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大佬竟是我自己》 第1章 被一口馒头噎死的闫晓晓 闫晓晓踏着碎步,伴着她的虚影人群从拥挤到零星,到现在只剩她一个。终于在经过七天的跋涉,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刻,到了城门口,来到了亡城。 明明是肉眼可见的距离,明明是打车起步价距离,她硬生生走了七天,亲眼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同死之人,慢慢在她面前不见,这欲哭无泪的感觉,谁能懂! 她终于体会了一把身轻如燕,不,是飘飘荡荡,轻如鸿毛的感觉。闫晓晓不得不猜测这一路上她没有被风刮走,或许她得感谢那一口目前在她肚子里,曾经噎死她的馒头! 是的,她死了,在得知和自己谈了4年恋爱的男人出轨,还出的是个中年妇女,这位中年妇女还是她大学室友的妈妈,并且被她和室友一起捉奸在床后,死了! 她一个水灵灵、娇俏可人的萌妹子,一个即将毕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对生活还充满着无限遐想,她还有大把年华,断不会因为遇到渣男而自寻短见的,那太不符合现代女性的风格了。 虽然捉奸捉的匆忙,虽然场面混乱又尴尬,闫晓晓还是镇静的说了再见,和在场的三人也和以前的感情。 回到宿舍,她只是想吃口馒头赌口气而已,没成想因为一口馒头生生把自己噎死了。 闫晓晓想:“她孤儿一个,横死宿舍,不知道有没有人为她收尸,城市墓地这么贵,铁定没有她一席之地,活着时候没有家,死了也没有墓,也没人给她烧纸,有点凄凉呢!” 死后来亡城,她徒步走了七天,也是她死的第七天。 这里没有白天和夜晚,一直都是灰蒙蒙的,闫晓晓是怎么分辨天数的,非常客观以及现实,因为头顶的天空。因为它会在白天挂出一个太阳——一个没有阳光发出,约等于一个名词‘太阳’;夜晚挂一个月亮——一个没有嫦娥玉兔,约等于一个名词‘月亮’。 至于这是个什么操作,谁的愚蠢而又弱智的杰作,闫晓晓暂时还不知道。 闫晓晓驻足在城门口,她终于看清这座城门楼子,之前她远远的望着亡城,那一片掩映在朦胧中,城门也只有一个轮廓,很符合阴森诡异的设定。但有种古朴的压迫感,离得近了,这种感觉更甚, 此时看着牌匾上那两个大大的题字——“亡城”,终于认命,并淡定的接受了已死这件事儿,此时此地,它真是时刻不停的提醒来这的人,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真是杀人诛心啊!”闫晓晓心想。 城门口站着两人,一个一身黑甲,古将打扮,方脸长髯,双目炯炯有神带着威严,体型高大和强悍,手中拿着大刀,刀背厚重,刀刃精亮,看着重量有千百斤,威猛的像是能遇山劈山,遇河开道一样。 另一个一身白甲,体型瘦弱,有些弱不禁风,白净如小生,眉目清冷,妥妥的破碎感小哥哥,手拿一把弓箭,倒也有几分气势,只是那孤独破碎的气质,让人生怜。 “这二人长相看起来也太正常了,不是黑白无常吧!”闫晓晓在心里盘算着,搜集着她那些可怜的知识储备,翻了一圈,没有得出结论,反而看着二人,有一种现代人见古代老祖宗的感觉。 这边闫晓晓将两人观察一番,那边二人也在仔细看着她。 所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城门前看你,大抵是这么个意思。 “您是闫晓晓!”破碎感小哥哥在彼此沉默良久后,问出声,声音果然和他的长相匹配,冷冷清清的,好听,但没有生气,但语气却带着点试探以及不可思议! “乖乖,死了的人每一个他们都知道啊,这就开始查问了!”闫晓晓没有注意那人的语气,还在心里偷偷的给自己打分,“我也算是五好青年,除了死的有点惊奇,不至于要接受审查吧!” 她有点颤抖,但十分懂得在别人的地界上,要察言观色的道理,那两人虽然面无表情,但神色正常,不像是要拿下她的感觉,赶紧回答,“是的,我是闫晓晓!” “劈山!” “驻海!” “我等乃是亡城城门守将,奉城主令,在此迎接!”二人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十分默契的同时出口,还非常有礼貌的拱手。 一下子给闫晓晓整蒙了! 这是什么剧情走向! “二位,大哥,你们好!你们好!”本着客气使得万年船,礼多人不怪,闫晓晓在嘴巴里吐出祖宗二字之前,硬生生的转了个弯,叫了声大哥,也躬身说着你好! “闫,姑娘,请随我们二人来。”驻海对闫晓晓说,冷淡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的想法,甚至语气都恢复到平淡。 闫晓晓想问去哪里?想问城主是谁?想问为什么城主要接她?虽然满腹疑问,但看着一本正经,沉默带路的两人,还是自觉的选择闭嘴。 随着脚步踏进亡城,闫晓晓双腿一软,突然一脚踏空,险些摔到,这么大人平地摔,真是太丢人,准备赶紧站直了,好跟上前面二人的脚步。 紧接着,还没等她挺直腰杆,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刚刚是差点摔倒了,她刚刚还腿软了,她在亡城外走了七天都没有任何感觉的腿,有了感觉了。 她跺了跺脚,是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正的重量感,她竟然不飘忽了。 劈山早都注意到了闫晓晓的小动作,但一向沉默寡言的他懒得解释,当作没看见,驻海也是那种能不说话就不说的人,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攀谈。 闫晓晓不能忍了啊,任谁被风刮着跑,被虐了七天,再次感受到重量,都会激动到满脑子疑问的。她该闭嘴的时候绝不张口,但此时她急需要一个人来解惑,憋不住。 闫晓晓加快脚步,追上带路的二人,试探着问,“二位大哥,我有重量了,这是什么情况,为啥,能给个原因不?” 这次是劈山回答的,那人脚步不停,四平八稳的说“一旦进了亡城,便是亡城人!死人,也是人。”言外之意,都是死人了,该给你的尊严,还是要给,比如说——不让风刮跑! 闫晓晓点头,解释的言简意赅,她领会了! 但随之而来,又觉得不对劲,此时她已在城中,眼中的世界也清晰了,街道纵横,楼宇遍地,周围有古色古香的建筑,也有几十层高的大厦,俨然是一座古今杂糅的城市,各种虚影穿梭其中,还没等她定睛看清楚,便到了下一处。 这速度,赶上脚踩风火轮了。 “每天生生死死这么多人,这里不会被挤爆的吧!”闫晓晓一个没留神,便把心里话问出了口。 “生死轮回有矩,是天定规则下的平衡。还有,亡城外是亡魂,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归属,需要自行寻找自己的城邦。” 闫晓晓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您的意思是,死了,不一定都是到亡城?是这个意思不?” 劈山看了闫晓晓一眼。 闫晓晓觉得,那一眼,有种看弱智的感觉。 他接着说:“四面八方二十四山,每山一城,共二十四亡城,每个亡城牵引所属亡魂,同样亡魂也只能见到属于他的亡城。” 闫晓晓懂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一片萝卜组成一座城。 只是她不知道,劈山并没有说的是,他们这座亡城,可不属于任何一方! 第2章 不平等条约 闫晓晓跟着两位守将,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一处宅子,虽然她现在感觉不到累,但架不住她懒啊,不是说阴间勇士能力超群吗?为什么还要靠两只脚走路,为什么他们不是嗖的一下就到这里? “这是城主家?”闫晓晓不太相信,眼前的宅子大门开启,已经做好了迎接客人的准备。 但,这个城主也太穷了吧,闫晓晓看着这个宅子,孤零零的立在那里,虽然干净整洁,但能看出来岁月年头不短了,周围一片空旷,荒凉、朴素的像是乡间老屋,未见山,未见水,说是四合院都高看了它。 “城主有令,带您来这,您自己进去就行,其他并未交代,我们还是事,先行告退!”劈山说完,不给闫晓晓任何提问以及反问的时间,二人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闫晓晓目瞪口呆,默默竖起大拇指,“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原来他们真的可以嗖的一下!带着她走过来,大概是因为,她只会两只脚走路吧!” 只是,这里是有钉子扎脚吗?走这么快!闫晓晓无语。 又不是龙潭虎穴,不至于吓死,再说,她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怕啥,还能再死一回不成! 闫晓晓做好心理建设,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迎面吹来的是一股和煦温暖的风,不像是亡城外那飘飘渺渺的冷冽,也不像亡城内那似有似无的窥探。 很舒服。 像是人间的四月天,明媚而清新,甚至带着4月的花香。 “这个城主还挺有情调”闫晓晓忍不住想。 目之所及,是一座方形的院落,小小的庭院里种了花草,长得郁郁葱葱,零星花瓣掩映其中,生机勃勃的让人意外,好像它不是生在一座死气沉沉的‘亡城’里,而是在那个不知名的清秀山野,和外面那荒凉空旷的四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人吗?”闫晓晓站在庭院里,忐忑的轻声呼喊。 她可没硬气到会去直接闯进屋,也没有勇气去推开其中任意一间掩起的门窗,她姑娘家家的,还是有一丝不踏实的害怕。 “回头!”一个男声突然响起,闫晓晓条件反射似的转身回头。 只见一个身着玄金长袍,貌似男人的人,走了进来,为什么说是貌似,因为闫晓晓是个严谨的女孩。因为对方的声音是,身段是,至于脸,闫晓晓看不清。 这个感觉太奇怪了,明明这个人在你面前,你却隔山隔水的看不清长相,闫晓晓不自知的瞪大眼睛,本就圆圆的眼睛,更圆了。 “你是谁?”闫晓晓觉得自己这样挺傻,所以准备掌握主动权。 “越楚靳”男人回答的干脆。 他是这座亡城的城主,历千万载变迁,守一方平和,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即使是他亲点的守将,他亲封的近臣,所以闫晓晓也不会看到他的样貌。 闫晓晓直想翻白眼,谁想知道你叫啥了,姐姐想知道的是你是干啥的,你是这里的谁,是那个召唤她的城主吗?但她不能这么没礼貌,压下冲动,接着优雅的问,“你是城主吗?” “是!” 然后呢,闫晓晓等着下文。 但那个叫越楚靳的男人,竟然闭嘴了! 闫晓晓:“······” 闫晓晓给自己洗脑:“这是亡城,她已经死了,归亡城管,何去何从还要听人家安排,人家是城主,人家高冷,人家有资本,人家是老大!”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本着现代社会,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闫晓晓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坐下了,准备静静看他装。 一个坐着,眼睛看着前面满院子的葱郁;一个站着,看着面前姿态随意的人,两个人就这样和谐又好笑的处在一个空间。 越楚靳,不是高冷,不是故作沉默,他是真的没想好该怎么说。 一个世界、两个世间。一个生、一个死。相斥相生,本互不干扰,奈何总有那么几人、几鬼,不甘心,强留人间或为祸一方,他每隔百年便会亲自前往一次人间,例行公事的惩戒一番,主要目的是为了威慑! 但他不能够违反规则,毕竟他不属人间,所以每隔百年,他都要挑选一个人,寄一缕魂于他,以一命换一缕魂的契约,寄生于身,而那人带他行走人世,也借他之手,惩戒凶邪。只是,这次不巧,符合命数的竟然是个女子。 这千百世,都是男子与他缔结契约,这次竟要和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女子结契,他突然不想去人间了。 “罢了”越楚靳决定还是问问对方的意思,毕竟需要对方的承诺才能履行,万一对方不愿,他也不能强求。 “你还想回去吗?”越楚靳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问出声。 闫晓晓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身后的人发声,以为是在做梦,问道,“你说啥?” “你是想就此呆在亡城,还是想重生回到人间。”越楚靳给了清晰的解释。 闫晓晓也不迷糊了,也不瞌睡了,瞬间清醒,激动的站了起来,面对越楚靳确认道,“你是说,我还能回去,还能活过来!” “可以,但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什么代价?”闫晓晓问。 “我让你重生回到人间,作为交换你要和我缔结契约,让我的一缕魂念寄生在你身上。”越楚靳回答。 “魂念,是什么东西?”闫晓晓不解。 “白话就是,以后我的意识活在你的身体里” 越楚靳不太想解释了,觉得如果这位姑娘答应,他以后的日过或许不会太好过。 “为什么选我?”闫晓晓太清楚了,世上没有白给的午餐,即使她现在是在亡城。 “因为,百年间只有你,符合我设置的条件。”越楚靳无奈的回答,其实他也并不太想选她。 “那我在人间能活几年!”闫晓晓虽然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态,但能听到这人的语气,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但她也不太相信,一个亡城的城主大人,会闲着没事挑人寄魂,别是要吸她的阳气吧! 这个,闫晓晓就想太多了,就她这个小身板,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碎成渣渣。 “寿终正寝!” 这四个字,闫晓晓必须认识,必须听得懂,寿终,年老而死。正寝,在家安然而死。 这就是说她能自然的活到老! 那她还有什么犹豫的,不就是带着这位城主大人的一缕魂魄生活嘛,亡城城主哎,她也不亏。 “成交!”闫晓晓干脆道,“怎么缔、怎么结,你赶紧的,这样我回去还能热乎着!” 只是闫晓晓做梦也没想到,她回去了,但又没完全回去! 第3章 借壳重生 夏日的日头毒辣,空气都带着灼热,只有晨昏的风能带着一丝凉气,让人不那么烦躁。日色渐晚,闫晓晓搬了只躺椅,放在院里的海棠树下,悠闲刷着手机玩,惬意的享受半日清闲。 闫晓晓醒来便是在这个小院,三间瓦房破破败败,好在收拾的整整齐齐,院子也清扫的干干净净。 木质大门已经被腐蚀的散架了,落下的木片被规整的放在角落,所以,她家现在是大门大敞的状态,家里的生活痕迹很少,但放着足够的生活用品,以及‘闫晓晓’的身份证,个人信息和她完全符合。 就有点诡异了! 闫晓晓果然重生了,她重生在另一个时空的‘闫晓晓’身上,她是自己,又不完全是。 她欲哭无泪,不是说可以让她回去吗?怎么还回的不是一个空间,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想回的是属于她的社会啊! “越楚靳,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闫晓晓大声质问,然而,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略显尖锐的回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她不死心的在心里骂人,“越楚靳你不是城主吗,不是本事大吗,你怎么还做起骗子来了,你不守信用,你篡改合同条款,你个奸商!” ······ 没有任何人给他回应。 闫晓晓心里直突突,越楚靳不是说寄了一缕魂念在她身上吗?他人呢?按照她多年游荡网络以及电视的经验,此刻的越楚靳不应该是活在她脑子里,可以和她互相对话。 这咋还不一样呢! 闫晓晓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成功以及顺利的打入到人民群众之中,结合这几天闫晓晓从周边邻居口中打听到的消息,总结下来就是,她本就是坪村人,父母双亡,十几年前被收养后离开,断了消息,也再没回来过,大概十天前突然回到老家坪村。 坪村位于李子镇,属于阳城市的范围,一个位于中央腹地的富庶城市。 基本信息就是这些,村民那里打听不到的,她自己更是不知道了。 信息时代‘闫晓晓’也留下了手机,能查到的消息,还是很多的,她不用担心两眼摸黑的生活,但是手机里干净到没有一个联系人,也没有任何的聊天软件,对于‘闫晓晓’自己的消息,她着实无从下手去查探。 同时,她自欺欺人的觉得就这样吧,以前的‘闫晓晓’就让她过去吧,既然重来一回,从现在开始,她要过的自在潇洒。 半人高的矮墙挡不住过往行人的视线,闫晓晓虽然眼睛一直在手机上,但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能感受到外面投来目光,因为实在太直勾勾的了,像是雷达一样扫描她!。 “这是把我当猴吗,看猴还要给钱呢,我免费,是不!”闫晓晓心里忍不住吐槽。 终于在外面的人转到第十八圈的时候,闫晓晓忍无可忍了,“欧婶,您有事吗?要不进来聊!咱家墙头虽然不高,但你在外面也要伸长脖子往里够着看,看不清,还累得慌。” “哎呀,晓晓,你说哪里的话,婶子就是吃多了,溜溜达达,再说你这么好看,还怕我看呀。”欧婶胡说八道的能力,张口就来呀。 “那就多谢婶子夸奖了,不过您都在我家门口转了十多圈了吧,咱家门口就这么点距离,也不够您消化食的!您要不,考虑考虑走到村口,转个大圈。”闫晓晓建议道。 “晓晓,你家门口水泥路铺的最平整,我就喜欢在这片转悠!”欧婶不接茬,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晓晓,你回来大半个月了,有什么安排不?啥时候走呀?”欧婶大概终于决定不兜圈子了,她也不在门口溜达了,索性进门来,和闫晓晓面对面唠。 然而,闫晓晓并不太想和她唠。 “快了,最近天太热在家歇歇。”闫晓晓突然有点抑郁,她一直不想放任自己去想以后的路,但总有人在不经意间提醒你,真是太讨厌了。 不过好在,她现在的身份名正言顺,出去工作,没有问题,养活自己也没有问题。 “晓晓,你也不小了,没学历没个正经工作,就别出去打工了,李二叔家的小儿子,就在镇上做生意,人长得虽然不帅,但李家有钱,能让你过好日子。婶子手机里有照片,你看看,给你介绍介绍!定下来就在家过,得了。”欧婶不愧是‘七大姑八大姨’中的翘楚,这就惦记上她了。 “原来,是来拉纤说媒的啊!”闫晓晓明白了。 闫晓晓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胡诌了,这个消息是她自己放出去的,人设凄苦,大抵就是养父母早都不在了,自己一个人生活,靠打工养活自己,突然想到还有个老家,回来住一段时间。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欧婶你也说了,我这么好看,不帅的我怎么能看得上呢!您说,是吧!”闫晓晓不欲于这边的人有过多的交集,便直接拒绝。 “不要只看长相,咱是要过日子的人,不能这么肤浅!”欧婶不放弃,继续忽悠。 “欧婶,您还挺时尚,还知道‘肤浅’这个年轻词语呢,我这么年轻,就是肤浅呀,只看脸,脸不好看其他免谈。”闫晓晓丝毫不给留余地。 “天天在家玩手机,也没个正经工作,人家能看上你,不错了!”欧婶没想到闫晓晓会拒绝的这么快,以及不留情面,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嘴上就没把门的了。 “他看上我,我就得看上他呀,那里来的自信!”闫晓晓也不生气,依然慢慢腾腾的说,“还有婶,您这就落后了,现在玩手机也能赚钱的,玩好了,月入过万呢!” “小年轻,就知道投机取巧!我走了,你考虑考虑!”欧婶说完,哼哧哼哧的走了,被气着了。 她以为闫晓晓这个没爹没娘,没有任何靠山的小姑娘好拿捏,没想到是个油盐不进的,十里八村的邻居谁不给她面子,没想到今天折在这个小姑娘这里了。 闫晓晓当作没看见欧婶的脸色,继续乐呵呵的躺着刷手机。她自己的小日子小生活还没整明白呢,其他边边角角的感情线,都退开。 这里的‘闫晓晓’前半生像是一张纸空白纸,完全无从下手找到任何一点涂鸦的痕迹。 “她好像是特意为我准备的一个躯壳。”闫晓晓突发奇想,又匆匆驱赶这不可思议的设想,她咋这么能想呢! “你想的没错!” “哎呀妈呀,是谁在说话!”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闫晓晓一下子从躺椅上坐直了,夜黑风高的,小院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她有点怕怕的。 第4章 我不想睡坟头 闫晓晓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这个声音熟悉,便隐隐约约有个猜想,慢慢的心跳恢复到正常,而那个声音也再次响起。 “是我,越楚靳。” “你大爷的,吓死我了!”闫晓晓忍不住爆起粗口。 随着两道声音落下,越楚靳慢慢的显现在她的身边,长身玉立,高大挺拔的身躯扎眼的很,只是那张脸依然看不清。 再然后,闫晓晓差点厥过去。 “这,这是,什么意思?”闫晓晓结巴了,眼中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但凡是个人,看到眼前的场景,都不能利索的说话。 此刻的闫晓晓哪里是在家里,哪里是坐在海棠树下,眼前哪里还有那三间瓦房,哪里还有院子。四周荒芜到,只有一个坟头,此刻她就跌坐在坟头的那棵大柳树下,暑气灼热的夏天,刮起的却是冷飕飕的风,直往骨头缝里钻。 “如你所见,才是真实!”越楚靳看着此刻瘫在地上的闫晓晓,还算体贴的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一只手作为她的支撑点,能让她站直了。 “你是说,这几天,我一直都是,睡在坟头上的。” “嗯!” 得到越楚靳的肯定回答,闫晓晓更哆嗦了。她的三观在知道能够重生这件事后,碎裂了;此刻,那东西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因为,还能再扯吗! “为什么我之前看到的,不是这样的?”闫晓晓虽然害怕的哆嗦,但脑子依然在线。 “因为,我到了!”越楚靳回答。 闫晓晓眨着她圆圆的杏眼,表示不是很懂。 越楚靳也彻底放弃了,他怎么会在这个看起来就愚蠢的女人身上有期待,怎么会觉得她能领会。 闫晓晓看不到这个大佬的脸,自然也不能从表情上推断一个人的真实想法,如果她知道此刻越楚靳的心中真实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发狂。 她一个受过现代科学教育观的大学生,怎么可能去领会你这些,她听都没有听到过的天方夜谭! “你现在看到的不是我的实体,只是一缕魂念,亡城事务繁多,此刻我才有精力剥离魂念,置于你的魂魄之中。” “你才住进来,是这意思不。这么高级,你还能出来?”闫晓晓惊奇道,“我以为你说的寄生,只存在脑子里呢,原来,你还能出来。” “常人,看不到我!” “这我就放心了。”闫晓晓说,毕竟如果被人看到她身边跟着这一位格格不入的人,会被吓到吧。 越楚靳想到刚到的时候听到闫晓晓的自言自语,给了她解释,“壳子确实是给你准备的,这里的‘闫晓晓’早已经不在世,宅子也是我做出来的鬼蜮空间,给你暂时落脚。” “可是村民说,见过‘闫晓晓’,并且这个房子一直都在呀?”闫晓晓觉得不可思议。 越楚靳言简意赅的说,“村民见到的只是幻象,为你的到来做准备,宅子是因为,从一开始它就存在。” “亲,你这是——蓄谋已久!”闫晓晓彻底明白了,往上追溯,可能‘闫晓晓’父母那辈就有问题了,她就是颗葱,只是算颗葱而已!早已被玩弄于鼓掌间。 “那你为什么不能找个好地方,为什么要在坟头上,为什么还搞出一棵海棠树,你这是什么特出癖好!”闫晓晓破罐破摔,管你是城主还是主城,她被算计,被坑了这么多天,她忍无可忍。 “那是花还是柳,只存在于你眼中,还有选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适合!” “合适你大爷!”闫晓晓一把甩开越楚靳的手,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她是真的崩溃了。 “越楚靳,我一辈子努力向上,没有享乐过一天,不仅没人疼没人爱,碰到渣男,最后还被一口馒头噎死了,死的憋憋屈屈,丢人丢大发了。和你签了个狗屁协议,满心期待、满心欢喜的以为我又能活了,我都做好了人生规划了,这辈子就挣钱、存钱,买车买房。结果,你给我弄到这里,弄到这里不说,还让我睡坟头。” 闫晓晓哭的抽抽,她已经忘记了对劈山、驻海的感觉,那是见老祖宗的感觉,面前的这位,可是比老祖宗还要老!她完全没放在眼里,委屈劲上来,索性坐在地上,抱着越楚靳的腿哭。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么玩我。” 越楚靳的身体突然僵直了,他活了千万载,从来没有人抱着他的腿哭过,没有人敢,也没有人会,他身上无意识散出来强者气势,让熟悉的人都退避三舍,更何况和他近距离接触。 他试探的抽了下腿,没有从闫晓晓爪子中抽离,便放弃了,“你在你的世界已经死亡,不可能再回去的,规则不能被打乱,否则秩序会错!所以,只能找一个和你的世界相似的空间,作为落脚点,并且这个空间的亡魂,归我管!” “我以为,你会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闫晓晓止住了哭声,依然抽抽,她迷惑的问。 越楚靳:“······” 因为这是常识,他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但知道如果说了,眼前的这位姑娘,可能会哭更久,索性闭口不谈,转了个话题。 “你有我的魂念在身,等于有了通阴阳的能力,所以才会看到鬼蜮之物,以后要多加注意,小心为上。” 就是以后走夜路要见鬼的意思吗,这也太刺激了。闫晓晓脑子里有了画面,以后走在路上,她见到一个被车碾掉脑袋的鬼,然后两厢打着招呼,她说,“你好,无头鬼!” 然后,那个满身,血呼啦啦的人对着她说:“你,还我命来!” 闫晓晓感觉整个人生都不好了!“那个,城主大人,我能反悔吗?” “结契一生一世!”然后,越楚靳又补了一刀,“我的魂念在你身上,能保护你,同时你也要帮我惩戒世上恶鬼。” “我要怎么帮啊,我一个弱小无助的小小人类,帮你捉鬼,还捉恶鬼,我觉得还是死了比较好!” 眼看某人还要开口,闫晓晓赶紧堵住:“闭嘴吧您嘞,就不能让我缓缓,您还嫌刺激我刺激的不够,这样下去,我真的怀疑我是否真的能活到寿终正寝,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干,我现在只想睡觉!” 闫晓晓怒气冲冲的说,“但我不想睡坟头!” 第5章 怪事年年有,这不就碰上了 这一夜,闫晓晓到底也没能睡成觉,不光她没睡,整个坪村都没有睡成,因为村里的狗叫了一夜,一刻不停,“汪汪”了整晚。 她自从知道‘她家’是个坟头,那万万不可能继续住在这里,晚上借宿到了隔壁沈大娘家。 沈大娘家的儿子、女儿都在城里安了家,逢年过节才回来。家里两层小楼,四个房间,装修的干净整洁,只住了老两口。据沈大娘说,小时候还抱过她,小时候特可爱,肉肉的粉团子,可漂亮了。闫晓晓略尴尬,毕竟她不是那个‘闫晓晓’。 因为这几天已经在沈大娘家蹭了好几顿饭了,晚上她一个姑娘家借口害怕,住到她家,沈大娘没有任何怀疑,殷勤的说,“早都该过来住了,一个姑娘家,住在那破屋里,能安全。” 沈大爷也附和:“就是,多少年没住人了,阴森森的,晓晓,你就别回去了,就住大爷家,住多久都行!” 闫晓晓本就长着一张娃娃脸,加上圆眼镜,更是可爱。此刻感受到大爷大娘的善意,眼睛弯弯的,更是讨人喜欢。 “那就谢谢大爷大娘了,明天天亮我就收拾东西,搬到您家!”闫晓晓顺杆爬,十分不客气的说。 越楚靳做的那个假壳子,准备了不少的日常用品还有现金,足够支撑她在这里的吃喝,毕竟她也不打算久留在这个小村子,她还是向往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工作好找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她听说城市人多阳气足,那是不是可以理解,城市的鬼少。 一大早,整夜未眠的老老少少,便聚集在了村里马路上,都在讨论晚上那些闹腾的狗。 沈大娘不让她进厨房帮忙,闫晓晓闲的慌,便提溜着一个漂亮的琉璃瓶,一甩一甩的出门了,磨磨蹭蹭的走到外围,准备听听大家讨论啥。 “姑娘,我要吐了!”琉璃瓶中传来虚弱的声音,不时‘呕吐’一声,显示他不是说谎。 “唉呀妈呀,对不起,我忘了你了!”闫晓晓及时止住翻转的手腕,将琉璃瓶稳稳抓在手中。 昨晚,越楚靳离开时说,他刚剥离的魂念还不太适应人间人烟火气,需要适应,会暂时沉睡,要她自己注意安全。并送了她一个瓶子,那瓶子通体琉璃,清透漂亮,里面还能看见隐隐约约一个小人。 越楚靳将它放在了闫晓晓手中。 “这是什么东西?”闫晓晓问。 “我不是东西,我是传颂鬼?” “什么鬼?”闫晓晓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 “这是我养的传颂鬼,能附体于人,假借他人之口说话,能够帮你传达信息。”越楚靳说。 闫晓晓看着手中的琉璃瓶,觉得很神奇,这个小小的瓶子里住着一个鬼,还是能帮她传花的鬼。 “越楚靳你知道现代社会,有一种通讯工具,叫做手机吗?”闫晓晓怕伤到这为大人的心,小心翼翼的说,“只要输入手机号码,拨通后隔着海洋都能通话那种。” “那有个前提,你手机得有话费。”越楚靳觉得他被人看扁了,“传颂鬼和那个不一样,他可以附身,帮你说话,也就是你想说的,可以借对方的口说出来,最要的是,它能预测吉凶!” 闫晓晓挑眉,这个好,这个和隔山打牛,借刀杀人有异曲同工之妙!至于预测吉凶,再说吧。 “传颂鬼,你有名字吗?”闫晓晓一边听村里人的八卦,一边小声的和瓶子说话,“你只能呆在瓶子里吗?能出来吗?” “我就叫传颂鬼啊,城主这么叫了我有千年了。这个瓶子是城主特制的,能保护我,让我休眠,也能阻绝我的鬼气沾染到你身上,没事我就呆在里面,如果你需要我了,叫我,我就出来。”传颂鬼回答。 闫晓晓觉得越楚靳也太敷衍了,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天天鬼来鬼去,她害怕,“这样,我叫你小传,好不好,显得亲切。” 传送鬼觉得没区别啊,都是它呀,“可以,叫什么都行,我都能感应到你是叫我!” ok!闫晓晓比了个手势,告诉传颂鬼这是‘好的’意思。 传颂鬼感到闫晓晓和以往的寄主都不一样,相处起来舒服。只是这个舒服,它还不知道是来自哪里。 欧婶的嗓门最大,一声尖叫传到闫晓晓耳朵里,“是王奶家的狗,我想起来了,第一声就是它叫的,可是那条狗不是早死了吗!” 村里的中坚力量大多走了出去,只余下老幼,老的最喜欢聊捕风捉影、神鬼奇怪的事情,一个一个眉飞色舞的谈论起来。 宋三婶子显然常和欧婶混在一起,两个人一唱一和,你方讲罢我出场的既视感,很快,闫晓晓从他们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 原来,村里有个孤寡老太,叫王奶,王奶养了一条狗,当作亲人养的,一人一狗相伴了数年,可以说是同吃同睡。 毕竟狗的寿命只有短短十来年,即使没有伤病,也逃不过老死的自然规律,就在三个月前,这条老狗死了。王奶奶没舍得送远,最终亲自埋在屋后的菜园里,留个念想,还当作个伴儿。 而王奶,两月前意外摔倒,等到被邻居发现,身子都硬了,就这样也走了。是村里邻居帮忙办的丧事,埋在村里划出的墓地里。 按理说,这都过去两三个月,相安无事,怎么昨晚突然开始闹腾了,别是有什么问题吧。 村里老人见多识广,觉得事情不简单,但个人自扫门前雪,没人愿意出头去管。 闫晓晓自然也听到了众人的嘀咕声,但她小白一个,实在听不出里面有什么问题,特别是欧婶说的听出来的狗叫声,这怎么可能。 三更半夜,她长着什么耳朵,还能听出来一条死了几个月的狗叫声! 闫晓晓不太相信。 眼看时间差不多,闫晓晓先去自己家快速、简单收拾了下,然后光速跑了出去,窜到沈大娘家。 晚上看着是确切的阴森坟头,大白天看着就是一座房子虚虚的卡在一座坟头上,闫晓晓分不出,哪一款更恐怖! 闫晓晓给了沈大娘足够她蹭吃蹭喝的钱,怕她开启农村大娘拉锯式的推辞,她可怜兮兮的说,不要她不好意思住,那就只能回她自己的破家住了。 沈大娘一看不得了,又萌又可爱的小姑娘因为害怕来她家住,结果因为她不要钱,再回那危房去住,她认为这就是她的不对了,只好收下了。 吃饭的过程中,闫晓晓将听到的消息告诉沈大娘,老两口听到后皆似一惊,猛拍大腿,“还真是!我也听到那声,像是王奶的狗。” 要说村里欧婶那些人的话,闫晓晓不相信,那沈大娘老两口都这么说了,她不得不半信半疑。 第6章 犬鬼你不可爱了 温饱想睡觉,再加上昨晚越楚靳搞出的那惊悚的一幕,以及一夜的狗叫,闫晓晓十分疲惫,打着哈欠和沈大娘打好招呼后就去房间补觉了。 等到一觉醒来闫晓晓打开窗户一看日头都偏了,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这堪比猪的生活,真实的存在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有点慌呢。 遥想当年,她曾经为了凑学费,白班加黑夜连轴转都是常态,这一睡一天的状态,她从前想都不敢想。 下楼发现沈大娘老两口都不在,不知道是趁着凉快去菜园了,还是串门去了。厨房小桌上放着半块西瓜,用纱帘盖着,显然是留给睡醒的闫晓晓的,闫晓晓也没客气,毕竟睡了一天,又饿又渴,她拿着小勺捧着西瓜,走到大门口,边吃边溜达。 闫晓晓的双腿好像有自己的意识,倒腾的挺快,她捧着西瓜,不自觉的往北边走,走着走着,便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小屋,以及屋后的菜园,也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小土包。 坪村距离国道主干道挺远,不受轰鸣汽车尾气的滋扰,宁静安详。四周都是平坦的农田,大片的农田种植着水稻田,白鸥小鸟错落飞入其间,颇有点岁月静好的安宁感觉。 现代化高速发展下,坪村是少数还保持着自然村落的状态,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小菜地,两户之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一条主干道穿过村子,一分为二,一边在东,一边在西。 闫晓晓家挨着马路,在村子最南端,她家隔壁就是沈大娘家。王奶奶家在东北角,有一条从大马路延伸过去的石子路,通到她家门口,孤零零的一座房子,十分显眼。因此,闫晓晓即便在马路上也能一眼概括到王奶奶家的整体格局。 一般来说,一个原始村子,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也多为同姓,但坪村是个近几十年迁徙杂糅下来的村子,赵钱孙李,沈刘闫欧······都有。 算是特殊的存在了。 眼中的世界事是真实的存在,看不到的那方世界,但闫晓晓感觉到了,敏感的感官让她知道,那里空气都透着扭曲。 一股压抑的、狂怒了的氛围,冲击闫晓晓的心脏,让她不由得感觉到悲戚,甚至感同身受般的愤怒。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大口喘气。 这太奇怪了。 “姑娘,你怎么了?”传颂鬼感觉到闫晓晓不对劲,急切的问。 “我感到不舒服,小传,这里有东西,是不是!”闫晓晓虽然是问,但她心中很确定! “有,一只犬鬼!”声音从琉璃瓶中传出。 “这是个什么情况”闫晓晓无语的说,“我为什么看不见,我为什么能感受到他的情绪,还这么难受” 传送鬼其实算是越楚靳的仆奴,现在越楚靳寄生在闫晓晓身上,四舍五入,闫晓晓就是它的主人,并且越楚靳临走时特意交代过它,要好好看着闫晓晓,如果她出了什么问题,传颂鬼难辞其咎呀!赶紧打退堂鼓,“如果觉得不舒服,我们不如先回家!” 闫晓晓悲哀的想,她才刚踏进美好的世间,虽然三观已经飘散,她还是想要挣扎一下的,结果,完全不给她时间,她这是什么体质,一来就招鬼! “还好,我调整一下。”闫晓晓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活,既然已经接受了以后和他们这些不是人的人一起生活,那她就要抓紧一切机会了解,包括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外看不见的世界,以及人! 闫晓晓试着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看着闫晓晓渐渐平稳,传颂鬼略显犹豫的说,“狗死后很少能化成鬼,即使化成鬼也是有着强烈的意愿——为了保护生前的主人,虽然有着强悍的身型和攻击力,但不会主动伤人,更不会看着就这么凶!” 连传颂鬼都觉得奇怪,觉得凶,那这条犬鬼,得可怕到什么样,还有她那股突然出现的情绪不得不让她自己敲响警钟,为什么? “小传······”就在闫晓晓准备说出心中疑惑的时候,传颂鬼突然开口打断了她,“你现在不能和我用意念沟通,以后交流还是要注意一点,我们回去再说!还有,有人来了。” 传颂鬼话音刚落,村里颇有威望的李二叔便突然出现在闫晓晓身后,虽然传颂鬼提醒了她,但还是把她吓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手中的西瓜皮顺势跌落到了马路边的沟里,顺带小勺也不见了! 闫晓晓:······ “晓晓丫头,你蹲在这干什么?”李二叔显然认识闫晓晓,但这时闫晓晓还不知道这个中年叔叔是谁? “您是?” 闫晓晓笑着问,其实心理可烦死这个人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突然冒出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我的小勺呀,就这么壮烈牺牲了,太不值当了!” 李二叔觉得不应该,他都托欧婶上过她家的门了,闫晓晓不至于不认识他吧,于是特意强调了下,“我是李二叔呀,住在欧婶家隔壁。” “管你李二叔,张大叔的,是住在欧婶家隔壁还是对面的,我应该认识你吗?”闫晓晓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对面那人。 突然,灵光一闪! 合着那晚欧婶上门,是受人所托呀! 闫晓晓了解了,总算知道这人身上浑身散发的那种倨傲,哪里来的了,村富呀,这是! “李二叔你好,我就是没事在村里转转,太热了,蹲着休息一会,没想到你突然叫我,看我都吓得摔了一个屁蹲。” “不舒服呀,别是中暑了,”李二叔殷切道,“晓晓,我家就在前头,要不要去二叔家歇歇。” 那大可不必了,闫晓晓可不想去,回头再产生误会,觉得她上赶着上门,“李二叔,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了。” “那也行,眼看着太阳要下去了,你一个姑娘家晚上不要出来,村里虽然都是老邻居,但也不安全!”李二叔看似关心,实则有点不容反驳的霸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家的谁,长辈姿态很足。 “没事别在这片转悠,不干净。”李二叔看着闫晓晓补充说。 不干净?这个词就有意思了,展开来说就不得了了,闫晓晓决定脸皮厚一点,表示十分好奇的问,“李二叔,什么不干净呀,你说的不干净是什么意思呀?” “小姑娘家家的,别瞎打听!回去吧”李二叔显然不想多说,摆摆手,让闫晓晓赶紧回家。 闫晓晓得知打探不到什么,边赶紧溜了,这个李二叔她很不喜欢,他身上散出来的味道,刺鼻,让她觉得不舒服。 天黑归家,但一路上闫晓晓却见到了四五拨人,手上拎着篮子,不知道装的什么,都是匆匆的和她擦肩,看着应该都是去北边。 这个方向,让闫晓晓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去王奶奶家的方向。 昨晚才发生的事件,今天早上才刚讨论,一天的时间就发酵了!而且,她并不认为每个人都像她一样能真切的感受到异常,或者说,有一只鬼当她的眼睛。 闫晓晓推断,那必定是有什么确切的信息,来佐证大家的猜测,那么李二叔刚刚的出现,也并不会偶然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7章 小传,你在我心中,已经没有形象了 回到家,沈大娘老两口已经在准备晚饭了,闫晓晓打了声招呼便匆匆上楼和传颂鬼讨论起来。 “小传你看得清它吧,你给我描述一下,那只犬鬼到底什么样。” 闫晓晓好奇的问,虽然她见过不少鬼,亡城外那几天,更是和成群结队的鬼们背对背拥抱过,但,非人的、不正常的,她还没见过。 “面目狰狞,獠牙外露,”传颂鬼短暂的停留了下,想了下该怎么和闫晓晓描述,“体形的话,用你们人类的计量单位,大概高三米长七米左右。” 闫晓晓算了下,三七得二十一,乖乖,这只是个面积,算成体积,那就是一间卧室的大小呀。 这不是狗了吧,这是一座小山。 “这么大!”闫晓晓想象了下那个画面,有点慌。 “确实比一般的犬鬼大了点!”传颂鬼接着说,“不过还好,它没有沾染人命,不至于太恐怖!” “沾惹人命是什么意思?”闫晓晓表示惊讶,“恐怖,是多恐怖?” 传颂鬼想了下之前见过的那些人命在手的恶鬼,青面獠牙下扭曲的体态,凶恶的手段,以及贪婪的神态,浑身一个激灵,“惹了人命,就是恶鬼,手段残忍巧取豪夺他人性命,还十分恶心。而且,不光自身凶恶不说,还能同类相吸,恶灵、邪灵聚在一起,堪称修罗场。” 闫晓晓想象不到那个场面,但不影响她泛着恶寒。“果然够恐怖!” “在王奶家,我能清晰的感受到空气中的愤怒,悲伤,是不是就是来自犬鬼的,为什么我能感知?” “你的感知应该是来自于它,但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传颂鬼说。 “啊?”这不歇菜了吗,传颂鬼都不知道原因,她更惶恐了。 传颂鬼看着闫晓晓失望的表情,不甚确定的说,“我能确定的是周围只有它一只鬼,或许是你体质特殊,可以感知鬼怪的情绪。” “怎么特殊?”闫晓晓问,“难道是因为你家城主大人的魂,在我身上的原因吗?” 传颂鬼十分后悔给自己挖了个坑,他怎么知道,他只是个传颂鬼而已,不是个百科全书,他赶紧转移话题,“姑娘,你说你能感知犬鬼的情绪,你的眼睛现在看不到鬼,是吗?” “对,对” 闫晓晓差点忘了这茬了,明明越楚靳说过她现在是有阴阳眼的人了,技能加一,怎么会看不到明晃晃的鬼呢! “我也奇怪了,我能看到你,还能看见家里的坟头,怎么到了王奶家,那么大只犬鬼,反而看不见了。” 传颂鬼想了想,觉得真的可能和她自己有关,“‘闫晓晓’家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昨晚你已经清楚的看见了,所以那是刻在你脑中的景象,今天你看见的也许只是虚影,并不是真的。” “至于我,城主将我给你,我就‘属于’你,是你的鬼,当然可以看见我。” “哦哦”闫晓晓基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今天只是自己吓自己的臆想。” 闫晓晓觉得有道理,毕竟昨晚她明明只看到坟头见不到房子,今天却看到房子卡在坟头上。 “还有就是你现在不能和我用意念沟通,也不正常!”传颂鬼接着说,“一般情况下,当昨晚城主大人将我给你的时候,你就应该已经可以和我通灵了。” 闫晓晓不解,“我能看到你,能听到你说话呀?这还不叫通灵!” “不一样,我的意念可以被你感知,但你的意念,我感知不到。”传颂鬼委委屈屈的说。 啊:“······” 这,怎么还委屈上了,这也不能怪她呀!她小白一个,不是很明白他们这些鬼鬼怪怪的使用规则。 “那我,怎么才能和你通灵呀?”闫晓晓不懂就问。 “我也不知道!” 闫晓晓:····· “好吧,那我以后和你说话要注意下了,别人看不见你,我自己在那自己叨叨,会被人认成神经病的吧!”闫晓晓有必要提醒自己一下,防止以后被人认成精神异常! “小传,你知道吗?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不高大了!”闫晓晓忍不住吐槽道。 传送鬼:······ “我好冤呀!” “如此看来,昨天晚上确实是犬鬼带着村里的狗叫了一夜,村里人听到的叫声也都没错,可是为什么呢?”闫晓晓不再想不能通灵这件事,开始思考村里的异常。 “一般来说,犬鬼形成在主人活的时候,同时也会随着主人死亡而散,但它却在主人死后这么久才出来闹,确实有问题。”传颂鬼说,“犬鬼散入亡城可享优待,若不散久居人界,被抓回去,炼狱刑罚是少不了的。” “这么来说就有两点疑问了,一方面它为什么没有消散,另一方面,它为什么出来闹腾。”闫晓晓想了想,又觉得不严谨,“或者,这两个问题点可以合并成一个,那就是什么原因导致它宁愿受刑,也要留在人间闹这一出。” “你有什么想法吗?”闫晓晓虽然没见过越楚靳的本事,但一个亡城城主,想必很强,那传颂鬼跟着他千年,想必还是有点厉害的,也许这样的情况经历很多,便忍不住问。 但闫晓晓忘记了,刚刚传送鬼陡然转移话题,就是因为他知道的也并不是那么多! 传颂鬼略显尴尬,他虽然活的久,跟着越楚靳这么久,但他只负责传颂。并且在城主大人那强悍的手段以及武力值下,也没有几次轮到他出场,所以,他的经历略显得,不那么丰富多彩。 “姑娘,我只是个传颂鬼,我没有想法!” “是哪个死鬼说的,你聪明伶俐,机敏聪慧的!你看我不打死他!”闫晓晓欲哭无泪,原来日日上一当,不是错觉! 传颂鬼:“······” “城主大人,我还是你的传颂鬼,我什么都没干!我可不敢打你,也不敢骂你!” “小传,你在我心中,已经没有形象了!”闫晓晓决定从现在开始,爬到食物链顶端,再也不相信他们的鬼话了! “姑娘,你是不是要注意一下言辞!”传颂鬼十分狗腿的说,“万一城主大人听到,多不好!” 闫晓晓抱着胳膊在房间里一圈有一圈的转圈,阴笑道,“我怕他!我还怕他听不见呢,一个大忽悠,哼!” 传颂鬼默默在瓶子里给闫晓晓竖起大拇指,你牛! 第8章 探一探便知道了 插科打诨结束,闫晓晓越琢磨越觉得越楚靳把传颂鬼给她,只是因为怕她无聊,这是给了个宠物鬼! “姑娘,晚上那么多村民往王奶家去,不知道是干什么,我们要不要也去探一探,或许能听到什么,有关于王奶、关于犬鬼的事情,或许能有意外收获呢。”传颂鬼决定挽回一下自己在闫晓晓心中的形象,温柔的给出建议。 闫晓晓心里是想去的,她不是一个没有主见,随波逐流的人,要活的好好的,也要明明白白的,而且这毕竟是人生头一次在生活中遇鬼,这个鬼据说还是十分凶恶的,心痒痒,想去。但依然嘴硬道,“不去,我只是个小小的人儿,我害怕,我要睡觉!” 传颂鬼:“······” 亡城城主大人的魂魄都在在你身体里,你怕个鬼! “姑娘,咱们得去!” “为什么?”闫晓晓听着传颂鬼的语气中透着唯唯诺诺的小心,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代城主行事,你的行为也代表城主,你在的地方就意味着亡城主在,所以,必须解决所遇鬼怪,更不能放任任何鬼怪伤人,不然你会受罚!”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不是盖的,但闫晓晓已经修炼到心如止水了,“所以?” “比如说,你玩手机的时候,没wifi” “去,必须去!管,必须管,探,必须探!”闫晓晓妥协了,这个诅咒太损了,没有网络的日子,那岂不是比现在更苦! 八月的夜晚,月朗或星稀,蝉鸣虫叫,蛙声不断,总归是十分热闹的,但今天晚上却十分寂静。 不光闹人的狗叫声不见了,连蚊虫的叫声都没有,透着股死寂。 闫晓晓后悔了,她哆哆嗦嗦的想要调转方向,脑中适时传来传颂鬼的声音,“姑娘不用怕,有我在呢!” 闫晓晓十分想要骂鬼: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自己没点数吗?你觉得你有什么战力,能让我相信你,你那一问三不知的状态,已经把你出卖了!以后你在我这里,就是个宠物! 当然,这些话,只是闫晓晓在心里的吐槽,传颂鬼听不见!他只看见闫晓晓顺手从路边捡的一根棍子,然后紧紧的握着! 传颂鬼“······” “姑娘,你紧张吗?” “我这两只眼睛在夜里能这么清晰的视物,问你,你又解释不了,然后我就在黑咕隆咚中看黑咕隆咚的世界,你觉得我紧张不。”闫晓晓不觉得承认害怕有啥丢人的,十分爽快的认怂,“你个鬼,当然不怕!” 传送鬼十分想解释,你夜晚能视物,眼睛这么好,肯定是因为城主的原因,但还是很识趣的闭嘴了,毕竟万一言晓晓再接着问其他的,他答不出来,那就更尴尬了。。 “不用紧张,今天晚上没事。”传送鬼转头自信的说。 “小传,我还能信你不?”嘴上是疑问,但闫晓晓心里是不太相信的。 “姑娘,我能预测吉凶,你忘记了,而且今天晚上很干净!”传颂鬼的话传入脑中,闫晓晓觉得他话还没说完,便等着下文。“坪村周围,没有新鬼,那只犬鬼也很安分。” 不说不知道,一说,闫晓晓才终于感觉到,确实,周围很平静,没有下午她来这边感受到的那股悲愤! “你测出来,我们这趟大吉呀!”闫晓晓想起来了,越楚靳说过,传颂鬼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可以预测吉凶。 传颂鬼说“不是大吉,也不凶,平常。” 闫晓晓:······ 我真是多余问这一句! “新鬼?难道还有老鬼?”闫晓晓找话说,漆黑的夜,她需要人陪、需要转移注意力。 “人死后,化为新鬼会徘徊在尸身周围,亡城暂时不会管,等到亡魂意识到死亡,便会跟着打开的魂路走进亡城。” 这道题在传送鬼的知识储备里,在他可答疑解惑的范畴中,他继续胸有成竹的说,“老鬼就更好理解了,不走亡城魂路,留恋世间,时间久了,便有了能力,老鬼一般分为恶鬼和善鬼,恶鬼修恶能,伤人伤命,被亡城通缉捉拿,但这个数量很少。” “咱们城主就有一个可老、可老的老鬼朋友,是善鬼,游历世间,特别厉害!” “有多厉害”闫晓晓没有概念的问。 “他比城主的年纪还大,城主都对他礼遇有加,而且,他只吃恶鬼的那种厉害!” 大boss呀这是,比恶鬼还凶,还能和亡城城主成为朋友,那是够厉害的了! 闫晓晓明白了,最近坪村没有人死亡,所以没有新鬼,老鬼本身就少,加上又是被通缉的危险分子,所以一般也不露面。 “小传,那你能解释下,为什么今天晚上这么干净吗?还干净的一只虫叫都没有,死寂、死寂的,而且周围还黑的这么彻底?” 这一点也不像是什么也不会发生的夜晚,不像是干净的,安全的夜晚,不发生点啥,都对不起这烘托出来的气氛! “新鬼没有,老鬼没有,只有犬鬼在坟头趴着,至于为什么今天都老实了,可能是昨晚折腾惨了,累了,需要休息了!” 闫晓晓:······ 我就静静的听你忽悠! 但······ 闫晓晓不死心,决定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我怎么不记得我徘徊过,我走过亡城魂道?” 传送鬼又开始装深沉,装哑巴了! 就在闫晓晓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传来了传颂鬼的回复,“也许,可能,是因为你体质特殊!” “行了,你可以闭嘴了!”闫晓晓告诉自己,不生气,我不和宠物生气! 闫晓晓虽然走的磨磨蹭蹭,但是村子就这么大,路就这么远,很快便来到了王奶奶家。 老房子年久失修,加上没有人气,很快衰败,木质窗户腐朽的框都没了,闫晓晓一眼便将整个房子看遍,一床一榻,一柜一橱,一桌一椅,再无他物,甚至没有一张遗像。 联想到她孤寡,后事还是仰仗着村民,人死如灯灭,便可以理解了。 房子侧面的小路通往菜园,闫晓晓踩着松软的泥土,走了过去。菜园的土包周围放着许多的贡品,鸡鸭鱼肉,水果点心,这丰盛程度赶上过年置办年货了。 下午她看到的那一篮子、一篮子里,装的就是这些东西吧,看着这些贡品,再回想着传颂鬼说的今天犬鬼很安分,难道,是因为有人给吃的,就老实了!这也太没出息了! “啊,呸,不是没出息,是太好安抚了!”闫晓晓嘟囔着。 闫晓晓立在小土包前,静静的感知,结果,周围只有安稳的空气波动,没有其他的情绪,这条狗是咋地啦! 它是咋地啦,突然发疯,又突然安静!也太不合常理了。 “姑娘,我去问问犬鬼,为什么滞留!”传颂鬼说完,琉璃瓶开始泛起微凉的荧光,然后一个小人从里面飘了出来,钻入了小土包。 闫晓晓:“······” 开启技能,还有特效加持呀! 你能不能低调点,大晚上,一闪一闪亮晶晶,吓人还是吓鬼! 第9章 好奇心大,是因为我没做亏心事 传颂鬼说的没错,周围没有鬼,但这是在人间,鬼不多,人多呀!就在传颂鬼悠悠飘进小土包后不久,闫晓晓就被围观了! 王奶奶家独占一条石子路,十分显眼,所以当闫晓晓看到路边错落的手电筒发出的亮光,她也被大马路上的村民看个正着。 “我去,这么多人,这大半夜的肯定不是来这诡异的地方聚餐的!”闫晓晓眼看着灯光越来越明亮,飞速转动着大脑,准备为自己想一个借口,“如果,我说,我梦中到此一游,会不会有人信!” 那答案必定是否定的! “小传,小传,你好了吗?”闫晓晓看着越来越近的村民,着急的喊着她那不靠谱的甜心宠物。 “小传,快回来,我们要被抓个正着了!有村民过来了!” “姑娘,我回来!”当第一个村民冲到闫晓晓面前,传颂鬼的声音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脑中。 闫晓晓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还好这家伙知道隐藏特效,不然闪亮回来,就让她太心累了。这样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出现在这里的借口的同时,又得多想一个为什么琉璃瓶能发光的理由了! 幸好传颂鬼总算及时回来了,她终究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战斗了。 “晓晓,这么晚,你在这干什么?”开口说话的是李二叔,显然,在这群人里,他是掌握话语权的那个,话语中透着戒备,也不再像下午那样假装和颜悦色,隐隐透着烦闷。 看着一帮人围过来,都是眼熟的,闫晓晓反而不慌了,她甚至有点小庆幸,也许传颂鬼说的意外收获在这里。 闫晓晓下午便觉得李二叔身上难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让她恶心,难受。此时,这么一群人围过来,空气中泛起的味道更甚,简直直冲她脑门。 闫晓晓不动声色的挪动半步,尽量离人群远一点。 “李二叔,是这样的,我白天听欧婶说昨晚那一夜的狗叫闹腾,是因为王奶家的狗在作怪,一条死了的狗怎么作怪,鬼吗?那太奇幻,我还没见过呢,所以趁着晚上来看看。”闫晓晓说的磊落落、坦荡荡,在这种情况下,打开天窗的聊,要比遮遮掩掩的更正大光明。 “不是说,夜黑风高,鬼会出来吗?所以,我来看看鬼长什么样子。”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都没想到,闫晓晓一个姑娘家这么大的胆子,敢自己一个人来看鬼,还说的还这么诚恳! “简直胡闹!”李二叔觉得闫晓晓这人在胡诌,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忍下心中的疑惑,斥责道。 “晓晓,你一个姑娘,对这些感兴趣,你别是忽悠我们吧。” 欧婶一听这是因为她的话来的,也蹿了上来。又想到被闫晓晓无情的拒绝,让她的媒婆之路出现第一滑铁卢,语气酸唧唧说。 闫晓晓自幼混迹孤儿院,那小脑袋瓜可是转的飞快,那小嘴叭叭起来,可是能够打败整个院区的存在,再加上寒窗苦读十数载,一朝死,一朝生的,她还能被一个大婶欺负了,那必须不能。 “对于未知的东西,每个人不是都会好奇吗,我只是付出了实际行动而已,欧婶,难道您来这边不是因为好奇吗?” “你这个好奇心也忒大了吧,不害怕?” “怕啥呀?我又没做亏心事,不拍半夜鬼敲门,您说是吧!”你来我往,闫晓晓游刃有余。 “还是您觉得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或者秘密,那就请您说说,我有什么目的呢?”闫晓晓没有给欧婶回答的机会,继续接着说道,一语双关,她有企图,是不是意味着眼前这么多人都有什么不可言明的秘密呢。 欧婶没想到闫晓晓一点话头也不给留,更是把她的路堵得死死的,甚至连怀疑也不行。但欧婶久经人类场,脸皮也不是白练的,死鸭子嘴硬道,“那谁知道,你一个野丫头,谁知道会不会是不安好心!” “这就奇怪了,我生在坪村,长在坪村,只是离家多年,怎么在您嘴里就是来路不明的野丫头了呢?欧婶,您太欺负人了”闫晓晓说着,便开始抽噎,委屈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角色转换丝滑到猝不及防,没谁能想到前一秒还刚到自己一个人独自探险,下一秒就眼含泪花,我见犹怜。 这态度马上扭转了局势,众人纷纷开始去拉欧婶,七嘴八舌的说劝说,欧婶气得有苦说不出,倒了血霉了,她咋地啦,她什么也没干,怎么就成了用针扎人的容嬷嬷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吵吵闹闹中,李二叔看够了热闹,发话了,众人便自觉都闭嘴。 “晓晓,姑娘家,胆子不要这么大,好奇心也不要这么重,万一出了事,有你好受的!”恩威并施,李二叔不亏是领头羊。 闫晓晓十分懂得见好就收,很给面子的没有反驳,乖巧的低着头。眼看众人不再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便挪着小碎步走到了人群外,静静的观察。 七八个村民,有男有女,在夜黑风高的半夜聚到一个死绝了户的老房子旁,并且还是一个葬着条狗的土包旁,并且这个土包旁还放着这么多贡品,说没有猫腻,猫都不信。 周围安静异常,好像刚才她和欧婶的针锋相对都是错觉。 安静,便透着诡异。 谁也不开口,又好像等着谁开口。 “姑娘,我们走吧,犬鬼在我这里,我把它带出来了。”传颂鬼的声音突然传入闫晓晓的脑中。 闫晓晓一拍脑袋,她怎么忘了这个小可爱,刚刚去办正事了呢。这里氛围这么压抑,既然正主都在她手里,她便不在这里杵着当木头了。 传送鬼其实暗中观察好久,他又切实体会了闫晓晓的厉害,三言两语就掌握了主动权、话语权,还能怼的你哑口无言,演技也是炉火纯青,他都差点相信了她的眼泪。 闫晓晓转身刚准备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哭嚎声,声音颤抖,惊恐还带着压抑,是欧婶的搭子宋三婶子的声音,好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得到释放,在这空寂的夜晚格外尖锐,“我们错了,你别来嚯嚯我们,你······” 没等宋三婶子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呜呜声,显然有人捂住了那张藏不住话的嘴。 “信息量不大,但够了!”闫晓晓听出来了。 显然这里只有她一个外人,那么不能被听到的,也只能是她。她很懂事的,没有回头,装作没有听见,抬脚走了。 第10章 沈大娘说饶不了他 回来时候,闫晓晓已经刻意的、悄悄放轻了脚步,但开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浅眠的沈大娘。 “晓晓,你还没睡呀?”沈大娘打开房间的灯,披衣走出来,一看不得了,这哪里是没睡,这明明是从外面刚回来呀。 沈大娘激动了,“你这孩子,大半夜不睡觉,出去干什么?” “白天睡多了,睡不着就出去走走,没想到吵醒您了,对不起哈,沈大娘。”闫晓晓讪讪的说。 “没事就好,赶紧上楼睡觉吧,以后可不许这么晚出去了。”既然闫晓晓安全回来,沈大娘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还是唠叨两句。 “知道了,大娘。” 闫晓晓心虚,她不太能保证。 她刚想上楼,转而一想,沈大娘是村里的老人,加上儿子女儿有本事,在村里谁都能说上话,也许知道些什么,于是问“沈大娘,我出去的时候碰到了李二叔、欧婶、宋三婶子他们,看方向是去王奶奶家的。” 闫晓晓说半句留半句,想看看沈大娘怎么说。果然沈大娘一听这几个名字,表情都带着嫌弃,摆摆手说,“以后离他们远点,碰到了打个招呼就行,别走太近。” 沈大娘算是个老好人,能让她嫌弃的人,可见人品之差。 沈大娘叹息一声,老人特有的善良以及悲哀的语气,格外能让人共情,她接着说,“王奶可怜啊,活着遭罪,死了也不得安生,真是造孽呀!” 这还睡什么睡呀,气氛到这了,闫晓晓赶紧搬个板凳让沈大娘坐下,这必须展开说说了。 从沈大娘的断断续续回忆中,闫晓晓很快得出了他们这一辈的生平事迹,不那么跌宕,但也是辛勤操劳几十年换来如今的安稳。 坪村是几十年前的组合村落,拖家带口的人们慢慢聚到一起,形成了一个自然村。沈大娘就是那个时候来到的坪村,王奶奶也是。 别人是拖家带口,王奶奶却是独自一人落脚于此,那时候也没有严格的户籍迁徙一说,大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定居在此,可以说没有人知道王奶奶从哪里来,怎么来到坪村的。 沈大娘那时候十几岁刚结婚,跟着沈大爷一家搬到这里,盖房子,整农田,一家人帮帮衬衬,很快就有模有样了。 王奶奶比沈大娘大,但也就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她和村里的女人都不一样,皮肤白净,长相秀美,平时不多言不多语,从不参与村民茶余饭后的家长里短,永远是安静的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她全凭自己,建起了自己的家。 之后的生活按部就班,辛勤操劳。一个独身的长得漂亮的女人,没有任何依靠,自然招惹很多是非,同时也招惹闲言碎语。 鳏夫老汉觊觎,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惦记,所以她什么都没做,便得罪了村里的男人、女人。 她从不在意,不妥协,不搭理。沈大娘现在的义气、善良不是一蹴而就的,年轻的时候就有了。她经常去王奶奶家串门,顺便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后来沈大爷也会帮忙。 渐渐沈大娘和王奶奶熟悉了,才得知她是王家媳妇,家遇变故,只剩她一人。便寻了这么一个地方,独自了结下半生。此后,她便一直一个人生活在坪村。 日子久了,村里人都知道王奶奶看似柔弱,实则刚硬,便没人打她的注意了,大家习以为常,王奶奶游离在人群之外,村民也自然的将她放在了人群之外。 “都怪我当时不在村里,不然也不会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也不能让人将她草草葬了!”沈大娘忍住喉咙中的抽噎,悔恨,生气,还有歉意。 闫晓晓这才知道,原来王奶奶离世的时候,沈大娘两口都在她儿子家,等到他们回来,才知道王奶奶已经走了,并且已下葬了。 “她身子一直很硬朗,我不相信她摔一跤就没了,但村里人都说年纪大了摔一跤,会脑淤血还是啥的,渐渐的我也就信了。”沈大娘抹着眼角的泪水,被动接受故人成为亡人,想必不是很好受。 大半夜惹得沈大娘掉眼泪,闫晓晓过意不去,“大娘,您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既然王奶奶和您关系最好,那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您伤心。” 沈大娘表示没事,然后接着说,“王奶的那条狗叫豆娃,王奶奶曾经有个孩子,就叫豆娃!” “她一辈子不争不抢,安安稳稳,豆娃随她,从不惹事,最后老死了,也是安安静静的。我不相信它会无缘无故出来闹腾,咱们人活着赌一口气,忠心耿耿的狗死了再挣扎回来,那必定为了争那一口气。谁坐不住,谁害怕,就是谁对不起王奶奶,我饶不了他。” 闫晓晓认为沈大娘应该早就猜到了,任凭豆娃闹,她看似不在意,不参与,只是在暗中观察,“所以,沈大娘您也是相信那晚就是豆娃,就是它回来了,您现在是静观其变!” “哎呀,我不懂什么静不静,变不变的,但是豆娃回来了错不了,其中有事,也错不了!” 沈大娘的通透是时间的积累,在四季的更迭中,在朝暮的轮转中。年岁的增加看透人心的本事,不是闫晓晓一个20来岁的姑娘能琢磨到的。 闫晓晓是透过真实的事物,还有她特殊的技能推理,沈大娘是不声不响,在点滴异常中总结。 沈大娘擦擦眼泪,大概觉得自己的状态吓到了闫晓晓,匆忙拉着闫晓晓的手安抚道,“晓晓,对不起哈,大娘是不是吓到你了,我胡说八道的,世上哪有鬼,都是吓唬人的,你别上心,也别害怕哈!” “没有,不会!”闫晓晓当然不怕,那个叫豆娃的犬鬼,以及甜心传颂鬼,此刻就在她口袋里装着呢! “好孩子,听我絮叨这么久,无聊了吧。”沈大娘其实也在找一个出口,能吐露她心中悔恨的出口。 “大娘,我可爱听你说话了,不会无聊。” 沈大娘情绪低落,闫晓晓便逗她说,“大娘,偷偷告诉你哈,李二叔还让欧婶给我说亲呢,要把我介绍他儿子,给他家做媳妇。” 沈大娘一听,情绪立马转变,愤愤地说:“就他家那儿子,小流氓一个,癞哈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我也是这么回绝欧婶的,好歹我这么好看,怎么能找一个癞蛤蟆,是吧!” 闫晓晓俏皮的话,逗乐了沈大娘,一扫她皱起的眉眼,她拍着闫晓晓的手说,“别搭理村里那些人,他们就是看你长得好,又是一个人,觉得好欺负。我知道晓晓不是一般人,你不会一直呆在咱们这犄角旮旯的。” “大娘,谢谢你!”闫晓晓说的真心,也许这个村子里,真正关心她的只有沈大娘。 晚上没有了闹人犬吠,闫晓晓带着两只鬼,一夜无梦,睡的格外香甜。 第11章 犬娃子说它怕你 早上闫晓晓收拾妥当下楼的时候,看到沈大娘在收拾香烛纸钱,还将一些小点心放到她的小篮子里。 “大娘,你这要去哪里啊?”闫晓晓一看到这些,便猜到沈大娘是要去看望逝者,只是逝者是谁,她猜也许她知道。 “我去看看王奶奶,饭菜在桌上,你自己吃哈。”眼看沈大娘收拾好,准备出门。 闫晓晓赶紧从饭桌上抓了一个馒头说,“大娘,等等我,我也去。” 太巧了,本来闫晓晓今天也准备去王奶奶坟头看看的,昨晚答应了帮犬鬼,她要行动起来。 昨天她回到房间没有立刻睡觉,而是急切的让传颂鬼将犬鬼豆娃放出来,闫晓晓还是看不到犬鬼,也不能和它交流。 闫晓晓认清了现实,躺在床上开口道,“小传,说说吧!” 传颂鬼得令,开始他的表演:“豆娃是在十五年前开始跟着王奶奶的,王奶奶养大它,照顾它,他为王奶奶看家护院,相互扶持。它死后,念着王奶奶,便化成了犬鬼,一直守在她身边。” “然后呢?”闫晓晓问,这才是事件的开端吧。 “王奶奶的生活基本和沈大娘说的一致,但王奶奶隐瞒了一点,那就是她家原本不是普通人家,所以她有相当可观的财物,一直留在身边。”传送鬼十分适合讲故事,看闫晓晓听的认真,故意吊她胃口,故意停顿。 那小心思,闫晓晓一看便懂,“无外乎,图财害命,被犬鬼看着了呗,是谁?” 闫晓晓不但不上当,还自行推断了事件的起因,以及人物。传颂鬼无奈,只得自己给自己心里疏导,不和小丫头一般见识。“图财,但没害命,并且昨晚那些人都有份。” “也就是说王奶奶确实是自然死亡,然后财产被李二叔等人瓜分,这听起来还算正常呀,人死了,帮你处理后事,钱财归人家所有,无可厚非。” “斯,不对呀”闫晓晓觉得有什么关键问题遗漏,“犬娃子,闹腾啥?还有,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闹腾,它之前在干啥?” 传颂鬼十分兴奋的说,“姑娘,你问到点子上了,问题就在这里,你知道人类主人对犬鬼意味着,神圣不可亵渎的存在吧。那些人吞了王奶奶的钱财,却连一个像样的棺木都没有准备,直接卷了下葬的,一张薄薄的席子能遮住什么,早已经腐烂,尸身被地下的蛇虫撕咬破坏,惨不忍睹。” “犬鬼一只没有实体的鬼,它做不到为王奶奶送终,也做不到在别人欺辱王奶奶的时候,为她准备哪怕一副棺材”传颂鬼大概体会到了犬鬼心中的无可奈何,语气都悲切了。 “崩溃就在一瞬间,化成恶鬼也是在一瞬间。”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土葬,她是了解的,但席子卷了直接埋,未免太不人道了,毕竟不是穷困潦倒的年月,一副棺材还是要准备的。 要是沈大娘知道王奶奶连一副棺材都没有,那她得多伤心。 “犬鬼不会放过那些人,也不想归亡城,它不散。为了逃脱王城守兵追捕,一直在外游荡,最近守兵撤出了坪村,它才敢回来,昨晚是它第一次压抑不住,折腾整个村子。”传颂鬼说。 “结果,报复的第一天就被人认出来了,然后别人一给上供,它就歇菜了!”闫晓晓不信。 “犬鬼虽为恶鬼,但生前没有做过恶,死了也只是为王奶奶讨个说法,你先前不是说李二叔他们身上难闻吗,那也是犬鬼的报复。” “怎么说?”闫晓晓配合的问。 传颂鬼大概从犬鬼那边得到了很多消息,梳理总结后说:“王奶奶尸身腐败,被蛇虫祸害,化作满地尸水,散发出的腐朽恶臭,就是李二叔他们身上的味道,犬鬼不害他们性命,但后半生,他们只会越来越臭。” 闫晓晓想想那个画面,那个味道,确实够腌臜的。“他们似乎自己闻不到!” “不光他们闻不到,普通人现在也闻不到。”传颂鬼说,“犬鬼的力量毕竟太小,积累还需要时间,你能闻到只是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闫晓晓明白了,她体质特殊嘛! “为了抓它的亡城守卫,为什么撤了,小传,你知道吗?”闫晓晓存疑,便问传颂鬼,“既然是为了抓犬鬼而留在坪村的守卫,怎么会突然走,这就放弃了,万一它无差别攻击,它作恶伤人,那岂不是很危险。” “城主另有安排。” “哦!老板的意思,那就好理解了!” 越楚靳他一个亡城城主,管事管的这么仔细呀,脑细胞每天要死多少。闫晓晓瞬间觉得还是咱老百姓幸福,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就行。 “那它怎么不折腾了?”闫晓晓还是觉得奇怪。 “因为,犬鬼说它怕你。” “它说啥!”闫晓晓不是很确定 传送鬼清清嗓子,说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犬鬼说,怕你!” 怕个姥姥,她哪里招人怕! “你不知道哪里怕,他们可知道的!”传颂鬼在心里吐槽,“姑娘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城主的好,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知道城主一直存在这件事。” “它求你,帮帮它,此间事了,它无牵无挂,会主动去亡城领罚。” 对于未知的事物,人类总是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或者在初见端倪的时候扼杀之。 但那些未知的东西真的那么可怕吗,不见得。 犬鬼,一个长相狰狞,有着锋利的獠牙,有猛兽般的身形和攻击力的鬼怪,体形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却不攻击人。可爱柔顺的只想守着自己的主人,它们只是忠诚自己的主人,甚至为了维护主人最后的一点尊严,不惜放弃优待的归宿,自愿尝受炼狱之苦,也要让它的主人体面。 对于人类轻而易举能办到的事情,它们却要堵上往后余生,何其可笑,又何其悲哀。 这样对比,李二叔那些人的面目更加可憎。 闫晓晓说,这件事,她管定了。 “告诉犬鬼,姐们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第12章 姐们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村里规划的墓地,离村子不远,但也不近。是坪村周边唯一的一个小土山包,海拔只有四五十米。山上密密麻麻种着桑树,一个一个小土包下埋葬的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闫晓晓跟着沈大娘沿着小路,绕过一个又一个坟头,最终来到了一处背阴的角落,一个孤零零的坟包出现在眼前。 人活着,房子要坐北朝南,享受阳光。死了,讲究头枕山,脚朝水。王奶奶的坟茔,位置差不说,还粗糙的一点讲究都没有。 虽然这些讲究都是为活人,但也是对死者的尊重。魂归亡城,或散或再次轮回,皆有命数,亲人对已逝亲朋的眷恋一定程度上会对亡魂有着一定的牵引,简单来说,思念愈烈,亡魂再世时间越长,即使在亡城,也会待到不可再留,才会走向下一世。 人的牵挂,就是一根无形的丝线,连着两头。 这些都是传颂鬼告诉闫晓晓的,听着像是悲哀美学。 那么她肯定是无人牵挂那款,而王奶奶,大概早都厌倦了,想要解脱,想要下去找她曾经的亲人。 沈大娘将带的点心水果一一摆好,嘴里念念有词,“老姐姐,好久没来看你了,今天来和你聊聊天。” “给你送点钱,你在那边别不舍得花,如果缺了,就给我托梦,我给你送。” 沈大娘点燃纸钱,香烛。檀香香味浓郁,带着厚重的沉稳,这大概就是祭奠的意义。 一人一个坟头,有种冲突的和谐,静静的听着沈大娘的碎碎念,闫晓晓的脑子变得清醒异常。 她可以帮犬鬼,但她师出无名,沈大娘不一样,一来她本就和王奶奶关系好,二来她就是村中人,做起事情来,不是很突兀。 “大娘,我们重新安葬王奶奶,好吗?” 闫晓晓决定打明牌,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忍,以及一丝紧张怕王奶奶觉得她胡说八道,“王奶奶葬的不好,我们让当时葬她的人重新安葬她,好吗!” 沈大娘终于从惊愕中回神,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闫晓晓,“入土为安,为何要再次打扰她。” 沈大娘浑浊的眼睛里慢慢氤氲出水雾,她不是单纯女娃,她历经几十载岁月,早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激动的抓着闫晓晓问,“晓晓,你知道什么,你告诉大娘。” “大娘,我先问您,如果我告诉您,王奶奶的灵魂不在这里,她听不到你说的话,她已经将您忘记,已经转世投于他处,以后你还会来看她吗?”闫晓晓问的直接,如果你知道你做的都是无用功,你做的事情对另一个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还愿意做吗。 闫晓晓心里想的是,如果她还愿意,那她就毫无保留的告诉沈大娘。 “晓晓,你不用试探大娘,大娘都知道。王奶奶走了就是走了,世间再没有这个人。”沈大娘说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说,“她终究在这个世上活了这么久,实实在在的活了这么久。只要我记得她,她就还在。念想不会因为她不在,听不到,而消失。” “大娘,豆娃也是这么说的!”闫晓晓动容的说,“即便王奶奶已经走了,她还是它的主人,它拼命也要保护的主人。” “晓晓,豆娃真的是这么说的,你真的能看到它?它还说了什么?” 豆娃一条狗,一条已经死了的狗,闫晓晓却说她听到了豆娃的请求,言外之意她能和豆娃交流,沈大娘只是恳切的询问,她好像一点也不怀疑闫晓晓说话的真实性。 “大娘,你相信我说的话吗?这些毕竟是虚无缥缈的鬼怪言论,有些离经叛道,您不怕我骗你。”闫晓晓开玩笑的问到,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沈大娘粗糙的手掌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她轻轻拍着闫晓晓的手,眼睛里是从未见过的精光,“我虽然老,但没老糊涂,我早说过你不是一般人,有本事,现在不就证明了我的眼光。” “大娘厉害,其实我在外面学了一些异术,通了一点阴阳。”闫晓晓编了一段履历,继续说,“昨天晚上我出去,就是去找豆娃,也将它带了回来,你不介意吧!” “我看不见它,随它在哪。”沈大娘看的很开。“它没有跟着王奶奶走,是因为什么,晓晓你还没告诉我呢。” “豆娃死后化为犬鬼,一直守在王奶奶身边,后来为了给王奶奶讨还公道,放弃了入亡城的机会,现在被亡城通缉。”闫晓晓说实话实说,不管沈大娘听不听得懂,她既然决定如实相告,便没有藏着掖着。 “此间事了,它便会回去受罚。” “豆娃仁义,它受苦了!”沈大娘确实听不懂闫晓晓的说辞,她没打算追问,不是她该懂得,她不强求。只是,苦了豆娃,世人常说地狱苦,去了受罚的地狱,也许更苦。 “王奶奶的死······”沈大娘颤抖的问。 闫晓晓及时接住沈大娘的话,说,“王奶奶确实是年纪大了,意外的自然死亡,这个没有问题。” 听了她的话,沈大娘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唏嘘,“那就是还有其他问题,你说重新安葬,那是葬的时候有问题。”沈大娘确实不糊涂,她带着这个年龄有的智慧和见识。 “这个位置背山背水,不泽后世,虽然不至于凶,但不是个好位置。王奶奶无亲无故,倒也无所谓。”闫晓晓围着坟头转了半圈,接着叹了口气接着说,“但当时李二叔他们只用了一卷席子,便将王奶奶埋在了这里。” 听到这,沈大娘摔坐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闫晓晓,颤抖的说,“晓晓,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否属实,起坟重葬,便清楚了。” 沈大娘再也忍不住了,她抽泣骂道,“邻居这么些年,连个棺材都不给,良心呢,怎么这么狠心呀。王奶奶没什么钱,也不能这么对她,为什么当时不通知我,为什么没等我回来!” “不能等!”闫晓晓说的肯定。 “为啥?”沈大娘不理解,她可以为王奶奶出钱安葬,她可以花钱置办棺材,可以帮她请席面。 “因为贪心,王奶奶有钱,她有祖传的玉佩挂饰,还有一些随身的珍珠首饰,但这些,被瓜分殆尽了。” 沈大娘不敢相信,她从来不知道王奶奶有这些东西。 “王奶奶藏着的这些,都是她的念想。她曾经活下去的动力,以及对已经故去人的交代。” 沈大娘彻底痛哭失声,大骂黑心肝的东西! 闫晓晓没有忘记此刻来的目的,敲了敲琉璃瓶,传颂鬼得到暗号,便放犬鬼出来。 她看不到犬鬼,但能感受到空间的波动,此刻的犬娃子,大概收起了全部的獠牙,全部的尖锐,像个孩子一般,躺在坟包旁边,守着,也护着。 “晓晓,我们走,我要去找李老二他们,我要让他们吃下去的都吐出来,还要给王奶奶风光大葬。”沈大娘风风火火的性格,一点也不输年轻的时候,说走就走。 “这些黑心肝的东西,欺负我老姐姐死了,什么也不知道,欺负她没人护着。可我还活着,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让她白受委屈,也不能让豆娃伤心,我们姐俩几十年的交情,我不输豆娃。” “沈大娘,我帮你!” 至于怎么帮,闫晓晓没有说,沈大娘也没有问。 两人两鬼,沿着来时的路返程,只是这次的脚步没有那么沉重。 第13章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终于上完了一个又一个补习班,完成了如山般的试卷,在八月的尾巴,沈星玉小朋友终于得到老爸老妈的恩准,可以回农村奶奶家撒欢了。 沈辛四十来岁,中年发福,啤酒肚大到可以‘宰相肚里撑船’。他带着沈星玉等在家门口,热的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滴,看着远远走过来的沈大娘,急忙走上前,亲切的喊道:“老娘,你终于回来了,老爸在田里不愿意回来给我送钥匙,说你上山了,让我安心等着,热着我不怕,就不怕热坏了你的宝贝孙子。” 在妈妈面前,再大的年纪,都还是孩子,总会不自觉的撒娇,逗趣,甚至告状。 “奶奶,我不热!”沈星玉大概在变声期,公鸭声确实不怎么好听,他热的前胸后背都透了,还在装高冷、深沉,做作的闫晓晓看着直乐。 沈大娘没想到儿子孙子这个时候过来,看着呆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嫌弃又心疼的说,“怎么现在回来了,也不知道提前打电话。” “这不是为了给你惊喜吗!”沈辛说。 沈辛父子也注意到了闫晓晓,这么个水灵的大活人,跟着自己的老娘、奶奶的,不注意都不行。 “阿姨,你笑什么?”沈星玉带着这个年纪的小孩特有的别扭,又觉得被美女嘲笑了,不自然的说。 闫晓晓瞬间就不笑了,小屁孩还挺会报复,“唉唉,叫阿姨就过分了哈,叫姐姐。” 沈星玉瞥了眼闫晓晓,表示不屑。言外之意,自己体会。 “那也不对,晓晓,星玉得叫你姑姑。” 哦,好吧,左右不会少块肉,想叫啥、叫啥吧,闫晓晓放弃挣扎了。 “小星玉,叫姑姑,姑姑回头给你买糖吃。”闫晓晓立马从炸毛姐姐转换为长辈姑姑,角色拿捏到位。 沈星玉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闫晓晓,避之唯恐不及了,怎么可能开口叫人,在大门打开的瞬间,闪了进去。 闫晓晓:······ “我这么可爱,竟然不吸引青春期小男生,这有bug啊!” 沈辛觉得眼前的女孩有点眼熟,但不确定在哪里见过,还是见过长得像的人,不是很确定的问,“妈,这位是?” 沈大娘这才想起来,他儿子和闫晓晓已经多久没见过了,女大十八变,自然不能认出来,“这是晓晓呀,就咱家隔壁闫家的晓晓,小时候跟你屁股后面玩过,忘记了。” 沈大娘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弄尴尬了,你说这话该怎么接,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呢······ 闫晓晓是假的,是真不记得、不知道,沈辛也是没什么印象,那时候他都成年了,出去上大学了,根本不太注意这个小娃娃。 “晓晓长得像闫婶,难怪我看着眼熟,你也是回来过暑假的吗?”沈辛决定揭过这个话题,闫晓晓被收养在外十几年,他自然是知道的。 “嗯,回来看看,过几天就走。”闫晓晓从善如流,结束了这不尴不尬的话题。 “她家那个老房子不行,小姑娘家的一个人也不安全,就让她住咱家几天,今天还陪我一起去给王奶奶送钱了呢!”沈大娘他们已经来到了客厅,打开了空调,毒辣的日头被关在门外,门里还有清凉的风吹来,几人瞬间都放松了。 亲儿子亲孙子回来了,沈大娘一下子忙开了,她要招呼一大家子吃喝,还要收拾房间,闫晓晓跟在后面帮忙打下手。 虽然期间被沈大娘赶了无数次,但闫晓晓还是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她还年轻有气力,沈大娘却是实打实的老态了。 中午简单的吃了点,沈星玉热的只抱着一个西瓜啃,饭也没吃。沈大娘心疼的不行,当即便开始琢磨晚上做什么给她大孙子解暑、填肚子。 晚上,鸡丝凉面、红油凉粉,青菜时蔬,酱骨头,沈大娘不遗余力,都给整上了。爷俩也很给面子的食指大动,一桌食物,一点不剩,全都进了肚子。 闫晓晓也很久没有吃的这么丰富了,占了沈辛爷俩的光了。但是做菜真的累人,特别是这么热的天烧火做饭,她宁愿选择不吃,这也是这么久,他们老两口加上闫晓晓一直都吃的简单的原因。 沈辛带着沈星玉一早赶车,此刻两人都又累又乏,吃过晚饭,他们洗洗便都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沈大娘惦记着王奶奶的事情,眼看着家里事情都弄好了,便交代沈大爷看好家,她出门一趟。 等到沈大娘出了门,闫晓晓也跟着走了出来,沈大娘是往李二叔家的方向,闫晓晓拐了个弯,去了宋三婶子家。 沈大娘全凭一腔热忱,去找李二叔,无非是做理论,但无凭无据,谁会承认自己是个腌臜人,做了腌臜事。 闫晓晓说要帮忙,那就必须要找直中命门的方法,参与者,胆小怕事者,心理最脆弱最容易拿捏,她找上宋三婶子,完全是因为她在豆娃那里漏了怯,外强中干。 宋三婶子年轻时也算是村里的一枝花,胆小又招摇的摇曳生姿,男人也是村里有名的好看,只是命不长,死了好些年。宋三婶子也没再嫁,一个人拉扯女儿,如今女儿早已嫁人,她一个人寡居,便时常和欧婶、李二叔他们混在一起。 与其说闫晓晓熟门熟路,倒不如说犬娃子熟门熟路,犬鬼指路,传颂鬼负责翻译带路,闫晓晓闭着眼睛跟着走。 “到了。”传颂鬼说,闫晓晓看着眼前的朱红大铁门,新刷的油漆,颜色鲜艳的让她有种在看鲜血的错觉,她眨了眨眼睛,甩掉发散的思维,抬手敲门。 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闫晓晓,宋三婶子不知道该不该让她进来,“闫晓晓,你怎么来了,找我啥事?” “宋三婶子就是聪明,我这么晚了不睡觉,来找您肯定是有事了,进去聊吧。”闫晓晓一点也不客气,侧着身子越过宋三婶子,往里走,看着依然站在门口的宋三婶子,不紧不慢的说,“还是说您想在门口和我聊聊王奶奶的事,那我也没意见。” 宋三婶子本就心虚,闫晓晓总给她一种能一眼看穿她的感觉,让她汗毛倒立,冷汗津津,这会又提到王奶奶,更加让她恐惧,赶紧关上门,跟上闫晓晓的脚步,走进房间。 宋三婶子家没有像沈大娘家那样加盖楼房,也没有翻新,还是住着老房子,但走进了才发现,内里做了装修整顿,新家具、新家电,整个都换了新,捯饬的很漂亮。 “三婶子,房子装修的不错,家具家电也好,花了不少钱吧!”闫晓晓看似无意的问,宋三婶子吃不准她这话什么意思,保持沉默,闭嘴不说。 闫晓晓兜了一圈,每个新物件都摸了一下,悠悠的开口说,“王奶奶的那些东西,换了不少钱吧,花的安心不!” “你怎么知道?你知道什么?”宋三婶子可以确定,这件事除了他们几个,没有任何人知道,闫晓晓怎么会知道王奶奶有东西,能换钱!此刻听到她说出来,比见鬼还怕,哆嗦的往后躲。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闫晓晓故意停顿,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我知道这些,当然是,豆娃告诉我的,对了,豆娃就是王奶的那条狗,你应该也认识的。前两天,你还去他坟头看过它呢!” 第14章 我不唱,我来看你怎么唱 闫晓晓从宋三婶子家出来,便慢慢悠悠的往回走,她将传颂鬼留在了里面,等她走远了,传颂鬼就会成为宋三婶子的嘴替,去李二叔家干活了。 至于为什么要等她走远了,是因为,她后面有个小尾巴。 “出来吧,小孩子还学会跟踪人了!”闫晓晓打开手机电筒,然后抬手指了指蹲在墙角的沈星玉说,“走吧,一起回去了。” 沈星玉觉得他隐藏的挺好的,怎么会被发现呢,他暗自琢磨,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闫晓晓看似一个人出门溜达,其实还有两个看不见的护法,任他是人类妖邪鬼怪,都能被扒的底都不剩。 何况他一个小屁孩。 “晓姑,你怎么发现我的,什么时候发现的?”沈星玉不死心,想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闫晓晓不准备保护沈星玉的小心灵,还想再打击他一下,十四五岁的少年,缺的就是教训,“你跟着我出门的时候,我就知道。” “那怎么不拆穿我,让我躲躲藏藏,傻逼一样跟你一路。”沈星玉顿觉失了面子,被人捉弄了。 闫晓晓忍俊不禁,虽然觉得小孩子的脑回路好玩,但毕竟是小孩子,思想简单,她反问道“那不如你说说,你为什么跟着我?” 沈星玉虽然中二,但沈辛教育的挺好,该有的礼貌时常还顾忌一下,就比如开口叫她姑姑这件事,一下午便接受了,也叫了很多次,现在更是顺口,“我觉得奶奶和你不对劲,你们总是躲在一起说悄悄话,还不让我和我爸听见。” “小男孩也这么八卦呀,我和你奶奶说点女生的悄悄话,当然不能让你们爷俩听到!”闫晓晓顺口胡说,看来这小男孩好奇心也重,观察能力也挺强。 “别蒙我,我听到你们提到了王奶奶,你们肯定有事。”沈星玉的表情不太对,闫晓晓的眼睛本身在晚上就格外的明亮,看东西也是清楚异常,青春期孩子的悲伤,带着特有的浓重色彩。 “你和王奶奶相处的挺好吧。”闫晓晓语气不自觉的放缓,为了防止在晚上磕碰到沈星玉,她甚至一路上都拉着他的胳膊。 夜晚太黑,夜色太容易让人袒露心声,沈星玉而不藏着掖着了,“王奶奶很好,我每次回来都喜欢去找她聊天,她年纪虽然大,但懂得好多,和我奶奶懂得不一样,她死了,我想她。” 闫晓晓没想到小少年竟然哭鼻子了,她没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哄,只好沉默的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毕竟沈星玉除了少年人的轻薄外,个子隐隐的比她还高。她倒是想摸摸头,奈何,不敢。 “你们下午提到了王奶奶,晚上又趁着我们睡觉,一个个偷着出来,我就想跟着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那你不跟着你奶奶,为什么选择跟着我?”闫晓晓奇怪道。 沈星玉摸摸鼻子,小声咳嗽着遮掩道,“我倒是想跟着奶奶,谁让你一直在后面转悠。” “原来是我没给溜出去的机会呀,沈小哥,那对不起了呀!”闫晓晓庆幸,幸好她一直看着沈大娘出门才走,不然,让这小子跟着沈大娘,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再吓着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边两人边唠边往家赶,那边宋三婶子一阵风一样跑出家门,直奔李二叔家。 此时的李二叔家可热闹了,沈大娘一路走,一路叫上了村里的老人,到了李二叔家完全马力全开,毫不退让,开口就骂他们黑心肝。 李二叔不明所以,不知道沈大娘带着这些人,怒气冲冲杀到他家到底是要干什么,耐着性子问,“沈嫂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不唱,我来看你怎么唱?” “这话怎么说?我没得罪你家吧,这么晚带着这么些人到我家,不给我个说法,我李二也是不会同意的,真当我好欺负。”李二叔也支棱起来了,他在村里横惯了,再加上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回村几天竟是遇到糟心事,也很烦,语气自然不好。 沈大娘最不怕的就是横的,“你没得罪我,你得罪谁心里清楚,你不说,我就替你说了,也别说什么欺负不欺负人的,谁欺负了谁,谁清楚。” 沈大娘一通哑谜打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她一路叫了几个有威望的老人,就是希望这几个人能够发问,果然,一位须髯全白的老头走了出来,“沈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打哑谜,你叫我们来,我们来了,就说清楚,有什么误会、有什么矛盾,我们能解决就帮你们调解了!” “都是老邻居,相处了几十年,有话直说!”另一位爷爷也开口了。 “既然钱叔、赵叔都这么说了,我就直说了,我就想问问李二”沈大娘转头看着李二,神情严肃、悲伤,“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王奶,心肠怎么这么硬,这么黑!” 大概谁也没想到,沈大娘满身锐利而来,竟然是为了已经死了这么久的王奶奶。 “豆娃晚上折腾人,你们也都听到了,为什么别人都安安稳稳的,你们几个上赶着去给豆娃送贡品,心里虚着呢吧,做了亏心的事儿了吧!”沈大娘接着说,“豆娃托梦告诉我了,让我来替它,替王奶讨回公道。” “沈嫂子,你别胡咧咧,一条死狗还能给你托梦,胡说八道呢吧。还有,我们几家好心给王奶收尸,让她入土,不感念我们的好,还来兴师问罪,没这道理。至于豆娃,晚上野狗闹腾,整个村被折腾的筋疲力尽,我们也是为了早些解决,才出此下策。”李二叔避重就轻,条条解释,条条又没有重点。 “你们好心,你们那心,都黑成什么样了,还好心呢!”沈大娘撸起袖子,准备放大招,但她还没开始说,就被门口匆匆的脚步声打断,回头一看,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宋三婶子。 宋三婶子还是宋三婶子,只是此时掌控她的是传颂鬼,能言善辩、技巧灵敏,发挥的淋漓尽致。 第15章 人心分两半 日子一过一天,你的一天、我的一天,天天不一样。就像是昨天还风平浪静的村子,今天就像炸了锅爆米花,噼里啪啦,崩向了村里的每一个人。 宋三婶子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累的觉,头晕脑胀,肩膀酸痛,两条腿更是如铅般沉重,简直像是跟谁干了一架,而不是睡了一觉。 磨磨蹭蹭的洗漱后,吃完早饭,打开大门,便看到隔壁、对面、甚至路过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浆糊满脑,实在想不通。 “哎,她婶,你们遮遮掩掩的说啥呢,也让我听听。”宋三婶子像往常一样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前,准备和左邻右舍唠唠,便朝着对面喊。 此时的她底气有多足,当知道她做了什么后,就会有多懊悔。 “宋三嫂,你们厉害着呢,黑心黑肝,昧人家的钱,还不给人家好好安葬,难怪豆娃那狗子都看不下去,要找你们!啊,呸,真是恶心!”对面汤婶,嫌恶的看着宋三婶子,呸出一口痰,好像提到这个名字都恶心一般。 提到豆娃,提到王奶,宋三婶子立马清醒了,就好像是一根连着炸药包的引线,终于遇到点火星,滋啦滋啦烧的欢快,然后碰的爆炸。 她的脑中终于不再空白,她终于想起来在李二叔家发生的事情,她那张嘴完全不受控制,他们做的事情,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说了,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几个人,拿了哪些东西,卖了多少钱,怎么分的账。 但是最后,她怎么回家的,她想不起来了。 她不傻,既然村里人都知道了,以后不止她,参与的那几个人都不会太好过。但闹到这个程度,要说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她死都不会相信。她的不受控,就在闫晓晓那丫头来之后,稍一思考,宋三婶子更怕了,那丫头在外面十几年,谁知道学了什么,会什么。 再联想到闫晓晓给她的感觉,她决定缩头缩到底,回家关门落锁。 “你以为你躲得掉,债没还完,还想当缩头乌龟,门都没有。”汤婶又啐了一口,也不和邻居唠了,抬抬屁股走了。 村里炸开了锅,沈大娘家更是热闹。 村里人一早听说了沈大娘大闹李家,又翻出他们私吞亡者金钱,苛待王奶尸身的事情,宋三婶子亲口承认的,还指认了七人,板上钉钉,钱叔、赵叔现场见证,这在平静了几十年的小村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村里人虽然斤斤计较自己的得失,但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小事上吵吵闹闹,大事上绝不含糊,特别是生死事大,最是瞧不上宋三婶子他们这做派。 一早,村里那些大爷大妈,大婶大娘便聚到沈大娘家,想要打听打听其中辛秘,比如说,豆娃是怎么给她托梦的,还说了啥。 沈大娘本身就是信口找的托词,她哪有什么本事让豆娃托梦,只得打着哈哈带过。 沈大娘老两口好说话,人来了还给倒茶,闫晓晓没有立场,一早被吵醒后,起床气没处撒,蒙着被子默默数数,给自己降火。 就在她数到1010的时候,卧室外传来了沈星玉的公鸭声、以及敲门声,“晓姑你醒了吧,我进来了!” 没等闫晓晓出声,沈星玉推开门,走了进来。闫晓晓当时选择住在这个房间的原因,便是那张舒服的床,以及书柜里的书籍。后来她才知道,这是沈星玉的房间,里面的书都是他每年回来带的,床垫也是特意定做的。 她鸠占鹊巢,也没有理由赶人家正主,再说正主还是个小孩子,但她决定还是要揶揄一下,“小男孩,以后进女生的房间,敲门是不够的,要等人家同意才能进哦。” “你又不是女生,你是长辈!”沈星玉一反常态,肩膀耷拉着,坐在床沿,眼睛盯着地面,失魂落魄。 闫晓晓一听,不得了,这是一早起来受什么打击了,蔫儿成这样。 “小屁孩,别学大人伤春悲秋的!”闫晓晓从被窝里出来,和他一起坐着,一巴掌呼在沈星玉头上,其实没使什么劲。 “怎么了?和我说说。” “我听到他们讨论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拿了王奶奶的钱,他们还这么对她,不应该更尽心的帮王奶奶吗!如果不是豆娃,谁也不会知道王奶奶的遭遇,她得多伤心呀!”沈星玉思考的角度和大人不一样,但善良的轨迹是一样的。 “心脏有两个心房,四个心室,这你知道吗?”闫晓晓问身边的男孩,这是个常识,她知道他知道。 沈星玉点头。 “人心,一半善良,一半隐藏黑暗,随着心脏的跳动、随着血液的流动,有些人的善良会慢慢压缩黑暗存在的空间,也许最后只留个它一个心室的空间,而这个空间被善良包围,黑暗便也不再邪恶。 而有些人则会放任黑暗的流动,它流窜全身,慢慢污染,最终将善良吞没,甚至没有留一个心室的空间给它。” 闫晓晓有感而发,她有时候也会钻牛角尖,陷入为什么的死循环,但经过了前男友背叛,死生一回,她突然明白了,“人生百态,人性百种,我们怎么会一一经历,一一解剖理解,但只要记住,自己底线,自己为之坚守的原则,那便可以了。” 沈星玉没想道闫晓晓能说出这番话,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闫晓晓:······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会以为我是个花瓶吧,姐姐好歹也这么大岁数了,混了这么多年,不说学富五车,套话咱也是会说的,会总结的。”闫晓晓被看扁了,不怒反笑,觉得这小子真好玩。 然后,沈星玉看着闫晓晓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和王奶奶好像,说话都好有道理。” “我马上升初三了,作业很多,这个暑假爸妈本来不允许我再来奶奶家的,我提前学完了所有课程,作业也做完了,就是为了能来看看奶奶,我怕奶奶也像王奶奶那样突然就走了。” 死亡对于小孩子来说,还不被理解,对青春期的孩子来说,太过沉重,也许会压得他喘不过气,也许会让他惊慌失措到草木皆兵。 “我祝你奶奶会长命百岁,让你有大把时间孝敬她!”闫晓晓没有虚伪的安慰,只剩下真心的祝愿祈祷。 沈星玉:“谢谢你!” “不用谢,小男孩!”闫晓晓揉了揉一直想下手揉的圆脑袋,终于得逞了。 “偷偷告诉你,王奶奶给了一个东西。”沈星玉说着,从脖子里拽出一个黄晶晶的东西,从脖子上解下放在闫晓晓手中,“这个是王奶奶送给我的,说是她家传的东西,让我帮她好好保管。” 自然的水滴状,大小如一只夏蝉,在顶端开了个小孔,黄中带金,流水的纹理清晰可见,没有一丝杂质,能清晰的看到一片星状草叶上展翅欲飞的飞蛾,这是“天然琥珀!” 闫晓晓从来没有见过天然的琥珀,但这一个,她非常确定,触手温润,纹理清晰,乃至里面小叶片的纹理都清晰可见,飞蛾的翅膀甚至非常完成。 很贵重,也带着美好的祝愿。 “既然王奶奶送给你了,你就好好收着,留着当作念想。” 第16章 犬娃子跑了 李二叔他们的行动力很强,半天时间便找齐了办丧事的人、物件,中午的时候棺材也送到了。 沈大娘领着大家,浩浩荡荡的去了墓地,她急切的想要给老姐姐换个新家,李二叔他们急切的想要了结这件事,好去过自己的日子。 沈辛庆幸自己赶巧回来了,突然得知此事,也是气愤难当,便跟着他的老娘,生怕她被欺负。 摆上香案,念念有词,一通专业术语之后,便开始燃烧纸钱,仪式结束,殡葬行人开始动土挖掘,很快一堆腐臭的白骨出现在众人眼前。 沈星玉眼睛红红的,一直跟着闫晓晓站在人群外围,在白骨露出的一瞬间,闫晓晓挡在了沈星玉身前,轻声说,“不要看!” 这个画面不是很好,闫晓晓不希望给沈星玉留下心理阴影,就让他的脑海中永远是王奶奶慈祥面容。 眼睛看不到,空气中的气味却是挡也挡不住的,腐肉味冲击着鼻腔,耐性定力差的,当场呕吐。 吐得最凶的就是宋三婶子,也许是被吓到了,也许是终于觉得心中有愧,哭嚎着,带着她身边的欧婶都吓得跌坐在地。 几个年轻一点的汉子,帮着把瘫软的宋三婶子和欧婶往后抬架了一些,以免她们妨碍行人干活。 汤婶还不动声色,借着搀扶欧婶的空档,暗暗掐了两人几把。两人哑巴吃闷亏,有苦不敢说。 “老姐姐,我对不起你呀,让你遭两次罪,要是我早点回来,也不会让这些个黑心肝的烂人糟践你呀!”沈大娘一直坚定的站在坟头旁,看着一向干净整洁,一向干练的老姐姐,变成一堆带着零星腐肉的白骨,憋闷、心痛,那股悲伤很快感染周围的人。 沈大娘一开口,便像是洪水开了闸,她细数这些年大家怎么欺负她的,她又是怎么大度的忍让的,她帮了村里多少,村里给了她多少,她从不在意。 “这么好一个人,最后竟然不得善终,落得起坟重葬的下场,我今天在这里当着王奶奶的面,话搁在这了。”沈大娘转身正对对李二叔等人,老迈的声音带着落地有声的铿锵,“你们从她这里拿了多少,就给我吐出来多少!” 沈大娘接着说,“本是王奶奶傍身的物件被贪心之人兑了、换了钱,那就把钱财吐出来,今天我擅自做主了,这些钱会以王奶奶的名义捐出去,她无亲无故,就让这些钱去帮助那些孤寡老人,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的晚年,请今天在场各位邻居给我做个证!” “好!好!”众人七嘴八舌,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谁也不会缺心眼的想要独吞,捐出去,干净。落得清静! 李二叔他们脸色瞬间青紫,他们以为重新葬完王奶奶就完事了,没想到沈大娘在这里等着他们。 那笔钱不是小数目,他们7个人每人平分也不少,而且,吃到肚子里的食,怎么会想要吐出来。 他们几个人相互使着眼色,如今这个局面,他们敢说一个不字,那就等着被全村老小围攻,而且沈大娘把最终的钱财去向都想好了,这明显是事先准备好的,当着这么多人,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闫晓晓本意也只是打算帮豆娃完成心愿,帮王奶奶立个新家,至于被昧掉的财物,她还真的没有想去拿回来。她也不认为李二叔他们会愿意掏出来,没想到沈大娘这一招一哭二闹三有理有据当众揭发,用的行云流水。 闫晓晓在心里,默默的给沈大娘点了个赞。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但闫晓晓突然觉得心慌,夏日的午后,她竟然感到一丝凉意刺骨,不太舒服,就像······ 就像第一次碰到犬鬼的时候。 “姑娘,不好,犬娃子跑了。”脑海中突然传来传颂鬼急切的声音,闫晓晓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预感。 她拉着沈星玉往后退了又退,确定他什么也看不清了,才放开,拍拍他示意自己有事。 闫晓晓又往后撤了几步,拿起手机,假装在和谁通话,借机小声问,“跑了是什么意思?我感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犬娃子怎么啦?” 这个时候,闫晓晓非常庆幸她来到了一个现代化的平行时代,有手机这个挡箭牌,不至于被人当成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犬鬼最护主,没起坟还能压制戾气,现在刨开了,尸体又是那个样子,它受不了了,我抓不住它,它跑了。” “能不能直接描述,说后果!”闫晓晓要急死了,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半分,惹得沈星玉朝她看了好几眼。 事情的突变,总会伴着各种异象,此时的天空,太阳躲在了乌云后面,被浓重的黑遮挡耀眼的光芒,低沉的空气压抑着人心。 风雨欲来。 “犬鬼不化人,以示忠诚,若要化人,必为恶鬼,它现在趴在王奶尸身旁边,獠牙疯长,身体也在膨大,现在已经半人半犬了,犬身能力不强,真到化成人的时候,整个村子都要遭殃,要想办法压住它、阻止他。”传颂鬼这时候不是一问三不知了,讲的仔细。 “犬娃子这狗脑袋怎么回事,事情已经在一步一步的解决了,它怎么还想不开,化人,是这么容易化的,真的变成恶鬼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了,那十八层地狱都不够它呆吧。”闫晓晓愤怒了。 “犬鬼思想简单,它的眼里只有主人!” 闫晓晓气笑了:“那不是借口,就像你们亡城就像人类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打破规则就意味着冲破约束,没了约束,那不得乱套!” “那确实,犬鬼的战力,你们人一个团都灭不了它!”传颂鬼真情实感的给出了结论。 “大爷的,关键是现在,我一个人,你一个小可爱,要怎么阻止他,用嘴巴哄吗!”闫晓晓感受到空气中愤怒的气氛更浓郁了,还伴着血腥邪恶的气味,她头痛欲裂,不能让犬娃子在她眼皮底下作恶,这是她此时坚定的信念。 当初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个世界,最终她来了,还带着那该死的城主,以及任务,拿人手短,她要干活呀。 而且,即使有错,也有现实世界的法律裁判,不应该让逝者不得安息。 第17章 能力不够,废话来凑 “你不是说它怕我吗?我试着和它谈谈?” 传颂鬼也没想到犬娃子这么冲动,化人就真的成为恶鬼了,“它现在已经不清醒了,不知道害怕,也听不进去任何话,除非······” “除非什么,赶紧说。”闫晓晓不耐烦的催促,这个节骨眼,有屁还不赶紧放! “除非有它挂念的东西,能牵住它回忆的物件也行,最好是王奶奶的,让它暂时恢复意识,趁着这个空档,赶紧把王奶奶收殓好。它看不见散落的尸骨,应该会平静一点。我回趟亡城,试着找一下王奶奶的魂魄,让她回来带走犬鬼,不然就要惊动亡城守卫了,到时候,犬娃子就真的完了。”传颂鬼被怼了,一口气不打嗝地说完安排。 相处几天,闫晓晓也不忍犬娃子真的受难,“好,你尽量找王奶奶,我来拖住犬娃子。” 周围风刮得更大了,夏季湿热的风中,带着浓重的潮气,天色憋闷阴沉到好像马上就有大雨落下,但又相互拉锯,谁也不肯先落地。 周围都是坟茔,沙沙的声响加上压抑的氛围,眼中虽然还是郎朗世界,但都感受得到异样,没人见过鬼蜮,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众人汗毛倒立,总感觉有一双双阴冷、愤怒、杀气腾腾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中午艳阳高照,下午山雨欲来,谁都知道没好事!看热闹的人不想沾惹一身晦气,渐渐走了一部分,剩下的要么是和沈大娘有交情的,要么是主事帮忙的,当然还有那几个当事人以及亲人。 熟悉的物件,闫晓晓觉得老天都在帮她,王奶奶的东西都被卖光了——除了沈星玉脖子上那枚琥珀,而此刻沈星玉就在她眼前。 “星玉,把你脖子上的琥珀拿给我用一下。”闫晓晓假假的把手机揣兜里,走到沈星玉身边说。她看着村民三三两两的走了,心里稍微放心一点,看热闹可以,要懂进退,知深浅!她抬头看看天色,也跟着打了一个激灵。 “犬娃子呀犬娃子,闹这么大动静,我还能相信小传能在不惊动亡城守卫的前提下,将你送走吗!”闫晓晓惆怅的想,“我期待奇迹!” 周遭环境的突变让沈星玉害怕,但隐隐中竟然带着激动,他还从未经历过见过呢,他把琥珀拿下来递给了闫晓晓,好奇心的驱使,还是让少年开口问道,“晓姑,天生异象,是不是王奶奶生气了,电视里都说,不能随便动人家的坟墓,主人会生气。还有,你要我的琥珀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你乖乖待在这里,不准动!听到没有!还有,没事少看点电视,都是骗人的!”闫晓晓忽略了沈星玉的问题,神情罕见的严肃,叮嘱完他,便拿着琥珀挤到前头去了。 “姑娘,你拿琥珀牵制住犬鬼,我回亡城,一刻钟必回。”传颂鬼催促道。 “好,分头行动,你速度快一点!” 这个时候闫晓晓没时间小心计划,也顾不得别人起疑,她推开人群,逆流而上,走到王奶奶的尸身旁,将琥珀坠子摊在手心,按照传颂鬼的指示,举在王奶奶的头颅旁,动作干脆,一气呵成。 被蛇虫嚯嚯过的尸身,画面太冲击人心,加上此时怪异的天气,剩下的村民自觉的退到三步开外,内圈仅余两名收殓行人,外加一个刚刚挤过来的闫晓晓。 负责殓尸的行人,见惯了怪力乱神的事情,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一看闫晓晓的脸色,自觉加快速度,同时眼观鼻、鼻观心,专注于自己手上的活,不听不看这个叨叨说话的女孩。 但速度快又能快到哪里去呢,本就是个细致活,每一块骨头都有它自己的位置,挪放到棺木中也要按照人体结构排放,没有个把小时,完不成。 闫晓晓急了,也怕了。她从出生到现在,真正意义上见到的第一个鬼就是犬娃子,还这么给她找事,她没有经验,也没人教她该怎么做,越楚靳休眠了,留给她唯一一个师傅,还是个小可爱传颂鬼,能力没多少,还一问三不知,她哪有能力去代他这个大城主行事,护平安、惩恶鬼呀! “豆娃,你清醒一点,不要闹,真的成了恶鬼,伤了人,王奶奶就不会再要你了。她那么善良有原则的人,怎么可能要一个邪恶的东西。”闫晓晓看不见犬鬼,但她知道它能听到她说话,因为空气中的波动,变小了,这也就意味着,犬鬼的心境平和了一点。 闫晓晓也不指望犬娃子能给她什么回应,只要它能进化的慢一些,给行人时间、给她时间,给传颂鬼留时间就行。 “我让人把你的尸骨也取过来好不好,就埋在王奶奶的旁边,这样以后你们就可以一直做伴了。” 闫晓晓接着叨叨,“我反正听不到,就当你同意了。” “你生气可以理解,尸体也有尊严,活人更应该尊重遗体,这是作为人的基本准则,但同时,你要知道,王奶奶已经走了,撇下的尸身只是一具躯壳,咱们能做的就是帮她好好安葬,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帮你做到!你一只狗,能化为犬鬼,实属不易,入了亡城也会有好归宿,现在好了,自己作没了,你想过自己的以后吗?” 闫晓晓嘴巴不停,一方面和豆娃聊耗着它,一方面也在拖时间:“下辈子,你可能连畜生都做不了了。” 退到外围的众人,此时才真的意识到,闫晓晓的不一样,她不怕尸臭,不怕白骨,她蹲在那里,絮絮叨叨,虽然听不清,但神情庄严,那不是一般女孩子该有的神色。 “小传,去亡城找王奶奶了,你想再见她一面吗?想的话就乖一点哈。小传曾经是城主大佬的小弟,厉害着呢。我就纳闷了,你这些天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没有被他熏陶感染一下呢,做事不能冲动,你只是一个小犬鬼,人的本事都不会,出了差错,就是万劫不复呀。” 就在闫晓晓举得手臂酸痛,叨叨了半天,最终自己都找不到话题了的时候,传颂鬼终于回来了。 闫晓晓差点喜极而泣,连带着天都跟着放晴了。 第18章 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 “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闫晓晓想喊救命,这个时候当然要听好消息了,犬娃子马上要黑化,你说我还能再听一个坏消息,让自己更糟心吗! “好消息!” 传颂鬼特有的叽叽歪歪声音传来,“好消息是,我找到王奶奶了,坏消息是,王奶奶已经投胎转生了。” 闫晓晓:······ “这么快?不是说,会有个一年半载的过渡期吗?” “同事说,王奶奶自己要求的。” 那没有办法了,王奶奶无牵无挂,亲人几十年前就都不在了,亡城也没有熟悉的人,早点转世,忘记前尘,也许是她最优的选择。 此时闫晓晓和传颂鬼沟通信息很自然了,毕竟她已经在王奶奶坟头,自言自语的叨叨半天了。任谁,都已经习惯了,大概都知道闫晓晓有点子啥不正常了。 闫晓晓能看到传颂鬼,犬娃子自然也能看到,她不知道犬娃子此时的状态,想必很激动,它大概想着很快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主人了。 闫晓晓刚信誓旦旦的说王奶奶会来看它,结果马上就打脸了,她真怕犬鬼会发狂的更厉害。 此时闫晓晓全身心的注意都在传颂鬼身上,她没有注意到自从传颂鬼的声音传来,太阳便冲破的厚重的云层,大风也吹散了浓重的水汽,周围已经变得敞亮且温和。 “我除了带来了两个消息,还带了个人。” 闫晓晓真想抽死这个死鬼,说话就不能不大喘气,就不能让她的小心脏多跳两年。 “劈山跟我来了,你看不见他,他已经将犬娃子拎在手里了,相当粗鲁,它化不成人了。”传颂鬼三言两语交代清楚,还透着股不屑。 闫晓晓:······ 这就完事了,这就解决了! 碾压的力量啊,她和小可爱哆哆嗦嗦想办法,叨叨半天,人家劈山一只手就能将犬娃子拎在手里,衬托的她们好弱呀! 难怪,传颂鬼一回来,整个空气都变得清新了,阳光都出来了,原来不是她内心的想象,是真实的存在。 闫晓晓收回举着的手,将琥珀收入掌中,朝空中虚虚点了个头,表示感谢。蹲的时间久了,双腿麻木,她踉跄的起身,神经不那么紧绷后,刺鼻的味道便一股脑钻入她的鼻腔,她扶着旁边小树,吐得七荤八素。 “姑娘,我以为你真的强悍到,尸臭都闻不到呢!”传颂鬼挤兑道。 闫晓晓怎么会被小可爱拿捏,只是,此时她的嘴巴张都不敢张开,更别说开口怼人了。她干脆把传颂鬼的话当耳旁风,刮过就刮过了。 沈大娘一直在观察闫晓晓,看她终于起身,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了,拔腿就冲,沈辛吓得赶紧扶住她。 天边的异象沈大娘怎么会看不到,自闫晓晓推开人群走到王奶奶身边开始,沈大娘便不动声色的阻止想要靠近的人,默默充当保护者的角色。沈辛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的老娘,自然看得到她的小动作,也跟着照做。 闫晓晓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定位,此时她在众村民的眼中的人设,大概已经从凄苦人设,转到了带有神神叨叨色彩的凄苦人设了。对于这样的人,大家避之唯恐不及。 “晓晓,你没事吧!”沈大娘扶着闫晓晓,关切的问。 闫晓晓吐空了肚子,只剩酸水可吐,终于止住了,小声和她说,“没事,沈大娘,还要麻烦您安排一下,把豆娃的尸骨起出来,埋到王奶奶旁,让他们做个伴。” “大娘明白,这个不用你安排,我已经让人去了,一会就能带回来。”沈大娘早都想好了,豆娃为了王奶奶犯了忌讳,她能做的就是把他们的尸骨好好的安葬,以后她来见王奶奶也会问候一声豆娃。 “谢谢你,沈大娘!” “你别跟我客气,我就只能做这些了,倒是你,跟着遭了罪,小脸都吐的蜡黄了。”沈大娘心疼坏了,“等这边结束,回去大娘给你好好补补。” “好,我要吃鸡!”闫晓晓调皮的说。 “安排!”沈大娘也跟着说。 这时,闫晓晓眨眨眼,凑到沈大娘耳边,悄悄地说,“我刚刚是替豆娃,谢谢你。” 沈大娘也回给她一个什么都懂的眼色。 天气放晴,行人的活计基本结束,剩下的便是重新起坟安葬王奶奶和豆娃了。这处坟址虽然不好,但也算王奶奶已经安定过的家了,在原址上重新开挖,重新安葬。 这里之后没有闫晓晓什么事情了,胃里的食物都吐空了,加上紧张的后遗症,浑身难受,便准备返程回家了。最重要的是,传颂鬼说劈山有事和她说,那老祖宗找她,她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聆听呀。 但是,她不是一个人走的,还有一个小尾巴跟着她。 “晓姑,我和你一起回去,奶奶让我照顾你。”沈星玉胡乱编理由,糊弄闫晓晓。 我信你,就不是混了两世的人了,沈星玉小朋友,你的好奇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嘛!但想着有跟人肉拐杖,也不错,没戳穿小孩的谎言,“那谢谢你了,小朋友!” “晓姑,你拿我的琥珀是给王奶奶看的吗?你在哪里叨叨什么,是和王奶奶在说话吗?王奶奶现在是鬼了吗?你能看见鬼吗······”沈星玉拉着闫晓晓的胳膊摇晃,半大小子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再撒起娇来,闫晓晓真的受不住。 闫晓晓眼冒金星,分不出精力应付他,索性闭嘴。 看闫晓晓不理他,沈星玉再接再厉,接着说,“你蹲在那里看不见,不知道李二爷他们脸都青了,村里伯伯姨娘,他们都说是豆娃发怒了,要吃了他们。还说你这丫头不像普通人,神神鬼鬼的,以后要离你远一点。所以,你在和王奶奶说话的时候,豆娃也在吗?” “那你不怕我呀,不离我远一点?”闫晓晓想,果然还是没能逃脱广大群众雪亮的眼睛。 “我怕个锤子!”男子汉很硬气的说,“这么说你真的能见鬼,那你给我说说呗。” “行了,闭嘴吧小哥,再瞎打听,先吃了你。”闫晓晓没什么力气,不想和精力旺盛的小青年沟通了,吓唬着说。 “切,谁吃我,我又没干坏事,也没欠别人钱。”沈星玉不受恐吓,知道闫晓晓故意吓唬他,有恃无恐。 “那继续保持,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吧!”闫晓晓半个身子压在沈星玉小朋友身上,既然小少年精力旺盛,那就借她靠靠,也让她这个老年人省省力气。 “晓姑,王奶奶还好吗!” 闫晓晓无奈,这个小孩兜了一圈,最想问的大概就是这句,“王奶奶已经转世投胎了,她会忘记此生吃过的苦,受过得罪,她会有一个更美满的人生。你也过自己的人生,豆娃也是。人生,生的时候才是人,死了,就是死了,一了百了。” 第19章 她就是棵菟丝子 回到家,闫晓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锁门。小屁孩儿太粘人,现在被她指使出去买冰淇淋了,趁着这会空档,赶紧召唤出传颂鬼。 “小传,劈山将军在吗?” 传颂鬼得到诏令,悠悠飘出琉璃瓶,他指了指房门的方向说,“在门口站着呢。” “怎么不进来?”闫晓晓疑惑,她不相信这个小小的一扇门,能挡住这个亡城的守将。 “大概是职业习惯” 闫晓晓:······ “什么意思。” “城门守将,你们人类的话就是——看大门的。”传颂鬼解释。 闫晓晓:“小传,你幽默了!” 你这几乎为零的战力,不怕劈山揍你吗,竟然敢编排人家。 当然这话,只是闫晓晓心里的吐槽,没敢拿出来羞辱传颂鬼,“赶紧叫劈山将军进来吧,他不是说找我有事吗?等会沈星玉那小祖宗要回来了,就谈不成了。” 随着闫晓晓话音落地,她眼睛忽然变得清明,她竟然清楚的看到劈山穿门而过,走到了她面前。 闫晓晓揉揉眼睛,不可置信的说,“小传,我眼花了,我竟然看到劈山将军进来了,就站在我眼前。” “他确实进来了,就站在你眼前。”