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三百六十五式》 001 钢铁直男 “她真是闲的,这还不如之前呢!。” “人家是往天仙上的整,她是往残了的整。” “也就齐墨还受得了她!” “……” 友容提着包包从厕所走出来,还没有进去就听见这些话,这次大姨妈突然造访,包里面没有卫生巾,她想今晚是姐妹聚会,这么多姐妹总有一个有吧。 于是她从厕所返回来便听见这些话,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总之有点蜜汁尴尬。 随即一想,他们都在赤裸裸地背后嘲笑她了,她尴尬个屁! 于是准备推门。 “就她那大小姐脾气,两人离婚迟早的事!” “我记得当初齐墨是有女友的,还是真爱哦。” “她这么死皮赖脸的追,哪有男的会受得住。” “……” 友容咬咬牙,转身离开。 诅咒她的婚姻? 什么姐妹,这不是塑料花友谊?想她老公不陪,千里迢迢的赶到这边农家乐,就为跟她们聚一聚,结果这群三八面上讨好她,背地里居然这么说她! 呸! 老娘还不稀罕跟你们在一起呢! 友容气不过,拿起电话给齐墨拨了过去,以求安慰,她和齐墨才是真爱,她们懂什么?! 那边没有接。 “在搞什么?”友容气愤地把电话甩在车座上,连夜开车回家。 他们家在乐城山腰,占尽好地势,从这里开到家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友容看了下时间,现在不到10点,回去后还可以跟齐墨一起吃个夜宵。 她记得冰箱中还有许多他爱吃的食材,等会回去她就做。 想到这里友容加快了车速。 两个小时后,友容把车停在外面的车库,为给他一个惊喜,她走进别墅,别墅里面一片灰暗,路灯把别墅和泳池照得分明,泳池的水波柔柔荡漾,让人心情放松。 友容唇角微弯:这么早就睡觉了?既然他睡着了,她今晚就放过他吧。 这么想着,她伸伸懒腰,向家中走去。 旁边的车有规律地震动,她回眸一瞥,她没有看错,车果然是在震动。 哎呀妈呀,传说中的车震啊! 刚来了点兴趣,突然想起这特么的是她的车,谁敢在她的车上做这等勾当! 不对—— 是不是她才做手术不久,有些头晕眼花看错了呀? 友容走回来,再次确认了下,这就是她的车! 哪个狐朋狗友在她的车里做这档子事情! 靠! 她伸手敲了敲车窗,奈何里面的人太过认真,没有注意到她。 她不耐烦地又敲了敲,里面开着音乐,显然还是没有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并着音乐传出来。 友容翻了翻自己包包找钥匙,她才想起今天开的是齐墨的车,而她的车钥匙在齐墨身上。 她手一顿,错愕地抬起头—— 齐墨?! 车上的人会是齐墨? 不,里面的人不会是齐墨,齐墨说最爱她了; 不,肯定不是齐墨,齐墨总是说此生得容容一人足矣; 不,绝对不是齐墨,他们结婚两年,从来没有红过脸,感情蜜里调油一般,又不是到了七年之痒,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可那男子最近一段时间眉宇间的嫌弃,偶尔的冷嘲热讽,还有越来越少的夫妻生活…… 她摇摇头,把脑中的怀疑甩掉,脚下有些不稳的晃了下。 突然不想确认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狼狈地逃离开,上了他的车。 座位上有她刚才的姨妈血,粘粘的很不舒服,她找个纸巾准备垫上,拿出纸巾的时候几缕长发从她手中穿过。 她从结婚后就一直留的披肩发,这车也没有载过女性朋友,怎么会有长头发。 友容心头一颤,顿觉心烦气躁,但更多的是无措。 她拿起手机,又给齐墨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最后才被人接听:“喂?”好听、低哑的男嗓传来,似乎有些气息不稳。 “容容?”电话那头唤道。 半晌,友容才问:“你在做什么?” “在家呢。” 答非所问,很可疑:“……家里有其他人吗?” “没有呀,我一个人在家,为什么这样问?” 撒谎不打草稿!友容脑中突然想起在包间外听到的话。 ……真爱? 他们是真爱,那自己算什么!笑话吗? “你给我开下房间的灯。” “……你到底什么意思?!”电话那头有些怒,急忙挂断了电话。 他不敢! 友容整个人都颤栗起来,眼睛瞬间充血,刚才的信任,瞬间支离破碎。 她神经大条,但是不傻,她不能再自欺欺人。 想自己对他这么好,换来的是什么? 这无疑刺激到了她,于是开车向着里面冲去,本想玩个“碰碰车”,让两人滚出来。 可她现在理智无,自然也没有想起,别墅面前是工人按照她要求设计的超大豪华露天泳池,这一冲,直接拐进了泳池里,水瞬间淹没了车顶。 车里的两人先是被车灯吸引了注意,接着就看见车朝他们的方向飞奔而来,还没有到跟前,就栽进了水里。 巨大的声响让车里的两人齐齐下车。 友容看清楚了边上的两人,一个是她的丈夫——齐墨,另一个可不就是她的好闺蜜——王羽真。 她一头长卷发,看起来如洋娃娃般精致可人,比友容的假脸要诱人得多…… 男才女貌,站在一起很是登对。 友容愣愣地望着他们,伸手去摸车门,可车门似乎跟她作对一般,怎么也打不开。 长长的指甲夹在开车门中被折断,生疼。 友容低下头,看向车门,车死死地困住她,她又没有着力点,使不上力气。 刚开始她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想快点出去撕烂贱人的脸。 渐渐的她慌了。 在水中,她一切挣扎的动作都变得缓慢,压迫窒息感袭来,一点点地蚕食她刚才的不以为然。 “齐墨……救我……” “救救……我……” 求生的恐惧超过了愤怒,她声嘶力竭的呼喊。 呼喊变成了一串泡泡冒了上去,让水中的她像极了一只挣扎被宰命运的野兽。 更多的水灌入她的耳鼻。 友容越是着急出去,越是没有办法,她看见齐墨终忍不住上前一步,还被王羽真的手拦了一下,然后他便顿了脚步。 两人静静地看着她在水里挣扎,眼神无情,凉薄入骨。 他们要溺死自己! 这让友容如置冰窖。 呼吸一急,忍不住又吞了一口水,渐渐地她感觉无力挣扎,眼泪涌了出来,混在了污浊不堪的泳池中。 这时候她才想起,这别墅没有安监控,他们又是在半山腰,还是她自己冲进了水中,就算淹死,也是她自己倒霉…… 身体渐渐地冰凉浸骨,然后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和温度,她仿佛看见了自己这短暂又仓促的一生。 最初见到他,她便喜欢了这人,她在学校中当着众人告白; 为了跟他在一起,不听劝阻,以至于跟家人断了来往,嫁到这座城市; 为他洗手做汤羹,一顿又一顿; 为了他的发展,拿出所有的嫁妆和家底; …… 十年倾心付出一切,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爱着他,几乎是他要什么她满足什么,爱到最后,她越来越疲惫,越来越没有自信,也越来越没有了自我…… 最后还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她真是恨呀! 许久后,友容感觉自己很轻很轻,飘在了半空中,如鬼魅一般冷冷地瞧着下面的“热闹”。 是挺热闹的,漆黑的夜,下面灯火通明,警车、救护车,还有她的爸爸都来了,满满的人,挤在她的小院。 贱人呢? 友容四处飘荡着、寻找着。 “砰砰砰”是什么在响,友容茫然四顾,突然身都暖了起来,这暖意让她贪念。 她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向水中看去—— 只见一个人从水中把她抱出来,背影高大孤寂。 她似乎能闻见他身上清爽的味道,那暖意更甚,友容一顿:这是谁? 她飘过去,想要看清楚他的脸颊。 他侧脸线条优美如刀刻,面色苍白,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以往淡漠清冷的眸中先是有莫名的哀痛,心疼,悲伤……甚至还带着愤怒。 眸中的神色似乎感染到了她,让她不自觉地跟着哽咽。 温热的水落在她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一滴,两滴…… 滚烫炙热,让友容的眼睛跟着酸胀。 “钢铁直男……在哭吗……” 友容回忆了下两人的接触,着实算不上有多亲厚,特别是这几年几乎没有怎么见面,可为什么是他从水中抱起了她的……身体? “嗦”的一声,她再没了感觉,世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当友容睁开眼时,入目的便是一大丛水晶吊灯,华丽,闪耀,色泽明媚。 与她内心的伤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谁的房间? 刚才的悲伤似乎犹在,她低声啜泣,不是为齐墨,也不是为这场婚姻。 而是为了自己。 她多委屈呀? 在这场感情中她真心实意地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她是个失败者。 齐墨要是提跟她离婚,她也不是不同意,为什么要乱搞!只要他说不喜欢她,不爱她,她一定离得远远的。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脾气。 可现在,他就算是要离婚,她也会让他一无所有! 狼心狗肺的东西—— 根本不值得拥有她的爱。 眼神坚定了一刻,随即,泪水又不断的涌出来,打湿了脸颊上的几缕秀发,她伸手拂开。 长发?为何是长发? 她有多少年没有留过这么长的头发了? 不会是她成植物人睡了几年吧?! 她一下坐起来,顿觉头晕目眩,口鼻中满是刺鼻的酒味。 ------题外话------ 新文来了,甜宠文 花式求收 002 人生可以重来 友容忍着头晕,摸向旁边的梳妆台,镜子中映出一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颊,还是她。 眼睛不是被她割的欧式双眼皮,而是自然美好的凤眼,眼睛清澈明亮,微微一瞥,满是气场。 鼻子也不是做的埃菲尔铁塔俏鼻,而是她原生的鼻子,还是挺翘的,只下面有点微微的肉,一看就很有福分,不是她自吹,很多阿姨都喜欢她这种。 嘴唇粉嘟嘟的,微微抿着。 一张脸五官虽不是很精致,但顾盼神飞,风情楚楚。 友容先是一笑,掐了掐脸,掐着掐着,眼泪就又不受控制了,再次流了出来。 这张脸,多么熟悉,又多么美好,为什么她那么想不开去做了呢! 她一直爱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快忘了她原来的模样,竟是这般美好。 不对—— 刚刚神经短路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 友容环顾四周,这里给她的感觉遥远却又极其熟悉,似乎是她18岁时举办宴会的酒店。 她记得这里不是因为这里特别,而是—— 当时她很喜欢齐墨,两人也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一高兴,准备在今晚把自己献给那人。 她很混账,为了让齐墨上套,她不惜灌醉齐墨,结果自己倒被周围人给灌醉,晕了一下午,然后被同学送入了这个房间。 当时,她醒后还在想,为什么不把他们两人送进一个房间呢,不够义气! 饶是如此,她还是在当天晚上如愿以偿,就在这房间里把齐墨给……那个了。 …… 友容从回忆中回神,发出刺耳的尖叫。 梳妆台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她不禁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她死了?又活了?! 还是她陷入了一个奇特的梦境?! 可那分明不是梦,哪有梦那样真实,她还记得她沉溺时的无力感,她明明感觉自己的灵魂飘了起来…… 可现在头昏脑胀的感觉又那么清晰…… 惊悚! 友容连滚带爬地到了床边,那里有一个手拿包,她从包包里翻出电话,还是以前的小屏幕手机,上面贴满了水钻,以烘托出她独特的个性和品味。 她打开手机,上面的时间正是十年前的日期,下午三点。 十年前? 十年前的今天,不就是她18岁的生日。 友容再次确定了下时间,又看了眼房间,如神经病一般又捋了捋自己的长发。 最后她沉默了,呆呆地坐在地上,满眼呆滞,手不停地颤抖。 手机“啪嗒”掉落在地。 地面冰凉,让她从屁股凉到头,她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她活了么? 难道上天长眼了,还是她人品太好,给了她这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友容埋在膝盖上,又哭了出来。 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为自己之前受的委屈。 哭了一阵,脑中突然想起她飘在空中看到的一幕,那个人抱着她,那背影,那眼神…… 是钢铁直男。 他们有多久不曾联系了? 想了一会,她神情突然一顿,她恍惚记得好像是今天,有一个影响他以后人格发展的重要事情就要发生。 她抓着包包,捡起电话,起身,摇摇晃晃地冲出房间。 直男,你等我救你啊—— 这时候的钢铁直男还不是钢铁直男,也不是十年后那个名满天下的京城景大少。 此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小了她几个月,名唤景伊。 他沉溺学习,对所有学习的事情都好奇,单纯美好得不像话,至于为什么变成了后面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友容隐约想起一切都是从今天开始的。 她还记得,他睡在了她的隔壁,他本是来这里给她送生日礼物,他一个好好学生,似乎与她们这群女疯子格格不入,来了之后,她的一群姐妹们瞧见他长得白净好看,灌了他不少的酒。 后来,酒店内部似乎有摄像头,“很巧”地拍摄到了景伊和一个名声极差的女子“厮混”的图片…… 照片当天晚上就传了出去,第二天一大早记者就堵上门,不仅拍到了景伊逃出酒店狼狈的一幕,还拍到了她和齐墨走出酒店的一幕。 只是她满心欢喜,巴不得有人拍到她和齐墨在一起的画面,还故意秀了一场恩爱,撒了一把狗粮,外界也是从那时认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景伊呢,网络上,报纸上满是他不堪的名声,照片上那女人还倒打一耙。 从那之后他就变了,心狠手辣,极厌恶女人。 虽然如此,却总有不服输的女人扑上前,还大声宣誓:“老娘就不信景大少从良了!”或者“景美人只能是我的,贱人都滚开些,别来抢!” 友容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里面没有动静,友容又撞了撞,然后侧耳听了下,还是没有动静。 倒是旁边路过的一美女走过来,笑着问:“容容,你喝醉了也不用撞门呀,你等着啊,我让服务员给你开门。”说完,踩着高跟摇曳多姿地走到前台唤服务员。 声音甜美,带着少女的青春活泼。 是让人喜欢的声音。 这声音让友容的身子一抖,恶狠狠地望着那人的背影:该死的王羽真,她没有去找她算账,她还寻上门了? 贱人! 不等友容寻思过去敲她一闷棍,她已经带着服务员拿着门卡过来了,随着两人同来的还有齐墨。 两人齐齐整整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多像在水池边的那一幕。 友容赶紧低下头,攥紧了手拿包,浑身都在颤抖。 刚才好不容易在房间的平复的情绪瞬间高涨,她胸膛剧烈的起伏,手上的青筋暴起。 但一直忍着没有抬头。 不是她怂,而是她怕一下子暴露了自己的情绪,又怕忍不住掐死这两人! 他们做了夫妻,她总是给他最好的,也努力做好的齐太太,可以说爱他比爱自己要多很多。 最后呢,他却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溺亡…… 她心有多大,能原谅他这一行为?! 去死吧,两个贱人! 我慢慢陪你们玩! 咱们来日方长。 …… “容容,你好些了吗?头还晕不晕?”温和的男嗓响起,显出主人极好的风度。 ------题外话------ 正式更新 正式更新 正式更新 003 那个少年啊 齐墨总是这样,即便是对着陌生人也也很有绅士风度,仿若这人就如见到的样子一般风淡云轻。 可友容太过了解他,他前面的字说得略重,后面的尾音又拖长了几分,明明是含有一丝的不耐烦的情绪在里头。 噢?原来这个时候就已经对她不耐烦了吗? 明明不待见她,却还要给她念想,甚至答应和自己在一起,让她以为他也有点喜欢自己! 竟然是这么早就开始在图谋。 “叮”服务员打开了门,友容瞥了眼他放在框旁边的手,快速地闪进去,随即“嘭”地一声关了门,门轻轻回弹了下,友容毫不客气地关紧,接着反锁,动作干脆流畅,一气呵成。 “啊——” 饶是齐墨刚刚反应够快,手还是被门夹了一下,短暂的痛呼之后,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服务员和王羽真一愣:喝这么大还记得锁门? 王羽真急忙上前捧着齐墨的手查看轻抚,眼中是心疼:“快给我看看,一定很痛吧?你别怨容容,她醉成这样了,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她酒醒了再找她,让她给你道歉啊。” 在门后的友容听见这句话,冷笑连连,看吧,这就是王羽真,永远都是体贴温柔的,表面功夫做得足得很,若不是在泳池那一幕,她大概还听不出这话里的含义。 齐墨的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他忍着痛,纳闷出声:“这……不是之前为容容开的房间吧?”一句话如同从齿缝中冒出来一般。 王羽真不确定地问:“不会吧?友容不会连自己的房间号也记不清楚。” 服务员想回去查看。 齐墨按了按肿着的手指,痛的头晕眼花的,稳定了心神,他礼貌微笑:“也许是我记错了。” “赶快去抹点药吧,都肿了。” …… 友容磨牙,呼出了一口气,抬步走进去,虽是小女儿家的幼稚举动,但是她真心觉得爽快。 给我等着吧。 推开门走进卧室,就看见洁白的大床上歪着一人,他穿着白色的衬衣,与酒店的被褥一色,白得纯净; 脸红如霞,红得旖旎; 细碎的黑发遮住了他光洁的额头,黑的耀眼; 他面容初落俊美妖异,像是漫画中的少年。 光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想把他安置在华屋中。 不知怎么的,友容的气消了点。 她环顾四周,之前关于他网上的照片她看得还少? 她记得当时还恶趣味地点开放大了一番,看看某少年发育正不正常,毕竟美人谁人不爱呢。 照片是是多个角度的拍摄的,显然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何况还有第二天上门来堵人的记者! 友容环顾四周,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隐藏的摄像头,友容不禁怀疑,是不是照片上那个女人照的? 她走上前,轻声唤道:“直……景伊,快起来。” 床上的少年一动不动。 她伸手扯了扯少年的手臂,大了声音:“景伊……起来啊。” 还是一动不动。 这让友容大为恼火,心中腹诽:再不起来,等会那女人来了,把你给睡了看你怎么哭! 想起“上辈子”,姑且称为上辈子吧,那时候景伊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中,没日没夜,差点抑郁,最后用了整整大半年的时间才走出去。 她赶紧摇摇头,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给床上的少年淋了下去。 少年难受的摇了摇头,终于微微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生得极好,如形状优美的桃花瓣,此时微睁,里面氤氲着迷蒙的雾气,没有丝毫的设防,黑发被水打湿,紧紧地贴在他光洁如玉的额头上。 这一幕极尽妍态,相当惑人。 友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记忆中他多半是冷硬的形象,就算是少年青涩的样子,在友容印象中也属于很久远的记忆。 那时候的他总是时刻跟在她的身后,像只小尾巴,紧张地唤她:“容姐姐”。 而友容很恶寒,觉得他在叫她“容嬷嬷”。 后来,他不再唤她“容姐姐”,而是连名带姓地吼“成友容”。 她结婚后,偶尔遇见,他则冷淡的微微颔首,算是招呼过了…… 友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这样的景伊单纯美好得不像话,让友容这颗猥琐发育、刚刚又饱受摧残的心有微微的动容。 一直紧张的神经,似乎也慢慢的趋于平静。 景伊还是以前的景伊。 她也还是以前的她。 她回来了,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生,她定要好好做自己。 床上的少年嘤咛一声,拉回了友容的思绪,她吃力地把景伊扶起来,想起之前在宴席上的作为,连连道歉:“……对不起啊,我不该由着他们灌醉你,你起来吧,我带你去喝醒酒汤。” “……友容……”景伊睨了眼前的人一眼,轻喃道,有些傻气的声音让友容一愣。 景伊又躺了回去,躺回去的时候还把身边的人一起拽下去,抱在怀中。 身体的触碰让两人不由得一阵颤栗,友容有些鄙视自己。 她想要挣脱景伊的怀抱,可这人如八爪鱼一样紧紧地圈着她,身体还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身体,他身都烫得吓人,少年身体的异样友容太过熟悉。 不禁大怒,这是醉酒了还是有人给他吃了什么? 是谁?! 那些照片不是毫无缘由的。 挣扎了好一阵,友容才挣脱开,床上的少年怀中一空,有些慌的伸手在空中捞了捞,没有捞到人,他眉头轻蹙,姿容倾城。 友容躬身,想要摸摸他的额头,是不是烫的。 景伊虚眼对上友容放大的脸,突然痛苦地发出“呕”一声,接着捂着嘴唇,似乎下一刻就要吐出来的样子! 这是…… 友容脸黑了:看见老娘你就想吐?她有那么丑?! 这下子,友容毫不怜惜,拖着他向洗手间走去,不要怀疑生气中女人的力量,拖他毫不费力的。 进洗手间后,少年蹲在地上,扶着马桶,半天,只吐了一点点酸水,黑发遮住了他的眉眼。 友容觉得这家伙是要被冷水淋一下才好吧! 004 别再作践自己 细长的手指直摸到喷头,友容才恍然想起:水? 窒息的感觉再次席卷身,让她有些憋闷和痛苦,她连忙撒手。 她发现自己有些怕水了。 随即又笑了,是那种冷冷的笑意:她还能离开水不成! 叛逆心起,她把所有的水龙头打开,本想对着地上的少年一顿冲洗,可那家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放开了马桶,改抱紧了友容的小腿…… 友容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抱,手一抖,水首先把她自己给淋了一个彻底。她连忙伸手去找水龙头…… 两人紧紧挨着,水从她的身上流下来,又打湿了少年的周身。 被水一淋,友容从醒来之后心中那憋闷之气,终于喷薄而出,像是畅快了许多。 她决定了,这段时间就铲铲渣子,把这两个人渣铲出她的生命之外!无数的水线从头顶滑落,细致地描绘出少年的轮廓,白色的衬衣紧贴着他尚单薄的身体,露出里面的肉色。 友容关了水,随手逮了一块干燥的帕子给他揉了两下:“还不醒?”她拍拍景伊的脸,“喂,睁眼。” 水线没有了,只有晶莹的水珠顺着他黑亮的秀发低落下来,就连修长的睫毛上也满是水珠,俊美的五官更添温良。 友容把他扶起来,他双手攀附在友容的身上,呼出的点点热气喷在友容的脖颈间。 友容又扶着他走出洗手间,把他放倒在床上,少年身打着冷颤,无意识地紧紧抱着被子,本来干燥的被子上顿时留下了一排水印。 友容早已经不是青涩的少女,她在齐墨的身上练就了一身照顾人的本事。 怕他感冒,她走过去,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他身上所有的衣服和裤子,连湿掉的内裤也不曾留,友容甩开那条纯黑无任何的花色内裤,暗自咂舌,直男的审美果然是从小就养成的。 她眸光落在少年的某处,脸不由得添了几抹阴沉。 果然…… 果然是有人故意针对,是谁要少年今日沦陷在这里。 就连冷水淋了都不好。 她还不了解吗? 要真是喝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能这样?! 友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后面长大了变成了大大咧咧的女人,但不表示,她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现在由不得她不多想,她脾气不好地把湿掉的被褥仍在地上,去柜子中拿了干净的、温暖的被子,先铺在了干燥的半边,接着把少年一把推了过去,然后再铺平另外半边床,直到床平整后,她才把一床薄被给少年盖上。 床上的少年恍若未觉,无害的脸上,皱着双眉,如远处的青山微微隆起,紧闭的双目,显得他很难受,喘气声也越来越粗。 根据她多年的“经验”,他这幅样子,没有两三次是不会清醒的。 可这家伙又没有女朋友,总不至于让她给他叫……小姐来服务吧…… 友容想到那抱着她走出水池的背影,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床上双颊绯红的少年,她侧身坐在床边,伸出纤长如玉的手…… 手心处热得不像话,她眸光落在少年的眉眼,咬牙道:“……就当报答你,因为是你最后抱我起来的。” 然后不停地告诉自己:友容你只是在挤牛奶,挤牛奶而已,没有什么的。 过了一会,手酸了、手又麻了…… 几个简单的音节偶尔从少年的口中漫出来。 他桃花眸微睁,目光迷离,接着渐渐地瞪大了双眸,等瞧清楚一切后,又羞又气地望着还在认真动作的女子。 友容感觉手中的变化,抬眸望向床上的少年,他已经清醒,一张脸通红,眼中饱含水色,潋滟袭人。 她不禁放开了手,有些错愕:这……就醒了? 是她预估错误? 还是这人忍耐力太好? 空气凝滞了片刻,房间中落针可闻。 接着,少年暴喝出声:“成友容,你在干什么?!”吼完后,一把扯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给裹紧实了,眉宇间带着羞赧之色,防备地盯着友容。 眼中的水色消失的一干二净,面颊如三月桃花,灼灼其华。 友容一时看愣了: 美人就是美人,不会因一时狼狈而有损美态; 不会因生气而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更不会因粗鄙的一吼,而毁坏他高高在上的形象…… 他闭着眼睛时,只感觉这少年纯净无暇,如一块美玉,当他睁开眼睛,只觉得灿烂耀眼,妖娆动人。 友容臊得慌,心头悔得不得了,暗骂道:成友容啊成友容,你就是不长记性,刚刚在做什么?人家不会领情的。 别再作贱自己了! 这辈子都别再这样! 友容瞧见他紧裹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样儿,又偏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嬉笑着开口:“如你所见。”话虽说得轻松,实则很有压力呀。 “你——”少年气结,裹着被子坐起来,强忍着怒气和羞愤对她开口指责,“你简直是,胡闹!你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脱一个男人的衣服,还对我……这样!” “怎样?”友容毫不在乎的挑眉,刚才的愧疚和悔意都见了鬼。 不过她也理解他,十七八岁的少年,被她给“玷污”了,任谁都受不了,何况他这个本就大男子主义十足的少年。 “你……”就没有见过她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友容盯着他微微勾唇:“那你自己解决。”那神情仿佛在对着饿肚子的人说“你将就着吃点吧。”说着毫不在意,又稀疏平常。 话毕,去里面洗了手。 景伊瞧着她毫不在意的姿态,心中勃然大怒,许是气急了,反倒没有了话,脑中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在回响: 她怎么是这样的人!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没有羞耻心吗? 她在哪里学的?! 友容拿出纸巾矜贵地擦拭手中的水渍,接着拿出电话,叫酒店送一套男人的衣服到房间来。 景伊望着她一整套干脆利落的动作,有些回不过神,好半晌才想起最主要的一点,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 也才注意到,她眼睛似乎有点红,衣服同样湿透了。 敲门声响起,友容走过去拉开门,原来是酒店的服务员送衣服来了。 友容有片刻的诧异:这效率很难得嘛。 005 渊源 她接过衣服,阻挡了服务员的向里打探的视线,“嘭”的一声关了门,走到床边,把衣服丢到床上:“这是干衣服,你换上吧。” 景伊别过头,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地上湿掉的衣服上。 他的衣服怎么会在地上,还湿掉了? 还有,他这是怎么了? 总之脑袋晕乎乎的,身上像是有一把火,想要把这一切焚烧。 友容说完,拿起自己的东西,抬步向门口走去,手拉着门把,突然想起,等会照片上的那个女人要是来了,对着景伊胡说些什么,这家伙人年轻没有经历过女人上当了怎么办? 她岂不是白白浪费精神! 友容折回来,走到床边,神思疲惫地开口:“你把干衣服换上后,赶快回去吧。” 景伊伸出被子准备拿衣服的手一顿,赶紧缩回来,又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友容这才注意到他的动作,脸直接一寒:“……”完了,女色魔的名声怕是摘不掉了。 懒得管他,友容脚步不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脱掉身上的湿衣服,又把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一点点拆开,这是早上专门做的头发,弄了好久,以前觉得很时尚,很个性,现在看来,像是蜘蛛在头上结的网。 友容手更快乐,接着仔仔细细地洗了一个澡。 洗完后,顿感轻松,那种活着、舒服的感觉真好。 “叮”的一声,手机震动了下,友容拿起电话,是她妹妹发来的信息,细长的手指点开,一个个字连接成了一段言简意赅指责的话:“成友容,你过生日也不知道给爸爸打个电话?” 友容想起泳池边那个肩膀宽厚的男人,心头就止不住的悲伤。 “上辈子”的今天之前,她为了追齐墨就闹出大大小小的笑话,她爸爸说了她几句,任性又心高气傲的她哪里肯听,然后父女俩就起了争执,她当晚便拖着行李回到学校,这一回到学校,父女俩就一直没有联系。 后面她执意嫁给齐墨,她爸爸虽然不同意,却没有阻止,还是把她嫁了过去,嫁人后,父女俩见得越发少了。 一个是因为齐墨不喜欢,每次她提起爸爸,齐墨都一脸阴沉; 第二个原因是她觉得愧疚,加上不停地在自己脸上动刀子,也怕爸爸知道后不高兴。 成友容看着这条信息,没有丝毫犹豫地拨通了过去。 “嘟……”那边只响了一声,便被人接听:“容容啊。” 友容听见这低沉的声音,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听见回复,又唤了一声:“容容?” 友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喊:“爸、爸……呜呜……呼……爸爸……” “容容啊,你怎么了?告诉爸爸,别哭啊,今天过生日怎么能哭呢?” 友容也不想的,可就是停不住,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只知道喊:“爸爸……爸……爸……” 这下子,电话那边的人更慌了,连忙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别哭呀,谁敢欺负我家宝贝女儿?我今晚上就过来啊……” “别……”友容打断他的话,怎么会让他过来,先不说爸爸很忙,就说他在京城,而她在乐城,坐飞机都要几个小时。友容接着话头道,“爸爸……你、你、你不用过来,我没事的、没事的,没有人……欺负我~”后面的字加重了音调,又是鼻音,一听就知道这话中带着委屈。 “哭成这样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还说没有人欺负你……”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着急,顿了顿,恍然大悟,接着小心翼翼地询问,“是不是还跟爸爸生气呢?爸爸早已经想好了,如果你喜欢那孩子……” 友容听到这里,哭得更凶了,她爸爸为了她,连这个也不坚持了吗? “上辈子”她闹得凶,却从来不曾哭过,求过,现在只是一哭,她爸爸就妥协了…… 友容瞬间觉得以前是为了哪般,她一直觉得她爸爸不理解她,不关心她,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她认定了,从来都是梗着脖子坚持。 还有那个渣男,她要是还喜欢,她就白死了! “你这孩子怎么越哭越起劲呀,爸爸没有意见了,你要是喜欢,就喜欢吧,只一样啊……”顿了顿,别扭地开口,“你现在还太小,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懂吗?” 友容知道他爸爸这是担心她一门心思的喜欢齐墨,太早地“奉献”自己,她妈妈早逝,后面什么都靠爸爸,男女毕竟有别,他爸爸也不好在这些事情上教育她,便拿学习说事。 只是当时,她根本就听不懂,或许,就算懂了她也不会听的,不然也不会有她和齐墨晚上在一起的那一出。 “怎么哭个没玩没了呢,哎……只是可惜了景家那孩子,那孩子虽然长相不好,但人确实是个好的……你们两个又是一起长大的……”电话那边再感慨着。 友容噗嗤笑出声:“景伊长相还不好?” “哎呀,闺女终于笑了……也不是不好,他那长相太、太……”可能在想形容词,“太”了半晌没有“太”出来…… 要是之前友容听见这些还有些烦。 成家和景家是世交,小时候两人又因其他的缘故,经常在一处玩耍,小孩子嘛,自然免不了被大人拿做一处做比较,何况两人差不多大,家世勉勉强强差不多吧。 小时候友容胖乎乎,身体棒棒哒,景伊则是清瘦无比,三天两头的发烧感冒; 友容牙尖嘴利嘴巴甜甜,景伊则是沉默寡言像个书呆子; 友容活泼可爱跟谁都能做好朋友,景伊不善交际只跟她搭话…… 总之,小时候的友容赚足了大人的喜爱和棒棒糖。 听多了,后面两个小朋友也暗中较劲了。 比妈妈,两人都没有,略过。 接着比爸爸,好吧,两人虽然都有,但是她能每天见到爸爸,景伊的爸爸不知道在哪里,所以她胜了。 然后又比背数字、比背古诗、比写毛笔字、比弹钢琴…… 学习方面是她能跟这人比的吗? 比着比着起了争执,主要是她不满。 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把人给推了一把,这孩子病体娇弱,被她这一推,倒霉催得摔倒在地上,还一头撞上了花台,更倒霉的是当场就断了锁骨。 ------题外话------ 昨天的那一章红了,后面删除了,修改了,再重新上传的。 006 那女人出现 她做了错事,加上大人一恐吓,那是哭得昏天暗地、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哄也哄不好那种,看着在病床上固定双臂如同一只白蝙蝠的景伊,后悔得不得了。 然后,景家老爷子逗弄她,要她负责。 她想,人是她推的,铁定是要负责的,并做好了把所有棒棒糖让给他的准备。 结果—— 这老爷子忒不厚道呀,直接给两人定了娃娃亲! 后来两人都长大了,两家人偶尔聚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事无事的拿娃娃亲和她哭着说要对某男孩负责的事情开玩笑,这让友容无法忍受,见到景伊是有多远躲多远…… 毕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两人又说了一阵,友容才急忙掐断电话,虽然很想见到爸爸,可更怕他会担心自己。 她去洗手间洗了脸,望着镜中血红的双眼,和通红的秀鼻,才接受了自己重新活过来的事实。 她用粉底把脸上红着的地方遮了遮,只是一双眼睛还是血红,充满了疲态,大概今天哭得太过。 她换上之前定制的礼裙,美美的衣服一穿,心情瞬间得到安慰。 记得之前包了这酒店,中午是正式的宴会,晚上还有一场party,可现在,她哪里有心思玩。 但她是主角,也不可能就这么走掉,所以,出面解释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她拿着包,走出房间。 才一出来,就看见隔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听见动静,也转头向她看来。 一道闪电从友容的脑袋中划过,友容想起了这人就是陷害景伊的那个女人,叫什么……杨心怡。 对,就是这个名字,别看这个名字普普通通的,可这女人一点都不普通啊,据说这女人是个嫩模,在两年前参加了一个比较出名的派对,爆出了与许多有名气二代在xxoo的照片和……视频。 从此,爆红网络。 接着该女又曝出了许多大胆的、露骨的私房照片。 而且这女人有二十好几了吧,居然去景伊的房间,搞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背后的设计者不仅仅存着要恶心人的心思,还存着辣手摧花实质的举动! 友容摇头叹息,抬步走过去。 杨心怡穿的是一身紧身超短的小黑裙,前凸后翘,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标准的夜店酷炫吊凯子的装备,她眉宇间有些着急,可能是打不开门。 门卡没有换,难道是景伊反锁了门? 友容想到原因,脸白了一层。 敢说不是防着她?! 这孩子! 杨心怡见有人过来,心头不禁有些怵,加上向她走来的这女人穿着一身真丝红裙,手上戴着一块闪耀的表,一看就价值不菲,虽无其它的饰品,但无法让人忽视。 以她毒辣的眼光,这身行头,几个字概括: 高调大气够骚气!咳……够贵气! 虽然这人没有她高,但是这看人的眼神,让人很不爽。 杨心怡得了别人的钱,现在没有进门办事,本就有些着急,又被人发现了,如何不慌。 所以那点不爽在又着急、又害怕的情况下,直接怂了,低下头开门:该死的,不是说喂了药人事不省吗,怎么还能从里面反锁?她如何进得去! 友容在她面前停住脚步,双手环抱着胸,上下打量了该女人一眼,盯着她的动作,一字一字地问:“大妈,你谁啊?!” 她虽然知道这人是谁,但是,问这句话是很必要的。 比如说,人家问她:你是如何知道这名声极差的“红人”的? 说看的八卦新闻,人家会觉得她不够档次,还会鄙视她:哎呀,你还看这个呀!这么无聊?! 就算是被人知道她看了照片也不行,虽然那些照片烂大街!也会影响她完美的形象! 要知道她是个正儿八经的学生,当然不能看! 何况她还看过人家的“作品”视频! 杨心怡愣了愣,还没有从被人唤做“大妈”中回神。 大妈?她是大妈?!卧槽! 友容又问:“大妈,你走错了吧?” 又一句“大妈”,杨心怡决定丢开“职业道德”,先顺气再说,免得被这丫头气死! 好半晌杨心怡才平复心情道:“小姐,这是我开的房间,回自己的房间你管得着?”反正她也还没有进去“做事”,现在说的当然理直气壮! “小姐?也不知道谁是小姐!”友容嘟哝一句,接着笑得很柔和,“你确定这是你自己的房间吗?” 杨心怡抬头看了眼门牌号,确定是没有走错后,蔑视了她一眼:“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你的?” 友容退后了一步伸手:“那你开啊?进去啊!” 杨心怡掏出酒店的房卡,对着友容嗤笑:“我想什么时候进去就什么时候进去,你管得着?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宽!酒店又不是你家开的!” “哟……”友容这小暴脾气,正准备发难。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杨心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倒退一步。 然后,一个面貌绝美的少年出来,虽然穿着普通的白衬衣,黑裤子,有些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但是这面貌让人心动啊。 杨心怡愣了愣:这人、这、这么小?! 醒了? 随即扼腕,这么好看的小子,可惜了…… 他轻轻地倚着门,目光首先落在友容的身上。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长长的红色礼裙,深v设计,把身材勾勒得诱人无比,前面也还好,好歹有两块布,后面……除了几根红绳,整个背脊都露了出来。 大片的红衬得肌肤如玉般的白,景伊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冲动又冒了出来。 就算再笨他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只是他没有说话的力气,只静静地倚着门。 友容瞧见景伊出来,似乎有了更多的勇气,矮人一等的身高丝毫不输阵,气场绝对的两米八:“不是说这是你的房间吗?怎么有人?哦~”她拖长了声调,阴阳怪气地看着杨心怡。 杨心怡见少年已经出来,她的那事铁定是不行了,便白了眼友容,收起房卡,撂下一句话:“走错房间了不成?” ------题外话------ 本文名字要改~ 007 性感睡衣 友容冷冷呵斥:“我说大妈小姐,整栋楼都被我包了,你还走错房间,你就算是要卖身也给我找其它的地!”都什么玩意,他们都还是学生! 后面的话,说得冷硬又霸气,如同承包的不是这个酒店,而是整个鱼…… 咳咳咳,整个世界! 景伊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刚才见她而起的心思,消失得干干净净,桃花眼瞬间看向友容:越来越粗鄙,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杨心怡的背脊一僵,想要自己今天的任务,走也不是,吵也不是。 但她是谁呀,论不要脸,从来没有输过!何况她今日还没有成事,少了多少毛爷爷! 脑中已经想了无数句回怼的话来。 友容刚才的声音有些大,立即吸引了在不远处娱乐间打牌的几人,几人本着今天来的都是自己人和同学,房间门没有关,所以友容刚才那震动酒店的话直接传了进去,他们纷纷走出来围观。 还有人把齐墨也给寻来了。 这下子,本来两人的战场瞬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同学和朋友。 杨心怡更加着急了,回怼的话吞了下去,对方人多势众,何况她来此的目的可不单纯。 “怎么了,容容?” “这是谁呀容容?” “谁敢欺负你,要给兄弟们说!” “……” “呀,容容好漂亮啊~” “这是走红毯来了吗?” 朋友关注的焦点瞬间转移到友容的衣服上。 齐墨远远地便看见了前面一堆人围着,成友容光着背脊站在中间,他直觉麻烦,不禁皱了眉头。 旁边一起过来的王羽真注意力首先落在有容衣服上,她温温柔柔地笑道:“容容穿这身衣服好漂亮呀,是男人都会喜欢吧。”说完,笑意满满地撇了眼旁边的男人。 齐墨没有作声,王羽真顿觉自己刚才无趣了,暗自磨了磨牙。 不得不承认,成友容这个装扮很好,平日那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已经披散下来,顺贴的落在光滑的背脊上,显得发质很好,又显得很有教养,红黑白,三色相撞,旖旎、美好。 身上穿着虽然清凉,但是不会让人生出鄙夷、下流的心思。 她感觉眼前这个成友容比之前那个友容多了一抹沉静和妩媚。 总之,迷人得紧。 两人走近,齐墨看见友容的穿着,声音立刻染上几分着不满:“容容回去换身衣服再出来,这里交给我。” 友容听见这话,心头有些暴戾的因子升起,她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凭什么换衣服,凭什么交给你,你算老几! 忽地想起,两人现在可以算是男女朋友关系,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要求她换衣服。 这边被众人忽视的杨心怡,悄悄地挪了脚步,然后一溜烟跑了,高跟鞋踩着地面,稳当又飞快…… 齐墨这才看见门口的景伊,有些方。 这是这个少年的房间?! 好像下午,成友容就是进的这个房间吧,他就觉得自己没有记错。 两人在房间中呆了一下午时间? 都做了什么? 成友容怎么可以这么放荡! 还穿的那么暴露。 众人的目光也落在景伊身上,这少年长相绝美,五官无一不精致漂亮,中午他们初初见到这人时还觉得这人只是一个容颜出众,干净纯洁的少年,现在的他神情冷峻,感觉浑身都是刺,但在人群中依然如一颗明珠一样引人注目,脸上一双眼睛皓若星辰,耀眼得不得了,若是在以前男人长成这幅样子,多半会被视为妖孽。 虽如此,但在容貌上,这人确实是凭实力碾压众人。 景伊也扫了眼齐墨,这人穿着淡蓝色的细格纹衬衣,没有一丝褶皱,介于男人和大男孩之间,看着清清爽爽,成熟稳重,器宇轩昂,但是眉目间偶尔闪过不耐烦的神色,特别是对着成友容。 却隐藏得极好。 这就是成友容喜欢的人吗? 虚伪。 成友容什么眼光! “嘭”的一声,景伊关了门,留下围在门口面面相觑的一堆人。 成友容也突然没了兴趣,瞧见这些人来了正好,她笑着对面前的伙伴道:“我下午喝醉了,就先回去休息……”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打断:“不是吧,这么点酒你就醉了?” “就是呀,你走了多无趣。” 这些都是班上的同学,后面跟她的牵扯不多,没有做过为难她的事情,友容好脾气地笑道:“今晚的party还是照常的,你们尽兴,吃的喝的,到时候记我头上,我实在是头晕的厉害。就先回去了。” 一人笑道:“你都不参加,还记你头上。” 齐墨想了想,赶紧道:“容容你先在房间里去休息一会,我这边结束了,到时候送你回去,酒店这边我晚上会结账,你不用担心,免得第二天还要单独跑一趟多麻烦。” “还是齐墨体贴。”有女孩碰了碰友容的胳膊。 友容扭过头,笑道:“是啊。这是我生日宴会,我哪里能让你来结账呢。”可不是体贴吗,若不是一直这么“体贴”她也不至于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出轨又见死不救间接溺死原配准备跟情人远走高飞潇洒快活的世纪大渣男! 呼~友容呼出一口气,心静了不少。 江玉林打趣道:“是不能让齐墨男神请客,齐墨可是要送给容容特别的礼物的,你们这些人就想着玩!晚上的钱,我们自己出。” 一个男生是早知晓友容想法的,当即贱兮兮地笑道:“小容儿,该不会你身上这件性感……睡衣就是你们家齐大公子送的吧?晚上你们两个把我们撇开要怎么玩?” 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淫邪地笑起来。 齐墨脸黑了:成友容这点目的是要弄得“人尽皆知”吗? 王羽真脸白了。 听见这些话,友容没有任何的感觉,她学着十八岁的样子,翻翻白眼:“我这是礼裙。”哪里看出是睡衣了?想了想又道,“是我自己买的,还没有付钱。” 王羽白着脸,本不想说话,但是她更担心刚刚齐墨说的话。 若是今天生日宴会的钱让齐墨来付,这一定是笔不小的开支,成友容铺张浪费惯了,且今天这么大的排场,那得多少钱啊。 ------题外话------ 本文正式更名为《霸妻来袭,景少乖乖受宠》 本书纯属虚构,请不要对号入座,不要擅自模仿,也不要较真哦~ 么么 008 礼物与价格 她捡起话头,温柔地开口:“既然容容身上的礼裙还没有付钱,容容穿上又很美,不如,这件礼裙就让齐墨付钱,正好送给你当做生日礼物,这样可以么?” 一件衣服,肯定没有今天酒店的费用多。 还真是善解人意啊!友容冷笑,望着王羽真,眸中黑沉沉的如望不到低的深渊:“好啊。到时候我把衣服的信息发过来。” 齐墨什么身家,她还不清楚? 小康家庭,父亲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若是单看,还是不错了,可是跟她家一比,得,还真比不了。 不然,为什么明明齐墨不喜欢她,却要跟她在一起?一切不是没有缘由的,为钱为名为利为私心。 哪一样在她的身上都有可图。 只是她被爱冲昏了头脑,从来没有细究而已。 再说,钱之于她从没有什么概念。 钱多,就用好的。 钱少,就稍微降点档次。 反正她爸爸从来没有在钱上面亏待过她,她没差过钱。 只是,她不在乎,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为了心中的欲望,做出许多无法想象和让人理解的事情。 现在,她突然对这一提议万分赞同。 大家都是年轻人又是同学,说白点,就是不讲究,今天既没有吃什么名贵的菜品,又没有喝什么名贵的酒,更没有玩那些个荤的。 算起来,只是一个酒店的场地费用多而已。 而她身上这件裙子,布料很少很简单,但是这衣服价格……可不简单呐,绝对是酒店费用的好几倍。 之前为了讨齐墨欢心,特地定制的,可是漂洋过海远道而来。 这么一算下来,多半要花去齐墨爸爸公司大半年的盈利。 他们家就算再宠这个优秀的儿子,也不会让他这么“败家”! 啧啧啧…… 现在才体会到用男人钱的感觉,就是爽! 从什么方面击垮一个男人,就是花他的钱! 齐墨眉头微蹙:成友容是出名的富家女、败家女,从小没有妈妈,爸爸极宠爱她,几乎要什么有什么,身上的衣服会有便宜的? 但想了想酒店的费用,他没有说话。 王羽真走上前,无可奈何地瞪了友容一眼,语气亲昵地开口:“容容,你也不关心下齐墨,下午你关门的时候把他的手都夹肿了。” 齐墨收了收手指,微微笑道:“无碍。” “是吗?”友容转身浅笑,动作优美矜贵,只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便没了话。 看着他确实肿了的手指,心头哀嚎:没有断吗?怎么没有断,断了最好。 还没有想完,门再次打开,景伊走出来,目光望着成友容,声音清澈却带着不满:“你们有完没完。” 人群一静,众人才恍然想起,这是在人家房间门口,隔音再好,也不能一点声音也传不进去吧。 但是这话让人很不舒服,若不是今天主角的朋友,有暴脾气的当场就想跟他掐架! 景伊突然伸手,一把拽紧友容的皓腕往自己身边一扯,友容穿着细高跟,脚步踉跄地被他拉进了屋。 围着的人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最后齐齐地落在齐墨的脸上。 哦不,头上。 似乎在找上面是不是有一大片绿色的大草原。 齐墨被看得很不自在,他心头也有些气,他们两人刚刚确定关系,成友容就这样,不想谈恋爱就明说! 江玉林见气氛尴尬,也怕这友容很在意的男神生气,就帮着友容说了一句:“这是容容的哥们,两人打小就认识的。”要有什么早有了。 说着,撇了眼旁边的王羽真,“倒是某些人才该注意下。”她多少次看见两人举止亲昵,偏容容神经粗。 王羽真身体颤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才委屈好不好,她和齐墨是高中同学,只是那时候青涩懵懂,后面发愤图强考进了同一学校,她终于如愿以偿和齐墨谈了恋爱…… 好景不长,两人闹了一阵矛盾,是她提出分手,但她是假意提出来的,齐墨也没有同意,她以为齐墨晾她一段时间,自然会发现她的好,来找她。 等了一个暑假,都不见这人来找,她有些坐不住了,正准备低头服软,结果,这时候新生入学,成友容在一棵歪脖子树下看中了正在做新生登记的齐墨,入学后高调追齐墨,整天缠着,弄得人尽皆知,最后插足成功! 她却再没有了机会。 反倒别人来说她不要脸,明明不要脸的是成友容! 你让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旁边的同学附和:“嘿嘿,我们先散了吧,等会还要嗨皮喔!” “你就知道玩。” 人群哄笑着散开。 屋中。 “景伊你别闹,今天真的很累,你让我休息会。”友容甩开景伊的手。 其实觉得今天那一出确实有些尴尬,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被景伊拉进屋中之后,友容直接佯装有些醉了,歪坐在沙发上,手覆上眼睛,遮住房间中明晃晃的灯光。 心中在盘算着:若是景伊问她刚才外面那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她该怎么说?总不可能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告诉他吧。 再说,这个直男会相信?! 景伊走到沙发边,看着沙发上软软陷进去的少女,灯光打在她脸上,显得肤若凝脂,就连脸上细小的毫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上去仿佛真的很疲惫、很疲惫的样子,可一想到今天的事情,他就不想拿好脸色对她。 沉默了一会,才道:“你送我回去。” 语气不容人拒绝,但已经软了不少。 友容把覆在双眼上的手虚开一条缝,白了他一眼,他站在灯光下,脸投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她没有说话。 他们两人虽在京城,但都不喜欢那里,友容妈妈是乐城人,所以选择了乐城的大学,没曾想景伊连高三都不曾在之前的学校读完,直接转校到了乐城的高中,一个大一,一个高三,一个学校在南,一个学校在北,她怎么送他回去。 对了,这时候的景伊才高三呀?! 009 亲密触碰 她不回去没有关系,大学管的松,景伊能不回去吗?高三管得严。 虽然家庭条件好,友容还是凭借的实力,当初拼了老命才考上了乐城最好的综合类大学。 因为她一直都明白,若是不努力掌握主动权,她就没有选择,会接受家里的安排,那样她不想。 可现在想起来,或许,或许接受家里的安排也不会遇到齐墨,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但人生,谁又说得准呢? 兴许不会遇见齐墨,也会遇见其他的“张墨”、“李墨”…… 她轻轻叹息一声,抛开脑中无数个假设,直起身子,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可奈何地站起来。 景伊斜睨了她一眼,脸上的神色微霁,跟着她向房间门口走去。 友容恍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突然转身。 这突兀的转身,让她跟身后的景伊面对面碰在了一起。 友容穿着高跟鞋,景伊年纪不大,所以两人现在是一样高,本来稍微缓和的气氛,瞬间尴尬了。 因为两人几乎是唇对着唇。 彼此间呼吸可闻。 大眼瞪小眼的,眨了几次眼,友容才往旁边错开一步,一张老脸瞬间变红:“你跟那么紧做什么?还有你这孩子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景伊的心漏跳两拍,本就折磨人的火热未散去,现在这一下,又蹭蹭地升起来。 他别开脸,咬着唇,上面是被她刚刚触碰的柔软:“是你突然转身还赖我,你又要做什么?”说着转过来,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成友容,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叫谁孩子呢? 这孩子之前还好好的,对着她话不多,但总归是好脸,也算得上“笑语盈盈”的样子,自从下午那事之后,这孩子说话都带着刺! 可见这自尊心还挺强的。 “大不了多少也是大!说你一句,你还委屈上了。”友容嘟哝着,离开少年的阴影范围,走到里间,把他湿掉的衣服裤子利落地收拾起来,景伊在房门口看着她的动作,看见她勾着自己裤头的时候,脸上又红了一层,脸上的色泽由三月桃花变成了春日海棠。 友容折叠好,目光在房间中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袋子,只好卷着湿衣服再次走到门口。 看见少年跟来,拿着衣服在他眼下晃了晃:“你衣服不要了?”可别误会她,她就是去拿他衣服的。 景伊瞅见那湿掉的衣服,没有搭话。 又想起裤子里面刚刚被她加进去的内裤,下意识低头望了自己的下身一眼,下午的时候一直觉得哪里别扭,现在终于想起来: 他没有穿内裤! 微红的脸颊,瞬间变得血红,如冬日的红梅,可以滴出血来的那种。 “把衣服给我。”几个字从景伊的齿缝中冒出来,说着还伸手去抢。 友容反应很快,本能地移开手:“你要湿衣服做什么?”忽地想起这是人家的衣服,伸手递给他,“呐~” 衣服散落在地,偏偏露出上面的黑色裤头。 空气凝固了~ 景伊咬唇,不等成友容弯腰去捡,自己先一步从地上飞快地卷起来。 然后大步走进里间,关了门,还反锁了。 友容听着“哐当”巨响的摔门声,边把身上这件衣服的信息发给王羽真和齐墨,边好言提醒道:“你别穿湿衣服了,现在虽然是四月,但夜晚很凉的,刚才你的脸就很红,若是发烧就惨了。” 里面的人听见这话,手中不停,急速地换下刚才穿着的衣服,又穿回自己的衣服。 衣服有些皱巴巴的,穿在身上确实很凉,好在心安。 景伊走出来,与身体靠在沙发背上的友容错开,走向客厅的门口。 友容见他出来,也从沙发上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这边一直暗中盯着这房间的齐墨瞧见两人出来,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 要是成友容真的敢做对不起他的事情,让他面上不好看,他不会放过她的! 齐墨迎上去。 友容见是齐墨过来,浑身的毫毛又立了起来,用了好半晌,才平息气息从他身边走过去。 直接向电梯口的方向而去。 景伊偏头望了她一眼:成友容对这个男人已经紧张成这个样子了? 留下错愕不已的齐墨。 成友容好像不对劲,今天中午还是一副死活赖在他身上的样子,在酒店休息了一会,就变成这冷漠的模样。 且今晚不是他们的…… 成友容早就嚷开了,今天来的人都知道,她又怎么会放过。 目光落在那穿着湿衣服的少年身上,齐墨疑惑了:难道是因为这少年?他刚刚换了衣服吗?两人在房间里面换衣服! 齐墨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忍不住想是不是成友容知道自己和王羽真过去的事情,在给他耍大小姐脾气? 不管如何,齐墨都打算晾晾成友容,他自信地勾起唇角:成友容不出两天,绝对会来找他! 景伊打小身体就不好,友容不敢耽搁,带着他上车后,急忙先开了空调。伊坐在后座,友容从后视镜中看见他闭着眼睛靠在车上,一张脸雪白如同透明一般,只有唇瓣殷红如血。 她不再逗留,开着这辆红色的车疾驰而去。 外面,黑夜已经降临,千万家灯火大亮,霓虹闪过,几乎连成了一条条红黄色的线。 一片金碧辉煌,满城的星光,把这个城市装扮得不啻于童话世界。 她以前胆大不怕死,什么都敢闯一闯,凡事又喜欢跟人争个第一,脑袋一根筋,有人暗地里笑话她虎,说的是一点没错,想起以前听见这个字,她还跟人干了一架。 当初为了不跟景伊在一个班,她提前了一年上学,这也是为什么她比同班大多数同学要小一岁的原因。 同学们笑话她,她也总是能在后面把场子找回来,不管是成绩还是什么。 典型的就是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输面子! 至于开车这件事,依她爱窗爱玩爱冒险的性子,早就会了。 那时候酒驾不严,成友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车开的飞快。 ------题外话------ 开车这个事情,别学啊~ 珍爱生命,不准飙车,不准酒后开车,不准未成年开车~ 010 少年的提示,好好开车 许是外面的景色太美,太耀眼,她突然问道:“景伊,你说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界了,有多少人会为了我伤心难过?” 景伊睁开眼睛,水盈迷蒙的桃花眼,清纯却又妖娆惑人。 友容想起在池边脸上那滚烫的感觉,那是他的泪水吗? 或者,是自己的? 她太想要哭,为自己而哭。 “景伊,你会伤心的对不对?我爸爸他也会伤心难过的对不对?这世间除了你们两人,我竟再也不知道有谁会为了我心痛。”眼泪顺着洁白的脸颊滑落,一滴滴如同昂贵的白珍珠,景伊仿佛听见那泪珠掉落的声音。 他虽觉得奇怪,却又对友容此刻的心情奇妙的能理解、感受到。 须臾,景伊才出声:“好好开车。” 友容被这一句一噎,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伤心之感,脸上的泪水滑稽的吊着,要落不落的。 果然是直男,你能指望他理解女人在想什么? 指望他下一句说出你想听的话? 做梦吧! 很快到了景伊的学校,友容想起两人晚上都没有吃东西,但看见景伊一身的湿衣服,也就打消了在校门口吃了饭再回去的心思。 她把车停在一处干净的餐馆,下车打包了一盒牛腩炖土豆,又让老板盛了一碗饭。 友容看着塑料的盒子直皱眉:“老板,你这就没有其他可以打包的餐盒吗?”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健康。 老板让里面的人找找,寻了一会,才拿出一个看起来稍微高出一个档次的圆形透明餐盒。 “同学这个可以了吧?其实这都是早做好的菜,不是很烫,放心吧。” 友容勉强点点头。 走到车边,拉开车门,俯视着座位上的少年,这才想起他们宿舍有其他的同学,遂问:“你们寝室几人?要不要多带点回去,大家一起吃?” 景伊没有拒绝:“四人。” “好,你等会啊。” 友容回去,又把老板做好的熟菜都打包了一份,结了账,重新回到车里。 停好车后,提着一大袋食物,和景伊向校门口走去。 友容穿得是细高跟,这鞋子是专门用来走红毯的,也是踹一脚人,能戳出一个洞的那种,好看不经用还娇气又死贵。 她穿跟鞋开车习惯了,所以也不曾觉得有什么不便。 可现在走在校园门口的这条大路上,鞋子就被卡在砖头中好几回。 景伊斜睨了一眼又一眼,看不过了,一下子把她手上的袋子提过来:“你开车回去吧,我先进去了。”说完,提着手中的袋子向前走着。 手指冰凉入骨,让友容跟着一寒:这家伙不要被冻生病吧。 友容觉得自己的光背脊在这里也有些寒冷,她转身离开。 高三的学生只要是住校的都不能随便进出,所以景伊才走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他报了班级所在,又登记了姓名,但保安还要他给班主任打个电话确定,景伊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保安见这孩子不说话,以为他不听自己的话,语气也有些不好:“我给你们老师打电话,确认下。” 友容等了一会,见那人还没有进去,她摇下车窗偏头望去,只见刺眼的灯光下,少年静静地站立,背影单薄清隽,一头黑发遮住了惑人的眼睛。 白色的衬衣在灯光下有一圈迷蒙好看的光圈,满身光华,如同漫画中的场景。 她细细欣赏了一阵,觉得这人在少年时没有了那种生人勿进的威压,是那般的引人注目。 她下车向校门口走去。 一抹红光落入景伊的眼中,景伊转头,便瞧见夜色中的红裙女子款款向自己走来,红裙包裹让她玲珑曲线尽显,如绸缎一般的长发被夜风吹拂,露出一片光洁的脖颈和胸前的肌肤,仿若高贵的天鹅。 带着一抹宁静和淡然,不像之前张牙舞爪的成友容。 他收回目光,转头不知道看向了何处。 友容走近门卫室,对着里面的保安笑道:“叔叔,这是我……弟弟,”景伊斜了她一眼,友容没有管他的目光,依旧道,“今天我过生日,带他出去吃了饭,我马上给他们老师打电话啊,让您确认下是不是这学校的学生。” “行行行,你赶快打吧,我确定下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就成,这么晚了,我也不能随便放人进去是不是,问这孩子他什么也不说,又没有学生证。” 友容拿出电话,问景伊:“你们老师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不知道。”他没事记老师的电话做什么? 友容把着窗边,脑袋几乎伸进了保卫室的窗户里,她笑问:“叔叔,能麻烦您给我说下他们老师的电话吗,我弟弟记不得老师的电话号码。” “几班的?” 友容望向景伊。 “一班。” 友容好脾气地笑着重复:“他是一班的。” 保安又问:“李老师班上的?” 景伊点点头。 友容也跟着点点头。 保安给友容念了号码,友容拨过去,响了一会,那边没有接听。 保安又打了办公室的电话。 现在已经过了晚自习的时间,所以办公室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尴尬了。 友容望向景伊:“不然让你们宿舍的人出来接你?”说着又看向保安,“叔叔,这样可以么?” 保安点点头。 打了宿舍的电话,不一会,从里面跑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高个子,看到门口的景伊后,直接咋呼开:“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你惨咯,老师今天光顾看你座位,都知道你翘课!没办法,你小子太扎眼,让人忽视你,难啊!”然后对着里面的保安大叔连忙道,“老师,这是我们宿舍的。” “下次别这样了啊,请假要有请假条,你什么都没有还混出去了,至少得带学生证吧!”保安教训了一句,打开校门,让人进去了。 景伊突然回头。 友容没有走,她挥挥手:“你要高考了,加油哦。” 景伊旁边的男同学碰了碰景伊:“这谁啊?” 景伊瞥了眼被人碰过的手臂。 男同学也注意到了他目光,讪笑了一下,收了好奇心。 011 他们惹到她了! “上辈子”,景伊出了那件事,闹得很大,名声尽毁,在学校如何还呆的下去,被迫退学后,被景家人带了回去。 他在家中消沉了半年,后来被景家大少爷带去了国外。 直到多年后,才回国一举掌管了景家,成了最新的景家大少爷。 从此后,外人提起景家,也只知道他和景爷爷,而原来的大少爷直到她死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 总之那个人迷得很。 她放暑假有去见过那时候的景伊,少年异常消瘦,整个人都呆呆的,他本就不爱说话,出了那事之后,更是抑郁不言。 友容自觉有些理亏,毕竟是在她生日宴会上出的事,便死皮赖脸地留了一个暑假,好好的“照顾”他。 大概照顾他已经成为习惯,所以友容对他总是出奇的有耐心。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 她转身向车里走去。 今天已经做了太多事情,希望可以改变命运。 一个是她的,这辈子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也不会放过齐墨和王羽真,两人不是喜欢在一起吗,那以后就在一起啊!看看他们在一起能过得如何! 一个是景伊的,希望他有自己的锦绣前程,一辈子能开心快乐。 虽是两个人,却关系了两个家庭。 …… 翌日,友容是在咋呼声中醒来的。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谁在吵啊!”她蒙着脑袋翻了一个身,然后华丽丽地滚下了床。 “好痛~”友容坐在地上,昨天的一切渐渐入脑,清晰而又觉得久远。 她抓了抓自己的长发,才有种真实的感觉。 昨天回来已经很晚了,回忆着走向以前的宿舍,木然的洗漱,躺在床上后想到一天发生的事情,和溺水前的事情,能好好入睡才怪,所以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直到天亮才将将入睡。 结果感觉没有睡多久便被她们给吵醒了。 而她习惯了大床,这么一翻身就给翻到了地上。 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友容是里面最小的一个,老大是舍友,叫明言;老二是温温柔柔的水城人,叫周源馨;老三就是昨天帮着友容说话的江玉林。 都是不大的女孩,也没有什么情感、家世等等纠葛,友容虽然脾气不好,但为人豪爽不爱计较,所以四人相处还算融洽。 至少在友容的记忆中,是这样。 现在三人瞧见友容裹着被子坐在地上的一幕,都有些稀罕。 江玉林首先不客气地嘲笑出声:“哈哈哈,你这睡相着实不错。” 明言贱兮兮地凑过来,蹲下身摇头叹息:“我们都以为你受刺激了,还不敢惹你,然后看电脑才知道你昨天做了什么。”说着竖起了大拇指,由衷佩服,“你果然是女中豪杰啊!” 友容抬起头,纳闷出声:“我做什么了?让你一大清早就发出一声嚎叫。” “小妞还不承认?”明言起身,抱着电脑走下来,点开一条八卦道:“你看,这是你吧,别不承认。”一副我早已经把你看透了的表情。 几人凑过去一看,标题就很……俗,俗到让人忍不住手贱想要点开。 标题是《酒店惊现少女帮人打飞机,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配图是友容昨天和景伊在酒店的一幕。 友容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仔细一瞧,是昨天晚上爆出来的。 照片中友容是一张侧脸,又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但身上的衣服和一头蜘蛛网的盘发极有辨识度,特别是寝室中的几人都知道是她,而且她记得这衣服现在应该还在酒店中。 床上的少年整张脸都露在了镜头中,眉头轻蹙,眼睛微阖,肌肤雪白如玉,一张盛世美颜,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这照片虽没有“上辈子”的露骨,但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关键是把景伊拍得很美,而阴影中的她仿佛就是在欺辱青少年的色胚恶魔、女变态! 这时候友容恍然想起,这世间还有一样东西名叫“针孔摄像头”,字面意思,跟针孔一样大小的摄像头,她能发现才怪。 人生套路深,处处都是坑。 他妈的! 文字中还隐晦地提到了少年的身份,在任何时代,普通百姓对于官n代、富n代都保持极高的好奇心。 所以这条八卦一经发出迅速引来众多网友围观,被少年容貌所震撼的同时,频频转发,又开始猜测这少年到底是谁。 前排几条热评在短短的时间点赞就已经达到几万: “这男的谁呀?” “啊啊啊真好看!我要壁纸,舔屏中~” “别着急,莫要慌,等我给你们调查消息。” “这么帅的弟弟,我先保存了~” 后面果然还有人骂她的话。 这对于不是明星的两人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友容看着照片,脸色阴沉可怕,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抓着电脑,心中把背后的主使者问候了一个遍: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无法改变什么吗? 可这次女主角是她! 不管背后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是要针对景伊什么,毫无疑问。 他们惹到她了! “容容?” “不会被刺激到了吧?” 江玉林伸手在友容的面前晃了晃,友容拿下她的手,凤眸中满是狠厉,几人被她这眼神骇了一跳。 “你不会是想不开吧!”难怪不找齐墨了,原来是有新目标! 友容速度地换了身衣裳,火速开车直奔酒店。 酒店富丽堂皇,依如昨天的华贵明亮,处处点缀着恰到好处的装饰,友容被明晃晃的光芒闪得眼睛花。 酒店大堂经理一看是这位金主,大概是来结款的,立刻带着标准的微笑迎了上去。 友容看着他,开门见山地问:“昨天我们走后,有没有人入住在308?” 大堂经理微笑:“暂时还没有的,但是已经有人预定了。” “那好,你带我上去看看,我在你们的酒店被人偷拍了!” 大堂经理先是震惊:不是来结款的吗? 偷拍是怎么一回事,他只好向友容了解详情,友容都一一说了,又说了一阵,酒店负责人开始推脱,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题外话------ 景伊、景伊、景伊~ 为何只叫着你的名字就让我心痛不已…… ——友容。 012 为照片周旋 “我们酒店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成小姐是不是弄错了。” 友容嗤笑:“难道要我把照片给你翻出来一一比对吗?” 友容想到昨天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既然如此,那就找专业来的就好了,于是报了警。 这样正好可以让他们把涉及隐私的八卦新闻删除。 不一会警察来了,上去查看了电话、电视、灯、烟感器、晾衣杆等等物件,最后在插座中掏出一个硬币大小的设备。 看到物证,大堂经理的嘴角抽了抽,又八卦地斜了眼面前的败家女:他现在倒是有兴趣看看照片了。 友容上辈子知道发生这种事情,不管是明星还是百姓或者是其他的人,最后都不了了之,别人觉得还没有什么,但是给当事人带来的简直是毁灭的打击。 果然,警察就说了:“这种情况情节不算严重,就算是找到人,也只是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 友容连忙道:“警察叔叔,你们这边一定要帮我找到人,我不想后面还有什么被放出去!都没有隐私了,”眼珠转了一圈,又道,“或者我会被人拿着东西威胁。” “好,我们尽力。” 友容怎么会不清楚,昨天她邀请人来参加生日宴会,本就人多,不好查找嫌疑人,还不排除是之前入住的客人安装的。 而且这明显就是针对景伊的,她无辜躺枪。 现在给警察说了,是希望后面有视频的时候,警察可以在第一时间删除,或者那边知道警察在查,就会放弃这一想法。 毕竟“上辈子”这件事闹得很大,说满城风雨也不为过,再加上那女人那的一切行动,根本就是打算着让景伊在国内呆下去的打算。 友容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做完一切之后,已经是中午,浑浑噩噩的在路边的面包店买了点干粮。 友容坐在大树下,边啃了一口面包边想,可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怎么也想不通,就像一团乱麻的线,你准备理一理,结果越扯越紧,越扯越理不清楚。 不免让人心烦气躁的。 脑海中想起“上辈子”在景家中见到那个少年。 那时候,他随意地躺在米白色的沙发上,穿着黑色的字母t恤,清瘦的身体深深地陷进柔软的沙发中,前面的头发长长的,遮住了眼睛。 她走过去,因推开门的动作带入了风,把他前面的头发拂开,友容看见他漂亮的眼睛里面一片空洞无波。 好一阵,他才迟钝地转头,见是她来了之后,那双眼睛一瞬间灵动,却满含惊恐…… 面包香味留在唇齿间,友容突然觉得这面包甜的发涩。 四月明媚的阳光从树上洒下,如同一地的碎金。 微风吹拂,树叶浮动,点点的光斑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暖暖的有些惬意。 友容拿出包里的电话,给景伊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阵没有接听,友容猜测他们这个时间是不是正在上课。 她想了想,看着电话中昨天给李老师打的电话,再次拨通了过去。 “你好?”这次那边很快的接听起来。 友容忙道:“李老师吗?” “嗯,你是?” “我是景伊的……姐姐,”想了想,不好意思地问,“景伊现在正在上课吗?” “嗯,英语课,你有什么事情吗?要不要我让他出来接电话,但不是要紧的事情最好不要打扰他上课。” “不不不,不用叫他出来,老师,我,我,我想问您可以把学生的手机收了吗?” 李老师笑了,原来是为学生成绩来的:“他们不带到教室来,只要不影响上课,学校为什么要收他们的手机。” 友容默,继续道:“老师,麻烦就把他的手机收了吧,就收一个月,考试后再给他,有什么事情,您这边联系我。” “这是学生自己的事情,我们虽然是他的老师,可也不能强制让学生交手机给我啊,你若是不远,可以过来让他交给你,再说这孩子成绩很好,平时也乖,没有玩物丧志,不用担心,就昨天没有请假出去了,这很不好。” 友容听见老师夸景伊,竟有些开心,她笑道:“是么?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 李老师没有空听她解释:“我要备课了,你这边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一会再说吧。”说着,那边掐断了电话。 友容又拨通了昨天给他们宿舍打的电话,电话响了一阵,接着一个低沉且粗的男声传来:“喂,找哪位啊?” 不是昨天来校门口的那个男同学声音。“我是景伊的姐姐。”说了几次,居然顺口了。 “哦,那你等一会吧,他不在。” 不在?那正好:“同学别忙挂,我不找他。” “不会是找我吧,说吧,这次要我帮你们做什么?”电话那头贱兮兮地笑道。 友容一愣:“嗯?” “美女,够本事呀,居然说是景伊的姐姐,追人不带这样的!我们马上要高考了,你说你们就不能安分一点,给我们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什么?我真是他姐姐!”友容气笑了。 “啧啧啧,还装呢?你几班的呀?是不是五班的吴同学,听你声音就很像了,大家都要考试了,你能不能等一个多月再来追?不要总是打电话,信不信我直接把电话线都拔……” 友容:“……”感情景伊在学校还挺受欢迎。 等那边叨叨完,友容道:“昨天是我送他回来的,还给你们带了菜,有牛腩,鸭脖,鸭架子,红烧肉,猪蹄子……你吃了吗?” “……”这边的肖帆同学沉默了,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吃人嘴短,看见吃了东西的份上,他变了声音,“真是姐姐啊,那景伊姐姐,不好意思啊,您有事您吩咐。”景伊已经那么好看了,他姐姐?那不是女神级别的?! 肖帆同学突然想到了一张长着景伊模样的女人出现在面前…… “吃货!”友容吐出两个字,想了想继续问,“你们宿舍没有玩电脑吧?” “姐姐,我们都是要考试的人了,忙得很,哪有空玩电脑。” 013 成友容此人 “这么乖?” “当然。” “嗯,你们这样的做法很对,要考试了,就不要一心想着玩,手机也不要经常拿着,这样,你等会把他手机给我,我到校门口来拿。”只要把他手机拿过来,这样,他就看不见那些,暂时也不会受到影响吧。 肖帆同学立即警觉:“姐姐,你咋不自己问他要呢?”这姐姐太恐怖了吧,其他家长顶多交代不准玩游戏,这家伙连手机都不给留!再漂亮也不能要! “这不是怕孩子不肯吗?这样,等你们考试完,姐姐带你们去吃海鲜。” 肖帆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阴森之气,顿时整片背脊的汗毛都立起来,他立刻道:“咳咳咳……姐姐,不说了啊。”他是那种为了吃便出卖朋友的人吗? 那边挂断了电话,友容望着手机出神,想了一会,她上网浏览网页,没有瞧见相关新闻的影子,她又按照早上看见的名字输入,上面显示:网页缺失。 想来那新闻已经被下掉了。 友容心稍安。 这边才挂断电话,那边景伊就打了过来,友容将将接听,不善地质问声传了过来:“你刚才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听起来语气不行,难道知道网上的事情了?可知道了还问她做什么,那就是不知道,多半还是在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友容琢磨着。 “说话。不说我挂断了。” “……景伊。”友容顿了顿,接着开口问,“高考前你都会在学校的吧?” “……五一节要回去一趟。” “景伊,这次你别回去吧,就在这边复习功课,等考试完再回……” “成友容,”电话那头打断她的话,“我的成绩无需补习,爷爷今早就打电话,让我回去一趟。我必须回去。” 友容一震:果然,果然是景家的人。 早上就知道了? 而她总不可能拦着景伊不听老爷子的吩咐吧。 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重蹈覆辙,一想到那时候见到少年的样子,她就莫名的心疼。 后面知道这件事对少年的打击后,每每一想起来,就难掩愧疚,毕竟是在她的宴会上才有那一出。 友容沉声道:“那好,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买票,你安心上学便是。” 景伊没有再说什么,“嗯”了一声,掐断电话。 友容瞅着电话,听见那边的“嘟嘟”声,那句“你吃了吗?”卡在喉咙中要吐不吐,最后被她吞了下去。 这边。 景伊盯着电话,思索一会,瞥向身后的肖帆:“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我怎么不记得你有一个姐姐。” 目光淡薄如同晨雾,明明是相同的年纪,偏他这样望着你的时候,你就感觉这人跟他们不是同龄人。 肖帆咳起来,在舍友和舍友姐姐中,肯定选择已经相处过的舍友啊:“你姐姐打电话。” 景伊长眉一挑,声音如冰:“我也没有姐姐。” 肖帆讶异了:“啊!我就说她是来追你的吧,还骗我说是你的姐姐!”坚决不能承认自己是想看对方的长相,又被吃所诱惑。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景伊想到昨天她对校门口保卫说的话,心下了然。 “没什么,就是让我不要让你玩电脑和手机。你说这人是谁呀,声音还怪好听的……” 景伊沉默:成友容此人看似大大咧咧,野蛮霸道,实则心思很重,很怕欠别人,对不起别人,凡事很喜欢在乎别人的感受,得到别人的夸赞她很开心,得到批评,她则会闷闷不乐,并不停的反思…… 自从小时候她把他推到下花台骨折之后,她一直愧疚,躲他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联系他。 从昨天下午开始,她就够反常。 又想到她昨天在房间中的举动,他就有些气。 景伊在自己书桌前坐下,拿出厚厚的一本书看起来,只是眼神落在字上没有动一下。 昨天他瞧见成友容对着那叫齐墨的人献不完的殷勤,他看着竟然觉得有些碍眼,见过成友容蛮狠、霸道、无礼、任性,却从来没有见过她故作娇羞的小鸟依人的模样。 她可以骄纵,可以耍大小姐脾气,因为她有那个资本。 可昨天的算怎么一回事,她居然粘在一个男人的身边,他看不下去了,打算吃完饭后就离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喝了一点酒,但那点酒怎么会让他昏得不省人事。 他记得很清楚,酒水他只沾了一点点…… 倏地,少年细长的手指捏紧了书页,眼神凌厉:手伸得挺长,从京城到乐城,他以为自己躲得够远了,就那么想毁了他吗? 肖帆斜了一眼:他没看错吧,景伊同学在紧张又刺激的高考前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看的居然不是语数外,而是其他的杂书?! 想到人家是学校万众瞩目的学霸,肖帆默默地滚去做题了,一边做题一边摇头:刚才那姐姐防电脑,防手机,可没有防到这一出啊! …… 这边成友容开车才进校门口,就看到校门口围了一堆人。 她没有心情关乎这些八卦,开车走过,偏头一瞥,被同学围着的间隙中,她便瞧见中间的三人都是她极其熟悉的。 一个是齐墨,一个是王羽真,另一个是她的妹妹,成友好。 成友好怎么过来了? 友容抽回目光,准备离开,但三人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念头一转,友容靠边停下车。 “你这贱人谁呀?为什么跟他走在一起?”成友好指着王羽真的鼻子骂道。 齐墨听见这话脸色阴沉,他是最烦这些女人在公共场合闹事情,说起来,头一个让他烦的就是成友容,不管是在校园,还是在街道,亦或是教室,她总是我行我素,从不分场合,就像是在她家一样。 王羽真听见这话,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俯视着面前的“不良少女”问:“你是谁呀?” “你问我是谁,我问你是谁?” 周围的同学乐了,这标准的原配抓小三的戏码呀!可面前这小妹妹是齐学霸的原配? 咋那么不像呢。 围观的同学又看过去,女孩穿着普普通通的背带裤,手上拖着一个亮粉色的行李箱,头上带着一顶鸭舌帽,露出一截染成黄色的长发。 看起来年纪是很小,没错呀! 哎,齐帅哥就是桃花多呀,连这么小的都不放过! 众同学纷纷摇头扼腕叹息。 014 谁是第三者 王羽真勾唇:“小妹妹,你这样很不好,我们都不认识你,你就在这里大吵大闹,要知道这里是校园,是出了许多名人的地方,你父母没有教你什么是礼貌,什么是教养吗?” 成友好简直被气炸了,正准备怼回去。 “我父母有没有教我们礼貌,不用你来管,但是我父母却一直教导我们为人要正直,不可插足人的感情。”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去,只见从旁边红色的车中迈出一双洁白修长的腿,她穿着牛仔连衣裙,裙子不长,紧紧包裹着身体,越发显得一双腿好看。 走下来的瞬间如同女明星走戛纳红毯,美不胜收,又瞩目万分。 是成友容! 学校谁人不认识她,不知道她呢! 要说学校这几届的在校生出了很多“名人”。 齐墨算一个,学霸,气质好,长得又好,自然备受女生的欢迎。 而成友容则不一样,她是以大胆闻名,一进学校,就明目张胆的追求齐墨。 且手段泼辣,动作迅速。 你说她蠢吧,偏偏她成绩优异还考上了这里; 你说她聪明吧,她又不顾名声,死缠烂打,连王羽真和齐墨关系暧昧也瞧不出,据说昨天生日宴,还邀请了王羽真过去。 齐墨对她投一个微笑,她则投三分…… 他们能怎么说,只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负! 友容走近中间的三人,看着王羽真的眼睛,冷声道,“特别是不可当第三者,不然会被万人恨的哦。” 声音不大,但是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成友容开窍了? 王羽真愣了片刻,才回神成友容说她是第三者。 妈的,谁是第三者! 明明她……她和齐墨之前就在一起过,说她是前女友都算不上!毕竟两人都没有正式分手。 她下意识看了齐墨一眼,齐墨冷着脸,好一会皱眉:“容容,不要乱说话。” 友容微微一笑,本来不算出彩的容颜瞬间如花盛开,一双眼睛耀如珍宝:“我说错了吗?”妈的,跟两人说话都恶心! 出轨、欺骗,或许她都可以原谅,毕竟她不会跟垃圾计较,可是独独让她不能释怀的是,齐墨眼睁睁的看着她溺亡,好歹夫妻一场,最后竟恨不得她去死,多可笑。 话毕,斜了眼旁边的成友好,语气不善,带着不容拒绝,“你跟我走!” 成友好咬咬牙,跟上成友容,走之前还想呸一口王羽真,刚才居然用那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她! 随即想到自己和成友容的关系,她生生忍住了:反正成友容和这个女人,她都看不惯! 齐墨再次被成友容忽视,心情很不爽:“成友容,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又是谁?刚才那样诋毁王羽真,你还不让她道歉?” 成友容侧眸,忍住上升的怒气,看向旁边高大的紫荆树,没有回答只是提醒道:“别忘记了昨天的礼物,如果付晚了,下次我的会员等级可是会被降低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齐墨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头升起一股暴怒。 成友容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他! 她算个什么东西。 齐墨转身离开。 王羽真见齐墨离开,神情阴郁地看了眼成友容的方向,然后抬步向教室走去。 车上。 友容开车离开这里,冷静了好一会,才道:“你怎么过来了。” 成友好把头偏向一侧,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校园景致。 成友好是成友容同父异母的妹妹,比她小了两岁,就是这两岁,在成友容心中一直是个疙瘩。 她的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而亡。 相当于她妈妈过世不到一年,她爸爸就跟成友好的妈妈在一起,小孩子心中哪里会管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寂寞空虚冷,反正她就是觉得爸爸被狐狸精抢走了,背叛了她妈妈和她。 都说孩子小,不懂什么,但她在这件事上特别的执着,不管新妈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觉得是在针对自己。 成友好的妈妈嫁进来也争气,为成家添了成友好和成友奕,一个女孩,一个男孩,正好凑成了一个“好”字。 而成友容这个大小姐,开始觉得自己在成家处处多余。 这才逃离了京城,在祖国的第二大城市——乐城读书安家。 “上辈子”她不待见这三人,一直觉得他们不怀好意。这三人虽没有为难她,做一些什么争夺家产,给她上眼药的举动,但也没有如正常的一家人一般。 流着成家的血液,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十几年,但一家人比陌生人还不如。 特别是这个小了她两岁的妹妹,从来就没有对盘过,开口说不上两句就要吵起来。 今天成友好出现在这里,还居然为她说话,说实话,她有些意外。 再加上自己重来了一回,以前那些心思也不再重要了,于是她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你到这干嘛来了?” 成友好磨了磨牙:“几个月不见,难不成你一下长大了?还是你脑中的水昨天给哭完了,稀奇得很,居然和颜悦色的在跟我说话!” “……”成友容现在可不是长大了吗,没有心思跟一个人青春期的小孩子计较,“你不上学了?” “……哼。”成友好傲娇的撇开头,又留给友容一个后脑勺,须臾,才别扭地开口,“刚才我在校门口看见那他们两个不清不楚的。劝你,这样的男朋友别要。渣男一个!” 友容顿时:“……” 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都知道齐墨这人不可靠,上辈子,怎么是个睁眼瞎呢,整整十年都没有发现! 还真是迟钝得可怕啊! 她停下车,转身看着旁边的侧脸,“你是怎么知道那人的?” “就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成友好白了一眼她,她的那房间,自己不知道进去过几百回! 上次回家成友容跟爸爸吵架后,她就进去看了成友容的电脑。 她房间中的电脑上面有企鹅号自动登录,只需要登上去,成友容什么秘密还能瞒住她! 015 她不差钱 两人的对话、照片,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随便一搜,就出来了。 何况齐墨那人还上过校内新闻。 昨天成友容给爸爸打电话,哭得跟一头熊似的,爸爸担心她被人欺负了,要亲自过来,可爸爸哪里有时间。 于是乎她请了一个假,过来看看成友容还活着没有,现在看来,多半是感情出问题了。 活该! 成友容见她不说话,打开车门走下去。 成友好坐了一会,想到成友容不待见自己,怕她把自己甩在车上,于是提着亮粉色的行李箱也跟着走下去。 这边友容给她爸爸拨了一个电话,爸爸比她还意外:“友好去你那里了?” “嗯,在我身边。” “这孩子,你……你别生气,我马上让她回来。” “爸……你别这样啊……我,我没有生气。”友容想到昨天那一通电话,多半爸爸以为她在这里被人欺负了,不放心她,准备过来看看,成友好是标准的贴心小棉袄,所以自己过来“代看”了。 随即又汗颜:自己在爸爸心中居然这么不靠谱,让妹妹过来瞧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成远显然不相信,两个女儿的性格他还能不清楚,一个霸道,一个蛮横,在一起如同火星撞地球,但再怎么孬也是他的种。 他急忙道:“还是让她回来,功课不能丢,今天下午的票太赶了,这样啊,我给她买明天一早的票,今天晚上你给她定个学校附近的酒店,但是你要早点送她过去,别让她一个人出去,晚上不安。” 友容连忙点头:“……好,知道了,你……别担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是以前爸爸常给她说的,她总是嗤之以鼻,如今,才体会到了丁点。 慢慢来吧。 余光中瞧见旁边的人,成友容想到中午她只吃了一个面包,现在饿得慌,成友好多半也没有吃午餐。 友容提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成友好一惊,连忙跳开,大概有一米远:“你干什么!” “成友好!” 友容脸黑成一团:她是病毒吗! 一个景伊是这样,一个成友好也是这样! 友容没有好气地咬咬牙,也没有理会她,提着不重的行李箱抬步走上宿舍楼,成友好如同石化一般,跟上她的步伐。 宿舍中的几人第一次见成友容带人回来,还是一个女孩,都表示稀奇,而这个人还是她从来不曾在宿舍提及过的妹妹,那是更为稀奇,虽然各自忙着自个的事情,但眸光都有意无意地向着两人的方向洒落,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未免引火烧身,一个个的赶紧撤退,宿舍最后只留下两人。 友容放好行李,上了一个厕所出来,就看见空空的宿舍,纳闷问:“咦,人呢?”还打算请她们一起去吃饭呢,她一个人守着成友好吃饭,会倒胃口的吧。 想归想,友容瞥向站在门口的成友好:“下去吃饭吧。” 成友好不置可否,跟着一起又走下去。 友容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摸到了离她们宿舍最近的食堂,以前她很少来这里,偶尔出现在食堂也是因为齐墨在这里,走在明亮宽敞的食堂中,恍如隔世。 现在已经过了吃饭的点,食堂中人不多,两人走到角落炒菜的地方,点了三个小菜。 才吃了两口热乎的饭菜,电话就响起来。 居然是齐墨的电话,“上辈子”两人在恋爱期间,他从来不会主动联系自己,一般都是她粘着他,想来也可笑,她这样个性的女人,居然有一天为了另一半喜欢自己而做出那样的举动。 友容心头的暴力因子升起,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电话,很想把这电话扔出去。 她沉下心,细想了一阵在这段时间他主动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想了一会竟然想不起,遂掐断电话。 成友好诧异地瞥了她一眼,然后低头认真吃饭: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刚成友容挂是她那男朋友的电话?! 果然是恋爱问题! 不过,成友容的事情,她不想掺和进去。 出乎成友容意外的是,电话又响了起来。 友容这次接了,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拿着筷子,继续吃着,吃相没有丝毫的不雅。 “你还在学校吧,你过来一趟,我在图书馆前的……” “为什么要过去?”友容打断,她是那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吗?即便以前是,现在也变了! 似乎听见了磨牙的声音,等了几秒,那头才回复:“跟你谈谈你昨天衣服的事情。” “衣服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家对所有的客户都是一样的,总不会宰我就是了。” “呵~”电话那头笑了,是那种掩盖不住的嘲讽笑意,顿了顿才用平静的声音道,“容容,你没有必要买这么贵的衣服,我知道你们家庭条件很好,但是就一件衣服而已,你现在还是学生,该体谅下你的家长,没有一分钱是能容易得到的。” 这亲情牌打得,若不是她直到这人的目的,只怕会被他哄了过去。友容的嘴角沁出一抹冷笑:“怎么办呢,我爸爸就是很乐意给我花钱的。”跟她提钱?气不死你! 她爸爸生怕委屈了她,开学就会给她打许多钱,生日或者其他节日也会相继给她打钱,总感觉,她花他的钱,他似乎很有成就感。 也许也存在补偿她的心思吧。 总之,她不差钱! 但齐墨的家庭却不允许他这样,不说每一笔钱都用在实处,至少得“师出有名”吧。 用现在的话来说,圈子不同,不要强融。 老话来说,就是门当户对,用她现在的眼光来看,是很有道理的。 她以前不会明白,只觉得一颗真心才是最为难能可贵的,且两人都是一个学校的,算得上教育程度相同,以后也比较好沟通。 可她不知道有的人的心固执得可怕,捂不热的,加上那人好面子,两人家世相差如此之大,他怎么会甘心活在她强大家庭的阴影之下。 兴许这才是两人悲剧婚姻的开端。 016 和他再无瓜葛 友容放下手中的筷子,宽容地道,“本来这件衣服就是我打算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但王羽真又当着同学的面说你送给我做礼物,这样好了,你还是别管吧,我结款就行,只是同学们知道了,让我难免没有……”面子。 齐墨是最在乎面子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何况昨天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前说了,既然说了就该履行! 果然,齐墨只得应承:“不用,一件衣服而已,我还送得起。”话毕,挂断了电话。 这笔钱对于他来说真不是小数目,他只有试着跟他爸爸说一下,毕竟是他爸爸支持他们在一起的。 有一次,他爸爸来学校找他,成友容厚着脸皮正好跟着他,也不知道他爸爸在哪里知道了成友容的家世,便开导他接受成友容,说这女孩子的家庭以后会是他和他们齐家的助力,这女孩子是真正的“白富美”啊,打着灯笼也难找。 他的梦中情人一直是那种温柔如水、端庄大方的女人,或许她会不善良、不美丽,但她必须懂事明理知进退。 成友容算哪种女人?白富美?那也是他最厌恶的一种。 她会温柔吗?强势霸道,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 想到这里,齐墨俊俏的脸上一片灰暗。 心头又暗怪王羽真多嘴,现在弄得他骑虎难下。 此时,齐墨还不知道网上的事情,一个是删除得及时,另一个是,周围的同学也不可能多事来告诉他:喂,齐学霸,你女朋友不似看着的那么喜欢你哦,她已经红杏出墙,许多人都知道~ 这种女人劝你分了吧,不然留着过年啊! 友容好心情地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友容本不想让成友好住酒店,才说了一句,今晚在我们宿舍挤一挤的话。 成友好就嗤之以鼻,“跟你睡一个屋,我还不如去酒店!” 友容没有充当好大姐的心思,当即就按照爸爸的要求,送她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 友容走在宽宽的校园道路上,此时已经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洒下,万物都浸在红色的光中,也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友容的心头突然生出一抹凄凉之感,一时感慨万千。 活了二十几年,关心她的、在乎她的,除了她爸爸,还能有谁呢? 想到爸爸知道她离开后,该多么的伤心呢。 这一次,她不能再让他伤心和失望。 友容咬牙,穿过校园一棵棵巨大的绒花树。 才一转过花园,便瞧见了一群熟悉的同学。 对面的同学看见是她,纷纷用眼神示意,于是形成了这么诡异的一副画面:本来热闹的草地上突然寂静无声,都望向从花园处走来的少女,个个还挤眉弄眼的…… 友容顿觉惊悚,装作若无其事地从他们后面走过,然后停在了一处墙角。 “听说网上有她的新闻。”一人说道。 “我也看见了,不过链接现在都找不到,我都还没来得及保存。” “她昨天晚上穿的裙子你们看见了吗?说什么从国外定制的,矫情。” “人家除了感情的事情,其他都不用操心,矫情也是应该,不像你我,没有毕业就要出去工作!” “呵呵~做出那样的事情,怎么对得起男神,据说那衣服还是缠着男神,让男神送给她的……” “她就是一个祸害,祸害了齐墨不算还去祸害另一个~”有人想到照片中的少年,顿时扼腕。 听墙角有风险,上次听墙角让她没有面子进去,辗转回去后,发现了齐墨出轨,而这次—— 友容的小心脏还是有些受不了,她突然从墙角处拐出来,停在几人的身后。 问她为什么不直接走掉,还要出来,友容私心里觉得,与其让他们背后议论,不如明明白白地站出来告诉他们:她知道他们在后面议论她!她是个玻璃心,易碎! 同学们看见她去而复还尴尬噤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一圆脸的女生出来打圆场,裂开唇笑:“容容,怎么回来了?” 容容! 友容突然觉得很暴躁,眉宇间落上了一层阴霾。 几乎所有的同学都亲切地唤她“容容”,从小到大,他们或真心或假意地关心她,她都悉数接受,她也一直以为,自己人缘很好,在同学中混得开。 后来嫁人了,她围绕齐墨转,也不曾有过什么像样的朋友,唯一走得近的便是王羽真,王羽真脾气好,对她很包容,她便以为那便是朋友,亲近的人。 这两天的经历告诉她,她错了。 他们唤她“容容”,不是代表跟她亲近; 他们有时的“关心她”,也不代表她在同学中混得开; 他们跟她亲昵地说话、动作,也不代表了对她好…… 同学们见她不说话,面色有些不好,估计刚刚那番话都被她听见了,兀自尴尬了一小会,随即一想:她自己不要脸,他们还说不得了? 随即释然,坦荡的目光望着成友容。 友容俯视着这坐着的几个同学,有两个还是他们班的,昨天还一同参加了她宴会的人。 她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克制住发火的冲动,一字一句地说:“第一,那不是我缠着齐墨要买的衣服,我也担心齐墨买不起,可他偏要逞强,没有办法,昨天你们中有人也在场听见了的;第二,从今以后,我和齐墨再无瓜葛!” 说完,大步离开。 这番话是按照她以前的性格说出来的,多半会被里面的某些人传给齐墨或者王羽真,不管怎样都好,不想她的名字和这两人同时出现,她又不是自虐狂,明明见着了,甚至是听见两人的名字都不舒服,还要伪装,得多累! 面面相觑的几个同学,听到这些话后,第一反应竟是:成友容同学没有否认照片的女主不是她,那是不是说明她移情别恋了,从此后会放过齐学霸?! 几个女生眼中齐齐露出不屑:她就吹吧,什么破衣服,齐墨还买不起!切~ 晚上,友容刚刚躺在床上,便接到了成友好的电话,成友好让她过去一趟,她担心成友好住在外面不安,且这家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她只得穿上衣服。 ------题外话------ 成友好遇到什么事了呢? 017 酒店惊魂 出去的时候与江玉琳撞在一起:“你这个时间去哪里呀?齐学霸在召唤你?” 友容脚步不停,因为在寝室中,友容毫不掩饰听见那名字的恨意,嘴中发出轻蔑的冷哼:“切~” 江玉琳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的背影,问其他两人:“你们觉得她这两天是不是有问题?” 寝室室长明言边打着游戏边回:“没觉得……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江玉琳一脸深思,须臾,调皮地伸手如名侦探上身:“对齐墨的态度就是最大的问题!”胸口处生生被她的动作挤出了一条深深的沟。 寝室中另一个女孩走进来,正好听见这句话,她淡定地瞥了眼某女的胸前,紧接着放好洗脸盆,低头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开始护肤。 镜子中是一张白皙好看的瓜子脸,想起昨天看见的那个男孩,突然生出自卑。 友容赶到酒店,径直走到电梯门口,还没有进去,便看见了从大厅处的沙发中走来一名少女,背带裤,鸭舌帽,黄色的头发,不是成友好还是谁。 “这么晚了,你坐在大厅干什么?” 成友好没有说话,只站起来,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友容莫名其妙,准备带她回房间。 成友好跟着友容进了电梯,边走边想:刚才太可怕了,她才走上去,就有一个男人强行拖拽着她出电梯,往黑暗的楼梯口走。 她是一个女孩子,对方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成年男人,她如何不怕,是她死命地拽着电梯门,才拖了一点时间,要不是恰巧另一个电梯有人到了楼层,她又在大声呼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找到酒店前台,前台的人见她穿着打扮态度异常恶劣,最后只让她报警,她又害怕又担心麻烦,只得给成友容拨了电话。 友容莫名其妙地按了楼层。 电梯中有两面都是镜子,友容从镜子中看见,成友好的头发、衣服都有些散乱,双手垂在身侧,有微微的颤抖,右手的手腕似乎有些红肿。 友容转头,看向她的手腕,果然,本来雪白的手腕上清晰可见条条红痕。 成友好撇开头,把自己的手微微收了收:她可不想让成友容看不起! 成友容凝眉,突然拽起那只皓腕,直视着成友好的眼睛问:“这是怎么弄的?” 成友好甩开手,瓮声瓮气地回:“不关你的事情。” 成友容拽着她,语气不容置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成友好在这里能有什么认识的人,多半是有精虫上脑的男人见成友好孤孤单单一个女孩子,准备打她的主意。“你不要瞒着我,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毕竟是你的姐姐,有人欺负你,我还能不帮着你?若是你一开始就想要逞强,何必打电话叫我过来!” 说不清楚这一刻是什么感觉,明明她很不待见成友好的,可友容想到那一种可能,胸中气血翻涌,恨不能把对方撕碎,满是对她的担忧和想到她被欺负了的愤怒。 成友好抬起头,恼怒地看着她,不知道是被她身上的气势所惑,还是对她话里的担忧存在疑虑,竟无法说出话来,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一出遭遇,委屈得红了眼眶。 友容见她这副神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放软了声音,生涩地安慰道:“别担心,没出事就好。” 成友好:“……”会不会安慰人,万一出事了呢?都不知道刚才有多可怕! “走,我先带你回去。”说着拉着她重新按了电梯,今天太晚了住在外面真的不安。 成友好不习惯地抽了抽手,友容拽得死紧,她没有抽回。 大厅下面,几个服务员见刚才那来找茬的女顾客又回来,纷纷收起标准的微笑,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盯着电脑。 成友好气呼呼地瞥了一眼,跟着友容走出去。 友容感受到身边人的变化,脚步一顿,折了回去,停在前台,俯视着前台坐着的几个服务员。 几个姑娘一看,这明显就是又来没事找茬的类型啊。 对于这种奇葩顾客她们见多了! 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心思,其中一个服务员站起来,笑着问候了一句。 友容看向她,问:“我妹妹刚才在你们酒店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位客人发生了事情我们不清楚,只是她过来说……”那服务员把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部分,另外大部分都在讲酒店的安,从来没有客人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友容“哦”了一声,又问:“有监控吗?能不能查看监控?” 那服务员继续保持微笑:“抱歉客人,监控只有通过司法机构的批准才可以看。” 友容点点头,拉着成友好走出大厅。 酒店的几个服务员面面相望,一头的黑人问号脸:就……这样走了?不闹闹?不投诉?不报警了? 明明刚刚很想发火的样子~ 呵,虚惊一场。 然而她们想错了,第二天一早她们便接到了处分,据说有人直接给酒店的大老板打电话,大老板又给总监打电话通报批评了一番,然后一层层下来,可怜了她们这些底层人员。 还不待她们离开酒店,就有警察来调监控,据说流氓已经被抓到了警局。 其实,关于被批评,不过只是友容同学给她万能的爸爸提了几句,这酒店店大欺客,正好欺负到了她们两姐妹头上而已。 …… 说回友容拉着成友好准备回去,还没有上车,便被外面的两个男人拦住了去路,一个胖一个壮,一个高另一个也不矮,都穿着保罗衫,看着到是人模狗样的。 “哟,小妹妹,一会儿不见,还叫上了自己的姐妹呀?老钱你看看这两人如何?”这丫头看着娇小漂亮,刚才他竟然没有拉动,这才回去叫上自己的兄弟,准备来这里堵人,毕竟这么漂亮,还单独一人的,还是难得遇见。 多半是附近那大学的学生妹出来做…… 被唤做老钱的男人虚着眼睛把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那目光黏着而又让人不适! 018 少年救美 成友好年纪小,见到可怕的男人不仅没有走,还又多带了一位回来,顿时崩溃了,指着说话的男人,连连退后:“就是他,是他要抓我,还拖我去没有人的地方,我不去,我反抗,他还来掐我!” 友容见两人不善的目光,也知道成友好所言非虚,她一把把成友好拽到自己的身后,伸手阻止两人靠近:“别动啊!我会报警的!”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虽然站在成友好前面,但怎么会不害怕。 另一个男人也就是那姓钱的,要胖一些,他笑眯眯地开口:“我得过来,小美女,你报警啊,哥哥等着呢~电话都没有掏出来呢,报什么警,别吓唬哥哥啊!别说警察,就是阎王也管不了男女谈恋爱闹矛盾不是!” “呸,谁跟你们谈恋爱了!”成友好伸出脑袋不客气地呸了一口,本能地伸腿踢向离她们只有一步距离男人裤裆。 那胖乎乎的男人一笑,把成友好洁白纤细的小腿一下子逮住,色眯眯地在上面摸了一把,然后,顺势一扯。 嗯…… 就是扯鸡翅那种扯法。 成友好被扯得直接一个竖劈叉坐在了地上,疼得撕心裂肺的。 成友好不禁尖叫出声,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本来有些杂声的小街道瞬间静了几分,接着,稀稀拉拉几人的小街道,瞬间没了人。 友容:“!” 友容见妹妹已经“阵亡”,且刚刚那流氓还摸了一把成友好的腿! 路人又都是冷漠脸纷纷逃避,现在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靠自己。 那种被水淹没的窒息感觉再次席卷身,怒气和恐惧齐齐袭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手脚并用地挣扎反抗,就是那种毫无章法的打法。 高跟鞋、硬包包齐飞下,那雄壮的男人竟然无法近身。 友容见有效,腾出另一只手用长指甲抠对方的眼睛,又用脚依旧袭击男人的裆部。 忽然想起自己在大学的时候,似乎会几招“防狼术”,友容身姿灵活地应用上,手法可谓是“快、准、狠”。 一番下来,居然让那壮实的男人无招架之力,友容见防狼术管用,不禁更加卖力,扳着男人的手、鼻、口就是不放手,就是能打多狠就打多狠的样子。 男人不想把这两个娇滴滴的美女给打残,加上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有几分蛮力,也没有用力,这一下子,落了下风。 “啧啧啧,别动了!再动,信不信我掐死她!”那边粗声响起。 友容转过头,便看见那胖子把成友好的头摁在地上,半张脸都贴着了地面成友好痛苦的无法出声。 一愣神的功夫,那壮实的男人立刻上前捂住了友容的口鼻,被友容袭击的各处开始痛起来,男人冷抽一口气,恨恨道:“非得对你们女孩用粗才肯乖,你看看给我抓的!这得多影响我形象!” 这话是挨着友容耳边说的,一股大蒜的气息,差点让她窒息,不禁动了动头。 那男人防她再动作,一只手环抱住了友容的腰,忍不住还掐了一下。 果然够细够嫩。 友容被人抱起来,再也使不上劲。 友容和成友好都不重,两个男人一人抱一个,向着几百米处暗地的停车方向走去,两人用命地挣扎,岂知这个动作,让抱着的男人更加兴奋,任谁看见了都会以为是情侣间在玩闹。 “嘭嘭嘭” 巨大的声响传来,似乎是…… “哐!” 这是—— 两男人互望一眼。 这是砸车的声音! 两个男人眯着眼睛定睛一看,还是他们的车,老钱首先道:“卧槽!你看是不是有人砸咱们的车啊!” “我也看见了,好像是!你过去看看!” 说完才想起两人怀抱中还抱着的美女,这两美女身体还不错,这敢撒手啊? 老钱盯着面前的脑袋,疑惑:对了,把人打晕怎么打? 两人不禁抱着人跑起来,勒得成友容和成友好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哐当~哐当~”又是几声巨响。 只见黑暗中,有一个身量不算高的人抡起石头,一下下地砸着他们的车。 酒店本来有停车场的,但他们做的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哪里敢把车停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边位子偏了些,但也不是一辆车都没有。 好几辆车都没事,偏偏砸他们的车! 这人谁啊? 爱车被砸,两个男人眼睛血红,也不着急手上的两个美女了,直接扔了,迈开腿向车的方向冲去。 友容被摔得眼冒金星,好歹身体素质较好,立刻就翻身起来,站稳了准备去扶成友好,成友好已经起了身,直愣愣地看着前面。 友容抬头望去,只见那砸车的男人飞速地向他们的方向冲来,像是正面迎击!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方式是在“投怀送抱”。 两个男人本来也向前跑着打算去抓那人的,可见那人是不要命的跑法,脑补出三个男人撞在一起火星撞地球的画面,不禁有些肉疼,减慢了速度,看看能不能拦下这个疯子。 可那疯子丝毫没有慢下来,像是在冲刺,在路灯下他一闪而过。 友容看清楚了那男人,那是什么男人,明明是个少年。 他穿着白t恤,牛仔裤,因为在奔跑,黑色的头发在夜色中飞扬,露出精致的眉眼。 友容似乎看见了他晶莹的汗水挥洒在空气中。 景伊! 这是……在向她们冲过来! 友容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一把牵起犹在愣神的成友好,向自己车的方向跑去,车距离她们不远,刚刚不过是才走一百米的距离。 进酒店前想着接到成友好就离开,所以只把车停在了离酒店不远处的路边,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疏忽,让两人经历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 友容打开车门,发动了车。 景伊快速地冲过来,两个男人只来得及伸手拽住了景伊白t恤的一角,因为惯性,夜色中“撕拉”一声响,这一片衣角从两人手中滑过。 景伊冲进后座“嘭”的一声关了门,成友容的车如一头猎豹,瞬间冲了出去。 两个男人跑的气喘吁吁,弯着腰盯着已经离开的红色车,不禁咒骂了几句,那壮实的男人问:“老钱,那红色的车是那小妞的?” “你、你、你问老子,老子怎么知道。”老钱只剩下喘的气了,想到今晚这一出,没有好气地回。 “那车好像不便宜吧,那小妞这么有钱?” 老钱瞪了他一眼:“你他妈的要是让老子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老子跟你没完!” “竟说些屁话,学校的丫头,能开这车的,不过是些老男人玩的货!都是男人,咱们玩不得了?”半晌瞧着手上的抓痕,滋滋地抽了两口冷气,可惜地叹,“那臭丫头还挺烈!” 019 长相被嫌弃 另一处,阴影中还停着一辆黑色的车,里面坐着两人,冷眼瞧着这一切。 “老大,为什么刚刚不帮他们?”一个二十几岁的黑小伙,望着副驾驶上的男人问道。 副驾驶座的男人带着军帽,脸颊如同刀削,一脸的正气和刚毅,他依旧望着红车离开的方向道:“这是警察该管的事。”停了几秒后又道,“那个女孩不错,意志坚定,身体强壮,反应敏捷,你留意下,把她招进来。” 身体强壮?是形容女孩子的吗? “哪个?”黑小伙回头,见自家老大一脸高深莫测,揣测道,“黑头发的那个?”应该是了,那个看起来年纪达到了要求,刚刚有些动作确实有模有样的,他突然好奇,“老大,那个砸车的少年也不错,那速度,那体力,那反应,那心理素质,是个可造之材,你为啥不要他?” 男人习惯性地皱眉,似乎在思考:“他……这长相,进娱乐圈还差不多,进我们队,你们能好好的训练?” 黑小伙哀嚎,赶紧捂着火热的心表态:“老大,我性取向正常!” “走吧。” 黑小伙边开车边继续道,“老大,你连女的都招,男的你反倒不招,女的进来我们就能好好的训练了?你……”这是什么思维! 男人依旧一脸的莫测表情。 黑色的车离开两分钟后,当地辖区的警察带走了两个还坐在地上喘粗气的胖子老钱和那壮实的男人。 …… 红色的车开到了校园内,友容确定安了,才停下来,胸口“砰砰”直跳。 其他两人也好不了多少。 成友好吓懵了,一张小脸惨白,特别是刚刚劈叉那一下,犹如腿筋绷断,神魂出窍,对于没有练过舞蹈的她来说简直要了小命! 而景伊仰着头慵懒地靠座椅上,双目紧闭,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如蝴蝶在抖动着翅膀。 面上看去还好,依旧是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 只是不能往下看。 他t恤被那两人给扯破,成了一块布,露出整个胸膛,紧致细滑的胸膛两边落着两点殷红如梅,除此之外,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面布着几丝红色的勒痕,友容瞧见那红痕都替他疼得慌,你想想对方得多大的劲才能把没有缝合线的t恤给撕破成这样! 目光落在他的锁骨处,那里平滑光洁,线条清晰流畅,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可友容就是觉得那里碍眼得紧,似乎有刺,让她回想起曾经那个被固定着双臂趟在病床上的小景伊。 愧疚之情突升。 少年似是有感,微微睁开眼睛,里面带着丝丝稀薄的雾气,雾气下是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直愣愣地望着成友容。 友容微愕,随即汗颜,这孩子就是骇人! 光被他看着就觉得头皮发紧,明明是一个优秀可人的好少年呀?怎么会有这样的威压? 友容咳了一下,缓解了气氛,才道:“刚才、刚才谢谢你啊,但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成友好转过头同望着少年。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数?”座位上的少年缓缓起身,矜贵优雅地拢了拢自己身上的破t恤,好歹遮了露出的肉,半晌才说,“你爸爸给我打的电话。” 此话一出,车中两个女孩都沉默了,友容在下午把成友好送去酒店,就给他爸爸回了一个电话,报告成友好的行程。 让景伊过来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是她爸爸担心她们两姐妹在此地掐架呗! 这事不好让其他的人知晓,免得外面会传出京城成家两千金不和的传言,所以,便拜托了同在乐城的景伊同学过来看看,毕竟景伊算得上熟悉。 再一个此人虽然长相上看着不可靠,但是行事作风稳重,思虑周,很得长辈的欢心,让他过来看看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不知道景伊什么时候来的,还在主要的关头救了她们。 是早来了一直等在外面?直到确定她们平和无恙之后才准备悄悄离开? 还是刚刚来?这一切只是刚刚好。 友容倾向于前者,这个世间哪里有这么多巧合。 想通了,老脸顿时不知道往哪里搁,瞥了眼后视镜,见少年闭目而座,倾城的面颊上是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成友好突然问:“那两个人怎么办?”她在京城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刚刚吓着了,只想赶紧离开,现在回过神,觉得幼小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当然不愿意放过那两个坏人。 友容家里是从商的,主场是在京城,为了两个流氓,让爸爸麻烦这边认识的朋友又有些给别人添了麻烦的感觉。 她倒是想自己解决,可乐城她呆了十余年,没有多少朋友,也没有出去工作过,真心不熟悉。 她没有说话,想着一会还是跟爸爸说下情况,至少调出监控,让其他的女孩子注意,想完,便开车向景伊的高中学校而去。 才起步,友容一个急刹,她转头看向后座,那上面似乎有一件崭新的衬衣,是之前给齐墨买的,她对着后面的少年道:“景伊,后面有一件衣服,你先换上。”昨天怎么没有想起呢,还让他穿湿哒哒的衣裳,不过现在也可以用上,这人别扭得紧,衣服坏了肯定很不自在的吧。 景伊脑中一直在想刚刚那幕,那色胚似乎抱起了成友容! 随即一想,成友容被人抱关他什么事! 又想,乐城作为国第二大城市,治安竟如此的差,是不是上面的人位子做得太安稳了? 还不待想完,就被成友容的急刹给中断了,身子因惯性不由得向前倾然后重重地倒回去。 “成友容你会不会开车!”成友好脑袋撞在前面的座位上,疼得龇牙咧嘴的,当即不满地叫道。 连名带姓的称呼法,让友容习惯性地瞪了她一眼。移开目光,见景伊没有回神,又说了一遍。 倒是成友好受不了成友容啰嗦,直接扭身把衬衣给拿了下来,递给景伊。 景伊下意识接过,接过后才恍然想起手中拿的是什么玩意。 多半是给那男人买的,现在给他穿? 哼,他倒是会捡别人的便宜! 020 他看上去很禁欲 景伊面无表情,打开车窗,直接甩了出去,手法利落:“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给我穿。” 友容嘴角抽搐:“什么叫乱七八糟,我新买的,很贵的啊!”是新买的,她又没有给出去,怎么就不能穿了? 景伊看向她:“给谁买的?”澄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成友容,仿佛是一面可以看透人心的镜子。 友容也望着他的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给你买的。” 景伊别开头,眉头凝结如冰霜,他趟回去,如刚才的样子,一身慵懒。 成友好嗤笑一声,扭头看向外面的景色:“走啦,哥哥穿这身破了的衣服也不碍眼。” 友容感觉自己自讨没趣,人家都不在乎露不露肉,她何必操心,又不是她露,于是启动车子,红色的车瞬间窜了出去。 …… 第二天一早友容顶着熊猫眼把成友好送到机场,昨晚,在只有一张床的情况下,她们虽然躺在一处,但两姐妹谁也没有睡好。 两人别扭地躺在一处,时不时地翻动,所以寝室其他人也没有睡好,友容不想招人恨,特地起了一个大早。 见她进了候车室,友容才离开,看到人来人往的候车厅,想到自己和景伊五一节也要回去,立即去窗口订票。 即便是提前了几天,可订票的时间还是晚了,从30号晚上到3号的机票都没有,友容恍然想起这是十年前,五一节七天假,小高峰呀! 若是等到四号回去,这样可以吗? 想到景家老爷子那虽然对小辈温和,但做出的决定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性子,友容赶紧打消买4号的机票。 她急忙杀到高铁站。 看着满大厅的人,友容心头哀嚎:“总不会开车回京城吧,那不得堵死!” 还没有郁闷完,有人突然拍了拍友容的肩膀:“嘿,美女!我终于追上你了!” 友容诧异地回头,对方是个理着平头的小伙子,俊朗阳光,微黑,看着很健康,这种形象不是当兵的就是搞体育的,但不论是哪种都是陌生的人,她瞥了眼肩膀上的咸猪手。 满大厅的人,前面的女人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套装,黑顺贴地落在肩头和背上,那一回眸,如黑夜中骤然升起一抹亮光,黑小伙觉得整个车站顿时虚化了起来,眼前唯有这女子是真实的,那一身米白色也变成了他眼中唯一的丽色。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嫌弃地落在自己的手上,黑小伙才回神,嘿嘿尬笑两声,抽回了手。 昨晚没有注意到,这女孩子的眼睛仿佛有魔力。 友容这才移开目光专心地排队。 黑小伙挤上前,低头不好意思地看着面前的人,挠挠头还不待说话,友容因昨晚没有休息好,脾气很大地率先出声:“我不要黄牛票!” “我不是黄牛!”黑小伙有些着急了,平日他在队里算得上伶牙俐齿的,可这一刻,仿佛失了语言组织能力。 他像是黄牛?有这么正气禀然的黄牛? “不要插队!” 后面的人一见,也不满地叫唤开了:“是啊,大家都是排队,你插什么队!” “后面排队去!” 黑小伙不理会后面人的叫嚣,依然站在友容的前头:“我不买票。” “既然不是黄牛,又不买票,那你就更没有必要挡在我面前了!” 黑小伙见满厅的人,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买到票,面前的女孩娇滴滴的,让他于心何忍。 于是豪气万丈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帮你买吧!” 友容拿一副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友容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自动脑补出下一句:我坏起来不是人! 当她三岁孩子啊! 黑小伙的电话响起,他皱眉按掉,然后对着友容道:“这样,我先走了,后面我有空再来找你。” 说完,从人群中离开。 友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的高人一等的背影在人群中一晃后,竟消失了。 排了大半天,最后,友容只买到30号晚上12点的车票,友容想晚上过去,第二天一早就能到也挺好的。 当即把信息发给了景伊,等了一会,也没有见那边回消息。 …… 30号晚上,友容背着简单的行礼出发了,也想过给爸爸带点什么礼物回去,可想了许久,也不知道带什么,他似乎挺讨厌这个城市的。 大概是因为她离开他跑到这边来上学的缘故。 友容放弃,只拿了日常的用品。 担心景伊会迟到,所以提前开车到了他们学校,找到一处车库,打算把车停在车库中几天。 才在上次的餐馆中坐了一小会,就见学校大门大开,顿时像水库泄水一般,一群学生争先恐后地从校园里出来,安静的校园一下子沸腾了。 有的寻到来接他们的家长; 有的跟自己的好伙伴叽叽喳喳地离开; 还有的小情侣紧紧挨在一起,友容感觉这一幕遥远而又稀奇。 她不禁起身,走到校门口。 一个个同学从她身边过去,她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直到如潮水一般的人流变成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友容向里面望了眼,宽阔的教学楼前,没有景伊的身影,她伸长脖子再看了一圈,还是没有那人的影子。 难道刚刚人太多,他们错过了? 她摸出包里的电话,正准备拨过去,从身后传来清冷如水的男嗓:“走吧。” 友容转过头,便看见少年背着黑色的双肩包,穿着深蓝色的衬衣,细碎的黑发遮住了眉毛,雪白的面孔,眼眸明亮形状妖娆,秀鼻如同名家雕刻,粉嘟嘟的唇瓣轻轻抿着,看上去禁欲气息满满。 若不是夕阳的余晖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她会恍惚以为此人不是来自人间。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刚才怎么没有看见你?”不可能呀,这家伙这么耀眼,不难发现的吧。 景伊大步离开校门口,还有友容穿的是平底鞋,她连忙追上:这孩子,问话也不知道回一句吗?! 还没有想完便被一声声如浪潮般的尖叫打算了思绪: “啊,是景伊!” “真的是高三的景帅呀!” “景伊、景伊、景伊~看这里嘛!” “景帅你是要回家吗?” “……” 021 像是一对恋人 一大群女生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瞬间把景伊包围,堵住了去路,友容华丽丽地被挤出了包围圈,还被人揉搓了好几下。 景伊朝前一步,女生们则跟一步,景伊迫不得已停下来,女生们便围着不动了,只愣愣地看着。 少年被围在中间,本来平展的眉头,渐渐地隆起,女生们恍然未觉这些举动有多失礼,只顾叽叽喳喳的叫嚷着,还有的拿出手机在拍照。 景伊是转校生,身份背景成谜,话说能直接转校到他们学校的学生,家庭就已经不一般了,何况还是学校的实验班。 所以,几乎是一进学校就引起校的轰动。 当然,让人侧目的不是他的背景,而是他的长相,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教室里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何况后面测验,好的成绩又为他锦上添花。 于是乎,连着周围的几个学校都知道这么一个人,时常有外校的学生在周五这天,堵在校门口只为目睹景大帅哥的天颜。 友容惊呆了:这年头果然是凭颜值打天下呀,她要是有景伊一半的美貌,当初……哦不,上辈子还去做什么整容!活受罪不说,越做越没有自信!偶尔看着镜子中的人,还觉得陌生至极。 “让开。”冷淡如冰的男声从里面传出来。 围着的同学诡异地一静,接着一个可爱的女生满含期待地问:“你是要回家吗?我家有开车过来接我,我送你吧!” 其余的女生艳羡地望着那可爱的女生:土豪就是不一样啊。 景伊没有看她,很直男地重复:“让开。”语气加重了几分,显出主人的耐心濒临崩溃。 