” 云程哭笑不得：“我不是云程那我是谁？” 周乖乖看看云程，又看看月颜。 “月姐姐，刚刚打电话不会就是他先订的蛋糕吧？” 月颜没否认：“没告诉你是想给你惊喜，你们好久没见过了。” 周乖乖喃喃自语：“确实惊喜，不对，是惊吓！云程变这么好看，我自愧不如了。” 月颜无奈：“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自愧不如啦？” 周乖乖嘟囔：“女大十八变，我还没变他就比我先变好看了。” 云程跟着乐呵：“你够好看了，还想变成天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