传颂鬼说着只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惊一乍道,“姑娘,你能看到劈山了啊!” 这一嗓子,不光把闫晓晓吓一跳,劈山都跟着抖了抖。 “传颂鬼,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劈山冷硬的面容满是嫌弃,手中大刀,要不是他耐力惊人,一定会砍向传颂鬼。 传颂鬼更是瞧不上劈山那一板一眼的样子,“要你管,你一脸便秘样,不也过的挺好的。” 这两人是有旧仇、还是有旧怨呀!要是有,小传你为什么找他,要是没有,这暗戳戳的噼里啪啦,是怎么回事! 只是闫晓晓现在还不知道,哪里是传颂鬼找的他,是老板找的他! 眼看矛盾升级,闫晓晓决定先放下八卦的心,赶快下场救场,“劈山将军,你是我的福星呀,一来我就能见鬼了!” 劈山:······ 这是好话,这是好话! 传颂鬼:······ 姑娘不是歧视我,不是嫌弃我,我很可爱,我很可爱! 两个人各自做着自我调整,以及心理暗示! “城主得知您有困难,特派我过来协助。”此时越楚靳已经在闫晓晓的魂魄中,劈山不敢居功托大,恭敬的解释说,“传颂鬼太弱,在城主醒来前,我会跟随在您身边。” “劈山你再说一遍,谁弱!”传颂鬼被踩到了尾巴,他不敢对闫晓晓有意见,劈山这么说可不行,他做鬼也做了一千多年,竟然被同为鬼将的劈山嫌弃——弱! 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弱!一只未成气候的犬鬼,都摆平不了,还要回亡城搬救兵,你不觉得你弱?”劈山淡定沉稳的继续说,“还是,你准备和我打一架,定个高下!” 好了,一句话完胜! 某个小可爱讪讪的飞到了自己的小瓶瓶里,装死装到底! 乖乖,厉害呀!闫晓晓真没看出来,劈山这个高冷帅哥,不声不响的,嘴巴这么毒,把她家小可爱都秒成渣渣了! “劈山哈,我冒昧问一下,你跟着我,要怎么跟呀,犬娃子,怎么办?”闫晓晓也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问道,“还有,为什么我的眼睛突然能见鬼了。” 劈山的耐心有限,准备长话短说一一解释,“亡城城主不能离开亡城,您是知道的吧。所以,城主历世,只能将一缕魂念投注到您身上。” 闫晓晓点头:“然后呢?” 劈山到底比传颂鬼有威严,有战力,有经验,有能力,他说:“城主的魂念在你体内还没稳固,加之传颂鬼的力量太弱,如果让你过渡和亡城发生牵连,过早看到亡魂,对你身体不好,所以,应该是城主走的时候,特意封了你的视觉。” 原来如此,闫晓晓觉得劈山说的有道理,这样看来,越楚靳人还不错,不至于让她英年早逝! “那不是我体质特殊的原因哈!”闫晓晓想到传颂鬼给的解释,她竟然有那么一段时间是相信的! “当然不是,体质再特殊,在城主那里都是一样的!” 好吧,你的城主,我的城主,都是尊敬的城主! “那我现在是恢复正常了吗?” “我的力量强,特意释放,所以你才能看到我。如果我刻意弱化,你还是看不到,需要城主亲自帮你,你才能完全不受影响。” 闫晓晓懂了,她就是棵菟丝子,她要抱紧越楚靳这棵大树,因为这棵树不仅能给她遮风挡雨,还可以给她供养! “那以后有麻烦,靠你了!”闫晓晓觉得,眼前这棵,也是树,也能靠! “姑娘言重了!” “至于犬鬼,一只非人的小恶鬼而已,本不应该由我出手解决,我此趟前来主要是为了保护你,顺道收了它” 说完,劈山解开腰间的布袋,一抖,一只小黑狗出现在了闫晓晓面前。 闫晓晓:······ “不要告诉我,这就是豆娃!” “是犬鬼!进了束鬼袋,它的原形便是这样!” 这也太可爱了,传颂鬼说的面目狰狞,獠牙外露,身躯类似一座小山的犬鬼,竟然是眼前的小奶狗! 闫晓晓失望了,他都做好了,看到一只青面獠牙的巨兽的准备了,结果,竟然给她看这个! “那个,它会受到很重的责罚吗?”闫晓晓还是不放心的问。 “一个小家狗,念在护住心切,也没有造成大的影响,小惩大诫。”劈山回答! 闫晓晓顺从的点头,在劈山眼里弱鸡一样的犬鬼,抵得上我们人类一个团,劈山之上还有将帅,将帅之上还有城主,果然不同的物种,不能放在一起比较,会心塞! “我带着犬鬼暂且和传颂鬼挤挤,有事可以叫我,当然,有危险我会预感到。不过,人界的事,我管不了。” “得嘞,您赶快去休息吧!”闫晓晓算算时间,少年应该要回来了,她还要维护一下作为人的形象。 劈山也很干脆,一个旋身便飞到了琉璃瓶里。琉璃瓶闫晓晓一直装在上衣口袋里,一直安安静静的,但此时,在她口袋里,不停的旋转跳跃。 闫晓晓:······ “小传,劈山,你们给我安分点!” 闫晓晓真是忍无可忍,她怎么忘了,那两个看似有旧怨的鬼,相见会分外眼红,尤其是,现在同处一个空间。 可她怎么办,她又不会造琉璃瓶,再给劈山一个房子! “都给我忍住!再闹,休怪我以后和越楚靳告状!” 第20章 聚散总有时 悠闲地、混吃等死的日子过得太快了,特别是有个少年百事通在身边,那更快乐了。 如今村里,没人再提过给她介绍对象,不光不提,见到她还绕着走。闫晓晓不打听,猜都猜得到村里人是怎么传的,无外乎,她这个小神婆,招惹不得,小心她招鬼弄你,等等! 招鬼,她真招得到,说弄谁,那她也不会!相安无事不好吗,为啥非得整出点事端呢,她还没闲到那个地步。 “少年,好无聊,我们去镇上转转吧。”闫晓晓决定拖个劳力,跟自己去采购。 学生要开学了,她这个伪装打工妹,也不能再耗在老家,混吃等死虽然快乐,但她囊中羞涩,再混下去,就要吃不饱饭了。 最重要的是,坪村作为她落脚点的功能已经完成,她也不能再继续待下去。 在王奶奶的事情上,虽然她没有直接参与,但最后的安抚,还是会给她招惹是非,惹不起,躲得起。这里的世界这么大,她还没有看过呢。 还有,她要挥手告别过去,就从告别坪村开始。 “晓姑,你这么懒,竟然想去逛街,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沈星玉没大没小的样子特别欠揍,奈何闫晓晓看着那张可爱的帅脸下不去手。 “去不去?” “去,等我一下。”沈星玉说完跑了出去,隔着几扇门,都听得到他的公鸭嗓,对着他爸呱呱的喊。 “私房钱都要被你花完了,还要钱干啥?”沈辛虽然面子上做的足,不给不给就不给,但手已经伸向了钱包,自己儿子也没办法,特别是在老家,有爷爷奶奶护着,他不给,自然有人给,他总不能让老两口花钱。 “晓姑要去镇上逛逛,我一个男孩子,买东西,总不能让她花钱。”沈星玉实话实说,说的有理有据。 闫晓晓一听就理解了,这是拿她当幌子,变相给自己要零花钱呀,小屁孩算盘打得真响。 “沈哥,我们就是去逛逛,不买啥,不用给他钱。”闫晓晓赶紧冲出来,拿她冲锋,也得问问她愿不愿意呀。 再说,她本来就是打算去街上买点礼物,送给他们一家,感谢沈大娘这段时间的照顾,哪能让个小屁孩花钱。 沈辛陪着沈星玉在老家住了几天,闫晓晓能看出来他对孩子的爱,克制而包容,不然也不会放下工作,专心在老家陪儿子老娘,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周,也比过了大多数儿女。 “既然去逛街了,就好好逛逛、玩玩,不用省。”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沓大钞,爽快的递给沈星玉,嘱咐他和晓姑一起,随便花。 “这是把她也当孩子了啊!”闫晓晓汗颜,她这个二十几岁的孩子,有点受宠若惊。 两人骑着电动小毛驴,很快将镇上的商店、超市逛了一遍,闫晓晓给沈大娘老两口买了补品营养品、烟酒,给小少年买了许多零食,又给家里买了些油盐酱醋茶,给自己买了几身衣服,一个行李箱。 半天就这样在逛吃、逛吃、买买买中过去了,天色擦黑,他们两人拎着一堆东西,回到了家。 谁也没有肚子再吃晚饭,闫晓晓将自己的衣物放回了房间,便自觉的下楼和沈星玉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等着家里的三个大人吃饱饭。 沈大娘早都看到了那一堆东西,晚饭食不知味的吃完,闫晓晓看着差不多了,便拉着他们坐下。 “沈大娘,这一段时间谢谢您的收留,让我能感受到家的温暖,这些礼物是我的心意,您一定收下。”闫晓晓笑着说,“我虽然是一个人过日子,随心所欲,但不能总赖在老家,是不!” “晓晓呀,你已经给了我很很多钱了,现在又买这么多东西,你身上还有钱吗?在外面可不比在家里,什么都要用钱的。”沈大娘担忧道。 “咱们这小地方我也知道,芝麻大点的事能说出西瓜那么大,思想落后,嘴巴没个把门的,家长里短的议论人,你别听也别理。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留你,你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送你!” “谢谢!”闫晓晓说的诚恳。至于身上的现金,毕竟不是自己挣得,都是‘闫晓晓’——越楚靳安排留给她的,她花的毫不节制,毫不心疼。 一直保持倾听者的沈辛突然开口,“晓晓之前在哪里工作?顺路的话,我们一起走。沈星玉要开学了,这两天我们也准备回去了。” 顺路还是不顺路,这个要看闫晓晓怎么编了,不过她不打算顺路,随口说了个北方的城市。 “那里我熟,你和我们一起到阳城,转飞机过去。”沈辛没想到之前闫晓晓竟然在青城工作,“我在青城大学读的书,四年逛遍了青城周边,是个好地方。” 闫晓晓:······ “不会这么寸吧,她随口说的地方,竟然也能和沈辛搭上,你可千万别问细节,我真的答不出来。” 闫晓晓面上淡定,内心活泛的像火山喷发。 “你那里有没有熟悉的朋友,托托关系,以后晓晓在那边也照顾照顾。”沈大娘听到是青城也想起来,自己儿子在那边待过几年,算是第二故乡。 骑虎难下,闫晓晓她现在不去青城都不行了!反正对她来说,去到哪里都是陌生的城市,无所谓,都行! 沈辛想了想,觉得还是有能说的上话的人,如果闫晓晓需要,他能帮忙,于是把选择权留给了闫晓晓,“晓晓,你以后需要帮忙的话,联系我。” “对对,我爸可老油条了,路子野,混的可开了!”沈星玉见缝插针,他爸明明是睿智型成功人士,硬生生说的像个流氓土匪。 “臭小子,不会说话,就闭嘴!”沈辛隔着茶几,踹了小子一脚。 沈星玉嘻嘻哈哈的没觉得疼,坐的离闫晓晓更近了一点。十分不舍得,以后闫晓晓工作,他上学,还不知道多久能见一下。 “晓姑,你以后休息了到阳城找我玩,我手机号码你存好了吧,对了把手机给我,我把我爸的也存上!”沈星玉说风就是雨,行动力超强,闫晓晓的手机没有密码,他驾轻熟路的解锁,输号码,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沈辛有好的修养,属于中年人的点到为止,也没有探听别人辛秘的嗜好,但多年领导范儿,还是给了他一些说一不二的威严,“星玉挺喜欢你,你们再玩两天,回头一起走!” 闫晓晓:“好!” 她怎么拒绝呢,拒绝就太刻意了,毕竟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好几天,彼此算是熟悉亲朋了。 第21章 晓晓和两小只鬼的日常 劈山跟着闫晓晓的这几天,终于体会到了传颂鬼的快乐,每天悠闲的飘呀飘,然后就是在琉璃瓶里睡呀睡。然后终于知道,这么多年,传颂鬼为什么还是一只柔弱的小传颂鬼了。 这惬意的小日子,这毫无忧心,毫不危险的职位,不就是放任鬼,养老的吗! “小传,我有点羡慕你了!”劈山捅了捅睡得香甜的传颂鬼,想找人家聊天,但奈何力气太大,一下子把传颂鬼捅飞了。 劈山:······ “我觉得,我不羡慕他了,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太倒胃口了!” 传颂鬼才他妈的想要骂人呢,他本来在做美梦,不成想突然一股大力袭来,他被推着连续翻了几个跟头才停下来,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便看到某只鬼正幽幽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头看! “劈山,你他妈的有病呀!你自己有多大力气自己没数吗!我他妈的都要翻吐了!”传颂鬼噼里啪啦一顿输出,骂的劈山哑口无言。 倒也不是劈山没有反击的能力,他自知理亏,让着某小鬼! “说了八百遍了,不要叫我小传!”传颂鬼,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能不能不这么娘!” 劈山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怼得你找不着北,那张嘴巴的厉害,传颂鬼领教了无数遍,依然有着不撞南墙不死心的熊心豹子胆,去挑衅他。 “小传,这不是你的小名吗?我只是叫的字面意思‘小传’,如果说娘炮,也是这个名字娘炮,和我有什么关系!”此时劈山对传颂鬼拿那点小小的歉意,早已消失殆尽,挤兑的毫不留情。 “再说,这不是姑娘起的名字吗?那你就是对姑娘有意见,你觉得姑娘给你起的名字娘炮!”劈山思维发散,一生二生三生万物的,最后结论就是——传颂鬼对城主越楚靳有意见! 传颂鬼:“劈山,劈你大爷!” “不要人身攻击机!”劈山稳稳当当的接茬。 传颂鬼受够了劈山,本就看他不顺眼,现在更是气得头痛,老子惹不起,躲得起。想也不想飘出了琉璃瓶,眼不见心不烦! 闫晓晓正在聚精会神的刷手机,娱乐花边新闻,时事政治消息,她只要刷到都会瞅一眼。 “姑娘,我出来遛遛,实在不想看到劈山那孙子!”闫晓晓已经习惯突然有声音出现在脑子里的情况,这几天尤其习惯。 这是又闹矛盾了,这几天传颂鬼出来遛遛的时间,明显增多,闫晓晓矛盾调解员的角色,已经适应的非常娴熟了。 “今天是谁挑的事?”闫晓晓放下手机,抱着手臂,躺在椅子上,看着眼前飘来飘去的一个小小人。 “劈山!那孙子捅我,把我捅的翻滚的都要吐了!”传颂鬼告状。 闫晓晓:······ “他是轻轻的捅,还是重重的捅?” 传颂鬼停顿了会,大概是在思考该怎么描述,最后咬牙切齿的说,“当然是轻轻的,不然我还有命吗?我作为鬼,得炸开!” 那个画面太美,闫晓晓不准备想想! “那是不是因为,他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或者想和你说说话,他也没想到会把你捅飞?” 传颂鬼陷入了阴谋论,坚决不相信劈山不是故意的,愤恨的说,“他就是想要看我出丑,他就是想要招惹我,就像之前在亡城的时候,总是欺负我!” 提到这个,闫晓晓想起来,似乎传颂鬼和劈山之前就不对付,这个往前追溯,很可能就是在亡城的时候,两个人有矛盾。 “劈山,在亡城的时候怎么欺负你的?”闫晓晓八卦的,准备探听一下传颂鬼的小秘密。 传颂鬼:······ “姑娘,你八卦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就不告诉你!” “哈哈哈”闫晓晓乐的笑弯了腰,“不说就不说,我最贴心的了,给我们小可爱留面子!” 闫晓晓和传颂鬼很熟了,但她好像没有真实观察过他,甚至连他的样子都是模糊,此刻,便睁大眼睛,想要把传颂鬼看清。 “小传,你怎么一直这么小,你的本体是什么样的。”闫晓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真的只是好奇,想要看清楚传颂鬼的真身而已。毕竟一直在她眼前飘得,是一团看不清面容的人影。 但是,传颂鬼就是因为这个小名和劈山吵架的,还被秒,此刻听到,一下子就崩溃了。 “姑娘,我不想叫小传了,劈山说这个名字娘炮!”传颂鬼呜呜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哭的险些岔气。 只是他自己难道不清楚,自己是哭不出来眼泪的,岔气,更是不可能! 闫晓晓不能理解,他竟然还没有习惯劈山的作风,他如今的解闷手段就是,每天欺负传颂鬼,还欺负的样样不重复。 “别听他的,他就是嫉妒你有小名,他没有。小传,小传,多可爱的名字,你值得拥有!”闫晓晓继续忽悠孩子,“传达,传递,传说,这么多词语和‘传’有关,多好的字,对吧!” 传颂鬼被闫晓晓带偏,想想也是,姑娘给他起小名,都没有给劈山起,说明他是不一样的,姑娘心里是向着他的。 “姑娘,你想看我本体吗?可是我没有本体。” “啊?”闫晓晓没想到传颂鬼竟然没有本体,她见过的鬼都有本体,或大或小,或者不是人,总归有,传颂鬼怎么没有,“你不是死后成为鬼的吗?你的前生不是人啊!” 传颂鬼看着闫晓晓一双迷惑的眼睛,求知若渴的眼神,决定答疑解惑:“我们传颂鬼其实不是鬼,没有实体,只是一种灵识,时间久了,才凝聚了人影,依附通灵者,修行的同时,帮他们传递信息,预测吉凶。” “如果生了邪念,想要假借人身修成人形,那就和恶鬼很像了!” 闫晓晓听得稀里糊涂,“你不是鬼,为什么叫鬼啊?” “因为不知道怎么来的,也没有实体,叫鬼比较贴切。”传功鬼说。 好吧,这个理由,闫晓晓认为可以成立,“所以,你依附的人后来和我一样,和越楚靳产生联系,所以,你也就跟着越楚靳了!” “姑娘聪慧!”传颂鬼一直觉得闫晓晓虽然表现的粗枝大叶,有时候还特别没脑子傻傻的,但他就是感受到闫晓晓不一样,纯粹的第六感。 闫晓晓和传颂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渐渐的传颂鬼也忘了心中被劈山怼出的苦闷,又恢复到他小可爱的状态。 此时,在琉璃瓶中的劈山,是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的,他支着头,悠闲地躺着,不无聊,倒也自在,絮絮叨叨的声音他不觉得吵闹,反而感到安心,难得的偷得几日清闲。 兢兢业业驻守城门的驻海,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累的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的惨白。 有时候越楚靳召见他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有点太虐待下属了,看这脸色都磕碜成什么样了。 “驻海,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大哥有点乐不思蜀了!”劈山在心里很诚恳的向驻海表达歉意,然而并不准备拿出实实在在的诚意。 第22章 那就带着坚强的心,继续前进吧。 沈辛回来几天,也忙得脚不沾地,一方面自己公司的事情要处理,另一方面他揽下了他老娘的活。 王奶奶的首饰,都是古董,保存完好,卖了不少钱。这几天李二叔他们陆续的还了一部分,但远远没有达到他们拿到手的数额,可以说是只是十之一二。 沈大娘气的要报警,已经给他们脸面了,不想撕破脸,私下了结了,竟然想赖账,门都没有。 都是一个村的邻居,沾亲带故的,还不至于闹到那个地步,如果真的走了那一步,人情都不讲了,沈大娘以后在村子里,也会受到排挤。 沈辛这个孝顺又懂得人情世故的儿子,自然要帮自己的老娘分忧,也要让自己的老娘在老家过的舒坦。 所以,这几天沈辛便一家、一家的走,好话说尽,面对对方的撒泼打滚,他也面色不改,坚持底线,软硬兼施,他在生意场上都没有这么累过,如今偷得几日休息,回趟老家,没想到更累了。 最终结果还算好,拿回来七七八八,剩下的让他们写了欠条,至于还能不能还,都是后话,能拿回这么多,已经是意料之外了。 “妈,就这么着吧,这些钱也不少了。我这几天也联系了慈善机构,明天我们一起,叫上钱叔、赵叔他们,去捐了。之后的使用慈善机构会出使用明细、善款去向说明,也会用到养老院、孤儿院。”沈辛做的计划很详细,一项一项安排的妥妥当当。 “晓晓,你觉得这样可以吗?”沈大娘突然转头,看向闫晓晓,问她的意见。 闫晓晓知道,沈大娘这么问,不止是问她的,她想透过闫晓晓看到王奶奶、豆娃的意思。 沈大娘真的太看得起她了,大概觉得闫晓晓时时刻刻都能发威! 但王奶奶都已经再世为人了,犬娃子也变成了一条可爱狗,这些财产他们都不在乎了,怎么处理,他们都不会有意见,但一个念想还是要给沈大娘留,便说“可以,就这么安排。” “行,那就听你的,就这样。”沈大娘得到闫晓晓的肯定,转头答复自己的儿子。 沈辛一个受过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也有相当足的社会阅历,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鬼怪传说知道不少,侃的大山也不少,但真的能人异士却没有真实的见到过。 但他不得不怀疑,闫晓晓不一样,安葬王奶奶的时候,突然的变故众人都吓得后退,只有她上前,面对腐肉白骨面不改色,奇奇怪怪的一通操作后,竟然云消雨霁、顺顺利利。 事后,他问过自己的老娘,老娘守口如瓶,什么也没说。甚至在村里谣言都传疯了之后,依然淡定自若,不解释,不言语。 他曾经开玩笑说老娘和闫晓晓这丫头片子之间有秘密。老娘不但没否认,还很开心的说,“对呀,就是有秘密!” 沈辛:······ 闫晓晓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坪村人,她小时候沈辛也见过,可爱的小女娃,如今长大了依然可爱漂亮,从她和老娘的相处中,沈辛能看出来,闫晓晓是个善良的姑娘。 但沈辛看不透闫晓晓,甚至觉得她周围蒙着一股朦胧,让人望而却步,不可窥探、不可琢磨。 闫晓晓也知道沈辛有所怀疑,但她主打一个装傻充愣,可爱无脑人设,糊弄人只要有心,装装就习惯了。 但有时候大人好糊弄,难缠的是小鬼。 也不知道沈星玉这孩子那里来的自信,认定闫晓晓是小神婆无疑,有事没事的往她身边凑,十万个为什么人设,一直持续,并将继续持续下去。 有时候被缠烦了,闫晓晓就吓唬他说,“再废话,我真的叫个漂亮的女鬼出来,和你进行贴面礼了!” “好呀,赶紧的!”沈星玉不但不怕,还很兴奋,一脸期待。 “你好好的吧,少年!少寻思这些,和你无关的事!”闫晓晓真的无话可说了,少年的无知无畏,还是社会毒打的不够,没见过真的邪恶呀! 多玩两天,满打满算也才有48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闫晓晓拖着她新买的行李箱,站在沈辛父子俩身后,看他们和沈大娘老两口告别。 “我把事情给你办妥,你之后就老实在家,别出幺蛾子了,也别累着自己,想我们了就去阳城住几天。”沈辛显然不舍得自己的父母,但又带着中年男子特有的含蓄。 “我们不去,老家呆着舒坦,周围都是老邻居还能说话聊天,你那边遛个弯都要去规划好的地方,门一关谁也不认识谁,太拘束了!”沈大娘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代表她自己也代表沈大爷。 “是的,我们不去!”沈大爷附和,他在老家下下地,种种菜,不知道多舒坦,才不想去城里挤。 沈辛早都知道是这个结果,换了个迂回战线,“10月7号,星玉满14岁了,你们总要过来的吧,一起给他过个生日,咱也给他办个青春仪式,以后就青春期了,要叛逆了!” 沈大娘这回没直接拒绝,“到时候再说吧!” 没拒绝,就是有谱,沈辛也不再强迫。 沈星玉轻轻拉了下闫晓晓的手,也趁机问,“晓姑,你那时候有时间吗,来给我过生日。” 闫晓晓不知道,她做不到应承,承诺了就要做到,而她不一定,她身上有着自己的责任,她不仅是她,她还是越楚靳。 她不能因为此时越楚靳沉睡,而让自己肆无忌惮,放肆的信口开河。 “我不能保证,但我尽量!”闫晓晓保守的说。 沈星玉能够得到闫晓晓这样的回答,已经很开心了。好像,已经开始期待生日会了。 一家人依依不舍得告别完了,闫晓晓这才走上前,她轻轻的拥抱了沈大爷,沈大娘,这一别也许她就不会再回来了。 “大爷大娘,好好的,常开怀、少生气,祝你们长命百岁!”闫晓晓不舍的道别,她从未体会过亲情,在沈大娘老两口身上体会了久违的温暖,她珍惜,并且知足。 “你也是,晓晓你一个人不容易,以后常回来,大娘家就是你家,沈辛就是你哥,你别跟我们客气!”沈大娘从心里稀罕闫晓晓,此刻见她真的要走了,眼泪开闸似的落下。 闫晓晓手足无措,沈大娘这坚强的小老太太怎么还出其不意呢,“大娘,怎么还掉金豆子了呢,我会好好的,放心!” 闫晓晓安抚着沈大娘的情绪,但她的眼泪就没停止。也许,小老太太已经明白此一别,意味着什么。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再见的日子,会这么快就来到。 等坐上沈辛的车,闫晓晓才回过神了,她真的要开始一段自己的人生了,开心兴奋吗,有点;茫然吗,有点。前途未卜,那就带着坚强的心,继续前进吧。 第23章 落脚青城 闫晓晓跟着沈辛的顺风车一路飙到阳城机场,路上她已经用手机订好了机票,时间卡的刚刚好。 为了避免沈星玉小朋友的腻歪,闫晓晓拒绝了他们送到候车大厅的建议,在大门口利落的下车,挥手和他们再见。 沈星玉憋闷的撇嘴,冲着他爸不停的抱怨:“晓姑,就这么不愿意和我们在阳城玩几天呀,你看她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知道还真以为她在青城的工作要黄了,着急赶去上班呢!” 沈辛忍俊不禁,沈星玉本就是开朗的大男孩,这几天和闫晓晓混在一起,更活泼了,“管好你自己吧,晓晓有自己的事。” “她能有啥事,没句真话,你真相信她以前在青城工作呀?反正我不信,连青城标志的大欢乐谷都是在我的提醒下才知道,怎么可能在青城待过。”沈星玉看着跑进候机大厅的闫晓晓的背影,那丝毫不留恋的态度,有一丝伤心了。 沈辛不接茬,真真假假,哪里是这么容易判断的,他开口让司机启动车子,准备回家。“你少寻思,开学了,就好好给我上课,明年考个重点高中,别丢老沈家的脸,才是最重要的。” 沈星玉没有找到盟友,顿时失去了讨论探讨的兴趣,缩着脖子玩手机,打发时间,心里想的却是:“你们一样,嘴里都没实话,真当我小孩子,很傻很天真啊!” 青城是一个有千年历史的大城市,其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山聚灵气,水聚财,仁者见山,智者见水,古时是古代兵家必争之地,现在是山清水秀、富有传统文化、带着传奇色彩的旅游城市。 闫晓晓全身行头,只有一个行李箱,所有家产,都在自己的小包里,在阳城和沈星玉爷俩分开后,她搭乘飞机,飞到了青城。 传颂鬼兴奋的一直在闫晓晓脑中大叫,他上一次随城主出山,还是在几十年前,那时候还没有这些玩意,更别提可以飞上天的飞机了,他是头一次‘坐’呢! 传颂鬼从琉璃瓶中探出一个头,透过小小的窗子,望向外面。浮云就在眼前,下面是山川河流,他们飞在半空中。 闫晓晓敲了敲琉璃瓶,让他注意一下,你是个传颂鬼,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瞧瞧人家劈山,四平八稳的样子,学着点。 其实,努力装样子的劈山,内心也充满波澜,他还不如传颂鬼呢,至少传颂鬼每隔几十年百年会跟着城主出山,外面的世界见的多。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离开过亡城了,日子久到他再也没有计算过。这次如果不是他正巧逮住偷偷进城的传颂鬼,城主得知闫晓晓在外的处境,顺手指了他来,他还和驻海一起,在亡城口守着城门呢。 在坪村没有什么特别的体会,但一路跟着闫晓晓从阳城辗转青城,他见到了真实世界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和亡城不一样,这里的车马带着浓郁的尾气,这里的太阳带着温度,这里的楼宇带着璀璨的灯光。 闫晓晓落地后寻到一个中介,当天就定下了一套可以拎包入住的酒店式公寓——梦乐城。兜里还有万了八千,支付完三个月的房租后,只剩下一点生活费了。 闫晓晓数着那几张钞票,真切的体会到了窘迫。这点钱省着花,也只够她吃一个月面条。西北风是喝不了了,她必须要挣钱养活自己。 “越楚靳,你什么时候能休息好,你最近有什么指示吗?没有的话,我要开始打工挣钱了!”闫晓晓缩在床上,嘟囔着。 累了一天,终于安顿下来,在这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空间,她异常放松,将琉璃瓶放到床头,随那两只闹腾。 她盘算着自己能干的活,正式职员不行,太固定了,再说还有越楚靳这尊大佛在,她不想呆在过于封闭的空间。做临时工的话,她又能做什么呢?闫晓晓发愁······ 没容她想明白,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当清晨的阳光穿过厚重的窗帘,投下灰暗的阴影,闫晓晓终于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她有一秒钟的迷蒙不知所以,但下一秒就清醒了。 她伸着懒腰,从被子里把自己拔出来,拿出手机一看,乖乖,已经10点多了,她这一觉直接睡了十几个小时,堪比闫小猪! 睡饱了,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闫晓晓利索的收拾好自己,准备去转转,吃饭,采买,顺便看看有没有她能做的工作。 闫晓晓习惯性的将琉璃瓶装到兜里,体恤牛仔裤加上一件小外套,简单百搭,还是个不出错的标配。 “姑娘,你缺钱呀?”传颂鬼在昨天看闫晓晓不断数她那几张钞票的时候,就想问了。 闫晓晓白眼一翻,这不废话吗,她的那点家底你不清楚吗,“小传,在世上生活,你知道什么最重要吗?是钱,没有钱万万不行的!吃穿住行,哪一样都离不了。” “不光世上,亡城也有流通的货币,也需要置换买卖。”传颂鬼补充。 闫晓晓这个是知道的,转念一想传颂鬼混迹两界,会不会有什么私房留在人间,调侃道,“小传,你在人界有私房钱吗,能拿出来分享、分享吗?” “没有,再说,我的钱给你,你敢花吗!”传颂鬼小手一摊,无奈的说。 闫晓晓:“那必定不敢!” 这不结了! “那我们现在是要出去挣钱吗?”传颂鬼自认为不能拖后腿,他要做闫晓晓坚强的后盾。 “是我要出去挣钱,你个小可爱,要认清自己的定位!”闫晓晓接着说,“但现在我只想找个地方吃饭,我快饿死了。” 传颂鬼又一次被闫晓晓无情的伤害了! 闫晓晓选择的公寓在市中心,为什么选择这里呢,交通便利,生活便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人多,她早说过了,人多的地方,鬼就少,她不想和各路鬼怪脸贴脸啊。 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猜测,完全没有咨询过传颂鬼或者劈山,如果她提前咨询过两位,也许就不会选择这个地方了。 青城作为千年古城,市中心其实是个新区,后来建的。真正的千年古城,被保护在了古城区,热门旅游地,闫晓晓暂时还没有闲情逸致过去溜达,她要先熟自己的生活区域,顺便解决下吃饭问题。 第24章 帅大叔你好 “1124号,您的奶茶好了,1124号,您的奶茶好了。”闫晓晓最终凭借可爱软萌的外表找到了一份奶茶店小时工的活,这份工作,她做的得心应手,因为前半生,她至少为十个品牌服务过。 这个世界比她前半生所在的空间发展的要更快一点,城市之间的比较也更明显,人与人之间也更陌生,随之而产生的影响就是更具有包容性,在城市里,都是为了生活生存,没人会打听你的来、往。 青城的文化底蕴高,吸引着各地的游客,本地人收入都还不错,外地游客来旅游同样也都带着很好的消费观。 所以,快速消费品的行业,收入都挺高的,闫晓晓一边在奶茶店打工,一边在景区附近卖一些文化创意小玩意,小半个月下来,竟然还小赚了一笔,不用再每天过着抠抠搜搜计划经济的生活! 这天,她照常上了一个晚班,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一点,六个小时。十点多快要打烊的时候,收到一个手机自助点单,闫晓晓迅速做好。 但她喊了挺久,也没见1124号的主人来认领,便准备把它放在一边,去收拾工具。 “来了。”在闫晓晓转身的瞬间,传来一声低沉醇厚的男声,低音炮性感的嗓音冲击着闫晓晓的耳膜,“我的1124号。” 闫晓晓是颜控,同时又是个音控,客人既然已经来取餐了,她马上开始微笑服务,在看到对面的脸后,更是沦陷了。闫晓晓将奶茶递给对面好看的中年大叔,为什么强调好看呢,因为长得真的太帅了,特别是喝奶茶的样子,一点也不油腻,透着股飘逸自在的随心所欲。 “大叔,您也喜欢喝奶茶呀?”闫晓晓直勾勾的看着人家,问道。 对面的大叔也大方的回视,微笑的说“香甜可口,好喝,为什么不喜欢呢!” “大叔您真有见地,奶茶就是人间极品!您,是来旅游的吗?” 闫晓晓一点也不觉得不妥,唠家常似的,一句接着一句。 “小姑娘你真有趣,我暂时住在这边!”帅大叔简洁回应。 “哦哦,那大叔,有空常来哈!我们家的奶茶最美味!”闫晓晓不要脸的推荐、寒暄。 “好的,一定!” 直到对方走过拐角,闫晓晓擦了擦嘴角不存的哈喇子,意犹未尽的开始工作了。 “姑娘,你色眯眯的样子,和你的脸真不匹配。”传颂鬼吐槽道,“那个人哪里好看了,都没有城主十之一二,哼。” 和闫晓晓搭班的是一个青城本地的小姑娘叫费蓉蓉,在这家店工作了几年了,是个老师傅。她挺喜欢闫晓晓,平时没事也爱和她聊天。她听不到传颂鬼的吐槽,但她会自己吐槽。 “晓晓姐,你还能收敛点,那眼神直勾勾的,太吓人了!大叔虽然颜值高,但岁数大,你可不能迷失、放任自己!”蓉蓉痛心疾首,又苦口婆心的说,“你长得这么可爱,好看,一定能找到年轻帅气的小哥哥,就放过大叔吧!” 闫晓晓:······ 想的真多! “你们这是自我意识太过发散了!我只是单纯欣赏,单纯欣赏而已。声音也好听,身上还有股特别的气质,就是放心的熟悉感,这个懂不!” “不是,很懂!”费蓉蓉摇摇头,但接着说,“姐,你有点危险,一个男人你觉得放心,还熟悉,这就是即将产生什么的预兆。” 在看不见的地方,传颂鬼拼命点头,绝费蓉蓉这小丫头总结的太到位了! 闫晓晓无语了,干脆放弃挣扎解释,“产生个锤子!我还很单纯,还没饥渴到见到好看的男人,就往上扑的程度!” “干活吧,小姐姐!”闫晓晓催促磨洋工的某个小姑娘。 闫晓晓一方面同费蓉蓉聊天,一方面借着这个氛围挖苦传颂鬼,“不要自欺欺人,说的好像你见过你家城主长什么样子一样!” 费蓉蓉听到闫晓晓嘀咕了一声,但没听清,于是问,“晓晓姐,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先走吧,剩下的我来收拾。”为什么费蓉蓉喜欢闫晓晓,因为她做事麻利,做人善良厚道。 每次和闫晓晓搭班,她都照顾费蓉蓉小姑娘一个,住的远,让她先下班,自己收拾残局。所以费蓉蓉也会在上班的时候,帮闫晓晓很多忙。 相互帮助,源于相互给与帮助。 “那谢谢你了,晓晓姐,我先走啦!”费蓉蓉欢快的答应,麻利的换下工作服,穿上她可爱的小裙子走了。 店里没有其他人,传颂鬼得到特许,飘了出来,他蹲在闫晓晓肩膀上,看着她洗洗刷刷,各个小瓶瓶罐罐分门别类放好。 劈山为了进入琉璃瓶可以缩小身子,但他一旦出来,一定是现出本体,高壮结实的体块,手中大刀虽然被他收起来了,但威武的身姿,依然英气逼人。 如果把劈山摆在现实世界,那必定是特别的存在,颇具阳刚之气,男友力爆棚,万千女孩喜欢的具有安全感的对象。 此时他也从琉璃瓶中出来,站在街边活动身体。他一个鬼将,天天躺平,实在憋得慌。 每次闫晓晓晚班的时候,他们便会现出原身,出来活动,顺便看看外面的生活烟火气。 关掉电脑,盘好账单,闫晓晓快速的收拾好,准备下班。 “小可爱们,我们下班啦,走吧。”闫晓晓关灯,关卷帘门,和传颂鬼唠着嗑往家的方向走去。劈山沉默的跟在他们身边,一边呈保护的姿态,一边观察四周。 闫晓晓工作的奶茶店,距离梦乐城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步行十分钟,但中间要穿过一条小巷,黑咕隆咚没有路灯的暗巷,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所以每次走到这里,闫晓晓都会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姑娘,不用怕,这里没鬼。”传颂鬼出声提醒。 闫晓晓的双脚倒腾的速度没减,依然快速,无奈的说“我怕鬼吗,你们两只鬼天天跟着我,我能怕鬼,我怕的是人!小哥!” “万一遇到劫色劫财的,你们又帮不了我,我可咋整!” 传颂鬼:······ 劈山:······ 他们这是被嫌弃了吗! “姑娘,没鬼,也没人!”劈山补充,大概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接着说,“即使有不轨之人,我不用亡城力量,也能处理!” 言外之意,我武力值还可以,闫晓晓你大可以放心。 但是,闫晓晓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怕黑,怕走夜路,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呀,即便她知道没有危险,小心脏也颤抖。 “今天晚上那位1124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劈山略作思考,决定还是拿出来和闫晓晓讨论一下,毕竟被他见过的人,一般不该出现在这里。 那真是巧了,和闫晓晓那‘放心的熟悉感’殊途同归了! 第25章 背后别议论人,因为容易被撞见! 大半夜最不能做的事情是什么,最不能做的就是背后议论人,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碰到正主。 这不,一人二鬼,刚起了个头,就看到了巷子口拿着半杯奶茶的帅大叔,然后大叔便一直走在他们前面,最终走进了梦乐城。 闫晓晓:······ “他也住在这里,这是什么缘分啊!太巧了吧!”闫晓晓感叹。 闫晓晓加快脚步,快速的跑到公寓口,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大叔已经坐上了电梯。闫晓晓看着电梯停在了13楼,确定了大叔所住的楼层,就这么大点的公寓,再碰上是早晚的事。 “劈山,你一直守亡城门吧。”回到家,闫晓晓洗了个舒服的澡,抱着零食窝在沙发上看纪录片,她突然想到劈山的职责,他能见到的‘人’不多吧。 劈山坐在单椅上,姿态很是放松,一身武将打扮,倒也挺顺眼“是的,我从未擅离职守。” “也就是,你只可能在亡城门口见过,亡魂,鬼怪,亡城职员?”也就这几类了吧。 劈山点头,传颂鬼耐不住性子,也跟着说,“他的活动范围就这么大,大门看千把年了。” 闫晓晓及时让传颂鬼闭嘴,以免他不自量力逞一时之勇后,收到劈山的碾压式的报复。“那就奇怪了,那个大叔不是鬼吧!” “我看不出,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竟然看不出他是人是鬼!” “也就是说,你在奶茶店里就看出他有问题了!”闫晓晓问。 “是的。”劈山回答。 闫晓晓默默翻了个白眼,“真是辛苦你憋了这么久才说出来呀,你怎么不忍到你家城主醒过来,再说!” 劈山:······ “我感觉他不像坏人,这世界这么大,奇异的人、奇怪的事多呢,咱们不能见风就是雨,草木皆兵!” 闫晓晓吊儿郎当的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生呀,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啦,未知的事,想破脑袋也得不出结论,咱们还是专注眼前,明天去古城赚生活费。” 有时候劈山看着闫晓晓很怀疑,这个女子真的是承接了城主一缕魂念的人吗,她该有的警觉一点没有,该有的魄力一点没有,甚至不该这么平庸。 “小传,城主前几任选的人,都是什么这样的?”劈山看着睡得毫无形象的某人问。 传颂鬼难得正经,“每任都不一样,有些年长有阅历,有些年轻要塑造,有些天分很高,有些地位很高,总之各有千秋。但姑娘是我跟着城主的千年来,唯一,一个女子。” “姑娘,很特别,我能感觉到!”传颂鬼坚定的认为,因为他切实感觉到了。 劈山没有接受,也没有反驳,他若有所思,既然是天命的人选,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是他们能够猜得透的。 13楼,帅大叔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剩下的小半杯奶茶,一边打开一间公寓门。他在这里已经住了小半年,没想到竟然会遇到熟人。 他无聊了挺久,本打算过几天换个有意思地方生活,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也许在这里更有意思。 当初他之所以选择梦乐城,因为这里前身是一片荒地,穷苦人家胡乱安葬的地方,简称——乱葬岗。 几十上百年的积累,总有些孤魂野鬼安土重迁,躲过了亡城卫军,逍遥自在的游荡在这里,修成了老鬼。 新建筑的崛起,毕竟伴随着破土挖坟之举,事故出了几次,不大不小,也没有引起重视,就这样起了新楼,竟然相安无事。 帅大叔最喜欢选择这样的地方落脚,他住了挺久,早已经摸清了这边的底细,但那几个老鬼安分老实的待在自己地方,没有出门作恶,身上也没有人命官司,他便放任了,没有管。 “那个一根筋的家伙都不管,他更懒得出手了!现在这个年代,兔子精都快没了,难得还有如此老的鬼,能逍遥几年,就逍遥几年吧!”帅大叔自嘲道。 那几个老鬼很安分,但也很兴奋,他们不惹人不闹事,但却喜欢半夜在公寓里游荡。 他们一路飘窜到7楼,随机的穿进一间房子,想要看看里面住了什么人。他们刚从墙上露出一个头,就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眼睛,然后一把雪亮的大刀架在了他们脖子上。 老鬼吓得叽哇乱叫,进不得退不得,就这样卡在了墙上。 “安静!”劈山被炒的脑仁疼,出声制止。 此时传颂鬼也飘到了跟前,他盯着卡在墙上的几只鬼,东瞧瞧西看看,除了看出来挺老的,其他没看出来啥,甚至一点戾气都没有,这是怎么做到的! 鬼存于世,多是由于不甘,不甘便带着怨恨,时间久了,戾气难消,怎么会这么干净,或者说,这些个老鬼,为什么存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还挺奇葩的!”传颂鬼给出结论。 “半夜是你们的游戏时间吗?比赛谁穿墙穿的快?”传颂鬼不解的问道,顺手从墙上将几只老鬼拽出来,排好,站成了一排。 劈山抱着大刀立在一旁,静静的看劈山表演。 其中一个看着胆子大点的小哥,中等身材,长得敦厚,他说,“我们比较喜欢这么玩。” 传颂鬼无语,还真的是在玩游戏呀,“你们多大了?” “我最小,一百多岁,最边上的小孩最大,有三百多岁了。”被点到名的小孩,点点头,确认了信息。 一队五只老鬼,半夜没事穿墙玩,你说他们有企图吧,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也不太像;要说他们没有企图吧,他们也不太信。 “你们还有其他几个兄弟吧,老鬼难成,你们是怎么‘活’这么久的,”传颂鬼好奇。 “这里有八只老鬼,没有新鬼,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呀!”说了等于没说的解释。传颂鬼懒得再问了。这几只老鬼,简直比他还可爱。 “你们一直在这里,就直接活成了老鬼,就这样吗?”传颂鬼不死心,决定再确认一下。 “是的!” 传颂鬼和劈山对视一眼,“不应该呀!” 劈山作为亡城守将,传颂鬼一个活了千年的灵鬼,对鬼物的灵敏度很强,所以在踏进这边地界的时候,便感受到了有老鬼的存在,正如他们自己说的,他们只是在夜深人静,凌晨半夜的时候才出来溜达玩,其他的时候,都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安静的睡觉。 所以,劈山便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在没有惹到他之前,他不打算先出手。 当然,这些闫晓晓并不知道,她现在还只是能借助劈山的力量看到劈山的状态,其他的鬼物,特别是他们这些气息平常的老鬼,闫晓晓的感觉再敏锐,也不会感觉到。 因为,她自以为选了个很安全、干净、人气旺盛的地方! 但其实,是聚集了最多老鬼的地方! 第26章 黄父,你真的让人挺无语的! 闫晓晓哼哧、哼哧的背着她的大包,挤了一路的地铁,来到古城区,在景区门口她已经摆了十几天的摊了,和周围的大爷大妈混的很熟了。 “晓晓,今天来的挺早呀?”隔壁卖本地特色小吃零食的蒯婶调侃道。 “是呀,小姑娘家像你这么能吃苦,还会做生意的少喽。”卖小孩玩具的孙叔也跟着附和。 “蒯婶,孙叔,今天等我把这些小玩意卖完了,我就光顾你们生意,咱左手一个泡泡枪,右手一串糖葫芦,咱也做一回游客,去古城景区逛逛。”闫晓晓俏皮的回答。 “哎呦,一个糖葫芦婶子稀罕你光顾呀,婶子再送一个糖人给你。”蒯婶爽朗的笑声很治愈,跟她聊天能一扫阴霾。 孙叔也不甘示弱,“泡泡枪不符合晓晓的气质,叔送你一个仙女泡泡机,咱做景区里最亮的仔。” “那我就省钱了,谢谢孙叔、蒯婶了!” 青城的古城区在原址的基础上做了修整,基本上保持原来的城楼旧貌。厚重的城楼高耸,旌旗插满城楼,迎风猎猎作响,很有古时的那种杀伐之气。 穿过城门,便是宽阔的主街,两边是仿古的门店,招牌做的古旧,这里面的店铺和外面的租金是不能比的,不然也对不起闫晓晓手中八十元一张的门票。 闫晓晓光杆司令一个,在青城一个人也不认识,也不害臊也不害羞,一手拿着孙叔给的仙女泡泡机打泡泡,一手拿着蒯婶给的糖人,啃得毫无形象。 就在她玩的欢乐,吃的欢快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略显熟悉的人影,高大帅气的中年大叔,这不就是昨晚那人吗! 世界还真是小! 闫晓晓用糖人挡着脸,也就昏暗的灯光下匆匆的一面之缘,虽然不认为对方会认出她,但闫晓晓心虚的不想让自己的形象过于丢人! 但,事总与愿违。 因为,他可不止认识你!他老早就注意到了你! 帅大叔不但没有走远,还特意上前,亲切的和闫晓晓打招呼:“小姑娘,真巧,你也来玩呀!” 闫晓晓不情不愿的拿下挡脸的糖人,语气都不正常了,“是的呢大叔,真巧!” 闫晓晓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真是被自己恶心到了,想到昨晚这位大叔还说不是游客,今天就在景区碰上了,便问,“大叔你不是本地人吗?还花门票进来看城楼,看人头呀!” “我不是本地人,只是暂时住在这里,有空就出来转转看看。” 原来如此。 “大叔您真是有雅致!”闫晓晓看着这人的一身行头,那绝对是个有钱的主,不像她,一天不打工,都吃不饱饭。 帅大叔似乎能猜透闫晓晓的心理活动,“有点积蓄,自己无牵无挂,就喜欢到处走走看看。” 钱多,还很闲,这就是闫晓晓梦想中的生活呀!羡慕。 “我姓郭,姑娘怎么称呼?” “闫晓晓!” “我叫您郭叔吧,毕竟您看着挺有阅历的!” 闫晓晓没好意思说的是,你看起来当得起叔! “不太好吧,高你一个辈分呢?还是叫哥吧!”帅大叔不由衷的建议。 闫晓晓奇怪的看了帅大叔一眼,这嫩装的也太牵强了,岁月的痕迹都留在脸上了,哥,她叫不出口。 “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咱们一起逛逛吧。”闫晓晓岔过话题,提议道。闫晓晓此时对帅大叔的那种感觉更甚,所以邀请同行,吹吹牛、聊聊天,总能探到一些蛛丝马迹。 而此时,帅大叔表面很遗憾,但心里乐滋滋想的是,“你看,这不是我强求的,高你一个辈分,我也是没办法呀!” “晓晓,你今年多大了?”帅大叔问的自然,完全不觉得问一个女孩子年龄,有什么冒犯。 帅大叔问的坦诚,闫晓晓也回答的坦率,她的实岁,应该是,“23!” “真年轻!”帅大叔感慨。 闫晓晓:······ 她怎么从中听到了一丝羡慕,是羡慕她年轻吗?她虽然岁数不大,但您也在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这个羡慕从哪里来的啊,这么惊悚呢! 闫晓晓很无语! “黄父,你够了!”闫晓晓突然出声,吓了自己一跳!她是真的跳了起来,一蹦好高的那种! “莫慌,是我!”越楚靳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闫晓晓的脑中。 闫晓晓在脑中大骂:“你大爷的越楚靳,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不打招呼,你要吓死了我,你就没有身体可以用啦!” 越楚靳没想到闫晓晓会吓得气急败坏,“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哎呀,城主醒了,城主醒了”传颂鬼嗡嗡的声音也出现在闫晓晓脑子里,让本就浆糊的脑袋更疼了。 “小传,你闭嘴!” 此时青天白日的,周围都是游客,闫晓晓决定先放过越楚靳,回去再和他算账。“麻烦下次用我嘴说话的说话,提前打声招呼!” 闫晓晓被突然苏醒的越楚靳吓得脑子暂停工作,所以,她忘记了刚刚越楚靳通过她的嘴,说了什么。 “呦,小越,你醒啦!”帅大叔没有任何一点惊讶,戏谑的眼神盯着闫晓晓看,又像是再透过闫晓晓看另外一个人。 闫晓晓停转的大脑终于找到了方向,再次启动了,越楚靳说“黄父,你够了!”然后,帅大叔说,“小越,你醒了!” 这两个人明显是认识呀! 帅大叔还喊亡城主——小越! 那他,是谁?他不是姓郭吗?黄父——是什么鬼? 闫晓晓看着眼前的帅大叔,不自觉的退后半步,拉开距离。 “晓晓,怎么刚刚还喊我郭叔叔的,现在就开始和我保持距离了呢!这样,我可是很伤心的!”特意加重的语气,刻意低沉的声音,磁性的迷人。 这些本应该给闫晓晓留下美好的印象,就像在奶茶店第一次遇见一样,首先吸引她的便是帅大叔的声音。此时却像是一半淬了毒、一半青涩的苹果,她不知道,该咬那一边,才能保全自己。 “越楚靳,这人是谁啊?” 第27章 那就互相伤害,不就是两败俱伤吗! 两方对峙,本应该是势均力敌,但闫晓晓看了看己方,劈山一个门神,传颂鬼一个小可爱,都可以忽略不计,越楚靳实力强,地位高,但此时也就一个虚影,像模像样的坐在沙发上,当透明人! 再看看人家,坐在闫晓晓家的沙发上,如同在自己家一样,那恣意的姿态,如坐看云卷云舒的老夫子一样,自得,轻松,悠悠然。 闫晓晓很有自知之明,不用判断,也知道自己这边的段位不如对方。往沙发里一缩,她决定也当一个摆设。 气氛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晓晓,我没怎么着你呀,你对我的怨气是不是过于大了点?”黄父打破沉默,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小姑娘,放下身份,试探的问,语气都软了下来。 毕竟是越楚靳伴生一生的人,他该有的尊重一点不会虚伪。 “你和越楚靳什么关系?”缩在自家的沙发里,柔软的抱枕,抱在怀里,稍微有了点稳定的安全感,闫晓晓骑坡下驴,开口说。 “朋友!”越楚靳和黄父鬼不打不相识,在无尽的岁月里,和平共处至今,也是对方唯一的朋友。 闫晓晓转头面向透明人,“越楚靳,你不介绍下自己的朋友?” 突然被点名的越楚靳立刻正襟危坐,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孤高多年的性子,怎么突然这么怕闫晓晓了,如实给与解释。 “黄父鬼,以恶鬼为食,神出鬼没,修为极深,可以在大白天自由出现,身形可大可小,容貌转换随心,是罕见的鬼类之一,也是极为厉害的鬼之一,本名尺郭,他说自己姓郭也行,随他自己开心。” 黄父鬼,不惧怕日光,可以随时转换形态,这不是鬼,是神了吧。 闫晓晓突然想到之前和传颂鬼讨论过的事情,吃恶鬼,难道就是,“小传,你说你家城主有个可老可老的鬼朋友,是不是就是他啊!” “当年我见他的时候,他不长这个样啊!”传颂鬼很无辜,他虽然知道黄父,也见过,但他没见过现在这个长相的黄父! 闫晓晓明白了,郭——好声音——帅大叔,在她这里已经没有滤镜了,现在他就是一个猥琐大叔! 黄父扶额,有点难堪,什么叫“可老,可老的人!” “那你叫他什么?他叫你什么?”闫晓晓话头一转,面向黄父问。 “叫名字!”黄父下意识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调戏我?让我管你叫哥!”闫晓晓委屈巴拉的控诉。 黄父没想到绕了一圈,闫晓晓又把自己绕回去了,他真的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哥也好,叔也好,她闫晓晓撇开伴生越楚靳的身份,叫着都不亏呀!“你不是也没叫吗,你叫我郭叔叔!” “我应该叫你祖宗!” 黄父:······ “其实也行!”黄父从善如流,给予肯定答案! “你还要不要脸了啊,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鬼,连劈山都看不穿你的本体,在这边和我,就哥,就叔,的辈分讨论半天,你不是在羞辱我,你是在调戏越楚靳,我成了你的工具!”闫晓晓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情绪没了,脑子转的就快了。 黄父:······ “你这丫头,还挺聪明!” “被生活摧残的太苦,再不聪明点,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闫晓晓不知道是在挤兑越楚靳还是在挖苦黄父! 反正越楚靳没之声,黄父也选择沉默。 闫晓晓叭叭完,终于想起来她一天都没有吃饭,现在太阳都要下山了,她不能受了羞辱还对不起自己的肚子,这个房间里,也就只有她需要吃饭,果断起身去厨房弄吃的。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要不是屋里剩下的几个都不是人,真的要怀疑闫晓晓会拿着她那四十米大刀冲出来砍他们。 “越楚靳你还能不这么盯着我看呀,就算我现在长得好看,你也克制一下!”黄父认为,再让越楚靳沉默下去,他得更遭殃。 “你的本体,需要我亲自描述一下吗?”越楚靳打蛇七寸,拿捏到位! 黄父现在最怕人家提他的本体,他现在很喜欢现在的人类形象,干净利落,还帅。“那你需要我把你的样貌描述给晓晓不,让她也看看你的本貌。” 越楚靳抬眼看了一下黄父,那表情明晃晃的威胁! “你说,我们这是何必呢,互相伤害、两败俱伤!”黄父叹了口气,很是心塞。 越楚靳惜字如金,“你自找的!” 黄父这可不能忍了,“我必须声明,是我先住在这里的,碰到闫晓晓纯属巧合。她身上那气息,我一探便知道怎么回事,还有那琉璃瓶,你随身带了千把年的东西,出现在一个凡人身上,我当然知道为什么。” “所以,你是故意的!” “好吧,我承认!就开个玩笑。”黄父解释半天,和没说一样。毕竟他在哪里,留在哪里,认不认得出越楚靳,没人会在意,也没人会怀疑,但他明知道闫晓晓的身份,还故意调戏她,顺道调戏越楚靳,就很找打了。 闫晓晓做事利落,很快端着一碗米饭,一盘辣椒炒肉走出厨房,十分熟练的坐在茶几旁,吃的开心,没有美食治愈不了的坏心情,这是真理! “晓晓,为什么没有我的份?”米饭亮油油,辣椒辛辣的味道架夹杂肉香,闻着就好吃,黄父忍着口水,委屈的禁不住问,“难道就因为他一个小小的玩笑,就不给饭吃!” 闫晓晓:······ 这从何说起! 她萌萌的大眼睛充满了问号,嘴巴里塞满了米饭含糊不清的说,“你不是鬼吗?还需要吃饭?” “我是鬼,但我也能吃饭!不然,我为什么可以喝奶茶!”黄父无语的解释,她明明还亲手给他调制了甜甜的奶茶! “你果然,与众不同!”闫晓晓也想起来了,由衷感叹,幸好她多煮了米饭,准备剩下的,用作下顿做蛋炒饭的。 闫晓晓知道劈山和传颂鬼不吃人间食物,转头看向越楚靳,不确定的问:“你吃吗?” 越楚靳:“我只是一缕魂念!” “好吧,那就是不吃了,直接说‘不吃’两个字,显得你不高冷是吧!”闫晓晓的好心情总是会在看到越楚靳那一张氤氲成一团烟气的脸的时候,自动消失的一干二净! 黄父明晃晃的给闫晓晓竖起大拇指,“他这人,就这样,高处不胜寒这么久,都不会好好说话了!就需要晓晓这样勇敢的勇士,去敲打敲打。” 闫晓晓:······ 我谢谢你! 第28章 越大佬,你能,你厉害,你最棒! 闫晓晓的生活没有因为越楚靳的苏醒而有所改变,但劈山却因为越楚靳的苏醒,必须回老家上岗了。 临别没有依依不舍,只剩鸡飞狗跳,当然炸毛的,只有一个——传颂鬼! “小传,你做好你移动电话的职责,别给姑娘添乱,别给城主添乱!”劈山叮嘱的不带感情。 传颂鬼听的全是讽刺,“劈山,你大爷的,赶紧回去看你的大门吧,等哥哥再修炼、修炼,看我揍不死你!” “那我,祝你心想事成!”诛心的话,有时候说的就是这么随意! 传颂鬼:······ “你麻溜儿的赶紧滚吧!” 亡城城门守城大将一个劈山、一个驻海,都是响当当的厉害人物,尽忠职守,工作使他快乐,工作让他充实。虽然闫晓晓带着他溜达过酒吧,流连过夜场,见识了人间的灯红酒绿,但他还是属于城主,属于亡城。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让姑娘见识到自己的厉害,没有发挥自己的长处,天天光睡觉躺平了。 “城主、姑娘,我走了!”劈山恭敬的和越楚靳和闫晓晓说再见,没有不舍,因为他们谁都清楚,不舍这个东西,于他们鬼来说,不是个好东西! 越楚靳点头表示知道了。 相处这么久,闫晓晓知道劈山这个人虽然对着传颂鬼嘴毒的很,但确实是一个稳定可靠的朋友,“这段时间谢谢你!” 劈山稳重一个闪身便不见了,不像某个小可爱,还有特效加持。 越楚靳一个大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对人界,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亡魂的描述,甚至亡城那些高楼大厦,也是亡魂根据生前的见闻,凝聚亡城的力量,所建筑的。 想象与虚影,在现实的面前,低端到泥土里。 所以,闫晓晓每每出门,越楚靳都好奇加新奇的到处看。不懂不懂就问的道理,他就默默观察,谁让人家是大佬,聪明伶俐又好学。 “越楚靳,我这个人间百事通就在这里,你就不能问问我,让我有点为人师的成就感。”闫晓晓看不下去了,准备主动出击,她一个大活人,还不能教一教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城主啦! 越楚靳留给闫晓晓一个挺拔的后背,和一句不带感情的陈述:“如此简单的事情,我一看就明白了,一琢磨就理解,为什么要问你!” 闫晓晓:······ 你能,你厉害,你最棒! 老鬼们自从在7楼被捉个正着,见识到对方的厉害后,便主动绕开了7楼,每天只去其他楼层溜达玩。 他们不去7楼了,但7楼的人,会去其他楼层呀,这不就巧了,一天夜晚,相逢于13楼的电梯口。 双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度陷入了诡异的相顾无言中。 闫晓晓还继续在奶茶店打工,突然想到,某个帅大叔喜欢喝奶茶,恰巧今天心情好,因此她下了晚班顺手带了一杯奶茶,准备拿到13楼给黄父。 所以,当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轿厢,闫晓晓看着对面参差不齐,高矮胖瘦,老老幼幼的几个人,哦不,几只鬼以后,不知道是该淡定的装瞎,若无其事的出电梯,还是利索的关上电梯,回到7楼自己家! 几只老鬼也没想到他们刚钻出墙,就碰到电梯门打开,还恰好碰到有人要出来。 老鬼们很识相的分列两边,给闫晓晓让路。生人碰触到老鬼,大小也会生病一场,所以他们很有经验的,给生人让路。 只是这个生人,好像有点傻,愣愣的盯着前方,不下电梯,也不关门。老鬼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继续不动当柱子,还是再穿回墙里。 彼此都觉得过了很长时间,其实也就3、2秒的时间。 闫晓晓终于在越楚靳的提醒下回神,她怎么忘了,越楚靳已经扎根在她身体里,她现在有大佬傍身,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小白兔了,她是能见鬼的小神婆了。 她若无其事的走下电梯,然后平静的敲开黄父的门,在门开的瞬间,如被抓了尾巴般,嗖的一声,冲进了房间里,她抚着怦怦跳心脏说,大声感慨,“我的妈呀,好多鬼!吓死我了!” 黄父:······ 黄父猜到,闫晓晓大概是碰到了那几只老鬼,不过他很不理解,“你到现在,还怕鬼!” 闫晓晓白眼一翻,“我为什么不怕啊,大晚上撞鬼,那可是鬼啊,还一群!” “我是谁?你兜里的小瓶里装的,又是谁?”黄父突然迷茫 ,突然不确定自己是人是鬼了。 闫晓晓猛地坐直身体,她看看黄父,又瞧瞧传颂,再凝视了下,此时已经从她身体里出来,坐在单椅上端端正正的越楚靳,如春雷炸醒,轰隆隆的直击心脏,她的周围那里还有人,这不都是鬼吗! “我的老天爷呀!让惊吓来的更猛烈些吧!我闫晓晓,受得住!” “晓晓,你真幽默!”黄父看着闫晓晓抓狂的捧着自己的脑袋,好不容易梳的马尾都被自己抓乱了,真是好玩! “我这是在自我疏导!自我暗示,自我调节,大哥!”被黄父嘲笑,闫晓晓更抓狂了! “那几只老鬼,在梦乐城还不是梦乐城的时候,就已经住在这里了,他们中间最老的那只有三百多岁了,都是罕见的安乐鬼!”闫晓晓情绪稳定下来后,越楚靳给出解释。 “安乐鬼?”闫晓晓没听过了,“那是什么鬼?” “安乐鬼,顾名思义安安乐乐,没有恶心,只生活在埋骨地,捆缚于一方,不止不休!”黄父接着说。 闫晓晓托腮思索,她回忆着刚刚看到的几只鬼,也将自己的疑问,抛出来,“这听起来,也不像好事呀,死了去亡城继续‘活’,或者投胎,那都是新的生活,困于一地,不休不止,换句话说,连魂飞魄散都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算怎么回事呀,他们就愿意这么耗着?” 黄父惊讶的看着闫晓晓,她看问题的角度是他从未思考过的。他食恶鬼,见到良善之鬼,会放之。他不会想,同样也不会去思考,他们是不是愿意成为此! 闫晓晓有一颗玲珑心! 以为,目前,黄父和越楚靳,都给不出答案。 第29章 所以,他们是灯下黑的那一波鬼了! “以你现在的能力,早就应该能够感应到他们,为什么你到今天碰到了,才知道这里有老鬼!你的警惕性呢!”越楚靳一边提出问题,然后自问自答。 “晓晓,你从心里不接受我,还在排斥我!” 闫晓晓满头雾水,她什么时候不接受他了,什么时候排斥他了,怎么说的她好像一个渣女,一边玩弄人家的感情,一边要和人家说再见! 我是人,你要给我时间适应吧,虽然她适应的时间,可能比较长,但天地良心:“我没有!” 黄父美美的喝着闫晓晓给带的奶茶,靠在门边,自动远离了几步,决定开始看戏。 “越楚靳,你一个大城主,高高在上的,要理解我们小人物的小心脏,那真的很小,装不下太多东西,有时候的理解力也很有限,你晓得不!”闫晓晓问的谨慎。 “我知道,你笨!”越楚靳说! 闫晓晓:······ 我忍,你说啥是啥吧!“你就看在我笨的份上,多给我点时间!” 越楚靳目的达到,“可以商量!” 被老鬼吓了一遭,接着又被越楚靳挤兑了一通,闫晓晓这几天过的都很消沉,连带着给黄父带的奶茶都不甜了。 黄父吸溜着手里的奶茶,和越楚靳用眼神交流:“你说你是不是挑事,晓晓已经很棒了,你还这么打击她!还说那弱唧唧、酸唧唧的话,你真不害臊!” “我不这样做,她什么时候能真的意识到自己的不同,这样对她自己不好,有危险而不自知,即便是我,也很难保住她!”越楚靳说的坦然,他就是故意的。 黄父不为所动,他对这里很了解,活动了几千年的地方,他有发言权,“这里的世界,安居乐业到恨不得每个山头都有人去探险,每个海底都放上一只潜艇,山外山,仙外仙更是没有,连山精野怪都凤毛麟角到不知道多少年能出一个,鬼怪更是少有,我以前日食三千恶鬼,现在,三百天也碰不到一只恶鬼,你不必杞人忧天,放轻松!” “鬼不可怕,那人呢?”这些越楚靳都知道,但他有他的考虑。 黄父:······ 这个他没有发言权! 人心最难猜,人心隔肚皮,他黄父最不喜欢和人玩。 “晓晓警惕心不够,认不清自己,认不清眼前的世界,吃亏的是她。出了事,大不了我直接回亡城,继续等下一个人。那她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我示弱,或者找茬,都是为了她能平安的活过这世,然后有好的下一世!”越楚靳难得说这么长串话,句句在理,黄父认同。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眉来眼去的,说什么我不能听的了?”闫晓晓已经暗中观察两人很久了,她看不见越楚靳的脸,但黄父那张帅脸,可是看的很清楚。 黄父的眼睛一直看着越楚靳,面部表情也很生动,一会挤眉一会弄眼,一会唉声,一会叹气的,真当她闫晓晓是瞎子,看不见呀! “我帮你教训越楚靳呢,他这几天表现不好,惹晓晓生气了!”黄父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闫晓晓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她能信他的鬼话! 十月了,天气转凉,日夜温差大,夜间的寒气还是有点冷的,加之身边几只鬼。闫晓晓能一直身体康健,完全源自于自己每天按时吃饭,按点睡觉的好习惯。 “不听你瞎扯,走吧,我要睡觉了!”闫晓晓下逐客令。 自从上次她上13楼碰到那几只老鬼后,闫晓晓就不去黄父那里了,每天黄父会在7楼,掐着点等着下班的闫晓晓。 “等一下”越楚靳出言制止。 稀奇,越楚靳还有留客的一天,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像是好事! “我能拒绝吗?”黄父开口。 越楚靳给了黄父一个眼神,你觉得你能! “哎,这就很气人了!越楚靳,咱又不是打不过你,我凭什么听你的话!”黄父不甘示弱,小小的挣扎一下。 “你手上还拿着晓晓给的奶茶,嘴里还吃着晓晓做的蛋糕!”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黄父说,“我忍!” “看看这些。”越楚靳凭空拿出一叠资料。 黄父不情愿的接过越楚靳手上厚厚一打纸,随意的翻看着,越看越不对劲,这是:······ 闫晓晓好奇,纸上是什么内容,能让两位大人物露出如此表情,她探出脑袋,准备也瞧一瞧。 看完之后的闫晓晓:······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画符吧!闫晓晓不知道该做何表情,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文盲,不那么无知。 “这是亡城录事,只有亡城官员认得,你不认识很正常。”越楚靳让闫晓晓稍安勿躁,等黄父看完了,再说。 好吧! 好在黄父看资料很快,三两下翻完了手中的纸,并将它还给了越楚靳。 “你不是说亡城录事,只有亡城官员认得吗?为什么黄父认得呀!”闫晓晓还在纠结。 “因为,他,足够老!”越楚靳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答案。 闫晓晓点头,“很有道理!”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忽略一头黑线的黄父。 “你们两个闭嘴吧,安乐鬼的事情我会去查,等有眉目了再说,再见,两位!”黄父实在不想在这两个人之间夹着了,左右进攻,他还想多活几年!拍拍屁股走了。 闫晓晓:······ “黄父这是怎么了?咋还突然生气了呢?” 越楚靳:“没事,不服老而已!” 闫晓晓:······ 越楚靳,原来你是这样的城主! “这里有八只老鬼,全都是安乐鬼,中间必有诡异,这些资料便是记载着这几人的生平,巧了,都能和迟家扯上有关。迟家是本地盘踞几百年的大家族,而且还是开发建设梦乐城的开发商!” “这祖宗,现在连开发商都知道了!”闫晓晓在心里编排。 闫晓晓在心里开过玩笑,就自动的进入思考模式,既然越楚靳说和迟家有关,必定,已经理清的其中的联系,才会直接告诉她结果。 “黄父说去调查,是去查这些老鬼,还是去查迟家?” 越楚靳明白闫晓晓的意思:“黄父,他在人间比我管用!查生人,还是查鬼怪,他有自己的路子,我们耐心等结果。” 闫晓晓明白了,黄父混迹于人间,确实比他这个名头虽然大,但不能跨空间行事的城主,要自在管用的多。 这也是一条大腿,她和越楚靳都要抱的大腿。 “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别动不动的就挑人家的理儿,刺激人家,万一人家黄父撂挑子不干了,吃亏的是我们。”闫晓晓忍不住劝道,“要有自知之明,要能屈能伸,该抱大腿的时候,绝不说硬话!” 越楚靳:······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现在的境况吧,他竟然也有被动抱大腿的一天,还被一个姑娘耳提面命! “那这么说,安乐鬼不一定是自己成为安乐鬼的,但为什么呢?”闫晓晓思索着,“若说安乐鬼能给迟家带来好处,那还好理解,但安乐鬼能吗?”闫晓晓看着越楚靳的透明影子问。 “安乐鬼可以说没有任何的攻击力,痴傻安乐,甚至亡城军都懒得去管,睁只眼闭只眼的就过去了。”越楚靳说,“就如黄父所说,他都会放过的那一类鬼!” 闫晓晓:“所以,他们是灯下黑的那一波鬼了!” 第30章 越楚靳,不准人身攻击! 还没等来黄父的消息,闫晓晓这边接到了沈星玉小朋友的电话,通知并且邀请她去参加他的生日会。 且不说她在青城还有活,就越楚靳的态度,她也得考虑进去,挂了电话闫晓晓问那个坐在沙发上可以坐定一天的大爷:“沈星玉邀请我去给他过生日,你说我能去不?” 某个假寐的大佬睁开他金贵的眼睛,当然闫晓晓看不见,“随你!” “随我?”闫晓晓不确定的问,“我能走吗?” 越楚靳终于知道闫晓晓在纠结什么,或者说这么久在消沉、别扭什么,“你在人世可以正常交往、生活,想和谁做朋友,想去哪里,都可以,我无权干涉你。你也不必时时刻刻想着我,想着要怎么适应我鬼界的生活。你还活着,你是生人。” 闫晓晓听得目瞪口呆。 “我让你尽快适应的不是我,不是鬼界之事,而是适应你能通鬼界,且能在人间好好生活的事!闫晓晓,我放任你自己思考这么久,你一点都没走对方向,你直接走进了死胡同,还转悠的挺起劲!” “越楚靳,不准人身攻击!我只是想岔了!”闫晓晓才不会承认自己钻了牛角尖!她之前一直觉得,她帮越楚靳,帮鬼,就不是人了,她在这个世界就是偷星星偷月亮的人,不应该这么大摇大摆。 原来,是她想错了,她还是她,只是换了一个空间,去活,而已!只是这个空间,她要慢慢去适应而已! 知道闫晓晓听懂了,越楚靳接着说,“我履行职责时,需借你身体,你只要能够配合,就行!” “当然!”闫晓晓满口答应。 事情相对而生,相对而依,她通了鬼界,在人界,她就是特殊的,但是这些越楚靳暂时不会和闫晓晓说。 闫晓晓终于放下心来,她不用再做二选一的抉择,她是可以自由在的,她想要策马扬鞭就可以去草原,想要冲浪,就可以去大海。只要越楚靳有安排,她能立即执行就行! “啦啦啦,啦啦啦啦,”闫晓晓不用在死胡同里转圈,突然来到一条康庄大道,阳光明媚,道路平淡,心情倍好,哼哼歌,唱唱曲,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 “小伙,明儿下午接驾,姐姐去给你过生日!”闫晓晓发了条信息给沈星玉,并告知他航班信息。 沈星玉秒回,“收到,晓姑,我让司机带我去接你!明天见!” “周末了,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玩手机吗,他不是初三生吗,怎么一点不知道刻苦,晚上十点多,竟然还在玩手机。”闫晓晓和琉璃瓶里的小可爱吐槽,“真没有考生的自觉!” 传颂鬼思考了一会说,“这大概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学霸不看书,玩手机照样可以考第一,学渣天天学,考试的时候还是两眼摸黑!天分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 闫晓晓:······ “小可爱,长本事了,学会拐弯抹角的讽刺人了!” 一比较,可不嘛!她就是个学渣,人家沈星玉就是学霸! 学霸享有特权,就比如,人家可以天天带着手机,老师不管,家长放心! “小传,明儿姐姐又可以带你坐飞机了!享受在蓝天白云上驰骋的快乐,让我们飞起来!” 传颂鬼快乐的跳舞:“谢谢,姐姐!” 越楚靳:······ “你们俩弄错辈分了吧,传颂鬼你有一千多岁了吧!叫闫晓晓姐姐,怎么喊的出口!” 传颂鬼给了越楚靳你不懂的眼神,不要乱想的表情,“在人界,每个女孩,都是小姐姐!” “是吧小姐姐!” “是的呢,小哥哥!” 越楚靳受不了了,真是世道不一样了,人心不古!传送鬼竟然敢对着他挤眉弄眼了! “嗨,晓姑,这里!”沈星玉喊道。 闫晓晓刚出关,就听到了沈星玉的声音,因为很特别,公鸭嗓音,让她不注意都不行。在老家那几天,沈星玉已经被闫晓晓成功洗脑,仅有的一点害羞不自然也消失殆尽了,早已接受了这自然变化中的一截人生体验。 “小伙,别喊了,你那嗓音实在很是不怎么好听!”闫晓晓冲着沈星玉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出来。 沈星玉还沉浸在闫晓晓能来给他过生日的喜悦中,对某人的嫌弃一点也不生气,“晓姑,你能在阳城多呆几天吗,好不容易来一趟!” “给你过完生日就回去了,我还要上班呢!”闫晓晓拒绝,她回青城还有事呢,黄父大人还等着他们呢。 “你别是忽悠我吧,你真的在青城上班!”沈星玉不太相信,毕竟他已经在心里给闫晓晓定位了。 闫晓晓当着人家司机的面,总要给沈小少爷脸面,生生忍住了想要打人的冲动,“我不上班,怎么吃饭,你养我吗!” “好呀,我有钱,能养你!”沈星玉学霸的脑回路,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拐弯的,在哪里会转弯。 “你有钱,你可真有钱!沈小少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去我家,今晚住我家,爷爷奶奶也在,他们听说你要来,都很高兴,在家等着你一起吃晚饭呢!”沈星玉如实交代。 等到司机开进小区,闫晓晓才真正了解到,沈小少爷真的是沈小少爷这件事。小区靠近市区,却又闹中取静,一寸土地一寸金的地方,一排排独栋小别墅掩映在茂密的绿植当中,隐私性极佳,环境极好,是豪住的地方。 “小伙,姐姐信你了,你真的有钱!”闫晓晓感叹,难怪沈大娘抱怨,遛个弯都要去规划好的地方,这高档的别墅里,遛弯真的要去指定的公园呀! 司机停在一栋邻水的小别墅门口,闫晓晓自觉下车,果然一下车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沈大浪老两口。 “晓晓呀,真没想到你能来,给星玉过生日!”沈大娘牵着闫晓晓的手,就往房子里带,沈星玉小绅士一样帮闫晓晓拿着行礼。 入目是厚实的装甲门,穿过玄关,便是小客厅,隔壁是厨房,里面一个中年美人正在准备晚餐,看到闫晓晓进来也热情的打招呼,“晓晓你好,我是沈星玉的妈妈,曹星,你可以叫我曹姐。” “你好,曹姐!”闫晓晓客气的回应。 “星玉,带姑姑去楼上玩一会,认识一下房间,等你爸回来,就可以下来吃饭了。”曹姐指挥着自家的小公子。 “上去休息一会吧,到了这里,也不用拘束,沈大娘在呢!”沈大娘给闫晓晓一个安慰的眼神,大概怕她害羞,给与无声的鼓励。 闫晓晓大大的眼睛都眯到一起了,她倒也不会这么羞怯! 第31章 越楚靳,我的‘幸运\’是不是来自于你? 沈辛有钱,从那豪宅就可见一斑,所以当走进金碧辉煌的酒店,看到布置奢华的宴会厅,闫晓晓虽然惊讶,但也理解了! 有钱人的世界,就应该是这样的,钱不花,放在家里长毛吗! 小型的宴会厅,由专业人士布置,鲜花摆满长条桌,气球、花架错落在各个空间、角落,沈星玉的成长照片,在超大的投影幕布上循环播放,当然还有来自亲朋的祝福视频。 长条桌足有十几米,不分主次,大家随意而坐,闫晓晓本想找个靠后的角落,但沈星玉一直拉着她,恨不得拿根绳拴住! 闫晓晓:······ “沈星玉,你老拽着我干什么,我要去吃饭!”闫晓晓嘴上说着要吃饭,其实没有任何可信性。因为,餐桌上现在只有餐前面包,还都硬的和砖块似的,她可不想英年掉牙! 沈星玉负责招呼自己的同学朋友、沈辛夫妻俩招待亲戚,两边各司其职,当然中间夹着一个闫晓晓! 沈星玉拖着闫晓晓游走在自己的同学之间,还很拽的向同学介绍闫晓晓,说“这是我晓姑,别看长得漂亮可爱,其实厉害的很!” 闫晓晓十分想反驳,十分不想配合某个中二少年的捧杀!我很平凡,我一点也不厉害! 同学七嘴八舌的问,厉害在哪里?怎么厉害? 沈星玉讳莫如深,露出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这就不是你等凡夫俗子可以探知的了!” 众人:······ 闫晓晓:······ 地缝在哪里,我要去钻! “姑娘,中二少年真可怕!”传颂鬼趴在琉璃瓶口,静静的看热闹,时不时给出一点评价! 事不关己,作为局外人,来看这个场面还挺有意思! “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闫晓晓怼道,她现在已经可以和传颂鬼随时随地用意识沟通了,这当然依赖于越楚靳的帮助。 沈辛的姐姐沈茹也生活在阳城,普通工薪阶层,生活无忧,一个女儿也已经长大成人,目前在外地上大学。 沈茹比沈辛大几岁,临近退休,身上都是温润、舒缓的气质,她也很好奇闫晓晓,毕竟她出生的时候,沈茹都已经在外工作了,小时候见过几面而已。 此时看着被大侄子拖着,不断穿梭在一群小孩子中间的闫晓晓,那一脸生无可恋,又不得不放纵小少年的表情,着实让人哭笑不得,她同情心直泛。 “让晓姑歇会,你自己玩!”沈茹优雅起身,走到那群孩子中间,将闫晓晓解救出来。 闫晓晓终于能喘口气了,感激不尽,“谢谢!” 沈茹和沈辛一看就是姐弟,两个人长得很像,特别是富态的感觉,更像。“您就是沈茹姐吧,终于又见面了,之前一直听沈大娘提到您!” “我妈还提过我呀,我以为在她眼里,只有她儿子,她孙子呢!”沈茹开玩笑,打趣自己老娘。 沈大娘就坐在隔壁,听到后也不生气,“我就惦记我儿子,我孙子,谁让我女儿放假都不去看她老娘,只会自己出去旅游!” “妈,你别冤枉我啊,我旅行团都报好名了,定金都交了,您和我爸说不去就不去,定金又不退,我不去的话就真的亏了!”沈茹也是孝顺的,有什么好的活动,都会想着自己的老娘。 “这么说,还怨我喽”沈大娘酸溜溜的说。 “那可不!”沈茹怼的毫不心软。 一家人的性格都很外放,彼此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很和谐美好。 “妈,晓晓也就比小清大两岁吧,看着比小清成熟稳重多了。”沈茹同她老娘开始唠家常,闫晓晓‘成熟稳重’的静静坐在一边。 沈茹的先生前两年走了,虽然抛下娘俩,但这娘俩都很坚强,日子一样过得温馨又充满爱。 闫晓晓最近在越楚靳的调教下,眼力和感官都得到了质的提升。之前离的远没有察觉,此时坐在一起,她观察着沈茹,总感觉她身上带着隐隐的凶煞,还有一股淡淡的气味,腥臭、不舒服。 她身上的气味和之前李二叔他们的不一样,李二叔他们是自作自受,犬娃子已经跟着劈山回了亡城,他们身上的味道虽然不会更加浓郁,但终归是要伴随一生的,这是要付的代价,也是犬娃子牺牲自己换来的。 沈茹身上的,不太像是她自己身体里发出来,更像是在哪里,沾染上的。 想明白其中的关节,闫晓晓便同沈茹聊起来,从工作生活,聊到近期安排,还有最近去了哪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有趣的事情? 沈茹和沈大娘很像,一旦开启话匣子,就可以聊得很尽兴。私人企业工作了几十年,做会计,一直顺利,暑假的时候和女儿一起去旅游,上周还去了一趟女儿那里,陪她过了周末。 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闫晓晓决定去问问大佬,“越楚靳,你帮我看看沈茹身上是怎么回事!” 对于闫晓晓的怀疑,以及试探,越楚靳一直知晓,他很高兴闫晓晓有了该有的警惕,以及人群中分辨异样的本领。“你判断的没错,她身上确实沾染了鬼气,气味很淡了,很快就会消失了,对她没有影响。” 听到越楚靳的话,闫晓晓舒了口气,原来是她想多了,不经意沾染阴邪煞气,对普通人的影响甚微,一段时间便会消失,她是知道的。 “只是,这个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吧!”闫晓晓说,“也是奇怪,她怎么沾染的,也太寸了!” “听我说完。”越楚靳的声音从闫晓晓的左脑传到右脑。 “大爷,请讲!”你是大佬,对不起,我错了,不该打断你! “沾惹的气味好消,但她身上的煞气,源自命庭受阻,厄运即来,不是她,就是她的血亲!” 闫晓晓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个情况,她一下子坐不住了,她这是什么运气,什么体质啊,不是说这个世上遇鬼的几率比中彩票还难吗?为什么她一朝活过来,就碰上俩!哦不,还有安乐鬼,那一群! “越楚靳,说,是不是因为你,我才这么‘幸运’?我要去买彩票,能不能中五百万!”。 越楚靳:“你可以去试试看!” 闫晓晓感慨完了,开始分析,“气味是沾惹的,凶煞是真实的,凶煞对应血亲之人,沈茹的血亲,父母兄弟姐妹子女,父母在,兄弟在,子女······” 闫晓晓不动声色观察一圈,沈大娘老两口康健,沈辛父子俩也健硕,那就只剩下,沈茹在外地念书的女儿。 而且,沈茹亲口说,上周去看过女儿,时间也对的上。 “是沈茹的女儿,她在她女儿那里沾染的鬼气,凶煞也是对应着她女儿!她女儿或者她女儿周围,有作怪的鬼!” 闫晓晓给出判断! “正午阳光正盛,沈茹身上煞气依然如此重,不是她女儿周围,是她女儿惹上的东西很厉害。”闫晓晓的聪慧,一点就通,越楚靳说,“接下来,我配合你。” “上道!”闫晓晓赞了一声! 越楚靳:······ 活了这么久,还没有人敢这么同他说话,敢夸他上道!他的道,是什么人都敢上的吗! 第32章 我家闹鬼了吧! “姐,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心慌,晚上睡觉,也经常做噩梦。”闫晓晓故意放轻语气,在沈茹耳边小声的说。 沈茹正在同眼前的砖头面包作斗争,听到闫晓晓的话,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她最近是经常心慌,特别是从女儿那里回来,没睡过一个好觉,闭眼,耳边就是鬼哭狼嚎,睡着了也是梦魇连连,她不禁惊愕的问,“晓晓,你怎么知道?” 闫晓晓猜对了,她其实不应该算是猜的,她已经能从沈茹身上隐约看到一些虚影,这些虚影纠结、纠缠在一起,带来的影响必定是这些。 “是不是还总感觉周围有人,后背发冷。” 沈茹彻底放弃了手中面包,她现在就有点后背发冷了,不确定的问,“晓晓,你,看出来的?” “姐,我知道突然和你说这些你可能会不相信,但我说的是实话,你身上沾了恶鬼的气味,命庭凶煞,伴厄运,有灾,要么你、要么你的血亲,必有一个活不过七日!” 沈茹手里的那半块面包,瞬间从手上跌落。砸在桌上,滚了两圈,最终停在了闫晓晓的手边。 动静不大,但还是引起了一直坐在身边的沈大娘的注意,“小茹,这么大人了,怎么吃个面包还拿不住呀!” 沈大娘说完,才发现自己女儿的脸上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闫晓晓。 任谁听到这么危言耸听的话,都不会不产生波动。 “晓晓,你别开玩笑,大白天,不能说胡话呀!”沈茹的眼睛一直盯着闫晓晓,好像是要从中判断出她是不是在胡说八道,沈大娘挤兑她的话她一点也听不到。 “姐,我不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的,我之前学过一点这方面的事情,沈大娘知道的,之前坪村豆娃王奶的事情,就是我帮着沈大娘解决的。”闫晓晓怕沈茹不相信,搬出了坪村的事情,这事说大不大,但自己村子里的异闻,作为本村出来的沈茹必定知道。 沈茹有时间沉积下来的见识,不然也不会问闫晓晓是不是‘看出来’的。加上之前她的断断续续听过一些儿坪村的事情,稍微联想,信了大半,她紧张的伸手握住沈大娘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白。 “不是沈大娘他们。”闫晓晓确定的语气,告知沈茹。 沈大娘被女儿抓着手,没有挣扎,她静静的听两人说话。沈茹听到闫晓晓的答案,泛白的指尖稍微不那么抖了,但闫晓晓的下句话,差点让沈茹晕过去。 “是,你女儿!你上周去见她,她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我们娘俩逛了街,吃了饭,看了电影,她还送我去高铁站。”沈茹想了下上周和冯清相处的细节,实在想不到有什么问题点。 “晓晓,小清怎么了?她不好了吗?”沈大娘还算镇静,她用力握住女儿的手以示安抚。 “沈大娘,现在人多,等到家我再和您详细说。”闫晓晓不打算再吓到老人家,模棱两可道,“姐,小清在哪里读书,你能想个理由把她叫回来吗?如果不行,我可以陪你去一趟,我本事不大,多少应该能帮上一点忙。” 闫晓晓说的实话,也是谦虚的话。她本事是不行,但有人行呀! 得到闫晓晓的明示,沈茹回神,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姐,尽量不要让冯清怀疑!”闫晓晓叮嘱道。 至于为什么,闫晓晓没说,她也没问。 沈茹点点头,听了进去。 沈大娘看着沈茹踉踉跄跄的跑出去,再看看闫晓晓一脸凝重的表情,不好的预感从心中燃起。 沈茹很快回来,眼睛泛红,显然是哭过了。她拉着闫晓晓,庄重优雅的姿态早已不见,哽咽的说,“她晚上就能到家,我骗她说姥姥想见她,她最喜欢姥姥,这个理由她不会怀疑。” 闫晓晓:······ 这么容易就回来了? 各怀心事,这顿午饭吃的可想而知的艰难。 为了不影响初三准考生们的学习安排,沈星玉的成长礼在中午12点准时开始,下午2点多准时结束,之后便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做各的卷子,各自学习。 沈茹跟着沈辛一家回了小别墅,她已经把闫晓晓给她说的话,复述给了沈大娘他们,沈辛两口子有所怀疑,但都谨慎的什么也没说。 “晓晓,咱们要准备什么吗?”沈大娘问,她知道捉鬼需要道具,但不知道闫晓晓要什么。 闫晓晓也没经验呀,当即在脑中问越楚靳,要准备什么。 越楚靳给了她一个沉默的背影,那姿态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得不转身平静一样。 闫晓晓:······ “要还是不要?” “不要吧!”回答的是传送鬼,“城主从不用民间那一套,哪个鬼见了他不害怕!” 闫晓晓懂了。 “等冯清回来了,自然相处,什么也不要说,不要问!”闫晓晓回复。 沈家气氛压抑,沈星玉感到胸闷,虽然他不知道怎么了,但看到本应该乘下午飞机回青城的闫晓晓没走,机敏的觉察出有问题。 沈星玉借着想喝下午茶的理由,把闫晓晓拉走。闫晓晓也乐得离开,一切等冯清回来再说。 “晓姑,你不走,是我家有问题吗?” “小脑袋瓜,天天在琢磨什么?不用写作呀,还有时间喝下午茶,中午那顿,没吃饱?”闫晓晓看着眼前几盘蛋糕点心以及咖啡奶茶,忍不住问。 沈星玉将餐点推到闫晓晓面前说,“给你点的,我看你中午都没怎么动,光顾着和我姑她们说话了,你们背着我说什么了。” “哟,小伙观察的还挺细!”闫晓晓中午确实没吃几口,一方面餐点不好吃,另一方面是身边的氛围太低沉,她吃不下。 凶煞气一直萦绕着沈茹,别人看不见,她是实实在在的看得清清楚楚,恶寒还一阵一阵的泛,那个感觉太酸爽了。 “晓姑,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家那低气压,压得我都快吐了,是为了啥,你给讲讲呗。”沈星玉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小,闫晓晓已经领略过了,但她还是忽略了学霸神奇的脑回路,。 只见沈星玉兴奋的说,“我家闹鬼了吧!” 闫晓晓一口咖啡差点吐出来,呛的自己咳嗽不止。“冯星玉,你能盼你家点好吗?” 沈星玉吸溜了下奶茶,含糊不清的说,“我随口一说而已,你这么激动干嘛,被我说中啦!” 闫晓晓:······ “姑娘,中二少年不愧是学霸,脑子转的快。”传送鬼的声音传入脑中,闫晓晓也同他用意识沟通。 “转的太快,就不好骗了,不如你可爱。” 传送鬼不知道该不该因为闫晓晓的夸奖而高兴,毕竟这听起来不像好话。“姑娘,你说话,不要总带着我,我也是有尊严的?” “你没有”越楚靳的声音也传来,不带感情的陈述。 闫晓晓一个小脑袋,三个人聊得很开心。越楚靳的高冷人设,几乎已经快要闫晓晓捏的稀碎了。 沈星玉仔细观察闫晓晓,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哪里乐呵什么。 “晓姑,你自己在那里乐什么呢?” 闫晓晓:“啊,没啥,没啥。” 沈星玉:“信你,我就不是沈星玉了!” 第33章 她要演戏,她就陪她演。 闫晓晓看过冯清的照片,漂亮,非常漂亮,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浑然天成的桃花眼尽是风情,美得不可方物,但看到本人才知道,有些人确实不太上相,但不上相,都这么美!闫晓晓摸了下自己的脸,有点自卑。 当然这些美好的形容,前提是忽略掉她身上那个若隐若现的一个扭曲身影,以及恶臭的味道。 冯清开朗明媚、游刃有余的在家人间穿梭,像是一条欢快的小鱼。沈家人也记着闫晓晓说的话,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当闫晓晓和沈星玉走进家门,冯清熟络走过来和沈星玉打招呼,祝他生日快乐,并献上了礼物。 “谢谢清姐!”沈星玉双手接过礼物道谢,顺手将礼物放到了鞋柜上,低头换鞋。 闫晓晓仔细看着眼前的美人,真诚的夸道,“你长得真美!” 本是一句诚心的赞赏,冯清听后面容却一下子扭曲了,眼窝深陷,皮肤粗糙泛黑,哪里还有先前的明媚,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全是嫉妒、邪恶。 因为在门厅,沈星玉又只自顾自的换鞋,此时只有闫晓晓自己正对冯清,所以也只有她看到了冯清的变化,只是一瞬间,冯清又恢复到先前那个开朗的冯清。 “谢谢,你是?”冯清微笑着自然的问,仿佛刚刚的变化,都是错觉。 闫晓晓感叹,这变脸的速度,是跟川东艺人学的吗,炉火纯青! “他是闫晓晓,奶奶老家的邻居,比我们辈分大,我叫他晓姑,你要叫晓姨。”沈星玉充当翻译的角色,开心的拿着他的礼物走了进去。 “晓姨你好,我是冯清!” “你好小清,闻名不如见面!”对方一脸纯情,她自然要笑脸相迎。 她要演戏,她就陪她演。 冯清的‘面子’还是冯清,‘里子’早都换了吧! 一个鸠占鹊巢的鬼,胆大妄为敢和身体主人的家人相处一堂,要么是拥有绝顶聪明的脑子,要么有着强悍的能力,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当初的犬鬼,能比的。 “越楚靳,这个是什么东西?” 闫晓晓坐在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静静的观察冯清,她凝心后能看清冯清身上的身影样貌奇丑无比,面部扭曲,丑陋的五官齐聚于一张脸上,一身宽阔的蓝衣下是臃肿的身子。 “破面!” “啥东西?”这两个字每一个单独拿出来她都认识,都理解,放在一起,就不懂了,闫晓晓虚心求教。 没等越楚靳回答,沈大娘挪到闫晓晓身边,紧张的情绪已经放松了,耳语道,“晓晓,我怎么觉得小清挺正常的,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沈大娘一家忧心忡忡了一下午,看到了一个全须全尾的漂亮姑娘,依然开朗健康,不由得怀疑,闫晓晓是不是危言耸听了! 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还是配合着闫晓晓。 闫晓晓没有回答沈大娘,而是转头说了几道家常菜,沈大娘以为闫晓晓想吃,便起身拉着儿媳妇去准备了,也忘了刚刚去找闫晓晓要问的问题。 这边沈大娘刚走,沈星玉又凑了过来,“晓姑,陪我去楼上玩会呗,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闫晓晓真的是无语了,要不是两人隔着辈分,差着十岁,她都觉得这小子看上她了。 “少爷,能让我独处会不!” “人独处久了就会抑郁,我不想你抑郁!”沈星玉一脸诚恳的说,“我真的有好东西给你看,你肯定会喜欢!” 闫晓晓不确定她会不会喜欢沈星玉的好东西,但她现在肯定是不喜欢沈星玉了! 鬼,不能食人界食物,当然黄父除外。 闫晓晓下午已经被沈星玉投喂饱了,现在她手上也不停,一直给冯清夹菜。冯清僵硬的手指都不知道该怎么握筷子了,她看着眼前如小山一般的食物,强忍着想要杀人的欲望,盯着闫晓晓的眼睛猩红。 “小清,你怎么不吃呀,这红烧百禽血最好了,补血补气最合适女孩子,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这里面有鸡血、鸭血,猪血、还有狗血!” “我不吃这些东西,拿走!”冯清语气森冷的拒绝,这个语调,是以前的冯清从不会有的。 沈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冯清那里,因此她清晰的听到了那句话中的冰冷,还有咬牙切齿。小清的口味不算清淡,毛血旺最爱,不可能不吃血! “小清,你不舒服吗?”沈茹借着冯清的话头,连忙说,“不舒服,就去楼上歇歇吧,赶了一下午的路,也累了。” 冯清又恢复到软糯糯的状态,说,“是有点难受,我先上楼休息了,姥姥爷爷,舅舅舅妈,你们慢慢吃!” 豪宅别墅的好处,大概就是房间够多! 冯清摸到自己房间,关起门的瞬间,暴虐的气息从身体中逸散而出,十分恐怖。 直到冯清消失在转角,沈茹一直维持的笑容再也不见,她轻轻的放下手中的筷子说:“‘她’不是小清!” 从冯清会来,到晚餐,这短短的两个多小时,沈茹从庆幸自己的女儿还如以前一般明艳,到产生怀疑,到确认,这个心路历程想必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何艰难。 “她的眼睛里我看不到温度,见到了姥姥也不该是这样的,这些东西以前她都爱吃,现在连筷子也不动······”沈茹细数着冯清的小习惯,以及别人不会注意到的细节。 一个母亲,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女儿,尽管她装的再像,也逃不过母亲的眼睛。那双跟着她二十来年的眼睛,看着她从牙牙学语到如今亭亭玉立,每一帧都像是电影胶卷,可以反复播放。 “姐,你确定!”沈辛不能理解,凭着些小东西,沈茹怎么能确定那不是冯清,她明明就是冯清啊! 曹星也不敢相信,甚至细思极恐,“姐,小清不是小清,那是谁啊?”她这句话问的无头无尾,没人能够回答。 “一个嫉妒,想要冯清命的鬼!”闫晓晓回答,这个掷地有声的答案,让在场几个出入社会、混迹职场,许多年的人,背后冒起冷汗,不自觉的往自己周围看,好像他们身边就有什么一样。 “不管她是谁,落到我手里的鬼,都没有好下场!” 传送鬼打了个哆嗦,他怕怕。 第34章 放心,有我在! 闫晓晓说过7日的期限,那不是随便说说的日子。一个恶鬼从寻找目标,锁定目标,到最终出手,都需要时间。 被恶鬼缠上的人,自己无所觉,甚至直到被取代也不知道,只有等真正死亡,她才会意识到,自己浑浑噩噩了这么久。 冯清是幸运的,或者说命不该绝。她有一个爱自己的母亲,母亲的一次无意之举,将她身上的鬼气带到了阳城,碰到了闫晓晓。闫晓晓也从沈茹身上的凶煞相,反推出了冯清的境况。 一切都是恰巧,到刚刚好的巧合,碰撞之下,大概是人情的醇厚。 “晓晓,你帮帮冯清,她才二十岁,这样的事,怎么会落到她头上!”沈茹扑通一声跪到闫晓晓身边,请求道。 闫晓晓没有扶她起来,也没有侧身不受,她受下了这一礼,才有等价交换出手帮忙的理由。 越楚靳给他科普过,所有能够探知辛秘,穿梭阴阳的人,或多或少都要付出代价,而生人给与的不管是钱财,还是尊重,如果出发点不是作奸犯科,不是恶,便都是能够减轻这些代价的资本。 她也曾经问过,那么代价是什么? 越楚靳没有回答,而是说,她的代价,会由他来替! 她一个城主,能力不是他闫晓晓能探知的,但她不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同样,如果生人肯给予,她会接受,毕竟这都是可以帮到自己或者帮到越楚靳的资本。 “放心,有我在!” 此时的闫晓晓,在沈家人的眼中,已经不是那个曾经在老家生活过的小丫头,不是那个二十几岁,单纯可爱的姑娘。而是有着无尽阅历,穿梭过无尽风雨,历经无尽岁月,不可高攀,不能探知的存在。 “沈茹姐,你安抚下冯清,让她在家多住几天,这几天我会找机会引那只鬼出来。”闫晓晓怕他们不理解,接着说,“‘它’已经占据冯清身体挺久了,不能强行拉出来,不然冯清会受到反噬伤害!” 说完,闫晓晓看着沈茹说,“一只恶鬼的反噬,冯清也许会因此丧命,我不能这么做,您理解吗?” 沈茹的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坚强的没有让它落下,这就是母亲的力量。 “好!” 沈星玉拉着闫晓晓去看他的好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闫晓晓忍不住抽他,哪有什么好东西,不就是打游戏缺个人手组队,临时拉她充人头,顺便被队友骂,被敌人夸! 但替补的命运,晚饭后闫晓晓继续做了几次,直到夜深,沈星玉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初三学生了,放下手机也放过了闫晓晓。 这天晚上,除了沈星玉外,没有人睡着了。 当然,沈星玉能够安睡,完全是因为传颂鬼。闫晓晓从沈星玉房间出来的时候,便把琉璃瓶放在了他床头,并且吩咐传颂鬼必要的时候保护好他,至于怎么保护,闫晓晓让他看着办。 所以,当第二天闫晓晓得知他是怎么保护沈星玉之后,恨不得弹他脑瓜崩!因为这真的只是个摆设! 破面,一个极度丑陋之人死后而化的鬼,十分妒忌美丽,因此常常袭击样貌美丽之人,使其与自己变得一样丑陋无比。 “啧啧,长的得有多丑啊,这么嫉妒长得好看的,扭曲成这样!死了都不甘心,怎么,还想见一个长得美的,就弄死一个啊!这也太变态了!”闫晓晓躺在床上,同越楚靳讨论。 越楚靳还是那副姿态,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再看床上的闫晓晓,被子被她团起来抱在胸前,头发松散着洒在枕头上,懒洋洋的侧躺着,完全不把越楚靳当外人,甚至不当男人。 “见一个弄死一个,它还没那能力,还是你觉得亡城军,真的只是摆设!” “摆不摆设咱不知道,反正咱身边就有一只作恶的鬼,我没见着亡城军来弄它!”闫晓晓嘴皮子十分溜的反驳,就是不给他这个亡城城主留面子。 早说了,越楚靳的高冷快要闫晓晓捏的稀碎了,此时只见他无奈、又无语的说:“你不是吗,我是不吗!” “你是!我编外人员,不算!”闫晓晓口舌只能逞过了,知道不能再碰某大佬的逆鳞了,识趣的转移话题。 “难道是因为活着的时候,老公被漂亮小姐姐抢了,所以无差别攻击!”闫晓晓搞不懂这些鬼的想法,美有美的好处,丑就丑着活,但死都死了,还这么执着,干啥! 越楚靳也搞不懂闫晓晓的想法,怎么能扯到老公小三上,难道不应该是理想、追求、或者工作得不到满足,而产生的歧视,以致怨念极深吗! 门口传来轻微脚步声,还有一直让闫晓晓恶心的臭味,她知道某个鬼来了,闫晓晓以为她会隐忍、多点耐心,没想到这么不禁调戏。 冯清转动门锁,小心翼翼走到闫晓晓床前,越楚靳在她出现的瞬间便回到了闫晓晓的身体里,他隐藏气息,同时也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因为此时他已经掌控了闫晓晓的身体。 当时的一纸契约,越楚靳寄一缕魂念于闫晓晓这里,虽然只是一缕魂念,掌控被选中之人,承接这具身体的指挥权,只是顺带的效果而已。在这个世间,没有恶鬼能近他的身,伤害到闫晓晓。 当然,他和眼前这只破面鬼不一样,他只是让闫晓晓只是退居二线,躲在脑子里观战,而破面鬼却是恶意的抢夺冯清的身体,将冯清的魂魄压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甚至让她意识不清。 破面仔细的观察闫晓晓,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未看出异样,也没有感受到此人身上有异于人的气息。甚至连一些不入流的市面上的捉鬼器材,她在这个房间都没有发现。 但这个人给她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十分不美好。她好不容易找上冯清,还没有玩够,还不打算这么弄死她! 破面看了又看,身子鼻子凑到闫晓晓身上闻来闻去,要不是盯着冯清那张可人的脸,闫晓晓不保证自己能忍得住不出手揍人! 第35章 破面,你真丑! “小传,我真是高估你了,你对得起你一个千年老鬼的身份吗?”闫晓晓觉得对不住此时蔫头耷脑的沈星玉。 她让传颂鬼留守在沈星玉那里,防止意外,因为她不确定,破面会不会对一个干净的童男子下手。 但她没想到传颂鬼出其不意,直接躺进了沈星玉的身体里,一夜下来,沈星玉被压得愣是在闫晓晓的帮助下才起来。 “我不是鬼,我也是灵,我也没想到沈星玉这么弱!”传颂鬼好心办了坏事,也很委屈! 闫晓晓知道传颂鬼是好心,放松了语气,循循善诱道,“你就算是灵,也一千多岁了,生人见你和见鬼没有区别了,生病都是小事,想想当初宋三婶子,才一会功夫,第二天就蔫了,更别说被你上了一晚上的身,沈星玉还是个孩子,自然受不了!” “我知道了,姑娘,下次不这么做了!”传颂鬼知错就改,这个性格还是很可爱的。 闫晓晓过意不去,早上特意和沈大娘一起去买了海参鲍鱼老母鸡,准备亲手给沈星玉炖个大补汤,给他补补。 当然,这个汤的味道不怎么样,因为沈星玉是捏着鼻子喝下去的,那只‘冯清’更是离得八丈远。 “沈星玉,你够了?”闫晓晓人生遭遇到了滑铁卢,她知道自己手艺不怎么样,但家常便饭还是会做,不然自己得饿死,虽然汤没怎么炖过,但材料就那么几样,味道不会差到这个地步吧。 被人嘲笑的地步! “晓姑,你炖汤的手艺挺特别,听话,下次别炖了!”沈星玉笑的停不下来,这汤的味道,真的一言难尽,“你自己炖的时候,难道都不尝的吗?” 因为太大补了,她没敢尝。 所以,当她自己也喝了一口之后!算了,这汤给狗,它都可能不喝。 晚餐,冯清还是不动筷子,只喝了点水,沈茹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或者看着自己女儿的身体,她帮女儿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自己也和单位请了一周的假,她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的女儿,所以她知道,从昨天到现在,她只喝了几口水。 “小清,你爱吃的糖醋肉,你要不要吃两口!”沈茹试探着问,再不吃东西,冯清的身体会受不了吧。 “妈,我最近减肥!” “你还减什么肥,瘦的皮包骨头了!”沈大爷看不下去,开口道。 冯清不为所动,依然只喝面前的一杯水。 冯清还是人身,她不能不让这具身体吃饭,三天不喝水,七天不吃饭,不用她出手,也会一命呼呜。 但破面也只能做到给冯清水喝,其他的绝不可能进她的口。 闫晓晓也是知道这点,才会让沈茹拖住冯清!等冯清虚弱到支撑不住身体,破面也会跟着虚弱,必将离体,这是闫晓晓等的机会,但不是她唯一的机会。 “年轻人爱美,为了保持身材饿自己几天是常事!”闫晓晓从中搅和道,“再说,小清长得这么美,自然更爱美,比别人肯定付出的更多。” “我付出的更多!”一句话又刺激到了破面,她咬牙切齿的说,“我曾经付出过的更多,为什么没有变美?” 这些就是闫晓晓自己制造的机会,破面鬼之所以能成为这么厉害的恶鬼,就是因为执念比一般鬼怪深,或者说生前比一般人过的要更辛苦,所以闫晓晓才会不断的刺激她。 破面,破面,必将最重视自己的那张脸,所以,简单又直接的刺激,才会让她不断失控。 “小清,你这么说就奇怪了,你现在不也在付出吗!难道以前你不美呀!很丑!”闫晓晓故意刺激。 “我美,我肯定美!”破面魔怔的说,眼睛里的变化,闫晓晓看到了,沈家人也看到了,这个眼神有多疯魔就有多扭曲! 闫晓晓圆圆的脸上都是无辜,说出的话字正腔圆,“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有点丑!” 破面倏地瞪向闫晓晓,那神情好像马上就要把她吃掉!身上蓝衣猎猎,那挤在一起的五官抽搐着,十分恶心。“你闭嘴!” “好的,不说了,不说了!”闫晓晓见刺激的差不多,赶紧偃旗息鼓,她要慢慢的渗透,一下子把人惹毛了,突然暴起,伤到人,就得不偿失了。 气氛紧张,剑拔弩张在看似风平浪静下,沈家众人一个个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给闫晓晓带来麻烦。 “我觉得清姐现在不如以前好看!”大人们降低存在感,小孩子找存在感,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闫晓晓把这个中二少爷忘了,此时赶紧眼神制止,生怕这个祖宗说出什么话,刺激到处于临界点的破面。她真应该坐在沈星宇旁边,这样,还能够得着捂住他的嘴! 曹星也接收到了闫晓晓的眼神,赶紧拉住沈星玉,找补道,“小孩子知道什么,你小直男一个懂什么,你清姐现在依然很好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潜意识里曹星认为夸她准没错。 果然,破面难看的脸色恢复了一些,周围的空气也慢慢变得不那么紧凑,大家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起来。 “吃饭吧,再说下去饭菜都要凉了!”沈辛作为一家之主,此时开口也不显得突兀。众人得台阶下,便开始配合的食不言,往嘴里扒拉饭菜。 当然,依然坐着不动的,还是只有冯清一个。 沈星玉饭后拉着闫晓晓回到房间,门一锁,就盯着闫晓晓看。 “少爷,干啥?限制人身自由呀!” 沈星玉一副不罢休的样子:“冯清撞鬼了,是不是!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呀,你们一个个这么奇怪,我猜也猜得到!” “那我是不是得夸你聪明呀!”闫晓晓玩笑道! “正经点,那个先放一放!你对我做什么了,为什么我早上起不来,为什么你会知道我起不来,为什么要给我炖补汤?” 闫晓晓:······ 学霸果然不好忽悠呀! “小少爷,如果我说,我恰巧路过,顺手帮了你。我就是想要锻炼手艺,炖个汤给你这个考生补一补,你信不!” 沈星玉给了闫晓晓一个眼神:“你觉得我信吗!” 闫晓晓:“应该不信吧!” 第36章 沈星玉,怕鬼不丢人。 在沈星玉小朋友的软磨硬泡下,闫晓晓终于放弃挣扎。 她取出口袋里的琉璃瓶,放到书桌上,“少爷,眼熟不?” 沈星玉看着这个漂亮的小瓶子说,“那可太眼熟了。” 沈星玉在老家的时候就知道这是闫晓晓从不离身的宝贝,今天一早他睁开眼,一眼就看到放在他床头柜上的它,当时还好奇,闫晓晓以前从不舍的让他碰一下,现在怎么粗心的落在他房间了。 “这里面有个小哥哥,他昨天出于好心,却做了一件蠢事。”闫晓晓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琉璃瓶说。 沈星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个只有几公分高的琉璃瓶里有个小哥哥,他真信了她的鬼!“晓姑,你晚上没喝酒吧,怎么说醉话呢?这么小一个小瓶子,能装下一个人啊,骗鬼呢!” “确实,鬼比较好骗,人比较难骗!”闫晓晓很认同,然后抬眼冲着沈星玉眨眼睛,“确实装不下人,那能不能装其他东西呢!” 说完,闫晓晓露出一口哦大白牙,冲沈星玉嘿嘿笑。 沈星玉被她激得汗毛直竖,但心中那男子汉气概的理念支撑着他,让他不断颤抖的腿坚强的扎根在地上,不至于软倒。 “不是人,那就是鬼,你随身带着一只鬼!”沈星玉倔强的样子让闫晓晓忍不住想要继续逗弄。 “是的,而且这只鬼,昨天陪你,哦不,是躺在你身上陪你睡了整晚!” “啊~~~~~~” 沈星玉的尖叫声,穿透了墙壁,并穿过了楼层,直接传到了楼下众人的耳中,曹星被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去,结果就看到自己的亲儿子,坐在地板上,生无可恋的抱着闫晓晓的大腿哭。 “这是怎么了?”曹星已经很久没看到儿子哭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该露出什么表情。 沈星玉尖叫出声已经很丢人了,现在自己涕泪交加的样子,还被自己的亲娘看到了,更觉得自己埋汰,索性把自己的整张脸都埋在闫晓晓腿上,某人想的很简单,那就是“我看不见你,你就看不见我!” “没事,闹着让我给讲鬼故事,讲完自己把自己吓哭了!”闫晓晓打趣道。 要搁以前,曹星也会跟着一起打趣,但现在她的周围确确实实有一只混在人群里的鬼,她现在晚上都不敢出门,做什么都要拉着自己老公一起,所以,也不觉自己儿子被吓哭有什么丢人的。 胆子小,不丢人! 但抱着没比他大多少的闫晓晓哭,就有点丢人了。但转念一想,他们普通人,当然和闫晓晓不一样了! “星玉,怕鬼不丢人,妈妈也怕,没事!”曹星安慰自己儿子,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沈星玉更哆嗦了,不是怕,是觉得丢人。“那妈妈下楼了,爷爷奶奶他们都在,你们玩一会,就写作业,不要闹太久。” 曹星下楼后,沈星玉终于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红红的,满是委屈。 “不说,你缠我,说了,你整这出儿”闫晓晓抽出纸巾帮沈星玉擦掉脸上的泪痕,顺便帮他擤了鼻涕。 “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吓我的!”沈星玉的熊人胆,已经不怕了,现在他要更进一步,“你让他出来,让我看看!他睡了我一夜,让我今天一天浑身酸痛,我有权利看看他!” “你确定要看?”闫晓晓再三确认,“我给你开了眼,你至少三天内都能看到鬼,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你确定要开!” “看!”沈星玉铁了心,当然还有未知的好奇心。 闫晓晓想着楼下那只破面鬼的鬼样子,能让沈星玉看到也是好事情,至少要让小少年知道,世界很大,好奇心不要太重,否则会被冲击到! 闫晓晓从沈星玉的文具盒里拿出一个别针,戳破指头,将一株血置于他眉心,轻扫开,然后手掌悬空,轻点了他的双眼,这是越楚靳教她的方法,好像他只是不经意说了一遍,她便学会了,并且融会贯通。 现在的闫晓晓不光能开天眼,隐藏技能也再不断被开发,她的身体也在发生改变。 沈星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团影子漂浮在琉璃瓶口,非常迷你。 沈星玉:······ “这既是你说的,睡了我的——鬼!” 闫晓晓点点头,“没错就是他,传颂鬼,小名——小传!” 沈星玉百分百确认,他被耍了,他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被这么一只,迷你小鬼吓得痛哭流涕! 他的脸呀,真的没有了! “他会说话吗?”沈星玉好奇的问。 “小公子,我会说话,还会说人话,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传颂鬼的声音传入沈星玉的脑子里,他好不容易稳住的心神,又是一哆嗦。 “他,他,······”沈小公子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不要怕”闫晓晓学他说话,“他都没有人形,你还指望他能开口和你聊啊!习惯就好!” 沈星玉:“我尽量!” “你现在能看到小传了,这几天琉璃瓶带在身边,不可离身,明白吗?”闫晓晓帮他开了天眼,也要照顾某个,能见鬼孩子脆弱的内心。 “好的,但是这个小瓶子确定不会碎吗?我怕我不小心砸了!”沈星玉端着琉璃瓶看,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看着就贵! “那你最好小心点!”闫晓晓看出沈星玉的小心,接着说,“一个可以装鬼的东西,你真的以为是玻璃瓶呀,一摔就碎!心放肚子里,该怎么怎样!” 这么说,沈小公子就放心了! “小传,沈星玉是生人,你要注意分寸,不可以随意出琉璃瓶,不可以随便开口说话,明白吗!” “知道了,姑娘!”传颂鬼领命。 “小公子,你的好奇心我也满足了,下面开始好好学习了吧,我要下楼去玩了!”闫晓晓上半场任务完场,下半场还等着她呢。 “缠住我姐姐的是什么鬼?”沈星玉到底还是关心这个唯一与血缘关系的姐姐的,虽然看起来中二,但关心实实在在。 闫晓晓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回过头给了沈星玉一个高深的笑,“你看到就知道了!” 沈星玉:······ 这才是你给我开天眼的目的吧! 闫晓晓你太奸诈了! 第37章 对,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冯清的脸色已经开始泛青,她撑不了太久,要想办法让破面提前出来。”闫晓晓同越楚靳商量,“她是生人,被恶鬼附身这么久,身体要垮了。” 闫晓晓从沈星玉房里出来,并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在二楼的走廊上观察一楼大厅。沈大爷和沈大娘没有出门遛弯,老老实实的在家看电视,沈辛夫妻俩也没有回房间,冯清不走,沈茹更不会走。 所以他们几人看似其乐融融围坐一团,其实谁都在拧着一把劲。 “你说,破面知道她已经暴露了吗?”闫晓晓没骨头一样趴在栏杆上,问越楚靳,“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喜欢扎在人堆里?一只鬼,这么喜欢人气的吗!” “他昨晚确认了你不是捉鬼师,身上没有灵力,今天已经比昨天放松多了!”越楚靳说。 “这你都能看出来,我怎么觉得他更凶了呢!” 越楚靳大概习惯于和别人面对面沟通,所以一个踏步,从闫晓晓的身体里出来,“就是因为他确认了,才这样!” 闫晓晓惊恐的看了一眼房门,小声对着身旁的人说“沈星玉那小子开了天眼,等会他要是脑子一抽,出来了,看到你了怎么办?” “他们,看不见我!” 他们是谁,当然是沈星玉以及楼下那只破面鬼了! 大佬果然是大佬,这,闫晓晓就放心了。 “所以,他这是有恃无恐,明晃晃的在冯清家人面前耀武扬威吗?”闫晓晓接着刚才的话说,“挑衅、讽刺她家人,‘快看你女儿,你孙女,你侄女快被我弄死了,你们竟然还在同我有说有笑,’看我多有能耐!” 话糙理不糙,是这个道理,越楚靳没有反驳。 “真变态,不怕变态多变态,就怕变态心眼坏啊!”闫晓晓十个指头捏的啪啪响,“我忍不了了!” “今天晚上,去试试他!”越楚靳说。 闫晓晓懂,他们不能用强! 夜深人静,熬了两天的沈家人,终于熬不住了,特别是两个老人,早早的就睡下了。 闫晓晓蹑手蹑脚的走到冯清房门口,她试探的转了下门锁,还好没有落锁,她一把拧开,闪了进去。 冯清的身体已经快要耗到极限了,当时闫晓晓说的7天,或许以冯清的身体状况,5天都撑不下去,急着去亡城报到了。此时身体已经陷入了休眠状态,睡得死沉。 就在闫晓晓进去的一瞬间,她看到破面那张扭曲的脸,转头冲着她的方向龇牙咧嘴。 有恃无恐,谁不会!冯清的身体沉睡,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破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闫晓晓为非作歹。如果他忍不住暴起,能够离开冯清的身子,那闫晓晓一直等的机会就来了。 “冯清,你怎么这么美呢,我都有点嫉妒了!”闫晓晓抚摸着冯清那张漂亮的脸蛋,手上汗毛倒立,忍着恶心说。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闫晓晓不仅能摸到冯清,还能摸到破面的脸,坑坑洼洼,堆积到一起的脸,这当然恶心了! “小清,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吧,都是帅哥吧,那些帅哥都看脸,一定是被你张脸吸引的,对不对!” 闫晓晓自我贬低,自我批评,“我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就是因为长得不好看,要是有你这张脸,我追我的人能从这里排到青城。” “她是我的,她的脸是我的,你不准和我抢,不准和抢!”破面歇斯底里,这是他的底线,不能触碰的底线,而闫晓晓知道他最在乎什么,就攻击什么。 破面吼叫着,阴寒、尖锐的声音穿过闫晓晓的耳膜,好像要把她的耳膜震碎了。 闫晓晓不自觉的挖了挖耳朵,甩了甩脑袋,“越楚靳,你还好吗,她叫的也太大声了。” “我还好,恶鬼咆哮,声音最难听了,所以在他叫之前,我已经关闭了听觉!” 闫晓晓:······ “你懂不懂‘有难同当’,这四个字的意思?如果你不懂,那么请你在自己找好退路的时候,顺手拉一下我,张开您金贵的嘴,提醒我一下啊,大哥!” 越楚靳自知理亏,从善如流,“好的,下次带上你!” 闫晓晓:“我真的谢了!” 破面虽然歇斯底里,虽然嘶吼威胁,但他还是舍不得冯清的身子,依然占据着,闫晓晓决定再试一次。 “你长得这么美,而我这么普通,小清,你把你这张脸给我吧!”闫晓晓再接再厉,贪婪的用手不断触摸冯清的脸,“你把你的脸给我吧,给我吧!” 破面如果此时还能忍得了,就不是思维简单的鬼了。即便他再聪明,也是被怨恨、愤懑蒙蔽了这么久的鬼了,早已分不清话中话,意中意。 有人惦记自己的猎物,觊觎自己餐盘中的美食,恶鬼贪婪、嫉妒的心彻底被挑了起来。只见破面冲破自己设下的禁锢,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动作灵敏的向闫晓晓扑来,随之而来的更是一股腐朽的恶臭。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这么快就忍不住 ,还自称蓝衣厉鬼,不禁逗!”闫晓晓凭借一双人类的肉手,徒手与恶鬼搏击,动作流畅,拳拳到肉,没错就是拳拳都能打到破面鬼! 闫晓晓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她前世的武术、军体拳、跆拳道没白练,现在用来打恶鬼,得心应手! 恶鬼没有实体,一个虚影而已,所以有些鬼会想夺人的身体,有些鬼可以上人身。 破面被闫晓晓打的上蹿下跳,丑陋的身体,丑陋的脸上甚至能分辨到惊恐的表情,他怎么能不惊恐,他一个恶鬼,竟然可以被一个人类打到、触碰到他的实体,还能够赤手空拳,打的他想吐。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看到我,为什么能够打到我?”