还是没有女生动,不等景伊真的做出推开这些女生的不友好举动,友容赶紧挤上前,站在景伊面前对一圈的女生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们要走了,等会迟到可就不好了。” 可爱的女生望着友容的目光充满了不善,冷冰冰地问:“你是谁?”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大胆吗?这赤裸裸的妒意,让人不爽,友容收起了脸上的笑,为免引火烧身,还是回道:“我是他姐,你有意见?” “姐、姐?”可爱的女生脸红了,原来是景帅的姐姐,她刚才有没有很凶?有没有给他的家人留下坏坏的印象? 这就是乐城最好的中学? 友容摇头,一把牵起景伊的手从女生中走过去。 景伊低头看着那只牵着自己的爪子,爪子使足了劲,温暖如三月的阳光。 像极了小时候的那一幕。 成友容也是用这只爪,把他从黑暗的房间中拽了出来,拍着胸脯说:“别怕,以后我罩你!你犯的错我来抗!”不知道在哪里学的混话,说得有模有样…… 还有那天,就是这只爪子在给他…… 想起这件糗事,景伊就莫名的烦躁。 女生们愣愣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一个穿着深蓝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背着不鼓的背包,沉稳又帅气。 一个穿着灰色的帽衫,下面配着的是黑色的短皮裙,露出一双洁白修长的美腿,看上去俏皮、率性十足,又带着满满的少女气息。 哪里看上去像少年的姐姐!? 而且两人都穿的小白鞋。 两人肩并着肩,手牵着手,明明就像是一对恋人。 一堆女生懵逼了。 走到人少的地方,景伊甩开友容的手,友容侧目瞥了眼少年线条流畅的侧颜,叹口气道:“干脆去买个口罩吧,把脸给罩住,这样人家就看不出来,也不知道你长得好不好。” 景伊冷嗤一声:“你这智商,以后就干脆就别出门,省得一出来就暴露出其实你的脑中装的是水,你说是不是。” 这话怼得,让友容不顾自己心理年纪,好想抽他。 “嗯,你智商高,刚才被人围着的时候只知道干巴巴的说‘让开’!” “那也总比某人遇到事情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冒充我的姐强。” 友容抓狂,现在伶牙俐齿的刚才怎么被人堵着的时候跟个哑巴一样! 免得自己被他气死,友容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就是那种扫小弟的目光,不再跟他计较,快走了两步。 害怕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友容再也升不起把车停在这边的想法,直接带着景伊上了车,打算停在高铁站附近的停车场。 车开上了路,友容始终感觉后面有车在紧随她的车。 友容不禁想:是不是那天晚上的两个流氓,她还没有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还敢造次? 友容加快了车速,可惜毕竟是城市中心,又是高峰时期,车子走走停停,友容瞥了眼后视镜,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还是有,但又找不出是哪一辆车。 景伊回头望了一会,目光落在走在靠边的一辆黑色车上,形状如桃花瓣的眼眸微眯。 两人到了车站附件的停车库,友容停好车,和景伊快速地走出车库。 待走到人多的地方,两人不由得呼出一口气。 外面天色还未暗下来,距离发车时间还早,友容站在车站前面的广场,看了一圈,才指着一栋大楼的广告牌道:“我们去那里先填填肚子。” 穿着卫衣的她,站在满是人的广场中,仰头带笑指着上面,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眼睛如同圆溜溜的葡萄,没了往日的张牙舞爪,也收起了她的凌厉,这样的她,青春可爱无敌,像极了一只毛茸茸灰扑扑的小兔子。 景伊淡淡地想完,移开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一望,夜幕下,上面霓虹闪耀的广告牌是一家日式餐厅。 在明知有人跟着他们的情况下,成友容还要去那里吃饭! 吃得下? 他转身进了车站。 友容没有听见声音,一回头才发现少年已经离开,她只得转身跟着他向车站走去。 果然是高峰期,就算是30号的晚上,车站里也是人挤人,喧闹声不断,友容从来没有在这种满是人的车站候车的经历,所以,转头四望,仔细地看指示牌,生怕走错了候车室。 景伊突然道:“你过来。” 022 没事就给我滚 友容正在看指示牌,没有听清楚,她偏着脑袋凑过去问:“啊?你说什么?” 景伊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牵起她卫衣后面的帽子一下子给她套在头上,然后揽着她的肩头向他们的候车室走去。 动作粗鲁,却带着陌生又熟悉的亲近,友容脑袋中有片刻的蒙圈,脚步不由得跟上他的步伐。 心中腹诽:难怪你长得帅也是一条单身狗,就凭对女孩的动作! 又不断的安慰自己的暴脾气:他是为了我好,他是为了我好,他是为了我好,我忍…… 两人才将将走到候车厅,还不待松一口气,远远地便看见坐在前面一排的男女,正是齐墨和王羽真。 是冤家路窄还是阴魂不散? 友容暗骂一声,不想跟两人打照面,低着头找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景伊也注意到了两人,他美目斜了眼,坐在了友容的旁边,从背包中掏出一本厚厚的书看起来。 哪知,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两人才刚刚坐稳,那边王羽真噙着笑,站起来,向他们的方向走来,旁边的齐墨见王羽真起来,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就要上车了,你去哪里?” 王羽真唇角荡起一抹温柔如水的笑意:“我好像看见容容了。” 齐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满是人的大厅角落上坐着一个身形熟悉的女孩,不是平日里那种或紧身或暴露或夸张让人敬而远之的衣着,也不是生日宴那贵的要死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装扮。 她穿着灰色的卫衣头上戴着卫衣的帽子,下面是半截皮裙,乖巧地坐在角落,若不是身形像,他几乎不敢想象。 今日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邻家女孩,充满了亲和力,他难得的觉得成友容这个打扮很适合她。 想到自那日宴会起,成友容一反常态,没有整日跟着他,缠着他,甚至这几天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就好比他志在必得的东西突然变得遥远。 他移开目光,不打算过去。 待看到旁边在嘈杂的候车厅却低头安静看书的少年时,那种不是滋味的感觉又加深了一层。 这就没有必要忍了。 他站起来,向着两人的方向走去。 过来了—— 过来了! 友容目眦欲裂地数着两人的脚步,几乎要疯了:两个渣子过来干什么? 提醒她晚上做那个被水溺死的噩梦吗? 自从回来的几日,她除了第一天晚上睡得太浅没有做噩梦,这几日几乎日日都做。 景伊感受到她不同刚才的气息,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最后忍不住把手中的书放在她的怀中,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多看看,对你有益。” 友容下意识地看向怀中的粉色书本: 《撒马尔罕的金桃》 什么玩意,教人谈恋爱的? 不对、不对,两贱人过来了! 她把书放在腿上,翻开看起来,模样做得很足,只是不论怎么看书中的字落在她眼中都是花的。 余光中看见两双脚停在她的面前。 “容容,你也坐高铁回去?”婉转动人的声音响起。 友容翻书页的手一顿,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王羽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以往她的目光都是粘在齐墨身上,现在感觉她对齐墨似乎毫不在意。 但王羽真是谁,心思八面玲珑远不是友容这单细胞生物能够比拟的,她笑道:“真巧呢,我和齐墨也是今晚回去,坐车大概要七八个钟头,到了那边的车站回家就近了,这里到你们京城要近些,只需要五六个钟头吧?” 友容忍无可忍,抬起头望着她:“有什么区别吗?” 王羽真:“……”两个小时呢,区别不大?再说,不是该问她和齐墨住的有多近吗? 不是该怀疑,她怎么对齐墨这么熟悉? 不是该嫉妒,她跟齐墨一同回去吗? 想到成友容神经粗,王羽真闭了嘴。 “你们一同回去?”齐墨开口问了。 友容望向他:“嗯,有意见?” 轻飘飘的话向齐墨砸来,齐墨感觉分外的火大。 “成友容!”齐墨吼了一声。 “你有事?!”友容比他还要大声,声音夹着冰,目光中带着火。 几人齐齐一愣。 齐墨和王羽真没有想到成友容居然会吼齐墨,而景伊则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轻而易举的能把成友容火气逼出来。 周围的人纷纷望向这边,这一看下,顿时来了十分的热情,毕竟几人在大厅中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其中有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也向他们的方向盯来。 景伊又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墨俯视着她,目光不善,话语带着隐忍,“你闹够了没?”若是成友容跟他闹脾气最后两人分道扬镳,他给她付那件衣服的钱怎么算? 真不是他小气,连一件衣服钱也要计较,可那衣服是用布做的吗?说它是用金子做的也不为过。 还有他爸爸那里怎么会放过跟成家攀交情的机会。 友容蹙眉,不想跟两个渣子虚与委蛇,“啪”的一声把那本书拍在座位上:“你有事说事!没事就给我滚。”书本的声音吓住了那男人抱着的孩子,孩子受惊大哭起来,让人心烦气躁。 滚? 齐墨第一回听见有人对他这么说话,胸中翻起怒意,他上前抓起友容的手腕:“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放手,都说了滚,听不懂吗?”友容被他逮得很痛,死命地抽回手,这一下子铆足了劲,手肘因力道碰到了后面的不锈钢座位,一时疼得眼泪直流。 “容容,你怎么样?”齐墨弯腰去查看她的手肘。 景伊推开齐墨的手,自己蹲在友容的面前,赶忙卷起她的袖子,查看她的手肘。 手臂洁白如玉,手肘处除了轻微的红,没有任何异常,可能就是刚才那一下子痛着了。 齐墨看着两只同样如白玉般的手,感觉眼睛有些刺痛。 景伊按了按她的手肘关节骨头:“痛不痛?”清亮的眸子望着她,眼里盛着少见的担忧。 你说呢?不是废话吗?友容忍着眼泪,话从此缝中冒出来:“肉痛,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景伊放下她的袖子,重新坐回位子上,恢复了那一贯的风淡云轻,冷漠傲娇的样子。 023 黑小伙招友容 齐墨站着,低头望着这两人,突然觉得面前的成友容与那个痴缠自己的成友容不是一人。 王羽真默默地看着,不知道该庆幸成友容对齐墨的态度,还是该难过齐墨对成友容的态度,齐墨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嫌弃成友容。 “呜呜啊~呜啊~”对面的孩子还是在不停地哭,这引起了周围乘客的不满。 男人皱眉陪着笑,哄了一会不见好,然后伸手捂住了孩子的嘴巴,孩子哭不出来,发出“唔唔唔”的声音,胖乎乎的双手难受地扳着男人的手,男人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王羽真真想吼一句:能不能不要哭,听着烦死了。 若不是齐墨在这里,她就吼了。 友容不想被这两人的目光包围,她从包中掏出一个布丁,起身,从旁边走到男孩面前,蹲下身,把那粉红色的布丁举到男孩面前,哄道:“小朋友,看看这是什么?”典型的坏人诱拐小孩子的话。 齐墨顿时想揍人:他发火呢,成友容这个女友居然有心情去哄一个孩子?! 男孩眨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同样泪眼朦胧的大姐姐。 男人则防备地盯着成友容。 友容一笑,依旧把布丁递上前:“可以不吃的,拿去玩吧,别哭了。”说着想要揉揉小男孩的毛茸茸的脑袋。 黑瘦的男人抱着孩子错开了身,一只手拿起行礼准备寻其他的座位。 友容收回手,把布丁放在口袋中,回到自己的座位,没有丝毫的尴尬。 齐墨却一时看不懂了:这是那个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成友容?京城成家的大小姐? 王羽真笑:“容容真是善良呢,但孩子的家长似乎不领情。”有病吧,给陌生的孩子拿吃的东西,万一吃出毛病了,人家家长不讹你? 景伊意味不明地看了王羽真一眼,王羽真感受到少年的目光,望了一眼,里面薄雾萦绕,自成风景,看不出他眼里的意思,索性也不再纠结。 友容连一个目光都不想施舍给这人,她盯着那孩子,拿起包包准备出去,还没有起身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罩住,友容抬起头,荧光灯下,慢慢显出一张阳光健康的脸庞,是那天在车站遇见的黑小伙。 旁边座位的几人又望过来:感觉这女孩子好受欢迎的样子。 “路上接了一个电话,居然把你跟丢了,本来没有那么快寻到你的,你们争吵声太大,你听着啊,我时间有限,给你讲完事情就要离开,这是我电话,你先拿着。”说着,不由友容拒绝,已经把手中写着电话的纸条塞进了友容的手心。 友容莫名其妙,好歹抓住了重点:“路上是你在追我的车?” “对啊,你警觉性还挺高,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有人在跟着你?” 友容:“……”神经病? 景伊撇头看着两人的亲密距离,眉头轻轻地蹙起,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打量来人。 黑小伙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头看向景伊,他愣了愣,没有想到这个少年比那晚在黑暗中的还要好看些。 他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小帅哥,你好啊。”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少年,居然被他们老大给嫌弃了! 简直是暴殄天物! 放在他们队拉高颜值的平均分也挺好的呀。 景伊瞟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不像是来找他的人,但这人是何人,怎么会认识他又知道成友容? “记得给我打电话啊。”说完,大步离开候车室,留下一脸懵然的几人。 对面的大姐摇头失笑: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追女孩子的吗?哎,年轻真好。 “容容还挺有魅力的呢!”王羽真阴阳怪气地感叹一声,温柔如水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齐墨身上,“我们快要上车了哦~”说完,扭着细腰肢离开。 友容站起来,向旁边厕所的方向而去。 齐墨看着她的背影,别过头,也离开了这边。 成友容好样的,看她能忍到几时! 友容走到厕所门口,顺手便把那纸条扔在了垃圾桶里。 接着进了厕所,外面几声轻微的响动,突然间友容感觉外面似乎安静了不少,友容疑惑地打开门,才一打开,便被人一把又推了进去,然后来人关住了门。 “就知道你会把我的电话扔掉。” 友容想大声呼叫,可这家伙根本不给她机会,一个眨眼的功夫,不仅捂住了她的嘴,还把她的手、脚固定得死死的,她根本不能动作,什么防狼术,对面前的人一点用也没有。 “你听我说,我不是坏人,是这样的啊,我是武警特种学院的学生,前几天执行任务碰巧看见了你和另一个女孩反抗流氓,我们队长觉得你各方面表现不错,让我招你过去,你懂吗?” 友容瞪着眼睛:“……”感情她们那天被人欺负,还有人在一旁做吃瓜群众?而现在告诉她,这群众不是外人,还是匡扶正义的……警……学生! 什么玩意! 招她,还对她这样?! “放手!”友容嘴里发出声音。 黑小伙觉得她眼睛黑白分明,无辜地望着他,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自己的时间紧,只好接着道:“我时间不多,你把我电话存起来,到时候直接联系我,否则,我得空了又会来追你!” 说完,又给友容的手心塞了一张纸条,纸条带着一股浓烈的泡面味。 友容凤眼圆瞪,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他大爷的!这纸条……他绝对是从垃圾堆翻出来的! 好恶心呀! 友容死命挣扎,奈何被人控制得很死,所以她的挣扎在黑小伙看来犹如蝼蚁。 可成友容是谁,那是不到最后一刻,就绝对不放弃的人,执着得很。 外面响起敲门声和大声的质问声。 黑小伙虽然有的是力气和精力跟友容抗衡,但是现在他环境和时间都不允许,他低头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要走了,你记得打电话,进我们学校还是很不容易,所以这个机会很难得的。” 说完,放开友容,火速离开。 ------题外话------ 有事回老家,正好去小河沟里面捡点石头。 我发现淘宝买的鹅暖石变色不说,还只有一点点,买了五斤,一个直径二十多厘米的花盆刚刚够~ 不如自己捡的,要多少有多少! 024 他的紧张在意 身后有一力道逮住了他,他诧异的回头,只见这女子紧紧地拉住他的衣服。 他正准备脱身。 友容道:“你帮我一个忙,我就给你打电话!” 黑小伙来了一点兴趣,遂问道:“什么忙?” “刚才大厅有一男人抱着一个孩子,可我觉得那孩子不像是他亲生的,说不定是拐来的,你帮我问问?”警察在这个当口可能不会过来,毕竟只是她的猜想。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孩子很小,一般出远门,至少得带够孩子的尿不湿和奶粉吧,可他背着的包很瘪。” “你就不怕自己想错了?” “如果错了,我至少心安一些。” 黑小伙哑然失笑,点点头爽快地答应:“成交。” 友容放开他,展开纸条记住了电话,然后扔进便池,再洗手走出去,手上依旧是一股泡面味。 友容嫌弃地甩甩手,才跨出厕所便看见少年双手插在裤兜,站在厕所门口,俊美的长相,清隽的身形,让他在这里尤为显眼,至少热闹拥挤的大厅中有一大半的人都在看他。 景伊见她出来,才沉着脸走到刚才的座位上,姿态慵懒地靠座着,才一落座,周围的人又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友容跟着过去,目光扫了眼那男人和孩子,孩子已经不哭了,本来胖乎乎又白净的小脸上有些脏脏的痕迹。 入口处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走进候车厅,向着男人的方向而去,男人看见警察过来,有些张皇失措,随即又镇定下来。 经过一阵盘问,男人还是没有逃过,露出了破绽,他果然是有问题的,孩子并非拐来,而是孩子的生父卖给他的,孩子的母亲是个未婚妈妈,对此事还不知情。 孩子被一个女警察抱着安慰,男人被其他的几个警察夹在中间,悄悄地带走。 大厅激起了一层浪花,又很快在来来往往的乘客中消失殆尽。 而这个男人抱着孩子的目的不是转手卖了那么简单,他打算抱着孩子去沿海某地,运气好,男孩会被人家收养,运气不好,多半会沦为人贩子的赚钱机器…… 只是这时候友容还不知道这些。 …… 景伊翘着二郎腿,雅致地靠在椅背上,见她收回心神,转头看着她道:“合着刚刚没有掉进厕所,而是去打了电话?” “你在说什么?” 少年眼尾一挑,冷哼一声,红唇如樱桃般的色泽,诱人得紧:“成友容,你装蒜真的很傻。” “你才傻,你家都傻!” 景伊垂头翻开书本,一张脸在白色的书页映照下,更加白净,仿若发光,想到刚才的男人,不知怎么的突然说:“你的梦中情人已经走了。” 友容反唇相讥:“我的梦中情人不是你么?” 景伊仰脸一笑,皓齿明眸,形貌昳丽,周围的人感觉这处似乎有星光在闪耀,望过来的目光有些移不开。 “刚才不是对着他人还说我是你弟弟,怎么现在又是你的梦中情人了?”话虽如此,但一对如白玉般的耳朵却悄悄地红起来。 友容突然把脑袋伸过去,看着他的眼睛,打趣道:“就不许谈个姐弟恋?” 属于女孩的甜甜气息袭来,景伊抬眸,看着近在眼前这张如剥壳鸡蛋般的脸颊,她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一对浅浅的梨涡浮现在颊边,凤眸中有盈盈的水光在波动,黑发如绸缎般垂落在他的手背上,软软的、顺滑的、冰凉的,如同细水流淌。 景伊一时忘记了言语,目光浮浮沉沉,半晌,放下翘着的长腿,把腿上的书本砸在友容的怀中,起身向着一边的车站超市走去。 …… 两人吃了一点零食,提前半小时上车,一前一后走到所属位子。 景伊拉住了准备坐在靠窗位子的友容,友容疑惑地抬眸看向他。 “我晕车。”少年眼尾轻扬,说得理所当然,长腿一迈,率先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然后掏出一个黑色带红色卡通图案的眼罩,遮住了那双形如桃花瓣的眼眸,露出弧度优美的下颌。 晕你大爷啊!坐高铁会晕车?! 友容姣好的面容有片刻的扭曲,她气捏着车票,坐在了他的旁边,还在想之前那黑小伙给她说的事情,这……可信吗? 她眼里露出茫然,随即摇头失笑,不管如何,能活着就很好。 况且在远离那两人的情况下,她还能比“上辈子”差不成?! 她活了二十几年,没有出去工作过,没有成就,一腔心思都放在了老公的身上,虽没有差过钱,可说白了,也没有追求,这一世,她还是希望有所不同,她也希望让身边的人为她自豪骄傲。 坐了一阵,眼皮渐渐沉重,她靠着后面的座椅眯了一会。 水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她抬起头,看见水池边上是一对手挽着手玉人,他们眸含讥讽,嘴带嘲笑,始终冷冷的、静静的,看着下面如蝼蚁挣扎的她…… “水、水、水……”友容呓语,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在做梦,却始终睁不开双眼。 “救我啊——救救我——”友容呼喊,憋闷的感觉更甚,她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 水池边上的人面容渐渐扭曲,开始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笑她蠢,笑她笨,笑她一腔真心错付…… “友容,成友容,你醒醒……”谁在呼唤她,谁在摇晃她,还拍打她的脸。 在摇晃下,友容急促地吸了一口气,接着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放大的绝色脸庞,他眼睛的弧度优美动人,亮如宝石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盛满了担忧。 友容有些疑惑,显然还没有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众人窃窃私语。 友容茫然地望了眼旁边,只见周围的人都稀奇地看着她。 刚才少女靠在少年的肩头,神情痛苦,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身都不停的在颤抖。 他们还以为是羊癫疯发作!仔细一看又不像。 景伊的眼罩罩在头顶,瞥了眼肩头被濡湿的一片,皱着眉,扳着她身子的手没有放开。 她眼中满是雾气,又蓄满了泪水,就连长长的睫毛上也挂着晶莹的泪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肤若凝脂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和细密的汗珠,看起来那样的绝望和无助。 看清她的神色后,景伊蓦地呼吸一窒。 025 阔别已久的家 忽然间,小声的讨论变成了大声的关怀。 “小伙子我说不该摇她的啊,你看看傻了吧。”旁边座位的阿姨语重心长地道。 景伊眨巴着眼睛,听见阿姨的话显然有些担忧,放开抓住她肩膀的手,在友容的面前挥了挥。 正处在迷蒙状态的友容瞬间清醒:“!”她刚才有说什么了?不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吧! “你懂个屁,不摇她,她能醒过来?”旁边的中年大叔毫不客气地回击。 “是不是梦魇啊,好可怕!”前面的小妹妹惊呼,在看见少年的容颜后,脸红着小声温柔地建议,“不要压着胸口睡觉,不然很容易做噩梦的。”忽然想起这是坐车,怎么会压到胸口,所以识趣地闭了嘴。 “这就是鬼压床!估计就是刚才呼吸不畅,所以才会觉得憋得慌,醒过来就好。” 周围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说着说着就找身边的案例来讲,什么这个人有过这种经历,那个人又有这经历,什么梦见了骷髅,怎么都醒不了…… 友容:“……” 好丢脸啊。 虽然她早醒了,可听见大家在说,有些不好意思,只把身体陷进靠背里闭着眼睛“装死”。 景伊松了一口气,见她裙子因坐下后短了一大截,露出白花花的大腿,从身后翻出背包,然后在包里掏出一件淡黄色的衬衣,盖住她的大腿,这才感觉顺眼了。 友容皱眉:“……”悄悄地扯了扯座位下面的皮裙,又提了提景伊给的衬衣,依然是闭着眼睛。 …… 车到站后,一车人脚步虚浮地从车中涌出来。 车站中的味道不好闻,偶尔不知名的风吹来,让受了一夜奔波罪的人想要呕吐。 旅客们都快步走出车站。 清晨的天空一片灰蓝,城市渐渐喧嚣,友容伸伸懒腰,一抬头,便看见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低调又华丽的黑色轿车。 车里的人也看见了他们,然后,从里面走出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疾步又稳健地走到景伊面前,恭敬地鞠躬后,伸手道:“少爷,大少爷让我来接你回去。” 景伊的嘴角渐渐噙起一抹冷笑,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男人:“他消息倒是灵通,连我坐什么车,什么时候到,会从哪个出口出来,都能把握得如此精准。” 男人没有搭话,只伸手有请,仿佛景伊不上车他就不收手。 他的目的是接这少爷回去,至于大少爷和少爷间的矛盾,他管不了,也不想引火烧身,他只是助理而已。 友容想到这次跟着景伊一起回来的目的,她一定要知道是谁在她的生日宴会上算计景伊,让她一直愧疚不安。 她走上前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景伊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你几个月不着家,现在都走到家门口了却去我家,你要做什么?” 友容不放心:“那你先回去休息,”也不知道是对着景伊说还是对着男人在说,“赶了一晚上的路,舟车劳顿,要先好好的睡一觉才有精神,若是有什么给我打电话,我晚上去你家蹭饭。” 声线优美,只里面的话,还是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味道。 景伊好看的眉头微微隆起:自长大后,成友容见到景家人是有多远躲多远,现在居然主动要跟着他回景家? 友容尤不放心,她突然拽住景伊的手臂,向一旁走去,景伊先是一愣,桃花瓣般的眸子向上一挑,接着拍开她的手,却没有迟疑地跟上她的脚步。 男人看着两人毫不掩饰不想让他听到的心机,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友容站定,转头看向少年耳畔细碎的黑发,在微风吹拂下,那黑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耳廓。 她多怕他重复上辈子的路,那样的孤单和沉重,他不该有那样的人生,景伊是个好孩子,可以有更好的路。 虽然她已经阻止并尽可能地改变某些事情,但这世间也有一句话叫“不达目的是不罢休”,谁知道背后的人还会使出什么幺蛾子等着景伊。 “景伊,你听我说,如果……”她抬眸看向少年的眼睛,“我知道景爷爷希望你出国跟着景大少,你不想去才躲到乐城,如果他们给你看了什么并以此为理由要你听话,你都推给我,出国或者留在乐城,总要以你自己的意愿为主是不是?” 景伊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成友容,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她似乎是知情的。 成友容向来明明白白,可以让人一下见到底的那种。 她在隐瞒什么? 友容哈哈一笑,眼睛清亮无辜:“没什么啊,你回去吧。”笑完,戴上卫衣的帽子,转头走进清晨的蓝光中,看着神秘异常。 少年收回目光,上了那辆奢华却不打眼的车。 说起来,京城景家和成家不知道十几年前因为什么原因开始走动,但骨子里,景家的人是有些瞧不上成家的。 成家是从商,成爷爷会钻营,年轻的时候北漂,从包工头做起,赶上了好时候,积累了些家财,富没有出三代,虽然有些钱,但在这个处处都是款儿爷、官儿爷的地方,难免会被一些真正的底蕴大族瞧不上。 说白了也很危险,毕竟生意做大了,后面没有实力的背景罩着,很容易让人眼红。 而景家在以前就是高官,后来弃政从商,因之前打下的基础,和四通八达的人脉关系,在商场更是如鱼得水,生意蒸蒸日上。 十几年前,不知道因什么缘故,景家突然向成家伸出了友谊的双手,成家在危险的边缘还不巴巴地跑上前捧着? 所以才有了景伊和友容小时候常常玩耍的一出。 现在想来,他爸爸一开始把她送入景家陪景伊玩,说是孩子在一起玩热闹,但要说没有其他的心思,她也是不信的。 友容打了一辆车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上辈子”有多久没有回去了呢?嫁给齐墨后,虽然没有把生意分出来,但她爸爸确实是给了她几辈子不愁吃喝的嫁妆,资金链多少受到影响,也间接影响了家里的生意。 她愧疚不已,脸上又是那副见不得人的样子,怎么好回去见爸爸。 026 曾经画地为牢 车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再驶入两边都是绿油油草地的道路,微风飒飒,天渐渐的由灰蓝变成了白蓝,一轮红日渐渐地从城市边缘升起,接着发出夺目的红光,光芒四溢中,万物苏醒,朝气蓬勃。 很快到了目的地,友容下车,深吸了一口气,走向被阳光照耀的大门,透过大门,一座空中花园般的白色别墅出现在视野中,花园中的一草一木,沐浴在红色的阳光中仿佛散发着不真实的光芒。 门口的保安刚刚打了一个哈欠,就看见逆光中站着一个带着卫衣帽子的女孩,定定地看着里面的楼,他提高警惕,又定神仔细一看,这不是在外读书的成家大小姐成友容嘛! 这副安安静静的样子,他还有些不习惯,但人已经松懈下来。 “大小姐?” 友容笑着点点头:“黄叔,你好!” 黄平被友容喊,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应声,接着打开大门,友容走进去,突然转身问:“爸爸在吗?” 近乡情怯,她很想见他,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随即一笑,都死过一回了,还这么别扭吗? 上辈子没有来得及珍惜的,她今生都会弥补。 她这次回来没有跟她爸爸说,怕他派人来接她,这样觉得会给他麻烦。 “先生每天七点准时去公司,今天还早去了十分钟。”黄平有些佩服地道。 友容“哦”了一声,垂下了头。 唇角微微弯起。 她爸爸那人,节假日在他心中几乎没有什么概念。 现在没有见到爸爸,还是有些心慌慌的,大概太思念了。 看友容“失望”的神色,黄平温和地讲明原因,“大小姐没有提前跟先生说,若是说了,先生肯定会亲自去接你,小姐也不用着急,先生晚上就会回来了。” 友容点点头,向别墅走去,浓浓的奶香味飘了出来,里面还夹着饺子的香味,友容皱眉,打算安静的路过餐厅。 不料才一进去,便与厨房的阿姨打了一个照面,友容低头便看见了她手中端着的绿色饺子,鲜艳欲滴的色泽,让昨晚就没有吃热和实物肚子发出不争气的“咕咕”声。 阿姨看见面前这人是大小姐,突然笑了,脸上的褶子挤成了一块,看上去慈祥又和蔼。 “大小姐怎么突然回来了?小奕那孩子偏偏要吃什么饺子配牛奶,这孩子一向古灵精怪的,这不,我忙了一早上。”说着,瞥了眼友容的肚子,“大小姐还没有吃饭吧,你看看,事先也不知道大小姐要回来,也没有做大小姐的份,等阿姨忙过了,再给你做啊。” 要是以前,友容听得火冒三丈,然后毫不客气的抢过饺子,就算是倒掉,也不给留。 不是她不爱幼弟,而是这人话中的意思让她很不爽,怎么解读这句话呢,在以前她心中会这么解读: 一个是,她不受欢迎,这些人顾忌那货的喜好,那她呢? 再一个是,她不受重视,成友奕一身懒骨头,放假睡到九、十点不稀奇,这人早早的准备他的早餐,而她这个早起来的却没有! 吃个饭都要先将就那两个货之后才有她的,她焉有大小姐地位! 她那小暴脾气能忍?没有把盘子盖在阿姨脸上,算是她不想闻到那味…… 这样的结果,往往等待她的就是被成远教训。 现在,友容到底不是十八岁的女孩了,她只是意味不明地瞥了这阿姨一眼,语声如冰:“不用单独做,就这饺子,也给我来一份,如果没有饺子,热牛奶总是有的吧?” 不就是吃个早餐吗?这么多弯弯绕绕,累不累,神经不神经! 阿姨一愣,显然没有从友容话里的意思回过神:“……”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想到面前的这个大小姐,虽然一根筋但是脾气怪,现在没有发作,指不定什么时候、哪句话就会把她惹炸毛。 阿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应承。 友容这才抬步上楼,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友容踩在软软的地毯上,一切都是记忆中她走的时候的样子,只旁边的书桌上有点点的积灰,想来做卫生的阿姨,跟那厨房的阿姨一样。 敷衍。 她的闺房,低调华丽,又带着点点温馨,到底读的这个专业,在布置和设计上,就算是用后面的眼光来看,也不过时,只是,谁能料到她会在自己设计的泳池中溺死! 憋屈啊! 友容倒在大床上,想睡睡不着。 这一世,她不要再依附一个男人,就算是她爸爸也不行! 习惯依赖一个人,久而久之,会跟社会脱轨,跟不上男人的步伐和节奏,而男人也会慢慢的嫌弃家中的女人,比如,男人说工作中的领导,下属,合作伙伴,怎么怎么,你就只能听着,完不理解,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更别提能说上话了…… 渐渐地,他便不跟你说了,两人沟通也越发少; 渐渐地,你会发现,家中的事情,他不会再过问你,你会失去主导权、参与权; 渐渐地,你会被他的思想所左右,变得极其没有自信…… 你呢,只有关注他的一点一滴,围绕着他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用尽心思的取悦他,倾注得越多,越放不开,也越怕失去,你画地为牢。 而你们的家便是囚禁你的牢笼,成了你精神的桎梏。 所以,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就算是赚的不多,也得有一份! 友容总结着。 只是想到自己的专业有些头皮发紧。 当初是考虑到家中做的建筑,说不定以后能帮到爸爸,她选的专业是建筑和家装设计方面。 现在一想到她在自己设计的水池淹死,她就没法认真看待这份职业。 想起那车站中那黑小伙说的话,友容起身,打开电脑查询。 输入他说的学院名字后,除了一个招生信息,什么都没有查到。 招生信息中,说今年首次公开招生,这次招生,只招女生,限12人,暂时只招几个国内较大的省份。 不知道为什么,友容看见这样的搜索结果反倒信了几分。 她掏出电话,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没有接。 …… ------题外话------ 关于那个学校,为避免出现敏感词,变化了下~ 谢谢小可爱们送的花花和票票,如果还有,都可以送,我不嫌弃多的~邪笑 027 陌生的一家人 景家大厅。 一个穿着白色的唐装,满面红光的老人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花园的方向,那里有一个穿着深蓝色衬衣的少年,顶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看着细细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少年身披阳光,一步步向他走来,身姿挺拔,步履轻快,与几个月前相比又高了一些,面容白皙细腻如美玉,五官俊秀,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如同人间至宝。 跟他妈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者面上沉了几分,突然对着身后的人道:“让他回去休息吧,晚点过来不迟。” 身后的人错愕了一瞬,应声出去。 景伊见爷爷身边的刘伯从房中向自己走来,忽地停住了脚步,抬眸望着他。 刘伯的脸上早堆上了笑容:“少爷先回去休息吧,赶了一晚上的路肯定累了。” 景伊的目光落在前面古朴的朱红色宅子上,似乎透过那面玻璃看见了里面同他对视的老人。 他定定地看着,想起小时候有一个小男孩飞快地奔入那老人的怀抱,被老人欢快地抱起来…… 还有老人扛着他,笑骂道:“臭小子,就知道欺负你爷爷我……” “臭小子,这是我给你做的,你看看喜欢吗?”老人笑得一脸温和,从身后掏出一柄木质的长剑,扔在他面前软软的沙发上…… 景伊甩开脑中的画面,淡粉色的唇瓣紧紧抿着,突然转身,向主宅侧后方的一栋洋房走去,同样的朱红色,一中一西,古老而又沉寂。 主宅的楼上的窗户边同样站着一个俊美的男人,他静静地俯视着下面的少年。 少年长大了,也越来越好看夺目,如同天上的明月,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让人不注意都难。 …… 还没有等友容去景家蹭饭,得知爱女已经回来的成远从公司赶回家。 午饭肯定是在家吃了,阿姨见男主人回来,立即去忙碌起来,然后又忘记了给友容的早餐…… 成远连忙走上楼梯,推开友容的房门,待见柔软的床上深深陷进去的友容,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笑容一扫疲态,带着如释重负:“回来就好。”他就怕这丫头跟他置气呢。 成友好听见动静,从楼上穿着粉色的拖鞋走出来,将将走下楼梯口,便瞧见了成远看着成友容的房间笑得一脸傻气的模样,心头一酸,磨牙道:“爸爸!” 爸爸从来都没有对她这样笑过,虽然她有妈妈和弟弟,可不表示,她不需要爸爸这样的关怀。 成远转头,看着楼梯上的小女儿,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友好啊,你才起来?这懒丫头。” “别笑,脸上的褶子都成堆了!”成友好气呼呼的,蹬蹬跑上楼,声音震天响。 成远望着小女儿的背影很是奇怪。 她是怎么做到把软软的拖鞋穿出皮鞋质感的? 友容听见两人的声音,从床上坐起来,便看见了门口的男人,用她现在的眼光来看,男人挺帅,保养得宜,风度翩翩,哪里有什么褶子。 “爸爸。”友容唤了一声,又问,“你怎么回来了?” 成远埋怨:“你这丫头也是,回来也不跟爸爸提前说一声,爸爸都没有去接你。” 友容走出来,笑语盈盈地看着他:“哪里用你接,你好好的赚钱,让我有钱打车就成。” 成远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心头突然感慨万千:“呀!都说女大十八变,没想到我也等到这一天了。” 友容俏脸一红,有些羞愧:她可担不起。 “假期有好几天,你想去哪里玩,到时让……”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滚过来的一个圆球抱住了成远的大腿打断了话。 友容低头,便看见成友奕向她示威的目光,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如同琉璃珠,友容失笑。 想起上辈子,这孩子就跟他亲姐是一个战壕的,总是敌视她,而她当然也不待见这两人。 后来凭真本事考上名牌大学,她这个任性的大小姐在家中被爸爸树立起了典型,地位蹭蹭上升,两人看她就更不顺眼了。 她羡慕成友好凡事有弟弟护着,可没有想过,这个人也是她的弟弟,虽然不是一个肚子出来的,但都是姓成,且这两个孩子都不是坏孩子。 成友奕圆圆的身体抖了一抖,疑惑至极:笨女人对他笑成这样? “爸爸,你回来了,就陪我玩嘛~”成友奕撒着娇,抱着成远的腿肚子就是不撒手。 成远无可奈何地抽了抽脚,根本抽不开。 “小奕快放开。” “不放,除非你陪我玩。” “爸爸还要上班!” “那你怎么还回来,不陪我玩,就是不放~” 两人你来我往了好一会,成远最终被几通电话给叫了出去。 剩下友容和成友奕面对面站着思考人生…… 路过的阿姨瞧见两人站着,飞快地跑上来,拉住成友奕道:“小奕起来了啊,跟阿姨去下面吃早餐吧~” 成友奕不想面对笑得奸邪的成友容,有一种背脊发毛的感觉,他顺势下去了。 友容望着阿姨的背影有些方:这个阿姨上辈子就这样待她,毫不掩饰地袒护友好和友奕,生怕她会害两人。 这是为了什么? 按理说这个家的女主人唐艺不是那种爱计较的女人,不然自己也不会长成这样的性格,她是个工作狂,虽然是成太太,但依然没有闲着。 莫说忽视她,就是她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也不见得有多关心,一心只有工作。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所以,友容猜想这不是她让阿姨故意这么做的。 忽地想到了友奕这孩子小时候多半是阿姨给看护的,爱屋及乌,偏袒友好,针对她,她也就理解了。 等中午饭点的时候,和成远一起回来的就有唐艺。 她一身简单利落的黑色西装,脸上带着一副眼镜,显得精明干练,身后一年轻的女助理为她拿走外套和包包。 唐艺看见成友容坐在一旁,笑着招呼:“友容回来了啊。” 友容起身,应了一声,第一次对着她唤道:“唐姨。” 唐艺身体不由得一抖,诧异了一瞬,疏离地对着友容勾勾唇角,然后收回目光,把脚下的高跟鞋换掉。 028 当初的玩笑话 推门而入的成远正好听见这句,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唐艺是女强人,性子要强,友容也是一个霸道的性格,两人在家中,虽然极少争吵过,但这么心平气和的同框打招呼,这真是头一遭。 女儿受什么刺激了? 但他再怎么关心自己女儿也是一个糙老爷们儿,这个念头只在脑袋里转了一圈,便来去无痕。 成友奕见自己妈妈回来,没有多大的热情,从房中跑出来望了一眼,又回房继续打游戏。 一家人难得齐齐整整的吃了一顿饭,除开成友奕早餐吃得晚,没有下来之外。 “容容,你下午做什么?”成远看着她瘦了一大圈,犹豫、纠结着终于把筷子上的鸡翅装作自然地夹在了友容的碗里,下午友好和友奕都有功课和兴趣班学习,那么只剩下友容一个人在家,他生怕她在家里觉得无聊。 瞧见旁边小女儿翘着的嘴,意味分明的目光瞥了眼友容,成远忙给成友好夹了一块。 友容一时无语望苍天,一时觉得有些哽咽。 无语的是:爸爸还给她夹菜,她都多大的人了。 哽咽的是:可怜他那一片为父心。 她头也不抬,回道:“我要去一趟景家。” 话一出,几人都望向她。 成远更奇怪了:“你躲景家人都来不及,怎么愿意去了?听说你这次还是和景伊一起回来的?” 友容含笑望着他:“嗯,顺路。” 唐艺想了想,忍不住插了一句:“景家大少爷回国了,若是没有要事,最好不要过去。” 友容抬起头,真诚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他回国了,她就不能过去? 这话把唐艺给问住了,她停了吃饭的动作,破天荒地想开口对这个“女儿”说道说道里面的利害关系。 顿了下,她淡淡地开口,如同在工作中对员工解释:“一个是你和景家小少爷的身份尴尬,你是成家长女,景伊是小儿。之前景家老爷子说出了给你们定亲的话来,虽是开玩笑的口吻,但当着京中好几个权贵说的,我们两家虽然没有当真,但难保其他人不会当真。景家大少爷手中权力极大,京中又盛传两兄弟不和,你过去,多少会引人猜想,即便景大少没有那个心思,但其他依附景大少的人呢,看着景大少回国,自然寻找着巴结的方法,恐怕首先就会拿我们家开刀。” 友容听得一愣一愣的。 唐艺见她似乎认真在听,也只当成友容开窍了,好心情地继续说道,“第二,你此前去乐城上学,景伊随后就跟着去了,他这态度,本就让人疑惑,京中都传这孩子在追……” “吃饭,吃饭,孩子还小,说这些做什么!”成远打断唐艺的话,她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唐艺被人打算了话,很不爽,但人家亲爸发话,她这个后妈还说什么,当即噤声。 其实她更想把话给成友容挑明白,也就是说外界都认定她是景伊的未婚妻,若是成友容还不明就里的往上凑,只怕对两人的名声有损,除非,两人真的喜欢彼此,就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景老爷子是个什么意思…… 友容感慨,她从没有想过这些,算起来她年纪也不小了,可她不得不承认,她被爸爸保护得很好,过得顺风顺水的,没有遇见过坎坷,活得一直很单纯。 想起“上辈子”她为了逃开这个玩笑话,着实废了一番功夫,先是疏远了玩伴景伊,接着去了乐城,再接着高调示爱齐墨…… 弄得人尽皆知。 她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岂不知这些举动在他人眼中看来,跟过家家一样。 而且当时景家人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情,是她玻璃心了,听不得有人在背后议论。 成远见她一脸深思,笑道:“别想了,好好吃饭,不然跟我一起去公司。” 唐艺一下就火了,让她讲这些没有关系,但是这不一样,公司有公司的规矩,家里是家里,怎么可以随便的让自己读书的女儿去参观公司,且今天下午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成友容一个人能在总裁办公室?还是和他们一起参加会议,公司的人会怎么想。 “当初我们就说好了的,孩子进公司需通过正规渠道,容容还是一个学生呢,公司的员工见她过来能好好的工作?” 成远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唐艺反应这么大,这刺激到了他,一下拍板:“去一下又怎么了,自家孩子连自家公司地方都没有去过,成什么样子,下午就跟在爸爸身后,好好的学。” 友容摇摇头:“我还是要去景家。” 旁边的成友好听见这句,一口饭喷了出来:感情她妈白说了这些。 索性,唐艺懒得操心,只瞪了一眼吃饭没有正形的成友好。 友容放下碗筷,添了一句:“我是有事情,毕竟我们在一个城市。” …… 下午,友容收拾了一番,按照记忆中的路径,走到景家门口。 门口的人认得她,成家的千金,小少爷的青梅嘛,立即放了进去。 友容一走进去,便看见景爷爷穿着唐装坐在大厅,精神很好的正和一男人下着棋,男人穿着修身的白衬衣,身体看着单薄,坐得笔直,他长得极好,肌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面部线条柔和,鼻梁上还戴着一副金框眼镜,斯文俊秀,一派矜贵,只微微一笑,便让人好感顿生,哪里有传闻的那样可怕。 这一幕看起来岁月静好。 友容才进去,那满面红光的老爷子便笑道:“容丫头来了呀,你可是好久都不曾过来看爷爷了,我还以为容丫头把我这老爷子给忘了呢!” 友容走进去,礼貌道:“哪能啊,这不是来了吗?”说完对着旁边的男人招呼道,“景霖哥哥好。” 男人微微颔首,一副淡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压便显露了出来,若不是友容年纪不止18岁,多半不敢跟他说话。 这男人便是传闻中的景家大少爷,景霖。 友容以前看过一些耽美的小说,每次看见他的脸,就忍不住把此人套在那些主角的身上。 ------题外话------ 我很喜欢景霖的~ 嘿嘿 029 你说我技术差 他比友容和景伊大了十一岁的样子,和景伊也不是一个妈妈肚子里出来的,但小时候两人感情不错,景伊可以说是由景大少带大的,只是为什么变成了传闻的样子,友容也不知情,心中猜想,多半是为了这偌大的景家。 此人严谨,神秘,低调,长得一副好相貌,年纪轻轻便掌管了景家国内大半的生意,更是洁身自好,京城名门千金趋之若鹜。 景伊和他一对比,人家多半会选择景大少,毕竟两人年龄相差极大,等景伊长成,偌大的景家还有景伊什么事呢。 友容晃神,只听老爷子道:“你找臭小子吧?他刚刚还在这里,让他陪我下棋,拔腿就跑,这孩子!”老爷子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声音中满是宠溺,转头对着身侧的刘伯道,“去让臭小子下来。” “容丫头过来陪我坐会。” “哎!” 才一落音,门口一暗,屋中的几人望过去,只见逆着光走来一个身带清辉的少年,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亚麻色的t恤,明明看起来很懒散居家,气质依然卓绝,如皎皎明月,高不可攀,无法触碰。 偏偏看见他的样子,又让人生出那种偏要靠近的心思,哪怕会被他比得低落尘埃,也想要不顾一切地靠近。 若说景家大少是故意散发出来的威压,或许还有常年位居高位养成的,那景伊便是自然而然的,他也可以让你觉得他很好亲近,也可以让你感觉到距离,总之,得看少年的心情。 少年长腿一迈,没有骨头似的倒在屋中唯一的柔软沙发上,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让他立即接了地气,露出了一截白皙光滑的锁骨。 “老远就听见你们在说我,说我什么呢?”这沙发颜色是亮丽的绿黄色,与屋中其他家具的颜色极不相搭,想来是老爷子专门为景伊准备的。 只有景伊爱这种黄不黄绿不绿的颜色。 “瞧你就没有个正形,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老爷子首先指着少年的鼻子骂道,“你一个人占了地方,让容丫头站着啊?” 景伊看向旁边的友容:“站着不容易胖,就站着好了。” 友容拿起沙发边的一个几何图案抱枕砸向少年:“我本来就不胖!” 少年伸手敏捷地接过,得意地扬眉:“比我要胖。” “呵,谁跟你比啊!”景伊还是少年,这两年只在长个子,而女孩子本来发育就比男生要快些,她这两年竟是在长肉,能相提并论吗。 友容故作气呼呼的模样,霎是惹人喜爱。 景爷爷笑呵呵的看着,而一旁的景家大少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友容突然觉得自己莽撞了,她担心照片的事情,可人家根本没有那意思,竟提也不提,现在其乐融融的在一起,或者人家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也不可能拿着这照片说事。 景家的阿姨给友容和景伊添了两杯水。 友容走到沙发边,俯视着下面的少年:“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我好订票。” 话一出,景霖下棋的手一顿。 哈?有反应,有反应就好! 是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远离这繁华; 还是让景伊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好掌控? 友容准备继续问,景伊从沙发上一下坐起来。 顿时,前面的墨发飞舞,张扬,不羁。 友容一怔。 “喂喂喂,你真扫兴诶,我今天才回来陪爷爷,你就巴巴的过来问我什么时候走。” 友容刚想给他普及一下买票许多人都是买往返票。 老爷子便嫌弃地挥挥手:“谁稀罕你陪,你回来就去睡大觉,什么时候陪我这个老头了?你回来没回来有什么区别!”声音中气十足,还带着点点的委屈。 几人一笑,景伊从沙发中起身,比老爷子更委屈的对着友容道:“老爷子不稀罕我,你就给我定今晚上的吧,可怜我马上就要高考了专门抽时间回来,还不受人待见。” 屋中的几人又是一阵笑,刘伯从里面走出来,赶紧拉住做势要走的景伊:“我的少爷诶,我让人做了你最喜欢的酸汤鱼,你不尝尝?” 景伊砸吧着舌头,小心地瞥了眼景爷爷,用不大的声音道:“那我就尝尝再走?” 古灵精怪的模样逗得屋中的人大笑。 友容坐在少年刚才的位置,景伊则坐在沙发扶手处,友容侧目看了他一眼又一眼,这样的景伊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景伊少言寡语,何时也会逗景爷爷了,不禁把面前的人跟上辈子的人相对比,友容一下开心了:景伊没有抑郁,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改变了某些事。 “成友容,你瞪我做什么?” 友容扶额,翻了一个白眼,话脱口而出:“瞪你?你好看啊?” 景伊突然凑到友容跟前:“你说我好看不好看!嗯?” 温热的呼吸落在友容的脸颊,还是标准的霸道总裁问女主的语气,友容顿时:“……” 特么的! 闹了一会,友容和景伊开始打起游戏来,边上的两人还在下棋,均扬言不分出胜负不准离开。 只见少年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边打边说:“你掩护我啊!你到底会不会玩!”过了一会,他紧张兮兮地盯着屏幕吼,“成友容,你是不是笨,斜对面有人!是不是我被人打死了,你才肯出来?” 友容真想把手中的电脑给他飞过去:“……到底谁不会玩,到底谁笨,专门坑队友的猪!” “看吧看吧,我被你坑死了!”景伊盯着已经变成灰色的人叫嚣着。 友容熟练地操作,然后勾唇一笑:“那是你技术差!” 景伊听见这句话,抬头斜了友容一眼,不满地问:“你说我技术差?”少年声线清澈,语声缓慢,带着质问,还带着几丝难以言说的暧昧,顿时吸引了旁边下棋的两人。 两人没有了下棋的心情,侧目望来,目光炯炯,脑中的画面有些少儿不宜。 友容依然沉浸在游戏中,头也不抬地回:“那不然呢?你这不是废话嘛!” 直到把敌人爆头后,友容才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一脸轻松道:“我帮你报仇了!怎么样,感谢我吧。” 景伊含着笑,歪倒在沙发上。 030 两个孩子挺配 过了一阵,旁边的景爷爷收了棋,笑着对友容道:“容丫头,我让人请你父亲过来,今晚你就留在爷爷这里吃饭。” 友容关闭了游戏界面,对着景爷爷忙道:“哪能再打扰您们呐,是我许久没有见景爷爷了,过来看看,等会回去还有功课要做。” 景爷爷也笑呵呵的跟友容客气道:“劳烦你这丫头还能想起我来,功课晚点做没有关系,”接着,不容置喙地身后的站着的刘伯吩咐,“去把我电话拿来,我打电话邀请,这过节的,孩子们难得回来聚在一起。” 如此,友容便没有再推脱。 …… 傍晚。 成远携着夫人唐艺还有两个孩子走到景家。 除了逢年过节,两家人聚得不多,这么平白无故的,还是头一回。 成远心情有些忐忑。 景家老爷子让他们过来的心思无非就是跟女儿有关,可这丫头的性子,一个字“犟”,你跟她说东,她偏要往西。 之前说喜欢学校的一个学长,跟他闹得不可开交的,这次……那丫头愿意吗?别等会闹起来,谁都没有脸。 唐艺同样的蹙着眉,她是无所谓,相较于抱景家这粗大腿后的代价,她更期望成家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发展。 欲速则不达。 即便有瓶颈,她和成远也不是不能克服,可偏偏这事,她说了不算,也说不得。 后妈也难当,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同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娃,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的。 一家人才一走到门口,便被刘伯热情的迎进去。 简单的寒暄后,成远拿出家里珍藏的好酒好茶递给旁边的刘伯,这是他特地让人拿过来的,他早知道老爷子就好这一口。 然后笑道:“我之前去南边开会,还寻了一样宝贝,明天让人给老爷子送过来,”说着,瞥了眼一旁的友容对景爷爷笑着道,“这丫头一回来就跟我许久没有见景爷爷了,过来瞧瞧,结果啊这明明就是来蹭饭的!” “爸爸!”友容不满的唤了一声。 成远笑嘻嘻的,听见友容的声音,走过去刮了刮她的鼻子:“越长越回去了,你景爷爷家的饭菜比我们家的香是不是?” 景爷爷大笑,又扫了眼友容,只觉得这丫头活泼可爱,他很满意。 景爷爷满面的红光,高兴的说:“别说,你等会就知道了,这次的厨子最对我的胃口。还是这丫头有心,头一个就想到我,我还能让她就空手空肚子走了?” 两家人一一招呼后,落了座,因为景家主宅里面的装修是传统的中式风格,所以,今晚的餐桌也是标准的中式圆桌。 满满的一座菜,中间放着一大盆酸汤鱼,这鱼是专门从长江一带运过来的,据说是野生的,肉质滑嫩,味道鲜香,只因景家小少爷喜欢,便出现在了餐桌上。 足见景伊在景家备受宠爱。 几人落座后,加上刘伯正好是一桌人。 友容左边是景伊,右边是成友好,成家两姐弟知道这是在上百年世家的景家做客,一时间也收了在家里的随性懒散,坐得端正无比。 闹了一阵,景爷爷看着成远,当着几个小辈直接道:“是这样的啊,我看这两个孩子也大了,景伊这孩子你们也知道,不是我自夸,这孩子人品各方面都是不错,还追着容丫头去了乐城,可见孩子真是对容丫头上心的。容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挺配。请你们过来呢,就是想问问你们的意思。” 他下午看见两个孩子相处,再加上景伊说出那样的话,两人多半……已经在一起了,他们作为男方,哪里还能拖着,把姑娘给耽误? 此话一出,刚才还热闹的大厅顿时一静。 成家人没有想到老爷子这么直接。 景霖抿着唇没有说话,淡漠的目光扫了眼斜对面的友容。 景伊敛目,细长的手指紧紧地捏着筷子。 饶是八面玲珑的成远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的是女儿,本该等着男方来求,就算是跪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有压力,说不定还倍有面子,可对面是什么人,是景家的老爷子,他没有怂着把女儿洗干净送上去就不错了,还指望他拒绝吗。 好半晌才把目光落在景伊身上,这孩子他也有一年没有见,现在看着是越发俊俏动人,只静静地坐在那里,灿灿发光。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心头一时五味杂陈。 他又看了眼友容,迟疑道:“这事、这事……这事得问问孩子,我虽然是她的爸爸,可也不能给她直接定了。” 景老爷子了然,炯炯的目光看向友容:“容丫头,你可还瞧得上我这孙儿?” 这话好直接呀,哦不,是不好接啊…… 友容看着景爷爷,笑道:“是我配不上景伊。”这话是真的,她单纯不懂算计,如何能在这世家立足,虽然景家人口简单,但是下面靠着景家吃饭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景家的媳妇都是家世匹配,八面玲珑的世家女子; 再一个是景伊本人,她是真的配不上,她顶着年轻的容颜,虽不说心千疮百孔,但不敢再相信爱情和婚姻,这辈子能单身跟在爸爸身边,算是最好的结局,她今天留在这里的另一个目的,便是了却这事。 她希望,以后不要被贴上景家人的标签,也还少年一个自由的身份,他值得很优秀的女孩子。 只是她没有想到直接开口的是景爷爷。 “不管是身份还是容貌,我自知都配不上景伊,爷爷抬爱了。” 景爷爷皱眉,粗浓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任人一看就知道老爷子有些不满:“容丫头,你可要想好了……女孩子名声为重。”都已经和景伊发生了关系,如何还能不订婚? 他思想接受不了。 这边成远又误会了,他有些着急:什么是名声为重! 就外面那些人的说道,他成家不在乎,他成远的女儿还怕嫁不掉? 再说孩子还小,订什么婚! 他又瞅了眼景伊,只见少年微垂着头,眸子幽深似海,黑沉沉的。额前细碎的黑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好看的眉头。 听见这些话后依然慢条斯理的吃着鱼,好似场中人说的话跟他毫不相关。 成远眉心不自觉地一跳。 这是喜欢吗?这是对女儿上心的样子吗?狗屁! ------题外话------ 有奖问答,明天的情节会发生什么(可多选),有奖励哦,赶快参加吧~ a:表白了; b:定亲了; c:亲吻了; d:滚床单了; e:以上都有~ 031 表白加吻微甜 友容莞尔一笑,今天她穿着蓝白色相间的衬衣,领口处微开,露出天鹅般的脖颈,在灯光下看着甜美可人不似下午和景伊在玩闹的那个疯丫头:“我们年龄都还小,景伊更是在高三,学业为重,我不敢耽误他,景爷爷莫要取笑我哦。” 这便是没有意思了。 原来成家这丫头对景伊没有那意思! 景老爷子沉默,那本来亮亮的眼睛突然变得灰暗无光,失望的表情爬满眉头。 餐桌上顿时没有了其他的杂声。 景家大少爷端着酒瓶为成远斟酒。 刘伯笑着招呼大家吃饭喝酒。 突然,本来在安静吃饭的景伊突然勾唇一笑,这淡淡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如月初升,带着华光,恰如人间倾城色。 桌上的人都向他看来。 这笑是什么意思? 只见少年放下筷子,低垂着头从身上摸出手机,三两下的翻到了一张照片,他举到友容的面前:“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口是心非呢,若是对我没有意思,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友容定睛一看,险些被气死。 照片正是生日那天在酒店房间的那张,也是她极为隐瞒不让照片出现在景伊面前的那张。 现在居然在人家的手机里,也就是说,她自作多情不说,还白忙活了一场! 见成远伸长了脖子,友容连忙遮住手机上面的内容,还不等捂两秒,景伊长手一挪,手机在景爷爷和景霖面前一晃而过。 景爷爷眼花,没有看清楚,但自己的孙子是脱了衣服的他没有看错,顿时高兴了。 景霖的脸色微变。 少年收了手机,眼睛含笑:“爷爷,您别信她,您小时候为我们定亲是明智之举,我偏偏就看中了她!”少年三言两语,已经坐实了以前的玩笑话,顿了顿,他看向在座的人,桃花眼尾微翘,满眼的深情,“我景伊这辈子除了她谁也不喜欢。” 只是这深情的目光没有对着友容。 这或真或假的宣言,让友容头大了。 说起来,她今天过来的目的,一个是划清两人界限;一个是把设计景伊的幕后真凶给揪出来,并暗中警告,算是报答少年“上辈子”的那个举动…… 结果,两件事没有一件顺利。 友容有些方,看着满桌盯着她的人,起身道:“那啥,我出去接个电话,刚刚震动个不停,你们接着吃……” 成友奕立即拆台:“你身上没有口袋和包包。” 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带电话。 友容顿时想一巴掌把他给拍死。 景伊跟着站起来,凑近成友奕道:“我给你姐姐重新拿个电话,借给她打。” 友容脚步不稳地出去:“……” 两人一走,餐桌上陡然一静,接着气氛又恢复如初,似乎达成了默契,不提这件事,该吃吃,该喝喝,一派和睦。 友容走远了些,停在了一片玫瑰园中,正是五月好时节,夜晚的玫瑰幽幽绽放,如火如荼,晚风吹来,花香扑鼻,树叶沙沙作响。 灯火阑珊处,少年一步步走来,绝色的容颜如玫瑰一般娇艳欲滴。 友容突然想起了下午少年对自己的故意亲密和诱导的话语,顿时暗骂自己笨。 看看,她成友容就算是再活一次,也不是这百年世家养出来孩子的对手,心机如此之深,惯会逢场作戏,明明一脸单纯的模样,她若是进来焉有骨头渣剩。 她不禁冷了声:“你什么意思?” 景伊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瞥了她一眼,把之前在酒店的那句话还给她,淡漠地开口:“如你所听见的。” “照片你哪来的?” “成友容,若是有心人想要我难堪,你如何瞒得住呢,”景伊凝视着她,很想说一句“谢谢”,话到了嘴边,吐出来的竟是,“真笨。以为删了就没事了吗?不知道多少人看见了!” 得,恶心了自己,成了别人,最后还落得一个被埋怨和色名远播的下场。 友容火气一下上来:“我这是为了哪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照片,你会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担心了好几天,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还这……”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片柔软堵住,友容的头一下大了。 是陌生的吻意,不同齐墨的冰冷凉薄,他的唇瓣馨香甜软,刚开始只是轻轻的覆在上面,轻柔如雾一般,接着重重的压在上面,再接着他撬开了友容的唇瓣,舌头滑进去,开始侵城掠地。 牙齿有好几次都磕着了她的牙齿,足见少年的青涩。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鼻尖,痒痒的,似乎带着这片天地的花香。 友容瞪大了双眸,愣怔了,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俊颜,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而他闭着双眸,睫毛微微的跳动,细长的眼尾上扬,带着媚色,鼻梁挺俏,只微微一笑,眼下便有卧蚕,让人心生好感,也甚是可口…… 她一向知道景伊好看,没有想过专注的景伊更是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明明前一秒他还一副凉薄冷漠淡漠如斯的模样,这一秒便做出这种事情! 说来好笑,她结婚这么久,但齐墨主动吻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额……她都在想些什么呀! 混沌的大脑终于回神,她连忙呼出两口气,推了下某人,某人如石像站着一动不动,嘴里还在动作! 景霖静静地望着花园中拥吻的一对男女,眸光深邃。 他们站在一盏奢华的路灯下,灯光洒下,带着暖暖的黄、柔柔的光、淡淡的昏,少年紧紧地拥着少女。 他细长的手指穿插进少女的发丝中,少女仰着头,白净的小脸,黑发垂落,难得的优雅。 两人各呈艳姿。 他们身后是大片大片的玫瑰,花开锦绣,两人吻得缠绵,与繁花相映成辉,这一幕温柔而又旖旎。 景霖突然觉得人间绝色也不过尔尔。 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两人身边,单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掩唇轻咳了一声。 少年一顿。 友容顿时弹跳开,脸红如霞,是羞愤的,想她都多大的人了,今晚简直了,先是被人耍得团团转不说,现在还被人强吻了~ 啊——憋屈! 最近走背字,是不是该去一趟庙里? 友容抽空寻思。 ------题外话------ 猜对了吗? 亲吻了是一定的,也算是定亲和表白了! 032 接熊孩子闹剧 景伊冷笑,挑眉嘲讽地看向他,语调古怪:“景大少真是好兴致,喜欢看人亲吻。” 景霖唇角漾起淡淡的笑容,平静地开口:“电话打完了?” 友容:“……” “景大少有事吗?” “把客人晾在里面不是很好,特来寻你们。”说完,目光落在友容那被润泽的红唇上,轻轻笑开,“看得出容容真心喜欢家弟,希望以后你们能爱情永固……” 景伊打断他的话,伸手揽住友容的肩膀:“我们谈恋爱就不需要你操心,完美无缺的景家大少,只需要操心景家的事情即可。” 话毕,用力的揽着友容的肩膀向主宅走去。 那一刻,本来粗神经的友容,突然感觉到了景伊的颤抖和用力,她侧目,只见少年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弧度优美的侧脸在灯光下有一圈银白迷蒙的光圈,让人心动。 他眸中有浓浓的思绪,淡漠、厌恶、怒火一一闪过,最后凝结成眉间的一抹冰霜。 “景伊……”友容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温柔。 少年迟钝的转头,眸子渐渐聚焦,水汪汪的映出友容关切的神色,接着少年眉间的冰霜土崩瓦解,唇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依然是如水墨一般晕染的眉头,他放开了友容的肩膀,长腿一迈率先进了屋子。 …… 景家之行后,友容又怂了,连着两天躲在卧室中上网看剧,让成远好不担心,建议道:“你不出去逛逛吗?友好都去和同学聚会了,我记得你和云家的丫头向来要好,你这次回来也不跟那丫头联系?” 云家?云朵。 中学时的同学,因家境差不多很是要好,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后面因不在一个学校,慢慢的淡了关系,再后来,大概是她“上辈子”嫁给齐墨的时候。 云家家道中落,此后,她便再也没有了云朵的消息。 只是她现在要跟云朵说什么? 友容动弹了一下,懒懒的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过两天就回学校了,懒得联系。” 成远看着沙发上如一条虫一样的友容,顿时有想拽起来揍一顿的冲动,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孩子放假第一天回家是国宝,第二天是野生动物,第三天是想除之而后快的害虫…… 成远默念:自己的种,自己的种,是自己的种…… 忍了道:“下午你去接友奕,我和你唐姨晚上有一个晚宴来不及接他,”说完准备关了房门,想了想又折回来问,“你知道友奕在哪上课吗?” 友容顶着一头鸟窝,伸长了脖子:“你别让我去接他,他要跟我走才怪!” “你不去接谁接,今天司机有事不在,我们哪里有时间,等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说完大步离开,友容一下起身,崩溃的怪叫几声:烦死了,她就不能有个假期吗? 好好睡大觉的那种! 正在下楼梯的成远听见女儿的怪叫,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对嘛!大家都得忙碌才公平! 下午,收拾了一番的友容来到成友奕上课的地点,脸色不善的看着里面一群熊孩子有模有样的在练习心算。 一种她是过来人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 他们这样人家的孩子怎么会不累,学了这样学那样!上不完的课!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友容瞬间站了起来,走到那群翘首以盼等孩子下课的家长中。 成友奕收拾好书包,一下子就看见了来接自己的是成友容,似乎不相信伸长了脖子又望了一圈,还是只有成友容,顿时,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成友奕,你怎么走的,踩着我几下了!”一孩子指着成友奕的鼻子大叫道。 成友奕看着指着自己的胖手指,显然怒了:“踩你怎么了,矮冬瓜!” 那孩子也不是善茬,伸手推了一把成友奕:“你才是矮冬瓜!” 那孩子矮是矮,但是壮啊! 这么一推,成友奕站不稳,被推到在地上,又撞着了后面跟着走出来的孩子,周围的几个孩子滚成了一团,还有的孩子磕着了桌角,捂着头叫嚷着。 见自家孩子摔倒的家长们着急了,从教室外面冲进去,扶起自家孩子后又连忙检查,生怕摔出一个好歹。 于是教室的后门闹成了一团,纷纷开始找源头,对着成友奕指责起来:“你这孩子走路不长眼睛呀!” “瞧瞧你给我家宝撞的!这得青好几天呢!你家长呢?必须道歉!” “哑巴啦,不说话?” “……” “老师——”有人开始叫老师,“你看看这是谁家的孩子啊,一点礼貌规矩都不懂!” 老师连忙疏导:“孩子不是故意的,家长们先不要挤在一起,让孩子们先出去……” 老师的话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本来屁大的一件事,偏偏这些家长觉得自家的孩子受到了委屈,闹得不可开交。 友容等了一会,见这些家长不依不饶,有些火冒三丈。 她大步走进去,双手插着腰,俯视着地上的成友奕,吼了一嗓子:“你给我爬起来!” 声如洪钟,气势如虹。 教室瞬间安静了,家长和孩子们都愣愣的看着这个女人怎么惩罚惹事的孩子。 成友奕咬牙抬起头,没有听成友容的话。 友容穿着黑色的长裙,配着红色的细高跟鞋,这么一叉腰气势十足:“爬不起来?”友容顿了一顿,接着大声道,“成友奕,你必须给我爬起来!那孩子推了你一下,严重到让你站不起来?” 周围的家长瞬间都看向那个矮胖矮胖的肇事孩子,恍然想起是这孩子推的。 友容没有理会他们,只望着成友奕:“快起来,你是男子汉不做娇气的那一套,不就是被推了一下吗?没有破皮又没有流血,大不了推回去,也别赖在地上不起来怨别人。” 成友奕心中有万头草泥马奔过:“……”他是娇气吗?明明就是不想搭理成友容! 她叫他起来,他若是听话,多没有面子,可是……成友容当着这么多人面吼他,似乎更加没有脸。 ------题外话------ 国庆快乐,很想出去浪,但人山人海,不想看人家后脑勺~ 033 她说还好有你 刚才闹的家长顿时朝友容质问:“你怎么教孩子的呢?” 那小胖子的妈妈也怒了:“啥叫推回去?你这人讲不讲道理。” “有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有人叹息。 “……” 友容理也不理,望着同样懵逼的年轻老师:“老师,我弟弟估计是伤着了,起不来,你看怎么解决吧。” 周围的家长:“……”难怪这么不懂事,原来是孩子的姐姐。 老师脸一红,这怎么又问她了?来这里培训的孩子,家庭条件都不错,老师不敢得罪客户,她走过去,蹲在成友奕的面前,轻声问:“哪里痛?让老师给你看看好不好。” 成友奕脸一白,瞬间从地上爬起来,背着书包冲出教室,友容把包包甩在后背,大步走出教室,剩下满教室面面相觑的人:就这么走……走啦?! 看吧,孩子伤自尊了! 对了自家孩子刚才被推倒了怎么算,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目光齐齐落在小胖子妈妈身上…… …… 友容跟着追出去,跑到电梯口,没有看见成友奕,培训中心在一个商业中心楼里,楼层挺高,友容看了电梯,正好刚刚错过了向下的那趟,她重新按了向下的电梯。 66、65、64……60、60、60…… 友容看着卡顿的电梯有些着急,等会那孩子跑远了怎么办?! 好不容电梯到了,她急忙上去,这一趟下去足足耽搁了五分钟。 当友容跑到大楼的门口,哪里还有成友奕的身影。 来来往往的人中,友容盯了好一会还是没有看见。 友容掏出电话给成远拨了过去,那边成远没有接,友容又忙给成友好拨了过去,等了好一会,成友好才接了。 “你弟弟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成友好把她话里的意思消化了好一阵才问,“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他有电话吗?”友容才想起成友奕的年纪不大,这时候没有什么电话手表,不知道自家老爸给他配手机没有。 这边成友好从ktv包厢中起身,走到安静的地方:“不会是你去接他的吧!你没有去?”成友好想到这种可能一下就炸了,爸爸也太不靠谱了,让成友容去接弟弟! 友容不想背锅,解释道:“是我去接的他,他先跑了,所以我问问你有没有他的电话。” “他才几岁,哪里来的电话!他往哪里跑了?”成友好暴喝,挂断电话就给唐艺打过去,唐艺也没有接,成友好急忙跑了出去。 友容不敢回去,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他们见成友奕回来之后立即通知她一声。 然后依然在大楼这边找起来,甚至又跑到培训的楼层去看了看,还是没有人,友容揪着头发,逮住刚才的那个老师:“老师,你一定要帮我找找弟弟,他不见了……” 老师一听也忙叫了还在加班的几个老师,在各处找起来。 太阳西垂,把城市一幢幢大楼耀得火红,友容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天知道,若是成友奕不见了,她会怎样。 她就算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 她一直恪守自己和这两姐弟保持关系的原则,他们好,跟她无关,他们不好,她也不会笑话,总之就是漠视…… 可现在她把成友奕弄丢了。 友容一时方寸大乱,又给成远拨了一通电话,想来今晚的晚宴很重要,电话那头还是无人接听。 她想了想,又急忙给景伊拨了过去,什么尴尬不尴尬,什么别扭不别扭,在现在她的心中,这些都不存在的,她需要更多人来找成友奕! 才一接通,那边清澈的声音传来:“友容?” “你快出来帮我一起找成友奕,这丫的,直接跑了。” “你在哪里?” 友容说了地址。 “你查看大楼的监控没有?” 友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哦,监控,监控。” 友容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玩意,她急忙跑到监控室让保安给她看监控,好说歹说那边才给她看了。 监控中显示,这孩子确实是从这栋大楼中跑了出去,至于去了哪里,就不知道。 友容从监控室中出来,走到外面广场,广场很大,连通四面八方的地方,而这些地方现在在她脑中就是不停的旋转。 友容更加方了,有些头晕目眩。 友容抬头查看各处有没有安装监控设备,打算再跑下广场的监控室。 才一转头,便看见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牵着她正在寻找的孩子从停车场里面走出来,一高一矮,一个身姿清瘦,一个壮实。 他站在那里,友容仿佛看见了一道光,就是那种看见天使的光芒,明明天色已经暗了,但他身上就是聚集了所有的光华。 友容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还好……还好有他。 她急忙奔过去,一腔的担心变成了愤怒,当即伸出腿想踢这熊孩子。 见成友奕黑白分明的眼睛委屈巴巴的望着她,友容蓦地收回腿,怒吼:“你跑哪里去了?你就不怕人贩子把你给拐了!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陌生人直接把你抱走,看你怎么哭!” 成友奕才六岁多,平日再不待见这个姐姐,看见她这“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有些怕,争辩道:“是你自己笨,我在咱们家车旁边等你半天了!” “……”友容声音缓和了一些:“你一直在停车场?”她猜得到这孩子会在停车场吗?这停车场在大楼旁边,没有地下车库,她能猜到才见鬼了。 “不然呢?” “我……”友容顿时伸出手真想给他挥过去,好半晌,才无力的垂下,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她捂着胸口道,“回家,回家,我再也不想管你了!” “你以为我稀罕你管?” “你再顶嘴试试!” 成友奕自觉理亏,识趣的闭了嘴,毕竟刚刚是他先跑了。 友容牵着友奕的手,友奕不自在的抽了抽,友容又抬起了手,友奕见她表情不善,那纤长的手对着自己的小脸,顿时焉了。 他左边被成友容牵着,右边被景伊哥哥牵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和软着脚的成友容向大楼方向走去。 034 你确定喜欢她 有容牵着两人,边走边想着自己应该给几个老师说一声,孩子已经找到了,免得人家跟着着急。 友容又给成友好拨通了电话,告诉她已经找到友奕的事。 “景伊哥哥,你确定要喜欢这个凶巴巴的女人?”趁着友容打电话的功夫,成友奕想到昨晚上的事情,对着旁边的大哥哥挤眉弄眼。 景伊缓缓一笑,斜了眼旁边打电话还没有好脸色的小女人,声音温和:“她也是担心你。”刚才成友容站在广场中,那样着急和无措,不是担心是什么?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成友容有那样的神情。 “少来,凶女人会关心我?多半是怕我丢了不好给爸爸交差。” 友容挂了电话,正好听见这句,扭头恶狠狠的说:“当然怕咯,生你来是为了继承家里皇位的,你丢了我去哪里找个小皇帝赔给爸爸?” 友奕是超生的,虽然家里有钱,但当时也费了一些功夫,可不就是家里的小皇帝! 成友奕再次吞了话。 景伊看着两人,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一轮下来,成友容经过一惊、一慌、一乱、一松之后,那是疲惫万分,走着路如同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的。 跟几个老师招呼完,友容已经走不动道了,她很奇怪,平日穿着这种鞋子逛街能逛一天,现在走一步都感觉要了老命。 景伊瞥了眼她穿着的高跟鞋,突然说:“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会,”低头看着某个小布丁,“你想吃什么?” “炸鸡翅。” 景伊:“……” “问他做什么?他还有脸吃饭!”友容冷不丁的冒一句。 成友奕甩开她的手,气呼呼的瞪她一眼。 三人还是走到步行街的家桶店,里面的顾客几乎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吃,三人应景的点了一桶。 成友奕双手拿起来,大口的开吃,一点也不含糊。 景伊用手拿起一个,优雅斯文的咬一口……吃起来,半天后,又咬一口……如此循环…… 友容看了一眼,尝了一下,随即嫌弃地扁扁嘴:“还没有我做的好吃。” 两人离得近,都听见了这话,景伊侧目看她:“你会做?”他跟成友容一起长大,从来没有见过她进厨房…… 但心中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成友容就是会做…… 友容有些尴尬,转动眼珠,顺口圆了过去:“网上的教学视频看着好简单……应该不难。” 说起来,她第一次做饭,不是给齐墨,而是给面前的这个少年。 那时候他辍学在家,她暑假去看他,他整个人抑郁成一团,不言不语的,友容心中愧疚难挡。 为了逗少年吃饭,突然兴致所起,按照电视中的美食节目,做了简单的蛋炒饭,虽然糊成了一团,少年却一口口的吃干净了,她倍感欣慰,于是,又做了一盘…… 少年那时候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不傻,再做的那盘他看也不看。 当时把友容给郁闷得…… “你分得清鸡腿和鸡翅真厉害!”成友奕嘴里包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友容满头黑线:“就算没有见过猪跑,我好歹也吃过猪肉吧,还分不清鸡腿和鸡翅?又不是傻子!” 成友奕举起一截鸡翅根,半是好奇,半是故意的问:“为什么我点的鸡翅里面会有鸡腿?” 景伊“噗嗤”笑出声,眼睛弯弯的如同天上的月牙,里面又如星子闪耀,熠熠生辉,好看得紧。 友容顿时想一巴掌拍死成友奕,这个杠精! 瞅见景伊收了笑容,同样好奇地望着她,像个单纯的宝宝,看得让人心痒难耐。 友容无语,可以不理会这个傻缺老弟,还能不理会景伊吗? 她只得耐着性子拿起一个金黄色的鸡翅根,解释道:“这是鸡翅根,要比鸡腿短一些,细一些,里面只有一根骨头,鸡腿还有一根细骨……”说完,鄙视地斜了两人一眼,“让你们平时不读书不看报的,连鸡腿和鸡翅都分不清……” 还不待她板着脸说教完,电话及时地响起,友容掏出来一看,是她那好爸爸给打的,估计现在看见电话了,立马给她回了过来。 友容突然想起香港警匪片的一个场景,主角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把敌人给制服了,警察就突然出现…… 店里面有些吵,友容站起来,打算去店外面接听,坐了一会起来,脚更加的痛,友容忍了,依旧身姿婀娜地扭到外面。 才说了两句,电话中进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友容没有理会,但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让她都不能好好的跟成远说话。 “爸,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这边有电话进来,我回去再跟你说吧,先挂了啊!” 友容接通陌生的电话。 “成友容,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拉黑我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传出熟悉至极的声音。 友容一顿:齐墨。 真是讽刺呀,以前从来都是自己主动联系他,而他爱搭不理的,如今,才冷了他几日,他便急不可耐的联系。 友容红唇轻启,带着点漫不经心:“没什么意思,我不喜欢你了,我以为我态度够明确的。”甚至从来没有这么明确过。 “成友容,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说要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对啊,我就是这么随便,你才知道呀!还有,奉劝你,别再打来了。”说完,准备再次拉黑。 电话那边已经挂断。 友容冷笑:气性还挺高。 气性这么高,还想着不劳而获,想着谈一个恋爱就能够让家里走上人生捷径和巅峰,那就有点可笑了。 友容转身便看见了少年牵着成友奕站在她的身后。 夜幕降临,步行街道两旁,华灯初上,一片金碧辉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少年的身姿在万千霓虹映照下,如同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一般,路人皆为他的陪衬。 他静静的看着她,那一双眼睛可与皓光闪耀的星辰相比拟。 友容心头一突,不知道为何心中升满了愧疚,快走了两步,脚如同踩在针尖,痛得要命,痛觉刺激到了神经,她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升起愧疚。 她又没有做什么! 友容暗骂自己一声,一步一步地挪过去看着两人问:“吃好了?” 035 鄙视直男眼光 景伊伸出另一只手,举到友容面前,冷声道:“给我。” “什么给你?”吃饭的钱? 景伊直接伸手从友容手中把电话拿走,然后按了几个键,接着把刚才的通话记录找出来,看了一遍,最后删除记录,把手机还给友容。 友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家伙在做什么? 还有——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的开机密码?”她在他面前好像没有经常玩手机吧!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景伊低头,嘴角噙着笑,然后牵着小布丁向停车场走去,路过一家鞋子店,景伊停了脚步,没有再走。 “你进去买双鞋子。” 友容:“……”抬头望了眼店的名字,又瞅了眼橱窗里的单品,一水的黑色中跟鞋,上面没有任何的饰品,总之就是做黑色的软皮鞋,大概适用人群是年纪大一点的职场女性。 友容急忙摇头拒绝,“我不穿他们家的鞋子,不然我们去面前那家看看?就在b馆。”她记得b馆有一家是她喜欢的品牌店,应该能选到合适的。 他们现在在a馆,a馆写字楼和吃饭的地方较多一些,b馆是女人的天堂,里面有几层集聚了球顶尖的奢侈品牌。 许多以钱为目的的女性喜欢把男朋友、情人等往b馆里面拖。 “你不选那就算了,我们走吧。”说完,拉着成友奕就待走。 在他看来,这些鞋子没有多大的区别,能穿着走路就成,成友容脚上的鞋子,中看不中用,才跑了多少分钟,就走不动道了。 友容想到这家伙的直男属性,急忙叫道:“哎,回来回来,我将就选一双吧。” 景伊这才走回来,看着她,温柔一笑:“那你可得好好的选哦。” 成友奕插嘴:“女人就是麻烦!” 友容现在看见成友奕就烦,当即捏起拳头,砸在成友奕的脑袋顶:“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说完走进去。 草草看了一圈出来,心中没有任何感觉。 看见景伊那张面无表情的俊颜,只得又进去。 里面摆出来的鞋子只会比橱窗的更差,友容再次一无所获,她想:大不了就这样先回去,宁可缺也勿选不喜欢的。 她还能坚持。 才一走出来,少年的脸似乎比刚才黑了一层,友容环顾四周,悲催的发现这周围只有这一家鞋店,友容只得再次走进去。 这次没有等她再走出来,景伊牵着小布丁走进店里,指着橱窗角落里面的一款鞋子对售货员道:“这双有码子吗?” “小姐穿多大的?” 友容顺着景伊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还是一双黑色的鞋子,平底的,鞋面上是一大坨兔毛,看着很卡哇伊,与店中其他风格的鞋子不搭,大概是这家店专门做的摆设。 不要啊! 友容扶额:“那啥,别拿那双,”看了看,再看了看,十几秒之后,挑剔的目光还是落回兔毛鞋上,“37码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了年纪的人,宁可别人说你是在装嫩,也不要人家说你看着好成熟~ 就当人家说她在装嫩吧~ 友容忘记了,她现在本来就很嫩! 鞋子穿上刚刚好,确实很舒服,让人不想脱。 友容安慰自己,就当买了一双拖鞋。 没有穿着走到停车场的心思,在景伊不善的目光,友容做最后的妥协:“你别指望我穿着它走过去,我还要脸呢!大不了上车的时候我换上。” 旁边的售货员小姐委屈了:穿他们家鞋子过街,怎么叫不要脸呢?虽然女孩今天穿的裙子和这鞋子是有点不搭配,但是,只要脸长得好,其他的都是浮云。 只能说衣服鞋子什么的还是看个人的颜值。 “懒得管你。”少年嘀咕一句,牵着成友奕率先走出去,景伊问旁边的友奕,“那鞋子真那么难看?” “不难看啊,我姐……我二姐有同样的一款,不过是粉色的……” 景伊:“……”女人果然麻烦。 几人走到停车场,友容姿势怪异的向自己的车奔去,那动作让不明就里的人看见多半会一脸邪笑的望着她。 才一靠近车,从旁边驶出来一辆银灰色的豪车。 正在搜寻自己车的景伊一看见那银灰色的车,唇边勾起一抹淡笑,叫住了友容。 友容回头,看向少年:“怎么了?你的车呢?还没有开过来?”她的车就停在入口不远处,景伊若是在停车场看见的成友奕,那么停着不远。 景伊现在还没有考驾照,多半是景家的司机送他过来的。 友容想到这里就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最近这段时间总是麻烦他,不过那天的事情,她也算是帮了他吧,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少年没有理会她,把成友奕赶上车后,径直向成友容靠近。 他身体虽然单薄,但身上的气势强大,一步步向友容走近,友容不知道怎么的,有些虚,连连后退至车门边。 景伊见把她逼到已经无路可退,突然眨眼勾唇一笑,这笑容灿烂无比,像是绽放的烟花,又像是调皮的孩子。 在友容错愕和惊骇的目光中,少年一把夺过她手中提着的鞋盒,蹲下身,打开鞋盒,把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一只脚瞬间得到了解放,友容低头,看见了自己那只被鞋子勒得红红的脚。 少年蹲在她的面前,他的背脊,瘦削笔直,但是再过几年,谁能想到这片单薄的背脊也会长得宽阔温暖得想让人倚靠; 他的头发,黑亮顺滑,让人忍不住想要揉上一揉; 他的手指,洁白细长,若是再多一点点肉,就这一双手便能让多少手控爱上…… 他亲自为她换上了那双柔软带着兔毛的黑色鞋子。 友容顿时:“……”一张脸红到了耳根,是不好意思的那种。 从来没有被人温柔的对待过,想起她和齐墨结婚那阵,不管是按照哪方的习俗去婚宴现场前,新娘都是不能下地的。 穿鞋和上车都将由新郎来完成,以示恩爱美满,许是她神经粗吧,自己穿了,又自己走到车里的…… 甚至连婚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操办…… 友容收回心思,无比自然的换出另一只脚,感觉他冰冰凉凉的双手托着她的脚踝,他给她轻轻地揉了几下,同样的换上了软软的、毛茸茸的平底鞋。 036 他作秀乱芳心 直到少年起身,友容都没有回过神来,一双凤眼愣愣地望着面前的人,他桃花眼中带着点点星光,让人不禁轻易的沉沦。 他嘴角噙着笑,声音温柔而旖旎:“容容,你的脚起泡了,晚上要泡热水哦。” 友容还是愣愣地看着他,这一刻只感觉头脑发热,周围是空气,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呼吸。 直到那辆银灰色的车和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他们的面前,从车中迈出一条修长笔直的腿,友容侧目望过去,只见景家大少爷景霖从车中走出来,站在他们的面前。 他的目光落在友容的脚上,然后微微一笑,露出洁白如珍珠般的贝齿,不同于景伊一头垂下的黑发,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上面,整个人显得克制而又有礼。 他对着景伊温声道:“见你出来得急,爷爷以为发生了什么,便让我跟着出来。”似乎怕面前的少年生气,他又说,“跟友容逛街开心吗?” 少年视若无睹的跟友容挥挥手,上了那辆黑色的车。 景霖望着景伊上车的背影,紧紧地抿着下唇。 友容有些尴尬,准备说些什么赶紧离开这里。 轻微的几声响动,从银灰色豪车的副驾驶座位中走出一个穿着淡粉色套装的女人,女人有着一头大波浪,五官特地装扮过,精致吸人眼球,友容不禁又望了一眼:好熟悉。 她目光向下,女人身前波涛汹涌,友容恍然大悟,高兴地喊:“云朵!”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出现,早上她爸爸还特意提了一下云朵,结果这姑娘晚上就出现在她面前。 还有比这更让人惊喜的吗? 友容走过去,拉着云朵,开心的说:“你现在好漂亮啊!”话脱口而出,顿了一下,懊恼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急忙又道,“你以前也漂亮,但现在更漂亮了,原来你认识景家大哥呀!”京城中传闻,景家大少爷回国是为了从小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难道他的青梅就是云朵? 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云朵微微颔首,矜持地微笑:“你还是老样子。”死成友容,刚才眼睛往哪里瞅呢! 看脸没有把她认出来,看胸才知道她是云朵! 靠! 都不想说认识她! 只一个动作,友容那遇见知己的心情瞬间凉了下来,她收回目光,轻轻点头:“是呀,我电话没有变,有空常联系,我弟弟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对着景霖道别,她弯腰收起地上的高跟鞋,边收边暗骂景伊这家伙做戏不做套,至少也把心爱的高跟鞋给她装好呀! 景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随着友容的脚移动,一寸寸,幽深似海。 友容上车,开车离去。 那边一直没有动的黑色车子见友容的车离开后,紧随着扬长而去。 云朵在汽车尾气中凌乱着,她都还没有生气,这丫头生什么气?简直可恶! 她妈果然说得对,少跟成家的两姐妹接触,特别是成友容,这丫头这些年光长年纪不长心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免得人家把她们当做同一种人。 瞥了眼旁边斯文儒雅的景大少,云朵温柔地开口:“景霖哥,我们也回去吧。” 景霖看着黑色车离开的方向,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 回家后,成远夫妇还没有回来,成友奕回到成家,自然有比她更关心他的人去操心。 成友好难得的在家里等着成友奕,见两人回来才放了心。 只瞪了友容一眼,友容连上楼都感觉如芒在背。 友容梳洗一通,裹着浴巾倒在床上,无所事事,想起在停车场那个让她脸红心跳的穿鞋。 景伊这样的人,做出把女人丢到河里的举动都没有刚才那一出让人费解。 以前怎么会以为景伊单纯美好呢,大概是长相欺人吧。 她拿起电话,给景伊发了一条信息。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等了一会,那头没有回复,友容又写了一条:“感觉你怪怪的。” “什么时候回学校?你们老师不给补课的吗?” 电话响起,友容连忙拿起来接听,手快了没有看清,按了接听键后,才发现是一串熟悉的号码,不是备注的名字。 “你考虑好了是吗?”电话那头响起热情的声音。 友容记起,这是车站那个黑小伙的声音,顿时有些无语:“你反射弧也太弱了吧,我记得我是一号给你打的电话,今天都几号了?!” 黑小伙连忙解释:“出任务,几天不摸电话,正常。”顿了下,那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先到学校做体检,我们长官还要单独考核,若是你身体素质过关,我们会破格招你。” 友容最怕麻烦,当即说:“这么严格?那算了吧。” 那头急了,暗怪自己多嘴:“不严格不严格,只是走一个流程而已,你是我们长官亲自看中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问题。” 友容:“……好吧,地址给我。” 那边给了地址,让她联系一名姓宋的参谋。 友容看着短信上的地址,学校正好是在京城,她有心远离那两人,远离让她伤心的乐城,如果能在京城陪着爸爸,进这个学校,算得上是正中下怀。 友容打算明天就去看看。 …… 景家,景伊擦着湿头发出来,拿起手机。 刚刚在洗手间手机的信息一直响个不停,景伊纤长的手指划开,是几条成友容发过来的信息。 洁白的手指一一点开。 想起在步行街,成友容接到的那一通电话,景伊眉头紧蹙,把记住的那号码发给同宿舍的肖帆。 “把这个电话号码作废。” 手机很快的响起:“用‘呼死你’多直接。” 景伊回:“不用。” 手机又响起,景伊点开,没有想到这一条是景霖发过来的: “你非要这么对我吗?”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一些画面,景伊的瞳色瞬间冰冷,手机仿若在他手中变了形,下一秒,手机飞了出去,砸在电视墙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响,接着掉落在地,屏幕碎成了一块块,电视墙面也被砸出一小块坑。 037 教他指鹿为马 听见响声,景伊才感觉心情好了许多,他倒在软软的沙发中,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 手中的毛巾掉落,过了一会,晶莹的水滴顺着黑发滴入地毯,景伊仰着头,脸部的线条圆润饱满、神采动人。 他记得—— 那个夏天,空气中似乎带着花园玫瑰的香味。 葡萄藤架下,小小的孩子被一个少年抱在怀里,孩子转头一脸崇拜的望着哥哥,指着图片上的梅花鹿问:“哥哥,哥哥,这是什么动物呀?” 小少年顿了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认真地告诉抱着的孩子:“这是马。”声音好听温柔,小孩子觉得像是妈妈的声音。 小孩子稚气的重复:“马?” 少年抱紧了他,点点头:“是啊,大马,你想不想骑。” 小孩子偏着小脑袋,疑惑不止,图片上的动物明明很小的,可以骑吗…… …… 第二天,友容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把头发在头顶拢了拢然后扎了一个马尾,据说这样显得少女。 友容一笑,穿着便服和运动鞋走出成家别墅。 这几天成家的氛围怪怪的,大小姐不像之前那样嚣张,家里好像安静了……特别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两人似乎和谐不少,成家雇佣的工作人员都绷着弦在上班,生怕这几位爷哪根神经搭错,突然爆发。 毕竟节假日都是危险期。 友容一路走到车库都没有人问一句。 友容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平日太过凶悍了。 学校在京城机场附近,虽然有地铁,但是要转好几趟车,友容打算开车过去,在车库中满足地看着一排车,最后,目光落在了一辆白色的车上面,她记得这好像是他爸爸的御用坐骑。 才一驶出成家大门口,便看见了站在一棵金链树下的少年,一串串黄金珠链如瀑布般挂在树梢,又似挂在他的上方,少年穿着修身白衬衣黑裤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地站在树下,一些调皮的黄色小花朵落在他的发间和不宽的肩膀上。 花序下垂,映衬着少年的脸颊带着了些鲜艳的色泽,看上去美不胜收。 友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白……t恤和万能的小黑裤,这是……撞衫了吗? 不算吧。 友容开车过去,停在他的身边,打开车窗问:“你来多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景伊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位。 友容望向他:“你真的打算跟我一起去?” 昨晚很晚了景伊才回她一个信息: “明天就可以回学校,返程那天会很堵。” 她说不行,便把今天要做的事情给景伊提了两句,没有想到这人一声不吭的就等在了这里。 “你这么笨,我不看着你,你被骗了怎么办。” 景伊靠在后背的座椅上,精致的眉眼带着淡淡的疏离和落寞,然后,他阖上眸子没有理会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大概打游戏打了半宿没有睡好的缘故。 友容顿觉无趣,想到他朋友少,回来也没有一个玩的地方,除了在家打游戏就是看书、睡觉、弹钢琴,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发动车子离开这里。 时间有点早,友容把车开到了一个卖早点的路边摊旁边,停了车,叫旁边的人下车。 景伊睁开眼睛,桃花眼里水雾雾的,看见地方有片刻的迷蒙。 友容无语:“感情你跟我出来是为了来睡觉的?!” 景伊白了她一眼,这一眼黑白分明,霎是惹人喜爱:“我不吃面条。” “挑剔!”友容左右看了眼,指着旁边的天津包子店道,“你去隔壁吃,我在这家吃。” “吃个早餐还要分两家店?”他斜睨了一眼,这一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三分的风情。 友容没有心情欣赏,怒道:“那你说怎么办?” “一起去吃包子。” 友容:“……”她是他的妈吗? 跟着景伊走到包子店中,两人点了一笼包子和两碗奶茶,安静地吃起来。 少年慢条斯理地吃着,友容吃相也是矜贵优雅,加上靓丽的外形,瞬间让小店看起来亮堂了一些。 什么叫秀色可餐,这就是! 周围本来急匆匆吃早餐的人,也放慢了速度,目光频频向两人移来。 “你怎么不在家里吃?”景伊问。 “我们家那阿姨似乎看我不顺眼,我也不想碍她眼咯,便出来吃。” 景伊一顿,冷笑连连:“你是成家大小姐,她如何敢这样看你?这是她的工作,她既然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换掉她便是。” 友容一叹:“算了,她对友好和友奕很好,再加上家里其他人对她也没有不满。”友容想起什么,接着开口,“她很可怜的,老公不要她,孩子也没有,若是离开了我们家,也无处可去……”其实她还没有说完,她总觉得这人不喜欢她是她的问题,不然人家为啥偏偏不喜欢她,对友好和友奕这么好? 而且她也有一个不爱她的老公。 友容不禁又想起了那些被猪油蒙了心的曾经…… 景伊冷哼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受气包。” 友容顿时磨牙:“谁是受气包了,我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景伊咬了一口包子,心头憋闷得很,不再跟她说话。 …… 五一长假,来京旅游的人不少,特别是机场这一条路,偏偏那学校又在机场附近,所以两人开车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门口上方是悬挂的国徽,旁边悬挂着大大学校名称和简称,两旁两座石狮,靠里面的是站岗亭,站岗亭里面站着手拿机枪的军人。 看着守卫森严的门口,友容顿时有些怯,不知道该怎么进去找人,始终感觉门口守卫的士兵,是神圣不容打扰的。 还是景伊走过去,对着门口的学生说明了来意。 两人先是被登记了身份证,接着先后被人检查了一番才有人引着去前面威武的大楼。 大楼上立着“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十二个红色的大字,友容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 两人被引到了一楼右边的一间朴素整洁的办公室,友容如同一个小学生般,站的笔直,景伊则没有骨头似的歪在一旁的个人沙发上。 ------题外话------ 取名废~ 本来想给这章节取其他名字的,但是指鹿为马这个很重要。 文文换了新的封面,我个人觉得和文中的男女主比较符合,书城的小伙伴可以来潇湘查看哦。 038 景伊约法三章 等了一会,进来一名个头不高的中年男人,穿着军装,眉毛很粗又黑。 他打量两人,少女站在屋中,在看墙上面的部队简介,扎着高高的马尾,看上去很有活力。 男孩……皮得很,没个正行的倒在沙发上。 两人身高都达到了要求,但瘦,仿佛不堪一击,特别是皮肤如刚剥壳的鸡蛋一般。 女孩子见他进来好歹还露出了几分笑容,这男生……好嘛,就掀了一下眼皮。 这样的人能进他们部队? 好在,老阎只让他看看着女娃,但这女娃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啊。 身高合格。 宋参谋咳了一声,走到屋中唯一的办公桌前。 友容下意识地看向宋参谋肩膀上的花,据说上面的星星呀、杠呀越多,级别越高,还没有等友容看出区别,男人瞥了眼自己的肩章笑道:“成友容,你视力多少?” “啊?”友容愣了愣,立即回,“5点1。” “满18了吗?” “满了。” 宋参谋点点头:“我们是国家的一支特种部队,主要任务就是反恐怖作战……”此处省去一万字的官方内容介绍。 他指了指墙上贴着的红色简介,“这些你也看了,现在你跟我去训练场,我测试下你的体能。”说着拿起本子,向外面走去。 友容一脸懵地跟着走了两步,走到门口回头看景伊,直觉不想跟他分开太远。 景伊无奈地起身跟着一同出去,心里不禁鄙视成友容怂的很,若是他没有过来,她可怎么办! 其实友容不是怂,而是敬畏,或许还有她性格的成分吧,她的性格就是这样。 若是一件商品,看着没有感觉,但只要她买回来,商品属于她后,她是越用越珍惜…… 人也一样,刚开始可能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想念一个人越久,那么她会越来越舍不得离开或者放弃……比如齐墨。 再比如这件事,她倾注在这事上的时间越多,她越在意,若是后面不能成,她多半会郁闷。 在外面被这个姓宋的参谋先后考了仰卧起坐,蛙跳,双杠撑臂,引体向上,往返跑等动作。 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是连续性的几组,友容拼了老命,好歹完成了,最后坐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毕竟当初阎队长看中的就是友容的体力,所以友容的体能还算过关,这边宋参谋给她几天时间去学校办理学籍或者其他的杂事。 友容想到自己学校在乐城,一来一去的,难免有些耽搁,还有齐墨和王羽真就这样算啦? 似乎心头又不爽。 于是跟宋参谋多要了一些时间,宋参谋不是阎队长那不通人情的,再说学生来这里,能不能留下还难说,于是愉快的、宽容的多给了五天,也就是说要求友容15号必须到这里报道。 宋参谋走到一边填友容的测试表格。 友容看着四周空旷的沙场,想到从此后,她就成了这里学生的一员,突然很兴奋。 也没有意识到更多的东西,现在只是简单的高兴。 景伊则环抱着胸口靠在一旁的双杠上,悠闲地看着气喘不止的友容,女孩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已经汗湿贴在脸颊边,饱满的额头上沁出晶莹细密的汗珠,五月份刺眼的阳光从她的头顶洒下来,让她看起来瞩目万分。 他想,成友容若是到这学校就读,那他是不是也跟着回来?不回来似乎也没有理由留在那里呢!躲着也不是办法…… 回到这里吗? 景伊抬头,湛蓝的天空云卷云舒,美好得很,可想到景家,突觉得心烦气躁。 他走过去,俯视着坐着的成友容,她穿着白色的圆领t恤,因运动完,有的地方被汗水浸湿,他站在她的面前,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一眼便看见了女孩里面的风光。 白色的内衣带着花边包裹着两团雪白……因她气息不稳而微微发颤。 景伊眸光瞬间变得幽深,圆润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如荷叶上翻滚的露珠,好看又迷人。 他移开目光,哑着嗓子警告道:“运动完别坐下,小心屁股变大。” 友容现在呼吸的力气都没有,管屁股会不会变大? 她喘着粗气嚷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做一组试试?” “我才不受这活罪。” 宋参谋看着本子上给成友容的计数,拿着本子走过来,扫了眼举止亲昵,穿着差不多的两人道:“学校禁止谈恋爱,以后注意了。”说完,拿着本子抬步离开。 景伊缓缓一笑,对着宋参谋的背影喊:“教官,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谈恋爱。” “不过——”少年话锋一转,大声喊道,“她是我未婚妻!” 她是我未婚妻—— 空旷的操场上,这句话带着回音,经久不绝。 友容听见这句话,瞬间从地上爬起,一脚踢向这个喊话的好看少年。 未婚妻你妹啊!谁同意了?! 景伊反应极快地弹出危险距离,一脸温和又无可奈何的看着友容,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友容双手撑着双腿,弯腰气呼呼地盯着少年,被气得心肝疼。 平日里做事稳稳当当的宋参谋听见后面一句话,身形颤了一颤: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未婚妻! 对还不是自己学生的孩子,他一向很宽容,当没有听见,让一旁的兵哥哥送两人出去。 休息了一会,兵哥哥不苟言笑地带着两人向门口走去。 景伊防备地盯着旁边的高大壮实的兵哥哥,不知道从哪里看的。 据说女生对这种男人天生存在好感,特别是成友容这种自认为感觉缺爱的女生! 还有上次车站那个男生,多半是对友容有好感…… 据说这里面几乎都是男人…… 据说这些男人经常训练都很少出去…… 而且这些男人正值青春大好年华…… 景伊想到刚刚让他脸红心跳的画面,小心脏一下紧张起来,大大的眼睛带着慌乱,他停下脚步撇过头,拉着成友容道:“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友容莫名其妙挥开他的手:“什么约法三章?” “第一,不准看这里的兵哥哥!” “啊?” “第二,不准跟这里的兵哥哥说话!” “啥?” “第三,不准在兵哥哥面前瞎晃悠!” “……” ------题外话------ 来来来,猜猜女主罩杯,之前说了齐墨嫌弃女主的……还让她去隆胸,这一章友容坐下去,景伊从上面看却可以颤……抖的,请问是什么罩杯? 斜眼笑 039 情不自禁着迷 前面一脸严肃正经的某个兵哥哥一下破功,“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们就有这么可怕?” 他斜回头特地认真瞧了眼少女,少女白皙如玉,五官不算精致,看着张扬,带着点点凌厉,很有攻击性。 好看是好看,但算不上很精致顶漂亮的那种,说起来,还是旁边的男生要好看许多,若是女子的话,可以说是倾国倾城,可现在是男生对着女生说这样的话…… 多少让人觉得有点怪异。 景伊斜了一眼旁边肆无忌惮打量友容的兵哥哥,兵哥哥连忙撤回目光,掩饰尴尬地轻咳两下。 友容白净的脸在人的注视下红到了耳后根,她瞪了眼景伊:“你在说什么呀!我是来学习的!” 景伊恶狠狠地望着她,大有成友容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架势:“反正我不管,你若是不答应,或者做不到,我就给你爸爸说你来这里了!” “……要不要这样恶心啊你。还学告状这一套,你是小学生吗?”友容无语,大学也就那么一回事,她没有兴趣再修一次,来这里的这事,她本来谁也不打算告诉,一个是这个看着危险,若是告诉爸爸,他多半会不允许。 本来她也打算瞒着景伊的,可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不仅刨根问底的,还一大早的跟着来,想瞒也瞒不住呀! 看着他委屈巴巴的眼神,心头一下软了,“知道啦!”这孩子惯会做样子。 景伊这才满意地移开脚步,跟上前面的兵哥哥。 …… 友容跑完后很累,坚持把车开到半路已经快耗尽体力,结果还遇上了堵车。 去的时候大堵车,回来的时候也堵车,果然是京城的假期。 友容想起刚才测试的时候,走过的一辆辆绿皮坦克车,她要是能有一辆直接碾压过去多爽~ 瞥了眼旁边睡得正香的少年,有些无语,这家伙来的时候睡了一路,回去的时候又睡,一上车就睡觉,是猪吗?睡得着? 还有她开车,他睡觉。 她辛苦了一上午加一中午,他一直在旁边休闲慵懒惬意~ 好气人呐! 肚子饿得“咕咕”叫,待友容看见路边一家吃饭的地时,迫不及待地驶出了道路。 停好车,友容叫了旁边的少年一声,景伊睡得香,蜷缩在座位上,一边脸颊靠着座椅,眼睛紧闭,动也没动。 他闭上眼睛时,似乎把夜空中漫天的星光关住,那纤长的睫毛因呼吸有规律地颤动,这么静静地睡着,像是一个天使,好看得令人自惭形秽。 友容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推他醒过来,不知道怎么想的,那手渐渐地触碰上他的脸颊。 丝滑q弹的触感,像是一块果冻,没有想到他看上去没有多少肉,捏着挺过瘾。 这孩子怎么生得那么好看?无怪乎后面有多少女人为了他做出许多疯狂的举动…… 友容心头一悸,捏着他脸颊的手没有放开 景伊、景伊…… 为何光是看着你就很心痛? 许是动作有些重,景伊“嚯”地睁开了潋滟的双眸,对着友容突然慵懒地一勾唇。 刹那间,只让人觉得他如天使变成了妖孽。 友容一窒,像个不知事的少女一般,拉开车门落荒而逃。 景伊唇角的笑意更深,突然想起曾经有一个人,也是喜欢在他睡着的时候看他,凉凉的目光含有太多的情绪,一时温柔,一时深沉,一时呆滞,最后剩下大片大片的绝望…… 景伊刚才的好心情突然消失,整个人一团郁气,他拉开车门,走下车。 下午的阳光明媚刺眼,景伊微微眯眼,看着前面的一家餐馆。 成友容从不会亏待自己,他一直都知道,看看人家随便找的地方,都是这一片地区著名的龚家私房菜府,亭台楼阁,飞檐峭壁,走进去如同进了古代的王府。 友容见人已经跟来,停止在磨脚的动作,抬步走进,服务员见人来,热情地把两人迎进去。 友容现在已经饿扁了,点了这个店中的两个特色菜,然后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开始催促道:“快点上菜啊。” “好的。”服务员小姐拿着菜单走出去。 两人单独坐在包间里,除了大眼望小眼的,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打发时间,平日也就罢了,还可以聊天啥的,但有了刚刚那一出,友容有些不好意,于是跟着服务员出去,顺便上个厕所。 洗手的时候,旁边一正在抹口红的女人频频向她张望,友容莫名其妙,转身离开。 “成有容?”身后一声惊叫。 友容转过去,打量了女人一眼,这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染的亚麻色头发,显得肌肤白嫩如花瓣,瓜子脸,眼睛圆圆的,漂亮是漂亮,但没有多大的辨识度。 这是谁? 女人把一缕秀发别进耳后,嗔怪的语气道:“不会忘记我了吧?” 这声音…… 脸盲的友容好一阵才回神,堆起微笑招呼:“是你呀……妙妙。”回到京城就是不一样,处处都能遇见熟人,这女人是她的中学同学。 姓什么忘记了,索性还记得她后面两个字,毕竟记忆中还是过了十几年了呀,能不忘记嘛。 友容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对此人没有特别的感觉。 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近友容,上下打量一番,她穿着简单的白衣服黑裤子,还一身的汗味,女人突然笑了:“你一个人过来的呀?” 友容笑呵呵地回:“和朋友一起过来的。”随口问,“你呢?” 女人甜甜一笑:“你忘记了,这里是我家的呀,我和男朋友路过正好进来吃饭。” 友容讶异了一瞬,想起刚刚进来抬头瞥见的那个大字。 原来妙妙姓龚! 继续尬笑:“哇,你都有男朋友了,时间过得真快。” 龚妙妙笑得更加开怀:“是呢……”还没有说完,从旁边走出一个长相英俊高大的男人,男人五官立体,带着一点点混血的感觉,眼睛还是难得一见的冰蓝色。 龚妙妙迎上去,挽住男人的手腕,先对着男朋友笑道,“这是我的同学容容。”然后又对着友容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高弋阳。” “你好。”友容大方地招呼。 ------题外话------ 本文有新封面,请来潇湘书院查看~ 本文有新封面,请来潇湘书院查看~ 本文有新封面,请来潇湘书院查看~ 040 本以为是青铜 龚妙妙见她神色平平,嘴巴张成了o型:成友容见到她男朋友就是这表情? 不应该呀! 她转头看了眼自己男朋友,还是迷人的样子呀…… 突然想起成友容一向迟钝,龚妙妙凑近友容,亲昵地提醒道:“我男朋友是高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你帮我看看如何?” 友容恍然大悟,感情这家伙是经常出现在各种电视上的名人,不仅外表好看,而且家世很好,现在被龚妙妙这在中学时期毫不出彩的人给拿下了…… 情商不够智商来凑。 她情商一向感人,别人说是什么,她就以为是什么,从没有想过深层次的意思,这哪是需要她眼光看看,而是让她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她把这钻石王老五给搞定了…… 想通了这点,友容顿时无语:这特么有意思么?有意思么! 还虐她这个单身狗。 啊!好想打人啊~ 不不不,我是过来人,要忍! 龚妙妙见她的反应,这才松开了挽着成友容的手,转身靠在了自己男友的身上,轻轻地笑开:“你呢?听说你的绯闻男友是景家的小少爷,景家不错哦,世家大族呢。” 龚妙妙撇撇嘴,成友容今日穿着朴素至极,惨不忍睹。 听家里的人说,这些年成家早不如以前,成友容在家里也极其没有地位,看来是真的。 既然大不如以前做什么还来她家店吃饭? 还有景家那个小少爷,比较神秘,没有多少人见过真面目,据说年纪不大,是个病痨,一个弱鸡,就算是家世再好又如何,哪里能跟她的男朋友相比。 成友容能看上那人,多半是被家里逼着去联姻。 哎,可怜的容容。 成友容曾经是他们学校的王者,家世很好,脾气很大,外貌虽不算特别出众,但发育较早,在一众女生中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而且外面的一些媒体因为成远花名在外的缘故,偏偏对成友容有诸多的关注。 具体表现如下: 她们还在冒青春痘的时候,人家的皮肤光滑细腻,在教室中像是发光体; 她们前后都一样的时候,人家已经前凸后翘,傲视群雄了; 她们在想办法得到家里重视的时候,人家一个嘟嘴不满,就能让她那个名人爸爸出现在学校…… 所以,她们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呀~ 但更让她们恨的不止这,而是她的成绩,平日没有见她有多天才,偏偏认真地看了一年书,然后就凭真本事考上了名校,接着,成友容便变成了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你说怄不怄人,气不气人。 友容不知道妙妙复杂的心思,听见她刚刚说的话,嘿嘿笑了两声,然后道别。 龚妙妙知道成友容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了刚刚的热情。 挥挥手叫来了服务员,笑问:“这位小姐点的是什么,她可是我的同学,这顿算我请。” 服务员应声而去。 友容上辈子身边竟是这种人,听见这话,没有任何的感觉,笑道:“既如此,那就谢谢妙妙了。” 龚妙妙暗地里好笑,眸中的得意之色尽显:果然不如以前了,若是以前,成友容听见这话,绝对的不同意。 “成友容。”从身后传来一声清澈的声音,三人回头便看见从朱红色的拱门中走出来一好看如漫画中的少年,容貌倾城,姿容绝世。 他立在离几人几步之远的距离,眸光中只有友容的身影。 “见你一直没有回来,我担心,特过来看看,有事吗?”少年轻轻地说,伸出细长的手仿佛要牵友容,然后看着友容,“回去吧,菜已经上来了。” 如果说刚才唤的那一声带着不满,后面的话则带着包容和宠溺,让人心头软成一汪春水。 友容“哦”了一声,跟旁边的两人道别。 龚妙妙见到少年的容颜,再转头看向旁边的男友,刚才那莫名的优越感突然消失殆尽。 单看成友容的穿着很普通,但这个少年一走出来,龚妙妙才明白,这两人是穿的情侣装,站在一起看上去倒像是那么一回事,还提高了成友容的档次。 她笑问:“容容这是你男朋友?景家那边不会说什么吗?”外面已经传成了这样,景家这样的人家,绝对不允许成友容交往其他的男生,有损自家名声。 友容转头看向景伊,生怕这家伙生气,她慌忙道:“不是男朋友,不要误会。” 景伊长臂一勾,把友容圈进自己的个人范围,温柔的说:“告诉别人我是你的未婚夫就有这么丢人?” 友容:“……”怎么办,更想打人了。 “未婚夫?”龚妙妙吃惊地看着走远的两人,如同被雷劈。 难道这人是景家的小太子? 两人穿着似情侣装的衣服,姿态亲昵,看着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龚妙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掏出手机,对着两人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待两人转弯,景伊露出侧脸的时候,她又拍了一张,然后发了出去。 高弋阳皱眉看着,拉住龚妙妙:“这是人家的隐私,别这样。” 龚妙妙小脸朝上,撒娇道:“我就是问问我朋友认不认识我同学的男朋友,你都不知道,我对容容好奇很久了。” …… 两人补充了能量,接着开车回去,友容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头虽然鄙视,却还是放慢了速度。 当即在路上决定提前一天返回学校,不敢把时间定在返程的高峰期。 友容定的是中午的机票,如果不出什么特别状况下,在晚上饭点前能到,成远打算让司机送两人回去,友容听见他这一提议直接拒绝。 开什么玩笑呢,京城到乐城程一千二百多公里,开车不堵车都需要12个小时,腿都能坐到没有知觉! 更不想当着两个异性说“找个地方,我要上厕所”之类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友容背着成远让人准备的一大包东西,坐上了车。 友容想车从他们家出发,经过景家,接了景伊后,再去机场,路上耽搁一会,在机场取了票,在候车厅等一会就登机,然后在飞机上用餐。 简直完美。 ------题外话------ 辅导一年级小朋友作业,背拼音…… 我家小朋友背哭了三场。 我袖子都撸起了,准备揍人,揍人前看了眼家长群,家长也正好在讨论自家的娃哭了多久,瞬间平衡。 算了,留着下次再揍。 041 拉他一起离开 岂知,她到景家后,左等,没有见人下来,右等,还是不见人,友容这急脾气,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冲进了位于主宅侧后方的朱红色小楼房。 这是景伊单独的住所,据说以前是景伊妈妈和爸爸结婚时住的,虽然同是朱红色,但不同于主宅的中式风格,这里是西式洋房的那种,红色的小洋房在高大的绿树遮挡下,难掩其风貌,色彩明艳,外观大气,红绿相称很是让人惊艳。 才一进去,友容就感觉不对劲,刘伯等人站在下面的大厅中,大气也不敢出。 友容环顾大厅,没有见到那人,她走过去,唤了一声:“刘伯。” 刘伯见她来了,是来带走景伊的,只微微点头,没有做声。 友容眉梢一挑,走上楼梯。 “友容小姐!”刘伯唤了一声。 友容回眸一笑:“我上去帮景伊收拾吧。”说完噔噔上楼。 刘伯再次叹息一声,想到这里友容小姐也不是第一次上来,而小少爷似乎很有决心。 遂吞了话。 楼上,景霖倚靠在门口,眸光落在里面,一动不动,听见友容上楼的声音没有回头。 想起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和这氛围,他有些难受。 他早上得知景伊要回学校的消息,便着急忙慌地赶过来。 景伊却避他为蛇蝎。 友容才一走上来,入目的便是景霖那清冷而又孤寂的背影。 这样的认知让友容一阵错愕。 目光穿过门口看向里面,景伊躺在软软的沙发上,没有动弹,有风从落地窗吹来,白色的纱幔轻轻地起舞,灵动如蝴蝶偏飞。 友容错开景霖大步走进去,一把拉起躺着的景伊道:“我等你半天了,你倒好,还在睡大头觉!” 景伊有片刻的错愕,接着黑黢黢的眸子闪过慌乱,他顺势站起来,抽出自己的手,大声质问道:“成友容,你这是做什么?” 友容没有看他,伸出手捡起掉落在黄不黄绿不绿地毯上的背包道:“你说我在做什么,你要是不去学校,你早说呀!你自己说说你还有几天考试?咱们不能半途而废呀,你这样的成绩可以考一个顶尖的大学,到时候随便你选择在哪里的大学读书。这还有几天时间,你不抓紧时间回学校复习?快点儿,等会错过了飞机的时间,到时候多麻烦?”说着上下打量景伊一圈。 问,“还有没有没有要带的?” 景伊斜了眼背包,没有说话。 友容环顾一圈,提了下背包,似乎跟回来的时候差不多重,于是逮着少年的手腕,向门口走去。 两人与在门口的景霖擦身而过。 景伊愣愣地跟着,走出来的瞬间,似乎闻到了友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刚才那压抑的感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自由、跳跃的心情。 …… 景霖呆呆地看着空空的沙发和房间,想起一年前,这个少年就不打一声招呼地转学,只身一人去了乐城。 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是看见这偌大空旷的房间。 空落落的,如同心缺了一大块。 景伊不相信他,他是希望景伊跟着自己没错,但他绝对不会让其他的女人去败坏他的名声! 他一向保护他都来不及! 景霖蓦地转身,靠在栏杆处,惊慌地寻找少年的身影。 那个女人拉着少年的手腕,走在浅浅绿绿的草地上,向着大门的方向而去,少年听话地跟在女人的身后,两人的距离是那样的近,明媚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注入了万丈光芒…… “光明正大”。 景霖突然明白了这个词语的含义。 “景伊……”景霖唇瓣轻启,喃喃出声,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风吹起,有微微的凌乱,忧伤、温柔的眉眼有一种不辨性别的美。 突然想起刚刚那女人说的话。 没有几天就要考试了吗? 那就等等,他终将会回来。 …… 走到停车的地方,景伊甩开友容的手,黑沉沉的目光望着友容,似笑非笑:“成友容,你何必这样呢?你不会不知道我有多麻烦,你沾上我会给成家带来多大的麻烦,大家都看得出来,景家人没有人希望我离开这里,刚刚你看也看见了,你这又是何必。” 友容沉着脸,没有做声。 她怎么会不知道,可这一步步,在不知不觉就成了这样,让她放着他不管? 友容扪心自问,似乎做不到。 重生而来,她关心他超过任何人,她自己也不能理解。 少年眼里水波潋滟,上面又带着点点烟云氤氲之色,脸颊白皙细腻,整个人如春花一般娇艳,果真是一副好相貌。 他看着她,眼睛深深地看进她眼底,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别不说话,还是你不满我利用你的感情?指望我会对你生出愧疚之情?如果你们成家,或者你因我受到了牵连,我不会有任何感觉。”少年凉薄地说。 声音中还带着一点点恼怒。 景伊说完,提过她手中自己的背包,率先上了车。 友容跟着上车,车驶了出去,景伊坐在里面的位子,友容坐在右边靠窗的位子,两人中间隔着老远,都沉着脸没有说话。 窗外的景色一一闪过,友容被阳光刺花了眼睛。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景伊为什么去乐城。 因为她去了乐城,景伊想要逃离这里,一个未成年的少年能有什么办法去陌生的城市呢? 唯有拿她做挡箭牌,毕竟名义上他们从小亲密,在外界的传言中他们关系也不一般。 她对景爷爷说,他们两人不是恋人,可景伊却坐实了两人的关系,景爷爷乐见其成,似乎,景伊更有了跟着自己的理由。 她虽然明白这些,可景伊为什么这么厌恶这里呢? 这里是他的家啊,有爱他的景爷爷,和景霖也没有到那种势同水火的地步,甚至,在她看来,景霖很在乎他…… 那他为什么要离开? 她当初离开是为了换了环境,去妈妈出生的城市看看,那么景伊呢? 景伊余光中瞧见友容这副很傲娇的表情,心下暗悔自己不该那样说。 不不不,他没有错,现在不说以后也会说。 042 他站在她前面 一路无话到了机场。 祸不单行,才一出来,便被一大堆摄像头和相机包围,灯光一闪,友容眼睛被刺痛,伸手连忙拦住。 “哇,成大小姐,旁边这位是你的绯闻男友吗?” “据说你们已经定亲?” “你男朋友好帅哦~” “那景家小公子怎么办呢?” “成小姐最近漂亮不少呢?是打算移情别恋吗?” “……” 顿时,满大厅的人均朝他们的方向望来。 友容突然想起,她以前似乎是个“名人”,是京城大家八卦的对象,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般网络上会这么写她: “成大小姐胆子越来越大,这样的衣服也敢穿!” “成大小姐和某男生关系亲密。” “成大小姐败家属性尽显,仅身上的一件单品价值多少多少……” “……” 写她的不多,但清一色不是什么好内容,但也没有上升到她人品问题的层面,也就是她若是因为这些找媒体撕逼都有些小题大做。 不过就算是这些内容,曾经也让友容无比苦恼,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身上贴着景家标签才会如此。 所以“上辈子”她才极力地摆脱掉景家。 听着一声声的质问,友容本来烦躁的心更加不好。 这些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五一假不休息吗? 不去旅游吗? 她没了往日那对着镜头笑脸相迎的心情,双手环抱着胸口站立着,面无表情的,不做声,一副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样子。 细看下她这表情还有点渗人。 周围的人拍得更加凶猛:看看这都默认了,啊,这女人果然水性杨花的! 景伊想起上次是成友容把他拉出包围圈,这次…… 不管!成友容被拍习惯了,不至于这点也应付不了,还需要他来多事? 一会儿后。 景伊皱眉:算了,我是男人,还有理由躲在她的身后? 他突然抬起头,把在“对峙”的友容拉在自己的身后,尚单薄的身体走上前,对着一个看起来最贵的摄像头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我是景伊。” 人群突然一静:成友容在哪里挖的男友啊,好好看!他们在这个圈子呆了那么多年都不曾见到这么好看的男孩。 不对,他刚刚说什么? 景? 姓景呀! 几秒后,爆发出疯狂的“咔嚓”声。 这个姓不多,会不会是传闻中被保护得密不透风的景家小公子? 原来长这样! 看着挺好的呀? 哪里病弱了? 周围的人顿时忽略掉友容,把目光转向少年。 友容傻兮兮地盯着少年的背脊,不是之前在校门口被人围着的不满,也不是紧张无措,他只是定定地站着,眼神幽深,身姿笔挺,很平静地说:“你们说的绯闻男友是我吗?” 明明刚刚还对她说那番话,现在又对着镜头说出这样的话,他几个意思? 友容磨牙,从一个缝隙离开,转身后才发现自己很幼稚,她明明已经过了喜形于色的年纪。 友容捏紧双拳,在心中崩溃地叫了一声。 景伊见她离开,推开包围的人跟上去。 “诶……” “别走啊~” “等我再拍拍~” 后面的人跟上,一大窝峰的跟着进去,然后太招摇,苦逼地被机场的保安拦在了外面。 景伊闷着头走着,又开始暗恼自己刚刚不应该跟成友容说那番话。 成友容那么在乎成远,他还那样说。 这个想法还是只有一瞬,接着,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接着便开始想:成友容就是矫情得很,还不分好歹。不过,谁让她是女人,让着她点吧! 友容不习惯有人帮她做自己的事情,也不喜欢有人因为她浪费时间,所以刚刚一到机场,就让司机先行离开。 她拿出身份证排队领登机牌,早上的时间已经耽搁了许久,她一拿到登机牌,就去排队检查。 景伊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一会像是迷茫一会痛苦,一会儿释怀…… 总之纠结得很。 刚才引起的轰动还没有散去,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断断续续地飘进她的耳朵里: “谁呀?” “估计是哪个明星。” “真帅呀~” “我怎么没有见过!” “现在出道的小鲜肉多,你还能个个都见过?” “可这么好看的,没有道理我不知道哇!” “……” 一路走来,几乎都能听见惊呼,看见周围有意无意的目光。 友容拿出东西,一一放在检查的篮子里,然后脱掉鞋子站上去等着扫描身体。 旁边的窗口检查好了,让景伊过旁边的窗口节省时间,景伊摇头,始终跟在友容的身后。 友容无语,检查好后,故意放慢了速度穿鞋子,等景伊。 这孩子等会找不到登机口,不得给她打电话呀,到时候她还要来回跑一趟,多麻烦! 友容想着。 轮到景伊,他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好,接着取出包里的电话等,以往慢条斯理的动作,有些快。 他外面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薄款牛仔衣,这个需要脱掉检查。 一脱掉,旁边便发出“滋~”的抽气声。 脱掉后,他修长的手指摸到皮带,才一抽出来,从后面便传出几声女孩子激动的叫声,刚开始很尖锐,后面压抑住兴奋突然消了声。 友容的目光从里面穿过去,便看见几个小姑娘拿着手机偷偷地对着景伊。 莫名想到网上有一句话“看他一个动作而我脑子里已经和他过完了一生”。 机场……果然是出名的好地方。 在友容磨蹭到不能再磨蹭的时候,景伊终于穿戴回原样,无辜地望着她。 友容对这眼神毫无招架之力,一下子就心软了,也不知道刚刚自己在生哪门子闲气。 是气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可那样说也是为了她好? 还是气他利用那有些搞笑的婚约? 亦或是气他如此明白地挑明一切…… 但就这么示好似乎也很没有面子,于是两人都默契地不做声。 登机后,友容取下背包,背包里面被成远塞了不少的特产,有些鼓,放在座位上有些占地方。 友容把包包举起来,准备放在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景伊一把接过去,在友容错愕的目光中,白皙的手托着她的背包,轻轻一推,背包就滑了进去,然后他把自己的背包也放在上面。 等他忙完后,友容站在走廊一边等他坐里面去。 043 做人低调一点 刚刚成友容的态度很冷淡,让景伊有些不舒服,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也是为了她好吧。 但也知道这一路几个小时呢,若是成友容一直是这副脸,他有得受。 景伊决定示弱。 只见他抿唇一笑,偏头看向友容,眨眨眼温声道:“我是晕车,不晕机,这次换你坐里面,一人一次公平得很。” 他细碎的黑发遮住了长眉,更显得眼睛大大的,黑黑的,睫毛长长的,唇瓣粉嫩粉嫩的…… 景伊诱惑道:“靠窗位子的风景很美的,可以戴着墨镜看白云~” 友容:“……”跟谁卖萌呢!她又不是没有坐过! 他们买的是商务舱,这一排只有两个座位,坐靠窗的位子和坐过道的位子都差不多,见空乘小姐已经在语音提示,友容不再跟他争,连忙坐了进去。 想到刚才那一出,八卦小编不知道会怎么写她,就有点头疼,乘着飞机还没有起飞,友容给成远发了信息,让他帮忙处理下照片和新闻,而且现在她即将是那个学校的学生,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从来没有见过很高调的警校学生。 成远照例发过来一大段话,大意就是教训她…… 关于自己爸爸的性格,友容还是摸了一个透,他嘴上教训人,但会在第一时间处理。 友容连忙回:“飞机快要起飞,我关机了哦。”学着成友好的语气,又写了一句:“爸爸最好了。” 然后果断地关机。 过了一会,乘务员送来了午餐,说起来友容喜欢这个航空公司的原因很简单,第一次坐他们家飞机时,就是他们家的飞机餐征服了她。 今天的菜品里面有一道点心是糖水白萝卜糕,就是一小块萝卜做成的白色糕点,然后淋上红糖水,上面再放上一小片翠绿的薄荷叶,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友容摩拳擦掌,还不待品尝,某个少年一叉子给她部叉走了,接着萝卜糕部下了他的肚子。 友容风中凌乱中:“……”平日那慢条斯理吃饭的人呢?是眼前这货? 景伊享受的吃着,桃花眼眯成了一弯月牙。一吃完,挑衅地望了她一眼。 友容翻了一个白眼,还是没有理会他。 当然还是忍不住肉疼她的萝卜。 …… 根据友容最近几次的观察,景伊在车上必睡觉,不管是高铁还是小汽车,友容这么想着,转头一看。 果然,飞机上也不例外。 外面云涛翻涌,下面的长城清晰可见,如一条蜿蜒的巨龙。 里面,少年的头一会偏向左边,一会滑向右边,当你以为他要倒的时候,他又把头给偏了回来…… 如此循环往复,看到友容胆战心惊。 细细软软的黑发垂下遮住了他如墨汁晕染的眉头,露出精致的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卷曲…… 友容收回目光,打开座位前面的电影看起来。 看了一会,终是受不了,一把把景伊给推醒:“你别睡了。” 景伊睁开水雾雾的眸子,不解地看着友容,脸上是大写的懵。 友容解开安带,磨牙道:“我去厕所,你让我出去,要不你坐里面!” 真是搞不懂,他哪里有那么多瞌睡! 景伊见她火气挺盛,出于对危险的本能感知,他按照她的要求,一脸懵地换了座位。 …… 到了乐城的机场,友容打开手机。 顿时手机一阵响,好几条信息和提示冒了出来。 首先是江玉林给她打的电话。 还有几条是陌生号码发的信息,友容点开,上面写着:“容容昨天的事情对不住啦,挺久没有见你的,大家都挺想你,所以我把昨天给你照的照片发给了朋友。” 友容疑惑:这是龚妙妙发的?她怎么有自己的号码?还有她又是什么时候给她照了照片。 “我不知道你朋友是景家人,真的对不起啦。” “容容你看见了吗?” “容容今晚出来玩吧,我包场了。” 友容没有回复,给成远打了一个电话。 成远告诉她:“新闻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处理了,但是以后别这样,做人要低调一点,时刻保持警惕心。” 友容一阵恶寒:“知道了,我一定谨慎低调做人。” 成远还说了,她不该拉着景伊一同胡闹,让人出现在镜头面前,好在这事第一时间便被景家人知道,然后把照片给处理了。 友容顿悟,原来是龚妙妙把人给招来的,她就说怎么会那么巧。 龚妙妙的认错态度倒是挺好,莫非是景家人给打的招呼? 成家是做地产,龚家是做的餐饮,平日也没有什么往来,多半是怕得罪景家,龚妙妙才会如此。 友容想了想,给成远又发了一条信息:“爸,是龚妙妙把我的行程透露给媒体的,珍爱生命,远离龚氏,以后我一定要远离龚妙妙这种人!” 友容收回手机,瞥了眼旁边的少年,他身姿清隽,过道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清冷孤单。 她要不要再给景伊说说机场这一出的缘由呢? 友容思索着,想到某只就要考试了,也就放弃那想法。 一心二用的结果是,友容径直走到机场停车场,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的车,她有些茫然。 抬头四望,可停车场到处都一样,分不清是哪里和哪里。 她只记得自己车就停在入口不远的啊! 难道被偷了? 还是被挪走了?! 景伊跟着她走了一路,猛然回神,想到了缘由,大概走了冤枉路,心情也有些不爽,恢复了以往的脾气,好笑地提醒:“成友容,你的车不是在高铁站旁边的停车场吗?” 是不是傻,在飞机停车场找停在高铁附近停车场的车。 友容恍然大悟,顿时脸有些发热,死鸭子嘴硬地回道:“谁说我找车了。” 景伊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友容扬眉,表情很不爽:“你知道不早说!”还跟着走! 景伊唇边的笑容更大了:“又来怪我。” 友容理所当然:“不然呢?” 两人走出去,在外面各自打车回去。 景伊去他的学校,友容则打车去高铁站。 临走前,景伊回头看了她一眼。 友容今日穿的是简单的白色上衣和牛仔裤,头发扎成了马尾,露出洁白光滑如天鹅一般的脖颈,看着俏皮可爱。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最近的成友容喜欢这种显得很少女的打扮。 景伊脑袋中冒出一个词:装嫩! 随即上车。 …… 044 友容回到宿舍 友容在路上给江玉林回了一个电话,江玉林问她什么时候到学校。 友容笑回:“我已经回来咯,在宿舍里等你们。” 江玉林道:“你是在路上还是在哪,我在宿舍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你也到了?” “废话,走哪了?快回来,等你一起去吃饭呢。” “好。” 友容答应一声,加快了速度。 将将把车开到宿舍楼下,江玉林便从宿舍中跑出来,站在阳台上对着下面的友容挥挥手。 友容一笑,拉开车门,背着沉重的背包上去。 待上去时,汗水都冒了出来,她放下背包,把里面的特产都拿出来,部放在桌子上,这么一铺开,竟然占了满满的一桌子。 她想等明天她们人到齐,大家就可以一起吃光光。 江玉林看着在摆弄花花绿绿包装零食的成友容,有些吃惊。 只见她洁白细长的手指把零食一一归类,放在食品篮子里,若是有没放好的,她还会再摆一次,大抵是有些许的强迫症。 这样的成友容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家庭的女孩,根本看不出她是京城成家的大小姐。 想到齐墨的拜托的事情,江玉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按照这段时间她的观察,友容似乎不怎么喜欢齐墨了。 明明前段时间还“轰轰烈烈”的追求……现在这冷淡的态度…… 在一起两个学期了,她还是搞不懂这个大小姐。 可学校男神难得开口,她怎么好拒绝。 她试探着开口问:“容容,你最近有和齐墨学长联系吗?” 友容手上的动作不停,放下篮子后,取出干净的床单被褥,利落的重新铺上,想到龚妙妙上次的问话,有了后遗症的她不禁把这话在脑袋里转了一个弯,才回道:“怎么这么问?” 被反问,江玉林支支吾吾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友容头也不回:“我不喜欢他了,以后若是他来找你们说和,别搭理他。” 江玉林有些吃惊,不过这是友容自己的事情,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跳到友容的身边,拉住友容的手道:“好,不说这些,我们先出去吃饭吧,好饿了。等吃了饭,我们去学校附近新开的酒吧玩玩吧,据说里面有很多鲜肉哦。” 江玉林俏皮地眨着眼,一副好奇的模样。 “酒吧有什么好玩的。”友容兴趣缺缺。 “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酒吧呢,好奇嘛!”江玉林挽着友容的胳膊,摇啊摇的。 友容很不习惯这样亲昵的动作,在她心中,对宿舍的几人其实比较脸谱化的,比如,她知道江玉林年纪不大,但人比较市侩;明言是北方人,平日很爽快;而另一个话不多,不知道她一天在想什么,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人挺漂亮,好像被系里面的学生称为系花。 具体的,她就有些不清楚了,她之前太过关注自己的事情,以自我为中心,总觉得跟她们不是一路人。 但江玉林这个动作,虽不习惯,但也讨厌不起来,她最看不得有人对她撒娇,很快投降。 又想到自己马上要转学,似乎还从来没有和寝室的三人单独聚过,当即说道:“好,这样,等她们都来了,我们就去玩玩。” “好。” 包很快见了底,友容摸到三个首饰盒,她拿出来,把其中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递给江玉林:“这是给你的,你收好,我挑了好久,希望你喜欢。” 这是上辈子她为三人选的,她记得当时是打算送给三人的新年礼物。 宿舍三人每次回家,都带家乡的特产,而她又懒又不耐烦带吃食过来,所以准备了这些轻巧,送出去又倍有面子的东西。 后来开学,她忘记带来,这次回去她突然看见,索性拿了过来。 江玉林一呆,目光落在面前的黑色绒毛盒子上:“这是?”然后眼睛放光,“不是吧,你这么客气?” 友容又往她身边递了递:“你打开看看,我可能要暂停学籍,当做临别的礼物。” 江玉林听见后面一句话,手一顿:“为什么啊?” 友容一笑:“是好事,以后给你们说。”然后打开了盒子,细腻柔软的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款星座水晶手链,闪闪发光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当时确实是挑了好久,毕竟想她们的生日,她就费了一番功夫。 既然都说是好事了,江玉林也不再刨根问底,连忙伸手按住友容手中的手链往自己怀里带,眼睛弯成了一条缝,嘴里笑道:“这怎么好意思收呢。” 瞧见她的动作,友容笑开,这不是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但手却很诚实嘛! 她怎么现在才发现舍友那么可爱呢。 江玉林把东西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 友容把另外两盒,随手放在自己的桌面上,想等另外两人回来,她就送给她们。 两人收拾妥当,结伴出去吃饭,今晚学校还是挺热闹的,有不少的学生已经返程。 友容不知道景伊到学校了没有,想打个电话去问问,又想到这次回去的事情,总觉得心里很怪异。 再加上两人在机场的事情,现在打电话过去,她说什么? 她怎么保持微笑? 多没有面子啊,遂作罢。 只是电话已经拨出去,急忙给挂断。 鄙视了自己一会,才给成远拨过去,报个平安。 …… 晚上周源馨回到宿舍,里面暗成一团,她以为她是最先到的,开门打开灯后,才看见成友容的桌上摆满了东西。 成友容也来了? 她不屑地瞥了眼:她还会带这些东西过来? 周源馨放下自己的行李走过去。 成友容的桌上虽然放满了东西,却不显凌乱。 书架上放着几本专业书,中间的位子放的东西最多,是一些护肤品、化妆品等,有一些是她不认识的牌子,摆放齐整,瓶罐精致,堪比商场的化妆柜柜面。 下面则是用几个篮子装的零食。 一本书有些厚,周源馨伸手取下来,才一翻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齐墨坐在学校木质长椅上的一张素描。 画面中男人穿着修身的衬衣,头发微长,眉眼干净,发尖落在温柔的眉眼上,说不出的美好。 不得不说成友容画得很好,她从来不知道成友容还会画画,一直觉得她是属于胸大无脑的人。 ------题外话------ 小区下面的幼儿园招生,上面是这样写的“本园2021年预报名时间定于10月12日,请家长朋友们注意并相互转告!” 嗯。你没有看错,请转告正在怀孕的妈妈,给你肚里的小宝宝上幼儿报名的时间开始咯,不要问我性别和名字怎么填,我也不知道~ 045 聚会莲花敬酒 周源馨大大的眼睛里面仿佛有一簇火苗在燃烧,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素描,很想一下子撕掉。 好半晌才平息心中的怒火,又翻了几页,还是关于齐墨的素描。 她把纸重新放在书里,又把书放回原处。 手落下的时候把桌面上一个粉红色和咖啡色的绒面盒子带落在地,周源馨弯腰捡起来,打开粉色的盒子一看,里面是一款粉色水晶的手链,很漂亮…… 有钱就了不起吗?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不顾他人的想法,可以活的肆无忌惮了吗? 想起上次那件红色的衣服,就是成友容赖着齐墨给买的,据说价格不菲。 周源馨关上盒子,想也不想,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又在里面扔了一些垃圾盖住了两个盒子。 …… 明言是第二天晚上12点过才到的火车站,她家离学校最远,下车的时候,人已经快虚脱。 快到站的时候她给友容打电话,让友容过去接她,友容立即穿上衣服去了,江玉林不放心,也嚷着要一同去。 友容一个人去也有些怕,所以江玉林给她壮胆,她是一百个愿意。 宿舍的阿姨知道这是节假日,也没有严苛到不让她们出去的地步。 明言苦逼地坐在候车厅等友容,不敢出去,不敢走远,怕不安,毕竟这火车站什么人都有。 一边频频向大厅门口处张望,一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在高峰期间坐火车! 盼星星盼月亮,熟悉的两人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突然想哭。 江玉林笑言:“老大,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柔弱的一面啊?” 虽然是晚上十二点过了,大厅里依然热闹,四周都充斥着泡面的味道。 明言见人来了,急忙站起来,顿时活泼了:“这叫安意识,什么柔弱不柔弱的,你是没有看见,我坐了一天的火车,屁股都坐麻了,憋尿都憋了半天,根本就挤不出去。” 友容接过她手中的包,纳闷出声:“这么夸张?”她坐高铁感觉还好啊! 明言怨恨地瞪她一眼:“你们地主是不知道我们劳动人民的艰辛,说了你也不懂,走吧。”节假日的飞机票和高铁票那么贵,她敢订?! 友容摇头失笑:“少来,明明是自己订票订晚了,非得赶最后一趟的。” 明言被戳中痛脚,也不气,笑嘻嘻地跟着两人向友容停车的地方走去。 “周源馨来了吗?” “来了,就差你,我们出来了,她守宿舍。” “哦,我这不是赶来了吗,呵呵。” 三人欢快地走回去,边在路上商量什么时候出去聚,友容想事情办妥后再出去吧。 明言得知友容要休学的事情,很不情愿,也很不舍地问:“这马上大一就过了,现在休学,你到时候怎么办?” 友容想了想回:“没事,大不了晚你们一届。” 明言凑上前,贱兮兮地问:“是不是瞒着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要休学?” 她平日爱八卦,班上有一个女生,在上学期就和男朋友滚了床单,然后很不幸中招怀孕,也是要休学。 该不会是友容也这样吧? 想到这里,她两眼顿时放光。 友容赶紧让她打住:“暂停你脑袋里面的想法,我是去家附近的学校继续上学!你想什么呢!” “还有这种?”其他两人表示不理解。 …… 友容赶在上课前就去了学院的教导处,然后把宋参谋出具的资料递交上去,学校鼓励学生参军,但没有想到资料上的军校这么厉害,且还要的是一个女生,当即重视万分,立即给办了,然后又转到校方。 友容拿着资料从学院出来,有点方:这么快的效率?不正常呀,好像在赶她走似的。 校方也很重视,流程在第二天就部走完,也就是说友容可以立即离开学校。 两天的时间,寝室几人已经把从家里带来的零食也霍霍没了,友容当即决定带着三人去外面嗨皮。 朋友、同学聚餐,火锅首选,但是乐城的火锅跟巴蜀地区的不一样,这里偏向清淡和原材料,你想想火锅清淡了,那味道还好吃吗? 关键是氛围,好在氛围不错,也就忽视了吃食。 江玉林手腕上带着友容送她的手链,伸手夹菜的时候,在烟气晕染下越发闪闪发光。 周源馨眯着眼睛瞧了好一会问:“小林这是你的手链?”跟成友容桌上的那个好像是一个系列的,难道不是成友容的东西? 江玉林看了一眼,越发喜欢:“对啊,容容送我的。” 明言顿时假哭:“容容,为什么我没有。” “对,没有你的,容容最爱我一个人了。”江玉林捂着手链赶紧插嘴道。 友容莞尔一笑,江玉林一顿:容容这样笑真好看。 “有你的,有你的,在我的桌上,昨天忘记给你们了,等会回去拿给你们。” 周源馨夹菜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夹菜。 “耶,容容最好了。”明言开心地叫了一声,毕竟友容送出的东西都很漂亮价值又不菲。 几人吃完赶去了酒吧,就是那天江玉林提到的酒吧,四人走进去,大部分人的目光朝几人落来。 因为新开业,知道的人不多。 几人四处打量,均觉得很新奇,友容没有多大的兴趣,在她看来,这里装修一般,算不上很大,人也不多。 再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那个年纪,总对这个提不起劲来。 江玉林很失望:“就这样啊,酒吧不都是有穿着暴露的美女在跳舞吗?美女呢?” 明言鄙视她一眼:“你说的是夜总会吧。” 江玉林:“……难不成酒吧就是光喝酒的?” “不然呢,要不你说的就是夜店。” 友容点了四杯不醉人的甜酒和果酒,然后找到一个角落的位子,笑道:“这毕竟是新开的,而且周围都是学生,加上今天不是周末,所以有点凉吧~” 笑闹了一会,酒吧的人还是不多,几人反倒轻松了不少,开始开座谈会,聊些有的没的八卦、护肤之类的话。 “容容,我们以后还是会常联系的吧?”江玉林突然问。 周源馨看向成友容,她知道成友容要走,心中竟升出万分的高兴。 “肯定的呀。”友容喝了一口甜酒。 甜酒入口,有浓烈的酒味,还是差了点味道。 ------题外话------ 小可爱们,暖玉微凉的作品《诱妻入怀之编辑小萌妻》 15号pk,活动多多哦! 本文一对一,双洁甜宠,厚爱专情,欢迎入坑! 这是一个大灰狼,一口一口吃掉小绵羊的故事。 这是一个小绵羊,自以为步步谨慎,结果还是掉进了大灰狼陷阱的故事。 袁英,刚入娱乐圈的小编剧,没名没气的; 弱小女子一枚,没钱没权没背景; 不仅担心作品被黑,还担心被潜了! 结果,某一天,就被小鲜肉给扑倒了…… 龙琰,娱乐圈的小鲜肉,颜值担当; 英俊帅哥一枚,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但是经常被传是个gay…… 袁大鹰看着娱乐报道,真想把床上的这个人给踹下去 但是 舍不得…… 046 醉酒后唤老公 《老人与海》的铃声响起,江玉林低头拿出电话一看,顿时皱紧了眉头。 完了,男神又给她打电话,他这样死缠烂打的,有损男神形象诶! 江玉林默默地吐槽一句,她想,容容都要走了,这一走两人指不定会分开,分开前道别一下下,也不留遗憾的吧。 这么想着,江玉林准备走出去接听电话。 明言逮住她的一片衣角,虚着眼睛:“别逃了啊!” 江玉林白了她一眼,抽出衣角:“放心,我们三人一定要把你灌醉。” 这边周源馨端着酒杯,跟友容敬酒:“容容,很高兴同学一场呢。”说着端起酒杯,轻轻地碰了下友容的杯子。 友容连忙端起来,喝了一口,结果这丫头不按常理出牌,一口气给闷了,酒文化她不是很清楚,好像对方都喝光了,她似乎只有喝光光才能表示看重她。 友容只得把这劣质的甜酒部喝完。 周源馨又让人送了果酒过来,她给友容满上,然后温柔一笑:“容容,祝你以后幸福。”说着又喝光了。 友容懵了:这丫头这么舍不得她吗? 周源馨的行为感染到了明言,心头顿时涌出万分的不舍,毕竟是相处了接近一年的人,以后分开,天南地北的,再见哪里还有这么容易。 等友容一走,以后,她们宿舍就差一个人~ 搂着友容一连喝了好几杯,之前在火锅店几人还喝了两瓶啤酒,现在又喝,友容的肚子胀胀的,加之不知道是不是调酒师的缘故,她总觉得这果酒有些上头,不一会,友容就晕乎乎的,看见对面的周源馨似乎有两副面孔。 友容红着脸,歪倒在明言的身上,一个接一个的打着酒嗝。 周源馨伸手微微掩了口鼻,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两个丑态毕露的人,头也有些昏,但理智还在。 “容容,只有今天我才觉得你是……是跟我们差不多的人。”明言傻乎乎地笑道。 以前她总是觉得这姑娘跟她们不是一个频道的,友容被家里养的很好,任性骄纵,她很看不惯,可现在突然要离开,她才发现她的好。 多大气、爽快的一个人啊,跟她们那边的姑娘差不多,很对她的脾气~ 她是北方人,酒量不止这点的,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就有些昏头了,逮着友容一个劲地说着胡话。 但是她出去上个厕所,回来后一定还能喝。 江玉林本来在外面接齐墨的电话,可这家伙似乎知道她们在哪里,所以直接就过来了。 江玉林转头看见拿着电话站在她身后的齐墨,瞬间明白,他一定是在学院听说了友容要转校的事情,特地寻过来的。 齐墨在夜色下抬头望了眼上方红绿色灯光闪烁的招牌,微微皱眉,迈着长腿走进去。 江玉林扁扁嘴跟上:知道她们在这里还给她打电话?什么意思嘛! 两人一走进去,就看见坐在靠角落的三人,成友容光着背对着门口,偏头靠在另一个女生的身上,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粉色的淑女裙,虽然露着背,但肌肤洁白细腻,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让人好感顿生。 齐墨觉得成友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好看过。 眸中有片刻的迷茫,他加快了步伐。 周源馨眸光中落入一修长的身影,她抬头望过去,齐墨那张俊俏斯文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他径直向自己走来,薄唇紧抿,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周源馨站了起来,定定地望着他。 哪知他在成友容的背后停住了脚步。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碍于前面几次成友容的态度,终究不敢,他喉结轻滚,冷声喊:“容容?” 友容听见熟悉的声音,从明言的肩头起身,转头微抬,朦朦胧胧中瞧见是齐墨,那一张脸依如最初见到他的样子,干净温和,如邻家大哥哥,又如陌上公子。 顿时,友容那微红的脸颊露出真心的笑容,甜甜地唤了一声:“老公。”接着嘟哝了一句,“你来接我啦……” 软糯的声音加上撒娇的语气和那一声足以惊骇众人的称呼。 几人都是一震,吃惊地看着友容。 周源馨一屁股跌坐在座位上。 老公? 他们果然已经在一起了! 呵,成友容干嘛还要装作那爱理不理的样子! 毫不掩饰的憎恶目光射向成友容:她成友容除了家里有钱,还有什么好?脾气大于本事,之前一天跟着齐墨,把齐墨的名声都弄坏了。 齐墨只觉得这称呼熟悉,久远,却想不起他何时被人这样唤过,而成友容也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所以,他只愣愣地俯视着下面的人,似被这声“老公”给惊到了,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似乎成友容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他温润的脸庞显得更添温良柔和,就连两道眉毛也舒展开来。 其余两人还没有回神。 紧接着,友容脑中窜入画面,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她的瞳孔渐渐放大然后骤然紧缩,惊惶地站起身,想要后退,口中不断地喊:“不要、不要过来……” 她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会,寻到了旁边明言的手紧紧抓着不放,明言被她抓得生疼。 齐墨见她这样,那张温和的脸…… 裂了。 他皱眉强迫自己去看看,推开旁边的明言,改用自己的手抓住她的手,试图让她安静下来:“容容,是我啊,你喝醉了,我带你出去吹吹风,冷静一下。” “不要~”她不停地挥开面前的手,很抗拒他的触碰,依然去寻找明言的手。没有寻到,她顿感无助,身都在发抖。 忽然,友容直愣愣地站起来,身的血液在叫嚣翻涌,她不要被水淹,不要再重蹈覆辙,若是再一次在这人手中栽了,她就不姓成! 成吉思汗的成! 哼~ 她现在就要找他拼命! 友容咬牙,两眼放光,脸颊绯红,这一幕落在几人眼中那是相当的骇人。 友容的目光在四周中扫了一圈,看到旁边桌上的干花和花篮,她三步并成两步,踉跄地奔过去拿起来,狞笑:嗯,这个爆头最爽! 她捏了捏:嗯?纸做的?怎地不是玻璃做的! 她嫌弃地扔掉,转头又拿起桌上的酒瓶。 小是小了点,但敲下去似乎也不错! 不不不,贱人就该死惨烈一点,还配用小的酒瓶。 怒摔! 047 发酒疯很凶猛 “哐当”一声脆响,酒瓶落地,摔个稀碎,店中零星的几人部起身站在一旁瞧热闹。 外面路过的人听见动静,停住脚步,伸进脑袋探情况。 目光汇聚,搜索了一圈,最后齐齐落在中间两人的身上。 两人都是学校的“名人”,现在站在一起,画风如此诡异,除了闹分手还是闹哪样! 众人不禁脑补出了一场年度大剧。 顿时越想越嗨,人群骚动了。 还有的在给朋友发短信: ——“齐男神和成友容撕逼,快来新开的酒吧吃瓜!” ——“死哪里去了,快来啊!” ——“成友容在找武器砍人了,求你快来啊~” ——“怎么还不来……” 友容的目光又扫了一圈,那唬人的落在某处,某处便如寸草不生般,死寂。 发短信的人都停了动作,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生怕她转移目标朝自己奔过来。 然后接着编辑一段话:“若是我被人砍了,记得找成友容,一定是她,太特么吓人了!” 友容还是没有找到称手的“武器”。 在屋中转了一圈,想到面前的人背着她不知道给她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就气得头晕眼花。 老子为他守身如玉,他到好,背着她玩女人,有本事大家一起玩啊! 怎么办,似乎打不赢他啊! 警察管不管?报警,抓他! 一个想法窜入脑袋,友容摸出身上的电话,手轻轻一按,手机没有打开。 连着又按了几次手机指纹录入的地方,电话还是没有办法打开。 “我手机、坏了!”友容哭着喊。 混沌的大脑始终没有想明白,她的手机怎么打不开! 手机也欺负她! 她脾气不好地丢出电话,向面前的齐墨砸去,齐墨没有防到她这一手,被砸个正着,又是“哐当”的一声响。 手机从人肉垫子上落下去,滚了两圈,没有坏。 店中的人集体一颤:成友容果然很凶猛啊,齐男神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了? 他们要不要躲远点。 齐墨捂着刚才被手机砸的肩膀,捏的“嘎吱嘎吱”响,暴喝出声:“成友容!” 又是这样!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他今晚过来就是想好好跟她谈一谈,结果这女人就是神经病,还病得不轻! 其他三人在暴喝声中回神,什么样的人能把在众人心中温和、礼貌的男神惹得发怒? 人才呀! 回神后的三人立刻上前分开两人的距离,主要是拉开友容。 周源馨挤上前,她人长得很漂亮,之前一直被系里面的人称为系花,瞧见成友容喝得神志不清,急忙上前把齐墨的手臂拉向一边,轻声道:“学长……你一会再过去吧,容容喝醉了。” 除去店中的酒味,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周源馨此刻站着的是他的私人距离,一颗心似乎要跳出来一般,雀跃不已。 她抬头飞快地看了眼齐墨:男神会抽烟? 随即心头一黯:男神可是为了成友容抽烟? 明言捡起地上的手机,友容这手机的密码,很简单,她之前无意瞥见她按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用密码开了机,准备递给发酒疯的成友容。 害怕她等会又拿电话砸人,明言收回了手。 江玉林抓着乱动又似乎没有长骨头的友容,有些愧疚地说:“你别动啊,我们带你回去。”她就不该让齐墨进来,你看看这都变成什么样了! “不、不要!”友容紧紧地抓住桌子边缘,本来笨重的木桌子,生生被两人搬歪了,她恶狠狠地瞪着齐墨,突然,她大力挣脱开江玉林的手,冲上前伸出双手使劲地推面前的男人。 力气出奇地大,用了洪荒之力,若不是旁边周源馨拉着齐墨,齐墨肯定会撞上后面的桌子,友容还不死心,拼了命地想要凑上前徒手揍齐墨。 “渣男,看我不打死你!” 这句话清晰无比,这下子就连店门口的人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发出惊奇的叹息声。 齐墨难道负了她? 真的好好奇! 饶是齐墨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住发怒了,他倒是很想问一句。 他哪里渣了? 在哪方面得罪了她成友容?! 是因为自己不爱她吗? 江玉林有些拉不住,赶忙抱住友容的腰,瞪了眼还在一旁立着的明言:“你还不一起过来抓着她!”这时候了愣着做什么! “哦,好。”明言应一声,也上前抓住了友容的手,于是,友容现在呈一条八爪鱼状态,还不停地想要往前冲。 江玉林急了,冲齐墨道:“学长,求你先出去吧,她看不见你就好了。”关键是她们抓不住这酒疯子呀。 齐墨站着不动,静静地看着这一出闹剧,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他是做了什么孽被成友容这个神经病看上,现在又被嫌弃! 周源馨瞥了眼齐墨,大着胆子逮了逮他衣袖,轻轻地开口:“学长~我们先出去吧。” 齐墨眉目间落了一层阴霾,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酒吧。 周源馨看着他背影,抬步跟过去。 酒吧乱成一团,酒水和杯子洒落一地。 友容见人走了,还想要追出去打那混账。 才移出几步的距离又被江玉林和明言合力用了吃奶的劲逮住。 人一走开,看不到背影后,友容就安静了歪在座椅上,紧闭着眼睛。 想吐~ 吃瓜群众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散去。 边散边散播刚才的“见闻”。 “你看见了没,那好像是建筑系的系花。” “我就看见男神被成友容抓花了脸,嘻嘻。” “别说这个词,这个词语在我心中已经幻灭了。” “成友容还挺泼辣~” “难道是男神甩了她?跟系花在一起了?” “……” 酒吧的老板适时地从后面走出来,瞥见一地地狼藉,让人赔损失,张口就是好几千。 老板还说的有理有据,他们新开张,排除打烂的东西都是新的外,他们在这里闹事就是不吉利,肯定要赔一笔精神损失费。 “你这也太坑了吧,这些玻璃瓶值几千块?”明言愤愤道。 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手中提着摔碎的酒瓶,看上去比刚刚友容的阵仗要吓人,他瞥了眼几人:“我让你们在我的店里面砸东西了吗?赶快赔吧,今天生意没法做了,我还要请人收拾下班呢!请人不得花钱?” “老板,我们是学生哪里有这么多钱。不然我们把这里弄干净?”江玉林笑嘻嘻地道。 “我还是报警吧!”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 ------题外话------ 小时候见过一个男人喝醉后拿着菜刀乱砍人,满街的人围观,围的水泄不通。 现在想起来真佩服那时候的自己和围观群众。 都是不怕死的好汉! 048 男人大猪蹄子 “你!”明言咬牙,跟江玉林交换了下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两个字“没钱”,两人的生活费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 而旁边有钱的主醉得不省人事,再说成友容虽然很有钱,但平日生怕露了财,钱包里面不超过几张,晚上吃火锅她还是刷的卡。 江玉林从旁边拿起友容的钱包,果然里面比她的还要干净。 不知道周源馨有没有,对了,周源馨呢? 江玉林四望,没有发现人,便作罢。 酒吧老板懒洋洋地坐在一旁,盯着站着的三人。 友容已经安静了下来,只觉得眼皮子沉重无比,她靠在江玉林的肩膀想睡觉。 江玉林撑不住比自己高的友容,把她扶在一旁干净的地方坐好,开始准备跟老板撕逼。 老板见她空着手过来,起身走去吧台。 江玉林脚步一顿,心中暗骂一声:靠! 明言把手机递给友容,友容靠在座位的椅背上,闭着眼睛,已经不知道接了。 明言收回手,低着头摇了摇友容,用骗小孩子的语气道:“容容,你钱在哪张卡上呀?你能按密码吗?” 没钱的人就没有底气~ 虽然丢脸也不得不把这有钱的主给叫醒,谁让她们穷来着。 友容被她左右摇得想要吐,她赶紧抱住自己的钱包在胸前,抬头谨慎地盯着明言,粗声粗气地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只有钱才是我的心头好!谁都不准抢!” 明言:“……”什么是大猪蹄子? 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友容一顿,胃里如同翻江倒海,闷意一起,再也忍不住偏头……呕起来。 明言:“别吐在这里,我带你去厕所……”话没有说完,友容已经吐了。 明言吓了一大跳,顿时弹跳开。 晚上吃的火锅,刚才喝的酒,那味道可想而知。 难闻的气味散开。 江玉林扶额:要不等会她来收拾干净?! 坐在一边的老板头也不抬地道:“吐在店里,罚款一千。” 明言和正在翻手机准备找人借钱的江玉林一抖,不禁又把老板骂了一个遍,又用幽怨的眼神瞪了那边的作俑者一眼。 翻了一圈,江玉林放弃了,手机里的人不是穷亲戚就是穷学生,是不会借钱给她的,看着明言商量:“要不,我们各自给父母打电话凑?”随即又摇头,“给我爸爸打,怎么说呢?” 明言也摇摇头,她爸爸要是知道他来酒吧,非拿菜刀砍死她不可! 江玉林磨牙:“谁让你们给她灌那么多酒的!” 明言辩驳:“我也喝了那么多都没事!” “劣质酒醉人,不知道吗?” 一旁的老板无动于衷,明言无语:“……”她也喝了那么多劣质酒好不好! 等了一会,两人想哭着求老板放过…… 电话铃声响起,明言偏头看过去,是友容的手机在响,她拿起来接听。 “成友容,刚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干净清澈的质问声,明言一呆,没有回话,脑中有一个清隽的身影和这个声音相重合。 “你哑巴了?” 明言:“……” 电话那头的景伊疑惑,也不说话了,两人互相静默了几秒,明言才说道:“那啥,我是容容宿舍的,她喝醉了,刚刚没有听到。” “嘟嘟”的声音传来,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边明言风中凌乱中,顿了顿,看见手机上显示的是乐城的号码,鉴于成友容在学校的名声,似乎没有人可以帮助她。 说起来,成友容在学校女生中名声极差,高调追男神后,几乎把系的女生得罪了一个彻底,平日又张扬而不自知,不是一个宿舍的姐妹,谁愿意帮助她,且平日也没有看见她和哪个女生要好。 她只好拨通过去,手机响了好一阵,才被人接听,这次明言不等那边开口,问道:“你跟容容熟吗?” 景伊:“……” 突然想起上次生日宴上,两人亲昵的姿态动作,还有这个点了一个男生打电话过来,说不熟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她豁出面子,闭着眼睛道:“那啥……可以带点钱来吗?她喝醉了,还把人家店砸了,没钱走不了。” 电话那头一阵无声,就在明言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清澈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她在哪?” 明言大喜,急忙报了地址。 …… 这边齐墨站在酒吧外的一棵大榕树下,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点燃了一根烟。 心头无比的烦恼,成友容对他的态度反差之大,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从那次生日宴后就这样。 站在一旁的周源馨穿着一身淑女裙,她低着头,见齐墨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丝毫没有停下来跟她说话的意思,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安静了好一会,在齐墨点第三根烟的时候,周源馨抬头喊:“学长,抽烟不好。” 突兀的女声把齐墨吓了一跳,险些没有捏住烟头,回头才发现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女同学,似乎是成友容的朋友。 对于那个女疯子的朋友,齐墨顿时也没有了好脸,他把烟掐断,熟练干脆地扔进垃圾桶中,走开了一些。 疯病会传染! 他走! 再一个抽烟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 再转头,看见对方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藏着星光,见他望过来,里面饱含情谊。 齐墨顿时明白了面前女生的心意,他勾唇讥讽一笑:成友容的朋友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突然间像是找到了成友容态度转变的症结,他猜测莫不然是王羽真对她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越发觉得有可能,他虽然是男生,但是王羽真什么心思,他看得比成友容明白许多,王羽真三番四次的在成友容面前那番做派,心思敏感点的怎么会不能察觉! 要不然成友容怎么突然反感他! 他扫了眼面前的周源馨,对这样温柔可亲、娇柔楚楚的“小妹妹”没有多少兴趣,突然想起这货还是一个系花,他轻笑:“你很面熟,你可是系里男生心中的女神呢。” 周源馨紧张地抬头望了他一眼,难掩心头的激动:齐墨知道她! 他也觉得她漂亮吗~ 049 放开那个女人 她羞涩又惊讶地答:“这、这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呢。” “你说成友容这样的人谁会喜欢她呢?” 周源馨“嚯”地抬起头,困惑地回:“容容、容容还是不错的,”接着她仰望面前玉树临风的男人,期期艾艾地开口,“学、学长,不、不喜欢容容吗?” 齐墨礼貌一笑,没有搭话,抬步走在一旁的栏杆处,身子轻轻地倚靠在白色的栏杆上,又点燃了一支烟。 端庄温和的容颜上带着了一丝不拘和冷凝。 周源馨不敢再上前,静默了一会,觉得呆在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身向酒吧里面走去。 齐墨拿出电话拨出了一串熟悉的数字,等了几秒问:“……你有没有对成友容说过什么?” 王羽真心头一跳,温柔地说:“我能跟她说什么呢?最近都没有见面。” 齐墨想到那次在车站,王羽真当着他的面就说那些不阴不阳的话,他冷着脸:“下次别在她面前说那些话。”然后掐断了电话。 这边在宿舍中的王羽真懵逼了,拿着被人挂断的电话,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她对成友容说什么了? 她怎么不知道! 再说,就算是说了那么几句话,他不是在一旁听着的吗? 现在装什么小白,还来问她,什么意思嘛! …… 景伊打车来到酒吧,作为一名高三的学生,本来没有那么容易出来的,最近没有上课,基本都是自习,晚上最后一节自习课,老师不在。 一下车便从路人的依稀的谈话中猜到了刚才成友容闹的事情,景伊脸色黑沉和肖帆走进去。 才走到门口差点被里面的味道给熏出来。 成友容该不会是吐了吧! 不,不会,成友容最爱形象。 虽这么安慰,但心头没底,很想掉头就走。 景伊皱着眉,目光巡视一圈,在角落找到了成友容。 穿着粉裙子,闭目靠在椅子上,黑发垂落遮住了面容,但捂着肚子,无疑是难受的了。 果然是这货吐的! 听见脚步声,等了一阵的明言和江玉林抬头,周源馨也进来了,三人的目光看向门口,只见两个少年走进来,目光均被前面的少年吸引,是上次见过的那位,他明明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衣,有着一头快要遮住眉眼的墨发,看上去却净玉无瑕,恰似这世间所有的暖阳聚在他的身上。 每次看见他,江玉林都觉得成友容命好,身边是男神级别的人物,要是她做什么追齐墨,搞定这少年就不错了,舍近求远,关键是这少年才是人中极品,放着浪费! 两人踩着一地的狼藉走过去,景伊的眉头越皱越紧,再次想跑路。 他神色不善地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成友容。 江玉林和明言见他这样突然不敢说话。 身后的肖帆见这情况,好奇的目光落在醉了的友容身上,女孩难受地闭着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面孔如雪一样的白净,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就是上次那冒充景伊姐姐的女生? 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来他们学校经常给景伊献殷勤的几个人。 肖帆暗搓搓地想。 心中女神幻灭,不爽地扁扁嘴,一副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可惜神情。 “那个,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走出来缓解尴尬,他是跟着某人出来透风的,在学校又看不进书,索性跟着混出来了,家里在乐城尚有点地位,他倒是不怕老师问。 而景伊又是好好学生,是学校的招牌,老师一般夸他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处罚他。 江玉林把目光落在后面的一个高个子男生身上,笑着把前因后果说了,只是没有说友容发酒疯要打人的一幕。 肖帆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下面其貌不扬的友容,指着一地的酒瓶,和乱七八糟的座椅问:“这都是她的杰作?” 江玉林看看景伊,然后点点头。 肖帆顿时把成友容化为惹不起的人范围里,里面除了他爸妈、班主任,就还有景伊。 说起来为什么这么划分,得归于当时景伊转校的时候。他是班上的小霸王,看见新来的转校生不欺负一两下,怎么显示自己在班上混得开!欺负着欺负着发现这家伙也不错,便上心了。 咳咳咳,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他本来是班上德艺双馨的班草,这家伙长得一张妖孽脸,一进来,很得女生的喜欢,他班草的地位岌岌可危。 然后又跟他一个宿舍,在一个宿舍吧也没有什么,这家伙规矩忒多,爱干净爱漂亮,最爱那种淡得眼疼的颜色,作息规律,从不谈论美女……简直是男生宿舍的一朵奇葩。 期间一次月底考试,他才发现这家伙活脱脱就是一妖孽,不仅长得好,成绩也很好。 差一星半点,他还可以追赶,若是差得太多,他只有仰望的份了。 后来郁郁寡欢半月,终于发现这娃也要打游戏,且打得稀烂,他终于找回了点面子和自信,于是乎在游戏中常常罩着他…… 后来才知道这人身份背景不简单,自家老爸让他时时关照着,他敢不答应? 景伊去结款,让人扶着成友容回去。 她刚才吐了,现在浑身上下一股味道,周源馨不想上前,只得佯装喝多了也想吐。 明言知道这妞晚上也喝了不少,娇娇弱弱的,哪里跟她一样——能喝,只得上前扶着她。 这下子这边只有江玉林扶着醉成一滩泥样的友容,她个子比友容瘦小,如何扶得起来,试了好几次,汗水都整出来了还是没有办法把人给弄出门。 肖帆见这个女生不行,只得自己上前搭把手,勉强才把人给驾着挪了两步。 景伊付完钱后转身,便看见肖帆的黑手搂着成友容的腰肢,那手碍眼至极,他眉头顿时皱紧,喊了一声:“放手。” 少年的声音清澈,但这两个字带着低哑和命令,黑漆漆的眸子紧紧地盯三人。 江玉林和肖帆两人懵逼。 “什么?” “啊?” 肖帆从来没有见过景伊这副模样,面面相觑后,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于是乎,两人同时松手。 友容便如一滩烂泥滑到在地,地上还有碎掉的玻璃瓶,成友容穿的裙子又是露背的,这样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题外话------ 受伤、无助的时候总是幻想有一个人能适时的出现,为自己抵挡风雨,不需要他高大、帅气、多金…… 只要在那个时间出现,能安慰我、陪着我就可以了。 后来,他出现了…… 然后…… 他把我推出来抵挡暴风雨,他在后面给我加油……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050 你来捡我了吗 眼见着友容娇嫩的肌肤要跟玻璃渣子来个亲密大接触,景伊一个跨步过去,搂住了人…… 几人看过去,期待着八点档偶像剧中常见的一幕,就是男女主抱在一起,如大风车转啊转的…… 转呀转~ 就连装醉的周源馨都睁开了一条缝。.. 现实总是出乎人意料的—— 景伊这倒霉孩子,奔过去直接当了友容的人肉靠垫,友容把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质感的黑色衬衣沾上了难闻的酒水,好在他是背靠的地,那张脸无事。 几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虽是如此,景伊也被友容压得生疼,差点喘不过气来,好半晌才从牙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成友容你是猪吗?” 还有她头发上挂着的是什么? 臭死了! 江玉林急忙上前扶起两人。 肖帆不再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的两人:哎呀呀,既然人家不喜欢,他也就躲清闲咯! 江玉林后知后觉地发现景伊刚才那一声吼,不是针对她,认命地上前扶着友容的另一边,几人慢慢地挪出去。 夜风一吹,臭味和闷意消散,友容有些恍惚,但还是站不稳、走不动,只感受到四下的笑声和指指点点。 榕树下,齐墨还站在那里,地上落了许多的烟头。.. 景伊似乎有感望过去,再看身边的成友容,顿时气得眼睛发黑:感情成友容是因为这货才出来买醉吗? 早知道就不出来! 他抓着成友容的腰身紧了一些,偏头看向身侧的肖帆:“你是怎么处理垃圾的?” “啊?”肖帆又懵逼了,有些跟不上他清奇的脑回路,如学生答题,一板一眼地回,“……扔掉啊?” 景伊看着他,认真地说:“垃圾是不是该扔在垃圾堆里。” 肖帆愣愣地点头:“……不扔在垃圾堆扔在哪里?”卧槽,他什么意思嘛! 景伊勾唇露出一抹温柔却妖冶的笑容,他看了眼树下白色栏杆处的齐墨,肖帆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这才发现树下站着一个身姿挺拔,容颜俊俏的男人。 “那就麻烦你了。”景伊说完,扶着成友容继续走。 肖帆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接着摇头喟叹,骂了一声:“景伊你丫的就是个混蛋呀!” 这莫名其妙的话落在明言耳朵里,她顿时炸了:“你别扔掉容容呀,我们回去就给她洗干净,保证香香的。” 景伊不说话。 肖帆“噗嗤”一下笑出来,露出满口整齐的白牙,见景伊朝他望过来,身子一转融入了夜色中。 江玉林大气也不敢出,总感觉这少年身上满是威压。.. 走了一阵,大概有半个小时,这速度要是平时,都能走到宿舍了,现在才将将走到校门口。 这时天空中飘着毛毛雨,细细的,密密的,漫天飞舞,落在学校黄色的路灯下,好看如同瑰丽的童话世界。 雨水落在友容的脸颊,润润的,她稍偏头,微微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景伊纤尘不染的眸子,里面仿若流星划过夜空,明亮喜人,他长长的睫毛被点点细碎的雨沫润湿,一上一下,挠人心扉。 友容是真的醉了,清新的空气和脸上的湿润让她理智回笼了几分,她感觉难受得紧,很想喝水,虚着眼睛就看见另一边扶着自己的是江玉林。 友容想,她现在一定如同一只八爪鱼。 “景伊,你怎么来了?我要喝水……” 景伊冷哼一声:“你还用喝水?” 友容皱眉嘟哝:“我胃好难受……火烧一样。” 景伊既气愤又无奈:“你活该。” “我真的要喝水,很难受啊!” “忍着。” 江玉林插嘴:“要不我去商店给她买一瓶。” 景伊没有做声,扶着成友容的手加了几分力道。 江玉林试着把手松开,松开后友容没有如刚才一般倒下去,她这才放开手。 重量部压在景伊的身上,友容感觉他身上冰凉,挨着好舒服,他头发上挂着许多的水沫儿,闪闪发光。 景伊心头还是气,忍不住教训开来:“成友容你是不是不长脑子,你一个女生能在外面随便喝酒吗?你看新闻上面到处都有报道,很多男人都在地上捡躺着的女人,酒吧就是他们蹲守的地方!” 友容眯眼笑,倚靠在他的身上,偏头张口问:“那你是不是来捡我了?” 一股浓烈的酒味喷在景伊的脖颈间,偏她的声音不同以往的清冷,带着一丝嘶哑,一丝慵懒,一丝甜蜜,磁性又好听。 景伊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他伸出手按住友容的脑袋,把她扶正。 心头想:捡她?谁稀罕来捡她! “今晚你感觉如何?”顿了一会,景伊问。 友容难受得不行,听见问话准备卖下惨,景伊哂笑,嘴角轻扬:“丢人吗?你挺出息呀,耍酒疯把人家店都给砸了……” “呵呵……”她怎么记不得了?“我腰好痛呀,是不是被你掐的!” “你自己撞的。” “肯定是你故意报复我。”小气的男人。 “那我撒手了。” “……”还真是小气,不过,真的很痛。 身后的周源馨翻了一个白眼:切~明明有了好看的男人还要去勾搭齐墨,真是不要脸! 明言扶着周源馨停了几步,直到跟两人平行,她再也忍不住插嘴:“那个……容容是跟我们一起喝的,今日小聚,呵呵,怪不得容容。” 景伊再次忽略无关紧要人的话,不回答。 明言讨了一个没趣,咬着唇也不说话了,心中思忖:这人是不是看她不顺眼呀。 彼时,友容看着自己满身的狼狈,粉色的裙子皱巴巴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呼吸间满是让人嫌弃的气味,还有景伊从学校出现在这里。 零碎的记忆片段闪过脑海,她自觉从来没有在人前如此丢脸过,大概这是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 这时候她不会料到,有一就有二,人生从来不会按照你完美的计划而有条不紊的进行,它总是充满了意外和惊喜。 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一次次地试探你的底线,一次次地让你崩溃又无助,让你很想嚎啕大哭一场,却又不得不在事后故作坚强…… 人生呢,就是这么无赖。 就是这么造化弄人。 …… ------题外话------ 霸妻21号进行第一轮pk,到时候小可爱们不要养文哦,最好来个收藏、评论、打赏一条龙服务~ 嘿嘿嘿,我会等着你们的。 过了就安排亲亲~ 爱爱爱你们不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1 混不下去了? 翌日清晨,齐墨还没有睁开眼,鼻里是臭烘烘的味道,仿若这个世界都是一片乌烟瘴气的感觉。 难道是宿舍哪个家伙的臭袜子没有洗? 想死吗? 不对—— 他睁开眼便看见蓝蓝的天空上白云飘飘,他有些懵。 昨天走回去的时候还没有进校门口便被一人给敲了一闷棍…… 他急忙坐起来,捂着发痛的后脑勺,神志不清地摇摇头,待稍微清醒点后,目光左右一扫,顿时想砍人。 他发现自己倒在垃圾堆中! 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赶紧起身走出去,清晨起来丢垃圾的阿姨见垃圾堆中走出一名容颜白净的男人,男人身上还挂着几片青翠的绿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两秒,阿姨还没有看清人的面貌,顿时吓得一溜烟跑了。 边跑边喊:“老头子啊,我青天白日的见鬼了啊~” “成友容!”齐墨磨牙,眼睛都红了,“你给我等着!”她竟然敢把他丢在垃圾堆! 贱人! 他做了什么让她厌恶至此?! 他今日受到的侮辱一定会加倍讨还回来。 齐墨以前是以高分进入的学校,更是在学校凭借自己的本事拿下了许多奖项,学生们称他为齐学霸。他长得也好,是很多女孩子心中的男神,所以他无比清楚自己顶着这副尊荣回学校是什么后果。.. 于是去了外面酒店收拾了一番,看见镜子里面那个依然干净帅气的男人,齐墨才感觉好点,但举手投足间始终感觉身上还是有一股味道。 齐墨拳头一下砸在镜子上。 他前两天在学院得知成友容要转校的事情,昨天特地寻过去,结果呢,反倒被这神经病这样对待,知道这是被人给惦记上了,不管是谁把他弄到那鬼地方去的,总之都是因为成友容! 还有上次他刚给成友容打了电话,晚上那个号码便不能用了! 成友容抱了哪根粗大腿?! 齐墨想了想,给平时玩的好的一个兄弟打了电话,要到了周源馨的电话号码。 这边周源馨还没有起床,一大早的电话就响,心情不好地接听起来。 “喂……” 好听磁性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周源馨一愣:这似乎是……齐墨的声音。 她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捧着电话,穿着睡衣,蓬头垢面的走到离宿舍远一点的阳台接听,可不敢在宿舍和心中男神的通话。 好一阵周源馨才颤抖地回了一句话。 齐墨问:“成友容什么时候离开?” 周源馨一呆,随即目光扫了眼宿舍,紧张地回:“应该就是这一周了吧,具体的时间不清楚。..” “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什、什么忙?” “把她的行踪告诉我。” “……好。”对于这不算什么的要求,周源馨没有理由拒绝,只是答应了之后,心头难免闷闷的,像是被有一块大石压着。 当然不是因为成友容而这样,而是因为齐墨因为成友容才给自己电话! 如此的关注和在意! 电话挂断,周源馨默默把号码记在了心里,又小心地保存,才抬步走进去。 寝室另外三人都已经起来了,友容倒在床上,还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裹着被子头埋在里面装鸵鸟。 “怎么了?家里有事情吗?”江玉林看向近乎恍惚的周源馨问道。 刚才她接到电话急匆匆的连脸都没有洗就跑出去了,这在周源馨身上简直是头一回,再说一般只有重要的事情才会才清晨打电话,所以她猜想是不是她家里有什么事情。 “哦,没、没什么事情。”周源馨摇摇头,仰脸一笑,小脸在灯光下盈盈发光,单纯而美好。 “容容,你不是要晨跑吗?怎么还在床上呢?”明言纳闷地问。 友容想到自己以后要进武特院,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但这下定决心的事情,就不论早晚,当即在宿舍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每天跑几圈,权当热身,今天还没有去,是以明言有此一问。 她翻身起床,想到昨天说给明言她们手链的事情,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桌子,然后悲催的发现两个盒子不见了。 她喜欢整洁,也有轻微的强迫症,一般来说她很清楚自己的东西是放在哪里,上次机场车站找车的是意外,友容翻找了几下,还是没有找到只得作罢,也没有多想。 …… 友容洗漱好,穿戴妥当后,走下了楼梯,昨晚飘了一点雨,空气微微湿润,天空格外的蓝,清晨暖暖的阳光洒在操场上,一切显得美好。 操场上已经有不少的人在开始晨跑。 友容拉伸肌肉后围着操场小跑起来。 旁边三三两两女生的谈话落入她的耳朵里。 “你看那是不是成友容?” “是呢。” “据说她昨天在酒吧和齐墨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我还以为他俩昨晚上就去床上和好了呢!” “能不能单纯的聊个天?别整这些荤的。” “我又没有瞎说,我男朋友跟我说齐墨昨晚上就没有回来……” 友容顺风耳,这些话一字不漏的传过来,脸瞬间黑了一层。 清晨使她理智,她没有如之前一样出现在那群人的后面,而是当做没有听见。 因为她悲催的发现,不管她怎么做,都有人在后面逼逼叨叨。 一靓丽的身影加入她的行列,边跑边对着友容道:“容容好巧呢。” 呵~王羽真。 友容勾起一抹淡笑,从之前的恨意转变成紧张、害怕,现在则是厌恶。 她没有理会她,脚下却加快了速度,王羽真跟上,轻松地笑:“你怎么突然要转学,难道是在这里混不下去了?” 昨天齐墨给她打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她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通,不管是什么意思,她都打算不放过成友容! 自从友容表现出对她的厌恶后,王羽真同学索性也不再如之前一样伪装和友容很亲近,最近几次对话中,难免都是夹枪带棒的。 相较于之前的惺惺作态,友容倒是更喜欢她这个样子。 友容突然停下脚步,看向王羽真,讽刺的道:“我转学,王同学你不躲在角落偷笑,跑到我面前是想我刺你几句吗?” 王羽真嗤笑:“你还真是变了很多。” “拜你所赐。” ------题外话------ 昨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然后头昏目眩的,想睡~ 不想码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2 打人过瘾(一更) 王羽真也停了下来,看向这个穿着淡黄色运动衣服的女人,想起前几个月的种种,想起她追着齐墨的身影,想起两人在一处说话的情景…… 神使鬼差的,她上前拉住了友容,声音带着尖锐和刻骨的恨意:“我才是拜你所赐,我今天就要跟你说说,谁是第三者!我们高中就是一个班级,是你硬生生的插入进来,你明明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后还跟我装作好朋友的样子……你不仅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小三,还是一个虚假的人,成友容,破坏人家的感情很爽吗?” 卧槽,这话是在说她自己吗?“放手!”友容厌恶陌生人的触碰,王羽真虽然算不上陌生人,但在她心中属于讨厌又有仇的人! 以前这人就惯会做这些,在她要和齐墨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王羽真总是适时的出来,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让她无可奈何。.. 王羽真抓得紧,友容挣脱了下,没有挣脱开。 友容怒从心起,手比脑袋反应快,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王羽真的脸上,把王羽真给打懵了,她伸手捂着火辣辣疼的脸,瞪着成友容,眼里的狠厉一闪而逝,接着便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友容看着自己的手,妈的,好痛! 但是好过瘾。 本想再来一巴掌,凑个一对,眼风扫到那边几个妹子,她们一直在盯着她,遂放弃了这一想法。 没了跑下去的兴趣,一天的好心情被这一插曲破坏殆尽,轻蔑地看她一眼,然后憋着一肚子火回到宿舍。 兀自气了一会,看见其他人已经拿着书本去教室,友容想了想,跟着几人去了教室听课,她一个人呆在宿舍会无聊。 还有四五天去特警院报道,友容还想走之前抽个周末的时间去景伊的学校看下,最主要是想问问他报哪里的学校,他会留在乐城的吧。 昨晚他虽然过来,但是她倍觉没有面子,自然没有问他。.. …… 傍晚,友容乘身边只有江玉林,叫她跟自己一同去商场给明言两人选礼物,江玉林吃惊:“你确定找不到了吗?” “都找了的,没有看见,我只有让你陪我去了,不敢跟明言小妞说。”这家伙要是知道礼物不见了多半会把寝室翻个遍。 江玉林去翻开自己的枕头,自己的盒子还在,没有道理那两个盒子不见。 友容道:“估计是前几天吃零食,不小心混在空的零食袋中,然后被丢掉了吧。” 江玉林点点头:“是有这种可能,只是……” “别只是了,快走吧。” 说完拉着江玉林出了门。 两人一出去,周源馨从厕所出来,若是有机会,她真想把成友容所有的东西都丢掉! 看着真的很碍眼。 她们两人要出去? 她对着门口喊道:“等等我。” 友容和江玉林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周源馨虽然是喊出来的,但不大声,两人自然没有听见,周源馨追出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下面,周源馨摸了摸来了姨妈有些隐隐作痛的肚子,只得作罢。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天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友容看着门口旁边的大树阴影下停着不少的车,问身边的江玉林道:“这些车都是来接学生的?” 不错呀,里面有的车比她之前开的车都贵。 她的车前天已经被她亲自处理掉了,是以友容打算打车过去。 刚准备走过去就被江玉林拽住了衣袖,江玉林凑近友容,在她的身边小声道:“容容,这不是载客的车,你看见车上面放着的矿泉水了吗?” “嗯?”什么意思? 江玉林白了她一眼,神秘兮兮地说:“水的谐音是什么?” “啊?” 江玉林无语了,感情这大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她只得耐着性子普及:“车上面放水,意思是‘喝我水’,和‘和我睡’同音,懂了吧,不同的水代表了不同的价格,也就是说这是那些人开车在学校找小姐呢!” 友容顿时:“……”以后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曾也是结过婚的人! 还有这种玩法,她算是长见识了,不过不出两年的时间,各种聊天约会神器出现,更是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提供了方便之门。 江玉林见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禁莞尔,拉着她坐上公交车,帮她刷了卡,两人找了一个连在一起的空位置坐下,江玉林的目光落在友容白嫩嫩如水豆腐的手上,感慨道:“有时候真羡慕你。” “因为我有好的家庭环境?” ------题外话------ 今天pk,看见别人做这样活动那样活动,我这次不敢了,怕打脸~ 因为之前每次都是我自娱自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3 同窗之谊(二更) “是啊,这就很厉害了,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们连买一件喜欢的衣服,都要再三斟酌,喜欢一个人,更是不敢让对方看出来,不像你可以大胆的追求,何况还有昨晚上那样的男生跑过来为你解决困难……”江玉林笑言,“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世界?” 友容垂眸,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晚风从车窗外面吹进来,把她的发丝吹得纠缠,有几缕滑过江玉林的手心。 江玉林轻捻笑言:“你看,就算是头发丝,你的都格外的丝滑柔顺。” 友容失笑:“你这就是典型的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顿了一会才问,“你喜欢谁呢?” “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了,跟你说个以前的事情吧。” 友容一听有八卦,连忙坐好。 江玉林见她正襟危坐的样子,一笑:“那时候我喜欢班上的一个男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男生,但是他笑起来跟你一样,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看着很腼腆又很可爱。然后有一天他过来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我当时很害羞,听见他问都紧张死了,不敢搭话,也不敢让他知道,反正就是很怕他会看不起我,不过那一刻我觉得他这么直接来问我很有男人味。” 友容把头靠在车窗上,偏头看向她,不自觉地露出姨母笑:“后来呢?” “后来,我才知道那家伙跟一个当时喜欢我的男生在一起了!” 友容眨巴着眼,一脸懵,足足反应了5秒。 5秒后…… “啊!”友容惊呼,接着大笑起来,露出两颊边深深的酒窝。 江玉林瞪圆了眼睛,恨恨地道:“我对这件事现在都还耿耿于怀!” 友容安慰道:“还好吧,至少那男生之前征求了你意见的!” “你还笑!你这是安慰人吗?反正别让我再遇见他!” …… 乐城一中。 景伊坐在靠窗的位子,今天又是自习课,黑板最右边写着四处可见的高考提示语:距离高考还有xx天。 班上一片死寂,只有无数笔落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显出大家有些无聊的情绪。 明后天有联谊篮球比赛,是乐城几个名校为了缓和考生的压力,特地举办的一个活动,主场就在一中,高三的学生不用参加,毕竟出了事没办法考试学校负不起责任,决赛的时候出席观看就成。 所以学校有些热闹,他们被关在教室里就更加无聊了。 景伊捏着笔,做得笔直,细看下,他笔尖没有动,盯着下面的题正在出神。 想到昨晚的一番作为,他知道自己这是莽撞了,但他是谁,他可以忍景家的人,还不会把这个齐墨放在眼里,是以才那样做,可这样一来,依那人的个性,心中肯定有所怨恨。 小人不得不防。 友容还会在乐城呆几天,若是这几天那人给成友容使绊子挖坑,成友容这个笨蛋必然会往坑中跳。 肖帆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一把掀开旁边的凳子,坐在他的身边,跷着二郎腿看着他问:“怎么心不在焉的?” 教室的人听见动静都把目光移了过来,学了一天,有点生厌,感觉他们现在特别佛系,就算发生天塌下来的大事,也不能让他们侧目,但这两人不一样。 两人都是班上闪闪发光的存在。 再一个,平日班上的女生就喜欢关注景伊,但这人在班上素来低调,除了欣赏他的外表,也没有其他的谈资可以交谈。 这次…… 女生们的目光大胆了许多。 是呢,景帅为什么心不在焉的呢?难道跟那群臭男生一样想去体育馆吗? 景伊放下手中的笔,修长的手指划过书页,他站起来,在肖帆的讶异和班的注视中走出高三一班的教室。 鸦雀无声的教室,只有他沉稳的脚步声在响。 搅乱了一片心扉。 …… 晚风习习,两人闹了一阵,到了这片地区最负盛名的商场,友容往熟悉的珠宝店中走去,江玉林直皱眉,忍了好一会才道:“容容,这话不该我来说,毕竟你已经把礼物给我了,我再来说这话就显得‘用心不良’,但是你下次给大家的礼物不用来这种地方。” 友容凤眼看向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之前那些“闺蜜”送东西无一不是喜欢买这些。 江玉林叹息:“古话说的‘礼轻情意重’,虽然在现代有点可笑,但是容容你可以这么想,人与人的交往要在平等的基础上,比如,你这次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可我根本无法拿出相同价值的东西送你,久而久之,我心中会觉得亏欠你,继而会疏远你。若是我家世比现在还好些,我大概会觉得你在炫耀而厌恶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4 我在你校门口 友容心头一震,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她从小没有妈妈,唐艺这人对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没有多上心何况是她了,爸爸毕竟是个男人,又忙,谁跟她讲这些呢。.. 所以,她单蠢,不谙世事,不会看人脸色,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现在看来她人缘差,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她真的笨啊,明明比旁边的女生大了那么多,但在这方面她就像个小白,什么都不懂,友容有些失落,如雨后被润湿的心情。 江玉林见她没有说话,一张脸被垂下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看不清她的神色,心中暗恼自己刚刚多嘴,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友容挽起她的手继续朝着那店走去:“我知道了,谢谢你啊……这是最后一次。”都是一个宿舍的姐妹,礼物价值不能相差太大,这点她还是懂的。 江玉林悄悄地松一口气。 两人走到店中,店员小姐热情地迎上前,只一眼便对着友容露出标准的微笑,柔声询问友容需要哪种商品。 江玉林整了整自己身上根本没有褶皱的衣服,站在一边开始欣赏店中的珠宝。.. 友容因刚才江玉林说的那番话,心头有了计较,未免她们说自己厚此薄彼,友容按照之前给江玉林买的标准,选了两条差不多的手链。 友容一般买东西很快,上次买鞋子是个意外,毕竟实在是不喜欢,景伊还让她就在里面选,能选出来才怪。 江玉林刚刚松的一口气,看见价格后,又提了起来。 这一瞬间让她体会到了贫富差距。 友容的电话响起来,她拿出来,是景伊的来电。 “景伊?” 听见电话那头的轻唤声,景伊不禁勾唇:“你在哪里?” “……逛街买东西。” 这女人,一天不花钱就不自在吗?还好成远有钱,自己以后应该也很会赚钱! 够她花! “快回来!” “……什么?”友容接过包装过的礼盒,和江玉林走出去,“为什么?” “因为我在你校门口。” “啊?!” 景伊内心:啊什么啊,笨女人。 挂断电话,江玉林问:“怎么了?” “景伊说在校门口等我。” 江玉林一脸坏笑,碰了碰友容的胳膊:“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友容翻了一个白眼,说:“他是我弟弟。”告诉江玉林也告诉自己。 江玉林问:“那他为什么过来,高三这么闲吗?” 友容思索:一中一班,成绩不用愁,班上的大部分学生都可以做到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随便选,只是景伊想留在国内吗? 江玉林恍然大悟:“该不会是问你要钱的吧,昨天赔偿的费用是他给的。” 友容是真的喝断片了,依稀记得她要去打齐墨,然后把店给人家毁了,至于个中细节却不甚清楚,现在听江玉林的话才把整个事情串起来。 她神秘一笑,对着江玉林道:“告诉你哦,他比我有钱多了,切确的说,他家比我家有钱多了!” 江玉林抿唇不再搭话,有些想哭:这些人是怎么投胎的?! 给点秘籍,她争取下辈子试试。 既然景伊在等,友容不再耽搁,举目望了一会,和江玉林走到一家甜品店,友容打包了几样看起来卖相不错的甜品。 然后两人从闹市区打车回去,到校门口,友容付了钱。 下车后友容四处看了下,才在校门口边上一棵巨大的树下看见了景伊。 他双手插着裤兜,身上穿着深蓝色的t恤,友容记得那是他们学校的校服,站在树影下,看不清眉眼,只觉得他身形修长挺拔。 似乎有感,他抬头朝友容望来,走出树影,站在校门口的灯光下,少年整张脸露了出来,他眉眼精致,干净清澈,气质非凡。 静静地站在那里,那样的冷峻,那样的吸引人。 友容抬步快走了两步,江玉林落在后面苦笑:这都见色忘友了,还当弟弟呢? 友容把手上的糕点和奶茶递给景伊:“给你买的,这家味道很不错,你尝尝看。” 景伊看向她手中的奶茶,没有接,只把她另一只手抬起来,低着头就着友容喝过的吸管喝了一口。 友容推开他忙说道:“你干什么啊!” 他微微一笑,看着友容的眼睛说:“我不喜欢喝奶茶,我也喜欢喝橙汁。 他的笑容温暖迷人,如三月的阳光照射在人身上,暖暖的。 眼神干净纯粹,注视着人的时候,仿佛里面只有这人。 友容还来不及“嘿嘿”尬笑两下。 景伊又说:“甜甜的,真好喝。” 友容:“……” ------题外话------ 一更哦,还有一更 还有一更 为什么二更,因为文文在pk,小可爱们多多点击呀~ 没有收藏的,赶紧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5 拉他钻小树林 被猝不及防喂了一把狗粮的江玉林赶紧上前告别两人,急匆匆地向学校走去。.. “诶……”友容对着她背影喊道。 江玉林走得越发快了,仿佛后面有猛兽在追。 友容:“!”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景伊慢悠悠的走进校园,友容只得跟着,两人和众多来来往往的学生一样,缓步而行。 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夜风吹来,让人感觉惬意无比。 校园两旁是高大的树木,两人安静的走着。 怎么看这氛围都有些不好,友容需要打破这样的沉寂,于是咳了两声,指着远处的一座亭子角介绍道:“那里是我们学校的‘勤读亭’,每天早上很多人在那里晨读。” 景伊点点头:“那边可以坐吗?有些饿了,想吃东西。” 友容听见他这么说,当即是万分的赞同,带着他往亭子走去,亭子处在一大片湖中,连接亭子的是两座九曲桥,湖里面栽满了荷叶,围着湖的一圈是水杉林,从天空中向下看去,就如一块天然的翡翠项链。 “水杉林里面有长椅,正对着满湖荷叶,是我们学校的一大美景。..” 一走进,便闻到了荷叶的清香,两人寻了一处干净无人的长椅坐下来,正巧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友容翻出袋子里面的糕点递给景伊,景伊捏了一块,轻轻地咬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 友容莞尔:“是吧,我挑……” 话没有说完,景伊恶作剧似的把手中的糕点放在了友容的嘴里,友容顿时炸毛,含着那块粉色的面包嘟哝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呀!” 而且这块是他咬过的! 烦死了! 上面还有他的口水,啊呸!好想吐掉! 随即想到上次都跟他接吻了,这点算什么。 景伊拍拍手上的面包细沫,勾唇一笑,就许她逗他,就不许他也逗逗她吗? 他整个背脊躺在后面的凉椅上,姿态懒散而悠闲:“你什么时候走?” 怎么又问到这事了?“过两天就得走。” 景伊颔首:“我考完就回来,以后也回到京城。” 成友容一定很高兴吧,他跟着她诶。 友容讶异一瞬,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你要回去?” “是啊,你都回去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做什么?” 友容扁扁嘴:“说得跟真的一样。..” 景伊起身,认真地看着她:“当然是真的!我们有口头婚约的,我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在那边。”他妖冶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揶揄,“所以你得好好表现,不然我回去了,你却不能留下。” 他真是搞不懂,成友容是哪里入了那学校警官的眼,居然让她进去,算了,说不定人家不是眼瞎,而是心理有问题,就喜欢拿这种有挑战性的学生教教,以突显自己的才能。 友容咬牙:“放心,等我学成后,我保护你啊!” 景伊稍稍侧目,就看见她眼底璀璨的光芒,在昏暗的灯光下,这光芒太过亮眼,也极为吸引人,轻轻地拨动心弦。 她这句话同小时候说的那句是那般的相似,景伊的心情突然变得美妙,风吹飒飒,他举目四望,才发现左右两边的长椅上已经坐了情侣。 左边的一对靠得极近,手拉着手,谈着秘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孩子一直露着娇羞的笑容,那羞答答的模样,霎是惹人喜爱。 景伊再看身边的这人,成友容似乎从来不知道何为娇羞吧! 眼里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景伊摇头,再看向右边的这对情侣,两人不知道在何时已经开始忘情的相吻,女孩子坐在男孩子大腿根上,捧着男生的头,双手没入男生浅短的头发中,而男生紧紧地搂着上面的女孩,双手已经伸入女孩的衣服中…… 显然这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景伊不禁想,成友容有这么辣吗? 友容见旁边的人不说话,以为他在欣赏夜晚的风景,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便见一对作风大胆,姿势堪比岛国动作大片的情侣,两人已经恨不能把这里当做床单来滚一场。 突然想起是她拉景伊钻的小树林。 友容脸上笑嘻嘻,心中p。 怎么忘记了这片小树林可是情侣的天堂! 她找的什么破地方! 景伊见她看直了眼睛,急忙捂住她的眼睛,不准她看。 友容的笑僵在了脸上:“景伊,你丫的神经病呀!”靠啊~又不是没有见过!她还装什么纯情! 景伊的手不放,冰冰凉凉的,莫说贴着眼睛还挺舒服。 但是很怪异啊! 友容瞬间反攻,把他的手拿下来,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掰着他的脸对着自己,笑得贱兮兮地开口:“我们一起看吧!”他皮肤……好水嫩呀! 友容又摩挲了两下:果然嫩! 景伊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鹅蛋脸,眸光幽深,目光下移,落在她的红唇上,红唇饱满,带着诱人的色泽,在水光下如百合花瓣一样清香甜美…… 友容心头一动,她以为景伊……是要吻她,手不自觉地松了力道,然后又觉得自己很神经。 浅浅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让她脸上的毫毛一根根立起,友容一动不敢动,晚风吹来,带着荷叶的清香。 一秒钟过去了! 两秒钟过去了! 五秒钟过去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空气凝固了。 再然后,沉默了。 沉默着…… 沉默是今晚的九曲桥。 …… 咳咳咳,不好意思,一下歪了文风,我立刻扳回来。 ------题外话------ 求收求收求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6 友容景伊被打 夏虫声不断,时间不早了,除去右边座那对如胶似漆的情侣,旁边几个长椅都没了人。 友容想着还要把景伊送回去,晕乎乎的起身才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车,只得徒步走到校门口,再送他上车。 还没有走出林子,便被几个高高大大的人堵住了去路,一水的不良社会青年装扮。 友容皱眉:这什么情况。 那几人也不说话,看见两人后,突然冲上来。 这是…… 要揍他们的节奏呀。 友容见势不对,急忙拽着景伊就往后面跑。 简直是没有王法了,这学校,居然还有这种事情的发生,这些是学生吗? 这边的动静直接惊起了野鸳鸯无数。 这片树林处于湖的西面,也就是离学校主道路的最里面的一片,林子很大,里面向来人迹罕至。 黑漆漆的一片。 但不是本校的学生不会知道,穿过这片林子出去还有一条小道,是通往教职工宿舍的路。 其实直径约莫是七八十米的距离。 穿过去就好了,那边有摄像头和路过的人,这些人总不会这么大胆敢追上去。 景伊一进去就开始手脚发冷走不动道。 在后面有人追的情况下,友容来不及细想,拉着景伊依旧向林中冲去。 才走出了几步,友容就拽不动了,在黑暗中,少年身都发起抖来,还带着点点的呼吸急促,仿佛缺氧的样子。 友容悲愤了,心中腹诽:亲呀亲,能不能不要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后面的人脚步声都近了! 可又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友容又抱不起他…… 在暗无灯火的林中,周围的一切都看着极为可怖,幽幽的花香袭来,草间流萤偶尔飞闪。 一会的时间,几个人果然寻到了他们,也不着急上前了,几人就像是围捕猎物一般,慢悠悠地把他们围拢。 友容紧张地看着他们逼近,一转头,发现—— 景伊已经蹲在了地上,卷曲着,黑乎乎的一团,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身都在出冷汗。 友容瞬间无语:关键时刻,他不仅掉链子,还是怂的一逼,直接蹲在地上是等人来揍吗? 这还是她记忆中那个生猛无敌,身带着杀伐之气,所过之处寸甲不留的景家掌舵人吗? 果然,这些人围拢了两人,也不说话,一把推开友容,就着湖边路灯照射过来的微弱灯光,开始对着蹲在地上的少年拳打脚踢。 雨点一般密集。 友容毕竟是女生,几个男生没有管她,只顾揍地上的人。 你问友容怕不怕,如何不怕,这种初中校园才能遇见的群殴,现在被她遇上了,生平还是第一回,可再怕也不能躲着呀,她挤上前,把围着的一个人拉开,那人抽空只是轻轻一推,友容便跌坐在地上。 友容又过去,身上挨了好几脚,好不容撕开一个缝隙,她看向下面,地上的人已经一动不动了。 友容一惊,躬下身去查看,景伊闻见了熟悉的气息,像是有了救命稻草,放开环抱自己胸口的手,紧紧地抱住友容。 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直接一拳砸在友容的后背上,友容被景伊抱住双腿,走不动,上面又是一锤,直接一个不稳趴了下去。 这下子,友容变成了背朝上,呈护住他的姿势,当然了,那些人的拳脚也落在了友容的身上。 人在紧张的时候,痛觉神经没有那么敏感,所以友容现在没有觉得多大的痛,只觉得很气,满腔的愤怒像是要喷出来一般。 有傻子似的蹲在这里挨打的吗? 关键是有男人把女人给推出来替自己挡拳头的吗? 索性,她也没有纠结,作势把他护在怀里。 时间仿佛静止般,友容觉世界是无声的,空白的,黑暗的,所有的感官都留在了他的身上。 感觉到他身体不停的发抖; 感觉到他的心跳如鼓,一下又一下; 感觉到他身上冷汗津津的…… “别打了!”友容大叫。 可那些人哪里会听呢,友容很慌,想要站起来,又大声叫道:“都别打了!滚啊!” 有电筒的亮光射进漆黑的林子里,几人顿了一下,收了拳脚,骂骂咧咧地补了几脚才过瘾。 怕人寻来,几人快速地离开…… 直到人走后,友容想抬步离开,景伊把她抱得紧紧的,友容只好把景伊半抱半拖的走出林子,找到刚才的长椅,友容坐在最边上,还兀自气呼呼的。 景伊则倒在了长椅上,路灯下,他一张俊颜雪白,似乎有了光,等了一阵,呼吸才平稳了些。 057 刚才,我怕黑 接着他睁开潋滟的双眼,逆光下,看见了女孩弧度优美的半张脸,头发凌乱,还带着几片枯叶。 脸颊气鼓鼓的,显然在生气。 景伊一下委屈了,他也被打了,多半是因为她,他都没有生她的气! 虽然他是男生,但谁还不是身娇肉贵的。 算了,自己一个男人还跟她计较? 景伊缓缓起身,整个背部都是刺麻麻的,分不清哪里痛,还不待说什么。 友容见他已经坐起来,率先出声:“好了吗?休息好了,就赶快回去吧,我走了,免得那些人等会又回来。” 声音冷冷的,带着景伊从未听过的冷淡。 明明刚刚还说要送他的。 景伊黑沉沉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如任性的孩子一般开口:“你送我。” 友容瞪着他:“要不要我背你啊?” 还送?我现在恨不得揍死你丫的! 景伊不禁一笑,湿漉漉的头发在灯光下如缎面,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好啊,你背我。” 友容懒得理会他的嬉皮笑脸,直接起身离开。 景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他盯着她纤细的背影,抬步跟上。 刚才来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走出去才发现这湖边的小路真的很长。 一群蚊子围着路灯飞舞,看得让人心烦意乱。 友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两人走完了湖边的路,眼见着就要转过林子。 景伊跟在她的身后,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 纠结了半晌,才轻声道:“友容,刚才……我怕黑。” 原本少年清澈的声线,带着点点颤抖和脆弱还有几丝难为情。 友容顿了一下,接着大步离开,走出少年的视野范围。 景伊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再也看不见,刚才升起的愧疚情绪散开,有些恼自己。 他抬步,按照来时的路返回。 明明刚才那般狼狈,他的身姿依然清隽从容。 看着他走过后,友容才从旁边黑黢黢的树林中出来,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护着他。 直到他坐上车离开学校,友容才走到校门口旁边的取款机。 取了钱后,她把头发高高的捆起,挨着学校周围的几家餐馆开始寻起来。 刚刚那些人离开的时候,她听见其中一个人说:“哥,可以去吃饭了吧,都守了一下午,饿晕了。” 所以她猜想,他们现在多半出去吃饭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友容在一家稍微大一点的餐馆发现了几人,几人的一桌菜刚上来。 大鱼大肉。 啤酒也摆了上去,正在让老板上白酒。 优哉游哉的模样。 店有点大,还有其他的学生正在吃夜宵。 友容冷冷一笑。 她从来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也不是喜欢忍气吞声的人,有气在心里不发,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瞥了眼旁边,顺手提起门口的一张凳子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嘭”的一声巨响,溅起满地的酒水和油水,几人的身上、脸上都被溅了一些,几人胡乱地擦了下,吃人的目光射向友容。 满店皆惊,傻愣愣地看着始作俑的少女。 她一头黑长发,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碎花裙,下面是一双帆布鞋,单看起来温婉大方。 但眉目带着凌厉之色,周身气息不善,站在那里,可谓是杀气腾腾。 几个混混有瞬间的懵逼,向来是他们找人的麻烦,还没有被人找过麻烦。 其中一人回神:这不是刚才被他们围殴的小妞吗? 怎么还没有被打够吗? “我草!你是神经病呀!”有暴脾气的又抡起了拳头。 友容提着旁边的椅子,又是狠狠地甩在桌子上,仿佛桌子不烂就誓不罢休。 “老板!”友容大叫。 本来这种情况,老板一般是躲着的,等事情过了,这些人稍微冷静点,才会出来清算,突然被人这么一喊,还没有回神。 友容从包里面甩出一大叠钱,拍在旁边的桌子上冷声道:“这些是赔偿你的桌椅钱!” 一沓红色的毛爷爷在朝他招手微笑。 老板嘴角抽搐:“……” 友容又掏出一大叠钱,拍在上面:“这些是劳烦你,等会我出个好歹,你就帮我报警!” 这下不止是老板懵逼了,里面的人都是一脸懵。 这几个混混中走出来一个说得上话的,他小眼睛盯着面前的女生,质问:“你想做什么?” 友容看向他,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你是他们中的老大?也好,不管是谁,我都要告诉你们,下次你们打人的时候可睁大了眼睛,我不是你们谁就能得罪得起的人,今日我受了这顿气,但也要给你们提个醒,”说着,她慢悠悠地开口,“你们要小心了!” 友容是个不爱动脑的,并不是不会动脑。 ------题外话------ 有虫,修改了下~现在放心大胆的看 058 老实交代的好 用脚指头想就知道这是背后有人指使这些混混过来,打算出一顿气了事。 被人打了一顿,她心头憋屈呀! 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不揪出背后的人她怎么会甘心。 对面的人笑起来:“就凭你?”不知道她哪里来这么大的口气。 友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对,就凭我,毕竟你也看见了!”友容漫不经心地摸着手中碍眼的毛爷爷,仿佛在说:你看,本小姐不差钱! 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店中的人眉毛一跳。 “不管是谁叫你们做的,跟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劝你们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实交代的好。”友容说着,拖过旁边的椅子,姿态慵懒地坐在上面等着对面的人开口,然后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票子。 这小妞真的很有钱啊! 几个混混有些牙酸,纷纷看向自家老大,有的目光带着渴求…… 小眼睛的男人觉得她这是用钱在侮辱他,毕竟他年纪也不算大,正是视义气为一切的时候,他只恨恨地瞪了眼成友容,便带着几人离开。 人走后,友容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中拿起了桌上的一沓钱,一分不剩地部放进包里,然后起身离开。 老板走上来:“诶,小姑娘,你怎么走了,我店里的座椅和盘子……” 友容看向他:“多少钱?” 老板:“……”刚才不是随手甩出来好几万吗?现在又问他是几个意思! 友容看了一眼,从挎包中拿出金色的钱包,数了一千递给老板:“刚才那些钱是假的,我拿来唬人的,你看一桌菜这一千够了吧,椅子和桌子又没有坏,剩余的就当给老板的精神损失费。” 老板油光满面的脸上横肉一颤,怒目看向友容。 友容感受到他杀人的目光,凤眼一瞪,威严乍现。 别惹我! 老娘发起飙来连自己都怕! 这眼风只会比老板的凌厉。 然后…… 老板秒怂。 确认过眼神,是他惹不起的人。 做生意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老板自我催眠。 友容斜了一眼,在老板咬牙切齿和几个学生憋笑中,大步离开餐馆,走的时候手上提了一个断了半截的啤酒瓶。 好在走到校门口也没有碰见那些人。 友容才走到取款机,又把钱存在卡上:财不露白的道理她也懂。 友容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了,宿舍还有灯光,想来是在等她。 几人看见她,目光有些复杂。 周源馨道:“容容,不知道你上网……” “容容给你们带的礼物回来了哦,是吧,容容。”江玉林赶紧插嘴。 周源馨抿唇凉笑,索性也不再说了。 友容回神,从包里拿出在珠宝店买的手链,递给两人,然后拿着洗漱用品去了厕所,现在神经一松,感觉身都好痛。 半夜,翻来覆去的,就是无法入睡,每翻身一下,便会牵动身上被揍的地方,简直痛到她怀疑人生! 可痛也忍不住要想啊~ 不是在想被打的事情,也不是在猜想是何人为之,而是景伊那句。 “友容,刚才……我怕黑。” 怕黑…… 但凡他们这样的人家,恨不能把自身的缺点极力隐藏。 而他却对她说出来那么可笑的几个字。 且景伊是谁,“上辈子”的直男,不管是在少年时期,还是后面冷酷不近人情的景家少爷,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弱点暴露出来的人。 又睡了一会,梦里梦外,是那几个凉凉的在耳边回响。 友容要疯了,索性也不睡了,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抬步走出宿舍。 天空中挂着一轮还尚不圆的月亮,周围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把这一片夜色照得分明,也给这片城市笼罩着一层轻纱,周围还有点点浮云,如烟似雾般,如心头淡淡的愁绪。 她轻轻叹息一声。 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友容回眸一看,是周源馨穿着宽松的粉色睡衣走了出来。 “你怎么起来了?”友容问。 周源馨的目光瞥向她,温温柔柔的一笑:“是被你吵醒的。” 友容看她瘦小的模样,心头有些愧疚,她趴在凉凉的阳台栏杆上说:“对不起啊。”顿了一会,友容问,“这世界上会有人怕黑?” 周源馨呆了一瞬: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的开口:“很多人都怕黑呀,还有的人患有黑暗恐惧症。” 友容转过头,看着周源馨,眼睛亮得惊人:“你说什么症?” 059 被猪油蒙了心 周源馨被她一惊一乍的弄得紧张无比:“……黑暗恐惧症。” 友容皱眉:黑暗有什么好恐惧的,随即想到自己现在也不是怕游泳了吗,似乎也能明白…… 她点点头,心情一下轻松了些:“走吧,回去继续睡觉。” 不对…… 那家伙上次在车上不是还戴着眼罩睡觉吗? 唉,烦死了! 友容正在烦恼,周源馨却突然问:“你……你没发生什么事吧?” 友容驻足,眸光瞬间看向她。 周源馨低着头,唯唯诺诺地道:“看、看你有心事的样子,所以……所以问问。” “嗨,能有什么心事呢。”友容回头以为她是关心自己,拉着她向宿舍走去。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些晚了,友容赖了一会床,才慢慢的爬起来,起身的时候身跟散架一般,处处都在痛,还泛着酸软。 想起昨天的事情,心头很不爽。 事情是一波接着一波的。 岂知还没有等她不爽完,出去吃了一个早餐回来,友容的脸直接黑成了一个锅底。 为啥捏,源于她刚刚去食堂,食堂里的人都朝她望过来,比国宝还受瞩目。 那目光复杂难以言喻,但都是不怀好意。 鉴于以往这种情况,多半是她又出了什么新闻。 友容猜想可能是昨天她去人家店被人给闹在了校园新闻上,才有如此的效果。 友容打开电脑,熟练地登上校内的论坛,正准备看下自己是如何的凶残,首先入目的是置顶的一条视频,出乎意料不是昨晚上的事情,而是昨天早上她打王羽真巴掌的那一幕。 视频中,把昨天那一幕原原本本地拍了进去,看上去,她是那恶毒、不要脸的小三,而王羽真就是那美丽善良反被小三打的“原配”。 加之视频下面“目击者”对整个事件的还原,和成友容之前高调追求齐墨所做的事情,更是证实了视频的真实。 果然很“凶残”。 然后友容被千夫所指。 评论区从昨天就炸了: “当小三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我也是醉了!” “不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吗?这么不要脸。” “内部消息,她好像要转学了。” “赶快滚吧,跟她在一个学校都晦气。”——有人同仇敌忾。 “……这一届学生真是把学院搞得乌烟瘴气的。”——还有人叹息。 “小三不要脸小三不要脸小三不要脸……”——有人复读机似的,还发了好几十条,生怕人看不见。 友容随便看了几条,跟她想的一样,评论呈一边倒趋势。 友容顿觉,刚才下去没有被人泼菜汤算她运气好加上浑身散发出来的“看谁谁倒霉”的气势。 她很爱惜自己的名声,听不得别人说她半点不是,比如次次的听墙角后出面解释、警告;比如外面给她贴上“景家孙媳妇”的标签,她费心摘掉;比如那些八卦媒体平日没什么内容又差点钱的时候,就会写她,成远知道她不能忍受,在没有发出去的时候,就会让人摆平…… 当然追齐墨除外,那是她鬼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 还受到什么“真爱无敌”,“爱就要大声说出来”,“爱他就要让他知道”诸如此类的不良鸡汤文影响。 现在,细心维护的名声被人一下子给毁了,说不定那些八卦新文看见后就会大肆报道。 你说她气不气!简直是差点抑郁啊。 想到这个心机婊故意而为,友容就想把王羽真拖出来砍死,好像这样方能解心头之恨。 既然爱惜的羽毛已经被毁,且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还怕什么! 但是,再生气都要保持微笑。 于是,保持得体微笑的友容站起来,背着包包,财大气粗的从校门口打了一辆车,去了从来没有踏足过、比一中学校要远一倍的成氏集团乐城公司。 当初她来乐城上学,他爸爸如何放心,便拜托同在乐城,她的小表叔——成哲照应,当时还请他去乐城最大的馆子好吃好喝了一顿。 年前,据说他爸爸身体不好后,他已经成功上位,成了乐城分公司的总经理。 接触不多,来乐城几个月,还没有单独去拜访过,但现在同为成家子孙,她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他这个做表叔的好意思不出面? 突然造访的结果是,还没有进公司的大门便被保安给拦了下来,友容这才知道要预约! 她翻出成哲的电话打过去。 打了两次那边都没有接,直到第三次才被人给接听。 “喂……”慵懒的声线,带着嘶哑,从那边传来。 友容很无语:这人该不会是在睡觉吧! “小表叔~”友容立即喊道。 那边顿了几秒。 060 求助小表叔 成哲一下子从酒店的床上起来,看了看号码,是成友容!这个大小姐居然给他打电话。.. 怎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表叔,你在哪里?在公司吗,我在大门口,保安不让我进来。” 这亲昵的语气让成哲极不习惯,他拿开身边女人伸过来乱动的手,一下紧张起来。 难道是成远有什么吩咐?他忙道:“你去公司做什么?” 友容有些尴尬,但一张脸笑成了花:“有件事要拜托小表叔……” 成哲也不能拒绝,但绝对不能让她进公司,想了想,成哲说:“你在门口等我一会,我接你回家里坐坐,我妈一直念叨你。..” “好。” 成哲身边的女人佯装吃醋,媚眼一挑,樱桃小嘴一抿,娇声道:“哟,成少这是打算带其他的女人进门了?” 成哲急忙起身穿衣,头也不回地道:“瞎说什么,这是我侄女。”进个屁的门,成友容爷爷是成家二爷,也是穷n辈中飞出的唯一一只金凤凰,他爸爸是最小的一个,当初跟着成二爷才有如今的地位和钞票,他敢怠慢?! 成哲不敢让人久等,几乎是穿好衣服就走了出去,索性昨晚去的酒店离公司不远,不过二十来分钟就见到了公司大门口站着的一个女孩。 成哲赶紧招呼友容上车。.. 友容上去,这时候,小表叔跟“上辈子”她最后一次见面时相差不大,他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丹凤眼,微微上挑,看上去帅是帅,但总给人一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之感。 现下虽然穿的是一身昂贵的职业西装,看上去依然像是不牢靠那种类型。 “小表叔升为总经理就是不一样,一大早的就去跑业务了。” 成哲脸皮有些热:“总经理还是你幺爷爷。”匆匆瞥了眼副驾驶座位的友容,成哲又问,“你遇到什么事情了?看上去精神很不好。” 友容听见相问,声色泪下的讲述了昨天被人打,今天又被人爆出新闻的事情,以及表达了来找他的目的。 成哲听完,一个头两个大,还说这千金气性高,瞧不起他们,到乐城这么久,也不曾去他们家做客,没有想到这就来了,还带来了一堆的麻烦! 但人家都找上门了,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他能怎么办,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看在哪方面,他都得出手。 当即找了一个地方停车打了一通电话,他别的本事没有,但从小长在乐城,交了一堆的狐朋狗友,所以打听学校这点屁大的事情还是比较容易的。 几通电话一打,宽了友容的心,然后才把联系方式给了自己的御用助理,让其赶紧跟进,交代完后才带着友容去了自家的豪宅。 为什么不让她去公司而是去了他家,一个是公司有规定,不允许带与工作不相关的亲朋好友进去,说起来这个规定还是唐艺下达的;二个是关于他的名声,他单身贵族的名头在外,若是带进去被公司的八卦女误会他有女朋友了,还怎么泡妞呢~ ------题外话------ pk过啦,谢谢小伙伴们的支持,也谢谢大大们和小伙伴的打赏。 过几天2p时,本宁再多更些字数。 上班狗一条,家里还有一枚刚上小学专门坑妈的娃,每天都在挤时间。 娃背拼音,天天哭唧唧,我发现辅导她作业比写文要费力、费力、费力很多…… 想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1 来啊,尬聊呀 一会后,成哲的豪宅到了。 两人一进去,成哲就冲着上面吼了一嗓子:“妈,友容来了。” “友容?谁?别给我说是你交的女朋友!”暂停了下,上面的声音接着道,“哦,是成远的大丫头啊!她来做什么,这丫头越大越混账,光长年纪不长脑袋……” 人未到声先到,友容听个明明白白,脸瞬间就红了,原来亲戚都是这么想她的?! 正在思考是先退出去装作才进来的样子呢,还是装作耳背没有听到呢…… 二楼楼梯口就出现一个年约60岁的女人,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看起来最多50。 女人也看见了成哲身后的友容。 然后,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夹着闪电带着火花,空气凝固了,尴尬了。 但是再尴尬都要保持微笑~ 尴尬到脸酸的友容赶紧撇开目光,落在客厅的奢华装修上。 成哲拉出侧后方的友容,干咳了两声,对着楼梯上的自家妈道:“妈,你看谁来了。” 友容这才走出来,甜甜地唤了一声:“幺奶奶。” 楼梯上的女人赶紧下来,亲热地拉住友容的手:“哎哟,是容容啊!” 几人强行尬聊了一会,友容推脱学校有事,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走出来身体都在抖,别误会,不是怂的,而是—— 刚才真是“愉快”聊天的最高境界了,程都是一问一答,神他妈尴尬。 对话如下: 成哲妈:“容容在乐城习惯吗?” 成友容:“习惯,幺爷爷身体好吗?” 成哲妈:“身体恢复不错,就前段时间有些超负荷才累倒了,你也让你爸爸不要只忙着工作。” 成友容:“嗯,我经常劝爸爸。”顿了顿,友容又问,“您身体好吗?” “……尚可……经常去跳舞。” 广场舞?啧啧啧~“看出来了,您身材保养得真好。” “呵呵呵……” 然后小表叔在中间招呼吃友容吃水果,包括询问成绩、家里情况,甚至连成友奕现在有多高都问了…… 嗯,反正就是这样。 好在这一趟还是来得值,这个小表叔虽然不靠谱,但有些极为靠谱的助手。 还不到中午就把事情给调查清楚了。 不得不说王羽真此人真的很有心机,视频录像者不是她,发布者不是她,人家甚至没有出来指责友容一句,但助手说了,几个闹得凶的号,都是跟她有牵扯,或者说她们“关系密切”。 助手先让人把视频给下掉,接着让人在论坛写了几篇文,把事件还原,淡化之前的影响,尽量不把事情扩大,还招呼了当地的几家媒体。 甚至为友容收买了一些水军,比如看见这种的,不用怀疑就是水军: “谁是第三者还有待商榷,明明打人的女生根本不想跟那人废话,程都是那女的在自说自话。” “我就想看看是哪个男人有这么大的魅力。” “被打的不是隔壁老王嘛,早就跟某男分手了,现在还去哔哔是想做什么,咋还被人说成原配了。”有人把王羽真的截图给放上去。 “视频看不了了,但是这截图,画质如此高清,别跟我说大清早的去操场拍日出。明显的就是有人强行给自己加戏呀!” “加戏是可以,但有预谋的陷害人就不对了……” “……” 062 景伊也在查吗 接着,事情超出意外,吃瓜群众的关注点开始落在神秘男人身上,不知道哪个男人既渣又还那么有魅力,他们想看。 这时候,有人知道内情的,贴出了几张齐墨的照片,每一张看上去都风采斐然,如陌上公子,温润如玉,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众人恍然:难怪有美女为其大打出手,就这相貌不错啊~ 不过是几张照片而已,居然瞬间给齐墨圈了无数的粉,友容那个怄啊! 这些颜控有没有天理了,她见过更帅的呢,景伊能甩他十几条街。 她炫耀了吗?她显摆了吗?她骄傲了吗? 友容又给成哲的助理打电话,详细描述了昨晚那几个混混的模样,她倒要看看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景伊,她才会横遭此祸。 打完电话的友容,动了动痛得要命的胳膊,一想到自己那光滑无比的背脊青了,就火大,而且这要痛好几天吧。 鉴于现在她出去不安,所以,友容就宅在宿舍收拾东西,其余三人去上课了。 收拾着收拾着,就有好几个大箱子,友容想了想,这么多东西带回家,肯定要被成远问,到时候不好圆啊,友容又拿出来精简下,舍弃了好多东西后,才只少了一个箱子。 友容看向桌子上放着的护肤品,有好多还是没有开封过的,宿舍四人,只有明言是糙妹子,不爱收拾打扮,其余两人都是有护肤的,江玉林是迫于家庭情况用的比较简单,另一个周源馨素有系花之称,比一般人更在乎容颜。 于是,友容把大部分没有开封的护肤品都放在了周源馨的桌子上。 友容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那些罐子瓶子,这些都是她的心头宝,现在送出去,心很痛。 ……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了,友容走出去给助理打电话了解情况。 助理看见是友容的电话,立即接起来:“成小姐。” 友容不禁又想起了那些被猪油蒙了心的过去,等了一会才说:“我中午没有说清楚,如果是针对我的人,你着重查查我们学校的齐墨和视频中的那个叫王羽真的女人。”上辈子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她在学校跟人接触不多,能得罪谁,多半是这两人。 其实她心中觉得是齐墨的可能性大一些,男生才会如此的干脆,如果是女生,存在侮辱的心思,多半会把她衣服扒掉,或者让她跪在地上骂自己是“傻逼”的那种视频,意味明显,就是让她以后都抬不起头。 想想当今存在的校园暴力,就是这样,男生就是干干脆脆的打一架,女生就比较惨了~ “等会就应该有结果。” 友容讶异:“调查很困难吗?” “不、不困难,只是这次我们在查的同时,还遇到其他的人在调查,似乎比我们的人要快,为了弄清楚对方的目的,我们的人在查他们的时候费了一些功夫。” 还有其他的人在查?“哦?知道是谁吗?” “不清楚,对方做得滴水不漏。” “那就不查他们了,你只把昨晚上打我们的背后指使人揪出来。” “好的。” 挂断电话,友容盯着手中的手机有些出神:谁跟这件事相关,除了景伊还有何人。 景伊也在查吗? 063 因他食不知味 昨天他蹲在地上,挨了一阵的拳打脚踢,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他皮薄不抗揍,肯定都青了。 回宿舍拿了包包出去吃饭,不敢去食堂,友容打算去校门口旁边的馆子吃饭。 走到校门口左右看了眼,没有什么胃口,想起那次给景伊打包的土豆炖牛腩,忽然间觉得那味道真香,肚里的馋虫都狗出来了。 友容拦了一辆车打车去了乐城一中。 过了一会到了一中门口,友容走到之前的那家店,点了一个土豆炖牛腩坐在店中吃起来,打算吃完就离开。 友容尝了尝一大坨牛腩,没有什么味道。 友容吃了一口软糯的米饭,米粒颗颗晶莹。 良心卖家啊! 呃,但不是自己想象的味道。 友容长眉一挑,突然明白了一个词:食不知味。 友容一愣,顿觉自己没有出息,她一定是被人打了心里面憋屈才会这样。 一定是! 一会之后…… 靠! 友容怒摔,筷子飞出去,吓到了在店中的几个服务员。 胖墩墩的老板冲着几个服务员叫道:“给这位同学再拿一双筷子。” “好……好嘞。” 干净的筷子被友容拿在手上,友容沉思着:若是现在叫他出来,就出来吃饭,应该没有什么吧。 不不不,这孩子会觉得他没有做错,下次又这样把她推出来顶包该如何?坚决不能叫出来。 不过…… 他若是被自己连累的~ 还有上次在机场,他站在她的面前,景伊不是那样的人…… 纠结中,小表叔特助的电话打了进来,友容接起来。 “成小姐,我这边已经查清楚了。” 友容一下子来了精神:“是谁?” “我调查了那几人过去几天接触的所有人,然后确定了你们学校一个姓齐的男人身上,我等会把他照片发你。” 友容后槽牙磨平了,她咬牙切齿地开口:“不用发照片,我知道是谁。”还看照片?看见就想揍人!果然是这王八蛋!“再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给我安排几个人,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人。”顿了片刻,补充道,“也不要其他的人,就你们那搞拆迁部门的,调几个人过来就成。”对付耍赖的、阴险的、虚伪的,他们最拿手。 友容信奉的是:能动手,咱就不瞎bb。 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存点口水。 助理冷汗直流,这还不如跟他说去外面找人呢!“成小姐,我们都是违法办事!”啊呸! “照章办事的!绝对不会以暴制暴。” “那我怎么办呢,就忍下这口气?算了,算了,我还是花钱去外面请十几二十个混社会的来吧~”后面的尾音拖长了,很有威胁的意味。 助理头大,这可是自家经理让他特别关注的人,短信上就说了,不管她有什么吩咐,只管答应便是,不能让她觉得委屈,觉得我们没用,更不能让她回去给成远打小报告,现在…… “……好。您、你什么时候要。” 她明天晚上就要走!“今天晚上就要。先把人给我凑齐,我到时候电话联系你。” 助理:“……” 他还能怎么办,只有听吩咐咯。 064 上辈子的孽债 友容挂断电话,盯着手机的屏幕发呆,两分钟后,手机黑屏了,友容看着手机中自己的影像,有些愣怔。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她的缘故才让景伊挨打,她生平最怕欠别人! 就是那种宁可别人欠自己的也不要自己欠别人的人,是不是听着就累,其实,像她这样活着更累。 友容打开手机找到景伊的电话号码。 还是算了吧。 友容退出拨打电话的界面,他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何必去打扰他,莫非叫他出来就是为了给他道歉? 她也挨打了,能跑能跳的,景伊应该也没事。 友容眉头越皱越紧,向来爽快干脆的性子在这一刻都不见了,只有犹豫和退缩。.. 似乎讨厌这样的自己。 怒摔! 手机飞出去,“啪”的一声巨响,没有碎。 友容更烦了:我特么摔这么狠都不碎,瞧不起我? “哎哎哎~”友容叹息几声。 上辈子的孽债,这辈子来偿还,谁让他抱她出来的呢!。 作孽啊~ 店中的人不约而同地看过来,然后挪远了一步:情绪失控的女人真可怕…… 肖帆正在打包盒饭,听见声音后,望了一眼,感觉这侧影很熟悉,额头饱满,鼻子笔挺,乌发雪肤红唇,本来不算出彩的五官却相配得宜。 只是店里暖黄的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看上去有几分的疲惫。.. 他放下手中打包好的菜,走过去。 这是他第二次见她,看刚才的情况,不会又醉了吧! “嘿~”肖帆走到友容桌前,唤了一声。 友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发现是不认识的,没有搭理。 肖帆见她眼神清明,不像是喝醉了,看着地上的电话,顿时一个激灵:这女人醉了跟没醉一样,不对,没醉跟醉了一样,破坏力太强,武力值太高! 他奔过去把电话捡起来,双手递上去,顺势坐在对面的座位:“景伊姐姐?不认识我啦?前天你喝醉了还是我和景伊还一起来接你的,你忘记了?” 友容脸黑了一层,拿起刚才发神经扔出的电话:别再提这么丢脸的事情好吧! 肖帆看见她无动于衷的面部表情,有些急:“不是吧,你真的忘记了,那次你打电话还是我接的,你也不记得了?” “……”友容这才认真看了一会,“你们是舍友?” 肖帆点头:“你终于想起了。” “他今天好吗?” “啊?” ——“哪位同学打包的四碗盒饭,已经好了!”站在厨房门口的服务员冲着外面吼了一嗓子。 肖帆赶紧应道:“是我的!” 服务员提着两大袋盒饭过来。 友容垂头,没有再说话。 肖帆见面前的人脸上带着明显的失意,一脸懵逼,突然想起昨天景伊出去一趟,回来后就不对劲,大概跟面前的人有关。 而且景伊似乎很在乎这个人,学校追他的女生那么多,可从来没有见他对人这么上心过,唯独对这人不一样…… 想通了这点的肖帆神色复杂:“他今天生病了,你看我这不是都出来给他带盒饭了吗?”心头暗想:景帅啊,老子只能帮你到这了! “生病了?怎么会生病?” “昨天很晚了才回来,今天一天都是恹恹的,到第四节课就撑不住趴在课桌上。” ------题外话------ 昨天是伤心的一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5 他不要面子啊 友容听见前面两句还有些担忧,听见后面一句有些无语:趴桌子上?她初中和高中一年级哪天不趴在上面! 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吗?! “要知道这家伙在课堂趴着还是头一遭,老师叫醒他这才看见他脸色苍白……” 友容突然站起来,她怎么忘记了那家伙病娇体弱的。 “他现在在宿舍吗?” 肖帆勾唇,暗搓搓地把自己划为好人的行列:“在医务室呢,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 “能进去?” 肖帆打量她一眼,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淑女裙,看着跟班上的女同学差不多:“你赶上了好时候,这两天学校为了给我们高三的打气加油,举办了一场篮球联谊赛,这两天好多女生都往我们学校冲,拦不住。” 什么叫“赶上好时候”! 见她眼中的迟疑,肖帆补了一句:“而且这些外校的女生多半是冲着景伊去的!” 友容上次已经见过那样的“盛况”,景伊若是一个人被堵,肯定出不来,出不来还不得影响学习和身体呀! 不再迟疑,友容和肖帆一起走进乐城一中的校门。 边走边想:我就是进去看看,绝对不会解释什么,更加不会愧疚! 她是谁? 绝对不会像一个孩子低头! …… 学校因篮球比赛,到处都挂着横幅还插着彩色的旗帜,很有氛围,只是高三那一栋教学楼还是安静的跟疗养院一样。 肖帆提着盒饭带着友容径直向医务室走去,景伊是真的在医务室,被打伤了,只有医务室有冰袋,在那里消毒和冰敷。 其他两人在一旁作陪,边用电脑帮景伊查东西,他就是出来帮几人带饭的。 医务室不大,里面只有几张病床,正是饭点的时间,校医不在。 友容走进医务室就看见一张病床上趴着一人,背脊上敷着毛巾。 毛巾下原本光滑的背脊上一片斑驳,青红不一的痕迹让友容血液一下凝固了。 怎么会这么重? 她身上都没有这么多。 门口的光一暗,一男生头也不抬地道:“你怎么不等我们饿死了才来!” 没有等到回复,男生从电脑中抬头便看见门口逆光站着一个人,看不清面貌,但裙子包裹着的身姿婀娜有致,是个美女。 不禁有些呆:好像他们见过啊。 等了一会这美女只愣愣地看着床上趴着的景伊,顿时想骂娘:床上这货都这样了,还有美女认出他! 男生拍了拍景伊的胳膊,因心头有气的缘故,手没有个轻重,正好拍在了破皮的那处,景伊转头,目光有些冷。 友容看见男生拍景伊后大步走进来,所以景伊一转头便看见是成友容朝他走来。 景伊有些愣怔,想通之后,眼睛一眨,转过头去面向里面的墙壁。 他不要面子啊,想他堂堂景家少爷,昨天破天荒的被人按在地上摩擦,还当着成友容的面! 成友容干嘛过来,身上不痛吗? 虽然是这么想,但心情却轻松不少。 肖帆把手中的两大袋盒饭放在病床前的一个小桌子上,踢了一脚还在弄电脑戴眼镜的男生:“吃饭了!” “哦!”男生抬起头向饭奔过去。 那边虎头虎脑的高个子也坐进去了一点。 友容转过去,对着其他两人微微一笑。 洁白的脸颊上出现一对梨涡,好看得紧。 066 给我们出口气 肖帆一抖,心头腹诽:美女,你的眼神很有杀伤力,别这么笑好么?感觉不怀好意似的。.. 见友容还对着三人笑,肖帆抓着俩个舍友抱着自己的饭碗出去吃了。 真是怕她了! 他是一个有眼力见的小鲜肉,好不容易把人给带来了,还能在这里当电灯泡不成! 友容无语:咋就出去了呢,不给她介绍下另外两位同学? 对了刚刚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她好像也不知道。 要是景伊知道她的想法,大概会在心里翻一个白眼:他趴着,那几只站着,他形象无,那三只还是嫩嫩的模样。 这个时候介绍,无异于打自己耳光。.. 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会做的。 友容靠近景伊的床前,低下头找话:“你吃饭了吗?” 才说出来,暗骂自己蠢:这饭不是摆在上面的吗? 转了话头道,“我是说你现在要吃饭吗?” 友容殷勤地给他把盒饭盖子打开,红烧肉的香味一下冒出来,冲淡了医务室中的药味和消毒水味道,友容又把一次性筷子给他掰开,拉过病床上的小桌子给他架上,把饭菜一一摆上去。 “先吃饭吧~肯定都饿坏了。” 景伊的脸埋在枕头上,有些无力:“没看见我趴着么?你把病床上的餐桌摆出来,我还怎么起来吃饭。” 友容捶了下自己脑袋又暗骂了一声“笨”,对于少年龟毛的话没有在意,她伸手待拿开上面的盒饭,收起那块板子。.. “别收了。”景伊说着一把扯掉背上的毛巾,翻身起来,“没有断骨头,我试试。” 刚才扯开毛巾的那一瞬间,友容看见那背上是一大片青紫,心神一震,心头的愧疚之情更浓,现在想起昨天晚上和今天一天又是在生哪门子气呢。 景伊坐起来,本来卷起来的衣服滑落下去,遮住了那一片痕迹。 友容递上筷子,景伊看见她这副理亏的样子,觉得好笑,伸手接过后,不紧不慢地吃起来,感觉这饭菜甚是可口。 友容瞧着他吃了几口,才说:“昨天晚上的事……是你再查吗?你别管了,安心在学校读书就是,我离开前会给我们出口气的。” 景伊今天几人在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有另外一拨人在查,他猜到是成友容,所以没有阻拦,现在听见她这么说,难得的点点头。 “你让谁在查呀?你们景家的人?” 如果景爷爷知道景伊因她受伤…… 友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那不是以后她都逃不掉了?! 就这点出息!景伊斜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我的舍友在查,他们电脑很厉害。” 大惊过后的友容一松,笑嘻嘻地把旁边的红烧肉一收:“别吃这个了,盒子装的不卫生,这样,我请你们出去吃?” 景伊不搭理她,从她手中拿过红烧肉的盒子,依然慢条斯理地吃着…… 友容讪讪然,望了眼外面的三人,问:“出去打包的那同学叫什么名字?” “肖帆。” “上次来校门口接你的呢,”说着凑近了一些,“就是那个高一点的。” “龙嘉毅。” “哦,那个戴眼镜看着斯斯文文很好欺负的呢?” ------题外话------ 30号开始第二轮pk,届时小可爱们捧个人场,不要养文哦~ 或者留言也是可以的,说说你的期待。 我大纲是撸完了的,但会根据具体的情节做调整,所以可以告诉本宁你最想看见人物怎么发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7 一起去看比赛 斯斯文文?好欺负?! 才见一眼就能看出那么多? 景伊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向她:“你对我的室友感兴趣?” 友容翻了一个白眼:“……”她这是礼貌! 算了,当她没问。 里面冷了下来。 外面三人一人捧着一碗饭蹲在医务室前面的花坛,对着前面的一大丛草吃的很不是滋味。 龙嘉毅听着体育馆里面的吵闹声有些神往:“说是给我们减压,又关着我们不让上场,确定不是刺激我们?”你想想那些人在狂欢,而要他们一心只读圣贤书,读得进? 肖帆也有些烦,这声音已经闹了两天,据说明天是决赛,还要闹一天,听着就憋屈,忽地想到自己蹲在这里吃饭,就更加憋屈了! “博士,你进去看看,景伊吃好了没有。”肖帆对着戴眼镜的男生道。 朱文博看着就有些呆,因名字和带着厚厚的眼镜,人送外号“博士”。是宿舍几人中比较好欺负的一个,但是不傻,这情况,他怎么好进去看,于是,拿着饭盒蹲远点了。 肖帆等了一会没听见动静,一撇头见人离他几米远,顿时无语。 他起身扔掉手中的盒饭,在门口转了五圈,正准备把博士踢进去的时候,两人从里面走出来。 肖帆目光一下落在景伊的身上,身姿清隽,面容妖孽,看起来气色不错。 看来有人关心就是不一样啊。 这个时间本是吃完饭赶紧去教室自习的时间,但现在这种情况,有些提不起精神。 就感觉已经疲乏了,真想赶紧考完解放。 友容看见景伊无碍,知道他们要复习,看向几人礼貌地笑道:“同学,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再见。”再呆下去,她就忍不住自责啊! 说着抬步离开。 “等等——”清澈的声音响起。 友容转身,笑意盈盈地看着景伊。 景伊有些不耐烦她这样的目光,撇开头,看向体育馆的方向说:“我们要去体育馆看比赛,挺热闹的,你一起去看看。” 肖帆惊悚:他们什么时候要去看比赛了? 若是这话龙嘉毅来说不奇怪,从景伊的嘴里出来就让人觉得怪怪的,谁不知道他最烦女生围着他,这几天好多女生都寻到他们班,只为目睹一中一草的盛世美颜,他都躲着…… 现在为了跟一个女生多呆一会,居然主动往女人堆里扎,不止有本校的女生,还有方圆十几里学校的女生。 肖帆递给他一个眼神:大哥,你要追女人,别捎上兄弟呀,他也挺帅的,等会那些女人围着他,他怎么拒绝! 龙嘉毅一喜,急忙扔了手中的盒饭,撒腿就跑,边跑边说:“你们先去占位置,我回去换身装备!” 肖帆扶额:“又不是要你上场换什么装备!”再说他们去体育馆,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是为他自己感到不祥,是为今天比赛的球员,你想想人家练了这么久,好不容轮到他们出一次风头,如果这个人一去,那些个女生谁还有心思看球赛! 友容是比较喜欢热闹的一个人,听见这么说,看见时间还早,跟助理那边约的时间有点晚,便欣然应允。 几人向着体育馆走去。 ------题外话------ 留个言吧~ 期待期待期待 068 替他,挡篮球 来来往往的学生路过景伊的身边都瞪大了眼睛,然后再回头望一眼:他们没有看错吧,景帅带着一女生向体育馆去了! 肖帆看见一路上女生的动作把头嘚瑟地仰起。 顷刻间,这一消息如一阵飓风,瞬间席卷了校园的各个角落,等友容他们到的时候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把篮球场围得水泄不通,哪里还进得去。 来的基本都是女生,有校内的和校外的。 很多女生都是冲着名声来的,想着亲眼瞧瞧一中人口中惊为天人的一中一草长什么模样,等真见到。 众人除了惊艳、惊叹,发现自己词穷了,他五官如同雕刻,完美无瑕,肌肤如清晨刚落的雪般,白皙剔透。 但最让人惊艳的是那一双桃花眼,水盈盈的,偏又深邃,像是浩瀚的星空,看一眼仿佛就能让人沉溺在里面。 美得无尘无垢,排除了世间杂质。 盛世欢颜也不过如此。 这哪里是一中校草,明明放眼整个乐城中学也找不出比他好看的人。 好在肖帆跟班级的另外一个男同学打了电话,才留了几个位置。 肖帆带着人挤进去。 景伊一出现,满场的人目光都看向这边,本来热闹非凡、人挤人的体育馆顿时一静,自动空出面前的路让几人通过。 接着四处相机闪光不断,刺得人眼睛发花。 这一幕比校领导来了还要震撼人心,友容感觉自己已经被一大片目光凌迟、包围着,心头“噗通、噗通”地跳的厉害。 想她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注视过,有点承受不住啊~ 怎么还没有到啊? 位子不会是在前面两排吧! 那不是如芒在背,还看什么比赛! 篮球场上是本校和二中的队员正在热身,感受到不同刚才的氛围有些懵逼,抬头目光在场扫了一圈,便知道缘由,原来是有一中白月光之称的景伊过来了。 他一过来,不只是女生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男生一样在打量他。 场下有一个男生,看见此人有些不顺眼,不知道怎么想的,手中的篮球对着准备入座的几人砸过去。 篮球正好是朝着景伊的脸奔过来。 在场的人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接着,场先是一阵惊呼。 “啊!” “小心!” “天呐——” 接着是一大片的抽气声,有些不忍心看心头的白月光被篮球砸。 一片死寂中,友容突然伸出手,挡住篮球,篮球狠狠地砸在友容的手臂上,再被手臂反弹出去,落在了地上,跳了几跳。 场鸦雀无声,只余篮球落地的“啪啪”声,众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景伊眸子里冷光乍现,目光穿透人墙,落在那砸人的男生身上。 好一会众女生开始指责扔球的男生: “神经病呀!” “会不会打球,不会就滚粗……” “太没有素质了吧!” “……哪个班的!” “……” 手臂上的剧痛传来,友容眉头紧皱,紧捂着手臂痛得弯腰直不起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顿时想骂娘! ------题外话------ 是她,是她,就是她…… 我们的英雄小容容~ 069 篮球馆的混战 她脑袋转弯不快,身体反应倒是挺快的,看看,这脑袋都还懵逼着,就已经出手了。 她这条手臂不会废掉吧,上次在高铁站碰着了后面的座椅,昨晚上她洗澡的时候瞅了一眼,到现在都还是青的! 友容忍不住直抽抽。 “嘶……”旁边的抽气声拉回了景伊的注意力,他收回目光,躬着身体,伸手去检查友容的手:“友容……” 友容抱着手臂还没有缓过劲来。 “靠!”肖帆骂了一句。 想他肖帆,一中鼎鼎大名的校霸,不过是沉寂了一段时间,这帮龟孙子就不知道谁是这里的大王了他。 看见他站在这,都有不长眼的动他罩的人。 这绝对是挑衅呀! 大长腿一迈,翻过前面一排座椅,走到场中央。 在场震惊中,一脚把刚才扔球的男生给踹趴在了地上。 这人他认识,也是高三的,一中也不是好学生,一班到八班都是尖子班,也都是学霸,有尖子班就有差班,这人正是差班的,学校不会限制差班的学生打球比赛。 恩怨是怎么来的呢,好像是他早恋的女朋友看上了景伊的颜,暗中抛眉眼了半学期,男生气不过,看见景伊出来,难免冲动了些。 所以肖帆这一脚可以说是踢在了差班的脸上,顿时,那男生班上玩的好的都过来,想把肖帆拉开。 虽势单力薄,但架不住肖帆报复心强,逮着那男生就是一顿猛揍,那男生毫无招架之力。 而且肖帆家世极好,一直是高三一霸,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只有拉偏架,不敢动手。 场中混乱成一片,女生尖叫声,男生的起哄声,还有旁边劝架的声音混成了一体,二中的人在一旁兴高采烈地看着…… 体育馆的屋顶仿佛要掀翻了一般。 龙嘉毅一走进来就看见一群男生围在一起打群架的情景,有些懵:这怎么还打上架了呢。 哪个学校在挑事! 待看见缝隙中露着的一抹红,脑中一激灵:这不是肖帆吗?被人揍啦? 肖帆今天穿的红色衣服,很招摇也很显眼,龙嘉毅二话不说冲进去帮着肖帆,对着周围的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看着她痛得直不起身子,景伊捏着她的手突然就怒了,很凶的吼了一句:“谁让你多事!”一个篮球而已,他不会躲开吗?需要她来挡! 好一会,友容才直起身,景伊阴沉着脸捏捏她已经红了的手臂,抬起来:“这样痛吗?” “滋……”友容咬牙。 觉得自己刚刚手有些重,于是放轻了动作,还是给她抬起:“痛吗?” 友容摇头。 景伊扳着她的手往左边动了动:“这样呢?” “……不是很痛。” 景伊抬着她手往右边动了动,睁着一双清亮的桃花眼看向友容。 友容都快哭了,但还是摇摇头:“应该是没有伤到骨头,你让肖帆他们停下来。”这影响多不好! 刚才在他们旁边的博士早已经下去了,他个头小进不去,只眼巴巴在外面围着。 景伊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依然抬着她的手臂,扳过来弯过去,捏捏这里,又捏捏那里,俨然一个医生的样子。 ------题外话------ 30号pk啦,有小可爱冒泡的吗? 拜托拜托啦~ 070 用球技征服她 众人的目光已经从场中的混战移到了景帅身上,只见他垂着头,认真地检查那女生的手臂,动作一直温柔,神情专注。 姣好的容颜在灯光下仿佛带着一层光晕,银色的线条描绘着他如雕刻一般的五官,黑发落下,遮住了他如水墨晕染的眉。 让人心动。 女生们渐渐安静了,觉得这一刻的景帅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恨刚刚不是自己替他挡了球。 擦…… 要知道后面能被景帅这么温柔的对待,就是刀子飞过来也得扑上去啊! 场中的混乱持续了几分钟,直到几个维护次序的保安还有学生会的同学才把一群人分开。 分开的时候那砸人的男生已经被揍得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辨不出模样。 几个负责的老师被同学叫来,看见人后,倒抽一口凉气,而一边的肖帆同学还是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让人瞧见他这副德行就想揍他。 老师们本想给这人记过,权衡一番,犹豫了。 这家伙大名鼎鼎啊,成绩优异关键是还有一个好爸爸,更是一中的名片,他们可不敢得罪,而地上的男生是学渣! 一无所有,还惹是生非的学渣和有权有势有貌的学霸,肯定是选择学霸呀! 想着就打算训两句走人,旁边同学的话适时的传了出来。 “不愧是高三一班的人,揍个人也能如此的凶猛,跟啃书似的凶猛。” “我要是他们班的就好了,像今天这种情况估计也不会被训导主任教训。” “人家还要回去看书呢……学校可靠着他们前面几个实验班树招牌,当然不会被训。” “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何他们如此优秀……” 这么多同学看着,可不能让人觉得学校“徇私枉法”,于是,当中一个挺着啤酒肚的老师让几人跟着他去教导处。 额…… 至于那个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让人拖着走了…… 今天是一中和二中的比赛,虽然不是最后的决赛,但在一中这个看重名誉的地方,那是相当重视! 因此球员里面才会有两个高三的学生参加,主要因为这两个学生打球是真的厉害。.. 一个就是刚刚被肖帆揍趴在地上的男生,还有一个刚才被龙嘉毅误伤,被踢到脚腕去了医务室。 所以几人走后,一中的队伍里少了两人。 候补上来一个,另外一个候补刚才围观打架,被不晓得他是候补的老师叫走了。 于是场中还差一个,眼见着比赛就要开始,学生会的人急忙安排去叫校队的其他人过来。 二中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等着,时不时地刺一两句,比如: “什么时候开始呀?” “一中居然没人,还什么乐城第一中学,就这?” “人家会读书,自然平时的时间用在看书上了,都是些书呆子。” “这比赛换成跟我们班的人打都不会这样没意思……” “……” 这些话自然落在了一中人的耳朵中,气得脸红脖子粗。 可再急再气也没有用呀,他们还能自己上场么? 学生会的人频频让人去门口看候补来了没有,顺便目光在场搜寻,他记得尖子班有几个打得比较好的,可惜,这些学生都没有来。 估计是想着自己是高三的学生,来看高二的打多没有意思,所以没有来。 友容的手臂已经不痛了,可身边景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手,但眼睛水汪汪的,仿佛是她的错,让她很无语。 她刚才真不是有意的,她也挺后悔的。 她垂下手,转移景伊的注意力:“你们校队差一个人,可能比赛要延迟才开始。” 景伊的目光看向前面,然后收回,正准备说“那不看了,我们回去”的话,友容接着道,“好久没有看学校篮球比赛,结果还这样……刚才那男生为什么要打你呀?” 景伊哪里会知道刚才那神经病为什么发神经,总之是不怀好意的人。 “你想看?” 友容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本来就是来看比赛的呀!” 景伊想起龙嘉毅经常在宿舍说“我要练好三分用来撩妹,这个姿势最受女生欢迎。” 而自己昨天和刚才都在她面前丢了脸面,若是赢了比赛,什么面子和里子不就都有了?! 想罢,景伊从座位上起身,友容见他起来,赶紧伸手去拦:“你干什么?” 才一出手,想起这只手刚刚受到重创还没有好。 景伊回头对她一笑,眼睛温暖,似乎含着星光。 友容一呆,明显被撩到了,讷讷的收回手。 这一笑同时也秒杀了身后的一大片女生。 女生们发出“哇”的惊叹声。 ------题外话------ 今天pk啦 小可爱们不要养文啦 求收求收求收还求冒泡~ 要求不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1 景伊,被搭讪 友容回神:“晕啊,你身上不是有伤吗!” 这时景伊走到场中央。.. 场中女生注视着他的身影,他背影冷清,带着点点孤寂,似乎让人心疼想把他紧紧地抱在怀中。 体育馆又是一片寂静。 景伊说明了来意,学生会长上下打量了一眼,挑眉:“你?”显然没有看中他。 确实,面前的少年只有一米七几,身姿清隽,平日甚少出现在操场,他们不了解。 景伊也不说话,在满场炙热和纳闷的目光中捡起地上的篮球,转身调整姿势面向篮筐。 此刻,他眼神坚定,膝盖微曲,重心放低。 突然起跳脚尖离地,右手高高举起如一弯弓,手腕轻弹。 饱含了场中人目光的球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场屏气凝神中。 “咚”的一声,篮球空心入网,然后落在地上“咚咚咚”地响。 两秒后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女生的尖叫声。 “啊——” “啊啊——” “啊啊啊——” 这时裁判已经进场了,把少年投篮的一幕看得分明,他吹了一声哨:“打球还耍帅,回队里去!” 又让两队人做好准备。 对面二中的球队看傻子似的扫了眼场的女生:这些女人到底是来看比赛的还是来看鲜肉的! 没见识! 切! 不对……里面怎么还有几个熟面孔,好像是他们学校啦啦队的,现在很没有出息的盯着一中的那人! 裁判误会,学生会长索性也不再纠结,已经到开场的时间,递给景伊一件球衣,景伊套在身上便跟着一中的队员开始比赛,一中的队员都是高二的,发育比较好,看上去景伊反倒是学弟。.. “嘟”的一声哨响,裁判员把球高高抛起,两方球员同时向上一跃,二中的人首先拿到了球,经过几番激烈的角逐,球到了一中球员的手里。 众女生的目光紧紧追随的不是篮球而是那个少年。 他身姿活跃,左冲右突,在场中就如一个古代的绝世高手,众人静静地欣赏着。 好几次抢到了球,刚开始对方没有防着他,远远地投进去一两个后,对方不再为这人的容颜所惑,也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开始重点防守。 场上的气氛空前高涨,不停地喊着: “加油!” “一中加油!” 接着变成了: “景帅加油~” “景帅加油!” 声音险些掀飞了屋顶。 上半场,一中以两分的优势领先,休息的时候候补已经回来,景伊见成友容盯着自己不转眼,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退场后带着友容走出了体育馆。 这一场直接刷新了一中人之前对景伊的偏见,原来学霸也可以运动优秀,原来长得好的不一定是弱鸡,有可能是妖孽! 晚风吹来,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外面空气清新,友容深吸一口气,偏头看向少年:“没有想到你还会打篮球。” 景伊抿唇一笑:“你不知道还多得很。” 还没有说两句,后面追上来一个女生,拦在两人面前,语笑嫣然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少年。 似乎近看更好看,真的有这种男生,比一帮女生的皮肤都还要好。 肤若凝脂,是这个词吧,很贴切啊。 他容色清冷,眼睛黑幽幽的,很深,望不见底,很美,仿佛一汪湖泊,泛着涟漪,配着脸颊刚刚因运动而起的红晕,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女孩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凝神思索了好一会,才想起过来的目的,她大着胆子问:“同学,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能问你一条路怎么走吗?” 不等人回答。 她看着景伊形状优美的桃花眼,脸红着小声地问,“去你心里的路。” 友容一怔:这是…… 土味情话的初始套路? ------题外话------ 下一章大家猜猜内容,哈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2 土味情话攻势 在两人看神经病的目光中,这位可爱的女生捂着脸飞快地往后跑远了。 “啊~要死啦,我终于说上话了!” “我男神啊!真好看!” 隔了老远都还听见后面一群女生的打闹声。 友容轻轻一笑,这才是校园呀,多美好单纯。 她回头望一眼,不回头不知道,一回头吓一跳,不知何时后面已经跟了一大群女生。 刚才的土味情话勾起了友容的兴致,她之前在网上看过很多,随便说一两个吓吓他一定很好玩。 她偏头对着景伊笑道:“你知道你和猴子的区别吗?” 景伊一副看友容怕是被刚才那女生传染的“惊恐”神情。 神经病会传染? 友容“哈哈”一笑,盯着他好看的眼睛,继续说:“不知道吧,一个住在山洞里,一个住在我心里。” 景伊一惊,思索一瞬,用眼尾刮了她一眼,唇角微翘:“是吗?我看你跟猴子倒是没有什么区别。” 友容一噎,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不服气,磨牙说:“落叶归根,我归你好不好。” “我不收。” 友容一个趔趄,掐着腰道:“你今天怪怪的,嗯,怪让我喜欢的。” “那确实挺怪的。” 容心……卒。 她作为一个过来人居然没有一点优势,这说得通吗? 凝眉思索还有哪些让他怼不出的话来。 看见了他的眼睛,说道:“你有没有发现我的眼睛很好看?” 还来? 景伊正准备怼,看见她的眼睛后,突然改变了策略,他略微低头,凑近友容的脸,一动不动地、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是凤眼,黑白分明,一根根睫毛在路灯下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是眼角的一颗小痣也分外可爱。 景伊嘴角缓缓勾起,认真地点点头,喉结轻微滚动:“确实很好看。” 本来清澈的嗓音有些低哑,可好听得紧。 温热的呼吸浅浅地落在她的脸颊,含着淡淡的汗味。 友容:“……” 卧槽,不对呀,这是谁撩谁? 她后面一句都还没有说呢。 电话及时响起,拯救了友容的脑细胞。 “成小姐,我们已经找到人了,你要过来吗?” 友容在景伊的目光下有些结巴:“我、我……我一会就过、过来,你们先不要妄动。” “好。我把地址发你。” 挂断电话,手机“叮”的一声响,友容点开信息,晃眼一看,似乎是某咖啡店的地址。 齐墨人在那里? 她捏着手机,眼尾一挑,管他在什么地方,就算今天他一直宅在咖啡馆不出来,她也要把气出了! 景伊听见话,好奇地问:“你今晚还有什么事?先去医院看看你的手。” 友容摸摸手磨牙:“无碍,今晚没有大事,不过是要去算账。” 景伊几乎能猜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有些不靠谱,大概这种思想根深蒂固,他眸中有些担忧,随即想到她带了人过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医院看看你的手。” 友容比划了几下:“不用看。” 景伊皱眉:“这样吧,先陪我去下教导处。肖帆他们还在那里。” 他声音苏苏的,令人陶醉不已。 “好。”友容不自觉地应一声,跟着他一起去了教导处。 ------题外话------ pk中,请别养文哦~ 073 膜拜,大姐大 教导处在学校办公楼的二楼,是另一中学生闻风丧胆的所在,平日就算是班级最难搞的学生也有点躲着,原因是这几届的教导主任为人…… 简直是一言难尽。 据说有毕业几年的学生在街上偶遇到他,条件反射的赶紧吐掉烟头,整理衣服,然后…… 拔腿开跑。 可见一中同学中教导主任的毒之深。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非要说一样那就是,特别,特别啰嗦。 比唐僧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学生平日见着他都是躲着。 两人走到二楼走廊,就听见一中气十足的男声在大发雷霆训导学生,两人悄悄地靠近门口,一上了年纪的男人背对着他们。 “你们挺出息呀,还学人打架,还当着校学生和外校学生的面打……怎么,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啪”的一声,教导主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着的几个人顿时一激灵,站得笔直,就连肖帆,那本来酷炫狂拽的气势也收敛了几分,如鸡仔一样耷拉着脑袋。 有完没完啊,这都一个多小时了,比赛都完了吧! 他嬉皮笑脸地开口:“主任,我肯定把你放在眼里了的,我眼里只有你没有别人,那个我错了,回去还要做题呢~求你放了我吧~” “你现在认错,刚才还很拽嘛!你还知道要做题?马上就要考试,你万一伤着了,你怎么考试?你不能参加考试,你这几年白学了?做事情不要那么冲动……” 巴拉巴拉…… “你还嬉皮笑脸的!” 肖帆顿时收了笑,气鼓鼓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若不是看他年纪大,真想揍一顿呀。 揍一顿他会不会讹上自己? “是不是很想打我?” 肖帆又赔上笑脸:“哪里能呀~” 友容“噗嗤”一下笑出声,这得训多久? 看这主任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今晚回去上自习?估计悬。 友容的笑声吸引了里面人的注意,景伊捂住某人嘴巴的手已经晚了一步,主任转过来,走到门口,从走廊处把成友容给拽进办公室。 主任年纪虽大,可力气不小,再加上友容手臂疼,她和景伊都没有回神,所以主任这一拽直接把人给拽进了进去。 主任指着一处角落,威严地开口:“你给我站在这里!” 友容急了:“老师,我不是你们学校……” 主任嫌弃地打断她:“你可拉倒吧!” 肖帆和龙嘉毅一愣,顿时乐了,有人赔他们罚站听经也不错。 景伊站在外面忍不住想把成友容拉出来骂:不让她看,她偏要看,还伸长脖子凑进去看,不抓她抓谁。 “怎么?为了不挨训,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高三一班的吧!我刚才在下面看见你了,我还没有去抓你,你还自己找上门了,你还说不是我们学校的,等会再来说你,你一个女生首先不考虑自己的安,伸手去接球,马上就要考试,你右手断了能拿笔?” “那脑袋被砸坏了,更无法考试……”一男生说道,在主任不善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小。 主任继续对着友容:“你们老师、父母还有我们学校培养你们多不容易,就算是不考试,你也别把自己当成汉子……” “哈哈哈……” “噗哈哈哈……” 一群男生听见这话笑开了,这女人可不就是汉子嘛! 就没有见过人拿手臂去挡球的! 友容眼风一扫,带着与生俱来的不好惹气息,一群男生噤声。 得,说他们她很欢乐,轮到自己了,便这副表情。 只有最开始用球砸景伊的那个男生肿着脸轻蔑地盯着成友容,仿佛她是一个什么不洁的物品。 这眼神很刺激人,友容想到刚才他出手的那一下,她手臂得青好几天吧! 不知道怎么想的,用完好的手抓起一边桌子上的黑板擦,趁人不注意向那个男生飞去:瞪什么瞪! 黑板擦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友容火力开,体内洪荒之力爆棚。 板擦直奔男生的肿脸而去,男生反应不及被打个正着。 肿成猪头的脸上顿时如敷了一层粉。 这手法,干脆利落。 几个男生看得眼直。 简直想跪地膜拜大姐大。 牛x啊,当着他们的主任行凶。 等那男生反应过来的时候,肖帆已经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路,眼睛都不知道该落在什么地方,毕竟面前这张脸有些让人不敢直视。 啊呸,忘记是自己揍的了! 友容可不想留在这里听训话,在一办公室人愣神中,飞快地冲出办公室,然后伸出刚才抓黑板擦打人的手,一把牵起站在门口边愣神的景伊,撒腿就跑。 ------题外话------ 还有一更,这是二更,这是二更 074 两人,一起笑 晚风穿过两人的身体,景伊看着两只紧握的手,那颗心失控一般,跳的厉害。 他觉得自己很神经,他是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牵手跑算怎么一回事? 莫非还兴什么“英雄”情结? 可这颗心早已经不能自已。 两人一直跑到楼梯口才停下来。 这时,他们站在楼梯口,教导主任如洪钟一般的责骂声穿过楼层传来: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她还敢跑!还敢当着我的面跑,看我不把她揪出来!” “老师,她真不是我们班的。”弱弱的声音传来。 “那她是哪个班的?” “她、她不是我们学校的。” “怎么可能,你们不要包庇她,我看她眼熟得很!”主任很倔强,“再说不管是哪个学校的,都不能打我们学校的学生,这是藐视我们!” “她好像是景伊的女朋友!” 主任一副被噎的神情,景伊那孩子他知道,一副天仙样,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而刚刚那个……这两孩子不配呀!眼神有问题? …… 友容拉着景伊直到了操场,友容当着人面“行凶”,不得不说刚才欠考虑了,现在整颗心都如鼓擂,她靠着一棵合欢树,弯腰出着大气。 景伊静静地站在她的一侧,注视着面前的女子。 她扶着大树,胸口剧烈的起伏。 撇头看见景伊愣怔的模样,似乎被她吓着了,友容突然咧唇笑起来。 银铃一般的笑声在这一片夜色中回荡。 她洁白的面颊上有一对浅浅的梨涡,有几缕黑发被汗湿贴在她的脸颊,显得一张脸更加的动人。 大大的树下,有调皮的合欢花朵跳出繁华的枝头,安静的躺在她的脚边。 生机勃勃,恣意盎然。 她笑着,在盛开的合欢树下,整个人显得明媚耀眼。 谁说她不好看?! 景伊也笑起来,笑容干净而又温暖,一双好看的眼里,满是星星点点。 成友容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黑白分明的眸子,让人一眼就可以看透。 最近他总觉得她变了不少,眼中常常带着疲惫,带着伤痛,也开始懂得隐藏情绪,让人看不透。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暗自担心了许久,直觉跟那个人有关系。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友容还是以前那个友容,纯粹、热烈、直接、随意,心地良善,当然对待不友好的人眸中满是敌意,不懂丝毫的克制。 景伊收了笑容,他走上前,想要拥着她,握紧了手,动了动,终究还是垂下,嘴唇蠕动,轻轻地说:“谢……感觉爽快吗?” 心头纳闷:刚才他疯了吗?居然想跟成友容说感谢! 友容哈哈一笑:“当然。感觉今天一天的闷气都散了。”说着直起身体,看着面前的少年,一副大人的口气,“我先回去了,然后明天就离开,我呢,会争取留在那边,在乐城呆了这么多年,还是喜欢京城,你好好考试,地球那么大,不一定每个地方都在他的掌控内,你要加油。” 话毕,对着身后的人挥挥手,走出操场。 景伊看着她融入夜色的身影,有些遗憾,为什么刚刚不跟她说一声谢谢,她今天晚上还说了很多那样莫名其妙的话,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烦! 对了,她刚才说“在乐城呆了这么多年”是什么意思? 她来乐城不是还没有满一年吗? 后来,景伊本想狠狠地惩罚那人,可因友容的那一黑板擦,景伊没有再为难。 虽然他放过,但那男生的日子很难过,因为那一出,男生得罪了几乎整个学校的女生,日子自然不好过,第一次对高考翘首以望准备早日离开。 …… 075 齐墨和王羽真 咖啡馆里轻缓舒适的音乐缓缓流淌。 王羽真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有些心不在焉。 齐墨盯着她,率先打破沉默:“网上的那视频是不是你让人放上去的?” 王羽真手上的动作一停,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面前的人跟高中时那个坐在后面的白衣同学,跟大一时站在她身边的高大男友…… 一模一样。 还是那么瞩目耀眼,甚至衬衣的袖子都习惯卷上两圈,一丝不苟。 明明还是一样的,但是现在,他的眼神中再也没有那种如水的温柔。 见王羽真不搭话,齐墨又道:“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是麻烦你做事情的时候用用脑子,现在我的照片被人贴在网上,那些人愚昧无知,我的名声不要了?” 王羽真放开手中的银勺,轻轻笑开:“我没用脑子?齐墨,你怎么笃定是我做的?” 齐墨阴沉着脸,上次衣服的事情,他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你但凡是有点脑子就不会这样做,我记得很清楚,你早已经跟我说了分手,是你说的。现在又录那视频误导大家,你倒是摘清楚了,可现在谁不说我是脚踏两条船的人。” 王羽真苦笑:对,她说的分手。 可是说了之后呢,他态度若即若离,当她去找他,忍不住思念见他的时候,他还是如以前一样待她。 若说齐墨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神经大条的男人,不懂女孩子这些弯弯绕绕。她或许还没有那么较真,可齐墨是谁,是他们家那边没落家族齐家唯一的一个孩子。 齐父花心风流,身边女人不断,光带进齐家的女人就不少,而齐墨从小在那样家庭氛围熏陶下长大的孩子,心眼只会比她多。 他会不知道女孩子这些心思? 这不是开玩笑嘛? 王羽真嗤笑:“难道你不是吗?”她音量有点高,顿时吸引了店中其他的客人,他们纷纷朝这边望来。 齐墨蹙眉,示意王羽真坐下。 从齐墨把她叫过来,一晚上不说一句话,王羽真就有些情绪崩溃,现在他还这样说,让她如何受得了。 “是呢?是我说的分手,可是齐墨,我每次来找你,你是什么态度?是把我当做备胎?还是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炮友?当成友容追你,周围的同学笑我,不明真相的人骂我小三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可有出来说过一句话?” “我不管你怎么想,现在你自己摆平这件事,我不希望还有人在肆无忌惮的嘲笑我、讨论我!” 齐墨冷冷地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咖啡厅。 王羽真拉住他的手腕,准备把话说清楚,今天就做一个了断。 可拉住他的那一刹,她的心该死的还是跳得飞快。 窗外面闪过一片衣角,王羽真一愣,突然抿唇而笑,如同一株盛开的花朵,她拉住齐墨的手,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然后越靠越近,她温柔地笑着说:“该怎么办呢,即便你这样对我,我还是喜欢你。”说着她抬起头,笑语盈盈地凝视着齐墨的俊颜,“你喜欢成友容吗?” 齐墨咬牙哼一声,提起成友容,他就想起自己从垃圾堆上醒来的一幕,顿时想把人大卸八块。 ------题外话------ 我又换了封面,喜欢这个吗? 076 友容的报复! 王羽真感受他听见这名字的厌恶,低低笑开:“既然不喜欢她,厌恶她,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去接受呢?我知道你想离开那里,想利用她的家庭远远的摆脱齐家,让齐家的人不敢看低你。你从来不喜欢她,也一直在利用她,毕竟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可是齐墨,你看看我,我也可以的……” “你胡说些什么!”齐墨抽回自己的手,推开她,拔腿准备离开。 王羽真追上去,直走到外面,她拦在齐墨的面前,攀上齐墨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那片凉薄的唇瓣。 都是青春大好年华…… 啊呸,都是干柴烈火,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都忍不住一阵战栗。 齐墨被这女人紧紧一抱,那柔软的蹭着他,他竟有些反应。 暗骂了一声,推开面前这个搂着他的女人。 王羽真哪里肯放手,吻了好一阵,才放开人,然后惊悚地看着站在大树下的人。 齐墨感受到她的不同,转头便看见了好整以暇看着他们两人的成友容,她今天穿着白色的淑女裙,如一个绽放的白莲花,比平日多了一抹高贵和典雅。 齐墨下意识地离王羽真远了一步,心底竟有些在意成友容看见这一幕会生气。 王羽真这女人心机真深,难怪刚才态度一百八十度急转弯,原来是为这! 王羽真感受到齐墨的态度,心头一乱,上前慌忙挽住齐墨的手腕,紧紧地挨着他的手臂。 齐墨只能是她的,就算是她不喜欢也不能便宜了成友容这个贱人。 友容看着两人的亲昵互动,有些胀眼,她笑嘻嘻地走上前:“真好,你们都在这里,免得我一个个的找。”说完,不等两人反应,轻轻地挥了挥手。 齐墨皱眉:“你什么意思?” 看见成友容的动作,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急忙后退。 可惜—— 还是晚了。 几个人瞬间从黑暗的地方涌出来,包围两人,接着对着两人就是一阵猛烈的攻击,丝毫没有因为里面有一个女人而有所怜香惜玉。 两人被揍得趴在地上起不来,闷哼声传来。 “啊——成友容你神经病呀!” “成友容,我不会放过你的!” “成友容……” 骂人的话渐渐的淹没在拳头中。 友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如蝼蚁的两人,那些她被两人玩得团团转的傻逼画面又窜了出来。 一开始齐墨就是存着目的接近她,“上辈子”从18岁那晚两人在一起,齐墨就在她面前表现得很有担当,虽然还是冷淡的,但友容就在那冷淡的态度中“悟道”他会对自己负责,当时还得意这个人跟其他的男人都不一样; 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质变的呢? 大概是她嫁给他之后,他便开始对她嫌弃,不仅是她的长相,穿着,就连她的行为举止,他总能挑出一大堆的毛病…… 这让友容很苦恼又又那么一点莫名的自卑,虽然她把投胎的技术掌握得不错,但命里缺妈,没有妈妈的教导,她又大大咧咧的,肯定没有其他女人得体优雅知性。 后面他越来越忙,对她也越来越敷衍,友容想他在工作,自己无事可做,把电视看了一遍又一遍…… 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改变自己让他不要如之前一般嫌弃自己,她听信了齐墨的话,去做整形手术。 这个时间持续了两年,记忆中是麻醉和消毒水的味道,很痛的。 有一次手术后,回来就看见王羽真在她的家里,其实那时候她心头是有点不舒服的,你想想在她的房子里,她不在家,她的“好闺蜜”过来做什么? 但凡是脑子里装的不是水的人都会怀疑两人有一腿。 可王羽真见她回来,立即挽着她的手,亲昵的说,她看上了一个男人,就是这男人不好搞定。 事实证明,她脑袋里面果然装的是水,她傻叉叉的想:王羽真既然心有所属,她还怀疑人家做什么,一点都不仗义! 今天看来,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作秀。 友容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道:“看你俩作秀都把我看恶心了!今儿个我要是不重新教你们做人都对不起在你们这里学的!” 友容看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着两人爆锤,有些于心不忍地开口:“给你们说了,不能打脸!你们还照着脸打!” 之前跟友容联系的助理走上前,把友容的话对着几人重复了一遍:“不能打脸,都特么的忘记了?扣钱!” 几人听见被扣钱,打得更卖力了,凭什么打了人还要扣钱! 不能打脸只能打身上了! 好一阵摧残后,友容看得心花怒放。 心头默默地给助理和几个人加鸡腿。 077 友容是文明人 她大手一挥:“从今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呸!” 呸了一口后,想起自己是文明人,刚刚那一下得多毁形象? 不过不管了,她明天就拜拜咯! 友容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一个是有人撑腰,后面有什么事,她小表叔会权搞定,只要没有把人给揍成伤残!还有钱摆不平的事情么? 二个是她笃定齐墨就算残了也不会报警,他丢不起那人!他们老齐家更不会让他丢这个人! 所以…… 哈哈哈。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敢让人来揍她?也不看看她是谁? 钱有她多? 算了,还是让小表叔给他们加鸡腿吧。 揍了人的友容心情大好,上了助理的车,等会他们摆平后,有人会把这两人送到酒店,还是三星级的哦。 按照她的意思给两人随便找个旅馆,就是狗窝也成,助理说太寒碜,就给找了三星的,让友容有些舍不得。 送到酒店,然后,嘿嘿嘿…… 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善良很善良了,只是出一顿恶气了事,按照两人的动机,她就算是把两人揍残废也不能消磨心头的恨意。 …… 友容回到宿舍时,已经很晚了,其中宿舍的人给她打过电话,友容只说要离开乐城,今晚跟朋友告别。 宿舍几人以为她不会回来,所以,友容回来的时候,她们都睡了。 她们宿舍有个系花美人,按照她的生活习惯,大家都睡得很早。 友容开门走进去,没有打扰她们,在黑灯瞎火中胡乱洗漱一番然后上床睡觉,今天真是累人,等睡下去之后才想起,今天背上没有擦药,手臂上有新伤也没有擦药,但懒得起了,对付一晚。 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身上简直痛得要命。 特别是手臂,如断了一般。 宿舍已经没有人,友容看了眼时间都已经10点过了,这个时间,她们大概在上课。 她这人比较性急,想着提前一天去那里报道。所以她订的机票是在下午两点,这里离机场还是需要一个多小时,她行李还没有托运,友容赶紧起床收拾,准备离开。 看着空落落的宿舍有些感伤,本想早点起来跟她们告别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耽搁一阵,友容拿出手机给宿舍留了一张照片。 然后提着行李箱离开,刚一走下去,便看见江玉林和明言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友容的心一下飞扬了,她对着两人热情地挥手:“我在这!” 明言气喘吁吁跑到这里:“小林说你肯定要偷偷的走,我还不信,你果然啊!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准备走了!我还说中午过来帮你拿东西呢!” 友容笑呵呵的:“我们已经吃过离别饭,什么叫没有打招呼。” 江玉林才跑到跟前,看着友容的箱子,已经红了眼眶:“真舍不得你……你要经常给我们打电话知不知道?” “嗯嗯,放心吧。”说着看了眼前面,“馨馨呢?” “哦,她大姨妈造访,胆子小不敢翘课,所以就没有来。”明言道。 友容点点头。 078 绝对是挑衅! 江玉林看向她的行李箱问:“你箱子带齐了吗?我记得你好像有四个?”都不知道她哪里有这么多东西,之前更多,昨天看见她收拾出来的就有四个,四个大箱子!现在怎么只有两个? “我昨天精简了一个,还有一个留给你们吧!有一个沉箱子里面是书,送给你们了;还有一个是空箱子,里面本来装的护肤品,我部拿出来,放在了你们桌上。” 明言讶异:“什么护肤品?” 友容有些肉痛:“都是我珍藏的啊,不过放心,保质期够了!” 江玉林皱眉,她好像也没有看见那些护肤品,可友容向来不说谎,可能还在箱子里吧,她忘记了。 她拉住了明言的手,提过友容手中的一个箱子:“走吧,到校门口打车吗?” 友容点头:“嗯。”其实她有让助理来接她的,算了,室友一片好心。 “你不去教室跟同学们告别下吗?” 友容摇头,其实很多同学,她连人家名字都忘记了。 “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最好的就是你们几个。” 江玉林一笑。 才走出几步的距离,友容拍拍脑袋:“啊!糟糕,我刚才拍照,把包包放在桌子上忘记拿了!” “多亏你现在想起来了!” “是啊,你们谁钥匙给我下。” 明言把钥匙递给友容,友容把手提箱放平,然后冲似的,跑回楼上。 宿舍虽然是新楼,但是楼层不高,没有安装电梯。 开门后,友容提着包包就往下面跑,每一层中间放着一个大号的蓝色垃圾桶,这个垃圾桶位子摆在正当中,垃圾桶的位子被女生吐槽了好久,你想想,哪里有人把垃圾桶放在楼道中间的!好比如一进宿舍大楼,欢迎你的不是自家小窝,而是一个大号的垃圾桶。 偏偏宿舍收垃圾的阿姨嫌弃放在其他地方会增加她的工作量,所以,这垃圾桶备受瞩目。 友容走下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垃圾桶里面破掉的瓶瓶罐罐,有些面熟,似乎是她昨天才拿出来的“宝贝”。 她回头目光认真地瞧了一眼。 这不是昨天她送给宿舍三人的吗? 此刻都碎掉了,精华混在污浊不堪的垃圾上面,让人眼睛发胀。 怎么会扔在垃圾桶里,难道摔碎了? 可…… 有的是塑料瓶的!还有一款是球顶级面霜,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小小的一瓶,摔下去绝对摔不破,可现在也被扔在这里面,还被人打开盖子,把里面的精华给挤了出来。 友容眼皮子一跳。 这……明摆着的恶意啊! 谁? 她们宿舍从来也没有其他的人串门,这也不是丢东西吧,只能是这个宿舍人做的。 挑衅,绝对的挑衅! 友容瞬间低气压,阴沉着脸走到下面。 两人看见她手里的包,大松一口气,见友容一脸沉思,还以为她在想还有没有东西被落下。 江玉林觉得蹊跷,问:“怎么了。还有东西忘记拿了吗?” 友容抬起头,眸光闪动:“昨天你们回来没有看见桌上的东西吗?” “什么东西?你包里没有看见吗?要不要拉开箱子找找。” 她摆在显眼的地方,没道理看不见。 079 找白莲花算账 她突然问:“不是小东西,昨天谁最先回来。” 明言望了江玉林一眼:“我们两个回来的时候,馨馨在!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她看见没有。” 友容面色平静,以前两人相处怎样,她已经忘记了,但这事就犹如一个刺,让她心情不爽。 她一定要问清楚! 友容从两人身边走过,没有拿行李箱。 江玉林见她不是走校门口的方向,在她背后喊道:“你去哪里?” “不是说去跟同学道别吗?我想了一下是该去好好道别!”后面两个字说得很重。 明言一愣,看向江玉林:“她怎么了?” “不知道,我们把行李箱搬上去,再去教室看看。”总有不好的预感。 “好。”说着,两人开始把行李箱往回搬。 …… 友容走到上课教室的时候,教授还没有来,但班同学都坐在位子上,等着授课的教授进来,有些安静,除了后面几个女生叽叽咕咕声,无其他的杂声。 所以当友容径直走进来的时候,许多低着头在玩手机的同学以为是教授来了,抬起头,然后才发现是成友容。 大家虽然是一个班级的,大学同学跟初中高中同学不一样,真心接触不多,何况他们学校可以串课堂上课的。 同学们都知道她要走,难道是来告别的? 想到这里他们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地看着来人。 好歹同学一场。 另一个原因是成友容的气场很强,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只见她走到周源馨的位子便不动了,静静地俯视着下面的周源馨,那样的目光带着探究。 周源馨抬起头,被成友容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容容,抱歉啊,我肚子不舒服没有去送你。” 友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无妨。” 周源馨看着她,感觉她怪怪的。 友容又问,“为什么?” 周源馨一副黑人问号脸。 “为什么丢掉我送你们的东西?” 周源馨一愣,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却勉强地笑:“容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喜欢可以丢掉你自己的,为什么要丢掉我送给其他两人的?” 周源馨听见这话,连忙拉住友容的手:“容容,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友容在她手伸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拿开,周源馨扑了一个空。 班上有男生看不过了,冲着友容吼了一句:“你要走就赶快走,要上课了,闹什么闹!” 友容没有看那人。 想起上辈子就有这样的事情,她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不见,因她马马虎虎的,且其他三人都没有发生这种事情,所以从来没有在意过…… 友容突然福至心灵,情商上线,她逼视着周源馨,继续问:“之前我桌上的手链礼物盒是不是你丢掉的?” 周源馨听见这话,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下子趴在桌上,肩膀止不住的抖。 还装呢! 抖什么抖,搞得她欺负她一样! 在友容的印象中,周源馨此人,碰到很多敏感的问题她都能恰如其分的装无辜混过去,一直扮演着白莲花一般楚楚可怜又遗世独立的纯洁形象,可这一次,她感到一种恐怖! 这不是另一个王羽真?! ------题外话------ 王羽真:我不背这锅,我不是白莲花~ 080 成友容的人缘 班上的同学见到这一幕,成友容这泼皮竟公然欺负他们的系花,于是纷纷指责起来: “成友容,你神经病呀!” “怎么了?” “把人给欺负哭了。” “是不是没有去送她就这样,呵,以为自己是谁,小公举吗……” “……” 友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人缘这么的差,自认对同学们都是大方豪气的,可直到在离开的这一刻,才深深的感触到,她也许在他人眼中,真的是一块垃圾。 其实同学知道成友容很大方,但也因为这一点,比较招人恨,况且她一向张扬,前段时间追齐墨,前两天网上的事情又闹得沸沸扬扬,把班上的脸都丢尽了,怎么可能对她有感。 而友容只觉得这些声音让她寒心,他们都是同学,而这些人都帮着周源馨…… 心情低落至极,忽地想起,她有什么可低落的,她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喜欢,但她自认自己坦荡。 可是一个个的这么玩她! 接着,心头猛地浮出一丝愠怒。 友容是个直接的人,也是一个不喜欢动脑的人,凡是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就懒得动脑和磨嘴皮子。 这一刻,不管告诉自己多少遍“冲动是魔鬼”都没有用。 她一脚把周源馨的凳子踹翻,周源馨“啊”的一声,摔倒在地,这一下太猛,周源馨本来处在大姨妈的流量高峰期,一屁股蹲落地时经血如大坝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漏了…… 浸了…… 粉色的裙子立即沾上了红红的姨妈血,总之好不狼狈。 在一众杂乱声和班“卧槽”的表情中,友容周身冒着丝丝寒气,她大步走到门口,把老教授堵个正着。 刚才那一脚,老教授看得分明,这桌子是固定的那种,因这教室是老教室,椅子是分开的,虽然没有固定,但一个椅子也不轻,这个女同学却能一脚给踹翻! 惹不起,惹不起! 他默默地退后一步让开了路,看着两人之间的“亲密”距离,感受到友容周身的黑气,老教授识时务地又退后了一步…… 友容站在门口突然回眸望了一眼。 这是最后一眼。 目光中没有往日的纯真透彻,刚才绞紧的眉头也松开了,众人只觉得她这一眼犹如一个仙人在俯视下面汲汲营营可笑的众生。 同学一愣,这是什么眼神。 悲凉、沧桑、失望…… 再看过去,成友容已经离开了教室。 这边周源馨痛得好半晌才缓过气来,她很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维护的纯洁可人形象被成友容这一脚部都毁了。 而且成友容已经离开,她甚至不能把自己形象给挽回来,周源馨一动不敢动,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同学们诡异的气氛中,周源馨终是受不了,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哭着跑出教室。 同学们的目光无一例外的落在她身后,上面血渍点点…… 还有刚才系花坐的地上也有…… 女神形象……突然幻灭。 这边好不容易追上来的江玉林和明言看见友容出来,脸色阴沉的可怕,她纳闷:“你这么快?” 友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牵扯出一个表情,唇边裂开了一个笑:“嗯。你们回去吧,我就先走了。” “我们送你,你一个人箱子怎么拉得动。” 友容摇头:“不用,我打电话叫了助理过来,他会安排人帮我搬东西。”刚才太激动,都忘记自己的手痛背痛了…… 江玉林不再说话,但坚持送友容到上车。 …… ------题外话------ 悄咪咪地告诉你们,周莲花后面还有戏~ 081 论坛,指点景伊(首订) 友容去机场候机的时间,学校的论坛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来是众人才扒出来的男神——齐墨。 他和之前视频中的被打的女生滚了床单,还被人把发现两人的地址给贴了上去。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匿名的同学在某酒店坐前台,看见了来开房的齐墨和王羽真。 刚开始有点好奇,觉得这两人很面熟,细细一看也没有想起是谁,登记身份证的时候才知道了名字。 同学八卦心起,把名字输入,这才知道为什么两人面熟。 于是在论坛上说了出来。 众人起哄:“无图无真相,你这样喷粪是不对地。” 该名同学被大家炮轰,有些不服气,先是掉出了昨晚进房间的一幕,然后以客房服务为由进去拍了几张乱床和衣服扔得乱七八糟的画面,再接着又放上两人走出酒店的视频…… 因网上会被和谐或者某些原因,他没有放两人亲热的图片。 巴拉巴拉的。 网友开始喷:“你这样做是有违职业道德地。” 该同学回复:“那你还看!” 还有人辩解:“男神不像那样的人!” 该同学继续:“人面兽心的人多得是。” 又有人跳出:“你这是恶意诋毁!” 一大波水军来袭:“你们了解齐墨此人吗?” “楼主只是在警告大家以后远离这样的人,你们可要看仔细了!” “我这也有照片,你们要不要看,是两人抱在一起的哦!” “反正这女的也不是好人!” “传闻中的心机婊!” “楼上说照片的那个,我要看……求满足!” “……” 因之前齐墨在学校还挺出名,所以这件事被人搬到了更大的平台,一中午的时间,事情持续在发酵,不仅把两人的名字,学校,班级,家庭住址给扒出来,连王羽真的三围都给扒出来了。 齐墨和王羽真一下子红了! 黑红黑红的。 两人的行为直接影响到了学校的声誉,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两人闹那么大动静,会影响学校招生的呀! 学校不得不出面压下这件事情,还对两人做出处分,但鉴于齐墨之前的表现,倒是没有人找他,只是王羽真比较惨了,被学校的辅导员,系主任,副校长轮番做思想工作…… 网上的帖子和图片被人压下来了,但周围认识的同学见王羽真被校领导找,这不就更说明原因了嘛! 肯定是德行有问题呀! 于是,明里暗里对此人议论纷纷,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王羽真有些承受不了…… 在学校也险些没脸呆下去,不过想到自己的以后没敢真的离开,她当初费了多大的劲考入这里,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想到齐墨跟她一样承受这些,王羽真想要抱团取暖,或许还有求安慰的心理吧,于是给齐墨打电话,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他拉黑了自己?! 意识到是这种可能,王羽真心里越加恨毒了成友容! 心想着,有朝一日总会把这女人给弄死! …… 景伊看见这些消息的时候很无语,他还没有出手,手上捏着可以击垮两人的东西,就被人抢先了,可想而知多郁闷! 想着,他给成友容打了一个电话,那边还是关机状态,估计已经登机。 景伊盯着手机,好半晌,打出一句话:“你果然是一出手一个不留。” 小时候他们玩游戏,比赛吃糖果。 成友容曾经自夸,“友容出手一个不留!” 真的一个都没有留下,结果是她的牙齿坏了几颗,被大人们笑了许久。 景伊想到这里,唇角不自觉地弯成一个好看的幅度,如明珠生辉,耀得教室闪闪发光。 想了想,又把这句话删除,重新写上:“到了给我回一个信息。” 垂眸又想了想,这样写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关心她?太过谄媚? 最后,删除了那行字,心烦气躁的收了手机。 “景伊,你跟我来。” 一句话砸下来。 景伊抬头便看见班主任李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桌前。 他放好书起身,在班人的目光中和李老师走出了教室。 肖帆眉毛鼻子挤成一堆,用秘制眼神示意:“小心点,可能说你昨天的事情!” 景伊连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给他,把肖帆给郁闷得。 高三一班是在教学楼一楼,李老师站在花坛树下,望着对面的少年,开口询问:“你最近心不在焉是家里有事情吗?” 景伊摇头。 李老师扶了一下眼镜框,语重心长的开口:“我不清楚你的家庭情况,看你平日的吃穿用,家境应该挺好的。但谁也无法否认高考很重要,咱们既然进了这个班,就要好好的考。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掉链子,昨天主任把我叫过去,着重谈到你,还说你去打球!老师当然不是反对你们运动,但现在情况特殊,比如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万一伤了你该怎么办?” 景伊点点头,语气诚恳:“是我考虑不周,我会注意的。” 李老师见他听进去,也有些欣慰,加上这孩子平日挺乖,她继续语重心长:“还有刚刚我进来,看见你一直在看手机,当时上课铃响了,虽然是自习,但也该有个学习的态度,之前你姐姐特意打电话给我,让我没收你的手机,我想着你平日自觉没有收,但照刚才的情况来看,我还真要考虑你姐姐的意见了。” 景伊听见“姐姐”两个字一愣。 随即磨牙:成友容! 他讶异地看着老师:成友容什么时候给他班主任打的电话? 李老师在他这样的目光中有些受不住,虽然这是她的学生,虽然这学生比他小了一轮,可这目光真的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呀…… 她轻咳一声:“好好学习,明白吗?有什么过几天再说,这几天真的很重要。” 景伊垂眸,白净的耳根突然红了。 没收他手机,成友容怎么说得出口! 李老师见人不说话,白皙的脸颊微红,霎是好看,现在这些孩子聪明,而且这孩子又是其中特别优秀的,让人多少有些不忍心说他。 她点到为止,轻叹一声,拍了拍景伊的肩膀:“进去吧,好好加油,以你的实力,不用担心。” …… ------题外话------ 有活动哦,参与吧~ 082 景伊的担忧(首订) 友容到京城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城市车水马龙,霓虹闪耀,她拖着两个特大的行李箱心情有些凄凉,总感觉乐城那个伤心地是呆不下去了才被迫离开的,实际上,她是过来上学的啊! 不是说当兵光荣吗?她不仅没有人送,连身前的大红花都没有! 还不待感伤个够,一阵热风吹来,把她吹得有些头昏脑涨的,刚才在飞机上睡了几小时,把这两天的睡眠给补足了。 信息提示响起,有两个未接来电提示,和一条短信。 一个电话是景伊的,一个是招她进学校那个黑小伙的。 短信也是他发的,问她什么时候来报道。友容深吸一口气,先给景伊拨过去,响了一阵,电话才被他接听。 “你到了,是吗?” “嗯。” 一阵沉默。 景伊又问:“吃饭了吗?” “还没。” 又是一阵沉默。 “你今晚就过去?” “嗯。” 继续沉默…… 里面是男人,成友容一个女生晚上过去?不得不说他心真大。 景伊盯着电话:“你今晚不准过去,先回家。外面不安,还有你的手臂……”手不知道她昨天抹药没。 友容笑了,笑得轻松加愉悦:“担心我?” 话刚说完,电话里面便传来“嘟嘟”的声音。 友容笑弯了腰:景伊还是这么不禁逗啊~这段时间光怼她,她还以为他很厉害了呢! 友容饿着肚子穿着大厅,准备找个地方先填充下肚皮,然后再打车过去,恍惚觉得忘记了什么事。 电话响起,友容拿出来,是黑小伙的电话,顿时响起自己刚刚忘记的事情。 她刚刚忘记给他回电话了。 “喂,你什么时候过来,我看你的资料,上面写的是15号。” “我现在已经在城北机场了。” “是吗?真巧,你在哪个出口,我过来接你。” 友容嘴角抽搐:这也太巧了吧。 其实,她不知道,这人是专门敢过来接她的。 说了一个她知道的出口,走出去。 才走到出口的停车点,一声喇叭在她身后响起。 友容回头便瞧见一辆绿皮的军用车。 友容顿时来了精神,围着车子转了两圈。车窗摇下,果然是那小伙子。 他愣了一会,对着友容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健康的脸上泛着光泽,见友容瘦弱的身体却拖着两个沉重的行李箱,急忙下车帮着友容把行李箱放在后面。 友容上车。 小伙见她刚才两眼放光,笑道:“喜欢这车吧。” 友容点点头:“据说这车耐寒、耐热、防水、防弹,还很智能,当然喜欢!” “这车不是你说的那种,你说的是执行任务的车,我开的这辆是我们长官的车,我今天有任务才开出来。”顿了顿,觉得应该鼓励,他又道,“你好好努力,早晚有一天……” 友容手捏着拳头,认真而虔诚地点头:“早晚有一天我也能有一辆!” 在友容垂涎的目光中,黑小伙笑得傻,不知不觉补刀:“早晚有一天,你也能开上……” 友容:“……” 走了一截,友容问:“我们也算认识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问他名字?他思考一瞬,道:“我进校的时间比很多人早,他们都叫我周哥,你也可以这样叫。” 友容很乖觉,人家都来接她了,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别人,可千万不要混成之前那样,她甜甜地唤了一声:“周哥。” 某周哥很受用。 好景不长。 两人进校区后,刚下车,被成伍散步的三个战友见了,一致对着黑小伙招呼道:“楚楚,你女朋友啊!” 说完后,三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远了。 尼玛! 友容顿时看向黑小伙,上下打量一番:“楚楚?”脑中瞬间浮现出一个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弱质女子。 难怪一直不肯说名字,想起刚刚被他诓着叫哥,心情不爽。 场面一度很尴尬。 被唤做楚楚的周楚继续石化中,他刚刚树立的威武形象,被这群操蛋的部给毁了!气得他很想追上去跟他们干一场。 但最让他气的就是他爷爷,干什么给他取这样一个女气的名字?! 他是一个黑黑的,一八三的大老爷们,叫周楚成什么样子! 干咳了几嗓子,周楚带着友容去宿舍,边走边介绍:“你们的宿舍在办公楼右边,是宋参谋专门辟出来给你们的,六人一间。” 友容想到刚才的不爽和之前在厕所被某人捂嘴的那一幕,笑得很甜,应声道:“嗯嗯,楚楚。” 周楚一窒,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几跳。 友容问:“六人一间,然后呢~” 还知道自己是在给她交代事情呀!周楚忍下了,继续道,“暂时安排的只有你和一个叫云朵的女孩,她今天晚上回家搬东西了,明天一早来报道,你们好好相处。” 这一届本来打算招12个女生,现在招了两个,其他的估计要在应届毕业生中选拔,但按照他们目前的进度,估计和友容她们一同进入新兵连有点困难。 友容惊讶,她没有听错吧:“云朵?” 周楚点点头:“是叫这个名字,据说她射击很厉害,家里有点关系便托人进来了。” 友容还是有些懵,“上辈子”关于云朵后面的记忆不多,不知道她在哪里上学,后面又在哪里工作,更不知道她嫁给了何人…… 毕竟那时候她一心只有齐墨,唯一听见的消息就是云家家道中落…… 友容有些感慨:“这是警校诶,居然还有看人关系的事情发生。” 周楚一副看小白的神情:“哪个地方都有,这里竞争那么大,当然不例外,你可是我招进来的,所以,你要好好表现,不要扫我面子呐!” 友容立即回道:“你面子刚刚已经被扫了,”接着补刀,“满地都是,捡都捡不起来!” 在车上那一声脆生生的“周哥”已经被她划为傻逼似的过去!以后不准想起! 周楚:“……”见她一副白嫩嫩的模样,忍了,把宿舍钥匙递给友容,指着一个床道,“你就睡这吧,明天早上7点你把你的档案交给宋参谋。” 083 通话,陌生的男人(首订) 友容看了眼床,靠里面的位子,排第一的哦。 她点点头,等周楚离开后,友容眸光闪动,这一生跟云朵似乎比“上辈子”更有缘分呢。 好一阵后,她才拿过刚才周楚领来的生活用品开始收拾,曾经友容无事可做,就喜欢自己做饭做家务,收拾很有一套,说起来,她从小没有妈妈教,在家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却不觉得困难。 她想,大概跟她的心境有关,那时候真是鬼迷心窍啊,很喜欢齐墨,为了他做什么都有劲,一天竟是在琢磨这些事情,能不做好吗? 可现在,她想混出名堂,那么先从这个起点做起吧,她要今生有所不同,要有追求,而不是那个碌碌无为,人人不待见的成友容。 想通了这点,友容觉得更加带劲,如打了鸡血,把床铺得平平整整的,然后去厕所洗去了一身风尘。 电话响起。 友容快速地把毛巾包裹着头发,走出来。 是江玉林问她是否到地方的短信,友容深吸一口气,想起今天在教室的一番举动,心情更不爽,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猴子,上蹿下跳的,供人取乐。 可是,那时候真的很想发泄,她本来想踹周源馨的,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自己,最后只踹凳子…… 友容快速的回了,让她不要担心。 电话又响起,是景伊的。 “你回去了吗?”少年清澈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 没有听见那边的回复,景伊捏紧了电话有些气,就知道这人不会听他的:“现在吃饭了吗?” 友容才想起来自己没吃饭:“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刚才在铺床,又洗澡,等会我就下去吃。” 景伊扶额:“你确定你们学校食堂现在还有饭?” 友容一愣:“不会吧……那今晚怎么办,这里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我今晚要在哪里吃饭!”许是她体力较好,消化强,一般晚上她要吃两碗饭的,不吃饭过不了。 “你去外面问问有没有超市,将就对付一晚。” 友容点点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也只有这样了。” 那边没有再说话,友容以为他不会再说了,准备挂掉的时候,那边又问:“你什么时候给我班主任打过电话?” 友容直接回:“没有啊。” “还跟我班主任说要没收我的手机?” 友容回想了一阵,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想到原因,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会说:我之前害怕你看见我俩的“不雅照”才弱智的想要老师没收你的手机吧! 所以,友容只好跟景伊扯家常:“你之前来的时候没有走进来,其实我们学校挺大的,后面是训练场,我刚才路过,晃眼看见了一排排装备,很抢眼,还有那种绿皮车,占了满满的一车库,要是有一天我能开上就好了!” “还有宿舍,不是我们大学的四人间,而是六人间,还是上下铺的,我从来没有睡过这种床,不知道后面上面住室友后会不会滚下来。你是没有看见,这里跟电视中演的一模一样,是军绿色的!还要叠成豆腐块,你会不会叠?肯定不会吧。我很有天赋,看一眼就会,我敢说我叠得很好,教官肯定不会说我!什么时候叠给你看。现在宿舍只来了两个,还有一个人是我中学的好友,你猜猜是谁?” 连着说了一大堆,友容以为他挂断了电话,拿下来一看,手机屏幕又亮了,两人还是在通话中,友容顿时无语:我说得口干舌燥的,你倒是应一声呀! 友容实在是无法继续下去了,准备说一句拜拜,那头开了尊口:“知道了,你去吃饭吧。” 友容:“……不是?你不猜猜我舍友是谁吗?” 沉默了一阵,那边回:“没兴趣。”声音有些哑。 然后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 成友容中学玩得好的还能有谁?想起那个名字,心情有些闷。 友容拿着手机,感觉有些窝火是怎么一回事,把手机扔在床上,她胡乱地擦了两下头发,换好鞋子,走出去觅食。 夜幕早已经降临,训练场上灯光明亮耀人,还有兵在训练,汗水濡湿了身上的衣服。 散步也是两人成对,三人成伍的,总之跟大学那闲适逛校园的同学很不相同。 友容有心问新生都会问的问题,但他们走得很快,友容追不上他们。 一路走过去,好不容见到某棵树下有单独的一个人,是个穿着背心在摆弄手上的东西兵哥哥,她走过去笑问:“同学,食堂在哪边?” 兵哥哥听到女声还以为自己幻听,抬头看了好一会,才很酷的用头指了指一个方向。 心想,大概是某个战友的家属。 友容看过去,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再看下面这个人,话不多的样子,友容吞了声,决定过去找找再说。 捂着小心脏走过去后才发现有一条路拐个弯就是一座白色的房子,这就是所谓的食堂,里面不仅没有灯,友容通过路灯看过去,好像还关着大门,显然早就过了饭点。 友容只得转身再去打听小卖部在哪里。 才一转身便看见前面有一簇火光一闪,照亮了一张如刀削般的脸颊,接着火光熄灭,黑暗中只余红色的烟头在闪。 友容被吓得不轻,差点给跪下去。 知道这是某个人躲在这里抽烟后,顿时把这人问候了一遍。 在哪里抽烟不好,躲在黑黢黢的树下抽! 她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成友容。”男人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 笃定的语气,友容错愕不已:周楚? 可刚刚那张脸不是周楚的脸,刚才一撇,友容看得出那男人大概有四十岁。 男人掐灭烟,站起来,靠近友容,友容顿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威压,还带着一股烟味,不过这烟味却很好闻。 但再好闻,她也不敢撇头看啊,她不禁往前快走了两步。 可不管友容走得再快男人始终于她平行,前面就是训练场,是灯,还有很多人。 084 初见阎队,梦见(首订) 友容看着渐渐近了训练场,不禁又加快了速度,几乎跑起来。 男人的薄唇不禁微微上扬,伸手拍在友容的肩膀上,友容却不能动了,心头大骇,回头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这是哪尊神,怎么认识她? 灯光下,男人穿着一身迷彩服,身姿笔挺,脸虽然黑,却很好看,还有些面熟,细看下有点像某个被很多女人叫“老公”的男明星,带着军帽,看不清眼神。 大概是因为像某个明星,友容觉得面熟吧。 男人制着她走到一处长椅上坐下,也把友容按在长椅上,见她吓得不轻,才放开了手。 “以后胆子可不能这么小,胆子小怎么做军人。”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块压缩饼干递给友容,“早上7点,中午1点,晚上也是7点,食堂准时关门,只开一个小时,赶不上可没有吃的。” 友容觉得他大概没有恶意,接过锡纸包装的饼干。 男人道:“是我要求你进来的。” “什么?” 突然想起之前周楚给她说的话:“……我们队长觉得你各方面表现不错,让我招你过去……” “你是周楚的队长?” “算是吧。你可以叫我阎队。” “阎队。”友容松懈下来,有些无语:就不能好好的打个招呼吗?非弄得这么吓人。 阎队躺在后面的椅背上,望着天上的圆月道:“我认识你的母亲,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军人,我特地找到你的,”说着,坐起身,看着面前一脸干净的女孩,“当然,你体能也不错,希望你后面的表现能超过她。”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的妈妈,还是这么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有些方,这些事情都是“上辈子”没有过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看来似乎也不简单呢…… 军人吗? 她就说千千万万的人中,比她优秀的人何其多,怎么独独看中了她。 原来还有这样的缘故。 阎队又道:“这里面是男人,没有女孩子心思细,估计也没有给你好好交代,你明天去找宋参谋,先熟悉环境,他先给你说道说道,今晚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明白就问周楚。” 友容点点头,看着他帽檐下的眼睛问:“我妈妈……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就连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友容不自觉的有些紧张,竖着耳朵听阎队回答。 阎队想了一阵,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半晌才道:“你很像她,我相信你会同样优秀的。” 说完,抬步离开。 友容注视着他远去的身影沉默了。 好一会,友容才抬步离开这长椅,回宿舍后第一件事便是把饼干吃了,吃了后没有什么饱腹感,还是很饿,而且味道也不好。 她离开乐城前那两天事情超级多,也没有备个干粮,现在真后悔啊。 友容喝了半杯水,倒在硬邦邦的床上思考人生,过了一会,感觉肚子胀胀的好不难受。 才想起,这特么是军用压缩干粮! 她吃了整整一块,还敢喝水! 这是在作死呀! 吓得友容再也不敢喝水,不知道什么睡着,梦见一个看不清面目,英姿飒爽的女人向她走来,冲着她温柔一笑,好美好美的感觉,突然女人被人一枪爆头,她走过去,那女人的脸渐渐清晰,是她的脸…… 吓得友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冷汗津津,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 第二天,友容顶着熊猫眼起了一个大早,昨晚被吓醒后睡不着,她担心第二天又来一个体能训练,不想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强迫自己呆在床上“休息”。 拿出柜子中的军服,友容按照大学军训的样子把衣服套在身上,有些大,勉强能穿。 外面号声响起,接着整个部队像是沸腾了一般。 友容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训练,所以打算往身上多抹几层防晒霜。 外面出操的声音响起,响亮的报告声此起彼伏,友容在点名声中抹防晒霜,一点点的抹。出操结束后,友容防晒霜抹好。 估摸着时间,友容才出门。 民以食为天,在一众男生好奇的目光中,友容大大方方的走到食堂,食堂中的人见一个白净好看的女生出现,眼睛都直了,纷纷在心头猜测这是谁? 家属? 穿个军装做什么,还穿得……不伦不类? 食堂只有吃饭的声音,并无人说话,友容去打饭的时候,那感觉,简直了,就好像在新闻联播间打饭一样。 友容取过一旁的餐盘,递进打菜的窗口,打菜的兵给友容盛了满满的一大碗稀饭,又拿了两个大馒头,再在餐盘中放上一个鸡蛋…… 友容昨晚吃了那块压缩饼干还不是很饿,所以盯着餐盘中的东西有些嘴角抽搐:“我吃不了这么多……” 里面的人吓一跳,抬起头就看见是个白生生的女生,有些懵,不知道该不该把盒饭给人,给她吧,这可是这里面的学生吃的,等会学生不够了怎么办! 不给吧,又有点那个…… 总之,公家饭不好吃啊! 周楚大步跑进来,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打菜的窗口处,他走过去,喊住友容:“对不起啊,都还没有给你细说……”说着挠挠头,有些小害羞,“昨晚上还忘记问你吃饭没……我刚刚去你楼下等你,没有看见你……” 他的声音不小,众人本就竖起耳朵,瞧见周楚扭扭捏捏的大姑娘样子,险些惊掉下巴,不知道是谁,率先起哄:“楚楚你把你女朋友给弄进部队了?” 周楚头也不回,手中的东西瞬间飞出去,那兵笑嘻嘻地跳起来接过,是一本登记的册子。 周楚对着窗口道:“战友,麻烦给她一份饭菜。” 里面的战友把盘子递出来,友容又推进去:“吃不完,你拿一些出去。” 里面的战友看了眼周楚,意思再说:你看不是我虐待你家属,是她自己吃不完的。 看了眼后,拿出一个馒头,友容道:“还要少一点。” 再拿出一个馒头。 085 介绍,友容的回忆(首订) 友容微囧:“稀饭可以少一点吗?” “……”女生都吃这么少? 友容饭量并不少,只是碍于昨晚上压缩饼干的威压犹在,胃容量有些不足。 里面的后勤兵按照要求端了稀饭,四处又找不到小碗,只得把满满的一大碗减少一半。 友容端着盘子和周楚在所有目光注视下走到最近的一个餐桌,周楚没有坐下,对着满食堂的人道:“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同学,今天还会来一个,也是女兵……” “什么?我们这和尚学校也开始招女生啦?”有人不可置信。 “不是你女朋友啊!”有人神情激动。 “女兵顶什么用?!能扛得动枪吗?”还有人不屑。 “……” 食堂乱哄哄的一团,大多数都是质疑,对周楚的话显然不信。 学院实行的是“校队合一”,对外宣称的是学院,实际上他们是国家的一支特种部队,里面的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只有一千多人,也可以说国优秀的兵都在这里。 要进这里的学员首先就要过五关,斩六将,等进了学院的门,等待他们的将是3个月的高强度军事训练,这其中有10%左右身体素质达不到要求的学员将被淘汰。 接下来会被分到具体的连队,又是程淘汰的考验。 可以说经过层层选拔后留下的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以后一毕业就是军官,这个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表现优秀后面还有机会成为飞龙突击队的成员。 那才是他们的梦想。 现在跟他们说有女兵以后将和他们一起学习、训练,咋那么不信呢,从来没有见过女兵来他们这部队,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莫非是文艺兵!表演节目来的? 或者是……某地方军区的女兵,来他们院观摩学习的? 友容把目光落在大家身上,神情有些莫测,大家的反应似乎有些大,她皱眉思索了一会,才想起,这时候京城总军区还没有女特种兵,她记得国家首支女子特种作战连在2013年3月30号才成立,现在提前了几年,时间对不上啊! 难道自己是被拿来试点的? 不是吧?! 为什么把这个时间记这么清楚,她恍惚记得“上辈子”来机场接回国的景伊,听见的新闻。 那天雨下得很大,很堵车。 车上的广播也很卡顿,来来回回就是这新闻在播…… 去机场的时候已经迟到,慌慌张张的进去,看见景伊带着一帮人站在机场的出口。 友容一眼就看见了他,张开双臂傻逼似的朝他挥手。 那时候他早已经长成,不再单薄,听见喊声,他抬头朝她望来。 友容对上他的眼,那是一双黑黝黝的冒着滋滋寒气的眸子,危险而又薄情。 男人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 他虽静静的站在那里,却让人望而生畏。 友容垂下手,对自己来机场后悔得要死。 后悔中,他走近。 友容见他不如少年时期一般妖孽无双。 美还是美的,甚至更甚从前,只是他神情冷峻,不敢多瞧。 就好比,以前是淡雅朦胧的月亮,那时候的他就是赫赫炎炎的烈日; 以前是从九天而来不染纤尘的谪仙,那么,那时候的他便是从地狱而来遇神杀神的魔…… …… 想着想着友容有些飘忽,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些想他…… 一会又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在想他。 旁边的周楚见她有些发呆,小声地唤道:“成友容?” 友容“哦”一声,连忙站起来,对大家有好微笑:“你们好,我是成友容,以后请各位多多指教。” 安静了几秒,平日这些开玩笑随便开的大男生们突然噤声:对了,高中时和女生怎么相处的来着? 怎么感觉好久远! 以后训练,她跟大家一起? 搞毛线啊!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宋参谋端着一个老式的白杯,大步走近食堂,见到前面两人站着,走过去准备交代两个女兵的事情,毕竟这两人是老阎要的人,待走近才看见面前俏生生站得的人有些面熟。 圆脸凤目,白净的模样,顾盼神飞,不正是那成友容。 “来了呀?”宋参谋对着友容笑得很和蔼。 友容点头:“长官好。” 宋参谋一笑:“我哪里是长官了,称呼不过关,看来进来得好好的学!”说着转身,对着食堂的一帮小子道,“这是我们新来的女兵,以后大家和睦相处,有爱团结,她是阎队长要的人,你们可别欺负人!” 众人:“……” 阎队长要的人? 什么概念! 说起来,他们这里面的精英将只有n分之一的兵才能成为飞龙特种兵一员。 要进飞龙特种队,要求是很严格的,平日训练科目强度大,淘汰率高,专业技术强。 以后也是由军区领导暨国家领导人直接领导,据说周楚和其它特别优秀的几人已经跟着阎队长出任务了。 他们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进那梦想的队伍…… 现在突然来两个女的,而且看面前这女生,似乎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还是一个新兵,怎么就入了阎队的眼。 这不是等于以后直接划了连队?这算怎么一回事? 想到这里众兵看有容的目光有些微妙。 气氛凝滞,宋参谋见这情况方了:咦,这些小子见到女兵咋不激动?平日是个女人的海报都要盯着看半天。 周楚小声提醒:“宋参谋,刚刚介绍过了!” 宋参谋“哦”一声:“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说完,走到窗口打饭。 打个饭都感觉后面怪异的气氛,宋参谋眼睛一转便明白了这些娃的心思,他端着餐盘走到友容的旁边,对着一众心不在焉的兵道:“你们可别小瞧女兵,人家是名校的一名学生,你们呢!找一个正规大学出来的都难,以后派你们出国交流,你们连英语都说不溜。” 众兵:“……”不带这样抬高别人诋毁自己的啊!他们倒是想考名校,有这机会吗? 大多都是还没有高考就被录进来了的。 英语说溜了有什么用,找个翻译不就成了? 还真别说,未来的某一天,友容良好的外语为她加分不少,在反恐作战中救了好几个战友。 …… 086 老友愉快的见面 在炯炯目光中,这一顿饭吃得特别艰难,友容还要回去拿自己的档案去宋参谋处,草草吃了两口,收了餐盘。 “等等——”周楚见她准备离开,叫住她,然后跟上。 两人走到外面。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火红的阳光洒在训练场上,也洒在一些正在锻炼的兵身上,看着就很热血。 周楚转过头便看见她金光漫身,眼睛灿若星辰…… 周楚觉得有什么在挠心抓肝一般,他没有跟女人怎么相处过,现在两人走在一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他居然词穷了! 好惊悚! 意识到这点,周楚心头很慌,好一会才组织语言说:“你、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前面三个月是在新兵连,有一段……”苦日子要熬…… 话没有说完,便被后面一声:“楚楚啊,吃了没?”打断。 熟悉的声音,友容抬头,只见对面走来的一个痞帅痞帅的兵,正是上次送她和景伊出校门的那个兵哥哥。 周楚刚刚才组织好的语言,瞬间溃散。他瞪了那人一眼:再叫老子楚楚,老子让你知道谁你是爸爸。 可惜那兵没有理解到周楚的发散思维,觉得面前这女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走过后,周楚想了想,除了吃喝拉撒训练,这里面能有什么事情,但女孩子还是特别麻烦,他又组织语言,“你、你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找我,我宿舍在你们宿舍的后面,这几天我不在……” “对了,宋参谋在食堂没有?”那痞帅的兵走回来,拍着周楚的肩膀问道,他想起来了,这女生不就是上次他送出去的那个吗。 怎么认识周楚?! 周楚再次被打断,刚组织的语言又散了,心头大怒,反手就是一下:“尼玛!死八戒,老子要跟你单挑。” 被唤做八戒的兵灵敏地跳开,见鬼似的看了周楚一眼,拔腿飞快地跑了。 他疯了才跟这个不要命的单挑。 友容轻轻笑开……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面前这个大男人,他扭捏的神态,断断续续的话语…… 他是喜欢自己吗? 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男生喜欢自己! 不不不,她不能自作多情! 她情商不高,感知力极差,别误会了。 周楚回头就看见友容对他笑得一脸温和,淡淡的笑容,配着姣艳的五官,活色生香。 她五官大气明艳,下颌很有轮廓,不算精致,眉目一挑看上去很有气势,一般男人会敬而远之,可周楚只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友容打破这蜜汁尴尬的气氛,笑问:“为什么叫他八戒?”看着挺匀称的呀。 周楚反应了一瞬,才道:“那小子啊,刚开始来的时候你是没有看见,校就属他最胖!来了没两月就瘦了。” 他的话带着嫌弃,但语声难掩亲昵,友容想两人关系一定很好。 友容一笑,对他的话没有多大的感觉,只说:“这么夸张?” “对啊!” 一路走过去,吸引了不少目光。 周楚跟着友容还没有送她到宿舍便被人叫走。 友容上楼,刚走上二楼楼梯,一好听温柔甜腻的女声便传来,整栋楼没有其他的杂声,所以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才到,……哥你不用担心,你用餐了吗?” 上面的人说着,生怕电话那头的人嫌弃,飞快地加一句:“我有打扰到你吗?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到了。” 友容脚步一顿,抬头望上去,什么也看不见。 “嗯嗯,我会注意的。” “我晚上可以再给你打电话吗?”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她声音瞬间带着失落:“好吧,拜拜——” 云朵不舍的挂断电话,盯着手中的手机看了许久,许久。 久到友容走了一层楼,又走了半条走廊,来到位于走廊尽头的宿舍,她忍不住出声:“云朵呀~”你也来了? 云朵正在出神,被她突然吓一跳,手中的电话滑落,两秒后两人听见“嘭”的一声响。 摔成了好几块。 他们这是三楼,友容不用看也能猜到手机的下场,而且云朵的手机有两年了,还不是一体机。 云朵怒目回视,友容心虚,抿唇没有说话。 她说不是故意的,有人相信吗? 估计是没有人相信。 这妮子小气,要气很久。 友容刚想说话,云朵就推开她,跑下楼,长长的波浪头发在后面飞扬。 友容趴在阳台,细数她的脚步声,然后见她先是慌张的把在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拿起来组装上,再开机,尝试失败后,把卡取出来,扔掉了手中的玩意,然后抬头瞟了眼三楼。 这眼神杀伤力十足,友容怂得连忙缩回脑袋。 云朵以前不是这样的,她长相美,身材很棒,虽然看上去是个标准的高冷女神,但仅仅是外表而已。 实际上,她外冷内热,人很容易相处,属于温柔范的,但也喜欢追求刺激,有一点点小闷骚,跟友容气味相投,不然以前两人也不会成为好朋友,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刺激过多了,伪装成了可爱范的。 友容打开宿舍的门,看见一旁放着的大包小包,有心帮忙,却在刚刚那莫名的气氛中,有些不好意思。 等了一阵,云朵进门。友容急忙收回目光在一旁佯装翻资料。 她以为云朵会骂她两句,或者问她为什么也出现在这里,可这丫头理也不理。 友容抛开难堪,从身上摸出手机,递到云朵的面前:“我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出去换电话,你先用我的吧。”她刚才听见云朵说晚上要给景霖打电话的。 云朵斜睨了一眼,绕开她,走到自己的床边,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手机。 她有备用的手机,只是这手机上面保存了唯一一条景霖给她发的信息,是自动存在手机上的…… 弄好后,那条短信果然不见了。 云朵隐忍着怒气,拿出被褥铺床。 友容闹了个没趣,也不理会她,回到自己的床边找档案。 ------题外话------ 一捆催更炸弹,把我给炸了出来~ 087 得罪了排长? 以前两人是同桌,上厕所吃饭都是一起,友容下意识的等她,等了一阵,看她还在纠结着把从家里带来的垫子放在下面,可垫子大了,放不下。 试了好几次后,云朵的火气蹭蹭上涨,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粗重。 友容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说:“进门的柜子里有被褥,用你自己带的铺床应该不行吧。” 云朵把手中紫色冷淡系的床单丢在她的怀中:“关你什么事。” 三番两次的拿热脸贴冷屁股,友容自认自己还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关键是她真的想不起什么时候把她给得罪了。 想自己一向低的情商,她没有怼回去,只把床单放在她的床上,语气带着点生硬:“我先下去了。” 说完,拿着资料走出去。 云朵起身,看着她出门的背影,眸光幽深:成友容居然没有生气,当真是理亏呢! …… 友容拿着资料到办公楼宋参谋的办公室。 宋参谋把友容的学籍资料和入队资料补充后,问了几句身体状况,又给友容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紧接着又随口关心了几句 看着友容白皙娇嫩的样子,宋参谋语重心长的开口:“部队的训练任务很大,几乎接近于实战水平,所以训练是很辛苦的,你们班长、排长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千万别懈怠。” 见友容乖巧的点头,才放人让一个兵哥哥带着她去熟悉环境。 友容走出来跟着一个兵哥哥走出去逛校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友容是个女生,所以这个兵哥哥显然没有多大的激情,随便应付了下放人。 友容被人甩在空旷的训练场,背景凄凉,按照宋参谋的指示找到新兵训练的地方。 新兵连有一百人左右,都是5月份才应招入伍的,比友容来早了半个月的时间。 友容和云朵分在最后一个排,因整个部队都是男生,所以两人没有单独分开训练,这个排大概有20人左右,正在练习……站军姿! 友容瞪大了眼睛,她没有看错,就是在站军姿,果然……再厉害的人都是从这一步做起的。 大家站得整整齐齐,一动不动。 友容心里有底了,来之前在网上查了,新兵主要的训练就是叠被子,整理内务,然后就是队列训练,只要这点做好了,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 “报告!”友容停在几米的地方,喊道。 友容喊的这一嗓子,声音很大,二十多个小伙子目光炯炯的看过来,因友容在景伊学校体育馆和早上吃饭那一出,现在对这二十几个人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感觉。 一个一米七几、二十多岁的兵从后面走出来,站在队伍的最面前,目光扫了一眼后面的队伍,没有搭理她,继续走到后面检查。 不会就这样吧!“报告!”友容又喊了一嗓子。 何翔走出来,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来报道。” 何翔冷笑:“整个部队,我除了看到过女家属外,还没有见到过1个女兵。” 那是你见识短。 这话友容只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看来这部队里面对她成见挺大,友容的默不作声落在何翔眼里就是挑衅,正准备给她一点下马威。 只见远处一个曲线玲珑的美女朝自己跑过来,何翔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暗道自己倒霉,被安排来带新兵,带新兵也就算了,还是最后一个排,最后一个排也没有什么,关键是里面还有两个女兵! 他倒霉催的得罪哪路神仙了? “报告——”云朵走近,喊了一声。 其他兵的目光唰唰地朝云朵望过去,顿时有些收不回目光:好漂亮! 女孩穿着军装,身材婀娜,衬得皮肤白白净净的,是个女神级别的人。 相比较来说,云朵长得更亲和,友容五官较大气和凌厉,看着不好相处,只要不是眼瞎的男人都会喜欢云朵这样的长相。 何翔没让进,而是问两人:“你们都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很大声,又如此的明目张胆,就连远处其他排的人也竖起了耳朵。 “没有关系,被你们招进来的。”友容道。 何翔意味不明的笑了,他可是知道这两人的,来之前已经被人再三“招呼”要他好好的“带人”。 其余的兵见样,也跟着笑起来。 云朵看了眼成友容,她是自己进来的? 吹吧! 云朵瞄了眼友容:友容进来的原因是什么呢? 她是舅舅让她进来的,本来不想进,她一个好好的豪门败家大小姐不当,作死来这部队中活受罪呀,但想到自己成绩不好,也没有什么入眼的特长,怎么靠近景霖哥哥,是以,想着进来学习两样本领,好去征服心中的男神。 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她的哥哥已经毁了,她作为云家的千金,必须要挑起大梁,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她来军队成长更快的了。 友容见面前的排长笑得很猥琐,认真申明:“是你们阎队长要求我进来的。” 何翔撇嘴:“这么说你很有本事咯,居然被我们阎队看重,那行,围着训练场跑几圈我看看。” 友容:“……”她说错话了吗? 友容磨牙,网上不是说没有多少体能训练吗? 见人齐刷刷地盯着她,友容在众兵看戏的眼神中,默默的去跑了。 边安慰自己:既然决定过来,就一定要好好的学。 之前看电视,知道在部队中服从命令是基本的要求,她能不听吗。 云朵立在一旁,背脊直直的,没有说话,看着高冷又不可侵犯。 何翔皱着眉头让她回到队伍里,接着来了一句:“晚上把头发剪了。” 云朵瞬间看向他,眼睛起雾:不是吧,她一头及腰长发,剪了无疑是要她的命。 成友容今天的头发是挽起来藏在了帽子里,她是直接扎着的,难怪会被人注意。 云朵想到对策松口气站了进去。 正在跑圈的友容眼光扫到这一幕,顿时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不带这样看脸的啊! 再说她脸也不差哪啊! 088 说要拿第一,原因 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完了十几圈,友容说什么也跑不动了,她走回去,声音虚弱的喊了一声:“报告。” 何翔冷笑:“十二圈用了半小时,还气喘吁吁的,你凭什么得阎队的看重?” 友容喘着粗气,没有说话:靠,本来就是阎队招的她啊,她哪里知道他为什么看重自己! “哑巴了?说话!” 友容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新兵连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我会证明我自己。”她神情肃然,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后面的兵虽然要求直视前方,但都朝她看过来,心里有些激动。 何翔讥讽:“哟,口气还不小,你怎么证明,考核时拿第一出新兵连?还是三个月后证明自己不适合这里然后滚蛋?!” “我不会给自己许下第一,但是我会努力,做到比大多数人优秀。”新兵会在新兵连呆三个月的时间,新兵训练结束后,会有一次综合测试,这个测试至关重要,关系到分配的问题,大家都很在意。 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友容可不敢说自己第一! 许下了,到时候妥妥的打脸啊! 她一个女生,争取不排在倒数第一就好。 何翔冷笑:“在部队中,你的命运将有你自己主宰,若是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能拿第一,只做到优秀,那你就是一个孬兵。”说着看向一众新兵,“而我从来不带孬兵!”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友容一时把不准是在教她还是在激她。 何翔转过头,看着成友容大声的开口:“怎么样,考虑好现在滚蛋了吗?” 友容:“……”尼玛!她看明白了,这是绝对是激她,还是不怀好意的! 树大招风,她不就是早上高调了一回吗? 处处挖坑,关键她还不能拒绝! 她现在回去?回去干嘛? 学校的人不笑死她才怪! 何况她有脸回去?! 友容感觉自己上了一条贼船,但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不准后悔。 打脸就打脸吧,到时候再说。 好半晌才道:“我相信自己能拿第一!” “大声点!” “我能拿第一!”友容大了声音。 “好!大家都记住了你的话,若是到时候没有拿到,请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你归队吧。” 友容这才归队,回到自己的位子。 她安抚自己内心:别慌,网上说新兵连跟之前已经不一样了,现在不辛苦…… 岂知第二天,她就后悔了,因为这个新兵连跟网上说的都不一样,毕竟是选拔特种兵,主要还是体能考核,而且考核非常严格。 …… 晚上班长检查内务,云朵被批了一个彻底,床、被子都不合格,头发也要按照要求剪短,还有指甲…… 友容站在一旁,摸着自己的指甲,心情忧愁:她也忘记这一茬了。 班长批了一阵,走到里面友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本着排长不喜欢的人,他也必须不喜欢,开始问:“之前是谁给你检查身体的?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要剪头发吗?” 友容懵了:“没有人给我检查身体呀?” 班长一噎,看着她认真思考了几个来回:这两个都特么是有背景的! 他们进来的时候哪一个不是脱光了被军医挨着检查。 但现在自己顶头领导是排长,他没有道理冒着得罪排长的风险,去巴结一个不知道谁是两人后台的“官”呀。 班长有了主意,黑着脸,皱着眉头把两人从上扫下来,挨着说:“不管你们之前是怎么进来的,现在进来就必须按照部队的要求,女兵的头发不能长过颈,有颜色的必须给我染回来,不能化妆,不能带耳钉耳饰,手指甲不能留白,不能涂指甲,不能喷香水,不能……”说了十来分钟,最后才总结,“总之,明天见到你们必须有一个兵的样子!” 说完后大步离开。 友容还好,对头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上辈子”她都是留的短发,而且短发配着她的五官很帅。 比景伊还要吸引妹子。 但云朵就惨了,刚才班长说的她都有,其他的都好说,就这一头头发若是这么减掉,简直是要命。 她本来就是特意留的,不是有一句话吗? 待我长发及腰,我娶你可好! 她可是留着头发等一个人的,现在头发都没了,她还要等多久…… 这头发似乎预示着她的感情,云朵又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场就不禁哭起来。 坐在床边哭了一阵,友容走过去安慰:“别怕,头发剪了长得很快的。”想了想,又道,“晒黑了也没有关系,咱们还是黑美人。” 云朵朝她吼:“关你什么事!” 又是这句话! 友容怒:“你吃错了药啊,你那手机也不是我摔的啊,我他妈的要是再管你,我就不姓成!随便你!” 云朵抬头,红红的眼睛看着友容:“你别假惺惺的,我云朵手机多得是,还不至于因这件事跟你计较。” 友容懵:“那你神经兮兮的是为什么?” 云朵站起来,眼睛里面已经没有泪水了,依旧红红的死死的看着友容:“你真想知道?” 友容:“你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 云朵撩开脸颊边的长发,冷哼一声:“上次在停车场,景家小少爷对你很好啊,听说你还是他的未婚妻?” 友容:“……什么意思?”跟景伊有什么关系? 云朵轻轻笑开,声音冷了几度,带着威胁:“若是真的想跟我做朋友,那就别跟他走那么近。” 友容纳闷问:“你不是喜欢景霖吗?”她恍然大悟,夸张的哦一声,“难不成你喜欢景霖是为了景伊,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景伊?” 云朵一下暴怒,眼睛更红了,是被友容气的,她声音尖锐:“我会喜欢他?” “那你?” “你知不知道他是……”云朵止了话,看着友容恨恨地道,“成友容你真的很傻,你什么时候看出我喜欢他了,我是讨厌他,厌恶他,恨不得他去死!” 她眼里的厌恶和愤怒不似作假,以友容的情商还不足以让她揣测明白如此深奥的问题。 心里只觉得云朵喜欢景霖,难道是因为爱屋及乌,景霖不喜欢景伊,于是她也这样? 云朵冷笑一声,甩门而去。 留下依然懵逼的友容。 089 新女神是友容 翌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女神有些刺眼,只见她头发剪短了,下面一截露在帽子外面,这头发显然是学院中剃头师傅的杰作。 这个剃头师傅,专门剃男兵的头发,讲究一个快准狠,这女人的头发嘛~ 一张女神脸没有昨天的白皙嫩滑,眉毛也怪怪的,还有嘴唇,似乎偏厚,昨天看着还挺高冷性感的啊!今天怎么看怎么别扭,大概昨天太过让人惊艳的缘故。今天卸了妆,一下从女神将为了路人。 势头太猛,有些辣眼睛。 云朵见众兵看她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什么,自从她学会化妆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别人对她露出这样的目光。 想到早上厕所镜子中的自己,她内心是崩溃的。 现在在这凝滞的目光下,这崩溃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再看看旁边的成友容,她还是老样子,昨天她本来就把头发挽起来,又用帽子遮住,今天同样用帽子遮住的,看不出区别,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剪短,只觉得她皮肤还是跟昨天一样。 难道她昨天没有化妆?怎么那么白嫩呢? 这么看上去,成友容似乎要好看许多,虽然她看着不好惹,气势很强,但该有的女性特征还是有的。 于是,友容成了排男生心中新的女神。 毕竟…… 这个和尚队伍只有两个女人! 虽然如此,依然没有改变排长“一视同仁”的心思,特别优待友容。 …… 几天下来,友容先是因带着莫名其妙的“关系户”标签一直被排外,接着又因许下的大话,被众新兵不喜,再因排长等人的态度,那简直了…… 几天一直被虐,众兵看她的笑话。 别提友容多郁闷了,你想想,整个学院只有两个女生,你们不国宝一样的看待,至少要公平对待吧。 直到有一天理论课测试后才有所好转,新兵入队伍后不久都要进行一次思想政治摸底测试,让一众新兵叫苦不迭,因为他们来早的那半个月时间基本都在听课。 这次测试不是一个排,而是整个新兵连。 这时候友容的文化基础就显现出来了,毫无预兆一个不小心拿了满分,也是部队中头一回有人取得满分。 而且人家才开始来没有经过任何的学习就拿了满分! 连新兵连的指导员都记住了这个人。 友容捏着满分的卷子很是得意,你想想她一个文科的大学生,思想基础若是不能跟党和人民保持一致,她还怎么考重点大学~ 众兵恍然想起宋参谋说这人是重点大学的学生,那眼神很复杂,本来不想承认一个女人比他们强的,可这学习方面,确实是人家厉害。 但也仅仅是学习,后面部是体能,他们就不信了,她一个女人能赢他们这么多人取得第一。 这一天,何翔写报告的时候,误删除了文档,百度了n多种方法,问了无数的人,都没有找回来,眼见着就要重新写一遍,旁边的一个兵友好建议:“排长,你找成友容试试,她计算机很厉害。”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昨天是周末,他无意中瞥见她玩游戏,细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正在砍boss,那波操作简直溜溜溜,瞬间征服了他。 友容听见有人提她的名字,撇向那边的方向,刚才有留意,知道是什么情况,她迈着步子,好整以暇的走过来说:“排长,这个我会哦。” 友容眼睛含笑,似乎在说:问我啊,问我啊! 何翔面色不善,没有搭理她,自己摆弄着鼠标,情绪渐渐焦灼。 友容看了下屏幕,出言好心情的提醒:“你如果按下这个,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她眼睛闪亮亮,仿佛在说:问我啊!问我啊! 何翔的手一顿,心想着:老子就算是重写,也不会让你一个新人来提点。 虽然这么想,但何翔放弃了刚刚的操作。 友容嘴角噙着笑,回到了自己的位子:这些人……承认她这方面比他们厉害就有那么困难,她被人为难了这么几天,她说什么了吗? 最后,何翔放弃了,脾气不好的走出去,边走边瞥了眼成友容,眼中的意思明显:老子先出去,你识相点就给老子找出来。 友容没有get到他眸中的深意,就算是理解了,她也不会弄的。 经验告诉她: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少做。 她看向旁边坐的一个兵,一脸懵地问:“你有没有感觉排长看我不顺眼?” 有人喜欢她,她不一定看得出来,但有人针对她,她一定看得出来,何况还是如此明显的针对。 她只是确定下,别人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旁边的兵长得一脸忠厚,听见这话,赶紧摆头:“我不知道啊。” 友容用不成器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坐在友容右边的云朵却温柔的笑开:“感情你才知道?” 友容打了一个哈哈,把几天前的那句话还给她:“关你什么事。” “你……”云朵气得脸颊微红,见其他人的目光望来,她吞了话。 …… 今天还有一堂课是众人期待的射击训练。 刚开始大家都很兴奋,雄赳赳气昂昂地向打靶场走去,等摸到了枪后,瞬间奄了。 枪里没有子弹! 然后在各班班长的监督下,开始了为期一周的稳枪和瞄准训练,什么是稳枪训练,就是拿着枪的姿势不要动,有时候枪口上面还要挂一个军用水壶! 军用水壶知道吧,就是如龟壳一样绿色的水壶,装满水的,你猜猜重量。 反正一节课下来,那酸爽的滋味,啧啧啧…… 什么是瞄准训练,就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瞄准目标的训练,水壶还得挂上。 一天下来,你还能用你的脑神经指挥你的手臂就算你本事。 友容这时候才清楚的明白之前被篮球砸的那一下,跟这比起来顶多算是被蚂蚁咬了! 可能因为训练累,她和云朵之间一直是这种陌生人一般的相处模式,总之,你别碍着我,我也不会碍着你。 所谓的井水不犯河水。 然后在排里,大家对她也慢慢的改观,毕竟两个女人跟他们都是一样的训练,没有一点点娇气。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奖励一会发放哦~ 090 新兵连难混 只是对友容三个月拿第一的话还是不相信,这时候大家都对新兵连的百多号人有了一个浅显的认识,这百多号人看起来没有别人的部队人数多,但这些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进来的,贵在精。 要知道他们学院以前是不招收新兵的,只从各个军区选拔优秀的老兵,后来想着自己培养一批,才开始招收了这些人。 他们每一个人总有一项是拔尖的,比如有的人会武术,有的人长跑厉害,有的人射击优秀,还有的人会摆弄机械,还有拿到国家运动员等级证书的…… 总之是有一技之长的人。 这里面的有些人已经开始崭露头角,而成友容除了理论成绩满分外,其他的……呵呵哒。 所以,她要拿到第一,难啊! 因之前被逼着夸下的海口,友容不得不比别人努力一些,竟然成了新兵连最勤奋的一个兵。 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吃得比猪多! 她以前高考都没有这样过! 号子声还没有响,友容手机开始震动,她偷偷摸摸的起床,不敢洗漱,怕弄出太大的动静会吵到云朵,她打算下床后去操场跑几圈,再回忆回忆昨天训练的内容。 刚小心翼翼的摸出宿舍,云朵就翻了一个身,听着被悄悄关上的门很烦躁:死成友容,她每一次出去她都知道!还做出这副小偷样。 云朵又翻了一身,阖上了眸子继续补眠。 友容走到外面,天还没有亮,四处漆黑的一团,友容照例走到下面开始跑圈。 跑了两圈后,开始有兵一同跑起来,接着黑暗中不知道是谁从旁边突然跑过来,把她一下子绊倒在地。 友容只看见模糊的一团影子,隐隐约约感觉是撞着了男人的胸膛,对方体积比她大,所以她被撞倒了,还弹了出去。 q弹q弹的~ 这胸膛质感不错…… 就是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似乎有枪火的味道…… 友容暗搓搓地想着。 “对不起啊,我没有注意到你从后面跑过来。”男人不好意思的说着。 这声音…… 友容诧异的问:“周楚?” “……”周楚顿了一下,随即惊喜地唤了一声,“成友容?” 果然是他! 周楚连忙把地上的友容扶起来。 “谢谢。”友容纳闷,“你不是去外地执行任务了吗?怎么这时候回来?” 周楚嘿嘿笑了几声,说:“我都去了一周了,本来昨晚就该回来的,在一条国道上有些堵车,现在才到,我想跑回去收拾一番,等会好赶上出操,没想到撞倒了你。” “这么勤奋?” 周楚一笑:“说起来惭愧啊,赶不上你勤奋,你这么早起来跑步,我新兵那阵根本起不来,每天都是号子声响了才起来。” 友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到昨天教的格斗技巧,有些不熟练,她还愁该怎么办呢,眼前不就正是有一个人可以请教吗? “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帮我指导下格斗的动作。” 周楚想也不想的应声:“好。” 这时候,天边微蓝,可以看清楚人了,周楚侧目便看见了旁边女孩白净的小脸,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梨涡。 突然,他又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一个周没有见到她还挺想的。 微风吹拂,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新,友容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来两圈:“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跑跑。”说着已经开始跑起来。 “好……”周楚傻笑着应声。 跑了两步后,友容退回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对了,就是如果我没有拿新兵连第一会怎么样?” 这时候周楚还不知道下面的事情,听见这话笑了:“你野心还不小呐,拿第一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新兵一百多人,都是招录当地很优秀的人,这不是比纸上的成绩。”她一个小女人,还想拿第一? “我就是问问如果没有会怎么样?” 周楚再次一笑:“不怎么样,之前就跟你说了,是我们阎队招录的你,定是看中了你某点,你别太担心。” 如此,友容放心了,抬步跑起来:“好,我先去跑了。” 看她的身影没入晨光中,因跑动,风吹起那一头轻盈及肩的短发,平添了一抹俏皮和帅气。 短发? 短发! 她怎么把头发剪短了!学院里面拢共只有两个女兵,阎队没有要求她们剪短头发。 不过,剪短了似乎也挺好看,带着一股女王的气势。 周楚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有些发傻。 …… 在地上趴了几天,今天终于可以实弹射击了,众兵提起精神跟着教官去打靶场,才按照指示拿起枪,众兵又失望了。 还是没有子弹。 众人都望着教官,那目光难以言喻,总之,一个个大男孩露出那种没有吃到棒棒糖的可怜神情。 教官了解他们的心思,高深莫测的一笑:“你们动作还不到要领,再练练。良好的姿势和正确的方法,是提高射击精度的基础,再说精确的射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要循序渐进,急不得……” 众兵有些悲愤:明明昨天说可以的了呀! 虽然悲愤,还是按照指示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准备趴一天。 动作声响起,友容才将将趴下,就听见教官在她的上方说:“你怎么回事。” 友容检查了下自己的动作:没问题呀!很标准吧,手也没有抖。 只听上方又砸下来一句:“为什么不开始训练!” 友容转头便看见旁边的位子是空的,而云朵一个人突兀的站在场中。 跟电线杆子一样。 云朵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动作。 这样的神情落在教官的眼中,那就是绝对的挑衅呀! 091 关系升温 教官加大了声音:“趴下!开始训练!” 场中一静,云朵还是站得笔直,没有做声。 众新兵见有热闹可看,纷纷把眼睛往这边瞄。 旁边的一兵对着友容使眼色:“你的同胞有难……” 友容眼睛盯着前方的红点,装作没有听见。 男生又“呲呲”两声,这两声有点大,引起了教官的注意,教官走过去,一脚踢在男生的屁股上:“说话的今天中午继续训练,不准吃饭!” 被提到屁股的男生一下尖叫出声,欲哭无泪的望着教官:能不能看准点踢,那是他的菊花呀! 教官不为所动,继续走到云朵的旁边。 “你是几排的?报上你的名字!” “报告——”云朵上前一步,然后很难为情的说道,“教官我今天可以练习其他的吗?” “大家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你要我特别对待?跟不上进度到时候我还要教你一遍?” “我会射击!” “你会了?”教官嘿嘿笑了两声,提起自己教人的枪甩给云朵,又把子弹甩过去,好整以暇的开口,“那你试试!” 云朵也不跟他啰嗦,检查靶位后,立即卧倒、装弹、据枪、瞄准、射击…… 只见云朵动作干脆利落,砰砰砰五声连响。 众兵望过去,目光在她前方的靶上有些移不开,靶子中心的位子被射穿了4次,还有一弹落在了9环。 居然有4个10环! 中心是10分,平日45分就算优秀,所以云朵这几发,对新兵来说简直逆天。 枪声过后,沉寂的射击场上更加沉寂了。 这尼玛哪里能让人小瞧了!一个个的比男人还要凶猛! 云朵起身,看着教官,打破沉寂:“那么我可以练习其他的项目吗?” 教官深深的看她一眼,冷笑道:“不能,继续训练不能骄傲。”见云朵还待说话,教官脸一沉准备把这个“空降兵”给整服帖了。 来个“杀鸡儆猴”。 友容站起来大声道:“报告——” 教官看向她,薄唇抿成一片:“你说。”好,两个空降兵都给他闹事是吧,今天就让她们知道他的厉害! 还不待说话,友容看向云朵,声音小了些对教官道:“教官,她身体不舒服,今天不能趴下。” 早上她看见云朵在找姨妈巾,前几天也没有见她傲娇,今天多半是身体不方便才有这一出,而且昨夜下了一点雨,地上有湿气,本来趴着就不舒服了,地上还湿着岂不是更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就不能训练?哪里惯的毛病,娇生惯养的,以为这是你家吗?” 友容理所当然:“不舒服肯定不能训练啊!” 云朵跺脚,暗叫了一声:“成友容!” 末了,教官见这孩子脸色白得可怕,问了一句,“哪里不舒服?” 友容目光朝云朵的肚子示意了下。 云朵捂着胸口,迟早被成友容气死:还好没说她姨妈来了不然多丢脸。 可惜教官是个直男,没有理解到,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或许根本没有把这两货当成女人来看:“哪里不舒服?是断胳膊还是缺腿了?不舒服也得训练,给我好好趴着!不听教官的话,今天一天都别想起来。” 友容无语:“教官,她生理期,你让她趴一天?!” 教官懵逼了一两秒,三秒后……也算是秒懂了吧。 然后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在一众兵的笑声中,云朵的脸也红了,恨恨的瞪了成友容好几眼,那目光恨不得吃了她。 最后教官让云朵站在一旁,就是站军姿,转头看见地上的成友容很不爽,罚成友容趴在地上瞄靶一天。 理由是训练的时候讲话。 友容认了。 毕竟人都有一个劣根性,都喜欢给他带来好消息的人和事情,不喜欢给他带来坏消息的人和事情,成友容刚才的出声间接让教官没了脸面,在哪里丢掉的脸就要在哪里找回来,所以…… 于是—— 中午,静静的打靶场有这么让人费解的一幕,一个兵站着,一个兵趴着,都是一动不动。 太阳火辣辣的,两人的汗水一滴滴的滑落……据说擦个汗水都不可以,有兵在远处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过了半小时。 友容看向一边的云朵:“你一上午都不去厕所?牛b呀!” 怎么她大姨妈的时候,每隔半小时就要跑一趟。 怎么说话的!她这是第一天,量又不多,只是小肚子痛! 云朵瞪她一眼:“你才是牛b!” 这话怎么变了意思?友容噗嗤笑出来:“帮你说话,还陪你一起受罚!你一句好话都没有,没良心!” 云朵冷嗤:“我稀罕你帮我说话!”谁不知道成友容最不会说话! 本来想低调的,可这家伙一帮忙,连的人都知道她来大姨妈了,还都是一帮男人! 让她脸往哪里搁,她可是女神! 想想以后别人看她的眼神,她突然觉得肚子更痛了! 友容抬眸见她在阳光下的脸,苍白,阳光洒下,她脸上的汗珠如同璀璨的宝石。 友容放下枪,活动了四肢,拽着云朵走:“回去吃饭。” 云朵看着高冷,实际上属耗子的,胆子小的很,被友容抓着,她挣脱不开:“你干什么?等会被教官看见了,又要为难我,我可不想跟你一样!” 友容从第一天就“出名”了,原因就是那天当着排的面说要拿第一的话,人家可不管她是不是被逼的,是不是被诱导的,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反正她说那句话就挑衅了他们,自然格外受人“重视”。 友容不放手,边走边说:“那就不跟我一样,你说是我拉你走的。” “本来就是你拉我走的!” “是是是,本来就是我拉你走的,”她转头看向云朵,“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大不了等咱们身体好的时候被罚,有什么大不了。” 云朵无语:“感情谁都跟你一样脸皮厚?” “是是是,云大小姐最特别了……” “切,你是复读机吗?”死成友容,要是继续不理她或者跟她互相看不顺眼该有多好?! 友容很高兴,云朵终于要主动跟她讲话,两人关系终于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呀! 云朵午休起来,捂着肚子很难受,拧开杯子,里面是满满的冒着热气的温水。 此后的五天,她的水壶都是满满的。 …… 092 逼上梁山,景伊来访 高考前,友容抽了一个周末的时间给景伊打电话,问他心里有底没有,虽然知道不用太过在意他的成绩,有他这样的家世愁什么! 可心里总觉得对着一个高考的学生谈话,一般是离不开高考的。.. 电话那头的语气淡淡:“没底。” 不按套路出牌! 友容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踏着床上,穿着训练的衣服,啃着苹果,活脱脱的军痞样。 她咬了一口苹果又问:“你预计能考多少名?乐城最好的中学就是你们学校,你又在最厉害的班级,理科状元应该没有问题吧?” “呵~你知道有多少人参加高考吗?说出这样无知的话,成友容,你进去半个月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进的是部队,要长进也是长体能。” “终于承认自己笨了。”清冷的声音还带着点点嘲讽,把友容的小暴脾气瞬间激起。 正准备怼回去,这时候,门“吱吖”一声响,穿着军装的云朵走了进来,友容瞟了眼,她脸是黑的。 友容瞬间怂了,手中的苹果差点拿不稳,她赶紧捂着电话说:“那个,就这样哈,我有空再跟你打。” 说完,已经挂断了电话。 云朵冷哼一声。 友容扁扁嘴:得,她出去打电话! 于是拿起手机走出去给自家老爹回电话,继续编造之前说的“在跟导师研究项目,平时没收了手机。”谎言。 摆平了老爹,又给在乐城的小表叔助理打电话,问询了下关于齐墨和王羽真两人的动态。 据说,有一个学院的教授本来是打算叫上齐墨研究一个课题,可因为齐墨名声的缘故,换了其他的人。 而王羽真更不用说,心机婊的名声背定了,在学校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得知两人现在过得凄惨无比的友容瞬间开心了,虽然离最开始她想要的结果相差甚远,但现在,她也比较满意,要是她一直活在那个阴影中,也不会快乐,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最后又给江玉林拨了电话,诉说了这边的凄苦,然后得到那边两人的安慰和远程抱抱。 经过一拨电话攻势,友容这段时间因训练而备受打击的心灵瞬间被抚平,精神满满的找周楚“补课”。 周末是没有训练的,但有的兵会加紧时间训练。 …… 经过紧张而又刺激的训练,友容基本能把新兵训练的内容熟练又标准的做好,估摸了下,她拿不到第一,但取个中间的成绩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大家都知道的,她要个中间成绩没有用呀! 好汉都是怎么上梁山的? 被逼的! 友容想着在贴吧看的那篇新兵训练的帖子,心里发苦。 友容更加勤奋了,不仅周末也在训练,连起床的时间从之前的4点半起床变成了4点,平日她逮着机会就让周楚为她“补课”,周楚这个兵中翘楚不是盖的,被他指点的友容突飞猛进。 这时候景伊已经高考结束,在学校呆到成绩下来,嗯,年级前十,对于这个成绩,他很满意。 填了京城最负盛名的工科类大学的电子类专业,然后告别舍友,从乐城回到京城。 一年的乐城学习,他回来之时,还是只有一个简单的黑色背包,从机场出来,身姿清隽。 想到上次等在机场的司机,景伊转身,从一个机场人少的出口离开,直接打车去了成友容的学校。 从机场过去不远,景伊到的时候正赶上学院里的兵午休。 今天是周末,景伊不知道成友容她们放假没有,平日成友容给他打电话基本都是周末的时间,他猜想应该有休息的。 新兵本来不建议家属来探望,一个是训练紧,另一个原因就是怕影响新兵的情绪。 但人家都来这里了,还站在大太阳下面,大家都是从新兵过来的,能理解这种相见亲属的心情,于是门口守卫兵准备把人迎接进接待室。 景伊见可以进去,想了想,从凉风扑面的门口退出来,把还没有来得及走的出租车叫回来。 司机一个轻松的转弯停在了景伊的面前,景伊上车道:“你把我载到附近的特产店。” “好咧!” 司机应一声,飞车走了。 剩下刚才出来的守卫兵,一脸茫然地望着远去的车屁股。 半个小时的功夫,守卫兵见车又回来,心头很是纳闷。 还以为走了他就不用费工夫呢~ 等了等,确定人不走后,才上前把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那就是把人带进接待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人给打发了。 接待室里挺大,开着空调,很凉快,靠窗处坐着一人正在执棋凝思。 见有人进来,宋参谋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得,还认识这人。 宋参谋放下棋子,想起什么,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怎么,不放心你的未婚妻?听说你上次走的时候还跟她约法三章?” 景伊走过去,瞥了眼棋盘。 宋参谋瞧见他的神情,来了兴趣:“你会下?”在这个学院,找一个下棋的困难得很,都是一帮糙兵蛋子,好不容易有一个会的,这半个月还在接待室中,这不,他大中午的就在这里等着了。 “来来来,陪我下两盘。”宋参谋笑呵呵的伸手邀请景伊坐。 景伊爷爷年纪大了,越发喜欢国粹。 平日没事就喜欢练练太极、写写书法,最喜欢便是这下棋,偏生技术不到家,还喜欢拉着人练,景伊小时候没被少拉来练手。 拜景家爷爷所赐,他会。 还很精通。 他走过去,把手中沉甸甸的一大袋东西放在旁边。 宋参谋一下子便瞧见了几条小贵的烟和几包茶叶。 他眼睛都笑眯了。 有家长探望自家孩子的时候总会带点家长的特产,发给孩子的班长、排长、指导员、连长…… 但见这么一个十七八的男孩子带东西过来的,还是第一回。 这小伙子挺上道呀,怕成友容被人欺负? 有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3 她穿军装的样子 放下袋子后,景伊白皙细长的手指在一个黑色的亚光陶罐中执起黑色的棋子,看了一眼,便落在了某处。.. 宋参谋一喜:果然是会下的。 守卫兵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宋参谋正在和这人下棋,他有点方,认识的? 宋参谋见眼前的人有丝丝疲惫,开口问:“从哪里过来?一身的暑气。” 景伊老实的回了:“从乐城过来。” 宋参谋有些诧异,从乐城到京城,坐飞机几小时,这孩子首先来的就是这里,他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他本来已经到了,还专门去买了东西才进来。 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守卫兵道:“你先给这小伙子泡杯茶进来,再给成友容宿舍打一个电话,让她等会过来接人。” 守卫兵立即应一声,转身出去。 宋参谋和蔼地看着坐在凳子上冷峻闲适的少年道:“她一会过来。你先陪我下完两把再说。” 景伊颔首:“好。” 一把还没有完,外面脚步声响起,景伊放下手中的棋子。 宋参谋慌了,冷汗直流: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不是吧,今天输给一个少年,他棋霸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日常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研究军事,研究战法,研究战略等,下棋于他有益,现在这情况…… 真有点拉不下脸啊! “你还不能走!茶都没有上……” 景伊自满一笑:“又放下了一枚黑色的棋子。” 宋参谋看见他落子的位子,突然有一种大势已去之感。 这时推门进来一个身影,热气袭来,景伊抬头,只见门口处站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不是成友容。 云朵的目光首先落在里面的少年身上,他穿着米色的衬衣,衬衣的胸口处绣着一朵花纹繁杂的花朵,在米色的衬衣下,开的妖娆。 他坐在接待室的硬沙发上,面前是一盘棋,修长的腿相互叠交,缓慢又笃定地落子。 细碎的黑发遮住了眉头,抬起头来的瞬间眼睛里仿若有星子滑过。 不是景伊又是何人! 云朵捏紧了手,盯着他的目光带着寒光,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哥哥是因为什么而远离这里,有家不能回。 而面前的人像是无事人一般,可以继续呆在京城,继续好好的生活,继续享受原本的生活…… 这怎么可以! “你来做什么?”云朵冷冰冰的道,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跟他说话。.. 景伊只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捏着棋子的手有些紧,一会后,才放开棋子,起身对着宋参谋点头致意。 云朵这时候才看见里面的宋参谋,但是见到景伊的怒气压过一切,她只立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瞪着景伊。 宋参谋皱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这些小年轻一个个的是什么情况,成友容呢?怎么没有过来! 景伊起身。 宋参谋意犹未尽:“这就走啦?这一把还没有完呢!”说着还瞪了没有眼色的丫头一眼,可惜云朵目光一直在景伊身上,没有注意到宋参谋那幽怨的小眼神。 景伊一笑,并不搭话,他走过去错开云朵,推开门,大步流星地向训练场走去。 云朵怒了:竟然不理她! 他还委屈什么?! 云朵跟着出去,有些气急败坏的吼:“姓景的,你良心不会痛吗?” 见人一直向前走,云朵突然笑了,晒得微黑的脸颊看着自然又健康,依然很美,她道:“你喜欢成友容?真是好笑呢?你现在喜欢成友容!装给谁看呢?可是成友容似乎不喜欢你,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有多少兵喜欢她。”说着,追上景伊,凑近他说,“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过来接你吗?有人忙着在她跟前现殷勤,自然不把你放在眼里。” 景伊突然驻足,云朵以为他在意了,嘴角噙着的凉笑越发大,她直直地盯着景伊。 景伊转头,神色微冷,眸光澄净,带着怜悯:“云朵,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什么,因为该说的我早已经说了,你们不相信。可是,你是云倾的妹妹,你不信我,总该信你的哥哥。” 云朵一震,顿觉有些目眩,她怒极反笑:“我倒是想信他,可他有说话的机会吗?” 当初出了那件事后,云倾根本来不及说话,便被人送出国。 敢说不是因为他,不是因为景家? 他们景家势大,跺跺脚,就能让他们震上一震。 景伊想到那个总是一副风淡云轻的少年,似乎,很久没有见了呢,连他的样子在脑海中也渐渐模糊了。 景伊不再说话。 云朵追上去,冲着他的身影喊:“说话呀,你哑巴了?也对,你们景家在这里无法无天,凭什么做错事情的是你,却要我的哥哥不能回来!” 景冷带着一抹不耐烦,他转头道:“既然这么厌恶景家,景霖也是景家人,何不一起厌恶,做什么还要喜欢他?” 云朵捏紧了双手:“别提景霖哥哥,他跟你可不一样。” 景伊轻笑,眸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是啊,整个景家如乌鸦一般黑,唯独他如雪雁一样白。云家若是交在你这样人的手上,不出两年在京城便会没有立足之地,言尽于此,再会。” 云朵先是一怔,接着大怒。 他什么语气,看不惯景霖哥哥还是她! 她不准任何人提景霖。 景伊居然敢说她,若不是他,她哥哥还在京城,爸爸也不会生病,云家会落入这么尴尬的境况吗? 还有,她来到这里,就是来学习的,凭什么说她扛不起云家! 她就是让那些人那这人看看,她能不能肩负起责任! 话毕,转过办公楼,向里面的训练场走去。 烈日炎炎,训练场上明晃晃的一片,在训练的人不多,景伊微微眯眼四望,才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成友容的身影,她穿着军装,很好看,头发已经剪短,垂落在洁白圆润的耳下,微风吹拂,露出她依然白皙的脸颊,军装很适合成友容,仿佛她天生就该穿这身衣服。 称得上英姿飒爽,美丽动人。 她这副样子惊艳到了景伊,他停了脚步。 她正在练习格斗的动作,一板一眼,一脸严肃。 