破面恐惧的质问。 “闭嘴,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闫晓晓不打算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顿操作猛如虎,最终把他踩到脚底!闫晓晓甩了甩自己的双手,破面的身体像是发面馒头一般,一拳下去不知道会打出什么,怪膈应人的。 “让我死也死个明白,你是什么人,明明身上没有捉鬼师的气味,也没有任何灵力!”破面的声音真的难听,果然一丑百丑。 闫晓晓看他不爽很久,终究摁倒,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呀,不好意思,我就不说。还有,你早都死了,现在也不用死的明白!” 解决完破面,闫晓晓问越楚靳,逮是逮住了,接下来怎么处理呀!“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拎着他把?” 越楚靳也没想到,闫晓晓这么简单粗暴的就把破面解决掉了,闫晓晓确实体质特殊,但不是传颂鬼说的那些,他也没想到,现在的闫晓晓竟然可以直接徒手抓鬼。 “我通知劈山,让他来接手,顺便给你带一个束鬼袋,这样以后就方便了。” “束鬼袋,是劈山一直带在腰间的那种吗?”闫晓晓见过他将犬娃子放到里面,之后竟然变成了小奶狗。 “那破面也会变吗?”闫晓晓好奇的问。 “会现出本体?”越楚靳回答。 “那现在的这个不是他本来的样子呗?”闫晓晓说完猛地意识到脚下的某物正在发生变化,在她产生应对之前,破面急剧缩小,一下子挣脱了闫晓晓的束缚,穿出房门。 闫晓晓:······ “我艹,他跑了!” 越楚靳:“看到了!” 第38章 我头发长见识短,但你头发长见识更长呀! 闫晓晓立马开门追出去,破面没有慌不择路,而是有选择的冲进了一个房间,闫晓晓一看便知道不好了,他竟然冲进了沈辛的房间,那他的目标就是曹星! “看来这是早就选好下一个目标了呀!”闫晓晓冲着跟在自己身边的越楚靳说。 越楚靳:“不,他只是没的选择!” 闫晓晓一听,挺有道理。破面,一个恶鬼,生前丑陋扭曲的恶鬼,嫉恨的是样貌美丽的女子人,这个家里,除了冯清,长相排第二的,就是曹星了,也难怪他不选择一墙之隔的沈茹,舍近求远。 “他还挺挑食!”闫晓晓没好气的说。 闫晓晓同破面打斗的动静不小,沈茹住在隔壁,早都被惊醒了,她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她想要冲到隔壁看看自己的女儿,又怕自己的冲动破坏了晓晓的计划。 她受过教育,虽然没有沈辛读的书多,但该懂得道理一点不少。她曾经问过沈辛,你一个这么有见识的大老板,为什么会相信闫晓晓这小丫头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妄言!” 她记得沈辛的话,他说的每个字,他说,人是有限的,低频或者高频次的声音,不在人的听觉范围内,那声音就不存在吗?同样,一些事,我们的眼睛看不到,他就真的不存在吗?不一定,或许他的存在只能让一部分人知道,这一部分人就是天选的那些能人,而我们作为普通人,也许就是因为普通,没有那种际遇,去了解那些未知的领域。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已。 沈茹能够放心的相信闫晓晓,沈辛的支持,占了一大部分。 夜晚开门声音尤其闷响,沈茹知道闫晓晓的事情定然结束了,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她立马就冲了出来,然后就看到闫晓晓盯着走廊尽头的地方,一动不动。 “晓晓?”沈茹试探着叫了一声。 闫晓晓回头,看到站在房门前的沈茹,脚尖朝着房间,那姿态是恨不得立马冲进去,但生生刹住了。 “去照顾冯清吧,她现在好了!” 沈茹自然知道闫晓晓说的好了是什么意思,眉头一下舒展开了,她的小清终于回来了。“谢谢,谢谢晓晓!” “收拾一下,送冯清去医院,她现在需要营养休养,恶鬼缠身这么久,没有十天半个月她恢复不到活蹦乱跳的状态。”闫晓晓吩咐道,“把沈大娘、沈大爷叫醒,你们一起送冯清过去。” “这么晚了,不折腾老两口了吧,我自己送小清去医院就行了。”沈茹不忍心凌晨折腾自己的老父亲老母亲,把心里的想法也告诉了闫晓晓。 闫晓晓也不是闲的没事,故意去折腾老人家,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事情还没完,他跑了,现在,在曹星身上。” “什么?”沈茹天真的以为闫晓晓即便没有把恶鬼收服了,也应该把他打跑了,现在怎么还在,又跑到了自己弟媳那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请神容易送神难,恶鬼可比神灵难缠多了!被恶鬼盯上的猎物,那就是不死不休!” 漆黑的夜晚虽然有走廊昏黄的夜灯照明,但沈茹的眼前却如突然陷入漆黑,一股恶寒从脚底生起,她踉跄了一下,扶住身边的门框,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我现在就去安排,我们马上去医院。晓晓,我们走了,你能处理吗?会有危险吗?”沈茹不是不相信闫晓晓,她就是觉得这么可怕的事情,她一个姑娘家,真的能解决吗? “晓晓,我们去找找帮手吧,这个城市这么大,肯定能找到和你一样可以驱鬼的能人。”沈茹临走前不放心的,再次提出建议。 闫晓晓知道沈茹的好意,只是这个时候人多,反而会束手束脚。“放心,我有十成把握!” 沈茹的行动力很强,很快安排妥当,沈大娘老两口搀扶着冯清,沈茹收拾一些随身物品,很快开车走了。 其实闫晓晓没有说完,恶鬼不死不休的纠缠是他的恶趣味,但现在,他被打了,受到了挑衅,那等他恢复了,就是无差别攻击的睚眦必报了。 “越楚靳,你说我们是让破面继续耗在冯清身上情况好一些,还是现在咱们把他从冯清身上弄下来了,结果他又上了曹星的身情况好一些呢?”沈茹一走,闫晓晓立马颓废了,丧气的说。 “耗在冯清身上,破面继续嚣张,虽然方便你暗中行动,但冯清的身体会损耗更多。现在,挑明了,他跑到曹星身上,养精蓄锐后必将借着曹星的身体反扑。”越楚靳没有半分紧张着急,好像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能够令他慌张的事情,大概,这就是强者的自信。 “哪一种情况,都没有完美解决方案,你可以把他看成你的历练!” “你心态真是好!”闫晓晓嘟囔道。 “晓晓,你要相信自己!”越楚靳的声音总是平静的没有起伏,就像缺少了生机,为了说话而说话。 当然,有时候被闫晓晓惹毛了,语速语气会发上变化,但也只是一点变化而已,这是长久的习惯。 天太黑,月色照不进封闭的房顶,但室内的小夜灯可以照亮一方空间。此时,闫晓晓同越楚靳就守在空寂的走廊里,小声的交谈。 “现在怎么办?”闫晓晓又开始抓头发了,“同样的招数不能用两次,简单的言语刺激,破面肯定不会上当。” “他被你打了知道你的厉害,那曹星就是他的稻草,他一定会抓住,不会轻易放弃!” 越楚靳接着分析道,“破面鬼嫉恨美艳的女子,以他的能力可以直接夺去他人的性命,让这些好看的女子和他一样变得丑陋。但他似乎更享受成为这些美貌之人的感觉,或者说,他曾经期待拥有这样一张脸,而没有实现!” “你的意思是,他和普通的破面鬼不一样?”闫晓晓迷茫的接着说,“咱也没见过其他破面鬼呀?” 越楚靳抱着手臂,知道这个时候的闫晓晓又开始犯蠢了,“你没见过,我还没见过吗!” 闫晓晓恍然大悟:我头发长见识短,但你头发长见识更长啊! 越楚靳:······ 闫晓晓有点似懂非懂的说,“所以他不直接弄死的原因,就是想要占据,玩够了再弄死!” “可以这么理解,他生前必定也做过这样的事,才会如此执着!” 闫晓晓:“生前做过?怎么做?死了能上身,活着的时候怎么难不成是个妖怪?画皮那种?” “他生前是人,而且成为破面鬼不久,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越楚靳禁止闫晓晓再发散思维下去了,想的多了,这个小脑袋可能会更蠢。 闫晓晓:“那他是怎么做的?” 越楚靳:······ 你认为我会知道吗? 第39章 吸点阳气啥的,我不太方便出面! 二楼走廊的距离也就十几米,闫晓晓几秒钟就走到了尽头,不管怎么说,现在曹星是危险人物,她要先把沈辛弄出来。 “当~当~当~”敲门的声音伴着回音。 没等多久,沈辛睡眼朦胧的打开门。 半夜敲人家房门,从梦中将人叫醒,即使脾气再好的人,刚刚被吵醒,脸色也不会太好看,“晓晓,有事吗?” “大半夜的敲门,扰人清梦,我要说没事,你不会揍我呀?”闫晓晓故意开着玩笑,当然废话大半夜的人家更不想听,“冯清身上的恶鬼被我弄下来了,你爸妈和沈茹带冯清去医院了。” 这是好消息呀,沈辛立刻清醒了,恶鬼已除,家宅平安!沈辛理所当然以为闫晓晓叫醒他是因为这事,“这是好事,我这就收拾下去医院,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我叫你不是因为这个?”闫晓晓拦住想要回身的沈辛。房间大就是这点不好,卧室在起居室后头,从门口看不到床上的情况,所以闫晓晓这时看不到曹星的情况。 “我现在能进去看看曹星吗?”当然,如果沈辛拒绝她也还是要进去的,礼貌的询问,是她对他的尊重。 闫晓晓半夜敲门的目的竟然是要找曹星,似乎有点不合理,也不寻常,“可以,请进。” 沈辛将闫晓晓让进房间,紧接着便问,“你找曹星有什么事吗?你说的看看是什么意思?” “别紧张,我先看看!”闫晓晓安抚道。 穿过起居室,闫晓晓打开了房间的所有灯光。一瞬间的强光刺激,即使曹星睡得很深,眼睛也会不自觉转动,或者会伴随苏醒的迹象,这是生理反应。 但此时,曹星依旧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躺在床上。 “曹星,醒醒?”沈辛快步走上前,准备叫醒她,毕竟闫晓晓是过来特意找她的。 在沈辛的眼里,曹星是睡得深沉,但在闫晓晓眼中,此时的曹星已经被和黑蓝色的烟雾笼罩,破面伤的不轻但制服曹星的魂魄轻而易举。此时他躲在曹星身体里,死死的将曹星的魂魄压制住,控制占据了她的身体。 破面嚣张的盯着闫晓晓,满是挑衅。 “晓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叫不醒曹星?”沈辛一个四十几岁稳重的男性,此时也慌了。 “冯清身上的恶鬼,跑到曹星身上了。”闫晓晓不准备隐瞒,毕竟这个时候清清楚楚知道事情原委才是最理智的选择,她的眼睛盯着床上的曹星,回答着沈辛的问题。 然后接着说了一句让沈辛满头雾水的话,“我最讨厌别人挑衅我,你等着挨揍吧!” 破面鬼不甘示弱,“现在她是我的了,你能把我怎样?” 闫晓晓这暴脾气,冲着曹星身上的蓝黑雾气就是一顿拉扯,她虽然不敢强行拖拽破面鬼,但她那双铁手,能够切实给破面带来痛苦,这就够了。 破面被闫晓晓扯得发出破碎的鬼叫,身上的煞气更重了,整个2米大床都隐在了墨色的浓烟里。 沈辛原本站在床边,这会被闫晓晓拉着退了几步,他一个大汉,竟然被一个瘦弱的小丫头扯的踉跄,可见她的手劲有多大。 沈辛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他看到闫晓晓发怒,然后冲到床上,一双手在曹星身上的空间一顿胡乱抓扯,在空气中挥舞双手,然后开始自言自语。 或者说是,在对他看不见的东西,言语! 闫晓晓累了,打不动了,拉开沈辛后就地坐在了地摊上,“破面,你真是不要脸,就会躲在生人身体里!” 这句话沈辛听得清楚明白,他看不见所谓的恶鬼,在他眼里只有沉睡昏迷的妻子。“晓晓,那个恶鬼叫‘破面’吗?他现在在曹星身体里,可是曹星为什么醒不过来,冯清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沈辛又惊又怕,他没有经历过这些怪力乱神之事,存疑中透着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曹星暂时不会有事,醒不过来只是因为破面鬼被我揍得,不得不借着曹星的身体修养,缩头乌龟做的心安理得!” 沈辛:······ 这么严肃的事情,怎么在闫晓晓嘴巴里,透着点好笑呢! “我看你刚刚在空气里一通乱捶,是在做什么?”沈辛好奇的问? 闫晓晓眯着眼睛,那精光都要穿透对面破面的身体了,“当然是再揍一顿,得让他知道在我眼里,他就是个任我捶打的小鸡仔,不要有任何非分妄想,缩头乌龟,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口舌之能谁不会逞,闫晓晓出口,至少让敌人伤上加伤。 “夜深了,你去和沈星玉挤挤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这里我守着。”闫晓晓没打算让沈辛耗在这里,他在这里,她不太方便和越楚靳吹牛。 沈辛不打算走,他一个正值壮年的七尺男儿,怎么可能放任一个姑娘守着一只恶鬼,他在旁边,至少还有人和她说说话。 其实他想多了,他不在,也有人能陪闫晓晓解闷。 “晓晓,我陪你吧,不然我不放心?”沈辛不无担忧的说,“怎么说我大你这么多,放你一个人,实在不放心!” “我徒手都能把鬼揍得鬼哭狼嚎,你觉得你在能帮我多少。”说完,闫晓晓想起来,沈辛看不到她的英勇,决定换个方式。 闫晓晓看了看沈辛,然后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曹星,准确说是躲在曹星身上的破面鬼说,“这个玩意,说发疯就发疯,他要是弄你,你不怕呀!” 沈辛绝对想不到,从闫晓晓这么单纯、可爱的丫头嘴里,竟然能吐出狗话。 闫晓晓气定神闲,说出的话能然人家无地自容,太损:“他弄你我可不管啊,毕竟人家是女鬼,吸点阳气啥的,我不太方便出面!” 沈辛:······ “我去隔壁客房,有事你叫一声我就能听到。”沈辛呆不下去了,走为上。 闫晓晓:“去沈星玉那里,那边安全,能护着你!” 沈辛不明就里,沈星玉一个小孩子,还能护着他。 当然,能护着他的肯定不是沈星玉!是闫晓晓留在那边的小可爱。 第40章 可你没告诉我,他长得这么恶心啊! 沈星玉一觉天亮,前一晚因为传颂鬼而造成的颓废,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已经完全恢复,到底是年轻精力充沛且旺盛。他缩在床角睡得挺香甜,但一个大男孩,守着一个床角,可想而知醒来后得有多难受。 梦里他只觉得身后有人一直在挤他,他斗不过,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态度,一退再退,现在好了,元凶竟然是自己爹,他爹竟然同他睡在一起,他自从上小学,就没与同他爹睡过一张床了。 “爸,你怎么睡我床上,你挤死我了?”中二少年沈星玉猛地坐起身,看着占据几乎整张床的庞然大物,下手很重地将他爹推醒。 沈星玉终于理解为什么自己老妈这么瘦了,保不准就是因为每天睡觉被他爹挤的,这睡觉豪迈的姿势,他都受不了。 “死孩子,下手这么重,我这老腰快被你推断了。”沈辛揉了揉自己的腰,自家儿子自家宠,他也不能再揍回来呀。 “你以为我想和你挤啊?”说完沈辛猛然想起来,自己的老婆曹星,以及守在他们房间的闫晓晓。 他本以为会一夜无眠,是知道刚躺到沈星玉的床上,就陷入了深眠,还一夜无梦到天亮。 “心真是太大了!”沈辛无声唾弃自己! 沈辛下床穿鞋,开门关门一气呵成,看的沈星玉目瞪口呆,这一大早,他一向稳重如山的爹地,抽什么疯呀! 不会是和他妈打架了吧,要是这样他要中间调解一下,不能闹大,爷爷奶奶还在呢,再吓着老人家,沈星玉捞起桌上的琉璃瓶揣到兜里,紧随其后,跑出房间,冲进自家父母房间。边走边喊:“爸,你要冷静呀!有啥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啊!家暴不可取呀!” 他还不知道,此时这个家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加一个闫晓晓,一只鬼了!不然就冲他的嗓门,也能把老两口吓到。 沈星玉冲进房间,还没来及得刹车,便看到站在一边的爸爸,倚着手臂躺在地毯上的闫晓晓,以及坐在床边盯着闫晓晓的自家妈妈! “啊~啊~我艹,我艹!”杀猪似的尖叫以及一连串壮胆似的脏话,从沈星玉的嘴里冒出来,一双眼睛惊恐的盯着自己的妈妈。 他看到妈妈身上有个人,一身蓝色的衣衫黑红交叠,臃肿的身体,挂着隐约脓血,五官扭曲的挤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甚至看不出来他们原本的位置,用丑都不能够精确形容,太他妈吓人了! 这叫声不仅让闫晓晓头痛,也吸引了破面的目光,他悠悠的抬头,视线穿过闫晓晓,落到沈星玉身上。 沈星玉因为闫晓晓的原因,开了天眼,并且是用闫晓晓的指尖血开的,周身隐隐萦绕这一圈雾气,这个气息让破面莫名的悸动、眼馋。 “儿子,过来,到妈妈这里?”‘曹星’的声音传入沈星玉的耳朵,这熟悉的、温柔的声音让他汗毛倒立,因为他明明看到,开口说话的是妈妈身上那团扭曲的、丑陋的、恶心的、吓人的人头。 他过去,打死他,也不过去。他要躲在闫晓晓身后,他还小,没到冲锋陷阵的年纪!“算了,算了,我可不敢认你这个‘妈’!” 沈星玉的异常引起了沈辛的注意,他将儿子拉到身边,小声问:“星玉,你怎么了?” “妈妈身上的鬼东西,太丑了,太恶心了,太他妈吓人了!”沈星玉的声音不算大,但足够在场的人以及鬼都听得一清二楚。 沈辛惊诧于自己儿子能见鬼这件事。 闫晓晓见怪不怪,中二少年就是会给惊喜,他这句形容,不出他所料,定然能让破面鬼再激动一回。 果然,沈星玉话语刚落,破面鬼的眼神开始竖了起来,为什么闫晓晓能看出来,任谁在观察了一晚上之后,再诡异扭曲的脸,也能从中分辨出那里是眼睛,那里是鼻子,那里是嘴巴······ “少年,勇气可嘉!”闫晓晓对着沈星玉竖起大拇指,“当面谈鬼,还当着人家的面嫌弃人家长得丑,找抽找的太精准了,给你鼓掌!” 沈星玉不搭理闫晓晓的挤兑,问道。“这就是清姐身上的恶鬼是不是,他现在怎么在我妈妈身上了?” “挺聪明哈,冯清已经没事了,你爷爷奶奶和你大姑带她去医院了,现在这个小东西在你妈妈身上躲着,我暂时薅不出来,不过不用担心你妈妈的身体,有我在,不会有事。”闫晓晓同沈星玉交代清楚,他是曹星的儿子,有权利质问她。 “闫晓晓,你太过分了,我还是个孩子,你这么捉弄我!”沈星玉有爸爸撑腰,躲在后面硬气的说,“你故意的对不对!” 不用想,也知道沈星玉为什么这么说,“我可是被你胁迫的,别诬赖我,我有证人的!”闫晓晓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继续诡辩,“你自己十分迫切的想要看,我再三同你确认了的!” “你那是‘人证’吗?”沈星玉狂躁的说,“可你没告诉我,他长得这么恶心啊!冲击力太强了,我现在有点害怕!”气焰显而易见的降到了低点。 “少年,要长知识,就要经历长知识带来的后果,下次还要不?”闫晓晓继续调戏沈星玉,“姐姐知道比他厉害,比他恶心的鬼还,绝对让你一见记永生,时常在你脑中出现,让你再也不会忘!” “我谢谢你,我不要了,谁爱要,谁要!”沈星玉可受不,就现在这只鬼,已经让他感受到恶心的恐怖了,他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不想再看其他的了。 沈辛听明白了,大概是闫晓晓在沈星玉身上做了什么,以至于现在沈星玉也能见鬼了,他不知道该为自己儿子的胆大担忧,还是该为闫晓晓的心大担忧! 鬼,是人能随便见的吗!他活这么大,都没有见过! 几人若无其事的聊天,茶话会一般,深深刺激了破面,他竟然被忽略了,他一个厉鬼恶鬼,不搞点事情,对不起这个名头了。 还有,他现在想要这个叫沈星玉的小孩了,非常想尝尝他的味道。 闫晓晓看似放松,但一刻也没有真正放过破面的举动,破面起身冲向沈星玉的时候,闫晓晓也腾空而起,一把薅住曹星的手臂,生生将她扔回了床上,“就不能老实一会!” 破面不放弃,身上的墨色烟雾开始暴涨,一条一条,像是触手一般朝着沈星玉爬出。 闫晓晓也怒了,冲着破面大骂,“不就是说你丑吗,至于吗,人家小孩实话实说而已,这就受不了了,把你这些恶心的爪子给我收起来!” 骂完破面,闫晓晓对着沈辛说“快把你儿子带出去吧,他那张嘴不仅招猫逗狗,现在还招鬼!” 沈辛:······ 沈星玉:······· 能比得过你吗! 谁让人家有本事,有本事的人,那张嘴再说啥说啥,说啥是啥! 第41章 前路艰难,我不会哪一天横死街头吧! 沈辛父子俩走后,闫晓晓不装了,摊牌了,她一夜没睡,熬得两眼通红,那脾气能好,那是铁定很暴躁! “看热闹看到现在,不干活,你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我吗?”闫晓晓在心中埋怨道,埋怨的是谁,谁心里清楚。 越楚靳无奈,现身后接过闫晓晓手里的活,他一只手将破面按回了曹星身体里,肆虐的墨色触手瞬间回到破面的身体里。 破面鬼只觉得一阵威压笼罩在自己周身,敏锐得觉察到危险,急速缩到曹星身体深处。 “盯着一个恶鬼看了一晚上,我看你盯的挺开心呀。”越楚靳不知道闫晓晓为什么生气,奇怪的问。 明明是她说自己能搞定的,让他随意的,现在怎么有点找茬怪他的意思。 “我那是开心吗?我那是尽心尽责!我不盯着他,他再跑了,跑到其他地方,祸害其他人怎么办,受伤的不是你吗!”闫晓晓自觉高尚的回答,她可都是为了他越楚靳越城主,在苦苦支撑啊! 越楚靳看了一眼闫晓晓,又看了一眼,仿佛确认了什么一般,再次开口,惹得闫晓晓跳脚:“他被你揍成那样,你指望他一夜就能恢复,然后大摇大摆的跑到街上寻找下一个目标,你是不是,还不清楚自己那铁掌的威力?” 闫晓晓:······ 一脸懵懂,两脸懵逼! “我有什么威力?” 越楚靳已经习惯了闫晓晓时不时来一下的蠢,“你是想先听我解释,还是想先休息一会,睡一觉再说。” 闫晓晓抓心挠肝的,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十分迫切想要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快说,说完我再睡。” 越楚靳:“走吧,边走边说。” “就这样不管啦?”闫晓晓不太理解越楚靳的用意,但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拔一根头发,把门锁扣住,只要破面不离开曹星的身体,他们就出不来。”越楚靳等在走廊,看着闫晓晓按照他的吩咐用自己的头发缠绕门锁把手。 闫晓晓很难过,如果她的头发还有这个用处,那她离秃,还远吗? 答:不远了! 越楚靳:······ “不要杞人忧天,你那三千烦恼丝,暂时还保得住!” 闫晓晓更惆怅了,“什么叫暂时保得住,难道以后保不住?” 越楚靳决定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一提到头发,这么敏感! 因为他不懂她的痛,不懂现代女性对于——秃,是多么痛的领悟! 为防止沈辛回来乱动,闫晓晓在门上留了大大字,“不要开门,不要动!”重要的事情说百遍! “城主大人,请说吧!”一切搞定后,闫晓晓虚心请教! 越楚靳脸上的黑雾都有点扭曲了,不太习惯这样的闫晓晓。 “你能不借助工具,不借助外力,直接碰触恶鬼,是我没想到的。”越楚靳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是夸赞还是什么,当然闫晓晓也无法从他那张黑乎乎的脸上观察到啥? “这么说,我体质特殊?小传之前也说过,我比较特别,他这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碰着了!”闫晓晓接茬。 “不要乱形容。”越楚靳被闫晓晓逗乐了,“你是耗子还是瞎猫呀?” “大哥,不要在意细节!”闫晓晓脸一红,难得害了一次羞。 “仔细想,也不是无迹可寻,还记得当初在坪村,我第一次出现的场景吗?当时你哭的涕泪交加,站不稳险些跌倒,我搀扶过你?”越楚靳让闫晓晓试着回忆一下当初。 “然后呢?”闫晓晓不甚明白,“咋地,就扶我过那一次,还让我一直记着,然后对你的帮助感激涕零,永世不忘啊!”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一缕魂念,一个虚体,竟然能接触到你,而你还能抱着我的腿哭!” 闫晓晓:······ “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当年糗就不要再提了吧” “晓晓,你抓抓重点行不行?”越楚靳废了半天口舌,发现对方该理解的不理解,不该纠结的一直在纠结。 “大哥,你给划划重点,我大学考试老师还给划重点呢,你废了一堆话,到底想表达啥?”闫晓晓也很无语,越楚靳这拐弯抹角说话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啊,她好烦。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越楚靳:······ 他自己选的人,含泪也要一起走下去! “你能碰到我的虚体,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契约,但除了你之外,没有哪一任能接触到我,你身为生人,也是我见过的唯一,可以徒手抓住恶鬼的人类。” “那我就是天纵奇才了!”闫晓晓相信这回重点肯定抓住了,“重生一次,激活了隐藏技能,以后我就能横着行走江湖啦!” “一点泄露,你会成为重点打击报复对象!”越楚靳泼冷水,“你的血肉对恶鬼将有吸引力!” “这是从何说起,我的身体怎么会对恶鬼吸引力?” 越楚靳让闫晓晓闭上眼睛,在床上放松身心,不要紧张,“你认为刚刚破面袭击沈星玉,仅仅只是因为他出言不逊吗?他只是闻到了沈星玉身上你的血的味道而已,他想要的是那股血腥气。” “我给沈星玉开天眼用的指尖血,那一丁点,就让破面忍不住发狂了?”闫晓晓不想相信,过了一夜,那血腥味早都散的丁点不剩了吧! “你指尖血不能再用了,以后开天眼用其他法子。” 不管真假,那肯定不敢再用了,闫晓晓无语凝噎,她不想成为被鬼惦记的唐僧肉呀! “这是为啥呀?越楚靳,你不说我能寿终正寝吗?前路艰难,我还能走到头不?不会哪一天横死街头吧!” “收起你那惺惺作态的伤春悲秋,你一拳就可以撂倒一个恶鬼!你虽然没有灵力,但要相信自己的武力值!”越楚靳接着说,“就比如被你揍过的破面,内伤很重,他至少要在曹星身上藏两天,才能恢复!” 闫晓晓放心了,至少他们有两天时间,来想办法,去搞定破面鬼! 最后,闫晓晓终于在百十个为什么,以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后,弄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她了,她进化了,她可以手撕恶鬼! 熬了一夜,闫晓晓很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着前她似乎问了越楚靳一个问题,是什么,竟然想不起来了。 至于越楚靳有没有回答,她更是没有印象! 第42章 让你胡说八道,让你口无遮拦 沈辛送完沈星玉,到底放心不下冯清,驱车去了医院。 冯清已经清醒了,但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一问三不知,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买票回的家,只认为自己睡了很长、很累的一觉,醒来便是现在,便在医院里。 沈茹不太敢刺激冯清,点到为止问了一点问题,便没有开口,冯清现在还很虚弱,长期未进食导致的体虚、血糖低、伴着脱水,医生无语的说,再晚送来一天,就有生命危险了。现在的孩子,为了身材,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沈茹默默认下了医生的猜测,顺便默默谢天谢地谢闫晓晓! 沈茹知道现在的情况,她看到自己弟弟来了,把他拉到一边问道:“曹星怎么样了?那个东西现在怎么样了?” “曹星暂时没事,晓晓在家看着,我顺路过来看看冯清的情况,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不太放心。”沈辛确认冯清没事,已经准备走了。 见状,沈茹拉住沈辛,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她直截了当的说,“我担心晓晓应付不来,你见多识广,阳城有没有能捉鬼的人,你托朋友问问,解决不了,也能帮帮晓晓!” 沈辛不是没有考虑过,甚至他已经再托朋友问了。“姐,我有数,放心!” “你有数就行,回去吧,路上买点吃的,晓晓那里照顾好,这里有我,爸妈我也会照顾好的。” 沈辛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的人,但有朋友的朋友接触过,他曾经说是撞了鬼,找人解决过,他其实早已让朋友在打听了。但今天早上看到闫晓晓的能耐,以及沈星玉给他科普的关于闫晓晓的秘密,他认为闫晓晓也许比他们看到的还要厉害。 闫晓晓的回笼觉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处于半梦半醒间,睡着了比不睡还累。一阵恼人的电话铃声彻底将闫晓晓心底怨气勾了起来,“谁?说话!” 电话那头的人,简直要被这杀人的语气,惊到了,“晓晓,你这是怎么了,大白天谁惹你了,怎么这么冲!” 黄父左等右等没有等到闫晓晓回去,忍不住打电话来催,结果电话接通,就被闫晓晓无情的伤害了! “祖宗,你知道吵醒一个刚睡着的人,是什么后果吗?你最好是有正事找我,不然······”闫晓晓语气森然,黄父听着比恶鬼还可怕。 “那必须有正事,安乐鬼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黄父赶紧说正事,生怕闫晓晓发飙。 听到是正事,闫晓晓的火气慢慢下去了,“等这边结束了,碰到一只破面鬼,还没解决。” “破面鬼?你不是去给小朋友过生日的吗?这都能偶遇这么稀罕的鬼,什么体质啊,这么招鬼!” “什么‘体质’,千万人中被越楚靳选中的‘体质’!”闫晓晓现在对这两个字过敏,很敏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懂不懂!” 黄父:······ 吃了大力丸的恶鬼,都没这火气!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黄父:“晓晓就是觉悟高!点赞!” 糖衣炮弹一般击不中闫晓晓,但她突然想到,黄父专食恶鬼,破面鬼在他那里不就是一盘菜吗,于是赶紧问,“你要不要来吃,一只新鲜的恶鬼!” 黄父:······ “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怪呢!” 闫晓晓,:“额,是有点奇怪哈,不管了,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黄父拒绝的很干脆:“不去!” 闫晓晓:“为啥啊?你突变了,你现在不爱吃鬼了?” 黄父忍下挂掉电话的冲动,闫晓晓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吓:“你旁边就有一个超级厉害的大人物,用得着我这个小鬼,晓晓,舍近求远准没好事,我还是继续去查安乐鬼的事,那边自己解决,爱莫能助,再见!” 闫晓晓:······ 果然是老鬼!一点当都不上! “越楚靳,黄父说安乐鬼那边查到东西了,咱们这边赶紧的,还要回青城解决那一群老鬼的事呢!”闫晓晓重新把自己摔进床上,不停的翻滚。“我天天马不停蹄的劳碌,还没人给发工资,我怎么这么伟大呀!” 越楚靳:······ “你现在很缺钱吗?” 闫晓晓捶胸顿足,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缺钱,我天天奶茶店上完班,还去古城摆摊,我图啥,地铁挤得快成人干了,我玩儿去呢!姐姐我要挣钱养活咱们这一大家子!” 闫晓晓约束越来劲:“你们一个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我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任重而道远呀!” 闫晓晓太能叭叭了,越楚靳几次想开口,奈何实在插不上话,最后他放弃了,就坐在床边静静地听。 “谁让我,聪明美丽又能干,武能捉鬼,文会养家,文武双全,太能干的女人,就是辛苦” 闫晓晓说的十分不要脸。 越楚靳:······ 他默默缩回了手,将手里的东西再次揣到身上,既然这个女人勤劳又勇敢,那就继续保持吧! 如果闫晓晓知道,因为自己的一顿输出,错过了什么,绝对会给自己两巴掌加一个脑瓜崩。“让你胡说八道,让你口无遮拦,让你自恋、让你自狂!你和小洋楼的缘分,就这样被自己作没了!” “晓晓,你醒了吗?”沈辛听到闫晓晓房间的说话声,便出声询问,他打包回来的午饭,热热刚好能吃。 “醒了!”闫晓晓回答,快速收拾好自己,准备下楼。隔着一堵墙,她都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了,太饿了。 心神耗费整晚,早上饭也没得吃,就中午一顿饭,这也太可怜了。 “我看到了你的留言,没有动房门。”沈辛一边给闫晓晓盛饭,一边说,“门锁上我看到了一根头发,那是你的吗?这样就能困住那个叫破面的鬼了吗?” “心思挺细!”闫晓晓默默赞叹。 “困不住鬼,但能困住被恶鬼附身的人。也就是——曹星。”闫晓晓接过沈辛手里的碗筷,自然的吃起饭。她要先填填肚子,吃饭最大! 沈辛看着狼吞虎咽的闫晓晓,知道她饿坏了,便没有继续问,安静的陪着闫晓晓吃饭。 独肚子填饱了,闫晓晓接着说,“我的头发,对于恶鬼,对于人都只是普通的头发,但对于被恶鬼附身的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说着,闫晓晓停顿了一下,想好措辞:“大概就是不合理性的反冲力。恶鬼占据的人身,简称‘人不人鬼不鬼’,我克它!” 这就是她的法术,他懂!虽然沈辛没有听的太明白。 “所以只要破面不放弃曹星的身体,他就只能困在里面。当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太困了,做一道小屏障,才能安稳睡一觉。”闫晓晓说的简单,听得人惊悚。 这非人的能力,原来只是为了让自己睡个安稳觉!沈辛认为自己太浅薄了。 话题既然都聊到这了,闫晓晓索性把先前和越楚靳讨论的问题,拿出来问沈辛。“沈哥,问你一个问题,一个女人要怎么让自己换一张,自己喜欢的皮,就是一个很丑的人,怎么让自己变成另一个美丽的自己?” 闫晓晓没想道还真的问对了人。 第43章 我不孤单,你也不寂寞! 原来这个世界的美容行业已经发达到,换个脸就是普通医疗手术的阶段。越楚靳百八十年没有来过人间自然不知道,她闫晓晓前世的生活圈子就那么一点点,唯一知道的美容知识仅限于割双眼皮,以及拍照磨皮! 所以,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有往这个上面想过! 原来困扰他们这么久的问题,在沈辛这里,一句话就解决了! 闫晓晓和越楚靳在身体里面面相觑,他们这没见识的土包子,真是没脸见人了,分析来分析去,原来对方只是一个整容失败遗憾离世,并因此而嫉恨、而变态、而执拗的鬼。 他曾经饱受折磨,迫切想要一张完美、美丽的脸,现实里没有实现,可想而知,那个打击是相当的大! 他落地成鬼,化成厉鬼——破面,开始抢夺,巧了,盯上了冯清。 “找到他生前想要整成的那张脸!”闫晓晓和越楚靳异口同声。 闫晓晓打了一个响指,两个人很有默契吗! 那张脸就是一个支点,撬动破面鬼的一个支点。破面生前可能因为容貌受过很多委屈,经历了很多不公,他试图改变,试图通过换张脸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结果却因此而丧生。 “破面身材臃肿,恶心腥臭,应该是术后反应,也就是他根本没有过恢复期,就一命呜呼了。”闫晓晓分析道。 找到那张脸,破面看到了必将激动,这是他成为破面鬼的导火线,也是执念,必将夺取,因为和此相比,冯清也好,曹星也好,都只是替代品。 正主面前,替代品就会弃如敝履! “沈哥,你能查到最近半年,整容失败的死亡案例吗?”相处这么久,闫晓晓知道沈辛的工作。 沈辛的生意做得不大不小,但巧合的是他做的就是医疗器材行业,和各个医院都有或大或小的合作,即便他没有,同行朋友都是有联系的,只是······ “中元范围太广了,几十个省,几百个市区,我就算动用所有关系去查,这中间也会有很多阻力,查起来很难,时间也会很长。”沈辛为难的说。 医疗系统盘根错节,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闫晓晓没想到沈辛一开口就是整个中元,知道她是太激动了,犯了和越楚靳一样的错误,没有给划重点,赶紧给出范围:“沈哥,没有那么大的范围,鬼怪比人还要安土重迁,他就是阳城人。” “甚至范围可以再细致一点,曾经工作生活在涠洲市的阳城人。总归是这两个地点,破面鬼不会去自己不熟悉的地方!”闫晓晓又给了个线索。 冯清就在涠洲市读大学,也是在那个地方被破面缠上,总归跳脱不过这两个地方。 “阳城人?”沈辛很奇怪,她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沈茹打个电话,编了个看似无懈可击的理由,就能把冯清叫回阳城,就能把已经被破面鬼附身的冯清叫回来,当然不能!当时我就怀疑,破面鬼本就是阳城人,他只是借机回来了!”闫晓晓当时已经做好了要跟沈茹去一趟冯清学校的打算,她对于冯清能回来根本没有抱希望! 沈辛略作思考,“这就简单多了,阳城人不管是在本地还是外地因为医疗事故死亡的,圈子里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我现在就去查,最迟今晚就会有消息。” “靠谱!”闫晓晓隔空称赞。 沈辛:······ 倒也不必这么早就下结论!他现在压力很大! “你放心查,我在家保证给你看好媳妇!”闫晓晓看到沈辛眼中的闪烁,以为他担心自己的老婆,打着包票说,“我不是弄不过那只恶鬼,只是要找一个对生人伤害最小的办法!” 闫晓晓显然是会错意了,沈辛生怕越描越黑,索性默认,头也不回的离开家,去查破面鬼的生前事。 房子太大了也不好,就比如现在,闫晓晓喊一嗓子都有回声了。她无聊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当然还是最喜欢的纪录片。 吃饱想睡觉,是铁定的规律,闫晓晓困了,眼皮直打架。“越楚靳,我困了,咱们去找破面鬼睡觉吧!” 越楚靳:······ “晓晓,你说话能不能多一点具体!” “大哥,事还挺多,你听得懂不就行了!”闫晓晓摇摇晃晃的起身,越楚靳生怕她磕着自己,赶紧伸手扶了她一下。 触感真实,这是他第二次扶着闫晓晓。 微凉的双手,托着闫晓晓的手臂,那双手宽大而稳重、给她一种出奇的可靠感,闫晓晓的脑中瞬间出现很多形容词,都是为了描述此刻的越楚靳的。 她也终于想起来,自己迷迷糊糊睡着前,问越楚靳的问题。 此时碰触到闫晓晓的越楚靳,不再是一个虚影,竟然在闫晓晓眼中真实了起来,那是有体积,有质感,真实的人体。 “越楚靳,你有身体了!”闫晓晓的瞌睡虫早不知飞到哪里了,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她就着越楚靳的姿势,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捏了捏越楚靳拖着她手臂的胳膊,摸起来就有力,肌肉紧实。 “我一直有身体!这个不用你刻意强调!”越楚靳拍掉闫晓晓一直捏着自己手臂的手指头,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不是,不是,你之前一直是个虚影啊,现在有实体了。”闫晓晓赶紧解释,生怕某人再挑刺。 越楚靳一直是那一身玄金长袍,挺拔的身姿加上广袖束腰,放在处处现代化的今天,那妥妥的古风美男,当然排除看脸。 “越楚靳,还别说,你这一身还怪好看的,你得有一米八九吧,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看脸,光看身材就能迷倒一众小姑娘。” “晓晓,真是难为你了,这么久才正眼看我一次!” 闫晓晓被戳穿了也不尴尬,也不害臊,“谁让你说自己只是个魂,还只是一缕!我不想盯着一缕魂研究他是不是透明的,是不是能飘,是不是可以被风刮走!” 越楚靳:“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当然是你的错,你给了我固定思维模式,给了我刻板印象!”闫晓晓新鲜词汇一个接着一个。 越楚靳:······ 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闫晓晓自娱自乐,她睡着前说的就是,“越楚靳以后咱们可以手拉手一起组队打鬼了,我不孤单,你也不寂寞!” 第44章 大哥,请明示! “越楚靳,你长得很丑吗?为什么不给看脸?”闫晓晓疑惑,照理说这么好的身材,不至于有一张不能见人的脸呀! 越楚靳沉默,拒绝回答。 “还是你长得太帅,怕迷倒亡城那么多单身女鬼,怕产生暴动,不利于你的管理,才遮起来的?”闫晓晓不死心的调戏越楚靳,直到走到曹星房门口才放弃。 闫晓晓独角戏唱了这么久也不生气,只是有点失落,“不说拉倒,小姐姐我还不想知道呢!” 只是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门和门吸相撞的声音,相当响! 破面不浪费一丁点时间,自闫晓晓出去,他便让曹星沉睡,自己也趁此机会抓紧恢复身体,他根本没打算出去,所以并不知道为了阻止他逃跑,闫晓晓牺牲了一根头发! “还挺老实!”闫晓晓推门而入,便看到一个躺着的睡美人,和一个坐在美人身上的丑八怪。 破面睁开眼睛看了闫晓晓一眼,惊恐中带着不屑一顾的鄙视,那是赤裸裸的挑衅。好像在说,“你厉害又怎样,有本事把我弄出去,想抓我,那就等我耗死这个女人!” 闫晓晓:······ 刚夸你老实,就给我来这套! “越楚靳,他鄙视我们!”越楚靳在进门前已经回到了闫晓晓的身体里,此时闫晓晓对着脑中的越楚靳说,“他看不起我不要紧,可他竟然看不起你这个亡城主!” 闫晓晓挑事不嫌事大,谁让他刚刚不理自己。 “他自在不了多久了,等沈辛回来,揍扁他!”越楚靳知道闫晓晓气不顺,哄人他不会,但顺着话头他还是会的。 闫晓晓自然知道,但是就是有点难过,特别是现在,突然的失落感,让她有点抑郁。明明她很厉害,徒手就能把这个讨厌的恶鬼拉出来,越楚靳一个手指头就能让他烟消云散,但他们不能! 他们投鼠忌器! “恶鬼可以毫无顾忌,可以肆意妄为,可以随意支配他人性命,无心无畏。但我们不行,可以说是坚守本心,也可以说是约束!”越楚靳是说给闫晓晓听,也是在说给自己确认,“这就是我们和恶鬼的区别!” “我明白,不能为了抓恶鬼而抓他,如果因为抓了他,而伤害了生人,伤害了曹星,我们和恶鬼还有什么差别!”闫晓晓说着,“道理小姐姐都懂,就是突然的无力感,你懂不,就是莫名其妙的难过!” 闫晓晓难得露出小女生的姿态,她不到24岁,属相还没有过完第二轮,她也会在天气不好的时候突然难过,也会在读到感人的故事时流泪,也会愤怒、也会迷茫,多愁善感,她也会。 “不可!”越楚靳打断闫晓晓的感伤,语气强硬的说,“你既然已经代行亡城鬼将之事,便不可再如此感性!鬼物最易猜透人心,你露了脆弱,有了弱点,就会被他们钻到空子!” “啊~啊~”闫晓晓真是要疯了,他真是不懂的一点怜香惜玉,她好歹一个大姑娘,就不能让她这个成年人崩溃一瞬间嘛,上纲上线!“越城主,我知道了,遵命还不行吗!别说了!” “你真是善变,前面还让我在人世好好活,该怎么活、怎么活,现在又让我要向鬼将要向你一样,杜绝七情六欲!”闫晓晓愤怒抗议! “不要过度解读,不是要你绝情欲!”越楚靳严肃不起来,每当他想要同闫晓晓说些什么,她总是能理解岔到不知道何方! “我现在和绝情灭欲有什么区别,谁敢和我谈恋爱啊!我注孤生啊!”闫晓晓无声咆哮! 越楚靳:······ “我睡了,你看着破面,别让他搞事情!”闫晓晓一点没有工具人的自觉,安排一城之主,安排的十分顺手。 就在闫晓晓往床边走的时候,越楚靳的声音幽幽传来,“你难道想和恶鬼同床共枕!” 闫晓晓一个激灵刹住脚,那万万不想的!沙发也挺好的,她睡沙发椅! 沈辛的办事效率很高,晚饭后,果然带来了好消息。 “阳城上报的,最近半年因为医疗美容事故死亡的案例一共15例,其中女性13例,男性2例,排除男性,剩下的13例中,只有3例同时涉及了涠洲市和阳城市。”沈辛将最终筛选过的3个档案袋,摆了出来。 “白敏,35岁,单身,在涠洲市一家有名的企业工作,年薪百万,工作能力很强,因为相貌一般,不太受公司重视,不然,以她的能力不该止步于此。” “范静,27岁,年初刚结婚,小学老师,相貌平平,人生轨迹没有什么起伏。” 沈辛简单介绍了两人,说道第三个人的时候他特意停顿了一下。 闫晓晓抬起眼睛,这是咋地啦,还难以启齿了,便问道“怎么了?” “这位小姐,有点特别。”沈辛调整了一下,回答,“童雪本名迟冬雪,28岁,自由职业,其他你自己看看吧。” 闫晓晓将第三份档案拿出来,一眼便看到了那张证件照,还真是不可描述的相貌啊! “另外两份不用看了,破面鬼就是她——迟冬雪!” 闫晓晓为什么这么确认,因为她曾经观察了整晚破面鬼的样子,打开揉碎了,然后再拼接回去。虽然成为破面后样貌更扭曲,五官更分散,依稀的影子还能看出原来的样子——姜冬雪的样子。 为什么说迟冬雪是自由职业呢,但凡需要露脸的,她应该都会被拒绝,或者说需要与人面对面打交道的,她都做不了。 闫晓晓往后翻看,寻找她整容的模板,因为前尘往事概不论,好也好,坏也好,都是过去,他们现在的目的是以后,绝了这破面鬼! “迟冬雪挺贪心呀!”闫晓晓拿出那张整形模板,精巧的五官,匀称的身材,细长的美貌下面是一双含情的丹凤眼,小巧的鼻头,樱桃小口,一个个单独拎出来都是极品,何况汇聚到一张脸上! 沈辛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如果迟冬雪是按照这个模板整的话,难度很大,也难怪会做了这么多次手术,最终熬不下去。” 闫晓晓:“怎么说?” “这个不是真人啊,她是电脑合成的完美女人,医院用来宣传的形象大使!”沈辛解释。 闫晓晓:······ 这个女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闫晓晓想要骂人!兜了一圈,她是按照机器人整的啊! “沈哥,辛苦你了,我想想怎么办哈。”闫晓晓表面镇定,心里已经在汹涌了,她走到自己房间,丧气的问越楚靳:“大哥,此路不通啊!” “通!”越楚靳高深的说,“既然她的模板不是人,他也不想成为谁,那他想要的就太明显了!” 闫晓晓作揖:“大哥,请明示! 第45章 你的意思是,骗鬼! “他想要一张属于自己的脸,或者说,自己造的完美的脸!”越楚靳同闫晓晓面对面坐着,在他看来,事情反而好办了。 “然后呢?”闫晓晓问。 “就照着她想要的,给她一个!” 闫晓晓抬起脚,将自己盘在床上,“说的容易,大街上到处都是机器人,破面怎么不去附身,那些都不是血肉之躯,有啥用?” 豪迈的姿态,越楚靳已经习惯了,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给她腿上搭了一条毯子。 越楚靳说,“让你成为机器人!” 闫晓晓:“怎么成为?” 越楚靳:“障眼法” “你的意思是,骗鬼!” 骗鬼,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目前还不具备。 闫晓晓溜溜达达下楼了,她下午睡过,现在精神奕奕,沈辛则一直待在楼下,一直埋头工作。 闫晓晓不好意思开电视,便拿出手机玩,托沈星玉的福,她也开始玩游戏了,人菜瘾大还不服输那种。在她又一次死在棍棒之下后,越楚靳看不下去了,这么简单的游戏,她是怎么做到一直送人头,一直死的! 越楚靳:“这把,我来!” 闫晓晓不相信这个老年人还玩过手机游戏,特别是这么新潮的:“大哥,你确定你会吗?” 越楚靳:“你玩了这么久了,我还会学不会,除非眼瞎了!” 又人身攻击! 闫晓晓:“你能!” 闫晓晓放松身体,将控制权交给越楚靳。大佬的聪明绝顶不是随随便便说的,因为第二局,闫晓晓就被人举报了,说她开挂! 闫晓晓:······ “说的没错,她就是开了挂!” 等到沈辛忙完关掉电脑,闫晓晓也坐的腰酸背痛了,刚准备开口同沈辛说话,便传来了开门声,沈星玉下了晚自习,也到家了! 以往每次他这么晚回来,都会有夜宵等着他,今天就两个人彼此大眼瞪小眼,残羹剩饭都没有! “我一个血气方刚,努力学习一天的大小伙子,不配拥有夜宵吗!”沈星玉抗议,“我要妈妈!” 闫晓晓:······ “放心,很快把你妈还给你!” 沈辛:······ “爸爸疏忽了,我现在马上去买,打包回来咱们一起吃夜宵!” “沈哥,我和你一起去吧,顺便买点东西。”闫晓晓起身,准备和沈辛一起,她一直坐在客厅就是为了等沈辛忙完,她要为抓鬼,准备‘人和’的东西。 那她为什么不自己去,因为这是个别墅区,叫车都要等半天那种!, “那我呢?”沈星玉深吸一口气,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妈妈为什么没有出现,他虽然接受了一天的唯物主义教育,但家里切切实实有一个超脱唯物的东西,他们就这么走了,把他一个小孩子留在这么可怕的房子里,良心呢! “你在家洗漱、做作业、然后等着呀!”闫晓晓回答的干脆。 沈星玉:“我拒绝!” 沈辛也担心沈星玉,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问题,便对闫晓晓说:“晓晓你要卖买什么,方便的话我帮你带回来,你陪星玉你在家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闫晓晓没有拒绝,从沈星玉的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将需要的东西写给沈辛。 等到门口传来沈辛的关门声,闫晓晓才忍不住笑道:“少年,需不需要姐姐坚实的臂膀给你靠靠!” “不需要!”沈星玉现在不禁逗,他有心事。 闫晓晓让沈星玉把兜里的琉璃瓶拿出来,故意道,“其实你也不用怕,你忘了你现在可是有特效加身的?” “哦,”回答的有气无力。 “我妈,现在怎么样了?”母子连心,沈星玉到底是十几岁的孩子,他担心自己的妈妈。 “目前没有危险,还在昏睡!”闫晓晓说,“破面鬼找到办法解决了,明天还你一个健康快乐的妈妈。” “真的?需要我帮忙吗?”沈星玉一听,便知道今天晚上,闫晓晓要出手了,破面从冯清身上出来,被闫晓晓暴打的画面他没有见到,即便那鬼真的很恶心,这次他不想错过。 “现在不怕了?”闫晓晓揶揄。 沈星玉,能屈能伸,“有我晓姑这个大腿给我抱,我当然不怕!” 闫晓晓:“小嘴真甜,不过,不行!” 沈辛去了最近的商场,闫晓晓给他的清单是一打化妆品,他经常帮曹星买,品牌知道一些,因此他直奔常去的那家,不分款式,每样来一个,总归包含了闫晓晓需要的所有东西! 简单快捷。 所以,等到闫晓晓看到沈辛提的大大的袋子里,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以及那串结账单上合计金额后面的几个零,她要吐血了,这个直男,真是太直了! 她从中挑出了自己要用的,剩下的还给沈辛,“就这些够了,剩下的留给曹姐用吧,我用不上。” “晓晓,真的够了!” 闫晓晓哭笑不得,“够了,我就化个妆迷惑一下破面鬼,其他的真用不上!” 三人一起吃完宵夜,闫晓晓回房准备,沈辛和沈星玉也回了房间,只是他们谁也没有睡觉。 传颂鬼从琉璃瓶中飘出来,他晃到沈星玉面前,小小的一只,停在她眼前,“你和你爸真的要等着看姑娘捉鬼啊,好奇心咋这么强呢!” “你好奇心不强,你不强,会出来吗?”沈星玉才不相信,传颂鬼只是出来嘲笑他一下。 “聪明,做个交易怎么样?”传颂鬼说。 沈星玉:“什么交易?” “你带着我一起,作为交换,我不把你被野鬼吓哭的事情,告诉姑娘!” 沈星玉斩钉截铁:“成交!” 传颂鬼也很好奇呀,他一个随身挂件一样的传奇鬼怪,真真正正的见识真是屈指可数,他要发愤图强,从这一刻开始,他要时刻关注城主,关注闫晓晓,他要变强,他不要当宠物! “还有破劈山,总有一天,要把他打趴下,让他喊我大哥!”传颂鬼下定决心。 所以他这次不打算听闫晓晓的安排, 老老实实呆着,他要观战,他要学习,他要进步! 这边两人叽叽咕咕的商量,沈辛只看到儿子自言自语,并不清楚他在咕哝啥,认为他在背课文。 “咔嚓”隔壁传来开门声,闫晓晓出来了。 两人迅速也跟着窜了出去。 第46章 你捯饬一下,还挺好看! 闫晓晓换掉了一直穿的牛仔体恤,穿了一件长裙,长发披散开来,灯光昏暗,但也看得出精心化了妆,因为那张脸和白天的闫晓晓不太一样,太勾人了。 沈辛父子俩,跟着闫晓晓,亦步亦趋。虽然他们不明白闫晓晓大晚上搞成这样是我为什么,但都聪明的没有开口。 闫晓晓回身,这个时候两人才真正看清闫晓晓,自上而下扫了峨眉,画了眼影,浓黑的睫毛根根矗立,腮红粉嫩,点了朱唇,铺了珍珠粉,一个如画般美人,显现在眼前! “我艹,晓姑,你捯饬一下,还挺好看!”沈星玉惊讶的说,“没看出来,你还有可提升的空间呢!” 沈辛拍了沈星玉一巴掌,“不会说话,就别说!晓晓本来就很好看!打扮起来更漂亮而已!” 闫晓晓的精神很集中,她现在的样子是在越楚靳的指示下画的,她三脚猫的化妆技术能搞成这样,全凭底子好。不过,她化妆也只是障眼法的第一步,接下来越楚靳会再加一层‘滤镜’,对沈辛二人来说她还是她,但对破面来说,那就是可口的猎物了。 “越楚靳,沈星玉现在身上还有我的血腥味吗?他现在能和破面碰面吗?”闫晓晓还记得越楚靳说过的,她的血肉之躯对恶鬼有吸引力,连带着被她用指尖血开天眼的沈星玉,在恶鬼那里都变得香甜了! “沈星玉在人堆里扎了一天,狗都会对他身上的汗臭味,避而远之!” 闫晓晓:······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 “跟就跟着吧,但有一点,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闫晓晓知道这两个人,她是赶不回去了,既然不再是可口饭菜,那就跟着吧。但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 蓝黑的烟雾从曹星房间溢了出来,蔓延到了走廊,即使沈辛这样的普通人,也感觉到了从脚心窜上来的阴冷。这些蓝黑的烟,沈星玉是看得到的,他想要躲开,但到处都是,他不想踩,又不得不踩。 “爸,走廊上都是蓝黑的烟雾,还有凝聚的触手,好可怕!”沈星玉拉着爸爸的手,急不可耐的和自己爸爸分享。 沈辛:“爸爸其实并不想知道!” “那不行,儿子知道,你也要知道,儿子要和你分享所有事情,做个乖宝宝!”沈星玉说着,低呼道,“爸,你踩着一个触手了,踩痛它了,它刚刚抽搐了一下!” 沈星玉这个接近一米八的宝宝,沈辛现在不想要了! “闭嘴!”两声低斥同时出声。 沈星玉终于闭嘴了,他也不想一直说话,不说话他怕! “破面竟然不再收敛自己的煞气,反而不断的溢散,他想做什么?”闫晓晓问身边的越楚靳,“这是他好不容易积聚的吧,怎么舍得?” 越楚靳往门边一站,实力不用散发,就已经是力压门神的存在了,闫晓晓不自觉的想到。 越楚靳说,“他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想趁你不备,用煞气围住沈家,这样他进可攻退可守!” “什么意思?”闫晓晓需要越楚靳说的再明白点。 “他可以藏在任意一团烟雾里!” 闫晓晓一句我艹,差点出口,“他也进化了,之前还不会这招呢?” 越楚靳:“大概是被你打开窍了!” 闫晓晓无意识的看了眼双手,她还有这功能呢? 越楚靳看着闫晓晓呆傻的模样忍俊不禁,“别看了,逗你呢!” 闫晓晓:······ “越楚靳,你还是继续高冷吧!” “破面的想法挺好,但是实施起来不太可能,一来以他现在的能耐撒溢煞气,本体就会虚弱,想要逃不太可能。另一方面他大概还不明白,只要离开曹星的身体,即使他藏在任何一团煞气里,我们都能找到他!” 越楚靳说完,手指在闫晓晓额心一点,这是他为她加的另一层障眼法,此时再破面的眼里,闫晓晓就是她梦寐以求的那个人。” 闫晓晓打开房门,款款走了进去,房间内更是不见五指,她故意没有开灯,朦胧的状态,更容易让破面相信,眼前的这张脸是他一直想要的。 沈辛父子俩也跟着走了进来,房间里比外面更瘆人,到处都透着阴冷,好像这间房子和外面的世界不在同一空间。 沈星玉眼中的世界和闫晓晓是一样的,浓黑的雾气下是游蛇一般的触手,试探,纠缠,勾连。他紧紧抓着自己老爸的手,挂在他身上。在这个环境下,爸爸的肩膀还是很好靠的。 闫晓晓感觉比沈星玉要敏锐的多,她不光能看到,还能感受到触手的粘稠,湿软。浓雾、触手一看到闫晓晓,便受到致命吸引一般向她聚集,不断的抽动,跳跃,有大胆的触手忍不住开始试探。 首先爬上她的手臂,然后是脖颈,然后缠绕,闫晓晓没有阻止,让它贴着自己的手臂,自己的双腿,自己的身体。 大概没有感受到威胁,破面的触手更加大胆了,四面八方勾着她,想要往她身体里钻,闫晓晓用尽了二十几年的忍耐力,才忍住不爆发! 破面早已激动,疯狂,自诩聪明的脑子也不再思考,他的意识里只有这张脸,这张他梦寐以求的、曾经忍受刮骨之痛,也想要拥有的脸,如今就在他眼前,他好眼馋,他好想拥有。 他不在等待,拉锯与拉扯对他来说没有意义,曹星迈着沉重的步子,拖沓到闫晓晓面前,破面终于忍不住脱离曹星的身体,来占据她的。 “来了!”闫晓晓感觉到了身上触手的兴奋,那是即将占据她身体,即将拥有完美脸庞的迫切。 破面迅猛的穿过空气向闫晓晓袭来,闫晓晓不躲不避,破面躲到闫晓晓身体里的一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了出来。 一下子,破面便明白他被耍了。 闫晓晓抓准时机,抓住欲逃的破面鬼,死死抓在手里,“让你跑了第一次,还能让你跑第二次!” “竟然是你!”破面不甘心的挣扎,锋利的煞气带着强风裹挟着闫晓晓,将她紧紧缠绕在浓黑煞气里。 破面彻底疯狂,他占据不了闫晓晓的身体,那就让这具身体陪自己待在这鬼蜮! 第47章 这么违科学的吗! 破面鬼,一个活着丑陋,死了恶心的鬼,即使再厉害,也仅仅是一个厉鬼而已,他怎么可能有能力制造鬼蜮。 而事实却是,他竟然真的做了一个鬼蜮,在这里他便是主宰。 越楚靳统治管理亡城,手段以及能力足以威慑一众鬼怪,不然像黄父这样厉害的角色,也不可能和他做朋友,制造鬼蜮对他来说是必备的技能,闫晓晓刚来到这个世上,住了几天的坟头,就是越楚靳的手笔。 但再往下,能轻松制造出鬼蜮的也只有独角鬼王了。那也是历经千万载,承受过无尽痛苦后,凭借自己的独角,而凝聚成的力量源泉。 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也是他不受亡城约束,成为不受亡城管辖的鬼王之一的原因。 至今,越楚靳没有见过其三之人,可以做出这样庞大的鬼蜮,以为是个小鬼,没想到这个小鬼这么能耐。 这一方天地处处透着一股违和的温和,四周光亮且清朗,但却不见日月。头顶是闪烁的星空,远处是连绵的群山,围着她的是徐徐的清风,脚下是清澈的湖泊,闫晓晓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几尾自由游动的锦鲤,这一点也不像那个歇斯底里的鬼怪能制造出来的空间。 “越楚靳,这鬼,不会是鬼格分裂吧!”闫晓晓漂浮在空中,四脚不着地,这上不上、下不下,不踏实的感觉很不好,“一半暗黑,一半阳光。” 越楚靳此时被困在了闫晓晓的身体里,在这个鬼蜮里,他竟然脱离不了闫晓晓的身体。“鬼蜮可以根据现实环境做,有时候也会是内心的投射,这个显然是迟冬雪曾经想象或者生活过的地方。” “她怎么不见了,打架搞事情就赶紧的,明着来,把我搞到这里算怎么回事,让我当漂浮摆件吗?”闫晓晓很无语。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鬼蜮主人的眼里,所以,你对她来说,就是明的!” 闫晓晓提起的心,就没再落下,“也就是我现在周围全都是360度无死角的摄像头,迟冬雪随时随地可以调阅查看喽,这还怎么玩?” “要看主人,想怎和我们玩!”越楚靳接着说,“这个鬼蜮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处处透着不同寻常,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在她的地盘,她按兵不动就能困死我们!现在只有找到她,我们才有可能出去。” 闫晓晓一听顿觉不得了了,这是要歇菜的感觉,她还没有活够,她才来这个世界几个月,她还没到处去看看,“找不到迟冬雪,我们难道就出不去了吗,你可是越楚靳啊!亡城城主——越大人,这个小小鬼蜮能困住你,我才不信!” “谁的鬼蜮,谁做主!即使是我,也不能强行突破,不然两败俱伤。”越楚靳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安抚了闫晓晓躁动的心情。 “那好吧,找迟冬雪之前,我是不是得先搞懂如何在这鬼蜮里行走?”闫晓晓在空中晃荡着她的小短腿,这脚不能着地,她也不会走呀! 越楚靳:······ 这倒忘了,闫晓晓还不会操控身体。 “游泳,会吗?”越楚靳问。 闫晓晓:“狗刨,算吗?” 越楚靳:“算,聊胜于无吧,你想象一下,此时你是在一片宽大无边的泳池里,周围都是流动的池水,你徜徉其中,现在操纵你的身体,开始‘狗刨’吧!” 闫晓晓放松身体,听话的让自己趴伏在空中,伸展开手臂,开始刨,两条腿也随即开始蹬,果然她动了起来,以龟速的速度,向前移动。 “越楚靳,我们不会突然掉下去吧?”闫晓晓一边狗刨,一边看着眼下深不见底的湖泊,有点怕,这要是掉下去了,不摔死,也能淹死啊! “不会,空间很稳定!” 这个空间可不仅仅只是‘稳定’两个字可以形容的。鬼蜮,是一个空间,可以把一定范围内的土地以及所有事物完全与外界隔离,鬼之领域的能力,不是什么小鬼都能够做到的。 何况现在,闫晓晓的身体还在沈家,迟冬雪没有框选现实空间,而是直接造了自己的鬼蜮,这样的能力,她不可能会有。 所以,肯定有他们还没有发现的秘密,藏在迟冬雪身上。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她! 越楚靳说,“等你能熟练控制自己的身体,在鬼蜮里,飞、跑,跳都很容易,踏步水面上也能办到,也可以一步山河。” 闫晓晓感慨:“这么违科学的吗!” 越楚靳看着此时闫晓晓无语问苍天的样子,忍俊不禁:“你能出现在这里,用你们的科学能解释吗?” 闫晓晓嬉笑着:“那必须不能!” 闫晓晓想象她曾经看过的各种动作电视、电影,他们是怎么飞的呢。她放轻松,模仿着,脚下轻轻弹起,然后身体前倾,带着自己的双腿,一下子就窜出去几米远。 闫晓晓:······ 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也可以身轻如燕,做到自由飞翔! 速度快了起来,闫晓晓办正事的心情就迫切起来,“这个地方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迟冬雪啊?” “先走一圈,到处看看吧!”越楚靳回答。 闫晓晓迅速扫视周围,这个空间是鬼蜮,是迟冬雪造的,越楚靳也告诉了她造这样一个鬼蜮是多么的厉害,以他们对破面鬼的了解,他没有这个能耐。 那就按照越楚靳的指示,先溜达一圈,看看情况吧。 闫晓晓飘来飘去,飞来飞去,还别说,这个新鲜技能很是厉害,一会功夫,就翻了一座山,抬脚就能走一片湖。 湖光山色,景色宜人,迟冬雪的审美眼光真不过。“越楚靳,你有发现吗?我怎么觉得,除了景色太美,有点不真实外,都没有问题呢!” “确实,太干净了!”越楚靳同闫晓晓一样,并没有在这个鬼蜮里发现什么。 “迟冬雪~迟冬雪······”闫晓晓扯开嗓子,开始喊。 越楚靳:······ “你的小脑袋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你喊她,她能答应你?” 闫晓晓无所谓的说,“万一呢!喊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越楚靳:“你随意!” 第48章 他这么多年白混了! “爸,你快去看看妈妈,她身上的鬼出来了。”沈星玉一把拍开墙上的开关,眼前突然的亮光激的两人眼前一片黑,等到恢复了,沈辛赶紧甩开沈星玉抓着他的手,跑到因为虚脱而倒地的曹星身边。 这边闫晓晓徜徉在迟冬雪造就的鬼蜮空间,那边沈家也是鸡飞狗跳。沈星玉看着一动不动像柱子一样,还被破面蓝黑烟雾围绕的闫晓晓不知所措。 沈辛看不到围着闫晓晓的蓝黑烟雾,但看得到闫晓晓双目紧闭的,一副入定的样子,以及自家儿子惊悚的表情,“晓晓,这是怎么了?” “晓姑周围都是破面鬼的蓝烟,她好像被魇住了”沈星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他知道闫晓晓现在的状态虽然像是睡着了,但肯定不是,周围全是浓黑的烟雾,一定是破面鬼做了什么。 他不敢动闫晓晓,但又担心,难道就让她一直在这里站着吗! “晓晓之前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不要乱动,乱碰!是不是就是料到了现在的情况,让我们不要动她。”沈辛回想着闫晓晓的交代,心里想的是,难道她早就料到了,而提前做好了安排。 其实,这只是他这个成年人想了太多! 沈辛抱着曹星,拍拍脸拍拍肩膀,试图叫醒她,曹星也不负众望悠悠转醒。 曹星还处在迷蒙中,然后就传来咕噜噜的肚子叫声,还有纠结的疼,人有三急,她急忙推开沈辛跑到卫生间。力气大到,沈辛都被她推的趔趄。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僵硬如雕塑,充满疑问。 “我妈妈这是怎么了,她没事吧?”沈星玉问那个一直飘在他身边的传颂鬼,他终于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闫晓晓留下的见多识广的鬼先生。 这个问题的答案,传颂鬼确实知道,“恶鬼,有些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大病一场,而有些人被上身之后,更是精气耗损。而,你妈妈据我观察,应该属于特例,她被恶鬼上身,就像是吃坏了东西,拉个肚子,把身上的恶气排完,就好了。” “真的?”沈星玉不太相信,他妈妈什么时候有这个特异功能了,他怎么不知道,还是不确定的发出疑问,“就这么简单?” “真的假的,等你妈出来了,你就知道了。”传颂鬼能忍受被闫晓晓看扁,怎么可能忍受被一个人类小孩质疑! “好吧,”听到传颂鬼这么说,沈星玉稍微放下心来。 他放心了,沈辛有点不放心了,他今天晚上一直觉得沈星玉奇奇怪怪的,常常自言自语,“星玉,你在和谁说话?” “传颂鬼!”沈星玉大嘴巴快于大脑的秃噜出来了。 沈辛:······ “儿子,你没说胡话吧!”沈辛不敢置信,他这周围还有一只鬼! 沈星玉不打算隐瞒,直接解释道:“是晓姑的鬼,这两天我不是开了天眼,能看到东西吗,就派他来保护我了。” 沈辛听说过养小鬼,但这个不是个邪术吗,据说还很恐怖,他不确定的问,“是晓晓养的小鬼?” “不是晓姑养的小鬼,是跟着晓姑帮忙的鬼,他就住这个琉璃瓶里,”沈星玉说着,将兜里的瓶子拿出来,“别看他身材小,岁数可不小,都能当我们祖宗了!”沈星玉不知道自家爸爸心里想的‘小鬼’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沈辛也明白了,是自己想多了!闫晓晓的琉璃瓶他也见过,在老家的时候就从来不离身,原来里面一直住着以为鬼先生啊! “你刚刚是问你妈妈的情况吗?她怎么样了,会有会有什么后遗症,有什么影响?这位鬼先生,怎么说?”沈辛不忘关心自己老婆。 沈星玉说:“妈妈没事,拉完就好了。” 沈辛:“就这样?” 沈星玉:“就这样!” 等到曹星从卫生间出来,除了不记得今夕何夕,自己睡了多久,肚子很饿,想吃东西外,其他的没有任何问题。 在传颂鬼的指挥下,几人合力将闫晓晓抬到她房间的床上,让她能舒适的平躺。传功鬼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破面鬼,竟然有能力将闫晓晓和城主同时困在鬼蜮里,太反常了。 “星玉,帮我个忙。”传颂鬼让沈星玉去拿闫晓晓的手机,她的手机还是那个密码,沈星玉轻车熟路的开机。 “做什么?”沈星玉问。 “这个,这个,拨打这个电话。” 传颂鬼没有实体,就是不方便,打个电话都要人帮忙。他现在十分喜欢这个巴掌大的传声筒,距离再远,拨通号码,马上就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电话接通,传颂鬼就开始赶人,“星玉,你的天眼今晚就失效了,明天不用再怕了,回去休息吧,还要上学呢!” “卸磨杀驴,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吧!”沈星玉吐槽! 传颂鬼才不搭理眼前这个小屁孩,他要去搬救兵。 当然他的救兵,现在只有黄父。 “小传?这么晚了,我还是为是咱家晓晓想我了,要找我聊天呢。”黄父那低沉的声音传来。 “有城主在,姑娘不会无聊的!聊天也不会找你!”传颂鬼现在也不怕黄父了,都能游刃有余的开玩笑了。 “那不会是你想我了吧,想给我当开胃小菜!”黄父开着玩笑。 “我不想你,也不想给你当开胃小菜,找你有事。”传颂鬼不准备和黄父打嘴仗,直接的说,“他们出事了!” 黄父以为自己没听清,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 传颂鬼:“姑娘和城主现在被困在破面的鬼蜮里,你能来看看吗?” “什么玩意,一个小破面鬼,有鬼蜮?”黄父原本窝在沙发中的身体,猛然坐直,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黄父:“你确定,是鬼蜮!” 传颂鬼:“当然,不然我至于这么晚找你,我直接去亡城找劈山那讨厌鬼,不是更简单。” 黄父,他一个恶鬼的祖宗,都不会做鬼蜮,破面鬼竟然可以。这也太磕碜人了,他千万年的威信何在,他这么多年白混了。 “等我,明早必到!” 电话啪的挂断了,传颂鬼还没有来得及说地址。 传颂鬼:······ 黄父,你不稳重了。 就在黄父往阳城赶的时候,还有一群人,也在赶往阳城。 第49章 我喊一声你敢答应吗? ‘我喊一声你敢答应吗’,本以为是个独角戏,没想到迟冬雪真的给了回应,平静的湖面一圈圈涟漪荡开,因为——山塌了一座! 闫晓晓:······ “越楚靳,迟冬雪这是什么意思?我喊她一声,她不回我,然后她就炸个山头表示听到了,这么特别的吗!” “迟冬雪,迟冬雪!” 不出所料,又炸了一个山头! 闫晓晓似乎发现了新大陆,刚想再喊几嗓子。越楚靳的声音传来,及时打断了她的河东狮吼。“等等,晓晓你用心感受下,看看是否能感受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变化吗?”闫晓晓让心境平静下来,眼前的山还是那些山,星空还是那片星空,湖泊除了刚刚山头炸了出现了波动,现在还算平静,要说变化似乎是空气,“气流变了,有些急促。” “没错,鬼蜮中的事物是可以根据现实或者想象去创造的,但唯一能反应主人心境的就是空间中的空气。”越楚靳赞赏的说,“晓晓,你的感觉很敏锐,空气的波动现在很小,你也能捕捉到。” “哦,那有什么说法吗?”闫晓晓问。 “鬼蜮主人心境有波动,而波动的源头应该是她不喜欢‘迟冬雪’这个名字,不想听到。”越楚靳推测道,“还记得当时查到的资料吗,童雪原名迟冬雪,这个童雪应该是她为自己起的名字!” “既然她不喜欢,那我必须喜欢呀”闫晓晓俏皮的说,“我受累多喊她几声,让她多听听自己优美又迷人的大名,等到她受不了,忍不住了,就会自己出来了呗,省的我们找了!” 越楚靳没想到闫晓晓误打误撞,还真的找到了鬼蜮主人的弱点,既然她不喜欢自己的姓名,那这个名字或许就是他们的突破口。 只是,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姓名到这个程度? “嘿,迟冬雪,迟冬雪,有本事你不要躲,咱们丁是丁卯是卯,正面刚一场啊!闫晓晓喊着喊着,还把自己喊乐了,没想到还挺押韵。 “闭嘴!”森哑的声音破空而来,紧跟着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凭空出现,就像是一瞬间便撕裂了空间,来到闫晓晓身边。她猛然出手,一把掐住闫晓晓的脖子,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死死压制住。出声的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你找死!” 迟冬雪的力量似有千斤,箍着闫晓晓,但闫晓晓的爆发力也是惊人的。只见她一手卡住迟冬雪的手腕,另一只手攀上她的手臂,借力将自己提了起来,双腿蓄力,用力踹向迟冬雪的肚子,将她踹出几步远,自己也顺势离开了她的钳制,“你错了,死,是我最不找的东西!” ‘找死’,对于闫晓晓来说,是最不可能去做的事!她所有会做的事,都是为了活。俗话还说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她付出了这么多,可不是为了再去死的! 在自己的鬼蜮,迟冬雪恢复了生前的容貌,和闫晓晓看过的证件照一毛一样,脸皮上褶皱连着褶皱,五官扭曲粘连,最可怕的是褶皱中还藏着一个个像是眼睛形状的肉球,所以看着这样一张脸,就像是被千万双眼睛盯着一样,寒意彻骨。 然而没等闫晓晓多盯着看几眼,迟冬雪站稳了脚跟,又扑了上来,闫晓晓紧张迎战,因为脚不扎根,她的招数显而易见的虚了,出拳,出掌,出腿都有迟疑,踢,挡都有点迟钝。 相比于闫晓晓,迟冬雪的反应相当迅猛,她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所有的动作招数都是化成厉鬼后摸索的,依仗的是轻便的身姿,以及迅猛的速度。她吃过闫晓晓的亏,知道这个女人看着柔弱,拳头硬的很。 在看到闫晓晓又被自己打倒在地后,迟冬雪的眼里充满了鄙夷以及蔑视,“闫晓晓,在我的地盘,我看你还怎么骄傲的起来!” 闫晓晓现在确实骄傲不起来,她弓着腰,缓解肋骨上传来的疼痛感。 “迟冬雪,你那点本事,造不出这么大的鬼蜮空间吧,你确定这是你的地盘?”闫晓晓输人不输阵仗,嘴硬的本事相当强。 “闭嘴,不要叫我这个名字,不要叫我这个名字!”一句话又把人家惹毛了,迟冬雪周身第一次爆发出蓝黑烟雾,以人身现出厉鬼之态,在这清朗空间,浓郁的颜色就像是雪中的黑斑,炸眼、扎眼。 “迟冬雪多好听,比童雪好听多了,你为什么不喜欢?”闫晓晓丝毫没有被她现在的状态吓到,反而趁机想多打听打听。 迟冬雪的眼睛泛红,气焰更是呈疯狂暴涨的姿势,“你最好不要知道!” “晓晓,这里是鬼蜮空间,你的脚下不是虚无,只要这个空间不破,你不会掉下去的!”越楚靳抓住空隙,在闫晓晓脑中告诫,“在这个空间里,迟冬雪和你都是一样的,都是以虚体化实体,你能伤她,她也能伤你。” “知道了!”闫晓晓此时不想分心,回答的敷衍。 “如今她以人身强行入鬼,你必须要集中精力,不然在鬼蜮伤的过重,现实中的本体也会受到影响,如果你觉得吃力,就换我!”越楚靳不放心的建议道。 “这个女人成功惹怒我了,她打的我这么疼,我要亲手讨回来!”闫晓晓拒绝,倒不是她刚愎自用,只是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相信目前的状态,她能收拾得了。 “女人之间的战争,你就别掺和了!” 闫晓晓不给迟冬雪进化的时间,暴起肘击加旋踢,将她身上刚聚起是浓烟踢散,看着狼狈摔落的迟冬雪,闫晓晓愤恨的说,“想要充值请外援,能力不够皮肤来凑啊,那是不是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你真的以为我就这点本事吗?”迟冬雪站起身来,如果忽略掉她那张让人作呕的脸,身上的气质以及身段还是挺有看头。 闫晓晓不甘示弱,“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吧!” 迟冬雪:“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第50章 你认为,你能和闫晓晓比? 鬼蜮中的时间是没有变化的,他们在其中不辨方向,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转,但现实世界,已经是第二天了。 黄父果然在第二天一早敲响了沈家大门。 沈星玉早已收到了传颂鬼的指示,知道早上家里要来一位厉害的客人,并且这位客人的电话还是他拨打的。只是没想到来的是一位这么帅气的叔叔,这位叔叔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吊儿郎当的气质,和他的帅气,不太匹配。 “您好,我是沈星玉,昨天和您通过电话,请进。” “小朋友客气了,真乖!”黄父嘴上说的客气,脚步却走得很不客套。他甚至没有去看坐在客厅里的两位大人,也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就径直走上了二楼,直奔闫晓晓的卧室。 传颂鬼晚上用完沈星玉就赶着他走,理由还是他要上学,只是他忘了,今天周末,他是学生,会放假! 所以,此刻沈家三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如坐针毡的待在客厅。“确定,不上去看看?”一向利落的曹星难得结结巴巴。 沈辛父子俩相互使了个眼神,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异口同声,“不了吧!” 虽然现在沈星玉没了天眼,但眼力见儿还是有的,传颂鬼都说的这位,是个厉害的客人,他可不敢在他没有召见的情况下,去找不痛快。 黄父推开闫晓晓的房间,此刻被黑雾笼罩的闫晓晓,被困在破面鬼制造的鬼蜮中,她双目紧闭,冷汗直流,她虽然感知不到外界,但她在鬼蜮中的反应会传导到外界,就比如现在,她冷汗直流,就是因为被迟冬雪打的太惨。 战力相当的两人,一旦一方得到了某种支援,就会如虎添翼,产生压倒性的胜利筹码,而此刻得到外援的就是迟冬雪。 她真的不是只有那点本事,她还有秘密武器。迟冬雪从脖子里拿出一根光滑到可鉴人的骨头,拇指般大小,乍看就是一个不起眼的挂件,仔细瞧才能看到从中透出来的隐隐的金光。 迟冬雪将指骨捏在手心,嘴里念念有词,突然金光乍现,将她罩入其中,就像是一个吸血鬼在不断吸收某种营养一样。 凭着这根骨头,迟冬雪的能力得到了跨星系的提升,原本三分力能使出九分,出手的速度也提升到了闫晓晓招架不住的地步。 “越楚靳,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还能有力量加持呢?”闫晓晓暴躁的在脑中问道,又对自己刚吹过的牛感到羞耻,但保命要紧,赶紧认怂,“越楚靳,这样下去,我搞不定她了!” 迟冬雪手中的那段骨头,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的人骨,那中间泛起的金光,柔和中带着一股熟悉感,越楚靳想,他应该是熟悉这段骨头的主人的,只是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也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中,有谁有这样一件东西,并且流落在人间的! 黄父看着这样的闫晓晓,再透过她看她意念中的越楚靳,两个人此时都沉浸在鬼蜮中,越楚靳竟然都挣脱不开,他若有所思。 “小越啊,你一个亡城城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不,报应就来了!”黄父终于发现一件能嘲笑越楚靳好久的事情,心情颇好。 着急忙慌的赶了半夜的路,如今切实看到了,情况虽然不太好,但也没到他们解决不了的地步,越楚靳的能力他还是相信的。黄父优雅地走下楼,然后便同沈家人一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让原本就沉默的氛围,更寂静了! 黄父后知后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氛围不太对哈!” “没有,没有。”沈辛可不敢说实话。 黄父:“那就是,你们有什么要问的,不好意思开口,略显尴尬了?” “晓姑没事吧,她什么时候能醒?”沈星玉早都忍不住想问了,既然黄父送上了话头,他赶紧接上去。 “没事,她自己能解决,即使不能,我也帮不上忙!”黄父说的轻巧,听得三人那是心惊胆战。 这人不是传颂鬼请来的高手吗?这人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么敷衍呢,别是骗子吧! “你真的是小传请来帮忙的吗?您别骗我们呀,您走心了吗?”沈星玉着急的有点语无伦次了,别是个浆糊啊,忽悠他们! 黄父一个老鬼,自然不会和一个小顽童计较,人家合理质疑,他有能力就答疑解惑呗,“闫晓晓被困在鬼蜮里,只能从里面攻破打开,若强行从外部攻破,伤人伤己,很不划算的。要相信闫晓晓的能力,她可不是一般人!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保住她的肉身,让她免于被别人乘人之危!” 说的挺有道理,语气也沉稳的让人信服,但他们没有这种经验以及经历,还是有种不能完全相信的感觉! 几人的眼神没有逃过黄父的眼睛,但他装作没有看见,反而发出一个疑问:“破面鬼,你们有查她的人世资料吗?” 在他说话的同时,他动动手指,沈星玉口袋中的琉璃瓶便自己飞到了他的手中,沈星玉目瞪口呆,沈辛夫妻俩也是看的目不转睛。 这是传说中的隔空取物吗?他们竟然看到物体摆脱了引力,飞了起来? 黄父没等到回答,出言再次问道,“有吗?” “有,有”这次回答他的是沈辛,破面鬼的资料是他收集到的,此刻档案袋就在桌子上,他找出来,恭敬的递给了黄父。 “传颂鬼暂时放在我这里,他一个鬼,待在你这个小娃子身上,总归不好!”黄父告知沈星玉,他不至于不知道自己的贸然出手吓到了他们,但他毫不在意。毕竟,他的本事不是这样展示的,他只是习惯了。 更深层的含义,大概只是让他们相信,他黄父,不是骗子! 沈星玉无力的反驳道,“晓姑也是人,传颂鬼就是她的,一直跟着她的!” “你认为,你能和闫晓晓比?”黄父用最温柔低沉的语气,说出最冷硬刺骨的讽刺! 沈星玉接收到了,他有自知之明,他凡夫子一个,自然不能和晓姑比。 今天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天,传颂鬼庆幸自己及时叫了外援,及时通知黄父。黄父庆幸自己出发的及时,能够第一时间赶到,因为他刚看完破面鬼的资料,便感受到了周围空间异样的波动,那是人类世界捉鬼师或者说异能者的气息。 不止一个,汇集到了沈家外。这可就太奇怪了,他可不认为是自己或者闫晓晓太幸运,恰巧自己出活,他们也出活,就这么恰巧的碰到。 “怪有意思的,八百年见不着一回的能人,今天碰到一群。”黄父气定神闲的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虽然他一眼便已经扫完了,他点了点档案上的一个字,意味深长。 黄父看似无意,实则告知,“你们家要来贵客了!” 沈星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黄父:“字面意思!” 还没等沈星玉再次提出疑问,他们便都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这人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果然是厉害的高人!”沈家三口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想法! 第51章 不请自来,会安好心吗! 沈辛作为一家之主,关键时刻是稳定军心的人物,此时他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示意他稳住,给了自己老婆一个眼色,那是见机行事。 高人有高人的处事风格,那高深莫测的姿态,欲语还休的态度,他们猜不着,那就不猜,他不说,他们就当不知道,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职场行走多年,沈辛最不缺的就是临场发挥,随机应变! 走到门厅,沈辛打开大门便看到门前站了三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一位中年先生,一位青年姑娘,老中青三代齐聚啊! 三人中以老者为中心,呈现一种保护性的站位,他们身体挺拔,身着看似普通,实则精致,特别是青年姑娘头上那一支用来盘发的玉簪,通体翠绿,雕刻的翠竹栩栩如生,一看就价值不菲。 而如此贵重的东西,就这样随意的使用,可见对方家底!真的是来头不小,但是黄父口中的‘贵客’,贵,不单单是体现在这里吧! 年轻姑娘温柔开口,看似礼貌作揖,实则腰都没有弯,那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因为出口的话毫无遮掩“请问先生,最近家里是不是,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沈辛这几天的世界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见怪不怪的说,“是,但都解决了!” 老人直接很多,也许是长久处于上位,他抬眼状似无意的扫了二楼的某处,然后说出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谎!” 沈辛也是驰骋商场的人物,高官、高管也见了许多,哪个不是领域里的翘楚,所以面对这样一个显然处在高位,不怒自威的老人,怕不至于,紧张还是有,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对于未知的没有把握,他不怵的反问,“老人家,我家的事,难道我自己不清楚!” 中年先生出来打圆场,“先生不必紧张,我们祖孙三人没有恶意,只是有些捉鬼的本事,路过此处,发现家宅被煞气缠绕,便过来看看。” 祖孙三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是能在大门口讨论的事了,沈辛便请了三人进门。 几人在门口的三言两语,客厅里的三位听得清清楚楚,沈星玉自然听到了那句捉鬼的本事,此时眼睛时不时的往黄父身上瞟,他当然不是看黄父,而是看他身上的琉璃瓶。 就在他忍不住又瞟了一眼后,黄父抬眸回了他一个眼神。 沈星玉心虚的低下了头,如果他知道面前这位是恶鬼都闻之色变的人物,不知道那小心脏会不会有一刻钟不知道该怎么跳动。 早在三人进来之前,黄父便已经将手边的档案收起,自在优雅的同曹星一起品茶聊天,某人还很不要脸的发表意见:“有点苦,不如奶茶甜甜的好喝!” 曹星:······ 一个绅士,捧着奶茶吸溜的画面,不自觉地闪现在脑海里,别说,还挺特别。 进门后祖孙三人习惯的扫视了全场,没有发现异常,视线未做停留,又回到了沈辛身上。 “我们能去二楼看看吗?”开口的是青年姑娘,她自从进入房间,便一直盯着二楼,迫切的样子,大概沈辛不同意,她也要马上冲上去一样。 沈辛不急不躁,他缓步走到曹星身边坐下,同时也请三人落座,“不着急,我让你们进门确实是因为,最近家里发生了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但并不代表我完全信任你们。所以,是不是应该先让我们彼此多做下了解,再让我从您口中听听我家所谓‘不好’的事是什么?” “毕竟,这个年头骗子太多,您说是吧!”沈辛的算盘打得响亮,甚至是明着打,句句在理,又不能反驳。 三人对视一眼,达成了某种默契,但谁也没有动,占据着楼梯口的位置,他们常和非人打交道,但也生活在人世中,规矩这个东西,在哪里都要遵守一二。最终中年人开口,“我们姓迟,青城迟家人,这位长者是我叔父,这是小女。” 沈辛知道青城迟家,那是个庞大且有深厚底蕴的家族。 见沈辛没有提出质疑便继续开口道,“迟家旁支有一个女儿名叫迟冬雪,我们算出来她死后会有波折,一直在寻找,最近途经阳城,探得她已化为厉鬼破面,试图伤人,便寻着气息,找到了您家。” “给您带来的伤害以及麻烦,迟家深表歉意。但我观您面相,目前家宅平安,所以您说的解决,必定有人帮了您。”迟先生说的笃定,话锋一转,“但是,帮您的那位朋友,目前应该不太好!” 沈辛听后,不自觉的看了眼黄父,黄父还是那副态度,慵懒的坐着,一边嫌弃茶水不好喝,一边不停的往嘴里送。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迟家的那几位,更别提沈辛了,那态度明显,就是看你发挥。 沈辛内心在咆哮。他判断不出迟先生的话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或者说哪些做了美化的真话,哪些是做了修饰的假话。主题都对,事件也对的上,那面上总还要过得去,“迟先生,既然您都知道了,是有办法解决吗?” 迟先生说的含糊,沈辛也表述的模糊,太极谁不会打。相比较这三个不请自来的人,他更愿意相信闫晓晓自己的朋友,再说黄父特意强调过,晓晓一定可以从内部攻破,他们要做好的就是看好闫晓晓的身体,让她不受外人侵扰。 “我们既然来了,自然是有办法相助!”迟先生说的肯定。 沈辛:“那您是为了帮助你们迟家的孩子,还是为了助我的朋友?” 迟家人也没想到,废了这么多口舌,这个人到现在还在怀疑他们,迟家老爷子怒目而视,一方面因为沈辛的废话,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着急,“不要再废话了,那孩子撑不了多久,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完,迟家女娃便搀扶起迟老爷子,准备上二楼。 “等等!”一直收敛气息,不刷存在感的人,突然开口。“还没说清楚你们是为了帮自家人,还是帮我们的朋友呢?这可是个非常值得参考的问题!” “这位先生,人死便无,化为厉鬼,我们必然诛之!所帮的自然是你们的朋友,现在她危在旦夕,你们竟然还在拖延时间,如果出事,你们自行承担后果吗!” 说黄父是老狐狸,都对不起狐狸的憨厚,他游戏人鬼两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那是炉火纯青,“老人家不必动怒,我们只是小老百姓,没见过这鬼呀,怪呀的,心里担忧害怕在所难免!” “主要是,我朋友特意交代过,若有意外不可近身,静待!”黄父一脸诚恳的胡说八道。“我们身边就这一个厉害的能人,她的话,我们怎么敢不听!您说是吧!” 不管迟家三人信不信,反正沈家三口,快信了! 第52章 傻子都不相信,她和青城迟家无关! 迟冬雪凭着这根骨头,碾压了只有武力傍身的闫晓晓,她主动将身体让给了越楚靳,“大哥,交给你了,加油!” 也就在需要越楚靳帮忙的时候,闫晓晓的大哥才叫的真心! 越楚靳第一次被动接管了闫晓晓的身体,刚刚适应,彻骨的疼痛便从身体各处传来,那是身体在发出信号,那是真切的疼。越楚靳一个千八百年没有受过伤的人物,再次体会到了肉体的疼痛! 闫晓晓一个女孩子在这种疼痛的伴随下坚持到现在,没有倒下,依然站的笔直,只凭这毅力,便胜过了很多人! “放心,交给我!” 越楚靳借用闫晓晓的身体,他身为亡城主的神通绝大多数都受到了限制,驭风、凝气、甚至他用了半生的武器都施展不出来,这是上天给他的限制,也是他的选择。但对付迟冬雪,仅凭他千万年积累的拳脚功夫也足够了。 迟冬雪还在为自己迅速提升的战力洋洋得意,半点没有把闫晓晓放在眼里,所以在看到闫晓晓向她袭来时,躲避都懒得躲,正面迎上,想给她致命一击。结果,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闫晓晓已经不是刚刚的闫晓晓了,所以她的速度,以及力度,都不可同日而语! 越楚靳漂亮矫健的身姿,在这个鬼蜮空间发挥的淋漓尽致,只见他旋转、跳跃、折腰、出手、踢脚,三两下便将迟冬雪打趴在地,顺便踩在脚下,完全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自觉。 越楚靳的目标不仅仅是迟冬雪,还有她手上的那段骨头,他此时有些明白了,她能做出这个鬼蜮空间,或许就是借了这段骨头的力量。 然后,他生生掰断了迟冬雪的手指,将她紧紧握住的骨头抽了出来,他拿在手里,触手温润。 “不是自己的东西,即便握的再紧,也不是你的,最终也长久不了!”越楚靳借闫晓晓的嘴,说出冷冷冷的警告! 迟冬雪挣扎,这是她的筹码,唯一的后路,她不能失去,“还给我,还给我!” “大哥,还得是你,强!”闫晓晓在脑中为越楚靳竖起大拇指,她费劲巴拉,累死累活,受尽羞辱,结果人家不但姿势帅,还很优雅的,三下五除二搞定了,气不气人,羞不羞人!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这是什么东西的骨头,怎么这么厉害?”骨头已在她手中,迟冬雪也已在她脚下,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占据了主导,将越楚靳拉到一边,自己占回了主位。 所以说卸磨杀驴,是一脉传承下来的。 “应该是一段指骨。”越楚靳早已经习惯了闫晓晓风风火火,此刻安静的待在自己的角落,平和的答疑解惑。 闫晓晓拿在眼前左看看右看看,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就这个小骨头,有这么大的能量?” “能量来自指骨的主人!” 闫晓晓感慨,世界真是奇妙! “迟冬雪,你这宝贝哪里来的?就说你没有那么大本事,造得出这么大一片鬼蜮了,所以还敢说鬼蜮主人是你吗?”闫晓晓蹲下,想到之前她颐指气使的样子,以及被揍的很惨的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颇有点仗势欺人的架势。 “当然,我就是这里的主人!”迟冬雪嘴硬! 闫晓晓可不惯着她,“这山,这水,这朗朗星空,说是人间仙境不为过吧,那你说说,是什么灵感的袭击,让你做出这么一个鬼蜮!” 嘿,不说话,保持沉默吗?这样我就对你没有办法了吗?还真对,确实没有办法!闫晓晓心理活动很活泛,但嘴上不能承认。 “让我猜猜,你因为容貌的原因,必定很少出门,活动范围有限,游山玩水更是从来没有过吧,所以这是你的想象?”闫晓晓揪着嘴巴略作思考,又否定了,“不对,不对,这个地方不是你的想象,是指骨主人的想象,或者说指骨主人曾经去过,到过的地方!” “所以,你只是投影了指骨主人生活过的空间!”闫晓晓分析的头头是道。 迟冬雪的七寸像是被人拿捏了,她拼命反抗,闫晓晓把她压得死死的。 反抗无果,没了指骨,她就又变成了那个任人拿捏的迟冬雪。她唯一的倔强,唯一能控制的便是她自己了,她不想为谁保守秘密,但也不想被人踩在脚下有问便要答! “这都是你的猜测,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要在意这些,难道你以为凭这些臆想,猜测你就能离开,休想,我才是这里的主宰,我说你出不去,你就只能留在这里给我陪葬!”迟冬雪扭曲的思想,让人捉急!我可不想陪你,太磕碜了! “那我不猜了,咱们换个话题聊聊,聊一下你为什么改名字,是因为不喜欢自己姓迟吗?为什么,迟家对不起你啊?”闫晓晓想起来越楚靳说过的,关于鬼蜮主人心境波动的事儿。 “你的资料我们查到一部分,但都是成年以后在阳城的,关于你的父母,出生地均是不详,你是空降的吗?关于从前,你是故意不想要的吗,包括你的名字!” “说实话,童雪没有你本名迟冬雪好听,冬雪洁白纯净,消融后,便是万物复苏!” 你波动了,我就再添把柴,让他烧的更旺!她闫晓晓本事不大,东拉西扯嘴皮子功夫那是还能拿得出手的,脑子里的沟壑更是纵横,千千万万条,总能捋出几条路走一走的。 “是青城的迟家吗?据说是个很大的家族,有钱有势,人丁兴旺的那种,好像有做房地产生意,还开发了青城本地好多楼盘。” 闫晓晓思维活跃,联想更是丰富,虽然这两个地方差了千里,谁让她姓迟呢,她硬是往上扯,倒也能扯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况听得那个人还很敏感。迟冬雪,她逃离了一辈子的姓氏,家族,她不想要再听到! “闭嘴,我和那个迟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姓迟了,不姓了!”迟冬雪激动地四肢乱颤,好像晚一点否认都是对自己的惩罚一样。 就她现在这个状态,傻子都不相信,她和青城迟家无关 第53章 选择而已 “有故事啊!”闫晓晓激动地想。 “大哥,他们真的扯得上关系!”闫晓晓开始对越楚靳嘚瑟。她的随口胡诌,竟然又蒙对了,她这是什么运气啊! 越楚靳可不这么认为,当初他第一眼看到那个名字,那个姓氏就留了心,只是暂时还没有往上面想,现在看来,她这个迟,和青城的迟,是一个迟了!“晓晓,你不是蒙的对,是敏锐!” 越楚靳毫不吝啬的赞赏。闫晓晓有个自己都不知道的长处,那便是活跃的思维,虽然跳跃,但总有一根从本源出发的丝线牵连、指引着,在不经意间被她发现,然后顺着丝线去寻找真相,寻找出路的本事!。 闫晓晓老脸都要红了,越楚靳夸起人来,还挺让人开心的呢,“我只是觉得迟这个姓比较少,他们往上数几代,或许扯得上,没想到还真的蒙对了。” 闫晓晓收起脚,将迟冬雪拉起来,为防止她跑掉,闫晓晓反剪她的双手:“亲,否认的这么快,这么激动,一点也不像没有关系的样子哦!” “你姓什么,除了你没谁在意,我更不在意,即便你在人世受了委屈,但只要你化鬼,害人,那就是不归路,你一个死人,恩怨一了百了的,平和一点!” “平和?”迟冬雪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发出刺耳的狂笑声,那笑里带着低泣,带着疯癫,还有一丝委屈。 “我活着的时候受尽折磨,受尽世间白眼,我努力过,抗争过,奋斗过,都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活在阳光下而已,可这个小小的愿望,我到死都没能如愿。” “那是你太贪心了?”闫晓晓没有任何同情,她知道迟冬雪的死因,知道她的执念,还有那个不真实的人脸。 迟冬雪疯狂的说,“我贪心?是,我贪心!我不仅仅要活在阳光下,我还要拥有一张完美的脸,一个完美的身材!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躲躲藏藏的十几年!” “躲藏什么?”这话,就不是具有指向性的意义了,能岔开几个道! “所以产生的后果,你也必须承担,即便为此付出了生命!” “我承担了,现在我死了,我用尽了所有力气,化成破面鬼,我想要自在一点,有什么错!丑陋、恶心,是我想要的吗?我嫉妒、羡慕别人长得美,知道为什么吗?”迟冬雪现在是厉鬼,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说她耿耿于怀的事情面前她无法平静。 “我这张脸,自己看了都想吐,可她本来不长这个样子的,是迟家呀,那个生我的迟家,他毁了我!现在,我只是想要在活人那里,取得一点关注而已!” 闫晓晓毫不犹豫的戳穿:“你是厉鬼,你的一点掠夺,就会要了活人的命!” 也许迟冬雪曾经有过美丽的容颜,曾经也正常过;是什么事情让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是什么让她失去了自己的脸,这也许是她说的,躲躲藏藏十几年的原因,但总归不曾拥有,执念便不会这么深。 “活人的命是命,我的呢?我只有认命!”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了,迟冬雪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她泄气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成了厉鬼,害人害命的厉鬼。 “活着认命,死了也认命吗?” 闫晓晓能够游刃有余的唇枪舌剑,但一旦对方示弱,她就有点同情心泛滥了,“活着好好活,死了就下亡城,投胎再做人,不好吗?非得折腾这一遭,出力不讨好的,还要被通缉,被惩罚!” 闫晓晓的话,迟冬雪现在一点也听不见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里没有对错,没有过往,也没有以后,一片空寂,“我只有认命!” 她一个死人再怎么怨恨,她所受的屈辱也讨不回来了。她这么多年被践踏,被嘲讽,死后在所有不甘的怂恿下化成破面鬼,究竟有没有意义? 她分不清了,理不清了。 她只知道,自己活着的时候被人捏在手心,死了也同样被人踩在脚下,也许她生而低贱,迟冬雪此时才真的心如死灰,原来她活着阴暗,死了同样让人恶心! “我不该出生的,我为什么要出生?早死了,多好!” 迟冬雪的话颠三倒四,情绪多过事实,真相如何,从她的疯言疯语中得不到推断,这是厉鬼的特性,也是她浑浊的大脑给出的应激反应。她混乱了很多现实,能记住的是执念,是曾经活着的时候给她的最深的痛苦,至于这个痛苦的根源,她记不清,说不清了。 “迟冬雪,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管是你,还是别人!”闫晓晓现在说什么都是无力的,未经他人苦的劝解,那就是杀人用钝刀! “我,认命!” 随着迟冬雪平静的说完这三个字,远处的群山开始坍塌,繁星开始坠落,湖水荡漾,一圈一圈的旋涡好想要把他们吸进去。 然而事实却是,鬼蜮在一瞬间轰然崩塌。 闫晓晓一直抓在手里的迟冬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送上了灰飞烟灭的道路,亡城的苦不去受了,以后也不来了。 人在死的那一刻是什么样子的,闫晓晓没有见过,但此刻,她见到了魂飞魄散,一个前一秒还留有实体的人也好,鬼也罢,突然像是被冰封住了,定格在那里,然后清风袭来,一寸寸碎裂,美丽的像是一场冰雪表演。 迟冬雪在最后一刻活成了自己最美丽的时刻,片片冬雪飘散,然后溶于清风,溶于湖水,溶于星空。 那个前一秒还同闫晓晓打架,还同她吵架的迟冬雪,就这样随风而逝,最终消失不见了! “越楚靳,这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念万念俱灰吗?” 越楚靳:“选择而已!” 闫晓晓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此刻她竟然不觉得可怕,也不觉得可惜,反而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畅快。 这个鬼蜮不管是谁的投影,迟冬雪偷了谁的过往,总归是她造的,她用自己破面鬼的形象造就了这一片鬼蜮空间,在这里她就是主人,此刻,闫晓晓的感觉,也是破面鬼此时此刻的投影,这是破面的畅快。 第54章 亡城城主给你家特批的啊! 阳光明媚,是一个好天气。 厚重的窗帘堆积在窗户两边,一缕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洒满窗台,10月的上午不冷也不热,闫晓晓盖着毯子,平和的就像睡着了。她确实睡了一觉,只是梦中并不像此刻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身上的冷汗挥发后,带着丝丝凉意。 被织造的梦中曾经宁静祥和,清风化雨,但也曾经剑拔弩张过,曾经殊死拼搏过,然而最终支离破碎,归于沉寂。 一缕阳光恰好撒到闫晓晓的脸上,突然的光亮,扰乱了她的思绪,让她不得不睁开双眼。 闫晓晓坐起身子,长久昏睡,让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供血不足,以致眼前一黑,她又闭上眼睛缓了缓,同时捏了捏自己僵直的肩膀,让自己逐渐放松。 “越楚靳,我们就样子出来了?”闫晓晓仿佛不相信般,再次和越楚靳确认,这是不是太容易了些,眼睛一闭一睁,他们就这样进了鬼蜮,也出了鬼蜮! “鬼蜮主人消失了,鬼蜮自然跟着消散,我们也会被抛出来。当然,一般情况下,抓住主人,找到鬼蜮出入口,才会安全出来。”这是越楚靳能给出的最通俗的解释了,闫晓晓自然听得懂。 “散就散了吧!”闫晓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谁低声喃喃。“厉鬼的思维真不是咱们人类可以琢磨的,恶的时候只剩下恶,绝望的时候又更决绝!” “它,被我们带出来了。”闫晓晓,摊开掌心,手中握着的是那节指骨。 越楚靳此时坐在床沿,他握住闫晓晓的手,同时也握住了那节指骨,“这节指骨,蕴含的力量不凡,留着吧!” 既然是好东西,那她就不客气了,不过,“越楚靳,你能不能不要离我这么近啊,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越楚靳:······ “什么意思?” 闫晓晓:“你拉我手干嘛?” 越楚靳:“拉你手?我是在让你感受它的力量!” “感受就感受,别搞这么暧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闫晓晓你抱我大腿哭的时候,你捏我胳膊的时候,你当甩手掌柜把身体给我的时候,不算动手动脚?” “打住,开个玩笑嘛!”闫晓晓眼见某人不上当,赶紧转移话题:“这个指骨要怎么收呀?” 闫晓晓在越楚靳的指挥下,不情不愿的又拔了一根头发,“再这样拔下去,我早晚得秃!” 闫晓晓用头发穿过指骨上的孔眼,然后绕过自己的脖子,她的头发不长,刚好能够在脖颈后打上一个结。越楚靳的手附上发丝,在他持加的力量下,发丝拉长扭曲,最终变成了一根无缝衔接的项链,指骨恰好能够隐藏在衣服之下。 “这是你的头发,你身体的一部分,只要你不主动拿下来,没有人能从你这里将指骨抢走!”越楚靳长久经验的让他本能的觉得,这个东西不能落于他手。 闫晓晓低头看脖子上多出来的首饰,银色的链子,白色的指骨,还挺搭配。 越楚靳也在思考,迟冬雪造的鬼蜮,每一片场景都透着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到过,但又模糊的想不起来,这太不寻常了! 用闫晓晓的话说,他活了太久,一把岁数了,见过的事情多,到过的地方也多,脑子就这么大,不可能全记住。但闫晓晓忘了,他能当上亡城主,过去经历的所有事都清晰的刻在他的记忆里,不该有一段模糊的印象! 闫晓晓磨磨蹭蹭的还没有从床上下来,门外便响起了数道脚步声,然后,房门被不客气的推开,为首的是一位颇具气势的老者。 “晓姑,你醒了!”沈星玉紧随其后,看着坐在床边的闫晓晓,兴奋的喊。 “恩,醒了!”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闫晓晓淡定的下床,理了理衣裳,看了一圈满屋子的人,一半熟悉,一半陌生,陌生的那一拨,气势逼人,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 迟冬雪消失了,破面鬼的鬼蜮消散了,缠绕在沈家隐隐约约的煞气因为主人的消失,慢慢溃散,这让身处其中的迟家三人,感受真切。 所以,他们在第一时间感受到煞气在消散的时候,便冲上二楼,沈家三口一看这慌张的模样,也以为出事,跟着往上跑。 这些人中最淡定的当属黄父了,他慢慢悠悠的跟在那群人后面,一步一步的走上去,甚至在对方踹门的时候,都是旁观者的状态。 此刻,他就散漫的倚在门口。 迟家老爷子锐利的眼睛盯着闫晓晓,想要从中探寻一二,然而,他竟然探不出她身上的能力,非但探不出她的,甚至迟冬雪的气息,破面鬼的气息,甚至同那件东西的感应也没了。 “既然闫小姐已醒,请把迟冬雪交给我们!”迟小姐年岁和闫晓晓相仿,但她一个从小被人称赞的天才,一个捉鬼师,让她在同行特别是同龄的同行面前,不自觉的抬起骄傲的下巴,生怕被人踩到小尾巴。 闫晓晓慢条斯理的溜达到迟小姐身边,大眼萌妹的状态流露出天真的不解,“你们是谁啊?我为什么要交给你们?” 上来就要人,哦不,要鬼,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我叫迟冬灵,迟冬雪是我本族姐姐,我们探得她已化为厉鬼,在世为恶,故来抓她!”迟冬灵介绍自己,也表明了迟冬雪和迟家的关系。 原来这个妹子叫迟冬灵,白嫩水灵,很衬她的名字,那么迟冬雪是不是也曾经衬得起冬日白雪这个名字呢,闫晓晓不得而知,毕竟她早已不是她自己了! 闫晓晓:“那你就去抓啊!” “你少装蒜,你现在能站起来说话,迟冬雪肯定已经在你手里了!” 闫晓晓不为所动:“那又怎么样!” “我迟家之人,生是迟家人,死归迟家管。”迟冬灵被闫晓晓不配合的态度激怒了,一个不知道名的丫头,竟然不给迟家面子! “真稀奇,死了不是归亡城管吗?怎么就归你迟家管了?亡城城主给你家特批的啊!”闫晓晓是真正走过亡城的人,她的话带着十分真。但对于人间的他们,虽知亡城,但多余听说,传说,以及留言,自然认为闫晓晓在挑衅他们。 “姑娘,你既然已经从鬼蜮出来,迟冬雪必定已经被你收服,你拿她无用,交给我们,迟家不会亏待你的!”见闫晓晓油盐不进,迟先生出马,一句简单的话,软硬兼施! 给了,迟家感谢,不给,迟家弄你!闫晓晓的理解能力很强,自动翻译! “鬼蜮,说的真是轻松,它是什么,您真的知道吗?”闫晓晓讽刺道。一个人知道鬼蜮,本就透着古怪!竟然还知道,出鬼蜮要先擒鬼蜮主人,这个迟家是不是也太能耐了点呢! 第55章 小越,出来,让哥嘲笑一下! 威胁,对于闫晓晓是最不管用的手段,她吃软,吃甜,吃辣,就是不吃硬! 何况现在,她想给也给不出来,迟冬雪早已经化为烟尘、碎屑,她哪里弄一个迟冬雪给迟家。虽然,即便在她手里,她也不会给! 迟先生听到了闫晓晓的嘲讽,鬼蜮空间在世之人没有几个真正见过,因为能做出来的鬼王也没有几个,但他们家不一样,“闫小姐,迟家几百年传承,知道鬼蜮不足为奇,倒是你这么年轻竟然能从鬼蜮空间里安然无恙的出来,在下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 怀疑的这么光明正大呀,闫晓晓想那就打打太极吧,“山外有云,云外有风,常怀敬畏之心!” 沈辛本就对迟家三人傲慢的气焰不爽,现在他们竟然无礼的硬闯,对着闫晓晓一通逼问,那么他说出的话就不再客气了,“迟先生,这里是我家,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主人家的客人,晓晓现在刚醒,需要休养,你们有什么问题,等她恢复了,休息好了,再问,可以吗?” “你们二话不说,闯进晓晓的房间,实在不礼貌!”曹星也跟着附和。 闫晓晓乍起的毛又乖乖落了回去,她怎么忘了此时是在沈辛大哥家呢,那是她半个亲人呀!她适时的突然腿软,沈星玉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表现得很是娇弱。 倚着门看热闹的黄父,都忍不住给闫晓晓偷偷竖大拇指,这表演天分,没去演戏,可惜了! “你······”迟冬灵离闫晓晓最近,她的表现她看的一清二楚,其实不光是她,迟家老爷子和迟先生都看到了,但,那又怎么样! “冬灵,我们下去等!”迟老爷子发话,三人很快消失在二楼。强闯私宅他们没理,闹起来对迟家的影响也不好。 他们走了,闫晓晓的娇弱也一并被带走了,她不得不思考,那来势汹汹的三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真的是化为厉鬼的迟冬雪吗? 如果是她,为何她化鬼至少三月,到如今才来寻她,如果不是,那是什么原因,让迟家不得不寻找迟冬雪,还一次性的出动三人。 迟冬雪说过是迟家害的她,他们为什么,以及怎么害的她,就是让她毁容吗?还有其他吗? 这个时候,闫晓晓又开始埋怨迟冬雪了,死了决绝,你倒是再多透露点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只是,要说迟冬雪有什么与她格格不入之物,只有她身上的那段,来历不明的指骨。她之前一直藏着掖着,最后是被闫晓晓惹恼了,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拿出来造了一个鬼蜮,是否因为这个,才招来了迟家人,以至于让他们不惜代价也要把已经成为厉鬼的迟冬雪带回去! “这样看来,迟冬雪手上的指骨,十有八九是从迟家拿的。”闫晓晓推断。 “你,过啦!”闫晓晓伸出食指,对黄父勾了勾!“热闹看了这么久,是不是得发挥一下你的才能,给我解释解释!” 黄父散漫的态度不降反增,迟家人下楼了,沈辛两口子也跟着下去招呼,现在楼上,只剩下沈星玉小朋友杵在中间,他从门口绕过他,挪到沙发凳上,“晓晓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躺着的时候我都在看热闹,现在你醒了,以你的才干,你的聪明才智,我不就只剩看热闹这件事了吗!” 沈星玉觉得甚是有理,点了点头! 闫晓晓的爪子同沈星玉的头又来了次亲密接触,“你还点头,你墙头草啊,这么快就被黄父收买了!” “没有收买,我就是觉得有道理,小传请他来帮忙,结果他来了就是在玩,在看热闹,确实啥也没做,他很诚实!”沈星玉用最童真的话,最无辜的表情,指控某人不经意间落下的种种把柄! 黄父:······ 这孩子不能交了,太会扮猪吃老虎了! “您别看我,我是小孩子,不能打,不能吓!”沈星玉拉踩完,又开始认怂。 “没事,他这么大人了,不会和你这个小孩子计较的”闫晓晓一边说一边看着黄父,“亲,我说的对不对呀!” 黄父:“对,你说的可太对了,我这么大的人了是吧,要有自知之明!” 闫晓晓回头,表情秒变了,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沈星玉,“星玉,我想吃那天吃的小蛋糕,你能帮我去买一下吗?” 沈星玉:“想要支走我直说,不用扮可怜!” “天地良心,我真的想吃小蛋糕了!”闫晓晓没想到这小孩子心眼这么多,不过她是真的饿了。 “知道了,我去买,你们慢慢聊!”沈星玉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还很贴心的把门关了起来。 闫晓晓:“孩子大了,真不好骗!” 黄父:“和你混一起的孩子,能好骗!” 闫晓晓:······ 房间里没有了外人,黄父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小越,出来,让哥嘲笑一下!”他始终没有忘记,越楚靳一个城主被困鬼蜮的事,现在是时候拿出来遛遛了。 越楚靳闻言,从闫晓晓的身体里走出来,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出来接受嘲笑的。 “小越呀,你说你生在鬼蜮的人,随手一挥就是鬼蜮,怎么还能被一个小鬼困住,马失前蹄了啊!”黄父毫不吝啬的嘲讽。 越楚靳不回反问,“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还没查出结果,就被你家小可爱叫来了!”至于黄父说的小可爱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那你,把小可爱还给我吧。”闫晓晓伸手,准备迎接她家小可爱!两个大男人你来我往的针锋,实在无聊,她还不如和小可爱聊天来的有趣。 “我现在还有反驳的余地吗?”传颂鬼弱弱的问。 黄父精准的把琉璃瓶送到闫晓晓的手中,还不忘调戏,“小传,小可爱很衬你,你就从了吧!” “别贫,说正事!”越楚靳及时控场,让黄父言归正传。 “安乐鬼与迟家的联系,本就是你给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资料,从中抽丝剥茧寻找关联,或者因果,不是那么容易的。” “肯定不容易,容易还交给你这个老鬼查啊!” 黄父:“晓晓,我是老鬼,本事可大哦,特别是这对耳朵,灵敏的很!” “对不起,我错了,不应该小声说你坏话,以后要直接,明说,大声说!”闫晓晓认错态度积极且诚恳,就是说出的话,有些噎人! “哎,小越,你别岔开话题了,”黄父反应极快,关闭了述职功能,马上找自己的场子。“你一个城主,是怎么做到被困鬼蜮,出不来的?说说,让我好好的笑笑” “怎么,你也想感受下鬼蜮的空气,我满足你呀!”越楚靳反问。 “那倒不必,我还想多活几年!你的鬼蜮,那是咱们这些好人能呆的,那必须不能够!”黄父可不确定子鬼蜮里,能胜得了越楚靳! “这一遭,焉知非福,毕竟,我们从里面得到一个好东西!” “好东西?拿出来看看。”黄父一听,就激动了,能让越楚靳夸的好东西,那得是什么灵物呀! 越楚靳那自在的姿态,一点也不受影响,“先说你的事!” “本来安乐鬼和迟家联系有牵强,这不,你们一来阳城,这联系立马就不牵强了!”黄父绕了一圈,话题竟然还能续上,“迟家这么屁颠屁颠的赶来收拾破面鬼,一个小破面鬼竟然能造一个你越楚靳都不敢强行破开的鬼蜮,说迟家没问题,鬼都不信!” 黄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迟冬雪没了吧,我能感受到鬼蜮溃散的很彻底,鬼蜮主人的气息消失的太干净,只有一个可能。” 闫晓晓点了点头! “所以,这趟阳城之行,我还帮了你一把呗!”闫晓晓开口接上黄父的话,“要不要感谢我!” 黄父:“任重而道远,你确定要先收下这个谢谢!” 闫晓晓:“那算了!咱们互帮互助,互帮互助!” 第56章 咱们小人物就是被欺负的命呀! 闫晓晓坐在飘窗台上优雅的吃着沈星玉给打包的蛋糕,奶茶,看的黄父眼馋。“小朋友,你怎么不多带一份!叔叔也想吃!” “你不是叔叔,是爷爷,晓姑都叫你叔父,你比我大两辈!”沈星玉强调辈分,言外之意,你一个老男人,吃什么蛋糕奶茶! 要论起辈分,他黄父比你沈家的祖宗还大! “那你不更应该尊老爱幼吗,爷爷想吃,给不给买!”黄父不要脸起来,除了越楚靳,没人能招架住。 “拿去,这半给你,奶茶也给你!”闫晓晓受不了黄父的唧唧歪哇,主动投降,将剩下的一大半蛋糕和没有来得及喝的奶茶,堆到他面前,“好好享用!” 黄父:“得嘞!” 闫晓晓一天没有下楼,没有出房间,迟家的三人难得耐心的等在楼在,这期间只有沈星玉进进出出,端茶送水。 “星玉休息吧,你一趟趟的,我看着都累。” “我不累啊!”沈星玉大小伙子一个,精力旺盛,说不累是真的不累,身体上包括精神上,因为在闫晓晓的注视下,他已经完成了三套试卷,五项作业! “晓姑,你准备躲楼下的人多久呀?”沈星玉疑惑的问,他晓姑这性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逊了,不正面刚,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像她。 