景伊大步走过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4 他说顺路,聒噪的友容 云朵冷笑,抬步跟上,她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利用成友容! 只有成友容这个傻子看不出来人家的别有用心。 还不待走近,友容换了一个动作。 从大树根下走出一高大的男人,男人在友容面前站定,然后,伸手抬高友容的手臂,纠正她的动作,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脊。 这落在景伊的眼中算是极为亲密的动作了。 他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头也不回地走掉还是过去把成友容给拽出来,他只愣愣地站在原地,火热的阳光落在他的头顶。 “你看我这次对了吗?”友容说着踢腿转身出拳,耍得有模有样的。 转身一下子便看见站在烈日下的景伊。 午后阳光最盛,强烈的光线把他的周身耀得虚幻不真实。 是她转身的方式有问题么? 突然看见了景伊! 友容擦了擦眼睛:她没看错吧,景伊这傻孩子站在太阳下! 不不不,是出现在他们学院里! 没看错呀! 笑容僵在了脸上,心头涌出巨大的欢喜,友容赶紧收势,咧着唇角,大长腿一迈,向着景伊跑过去。 像是一头欢快被解放的小鹿。 身后周楚见她傻兮兮的样子眉头都拧成了一条直线。 景伊见她跑过来,眸光一凝,扭头就走。 友容:“!”她大步追上去,逮住景伊的衣角,“晕啊,见我跑过来,你走什么?!” 毕竟是训练过的,三两下的就追上了。 还不带喘气。 景伊没有说话,依然在寻找出路。 友容挡得严实:“你怎么来了?” 景伊别扭地移开头:“顺路而已。” 友容没有听清楚,只顾说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见他身后背着的背包,声音有些变调,“你从乐城过来的?!” 从乐城到京城,一千二百多公里。 几个小时的时间,他没有回家吗? 一连几个问题让景伊无从回答,偏生他的衣角被她的爪子逮住,想走走不了,想起刚才她的手臂被其他人触碰,眸中便带着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他伸手拍掉成友容的手,友容抓着没放,景伊斜睨了一眼,那目光带着三分的傲气,三分的不满,四分的寒…… 友容讪讪地收回手,改抓住他的手臂,她的手指带着烫人的热度,与他冰凉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热一冷,一温一凉之间,仿若有电流在两人间流淌。 友容没有觉得什么,只感觉景伊在夏天摸着好舒服呀,她拉着他向旁边的大树下走去。 边走边说:“咦,学院允许你们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进来吗?” 景伊平淡而又不悦的开口:“谁是无关紧要的人?” 友容望了眼他后面,这才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云朵,知道云朵不待见景伊,不禁加快了脚步。 这两人刚才撞在一起了?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这时候周楚从那棵树下走到这颗树下,他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友容,笑呵呵地道:“喝水吧。” 还不待递给景伊。 友容直接点头,转头把接过发水递给景伊:“你喝水吗?”说着还把水的瓶盖拧开。 周楚眸光落在那瓶水上,微微一闪,从他第一次见到成友容,她就是跟这男生在一起,只是之前,他没有那种想法,现在看来成友容跟他的关系不简单。 他转头瞥向旁边的女生,她坐在树下的花台上,一张脸一直笑意盈盈地对着面前的少年,似乎她的眼中只有这个少年。 周楚突然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呆在这里。 云朵看见这一幕,眉头一挑。 她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嘴角一直带着冷笑。 四个人,四种心思,有些复杂。 友容心里画圈圈,总感觉这氛围怪怪的,她该怎么破。 三个人都是她的朋友,先从认识开始吧,友容指着周楚对景伊介绍:“这是学长,周楚。”转头对着周楚道,“你们见过的,他是我朋友,景伊。” 周楚率先招呼:“你好,景伊。” 景伊微微颔首,眸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友容知道景伊最不耐烦和人交际,更不和不熟悉的人说话,她生怕他不高兴,急忙道:“刚刚我不在宿舍,可能云朵接到电话就去接你了,我的新舍友就是云朵哦。”抬手看了眼时间,正是两点过,她又问,“你在飞机上吃午餐了吗?” 云朵见成友容的眼里现在只有景伊,气得头晕眼花的,她恶狠狠地瞪了不争气的成友容一眼,转头就离开。 周楚随后也走了,他想着有些话以后再问也行,人家大老远的来看成友容,怎么好在这里守着。 两人一走,友容觉得空气都清新不少,关键是那种气氛,感觉要命。 友容又问了一遍:“你饿不饿?”刚才他没有接她的水,友容见他背包两旁没有水瓶,于是带着景伊向远处的服务社走去。 学院里面没有小卖部也没有超市,只有军人服务社,类似于小卖部,货品不,但是该有的生活用品还是有的。 周楚走到半路回头,望了两人一眼,只见两人并排而走,亲昵地说着话,成友容几乎靠近了少年的脸。 阳光透过大树,洒在两人的身上,落下点点斑驳。 这一幕,阳光不锈,岁月静好。 周楚不知道是何想法,总之是有点小情绪。 两人并排着走,友容边走边介绍,一路都是她在讲话,景伊静静地听着。 他其实很喜欢友容说话的样子,她总是仰着一张小脸,笑意盈盈,眸中盛满了星光,不停的张口闭口,仿若一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却不显聒噪。 后来景伊才知道,她眸中为什么有星光,那是因为她喜欢同他说话,心情好的时候都会带着那样的光芒。 整个校园很安静,大抵都在午休。 偶尔有几个兵从两人身边路过,有认识的跟友容打招呼:“这是你弟弟呀?”目光落在景伊脸上,两眼一亮。 095 带景伊吃泡面,缘由 友容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黑了脸:她看起来老吗?为什么要说是弟弟! 又有一男生过去,笑着招呼:“你弟弟来啦?” 友容笑得很敷衍:“嗯嗯,我弟弟。” 景伊撇头:“不曾想你挺受欢迎的。” “自然,我这人的人缘向来很好。” 景伊都懒得拆穿她,是人傻钱多人家冲着钱凑上来才对。 到了服务社,友容推开门走进去,笑着问:“你喜欢吃什么方便面?” “我……吃面包。” “别挑剔了,方便面有几种口味供你选择,但是面包没有。”边说边给自己选了一盒老坛酸菜牛肉面,蓦地想起上次他也说不吃面,她转头道,“你试一下吧,泡面……还可以的。” 说完,给景伊选了一瓶橙汁,再拿了其他的一些零食,边选边嘀咕,“看遍了整个服务社也选不出一个上了十块的零食!”真是……朴素。连个卫龙辣条都没有。 景伊的目光落在她拿着的面上,皱着眉头:“你中午也没有吃饭?” “吃了!”友容答道。 “伙食很差?” “那倒不是。”又理所当然地说,“我没有吃饱,你都不知道,自从第一次我说少要点餐之后,那个后勤兵后面每次给我打饭都少得可怜,那么多兵在我背后盯着,我也不好意思去加饭……”真后悔第一天为什么要说“少一点”的话,哎哎哎。 景伊:“……”忍了忍,白皙的手指戳了下她的脑袋,“你是猪吗?” 友容捂着被他指点的脑袋,睁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你才是猪!训练这么辛苦,能不多吃点?” “我是说,你没有吃饱不知道说?笨!” 友容翻了一个白眼:“我不要脸啊!” “你要脸现在就别吃泡面!”说着,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泡面,走到结款的地方。 友容重新拿了一盒,追上景伊。 结款后,两人端到一旁的餐桌上,友容边撕开调料包边皱眉盯着两碗泡面凝思。 好落魄。 她居然带着景伊吃泡面。 都被她混成这样了! 好想暴富! “有泡面没有火腿,差了一点东西。”说着就待进去拿。 景伊道:“我不要垃圾食品。” “泡面不是垃圾食品了?” “不是你让我吃的?” 友容嘿嘿尬笑了两声,自己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加,咳道,“其实,泡面比火腿肠要好一些。” 友容走回来,端着两碗泡面就着服务社的开水泡好,泡面的香味四溢, 他拿过友容的橙汁喝了一口,等了一阵,揭开泡面。 揭开的瞬间,雾气腾腾,朦朦胧胧的,友容见对面少年的脸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烦躁和不满,现在,带着温和清恬。 他低头,首先尝了一口,接着眉目渐渐舒展:“好吃。” 友容扶额:“你没有吃过吗?” “我家刘伯从来不允许我吃这个东西。” “娇气!”友容也揭开,吃起来,边吃边感慨,还是自家老爸好,从来没有限制她这些。 所以体会不到景伊现在吃泡面的“幸福”。 景伊吃完后,在零食里面翻翻找找,拿出牛肉干,咬了一口又吐掉:“真难吃呀,还拿出来卖!” 友容抢过来:“谁稀罕你吃了。” 自己也尝了一口,确实难吃。 景伊见她眉头都皱紧了,突然笑了,这一笑,如日之杲,带着华光。 友容偏头,不动声色的移开眼,不敢看。 心头暗骂:妖孽呀~妖孽! 景伊的目光落在远处,想起刚才云朵说的话,又想起友容和云朵在一起,突然问:“你知道云朵的哥哥吗?” 友容从碗中抬起头,脑中浮现出一个如云雾般淡淡的身影。 “知道,除了我以外,小时候跟你最要好的就是他了。” 但是她没有多大的印象,毕竟“上辈子”她连云朵最后怎么样都不清楚,何况是她的哥哥。 景伊目光一暗,如海之深,带着点压抑的说:“是啊,那时候就属他跟我最要好,我们无话不谈。”他的声音不同以往的清澈淡然,这声音带着点点的温柔,连带着目光也柔和了几分,像是月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的,泛着水光。 “我们一起打游戏,一起看书,一起下棋,一起画画,一起吃饭……然后有一天我们睡在了一起。” 友容眨眨眼,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可对面的少年却消了声,脸上只余一片寂寥。 友容等了一阵,见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没了?” “没了。”景伊勾唇,看着友容的眼睛异常认真,除了八卦兴趣浓烈,他没有看出其他的情绪。 他唇角带着一抹刻薄的笑意,“可不就没了,你还想有什么。” 友容无语:就这样的话,云朵也不至于这么厌恶景伊。 对方没了谈话的兴趣,友容也不能逼着呀。 但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友容心头揣测,如猫爪挠。 这感觉不好受,就好比你洗澡洗到一半,突然停了水; 看电影到关键时刻,没了电; 小说看得正起劲,没了更新; 干柴烈火只差最后一步,来了姨妈~ 能把人给憋屈死! 景伊挑着一块水果干,漫不经心地吃起来,心中却如云海翻腾。 怎么会没了! 那一晚打游戏到半夜,两人倒在一张床上对付了一晚,准备第二天起来再战,结果还没有起床,两人便在一串骂声中醒来。 是他爷爷的声音,指着他大骂:“混账东西……” 尚在迷蒙状态下的他,被爷爷这一声声“混账”给骂得有些晕。 爷爷见他一动不动,操起旁边的键盘就给他打下去…… 键盘断裂,散落了一地,他头晕得不得了,血也从头上流了下来。 如果说景爷爷骂的那一声让他有些懵,那打他的一下,便是让他不可置信。 因为自小景爷爷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句重话。 然后便是云家人冲进来,骂骂捏捏,哭哭啼啼地带走了云倾,从此后,云倾出国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云家人也恨上了他。 消息虽然封锁,可此后,他却感受到家族人的冷淡和厌恶。 096 掰不弯的直男被误会 这些人,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可最让他在意的莫过于他的爷爷,为什么他要这样看他,他半生风光,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可爷爷却轻易的相信人家的说辞。 那一下敲碎了他对他所有的依赖。 那时候他是高傲的,烈性的,叛逆的,索性一直没有解释,就这样淡淡的过着…… 可正常人的反应难道不该是友容这种吗? 直白白的问“没了?”。 随即,又开始疑惑,或许是面前这位神经粗,所以没有完明白? 景伊垂眸,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却不想再说什么。 他抬头,桃花眼中的水光一闪而逝,最后盛满了笑意:“我回去了,你好好训练。” 说完起身。 友容一惊:“这就要走了?”故事讲半截,就走了!不带这样的啊! 可这事她也不能强留呀~ 友容顶着大大的太阳,依依不舍地把景伊送到学院门口,站在围墙里面,委屈巴巴地看着少年走出去的清隽身影,觉得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寂寥、落寞。 友容眼睛一酸,想跟着一同出去。 她想,她一定是被排长逼的! 果然不能让人探望新兵!不然好委屈好委屈的。 如戏精附体。 想回家。 想跟着一起走。 这根本不是学校啊不是学校,就是一座地狱、一座牢笼、一座围城~ 带我走啊~ 突然想起这一片地区人迹罕至,外面哪里能叫到车? 不仅没有车,外面是大太阳,连树荫都没有! 这样走能成? 万一中暑可就不好了,这家伙病娇体弱的! 友容顿时一激灵,想了想,拿出电话给周楚拨过去。 …… 景伊走了很长一截,步伐不疾不徐,带着高傲。 周楚从后面开车过来就看见这个少年走在路边,周身都在阳光中,像是一个发光体。 他把车停在少年身边,转头对着景伊道:“上车吧,我送你。” 景伊侧目看向车上的男人,他虽然很黑,但不可否认很帅气,身上带着的是一股正义之气,是女生喜欢的那种。 他也不跟他客气,拉开车门跳上去,车上开着空调,瞬间驱散了他一身的热气。 “地址?” 景伊大大的眼睛一眨,突然勾唇,斜睨了眼旁边的人,漫不经意地说了景园的地址。 周楚听见这地址,心头一惊,脑中已经闪过无数的想法。 他一直以为成友容说景伊,是说的他的名,没有想到“景”就是他的姓,如果说姓景还不代表什么,那么景园呢? 只这两样,足矣证明他的身份,京城景家在京城的地位无可比拟,最重要的一点是,面前这个这个少年竟然没有对他隐瞒…… 他几个意思? 景伊头靠在后面的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在太阳下走了一阵,还真有些头晕。 周楚本想说点什么,瞥了眼后视镜中的少年,没有再说话。 车程比较远,周楚在刚才得知他的身份后,不敢生出把人丢在路边让他打车回去的想法。 只安静地开车送他回去。 …… 友容回到宿舍,刚刚跟云朵缓和的关系,因刚才景伊的突然出现,和她“见色忘友”的行为,再次冷了下来。 友容为避免尴尬,刚才在外面转了好几圈。 后面想上厕所,没有办法了才走上楼,将将推门,就看见云朵坐在床沿玩手机。 友容刚松一口准备悄咪咪地过去,云朵从手机中抬头,叫住了她:“舍得回来了?” 友容嘿嘿一笑,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随即想起来,自己并不亏欠云朵,她心虚个什么劲,于是挺直了腰杆,倚靠在云朵的床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云朵,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真搞不明白,今天下午你一直都冷着脸。” 云朵冷冷一笑,站起来,跟友容平视:“因为他毁了我的哥哥。” 友容情商不高,但智商没有问题呀,把景伊下午的话和刚才的话想了好几遍,还是没有想通其中关键。 感觉还是差点……感觉。 想不透。 不想了! 于是乎,她直接问道:“怎么毁的?他们不是好朋友吗?而且那时候他才多大,能怎么毁,再说了,景伊也不是那种阴险的小……” “因为他是gay!”云朵打断她的话,低吼出声,这声音如浪花拍打礁石,很是激烈。 友容反应了两秒,两秒后,笑了。 是那种浅浅的笑,如果不是顾及云朵的心情,她倒是想大笑来着。 终于明白景伊之前说“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了……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差点感觉了,原来是这意思! 卧槽,“上辈子”比钢铁还要直的直男,掰都掰不弯的那种,被他们误会成了同性恋?! 他们究竟是怎么误会的? 因为他长得一张人神共愤的妖孽脸? 曾经闹得凶那阵,不是没有男人扑上去,毕竟他们见这家伙对女人不感兴趣,可后来那些男人的“死法”比扑上去的女人更为惨烈。 然后那货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心理阴影,开始在穿着上面把自己和传言中的自己区分,就是某明星那样,带点蕾丝的衣服,宁可反着穿也不要把蕾丝露在外面。 清一色的高定商务西装。 然后加强了身边的防卫。 总结一句话:不要惹他!他不好惹! 所以友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再说了喜欢男人怎么了? 搞基的多得是。 要说起来,她觉得景霖更像吧,温和的,文质彬彬的,她一个女人见了都想把他压倒…… 嘿嘿,想黄了~ 云朵见成友容的反应,瞬间就把火力对着了成友容:“你不相信?”她这么悲愤,这么恨,这家伙居然在笑! 还是那种赤裸裸的嘲笑! 友容的笑僵了下,刚才似乎有点不仗义,她认真的道:“当然不相信,这家伙不仅是不喜欢跟女生接触,男生中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也没有两个,你放心啦,肯定是误会了。” 云朵有些歇斯底里:“怎么会误会,我爸爸妈妈亲眼所见,景家人谁不知道这件事,你以为景爷爷现在为什么对他没有以前看重,还不是因为这件事,毕竟谁会希望景家出一个同性恋!” 097 云倾回来,喜欢她什么 友容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跟你说了不是,别瞎想啊。” 云朵轻笑,一把挥开她的手,带着嘲讽:“你怎么这么笃定?你又不是他!” 友容挑眉,想起景伊上次跟她的约法三章,一双凤目带着笑意,她淡定地转头对着云朵道:“因为他喜欢我!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女人!”说着还挺了挺胸脯,生怕云朵看不见她的女性特征。 云朵嗤笑,眼中不屑:“你倒是心大。”景伊喜欢成友容,她怎么看不出来! 利用还差不多! 把她卖了还给人数钱的那种! 不想跟成友容这缺根筋的人谈话,云朵甩门走出去乘凉。 …… 车驶到景园门口,景伊跳下车,门卫瞧见是他,心头虽然疑惑,小少爷怎么突然回来了,没有接到通知呀? 这坐的什么车…… 谁送小少爷回来的? 景伊不管门卫心头的小九九,好看的桃花眼眼尾上扬,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大门。 门卫回神,赶紧依次打开大门把人迎进去,气场摆得很足,也很有气势。 就是让很多人不敢贸然靠近的那种威严之势。 周楚被这气势所震,突然明白了这少年的那点心机。 这是让他明白他和景家、成家的差距吗? 他不禁笑起来,俊眼修眉,细长的双眸闪着睿智的光芒,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景伊瞧见他的笑,心头警铃大响,这家伙……笑起来的时候似乎不是那憨傻的模样,成友容现在天天跟他见面,那怎么成! 周楚一笑后,调转车头离开这里。 去主宅的车停在景伊的面前,司机急忙下车,弯腰去给景伊开门。 景伊抬步,正准备上车,余光瞥见了一抹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背后不能说人。 说了一天的人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说惊悚不惊悚。 他吓得不轻,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停住脚步,回头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人,云朵的哥哥——云倾。 怎么回来了? 心中虽然惊悚,面上还是一贯的风淡云轻。 下面的人只静静地站在车后面,三年多不见,他长高了也长壮了还白了一些。 周身带着疏离冷清。 瞧见少年望来的目光,云倾抬头对上景伊的眼,少年的容貌更甚以前,那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似醉非醉,叫人心荡意牵,穿着休闲,不是什么特别的衣服,可套在他身上,却备受瞩目。 少年在见到他的那刻,那本来闲散的气质顿时一变,整个身体都绷直了一般。 云倾对着他,唇边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景伊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一步步走下去,气质冷峻,喜怒不惊,让人生畏。 走近后,这才看清楚他的面貌,他早已经脱了那种浑然天成的稚气,五官依如记忆中的精致。 脑中那些关于他朦朦胧胧的记忆突然深刻起来。 景伊突然笑道:“你回来了?” “是啊,一个人呆在那边无聊透顶。” 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外面的暑气尤盛,景伊扫了眼车:“一起去吃饭吧,景园的饭还是不错的。” “好。” 两人上车,车一路无阻碍的开到了景伊的洋房。 门口的人一见是小少爷回来,还没有回神。 门口的人立即上前,还是晚了一步,景伊已经推开门,景伊瞥了眼后面:“有什么好吃的?有没有的橙汁?” “有的,有的。”门口的人赶紧回道,走之前看清了景伊身后的少年,顿时有些磨牙。 “端两杯过来。” “是。” 景伊走进去,把背包甩在地上,走到米黄色的沙发边,没有形状的倒下去。 还是他的沙发柔软亲和,睡上去都能做一个好梦。 沙发确实软软的,把他的身体陷进去。 云倾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眼中都是难掩的笑意:“你不怕我过来?” 景伊仰着头,黑发滑开,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他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大丛水晶吊灯,不在意地笑了笑,没有好气地回:“知道你还来。” “你还是老样子,”云倾呵呵笑开,“我们好几年不见面,想见见你。” 景伊没有搭话。 云倾转身仔细地打量着房间,这房间跟几年前无差别,只是原本空着的墙面上挂满了手绘稿,被装裱得很精致。 他瞧着墙面上挂着的画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手绘,画得不错。” “成友容画的。” 云倾一顿,没有说话,扫过墙面上的画,这些都是家装设计的手绘图,色彩明丽,构图紧凑,内容温馨,看得他也想拥有那样的小家。 她画得很棒,还被用心的装裱后挂在墙上,倒很符合房间的整体风格。 “你对她倒是很在意,”想了一会,他接着问,“你喜欢她?” 景伊理所当然地回:“嗯。” 云倾笑了笑:“为什么?” 景伊想也没想,清澈的声音冒出来:“简单。” 他仿佛很懒,也没有搭话的兴致,只是陈述这个事实。 只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云倾身形微微一颤,喉结上下一滚,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看墙上面的手绘图。 一阵无话,不一会,外面就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云倾瞥了眼外面,对着少年道:“需要我回避吗?” “随便。”景伊吸一口气,伸手扯过一个抱枕抱在胸口。 刚刚闭上眼睛,外面就响起脚步声,接着几个人冲进来。 是景伊的二叔带着人进来了,对了,景伊是有二叔的,不仅有一个二叔,还有一个常年没有见面的姑姑和爸爸。 先说这个二叔是景伊爸爸的亲弟弟,虽然人已经到了中年,但在外貌上继承了景家人优良的基因,看上去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可惜,白瞎了一张好面相。 聪明是聪明,但从小到大也没有用在正业上,整日胡吃海喝,盘算的都是景家那庞大的财产。 每次把景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拿他没有办法,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喜幺儿。 这个二叔是景爷爷的小儿子,虽然景家不是普通的百姓之家,可景爷爷最是宠爱他,只是,他到底不争气,再宠爱,也不能把这景家交给他啊,那不是把景家拱手让人? 所以把目光放在了孙子辈,好在有一个很出息的景霖,可惜…… 好在还有一个景伊。 ------题外话------ 人已废,一万啊一万~ 098 热闹的景家 这个二叔五一节的时候追一个女明星去了国外,所以没顾回景家为难景霖和景伊,这次听说景霖在国内,景伊又回来了,而且景伊还在门口跟好基友碰了面,不仅见了面还带回了住处,所以带着一帮人赶了过来。 才一进来,景常华带着人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屋中的少年,他眼睛四处一转,在沙发上又发现了景伊。 哈,两个人居然在一处。 真好! 他对着跟在身侧的人示意,穿着西装的两人从他身侧走出来,一人立在云倾的身后,堵住了去路,一人站在景伊躺着的沙发面前,显然也是怕景伊起来。 景伊见到这一幕,突然笑了,是那种凉凉的笑意。 景常华走过来,扫了眼身后跟着进来的景霖和刘伯,高声道:“还以为这孩子考上了京城最好的大学,能为咱们景家争光呢,你看看,才刚夸他,就没有一个正行,和老相好聚会呢~” 景家这一代的孩子很少,出息的也就景霖和景伊,他家那个……还是个蛋。而他爸爸没有看中他的意思,他必须着急呀。 这话没有丝毫的客气,让景霖和刘伯直皱眉。 特别是最后一句,什么叫老相好啊! 景伊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他好像中暑了,头晕! 刘伯讪讪地上前拦着景常华:“先生,这……”小少爷最不喜欢有人在他的地盘闹! 这人都冲进人家屋里来了。 景霖走进来,穿着一身修身的衬衣,文雅矜贵。 他心情很复杂,知道景伊高考成绩优异,考上了国内最著名的大学,他很欣慰,还很高兴,比他自己进世界一流的大学还要高兴。 他疾步靠近沙发,目光首先落在沙发上的景伊身上,少年的身体陷进沙发中,胸口处抱着一个几何图案的抱枕,他闭着眼睛,眉头轻蹙,对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肌肤细腻,只面颊有微微的红。 景霖瞬间呼吸急促,为什么脸颊是红的? 难道? 他目光瞬间瞥向房间中另一个少年,云倾。 云倾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眸光带着潋滟的水光。 景霖的心如泼了一盆冷水。 他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他不该—— 不该在少年青春懵懂的时候,一次次地教他、诱导他,如何喜欢一个男生! 景常华见景霖的神态,更加得意了,以长辈的身份开始嚷嚷:“小伊呀,不是二叔说你,你这孩子也真是不识好歹,你爷爷盼着你回来,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就整这一出,怎么对得起你爷爷!”见景伊动也不动,上前逮着景霖的手道,“你看这孩子,说他他还不听了,你这个做哥哥的不管他呀?” 景霖回神,垂目瞥向自己手,神色不善。 景常华嘿嘿笑了两声,收回手,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你嫌弃老子,老子还嫌弃你娘炮呢! 妈的,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鸟! 见这边没有什么突破口,景常华走到云倾面前,伸腿就是一脚踹上去:“都是你这个混小子,毁了我家小伊和景家的名声,必须让你们云家出面解决这件事!” 云倾被人固定在中间,所以刚才结结实实地挨了景常华一脚。 他动也没动,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景常华打上瘾了,见对方生生受着,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这不是刺激他,跟他叫板,嫌弃他打得还不够狠吗? 今天就运动运动,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子怎么揍人! 于是他冲上去对着云倾就是一顿狂揍,眼睛却不住地往景伊的方向瞥:看你这小子心不心疼。 凡是在京中叫的上名号的家族,哪一个没有听说过景家小少爷景伊,他这辈子都怕摘不掉“同性恋”这个名声了,即便是成绩优异又如何? 景霖现在已经长成,他动不得,还动不了这个景伊? 以后想要继承景家的产业,难,好好的呆着吧,安生的做这个小少爷! 刘伯上前去拉云倾,护着他:这孩子,别人打他,他怎么不吭声呢? “刘伯,你做什么?”景常华一脚踢空,瞪着刘伯。 刘伯眉头拧成一团,声音有些急:“把孩子给吓着了……”等会云家的又来大闹该怎么办? 景常华连云家的小子都敢明目张胆的揍,还怕刘伯? “你最好是放开,肯定是这小子带坏了我们家景伊,败坏景家名声,你还不让我揍?今天就算是把这小子打伤了,他云家也找不上我,之前他老子就说了,以后不再和景家来往,这算怎么回事,感情他老子在放屁呀……” “滚!”景伊低吼一声,把手中的抱枕扔出去,正好砸在景常华的身上,抱枕没有什么力道,也砸不痛人,但景伊已经坐起来,盯着景常华的目光幽深如海,看不见任何的波澜。 他目光把屋中的人扫了一圈,冷冷地说道:“你们部都给我滚出去!” 声音虽冷,但他的气息却很弱,屋中的人大半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我是你二叔!”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刘伯,“这是你刘伯,从小带着你长大的,你居然让他滚?” 心中却很激动:哎呀,这孩子终于有反应了! 景霖看着坐在沙发中的少年,他背脊挺直,板着脸,显然已经到了怒极的边缘,景霖毫不怀疑,若是他手中有一把枪,会把在场的人部都打死。 部都……滚是么,也包括自己吗? 景霖紧紧地捏着手,想走出去,又怕二叔为难他。 景伊见屋中的人动也不动,从沙发上起身,赤脚向楼上走去。 景霖的目光落在少年那一双如玉雕刻的双足上,白皙精致的玉足踩在古朴的地砖上,那么的让人心动。 屋中的几人以为他不会再下来,而他们追上去,似乎有点那个…… 正面对面思考的时候,景爷爷听到这边的动静和自己的医生赶了过来,看见屋中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099 景伊和景爷爷之间 满屋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任由他打量。 景伊不在。 景爷爷的目光落在云倾身上,看见少年低垂着头,心中比景常华还要恨他这副样子。 这就是为什么他极力撮合景伊和成家友容,他真的怕呀…… 怕这孩子重蹈覆辙,跟他妈妈一样,是个同性恋。 不管自己这不中用的儿子说多少景伊的坏话,又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他心头的那根刺来自于景伊的妈妈。 那个美丽如妖的女子。 谁能想到她喜欢女人呢? 喜欢到连怀着身孕都要为一个女人殉情…… 景爷爷喘着大气,手不停的颤抖,一根根青筋冒了出来,他恨恨地瞪了眼云倾,吹胡子瞪眼了好一阵,旁边的私人医生怕老爷子喘不上气,赶紧走到他背后给顺气,顺便扶着老爷子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景爷爷对屋中的人挥挥手:“出去吧。” 景常华眼睛一转,急忙道:“可是这……” 景爷爷目光一扫,满是凌厉之气,景常华顿时噤声,委屈巴巴地看了自己老子一眼,恋恋不舍地走出去。 景爷爷对着云倾招招手:“云家小子,你过来。” 云倾走过去,礼貌地唤了一声:“景爷爷。” 景爷爷审视着他,目光不善,他半生权势,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没有经历过? 光看这孩子的神情,他就明白了一个大概,固然他家景伊有错,这个云倾又会无辜了吗? 结果还被云家反咬一口。 只是他性格使然,向来有错误,不喜欢在别人身上找原因。 两个孩子发生什么事情,他会首先骂自家的孩子,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家的孩子要教育,别人家的,他也要说说! 景爷爷开诚布公,直接道:“爷爷也不是不欢迎你,但你才一回京,就先来到这里,爷爷也怕你父母有意见,现在见也见过了,你就先回去吧,以后也莫要再来。” 这话可以说很直接了,还带着威胁的意味。 若是这小子不识时务,那么他就让云家该尝尝得罪景家的后果。 话一落下,又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一般人都没脸再呆下去,而云倾只是微微低头,可见其忍受力。 “回去吧。”景爷爷又说了一声。 云倾抬头看了眼楼上,才抬步离开。 见人走出去后,景爷爷的脸瞬间垮下来,气得血压上升。 他绝对不允许景伊跟他妈妈一样,那个坏他景家名声,为祸景家两代人的女人! 他抬头看向楼梯口的方向,而景伊站在楼梯口,也正好朝他的方向望来,爷孙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失望的、期待的; 深沉的、伤心的; 决绝的、麻木的…… 老者的目光饱含太多的情绪,一点点麻痹着少年的神经,蚕食着他的理智,他很想问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不信他; 为什么要这样想他; 为什么不能把他当做小时候的景伊…… 他还不够优秀不够努力吗? 可是,这都是为了什么? 片刻后,景伊抽回目光,眼眶微红,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只静静地转身走回房间。 彼此心照不宣地不谈论这件事。 等下面彻底安静后,景伊晕着头,从冰箱中拿出刚刚放的冰毛巾,把毛巾敷在被今天太阳晒红的脸颊上,躺在沙发上给肖帆拨通了电话。 “你什么时候来京城?” “大哥!现在是六月份耶,才刚刚放假,就算是提前来学校报到,我也不能提前那么久吧!”顿了顿,肖帆又问,“你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景伊忍着头昏,另一只手按了按一边的太阳穴,想了片刻,“你帮我调查云家,特别是云家少爷云倾以及云倾的父母,这几人有谁跟景家人来往密切。” 今晚的情况与三年前的多么相似,只是那天的人还要多些,他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捉奸在床”。 这么拙劣的手段,这么明显的局,他不相信景爷爷看不透。 可是最终,他没有听他解释,只顾安抚云家,坐实了他喜欢一个男人的事。 想到自家爷爷不信他,他又烦躁地说,“算了。”然后掐断电话。 景伊扯下冰毛巾,脸上还是火辣辣的,想来今天下午在太阳底下晒久了。 …… 周楚回去后刚刚赶上饭点,他给友容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然后叫上成友容在树下畅谈人生。 友容首先对他帮忙送景伊回去表示了感谢。 周楚客气了一番,表示真要感谢以后就请她吃饭,然后切入正题,问:“你跟他关系不错啊,你喜欢这个人?” 友容一顿,心头觉得很荒谬:“唉,怎么会,你别瞎说,我们是朋友而已,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伙伴!” 周楚笑起来,一双眼睛在微黑的面颊下显得更加的黝黑,以前在招收成友容的时候,他就调查过成友容的资料。 成家大小姐。 因她本身没有什么大小姐的脾气,加上她长得也不是他心中以为的那种千金小姐长相。 所以从来没有想过成家是什么概念,可是今天见到了景园,见识到了景家培养的后代,他可以随意,可以亲和,也可以散漫,但无法否认,他偶尔散发出来的高贵和气压是那样的惹人艳羡和自卑。 站在他的身边,不管你多么优秀,他只静静地站着,便可以把你比下去,让你感觉自己低落如尘。 周楚瞥了眼旁边的成友容,她黑发落在白净的脖颈间,有些被她撇在小巧圆润的耳后,这样的她比平日多了几丝优雅和高贵,是跟少年不经意间散发出来如出一辙的气场。 周楚脑中一片空白。 成家大小姐…… 面前这人可不就是如公主一般高傲矜贵的大小姐吗? 不对—— 刚才她说什么? 她不喜欢那个少年吗? 他心头涌出点点希望,咧嘴笑起来:“不是最好了,这里毕竟不是一般的大学,不允许学生谈恋爱的。” 100 友容被虐 友容转头就看见他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暖,眼睛细长,却因笑容带着点憨实。 周楚才一笑完,想起下午成友容对那人的态度,心头有些赌。 说起这个,友容就有兴趣了,她问:“那有的高中就谈了的呢?” “反正进来这里别谈,就算是谈了也不要被上面发现。” 友容哦了一声,看向周楚的眼睛:“那你这种呢,年纪也不小了吧,如果不准你们谈恋爱,难不成一直单着?”周楚之前就是其他军营的兵,后来被这边招收进来,成了特种兵一员,年纪已经二十出头了。 周楚神色自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先单着吧,遇见、遇见合适的就谈呗,领导也是人,不会太过计较的。” 友容斜睨着他,笑道:“哦,原来是双重标准。” 周楚挠头,再次跟着笑,露出一排牙,傻大个似的。 …… 这一天在这样那样的一出出插曲中度过。 忙碌而又疲惫。 就连友容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在训练场跑步。 跑着跑着,周围只有她一个人了,接着从对面白蒙蒙的迷雾中走出一个人。 步履虽然从容,友容却觉得他也很疲惫,还有些迷惑和彷徨。 渐渐地近了,友容看见是景伊,他穿着黑色的修身衬衣,在一团迷雾中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 摸索着向她走近…… 友容的心突然很闷,很难受,她走过去,紧紧地抱着他…… 友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抱着一团被子,枕头上是一片不明水渍,友容把它归为汗水! 毕竟这大夏天,她抱着一团被子睡觉,能不热得出汗吗? 友容被这个梦弄得憋屈了好几天,她弄不明白,她梦中怎么会出现这个人……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发誓,她白天没有想他呀! 这几天连排长都看出她不对劲,要知道平日这丫头训练最积极,像是打了鸡血,每天四点半起床,还有几天是四点起来…… 这几天精神萎靡,如霜打的茄子。 有的兵打算早起,在这个女兵面前炫耀一番体能,顺便虐一虐她,让她不要这么“猖狂”,看见没有人的训练场有些方…… 不是说早起就能见到女兵吗? 童话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清晨,几个晨训的兵路过友容的身边,笑着招呼:“成友容同学,你动作不对!” 友容恍恍惚惚地低头一看,训练的动作是有点不对。 在学院难得一现的阎队从大树下走出来,叫上明显不在状态的成友容:“你跟在我后面。” 友容抬头飞快地望了他一眼,还在疑惑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想到今天是周末,他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还没有想完,阎队走到自己的车旁边,等着友容。 友容虽然一脸懵,但还是跟上,刚准备拉开车门上去,阎队的车已经从她身边擦过去,阎队很酷地盯着后视镜甩了一句话:“跟上!” “什么?”有没有搞错,她跑步,他开车? 关键他这意思是要她跟上她跑吗? 毛病呀! 在训练场转了一圈,学院中大半的兵都看见成友容跟疯了一样扑哧扑哧地追着阎队的车跑,看样子不像是阎队带着人训练,而像是……寻仇。 跟着那辆车直出了学院门口,友容见他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有些不想走了。 她眯着眼睛,实在不清楚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偏又好奇,于是又跟了一截,然后这人开车,向学院一旁的山林冲去。 学院附近有一座山,是供兵平日越野操练用的,就是绑着沙袋子跑几公里,就是跑的这山,但新兵还不常训练这项。 虽然不陡,但那路确实不怎么好跑。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半个小时过去了…… 友容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她喘着粗气,停在后面不走了。 她又不是运动员,来长跑来了? 好气呀! 友容掐着腰,喘着粗气。 阎队把车倒回来,停在她的面前:“这就受不了了?” 友容翻了一个白眼,已经没有搭话的力气了:你来试试? “你还真是废柴,连这点训练强度你都不能忍受,你呆在这里有多大意思。” 友容:“……”不想搭理他。 友容自我安慰,她在排里面已经很优秀了。 “觉得自己现在挺出息了?” 友容依旧喘着气。 某队语重心长:“你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你要知道,你是我要的人,以后会面对更大强度的训练,出任务时,随时可能面临各种危险的,若是你不能坚持,不能把自己训练成一副钢筋铁骨,你还是早点回去做你的大小姐的好。” 末了,又加了一句,“你比你妈妈差的很远。” 说完就转身准备上车。 友容叉着腰,出了声:“喂……” 阎队停顿了一下,也仅仅只有两秒,两秒后转身上车。 背脊坚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正准备开车,友容走上前,趴在车窗上,把头伸进去,拧着眉说:“队长,你没有带过女兵,难道没有跟女人接触过吗?” 阎队看着她,少女的脸庞红扑扑的,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俊朗的面容一动不动,松开了手刹。 友容还是没有动,趴在车窗上,笑嘻嘻地开口:“哎,你是不知道,女人总有那么几天嘛,这个时候,真的很脆弱啊,你还让我跟着车跑,真是冷酷呢……” 阎队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整个脑袋都冒进车里了,不敢突然把车开走。 呵,她这样像是脆弱娇滴滴的样子吗? 友容乘势拉开后面的车门,钻了上去,学着景伊的小样,歪倒在后面的座位上。 痛死她了! 若不是知道自己是个纯洁的孩子,她还以为自己怀孕了呢,小腹上有铁一样,下坠似的疼。 阎队从后视镜瞥了眼成友容,就这么痛? 他把车开走,留下一路的灰尘。 …… 101 友容肚子痛,成远误会 云朵以为成友容因为她那天说的事情有些担忧,心想着,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放开的好。 还没有安慰好友容,云朵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她哥哥已经回来,云朵捏着电话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回来了吗?” “是啊,这孩子还想见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 云朵眼中突然放出光:“哥哥既然已经回来,我也回来,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鬼地方,妈,你让爸爸接我回去吧!” 她跟成友容不一样,成友容来这里好像挺开心的,但她却是家里赶鸭子上架,不得已来这边,算是“壮丁”。现在哥哥已经回来,家里也不需要她这个女人在部队中打拼了。 而且才来这里没有多久,她就晒黑了好几圈,以后出去,她怎么跟那些名门千金比,最关键的是,她这副德行,如何敢出现在景霖哥哥的面前。 想到景霖她又纠结了,因哥哥的关系,云家和景家面上好看,但实际上,景家因这事在京中颜面扫地,怎么会如之前一样看待云家,景霖哥哥会因为这件事而不喜欢她吗? 她喜欢那个人已经好几年了,从豆蔻之年,她在宴会上见到那人便喜欢上了,从此不可自拔。 那时候他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浓眉大眼的,端着酒杯正在跟人谈话,那谈笑风生、游刃有余的模样,极其吸引人。 似乎感觉有人在看他,他转过头瞧见是一个小丫头,便对着小丫头一笑,那一笑让小丫头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那个小丫头就是云朵。 她仿佛听见了心花绽放的声音,后来她总是偷偷关注他,发现他温文儒雅,平日喜欢蹙眉,嘴角紧抿着看上去比较严肃,又感觉他很忧郁…… 电话那边云朵的妈妈不做声,两人兀自沉默了一会,云朵妈妈才开口安抚了云朵一番。 云朵被拉回思绪。 想着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回去就好,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过去见他了,可惜了她的一头长发…… 要不等白一些了再去见? 这边云朵兴高采烈地挂断电话,看见友容灰头土脸的进来,也没有之前的嫌弃。 友容今天跟着阎队围着学院周围跑了一圈,虽然只有一圈,但身上这样,外头太阳又大,如何受得了,现在脸颊红扑扑的,心跳噗通噗通的,连抬步走进来都费劲。 捂着肚子,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成友容不说话的时候自带气压,云朵居然有些怵,不敢惹,瞥了床上的成友容一眼,想着不碍她的眼,心情很好的去了打靶场。 她想着在走之前,她再虐虐那帮新兵蛋子,让他们瞧不起女人,哈哈哈。 才刚刚睡着,电话就响了起来,周末可以拿电话,虽然如此,但训练也不能懈怠,所以排长给他们安排得有任务。 友容捂着肚子,没有睁眼,顺手接起来。 “容容呀,你什么时候放假回家?” 是成远,友容有气无力地说:“哦,爸啊~” “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肚子不舒服……” “你肚子为什么不舒服?吃坏肚子了?” “不是……”友容有些扭捏,“你别问了,就是不舒服。” 成远听见这话,根本没有往女性生理的那方面想,他作为男人,对男人的那点b数可以说是很了解的。 这丫头身体一向不错,现在突然这副语气,还生怕他多问…… 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首先止不住的紧张,脑中无数个念头闪过,忍不住又多想了几回。 之前这丫头说喜欢一个男生,该不会是? 有了吧! 成远赶紧阻止自己往这方面想,可这想法是能阻止得了的吗? 他小心地问:“你去检查没有?是不是……” 友容沉默,虽然是爸爸再问,毕竟是父女,友容脸皮再厚也不好跟成远说。 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当时她没有认真上生理课,见下面有血出来惊呆了,只顾慌乱地拉着成远告别,大意就是,我可能不行了,以后都不能陪着你,你就好好的跟成友好成友奕过吧…… 当时成远吓了一跳,以为受什么刺激,问了半天,友容才说了缘由。 记得当时成远脸色古怪,好一会才从房间里摸出一包卫生巾递给友容,这包卫生巾还是唐艺的。 他说,“没事,你用上这个,每个女生都会有。” 只有那么短短的一句话,年纪不大的友容却是懵逼了,她爸的意思是:她不用死了? 对着说明书研究了半天,用上了,感觉好舒服,能蹦能跳的。 过一会才发现,这东西怎么这么不禁用,还是会把裤子给弄脏,而且贴着好痛,难道是贴错了? 她反着贴好,嗯,终于正常了~ 还是挺经用的。 “容容,你说话呀?怎么了?可千万不能瞒着爸爸,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拉回了友容的思绪。 友容问:“解决什么?” 成远支支吾吾:“就是你肚子……肚子不舒服的事情。” 她大姨妈来了,成远怎么解决! 友容忍着剧痛:“你打电话到底是什么事嘛!” 刚才跑没有这么痛,现在一休息,就感觉很明显了。 “你放假不回来?” “我没有暑假,不回来。” “你的行李已经到了,怎么这么多?” 友容离开乐城到时候,把行李让小表叔的助理搬过去,她当时说,过段时间给她寄回去就成,估计是行李到了,成远才给她联系。 “知道了,你让人放我房间就成,我有空就回来,先挂断了啊。”友容说完,正准备挂。 成远又婆婆妈妈的开口:“你身体若是不舒服,先去医院,受了委屈也要跟爸爸说,爸爸不会骂你的,你知道吧……” 友容莫名其妙,敷衍地回:“知道了。” 这落在成远的耳中,听出了那么一丝的委屈和急躁,成远眼神一暗:“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得空了来乐城看你。” 这一下把友容吓得不轻,她赶紧坐起来:“你别来啊!我又没有生病,就是肚子不舒服……”他去乐城不就是穿帮了? 看看,这都慌了! 成远更加确定友容使被人给欺负了,他神色不善:“好,就这么定了。” 说完挂断电话。 102 艰难的请假 怎么就定了! 友容兀自凌乱了一会,捏着电话,手指颤抖地又拨过去,那边没接了…… 友容又赶紧回:“您别过来了,这大夏天的,跑来跑去多辛苦……” 等了几分钟,那边没回,友容又打过去,还是没有人接。 忍不住再次发了一条:“您别这样啊爸,拜托接电话……说话!” 犹如石沉大海,友容哭着写:“不然我请假回来?”指导员会给她放假吗? 新兵一枚,又还在众人的“仇视”中…… 好难! 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再难都要试下,不然,成远去学校一打听知道她来了这军校,乖乖,那可有得受! “叮”的一声,好听犹如天籁,友容赶紧拿起来一看,险些没真的哭,只见上面写着:“刚去厕所了,你哪天回来,我派人去接你,不说了啊,我开会。” 友容满头黑线:不带这么大喘气的! …… 就在友容思考着如何请假的时候,成友好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友容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简直有点惊悚,这源于成友好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上次打电话,就是在乐城的酒店,差点让她跟着被流氓抓…… 友容脑仁跳了跳。 接听了。 “我假期来乐城,你给我找一个地方住。” 娇气又蛮横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友容的感觉脑仁又跳了跳。 “成友容,说话!” “不准来!” “我不管!” 友容冷哼:“你来做什么?” “要你管?” 对于这种孩子,友容难得费精神,直接挂断,但这次成友好很执着又打了过来。 友容很想关机…… 但也怕这丫头跟成远串通一气,只好接起来,平复情绪说:“我要回来,你还去乐城做什么?见男朋友?” 成友好声音一下子拔高:“别瞎说,我可没有你早熟,”默了默,语气低了些,“下学期分文理科,我想要报文科,我妈非要我读理科。” “哦。”原来是为赌气去的。 成友好念的学校是她曾经念的那所,著名的贵族学校,高一下学期就会让填表,高二上学期开学正式分文理科,唐艺性格强势,成友好遗传了她,分歧在所难免。 不过另友容意外的是,这次分歧估计有点大,大到让成友好给她打电话,并想去乐城…… 为了不让自己穿帮,友容更加坚信要请假回去的想法。 挂断电话后她忧心忡忡地盯着上铺的床板:她能请到假吗? 虽然是军校,但也是封闭式的管理…… 不过,景伊都可以进来,是不是她也可以出去的…… 就一天,校领导会通融通融吧? 友容心里有些没底。 …… 大姨妈刚完,友容就急吼吼地去了指导员办公室,做什么呢? 当然是请假。 每个连队都有相应的指导员,相当于学校的班主任,平日负责连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教育学习,文化活动,评优评先等,当然与平日的训练也密不可分,总不能部队和军校中总是训练吧,就算是个聪明的娃长久训练下来也会变憨傻的。 所以得训练得和文化、娱乐相结合,平日也注意观察,哪个娃的思想最近有点偏,好做做工作,及时纠正。 指导员办公室有人,她等了一阵见里面的人迟迟不出来,她又着急回去训练,遂敲了敲门:“报告——” “进来。” 友容走进去,目光首先落在指导员身上。 他是个中年人,国字脸,比较白皙,个头不高,坐在办公桌后面盯着电脑。 他抬起头笑着招呼:“哦,原来是我们连的女兵,你找我什么事?”他是知道成友容的,上次测验,拿满分的那个,第一次拿到满分的卷子,他吓了一跳,以为是手抖给打错了,专门拿来比照了一下,确实是不错,思想觉悟挺高,什么时候开大会,他要好好的表扬表扬。 友容心头一喜:这指导员看样子挺好说话的呀! 友容开口刚一说缘由,就被指导员严词拒绝:“我知道你上次成绩不错,平日训练也刻苦,但新兵无特殊缘由是不允许请假,想必你也清楚。” 旁边的人赶紧搭话:“是呀,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时刻准备着,一刻都不能松懈。” 听见熟悉的声音,友容转头就看见了笑得一脸邪气的“八戒”,说起来,八戒的外号不是源于他的体型和外貌,而是源于他的名字。 他叫——朱辰京。 曾经是猪,不是八戒是什么? 这是前段时间她才知道的,他和周楚是一个队的,可以狼狈为奸的那种兄弟。 毕竟都是在名字上被自家大人给坑了,凑在一起好抱团取暖。 这时候,他添什么乱! 友容瞪他一眼,坚持说:“指导员,我有特殊情况!” “什么情况?” 友容突然无语:她什么情况,说她爸爸想她了?还是为了给妹妹填志愿? 还是说,她骗了家里过来的,家人都不知情? 好像都不行。 “我……” 指导员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你有什么情况,可以给组织上说,我们会尽量提供帮助,但请假绝对不行。”说完,继续看着友容,还带着期待。 友容还真说不出理由,纠结半天,最后垂头丧气地走出去。 指导员的话从后面砸过来:“听说你要考第一?加油哦!” 友容一个趔趄。 朱辰京追上她,叫住友容:“喂!” 友容头也不回,刚才的事情,她还记着呢! 朱辰京走上前,站在友容的身侧,显得很高,他垂下头:“小师妹,刚开始来就想请假,怎么怕啦?”他也听说了新兵连的事情,加上周楚一天在他耳边说,自然有些了解。 周楚那小子,生怕这妹子受到伤害,但这些都是新兵,他又不能做什么,而且成友容的排长何翔当初就是输了周楚一截,才被调去新兵连,只怕何翔一开始就听说了成友容是周楚招进来,所以一直没有好脸。 周楚只有干着急,平日抽时间过来带带她。 103 八戒,你的小仙女生气啦 作为周楚死党兼战友的朱辰京有些为自家兄弟默哀,之前成友容体能测试那回,正好是他送成友容和一个少年出去,少年大声地说:“她是我未婚妻——”让他记忆犹新,可这小子怕是真的上心了。 此时友容心里想:看来请假这条路是费了,还得给爸爸做思想工作。 用什么幌子呢? “小师妹,左右不过两个月时间,很快就熬过去了。”末了,见旁边的人没有啥反应,又添了一句,“忍忍吧,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楚楚每天都担心你。” 友容继续想:让小表叔给他打电话圆一下谎? 小表叔不靠谱,接到她爸爸的电话,绝对秒怂,绝对有可能分分钟就把她卖了,这么看来景伊要靠谱一些,不如给景伊打个招呼,让他跟爸爸说,最近她忙得很…… 打定主意,友容顿觉轻松加愉快,就看见对面是云朵走了过来。 云朵走近,斜眼旁边高大的朱辰京,看着友容,道:“你过来,我有话说。” 友容这才主意到旁边的八戒还没有走,她没有好气地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们有话要说,你让让。” 朱辰京有些无语:感情他刚才白说了! 还有,这是赶他走? 他知道这女孩,新兵连的“神枪手”,估计那些新兵蛋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稍微有一个射击比较准的,就称为“神枪手”。 目光扫了眼云朵微红的眼眶,他抬步离开,走的时候再次不放心地开口:“两个小师妹呀,遇到什么难题可以找我,不要憋着啊。” 云朵点点头:“谢谢。” 见人走远了,友容找到一处树荫坐下来,问她:“你怎么了?” 云朵也是被逼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想发泄又没有地方,这个地方拢共就她和成友容两个女生,电话也被收走了,只有友容这么一个货,她不找她聊找谁? “我想回去,不想呆在这里。” 友容:“那你走呀。”前两天见这丫头心情很好来着,她听见云朵在打电话,估计就是以为能回去了。 云朵瞪她一眼:“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啊!这不是听着吗?”友容看着她,等着她说后面的话。 “我……”在她炯炯的目光下,云朵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以为能回去,结果,她哥哥让她留在这里好好训练,然后爸爸妈妈也不知道怎么的,也同意哥哥的看法。 可她的意愿呢? 他们不在乎的吗?而且她好想哥哥。 都好几年没有见面了。 “算了,不说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成友容就是个二货,还不如对着树洞说还舒服些。 然后起身扭着腰肢离开。 友容望着她的背影,默默无语,她又怎么得罪她了嘛!这女人就是麻烦。 训练场边上是一排车库,朱辰京想着大热天的挺热,于是把车开到一旁的树荫下,仔细地擦洗,正干得起劲,余光中见一抹军绿色的身影直愣愣地就要朝他的车上撞去。 他抬起头,仔细一看,果然,那人似乎没有长眼睛一样。 “喂!” “喂喂——”朱辰京连忙叫了好几声,对方还是只顾闷头朝前走。 反了天了! 朱辰京操起手中的抹布朝人飞去。 云朵只看见一团黑影朝自己的脸奔过来,躲避不及,好巧不巧,抹布正中她的面颊,打得生疼。 然后……掉落,连帽子都拍歪了。 露出了一张被众兵称为女神的脸。 朱辰京目光再往上移了移,瞧见是这女人后,也有些小遗憾:怎么不是个男的,他还能直接上前约架,砸中了女的,他能约么? 啧啧啧,这女人也能被称为女神? 是不是太久没有见到女人了? 发现女人的脸色相当臭,求生的本能让他忘记了约架的事情,赶紧解释:“那个啥,我刚刚有提醒你的,你自己低着头在走路。” 云朵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一块帕子突然给她洗脸,她不气才怪,当视线下移看到车旁边半桶脏水后,整张脸都气黑了。 这是……洗车的水?! 她生得漂亮,只是皮肤有些不好,加上在训练,不能化妆又被太阳晒黑了些,如今是黑上加黑,又是一脸的狰狞,看起来离女神两字相差甚远。 “那是怪我咯?”云朵虽然脾气算好,好歹也是一个大小姐,最近又没有渠道发泄,正憋着呢,今天受到这样的气怎么咽的下。 她二话不说,奔过去提着半桶水就准备给朱辰京泼过去。 “别介呀!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等我给你泼下去再道歉吧!” “你这女人怎么不讲道理呀!” “对呀,我就是不讲道理!” 说着就对着人泼出去。 但人家毕竟是老兵,又是特种兵,新兵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只见朱辰京一个反手,便反客为主夺了桶,习惯性的动作一处,半桶水水悉数浇在了云朵的身上,云朵从头到脚,华丽丽地湿身啦。 云朵快疯啦,朝着朱辰京的车又是踢又是打的。 “你打我可以,可千万别打我的宝贝呀。”朱辰京拉住云朵,见云朵不罢手,顺势用双臂把人给困住在自己的怀抱。 其实这个动作是常见的一招,对付男人没有啥,可对方是个女人,这么抱着,就显得朱辰京很……猥琐…… 周围有不少兵,都是耳聪目明的,平日除了训练也没有一个消遣,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都伸长脖子望过来,看见这一幕之后都大笑起来。 云朵又羞又气,逃出某人的势力范围后,急忙跑了。 后面的兵笑得更凶了。 还有兵笑道:“八戒,你的小仙女生气啦。” 朱辰京这次没有顾忌,把地上的桶提起来朝那人砸过去:“滚犊子!” 周围的兵瞬间散开,边躲边对着周围的兵笑:“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快有军嫂啦?” 朱辰京见把人给得罪了,而且刚刚看见这女生眼眶红红的,明显哭过,他望着云朵的方向,没有犹豫地追出去。 可云朵早已经跑得没影,朱辰京只得打道回府。 后面一段时间他便有意无意地观察这个女生,发现她再也没有之前的积极,有好几次都被他们的排长单独留下来“补课”,朱辰京想着上次无缘无故地抱了人家,想道歉来着,可对方见着他就走,这让朱辰京纳闷不已。 ------题外话------ 写完一万的我,有气无力。 累到不想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104 吉利数字44号 有意关注下,终于在一天听见了这女生给家人打电话,在电话中委委屈屈地哭起来:“我就是要回去,如果你们不接我回去,那我就自己回来。” 说完后便挂断电话,转身便看见靠在大树上听她打电话的朱辰京,一脸的痞气。 云朵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最近这家伙天天跟着她,烦死了! 她惹不起,绕道而走。 “喂……”朱辰京唤道。 云朵不理会,加快了脚步,朱辰京紧追上去,云朵又快了一些,几乎要跑起来,后背的毫毛根根立起来。 知道一个人路过墓地的感觉吗? 就是这种,阴魂不散! 云朵的这种感觉来自于那天朱辰京的一抱。 朱辰京见她跑的比兔子还快,想到她最近的状态,忍不住给她普及知识:“喂,你知道新兵考核不合格会怎么样吗?” 云朵脚步不停。 “会被退训遣返。” 云朵还是疾步而走,头发在后面飞起。 她巴不得被退训遣返。 “那是普通的部队,但我们这里不一样,我们是军校,如果不合格也不会让你回到以前的学校继续学习,而是直接下放至其他的连队,就是那种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给部队喂个猪呀,屯个田,种个菜什么的,表现好了,有可能给破个例把你调回来,你这么优秀,肯定是不用担心,不出三五年就会调回来。” 这话成功地把云朵唬住了,她转头盯着朱辰京:“你骗我!” 大大的眼睛里泫然欲泣。 朱辰京又添了一点印象:这女孩子爱哭!惹不起。 他耸肩摊手:“不信拉倒,你尽可一试。”说完很酷地离开,给云朵留了一个背影。 成友容刚才从对面训练场跑过来,打算叫云朵一起去吃饭。 刚才那番话,她也恰好都听见了,不禁“瑟瑟发抖中”,她看向云朵:“不是吧,我们是女兵还要被下放去……喂猪?”友容懒得连自己都不想喂,还喂猪? 见都没有见过! 云朵跟她一起抖:“在这里谁把我们当成女的了?” 友容点点头:“还真是。”平时都把她们当成男兵在训练。 没有做好还要被排长“留堂”,还有那句,“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话,简直是激励人心呀。 “那怎么办?”云朵瞥了眼她的双腿,嫌弃地开口,“你能不能不要紧张!”害她跟着一起抖。 两人的担忧不在一个层面上,云朵是想回去,被告知不仅不能回去,还有可能让她这个千金大小姐去偏远的地方喂猪!她不怕才怪! 而友容是怕丢面。 她本来就很在意这个事情,也为之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之前还觉得没有什么,想着肯定会过的,刚才被八戒一说,又想到平日训练的成绩,还真有那么一点害怕。 “我不紧张呀,就是……有点担心第一天说出去的话。”整个新兵连都知道她夸下的海口,这玩意,说能拿第一就第一吗?当人家白多号人是废物呀! 云朵想起她事先做的保证,也为她默哀。 望着对面墙上挂着的“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的标语,两人抖得很一致。 “就这出息!” 得,自己还不是一样的出息!友容摇头:“我跟你不一样啊不一样,我是主动来的,你是被逼的。我要是不合格多没有面子,不说了,吃完饭赶紧的去训练。” 云朵被朱辰京这么一吓,再也升不起打退堂鼓要回去的心思,只得好好的跟着友容去训练。 “你说我们考核那天会不会来大姨妈?” “别说了,我很怕。” 友容:“刚才谁还说我出息来着!” …… 友容等到周末,拿着手机第一时间联系了景伊,让他帮忙圆谎,就给成远说她暑假不回家,继续在跟导师忙课题,让成远不用担心,她没有出什么事情,两个月后就回家里。 景伊答应了,当天就给成远说了这个事情,后面成远没有再提去乐城的话。 友容想得果然很对,景伊出马,一个顶n个成友容。 两个月的时间飞速而过,新兵训练的内容就是那么几项,单调又繁重。 转眼到了新兵考核,凌晨,众兵在一段急促的哨音中起来,下去集合,想到今天考核,有的人则很高兴有的则很紧张,还有的想到大家马上就要分开有些不舍。 总共只有一百二十多名新兵,只有两人因为身体缘故,被迫退伍,其余的人都正常参加。 友容还以为考核分成几组,或者有的项目是排与排之间进行比较,然而她想错了,整个新兵连一起考核,多科目连贯考核,大家都被编上号,就跟高考一样。 红外线感应出结果,不用人计时,比较公平。 考核队列、五公里、手榴弹投掷、卫生与救护、夜间基础射击、400米障碍等16余个课目。 这些课目连续练了三个月,大家早腻了,要合格比较简单,要拿优秀就比较难,据说这次考核,排名前三的兵大头照可以挂在“龙虎榜”一个月的时间,被这里面的兵异常看重,所以这次考核无疑是激烈的。 友容心里有些没底,她跟云朵相反,她体能没有问题,但最烦的就是队列和射击,原因是什么呢,她没有耐心。 你想想一个排的人站在那里,不停地左右转,向前向后转,烦不烦;还有射击,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往往就是一整天,手酸眼花,腻不腻! 考核即将开始,友容放眼望去,曾经她还在队伍里看见了一两个鲜肉,三个月的时间过去,鲜肉、帅哥什么的不见了,清一色的板寸头,黑瘦黑瘦的,一个个庄严得很。 大家站得整整齐齐,上面站着一排领导,旁边还有记者已经拿着长枪短炮对着下面的一百多名新兵。 友容收回心思,按照号站好,她的号很“吉利”,大红色的44号,贴在前胸和后背。 之前建设了许久才淡定的心态,在看见这鲜红色的44号之后一下崩了。 ------题外话------ 猜猜猜,友容能否拿第一~ 105 用障碍跑征服你 于是,在第一项列队,才一开始喊口号她就慢了半拍,一拍没有跟上,连着影响了后面的两三下,这在整齐的队伍中极为突兀,宋参谋站在军区旅长的身边,连连皱眉。 何翔的脸黑了又红:这成友容是成心的吗? 最简单的列队也会出错! “这个兵昨晚没有睡好?”旅长大人目光精准地看着成友容,对着身边的阎队说道,脸上的表情莫测得很。 身边的人没有搭话,旁边的镜头赶紧挪开,不敢对准这出错的…… 他们的目的是要报道做得好的,偏偏这44号站在中间,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好在第二项是友容的强项,就是400米障碍跑,对人的爆发力、耐力、速度、灵敏度和协调性都有极高的要求。 这个项目被老兵戏称为“小地狱”,虐哭了一个又一个兵,友容觉得这项目起起落落很符合人一生的道路,是什么阶段该什么姿态,她打一开始就练得很认真,也在周楚那里学到不少的技巧。 加上当初觉得很难,又偏偏激起了她的好胜心,着重把精力花在这上面了。 刚刚第一项出错,友容这一项必须突破才行,友容合计着,扫了眼平日训练的场地。 连准备后,只听号子一响,整个障碍训练场一下子就活了一般,所有的兵都朝着目标奔去。 只见有的兵还在平地跑,有的已经跨过壕沟了…… 友容眼中只有终点,只见她身姿轻盈,快速地通过一个个障碍,只在攀上壕沟的时候困住了,毕竟身高有限,壕沟的高度是按照男兵的标准设置的。 友容想到这上面浪费的时间心头有些打鼓:完了,怕是不合格。 不行,一定要合格呀!不然白来了! 友容咬咬牙奋起一跃,使出洪荒之力,跳了出去。 结果友容竟然是这组最先到达终点的,她弯腰看过去,还有的兵困在壕沟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大家觉得这人真神,居然在2分内完成了项目,优秀呀! 可这人瘦瘦小小的,看不出特别,难道就是因为小巧,才反应灵敏的? 旅长瞧见这抹瘦削的身姿,正准备对着旁边的阎队夸两句这个兵,目光落在了那鲜红的44号上,想起刚才列队的那一幕,顿时被噎了下。 在接下来的几轮中,也出现了好几个跑得飞快的,但耗时都跟友容差不多。 友容心怦怦直跳,她觉得自己这心态不对,不能再崩了,一定要努力争取上龙虎榜,还没有建设完,赶紧又进入了下一个考核项,因障碍跑很耗费体力,所以下一项便是比较不耗体能的卫生与救护,这个项目她也没有什么问题,熟练得很。 接着又是一大队人浩浩荡荡的向打靶场走去…… 上午的项目中除了400米障碍跑会耗费较多的体力,其余的项目没有多少动作。 射击成绩出来后,就是大家吃饭休息的时间。 大家疲惫地向着食堂走去。 云朵400米障碍跑虽然不合格,但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就算是去喂猪,她也认了。 才刚走出去,两人便被一堆兵给围住了,众兵目光炯炯地盯着成友容。 友容在这些火辣辣的目光下有些慌:糟了,这些人该不会是逮着机会来嘲笑她的吧,毕竟看她上午的成绩,离之前夸下海口的目标有些远呀。 要知道第一项就出了岔子,所谓一分之差,排名就差了许多…… 完了,她的脸呀! “啪啪”的,等会会被打肿吧。 友容瞅着斜后面的空隙,准备开溜。 突然另一个排的兵,逮住友容的手臂,热切地说:“战友,教教我400米障碍啊,你咋跑得那么溜?” 友容记得他,他可是这次龙虎榜的大热门人选之一。 友容懵逼着,眨眨眼看着他。 又有一个人把友容身边的空隙给堵住了:“就是,你可别藏私呀。” “对啊,给我们分享下经验呗。” 说400米障碍是小地狱简直是夸了它,完就是一魔鬼,把他们虐完一遍又一遍,今天考核他们都瞧见了成友容跑,顿时惊呆了,居然有人能跑那么顺利,除去壕沟的那几秒,人家妥妥的拿这个项目的第一,那成绩简直傲视群雄啊。 细看下,这人还是他们笑了三个月的女兵,想到自己的成绩,顿时就笑不出来了,但心里又痒痒的想来取经。 交谈中发现,许多兵都有这种心思。 于是,大家干脆一起上。 新兵们都星星眼望着友容。 友容心头大喜,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刚才的疲惫顷刻间散去,顿时觉得自己的腰杆都直溜了。 “其实这个吧,并不可怕,恐惧的是自己的内心,这些障碍就是要我们克服一切的艰难险阻,不惧一切向着终点出发。刚开始的一百米跑,你们最注重什么?”友容边说边向食堂走去,一群人仔细听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速度……”有人接话。 “爆发力!” 友容瞪了他一眼,说道:“不对,当然是节奏……” 云朵瞧见她嘚瑟的样子,无语至极。 远处的阎队看见这一群人中的成友容,薄唇勾起淡淡的一抹弧度,摇摇头:她几斤几两重?还敢给人传授经验了! 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跟她妈妈比可差远了。 阎队想着和几个长官向着另一边走去。 …… 下午,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友容除了第一项,其他的成绩都是优秀的,而云朵除了射击是优秀,400米障碍不合格,其余的部都合格,算下来,友容的综合成绩不错,但只勉强排在前面,离第一名也不算远……只差了二十几个到三十名。 不算太糟,对得起她连日来不敢懈怠的训练。 听完自己的成绩后,所有的兵都趴在地上起不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今夜的夜色很美,晚风柔和似絮,浮云轻柔如绢,朦朦胧胧的月光如水倾泻,像一道无边的瀑布。 何况还有明亮的灯光照耀,让璀璨的夜空更加明亮。 众兵突然安静了下来,望着上方的星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6 再次请假,第一名 友容感觉自己已经废了,紧紧地依偎着云朵。 突然有些想家。 好在后面分完连队授衔后就会给新兵探亲的时间。 毕竟以后会被分在哪里、有没有什么规定、容不容易见面还不知道呢。 他们这边分连队其实不难,基本上之前是哪个连队派出来的新兵排长,他带的兵就会去哪个连队。 当然还有两种特殊的人,一个是在某方面特别优秀的,会根据个人的特长、爱好、专业等被单独分到相关的连队,比如有武术特长的,就会被分到特务连;还有一种特殊的,就是此次考核不合格的,基本上不授衔,意思就是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之前朱辰京的话纯属吓唬两人,那是普通的部队,他们这是军校,一般不合格的兵,学校不要的就直接遣退。 所以,两人是白担忧了一阵。 但两人又急了,因为所有的兵都有了归属,就她们两人还吊着,无着无落的。 …… 有了归属后,很多兵都请假回家,但给的期限只有两天,友容突然想起景伊的生日是在这几天的18号,她过生日的时候,景伊都过来给她庆贺,现在轮到景伊过生日,她若是不过去怎么能行! 为什么把他生日记这么清楚,源于小时候她总是搞不懂农历和阳历的区别,她一直以为景伊是在中秋后过生日,可每次没有到中秋,这家伙的生日就过了,她为了弄明白,便给记住咯。 原来人家的生日离中秋远着呢。 现在这时间不好请假呀…… 相当于人家是请15、16号,她就要请17、18号。 反正现在还没有给她划分连队,友容想着试下再说,她拿着条子再次扣响了指导员办公室的门。 进去后,友容标准的敬了一个军礼后,说了目的。 指导员打量她半晌后开口:“今天是15号,你的分配明天就会下来,那两天是你要去新连队报道的重要时间,你不早点去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说的友容有些心痒,她眨巴着眼睛问:“指导员,方便透露我会被分配去哪里吗?” 指导员一笑:“别瞎打听,都是上面根据你个人表现安排的,等下午我们还要商议,你请16、17号,18号肯定不行。” 友容不干了,走上前可怜兮兮地望着指导员,有些“摇尾乞怜”的意思在里头:“不行啊不行,我就要17、18号回家,这两天对我很重要,今天和明天我都可以训练!” 这两天谁让她训练了! 指导员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的面孔一摆,威严就出来了。 友容立马退后了一步。 “不像话,你马上就要授衔,将是一名合格的军人,有你这样的军人吗?站没站相不说,军人的第一要职是什么你都搞不清楚!”说着瞪了一眼面前的人,“理解的事情你要服从,不理解的你也要服从!” 友容垂着头,没有搭话,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不服气地盯着后面。 “你还敢委屈了?” “不敢!”友容气鼓鼓地说着。 这语气分明就是委屈的语气!指导员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不近人情。 想了想,还是觉得他没有很过分! “别以为你这次拿了第一,你就可以骄傲!” 友容诧异地看着他,眼中难掩惊喜,她不禁上前一步:“指导员,你说我这次成绩第一?我听了成绩的呀,排名不是第一。”差得不远,二十几个呢。 指导员见她的模样也笑了:“这次成绩要算上10%的内务整理考核,还要算上之前20%的理论成绩,你思想觉悟挺高,怎么在请假的事情上这么不通透。” 内务成绩是他要求加上的,这帮臭小子,他早就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了,开始过来的时候,宿舍都是乱七八糟的,教也教不不会! 内务整理不好的兵不是好兵! 当然得算考核。 友容一喜:难怪,她就说何翔排长怎么不来嘲笑她,原来如此。 这么说她可以上龙虎榜咯?! 想想就很惊喜。 友容见他一副有商量的样子,又靠近了一步:“指导员啊,不是我不通透,主要是就那两天有事情,我保证18号立马回来,然后马不停蹄地参加训练。” 指导员笑了,随即扁扁嘴,显然不相信的样子,在友容再一次软磨硬泡下,指导员想到了自家的女儿,他大手一挥签了条子。 友容喜滋滋地拿着条子回去收拾东西了。 因只有她们两个女兵,所以宿舍应该是不会搬的,她和云朵的东西都没有动,云朵已经请假回家见哥哥了。 友容也赶紧收拾了几样回家用的贴身东西,便去训练场继续训练。 少了新兵的训练场,显得安静、有序许多。 友容走到400米障碍的训练地,突然跑过去,一下子跳入了壕沟,再一下从里面翻身起来。 一次之后,她又跳进去,再起来…… 反复地练习着。 第n次跳进去后,上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阴影,友容抬头,便看见了一张在阳光下的笑脸。 是周楚。 “你专门训练这个是不行的,很耗费体力。” 友容想爬上来再说话,她仰望着人说话太累,岂止刚刚松了劲,加上跳得有点多,现在有些疲软。 周楚叹口气,抓住她的手臂把人给提了上来。 两人坐在旁边的墩子上,一大一小,背景看着很和谐。 “你怎么不回家?” 友容喘着粗气:“我已经请假了,过两天就回家!” “你很棒,真的拿了第一。” 友容有些不好意思,谦虚了两句:“哪里哪里,都是他们承让了。” 周楚笑出声:“这第一也是你该得的,这帮新兵估计脸都被你打肿了,就没有见过哪个新兵有你努力,你分了连队后,也要好好的训练,如果照你这段时间的状态,一年后,就可以申请进我们队,保证能进来。” 友容两眼放光,周楚所在的队伍才是整个学院的核心所在。 飞龙特战队,那是院兵的梦想啊梦想。 友容赶紧点点头。 两人围着障碍场和打靶场又训练了一会,才一同去食堂吃饭。 周楚的战友见到成友容,都比较好奇,传说中拿了第一的女兵呀,那帮新兵是有多废物,居然让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拿了第一! 哈哈哈,简直笑死了。 …… ------题外话------ 哈哈哈,也算是第一了~ 107 关于友容的归属,回家 没有等到出被分在哪里的通知,友容在16号晚间就背着包包回了家。 这边友容上了车想到回家能见到老爸一派轻松加愉悦,而指导员的办公室里关于成友容的归属问题却再次吵了起来。 学院人不多,一共有4个连,由于学院是校队合一的办学模式,这4个连相当于普通院校的4个学院。 如今几个连长坐在一起,目光炯炯地看着特战连的连长。 “我们连是特种作战连,就算她是第一,但也是理论课占了优势,体能方面比起男生还是差点,又是女的,我要了没用。”看了看旁边指导员阴沉着的脸和上方宋参谋高深莫测的表情,特战连连长转了话头,“在哪里都是为了服务人民……” “你不要,我需要,这两女兵都不错,我们连队就需要这种女兵。” 指导员皱眉:“放在你们连队,似乎有点……” “指导员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连?”不就是偏向于后勤嘛!没有后勤,整个学院跑得动吗? 指挥连队的连长发言:“这成友容是阎队点名要的兵,我不敢带。” 侦察连长发话了:“我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就当其他的兵一起带,只是有一点啊,抗揍就成。” 指导员眉头拧成了川字:拢共就两个女兵,还要被你们揍! 这事吧,还得看阎飞,对了,这人呢?开会总是不在。 指导员望着旁边的宋参谋,宋参谋挑眉。 宋参谋望着几个连长道:“你们还挑上了,这次有红头文件下来啊,咱们培养他们的目标是什么?‘政治强、武艺精、懂外语、会带兵’的高素质特战人才。” 几人一听他要说理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宋参谋只好直接道,“这成友容哪一点不符合要求?理论课,人家拿第一吧!懂外语,人家是名牌大学的学生被我们挖过来的,高考英语成绩一百四十多,就外语你们说得溜吗?到时候参加一个国际比赛,难道去别的学院掉人?丢不丢人,她这次体能考核成绩也不错,要我说放在你们任何一个队都埋汰了人家。” 几个连长一听,顿时炸了:宋参谋你什么意思! 没有见过这么抬高学员埋汰自己连队的! 再说,一个女兵为什么拿第一,你心里面没有一点b数吗?生生加了一项内务考核,还有理论成绩又给占了20%! 30%的比例呀! 以后若是上了战场,政治理论能救命? 而且这届兵都是从校园直接招过来的,跟以往从其他部队过来的兵没法比。 …… 自然这些友容还不知道,她背着简单的背包,欢天喜地地回了成家。 “黄叔!”友容从车上一下跳到门口,从里面喊道。 黄平吓了一跳,转头便看见是大小姐站在他的后面,笑语盈盈的样子,看起来心情很好,似乎比上次见到时长结实了不少。 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骄傲的孔雀,凌厉又霸道,上次回来,看着低沉又抑郁,这次看上去,英姿勃发,气度非凡。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黄平笑着招呼:“大小姐回来了,快进去吧,都在等你呢。” 友容点头,大步走进去。 才一进屋,几道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友容好心情地一一招呼:“爸爸,唐姨,友好,友奕。” “诶!”成远应了一声。 “累了吧。”唐艺笑问。 “切~”成友好翻了翻白眼。 “……”成友奕抿着唇没有搭话。 成远上前,赶紧接过她手中的背包,反手递给了阿姨。 阿姨接过去,收了脸上的笑容,提着轻轻的背包转身上楼,心头鄙夷:这大小姐,总是带着东西出去,不见带任何东西回来,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以后嫁人了可该怎么办咯,婆家不嫌弃才怪。 看成远能一直这么宠她不。 成远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又在友容的小肚子上停留了好一会,见她面色红润,气色不错,把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成远虽然是个糙老爷们,但也很在意自己闺女的一点点细节,回神后首先发现了友容的头发:“你怎么把头发剪短了?” “很热,剪短了方便,”说着,摇了摇头,笑问,“难道我这样不好看吗?” 成远又看了一眼,女儿这短短的头发,灿烂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睛,多像她母亲,怎么会不好看? 他点点头:“我女儿当然好看。” “爸!”成友好不满了,叫唤了一声。 唐艺偏头看向她,皱着眉,对成友好这种行为颇为不满。 成友好在唐艺的眼神中有些烦,马上就要开学了,跟唐艺斗争了一个暑假,也没有确定该报什么科,一想起这件事,心头就是火。 一家人入座,桌上摆满了一桌菜,有麻辣小龙虾、辣椒炒嫩牛肉、洒满了花椒粉辣椒粉的煎炸羊排…… 看着就好看,妥妥的友容口味,看来这阿姨面子做得很到位嘛,知道她最喜欢川菜,最喜欢那份麻辣,最喜欢那红红绿绿的辣椒。 可惜…… 学校繁重的训练,为了各学生的身体健康,食堂清一色不见辣椒,嘴巴能淡出鸟,好不容易习惯了,今天晚上也不能破戒啊! 不敢吃。 成友好瞧见一桌子辣菜,无从下筷,“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 阿姨一惊,歉意地看着友好。 唐艺再次忍不住想抽自己的女儿:这丫头的叛逆期还没有过? 成远已经习惯两母女这段时间的“互动”,他只望着友容,问:“你跟导师研究什么课题?” 友容巴拉了一口饭,囫囵不清地回:“没研究什么课题呀!” 成远看着她,友容在他疑问的目光下恍然回神:“哦,课题呀~”友容目光扫了几人,又巴拉了一口饭,“就是、就是随便、随便研究研究,导师让保密的,以后正式出来就知道了。” 真不擅长撒谎…… 成远没有丝毫的怀疑,友容所在的那所大学,曾经有人说,它的美妙之处,在于你能在里面尝试各种科学实验。 108 姐妹俩心平气和的说话 成友奕眼睛放光:“跟机器人有关吗?” “啊?”友容眸光闪了闪,敷衍地点点头,“算是吧。..” 唐艺嘴角含笑:“容容真厉害。” 成友好瞧见自家妈的态度,习惯性地唱反调,她热切地看着成友容:“姐,你是文科吧,机器人方面也需要文科吗?” 友容懵逼了:她怎么知道。 本不想搭理成友好,但几人的目光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友容无语:她怎么掺和进这母女俩的矛盾中来了。 想了想他们学校的实验室,友容认真地说:“不怎么需要,所有我都不好意思跟你们说,你们知道我们学校有着国家最顶尖的实验室,研究的课题也能与国际接轨。但是,在里面做研究的学生基本都是理科类的学生,化学系、物理系、生物系的……” 这话落在成友好耳朵里那是绝对的不怀好意,本来她就为了这个事情跟唐艺在争,抗争了整整一个暑假,指望成友容那么一点姐妹的革命情谊,结果这家伙刚刚说什么? “不吃了,倒胃口!”说完,成友好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你给我站住!”唐艺在后面吼了一嗓子,但是成友好似没有听见,直接上了楼。.. 成友好一走,唐艺也没有了心情,离开餐桌回了卧室。 剩下三人小心翼翼地吃着饭。 成远见这孩子不吃菜,给她夹了一个小龙虾。 火红火红的,友容没敢吃。 成远见她动都没动,有些恼火:得,这孩子吓得菜都不敢吃了! 不知道这女人要闹多久。 成远想到这段时间这个家,自己也没有了胃口。 他走进房间,不一会,里面传来成远和唐艺的争执声。 断断续续地飘进友容的耳朵里: “……能不能不要再闹!” “怪我咯,孩子面临这么重要的选择,你当爸爸的在做什么?!不为她参考吗?” 成远压低了声音:“……你能不能小声一点……” “小声做什么?你心里永远只有成友容,反正友好和友奕他们的将来,你一点也不在乎!” “……胡搅蛮缠,你说说你们闹了多久了,孩子要文科就让她读文科好了。” “说得好听,这是能随便选的吗?成友好根本不适合!哼,你果然不在乎两个小的……” “……” 记得“上辈子”也是因为这件事吵了一个假期,她当时躲在被子里天天偷乐着,就连晚上睡觉做梦都会笑醒,可现在只觉得很不舒服,友容归结于自己难得放假回家,当然不耐烦呆在这吵吵闹闹的家里。.. 成友奕坐在对面瞄了友容一眼又一眼,发现对方脸上没有幸灾乐祸,觉得有些意外。 这时,成友好站在楼梯口,看着成友容道:“成友容,你上来,帮我补课。” 友容简直有些惊悚:让她补课? 估计成友好不想看见父母为了她吵架才让她上去吧。 “就不能客气点?我是你姐。” 成友好快速地道:“那请姐你上来帮我补课!” 友容无奈起身,走上去。 友好的房间在三楼,她从来没有进去过,这还是头一回进来,里面的风格怎么说呢,就是粉粉的,很少女心,只看装修的风格就知道她是爸爸妈妈心头的小公主。 所以说刚才唐艺那番话不过是气话,没有人比唐艺更清楚,成远对三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的,只是宠爱的方式不一样,若说还有其他的,那便是因为她没有妈妈,成远便多在生活上关心了两句。 成友好坐在书桌前,她头发已经染了回来,一张脸在明亮的台灯下显得白皙光滑,少女的五官渐渐凸显精致,下巴肉嘟嘟的很显嫩,是个很好看的女孩。比她更讨人喜欢。 想着想着,友容觉得他们成家的孩子基因都不错,比如她,在训练场上,又是大夏天的,晒了那么久还是白白的。 而云朵早已经黑成了一团。 友容在房间中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她的身边。 气氛有些凝滞,友好翻着书,友容盯着她翻书。 “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 友容:“……我明明盯着书在看。” 翻了半天也没有停下,屋中只余翻书的声音,静默了一阵,友容出声:“为什么这么执着文科?” 她语气带着难得的柔和,没有嘲讽,也没有奚落,只是在问这个问题。 成友好没有说话。 友容想不透,又想了想,扫了眼少女气鼓鼓的腮帮子,突然福至心灵:“难道是因为我读的文科?” 成友好捏着书的手一顿。 这动作自然落入了友容眼中,她笑了:“没有想到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还挺重……” “因为你?想多了吧!”成友好打断她的自恋,顿了顿嗤笑道,“确实是因为你。”成友好盯着她的眼睛,“因为我想超越你,不想每次爸爸都拿你说事,不就是考了一个好成绩吗?我一样也可以!听见爸爸夸你就烦!” 友容:“……”确实是她自恋了!友容望着成友好,好整以暇的开口,“其实你没有必要的,因为……” 友好抬头看向她,嘴角带着挑衅的弧度。 “因为我无法超越!” 成友好顿时想把这人给赶出去,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正准备怼两句。 友容看着她的书,想起“上辈子”成友好似乎选的文科,只是她在文科方面确实不擅长,高考的成绩并不怎么理想,后来被送出国“镀金”,回来后整天无所事事,一天竟是跟唐艺唱反调,让成远过得水深火热般。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最在乎的莫过于爸爸、景伊,若是他们还如“上辈子”一样不顺心不顺遂,她的意义何在? 友容回忆着道,“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喜欢文科才读的文科,当时很想离开这里,加上好胜心又强,理科我成绩落下太多,就算是做题做到吐血也考不上好的大学。但文科就不一样了,我能记,记性还不错,死记硬背总是会的吧。所以一开始就是按照我强弱来选择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9 友好的选择,生日礼物 友容叹息一声,看着友好的眼睛认真道,“你还有妈妈给你选择,我当时就自己一个人考虑,爸爸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总是那几句话‘随便你、都行、你自己决定、我没有意见’,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还是很迷茫。..”友容模仿着成远的语气,这摇头摆脑的样子逗乐了成友好,她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友容。 友容继续说,“所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有人给你这么分析。这次你选择,就按照你真实的成绩和喜好来,不要因为他人的原因而做出选择,一时之气最不可取,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前途,能做主的只有你自己。” “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前途,能做主的只有你自己。” 成友好几乎第一次听见成友容嘴里冒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一时有些愣住,好一会才回神,发现人已经走了。 她急忙穿着鞋子跑下去。 楼下,成友奕还在剥小龙虾,不见成友容的身影,房间里面成远和唐艺还在争吵。 友好走到主卧门口,犹豫了一会,伸手敲了敲门。 成远拉开门,看见是友好,脸色有些不自然。 让孩子们听见他们两人吵架,还是有些尴尬的。 成友好站在门口对着两人,无比认真的开口:“爸爸妈妈,我想好了,我还是选择理科。..” 两人震惊地望着她。 就连成友奕也抓着小龙虾跑来围观。 “友好呀,你考虑清楚,不能因为爸爸妈妈这样,才妥协……” 唐艺一把推开门口的成远:瞎说什么,等会这丫头又变主意了。 成友好笑了,眼睛弯弯如月牙:“我都考虑清楚了,妈妈分析得很对,我最不耐烦死记硬背,我喜欢推理喜欢演算,我逻辑性很强,我这样的人才不上理科浪费鸟。” 一旁的成友奕张大了嘴:“没见过把自己夸上天的。” 成友好一个爆栗砸在他头顶:“现在正好让你见识一下。” 成友奕吃痛,掉了龙虾,捂着脑袋,泪眼朦胧地看着成友好,被泪水糊了的目光中还能看出那么一点“杀气”。 唐艺皱眉,捂着友奕的小脑袋:“就不能轻点?!” 友好翻了一个大大白眼:“果然老二在家里的地位是最低的。” 一家人很无语。 …… 友容站在外面,吹着小风,闻着花香,捧着电话,给景伊打。 得告诉这家伙她已经回来了。 电话没有接,友容又拨通了一个还是没有接听。 友容转身回去,这时候成远和唐艺两人已经出来了,一家人一派祥和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友容走过去,坐在一边,看了成远一眼:“爸,我只能在家呆两天,过两天就得走。” “这么赶?” “对啊。” “要我给你安排机票吗?” 友容连忙回:“不、不用,嘿嘿,我自己能去。” 唐艺诧异地望了眼,她总感觉这丫头有事情瞒着成远吗,但她是不会多嘴的。 成远想了想随口问:“后天景伊生日宴会,景家这边邀请我们一起过去,你不是早上走吧,他们是中午开席,到时候吃了宴再走。” 友容觉得很惊奇:“他们家居然有办宴会的时候。” 成友好插嘴:“景伊哥哥这次考得不错,又是生日,这叫双喜临门,景爷爷就乐呵着办咯。” 成远瞥了眼成友好,满含期望的开口:“丫头,你要是能考上景伊那所大学,老爸给你办三天三夜的流水宴席,邀四方好友前来庆贺。” 成友好一个激灵:“爸,你可别给我压力,龙生龙,凤生凤,你自个读书都不行,还指望我?” 话说得太快,才一秃噜完,成远的脸华丽丽地黑了,唐艺在下面捏了下成友好,成友好反应挺快,赶紧接上,“我是说老爸就是龙,生的我们自然也是龙,你看……姐就考得不错,我当然不能掉链子。” “这还差不多!” 电话铃声响起,友容走到外面接听。 “友容。” 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友容一窒,为什么他仅仅是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就忍不住雀跃,友容有些鄙视自己。 “你回来了吗?” 友容:“嗯,回来了。” “友容,我宴会你会来吗?” “来啊,我上次生日你都来了,这次你生日我肯定来。” “好。” 那边落下一个字,便没有再出声,友容等了一阵,那边都没有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友容问:“你……还好吧。” 景伊笑:“当然,我在想你会送我什么礼物,你不会空手来吧。” 友容哂笑:“这个……这个嘛,你喜欢什么?” 电话那头冷笑:“哈,你果然没有准备我的礼物。” 说完,那边已经挂断。 友容却因为这个晚上失眠了:她送什么给景伊? 衣服?这人挑剔,还要去买,多麻烦! 车子?又不是她的钱买的,把爸爸的车开去当成送人的礼物就有点缺心眼了! 包包、手链、护肤品……家里一堆女人的东西! 这家伙什么都不缺,她送什么? 好烦! 想不到! 不想了! …… 18号这天,晴空万里,太阳已经收起了7月份的嚣张,现在温和不少。 景园被整理一新,穿梭在里面的工作人员也是喜气洋洋。 这是景园时隔几年才举办的一次宴会,很多人也是第一次走进景园窥得其一角的风光,景家果然是有着深沉文化底蕴的世家,景园里假山楼阁亭台应有尽有,中西结合,奢华典雅大气令人惊叹。 宴会地点在景园中的礼堂举行,里面有可以容纳千人的宴桌还有单独的舞台,可以说这次宴会很壕了。 友容早上和友好、友奕做了一个美美的造型,友容还把头发给修剪了一下,请参考后世的空气斜长刘海披肩发那种,小女人气息满满。 一家到的时候,已经来了大半的客人,正谈笑风生,整个礼堂热闹非凡。 友容朝舞台上望去,只见上方是用无数的红色玫瑰花点缀的背景墙,烘托出中间粉色玫瑰摆成的两个字母形状。 “jy”。 是景伊名字的首写字母。 ------题外话------ 又快到了双十一,买买买后…… 亲,记得五星好评哦。 有吗有吗?免费的评价票有吗?给一张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0 那些传言,漫漫长夜 一边的成友好咂舌:“这又不是婚宴,整这么花哨做什么?!第一次见一个男孩子的宴会装扮成这样的。..” 唐艺忍不住暗中捏了下自己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儿,转头对着一个趣味相投的太太先是呵呵假笑了两声,然后两人说起话来。 友容蹙眉:“这不像是景伊的风格,估计是布置的人没有弄清楚。” 成远忙笑着和一旁的人寒暄,友容偏头看了一眼,这人笑呵呵的,看着像是不修边幅的中年油腻大叔,实际上这人是某个新型科技公司的老总,现在还刚刚进入这个圈子,不出彩,但友容知道,这个人不出五年就会大火,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富豪。 爸爸跟他多结交有好处。 舞台一旁是著名的小提琴家正在演奏乐曲,整个宴会虽然热闹却不显嘈杂。 成友好和成友奕已经落座了,姐弟两很无聊,友奕捧着游戏机在打游戏,一旁的友好也很无聊在观战,观着观者,就待抢过来,自己玩两把,成友奕哪里肯,两人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友容有些无聊。 龚妙妙穿着一身黄色的礼裙挽着自己的男友高弋阳落了座,今天能参加景家的宴会还是拖了高弋阳的福,不然以她们家的势力,跟景家边都挨不上。.. 龚妙妙走到正在聊天的贵太太一边,装模作样地听了一会。 这些太太从聊美容开始,然后是聊度假,聊孩子,聊男人的项目,听见有用的,便进行资源整合,明面上表示对对方的好感,回家再说给自家男人听…… 于是很多关系便这样建立了。 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八卦,这些豪门太太与市井妇女没有多大的区别,或者说,八卦的魅力简直是老少通吃。 先说了一会哪个哪个在外面养了狐狸精,那狐狸精最后还假装怀孕逼宫,后来那家太太直接把男人给赶了出去…… 最后太太们总结得一致: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地位,这样才硬气。 又说哪一家犯了什么事,被抓了,明面上是因为什么什么,实际上是另一回事,内情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这家孩子多,连累了孩子,然后众太太唏嘘感慨一阵。 说着说着见景家人还没有到,就聊到了今天的主题。 一太太说:“这景家果然不凡,就单看这宴会场地都足够壕。” 一太太又接过话头:“可不是,当初景家少爷结婚的时候更壕气呢,据说京中大半个豪门都来了,可谓是盛世婚礼。..” 一年轻的太太问:“听过,据说是一个绝世美人,只是从来没有见过?” 一知道内情的太太弯着腰凑近几人悄咪咪地说:“早就没了。” “啊?”这年轻的太太觉得有点惋惜,“生病了吗?” 那太太摇摇头:“不是,殉情而亡。” 几人都有些不懂,人家景先生好好的在国外,他的太太跟谁殉情呢。 难不成是早先就给景先生戴的绿帽子? 那太太见几人不解,得意的神色尽显,想到这是在人家的地盘,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就不好意思了一瞬,接着压低了声音道:“是为一个女人殉情。” “啊——”几个太太同时惊呼出声。 龚妙妙正准备转身离去,她对这些成年旧事可不感兴趣。 才一转身,就听见那太太继续道:“只是可惜了这孩子,才出生没有多久,他妈妈就没了,要不是这老爷子护着,焉能在这龙潭虎穴中长大,据说这孩子越长越好看,极有他妈妈的风采,倒是很少见着他,你说说这个圈子里的孩子哪个还没有被带出来过呢,有的甚至每天都出现在网上,偏这一个还是头一回出现在大家视野中,等会你们就好好看看吧。” 一太太细声道:“那这孩子正常吗?” 那太太环顾宴会大厅的布局,扁着嘴,摇头道:“不好说啊,而且之前传出,他和云家的小子不清不楚的。” 龚妙妙突然想起那天见到的少年,他有着倾城的姿容,身影清隽矜贵,举止高贵优雅,居然跟成友容在一起! 她简直怄死了! 她不就是拍了两张两人的照片吗?她们家居然受到人的威胁,业绩下滑不说,她爸爸还把她大骂了一顿,她一直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听见这番话,简直想大声地嘲笑成友容。 这样的人会是一个例外吗? 她可是很相信遗传的。 看她还得意个什么劲! 想罢龚妙妙在场中搜索成友容的身影,她刚刚看见成友容的弟弟妹妹在宴厅中,估计也来了。 才一转身,龚妙妙便看见了角落坐着的成友容。 她离得不远,就坐在几个太太的背后,侧着身子,头发已经剪短,把脸部的线条修饰得完美无瑕,外面穿着一个黑色的修身西装外套,阴影下的半张脸有些阴沉。 所以,刚刚那番话,她听得分明! 正好! 龚妙妙简直想要仰天大笑,她嘴唇微挑,踩着高跟鞋摇曳多姿地走过去。 友容坐在角落,余光中瞧见一大坨黄色的物体朝她靠近,她抬起头望过去,便瞧见是龚妙妙朝她移动过来。 友容瞧见她把自己穿得像是一个移动的礼物盒有些无语,想到上次的相遇,更加无语,她不想跟这人说话,于是起身。 龚妙妙长腿一迈,拦住了她的去路:“呀,容容,真的是你!” 友容无语:你特么穿那么高的跟鞋也能跑这么快? 她还以为只有她有这项技能。 看来高估自己了。 她点点头:“嗯,是我。” 几个太太见这边有人,惊了那么一小下下,走到场中去寒暄。 龚妙妙笑得很甜,她皮肤很白,头发染成了黄色,穿的又是黄色,明明都很不错,但整体看着就很别扭。 以为自己是小黄人么! “你男朋友呢?就是上次那个。”想了想,又说,“刚才听见她们谈话了,你别往心里面去,不一定的,你说是不是,只是——”她口气一顿,想到了网上的话,担忧地开口,“只是作为同学还是劝你一句,同妻不好做,以后可有得挨,漫漫长夜呢~多么凄苦多么寂寞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1 走错片场了? 友容反应过来龚妙妙过来的用意,无非就是奚落她兼嘲笑她。.. 她本来毫不在意的,可是刚刚她们在说的时候,她突然就想起了云朵的话…… 再环顾现场,特别是上面的玫瑰,一大片一大片的,仿佛鲜红的血。 友容突然的、莫名的就很心疼、很心疼他。 她没有搭话。 高弋阳见龚妙妙在这边说话,寻了过来,瞧见对面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女生,本着上次很不好意思的心思,对着友容点头致意:“成小姐,你好。” 友容点头,心情低落地错开两人。 高弋阳见人这副“伤心”的样子,瞥了眼旁边的人:“你又怎么她了?” 龚妙妙脸上笑靥如花,心里咬牙切齿:妈的,到底谁是你女朋友!没有见过帮着外人说话的男朋友,想分手! 这样的男朋友不分手留着过年吗?! 她紧紧地挽着高弋阳的手臂:“刚才这边太太说话,她在后面听见了不好的话。” 高弋阳狐疑地看着她,显然对她的话不相信,过了一会,才移开目光,带着龚妙妙去见其他认识的人。 有了这一出插曲,友容心情闷闷不乐地回到座位上。 …… 大多宾客一进来,目光首先落在那一片显眼的玫瑰背景墙上,差点一个趔趄:他们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这是婚宴的片场吧! 中间是什么? 骚粉色的玫瑰花! 看来这景家的小少爷果然是有一颗粉嫩嫩的少女心呀! 想起这,众人不禁在宴会搜寻云家人的身影。.. 扫了场,才在角落看见了前来参宴的云倾,嘿,两个人到齐了。 众宾客和熟悉的人客套了几句,然后在人的引导下坐好。 宴会开始前,音乐突然变得激昂,众人朝门口望去,只见景伊、景霖和景爷爷在一堆人的拥护中姗姗到来,门口处落着光,众人看不清。 进来后,才看清这一堆人。 这也是众人第一次目睹景家人的“风采”,果然是各呈姿容。 特别是今天的主角,景伊。 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传闻中最神秘的景家小少爷,一直被景家保护得很好。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姿清隽,气定神闲,面容精致也越发成熟,他脸上丝毫瑕疵,如同细腻白皙的花瓣,又如上好的玉石。 他那双眉如墨汁晕染,那双眼如三月的桃花瓣,妖娆惑人,眸光流转间灿若星辰,那鼻梁挺翘如山峰,让人想抚摸,那唇瓣粉嫩,不薄不厚,让人想要亲吻…… 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 他站在中间,被众星捧月,闪闪发光,耀眼瞩目。 突然间就让人想到了关于他的传闻和他早已经离去的妈妈,大厅中先是静默了片刻,接着在景爷爷招呼声中,友容听见了周围细碎的谈话声: “跟他妈妈好像呀。” “是啊,当初他妈妈就是这样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可惜……红颜薄命。” “哎,谁能想到她喜欢女人呢,结果,她生的儿子倒不喜欢女人,开始喜欢男人了。” “但是我看见成家人也来了,不是说两家人会联姻吗?” “是啊。” “你说今天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有那种心思,他也该藏着掖着吧。” “谁知道呢,估计是其他人布置的,我听说景家水深得很。” “就是,谁家还没有一两个糟心的亲戚呢!” “啧啧啧……” 突然场中一静,几人也住了声,向主人家的方向望去,只见景家人都看见了那面强大显眼的背景墙面。 景爷爷目不转睛地盯着墙面,接着目光一扫便看见了后面坐着的云倾。 想到刚才的闲言碎语,他气得浑身发抖,景常华激动了,很没有眼色的开口:“爸,你看看这宴会弄的什么样,这是谁布置的?!” 景霖扶着景爷爷,轻声道:“爷爷,对不起,是我做事不周。”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吧,大家都看我们景家的笑话!” 景爷爷瞪了眼自己的儿子,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景伊则明显的一愣,接着眼里涌出巨大的愤怒,恨不能上去把那一面墙给撕碎。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开始行动,才刚刚跨出一步,身边的景霖就拉住了少年的手腕,景伊回眸,斜了他一眼,眼里含着警告和嫌恶。 已经没了刚才的愤怒,片刻后,连嫌恶都没有了,只剩下平静,黑沉沉的,如一个巨大的漩涡。 景霖依然没有放手,他招呼旁边的音乐继续,然后招呼众人开席。 景爷爷也换上了笑脸,说了一通话,招呼大家好吃好喝。 气氛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但夹杂着点点疑惑:“刚才怎么回事?” “不知道呀。” “豪门是非多,赶紧吃吧。” “……” 就在众人开始吃的时候,景伊迈着步子走到宴席中间。 他气场一向很强,众人的目光都尽数落在他的身上,其实从他一出现的时候,人们就盯着他看了。 两边的千金见传说中的景少,那般好看,现在还走下来,哪里还记得什么传言不传言的,不禁背脊挺直,嘴角含笑,一个个端庄无比。 这万一……要是景少是向自己走过来呢。 云倾看着向自己走近的少年不禁站起来。 龚妙妙看见这一幕,转头瞥向成友容的方向,得意地扬嘴:看吧看吧,让你上次装,这人家正牌男友都站起来了! 景爷爷更气,胡子都在一颤一颤的:他要是敢跟那孩子说话,他以后都不认他!景家没有这样的人! 岂知景伊错过云倾,停在了后面友容的身边。 本来兴致勃勃的千金们突然变得很复杂。 龚妙妙擦了擦眼睛:不是吧? 这人在搞毛线呀! 云倾犹如力气被抽了一半,脸色蜡白,跌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景爷爷松了一口气。 友容感觉后背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从碗里面抬起头,便瞧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后。 友容纳闷地回眸,瞅见景伊大大的俊颜,吓得差点滚下去。 ------题外话------ 谢谢小可爱给的票票~ 珍藏珍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2 生日宴变成订婚宴 友容左右斜了眼,在众人装作移开目光后,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过来了?” 景伊蹲在她的旁边,友容低着头,所以众人只瞧见两个圆圆的脑袋,如同两个香菇紧紧地挨在一起。.. 景伊伸出手:“我的礼物呢?” “不是吧,你这个时候问我要礼物,再说,哪有人问着要礼物的!” “也就是没有准备?” 旁边的成友奕凑过脑袋,看着景伊:“景伊哥哥,我可以作证,她什么都没有准备!” “乖。”景伊摸了摸成友奕的脑袋,微微一笑,这笑如月亮初升,带着华光,可惜这样的笑容只有友容和友奕两人瞧见。 “那你是不是欠我了?” 友容:“……” 不等友容说,景伊满脸笑容,“你说,我把这宴会变成订婚宴怎么样?” 他的声音有疲惫、有眷恋、还有些沧桑,让友容的心缓缓地跳动,她脑袋是空白的。 突然想到刚刚听见的话,友容心头闷闷的。 订婚宴三个字又冒了出来,友容顿时炸了,她急忙问:“你跟谁订婚呀?”现在婚姻大事这么草率的吗? “跟你。” “啊?!”友容张大了嘴,差点把刚刚吃的饭给喷出来,“你别开玩笑了,我们俩什么时候是那种关系?” “我们什么时候不是那种关系,亲都亲了……”淡淡的声音,友容却听出了一丝委屈。.. 他委屈巴巴的眼神里面又含着一丝期待,贼亮,盛满了明媚,落在眉眼上的发丝软软的。 一瞬间,友容感觉丘比特的红箭射中了她,穿心而过…… 一旁的成友奕张大了嘴巴,小脑袋有些消化不了:他要有姐夫了?! 不对,成友容这个凶巴巴的女人才不是他的姐! 但景伊是他的哥哥,跟亲哥一样! 他要有嫂子了? 友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是晕乎乎的,还不待说话,景伊撂下一句:“反正你欠我的,现在就还我吧。” 他语气笃定,说完便拉着友容站起来,目光扫视友容一身,伸手把她身上披着的一件西装外套取掉丢给成友奕。 外套拿掉后,景伊看见她里面穿着的烟灰色的礼裙,前后都是深v设计,上面是亮片在灯光下闪闪的,裙摆不长,更加显得一双腿洁白纤长。 景伊很满意。 友容从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合着自己是霸道总裁吗?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婚宴这种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决定。.. 不对吧,他们两人不是那种关系呀! 友容是可以反抗的,毕竟练了三个月时间,现在打趴两个景伊不再话下,可是…… 刚才听见的那番话,让她心软。 还有那句欠他的,她无法反驳。 她一直欠他的,从“上辈子”到最近的时间,她多次承他的情,数也数不清。 思绪百转,友容一时感慨自己也有想这么多的时候,已经被景伊拽到了台上,还站在最中间,就是“jy”中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台上。 少年面容俊美妖孽,女孩也被装扮得很精致,层次分明的短发,威严的凤目,让她看起来满是气场。 两人站在玫瑰铺就的台上如同一双璧人。 这女人是谁? 刚才议论的几个太太看见是这女人,面色突然一红。 怎么会不红呢,刚才那样说景家的小少爷,结果人家的未婚妻就在后面听见了…… 片刻后,又把同情的目光落在友容的身上。 真可怜呢,遇到这么一个糟心的未婚夫,以后的漫漫长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成远没有和友容坐在一桌,骤然看见友容站在台上,还以为自己喝了酒眼花,擦了擦眼睛,果然是他的女儿呀! 景伊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他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旁的话筒,牵着友容的手,轻轻地开口:“感谢各位在百忙中抽时间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相信大家已经看见了后面的玫瑰墙,是不是很美?这是我专门布置的……” 清冷微寒的嗓音缓缓响起,优雅又迷人。 底下发出一片抽气声,搞不懂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景常华惊呆了:这、这不是他做的吗?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侮辱他!这咋变了方向? 景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抬步上台。 景伊没有看他,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友容的脸上。 友容今天有化妆,修剪得宜的秀发,配上烈焰红唇,再加上深v设计的短礼裙,挤出两团雪白,裙摆在灯光中闪烁,让她看起来性感而又妖冶。 谁说友容不好看呢,在他心中谁又能比得过她。 景伊更加满意了。 “为了我的爱而布置的,我知道京中有传闻我喜欢成家的大小姐,没错,我很喜欢她,之前爷爷也说要为我们订婚,可我们才18岁,我又要高考,我想着是不是有点早?但是我有点迫不及待呢,所以今天就花心思布置了这一切,希望她能喜欢。” 他缓慢地说着,但语气坚定又仿佛穿透人心,然后回头,看着身后的大片大片玫瑰格外用力地说,“上面的玫瑰是采自我母亲玫瑰花园中的花朵,第一个字母‘j’是‘景’的首字母,后面的‘y’是‘容’的首字母。‘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我喜欢的便是她这点。” 少年的声音念出好听的句子,犹如上了年份的酒,清醇醉人。 底下的人终于回神,响起一片哗声:什么个情况? 这狗粮撒得。 但更多人觉得这不是在秀恩爱而是在作秀! 友容的脑袋是大的,也有些消化不了,偏头看去,目光正好落在那玫瑰扎成的“y”上,是她的“容”吗? 她以为是“伊”。 可是—— 她曾经看过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上面说,如果你想让谁相信你,说话的时候一般是对着那人的,也就是说,你想让甲信你的话,那么你说话的内容或者表情是对着甲的。 而现在,景伊说着喜欢她,目光却看着下面的一群京中贵胄。 “今天既是我的生日宴,又是我们从年少懵懂长大成人的开始。我希望这是个美好甜蜜的开始,也让大家共同见证我对成家友容的爱意。今天是我任性了,希望各位包涵,再次感谢大家来景园,希望大家吃好喝好,不负今日时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3 友容逃了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景伊逮着友容去了成远所在的宴桌。 龚妙妙觉得自己精致的脸一定是肿了~ 无形的巴掌最为致命。 友容顿时紧张,都忘记了她爸爸也在下面! 紧张得手心出汗,景伊紧了紧她汗湿的手:“冷气不够大么?怎么这么热?” 友容回了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呵呵~”为什么热,你心里没点b数? 景伊没有这觉悟,或者可能有点吧,但已经这样了还想怎么着,他转头笑着安抚友容,“不用担心,我去跟你爸爸说。” 友容:“……”说毛线呀!他爸爸会砍了她的! 不等真的过去,友容甩开景伊的手,如百米冲刺一般,撒丫子跑了,留下一众在冷气中兀自凌乱的宾客们…… 她是怎么做到踩着高跟鞋也能跑那么快的? 看来这是女人的必备技能之一。 景爷爷见到这一幕,突然有些热泪盈眶,自家孙子表明了态度,他也不能藏着掖着了,他在景霖的搀扶下走过去,看着成远笑得很和蔼:“这丫头是害羞了吧……” 成远嘴角狠狠抽了抽,赶紧站起来和景爷爷寒暄,目光止不住地盯着旁边的少年看。 又不能发火,只能生生憋着。 被憋着一肚子气的成远,想到自家那个不省心的丫头,恨不得把人给绑回来,这丫头定是跑得没边了吧。 不得不得成远很了解友容,友容虽然大大咧咧,虽然莽撞,虽然霸道,虽然蛮横,有时候看起来似乎没脸没皮的,但是! 没脸没皮绝对是假象。 她自尊心极强,又死要面子,关键还是怂的一逼。 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两辈子,她也不能够反应过来该怎么应付啊! 所以找了一处花好景好的地方躲着,她本想回学院的,想了想,觉得当面问下景伊刚才是什么情况、他是什么意思比较好。 作为当事人的她还是有点蒙圈的。 怎么有人可以当着这么多人撒谎,演戏,做出闹剧而不脸红呢? 这不是儿戏么? …… 友容饿着肚皮在外面等了等,太阳依旧毒得很,友容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有意思。 思索着要不要摸到景园的厨房去拿点吃的过来,这样看着好歹有点像是野餐的样子,干巴巴的等着有些无聊。 等了一阵,宾客渐渐开始离开礼堂,接着开车离开景家,友容坐在景园一处的假山上又等了一阵,才看见成远带着唐艺几人上了回去的车。 友容突然松了一口气:嗯,现在好了,成远走了,她感觉自在多了。 但是自己去问又算怎么一回事?让她怎么说,难道说“喂,你今天几个意思?”之前景伊在机场就已经警告过她,是她自己笨,没有和这人保持距离! 友容绕着一棵大树徘徊了好几圈。 瞅见自己这一身衣服,终于决定先离开这里,晚上还要去学院报道呢,穿成这样能进学校大门? 这个问题,以后在电话里头说。 友容想罢,潇洒地转身向外面走去。 才走到停车场,龚妙妙见到成友容过来,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拉着高弋阳匆匆离开。 友容扁嘴,没有心思计较这些女人的心思。 见成远的车正在等她,友容收起心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磨蹭着踩着细碎的步伐走过去。 拉开门坐进去后,小心地觑了眼后视镜中成远的脸色,扭捏地道:“嘿嘿,爸,我等你们老久了。” 成远也不拆穿她的谎言,启动车子准备离开。 成友奕把友容外套里面的电话甩给友容:“你电话一直在抖。” 友容拿起来,是好几个电话,都是一个人打的。 景伊……似乎从来没有给她连着打过那么多电话。 友容有些纳闷,她捏着电话,对着成远道:“爸爸,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直接回去了,不然太晚了。” 这丫头!“你的东西不拿?” “不拿啊。”回来两天没有带什么东西。 “也好,你们自己的事情说清楚。” “爸啊爸,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成友好嗤笑:“今天这么多人见你们上台站在一起,只差宣誓了,还没有什么?谁信呀。” 唐艺无奈地瞥了眼友好:“就你话多。” 成友奕帮腔:“我也听见景伊哥哥说喜欢你。” 友容平息了下心中涌动的气息,拿了电话下车。 电话没有再响起。 …… 友容准备回到刚才的宴会厅,才走了一截,便看见对面几个人走来,几个人理也不理会友容,与她擦身而过,仿佛她是透明的。 里面也有景伊,刚才还怒还笑还拉着她亲昵地说话,说喜欢她的少年,此刻面无表情,连个眼神也不曾施舍给她。 这冷漠的态度,这傲娇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神情,成功地刺激到了友容敏感的神经。 友容怒了,对着几人的背影唤了一声:“喂!” 景霖偏头对着一旁的西装男人说了几句话,那男人便朝友容走过来,对着友容道:“成小姐,今天的事情不好意思,是误会一场,请您回去吧,景家这边自然会给成家和大家一个交代,不会连累你的名声。” 友容慢悠悠地撇了他一眼。 抬步走上前,拦在几人的面前。 她挑眉看向少年:“你打我电话干嘛?” 景伊目光没有落在友容的身上,他似乎在看着前方,精致的面孔在阳光照耀下,完美无瑕,又带着淡漠清冷,拒人于千里。 友容呼吸一窒。 景霖金框眼镜下的眸光一闪,对着旁边示意。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上前,对着友容做出请的姿势,友容没有动,蹙眉不眨眼地盯着景伊。 景霖带着人从友容的身侧离开。 人间八月,景园的花藤繁茂、灿烂。 旁边的玫瑰园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光秃秃的枝干上只剩下了刺和依旧墨绿的叶子。 景伊的身影定格在那一大片花藤下,整个人恍惚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让人移不开眼。 几人越走越远,渐渐地模糊了友容的视线。 友容转头,向着景园的露天停车场走去。 臭小子,她才不理他呢!谁管他,一天发神经! ------题外话------ 哎,遇到一件很糟心事情,想说出来让大家一起跟着糟心下。 唉,还是算了,不说了~ 114 友容说,他是我的 友容气呼呼地坐在车上。 来的时候,他们开了两辆车,成远怕她去机场不好坐车,让她到时候把车放在机场停车场就行,司机会开回来。 友容开着车恍恍惚惚地向着机场而去,他们学院在首都机场附近,如此看来开车过去也还方便,到时候再打车过去就成。 走了一阵。 景霖见成友容的车在他们车前面有些恼怒。 这女人简直是阴魂不散的。 他看了少年一眼,淡淡地吩咐司机:“走其他的道。” 前面的司机有些无语,这是高速路呀高速路,但司机还是无可奈何地应一声:“好的。”他直觉跟前面那辆黑色的车有关系,于是降低了速度。 …… 友容开着车,思绪却飘了很远,景伊为什么不理她? 刚刚还装作没有看见她,不带这么利用人的呀。 友容捶了一下方向盘,车喇叭叫了一声。 友容仔细回想了一阵刚才少年的眼神,与其说他是注视着前方,不如说他是…… 没有注意到任何东西。 那是空洞的目光! 根本没有落在任何的地方。 友容想不透,但是直觉心头很不舒服。 直觉这东西,她也有。 对了,刚才他们是去哪里? 友容恍然回神:刚才景霖想要支走她,定然是想带着景伊去其他的地方! 不会是要带人跑了吧! 景霖这阴险的人还没有死心呢! 友容望着高速路的牌子,打算在下一个路口驶出去,然后回去看看。 这边景霖的司机刚刚找到一个出口把车驶出去,就看见不远处的那辆黑色的车,顿时无语了。 可这怎么办,总不能又上高速吧,危险不说,还要吊销驾证。 再说了,他能逆行上高速路吗? 司机打算做一回聪明人,装聋作哑,闭嘴不言。 只加快了车速,力求速度通过不引起那车上的人注意。 这时候导航还没有后面的妖孽,友容为了看路牌,开得不快,走了一截就是红灯,往旁边一瞥,发现一辆加长版的豪车也在等红灯。 这车挺眼熟。 两车肩比肩,司机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绿灯一亮,他立马开车冲了过去,可惜还是被某人盯上了。 豪车一走过,友容就看见了车牌号。 更加熟悉了,不就是上次来接景伊的车吗? 友容一喜,赶紧跟上。 景霖自以为甩掉了友容,便没有注意外面,只顾盯着身边的景伊。 少年安静地坐着,在药物的作用下,眸光有些发散,细碎的黑发垂落遮住了如墨水晕染的眉头。 他真是越长大越好看,让他怎么都看不够。 这个可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呀。 现在怎么可以不跟在他的身边? 所以刚才他说服了景爷爷,带着他离开。 景霖看得有些出神,许久后才轻轻地对少年说:“小伊,生日快乐。”声音没有以往的低哑,此刻带着点点清恬,如细水涓涓流淌。 “你跟着我,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烦着你,伤害你,甚至陷害你……”他牵起少年的手,紧紧地捏了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洁白,细长,好看得令人心颤。 景霖嘴角带着温润的笑意,“等你学会了保护自己,等你学会强大,你终有一天会发现,什么二叔,什么姑姑,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没有人可以让你伤心难过……所以,你听我的,现在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会教会你许多……” …… 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机场。 景霖拉着景伊的手,勾着唇向着检票的大厅走去。 步履轻快,看起来心情不错。 “景伊!” 几人还没有进去,就听见了后面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女声,满大厅的人循声望去,就见机场大厅入口处,站着一个穿着闪亮礼服的女孩,身材很棒,头发显得有些凌乱,给她添了一抹野性美。 景霖的好心情一瞬间没了,被愠怒取代,头也不回地拽着景伊疾步走进大厅。 友容不等景霖的助理上来,几步跨到两人身边,牵着景伊的手走到一旁,景霖望着突然空出的手,没有回过神。 友容牵着的那人仿佛没有了思想,只顾跟着人的步伐,友容停住脚步,捧着少年的脸颊,难掩心痛。 “景伊?”她颤抖地唤了一声。 少年没有应声,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眸光涣散。 “你怎么了?”友容温柔地问道,凤目中也带着难得的温柔。 友容扯了扯他滑嫩q软的脸颊:“你说话呀?” 景霖见她的动作,眸光幽深,又带着难以言喻地怒气,虽然很生气,可他走上前对着友容还是习惯性地礼貌一笑:“成小姐,请你让开,我要带我弟弟离开,你也瞧见了,他的状态有些不好。” 友容瞬间看向景霖,冷冷地问:“他中午都还好好的,能跳能蹦能笑的,你们那一会的功夫对他做了什么?他要了多少,让你如此忌惮!你们就那么容不下他?” 景霖脸上的笑缓缓收起,冷却下来的脸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迫人之气:“成小姐,这是我们的家事。” “不,他是我的。你们不要,我要。”话毕,伸手拽着景伊离开机场。 景霖愣了一瞬,对着成友容的背影道:“成友容,你这么做可有考虑后果,当真无所顾忌了不成?” 友容拽着人飞快地出去,然后没入一旁的墙边,紧紧地把少年压在里面。 狭小的空间,一边阳光明媚,一边黑暗,墙面大理石的冰凉侵入友容光滑的背脊,让友容不禁一颤。 此刻,友容几乎和他面对面,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呼吸平稳温和,浅浅地落在她的脸颊边,却让友容感觉炙热。 友容伸手抚上他的眼睛,那双本来耀眼的眼眸,现在却无神无波。 友容心痛得无法自己,她突然一笑,悄声道:“你看我们是不是在躲猫猫?很好玩的,你看我怎么带你出去啊。” ------题外话------ 还是说吧,不然快被憋死了!前段时间报考了一个驾校,报考的时候上面有一块牌子写着:“我们绝不会吃、拿、卡、要……” 然后,你们知道的,墨菲定律,最担心什么事情,就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还不是关键点,关键点是我都还没有摸到车就被问要!别提我多郁闷。 这也不是最关键的,最最最关键的是,我整整练习了一个月,其中各种等就不说了,说说最近,这个教练被举报了,重新安排了教练,然后车型不一样,(都是自动挡)但是一个是油车,一个是新能源汽车,对的点都不一样,相当于,我得重新学! 浪费时间可耻呀! 这个题外话我就发泄发泄吧,估计一会我就删除。