熟知,她哪里是躲,她还真不是躲!闫晓晓说,“我是在等,不是在躲,小朋友。” 沈星玉:“等谁?” 闫晓晓无语:“大侄子,等,就一定是等人吗?” “我以为你打不过他们,在等帮手呢!”沈星玉给出自己的推断,他虽然一直觉得闫晓晓厉害,那是对付鬼,对人就不一定了,而且他爸爸都说了,青城迟家是个大家族,盘根错节的,不好惹! “小朋友,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就别瞎操心了,跟你黄爷爷学学,该吃吃,该睡睡,该看的热闹绝不错过!” 黄父表示同意,吃喝睡玩,他乐此不疲,不过他还是起了祖宗范,给沈星玉这个便宜子孙解释道:“晓晓是在等他们的耐心耗尽,攻人攻心!你晓姑,聪明着呢!” “刚刚还说少了,星玉,还要向你黄爷爷学学长心眼,那心上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什么都秒懂!” 一直安静坐在床边的越楚靳深表同情的看了一眼黄父,该! 沈星玉看看闫晓晓,再看看黄父,感到空气似乎不那么平和了,决定闭嘴,他觉得现在当个小透明,可能对自己比较有利! “往边上去去,你押着我被子了!”闫晓晓突然出声,虽然很轻,但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所以,黄父抬眼看了下越楚靳仿佛在说,“刚刚还同情我呢,现在我还给你!” 沈星玉看看闫晓晓,再看看她对面的空气,难道是‘空气’压着她的被子了,那必定不是,不是空气,那是啥! 还有一个他看不见的啥! 沈星玉又不好了!“晓姑,我,我去看看我妈有没有做好晚饭?”说完一溜烟的跑了,一刻也不敢多待。 黄父:“看你给孩子吓得!” 闫晓晓也奇怪,“这孩子,现在的好奇心这么小了,以前可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啊!” 只是闫晓晓不知道,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以后,沈星玉已经下定决定绝不好奇了,好奇害死猫!他还年轻,还不想这么早就被吓死! “小越刚刚真的压到你被子啦?他一个透明人,怎么压的?”黄父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说压到就压到,他就是一阵风也能!”闫晓晓被人抓住了小辫子,气得脸红。越楚靳虽然在她眼里是实体,但现实中的物件,他确实还碰不着,她那么说,就是没事找事,没茬找茬的临时起意! “嗯,确实是我压到了!”越楚靳很给闫晓晓面子的承认,殊不知,此时如果他保持沉默,闫晓晓还不至于这么无地自容! “噗,哈哈哈”黄父要笑死了,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真的够耐人寻味的,也太不同寻常了! 闫晓晓瞪了一眼越楚靳,她为什么找茬他不明白吗!任谁对着一张黑雾弥漫的脸一天,脾气也不会太好的! “笑够了,咱们就下楼吧!也晾了人家一天了,怪不好意思的!”闫晓晓打断黄父魔性的笑声,做出打算。 “好嘞,看热闹,我最喜欢了!” 闫晓晓:“看热闹之前,你先想想,是不是还忘了些事情?” 黄父吸完最后一口奶茶,帅气的将空瓶投入垃圾筐中,“没忘,没忘,迟家的事嘛,咱知道多少,必须给你吐出多少!” 闫晓晓:“别整这么恶心的词!” “迟家族谱可以追溯五百年,时间演变,他们的家族在历史洪流中始终存在,是奇迹!我在世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一个家族能够传承超过三百年,他们能够安稳延续至今,或许是因为他们有一脉专修鬼道!” “鬼道?”闫晓晓问,“是不是楼下那几人,他们家那一脉!” “聪明!确实!”黄父接着说,“迟家很低调,如果不去刻意查探,甚至不知道迟家还有这一脉,他们也没有像其他捉鬼师那般行走世间,积善积德,迟家鬼道,只流传在小部分的圈层里!” “秘而不宣!这么神秘的存在,可是为什么现在承认这么快,不作任何隐晦的引出迟家,甚至拿迟家来吓唬我!”闫晓晓不得不怀疑,前后也太矛盾了吧! “可以理解,阳城距离青城距离远,即便沈家人知道也不可能传播很远、很久,以他们迟家的能力,也能将之压下去。至于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们更不会看在眼里,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消失,也说不定!”黄父看的通透,说的也冰冷,但这或许就是事实! “哎,”闫晓晓大大的叹气,十分委屈,“咱们小人物就是被欺负的命呀!” 黄父:······ “别这么矫揉造作,没眼看!” 闫晓晓:“闭眼,别看!” 第57章 安静的当花瓶不好吗! “哪个大家族没有自己的辛秘,这本身没什么,但安乐鬼和迟家有关,如今一个破面鬼出动三代捉鬼师,如此大材小用,迟家的秘密可能不小!”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出动三代捉鬼师来找迟冬雪”闫晓晓十分肯定! 闫晓晓将脖子里的那节指骨拿出来,托于掌心。“迟家是为这个而来!” 黄父看过后说,“迟家的?这就是越楚靳说的灵物吧,这个东西的主人,有大功德!” 什么叫识货,这就是!什么叫阅历深厚,这就是!黄父只是看了一眼,便能看出指骨主人是有大功德之人,也能看出这不是凡品! “迟冬雪就是凭它做出的鬼蜮,那个鬼蜮能量很大,但很平静,山水柔和,没有边界,甚至能限制我魂体的行动,将我压在闫晓晓体内。”越楚靳补充道。 “我知道!”黄父没有隐瞒,他知道,因为他在看到闫晓晓的身体以及她意识中的越楚靳时便知道了,越楚靳的魂体很弱,他的力量被压制的厉害!“晓晓昏迷的时候,我看过,你的魂体被压制了!” “这个指骨你看看有什么异常吗?”越楚靳问。 黄父摇头,完全没有!“不过可以看出来的是,这个指骨泛起的金光隐秘而深厚,定不是人间之物,但我确实从来没有见过!” 越楚靳沉思,黄父都看不出异常,为什么他会有熟悉的感觉! “那就不要讨论不确定的事情,得不到答案的疑惑!”闫晓晓休养一天,面色红,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发着精光,“楼下还有人等着咱们,不确定的事情咱先放放,先去搞搞确定的事!条条大路通罗马,何必庸人自扰!” 闫晓晓简单粗暴的想法以及做法,首次得到了两人的赞许! 纵使迟家老爷子坐镇,在耗了一天之后,向来有求必应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迟冬灵,她的忍耐快要到极限了,他们出来的目的不仅是迟冬雪,还有她从老宅偷走的东西! “闫晓晓明显是故意的,她故意拖时间,她会不会是在等帮手?”迟冬灵恭敬的对迟老爷子建议,“爷爷,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宝物不能在我们手上再出差错了。” “闭嘴!”迟老爷子呵斥迟冬雪的口无遮拦。 迟冬灵委屈的眼眶泛湿,“爷爷,我只是担心!” 迟老爷子睁开入定的双眼,缓和了一下语气,他知道迟冬灵着急他更急,拍了拍迟冬灵的肩膀,“要沉住气,迟家难道还对付不了她一个乡野丫头!” 迟冬灵:“我怕,迟则生变!” “不怕,再等等!” 家里一堆能人,沈辛夫妻两个不敢叫保姆,中午、晚餐都是两人准备的,这让多少年没下过厨房的沈辛叫苦不迭,但没办法,总不能让那几尊大佛烧饭吧! 只是这顿晚饭,注定不会吃的这么顺利,以及平常! 闫晓晓趿拉着拖鞋,一步一步的下楼,她的每一步都不轻,一步一鼓点般踩在迟家三人的心上,一边稳如泰山,一边心急如焚! “都还在呢?”闫晓晓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坐不住的迟冬灵终于看到了一直在等的人,立马站了起来,“闫晓晓,拖到现在是在等帮手吗?少耍花样,你想要什么?” “帮手?要什么?我能要什么?”闫晓晓在心里嗤笑,她这姑娘不是主事的人,不想和她多说废话,自然没理她,更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被人忽略了,就要找存在感,迟冬灵便是这样的人,她伸手拦住闫晓晓的去路,“你这是,不敢和我说话了吗?” “好狗不挡道,让开!”闫晓晓笑眯眯的小脸看似无害,但出手的力道可不客气,看看似随意的搭在迟冬灵的肩膀,实则暗中蓄力,猛地一推,迟冬灵直接后后退数步。 迟冬灵满脸惊愕,她没想到闫晓晓会突然出手,更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内劲这么大,没有比拼,因为她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开玩笑,闫晓晓可是可以手撕恶鬼的人物。 “迟文辉,管好你女儿!”闫晓晓点了点,开口的话震惊了几人。 迟文辉便是那个中年男人,迟冬灵的父亲,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但闫晓晓精准的喊出来,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迟家人的名讳可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 “闫姑娘见谅,小女性子急,不会说话!”他们对闫晓晓的情况还停留在乡野丫头的地步,对方看样子对他们的了解,可不止这一点点,不容小觑,是迟文辉现在对闫晓晓的定义,这也让迟文辉不敢轻举妄动。 闫晓晓因迟冬雪的原因,对于迟冬雪说的迟家害她这事耿耿于怀,就没给留脸,“不会说话,就闭嘴,安静的当花瓶不好吗!” “你······”迟冬灵气的脸都绿了,奈何自己父亲一直再冲自己使眼色,她不能乱来,只能忍下这口气,她不能破坏他们的计划。 一直没开口的迟老爷子暗中观察许久后终于开口,“闫姑娘,我们还是那句话,迟冬雪你留着无用,交给我们吧!” “有没有用,要看怎么用,要看谁说了?”闫晓晓既然说了,下楼找答案,那必定要好好唠唠,不然多亏。“不如迟瑞祥老先生先说说理由!我听听,是否合理再说!” 闫晓晓可是在黄父的帮助下,看过迟家族谱的人,特别是鬼道一脉,每个人的名字她都记在了心里。 迟瑞祥鬼道传人,如今是这一支的话语者,俗称掌门人。无妻无子专注于鬼道修炼。迟文辉是他的侄子,从小跟随其身边,鬼道术法也是传承于迟瑞祥,而迟冬灵,便是迟文辉唯一的女儿。 不过奇怪的是,迟冬灵说过迟冬雪是她的本家姐姐,想必也是鬼道一支,为什么在族谱里没有个人? 迟瑞祥,年过七十,古稀之年长居高位,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本名,更没几个人敢直呼其名讳,如今从一个下丫头嘴里听到,迟瑞祥的老脸受到了严重的冒犯!“闫姑娘,迟冬雪为恶,有辱我迟家门楣,我迟家有迟家的规矩,出恶鬼必究,还请你尊重。” “尊重,尊重!但是,”闫晓晓表现的很配合,但话头一转,“人死了,为恶,世间捉鬼师得而诛之,这是心照不宣的规定吧,我拿下了,便是我拿下了,您说要走就给,那我,是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闫姑娘,有什么条件,请提出来。”迟瑞祥端起架子,最怕的是一个人没有欲望,一旦有了需求,那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只是他不知道,闫晓晓的需求那是随时随地可能会发生改变的。 “没有条件,就是不太认可您理由,不太想给!”闫晓晓无赖的说,什么迟家人,迟家鬼,骗鬼还是骗人啊,她闫晓晓能信你! 迟瑞祥被摆了一道,面子下不来,脸明显更黑了。 “闫姑娘,迟冬雪我们必须要带回去,你想要听什么,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事态眼见要崩,迟文辉再次出言相劝,“我们迟家有的,必定奉上!” “一个小厉鬼,这么值钱啊!那我要好好想想了!”闫晓晓状似认真思考,其实早已经和脑子里的越楚靳聊开了。 第58章 根据你们的表现,合理推测! “这都不惜一切代价了,迟家有的都给,我是不是能狮子大开口,让自己实现一个小目标!”闫晓晓想想那个场面,都开心,嘴巴合不拢了。 越楚靳不懂就问:“小目标是什么?” 闫晓晓嘿嘿乐:“人间的事,你不懂!” “那你还问我?”越楚靳无语! “我那不是问你,只是激动地想要和你分享,虽然你不懂我,但我还是在关键时刻能想到你,我伟大不!” 越楚靳:······ 闫晓晓自己乐够了,白日梦做够了,回归现实,还是得摇头,“还是算了,她都没了,我竟然还想用她来发财,太禽兽了,呸呸呸!” “所以,你说的小目标是指钱财!”越楚靳从闫晓晓跳跃的思维里抓到重点。 “嗯呢,不过,现在这个目标又离我远去了!”闫晓晓伤感的说,“我就没有发财的命!” 黄父一看闫晓晓的状态,就知道那两个人肯定在闫晓晓脑子里聊得火热,他热闹看了个开始,怎么就暂停了呢,意识交流还不带自己,他能让自己无聊吗,那必定不能! “闫晓晓,哈喇子流出来了,想什么呢?”黄父低缓的声音,打断了闫晓晓的思绪,或者说是打断了脑中两人的讨论。 闫晓晓瞪了一眼黄父,她怎么可能流哈喇子,那必须不能够的,他就是造谣! “闫姑娘,您想好了吗?要什么?”迟文辉以为闫晓晓一直在考虑条件。 “梦乐城,是你们家的吧?”闫晓晓问。 “闫晓晓你不要太过分,梦乐城都敢要,狮子大开口,不怕撑死你啊!”迟冬灵没想到闫晓晓一开口就要梦乐城,那是他们迟家的产业,从地产到物业都是,加起来那是个天文数字,她怎么敢开口! 闫晓晓一听,便知道她想什么,但迟冬灵的想法是否也能代表着迟家两位先生的想法呢。既然路走岔了,索性就岔着走。“怎么,舍不得?前面不是还说,只要迟家有,就奉上吗!” “还是觉得,迟冬雪不值啊!既然不值,那算了!”闫晓晓无所谓的说,好像她本来也不在意梦乐城一样。 黄父自然知道闫晓晓要的不是梦乐城,但将错就错的走,也是他没想到的,闫晓晓果然是个宝,时常带来惊喜! 他捅了捅身边的越楚靳,虽然他啥也捅不到,“小越,晓晓真是捡到了,她可太有才了!” 越楚靳:“是的,怼你的时候,也能让你哑口无言!” 黄父:······ 好像,还真是! 刚刚两人在闫晓晓脑子聊天,把黄父晾在一边,黄父十分不爽,所以,暗地里给他使眼色让他出来玩。 这样闫晓晓舌战三人的时候,他们也有伴聊天,多好! 黄父:“只是,那个迟瑞祥并不上当,梦乐城更是一句不多言!” 越楚靳不这么认为,越是遮掩,不就越证明有问题吗! 梦乐城!迟瑞祥想的事情,和迟文辉父女想的不一样,为什么闫晓晓这个丫头突然提到这个地方,迟家这么多产业,为什她偏偏看重了梦乐城!“闫姑娘,能说说为什么是梦乐城吗?” “巧了呗,我刚好租住在那里。”闫晓晓没有隐瞒,毕竟凭借迟家的能力,很快能查出她的落脚点,那还不如她自己主动说,梦乐城,那里可是很不一样呢! 她知道不一样,迟家必定也知道不一样! 但闫晓晓没想到的是迟瑞祥竟然没有再探究下去,止了话头!坦荡的就像梦乐城干干净净一样, 迟瑞祥反而说道,“相比较这些不实在的物业,金银宝物是不是更值得考虑!” 闫晓晓意味不明的看了迟瑞祥后,便是一副清高的模样,“提钱多俗,咱们是那庸俗的人吗?” “不庸俗,那你为什么要梦乐城?”迟冬灵真是看闫晓晓很不爽,口对挤兑。 “因为你说的,要给我!”闫晓晓无辜的眼神,展示着她的无奈,“既然你们有这个想法,我当然却之不恭!” 语言暴力,语言陷阱,就是这么来的! 他们这边两拨、两拨的聊,那边沈家三口子在厨房也聊得热火朝天。 沈辛担忧道:“晓晓不会被欺负吧?” 曹星:“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沈星玉:“爸妈,你们想多了吧!” 沈辛,曹星,一起看着他们的儿子,“咋说,儿子?有什么内幕消息?” “内幕消息没有,但凭我对闫晓晓的了解,她就不可能被人欺负,而且,真的打起来,还不知道哪方吃亏呢!”沈星玉说着,瞅了眼黄父,“你们忘了,这个人可以凭空探物,这是个魔法吗?不,这不是魔法,那这个人就不是普通人!” 沈辛,曹星一起点头:“有道理!” “这饭,现在还吃不吃?”曹星看着满桌凉透的饭菜,不确定的问。 “反正已经凉透了,再凉凉吧!”沈辛决定,静观其变。 “梦乐城是迟家的传家产业,迟家的发源地,不可能给你,”迟瑞祥不打算再和闫晓晓兜圈子,他从未在外人面前被这么拂过面子,纵横几十年,忍这个丫头到现在,一方面是怕惊动生人,另一方面是怕迟冬雪受到影响,既然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他了,“闫姑娘,要么提其他条件,要么就以迟家为敌!” 闫晓晓真是把老头逼急了,准备卸下伪装,撕下脸来了,“迟老爷子,怎么还激动了呢,开个玩笑而已。且不说梦乐城是你们迟家的祖产,我不能强夺,就是真给了我,我也不敢要啊!” 逼急了,那她就给缓缓。 再说,她还没有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就明着树敌多不好! “交出迟冬雪,我迟家自然不会亏待你,等你想到想要了,随时可以来找我。”迟瑞祥自认为闫晓晓是怕了迟家,懂得进退了,拿出长者的威严,“我迟瑞祥说出的话,一言九鼎!” 妈呀,这是给开了支票了,还是数字任填那种。 财大就是气粗! “诱惑挺大,但我还是不能接受!”闫晓晓是懂得拉锯,极致拉锯的。“不是因为我不想接受,是因为我不能接受!” 闫晓晓说完看着迟家的三位,等着人家回应。 “为何不能?”迟文辉自从认定了闫晓晓不简单,便一刻也未曾放松,即便她表现的再无害,再天真。 “迟冬雪不在我这里啊!我拿什么给你?”闫晓晓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闫晓晓,你耍我们玩呢!”迟冬灵要暴起了。 “小姐,我一直也没说过迟冬雪在我这里过吧!”闫晓晓说着大实话,她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迟冬雪在她这里,“是你们先入为主,认为她还在!” 闫晓晓眼神看着迟瑞祥,“迟老爷子不妨仔细探探,看看迟冬雪或者说破面鬼,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我早已探过,没有了她的气息!”迟瑞祥并没有动手,而是直接回答! 闫晓晓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您已经探过,为什么认为她还在呢,一个鬼一点气息也没有了,那结果是什么呢?结果就是要么已入亡城,要么彻底消失,您认为,她是属于哪一种?” “闫姑娘,厉害!”迟瑞祥再次端详闫晓晓的脸,还是那么普通的一张脸,身上的异能甚至小到可以忽略,但就这个姑娘,轻描淡写的话,透着铿锵! “所以,你们执着的是迟冬雪吗?还是她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闫晓晓不放过迟瑞祥脸上一丝变化。 “闫姑娘在鬼蜮是见到什么了吗?”迟瑞祥不答反问。 闫晓晓怎么可能上套,“那倒没有,根据你们的表现,合理推测!” 至于是不是推测,没人在意,迟家在意的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再次不见了,闫晓晓在意的是,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迟家人怎么还坐在这里。 第59章 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迟家三人碰了个软钉子,什么也没探查到,反而白白耗费了时间精力,这件事他们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关键的问题是,迟冬雪是凭借指骨造的鬼蜮,鬼蜮溃散,但指骨不可能随之消散,最终落到了谁那里,他们合理猜测是闫晓晓! 但没有证据,他们暂时不会对闫晓晓动手,就让她活在迟家的眼皮子底下好了!因为只要她用,他们就会感应到!除非她一辈子拿它当摆件, 当时,迟家三人便从沈家离开了,走之前,说的意味深长:“后会有期!” 闫晓晓回的相当自然以及肯定:“后会有期!” 当然有期了! “现在,能开饭了吗?”沈星玉凑上来,他早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虽然热闹好看,身体也重要,他还是小孩子,还在长身体呢! “吃饭,咱们必须好好吃,不然都对不起沈哥和曹姐的辛苦,是吧!”闫晓晓拉着黄父坐下,很是自觉! 没了外人,都自在许多,曹星张罗着把菜都热了一遍,从闫晓晓他们的对话中,曹星也听出来了,那个鬼已经没了,所以家里的事情算是彻底解决了,心情颇好的开了一瓶红酒庆祝。 “晓晓,谢谢你哈!”曹星举杯敬闫晓晓,“多亏了你,我们家这次才能逢凶化吉。” “曹姐太见外了,我白吃白住了这么久,这点忙,我应该帮的!”闫晓晓灵巧的避过曹星的感谢,调皮的说。 沈辛考虑的多,两方是不欢而散的,他看得出来,迟家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闫晓晓是不是就意味着有麻烦,“晓晓,迟家那边会不会为难你?” “放心,没事!”闫晓晓不准备隐瞒也不会实话相告,“我能应付的来!” 沈辛还是不放心,“要不你回阳城生活,我们也能相互照应!” “就是,在阳城多待一段时间,我带你到处逛逛,认识几个朋友”曹星热情相约,她挺喜欢闫晓晓的,长得可人,还有这么大本事,太稀罕人了! “妈,晓姑在青城还有工作呢,她都耽误好几天了!”沈星玉及时止住她妈妈的话,因为接下来肯定就要聊到个人问题,聊到个人问题,就要开始给闫晓晓介绍对象了,他妈的套路,他太懂了! 也不怕人家尴尬! “是吗,那工作不能耽误,晓晓以后放假了,再来玩!” 闫晓晓答应的爽快:“好的,好的!” 沈辛的问题也就这样岔过去了。 就这样在宾主尽欢之下,吃了美美的一顿晚饭,闫晓晓在第二天准备离开,同时也叮嘱沈辛,可以去接沈大娘他们了,至于冯清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只是在走之前,闫晓晓逼着黄父留了件宝贝。 “亲,你也白吃白喝了两天,不留下点东西?”闫晓晓已经从越楚靳嘴里打听过了,黄父这恶鬼之父,可不是徒有虚名的,那好东西一把一把的! “你还真是雁过拔毛啊!我,你都不放过。”黄父嘴上嫌弃,但也知道沈家对闫晓晓应该很是重要,毕竟她在这个俗世里,如果有人惦记,也是件好事情。 “您是谁啊,雁怎么好跟你比,您就是从身上拿出一个细菌,都比那毛金贵!” “行了,你也别给我灌迷魂汤,对我没用,回去天天给我带奶茶!” 闫晓晓:“一言为定!” 沈辛不明白他们嘴里的好东西是什么,但他本就是受益方,怎么还能拿客人的东西呢,“晓晓,你们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你可不能见外呀!” “沈哥,你别推脱,我说的好东西,真的是好东西,人间没有的哦!”闫晓晓直冲沈辛眨眼睛,暗示他不要再推脱。 然后,黄父便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拿通体雪白的玉雕,托于掌心,栩栩如生的雕刻了一头雄狮,个头虽然不大,但威风凛凛的样子,震慑人心。 其实,就在他拿出来的一瞬间,沈家三口子皆心神俱是一荡漾,头脑都变得清明了,这可太奇怪了,一件玉器小摆件,竟然让人不敢直视! 沈辛不懂古董,更不识古玉,特别是这个一看就不是简单物件的雄狮,他没有推拒,但受之有愧,“这个太贵重了!” “不贵,不贵,就当是我送给你的!”闫晓晓很不要脸的说,这明明掏的是他黄父的口袋,花的是他黄父的钱,怎么就当你送的了! “黄父,这狮子有啥用?”闫晓晓问,也是给沈辛留个明白。 黄父:“驱鬼镇邪,守护家宅!” 闫晓晓给黄父抱拳,“靠谱!” “小白,以后好好的,爸爸走了,不要太想我哦!”黄父期期艾艾不舍的将玉狮交到沈辛手里,简直就像卖儿子一般。 闫晓晓无语,“它还能听到咋地?还是能上演个父子分离的戏码,给咱瞧!” “你想看,也不是不可以!”黄父擦了下不存在的眼泪,给了闫晓晓一个你懂得的眼神,闫晓晓立马投降! “对不起,我不该质疑您,您说啥,是啥!” “小白置于厅堂之上就行,不用过于在意它!”黄父虽然在闫晓晓这里卖萌撒娇插科打诨,但在外人面前该有的正经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谢谢,我们一定好生供奉!”沈辛答应! 沈星玉虽然很不舍闫晓晓,但自从看到这可爱的小狮子,便被吸引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爱又呆萌! 黄父一巴掌拍在了沈星玉的爪子上,那爪子眼看就要摸上小狮子了,“控制好你的爪子,以后少摸他哦,万一它看上你了,你就要给我做儿媳妇喽!” 闫晓晓:······ 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以后的以后,当他们再次受到鬼物侵扰时,便看见一头熟悉的小狮子缓缓从玉雕中走出来,立于众人面前,姿态肆意的伸腰撑腿,肉眼可见的慢慢长成一头通体雪白,威风凛凛的雄狮,然后一口将污秽之物吞入口,他们才真的相信,驱鬼镇邪,守护家宅,不是说说而已! 小白,可能真的是黄父的儿子!他们真的可以话别,可以演绎离别! 当然,这都是后话! 第60章 可能那样更容易失业! 时隔多日,当闫晓晓再次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睡到了自己宽敞的大床上,那滋味太舒爽,然后她的小搭档费蓉蓉的电话就来了,因为欠下的债要还,欠下的班也要还! “越楚靳,你说我武能捉鬼,文能通灵的人物,这么稀缺的人才,为什还要去上班呀!我去摆个摊,等生意上门,会不会更好!” “摆摊捉鬼,可能那样更容易失业!” “好吧,我懂了,这个年头需要捉的鬼,可能比捉鬼师还少!我还是老老实实搬砖吧!”闫晓晓发了一通不是牢骚的牢骚后,粗鲁的拉过被子,将自己蒙在里面,呼呼大睡! 越楚靳:······· 你可真一点不把我当外人,一点不把自己当女孩子啊! 越楚靳吩咐传颂鬼去一趟亡城,自己也跟着闭眼休息。他还记得答应闫晓晓的束鬼袋,如今阳城那边的事情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能够帮助闫晓晓的物件还是要有一个的。他吩咐传颂鬼去取的,便是那样一件东西,可不是劈山随身带的那种。 他们这边睡得香甜,回到迟家的迟冬灵三人,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能查到的关于闫晓晓的资料少的可怜,甚至中间出现了断层,任他们动用了很深的关系,也没有查到,就像是中间的几年,闫晓晓不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被人刻意抹去,或者她自己刻意淡化,都有可能。 如果是被人刻意抹去,那这个人的能量不在迟家之下,如果是闫晓晓自己刻意淡化,是不是太干净利落了点,还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不管哪一种,都显示着闫晓晓这个看起来普通,没有任何背景后台的小丫头,不像她表现那般普通。 所以,恭喜闫晓晓,现在的她已经处在了迟家重点关注对象之列。 鬼道一脉,是迟家隐藏在暗中最强劲的一只推手,也是最有能量的一支武器,明面上各个旁支各自为政,各自发展,但是一旦遇到大事件,迟家各支便会联合起来,迅猛达成共识,因为他们的目标从来都是一样,那便是保迟家根基不受动摇,保住他们来之不易的私家财产! 迟冬雪手上的那根指骨,是鬼道一脉传承至今的圣物,也是他们迟家的传家至宝,自迟家发家,鬼道开始,便一直在他们手上。 指骨的能量有多大,没有人知道,因为即便是迟瑞祥也只是能够利用其之一角的半分,也仅仅是利用之为迟家消灾挡难,预警示祸。 关于指骨与迟家一直有个传说,据说迟家的始祖在奄奄一息中意外获得这节指骨,迷糊中进入一个秘境,在秘境中他不但重获新生,还从中得到无尽的家财,迟家,因此发家。 而这个秘境,一直被认为是鬼蜮!指骨主人的鬼蜮。 所以,这个指骨内有秘境,秘境中藏有至宝,也藏有震动天地的能量的故事便一直流传至今。但指骨在迟家几百年,除了始祖那一任,没有任何记载的传说外,别说秘境了,就是该怎么正确使用这根指骨,都没有哪一任祖宗能参透,并留下记录。 毕竟不会有人疯狂到杀死自己,去验证鬼蜮的存才!而生人,能利用的能量又没有多少。 所以指骨是宝,这在迟家不是秘密,但谁也没想过据为己有,觊觎它的力量! 因为,不值当! 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在现代物欲的社会,他们更不在意了,他们更愿意多盖几座房子,买几辆车,多攒几颗宝石。所以,自从多年前指骨意外丢失,除了鬼道一脉一直在苦苦寻找,其余几支,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迟家鬼道供养了指骨几百年,虽然未参透它的秘密,也没有将它的能量开发出来一二,但早已经作出一套牵连,那便是我不会用你,你就是我们供养的圣物,乖乖的宠物。你若逃离,丝线牵引,一旦被人启用,那我迟家必知。 和迟冬灵说的,生是迟家人,死是迟家鬼,异曲同工! 所以,在迟冬雪拿出它并利用它制出鬼蜮后,迟瑞祥第一时间便感应到了它的位置,也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可以利用指骨做出鬼蜮,这种传说中鬼王才可做到的事情。 那得是什么样的力量啊,凭空让一个小小破面鬼拥有鬼王的力量,圈地为己所用,在那里,你就是主宰,你掌控一个空间,这个太过诱惑了! 这个消息必须按死在迟家,不能透出去半分,否则麻烦会接踵而来,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得不再次审视指骨。在迟家主人的主持下,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无论如何,必须找到指骨,让它回到迟家手上! “瑞祥,无论如何,一定要让指骨回到迟家!” 迟瑞非,迟家主人,嫡系传人,迟家的领头羊。此时他坐在主位,看着下手的几位支脉兄弟姐妹,语重心长,“迟家五百年的历史,享受了五百年的荣华,之后能不能再传承百年,能不能守住家业,就在今朝了!” “大哥,我一定不负所托!”迟瑞祥郑重承诺。 迟瑞非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神锐利的看向迟瑞祥,言语平缓,但说出的话如针尖,“迟冬雪那丫头跑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去找,指骨被她拿走,你真的不知道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就是对迟瑞祥的拷问了。故意还是无心,造成的结果都是他要承担的。 迟瑞祥匆忙起身离座,再也不敢坐下,他恭敬的向迟瑞非行礼,七十岁的老头冷汗直流,跪的笔直,因为他知道迟家主人不行鬼道,却有着比鬼道更为厉害的能量,他丝毫不敢逾越,也丝毫不敢隐瞒。 “是我的错,我太过刚愎自用,没有将迟冬雪那丫头放在眼里,让她在眼皮底下偷走指骨!” “我不该动恻隐之心”迟瑞祥承认错误,“迟冬雪一直老老实实生活在阳城,这个我知道。想着她也没有几年活头,我便再没过问,没想到她会惹出事端!” 迟瑞祥自陈结束,迟家主不开口,没人敢出声,偌大的厅堂里,落针可见。半晌后,只听迟瑞非淡淡的说,“她惹出了事,你这个当爷爷的,帮她平了吧!” 第61章 小技能又增加一个 闫晓晓在连轴转了三天班后,她终于有了正常的排班表,她终于有时间去古城景区摆摊挣外快了。 “蒯婶,孙叔,我想死你们了!”闫晓晓一到景区,便给了两位一个大大的拥抱,十几天没来,她的摊位还在,这都要感谢她们! 蒯婶从炉子里拿出一根烤肠递给闫晓晓,抱怨道:“晓晓,你怎么去这么久呀,不是说给亲戚家小孩过生日吗,这个生日还是流水宴席啊,一过过十天!再不回来,这个摊位我就给你留不住了,你不知道这么多天有多少人往这边挤!” “蒯婶,你最好了,谢谢你!”闫晓晓抱着蒯婶撒娇,她那软萌的脸,就是一张王牌,特别招中老年人喜欢。 “不谢谢我吗?我也是天天给你占着位置呢!每天不知道招多少人记恨,背后骂我糟老头子呢!”孙叔也赶过来邀功,顺便递上一只竹蜻蜓给她玩。 闫晓晓惆怅的说,“中间出了些意外,耽误了几天,这不刚还完班,就来跟你们报到了!你看我的黑眼圈,就是这几天熬得!” 这一说不得了,蒯婶、孙叔一发挥想象就不可收拾了。他们眼中的闫晓晓俨然已经变成这样了:一个孤零零的女孩子,在异乡独自奋斗,没人疼没人爱,请了长假回来后还受到无良老板的剥削,玩命加班,然后为了生计还要摆摊挣钱,真是太苦命了! 闫晓晓不知道两位心中的弯弯绕绕,还乐呵呵的从兜里掏出两个手串,“蒯婶,孙叔,从老家给你带了个小礼物,送给你们,不要嫌弃哈!” 说完,闫晓晓一手一个,分别给两位套上了。“这个手串我可赋予了魔法哦,常带在身边,能帮你们消灾减难!” 蒯婶、孙叔一对视,心中便有了千般思绪:这孩子真是有心,可爱又善良。自己都过成这样,还想着给他们买东西,什么魔法不魔法的,不管能不能消灾减难的,就凭这份心意,他们也要成全她! “晓晓呀,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以后可不准再乱买东西了,一个人不容易,能省省哈!” 孙叔也接着说:“是呀,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花这个钱干啥!” 两个人嘴上虽然嫌弃,眼睛里却透着光亮,还别说,这个小手串还挺好看。 这个手串魔法估计没有,但消灾解难的能力还是有的。 串珠是闫晓晓在小店买的,不值什么钱,值钱的是她特殊的串珠手法,以及咒术,她从越楚靳那里学习到的咒术,那是一种加持。普通的咒术要么怀恨、要么带怨,提到‘咒’总会有不好的联想,但在它的博大的释义里,这只是其中一点而已。 它也可以是密语,也可以是口诀,也可以是手段。 越楚靳教给闫晓晓的是古老的祝愿,一个小技能,不能打怪,但可以用作防御保护! 闫晓晓举一反三,她除了祝愿还加了其他功能,比如说鬼怪亦不可近身。 “这手串我花了大心思的,答应我不能转赠、不能给别人看,自己随身带着哦,不然我可要生气了!”闫晓晓故意这么说,之所以这么叮嘱,无非是引起他们的注意。她既然给出去了,那便是他们的,她不强求。 “晓晓,你这丫头怎么还不放心我们呀!” 蒯婶只认为闫晓晓在撒娇,她活了这把年纪,也是混古城的,这玩意值不值钱她一眼看不出来,两眼还看不出来吗,只能说,它有个美好的寓意! 礼轻情意重,他们还是懂的!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礼其实也不轻,别人可是求不得的! 一天下来闫晓晓的小玩意卖出去不少,小赚了一笔,太阳还很高,她便开始收拾,准备回家,因为她班虽然还完了,但接下来几天都是晚班,她要赶着回去搬砖! “晓晓,怎么这么早收拾呀?”孙叔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3点,赶晚场的客人还没有开始进场,游客还有一大波没有到呢,怎么就要走了! 闫晓晓边收拾边说,“今天要上晚班,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还要上班啊?”蒯婶送走一波客人,也出了小店,她以为闫晓晓今天休息,不上班了呢。 “班是还完了,但该自己上的班,还是要继续的!”闫晓晓知道他们产生了一个美丽的误会,苦中作乐的解释说,“从今天开始就正常了,以后我就在你们这里上白班,回去上晚班,每天都是充实的一天!” “你这孩子也太累了,”蒯婶心疼的说,“把你这袋小东西留下,别往回背了,也没剩下多少,我也差不多知道价格,婶子今天帮你卖完!” “就是,你回去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呢,人挤人。现在给现金的少,他们都付款到你手机上,你收着也方便。”孙叔也跟着附和。 闫晓晓都没有考虑,立马把打包好的包裹解开,“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蒯婶,孙叔了!” 孙叔、蒯婶她自然信得过,再说文创小件,也都不是值钱的东西。 闫晓晓拎着自己的小包包,便踩着小碎步,一蹦一跳的走了,虽然身后一直跟着几个小尾巴,也没有影响她这一天的好心情。 闫晓晓还是喜欢挤地铁,虽然现在她手头稍微宽裕了一些些,但她还是要未雨绸缪,居安思危一下,万一工作不保,万一伤寒发烧生病住院,万一哪天需要跑路,她要有钱,有路费,还要吃饭啊,她可不想去喝西北风! 这些尾巴自从闫晓晓回到青城的第二天,便开始跟着了,起先她只是发现周围多了一些若有若无的视线,然后便是越来越熟的面孔,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干什么的,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不过,闫晓晓并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不会做出抢人的勾当,不然在阳城的时候,闫晓晓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在这个世界,人类的规矩就是规矩,你再厉害,还能强的过飞机大炮! 当然,不是人的除外! 第62章 熬鹰都不是这么个熬法 下了晚班,闫晓晓照例给黄父带了一杯超大的奶茶,然后打开家门,看到了瘫在自家沙发上挺尸的黄父! 黄父这几天尝够了被越楚靳以及闫晓晓支配的恐惧,男女混合双鞭策,熬鹰都不是这么个熬法,再说他是个鬼呀,他实在是太难了。 “我现在能撂挑子,能不干了不!”黄父现在十分想跑路,十分想抽当时的自己!他当时怎么就脑子秀逗了,没看出来这两位一张纯真无害的脸上,实际是奸诈的面孔呢,怎么就想留下来看笑话了呢,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也会是个笑话呢! “上了贼船,你还想下!”闫晓晓毫不客气的把自己也归类了,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过如此,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那必须不能!” “你这小贼,真是禽兽,也不怕把我累死!”黄父抱怨,他一个恶鬼的祖宗,竟然屈服于一个人类女娃娃的淫威之下!他这张老脸,真的还有面子吗! “你已经是个鬼了吧,我还能把你再累死一次?若真能,我就是留名鬼史的第一人了吧!想想,还挺期待呢!”闫晓晓抱着胳膊开始臆想,这个姿态着实吓着黄父了,这人不会真这么打算吧! “晓晓,你这小鞭子能停一停不,驴还给休息呢!” 闫晓晓不为所动,你来我往,更不相让:“驴,你能和人家驴比吗,人家驴扒了皮还能熬成阿胶呢,你能不?” 黄父:······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闫晓晓你太毒了,太过分了!” “越楚靳,快管管你家闫晓晓,我快要被她气死了!”强词夺理他真的干不过闫晓晓,黄父开始找帮手,急病乱投医,就是这个样的!这个帮手站在谁那边,会帮谁,他怎么就这么没数呢! 越楚靳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坐山观虎斗,以免殃及他这个池鱼!所以他安安静静的一个虚影坐在沙发上,头都没有抬,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大抵就是这样的! 前面帮手不理,后面闫晓晓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黄父举手投降,他觉得现在还是顺着闫晓晓比较明智,毕竟他还想再多活几年! 因为他也并不想让闫晓晓因为他,留名鬼史! “你说说这都几天了,几天了?以你黄父的能力,鬼鬼没消息,人人没内幕,你对得起你自己不!”闫晓晓表现的很蛮横,就差扬起手里的小鞭子了,否则真的像是赶着驴不停劳作的周扒皮! “鬼界除了我,越楚靳的人也在查,真的没查出问题,不信你问他。”黄父无奈的拉越楚靳下场,火力这么猛,不能只冲着他一个人扫射呀!“至于人界这边,传回来的消息,迟家安安分分做生意,行贿受贿不归咱们管,涉及鬼怪之事——没有!没有呀!” 黄父语落,越楚靳立马接上丝毫不见任何羞愧,诚恳的对着闫晓晓说:“他说的没错,除了那些边角资料,我确实没有查到更多!” 然后转向黄父,话锋一转,“不然,当初,我为什么找你!” 黄父:······ “越楚靳,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损了!你可太损了,太损了!” 越楚靳:“因为某鬼说过,在鬼界我是主,在人界他就是王!” 黄父:“谁说的,拉出来,看我不打死他!” 越楚靳睨了黄父一眼,当然这个神情只有黄父看的见,对于闫晓晓来说,越楚靳的脸就是黑乎乎的一团气,什么表情,她都看不到! “对,拉出来,我和你一起打!也让他感受下,我闫晓晓拳头的威力!”闫晓晓火上浇油,对于那个某鬼是谁,她可太清楚了! 黄父悔不当初! 越楚靳:“你这个脸皮,在这千万载岁月的打磨下,没有越来越薄,反而越发的厚实了!” 混合双打莫过于如此呀! 黄父已经认命了!他没办法啊,他也很头痛,“我本想抓住迟冬雪这个突破口,没想到人迟家大张旗鼓的为她办了场法事,完全不在乎你去查,因为查下来真的干干净净!” 迟冬雪之于迟家,就如梦乐城中的老鬼之于迟家一样,虽然身世一样古怪,虽然同迟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也干净的毫无破绽。 一时间,无从下手! 闫晓晓活在人堆里,自然知道迟家这场突如其来,又隆重异常的法事。因为它至少吸引了半个青城的目光,一个没了的人,没了的鬼,法事做给谁,做给谁看!真是讽刺。 “黄父,你不是说事情有眉目了吗,在阳城的时候不是特别胸有成竹吗,咋回来,就不一样了呢?”闫晓晓不死心的问。 黄父真的是被拿捏了,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那个时候确实有反馈,我也摸到了迟家鬼道,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我当然有自信了,但没想到开始即结束、出场即高潮啊!” 闫晓晓无语了! “迟家为迟冬雪这个小人物做法事,本身就透着奇怪?你有查仔细吗?”闫晓晓再次确认! 黄父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晓晓你失忆了吗,你问我几遍了,你还记得不!我反复确认过了,也都查过了,没有异常,普通又隆重的法事,我在中间甚至都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有灵力的法器!” 前有成群结队的安乐鬼,后有亲口承认被侵害的迟冬雪,然后是那根不属于人间,拥有超大能量,最后却在人界存在了几百年的指骨,他们都和迟家有关,迟家怎么就干干净净呢,是怎么做到的! 闫晓晓:“黄父,我有点躁郁症的征兆了,你受累理解一下!” “晓晓,我不想理解!” 闫晓晓“那不行!” 黄父:······ 那你还说! 也许,就是因为太干净了,才让闫晓晓这么不放心! “越楚靳,迟家如果在你面前做了什么违背纲常的事情,而你没有发现,或者没有处理好,会怎么样?”闫晓晓小心翼翼问,她还没忘记她现在和越楚靳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没等越楚靳回,黄父抢答:“会怎么样,脸会更黑呗!” 闫晓晓:······ “什么意思?” 越楚靳语气一冷:“别听他胡说!” 黄父怕了他这个样子,越楚靳的眉头他还是不要主动去触了,赶紧识趣的闭嘴!“开个玩笑嘛!” 闫晓晓看了看越楚靳,又看了看黄父,总觉得这两个人不对劲,“有什么要说的吗?” 黄父见越楚靳不开口,便说:“当然没有!” 闫晓晓:“信了你的鬼!” 第63章 你一个老鬼头,怎么这么欠呢! 越楚靳的想法很严谨,有时候又很跳脱,就比如现在,他说“查不到问题,要么是迟家真的没有问题,要么是我们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紧接着他又否定了其中一条,“迟家不可能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我们走错了方向!” 闫晓晓点头同意:“他家肯定有猫腻,但是方向走错了是什么意思?” 闫晓晓有点不太明白。 越楚靳开始慢慢解释:“迟家鬼道!查迟家,必先从其入手,我们也是!” “然后呢?”黄父知道越楚靳肯定还有后话,主动问道。 “那是不是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我们认为迟家有问题,一定是出在鬼道一脉。是否先入为主了!” “黄父一直以来也是在围着迟家鬼道一脉在查,往前数数十代的掌门人,是否有一个大成者?”越楚靳问黄父。 迟家鬼道数代人物关系,都在他脑中,所以黄父脱口而出,“未有!” 越楚靳点点头:“不觉得奇怪吗?修了鬼道几百年的家族,而没有一个大成者,都在玩吗?还是说历任掌门人都是酒囊饭袋?” 闫晓晓也听出来问题的所在了:“都说穷三代,富三代,修鬼道也一样吧,三代不出一个人才可以理解,十三代、三十代还没有,这也太对不起老祖宗的至理名言了,他家是被诅咒了,还是被下咒了!” 黄父也深表同意:“也许是被下了降头,你们人类不是有这种说法吗!” 闫晓晓:······ “黄父,外国的月亮不一定比我们圆,外国的降头能有咱们本土的厉害,不信谣、不传谣哈!” “好的,晓晓!”黄父颇为赞同! “鬼道,诡道!一念为生,一念为死,一念为善,一念为恶。稍微不慎,便是万丈深渊!大成或者大害,都在一念之间!” 越楚靳思考的角度刁钻,他纵观的是迟家历任,揽的是迟家几百年的历史,从鬼道这个修炼方向去倒推,人心总是也有贪嗔痴念的,然而普通平庸,是最突兀的地方! 他这样说,闫晓晓和黄父秒懂了。鬼道是迟家隐藏起来的——明牌! 这也太高明了,不管是人还是鬼,盯着的永远是修鬼道的那支,没人会想到,他只是一个幌子,明晃晃的当了几百年的幌子,隐藏在后面的如果是小秘密,那可就太大材小用了! “那这就复杂了,排除了鬼道,迟家还有十几支吧,难道要一个一个去查?”闫晓晓犯了难,一来工作量太大了,二来她一个人、黄父一只鬼,也没有这么多的精力! 最主要的是,迟家,至少目前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当初向她要迟冬雪,都规规矩矩的! 他们目前师出无名,简称——管得太宽! 黄父也觉得不可行:“迟家支系太多,一个个查,太过引人注意,搞不好到最后什么也查不到,反而引火烧身!” “我无所谓,晓晓一个人类,毕竟还要在中元生活!” “不查了,我们就在青城,迟家也在青城,总会露出马脚!”越楚靳历经了太多,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特别是守株待兔的耐心。他们能想到的问题,他也会考虑到,闫晓晓一个人微言轻的小透明,去对抗一个庞大的家族,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既然前面没路了,咱们就支个摊喝喝酒、品品茶,等一等,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给咱趟出一条路呢,你说对吧,晓晓!” 闫晓晓:“我没经验,我没发言权!” “那就听叔叔的,叔叔带你飞!”炮火不对着他开了,黄父身心舒畅,马上找回了长辈的态度,说出的话都轻松了。 “叔叔就自降身份了吧,您怎么说都得是祖宗级别的!黄祖宗!”闫晓晓立马回怼,她可没忘记当初被黄父调戏的委屈! 越楚靳及时出手拉回了话题:“见识到了指骨的力量,迟家不可能无动于衷!只要迟家没有找到指骨,他们就不可能安心!” “不安心,就会露出马脚!” 黄父一听,便猜出了越楚靳的想法,这和他不谋而合,“指骨造的鬼蜮,能压制你越楚靳,堪比独角那小气鬼的鬼蜮,不说世间绝无仅有,就是拿到几大亡城,都是争抢的珍宝!” 闫晓晓不自觉的轻抚脖子,那里挂着一根项链,底端缀着的便是他们此时此刻在讨论的——珍宝!“这玩意,我怎么感觉,它有点烫手呢!” “感觉没错,不光烫手,还可能要命!”黄父吓唬道! 闫晓晓听完,立马睁大眼睛,“要命?” 她赶紧找同一根绳上的另一只蚂蚱确认:“越楚靳你怎么没说啊,这玩意不会吸我精气吧,我没命了,你可就也没了!” 闫晓晓惊恐的小表情,成功让黄父更舒心了,结果一个没忍住,哈哈笑出声! 闫晓晓暂时不转动的小脑袋又开始转了,她终于反应过来,黄父拿她开刷,故意说的有歧义,让她误会。指骨一个物件,再厉害也要人去掌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她命的是那些觊觎指骨的人啊! “黄父,我拿小本本给你记上了,你最好别落我手里!”闫晓晓闹个脸红,她真是惜命惜的有点魔怔了,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能相信黄父的信口胡诌,这玩意要不要命,越楚靳不比他更清楚。 越楚靳看不下去了,“你一个老鬼头,怎么这么欠呢!” “晓晓的精明劲,真是一碰上性命就没,也太好笑了!”黄父笑的肆无忌惮。 “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我有应激障碍!”闫晓晓抓狂道,“我还有躁郁症,黄父,你在我这里上黑名单了,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你!” 闫晓晓的咒术是跟越楚靳学的,虽然说没有战力,但让他过的不那么顺心,让他安稳的生活变得磕磕绊绊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黄父:“我如果现在认错道歉的话,得及不?” 闫晓晓:“你觉得呢!” 越楚靳嘲讽的很大声:“自作孽、不可活” 第64章 不就是团建嘛,那就团呗,建呗! 闫晓晓小日子过的很随意,日常上上班,休息的时候去摆摆摊,不想搬砖便出门溜达,给自己放假,总是惬意的。 至于偶尔碰面的安乐鬼,越楚靳给出的回答是:“安乐鬼已经在世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让他们再多呆一段时间!” 闫晓晓:是这么个道理! 公司团建,再小的公司都要有的一个出力不讨好,但又不得不定期举行的项目,闫晓晓一个编外人员当然更是提不起兴趣,但老板下命令了,不参加就去上班,相比较于去团建,上班更没人性! 所以闫晓晓果断同意,不就是团建嘛,那就团呗,建呗! 团建地点选在了老板娘的老家清水镇,青城南部的一个城市人眼中的旅游度假胜地,集住宿、休闲、露营烧烤、酒吧于一体的现代——山村,他们两天一晚的行程便是这么得来的。 “晓晓什么是团建啊?怎么团啊?去哪里呀?都会干什么啊?”传颂鬼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题,闫晓晓不太想回答的后果就是,传颂鬼秒变恼人的蚊子,开始嗡嗡嗡个不停! 没办法,谁让人家传颂鬼没有经历过、没有接触过呢,兴奋在所难免! “小传,你能不能跟你家主人学习学习,人家不也没团建过吗,你看看人家那优雅、淡定的气质,你丢人不!”闫晓晓在第一百零一次回答过传颂鬼的问题后,再也受不了了,准备把他甩给他的前主人。 越楚靳:“团建是团队建设的简称,是企业为了增加员工的团队意识和协作精神举办的活动,常见的团建活动有吃饭、旅游等等。主要是为了在这个过程中让员工们快速的熟悉起来,更快凝聚在一起,而团建往往更注重团队成员的参与性,所以举行团建员工是必要参与的。” 闫晓晓:······ “大哥,你这是网上冲浪,冲来的标准答案吧!” “嗯,总结的言简意赅、清晰明了!” 闫晓晓:“不愧是大哥,人狠话不多!” 由于传颂鬼的兴奋,导致闫晓晓接近天亮才眯着,所以,在去往清水镇的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里,闫晓晓全用于补觉了! 要想富先修路,清水镇发展的好,也得益于这一条条宽阔平坦的大马路,一路平稳,闫晓晓除了睡得脖子快落枕了,还挺舒服,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 闫晓晓的老板是个帅哥,名叫连巡,三十几岁,老婆貌美如花,一对儿女粉雕玉琢,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堪称人生赢家!这次他们是一家四口齐出动,谁让人家是老板,可以借着全家旅行的目的,拖家带口的搞团建! 若是严格算起来,闫晓晓也属于‘拖家带口’那一挂,毕竟身上一个,瓶子里还有一个! 中巴车穿过清水镇,又前行了半小时,道路不如主干道宽阔,但也平整。最后停在了山脚统一的停车场里,因为是工作日,私家车不多,停车场还很空旷。众人伸腰蹬腿后,在老板的催促下,提着各自的行李下车。 一下车,闫晓晓就打了个冷颤。‘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可不是说说的,她能真切体会到,十一月的山里,空气中都带着冷冽,比青城至少低五度,她的薄款风衣,挡不住这直往她脖子里灌的冷风。 冷是冷,空气也是真的清新,独有的草木之味,扑面而来。 “晓晓姐,我要冻傻了!”费蓉蓉一身萝莉裙,虽然很有先见之明的套上了长筒袜,但这薄纱一样的质地,怎么能挡住山风的威风! “美,是要付出代价的!”闫晓晓嘴上说的冷硬,行动上却透着知心姐姐的暖心,她将费蓉蓉拉到身边揽住,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挡风。 “我现在不想美 ,我只想要温暖!”费蓉蓉死死抱住闫晓晓:“晓晓姐,你咋这么好呢!今晚我要跟你睡,我要把你牢牢握在手里!” 闫晓晓:······ “果然冻傻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连巡穿着帅气的皮夹克,热了闷,冷了不挡风那种,此刻他也被冻的毫不注意形象的缩着脖子,他说,“清水镇里的酒店民宿没有特色,我给大家定的是特色民宿,只是接下来上山的路,咱们只能靠步行!大家走起来、跑起来,一会就不冷了,到了民宿咱们直接开饭!” 迎来的是唉声叹气一片,这不光要挨冻,还要受累的节奏呀! 经过了小一个小时的跋涉,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他们老板的连巡,精心挑选的一家,据说评价很高,也很难定的民宿门口。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徒步上来,因为民宿建在半山腰呀! 民宿的原址是本地的几家老宅,后来被客栈老板看中买下,在原址上修筑改建而成。既保留了传统的风貌,又增加了现代的设计元素,很漂亮。它的后面是连绵的青山,隔壁是自然而成的小瀑布,可以说是依山傍水。 民宿名叫‘文清’。外面看着不大,走进去才发现,里面营造的很有氛围,凉棚,蔷薇,灯光小舞台,应有尽有,氛围感十足! 除了门口只有一条两米宽的石头阶梯,不通车马外,光从外观环境去评价,是个清幽的好地方。 “老板,我们真的是谢谢您,选了一个这么美的地方,人迹罕至,清净干净!”费蓉蓉憋了一路,终于发泄出来了,这是个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露营烧烤、酒吧他妈的在哪里呢? “天天在城里混,乌烟瘴气,这个地方远离城市喧嚣,放松身心,多好!”连巡没有老板的架子,员工不怕他,他也一直和员工打成一片。 费蓉蓉:“是挺好,给我一个钵,我立马能出家,立地成佛!” 一直沉默的刘姐也开口道:“老板,你确定这是你精心计划的团建,让我们休闲娱乐,逛吧喝酒,放松身心的地方,而不是限制我们人身自由的地方!” 连巡:“当然是为了放松身心的!” 刘姐:“那你半夜下去逛个酒吧,然后再爬一个小时的山路上来,给我看看!” 刘姐话一出口,大家都忍不住乐了! 连巡:这个他还真做不到! 老板娘充分展现了人美心善,以及本地人的优势:“这个地方真的很好,大家放松下来就能感受到,而且山上风景很好,下午休息够了,可以去走走看看,我保证不枉此行。另外我已经叫了外送,晚上咱们在民宿里开party,照样能happy!” 打趣是真的打趣,这么冷的天,大家也不是真的想去露营烧烤,酒吧青城到处都是,也不是一定要到山里去泡! 老板娘给递了梯子,大家下的也都很开心。 欣然同意! 第65章 反正,话都是你说的! 在闫晓晓的劝说下,费蓉蓉终于脱下了她的萝莉裙,换上了长袖长裤以及运动鞋,因为他们要去爬山。 老板一家四口一个套间,剩下的八名员工,两两组队,选了四个标间,闫晓晓费蓉蓉自发的组成cp,早早锁定到了一起。 午饭过后,除了闫晓晓以及被闫晓晓硬拖上的费蓉蓉,其他六名姐妹选择了留在客栈睡觉,爬山看风景,那遭罪的体验,他们并不想要! “晓晓姐,能采访你一下不?”费蓉蓉在闫晓晓后面哼哧哼哧的问,“是什么灵感让你决定在这个阳光正好的午后,不睡觉,而要选择去爬山!” 闫晓晓伸展开双臂,闭上眼睛,感受被阳光过滤之后不那么凉的山风:“是爱,是自由,是享受!” “不真心,遭雷劈啊!姐!”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闫晓晓匆忙回身,伸手捂住费蓉蓉的嘴,赶紧找补。 她没说实话,但也不想遭雷劈! 她一个韶华风貌的小姐姐,怎么会不想躺平,怎么不想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刷着剧呢,她也是被逼的啊! 至于那个恶人是谁,当然是越楚靳! “蓉蓉,你看这荒山野岭的,我一个人出来多危险,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多可怜!”闫晓晓一边卖惨,一边开始实施美食诱惑,“你就当陪陪我,回去姐请吃吃火锅。” “晓晓姐,如果你是被威胁的,就眨眨眼!”费蓉蓉调皮的说。 闫晓晓:“我自愿的,自愿的!” “真的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是理智的,那我就勉为其难,舍命陪君子了” 闫晓晓举手发誓:“姐现在很正常,思维清晰,逻辑正常,没有发烧,也没有糊涂,更没有被人威胁!” 闫晓晓他们走的不是已经修好的阶梯栈道,而是一条野路,这条路是在越楚靳的引领下踏上的!用他的话说,这样才有上山的感觉! 其实,闫晓晓并不太想有这种感觉! “现在能说了不,为啥折腾我上山!”闫晓晓在前面引路,一只手拉着费蓉蓉,她其实不是很想将费蓉蓉拉上,但就如她自己说的,不熟悉的环境,荒山野岭,万一脚崴了,受伤了,能靠的还是人,越楚靳这个时候是一点用都没有! 越楚靳现在是有机会就从闫晓晓的身上出来,美其名曰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路自己走!他看了看四周,树冠遮天蔽日,只偶尔几缕日光穿过层层屏障,投射到脚下。虽然他们走的是一条野路,但也能看出行人的足迹,毕竟这个年代纯粹的‘野’除了东北荒原,西部高原,西南雨林,没有几处了! “锻炼身体!”越楚靳回答! 闫晓晓信他才真傻,没事折腾她爬山,闲的嘛!她可不这么认为。 “我的身体倍儿棒,不需要锻炼,咱回吧!”闫晓晓反将一军,你不说实话,我就陪你瞎唠呗。 反正,话都是你说的,你自己接着! 越楚靳:“晓晓,你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真不讨人喜欢。” “人喜不喜欢我不知道,鬼挺不喜欢,至少眼前就有一个!”闫晓晓憋闷的说,“我能感受到,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不然,为啥不让我在房间美美的睡觉,躺平!” “你这么年轻,不要总想要躺平,山间清爽,难得出来,你需要多走多看。至于为什么,到了山顶你就知道了!”越楚靳选择无视闫晓晓的诽谤,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直接回答。 “大哥,你不懂我们年轻人!”闫晓晓白了他一眼,“你也不怕累着后边的那几个!” 越楚靳:“他们不归我管,何况他们既然跟着,就不要怕累!” 闫晓晓:有道理! 山顶的平台经过了人工修整,很平坦,周围有栏杆,防止游客意外掉落。闫晓晓极目远眺,阳光倾洒而下,在苍翠的绿叶上投射万道光线;眼前是碧绿翡翠般的群山,郁郁葱葱;脚下是坚硬的磐石,是山的依仗。 远处的村庄渺小的像是一个个盘着的蚂蚁,其间人类,已不可见! “啊!啊!”费蓉蓉虽然很累,头上还占着落叶,膝盖上还留着泥土痕迹,但此刻她兴奋的大叫,完全不见刚刚一路艰难爬行,随时要过去的娇弱模样! 大概,谁看了眼前开阔的视野,美丽的风景,苍翠的古树,感受到拂在身上的清风,洒在身上的温暖,都不会无动于衷吧! 虽然现在闫晓晓也很激动,也很想叫,但她生生忍住了,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越楚靳说的,等到山顶告诉要她的理由! “到了,说吧!” 越楚靳立于山巅,手臂背于身后,他也看着远方,看山、看水、看云,听风、听鸟叫、听虫鸣。这一刻,他们都是自由的! 越楚靳身上的长袍无风而动,闫晓晓好似能听到衣衫与清风拥抱的声音,猎猎作响。他脸上的浓黑团雾好像散开了一些,闫晓晓竟然依稀看到了一个影子,等她再次定睛,眼前又是浓黑的团雾。 闫晓晓心底思忖:“年纪不大,这就老花了!” 这也太早了点! “晓晓,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越楚靳的问题就像是小学语文老师常出的问题——看图写话! 只是现在他们身处图画中。 “阳光、大山、树木,风声、鸟叫、虫鸣。”闫晓晓按照标准答案去答,然后不解的问,“越老师,你看到了什么,期待什么回答呢?” 越楚靳:“你和我看到的一样,听到的一样!” 闫晓晓头大:“然后呢?” “中元的山川我走过了太多次,这样的风景我见过太多,阳光、大山、树木,风声、鸟叫、虫鸣,百年已过,千年轮回,世事变迁,自然赋予的风光依旧如斯!” 越楚靳低缓的说,“相较于自然,最容易变化的是人,以后你会见识到更多的人心,见更多匪夷所思的事,你会困惑,会迷惑,也可能会受到心理冲击以及精神压力,我希望你能够像自然赋予的山川一样,坚定而强大,希望我们以后的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个格局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闫晓晓暗忖:难道越老师,兜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带我来这里,然后给我上一课! “在山脚也不影响你发挥吧,那里咱也能教也能学,何必搞这么复杂。身临其境的教学体验,你也是从网上学的吗!” 越楚靳点头:“这样说是,记得比较牢!” 闫晓晓:······ 你背着我,都看了些什么不靠谱的网站啊! 第66章 屹立山巅和过往云烟吗? 闫晓晓找了一块宽敞而平坦的石块,招呼费蓉蓉坐下,好不容易上的山,好不容易到的山顶观景平台,视野如此开阔,周围难得没有游客打扰,自然要好好看看,好好欣赏。 “蓉蓉多拍几张照片,证明你也是个可以登上高山的王者!”闫晓晓开始忽悠费蓉蓉自己玩,因为她欣赏是假,拉着越楚靳八卦是真。 费蓉蓉出生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双腿爬上山顶,这个纪念她必须要留,这个牛能够她吹好多年!“姐姐,你先给我来几张照片,证明我费蓉蓉到此山顶一游!” 闫晓晓充当起来工具人,给费蓉蓉拍了好些照片,好不容易把她打发去自己玩了。 “越楚靳你说咱们也相处挺久了,你对我的祖宗八代不说了如指掌,也算是门清对吧。”闫晓晓刚起了个话头,没想到人家马上接茬,只是这回答略显敷衍。 越楚靳依然伫立在崖边,视线也没有离开远方,距离闫晓晓一步远,头都没有回地说,“并没有!” “大哥,我只是想找个话头,你不用回答的。”闫晓晓真是被越楚靳一本正经的样子打败了。 越楚靳:“哦,你继续!” 一般人,在这个情况下话题就会被动终结了,但闫晓晓是谁,她想要达到的目的能被越楚靳终结吗,自然不能,她必须拾起来,拍拍灰尘,继续努力。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是说成为亡城主以前。”闫晓晓好奇的问。 亡城主是那么好当的吗,自然不是。就比如不能离开亡城这一条,就不是任何鬼王能做到的。一个人能力有多大,就会承担多少责任,越楚靳现在的责任,不是她一个小小人类能理解的。 就像现在,一直跟着她的也只是城主的一缕魂念而已,没有实体,仅仅代表的是此刻还身处亡城,还在工作上班的正主的一点意识而已。 他说‘中元的山川走过了太多次,这样的风景见过太多’是他什么时候看到的,以前是多久以前! 闫晓晓并不是想要去深挖一个人的隐私,她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越楚靳,了解一下还没有这么强,还不是城主的越楚靳,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还是普通人的他,是怎么当上这个劳什子城主的。 越楚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于微末时,没人会问,处在高位时,无人敢问。 关于来处,不管是一个人、一个鬼、还是一个王者,有时候是最不想让别人窥探的隐秘。而这些,闫晓晓并不知道! “拼命活着而已!就如你现在要工作、要生活,我应该也是同样的吧!” “的吧?”闫晓晓不太理解这个定义是什么,“我是要活着,但还没有到拼命的地步,你要拼命?你生活的那个年代,是水深火热的战乱时期吗?” 闫晓晓有限的历史知识储备,以及眼界见识,能联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不是,我生在鬼蜮!” 鬼蜮,一个虚拟的空间,没有时间的流逝,就算是根据现实框地而建,那也不是真实的,如何生出一个活生生的人。 闫晓晓起身,走到越楚靳身边,和他并肩而立。在费蓉蓉眼里,就是她晓晓姐突然抽风,好好的石台不坐,非要站着。 当然此刻费蓉蓉也没空管,因为她主动展示的山顶风光照,在群里炸出了不小的水花,几个女人聊得正开心。 “越楚靳,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鬼蜮依仗的是鬼蜮主人而存在,随时都是危险,随时都可能消散的空间里,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说的拼命,是拼着怎样的命。 闫晓晓没有怀疑越楚靳话语中的真实性,他说他生在鬼蜮,那他一定是那样的,这种信任,闫晓晓不知从何而来,但却就这样潜移默化的形成了。 “自我有意识,我便在那片鬼蜮,我不知道生在何年,在鬼蜮活了多少年,甚至不知道鬼蜮的主人是谁。太久远了,我只记得那片地方充满邪恶,框选了不知道多少人、多少鬼,然后便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拼命,活命!”越楚靳三言两语带过了千年甚至万年的时间流转,他从来没有讲过的过往,带血、带恶、带痛苦、带心酸。 “这比水深火热的战乱时代,也好不了多少!”闫晓晓虽然不知道越楚靳此刻的神情,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低沉。 她哥俩好的样子拍了拍越楚靳的肩膀,想要将他拉出这种情绪,她不喜欢这样的越楚靳:“虽然当时你一定很害怕,很孤单,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如今你屹立山巅,回首过往,那曾经的苦海无边,都是过往云烟!’” 她算是主动结束了话题,她想要了解他,想要更了解他一点,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如此沉重,她突然不想再打听了。 随他以前做什么,随他能力呀、责任呀,她都不想知道了。现在越楚靳跟着她,她就在有限的时间里带他飞,带他玩。 越楚靳感受着闫晓晓拍着他肩膀的力量,带着人类特有的温度,竟然让他杂乱的思绪以及起了波动的心境慢慢的平复了。 “屹立山巅和过往云烟吗?”越楚靳想,他活了这么多年才参透的道理,闫晓晓竟然用一句自己有文化,就概括了。 他曾经带着怨恨过了很多很多年,他过了太多阴暗的日子,他没有好好欣赏过人间的美好,他甚至没有亲身真切的感知过,以至于在亡城后他也会贪念那阳光、月色,甚至想要清风、红花。 越楚靳盯着闫晓晓,想要从她温润的眸光里探寻到一丝同情、怜悯,但没有,只剩下豁达! 闫晓晓虽然看不清越楚靳的脸,但他转身面对她的动作还是能感受到,特别是被人盯着的感觉,那是来自第六感的,不用眼睛也能觉察的,她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闫晓晓很有文化的吧!”闫晓晓收起心里的那一丝不一样的涟漪,开始找回自己的场子,然让自己平静下来。 “晓晓,你很特别!” 闫晓晓用调皮可爱混不吝样遮掩此刻的心慌:“那是必须呀,姐要文化有文化,要样貌有样貌,能不特别!别爱上我,我是你攀不起的高山!” 越楚靳:······ 还是给一点阳光就灿烂啊! 第67章 人在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是上山也难,下山也难! 俗话也说了,人在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 这不闫晓晓下山的途中,于千万块石头中就偏偏踩中那一块松动的石块,然后便不幸的崴了脚,好事就是不能琢磨! “蓉呀,你看这个万一,来了吧!”闫晓晓自嘲道,“真是不能瞎念叨啊!” “知道不能念叨,就别说了!”费蓉蓉扶着闫晓晓让她坐下休息,自己为她检查,她看不出来是否伤到了骨头,但脚腕已经肿了起来,肯定很疼。“晓晓姐,你脚腕肿了,很疼吧。” “还能走吗?”费蓉蓉担忧的询问,同时又庆幸她最终跟着闫晓晓出来,虽然很累,但看了美美的风景。现在晓晓受伤,她至少还能当个人肉拐杖。 “还能走吗?”闫晓晓看了下旁边,也出声询问,她当然不是问能不能走的问题,她是想让大佬帮忙确认,是否伤到骨头。 越楚靳蹲下身子,将手覆上闫晓晓的脚腕,他冰凉的手掌就如冰袋一般,让正处于火热钝痛中的脚腕得到一丝缓解。 “骨头无碍,先休息一会吧!” “骨头没事就好。”闫晓晓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去,筋肉拉伤修养几天就没事,不然真的骨头不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要怎么养活自己啊! “一会下山让我来吧。”越楚靳看着闫晓晓肿的老高的脚腕,于心不忍。 闫晓晓知道越楚靳的意思,谁用这具身体谁疼,但她好歹是主,不能一点小伤就躲在一边冷眼旁观,让越楚靳替她吧,这也太没人性了。关键是,费蓉蓉小朋友还在旁边杵着,准备随时充当拐杖的角色,要是越楚靳用身体,他肯定不让人扶,自己撑着下山,搞不好,小小脚伤会更严重。 最终闫晓晓还是在费蓉蓉的搀扶下启程,一步一摇,速度堪比龟爬,“晓晓姐,我发现你一个小秘密?” 费蓉蓉凑到闫晓晓耳朵边小声说,好像说大了一点就能被风声听去一般。 闫晓晓:······ 我的秘密多了,你说的哪一个? “晓晓姐,我发现你真的喜欢自言自语!”费蓉蓉怕她不信,还特意强调说:“上班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有时候你会在那边自己叨叨,刚刚来的路上也是,一会儿叨叨,一会儿叨叨!就是声音太小了,听不清你说的啥!” 闫晓晓:······ “真的吗?”她很怀疑! “真的啊,你自己不知道,没发现吗?”费蓉蓉诧异的说,“难道你不知道你有这个毛病!” 好了,现在都不是秘密了,在费蓉蓉眼里,她已经是有毛病了! 闫晓晓当然没有发现,她早已经能和小传、越楚靳通过意识交流,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偶尔叨叨出口,还被人当成了——毛病! “越楚靳,你为什么不提醒我!”闫晓晓发现不了,越楚靳不可能不知道,他怎么没有及时提醒。 越楚靳很无辜:“我以为,你是故意的!” 闫晓晓:“我故意个锤子,我现在都被人误会有毛病!” 越楚靳:······ 这也怪我! 当然! “蓉蓉,我改,马上就改!” 费蓉蓉怕闫晓晓误会,也怕她多想,安慰道,“晓晓姐你别自卑,慢慢来,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有时候突然听到怪吓人的,知道你在自言自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着空气和谁在说话!” “自卑?”闫晓晓真怀疑费蓉蓉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哪里看出她自卑了! 费蓉蓉吐了吐舌头,不太好意思,她本来只是路上无聊,想起来便拿出来聊聊,看到闫晓晓有点激动,她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晓晓姐,你真的不用太在意!” 闫晓晓仰头看天:“好的,我不自卑,我很乐观开朗,我不在意,我改正,有毛病咱就要及时纠正!” 费蓉蓉很义气对闫晓晓说:“姐,你放心吧,我绝对守口如瓶,不对别人提!” 闫晓晓:我谢谢你哈! 一个小插曲,注定连着另一个小插曲。 也许是环境太过偏僻,也许是看闫晓晓二人都是小女生,也许是太过无聊,也许是沉迷于自己的帅气中不可自拔,忍不住撩骚。闫晓晓遭遇了重生以来,第一次搭讪。 她是该笑还是该乐呢? 闫晓晓二人上山没有太久,下山因为脚受伤走的很慢,此时日光已经不那么明亮,加之山里密林的遮挡,天色已经偏向暗沉。 两个年轻男人,不像是爬山的游客,也不是本地让人的打扮,不知道是什么闲情逸致,竟然坐在山腰抽烟扯淡。 看见彼此搀扶的闫晓晓二人,其中一个男人像是突然来了兴趣一般,轻佻的说,“美女,脚崴了呀,需不需要哥哥帮忙。” 不开口,那就是一个二十左右岁,长相白净,浓眉大眼,穿着不俗的小奶狗,一开口就有点不想形容了。 闫晓晓:还哥哥,就你这小鸡仔的样子,你咋这么能呢? “不用!” 另一个男人长得也不错,仔细看二人还有点相似,估计有点关系。岁数差不多,打扮也差不多,身材更高壮一点,一看就不是平头百姓,一身行头彰显着不俗的花钱手段。“美女,助人为乐,是咱的传统美德!” 闫晓晓:小学没白上,还知道助人为乐。那怎么不知道这荒山密林里,你要更成熟稳重点,才让人信服呢! “说的好,要不两位再溜达溜达,看看是不是有人更需要帮助,我们姐妹二人,暂时还不需要您的帮助!”闫晓晓心里吐槽,长得这么好看,白瞎了! “妹妹不用这么大戒心,世界充满爱!”小鸡仔你是真不会说话! 闫晓晓:······ “我妈从小就教育我,不能和陌生人说话,特别是长得好看还油嘴滑舌的男人,必须要警惕!”费蓉蓉的小脑袋有时候不知道是转的太快,还是转的太杂乱。 警惕就警惕,有必要说出来吗!长得好看?你是在夸他吗?闫晓晓无语的看着她,费蓉蓉却从中感受到了鼓舞,更加有斗志了! 一副我保护你的架势! 闫晓晓:······ 救救孩子吧! 第68章 人贵有自知之明! “小美女,你真有意思,交个朋友呗!”小鸡仔一蹦老高的站起来,然后扔下手上的烟头,还不忘用脚碾灭,看起来还有点素质。 小美女——费蓉蓉。她是个宅女,不太喜欢交朋友! 很不给面子的摇头。 “小哥哥,是不是特别喜欢交朋友呀?”闫晓晓好笑的看着小鸡仔,还别说站起来还挺那么回事。然后不经意看了眼跟在她们后面的越楚靳,暗暗作比较,两个人都不如越楚靳高,看着也不如越楚靳的身材好。 不比较还好,一比较,这两个更不想看了! “交朋友看缘分,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荒山野岭也能偶遇!”另一个稍高壮的男人应该比小鸡仔大一点,说话虽然都透着股不成熟的轻佻,但能听出来,他是个会说话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说话的调调都一样! 闫晓晓:“我怕你们无福消受和我的缘分呦!” 温柔还是蛮横,闫晓晓都会! “美女过分了啊,哥哥们好心帮忙,别乱扎人!”小鸡仔要跳起来了,他撩的美女哪一个能不被他的帅气吸引,即使不被帅气吸引也会被财气吸引! 闫晓晓瞥了他一眼,“我是不是乱扎人,你们感受不到啊!” “得,美女心气高,看不上咱,咱还不至于倒贴!”高壮男傲慢的说,好像能看上闫晓晓,是她们的造化一样。 闫晓晓:······ 姐们纵观三个时空,横跨两界,见过亡城主,走过不归路,有你们这么骄傲吗!有你们这么傲慢吗! 这二人,虽然长得高,但强壮但都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虚浮,外强中干。她现在虽然伤到了一只脚,他们两个也近不了她的身。 “确实看不上,所以,人贵有自知之明!” 闫晓晓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现在还有个看不见的大佬傍身,她更潇洒! “操!”高壮男被气得不轻,口吐芬芳! “要有素质,不然很容易挨打!” 闫晓晓本就脚疼,还上赶着招惹她,闫晓晓躁郁的时候黄父都要退避三舍,这两个不长眼的惹她气不顺,你们就更别顺了! 高壮男子自小锦衣玉食,在阿谀奉承中长大,若不是最近家里气氛不好,他躲到山里清静几天,也不至于无聊到爬山解闷! 好不容易两人碰到能看上眼的美女,忍不住撩一下,没想到美女还挺横! “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那不好意思了,我虽然是女人,但男人我也打!”闫晓晓此时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反而开始火上浇油! 大概是觉得和女人置气跌了面子,两人虽然面色不好,还是忍住了脾气。 勇气用光了,费蓉蓉才想起来,她们还处在山中,距离文清民宿还有一段路,前没有行人,后没有游客,方圆几百米,那是只有他们四人!她们两个女生面对两个高壮的男人,是不是应该低调一点,怂一点! 在青城手机监控到处都是,喊一嗓子就能被人发现。但在这里,喊一嗓子,只有自己的回声回应自己。 费蓉蓉出于本能的往闫晓晓后面躲,当然闫晓晓单薄的小臂膀,也挡不住啥! 这个插曲本应该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那两人竟然跟在她们身后也准备下山。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呗。 可人家偏不! 两男人像幼稚鬼一样,一左一右占据路的两边,既不走快点让出道,也不走慢点让闫晓晓他们先走,就跟着闫晓晓的脚步,左右夹击。本就不宽的栈道,此时被两个成年男子占据大半,闫晓晓二人缩起来,肩膀也会时不时碰到那两人。 “妹妹,投怀送抱呀!”小鸡仔有一种小学生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他说,“我的怀抱现在可不是那么容易投了哦!” 闫晓晓:······ 找揍找的真是太明显了!“好狗不挡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当挡道的狗,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品种啊?” “让我猜猜,吉娃娃还是小博美?” “你······” 闫晓晓示意费蓉蓉停下脚步,落后两人几步,她忍了一路了:“你什么你,两个小崽子,还敢在这里冒充大狼狗,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觉得自己最帅,全世界最屌啊!属孔雀的吗?乱开屏。照没照过镜子,知不知道开屏后,屁股有多丑!” 闫晓居高临下,伸手点了点两人说:“还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你们最好离我远点,再挤,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小小女孩子的威胁,他们两个大男人怎么会看上眼。嘴毒他们治不了,但能够让她不舒坦,他们就舒坦。 山上的日子淡出鸟,他们早都无聊死了,二人无无视闫晓晓的警告,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那闫晓晓就不客气! 就在高壮男再次挪动脚步,想要不动声色的往中间挤的时候,闫晓晓已经把他的小动作看到了眼里。 就在闫晓晓即将碰到高壮男子的时候,她突然止住脚步,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石子抛了出去,好巧不巧落在高壮男子的脚下,然后男人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之所以说差点滑倒,是因为闫晓晓拉住了他!闫晓晓一只手拉住费蓉蓉,另一只手稳稳抓住了男人的手臂,然后不经意的一掰,咔嚓一声,那是骨头脱臼的声音,然后他整条手臂,迎风摆动! 费蓉蓉:······ 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男人:······ 高壮男人迟缓的反射神经此时终于走到大脑,然后他终于觉得疼了,一声惨叫,真是惨绝人寰! “不好意思哈,劲有点大!”闫晓晓无辜的说。 一个女人轻轻一拉,就能让一个成年男人的手臂脱臼,谁信!至少在场的三人,都不信但又没有证据! 小鸡仔也慌了,掏出手机就想打电话叫救护车。 “脱臼而已,接上就好了。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自己下山,直接去医院比较好,这山高路远的,等救护车的时间,你们已经能到医院了!”闫晓晓给出中肯的建议,虽然她动动手就能帮他把手臂接上,但她不想呀! 两人现在看闫晓晓就如同看一头洪水猛兽,手拉手,马上就跑开了! 费蓉蓉直到两人看不见,才看着闫晓晓说:“晓晓姐,你是故意的?” 闫晓晓语气轻快的说:“看出来了啊!” 费蓉蓉点点头! “不听话,这就是后果,卸只手臂就老实了!”闫晓晓还是那个萌妹子闫晓晓,但此时强势的气势与她那张软萌的脸,十分不符! 第69章 冤家路窄,窄窄窄 费蓉蓉回到民宿,还沉浸在闫晓晓给她的压迫感中,她终于相信闫晓晓去爬山是主动的,不是被威胁的,她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的制服了一个男人,卸了人家一条胳膊,她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晓晓姐! 太钢了! “晓晓姐,他们真的不会找麻烦,不会报警吗?”费蓉蓉一边整理行李,一边问,此时闫晓晓已经呈大字型躺在了她柔软的床上。 “明着麻烦不会找,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住在那哪里,至于报警,更不会,猥琐男就得给他们哑巴亏吃!” 费蓉蓉:“也不至于猥琐吧,两个人除了讨厌点,长得还挺好看的!” 果然看脸的时代,容易让小姑娘迷失自我:“行吧,那就是两个讨厌的小帅哥,自讨苦吃!” 费蓉蓉觉得她晓晓姐越来越帅,太崇拜了,“晓晓姐,你出手好快,我都没看清,他的手臂就脱臼了,你怎么做到的,你会武功啊,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闫晓晓:······ 她不会是无意中招惹了,传颂鬼第二吧! “让姐睡会,脚疼!”闫晓晓打算睡遁。 费蓉蓉看着她那高高肿起的脚踝,十分贴心,放轻语气:“你睡吧,晚餐好了,我叫你!” “姑娘,你怎么对人类这么温柔,卸个胳膊,不痛不痒的,不像你的作风!”这边费蓉蓉的声音停下,脑中传颂鬼的声音又传来了。 “我什么作风,撕了他!他是人,不是鬼呀,小哥!”闫晓晓无语,难道她在传颂鬼心里是个暴力女孩吗,她这么可爱,也不像吧! 闫晓晓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其实在同小传聊天,“我不想找死,还要在人间好好活呢!在人间打架,搞不好要进去的,所以要讲究方式方法,还有时机!” “什么时机?”传送鬼不太懂。 闫晓晓解释道:“简单来说,打架他先要动手了,你才能出手,这叫正当防卫!你想要打人,就不能被看成挑事的那方,懂不!” 传送鬼似懂非懂的点头! 闫晓晓也没打算让这小可爱弄明白人间的条条框框,他活的开心就行。 本来闫晓晓都准备放过传颂鬼了,现在他自己找存在感,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小传,你就剩下一个预测吉凶的本事了吧,现在也不管用了吗?怎么就没有帮姑娘我算算,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啊!” 传颂鬼一愣,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闫晓晓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忘记,他可以预测吉凶这件事! 她的记忆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姑娘·······” 闫晓晓:“我现在是伤员,病号,撒娇对我已经没用了!” “我忘了!” 闫晓晓无语凝噎:“你是忘了帮我算算,还是忘了你有这个本事?” 传颂鬼十分真诚且愧疚的说,“我忘了帮你算,也忘了我有这个本事!” “行了,小传,你退下吧,趁我现在还不想打死你的时候!”闫晓晓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让自己平和下来,不断深呼吸! 得到闫晓晓的赦令,传颂鬼一秒都不带多待的,赶紧溜了! 闫晓晓心想:我就多余问,最后气到的还是自己! 越楚靳也跟着凑热闹:“回去,我会加强你外家功夫的训练,你还要再练练,不然那人连挤你的机会都没有!” 闫晓晓:······ 我是在故意放水啊!不然我怎么正大光明的修理人。 “大哥,你别跟着凑热闹了!” 越楚靳不松口,因为他看到了:“他的手都碰到你肩膀了!” 闫晓晓懂了:“好吧,这也是你的身子,我得珍惜!” 越楚靳:······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冤家路窄,这个词语的含义,闫晓晓没有比此刻,更深刻的理解了,因为就在他们露天party举行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两个身影晃进了民宿。 闫晓晓那24k明亮晃人的眼睛,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两人就是白天‘偶遇’的两人。何况其中一个,脖子上还挂着个洁白干净的手臂吊带,一看就是才戴上的。 那两人也看向热闹的源头,然后也看到了闫晓晓!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这个民宿还是他们的地盘,蛇虫鼠蚁到了自己的领地,都会本能的支棱起来,何况是刚刚才被教训了的人。 二人面色不善的走近,小鸡仔经过几个小时的心理建设已经不怕了,一个女人而已还能弄得过他们两个大男人:“妹妹,真有缘,又见面了!” “是挺有缘,离我这近,怎么你也想戴那玩意!” 闫晓晓往后靠,拉开自己和小鸡仔的距离,挤兑人的功夫也不是盖的,讽刺道。 一下子踩到了痛处,小鸡仔得理不饶人 “把我兄弟弄伤了,不得给个说法吗?” 闫晓晓耍赖的本领要让他见识一下了,她缩着肩膀,完全和刚刚的状态判若两人:“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乐于助人,看到他要滑倒了,好心出手帮忙,怎么就成了我弄伤的了?要不是我,他就不仅仅是手臂脱臼了,他就要滚下山了!” “你们不感谢我不说,怎么还碰瓷呢?”闫晓晓越说越委屈,眼看就要掉下鳄鱼的眼泪了! 小鸡仔和高壮男冷汗直流,真是服了这个女人!颠倒黑白的能力,真厉害! 这边唇枪舌剑,那边费蓉蓉蹦迪蹦的正嗨。她本没注意到来人,此刻回头才看清,一下子就炸了,她指着那两人毫不避讳的说:“是你们,猥琐男!” 费蓉蓉那张嘴除了不能说的,早都已经将她们半路遇到的事宣传开了,添油加醋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作为整个团队里唯一的男人,当然未满周岁的小崽子不算,连巡立马站了出来,“兄弟,离这位女士远一点!” 两男人,他们觉得是不是让这位女士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合适! 连巡对闫晓晓的印象很好,善良又勤劳,孤身一个人在青城工作。因为年龄相仿,对她也很照顾,不然这么多兼职员工了,为什么偏偏只叫了她参加团建。 “哥们,大庭广众之下,我们也是要脸的,还不至于打女人,但我兄弟被这个女人弄伤了,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你说这哥们的伤,是晓晓弄伤的,有证据吗?”费蓉蓉那添油加醋的说法,连巡选择性的相信一半,那就是他们先骚扰的她们! 连巡的态度也很强硬,因为他根本不相信闫晓晓能伤的了眼前这位高壮大兄弟!“那你告诉我,她这细胳膊细腿的,是怎么伤了你这位兄弟的!” 第70章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呀! 双方对峙,刘姐反应最快,跑着去找民宿老板,费蓉蓉也去找了保安,但当民宿老板以及保安过来之后,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尴尬。 因为保安对着轻佻男,恭敬的喊小老板。 众人:······ “这是什么意思?” 而民宿老板则看着手上吊着绑带的男人,脸上风云变幻,难以形容。 “迟云,你胳膊还好吧!” 迟家的?闫晓晓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呀! 一直跟着她的不也是迟家的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认识,要不要搞个事情,让他们打一架。闫晓晓在心里盘算,惹事情,她也会呀! 只是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出手,那个被称作迟云的男人些许尴尬不自在的开口了,“小伤,过两天就好了,没事!” “医生看过了吧,让姑妈知道又该心疼了。” 齐文是民宿的老板,三十几岁和连巡算是同龄人,但看着却精明干练很多,他一边安慰迟云,一边打量着闫晓晓。 那个眼神带着探寻,还有一丝的窥视,好像他不是在看闫晓晓,而是在看闫晓晓的背后。 这是知道点啥呀,这就好玩了! 闫晓晓大大方方任其打量,甚至借着费蓉蓉的搀扶站了起来,蹦跶了几步,来到他们身边,“齐老板你好,听起来这个迟云是你表弟呀?青城迟家的?” 齐文:“是的!” 闫晓晓只是为了确定,不是真的想听齐文确认,因为她的目标是另一个,“迟云是吧,我和你们家还真是有缘呀,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知道我是迟家的,怕了吧?”迟云听到闫晓晓说话,手臂都还透着隐隐的痛,挖苦道。 闫晓晓轻嗤:“我怕个锤子!” 迟云:······ 好好的一个甜妹子,嘴巴怎么就没个把门的呢,出口也太粗鲁了。 迟云已经见识过闫晓晓的厉害了,此时背后有人就想发作一下,没想到齐文用力捏了下他的手,小声说:“闭嘴,别惹事,我一会和你解释。” 迟云是个妥妥的富二代,爱玩爱混,最喜欢和齐明混在一起,因为两个人志趣相投,臭味相投。若说最听谁的话,他妈都不算,最听这个表哥齐文的。 所以,他让他老实,他再不甘心还是会很给面子的听话。 “闫小姐,不好意思啊,两个弟弟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们计较!” “那您弟弟这手?” “他自己不小心,和您没关系!天色不早,我先带他回去休息。”齐文圆滑的说道,顺便把齐明也叫走,“别傻站着了,跟我一起送迟云回房间。” 齐明最怕他哥,他哥的话就是圣旨,让他走,他是一刻也不敢多留。 小老板和自家亲戚,调戏客人不成后,反受伤,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们自己可不会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当然得益于费蓉蓉,她的嘴巴,一个下午都没有停过,将他们遇到猥琐男,闫晓晓卸了其中一个人一只胳膊这件事,宣扬的整个民宿都知道了! 美其名曰,宣传安全知识,让以后的姐妹防患于未然。 顺便也让闫晓晓的形象在众人心中重新定义了一下! 但,这走的也太利索了!其中必有猫腻! 越楚靳示意闫晓晓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这个猫腻,简单明了的太明显了。 原来是因为他们! 难怪走的这么利索,这个迟家和那个迟家,还是有点差距。 齐文在闫晓晓一行人入住以后,接待了另一波入住的客人,他们便是一直跟着闫晓晓的那波迟家人,他们是迟家养的的安保人员,当然这是对外的称呼,对内,他们就是迟家养的狗。 只是迟家的狗,都要比普通人家的主人还要有气派! 一个处在迟家最边缘的旁支,一个旁支的亲戚所开的民宿,他们还看不到眼里。身份亮出来,齐文很快给他们安排好客房。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齐文很识趣的不多说不多问。因为迟家的狗,嗅不到猎物不会出动,文清今天只迎来一波客人,那就是闫晓晓一行,所以,齐文再蠢也知道,他们的目的应该逃不开那几人。 齐文年纪轻轻能混到现在这个程度,一方面因为他的姑妈嫁到了迟家,他们一家从中拿到了一些利益,另一方面是他自己足够努力,脑子足够聪明,酒店、民宿,青城周围他开了很多。 清水镇的这家,是他最喜欢、也最常待的地方。所以,当他知道这些狗是围着闫晓晓转的时候,他又开始注意闫晓晓。 迟家人不怕被闫晓晓知道,也不怕被她认出来,因为闫晓晓早已经若无其事的同他们打了数次招呼,甚至邀请他们一起吃过东西。甚至陪她爬了山,看着她收拾了迟云,当然当时他们不知道那便是迟云! 他们的目标是盯着闫晓晓,不包括为她处理麻烦!但碰到迟家,他们必选让其远离闫晓晓,这是迟家当家人的意思! 不问为什么,他们只会照办。 所以,他们借着齐文的手,拖走了迟云。 闫晓晓冲着门口几人竖起大拇指,那意思不言而喻——现在管的挺宽! 但是在山上,几人可是在旁边看热闹看的心安理得。 “越楚靳,可惜了,上赶着找揍的人不多,好不容易碰上两个,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闫晓晓惋惜的摇头。 “不一定,他们不会让迟云再出现在你周围,但齐明不在之列!”越楚靳也知道,迟家如今看闫晓晓看的紧,一方面是因为指骨,另一方面是避免迟家自己人和她有过多接触,至于为什么,只有下达这个命令的人才清楚! 出了这一遭,众人都没了玩闹的兴趣,早早散了,连巡也交代了明天一早就走的计划,毕竟闫晓晓得罪了民宿小老板,间接得罪了老板,他们还不至于天真的以为,人家会不顾念亲情。 “因为我扫了大家的兴,回青城找机会,我请大家吃饭,作为补偿吧!”闫晓晓不好意思,毕竟多少因为她,破坏了今晚原本挺好的氛围。 “你别往自己身上贴金了,我们巴不得明天赶紧回去,这样回家还能有半天自由假期。”刘姐很会做人,也很会说话。 无聊的团建,变成了最后多了半天的假期,谁听了都会开心。 “倒是你,伤了脚,我们又要给你顶班了!”店里的另一个姐姐哀怨的说,“饭先不着急请,回去好好休息,早早来上班,就是对我们的补偿了! 第71章 小儿夜啼,不是好现象 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一直萦绕在闫晓晓的耳朵边,挥不散,赶不走,她要爆炸了,到底是谁在哭,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 闫晓晓猛地坐起来,哀怨的叹气,“小传,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啊!” “是谁在哭泣,在这无人的黑夜。”闫晓晓问。 “隔壁小少爷!” 闫晓晓:······ “你说谁在哭?” 传颂鬼亮出罕见的荧光特效,飞出琉璃瓶,一闪一闪亮晶晶,像个吓人的大萤火虫。“你老板连巡的小儿子,哭了大半夜了,小孩子就是麻烦,只会哭。” 闫晓晓点点头,小孩子哭闹,是挺麻烦的。 “不对呀,我明明听到的是一个女人在哭啊!”闫晓晓仔细的想了下,还是不对,她虽然迷迷糊糊,但确实只听到了女人的低啜,没有听到小孩的哭声啊! “你这是,做梦了吧!”传颂鬼一个老鬼,他保证除了小孩子的哭声,什么也没有,周围干净的一只老鬼都没有。 经过传颂鬼的提醒,闫晓晓仔细聆听,果然周围只传来连巡小儿子的哭闹声。闫晓晓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她真的是在做梦! 只是,这个梦也太真了吧。 闫晓晓这边辗转难眠,同一个房间的费蓉蓉睡得打起小鼾。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房间,不同的梦啊! 有了疑问,睡不着,闭着眼睛她开始喊越楚靳。 “越楚靳,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传颂鬼小可爱不太让人相信,但越楚靳她必须无条件信任。 “没有!”越楚靳回答。 就在闫晓晓确认是自己在做梦的时候,越楚靳又开了金口:“不过,你感官灵敏,能捕捉到我们都难以察觉的异样,也说不定!” 闫晓晓:“我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你还不如不说,本身就疑神疑鬼了,现在还让不让我睡了!” “睡不着就去看看那个小顽童吧,哭了挺长时间了,小儿夜啼,不是好现象。”越楚靳给了安排,反正她现在也睡不着,索性就真的起床去看看了。 闫晓晓拄着下午临时砍的一根枝条做的拐杖,拄着它,一瘸一拐的走到连巡房间门口。 走的越近,小家伙的哭声越凄惨! 闫晓晓敲门,开门的是憔悴的老板娘胡璇,卸了妆后黑眼圈浓重,看样子被她小儿子折腾的很惨。 “姐,方便吗?我在房间听到小宝一直在哭,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闫晓晓大半夜敲响老板的房门,不太好听,所以直接说明了来意。 胡璇一听,以为是自己儿子太吵,影响到闫晓晓休息,马上道歉:“不好意思哈,晓晓,是不是影响你休息了,小宝一直哭,哄都哄不好,我都要哭了!” “不是,我本来就没睡,民宿隔音挺好的,不影响。”闫晓晓赶紧打消老板娘的顾虑,“我挺喜欢小孩的,如果方便的话,我帮你们哄哄。”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胡璇这才相信闫晓晓不是来抱怨的,是真的来帮忙的。 作为一个二胎妈妈,她可太感谢那些,能够雪中送炭帮忙哄孩子、带孩子的姐妹了,伸出一只援手,帮忙看个十分钟,她就能有十分钟的自由时间,自然十分欢迎,诚恳感谢。 闫晓晓自幼在孤儿院长大,孩子王当过好几年,但是哄这么小的娃,经验真的不多,之所以自告奋勇,完全是越楚靳的撺掇。 老板娘他们住的套房,一间主卧,一间次卧,现在次卧的房门紧闭里面是呼呼大睡的大闺女。老板连巡抱着儿子在主卧里来回转圈,生无可恋的样子好像怀里抱的不是自己金贵的小儿子,而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 “晓晓,你的脚怎么样了?”连巡抱着儿子晃悠,还不忘关心闫晓晓的脚伤。 “没事!”闫晓晓回答道,“不怎么疼了,只是现在看着吓人。” 闫晓晓仔细观察小宝的脸色,虽然小宝周围很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如传颂鬼说的,周围干净的只有他这一只不是鬼的鬼! 但总觉得奇怪。 小宝完全是睁着眼睛干嚎,眼泪都矜持的不掉几颗那种,实在不像是渴了、饿了、倦了那种宣泄情绪的哭,就是为了哭而哭! 闫晓晓将拐杖放在房间的单椅旁,自己坐到椅子上,“老板,把小宝给我吧,我帮你抱抱,你们歇歇。” 连巡此刻的态度就像是终于扔了手里快炸了的炸弹一样,一点不迟疑的送到闫晓晓手中,这个时候,他是一点没有考虑过闫晓晓的脚还还伤着,还不能站,不能走,不能晃荡他儿子! 而小宝像是终于哭累了一般,到闫晓晓怀里后,竟然出奇的止住了哭声慢慢安静下来。他的小眼睛滴溜溜直转,盯着闫晓晓乐呵呵的看,然后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连巡两口子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这小子难道是看人下菜! 美女的怀抱就是比老妈,老爸的香吗! 他们被折腾半宿,究竟是为什么! “晓晓,你把他抱走吧,送给你了!”胡璇吃醋了,她受苦受累生的儿子,这么小就叛变了,以后还了得,趁早扔了吧! 闫晓晓也苦笑不得,她也不太清楚这是为什么,看着怀里安静乖巧的小宝,示意胡璇将他抱走,同时轻声说:“姐,小宝应该是哭累了,现在不哭了,你们赶紧带着他休息吧!” 谁知,胡璇刚接过自家儿子,一声震动天地的“哇”便爆发而出,这小祖宗,嘴巴一撇,又开始哭了! 胡璇:······· “小祖宗啊,你想干嘛!” 胡璇觉得一定是自己不香,所以儿子不喜欢,所以她一把将小宝又塞到闫晓晓怀里。然后,眼见自家儿子在闫晓晓怀里拱啊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以及姿势,闭上他那金贵的小眼睛,呼呼大睡! 闫晓晓:······ 这是把我当儿童床了吗! 胡璇:“果然,这小祖宗看人下菜!” 所以这天晚上,连巡被赶到了次卧,陪他闺女去睡。闫晓晓成功的和老板娘睡到了一起,当然中间还夹着一个小崽子。 第72章 越楚靳,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两个大人被折腾惨了,很快都传来鼾声,闫晓晓没睡着,一方面是被小崽子枕着手臂睡觉,她实在是不习惯,另一方面是,她还记得自己过来的原因,以及目的。 她可不认为是自己天赋异禀,天生惹小孩喜欢,所以小宝才认她,才在她怀里睡得香甜的,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越楚靳,小宝怎么回事?你看出什么了吗?”闫晓晓问。她来带孩子就是越楚靳的安排,所以现在她要向越楚靳讨教。 她只是从小宝的表现去倒推,可能是他冲撞了什么,以至于夜啼不止,但实际的望闻,她都没有得出异常。 越楚靳借着闫晓晓的眼睛,自然也看到了小宝,至于异样,他看出来了:“小宝前世过的不差,此生亦是富贵!” 闫晓晓又开始喊大哥了,每当她开始叫越楚靳大哥,都意味着她心里活动很频繁:“让你看他是不是冲撞了啥,你是让你看他的前世今生啊!” “他挺好!就是忘了自己已经投胎了!” 闫晓晓表情生动,“大哥,几个意思?” 越楚靳问:“我是谁?” 闫晓晓回答:“越楚靳,亡城城主!” “你是谁” “闫晓晓,另一个身份是亡城城主的身替!” 越楚靳引导完接着说道,“小宝前世富贵,在亡城见过我!此时未过周岁,记忆未退,应该是认出来了!” 闫晓晓:······ 这就离了大普了! “出亡城,前世记忆消,他怎么可能还带着记忆呢?” “前世的记忆没有,在亡城的带着部分,而他恰好带着的就是关于我那一部分!”越楚靳本来以为只是单纯的小儿夜啼,他让闫晓晓过来也只是因为晓晓现在的身份,若是普通小儿冲撞,她的威慑力,足够碾压。 没想到,遇到他了! “不对呀,你一城主,不随便见客吧,一般小鬼能见到你?你不会是在框我吧!”闫晓晓不信!越楚靳是绝对的权利拥有者,那就意味着见他一面不是一般人鬼能做到的!。 “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到的!”越楚靳说:“他祖上有人在亡城任职,碰过几次面。” 原来如此,熟人呀! “越楚靳,我发现一个bug,你之前说只有我能看到你,现在黄父能看到你,小传能看到你,甚至现在连这个小鬼都能看到你,你退化了吗?” “你的语言水平时上时下,时有时无,也是个bug吧!”越楚靳对于闫晓晓的形容很是无奈,什么叫退化呀! “黄父的能力不在我之下,很难有能瞒过他的障眼法,小传他是我给你的,自然和我相连,至于小鬼,他天眼未闭,纯属巧合!” “所以,这个小宝,是个意外中的意外?”闫晓晓懂了,巧合碰到巧合他妈,巧合到家了! “所以,他哭了半夜,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让你来看他一眼?”闫晓晓为连巡夫妻俩默哀呀,这是什么宝贝儿子,这是个大冤种啊! 闫晓晓恍然大悟,“其实他也不是为了让我抱他,而是让你抱他吧!” “越楚靳,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闫晓晓也不向往那方面想,奈何真的忍不住呀! 越楚靳尴尬:“别胡说!过了今晚,他的记忆就会消散!” “大哥别介啊,我还没开始磕呢,就结束啦!” 越楚靳:“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闫晓晓:厉害啊大哥,你这网上的浪,冲了不少呀! 第二天,果然亲妈还是亲妈,小宝再次回归了那个粉雕玉琢高冷小王子的行列,别说让闫晓晓抱一下了,碰一下都不行! 闫晓晓打趣越楚靳:“这记忆消除的挺干净呀,现在碰都不给碰了,昨晚那个粘人的小妖精消失了,还怪想念的!” 越楚靳不太想理现在的闫晓晓! “小负心汉,用完就扔!”闫晓晓点点小宝的脑袋。 胡璇亲亲宝贝又回来了,心情破晴朗:“不光是个小负心汉,还是个小白眼狼呢,天天折腾我,我生他,养他,他还没日没夜的熬!” “姐,这个小玩意送给小宝,我这是有魔法的小串,戴着它,保证天天睡得好!”闫晓晓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小手串递给胡璇。 胡璇一看知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想必是闫晓晓的心意,便不客气的收下了,“小宝,咱们谢谢晓姑!” 毕竟她们已经是睡过了一晚,她还免费给小宝当了一晚的人肉靠垫,关系自然要升级,现在是小少爷的——晓姑了! 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真的是那个手串起了作用,自从出生后就一直夜里折腾人的小宝开始有了整晚睡眠,不再熬鹰一般熬着胡璇,胡璇自然是当那个手串是个宝,天天不离身。 当然这个是后话! 闫晓晓不多的行李现在全在费蓉蓉那里。费蓉蓉一觉天亮,醒来便看到已经收拾好自己行李,以及帮她收拾好行李的闫晓晓。 这是什么田螺姑娘呀,她真是太爱了! 早晨只见齐文齐明兄弟俩,迟云了的影子闫晓晓都没有抓到,严格来说,从昨晚开始,也许迟云就已经不在‘文清’了。 众人纳闷,相互传递着眼神,这么早,两位老板不是来掐架的吧! 自然不是! 两位老板是来给他们送行的:“给大家带来了不太愉快的入住体验,这是清水镇的水果特产,我等会儿会在让人一起送到山下,请务必收下!” 伸手不打笑脸人,老板亲自赔了礼,笑纳就是了。 齐明现在的眼神都不敢在闫晓晓身上停留,她现在已经不是洪水猛兽了,她现在就是毒蛇毒蝎,避她就如避蛇蝎! 闫晓晓看他那样,就知道已经被齐文教育过了,而且是拿什么教育的,也大概能猜到。这小心眼,这小心理素质,真是不如哥哥呀! “齐明小朋友,后会有期哦!”闫晓晓最喜欢捏受惊的小兔子了,看他们一惊一乍最好玩了。 果然齐明一听脸色都变了,他不想有期,他想后会无期! 第73章 你老是逮着一个人哭,是怎么回事! 闫晓晓在连续三天被同一段哭声吵醒以后,再也忍不下去了,她背着行李,瘸着腿,颠簸了两个小时,爬了一个多小时的阶梯,再次来到了——文清! 她也不是很想来,但那哭声的源泉就是这里,她不得不来。折腾了她三宿,再装瞎装聋下去,她怕自己会因为睡眠不足而猝死,而抑郁。 在文清的那一夜,她只是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呜咽哭泣的声音,回到青城,她闭上眼睛后不仅能听到呜咽哭泣,还会跟着声音来到清水镇。 只是她梦中来的清水镇和现在的清水镇隔着‘时差’。山峦还是那些山峦,但树林丛丛,到处都是密林,看着原始许多。而且山脚下掩映着许多土房子,由砖瓦石块木材搭建而成,泛着岁月的痕迹。 她跟着哭声走走停停,最后来到半山腰的平台,几处荒芜废弃的房子半倒塌,后面是连着的密林,这片山腰虽然和现在有很大区别,但闫晓晓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文清民宿的位置。 哭声时断时续,她便如鬼打墙一般,围着这块山腰上罕见的平地,转来转去。 其实她不是鬼打墙,而是她的眼睛能看到的范围局限在此,她的脚步能走的距离只有这么远。 她好像被禁锢了,禁锢在这处,然后整宿整宿便是,那断断续续不休不止的恼人哭声! 有冤伸冤,有苦诉苦,有仇报仇,你老是逮着一个人哭,是怎么回事!关键是,除了闫晓晓,就连越楚靳都听不到! 甚至她跟着哭声,在梦中来到清水镇,越楚靳都是在闫晓晓主动坦白后,才知道。只是魂魄离体越楚靳不会不知道,所以闫晓晓不是真的跟着哭声去了清水镇,是有人将时空中的清水镇直接投影到了闫晓晓的脑中。 越楚靳不是生来强大,他是在无尽的的岁月中成长到今天的,就如他面上永远散不去的黑气,那是他一路走来的见证,也是时刻提醒自己的戒尺! 他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谁,可以在他越楚靳周围悄无声息的布这么大的迷阵?能越过他的魂念直达闫晓晓的脑中,他有什么目的? 他想做什么? 越楚靳深知逃避解决不了问,他既然找上了闫晓晓,那他们就要按照他的指示,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这种无力被牵制的感觉,越楚靳已经很久没有了,在他没有出现的这么多年里,这个世界竟然藏着这么厉害的东西! “嗨喽,齐老板,又见面了!”闫晓晓折腾了半天,此刻终于挪到了文清,她已经半瘫了,也就不计形象的趴在前台,同齐文打招呼。 齐文,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板,为什么整天待在这个小客栈,甚至充当一个前台小哥的角色,还挺难人寻味的。 本来一直在埋头电脑处理文件的齐文,闻声抬头便看到了闫晓晓,愣怔一下,他大概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再次见到闫晓晓。 她怎么来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但足够的应变能力,让齐文马上面色不改的回答道,“您好,闫小姐,又见面了。” 齐文不自觉的往后看,果然身后还有四个人,闫晓晓,一个迟家主盯着的人。 “齐老板,我要在文清住几天,订一个标间,最便宜的那种,还有吗?”闫晓晓其实不太想住在文清,因为房费实在太贵了,但为了自己能尽早有个好睡眠,还是决定忍痛住在这里,毕竟,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真的完蛋了。 齐文摸不透闫晓晓的身份,表面上她就是奶茶店的员工,但是竟然出动迟家主的狗去盯,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但是几次接触下来,齐文挺喜欢闫晓晓直率的脾气,甚至是她有时候露出獠牙,尖刻的性子。 “闫小姐您一个人住,大床房会更舒适,房费是一样的。”齐文给出建议。 “还是标间吧,我比较习惯!” 闫晓晓之所以要标间,是因为她要给越楚靳留个位置,在家的时候,客厅沙发是越楚靳的,出门在外,怎么着也要给他留一个床的位置。 办理好入住,闫晓晓俏皮的趴在柜台上小声的同齐文说,“我还给你带生意上门了呢,你看后面的几位迟家小哥哥你应该都认识吧,他们也入住,给他们最贵的房,他们不差钱。” 齐文:······ 完全看不出,她才是被人明着跟踪、被监视的那个。齐文不认为闫晓晓是因为心大,这个女孩的心不仅仅是大,还很强。 闫晓晓调侃道:“有钱不赚,不是个合格的老板哦!” “闫小姐,真幽默!” 闫晓晓:“哎,人生呀,就剩下苦中作乐了!” “我一个搬砖的打工人,竟然操心您这个老板的生意,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呀!”闫晓晓自怨自艾,虽然不是真的,但此刻也生出一些惆怅。大概是因为爬了半天山,又累又饿,心情跟着低落,所以,此刻她急需休息以及补充能量。 “所以,齐老板,中午的午饭餐厅提供不?”闫晓晓可怜巴巴的问。 “免费提供。”齐文本着既然服务了,就务必细心周到:“你有脚伤不要来回跑了,我让员工送到你房间。” 那真是太好了,免费的午餐在这惨无人道的房费面前,她必须欣然接受:“那就谢谢齐老板了!” 齐文:“应该的!” 闫晓晓前脚到清水镇,迟家那边便已经开始思考,清水镇有什么值得闫晓晓去探究的,她再次入住文清民宿后,文清的资料,以及文清民宿的老板、以及他的关系图便出现在了迟瑞祥的桌子上。 闫晓晓躺在床上彻底放空了大脑,思考容易犯困,此刻她就很困,还饿,她一边咬着自己带的巧克力,一边等待齐文答应她的午饭,一边指挥越楚靳。 “越楚靳,你赶紧躺躺,体验一下高端民宿的床够不够软,够不够舒坦,不要对不起我付出去钱的,那可是我半个月的工资,太心疼了!” 越楚靳无奈的坐在另一张床上,他一个虚体,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躺上去! 第74章 文清,得来不易。 哭声盘旋的位置就是文清的位置,但文清前世的荒地很大,现在的文清也很大,闫晓晓不知如何下手去查。 因为,闫晓晓虽然累,但拖着病脚,还是把文清各个角落又溜达了一遍,仿古的院子有三进,每一进都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客房,花厅、连廊也做的精巧。每一进她都仔细看过,摆件考究,花草整齐,打扫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上次团建,他们住在一进院子里,因为靠近接待大厅,也因为有小舞台,所以房费最便宜。这次,齐文给闫晓晓安排的是在二进院内。 二进院比之一进院,更大了一些,也更精致。闫晓晓此前并不知道,跨过角门,竟然后面还有这么大的空间,再去往三进院,比二进院更精致,更空旷,单独的客房,私密性更好。 纵观下来,是个讲究、考究的民宿,对得起他高高挂起的价格。 对于一个只知道哭,啥也不说的人或者鬼怪,闫晓晓也很头痛。难道是要和她玩猜谜游戏吗?那么,你猜我猜不猜! 要不是心疼客房钱,她绝对不想猜! 晚餐过后,闫晓晓看似无聊的溜达到前台,果然,齐文还在。 齐文自然清楚,闫晓晓时隔三天再次来文清入住,绝不是因为喜欢文清。至于为什么,他懒得猜。 “齐老板,说起来你在青城有这么多家酒店民宿,也有办公楼,怎么我来两次你都在文清呀?”闫晓晓自觉坐在高脚凳上,语气轻松自然,就是普通聊天。 迟家主的命令是不允许迟家人同闫晓晓过多接触,但齐文一个外亲,不在他们的隔离范围,所以在看到闫晓晓没有溜出文清,只是在同齐文吹牛后,那几个一直盯着闫晓晓的迟家狗子,便不再过问。 “文清清静,没有大事需要我出门协调的话,我一般都在这里!”齐文没有隐瞒,自然的回答。 “我还以为是文清有什么特殊的魅力,吸引着你这个老板呢!”闫晓晓状似无意的问。 “文清民宿整个室内设计,包括景观都是我自己做的,是我倾注心血最多的一个项目,算是得意之作吧!说是有种对的我吸引,其实也没错!” 闫晓晓点头,原来如此,“付出心血最多的地方,所以就算很偏僻,也很喜欢,是这个意思不?” 齐文:“算是!” 闫晓晓话锋一转:“看来齐老板和你两个弟弟不一样呀,他们喜欢的娱乐活动,对你没吸引呦。” 齐文不知道闫晓晓突然提及两个弟弟是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解释道:“他们不常来,青城比这边热闹!” “确实,美女也更多!” 闫晓晓说的娱乐活动,齐文现在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有时候会胡闹,但还是有分寸的!” “我知道,讲究你情我愿嘛!”闫晓晓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看待齐文很尴尬! “齐老板,方不方便问一下,是什么灵感,让你选择在这里开民宿的?”闫晓晓巧妙的换了个话题。 能够跳过迟云那事,齐文自然赶紧接上。“也不是什么灵感,我做特色酒店民宿生意,青城有特色的村寨我都亲自实地考察过,清水镇也来了很多次,最终选在这里,全凭缘分!” 一句缘分,就很奇妙了。 闫晓晓来了兴趣:“怎么说?” “清水镇是有几百年历史的老镇,留下来的祖宅,特色古宅挺多,吸引了很多做特色民宿生意的老板。所以,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而我之前一直谈的老宅价格一涨再涨,最终也没有谈下来。后来无意中知道半山腰有几座荒宅,因为交通不方便,很多老板看不上,便一直闲置,我过来看过后,很喜欢,当时就拍板定了下来。” 已经来过两趟,走过三回的闫晓晓深知这个交通不便有多不便。能够当即拍板定下这块土地,齐文,是个果断的人! “齐老板好眼光,文清虽然身处半山腰,通行上确实不方便,但后靠翠峰,前是坦途,路虽窄但有阶,无深渊,无憋仄,临水而居,从风水上看,就是个聚财的好地方。”闫晓晓夸赞道,毕竟没有一个老板不希望做一门可以生财的生意! “闫小姐会看风水吗?”齐文听完闫晓晓的描述问。 闫晓晓:“书上看到的浅薄知识,不敢说会,文清应该是整个清水镇最难定,最好的民宿了吧,经营的这么好,风水自然好!” “毕竟什么风水好坏,都是人来说的!” “确实,文清,我付出很多,有今天是应得的!”提起这个,齐文是自豪的。当初拿下这块地的时候,不被人看好,能被他经营到今天这样,付出的全是心血。 闫晓晓从齐文的语气态度上能看出来,这中间必定发生了什么,于是顺水推舟的说:“想必中间的波折很多吧,主人家当时也抬价了吗?” 齐文说:“那倒没有,荒宅无主,当时的镇领导做主卖给我的,价格还算合理。” 既然买卖没有问题,困难就是出在之后了。 “图纸设计的时候很多困难都停留在纸上,后来现场施工才知道很多现实的问题需要解决。因为工地在半山腰,人工、材料、机器,上来都要费用,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问题等着你,当时头都大了。”齐文回忆起前尘往事也是唏嘘不止,他倾注到文清里的心血比一个星级酒店的还要多。 当然遇到的困难和挑战也多。 闫晓晓想:果然! “为了复原古宅,我向山下村民买了很多的古砖瓦,木材,也花了挺多钱。你现在看到的三进院子,其实就是当时的三座荒宅,我重新设计整合,也新建了一部分,才有了今天的面貌。” 齐文话匣子打开也不避讳,接着说,“破土动工的时候天天有鸟飞过来叫唤,大家都说鸟哀鸣不是好兆头,但我不相信,区区鸟鸣,哪里能看得出什么兆头,工期照样进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谣言止于智者!由今推之,可见一斑,齐总,有魄力!”闫晓晓不吝夸赞。 光凭这个魄力,齐文,就不一般! “深夜妄言,希望闫小姐不要笑话!” 闫晓晓:“不会!” 第75章 东西是好东西,但不能随便乱用 闫晓晓和齐文侃了半天大山,有用的信息可以说是没得到,倒是听了他颇多的心酸创业史,陪聊陪了半天,正事啥啥都没有。 不过好在闫晓晓还做了一手准备,就在她在这边陪聊的时候,传颂鬼被她放出去了,至于干啥,当然是趁着月黑风高,再去晃荡一圈,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起来的陈年老鬼啥的。 越楚靳离不开闫晓晓,她在陪聊的过程中,他自然也要跟着陪着。 所以他听到了一个容易被忽略的信息,那便是鸟哀鸣。 闫晓晓在房间等着被放风出去的传颂鬼,听着越楚靳说的鸟鸣,“有什么说法吗?鸟叫在这里可太正常了,山里到处都是鸟,你还能不让它叫!” “一般鸟叫,可不会说是哀鸣!”越楚靳揪着字眼。 “大哥,你这个不够有说服力,况且,我脑子里出现的是女人的哭声,可不是鸟叫,这点我还是分得清楚的!”闫晓晓不以为然。 越楚靳不愿意放过丝毫线索,毕竟他们现在如瞎子一般还在黑暗中摸索,甚至一条线头都没有摸索到!叮嘱闫晓晓明天一定要去问清楚,或者去找当时的工人聊聊。 “越楚靳,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闫晓晓突然灵机一动,握住手里的指骨说,“这个指骨不是可以做鬼蜮吗,咱们能不能利用它做一个结界,将清水镇,不,只需要将文清这一块地方罩在里面。” “他既然能够投射时空到我的脑子里,咱们用同样的方法,也做一个空间,他若还来,就是在我们的地盘里耍花招,咱们必须一清二楚!” 闫晓晓不喜欢绕圈子,侧面打听,冒着和事情本质南辕北辙的风险。她喜欢直面困难,直截了当,直捣黄龙。 越楚靳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法,只是如今在人界,他不借用指骨做不出那么大的鬼蜮,如果借用了指骨的力量,那么迟家就甩不开了。 “晓晓,这样做有风险,且不说那个引你入梦的东西会不会出现,只要我们动了指骨,用了它的力量,迟家必定会发现!” 闫晓晓烦躁的揪着头发,她现在还不想明目张胆的和迟家对着干,这个指骨就是一个引子,随时能引燃的炸弹,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使用。 “东西是好东西,但不能随便乱用,就太讨厌了!” 越楚靳就淡定多了,“它的禁制迟早会破掉,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能动用神秘力量,那就只能靠一张嘴,一双腿,去问、去跑!”闫晓晓认命。 “越楚靳,我困了,先睡了,说不定在梦里会有灵光闪现,找到突破口。还有小传回来,如果有发现,记得叫我!”闫晓晓说完,蒙上被子,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太困了,已经到了文清,她希望能有一个安眠的机会! 闫晓晓这边刚睡着,越楚靳就紧紧握着她的手,他来清水镇前,从自己的魂念里又抽取了一丝意识嵌入到闫晓晓的意识中,因为太过单薄,闫晓晓一直没有发现,他也相信,那个人不会发现。 借着手掌相连,意识相伴,越楚靳默默守候着。 然而一夜无眠,闫晓晓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甚至没有做梦,酣甜的睡眠,真是太过久违。 只是睡得这么香,怎么半个手臂酸麻麻的。 闫晓晓奇怪的睁开眼睛,入目是越楚靳那金贵的衣袍,他宽大的衣衫带着一丝凉意拂在闫晓晓脸上,鼻尖是越楚靳清冷的气息,还是那张黑气弥漫的脸,他长长的发丝垂落下来,铺满闫晓晓的枕头,有些甚至和她的头发缠绕到一起,分不清你我。 “越楚靳怎么坐在我床头”闫晓晓奇怪的想。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越楚靳半靠着床头一动不动,显然是睡着了,而她酸麻的左手完全是因为被他紧握住,并死死的压在胸前,血液循环不畅导致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睡觉要握着自己的手,闫晓晓还是罕见的害羞了。她看看自己白嫩肉嘟嘟的小手,就这样躺在越楚靳那骨骼分明,宽阔的大掌中间,心跳增了速度! 这个冲击力比看到一张帅脸还大! 她试着动了动酸麻的左手,想从越楚靳的压制下抽出来,但抽不动,所以难怪她手臂酸麻,再被他握下去,她整个手臂都得坏死了!。 “越楚靳,越楚靳!”闫晓晓一边喊,一边摇晃被他握住的那只手。 从未见过越楚靳睡过一次觉的闫晓晓未免好奇,他难道是一般不睡,睡了就不行醒的体质吗!叫了半天,不见动静,是什么情况,一个亡城主,不会睡过去吧! 闫晓晓有些担忧,不自觉加大了声音,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越楚靳,醒醒!越楚靳,醒醒!” 在闫晓晓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越楚靳终于动了动手指,表示他已经醒了。 “大哥,什么情况?”闫晓晓不免担心的问。 越楚靳答非所问:“天亮了!” 闫晓晓:“我不瞎,看得见日光!” “越楚靳,你真的没事?” “晓晓,我竟然睡着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越楚靳的语气中难掩兴奋,“原来睡觉的感觉这么好!” 夜里越楚靳一直紧张的握着闫晓晓的手,不知不觉他竟然也跟着睡着了,难得睡梦中一片安详。此时,他松开闫晓晓的手,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那泄进的一缕阳光,心情颇好! 闫晓晓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所以,你不睡觉,是因为睡不着,而不是因为不需要睡!” “可是,你为什么要抓着我的手睡?”闫晓晓现在终于想起来,意识到越楚靳是个男人,这件事。 她的左手还残余着越楚靳触感,宽大敦厚,那不是冰冷的,闫晓晓焐了一夜的手,带着她的体温,那是温热的。她拉了拉被子,将自己盖好,好像她一直都是这么矜持一样! “昨晚很安静,他没来!”越楚靳没有注意到闫晓晓的小动作,他之所以会握着闫晓晓的手睡着,一是因为太过放松,另一个就是夜里太过安静! 闫晓晓:“嗯,我睡了一个好觉!” “离开青城前,我剥离了一丝意识到你的脑中,就是想看看他是怎么引诱你的,只是,这一夜,他没来!” 第76章 真当他们是人傻钱多的傻大个儿呢! “哦哦,一缕意识到我的脑中,”闫晓晓的脑中有点转不动,一大早被越楚靳冲击的不小,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不对。 渐渐闫晓晓咂摸出了,“你是说你的意识在我脑中,那个意识是不是和我同步的,我睡他也睡,我醒他也醒呀?我脑子里的想法,你现在是不是都知道?” 闫晓晓社死了,她刚刚还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刚刚还在想越楚靳,还在背着他做小动作! 他不会都知道吧! 闫晓晓不想活了! 越楚靳回头看着闫晓晓,在她看不见的脸上发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假装不明白的问,“你怎么了?” “我社死了!” 越楚靳:“社死是什么意思?” 闫晓晓:······ “让我静静!” 虽然越楚靳不明白闫晓晓突如其来的激动是从哪里来的,但脱不开她那异常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 “我的意识在你脑中,只是伴随关系,只对外,不对内。我窥探不了你自己内心活动,或者说意识想法!”越楚靳捉弄成功,为了防止闫晓晓真的社死,还是很快给了答案。 “所以,你那丰富的心理活动,或者意识流,我听不到!” “越楚靳,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还记得你是个高冷的城主不!你对得起你的头衔不!”闫晓晓抓狂了。 “不算故意,但也是有意的!” 闫晓晓:······ 接下来的一天,闫晓晓不断给自己洗脑:我和越楚靳只是合作关系,他是城主,我是小透明,不可能,不可能! 闫晓晓你是没见过男人吗,怎么会觉得越楚靳不一样呢,你连他的脸都没见过!你清醒点! 闫晓晓你怎么会对一双手动心,你也太随便了! 闫晓晓:······ 溜达半宿的传颂鬼也没有收集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闫晓晓不得不按照越楚靳的指示,夸出门、迈开腿。 幸好她的脚腕已经消肿,走起路来除了不大顺畅,没有其他影响。 闫晓晓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齐明小朋友吗,二十来岁幼稚的像小孩那位。现在出现在角门口,看样子是要去一进院, “齐明,早上好呀!” 齐明闻声停住脚步,回头果然看到一张熟悉且难忘的脸,后会有期,没想到会这么快到来! “闫晓晓!” “哟,怎么不叫妹妹了!”闫晓晓调戏他,“之前不是叫的挺开心嘛!” 齐明现在哪敢乱说话,“我看过你身份证了,你比我还大两岁呢!” 闫晓晓:“偷看女生的年龄可不是很礼貌哦,不过我大人大量,叫姐姐!” 齐明:······ 叫不出口! “你怎么又来了!”虽然文清是齐文的民宿,他作为受益方的小老板,此刻也不太欢迎这位客人。 闫晓晓迈着不太顺畅的脚步,走到齐明身边,“上赶着给你家送钱,怎么,不欢迎啊!” “我家不缺你那点钱!”齐明不客气的说。 闫晓晓啧啧出声,“你这段位和你哥比起来,也太逊了,你哥就很欢迎我。你要向你哥多学习学习,什么叫待客之道,什么叫魄力担当,什么叫难得糊涂!” 闫晓晓说完,伸手一把拉住齐明的手臂,让他靠近自己。她那手劲齐明是见过的,瞬间不敢挣扎,他怕他的手臂也会脱臼! “眼睛总往后瞟什么,生怕人家不知道你知道!”闫晓晓警告道,“在看,他们等会把你眼睛挖下来!” 果然不经吓,齐明哆哆嗦嗦的就差捂住自己眼睛了,此刻乖巧的样子,和山上那个轻佻的小公子完全对不上号了,他老老实实的跟着闫晓晓走到餐厅,一起共进了早餐! 甚至忘记了自己去一进院,是准备去干啥的! “你今天有事吗?”闫晓晓一边吃着香香的奶黄包,一边问齐明。 齐明这才想起来自己去一进院干啥的:“我哥今天回青城了,让我守前台。” “你昨天什么时候到的,平时都在文清吗?”闫晓晓问。和齐明沟通起来,闫晓晓完全不用在意他是不是会多想!因为他真的不会! 齐明所有的聪明劲,大概都用在了怎么撩美女这件事上了。 “平时在青城,我哥忙的时候会过来帮忙。” 闫晓晓看看了清冷的四周,现在大概不是忙的时候:“现在不忙吧!怎么过来了?” “迟云在家关禁闭,我无聊,就过来找我哥了,谁知道他今天要走,我早上刚到的,不想这折腾,就没走!” 原来是小公子没有伙伴陪伴,来山中找哥哥的呀! 迟云的紧闭十有八九是因为她,闫晓晓瞬间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不多,就一丝丝! “前台有小姐姐上班的吧,不需要你这个招财猫,今天跟姐混,怎么样!”闫晓晓发出邀请,当然这个邀请不是随便发的。 往小了说齐明经常在这片溜达,本地人或多或少都认识,往大了说,好歹人家是文清的小老板,本地人多少会给点面子,闫晓晓或许能借着他的光淘到什么也说不定! 毕竟有个熟人好办事! “我是不是不能拒绝!”齐明难得上道一回。 闫晓晓点头夸赞:“聪明!” 就这样,齐明被闫晓晓拉着充当人力拐杖的同时,充当翻译,刷脸机,以及钱包! 谁让她大半个月的工资都上缴到文清了,赚了她那么多钱,请她吃个午饭,不为过吧! 此时,闫晓晓已经顺利的从本地人口中打探到文清前身,那三座荒宅的来历。 百年前清水镇有三家富户,同时看中了半山腰那块荒地的风水,谁也不让,最终在镇长的调停下,一分为三,他们三家也同时开始平整,之后分别盖了三座别苑。 别苑修的精致,门童小厮负责打理宅院,那三家人家夏日过来避暑,冬日有时候会来看雪。 但好景不长,其中一家家道中落,离开清水镇后销声匿迹,不久另外两家也同样离开了清水镇,从此半山腰那三座宅子便荒废了,没人要也没人住,都说是因为那边的风水不好,才让三家富户同时破产。 听到这,齐明差点要和人家干架,他以前也打听过,怎么没人和他说过还有这个故事版本呢,这怎么听也不像是好事!风水不好,当初他们还花了那么多钱! 真当他们是人傻钱多的傻大个儿呢! “风水好不好,你不知道啊!你们生意好不好,你作为老板不知道啊?”闫晓晓扯着暴躁的齐明,让他安静下来。 这听风就是雨的性子,真傻! 至于齐文说的鸟哀鸣,还真有,只是和齐文说的不太一样! 第77章 姐,你能别逮着我一个人霍霍不! 老人是曾经帮齐文出过工的老木匠,他说当时来了一只怪鸟,他活了几十年,在山里游走了几十年,也没有见过,一身羽毛红亮亮的,期间一点黄色夹在其间,说好看也好看,说奇怪也奇怪,一双翅膀展开像是一个小型直升机一样。 那只鸟一共来了三天,每天都是围着他们转,在头顶哀鸣,那个声音很凄惨,尖尖细细的像是女人的哭声。 故事很简单,闫晓晓甚至来不及发出感叹,就结束了! “闫晓晓,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打听这些事?”齐明再傻,跟着闫晓晓走街串巷的打听一天后,也知道了她的目的是——文清! 而闫晓晓,本身就没有打算瞒着他! “没事,好奇,不行呀!”闫晓晓打马虎眼。 齐明盯着闫晓晓观察她的神情,一点也不像:“你当我三岁孩子呢,打发我也给个可信的理由啊!” 闫晓晓没想到这个人的自知之明,已经发展的这么通透了:“哈哈,真的,就三岁,多一天都不行!” 齐明:······ 齐明现在是不仅身体上被人瞧不起,智商也被人嘲笑了,他不死心,准备趁闫晓晓不备来个偷袭,但闫晓晓是谁,怎么可能让他成功。 此刻闫晓晓手握齐明三根手指,满脸开心的笑:“要不,让你体验下手指脱臼的感觉,和手臂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闫晓晓诡异一笑,十分瘆人,她故意停顿半刻,制造紧张的情绪,然后接着说:“因为十指连心,疼痛翻倍!” 此时齐明才真的理解,什么叫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他在青城找师傅苦练了几天的功夫,在闫晓晓眼里那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花拳绣腿! 完全没眼看! 他为什么会自信到去挑衅闫晓晓啊,谁给他的勇气! 齐明:“我错了,姐,我错了!” 他真的快要哭了,太疼了,闫晓晓就用了一只手,轻松的甩开了他,然后迅猛的抓住他的三根手指,真是多一根都不抓,少一根都不行! 还有比这个更羞辱人的吗!他就只配个——三吗! “再试探我,我就真的让你体验了哦!”闫晓晓松开手,顺便拉了一把因为疼痛而跪在地上的齐明,还贴心的弯下腰,把齐明沾满尘土脏兮兮的膝盖拍打干净,温柔的像个大姐姐! 齐明:······ 姐我害怕,你别这样! “明儿,你们文清的晚餐是免费的不?”闫晓晓决定,将蹭吃蹭喝进行到底,结束了一天的行程后,闫晓晓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舒爽的衣服,然后再次去到一进院,去问躲在前台不肯出来的齐明。 他敢说收费吗,他不敢!“晚饭好了,我让服务员给你送到房间!” 言外之意,你不要出来祸害我了,你回去吧,回房间待着吧,我还想多活几年!你不知道,你走后,迟家那几个人威逼利诱的让我把今天你说的话,做的事复述一遍的感觉,太他妈吓人了! “姐,你能别逮着我一个人霍霍不!” 闫晓晓状似懵懂的看着齐明:“可我只和你熟啊!” “姐,咱不熟!”齐明恨不得弄死当初招惹上闫晓晓的自己! 她一定是在打击报复! “姐,迟家那几个人太吓人了,他们真的弄死我怎么办,你赔吗?”齐明凑近闫晓晓低声颤抖的说。 闫晓晓:······ 至于吗! “我没有让你说谎,也没有让你隐瞒,我光明正大的拉你做苦力,做的事业光明磊落,你想说啥说啥,他们问你啥你说啥,你一个大小伙子,你怕什么!” 齐明那白皙的小脸,此刻简直要变黑了,那是吓得,他看着闫晓晓,“姐,迟家的狗,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你不怕?我怕活不到明年的今天啊!” 闫晓晓自然知道,但那又怎么样,至少目前他们不敢对她乱来,相应的,和她接触的人,不但没有危险,还很可能成为迟家的利用对象,所以他比她安全! “放心,我没死之前,你应该还能活!” 齐明:“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闫晓晓不客气的说:“不用谢,以后几天管饭就行!” “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齐明不要命的问,前面说再多,都没这句话的分量大! “你真想知道啊?”闫晓晓好整以暇的说,“知道了,你就真的没有小命了哦!” 齐明赶紧捂住耳朵,生怕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我不想,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刚刚我是在放屁,我没说人话!你也没听懂!” 闫晓晓摸了摸齐明的脑袋:“真乖!” “对了,晚上我想吃烧鸡,能安排不!” 齐明:······ 你想吃驴肉我都给你弄来! “好的!”齐明赶紧答应,生怕这姐姐再多停留一刻! 此时,安静了一天的传颂鬼,终于憋不住了,他幽幽的声音刻意低沉后,有一种空旷辽远的感觉,可以说有点吓人,“姑娘,你这是什么恶趣味!” 闫晓晓:······ “小传,你这是什么恶趣味。” 传颂鬼:“我跟你学的!” 闫晓晓无了个大语:“我一甜美,语气甜美,嗓音清透,和你那个鬼音差了十万八千里吧,这都能讹上我!” “不是说语气,是气质!” 闫晓晓:“什么气质?” “调戏人的气质,姑娘,你调戏了齐明一天!” 这是什么说头,这有什气质,闫晓晓不承认:“我哪里调戏人家了,我一个小姑娘,怎么调戏一个大汉!” 传颂鬼:“怎么才不算调戏呢!” 闫晓晓:“好好说话!” “姑娘,你一天都没理我了,我难过,你现在有了人类小可爱,就不喜欢我这个鬼鬼小可爱了!”传颂鬼就像是一个失宠的宠物一般,不光在刷自己的存在感,还在制造话题! 闫晓晓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吃醋了吗!“小传,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无人能取代,无人能撼动,你是最可爱的小可爱,其他人都必须比不上你!” “真的吗?” 闫晓晓:“就凭你现在的表现,那可太真了!” 第78章 我的天,这是什么梦幻离奇的联想啊! 闫晓晓虽然山上山下跑了一天,得益于昨晚的好觉,以及有齐明跟着,斗嘴加插科打诨的玩闹,倒也不觉得累,还多了不少欢乐。甚至这一天,她都没时间去想越楚靳,去想早上发生的事,以及早上那个突然不正常的自己。 她安排好自己的晚餐后,没有回房间,而是走出了文清接待大厅的大门,走到了外面。立于文清大门前的平台,眺望远方。 文清的视野真的好,后背是高山,面前是苍翠掩映的山坡连绵百米,此时天已经黑透,闫晓晓的视线受阻,只能看到一片影子,连绵不绝,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置身其中,世人渺小。 闫晓晓再回头,连片的古建筑以及仿古建筑,簇拥在一起,组合成了现在清水镇民宿界的一哥——文清民宿! 本是群山中不起眼的一个缓坡,在经过前人的打磨、修整,成了今天平坦的平台,让人类的痕迹驻足,盖几栋别墅,养一方人文。又经过几十上百年的岁月,风雨侵蚀了石台,雨雪压垮了屋脊。 到如今,经过齐文双手的精妙改造,那原本倒塌的房梁再次矗立,杂草丛生的院落得到重建,彼此间隔的宅院连成一片······ 这一切,成了今天的文清! 文清就像是突然插足群山怀抱的异类,他独自匍匐盘旋在一个角落,固守一方,怡然自乐,初看格格不入,细看别有一番风韵。 越楚靳随着闫晓晓目光从远方收回,再投到身后,他不知道闫晓晓在想什么,但随着她的目光,他好像知道了。 “越楚靳,你看这连片的建筑群好看吗?”闫晓晓问。 “很有特色,符合你们现代人的审美!”越楚靳不吝夸赞。 “我也觉得好,而且它和清水的群山看起来好和谐,好像它本来就应该在这一样!太和谐,也太合适!” “晓晓,你有什么联想?” 闫晓晓知道越楚靳出来了,他隐身了一天,在她身体里休养了一整天,给了她充分的时间去调查。 她也确实去实地走访了一圈,虽然没得到特别有用的信息,但禁不住人的发散联想。“我相信无心插柳柳成荫,但是不是有个前提,这个地方本身就有土壤有水源,有适合柳树生长的环境,所以它才能连片成荫!” 越楚靳:“没错,只有符合发展的条件,事件才会往前推进!” 闫晓晓思索;“那这个条件,是人为的,还是天然的,其中的差别是不是就很大了!” “人是导向性的动物,这么说也许不合适,但若是人为,就会带有目的性!”越楚靳犀利的言辞,有时候也是闫晓晓指路的明灯! “就是这个目的!找到了目的,那么起因、人物就依次登场了吧!”果然人多力量大,一个越楚靳抵上好几人。 “越楚靳,你帮我再屡屡,我脑子现在不太灵光了!” 闫晓晓叹了口气,不免失落的说,那些天马行空的猜测,该怎么落地,她没有头绪。 越楚靳虽然在闫晓晓身体里猫了一天,但该听到的、看到的,都听到也看到了。闫晓晓能够从毫无联系的表面,以及单纯的猜想,就敏锐的联想到也许这块平台有异,甚至知道因果循环的道理。 “清水镇,清水山,荒宅和怪鸟,单独拉出来都没有问题,放在一起······” “放在一起怎么样?”闫晓晓接茬道,一向耐心以及喜欢听越楚靳分析的她,突然有些沉不住气,激动的问。 大概是因为,夜晚又要到了! 之前,闫晓晓是怕那个藏在暗中哭泣的他找来,让她整夜不得安眠,现在是怕他不来,白白浪费时间。 “晓晓,还记得我的告诫吗,露了脆弱,暴露了弱点,心境不平和,很容易会让鬼物钻空子!”越楚靳感受到闫晓晓波澜起伏的情绪,以及她那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暴躁。 “对不起!”闫晓晓赶紧深呼吸,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阴阳交叠之时,人心最易动荡,也最容易受到外物的影响。”越楚靳仔细观察闫晓晓,确认没有异常后,还是闫晓晓略显冰凉的手握住了自己手中,虽然比起来他的手为冰冷:“这样更安全一点!” 闫晓晓被握的不自然,“哦,好的!” “你继续说,放在一起怎么样?”闫晓晓催促,她现在心脏跳得快,急需要转移注意力,把心思用在正事上。 “登上清水山顶的那次,我观察过整个山脉的走势,以及错落的位置,当时就觉得山灵,水灵,树灵,风清!”越楚靳在脑中回想当时看到的场景,拆开了解说,“山脉走势如雕琢过,流畅;河流围山汇入湖泊,得清水湖;树木茂盛,错落有致;山风清透,不含人间烟尘;流云缥缈,似勾连缠绕。” “这无疑都显示,这是个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闫晓晓给出总结,把她能用到的好词都用上了。 “东边主峰,西边次峦围着高低不同的几处小山峰,中间因为树木的错落生长,连城一个整体,山涧溪流穿插其间,如美人侧卧,这个美人身着苍翠,碧色飘带缠绕,俊逸自得。而文清的位置,恰巧就落在心脏处!” 闫晓晓:······ 我的天,这是什么梦幻离奇的联想啊! “大哥,你认真的?” “之前不确定,现在想来,也许最不可能的才是真相。”越楚靳说,“至于对不对,等晚上见到正主,自然就知道了。” 闫晓晓不得不佩服大佬那看不见的强大脑袋,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呢。 “那现在我们就静候,对吧!”闫晓晓虽然不理解,但也毫不怀疑,越楚靳说晚上会见到正主,她相信晚上就会有分晓。 越楚靳:“对!” 闫晓晓挠挠越楚靳的手心,突然支支吾吾的说,“那个,越楚靳,你下次在拉我手的时候,能不能自然一点,不要总是拽着!” 越楚靳不明就里,“为何?” “咱俩有身高差呀,大哥!”闫晓晓也不希望他这个威武高大的大城主,会想起来她是个小矮子,会主动迁就她这个小矮子,“我比你矮这么多,你拽着我的手往后一背,自己是舒坦了,有没有想我的的感受,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我总支棱着手臂,别人会以为我有毛病!” 第79章 一条小鱼游啊游,两条小鱼游啊游?????? 越楚靳被闫晓晓骂了一顿,真是羞愧的无以反驳! 他竟然忘了自己只是一个虚体,能碰触的只有闫晓晓自己,而在外人眼中,他只是是空气。 那么,刚刚闫晓晓的姿势,在外人眼中,就真的是有毛病了! “对不起!”越楚靳说完,自觉的走到闫晓晓身体里,暂时不想出来了! 闫晓晓:······ “没想到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回去的时候路过前台,齐明还端坐在那里,没有看电脑,也没有看手机,直愣愣的盯着闫晓晓:“姐,你刚刚是在练功吗?看你保持了挺久,是什么秘术吗?” 闫晓晓:······ 看来脑子不好,有时候还挺稀罕人的,至少现在不尴尬。 “对呀,想不想学。” 齐明想到闫晓晓那快如闪电的身姿,以及强劲的力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般,迅猛点头:“想!” “我这几天的饭······” 齐明十分狗腿的说:“我包了,包你满意!” 闫晓晓心花怒放:“我明儿,最上道!” “好功夫要从好体魄炼起,明天早上先早起跑步吧,让我看看你的决心!”闫晓晓摆出姿态,她被越楚靳天天耳提面命的增强体魄,现在她也终于有人去折磨了,想想都觉得有趣。 因为这突然的缘分,让闫晓晓的晚餐不仅有烧鸡,还有蒸鱼、蒸蛋、青菜、水果。 闫晓晓和越楚靳同室相处了这么久,除了闫晓晓去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外,他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早已经习惯了彼此。但,往常闫晓晓睡觉的时候越楚靳不是在客厅沙发打坐,就是回到她身体里深藏在她的魂魄中,像现在,在同一张床上手拉手的睡觉,还是第一次! 当然,昨晚闫晓晓像死猪一样睡过去,毫无知觉的状态下,是不算的! “越楚靳,我有点睡不着!”闫晓晓在辗转反侧又辗转反侧之后,决定拉着越楚靳一起失眠。 闫晓晓小小的身体只占领了小床一边,她盖着被子只鼓起窄窄的一条。越楚靳平躺在被子之上,占了大半张床,他一手放于胸前,一手抓着闫晓晓的手,看姿态是很安详宁静的。 闫晓晓翻来覆去,他自然不可能睡着。 “静心凝神,睡不着他不会来找你,我们也就进不去他的空间,解决不了这件事,你以后就要天天受其滋扰!” 闫晓晓:······ “好了,大哥,我明白了!” 利害关系她清楚明白,但睡不着也是真的!静心凝神,哪是这么容易做到的,特别是身边还有一个存在感,这么强的人。 闫晓晓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开始熟小鱼。“一条小鱼游啊游,两条小鱼游啊游,三条小鱼游啊游······” 闫晓晓有心事可以辗转反侧,越楚靳的心事隐藏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旋涡飞旋,暗藏汹涌! 越楚靳历经千年的辗转,第一次可以被契约之人触碰,第一次在契约之人的触碰下有了实体,甚至可以同她同床共枕,切实感受到床垫的弹力,枕头的柔软。 所以,他知道闫晓晓是不一样的。 但是,纵观闫晓晓的前世,前半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能寻到的痕迹也都证明她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就连祖上几代也没有。但偏偏这次历世的身体,偏偏只能是她。 闫晓晓的不同还体现在,她敏捷的思维和果断的勇敢。 不管是在坪村孤立无援下的境况下,她敢直面犬鬼的怒号,而面不改色;还是在破面的鬼蜮中,她忍着一身伤痛还能坚守阵地,维持本心的坚毅;还是在面对迟家的挑衅时,她宠辱不惊,沉着内敛的魄力;还是对于毫不关系的安乐鬼,她所释放出的玲珑同情之心。 越楚靳此时才意识到,也许选中闫晓晓是无形中的注定,他注定会因为闫晓晓而体会前所未有的人间乐趣。 等到闫晓晓那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越楚靳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他抓起闫晓晓的手,送到眼前,就是这只手的主人,此刻竟让他生出不一样的感觉。 他不太想放开。 “罢了,就这样吧!”这是越楚靳沉默良久后,给自己的答案!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午夜虫鸣都暂时告一段落,那些小精灵也要赶着回家休息了,万籁俱寂下,在山中,显得更幽远了。 越楚靳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闫晓晓的意识中,他那缕意念隐藏的很深,他要在不被人察觉的状态下,同闫晓晓一起进入那人投映的空间。 呜呜咽咽的声音传来,此时就响在越楚靳的耳边,他知道,那人来了,或者说,他和闫晓晓都接收到了那人投映的空间,他们都身处其中了。 闫晓晓耳边出现呜咽声的瞬间,她就睁开了眼睛,她不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身边也已经没有了越楚靳,她独自一人站在荒坡上,月亮很大,很清冷,月辉挥洒在空山之中,映着点点星光。 四周寂静,呜咽声突兀的出现,又突然消失,好像一切都只是闫晓晓的错觉。 太寂寞了,闫晓晓看着眼前的千顷密林,突然觉得心痛。 一个人千百年来独立矗立,看风霜雪雨,看晴空流云,看四季变换,看人来人往,而她只有一人。陪着她的只有风,只有云,只有树,只有山间的飞禽,只有那些渺小的虫蚁。 是寂寞,也是不甘心。 还有疑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会独自守着这里。 以及我是谁? 此时的闫晓晓,已经不是她了,她带入了不属于她的情感,这些情感是投映于她的主人的情感,她竟然与之相通了。 她的心在痛。 “晓晓?闫晓晓,醒醒!”脑中传来越楚靳焦急的声音,他一贯平缓的语调变成了急促的呼吸。 闫晓晓听到有人在叫一个名字,‘晓晓’谁是晓晓?为什么我的脑中会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为什么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 “晓晓,我是越楚靳!你现在是在他投影的虚化空间里,这不是你自己的感情,也不是你的感受,你只是闫晓晓!” “越楚靳?好熟悉的名字!虚化空间,谁投的空间,为什么我会感到难过。他的空间,我难过什么?” 闫晓晓来回于现实和虚幻之中,挣扎在自己与他人之间,她捉住了,她分辨出来了,她是——闫晓晓。 此时闫晓晓失神的眼睛慢慢恢复了光彩,眼前还是那片荒地,那片连绵的深山,而她已经摆脱了心中窒息的痛感,她只是闫晓晓,不是任何人发泄情绪,投影情绪的工具。 只是,在闫晓晓恢复状态之后,看到躲躲藏藏的那个人,她发出灵魂一问:“你为什么会在?” “我怎么知道!” 第80章 这么容易的事情,咱们必须要试试! 那人是谁? 还会有谁有这么幸运的境遇,这么幸运的运气,这么巧合的运道,当然是——齐明小朋友了! “滚过来!”闫晓晓无语的对着躲在某一个不算粗壮的大树后的齐明吼道。 这是个虚空,是直接投映在闫晓晓脑中的虚空,现在这个虚空竟然罩进了一位生人,不知道是虚空主人技术退步,还是齐明小朋友运气爆表! “师父,我们这是在哪里?” “你叫我什么?”闫晓晓被他那一声师父惊到了! “你答应教我功夫的,忘记了吗?”齐明激动的说,闫晓晓不会赖账,不打算教他了吧!她明明答应好好的。 “没忘,别乱叫!” 既然闫晓晓没忘,还愿意教他,那叫什么都行!“好的,姐!” 闫晓晓刚刚被迷了眼,蒙了心,现在仔细观察四周,和她之前进入的空间一样,只是视野更开阔,她确实看到了远处连绵的山,天空上的月,还有她能走动的范围似乎更大。 这是意味着,空间主人对她更放心了一点,所以展示给她看的东西更多了一点?还是因为本身她就已经处在了清水山中,处在了文清民宿里? “你刚刚在做什么?”闫晓晓没忘记身边还有一个小朋友,“我是说你来到这里之前在做什么?” 自从闫晓晓喊齐明到身边,他就一直拉着闫晓晓的衣角不松手,好像这样就没那么怕了。“我在跑步。” 闫晓晓以为自己没听清,又确认了一遍“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说要看看我的毅力吗?我睡不着,就起床围着文清外边的小路夜跑!”齐明为了展示自己的决心,也是很拼了! “所以,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跑步,跑着跑着,就跑到这里啦?”闫晓晓不可置信的样子,不是装的? 这样也行? 齐明也很惊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是围着文清在跑,眼睛一闭一睁间,文清就不见了,就变成现在的荒地山坡,然后我就看见你了!” “那你,躲什么?”闫晓晓问,看到她不至于吓成那样吧! 齐明想着刚刚的闫晓晓,不知道要怎么描述:“你刚刚有点吓人,神情凝重,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清的像个雕塑!” 闫晓晓:······ 这都是什么词啊? “所以吓到你的是我,不是你突然掉进这鬼地方这件事?”闫晓晓真的奇怪齐明他的小脑袋在想什么。 “我是先被这鬼地方吓到,然后又被你吓到,反正都挺可怕的!”齐明的害怕一个不漏 再次进到这个虚空,她要不去探查一番,对不起她们这两天的奔波,但身边跟着齐明,让闫晓晓犹豫了。 “越楚靳,齐明怎么办?让他跟着我,还是让他留守在这里?”闫晓晓知道越楚靳留了一缕意识在自己脑中,不知道他们这样能不能交流。 闫晓晓再次喊道:“越楚靳,你能听到吗?” 时间分秒过去了,没有等到越楚靳的回复,“真的是只对外,不对内啊!” 闫晓晓奇怪的想:“那她,刚刚处在混沌中的时候,为什么能听到越楚靳的声音,为什么他能把自己拉回来。” 这不合常理呀! 其实闫晓晓不清楚的是,此时身处客房的越楚靳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他竟然同闫晓晓断了牵连。 越楚靳放开闫晓晓的手,直接进入闫晓晓的魂魄中,闫晓晓的意识大门紧闭,他查探不到任何缝隙,被拒之门外。 闫晓晓一个人在一片虚空,会碰到他不清楚的意外,风险太大,他不得不想办法先把闫晓晓拉回来。 就在闫晓晓苦等越楚靳的回复时,越楚靳强行打开了闫晓晓的意识世界。一个拒绝,一个强行闯入,可想而知会带来什么后果。 闫晓晓脑中一阵钝痛,身体给与的反应最为明显,冷汗几乎要浸湿了薄被,与此同时闫晓晓眼中的世界开始消散,最终不见,而她也终于在钝痛加深前,睁开了那双大眼睛。 “越楚靳,头好痛!”闫晓晓看到越楚靳后,便坐起身子,揉着一跳一钝痛的太阳穴。 越楚靳的手覆上闫晓晓的头,一股舒缓清凉的力量透过皮肤,穿过太阳穴直抵她钝痛的大脑深处。如清泉轻抚灼热的滚石,如清风轻抚炽热的密林。 等这阵迷糊劲过去了,闫晓晓才想起来问:“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突然回来了?” “那人力量太强,竟然能阻断我和你的联系,我不放心,强行将你拉了回来!”看到闫晓晓的神色回归正常,越楚靳收回双手,默默自行调息。 “难怪我在里面叫你,你不回应!我本来以为是你那丝意念是,只能看不能说话呢?原来不是这样!”闫晓晓也明白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闫晓晓觉得那个人是不是不太正经,“他能阻断你和我的意念联系,为什么会把齐明裹进去!” 越楚靳并不知道齐明也出现在了那虚空,听到闫晓晓这么说,便详细的询问了经过。 听完之后,他并不觉得是那虚空的主人不正经,倒是觉得很可能是齐明在无意中,触碰到了结界的临界位置,在正好的时间、地点和环境的配合下,走进了为闫晓晓投影的虚空之门。 “你回来了,齐明自然也回来了,去问问他?”越楚靳猜得透闫晓晓的想法。 闫晓晓正有此意,“他说他跑步的时候,一步就进去了,这么容易的事情,咱们必须要试试!” 是的,如果那样可以进去的话,他就断不了越楚靳和闫晓晓的联系了! 闫晓晓穿上拖鞋,披上衣服就去齐明房间门口蹲他。 至于为为什么不去他跑步的路上堵他,并不是闫晓晓不想,而是她不知道那位幸运的小朋友是在哪里跑步,走的哪条路,从哪个门进出。 闫晓晓唯一确定的是,经过刚刚“误入歧途”的经历,以他那如针眼儿般大的心,肯定不敢再跑下去了,他一出虚空,必须是往家跑。 所以,闫晓晓在心里默数,果然还没数过百,齐明的身影就出现了,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不用猜也知道,一半是跑的,一半是吓的。 第81章 让风雨来的更猛烈,让打击来的更迅猛吧! 闫晓晓笑嘻嘻的面孔,在半夜出现在自己房门外,齐明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真是比见到亲妈还亲,他差点要哭出声“姐!” “闭嘴,进来!”闫晓晓及时制止了他刚准备上演的嚎啕大哭!让他打开房门,这么大一只,哭起来真是太不顾形象了。 齐明乖巧的开门,抽抽噎噎的请闫晓晓进去,小嘴巴倒还不忘提出疑问:“姐,你咋突然消失了,我怎么又突然回来了,什么情况?” 真的是眼睛一闭一睁到了一个鬼地方,再一闭一睁他又在了文清边。 齐明二十年的岁月里,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简直如同进了怪谈里常说的阴间一样,太恐怖了,现在已经过了七月十五了,鬼界的大门还开着嘛! “是不是很奇怪,自己明明在跑步,明明是围着文清在转,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齐明忙点头。 “是不是还想知道,那个地方是人间还是阴间地狱?” 齐明再次点头,像是捣蒜一般! “那么,我们接下来说的话,都是梦话,说完就要忘,懂吗!”闫晓晓严厉的语气,以及郑重的眼神,让齐明顿感压力, “姐,我知道了,我肯定是做梦!” 闫晓晓摸摸头:“乖!” “现在你告诉我,你几点开始跑步的?从哪里开始,到哪里?中间有什么细节发生,所有所有,回忆一遍,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 齐明将自己跑步的经过,选择的路径,大概几点钟到了哪里,中间听到几次虫鸣,事无巨细回忆了一遍,说给闫晓晓听。 闫晓晓让他反复回忆了两遍,对比下来所说无差,才结束。 “姐,你还没告诉我那是个什么地方?”齐明自己说了半天,闫晓晓却是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 “不是人间,也不是阴间!” 齐明不懂了:“什么意思?假的吗?” 闫晓晓不置可否,也不打算给他真的普及关于结界,空间的知识:“你只要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人该去的地方就行了。” “那你是怎么到的那个地方?”齐明好奇的问,既然不告诉他那是什么地方,这个总归可以交流一下的吧,他是意外跑步跑进去的,闫晓晓难道也是意外? 闫晓晓高深莫测的看了看齐明:“我在房间睡觉,根本没出去过。” “骗人,你没出去我见到的是鬼吗?那你来我房门口堵我干嘛!”齐明不相信,他明明拽着闫晓晓的衣角拽了好久,他们还说话了,她还不让他喊师父! “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监控,看看我在你回来之前,有没有出过门!”闫晓晓不想吓唬齐明,但忍不住呀! 齐明睁大眼睛,他看闫晓晓的眼神变得惊恐,她是什么意思?她没出门然后出现在那鬼地方,她灵魂出窍吗?还是她不是人,化作一缕青烟飘出去的啊!齐明想喊救命! “嘘,你什么也没看见,不是吗!”闫晓晓竖起一份根手指,俏皮的嘘了一声,不忘再次提醒齐明。 “你只是出去跑了个步,对吗!” “现在给自己洗脑,我来找你是给你指导外家功夫的,你要跟我学习!现在开始,说二十遍!” 闫晓晓让齐明自己给自己催眠。 齐明一句话给出一个动作,一步一动,“对,我只是出去跑了个步!你只是来给我指导!” 闫晓晓满意的打听到了想知道的内容,然后准备回去想对策:“忘了今晚的事,还有,这些才是不能和迟家人说的话,知道不?” 齐明已经不会说话了,只留下一双眼睛眨呀眨的。 “这些话说了,可真的会被灭口哦!”致命一击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脆弱的心脏要怎么成长,要怎么变得强大,那就是要让风雨来的更猛烈,要让打击来的更迅猛! 越楚靳强行打开闫晓晓的意识,不光损害闫晓晓,导致她头痛,他自己也会有影响。一个人最顽强的地方便是别人不可随意窥探的意识,那是人的隐秘,藏着不为人知,不可被人知秘密的所在,那周围矗立着的是铜墙铁壁! 即便是越楚靳,也要费些功夫,何况他现在只是一缕魂念,依附在闫晓晓的身体里,强行进入宿主意识的后果便是同等刺激的反噬。闫晓晓头痛,他痛的是魂体。 加之事后又帮闫晓晓疗愈,让他的魂体,更加虚弱,此时他正在闫晓晓的魂魄中进行自我调整! 出了齐明的房间,闫晓晓就开始对着越楚靳唠叨,“越楚靳,你说经过今晚,齐明还是以前的齐明吗!” 越楚靳一边闭目养神打坐恢复,一边回答闫晓晓:“若果他还是那个齐明的话,你会怎么做?” 闫晓晓想了一下:“如果他还是那个二傻齐明,我以后就罩着他,如果他能经过这件事有成长,那就是他的造化,向善我也罩着他。” “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如此境遇的!” 越楚靳被闫晓晓大姐大般的语气逗乐了:“闫姐,你还挺讲义气!” 闫晓晓:“那必须的,你别吃醋,我肯定最先罩着你!” 越楚靳:“谢谢闫姐!” “迟家那边?”闫晓晓不是全在吓唬齐明,迟家的水深,她不想牵扯无辜,当然更不想因为无辜的无知,而让自己陷入被动。 越楚靳毕竟是大佬体质,即便是个一缕魂念,也必须强悍,虽然伤的真,恢复的快也是真。“迟家不必担心,那个东西能力不低,迟家没有那个能耐。何况,他找的是你,即便是我,都在他的拒绝之列!” 闫晓晓明白越楚靳的意思,但也不解:“难道我和他还有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故事?” 你自己都不知道,还指望越楚靳知道吗! “是不是,得等我们一起进去才知道。”越楚靳之所以不放心,也不能放任闫晓晓自己去那个空间,就是因为那个人在主动的排斥他,排斥他是有什么企图还是有什么意图,他都不能放任。 既然排斥他,那是不是知道他! 这就是潜在的风险了,他作为亡城主历世千载,从未在人间留下痕迹,不能能被人界知道,如果他知道,他是谁? 他为什么只见闫晓晓! 那个呜咽的哭声是怎么回事? 闫晓晓不确定的问:“那现在,我们是回去接着睡觉,还是去齐明说的那个地点看看?” “回去休息吧,你是人,需要休息!” 闫晓晓从善如流:“好嘞!” 第82章 毕竟他们并没有真的流落街头! 转眼已经是闫晓晓来文清民宿的第三天,无所事事加混吃混喝的日子过得真是太快了。 “越楚靳,我就定了三天的客房,今天晚上是最后一夜,再搞不定,我也没钱续房费了,咱们只能睡山里,天为被,地为床了!”闫晓晓在床上吃着齐明送来的爱心早餐,以及爱心水果。 惬意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马上身无分文,马上就要流落荒野。 “也许在流落荒野前,你需要先给老板请个假!”越楚靳提醒。 闫晓晓吃到嘴里的葡萄赶紧吐了出来,她怎么把饭碗给忘了。她的脚伤痊愈了,请的假也到了时间,她得去搬砖了。但她现在还不能回青城上班,所以赶紧拿出手机亲自打电话向老板续了假期,至于理由,老板没问,闫晓晓也没编。 闫晓晓搞定工作,轻松的放下手机,连巡现在在闫晓晓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 “看来我那个小手串起到了不少作用!”闫晓晓觉得生活真是很美好。 越楚靳看着傻乐的闫晓晓,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提醒她一下,有她咒术加持的手串,放到现代人类社会,换取这样的民宿免费住个一年半载也没问题。 但饱含古老祝愿的咒术密语,本就带着虔诚的无私,刻意去换取财物,也是对它的玷污吧。 越楚靳决定闭口不谈了! 毕竟他们并没有真的流落街头! 闫晓晓吃饱喝足,开始补觉,不是她懒,昨晚没睡好,今晚可以说是关键的一晚,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所以她要养足精神,去面对那个神秘角色! ‘请勿打扰’的牌子一挂上,闫晓晓不久便进入了深眠,越楚靳自然安静的守在旁边。 闫晓晓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睁开眼睛简直蒙圈了,厚重的窗帘阻挡了日头,让她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醒了!”耳边传来越楚靳的声音。 “嗯,什么时间了?”闫晓晓刚睡醒还有一半处在迷蒙中,她凭着本能侧身,去寻找声音的源头。 闫晓晓现在已经习惯睡觉的时候拉着越楚靳的手,习惯真是可怕,两天就能养成。所以她不自觉的拉着越楚靳的手,枕到自己脸颊下面,还不经意的蹭了蹭,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自然而然。 越楚靳顺从着闫晓晓的动作,看她流露出的蠢萌状态,她这是半梦半醒下意识的动作,太过可爱,和她平时表现出来的凶悍完全不一样。 “下午两点了,你睡了挺久!”越楚靳不忘回答闫晓晓的问题。 原来已经过了饭点,她这一觉睡得着实有点长,也难怪肚子在咕咕叫。闫晓晓右手揉了揉肚子,顿觉十分对不住它。 醒觉醒的差不多了,闫晓晓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洗脸刷牙再次收拾一番,闫晓晓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望向外面。太阳躲到了沉闷的云层之中,天空的颜色是灰色的,隐隐带着压迫感,这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越楚靳,今天不是个好天气呀!” “天气预报说,有雨!” 这真不是好消息,让本就前路艰难的他们,雪上加霜。“下雨了,会不会对结界有影响。” 越楚靳也走到窗前,穿过连廊,看向庭院中间。“不会,世间的风雨影响不了它。而且,现在不仅我们找他,他也在等我们。” 闫晓晓回身抱臂示意越楚靳继续:“我强行将你从里面拉出来,加上齐明无意中闯进结界,进而踏入了虚空,这都是意外,意外加之意外,他应该也没心情再玩捉迷藏了!” “那我们真得感谢一下齐明小朋友,误打误撞下,趟出了一条近道,让我们少走弯路了呢!” 闫晓晓从她随身的袋子里又掏出一条手链,“要不要也给他一个,撞过一次邪,我怕他以后还有歧途!” 闫晓晓随身的袋子看着普通,就像一个简单的双肩包一样,但其实不是的,这是越楚靳给她的东西。也是传送鬼,特意回到亡城取的。 普通的束鬼袋就如劈山随身带的一样,口小而肚大,可收千百鬼物。而闫晓晓这个,包里藏着小包,小包可藏鬼物,大包可存随身之物。内部空间庞大,可存万千。 所以,在外人看来闫晓晓只是背了一个简单的双肩包,里面其实藏着她所有值钱以及随身之物。 当时越楚靳给她的时候,闫晓晓不慎放在心上,后来用着用着,那可真是太香了。再重的物件放进去,都轻便的像是什么重量都没有,她出门在外所有的东西,一个小包就能搞定,怎么能不让她喜欢,她简直爱不释手! 看到闫晓晓又要送手串,越楚靳不得不提醒她:“晓晓,你的咒术能带给人的祝愿非常强大,同时,若是得到之人用它作恶,你也会受到反噬,需慎重!” 闫晓晓本以为只需要她动动手,去编一编的小物件,再加上美丽祝愿,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反噬这回事。 越楚靳一看闫晓晓的神色便已经知道,她从来没有想过后果。“咒术不耗费修为,不耗费精力,但它从你口出,依托的是你的良善,你的德行。同样,借它为恶,所有的业障承袭的受体,是你!” 闫晓晓被唬住了,看来所有的美丽都伴着丑恶,所有的祝福都带着诅咒,一点也没错。 “那算了,齐明暂时咱们还能看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闫晓晓果断将手里的手串收起来,她决定了,再也不随便送咒术祝福了。 以后每个赠与对象,都必须经过她的考察! “饿了,咱去找齐明讨吃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这是闫晓晓不可撼动的至理箴言。至于刚刚才受到的惊吓,转个头就忘了。 越楚靳跟在闫晓晓身后,不忘提醒她随手关门:“齐文中午的时候回来了,齐明一直在前台,两兄弟相处的很和谐。” 闫晓晓:“这你都知道!” 越楚靳:“小传告诉我的。” 闫晓晓:······ 还是一只耐不住寂寞的小可爱啊! 第83章 黄父,让我赶过来玩呢! 齐文见到闫晓晓不惊讶,但看到自己目中无人,一刻不得也安分的弟弟对闫晓晓恭敬的态度,以及那个殷勤劲儿头,还是被惊到了。 “弟弟,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这是齐文现在最想对他弟弟说的话! 然而自从闫晓晓现身,齐明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闫晓晓,自然没有看到齐文的脸色,以及给他传递的眼神消息。 “姐,你饿了吧,先在前台玩会,我去厨房给你拿饭菜。中午看你一直在休息,就知道你醒来会饿,早都给你留好了!” 齐明很有先见之明的给闫晓晓预留的饭菜,说完,就出了前台,往餐厅跑去,满脸激动。 “慢点,这一会还饿不死我!”闫晓晓有气无力的趴在接待台上,看着一阵风一样跑出去的齐明说。 然后便是静静等着齐明的投喂。 齐文电脑上的文件哪里还重要,哪里还能吸引他的目光,这才两天,他那纨绔弟弟就被眼前的女子驯服了?不太相信,但他又不得不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 “闫小姐,现在和齐明很熟了哈” 闫晓晓:“还行!” “闫小姐,我弟弟这两天听话吗?”齐文试探着问。 闫晓晓抬起头来,无神的眼睛瞬间聚焦,她伸了伸懒腰,猜到了齐文为什么这么问,“听话老实,是个好孩子!” 齐文:······ 22岁的孩子吗! “闫小姐真会开玩笑,我弟弟我很了解,他除了吃喝玩乐,惹是生非外,和听话老实沾不上边!” 闫晓晓也不反驳,也不同意:“有些人开窍早,有些人成长的慢,或许他就属于晚熟的那类人。” “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真正做过不可挽回的错事,那就意味着他心里本身就有一道屏障,那是他自己的尺度。” 齐文本以为闫晓晓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在捉弄齐明,从刚才的三言两语中,他知道了,是他狭隘了,闫晓晓根本没放在心上,甚至她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大气。并且他清楚自己的弟弟,若非真心,不可能乐意给人端茶送水。 齐明很快端了一个托盘出来,他给闫晓晓留的饭菜每样不多,但都很精致,鱼肉蔬菜都有。 闫晓晓一边吃一边小声问齐明:“那几个人找你了吗?” “找了,问我半夜你来干什么,我就按照你教我的说了,他们没有怀疑。”齐明和闫晓晓咬耳朵,显然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大活人齐文。 “乖,小命保住了!” 齐明一早就翻了监控,也是那个时候知道,不光他在翻看,早已经有人先一步翻了监控,并且确认了闫晓晓晚饭过后确实没有出过房间,直到他跑步回来,闫晓晓才出房间去找他。 也就是说,那晚发生的事,只要他不说,天王老子也不会知道! “别吓唬我了,我就是傻,也会思考,你特意告诉我让我去看监控,就是知道那几个人在监控你,而你没有任何破绽,让我放松,是不是。” 闫晓晓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赞赏的看了眼:“还不算太傻!” “姐,你现在算是有把柄握在我手上了吧” 闫晓晓漫不经心的点头说:“嗯呢,要威胁我呀?” 齐明就像是要到糖吃的孩子,十分得意:“威胁不敢,作为封口费,回到青城了你也得抽时间见我,教我!” 闫晓晓想要求还挺简单:“好说!” “那我们算是朋友了吗?”齐明问。 闫晓晓:“做我朋友,你要慎重哦!” 齐明现在看闫晓晓简直就是在看一个移动的电源,时不时想去试探一下她是不是真的能发电。 虽然,最终可能会被电的冒烟,还是忍不住伸手。 齐明:“我乐意!” 齐文:······ 两人终于聊完了。 “两位是否还记得,旁边还有一个活人呢?”齐文低声提醒,他还记得周围时有时无的窥探眼神,他还清楚闫晓晓是迟家狗子的监察对象,他还知道闫晓晓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自己的弟弟和她走得这么近,真的好吗? 齐明很不给面子的说:“哥,没你事,上你的班!” 齐文:······ “翅膀硬了,敢这么和我说话,这个月的生活费不想要了!” 齐明差点忘了自己的命脉还拿捏在自家哥哥的手里,赶紧鞠躬认错,态度十分诚恳:“我错了哥哥,我不该这么和你说话,您大人大量原谅小弟吧!” 齐文也不是真的想打听什么,见到两人若无其事的玩闹,也就不再搭理了。 天气阴沉,雨帘密集,沉闷了一个中午天空,终于划开了道道口子。大雨唰唰不停,山风吹的更显呜咽,这个景色,真的不太美妙。 所以下午的几个小时,闫晓晓都耗在了前台接待大厅,和齐明两个人无聊的打手机游戏。两个都是菜鸟,谁也不嫌弃谁,玩的很是和谐。 在夜幕即将来临的时候,下了一下午的大雨也暂时收住势头,短暂的出现了停歇。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大大的雨伞遮住了半个脑袋,加上逆着光,闫晓晓看不清来人,但透着一股熟悉感。 等到那个身影收了雨伞,走近,那张熟悉的脸清晰的出现在视野里,闫晓晓可不认为这是巧合。“天气这么差,道路这么崎岖,你别告诉我你是来这边游山玩水的,我不信!” 那人走到闫晓晓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抱怨说:“冒着风雨赶了这么久的路来这旮沓玩,我脑子就算坏掉了,也不会这么做。我是被某个讨人厌的家伙,叫过来给某个小朋友护法的!” 宣泄完了,黄父将自己的身份证递到齐文手里,因为天气不好,本就没有几个人来办理入住、退房,齐文早早的让前台小哥、小姐姐下班了,自己两兄弟加闫晓晓守着。 “一间房,住在她隔壁!”黄父提出条件,并手指着闫晓晓。 齐文看出来二人相识,但指定住到闫晓晓隔壁,他就要怀疑此人是否有什么目的了。他看向闫晓晓,看似征询她的意见。 “我隔壁好像没有住人,齐老板如果没有订出去,就开给我朋友呗。”闫晓晓自然不会拒绝又一个大佬的帮忙,现在态度十分讨好。 齐文看向身份证——郭尺,45岁。这么大年纪,是闫晓晓的朋友,说是她爸爸都可以了吧! 虽然心中有疑问,还是很快办理好了入住,当问到住多久的时候,黄父回答和闫晓晓一样,然后齐文迅速开出单据。 然而单据上显示一天,明天中午12点前退房! 黄父:······ 让他赶过来玩呢! “那个,我的钱就只够住到今晚,咱别杵在这里了,回房再说!”闫晓晓拉着黄父就跑,把齐家两兄弟晾在了接待厅,因为他们都听到了闫晓晓的嘀咕! 齐明心酸:“我姐,这么穷!” 齐文不太相信:“她,真的穷吗?” 第84章 我单纯吗?不,我是蠢,蠢透了! 黄父在得到闫晓晓的赦令之后,果断跑了,去外省游玩了几天,刚刚回到青城,就被越楚靳叫到这荒山野岭,他怎么一碰到这两个人,就要开启劳碌命了呢! 天理何在! “晓晓,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单纯的一面呢!”黄父挑事的本领,越楚靳早都领略过,此时再次经历,真恨不得打一架,让他的嘴巴能永远闭上! 他怎么做到每次都这么精准的找到闫晓晓在意的点,并且攻击的这么心安理得,顺便让自己受到波及伤害! 闫晓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单纯吗?不,我不是单纯,我是蠢,蠢透了!” “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心眼当然没有那几千岁的老头子多,不用妄自菲薄,咱不和他比!”黄父安慰的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的余音! “你也是老头子,你也不是好人,你也有钱,你也欺负我!”闫晓晓越说越委屈。 黄父:······ 怎么还无差别攻击了呢! “晓晓,回去我就买套别墅,你跟我住!咱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不看越楚靳的脸色!” 闫晓晓一听更不好了,“别墅说买就买,还能天天吃喝玩乐,你是真有钱!我是穷人,我不配,我不住,我不吃!” 黄父:“等我死了,遗产都给你!” 闫晓晓更绝望了:“我觉得你能把我送走!搞不好,我的遗产还得留给你!” “黄父,你找揍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楚靳插不上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缝隙插进去,他的声音里透着森冷,一般小鬼听到那必须吓得屁滚尿流。 但黄父能怕吗,必须不能啊,“谢谢越城主夸奖,不过这个名号还是你比较适合!你找揍的本事也不小!” 说完,眼神瞟向闫晓晓,说“那姑娘可是被你气的晚饭都没有吃!” 越楚靳也和他用眼神交流:“还不是因为你!” 黄父两手一摊,“我实话实说而已!” 越楚靳:“你是话多!” “你们两个闭眼!”闫晓晓忍无可忍了,这两个人是当她瞎吗,又在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她看不到越楚靳的脸,还看不到黄父吗! “再用眼神交流,挖了你们的眼睛!”闫晓晓威胁,指着两人威胁道。 两人为了各自的眼睛,赶紧转头看向一边! 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觉得委屈。原来越楚靳有很多钱在人间,她的上一任,再上一任,都为一下任承袭者留了不少钱。当然这个钱不是他们现在通用的纸币,而是货真价实的金银。 这些东西,越楚靳一直知道在哪里,看着过的抠抠搜搜的闫晓晓,他竟然一直都没有提,一直没有告诉她,其实她可能是拥有千百万资产的富婆! 她没有那么高尚,视钱财如粪土,但也不是贪得无厌的小人,越楚靳为什么要防着她!她委屈! “晓晓,我很早就想告诉你的,是你说要自食其力,自己养活自己,所以我才没有说!”越楚靳看着走在山间小路上,在前头充当开路先锋的闫晓晓,也很无奈。 闫晓晓这可就不干了,立马刹车,差点让跟在她身后的黄父撞到她。 黄父:“晓晓,不要急刹车,容易追尾!” 这个时候闫晓晓那里还顾得上黄父,她的眼里只有越楚靳:“人当然要自食其力,当然要养活自己,但我也不拒绝天上掉的馅饼啊,为什么不问问我呢?还是你故意防着我!” 越楚靳:······ “晓晓,你想太多了!” 闫晓晓:“那你解释,解释!” “当初在阳城的,你说你美丽能干,要做家里的顶梁柱的!” 闫晓晓:······ 我说过吗?好像真的说过! “然后呢” 越楚靳:“然后,我就没有告诉你,其实,你不做顶梁柱也能吃饱喝暖!” 闫晓晓:“所以,是我的错喽,我不该能干,不该撑起这个家!” 越楚靳:“我不是这个意思!” 闫晓晓:“你什么意思?” “他什么意思也没有,晓晓你也没错,是越楚靳的错,他是大傻子,直球脑回路,不理解小女生随口的抱怨不能作数!回去叔叔好好替你教训他,让他把人间的财产全都给你!”黄父听了一出戏,眼看这出戏要往岔路上拐,赶紧出手,十分自觉的上演和事佬的角色,很是得心应手! “不要,我要自食其力,饿死拉到!”闫晓晓赌气说! 越楚靳这次听懂了,闫晓晓现在的话绝对是反话,他回去一定要列个单子出来,不然这个危机还真化解不了! 三人虽然在斗嘴,该干的活没少干。 晚上天公作美,云销雨霁。雨后的山路虽然湿滑,但没了大风大雨阻拦,他们一路走得顺遂。 至于迟家的那几只眼睛,闫晓晓这次,不得不管一管了。他们是借着齐明的路以实体人身进入那人的结界,借着结界,踏入他编织的空间,那么那几个人就不能一直盯着她了。 搞突然消失那一套骗骗路人可以,迟家那群老人骗不过。 所以,闫晓晓他们出门前,她和黄父二人,一人一个房间,手起人倒地,干净利落的将四人拍晕在房间,力道控制的应该还可以,足够让他们好好睡一晚上。 没有后顾之忧,在黄父的陪同下,闫晓晓和越楚靳重走了齐明昨晚的路,时间地点完全重合。 果然在走到一处时,三人同时感应到了一股波动的空间气息,那是存世结界链接的地方,也是最为薄弱的一个点,在特定的时间、空间才会出现的结界,是主人刻意为之,至于入口,他们是凭缘分找到的。 “就是这里了”黄父伸出手感受着手中传来的阻滞感。 闫晓晓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投进去,石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走了,他们只看到投出去的影子,而看不到落地的石子。“我和越楚靳进去,黄父劳烦你守着结界口!” “交给你了!”越楚靳原本的打算就是让黄父压阵,闫晓晓的安排就是他要 结果。 “放心”黄父自信的说,“只要结界不是从里面被肢解,外面不管是人是鬼,休想破坏这个口子!” 这就是越楚靳叫黄父来的目的,也是他考虑的万一。他和闫晓晓进去之后,如果结界口被破坏,那他们就失去了最快捷离开的路径,这条路他必须保住,而能够不负重托,能够最快赶来的,只有同在青城的黄父! 第85章 目之所及,皆是清水山的景色 在进入结界之前,黄父还提到了一事。闫晓晓听到的哭声很可能不是人声,不是女人的哭声。“晓晓,你听到的很可能是伤魂鸟的叫声。” “伤魂鸟?那是什么动物?”闫晓晓问。 黄父说的谨慎:“严格来说,伤魂鸟不是动物,而是一种鬼怪。它是冤死之人所化的非人非鸟的鬼物,人被冤杀而死,而且有仇不能报,便化为此鸟,飞在坟头哀鸣,其身上长有一双大翅膀,两翅生风,羽色呈红黄相间。” 闫晓晓听黄父关于伤魂鸟的描述,再带入那个清水镇老木匠的回忆,完全对得上。老木匠说他们听到的鸟叫声,尖细呜咽的像是女人的哭声,怪鸟的羽毛红亮,其间一簇簇黄色夹杂其中。 “不对呀?伤魂鸟不是在自己坟头哀鸣吗?它是坟头就在那片平地吗?怎么没听人说过那边有人入葬过,还有怎么叫几天就飞走了,从此之后也没出现过。最主要的是,一个鬼鸟,它怎么会出现在我脑子里?”闫晓晓提出疑问,这太奇怪了,完全没头脑! “小越,你应该也知伤魂?此前怎么没听你提及?”黄父见多识广,同样越楚靳涉猎更多! “揣测无用,在没有真正见到背后那只推手前,线太多,容易被误导!”伤魂鸟的叫声以及模样他当然清楚,山下木匠提到的时候他就有过猜测,但没有抓这根线,就像闫晓晓说的,只哀鸣几天的伤魂鸟还是伤魂鸟吗?太过奇怪! “既然这样,多想无益,那就去亲自见见吧,祝你们成功。”黄父没有再多说,让开门户。 闫晓晓和越楚靳吵归吵闹归闹,此时十分自觉的手拉着手,朝着未知的空间平静的走去。黄父看着瞬间消失于眼前的两人,眼中存疑,也露出精光。 他为什么会露出老父亲一样欣慰的笑容! 黄父甩走脑中奇怪的思想,专注于眼前的结界。他很久没有在人间,见过这样的法阵了。 闫晓晓二人一脚踏入虚空,眼前的景色如昨夜一般,只是现实的夜晚,在这里变成了白日。 朦胧诡异的气氛不再,清冷的月色也变成了温暖的阳光,视线不再受阻,眼前一片清明,目之所及,皆是清水山的好景色。 越楚靳真正来到这个空间,真切的看到,才真的明白这个空间有多大,山下村寨看的真切,山中行人竟也有之,炊烟袅袅、良田中禾苗摇曳,风啸云飘,真实的像是回到了过去。 这里囊括的是往日的清水山,清水镇,是困在结界里的过去,像是庞大的——鬼蜮! 只是这里没有他想象的波云诡谲,也没有罡风烈焰,甚至他嗅不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反而他在此呼吸到了难得的清爽空气,没有一丝浊气,清冽的像是能濯去千百年间存在心底的污秽一般。 而实际,真的这样了! “越楚靳,你的脸?”眼前的景色虽然透着陌生的熟悉,但如此清晰的看到还是第一次,虽然震惊但也习以为常,真的让她意外的是越楚靳。 她竟然看清了越楚靳的脸,他那张一直隐藏于黑雾之下的脸。曾经她也曾在不经意间好似看到过,但如此清晰,还是第一次。 闻言越楚靳回头,然后在闫晓晓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那张脸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他自己很久没有看清过了。也许是习惯了别人眼中黑气弥漫的自己,也许是自己刻意避开任何能投影自己容貌的东西,也许是他不想看到。 “在这里,黑气竟然散了!”越楚靳自嘲,他曾经想尽法也没有做到的事情,竟然在这里实现了。 他隐藏在黑气之下的容颜,世间能看清的只有黄父一人,因他本就是鬼中异类,同类克星。 “越楚靳,这就是你的样子啊?”闫晓晓完全被越楚靳的模样吸引了,以前她只能从他高大伟岸的身姿推测那脸应该不差,现在切实看到了,这哪里是不差,简直是完美啊! “我终于相信你真的是为了亡城的和平,为了亡城女鬼的幸福生活,而不得不用黑气挡脸了。你说你这么帅的一张脸,这么好的身材,还是亡城主,万千如狼似虎的女鬼,很难不拜倒在你的黑袍之下啊!” 闫晓晓越说越激动,越激动越觉得越楚靳好看! “要是出去,你还是这样多好!”闫晓晓惋惜的说,“看着都养眼!” 闫晓晓此时的模样,让越楚靳觉得自己不是人,而是一个以前被蒙在尘埃中的花瓶,此刻终于被洗去灰尘恢复了原来艳丽的色彩:“以前吓着你了?” “那倒没有,但毕竟人脸还是比黑气看着顺眼的!”闫晓晓那颗悸动跳动的心慢慢归于了平静,她将越楚靳的容貌刻进了脑中,就算出去后他又恢复到满脸黑气的样子,她也能凭想象把他自己的脸给贴回去! “这里似乎带着某种力量,能洗涤浊气。”越楚靳远眺群山,视线一直伸向远方,竟让有这么致清致纯的地方。 “浊气?什么是浊气?”闫晓晓不懂了,他们不是在讨论越楚靳的‘黑色面纱’吗。 越楚靳没有回答,当然闫晓晓也不是非要知道。此刻,还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闫晓晓想的透彻。 “不过,既然主人邀请我们进来了,咱们就到处走走吧,不要浪费了人家的一片苦心!”闫晓晓拉着越楚靳的手很是习惯,特别是现在帅气的模样,很不想松手。 闫晓晓前半生谈过恋爱,男朋友长得也不错,但比起越楚靳差的就不是一点两点了。男朋友出轨,她没觉得伤害有多大,就是挺尴尬,被噎死完全是意外。 她不纯情,甚至脑中小黄人乱飞,但和男朋友实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柏拉图的爱情都没他们柏拉图,小学生的爱情都没有他们纯,说到底可能就是被那句‘上大学不谈一场恋爱,是不完整的!’而霍霍的。 而现在,她拉越楚靳的手越来越顺手,安心且习惯。 二人顺着山路逶迤而下,山中不时窜出一些小动物,先是鼠类、兔子、然后是野狐、野猪,它们一点也不怕人,怡然自乐的蹦跳、跑窜、玩耍。 还有山中那些樵夫、猎户竟然看得到闫晓晓二人,还亲切的同他们问好,好像他们的出现一点也不突兀。 两人面面相觑,脑中火花迸溅:这就奇怪了。 第86章 说话就说话,你为何扯我头发! 闫晓晓拦住一个樵夫,充分运用她那张可爱的脸赚取好感,然后攀谈:“大哥你好,麻烦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啊?” 樵夫健硕,只是微驼着背,那是不停劳作落下的遗憾,一捆柴背在身后,是他进山的成果。他看起来不大,但面容透着沧桑,一身粗布麻衣,头发被一根发带绑束在脑后,典型的古人打扮。 樵夫看看一身锦衣华服的越楚靳,再看看一身奇怪装束的闫晓晓,眼中露出惊奇,但并没有多言,只回答道,“清水山!” 闫晓晓不见樵夫恼色,也没有不耐烦,进而继续问:“大哥,山下是什么地方?” “山脚好多个村寨,你问的哪个?不过最繁华的是清水镇,我看你二人打扮与我们这些山中粗人不同,是不是从那里来的?”也许在闭塞的年代樵夫大哥,能想到最远的地方、最繁华的城镇便是他们不常去的清水镇了。 大概在他的眼里,也只有镇上的有钱人家,才能穿着这么华丽,才能养出这么细皮嫩肉的公子、小姐。 闫晓晓赶紧顺着樵夫大哥的话,往下编,“是的,我和哥哥出来游玩,和家人走散了,敢问大哥要怎么去镇上呀?” 樵夫不疑有他,耐心的为两人指路。 闫晓晓二人顺着樵夫的指引,顺利的走出了清水山,山脚几处小院,羊肠小道通往远方的官道。他们两人就顺着官道一路前行,不久便来到了繁华的清水镇。 为什么说繁华,因为小镇不小,建筑群连绵,而他们恰好走到商业街上,商铺沿街,中间还有很多叫卖的摊贩,很多行人穿梭其中。 商业繁华,磨剪子磨菜刀,酥糖小饼,荷包香囊,配件首饰,应有尽有。 虽然现代社会什么也不缺,但闫晓晓首次看到这么古色古香的场景,还是很受吸引,忍不住上前一一观看。 “越楚靳,你闻闻这个糖饼,好香啊?”闫晓晓晚上被气得没吃饭,此时闻到诱人的糖饼味,口水要流下来了。 可她,一没钱,二没胆! 越楚靳不食人间烟火太久了,味蕾的刺激对他来说太过久远,但此时竟也能闻到那甜腻的味道。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不仅能洗濯他身上的浊气,还能让他产生人的五味,他以实体出现在一个不知道是虚空、结界还是鬼蜮的地方,他甚至偶尔还会被匆匆而过的行人撞到肩头,那个感觉太真实。这里的人生活、劳作、交易、交谈,也像是真实的活在这里。 “从山上看,这个镇子远的好像在天边,而我们几步就走到了,如果你敢吃,我不拦着。”越楚靳凉飕飕的话响在闫晓晓耳边。 她不敢,她没胆。 越楚靳不说她还真的没有注意到,对呢,她们出现的地方是在半山腰,一路下山,走过小道,穿过官道,好像真的一步千米一样,一个瞬间便走到了镇子里。但他们刚来到这个空间的时候太阳高悬在头顶,现在却是夕照余晖轻撒。 这里的时间在流淌,而他们的感官与这里似乎不太同步。 越楚靳:“天色不早了,找个地方落脚。”。 闫晓晓似乎不太敢相信他的话:“咱们,有必要找地方落脚吗?” “如果你是第一次误入此地,你会怎么做?” 闫晓晓这就来劲了:“误入啊?那必须是穿越才能做到,如果我穿越到古代在这么原始的地方,我必须做一个发奋图强,奋起发家的大佬,将现代发明创造运用到这里,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啊!” “错了,你要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慢慢习惯适应这里!”越楚靳打破闫晓晓的幻想,将她引到常规道路上,以免她白日梦做的太深。 闫晓晓和越楚靳为防止意外,一直牵手走在一起。这个时候就体现了越楚靳宽大衣袍的优势,小手拉大手的两人完全掩盖在衣袍之下。 闫晓晓的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她扯扯越楚靳的头发,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他那头乌黑飘逸又浓密的头发,一直让她羡慕:“想想而已,咱又不是真的穿越来的,咱是走进来!” 越楚靳:“说话就说话,你为何扯我头发!” 闫晓晓看看自己那头软趴趴的黄毛,再看看手中那越楚靳黑亮的秀发:“没办法,羡慕、嫉妒!” 越楚靳:······ “你说的流程不错,落脚然后适应,但我们真的要按照这个剧情走吗?”闫晓晓有点小迷惑。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看他们都走了!”越楚靳回答。 “我的娘!”闫晓晓发出一声喟叹,太魔幻了,刚刚还熙熙攘攘的人流,现在竟然散的差不多了,剩下不多的行人也脚步匆匆,赶着回家或者赶着住宿。 这儿的时间是飞着走的吗! 街道肉眼可见的在变昏暗,然后漆黑,然后四周陷入寂静,至于偶尔的几声狗吠,稀稀落落,这反衬着眼前那大红灯笼格外显眼。 “悦来客栈!”闫晓晓念着那熟悉且十分通俗的名字,果然电视剧诚不欺我呀,她哭笑不得,还真是想啥来啥! 闫晓晓:“越楚靳,咱们是住呢,还是住呢?” 越楚靳用行动代替了回答,走了进去。相比较于街道的清冷,客栈里显得很热闹,晚归的行人入住客栈,那么晚餐也会在此解决,酒肉有了,朋友自然就来了,三五成群聊得不亦乐乎。 见到有客人来,小二热情的招呼,“二位客官,里面请!” “小哥,我们二人住一晚,需要多少钱啊?”闫晓晓首先关注的就是这个,如今她身无分文,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年代的时空,是什么样的付款方式。 “清水镇虽然只有我们一家客栈,但绝不欺客,保证房间干净整洁,小姐不必担忧。这是您相公吧,真是器宇不凡!” 闫晓晓觉得有意思,小二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老成持重的招呼、游刃有余的攀谈,似是干惯了这迎来送往的活计。 不过‘相公’这么古老的叫法,套到越楚靳身上,听起来竟然怪新鲜的。不过他们需要同室而眠,所以他这样理解倒也省事。 第87章 这日子过的,真的像是坐火箭一般! 钱他们是没有,但稀罕玩意闫晓晓可是随身带着。她那小袋子里的手串,以及串手串剩下的珠子,在这里应该很抢手吧。 果然,当闫晓晓拿出一颗塑料珠子,客栈老板的眼睛都要直了,别说换一间上房,再加一顿酒席,都可以! 闫晓晓顿时有种欺骗老实人的汗颜!现代社会满大街都是的塑料珠子,扔在地上都没人捡吧。在这里她竟然可以用它,去置换食物,置换住宿房间。 果然物以稀为贵,物以稀为尊呀! 不过,酒席就算了,闫晓晓不想吃奇奇怪怪的东西。 虽然入了客栈,进了房间他们当然也不会真的休息。不是他们恶意揣测,但这一片祥和的样貌下面,谁知道会不会藏着见不得人的灰黑色。 说是最好的客房,和文清民宿那样现代化的设施是不能够去比较的,一桌四椅,一个衣柜加上一张床,就是全部家具了,当然床边还有一个脚踏。 桌上的烛灯已经点燃,闫晓晓伸手摸了下桌椅,没有一丝灰尘,果真很干净,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休息,越楚靳很自觉的走到窗边,打开窗销,也许是久未开启的缘故,传来一声‘吱扭’。夜风不凉,带着清爽越过窗边的越楚靳吹入室内。 “晓晓,过来!” 自打越楚靳的脸穿透那层层黑雾,以本来面目呈现,闫晓晓就不自觉的总是偷瞄,撇开这不知道什么鬼东西的空间来说,古色古香的建筑加上处于其中的越楚靳,还真是养眼。 所以,在听到越楚靳叫她的一瞬间,便三两步冲到他身边,凑着头望出去。 闫晓晓很好奇,越楚靳一动不动杵在这里看什么。“叫我干啥?” 越楚靳:“看看外面。” 四周漆黑一片,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他观察这么久。“除了漆黑一片,就是漆黑一片!”闫晓晓说着,将自己的手伸出窗外,又加了一句:“伸手不见五指!” 越楚靳伸出手压了下闫晓晓的胳膊,将她拉回。“描述就行了,不要表演。” 闫晓晓也只是心血来潮,听话的马上收回来:“好的,大哥!” “我在人界听到一句话叫‘黎明前的黑暗’,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暗?”越楚靳最新学到不少东西,比如说时间会用24小时制,比如看天气知道先看天气预报,再比如不懂的知识会上网查询。 当然冲浪冲多了,难免会被网络影响,学习一些不靠谱的知识,奇奇怪怪的说法,以及网络用语。 “黎明前的黑暗有多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些人很腹黑!”闫晓晓调皮的说,就差指名道姓了。 “我也知道!”小传飘出琉璃瓶,掐准时机附和。 当时误入迟冬雪的鬼蜮,传颂鬼被隔离在外,这次他说啥也要跟着进来,他还记得自己立下的誓言,他要在困境中变得强大。 当然,这只是某个小可爱的想当然,不然他怎么会一觉睡到现在才醒。 “姑娘,我发现你说话好有水平,我要向你学习。” “小传,我也发现你很会说话,咱们互相学习!”闫晓晓乐呵呵的说。 越楚靳:“我发现,传颂鬼可能需要回亡城重造!” “现在各项资源都这么紧缺,我就不浪费资源名额了,我跟着姑娘就好!” 传颂鬼飘到闫晓晓肩头立住,他现在有闫晓晓这个靠山,暂时不怕越楚靳这个前主人。 越楚靳:······ 威严这个东西,在这里好像不管用了! “城主,这里好舒服呀!”传颂鬼一个鬼精的鬼精,他舒展着那团气,好似真的很惬意。 “我咋没有感觉,” 闫晓晓思索,越楚靳说这里干净,传颂鬼也说这里舒服惬意,空气清新,她怎么没感觉,难道因为自己是人的缘故! “难道这里的主人还差别对待!”闫晓晓揣测。 “或许因为,这里本来就是鬼界!”越楚靳沉默良久,突然开口。 如石破天惊砸在闫晓晓头顶,鬼界! 他们思考过结界、虚空、鬼蜮现在又多了个鬼界!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的存在。“这也太复杂了!” 越楚靳:“也许是不熟练,也许是故意为之,迟冬雪当时的鬼蜮里除了湖水中的游鱼没有任何活物,所以你并不知道,鬼蜮中的人、物,最忌讳的就是外来侵扰。” “确实不知道,所以呢?”闫晓晓问。 “所以,当我们踏入这个空间,虫兽不慌乱,行人不排斥,客栈小二、老板甚至很欢迎,我便排除了这是鬼蜮的猜想。但刚刚传颂鬼的话,让我想到还有一种可能,一个不排斥外来人、物的鬼蜮,因为那里不仅是个鬼蜮,还是个被鬼蜮包裹的鬼界!”越楚靳神情凝重,他竟然忘了,他竟然忘了! “不管这里是哪里,不管他引我们来到目的是什么,姐罩着你!”闫晓晓最不怕的就是艰难困苦,最不缺的就是希望,以及不认输的坚决! “鬼蜮里的鬼界,只是没想到这里竟然能这么纯净。”越楚靳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凝重,眼神也变得悠远,他看着的是眼前,但又好像透着眼前的事物,看向很遥远的以前。 “越楚靳,你想到了什么?”闫晓晓怎么可能允许他独自沉思,她那察言观色的本领让她瞬间抓到什么,一点犹豫的时间都不给越楚靳留。“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能瞒我!” 越楚靳飞奔的思维,真的是一瞬间被闫晓晓拉回,“没瞒你!” “那你不要露那种表情,看着不安!”闫晓晓的不安完全来自第六感,感觉他很遥远,好像一瞬间就能回到她曾经触碰不到的过去。而她知道的关于他的过去,并不太美好,而他的神情也告诉她,他对这样的空间很抵触。 “放心,这里暂时很安全!”越楚靳以为闫晓晓的不安来自于对于陌生空间的恐惧,其实不是,但闫晓晓也没有多做解释。 几句话的功夫,加上彼此沉默的时间,再抬起头来闫晓晓竟然看清了街边的建筑,听到了吵闹的人声;看到了穿梭来往的人群,听到了小贩叫卖的吆喝声;看到了天边的鱼肚白,然后看着金色的太阳慢慢升起,开始新的一天。 闫晓晓:“越楚靳,我没看错吧!” 越楚靳:“没错!” 闫晓晓:“天亮了?” 越楚靳:“天亮了。” 闫晓晓:······ 这日子过的,真的像是坐火箭一般! 第88章 果然是不走寻常路的空间主人! “这里的主人是不是体恤我这个人类,怕我受累受饿,所以按了快进键,让我们能够迅速的沉浸式体验啊!”闫晓晓陷入自证的陷阱,竟然觉得引他们来的人,很有同情心。 只是照这速度下去,她手里的塑料珠,会不够用吧! 楼下大堂已经传来沸沸扬扬的人声,他们的时间流逝的飞快,处于这个空间的人,也过的这么快吗?闫晓晓一下楼就抓住那个小二问:“小哥,昨晚睡得好吗?” 小二被闫晓晓问蒙了,还从来没有客人问过他这个小二,晚上有没有睡好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那机灵劲,都不知道该怎么使出来了:“小姐,小子睡得挺好。” 闫晓晓当然不是真的关心他睡得怎么样:“睡了多久?” “小子一般子时睡,卯时两刻起,昨晚也是。”小二回答。 “睡了六个多小时呢!”闫晓晓得到答案,同越楚靳进行眼神交流,他们确定时间的快速流失,只存在在他们俩这里。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们现在就体会到了吗?” 越楚靳:“我们过得时间是‘天上’时间,而这里过得时间是‘人间’时间,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我们就是天外异客。” 当他们明白围绕他们的时间会快速划过,他们的时间过得更快了。虽然不至于一个回眸就过了四季,但也能够用之形容了。 他们明明只是围着清水镇逛了一圈,行人们便从初春时候的装扮,换成了夏日服饰,两人就像是无聊的看客,看这里的人们安享生活,安宁度日。 “越楚靳,我们这才是真的‘混日子’”闫晓晓打趣,他们满头雾水的来,满头雾水的闲逛,以至于现在还是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个空间主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越楚靳在推断出此处为何地后,出奇的镇定,因为如何在鬼蜮里的鬼界生存,他有经验。那人有耐心,他们要比他更有耐心! “还记得引我们来清水镇的樵夫吗?”越楚靳突然开口点了闫晓晓一下。 闫晓晓:“记得,怎么了?” 夏日的太阳当空,他们穿的不少,却没有感觉到灼热,反而他们的感官一直是舒适的,“鬼蜮里的人、物都归主人管,不管你最终向谁打探问路,他都会给我们指出清水镇的位置,我们都会到这里!” 闫晓晓一点就透:“所以是空间的主人要我们来清水镇,但我们来了,他为何没有下一步指示?” 越楚靳也沉默了,是的,他们已经来了,为何,他没有进一步的指示。 闫晓晓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打乱了主人的计划,提前进入了这个空间,所以他需要时间快点过去,然后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让时空回归正轨。“难道是,我们来早了?” “就像是提前定好的演出时间,不到那一刻不能上演,提前到场的观众只能等待,而主人心疼我俩,所以让时间过得快一点。” 越楚靳觉得他没有那个能耐能耐能让空间主人心疼,如果要心疼的话,也是心疼闫晓晓:“如果真是这样,空间主人真的是太仁慈!” “呜咽、呜咽”的声音传来,闫晓晓立刻紧张起来,又是这个声音,在她梦中出现过多次,引她来清水镇的声音。 “越楚靳,你听到了吗?” 越楚靳点头! 声音不远,二人向着发声处走去,他们本就在城镇边缘,此刻跟着鸟鸣便走出了清水镇,到了一片林子里。 伤魂鸟出现的突兀,只见它在二人头顶飞翔,好像终于完成了某项任务一般,不再呜咽,沉默的盘旋。 “它这是什么意思?”闫晓晓看着眼前的林子,头顶的大鸟,发出灵魂一问。 越楚靳也不甚明白,不喊冤屈的伤魂鸟,他没有见过:“伤魂鸟为自己喊冤而鸣,这只好似不是,它好似只为带路。” 闫晓晓:“那,进去?” 越楚靳:“进去!” 既然伤魂鸟将他们带来此处,那便也是空间主人的意思,他们等了这么久才等来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林子从外部看就是普通的树林,直到二人走到里面,才发现,外面看到的只是假象。林子里是参天的古树,密密匝匝,紧密而有序的排列,即挡住大部分的日光直晒,又能让一缕缕阳光透过层叠的枝叶到达地面,泛出粼粼金光。 “越楚靳,这里不是自然形成的树林吧!”闫晓晓那双浑浊的人眼都能看出来异样,何况越楚靳了。 果然,他回答:“不是。” 森林里千百年自然形成的密林,多是各种树木杂乱生长。物竞天择后那些高壮的乔木享受上层阳光雨露的滋润会更加高壮,下层的树木拾捡剩余的养分,也能慢慢变得粗壮,在下层,便是艰难生长的幼弱灌木丛了。 层次分明,而又带着大自然的规律,不似现在整整齐齐,品种单一。 “林木整齐,栽种看似普通,实则含着阵法,如果不是伤魂鸟引路,我们到不了此处,甚至进不了这个林子。” 闫晓晓震惊:“现在我们进来了,是因为阵法被你破了吗?” 越楚靳:“不是,阵法撤了!” 闫晓晓:······ 果然是不走寻常路的空间主人! 他们一路前行,一路走来,外围全是不起眼的杂树,再往里走是参天古树,最内层则是各种花树,红的、白的、粉的,围绕着的是一座坟冢。 花团锦簇,花树环抱的坟冢。 坟前立碑,碑上无字! 所以,伤魂鸟引他们来的这片林子,是个坟地。 闫晓晓看看那无字碑,再看看这个‘优美’的环境里漂亮圆润的坟冢,十分肯定:“那伤魂鸟,不是坟里这人所化!” 就算现在那伤魂鸟不为自己伤魂了,那也是曾经受过屈辱的,断不会有人会为她修筑有如此隐秘、美丽的坟地,而且这手笔不小! 所以这是谁的埋骨地,空间主人?那让他们来,是什么目的。 第89章 主人自有主人的意图 闫晓晓环顾四周,干净、整洁,如果不是中间的这个坟冢,说是谁家后花园她都相信。“他这是生怕我们找不到地方所以又给安排向导,又给撤法阵的,但这空荡荡的一座坟一块碑,是怕我们发现什么秘密吗?咋这么矛盾!” “他不会是暗示我们,寻找真相,就要挖坟掘墓吧!”闫晓晓被这个想法吓了一个激灵,她虽然胆大妄为,但还没有到胆敢挖人坟的地步! 在闫晓晓溜溜达达,提出疑问的时候,越楚靳也在观察四周,他一个亡城主,不用挖人家祖坟,也能查到祖宗十八代,但他竟然看不透坟下尸骨。 “墓中只有一棺,棺中只有一具女人尸骨,别无他物。”越楚靳止住闫晓晓发散的思维,以免她越走越远。 闫晓晓激动地差点拍大腿,真是在人间待太久了,她怎么把越楚靳亡城主的身份给忘,那可是动动手指,就能飞天遁地的主。 “只有一具尸骨,还不知道是谁的尸骨,所以,他让咱们过来是干嘛的,给无名氏扫墓吗?再说,这个墓看起来也不需要扫,干净的一尘不染!” 闫晓晓说完,沉默一路的伤魂鸟突然开始呜咽起来,激动地扑扇翅膀,就像是闫晓晓的话刺激到她一样。 “怎么还整激动了呢?”闫晓晓仰着脖子,看着远远停在枝丫上的小东西说,“嗨,伤魂鸟,你主人让你带我们来干啥,能透个底不?” 人与鸟,存在着物种的壁垒,闫晓晓并不觉得伤魂鸟能给她答案,但看着一个大鸟,翩然落地,化成一个美丽的妙龄女子,还是带给闫晓晓不小的冲击。 “伤魂鸟本就是鬼鸟,人所化,亦可化人形。”越楚靳帮闫晓晓合上她那快要掉下来的下巴。 “乖乖,这也行!”闫晓晓惊吓激动都是真,因为太神奇了,她竟然亲眼看到了幻化、变化的过程。 “主人不是无名氏!”伤魂鸟大概是为了方便与闫晓晓沟通,才化为人形,口吐人言的。只见它身穿红色菱纱裙,飘逸灵动,头发梳成双髻,黄色飘带缠绕其间,俏皮可爱。 主人!谁?坟里那人吗。 伤魂鸟的主人,如今躺在坟墓里,化成了一堆白骨,那构筑这个鬼蜮的人也是她吗?身死,化鬼,做了这个鬼蜮,鬼蜮里又套着鬼界,是不是本事稍微大了一点。 “既然不是无名氏,为什么碑上没有名字,”闫晓晓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姑娘,语气不自觉的变得甜腻,好像大声说话便会吓到她一样。 “主人自有主人的意图。” 闫晓晓:“那,你主人是谁?怎么死的?多大年纪?做什么的?” 闫晓晓一串问题问下来,伤魂鸟豆大的脑袋好像转不过来了,她骨碌转着眼睛,最后给出一个答案:“主人不上说。” “你主人都让你把我引到这来了,还不让说啊?” 伤魂鸟也是一根筋:“不让!” 小姑娘圆圆的眼睛闪闪烁烁,就是不看闫晓晓,一看就是做贼心虚,但它竟然一直瞧着越楚靳。 越楚靳冰冷的眼神看过去,吓得伤魂鸟立马低头 闫晓晓无语了,长得帅养眼这件事,即使跨物种,也会发生呀!“那你主人让你把我带进来,总归是有原因的对吧,你看这个法阵她都撤了,就是表示欢迎我对不对,那她有交代什么吗?” 伤魂鸟:“法阵是我撤的。” 搞了半天,这个法阵不是空间主人撤的,也不是坟里这人撤的,是眼前这个消小伤魂鸟撤的,它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呢! 闫晓晓:“我们是不是得谢谢你呀,小鸟儿!” “我不撤,你们也能进来的!”伤魂鸟小声说着,生怕两人听见似的,虽然二人听得真真切切。。 闫晓晓对这个小鸟的耐心快用尽了,“在文清民宿我听到的女人抽抽噎噎的哭声,还有在青城投入我意识的虚空,这些是不是你,总归能说了吧。” 闫晓晓退而求其次。 伤魂鸟这次没有回避,反而得意的说:“那个是我!” 闫晓晓立马抓住伤魂鸟头上的那个小发髻,就像是抓住飞鸟那扑扇的翅膀一样,彪悍到已经立马忘了刚刚还柔情似水的自己:“就是你,让我几天睡不好觉,还花了大半个月工资!说,想干什么!” 害的她不光睡不好浪费生命,还浪费钱的始作俑者终于找到了,闫晓晓怎么可能忍住不发飙! 再瞧瞧她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哪里可爱! 伤魂鸟那可爱的圆脸圆眼镜迅速涨红,它被闫晓晓突然的暴走吓到了,哆哆嗦嗦的,再对上越楚靳那不带任何温度,暗含着威仪的眼神,更哆嗦了,哪里还能说得出完整的话。 “你主人都成一堆白骨了,还能指示你做这做那,这么厉害呢!”闫晓晓信她才有鬼! “主人只是肉身死了而已!” 伤魂鸟激动又颤抖的说。“她的肉身虽然化为枯骨,但她护住了我们,给我生存的空间,我们感激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感激她!” 闫晓晓经历了这么多,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身死灵魂不灭! 身死而已!死都死了,死就是死了,搞事情,还还搞这么多,无聊闲的嘛!“你的主人是这个空间的主人吗?” 伤魂鸟闭嘴了,任闫晓晓任何逼问就是不开口。好像她不开口,他们就不会把空间主人和她主人联想一起一样! 太蠢了! 上赶着给答案,还不敢承认! “为什么找上晓晓?”越楚靳问:“以你的能力做不到穿梭两界,更做不到直接投映虚空而不被我发现,你后面还有谁?” 越楚靳从伤魂鸟那闪烁的言辞,模糊的回答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伤魂鸟的思维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它的言行动作完全依赖于主人的吩咐,多一言不讲,多一语不说,但句句又都留有余地,生怕他他们不多想一样! 伤魂鸟这下是真的被惊吓到了,它的人形竟然维持不住,变回了伤魂鸟身。 闫晓晓:······ “大哥,你吓到人家了!” 越楚靳:“难道你没吓它!” 第90章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能耐 伤魂鸟主动闭麦,闫晓晓他们自然不能从它嘴里问出有用信息,实际上,它开口至今,他们从它口中得到的答案都是模棱两可的。除了不能说,不能讲,就是不知道! “如果,我们现在挖了她的坟,她会不会出来!”闫晓晓开始出馊主意了。 越楚靳终于知道,闫晓晓安静下来的这一会脑袋里考虑的竟然是如何挖这个空间主人的坟:“她会不会出来我不知道,但很可能,我们会出不去了!” 挖坟掘墓缺德缺到姥姥家了,空间主人能放过他们,显然不能!闫晓晓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对不起,对不起,童言无忌,开个玩笑!” “这也不能,那也不行,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越楚靳:“去找心脏。” 闫晓晓:“心脏?” “记得我和你说过清水山脉看起来像是一个侧卧的仙子吗?而文清民宿坐落的位置就是心脏的位置,昨天我们到的地方也是那个位置。” 闫晓晓:“所以?” “所以,那里就是她的心脏!” “谁的心脏?”越楚靳的思维转的太快,思路太宽,闫晓晓一下子没有跟上。 “空间主人的心脏,她作为鬼蜮主人,鬼界掌控者的心脏。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鬼蜮能够运转的这么井井有条,鬼界里毫无污浊气息,是因为她用自己的身体来镇守整个空间。” 闫晓晓:“那我们是不是得准备一把剑,这样才够气势,才能够一箭穿心!”挖坟掘墓他们都可能困死在这里,现在直接杀人诛心,会不会更惨一点,闫晓晓不敢想了。 “心脏是他的软肋,我们杀不了他,也诛不了他的心”越楚靳再次看穿了闫晓晓心中的小算盘,答疑解惑。 “大哥,你怎么这么厉害,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越楚靳:······ 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恶心,他可不喜欢那玩意! 说话间他们已经出了林子,距离清水山只有几步之遥,再次抬起脚尖,他们便真的到了山脚。 越楚靳停下脚步,他试着调动了一下身体里的力量,露出了一丝笑容,转瞬即逝,快的闫晓晓都没有看见。 他揽起闫晓晓的腰,对她轻轻说了一句闭眼,闫晓晓被这样的越楚靳吓到了,大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怎么这么温柔,十分不适应的她,十分听话的闭上了眼。 眼睛闭起来,身体其他的感官就变得异常敏感,鼻间越楚靳的气息浓烈,腰间的手掌像是带着灼热的体温,她被越楚靳抱离了地面,脚下腾空,耳边的风声猎猎作响。 只是一瞬间,她脑中却起了千头万绪。 “睁开眼睛吧!”头顶传来越楚靳的声音。 失重感消失,闫晓晓感觉到双脚稳稳落地,缓缓睁开眼睛,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半山腰的那处平台! 回想着自己双脚腾空以及落地的时差,闫晓晓猜测:“越楚靳,你不会是飞上来的吧!” 越楚靳点头:“是的!” “啊!”闫晓晓遗憾的发出叹息,“你为什么要让我闭眼呀!我还没有体验过平地起飞的感觉,你怎么能剥夺我欣赏的权利!” 越楚靳:······ “我担心你会害怕!” 闫晓晓白眼都不想翻了:“大哥,你觉得我会怕!” 越楚靳失算了,他怎么忘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了! “下次不会了!” 闫晓晓一听又激动了:“还有下次呢?你现在这么厉害了!” 越楚靳不再理会闫晓晓不时就会来一次的抽风,留出时间给她自我恢复。 他们来时他只是匆匆一瞥,此时细细看来,岩石泥土带着岁月的痕迹,没有经过人工修葺雕琢,平台的范围也没有那么大,地面没有那么平整,周围还有些杂草乱石,几颗歪脖子树甚至往中间探出了头,很容易得出结论,此处平台是人迹罕至之处。 “咱们现在是动手挖,还是用脚踹?”闫晓晓虽然不怀疑越楚靳的决定,但实施起来,是不是就要考虑现实问题了。 来端人家心脏,是不是得有端人家心脏的资本! 越楚靳:“用枪!” 闫晓晓:“你那里来的枪?在人界用枪,可是违法的!” 等到闫晓晓看到越楚靳手上的枪,她才知道他说的枪,和她认为的枪,不是同一个枪!同音、同字、不同温度、不同种类。 那是一杆红缨枪,枪身笔直、光亮,看不出材质,上面镂刻繁复的花纹,透着古朴,枪头尖锐,乌黑中泛着猩红,森冷的气势从中散发而出,这无不揭示着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凶器。 而手握红缨枪的越楚靳像是换了一个人,身姿挺拔笔直,眼神坚韧,面容威严,好像这样才是真正的他,上过战场,走过修罗场的他。只见他手持长枪,以枪身置地,那枪似有千钧重,落于地上,击起一地尘埃,一人就似有千军万马之气势,是闫晓晓从未见过的气概。 “这是你的枪吗!”对于红樱枪的认知,闫晓晓只在电视、图片上看过,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她不得不感叹,面对实物的带来的震撼,是图片不能给的。 越楚靳看着手里的枪,就像是看着和他并肩作战的朋友,那是惺惺相惜:“他已经闲赋很久了,今天能召他来,我也没想到。” “晓晓,你往后退一点。”越楚靳动手之前,不忘叮嘱闫晓晓。 “好的!”说完,闫晓晓退到了边缘地带,虽然不想,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的小体格现在真的不够越楚靳捏一下的! “先是以伤魂鸟叫勾引闫晓晓,再投入虚境于她意识之中,最终引她到此,是想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领地是多么安宁祥和吗?”越楚靳不大的声音却似能穿透山壁穿透云层。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能耐。” 反派死于话多,但正派话多则是因为要陈述事实,要做铺垫,要做引用! 红缨枪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深深插入脚下,接着越楚靳手握红缨旋转三百六十度,随之脚下山壁开始一寸寸开裂,随着脚下山壁的开裂,闫晓晓感到胸前开始灼热难耐,烫的她差点忘记呼吸。 “越楚靳!好烫,好痛!” 闫晓晓先是觉得胸前指骨滚烫,然后便是心脏传来阵阵撕裂的痛,好像越楚靳那杆枪插入的不是脚下的土地,而是她的心脏! 第91章 你说说,我们怎么‘误\’的? 伤魂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化成了人形,站在越楚靳身后叫唤:“快住手,快住手,你会弄死她的,你会弄死她的!” 怎么可能弄死谁!越楚靳本不想理会,但无意中看到闫晓晓的样子,他不得不收手。 越楚靳猛然拔出红缨枪,挽出一个枪花后红缨枪便消失不见了,就像它出现的迅猛一般,消失的迅速。 所以最终,空间主人的能耐二人没有见到,反而,闫晓晓因此而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胸前被灼伤一块,心脏也差点发生心悸,随时准备罢工。 越楚靳将闫晓晓抱于胸前,让她平躺在自己怀里,看着她痛到惨白的脸色,以及不断冒出的冷汗,说不上的愧疚油然而生,“对不起!” 闫晓晓摇摇头,表示不关他的事。 她一边消化着心间的钝痛,一边扯着脖子上的指骨链,让自己的皮肉远离指骨带来的灼热。“这玩意,在你拿出红缨枪的时候就开始发热,我当时没在意,没想到,你一枪捅进去,我的心脏也像被捅了!” 越楚靳接过指骨,托于自己手心,让闫晓晓的手臂放下休息不再端着,好像对于闫晓晓来说灼热难耐的指骨,在越楚靳那里就不再烫人了。 其实越楚靳只是忍耐力,比一般人强一点而已。 “你明明捅的是清水山,捅的是空间主人的心脏,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疼,他难道会乾坤大挪移、会转移之法,将她弱点转到了我身上!”闫晓晓猜测,并以此来转移注意力,心脏真的疼,她冒出的虚汗,快要把身上的衣服浸湿了。 越楚靳没有回答闫晓晓的问题,只安静的看着她,同时源源不断的将自己身上聚集的灵力输送到闫晓晓身上,聚集到她的心脏,轻抚,修复,抚慰,愈合,在闫晓晓注意不到的角落,默默将她即将破碎的心脏,修补完整。 他们本就不是为了杀空间主人,也不是为了诛空间主人的心,一次试探,最终伤的却是闫晓晓。这个结果,他们都没有料到。 “你们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伤魂鸟看着闫晓晓也是满眼心疼,但在此刻这么说,又有找抽的嫌疑。 “你说说,我们怎么‘误’的?”闫晓晓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这个看似傻乎乎的鸟,知道的可比他们多的多! “你们要找主人的弱点,你们也找到了,但为什么想到的就是去伤害呢?为什么不想想主人费力把你们召进来,是为了什么?”伤魂鸟现在也不装傻帽了,抛出的问题很是有深度! 只是它忘了,他们要是知道为什么,怎么会兵行险着!“我们要知道为什么,还有你这只傻鸟什么事!” 闫晓晓心疼得无以复加,也忘了去控制语气,更不想费心去委婉,她差点被自己人捅死,这理还没地去说呢! 伤魂鸟:······ “你怎么一点也不温柔,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闫晓晓:“爱说不说!” 伤魂鸟马上投降:“我说。” “你胸前的指骨,是主人的!”伤魂鸟伸出那细细、白白的手指,指着此时躺在越楚靳手中的指骨说,“那是主人生前用自己的指骨,炼化的法器,她死后,意外流落民间。” “这个指骨在迟家五百年,也就是你主人至少已经死了五百多年!”闫晓晓从迟家族谱上得出指骨在迟家的时间,那也意味着,迟家得到这枚指骨的时间肯定晚于伤魂鸟主人活着的时间。 “主人只是身死,身死而已!”伤魂鸟再次强调。 “这个空间,是你主人身死之后才存在的吧!”越楚靳不在乎她多大了,死了多久,或者活着多久,他在乎的是,如果这个空间存世这么久的话,为什么他一直不知道,甚至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过。 伤魂鸟自然不知道越楚靳在想什么,只认为他们在乎的是它主人创造这个空间的时间,“是的,主人身死千年,这个空间也存世千年了。” “千年啊,这么久了!”闫晓晓心想,本以为只有几百年的历史,没想竟然存世千年了。 “你找上晓晓,是因为这个指骨吗?”越楚靳不得不将他们联想到一起,他曾经说过,指骨的主人是有大功德之人,且不论死后造就这个空间,庇佑这一方鬼物。生前的功绩,应该也不小。 伤魂鸟:“是的,主人曾经说过,指骨现,魂魄生!” 闫晓晓:“什么意思?” 伤魂鸟:“我也不知道,但主人交代过,如果有缘见到到带着指骨人,一定要把她带到这里!” “来干嘛?” 伤魂鸟:“主人说,她会知道!” 闫晓晓:······ 她知道个锤子! “你怎么会这么轻松的穿过结界,直入晓晓的意识之中?”越楚靳抓住伤魂鸟,让它解释,因为他的疑问还在,它没有那个本事。 “主人说过,带着指骨的人,不会拒绝我的请求,而且那个虚空是主人留下来的,我只负责带到闫晓晓的意识里。”伤魂鸟此时的作用,就如同传颂鬼的作用,移动手机而已! 闫晓晓听着伤魂鸟的话,觉得指骨更烫手了:“这个东西现在不光要命,还能够在我无意识的状态让别人的意识侵入,这也太不安全了吧!” 越楚靳也觉得不妥当,一来指骨似乎是联系空间主人的媒介,二来闫晓晓竟然能被他的枪伤到,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指骨的原因,将给与空间主人的伤害,移接到了闫晓晓这里。 “先拿下来吧,我来收着。” 串着指骨的银链是闫晓晓发丝所化,只有闫晓晓主动拿下的时候,才能取下,否则,恐怕要将她的头砍下来,才能取到指骨! “不能取下啦!”伤魂鸟急忙止住闫晓晓的动作。 闫晓晓:“我能戴,就能取!不能取下,是什么意思!” 伤魂鸟:“就是不能取下来!” 闫晓晓那暴脾气、以及逆反心理,你一句无头无尾的不能,她就必须要听吗!你倒是给个能说服她的理由呀,什么也不给,这要命的玩意,她还真得取下来了! 眼看闫晓晓就要将指骨扒拉下来,伤魂鸟扑到闫晓晓怀里,压住她的动作,完全不顾一个女子的形象。 闫晓晓:······ 你扑我怀里没事,但我还在越楚靳怀里呀!四舍五入,你这个傻鸟,扑倒了越楚靳! 闫晓晓经过越楚靳不动声色的治疗,以及自己那强大的恢复能力,七七八八已经见好,此刻面色虽然不算红润,至少不再惨白,冷汗也止住了,她瞧瞧怀里的伤魂鸟,再看看越楚靳黑色的脸,瞬间觉得对不起城主大人! 第92章 果然,简单粗暴,永远是抄近路的最佳办法! “你先起来,然后给我一个理由!”闫晓晓推着身上的伤魂鸟,虽然它是一只鸟,但她此刻是人身,还挺重! 伤魂鸟不上当:“不起来,起来,你就把指骨摘下来了!” “我保证不摘,但你要给我一个理由!”闫晓晓妥协了,她现在宁愿不摘这颗定时炸弹也要把怀里的东西弄出去! 伤魂鸟:“你保证!” 闫晓晓:“我保证,否则嫁不出去!” 伤魂鸟满意的起身,刻意不去看越楚靳那满脸黑线的脸。在她的意识里,女子嫁不出去,可是对自己最大的诅咒了。 “先下山,你再休息一时半刻!”越楚靳看着暮色临近,抱着闫晓晓下山,像来时一样一瞬间便飞到了山脚,然后几步走回了客栈,当然闫晓晓并没有像来时那样被迫闭上眼睛,她全程瞪大双眼,瞧得仔细。 当然,他们下山的时候闫晓晓顺手抓住伤魂鸟,并让它缩小到一般小鸟的大小,一起带回了悦来客栈。 经过这一系列事情的发展,闫晓晓也不再恐惧那张干净的床铺,如今躺的心安理得。“小鸟儿,说吧!” “我叫,铃铛,你别一只小鸟,傻鸟的叫!”言外之意,我也是要面子的! 闫晓晓:“好的,铃铛,现在能说了吗?” “再说主人的事前,先说说我和主人是怎样相遇的吧!” 听故事,闫晓晓当然不排斥,但现在这个环境还是要:“长话短说,言简意赅!” “我是本地人,出生在清水山的一个猎户人家,爹娘老来得女,很宠爱我,我算是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铃铛陷入回忆,回忆起自己不常记起的前世今生。 甜虐相随,一般前面有多快乐,后面就有多心塞。 “好景不长,一次山体滑坡,我爹娘都葬身大山。无依无靠的我,被家里亲戚卖到了清水镇,到了一户人家做了丫鬟。这家人姓柳,柳家独女和我一样大,她很喜欢我,便要了我给她做贴身丫鬟。可能是我太命硬,克死了父母,现在和我关系要好小姐也得了重病,药石无用,很快去世了。” 闫晓晓能看出来铃铛眼中故作的坚强,她之所以叫她小姑娘,是因为伤魂鸟的人身也就是铃铛,她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放在现代社会,她应该在上初中,应该还没有过完九年义务教育! 接下来的话,闫晓晓也为她感到窒息的疼痛。 “柳家主人说是因为我,小姐才得病,才会死。所以将我卖到另一户人家,那家人的儿子病重,买了我去冲喜。”此时,铃铛的语气中不再带有情感,眼中没有坚强,反而带着一股自嘲。 “我这么硬的命,还不得给人家冲没了。果然,连新婚夜都没熬过,他就死了。” 铃铛说:“但凡我有爹娘,有人给我做主,也许我就不会来到清水镇,柳小姐就不会死,我也不用给人冲喜,我就能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 闫晓晓问:“后来呢?” 铃铛:“后来他们将我活埋!泥土的味道好腥啊,被我吸入口鼻,在慢慢窒息中,我想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冲喜救子,他们本就是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活人给他们的儿子陪葬!” 难怪她会屈辱,会愤恨,会冤屈,会化为伤魂鸟! “我不知道我被埋在了哪里,我只知道,我再醒来,便成了伤魂鸟,我日日盘旋在坟头哀鸣,我哭泣,我嚎叫,但没有人理我,没有人能为我伸冤,没有人来为我做主。” “你是这个时候遇到你主人的吗?”越楚靳提问,时间的冤屈他经历太多,比伤魂鸟还要遗憾的人生,还要苦闷的生命见证了太多,此时他没有多少共情,只是想要确定,这个鬼蜮的主人是什么身份?以及有什么目的? 铃铛说:“嗯,我也不知道后来过了过久,有一天主人突然来到了我的坟头,她开导教化我,教我如何幻化人形,如何在山中生存,也让我看到害我的人家如今已经妻离子散,豪华的家宅只剩下断垣残壁。” 闫晓晓:“世事终有报,轮回放过谁!” “我主人当时也是这么说的!”铃铛激动地说,“自此之后,我便跟着主人,在清水山中隐居下来。” “我们住的地方,就是我带你们去过的那片林子。” 闫晓晓瞬间觉得牙疼,生前住人,死后埋骨,真乃奇女子! 铃铛说:“主人清冷,每日除了打坐冥想,便是看着清水山,日日看,夜夜看,我不知道她眼中的清水山是什么样的,竟然如此吸引她的目光。” “后来才知,她看的不仅仅是清水山,她看的是整个清水山脉、清水镇的运势,她看的是化解之道,看的是解救之法,勘的是灾,破的是难。” 关于运势,关于破灾解难,闫晓晓不懂,但她能从中提取到的中心思想便是,清水山、清水镇也许很快有什么灾祸降临,隧问“什么灾?” 铃铛回想着当初所见所闻,她的声音悲恸,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的主人:“苍海沧田之灾。” 闫晓晓:······ 沧海桑田对于闫晓晓来说,就是书本上的四个字,但对于越楚靳来说,他在世够长,得以亲眼见过,那是自然之灾,轮回箴言的力量,她怎么敢去对抗。 越楚靳:“她,如何做到的?” “主人的寿数已经所剩无多,来清水山,就是因为算的此处将有大灾,想要在自己死亡之前,再行一件好事。” “主人在灾难来临时,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以白骨镇守清水山,以魂躯滋养清水镇,将那一年的清水山脉,以及清水镇拉出轮回。她自缚鬼蜮,守住了这方天地,囊括了这里的山川,城镇,村庄,人、动物,让他们在此地活了千年,也保现实中的清水山,清水镇躲过了一灾。” 闫晓晓她有限的生命里,她有限的见闻里,这就是怪谈,这就是人力不可为之撼天动地的能量。 “你是说,这里的人,只是清水镇那年的人,或者说他们早已是鬼!”闫晓晓试着理解,“现在清水镇,在历史的洪河中,其实是缺了一年的,是这样理解吗?” 铃铛:“是的!” 越楚靳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版本的故事,他从未听说过世间有这样厉害的人物,“这和晓晓身上的指骨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指骨现,魂魄生!”铃铛怕闫晓晓再次打指骨的注意,坐到她身边,盯着闫晓晓! 闫晓晓:······ “既然答应你了,我不会出尔反尔!” 铃铛:“我也不是不相信你!” 闫晓晓:“你的表现,就是不相信!” “你主人不是交代了什么也不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吗?”闫晓晓觉得此刻的铃铛,真的向她年纪表现的那么天真,忍不住揶揄。 “你们都开始捅心脏了,我能不说吗!”铃铛也没办法,主人交代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是按照计划进行的,她现在也只能随即应变了。 闫晓晓:果然,简单粗暴,永远是抄近路的最佳办法! 第93章 素缟麻衣,‘自己\’为谁而着! 闫晓晓休息差不多了,一看天色,果然又天亮了,伤魂鸟压着闫晓晓不让她拿下指骨,顺带又提出了要求,要带他们再去那片林子,那块墓地。 “铃铛,这指骨是你主人的法器,总带我身上会不会对她不敬呀!”闫晓晓心有余悸,很怕它突然再热一次,自己跟着受苦受难。 “不会,只要你们不动粗,它会很乖很安静的!” 闫晓晓:······ 又乖又安静吗!一个指骨,她能相信吗! “你这山路十八弯的转了多少个弯了,回头再不给我说清楚,我拔光你的毛,让你秃!”闫晓晓威胁道。 伤魂鸟才不怕,她毛发旺盛,不怕拔。 越楚靳盘问的手法花样千千万,但对于一个千年的伤魂鸟,特别是主人还是大德之人,他还真下不去手,二人没有办法,只能随它折腾,最主要的原因,他们愿意相信伤魂鸟没有恶意。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到了那座坟冢前,伤魂鸟神神秘秘的问,眼睛终于不再躲闪,直视闫晓晓,那期盼的眼神,甚至看的闫晓晓不好意思。 闫晓晓问:“我应该有什么感觉?” “不对呀,”伤魂鸟托着腮,疑惑道,“你为什么会没有感觉呢?” “别打哑谜,直说行不行啊,姐姐!”闫晓晓耐心告罄。 伤魂鸟郁闷纠结中还带着一丝急切:“主人说过指骨现,魂魄生。时候到了指骨自然现身,携带指骨之人也会出现,我将之引到此处后,她便知道怎么做。” 闫晓晓看看越楚靳,她真的糊涂了。这都是什么啊,哑谜中套着暗语吗?她为什么会知道怎么做啊?她不知道! ‘指骨现,魂魄生。’越楚靳也在暗中琢磨这六个字,魂魄生?谁的魂魄生?“你的主人,还交代过其他的话吗?” 伤魂鸟摇摇头:“我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 越楚靳:“还有不能说的?” 伤魂鸟:······ 抠字眼,你这么帅的人怎么也会! “有些不能说!” “空间里的时间,一直是这样的吗?过的如此快?”越楚靳不再逼问,换了一个问题,他确信伤魂鸟和空间里的人不同,它过的应该和他们是同一个时间轴。 伤魂鸟摇头,“不是的,一开始也是正常的,和人间一样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点一点过。后来才开始加快速度,由十二个时辰慢慢缩短到今天,一天只有两个时辰。” “空间里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吗?”闫晓晓惊讶的问。 伤魂鸟:“没有!” 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一天只有四个小时。只是,空间里的人却还是按照十二个时辰在计算时间!所以,不是他们过得快,而是本身这个空间的流动就快,只是他们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而空间里的人,至今没有发现。 “时间加速流转,等到有一天,这个空间再也抵抗不住时间的旋涡,它便会带着这千万生灵,一起泯灭于世间。”越楚靳指着那座坟冢,接着说:“她用自己的修为,自己的骨,自己的魂来稳固的空间,现在,在慢慢变得不牢固!” 伤魂鸟在这里已经活了千年,它虽然真切的感受到空间的变化,也担心会有一天这里会真的消失,但从别人那寡淡的语气,以及冷冰冰的言语中得知,它更觉心痛。 没有时间了,她真的没有时间了! “晓晓,你再好好感受一下,你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吗?”伤魂鸟急切的问。主人费尽心血保住的生灵,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再次消失,闫晓晓就是她现在要紧紧抓住的救命稻草。 闫晓晓也着急,但她真的毫无感触! 刚想开口回答铃铛,便听到,叮的一声,不知道哪里的一根弦音,突然出现在她耳边,闫晓晓被那声巨响震得耳鸣,继而眼前发黑,整个身体陷入一片黑暗,而她自己毫无知觉。 再次恢复视线,闫晓晓眼前是一处竹屋,流水般的月光洒下,徒留一室冷清干净,而‘自己’则一身素缟盘腿坐在一方蒲垫之上。 素缟麻衣,‘自己’为谁而着! 此时,闫晓晓的眼睛能够视物,她观察整个屋子,四个字便可以形容,那便是——家徒四壁!她的眼睛虽然在动,但身体却不受她控制,好像她整个人只投影到了这人的眼中,她只是借着现在这个人的眼睛在看眼前的世界。 就这样,她陪着‘自己’从月出月落,到黎明晨曦。 “主人,天亮了!”是铃铛的声音,她看到铃铛推门而入,眼睛里满含泪水,她看到了她的不舍,看到了她的哀痛。 她听到‘自己’说:“时候到了。” 随着‘自己’缓步而出,她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周围花树环抱,远处清水山脉连绵,这是深刻于脑中的景色,这是铃铛和她主人曾经的住所,现在是埋骨地。 “铃铛,我交代你的话,还记得吗?” “铭记于心!” 远处山还是那片山,此时在闫晓晓眼中却含着雾蒙蒙一片灰暗,明明太阳已经刺破了云层,往人间投射出第一缕阳光,但好像就是照不到他们这里,这里像是被一层厚重的屏障隔绝了。 