跟成友容一样属于怂的一逼…… 115 带他离开,不够强大的他 友容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没有摄像头,友容估摸着出租车的方位。 等景霖的人寻过了之后,友容才亲昵地挽着景伊混入人群中,快速地打了一辆车离开机场。 待景霖走出来的时候,人来人往的机场广场,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身影。 他气得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墙上,墙无事,上面落在点点如红梅花的殷红。 成友容,好得很,三番四次地坏他的事! 他叫来了身边的人吩咐道:“派人去给我找,一定要找到!”若是找到还好,找不到,成家就给我等着吧! …… 刚才一时冲动,现在想起来,友容万分的后悔。 一个是,她带着景伊能去哪里?回景家?无异于把人再送回去,那她还费劲带走干嘛? 找不自在啊?! 回自个家?还没有到门口估计就被景霖的人找到了。 来个金屋藏娇?等他醒了自己走?他这个样子,她走了也不放心呀,可今晚必须去报道,还要点名呢,不然就是逃兵一枚。 二个是,她怕景霖呀,这人……看着就不好惹,绵里藏针的那种,别说她成友容重活了,就是再活一辈子也算计不过来,万一他恼羞成怒把他们成家给团灭了怎么办…… 友容不敢想,一想到就心里没边。 友容抖了一路也想了一路,从来没有这么动脑伤神过,想着想着就到了以前中学门口的路边。 友容又换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带他们去军校。 到了军校。 友容牵着人下车,望了一眼上面的红色徽章。 党啊党,就靠你收留这落魄人民了。 友容报了名字,又给景伊登记了名字等信息,没有他的身份证,站岗的士兵把景伊拦住了,友容正在想办法的时候,正好瞅见了宋参谋的办公室。 她笑道:“我带他去找宋参谋。” 听见找宋参谋的,兵以为是准备新来的兵,便没有再拦着,放人进去。 友容拉着景伊去了办公室。 里面没有人,但门是开着的,友容让景伊坐在沙发上,自个站着等,有些焦虑地转圈圈。 等了一阵人还没有回来,太阳西斜,红色的光从一边的窗户中落进来,染红而来少年精致的面孔。 友容走过去,如中午时他蹲在自己面前那样,蹲在他的面前,轻声问:“你哪里有不舒服吗?” “……” 没有等到反应,友容在他面前挥挥手,少年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如同挥着翅膀的蝴蝶,友容见他有反应,高兴地说:“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吧。” 少年还是一动不动,友容只得把人给扶着,让他慢慢地倒在沙发上,他还是睁着眼睛,以往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里,现在是一片空洞而又涣散,表情呆滞。 友容有些无力,他现在这模样与“上辈子”出了视频那事之后,有什么区别呢? 原来,未来的轨道和走向不会因她的改变而有所不同,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原因在于他的心。 他脆弱,他美好,他敏感,他不够强大,他内心扛不住打击。 这些都是需要自己慢慢的修炼,一步步地让心变强,最后所向披靡,无所顾忌…… 而景伊“上辈子”一个人修炼了多久,又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那个冷酷无情的景家掌舵人。 看到景伊这样,友容的心情浮浮沉沉,最后漫出无边的低落情绪。 她揉了揉少年温软的头发,把手轻轻地放在他眉眼处,遮住了那一抹红光:“睡吧,等会我叫你起来。” 许久,感觉到手心没有再痒痒的,友容知道他闭上了眼睛,这才移开了双手。 她坐在地上,盯着躺在沙发上的少年出神。 他还是那么好看,闭着眼睛的样子,如同安静睡觉的天使,友容除了他之外,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以前总是羡慕来着,现在看着他的脸,只觉得高兴。 景伊怎么能长这么好看呢? 好看到让她甘愿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心甘情愿地送给他。 稳重的脚步声响起,友容抬起头,便看见宋参谋拿着一沓资料大步走了进来。 友容像是看见了一抹希望的曙光。 宋参谋一进来就瞧见这副情景有些懵,一个躺着,一个坐在地上,还都是穿着华丽的样子。 宋参谋走到办公桌后面,笑呵呵地开口:“成友容,刚才侦察连的连长说你没有去报道,让我把你这个逃兵抓回来,结果你倒好,在我这里躲清闲。” 顿了顿,目光落在了景伊身上,又问,“你什么情况?” 友容站起来,言辞恳切:“宋参谋,我不是想逃,可是你看看我现在的情况,我真的没有办法……” “你还真的想当逃兵?” 友容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想训练,可是你要帮我收留他。”说完,伸手指着沙发上的少年。 “胡闹,军校又不是收容所。” 友容走过去,急切地对着宋参谋说:“应该就留两天而已,他好了就可以自己走了,你帮我带出去给校医看看,他今天中午都还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药还是怎么的,就变成了这样,刚才你没有看见,他都没有自己思想的,却还能行走,就跟梦游一样,好吓人。” 她神色着急,脸上又带着夸张的神色,就差扑上去抱着宋参谋的大腿了。 宋参谋抬起头看着她:“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点,你可以让他去医院,为什么带到学院里来。” 友容低着头,想了想说:“我们逃婚啦,他家到处在找他,送医院就会被发现的。” “成友容!” “到!”友容条件反射赶紧站直。 “说实话!” “是。”友容声音响亮,“他是景家人,我怀疑有人迫害他,把他从机场劫了过来,就这样。” 宋参谋无语,把人从机场带到这里了,还就这样? 友容见他一副不重视的样子,急忙走到景伊身边,拍了拍少年的脸颊,想让宋参谋看看这人刚才那意识恍惚的样子,连拍了好几下,沙发上的人动也未动,就像睡着一般。 116 去见老情人 她耸肩:“你看,这么打他、叫他都没有反应。” 宋参谋也怕这孩子有事,走过去检查了一番,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异常,他对着友容道:“行了,你先回去收拾,然后赶紧去报道,你看看你什么样子。我让医生过来看看,等他醒了我跟你说。” 友容笑开了,忙不迭地点头:“宋参谋你最好了。” 宋参谋无可奈何地挥挥手。 友容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办公室。 走在外面才给成远发了一条信息,大致意思是不让他担心。 成远突然回了一句:“是不是你带着景伊私奔了?” 亲爸? 嗯,是亲爸!只有亲爸才会这么了解她的做事风格。 鉴定完毕。 友容赶紧回:“景伊不见了呀?没有的事啊,您可别听别人胡说,把什么帽子都扣在我的头上。” 她料定景霖还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找景伊,要让景爷爷知道景霖把景伊给带丢了,他怎么交差,有景爷爷在上面罩着,景霖这段时间还得好好的躲着不能让人发现他在京城…… 至于其他的,比如在商业上该如何打压成家,怎么把成家团灭等等,恕友容的商业智商没有在线,考虑不到。 …… 友容这次被分在了侦察连,据周楚等人说,成为这里的正式学员后,反倒没有在新兵连的时候累,因为学院开设的课程是基础课和作战相关的专业课相互进行的。 虽然训练占的时间比较多,但基础课,比如政治、文化、英语、心理等,友容觉得她没有多大问题。 毕竟,她思想政治觉悟极高,满分呐。 放眼整个学院谁与争锋。 专业课有反劫机、营救人质、防暴排爆、野外生存、游泳、侦察与反侦察等十几个大课目,下面还分了一百多个小项目。 先不说其他的,就那个游泳,想到自己是怎么死的,她就一阵发哆嗦,到时候该怎么保持微笑训练? 友容的宿舍离办公室不远,她换好衣服,洗了一把脸,走下去的时候天色已暗,天空一片暗蓝,与黑色在做较量,最后大片的黑席卷,侵占了整个天空。 一队队排列整齐的兵正在操场上列队点名。 友容寻到新兵侦察连,喊了一声“报告”。 连长打量了一会来人:这就是第一的女兵? 连长让其入队,友容目光扫了一圈,发现都是一些熟面孔,大概新兵连有四十几人进入了这里。 整整齐齐地站成几排。 众兵也望着友容,兴高采烈的,仿佛能在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上龙虎榜的女兵呀! 我的天! 女神! 毫无意外的,云朵也在里面,友容站在她身边。 连长让报数。 众人开始报数。 一共有46名新兵。 连长背着手,目视一群新兵蛋子,开始训话:“都到齐了啊,以后你们就是一名士兵了,一定要遵守学院的纪律,一会我让班长把课程表发给大家,大家按照课程表的来,合理安排自己的训练时间,但基础课也是我们的必修项,特别是在以后的作战中,对先进技术的把握,和对人的了解,会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所以千万别懈怠……” 说了好一阵,连长又道,“平时你们的训练和学习都将有副连长朱辰京负责,”说着,朱辰京向前一步,走到队伍的最前面。 众兵望过去,只见队伍前面是一个长相不错的男生,高大,带着点点痞气。 看着很好相处,但是不好惹的那种。 云朵见到是这人后翻了翻白眼,心头不忿:居然还是一个副连长! 军校没有其他的人了吗? 其他她不知道,军校培养的就是军官和作战的人才,在学会过程中会不间断地淘汰掉不合格的人,学生从这里毕业后,大部分会去各地军区成为教官,少部分会被留下成为飞龙特战队的一员。 而能成为本校教官的学员,那是相当优秀的,所以当初何翔没有被选拔上,依然愿意带新兵,竞争激烈可见一斑。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副连长,你们的学习安排都将由我来制定,希望咱们好好配合,把侦察连的成绩搞到第一位,等会男生跟我走,带你们重新分配宿舍,至于女生的宿舍,暂时不变。” 大家各自介绍了一番,又拉歌了一阵,朱辰京才带着一班新兵离去。 此时训练场,有勤奋的已经开始围着训练场跑起来。 友容担心景伊,解散后,急匆匆地向办公室走去,才走出两步,忽地想起自己和景伊都没有吃晚饭。 现在食堂肯定又是黑漆漆的一片。 友容无语,打算去服务社买泡面。 云朵突然站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友容一惊,笑着招呼:“云朵,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云朵看着她不自在的样儿,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不回宿舍吗?等会要点名了!”今晚在宿舍看新闻联播,班上要挨个点名,是以云朵才有此一问。 “我等会就回去,晚饭都没有吃饿得慌。” 云朵嗤笑:“今天你不是参加某人的宴会了吗,怎么?景家还少了你的饭菜不成。” 友容上前一步,手臂一勾,勾住了某人的肩膀:“都饿晕了,你还说风凉话。” “诶,我偷偷带了零食进来。”云朵丢下一句闪身离开。 友容大喜,跟着云朵跑回了宿舍。 然后拿起东西就准备跑。 “你去哪?” 友容很坦诚:“见老情人。” “你靠谱一点!”云朵白了一眼她,没有理会。 友容抱着东西去了宋参谋的办公室,去后已经没了人,友容给周楚问到了宋参谋的电话。 一番周折才知道,她走后,宋参谋让医生过来给景伊检查了一番,得知要睡一阵,宋参谋便让校医把人给送到了他在学院的宿舍。 学院教职工的宿舍在训练场的另一边,比他们学生的要高级一点,虽然不大,但配套齐。 友容推开门就看见了床上躺着的少年。 安安静静地躺在铺得整齐的军绿色床上,眼睛紧闭着,似在熟睡。 117 细心的友容,欺骗 宋参谋正在换鞋子,抬头看了眼来人,道:“今晚为了他,我可是要去你们阎队那里挤一挤,他那人虽然是军人,但军务可是一团糟,之前还好歹应付检查,现在成了队长,嘿,好嘛,只顾要求你们了!”说着站起来,笑道,“这都是看你这丫头的面子,你可得好好表现呀,不然亏得我了!” 友容忙不迭地点头:“肯定好好表现!” 宋参谋走到一边,边把军帽戴上边说:“你也别担心,学院的医生来看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人给他注射了催眠的药物,这药还挺新型,能让人意识模糊,却不影响他的行动,就跟你刚才说的类似梦游的状态。” 友容还是有些担忧:“有什么后遗症吗?” 宋参谋祥和一笑:“没什么大碍,明天一早就能醒,要点名了,你早点回去吧。” 友容点头:“嗯,我把吃的给他,等会我就走。” 宋参谋点点头,端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去了另一层阎队的宿舍。 房间一下安静了下来,友容抬步走过去,站在床边,目光落在他脸上,神经质似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却有点点的汗珠。 友容收回手,把衣服口袋里的苹果、面包、肉干……一样一样的部掏出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然后把被子掀开,他还是穿着中午的西装,友容托着他的背脊,抬起他靠里面的手,逮着袖子一把脱掉,又换手,把他另一只袖子给脱掉。 他里面穿着修身的衬衣,此刻微微敞开,露出线条流畅光滑的锁骨,显得很诱惑。 友容抿唇微笑,把他轻轻地放在床上,复又抬起他的右手,把袖子卷上去,挨着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 她又拿起他的左手,把袖子卷到最上方,在手臂的肌肉处果然看见了一个小红点。 还有些青,落在白如玉的肌肤上尤为显眼,显然在注射的时候景伊曾用力反抗过。 友容放下他的手,去卫生间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看起来是没有用过的毛巾,友容只得抽出几张纸巾,打开热水,把纸巾浸湿,再挤出水。 好在这纸巾的质量不错,就算是打湿拧干也没有碎成渣渣。 她走到床边,用被温水打湿的纸巾轻轻地擦拭他的手臂,特别是那青紫的地方,她把温温热热的纸放在上面捂了一会,直到纸冷掉。 友容又去扯了几张,照着刚才的方法把他的脸、手都擦了一遍。 反复几次后,友容才停下来。 然后在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压在又红又大的苹果上面,紧接着关了大灯,想起之前他说怕黑的话,又把门口的过道灯开着。 做完一切后飞速地撤离现场去宿舍报道。 这一天天的!真闹心! 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 这天晚上,成远应酬后正在公司加班,办公室外面突然想起一阵脚步声,成远以为是唐艺,头也没抬,他皱眉不耐烦地说:“你先回去吧。” 来人没有说话,成远从一沓文件中抬起头便看见是景霖,他穿着中午宴会上的西装,以往温润柔和的脸上收敛了笑意,一双深邃的眼睛在金丝眼镜下有些莫测。 不速之客,绝对的来者不善。 成远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双手搭在办公桌上,看着他:“景大少来我这有何贵干?” “成小姐在哪里?”景霖问道,他声音跟他长相一样偏向柔和,很好听。 成远眉头又皱了起来,今天下午他得到消息,说是景家有人在找景伊,难不成真的是? “跟我女儿有关?” 景霖点点头:“是她带走的,在机场带走的。” 没曾想成远一下笑了:“果然是我女儿呀,就是有胆色。”下午那丫头还跟他装傻…… 这丫头! 景霖尚属温和的面庞在听见这话后,一下裂了:“他们去了哪里?” “还能去哪里,不是在乐城学校?据说跟着导师在研究课题。” “她撒谎,她根本没有在乐城。”说着让身后的人递上几张查询的记录,成远伸手接过,翻开看起来。 “我查询了所有去乐城的航班,没有成小姐的记录,当然她回来的那天机票也没有她的名字,乐城学校告诉我她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休学。”而且,坐飞机是要身份证的,景伊的身份证在他这里,怎么可能被成友容带去乐城,只是他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性,这才让人查清楚。 除非他们坐的大巴,可大巴他也早安排人查了。 成远一惊,翻看资料的手越加快起来,果然,连她从乐城回来那天的航班也没有她的名字。 女儿对他撒谎了?! 她早就不在乐城了? 那她去了哪里? 成远一时接受不了,放下资料,急忙打友容的手机,手机关机,成远心中火气一下上来了。 办公室一时寂静无声。 景霖慢悠悠地道:“这次找到你是希望你跟我们一起找,我只查询到她不在乐城,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就没有查到,若是她联系你,麻烦你这边及时告知我,毕竟都还是两个孩子,单独在一起于名声无益。”说着,定定地看着成远,勾唇轻声道,“你是知道的,爷爷对景家的继承人寄予厚望,我们早已经给他联系了一流的大学,马上要到报名时间,他必须按时报到,希望你这边尽快有消息。” 话毕,和一起来的人一起离开。 成远是知道景霖这人的,属于典型的人狠话不多的那种,他虽然温和的再说,可明明显显的是在威胁他。 成氏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还有不少的项目在进行,若是景家在这时候为难,或者不需要怎么为难,只需要给上面打个招呼,比如在拿地的时候使个绊子,或者资金回笼出现问题,或者银行这边贷款有问题…… 就有得他受! 一时被小辈威胁,成远有些气闷,想他在这个位子有多少年了,景家老爷子尚卖他几分薄面,结果这小子,刚刚跟他说什么! 简直狂妄无礼! 还有刚刚他那话里的意思是自家女儿配不上景伊那小子? 118 一个属金,一个属火 切,他的女儿是他的心头宝,在他这个父亲心中,世间没有一个人可以配上她! 唐艺从几人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站在外面把景霖的话听了一个分明,当初她就警告过成远,让他跟景家的人保持距离,少沾惹的好,粗大腿不好抱。成远听之任之,还说小孩子相处,能有什么。 可是成远没有想过,两个孩子真的在一起了后就不是小孩子的相处了,而是成氏和景家的联姻! 若是不在一起,或者两个孩子有矛盾呢,本来好好的关系也会变成仇敌! 何况,两个孩子不论相貌还是性格,一点都不搭配! 一个貌美无双,一个姿容只是尚可; 一个脾性属金,一个属火,将来有个矛盾多半跟她和成远一样,属于针尖对麦芒,互相不让的那种。 而景家那个是真金,话不多,但句句都是要害;成家这个是虚火,惯于虚张声势,实际上是纸糊的老虎,不经看的。 虚火哪里练得动真金。 高跟鞋的声音敲击着地面,成远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次是唐艺,他很怕听唐艺说话,于是先开口:“很晚了,先回去吧。” 唐艺忍不住,出声道:“你给容容学校打个电话问下他们老师,容容是什么情况。” 成远起身,拿起外套,胡乱地点点头:“嗯,知道了。” 唐艺挑眉:“那你问呀。” 成远把手中的外套砸在座椅上:“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间,这么晚你让我给他们学校打电话?指望值班的人是她的校领导吗?” “景霖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他急着来见你,多半是找不到了,这么着急无非就是想从你这边知道容容的去向。” 成远斜了她一眼,呸了一口:“他景霖算个屁,就是他老子过来,我也不一定买账!我成远会怕他一个小辈?!这些年白混了?景伊有手有脚的,若是他自个不愿意,友容能带走他?” 说完大步走出办公室。 唐艺冷哼,望着成远的背影心头难受得不得了,他们两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好像总是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吵起来。 她跟着走出去,走廊早已经空荡荡的,唐艺咬牙快步走过。 懒得再操心,随便怎样好了! 她这个年纪对爱什么的还有什么期待不成,两人在一起十几二十年了,对方什么性子还不了解,相反,就是因为太了解,所以才感觉到绝望。 一个男人,他的心始终不在你身上的绝望。 即便她有能力,又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如何,他永远不知道珍惜眼前人,你有办法跟一个死去的人去较量吗? 现在她一腔心思只在成氏和两个孩子上。 …… 夜晚,如水的月光从窗户中洒落进来,给地上铺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景伊的手指动了动。 白天发生的一切如走马观花在脑海里一一闪现。 他忽地一下睁开双眼,黑沉沉的眸光借着门口的灯光扫视周围的一圈,是个简单的房间,房间收拾得整齐简单,白和军绿色的是主要的色调。 这是……友容的军校? 他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试着运动了双腿。 感觉腿脚还是有一些不听使唤,但是不妨碍。 景伊起身,慢慢地穿上鞋子,借着门口的灯光看见旁边桌子上留着的字条,他伸出手,费力地拿开上面的苹果,把纸条拿下来。 轻薄的纸片上是成友容的字,上面寥寥数语。 “这是宋参谋的宿舍,你醒后自己离开,苹果我洗了,你直接吃。” 景伊苦笑,眉眼染上了一层阴霾:离开?偌大的京城,还有他的去处吗? 别说,还真的有些饿。 中午就没有吃饭,谁能想到一个疏忽,便着了景霖的道。 景伊拿起面包,斯文地咬了一口,很香很松软,不像是这学校服务社里面的东西。 他又咬了一口苹果,清甜香脆,不知道是不是他此时的心境,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苹果。 填饱了肚子,景伊穿好鞋子,缓慢地走出宿舍。 外面月光明亮,操场边上是高大的树木,凌晨的风一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翻动的叶片闪闪发亮,洒下一地月光斑驳。 操场中的一切也都看得分明,训练场,车库,打靶场,尽在眼前,就连远处的山峰,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下也显得别有味道。 景伊趴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景伊偏头,便看见一男人朝他走过来,男人身形高大,俊朗,满是铁血军人的气息。 穿着军绿色的t恤,看起来像是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若不是今夜的月光太盛,或者说这男人没有打算隐藏自己,不然,他不会察觉。 “醒了?”男人突然问道。 景伊没有说话,面对陌生人,他向来没有话。 男人在月光中点燃了一支烟,递给景伊:“来一口?” 景伊看着闪着红光的烟,没有犹豫地伸了手,这不是第一次有人给他递烟,但却是他第一次接了,主要是身上的神经麻痹得厉害,不知道景霖给他注射的什么。 他生涩地夹起烟,轻轻地抽了一小口,感受到那呛人的烟味在嘴里漫开,虽然很小口,但还是呛着了,他捂着唇只咳了一声便生生忍住。 只感觉胸腔火辣辣的,像是呼吸不过来。 男人见他沾染了一点烟火之气,嗤笑道:“你还真是弱呀。” 景伊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抽一口,好半晌,景伊把烟递过去:“你在这里守了多久?” 男人接过烟,熟练地叼在嘴里:“有一阵了吧。” 景伊问:“成友容是你招进来的?” 男人点点头。 景伊看着男人随意地说:“我想呆在这里。” “你也要当兵?” “没兴趣。”景伊在月色下的眼睛一眨,淡淡地开口,“我没有地方可去。” “呵~好一个没有地方可去,可是,我为什么要留你,军校里面不养闲杂人等。” 119 莫非她色胆包天要非礼他? 景伊一笑:“那我就带成友容一起离开。”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而且,你以为她能出得去?进来这里不容易,出去就更不容易。” 景伊看向他,唇角勾起,桃花眼在月光的晕染下,带着璀璨的华光,阎飞看见他唇边的笑容扩大,这一笑如不似人间之人。 这一刻,阎飞才明白,什么叫绝色倾城。 心头突然涌出很复杂的感情。 景伊笃定地开口:“你在乎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很看中成友容。”想了一瞬,景伊接着说,“让我留下,一年后,若我还在京城,这一年,军校所需的军资由景家负责。”若说成友容是得他的看重,那么云朵那样资质的女人呢,多半是拖的关系。 哪有什么干净清澈的地方,再说水至清则无鱼。 一年的军资可不少。 说完转身走了回去,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的身影融在月光中,周身散发着淡淡地光辉,耀眼无比。 仿佛踏月而去。 还真是狂妄又傲气,也不知道像谁! 阎飞扔了烟头,转身融入月色中,片刻后又回来捡起烟头,可不敢把烟头留在宋参谋的范围内。 回来就是麻烦,抽个烟都要藏着掖着。 …… 凌晨,友容睁开眼睛,一个没有学到家的“鲤鱼打挺”从床上滚了下来,床板发出“哐当”的响声。 友容抖了一下,放轻了动作,悄悄地收拾了一阵,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宿舍。 斜对面床上的身影动弹了一下,然后从被子里伸出一截手臂看了下时间。 三点五十分! 比她平时起来的时间还要早十分钟。 这疯子! 云朵嘟哝一句:“这么早,成友容,你丫是不是神经病,考核都结束了……” 然后转身准备再睡一觉。 友容昨晚没有睡好,一直担心景伊,今天这么早起来,不是为了去训练而是为了去看某人。 只是经过云朵刚才的提醒,友容一时觉得自己是挺神经的。 这么早过去,景伊有可能没有醒,她过去做什么? 盯着他睡觉?! 哎哎哎愁人。 友容走到操场,此时月光已经淡了,操场黑黢黢的一片。 她向左转了三圈,心头想:自己这个时候过去合适吗?虽然前段时间自己这个时候起床,但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时间还是半夜啊半夜! 向右转了三圈,心中思忖:都起来了,一晚上已经没有睡好,不就是忧心这件事吗?还能在关键的时候打退堂鼓,这可不是她成友容的做事风格。 友容打定主意,向着教员的宿舍走去,脚步生风。 友容掏出钥匙打开门,这钥匙是她昨晚走的时候顺手拿走的。 在门口昏黄的灯光下,床上的人身影隐约可见。 友容走过去,站在床边,盯着他。 床上的人呼吸平稳缓慢,似乎在熟睡,还是昨晚的样子,看不出什么特别。 友容觉得这气氛果然很尴尬,着急忙慌地过来就是看某人睡觉! 目光落在旁边的柜子上,上面的东西都不见了。 难道他半夜已经醒了的? 友容放了心,离开前,弯下腰准备把他的被子掖好,才一弯腰某人就睁开了双眼,四目相对,在朦胧的灯光中,双方的眼睛都似乎带着光芒。 景伊一向浅眠,可能因为药物的作用下,他反应迟钝了些,有人进来了许久才感觉到。 一睁开眼没有想到是成友容在他的床边,而且刚刚那是什么情况? 莫非是成友容色胆包天要……非礼他? 景伊想到之前酒店的那一出,眉头一蹙,赶紧闭上眼。 闭上眼后又暗自后悔,他一个大男人,成友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好了,怎么这么不识时务还睁开眼,睁开了也没有什么,现在又闭上眼睛是几个意思? 装睡? 还是装刚才没有看见这幕,让她继续? 景伊被自己的想法骇得不轻,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手心也紧张的出了些汗。 友容也觉得这气氛不对,不好再给他整理被子,反应着要不要给他交代两句话,不管交不交代,这情况,都应该直起身子再说。 还没有动,景伊就伸出手,拉住了友容的手臂。 友容被他突然一拉,重心不稳,直接压倒在他身上,这一下把景伊砸得不轻,闷哼声从少年的嘴里传出来。 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有点点难以言说的暧昧。 两人的脸几乎挨在了一起,友容的秀发落在少年精致的容颜上,带着丝丝冰凉的痒意。 景伊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几乎扫到友容的脸颊,友容觉得这姿势不是一般的怪异,想起来吧,心里面跟被他睫毛挠到的脸颊一样,痒痒的、酥麻酥麻的。 哎,说白了,就是腿软! 友容暗自鄙视自己是个没天理的颜控,“上辈子”得到的教训还不够,这辈子又来! 景伊顺势把手放开,想轻轻地环着她的腰肢,想了想,只是把手垂在两侧,他目光一点点地扫着她的脸颊,粉黛未施的脸泛着如三月樱花般的色泽,而唇是雨后的海棠,湿润润的,带着一股牙膏的清新味道,蛊惑人前往。 景伊轻声说:“友容,我不想回去。” 这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嘶哑,好听极了。 “?”友容还是懵的,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身上,敏感至极。 而下面少年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也甚是可口。 景伊叹息一声:“与其再次被他人左右,不如不回去。” 这次友容反应了过来,直接问:“你不上学了?” “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哦。” “你说我留在这里好不好?” “好。” 景伊轻轻一笑,这笑如昙花绽放,带着幽香:“我身上没劲了。” “嗯。” 友容见他面色微红,这么温柔地跟她说着话,一颗心如被微红吹拂的春水,荡呀荡的。 刚才随口应道,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之后,脸瞬间爆红,她急忙起身,飞似地冲出了宿舍。 门在后面发出“嘭”的一声响。 寂静的房间里,传来少年愉悦的笑声。 如风吹过清脆的铃铛一般。 ------题外话------ 小小暧昧来一拨 120 耀眼的景伊 友容脚步不停地跑到操场,然后围着操场继续跑,晨风抚过她的脸颊,把脸上的那两坨红晕给吹散。 友容想到刚才的话,为自己默哀。 “色令智昏”这个成语谁发明的,简直是不要太贴切! 友容恍然发现,喜欢和景伊在一起,哦不,是很……喜欢? 喜欢的人她智商是负数。 她只是一个学生,自己留在这里尚且要了老命,凭什么可以让学校留下景伊? 这是军校呀军校,军校又不是她家开的! 一想到让景伊回到景家,不知道那些个景家人会闹成什么样,友容就头大,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一两个看你极其不顺眼的亲戚? 不然求宋参谋给景伊安排一个扫地的工作? …… 友容跑了好几圈,天慢慢地变亮,接着操场上人开始多起来。 这些兵一看见跑圈的是一头秀发的女人,顿时如同泼了一盆冷水。 他们还有脸睡觉,你看看人家,为什么拿第一?不是没有缘由的,就冲这份勤奋,多少人望尘莫及。 几个兵心头暗暗发誓,他们得起来更早才行。 见友容跑过他们身边,几人忙招呼:“早呀!” 友容已经跑恍惚了,没有答应,只顾机械性的动作,脑中还是刚才所见到的那一幕,少年眉眼精致,在昏黄的灯光下,他温柔地同她说着话,轻轻缓缓的声音,如同一根羽毛,一下一下地撩拨着她的神经。 她曾经以为,男人最吸引女人的莫过于强壮,高大,在风雨来临的时候,他挡在她的前面,她则如同小女人一般躲在后面,无所畏惧,也从不担心。 这便是她向往的婚姻和爱情,说起来她个性大大咧咧的,但谁还没有一个少女心呢! 现在,这少年一次次地刷新她的认知,他身体单薄,也可以挡在她的面前,而自己却变了,她不想躲着,想站出来,如母鸡护着小鸡仔一般把他护在身后,自己站在前面替他迎接风雨…… 她几乎能预料以后若是跟景伊在一起时的情景。 比如,天塌了,她一个女人站起来顶着; 没有钱,她一个女人出去找钱,找食物喂他; 被人找麻烦,她一个女人出去应酬扯皮; 做那事,他在下面,让她一个女人在上面动…… 这肯定不行! 咳咳咳……最后一点想歪了! 友容赶紧让自己打住。 几个兵见人家飞速地从他们面前跑过,顿时两眼冒星星:你看看人家!连跑步都那么专注! 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认真! 友容觉得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她慢慢地停下脚步,感受到胸腔里有力的跳动,感觉很爽快,抬头看了眼天空,天空是灰蓝色的,离晨起早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友容抬步走回宿舍,脱了鞋子,一头栽倒在床上。 一旁的云朵在友容早起的刺激下正准备起床,好嘛,还没有勇气,就看见某人一头歪在床上睡着了,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才跑了很久。 云朵觉得她都回来了,便心安理得的再次入睡。 …… 这一个小时睡得很踏实,直到下面的号子声响起,友容才翻身起床,整理好内务,这边云朵半天整理不好被子。 友容等了云朵一会,才和云朵一起下去出操。 两人下去的时候,副连长朱辰京已经在下面,他背着手站得笔直,早收起了那份不正经的样子。 面前站着一众新兵,显然已经到齐。 云朵撇开头从他后面站到队伍中。 两人刚一归队,朱辰京看了眼时间,对着两女兵道:“你们两人迟到了10秒,多跑十圈,其他人还是老样子,开跑!” 哨音一响,大家开始整齐地跑起来。 云朵暗骂倒霉。 友容没有什么感觉,十圈小意思。 可见对一件事的心态主要是看喜不喜欢做这件事。 景伊听见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站在阳台,看向下面的兵,穿着整齐的军装,跑得很整齐,一队队喊着“一二三四”的口号,很振奋人心,景伊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脏忽然快跳了几秒。 他在众兵中搜寻那一抹身影,虽然人多,但很整齐,加上整个学校据说只有两个女兵,还挺好找,景伊一下子便锁定了目标。 那之后,他便程盯着了那抹身影。 她披肩的短发在脑后束成了小小的一股,穿着宽松的军装,依然很好看。 景伊从来没有喜欢一个人,他在意的人无非就是爷爷和她,以前或许在意过景霖,云倾,但是,现在只剩下了她和景爷爷了。 他喜欢跟成友容相处。 见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他会不舒服;没有见到她,有时候会想念;接到她的电话会很愉悦;因为利用她,她不在乎的样子而生气…… 喜欢是什么呢? 是不是开始站在对方的立场想东西,他之前利用她的时候,也会担心景霖对她做什么,而对着她发脾气; 会因她受到伤害而自责和担忧; 也会担心她在军校中被人为难而出去买东西; 这大概就是喜欢了吧,除了喜欢,还能是其他的感情吗? 这时候大家已经停止了跑圈,开始列队,而友容和云朵,还有其他连队的几个兵因为迟到还在跑圈。 一轮硕大的红日从教学楼的中间升起来,把操场耀得火红无比。 众兵沐浴在阳光下,朝气蓬勃。 朝左看的时候,众兵突然看见了教官宿舍的二楼处出现了一个绝美的少年。 他随意地趴在阳台上,初升的晨光为他的周身镀了一层金光,他唇如花瓣,下颌角弧度优美,阳光落在上面,衬得那柔嫩的肌肤更加动人,整个校园皆为其陪衬,也变得黯淡无光。 少年的眼睛望着他们,静静的、幽深的,眸中蕴藏着点点锐利,很是迷人。 眸定如渊。 这是谁? 众兵看呆了片刻,然后错过了教官的口令,悲剧地被教官罚了,出操结束后,操场的一边有一大片的兵正被罚做俯卧撑。 哀嚎声一片。 朱辰京也看见了站在二楼阳台处的少年,这么好看的,除了那人没别人,朱辰京瞬间为自家兄弟周楚默哀:完了完了,人家未婚夫都追到学校来了,自家兄弟那心思怕是要凉凉。 121 满足你一个要求 周楚在障碍训练场,打个一个喷嚏:谁在想他? 抬头看了眼天空,估摸着这时候成友容应该结束早操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着操场走去。 景伊见下面的早操已经结束,不想让云朵瞧见自己在这里,于是转身走回了宿舍。 众兵一结束,便抬头朝阳台望去,那个美少年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年纪的、个头不高的宋参谋端着老式的白茶杯走在空荡荡的阳台上。 众兵赶紧收回目光,开始疑惑,刚才自己眼花了吗。 一兵道:“我好像刚刚看见了一个人。”不好说自己看见了仙人。 另一兵:“我也瞧见了,我还以为我眼睛花了呢,那家伙贼漂亮。” “不是咱们学院的?” “不知道,估计是某长官的亲戚。” 几个兵附和:“有可能。” 周楚走到朱辰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还不散队?” 朱辰京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仰头指了指某个方向:“喏,还不是因为这两只。” 周楚看过去,只见操场的一边,友容和云朵两人在班长的指令下正在练队列。 “她们这是怎么了?” “出早餐迟到。” 周楚无语:“你就不能放过?” 朱辰京瞥了他一眼:“当然不能,少说这些话啊,还有没有规矩了,那要是今天这人迟到,明天那人迟到,我还怎么带队伍!” 周楚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呵呵干笑两声:“这话从你嘴里面说出来真怪。” 朱辰京把手搭在周楚的肩膀,叹息一声:“哎,还是算了。” 周楚皱眉:“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副娘们唧唧的样子,看得我火大。” 两人当初还在一个部队的时候就认识了,一直“惺惺相惜”着,早就是无话不谈,能为对方捅自己两刀的人,所以,对方什么心思,他们只会比对方还要了解。 朱辰京道:“小子,成友容吧这女孩子是不错,但都不是咱们的菜,以后不要接触吧。”想了想,换了个语气,“或者接触也不要太过频繁。” 周楚是老江湖,虽然人有时候笑得很憨傻,但那绝对是其他人的错觉,他只是晒黑了,不笑的时候绝对很威严。 听见朱辰京的话,一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瞎说什么呢,我们哪里接触频繁了,顶多是帮她指导了一些动作和技巧。” 朱辰京没有再说话,一副我早已把你看穿了的表情。 周楚微黑的脸颊瞬间红了,扭头走,本想早上和成友容去吃饭的,因刚才朱辰京的那番话,便打消了心思,学校一二年纪管理很严苛,不允许学员们谈恋爱,他怕影响成友容的成绩和考核。 就算是普通的大学也不允许谈恋爱的,只是无法禁止,便泛滥成灾。 何况这是管理更为严苛的军校,你想想,你上军校不让你花一分钱,甚至他们成为士兵后,还有补贴,国家花钱给你是让你来谈恋爱的了? 再说,军校是糙老爷们,跟谁谈去? …… 友容和云朵赶到食堂的时候众兵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所以两人的饭菜还有些足。 友容连着两顿没有吃热和的饭菜,现在捧着饭简直想要哭。 想到景伊还饿着肚子在宿舍中翘首以待她的归来,就多要了一份饭菜,准备打包带过去,食堂有准备饭盒,所以友容可以端着饭盒走。 一旁的云朵盯着她,纳闷问:“你带饭做什么?”吃这么多还没有吃饱,成友容是猪吗? 友容可不敢让云朵知道景伊在这里的事,这妮子要是直接给景霖说了,她白做这些事情了。 虽然是平常的一句问话,友容却舌头打结,:“给、给一名……同学带的。” 云朵以为成友容给其他的兵带的,成友容惯喜欢做这种热心肠的事情,便没有再问,吃好后,和捧着盒饭的成友容一同走了出去。 因早上跑多了几圈,只觉得有些脚软,好在一会是关于犯罪心理学的理论课,用不上体力,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撇头看见成友容丝毫没有影响,还是身姿轻盈的样子,顿时有些无语:人比人气死人,这家伙的体力怎么会这么好,凌晨出去跑圈,刚刚又多跑了几圈,还这么好的精神。 友容刚刚端着饭盒上楼,在拐角的地方被阎队给堵个正着。 阎队漫不经心地撇了眼成友容手中的饭盒,轻飘飘地问:“成友容你端着饭盒来教官的宿舍楼做什么?” 友容见到他已经被吓得不轻,源于这个人身上总有一股威压,何况这人又问,她又不擅长撒谎,这下简直了。 友容咧唇一笑:“阎队早呀。” 阎队虎着一张脸,没有做声,只盯着友容的饭盒。 友容把饭盒抱紧了些,还是没有想好对策,一时低着头不说话。 她打算跟宋参谋说这件事的,毕竟宋参谋好说话一些,这阎队嘛,一个是她不熟,另一个是这人看着不好惹。 她怎么敢说出要求。 阎飞一见她的姿态就明白了少年所说的话会成真,这绝对是那人一招呼,这家伙就傻叉叉地跟人跑了的主。 阎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窘迫又在努力编造谎言的样子,突然好心情地抿唇笑了一下。 友容听见这短促的声音,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阎队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她干脆提出来算了。 不行不行,这人不是宋参谋。 友容突然错开他一步,飞快地跑上楼。 “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阎飞在下面说道。 友容抬起的脚一顿,硬生生地转头看向他,直觉没有这么简单:“然后呢?” “可以提前满足你一个要求,但是一年之后,我要看到你的成绩,让你可以进入飞龙特战队的成绩。” 友容消化了一阵,从楼道走下来,有些傲娇:“我这次新兵连第一!” 122 条件(传漏的) 阎飞双手环抱着胸:“你怕是对特种兵有什么误解。”说着上下打量着成友容,“新兵连虽然招录有特长的兵,但是你看见了,确实是不怎么样,跟往年比起来,不论是什么项目都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兵,唉,真是一届比一届差。” 这句话友容熟悉呀,几乎班主任对着每一届学生都会这么感慨。 “何况,你的内务和政治成绩还占了30%,而进入特战队就不一样了,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可以说是严苛至极……” 友容默不作声,过了一会,等阎飞说完,友容抬头盯着他:“如果一年后我达不到你要的那种要求呢,而我的要求已经提了。” 阎飞眸光幽深,冷如寒潭:“那就是你无能,或者说你根本不适合这里,一年后你自行离开便是。” 友容:“……” 相当于她不提要求,她还可以得过且过,在军中训练几年,以后出来最差也是一名军官。 提了要求之后,若是没有合格,她这一年多的辛苦训练就白费了,只得卷包裹走人,而且出去后,她又不能回到大学校园,那不是得从大一开始学起,晚了同龄人两届? 友容沉思,可是自己不帮助景伊,景伊又该怎么办呢? 再说,自己来这里就没有打算是混日子过去的,虽然现在她还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事情,也没有找到确定的目标,但总归不要如“上辈子”一样碌碌无为,最后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她觉得人活在这世上是带着使命的。 何况她还活了两次,使命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友容缓慢地点点头,片刻后,又坚定地点点头:“好,成交。” 阎飞一笑,这次的笑容没了那份严肃和克制,细看下还带着爽朗,虽然还是只有一瞬,但友容觉得他笑起来也很好看。 “那么你现在可以提要求了,还是你要等一阵才提要求,毕竟时间还长。” 友容咬着下唇,直把下唇咬出了一排白色的牙印:“我还是现在提吧……” “哦?”阎飞俯视着面前的女生,她似乎在措辞。 好半晌,友容鼓起勇气道:“是这样啊,我想让一个人跟着我一起训练。” 阎飞没有接话,那少年可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没兴趣当兵。 友容心头打鼓:“不行吗?如果不行也算了,就是,就是我有一个朋友没有地方可去,只认识我这么一个人,所以,来投靠我了……” 阎飞还是没有接话,那少年没有地方可去?真是笑话,景家虽势大,也不是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怎么会没有地方可去! 友容跺脚,一股脑把景伊的事情给交代了。 阎飞这才点头:“好吧,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 “但是其他人……” 阎飞笑了笑,沉思一会慢悠悠地开口:“学院差一名英语教官,我让他给新兵辅导英语。”老宋那家伙,每天都对他耳提面命的,就是要他抓抓兵的文化基础课,说什么未来是需要面发展的高素质人才…… 耳朵都起茧子了! 友容提着的心忽地落下,脸上涌出巨大的喜悦之情,眸子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不瞒你们说,她真的做好了让景伊给学校扫操场的打算! 没有想到仅仅是教一帮人英语! 还直接成了老师! 但细想之下,友容有那么一点不平衡,凭什么她是学生,景伊就一跃成为教师,不公平! 不过这想法只有那么一瞬,大体还是为他高兴的。 片刻后又想起来问:“他可以住在这里吗?” “他已经是特聘的教师,自然住在这栋楼。” “哇塞,有工资拿吗?”如果有,这也是她的功劳,自然要让他上交的! “成友容!”还得寸进尺了,景家的人需要这点工资?人家可是要花巨资只求呆在这里一段时间! “我就是随便问问。” 友容开心地跑走,这时候她自然没有疑惑:为什么一切都这么巧合。 阎飞不仅知道她有要求,还说的那么对她的口味? 几个月后始得知真相的友容,眼泪掉下来。 尼玛,她根本是被人算计了,景伊都跟阎飞谈好,阎飞还诓她说什么要求! 只是那时候,友容被逼着开展地狱似的训练已经好几个月,早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 不然你当她之前的辛苦白费呀! …… 友容跑上去,想到凌晨的事情,友容没有拿钥匙开门,而是扣响了门。 过了几秒,门直接从里面打开,友容见开门的是宋参谋,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了。 难道是她开门的方式不对?还以为一开门就见到景伊的俏脸呢。 宋参谋连连皱眉:“成友容,你看见我就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说完后,走进去。 友容跟着进去:“嘿嘿,见到宋参谋你很高兴。” “得,高兴是这样的表情吗?”说着还回头对着友容学了一下。 友容满头黑线:她绝对没有这么……难看! 她现在可是部队的女神,挤掉云朵的女神! 景伊已经起来了,他正坐在一旁,手上捏着棋子,显然正在跟宋参谋对弈。 见她进来,注意力从棋盘上挪开。 友容把饭盒递过去。 景伊放下棋子,伸手接过。 热乎乎的,带着她的温度。 景伊打开上面的盖子,里面放着两个馒头,旁边一小格子里放着萝卜和豇豆腌制的咸菜,没有稀饭,估计是不好拿。 味道很香,但是他吃了早餐的,很饱。 景伊摸着上面的温度,瞥见友容“热切”的目光,他怎么能拂了她一片好意。 景伊伸手拿起白面馒头。 友容盯着他的手一时看愣了,修长,洁白,怎么能那么好看? 好像……没有洗手! 景伊却在思索:真的吃不完,要不象征性地吃一些? 友容看了好半晌才从兜里掏出一盒牛奶,把棋盘上的棋子扫到一边,把牛奶放在了棋盘上。 景伊好看的眉头跳了一跳。 ------题外话------ 最近倒霉! 昨天接到一个电话,说我家的车被撞了。 我想我家的车在车库好好的怎么会被撞,然后火急火燎的回去,原来是对面车位上的车滑了下来,与我家的来了一个亲密触碰,造型大概是两辆车在亲吻的样子,请自行想象。 然后对方车主也回来了,物业查了监控才知道,一个装修工人没有找到砖头,转头看见车下面有几块挡车的(车库有点坡度)然后给取了…… 取了…… 然后我们家躺着也中枪。 这波操作我也是很服气的。 浪费了我一下午的时间!周六还要去维修! 123 友容景伊情商对比 友容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对,只期待地望着他说道:“你先吃饭,没有稀饭,喝牛奶也可以,将就吃吧。你可以留在这里,但是你要教军校学生的英语,英语没有问题吧?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给你先补课补课。以后也可以住在这里,等会我带你去问你的房间安排。” 宋参谋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随口问道:“都是谁给你说的?” 友容理直气壮:“阎队说的。” 宋参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少年捧着饭盒上,这人拿着馒头,慢条斯理地吃着。 宋参谋眉头微蹙:这人不是吃了饭的吗?他早上着急想找这人切磋两盘,特地给人带了一份回来。 难道没有吃饱? 接着目光扫了眼棋盘,只见棋盘上的棋子挤成了一堆,而少年的面前放着一盒牛奶! 宋参谋怒了,瞬间瞥向这个肇事丫头:“旁边有桌子你不放,你动我棋盘做什么?” 友容转头瞥了眼桌子,底气很足:“上面不是放着饭盒吗?棋盘空着,不放这里还放哪里。” 宋参谋要气炸了,憋了一晚上,才寻过来就想着跟这人下两盘,今天他状态很好,这少年大概昨天被人注射了药物的缘故,没有那天厉害。 他正处于上风,结果这盘棋就被人毁了,毁了! 宋参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提着友容的衣服领子把人给赶出门外:“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友容很委屈,但要上课了,她不好再耽搁。 冲着里面的人喊了一句:“我去上课了啊~” 里面没有人应声。 友容又喊:“我真的去上课了呀,要是有人欺负你,你来找我。” 依旧鸦雀无声的。 “我真的走了啊,可能要中午才能来找你……”友容顿了片刻,继续说,“我到时候把生活用品给你搬点过来。” 说完,亦步亦趋地离开。 里面的少年早已经笑成一团,懒懒地歪倒在椅子靠背上。 所有的阴郁、怒气在这里部都消失不见。 宋参谋还是气呼呼的望着棋盘,景伊起身,放下馒头,拿开牛奶,如玉般色泽的手指把棋子一颗颗捡起来。 他收了笑容,望着宋参谋:“你有时间吗?我想再下一盘。” “有时间有时间。”宋参谋眼睛一亮,赶紧坐过去:哎哟,这小子懂人脸色! 不错不错! 一局后,恢复了的景伊把宋参谋给完虐了。 宋参谋:“……” …… 景伊在军校中住了下来,而外面已经找疯了这两人。 可两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一点痕迹都寻不到。 成远执着于友容欺骗他,一早就给学校打了电话。 学校的人接到电话很诧异,成友容同学不会没有跟家人商量擅自做主参军了吧! 不过现在家庭复杂的多了去了。 核实身份后,只让成远安心,说成友容被军校选中,至于是去了哪个军校,哪个地方,恕他们保密。 不是他们不信任这人,而是上头下达的文件,必须要保密呀! 成远听见参军两个字,惊骇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管对方保密不保密了。 成远捏着早已经被挂断的电话,突然静下心来。 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友容和景伊。 友容去参军…… 命运强大得可怕,在成远只想友容过正常女孩的生活,好好照顾她一辈子之时,她却重复了她妈妈的路; 在两家人鼓励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两个孩子没有什么感觉,当他已经接受孩子寻找自己的幸福时,她又偏偏上了心…… 命运不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行走,它的强大在于它的未来充满了变数和不确定性,却偏偏让人无可奈何。 成远叹息一声,拿出一份份文件看起来。 景霖找了几天,还是一无所获,你想想这成友容能把景伊带去哪里?他竟然无法查到一点踪迹。 说来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成友容心机深沉,机场大厅有摄像头,外面没有,她那天带着景伊离开,正好是机场大厅外面的广场,只有主道路上有摄像头,广场上没有。 人来人往,广场有专门的出租车司机,她专门寻着那条道路走。 他去哪里寻人。 总不能挨个查出租车司机吧。 他私心里觉得成友容还没有这份本事,多半是成远安排把人给藏起来,可不管他说什么,成远这人都是油盐不进的。 几天后,已经无法再隐瞒的景霖把这件事告诉了景爷爷。 景爷爷听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让景霖不要再管,又让人去景伊考上的大学办理学籍等相关的事宜。 这孩子是怨他了呢,怨他不该让他跟着景霖离开。 其实他也舍不得,可为了他的将来,为了景家的以后,他不敢赌。 那天满墙面的玫瑰,还有那孩子的愤怒,他都看在了眼里,分明是他小叔想给拿孩子难看。 那天云家的小子明明站了起来。 而那孩子临机应变找了容丫头出来顶包…… 既然他想要躲着,就让他躲着吧,只要他好好的,容丫头会照顾好他的,他还有什么不放心。 景霖没有景老爷子想得这么开,不仅多派了一些人去找,连出租车司机也让人挨个排查。 他常常坐在黑暗的屋子里,对着斜对面朱红色、空荡荡的洋房发呆。 神情黯淡,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没有人知道,那少年是他所有的光和明媚,寻不到他,他仿佛置身于黑暗中,怎么也走不出去,只一个人在黑暗中寻找和徘徊。 …… 转眼到了周末,友容和景伊坐在椅子上,盯着棋盘上的手机发呆。 成为学员后的周末比之前在新兵连更轻松,除了出操,一天都没有什么安排。 景伊搬了宿舍,就在宋参谋的隔壁,为什么有此殊荣,得归于宋参谋的棋瘾,这瘾有多大,请参考喜欢打麻将、打牌的人,那简直是一天除了工作都忧心着这件事,吃饭什么的都是小事。 这几天景伊状态回归,宋参谋虽然年龄大了不少,但没有人家会下,被虐了无数遍,还偏偏来求虐。 景伊也颇无奈。 ------题外话------ 人在家中坐,麻烦从天上来。 忙得不可开交。 从明天起先调整为两更,下个月再三更,别抛弃我~ 124 迎新晚会 景伊受不了友容安静的样子,瞥了眼手机,缓声道:“你要开机就开,别盯着这么看。” 友容:“我是怕我爸爸担心我,想回个电话来着……”这不是怕景家人知道吗? 景伊白了她一眼,从身后摸出一个电话,递给友容:“这是宋参谋给我拿的,据说查不出来注册地点和信息。” “宋参谋也太偏心了吧,什么好东西都给你。”友容吐槽一句,眼睛发亮,忙接过。 “你很缺手机吗?” 友容摇头:“不缺。” 景伊斜了她一眼:“既然不缺手机,还眼馋我的,这是我从他那里赢过来的,你若是想要,自己买去。”再说,他拿到这个电话还没有用过,成友容第一个用,她还委屈什么。 友容噤声,开机后给成远拨打电话。 友容走到窗户边,听见那边声音传来后,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喂,爸爸,是我。” 成远被电话中刻意压低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走到办公室里间:“容容?你在哪里?” “嗯,爸爸,有人找我没有?” “哼,你这丫头还知道关心你老爸,”想起这丫头骗自己心头不爽,“骗爸爸很好玩吗?” 友容悄咪咪地说:“爸,您是我亲爸,我肯定关心你,只是大学真的没有意思,我以后回来跟你说这件事好吗?” “你怎么了,说话有气无力的!” 晕,她小声地说话不是怕被人听见吗。想了想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她是在打电话,屋子里拢共只有她和景伊,她小声说话有毛用,友容也觉得自己挺神经。 “我没事啊,”友容大了声音,“爸,那个公司没啥吧?” 成远一听就明白了,这丫头做了坏事,怕他被人为难,难得心里还有他这个老爸。 “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顿了顿,成远叹息一声道,“是谁带你去的还是你自己想去的?” 友容懵:“去哪里?” 成远扶额:他是没有表达清楚吗? “算了,没有去哪,你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不能坚持就回来,爸爸养你一辈子。” 友容:“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需要你养一辈子!总之,你别担心呀,还有,”说着又小了声音,“以后我会联系你,你先别联系我!” 说着挂断了电话。 在一旁听了一通电话的景伊满头黑线:感情这丫头是警匪片看多了吗? 友容把电话递给景伊,景伊看了眼上面的日期,是该去学校报到的时候,不知道肖帆到了没有。 景伊垂眸,修长的手指在电话上一通划拉,不知道给谁发了一则短信,然后关了手机。 友容坐在对面,用手撑着脑袋凝视着少年,他真的很好看,像是从画中跳出来的一样,此刻,微垂着头,眸子半阖,从友容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他修如鸦羽的睫毛。 友容想起今天班长说的话,突然道:“今天晚上有一个迎新晚会,你跟我一起去呗。” 新兵入学,学校为避免这些兵一天学习和训练把自己给整郁闷,特意安排了迎新晚会,友容觉得一帮男生在一起的晚会,比大学那种男女在一起跳舞的晚会要好玩得多。 “你不怕被人知道我在这里了?” 这几天友容为了不让云朵知道他在这里,总是偷偷地往这里跑,搞得像是地下情一样。 地下情? 景伊脑袋中冒出这三个字,脸颊瞬间染上了淡淡的绯红,如三月的桃花。 都忘记这一茬了。 友容暗想,看着他绯红的一张脸一窒,当然不知道景伊清奇的脑回路,以为他是热的,伸手就去摸:“你没事吧!脸这么红?” 还没有摸到,景伊已经出手,快准狠地把她的手拍掉。 景伊把电话放在一旁,抬头看了委屈巴巴的她一眼:“你也不用担心,知道与否都没有什么大碍。” “怎么又不在意了?” 景伊勾唇,没有说话:知道又如何,景霖还能从这里把他带走吗? 友容较真了:“那肯定不行的,你的行踪不能暴露!但今晚的晚会……”她还是很想把景伊牵出去溜溜的,一天都宅在房子里,不会被闷坏? “你去吧,我晚上没事就过来。” “你晚上能有什么事?” 景伊一笑,没有搭话。 云朵在等友容去吃饭,友容不敢久呆,急忙跑了,下午还有五公里跑,她还得休息一阵。 …… 友容回去的时候,云朵已经等得不耐烦,见人一进来,就没有给好脸色。 然后向食堂走去吃饭。 友容追上她。 云朵问:“你最近忙什么呢,早出晚归的。” “训练呀!” 云朵转身看向友容:“你说你那么积极是为了什么!不对,你之前也在忙训练,都没有这样,新兵连我至少还能看见你,但是最近我都找不到你,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友容一下子跳开,急忙挥手:“你瞎说什么呢?谁谈恋爱了!再说,有朱副连长在上面守着,我敢谈?” “就是,我盯着都有人敢谈,是不是把我不放在眼里!” 一男声从后面传出来,云朵和友容回头就看见笑得一脸邪气的朱辰京朱副连长,和对友容笑得一脸阳光的周楚。 友容嘿嘿笑了两声。 云朵撇开头,朝着天空60度的样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朱辰京笑眯眯地挤到两人中间,对着云朵道:“你最近思想有些懈怠呀,自己不努力也就算了,还准备拉着成友容一起不努力!你居心不良。” 不上课的朱辰京就是这副不着调的德性,偏一给他们上课,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这让一众新兵很是不习惯。 前两天,有一个兵跟朱副连长一起踢了一场球,觉得这人很好相处,像个哥们一样,这时候快要上课了,这个兵想着自己跟朱副排长好歹也有一个球友的关系在里头,就先去宿舍换了一身衣服。 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去了教室,看见门口站着的副连长,这兵还很欢喜地上前招呼。 结果朱副连长翻脸不认人,逮着他就去400米的障碍训练场地来回不停地跑了几圈,还限定了时间。 把这个兵给怄得,这两天见到副连长那是有多远躲多远。 四人并排向着食堂走去。 125 我只是在打蚊子 云朵旁边是朱辰京,朱辰京旁边是友容,友容旁边是周楚,四个人,备受瞩目地走在空旷的路上。 周楚问:“今晚的迎新会,你们有准备节目?” 友容在其他人面前没有这么跳脱,一副冷静的样子,其实蛮唬人的,看周楚紧张的小眼神就知道。 “对我们还有要求?” “要求表演的,就可以上去表演。” 友容点点头,表示好奇又心有彭拜,迎新晚会他们也有上台的机会吗? 想了想自己的才艺,激动的火焰瞬间熄灭:“我还是算了吧。” “没关系,唱歌也可以的。” 友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毒害人家的耳朵为好,免得自己好不容建立起来的女神形象破灭。 她摇摇头。 旁边的朱辰京起哄:“你可得代表我们连争光呢,必须得去。” 友容转头,对着朱辰京问:“可以呀。” 三人一听有戏都好奇她会表演什么。 就连云朵也投来一抹好奇的目光,他们几年同学,早已经把彼此摸得透透的,成友容同学中学的时候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吃喝玩乐,她们k歌,也曾吼过几嗓子,然后被狠狠地打击了,以后再不敢唱,原因无他,这家伙一开嗓,方圆几百米内让人呆不下去的那种。 这两年难不成还有长进? 友容说:“这样好了,我会打魔兽,很厉害的,晚会有电脑没有,有投影仪没有,我可以现场教他们打,保管他们崇拜我!” 男人多的地方,用什么征服他们? 美色她不愿意出卖,当然靠技术!打游戏的那种技术。 三人不想理她,加快了速度。 朱辰京觉得这人是自己连队的,有些丢人。 …… 晚上六点整,友容期待的迎新晚会开始了。 在连长和副连长的带领下众兵来到了一个礼堂,礼堂不大,可以容纳几百人。 友容抬头望去,除了一个小小的舞台,舞台上挂着一条横幅,以及一排排整齐有序的座位,什么都没有。 想象中歌舞同堂,小品段子齐飞,话剧、舞台剧齐登场的视觉盛宴呢? 是想象!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新兵做得端正笔直,安静又不失热情地听了一个多小时惨绝人寰的总结报告。 宋参谋登场后,新兵连指导员登场,指导员登场后,优秀连队连长登场,连长登场后,优秀班长登场,班长登场后,优秀战士登场…… 一个循环下来,一众兵欲哭无泪。 好在,领导深谙给一个巴掌一个糖的道理,报告做完后,一支老兵队伍上台在简单的舞台上上演了一番格斗术,看得众兵终于热血沸腾了一回。 然后是新兵们的活动时间,几个游戏一做,瞬间活跃了气氛,有会跳舞的上去跳舞,有会唱歌的上去唱歌…… 友容顶着一兵吼着的《向着伟大梦想前进》的歌有些幻听地走出礼堂。 刚走到门口就伸长了脖子,四处望了一圈。 还好没有来,真怕景伊来了跟他们一样听了一个多小时的报告。 友容寻到一个长椅准备坐下来,周楚寻着人跟着从礼堂中走过来,在她身边落了座。 友容斜了他一眼,男孩高高大大的,算得上俊眼修眉,很好看,只是有些黑,又是留着的板寸,不然也是妥妥的大帅哥一枚。 “这就是学院的迎新晚会?” 周楚认真地点点头:“是啊,今晚还挺热闹的。” 友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是这些娃在军校呆久了,太没有见识?那春晚总看过吧! 她以前所见到的晚会档次都是春晚那种。 友容同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周楚吧虽然喜欢两人在这里相处,但是有规定,不能出来太久的,他还好,毕竟他只是友情参与,而旁边这位就不一样了,她是必须参与。 “我们回去吧,等会连队要点名,你出来太久不合适。” 友容点点头:“我再坐一会,你先进去吧。”刚才坐得笔直,腰杆痛。 然后一群男人,又是一个小礼堂,满礼堂的汗味在徘徊,她再糙也是个妹子,不喜欢这汗味。 便借着尿遁的功夫偷偷出来的。 礼堂周围是花草树木,绿树掩映,平日围着操场跑圈看着这片土地,还是挺有意境的,但这是夜晚,而且礼堂今天晚上才有人过来,平日都没有啥人,蚊子闻着味就成群结队的过来了。 友容穿的是短袖,拍死了好几只,那些蚊子还是前仆后继地往友容嫩胳膊上飞。 周楚借着灯光就看见她白皙的脸颊上落着了两只,周楚没有想这么多,伸手就是一巴掌。 你们知道的,男人嘛,又是一个当兵的,下手没有个轻重,友容的脑袋都被他一巴掌给打偏。 周楚也懵了,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和手上鲜红的蚊子血讪讪地道:“我只是……只是帮你打蚊子,”说着把手上已成酱的证据伸到友容的面前,“你看,真的是在打蚊子,你信吗?” “周楚楚!”友容那个气呀,一声吼惊飞了这片林子为数不多的鸟。 周楚脸黑了,他怎么变成了“周楚楚”了? 老子是爷们! 但谁让自己理亏呢,他见友容的脸上不仅起了红印还有刚才的蚊子血,周楚凑过去,想伸手给她擦擦,友容有了条件反射,弹跳开他的火力范围。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要不你打我吧。”说着还把脸凑到友容的面前。 友容见他一个大男生窘迫的样子,咧着唇,顶着半边火辣辣的脸,噗嗤一下笑出声:“你自己说说你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 周楚见她笑了,一颗心落了下来。 傻不愣登地问:“为什么?” 友容:“……”怎么感觉背后有点阴森是怎么一回事? 她忽略掉背脊发麻的感觉,重新组织语言,“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也就是我啊,要是换成其他人,早恨死你了!” 友容感觉背脊发麻越来越严重,她回头,便看见一路灯下站着的少年,少年垂着手,目光直直地盯着成友容。 灯光落在他黑得发亮的墨发上,为他披上了暖暖的光,看不清他的眉眼,但友容感觉他的目光幽深如夜里的海水,表面平静,可她几乎能感觉到里面暗藏的汹涌。 ------题外话------ 我昨天传漏了一章,122条件 就是这章,已经订阅过的不用再订阅,直接刷新就可以看 126 吃醋的吻 突然有种被捉奸的既视感。 天地良心,他们不是那种关系的呀。 她赶紧挪到长椅的最边边,后来又觉得没有用,急忙站了起来,朝着少年一步步艰难地挪过去。 周楚也看见了那少年,其实一开始他过来的时候就感受到这边有人,他以为是跟友容一样躲清闲的兵,哪里知道是这人。 他怎么进来的? 前几天他就听见学院里有兵在说,他们在教官的宿舍看见了一个超级美貌的少年,他还没有在意,现在想来,他们说的就是这人吧。 难道这几天一直在学院? 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周楚没有动作,只看着成友容如乌龟一样的脚步,虽然如乌龟一般,但那方向却是向着那少年的。 还有那天在树下,友容对着少年笑得傻气的模样,周楚眼神一黯,离开了这里。 他还问过她是不是喜欢这人,她说只是伙伴关系,现在看来未必。 与其说成友容骗他,不如说成友容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份感情,她远比自己认为的那样要在乎这人。 迟来的心动感觉必须得强迫终止。 景伊见她迈着的小碎步等了一会都没有走过来,想到刚才两人亲昵的动作,心头突然很不是滋味,他转头就朝着有路灯的道路返回。 友容见他一走,急忙追上去。 “你别走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等我吗?等了多久?一开始就在?有蚊子咬你吗?” 友容连珠炮似的问出来,还伸手去查看少年的露出来的地方。 心头暗骂自己就这点出息。 景伊还是没有理会,闷头向前走。 友容要疯了,这少爷脾气,一个不对劲扭头就走,就不能改? 友容没有再扭捏,三步并作两步两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别逃了,你躲不掉。” “让开。”景伊上前一步,大有你不让开他就直接闯过去的架势。 “不让。”友容伸手,直视着他。 语气满是不容拒绝。 以友容目前的实力逮住景伊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当然不能让。 景伊又上前一步,人虽然没有友容记忆中的高大,但也极其不好惹,是威压,周身都散着冰寒之气。 友容有些虚,目光左右瞟了一眼,寻找逃遁的路,不行不行,左边是一大丛草,右边是一棵大树,没有路。 友容微微仰着头,景伊略微低垂头,两人面对面,大眼对好看的眼。 彼此间的呼吸可闻。 景伊被刚才的愤怒气红了眼,现在看着这张脸,突然也想给她来那么一把掌,把上面的痕迹抹掉,仿佛这样才能把心头的怒火平息。 忍了忍,没忍住。 他伸出手—— 友容被他充满怒火的目光罩着心头本来就有些打鼓,现在这人还伸手! 友容一惊,反客为主,伸手把他的手抓住。 可以说景伊很没有面子了。 景伊一惊:“……”他在成友容的控制下竟然无法挣脱开。 他眼尾微挑,带着丝丝冷意,眸中又含着戏谑的笑意:“放手!” “不放!我放手让你打我呀!” “我当初怎么给你说的?” “什么?” 景伊抽回手。 友容也不好一直逮着就松开了,心头只觉得他的手冰得不像话。 “约法三章。” “你还当真了?” 景伊凝视着她:“我什么时候说的是玩笑话。” 他目光深深沉沉的,那双桃花眼眸形状优美。 友容愣了,被这样的目光罩着,内心满是惶恐。 景伊没有再伸手,所有的情感喷薄而出,他低头把自己的唇瓣印在她的唇瓣上。 温热,柔软。 依如那晚在玫瑰园的记忆。 今晚也算得上是花好月圆,礼堂里面歌声激昂…… 让人有些醉。 趁她愣神的功夫,他拥着她,转了半圈,把她禁锢在自己和大树中间,然后撬开她的唇瓣,吸取她唇间香甜的津液。 似乎所有的情感都可以通过这种触碰让她知道,他渐渐地沉迷。 他真的没有开玩笑。 他喜欢她。 友容只觉得嘴唇上覆盖了两片冰冰凉凉的东西,一颗心狂跳不止,少年神情依然专注,紧闭眼眸,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友容羞愤了。 传说中的壁咚!她居然能体会到,果然这里面的个中滋味无法言说。 但是…… 一颗心浮浮沉沉早已经乱成一团。 她一方面觉得自己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年纪大了不说,“上辈子”还那样。 一方面又不自觉地被少年所吸引,他的相貌,他的气质,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坏脾气,她都很喜欢…… 当然嘛—— 主要还是……相貌。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母爱泛滥! 可是…… 若是她是真的18岁该有多好? 好半晌景伊放开她。 友容垂着头,水雾雾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纠结,几分羞涩,几分恼怒,几分不舍,甚至还有几分对自己的厌恶…… 景伊想到成友容的性子,数鸵鸟的那种,也怕她因这件事,以后都不来找他,不理他。 那种见到他有多远躲多远的日子,他有些怕。 还不待她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景伊伸出修长的手慢慢地把她脸颊上的血渍擦掉,脸颊果然滑嫩,算得上冰肌玉骨,他一时觉得很奇怪,成友容天天训练,为什么皮肤还是那么好呢? 于是,又擦了擦…… 友容摸着脸,有些烧得慌:“我脸上怎么了?” 景伊不理会她,直到擦干净后,修长的手指没入她的发丝中,缓缓地在她头发间游移。 他认真地把刚才的话还给友容:“别逃了,你躲不掉。” 友容沉默着。 这话……好像是她的台词。 景伊捏着她的发丝,用力地说:“下次我再见到你这样,你小心点!” 这话低沉含着警告,友容心肝一颤。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景伊,片刻后,在那双氤氲着雾气的桃花眼下,感觉所有的心思都无法遁形,又慌忙移开。 景伊学着她那晚的样子,伸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强迫她的脸对着自己。 正待表白一番心迹,便被远处一尖锐的声音打断。 “成友容!”来人又叫了一声。 “云朵!” 友容反射弧在线,一蹦把景伊挡在了身后,并用手把他的头按着。 127 你后面是谁? 刚才蹦的一下,撞着了景伊的低垂下来的额头,现在来不及感受疼痛,对着云朵笑嘻嘻地唤:“云朵啊,你怎么出来了?” 云朵走近,偏头往她后面看:“是谁在你后面?” 友容转移着身体,嘻嘻笑道:“没有谁呀!” 云朵烟眉微蹙:“成友容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也现实一点,我刚才都看见了,而且你当我是瞎的吗!”当她是瞎的呢。 “那你还问我!” “我就是随便问问。”话落,便一个左幌实际是向右跨。 友容的反应也不是盖的,放开把少年摁着的手,迅速推了云朵一把。 云朵没有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地,地上是草,不疼,但被人这么一推,很没有面子的说。 云朵很气愤。 景伊也气得要死,成友容当他是什么! 三岁的娃? 还用手按着他的头,知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顺便乱摸! 还是他就那么见不得光? 伸手理了理被成友容刚才摁乱的头发,从成友容背后站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云朵。 云朵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额头、脸颊都有些红的少年。 “你、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果然在这里!” 景伊没有理会她的话,牵着友容的手向前走去,摸着的时候还狠狠地捏了一下,报刚刚的按头之仇。 “成友容!”云朵在两人背后叫道,“这段时间你古古怪怪的都是为了他?” 友容担忧地看着一旁的景伊,晚风吹来,把他的头发吹得微微飞扬。 细细软软的像是她的心情。 “她不会把消息透露给景霖吧!” 景伊眨了一下眼睛,没有理会,心头没有多大的感觉。 他不会坐以待毙,景霖已经耗尽了他的信任和耐心,他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友容则以为景伊担心了,暗中警醒自己一定要盯住了云朵,免得这家伙把消息给透露出去。 今天来礼堂,都没有带手机,嗯,这个周主要是今晚回去和明天。 两人手牵着手,离开了礼堂前面的林子。 云朵心中对友容才升起不久的革命情谊一下子断裂,恨恨地从地上起来,回了礼堂。 朱辰京见只有只有云朵回来,成友容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相反跑出去找人的周楚和云朵相继回来后,面色都难以言喻。 朱辰京多精明的人呀,眼珠一转便想到了缘由,默默地给成友容记了一笔。 友容和景伊走到操场,友容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别扭地开口:“那啥,你先回去吧,我跑会步。” 景伊没有放手,如小孩子耍赖一般:“我也要跑,你带我跑。”他语气坚决,这让友容怎么拒绝。 友容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意思分明再说‘别闹,我这是正经的训练,你添什么乱!’ 友容没有理会他,自己围着操场跑起来。 景伊想到今天三番两次的都被成友容压制,他连反抗的机会都寻不到,自己才是大老爷们,是个男人! 她一个女人占据主动权,合适吗? 以后他还有脸? 这人学了出来岂不是要反天! 所以,他是真的打算跟着成友容训练,哪怕打不过,力气上能制服她也不错! 再一个,他身体是真的不好,是需要多多训练,还有比在这里训练更好的地方了吗? 景伊跟着跑起来。 成友容跑得很快,速度也很均匀,景伊跑了一阵有些呼吸不匀,只得放慢了速度,安慰自己:慢慢来! 阎飞坐在大树的长椅下,瞟了一眼空旷操场中的两道身影。 少女白白净净的,脸在灯光一下,闪闪发光,虽然在跑步,但是神情专注,身姿比三个月前稍微壮实了一点,少年也是白白净净的,头发随着他跑步的动作一起一伏,很有节奏感。 身姿看着还是单薄。 默默地给点燃了一支烟,在操场上看了很久。 …… 跑完后,友容去朱辰京那里报个道,朱辰京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被汗水打湿的衣服,有些讶异地问:“你去训练了?” 友容点点头。 朱辰京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望了她好一会,可成友容的呼吸粗重,浑身冒着汗味,不像作假。 朱辰京只得语重心长地道:“训练这事呀,也急不得得循序渐进,你积极训练是没错,但是错过了和大家相处的欢乐时光……”关键是领导过来抽查,一看你们班上的人怎么少了,他面子多不好看! 巴拉巴拉的。 就是不打算放过她。 友容见云朵他们有序地退出来,急忙走到云朵的旁边,装作我没有出去过的样子,你刚刚没有见我。 可惜,云朵因刚才的事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友容。 朱辰京郁闷了,他这连长是当得有多不合格?一个两个的不把他放在眼里,看来以后得给他们多来几把火了! 接下来的一晚加一天,云朵感觉成友容像疯了一样跟在她的身边。 她出去给父母打个电话,成友容眼巴巴地守在一旁。 她躲在被子里发个短信,成友容能立即站在她的床边,那幽幽的目光,把她吓得不轻。 就连她在训练的时候去操场边摸一下手机,成友容都能及时地出现在她面前。 云朵很懵,想了想,归结于这人估计是因为愧疚,愧疚推她的那一下。 云朵纠结了半天,又拿乔了半天,最后决定原谅成友容。 她站在友容的床边,俯视着坐在床沿的女人,神经倨傲地开口:“只要你告诉我,他为什么在这里,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友容抬起头,一脸懵:“什么?” “还装傻呢?姓景的不是周六才过来的吧?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凭什么能进来我们学校?” 友容想了想,觉得应该化解云朵和景伊之间的误会,这样防着不是办法,她站起来笑嘻嘻地开口:“他就住在这里。” “为什么?他也是新兵?” 友容得意地说:“那到不是,他是我们的英语老师,你英语不好,得好好的学,景伊英语很棒的。” “怎么可能!”云朵下意识地叫出声,景伊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军校的老师,现在军校对教官的要求都这么低了吗? 他体能过关吗?! 友容挑眉:“一切皆有可能!”而且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景伊教你英语很落你脸面? 也不看看人家高考成绩! 再看看你的狗屎成绩! 教你,那是你祖坟冒青烟! 友容心里嫌弃,但是友容不说。 …… 128 景老师授课,恋爱的感觉 周一下午,当侦察连的新兵到教室之后,有些方。 只见讲台上面坐着一个美少年,少年不是板寸头,一头细细软软的墨发被整齐地梳在上面,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俊美的面容,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如漫画中走出来的一样,虽穿着便服,却让人不敢轻视。 他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微微收拢,身姿带着闲适。 手里翻着教材,眼睛随着手里的动作,微微移动。 一副安静淡然,不容人打扰的模样。 众兵睁大了眼睛,有些恍惚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心中满是疑问: 这是谁? 真好看! 好眼熟! 做什么的? 无怪乎他们不知道景伊,因为前几天宋参谋没有过足棋瘾,景伊几天的饭菜都是宋参谋让人带的,或者友容过去带的,所以他还没有怎么下去过,除了迎新晚会那晚,但那晚是晚上,且那晚做了那什么,怎么会被多少人看见。 友容和云朵还没有进来就感受到教室里不一样的氛围,目光落在讲台上,云朵顿时炸了:姓景的还真是来教英语的! 好惊悚,他一个同龄人,凭什么教她。 友容则有些移不开目光,景伊把头发这样梳上去真好看,没有落在额头前的妖孽,没有“上辈子”那种偏分的硬朗和冷压。 介于少年和男人两者之间,好看得不得了。 友容眼冒星星,还是红色的那种,跟其他的男兵一样恍惚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 景伊感受到某人火辣辣又毫不掩饰的视线,从课本中抬起头,冲着友容微微抿唇。 怎么形容这淡淡的笑容呢。 如黑夜一瞬间骤亮; 如大地刹那间春暖花开; 如奔腾的河流一下静止。 最后只剩下心花开放的哔啵哔啵声,一教室的人心头暗想:自己不会被掰弯吧! 千万别啊,他们家还等着他传宗接代呢! 没办法,都是有皇位要继承的。 景伊见人已经到齐,拿着书,一步步走下来,边走边说:“大家好,我是学院最新聘请的英语教师,我姓景,你们以后可以叫我景老师,我不是你们的教官,所以上我的课不用拘谨。” 众兵也觉得不用拘谨,但是大家都习惯像小学生那样坐了,一时也改不过来。 友容已经看呆,觉得少年这样子简直是迷死个人! 景伊在友容的位子上停顿了一下,用两根手指轻轻地弹了弹某女心不在焉的脑门。 “咚咚”地响,像是熟透的瓜。 俗称“瓜娃子”。 友容一下回神,坐得笔直,被打了还不敢去揉,委屈巴巴地盯着景伊,一双凤目越发显得澄净,心头酸酸涨涨的。 这个表情取悦了景伊,他微微勾唇,继续下行。 众兵瞬间回神:感觉满教室都散发着令人恶心的恋爱酸臭之气。 景伊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缓声说道,“……我提前看过你们在中学的英语成绩,可谓是参差不齐,整体偏差,150分的卷子,多数都是在45到60分。但在学院中,学这门课的目的,不是应付高考,也不是应付义务教育,而是学习相关的专业术语,方便以后能和国际接轨,所以,你们要把有的专业名词熟记于心,至于简单的对话,后面我会教大家……” 他从教室讲台走下来,步履从容,带着清风,四十几个兵目光炯炯地落在他的身上,觉得他不仅好看,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反倒是景伊说话的内容,让人忽略了。 事后回想:咦,这个老师说的什么? 所以,谁说老师的颜值与班上学生的成绩成正比? 简直是瞎话,事实证明,老师颜值的好坏跟你的渣成绩没有丝毫的相关。 一般来说,一个班级总有那么一两个挑事的学生,但在军校中,一般挑事的学生多半会在训练或者课程安排上面有异议。 比如: 班长,我们啥时候可以摸枪?又是拿着这个空架子训练,我不干! 排长,我们啥时候可以甩真的手榴弹? 连长,那个新兵看起来很拽呀,我要跟他单挑! 指导员,为什么我们要学英语这门鸟语! 但今天,另人意想不到的是女兵云朵站了起来,盯着新来的老师,眼神带着蔑视,语气不善,连报告都没有喊。 直接质问:“你凭什么教我们?担任我们教官的都是有职称或者有军衔的,你?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刚刚参加了高考的学生。” 听见云朵说景伊,友容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人的矛盾该怎么解决呀! 她真的要哭了! 水火不容的! 终于体会了一把男人夹在老婆和自己妈的那种无奈感觉。 景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课本,走上前两步,他眼尾一挑,带着不悦之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可以去问上面的教官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另外,三人行必有我师,能为师者的我,定然在这门专业上优胜于你们。我高考的英语成绩是满分,每次测验的分数也是满分,如果我没有记错,云朵你中学最近三年的英语成绩平均分是48分,军校不是学渣的收容所,后面的课你得加油了,不然文化课和体能训练不对等,你一样呆不下去。” 这话众兵听见了,惊奇地望着云朵,大概的意思是在说:哈哈哈,没有想到,你的成绩也这么差啊! 云朵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第一次有人把她的成绩说出来,好不容换来的军校学霸之称被少年三言两语的说没了。 她捏着拳头,隐忍着滔天的怒气,憋了一会,眼眶红着跑出了教室。 这红的眼眶,落在众兵眼里就是哭了呀! 众兵看着年轻的景伊,顿时生出不好惹,惹不起的心思! 牛人呀,能把来大姨妈训练都不哭的女兵给说哭。 而且这人刚刚的语气和脱口而出的话…… 难道是把他们每个人的成绩都记清楚了的吗? 惊悚! 岂不是他们不好好的学,老底都要被他给拆穿,以后还怎么在战友面前吹牛? 友容看着云朵跑出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地瞪了景伊一眼,跟着跑了出去。 ------题外话------ 推荐好友花之星宝新文《重生暖婚:贺先生的名门娇妻》14号pk,求收。 本文是披着重生外皮的暖爱文哦,cp多多,美男多多,美女多多。 男女主相差八岁,最好的年华,因为女主重生虽然年轻,却拥有可以匹配的心智,相携比肩共行的爱情。 男主贺安白冷心冷肺,但却偏执得可怕。既然是他认定了的女人,他就会爱一辈子,护一辈子,绝没有放手的道理。结果却没想到,原来他也有被她护的一天。 小片段 她被他抵在墙上,心微乱。 贺安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要亲你。 贺安白,我们不合适。你知道我没想像中那么善良。 那正好,我喜欢有点恶毒的你,很迷人。 一吻毕,她头晕乎着。 他说,你看我们多合适。 129 女人心海底针 这两女的一走,一群男人感觉教室的氛围突然一变。 觉得冷了不少。 只见刚才还和颜悦色、轻言细语的景老师,突然收了笑,走到台上,不,是即将走到台上时,他把手中的课本一扔。 伴随着书落在桌上清脆的“啪”声,他缓声道:“把课本翻到倒数第二十页,后面的二十页是这本书所有的专业单词表,现在开始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背下来,不会念的看你们桌上左边的电脑,电脑可以点读,直到会读为止,下节课听写,错一个你们指导员说罚跑十圈。” 他声音没有什么波澜,但一教室的人听见这声音就觉得他心情很不好。 众兵听见惩罚,神经一松,十圈而已,小事一桩,那一天不跑个几十圈。 只听少年又道,“边跑边念,直到会了为止。” 一众兵悲愤:凭什么听你的! 片刻后又绝倒:这万一人家不高兴把他们的成绩给捅出来多不好看,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还要不要? …… 友容追出去后,在外面寻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人,估摸着她是不是回宿舍了,于是又去宿舍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人。 友容边想边找人,她想现在人没有找到也不好回教室。 一个是英语她根本不需要补习,到时候只把专业的单词背下来即可,毕竟基础还是有的。 一个是景伊来教她英语她内心还是有点崩溃的,他比自己小,他现在一跃成为她的老师,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再加上周六晚上的那一出……她更觉得心里别扭。 算了,以后的英语课都别去,她去跟指导员申请,用英语课的时间来训练。 打定主意的友容已经走到了打靶场,有其他班的正在上课,友容寻了一圈,还是没有瞧见云朵的影子。 渐渐的友容便被人家训练的内容给吸引了。 这不知道是几年级的人,正在练习狙击训练,活动的靶以及更远的距离。 只见令旗一挥,“砰砰砰”的声音在打靶场上连连响起。 友容看得有点呆,不禁有些羡慕,她什么时候也可以和这帮人一样啊。 有人发现了她,向着友容走过来。 友容一激灵,退了出去。 再回去上课的时候看见了云朵。 云朵瞧见是成友容从对面走过来,脸色有些不好,没有办法,谁让她跟景伊关系亲密! 而且周六晚上,两人明明就亲在了一起! 小孩子看一眼会被大人捂眼睛的那种。 她既然是景伊的女朋友,就不是她云朵的朋友! 云朵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友容跟上,边走边说:“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你没事吧?”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云朵斜了她一眼,其实她也没有走远,她亲眼看见成友容追出去找她。 那时候她躲在了楼梯口,成友容下去后,她才走到楼顶吹了一会小风,毕竟刚才被说她心头血气翻滚,头昏脑胀的,她需要冷静下。 想了一节课,觉得自己此仇和哥哥的仇不报怎配为云家人。 女人是容易情绪化的,特别是气糊涂了的女人。 于是怒气没有吹散的云朵听见下课铃响之后,才朝着上课的地方走去。 中间两节课是体能训练,最后一节又是基础课,学校安排让大家脑力和体力相结合。 友容看着她的脸色,小心地解释:“你们别这样了,有什么误会化解就好,景伊其实很好的,只是不爱说话。” 云朵冷嗤:“他不爱说话刚才还说那么多,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我英语成绩不好吗?不好又怎样,我又不参加高考。” 说得理所当然,友容不禁想为她鼓掌:你厉害,成绩差也有理。 友容不说话了,怕多说多错。 云朵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对着友容问:“他是不是怕黑?”声音也一下变得温和。 友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下意识地点头:“应该是吧。”这女人怎么问这件事? 搞不懂这个女人。 女人心海底针,友容感觉所有女人的心思都跟针眼一样,除了她自己。 她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要不是生理特征明显,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女人了! 云朵冷笑,她之前听景霖提过,说景伊很怕黑。 那时候他们正在参加宴会,外面突然打雷闪电,景霖急匆匆的就要回去。 她挽留景霖,邀请他和自己一起跳舞,而景霖当时目光担忧地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轻轻地说:“我要回去,爷爷和刘伯今天不在景园,景伊他……怕黑。” 他的声音很轻很小,像是脱口而出的,但是云朵离得近,听得明明白白,当时以为是他在婉拒自己,才知道原来不是。 两人回到队伍中,众兵目光频频向两人射来,目光带着哀怨:终于回来了,都不知道你俩走后,这个景老师有多骇人!根本没有刚开始的那种温和! 比传闻中的阎队长还要恐怖! …… 最后一节课下,众兵安静地离开教室,友容和其他几个值日的做了卫生才离开,这时候云朵早已经走了。 友容走出去时,天微暗,天边留下一抹绚丽的云彩,友容看着空荡荡的教学楼有些难以言说的落寞。 好想跟景伊一起看晚霞。 景伊昨晚给她发的短信,说晚上等她一起训练,结果她做了一天的思想准备,还给他制定了训练计划,既能让他训练到实处,又保证自己不会被他“拖累”。 将将建设好,走出来目光四下一望,嘿,没人! 嘿,谁还不是骄傲的小公举了!等一下她又能怎么滴! 友容转身去了食堂。 一路上都在听新兵们议论景伊。 听他们说他好看,友容美滋滋地想,本来就好看。 听他们说他周身带着冷气压,友容想了想,心中深以为然。 半天下来,景伊虽然只上了两节课,但学院的兵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年轻好看的英语老师,对于见过景伊的新兵,老兵和没有见过的则显得淡定许多,甚至看着他们的目光都带着不成器的那种意味。 先不说好看不好看,就这年纪就是吹的吧!光进学院当教师的,必须是三种人,有军衔的,挂职的,特聘的。 不论任何一种,都必须是大学毕业的! 难道是少年班的人?这么年轻当教师。 130 我找不到景伊了 宋参谋大步走进食堂,看见成友容在窗口打饭,他走过去随口问:“姓景那小子呢?没跟你一块?” 友容头摇得像是碧浪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哪能天天在一块!”这话一出,加上动作,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小学就教过嘛,双重否定表示肯定! 宋参谋失笑:“就你俩,整天穿连体裤一样,还说得那么真,少唬我!”拿了餐盘后,对着友容接着道,“本想带他来食堂吃饭的,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去了,你记得给他带饭,吃了让他赶紧回来。” 友容扶额:“宋参谋你棋瘾又犯了!”然后别扭地开口,“你自己给他带,我不知道他在哪。” 宋参谋对这对小年轻来了兴趣:“吵架了?” 友容都要哭了:“我真的不知道,下课后就没有看见他,不是回宿舍了吗?” 宋参谋有些惊奇:“我才从他宿舍过来。” “我管他去哪里了!”友容嘟着嘴,没有说话,端着餐盘走了。 现在是快要到食堂关门的时间,这个时间吃饭的兵不多,但不多的几个兵瞧见宋参谋和成友容这么“亲昵”地说话,顿时都无语了! 果然还是女兵吃香,宋参谋什么时候这么“和颜悦色”地跟他们这帮男生这么说过话。 简直是不公平! 友容扒着饭,吃着吃着,突然脑袋中有一道闪电闪过,但是这道闪电从左脑飞到右脑,然后迅速地消失不见。 吃完后,直接回了宿舍,准备换身衣裳下去做训练。 难得的是,宿舍暗黑的一片,没有人,友容挺惊奇,平时这个时间云朵都在的,她喜欢吃完饭后回宿舍对着镜子摆弄一会脸和身材,一个小时后才会下去训练。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养生!健康! 从入学以来,除非紧急集合,雷打不动。 门“吱呀”一声响,云朵从外面走了进来。 友容随口问:“你去哪里了?吃饭了吗?” 云朵眸光躲闪有些不自然,她错开友容,去洗手间。 那种不安的感觉在看见云朵的神情后一下又涌了上来,闪电在脑中一下劈开。 她记得下午的时候,云朵问她,景伊是不是怕黑。 而刚刚宋参谋说他没有看见景伊。 学校就那么大,不在食堂,不在宿舍,不在训练场,他还能去哪里,景伊从来不是那种多动的人,他很懒,总是没有骨头似的倒在沙发上。 友容走到厕所门口,急忙问:“你把景伊怎么了?” 里面没有人说话。 几年同学,友容还不了解云朵吗?平日提到这个名字跟吃了枪药一样,今天却难得的沉默了。 友容又问:“他在哪里?” 里面还是没有人说话。 友容着急了,拍着门:“云朵你说话,他在哪里?” 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友容算是明白了云朵的态度,这是打算不说。 她急忙走出宿舍。 外面已经黑透了,操场的灯光亮了起来。 友容先是去了他的宿舍,景伊是给了她钥匙的,宿舍里空荡荡的,拢共只有两间房,扫一眼便知道里面没有人。 友容又去了宋参谋的宿舍,宋参谋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景伊来了,打开门口,见到是友容。 “你不去训练来这里做什么?” 友容扫了一眼,里面也没有人。 她很冷静,只是脚步有些慌乱,她跑到操场时,感觉天空都是转的,一时方寸大乱。 要不,她再去逼问云朵? 正在训练的一个战友对着旁边的周楚道:“楚楚啊,成友容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她在做什么。” 周楚正在练习单杠,没有理会旁边战友说的话。 但目光不自觉地瞥向那抹身影。 这边友容不敢耽搁这个时间,又跑去了下午上课的教室,它不像普通大学的教学楼,有人上自习,军校的教学楼晚上一般没有课业没有人,整栋教学楼,沉寂、黑暗,安静得可怕。 像是黑夜中蛰伏的一头怪兽。 周楚见成友容去教学楼,还慌慌张张的样子,怕她有重要的事情,叹息一声抬步跟上,其他的几个战友也一起跟着。 这边友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跟着了,她爬到下午上课的楼层,先看了英语课的教室,教室里面虽然没有灯,但是外面的路灯通过明亮的窗户照进来,能看见里面的情况,没有人。 友容又推开旁边的教室,还是没有人,一会的功夫,友容把这层楼所有的教室都看遍了。 这栋楼不高,但也有好几层,友容若是一个个排查需要耗费一个多小时,友容不敢耽搁。 打算叫上班上的战友一起找。 她急忙跑下去,走到楼梯间,友容突然想起了厕所,她想先去看看吧,于是噔噔地跑上去…… 周楚和几个战友就看见成友容把一间间教室推开,一会跑上去一会跑下来,一会又跑上去,不知疲倦。 周楚心里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跟着友容走到厕所,到的时候就看见成友容在推男厕所的门,一间间地推,似乎在找人。 周楚纳闷地问:“成友容你在做什么呢!” 友容本来就很专注,被突然跳出来的男声吓了一跳,以为闹鬼。 回神后,才看见这发声音的人不是景伊而是周楚,她看着周楚,大大的眼里带着水汽,友容看见他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周楚,我找不到景伊了。” 周楚愣了一下,心头很不是滋味。 友容又道:“我下午和晚上都没有看见他,宿舍、训练场、食堂我都找了,你说他是不是被景家人带走了呀!” 周楚见她慌乱无措的样子,放下心头的苦涩,走过去,软和了声音:“你先给我说说什么情况。” 友容有些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他是被景家的人带走了还是被云朵藏起来了,他怕黑的,可是我找了这一层楼都没有发现他……” 什么玩意?周楚没有明白,还是安慰她:“你别担心,我们帮你一起找……” 说完让几个兵分头行动。 这些兵都是毕业了的,大家行动迅速敏捷,模模糊糊地知道这件事,开始分头找起来。 131 害怕黑暗的他 友容也跟着跑出去,眼睛瞟了眼厕所旁边的更衣室。 这是军校,虽然训练课和基础课安排分开的,但中间给到大家的休息并时间不多,有的兵爱出汗,所以给教学楼配备了更衣室。 似冥冥中有感,或者说友容查看了所有的地方独独没有查看这里,她伸手推了推门。 门没有推开。 友容一看是锁着的,就是以前锁自行车的那种铁链子。 毫无缘由的一颗心慌的厉害。 她想也不想,抬脚一踢。 门一下开了。 倒不是铁链断了,而是门把手的螺丝踢开了。 周楚讪讪地收回准备去查看锁的手,嘴角有些抽搐。 若不是现在的情形不对,他都要给成友容鼓掌叫好。 他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女汉子属性呀! 里面黑成一团,友容啪嗒打开了更衣室的灯光。 在一个角落里,友容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的景伊,他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一头墨发零碎地散落在额前,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他的面色。 整个人瑟瑟发抖。 如此脆弱,不加丝毫掩饰的景伊出现在友容的面前,他像个孩子一般无措,这让友容呼吸一窒,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景伊无疑是陌生的,记忆中是他强大,冷凝,一副迫人的样子。 可这样的景伊又是带着一点点熟悉的,比如那次在树林中,虽然看不见,但当时的他,似乎就是这样。 蹲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自己,不可控制地抖着。 她愣了几秒,接着,奔过去蹲在他的面前,急切地伸手,接着又放慢了速度放在他的手臂,轻轻地摇了他一下。 “景伊?” “景伊……” 景伊听见声音,缓慢地抬起头,一张脸在白炽灯下仿佛透明,他的眸光没有任何的焦距,只是愣愣地朝着灯光。 眼前渐渐有了光亮,熟悉的轮廓一点一点浮现在他眼前,驱散刚才的黑暗和恐惧。 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被攥皱的衣角也慢慢地恢复本来的样貌。 景伊愣愣地唤道:“你来了……” 接着,他喃喃地开口,“为什么你才来……” 他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忍受着黑暗带给他的恐惧,周围仿佛有随时可以吃掉他的怪兽,他孤立无援,他焦虑不安,他甚至无法挪动一步,忍受极度的煎熬,等啊等。 在等谁呢? 等着友容过来,像小时候一样,把他从黑黢黢的屋中拽出去,可是他等了许久,神经都麻木了,眼前还是黑黑的一片,他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静谧一片,一切都那么悄无声息。 还是没有人来。 他开始感觉到无法呼吸,四周就像是一个狭小黑暗的盒子,如人死后装进的棺材。 他无法动弹。 他明明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没法控制自己。 这样的他让自己觉得讨厌。 想摆脱,对黑暗的恐惧却如影随形。 友容看清楚了他的眼神,那是怎样的神情呀,充满了绝望,又在她过来的瞬间含满了希望。 在这一刻,友容感觉万箭穿心,比当初溺在水中还要憋闷和无措。 她将他的脆弱看得明明白白。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搭在他软软的头顶,轻轻地抚摸。 暗中怪自己:她怎么才来。 成友容,你是猪吗? 怎么才来! 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这些,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等了……多久? 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那时候有多小呢,也就四岁多吧,她恍惚的记不清那时候景伊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景霖总是把景伊关在小黑屋中,让他面壁思过。 她根本不懂什么叫面壁思过,只是来玩没有找到景伊很不舒服,大人们说景伊犯了错,在上面关着。 她一吓,被关在屋子里好无聊的说,不能吃零食,不能看电视,不能去玩泥巴…… 他哥哥真的好残忍! 好坏! 于是,噔噔地跑到楼上,把景伊从小黑屋中拽出来。 那时候小小的景伊身都在抖,听见门开了,虚着眼睛朝门口望过来,瞧见是她,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里蓄满的泪水一下子决堤,但没有声音,就是很安静地流下来。 她当时很嫌弃他怎么跟个小妹妹一样,还掉金豆子,但玩心大于一切,想也没想把他拉出去,景伊有微微的抗拒。 “容姐姐,我哥哥见我不在会生气的。” 友容才不管:“我们不去见他就好。” 景伊还是不安,声音糯糯的:“他会找到我的。” 友容转了转眼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怕什么,你就说我拉你出来的!” 景伊看着两只手:“本来就是你拉我出来的。” 友容一瞪,气势很威严:“你还想出去不?” 景伊小声地说:“想,很想……这里很黑,我怕。” 她一直以为就是小孩子的那种怕,是本能的怕黑,从来不曾想小时候的事情会给他留下那么重的心理阴影,直到现在还没有走出去。 …… 友容不敢想,景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黑暗,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过来的,“上辈子”又是怎么克服这些的…… 现下,她只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心疼抑或是难过,总之憋闷得很,白玉般的手离开那一头如墨的发,落在他单薄的背脊上,一下一下地轻轻安抚着。 不知疲倦。 他较瘦弱的背脊,摸着是一片冷汗,已经过去了几分钟,他的背脊还是在微微地颤抖…… 友容的手若有若无地抚摸着他,让他很安心,身上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友容突然很想抱他。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行动了。 她捏紧了双手,张开手臂,紧紧地抱着蹲坐在地上的少年。 眼里的泪水如小时候的景伊,突然无声的落在他单薄的背脊上。 “我们回去好吗?”友容轻轻地问。 景伊木讷、呆滞地点点头。 门口的周楚默默无言,从门口退了出去。 突然觉得很矫情是怎么一回事? 友容扶着景伊下去,长长的走廊,早已经被友容开满了灯,整个走廊明亮得如同白昼。 操场上,影影绰绰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为两人披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芒。 ------题外话------ 我矫情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写。 哎~ 希望小仙女们别嫌弃 132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两人走得很慢,紧紧地挨着,看着像是很亲密的样子,实际上友容费了一番心思,既想给他力量支撑着,又怕他强烈的自尊心受到伤害,所以只伸手揽住了他的背脊…… 下面找了一会的兵见到这情况,先是眉头统一一皱:第一次见女生扶着男生的,而且这男生还比女生高,看着很是怪异啊有木有…… 友容小心翼翼地扶着,跟着他的步伐,眼眶红红的,里面含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瞧见成友容的神情,几个兵是知道那么一点内情的,纷纷把同情的目光落在楚楚身上:可怜见的,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喜欢的,结果还是名花有主的。 哎,楚楚兄的春天在哪里啊? 春天在哪里! …… 友容把景伊带回了宿舍,想起他还没有吃饭,就觉得很忧愁,这个时间服务社都没有人,难不成饿一晚吗? 友容只得去宋参谋的房间翻东西,她之前进去过,知道宋参谋房间有冰箱,里面应该有食物。 哪怕一盒牛奶也成! 岂知宋参谋的冰箱比他的宿舍还要干净,里面除了茶叶和几个蛋,醪糟,其他的什么都缺。 宋参谋知道景伊的情况,所以对成友容这种得寸进尺不把长官放在眼里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见那翻找东西,如同耗子的声音,忍了忍没有忍住:“你在找什么!” “吃的。”友容对着冰箱道,下面还有两层,友容拉开,里面是冰的肉,“你平时吃食堂,冰箱里面放肉做什么?” “我爱人给我放的,你别打这些肉的主意,她下次来还以为是我做的,我可是一直瞒着她说我不会做饭,到时候不就穿帮了。” 友容眼睛一亮:“你这里可以做饭?” 宋参谋和蔼的脸一下严肃了:这丫头该不会是要在这里做饭吧? 他看上去很好说话? 他是整个军校的参谋诶! 大官! 还没有说话,友容已经奔去了所谓的厨房,打开了下面的柜子,当看见里面的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后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友容噔噔地跑出去,去了景伊的宿舍。 景伊倚靠在床上,拿着一本她的书在看。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还是正常的模样,那一排如鸦羽般黑长的睫毛微微垂下。 友容走过去,轻声询问:“景伊,宋参谋那里可以做饭,我看见了鸡蛋还有面,还有面粉,可以做鸡蛋面,但是面你不喜欢吃,那可以做蒸蛋,醪糟蛋,或者煎饼。你要吃什么?” 景伊从书中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恍惚觉得友容给他做过饭,是简单的蛋炒饭,很难吃,但是奇怪的他现在就是想吃。 “蛋炒饭。” 友容看着他,他落在书本上的修长的指微微蜷缩,如玉一般的色泽。 他的手指似乎从教学楼到现在一直都是蜷缩着的。 友容放下心头的伤痛,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嗯?蛋炒饭?我那么好的技术,你就让我做蛋炒饭?” 景伊对这个没有什么概念,但常识告诉他友容刚刚说的那两样也不是很难做吧。 他咬唇,想了一会道:“就想吃蛋炒饭。” 看着景伊朦胧的双眼,可怜巴巴的,想到他受到的委屈,友容去做了。 蛋炒饭很容易做,一般冷饭或者隔夜饭做出来的才好吃,但宋参谋这里起码一个月没有开过火,她还得重新煮饭! 是有些麻烦。 而且新鲜的饭做出来的比较软,没有冷饭好吃。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也难不倒她成友容。 成友容是谁,上辈子给一个男人当牛做马,伺候了那人好几年,在面对喜欢的人出奇的耐心。 一个小时后,友容端着一盘看起来色香味俱的蛋炒饭放在了少年的面前。 得意地盯着少年,等待着表扬。 “不是这个味道。”景伊尝了一口,扔开勺子,没有再吃。友容走过去,舀了一勺子,好奇地吃了一口,很好吃啊? 想着撇了眼是不是有病的某人。 景伊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一副很累很委屈的样子…… 友容:“……” 算了算了,看他今天也受了罪! 将就一回吧! 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友容自我安慰,想到锅里还有饭,于是又重新炒了一盘。 宋参谋在看上面发的文件,上面又有新指示,本来就一个头两个大,听见厨房乒乒乓乓的响声,看见某人进去进出的身影,简直想把人给扔出去。 还没完了! 又是二十来分钟,友容尝了尝味道,嗯,是她的手艺,色香味更佳,确定挑不出毛病后,才出锅,再次趁热端过去。 他还是只尝了一口没有再吃。 友容这小暴脾气,当场就撒了出来,怒声道:“你是不是故意挑刺!你究竟要做什么?” 景伊抬起头,忽视友容眼里的怒火,认真地想了想,语气很淡:“要那种蛋糊糊的,米饭和蛋分开,没有味道……” 这念头让景伊有片刻的恍惚,停了说话。 “你果然是在挑刺!那还能吃……”吗? 还没有说完,忽地想起自己第一次做饭,就是给景伊做的蛋炒饭,似乎就是他描述的那个样子。 第一次做饭嘛,没有经验,蛋是糊糊的,米是白的,还没有味道。 可那明明是“上辈子”的事情呀?只属于她一个人独有的记忆。 她惊慌地审视他一会,许久后,她才有勇气抬起头,语调古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景伊抬起头不解地问:“知道什么?” 友容想着措辞:“我怎么知道你知道了什么?” “那你还问我知道了什么。” “反正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友容恶寒:这对话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友容俯视着他,丢下一句话:“不吃拉倒!我倒了去。” 说着端着盘子准备离开。 景伊伸出那只一直蜷缩着手指的手拉住她的衣角,“还是放着吧,我等会吃。” 友容哼了一声,给了他一个识相的眼神,把那盘子放好后,抬步离开房间,再轻轻地关上门。 合上门的瞬间,友容从门缝隙中看见少年滑进被中,书从他的手中掉落在地,隆起的被子下是他单薄微微颤抖的身躯…… 友容几乎忍不住想要再进去,捏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最终没有再推开这扇门。 不是她情商突然上线了,而是她突然觉得,如果是她在脆弱的时候,是不希望有人看见她那样的,大概景伊也是如此。 有些东西,需要一个人慢慢地舔舐伤口,别人是帮不到你分毫的。 她相信景伊能克服这些困难,毕竟“上辈子”那个强大、冷酷、高贵的男人是那样的耀眼夺目。 心头一时五味杂陈。 拖着虚浮的脚步离开这里。 …… 133 谈话,友谊 友容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四周都是一片寂静,月如弯钩,高高地挂在天上,周围有丝丝的浮云,如绢似纱。 友容抬眸看了眼已经关闭大门的宿舍,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副人间夜景。 她走到操场的长椅上,望着景伊所在的教员宿舍。 整个宿舍都是一片漆黑,只有他所在的房间有灯光溢出来,在二楼中间的位子。 极其显眼。 她看着这灯有些出神。 轻微的声响从后面传来,友容神经一下紧绷,在后面的人走近后,瞬间往旁边移动了一个位子,然后回头看着来人。 来人个头不算太高,一身迷彩服,就连脸上也留着几道油彩,深邃而又威严的凤目,有时候看着人,仿佛里面藏着一把利剑,让人胆寒,野性的气息扑面而来,但指尖依旧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是阎飞。 友容松懈下来,瞧见他手里的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军校里面严令禁止抽烟,你身为队长,不是应该以身作则吗?” 阎飞从椅子后面翻过来,一屁股坐好,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扇透光的窗子上:“是禁止的,之前受了伤,有人给递了烟,后面便戒不掉了。” 友容没有说话。 过了一阵才说:“我不相信你戒不掉。” 在这里呆了也有好几个月,关于他的事迹,她也听了不少,传闻中这个人是强大逆天,出了无数次的任务,从来没有失手过,对自己狠,对自己的兵更是狠,是铁血军人的代表。 可在友容几次接触中,对他最大的感觉便是此人没有一个定性,初见他时,他就如一个前辈,会给你递饼干,讲纪律,很好相处;接着便是那次他带着自己跟车跑,就跟班上的班长一样,没有传说中的严厉;上次,他又像是一个朋友,跟她讨价还价…… “走,我带你回去。” “这个点还能进去?”友容有些诧异。 “当然能。” 友容起身跟着他走。 走了几步,阎飞道:“你的要求我已经达成,这个周我不在,没有管你,索性明天开始我们的训练计划,计划明天我发你。” 友容“哦”了一声,兴趣不高。 阎飞琢磨她的语气,问道:“怎么?反悔了?” “我答应的事情,怎么可能反悔。” “那就好。” 等走到宿舍大楼下面,友容却停住了脚步,她抬头望着三楼。 阎飞顺着她的目光望上去,察觉到旁边女生的不愉,想起刚刚周楚给他汇报的情况,联系前因后果,应该能猜得到,但是他对于那少年怕黑这点还是有些嫌弃。 他对着友容的宿舍示意了下问:“你打算如何?” 友容:“什么?” 阎飞对于成友容的理解能力表示担忧,直截了当:“你们的资料我有看,我记得你们是中学的好朋友,现在又是一个军校,后面还有很长的相处时间,这样的友谊很难得,说不定以后都是背靠背的情谊,该珍惜还是要珍惜。”顿了顿道,“首先一点需要你们开诚布公把问题说清楚。” 友容愣了一会,难得听进去了,才点头。 然后…… 阎飞带她进宿舍不是走的大门和“正道”,而是带着她爬的墙,三楼啊!还有监控,只见他攀着一楼的窗沿,轻车熟路地上去,再伸手把处在二楼位子的摄像头弄偏,位子对着里面,然后手把手地教成友容爬三楼。 可见人家没有少干这种事情。 友容累了一天,在爬楼的时候居然觉得很刺激。 待友容按照阎飞教的方法,爬上去后还没有歇口气,只见阎飞已经从阳台上一跃,如丛林的一只猛虎,居然三两下的跳在了地上。 友容伸长脖子看的时候,他宽阔的背影已经隐在了黑暗中,特意睁大眼睛,才能瞧见他模模糊糊的轮廓。 友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宿舍里面黑成一团,云朵已经躺在了床上,隐隐约约的可见她苗条的身影。 在刚才阎飞的劝说下,友容心头毫无波澜,觉得他说得再理,可现在看见她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 这一刻,友容想起在试衣间见到景伊的那一刻,心头如海浪翻滚打破了平静,一会是悲凉,又带着火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几种极端的情绪作用下,她突然觉得很疲惫很不想开口说话,可是想到景伊那样,她又必须得做点什么,不做点什么今晚铁定失眠。 可这人算是她的朋友,也算是以后将要同进同出的战友,跟她为敌吗? 她不想。 怒意如海浪翻滚着,却又被友容狠狠地压制住。 找不到地方发泄,脸都憋成了红色,最终化作了一丝叹息:“云朵啊……” 友容叫了这个名字后又是长叹一声,接着开口,“你知道他这个症状有多严重吗?”床上的人动也没有动一下,友容很失望,“唉,算了……”她往自己床位子走去。 才走了两步,她又退回云朵的床边,眼神都带着痛楚,她说,“我去的时候,他身上都在冒冷汗,整个人都在发抖,无法呼吸那种,我之前上网查了,说这种表现是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那种,你今天真的过分了!唉,不说了……”反正她也说不明白,自己都说不明白指望云朵能懂? 友容又走回去,只是这次云朵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成友容。 胸口在剧烈的起伏,可见忍了不止一会儿了。 “你要说就说!不用吞吞吐吐的,还有你凭什么指责我,你们是什么关系,又关你什么事!你有立场吗?” 友容走回来,见她是这反应,说话也变得利索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知不知道,若是景伊要向上面反应,你根本无法在军校呆下去,你当时做这件事的时候,想过后果吗?何况景伊他现在是军校的老师!” 云朵冷冷一笑,手锤了在被褥上,满不在乎地道:“好呀,我本来就不想呆在这里,能离开正中我下怀。” 134 要她道歉,景伊的回忆 “平日里说我一根筋,换做你自己了,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你以为离开这里就好了吗?云朵我告诉你,若是景霖知道你这样对他的弟弟,你以为景霖会喜欢你吗?景伊毕竟是景霖的亲弟弟,一个爸的那种,心里怎么会不在乎,怎么会没有一点膈应。..还有景爷爷会让你做他们家的孙媳妇吗?只要被景家人知道,你们云家无法在京城立足!” 自己内部的人欺负是一回事,被外人给欺负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景爷爷虽然对自己儿子为难自己孙子的事情睁一眼闭一只眼,但是外人欺负试试看,别说是景家小少爷了,就是景家的一条狗,景爷爷都会好好的计较计较。 “你莫不是不知道这次景家给他办生日宴会的缘由。” 十八岁的生日宴,何其重要。 为什么之前没有办过宴会,景伊也一直没有在这个圈子和媒体露过脸,独独这次大办特办,那是一早就存了把他推到众人面前的心思。 意思是让大家看看,这是我景家的人,以后大家多多照拂,都把眼睛擦亮点,聪明点,不要得罪了。 云朵听见景霖,没了话,脑中又想起了景霖那担忧失神,着急回去的眼神…… 还有那次在停车场,景霖也是追着景伊就出来,看见景伊蹲下去给友容换鞋,他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但身上的气压低得很,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生气。.. 云朵一哆嗦,倒在床上,不再说话。 友容见她的反应,知道她现在有些怕了,下达命令:“明天给他道歉。” 云朵冷嗤了一声:“做梦。” “必须道歉,我再帮你说说话,希望他不追究。” 云朵气得不轻,纵然她因为景霖而有那么一丝的后悔,可让她去跟景伊道歉,成友容怎么想出来的:“不可能!” “肯定得道歉,他腹黑又记仇,小心整你没商量。” 不得不说这话很扎心了,成友容这意思是她云朵很笨咯! 云朵刚刚升起的那么一点点后悔,被这话一激,瞬间消失不见。 “没门!” “道歉我们还是朋友!” “呵,那我们还是为敌的好!” 友容犟脾气来了,整整重复了好几十次…… 你想想,要是有个人一直在你身边逼逼叨叨,还是同一件事,还是你很厌恶,想要回避的事,你烦不烦,简直是烦死了! 就跟唐僧劝妖精不要吃自个,劝泼猴要友爱文静,劝八戒不好好吃懒做是一个道理。 云朵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很想把成友容的嘴巴给封起来,可似乎她有半点回应,这家伙会更来劲。 友容说着,直到云朵没劲搭理她后,她才放过,放过的原因是她觉得这丫头肯定被她说明白了。 说得口水都干了! 晚上,辗转反侧,眼前是他抬起头的那一双眼,饱含了情绪,友容不知道今晚他会不会睡着,会不会做噩梦,会不会睁着眼睛到天明…… …… 一夜过去,清晨破晓。 虽然昨晚闹了很晚,但友容还是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去跑几圈的友容在操场的公示栏看见了抹熟悉的身影。 是景伊。 他面对公示栏而立,穿着军绿色的t恤,少年虽然身姿清瘦,但这t恤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点小,却也不难看。 友容记得这件衣服是她给他找的,是她的尺寸。 男孩子看不得比得,还以为他穿合适呢,结果还是小了。 一旁的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友容跳过去,看见他的侧脸在路灯下依然白得发光,她对着他柔和一笑:“你起来啦?你来多久啦?” 他没事吗? 友容担心了一晚上的心,瞬间感觉轻盈了不少。 景伊转头瞥了她一眼,就看见晨光中的友容,她刚才笑的时候,眼中似乎有光芒在轻轻地流转,景伊伸手指着公示栏上的一张大头照笑了一会,才道:“你看看你,照的可真丑。” 友容的目光从他精致却显得疲惫的双眼上落在他手指的地方,上面是前几天摄影师给她照的大头照,跟身份证上的照片一样,一脸严肃,本来她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够“凶悍”的,结果又是穿的士兵正装,严肃加严肃,看着像是严谨的老干部。 友容赶紧捂住:“谁呀!也不给修一下!”这是什么时候放上来的?她昨天都没有看见。 瞥见另外一人的大头照,友容瞬间圆满了,她旁边贴着一张,小眼睛,黑脸孔,更难看! 两厢一对比,她简直是仙女啊! 传说中的龙虎榜。 早知道前几天照相的时候就笑笑了! 毕竟要贴一个月的! 友容拉着景伊离开这里,围着操场跑起来,边跑边告诉景伊云朵要跟他道歉的事情。 景伊显然对友容的话不相信。 他目视着前方,眸光幽深,因不常运动,才将将跑了一阵便呼吸急促,上次打篮球也是只打了半场便退了。 若说是怪云朵,还不如说景伊更怪自己,是他自己太弱,仅仅是黑暗而已,就把他给困住了,不能出来,又逃避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说来真的很讽刺很好笑。 他居然怕黑! 从什么时候开始怕黑的呢? 打记事就怕吧,小时候常常被景霖关在黑屋中。 其实他并不是从小就得景爷爷喜欢的,照顾他、带他的人是景霖,说起来,景霖在他幼儿时期充当的是一个“妈妈”、“保姆”的角色。 在景霖的照看下,他几乎每天都是闷闷不乐的,也没有什么童年。 景霖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很矛盾,他到现在都看不懂。 最开始,景霖无疑是厌恶他的,不耐烦见到他,大概不是同一个妈妈生的。 后来便是严厉,再后来……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景霖照旧把他关在黑屋子里,那屋子真的很黑,很阴冷,很小,在二楼的位子,以前是一个杂物间,外面是一棵巨大的树,窗户小小的,就算是阳光最盛的时候,光芒也会被大树遮挡。 他没有哭,面墙站好,就在他很困很困的时候,外面突然电闪雷鸣,余光中瞥见有一人躲在树上,试图从树枝上爬到窗户上,再通过那窗户爬进来,至于进来要做什么,他不知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35 小时候的他和她 那人见他望过来的时候,还对他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他顿时一激灵被吓得魂飞魄散! 急忙向门口跑去,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把门给锁住了! 他拉不开,又无法逃跑,只能使劲地拍打门。 感到越来越害怕和恐惧。 后来…… 那人没能爬进来,大概是因为闪电有些唬人,男人在树上,又在做亏心事,万一被雷劈死了岂不是很窝囊…… 这还不是他害怕的根源,根源来自于当天晚上。 那天直到很晚,小小年纪就开始出去应酬的景霖回来了。 景霖回到家,没有瞧见他,这才想起他被人关着,让人把他放出去,那时候,他身都在抖,不知道景霖是喝醉了,还是出于某种心思。 那晚景霖把他抱上床,两人挨着睡,外面已经停了打雷闪电,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大风卷着树叶,晃得“沙沙”作响。 在路灯下投射出如鬼魅般斑驳的黑影。 他年纪小,白天又受了惊吓,神经紧绷了一天,现在是疲乏至极。 半夜,景伊感觉下面一凉。 原来是景霖突然脱下他的裤子。 景霖的房间很大,有一大面的落地窗,外面的灯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景伊可以看清楚房中的一切。.. 他借着灯光看见景霖盯着他的某处看了许久,唇角似乎带着笑意,小孩子敏感,他觉得那一刻景霖的笑意跟树上那人一样。 然后,景霖幽幽地说,“小伊,男孩子和女孩子终究还是不同的是不是?哪里不同呢?是不是因为多了这个东西?” 说完还伸手捏住了他的那里…… 景伊一动不敢动,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头晕,被他的动作弄得很痛、很痛…… 很久之后,景霖才叹息一声,“你要是个女孩子该有多好。” 他没有管景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被他的眼神和动作骇得毫毛都立了起来。 直到现在他都忘不了那时候景霖的目光,在月光照射下,那目光带着憎恶、反感、怨恨、绝望…… 他虽然看不懂,但是觉得那目光让他浑身颤栗不安。 景伊经过一下午的恐惧已经骇了极点再加上景霖这样的眼神,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那时候景伊一直把景霖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但从此之后,他就怕了…… 而此后,景霖更加疯狂地把他关在黑屋中。 他拼命反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于事无补。 大人们听见他的哭声总是叹气。 爷爷说:“他怎么又在哭?” 景霖说:“小伊的个性太弱,最近功课也不好,还需要多多的磨砺。..” 景常华笑:“爸,这孩子太能作了,像个小女孩一样,哭哭啼啼的,我听说要多多的练练胆子,以后就很爷们了。” 