周围风声呼啸,带着罡烈,像是从地底发出一样,瞬间将他们裹挟其中。海腥味突兀出现,然后开始弥散,这是自然的鬼斧在劈开大地,在让清水山脉沉陷,在引湖海之水灌入,在修整自己的身躯,在制造——沧海桑田。 闫晓晓突然明白了,是了,这就沧海桑田之势!势如破竹,不容拒绝! 人在自然面前,渺小的像是一粒尘埃,她似乎能听到清水镇里那些百姓的恐惧哀嚎,似乎能听到山中野兽的痛苦嘶鸣,似乎能听到蛇虫鼠蚁奔跑逃命的脚步声,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 闫晓晓听到‘自己’口中念念有词,她说:“我以功德万件、修为千年换死魂缚于鬼蜮之中,以白骨守之,求得天地开恩,留此地山水、百姓。今取生灵一魂,抛于异界,以留世千载为期,保清水万世无虞。” 原来她的素缟麻衣,为‘自己’,也为清水而着! 第94章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闫晓晓感受到切身的撕裂感,她跟着‘自己’的脚步,跟着‘自己’的步骤,一步步走向自己建立的牢笼。 万千修为一朝散尽,满身灵肉抛于虚空,她的骨,她的魂,她亲手造的鬼蜮,永生留在了这里,和千万生灵一起,困缚于此。 那么她是谁? 她跟着走这一遭的目的是什么? 在一切归于平静之后,闫晓晓脑中传来声音,她说:“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 也就是一瞬间的黑暗,快的让越楚靳还没来得及发现闫晓晓的异常,她已经清醒。但就是这一瞬间,闫晓晓亲眼见证了‘自己’生命的结尾,参与了那个‘自己’最后的人生,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知道了。”闫晓晓动动嘴唇,她好似真的沉默了千年,声音带着喑哑,带着一丝撕裂。 铃铛惊喜的跳到闫晓晓身边:“你知道什么了?你有感觉了吗?” 闫晓晓轻抚铃铛的脑袋,流连于她发髻上的黄色发带:“我知道,你真的很棒,这一千年,辛苦你了!” 闫晓晓曾经亲眼看着铃铛一根根拾起白骨,埋入坟冢,看着她日日盘旋在清水山脉,苦苦支撑。 她已经不见了,但闫晓晓的眼睛却带着上帝视角,看着清水的一切,描摹着他们的生活。 而铃铛也霎时定住了,她看着闫晓晓,又像是透过她再看另一个影子,主人最喜欢的就是拉着她的发带玩,她说她喜欢黄色,那是丰满而成熟的果实的颜色,是努力过后生命轮回的颜色。 “主人!是你回来了吗?”铃铛的眼泪滑落眼睑,流到脸颊,滴入泥土然后消失不见。鬼鸟本无泪,但她修习千年,又得主人点化,早已经不是一般的鬼物。 “我是闫晓晓,我不是你的主人,但我能帮你,帮你的主人!”虽然清醒的时候,那人给她解了惑,闫晓晓也知道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安排。 铃铛当然不信闫晓晓的话,因为她和自己的主人长得一模一样。在第一次见到闫晓晓,在第一次进入她意识的时候,铃铛就知道,主人当初那句话的意思了。她说:只要带着她的指骨,那人便不会拒绝她,不会拒绝她进入她的意识。 原来,不是不拒绝,而是自己意识之间的碰撞,本就相互吸引。 两个人怎么会如此相像?因此她早就怀疑,所以一直强调自己的主人只是肉身灭了而已,她的主人不会这么容易死去。 这也是不能说的话,越楚靳抠字眼抠出来的问题的答案,她当时不能说,现在依然不能说。 “主人只是身灭,她一定会回来的!”铃铛看着闫晓晓坚定的说,即便闫晓晓不承认,她也坚定的相信她就是她的主人。 前世今生的戏码,是闫晓晓最不喜欢的剧情。不管前世多苦多难,她希望她的今生是平安喜乐的;不管前世多么伟大,她希望她的今生平平淡淡的;不管前世多有功德,做过多大的好事,她希望她的今生是无灾无难的。 闫晓晓:“随你!” “越楚靳,这个空间时间流逝速度过快,空间不稳是事实,但最终的湮灭不是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是因为时间到了!”闫晓晓将自己刚刚一瞬间的灵魂出窍,以及梦回千年前的事情和盘托出。 越楚靳没有因为闫晓晓平静的语调而感到任何放松,他紧张的拉起闫晓晓的手臂,以灵力试探,确认此时的闫晓晓是全须全尾的。 “空间主人很厉害,余威千年不散,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或许只因为,我踏入的只是她为自己组的梦!”闫晓晓不承认,不否定,她只相信事实,但这些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她意外死亡后遇到越楚靳,然后来到这个世界,经历的种种看似随机,却又带着必然。, 这个时候能帮她的,还是越楚靳,能同她一个战线的也是越楚靳。 “她叫仇灵,再世一千年,死后到如今也是一千年。”闫晓晓说,这个名字就像是烙印在她心里一样,她脱口而出。 随着闫晓晓念出这个名字,那座无字碑上慢慢显出字迹,飘逸灵秀,尽显婉约之姿。 “吾乃仇灵,踽踽独行于世间,历经千载风霜,除过魑魅魍魉,救过万民于水火,曾立志救一人如救万民,到如今才知人微言轻,所过皆云烟,如此,但求此世无怨无悔,来世安定安心!” 寥寥数语,记录着仇灵长久而又短暂的一生。 铃铛匍匐于墓前,久久不愿起身。墓为她所立,碑为她所备,已过千载,她才知道主人原来名叫仇灵! “千年前,世间传说出了个女仙,喜爱山水,最终隐居于一处钟灵毓秀之地,不为他人所寻,原来说的女仙便是她,而她不是隐居,而是遁世!”越楚靳曾经有所耳闻,只是他出世的时间总是与之有差,从不得见。 闫晓晓:“你听说过她吗?” 越楚靳点头,“曾有耳闻,无缘得见,也无她魂魄入亡城的消息,便一直以为她还在人间修习。” “修习,难道不会是飞升成了真的仙人吗?”闫晓晓疑惑。 “你真的以为飞升这么容易?悄无声息就飞升了!”越楚靳耐心解释说:“真有人间修习者飞升,三界皆知!” 闫晓晓明白了,换句话说就是得道不易! “以功德万件、修为千年换死魂缚于鬼蜮之中,以白骨守之,求得天地开恩,留此地山水、百姓。今取生灵一魂,抛于异界,以留世千载为期,保清水万世无虞。”越楚靳重复闫晓晓的话。 “仇灵以自身为祭,取了当地生灵一魂,困缚于鬼蜮千年,自然而成了一处鬼地。她瞒过了亡城,甚至瞒过了生灵,她不是直接让那一年的清水消失,而是用此为条件,向天地要了生机,如今千年时限已到。她却没有说,这些鬼蜮之地的鬼物该如何安置。” 仇灵强取生灵一魂,于世间生灵并无影响,他们依然安然的生活、死亡、再次投胎,但鬼蜮里的这一魂,游离千载,早已经是完整的魂体,怎会忍心让他们消散。 闫晓晓:“她早已做了安排,不管练就指骨法器,抛于人间,还是留给铃铛的话‘指骨现,魂魄生’,这都是她的安排!” 越楚靳:“你想好了!” 闫晓晓:“随波逐流而已,我生,他们也生!” 第95章 由你而始,便由你而终。 闫晓晓一句无关痛痒的随波逐流,中间所要付出的代价,没人知道。 依照仇灵的安排,闫晓晓的身体不会踏入鬼蜮,进入此地的是她的意识。然而阴差阳错,她以实体进入,还带着亡城主越楚靳,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就是这个意思。 以意识如鬼蜮,加上仇灵的术法加持,会为闫晓晓再造一个实体,这样不会对她的身体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但现在他们以实体入,会有什么后果,他们并不清楚。 时间不再等人,闫晓晓也怕意外发生,那就开始吧,“铃铛,开馆。” 铃铛终于从坟冢前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闫晓晓,向她确认“为何要开棺?主人只有这副尸骨了,现在还要再拿出来吗?” “要!”闫晓晓摸着脖子上的指骨说:“你再三阻止我取下指骨,是为什么?” 铃铛不清楚,但她知道,一定不能让闫晓晓把指骨丢掉,一定不能让指骨离开闫晓晓:“指骨是主人的,也是你的,我只知道它必有用处,它不能离开你!” 闫晓晓经历了仇灵最后的人生,自然也知道仇灵和铃铛交代了什么,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让铃铛清楚,仇灵留下指骨,就是为了此时。 “指骨现,魂魄生。我既是她所生的魂魄,那么这里的万千生灵的魂魄,要怎么生,怎么存?仇灵为何会单单将这枚指骨抛离鬼蜮,让它流落人间!” 铃铛明白了,这就是主人的安排。“闫晓晓是安排,指骨是安排,她也会安排,为的就是今天。” “仇灵的白骨为你所拾捡,仇灵的坟冢为你所修葺,如今需要开棺,也由你来做吧!” 闫晓晓说。 “由你而始,便由你而终。” 铃铛终于听命行事,大手一挥,坟冢从中间裂开,古朴简洁的石棺暴露于眼前,千年时间的流逝,没有在石棺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石棺盖缓缓滑动,最终落地,没有激起任何尘埃,闷声坠落。 闫晓晓亲眼见到仇灵的身体,她的肉身一寸寸裂开,骨、肉剥离的场面,血腥而又震撼。血肉滋养山林,白骨镇守一方,这种魄力,岂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此刻,棺中白骨再次现世,闫晓晓竟然感到一丝轻松。好像躺在地底,暗无天日的守候千年的人是自己一般,如今得见天日,满身轻松。 闫晓晓眼中的白骨不再是白骨,而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自己的身影,和看了二十几年的脸,那是仇灵,拥有万千功德,又豪迈散去,只为对得起心中所选,只为心中大义。 “越楚靳,你曾经看过我的前世,前前世,可曾窥探过一二异常。”如果说她亲历一番如管中窥豹,那么此刻见到仇灵的白骨,瞬间冲击她大脑的不是冰冷的骸骨,而是那潇洒恣意的身姿。 “当时算的此生寄托之人为一女子时,我本不欲出世,但你死的早,也没想到你答应的利落,便按部就班的进行契约仪式。至于你的前世,我大概扫了几世一眼,无甚奇特之处。”越楚靳说的委婉。 闫晓晓:“其实你就是本来看不上我,结果我不仅死的早,还上赶着巴着你,你这个大城主勉为其难,接受而已。对不对,委屈你了呢!” 越楚靳:······ “一切都是恰好的安排!” 闫晓晓:“说人话!” “仇灵应该很早就算出来自己的结局,或者说,她很早便知道自己的选择。炼化指骨的同时你随指骨而出,躲过亡城差役,躲过世间恶鬼,漂泊飘零后得以转世投胎,成为今天的闫晓晓!” 越楚靳探查过闫晓晓的前世,但并未探查的仔细,因此千年前的隐秘也就这样保留了下来,如果当时他便探知异常,断不会冒险任之,也许就没有闫晓晓的此生了。 闫晓晓没有此生,那千年之期到,便真的没有化解之法了。 应了他那句,一切都是恰好的安排。 “命中注定,这四个字,我终于切身体会了”闫晓晓感叹。 同时看出了越楚靳强烈的求生欲,闫晓晓也识趣不再逼迫某人了。 白骨现世,该她做的事情她不会推脱,但这之前她还要安排好铃铛。“此间事了,你是选择投胎转世,还是跟着我。” 她可以装作自己只是闫晓晓,自己和仇灵没有关系,但血脉的相连,她否认不了,她曾经是仇灵,她舍不得铃铛。这个独行千年,守护千年似友似亲的鬼鸟,单纯的可爱,又执着的感人。 铃铛与主人分别千年,孤独千年,如今主人回来了,不管她承不承认,她就是她的主人,她当然要跟着主人:“我不要投胎,我要跟着你!” 闫晓晓斟酌一番,还是问出口“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愿意被我收到琉璃瓶中?” 铃铛看着棺中白骨,再看看闫晓晓。眼睛瞬间红肿,她向着棺中白骨,向着她的主人仇灵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是缅怀、是告别、也是开始。 闫晓晓有时候会想,如果铃铛知道仇灵会再次临世,她会再次看到那个曾经萦绕千年的身影,她还会这么义无反顾的躲起来,还会心甘情愿的跟着她行走世间吗,她不知道,也不做猜想,毕竟时过境迁,心境已然不同,已无从考证。 等到铃铛情绪稳定,闫晓晓拿出包里的琉璃瓶,开口唤人:“小传出来,给你介绍一个妹妹!” 传颂鬼片刻不停的汲取鬼蜮里清新的空气,现在不再是一团气,已经隐隐能看出来人形了,他飘出琉璃瓶,他人都伤魂鸟,主动开口,“伤魂鸟你好,我是传颂鬼!” 铃铛:“你好,我叫铃铛!” 传颂鬼:“你好,我叫小传!” “小传,带铃铛进去,回青城前不要出来!”闫晓晓这么安排,一来是怕铃铛触景生情,另一个考虑是,越楚靳的琉璃瓶是他的法器,不但能隔绝鬼气,还可以让身处其中的鬼平心静气,收敛煞气。 会面是友好的,结束后,闫晓晓将二鬼收入琉璃瓶,因为等待她的、留给她的事情,她要去做了。 第96章 指骨现,魂魄生! “指骨现,魂魄生!”闫晓晓念着这句话,然后盯着仇灵的左手,那只手上只有四根完整的指骨,小拇指上少了一截,而那一截,此刻就在闫晓晓胸前。 “难怪,你捅空间主人,我也疼!因为指骨,也不仅仅因为指骨!”闫晓晓捂着心脏说,“你那红缨枪,真的厉害!” 越楚靳自己的兵器,他怎会不知其力道,闫晓晓濒临碎裂的心脏,就是最好的说明:“当时鲁莽了!” 闫晓晓倒不认为,“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鲁莽,铃铛那傻鸟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肯开口!” 越楚靳惭愧,在鬼蜮里要步步小心谨慎,这次是他们运气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闫晓晓是身体受到了伤害,也是事实。 “总之,下次要探清楚再动手!” 闫晓晓:“这个我同意!” 闫晓晓取下脖子上的指骨,这个时候再也没有那叽叽喳喳的声音萦绕耳畔了,现在她终于名正言顺的拿下了指骨。 她将指骨握于掌心,它存于世千年,意外落于迟家,被供奉几百年,也未被破解的隐秘,现在终于解开了,此刻闫晓晓要做的事才是它存在的意义。 闫晓晓将指骨落于小拇指处,残缺的白骨终于完整。 随着指骨飘落,白骨完整,闫晓晓的身体便陷入一种难耐的疼痛中,就像是有人在拿刀片,在她身上上剐蹭,像是要剔掉一层皮肉,又像是要剔除她的骨骼。 越楚靳一直在观察着闫晓晓,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她的异常。他温柔的将闫晓晓搂入怀中,“哪里不舒服?” “身上像是在被扒皮抽筋,脑袋也疼。”闫晓晓回答的断断续续,中心思想表达的很清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脑中,拽着我‘自己’离开我的身体。” “魂魄剥离!”越楚靳清楚,这是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他就是被剥离出来的一缕魂念,越楚靳剥离魂念很多次,每次的痛苦都不会因为次数的增加而减少,也不会因为习惯而减轻。 那就是抽筋剥骨之疼,重来多少次,疼痛也不会减轻。 闫晓晓疼的冷汗直流,软趴趴的躺在越楚靳怀里,“是剥离当初抽出来的那一魂吗?” 越楚靳: “这就是当初仇灵剥离一魂的用意,如今她要借着指骨中的力量,借着当初的那一魂,重新凝聚力量。” 闫晓晓:“那她当初也是这么疼吗?” 越楚靳:“魂魄剥离,如蚀骨之痛,都是这样的!” 闫晓晓疼的意识快要涣散了,她紧紧抓住越楚靳的手,“你是不是也很痛!” 越楚靳点头。 闫晓晓的意识渐渐变得浑浊,但她的眼睛却清亮。她能看到指骨中封禁的力量瞬间被唤醒,它开始慢慢释放,金色流光慢慢溢出,经过手指,再到手臂,然后流遍全身。 那指骨中的金色如同筋脉经络,让惨白的骸骨变得生动起来,然后为她覆上血肉,为她添上衣衫,宛然成了那日的仇灵,成了那日闫晓晓眼中的‘自己’。 金光消失,石棺中再也不是一具白骨,仇灵安详的容颜,像是只是睡着了。 随着金光消失,闫晓晓那蚀骨的痛感也消失了,但余韵犹在,站稳是不可能了,站起来还行。 闫晓晓扶着越楚靳手臂,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越楚靳身上,现在他就是她唯一的支点。 “越楚靳,借我靠靠呗!”闫晓晓礼貌的征求越楚靳的意见,好像人家拒绝她就不靠了一样! 此时的闫晓晓的语气故作轻松,甚至故作坚强,但那惨白的脸色,以及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越楚靳也知道如果不是借着他的力道,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如果站不住了,我抱着你!” 棺中的仇灵在静待片刻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那双眼睛好似看透了世间千万深沉而凝重,又好似儿童的双眸,纯真干净,矛盾的统一,闫晓晓从未见过如此温柔又刚毅的眼神。 仇灵看着面前二人,缓慢起身,她抬脚便能踏出深坑,一步便来到闫晓晓身边,她的眼睛定格在闫晓晓身上,她朱唇微启,像是和许久未见面的老友打招呼一般,同闫晓晓寒暄:“你来了!” “来了!”闫晓晓回答。 “辛苦你了。”仇灵说,“打扰了你的人生!” 也许是本就不多话,也许是沉睡太久,仇灵不再开口。她抬起手臂,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遮住闫晓晓的双眼,然后一股温暖的力量便从眉心转入大脑,顺着中枢神经流淌到全身。 闫晓晓浑身上下碎裂般的疼痛,就这样在柔和力量的抚慰下渐渐消失,最终不见。她得以完全恢复,甚至那曾经破裂过,又被越楚靳不动声色修复过的心脏,都恢复的更完美了。好像刚刚经历的痛不欲生的感觉,都是错觉,都是假的一般。 “谢谢!”闫晓晓真诚的感激。 仇灵弯了下眼角,那如春风化雨般的笑容能直入人心柔软的地方,“我该谢谢你!谢谢你甘心为我抽离一魂。” “亡城官员。”视线离开闫晓晓,仇灵看着越楚靳,一语道破他的身份。 仇灵拥有着强大的慧根,又刻苦修炼,小小年纪便已经大有所成,容貌定格在二十岁,她的不朽之身修炼而成也是在二十岁。如果不是为了清水的生灵,也许她就是那个少有的以人身成仙的传奇。 所以,虽然不知越楚靳的具体职位,但她看得出此人必定身处高位。 “清水山的生灵,真是好福气!”仇灵不是自言自语,她是确认确信。 “一千年了,我护着这里。现在,该结束了。” 随着仇灵语落,她缓慢升空,还是那身素缟,无风而动,缠绕扭曲,包裹着那具瘦弱的身姿,她已不见肃穆之色,只见喜色,因为她终于解脱了,无牵无挂,散于天地间。 不知不觉间,鬼蜮已经变得漆黑,周围升起点点星光,那不是真的星星,也不是林间的萤火虫,那是这个鬼蜮所有生灵的魂魄。 而仇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第97章 没想到出来的方式这么平和 仇灵以魂魄做鬼蜮,以白骨镇守,以血肉滋养稳固。如今白骨乘风,魂魄散尽,她强留此地的生灵也不再像‘人’一样生活、劳作,鬼蜮里的鬼界再也不存在了,他们没了肉身,化作点点星光,以魂魄之灵汇聚到此地。 他们寻着仇灵的气息,奔跑,汇集。 闫晓晓取出包中束鬼袋,托于手掌,这是越楚靳的东西,越楚靳送给她的束鬼袋,那袋可容乃千万鬼怪,自然可装这千万生灵之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散落的星星点点慢慢落入束鬼袋中,周围的魂魄在慢慢变少,最终全部归于闫晓晓手中的袋中。千万生灵掌控在手,本不带有丝毫重量,闫晓晓却觉得手中有千斤之重,那是生命的重量! “越楚靳,仇灵说清水生灵有福,我也觉得他们有福!”闫晓晓绑束好袋子,接着说,“前有仇灵散尽修为、生命强留一魂千载,换一方平安,现有亡城主大人的束鬼袋作为栖身之所,护他们安全抵达亡城!” “我的前世、今生,你的珍宝,都为他们,他们真的好福气!” “福祸相依,他们的好福气或许也是因为付出了常人没有的艰辛。就像他们困于此地千年,你又怎知他们不觉得苦,不觉得是祸。”越楚靳的理智永远回归的很快。 他接过闫晓晓手中的束鬼袋,将之放到随身的大包里,然后牵过她的手:“轮回也循环,有始便有终,接下来就看各自的人生以及造化了。” “铃铛,这里要散了,你还要再看看吗?”闫晓晓问。 铃铛:“不看了,看了一千年,早都厌倦了!” 闫晓晓不是无心,也不是铁石心肠,她故意让铃铛先入琉璃瓶,她自私了一回,因为这应该也是仇灵的意思! 仇灵问:“铃铛,我交代你的话,还记得吗?” 铃铛说:“铭记于心!” 而铭记于心的话是:守鬼蜮,等指骨现世,引戴指骨之人入虚空,解千载难题!守正道,守本心,不可行傻事! 或许铃铛也早已看破闫晓晓的用意! 闫晓晓越楚靳二人手牵着手,静静等待这个庞大的鬼蜮散去,至纯至净之人为保一方安宁而造的鬼蜮,即使散去,也带着温和。 “两次入鬼蜮,没想到出来的方式都是这么平和。”闫晓晓说,“我是不是和鬼蜮有缘,哪一次都能和它扯上关系。” 不知道是为了缓解自己莫名紧张的情绪,还是为了让这寂静的空间多一丝人气,闫晓晓小嘴巴不停:“坪村老宅那个坟头鬼蜮,然后是迟冬雪的鬼蜮,现在这个仇灵的鬼蜮,鬼鬼不一样,蜮蜮很相似啊!” “确实,你这半年内进的鬼蜮,抵得上别人一生机缘巧合下进入的次数,甚至多于别人。”越楚靳配合闫晓晓唠。 闫晓晓:“是吧,我这运气也没谁了。” 越楚靳知道闫晓晓会经历这些不是因为运气,也不是因为她特别,而是这些事情冥冥中需要她的双手去解决。同时他也相信,闫晓晓早已看透。 “我曾经在迟冬雪的鬼蜮里感受到一种熟悉感,山水间的熟悉感,现在细想下来,和这千年前的清水山,很像!”越楚靳等着也是等着,此时经历甚多,他竟然想起来了自己曾经来过清水山。 当初让闫晓晓登山也是,教她是真,验证自己的判断也是真!毕竟千年,山脉虽然稳固,周遭环境却已经改变许多,如今再次见到千年前的清水山脉,清晰的感觉才浮上心头。 “迟冬雪鬼蜮里的山,便是依照清水山而造,或者说那是仇灵指骨的投影,它想念自己的主人,想念这里。” 越楚靳说:“我千年前来过清水山,那个时候仇灵应该还未至,清水山还没有历经劫难。” 闫晓晓:“也就是说,你和我的前世就这样完美错过了!” 越楚靳如今也是被闫晓晓带的话多了,“你不是最讨厌前世今生的话题吗,怎么这么容易就承认仇灵是你的前世,你是她的今生了!” “分时候,分地点,分人!”闫晓晓字字铿锵,“仇灵大义,我不以她为耻,她作为我的前生,是我的荣幸!但是,这话只能我说,以后谁提,我跟谁急!” 这个谁就有意思了?能和闫晓晓讨论这个话题,并且知道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只有越楚靳一个人,闫晓晓这赤裸裸的威胁,显然是对着越楚靳的。 越楚靳:“你直接说,我以后不能提,就行了!” 闫晓晓:“人要识趣,要有自知之明,要懂得进退,要看破不说破!” 越楚靳:······ 你说的最有道理! 唠叨完,闫晓晓方觉得这一趟真是神奇,因伤魂鸟的烦扰而来,不仅白捡了一个前生今生,还收了一个小妹,背包中更是承载着千万生灵。 她从未想过,会承受如此重之生命之托,如今承受了,竟然也不心生怯意,勇敢的想为自己鼓掌。 鬼蜮里的纯净空气在慢慢变得稀薄,越楚靳的感受最为直观。他能听到四周空间皲裂的声音,能看到山川、树林消散的影子,能感受到脚下大地的震动。 “来了!”越楚靳握紧闫晓晓的手,提醒道。 是的来了,就在顷刻间鬼界消散,鬼蜮消失,结界破裂,他们被甩出仇灵的鬼蜮空间,只是落脚地点不是文清民宿,而是青城的家。 闫晓晓:······ 这是什么情况,直接把她踹回老家了吗? 空间震荡,一直守在结界口的黄父也感受强烈。果然应了他那句话,外面人鬼不进,里面裂开了,他真的无计可施,只能焦急的等待。 时间分秒过去,结界终于在他眼前消失,再探不到,而越楚靳二人没有出现。 以越楚靳的能力,他还不至于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会就此完蛋,但困于哪里是必定的。 只是黄父没有想到,他们不但没有被困住,反而省了几小时的车程,直接回到了青城家里。 等到接到闫晓晓的电话,黄父才真的相信,如果人运气好,真的会爆表,出个鬼蜮还会把他们送回家那种! 第98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回到青城,闫晓晓的生活又回归正轨,每天打工搬砖的日子过得也挺安心,至于包里的那万千生灵,有亡城主亲自安排,她放心的很,以至于再见到驻海,闫晓晓竟然觉出一丝亲切。 黄父也从清水镇回到了梦乐城,每天在闫晓晓那里混吃混喝,不过看在他自带食材、自带酒水的份上,闫晓晓烹饪加工起来,也无怨。 答应齐明的事情也做到了,连续几周的休息日都是陪着他在郊外野林里度过,提升他的体能,教他拳脚功夫,自己的外家功夫,也在越楚靳的指导下进步的飞快,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生活中的小事、杂事占据了她大部分的休息时间,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古城摆摊了,瘪瘪的荷包,也无望在短期内变得充盈饱满起来,闫晓晓的心情有点低落。 梦乐城的三月租期过了,又续了三月,转眼就到了农历新春,闫晓晓周围迟家人也由四人减少到两人,至于为什么,大概是看闫晓晓十分老实的原因吧。 敌人放松了警惕,那必须是反攻的好时机。 闫晓晓时不时还会在梦乐城里碰到那群老鬼,经历了仇灵自缚千年的事情后,她再次看到这些老鬼,更觉有异,其中阴谋的味道更甚。 最近黄父在闫晓晓的念叨下也在加紧探查,脑细胞死了不少。 “晓晓春节放假要不要去南方玩玩,感受下冬天的夏风。”现在闫晓晓家客厅的长沙发已经成为黄父的地盘,越楚靳的领地只有那张单人沙发。 闫晓晓在厨房忙碌,处理黄父花重金买来的大龙虾和大螃蟹,闻言抬起头冲着外面喊:“不去,我穷,我要摆摊。” 黄父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越楚靳:“你还没把你那些财物给她呢,你是不是虎啊!” 提到这个事情,越楚靳也很无奈,“我给了,她不要。” 黄父:“你怎么给的?” 越楚靳:“我把各地存财物的地点都写给她了,小本子还在桌上放着呢,她看都没看,就说不要!” 黄父真的要被越楚靳这直球脑子气笑了,“小越啊,你让哥哥怎么说你呀!晓晓那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脾性,你不知道啊,前面装穷已经得罪人家了,现在你这半点诚意没有的大手一挥,施舍呢?她能要!” 越楚靳:“我没有装穷,不是施舍!” 黄父:“你也不是真穷,但你让晓晓受穷了。你不是施舍,但你态度不够端正!” 越楚靳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窦娥,比她还冤。 “这里是个好地方,可以趁春节假期到此一游!”黄父拿过越楚靳的小本本,随意翻到一页,那里赫然写着几处藏着财物的地点,他点点其中一个位置说。 越楚靳瞬间领悟了黄父的意图,双手赞同:“这次出行的费用,从里面扣!” 黄父:“我差你那三瓜俩枣!” 这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计划,那边闫晓晓周围也很热闹,铃铛落地化为少女帮闫晓晓打下手,传颂鬼一只小人影,飞的欢快。 铃铛虽然一千多岁了,但她一直束缚在鬼蜮中,没有经历人间的变迁,没有见过世界的进步,刚随闫晓晓来到青城的时候,见到什么都很新鲜,见到什么都很好奇,甚至看到厨房里的那些锅碗瓢盆,都发出赞叹。 到底人家是有底蕴的鬼鸟,很快适应了现代生活,她虽不食人间烟火,但帮闫晓晓下厨,看着闫晓晓吃的开心,她也满足。 闫晓晓的厨艺现在被黄父调教的可以说是水平不赖,一只大螃蟹很快被她肢解,蟹钳煮粥又鲜又滑,蟹身裹一层面粉入油锅炸至金黄,然后和年糕一起爆炒,美味的香辣蟹就完成了。大龙虾清蒸,蒜蓉粉丝大龙虾,闻着就流口水,配上几个小菜,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完成了。 “主人,我也想吃!”铃铛看着满桌的美味,还有那从未见过的龙虾、螃蟹,吃货本质漏了出来,口水眼看就要从那张樱桃小嘴上流下来了。 “那你就好好修炼,眼前就有一个好师傅,赶紧抱大腿,争取早日能吃人间美味。”闫晓晓看着她那个委屈、馋嘴的样子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铃铛的行动能力就会这么强,闫晓晓话音刚落,她就飞到黄父面前,跪倒在地,抱着黄父的大腿,求他赐教! 黄父那天大的胆子也禁不住这样的惊吓,铃铛风风火火的性子,像是在鬼蜮憋了一千年的后遗症:“闫晓晓,把你家孩子领走!” 闫晓晓:······ 她怎么就忘了,铃铛还不太能够精准的领悟现代语言,还不能领会其精髓,她说的抱大腿,可不是现在这样的——抱大腿啊! 闫晓一把拽起铃铛,把她塞到餐椅上,让她坐好,并开始解释抱大腿的含义。看铃铛终于领会了,闫晓晓松了一口气。 而黄父早已经占好位子,为自己以及闫晓晓摆好碗筷,由衷赞赏,“色香味俱全,晓晓你现在是闫大厨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黄父还没有吃一口就夸赞味道好,闫晓晓也十分受用,毕竟自己辛苦烹饪的美食,谁也不想听到,‘不好吃’这三个字! “黄父,你现在这么虚伪了!”传颂鬼忽闪忽闪的特效在家里一点也不收敛,美其名曰制造氛围,其实只是自己的小喜好。 黄父哪里能容传颂鬼在他眼前放肆,一击毙命:“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说的就是你吧,小可爱!” 传颂鬼:“那也比啥也不干,只动嘴的鬼强!” 黄父:“我不光花了钱,还动手将这两只从菜市场拎回来,怎么说什么也没干呢!小可爱,睁眼说瞎话的鬼,我虽然不爱吃,但塞塞牙缝还是可以的!” 传颂鬼被恐吓到了,忽闪着特效,躲到闫晓晓身边:“你没事招惹他,不是找怼,找打,找气受吗!” 闫晓晓说:“人家是鬼王都怕的黄父!你几斤几两,自己没数吗!” 这顿暴击,简直比黄父给的伤害还严重,传颂鬼伤心了,他要回家,他要独自疗伤。然后,他飘进了琉璃瓶,趴在瓶口忧郁看着大快朵颐的一鬼一人! 第99章 你说,黄父是不是算计我了! 闫晓晓和黄父一人一鬼,一边被香辣蟹辣的刺啦刺啦,一边‘快乐水’喝的咕咚咕咚!而越楚靳、铃铛、传颂鬼,一个虚体,一只鬼鸟,一个灵体,只有看着的份。 没等两人吃饱,传来门铃声,这个点,在青城,能敲响闫晓晓家门的人,她确信只有一个,那只长身材,不长心眼的——齐明。 赶着饭点来,自然没有吃饭,所以闫晓晓给他添了一双碗筷,齐明也很有礼貌的和黄父打招呼:“郭叔,你好!” 这么久齐明早已经和闫晓晓混熟,黄父又是那个天天泡在闫晓晓家的主,自然而然齐明和黄父也熟悉了起来。 至于叫黄父叔叔还是祖宗,随他开心。 “姐,你的手艺比我家的厨子好多了,太好吃了!”齐明扒着碗里的饭,吃着盘里的螃蟹,龙虾,小青菜,含含糊糊的也要给闫晓晓点赞。 只是这话听起来,稍显别扭! 闫晓晓:“捧杀我啊!你家厨师都是有证在手的吧,我可不敢和人专业的比!” 齐明真诚的不能再真诚了:“真的姐,你做的好吃,有家的味道,和厨师做的不一样!” 这话闫晓晓相信,毕竟家常菜就要体现在‘家’上面,温暖而有温度。“行了,吃吧!” 多了一个人抢食,黄父的筷子动的更迅速了,眨眼间半只龙虾,半个螃蟹进了他的嘴,齐明也像是抢食一般,扒拉的飞速。 吃完饭,齐明自觉的收拾餐桌,洗碗拖地。 在齐明眼里,闫晓晓家就只有她和黄父二人,所以看到晓晓和黄父各站沙发两头,他想也没想的就要去坐茶几另一头的那只单椅。 闫晓晓眼疾手快拉住即将作死的齐明,看着越楚靳那又是黑气弥漫的脸,都能想象到那下面是更黑的脸。“祖宗,说了多少次了,那张椅子,不是你能坐的地方!” 齐明被闫晓晓薅的手臂都要脱臼了,他忘了! 现在齐明看那沙发都带着怯儿,赶紧去厨房搬了个小板凳,放到闫晓晓身边,战战兢兢的坐下。 “姐,那沙发上是不是坐着‘人’呢?”齐明大胆猜测,他来闫晓晓家很多次了,那张沙发他从未见闫晓晓或者黄父坐过,至于他自己,两次误坐,每次都差点被闫晓晓薅伤了! “你是想要我点头呢?还是想看我摇头!”闫晓晓贴心的询问齐明的意见,当然他的意见其实可能根本没有参考性。 齐明想了想,决定不知道为妙!“我不想知道了,咱换个话题。” “姐,放假了,我哥那边会比较忙,我明天要去文清打工一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齐明发出要求,这也是他来此的目的。 闫晓晓想也没想的拒绝,她还在为她那半个月的工资心疼呢,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便黑店。再说,清水山对于现在的闫晓晓来说,不是个好地方了。 闫晓晓不自觉的抚上脖子里的指骨,曾经埋骨藏肉的地方,她不太想去。 指骨归位,仇灵白骨完整,它带着的是仇灵千载灵力,在最后迸发出强大力量,摧毁了她亲手做的鬼蜮,也带给万千鬼蜮中生灵生的希望。 闫晓晓本以为那枚指骨也会随之消散,没想到他们回到青城的时候,那枚指骨也随他们回来,安静的躺在闫晓晓手心。只是灵力不再,成了一枚普通的指骨。 这枚指骨就像是一位历史的亲历者、见证者,它陪着仇灵过了她跌宕起伏的一生,见证了仇灵呕心沥血的过往,它是仇灵身体的一部分,随它一起面世的还有那一缕灵魂。 它蒙尘千载,一朝褪去枷锁,就是为了送自己最后一程,完成最后一项使命,如今使命完成,那一缕灵魂也已经历经种种成为了新的生命,成了闫晓晓。 它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闫晓晓,曾经的她飘零过,曾经的自己陨落过,如今的人生,她将带着自己的那枚指骨,走完余生。 闫晓晓突然想到一直觊觎它的迟家,如果得知他们藏了几百年的秘密,真的变成了一个毫无灵力毫无作用的普通骨头,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拉回思绪,闫晓晓知道不给齐明一个正当且可信的理由他不会放弃,遂说,“我放假会去趟南方,清水镇就不去了。” 闫晓晓见识到过一个七尺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奇观,不想在再看了! 齐明不太相信,闫晓晓那么抠门的一个人,会做出门受罪还花钱的事,“你自己去吗?南方哪里?去干啥?” 确实,这是闫晓晓不会干的事,还别说齐明这点对闫晓晓的认知很深刻。 “我买票,我请客,去虞岛,休闲娱乐!”回答他的是黄父。 黄父那张帅大叔的脸,以及他不差钱的气质早已经让齐明默认他是个豪,他晓姐和豪一起出门,那是衣食无忧。“虞岛我去过,四面环海,这个季节过去,海风都是温暖的,还能捡贝壳,捉螃蟹,挺好玩的,就是假期里人多,酒店不太好定。” 齐明想了下自己的人脉,印象中应该有能帮上忙的,即使他没有,他还有酒店行业深耕多年的哥哥呢,一定能搞定,于是拍着胸脯说:“酒店的事情交给我,我来定个特色酒店,或者直接租一套临海别墅。” “不用,机票我已经订好了,虞岛那边我有套房子,一直有人打扫,可以直接入住,也有固定的保姆可以做饭。”他黄父在人间几千年,到处都是产业的,到处都是落脚点,还能让一个人类小朋友出手帮忙吗,必须不能! 言外之意,衣食住行,爷都能搞定,你可以退下了。 闫晓晓深知,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埋的还是自己!她随口起了个头,没想到这么快已经发展到机票订好,酒店搞定,行程敲定的程度了。 骑虎难下,闫晓晓这趟虞岛之旅是去定了。 等到送走齐明,赶走黄父,闫晓晓独享那只大沙发后,她突然回过味来了,猛地坐起身,冲着越楚靳说;“你说,黄父是不是算计我了!他一直说要去南方,就是在我脑子里种下一颗种子,就等我自己说出来,他在顺杆爬,是不是!” 何止是黄父,越楚靳也参与了,所以他当然不能顺着闫晓晓说,“黄父既然有钱有时间,一起出门散散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清水山那件事解决之后,你一直闷闷不乐,迟家虽然放松了警惕,但不会拖太久,年后必然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越楚靳劝道。 闫晓晓想想也是,不花钱的旅行,累点就累点吧! 第100章 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由北到南,从天空中俯瞰,山川纵横,高低起伏绵延;平原田地成片规划,各色大棚错错落落;湖泊河流越来越密集,蜿蜒曲折,汇向大海,这是一片大好山河。 虞岛在中元的最南端,正如齐明说的,四面环海,他们乘坐游船穿过海峡,得以登陆。这里一年四季其实只有一个季节,那便是夏天。 阳光、沙滩、海浪,是这里的固定风景。 闫晓晓换上了沙滩裙,戴上了遮阳帽,悠闲地喝着一杯冰饮,躺在沙滩椅上享受这从未享受过的风景。 黄父躺在另一个椅子上,入乡随俗的套上背心短裤,当然二人之间隔着一个躺椅,那是为越楚靳准备的。 “黄父,没想到你在虞岛的别墅这么气派,位置这么好!”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现在在黄父位于虞岛的别墅院子里,那院子面朝大海。 别墅地上三层,六七百平,装修的豪华漂亮,处处都透着金钱的味道。最特别是这是靠近大海最近的一块陆地,最近的一块能建造房子的陆地。 铁栅栏将院子围起来,那便是独立的私人空间。 “我很早之前在这边生活了很多年,每天同当地的渔民一起出海打渔,和他们一起乘风破浪,后来买了这处宅子,建了一个渔家院子。”黄父回想当初,他记忆中的虞岛似乎还是当年那个没有几户人家,独立于海中,荒凉的小岛。 而今天,他们再次见到的,是已经经过系统开发,建设的美丽干净的特色旅游海岛,而他曾经的那个小渔家院子,也已经被他重新建设,修筑的华丽。 “活得久,就是好,寸土寸金的地都能搞一个这么大的私宅!”闫晓晓毫无情感的感叹。 越楚靳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虞岛的白天似乎格外长,晒了太久的阳光,闫晓晓的手臂后背被晒的有点泛红,此时冲过澡,竟隐隐作痛。 黄父的别墅因为常年不住人,虽然保姆阿姨固定时间来清扫,家里的常备药并没有准备,况且黄父也不需要。 但此刻,闫晓晓很需要。 夜风习习,带着海边特有的腥味,围绕着闫晓晓,她沿着小路往海岛中心走,那边是虞岛的商业中心,小吃商铺应有尽有,当然医院药店也在那边。 闫晓晓去药店买了一瓶防晒喷雾,又买了一瓶芦荟胶。防晒喷雾现在用其实已经晚了,毕竟皮肤受的伤害已经受到了,但聊胜于无,接下来两三天的假期,她希望能亡羊补牢,补救一下。 越楚靳陪着闫晓晓步行,缓缓而来,慢慢而回。 “虞岛曾经我也来过,那时候,还是一座荒岛,土着人家几户!”越楚靳,黄父都是游走人间多年的存在,虽然二人走的方式不一样,但经历的都是闫晓晓接触不到的往昔。 闫晓晓看着眼前霓虹灯光闪烁,七彩绚烂,人声鼎沸的地方,实在想象不到越楚靳口中的荒岛是什么样的。“这个岛屿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黄父在这边定居过,你也来过。” 越楚靳:“黄父比我来的要早一点,他在尘世待的无聊了,便喜欢找一些荒岛,荒山,或者人迹罕至之处隐居几年,我百年前来,到此地确实有目的。” 百年前交通不便,更没有现代这样舒适的游船,船棹简陋,于海水中摇摇晃晃,是什么样的目的让越楚靳来到这个荒凉的小岛,她很好奇,“什么目的?” 越楚靳:“藏钱!” 闫晓晓:······ “你的上一任,留下的钱财。”越楚靳解释,“当时世间不太平,官民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为你留下这笔财产,放在何处,经过了很多考虑,最终选择这里。” 越楚靳的小本本闫晓晓根本没有看过,自然不知道那些地点里包含这处,所以他们此次来虞岛度假是真,取那笔财宝也是真。 “当时大部分财产都拿出去救助百姓了,能留下的不多。” “越楚靳,来虞岛,是不是也有你在后头推波助澜。”闫晓晓说。 “是的。”越楚靳承认的很爽快。 “这些东西与我来说是身外物,但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就是一笔不小的资产,是生活的底气,有了它,你不必羡慕黄父挥金如土的样子,也不用找到一点时间就去兼职打工,你会有更多的时间学习、静修。”越楚靳承认的光明磊落,他同意来虞岛本就是为了取出百年前埋下的钱财。 越楚靳说的诚恳,闫晓晓不怀疑他的诚意。当初拒绝的坚决,其实心理倒也不是真的不想要,只是赌一口气而已,如今有了台阶,又在藏宝之地,她不可能不要,送上手的钱啊,她怎么忍心拒绝。 “明天就去挖宝”闫晓晓跃跃欲试,“你还记得地点吧!” “记得!” 解决了大事,越楚靳难得一见的松口气,他真怕闫晓晓再拒绝一次。想他一亡城城主,钱竟然送不出去,不光黄父笑话,谁知道了都得嘲笑一通。 闫晓晓马上就有资产了,那可是真金白银的珠宝,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不少,不管多好,总归比零蛋要多。 闫晓晓揣着从药店买回来的芦荟胶艰难的涂抹,手臂倒还好,后背实在够不着,她那小手都快掰弯了,依然够不着。越大爷也没有眼力劲,在房间里坐的端正,一点帮忙的意思也不显露。 “大哥,帮帮忙呗!”闫晓晓从卫生间探出脑袋,开口求道。 越楚靳听到闫晓晓的求助,走到浴室,闫晓晓早已经洗过澡,浴室的水雾已经散去,徒留一点氤氲的蒸汽,荡漾在空间里。他一个虚影自然无法帮助闫晓晓,但碰触到闫晓晓的身体,那就不一样了。 狭窄的浴室,因为越楚靳的现形,而变得逼仄。 越楚靳一手搭在闫晓晓肩头,另一只手接过闫晓晓手中的那团芦荟胶,按照她的指示,涂抹于她后背处。 闫晓晓此时穿着一个简单的吊带,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晶亮,突然那片被日光灼伤的皮肤更加明显狰狞。 “明日在家休养,莫要再出门了,后背伤的挺严重!”越楚靳一边涂抹,一边叮嘱。 芦荟膏冰凉,越楚靳的手更加清冷,闫晓晓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还是那片被灼伤的皮肤,因为药膏的刺激,而突突突了! 总之,她有点耳鸣了! 第101章 所以,这人是害羞了吗! 闫晓晓看着镜子中的两人,自己吊带短裤,越楚靳内衫长袍,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不太正经! 而她确实起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很想扒下越楚靳那看似厚重其实轻薄的衣裳,看看那层层包裹下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好了!”越楚靳涂抹的速度很快,闫晓晓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他就已经退后半步,让出了彼此舒服的空间。 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城主,见过的艳鬼、女鬼数不胜数,战斗过的鬼王、鬼物更多,但好像他从未感受过‘威胁’,可是一站到闫晓晓身边,接触她的目光,他就有一种即将成为猎物的错觉。 特别是现在,闫晓晓赤裸裸的眼神,好像是要扒了他。 闫晓晓露出一个现代标准女流氓的笑容,揶揄道:“越楚靳,你退后的动作是不是过于迅速了一点。” 越楚靳不接话,沉默的站在一边。 闫晓晓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他,她的目光从镜子里收回,转身面对越楚靳说。“越楚靳,咱们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以后相互帮助的事情还多着呢,你要学会习惯,咱也是要啥有啥的大姑娘,至于让你脸红心跳啥的,不丢人。” 面对一本正经的闫晓晓,越楚靳可以游刃有余的对待,但面对这样的一个女流氓,越楚靳招架不住。 越楚靳移开目光说,“休要胡言乱语了,赶紧穿好衣服吧。” 闫晓晓:“穿的挺好呀!” 她低头看看自己,虽然穿的清凉,但该遮的都遮着呢,以往晚上睡觉,不都是这个打扮吗。 所以,这人现在是害羞了吗! 其实是因为闫晓晓,诱人而不自知! 闫晓晓感受着后背以及手臂上传来的冰冰凉凉的感觉,扭着脖子看后背的晒伤,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身,欲遮还羞的藏在吊带之下,此时因为她的动作露向上卷曲,露出细细白白的一截。 越楚靳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人家,虽然平时也没少看到闫晓晓衣衫不整的样子,但此刻,他竟然觉察出一丝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既想闫晓晓把自己包裹严实,又不想,矛盾而别扭。 越楚靳:“多穿一点,不要着凉!” 别墅里开了恒温空调,温度保持在25度,所以她现在的体感是不冷不热,何来着凉一说,还有现在是夏天,中元最南端最热的地方,夜里都有三十几度,着哪门子的凉啊:“越楚靳,你说你这么年轻的脸,这么活力的身材,配这么古董的思想,真的好吗!” 越楚靳:“挺好!” 闫晓晓:“你开心就好。” 闫晓晓眼睛骨碌一转,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越楚靳,你身上的衣服能换不?我的意思是,你的服装能换款式吗?” 越楚靳回答:“可以。”但接着又疑惑道:“为何?” 闫晓晓:“你看看我,再看看黄父,短衫短裤,这才是夏天现代人的标配,你再看看你自己,长袍大衫的,裹这么严实,你不觉得热吗?” 越楚靳:“天丝成衣,冬暖夏凉,不热!” 闫晓晓:“你不热,我看着热啊,咱们入乡随俗,好不好。” 越楚靳:“好!”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答应的这么干脆,甚至当即在闫晓晓面前隐去长袍,换上一身衬衫长裤搭配了舒适的运动鞋,黑白搭配不但不沉闷,还有一种成熟的青春活力的感,乌黑的长发束起,又添了柔美,看的闫晓晓口水直流。 “越楚靳,太帅了!”闫晓晓忍不住又打量一圈,赞叹,“真是穿衣显瘦的身材,看这肩宽,看这细腰,看这长腿!” 越楚靳:“要不要再看看我的拳头!” 闫晓晓:“真会破坏气氛!” 越楚靳:“先把你的口水擦擦!” 闫晓晓以为自己真的流了口水,赶紧拿手去蹭,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被越楚靳戏耍了!“越楚靳,你竟然骗我!” 越楚靳忍俊不禁,“你竟然会相信!” 闫晓晓:······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心里那乱成一团的小九九,赶紧闭嘴了。 所以,自那晚之后,越楚靳那身古典衣袍,便再也没有上身,以现代人的穿着打扮,陪着闫晓晓走过漫长的岁月,当然这是后话。 为什么闫晓晓会提出这个要求呢,因为她那迅猛的行动力以及执行力,因为她不想和越楚靳的距离感这么强。 闫晓晓想的是,既然越楚靳看她的着装怪异,是不是因为他自己天天穿的严实,对比而来的结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他也习惯了现代的穿着,那是不是就会更加习惯她了。还有,既然是天丝成衣,那么转换个形态,或者他再去做一身,应该没有问题吧。 相处良久,闫晓晓在潜移默化中慢慢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在习惯之后才又陡然发现这个人是——男人,还是长得好、本领强的男人。 以闫晓晓匮乏的交友经验以及同异性相处经验,结合自小看的电视情节,她觉得她应该不讨厌越楚靳,甚至有点喜欢这个人。这个看似腹黑,实则善良;看似冰冷不近人情,实则同情共情;看似寡言少语,实则内心热忱的人。 闫晓晓看似娇小的身材,有着一颗强大的内心;看似柔弱的身躯,有着强悍的爆发力;看似矜持大大咧咧的性格,有着奔放又细致的行动力。 每当看着他那身金贵又暗黑的衣袍,闫晓晓就会牙疼,总觉得自己身边跟着的是一个老祖宗,那祖宗时刻提醒自己,人固有一死,死并不可怕,因为可以投胎再生。 她感觉生命都昏暗了。 还有一点就是越楚靳矜贵的打扮,总会让闫晓晓不自觉的自惭形秽,她一个小小的人儿,何德何能每日得亡城主相伴,虽然他说这是等价交换,但闫晓晓经过了这么久,也终于明白,她不吃亏。 但越楚靳换上现代装扮,这些外在的条件便不存在了,人靠衣装的衣装没了,就是普通人与普通人,中间的壁垒便不那么厚重了。 至少闫晓晓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第102章 百年得以一见,自然珍惜! 海边的日出带来的是宽广的豪迈,一轮红日缓缓从海的那边探出脑袋,然后缓缓升起,映射出金色的海水,给大海增添鲜活的生命力。黄父的房子视野很好,前面没有任何遮挡,直视大海。 清晨越楚靳端坐在沙发上看日出,他很喜欢看日出,很喜欢看太阳,每当闫晓晓醒的比较早,总会发现,他在看着窗外,看着那轮逐渐升起的火球。 曾经闫晓晓问过他,“为什么喜欢看日出,喜欢阳光。” 越楚靳说:“百年得以一见,自然珍惜!” 闫晓晓当时不能明白,人生在世百年,他们也只是能活百年,日月也只能看百年,为何没有他那种珍惜的感觉,对的,就是那种格外珍惜每个能看到太阳的日子。 后来断断续续中知道,越楚靳出生的地方,成长的地方,那片鬼蜮,那处鬼界里,没有温度,没有日光,唯一的光源是头顶冰冷的星空投射的,唯一的温度是自己不停奔跑后散发出来的。 之后入驻、入主亡城,更是再也见不得人间真正的光辉。 人是一张白纸,自由书写,随意着墨,即时享乐,只看此生,自然体会不到那在亡城几千年而不见日月的感觉,体会不到享受几十年日光温度,明媚光阴后,再次等待百年的感觉。 至于亡城那白天挂出太阳,夜晚挂一个月亮的操作,闫晓晓大概知道,是谁的愚蠢而又弱智的杰作了。 “越楚靳,我发现你脸上的黑气变薄了”闫晓晓睡眼朦胧的状态很迷糊,她瞪大眼睛,又确认一番,点点头确认自己看的没错,不是眼花,也是不做梦没睡醒。 “我隐隐能看到你的轮廓了,也许不用过太久,你就不用再顶着一张黑脸了。” 越楚靳:“但愿如此。” 其实不止闫晓晓,越楚靳自己也发现了,自从出了仇灵的鬼蜮,他身上的业障就在慢慢变少,脸上黑气的呈现也在慢慢变化。 “一定会!”闫晓自信的说:“我是闫晓晓,拥有死了都能重生的运气,跟着我必定好事连连,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沾染的黑气,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相信它终会在这朗朗乾坤下,以及我闫晓晓的努力下,消失殆尽!” 越楚靳不会打击闫晓晓,也不会主动解释脸上黑气的由来,但他愿意相信闫晓晓的自信,虽然她能够复活都是因为他的安排。 “借你吉言!” 闫晓晓:“必须!” 越楚靳脸上的黑气其实不是简单的黑气,从当初他和黄父的三言两语中就可窥探,那是他经年累月积累的业障,而此刻,那些业障在慢慢消散。 越楚靳知道这得益于仇灵的千年功德,和从鬼蜮里救的那万千生灵。亡城有了他们一席之地,他们报之以福德,冲散他脸上黑气。 二人收拾好下楼去见黄父,顺便一起去寻宝。 当越楚靳以新形象出现在黄父面前,黄父刚塞到嘴里的那整颗鸡蛋,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掉了出来。 闫晓晓:······ 还能再拉跨一点吗? 越楚靳:······ 他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的穿着,没问题! “小越,你脑子被雷劈了吗?” 越楚靳这一身可是在闫晓晓的指导下幻化出来的,完全符合她的审美,完全符合她的要求,现在黄父竟然说他脑子有问题,士可忍孰不可忍! 闫晓晓回怼:“黄父,你脑子被驴踢了吗?这是什么蠢问题。” 黄父伸手戳着闫晓晓的脑袋说:“没大没小!” “小越,那几千年不换的打扮,简直是焊在身上的,今天突然换了身装束,我实在是太好奇了,是什么冲击了你的大脑,哪里来的灵感,让你做出改变?”黄父眼中的好奇,脸上的不可置信,那是真的冲击。 越楚靳:“你都能穿背心大裤衩,我为什么不能换个清爽的衣服穿。” “就是,你还趿拉着人字拖呢。”闫晓晓接话,顺便还用脚踢了踢黄父的拖鞋,提醒他这一身装扮可太人类了! 黄父:“我糙啊,我孤家寡人一个,天不管地不爱,还不用为谁负责!但小越不一样,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亡城,他身后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 闫晓晓:······ 拖家带口吗?我怎么不知道! 越楚靳:······ 这是什么话! “亡城主有着装规定吗?”闫晓晓当初忘记问了,现在突然想起来,赶紧向越楚靳确认。 越楚靳:“没有。” 黄父:“没听说!” 闫晓晓给了黄父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然后才接着说:“没有规定不能着现代装,那就是可以喽,那就是想怎么穿怎么穿喽,还有,最最最重要的是,越楚靳只是在这个世界这么穿,回到亡城,还是那个包裹严实,威严庄重,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城主。” 黄父眼神轻佻试探,那是在看越楚靳:“看来你坚持的某些执着,在晓晓这里,不值一提呀!” 越楚靳:“入乡随俗,在世之法而已,不能吗?” 黄父:“能,太能了!” 一早的鸡飞狗跳结束后,他们在越楚靳的指导下来到了他们当初埋下财物的地方。 闫晓晓的要求不高,也没抱有特别大的期待,对于越楚靳百年前留下的资产,也不甚看重,所以,当看到那一箱子闪瞎了她眼睛的黄金、首饰后,她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越楚靳口中的一点资产,那个‘一点’代表的是多少! 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歪脖子树,树下有个坑,此时坑里有个铁皮箱子,箱子里装着满满的珠宝。 “越楚靳,你不是说乱世动荡,家财已经为了百姓散尽,只留一点吗?这就是你口中说的一点?”闫晓晓激动的要结巴了,“这也太多了吧!” “林氏富庶,相对于当时散掉的财产,这些只是九牛一毛!”越楚靳清楚如今的货币流通规则,也知道金银珠宝在此时的价值,之所以说一点,只是对他们当时情况的客观的描述 。 就这箱东西,不找个保险箱,闫晓晓是不敢拿出去的。但她不敢,有人敢,就比如黄父,谁敢抢他,那不是找揍么! 他们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一箱子的钱财,离开了。能兑换成现金的存入账户,那些首饰闫晓晓没舍得卖掉,怎么说都是古董了,她想留着,作为纪念,也作为收藏。 从虞岛回到青城的闫晓晓,已经不是那个穷困潦倒的闫晓晓了,她现在是百万富翁——闫晓晓! 第103章 阳春三月就在眼前,而他好像已经见不到了。 齐明春节期间的几天假期都是在山上度过的,给自家的民宿打工,充当免费劳力。不光上山下山,帮忙接送客人,也顺路帮客人采买、采购。齐明这短短几月从不学无术到主动请缨上班,从游手好闲到将责任扛到肩膀,其中功劳最大的当然是闫晓晓。 齐明在闫晓晓,以及越楚靳默默引导下的闫晓晓的调教下,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小瘪三了,现在他身材壮硕,精神奕奕,小伙子虽然透着股傻气,但那是明事理,懂道德的纯粹。 齐明在独自成长的过程中,也惦记着自己那亲密伙伴,自己已经变成男子汉了,必须拉一把亲兄弟。 而自从迟云被关在家中思过,齐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所以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他迫不及待的收拾行囊,告别这山清水秀,人迹罕至,风景如画的地方,回到他思念许久的青城,去找他许久未见的小哥。 齐明风尘仆仆的赶往迟云家,大门外的小花园很久没有打理了,杂草枝丫杂乱的伸出,装甲大门依然厚重,但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 虽然春节已过,但家家户户应该还留有春节的喜庆,即便人丁不齐的人家,也会装饰一番,以讨个好彩头,以待明年更好。迟云家,一丁点喜庆的痕迹都没有。 齐明敲开迟云家的大门,开门的是自己的小姑。 迟云的母亲,齐明的小姑,一位四十几岁的妇人,平时最重保养,一丝不苟,也最看重自己的衣着礼仪,每日示人必定整理打扮一番,而此时齐明眼中的小姨,面容憔悴,完全没了往日的明艳。 她将齐明迎了进去,她握着齐明的手颤颤抖抖,眼睛里是蓄满的泪水,以及欲语还休的不好开口。 讨喜的‘新年快乐’此时齐明是说不出口了,他带着三分疑惑五分心疼两分是奇怪的问道:“小姑,发生什么了?” “明儿!”开口已泣不成声。 齐家在青城本是个不起眼的普通人家,但妹妹齐韵不认命加上姣好的容貌,最终嫁到迟家。虽然是青城迟家最边缘的旁系,但毕竟是庞大根系下的一支,产业不多,但也吃穿不愁,更因为姓迟,所以很多时候很多方面给开绿灯。 兄嫂早年离世,留下两个幼子,这么多年齐韵一直在帮扶娘家,明里暗里被阴阳怪气的讽刺了多年。幸好侄子争气,齐文如今的产业链在青城小有名气,齐明也生眉清目秀,招人喜欢,她也扬眉吐气一回,毕竟现在他们家有时候还要靠齐文的帮助。 每逢节假日是齐文最忙的时候,现在齐明也懂事,帮着哥哥照应生意,齐韵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兄弟俩了,苦楚无处诉说,见的娘家侄子,便再也忍不住。 齐明为何从清水镇一回来就到迟家,为何一直惦记着迟云,一方面因为两人关系真的好,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如母亲般照应自己多年的小姑,自幼失去双亲,齐韵对他的照顾不止亲情,还给与了母爱。 偌大的客厅,只有齐韵的哭声,虽然过节,但迟云家的保姆工作人员,应该早已上班,怎么会如此空旷。而他进来这么久,除了小姑,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见到。 齐明抱着齐韵,想要给她安慰,也给她依靠的力量,等到齐韵止住哭泣,齐明迫不及待的问:“小姑,到底怎么了?迟云呢?” 大宅空旷,一点人气都没有,再加上小姑断肠般的哭泣,齐明预感不好,生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迟云在楼上。”齐韵哽咽的说,眼泪更是一刻也没有停下,“他快不行了!” “什么不行,怎么不行了?”齐明突然不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了。 齐韵见到最爱的侄子,情绪有了宣泄的理由,懦弱有了暂时的依靠,放纵过之后,她很快恢复。齐韵早年果敢的性格,经过岁月的沉积,如今更是坚强。 “迟云没有多久的日子了,你去看看他吧!” 齐明不可置信有满脸疑惑,但他没有任何迟疑,转身就往楼上跑,迟云的房间他闭上眼睛都能找到。 齐韵也跟着上楼,四十几岁的年纪好像在急剧衰老,步履甚至开始蹒跚,她暗中抹泪。她想也许真是亲情中血脉的羁绊,得以让齐明在迟云还活着的时候再见一面;也许是冥冥中自己兄嫂的保佑,得以让这所大宅之外的至亲,在没有得到任何通知的情况下,来看一眼,看一眼兄弟,也看一眼她这个姑妈。 本是一天中最明亮的午后,本是一天中最温暖的午后,但当齐明推开迟云的房间,满室昏暗,阴风习习,他竟然不能再前进半步。前面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屏障,在阻断他的脚步,在让他和面前的阴晦隔开。 齐明就这样无措的站在门口,远远看着躺在床上那个骨瘦如柴、面容枯槁的、毫无生气的人。他们曾经一起不顾形象的打闹嬉戏、一起犯二,犯傻的爬山撩妹、一起肆意畅快的混迹酒吧,这些事情好像久远到是前世发生的,但其实,也仅仅只是过了两个月多而已。 那个壮实高大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此时在齐明面前的,只是一个还未断气的人形而已。 阳春三月就在眼前,而迟云好像已经见不到了。 “小姑,迟云他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瞒到迟云死掉的那天吗?”齐明再也忍不住了,他的眼泪夺眶而出,慌乱的胡言乱语,他是心疼是委屈也是发自心底的无力感。 躺在床上的那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是和他一起游戏人间的至亲,他要拿出多大的勇气去面对。 但齐明忘了,相比较于他的心疼,齐韵的要比他强烈百倍。 “嗯,到他咽气的那天,如果你还没来,如果小文也没来,那就说明你们今生的缘分尽了,迟云没能有那个福气,再见兄弟一面。” 齐明受到了阻隔,但齐韵却没有。她走到迟云床前,俯下身子亲吻她最爱的儿子。再坚强的母亲,看到如今昏迷不醒,半只脚踏入亡城的儿子,心都会碎。齐韵的眼泪划过脸颊,落入被褥之间,然后氤氲不见。 “这就会他的命!我们改变不了。” 齐明辉吼道:“我和迟云混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懂事了,你却突然告诉我迟云要死了,无缘无故的就要死了,这是他的命,他什么命啊!” 齐韵:“是的,他什么命啊!怎么就到了他身上!” 第104章 这个进化,她不能接受。 就在齐明被阻隔在迟云房门外的时候,闫晓晓也瞬间感应到一股恶心的气息直冲心间,那股子难耐的滋味,搅的她吐了。 这天是闫晓晓节后上班的第一天,休了几天一跃成为富人——晓,她暂时还不知道如何挥霍那从天而降的家财。在上班和呆家做米虫之间来回摇摆的时候,心底的那杆秤其实已经倾斜,在抢到连巡在群里发的大大的开工红包之后,她选择屁颠屁颠的去上班,毕竟上班使她快乐,上班使她安心,上班能让她赚钱。 “呕~”在闫晓晓连续干呕了数次之后,店里的同事看她的眼神变了。 刘姐见多识广,一看闫晓晓的状态,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她拍拍闫晓晓的肩膀,示意她去休息室休息一会。 闫晓晓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晓晓,你现在身子可不一样,你得注意!”刘姐劝道。 闫晓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怎么了,就身子不一样了:“真没事,刘姐,我就突然觉得恶心,缓一下就没事了。” “恋爱是你的自由,怀孕也是你的自由,姐姐们都很开放,不会歧视你,也不会背后嚼舌根,晓晓,你放心,姐带孩子很有经验,到时候可以帮你。”刘姐的热心肠,让闫晓晓招架不住。此时发散的思维,更是让闫晓晓无奈。 此话一出,瞬间在小小的店铺里炸开了一朵八卦的花,首先按捺不住的就是费蓉蓉那姑娘:“姐,你怀孕啦,你什么时候怀孕的,几个月了?” 说完,好像觉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一拍脑门,费蓉蓉接着说:“姐,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啊?咋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店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了,甚至已经从生育方式谈到了小朋友幼儿园、小学的教育方向了。 闫晓晓顿觉这个乌龙闹得有点大,她要出手拨乱反正了:“不好意思,让大家失望了,我,没有男朋友,没有男人,没有一夜情,所以,没有怀孕!” 刘姐带头起的哄,就这样无疾而终,插曲只能是插曲,短暂而没有切实影响,不像是片头曲或者片尾曲,符合剧情后劲大,且印象深。 店里的同事归于平静,各司其职的忙活起来,闫晓晓却要开始思考这突如其来的身体、生理反应来自哪里。 闫晓晓借口休息,走到了店外。奶茶店临街,最不缺的就是马路牙子,闫晓晓找到一处阳光充沛的马路牙子,然后坐上去上闭目休息。 为什么要找阳光充沛,没有树荫遮盖的地方,那是因为她心里的恶心未散,一股说不清的凉意也窜了进来,急需晒晒太阳,来驱赶那丝不适。 “越楚靳,你知道是怎么了吗?”闫晓晓将心里的疑问,抛给越楚靳。 “是阴邪之气,你的咒术给的反馈!”越楚靳给出答案。 “咒术?这就是反噬吗?是谁拿着我的手链作恶了,我一共也就送出去那么几条,不会这么背吧!”闫晓晓也不假装闭目养神了,也不安稳端正的坐着了,她简直要跳起来了。 越楚靳示意她稍安勿躁:“不是反噬,只是咒术碰到的阴邪气息过于浓郁,它给你的提醒。” 听到不是反噬,闫晓晓虽然跳不起来,但也坐不住了:“谁碰到不好的事情,我都会有反应吗?这会不会太难过了了一点。” 闫晓晓想想那恶心的滋味,以及那干呕到嗓子眼疼的滋味,顿时觉得这个咒术不香了,她不想用了。 “那倒不是,一般情况下你是感受不到的,只有遇到特别浓郁的邪物,以及预感到特别危险的情况下,它才会反馈给你。也只有特别恶心的邪物,才会给你带来这么恶心的提醒,换句话说,那邪物,恶心到了你的咒术!” 闫晓晓:······ 那玩意,还会被恶心到呢! 闫晓晓自己的力量自然没有那么大,她的咒术也不会这么强,但越楚靳知道为什么,解释道,“你修习的本就是最古老的咒术,带着的是最纯的祝愿,最善的祝福,而你的前身又是仇灵,在她的功德加持下,你的愿念也是最纯洁的祈愿。” “所以,我的咒术,已经出神入化到可以产生生理反应,也可以让我这个主人随之产生生理反应了!”闫晓晓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个进化,她不能接受。 越楚靳毫无形象的陪闫晓晓坐在马路牙子上,让闫晓晓能够将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得以喘息片刻。 虽然外人看到的闫晓晓,歪着脖子略显别扭,但她自己此时其实很舒服。因为靠着越楚靳,她心底的恶心减少不少。 闫晓晓:“越楚靳还得是你啊,靠着你,都能缓解我心里的恶心!你就是个宝,我得揣紧了!” 被人捧在心里的感觉,越楚靳从没有体会到。闫晓晓从未隐藏过心底的想法,以及心中的感想,她敢想敢做敢说,毫不吝啬对于越楚靳的在乎。 缓够了,闫晓晓拿出手机开始一一拨打电话询问,蒯婶、孙叔那边都很正常,两人都在古城上着班。打给胡璇,她正在抱着儿子逛街,顺便感谢闫晓晓送给她的礼物,那小手串真是太有效了,她那宝贝儿子,晚上再没哭闹过。 等到闫晓晓拨通齐明的电话,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接听的声音,闫晓晓确定了,一定是齐明出了问题。 齐明联系不上,闫晓晓只能联系齐文,想从他那里打听齐明的动向。 齐文此时正在外地出差,假期结束了他更忙了,各个酒店、民宿的业绩以及总结汇报等等,他都需要过目。他也不知道齐明去了哪里,只知道他今天已经回了青城。对于这个不靠谱的弟弟,齐文甚至要反过来劝闫晓晓宽心,可能他又去哪里疯玩了,等他玩够了,自然会回复。 闫晓晓自然不能将心中的疑惑讲给齐文听,她怕他把自己当成神经病! 电话不接,闫晓晓只能去找! 下午的班是没办法上了,幸好同事都很好说话,加上她那几声干呕,轻松换来了下午的休假。 第105章 大概是冥冥中有什么指引吧. 还没等闫晓晓出奶茶店,齐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姐,找我?”齐明说话的语气带着浓重的鼻音,也没有了平常那傻乐傻乐的劲儿头,一听就知道这个家伙心里有事。 “嗯,找你有点事,你现在在哪里?”闫晓晓不动声色的问他地址。 其实闫晓晓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站在迟云房门外,在挣扎,在尝试,在努力迈开脚步,他一直认为是自己没有勇气踏进去,并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手上的那串手链在阻止他进入。 因为咒术,不喜欢那污浊,阴冷的气息。 而闫晓晓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试图,也让他暂时稳住了心神。他不忍心再看那枯槁的兄弟,也不忍心看那故作坚强,实则已经肝肠寸断的姑姑。齐明转身走下台阶,到客厅坐定后,才回拨电话,打给闫晓晓。 “我在迟云家,来看看迟云,看看我小姑。”齐明回答闫晓晓的问题,他来青城后本想看完小姑他们,就去找闫晓晓的,此时他已经走不出这座大宅,他已经不能忍受这么大的房子,只余孤儿寡母两人。 “迟云家的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你。”闫晓晓没有问迟家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他的语气为什么不好,单从齐明说出来他在迟云家后,闫晓晓已经预感到不好了,但她并不想齐明陷入其中。 听到闫晓晓要来,齐明竟然第一时间想到迟家的那些狗,那些一直跟踪闫晓晓的迟家人,他下意识的不想要闫晓晓出现在迟家人周围,下意识的认为这样对闫晓晓不好。 实际上我们不能忽略一个男人的第六感,因为他有时候也准的吓人。 齐明说了一个商场的名字,约闫晓晓在那里见面,一来那里餐厅比较多,他要去给小姑打包一些饭菜,二来那里人多眼杂,他觉得安全。 闫晓晓没有拒绝! 很快二人在商场碰面,闫晓晓一眼便看出来齐明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是他无意中沾染上的邪气,至于为什么只有那一点点,归功于那会感到恶心的咒术。 齐明耷拉着肩膀坐在餐厅里,他的脸色很差,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不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而是精神上的反应。 “迟云家有事!”闫晓晓看着齐明,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齐明本就没打算瞒着闫晓晓,此时她一眼看穿,他内心的情绪如同积聚了半日的洪水终于得以开闸,汹涌而出。“迟云快不行了,我竟然今天才知道!我这么久,竟然没有去看过他!” 齐明带着对自己的恼怒,斥责,他说:“我只顾自己逍遥快活,竟然没有想到去看望他一次,一次竟然也没有!” 对于迟云,闫晓晓曾经不止一次从齐明口中得知,最近他好像一直被关在家中,美其名曰思过。闫晓晓曾经也想过,或许是因为自己和他无意中接触,被迟家那群狗撞到,被罚在家,如果他能趁机收收性子,说不定是个好事,只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冷静点齐明,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闫晓晓安慰道,“迟云在家思过,任何人不见,是他们家族的安排,和你没关系。” “对不起,姐,迟云真的不行了,他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齐明悲伤、惶恐,他的兄弟,竟然要死了,他接受不了。 齐明和闫晓晓接触的时间长了,自然也知道闫晓晓其实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她聪慧有智谋,更有本事。 她就如齐明的一根定海神针,见到她便能稳定他的心神。更是他在海上漂泊的浮木,只有抓紧她他才能得到喘息。 闫晓晓:“你见到迟云了?” 齐明点头后又摇头。“我没有进迟云的卧房,我进不去,我太懦弱了,我竟然迈不动脚,我只是远远看了他几眼,迟云瘦脱相了,头发灰白,枯槁的像是几十岁了,现在完全靠输营养液吊着命。” 齐明说完,眼泪又下来了,“我不知道他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小姑什么也不说,怎么问都不说。但我知道迟云一直很健康,从小到大从未生过大病,但我想不出来,他这是怎么了。” 齐明说着更乱了,慌张了。 闫晓晓不乱,她异常冷静的帮齐明分析道,“好生生的一个人,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突然油尽灯枯,在此之前,你们作为至亲,竟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不觉得奇怪吗?” 齐明说他虽然和迟云关系好,但迟家他一般不怎么去。迟家的家事,也从来不参与。他们发话不见客,他和齐文便不会主动上门。 “小姑父不顶事,他们家都是老爷子做主,小姑前些年为了照应我哥和我,在他们家受了不少白眼,虽然近些年好了不少,我哥也掏了不少钱给小姑,给他们家,但迟家依然看不上我们,所以若不是逢年过节,我和我哥一般不去打扰。” 说到底还是门第的差距,后起之秀即便今时不同往日了,但在那些几百年底蕴的家族眼里,只是蝼蚁。 “所以,迟云即便命不久矣,迟家也没有通知齐文和你,是因为看不起你们?”闫晓晓觉得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即便迟家看不上齐文兄弟俩,但有他小姑在,有这层亲情在,他小姑也不至于瞒着。 “不能,我小姑父,迟老爷子看不上我们,我们知道,但我哥能挣钱,他们还要靠我哥养呢,不会这么做,我哥很疼迟云,迟云最听我哥的话。如果迟云出事,肯定会通知我哥。”闫晓晓的冷静沉着影响着齐明,得到她的点拨,他也觉察出不一般的味道。 “你这次去找迟云,是为什么?”闫晓晓问,既然迟家那边还没有松口,依照齐家兄弟俩的作风,应该不会主送上门的。 齐明想,大概是冥冥中有什么指引他吧:“自从上次和他一起从清水镇回来,我一次也没有见过迟云,趁着过年,我想来看看他,也看看我小姑。” 言辞恳切,闫晓晓知道齐文、齐明兄弟俩是迟云的妈齐韵照应着长大的,兄弟俩和齐韵的感情应该很深,长久不见的想念,齐明比齐文外放,忍不住冒昧登门后,竟然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也是齐明没有想到的。 第106章 早死的命吗,谁给定的! “你小姑不开口?”闫晓晓已经从齐明身上那一缕气息,以及咒术的反馈中得知事情不简单,但还是要问清楚。 齐明摇头,“小姑什么也不说,只说这是迟云的命。” “迟云的命,什么命?早死的命吗,谁给定的!”闫晓晓觉得可笑,迟家人都是神经病吧,一个一个的上赶着认命。迟冬雪这样,现在齐韵带着自己的儿子迟云也是这样。 如果闫晓晓不认识齐明,没有从齐明那里听说齐韵的事,听说齐韵和迟云的事,她也许真的会认为齐韵不在乎自己的儿子,但闫晓晓知道,齐韵有多爱自己的孩子。 面对一个油尽灯枯的儿子,一个母亲不想着怎么让他的儿子活过来,不想着怎么让他能多活一段时间,只想着认命,那她曾经的绝望得有多深。或者说那个带给她绝望的人,在她面前做了什么,让她产生这样的心理变化,让她跟着她的儿子一起认命。 闫晓晓和越楚靳对了下眼神,那群安乐鬼还成天在梦乐城游荡,迟家的鬼道还天天盯着自己,此时迟云又一身邪气,这么巧?写书吗?书都不敢这么写吧。 “如今迟家,只有你小姑、迟云二人,你小姑父他们呢?”闫晓晓问。 “他们有另一栋宅子,住在那边。” “所以,这是把你小姑母子二人丢弃在大宅,自生自灭吗!”闫晓晓感慨,真是无情,大难临头各自飞,飞的很决绝呀。 此时闫晓晓已经坐上了齐明的车子,她要亲眼看看迟云的状态,看看他到底被什么邪物搞成这样子,搞的像是必死无疑。 至于一直跟着她的迟家狗子,她在出奶茶店后就解决了。也是不长脑子的一群人,当初在文清民宿,就被闫晓晓揍晕过,见到她朝他们走过来还不赶紧躲,赶紧逃,不就是找晕吗! 查了这么久,没有摸到线索,或许,迟云这里是另一个突破口。闫晓晓在齐明去取餐的过程中,拿出电话和黄父通气,并告诉他自己的怀疑,让他拖住鬼道那些人,给她留时间处理迟云。 黄父人鬼两道使得开的大佬形象,在闫晓晓那里已经没有了,如今闫晓晓开口,黄父自然利索的去办,希望能稍稍挽回一点自己的高大形象。 “我已经给我哥打了电话,让他回来,不管如何,能做的我们还想多做一点。”齐明说,“有我哥在,小姑父他们至少表面上,会态度好一点。” 齐明这会已经想到了后事,想到了迟云走后小姑的处境。 在没有亲眼看到迟云前,闫晓晓本不欲多说,但看到齐明的神情,以及他的状态,他好像已经确定了迟云的死期,意志消沉,满面凄色,又有些不忍心。 闫晓晓试着引导:“齐明,你有没有想过,迟云真的只是生病了吗?真的只是病入膏肓了吗?” 齐明:“姐,你什么意思?我小姑不会骗我的,她说迟云活不成了,她说我能看到他最后一眼,是他的福分。” “活不成了,这话听起来没错!但她是不是一直没有说过,迟云是病的活不成,还是其他原因活不成!”闫晓晓知道齐韵必然没有说。 齐明也证明,没有。 “常理推断,亲人病了,你小姑不会瞒着你们兄弟,你小姑父也不会,但实际上却是瞒着了。不但瞒了,还把你小姑母子二人留置在大宅,不闻不问。”闫晓晓一步步引到齐明,“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迟家规矩多,水也深,我知道的,在他家发生什么事,都合理。”齐明看似蠢笨,其实心境明亮,他和齐文一样,抱着迟家这棵大树,但又防着它。 闫晓晓同意:“迟家确实水深,只是这个深,和你看到的深、理解的深,还有一点差距。” “就像迟家那些狗一直咬着你一样吗?你知道他们的秘密,所以迟家威胁你,看着你吗?”齐明想到一直跟着她的那些人,那些凶神恶煞的狗腿子。 “呵呵,”闫晓晓嗤笑:“迟家遛狗,我也遛呗!” “关于迟家的秘密,我确实知道一些,但能不能知道更多,就看迟云了。”闫晓晓拿走了迟家供奉几百年的指骨,也让它完成了自己的使用。她如今所知道的迟家的秘密仅限于那支鬼道,那群安乐鬼,其他的依然遮挡在乌云之后。 “姐,你看出什么了,你能救迟云吗?”齐明的反应再慢,此时也从闫晓晓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指引、分析中看出端倪。“你跟我去见迟云,是不是知道他的病因,是不是有办法救他?” 当初在清水山,齐明误入鬼蜮,闫晓晓当时的表现就已经呈现出非人的气质,后来她突然消失,鬼魅一样的回到青城,在青城的种种表现,他本不欲多想,但此刻,他觉得自己应该多想一点,也许这样,迟云就会真的有救了。 闫晓晓却摇头,迟家的水,她还在摸索之中,不能给齐明一个准确的回复:“不知道,不一定,但我确信的是,一个阳刚的年轻人,不会突然就油尽灯枯,我有能力的话,总要伸手拉一拉。” 有了闫晓晓这句话,齐明竟然看到了一丝光明,他一直无条件相信闫晓晓,也一直知道她不普通,但从未想过,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将救一人性命,称之为拉一拉! 无情吗?不是;冷漠吗?不是;豁达吗?不是;那是真正的善良与同情,尽自己的努力去做,二不计较难度,得失,那是良知。 迟云家的小区在青城的开发新区,和闫晓晓住的梦乐城同属于迟家的产业,只是一个为是私人高端别墅区,一个是公寓。 齐明将车子稳稳停在迟云家的停车位上,闫晓晓不自觉的抬起头,目光定格在其中一扇窗户上,她终于知道咒术为何被恶心成那样,自己为何被它牵连到呕吐,厚重的窗户、窗帘都遮不住那阴冷腥臭啊。 闫晓晓在齐明身后下车,忍不住又开始反胃,当然现在不是因为咒术的反馈,她是真的被那味道恶心到了。 齐明担忧的看着闫晓晓:“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暂时没事!” 闫晓晓为什么这么说,她现在离得这么远,已经开始反胃,她真的不保证进去之后不会吐。 闫晓晓:“迟云的房间你进不去,不是因为你没有勇气,也不是因为你的胆怯,至于为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107章 另一条路,另一条好玩又惊悚的路。 迟瑞祥祖孙三人这些日子留在青城,一直在研习祖宗留下的文书札记,想要从中探得一二关于指骨的描述、关于指骨的用处,或者关于指骨的来历,但毫无悬念,这些文字记载已经被他们翻了很多遍了,依然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迟瑞祥一直谨记家主的吩咐, 指骨一定要回到迟家,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迟家这里没有结果,他的目光再次转向闫晓晓。 负责跟踪闫晓晓的那些人,就是迟瑞祥派出去的,年前故意撤回一组人,就是想要迷惑闫晓晓,想要让她放松警惕。但迟瑞祥没想到的是,闫晓晓为了摆脱跟踪,会再次出手。 闫晓晓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迟家主人迟瑞非,已经给迟瑞祥下了最后通牒,三月三之前,找不回指骨,他们这一支,留着也没用了。 这话什么意思,迟瑞祥懂,迟文辉懂,甚至连迟冬灵都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鬼道一支,今后的气运如何,就看他们能不能寻回从他们手上弄丢的指骨。 寻找一个大活人,在青城对迟家来说没有难度,甚至手到擒来,所以他们很快摸清了闫晓晓的动向,自然也知道此时她在哪里。 闫晓晓本就没想着能逃脱开迟家的眼线,弄晕那几人,也只是想要提醒他们,老娘够够的了,再跟着我,我要发脾气了。 “爷爷,齐明带闫晓晓去了迟云家。”迟冬灵查看监控录像,那条监控显示着闫晓晓行踪,从奶茶店开始,到迟云家结束。 “迟云?”迟瑞祥口中念着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最后在迟文辉的提醒下,才惊觉,迟云是那个孩子。 迟瑞祥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闫晓晓一直给他深不可测的感觉,小小年纪的丫头片子,他却总看不透她,特别是这几个月,在迟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活的有声有色,丝毫不见畏惧,也不见小心谨慎。 闫晓晓给迟瑞祥的感觉,她就像是一根针,随时可能扎在迟家的心脏,让迟家分崩离析,这感觉很不好,让他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迟云家有什么情况他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闫晓晓进来插一脚,他不认为是巧合,就像闫晓晓不认为迟云身上的邪气是碰巧遇上一样。 如果闫晓晓搅了迟瑞非的大事,鬼道一支不光不能留,他们真的就活到头了。 “爷爷,迟云竟然还敢私见闫晓晓,”迟冬灵并不知道此时的迟云已经没有能力去见任何人,而迟瑞祥也不会在迟冬灵彻底成长前,告诉她迟家隐藏在秘密下的秘密。 迟瑞祥知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让闫晓晓消失了。 “马上去迟云家,闫晓晓不能再留了!”迟瑞祥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的样子,有一种莫名的回光返照之感,他吩咐道,“冬灵你带人守住迟云家外围,文辉跟我进去拿下闫晓晓。” 此时他已顾不得闫晓晓手中是否有指骨,有,拿下了她不愁她不交代,没有,那也是为迟家除了一患。 就像家主说的,迟家五百年的历史,享受了五百年的荣华,之后能不能再传承百年,能不能守住家业,就在今朝了! “要不要通知家主!”迟文辉已经继承了迟瑞祥的衣钵,迟家大小事,他基本都知道,所以他也清楚如今迟云对他们来说,对家主来说,对迟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担忧,若因为他们处置不当,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而又没有提前禀报家主,家主会责怪! 迟瑞祥却有他的考量,迟家主人不行鬼道,却有着比鬼道更为厉害的能量,他知道如果真出了差错根本瞒不过家主,禀不禀报,提不提前,根本没有意义。“先做好我们该做的!” 迟家老宅大门开启,浩浩荡荡十几辆车开出,目的地直指迟云家。而他们,最终却没能如愿。 黄父在接到闫晓晓的通知之前在悠然的喝着下午茶,挂断电话后,他喝完最后一口奶茶,那张帅脸上不匹配的呈现出邪魅的笑容,制造麻烦,他最会了。 黄父在迟家鬼道上头栽过跟头,这支看起来干净无比的支脉,已经上了他的黑名单。他因此没少被闫晓晓嘲笑、挤兑,明的、大的咱不能来,但小的、暗的麻烦,偶尔制造一个,让你们尝尝,他很愿意。 拖住鬼道那些人的办法千千万,他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他们修鬼道,‘鬼道’不知道有没有走过,今天就让他们走一回,感受一下。 黄父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车队,觉得自己的主意真是太棒了,太应景,太合适了。所以此刻在车里的那些人,眼中还是这个世界,还是青城,实际上他们已经拐上了另一条路,另一条好玩又惊悚的路。 这条路超脱三界之外,无穷无尽,那是黄父的鬼力创造出来的,甚至还有那些他曾经遇到过的恶鬼,有些他觉得好玩的,便会扔到这条路上,让他们感受下这条路的魅力。 等到迟瑞祥发现异常,他们的车队已经全部进入鬼道,前面是荒漠是黑暗是无法探知的前方,后面是漆黑一团的来路,唯一的光源,便是车上的大灯,照着方寸之地,诡异又安静。 迟家那些安保人员,虽然长得凶神恶煞,拳头比铁块硬,但哪里见过这个阵仗,马上吓的腿软了。 迟瑞祥祖孙三人毕竟修鬼道,还算镇定,看出了他们这是误入歧途了,只是如何出去,他们要细细思量一番。 “不慌,大家先上车,文辉你驾车走在前头带路,其他人跟着我们。”迟瑞祥有着几十年的经验,行走于黑暗中,他并不认识这‘歧途’能拦住他,由他开路,必定能带迟家人走出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鬼道的寿命可比他长多了,那你几十年的经验在黄父眼中,约等于没有。最重要的是黄父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他们出去,闫晓晓吩咐了要拖住迟家鬼道,他必须完美的完成任务。 至于什么时候放人,看他心情。 闫晓晓相信黄父一定会保质保量甚至超额完成任务,但没想过,他竟然如此别出心裁,出其不意。 第108章 她也顾不得是不是姿势怪异了,保命要紧。 齐韵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正常进食了,她看到齐明给她打包的饭菜,顿感一阵心酸。齐明的细心体现在各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就比如现在,打包 食物都是她平时爱吃的,但同时选择的又是很清淡的粥汤之类,为了不想让齐明担心,她食不知味的吃了一点。 为了让自己好受点,闫晓晓现在半个身子挂在越楚靳身上,不是她矫情,如果一桶粪水沤肥沤了一千年,你能想象那个味道吗,此时窜入闫晓晓鼻中的那股味道,比之还要难闻。 她也顾不得是不是姿势怪异了,保命要紧。 闫晓晓五感敏锐,但不会敏锐到这地步。但经过仇灵的鬼蜮洗礼,闫晓晓早已经脱胎换骨,她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继承了仇灵干净至纯的身体,以及千万分之一的灵力。 本是至纯至洁之人,怎耐得了如这肮脏污秽。再加上闫晓晓如今还不会闭五感,只能生生受着。 闫晓晓硬着头皮给齐明使眼色,她一个外人自然不好贸然开口,上楼看迟云的事情,还是要齐明去说。 “小姑,我们上楼去看看迟云。”齐明看到了闫晓晓的眼色,但很没有眼力劲,他竟然看不到齐韵脸上的迟疑和恐惧,还有一丝紧张。 果然,齐韵开口阻止:“明儿,迟云现在恐怕会吓到你朋友,还是别上去了,我也吃饱了,你们回去吧。” 齐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不想让他们再待在自己身边,开始赶人。 “小姑,迟云到底生了什么病你不肯说,现在我们这些曾经一起玩的朋友想要看一眼他,你也不让,到底是为什么只吊着迟云的命,却不带他去医院,去他治疗。”齐明的语气甚至带上了质问,他在质问一个母亲对于儿子的爱! “医院治不好,我要让他在家走,”齐韵也不生气,也不怪罪齐明的无礼,甚至不想多做解释,“你已经看过他了,迟云也无憾了,能不能等到齐文回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至于其他人,迟云不会想让他曾经的朋友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齐韵那语气,显然把闫晓晓当成迟云曾经流连过的某一朵花了,她想让儿子最帅的样子留在世间。 “小姑你真的要我明说吗?明说迟云的病有问题吗?”齐明那倔起来三头牛都拉不住的脾气,冲动起来什么都敢做的性子,此时像是被齐韵刺激到了,口无遮拦起来,“你为什么瞒着我瞒着我哥,为什把迟云藏在家里,这些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为什么吗?” “齐明,别这么和小姑说话!”闫晓晓生怕他一不小心再吐出更多,赶紧扯住齐明,因为对齐韵来说自己还是个外人,多说多错。 闫晓晓亲自下场说:“小姑,齐明关心则乱,您别生气。” 齐韵摇摇头,她明白齐明的疑问,但她不能给他答案给他解答啊,如今她哪里还有精力还有力气去置气,去生气。 “我是齐明和迟云的朋友,是特别要好的朋友,我们以前经常一起玩。今天在路上偶然碰到齐明,得知迟云生病了,冒然上门,我也知道是冒昧了,但您就让我去看看迟云吧,求求您了!”闫晓晓泫然欲泣的样子,我见犹怜,特别是眼眶中即将落下而又未落的泪珠,更是让人心疼。 齐明从未见过如此感伤脆弱的闫晓晓,在她的影响下,自己也跟着流了眼泪。 “小姑,不管迟云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在我们这些好朋友心中,永远是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多一个朋友来看他,也许他就多一份留念,有了牵挂,对于现在的他不一定是坏事,您说对吧。” 看到齐韵开始动摇,闫晓晓接着说:“人死灯灭,我们此生也许就这一次见面的机会了,您成全了我,也就成全了迟云。” 成全,是的她应该成全活人!齐韵想,什么样灰暗的日子能抵得过自己每天睁开眼,自己儿子的生命就少一天的感觉。她恐惧,慌张,甚至想要带着儿子逃离,最终接受现实。她已经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了,没有联系至亲,没有声张,如今血亲不期而至,她不想将他们往外推了。“既然有缘,那你们就去再看一眼他吧。留个念想,不留遗憾。” 身死形灭,留下来的只是一点念想而已。 闫晓晓低下头将眼睛里的泪水又憋了回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即使没有得到齐韵的同意,她也有办法见到迟云,这两层小楼还挡不住她的脚步,这半扇门也阻不住她。 但她想让齐韵心甘情愿的放他们上去,这是一道槛,闫晓晓知道只有迈过了它,之后齐韵的防线才会裂开,她才会开口。 楼梯不窄但闫晓晓有人并行,所以走在前面,她一边牵着越楚靳上楼,一边自觉地将头靠在他肩上,柔弱无骨的样子,若不是越楚靳知道她的骨头有多硬,真的会信。 “要不,我还是教你闭息之法吧,你这个姿势,会不会吓到齐明。”越楚靳半边身子都被闫晓晓压麻了。 闫晓晓回头看了看齐明那双瞪大的眼睛,还有抿紧的抽动的嘴巴,摇摇头:“我觉得我已经吓到他了,那就不赶着这一时半刻去学新知识了,回回头回家在慢慢学吧。” 此时齐明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怪异扭曲的姿势,还有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吓的更不敢说话了,嘴巴闭的更紧了,只一步一步亦步亦趋的跟上闫晓晓的脚步。 闫晓晓是第一次来,也从未问过迟云的房间在哪里,齐明也从未说过,所以当闫晓晓领着他精准的站在迟云房门外后,齐明对闫晓晓的崇拜更甚了,她不是半仙,她是仙儿! “姐,你是算出来的吗?”齐明问。 闫晓晓:“不,我是闻出来的。” 齐明:······ 开玩笑的吧,虽然迟云卧床,小姑照顾的无微不至,一点异味都没有,他也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 闫晓晓能看穿齐明,那简单的大脑结构,有什么疑问就写在脸上:“不要不相信,一会就让你感受一下这酸爽的气味。” 齐明不承认:“我是合理怀疑!” 闫晓晓:“嗯,你很合理!” 第109章 这两个词,听起来就不是好词。 闫晓晓说了就什么,齐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没听清。然后闫晓晓指了指他手腕上的那串手链说,“这个现在还给我。” 手链是当初他从清水镇回来后,闫晓晓送给他的,说是可以辟邪去灾。功能是什么,其实齐明不在乎,主要是闫晓晓送的,他分外珍惜,每天都戴在身上。即便无数次被人嘲笑娘炮,他也没拿下来过。 “为什么,你送给我的,怎么还有收回的道理。”齐明不给,还生怕她来抢,捂得严实。 闫晓晓:“暂时收回,回头就还给你。” “那也不行,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齐明现在虽然锻炼的强壮,身手也在闫晓晓的调教下进步飞快,反应也敏捷不少,但在闫晓晓面前还是渣渣,她轻而易取的控制住齐明的上半身,卡住他的双手,然后将手串从齐明手腕上褪下。 “姐,你不讲武德!”齐明被压制的服服帖帖,他现在是有苦说不出。他一个七尺男儿,又一次被闫晓晓压在身下! “我等着你不讲武德那天!”闫晓晓拍拍手,满意的将手串上的咒术压制下来,并让一点反噬转移到它如今的主子身上,齐明不是不相信她是闻着味找来的吗,那她现在就让他好好感受下。 闫晓晓:“迟云的房间,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齐明推开迟云的房间,他那双之前怎么也抬不起来的脚,他之前怎么努力都无法前进的步子,如今轻而易举的抬起来了,连带那股阻滞感都没有了,他走了进去,终于看清楚床上躺的人,然后一股难闻的臭味突然窜出,直击他的天灵盖! 呕吐声传来,齐明吐了。 一个普通人,生活在阳光下的大男孩,哪里闻到过这种好像是来自地狱的阴邪恶臭,他怎么可能承受的了,虽然闫晓晓已经做了阻挡,齐明依然难受的眼泪鼻涕直流,把涕泪交加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本能让他无限趋近于闫晓晓,所以,他挂在了闫晓晓身上,眼泪鼻涕全部抹在了闫晓晓身上。 闫晓晓:······ 坑人终害己呀。 “行了,手链还你,赶紧带上吧。”闫晓晓嫌弃的把齐明推开,把手链套在他手上,瞬间那股味道不见,自己却油然而生一股退意,想要离开这里。 床上的那人依稀还能辨认出迟云的模样,就如齐明他自己形容的那般,容貌枯槁,毫无生气,但他确信自己那2.0的眼睛视物清晰,即使是这样昏暗的房间,他依然看清了从迟云身上散出来的黑气,即便只是一瞬间。 “姐,这是怎么回事?”齐明终于确信,闫晓晓确实不是一般人,也终于确信,自己带她过来这个决定是对的。“刚刚那股味道,迟云身上的黑气,还有现在我想要逃离的欲望!” 齐明有太多疑问了,但他也知道,现在似乎不是一个好时机,不是一个自己刨根问底的时机。 “手链好好戴着一刻也不要离身,其他的问题,回头再给你答案。现在,先给迟云保命吧。”闫晓晓将齐明推到身后,确保他的视线看不到床上的人,而自己与之面对面。 闫晓晓之所以说先给迟云保命,是因为他身上的生气仅剩下一缕,真的命在旦夕,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迟云双颊凹陷,须发枯槁,仅剩一层皮肉包裹住骨骼,闫晓晓掀开那厚重的被子,藏在那层层棉被之下的身体也是如柴草般干枯,双手甚至出现了年老体衰后才有的褶皱斑点。 这一切,都显示他的生命不是正常状态下的——迟暮! 闫晓晓之前只有一身蛮力,没有任何灵力,现在她在清水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她那被仇灵拿去的一魂,仇灵以另一种形式还了回来,那便是给了闫晓晓一股灵力,一股来自千年前的纯洁灵力。 此时,闫晓晓将手指搭在了迟云的手腕上,放出一缕灵力,游走在迟云全身,那股来自千年前的灵力,至纯至真,柔软和煦,它似是绵绵春风,温暖抚慰迟云脆裂的心房,似涓涓细流滋润着他那快要干涸的五脏六腑。 就在闫晓晓的那股灵力走到迟云的脑中,她感觉到了另一股力量,它庞大,阴狠,它在吸食迟云的生气,见到闫晓晓的灵力,竟然龇牙咧嘴的想要占有,贪心的想要将这股灵力吞噬掉。 它追逐着闫晓晓的灵力,狠辣迅速,然后扩散自己的躯体,想要将这股灵力包裹起来,控制在自己手中。 闫晓晓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她屈起手指,迟云体内的那股灵力也瞬间被她收回。而迟云体内的那股力量,嗅到了闫晓晓灵力的醇美,想要跟着冲出迟云体内,但终归受制于主人,它离不开迟云的身体。 “迟云的生气因那股力量而迅速溃散,他身上散发的味道,应该就是那邪气的灵力之源。”闫晓晓收回手,看着双目紧闭的迟云,同越楚靳讨论。 越楚靳的感官和闫晓晓是相通的,自从进到迟家,他们俩就没有分开过,那手是一直牵着的,闫晓晓借着越楚靳身上的力量平稳自己的心绪,也借着他身上的清凉感,洗涤周围的污浊。 所以,那股力量对她的觊觎,他也感同身受,因为闫晓晓身上那股至纯的灵力不但能抚慰迟云,吸引邪灵,也让他感到舒适。 “借人命,献祭邪灵。”越楚靳说。 “献祭,邪灵?”闫晓晓说:“这两个词,听起来就不是好词,沾到‘邪’这个字,肯定也不是好事!” 越楚靳在人世行走加起来也有千载了,所见的邪灵、邪修无数,但用到如此术法的也在少数,毕竟生人献祭,万恶之源!为人不齿,为修行者不齿! 他说:“邪灵封闭生人五感,只留意识,生取生人生气,让他在痛苦中带着清晰的意识,亲眼见证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而又无法自救,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在这期间,邪灵不仅收集了生气,还收集到了恐惧!” 第110章 这鳖孙儿,不但要人命,还要人怕! 收集‘生气’闫晓晓懂,字面意思,借着别人的命,你可以续命,可以增加阳寿,可以多活几年,但收集恐惧,有什么意义! 闫晓晓问:“他要那玩意有什么用?” 越楚靳说:“一个健壮的青年人,明知道自己是在被一个邪物吸食生气,一点点的蚕食,但他不能说不能言,不能动不能反抗,那种恐惧是无法言说的。他会意识到自己在些东西面前如此弱小,那么他的恐惧就会加倍,这些就是邪灵的力量来源,因为恐惧它肆无忌惮,因为恐惧它横行世间,因为恐惧它可肆意生长。” “是因为它本就邪恶,本就是因为人的贪嗔痴形成,贪嗔痴供养者自己可以提供,那些恐惧就必须由献祭者提供,是这样吗!”闫晓晓试着自己理解。 越楚靳曾经就说过闫晓晓聪慧,在得知她的前世是仇灵,那个曾经传入他耳朵中的人间修炼奇才后,和她的探讨也更加容易,一点就透,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他的点拨,她就能参透。 “没错,这就是它邪恶的地方。” 闫晓晓懂了,它在利用人心,利用情绪助长自己的修为,他享受这种感觉,享受自己当主宰的感觉,“这鳖孙儿,不但要人命,还要人怕!” 越楚靳:······ “是这么个理!” “邪灵不会无缘无故自己跑到迟云脑子里吧,谁把他放进去的,谁就是它的主子。”闫晓晓虽然和迟云只有两面之缘,虽然那两面都不是什么好印象,但她知道这个小伙子只是被惯坏了,只是同齐明一样,一个有钱的小混混而已,不是一个真正的坏人。 闫晓晓说:“能让邪灵认的主,也不是什么好人!” “由心生,如果它的主子向善,自然能引它弃恶,但如今却再用它杀人,确实不是好人!”越楚靳同意。 “它的主子看起来很厉害,不然它怎么这么听话。”闫晓晓再次试探了一次,以灵力勾引那股力量,虽然那邪灵很强,但禁锢在迟云身体里,不得出。 越楚靳:“不一定是听话!” 闫晓晓诧异的看着越楚靳,不是听话,那是什么? “邪灵在世时间不短,能控制住它的人,必定有能克制它之物,不然它不会甘心屈居人之下。”越楚靳能感知到那股力量的深厚,那是不一蹴而就的力量,那是在时间的积累下慢慢攒起来的能力,那是时间的堆积,或者是人命的堆积。 原来如此,闫晓晓试着回忆那滋味说,“嗯,就那千年的沤肥之味,那直击灵魂的阴邪腥臭,也不能是新生邪灵能带有的气味,必定已经蚕食过无数人,从中得到过诸多滋养的老油条了。” 越楚靳:“你这么比喻的话,以后油条还吃吗?” 闫晓晓:······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越楚靳的冷幽默,再咂摸出味道后,瞬间觉得油条不能吃了,以后吃到它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个味道,那可就太倒胃口了! 闫晓晓哀怨的说,“越楚靳,我的美食菜单,因为你,从此以后又少一个!” “言归正传,迟云一直在家闭门思过,怎么会突然惹上邪灵,这邪灵是怎么看中他的,怎么跑到他身体里的?这些都会疑问!”闫晓晓决定放弃讨论油条了,现在还是讨论迟云的状态,比较要紧。 闫晓晓说:“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弄清楚这些,才有办法真的帮助到他,而这一切,他自己是不能说了,就看他妈妈肯不肯开口了!” 越楚靳:“齐韵必然受到过惊吓与威胁,迟家夫人能被谁威胁,我们心里想的应该一样。” “那必须一样,心有灵犀必须一点通啊!”闫晓晓搞怪的说,“但是其中细节还是要她告知,不过既然她让咱们上来看迟云,想必心中已经裂开了口子。” 这就是闫晓晓的目的,她浪费口舌,浪费眼泪,装可怜的目的。齐韵一直处在弱者的末端,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甚至可以说孤身奋战的位置,她一直在用自己不甚宽阔的肩膀撑着迟云,也撑着自己。 对于齐韵那脆弱的神经,他们不能用强,要让她真的意识到,他们可以帮她,他们是能够帮她的,她才会真的开口。 “晓晓,我相信你一定能拿下她!”越楚靳相信闫晓晓能够做到。 闫晓晓惊奇的问:“越楚靳,对我这么有信心呀?是谁给你的信心!” 越楚靳:“你给的!” 闫晓晓最近总会不合时宜的些画面,甚至在越楚靳不自知的一些话中自行脑补画面,就不如现在,越楚靳对她那百分百的信心,就让她瞬间想到亲密无间这个成语。 因为亲密无间,所以带着对彼此最大的信心与信任;因为亲密无间,所以他们拥有彼此才知的秘密;因为亲密无间,所以闫晓晓现在对越楚靳也是百分百信任。 而越楚靳也时常能从闫晓晓那双赤裸、赤诚的眼睛里看到浓烈的情绪。他有时候会选择无视,有时候又舍不得不去看。 他独自行走在这世间,独自闯过刀山火海,独立睥睨过苍穹,但他从未与人并肩过,也从未尝试过与人同行,即使那千年几代的契约者,他除了履行义务外,便是躲在魂体里修行,从未与之伴随过! 除了闫晓晓! 他知道,她是特殊的。 闫晓晓与人相处有很多优点,她善良大方,不计得失,这是她的本性,即便经历了生死、死生,依然保持着一颗赤子初心。 但她最大的优点是真诚,闫晓晓做什么事情认真起来就很真诚,真诚是人与人之间破冰的最好武器,也是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最好砝码,那杆不会倾斜的秤,是信任,所以,他相信齐韵一定会信任闫晓晓! 闫晓晓自己的小心思,越楚靳心中的千回百转,此时不适合细说,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就让时间来见证他们的选择。 闫晓晓:“越楚靳,我们又来活了!” 第111章 不能因为自己见识短浅,就否认一些事物的存在。 这一年来,闫晓晓第一接触死亡,第一次接触亡魂,第一次知道还可以重生,第一次知道恶鬼,第一次知道鬼蜮第一次破鬼蜮,第一次体会了拯救苍生的感觉,第一次获得灵力,第一次体会富婆的感觉。 如今,闫晓晓又第一次接触了邪灵这一新物种,虽然被恶心的不行,被熏的难受,但别说,还真有点兴奋呢! “齐明,迟云活不过今晚!”闫晓晓回身面对一直如柱子般站在身后的齐明说,“如果不救他,他活不过今晚。” “救他,救他啊!”齐明抓着闫晓晓,就像是抓住迟云的命一般,死死不放。 闫晓晓一个不防备差点被被齐明拉扯的趔趄,齐明完全失去了力道控制,他强悍起来,如今也是很恐怖的悍匪。 “我没说不救啊,小哥!”闫晓晓逃离齐明的魔爪。 闫晓晓让齐明镇定下来,拿出师长的威严,气势是跟越楚靳学的,派头是跟黄父学的,拿出来唬齐明,绰绰有余。 “现在只能给迟云续命,想要救他,就必须找到背后之人!”齐明有自己的思想判断,闫晓晓没有瞒他。如今她能做的只是给迟云续命,要彻底治好他,还有一段路要走! “背后之人,是谁,我要弄死他!”齐明这回又是那个不怕死的愣头青了。 闫晓晓指了指床上之人说:“看看你的小表哥,你认为是你弄死他,还是他弄死你!” 齐明痛苦的蹲在地上,他甚至已经忘了他那些疑问,他那些不合时宜的困惑,他现在只想要迟云好起来。他那不甚发达的大脑,终于抓住了闫晓晓话中的重点:“姐,你说可以续命的,续命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多活几天,给我们时间去找背后使坏的那孙子。” 孺子可教,闫晓晓说:“命,只有至亲之人才可续!” 齐明:“我是他表弟,我算不算至亲?” 闫晓晓:“不算,父母在前,兄弟在后!” “续命会怎么样,伤身吗?” 听到闫晓晓说只是抽取生机,借那人几天阳寿,没有大伤害后,齐明马上起身拉着闫晓晓就往门口走,拉着她就要去找齐韵:“小姑,我们去找小姑。” 闫晓晓此时必须打断这个莽汉了,听风就是雨。“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话,怪力乱神之说,不怕我骗你啊!” “姐,这个手链,不是一般的手链吧!”齐明没有回答闫晓晓的问题,而是伸出左手,将闫晓晓给他的手串露了出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闫晓晓没有正面回答:“普通也普通,不普通也不普通!” “姐,你别绕弯,直接点。迟云就是被邪魔妖怪害的对不对,这个手链在保护我对不对,我中午进不去迟云的房间,就是因为它预感到了危险,所以在阻止我对不会。” 头脑简单,有时候给的总结也是精简的,特别是现在那‘邪魔妖怪’四个字,概括了如今的局面,简单的理解为保护,其实也没有错。 所以闫晓晓没有否认。 齐明像是得到了认可,得到了鼓励,他继续说:“你让我拿下手链,让我有一瞬间的感知,让我嗅到腥臭,让我看到迟云身上弥散的黑气,就是为了让我知道,这个世上其实不是像我看到的、接触到的这么简单,对不对,还有很多未知的力量,未知危险分布在我们周围。” “姐,如今我见到了!”齐明不再缩着肩膀,不在紧张不安的摇摆,他挺起了胸膛,稳如松柏,像是一个男子汉一般,顶天立地。 齐明说:“不能因为自己见识短浅,就否认一些事物的存在。不管是天外来物,还是地底千万米之物,这样只会害了自己,对不对!” 闫晓晓没想到齐明开窍之后,语言组织能力这么强,理解到位,总结到位,甚至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我没看错你!”闫晓晓说,“挺好,省的我浪费口舌跟你解释了!” “这个手串给的真值,不光引着我们进来迟家,还让齐明一朝开悟!”闫晓晓摇晃了一下越楚靳的手掌,得意的说。 越楚靳现在很懂得为人之道,特别是在闫晓晓高兴的时候,一定不能泼冷水,一定不能逆着她的意思:“好好教导,齐明以后能做你的助手。” 然后越楚靳接着说:“就是胆子还得练一下!”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如今眼前的事,就是怎么让齐韵相信闫晓晓是真的可以帮助他们。 “齐明,你在你小姑心里的形象怎么样?”闫晓晓问。 “不怎么样!”齐明实话实话。如今他也知道了,只他相信闫晓晓没用,最主要的是让他小姑也就是迟云的亲妈,相信闫晓晓,相信他们有能力治好迟云。 闫晓晓脑仁疼:“关键时刻,要你何用!你不怎么样,你不靠谱,我这个和你们混一起的朋友就约等于——不靠谱朋友了呗!” 这样让齐韵相信她就有些难度了。 齐明也为之前的所作所为后悔,但他也知道要不是自己的吊儿郎当,当初也不会认识闫晓晓,如今迟云有难,他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但是,谁又知道谁是谁的潘多拉魔盒,谁是那只搅弄风云的蝴蝶,是谁引起的一系列效应。 闫晓晓:“虽然小姑松口让我们来看迟云,但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让她信任我,这样之后的事情才会顺利进行。” 齐明:“我把手串给她,让小姑也看到迟云的异样?这样行不行!” 闫晓晓摇头,齐韵不一定不知道迟云的诡异,不一定不知道迟云这样的原因,但她选择三缄其口,必定是因为见识过更加厉害恐怖的事情,才导致如今的状态。 闫晓晓之前就说过,面对一个油尽灯枯的儿子,一个母亲不想着怎么让他的儿子活过来,不想着怎么让他能多活一段时间,只想着认命,那她曾经的绝望得有多深。或者说那个带给她绝望的人,在她面前做了什么,让她产生这样的心理变化,让她跟着她的儿子一起认命。 那个人,威胁过她。 如今要扳倒那个人,就必须让齐韵相信闫晓晓有那个能力! 而他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让齐韵开口。 第112章 真的只是续命,也是救命! 最终破局之人当然不是齐明,他不靠谱,但他有个靠谱的哥哥,这个如天降救星一般出现在眼前的大哥,成了他们攻破齐韵防线最有力的力量。 当然,这之前必须让齐文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并没有多费口舌,不管他信不信,在看到迟云现在的状态后,齐文都选择相信自己的弟弟,以及闫晓晓。这么久,自己弟弟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如今更是觉得齐明的精神气儿都不一样了,这得益于闫晓晓的教导。这么多年在自己的苦口婆心、威逼利诱下半点长进都没有的弟弟,如今竟然这么精神,他不得不相信闫晓晓有手段。 虽然他未见过闫晓晓的本事,但他愿意试一试,愿意劝齐韵试一试,就算死马当作活马医也好,他们总归不能就这么认了! 当齐韵拿出那一套认命说法后,齐文的反应不可说不大! “认命,多可笑的词,竟然能从您的口中听到。小姑,您一直在我心里都是一个坚强的后盾,小时候您教育我和弟弟要勇敢坚强,要出人头地,要善良,要懂事,不要认命,咱们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今呢,您竟然要认命,要迟云也跟着认命!” 齐文的激动生气不光是为自己,也是为了迟云,为了齐韵姑姑! “小姑,谁让您认的命,就是谁要的迟云的命吧!迟家的人?这么厉害,不光厉害还这么恶心!”齐文一直给人温文尔雅的形象,甚至常常躲在世俗之外的清水镇,躲在那个避世的文清民宿里。闫晓晓从未见到其如此怒火中烧的样子,如此咄咄逼人的齐文。 闫晓晓记得曾经齐文看她的那一眼,在文清,在得知齐文两个小东西得罪了闫晓晓后的那一眼,那一眼的窥探,此时闫晓晓才真的明白,他不止是在看闫晓晓,也是在琢磨闫晓晓和迟家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他从骨子里防着迟家,防备和迟家有接触的闫晓晓。 这么多年,他保持中立,不刻意和迟家接触,但又不可否认的靠着迟家发展。羽翼丰满后,他便开始小心翼翼避开迟家,因为他比齐明看的更多,更远,了解的更深,齐明都知道迟家水深,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迟云才22岁,他才22岁,我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吗?我们现在能救他,而不救,小姑,他会不会恨我们啊!” 终于齐韵本就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断了,他的儿子无知无觉,但他会恨吧,恨她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承诺变得胆小懦弱又无能,恨她不尝试着救救他,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齐明的突然到访将齐韵紧闭的心房撞出了裂痕,同意外人——闫晓晓,去看迟云是将这个裂痕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如今再到齐文满身疲惫,风尘仆仆的赶到。此刻,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孤独的面对强大的迟家了,不再是孤立无援的漂泊者,终于见到了一丝光亮。 光亮,对的,那丝光亮,他们说这个女孩能带给她希望:“闫小姐,你真的能救迟云?求求你,救救他吧!” 齐韵抓着闫晓晓的手,她希望这双手真的能将他们母子拉出泥潭,拉出这个已经快要将他们淹没的泥潭。 闫晓晓看着齐韵说:“不是我,是你!能救你儿子的,是你!” 闫晓晓的话无疑是在汹涌的的波涛中又投进一颗炸弹,让本就澎湃的水面翻腾的更加迅猛。 “我,怎么救?”齐韵颤颤巍巍的问。 闫晓晓说:“以命续命!” 从他和齐明的对话中,齐文只知道闫晓晓能救迟云,但他不知道怎么救,如何救。如今听到,闫晓晓说出这么冰冷话,这么无情的办法,一时间无法接受。 “不行!”齐文坚决反对,“这样以命换命的救人,我们和屠夫有什么区别。” 他这边反对,齐韵却兴奋异常,如果用她的命能换迟云,她愿意,她很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齐文:“小姑。” 齐韵:“文,小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迟云的,你说的对,他才22岁,他还没有长大,他还没有长成像你这样有担当的男人,他应该还有万里长途没有走,他还有千顷山脉没有见过,我不能让他这么走了!” 齐韵的眼泪流光了,此时眼睛虽然浑浊带着的却是生的希望,她真的看到了光亮,即便这个光亮是用她自己去换。 闫晓晓没想到短短四个字,带着这么强烈的连锁反应,甚至逼退了齐文那一直强装的坚强,逼出了那一直窝在眼角的眼泪。 所以,在至亲面前,在至亲的生命面前,人会选择性的相信自己相信的,提取出自己认为对的方案,人的脑袋也会自行脑补出很多臆想,最通常的便是牺牲精神,牺牲自己换取至亲生命的牺牲精神。 臆想这个东西有时候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 “齐老板,把您的眼泪收一收,咱还没到哭的时候!”面对一个儒雅男人的无声啜泣,闫晓晓虽然不至于手足无措,但也很是别扭,“我应该没说什么狂言吧!” “哥,小姑,你们误会我姐的意思了。”齐明沉默听完自家哥哥和自家小姑的对话,在得到闫晓晓的暗示后,拿出了他这二十来年最沉稳的气势说出了下面的话。 他说:“迟云身心被邪物浸透,生气即将消耗殆尽,今晚一过他就真的没救了,所以这也是我们能做事的最后一晚。我姐可以借至亲之人的生命,帮他续命,是续命不是换命!虽然只是借几天的阳寿,但放在他们这一行这事倒行逆施有损阴德,对我姐也有亏损,所以不能多借!” 齐明:“续命为引,我们真正要做的是找到施术之人,从源头弄死邪物,才算真正救了迟云!” 闫晓晓心中的得意更甚,齐明如今由浅入深,不仅表述的委婉精确,竟然猜得到强借至亲阳寿续命,对实施者有亏,心思细腻了不少! 齐文也惊讶的看着齐明,他很难相信,这样一段铿锵有力,字字玄妙的话是出自他之口,是出自他那不学无术的弟弟之口。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齐明已经长成了他不敢相信的——男人模样。“齐明,你说的是真的!” 齐明:“父母在前,兄弟在后,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让小姑拿出阳寿给迟云,我姐直接抽我的给他就好了。” 齐文:“原来,真的只是续命!” 齐明:“也是救命!” 闫晓晓总结道,“续命的目的是救命,能不能救得了迟云,就看齐韵小姑有没有胆量,肯不肯如实相告了。” 第113章 他们这哪里是不亏,便宜占得也太大了。 “天地之心,日月为鉴,我救你儿一命,你要偿我何?”这句话是越楚靳借着闫晓晓的嘴巴说出来的,文绉绉的话,闫晓晓说的不会这么顺溜。 闫晓晓历世未深,身怀灵力,虽有他庇护,虽有黄父相助,必然于人世间有万难,而第一难便是交换。她可以不计得失,不顾性命相帮,那是馈赠是德行,但亡城鬼路之上,不像修者仙家之法,他们讲究的是等价交换。 涉阴、涉邪,你虽为救人但也泄露天机了,你带着三分窥探,三分试探,三分强夺,唯余一分谨慎;那老天也会反馈于你三分难,三分怨,三分苦! 等价交换,换取那一份机缘! 当然这个价格由她自己而定。 这句话在现在说出来无异于明抢,无异于乘人之危。但闫晓晓不说,越楚靳却一定会事先声明。 闫晓晓知道越楚靳的用意,如果她想要在世上活的恣意,活的潇洒,那必须银货两讫,这样说虽然不合适,却是最恰当的比喻。 