景园其他的工作人员碎嘴,一些话也钻进他耳中:“小少爷真难带呀,跟他妈妈一样,事多。” “就应该多关关,你看还哭呢,这都一下午了!” “不会哭出毛病来吧?” “哭死也怨不着我们……” 在黑暗中,他总是想起树上那人如爬行动物一般冰冷、阴毒的目光,和景霖那晚复杂、疯狂的目光。 他不得不去把唯一能透进一丝光的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觉得不牢靠,他直接搬了很多东西堵在窗户处。 然后才紧紧地扒着大门,他很害怕很恐惧,不停地朝着窗户、四周张望,感觉一天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而又无助。 那时候的友容被成远宠得无法无天,可谓是一个妥妥的小公举。 成远来景家串个门,也总是抱着成友容过来,只要他在的时候,他总是羡慕地看着被成远抱着的成友容。 也许是目光太过吸引人,成友容在成远的怀抱,一下子便看见了他,她挣脱开成远的怀抱,跳下来。大概因为周围同龄的孩子比较少,也无法选择,只能跟他一起玩。 她被养的胖乎乎的,圆嘟嘟的,脸像是一个红红的苹果,眼睛亮亮的,像是星星,很好看。 不像他小时候瘦巴巴的,又不喜欢笑,不喜欢说话,一点都不讨喜。 她说:“你叫什么?我叫成友容。” 他没有兴趣和不熟悉的人说话,便没有搭话。 后来多来了几回,她凑近他说:“你有妈妈吗?” 景伊眨巴着眼睛,沉默了好一阵。 她像是找到了同类,瞬间就活络了,拉着他说了一下午。 大概是些幼儿园哪个哪个说她是从垃圾堆捡来的,她把人给揍了,然后她爸爸没有怪她还给她擦屁股; 隔壁姓王的在嘲笑她,她把他们家的大黄给放了,对着那家人说,大黄去找它妈妈去了,你凭什么关着大黄,它也应该有自由,大黄是个鹦鹉; 隔壁的隔壁姓唐的在炫耀他妈妈给他买的新衣服,她便把他们家晾的衣服给都扯了,让他们家那些衣服都不能要了…… 景伊觉得她就是一个智障,没有搭理她,但是她依然说得很欢快,整整一下午,都在自夸她的“丰功伟绩”。 虽然很智障,但是,他渐渐地开始期待成友容来找他,因为她来了,他没有那么害怕…… 也只有成友容来的时候,他的日子才会好过点,这样可以一起玩耍。 后来,有一回,不知道怎么惹到她,她伸手把他从花台上推了下去,然后摔断了骨头。 本来他觉得没有什么,不要不被关在黑屋中,痛一点算什么?但是就是那次,他突然像是看见了“希望”。 在医院的第一天,整个病房都是人,都是来看他的。 有的人是他偶尔在景家的宴会上见过,很有地位。 爷爷也在。 爷爷见是她推的,笑着逗她让她负责。 她包着两包泪水,看了他的方向,然后郑重地点点头。 爷爷当时一愣,然后看了眼成远对着成友容哄着说:“那就这样定了啊,你可不许耍赖,长大后,爷爷给你们两个订婚哈。” 他也不是第一次呆在医院的病床上,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一次。 只有这次,爷爷呆得最久。 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所以,他没有计较成友容推他那一下的,说起来,反而有些高兴她推了自己。 ------题外话------ 妈妈有个小手术,我要回去照顾她,这两天在努力存稿中~ 忙到飞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36 景伊,不要害怕 回去后,他学聪明了,开始想办法引起景爷爷的关注,于是让刘伯教他下棋,算是有点天分,后面他棋艺不错,拿了无数的奖项。 在被关在黑屋中他也不哭了,大家都觉得这个孩子长大了,关黑屋对他的惩罚不大,其实,他已经被吓出了心理障碍,一进去就不能自己,像是无法呼吸…… 再后来,成绩也很好,这便得到了景爷爷的喜欢,在景家的地位直线上升,成了景爷爷的心头宝。 毕竟在这一代中,什么都优秀的孩子还真不多见,至少他们附近的几家,只有他最出色。 其他家的孩子如何请参考成友容,反正他就是大人嘴里别人家的孩子。 从此后,再也没有人敢关着他…… 好景不长,三年前,他因为云倾一事再次失去了景爷爷的喜欢。 可不可笑呢,至亲的人对他的喜欢说来就来,说消失就消失。 都说是为了他好,为了保护他,说他是最尊贵的人,可他却没有童年,没有自由,活得很阴暗很见不得光。 景伊的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不愿意在想起这些曾经和昨晚丢脸的事,他走到单杠双杠的地方,开始练习。 刚才跑得太快,有些呼吸急促。 友容跑了一阵,一回头:咦,人呢? 前面似乎也没有人。 友容目光开始场搜索,然后目光定格在某处,晨光微熹,少年静静地坐在单杠上,望着天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张脸平静淡然,却摄人心魄。 “喂——”友容对着他大喊。 “什么?”景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淡淡地应了一声。 “喂!”友容不知道为什么,又唤了一声。 “干嘛?”少年有些不耐烦。 “景伊!”友容喊了他的名字,很想很想告诉他:不要害怕,以后在黑暗的地方,我陪着你啊! 景伊远远地看着她,她目光专注,里面思绪翻滚,他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哑:“你有话就说,叫魂呢!” 友容笑了,唇角咧开了长长的弧度,露出一口白牙,是大大的笑容,清晨的风把她一头披肩发吹得飞扬。 友容看见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很好。 她抬步又跑起来。 景伊被她喊得一头雾水,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刚才那一瞬,他就是感觉自己眼眶发热,喉咙干哑。 又跑了几圈,这时候操场上的兵渐渐多起来。 公示栏的前面已经围了一大波人。 友容跑过去的时候,听见一群兵在议论: 兵甲说:“传说中的龙虎榜,第一的居然是个女兵,哎哎哎,让我等颜面何存!” 友容哼一声,停下了脚步:女兵怎么了,虐你们一群照样没商量。 兵乙说:“据说这两人还要见报。” 友容:居然还可以上报?她是不是可以把关于自己的报道剪下来,然后存起来,以后给子子孙孙看! 想想都光荣。 兵丁说:“我女神还真好看。” 友容一喜:小子,还是你有眼光啊! 兵甲又说:“听说这次龙虎榜上的两人还可以去围观国特战比赛。”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据说还是阎队带队。” “多少人参加?” “去年有二十人,今年也差不多吧。” 友容来了兴趣,凑近了问:“我也能去?” 一群兵突然听见声音,想了想不对劲,但也没有细想,一秒后,一众兵跳开:“成友容,你又起来这么早?”这人打了兴奋剂吗? 友容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都跟你们一样,我还混什么混。这个位子……”说着伸手指着自己照片的位子,众兵看过去,只看见纤长洁白的手指,脑袋顿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在一片安静中,友容坚定地说:“这个位子,只能是我的!” “切!”众兵哄闹着散开。 突然明白了学院领导这么安排的用意: 众兵都是训练,取得前两名的兵才有资格上榜,这就调动了积极性和大家竞争拿第一的心思。 尤其是上榜的还是一个素来被大家不放在眼里的女兵,你想想,他们屈居一女兵之下,整个新兵连都没有面子放!还不得更加努力?! 这用心不可谓不毒呀,再毒也得受着,明摆着他们不如人呀! 一兵咬牙道:“下个月我一定超过你。” 友容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等着被你们挑战!”友容走了两步才想起什么,回头逮住一个兵的衣裳,“那啥什么比赛仔细给我说说呗。” “成友容!” 身后一声不满的男嗓响起,加之一股熟悉的寒气向友容靠近。 友容背脊一僵,赶紧放开了手中的兵,那兵得了自由,两脚生风撒丫子跑了。 他声明他不是打不过啊,只是觉得打一个女人太不爷们。 毕竟潜意识中,他还是认为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再加上,这两人之间的氛围看着像是很冷凝,但说不定人家就是在调情,只是哪个兵追到了成友容? 刚才没有看人。 某兵再次回望,已经被人挡住了那身影,看不清是谁。 景伊一步步靠近,刚刚在老远就看见成友容在跟这些男生“愉快”地相处。 当他之前说的“约法三章”是玩笑呢! 景伊一记冷眼扫过去,友容嘿嘿一笑,带着讨好还带着那么一点点心虚,在某人未发飙前友容向着自己的队伍冲去。 景伊看着她跑向晨光中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心情回暖。 为防止成友容再次被“不怀好意”的人勾搭,景伊不得不在一旁守着,半天下来,学院所有的人都知道景伊是传说中新来的那个英语老师。 景伊守着的具体表现为: 成友容早晨出操,景伊站在大树下目不转睛地望着,行注目礼; 早训结束,一众兵去吃饭,景伊跟着成友容并排走着,两人肩膀与肩膀的距离间隔不超过两指。 那场面比较震撼,方圆50米内都无人靠近,不是怕啊,这两人藐视学校纪律明目张胆地如此,他们还凑过去等着被塞狗粮呀! 137 寸步不离 他们练习射击,趴着的那种,正正经经的。 景伊也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这让友容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们知道的,射击嘛,趴着的嘛,当时教官教的时候根本没有分男女,所以男女都一个标准的姿势,就是双腿呈一个大大的人字…… 男生做这个动作还没有什么,女生嘛做着实有些不雅,友容拂开挨在脸上的杂草,目光频频向后张望。 有个你一直在意的人一直在后面盯着你看,你又是那个怪异的姿势,心里没有点别扭算你本事。 五公里训练,他也跟着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友容还得照顾他的速度,一照顾他的速度,友容就落后了,落后了就要被挨打,啊呸,落后就要被其他连队的嘲笑,你让侦察连的连长和副连长脸往哪里搁…… 后来,大概觉得自己体力是不能跟他们相比的,景伊便在终点等着友容。 当一群兵跑回来,累的满头大汗,两脚凭意志力支撑的时候,景伊拿着水壶身姿轻盈地走上前,满含笑意的眼神望着友容,伸手把水壶递给她。 友容被这目光一看,突然觉得这片天地都亮堂了。 傻傻地伸手过。 唰唰的目光朝她望过来,她猛然回神,哪里敢喝,可真的好口渴呀~ 种种种种。 关键是这人长得又很出挑,就算是不出挑,在连队中,所有人都在听指挥动作,就他一个突兀地站在里面,跟个电线杆子一样,能不引人注目嘛! 一天下来后,宋参谋的办公室接到了整个学院指导员,连长、副连长以及教官以及学生的投诉。 教官觉得,你这人明摆着站在这里,兵都去注意他了,影响他们的教学,教学质量大打折扣。 连长和指导员们觉得,两人这什么意思,军校严令禁止谈恋爱,当军校是大学?还是你家后院?公然秀恩爱来了!让其他兵怎么想! 学生们觉得,这两人公然虐狗,他们受不了! 宋参谋看在这娃陪他下棋的面子上,语重心长地找景伊谈了一次话,景伊特别执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宋参谋的话就是一个屁,依然我行我素。 宋参谋一气之下,把另一个教英语的特聘教师给凉了,然后把该名教师的课安排给了景伊。 再然后景伊一天都被课程排得满满的,只有早中晚能抽出时间跟着友容训练。 而成友容也比较惨,不仅进行正常的训练和上课,阎飞给友容定制的训练计划也发给了她,让人监督她完成。 友容又开始了陀螺般的日子。 两人见面的时间直线降低,而宋参谋的耳朵才稍微清净一点。 …… 在学院中的两人不知道,此时,在京中豪门圈子里,因景伊成年礼上的一出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 一个是这是景伊第一次出现在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面前,景家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表示他们景家又有一个出色的继承人? 而且这人还是当年名动京城秦瑜的孩子? 要知道但凡景家这样的人家,做一次宴会的目的不仅是表示庆贺某件事,而有更层次的意思,那不然为何之前没有给这个孩子办过宴会,独独18岁来办? 宴会办就办吧,人家都是热热闹闹,正正经经的宴会,偏这次在宴会上发生了那样一出,什么意思嘛! 难道景成两家是真的如传闻要联姻? 可为什么后面又没有什么动静? 孩子们都已经在宴会上承认了,作为男方的景家人在这个时候就应该传出那么一点消息,宣布一下什么时候定亲呀,什么时候结婚呀,什么时候准备两年抱三的喜讯或者计划啦等等。 偏偏两家人都稳如泰山,当做没有这一回事一样,那他们可该怎么搞。 比如同是做地产且有竞争关系的某家就会想,这景家小公子的分量在景家到底如何?这景家到底会不会和成家联姻? 如果两家不联姻,就爽快点,他们也好早点做准备,城西那片地,可还有许多家在盯着呢,他们不用点手段能拿到? 如果两家联姻,他们在景家眼皮子底下敢有动作?只怕还这是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面! 里面也不乏消息灵通的,知道景霖偷偷摸摸的在找人,几番打听也不知道在找谁。 这边景霖却知道京中有心人在打探他最近的动态,只得暂停寻找景伊和成友容。 十月,肖帆来京城一月有余,把这边的情况汇报给了自家老爸,然后在景伊的建议下和肖帆神经搭错非要听某少年的情况下,肖帆的爸爸让人做了一些新型行业的调查,特别是电竞。 拗不过自家宝贝儿子,肖父拿出一部分资金给儿子“玩玩”,并做好了打水漂的准备。 据说,某港首富就是这么锻炼他儿子的,他嘛虽然家底没有人家的厚实,但也算是厚的了,这么大一片家业不给自家儿子败败家,怎么挥霍完…… …… 军校是有假期的,但比一般的大学要少很多,比普通的部队却要松一些。 比如周末是可以休息,法定的节假日也有休息,但要早晚出操和点名,一般也不允许外出,允许回家的只有过年那段时间的探亲假,只有一周。 所以国庆就在忙碌中悄无声息的过了。 一个周六的夜晚,整个校园的宿舍都熄了灯,因部队作息规律,一般晚上九点半就熄灯了,刚刚下去点名又做了一周总结,友容现在还有点睡不着。 正是秋意最浓的时候,以往的京城秋高气爽,可今夜外面却下起了暴雨。 哗啦啦的水落地声响彻整个校园,泠然、磅礴。 如这个城市。 友容摸到旁边的电话,有些出神。 景伊来到部队已经两个月,本来枯燥的军旅生涯,因为有他的陪伴,这段时间过得忙碌而又充实。 今天下午他被宋参谋叫去了,没能见到面。 友容不知道他睡了没有,翻了几个身,摸到电话,侧身编辑了一段文字:“睡了吗?” 发送之后,又无聊地盯着天花板。 过了一阵,没有收到回信的友容有些烦躁:难道在洗漱没看见? 又过了一阵,有些后悔自己发的短信了,这样是不是显得自己很在意他? 可现在也不能删除啊! 138 执着道歉,云倾来访 友容抱着手机赶紧又随便发了一条:“没睡把你的游戏账号发过来,你那花了钱的,不用浪费了。” 看着短信发送了出去,友容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云朵翻了一个身,她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跟成友容说话,但是今晚她有些莫名的烦躁,想起中学时两人无话不谈的日子,突然有些怀念,她抬了下眼眸,对着斜对面的床位道:“喂……” 好听悠扬的女声混在水声中听不真切。 宿舍没有回应。 气氛渐渐僵滞。 这让云朵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她千金小姐当惯了,没曾想来到这里受尽了窝囊气。 正准备翻身扯过被子睡觉,黑暗中友容咕哝着应了一声:“什么?” 突然的话,让云朵有些不适应,想了想说:“你……真的很喜欢景伊呀?” 友容:“……” 云朵冷哼:“还在怪我?” 友容:“……” “以前晚上我们都问过对方喜欢什么样的人,那时候我先说,我说喜欢景霖哥哥那样温文尔雅,儒雅干净的男生,你当时说也喜欢这种,我还以为你也喜欢景霖哥哥,还不理你了许久,景伊跟他个性南辕北辙,为什么你喜欢他。” 手机嗡嗡地震动,友容赶忙拿出来看,是景伊回的信息,发的游戏账号。 友容一喜,眉头瞬间舒展,在黑夜中,那凌厉的凤目也带着了丝丝沁人的温和。 突然对云朵有了说话的兴致:“你还欠他一个道歉。” “成友容!你还有完没完!”这都多久了,人家都没有计较,她还在这里别扭着呢!这段时间几乎都不跟她说话,要知道这对其他人来说没有什么,对成友容来说简直是极大的挑战,她从来没有想过,向来话多、爱热闹、耐不住“寂寞”的成友容会对她的冷漠坚持到现在,若是自己今晚不理会她是不是她一直都不说话了? “没完,你知道我很在意。对啊,我本来就喜欢他,你还要触我的逆鳞,若说之前你不知道,因为你们的个人矛盾而那样做,可后面呢,你从来都没有跟他说一句对不起,景伊是可以不计较,因为他的个性使然,但是我不行,若是我不计较,那就真的没有人计较这件事!他白受这委屈了?”友容沉声道。 平日清澈的嗓音因外面的雨势添了一抹激昂。 她已经坐了起来,她习惯于面对面跟人说这样的话,若是谈心,那么她还可以躺着说。 “委屈?他受什么委屈了?” “你把他关在黑暗里,对我来说就是让他受到伤害和委屈。” 云朵冷笑:“他这么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点?你就这么上心,还真喜欢他了不成。” 友容面对熟悉的人还是以前的心性,一双澄澈的眼睛瞪着她,小脸气得圆乎乎的:“收起你的阴阳怪气,我成友容喜欢他怎么了?谁规定我不能喜欢他了?!” 为什么每次都这么问! 她喜欢他! 几个月前发誓不再这样对人的她食言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见不得他受丁点的委屈。 想起他蹙起的眉头,抿得发白的嘴唇,紧紧攥着衣服的手指,还有他单薄颤抖的身体…… 她就无法忍受。 两人的谈话终止,都带着一股子火气入睡。 …… 翌日一大早,吃完早餐后的云朵看着还在宿舍中没有出去的友容,微微有些不自在,她瞥了一眼厕所的方向,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上午9点,云朵估摸着成友容应该下去训练了,准备回去,抬头一看宿舍的开着,云朵磨牙,转身去了训练场。 因为昨晚上的话,她现在不是很想面对成友容,总觉得景伊就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一根刺。 她恨那人毁了她的哥哥。 友容介意她伤害了那人。 如此的完美和对等。 不过—— 她云朵向来只缺爱情,不缺友情。 这么想着,云朵傲娇地扬头离开了宿舍楼下。 而这边友容想着昨晚上不该那样说云朵,明明昨天她开口对自己讲话就是一个想要和好的心思,自己却弄遭了,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友容想着,跟云朵说两句软和的话,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才从卫生间出来,便没瞧见人。 在宿舍磨蹭了两个多小时,也不见那丫头回来。 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宿舍电话响起,友容走过去接听。 是接待室的电话,原来是云朵的哥哥云倾来了,让云朵过去。 友容挂断电话,看了眼云朵的桌子,上面摆着白色的手机,那是云朵的新手机。 刚刚就响了一阵了! 她没有带出去。 友容想着她那么久都没有回来,先下去找找吧。 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友容只好抬步走到接待室,先把人接进来再说。 友容才一进去便看见了背对着墙面的云倾,她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这男生如雾一样,淡淡的让人感觉很不真实。 云倾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回头,目光落在来的人身上,不是妹妹。 云倾先是一讶,想起了之前云朵回来说成友容也在部队中的事,接着便是了然。 猜想成家也托了关系让成友容进来? 不过成友容进来倒是符合她的一个长相气质。 两人走近后,友容的五官才渐渐清晰地出现在云倾的面前。 这是一张很有活力和生气的脸颊,皮肤白皙剔透,五官偏大气,凤目形状凌厉,偏又黑白分明,澄澈见底,若是不开口还是很唬人的。 但云倾知道,成友容在圈子中的风评素来是“胸大无脑”的那种,所以唬人也是表面上看着的而已。 他打量着友容,友容也看清楚了他。 面前的人与之前宴会上的正装相比,今日穿着随意了许多,他五官跟云朵相差不大,精致,细长的双眸带着点不容侵犯的味道,一嗔一怒间很像女孩子。 许是他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面上大多没有什么表情。 不像景伊,景伊虽然很美,但几乎没人把他和女孩子联想在一起。 友容把之前从云朵和景伊,以及在宴会上听见的事串联在一起,对来人就没有什么好感。 139 云倾发现景伊 但人家过来看妹妹,作为他妹妹的唯一一个室友,还是有必要出面的。 友容在出入本上签了名。 抬头斜了眼云倾,示意了一下学院里面道:“走吧,我带你进去,不知道云朵她早上去哪里训练,电话放在宿舍也没有带。” 云倾颔首,跟着友容走进去。 友容是个很直接的人,面对不喜欢的人,向来没有什么话,这直接表现在她的脸上,虎着一张脸带着云倾穿过操场。 从校门口到办公楼这段距离是可以允许家属和外来拜访的人通行的,但是里面就不行了,友容也没有打算把人带进去参观他们的校园。 她打算把人晾在办公楼里面的家属接待室中。 因昨夜大雨的缘故,空气中有些湿润和冷意。 两人的脚步很一致。 一路无话。 友容见差不多走到办公楼的接待室了,顿时脚步都轻快起来。 赶紧进去,她也自由了。 还不待想完,云倾突然问:“他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友容回眸:“谁?” 云倾垂眸,视线从地上滑落至一旁,没有再说话。 友容扁扁嘴,浑身都感觉不自在。 你特么要问就直接问名字呗! 说个他,是个人都要反应几秒好吧。 不知道生哪门子的闷气。 带着人匆匆向着办公楼走去。 办公楼的第一层,宋参谋办公室的对面就是家属接待室,友容带着人走过去的时候听见棋子清脆的响声。 两人同时望过去,宋参谋办公室的门开着。 有着一头墨发的少年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棋盘。 墨发遮住了眉,安静地垂在耳畔,露出半张线条流畅的脸。 脸颊白皙如月光下盈盈的雪光。 他一向懒散,能躺着不愿意坐着,能坐着不愿意站着的那种,偏偏下棋的时候,总是坐得端正笔直,整个人严阵以待。 仿佛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上面,外界不能扰其分毫。 云倾眨了眨眼,那双眼睛瞬间起了波澜:他没有看错,景伊居然在这里。 有消息说,景霖在满世界地找景伊,他还担心了许久,原来这人竟躲在了军校中,景霖能打探到消息才见鬼了。 可怎么没有听云朵提过? 是了,云朵怎么知道景伊是自己跑出来的,没有人问她,她自然也不会提。 友容一下紧张了:糟糕! 云倾见到景伊,不得跟景霖说呀! 这两人也真是,在宿舍不能下棋吗?偏偏跑到办公室来! 还有早上她问景伊,景伊不是说要去图书馆吗?怎么又来下棋。 不管了! 她毫不客气地一把拉过云倾走进接待室,“砰”的一声关了门。 云倾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几步后才勉强站稳。 友容这才瞧见自己的手拉着云倾,顿时整张脸上都带着嫌弃,赶紧甩开他的手,脑细胞瞬间动了起来,着急忙慌地说,“刚才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清澈的声音带着威胁的意味。 云倾毫不在意她脸上的表情,正待说话,门再次“砰”地一下从外面推开,云朵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友容:“成友容你想对我哥哥做什么?” 她回到宿舍看见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想到哥哥要过来,打了电话给学校大门口的接待室,接待室的人告诉她成友容已经把人接进来了。 她急匆匆地赶过来,从大楼门口一进来便看见成友容拽着他哥哥进去,绝对的不怀好意。 这下两边的门都开着,又连着两声巨响,对面的人不注意都困难,云倾透过云朵没有遮住的缝隙中望过去,正好与景伊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友容走过去挡在云倾面前,眼里藏着警告,接着与云朵擦肩而过,走向对面,把门关了,咬牙说:“你们开着门不冷吗?” 昨夜下了一场暴雨,这时候太阳还躲着,是挺冷的。 “才十一月份,冷什么冷!”宋参谋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 景伊收回目光,对着友容微微抿唇,眼里暗藏着一抹光芒:“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偏挡着了不够还把门关了!” 友容:祖宗!我藏你都来不及,你咋自个把自个暴露了呢! 友容走过去,牵起景伊,他的手冰凉,友容在挨着的那一瞬有些惊:“走,陪我去训练,你帮我计时。” “成友容!”宋参谋对有人破坏他的棋局很不满。 友容置若罔闻。 景伊抽回手,缩了缩脖子:“不去,真的冷。” 友容不由分说地拽着景伊的手走了出去:“不去也得去,你这个训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能有什么成效。” 典型的成友容霸道语气。 景伊被她拽了出去。 这边云朵给云倾倒了一杯热水,挨着云倾坐好看着他问:“哥,刚才成友容怎么你了?” “没怎么。”云倾忍住想要出去的冲动,撇了她一眼:“景伊什么时候过来的?” 云朵收回目光,朝沙发里面坐了坐,语气有些不好:“我们俩好久不见,提他做什么?” 云倾很执着:“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景家到处在找他。” 云朵回味过来:“过来差不多两个月了吧,你给我说说呗。” 云倾简单地说了两句。 “我说他怎么会呆在这里,原来是躲人来了。是景霖哥哥在找他吗?我给景霖哥哥说他在这里。”说着拿出电话,准备拨给景霖。 景家除了景爷爷和景霖谁还会在乎他! 他真是烦人,竟是给景霖哥哥添麻烦。 云倾赶紧按住她拨电话的手:“妹妹!” 云倾细长的双眼一闪,沉吟片刻道:“算了,就让他在这里,不要透露行踪。” “可是景霖哥哥那里——” 云倾眼中暗含警告,话语中难免有些不耐烦:“到底谁是你的哥哥!你不要管人家的事情,这次我过来看你,一个是爸让我跟你说,你好好训练一定要进特种部队,那里才有前途,不然家里面也不会把你送进来,另一个是……” 说完似乎不相信云朵,伸手把云朵的电话拿过来,力道有些大,手机从云朵手中滑落在地上。 云朵一副看“狗子,你变了”的神情看着云倾。 以前哥哥从来不会这样粗鲁对她。 出去了几年,对她一点耐心都没有了,都怪景伊,是他让云倾离开的! …… 140 何翔的心思,景伊打架 不知道云倾给云朵喂了什么毒鸡汤,云朵再见到友容的时候,人也不躲避了,目光也变正了。 不仅不躲了,还直接寻了过来。 此时,友容和景伊在一旁打网球,云朵见是两人,脸上挂着标准的高贵冷笑朝两人走过来,那目光火辣辣的,让友容很不爽。 确认过眼神。 是想挑战她的眼神。 景伊把球打过来,友容顺手打出去。 目光都没有落在球上。 绿色的小球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打在云朵的身上,云朵吃痛停住脚步,看着即将要滚远的球,伸脚一下子踩住,然后伸手捡起来,拿在手里颠了颠,走到景伊旁边。 景伊多聪明的一个人呀,见这架势,是两女的要开战了呀。 他觉得打球很无聊,但又不想被成友容在一旁看着做其他的训练,于是很有风度地把拍子递到云朵的面前。 云朵这时候似乎对景伊这根导火线也看顺眼了许多,从他手中拿过拍子,做好了开始的架势。 景伊退到一旁,倚靠在网上前看两人对决。 本来球场有几人正在踢球,看见鲜少站在一起对打的两女兵,纷纷来了兴趣,过来围观。 一开始,云朵占了上风,毕竟刚才友容已经和景伊打了一阵消耗了一些体力。 友容见自己落后了两球,这就不能忍了! 好胜心一下回笼,身心地投入进去。 球飞过去飞过来,这一局打了颇久,周围的人左右脑的水都快晃均匀,也不见球落地,目光由看戏渐渐地变得惊讶,再变得无聊,开始在旁边说起话来。 “你们俩能不能分出个胜负?” “来来来,双打吧。” “何翔,一起呗。” 何翔神色不明地盯了眼成友容,他之前被分到新兵连最后一个排的排长,一直对着两人看不顺眼。 说起来他和周楚和朱辰京是一届的,人家毕业了多威风,一个是阎队的好助手,一个是副连长,在这里呆个一年半载的,直接就被提拔。 他呢,明明也不差哪里偏偏被分到了去带新兵,还是一个排长! 这等级就差了好几个。 这都还没有啥,最主要的是这次国特战比赛,今年多增加了名额,大概会有三十六个人参与,他按照往年的要求,觉得自己是在列的。 而他提前知道了消息,这三十六个人中没有他! 学院最近政策改了,比较注意培养新兵,所以这次参与的人中他们这一届的毕业生占了五成,大三的人占了三成,大二的有几个,大一的也就龙虎榜的两人。 何翔本来就讨厌靠着关系上来的,而学院往年没有大一的学生参与,今年却有,所以何翔私心里觉得是成友容把自己的名额给占了。 如何还看得惯这人,而且当初她拿了第一嚣张的笑容,他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一男兵递给何翔一个拍子,见里面的两人停下,何翔拿着球拍走了进去,他的手捏着球拍,站在了友容的身后,就是边线的内侧,四人站定。 景伊盯着几人,眉头轻轻一隆,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云朵开始发球。 这一开球就带着火气,直直地朝友容的脸上奔去,友容要是被她打到,都对不起她胸大无脑的爱称,只见她快速地后退,把球给打了出去。 力道还不小,后面的男兵跳起来接过,朝空隙打了过去,何翔不高,只比友容高半个脑袋的样子,两人没有什么默契,加上友容一般只相信自己的武力值,所以再远的都要亲自去追,眼见着两人几乎要撞在一起。 何翔的反应也不是盖的,直接一个扭身错开了友容飞奔过来的身体,然后一只脚重重地绊到友容的脚踝。 这一下不轻,友容当即摔倒在地,抱着右脚踝,眼泪差点给飙出来。 巨大的痛楚,让她做出应激反应,手中拿着的网球拍想也不想就朝何翔的脑袋飞过去:尼玛,你绝对是故意的! 友容虽然重生而来,上辈子也蹉跎伤心了好几年,原本是该没有之前跳脱的,但一个人的秉性是固定的,以前该怎样现在还是怎样,除了话稍微少点,脑筋会微微转弯了,其他的没有多大的变化。 特别是在面临突发事件的时候。 所以,网球拍快准狠地扔了出去。 何翔还真是故意的,毕竟训练了几年,成友容这种才来几个月的虾兵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在运动场上弄你一个新兵蛋子没商量。 但是…… 他何翔出脚,就不会让你抓到把柄,于是见成友容甩过来的网球拍,生生用脑袋接住了,他也不傻,网球拍是网线拍在了脑袋上,不是后面的手柄。 还构不成伤害。 若是后面有人拿这说事,她成友容有理也变成无理,毕竟,他那一脚可以说是“无意”,而她飞过来的拍子就是“故意”。 无意对故意,性质恶劣,在哪里说她都吃亏。 何翔想得很简单,但是没有想到旁边立着的少年。 你当着人家的面欺负人家的女人,景伊能就此揭过? 那就不是景伊了。 他瞬间奔过去抢过云朵手中的网球拍,狠狠地砸在何翔的脑袋上,何翔正想得出神,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头本能地偏了一下,那球拍打在了他的脸上。 一边脸颊连着脖子都是黑红黑红的。 景伊还没有过瘾,紧捏着球拍,一直拍一直拍…… 如同拍苍蝇的那种。 何翔可以不跟成友容打,因为成友容是个女生,又是被他带过的,可这人是男人,他挑起来的战争,自然该由男人之间的方式解决。 于是何翔拿出打架的架势,景伊的球拍一个不小心飞了出去,刚才被气着了,到底是少年心性,一时也没有考虑那么多,不管双方的实力差距捏着拳头就待上前揍人。 “你个混账,居然设计少爷的人,看老子不打死你!”他修长的手指捏在一起,话说得很满,但看着拳头确实不唬人。 周围的人满头黑线,这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141 处罚 景伊虽然看着很弱,实际上……也比较弱,就算拳头捏的紧,也丝毫吓不到人。 但这人爱记仇,也就是现在人说的腹黑,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在几年的时间把自己给逼成了一个冷酷霸道的总裁样子。 所以这人绝对不是善茬,但友容对于他不是善茬的理解也仅仅限于他的能力和手段。 能见到景伊出手打人,友容表示是第一回瞧见,景伊说粗话?友容表示也是第一次听见。 惊愣过后,友容突然觉得……很高兴、很暖心。 “景伊……” 反应过来的友容大叫一声,从地上火速地爬起来,拐着脚跳到景伊身边:祖宗!您对自个的实力没点数? 景伊此刻却来劲了,飞起一脚,朝何翔踢过去。 技术不到家,没有踢到何翔,倒是殃及了旁边的无辜,踢中了某兵不可言说的某处,被踢中的兵捂着下身差点给哭出来。 友容单着脚也拉不住此人,还被人踩了好几下,只好对着周围的几个兵道:“快把他们两人拦着呀!”要是把景伊给打着了她一定不放过这些人。 周围的几个兵才回神,把两人架开。 拉架的功夫,友容凑过去,照着何翔的背又是好几下,然后飞快地拐着脚闪了。 景伊还待向前揍人,就是学着肖帆的那样,而何翔被人拉着冷着脸,眼神阴郁地盯着景伊。 这小眼神又刺激了景伊:我揍你怎么了,你特么还敢瞪我?! 又闹了一阵,成功地吸引了一年级指导员的注意,几人一个没少地被叫到了指导员办公室,进去后瞧见参与这次打架的不仅有新生还有老生还有一个……老师? 指导员只得让人去请在学校中德望最高的宋参谋过来参谋参谋。 可怜宋参谋一个大忙人,平日不仅要忙自己的本职工作,前段时间还包揽了招生,现在居然还来处理几人打架的小事情,几乎是军校最忙碌的人。 宋参谋一进去就看见成友容和景伊在一旁,成友容靠坐在沙发扶手上,他的太阳穴突了突。 他想起了前段时间被所有人投诉的黑暗日子。 “这是怎么了?”他笑呵呵问着。 指导员见他来了,把上面的主位让给他,然后让人简单地陈述了下经过。 宋参谋暗地里白了指导员一眼:屁大个事情也要他来处理,怎么处理,还能把这小子赶走? 阎飞专门留的。 偏偏指导员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他不知道这人有什么来头,也不知道阎队和人家达成什么黑暗交易的事情。 他只知道这年头,兵不好找,英语老师好找,多的是,这人年纪轻轻在部队中守着他的学生成什么样子,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这好歹是军校,其他学校最多象征性地责罚一下,但在学院中打架是要记大过的,军校是什么地方,纪律严明,最是重情谊的地方,你们如此明目张胆的打群架,当上面的人都是死的啊? 宋参谋望着跟自己一样高的何翔,他脸上和脖子上有红红的印,显然是被什么给打了,宋参谋对此人还是略有耳闻的,知道这人一向心思重,又爱计较,能力强,却带不好兵,这样的人…… 你看看还跟自己带过的兵起冲突了,起冲突不要紧,还在人家手上吃了亏, 唉,真是白学了! 宋参谋沉着脸:“你是一个老兵,在新兵连还带过成友容,你怎么回事。” 何翔坚持自己的说辞:“就一起打球,和成友容不小心撞在一起,成友容和这人就出手打人,大家都看见了。” 说着指了一圈周围的兵。 周围的兵都是何翔的同学,听见这话,略微低头,缓慢地点点,没有吭声。 有的目光不自在地四散,寻看别人怎么应对的。 何翔什么心思,骗其他人可以,骗他们却难,大家都是一起训练了好几年的,对彼此可以说很了解,何翔会傻不愣登地和成友容撞在一起吗? 当然不会! 那不是白训练了几年。 明显就是故意的,而且还狠狠地绊了成友容的脚踝。 但毕竟是几年的同窗之谊,战友谊不比其他,要坚固牢靠许多,都是背靠背的兄弟,再说,马上就要分单位了,他们何必多事。 这话说的,友容的拳头又痒了,要不是揍不过时机不对,她就上了。 “你们……怎么不说实话呀,我在前面打,他在后面打,我只退后了一步,我后面又没有长眼睛,但是他看得见我呀,什么叫不小心,明明就是故意的,那么远他都能冲上来撞到我?”瞪了一会才开口对着宋参谋说,“他就是故意来撞我的,你看我的脚脖子都给他踢肿了。”说着,掀起裤脚,脚脖子上虽然套着袜子,但是看得出已经肿了。 说着看向云朵,“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云朵这个时候没有闹别扭,点点头:“嗯,是故意的。” 友容转头看着宋参谋说:“你看吧,云朵也说他是故意的。” 景伊冷笑,桃花眼一瞬间幽深。 云朵说的话,反倒让人觉得,她说的是反话,偏成友容没有听出来。 这样…… 让他如何放心离开。 景伊瞥了眼成友容,友容感受到他的目光,转过头看着景伊,很好奇:你盯着我干嘛! 顺着他目光向下落,友容看见了自己的脚脖子。 难道景伊那目光……是在心疼她? 友容瞬间感觉有些欣慰,感觉脚腕也没有那么痛了。 一般这种情况,是都要处罚,但何翔马上就要离开了,这时候能带着一个污点离开?还有其他的部队要吗?这不是毁了一个人? 可景伊这孩子…… 宋参谋看了何翔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景伊身上,思索了一会,让几人先散了。 下午,学院研究决定的处罚就通知下来了。 一个是解除景伊的教师职务,打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不能再呆在这了。 二个是关于何翔,何翔不是有什么背景的人,属于某西北的籍贯,处罚通知只说何翔违反校规,上面没有明说,然后被分配去偏远的军区,以后基本是远离京城这个地界,而飞龙特战队他想也别想。 142 那么喜欢一个人 至于成友容,考虑到她是新生,又是阎队特别关照的人,这次没有参与打架,扔球拍的那一下,被断为应激反应,倒是没有记过等等处罚。 只是半个月后是国特战比赛,成友容因脚伤没有安排训练的缘故,错失了参观的机会。 而友容这时候只觉得对景伊不公平,又很担心他回去后该怎么办。 执着地想要去找阎飞,被景伊给逮到了宿舍。 “我去找阎飞。” 景伊平静地说:“找他没有用,我也该回去了。” 景伊弯下腰,去收拾简单的行礼,他没有觉得不公平,在这里呆了最艰难的一阵。 至于,为什么让他回去,他大概能猜到。 毕竟,自己在这里算是一个特例,不仅成友容会不好好的训练,连带着其他的兵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大概,这才是军校不留他的原因。 或者…… 云倾过来,不管有没有对外面说什么,已经暴露了他,特别是还有云朵那个不可控,又一心爱慕景霖的。 “什么叫该回去了,当初阎飞答应了我的,说我好好训练,就让你留在这里。” 景伊看着她,语气认真:“你努力的训练怎么会扯上我?” 友容听见他问,没有说当初跟阎飞的约定,毕竟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景伊都要走了! 景伊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地方,他怕友容吃亏,把之前能留下来的原因说了,末了添了一句:“我很感谢他收留我这两月,你别费心思了,我还要去学校报……” 友容听了前因后果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算计了,顿时后槽牙都被磨平,决定以后看见阎飞绕道走。 景伊看着她的脸色,询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友容更不好说了,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 脚不动还好,一动就痛得很,刚才上来,虽然被景伊逮着,她用尽了力气一步步单脚跳上来的,现在脱掉鞋子,看着肿得如馒头的脚很是无语。 她想把袜子脱掉,弯腰的时候突然有些下不去手。 就好比打针,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护士都是请其他的护士帮忙给自己打针,跟这是一个道理。 “景伊。”友容想起五一节在车库他帮自己换鞋子那次,现在让他帮忙,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她叫住在收拾的景伊。 景伊回眸:“怎么了?” 友容指着自己放在凳子上的右脚:“你帮我把袜子脱了。” 说的理所当然的,骄傲的像是女王。 景伊目光落在那一只穿着军绿色袜子的脚上,那只脚是比较肿。 但是—— 他景伊也是高高在上的明月,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带着直男属性,怎么可能给一个女人脱袜子! 他眼尾一挑,浑身的寒气:“哦?” 友容充满希望地看着他,把脚伸了伸:“顺便帮我把药抹了。” 景伊嫌弃得不得了:“你还挺有大小姐脾气,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就帮帮我吧,我自己不敢脱。” 景伊露齿一笑,友容以为他要答应了,却听他强硬地拒绝:“自己脱!” 友容颤抖着手指着他:“没良心的,我帮了你那么多次,让你帮我抹下药怎么了?我脚又不臭。” 景伊看也不看她:“自己抹!” 过了一会…… 少年收敛了气焰,乖乖地蹲在友容的面前,用两根手指逮着袜子边边,笨拙地脱掉,友容其实疼得要命,咬着唇才没叫出来。 被袜子围着的一圈都红了,上面还留下了袜子的印子。 整只脚除了脚腕还有脚背都是红肿的,像个泡发了的馒头,可见何翔不仅踢了一脚,估计还踩了一脚。 她低着头,看着少年的头顶,黑黑软软的头发,亮亮的,突然有一种愧疚的情感袭上心头,她开始认真反思:“我又错了,我不该跟云朵赌气打球。” 景伊顿了一下,缓声说:“你哪里错了,是我给她递的球拍。” “我不该跟何翔打。” “是他自己站在后面去的,与你无关。” “我不该去抢那球……” 景伊一笑:“球飞到你身后一点,你去接也是正常的。” “我不该用拍子去打何翔。”如果她不去打,根本打不起来。 “是不该用拍子打。” 友容:“……”怎么不劝了? 景伊想到之前听他们说在新兵连何翔如何处处针对友容。 红唇轻启,“应该打死他。” 友容:“……”真狠。 景伊起身,伸手拿过桌子上面的喷雾,对着她的肿脚喷了喷,一股浓烈的药味在屋子里弥漫开。 景伊被呛得满脸通红。 “就没有见过喷药也能把自己给喷呛的!”友容嫌弃地说,眉头挤成了一条线。 景伊收了药瓶,去洗手,回来后,俯视着坐在床边的友容道:“你这几天就不要训练,等脚好了再去,别逞强,不然以后有得你受。”想了想,接着开口,“周末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在哪里你都不用担心,我无妨,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军校里也不是人人正直的良善之辈,如何翔这种人多得是,多长点心眼知道吗?” 友容低着头,没有吭声,听着他的嘱咐,心中泛起了淡淡的疼。 以往,这些话,都是她来说的,没曾想这次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很怪却很适宜。 她伸出手,在景伊话落的时候,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刚刚洗了,指间有些湿还有些冰凉,友容一点点地抓紧,捏着,摩挲着,试图给他自己的温暖又不舍得放开,最后傻傻一笑,释然,却依然没有放手。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就一直盯着他的手。 心中满是酸酸涨涨的情绪。 有没有试着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友容试过,她曾经以为爱齐墨胜过一切,可现在那些感情在与面前的人比起来,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不是喜欢过人。 大多数人觉得她个性是大大咧咧,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汉子,是受了伤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可以自己愈合的那种;是受了委屈也不会掉眼泪的那种;友容自己也这么觉得,一度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143 总是例外 可是她终究不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她很脆弱,她也需要安慰,她受了委屈也会掉眼泪,她也希望有一个人能真正的爱自己,一心只对自己好。 之前,她先一步喜欢上别人。然后毫无保留地对别人好。 可惜遇人不淑,终究害了自己。 可此刻,友容却觉得就算再受到伤害,她也管控不好自己的心,她已经无可救药。 明明才几个月的时间,几个月的时间却让她的心彻彻底底地忘记了喜欢其他人是什么感觉,甚至也想不起自己回来时说此生再不会喜欢一个人的话。 友容看着床边已经被他收拾齐整的背包,背包不鼓,是军绿色的,这是友容之前给他买的。 宿舍恢复了之前没有住人的模样,许久后,友容自己穿上了鞋袜,才说:“你要好好的。” 景伊愣了一瞬,声音艰涩地回了一个字:“好。” …… 军校处罚向来快准狠,当天下午景伊便出了军校,他没有回景家,直接去学校报道,当初景爷爷考虑到景伊不想出国,多半出去躲着了,没有把孩子的路给堵死。 让人给他考上的大学注册并请了假,这只耽搁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不算什么大事。 这时,景伊、肖帆还有高个子龙嘉毅,曾经一个宿舍的人,除了那个书呆子,三人都报了这所学校来到京城,延续之前的革命情谊。 景伊没回来之前,两人正在宿舍吃泡面,一脸的生无可恋。 两人都属于懒人的那种,爱好一致,在游戏中彼此依赖是真队友,而不是猪队友的那种。 博士没有过来,两人互相指使不动谁,才一人捧着一碗泡面,一只手忙着其他,沦落至此。 得知景伊要回来的消息,肖帆也不着急玩游戏了,赶紧把泡面两口吃完,然后一阵激烈的扫荡把宿舍收拾得好歹能见人了。 龙嘉毅望着剩下的两箱子泡面,还有积累了一个月的臭袜子,果断一并扔掉,没有办法,那家伙,洁癖又不喜欢吃面。 景伊出现在学校的当天,在学院登记报到后,给两人打电话叫出去吃饭。 这时景霖带着人前来,还直接出现在景伊宿舍所在的楼层。 景霖和自己的几个助手在楼道中等了一会,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景霖望过去。 只见为首的一个少年,肌肤白净剔透,眉眼越发精致喜人,几个月不见,有长高了一点,看起来似乎也壮实了一点,身上穿着深绿色的t恤,不同以往的浅色或者深蓝色、黑色,这个颜色让他添了稳重和成熟。 是景伊。 他养大的那个孩子。 那个从他手中一次次逃掉想要脱离他掌控的孩子。 几个月来的紧张,无措,黑暗,在他出现的那一刹,都消失不见,景霖那颗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回了他本身的位子。 景伊也看见了景霖,刚才还愉悦的心情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瞬间落了下去。 他站在宿舍前面,景伊表情冷淡地从他身边擦过,看不出情绪。 “小伊……”景霖唤了一声。 景伊头也不回,径直走到宿舍门口。 肖帆多看了眼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在男人中不算很高,但气势很足,长得斯文秀气,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矜贵异常。 他走上前,从口袋中摸出钥匙开了门。 正准备推门,景霖身后的助理走上前拦住了肖帆的路。 而景霖周围都是迫人的气息。 肖帆有些尴尬:这貌似是他的宿舍吧。 咋地,回自个宿舍还不能进了? 哎哟喂,这大爷脾气谁还没有似的! 他没有再跨出一步,因为景霖身后的助理已经把他的路给挡住了。 肖帆瞥了眼龙嘉毅,他跟自己差不多。 景霖目光从两人身上滑过,他记得这两人在高三就是一个宿舍的,现在居然追到京城来了?! 景伊也向后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入,景霖跟着进去。 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宿舍,跟高中的没有什么区别,下面是桌子和柜子,上面是床,都是木质的,可能之前没有怎么收拾,宿舍中充斥着一股不怎么好闻的男生生活气息。 这条件很简单。 景霖皱着眉头,看少年走到最左边的一个位子,把身上的背包甩在上面,从领的生活用品中,拿出床单,似乎准备铺床。 景霖眉头几乎皱成了一条直线:他怎么能自己铺床! “小郭。”景霖唤了一声。 一个国字脸的男人从外面推门进来,下意识地望着景霖,景霖对着景伊的手扬了扬下巴。 饶是小郭每天24小时,有12小时跟着景霖,也不懂他这一抬眼的含义。 他杵在宿舍进门的中间,没有动作,心头打鼓:我的妈呀,这会不会影响前程呀,老板是啥意思? 这时候,景伊已经把床单被褥拿出来了,但是他摸到是崭新的,又放在桌子上作罢,没有洗的,睡着不舒服。 他目光落在肖帆的床上:要不,今晚把他的床占了? 可这家伙,表现看着干净,但是,那一张床实在没办法入眼。 景霖见他不再执着铺床,松了一口气,对着小郭道:“你去把少爷的床铺了。” 小郭恍然大悟:原来是铺床。 片刻又瞪大了眼睛:有没有搞错,让他去铺床,他自个在家都是妈妈眼中的小公举,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但是老板发话,不会也得做呀。 小郭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拿起刚刚景伊放下的床单,琢磨着怎么铺上去。 景伊没有说话,坐在肖帆书桌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望了景霖一眼。 景霖走了两步,对着景伊开口:“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不会跟我一起去,才出此下策。”他这个人不喜欢对着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常年位居高位,久而久之便习惯了,下面的人知道他的个性,凡事都将就着。 但是对着景伊,总是例外。 144 讨厌和你呆在一起 “之前我就让你跟着我出国,你不听,呆在景家又如何,景常华一次次地给你难堪,你能奈他何,他毕竟是爷爷疼爱的小儿子,你只是一个孙子,你以为爷爷会因为你一个孙子而为难自己的儿子?哪一次不是算了。你还小,没有长成,现在不是时候跟他们站在对立面。” 景伊闲适地靠在背椅上,闭着双眼,对景霖的话置若罔闻。 景霖见他不说话,轻轻地问:“小伊,为何你执着留在这里?” 景伊唰地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两把小刷子,他脸色白皙动人,嘴角噙着一抹讽刺地笑意,转头看着小时候崇拜喜欢的哥哥,缓缓地说:“是呢?为什么会执着于此。” 景霖目光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等着他说出后面的话。 景伊眸光一瞬间幽深,里面含着一抹戏谑,一抹厌恶:“因为我讨厌和你呆在同一个地方,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没有你的地方,可是你偏偏跟着我,还用那种手段企图带走我,景霖,我长大了,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意愿,不想再被你左右。景家又如何,只要你不在这里,景常华我也能忍受。” 他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景霖从没有想过这样好看的嘴能说出让他最在意的语言。 是么?他在他的心中竟然比景常华还要让他讨厌和厌恶。 景霖笑了,既然如此,他索性也呆在这里,看他在景常华等人的为难下能不能过得好。 “好,你好自为之。”说完,大步走出宿舍。 景伊一下子松懈下来,望着明晃晃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景家人口简单,但从来没有简单的人,一个景常华,让他不得爷爷重视,一个景常心,虽然不在国内,但手一样伸得长,三番四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个景常心便是他那只见过数面的姑姑。 何况还有一个不知道对他是何种心思的景霖。 你说他在乎自己吧,他小时候又那样对自己,指鹿为马,让他混淆性别,教他喜欢男孩子…… 给他留下最深最深的恐惧。 这是一个亲哥哥该做的事情吗? 你若说他不在乎吧,他偏偏毫无保留地教他本领,他学习若是有一点不用心,生病了,最在意的便是景霖。还把景家的环境抽茧剥丝地分析给他听,一点点地辅导他做一名合格的接班人…… 明里的讨厌,和暗里的心思,他宁愿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对他不怀好意也不想整日地去揣度暗地里的心思。 景霖走了,房间先是一静,接着肖帆和龙嘉毅先后走了进来,小郭眼观八方,逮着机会走出了房间,脑门上冷汗津津。 工作不好混呀,分分钟有想要离职的冲动,天天加班不说,这都被老板使唤来给人铺床了! 要不是钱多,工作单位好,他就离职了! 肖帆的视线落在景伊的床上,床单乱七八糟的搭在上面,若不是他们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还以为景伊和这人在床上怎么了呢。 “这就是你哥?”肖帆问。 景伊懒散地靠坐在椅子上,闻言没有动作,既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 “好强的气势。”肖帆心有余悸,这景家是大少爷果然不同凡响,明明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明明景霖长得温润如玉,偏他的一个眼神就让人觉得这人不好相处。 景伊依旧没有搭话。 龙嘉毅说:“有气势吗?我咋没有感觉到。” 肖帆想无视他的话没有忍住:“你能感觉到什么?杀气?” 过了一会,景伊才说:“今晚我睡你的床。” 肖帆不解:“为什么?”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不大的床是什么概念,打死他也不干。 “不用废话,你睡我的。” “哦。”肖帆应一声,以为景伊是不喜欢他哥哥让人铺的床。 肖帆心事重重,有话要说,可看见景伊闭着眼睛,加上刚刚的事情,明显心情不好,他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正在犹豫,清冷的男嗓响起:“你有话就说,别在我身边绕圈,头晕。” 肖帆听见这话,差点给人跪下:“少爷啊,你之前说的那个项目不靠谱呀,我把我老爸给的钱给烧进去了。” 找了一个月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推广渠道,更没有赞助商,整个行业士气低迷,面临三大难题:没地位,没收入,没退路。 眼见着那笔钱要打水漂,他们家虽然有钱,却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这都着急上火了。 不然你当他喜欢宅在宿舍吃泡面啊! 那不是懒,那不是懒,那是心慌慌的在寻找出路,找不到只能从自己下手了,于是……吃泡面。 景伊视线落在几台装备堪称顶级的电脑装备上,他很看好这一行,前景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一方面,之前肖帆一直没有跟他说,他还以为问题不大。 景伊对着肖帆道:“你把所有的资料拿出来我看看。” “好咧~”肖帆应一声,屁颠屁颠地去翻资料。 这位少爷有的是钱,哪怕看不出问题,手缝隙漏一点给他,他也能闯过这个难关。 都是靠钱砸嘛! …… 第二天一早,几人还在睡觉的时候,刘伯就扣响了宿舍的门。 龙嘉毅虚着眼睛拉开门,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带着两个阿姨进来,把肖帆从床上拽下来后,开始仔细地收拾,麻利地换上景伊最喜欢颜色的格子床单被褥。 不黄不绿的颜色,淡淡的,看着却暖暖的。 肖帆和龙嘉毅的眼皮子抖了一下。 这是爷们喜欢的颜色吗? 老伯打开景伊床下面的柜子,把箱子里最新款的衣服拿出来挂上去,大多数是这个季节穿的,比较厚实,这个柜子不大,挂不了几件柜子就满了,瞧见里面挂着的两件军绿色衣服,似乎小了许多,刘伯伸手取下来,免得占用空间。 景伊在肖帆的床上,闭着眼睛淡淡地开口:“刘伯,我里面挂着的两件衣服别动。” “这衣服薄了,我给你收起来,以后少爷再穿。”少爷还在长身体,现在看着就不大,这两件衣服怕是没有机会穿了。 景伊不干,坚持道:“说了别动。” 刘伯再看向那两件衣服,很普通,一件t恤,一件外套,估计是在军校时穿的,但少爷执着,他便作罢。 “好好好,都听你的。”刘伯笑呵呵地道。 半个小时后,本来有点点男子汉气味的宿舍飘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沾着泡面油渍的键盘焕然一新,跟新买的一样;就连墙面的一点蚊子血也不见了;景伊的椅子也被换成了有厚厚垫子的靠椅,颜色依然是不黄不绿的…… 宿舍几人相当无语。 肖帆释然了,难怪能养成景伊这样鸡毛的性格,家庭环境因素,没办法。 …… ------题外话------ 回来了,存稿已尽 145 被抓的壮丁 这边友容则休息了三天,恶补理论知识,等脚好后,开始恢复训练,好在没有伤到筋骨,不然友容的军旅生涯差不多可以就此结束了。 但友容不敢大意,只做不累脚的训练。 第四天,友容的脚已经不痛了,她跟随宋参谋进入学院旁边的山林深处,两人踩着积满落叶的山间林径,走走停停,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在地上铺开地图记下各种标识。 这片林子他们每天都要来跑上一圈,而且每次学院演练都是在这片林子里进行,可以说宋参谋很熟悉这片林子。 据宋参谋说,今年演练跟以往大不相同,所以又才特地走一遭,制定新的方案,友容因脚伤训练减少,是被宋参谋临时抓来的“壮丁”,也当杂役使用,主要工作内容是帮忙递个水,递个笔,背个电脑,以及陪说话,顺便挡个冷风…… 友容抽空去瞥他手中的笔记,宋参谋一闪背对着友容,友容什么都瞧不见。 友容感觉林中突然冷风如割,又很无语:既然是保密的,你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当真寻个说话的? 她时间很宝贵的好不好。 两人在林中走了一天,回去的时候刚到饭点,宋参谋准备让友容明天早点下来,继续去山上考察。 话还没有说出口,眼尖地瞧见了训练场旁边的雕塑,觉得有些怪异。 友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差点笑喷。 这一座雕塑很有意义,是一个武警和歹徒的搏斗场面,最终武警蹲在歹徒身上制服了他,歹徒被打趴在地上,这一幕被定格成一座雕塑。 表情生动,动作充满了力量,可谓是正义与邪恶的代表。 可现在上面盖了一张军绿色的被子。 被子一盖,画风突变,容易让人产生错误的遐想。 很明显宋参谋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心头那个气呀,把身上的东西放在友容的手里就急忙跑过去把被子给扯了下来。 友容猜想宋参谋会不会抓住这个皮得很的学生揍一顿。 …… 第二天,不等宋参谋再次把友容当苦力,就被成远的来访搞得措手不及。 友容猜到景伊回去后,她瞒了几月的行踪就会暴露,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所以当接待室来人让她过去的时候,她还有些懵。 赶紧收拾一番,去了接待室。 接待室里温暖,成远从小就浸淫各种圈子,不论什么场合都能游刃有余,这不,友容才一进去,就看见成远穿着一身黑色的商务大衣正跟里面的兵谈笑风生。 友容急忙推门唤道:“爸爸,你怎么过来了。” 成远看过去,只见友容一张脸还是白白净净的,没有晒黑,也没有瘦,更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整个人看似精神不错。 蓦地,放下心来。 他对着旁边的兵道:“你看,我这丫头到了这里还是不稳重。” 然后才看着成友容开始数落:“你呀你,要不是之前那一出,你还一直不打算告诉我们了?我是你爸爸又不是特务,瞒得这么紧做什么。” “你们慢聊,我出去值班。”那兵笑说了一声,抬步离开。 “谢谢你了啊,小兄弟。”成远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走到人身边,准备把怀里揣着的烟拿出来递给那兵,被友容提前按住了成远的手。 友容咬牙使眼色:爸,这是学校! 她爸这习性真是没救了。 那兵只当没有瞧见两人的动作,伸手开门。 门才一关。 “还不放手?”成远拧眉,友容刚放手,成远反手操起一旁的书朝友容身上丢过去,“成友容,你了不起啊,悄悄的就来军校,说,是谁带你来的?” 友容早防到他有这一手,急忙跳开,书错过友容的身体砸在了后面的沙发上:“我自己想来的。” 成远显然不相信:“自己想来的?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你大学好好的不念突然就来军校,你当这里那么好进了?一定是谁带你来的!”成远心头有一个猜想,但一直不敢朝这方面想,万一真的是那人呢?他该怎么办。 想到这,成远逮住友容的手,抓着她就往外面走:“走,我带你回去,不要呆在这里,你是我们成家的大小姐,怎么能学这些!” “我不走!”友容站着不动,成远拽不动她,友容想到阎飞说的话,破天荒地问,“为什么我不能当兵?难道是因为我妈妈?我妈妈也是一名军人吗?” 成远一骇,松了手:“瞎说什么。”友容自记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关于她妈妈的事情,仿佛她妈妈在成家已经成了禁忌,他呢,不想唐艺跟他闹,也从不会提起。 只每到她的忌日,才偷偷地出去为她上香送花。 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友容都已经十八了。 友容察觉到他的紧张,讷讷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了想,拉着成远走出接待室:“爸爸,我带你看看我们学院吧,学院很大,人不多,毕业后,一部分人会被留下来成为作战队员也就是飞龙特种兵,一部分会被分配到国各总队和机动部队担任长官……” 友容边走边说,在路上正好瞧见阎飞带着人在进行严苛的训练。 友容想到阎飞之前对自己说的话,还有成远刚才的打探,只怕两人是认识的,她带着成远转了一个方向:“爸,我带你去看看我宿舍……” 成远已经看见了那人,而阎飞的警觉性一向很高,几乎在友容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来人,于是,两大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成远慌忙挪开,脸都白了,脚步沉重地跟着友容的步伐。 突然成远停了脚步:“友容啊,爸爸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接待室里面有我给你带的衣服和零食,你别委屈自己。”说完,抬步往回走。 只是以往稳重的脚步这次带着一点点慌乱。 ------题外话------ 前面两章修改了下,把景伊的回去修改成了景伊故意利用这次事件回去。 感兴趣的可以返回去看看,重新加载就成,无需再订阅。 么么~ 146 不是一般的女人 友容大为不解,跟在他身后:“爸诶,你才来啊。” “嗯,没办法,最近公司忙得很。” “爸爸,你都还没有去我宿舍。” “宿舍下次再去吧。” “爸……”你前后进来没有五分钟,这就要走? 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乖,你放假回来再说。” 成远说完,竟逃也似的离开。 友容扫了眼阎飞的方向,把成远送到门口。 阎飞本想上去问问情况,但看见成远一副避他如猛兽的样子,也就作罢。 只是一向专注的他,在这次难免有些走神。 友容回去后,收到云倾寄给景伊的礼物,景伊现在已经离开,所以门卫便把包裹递交给了友容。 友容熟练地拆开包裹,取出里面包装精致的游戏手柄和一沓世界各地明信片,还有一堆……信。 不明觉厉。 一沓信都是用一种颜色的信封装的。 不黄不绿的,是景伊最喜欢的颜色。 友容几乎能想象到,景伊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这样的信封是何等的好看养眼…… 这些都是很有纪念意义以及年代感的东西。 要知道现在打游戏哪里还用什么游戏手柄!友容比景伊年纪还要大,都只在小学才用过游戏手柄。 友容转身把一堆垃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连嫌弃的眼神都不曾施舍一下。 “滚犊子,老娘的男人其他男人还敢肖想?!” 总之,她已经不自觉把景伊划为她的男人行列,只是这次,友容没有之前追齐墨的大胆和厚脸皮。 友容学乖了,会低调了。 其实,好在友容神经粗没有拆开信,原本这些东西,就是云倾想让友容看见的。 直接给景伊呢,他不敢。 可他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成友容呢,有女性的外在,没有女性的内在,而云倾大概把成友容当做一般的女人。 …… 成远离开后,友容又开始了每天紧张的训练,到了圣诞节,一样被训练填满。 友容在大学的时候,同学们都很看中这个日子。 女生多半会邀请男生出去逛街,感受街头的节日氛围,男生则想方设法约心中的女生出去逛街,看电影,以便做些和节日氛围相关的事情…… 无一例外,都是从一个平安果开始的。 这一天点名后,班长指着地上的两个大箱子说:“你搬回去。” 友容对他们堂而皇之的指使自己作苦力行为满是不解,直愣愣地站着不动。 班长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这么不要脸的要求也说得中气十足,友容当然不干呀,指着东西问:“这是什么?” 说着还踢了一脚。 班长粗浓的眉毛一跳,瞬间炸毛:“成友容,你踢坏了就甭吃!” 吃的? 友容来了兴趣,蹲下去打开箱子,原来是两箱红红的苹果。 班长站得高,口气中满是哀怨:“好歹是个节日,班上的男生对你们两个国宝很稀罕,大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一人凑了一个苹果,够你们吃十天半个月的了。” 友容泪:“班长啊,你们真大方呀,一人凑一个苹果还叫稀罕我们。” 班长凶:“再废话,苹果核都没有。” 友容赶紧收了,抱着两箱苹果扑哧扑哧地爬上楼。 元旦节普天同庆的日子,学院进行了一次元旦汇报演出,没有迎新晚会的挂羊头卖狗肉,这次元旦演出是各连队准备的节目,学院一共有四个专业,每个专业差不多只有一届一个班,只有作战连人数稍微多一些,大二的有两个班。 所以算起来差不多有十几个节目,但都是班上费心准备的,观看性和演出水平都要高很多。 元旦上午是演出,下午是给大家半天的休息时间,这半天,允许大家外出和家属来访。 因只有半天时间,所以,大多数的家属选择直接过来,毕竟心疼自家的孩子,有的家人在外地,还专门坐车过来。 友容想到成远上次过来的怪异,没有给他说这件事,反倒是景伊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他们元旦可以进来的消息,带着肖帆和龙嘉毅来了。 友容站在门口看见三个大帅哥排排站还有点方。 早知道他过来这么容易,之前还扭扭捏捏个什么劲?! 友容暗中鄙视自己。 景伊还是老样子,只头发又长了一点,放下来遮住了眉头,发梢轻轻地落在耳朵上方,显得乖巧又好看。 他现在的个头已经一米七八,是个大男孩,实在与乖巧沾不上边,但友容就是觉得他像是个孩子,又像是云头站着的谪仙一般,身上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更显得一张脸娇嫩洁白如玉般的色泽,看着不冷。 肖帆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很显眼。 景伊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对着友容说:“他们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知道你在这里吵着要过来,索性就带他们过来了。” “谁没见过世面呀!”肖帆咋呼开来,接着嬉皮笑脸地对着友容招呼,“景伊姐姐,你咋还是那么漂亮呢。果然这才是你该呆的地方!”不然一身武力值,白浪费了! 一句景伊姐姐,成功地让景伊脸黑了。 友容:“……”别夸这么违心好么? 肖帆见她没有表示,直接道:“怎么不欢迎?” “当然……欢迎,只是,你们怎么在京城?” “考进来的呗,还是跟景伊一个学校,一个班级,一个宿舍。” 友容眉毛跳了跳,斜了眼两人:“你们厉害,说考进来就进来。”这小子吊儿郎当的样子,多半是找的关系吧。 高中时候一个宿舍的,在大学还能分一个宿舍,这是什么概率,什么狗屎缘分! 敢说不是找的关系?! 龙嘉毅因旁边两人都是大帅哥级别的人物,他站在里面除了个头比较高之外,存在感便没有那么强,一双圆眼睛滴溜溜地朝学院里面张望。 可惜从这里望进去只能看见威严的办公大楼,训练场和操场还是要绕过大楼才能看见。 友容可不敢带着三人进学院,人家说的是家属,这三位哪一个是她的家属? 友容打算带着三人去旁边的山头走一遭。 还没有走出去,一辆华丽的车停在了几人面前。 景伊身上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以他为圆形的周边几米的气氛如冰霜冻结。 147 友容的少女心 只见从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一米七几的身高,斯文俊秀,带着金丝边框的眼睛,不是景霖又是何人。 这是自景伊生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想起上次机场那一出,友容有些不自在。 他首先看向景伊,扯了扯嘴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小伊元旦节不回去,果然是寻到了这里。”然后才转头对着友容疏离地招呼,“成小姐原来在这,真是让人好找。” 不咸不淡的话,友容很不想搭理他,本来看见他,一个头两个大,偏这人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他毕竟是景霖,之前又插手人家的家事,做得太过,若是这次还拂他的面子,就真的不懂事了。 “我一直在这里训练,之前瞒着家里也是不希望他们担心。” 景霖抿唇不置可否,目光只顾看着景伊。 友容发现,景霖只有对着景伊,他的笑容才真实。 虽然淡淡的,却发自内心。 对着其他人,要不是疏离的,要不就是礼貌的,要不就是对着景爷爷那种,刻意的…… 景伊道:“你来做什么?”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点尖锐。 友容偏头看去,还看见少年脚尖对着景霖的斜对面,以及他略显僵硬的身体。 景伊这是……想要逃离吗? 还没有想完,景伊挪动了脚步,走到她面前,阻挡了景霖向她看过来的视线。 友容:“?” 景霖看见他的动作,摇头失笑,唇角的笑容带着包容,像是看一个孩子。 “景霖哥哥——”一突兀的女声从后面传来,云朵穿着军绿色的冬装如一只欢快的小鸟,从校门口扑过来。 景霖点头致意:“云朵,你好。” 云朵稳住向前倾斜的身体,似乎不敢相信,满心满眼里只有他,笑得可爱又天真:“你真的过来了,我还以为……”说着想要带着景霖进学校。 景霖站着不动,望着友容景伊两人笑说:“你们去哪里,一起吧。” 友容内心:拉倒吧,谁想跟你一起啊! 云朵这才把目光落在几人的身上,她来回巡视一圈,目光落在旁边的景伊身上,他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对她投过来的打量目光没有丝毫的情绪牵动,只偶尔望过来的时候,那眸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意味。 她看不懂! 想到之前把景伊关在换衣室的那一出,云朵本来绯红的脸颊,白了一层。 他……该不会给景霖哥哥说这件事吧。 万一说了,那她…… 云朵强自镇定了会,最后看着景霖说:“景霖哥哥,外面很冷,我们可以去宿舍。” 友容点头:“对对对,外面冷得很,你们去宿舍吧,宿舍很暖和的,我还要跑圈。” 说完逮着景伊就开始跑。 景伊被她逮着手腕,满头黑线地跟着跑起来,肖帆和龙嘉毅见两人跑了,也抬步跟上。 走远了后,景伊轻斥:“你就这点出息。” 友容边跑边说:“你还别说,阎飞我都不怕,就景霖这人,我还真有点怵。” 有句话怎么形容的呢,绵里藏针! 肖帆勾起一抹兴趣,插嘴:“我说姐姐,还有你怕的人!真是活久见。”他见过这女人耍酒疯,见过这人徒手挡篮球,见过这人当着他们主任“行凶”,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居然怕景伊的哥哥,果然……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他也怕那人。 友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天不怕地不怕。” “哈哈哈……”肖帆笑了。 在景伊瞥了一眼后,识相地闭了嘴。 算了,朋友的女人要敬而远之。 开不得玩笑。 山的另一面有些农家乐,友容有次在山中拉练,眼尖瞧见的。 带着三人跑了一阵见人没有跟上来,才带着人径直往农家乐的方向走去。 龙嘉毅正跑热和了,见她停了脚步,纳闷地问:“不跑过去吗?” 友容斜了几人一眼,摇头轻叹:“怕你们跟不上。” 这话老刺激人了。 龙嘉毅当时就被激了起来:“哎哟,来比比。”他挽起袖子,正准备和她比一场,见识一下传闻中的女兵什么样,他还不信能跑得过他。 “比就比,怕你。”友容说完,拔腿准备开跑,被景伊一下子抓住了衣服后领。 友容跑不动被勒得脸通红,明白缘由后,如何奈何地瞪了景伊一眼。 一旁的肖帆神情一凛,总感觉这两只在虐狗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现在看起来两人的动作很正常。 但他就是感觉两人的关系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友容不再硬扯,不是扯不过,是怕等会把这人给弄伤了,反倒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景伊逮着友容的后领没有松手,对着龙嘉毅说:“你跑五千米需要多少分钟?” 龙嘉毅想了想说:“半个小时吧,不,28分钟。”前段时间加入了校队,天天训练,应该能28分钟跑完。 景伊微微一笑,斩钉截铁地说:“你跑不过她,他们五千米徒手跑的合格成绩是23分钟。”看了被自己逮着的成友容一眼,为免她再跑到前面去,景伊顺势把手拿下来,一把牵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中。 今天她穿的训作服,外面看着不厚实,是以景伊才有此动作。 景伊接着开口,“她每次都是合格,不然会有惩罚。” 友容感受到大衣里他冰凉修长的手指,先是一阵悸动,再有些羞怯。 友容“上辈子”是结过婚没错,但……说来不怕大家笑话,还真不会谈恋爱,齐墨算是她的初恋,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她主动,这么一个小动作,还从来没有做过。 一颗心突然变得暖暖的,还软得冒泡。 其实,她的手很暖和,比景伊的手还要暖和很多,现在被他抓着放在他大衣口袋中,与其说是给她取暖,不如说是她才是那个“温暖源”。 友容抿着的唇瓣不禁飞扬起来,一个劲地感慨:老夫的少女心呀。 这孩子……别说还挺会撩。 不过—— 以前那个纯情得开两句玩笑话就脸红的景伊去哪里了? 友容仰起脸,侧目看了眼景伊,只见他秀鼻被冷得通红,一点点的,如熟透的、剔透的樱桃,红艳艳的,带着明媚的色泽,眼睛如玛瑙,黑亮黑亮的,似藏着万千星辰。 才一个月不见而已,她平时没有什么感觉,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才恍然觉得自己很想他。 ------题外话------ 都说男生很容易喜欢跟他聊天的女生。 于是,我吸取了教训,回家后,从高冷变得逗比,而后围着他关心他,像个话痨。 家里那个大猪蹄子说:莫非你更年期来了? 不想分手,想家暴。 148 景霖哥哥 景伊摩挲着她的手指,像是在做什么好玩的游戏,乐此不疲,成友容的手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带着了一层茧,景伊知道,那是她训练时造成的。 他喜欢摸。 肖帆瞅见两人亲昵的动作,再次抖了抖。 这万恶的狗粮。 两人关系进展神速呀,上次见着还是“我们是清白”、“我们没有关系”、“他/她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的那种,这次…… 啧啧啧…… 刚才那话很扎龙嘉毅的心,他正在琢磨,他们合格标准是23分钟,还每次都是合格,也就是说她小于23分钟就能跑完五公里。 龙嘉毅瞥了眼不出彩的成友容突然不想说话。 正是冬季,山中干冷干冷的,山风吹来,把树上不多的几片叶子吹得“哗哗”的响,极目远眺,还能看见远处的山顶落着点点白雪。 几人兴趣挺高地欣赏着山中的风景,边走边说边看,兴致挺高。 走了一个多小时,友容瞧见了一座离他们最近的一家农家乐,黑灰色的砖,朱红色的门窗,青色的瓦,古香古色,充满了京城皇家郊区的乡土气息。 友容带着几人走进去,顺势掏出景伊放在口袋里的钱包,准备拿着景伊的钱,请几人吃香的喝辣的。 但资源有限,几乎都是农家特色菜品,好在这里的味道比较正宗,琢磨着菜品的时候,外面响起车鸣声。 接着,屋中的光线一暗。 两个他们一路摆脱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友容顿时:“……”终于理解上次跟着景霖,景霖是何感觉了。 很讨人厌有木有! 云朵知道要跟这几人吃饭,整个人都不好了,好不容易景霖哥哥过来,她以为两人会有一下午单独的相处时光,结果…… 偏偏追上这几人,而且他们走的另外一条道路,跟上来的时候,瞧见成友容把手插在景伊的口袋中,两人紧紧地挨在一起。 说没有什么谁信呀。 当时,景霖就怒了,只是她知道,景霖城府一向很深,即便内心很不舒服,面上还是风淡云轻的。 其实,若不是因为她哥哥和景伊之间的事情,她私心里觉得成友容是配不上景伊的,不论家世、长相还是智商…… 所以对景霖那一瞬间的怒气很能理解。 毕竟景伊是景霖带大的,自己费心种的白菜被猪拱了,是个人心头都不舒服。 理解归理解,云朵的那颗小心脏更受不了了,看景霖这态度,哪里有传闻中景家两兄弟不和的样子,分明是很在意。 想到之前做的事情,云朵的脸又白了一层。 友容觉得现在掉头再走显得太没有格调,毕竟刚刚已经走了一回,人家还不是追了上来,你还能装傻以为只是偶遇呢! 于是双方的人对视一眼后,在服务员的迎接下居然坐到了一起。 这农家小院的特色是吃鸡和柴锅鱼,就是柴火烧的那种,中间是一口大锅,边做边围着吃,很有氛围。 但有一个景霖坐在中间,总显得那么不合时宜,毕竟景霖这种人,人参鱼翅,哦,不,花汁仙露才是他该稀罕的味道。 友容考虑到吃鱼麻烦,等会熏他们一身的鱼腥味,便点了一大锅柴火芋儿鸡,看了看几人,认命地点了两大瓶鲜榨的花生浆,然后坐等开吃。 友容左边是云朵,右边是景伊,景伊右边是肖帆,肖帆旁边就是景霖,然后云朵就夹在了她和景霖中间,一桌人大眼瞪小眼的,都保持沉默。 毕竟景伊都没有说话,他们互相都不熟悉,说什么,偏景伊没有这个自觉,就算饭桌上一言不发,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吃饭嘛,就该安静,何况景霖还死皮赖脸地坐在里面,他有说话的兴趣才怪。 平日暖场王肖帆在这时候也闭了嘴。 云朵沉不住气,先开了口,无非就是: “呀,这里环境不错!景霖哥哥你看那边有满墙的月季……” “咦,外面环境不错!景霖哥哥你看见山上的雪了吗?” “哈,这果汁味道不错!景霖哥哥你尝尝……” “啧,今天天气真不错!景霖哥哥你冷吗?” 叽叽喳喳的,一个人制造出了三个女人在八卦的错觉,像个无知少女,这让知晓她本性的友容感到深深的恶寒。 好吧,虽然被左一句“景霖哥哥”右一句“景霖哥哥”给恶心到了,但友容等人只有忍着,他们还能把她嘴巴给堵住咋地。 在云朵执着地说拿墙上是月季还是玫瑰的时候,景霖突然问:“云朵,听说你有一次把景伊关在了黑屋中。” 平日凉薄入骨的声音更是带了冰凌,周围瞬间冷了几个度。 果然来了! 云朵一下子收了所有的声音,大大的眼睛忍不住恨恨地瞪了眼景伊。 她觉得肯定是景伊跟景霖说的这件事。 景霖又说:“我这次过来就是警告你,倘若还有下次,我不会顾及云家和景家的多年情分。” 云朵低了头,一张晒黑了的脸颊惨白惨白的,她只顾盯着面前的水杯,不敢去看她一直心心念的景霖哥哥。 这时候服务员走过来,揭开锅上面的盖子,拿起锅铲,倒进去一点野山菌后翻炒几下。 雾气蒸腾中,友容只瞧见景霖那双无波无澜的双眸。 在服务员关火后,景伊夹了里面的一个鸡腿放在了友容的碗里。 肖帆和龙嘉毅一副“又来了”的表情,感觉嘴里吃着的很不是滋味。 友容也是一副“又来了”的表情,她是觉得自己又被景伊当枪使了,她就整不明白,为什么景伊每次都要当着景霖的面做这些幼稚的举动,咋地,景霖是他老妈子还是前女友啊? 还能希望人家吃醋吗? 搞不懂! 作为中心任务的景伊,自始至终,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该吃吃,该喝喝,偶尔给友容夹一筷子是肉的肉块,自然而然的虐狗,没有丝毫的造作。 “容容,你陪我去厕所吧。”云朵在冷凝的气氛中一把抓起友容的手走出去。 友容毫不客气地甩开她的玉手:“我不上厕所。” 149 怼妻一时爽 景伊似笑非笑地望着友容,想起之前友容随云朵跑出去的那一幕,眼里的意味明显:这就是你在意的好朋友,好闺蜜,比在意我还要在意,你看看对你如何? 友容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准备夹个鸡翅给景伊做“回礼”。 不等友容说出“你为什么要叫我去厕所”的话来,云朵再次抓紧她的手,这次紧紧地抓住。 友容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女生真是麻烦,去个厕所都要人陪着。 岂知走到厕所门口后,云朵把友容的手抓得更紧了,云朵咬牙看着成友容:“是不是你给景霖哥哥说的那件事?” 友容甩开她的手:“姐姐,我没有这么无聊好吗?” “那一定是景伊说的。” “你自个去问他呀!” 云朵又攀了上来,紧紧地扒在友容的身上,如一块甩不开的牛皮糖,开口带着乞求:“容容,我跟他道歉,你去给景霖哥哥说,我们当时只是开玩笑的好不好,”说着,她眼睛陡然一亮,“我们本来就是开玩笑的,你让景伊去跟景霖哥哥说好不好,不然我该怎么办!” 她浑身都在颤抖,一双眼睛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友容不想打击她,景伊也没有这么无聊好嘛!人家景霖的耳目可不止一般,什么消息有他打探不到的。 “当时就跟你说了,你还满不在乎。”友容叹息一声,现在看着一心为爱疯狂的云朵,友容不得不说,“云朵啊,我看景霖对你根本没有那意思,你要不放弃吧。”喜欢其他的人,没有这么累。 她们两个国宝,在部队中还是很得那帮男兵喜欢的。 这景霖对云朵多像之前齐墨对她,都是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这样的感情真是的很累。 私心还是不希望云朵这样。 其实云朵以前真的对她挺好,两人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去厕所,一起赶作业,一起讨论男生…… 云朵没少给她打饭,为她跟其他的女生小团体撕逼,帮她顶包…… 种种种,友容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其实在以前还是很珍惜这段友情。 是以,才说这一番话。 可现在的云朵哪里会听,只觉得友容居心不良,声音都尖锐了:“什么放弃,你没有看见今天他过来看我了吗?若是没有意思,他那么忙怎么可能来看我。” 友容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静静地审视着她:真像,自己以前就是这么傻b吧,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最清醒。 “那行,我回去了。”放着好吃好喝的在厕所门口说什么话。 云朵逮住她:“那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了?” “你——”云朵快气疯了,合着她白说了。 友容洗手,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眼,发现自己还是美美哒的,抬腿走了过去。 几个男人除了景霖都只顾闷头吃着。 几抹熟悉的人影从外面走过,友容定睛望去,人已经走过。 她好像看见了周楚和朱辰京,似乎还有一个女生…… 给她的感觉是她熟悉的人。 要是被朱辰京给逮着了,只怕有得麻烦,友容收回目光没有去喊人,她回到自己的位子,景霖面前的碗筷动也未动,果然是吃花汁仙露的人。 而其他几人明显都吃饱了,大爷似的躺在椅子上。 后来,一桌人吃得格外安静,几人走出来的时候,太阳开始西斜。 来的时候是怎么样,走的时候也是怎么样,四人一起下山,景霖没有坐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四人身后。 云朵则惴惴不安地跟在景霖身后。 司机不敢把车开走,再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可怜这么一辆豪车,憋屈地限制了自己的速度,如蜗牛爬。 这时太阳刚刚隐没在山头,隐没一半,露出一半,像是一个羞红脸的姑娘。 友容伸手指着远处的山,另一只手拽着景伊的袖子:“景伊,你快看——” 几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远处,高高的天空湛蓝如洗,太阳火红的余晖洒在远处落着点点白雪的山上,把山头的银白耀成了流金般的色泽,一片一片,一闪一闪,天空也被染成了淡淡的粉,纯粹的金,澄澈的蓝,漫山遍野,尽是璀璨的色泽,如同天宫仙境。 友容转头便看见景伊近乎痴迷地望着远方的日落,一张雪色白净的脸颊被夕阳镀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芒,潋滟的双眼中是一对灿灿如至宝的眸子。 真是人间绝色。 日落山头,友容有幸和景伊一起欣赏这一片纯净没有被污染的美。 她拉着景伊向前走了两步,控制不住内心涌动的洪荒之情,对着对面的山顶大喊了一声:“喂——”景伊,我喜欢你! 只后面的话被她隐没在了喉咙中,突然干哑着无法发声,仿佛说出来会被她亵渎一般。 嘹亮清脆的声音在山中传来,惊飞了若干鸟兽。 景伊吓了一跳,伸手不客气地拍了下友容:“你嚎什么嚎,叫魂呢!” “我在叫你!”友容被他一拍,刚才看见美景而起的心思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在咒我?”景伊气势汹汹,唇角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细看下那笑有些纯真。 不是你说的叫魂吗?“哪里敢呢。”友容小了声音带着讨饶的意味。 “不敢你刚才还叫。” “叫你怎么了?” “反正就是不能这么叫,吓到我了。” “你属耗子的吗?胆子忒小。” “你不是跟我一个属相吗?是不是属耗子的你还不清楚……” “……” 这时候的景伊没有料到以后,有句话怎么说的。 怼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现在的他只顾很欢乐地跟友容耍嘴仗,根本没有考虑到以后。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肖帆看见两人的嬉笑不合时宜地感慨一句,其实他是想说,为毛他是一个“孤寡老人”! “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年纪轻轻的感叹这些做什么。”友容转移目标说了一句。 150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翠 景霖在后面看着前面的几人,觉得自己像是被人隔离在世界之外,他们的世界,他无法触碰,也无法打扰。 山路可以容一辆车通行,上面铺了石子,还属于半个原生态未开发的那种。 他几乎没有走过这样的山路,平日就算是健身也是在跑步机上,去公园都很少,何况这样的山路,本来望着他们就有些出神,脚下磕磕绊绊,一时不小心被较大的石块给绊倒了。 一声惊呼。 是云朵的,她赶紧上前,景霖不习惯别人的触碰,拦在自己和云朵中间,云朵知道景霖的习惯,虽然着急,却不敢上前扶起他。 他对自己的疏离和淡漠,让云朵的心如被人用钝刀在一下下地割。 痛且长。 司机也停了车从后面上前准备扶起景霖,还没有走近便是跟云朵一样的待遇。 两人站在一米的距离,目光担忧地望着地上的景霖,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样。 此刻,他灰色的大衣已经沾了灰尘,挂着落叶,眼镜却安然地架在鼻梁上,虽然坐在地上,却无一丝一毫的狼狈,试了两次,太过疼痛,一度无法起身。 景伊回眸,落在他身上。 手指一根根攥紧,捏得手指发白,显出他内心的纠结。 终于,他笑了,是那种嗜血的凉笑,他目光坚定,抬步走到景霖的面前。 景霖感觉前面有一道影子,灰暗暗的挡住了天空最后一点残光,他抬眸就看见景伊站在自己的面前,柔软的发,精致的眉,妖娆的眼尾,凉薄的唇瓣微微勾起…… 那笑容比天边的残阳落下的红还要耀眼。 素日发达的脑袋在此刻一片空白,也没有转过弯,只觉得少年已经渐大成人,到了他需要仰望的高度。 景伊没有迟疑,弯腰把他拉起来,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和落叶,语气生硬地扔了一句:“你坐车回去,不要再跟着我。” 虽然他语气中难掩生硬,但友容却感觉景伊的声音难得的带了一抹温和,如冬日的阳光,似乎可以消融冰雪。 景霖微微一笑,笑容真诚而又温暖,深邃明亮的眼眸浮上了一层叫做惊喜的东西,眉间那浓烈的冰霜随着景伊的上前瞬间消融不见。 喜悦那么真实。 两人紧挨着,彼此相互扶持,一样的身高,一样精致的眉眼,一样的身形,一个面容难掩惊喜,一个面无表情。 一边的几人面面相觑:“?” 肖帆搓了搓有些冰的手,小声地扔了一句:“真特么的怪。” 友容也觉得,甚至觉得两人现在站在一起的情景就像是耽美小说中的人物一般,怪异中却透着难以言说的一点小情愫,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 特别是景伊,她一直觉得景伊怨恨景霖,却不知道原因,景霖那样对景伊,但在他摔倒的时候,景伊依然上前扶起他。 所以真的很怪。 但友容学乖了,友容不说。 景霖适可而止,因刚刚少年搀扶他的那一下,内心得到了安慰,让人开车离开。 几人先后下山。 云朵惨白着一张脸跟在他们的身后,可谓是一天白了回去。 …… 快到春节,不知道是该说学校大方还是小气,春节给她们放了整整半个月的假。 一般军校是放一个寒假,相当于一个月,部队按照国家法定节假日,整七天,他们学校倒好,取了一个中间的位子,不多不少,对友容来说,如此正好。 放假前,按照学校的教学计划,他们被学校组织去了一趟村里,美其名约:让这群孩子体验下生活。 学校调拨的军用车载着他们走了一天一夜,到了这次体验生活的目的地,一所村小学。 学生已经放假回家,他们住在学生宿舍里,开始了没日没夜在村里面……训练的日子,不忙时被连长组织着给周围的村民做活计。 临近春节老乡家里能有什么活计,所以,基本都是在训练,但也有例外,比如某挖田埂啦,搬砖啦等等。 好多兵都是第一次做这些活计,要知道他们的家庭条件虽然赶不上友容,但一个个的也是家里的小皇帝小公举,都是被爸妈宠着长大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多得是。 刚开始两天闹了笑话,后面几天只要他们一出来,老乡们便成群结队地围观看稀奇。 池塘边,一群人嗑着瓜子,指着这个说:“哎呀,这个娃真俊,你看看身材,腹肌绝对的八块。” 指着那个说:“胡说,那个才好看,你看看个子,起码一米九。” 一阿姨说:“小翠呀,那个站着的咋样啊。” 旁边小翠一脸娇羞:“妈呀,这个才俊,想要跟他生猴子。” 阿姨:“都好看再挑挑。” 有人发现了端倪:“咦,屁股圆圆的,好像是个女的。” 围观的人起哄:“小翠,人家是个女的,那你还要跟她生猴子吗?” 小翠吐掉瓜子壳,看着那张白净发光的脸,一咬牙,一跺脚,眼神狠厉:“……女的也生。” “小翠,你厉害……” 周围人一惊,笑开。 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大家都听得清楚明白,下面的兵也笑了,目光频频落在友容的身上。 朱辰京站在上面,目光幽凉地俯视着下面的友容:“容容啊,你怎么能比男人还受欢迎呢,桃花分我点呗。” “都给你。” 友容此时面朝黄土背朝天,她正在泥塘里帮人挖藕,心情很不爽,加上朱辰京一脸帅气地站在上面监工指挥,他们则在下面灰头土脸的……劳作。 听见朱辰京这话,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暖暖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了一层圣光,本来白皙的脸颊在一堆糙兵蛋子里显得矜贵异常。 友容很疑惑学校有此安排的目的莫非是让他们换地训练? 接下来的几天,友容深深感觉到了这名叫小翠姑娘的恐怖。 他们去拉练,小翠依如之前的景伊,气喘吁吁地跟着,时不时给她递帕子; 她去吃饭,小翠抢了她的碗,帮她打饭,满满的一大碗,还一脸莫名地望着她; 她训练完去洗澡,在简陋的学校澡堂里刚刚脱光,雾气翻腾中,小翠一脸娇羞地端着盆子来了…… 151 我是富三代 友容骇了一跳,急忙裹好衣服,脚步踉跄地走出去,给朱辰京投诉小翠种种恶性,朱辰京笑话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有那么一个姑娘对他献殷勤,他睡着了也会乐醒。 友容:“……”福你妹啊福,我是女的哎哟喂,又不搞百合。 小翠的事件持续发酵,到后来友容都不敢出去,直到得知他们要回学校后,友容才松口气,想着马上就要解放了,还来不及高兴,小翠哭唧唧地找到她,哀怨地问她要联系方式,还说以后到京城来找她。 吓得友容肝胆俱裂。 云朵自从元旦那天受到打击后,每天都冷着脸,这冷脸谁瞧得最多,当然是友容。 瞧见这一幕,等人走后,不冷不热地笑道:“你以为你的魅力真的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了?不过这小翠前几天听见几个兵在讨论你的家世,得知你是一个富二代而已。” 友容也知道这回事,之前他们在讨论,说她家世这样好,连藕长什么样子都不一定知道还要去挖藕,然后对副连长的安排以及她的能力表示质疑。 哪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小翠知道了。 原来如此,友容心头凉了半截,这个看钱的世界。.. 但不想被云朵看笑话,友容回嘴:“胡说,我不是什么富二代。” 云朵刚想讽刺她一句:成友容你给谁装呢,你们成家不富谁富。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她接着说,“我明明是富三代!” 自豪的语气,骄傲的神态。 云朵一噎,没有再说话。 如果说上龙虎榜是友容在军校中闻名的第一步,树立了她勤奋好学上进的学霸形象;那么前段时间,景伊和成友容的关系则是让友容成为校闻名的人,奠定了她学院女神的地位;而这小翠事件是友容在学院中的一个标志性事件,被学院的兵笑话了很久,逮着机会就要嘲笑她的那种,一下子把她拉下了神坛。 从此不再高高在上,触不可及。 把友容给怄的。 …… 春节。 友容背上自己的行礼,站在校门口准备打车离开。 “成友容,走了啊!” “不要想我哦~” “怎么没有人来接你?要我们送你吗?” “……” 一个个兵跟友容告别,友容一一挥手,学院有车把他们送到车站,而友容的家在附近,说自己回去。 “容容啊,昨天小翠还向我打听你春节在哪里过年~”一个男生贱兮兮地道。 友容往旁边走了走,装作没有听见这话。 没办法已经麻木了。 那男生看着友容的动作笑开,觉得成友容一点也不像传说中那些白富美,她还挺有趣的。 有趣又经逗。 友容想着要不要给自家老爹打个电话而后坐专车回去的时候,阎飞开车停在她的面前。 成友容今天穿的便装,上面是厚厚的冬衣,下面是长袜子配的短裙,黑色的头发,轻轻地垂落在肩头,一张脸依如刚来时的白皙细腻,一抬眸一撇眼间,青春又无敌。 阎飞不自觉看愣了。 他打开车窗对着友容扬扬头道:“上车。” 友容还没有问去哪,就已经上了车。 阎飞道:“我送你回去。” 友容诧异:“你知道我家?” 阎飞刀削般的面颊有片刻的冷凝:“不会把你弄丢的,放心吧。” 边说着,车如猛虎一下窜了出去。 刚走出去,阎飞又问:“这一次怎么不见景家那孩子过来?” 景伊每隔半月就会过来一次,每次过来都精神疲倦,然后坐在友容训练的不远处看她训练,只在学院呆半天,再离开。 其实,大多时候,两人说话不到十句,虽然没有十句,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天,但友容打心底的高兴。 一边高兴一边心疼,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友容现在每隔半个月就会翘首以待他的到来。 比如这两天是该他过来的时间,她没有看见他,心中又是担忧又是惶恐又是紧张,总之各种复杂的情绪相交,把友容折磨得不轻。 友容不答反问:“阎队,你是不是认识我爸爸?” 阎飞淡淡的“嗯”了一声。 友容想起之前成远的怪异,又听见阎飞承认,八卦之火在体内熊熊燃烧。 友容扒着前面的车座位,凑近阎飞问:“你给我说说呗,你还有我爸,还有和我妈是什么关系。” 阎飞抿唇一笑:“就那么感兴趣?” 友容又凑近了一些,眼睛闪亮闪亮的:“当然。” 阎飞问:“没有人给你说过吗?” 友容一听这话,明显就是有内情的呀,也不计较阎飞之前算计自己了,又凑近了些:“没有,没有,从来没有,老好奇了。” 阎飞一晒,就在友容以为他要说之时,阎飞却道:“那我也不说。” 友容气绝,强力恢复了一会,一张脸凑得更近了,往狗血的三角恋方面猜测着:“是不是你和我妈是校友,你暗恋我妈,然后我妈喜欢我爸,最后还和我爸在一起了,你呢,伤心欲绝,至今单身,就为了心中的白月光……”她之前听宋参谋等人谈话,当时正好说到阎队的个人问题,她偶尔听了一耳朵,知道阎飞在二十年前有一个初恋女友,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在一起,阎飞单身至今,有什么能让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死守着这一份感情?除了爱还能有什么。 阎飞笑开:“你还真敢猜。” “还真是这样?”友容怒了,气呼呼地砸了一句,“难怪那天我爸爸看见你就走,肯定是不想见你,停车,让我下去。” 阎飞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看见这丫头笑,若是这丫头不高兴他心里也会不高兴。 但此时,他依言在路边停了车,友容转头走远了一步,开始在路边打车。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2 要你们何用 友容回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晚饭点,一家人见她突然回来都有些错愕,错愕了一瞬,唐艺吩咐下面的人给友容添碗筷。.. 唐艺打量着成友容,她看起来风尘仆仆,黑色的皮鞋上沾满了灰尘,脸蛋被冻得通红,脑袋上却冒着热气。 只上次景霖过来之后,任他们找遍了京城也没有找到这人,后来她从成远的情绪猜想成远已经知道成友容在何处。 便安了心。 阿姨拿过友容手中的行李,脱掉她的外套,外套脱掉的瞬间热气散了出来。 刚才她下车之后,没有打到车,这一路是徒步走回来的。 好在平日有训练,当时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这点难度不大,只是对阎飞不来劝自己还是耿耿于怀。 一旁的成友奕睁大了眼睛:“成友容,你好厉害,你在冒白烟诶,在修炼……” 话还没有说完,被旁边的成远拿筷子头敲了脑袋:“成友容?成友容是你该叫的吗?这是你姐。”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现在想来,他几乎很少听见这两个孩子叫容容姐姐。 是该挨揍了。 成友奕抱着脑袋好不委屈,跟成远如出一辙的眸子泛着泪光。 唐艺斜了眼成远:“下手没个轻重的,说了不能打孩子脑袋。” 成远转头对着友容问:“怎么又不打电话?我好让人接你。”见她一身狼狈,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你是怎么回来的?” 友容就着阿姨拿的温毛巾擦了一下手,喝了一口热汤后终于缓和过来:“我走回来的。..” 成远惊呼:“你从军校走过来的?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打电话?家里是没有车吗?” 唐艺吃惊地问:“军校?什么军校?” 友容猜想成远没有跟唐艺说,只好自己来了:“我转校,到了京城的武警学院学习。” 唐艺的脸有片刻的愣怔,接着看了成远一眼,脸色古怪地“哦”了一声。 这次友容敏感地察觉到唐艺的态度,向来淡定,是事不关己的唐艺居然是这副“患得患失”的神情,让她有些费解。 一旁的成友奕却激动了,目光炯炯地望着友容:“我没有听错吧,成友容……哦,姐,你在军校。” 小男孩子一般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向往,热切的眸子望着友容,友容被这一声“姐”给取悦到了,好心情地答:“当然。” “你会打架吗?” “……会。” “你会翻墙吗?” “……会。”好像阎飞教了她的。 “你会打枪吗?” “会。”友容有些不耐烦。 “……” 对面的成友好被自家弟弟那一声“姐”给刺激到了,直接打断小男孩的问话:“她是你姐我是谁?” 成友奕不懂女人的心思,回答得理所当然:“也是我姐啊。” 成友好刚松口气,成友奕接着道:“你是我二姐。” 成友好不干了,她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已经屈居在成友容之下,尖着声音道:“你之前叫我姐的,现在我怎么变成二姐了?” 成远一人瞪了一眼:“你本来就是老二!咋咋呼呼的成什么样子,给我坐好吃饭。..” 成友好把筷子一扔,傲娇地说:“不吃了。” 接着飞速地远离餐桌,在成远发飙之前噔噔地跑上楼。 成友奕人小鬼大地感慨一句:“女人真是难以捉摸的生物。” 唐艺皱眉,还没有教训两句,成远又是一个筷子头敲在了成友奕的圆脑袋上。 友容为他默哀。 唐艺都快心疼死了,散着母爱光辉的目光落在友奕的身上,接着哀怨的目光又落在成远身上,最后复杂地看着友容。 友容没有回避,直愣愣地对望。 唐艺有些尴尬,轻咳两声,率先收回了目光。 这时,外面的黄平的声音响起:“大小姐,这是你的行李吗?” 友容看过去,是她的一个行李袋,她走的时候一共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袋子,下车只把箱子拖走了,袋子大概忘记在阎飞的车上了。 友容点点头,随口问:“谁给你的。” 黄平默了默,看了眼成远,见友容还望着他,语气艰涩地回:“……不认识。” 友容感觉怪怪的,但只是感觉,她“哦”了一声,接过口袋。 …… 晚上友容给景伊打了电话,邀请他明天跟自己一起去办年货。 景伊觉得友容有些无聊,不如在家里打游戏看书,总之不想去,毕竟景家是从来不需要办年货的,以往就是景园的管家刘伯在采买,他总是能把景园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何必把管家的心操了,让人家无事可做。 友容才不管:“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我来接你。” 翌日一早,得知友容要出去买年货的成远“哦”了一声,继续吃饭,可当友容说她还要带上景伊的时候,成远就着急了,忙怂恿着姐弟俩一同去。 成友好淡淡的:“爸,当灯泡这件事不厚道,我没事巴巴地讨人嫌吗?” 成远一瞪,意思在说:养你们来做什么的? 眼线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 成友好识相地噤声,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牵起成友奕去外面,等了一阵成友容还没有出来,两人又跑到车库去看。 只见成友容站在一辆新的豪车面前,摸着下巴,正进行什么见不得光又龌龊的思想斗争。 成友奕偏着脑袋挤到成友容面前,也捏着下巴看车,面前的是一辆最新款的车,红色的,他只觉得这车很好看,估计是成友容喜欢的类型,所以才被提了回来。 成友好也走过去,瞥了眼成友容,语气颇不耐烦:“你在看什么呢?我们在上面等你好半天了!” 友容摸着下巴,嘀咕道:“你看车牌号是不是有问题呀。”她看了半天,只觉得别扭,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成友好看过去,她记得这车牌是昨天下来的,“京ds666b”。 “很好啊,有什么问题?” 成友奕眼睛睁得大大的,突然他一下跳起来,指着车牌道:“卧槽,姐是dsb!” 友容听见这话,再一看那怎么看着都别扭的车牌,脸华丽丽地黑了,成友好一下没忍住笑出声,咯咯的声音传遍了车库。 友容磨牙对着成友好说:“笑什么,成友奕叫你dsb你还笑那么开心。” 成友好赶紧甩锅:“啊,我不是他二姐么,所以他刚刚说的是你。” “你们过来干什么?回去写作业去。” “你以为我们想出来打扰你们秀恩爱吗?爸爸让我们出来监督你们!” 屁个秀恩爱! ------题外话------ 最近很有压力,不想跟同事,朋友,亲人说,只有在这里写了。 我妈妈那个小手术,本来一周可以出院的,但是做手术的时候突然血压很低,晕了,医生吓到了,不敢再做,然后一直没有消肿,昨天又重新做了一次。 上周我守着她,还没有什么感觉,昨天我没有守着她,给她打电话才知道她重新做了一次,她说好痛,那一瞬间,我觉得好难受啊,一下就哭了。 想着她受了罪,眼泪就不受控制。 我自认为是个女汉子,极少哭,可他们总能轻而易举的让我崩溃 听他们说到了这个年纪是最痛苦的时候,曾经不以为然,现在深以为然,每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恨不能多出24小时。 这文基调本来是轻松的,作者心情却是糟糕的,写着好痛苦。 不用在意,我就是吐槽,发泄一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3 感冒,遇见龚妙妙 电话铃声适时地响起,友容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景伊来电,大概是来催她的。.. 友容不再磨蹭,看了眼手中黄平给她的钥匙,开着这辆拉风的dsb新车上了路,心里面已经把上车牌的人骂了一个遍:谁呀?在他们家这么洋气的车上放这么傻逼的车牌。 景伊已经等在了成家和景园的交叉路口。 他穿着黑色的厚衣服,后面的帽子是黄色的,很是鲜艳,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卡通口罩,露出一双形如桃花瓣的眼睛,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发,黑色的衣,衬托着露在外面的肌肤如玉般的色泽,是那般好看和引人注目。 在友容把车停在他面前的那刻,少年定睛瞧了瞧,友容不用看也知道,他目光落在何处,他大概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的如同月牙,带着亮晶晶的喜色。 景伊进来,和成友好、成友奕挤在了后座。 车上开着空调,景伊一上车便把口罩拿掉,疑惑地问,“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车牌?” 友容拿出装傻的那一套,把车开上了路:“没有啊!” 如此,景伊不再说话,但一旁的成友好和成友奕瞧见成友容正经的模样,却忍不住笑起来,友容在后视镜中瞪了他们一眼,决定把上车牌的人减少鸡腿。.. 你看看这一豪车都被弄成笑话了。 景伊跟着笑起来,眼睛露出标准的八颗白牙,不厚的笑很快招来报应,岔了气,忍不住低声咳嗽几声,友容听见他刚刚嘶哑干涉的嗓音,这像是咳嗽了许久…… 她关心的问:“你感冒了?” 景伊点点头,眼眸中是水色,有些委屈地开口:“本想在家睡一天的,你非要叫我出来。”说着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泪眼朦胧。 “你叫医生了吗?吃药了吗?” 景伊摇头,语气颇哀怨:“昨晚才感冒的还没有来得及叫就被你先叫出来。” “你这体质……”友容很是嫌弃。 成友奕叫唤道:“我就不生病,我体质很棒的,就算穿少……” “别说了,”友容赶紧插嘴打断他的自夸,“小孩子家家的要忌讳,上次我生病就是因为头天说了这样的话。” 成友好笑:“你还挺迷信。” 友容想到自己重来这一出,幽幽地叹气:“有人说迷信是未解的科学,科学是已解的迷信,还有人说不迷不信,相信则迷,反正我现在挺迷的。” 她语气带着一抹不常见的苍凉,虽然没有达到让闻着动容,伤心流泪的地步,但三人不知什么原因都不想再说话。 友容把车掉了方向,开到最近的医院给他拿药。 车上偶尔听见景伊咳嗽一两声。 景园是有家庭医生的,还是医术很好的名医,但景伊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三天两头的感冒生病,友容在心里面已经觉得那医生不靠谱,或者多半是被其他景家人给收了心,所以才拖着景伊的身体。 而且他们都已经走出来,何必再回去! 附近的这家医院,名叫杏林,是新开的,级别挺高,但因新开或者这边区域的缘故,人不是很多。 友容等人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不多简直是夸了他们,完可以用没几个人来形容。 友容开始怀疑这家医院的实力,准备再换一家的时候,成友好指着一旁的海报道:“这里还有名医,就在这里吧。” 友容看过去,果然是挂的一个有名气的专家,她琢磨着,景伊本就不想检查,如果再换一家,只怕这人又要打退堂鼓,友容只得给景伊挂了号。 专家门诊在二楼,友容带着景伊进去,成友好和成友奕被迫留在外面等他们。 这时候龚妙妙从隔壁一脸菜色的走出来,瞧见成家两姐弟在这里有些意外。 她急忙倒退回去,定睛一看,果然是成家两姐弟。 她这次过来是和男朋友发生了关系,不小心中招,虽然高弋阳家庭条件挺好,但是自家的条件也不差,要是被她家里的人知道她未婚先孕,估计有得闹,所以找了这家新医院准备偷偷摸摸地把肚子里的烦恼去掉。 虽然舍不得,但留着总归只烦恼,现在还不到该留的时机。 本来龚妙妙挺小心,不仅带了帽子脸上还带着墨镜,加口罩,可谓是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见。 但看见成家两姐弟过来,心头又着实好奇。 瞥了眼旁边科室门里面的景伊和成友容更加好奇了,心中有无数个猜想,是不是那两人也跟她一样?哎哟喂,那可有得戏看。 她退回去问成友好:“这不是成友容的妹妹吗?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她一副生怕人瞧见的样子,去跟两人说话,把两人吓得不轻。 这怕是什么变态吧!还认识他们? 成友好把成友奕的手臂抱住,姐弟俩防备地盯着面前捂着严实的“变态”,没有说话。 龚妙妙把两人防备的神色看得很仔细,这落在她眼中就是绝对有问题,成友容多半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在口罩里的脸笑得很和蔼:“哦,我这脸长痘痘了,不能见人,”说着,一脸担忧,“容容是我好朋友,你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和景家的少爷在这里,她生病了吗?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帮助她的地方?” 姐弟俩见她提到景伊,大概是认识的,心中的防备已经减少了大半,成友奕糯糯地开了口:“……肯定是生病了才来这里啊。” 龚妙妙有些急切:“什么病?” “你谁呀?我们不认识你。”成友好打断自己弟弟的话。 这女人遮遮掩掩的,刚才眼中不是担忧明显是幸灾乐祸呀。 龚妙妙叹息一声:“我是你姐姐的好朋友,她也真是的,怎么不跟你们提我呢?”她佯装生气接着道,“我都知道你们,你们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弟弟,她平日可没有少说你们。” 成友好皱眉,很好奇成友容一般怎么说她,“她说我什么?” ------题外话------ 车牌这个事情,是我表哥,上的时候没有发现,等安上了才发现,被我们笑了好久。 哈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4 景伊说,容容 “你是成友好吧,她说你嚣张跋扈,身都是大小姐脾气,一点都不友好。” 成友好一听来了气:她嚣张跋扈?! 成友容就是这么说自己的?! 龚妙妙见成友好白净的脸瞬间红了,心头好得意,对着成友奕道,“她说你这个熊孩子调皮捣蛋,长得还丑,今天一看,你还长得挺可爱的嘛!”说着,伸手捏了捏成友奕的脸颊。 成友奕也气疯了:他长得丑? 家就属他最好看最可爱,除了景伊哥哥,他京城第二好看,他丑?!怕是眼睛有问题吧。 他不禁捏紧了小拳头,也不在意被人摸脸了,气冲冲地站起来,“砰”的一声撞开专家室的门。 门里面三人都朝门口望来,三脸懵逼。 医生以为有什么急诊的病人,看见门口的两人只怒气冲冲地对着里面的女生,有些奇怪。 门外,龚妙妙躲在一旁看戏。 心头想:这俩孩子挺好玩,这么不禁逗啊。 友容望着两人的红红的脸色,和恨不能揍她一顿的目光,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两活宝了:“你们怎么了?” “我们怎么了?你怎么跟外人说我们的?就那么不待见我们?” 友容:“什么?” 成友奕的小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成友容,你才不是我姐!你居然说我丑,我丑吗?我明明是宇宙无敌大帅哥,你说我丑!” 友容和景伊两人两脸懵逼。 友容:“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丑?” “你跟你朋友说我们坏话你还不承认。” 景伊回味过来,视线扫了一圈外面,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这两人刚刚还好好的,现在突然进来说这些话,多半是有人挑拨了。 是谁? 剩下友容一脸懵逼:“我承认什么?我从不说你们。” 办公室突然一静。 成友好和成友奕:“你、你什么意思?” 友容翻了一个白眼:“我一天无聊啊,说你们做什么?你们有什么骄傲的事情值得我说的?我都不稀得看见你们,还指望我说你们?想多了吧,孩子。”她一天忙得跟一条狗一样,有那么闲说他们呢? 不过好像是有那么一次跟人提过成友好,不过那次是…… 成友好和成友奕:“……” 也是,成友容最怕人家知道她有一个后妈,有弟弟和妹妹,瞒着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提起他们。 但是,比起说他们的坏话,这毫不在意的态度才是最扎心的,两只被打击的孩子怒目瞪了成友容好一会,才气鼓鼓地冲出去,知道这是被人挑拨离间了,心头好不气愤。 走出去的时候,空荡荡的走廊上面哪里还有人。 生生受了一窝闷气的两人只能在外面等着,这个地方,出门的时候又没有带钱包,怎么回去! 好憋屈啊! 景伊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他体质确实不怎么好,医生根据他的口述猜测多半是当初景伊的妈妈在怀孕之时,没有养好胎,所以体质较常人差了一些,是以小病不断。 但以他的家庭条件一般在小时候就能养好,至于为什么现在还这样差,多半是忧思过度,免疫力低下造成的。 调理的方式也比较简单,多多运动,合理针对性膳食,放宽心胸就成。 友容拿着报告,带景伊出去打针,刚才听了医生给的结果不免啰嗦了一些:“这都是小问题,我之前就说你忒小气吧,你还不信,你看专业诊断就说你心胸不宽……” 还没有完了。 景伊咳嗽几声,无奈又包容地叹道:“你好啰嗦啊。谁跟你似的,心宽体胖。” “你敢嫌弃我?我明明是长结实了。” 景伊一笑,刚刚因咳嗽沾染了水汽的眸子越发闪耀:“哪里敢呢?还担心你不说我呢。” 友容脸颊一红,也想到了刚刚说那两只的话:刚才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现在两人坐在外面还是气鼓鼓的样子。 可见是说得太过。 友容走过去,俯视着下面的两只,内心愧疚:“走啦,还要去买年货,耽搁了不少时间了……”两人还是不理会,友容接着道,“其实我有说你们的,不过我发誓,都是好话。” 成友好一下子站起来:“说我们什么?” 友容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我给我们军校的一个战友说,我有一个妹妹,长得比我漂亮多了,可以给你们介绍……” 成友好跺脚:“成友容!”瞥了眼自家傻大姐的身后,突然心情很美丽地开口,“骗人的吧。” “是真的,那个战友很不错的,一米八几,就是训练晒黑了,其实很帅的……”若不是有了景伊,我会介绍你? 身后寒气袭人,友容一个急刹,把已经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景伊眉眼一挑,带着点压迫和漫不经心:“容容说的战友可是楚楚?我记得他好像对你有意思。” 友容背脊一抖,景伊可从来没有叫过她容容,好惊悚! 不禁连连后退:“嘿嘿,说着玩呢,哪能看上我啊。” 景伊轻轻地说:“那名叫楚楚的战友是很不错,若是人家喜欢你,你不妨拿他当个备胎。” 友容看着他幽幽的目光,顿时一激灵,很没有骨气地道:“我哪里敢有什么备胎,咱不赶那时髦。” 景伊凉笑:“呵,容容也知道那楚楚喜欢你呢!” 友容一顿:怎么就被绕进去了?! 把报告拍在某人的怀里,语气满是凶狠:“打针去吧!我去付款。” 说完大步飞快地走了下去。 景伊被她拍得不禁又咳嗽几声,目光扫了眼等候区座位上的姐弟俩。 两人背脊突然挺直,有一种人天生就带着威压,明明没有做什么说什么,偏让人感觉这人不好惹,这便是气场。 成友好讪讪地笑:“景伊哥哥,你打针我们就不围观了,我们下去等你。” 说完,拉着成友奕就开跑。 “等等——” 成友好急忙顿了脚步:“景伊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刚才谁在跟你们说话?” “不认识,说是成友容的好朋友。” “女的?” “嗯。” “身高?” 成友好想了想:“跟成友容差不多。” “长相?” “遮住了,看不清。” 景伊点点头,又问:“她从哪里过来的,你们看见了吗?” 成友好指了指旁边:“就是这间办公室。” 景伊望过去:妇科? 155 跟我比好看,你脸呢? 他垂眸思索了一会。 对他来说,查一个人的底细和最近的动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来这所医院就诊的人本来就不多。 心头暗搓搓地想:他帮成友容这个忙,再告诉她,以她的性格,定然会感谢他。 怎么感谢?投怀送抱? 想了想自己现在病娇的身体,和成友容龙精虎猛的身体,她一扑过来,自己不一定能接得住。 顿时,景伊不那么期待了。 心头默默地把锻炼提上日程。 景伊拿着单子去了护士站,白嫩嫩的屁股上挨了一针。 昨晚上咳了一晚,若是不打针要拖好几天,他宁愿好快些,只是有些烦恼,这医生开了三针,他晚上和明天早上还要来这里打针? 他不想让景园的人知道,想来,他只有来这里打针。 景伊有些肉痛。 …… 几人走出医院,友容看着景伊深一脚浅一脚的,显然是头重脚轻的样子,有些心疼,一时又后悔把他叫了出来,对着景伊说:“要不我们回去吧,你好好的在家休息一天。” 景伊斜睨了她一眼:“那你把我叫出来的意义何在。”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小心地挪着屁股坐上去,“去买东西吧,从这里过去挺远,我在路上闭目养神。” “好……吧。” 等人坐好后,友容担忧地望了他一眼,他果然已经轻轻地闭上眼睛,呼吸有些粗重。 友容发动车子,往最远的一个年货市场开去。 京城是皇城,多得是花样繁多的商品市场。 但友容舍近求远,去了较远的一个老街。 几人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屁股都坐痛了。 “到了吗?”成友奕瞅了眼人明显多起来外面,忍不住第n次问道。 友容瞥了眼旁边阖上眼睛的景伊,他歪着头,呼吸浅浅的,脸颊有淡淡的绯红,因闭着眼睛,看上去容貌清雅脱俗。 友容知道,若是少年睁开双眼,那张面容便带了绝色倾城。 怎么还不醒? 友容没有搭理自家老弟,寻了一个车位,开进去。 车挺稳后,成友好和成友奕几乎是滚下去的,两人是一肚子的怨念:成友容重色轻亲人,感情开车出来是为了带着某人睡觉? 一点也不顾及他们的感受,真当他们是背景?他要跟老爸告状。 就算是背景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背景。 友容扯了车钥匙,轻轻地叫了一声景伊。 景伊睁开眼,便看见成友容这张圆圆的脸颊,成友容眼睛是凤眼,平日澄净清亮,让人一眼就能望到底,就是这双眼睛容易让人放下防备,不由自主的会心生好感。 但她不知道自己的优势,总拿这双眼睛瞪人,瞪人的时候,凶巴巴的样子,极不好惹。 景伊却觉得她那时候有些莫名的可爱,像是圆鼓鼓的河豚。 景伊凝视着不自觉地有些恍惚。 友容瞧见他幽深如海的目光,有片刻的愣怔,没有过脑的话脱口而出:“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 景伊眉头一蹙,接着轻轻一笑:“跟我比好看,你脸呢?” 他声音没有以往的清冷微寒,有些嘶哑,加上今天病弱的样子颇有种林妹妹的既视感。 所以问这话完没有以往嘲讽人时那种带着三分傲慢,三分轻笑,三分自信,能把人鄙视得无地自容的神情…… 友容笑得十分得意:“我不要什么脸,看你的脸就够了……” 然后捏了捏景伊嫩弹绯红的脸颊,“我们下车吧,到地方了,还是你想继续睡觉?” 景伊呼吸变重了起来,他伸手按压着太阳穴,瞥了眼外面,缓缓地坐起身子,戴上口罩,下车。 老街是一个旅游点,但因春节临近,周围的商店便摆上了琳琅的年货商品,到底不是其他的市场,这里的商品还是要少很多。 好在成远等人也没有指望成友容能把成家的年货办齐,不然又得失望。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几人肚子都饿了,友容环顾周围,找了一家中餐,喝酸萝卜老鸭汤,给某人增加点胃口。 如此的“用心良苦”可苦了现在只吃重口味的成友奕。 好在友容还记得两人,给单独点了其他的菜品,她在军校已经习惯吃清淡的,怎么的都能将就。 席间,友容充分发挥自己老妈子的一面,一会给景伊递筷子,一会给他盛汤,一会又问他吃不吃其他的菜…… 成友好看见这一幕,直接把筷子重重地甩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响:“不吃了,你有完没完!”恶心死人了。 友容特别看不惯成友好这脾气,动不动就是摔筷子、摔碗的,不知道跟谁学的。 她俨然忘记,自己曾经也最爱摔筷子,比如在一中校门口饭店那次。 “不吃拉倒,没有人强迫你,你以为这是家呀,不吃饭唐姨就劝你!你这小脾气我才不会将就你!”友容冷哼一声,“这么大一个人了,一点都不懂事。” “你——”成友好怒了。 她不懂事? 又不是她要过来的! 到底谁是她的亲人? 两人一直这样,她能好受? 正准备跟成友容好好掰扯掰扯这个道理,视线一晃,瞧见景伊那渐渐冷凝的笑容,顿时收了脾气。 说起来,为什么她那么怕景伊。 源于小时候在此人手上吃过的闷亏。 那时候成家的两个小孩经常去景园玩耍,只有成友容跟景家小少爷说得上话,其他人说话,这人一概不理。 她那时候已经有几岁,很多事情都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也知道成友容跟自己不是一个妈生的,便开始悄悄较劲。 小到吃穿用,大到父母的宠爱,以及这跟景家少爷说得上话的殊荣,当然不能只有成友容才可以,她成友好一定也可以。 然后有一天她找上他,那时候他就很好看,虽然瘦,但白白净净的,尊贵非凡。 她像是对着幼儿园其他的孩子一般,对着他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说完玩具,说小伙伴,说了小伙伴说最近的动画片…… 口水都说干了,他依旧安安静静地学习,记忆中他总是在学习,一点搭话的兴趣都没有,那时候她便觉得这个小伙伴有些无聊,想离开。 156 这是我姐夫! 但她要面子呀,成友容都可以跟他搭话,她当然不能认输。 第二天,两人还是老样子,直到第三天,她再去找他,他径直走到景园的后花园,她好奇一同跟去了。 才走到门口突然从里面冲出一条大狗,往她身上扑,她那小身板,一下子被扑倒在地,凶狗张口就朝她嫩胳膊嫩腿上咬,她吓个半死,连哭都忘记了。 然后,她便看见景伊哥哥手上拿着铁狗盆砸向狗的脑袋。 狗一扭头见到是他,一下焉了,夹着尾巴跑远。 她得救了,接着大哭出来。 而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狗是景常华养的,个性凶狠,时常对着景伊狂吠,景伊那时候也不大,但已经懂得怎么还击。 在有人跟着的情况下,拿着铁盆多打了几次那狗,那狗便形成了条件反射,见到景伊就有些怕。 而她也是后知后觉地明白,那次,多半是景伊故意带自己去的后花园。 但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觉得这人不好惹,毕竟当时砸狗的小男孩眼神是那么骇人又那么腹黑。 …… 几人吃好后,直接进了古街,古街两旁挂着红色的灯笼,窗户和门上都贴着福字和剪裁很形象的窗花,有的店门口还挂着红色的鞭炮和辣椒串等挂式,看着整条街道都是喜气洋洋。 人很多,几乎是人挤人。 几人虽然才吃了饭,但看见两边小店摆着的糖葫芦、糖人、烤串、糕点等吃食还是心痒难耐的。 特别是女孩子和小孩子。 友容给成友奕买了一个大大的糖葫芦,瞥见成友好不愉的神情,又请成友好吃了一个糖人,然后这丫头拿着糖人才开心起来,从身上摸出照相机,开始混入人群。 逛了半小时,几人才勉强走了不到两百米,这时候友容已经买了对联、大灯笼,以及漂亮的红色吉祥挂件,买这些的时候没有想起挂在哪里,只是觉得好看,就先买了。 等提着东西出来,友容才犯了愁,他们虽然有四个人,但两个爷们一个小一个病娇,谁当拎包的? 莫非还指望她和成友好?! 想到这,一转头,找成友好,发现成友好拿着相机正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拍照。 成友好余光中瞥见友容再找她,拿着相机转了一个方向,叼着糖人对着旁边小店的特色小饰品拍。 装作没有看见。 友容:“……” 又去看景伊,景伊倚靠在人稍微稀疏点的栏杆处,眉目弯弯地望着她,似乎在笑。 友容一顿,叫他拿东西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认命地提着大包小包向前走去。 她要去买张记的果脯等,很好吃的。 