齐韵现在只要救儿子,只要儿子的性命,其他于她来说都是身外物而已,闫晓晓说,能不能救得了迟云,就看她有没有胆量,肯不肯如实相告,她现在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就剩下胆量,就剩下鱼死网破的勇气了。 “我只要迟云活着,这所宅子里的一切,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闫晓晓指着齐韵手腕上的玉镯说,“就它吧,用它换你儿子一命。” 齐明了解闫晓晓,她不是趁人之危之人,她这么说必定有她的用意。但他还是已经在和齐文一起盘算自己的资产了,想着怎么凑钱了,结果人家闫晓晓只要齐韵手上的那个镯子。那镯子虽然水头足,色泽好,但毕竟只是普通的玉镯,虽值钱,但也不值几个钱。 闫晓晓一看齐明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的盘算,没忍住一巴掌招呼在了脑袋上,“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闫晓晓:“我虽然穷,但穷的有骨气!” 齐明委屈巴巴,他也不想跟着凑热闹,但她说的太突然了,他那脑袋现在虽然在不断的发达中,但也没有进化的这么快,想着有备无患!“姐,对不起,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但该花的钱,我们一定要花!” 闫晓晓:“嗯,让你花钱,姐的美食以后由你承包!” “我帮你们除厄运,虽为行善,但也动用了禁术,等价交换,你们买个安心,我卖个手段,于你们没有坏处!”此话,闫晓晓是对齐韵说的,同时也是对齐家兄弟的交代。 “手镯是迟云送给你的,代表的是一个儿子对于母亲的拳拳之情。舐犊情深,这几年你一直带着,将养着它,如今舍了它换儿子一命,不亏。” 齐韵四十几年的人生不是白白经历的,齐家兄弟没有见过的秘闻,没有听过的辛秘,她都听过。若说之前还对闫晓晓的动机有所顾忌,现在听到她的这番话,也彻底打消了自己的顾虑。 他们这哪里是不亏,便宜占得也太大了。只是如今承诺什么都显得苍白,来日方长。 “谢谢!” 闫晓晓接过齐韵手中的玉镯,随意的握在手里说:“走吧!” 二楼的死气更甚了,短短几个小时迟云那枯槁的面容,更是满是死灰,已经呈现出生命溃散殆尽之相。闫晓晓顾不得萦绕她周围的腥臭,张开手掌将那玉镯托于掌心,她看着齐韵说,“齐韵,我要取你五日阳寿,予你儿迟云续命,你可是自愿。” 齐韵:“我齐韵,自愿献出五日阳寿给予我儿迟云,自愿,甘愿!” 闫晓晓:“好!” 灵力注入,只见闫晓晓手中的玉镯缓缓升起,它吸纳了闫晓晓的灵力,变得更加青翠透绿,更加温润柔和。 此时的闫晓晓庄严威严,不由得让人产生畏惧之感,她手上托着的好像不是一个玉镯,而是一个人的生命。 玉镯带着意识一般飘到齐韵头上,没有试探,没有拉锯,它身上本就带着齐韵的气息,齐韵的气味本就附着在玉镯身上,五日光阴化作一道光,瞬间被玉镯吸纳到身体里。此时,它就像是一轮散着青光的圆环,环中的光,是希望。 齐韵只觉心口一闷,别无他感。只是瞬间,头顶的玉镯完成了任务,再次飘到闫晓晓手心,闫晓晓拿着它,将之戴到了迟云手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迟云脸上的灰败之气竟然在慢慢溃散,虽然还是枯槁,但竟然泛了一丝红润。 闫晓晓将手覆上了迟云的额头,再次试探的抛出一丝灵力,迟云意识中的邪灵果然受到吸引,在迟云身体里不断追赶灵力,趁着空档,闫晓晓进入迟云意识空间,在那里,他看到了蜷缩于角落中的迟云。 迟云蜷缩在自己意识的一角,他恐惧,他害怕。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盘食物,无时无刻不再为那可怕的东西献祭血肉,献祭灵魂。 此时闫晓晓才真正发现,那邪灵蚕食的不仅是迟云的生命,吸食的不仅是他的恐惧,还有他的灵魂。 死后呜呼一命,归亡城,好歹能够再从重来,运气好还能等到亲人。 如今,他竟然连魂魄都要没了。这是闫晓晓没料想到的,也是越楚靳至今没有发现的,如果不是闫晓晓心血来潮想要逗弄一下那只邪灵,突发奇想的去看看迟云的意识,他们还蒙在鼓里呢! 两人相视一眼,是邪灵进化了,还是操控它之人有什么更隐晦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不得而知,总归很棘手。 齐文兄弟俩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景象,超脱了自然规律的景象,在闫晓晓探查迟云意识的时候,俩兄弟依然沉浸在不可置信之中。 齐文:“我没眼花吧?” 齐明:“你应该没眼花!” 齐文:“那镯子自己飞起来了,它还发光了?” 齐明:“不止飞起来了,发光了,还飘了,飘到小姑头上了!” 齐文:“我三观碎了!” 齐明:“那玩意,我当初在文清的时候就没了!” 齐文很会抓重点,文清,当时在文清发生了什么?当他想要再问的时候,齐明的嘴巴闭的严严的,半个字都不多说了! 第114章 现在将前因后果,说于我听! “我们没有五天时间了,我能保他五天的命,却保不住他的魂魄,最多三天,迟云的魂魄就会被蚕食殆尽。” 将那丝灵力收回,闫晓晓的头上沁出了密密的细汗,那是心神耗费过多的反应。先是生抽了齐韵五天阳寿,再是抽灵力,探意识,闫晓晓疲惫异常。越楚靳拿出随身的手帕,将她额头的汗细细擦拭干净,所以那几人并未发现她的异样。 “魂飞魄散吗?他不是这么说的,他不是这么说的啊,骗子,骗子!”齐韵再也顾不得自己是否有形象,是否有外人在,她歇斯底里的质问,怒吼,这才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齐韵的反应大致证明了闫晓晓的推测! 齐韵悲恸的差点晕倒在了齐文怀里,也许是为母则刚的那最后一点意识,也许是心中那颗始终不甘的心,也许是恨、也许是怨,她强撑着精神,瞪大眼睛看着床榻上的迟云,看着毫无意识的迟云。 “他说,如果我不听话,如果我宣扬出去,他就让迟云魂飞魄散,在这个世间一点痕迹也不留,此生不留,更没有来生!都是骗我的,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的迟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迟云留下来生!” 差一点,她的儿子真的消失在了世上,差一点,他真的魂飞魄散。“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齐韵质问的不止是那人,还有她自己,愚蠢的自己。她竟然真的相信了那人的话,相信他说的狗屁承诺。 希望来得及,应该来得及,她能在迟云还活着的时候碰到闫晓晓,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迟云的命不该绝。 她必须撑住,她要救他的儿子。 “闫小姐,救救迟云,救救迟云!”此时,她就是一个救子心切的母亲而已。 半天时间齐云从千里之外赶回青城,匆匆忙忙;半天时间他见识到了这个世上不存在的力量,碎裂了三观;半天时间他听到了骇人听闻的秘密,惊诧到怀疑人生。 “我既然来了,必然尽力尽心,你放心!”闫晓晓面对这样一位恸哭的母亲,她不能够不动容,但她时刻谨记着越楚靳的话,不可着太多情感,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乱了心神。 “现在将前因后果,说于我听!” 齐韵理了散乱的头发,她坐的笔直:“迟云几个月前从清水镇回来,是被迟家老宅的人送回来的,说他在外面犯了错,冲撞了人,要受到家法惩罚,我嫁过来二十几年,迟家祖宅的人也没见过几次,也不知道什么家法,我以为,迟云在外面真的犯了大错,我还打了他一顿,后来才知道不是的。” 听到清水镇这几个字,齐家兄弟都看了一眼闫晓晓,他们并不知道齐韵是否知道,就是因为眼前的女孩,迟云才被从清水镇‘遣送’回来的! 只是现在知道或者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后来我打听到是因为他调戏人家姑娘,胳膊脱臼也是因为被人家姑娘打了,我想他该,早该有人能治治他,只是没想到,他的厄运也从此开始了。”齐韵双眼无神,回顾那段岁月,本该是痛苦的,伤心的,无助的,如今全都化为了灰暗。 双眼无神而灰暗,是对自己曾经做过决定的否定,是对自己曾经深信不疑的决定的否认,是自己主动剥离情感,剥离情绪,甚至剥离痛苦之后的反应。 “迟云在家关了半个多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老宅那边开始频繁派人过来,一开始只是要迟云的生辰八字,后来又要迟云的血,他们抽了好多血,说会去化验检查,再后来就直接让迟云住到了老宅。 迟云隔三差五能回来一趟,只是每次回来脸色都比上次苍白,身体也比上次瘦弱,精神更不好,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嗜睡更是厉害。我不放心,便不让他回去。” 说到此处,齐韵那剥离的情绪终于恢复,她的眼中充满了愤恨她说:“当天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家主,那个嫡系家主迟瑞非。见我不放迟云,他竟然亲自来了,见到他,迟云的父亲和爷爷都变成了孙子,他们不再护着迟云,像是点头哈腰的狗一样,将迟云送了出去。” 最亲密的爱人,最信赖的对象,孩子的父亲,无视儿子的痛苦,将他推向死亡,不可谓不心狠,也不能不让齐韵痛恨。 “我在家开始坐立不安,心慌的厉害,最后我去了老宅,见到了迟瑞非,也见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半点生气都没有的儿子。”齐韵回忆的画面又成了自己不忍心看的那些,“我的儿子,竟然衰败的像是个七旬老翁!” “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的笑容,那张温和的脸上泛出的阴森恐怖的笑容。”齐韵强作镇定地说,“迟瑞非笑着说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他也不是一定要扣着迟云不放,说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可以允许迟云回家,可以把迟云最后几天的命留给我。” 看着齐韵停了下来,齐明问道:“然后你就带着迟云回来了吗?你在迟家老宅还看到了什么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齐韵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她说:“我看到迟瑞非杀人,她在我面前将一个男人杀了,我亲眼看到那个人挣扎死亡,然后迟瑞非从他的身体里拉出那人的魂魄,捏碎了他的灵魂,他说这叫魂飞魄散!” “他威胁你,如果你不听话,迟云的魂魄也会像这样,被他捏碎是吗?”闫晓晓问。 齐韵的眼睛看向闫晓晓,她是不是不应该相信的,但她对于祖宅那些人毫无反抗的能力,她不敢不信啊:“他是迟家的主子,迟家都是些什么人我清楚,他说的话我不想信,但又不敢不信!迟瑞非能够捏死一个成年男人,还能拉出他的灵魂,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我的儿子既然已经必死无疑了,那么留着魂魄,还能期待来生,这是我作为母亲唯一能为他做到的了!” 第115章 时间紧任务重 迟瑞非,迟家现任家主,和迟瑞祥同辈分,但黄父查到的资料是,此人普通,并无半点异能,乐于慈善,除了手段雷霆,掌管迟家的秩序外,甚至可以说是迟家众人的楷模。他的照片闫晓晓也见过,看起来很敦厚。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能够徒手捏碎一个人的魂魄,那他的能力要有多强,心有多阴狠! “小姑,你知道的是不是,迟云这么健康的人,这么快就衰败成这个样子,这么快就要死掉了,人怎么可能做到?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齐明终于明白一向精明强悍的小姑,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软弱,变迂腐,原来她不是选择视而不见,而是无能为力。 “迟瑞非说这是迟云的命,他的命是祖宗给的,如今祖宗要收回,他该庆幸会被选中,为家族做贡献是他的命,他要我认命!迟瑞非的话就是圣旨,他能徒手捏碎人的灵魂,他根本就不是人。 我当然知道迟云根就是被吸了命,但我能怎么办,我保不住他的命,所以只能保住他的灵魂。” 齐韵接着说:“我知道我犯了错,犯了大错,我被迟家扼制几十年,早已经忘了反抗,遇到了事情只会做最坏的打算,竟然忘了,原来我也可以找帮手,我也可以反抗!” 闫晓晓听完齐韵的叙说,能听出来她很克制自己,尽量让自己表述的清楚、有条理,虽然带着情绪,但基本上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齐韵,你没有错,做错事的也不是你,迟云是你生的,命是你给的,和迟家祖宗没有半毛钱关系!”闫晓晓不是安慰齐韵,而是在叙说事实。 闫晓晓说:“既然迟云是在迟家祖宅出的事,那答案也要从祖宅找了!” “姐,我知道迟家祖宅在哪里,我带你去!”齐明听到闫晓晓要去迟家祖宅,自告奋勇要带路。 那个地方,闫晓晓怎么可能带齐明这个生人去,且不说那里是不是龙潭虎穴,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就推断出迟云是在那里被邪物进入身体这一点,闫晓晓也不可能让他去冒险。“用不着你,你老实在家待着!” 齐明:“姐,你看不起我!” 闫晓晓:“确实!” 齐文:······ 这两个人每天的对话,都是这么直接干脆的吗! 几人已经错过了晚餐,幸好齐明下午打包的饭菜够多,虽然都是汤汤水水的他们四人暂时也能够填饱肚子。夜已经很深了,小区的路灯、应急照明灯也都已经关闭,四周陷入漆黑,唯于齐韵家里灯火通明。 “我带你去吧!”齐韵说,“老宅我去过几次,之前带迟云回来更是走进了内宅,我熟悉那里!” “迟家祖宅在哪里我知道,不用你们带路,至于其他的,我也会自行准备。你们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这几天护着好迟云。”闫晓晓说,“我已经拦住了迟家鬼道那支人,但我强留迟云生机,瞒不了迟瑞非多久,也许那人,明日就会上门。” 这不是闫晓晓危言耸听,她不知道迟瑞非是不是真的这么放心齐韵,不知道他的能力高到什么程度,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够适时探知迟云的状态。 “闫小姐,你竟然知道迟家鬼道!”齐韵毕竟在迟家几十年,细枝末节的小道消息她也探听到了一些,像是迟家鬼道,隐秘程度,她也只是有耳闻而已,而眼前这个姑娘,竟然能拦住迟家鬼道之人。 闫晓晓:“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一点!” 闫晓晓心想:迟瑞非,原来这个最无害的人,才是后面的大boss啊! 又顺便可怜一下黄父,他这是又走岔了路呀! “齐韵,你在迟家听说过迟冬雪以前的事吗?”迟冬灵说过迟冬雪是她的族姐,那也必定是鬼道一支。 齐韵知道鬼道,所以她应该会有不少渠道,或者说小道消息。虽然他们这一支是旁系的旁系,毕竟是家族内部的人,因此闫晓晓才会想到问一问。 不过也许迟冬雪生前在迟家也是小透明,也许是离开青城太久,之后过的日子几乎又是‘与世隔绝’的生活,闫晓晓没有从齐韵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齐韵:“没有,之前没有听说过,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就是在她的葬礼上,迟家为她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那葬礼何止是隆重,从此整个青城都知道迟家有她这么号人物,知道迟家为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旁支庶女,为她这么一个小蝼蚁的死,举行了多么浩大的葬礼,死后有多体面。 迟冬雪她真的不知道! 从迟冬雪那颠三倒四的疯言疯语中,闫晓晓知道她会变了模样肯定是因为当初在青城发生了什么,然而她能够偷走指骨,说明她曾经和指骨待在一起过,即使没有,也必定离得很近,不然不可能有机会带走迟家那么宝贝的东西。 而她最终带走了指骨,并且没有被发现。 指骨一直被供奉在迟家祖宅,那么迟冬雪也毕竟曾经在那里待过,如今结合迟云的遭遇,那猜测已经变成了肯定。 闫晓晓说,“越楚靳,我们必须尽快去迟家祖宅一趟!” 越楚靳自从知道那邪灵在吞噬迟云魂魄后,便已经着手让人查询迟家这么多年投生魂魄与最终归亡城的魂魄是否对等,虽然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但他已经确认,投生迟家的魂魄,必将多于最终回去的人。 那些最终没能再次回到亡城的魂去了哪里,真的已经全部化成了邪灵那恶心的力量来源,成了它曾经的盘中餐了吗? 如果真的如此,那就是他的失职。 “迟云的魂魄三日后才会被邪灵吞完,你即便续了迟云的生气,迟瑞非也不会发现。生气早一会耗完或者晚一会耗完,他不会在乎。因为他本来要的,就是迟云的灵魂。消耗生气,也只是让灵魂之力的抵抗削弱而已。”越楚靳懂得比闫晓晓多,通俗易懂的解释,闫晓晓一点就透。 闫晓晓:“也就是说,这三天,我们起码表面上还不会暴露!” 越楚靳:“是的,三天后如果我们解决不了迟瑞非,解决不了邪灵,迟云必死。迟家鬼道如今被黄父拦住,我们会轻松一点,只需要应付随时可能冒出来的迟瑞非就可。” “现在听我安排。”这样、那样。 闫晓晓交代齐家兄弟俩一通,然后紧接着安排好齐韵家的一切,时间便进入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闫晓晓一夜未眠疲累异常,但她还不能歇息,她还有事情要做。 时间紧任务重! 第116章 司机黄师傅 在闫晓晓离开之前,她勾勾手指将齐明叫到身边,不动声色的将一缕灵力注入到齐明的身体里,这股力量能够在关键的时候保他们的命。 “明儿,手链贡献出来吧!”闫晓晓说。 齐明这次不但没有反抗,动作相当利索的将手链放到闫晓晓手里,他以为闫晓晓把手链要回去,是因为要去迟家祖宅,要去挡灾消难,没想到她当着自己的面,拆了它! 闫晓晓接过手链,用力扯断了中间的弹力绳,一颗颗珠子便散落到手心。 齐明心疼的差点出手制止,这是闫晓晓送给他的唯一的东西,如今竟然当着他的面将它拆散,他心疼:“姐,你轻点!” 闫晓晓:“轻点?它会疼还是咋地!” 齐明:“它疼不疼我不知道,我很心疼!” 闫晓晓:“心疼啊,想不想身体也疼一下,这个我更擅长哦。” 齐明不敢说话了,他很识趣! 闫晓晓拿出让齐韵找的红绳,将那些珠子分别串到了三条绳子之上,穿绳的手法特殊,齐文只觉得眼花缭乱,完全看不清闫晓晓的动作。 闫晓晓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悠远绵长,好像是来自千百年前的声音,带着空旷辽远穿过厚重的历史,传到众人耳中。 这声音竟然让他们原本昏昏欲睡的头脑变得清明,原本发胀的太阳穴变得舒适,甚至心中的郁结之气,都有散开的征兆。 闫晓晓之所以要当着他们的面串珠、施展咒术,就是为了让他们放心,也给他们信心,人外有人的信心。这个世上的事物就像齐明说的,不能因为自己见识短浅,就固步自封,不要被一个看似厉害的东西,吓得没了主心骨,没了判断力。 “戴在身上,不可离身!”闫晓晓将手链一分为三,分别交到齐文、齐明、齐韵手上,“它能保你们不被邪物近身,也能给你们提醒!” 至于什么提醒闫晓晓没说,齐明却懂了!“放心吧姐,我有经验!” 闫晓晓:“守好你的小表哥,这两天不要出门。” 齐文:“你有什么经验?” 齐明想了想那冲击天灵盖的味道说:“哥,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三观已碎的齐文: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也许是闫晓晓轻松的态度感染了他们,也许是她那一段念诵的力量,一直萦绕在他们周围的沉重感开始变得轻了,沉闷的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稍显轻松。 “冰箱里有食物,够吃几天,没问题。”齐韵做了十几年的家庭主妇,照顾好齐家兄弟俩完全没有问题。 齐韵因为看到了希望,也一扫之前颓败的情绪,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没有能力与迟家主抗衡,但她愿意一搏,闫晓晓一个柔弱姑娘都如此大义,她还怕什么,无惧无畏! “只要你们不出去,就没人进的来这栋房子!”该叮嘱的说完,闫晓晓背上她的小包,便走了。 她没有让齐明送,因为,她有专属司机——黄师傅! 闫晓晓离开后,齐家兄弟俩便同齐韵一起守在了迟云的身边,他们帮不了闫晓晓的忙,外面的事情她也不要他们掺和,但他们可以做好守住迟云这件事! 齐明搬了个沙发给齐韵坐下,自己和齐文坐在床尾凳上。 “明儿,你们怎么认识闫小姐的,他们这样有本事的人,不好结交吧。”齐韵守着儿子,自己身边守着两个至亲侄子,此时的氛围就像轻松的闲话家常一样,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但谁都不忍心打破。 齐明试探着问:“小姑,曾经卸了迟云一条胳膊,被他冲撞过的大人物,你查到是谁了吗?” “没有,只知道是个在清水镇度假的姑娘。”齐韵说。 齐明:“如果我说,闫晓晓就是那个人,你会怎么想?” 齐韵:“这么说,当时你们得罪的就是这位闫姑娘了!” “嗯,当时我和迟云在山里转的无聊,碰巧遇到她,就不知好歹的挑衅了一番,被她教训了一顿,不过没想到的是,迟家主家那边的人在跟踪她,让他们看到了同闫晓晓接触的迟云,所以迟云才会被送回来。” “我们那时候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先是被我哥骂了一顿,然后迟云就被带下了山。” “迟家老宅那边一直在跟踪闫小姐,她知道吗?”齐韵问。 齐明:“知道,她一直都不在意,也没把他们看上眼过。” “闫小姐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却被迟家老宅那些人注意,跟踪,必定不简单,你后来怎么和她处到一起的?”齐韵问齐明。 “后来,每次见到闫晓晓我都怕,但接触多了,发现她原来是个有趣的纸老虎,吓唬人雷声大雨点小,而且她一点不怕迟家主家那些人,本身还有强悍的能力,让人佩服。”说起闫晓晓,齐明感触良多。 齐明说:“晓晓姐人很好,身手也厉害,别看他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模样,其实力气大的吓人,功夫也厉害,五个我都不一定能近她的身。这几个月她一有空我就求她教我,她虽然每次都不情愿,每次都说不干,但每次都会准时出现。放弃摆摊挣钱的机会来教我,教的也用心。她看起来很精明,其实是个善良的幼稚鬼。” “闫晓晓的‘特殊能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齐文也凑上来问,他很奇怪,自己那直愣愣的弟弟,什么时候这么会藏事。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奇人,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齐明:“当初在文清就知道了!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齐文:······ “你什么时候说的?” 齐明:“咱们讨论三观的时候!” 齐文:“好吧!” “小姑,其实我觉得用‘结交’这个词不合适,晓晓姐也说过,人与人相遇靠缘分,人与人相处靠心。”开窍之后的齐明说话带着让人信服的低沉,他说:“晓晓姐的世界我曾经见识过一次,诡秘可怕但又带着某种纯真,我不好形容,但她不是坏人,也不是那种惧怕权贵沉迷富贵之人。” 齐明:“以她的能力,哪里还用天天打工,一有时间还要去摆摊赚钱。但她,确实这样做了!” 齐韵:“奇人!” 第117章 就凭你,也配和我比! 闫晓晓第一次坐上黄父的车,才知道黄父飙起车来这么野。 “你要时刻记着,你是个老人,要稳重,要惜命!”闫晓晓死死按住自己的胃,让自己不至于吐出来。 黄父:“这才哪到哪?让你见识下我在自己家车道上的本事!” 此时他们在哪,他们在黄父的‘鬼道’上,他们要去见迟瑞祥那波人! 闫晓晓为什么没有直接去迟家老宅,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找迟瑞非,因为在找迟瑞非之前,在弄那只邪灵之前,她要先搞清楚迟冬雪的事情。 “祖宗,我见识到了,你消停会吧!”闫晓晓受不了,投降认怂。 黄父的后背好像长了眼睛,他竟然接收到越楚靳给的眼神杀,脊背一寒,果断松了油门,踩了刹车。“小越,你那什么眼神,找我打架呀!” 越楚靳:“随时奉陪!” “你们等会再打,现在先找到迟瑞祥那支车队!”闫晓晓将两人视线阻隔开,拍拍越楚靳的肩膀,示意要大度。 黄父的大越野,后排座位宽敞,但闫晓晓必定不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随时随地找机会贴着越楚靳,美其名曰有机会占得便宜,怎么能不去呢:“咱们大人,就不要和黄父那小孩计较了!” 越楚靳从善如流,点头! 听到她哔哔的黄父:······ 在我面前讨论谁小谁大,是对我的不尊重,还是对你自己的冒犯! 黄父:“不用找,他们在我们后面,马上就到!” 果然,黄父话音落地后没多久,闫晓晓便听到一阵汽车的引擎声,她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这时闫晓晓才真切的感受到黄父的变态,好好的一条‘鬼道’为什么设计成这大风裹挟、黄沙漫天的模样! “黄父,咱这风能停停不,吹的我满嘴沙子!”闫晓晓抗议道。 谁的地盘谁做主,虽然黄父不能做鬼蜮,不能生鬼蜮,但他的‘鬼道’其实和鬼蜮有着同宗同属的属性,随主人心情而定的属性。 黄父也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甚至张开臂膀,拥抱了一下这大风沙,他很享受的说:“我觉得挺好的,多有氛围,人家写作文还注重环境描写呢,何况我这么有诗意的人。空旷的场地上,黑云压城,狂风呼啸,黄沙飞舞,行驶在一条不知道通往何方的大道上,孤独又迷茫,神秘又捉急。” 闫晓晓:“来,你和我说说,这灰溜溜的天,这雾蒙蒙的前方,这脚下软他他的沙子,诗在哪?意在哪?你死的时候初中毕业了,你经历过高中三年的洗礼吗?你达到过智慧的巅峰、脑容量的巅峰吗?这两个字和起来的意思,是你赋予的新的意义吧!” 黄父:“对不起,我死的时候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还没有高中、大学!” 闫晓晓:“那你还在本大学生面前,大言不惭的谈——诗意!” 黄父:“我错了,我这就停了风!让您老人家,把嘴里的沙子吐干净!” 闫晓晓:“你竟然骂我老,我这么年轻貌美!” 黄父:······ “我错了,还不行吗!” 越楚靳站在闫晓晓身边说:“来了!” 两人在因为‘诗意’斗嘴的时候,越楚靳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此时一束探照灯光穿透了厚重的雾霭,转瞬间来到他们身边。 迟文辉在十几米外的地方停下,他借着灯光看清了前方的人,他们此次出来的目标人物——闫晓晓,另一位也是曾经在阳城见过的老相识。 迟文辉误入‘鬼道’经历过无数次鬼打墙,绕来绕去找不到出路,本心烦意乱,此时看到闫晓晓他竟然出奇的镇静下来了。既然他们是误入的,那么闫晓晓二人不会巧到也是误入吧!这个可能性,是不是低了一点,如果不是误入,那么他们就也不是‘误入’,而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引进来的! 首先存不住气的还是迟冬灵,她一把推开副驾的门,走了出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就不用我们费心去找了!” 闫晓晓:“找我啊?这不巧了吗,我也有点事要找你们!” 既然迟文辉能想到闫晓晓出现的突然,必然有问题,迟瑞祥自然也能看出。此时他已经不能稳坐后方了,敌人都已经走到你面前摊牌了,你必须迎敌。“不知道闫姑娘找我们何事?” 迟瑞祥也从后座下来,双方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相互试探。 “小事,当初迟冬雪是在我手里消散的,如今想给她讨个说法而已。” 迟瑞祥没想到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闫晓晓看似老实了这么久,竟然还揪着迟冬雪的事情不放,这对她有什么好处?“迟冬雪是我迟家之人,她的说法,不需要你这个外人讨吧,而且,她也没有什么说法需要讨!” “迟冬雪改名童雪,她早已经不把自己当迟家人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闫晓晓盯着迟瑞祥问。 迟瑞祥眼神微动,但很快沉静下去,“她把不把自己当迟家人没人在乎,只要迟家把她当做一家人,她就是!” 闫晓晓笑的讥讽:“还真是霸道?” “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如果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此生都将走不出这条鬼道!”闫晓晓语气陡转,威胁谁不会,况且他们已经再次耽误了接近一天一夜,精神早已经绷的很紧了,此时的威胁,效果会成倍增加! 迟冬灵才不会相信如此厉害的鬼道会和闫晓晓有关:“就凭你,还能挡住我们迟家人!”说着就想袭击闫晓晓。 黄父早已经得到闫晓晓的暗示,他响指一打,周围瞬间刮起大风,只是那风只围着迟家那几辆车转圈,刮的迟冬灵耳膜鼓鼓作响,眼睛睁不开了。而闫晓晓那里,风平浪静! 这么大的反差,让那些迟家人惊慌。 “现在觉得我能不能拦住你们迟家人?”闫晓晓抬起手,风消! “少在这装神弄鬼,有本事和我单独比试一番。”迟冬灵怎么可能承认,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刚刚那一刻的惧怕。 闫晓晓嗤笑:“你们本就修的鬼道,和鬼神打交道,如今却说我‘装神弄鬼’,不觉得打脸吗!” “还有,就凭你,也配和我比!” 第118章 什么叫下马威,这就叫下马威! 迟冬灵在阳城的时候就受过闫晓晓的白眼,她从小活在别人的仰视之上,最受不了的就是俯视,特别是她一直看不起的闫晓晓。 此刻迟冬灵心中不知道从哪里升起一股邪火,在这个不知道那哪里冒出来的‘鬼道’上如何,亲眼看见了闫晓晓的能力又如何,她要把闫晓晓踩在脚下,她要把她那双眼睛挖下来,要让她眼睛里只有她,她要让闫晓晓在自己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迟冬灵抬起右手,口中念念有词,那是他们迟家传了几百年的秘诀,遇鬼杀鬼,遇人杀人。一番祷祝,之只见迟冬灵手中似乎聚集了一团气,那气挣扎着,咆哮着,冲着闫晓晓扭动着身体,那随时待命的状态,好像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要撕碎了闫晓晓。 最后,随着迟冬灵口中一个——“灭”字吐出,那股气化成了千钧力量压向闫晓晓。 那是杀咒,血腥而暴力,轻易不得使用的杀术,如今迟冬灵竟然用在了闫晓晓身上。闫晓晓并不认识此术法,说的更精确的是,她还没有见过迟家使用术法,此时虽然不懂,但那股力量中带着的冰刀霜剑般的凌厉之气她感受到了,带着的万千愤怒以及杀意她感受到了。 “迟冬灵,好好地花瓶你不当,天天上赶着惹我,那我就不客气了。”闫晓晓明白,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些人即使见了棺材仍然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带着一股恶臭的硬气。迟冬灵,便是那种人! 闫晓晓轻松化解了那些钳制,闲庭信步般走出了杀咒制造的杀戮旋涡,然后脚下步法移动,鬼魅般的身影便已经来到了迟冬灵面,在她还没有做出下一步反应之前,扣住了她的手腕,封住了她的经脉,她只要轻轻一捏,就能废了迟冬灵的修为,废了她这只手。 迟冬灵的那一记咒杀术,是她最擅长也是练得最好的术法,闫晓晓竟然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就逃脱掉,竟然有这么快的速度! 迟冬灵修鬼道,虽然在家里像是花孔雀的存在,但毕竟是当作下任继承者培养的,除了本家技能,外家功夫也出奇的强,至少迟家安保人员里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 在阳城沈家,迟冬灵体会过闫晓晓的悍匪劲道,这几个月她已经在加紧训练。可是,她竟然在闫晓晓面前竟毫无反抗之力,除了力量上的压制,竟然还有一股让她害怕的威压。她只是出了手,然后就输了。她不服,那张漂亮的脸蛋都开始扭曲了! “不服啊,那没办法了,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你已经被我拿捏在手!”说完,闫晓晓毫无预兆的捏碎了迟冬灵的右手腕,断了她的经脉。 修鬼道,就算术法再不精在普通人面前也是强者,也有着绝对的碾压,而迟冬灵心不稳,性不善,留着修为,只会害人,闫晓晓这一手废修为的操作,做的心安理得! 什么叫下马威,这就叫下马威! 闫晓晓手随话动,话随心动,她的速度很快,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松开迟冬灵的手腕,她连一丝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瘫软倒地。闫晓晓逞完威风,很自觉的闪现回了黄父身边。 “闫晓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迟冬灵趴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叫喊,毫不顾忌形象。她的手腕好疼,好疼,不光手腕,顺着手腕的经脉向上、向下,她全身的经脉都好似针扎一般疼痛,她的双目因为疼痛和耻辱,迅速充血而变得猩红。 “那不好意思了,你这个愿望只能是妄想,注定实现不了!”闫晓晓无视迟冬灵那疯癫的状态,而是盯着迟瑞祥看。 闫晓晓知道自己的动作快,但快到就站在迟冬灵身边的迟瑞祥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是不信的。一个修了这么多年鬼道的掌权者,不可能预判不了闫晓晓的动作,手腕上的脉门,是鬼道修习者的命门,怎么可能轻易让人掌控在手,然而迟瑞祥竟然一点动作都没有。 他想干什么?或者说,他想试探什么? “才废了一只手就在这里喊打喊杀,这么凶呢!不过从你这里,我可以想象,当初迟冬雪毁了一张脸后,心里的恨,心里的不甘得有多大,多宽,多深!”闫晓晓心思转了几圈了,脑子也没闲着,嘴上更是无缝衔接。 这边迟瑞祥没有动作,那边迟文辉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受此重伤,早已经冲下车,将迟冬灵扶至自己怀里,一边安抚,一边探查她的伤势。 迟冬灵的骨头被捏的粉碎,可见闫晓晓的指力,而她竟然能捏断经脉,废了她这么多年修习的成果,迟文辉将闫晓晓狠狠刻在了心里,他要时刻记住自己女儿受的苦,他咬牙质问道:“闫姑娘,我们迟家和你也无仇怨,小女何时的罪过你,为何要废冬灵修为,缘何做出这么阴毒之事!” “你们迟家和我往日是无仇,但近日有怨呀!忘啦?帮你们回忆一下。”闫晓晓说着点了点几个熟面孔,这些人可都曾经在她周围出现过。 “还有,她迟冬灵何时得罪我?这句话问的就太好笑、太无耻了,怎么,刚刚用咒术杀我的人不是迟冬灵,是空气吗?”闫晓晓最烦那些敢做不敢认,视人命如草芥,视自己的命如真金般金贵的人,好像全世界,就他的命是命一样! “你如今好好站在这里,而冬灵却因你而伤!”迟文辉根本不认闫晓晓的那套理论,他只知道闫晓晓好好的,但自己的女儿受苦、受伤了! 闫晓晓真是觉得奇怪,迟文辉给她的第一印象明明是挺好的,挺讲理的,合着是只要自己人好好地,就是个讲理的温润大叔,如果自己家人吃亏,那就是蛮横的大汉! 可见第一印象太骗人了! 闫晓晓,觉得和这样的人真没法沟通! “如果晓晓不是拥有能轻松伤了迟冬灵的能力,那她此时就不是闫晓晓了,而是亡魂——闫晓晓!”黄父在边上轻飘飘的开口。 他最爱看热闹,在能忍住的情况下,那姿态绝对都是旁观者,扮演的角色也都是路人。当然,这些前提条件是忍得住,如今他就忍不住了! “怎么那么双标呢!你家迟冬灵受伤了是伤,咱家晓晓心灵上受到的伤害就不是伤了!你闺女那咒术那么拙劣,都脏了晓晓的心了,不得付出点代价!别忘了,你们如今身在哪里,不赶紧夹着尾巴做人,还如此蛮横,实在不明智!” 闫晓晓默默给黄父竖起大拇指,一旦来了状态,黄父那张嘴也是不饶人的! 第119章 狂妄需要资本,恰好,我有! 迟文辉不是闫晓晓的目标,她的目标一直都是迟瑞祥,这个老爷子过分安静了,不管是她废迟冬灵的时候,还是她和迟文辉对峙的时候,他都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或者说盘算。 一个心思沉稳的对手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所以闫晓晓必须要下猛药了。 “你们想要什么我知道,当初一门心思想要的是迟冬雪吗?当然不是,你们想要的是她从你们迟家拿走的东西!后来盯上我,不就是因为我是和她接触过的最后一人吗?而那东西,你们怀疑在我这里!” 猛药的力量还是强大的,迟瑞祥的目标也是从来只有一个,那便是从迟冬雪手上丢掉的指骨。如今闫晓晓这么说,无疑是主动坦白,他也不再当空气,主动上前,当起了一家之主。“迟冬雪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为她以身犯险。” 闫晓晓果真思考了起来,如果不是她将指骨从迟家偷出来,也许这节指骨她此生都不会见到,她也就不会意外中拿到指骨,也就碰到伤魂鸟,也就不会将清水山那一种生灵解救出来,这么细细想来,她确实做了一件好事,给了她好处! “好处,她还真给了!” 闫晓晓说,“多谢你的提醒,现在我更要知道她生前,她当初经历的一切了!” 迟瑞祥不知道这一瞬间闫晓晓的脑袋里想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他无意中的一句话、一个词语给闫晓晓又增加了莫名的信念。 “绕了这么一大圈,你到底想怎么样?”迟瑞祥始终不信闫晓晓是单纯的为迟冬雪来,单纯的为她讨公道。 闫晓晓:“我早都说过我的诉求了,你年纪大了,是耳朵不好,还是记忆力不好!” “姑娘小小年纪,要懂得尊重人!”迟文辉早已经脱下君子的外衣,他在闫晓晓那里也不再有滤镜的加持,所以闫晓晓能从他话语里轻易听出弦外音。 “说我狂妄吗!狂妄需要资本,恰好,我有!”闫晓晓说的吊儿郎当,但出口的话不轻飘,反而透着股掷地有声的厚重感,因为,她并不是说说而已! 迟瑞祥也不再绕圈子,她既然不再遮掩,那他就索性挑明了:“你知道迟冬雪拿走了什么,那东西现在就在你手上,是不是!” 闫晓晓:“当然,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 听到指骨真的在闫晓晓那里,迟瑞祥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射出精光,神情更是一松,好像那东西已经在他口袋里了一样,迟文辉也将迟冬灵安顿好后站到了迟瑞祥身边,那是战斗状态。 闫晓晓一看那姿态就知道这两人是想要‘屈打成招’。 “看样子是不打算好好谈了!”闫晓晓说,“那,我奉陪!” 打架那是粗人才会做的事,在闫晓晓这里是不存在打架这回事的,她这里只有‘锻炼’和‘演练’! “黄父,在这里锻炼身体,动作大一点,外面不受影响吧!”闫晓晓突然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她长进之后还没有实战过,和现实社会的修习者也还没有动过手,非常想要看看他们的本事。而迟瑞祥,是她了解到的比较厉害的存在,加上迟文辉,闫晓晓觉得有点子兴奋了! 当然,迟冬灵那还没来得及出手的武力值,以及那不甚高明的咒术除外。 黄父:“受影响的只有我,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打架!” 闫晓晓眼睛眯了起来,笑了出来,因为那可太好了:“既然只有你受影响,那我就不考虑了!” 黄父:······ 既然不考虑了,那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吧! 闫晓晓一边活动活动筋骨,另一边还不忘纠正黄父的说辞:“乱说什么大实话,咱们是文明社会,不打架不斗殴!” 黄父:“你说的有理,你说的都对!” “你们一起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们迟家鬼道的厉害!”闫晓晓看着面前的两人,不轻敌,当然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迟家躲躲藏藏的鬼道,到底是因为本身就诡异,还是为了给什么人什么事打掩护,闫晓晓现在不想探究了,藏在海面下的礁石,总有一天会露出水面,总有一天会见光! 还有一点就是,闫晓晓身边可是跟着大佬呢,越楚靳一直是跟在闫晓晓身边的,当迟冬灵祭出咒杀术后,越楚靳果断的回到了闫晓晓的身体里。他预感到这家子,也许不会很厉害,但绝对是走小道恶心人的那类人。 “有我在,放心!”越楚靳在闫晓晓的意识中对她说。是后盾,是底气,也是给闫晓晓的支撑!有他在,闫晓晓可以放心的试探,放心的试炼。 “我放心,放百万个心!大哥,你就是我吹牛的的底气,你知道不,你要时刻记得,我闫晓晓闯荡江湖,图的就是后面有人,底下有人!” 越楚靳:······ 你还是闭嘴吧,打架去吧! 只见迟瑞祥、迟文辉两人端坐在地,他们没有焚香沐浴净身,没有道具,没有灵符灵器,靠的就是——一张嘴! 迟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实力这么雄厚,鬼道术法传到今天也就剩下嘴皮子功夫了,难怪如今各路神仙都呈日渐衰微之势。迟冬灵的咒杀术她领教过了,除了让她的心脏,脏了一下,汗毛倒立了一下外,没有其他影响。没想到,迟家老人俩使的也是咒术,只是比迟冬灵的高深许多。 迟文辉为辅,迟瑞祥为主,二人结成一对法阵,他们的咒术靠吸纳天地灵气,以灵气化利刃,取鬼物性命于一瞬,而此地没有灵力,有的只是森森鬼气,他要取的也不是鬼的性命,而是人的。 须臾,像是稳坐莲花台的迟瑞祥周身便化出无数利刃,只是那利刃是黑色的,像是在毒液里淬了千百年一样,冒着寒气,刃尖向外,对着的是闫晓晓。“我迟家鬼道咒术,岂能让你小瞧!” 迟冬灵的咒术只能化气,只有形而无物,迟瑞祥和二人之力,化的竟是万千实体利刃,闫晓晓不得不承认,现代社会人的嘴皮子还是厉害的,杀人于无形与有形之中! 第120章 咒术,除却怀恨带怨,它还有祝愿。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瞧着小的一直是你迟家,鬼道分形、体、术、法,即便单独拎出来,哪个不是博大精深,其中咒术更是源远流长,既然你迟家钻研此道,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咒术!” 话虽是这么说,但真正的咒术是什么,闫晓晓也不知道,盲目的自信不是来自于盲目,而是来自越楚靳。那个活了不知道几千年,见识过太多的鬼神。越楚靳教她的她一直记得,也明白,咒术是一种加持,可以是密语,也可以是口诀,也可以是手段。 咒术,除却怀恨带怨,它还有祝愿。 越楚靳教她的是最古老的祝愿,当时他说这个技能只能防御不能打怪,那是对于还是人的闫晓晓说的,此时的闫晓晓怀着千年至纯的灵力,那咒术就不单单是一个小祝愿了,她可以用它来打怪了! 闫晓晓的咒术带着善良包容、带着保护,仅仅是一点咒术的加持,就能让齐明他们变得心平气和,让他们的内心平静,摆脱苦厄。经过灵力洗礼的咒术也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一般,一边维护自己的纯净,一边保护加持之人。 善与恶一念之间,护与杀之间也只是隔着一条窄窄的鸿沟,就看你是要在这边,还是跨到另一边。 闫晓晓想的从来不是要跨过眼前的鸿沟,她要填平了它。她要站在鸿沟之上,护与杀,她要同时兼有,因为该护还是该杀,只有她自己能做主。 越楚靳此刻与闫晓晓是真正的一体,灵魂共享,她的想法他自然能体会到。此刻闫晓晓的心境磅礴,犹如宽广山河可容纳万千污秽与清灵,那是包容的,真诚的。越楚靳默默注视着闫晓晓,他相信终有一天,她将会比肩仇灵。 迟瑞祥周身那无数冒着丝丝寒气的黑色利刃,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刺向闫晓晓,密密麻麻的利刃围成一个网,将闫晓晓套入其中。它们飞速旋转、试探,他们一个个发出铿锵的怪叫。 那些利刃每一个都带着尖刺,每一个都是直冲闫晓晓的命门要害,只是他们停在了闫晓晓一尺之外,任凭它们怎么咆哮挣扎,任凭迟瑞祥二人口中咒术加持百遍千遍,这短短的一尺却如同有千万里路般,那么遥远,那头的闫晓晓虽然就在眼前却成了他们不可碰触的天边。 迟瑞祥二人瞪大眼睛,他们其中任意一人拿出咒术都可以横扫世间,更别说二人同时发功,但这些,竟然碰不到闫晓晓分毫。迟瑞祥和迟文辉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惊恐。 闫晓晓就站在那刀剑之上,不退不闪,不躲不避,她甚至面带微笑看着如同困兽般的二人,看着他们额头冒出汗水,看着二人恐慌。 “咒术杀招你们倒都是用的挺熟练,那咒术的良善加持,那些美好的祝福,你们还记得怎么用吗?”闫晓晓讽刺的说。 然后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任凭眼前那些利刃直指她的周身,任凭她只要一泄气那些利刃就能穿透她,将她扎成马蜂窝,但她依然没有退缩,没有任何怖色。 一个普通的人类抵挡不住那些冷硬淬毒的利刃,闫晓晓之所以能将它们挡住,靠的依然是仇灵留给她的灵力,她再次不合时宜的想起仇灵,想起她的果断决绝,想起她给自己选的路,想起她留给自己的使命,也许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铃铛,休息了这么久,出来干活呗!”闫晓晓在心底呼唤,唤出一直修养在琉璃瓶中的伤魂鸟。 小传畏畏缩缩的说,为啥不叫我出来干活! 闫晓晓:“你还是比较适合躲起来睡觉!” 铃铛默默冲传颂鬼眨眼睛,那是赤裸裸的歧视啊。 传颂鬼:······ 你能,你行,你厉害! 铃铛如一阵烟尘般冲出琉璃瓶,然后迅速凝成形,舒展双翅膀,在众人的眼光下冲向天空,如同一柄破空的利刃插入天空,俯冲下来之时,已经长成了一只双翅生风的大鸟,浑身覆盖着红黄相间的羽毛,叫声凄厉,震慑人心,随着它翅膀挥舞,扬出漫天沙尘。 “铃铛,挡住迟瑞祥的刀子,姐姐要放大招了!” 铃铛一只千年伤魂鸟,闫晓晓仅仅只在仇灵的鬼蜮里见识到了它的幻化本领,它真实的战力她还没有见过。但闫晓晓相信它的能力,就像她当初相信仇灵一样。 “主人放心,交给我!”也许是从闫晓晓飘逸洒脱的身姿里又看到了仇灵的影子,她不自觉的喊出声! 对铃铛来说,不管是以前清冷的仇灵主人,还是跟着如今活泼开朗的闫晓晓,都是她的选择。铃铛不愿依附于谁,但她害怕孤独,当初被活埋于黑暗的泥土之中,孤独无助的滋味,她不想再尝了,她喜欢有伴,喜欢同她们作伴。 铃铛为人时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化为伤魂鸟那便是拥有强大攻击力,以及不俗力量的鬼怪。只见它挥动翅膀,空中便形成一股看不见的强悍气流,同时有温柔和缓,这股气流将闫晓晓轻轻推开数米远,为她自己腾出空间。 看着闫晓晓远离,那舞动双翅形成的气流便不再柔和,它带着蛮横的力道,密不透风又坚韧坚固,它同那些利刃对峙、僵持。 铃铛游刃有余的样子让闫晓晓确信,伤魂鸟很厉害,她顺势收回了自己的灵力。 迟瑞祥不是无名小卒,他虽然从未亲眼见识过伤魂鸟,但古书记载看过无数,也从它的形态,她的鸣叫声中猜出了一二,只是他不敢相信,世间真的有伤魂鸟! 人力这可能胜过伤魂鸟!但他们不愿意放弃。两股力道互不相让,迟瑞祥二人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如果这次他们拿不到指骨,他们知道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即便回到了迟家,他们也必死无疑! 最难对付的便是不怕死的对手,而对付这样的人,只有绝对的碾压,将他们彻底控制在脚下,他们才会真的老实。 闫晓晓清楚这一点,这也是她叫铃铛出来的原因。有了铃铛的帮忙,她便能腾出手施展越楚靳教她的咒术! 凭借武力就能解决迟家这几人,这一点闫晓晓十分确定,但她在此刻有了自己的执念,同样是咒术,她想让迟家见识到它真正的力量。闫晓晓闭上眼睛让自己沉静下来,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那里面便存着山河,便流淌着溪流,那是自然之态,那是天然之气。 第121章 招招狠厉,拳拳到肉。 越楚靳说过咒术本为良善,只是在后世之人的使用中慢慢变了,它被加注了太多的利益熏心,加注了太多的险恶人性。若回归本心,那良善的咒,也会有千钧力量,也能够杀人于无形,也能够化险恶为夷地。 越楚靳的年纪闫晓晓从没有问过,只知道他应该经历过很多次沧海桑田,历经过很多世事变迁,她不知道一个城主为什么要立下百年历世的誓言,但是单凭这一点,她就无条件信任他,信任他说的咒术本为良善! 若仔细聆听,便会发现闫晓晓口中的咒术,和迟瑞祥二人发出的几乎是一样的。只是一个如清泉般清脆,一个如暗流般沉闷;一个如山间青雾迷蒙中带着神秘,一个如千里荒野荒原透着鬼魅;一个如警示之钟,时刻振奋人心,一个如迟暮之鼓,沉闷憋仄。 同样的鬼道咒术,同样的祷祝,出自不同人之口,带来的后果便是天差地别。闫晓晓的咒术是柔和的,温暖的,包容的,她仅凭一人之力,凭着四两拨千斤的力道,便温和的将迟瑞祥二人死死压制住。 那些利刃被一股股无形的力量包裹、融合,然后化成粉末,化成尘埃,从哪里来,最终回归到了哪里。 闫晓晓甚至没有挪动脚步,便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迟瑞祥二人的咒术被闫晓晓化解,碎成粉末,最终消逝不见。 铃铛此时才知道,她的出现对于闫晓晓而言应该是可有可无的,但她还是将她唤了出来, 给她任务,给予她存在感,这也是闫晓晓和仇灵不同的地方,她总是在这样小的细节上让铃铛知道,她对于她有用,她是她们彼此的伙伴。 伤魂鸟尖啸着瞬间消失于众人眼前,回到了琉璃瓶中,用闫晓晓才能体会到的声音述说她的感谢! “不可能,不可能!”迟瑞祥输了,但他不相信就这样输了。 风沙再起,这次不是黄父搞的特效,而是那无数利刃被粉碎后化成的点点尘埃,聚到一起,无风而起的形成了一股沙尘。 闫晓晓被呛的咳嗽,她瞪了一眼黄父,那好像在说,你也不管管。 黄父躺枪,他挥挥手沙尘湮灭,消失于‘鬼道’之中,周遭恢复平静。 闫晓晓缓过劲来,便说:“真正的咒术从不以杀人为目的,但也拥有绝对自保的能力,或者说,不是它不能杀人,而是不想!” “迟瑞祥,凭你们的那套功法,想杀我,绝不可能!相反,半点便宜我都不会让你们占!” 迟瑞祥的双眼里闪过阴狠,他知道既然咒术输了,那外家功夫呢,他们这些年的苦练,是不是可以一战。 关于——苦练!闫晓晓很有发言权,她苦过,也练过!刚开始被越楚靳逼着练习体魄,逼着练习拳脚功夫,逼着进步,她可以说蜕了不止一层皮。但这些她都没有存过怨恨,再难过也咬牙坚持了,或许迟瑞祥他们也都经历过,但闫晓晓短短时间经历的绝不比他们少! 也许真的是狼狈为奸太久了,迟瑞祥给出动作,迟文辉马上就能跟着响应,两人同时暴起,向闫晓晓袭来。招招狠厉,拳拳到肉。 迟瑞祥暴起之后不见任何老态,迟文辉更是处在巅峰时刻,在他们的夹击下闫晓晓应付的不是很轻松,但也没有手忙脚乱。她轻盈的身体加上快于常人的速度,让她能够躲避他们的袭击,更是在瞅准他们一个个破绽漏洞后,给予强力反击。 迟家的那些打手,此时虽然都还沉浸在害怕之中,但看着两个主子都开始肉搏了,他们也不能够就这么干坐着,十几人同时冲下车,那气势还是很唬人的,他们想要加入混战,想要出力。 迟家有人,闫晓晓这边也不是没有人! 黄父虽然一直抱着肩膀看热闹,但毕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闫晓晓一人对付两个成年男人,特别是两个厉害的鬼道体术颇精的男人,不仅是对她这段时间练习的检验,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试炼,而他相信闫晓晓的实力,或者说相信在越楚靳魔鬼教练调教下的闫晓晓的实力,那是绝不会输的。 但这么多人又都是普通人,若是同时上,闫晓晓难免会畏首畏尾,乱了阵脚,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差错,也会让她受到伤害,他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况且,还有个时时刻刻盯着他的越楚靳,伤了闫晓晓,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他!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这群‘小鬼’,他不打算放进战场。 “小伙子们,看这里!”黄父吹了个口哨,吸引了那些打手的注意:“这边还有一个呢,别盯着那边了,咱们比划比划!” 黄父不出声,便真的就是悄无声息,没人能够注意,而迟家那边真的已经将他忘了。此刻他主动吸引目光,为的就是让迟家那些打手来攻击他。 果然,那些人转移了目标,闫晓晓的本事他们见过,但眼前这个男人一直躲在后面,他们不认为是一个硬茬子。所以,同时上的毫无心理负担! 只是要让他们失望了,眼前这个男人出手可比闫晓晓利索、厉害多了!那边是拳拳到肉,他们这边是掌掌到骨,噼里啪啦,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闫晓晓的功夫是越楚靳教的,那些都是在千百年的实战中得到的精髓、总结的最快速解决战斗的方法。旋、踢、打,藏拙、躲闪、攻击,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即使对上的是迟家两个当家人,依然不见任何颓色。 最后闫晓晓凌空翻身,将迟瑞祥,迟文辉踹出老远,闫晓晓拥有的是可以将有铜墙铁壁般堡垒护体的恶鬼都踹伤的力道。特别是现在,耽误了这么久还不肯开口之人,她一点余力都没有剩,他们再抵挡不住。 如同两块破抹布,被扔了出去。 此时趴在地上的那两人,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打移了位,呼吸的声音粗重到,随时都可能断气,但真的断气,又是不可能的。 第122章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毕竟我已经不是人,好多年了! 迟冬灵躲在车里面色苍白,她惊惧、恐慌,同时还带着恶毒的嫉恨,闫晓晓看见了,但没有搭理她。一个不能再学鬼道术法伤人的普通人,就算再狠毒,也只是一些人类的勾心斗角的技法而已,杀伤力大打折扣,不足为惧。 闫晓晓看着迟瑞祥,以及那满地打滚的八尺大汉,啧啧出声,“说了我只是来寻答案的,不是来打架的,非不好好聊,非要打架,现在挨打了吧!” “那个男人你们也敢招惹,没看到我都不敢指挥他吗,你们竟然上去送人头,真是无知无畏啊!”闫晓晓指了指黄父,一脸的惋惜,那是对这些痛苦呻吟倒地的八尺大汉的同情。 黄父做完事,本分的退到车边,继续当他的隐形人。 什么最气人,那就是自己被揍了一顿后,对方竟然还嫌弃他不经打;明明自己揍人揍的很开心,还委屈的认为,自己并不想动手,是你们逼我的!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闫晓晓搬着黄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小板凳,坐在迟瑞祥身边看着他费力喘气,看着他痛苦的冷汗直流,她没有半分歉意,没有半分同情。对于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她给不出多余的情感,她不是圣母,她讨厌觊觎她生命的人! “指骨对我没用,我又没说不给你们,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下杀手想要我的命!”闫晓晓冷冷的说,“你觉得你们有这个能力吗!” 无用?指骨的力量他们虽然没有真的用过,但从迟冬雪那残留的反馈,非常强大。如果无用,他们费心费力,甚至不要命的的寻找它,藏着它是为什么! 闫晓晓怎么会如此笃定,放肆的说它无用! 迟瑞祥大口的喘气,想要让自己不那么狼狈,他费力的一字一顿的说:“无用?这鬼空间不是你借指骨做出来的吗?” 闫晓晓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的前仰后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鬼路,是我做的了?” “你刚刚明明承认,就是因为指骨,你才在这里的······”迟文辉吐出一口血,他伤的不比迟瑞祥轻,但他远没有迟瑞祥沉稳,他急火攻心,险些背过气。 闫晓晓:“那你就要好好想想了!” 迟文辉并没有说完那句完整的话,这个停顿也让他有了思考的空间,因为他意识到闫晓晓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自己和这个鬼地方的关系,一切都是他们推断出来的。 他终于感觉到恐惧,闫晓晓拥有超过常人的力量以及速度,还有那神秘的他们触摸不到的力量,能够随意进出以及控制这个鬼空间,或许之前还存着侥幸,但自从咒术被她轻松化解,自己也被她打成重伤,他才意识到,这个女人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 闫晓晓看着脸上风云变幻的迟文辉,知道他这是想明白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的无情,迟瑞祥早都试探过她,拿他的孙女、迟文辉的女儿试探过她! “看来是想明白了一点,还不算太笨!”闫晓晓讥讽的说。 迟文辉心中的恐惧更甚:“你到底是什么人?” 闫晓晓:“普通人!” 迟瑞祥不管闫晓晓是什么人,他现在只要指骨,“你想知道迟冬雪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指骨你必须先交给我。” 闫晓晓将脖子上的银色链子拉出,尾端果然缀着那枚指骨。闫晓晓一边摩挲着指骨,一边看着眼神中乍现光亮的迟瑞祥说:“之前如果你能够这么爽快,也不会挨打,不过现在我改注意了,指骨不给你,我也要知道迟冬雪的事情。” “你,出尔反尔!”迟瑞祥的肺大概伤的不轻,此刻呼吸更加浑浊,发出的声音更是残破,惹人生厌般的粗哑! 闫晓晓:“对于讲诚信的人,我向来说一不二,但对于你们这些人,我不出尔反尔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 闫晓晓小板凳也不坐了,她起身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我能徒手废了迟冬灵,自然也能废了你们,到现在了,还再和我谈条件!” 闫晓晓一边好奇的问,一边疑惑的喟叹:“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闫晓晓有颗玲珑剔透的心,一旦她认准了,想要去钻研,那么你的一丝一毫的神态她都能抓到,此时她就洞穿了迟家人的心态! 她面无表情的游走在迟家三代周围,“我要提醒下你们,不要想着视死如归那套,也不要想着拿迟冬雪那事威胁我那套,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们开口,咒术的延伸——咒怨,你们想必没有感受过吧。我不介意,让你们感受下!” 威胁她会,特别是对付这些嘴硬的人,她从来不指望可以感化他们,手段的好处,上手段的好处,她非常知道! “我说,我告诉你!” 闫晓晓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是迟冬灵,那个最看上不上她,甚至现在还想着弄死她的人,会首先投诚,只是这个诚,是加引号的‘诚’! “迟冬灵出事的时候,你还是小孩子吧,你的话怎么能让我相信!”闫晓晓走过去,靠在迟冬灵的车门上,表示质疑。 “我在现场,当年是我一直陪在迟冬雪身边,我全都知道!”迟冬灵毕竟浸淫富贵之权,她知道自己不说出细节,闫晓晓不会相信她的话,她们一点活路都不会有。 闫晓晓没想到迟冬灵不光知道,还是亲历者,那她的话就是复述,就是事情经过。 在迟冬灵讲完事情经过后,看着迟家两个老人的表情,闫晓晓知道迟冬灵没有撒谎。闫晓晓她已经被这个人家整无语。 坐上黄父的车,闫晓晓依然觉得胸口憋闷。“黄父,人怎么可以这么坏,这么自私!” 黄父:“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毕竟我已经不是人,好多年了!不过我可要回答另一个,关于邪灵!” 闫晓晓:“算了,我现在不太想听这么恶心的东西!” 第123章 你们修的狗屁道,糊弄你们自己吧! 闫晓晓本身也不是真的要从黄父那里得到答案,她只是太震惊了明明是最亲近的血亲,却成了最恶毒的刽子手,她暂时不太能理解这种扭曲的变态心理。 “晓晓,还有正事要办,不必过于在意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他们只能代表他们自己,不能代表人类,不要陷入自己制造的情绪旋涡!”越楚靳坐在闫晓晓身边,安抚着闫晓晓起伏的情感。 越楚靳的冷漠有时候是最好的镇定剂,他的无情是因为见过了太多的有情,闫晓晓懂他,他也懂闫晓晓。因为这话闫晓晓在心里和自己说了百遍,但就是很难受,借着他的嘴巴说出来,闫晓晓才会真的镇静下来。 “我很快就好!”闫晓晓抓着越楚靳的手,当着黄父的面,她也不想放开,她就是这样的人,她依赖越楚靳,她没什么好羞耻的。 迟冬雪就是前一个迟云,只是她那时候很幸运,没有被榨干,毁容只是幌子,她真正被毁的是魂魄,丑陋的烙印定在了魂魄上,如果不是借着指骨,她不可能化成破面鬼,或者说,她的魂魄早都到了邪灵的腹中。 迟冬灵说的只是她见到的事实,她描述的也只是她眼中的经过,放血,急剧消瘦,面容枯槁,这些都和迟云的经历相似。她说,迟冬雪被关在老宅的暗室,而她被指派负责照顾她。迟冬灵一个嫡小姐,怎么也没想到会沦落到丫鬟的地步,去照顾一个旁支姐姐,所以也并不尽心。 至于为什么安排她,为什么指定迟冬灵去照顾迟冬雪,她自己不知道,闫晓晓也并不想知道。 迟冬灵只知道过了挺长时间,迟冬雪除了每日放血,每日消瘦,变得苍白苍老外,她的脸也在发生变化,每天早上她醒来后,都能看到迟冬雪的脸发生变化,满脸的坑坑洼洼,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的。 但没有流血,也没有疤痕。 后来时间到了,老宅那边便放她走了,只是谁也没想到,迟冬雪走的时候,竟然顺走了暗室里一直供奉的指骨。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迟冬灵的三两句话,概括了迟冬雪十年心酸痛苦的根源,而迟冬灵没有情感,没有情绪,更没有感同身受,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当年迟冬雪的恐惧、害怕、无助、挣扎一样,描述的寡淡无味。 是怎样冷硬的心肠,才会看着本家姐姐被残害到如此境况而生不出一丝同情,是怎样的家族会培养出这样的继承人,是怎样衰弱的鬼道传承,才会将惧怕演绎的淋漓尽致,才会成为邪灵的帮手,助纣为虐! 闫晓晓最后只送给他们一句话:“你们修的狗屁道,糊弄你们自己吧!” 十几年前迟家的那只邪灵找到的祭品是迟冬雪,但那个时候它并没有到一定要吃魂魄的程度,所以只取血,只取生机,而迟冬雪脸上那些恐怖的,像是眼睛般的痕迹,都是她在无意识中被啃咬的。 她被啃咬的是灵魂,表现在身体上,便是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这是什么恶趣味闫晓晓不得而知,但她知道这些不是人能够做到的,啃咬她的不是人,是只邪灵而已! 当然,这些不是迟冬灵说的,是闫晓晓推断的。迟冬灵或许真的不知道迟家有这么个东西,但迟瑞祥和迟文辉的表情告诉她,这两个人必知。同时,他们或许还是帮手。 不肯开口,那就不开,闫晓晓已经知道了迟冬雪的大概经历,那么其他的细枝末节,或者前因后果,她倒也不必从二人口中探知,她能够判推断,知道些许,也就够了。 十几年前的迟冬雪提供了养分,滋养了邪灵十几年,按照时间线推算,如果迟冬雪不是因为手术死亡,那她也活不长久,邪灵到了时间,需要吞噬灵魂,她这个祭品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迟冬雪阴差阳错死了,还化成了破面鬼,化鬼的灵魂在邪灵那里不香了,他们放任不管,就是因为知道她翻不起什么浪花,至于后来的追踪,他们要的也不是迟冬雪! 迟冬雪对迟家恨之入骨,即使化鬼记忆紊乱,依然记得自己的今日是迟家所害,她恨,她怨,她执拗。但她对迟家的怕也是根深蒂固的,她害怕迟家,她不敢找他们复仇,她遂了破面鬼的心愿,她只沉迷于最浅薄的执念。 她来这一趟的目的除了打听迟冬雪的生前事,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要从迟冬雪的经历上,探探指骨的前身。 迟冬雪在老宅被毁,她从那里偷走了指骨,现在迟云也是在那里差点丧命,这个迟家老宅,才是闫晓晓的目标。 就像是九连环,一个锁扣连着一个锁扣,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迟冬雪没了,化鬼后被闫晓晓撞上,收服她的同时意外得到迟家藏了几百年的指骨,这也让本就进入闫晓晓视野中的迟家,因此也不再单纯;迟冬雪没了,化鬼了,梦乐城里那些安乐鬼也是迟家的,他们迟家是化鬼专业户吗? 迟冬雪没了,化鬼后灵魂丑恶,邪灵不要了,迟家就要找下一个祭品,迟云也就在这个时候被那些人盯上。 “这个迟家,至少如今我碰上的,没有一个纯粹的好人!”闫晓晓说。 越楚靳点点头,表示统同意。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本就存在着无数腌臜的阴暗角落,然而又有着这么不纯粹的家风,可想而知早就的一代代传人,怎么会良善。 闫晓晓:“黄父,这几天就别让这些人出来了!也让他们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闫晓晓很记仇,迟家那些人对她做的事她在她的小本本上记的清清楚楚,也明明白白,有了这机会,她不会放过。当然更深层的意义,她是想要困住他们,为自己争取去迟家老宅的时间,也让迟家少一个队帮手而已。 “在解决迟家那邪灵之前,他们不用想着能出来!”黄父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的‘路’他的‘道’从来都是只有他说的算! 第124章 这缺觉缺的,我早晚得秃! 这一夜过的忙忙碌碌,闫晓晓被黄父送回家的时候,天已经破晓了,金色的阳光穿透城市的上空,洒下一地颜色,那是生命的光亮,叫醒沉睡的人们,起来经营生活。 闫晓晓太累了,眼冒金星,那是体力过度消耗的征兆,也是长时间未进食,长时间高度集中精神的结果,在‘鬼道’上,她虽然表现的游刃有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是虚的,此时得到一时半刻的休息,所有的疲乏都一股脑儿的涌了进来。 闫晓晓把自己扔进她那张大床上,现在,只要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绝不离开自己的床! “越楚靳,我只能睡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叫醒我!”闫晓晓闭着眼睛将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含含糊糊的叮嘱。 人肉闹钟越楚靳立刻点头:“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也不知道闫晓晓有没有听到,因为接下来便是悠长绵长的呼吸声,已然已经进入梦乡了。 看着闫晓晓这么疲惫,越楚靳也很心疼,但这些都是闫晓晓要去经历的‘磨难’,成长需要阵痛。他能做的大概就是指挥黄父,帮她处理好生活。 因为她休息的时候,有人是可以不用休息,接着干活的,“黄父,帮晓晓请假,点外卖。还有,她让你把那几个老鬼叫过来的事,别忘了。” 黄父:······ “你们还真不把我当外人!” 越楚靳:“你有把自己当过外人吗?” 黄父:还真没有! 想想也对,都是自家人,那里还用得着客气客套,黄父屁颠颠的去帮闫晓晓打包饭菜去了,顺便路上把那几只老鬼提溜进来。 闫晓晓离开的这半日,迟云明那边可以说是安静异常,也诡异异常。 时间已经来到早晨8点,屋外的阳光本该泛着暖意抚摸着屋内的众人,本该将金色的光线穿透轻薄的纱帘照射进来,可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在外,只能看到光亮,却接触不到它的温度。 齐文走到窗前,他虽然本就心思细腻,但若不是这两天涉猎了太多他以前从未探知的领域,他不会往那方面想。伸出手感知不到温暖,就像是一种阻隔,不仅如此,他感觉到还有一股他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到的力量,不断在试探着,冲撞着。 “齐明,你感受到了吗?”齐韵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守着迟云睡着了,齐文压低声音问齐明。 齐明点点头,“可能,我们没有三天的时间了,或者说,我姐没有三天的时间了。” 闫晓晓离开前做过什么,齐明都看在眼里,他虽然不懂,但也知道那必将是什么阵法,护着他们的阵法。那是没有压迫感,没有这样明显的阻隔感。平静安宁,如没有一般。 但此时,阵法打开,阻隔产生,那便意味着有人触碰到了闫晓晓留下的阵法,而这个人,就是他们要拦在外面的人。 齐文和齐明判断的没有错,确实外面有人试图打破阵法,试图进入主宅,但他失败了,他被阻挡在外。 “闫晓晓,她真的能够化解这些吗?”齐文说的隐晦,他不是不相信闫晓晓,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些非人之物,非人之事,能够占据生人的生活。那太可怕了,在它们面前,人类的力量太过渺小。 齐明之前是无脑相信闫晓晓,此时是全然信任了。他亲眼见识过闫晓晓的能力,也亲历过清水山的鬼蜮,虽然他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总归不是他该去的,但他去了,还见到了闫晓晓,或许她本就不是世间之人。 “哥,晓晓姐,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齐明如此说。 齐文不再开口,两兄弟难得一起安静的看了一次早晨的太阳,如此和谐的情景,大概还是十几年前。 再说迟家那边,迟家鬼道众人离奇失踪,迟瑞非不可能察觉不到,而那些人因为什么而失踪,失踪前要去做什么、去什么地方,他可以查的一清二楚,迟云再次进入了他的视野,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被挡在外面。 闫晓晓当初离开的时候,虽然越楚靳说续命不会让背后之人发现,但闫晓晓并不那么乐观。她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离开时留下的串珠,交代的话语,以及在越楚靳帮助下在迟家周围布下的迷阵,都是她的后手。 所以,当带着邪灵气息之人想要强行闯入迟家,强行进入迟家,越楚靳第一时间便知道了。看着依然在熟睡的闫晓晓,越楚靳不忍心将之叫醒,但事态紧急,他不得不将闫晓晓拉回现实。 “晓晓,醒醒。晓晓!”越楚靳碰触不到世间之物,唯独可以碰到闫晓晓,此时他将手覆在闫晓晓的手臂之上,摇了摇。 虽然有事情等着闫晓晓处理,虽然整个迟家还如猛虎般觊觎着她,但有越楚靳在,闫晓晓还是很容易就陷入深眠,陷入沉睡,这是她对越楚靳的信任以及依赖。 闫晓晓感受到手臂上的力量,以及窜入耳中的声音,碰触很熟悉,声音也熟悉那是越楚靳的声音以及力量。她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带着迷茫看着越楚靳,不知道他为什么摇醒她。 越楚靳另一只手自然的整理闫晓晓凌乱的头发,将那被闫晓晓狂放睡姿折磨的头发理顺。然后将手置于闫晓晓太阳穴边,轻轻揉按“他去了迟云那里!” “谁?”闫晓晓沙哑的嗓音,揭示着她应该还没醒。 “我们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迟瑞非!”越楚靳言简意赅,闫晓晓的瞌睡虫霎时就飞走了。 闫晓晓烦躁的挠头发:“这么快!这是一点不让人家睡觉呀,这缺觉缺的,我早晚得秃!” 越楚靳皱了下眉头,很是无奈,他刚整理好的头发,又乱了。“如果秃的话,应该不是缺觉缺的,可能是你自己挠的!” 闫晓晓看看越楚靳那乌黑油亮的长发,再看看自己这头枯黄的毛,她觉得应该是受到现代洗发水的荼毒,导致枯黄干燥,她灵机一动问,“越楚靳,你洗头用什么洗发水什么护发素,给我也用点呗!” 越楚靳哪里还用得到洗发水,他穿的是天衣,洗漱用的是术法,但他不准备说,因为他那强大的学习能力,让他迅速想到了现在在流行的一个词那便是——求生欲!对,他现在就是求生欲满满,他不准备忤逆很闫晓晓! 第125章 哪里的祖产,地下的吗? “这么快就上门了?” 闫晓晓瞬间便想到了症结所在——迟家鬼道! “没错,想必是因为迟家鬼道突然消失,迟瑞非稳不住了!将迟家鬼道困住不是一步好棋,既然做了,就必须做好应对之策。” 迟瑞非能想到的,越楚靳也能想到,迟家鬼道不至于让他自乱阵脚,能让迟瑞非乱了的,想必是更加迫切的事。 “我知道,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去找迟云的麻烦,我以为他会先来找我!”闫晓晓此时不困也不饿了,她整个身心都在高速运转,真是见了鬼了。 “那恰恰说明,我们拿住了他的要害,因为此时对他重要的是迟云,他迫切要得到的也是迟云!”越楚靳说:“迟家鬼道或者那指骨,此时都不如迟云重要,反推过去,迟家那邪灵,得不到迟云的魂魄是会消失、还是会失控?虽然现在还不确定,但这应该都不是那背后之人想要看到的结果!” 闫晓晓思考了一会,拿不定主意,“我们现在是去迟家祖宅直接抄底,还是去迟云家正面刚?” 越楚靳伸手抚平了闫晓晓眉间的褶皱,她喜欢思考的时候皱眉,特别是纠结拿不定主意,内心急躁的时候,皱的更厉害。但这并不好看,至少他不喜欢看。 “哎呦,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黄父一回来就看到越楚靳伸手摸闫晓晓的脸,那角度很刁钻,在他的眼里就只看到深情对视的两人的背影。 越楚靳回身看了一眼黄父:“你嘴巴闭上,就行了!” “放心,我嘴巴严得很!”黄父不吃越楚靳威胁那套,但他很有眼力见是真的。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门儿清! 闫晓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是时候过!” 两个人的对话被打断,闫晓晓索性也不纠结了,越楚靳的实力她还是相信的,一时半会迟云家还是安全的,她不能事没办完、办成,先把自己饿死了。 “我的饭呢?”闫晓晓看着两手空空的黄父问。 黄父无语,这是质疑他吗:“小丫头,我还能饿着你吗?饭菜在餐厅温着呢,你收拾好就出来!” 闫晓晓:“谢谢,黄叔叔!” 黄父:······ “不太习惯你这么温柔,还是凶一点比较自在!” 闫晓晓:“你是受虐狂,我还不是施虐狂呢!” 越楚靳坐上他的专属位置,看着眼前排成一排,站的笔直的安乐鬼,那画面有种违和的宁静感,一个不言,八个不语。 闫晓晓早已经不怕鬼了,在梦乐城里也碰到过无数次这群鬼,但像今天这么齐全的,还是头一次。她快速扒完饭菜,将自己喂饱后,便将视线移到那八位安乐鬼身上。 闫晓晓说:“我现在不去迟家祖宅抄底,也不去迟云家正面刚,我现在要快速从眼前这些安乐鬼身上找到线索,找到突破口。” 她已经放安乐鬼这条线在角落里很久了,是时候捡起来了! 梦乐城,原来是乱葬岗,这在青城的历史上不是秘密,而当初闫晓晓在阳城提到梦乐城时而,迟瑞祥却说这里是他们的祖产,有哪个家族会把阴晦的乱葬岗纳入祖产,哪里的祖产,地下的吗? 这点点滴滴,桩桩件件,透着矛盾,他们迟家不放这块地的目的,闫晓晓有理由怀疑是因为这些安乐鬼。 “你们生前和青城迟家或多或少都有联系,现在还记得多少?还知道多少关于迟家的多少事?”闫晓晓开口直接问道。 几只安乐鬼面面相觑,他们思想简单,在百年的时光中,留在他们记忆里的往事早已经模糊到只剩下影子,而这些影子他们不确定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还是别人投影到他身上的。 闫晓晓问的迟家,他们最近从黄父那里听到很多次,但同样没有印象,整齐的回答:“不知道。” 这是闫晓晓第一次和安乐鬼正面接触,第一次和他们直面交流,她走到最老的那只小鬼面前说,“青城迟家,小鬼爷,你是迟家的亲戚,你姐姐嫁入迟家,你算是迟家的小舅子,还记得吗?” 然后闫晓晓又对着那个身材中等的敦厚大哥说:“你自己就是迟家人,生前是个少爷,你家是迟家旁支,不记得了吗?” 回答她的永远是不知道! 闫晓晓没办法了,求助似的看向黄父,黄父耸耸肩也表示无能为力。“能用的方法我都已经用过了,反反复复问过无数遍,他们没有生前的记忆,或者说,没有关键记忆,他们能记得自己叫什么,已经不错了。” “我是不是又做无用功了!”闫晓晓颓丧的说。 黄父说:“也不是很无用,你就是再一次证明了我的结论!” 闫晓晓:······ 我其实并不想! 越楚靳的声音传入了闫晓晓的脑袋,同时也传到了黄父的耳中:“这些老鬼能够安安乐乐的存世几百年,一方面的可能是生前良善,死的安详;另一方面的可能就是,他们生前就已经被洗过脑,抹去了记忆,可能他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用心良苦,居心叵测呀!”闫晓晓感慨!“本来想着快速从安乐鬼里掏出点有用的信息,结果速度是挺快,信息一个没有!他们这些安乐鬼果然活的简单、快活、安乐啊!” 闫晓晓感慨完,两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眼前,一个一身黑甲,方脸长髯,体型高大和强悍,手中拿着大刀。另一个一身白甲,眉目清冷,手拿一把弯弓。 这两人是谁,当然是她曾经有过接触以及一面之缘的——劈山、驻海! “人吓人能吓死人,鬼吓人更要命,知道不,两位大哥!”闫晓晓那颗曾经破碎过的心脏,如今可经不起惊吓了,再来一回,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死过去! 劈山拱手:“姑娘开玩笑了!” 闫晓晓:“大实话呀大哥,你们这闪现功能,着实有点吓人了!不过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回答她的还是劈山:“城主交代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特来回禀!” 劈山回答完闫晓晓,将一个卷轴送到了越楚靳手中。 闫晓晓看看越楚靳又看看劈山、驻海二人,能够同时出动两个守城大将的事,觉得有点严重了。 果然,越楚靳看完卷轴,不自觉的甩了下衣袖,这是他不经意的小动作,预示着他有情绪了,当初因为仇灵不得已前往清水山的时候,他这个小动作做了很多次。但他大概忘记,他现在身上穿的是t恤衫,甩不起来。 越楚靳:“去迟家老宅。” 闫晓晓:“去见识下迟家,到底放肆到了什么程度吗!” 第126章 去看看他们家放肆到了什么程度! 闫晓晓再次坐上了黄父的小汽车,好在有交通规则的约束,一路上还算消停。在黄父的带领下,几人一刻不停地赶去迟家老宅,劈山、驻海很自觉的飘进琉璃瓶中,小小的琉璃瓶中如今住着四只鬼,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架。 “越楚靳你让劈山、驻海查的,是迟家历代的投胎人数和魂归亡城的人数吧,是不是对不上!”闫晓晓现在虽然还是看不太清越楚靳的脸色,但长久的相处默契,以及那在她眼中渐渐隐去的黑雾,她能够觉察到他的严肃。 越楚靳点头:“如你所言,去看看他们家放肆到了什么程度!” “事情很严重吗?”闫晓晓也有点担心了,她虽然不懂越楚靳的职责,但知道责任与失职,承担与背负的关系。 黄父单手开车,姿态潇洒恣意,他透过后视镜看看向后排两人,“严不严重,看他那张脸会不会再黑回去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闫晓晓说:“你也发现了吗?越楚靳脸上的黑雾变淡了。”她眼睛瞪得圆溜溜,似是很不可思议! 黄父无语道:“我虽然年纪大,但我不近视不老花,更不瞎!” “你是不会近视,但老花就不一定了!”闫晓晓说:“你一直没挑明,我还以为只有我能看到变化呢,害得我小心翼翼的,生怕露馅,憋死我了。” 闫晓晓虚抚着自己的心脏, 表示自己的承受能力不是太好,“你这老鬼,怎么不早说!” “我没事说这个干嘛,他脸上的黑雾本就是业障,如果业障能够被化解,能够消减,他的容貌肯定就会越来越清晰。再说,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怕露什么馅。”黄父的心灵受到了来自闫晓晓的狙击,这怎么成了他的错了! “现在不藏着掖着了,越楚靳那张黑脸的来源,你不替他遮掩啦?你们不再用眉目传情来通气啦?”闫晓晓问道。 黄父说:“他自己都举手投降,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了,我再不识相,你不得削我!” 闫晓晓:“就喜欢你这墙头草的性格,非常识趣!” 黄父:······ 混了这么多年,最后竟然是一棵草! “小越一个虚体,你都能摸到,都能说靠就靠,说拉手就拉手,你见我像你这样大惊小怪吗?” 闫晓晓:“你为什么要大惊小怪,你不是黄父嘛,见多识广的,什么能让你惊着儿!还有,这说明我们有特别的缘分!” “缘不缘分我不知道,但你很特别,我早都说过!”因为很多她能做的事情,他这个黄父鬼都做不到! “我当然特别了,我也曾经是一缕魂,飘零后才成的人。”闫晓晓嘟囔着。 “这么说确实是特别的缘分,毕竟曾经都不是人!” 黄父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闫晓晓也不跟他计较,本就是路上无关痛痒的瞎聊,打发时间而已,黄父的嘲笑根本入不了她的心。 闫晓晓转头看向越楚靳,他沉默了一路,大概是在反思,自己掌管的大城,竟然出现这样的纰漏,而他以及下面的各级人员,都没有发现,这是他的错!闫晓晓现在都能猜到他的心理活动了。 “越楚靳,不用担心,既然上天安排我们巧遇,安排我们碰上迟家,那么一定是他们的气数尽了,我们一定可以一起解决!”闫晓晓在心里安慰道,用他们俩独有的沟通方式! 越楚靳回眸看着闫晓晓,他不再沉默,他说:“晓晓,谢谢你!” 谢什么,谢闫晓晓的理解,还是谢她的支持,或者两者兼有,当然这个只有他越楚靳自己知道! 从亡城初见到现在,一路走来,常规理解里越楚靳是亡城主,是妥妥的大佬,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只是辅助,他只是见证了闫晓晓的一步步成长,陪着她变强,她聪慧、果敢,还有一颗良善的心,终有一天闫晓晓会蜕变,会成为一个高不可攀的人物。 青城一个有千年历史的大城市,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迟家作为青城本地的大户人家,祖宅选址定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三山环抱,水从门前过,占地面积不仅大,修筑的还很气派,碧瓦朱甍,好不奢华。 将市井的喧嚣摒弃在外,它独居一隅,安静沉默,那庞大的建筑群,彰显着这是名动青城乃至在整个中元都排的上号的迟家祖宅。 迟家祖宅不在远郊,也不在古城区,反而离闫晓晓住的梦乐城不远,开车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闫晓晓看着眼前连片的建筑,感慨道:“我们在城里挤鸽子笼,他们迟家在城里承包了一块地!” “非也,他们修筑的时候,可不是城里!”黄父及时纠正闫晓晓的错误,“现在是寸土寸金的新区热门地块,很久以前,可不是!” 闫晓晓想想也对,梦乐城以前是乱葬岗,乱葬岗必然远离城镇,而迟家祖宅比之还要远一点,那么它建立之初,可能只是荒郊野外的一座孤宅。是什么样的老祖宗,会将自己的房子选在荒山野岭的荒郊野外,他若不是有病,便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晦辛秘! “迟家祖宅在这,迟瑞祥曾经说过梦乐城是他家的祖产,后来我还在想当年的乱葬岗,他竟然说是他家的祖产,有点匪夷所思,但如今我实地来了,参考了他家祖宅的位置,还真的有可能呢!”闫晓晓说。 “这个先不研究了,我们是要怎么进去?文明的敲门进去,还是武力打进去?”黄父停好车子,问闫晓晓。 “咱们就非得弄出动静才能进去吗?咱们不能悄无声息的‘飘’进去吗?还文的、武的?黄叔叔,你觉得咱们光明正大的能进去?咱们一顿武力输出后,人家不报警抓你,然后你还能进得去!”闫晓晓说道,虽然她并不想怼人,但着实对方太找怼,她也忍不住! 黄父:“开个玩笑,不要激动!” 闫晓晓当然知道黄父在开玩笑,但激动也不是真激动,情绪饱满,配合表演而已。 “你来过这里那么多次,没有进去过?”闫晓晓问。 闫晓晓交托给他查迟家的时候,黄父就来过:“进去过、溜达过,没有发现什么东西,那只邪灵也没有见过。” “当时你怎么进去的,咱们现在就怎么进去。”闫晓晓说,“邪灵这么阴的东西当然不能放在明面上,地下三尺才是他该待的地方,所以,掘地三尺我们才能找到它!” 黄父:“同意!” 第127章 所以,谁也没心情欣赏眼前的美好。 黄父能开鬼道,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开路,进到所有想进的地方,一个两米的院墙,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只要黄父想,人类的眼睛怎么可能看得到他! 闫晓晓跟着黄父的脚步,踏入一片虚空,再一步,便已经出现在了迟家后院的花园里了,迟家人,保安、园丁不时穿梭其中,但没有人能够发现此时花园里多了几个人。 迟冬灵曾经说过,迟冬雪当时是被关在暗室里,指骨也曾经供奉在那里,所以这个暗室即便不是邪灵的栖息地,也必然存在着联系。他们现在的首要目标,便是找到暗室。 邪灵的魂体在迟云身上,贪婪的蚕食他,他们拽不下来,找到藏在老宅的本体,他们才有可能解决邪灵,只是迟家老宅这么大,他们要怎么下手,从何下手去找呢? 闫晓晓:“黄父,我们是要一间房一间的去找吗?大海捞鱼的捞吗?” 黄父摇头,这么逊的办法,他肯定不会用,如果他用了,可能很早就能发现邪灵了。 闫晓晓:“你有其他办法?” 黄父依然摇头! 闫晓晓:“找你不找,办法你没有,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心安理得的摇头的,黄父你对得起你几千年老鬼的称号吗!” 黄父抱着手臂,虽然他左也不行,右也不干,但似乎已胸有成竹,“当然对得起的,混了这么些年,其他本事没有,但知人善用还是不在话下的,是吧小越,他在,还用得着我们找!” 闫晓晓虽然不确定黄父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但越楚靳她是无条件相信的,既然黄父提到了越楚靳,她必须问一下,毕竟他们时间也不多,不能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越楚靳,你有办法吗?” “劈山、驻海”越楚靳开口道,“查探暗室入口。” 闫晓晓看到二人嗖的一下出现,然后嗖的一下又消失。不得不感叹,有小弟的人就是不一样! 闫晓晓回头看看黄父:“人比人气死人,你看看人家小弟,再看看你!” 黄父听出了闫晓晓话里的嫌弃:“我是什么时候沦落为你的‘小弟’的,我怎么不知道!” “确实,不够格!” 闫晓晓意味深长的咂摸嘴,一句话扎碎黄父的玻璃心。 黄父:“晓晓,你就会欺负我!” 闫晓晓:“不敢,只是喜欢说实话!” 黄父伸手点点闫晓晓:“小没良心,你也不想想越楚靳留他们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一个亡城主,你一个拥有灵力的的半仙,再加上一个我,对付不了一个区区迟家。劈山、驻海,守亡城大门,最擅长的除了守门,便是找门!” “小姐姐,你理解了吗!”黄父不得不怀疑,闫晓晓那股聪明机灵劲全用来挤兑他了! 闫晓晓嘿嘿笑着,颇为无赖:“理解了,理解了。” 若说之前云里雾里,在越楚靳出声吩咐劈山、驻海之后,她便已经意识到了,也许越楚靳早已经做好了打算,召劈山、驻海前来也是因为此事。 越楚靳一向不参与闫晓晓与黄父的‘战争’,此时眼看已经停火,他便出声解释道:“我们当然可以强行寻到暗室,但也会惊动里面的东西,外面的人,劈山、驻海既然来了,就让他们帮我们寻个路,这对他们来说,比较容易!” “现在我们就等他们的回信,对吧!” 闫晓晓自豪、自信的样子,好像劈山、驻海是她家的一样,好像他们已经成功归来了一样! 越楚靳:“不会太久!” 闫晓晓:“还是越楚靳靠谱!” 黄父:······ 哼,内涵谁呢! 春风已起,吹散了冬季的寒冷,春天的百花都在为三月阳春的绽放做准备,绿了叶,起了花苞,静待一场春雨,等候一阵春雷,这满园生机,拼搏向上的景色,处在迟家大花园之中,更是衬托出了一股浓郁的讽刺。 所以,谁也没心情欣赏眼前的美好。 迟瑞非在意识到迟瑞祥一行人失踪之后,果断作出判断,他没有去找闫晓晓,他径直来到了迟云家。若这边没有出事,他有的是时间收拾闫晓晓,若这边有异动,那么必定是她在搞鬼。他需要优先解决的,还是这边的事情! 迟瑞非没想到的是,还是小看了闫晓晓这丫头的本事。迟云家的那栋别墅,就在他眼前,而他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又一圈,竟然寻不到门路。他好像是入了一个阵法,那个阵法死死的将那宅子护在中心,对于闯入者,拒绝的意味明显。又像是一个无形的屏障。 迟瑞非伸出手,就像是碰到一团雾,一团气流,拒绝他,推搡他,而他竟真的不得前进半分。他从未见过这样厉害的术法,像是古本上那些令人向往的神仙法术。 “文远,你见过这样的术法吗?”迟瑞非问身后的人。 那人回到:“从未见过!” “对啊,我都没有见过,你们又从哪里见过,这么古老的法阵,现在竟然还有人能够做出来,咱们迟家的气运,怕是真的要到头了!”迟瑞非那张骗人的敦厚面容,此刻也不再平和,透着一股认命的死气。 但一股从心底发出的凉意迅速窜满全身,打着寒颤,发着寒栗,他知道,那是邪灵在反抗,撕裂他、折磨他,让他痛苦。这几十年他忍受这些,可不是为了今日的认命! 迟瑞非阴森的想,就算她再厉害又怎样,迟家苦苦经营几百年,根深蒂固,就如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冠下是粗壮的枝干,枝干下泥土中是盘根错节的根系,向下扎根,像四周扩散,拔出萝卜还会带出泥呢,他们迟家这么大的家业,绝不会拱手认输,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护的这么紧,闫晓晓必定不在这里,文远你去梦乐城,亲自查闫晓晓的动向,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迟瑞非主宰迟家几十年,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狠辣决绝就是不是多少能能做到的,当然还要有脑子。 想清楚其中的关节后,迟瑞非开始布置任务,“文群你守在这里,既然我们进不去,他们也不用出来了!” 迟文远,迟文群:“好的!” 二人都是迟瑞非的子侄,一直带在身边教养,也是知道他最多秘密的人,当然也是他培养的继承者。 迟瑞非安排好,便动身离开。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他几十岁生涯里从没有过的,他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回老宅,守好老宅,很迫切,很着急,他就算表面上装的再稳当,心里还是没有任何底气! 这也许就是为恶后的心虚! 第128章 铃铛,你口味真重! 劈山驻海果然是有‘门路’的鬼,前后不过几分钟,他们已经走遍了迟家老宅,哪里有暗室,哪里有暗穴,甚至连哪里有狗洞都摸清楚了。 “我们做了排除、排查,藏着邪灵的暗室,就是这里。”驻海是身高体瘦,弱不禁风的破碎感小哥哥,此时那张白里透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本正经的将他们领到一处暗室,“有邪气溢出,虽然不多,但能够得出,那东西很恶心的结论。” 闫晓晓偷瞄驻海,她控制不住自己,驻海那娇弱的气质,一本正经的柔弱,她真的忍不住想要蹂躏,但她也知道这只能想想! “晓晓你哈喇子流出来了!”闫晓晓那眼睛都要长在驻海脸上了,黄父见她这一副无脑模样,真是没眼瞧,他嫌弃的说。 黄父看看越楚靳,想从他脸上分析出什么不一样情绪,但结果很失望。黄父很不理解,他家晓晓看帅哥看的眼睛都直了,他竟然无动于衷。 如果黄父知道当初闫晓晓也迷恋上过他的声音,他的帅脸,也曾经看他看的眼睛发直,应该就理解现在的越楚靳,他不是无动于衷的假装高冷,而是习以为常的淡定了! 对于黄父的话,闫晓晓才不相信,也不会上当,这个当她已经上过了,绝不允许自己再上第二次:“你才流哈喇子,全家都流哈喇子!” 黄父:“我兄弟越楚靳,我姐妹闫晓晓,这就是我的全家!” 闫晓晓:“我不承认!” 越楚靳:“我也不承认!” 黄父:“我承认!” 三个人加起来不知道多少岁的人,幼稚的像是三岁孩子,争论着谁和谁是一家子,好像全然忘了,一门之隔的那只凶恶的邪灵。 劈山、驻海从未见过这样的城主,他们那高冷的、不近人情的、孤独的、高处不胜寒的城主呢,眼前这个看着智商只有三岁的人,真的是他们的城主吗!他们不会是看见什么不该看见了吧,他们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啊! 二人面面相觑,既然活干完了,为了城主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决定走为上策,“城主,邪灵已找到,我们先行告退!” 越楚靳一秒回归正经:“好!” 劈山、驻海二人如临大赦,溜之大吉! 闫晓晓:“他们被火烧了屁股了,跑这么快!” “谁屁股被烧了,我看看!”小传从琉璃瓶中飘出来,时间掐的十分准,就在劈山消失的一瞬间,他冒出了头! 闫晓晓:“小传,你不继续当小龟,不继续缩头啦!” 此时铃铛也现出了身型,嫌弃的说:“我真是服了,他是怎么做到人前装孙子,人后逞英雄的,看着劈山将军,就差夹着尾巴了,人家这边刚走,他就出来作妖!” 闫晓晓:······ 看来,在琉璃瓶里发生了不少故事啊!“铃铛,回头细细和我说道说道!” 铃铛:“得嘞!” 传颂鬼:“我不要面子的啊!” 当然,已经没人回应他了。 暗室的暗门为一整块石头,不见任何缝隙,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那鬼斧神工的画工,让闫晓晓愣是没看出来画的是啥,纠缠的线条,错落的大小圆圈、扭曲、重叠、割裂,甚至多看几眼都觉得胃部翻涌,很不舒服。 “晓晓,你联想一下迟冬雪的脸。”越楚靳看出了闫晓晓的困惑,她盯着的那扇门,他也看过了,便出声提醒。 闫晓晓重复:“迟冬雪的脸吗?”她的脑海里霎时呈现出那些可怕的,坑坑洼洼的,像是眼睛的洞。眼前的这扇门,不就是放大了的迟冬雪的脸吗,那些圆圈凹陷,就像是无数张‘迟冬雪’的脸,一层一层重叠、堆积上去的,带着可怕的宣泄,带着窥探。 她将手抚上那扇门,一股寒气从手掌开始窜入四肢百骸,那森凉之气不是从门上发出,而是透过厚重的石门,传递到闫晓晓身上的。“如此阴寒,这个地方含屈带冤死过多多少人,才能变成这样。” “一百三十六人”越楚靳回答道。 这个数字如今印在了他的记忆力,像是千万年来经历的种种,那些不可忘,不能忘的事件一样,烙印在了他身上。 “亡城记载核查后,迟家至少有一百三十六人没有复位,也就是这里至少吞没了一百三十六人的魂魄,冤死了一百三十六人!” 这是一组多么可怕的数字,迟家存世五百年,平均四年不到,就要弄死一个迟家人,虎毒不食子,而他们竟然不断荼毒自家人。 这是邪灵的意思,还是迟家和邪灵达成了某种合作的主动‘奉献’,不管是哪一种,闫晓晓都不能理解。 闫晓晓愤懑的说,“被至亲弄死,死前又经历过漫长的等死时期,真是毫无人性!” 铃铛涉世虽然不多,但经历过人心险恶,经历过窒息致死的绝望,她理解闫晓晓口中说的漫长是多么漫长,那种滋味,她至今都不敢再次回忆!她化为伤魂鸟还能为自己哀鸣,这些迟家亡魂,连最后一点魂魄都没有了,比之于她,更加凄惨。“晓晓,我要吞了这个邪灵!让这个为非作歹的家伙也尝尝被消化的感觉。” 闫晓晓觉得铃铛有时候真的是傻的可爱,吞了邪灵这话,她竟然能说出口:“等你见到了那只邪灵,在决定要不要吞他吧!” 铃铛点头,闫晓晓的话她都听。 黄父意味深长的说:“铃铛,你口味真重!” “师父,你这话啥意思?”铃铛自从跟着黄父修习,便十分尊重以及敬重他,这大概是古人的通病,一声师父,一世亲人。为了能够尽快适应人间生活,铃铛也很努力,修习的也十分刻苦,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了能尽快吃到人间美食。 黄父耸耸肩,讳莫如深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铃铛:······ 你这么说,我更想知道了! 铃铛站在闫晓晓身后,像是她坚强的后盾一样,她一只千年伤魂鸟,灵力法力比不过黄父,但也算是处在山巅了。 但她有一个弱点,便是感官不灵敏,大概是在鬼蜮鬼界呆的太久了,对于微弱的鬼物气息以及恶灵气味,不太能嗅的出来,所以她此时没有闻到从石门后溢出的恶心味道。 当然,打开了这扇门,她便能够体会黄父的意思了。 第129章 当初发出的疑问,今天可以回答了。 闫晓晓做好心理建设,同时紧紧握住越楚靳的手,然后将另一只手虚虚接触到暗门,蓄积的灵力从手掌中迸发出来,以闫晓晓的手掌为中心点,厚重的石门龟裂开来,然后轰然崩塌,碎裂在地。 手掌上温润的感觉还在,这是灵力包裹下的滋养,闫晓晓抬起手掌看看,原来她已经有这样的能力了。 闫晓晓因为早做了准备,一手牵着越楚靳,一边屏气凝神自然没有受到冲击,这小场面对黄父来说,也是小儿科,但铃铛那迟钝的嗅觉,此时像是突然觉醒了,不但不迟钝,反而灵敏的让她想要将自己的嗅觉抛弃。 “呕~”铃铛作呕的声音从闫晓晓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她一只鬼,自然没有什么呕吐物出来,纯粹生理反应。 闫晓晓逗她:“现在,你还想吞了它吗?” 铃铛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手也不停的摆,“不,不,晓晓你当我刚刚是在放屁,鬼迷了心窍,不知好歹,言不由衷!” 闫晓晓回头看着铃铛那泪眼汪汪的样子,这是将她学会的成语,都用了一遍,强调又强调! “是呀,这么恶心的东西,咱们先去看看他的真容,是不是同样恶心。”闫晓晓牵着越楚靳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这个地方比地下三尺还要深,但幸好,他们不是掘地三尺找到的。 他们跟着驻海进来的时候,走过了一条长长的通道,然后便是弯弯绕绕回廊,下了很多台阶,转了很多弯,最终才走到石门前。闫晓晓当时就对二人竖起了大拇指,太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能够探这么深,还能够精准的找到‘明门’、‘暗门’为他们节省的不是一星半点的时间,那是很多很多时间啊。 越过碎裂的石门,眼前是一间空旷的房间,四方的盒子一样,四周六面都是用石块堆砌而成,空间大概有一百平米,一眼看到尽头,没有任何物件。在这个四方盒子的两侧,左右各有一道门,同样的石门,只是这两扇门,被打磨的光滑平整,完全不似刚刚那扇门,那么扭曲恐怖。 好在众人都不是平常人,在没有任何照明的情况下,依然视物清晰。周围邪灵的恶臭很浓郁,但眼见的空间里干干净净,并没有任何可疑的物种,传闻中的邪灵本体,更是毛也没见到。 闫晓晓吐槽:“这么有钱还这么抠,连一盏灯都舍不得装啊。” “见不得光,字面意思理解一下!”黄父说。 闫晓晓说:“我文盲,我不理解。” 一室大的地方,转瞬就逛了一遍,越楚靳和黄父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发现了,四周邪灵的气息虽然很浓郁,但却没有源头! 什么是源头,邪灵便是源头,而这里,陈年恶臭预示着邪灵曾经长久的幽居于此,但此时并不在这里。 闫晓晓没有注意到越楚靳和黄父的意识交流,她溜达一圈后,径直走向左边的那扇门,轻轻一推,石门慢慢向后移动,让出了一人通行的空间。 “你先,还是我先?”闫晓晓驻足在门前,问黄父。 黄父很好奇,两扇门,她是怎么选择先进左边这扇的:“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选左边这扇门?” 闫晓晓:“凭感觉,也凭男左女右的规则。” 黄父:“既然男左女右,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选左边!” 闫晓晓深深看了一眼黄父, 黄父:“懂了!” 这是为他选的啊! “小传”闫晓晓叫自家小可爱,小可爱在找存在感而没人搭理之后,便灰溜溜的躲到琉璃瓶中了,如今听到主人的呼唤,急切的出来 。 传颂鬼一闪一闪的特效,此时深得闫晓晓的心:“小传,保持你的特效,飞高一点,但不要闪烁。” 传颂鬼依言而行,飞高后,照亮了一方空间,妥妥的一盏3瓦小灯泡。 传颂鬼:······ 原来,叫我出来不是因为我的武力值,而是因为我的装逼特效!但总归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他认了! “黄父,请!”闫晓晓毫无心理负担的将黄父推到前面,她拉着越楚靳躲在后面,铃铛躲在她后面。 看着老老实实,安安静静跟在闫晓晓身后的越楚靳,黄父很受伤,凭什么同样是男人、同样是鬼王,他黄父就要在前冲锋陷阵,他就有人护着,虽然没什么危险,但这也太不公平了,太欺负人了。 “越楚靳,你真好意思?你一个城主,怎么好意思躲在人家小女孩的身后,你的脸呢!”黄父愤愤不平道。 越楚靳:“心里不平衡啊,受着!” 黄父:······ “我这是何必呢!自取其辱” 闫晓晓:“是的,何必呢!赶紧的吧!” 黄父领头,带着身后的几人进入室内,有了传颂鬼的照明,眼前事物更加清晰,一张香案供桌,上面几张牌位,下面是一张蒲团。 供桌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点心,香火已灭,落了满桌的香灰,能看的出来时常有人来拜祭。 闫晓晓走进,从那几张牌位上一一扫过,越看脸色越深沉。传颂鬼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从上方传来:“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当然熟悉,不光名字熟悉,并且这些人你都见过。”黄父说。 传颂鬼:“我都见过?” 说着眼睛停留在了一个名字上面,迟字开头,这是······ 传颂鬼灵光乍现,突然想起来了,这些名字他在哪里见过,城主手上的札记,还有梦乐城那群安乐鬼口中。“他们是梦乐城里的安乐鬼,八只鬼,这里有八个牌位,一一对应!” 是的,一一对应。 安乐鬼,活不知所活,死不知何死,浑浑噩噩,乐乐呵呵的过活,到底是为了啥,他们自己不知道,闫晓晓一行人,此前也不知道,但此时大概猜了出来。 黄父那啥也不入心的吊儿郎当的性子,在看到这些名字后,也变得深沉了。他想到了当初闫晓晓的话,她说:“安安乐乐,没心没肺的安乐鬼,无休止的捆缚于一方,连魂飞魄散都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真的好吗!” 如今看来,当初发出的疑问,今天可以回答了。 真的好吗? 当然不好! 第130章 用这些傻乐的安乐鬼,平衡那些被残杀的亲人的怨恨吗? 闫晓晓道:“越楚靳,迟家为什么要供奉安乐鬼?” “平衡!”越楚靳回答。 初见安乐鬼越楚靳便起了疑心,一个乱葬岗怎么能够同时养出这么多只安乐鬼,查过之后,又都和迟家有关,这便不是一个概率问题了,这是有人在蓄意操纵。如今见识到这么规整的祭拜仪式,越楚靳已经能够确定是因为什么。 闫晓晓:“平衡?平衡什么?” 四周陷入沉默,闫晓晓像是在等待越楚靳的回答,又像是陷入了思索,半晌后,她开口道:“用这些傻乐的安乐鬼,平衡那些被残杀的亲人的怨恨吗?” 闫晓晓曾经时刻谨记着越楚靳的告诫,不可乱心神,更不可共情、波动心绪,特别是周围存在鬼物的时候,那些东西会乘虚而入侵占、浸染她。而如今闫晓晓已经可以做到自由自主控制心情,她会同情但不会乱了心中的分寸。 越楚靳与闫晓晓可以说是时刻在一起,对于她的变化更是看在眼里,就如此刻,他知道闫晓晓生气了,也知道人在愤怒的时候最容易着了道,但更知道闫晓晓不会,因为她生气却克制。 供桌上八个牌位油亮的晃眼,其上新鲜的描金揭示着供奉之人十分用心,但讽刺的意味也更加明显,越楚靳知道,制造安乐鬼不是那么容易,非自愿成鬼,还成的是最没心没肺的安乐鬼,生前所遭遇必将是痛苦的。 也幸亏有这些牌位,越楚靳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们曾经的彷徨,曾经的痛苦,还有那些不能让人窥探到的心酸往事,他们嚎叫着,怒吼着,想要挣脱桎梏,想要自由。虽只是感知,也让他的心绪有了波动。 越楚靳的眼睛看着那些牌位,如旋涡般将之纳入其中,他说:“晓晓,闭上眼睛。” 闫晓晓以为越楚靳是让她稳定心神,她依言而行,再次睁开之后,她眼中看到的却是一片幽深昏暗的土坡,一个个坑穴,到处是杂乱的土堆,倒地的荆棘丛,一棵棵低矮的灌木像是营养不良,还有漫天飞舞的黄纸,一群惊飞的乌鸦哇哇乱叫。 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啊,阴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闫晓晓问环顾一圈问道:“越楚靳,这里是哪里?” “乱葬岗。”越楚靳没有隐瞒,回答说。 闫晓晓瞬间便已了然:“青城乱葬岗,梦乐城的‘前世’?” “不错,安乐鬼牌位为媒,我借着它带你走一遭曾经的乱葬岗,曾经安乐鬼的埋骨地,这里也是迟家世代祭品的埋骨地!”越楚靳引着闫晓晓边走边说。 灵牌本没有意识,也不可能生出意识,更不会揭示主人生前遭遇,但几百年的灵牌,日夜伴着邪灵,日夜供以香火,虽然不会生灵,但其主人的意识或多或少会残存其中,零星点点,但也够了。 够越楚靳判断,也够他看透。 闫晓晓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越楚靳领着闫晓晓前行:“验证!” 至于验证什么闫晓晓没有问,她知道时候到了,或者越楚靳确认了什么,便会告知与她。 曾经的乱葬岗,存在于百年前,他们不可能再见到,所以,这只是一个虚影,越楚靳还原出来的虚影,但闫晓晓却从中真切的感受到悲戚。 越楚靳牵着闫晓晓的手,尽量找平坦的地方下脚,也尽量避开那些裸露的坟头,但这里实在太多了,太多被抛弃的尸体,他们避无可避,只能直面而行。 闫晓晓一路上见识到了泛黄的骨头零星挂着腐肉,散发出阵阵恶臭;不知道是谁的头颅,躺在杂乱脏腐的土堆上,一阵风吹来,摇摇晃晃似要滚落他处;一只秃鹫顶着一身脏乱的羽毛,像是一个得志的小人一样,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穿行在它划拉的领地里,用那铁钩似的喙,啄食着一段段残肢断臂。 曾经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如今如破布一样被仍在这里,没有坟茔,没有碑石,没有人记得他们,也没有人祭拜他们,就如他们真的不曾存在一般。 闫晓晓看着眼前的情景,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迟家会把乱葬岗纳入自己的祖产,为什么会把着这么一个地方:“真聪明,也真是为子孙着想,挑了这么一个地方,方便后代扔尸体!” “一滴水藏于大海才会永远不被发现,将尸体藏在尸横遍野的乱葬岗,也是最安全的做法,如此看,迟家的那些老当家,确实很聪明。”闫晓晓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个意思,越楚靳很同意。 越楚靳将闫晓晓带到这里,一方面是为了让闫晓晓亲眼看看当初的场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围着乱葬岗走了一圈,看似随意,实际每一步都带着试探。 闫晓晓走在越楚靳之后,好像她从未在这个角度看过越楚靳,一直以来她都是先行者,不管是越楚靳对她的严格要求,还是她自己的性格使然,她不愿躲在别人的庇护之下,不愿躲在他人的羽翼之下。但此刻,她愿意躲在越楚靳身后,愿意将自己交付与他。 闫晓晓可以面不改色的面对狠辣的恶鬼,可以从容行走在鬼蜮,即便当初被馒头噎死走了一回亡城路,她也没怕过,但面对这一地残肢,恶心的蛆虫,虎视眈眈的秃鹫,她感到汗毛倒立。 越楚靳将闫晓晓护与身后,手上也用力握紧闫晓晓,给与她足够的安全感,两人言语虽然不多,但一点通的心有灵犀早已经是默契。 “八只安乐鬼,最老的三百多岁最小的一百多岁,前后两百年的时间,迟家不断制造安乐鬼,将他们埋在八方,守着阵脚,压着阴气,最终连成一个闭环,将这里的阴邪之气牢牢锁住,并经过几百年的消化吸收,最终消散。”越楚靳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将心中的答案告知于闫晓晓。 闫晓晓略做思考,她说:“迟家死亡至亲虽多,但扔到这里之时都已经是残躯一具,身体里已经空了,还需要镇压吗?” 越楚靳不答反问:“所以,你现在还认为安乐鬼平衡的,是那些被残杀的迟家人的怨恨吗?” 第131章 时间是可怕的,它可以泯灭掉欲望,也可以湮灭掉执念。 迟家人有怨恨吗?应该是有的。但这些的前提是它们还有魂魄为根,还能附着于其上,还能借着魂体凝聚,还能借着曾经的自己述说。 但当魂体没了,魂魄被蚕食殆尽,世间再无这个人一丝一毫的气息,那这些不甘心,这些怨恨,这些愤怒也随之消散,无影无踪。 闫晓晓明白了,她也知道了,自己看到那些牌位之时略多略少有些先入为主,所说之话也有下意识的气愤之言,未做多余思考。 “我想错了,安乐鬼是迟家人,乱葬岗葬的是迟家人,所以安乐鬼防备的应该不是迟家。” “是的,防的不是他们!防的是其他。”越楚靳说完,叹息一口。 这声叹息就像是叹在了闫晓晓的心上,不是舒了一口气,而是沉重如千钧般压在心口,如同也压在越楚靳心上。 “其他什么?”闫晓晓问。 越楚靳说:“乱葬岗无主,很多买不起棺椁,出不起丧葬费用的百姓很多都会选择这里下葬,当然还有很多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送命之人,裹身草席都没有,被扔在这里。人畜杂乱,长年累月,易生事端,而最不希望这里生事的便是迟家,安乐鬼平衡的戾气,便是来自乱葬岗的阴气。” “画地为牢,困住自己,也困住阴邪,用安乐鬼长久在世的时间,生生拖死、耗死这些由贪嗔痴念而产生的邪念、执念,真是简单粗暴!”闫晓晓说。 越楚靳思索闫晓晓的话,他回答说:“简单是简单了一点,但并不粗暴,反而很细致精明。” 闫晓晓不明白的问:“怎么说?” 越楚靳回答道:“就如同那消失掉的一百三十六位迟家人,这八个人消失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安乐鬼不易成,这八人必定是精巧细选的,迟家为此应该做了很多准备。人命珍贵,有时候也是最卑贱的,以此为契机、以此为代价而成的守护之法,不可不说是精巧的。” 越楚靳说的轻巧,说它精巧,那它必定是巧妙的。 自古乱葬岗就是出阴邪的地方,迟家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选择了在那里处理尸体,但对于频出阴邪之地,他不是粗暴的消灭,而是选择用时间来困住,遏住阴邪的诞生、成长,选择用人魂来抑制。 闫晓晓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也叹息一声:“时间是可怕的,它可以泯灭掉欲望,也可以湮灭掉执念。” “时间也是最无情的,它可以轻易包容邪恶,也能轻易化解仇怨。”越楚靳学着闫晓晓的语气总结。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满目疮痍之下,闫晓晓竟然从中体会到了难得的平静,这大概也许就是越楚靳给人的安全感。 闫晓晓情不自禁的看向越楚靳,虽然闫晓晓还是看不清那张脸,但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要看一看。那蔓延的的黑气竟然有愈加浓重之感,闫晓晓顿感不好,他的业障怎么会加深。 “越楚靳,你的脸?”闫晓晓焦躁的问,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一点业障,怎么会平白无故又加深了。 “无妨”越楚靳浑然不在意的说:“我借着灵牌来到曾经的乱葬岗,这些是安乐鬼的执念。” 越楚靳是亡城主,他的业障可以来源于人也可来自于生灵。安乐鬼无怨无恨,但那残存于灵牌之上的一点意识,携带的是几百年的怨恨,几百年的执念,他们浓厚沉重,在越楚靳查探到他们的存在之时,他便已经悉数承接。 业障就这样层层叠加,到了越楚靳身上。 越楚靳是高高在上,清冷寡欲的亡城主,看似不近人情,冷硬阴森,但闫晓晓知道越楚靳远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他比一般男人更加细腻细心,长久历世,也让他无形中增加了柔软。 “嗯,无妨,还有我!”闫晓晓从不自怨自艾,虽然心中不甘,但已经接受。这业障是他越楚靳该受的,他接受她也接受,但她也暗自下定决心,必将这些业障化解。 闫晓晓与越楚靳并肩,两人的气质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相似,此时他们已经走出了乱葬岗的范围,闫晓晓周身那种汗毛倒立的感觉已经消失。 远远瞧着的乱葬岗平凡的如同一处普通山岗一般,毫不起眼,任谁也不会联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地方,竟然藏着这么多秘密。 越楚靳亲来一趟验证的是什么,闫晓晓也已经知晓,迟家为何供奉安乐鬼的牌位,此时也是昭然若揭,心虚吗,不是!他们只是想让安乐鬼一直存在,一直游荡在那方寸之地,将阴邪死死压在腹中,不得出、不得成。 几百年的时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处置方法,也已经习惯了安乐鬼的存在即便这百年来世间太平,梦乐城生活着上万生人,不可能再出邪魅,他们依然将安乐鬼供奉,依然将他们困住。 只是为了,藏下这一切。 “青城乱葬岗几百年未出恶鬼,没有霍乱过百姓!”越楚靳严谨,他像是透过眼前的乱葬岗,看到了曾经的年轮历史一般,这些曾经的过往,就倒映在他的脑中。 闫晓晓:“所以,得益于迟家的功劳,青城这边的乱葬岗是最干净的一处!” 越楚靳:“可以这么说!” 闫晓晓此时才明白,越楚靳的那声叹息是在叹什么。因为一己私欲造成百十人的丧生,而又因为这百十人的丧生,守住了一方平静,或许换来了几百上千人的平安。所以,越楚靳的那声叹息很沉重。 闫晓晓说:“迟家能功过相抵了?”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在我这里没有相抵一说!” 越楚靳是亡城主,统治亡城几千年,这几月闫晓晓虽然一直城主城主的喊,但基本上已经不把他当成初见那个令她瑟瑟发抖的大人物,如今偶尔流露出的霸道之气,才让她意识到,这也许才是他股子里的本质。 是的,将未发生之事判于某一人之功或某一人之过,本就是以偏概全的不负责之态度。 第132章 什么叫关心则乱,这就叫关心则乱。 越楚靳能看到的挣扎与愤怒黄父也能看到,那些新鲜又古老的牌位背后,曾经都是活生生的生命,肉体与灵魂同在。如今,肉体零落,灵魂消散,只剩冰冷的一个木牌,一点残存的不甘。 黄父一边看着安乐鬼的牌位,一边看着紧紧拉着手的两人,他好像也透过二人看到了曾经的乱葬岗,骸骨凌乱,散落着一个人的一生。黄父算着时间,一息之后说:“回来了!” 越楚靳点头。 无头无脑的对话,惹得铃铛和头顶上的传颂鬼默默对视,虽然显得两只鬼都很傻,但铃铛还是问出口:“啥意思?谁回来了,咱们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黄父也不准备解释,敷衍道:“嗯,一直在!” 铃铛:······ 师傅,你敷衍的太明显了,好吧! 一呼一吸间,越楚靳已经带着闫晓晓神游半晌。闫晓晓见识过真实的乱葬之后,再看眼前的供桌香案,再看这些供奉的食点,顿觉刺眼。 “如今,惟愿他们能够早日魂归亡城!”闫晓晓看着那些牌位,也看向那些游荡百年的安乐鬼说。 越楚靳:“会的!” 左边供奉着安乐鬼,右边又有什么? 闫晓晓这次没有推着黄父打头阵,因为她已经猜到了。 迟冬灵曾经说过,指骨是迟冬雪从暗室里偷走的,既然左边这间供奉着安乐鬼,那么右边这间应该就是曾经保管过指骨的暗室。 闫晓晓推门而入,两间房间格局一样,只是现在这里只余一个空荡荡的供桌。 这里就像是一座坟墓,一间主墓室,左右两耳室。主墓室住着邪灵,左右供奉着迟家紧要的‘宝贝’,迟家一边借着左右耳室的东西护着自己,一边又将自己奉给邪灵,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一个稳固的三角关系,彼此依托。 “邪灵不在暗室!”闫晓晓像是终于肯定了。 越楚靳说:“是的,不在。” “难道这个邪灵,没有本体?迟云身体里的,就是完整的它?”闫晓晓怀疑道。她相信劈山、驻海的本事,也相信他们不可能放过迟家祖宅任何可疑的地方,更不会有任何遗漏。整个迟家祖宅,只有这里有邪灵的踪迹,它不可能在他处,但此时邪灵不在暗室,它要么被转移走了,要么根本就没有本体。 “邪灵魂体不像是安乐鬼那样,可以自由行走,虽然安乐鬼的自由行只限在某个区域,但邪灵若想存世,必然会有本体容器,供自己容身。”黄父否定了闫晓晓的推测。 “之前想和你聊聊邪灵,你说恶心,现在聊不聊了?”黄父还记得从鬼道出来后闫晓晓对他爱搭不理的态度,还有那气死人的帮手——越楚靳在推波助澜后,对他的轻视,太让人记仇了! 黄父和越楚靳是老相识了,闫晓晓和他接触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也和黄父相处了千年一般,特别是对于他的小心思,以及想要捉弄她、挤兑她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 闫晓晓看着黄父那满脸欠揍的笑容,十分不给面子:“之前觉得恶心,现在就不觉得了吗?不聊!” 黄父:······ “晓晓,你什么时候说话才能招人喜欢啊!” 闫晓晓说:“招人喜欢干嘛,招鬼喜欢就行!” 一句话,让剩余的几人立即团灭! “这里就是邪灵栖息的地方,只是现在本体不在,魂体在迟云那里而已。”越楚靳说,“本体不会愿意离开自己划定的安全区域,不管是谁带走了它,必定会回到这里。” 闫晓晓不想听黄父聊,憋死他。但她愿意听越楚靳聊啊,十分愿意。“能带走它的只有迟瑞非了吧,那我们要守株待兔吗?” 黄父:“在他眼里,我们也是兔吧!” “不管谁是兔,最终谁掌握了火种,把谁架在火上烤,谁就是赢家!”闫晓晓拉着越楚靳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此时她迫切想要见到外面的太阳。 黄父:“有理!” 越楚靳的迷阵,防得是邪灵,当然带着邪灵本体的迟瑞非更是他阻拦的对象。“迟瑞非一早去迟云家,迷阵自动开启,我本以为是因为迟瑞非身上沾染的邪灵气息导致,没想到他竟然随身带着邪灵本体。” 黄父也说:“当真胆大妄为,他不怕邪灵本体吞了他,难道也不怕邪灵跑出去作乱。” “他敢带着,必然不怕!”越楚靳说。 这一点黄父在心里是同意的,但又觉得越楚靳的态度似乎过于轻松了特别是每当听到他这无所谓的语气,于是他估计夸张的说:“凡事皆有万一,若是出事,最后还是会算到你头上!” 闫晓晓被黄父的话吓到了,她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意思,急忙道:“我记得越楚靳说过,能控制这只邪灵的人,必定有能够克制它的东西,这个东西,迟瑞非应该也带在身上。” 黄父瞥了一眼越楚靳,然后看向闫晓晓的眼睛,真诚的眼神差点就泄露了此时的小心思:“小越是很有能耐,但就怕万一啊!” 闫晓晓慌乱了,她见识过邪灵那贪婪的模样,更能想象到一旦它失控,将会带来什么,而这些孽债,最终都会算在亡城主——越楚靳头上。 越楚靳脸上的黑雾好不容易才散去这么点,又因为安乐鬼黑了一点,现在可不能再黑回去啊!她急切的说:“不能有万一!” “哪来的万一!相克相生的东西,没有它,迟瑞非带不走邪灵本体!”越楚靳看着被黄父吓白了脸的闫晓晓,再看看那幸灾乐祸的黄父,冷冷的说:“黄父,你真是够了!” 黄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什么叫关心则乱,这就叫关心则乱,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哈哈。” 闫晓晓此时才明白,越楚靳知道相生相克,黄父必然也知道,他就是故意夸大事实,故意让闫晓晓着急! “黄父,我第一次这么感激你!”闫晓晓难得没有借机挤兑黄父,忍下了这口气,因为黄父算是说出了她的心声,确实,她是关心则乱了! 第133章 既然是守株待兔,当然要找个令他们舒适的环境 “晓晓,是我这鸟类的脑容量太小了吗,为啥你现在说话越来越难懂了,我都快要搞不懂你说话的意思了。”铃铛跟在闫晓晓身后,痛苦的抓耳挠腮。 听语气咬牙切齿,但说的内容又很真诚,晓晓是真的感激黄父,还是不感激啊?她什么意思啊?铃铛凌乱了。 “没事儿啊网还是要少上,不然本来就不聪明,会让你变得更傻!”闫晓晓没想到铃铛来的不久,但网上的浪也没少冲,点点铃铛的额头,语重心长道。 铃铛道:“我没上,我只跟着城主看的。” 说的是大实话,但也藏了小心思。没见到城主大人给她一个眼神,所以,她并不知道将明枪挥舞向了她尊敬的城主大人。 闫晓晓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梁不正下梁歪! 闫晓晓看着越楚靳,叹了一口气,罪魁祸首一点不自知啊!“越楚靳,以后手机没收,不给看了!” “啊!”这边越楚靳不甚在意,默认闫晓晓的决定,那边铃铛不干了。 “晓晓为啥要没收手机呀,我还想再跟着城主蹭网呢!”铃铛摇着闫晓晓的手臂,委屈巴巴的求情,“我们保证以后少上网就行了呗,不要没收手机呀!” 闫晓晓将那双抓着自己手臂的爪子巴拉下去,显得不近人情:“你什么时候能够得到黄父真传,能大成之后,我送你一部手机!” 铃铛颓废的耷拉着脑袋,这个要求有点难了!不过随即她就抬起高贵的头颅,小碎步走到了黄父身边,她决定了,以后师父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她要赶快学有所成,拥有属于自己的手机。 闫晓晓看着暗自下决心的铃铛,忍俊不禁,她同越楚靳耳语道:“手机荼毒孩子啊,我们那里养孩子也是这样操心!” 越楚靳思考着闫晓晓的吐槽,并不感同身受,他觉得只是一个工具而已,怎么会荼毒孩子!定力不够罢了。 对于一个意志力坚定的古人,闫晓晓决定放弃科普了。越楚靳应该体会不到现在花花世界各种诱惑下,想要少男少女能够坚定一颗心,有多难! 暗室在尾,在地底三尺以下,但总有入口,总有地面空间,总有头。而这个头,就在迟瑞非的房间,也可以说是历任当家主人的房间。这大概是为了方便他们‘私会’,方便他们行事! 既然是守株待兔,当然要找个令他们舒适的环境,起码不要被邪灵那积累千年的臭味熏着,暗室口迟瑞非的房间必然是首选。 迟家老宅格局繁复,但遵循着古制规矩,主人的房子一定会在这个宅子的中心位置,那里是中央也是集权的象征。 独立的两层小楼挺立在视野宽阔的老宅中心,全木制的建筑在整个中元都是少见的,特别是保存如此完好的隼牟结构,说是雕梁画栋不为过,二楼为书房、藏宝楼,一楼为厅,作起居室。 入暗室之时没有好好欣赏,此时闫晓晓看着宽大敞亮的客厅,舒适的家具,摆放考究的物件,不由唏嘘。这正是一白一黑,一阳光明媚一暗无天日,一馨香干净一污秽肮脏,强烈对比呀。 迟瑞非的房间,非请没有谁敢擅自进入。闫晓晓也没再使用障眼法,光明正大的参观起别人的豪华居所。 “黄父,这房子,比你虞岛的别墅还豪哦!”闫晓晓看着包浆的家具,精致的陶瓷,同黄父闲聊。 “我再会攒钱也是一个人攒,人家是一个家族在攒钱,量变引起的质变,我不好比的!”黄父也承认,自己那花了好多银子装修的豪华别墅,在迟瑞非这栋独立的小楼面前,不大能有做比较的资本。 虽然来头可能不是那么干净,好歹是保存了几百年的古建筑,一木一瓦大概都是历史的底蕴,不是金钱能够估量的。 闫晓晓不懂建筑也不懂古董,但她看得出考究,闻得出金钱的味道,她啧啧叹息,忍不住挤兑道:“人家人多量变引起质变,你活了这么久,在时间上有优势呀,多多少少也能质变一点吧!” “小丫头片子又给我挖坑呢吧!”黄父说,“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养着邪灵的家族比资产啊,我这么闲吗!” 闫晓晓不忘拉上越楚靳,她小声的说:“越楚靳,我怀疑你对黄父的了解不太真实,他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有钱。” 虽然声音很小,但恰好够在场的公路神鬼都能听到。 传颂鬼和铃铛略显尴尬的对视一眼,决定效仿劈山驻海,走位上。所以干脆的飞入琉璃瓶,睡觉去了。 越楚靳配合闫晓晓的表演,点头说:“很可能是因为他黄父老鬼的滤镜太厚了,让我看的有点失真了!” 黄父:······ “你确实要少上网,这名词一套一套的!” 闫晓晓与黄父面对面坐在套房里的会客厅,各自翘着二郎腿,闭眼假寐。越楚靳坐在闫晓晓身边,安静的盯着假寐的两人,这两个刚刚还斗嘴的两人,此刻竟然都安静了下来,感叹两人动静切换自如。 “咱们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家房间,会不会不太好,不太礼貌。”黄父舒适的半躺在沙发椅上,一点也不像是不好意思,有歉意的样子。他如此说,就好像他从没有这么干过一样! 闫晓晓虽然眼睛未睁,但也知道此时的黄父是怎样一副假惺惺的面孔:“既然觉得不太好,要不您老人家礼貌一点,出去候着。” 黄父不假思索的否定道:“那算了,还是这样舒服。” 闫晓晓告诫道说:“黄父,你现在无限趋近于一条不归路,在往中年油腻大叔的路上无限靠近,你要控制住你自己!” 黄父:“多虑了,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怎么可能油腻!” 闫晓晓啧啧摇头:“非也,非也,你可知,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油了!” 越楚靳:······ 越楚靳看着闭眼斗嘴的两人,决定收回刚刚的想法,他怎么会认为这两人可以安静下来! 第134章 彼此无形的承诺,郑重而谨慎 闫晓晓同黄父的斗嘴也好,此刻的假寐也好,都是为了平复心绪,一来是被下面的味道恶心的,另一方面是被黄父吓得,虽然明白迟瑞非能够控制好邪灵,但想到那个万一,那倒霉玩意,还是小心脏怦怦乱跳。 现代社会的方便,其中一个便体现在实时通话上,迟云家的异常闫晓晓早已从齐明那里得知,在他们进入暗室之前,齐明便已经汇报过了,迷阵启动,周围的阻隔大到他们这些生人都体会到了。 三人谁也没有开口,周围难得陷入真正沉默。 邪灵眷恋巢穴,也是是见不得光的玩意,迟瑞非在迟云那里闯了迷阵,自然也清楚这个迷阵就是为了拦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迟瑞非要随身携带邪灵的本体,但已近中午,他应该快回来了。 越楚靳隐去身形,置身于闫晓晓的意识之中,在那里只有他与闫晓晓的灵魂,因一纸契约,共享的身体,也彼此接纳对方的灵魂,他看着闫晓晓说:“晓晓,不用担心!” 身体不可切分,灵魂各处一方,此时两人相对而坐,在这即将剑拔弩张的时刻,两人出奇的平静、安稳,不是处变不惊,而是不将惊心放在心上。 闫晓晓知道越楚靳为何来,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她虽然伪装的很好,却也没想真的隐瞒越楚靳她真实的想法。 闫晓晓说:“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很担心!” “走到今天,你脸上的黑气每散掉一分,便意味着你身上的业障少一分,之前我不敢说,现在我便恃宠而骄一次,这是因为曾经的‘我’,也是今天的我,在不断努力后换来的结果!”闫晓晓伸出手,想去触摸越楚靳的脸,抬手半道,她悻然放下,时至今日,她倒不是怕自己自作多情,她怕自己忍不住给他一耳刮子。 “我想要你知道,现在不止是你一个人在努力,我也在陪着你前行,陪着你努力!” 越楚靳当然知道,他和闫晓晓之间本就是彼此牵连的状态,因缘际会不管是命定的相遇,还是一路走过的波澜。这是他们必然要走的一条路,闫晓晓的路,也是他的路。 闫晓晓与仇灵的牵扯,她因一魂而存世,又献出一魂而拯救仇灵护了千年的千万生灵。他开亡城门,接纳的这些生灵,也给了他万千功德,他几千年积累下来的业障,因此而抵消大半。 除此以外,作为满身功德等到仇灵曾经的一魂,闫晓晓自带的清澈洁净,现如今是他寄身的宿主,这也在无形中帮他消散了不少业障。 越楚靳拿起闫晓晓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不管她是想要触摸他,还是想要抽他,他都认。或者说,不是闫晓晓想要接触他,而是他想要闫晓晓的碰触,那温暖的感觉,他从未体验拥有过,这么奢侈的东西,如今闫晓晓毫无保留的给了他。他珍惜、珍视。 “晓晓,我独自走了很久很久,我从未体会被人关切的感觉,也从未有人对我说过关心,我不是不想要,是没有人给!”越楚靳不知道闫晓晓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这么剖白心意的表达,他也从未有过,他不知道如何言说。 闫晓晓终于摸上了觊觎已久的越楚靳的脸,此时,再模棱两可的话,再不清楚的表达落入她耳中都经过了千道滤镜,自动转化成了甜言蜜语,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沉沦的不止是她,也不是她在唱一出独角戏。 “我不知道这样说准不准确,总归你前半生过的凄惨也好,过的孤独也好,过的随意也好,那都过去了。我们生人常说,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你除了要向自己负责,还要要向亡魂负责,这是你的职责,但职责之外,我觉得应该还有人值得你在意。” 是的,职责之外还有生活! 越楚靳大概从未思考过这些,他呆愣了一下,再次找回了自己声音,他说:“出鬼蜮,入亡城,我走了很多年,我没有见过人间的春光,也没有经历过夏雨,更遑论秋收的果香,冬日的皑皑白雪,这些我都没有见过。千年来,我顺应天命挑选世间之人,伴着他走一遭人世,与其说是完成使命,倒不如说是为了满足我的那点执念。” 越楚靳真挚动容的眼神闫晓晓看不见,但她能从他那波动的语调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情,来自越楚靳内心深处的动容。 执念,原来越楚靳也有执念,那她一见面就吐槽过的假太阳、假月亮,原来都是越楚靳在这无涯的时间里给自己造的梦,还有他那于整个亡城都不搭的院子,满园的芬芳。 这些都是他向往的生活。 闫晓晓抚摸着越楚靳的脸庞,同时握住越楚靳的另一只手,他想要的温暖她都给。“你历世这么多次,你这千万载积累的业障,碰到我就消散了,这说明这除了天注定的缘分,还有就是你一定是前半生积累了大功德,才换来我陪你过的这一世。今生这一遭我一定会陪你过的精彩,春风,夏雨,秋霜,冬雪,一个不落!” 越楚靳:“一定!” 闫晓晓:“一定!” “晓晓,你这一世我会好好陪你,放心!”越楚靳郑重的说。 闫晓晓也说:“我也会好好陪你,很仔细对待你,你也放心!” 这无疑是彼此无形的承诺,郑重而谨慎。 此生走完是否还有来生闫晓晓根本不管,她能做的便是过好此生。 但这些闫晓晓不考虑,越楚靳却是不能不考虑,他的前面是无穷尽的黑暗,后面是依托于他的万千亡魂,他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他也不能让闫晓晓跟着他跌入深渊。 “以后姐罩着你!”本就不是误会,只是行为模式差了太多的两人,彼此说开,彼此解释后,便是亲密的距离。没有了思想负担,闫晓晓开始大言不惭模式。 越楚靳:“好!” 第135章 对于你也一样,久闻不如见面! 闫晓晓的体质经过越楚靳的调教,可以说是脱胎换骨,如今又得了仇灵的一线灵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但对于能够驯化一只凶恶邪灵之人,越楚靳小心万分,绝不允许出差错。“晓晓,若出现危险,立刻交由我处理。” 闫晓晓点头,她虽然自信,但没有到盲目自信的地步,也很认得清自己,更懂得小命要紧的不变法则。越楚靳开口,她便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越楚靳虽然借着闫晓晓的身体存世,但大部分时间,或者说能够靠自己的时间,他从不待在闫晓晓体内,或许这是长久养成的习惯,也或许这是他作为巅峰者的骄傲。 “好的,我知道分寸。”闫晓晓说。 越楚靳什么样的性子,黄父了解,当看到他归于闫晓晓身体,黄父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是去说悄悄话了。此时再看闫晓晓那满面春风的样子,黄父估摸着二人的小话说完了,开口道:“这么点时间,就已经抚平了你那受伤的心灵啦!” 闫晓晓被越楚靳顺毛安抚的很彻底,也很开心,她站起来,摆摆头舒缓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活动活动筋骨:“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我肯定要找的是你,越楚靳怎么可能抚的平。我记忆力不太好,可是记仇的本领可是很强的!” 黄父说:“小心眼!” 闫晓晓:“忘了,我是小女子!” 黄父说:“忘不了,不光忘不了,海枯石烂也记得!” “来了!”越楚靳的声音传入闫晓晓脑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分钟后,房间大门被人从外推开,逆着光走进一个微胖人影,那人显然已经看到闫晓晓、黄父二人,但他进来后竟然若无其事的转身将房门关上。 动作慢条斯理不见任何慌乱,好像闫晓晓二人是经过他邀请的客人,此刻客人只是略等了一时而已。 日光被挡在室外,闫晓晓第一次清晰、清楚、真实看清迟瑞非,那张脸是养尊处优的,不见任何老年斑点、纹路,也不见任何老态、疲惫,只是略显虚浮的脚步出卖了他,彰显着这人只是有一副好躯体而已。 “闫小姐不请自来,闯我私宅,未免太过狂妄了!”迟瑞非的声音带着独属于他的喑哑,如裂帛般刺耳,也如齐韵说的那样,令人恶寒。这一样一个人,真的是那个时常出现在各种新闻杂志上的慈祥老人吗? 不,当然不是!两副嘴脸而已。 “民宅我是不敢擅闯的,但鬼屋就另算了!”闫晓晓毫不客气的说。 迟瑞非自觉走到主位坐下,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像是强装的:“迟云家的迷阵是你布下的吧,很厉害!” 闫晓晓说:“过奖,迷阵不挡良人,厉不厉害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都是形同虚设,但于你来说,就是铜墙铁壁。” 都是明牌,谁也不用忽悠谁,既然闫晓晓二人已经出现在了他房里,迟瑞非不会天真的以为地下暗室藏得住,反而觉得他们或许已经见过了他的底。 “久闻不如见面,闫小姐不仅能用古术法,嘴上也不饶人。艺高人胆大,但不要这么狂妄,小心翻船!”迟瑞非说。 黄父不将迟瑞非的无视当回事,反而自在的接话道:“奸邪之人,游走在阴沟里才会翻船,我们光明正大,光明磊落,只会一帆风顺!” 闫晓晓向黄父投去欣赏眼光,说的好! “对于你也一样,久闻不如见面!”闫晓晓借迟瑞非的话回答。 自迟瑞非进门,闫晓晓就在观察他,邪灵的气息从他身上不断溢散,说明那个源头就在他身上。但身上除了瘪瘪的衣服口袋,她看不出来迟瑞非身上有藏东西的地方。那么邪灵本体在哪里? 闫晓晓同黄父对视,也在脑中问越楚靳。 越楚靳说:“邪灵的本体可以是人身,也可以是兽身。人为万物灵长,人身是最理想的容器,其次才是鸟兽,但如果这两样它都得不到,都炼化不成,那么他便只能藏于物件。” “不会吧,藏于物件?”闫晓晓不是质疑越楚靳的推测,她是觉得奇怪,一只几百上千年的邪灵,修不了人身,还修不成兽身吗?为何屈居于一个物件之中。 闫晓晓说:“邪灵吃了这么多人,力量也很强,蛮奇怪的!” “不奇怪,因为邪灵吃的全都是迟家人!”越楚靳对闫晓晓解释说:“邪灵的本体,现在应该说是容器,就在迟瑞非身上,他右手拇指上的扳指,便是邪灵的容器。” 随着越楚靳话音落地,闫晓晓看向迟瑞非的右手,果然一枚黑色玉石一般材质的戒指,套在迟瑞非拇指上。那玉石泛着黝黑的光泽,冷冷森森泛着幽光。 闫晓晓顺着越楚靳的思路推断:“所以,是因为迟家养着他,用迟家的人命,然后又给他造了这么一个扳指,作它的容身之地。其实就是为了绑住它,限制它,束缚它,对吗?相克邪灵之物,可以说就是它自己的‘身子’!” “是,也不是!”越楚靳回答的模棱两可,他虽然在闫晓晓体内,但在闫晓晓看不到的角度,他望向了黄父。 确认了目标,那么接下来就是弄到扳指了。 “迟瑞非,难受吗?你这虚浮的身子,是因为快被邪灵掏空了吧,那么脏的东西,随身带着,你也真是有勇气!”闫晓晓打人专打短,骂人专揭短,她眼睛冷冷扫过迟瑞非的右手说。 迟瑞非不在意闫晓晓的讽刺,他缓缓举起右手,同时也看着自己的右手,看着扳指,他轻轻抚摸扳指,好像是在爱抚一件臻品,赏玩一件古董,他对着闫晓晓说:“确实厉害,竟然一眼就能看透。脏,恶心?不,不,他这么可爱,你看不出来吗?” 果然是一家之主,疯狂程度不知道比不迟瑞祥深多少,也更加癫狂。 “也就只有你才觉得这千年腌臜东西可爱!”黄父冷哼出口。 黄父最爱干的事是看热闹,但今天他不打算置身事外,也不打算只看热闹,所以他冲在了闫晓晓前面,将迟瑞非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历世的是越楚靳,历劫的是闫晓晓,他一个编外人员按理说只是辅助,但当他看到那枚扳指的时候,他知道,这件事有他的原因。 那黑玉扳指能够成为邪灵的容器,能够克制邪灵,因为本身它就不是凡品,不是人间之物,因为它曾经属于黄父。 第136章 好事做一半,果然很黄父! “在我的地盘,还是低调点好!”迟瑞非抚摸着他的扳指,嘴巴里轻轻念了声什么,然后一股邪气便源源不断从扳手上溢出,迅速结成人形,张牙舞爪的对着闫晓晓二人。 这时,闫晓晓才终于知道自己那稳定发挥的第六感,预感到的不对劲是什么。迟瑞非自从进房间后,那散发出来的底气,那镇定自若的样子,确实不是强装的。迟家养了千百年的邪灵,竟然可以捏出分身,以分身入体,保留大部分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小心谨慎做了长久坏事之人,果真会未雨绸缪。 “小心!”随着越楚靳在脑中的提醒,闫晓晓已经向后退出两步,然而黄父竟然未动半分。 这太不黄父了! “大哥,你这次不看热闹,决定出手啦!”闫晓晓揶揄兴奋道,除了开鬼道,以及留给沈星玉的那头可爱的小白狮,她还没有见识过黄父的厉害呢。 面对这样一个张牙舞爪,恶臭熏天,又邪气逼人,力量霸道的邪灵,黄父好像丝毫不在乎,竟然还能分出神通和闫晓晓唠嗑:“那黑玉扳指是灵物,可聚神凝气,可以帮助修炼之人提升修为,也可以为灵物提供栖息地,迟家借着它藏邪灵,控制邪灵。” “我知道了!”闫晓晓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黄父要和她科普这些,灵物不灵物的耽误他们抢过来这件事吗! 黄父接着又说:“黑玉是我遗失的,这责我担一半,我负责收回黑玉。” 闫晓晓:······ 好事做一半,果然很黄父! 等等,闫晓晓突然反应过来:“你说那黑玉是你的!藏着邪灵的容器,是你的!” 黄父点头:“是我的一个小玩意,丢了很久,没想到在这。” “黄父你真有好东西啊!”闫晓晓这个时间,脑子里想的不是邪灵,也不是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反而是想到黄父这随手一丢的小东西,竟然都是灵物! 黄父不打算搭理看不起他的闫晓晓了! 闫晓晓此时也才明白,越楚靳那欲言又止的古怪感来自哪里,原来他也看出来了黑玉的来历,越楚靳都见过,说明这玩意应该不是一个如黄父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小玩意!’ “越楚靳,你早知道这东西是黄父的!”闫晓晓问。 越楚靳回到:“嗯,千年前见过黄父把玩,他那时候挺喜欢这个扳指,黑中带红,红中透金,说和他般配。” 闫晓晓实在理解不了这个般配来自于哪里,但既然曾经属于黄父,他的东西落于民间,他去处理,也无可厚非。 “没了本体的邪灵虽然会陷入疯狂,但本体是他的根源,没了根就没了力量源泉,支撑不了太久,所以黄父才会放给我们,这样即便算起功劳,也是你的。”越楚靳还是第一次将黄父的良苦用心说出来,坦白真诚的拿到明面上。 闫晓晓明白,所以她并未过多要求。 黄父的目标是扳指,他不予与邪灵纠缠,但邪灵的本体也是扳指,这无异于虎口拔牙,还要让老虎乖乖张嘴。那老虎能乖乖的张嘴,让你拔他的牙齿吗?必然不能。 所以想要靠近迟瑞非,就要先越过邪灵,邪灵虽然不聪明,但自己的东西看的不可谓是不紧,所以,本不欲与邪灵动手的黄父,竟然被邪灵缠住。 邪灵的形态无限趋近于人,但只是趋近而已,他模仿人的站姿,模仿人的形态,但一旦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它努力维持的形态便散落了,黑雾一团,纠缠在一起,也纠缠住黄父。 闫晓晓又往后退了几步,为黄父腾出空间,让他大展身手并狡黠的说:“黄父,既然他喜欢你,要么辛苦你一起收拾了!” 在闫晓晓看不见的地方,黄父白眼翻腾,他并不欢喜有这个‘喜欢’。胆敢纠缠他的鬼王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这一个小小的邪灵竟然想要拦他的路,也太不自量力了! 黄父人未动,他随手抛出了一个虚影,只见那虚影迅速胀大成为一个身高七丈,腰阔七丈,头顶雄鸡,赤蛇绕额的大汉,好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这是黄父的本相!”越楚靳说。 闫晓晓还从未见过黄父的本相,这古朴的样貌,壮硕的身材,赤蛇吐着信子带着危险,也带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头顶雄鸡雄赳赳气昂昂,好像随时可以召唤太阳,照耀东方。这样的黄父,即便他不动手,往哪里一站,都足以震慑周围的宵小鼠辈、魑魅魍魉了。 “太神气了!”闫晓晓忍不住赞叹。 这才是真正的黄父,可以日啖六千只恶鬼,是鬼类克星,是鬼中异类,是标新立异的黄父鬼啊! “确实特别!”越楚靳看惯了黄父的本相,可以说在他的眼里黄父一直是这样——特别! 见到黄父虚影的瞬间,邪灵像是被惊吓到了,扭曲的身子更加颤抖,它不断后退,想要远离那令它望而生畏的本相。 而黄父召出本相的目的本就是震慑,他的目的是迟瑞非,是他手上的扳指,本相立在那里,邪灵就不敢放肆。 迟瑞非本质上就是一个普通人,他未修鬼道,没有术法,所有异常能力都是源自邪灵的帮助。邪灵自身都战战兢兢,怎么顾得上他,所以迟瑞非看不见黄父的本相,但他看出来了邪灵的恐惧,还有那它特意拉开的距离,好像那里站着一个可怕的东西,让邪灵不敢靠近分毫。这无疑暴露了他,把他置于危险之地。 黄父一步步走向迟瑞非,随着他的靠近,周围空气好像受到什么挤压一样,变得稠密,变得有压力,也让迟瑞非变得呼吸急促。 “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霸着了!”黄父走到迟瑞非面前,看着他将手上的扳指褪下来,交到自己手里,十分满意。 迟瑞非知道闫晓晓厉害,但对于这个中年男人他也从未看轻,特别是邪灵对他流露出恐惧之后,他更不敢轻视,此时,未见这人出手,自己竟然被压制的一动不能动,而自己又完全不受控的将扳指交给那人,他知道,他完了。 第137章 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压制 曾经是他最喜欢的一件玉器,曾经他戴了好多年陪了他好多年的小玩意,没想到落于世间,竟然沦为了邪恶的帮凶。黄父看看手上的扳指,一股恶寒从心底里发出,好像手中捧着的不是一件灵物扳指,而是一坨令人作呕的粑粑一样。 黄父嫌弃的翻过自己的手掌,没有了依托,扳指落于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股无形的压力落于碎裂的玉片之上,那些残破瞬间化为了齑粉,消失不见。 世人眼中的灵物,争抢的对象,就这样在黄父手中消失不见,一点也不见心疼。闫晓晓心疼的说:“真是败家爷们!” 此时的闫晓晓说话的语气妥妥的是一个闫扒皮,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家被偷了,越楚靳轻轻的问:“扳指送给你,你要吗?” 闫晓晓虽然心疼,但如果给她,想想那邪灵在里面住了几百年,瞬间不好了,她回答的干脆:“不要!” “既然你不要,黄父也不要,那留着作甚?黑玉扳指已经被邪灵侵染了恶意,周身都透着邪气,留在世上,以后如果再次被他人寻获,不免被其侵扰,也是祸端。”越楚靳解释道。 “有道理!”闫晓晓点头同意。 这样来看,还是让它随风散了,比较好。 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压制,在齐韵他们眼里,迟瑞非是恐怖的、强大的,他掌控着一个家族,他让谁死,谁就得死,想要谁的魂魄就要谁的,他自己甚至可以借着邪灵的力量徒手扯出魂魄,然后将他撕碎。 就这样一个令人恐惧的人,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类,在黄父那里就是小儿科,他可以用一根指头的力量威慑邪灵,也可以压制迟瑞非。 所以人还是要小心一点,善良一点,以免有朝一日碰上硬茬子,碰上真正的那种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你的人物。 没了本体,只见邪灵凝聚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开始慢慢的溢出丝丝邪气,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开始慢慢变瘪,邪灵拼命的想要捂住漏气的身体,但怎么可行。无用功一做再做之后,便是彻底的疯狂。 黄父将本相收起,迅速远离,躲到角落抱起手臂,开始做他的旁观者,看起了热闹。他说过的,只负责取回黑玉扳指,剩下的,交给闫晓晓。 果然是,一丝都不能多做! 黄父虽然远离的战场,但对迟瑞非的压制不减,甚至将这间主屋扩了起来,抽离出时间与空间,让它独处于一方。 这是黄父的主意,因为安全起见。邪灵存世这么久,发起狂来,邪气泄露哪怕一丝也是灾难。 本体碎了,不光迟家留守的这一半邪灵暴躁了,那边在迟云身体里的邪灵也开始发狂,他开始疯狂蚕食迟云的魂魄,想要加速进程,想要补充自己的能量力量,它横冲直撞,它开始不断在他体内游荡,甚至想要冲突迟云的身体。 迟云被这样折腾之后,开始痉挛颤抖,这吓坏了齐韵,也让齐文、齐明兄弟不知所措。奇迹就在这时候发生,迟云手上的镯子发出一阵莹润的光泽后,便开始慢慢变得灰败,好像是将迟云身上不干净的东西吸收到了自己身上一样。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闫晓晓不是为了要他们付出代价而要镯子,而是它真的有用处,而用完之后,它将是废物一个。 随着镯子上的生气耗尽,最终蒙尘败落之后,迟云终于稳定下来,他们都知道,这是闫晓晓留下的保命奇迹 齐明拿出手机联系闫晓晓,但此时的闫晓晓已经抽离出现实空间,自然接收不到手机信号。不止齐明联系不上闫晓晓,被安排出去的迟文远、迟文群也没有联系上迟瑞非。 发了狂的邪灵,不敢挑衅黄父,便向闫晓晓扑去,它以为自己挑了个软柿子可以随意去捏,但它不知道,这两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可以任它拿捏的。 闫晓晓灵活躲开邪灵的攻击,随手挥出一张椅子打在邪灵身上,邪灵没有实体,本不会挨这一打,但经过了闫晓晓手的物件,她指哪打哪,管它是鬼,是灵,是人、是物。 一件件家具在闫晓晓的挥舞下砸向邪灵,那梨花木、黄花木几百斤重的桌椅板凳,在闫晓晓手上就像是玩具一样飞舞。邪灵哪里受过这种气,它躲不开,也防不住,四面八方的物件砸向他,没完没了。 逗狗,都没有这么逗的! 眼看着手边已经没有趁手的家具可以扔了,闫晓晓也停了下来,她是故意的,看着这整齐高档的家具,看着眼前的古董琉璃,就是想要破坏,这里的每一件东西大概都沾染着人血,看着实在不痛快。 越楚靳和黄父都看出来闫晓晓的意图,也知道她在发泄,两人都没有说话,更没有阻止。此时二人想法很统一——砸了就砸了,咱又不是砸不起! 逗够了邪灵,他们时间也耗的差不多了,闫晓晓便不再隐藏,她口中念念有词,那是古老的咒术,手上灵力凝聚,那是仇灵给的力量,此时她毫无保留的发挥出来,为的就是一招制敌,不给它任何反抗的机会。 越楚靳一直在暗中观察,当他看到黑玉扳指,知道那是黄父的东西,便知道黄父必然会出手。有了黄父的帮助,剩下的他相信闫晓晓能够自己解决。 他乐意隐藏在背后,乐于看着闫晓晓一点点成长进步,这是他赋予她的机会,也是她给与他的机会。 没了本体的邪灵强悍也虚弱,果然没有轮到越楚靳出手,闫晓晓便已经将他打倒在地,死死将它踩在脚下。邪灵的形态可以变换万千,它本可以随意转换,但在闫晓晓脚下,它丝毫动弹不得,别说转换姿态,就是收起手脚都做不到。 “越楚靳,我现在可以灵活的运用体术和灵力了,咒术也可以加持的更好了!”闫晓晓自豪的同越楚靳炫耀。 越楚靳看在了眼里,自然知道:“你现在很棒了,即便没有我,一般的厉鬼恶鬼,你都可以轻松拿下!” “呸呸呸,说啥呢,什么叫没有你,必须一直有你!我活着有你,死了,死了,到时候再说!”闫晓晓瞪着大眼睛,同越楚靳在脑子里掰持。 越楚靳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产生了歧义,但他没有解释,而是从善如流的回答着闫晓晓:“嗯,必须一直有我在!” 第138章 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算起来,黄父将迟瑞非的小楼扔离现实时间和空间,并不是真的扔了,他只是在瞬间又造了一个鬼道而已,将他们一起框选起来,脱离出去。闫晓晓对于邪灵也是速战速决的态度,解决他也只是用了几分钟而已。 迟文群守着迟云家,迟瑞非触动了迷阵,他时常和迟瑞非在一起身上也不干净,自然也进不去,但家主下令让他看好,所以即便守着只能干着急,他也不敢轻易离开。 迟文远去了闫晓晓家,对于他们而言,哪有什么尊重隐私这一说法,梦乐城都是迟家的,他想要进去哪里,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迟文远并没有在闫晓晓家发现什么异常,除了乱一点,其他都很正常。 迟文远与迟瑞非一直保持联系,断了信号之后,让迟文远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第一时间就返回老宅,迟文群依然留守在迟云那里。 老宅还是那座几百年安详的样子,沉默的固守一方,沉默的庇佑着迟家子孙,也沉默的看着一代代子孙的惨死。它带着自己独有的温情,又满含无情与冷漠。 迟文远径直走向主屋,一路上他已经了解到家主已经回来,也知道家主自从进入房间便没有出来,也没有任何异常。既然在家,也没有异常发生,但说好的保持联系,却突然失联,就很奇怪了。 非请勿入的规矩迟文远遵守了几十年,房门紧闭,他虽然担心焦躁,依然不敢轻易上前去推开那扇门。 在他正踌躇间,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但开门的不是家主,而是他们一直盯着的闫晓晓和另一个男人。透过大开的房门,他看到他们的家主,正面向大门,颓然的坐在地上,而满室则满地狼藉,桌椅板凳,瓷器古玩碎裂了一地。 见此,迟文远避开地上杂乱的木头碎屑,快步上前,走到家主身边,让他依靠在自己身上。 迟文远没有见过这样的家主,如此苍老,毫无生气,他甚至都忘了此刻是在他们自己家里,门外还有着大批保安:“你们对家主做了什么?” 闫晓晓穿过回廊,走过一进进院子,走向大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后方两人,是不屑,也是不想! 有钱了,一般人想要的不过长命百岁,迟家祖先却不这样想,他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邪灵养在家里,用自己的子孙灵魂血肉养着,保迟家千百年延续下去,这是他的执念——家族永存。 奇葩,也实在可笑! 你们家是有多大一块地要继承,还是有什么龙脉需要守护啊!家族永存,幼稚可笑而已! 闫晓晓他们走了,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半片云彩。 迟瑞非靠在迟文远身上,此时的他意识清醒,甚至拥有了少有的清明。因为邪灵伴着他的岁月,成就是真,痛苦也是真。 闫晓晓问他,可知道先祖的目的。 他说:“保迟家家族永存!” “迟家祖上能够意外得到指骨,得到灵玉,本是他的造化,但他竟然生了邪念,得到财物后还不满足,竟然收纳邪灵为己用。供养邪灵给它提供养料,给他供养灵魂。以子孙灵魂养邪灵,用邪灵护家族存世,你家祖宗莫不是个疯子,但凡他有一点常人思维,都做不出来这事。”闫晓晓用冰冷的语气讲述着他们迟家这几百年的阴暗。 “灵玉存世不易,本纯洁无瑕,因为你们变成今天这肮脏模样,你可知,你现在也同它一样,带着腐朽的气味。”闫晓晓点破手指,将一点指尖血隔空点到迟瑞非的灵台,开了迟瑞非的嗅觉,让他可以闻到邪灵,鬼怪的气味。如同当时给沈星玉小朋友开天眼一样。 闫晓晓的血对于鬼怪来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同时又至纯至净。当时破面便曾经想要占有,但经过仇灵灵力的冲刷,体质改变,那血便有了更深一层的意义,鬼怪觊觎但不敢擅自沾染,因为其中蕴含的力量能要了他们的鬼命。 冲天臭味直冲天灵盖,那是怎样陈年腌臜的味道,腥臭又酸腐,迟瑞非从不知道邪灵的味道是这样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不可思议!”闫晓晓毫不同情此刻的迟瑞非,那些枉死之人所经历的痛苦是这的百倍。 “你可知被邪灵吞噬的灵魂有多苦,你们却只是为了换一个家族永存,你们家族这么值钱,比这一百多条人命都值钱吗!” 迟瑞非记得闫晓晓的笑容,那笑容如一颗钉子一样扎在他心上,他努力维护了几十年的真理,在闫晓晓的眼中竟然是一个笑话。 “或许真是一个笑话!”迟瑞非心想。 “什么笑话?您没事吧!”家主好似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迟文远不敢打扰,但又十分担心,还是问出了口。没事是不可能的,但有多大的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迟文远注意到了家主的右手,那枚扳指不见了,那个扳指家主从不让他们碰触,只有在特殊时期才会见他待戴在身上。而他上次见到家主戴在身上,还是十几年前,迟冬雪下暗室的时候。 他曾经猜测过,这枚扳指和暗室里关着的东西有关,至于什么关系,还没有到他能知道的时候。 “文远,你认为家族永存是一个笑话吗?”迟瑞非问道,“让我迟家永存,牺牲几个人命,是错的吗!” 迟文远自小被迟瑞非教养,早已经没有了正确的三观,不管是迟家祖训、还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都知道,也参与不少,这个问题他觉得不应该是家主会问的问题:“家主,这是祖宗留下的遗训,我们后辈理当遵守!” “是的,应当遵守,所以我没有错!”迟瑞非找到了支撑他的依据,他不该怀疑,不该因为闫晓晓三言两语,而质疑自己家族几百年来传承下来的规则。 迟瑞非在迟文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如回光返照一般,一扫之前的颓态,迟家子孙为迟家做出牺牲,为迟家献出灵魂没有错,他既然生在迟家,享受迟家带来的财富、自由,就该承担起祖宗定下的规矩。 他没有乱杀人,也没有从大街上拉人吸取灵魂,他没有错! 对错自有现实的法律做依据,自有现实律法裁定,闫晓晓游走于鬼道之中,只依心办事,因为她相信越楚靳是她的指路明灯,她不会走岔路,也不会将这些人放入眼中。 闫晓晓只收走邪灵,而未对迟瑞非作出评判,便是这样。她可以杀鬼,但不能杀人。 不过依照闫晓晓的暴脾气,如果她知道迟瑞非的思想如同茅坑里的石头那样,又臭又硬,不思悔改,不思悔过,不知道会不会忍不住暴揍他一顿。 第139章 人,因为没有被重视就心生邪念,因为被教训就怀恨终生。 千年邪灵一时半刻散不了,闫晓晓将它装在束鬼袋中,然后丢给黄父。 工具人黄父自动上线,很自觉。 只是某人自觉是自觉,但心里总要发出点明面上的牢骚,而报复的手段,更是幼稚,那便是在市区飙起了车,当然这个‘飙车’是打引号的,黄父有飙车之心,但没有那个现实条件。 闫晓晓自然注意到了,她瞥了一眼黄师傅,很不给面子的冷笑:“黄师傅,这是在市区,你就算飙车能开多少码?” “50码怎么了,重要的是表达,我要让你知道我这个工具人当得是不情、不愿的!”黄父说。 闫晓晓道:“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你的表达我收到了,领会了!” 黄父:“就这样?” 闫晓晓:“就这样!” 然后继续耀武扬威,继续知错不改,继续尾巴翘上天。 “晓晓,在你眼里,我真的是黄父鬼吗?”黄父现在都有点自我怀疑了,他还是那个鬼见都怕的黄父吗! 闫晓晓同情的看着黄父,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亲,你觉得你是谁你就是谁,不用怀疑,不用质疑,要相信你自己!” 然后转头对着越楚靳吐槽:“真是年纪大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黄父:······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不是啊! 越楚靳现在和闫晓晓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也是同一个联盟的盟友,可以说闫晓晓说啥是啥,他无条件支持,无条件同意! 越楚靳:“是有点老年痴呆的迹象!” 果然两个人的力量加起来太过庞大,黄父无力承接。 黄父:“我忍!” “鬼道那些人?”闫晓晓一直靠在越楚靳肩膀上休息,行至半路,想到了迟瑞祥那些人,便问黄父。 “早放了!”黄父回答道。在从迟家老宅出来之后,黄父便撤掉了鬼道的迷阵,将那些人甩了出来。 黄父的鬼道,如果不是他主动散掉,困在里面的人一辈子也别想出来。但同样作为制约,如果随意困死生人,他也有罪孽,所以他不奇怪闫晓晓大大咧咧的性子,依然时刻记得那里困了十几号人。 迟瑞祥一干人猛然回首,一瞬间漫天飞沙不见,阴暗灰蒙不见,周围已经是人烟鼎沸,车水马龙。就像他们不知道怎么上了歧途那样,怎么出来的也一样不知。 周围的人好像并不对这些突然出现的车辆感到好奇,好像他们一直行驶在这宽阔的马路上,一直在一样。 车队掉头,与最初的目的地背道而驰。 春日的午后,到处散发着懒洋洋的暖意,但这股暖意并没有温暖他们,迟瑞祥心中清楚,走了这么久,藏了这么久,纷争了这么久的一项项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了,或许迟家很快就会散了。 他们能够出来,说明闫晓晓已经完成了她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困住他们的必要了,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迟家隐藏的秘密或许就是闫晓晓的目的。 而事实确实如此,迟瑞祥安插在老宅的人传回了消息,有人潜入老宅,砸了家主的小楼,家主受伤闭门,他们暂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爷爷,我们现在去哪里?”迟冬灵坐在副驾,虚弱的问迟瑞祥。 迟文辉开车,他们满身疲惫,甚至满身伤痕。 迟瑞祥本想回老宅,此刻他却做了另一个决定:“去医院!” 他们需要休养,需要治疗,老宅那边或许已经兵荒马乱,此刻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同样的一条马路,相向而行,闫晓晓看到了迟瑞祥的车子,迟瑞祥也看到了她的,相对行驶的那零点几秒,闫晓晓安静沉默,迟瑞祥却从中看出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质,而那气质淡然的仿佛来自千年前,他们只是存于世间的蝼蚁,他们是天上的皎月。 不止迟瑞祥,迟文辉和迟冬灵也看到了闫晓晓的车子,那辆车子曾经突兀的出现于鬼道,然后又突然消失,他们不可能看错。 迟冬灵此刻看着闫晓晓,超脱的气质,对她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鄙视。闫晓晓越皎洁越衬的她形秽,越超然越衬的她庸俗,越不在意她越衬的她无用,她怎么能够忍受。如果目光有形,迟冬灵恨不得用目光杀死闫晓晓一百次一千次。 人就是那么奇怪,因为没有被重视就心生邪念,因为被教训就怀恨终生。 “闫晓晓?”迟冬灵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带给她过无尽痛苦。 “你最好以后忘记这个名字,也不要再招惹她,她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人物!”怕迟冬灵不自量力的去找茬,也怕她不知好歹连累他们,迟瑞祥警告道。 迟文辉看着重伤的女儿,在感受自己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痛意,他明白了迟瑞非的意思,也接口说:“灵儿,以后你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要再沾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迟冬灵不想以后就这样籍籍无名的过活,不想自己受到的屈辱就这样算了,更不想在闫晓晓脸上在看到那种神情,不是藐视他,而是在闫晓晓的眼睛里竟然没有她。 但此刻迟冬灵不敢违逆,顺从的点头。 多年以后,当闫晓晓再次见到迟冬灵,见到那个曾经高傲的花瓶变成这样一副样子,不得不说,某些人骨子里带着的恶,不是常人能够化解,也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迟文群早已经收到老宅传来的消息,哪里还顾得上盯着这栋安静诡异的宅子,早已经跑回主宅了。 迟瑞非的房门是迟文远下令关的,就像前面说的一样,迟瑞非的清明只是回光返照。过了那一时半刻,泄了气,便回天乏术。 虽然已是半条腿跨上亡城路了,但依照迟家的实力应该还是要抢救一下的,但迟文远没有这么做,后来赶回去的迟文群也没有。 他们静静看着床上的迟瑞非,只剩下一口气的强硬家主。 闫晓晓未碰他分毫,黄父也只是对他进行了压制,他的寿命因邪灵而存,如今邪灵已经被闫晓晓收入束鬼袋中,吊着迟瑞非的气,便也没有了。 迟家讳莫如深的秘密,闫晓晓直接连窝端了,剩下的鸡飞狗跳就不归她管了,正如迟瑞非说的,迟家那庞大的家族分支,庞大的族系,可能真的得益于老祖宗的怪门邪道,但也正因为庞大,所以各个根系、枝叶在这大厦将崩的时刻,彼此之间更加纠缠! 第140章 迟云为什么还没醒。 迟云身体里的邪灵分身只是强弩之末,它不再横冲直撞,安静的躲到了身体里的一角,妄图占据这一隅,栖身,然后卷土再来。 千年邪灵,贪婪又狡黠它尝过人类身体、灵魂美味之后,不愿意就这样放掉到手的美味,也不愿意放掉这轻而易举的灵力来源。 它收敛气息,不再张牙舞爪,因此邪灵的味道,变得淡了许多,所以闫晓晓他们来到迟云的家的时候,周围相对干净很多。她按照越楚靳的吩咐,撤掉了迷阵,一脚踏破,进入房内。 “姐,回来了!”齐明听到声音匆忙冲下楼。 他们约定的是三天,没想到闫晓晓现在就回来了。早上他还在担心闫晓晓,担心迟家庞大的家族闫晓晓对付不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但又因为闫晓晓无故失联,齐明围着闫晓晓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她看起来正常后才说,“之前迟云情况有点不太好,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以为你出事了!” 闫晓晓对着齐明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能不能盼我点好!” 虽然不痛,齐明还是捂着后脑勺撇嘴,他哥都没有这么天天逮着他揍,闫晓晓这手怎么老是犯痒痒,想要招呼他呢?“姐,把我打傻了你得养!” “想的真美!”闫晓晓一边同齐明斗嘴,一边往二楼走,她没有忘记自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齐明咧着嘴笑:“姐,我有钱,你养我不吃亏!” “我谢谢你替我着想,姐现在也有钱!”闫晓晓想着自己那好几个零的存款,还有那些古董首饰,觉得很有底气。 齐明才不相信,之前穷得叮当响,现在就有钱了! 黄父没有跟着去二楼,他走到客厅,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剩下的事情交给闫晓晓处理,他要做的只是事后将她安全带走。 闫晓晓走进迟云的房间,和守在房里的齐文和齐韵点头示意之后,便走到迟云的床边,他的衰败没有继续,但身上的元气、生气已经所剩不多,闫晓晓看着他手腕上的手镯,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闫晓晓将那灰扑扑的手镯褪下,触手已经不再温润,只剩下冰冷,由内而外的裂痕斑斑驳驳,好像一碰就碎,她小心翼翼的将手镯放入口袋,她说过这是她的‘酬金’她得拿。 “姐,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因为这个,齐明浑身抽搐不太好的时候,手镯突然发光,然后它好像从迟云身上吸走了什么一样,最后变成这个样子,迟云后来就慢慢安静下来了。”齐明随着闫晓晓的动作,解释道。 闫晓晓知道,那是邪灵因为本体消逝而发出的狂怒。玉镯中残留的灵气吸纳了邪灵吐露的污浊,那丝丝裂纹预示着当时邪灵是怎样暴躁,能将玉镯搞成这个样子。不过幸好,压制下去了。 闫晓晓转过身面对齐明说:“我知道了,这小玩意立功了。” 闫晓晓不居功,将功劳归于玉镯,但他们都知道,一个普通的玉镯何以能够压制邪灵,还不是因为闫晓晓,因为闫晓晓赋予了它力量。 “姐,玉镯里有你留下的东西,我们都明白!”齐明不想闫晓晓有负担,但也不想她一直这样将自己或者将他们往外推。 闫晓晓太过客气了,客气的好像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她不愿意付出感情,也不愿意他们为她付出感激,好像过了这一遭,他们就该回归路人一样,齐明不想。 闫晓晓看了一眼旁边站如松的越楚靳,耸耸肩表示对于齐明小朋友,她很无奈:“你最明白,你是大聪明!” “闫小姐,老宅那边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了,可是为什么迟云还不醒?”齐韵一直跟在闫晓晓身后,她不敢打扰闫晓晓,但此刻心中疑虑在不断扩大,她走上前,既然主宅的东西解决了,为什么他的儿子没有一点苏醒的征兆,她害怕。 齐韵是一个母亲,还是一个自己儿子命在旦夕的母亲,闫晓晓理解她,也同情她,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说:“还有一点收尾工作要做,所以再等等。” “闫小姐,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但我还是要拜托你,一定要救活我儿子!”闫晓晓在齐韵眼中就是一棵救命稻草,她想要牢牢抓住,但对于闫晓晓她又不敢过分要求,她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闫晓晓,她便不救迟云了。 但齐韵忘了,最初的时候,是齐明带着闫晓晓出现在她眼前,是她们主动要救的人,是闫晓晓提出的方案,是她一直在自己实施。 也许这就是在黑暗中徘徊了太久,见到希望后,变得神经兮兮,患得患失了。 “放心,我答应过的事,一定做到。”闫晓晓说。 安抚过齐韵后,闫晓晓伸手撑开迟云紧闭的眼睛,撑开的一瞬间,一丝黑影迅速消散,转瞬即逝快的让闫晓晓有一丝错觉,那就是她看错了。但闫晓晓知道,她不会看错。 那就是残留的邪灵,鬼魅一般也在窥探他们。 闫晓晓不禁发出感叹,“还挺聪明,藏得挺深!” “邪灵也有灵智,但是它挣脱不了自己的本性。”越楚靳提醒道。 闫晓晓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越楚靳道:“贪婪!” “贪婪!” 闫晓晓默默念着这个词语,慢慢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闫晓晓将慢慢手指搭在迟云手腕上,然后迸发出一股灵力游走于他的周身。很快在一处角落发现了藏起来的邪灵,那邪灵龇牙咧嘴,带着一股萎靡、惊恐,又带藏着试探,贪婪的想亲近这股灵力。 果然如越楚靳所说,当它感知到有一股馨甜的芬芳突然出现在迟云体内,迟疑、怀疑只是一秒钟,然后便是贪心的想要夺取。 那灵力是闫晓晓故意散出来的,至于馨甜,那是因为她散出的灵力更加纯净,更加诱人而已。这是致命的诱惑,但邪灵还是不顾一切扑了上去。 那是千年的纯真灵力,邪灵残破的身躯,那残存的力量,怎么可能会是它的对手,如晓风拂面的灵力温柔又强横,它包裹着邪灵,将它引出迟云体内,顺手抛进了束鬼袋,让他们团聚。 第141章 你要求的,不准秋后算账! 邪灵出体的瞬间,它扭动的身体,恶臭的体味,蔓延的恶意,在场的几人都感觉到了,甚至看得到。至此,眼见为实,邪灵真的存在。 精明干练又高大魁梧的齐文险些支撑不住,他都这样了,齐韵此时更加狼狈,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相比较于这两位,只有齐明依旧站的笔直,只是抽动的脸庞出卖了主人真实的内心,他现在很紧张。 “这就是藏在迟云身体里,啃噬他魂魄的邪灵!”齐文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因为他自己已经知道答案,此时说出来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支撑,紧张又害怕的时候,喋喋说话,也是种解压。 齐文对于未知事物还是不够了解,这个时候闭嘴是最安全的做法,他一张口,空气中残余的邪灵体味,便五感通透,直冲心灵了。 “呕~呕~”此时齐文的经历,就是数小时前铃铛的遭遇。 闫晓晓同情的看着齐文说:“齐老板,齐明没有提醒你吗?邪灵的味道不是那么好闻!” “说了,但我其实不太相信!”齐文断断续续说完,便又开始呕吐。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亲兄弟呢,你没看到齐明那紧闭的大嘴,气都不敢喘的样子吗?吃苦头了吧!” 闫晓晓手指上还没有长好的血窟窿眼又遭到了蹂躏,从中挤出一滴血,轻轻弹向上空,一股清气涤荡开来,瞬间驱散了空中残余的恶臭,只余一股清爽的微风,一丝清幽的香气。 齐明憋了半天,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他大口的呼吸,好像要用氧气填满自己的双肺。 “这不怪我,我说过他不会想要知道那气味的!”齐明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人,特别是对方还是他哥。 “不怪你,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见识短浅了!”齐文说。 齐明一脸坦荡的看着闫晓晓,好像在说:“看吧,这就是不听弟弟言,吃亏在眼前的教训。” 清灵的空气,香甜的味道,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是他身处清水山时一样,徜徉在山间,呼吸到的空气就是这样,带着微微花香与青草香,齐文觉得奇怪,怎么会想起清水山。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闫晓晓就是借着清水山的灵气,他能感知到熟悉,只是因为他真的喜欢那里,对那里熟知。 “行了,别在那里挤眉弄眼的,我能看见!”齐文毫不留情戳穿齐明,齐明也不在意,呵呵傻笑着一把揽过自己的哥哥,帮他顺气,也帮他顺毛。 齐文:“果然,已经不是那个人傻情商低的弟弟了!” 齐明经过闫晓晓的操练,经过邪灵的冲击,他早已脱胎换骨,齐明的精明他早已在潜移默化中刻入骨髓,此刻哄起人来,那是驾轻就熟。 气氛突然变得轻松,黑暗退去,清晨的曙光好像要刺破那薄薄的云雾,倾泻出来了,温暖又充满希望。 只有闫晓晓知道,是真实也是假象。 豢养几百年的邪灵,啃食过的人类,即便获救,从根本上也不可能恢复如初。她能做的便是将厄运降低到最少,将伤害降到最低。 “齐明,去打一盆水。”闫晓晓吩咐道。 邪灵已经被抓出,剩下的便是扫除迟云身体里残存的邪气。 齐明转身就往卫生间去,走之前确认一遍:“清水就可以吗?” 闫晓晓点头。 虽然不知道闫晓晓要清水想干什么,但对于她的吩咐,齐明选择不问缘由的依令行事。 齐韵早已经从刚刚的狼狈中清醒过来,也明白她儿子得救了,她拉住齐明说:“水盆在外面,我去吧!” 齐明没有推脱,退回了房内,这个家里的东西在哪里,没有谁比齐韵更清楚。至于闫晓晓为何会要一盆水,她也没有多问。 邪灵,原来这就是邪灵。经过闫晓晓身边,齐韵的眼神看向了闫晓晓的口袋,那里有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折磨他儿子的东西,装着她曾经惧怕的东西,如今,竟然被闫晓晓轻易装到了袋子里。 闫晓晓也注意到了齐韵的眼神,她说:“放心吧,邪灵不会再出来害人!” 齐韵深深看了闫晓晓一眼,她没有说话,有包含着无尽言语,只有闫晓晓看到了。齐韵不是在担心,她是在无声质问,为何世间会有这个东西。 这个问题,闫晓晓无法回答她。 就像曾经未走过亡城路的闫晓晓一样,她也从不相信世间还有亡城;就像没有见过越楚靳之前,她也不相信还有亡城主,还有承接孽障的人;在未见识过各路鬼怪之前,也从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怪。 质问吗?质问于谁?为何质问。 人的眼光就这么大,能看到的事物就这么远,在你眼光之外,在你能够探知的范围之外,之外还有多宽广?之外还有多少路?没人能够回答。 因为,世间确实存着这些东西! 齐韵的身影从房门处消失后,闫晓晓轻声吩咐齐明:“迟云醒来后,你先不要走,这几天多陪陪他们母子。” 其实不用闫晓晓吩咐,齐文、齐明也会照顾好齐韵,毕竟是他们视如亲妈的姑妈,遭逢大变后,自然会多留心。 闫晓晓悻悻然,反应过来后知道自己多话了。知道自己多想了,不管是齐韵的质问,还是齐明的生活,她都不该插手。她将身子扭了一个角度,恰好靠在越楚靳身边,这是她的安全领地,也是能够给与她安全感的人。 齐明的角度就是看到了闫晓晓扭曲的身姿,赞叹她的厉害,角度这么大,竟然还能够站稳。 稍后,闫晓晓接过齐韵手中的水盆,放在床边。她看看齐明,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冲着迟云身上的被子扭扭头。 齐明领会了,走过去掀开迟云身上的被子。只是,他只领会了其一,没有领会其二。 “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脱干净!”闫晓晓说。 都是大男人,几个人光屁股一起不知道洗过所少次澡,自然不害羞,但闫晓晓一个姑娘家,突然要脱别人衣服,齐明还是要确认一下:“确定是,脱干净?” 闫晓晓烦躁的说:“小哥,废话有点多啊,我确定!” 齐明说:“你要求的,不准秋后算账!” 第142章 汩汩鲜血中游荡着金色的灵力,危险中透着生的希望。 闫晓晓是万事自己动手,能不求人便不求人的性格,当然这不包括脱不相熟异性的衣服。所以,齐明暂且当了一次工具人。 至于那一盆水,以及之后要做的事情,那便不能假借他人之手了,必须由她自己亲自完成。 越楚靳的声音传来,他是男人,乍见一具赤裸的身体都很不自在,何况是闫晓晓,一个姑娘家做这事,实在不妥:“接下来,让我来吧!” 他人之手不能假借,但越楚靳和她本是同根,所以不算他人,但让他一个城主动手,闫晓晓于心不忍,也不想。“我来吧,你一个城主,这么金贵,怎么能做粗活。” 越楚靳回到闫晓晓的身体里,不容她拒绝的占据了身体:“我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哪里来的金贵。” 本是玩笑话,闫晓晓却觉得心酸,这是童年阴影吧,或者说是自小伴随的不自信,让他高贵而不自知。 闫晓晓故意耍着小无赖,她驱散自己心中的雾霾,也让越楚靳轻松一点:“越楚靳,你吃醋了啊,放心,在我心里没有谁的身体有你好看,你最帅,最迷人!” 这句话有太大的漏洞了,首先闫晓晓就没见过他的身体! 越楚靳虽然能够一步占领闫晓晓的身体,但主人是闫晓晓,她不同意或者想要夺回主权,比越楚靳更容易,所以她轻松的拿回了身体,说:“放心,我只是在救人,就算看了男人的裸体,也不会长针眼。” 果然,脸皮薄的人不禁逗,也不禁夸,越楚靳投降了,他退了出去,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看着越楚靳转身,将实视线落在窗外,闫晓晓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次不再嬉笑,也不在笑闹:“越楚靳每个人的出身都是不可选的,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你来自鬼蜮也好,来自人间也罢,现在的你不知道有多纯洁美好!” 越楚靳的脚步停驻,他虽然没有回身,但彼此之间已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闫晓晓取过床头的毛巾,浸到水中,此时在闫晓晓眼里,那惨白的身躯和一头待宰羔羊,待宰的猪是一样的。她眼中看到的都是污秽之气,是被侵蚀的残影,她要做的便是将这被邪气浸染的身体,洗涤干净。 灵力为引加上闫晓晓的指尖血,那一盆水在生人眼中还是清透干净的,但在闫晓晓眼中那却是一盆血水,染着她血的血水,汩汩鲜血中游荡着金色的灵力,危险中透着生的希望。 闫晓晓取出毛巾,拧干净水分,对折后拿于手心,她细细擦拭迟云身体的每一部分,让手中毛巾经过迟云的每一个毛孔,随着她的动作,盆中血水慢慢变成黑褐色,那是被闫晓晓擦拭掉的晦气,禁锢于她造就的血水囚笼 一盆干净的清水慢慢变得浑浊,而迟云惨白的身躯,也在闫晓晓手下变得红润,他那褶皱的容颜被抚平,若有若无的斑点也消失了,除了那头枯败的头发无声诉说着主人曾经的遭遇,大概没有人能够看出来,这具身体在一刻钟前,还是一具垂死的模样。 擦拭完最后一根手指,闫晓晓已经满头大汗,她不是神,从亡城路上拉人怎么可能是件容易的事,她耗费心神,耗费灵力,每一个动作,每一滴血都是抗争的武器,都是在搏。 “好了!”闫晓晓说。 是的,好了,在场几人都能看出来,迟云活了。面色红润,睡容安详,呼吸均匀,颤抖的眼睫毛揭示着他随时可能醒过来。 闫晓晓将毛巾丢在水盆里,她强撑的一口气终于泄了,就像大学时期临时抱佛脚,通宵背诵考题应对考试之后,总要睡上个一天一夜一样,此时的她也是浑身乏力,也是困得睁不开眼,她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低着头,不忘压下口中的腥甜。 闫晓晓不是累的,她是耗费心神,虚的! 齐明的眼睛一直在闫晓晓身上,随着她的动作走完了迟云的身体,也时刻注意着闫晓晓的状态,所以在她跌坐下的瞬间,他拉了她一把,以至于闫晓晓不至于摔疼了自己。 当然闫晓晓也不会摔疼自己,因为越楚靳一直扶着她,她坐下,只是因为不想再站着了。 闫晓晓愈渐苍白的脸色,以及那豆大的汗珠,他早已经注意到,所以她吞咽的动作,齐明也看到了,嘴角溢出的一丝红色,也是他不动声色擦去的。 越楚靳蹲在闫晓晓身边,他也看到了闫晓晓口中的那丝血迹,他也想给她擦拭,但竟然没有快过齐明。 此刻越楚靳看齐明的眼神变了,那是羡慕,还有一丝嫉妒。他在人世他可以陪着闫晓晓疯,配合她嬉闹,可以陪着她吃饭,陪着她游玩,反观自己,除了能给她带来麻烦与任务,好像没有其他作用了。 闫晓晓看不到越楚靳的眼神,但能够感受他的气场,紧张冰冷旋涡袭上她的心头,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消耗过大,他过于担心所致。 “没事的,我休息一会就好了。”闫晓晓同越楚靳无声交流。 越楚靳不会主动坦白,也不会承认,是因为别人做了他想做的事,被人在觊觎闫晓晓,他吃醋了。所以,他选择固执的守着闫晓晓,固执的沉默。 在齐明眼中只有闫晓晓和他,但在闫晓晓眼中,就是她身边围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散发着不开心的气场。 闫晓晓没有办法,轻轻推了下齐明说:“我没事,你先离我远一点,让我缓一下。” 齐明也很倔强:“你看起来不舒服,要不要我扶你起来休息下!” 感受着周遭更冷的气息,闫晓晓后知后觉的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越楚靳不开心不是因位她过度消耗灵力导致自己如此虚弱,也是不因为她看了一个男人的身体,而是因为齐明啊,她赶紧打发齐明:“我可是你师父,要听话!” 齐明没有办法,退开了两步,但眼睛没有离开闫晓晓。 “越楚靳,你想太多了,齐明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小屁孩!”至于其他,她不想费心去管。 确实,闫晓晓周围都是千年老鬼,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在她眼里真的只是一个小孩子。 第143章 声音千万,没有哪一种声音比得上心脏的跳动声。 齐韵与齐文一番折腾后,已经将迟云收拾妥当,整理的清爽干净。齐韵俯下身,趴在迟云胸膛之上,听到了心脏的跳动声,虽然不是那么有力,但已经充满生机与活力,不似之前沉闷而窒息。这是属于年轻生命的声音,是属于她儿子的心跳声。 声音千万,没有哪一种声音比得上心脏的跳动声,那是如此美妙。 齐韵轻柔的抚摸着迟云的脸颊,那里没有老翁才有的褶皱,也没有了一个个黑色斑点,清爽干净,蕴藏生机,齐韵从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热。 “谢谢!”齐韵早已泪流满面,她哭着哭着就笑了,对于闫晓晓的恩情她不知怎样去报答,此刻唯有一句感谢能够说出口。齐文也感动的眼眶泛红,迟云这算是得救了! 闫晓晓依然坐在地上,她摆摆手,只说了句:“两清了!” 看着越楚靳脸上又淡去不少颜色,闫晓晓知道她虽然救人驱灾,解救厄运同时也得到了回报。 一时间,整栋楼都没有了任何声音,都在静静等待。闫晓晓等待着自己恢复一口力气,他们在等待迟云睁开眼。 “叮咚”一声,那是翠玉跌落进水盆的声音。 闫晓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她从口袋里拿出那灰黑暗沉的玉镯,扔进水盆里,玉器与不锈钢盆碰撞后的声音,拉回了在场几人的目光。 那一盆带着邪恶,带着闫晓晓的血,也游荡着灵力的水,竟然在慢慢消失,而那灰黑的手镯,也慢慢变成了黑红色。 最后,盆中水一滴不剩,只余玉镯与白色毛巾静静躺在盆中。玉镯黑红,那颜色不清透不靓丽,反而带着邪气,带着嗜血的森冷,似乎在随时等待着噬咬着什么人。而白色毛巾竟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干燥整洁。 闫晓晓从盆中捡起手镯,塞到束鬼袋里,这个东西现在和黄父的那枚黑玉扳指一样了,不再纯洁,蕴含邪气,会带来厄运。但她没有黄父的能力,能让它化为齑粉,所以只能好好收在身边,后期再做处理。 直到此刻,她的任务才算是圆满完成。 “盆和毛巾都沾过脏东西,别留了,回头烧了吧。”闫晓晓靠着越楚靳,支撑自己不至于跌倒。 或许她不说,这两样东西他们也不会留,但总归还是要交代清楚。 “迟云最迟今晚就会醒,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白头发,就帮他剃了吧,回头长出来还是三千烦恼丝。”闫晓晓开着玩笑。 齐韵:“好的。” 花白的头发留与不留,齐韵决定交给迟云自己处理。她轻抚着儿子的头发,轻声说:“经过此事,他该长大了,他要学着支撑这个家,学着独立了。” 齐文作为大哥,最有担当,也是他们这个家的支撑,他给予齐韵力量,他说:“会的!” 就如黄父最初说的那样,事情交给闫晓晓处理,他只负责把她安全带走。对于沾染邪气的生人,祛除污秽的办法是什么他清楚不过,也自然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 黄父选择留在楼下一方面是自己懒得上去,另一方面便是不想脏了自己的眼睛,他可没兴趣看一个男人的裸体。 算好了时间,走上二楼,抬眼便看到了闫晓晓,闫晓晓一出房门,也看到了黄父。 “靠谱!”闫晓晓看着黄父,眼睛里闪着荧光,那是感动! 黄父看着闫晓晓虚浮的脚步,没有血色的脸蛋,又心疼又生气的说:“丫头片子,逞什么能呢!虚成这样,还闭不上嘴!” “你也是,也不帮着点。”黄父不忘数落越楚靳。 没有插上手,也没有插上话的越楚靳表示很委屈,闫晓晓不让他出手,他不能不顾她的感受啊! “我让她自己处理,你就真让她自己干啊,晓晓历世才多久,才见过几个鬼怪,从亡城拉人是这么容易的!你一个大城主,就这么袖手旁观,就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黄父说着又开始发散思维:“你这张脸想要重见天日,还要靠晓晓呢,怎么就这么蠢呢!” 越楚靳:······ 眼刀甩过去,还没有是敢说他蠢! “你别骂他,我自己想试一下,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斤两而已!”闫晓晓暗中拍拍越楚靳让他不必在意,也表明自己的态度以及目的。 黄父不敢苟同:“所以,就试成这样了!咱不急于一时,也不急于一事,可以慢慢来啊!” 黄父有时候叨叨起来,比一个老妇女还会叭叭,此时闫晓晓不在状态,不准备迎战,也知道黄父这是为自己着想,越是数落他们,越是心疼、关心他们。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闫晓晓说。 黄父反驳道:“没有下次!” 闫晓晓赶紧投降:“没有下次!” 越楚靳架着闫晓晓默默承担起她的所有重量,恨不得将她抱起来,脱离地面。 但闫晓晓不想吓着人! 这短短一层楼的距离,短短二十几节台阶,闫晓晓走了满头大汗。齐明想要上去搀扶,闫晓晓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可不想节外生枝,齐明对她的依赖有点过界了,她要往回拉一拉。 “我先回去休息,有问题给我打电话,还有迟家会乱一阵子,你们顾好自己,别掺和。”闫晓晓转身,对着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齐明说,其实是借着齐明对齐文做的提醒。 齐文听懂了,想想齐家竟然养着邪灵,想着那股味道,齐文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明白,谢谢!” 言尽于此,至于他们怎么做,就不归闫晓晓管了。 离开迟云家,闫晓晓决定还是要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她嘿嘿笑着对黄父说:“我亲力亲为累点,越楚靳就能轻松点,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一个小邪灵而已,能累着他越楚靳的身体,还心灵,你就宠着惯着吧!”闫晓晓虚弱又强撑的态度,拖着这幅身子还要表达的情感,黄父不能不动容,但又很酸。 闫晓晓说:“嗯,精髓,确实就是想要宠着,惯着!” 黄父:“亲,低调点吧!” 越楚靳也附和道:“是要宠着、惯着”至于是谁宠着谁,谁惯着谁,只有他自己清楚。 第144章 接引鬼差——水姬。 闫晓晓回到梦乐城,打开房门后看着被翻得凌乱的房间,好歹这是她的私人领地,被入侵她竟然不生气,只剩下无奈。胆大妄为之人,早晚遭报应呀!她也懒得收拾,转身走了。 “黄父,借你家沙发躺躺!”闫晓晓很疲惫,他们现在也没有精力再去找新住处,凑合着先在梦乐城休养片刻。跟着黄父上了13楼,他们也不怕迟家会再来找茬,忙着分家的人,应该暂时顾不上他们。 邪灵没了,镇守一方的安乐鬼真相也浮出水面,接下来就是超度以及送他们回亡城。 安乐鬼画地为牢,需要人员接引,才能离开束缚地回归亡城。这就不是闫晓晓能够自己独立完成的事情了,涉及亡城,涉及鬼差,还是让专业的人处理吧。 亡城官员,闫晓晓见过最大的,也见过守城大将,但其他职员,她还没见过,此时看着越楚靳口中的接引官,闫晓晓略有点自惭形秽。 不是牛头也不是马面,更没有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形态,她正常的太不正常了。闫晓晓看看越楚靳,再看看对面的那人,她觉得那些传闻真是害人不浅啊。 越楚靳的真容她在仇灵鬼蜮里早已经见过,不是一个帅字可以形容,那是完美。包括黄父,劈山驻海,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可以秒杀一众号称神仙颜值网红明星的。 是谁把亡城鬼差刻画成奇形怪状的令人生畏的模样,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接引鬼差——水姬。她有着柔弱无骨的娇柔身段,一步一摇弱柳扶风;一身珠翠叮叮当当,曳地长裙款式竟然是旗袍礼服;樱桃小口点绛红唇,媚眼如丝,勾魂摄魄,加上那自然垂直的满头黑丝,浓密如墨。这么一个美人,竟然是亡城接引鬼差! 闫晓晓凌乱了。 “早都听说城主现在的寄主,是个女子,今日一见,果真不同!”闫晓晓观察着水姬,同样水姬也打量着闫晓晓。 “你们人类有个新词,我觉得很适合你哦。”水姬抓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她好想去摸摸那张可爱的脸,特别是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真是可爱。可是一想到,这具身体里同时住着城主大人,她决定还是小命要紧,于是更加死死按住那双不安分的手。 闫晓晓好奇道:“什么词?” 水姬说:“萌萌哒!” 闫晓晓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脸,婴儿肥还在,所以会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一点,但被这么一个女人味十足的美女夸——萌,她感叹道:“这是个褒义词,我此时竟然觉得它好像有了另一层意思!” 水姬问:“什么意思?” 闫晓晓说:“不好意思说我普通,生夸的意思!” 水姬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么一说,水姬觉得闫晓晓更可爱了。水姬在亡城也呆了几百年,见过的生人,亡魂千百万,自然能一眼看透一个人,闫晓晓虽然是城主宿主,也挡不住她敏感的神经。 这人不错,水姬在心里评价。 水姬很是自来熟的和闫晓晓攀谈起来,甚至忘了她此趟前来是为了接引难得一见的安乐鬼,还是一打当安乐鬼。 黄父和越楚靳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初次见面,就好像已经熟的无话不说的两个女人,自觉的等候在旁,不插嘴,不插手。 黄父想要去拉越楚靳的袖子,伸手后才想起来,如今他穿的也是现代简约的衬衫,悻悻收回手说:“女人这是神奇的动物,不管是鬼还是人,唠起来真可怕。他们很熟吗?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为什么,他们能做到彼此陌生的,还聊的这么开心。 越楚靳没有发言权,因为他更不懂。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黄父打断二人:“水姬,干正事了!” 意犹未尽的两人,不得不按下暂停键。 “是,大人!”水姬一秒回归正经。黄父在亡城颇受尊敬,不管是劈山驻海,还是水姬等大臣,他们的资历其实都不如黄父深,只是黄父喜爱游历,不爱束缚,所以才不入亡城,但关于他的神话依然在。 只是闫晓晓此时还不知道而已。 其实很难想象这是同一个人,前一秒还满身风尘,嬉皮笑脸像个混迹过世间的疯丫头。后一秒,收敛笑容,转换气息,便成了那个满身威仪,严肃正经的接引官水姬。 闫晓晓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水姬。 水姬作为亡城接引官,她手中有一件连通两界的神器,便是借着这件神器才能将安乐鬼拔出乱葬岗,魂归亡城。 安乐鬼早已经被召出,他们不明白是继续游荡,继续在梦乐城玩乐好玩,还是跟着水姬的指引去亡城好玩,他们没有判断,也没有明辨能力,唯一有的便是对于强者力量天生的畏惧,那是鬼的本能。 他们本能的跟着水姬走,本能的走进水姬的法器,本能的不经意离开了这处埋骨地。 水姬做事情干净利落,甚至没有给闫晓晓过多反应的时间,便一反手,将法器握于手间,此时闫晓晓才看清那间神器的真容,竟然是一枚簪子。看不出材质,只是莹润的光泽显示水姬,必定常常拂拭。 不过闫晓晓又猜错了,水姬不是常常拂试,而是把它当做一枚真正的簪子在用!在用。因为接着,闫晓晓便看到水姬用那根簪子,优雅的挽起头发,动作娴熟。 “这不是你的法器吗?”闫晓晓指着水姬头上的簪子,不能理解的问:“你竟然真的用它挽头发!” 水姬葱白柔软的手指穿过黑发,笑着说:“簪子不就是用来做这个的吗,至于法器,也只是它另一个身份而已。” 水姬说的自然而然。 闫晓晓不理解但尊重道:“好吧!” 水姬的工作做完,向越楚靳拜别,临走对着闫晓晓说:“拜拜小可爱,你要快点来亡城啊,到了亡城,记得找我玩!” 闫晓晓:“我谢谢你,亡城这么好的地方,我还是慢点去吧!” 第145章 早晚都有说再见,只是她说的比较早而已。 迟家冤魂得以沉冤昭雪,邪灵被闫晓晓控制于手不得再出,安乐鬼魂归亡城,这一件件一桩桩也将都记在了她以及越楚靳的名下。越楚靳的黑脸,闫晓晓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定可以消散。 中元这么大,城市这么多,随意落脚之地,竟然是冥冥中注定要来到的地方,是缘分,挺好。 闫晓晓还记挂这当初清水山的团建被自己搅和了,闫晓晓还记得欠同事的那顿饭,所以她决定在说再见之前将之补上。 为照顾晚班同事,闫晓晓将聚会选在了一家音乐酒吧,真正夜生活开始的地方。她提前订了位子,餐点酒水也一早吩咐上了桌,所以当众人到齐后,被眼前琳琅满目的漂亮鸡尾酒晃到了,被各种小食点心震惊了,这也太周到周全,也多了吧。 “晓晓,你也太破费了,早知道咱们就不能答应你了。”刘姐开口道,她是员工中资历最老的,为人也是精明周到,更难得的是心直口快,占便宜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她从来不做。她这么说,也是真的这么想。 在奶茶店打工的即便活的不窘迫,那也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夜店会去,吧会泡,但里面的东西他们是不太敢点的。 “我给你开的工资,你不会都用在这上面了吧?”别人估算不出来,连巡大概能算出来这一桌要花费多少钱,抠门的闫晓晓什么时候这么大方啦! 闫晓晓乐呵呵的招呼大家坐下,将他们安排在一个个座位上:“如果我说,我是流浪在外的隐形富豪,你们相信吗?”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大概在想,到底是她喝多了说的胡话,还是自己未喝先醉听错了。 已经把其中最漂亮的一杯酒据为己有的费蓉蓉一下子窜了出来,她把脑袋靠在闫晓晓肩膀上,她才不管那些,撒娇道:“姐,我相信,你带着我一起发家致富吧!我给你做牛做马!” “你还真容易满足,一顿酒就把你收买了!”闫晓晓把费蓉蓉那颗大脑袋挪开,顺势后退离她一步远。这还没喝多,就有点耍酒疯的征兆了。 闫晓晓见众人落座,招呼吃喝了一轮,眼看气氛正浓,她举起酒杯说:“初来青城,我独自一人人生地不熟,幸好遇到了这么好的你们,这段时间感谢大家的照顾我敬大家一杯。” 闫晓晓说完,仰头干了。 “虽然我做的是兼职,好歹拿着老板全勤的工资,但我假没少请,在此,感谢老板的的包容!”闫晓晓说着,又举起一杯,一饮而尽。 连巡看着闫晓晓这么豪气,也跟了一杯。 “晓晓,你这个酒我喝起来,怎么有那么点不对味啊!”连巡放下酒杯,看着闫晓晓说。 闫晓晓没有避讳连巡的眼神,她说:“同各位的缘分,可能就到这了!”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别看费蓉蓉二次元,大大咧咧,关键时刻脑子转得快,反应也快。 费蓉蓉问:“姐,你要辞职,要走了吗?” 闫晓晓的话不直白,但也不至于让人猜不透其中的意思,此时得到费蓉蓉的提醒都回过味了。 连巡作为老板,是最淡定的一个了,他很早就觉得闫晓晓不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在闫晓晓身上看到疏离,她很善良,但善良的有距离感,这也预示着她不可能属于这里,不可能一直这么平凡。 再者,他刚刚问的问题,就是他的猜测,此时只是证明了他猜测的不错。 “嗯,回家继承祖业!”闫晓晓说道。 费蓉蓉的大眼睛里砸出两滴晶莹的水珠,她虽然刚刚还说相信闫晓晓富豪的设定,但从心底里只认为那是她在开玩笑,如今,看来,不管闫晓晓是真富豪,还是假富豪,她要离开,都是真的。费蓉蓉努力憋回剩下的伤心说:“姐,我会想你的。” 大家也都七嘴八舌说着祝福的话,让她平安,让她发财。 正事说完了,都当做是最后一餐,也没人再去纠结这豪华的餐饭是否会给闫晓晓带来负担,吃饱喝足,大家也逐渐放开,划拳的,融入舞池跳舞的,最后座位上只剩下闫晓晓和连巡。 连巡家有老婆孩子,已经很少流连酒吧,这次要不是闫晓晓请客,他也不会出来,比之于群魔乱舞的酒池肉林,他更想躲在座位上安静的喝酒。 “晓晓,我没想到你这么突然要走。”没有其他人打扰,连巡也同闫晓晓聊起天来。 闫晓晓看了一眼连巡说:“不突然,我以为你早猜到了!” 连巡不免惊诧,他没有猜到,但隐隐的预感是有的,但此时闫晓晓说出来,他才真切的感慨,闫晓晓,果然! 连巡揶揄道:“那你也找一个听起来不那么假的的理由啊,你的身份证我可是看过的,你家的祖产应该不超过2亩地吧!” 闫晓晓抿了一口手中冰蓝如大海般颜色的鸡尾酒,然后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老板,看破不说破!” 连巡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再说闫晓晓本就是成年人,自己做了决定只要自己能够承担,自己说的话也只要自己负责,其他都是假的。 连巡端起酒杯同闫晓晓碰了一下,相视一笑,谁都不再提。 向老板同事告了别,本就是浮萍天涯相逢客,早晚都有说再见,只是她说的比较早而已。 在订座位的时候,闫晓晓定了大卡座,在大卡座旁边也定了一个小卡,此时黄父正悠哉哉的品尝着手中美酒,越楚靳则是视线一直没离开闫晓晓。 越楚靳从未身临过这样的场所,从不知道夜深人静后的午夜还有这样的地方,如果让他知道酒吧暗巷里的秘密,闫晓晓不知道他会不会感慨一句:“人心不古!” 但这样的场所是黄父喜欢的,人迹场,黄父游刃有余的穿梭于其中,就像他说的,他喜欢这样洒脱的生活,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 第146章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醉了,还这么能干! 酒吧放纵后的后果是闫晓晓不能承受之痛,此刻她的头脑如炸开一般疼,全身上下也都透着酸痛酸痛的,好像她被揍了一顿一样。 闫晓晓敲了敲一跳一跳的太阳穴, 关于昨晚的记忆,前半场清晰、后半场也有记忆,至于怎么回家的,怎么吐了黄父一车的她都记得,但最终记忆停留在她把黄父推出房间之后。 之后的事情,她竟然半点也不记得了。 闫晓晓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想不通,实在想不通。难道是重生一回,体质变了,不耐酒了!想当初,她可是啤酒随便灌,白酒喝一瓶的主,昨晚她明明记得自己没有过量,怎么就断片了呢! 还有,她这浑身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样的疼,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喝酒后遗症?只是喝酒后还有这种后遗症吗,她怎么不知道,闫晓晓不懂了! 闫晓晓看看自己身上裹得严实的睡衣,感知到清爽的周身,有她喜欢的沐浴洗发水的香气,预示着她不光洗了澡,洗了头发,还给自己穿戴整齐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醉了,还这么能干! “越楚靳。”闫晓晓喊道,虽然闫晓晓的头都没有转动,但她知道在她没有醒来之前,越楚靳一定不会让自己离开他的视线,他一定会守在房间。 日上三竿,越楚靳早已经坐在窗边看书打发时间了,听到闫晓晓的呼唤,走到床边问:“怎么了?” 大大的落地窗盛满阳光,闫晓晓不自觉的眯起眼睛,此时的越楚靳在她眼里更加迷人。一个劲瘦高大的男人,身披金光,那是行走的璀璨,耀眼光彩。 闫晓晓莫名有些羞涩,她支支吾吾的问:“我的衣服?” 越楚靳知道闫晓晓指的是什么,“你昨晚吐了一身,是铃铛帮你洗了澡换了衣服。” 闫晓晓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失落,讪讪的说:“我还以为自己技能增加了,喝醉了还能自理呢。” 至于是不是希望自己增加技能,只有闫晓晓自己知道。 “那我得,好好谢谢铃铛!”闫晓晓不情愿的说。 铃铛:······ 我好像没有听出来,这是要谢谢我的意思! 闫晓晓突然想到,既然自己都不能自理了,那后面发生了啥,她就真的不好判断了,毕竟她从来没有喝断片过,她抱着被子翻滚,将自己埋在里面道:“我昨天喝断片了,没失态,做什么傻事吧?” 越楚靳想想昨天晚上闫晓晓的所作所为,觉得她的样子应该不算她自己说的那样,所以很干脆的回答:“没失态,没做傻事!”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越楚靳的回答,闫晓晓提起的心终于落下来了,还好,她的形象保住了。 闫晓晓不知道的是她用越楚靳教她的招数招呼越楚靳,导致自己拉伤肌肉,那对越楚靳饿狼扑虎一般的形象,以及上下其手的做派,这种种,应该不能够纳入失态、傻事之列,这应该是色迷心窍,酒壮熊人胆。 此时躲在琉璃瓶中偷听二人说话的铃铛和传颂鬼,不约而同的翻起白眼,那意思很明显:“城主不愧是城主,胸襟就是宽广。” 铃铛和传颂鬼可是亲眼看到了闫晓晓耍酒疯,耍无赖,那个赖皮程度匪夷所思,但他们也只围观了前半段,那就是闫晓晓用暴力武力同越楚靳切磋,至于后半段越楚靳封了琉璃瓶,他们不知道了。 所以,他们的认知还只停留在,城主受了闫晓晓欺负,被追着打,还特意帮她隐瞒上,想不到后面那半段才是真的精彩。 闫晓晓缺失的那些记忆,是越楚靳怕她想起来无地自容,善意的抹去的。 但其实大可不必,当后来闫晓晓知道后,痛心疾首的说:“都是因为你的擅自主张,让我美好的回忆,竟然缺失了这么久。” 越楚靳:······ 他实在不能理解现代女性的豪放! 赖床是病,还是越赖越想赖的那种。 闫晓晓肚子虽然早已经饿的咕咕叫,但就是不想起。此刻她拉着越楚靳,一个用力便将他拽到床上,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天气渐渐热了,闫晓晓越来越喜欢贴着越楚靳,不但能够降温还能让自己与他的距离更近更近。 越楚靳惯着闫晓晓,对她的做派从来不做反抗,但此刻却不能由着她了,昨天折腾半夜,他还没缓过来呢,现在又来这一遭,他有点受不住了。 “晓晓,我去看看黄父有没有准备好午饭,你先整理下自己!”说完,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越楚靳的动作迅猛,在闫晓晓反应过来之前,将她翻了个过,自己顺势跳下床,逃之夭夭了。 闫晓晓摸不着头脑,但怀中空空如也,顿时也不想再赖下去了,索性起床洗漱。 离开梦乐城,闫晓晓同黄父一起租了一套别墅。这是一套真正意义上远离喧嚣,独处于一片绿荫环绕中的房子。 位置身处古城区,但又远离文化产业街区,真正闹中取静的独栋宅院,装修别致,没有金碧辉煌的土豪气质,也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古色古香,它介于中式与现代之间,完美的平衡了两样,舒适而又自然。 当初闫晓晓一眼便相中了这里,即便只是暂住,他们还是按照合同要求付了一个季度的租金和相应押金。闫晓晓不差钱后,花的就是这么随意!虽然,最终付款的时候,是刷的黄父的卡。 别墅只有两层,没有地下室,一楼是公共区域,健身房,餐厅和会客室,二楼三间卧室,此刻闫晓晓占着主卧,理由是他们是两个人,占得地方大,要住最大的房间,黄父孤家寡人,小房间够用了。 黄父辩驳道,房租是他付的,他为什么没有住——主卧的权利! “你是有权利住主卧,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竟然让亡城主和我这一个弱女子挤小房间!”说是小房间,其实比起闫晓晓在梦乐城的公寓,一点都不逊色,反而更大。 闫晓晓泪眼汪汪的说“你真不绅士!” 黄父真是怕了闫晓晓这委屈巴巴的样子,瞬间投降! 第147章 黄父,你觉得闫晓晓傻,还是觉得自己的理由不够搪塞! 越楚靳那四平八稳的步伐难得出现了一次凌乱,他沿着楼梯走到餐厅,果然黄父正在准备午饭。 黄父看着越楚靳略显慌乱的步伐,调侃道:“小越城主,你这是咋地啦,难道后面有大老虎追着咬屁股了?” 只是一个借口,越楚靳下楼并不是为了监黄父的工,也不是为了看看他准备的饭菜,毕竟黄父从不会亏待自己,连带着闫晓晓也不会受到亏待,他只是暂时需要稳定心绪而已。 “午饭还没准备好,竟然还有闲心情观察我,还有什么时候才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好话!”越楚靳心乱后,说话的语气都变冲了,他怼完黄父,索性到客厅坐下。 这下黄父不开心了,他招谁惹谁了火气这么大,这是哪里不协调了。黄父放下手中的活,决定教越楚靳做人!“我耽误手中活了吗?我一心三用尚轻松,观察你有何难,再说我说的话哪里不好了,只有心有黑暗的人,才会觉得我这么平静的话里,有讽刺。” 越楚靳决定用沉默应对,不想理黄父了。 看着闭口不言的越楚靳,这一点也不像他啊,他何时会在自己身上吃亏,这点自知之明黄父还是有的,“所以,真的是有‘老虎’,还是真的被‘咬屁股’了?” 黄父说着说着就反应过味道来了,这是千年铁树被浇灌了汩汩甘泉,即将要开花了啊。 心绪不宁,语气还很冲,典型的小鹿乱撞后的不平静啊! “管好你八卦的嘴,不该说的不要乱讲!”越楚靳威胁道。 黄父是谁,他能接受越楚靳的威胁吗,那显然不能。“什么不该说,什么不该讲啊?是晓晓追着你让你尝她口中鸡尾酒的味道,还是你们肉搏的场景啊,还是她扒你衣服把你压在床上,还是你给她洗澡换衣服?” 越楚靳听着脸都不黑了,变绿了,谣言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是铃铛给她洗的澡,换的衣服!” “那不重要!”黄父说,“重要的是,这些闫晓晓都不记得了!你猜如果她知道你把她的记忆弄没了,会不会咬你!” 越楚靳说:“她为什么要咬我,为了避免她醒来尴尬,我才这么做的。” “愚蠢啊!”黄父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 黄父说的那些,他虽未亲眼所见,但房子就这么大,他敏感的耳朵,敏锐的神经,以及不经意间透视过墙壁看到的李娜一星半点的片段,拼拼凑凑,他就能完整还原整个事件。所以,黄父自然知道越楚靳的小动作。 黄父回到料理台,将最后一个打包盒里的青菜装到盘子里,然后将饭菜端上餐桌,摆放好后,脱下那件迷你围裙,走到越楚靳身边,决定给他好好上一课。“难怪你这么多年也没娶上个鬼娘子,就你这情商,也不知道闫晓晓看上了你什么!” “看上什么了?”闫晓晓已经洗漱好,走下了楼梯,恰好听到没头没尾的最后一句。 黄父心想来的还真是时候,他什么都还没教呢,正主就下来了,得,那就看人家自己的造化了! 越楚靳再次用只有黄父能看到的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黄父虽然替两人着急,但很有分寸,也懂得人与人相处要有边界感,即便越楚靳不提醒他,他也不会越界,更不会伸手去捅窗户纸,招人烦。 “小越说看上我做的菜了,可惜自己只是一缕魂念,无法品尝到这人间美味”黄父说谎不打草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 越楚靳:······ 黄父,你觉得闫晓晓傻,还是觉得自己的理由不够搪塞! “你做的?他想吃?确定不是他想吃了你!”闫晓晓努力长大嘴,做出要吃人的动作。因为她看着那色香俱全的四菜一汤,再看看那满满一垃圾桶的打包盒,这谎话说的也太明显了吧。 听罢闫晓晓的话,黄父赶紧后退一步,远离越楚靳:“我的乖,一个晚上而已,越楚靳你是受什么刺激,口味都变了!我对你可不感兴趣,你别觊觎我。” 越楚靳:······ 闫晓晓:······ 这理解力,也是没谁了! 黄父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恐惧里,他瑟瑟的说:“我知道我很优秀,但我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男鬼,你放过我吧!” 越楚靳一掌飞出,掌风擦过黄父耳边,一掌击碎了黄父的‘噩梦’说:“大可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黄父你真是够了,你的表演欲也太旺盛了,确定不去面试个演员当当。”闫晓晓跟着说。 “有兴趣,但不多!再说,有什么角色能有我千年黄父鬼霸气?”黄父毫不吝啬的夸自己。 脸皮厚到这个程度,就是放弃治疗的意思了,闫晓晓决定不在纠缠,因为再掰扯下去,好不容易打包的饭菜就要凉了,闫晓晓率先走到餐桌边坐下:“黄无敌,先吃饭吧。” 黄父满头问号,这是什么称号:“黄无敌?什么意思?” 闫晓晓塞下一口青菜,看着黄父缓缓的说:“黄父的脸皮,脸皮厚则无敌,简称黄无敌!” 黄父:······ “晓晓,你这嘴里还吃着我准备的饭菜,这么刺激讽刺我,良心不会痛吗?忘了,你是个小没良心。”黄父说完,开始哼哼唧唧的吃饭。 如今这个房间里能够吃饭的,还是两个,一人一鬼。 一旦对上买来的快餐,黄父就回归到了那个优雅的中年绅士,好像如果不优雅,这些饭菜就入不了他口中一样。而闫晓晓,不管是吃自己做的饭菜,还是打包的外卖,都很豪迈,此时简单的餐饭,硬是被两人吃出两种风格。 铃铛化作伤魂鸟从楼上俯冲下来,一个急刹车停在餐桌前,落地成人。她眼巴巴的看着二人用餐,口水流出就被咽进肚子,再流出,再咽进肚子,反复两次后,她受不了,一个扭身变成迷你伤魂鸟,飞在传颂鬼头上。 “你这是何必呢,躲远点,不就不馋了吗!”传颂鬼顶着伤魂鸟,游荡在闫晓晓身边,然后又游荡到越楚靳四周。 “你也说是馋,我馋啊,控制不住我自己!”铃铛那委委屈屈的声音,那声‘馋’传遍整个一楼。 第148章 黄父,你还会回来吗? 人生路上的相逢都是缘分,至于相逢的人能陪你走多远,有的人只是一瞬间,有的人只是一程,而有的人则是一生。 黄父游戏人间,闫晓晓知道他只能陪他们一段旅程,不能相携一生,在这个世界这么久,闫晓晓明白黄父虽然有时候很嘴欠,有时候很气人,但他确确实实给与了太多帮助,不管是看在越楚靳的面子上,还是他们的缘分使然,她感谢黄父,感激他。 闫晓晓送别黄父,这次他不再选择人间的交通工具,而是自己开道,去想去以及要去的地方。 琉璃瓶里住着传颂鬼和伤魂鸟,闫晓晓一并交给了黄父,叮嘱道:“铃铛就交给你了,你好好教导,别欺负她!传颂鬼也一样,跟着你学点本事。” 黄父接过琉璃瓶,这小小的瓶子里两只小鬼,好像是闫晓晓的孩子一样,此刻正上演着父母送别儿女远去辛苦学艺的戏码。 黄父说:“晓晓,我怎么感觉担子突然重了,现在有点想反悔!” 闫晓晓当然不给他反悔的空间,立马说:“晚了!从现在开始伤魂鸟、传颂鬼,是你的了!” 为什么要让黄父带走铃铛,是因为铃铛虽然每日用功,但毕竟在鬼蜮呆了千年,这千年她困居于一方只增加了年纪,没有增益多少灵力,会的还是那三脚猫的法术。如今初入人间,这里早已经变了模样,山川灵气不足,她的进步也在慢慢变小。 倒不是因为她懈怠了,而是因为随着她灵力的增加,能够支撑她修习的灵气越来越少了。 这样就陷入了恶性循环,她需要灵气去支撑自己不断增加的灵力,而自己不断增加的灵力又要消耗大量的灵气。在这个世间,她已经不能够有进步了。 黄父作为一个几千年游离的老鬼,自然知道哪里灵气充沛,也必能找到世外那灵气充沛的秘境,所以闫晓晓将伤魂鸟托付与他。 至于传颂鬼,买一送一,一来给伤魂鸟作伴,二来也希望此趟出行,他也能够有所收获,毕竟一个千年老灵鬼,至今没有实体,丢人的很。 所以,寻一处秘境,突破眼前的瓶颈。 “晓晓,我会想你的!”铃铛飘出琉璃瓶,落地后紧紧抱住闫晓晓,她与主人分开了千年,如今才和闫晓晓相逢,没相处多久,现在她又要走了,十分不舍。 传颂鬼也飘了出来,围着闫晓晓转:“我也会想主人的!” “又不是生离死别,别伤心,我也会想你们的!”闫晓晓拍拍铃铛的后背,安慰道。她知道虽然不涉生死,但铃铛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归来,归期未定的行程,最是折磨人。 同时也看向传颂鬼,对他无声的说:“小传最乖了。” “晓晓,我会努力的,我一定好好学,尽快回来。”铃铛承诺道。 闫晓晓心疼铃铛,毕竟对于一个固步自封千年,苦守主人的伤魂鸟,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虽然很想铃铛成才,但成才路上有多苦,她也是知道的。 “铃铛,不可焦躁,不可着急,更不可急功近利,缓缓进行,最是稳妥,知道吗?”闫晓晓怕铃铛急于求成而误入歧途,叮嘱道。 “小传,你也要努力,但量力而行就可。”闫晓晓不忘也叮嘱一番传颂鬼。 几人中,传颂鬼是和闫晓晓相处最久的小鬼,虽然他法力低微,除了出场特效比较闪耀,其他没什么长处,但也许普通可爱就是他的优点,有他在的时候,周围便不会冷场,很是温暖。 “放心吧,我会看着他们的!”黄父本不欲掺和别人的话别,但眼看着来聊天的风向变了,赶紧过来扶正了方向盘。 黄父说:“我一个老鬼头,还能让这些个小鬼走火入魔了,看不起谁呢!” 有了黄父的保证,闫晓晓百万个放心。 闫晓晓松开铃铛,让她和传颂鬼都回到琉璃瓶:“安心跟着黄父。” “黄父,你还会回来吗?”眼见鬼道已开,闫晓晓急忙问道。虽然隐隐已经觉察到了答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知道呢,再说吧!”黄父没有正面回答,此时他还未考虑清楚,‘回来’这个词带着太多的牵绊,而他自由自在惯了,从未有过牵挂,因为他知道,人生路就这么长,而他的路却没有尽头。 “明白了!”闫晓晓点头道。“黄父,谢谢你,我和越楚靳在的地方永远给你留着位置,欢迎你随时回来。” 越楚靳也说:“后会有期。” 感动吗?挺感动,黄父想他与越楚靳千年交情,也从没有过这种分别场景,也从未体验过这种情绪,他最不习惯这种依依话别的场景。 黄父拜拜手,潇洒的转身,一步踏入鬼道,只留下一个倜傥的背影。 闫晓晓看着那背影向越楚靳吐槽:“走了,走了,还不忘耍帅,长得帅了不起呀!” 铃铛的声音从虚空中传回,吓了闫晓晓一个激灵,她还以为黄父听到了自己的吐槽,没想到从里面传出来铃铛那清脆的声音,她说:“等我修成回来,我一定要吃大龙虾,大螃蟹!” 好像她灵力进步,只是为了能吃上那一口鲜甜而已! 没有黄父吵嘴,没有传颂鬼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没有铃铛那时而悦耳清脆的鸣叫,热闹的别墅,瞬间变得清冷,闫晓晓看着这若大的客厅,心情瞬间低落。 越楚靳拉过闫晓晓的手,握在手中,“他们只是暂时离开,铃铛和小传很快就会回来的。” 闫晓晓伤心是真,不舍是真,心情低落是真,但这些情绪突然涌到一起,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自小无牵无挂,从来不知道,明明知道亲人不久后会回来,但送别的那一刻还是如此难过。 “嗯,我知道,但我控住不住!”闫晓晓说完,哇的一声哭出了声音,为了宣泄,但宣泄的那些情绪,她一时间弄不清楚,就是想哭。 闫晓晓独立坚强,越楚靳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闫晓晓,他慌乱的去擦闫晓晓脸上的眼泪,不会控制力气,闫晓晓的脸很快被他擦红了。 闫晓晓实在没忍住,含着眼泪,竟然笑出了声,“越楚靳,你再擦下去,我的脸还能要吗?” “眼泪要这样轻轻的擦,等它流到下巴,快要掉下去的时候,擦掉水珠就行了,脸上的泪痕,它会自己干的!”闫晓晓说着,向越楚靳演示起来,后来竟然忘了自己为何哭。 见闫晓晓的情绪得到转移,越楚靳虽然尴尬,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自己一定可以做好。 越楚靳说:“晓晓,你还有我!” 是的,此生不管是谁都可能终将离开,但只有越楚靳会一直陪着她。 “我明白,我只是一时间不太适应而已!”闫晓晓坚强的说,因为她知道这才是开始。 第149章 注意分寸,保持距离! 自从解决了迟家的腌臜事,闫晓晓便从那些人眼中消失了,当然她不会像黄父随手一挥便能开鬼道,打个响指便能使用障眼法,但从生人眼中‘消失’她还是有很多办法。况且大佬傍身,可能都轮不到她出手。 十几天的时间,闫晓晓像是过了几年,迟家不再是响彻青城乃至中元的迟家,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何况它本身还染着腌臜事,迟家自此没落下去。 只是闫晓晓不知道的是,她的第六感再次做出贡献,无形中她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便是——“消失”。她的名字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传了出去,流传于一个圈层,都想找到这个传闻中破了迟家秘术的人。 只是,这个女孩早已消失,就像从未出现一样。 “齐明。” 闫晓晓看着手机上那跳动的大大的名字,算算时间,他应该忙完了。 迟家生变的这段时间,齐明没有找过闫晓晓,迟家枝叶众多难免波及到与之有瓜葛的齐家兄弟。再者,迟云本就是迟家人,他的父辈、祖辈与之纠缠的更深,这么久,他们兄弟应该都在疲于应付,疲于应对。 到了约定的日子,闫晓晓不但见到了齐明还见到了康复了的迟云。 一间高档茶餐厅,安静又私密。齐明、迟云二人早已到了,也帮闫晓晓点了她喜欢吃的点心食物。 齐明看着慢慢向他们走近的闫晓晓,总觉得她变了,再仔细看还是那张脸,但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感觉,或者说气质,与上次见面又不一样了。 “姐,你现在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好像随时能飘走!”齐明上前,一边帮闫晓晓拉开椅子,一边说。 闫晓晓看了看另一张椅子,齐明瞬间领悟,匆忙也将之拉开。 闫晓晓只坐了其中一个,这是她早已养成的习惯,她要自己习惯身边有个越楚靳,也让越楚靳知道,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所以,当她看到迟云疑惑、惊诧的目光后,毫不在意,也并不开口解释。 齐明也没有多说话,他与闫晓晓相处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她的习惯,也知道她家有一张椅子,他不要命的差点坐上。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高不高人不敢当,但飘这个技能我没有,不过我可以请人给你表演,要不要看。”闫晓晓一脸坏笑的看着齐明,十分肯定齐明不会想看。 齐明摇头,“姐,你要控制你自己,我不想!” 此时闫晓晓虽然不算是孤家寡人,但也只有一个越楚靳在身边,黄父早已带着俩孩子没了踪迹,即便他想看,目前也没人表演。 “姐,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你现在有一种缥缈感,好像随时都会上天,都会消失那种。”齐明还在纠结,他就是感觉闫晓晓不一样了,关于闫晓晓的一切,他都藏不住话,他想问清楚。 其实齐明形容的是真的,闫晓晓也发现,当然是在越楚靳的提醒下发现的。越楚靳有他的业障,闫晓晓也有她的阻隔,随着历世时间的增加,也随着驱邪打鬼的次数增加,越楚靳脸上的业障在减轻,她的身体,气质,体态也越接近仇灵,也更加轻盈灵活。 只是她没有想到,齐明竟然也能感受到。 “我又不是一股气,一朵云,还缥缈,还上天,我咋这么能呢!”闫晓晓手又痒痒了,拍在了齐明头上。 越楚靳随之轻咳一声,提醒闫晓晓,注意分寸,保持距离! 闫晓晓:······ 好的,越城主! 迟云没有见过闫晓晓和齐明的相处状态,更不知道两人斗嘴的画面都这么和谐,他此时看到竟然生出一丝羡慕。 闫晓晓看着对面两个大男孩,现在是男人了,竟然有一种老母亲般的欣慰,这感觉竟然还不错。迟云像是一夕之间成熟了,和齐明一样长成了真正的男子汉。 “姐,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也谢谢你为我家做的事。”迟云整理心绪,不再关注细节,他还记得自己出来的目的,还知道自己欠了闫晓晓多大的人情。 因为他早已从齐明口中问清了事情的完整经过,包括各种细节,所以闫晓晓亲自帮他净身这件事,他也知道了。无形的尴尬,萦绕在他周身。 相比于闫晓晓的自在,迟云就显得拘谨很多。 闫晓晓一眼便看穿了迟云的别扭纠结的根源在哪儿,只是她并不打算安慰或者解释,一个大男人,别扭一段也就和自己和解了。“你受过侵扰,体质变了,以后要多加注意。” 迟云本长得人高马大,身强体壮,躺了这么久变得瘦削白净,比之前少了许多阳刚之气,多了丝柔美。他闻言不明所以,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他问出口:“姐,什么意思?” 迟云跟着迟云叫闫晓晓姐姐,闫晓晓不甚在意,只是一个称谓,她无所谓,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她还是决定给他讲清楚。 只是没等闫晓晓开口,齐明帮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姐的意思是,你以后比较容易撞鬼!”齐明淡定的喝了口手中的饮料,解释道。 闫晓晓没想到齐明竟然一下子领会了自己的意思,用眼神回复迟云,就是这样,齐明说的没错。 迟云整个人都不好了,亲历之后,他并不想再碰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混账事儿了,“姐,你能帮帮我吗?我害怕!” 迟云说的诚恳,他害怕,真的怕。那万蚁蚀骨的痛苦、等待死亡痛苦,被啃食被、被撕咬的痛苦,他不想再经历。 “邪灵存世不过尔尔,你没这么幸运再碰上一次的!所以不用怕再会发生那样的事。撞鬼,倒是会经常,对你也没太有影响,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闫晓晓停顿下来,卖了个关子。 “什么办法?”迟云迫不及待的问。 闫晓晓说:“锻炼身体,强身健体,百病不侵,厄运退散。” 迟云:······ “姐你确定不是在忽悠我!” 齐明顿时开窍,这必须是他能做的啊,他跟着闫晓晓学了这么长时间的体术,教迟云,那都是手到擒来,他拍着胸脯道:“这个我有办法,以后跟我混!” 闫晓晓向齐明竖起拇指,孺子可教也。 一顿饭的功夫,迟云已经把这段时间迟家发生的事交代完,总体就是该分的分了,不该分的也分了,包括祖宅里的财务,也都拆分完了,但是祖宅没人敢要,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偌大的宅院,等待它的大概是荒草萋萋的荒芜了。 第150章 姐今天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关于迟云的身体,除了闫晓晓说的强身健体,注意自身健康,她还送了迟云一件礼物,那便是一串专属手串,甚至比齐明的还要好看。 “姐,你偏心!给我的这么丑,给迟云的这么好看!”齐明心里不平衡,不怪他不平衡,当初他一条手链被闫晓晓一分为三,如今分别戴在齐文,齐韵手上,而那两人没有一个主动提出来还给他,都当宝贝供着,当然他也开不了口。 所以如今他手上的那串,可想而知,漂亮不到哪里去。 而此时迟云手上的,是一条完整的手链,闫晓晓甚至将自己买的剩下的珠子都串上去了,俨然一个双层的亮闪闪的漂亮手串,当然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自从知道手链的功效,迟云早都觊觎齐明手上的手链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夺过来,没想到今天竟然得到一条完整的、漂亮的,可想而知多么开心。 “笑,笑,再笑把你大门牙拔掉!”齐明威胁迟云道。 两兄弟吵架斗嘴就是玩,闫晓晓也不调解,也不在意。不过她还是准备调戏一下齐明:“嫌弃你手上的丑啊,不要的话,那还给我吧!” 齐明吓得赶紧捂住,连忙说,“要,要!” “对了,姐,最近好像有很多人在找你,其中还有中元南方的一个大世家,都在打听你的下落。”迟云说突然想到前几天的情形,决定还是给闫晓晓提个醒。 “找我?”闫晓晓自然不会认为找她是什么好事,但是不是坏事,她也不确定。 越楚靳听闻此,也正襟危坐。 闫晓晓历世,行走世间,混迹两界,必定会惊动生人,也会惊动这里的门派异能者,或者高人,他们要学会与之和谐相处,必要的时候要用武力说话,毕竟强者才有说话的份。 “晓晓,问清楚,是什么人,哪个世家?哪门哪派,来自哪里?”越楚靳交代闫晓晓。 闫晓晓回他一个ok的口型。 闫晓晓问迟云:“都有些什么人打听我,哪个世家?” 迟云想了想说:“找你的挺多的,但说是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有一个人找到了我,他自己说是南方隋氏,还给我号了脉,说我能活下来,应该是前世积了大德,不然我这小命,早交代了。” 迟云说着觉得很惭愧,前世积没积德他不知道,今生他遇到了贵人是真的。 “那人问是谁救了我,治好了我,是不是一个叫闫晓晓的人,还拐弯抹角的威逼利诱,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但我知道你们这些高人是不喜欢别人打听自己的,我就搪塞过去了,我妈也是,没有告诉他一点关于你的事,他后来见,在我这里寻不到线索,便走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迟云,你怎么没早说?”齐明的心思比迟云要细,特别是经历的事情更多了一点,他不安的环视四周,恐怕有人对他们不利。 闫晓晓给了齐明一个安心的眼神,她在这没有感知到危险。 南方隋氏,闫晓晓不知道这样一个姓氏代表什么,但越楚靳可能会知道,所以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越楚靳,那意思就是:“小哥,你受受累,想想这是什么人家?” 闫晓晓然后接着问:“还有吗?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了姐,那个人看起来就不好惹,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还是那种不普通的上位,他摸我手腕的时候,我都要吓尿了!”迟云回想起见到那人的情景,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出息!”齐明讽刺道。 迟云没有反驳,他确实在当时很没有出息! “我知道了,谢谢你哈!”闫晓晓说,“这样的人,应该没功夫为难你们,过段时间,过了新鲜劲就没事了。” “所以,姐,你不会有危险吧!”齐明还是担心。 闫晓晓不想让他们担心,自然自信的说:“害怕的应该是他,惹上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闫晓晓并不像表面表现的这么淡定,因为越楚靳郑重的语气,他说:“回家再谈。” 有人向迟家人打听闫晓晓,齐明天天同迟家人混在一起,竟然不知道,所以这件事必定是秘密进行的。还有人特意找到了迟云,那便是知道迟云是当事者,消息来源只能是迟家,而迟家与闫晓晓接触最深的,便是鬼道那些人。 “迟瑞祥!”闫晓晓在心中嘀咕,你放消息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晓晓在心中思索, 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因迟家而打开了名头,虽然这不是她一开始的目的,但也不算坏事。 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虽然可以碰巧遇到鬼怪作乱,但毕竟是看天吃饭,靠运气,越楚靳的脸她还要考捉鬼驱邪救人来治,她不会天真的想要单凭运气去做事,但现在她的名字出现在了中元异能世家的名录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话题终结,迟云和齐明都很好奇迟家那些隐藏的辛秘,虽然闫晓晓知道的也不多,但知道的都是精华,此时二人就在向闫晓晓打听。 “姐,邪灵在迟家养了五百年,都是怎么过的?”齐明问 “姐,迟家祖先是怎么捉住邪灵的?我听说还有神器,还有一节人骨头?都是什么机缘啊?你知道不?”迟云问? 不等闫晓晓回答,齐明接着问:“迟家老当家,是怎么死的?姐不会是你弄死的吧?” “姐······” “停!”闫晓晓感觉到迟云、齐明两个人现在就是两只加大号的苍蝇,在她耳边嗡嗡的不停的飞,吵得脑仁疼。 “一个一个问,一个一个来,姐今天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关于迟家的辛秘,迟云和齐明的好奇表现在了行动语言上,闫晓晓平时话不多,但此刻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聊了很多,可以说到了知无不言的地步,充分满足了两人的好奇心。 吃饱喝足后,闫晓晓郑重的和齐明说了声珍重,以及再见,之后便潇洒的挥手告别。 此时的齐明,只当这是人生中平常的一天一场平常的告别,他还不知道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见闫晓晓。以后的很多很多年,每当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都觉得悔恨,他当时怎么那么愚蠢,那么笨。 闫晓晓平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怕和他多说了什么,让他知道了什么不该他知道的事情,这次怎么说的这么仔细,怎么这么清楚,还时不时在言语中透露出以后不可不可怎样,不能不能怎样,好奇心可以有,但要有分寸,这都是闫晓晓说的。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交谈,在离开前给与的忠告。齐明有时候在想,如果当时他知道了,一定可以要到闫晓晓的承诺,他们必将还有羁绊,因为他知道她言出必行,给出了承诺一定会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