正往前走,眼尖的她发现一偷儿在摸一游客的钱包,只见偷儿偷偷地从游客口袋中掏出钱包,前后不过一秒的功夫,那黑色的钱包就已经落在了偷儿的荷包中,而游客还站在牛肉铺前,没有一点察觉,眼见着小偷就要跑,友容急忙跟上。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成友容,在军校学习训练几个月,自认为还是有点本事,若是连一个偷都制服不了,她还学什么学,所以这一刻没有想这么多。 “成友……姐,你怎么走这么快?”成友奕在后面叫到,他虽然壮实,但人小啊,这时候根本挤不出去。 友容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一个弟弟,自己提着东西,怎么好去追人,想也没想,把手中所有的东西往他怀中一丢,目光锁定那个偷。 成友好多精明的一个人呀,本来就时刻关注着他们,当余光中瞧见成友容死不要脸的把这么多东西给成友奕一个人时,怒了,这能忍! 也不顾及照相,从人群中挤到成友奕身边,提着两个大袋子就忍不住对前面的成友容说:“成友容!你好意思不,把东西都给友奕拿!” 友容见那小偷马上要转弯,加快了速度,奈何这是人挤人的街道,她根本没法快起来。 景伊见她不管不顾地追着那人,收起之前随意散漫的目光,从栏杆处向她走去,心中微恼。 好歹追上了人,见她还要走,景伊情急之下,伸手去抓,隔着两个人,抓住了一只柔弱无骨的手。 成友容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向前走着,景伊往手的方向一看:“……” 抓错了? 他收回手。 眼见着她越走越远,景伊叫了一声:“成友容!”这人,自己的弟弟妹妹不管了吗?连他也不管了吗? 成友容回头对着景伊说:“你们等会去停车的地方等我。” 等什么? 这么莽撞! 才训练半年体能,当自己是超人能拯救地球了? “喂……” 这声“喂”,被淹没在人群中,友容头也没有回一下。 这时被抓的女孩子回头,她已经注意到景伊,少年眉眼精致,特别是眼睛里如同盛着一泓秋水,看着人的时候仿佛碧波荡漾,她一愣。 虽然看不见这人的鼻子和嘴巴,但凭这眼睛就很好看呀! 一颗心忍不住有些荡漾。 “这位小哥哥,有缘千里一线牵,你看这么多人你偏偏拉住了我的手,冥冥之中注定我们是有缘人,方便留个电话吗?” 成友好挤上前刚刚站定,少女声线清晰,清楚地传进了成友好的耳中,她把手中的袋子往女孩脑袋上一砸:“去你的一线牵,这是我姐夫!” 女孩被砸懵了,头发散乱,等反应过来,血液逆流,她也是被家人娇惯着长大的,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立即叫了后面的人:“你们还不快来,等我被人欺负死了,你们才上来吗?” 成友好一呆:哟,这还是一个有地位的。咋没有看出来呀! 比地位,她成友好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外面向来横着走惯了,就没有怕过谁! “哟哟哟,还有人,你谁呀你?”成友好嘲讽道。 “小妹妹,你谁呀,神经病呀,我惹你了?一上来就把袋子往我脑袋上砸。” “砸你怎么了?你勾引我姐夫就砸你!” 那女孩看了眼景伊,冷笑:“这位小朋友,明明是你‘姐夫’先伸手来抓的我!麻烦你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先!” “这么多人,你凭什么说我姐夫抓的你。” 景伊本来就头晕目眩的,听见这一声声姐夫,觉得不仅是两眼在冒星星,就连两耳朵也轰鸣一般。 ------题外话------ 推荐花之星宝《重生暖婚,我亲爱的贺先生》,暖爱双洁,29号2p,求收藏哦 重生前,夏落落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叫贺安白。 重生后,她跟他频频偶遇,牵扯不清。他总是撞到她最狼狈的一面。 她唤他大哥,唤他贺老师,后来她才知道,他也是她少时遇见的大哥哥。 落落,落落……他唤她的声音里含着亲昵,温柔又缱绻。 重生前,她遇人不淑,引狼入世,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重生后,她只想护家人的周。 可是,她没想过,这一世,她还能这样身心的去爱一个人,毫无保留。 她在下,他在上,他向来清冷的眼眸里是炙热的情感。 他声声唤着:落落,我是谁? 她说,你是我的亲爱的贺先生。 汗滴落到她的脸颊,他在人前淡漠的脸,尽是动人的艳色。 157 景伊被人欺负了! 而成友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这时候那女孩的朋友围了上来,有男有女,听见两人争吵的内容,显然也怒了,“腾”出一点地方,而周围的人见这里起了冲突,当然自动地空出来。 所以景伊三人被围在中间,地盘还挺宽敞,有人开始推推搡搡。 “你们怎么回事呀?” “欺负我家姐们,不想活了?” “现在的小弟弟和妹妹都这么猖狂了吗?” “你们家长呢?” “什么家长,明明是不知道哪个精神病院的,把这几人给放了出来。” “小朋友,你们知道我家姐妹是谁吗?这往枪口上撞呢?” “……” 边推,边揉,几人哪里能跟这一群人相比,被人围着,说着,他们连句话也说不出,更别提况动手了。 那女孩走上前,此刻,她突然没有心情计较刚刚成友好砸她的那一下,相反,她更在乎这少年的相貌。 她伸手把自己的头发理顺,对着景伊轻佻地开口:“都说这红颜祸水,我倒是要看看你长什么样,让我挨这一下。” 说着伸手准备取下景伊的口罩,景伊眉眼瞬间冷凝,绞紧的眉头似把利剑,周身气势迫人,他言语凌厉:“给我滚!” 女孩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感觉一窒,手停顿了下来,竟有几分忌惮少年身上散发的气势。 一会儿后,觉得自己这样很怂包。 这么多人看着呢,她怎么可能就这样住手? 心里偏又觉得他这副恼怒的样子实在让人动心,手有些痒痒的。 而且,他叫她滚?! 从没有这么对她说过话。 她叫汪新蓉,是城中市委的女儿,周围的人捧着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人叫她滚! 凭他们家的地位,她在这里就没有怕过谁。 汪新蓉扬手,轻巧地取掉了景伊脸上的口罩。 景伊有些错愕,显然没有料到这女孩竟然这么大胆,真的敢来取他脸上的口罩。 一时,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周围突然一静,紧接着倒抽一口凉气。 真、真好看啊! 汪新蓉也错愕不已,她没有料到,这人长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好,明明一双眼睛已经是最出彩的,可他的鼻子和嘴唇也毫不逊色,五官无一不精致,一嗔一怒,皆是风情,美得无法无天。 脑中突然浮现一个词:冠盖京华。 说的就是面前这少年吧。 成友好怒了:“你真不要脸啊!伸手取一个大男生的口罩。” 汪新蓉脑中一片空白,那个词在里面飘过去飘过来,把成友好忽略了一个彻底。 友容刚刚追到拐弯的地方,听见后面有争吵,景伊那声“给我滚!”也清晰地传进她的耳中。 她回头,眼中是攒动的人脑袋,看不清几人,但是人们是在看热闹没有错。 皱眉望了眼前面的偷,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回去,从缝隙中看见景伊垂眸站在中间,一张脸阴沉着仿佛要滴出水来,不经意抬眸时带着几分冷厉和气愤。 那眼神让友容的脑袋一下空白。 景伊被人欺负了? 岂有此理! 谁不想活了? 友容杀气腾腾地冲进去,才一进去就听见友好说的那句话。 不用想,景伊是被人给欺负了。 友容捏着拳头,照着离得最近的一个人脸就怼了上去:“你特么的谁呀,欺负我的人。” 跟刚才成友好砸人的那一下系出同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汪新蓉脸上被成友容打了一拳,瞬间成了熊猫眼,一看面前的人,正是一年多没有见的成友容! 说起来,她认识成友容。 她生平最怕的人便是自己的妈妈,最讨厌的人便是成友容。 为什么怕自己妈妈,因为她妈就是那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市委书记,多少人都怕她,她怕她也可以理解。 为什么讨厌成友容,源于她们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都是被人亲切地叫做“容容”、“蓉蓉”,而且她们还是同班同学,虽然是同学,但同学中好像都默认“容容”是在叫成友容,而不是叫她。 专属的小名被人抢,抢她名字的这个人还是她一直看不上的人,这难免让人把她们联系在一起,你说气人不。 明明她家的地位要高出许多! 明明她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而且她可不是成友容那个没脑的。 久而久之就看不惯。 而现在,这家伙居然来打自己! 汪新蓉气疯了,对着成友容咬牙切齿:“我说这么牛叉的人是谁,原来是你啊,成友容!” 友容听见对方说自己的名字,定睛一看,面前的人个头挺高,面颊挺白,看着古灵精怪的,是比较熟悉的人,好像是她的同学,但叫什么呢,一时没有想起。 对汪新蓉来说,她们才一年多没有见,但在友容的记忆中,那可是十一年没有见,能记起来才怪。 她愣了一瞬:“你是?” 还有比这更扎心的吗? 没有了! 汪新蓉如同被雷劈了般,自认因为名字这一出对成友容记得清楚明白,偶尔听见“容容”两个字,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么一个人,而当事人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汪新蓉简直要怄死了。 伸手指着成友容的鼻子,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你……”你了半天没有你出个所以然。 成友奕拉住成友容开始告状:“姐,就是他们推我们,还准备打我们,还有这个女人不要脸,扯景伊哥哥的口罩。” 景伊? 他叫景伊? 汪新蓉听见这名字,一时也忘记疼了,心花怒放。 她朋友听见这小屁孩还告状,又是跟这个女的告状,有什么用? “小孩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什么时候准备打你们?” “蓉蓉,报警吧。” “把这几人关进去好好反省反省。” “对,必须得给他们一点苦头吃。” “……” 一人说一句,根本没有给几人说话的机会。 景伊忍着胸口的闷气,强压着濒临暴发的情绪,思索一会,觉得面前这女孩的家庭多半也是厉害的,不想因为这么一点事情耽搁时间,他戴上口罩,轻咳几声,走出几人的包围圈。 158 景美人生气,友容纠结 友容见景伊走了,把掉在地上的几个袋子捡起来,叫上成友好和成友奕跟上,理也不理这些人。 汪新蓉哪里会让友容走,对着身边的两个朋友到:“把她给我抓住。” 那两朋友便伸手去拦友容,另一个人还挡在了友容的面前,友容想也没有想,伸腿那么一踢,便把面前的人给踢得趴在了地上。 周围人瞪大了眼睛:这尼玛……还会功夫?难怪横行霸道了。 另外两人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友容一个侧踢,那人躲避不及,又被踢个正着,一同搁那块趴着。 还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友容这才叫上正愣神的成友好、成友奕走出去。 成友奕一脸崇拜地望着自家大姐,要不是时机不对,简直想膜拜在地叫大佬。 汪新蓉的朋友怒了,这哪里是在踢人,这是把他们的面子摁在地上摩擦呀!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准备追上去的时候,汪新蓉叫住了他们:“回来!” 几人莫名地看着她,汪新蓉说:“算了,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们一马。” 周围看热闹的人笑了:“小妹妹,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汪新蓉怒怼:“关你们什么事,看热闹不嫌事大,刚才怎么不见得有人为我出头呢!” 一句话,让周围的人散了不少。 汪新蓉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她深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算账”的道理。 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不管她再怎么做,面子都落了,算得上大势已去。 汪新蓉又喝退了还在看热闹的人,对着身边的一个闺蜜道:“你去给我查查刚才那男生,叫景伊的。” 闺蜜看着汪新蓉的熊猫眼,一时很感慨:“蓉蓉啊,咱先把脸上的痕迹处理了吧,不然你妈问着你,你怎么说。”就没有见过这么见色忘记打的人。 汪新蓉想到自家老妈的个性,介于之前她的行为,多半认为她闯祸了,而不是她被人欺负了,然后处罚她。 汪新蓉一抖,点点头:“好,你们都给我保密啊,先送我去医院,哦不,美容店……”走了几步,景伊那张脸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他真的好美,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有这么一号人呢? 她又道,“那人的底细给我查清楚……” 闺蜜:“……” …… 景伊生气了,很生气。 这是友容的女人直觉。 她把东西扔进后备箱,准备跟他解释一两句,拉门,居然拉不开。 友容跑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成友好和成友奕两张脸唰唰地看向她。 友容也不好意思说“弟啊,妹啊,你们让让呗~”的话,关了车门,走到驾驶位置,开着这辆依然拉风的dsb车回家。 两个小时后,车开到景园和成家小区的路口,友容想把两个小的送回成家之后再把景伊送回景家,这样也可以哄美人,还没有开往成家,景伊就睁开了眼睛,开了尊口:“停车吧。” “虽然景园和成家挨在一起,看起来挺近,但是你从这里走到景园还是要半个小时,我送你吧。” 景伊冷淡地说:“不用。”成友容惯会惹事,才学了半年,就开始莽撞地冲上去要打抱不平。 不问缘由,直接上来就打人。 这次必须给她一点教训,总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人和世家,不然惹到那些人怎么办。 咱们的友容也是有脾气的,你说不用就不用呗,当即就停了车。 景伊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向景园走去。 冬日下午的阳光不刺眼,落在他的身上,为他添了暖暖的光。 友奕凉幽幽是说:“我觉得景伊哥哥肯定生气了。” 原来直觉这东西不止友容有,屁大个孩子也有。 友容从后视镜中瞥了眼,冷哼一声,收回视线,把车开到车库。 成友好和成友奕识趣地没有说话,提着东西回家。 等友容上去的时候,做饭的阿姨,正在跟打扫的两个阿姨正在葡萄干架下面摆龙门阵。 她从车库上来,在几人的背后,几人看不见她。 这个做饭的阿姨姓吴,就是向来不喜欢友容的那个阿姨。 吴阿姨说:“小王啊,你也辛苦,这么多年,一个人拉扯你家闺女长大。” 打扫的王阿姨掩泪:“是啊,我常在想当初是不是不该离婚,至少这样孩子还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一想到她一个人在南边家中,我心就痛,这么多年了,我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去看她。” 吴阿姨又说:“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那婚结着有什么意思,男人三天两头的打你和你孩子,早该离了。” 另一个稍年轻的阿姨说:“王姐,你还被家暴过?”不怪她吃惊,王姐个性虽然比较淡然,但人聪明,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会吃亏的那种。 王阿姨被戳到伤心处,眼泪汪汪的:“以前我不这样的,凡事都喜欢将就他,也想着他是男人要给他面子,可是,我的将就和妥协换来的就是他的轻视,从第一次一个巴掌开始,我原谅了他,他便上瘾了,只要不顺心就开始打我和孩子。” 友容点点头:男人就是这么犯贱,所以这次景伊莫名其妙的生气,她坚决不能认怂! 每次都是她去哄,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能惯! 年轻的阿姨有些忧心:“你们说得我都怕了,我家男人脾气大,几十岁的人了,跟个小孩子一样,要顺着他,不然就闹脾气。” 吴阿姨嗤一口:“你怕什么,你们小两口这叫情趣,别给我们说,像是秀恩爱似的。其实男人有时候还是得哄着,这样你日子也要好过些,不然你自个跟自个置气,图个什么?”说着还朝成家主宅的方向望了一眼。 其他两人也都明白了吴阿姨话里的意思。 就好比这家主人,成远和唐艺。 唐艺比较强势,做不来一些小女人的举动,在外面对着下属是怎么样,在家对着成远就是怎么样,没有一点变通和区别对待,凡事又喜欢跟成远争个高低,俨然没有把成远当做丈夫。 事后后悔,闷闷不乐的,偏偏又拉不下脸来说和。 就这么僵持着,矛盾一日日地积压变深。 ------题外话------ 猜猜猜 1、王阿姨是谁? 2、吴阿姨为什么看不惯成友容? 其实前面都有铺垫的哦。可能就是一两句话。嘿嘿嘿 159 男人嘛,都要哄哄 别说是成远这样有能力有想法的男人,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都受不了。 所以两口子的关系表面看着还好,但实际上是越来越僵,越来越陌生。 她们这些人看得明明白白,偶尔有跟唐艺提过一两嘴,但唐艺强势惯了,你想让她认同你的话,除非你本事比她强,能力比她高,不然,凭什么她会听你的。 所以阿姨们偶尔提的那些,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久而久之还不是自己吃亏。 蓦然回首发现,咦,这男人怎么不如其他男人懂事体贴关心老婆。 “所以,男人只要不是那种对老婆坏心肠的,两口子过日子适当的迁就还是有必要的,而且自个的男人,自个不宠着,指望其他女人帮你宠呀。”吴阿姨总结。 王阿姨叹一声。 年轻的阿姨点头认同:“就我们家那个在外面都有狐狸精对他说,‘今晚我老公不在家,你过来玩呗’你说说,这些女人是怎么一回事!” 年轻的阿姨尖着嗓子,逗乐了两个阿姨。 友容摇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 一会儿又纠结:要不就跟景伊沟通沟通? 找到他生气的原因先。 男人嘛,都要哄哄的。 “砰”的一声响。 三个阿姨停了讲话,朝着声源方向看去,只见一盆花已经碎了,侍候成家园艺的大叔已经开始念叨了:“隔壁真是没完了……又来一个,这一上午都飞过来三个了,我的花啊……” 吴阿姨也是一脸气愤:“这景常华还是这么多公司老总呢,羞不羞,一点小事记这么久。” 年轻的阿姨打探:“到底是什么事,景园和成家邻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这几个月老是飞过来高尔夫球。” 吴阿姨小了声音:“你们是成家的,可别拿出去说啊,”瞧见两个阿姨郑重地点头后,吴阿姨才道,“之前景小少爷生日会,据说景常华为了为难景小少爷,给布置了什么,景家小少爷很为难,灵机一动拉咱们家这个上去顶了包,还给说订了婚,然后咱们家就被景常华给记恨上了,这不,三五天一次地的从景园飞过来东西,上次把一做工的男人给打到了,还住了几天院……” “啧……咱们家这个也是没脑的,让她上去就傻傻的上去。” “可不是!你看看人家在后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 “现在外面已经有闲言碎语了,先生愁得慌。” “就是,成家闺女的名声可不能让她坏了,后面还有二小姐呢,这孩子可是个好的,到时候被连带着坏了名声,还怎么说亲。” 谈话的内容又提到了友容,友容阴沉着脸,转身向宅里走去。 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从来也没有考虑过自己这样做会不会给家里的人带来烦恼,或许有考虑过景霖会因为她带走了景伊而为难成家。 但也只是考虑了一会而已,其他的她不懂,也没有去在意。 现在看来,她不仅连累了成家,还给成家丢脸了。 爸爸也在为她担忧…… 友容刚刚升起去哄景伊的心思又落了下去,去找他吗?有人又会说她没脸没皮的吧。 友容轻轻叹息一声,转身回了车库,打算直接坐电梯上楼。 …… 当天晚上,友容本想打电话问景伊有没有去打针,想到之前听见的话,拿起的手机又放下。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刚才想了一阵,她之前冲出去的时候都忘记景伊还生着病,她不该把三人丢在人群中,她前后才几分钟的时间,几人就发生了那一出。 友容愧疚不已。 她光愧疚去了,没有上网,自然也不知道龚妙妙龚家发生了一出闹剧。 原来下午有人爆出龚妙妙怀孕的事情,龚妙妙的在京城的名气不比友容的小,因为龚妙妙的家庭条件不错,还是网上的一个美妆博主,本身就备受关注。 所以这一出直接就让龚家人知道了。 龚家有三个女儿,龚妙妙是老二,受宠的是最小的一个,出彩的是龚家大姐,龚妙妙排在中间,家庭地位很明显,但这人有点桃花运,把年纪轻轻就当总裁的高弋阳给拿下了。 在龚家除了她妈妈真心为她高兴外,其他人都不看好,所以,龚妙妙比较招人恨,现在这些人得知龚妙妙怀孕了,那还了得。 立即召开了家庭会议,三堂会审,“严刑逼供”终于让龚妙妙说了实话。 是真的怀孕了。 龚妙妙爸爸又气又为难,他女儿才19岁,年纪轻轻就怀孕。 现在的年轻人,未婚同居的多得是,本来也没有什么,可这蠢女儿居然被人给爆了出来,小事成了大事,私事变成了“公”事。 现在能怎么办? 留下孩子吧,就是承认这事实了,以后难免会让人看轻他们龚家,说他们龚家家教有问题。 男方家里条件也不错,但人家没有来提,总不能他们去问吧? 去掉孩子吧,万一高家又来问呢?到时候孩子又没有了,高家人不跟他们闹? 他们得罪得起? 而且现在在这个圈子中已经人尽皆知,网上不仅有龚妙妙出入医院的照片还有龚妙妙的检验单,想抵赖不认都不行。 他还有另外两个女儿,若是因龚妙妙一个坏了龚家的名声,另外两个女儿怎么办?不得受到影响? 龚父一想到这就头疼,踢了龚妙妙一脚:“你自己给高弋阳打电话,你们商量商量看怎么办吧。”这个女儿总是给他添麻烦,好在高弋阳平时有来龚家,每次出席什么场合,高弋阳也会带着妙妙,还是比较重视这孩子,想来他不会不认。 龚妙妙瑟缩了一下,没有动作。 龚父怒了,又踢了一脚:“叫你给他打电话你聋了听不见吗?这个时候你还指望能瞒着呢?傻不傻,不趁着这个机会提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你别踢了,妙妙可跟之前不一样。”别踢出一个好歹啊! 龚妙妙的妈妈护着妙妙,对着龚父埋怨。 龚父也收了腿,改瞪了。 龚妙妙心情很不好,她再怎么成熟也只有19岁,面对这种事情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私心里不愿意让高弋阳知道,也不愿意给他添麻烦。 ------题外话------ 周末,周末 在回老家的路上。 160 景伊啊,你太坏了 毕竟之前……之前是她不懂事,高弋阳那段时间对她很冷淡,她想着两人发生点关系是不是会缓和,然后请他吃饭,请他喝了点酒,接着……干柴烈火。 两人自然而然发生了关系,她又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本想偷偷的处理掉,结果现在弄得人尽皆知,她根本没有脸再跟他联系。 而且,她最担心的是这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高弋阳会不知道? 他若是知道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 恐怕,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 龚妙妙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整个人都在发抖。 在龚父再三催促下,龚妙妙忍不住给高弋阳打了电话。 高弋阳正在办公室,瞧见是龚妙妙的电话一个头两个大,铃声不断的响。 他的助理道:“高总,高爷爷一直想有个重孙子,何不利用这个孩子。”高爷爷是一个妙人,整天无聊的,早已经放出话,几个孙子,谁先给他抱个重孙,他就把位子传给谁。 几个高氏子孙卯起劲地“造人”,但这世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叫“墨菲定律”,一共有四个内容,第一个是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第二个是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第三个是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第四个是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条条都印证了现在的高家。 几年了,居然没有一个重孙问世。本来高家子孙还挺旺的,因他提的这话,高家这几年成了京中的笑柄。 高爷爷一把年纪了,眼见着这辈子抱重孙无望,也就不那么期待了。 这紧要的关头,送上门来一个孩子,自家总裁还不把握机会?在想什么呢! 高弋阳盯着电话,胸中是翻腾的怒气。 让他怎么做? 认下这个孩子?是自己的种没错,但是这个孩子怎么来的其他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他跟龚妙妙交往一段时间,两人三观不合,刚开始还挺可爱的,这女生到底太年轻了,很不懂事,带她出席了众多场合,还是没有让她变得优秀,反倒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他已然没了兴趣,提出分手的时候,这人设计来了这么一出“分手炮”,是个男人心头都不舒服,虽然他也不是什么正经男人,能在美色面前无动于衷。 不认吧,外面都知道他和龚妙妙曾经交往了一段时间,让他以后怎么做人?怎么谈恋爱? 而且他真的不知道这龚妙妙是什么意思,自己未婚先孕还把事情闹这么大。 高弋阳打算拖时间。 打定主意,高弋阳收了心思,扫了眼助理:“你去查一下,这件事是谁透露到网上的。”龚妙妙还不至于自己说出去。 “是。”助理应一声。 第二天,还不等高弋阳做出决定,就传出龚妙妙已经流产的消息。 龚妙妙好好的在家里,怎么会流产? 一打听才知道,龚妙妙见他没有回复,便想来找他,在路上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还没有到医院便流产。 高弋阳想到自家几个堂兄弟没有一个生下孩子,总是在怀着的时候出了各种意外,版本堪比古代后宫大戏。 高弋阳了然,愤怒地让人去查原因。 本来没有打算留着,但留与不留都是他来决定。 谁擅自做主替他做了这个决定?这无疑是打脸,欺到他头上来了! 他还能忍着? …… 景伊没有料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本想着姓龚的无聊,便给她找点事情做。而且这女人三番两次地挑衅,让他心头有些疙瘩,是以才有这样的安排。 片刻后,景伊笑了起来。 明亮的屋子,他笑得很大声,一张脸带着难得的邪魅、妖娆,绝色耀眼。 成友容曾经一直说他单纯、善良。 她错了,她不知道真实的他。 他从小就会算计,淡漠,凉薄,小气,偏执。 长了一张欺骗众人的外表,内里不过是见不得人的黑。 骤然,他收了笑容,轻轻地蜷缩在沙发上,桃花眼中流露出沮丧、失落、后悔等等情绪,看着外面的漆黑,陷入深深的沉思,一会后,眼里,是浓浓的雾霭,最后他半掩着眸,轻轻地安慰自己的内心:“龚妙妙本就不打算要那个孩子的……” “那还不是一个孩子,不过是……” “而且也不是我故意的……” “不过——” “景伊啊景伊,你太坏了,太坏了,又太小气了,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计别人……” “成友容在做什么?看见这些消息了吗?” “她……会不会在意?会不会怪他多管闲事?” …… 腊月二十八,成家这一天过年。 一大早,友容翻出上次买的春联等物件准备贴上。 她拿出一联,看了看,自认为这是上联,站在一张比较让人嫌弃的椅子上,贴上一个位子问道:“正不正?” 成友好啃着苹果,细声细气的说:“往左边一点。” 友容往左边挪了挪:“现在呢?” “好像太低了。” 友容又往上提了提。 “好了吗?” “好了,”成友好像是肯定自己的答案一般,点点头,“正了。” 友容做了记号,成友奕顶着浆糊靠近友容,友容抹了浆糊,再次上椅子正准备贴实。 一清冷的声音从后面突然响起:“贴错了。” 友容背脊一僵,手上的动作一滞:他怎么来了? 友容没敢回头,瓮声瓮气地问旁边的友好:“哪里歪了?”准备找好角度再贴。 少年的声音带着温和,眉眼都是笑意:“福到财来千秋盛,是贴右边,家和业旺万事兴,是上联贴左边。” 友容低头一看,自己拿的正是景伊说的下联。 她跳下椅子,暗自琢磨了一会,是拿错了,可这样好没有面子的说。 她把下联放在一边,伸手捋了捋头发,沾着金粉和大红色的手挨着了脸颊,为莹白如玉的肌肤添了明媚的色泽。 她今天穿的毛茸茸的家居服,暖黄色的,若不是后面帽子有两只兔子耳朵,远处看着还以为是小黄鸭的装扮,看着居然有些可爱。 景伊微微一笑,眸光越发温柔。 友容拿起上联抹了浆糊站上去贴好。 161 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贴好对联和福字后,友容把两只灯笼挂在门口,等收拾包装袋的时候才发现,灯笼里面还有两根长长的线和两个红色的灯泡。 友容只得爬上椅子,站在上面取大灯笼,在远处看见这一幕的黄平急忙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护在下面:“大小姐还是让我来吧。” 成家的小姐多尊贵的人,那可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矜贵的人儿。 以往什么时候会做这些事情,关心这些事? 今年是怎么了? “哪里需要你来,我一会就好。” 黄平看见景伊,礼貌地问好:“景少爷好。” 景伊颔首。 友容跳下来。 “哎哟,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跳下来~”黄平赶紧伸手虚扶了下。 景伊也紧张地上前一步。 友容一笑,对他们的紧张没有在意,她把灯放在灯笼里再去理电线,下手没有一个轻重的,灯泡直接从灯笼中心落在地上,碎了。 友容颇无语。 黄平道:“大小姐买的是灯泡的灯笼呀,我去给你拿其他的灯笼吧。” 友容目光落在另一只灯笼上,莫非两边要挂不一样的? 景伊似知道她的想法,走上前,蹲下身把碎了灯泡的电线拿出来。 因过年,他里面穿着红色的毛衣,下面穿着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整个人看着干净、整洁、明亮。 友容有些不自在地挪了一下,担心碎了灯泡的尾端把他的手划破,也没有硬扯。 景伊低头看着碎掉的灯泡头说:“你们家还有其他的灯泡吗?” 友容看了眼黄平,黄平点点头:“有、有的,我这就去拿过来。”过年买了一大堆东西,灯泡这种东西,好在他也备得有。 黄平走了出去。 成友奕蹲下来,看了眼好看但似乎不靠谱的景伊说:“景伊哥哥,你还会弄这个?” 景伊伸手刮了刮成友奕的鼻子:“不难的,过几年你就会学到。”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拿过另一个灯泡,把灯泡穿过灯笼上方的木头架子,轻轻地固定在合适的长度,看了眼上方的插座,多余的线收起来固定好,又绕过灯笼上的挂钩,然后把灯笼递给成友容。 友容一直盯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忘记了这几天的别扭情绪,愣愣地接过,举高高,挂上去。 然后把凳子移动下位置,把线插在插座上,灯笼亮了,红红的,喜庆至极。 成友好很有眼色地把成友奕拉进了屋。 门外面只剩下景伊和友容。 友容拿起一旁的扫帚把灯泡的碎片扫在一堆,景伊上前帮忙,别扭突然回来。 也是,谁还没有一点小情绪呢。 他求和的方式总是这么特别,像个小孩子耍赖,刻意讨好一般。 可是他有什么错呢。 错的是她。 只是她这几天还是会期待他给自己打电话和发信息,看着没有动静的电话,那自责慢慢的变了质。 友容的手往回缩了下,讪讪地道:“不用不用,你还有事要忙吧。”往年这个时间是景家最忙的时候,他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景伊凝视着她,声音虽然不大,里面却带着点点严厉:“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 友容怔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景伊叹息一声,见她清亮的眸子,怕她不懂,只得把话说明白,“友容,我知道那天你是准备去追小偷,我不是反对你这么做,也不是因为你的见义勇为生气。你想想那天是什么情况,是人,你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万一他们不是一个人怎么办?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来帮你。还有你丢下成友奕在街上,他只是一个孩子,若是像上次一样跑没影了,你又去哪里找?” 友容被他说得面上发热,心头发涩。 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还以为景伊生气是因为她当时没有管他。 原来,他都是为自己在考虑。 友容低着头,绞着手指。 景伊又说:“见义勇为是要在保证自己安的情况下才可以,不是脑袋一热就莽撞地冲上去,你以后多的是这种机会,所以我现在告诉你,是希望你以后从事这行遇见类似或者更凶险的情况,想到的首先是自己。” 友容呢,自我感觉年纪不小,可是一直没有什么进步,现在被景伊一说,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在他面前像个小学生。 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讨厌,做事一根筋,不爱思考,可就是改不了。 这样的自己,怎么配得上心思玲珑的景伊? 景伊见她整个脑袋都快低到胸口了,伸手把她额头上沾着的金粉擦掉:“友容,在我心中呢,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友容抬起头,说不清楚心中这一刻是什么感觉,她想如果这不是在成家家门口,她一定会抱住景伊,紧紧地抱住他不放手。 她不是一个扭捏的人,可因为少年的这句话,让她觉得自己也会被人需要和重视。 心头莫名地暖暖的。 黄平拿着一只黄色的灯泡走了过来。 友容笑着对景伊说:“你想看黄色的灯泡在红色的灯笼里,发出的光是什么颜色吗?” 景伊抿唇,点点头:“想。” 黄平气喘吁吁,心头想:这有什么好看的,不一样是红色的? …… 中午,成远和唐艺回到成家。 成氏集团总部的年会安排在明天,所以成家就决定今天过年,考虑到年会大家都在忙,成远和唐艺作为集团的负责人也不好在家闲着。 这几天一直在公司加班,本不想来回跑的,成远又考虑到家人聚在一起不容易,便和唐艺一同回来吃午饭。 成远老远就看见家门口挂着不同以往的喜庆灯笼和对联,一愣,问旁边的黄平道:“这都是容容贴的?” 黄平:“是大小姐贴的。” 成远含笑,大有我闺女就是能耐的意思。 “有长进,会贴对联了。” 黄平笑:“本来大小姐贴反了,后来景少爷指出来,才贴正了,不然大小姐就要闹笑话了。” 成远一下沉了脸:“景伊来过了?” 黄平点点头。 “现在还在我们家吗?” “早走了。” 162 请景伊来成家过年 吃饭的时候。 唐艺瞅着自己身边已有女子身段的成友好,想到龚家这几天闹出的事情,隐隐有些担忧。 这两年前些时候,还有些太太问她,成友好的成绩如何等等,人家虽然是在问孩子的成绩,但她们都懂的。 对方先说了自己的孩子,目前是单身,样样优秀,大个几岁,问你家的孩子还能有什么原因,不过是在提前探口风。 提前相看,毕竟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 可这几个月出了景伊生日宴会上的那一茬后,都没有人提。 本来还觉得没有什么的唐艺,突然感觉自己手中的珍宝突然不被人问津。 她一下便想通了缘由。 成友容和景伊的关系从八月份一直这么拖着,景家没有表态,成家一直背着锅,人家会觉得成家的闺女不值钱,这就跟股票一样,越是有人追的,肯定水涨船高,越是无人关注的,那还有什么好的。 于是乎,这几个月什么难听的话都被人说出来。 女孩子名声不能有任何的瑕疵,成友好年纪还小,但也会受到影响,龚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以后谁还敢娶龚家的女儿。 她的友好多委屈,多无辜。 她绝对不会允许友好受到成友容的牵连。 想到这里,唐艺面上沉了几分。 她抬起头若无其事地看了眼吃的津津有味的成友容说:“听说景伊过来帮你贴的对联?” 友容看着她,半晌“嗯”了一声。 唐艺准备再说些什么,成远扫了眼唐艺,目光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他还能不懂唐艺的心思?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夫妻十几年了,对方一个眼神,他绝对能猜到。 成远目光落在友容身上,叹息一声,道:“晚上邀请景伊过来过年吧。” 友容把嘴里的饭吞下去,问:“为什么?” 唐艺为友容的智商着急,成远让景伊过来过年,两家非亲非故,凭什么要他过来过年。 往年过年景成两家离得近,景爷爷喜欢热闹,成家孩子多,便会邀请成家人一同去景园过年,图个热闹。 但成家什么身份地位,怎么能和景家相提并论,以为自家的面子那么大呢? 这次邀请景伊过来,无非就是让景伊以友容男朋友的身份。 成远这样安排也好,省得她来提做这个恶人。 “让你邀请就邀请,你哪里来这么多废话,现在就打电话给他。”成远沉声说道,语气不容人反驳。 景伊年纪小,他不懂什么意思,景爷爷莫非也不懂? 景家若是没有这个态度,那就算了吧。 他们家友容不能一次次地被他那么利用。 要断早断,他还可以从中斡旋,过两年什么也就淡了,不愁友容找不到好的婆家。 友容在这方面是小白,看成远的脸色也知道这是为了她好,想起那天几个阿姨说的话,友容起身上楼打电话。 不过是为了她的名声? 名声还能有什么花样,说她无脑,说她蛮横,说她脾气大…… 每一样都听得不少,现在还能说她什么? 也是,景家内定的孙媳妇,若是景家不表态,态度模棱两可,还有谁敢娶她? 爸爸这是为她着想吧。 成远以为这丫头不听他的话,权威受到挑衅,成远不禁问:“让你打电话,你去哪?” 友容没有好气:“我电话在楼上啊!” “拿下来打。” 友容:“……”晕。 成友好为友容默哀,这时候庆幸自己还好是家里的老二。 友容拨通了电话,那头没有接听,她轻松的走下去,把电话在成远面前一晃:“没有接。” 你看啊,不是我没有打,是人家没有接。 成远用不成器的目光瞪了她一眼,“继续打。” 友容:“……” 好在这次友容还没有拨出去,那边已经把电话回过来。 “友容。”好听清澈的男声传来。 友容有些别扭,“上辈子”加这辈子,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她记得第一次带齐墨见家长的时候,是把软磨硬泡加梗着脖子,让成远出去见的齐墨…… 你想想有岳父着急去见女婿的吗? 当时成远的脸色可难看了。 友容看了眼成远,局促地问:“你晚上有空吗?” 这心情怎么形容呢,小心脏“砰砰”地跳。 “有事吗?” “那个、那个……就是……唔,怎么说,说……” “你结巴了?”电话那头,景伊轻轻地笑开。 友容后槽牙都磨平了,在成远越来越黑的脸色中,友容利落地说道:“晚上来我家过年吧。” 岂知这句话一出,成远本来还没有怎么黑透的脸,瞬间黑透了。 成远内心:这语气,你是在求人吗? 你是闺女啊闺女! 又不是嫁不掉,何苦把自己降低档次?! 电话那端一静。 友容脸上的笑渐渐僵硬。 景伊捏着电话,迟疑了。 他心思多玲珑呀,怎么会不明白友容话里的意思。 他迟疑的原因,是他觉得现在还没有到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机,他身边危机重重,据说今年他的姑姑景常心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 太早把友容牵扯进来,会对她不利。 从上次生日宴后,那些人说他作秀也好,说友容不好也罢,都是他人的猜测,只要是猜测便做不得真,何况,他在景家也没有什么表示。 若是这次他去成家过年,那么便坐实了两人在交往的事情,瞒得住外面,却瞒不住景家人。 对成家和友容来说,现在公开百害而无一利。 一家人看成友容面上的表情就知道了结果。 成远怒了,伸手准备去拿电话,亲自跟景伊说。 这孩子之前还挺通透的,现在怎么回事。 感情之前闹着玩呀。 友容能让成远抢到手机就白训练了。 她把电话换了一只手,对着里面笑道:“你没有时间就算了,以后再聊吧。” 友容说完挂断电话,在成远还要抢电话的时候,友容直直地看着他,眼里带着情绪。 心里在说:爸,给我这点面子吧,不要再打了…… 成远在这样分明的目光下愣了,闷闷地低头刨了两口饭,然后去了书房。 …… 163 故人来访 下午,打算去公司的成远和唐艺还没有出去,便被家里有人来访终结了原本的行程。 来的人不是景伊。 而是友容的小表叔,成哲。 他来京城是参加昨天的一个商业酒会,正好明天是成氏集团年会,他合计着参加了集团年会之后再行离开。 都来到京城,不来成家过年似乎有点不合礼数,所以便直接过来了。 成友奕却是既喜欢这个小表叔的,因为成哲舍得花钱,并喜欢投其所好,惯会收买人心。 这次,成友奕从成远那里得知小表叔要过来的消息,还没有等成哲进成家大门,就守在了大门口,犹如一尊望夫石。 等看见成哲下车后,他如一只胖乎乎的小鸟飞快地投进成哲的怀抱,笑嘻嘻地问道:“小表叔,这回你给我带的什么?” 成哲看着一个圆乎乎的小男孩朝自己飞扑过来,像极了自家那只毛茸茸的求安慰的大狗,心头一喜,从荷包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抛给了成友奕。 友奕不失所望跳起来接过,一看是一把车钥匙,一脸懵逼加一脸嫌弃:老子少爷的身份,你让我去停车? 成哲笑得很牙疼,狠狠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子,老子为你砸了大钱呀! 然后伸手在空中优雅地一扬,只见从后面开来一辆墨绿色的定制迷你吉普车。 车不大,是小孩子开的那种,因是私人定制,还是豪车,上面又专门写了成友奕名字的拼音,可谓是很费心思。 成友奕小眼睛都亮了,看着成哲恨不得叫爸爸。 收买了成友奕,还有成家其他两个孩子,都收买了成哲才好办事。 最近他爸爸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活越回去,越回去越看他不顺眼,他不得来讨好成远,让成远对着自家老爸夸他两句啊。 当即就对着小屁孩说:“你把你姐叫出来,我给她一个惊喜。” 成友奕问:“哪个姐?” “你大姐。” 成友奕一抖,成友容从中午碰壁之后,心情很不好,他可不想去打扰生气中的女人,谁知道她等会会抽什么风。 成哲还在说:“快去,臭小子拿了我的东西不帮我办事?” 成友奕会听?那就太小瞧他了。 他可是很机灵的,礼照收,办事? 候着! 收了钥匙的成友奕立即朝着新车跑过去。 这时从车里下来一个男人,男人很好看,虽然赶不上景伊哥哥的妖孽,但也属于上乘。 成友奕正好瞧见,退到小表叔身边贼兮兮地问:“小表叔这谁呀?” “这就是我说的惊喜,你姐的男朋友。” 成友奕没有反应过来,瞪着圆眼睛在思考。 成哲这人吧,来人家家里过年,来就来吧,好歹是亲戚,偏偏他还带了一个与成家非亲非故的年轻男人。 说是他的朋友。 其实这次来参加酒会,他在酒会上认识的,正好,都是从乐城过来,新春佳节,在异地见到了“老乡”,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感,打算后面组个队一起回去。 聊了两句,发现:咦,这小子居然还是成友容的男朋友。 这不,就顺便带来成家,好给成友容一个惊喜,想想两人见面的场景,他还觉得有些小刺激。 所以说,这个小表叔不靠谱。 成友奕又看了两眼,顿时,浑身都带着刺:谁敢撬他景伊哥哥的墙角? 虽然成友容他很不看好,但肥水不流外人田,成友容必须把景伊哥哥给拿下! 其他人,他一概不接受。 于是成友奕傲娇地撇开脑袋,先一步跑回了家,回家的第一件事不是给成友容知会,而是给景伊哥哥打电话通风报信。 当成友容打着哈欠,眼角带着眼屎从房间出来,站在楼梯上看见下面客厅坐着的齐墨和成哲有些方。 成哲在这里她还可以想象,但是他旁边那人怎么会在这里? 齐墨! 她没有看错吧,齐墨居然出现在她的家? 还跟她爸爸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这画风怎么那么诡异? 友容擦了擦眼睛。 是这样没错。 友容顿时有些怀疑人生,是她做了一场梦?还是现在正在做梦? 她怎么反应不过来呀。 友容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齐墨似乎有感,抬头朝友容的方向望去。 因为今天过年,成友容穿着喜庆的大红色中长毛衣,毛茸茸的,下面穿着厚厚的长筒袜配着同样颜色的长筒靴,她头发剪短了,整个人看着乖巧可爱,很有亲和力。 她刚刚收了腿,停了下楼的动作,那一动间,他正好看见她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大腿。 而她的手正好在掐自己露出的那截大腿。 齐墨突然抿唇一笑,像是见到了多年没有见到的好友一般,对着楼上的友容温和地招呼:“容容,好久不见。” 这次他终于见识到了成家是什么样,果然是金玉般的世界。 从他们一进来,便处处不同凡响,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他们家居然有大片的花园,草地,是私属空间,远远地看着成家主宅,就像是童话中的世界和城堡。 虽然门口贴的对联,和上面挂的灯笼,跟主体的建筑风格有些不协调,但丝毫不影响这里的华贵奢侈。 极容易让人从心底生出自卑的情绪。 果然,成友容看不上他。 这样的人家,是该有些资本。 那么,他就好好的来“追”她! 成远看着齐墨,诧异地问:“你们认识?” 成哲蒙了一瞬:糟糕,成远难道不知道成友容交男朋友? 那他不是好心办了坏事,给成友容捅了篓子? 他正准备说话把这事给圆过去。 还没有开口,便被齐墨打断:“是的,认识,我们是校友,还是一个学院的。” 这话带着隐忍,还有一丝咬牙的意味。 他目光挑衅一般落在成友容的身上,而成友容从刚开始的错愕后,已经回神,那目光不如离开之前的厌恶,而是幽深。 他有些看不透。 164 关于备胎 成远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比较成熟稳重,长得也比较好,看着温和有礼,在冬日里像是暖阳一般,是他们家容容喜欢的那种类型。 可以说成远对自己的女儿很了解。 但凡有女儿的人家,特别的是父亲,是看不惯任何对他女儿有想法的其他男人。 所以成远的目光称得上很不友善。 半晌成远才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哦。” 成远瞥了眼楼上的友容。 友容已经缓过神来了,知道这不是做梦,她没有想到齐墨竟然会上成家,真是讽刺呢,“上辈子”她那样讨好祈求都没有把他拉过来,这辈子疏远他,不想见着他,他却上门了。 友容愣了一会,她发现自己对齐墨居然没有任何感觉,之前的紧张,害怕,憎恶都消失不见,连恨都没有。 现在呢,觉得他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忽然想起网上说的一句话,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然。 至少她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友容一时有些感慨,感慨完后想,他们既然是陌生人了,何必费心思,揍他一顿的心情都没有。 她边走下楼梯边对着下面的几人,耸肩:“抱歉,我没有印象。” 她相信,只要她说没有印象,成远会很好地解决麻烦的。 齐墨闻言尴尬了一瞬,因为她的目光不会骗人,她的目光经过刚才的错愕后,现在像是在看陌生人,轻轻的,漠不关心的,毫无芥蒂的。 齐墨捏紧了手,很快面色恢复如常,他没有力证自己认识成友容,因为那样做不讨好。 成友容的意见重要吗? 哈?不见得吧。 京城中的金凤凰又如何,曾经还不是围着他在转! 反倒是一旁的成哲和成远有些方。 成哲方,是觉得两人估计是吵架了,他可是见过两人的照片,那亲密的样子,说不是男女朋友谁信呀。 成远方,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女儿怎么回事,半年前,她还说喜欢学校的一个男生,曾经还把男生的照片给他看过,他当时都是气,恍惚地瞥了眼,像是面前的男生。 而且刚刚友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但不管怎么样,容容目前应该是喜欢景伊那孩子的,比起面前这个,成远对景伊好歹知根知底。 但景伊…… 还有景家,一直算不上很好的选择,他们成家不需要把女儿的婚姻拿出去联姻,身为他的女儿可以有骄傲,目空一切的资本。 他成远就是这么牛气! 友容走到下面,才摸到门把手,门就从外面开了,一阵强烈的冷风和力道袭来,友容反应不及,被外面突然冲进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友容被撞得不轻,虽然两人没有夸张得滚在地上,但两人脸挨着脸,算是亲密接触了。 是成友好吗?可撞死她了! “谁呀,走路不看路,闭着眼睛呢……”友容揉着被撞痛的脑袋,咕哝道,感觉对方身上清爽的熟悉气息,睁开眼睛便看见面前一张令人人神共愤的颜,她一愣,“景伊?你来做什么?” 她扫了眼面前的人,可能因为他是急匆匆跑过来的,脚下只穿着一双拖鞋,身上没有穿外套,看着很单薄,景园到成家挨着近,但走过来还是需要小半个小时的,友容翻看少年的衣服:“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感冒才好,别又感冒了~” 景伊推开她,急速地朝里面望了一眼,果然看见了那个男人。 男人听见这边的动静,也朝他望过来。 两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好。 只是齐墨的目光看似温和,里面却压抑着滔天的愤怒,这个人他很熟悉呀,打了几次照面,均在成友容的身边,可以说,就是这个少年出现的时候,成友容就开始跟他离心。 原来是青梅竹马,难怪那么亲密。 断了他的路,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景伊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视和不喜。 现任男友对前任男友的那种不喜。 他一张俊颜顿时变青了,牵着友容的手走到外面,压低声音接着友容刚才的话头说:“我不来?我不来,你怕是要翻天!” 不就是中午没有答应过来过年么,就有人等着上门了? 还是成友容的老相好! 真是被气死了。 他紧紧地捏着友容的手,把友容尚白嫩的手捏得红中透白,他桃花眼看着她,一眨不眨,“你果然想找备胎了哈成友容?我告诉你,景伊和成友容这辈子只能在一起,你别想有其他的心思。” 温热的气息喷在友容的脸颊,听着他这霸道的话语,友容颇是无语。 “快回去吧,外面好冷。”友容抱着手臂,张口便是白雾。 “少扯这些,你给我好好的解释吧!” “真的喜欢我?”友容眉眼带笑,轻佻地看着他,“景伊,你是在吃醋吗?” 天要下红雨了? 中午可是给了他机会的,他自己拒绝,现在又这样,是几个意思? 她简直不敢想象,他们两人有一天会在一起,那是什么光景? 景伊笑得很邪魅:“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我会亲你?不喜欢你会巴巴的跑到你学校看你?不喜欢你会跟你约法三章?不喜欢会把你拉上去给大家介绍你?我一直以为你懂的,不曾想你还装傻呢?你自己说说,我还要怎么喜欢你?把你捧在手心吗?” 友容倒抽一口冷气:“……真的?你倒是把我捧在手心看看呀!”说这么多,搞得自己做了很多事情一样! 友容纠结了一会,正准备问他为什么中午不答应过来过年。 景伊就把脸极缓极缓地凑到友容面前,接着狠狠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下,友容脸烧成了红色:景伊你在干嘛!上面有摄像头啊! 好在,他快速移开,凝视这她的双眼说:“假的!”顿了一会,接着道,“成友容,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自己分辨不出来么?” 友容低头,目光有些躲闪:这人一向半真半假,她能分辨得出才怪。 但景伊的态度,是不是说明,他比她想象的要在乎她? 加上上午景伊对她说的那番在乎她的话,友容整个人都是晕的。 景伊捧着友容的脸,目光炯炯:“说,里面那个男人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过来了,还说你不是找备胎?!” 165 前任与现任 一次两次的瞧见他,之前把不准成友容的心思,他忍了。 可现在…… 都追上门了,他能忍?! 大过年的,这男人就上门,还直接坐在成家。 他不多想才怪! 怎么办,突然好想做坏事呀! 友容有些囧,脸都烧了起来:啊啊啊!我特么被你捧着脸算什么事啊? “先进去吧,你手好冰。”也不着急赶他回去了,先把人带进去再说。 景伊却不理会,他神情温柔,语气却变得有些冷硬:“说,那人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你们邀请他过来的?他不是京城的人吧,谁给他的地址,谁给他开的门?” 成家的门第虽然不如景园,但是进成家也不容易吧。 难道…… 难道是成远再给友容做其他的打算? 景伊一下紧张了,牵起友容的手,回到成家屋中。 屋中的暖气袭来,让友容有些僵硬的四肢瞬间回暖。 屋中三人的目光朝两人射来。 齐墨嘴角噙着一抹凉透了的冷笑:成友容果然是有了新欢,哈! 目光炯炯下友容直觉不好,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有抽动。 她瞪了景伊一眼:这孩子……手都给她抓破皮了! 成远盯着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目光有些难以言喻。 这孩子,中午干嘛去了?谁还没有一个傲娇的小性子? 景伊上面也是穿的大红色毛衣,整个人气质突出,皮肤光滑白皙,好看到发光。 大概,友容早上看见景伊穿的红色毛衣,自个也穿了红色,所以两人像是穿着情侣装,站在一起很是耀眼。 让人看了一遍还想再看一遍。 任谁看见两人都会认为他们是一对。 友容问道:“怎么样,还冷不冷?” 语气中是关心,成远看着两人,本来有些不愉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而后,他笑了,轻松地靠在沙发椅背上,好笑的看着两人。 成哲有些坐不住,那种做了坏事的感觉越发强烈:悲剧了,打死他也不会料到这个小侄女移情别恋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随便吗? 他现在怎么办,把这个叫齐墨的男人踢出去还来得及吗? 景伊嘴角含笑,走到成远面前,把之前成远对景爷爷说的话活学活用:“成叔叔,刚才过来得急,空手就来了,希望没有唐突到您,我特地备了礼物,晚上让人送来您别见怪。” 成远咳嗽几声:这小子~ 他看了眼成哲说:“你们先坐一会,”而后起身对景伊道,“你跟我来!” 成远找景伊做什么? 友容紧张,抓着景伊有些冰的手:“爸!” 还挤眉弄眼的,成远没有搭理她。 景伊看了友容一眼,微微安抚她,放开她的手,跟着成远走去,路过齐墨身边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齐墨坐着,景伊站着,斜睨了他一眼。 本来齐墨也长得好,温润涵养,风度翩翩,但在面容妖孽的景伊面前,瞬间把他秒成了渣。 他只停了几秒,然后随成远上楼。 他本来穿着舒适的拖鞋,很随意的那种,却能被他穿出自然而然的气势,还带着从容不迫,轻松淡然。 两人走后,友容想去自己的房间,但留客人在这里不是很好,她能不管齐墨还能不在乎这个远道而来的小表叔吗。 正在友容进退两难的时候,两个活宝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倒在地毯上打开电视机,旁若无人地看喜羊羊。 但凡是有点眼色的人,这时候都会提出离开,偏偏某多余的人没有这觉悟,在景伊和成远去书房说话的功夫,齐墨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一旁的成友容。 友容神经再粗,对齐墨再没有感觉,这时候都没有办法淡定。 友容的眉头越皱越紧。 气氛也越来越焦灼。 终于友容不再迟疑,起身准备离开有某人的地方。 齐墨却忽然叫了一声:“容容。” 友容没有理会,岂知齐墨更大胆了,他站起来,对着友容的背影,带着质问:“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原因?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刚才还说不认识我?”说着,声音带着讽刺的笑指着坐在沙发上的成友好对着友容说,“连你的妹妹都见过我,你还装作不认识我?” 成友好躺枪,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了一句:“嗯,见过。”说完还拿起桌上的干货,边看戏边吃。 忙得很。 友容皱眉:“你来成家想如何?”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个魅力,让齐墨念念不忘。 多半是因为她离开前揍了他,又让他名声一落千丈,心中抑郁,找她来算账的! 这是潜在的炸弹和威胁呀! 必须除之而后快。 友容身上的杀气瞬间冒了出来,斜了眼高大的齐墨。 成哲站起来适时地问:“容容,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个……是我带他过来的,我想着你们是校友,又是……”情侣,本来想讨个好的。 尼玛,这完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友容看向成哲,杀气隐没,有些为这个猪队友的智商着急:“表叔啊——” “昂?” “上次我说有人欺负我,你知不知道?” 成哲懵:“知道啊。”不是找我给处理的吗?那件事处理结果成友容还很满意,他当时都确定了的。 友容无语:“那个表叔啊,上次就是这个人欺负我的。” 一句话把成哲惊呆了。 顿时万分后悔自己的鲁莽,上次的事情,是交给助理权负责。 这次开会没有带他的金牌助理,他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这小公举,当然不知道是面前这人呀! 捅了那么大的娄子,完了,前途堪忧。 想罢,成哲磨牙看向齐墨。 这人绝对是故意接近他的。 齐墨依然温和一笑,文质彬彬的样子,看着很有教养。 他早已经查出来那些人是谁的人,在酒会上接近成哲,不过是不甘心,感觉自己被成友容这个蠢女人玩弄了,心头怎么会舒服。 ------题外话------ 说什么好? 不说了 166 高级颜控 气氛有些冷凝,在成哲忍不住想上去打人的时候,友容突然升起了一抹恶趣味。 曾经的齐墨那么看不起她,那么嫌弃她的相貌,那么“讨厌”她的身份,难得出现在这里,她不报“上辈子”的仇,心中不爽。 友容走过去,在离齐墨两步远的距离停了脚步。 她抬头看着他,冷冷的看着,那样的目光,如同那晚看着地上狼狈的齐墨和王羽真;那样的目光又如同当初站在泳池上方的齐墨和王羽真看着她的目光。 带着凉薄,带着讽刺。 “想追我?”友容学着景伊的样子,眼尾上挑,唇角淡淡的勾起,语声带着高傲又漫不经心,仿佛一切都不上心的模样,“做我成友容的男人呢也简单,只一点,长得好,不,长得极好,还要我看得顺眼,我是高级颜控,看见倒胃口的人,确实有些倒胃口。”说着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毕竟你也看见了刚才那位,就长他那样的就成。” 友容一说完,客厅中更安静了,只有电视中灰太狼那句:“我还会回来的~”在回响。 屋中几人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成友容这是找小白脸的要求? 成哲是知道景伊身份的,了不得,自家侄女敢把景家的人当做小白脸! 不得不敬她是一条汉子。 而一旁的成友好差点把瓜子喷出来:成友容强悍! 友容身体一抖,莫不是景伊又站在她背后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友容忍不住就后怕。 等会那人可有得叽歪。 友容不敢回头,瞥见沙发上成友好震惊的神色,立即傻兮兮地笑着,“那个刚才我就开个玩笑,就活跃活跃气氛。” 说完,忍不住转头。 背后什么都没有! 友容松了一口气,感觉身上出了不少的冷汗:吓得神经都衰弱了。 成友奕死鱼眼望着友容:“姐,你真的好没有骨气!我鄙视你。” 成友好忍不住笑出声,暗骂了一声:怂样! 只有齐墨感受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回想她刚才那轻慢的话语,心头是怒。 成友容竟然这样奚落他! 他长得差吗? 要是长得差,那感情你之前眼睛有问题呀,还喜欢他?他从中学到大学可一直是学校的校草! 齐墨冷笑正准备说什么,一阿姨给几人倒热茶路过他身边,不小心把水倒在了齐墨的身上。 先是一阵温暖,很快就是一片冰凉,毕竟现在是冬天,屋中虽然有暖气,也不如夏天。 齐墨咬牙忍了:成家都是一些惯会溜须拍马的小人! 他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今天算是人生二十几年中第一次做这种厚脸皮的事情,再呆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他抬步离开。 友容对着身边的王阿姨大声笑道:“阿姨麻烦送客,莫要让人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也不要让人故意把什么东西落在成家,免得以后还寻着机会上门!” 王阿姨赶紧应了一声,跟着出去。 齐墨走在宽宽的成家花园中,心中满是愤慨。 这片花红草绿晃花了他的眼睛,齐墨有些晕眩,很想冲进去把成友容给带出来狠狠地打一顿,最好是把这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这样他失去的面子才能回来。 可想了想,齐墨也只有咬牙离开,步子走得更快了。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在成友容整天粘着他的时候,他很厌烦,在她疏远,不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却上了心…… 与其说到成家是想找机会出一口气,不如说是想来看看她过得如何。 没有他齐墨的日子,她是如何的空虚寂寞冷,现在来看了,事实出乎了他的意外。 因为有一个地位高高在上的男孩子喜欢她,她便有了得意的资本。 王阿姨从后面追上他,看着齐墨高大挺拔的背影,叹口气道:“孩子,这时候离开是对的。”也是刚才成远不在,若是被成远知道有人为难成大小姐,那人简直是没有活路的。 齐墨没有理会这阿姨。 他还是气,气血翻涌,眼睛发黑的那种。 而且这阿姨是什么身份,敢对他说教? 不过是一条成家的狗而已,监视他出去的! 王阿姨想到自家的女儿,忍不住开口说:“孩子,这大小姐和景家早晚得联姻,你何苦上来找不自在,放手吧。” 门当户对,你看上人家成家的门第,人家成家不会往高处想,不会想着攀上景家? 她是知道齐墨的。 在女儿发给她的照片上。 两人亲密,女儿的脸上更是有大大的笑容。 她从来没有见女儿笑成那样,阳光,幸福。 女儿很喜欢这个男孩,爱屋及乌,她不免对这孩子有了一丝袒护。 但是她不能告诉面前这人她是谁,怕给女儿丢人,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就是一个成家的帮佣。 谁看得上。 女儿却不一样,她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容颜姣好,学习优异,有着光明的前景和未来。 她爸爸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当时离婚,她什么都没有带,就带走了自己的命根子——女儿。 而她的丈夫怕她闹大对名声不好,便也没有执着要孩子,毕竟孩子他还可以再找人生。 但名声没了,他还怎么赚钱。 王阿姨这些年在京城成家打工,就是希望给女儿好的生活条件,虽然不能常陪在她身边,但好歹把女儿拉扯大了。 不知道那男人怎么想的,可能看见女儿大了吧,之前背着她偷偷找过女儿,许诺只要女儿愿意不跟她这个丢人的母亲来往,她就可以回到爸爸身边,有一个好的地位。 她怎么还能给女人丢人呢。 没错,王阿姨就是王羽真的妈妈。 一个含辛茹苦,忍辱负重,独自一人拉扯王羽真长大的单亲妈妈。 虽然王阿姨把自己的工作瞒得很好,但王羽真心有七八窍,早知道她母亲在京城做的不是什么白领工作。 那时候王羽真已经长大,正是女孩子心思灵敏,敏感之时,得知这一切后,备受打击,受打击之后的王羽真,也只有一门心思地努力学习,打算考上好的大学,让母亲不要受苦。 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很大,但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很小。 当王羽真瞧见追齐墨的女孩就是成家大小姐的时候,她自卑了,觉得自己处处低成友容一等。 为什么成友容什么都没有,就因为有个有钱有地位的老爸,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追求她的男友。而她因为她妈妈的缘故,她还不得不忍着受着。 167 成远、景伊密谈 这种自卑如蛆附骨,让她恐惧,慌张。 害怕这个叫成友容的女孩。 看见成友容张扬,她羡慕;看见成友容骄傲地笑说要办宴会,她会嫉妒;看见成友容花重金买东西,只为讨好齐墨,她就恨不得成友容去死…… 种种种种。 虽然成友容连她是谁都不一定清楚。 但她知道就够了,她就那么卑微地活在成友容的阴影之下,甚至自己无法理解地去讨好她。 后来,当她生父找到她的时候,她突然像是增加了勇气,原来她王羽真,不是什么佣人的孩子,而是一个大省知名企业家的千金小姐。 这金光闪闪的身份,这诱惑人的红色票子,这高处不胜寒的地位…… 王羽真沦陷了,同意了她爸爸的话,于是,后面她也有了与成友容较劲的实力。 之前她跟齐墨在咖啡馆说“我也可以”时,是她觉得自己真的可以。 …… 这边成远和景伊还在书房密谈些什么,作为家中的几个小的,很是好奇。 友容更是好奇,不停地向楼上张望,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往左边走两圈,望望楼上:怎么还不下来啊!都一个多小时了啊! 往右边转两圈,望望楼上:他们在聊些什么呢? 而楼上的两人什么也没有说,成远把人叫上来后,景伊也以为成远要交代或者问一些什么,还暗自紧张了一会,想着刚才出来得急,就穿了一个拖鞋,好没气势! 事实证明,他们都想多了,成远让自己上来的目的,既没有找他聊人生,也没有教他怎么谈恋爱,更没有教育他要对成友容好。 而是把他当做免费的劳动力,让他打理成远书房里面的一件藏品! 成远是第二代富豪,不说本身的资产,就是这个小小的书房,就很有价值。 书房很大,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是一副巨大的油画。 几面墙都是架子,架子上摆满了收藏的各种珍品,景伊知道,这还只是一小部分,成远肯定还有其他的仓库,比如他们景家,每个人都有好几个宝库。 而书房里面摆放的无疑是成远最喜欢的。 平日没人能够进来,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只能进来扫地,不能做其他。 总之没人能摸到这些藏品。 此刻,景伊蹲在地毯上,面前是一副上很有年代的马鞍,上来的时候,成远甩了一个软软的帕子和一碟看起来是油的玩意,让他挨着挨着擦…… 他本来不愿意,成远自个也拿着东西去擦其他的物件,如此,景伊还能说什么。 他已经擦了好一会了,生无可恋! 过了一会,成远把手上的东西忙活完,小心翼翼地放回架子上,看着蹲在前面的景伊,有点小愧疚,无奈地叹口气:“你也知道我平时很忙,交给其他人我又不放心,让几个小的过来,更不放心,你说说成友容和成友好是会做这些的人吗?一不小心给我嚯嚯没了,我打他们一顿,也不能出气呀~只有你这孩子,沉熟稳重,有耐心,又细心,早就想让你过来帮忙了……你看,这马鞍擦得就不错嘛!你是不知道这马鞍的来头,我找人鉴定过,是当初吕布的坐骑赤兔……” “其实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是当初成吉思汗……” 巴拉巴拉的,讲到自己喜欢的事情,越说越兴奋。 景伊:“……”我现在打你一拳,成友容会跟我拼命不? 景伊只能想想,不敢动手。 成远把话头绕到两人身上:“……你们也是一同长大的,对你我比较放心,就是你呢年纪比较小,但是我不在意。毕竟一个人成熟与否跟年纪是不相关的,你看看外面那些个人,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不是一样不懂事……” 成远说这句话的时候,景伊一下就想到了下面的成哲。 他淡淡的“嗯”一声。 正在吃东西看电视的成哲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谁?是谁在想他? 友容再也受不了,噔噔地跑上楼,整个二楼,有一大半是成远的书房,另外一半是友容的闺房加友容的衣帽间,可谓是很壕了。 友容平日是不去成远的书房的,虽然离得近,这下没有想这么多,直接推门。 手刚挨着门,书房门口的警报器就响了,还发着红外线的光,那阵仗如同藏宝室进了贼。 比看某些大电影还要刺激。 整个成宅瞬间严阵以待,唐艺从一旁的楼梯口上来,瞥了眼成友容,和书房的门,一张脸很是平静。 之前景伊和成友容在楼下,她看见了,两人动作亲昵,暧昧,想来景成两家联姻是不远,后来景伊又被成远叫进书房,这么久都没有出来,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而成友容受不了上来看是正常的。 楼下的人也急忙跑上来瞧稀奇。 友容愣了,她爸爸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家安什么防盗警报器? 成远消了警报器,拉开门便看见成友容站在门口,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友容说:“爸爸,今天过年啊,早点下去呗,等会我们去放烟花。”边说目光边向里面看,奈何景伊蹲着,她看不见。 景伊听见她的声音感天动地:成友容,你终于上来解救我了! 蹲久了,有些站不起来。 成远挡住她的视线:“嗯,一会就下来。” “哦。”友容应一声,以为她就这么好打发? 在成远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友容一巴掌按在门上,抬眸冷笑,盯着成远问:“你的书房为什么安这些玩意?” 成远瞅见一会的功夫,几乎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他三个儿女都在,他怎么能说是为了防这几个小的。 可也不好说是防其他的人吧,那人家得怎么想。 他们费心为成家工作,结果他这个主人家却防着他们?这不是离心吗? 果然黄平等人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眼睛里却没了笑意。 于是讪讪地开口:“公司新开发的系统,我先安装试试效果。” ------题外话------ 没有评论,呜呜呜 一个人盲写的感觉。 168 聊了些什么 “哦。”友容收回手,在成远松口气的时候,友容又按住了门,抬眸死死地盯着成远,“你撒谎,公司开发的系统,为什么要在家里试验,人这么少能试验出什么效果!除非……” 友容转眸,撇了眼成友好和成友奕还有周围的一圈人。 在众人愤愤不平中,友容接着道,“你是为了防我们!”友容推开成远,上下翻看了那防盗的系统一会,冷静地说,“切确地说,你是为了防我、成友好,成友奕进去!” 成远冷汗津津,看着两小的孩子,摆着唬人的面孔:“别听你姐瞎说,我一会就下来,都散了吧,今晚过年,你们不忙啊?” 成友好斜了眼成友容,忽然明白了,她抽了抽自己的鼻子,俨然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爸,真的是为了防我们?” 成友奕眉头一皱,显然是上心了。 成远平日就在他们耳边说:不准进书房!里面有很多资料,怕几个孩子弄乱了,这可是关于生意~ 他们也很听话,毕竟关系成家吃饭的东西,甚至阿姨上去收拾的时候,他们还专门的打招呼…… 而且,书房门上面还贴着:书房重地,闲人免进!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防他们三! 好扎心呀! 周围人见没有自己的事情,纷纷笑了:“我厨房的点心还在蒸,我去看看好了没。” 黄平笑:“刚才听见铃声响,还以为来人了呢~我去看看。” “好像还有灯没有挂,我忙去了。” “呀,我的花忘记搬了,我去瞅瞅……” 一会儿的功夫,人瞬间散得没影。 成友好望着成远,目光迫人:“爸,连我你都信不过……” 成友奕:“爸爸,我对你太失望了!” “爸爸……” 成友容从几人中穿进去,发现了蹲在地上的一团红,乘着机会,友容想把景伊给带走。 她把人牵起来,景伊蹲久了,有些头晕眼花,突然站起来,眼前一片黑,向友容歪倒过去,友容连忙接住。 景伊虽然不壮,但人也不是竹竿做的,歪在友容身上还是很重,友容一个趔趄,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岂料刚刚不稳的那一下,不小心踢到刚才景伊擦的马鞍…… “咔嚓”一声脆响,成远在两小的夹击中,愣愣地、缓慢地回头,再低头,便看见成友容的“罪魁祸脚”还落在马鞍上。 成远飞扑进去,一看,马鞍碰着了他刚才拿出来擦的一件瓷器上,而现在瓷器已经裂了! 裂了~ 他收集的宋代官窑瓷器啊! 啊啊啊!天杀的成友容,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他就知道这间房,不能让三小的进来! 弄坏他的藏品,儿女也不能放过!这是他成远的做人准则。 在成远杀人的目光中,友容拉着景伊飞速地离开。 景伊被那一声响给刺激到,头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 腿脚麻利得很。 唐艺从楼梯处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拉着两小的也赶紧撤离现场。 …… 当天晚上,本来是成家团年的日子,屋中处处洋溢着红色幸福的气息中,成远脸色难看得很。 成家一时阴云漫天。 满满一大桌的菜,旁边空了两位置。 成远挤出一抹新年见人的慈悲笑,问黄平:“大小姐呢?” 黄平抖了抖:“大小姐……她和景少爷应该在、在外面赏灯。” 唐艺嗔怪地瞪了成远一眼:“都怪你,吓着孩子了。” 成远磨牙,夹了一个饺子:“她还有心情赏灯,我想把她揍成灯!圆圆的,红红的,多赏心悦目!” 成友好和成友奕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不好惹,惹不起的心思。 成哲憋着笑,手抖地夹了一筷子菜,又给成远倒了酒。 此刻,友容躲在景伊的小洋楼中。 家是不敢回了,但大过年的,她能去哪里? 本想牵着景伊去逛灯会,但景伊穿得少,也就作罢。 再说她这时候还没有良心地出去玩,被她爸知道非被砍死不可。 友容双手捧着一杯热水,对着一旁吃药的少年唉声叹气了一会。 这是过年吗?再没有比这更憋屈的过年了。 一出来,她就忍不住好奇问景伊,两人在书房,虽然没有一下午,但也有一两个小时,两人都聊了些什么? 一说到这个,景伊就不吭声,问了几次,算是到了友容的极限,于是再也忍不住开口:“你们到底聊什么,还不方便说吗?” 景伊的脸色发黑,闷着依旧没有搭话。 越是这样,友容越加好奇,突然福至心灵,两辈子,难得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羞怯:“是不是在说我的好?我爸爸一定是让你要对我好吧?”只有这个才让他不好说吧。 景伊撇她一眼,忍不住开口:“他根本没有提你。” 友容:“……” 她是垃圾堆捡来的吗?哪有人对着未来的女婿不提点两句的? 咦……为什么她说未来的女婿说得这么溜? 见实在是套不住话来,友容转了话头,“我等会要怎么回去呀。”瞥了眼旁边的人,满是怨念,“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倒过来,我会踢中那东西,不踢中那东西,那个什么破碗会碎掉?” 某人不理会她,端着水一饮而下,白皙的脖颈在灯光下如一块羊脂玉。 温润生辉。 友容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你说我要不要去外面的古玩市场买一个?”友容继续碎碎念。 景伊站起来,拿过一旁厚厚的羽绒服,套在身上,然后对着友容说:“走。” 友容看着他有些拒绝:“去哪?回去呀?我不敢。” 景伊没有说话,走到门口。 友容追了出去。 这时候天空已经黑了下来,但这片城市被灯火照得辉煌明亮。 时不时的在天空中绽放出一抹烟花,五光十色的烟花,一明一灭间,气势磅礴。 京城严令禁止放烟花,但总有皮的人偷偷的放。 景伊带着友容和刘伯去了景园主宅的收藏室,很大的一间,里面摆满了各种珍品,他径直走到一个小型的展柜,指着玻璃里面的东西很有霸道总裁范地对刘伯道:“把这个装起来。” 刘伯看了一眼,连忙说:“这宝贝很脆的,少爷这是要拿去哪里,我们专门送过去吧。” “不用,装好给我。” 友容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这简直高兴死,要不是顾忌有他人在这里,她就抱着景伊亲一口。 ------题外话------ 文会穿插部分回忆,不知道这种写法你们接受不?实际上有点“前世今生”的那种感觉~ 169 不及你微微一笑 刘伯戴着手套,心不甘情不愿地捧出里面的宝贝,幽怨的小眼神不停地在景伊的身上扫,那意思仿佛在控诉:少爷,你这个败家子! 国仅此一件啊! 你送给谁? 敢说不是讨好成家的人? 你是娶媳妇不是嫁人啊! 景伊提着礼物盒,和友容走到外面,收藏室是在三楼,两人出去的时候,外面正好是一串接连绽放的烟火。 漫天的金光,璀璨锦绣。 两人不由得站在楼道看了一阵。 友容转头,便看见景伊望着远方天空的侧颜,他头发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肤色晶莹如花瓣,鼻梁高挺,一双眼睛不含任何杂质,清澈见底,里面仿佛倒映着天空中灿烂的烟火。 怎么都看不够! 现在已经没有人,友容想到刚才心中的那股冲动,忍不住,果然在景伊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好香,还带着淡淡的药味,是刚才的感冒药。 友容擦着嘴角的口水,咯咯咯地笑出声。 顿时,景伊整张脸都红了,就连那白玉般的耳朵也悄悄地红起来。 景伊摸到友容的手,伸出两根手指在她手上捏了捏。 友容吃痛,惊呼一声。 他转头看着成友容,微微一笑:让你皮! 岂知,友容被他这一笑惊艳到了,华丽的烟火下,他本就出尘绝色的脸更加耀眼。 友容哀嚎:尼玛,蒙娜丽莎的微笑都不及你微微一笑! “上辈子”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好看呢? 容心“砰砰”直跳。 忽然,她拉着景伊的手,向景伊的小洋楼走去:“我也要送你一样东西。” 景伊方:“你送我东西,去我房子做什么?” 友容听着这话,有些想歪了,但自己想歪了不要紧,景伊可不准想歪:“别乱想!” 景伊笑:“我没有乱想。”不打自招。 友容:“……” 一回到屋中,友容就去景伊的书桌,利落地把人赶出去。 抽出一张纸,目光扫了一圈,拿出2b铅笔,在纸上开始作画。 她是那种有了灵感就要立即画出来,写出来,不然等一阵,什么都没啦。 过了一会,友容打开了书房,把手中的画放在景伊的手中:“就是这个送给你。” 景伊低头,纸上勾勒出的画,正是刚刚他们在三楼看烟火的一幕,画上的他很传神,眼里似有星光闪耀,就连飞扬的头发丝都被友容画了出来。 上面写着:景伊新年快乐。 只这几个字依稀可以辨认,后面是潦草的签名和日期。 景伊莞尔,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的眼里是这么好看,还是只在友容的眼里,他才这么好看? “我回去了啊。”友容捧着礼物盒,准备挥手拜拜。 “等等。”景伊叫住她,把画放在桌上,站在她的身边,“我送你过去。” 友容扫了眼他,貌似,这人的武力值比自己低许多吧?需要你送? 友容心里嫌弃,但友容这个时候肯定不说,内心还有一点小期待。 心里面在想,为什么他们两家是隔壁呀,要是隔几条街道,就能多走一阵啦。 两人一同走出去。 …… 景霖从刘伯那里知道了消息,一进来,目光就落在桌子上的那副画上面,他走过去,把画拿起来。 是景伊的素描。 他对着“镜头”或者说是某人微微一笑,眼睛形如一弯月牙,眸中干净透彻,虽然只是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与满天的烟火相应相呼,让人觉得华丽绚烂。 好看让人惊叹。 这样的笑—— 那般真诚、透彻。 景霖凝视着画上的少年,眸光瞬间转冷,一时恨不能把画给撕碎。 “我竟不知成友容画人也可以画这么传神。”景霖捏着画的一角,纸在他手中变形。 这是见家长了吗? 呵~ 两人想要在一起吗,要看成家有没有本事和景家做亲家。 他头也不抬说道:“你查一下我们和成氏的合作,要到期的合同就不续约了。” 终于,他放开了那张画,淡漠地吩咐,“派人去成家,把少爷接回来。” 后面的人躬身:“是,大少爷。” “通知我的助理,把成家盯紧点,城西那块地以成家的资质还不够。另外,把成氏有几个项目被转让的消息不时传出去,让一些人知道成氏有意回笼资金的意图。” 他知道成远明年的一个重头项目就是城西那块地,据说要打造新的商业王国呢,成远的胃口可谓不小。 还加上各地其他的文旅项目。 就不怕资金无法周转? “好的。” 之前成友容带景伊从他面前几次离开,他除了警告从来都没有动作,可这次,他不能忍了! …… 成家。 成远拿着手上的礼物,稍微露出了一抹笑,然后给景伊包了一个很有分量的红包。 成远脸色见好,其他人抓住机会,赶紧上前讨红包。 成远一一都给了。 顿时,成家所有人看见景伊如看见人民币,亲切至极。 热络地招待景伊吃团年饭。 吃过饭后,景伊被景家人接走,成远瞪了眼友容,想到今天来的那个男人,似乎也满喜欢她的,他对自己这个女儿的个性还是有点数,一根筋,之前肯定是喜欢过那个人,但她现在怎么突然喜欢景伊了呢? 在一起十几年,明明之前还是一副,“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的样子”。 成远不禁好奇地问:“你喜欢他什么?” 友容塞了一粒虾饺想也不想地回:“他好看啊!” 成远:“……”转头准备问其他人,看了一圈,这些人似乎不能产生什么共鸣,只好把目光落在成友好的身上,“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喜欢这样的类型?” 当初他们那一代的年轻女孩子都喜欢硬汉,那孩子有点硬汉的影子么? 成友好眨眨眼,瞥了眼成友容,然后收回目光,很直接的回:“喜欢啊。” 成远沉默半晌,对着成友容感慨一句,“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他看上了你。” 亲爸? 友容怒:“爸,你什么意思?”没有见过这么埋汰自己闺女的。 我明明是很优秀的! …… ------题外话------ 景霖出手了。 170 唐简的回忆,教他喜欢男孩子 第二天是成氏集团的年会。 年会,年会,员工聚会,上面大佬开会。 总结一年来的收获,展望明年或者后面好几年成氏的发展。 这不,一大早,成远、唐艺还有成哲就赶去公司,准备坐个一天。 成远要友容和友好一起去公司年会上露露脸,唐艺本来不同意,她还是坚持老说法,与公司无关的人去公司做什么? 但成远叫上了友好,她就没那么坚持,她想:成友好现在去看看公司也好,一来,可以让她对公司的组织构架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二来嘛,她看见大家都奋斗,自个好意思不努力? 总之,也是想着激励激励孩子。 奈何,两个小的都拒绝了。 成友好拒绝的理由是,同学要聚会。 成友容更简单了,明目张胆地跟成远说她要约会。 把成远的脸气得一会青一会紫的。 想着大过年的,才没有撸起袖子揍娃。 但上车的时候成远吩咐黄平:“你给我好好的守着大小姐。” 黄平皱眉:这是准大小姐去约会的意思还是不准大小姐出去约会呀? 黄平没有来得及问,车便开走,黄平想,成远的意思,他只能意会了。 等黄平回去,家里哪里还有人,就连最小的一个也不知道野去了哪里,他的重点不是两个小的,而是大小姐。 成远望着景园的方向有些担忧,他一个成家的管家也不好意思去景园拿人吧。 其实今天几人打算去逛庙会,京城是几朝皇城,城里面皇家园林寺庙自然不少。 逢年过节那是人挤人。 几人本来都不想去,想着在家也无聊,且难得相聚,便约定一起去,成友好不想如上次一般竟是看两人秀恩爱,于是,叫了周围两个孩子一同前去。 其中有一个孩子,是唐艺远亲的孩子,跟友好差不多大,两人也玩得好,叫唐简。 长得也颇为好看,见到几人,里面还有传说中的景家少爷,登时,一张脸难看至极。 拉着旁边叫她出来的成友好问:“怎么他也在?” 成友好顺着他目光看了一眼,他目光正巧是落在景伊的身上,成友好抬抬头理所当然的说:“我姐夫当然要跟我们一起。” 心里却鄙视,我把你叫出来就是为了陪我姐夫的! 不然叫你出来做什么? 玩啊? 唐简惊:“你不知道他是……”可能觉得就在人家的背后说这些话,又是过年的,不怎么好,便没有说出来。 生生把后面的话卡在齿缝中。 成友好扬眉嗤笑:“你要说什么就说,不用扭扭捏捏的,人家叫你‘唐小姐’果然没有叫错!” 唐简长得有些清秀,加上被唐家娇养惯了,一向没有成家的三个孩子的皮,比成友容和成友好还要像个姑娘。 景伊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耳朵还是顺风耳,停住脚步,含笑看着唐简,接了一句:“我是什么?你想说我是同性恋吗?” 他声音清清淡淡的,神情满不在乎,仿佛真的不在意这件事。 但其他人听见都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友容不高兴了,扭头对着景伊,语声不满:“你是男人没错,我是女人没错,你喜欢我也没错,都没有错!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她不是对这个有什么偏见,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生而为人,难免有自己独特的喜好。 她是看颜值的,以前无聊这类小说看的不少,但凡里面描写的男主合口味她看的津津有味,虽然景伊面貌绝好,可她就是不喜欢他说这话。 尤其不喜欢,他说起这话时那近乎调侃自己的语气。 若他是,也还好。 偏偏她清楚他不是。 这种调侃,嘲讽,让她心头很不是滋味。 成友好的脸青成一团,冲着唐简吼:“滚回家去。”她就不该叫他出来。 友容瞪了眼成友好:怎么说话的呢?粗鲁。 唐简被景伊黑白分明的目光看得有些胆寒,反倒对成友好粗鲁的一吼没有什么反应。 刚刚成友容说的话,这“姐夫”两字,想来已经得到两家人的认可。 一时万分后悔自己出来。 他小时候知道景伊。 那时候被景霖哥哥接到景家陪景伊玩,他小了景伊一岁多,但算是“同龄人”,他被自己爸爸再三嘱咐说要好好的陪景家小少爷玩,不能顽皮、不能胆小要主动。 总之景小少爷要玩什么,他就要力配合。 他被父母的严词警告弄得有些不安,到景园后,见到小小年纪的景伊,心生好感。 他很瘦,一双眼睛大大的,很有灵气,看起来似乎比他还要小,端坐在棋盘前安安静静地下棋。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小的孩子却能坐那么端正,心想着,这小少爷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伙伴吧,为什么爸爸妈妈却如临大敌。 等景小少爷学习完,他急忙上前拉着他一同去玩耍。 景小少爷却看着他,好奇地盯着他拉着的手,然后吧唧一口印在了他的嘴唇上,小唐简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要知道,他妈妈亲他都只是亲脸颊,其他的小伙伴也没有亲过他的嘴唇呀! 吓得他一哆嗦,大哭起来,然后被人送出景园。 留下一脸莫名的景伊。 后来便没有来过景园,也很少见到这人,只有些关于他的传言还是会飘在他耳中。 当然听得最多的就是他两三年前和云少那不可捉摸又不可言说的关系。 再联想到小时候的一出,唐简对此深信不疑。 骤然见到此人这般含笑,戏谑地望着他,哪里有不怕的,他可不想名声跟景伊一样! 景伊见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心生一抹恶趣味,他故意走过去,挨着唐简,两人的肩膀几乎挨在了一起。 景伊扬脸看着他轻轻地说:“想什么呢?” 这语气把唐简吓得不轻,童年的阴影一下蹿出来,背脊发麻,还没跳开拉扯出两人的距离。 成友容就从前面插入两人中间,挽着景伊的手,几乎霸道地对景伊说:“你怎么还逗他?看我!” 很讨厌他这么看着唐简。 逗唐简。 很讨厌。 景伊不禁一笑,活色生香。 几人倒抽一口凉气。 妖孽! 这妖孽被成友容这货降了? 不敢置信。 171 景伊说,带你去看好戏 几人经过刚才的插曲,默默地走着,才走出这片地,成友好突然感慨一句:“好冷。” 景伊说:“那我们回去吧。” 友容笑着附和:“好啊。” 几人风风火火的出去,没有半小时便结伴回来。 除了唐简,接下来的几人去了成家,宅在家里,打了半天的网游,还和肖帆等人组的队,接着又打了半天的麻将等。 期间,友容打麻将打得最嗨的时候,手机响了几下,景伊偏头一看是陌生的电话号码,直觉想到了昨天来的那个人,手动拉黑。 过了一会,电话收到一条信息,景伊想也不想,把号码拉黑,又删除了信息。 他动作很快,直到拉黑后,恍惚看见刚才电话备注的是周楚的名字,景伊撇撇嘴,没有把这个号码放出黑名单。 到晚上几人才挺着肚子,昏头昏脑地走出成家。 而成有好和成友奕则瘫在了沙发上无法起来。 吃撑了。 友容则送景伊回去,景伊没有拒绝,友容手上拿了两瓶果酒,过年,家里的干东西比较多,今天吃了很多干东西,等会口渴。 递给景伊一瓶,自己先喝了一口,被冷风一吹有些头昏。 她摇摇头。 景伊看着她,摇了摇手中的酒,笑:“你这样子,倒真如上次一般,难道又是喝的假酒?” 上次喝假酒醉酒事件又被这人翻出来说,友容心头很无语:“就不能忘记那一茬?” 景伊想了想,抿唇:“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要记一辈子。” 友容:“……” 两人才走到景园,景爷爷就正在和某位老爷子说话,瞧见两人后,递了一个眼色,等那位老爷子离开后,景爷爷叫上两人一同向景园的主宅走去。 景爷爷看着两人,似乎比之前亲昵许多,掩不住笑,眼里带着揶揄,忍不住逗旁边的女孩:“容丫头现在可喜欢我家景伊?” 当着景伊的面问,饶是友容脸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关键是也不好回啊。 哎,景爷爷竟是喜欢问这种让人不好回答的问题。 她含糊地笑了一下。 没曾想景爷爷没有打算放过她,揪着不放:“不喜欢呀?哎,真是可怜我家孙儿咯~” 说着还瞥了眼景伊,“你这孩子自作多情呢,容丫头都不喜欢你,爷爷还打算这段时间把你们两人的订婚时间定下来,爷爷之前看过一个时间,就是明年的六月,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他巴不得现在就给两人订了,不能一直这么耽搁景霖,景霖都三十了啊,还这样,以后可该…… 但景伊这孩子还没有长成,他如何放心? 想到这,景爷爷忧心的目光落在景伊的身上。 景伊一顿,接着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友容抖了一抖,心头想:看来是逃不掉这婚事,加上自己也喜欢他,算了,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吧…… 景伊不是齐墨那样的人,她对这点深信不疑。 她总不会是“上辈子”那样的下场。 景伊大大的眼睛朝友容望过来,似乎在问:你不喜欢我吗? 友容回神想起刚才的问话她还没有回答,她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只得笑嘻嘻地说:“喜欢,喜欢得紧。” 景爷爷依旧笑呵呵的,脸上带着红光:“你喜欢我孙儿什么呢?” 这话好熟悉呀,昨晚她爸爸还问过。 可这人不一样,她敢打赌,她要是说喜欢景伊的长相,估计会被景伊立即轰出去。 想到两人两次冷战的日子,友容有些虚,她对景伊冷战的方式深有感触。 小心翼翼地扫了眼景伊,飞快地回:“什么都喜欢的,他的小脾气、他的个性,甚至他的缺点,我都喜欢。” 这话可以说很违心了,说完后自己率先抖了抖。 但友容刚才喝了酒脸皮厚了些,友容不怕。 脸上虽然红,也可以说是被冷风吹红的。 “哈哈哈。”景爷爷被年轻人说的话逗乐了,笑声很是饱满。 几人还没有走回去,刘伯就上来对着景爷爷悄悄说了两句。 说完后,景爷爷看着景伊,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道:“你姑姑到了,你跟我一起去看她?” 景伊周身的寒气瞬间迫人,眼里闪过厌恶和恨意,但只有那么一瞬间,片刻后,他神情忽地放松,因他的语气是询问,景伊嘴角带着点冷:“我等哥哥回来再一同过去吧,姑姑大老远回来,现在定然是想跟爷爷说话。” 景霖是个大忙人,今天是二十九,又是这个时间,但他依然在外面应酬。 景爷爷想到两人间的相处,点点头,带着刘伯走了。 直到两人的背影看不见后,景伊一把抓起友容的手,跟着走去。 “做什么?”友容问。 “带你去看好戏。”景伊笑着回。 友容对景伊的姑姑是有所耳闻的,小时候还见过数面,只记得是一位高傲像只花孔雀的女子。 景伊的姑姑叫景常心,是景爷爷的小女儿,据说在成年的时候和景伊的妈妈秦瑜并称为京城双姝。 看景伊的面貌就知道他妈妈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很奇怪,你说这么一个美人,总该有关于她存在的一点证据吧。 可偌大的景家连关于她的一张照片都没有,除了景伊的存在,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还有众人偶尔谈起的惊叹证明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其余的都没有。 说回景常心,能跟秦瑜并称双姝者,这景常心本身也是一个美貌的女子。 本来是该高高在上的存在,但友容有两次撞见她正骂景伊,说出口的话极为难听,张口闭口都是一些“有娘生没娘养的货”、“你妈这个贱人”或者“你怎么还不死”诸如此类的。 骂人的景常心两眼微突哪里有半分世家小姐的样,所以,这位姑姑在友容的心中高贵美丽但偏刻薄。 姑姑对自己的侄儿,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意见和仇,友容归结在与上一代的矛盾上。 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友容也不想知,但现在有人偏要拉着她去知,这就不怎么好玩了。 景爷爷和许久不见的景常心在主宅大厅见面,刘伯守在外面。 172 带她偷听 而景伊拉着友容躲在小厅外面的木头窗户下,既可以很好的扒着窗户听墙角,还能在两人发现他们的时候第一时间跑路,更能透过一丝缝隙看见两人的神态。 可谓是一个绝佳的偷听之地。 刘伯在外面听见一阵细碎的响声,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两只在明目张胆地偷听,但他素来疼景伊,也希望他能知道一些,对此睁一眼闭一只眼。 两人去的时候,景爷爷和景常心已经把多年未见的那种情感表达完了。 此时正在谈家常之类的。 景常心说:“爸,我在外面这么多年,真的很想你,也很担心你的身体,每每想到不能侍候在你身侧,我心不安……说不想家,那是不可能的……”她声音清冷,因说到这件事,带着颤音。 景爷爷顿了片刻,似乎也有些感同身受,半晌才回:“国外的生意有你打理我比较放心,你安心在那边便可。” 景伊听见这话,覆在友容的耳边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嘛?” 他气息热热的喷在友容的耳边,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友容一个激灵,感觉心底痒痒的,瞥了眼景伊手中的酒瓶,那果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喝掉了三分之一。 友容勉强笑道:“我又不傻,你姑姑这是想回来,你家爷爷不想让她回来。” 景伊把酒瓶放在地上,抬手轻轻地鼓掌,小声地夸赞道:“嗯,有长进,不错。” 友容恶寒:她只是懒得动脑,而不是不会动脑。 再一个她运动神经比较发达,动作反应较语言反应快些,并不是傻! 而且这有什么好动脑的啊? 景伊道:“她肯定还会想其他的办法留在这里。你知道为什么她要执意留在景家吗?” 友容顺着他小声问:“为何?” 景伊伸手戳了下她脑袋:“你傻呀,我和景霖看似不和,但我们是一个爸爸,是一支,景家大半的资产被景霖掌管着;景常华是一支,但景常华呢,心思多但不务正业,我爷爷可不想景家毁在他手里;而我这位姑姑自命不凡,她能甘心景家的家业落在我们这一支手里?是以,她必须要留下来了。” 友容哀嚎:“麻烦麻烦,真麻烦。” “所以,我要小心了。”伸手又戳了下友容,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什么时候才能聪明点啊!” 友容:“……”关她什么事? “爸!”景常心烟眉微蹙,“我还要在那边呆多久呢,这里才是我的家,这里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还是你真打算让景霖来掌管景家……” 景爷爷很强势,不言不语地瞪了景常心一眼,景常心被看得很不是滋味,噤了声。 景爷爷道:“这件事不用再说了,你等春节假期一过就回去吧,孩子总不能少了你照顾。” 景常心紧紧地捏着拳头显然有些不甘心,最终松开了手指。 外面的两人显然没有料到特地来听墙角就是这么两句,有些意犹未尽。 还不待退出去,就听见景爷爷问:“孩子……好么?” 景常心问:“小颐么?”见景爷爷蹙眉,景常心满不在乎的笑,“若是爸爸问他的环境情况,他出身显赫,被众星捧月,几乎是专门有几人天候着,自然是好;若是爸爸问他的身体,他是我的这个年岁生的,算得上是高龄产妇了,抵抗力自然要比别家的孩子弱一些。” 友容偏头:“她嫁给了谁呀?我怎么没有听人提过?” 景伊耸肩:“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头一次知道我还有一个……弟弟还是妹妹?” 友容倒抽一口凉气:“果然是深藏不露的底蕴家族呀,连你都不知道。” 景伊淡然:“不奇怪。” 友容凝眉:“那我得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你们这种家族,毕竟豪门是非多啊。” 景伊孩子气地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友容吃痛,却没有拿开。 景伊心满意足放开她的手:“后悔晚了。” 友容看着手上的红痕,那一排整齐的牙齿印,很鄙视:“真幼稚呀。” 景爷爷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这次怎么不带回来我看看,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那孩子……没有抱过他……” 景常心冷冷道:“本想带他回来养身体,国内的环境要适合他一些,舟车劳顿,我想先征求爸爸的意见,可爸爸刚才……”拒绝她回来。 景爷爷沉默没有说话。 景伊凑近友容的耳边说:“听见没听见没,我就知道这姑姑没有那么容易放弃。” 友容点头:“嗯嗯,你有先见之明。” “爸爸,先不聊这些了,我带你下去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说着,准备出去让人把东西拿进来。 景常心想要转移此刻沉默的气氛,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就那么风风火火的出去,毫无预兆的便看见了外面偷听的两人。 她本来没有在意的,目光扫过去,接着又慢慢地挪回来,定定地看着那张无比熟悉,又年轻的面孔。 确定过目光,是遇上了对的人。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景伊拉着友容站了起来,没有跟对面的人打招呼,也没有任何脸红地抓住友容就融入夜色中。 景常心一愣,看着两人朝后面的砖红色洋房走去才回神,那个孩子就是景伊! 忍不住向前追了两步,刘伯从后面叫住她:“大小姐。” 景常心居高临下地瞥了眼面前的熟人,嘴角含着讥诮:“还知道我是这里的大小姐呢?好几年了呢,都以为你忘记了,怎么我不知道你护着的是谁?” 刘伯笑呵呵地回:“大小姐永远都是景家的大小姐。” “是吗?”景常心勾唇,竟伸出一只脚狠狠地踢在了刘伯的大腿上。 她穿着的是高跟鞋,后面的跟又捡又细,这一脚可不轻,刘伯忍着痛,没有吭声,脸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刘伯这副忍痛的样子,非但没有取悦她,偏偏让她想起了那打不死的小强,又补了一脚。 一左一右。 对称完美。 景常心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但看见人虽然在她面前恭恭敬敬,但依旧站得笔直,她又不开心,随即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只是勾唇一笑,接着离开,吩咐人捧礼物过来。 …… 173 景伊醉酒被调戏 听墙角除了得知景常心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身体还不是很好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两人悻悻地回到屋中,景伊一进屋便滑坐在地毯上。 友容低头一看某人恍惚的样子,再一看某人手中的酒瓶已经空了。 友容想起生日宴,某人一杯倒的架势,隐隐有些担忧,虽然这是果酒,但这人酒力可真的浅…… 万一真的醉了可怎么办?景爷爷和景霖可不好惹。 友容一顿,斜睨了一眼:没有这么容易醉吧。 心里没有底。 她蹲下身拿起景伊手中的酒瓶看,是一瓶葡萄甜酒,酒精度数略高些。 麻烦了! 看见手上的两排压印,友容有些头大:莫非刚才就醉了? 在友容看得仔细的功夫,景伊看见友容手上捏着的酒瓶,伸手拿过,就着她喝过的酒咕噜地喝了一口,甜甜的,似乎很好喝。 友容一惊:“你还喝啊!”正准备发火,偏头便看见他一张脸红扑扑的,眼睛带着水渍,见她望过来的目光,勾唇一笑,眉眼弯弯,分外和气。 景伊素来对着外人是冷淡的,这副样子,就连友容也见得不多。 果然是醉了。 友容不禁好奇景伊醉了是什么模样,她醉了听人说她是发酒疯发脾气,景伊一向冷静,醉了也会跟上次一样只会乖乖睡觉吧。 友容喊了喊:“景伊?” 景伊笑,很傻的那种笑:“嗯。” 友容惊悚:“!” 也太可爱了吧。 顿了顿,想到日后强大身冷气压的那人,怎么也不会和现在这个笑得很傻缺的人是同一个,友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景伊依旧笑,眼睛里面仿佛藏着星星,伸出右手捏了一个拳头。 “我赢了。” “什么赢了?”友容懵。 “石头,你是剪刀,我赢了。” 友容:“……” 喝醉了智商下降得这么厉害? 刚才那个浅笑着把景家的情况,抽丝剥茧分析给她听的人呢? 是面前这个二货? 景伊把友容拉在自己身边排排坐,他手藏起来,然后,在友容面前出了一个布。 友容:“……” 见友容没有动作,景伊把她的手藏在后面,接着很期待地望着她。 眼睛贼亮。 好一会,友容才配合地出了一个剪刀。 景伊顿时不高兴了,收了笑,桃花眼眼尾一挑,又是那冷艳绝伦的样子。 气压降低,友容重新出了一个石头,他才恢复了笑容。 友容哀嚎:孩子,你是缺少童年吗?这都没有玩过? 一时想起某人连泡面都没有吃过,也就释然了。 玩了一会,景伊傻不愣登地拉着友容起来,接着飞快地把人拉到楼上去,难得的是,他虽然醉了,步子飞快,好歹能走直溜。 友容问:“你拉我上来做什么呀?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吧,我要是睡在你家,我爸会拿棍上来请我的。” 景伊兴奋的不说话,把卧室中明亮的大灯关闭,屋中一下暗下来,但因景伊怕黑,天花板上是各种小小的灯,看上去像是星星。 既能让人看见屋中的一切又不伤眼睛。 友容也不是第一次上来,对这里的布置见怪不怪。 只是以前她以为是景园宠爱景伊,才这么布置,毕竟景伊看着像是景园里的团宠。 原来并不是。 他拉着友容躺在床上,友容有些别扭,但景伊拉得紧紧的。 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景伊突然关闭了所有的灯,拉过被子,把两人严严实实地罩住。 友容大惊,她可没有忘记旁边这人是一个男人,你能相信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滚在棉被里是纯聊天? 别开玩笑了! 真当她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呀! 还相信“我就蹭蹭不进去”的鬼话。 友容手臂一伸,阻止某人的靠近,有些扭捏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啥,景伊……就算、就算是要那啥也不是现在啊……”想了想接着道,“你爷爷在下面,我爸爸还在家,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想想她哪里还有脸搁。 起码也得在外面啊! 在景家算怎么一回事! 到时候她名声就彻底就臭了,多半会有人说她是色中饿鬼,不知检点,明明就要订婚,还偷尝禁果。 或者传出来“成家大小姐玷污景家少爷”的新闻不稀奇。 景伊没有说话,在友容脑袋炸了的这几秒,从床上一摸,摸出了一个一根手指般大小的手电筒,然后翻身改趴在床上,把手电对着被子。 友容:“……原来是玩游戏啊?!”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友容起死回生,翻了一个身,同样趴着。 刚才……她思想有点污了,这人明天该不会知道刚才那一出吧。 她疑惑道,“你又不怕黑了么?” 景伊缩了一下,小声地说:“怕。” “怕,你还关灯这样玩!” 景伊愣愣,突然狡黠一笑:“跟你在一起不怕。” 友容一窒,目光热烈,心中想:我何其有幸是你的倚靠。 似乎不发生点什么对不起这“盖着被子纯聊天”的意境,于是友容凑过脑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皮肤滑嫩嫩的,不是以往的冰凉的肌肤,因喝酒的缘故,挨着有些热,像是一块暖玉。 友容借手电的光亮看他瓷白的肌肤渐渐晕出一点红,如三月明媚的樱花花瓣。 友容有些意犹未尽,她摸索到他的唇瓣,偏头覆盖上去。 他唇瓣软软的,唇间满是酒香和酒甜,友容探出舌头撬开他的贝齿,少年如一朵任人采撷的花朵,呆愣愣的,没有一点反应。 友容尽数把他口里的香甜吸走,心里满是悸动。 吻着吻着,少年还没有什么动作,友容却来了那么一点兴致。 想了想,忍了忍,压了压,最后气息粗重地放开他,心头暗问自己几遍:成友容你的羞耻心呢? 再不走,等会就不想走了! 哪知在友容放开他之时,少年忽然捧住友容的脸,不让她移开,手电掉落在床上,他一脸兴趣盎然的望着她,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题外话------ 哈哈哈哈哈哈 174 回忆一:鲁莽的友容 友容愣了片刻,笑问,“还不够是吗?” 景伊点点头,眼中竟是……期待? 友容莞尔,伸手刮了下他挺翘的鼻梁:“别闹,我该回去了。” 景伊逮住她刮鼻的手指,下一刻,便放进了自己的嘴中。 友容惊呆了,感受着指间那温暖湿润的感觉,一股电流从指间流窜至四肢百骸,带着麻痒麻痒的陌生感。 好半晌,友容才把手抽出来,一根银丝在手电的光下亮晶晶的。 被子里暖暖的,热热的,友容面皮发烧,把那根晶莹的……口水尽数擦在了他灰色的被褥上。 随即,鼓起莫大的勇气掀开被子,把屋中的星星灯打开,不敢回头去看某人,夺门跑路。 走出去就看见站在花园中的刘伯,友容走过去对着刘伯说:“景伊喝醉了,我把他带上去休息,你去看看。” 刘伯笑道:“好的,友容小姐。” 友容脸红,不敢坐景园的车,一路走回了成家。 …… 回到成家,成远夫妇还没有回来,往年年会大概要到十二过才会结束,想来今年也一样。 知道他们没有回来,友容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成友好突然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下面的成友容。 一眼便看见了她殷红的唇瓣,上面水光潋滟,还有她有些乱的头发。 而她的心情显然很好,成友好年纪不大对这虽然是懵懵懂懂的认知,但也明白成友容今晚大概和某人相处非常愉快。 成友好走下来,笑着对友容说:“……姐,今晚你挨着我睡好不好。” 平时挨着成友好坐,她嘴巴都翘着老高,现在居然要求和她睡在一起,简直是奇闻。 友容没有说话,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在想原因。 成友好走到她身边,亲昵地伸手挽上友容的胳膊,用小孩撒娇的语气道:“今晚大家都不在,我有点怕。” 过年这几天,成远给所有人都放了一周的假,让大家回去过年,有的昨晚领了红包,今天一早就走了。 所以,偌大的成家目前只有三小的和黄平在家。 友容抽出手问:“友奕呢?” “房间打游戏呢。” 友容“哦”了一声,走上楼梯,两步后回头道:“今天打了一天游戏,眼睛能受得了?你让他早点休息。” 这孩子成天玩游戏,成远和唐艺忙得每天疏于管教,而家里没有人能管得住他。 成友好站着不动,见成友容去了自己的房间,她才气鼓鼓地上楼。 成友好在床上躺了一会,黑暗中,成友容就从外面摸了进来,大概怕两人难为情,就没有开灯。 成友好往旁边挪了一个位子。 两人并排躺在软软的床上,都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成友好翻了一个身,伸手抱着成友容闻了闻,一股沐浴乳的花香:“你洗澡了?” 友容:“……嗯。”不洗澡敢过来! 成友好嫌弃地放开她,把身体躺回原来的地方。 友容:“?”我洗澡睡你的床貌似你还不高兴? 什么逻辑。 过了一会,成友好又挤了过来,静静地抱着友容。 友容神经紧绷,感觉身边躺了一个定时炸弹。 黑暗中,成友好又问:“姐,亲吻是什么感觉?” 友容觉得自己就是炸弹,听见这话瞬间炸了,脸色爆红,她归结于心虚。 好在黑暗中,成友好看不见她的脸色。 友容问:“你小孩子家家的问这做什么?” “听谈恋爱的姐妹说起过,我就好奇嘛。” 友容:“……”默了默,友容怕她跟着学,于是道,“不要想这些,你才多大,要好好学习。以后你自己体会……” “我好好学习,跟这有什么关系?正经书上还有描述吗?” 友容道:“好好学习,找个优秀的男朋友,你们试一试不就能体会了。” 成友好嗤之以鼻:“你真无趣。” 友容:“……”她简直是疯了才挨着这个人睡。 成友好又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骤然听见这话,友容还以为幻听了,这多像某电视节目,主持人张口就问“你梦想是什么?” 她没有梦想:“怎么问这话?” “我想听嘛!” 友容敷衍:“当然希望你们好好的,成家每个人都好好的。” 友好笑了一下:“我也希望你们……好好的。” …… 景园,景伊被刘伯收拾好,安静地躺在床上。 景伊迷糊地还想要找友容玩,一个劲地唤着“成友”。 刘伯每每听见他唤一次,心肝就颤一次,连忙捂住景伊的嘴巴,心说:“我的少爷啊,等会被大少爷听见了,有得受。”好在景霖参加什么晚宴没有回来。 景伊被他捂着难受,摇头晃脑了好一阵,被刘伯喂了醒酒药,床上的少年才渐渐睡着。 睡梦中,他仿佛回到了曾经的中学。 他那时候是初中一年级,在入学前,他拿下了少年组的围棋冠军,爷爷很为他高兴,凭借这殊荣,他进入了这所贵族学校。 他虽然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但因他自身优秀的原因,鲜少有人为难他或者看他不顺眼,可以说,他在学校备受瞩目。 成友容呢,已经是初二了,那时候像个刺猬,只要有人提到她妈妈,她就会炸,生生把自己成家大小姐的身份降低成小太妹。 他一进学校,就有人跟他提起成友容。 所以,这个名字在他们学校甚是如雷贯耳。 女生呢,都会有一个个团体,互相看人不顺眼,就算他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都对成友容的事迹有所耳闻。 比如某日,班级女生会八卦: “听说了吗?楼下的成友容把兰家的小姐给打了。” “为什么呀?” “还能为什么,看不顺眼呗。” “得,她看谁顺眼!” 又一日: “成友容昨天翻墙出去被逮住了,还是兰副校长亲自逮的人。” “那岂不是很惨,她之前把人家女儿给打了。” “当然很惨,所以学校让她爸爸过来处理。” “哈哈,学校又要多一栋楼了。” “也是,哈哈哈,话说,校长是巴不得成友容闯祸吧!” “这么说来,之前兰家的小姐是被学校故意安排的吧。” “……” 景伊趴在课桌上,换了一只手枕,有些心烦:成友容就是笨!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起身离开座位。 175 回忆二:淡漠的景伊 因他一离开,教室突然静了不少,女生们都识相的没有再叽叽喳喳的说话。 正是夏季,外面树影斑驳,景伊扫了眼整个校园,瞧见最远处比较茂密的树林有些异动。 不知为何,景伊抬步走过去。 远远的便听见一群女生尖锐的声音。 “成友容,你敢打人?” 成友容冷哼一声:“还学人打小报告,打的就是你!” “你……” 一女生道:“你又想你爸爸过来了?” 成友容怒:“还敢提这一茬!” 不知道成友容有没有落下拳头,林中传来一声尖叫。 其他女生也慌了。 景伊走进去,站在林中。 冷眼看着成友容站在一群女生中间,死死的逮着一尖脸女生的领子。 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仿佛随时可能爆发的样子。 “成友容!”景伊叫了一声。 他搞不懂成友容为什么总是把小小的事情弄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一场女生的矛盾,还敢出手? 林中顿时一静,女生见到是一个白净可爱的男生,顿时收起了之前的种种情绪,把千金小姐的一套摆了一个十足。 成友容看见来人,放开了提着的人,展颜一笑,眼睛明媚飞扬。 被放的女生,得到自由,声音依然尖锐地吼:“你本来就是一个有爸生没妈养的,连你妈都不要你,我说错了吗?” 景伊皱眉。 周围的女生纷纷指责:“就是。” “你还威胁,威胁不成,现在还敢打人,真是猖狂啊。” “真是不要脸!” 成友容最听不得这话,心头大怒,拳头捏得更紧了,气呼呼的。 景伊瞧见她的样子眉头紧蹙,记起景常华经常这样骂他,每次她这样骂,成友容会比自己还要生气。 这时候从旁边走来一个比女生还要精致的男生,他仿佛没有看见林中的一切,伸手揽着景伊的肩膀说:“你在这里干什么?上课了铃声没有听见?找了你一圈。” 云倾带着景伊准备离开,景伊没有动。 云倾看了眼林中,诧异地问:“你认识她们?” 景伊冷淡地说:“不认识。” 景伊走了。 后来,学校不仅多了一栋楼,还多了一个新的足球场,是成氏制造。 …… 画面一转,是学校组织春游。 学校为了增加活动的趣味性,不仅分配学生自带食材,还让学生在林中做饭,吃自己做的饭。 对于一群养尊处优,少爷千金来说,这无疑是难度很大的事情。 成友容对于这种活动自然是期待满满,早准备好了,可当她准备出发的时候,老师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带锅过去。 友容想带锅就带锅,于是把食材放进包里,再背上锅兴致勃勃地去集合的地点。 到了地方后,同学见到成友容这个“背锅大侠”,一时笑喷了。 友容这才发现,没有任何一个班级的同学带锅,锅由学校统一运过去,学生只需要带食材就行。 班上的同学均是一身轻。 比如班上的兰某某同学就只带的盐巴。 龚妙妙更妙,带了一包车厘子。 就连她的好朋友云朵也只带了一包蘑菇。 友容很无语,又不想被班上的同学嘲笑,只好背着锅和一大包食材向地方前进。 郁郁葱葱的森林,学生们挨着开始点名后,老师分配大家工作,然后忙碌起来。 男生的一般是挖洞,扎帐篷之类的,女生的比较轻巧,比如找柴,把食材分类等。 至于后面的做饭,好在学校也没有指望这一群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小姐们,都专门配备了生活阿姨。 友容被分配去捡柴,和云朵走在林中一路上嘴巴都不停。 “你怎么带锅啊?”云朵问。 “我怎么知道问神经病班主任呗。”友容语气不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也是,被人看了一场笑话,谁能好过。 好巧不巧,林子那边传来一阵动静,友容望过去,又是姓兰的几人。 兰家小姐笑道:“你完了,我听见你说班主任坏话咯。” 友容对她打报告的行为简直是深恶痛绝,恨不得见一次揍她一次,她还有脸出来说。 云朵拉住友容,嗤笑:“就你的耳朵尖呢!有本事你去告状呀!”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是她的看门狗呀!” “你!”云朵怒。 兰家小姐又刺了几句,在友容爆发的边缘,景伊突然出现在林中对友容说:“把你带的食材给我分一点。” 友容:“凭什么?你没有带?” 景伊点头:“嗯。” 友容无语,还是回去拿食材,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自己带的火腿、牛肉,煮熟的小龙虾,卤味鸭脖、肥肠等拿给他。 这自然是她在外面买的,家里的阿姨才不会给她准备呢。 景伊看着这些东西,脸上很嫌弃的表情,但手却很诚实。 部都拿走,只给她留下了那一口被清理得锃光瓦亮的锅。 兰家小姐见人走了顿觉无趣,随后离开这地方。 晚上,大家围在一起唱歌,跳舞,讲话。 中间是燃烧得旺旺的篝火,把一张张年轻的面庞映照的分外好看。 友容路过一年级那边,正巧听见他们在讲鬼故事。 这一伙人坐得很远,估计是早有此打算。 景伊坐在讲鬼故事男生的身边,神经紧绷成一根,仿佛随时可能断掉,但脸上还是一副万年不变的淡定神态。 友容见他的神态,恶趣味陡然升起,如果这时候吓景伊,那一定很好玩。 但看他的背影在篝火前甚是落寞和寂寥,友容心一动,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在讲故事的男生背后站定,伸手在他的脑袋上做了一个兔子耳朵。 对面的人注意到了友容的动作,一时没有忍住“噗嗤”笑出声,营造的恐怖氛围一下大打折扣。 景伊转头,便看见是成友容在旁边同学的后面,脑袋上的兔子耳朵软软的还向他招手,景伊突然松懈下来。 ------题外话------ 今天又码了一章,可以看哦,今天三更 176 回忆三:救赎 男生见自己讲鬼故事,这些人不紧张反笑,一时处在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故事也磕磕巴巴的,最后,故事中的主角不了了之。 过了一阵才发现背后是有人捣鬼,张口笑骂了几句。 同学散了,往更好玩的人堆里扎,景伊起身拉住准备回去的成友容。 友容看见他逮着自己袖子的手一愣:“你干嘛?” 景伊没有说话,拉着她往树林里面走,友容随着。 走到一片稍远的林子里,景伊把手电递给友容:“你拿着,站在这里不动。” 在友容错愕中,转身去了这棵大树的背后,接着友容听见水流洒叶的声音。 霎时间,友容的脸红了接着黑了:“好你一个景伊,出来撒尿,不叫你们班的男生,把我拖过来给你守着!”她是门神吗? 卧槽卧槽,简直是卧槽! 友容气得不轻。 “别吵。”景伊淡淡地说。 别的男生,在这个时候,声音或多或少有些公鸭嗓,很难听,偏他的还是清澈微寒,很好听。 风吹来,树叶“沙沙”地响。 友容也怕被同学发现,多影响名声,不再说话, 但脸色还是不好,景伊走了出来,友容很鄙视他的胆子:“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这么不禁吓!” 虽然这么说,但她抓紧了景伊的手臂,过了一会又想起他刚才尿尿后没有洗手,男生可跟女生不一样,男生尿尿要用手扶着那啥的,一时嫌弃得不行。 …… 画面又是一转。 是在他的房间中,他看见了一个备受打击,不想动、不想说话,一双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的景伊。 这个景伊似乎跟他一般大。 面容枯瘦,越发显得眼睛大大的。 成友容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是长长的头发,染成了时下流行的酒红色,很亮眼,但不适合她。 她把沙发上的景伊拉起来,笑着问:“你今天想吃什么?” 他没有说话,神情呆滞木讷。 友容放下背包,变戏法一样从里面掏出熟鸡蛋,牛奶,酸奶,又掏出辣条,巧克力,瓜子花生等等零食,每种零食均是两份。 直到把书包里的东西部拿出来完后,开始吃起来。 边吃边说:“我一早就过来了,还没有吃早饭,你陪我吧。”说着递给他一盒牛奶。 他没有接。 友容放下手中的辣条,把酸奶瓶打开,放在他手中,恶狠狠地威胁:“你是自己吃还是我来喂你?不吃怎么能成呢,饿死了好丑,下辈子还是一个饿死鬼,名字也不好听。” 他还是没有接,友容起身去楼下拿了一个勺子,然后舀了一勺酸奶捏着他的下巴,轻巧地喂了进去。 “景伊,你说说,你是一个小宝宝吗?我看人家喂儿子就是这么喂的!” 景伊不想被她粗鲁的对待,拿过她手中的酸奶瓶,但没有搭理她。 友容摸了摸他的头:“这就乖了嘛!” 景伊挥手把她的手打掉。 然后成友容的一天就在游戏和零食中度过。 不管是输掉游戏之后的骂粗话,还是叼着辣条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打游戏,或者是啃着西瓜把西瓜水流在他沙发上,亦或是给一个她叫“男神”的人打电话…… 总之没有一点千金小姐的修养。 还当着景伊的面。 景伊依然没有兴趣搭理她。 晚上,上来收拾残局的阿姨摇摇头叹息:“友容小姐也真是的,少爷心情郁闷,她还能那么吵,真是……” 这话正好被上来的景爷爷听见,他望了眼面目非的房间,扫到茶几上放着的零食和一旁不言不语的景伊,说:“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看着没心没肺傻兮兮的,但也是个重情义的孩子,爽朗好相处没心机,这样挺好的。” “只是……”景爷爷接着开口,摇头叹息,“只是这样的性格,长大了难免会栽跟头……” …… 终于在第三天友容问他要吃什么的时候,景伊开了尊口,对过来蹭休闲时光的成友容说:“我要吃蛋炒饭。” 这是景伊第一次主动要求吃东西,友容可高兴坏了,急忙说:“我下去找刘伯让人给你做哈,你等等。” “你做。” “啥?我、我做?” 景伊看她一眼。 友容想着人家终于肯说话,终于想吃东西,她能不满足? 等等—— 他、他说话了! 友容声音颤抖:“你终于说话了!” “嗯。”大惊小怪,他又不是哑巴。 “那之前为什么不说。” 少年轻抬眼眸:“没有想说的话。” 友容:“……” 在旁边研究了两小时关于炒蛋炒饭的视频,终于信心满满的下了楼,去了厨房。 理论是一回事,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噼里啪啦”的响声持续了一个小时,偶尔还伴随着一两声想天动地的尖叫。 让上面的景伊有些后悔叫她下去。 本以为可以支走她,没有想到她还真的去做,早知道该说一个难一点的,随即景伊又想,难一点,万一她花更久的时间怎么办? 他怒气冲冲地走下去,还不待发飙,成友容就端着一盘黄白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喏,蛋炒饭,俗称金玉满堂,亲爱的景伊你尝尝看!这可是我第一次做的啊!赏个脸呗!” 旁边的几个佣人看见景伊下来,一副见鬼了的神情,要知道这是两个月以来,他主动下来,接着有一两个喜极而泣的佣人跑到了外面。 大概是去告诉爷爷和其他人。 景伊愣愣地盯着面前的蛋炒饭看了许久。 友容手有些酸,笑眯眯地道:“对不起啊,我毁了你的厨房……不过,吃了我的蛋炒饭,我也有要求,”不等景伊说话,她赶紧道,“我要你重新振作起来,好好的生活,因为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呀~你看,我都能做蛋炒饭,可见这世间就没有能难倒我们的事情。男子汉嘛,坚强点。” 景伊盯着她手上一片红色的油渍,伸手端了蛋炒饭。 …… ------题外话------ 今天也是三更喔 177 回校 凌晨,景伊睁开了眼睛,双眼从朦胧变得清明,瞧见满是星星的天花板。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梦中的情景,他记得一清二楚,前面两个场景好歹是他真实经历过的,可后面一个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那么清楚,连其他人的想法他都能知道?! 他甩了甩有些晕的脑袋,然后把最后梦中的情景忘记了大半,只记得成友容给他做了一盘很倒胃口的蛋炒饭。 却让他心中暖暖的,柔柔的,掩也掩不住的感动。 大年三十这一天因景常心回国,景家团圆,气氛融洽。 友容后面几天没有再去景园,只听成远说,景园热闹了好几天,其实他不用说,她们在成家也听见了,那边那么吵,他们没有聋。 社会名流来往不断,大多是来给景爷爷拜年,大家对出现在景爷爷身边的少年称赞不断,他虽然年轻但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才华锦绣,当真是冠盖京华。 人人都夸景伊果然是景家养出来的孩子,一举一动都是整个京城上流圈子的典范。 反倒是景常心回国这件事被人忽略了,事后问好友:“咦,这次景园大开门庭是什么缘故?” 一个年的时间,也就七天,景伊在上流圈中彻底红了。 不是黑红的那种红,是家门口对联的那种——大红。 而友容还是无法想象,在人群中谈笑风生的景伊是何样。 是在面对景爷爷时,故做的调皮与狡黠; 还是跟她相处的随意、孩子气; 或者是在课堂上的自信与胸有成竹; 亦或是日后长成的冰冷、淡漠? 把脑袋中无数个景伊的画面摇掉,画面瞬间四分五裂,可不一会,破碎的画面又开始汇集在脑海。 她站在自己卧室的楼上,试图通过明亮的窗户看见景园的热闹。 友容苦恼之时,听见下面的吴阿姨和人碎嘴:“……现在的孩子可了不得,据说汪书记的女儿当着满园客人的面,向那孩子表白……” 王阿姨接话:“啊,隔壁那孩子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毕竟我们两家的事情现在可是板上钉钉,但这次这孩子没有生气,反倒是笑着解释,‘承蒙汪小姐喜欢,但我已经有了意中人,和她也有婚约……’那汪小姐忙追问是谁,那孩子笑笑,没有说话,但之前那一番话算是把这事给摆在了明面上。” 一个阿姨问:“那个汪小姐最后死心了吗?” 吴阿姨呸了一口说:“哪能啊,多大的一个孩子了,当场就拉下脸想闹,汪书记和他夫人因身份敏感没有来,后来还是其他熟悉的人不忍心她再出丑便把人给带了回去,据说回汪家又大闹了一场,死活要跟隔壁那孩子在一起。” 那个阿姨摇头叹息:“哎,那孩子这相貌是有点不让人安心。” 友容明白,她们说的汪小姐就是那天在古街上围住他们的汪新蓉,她后面翻毕业照才知道名字的。 居然还去景园了?! 这么优秀的景伊,让她很有压力呀。 吴阿姨也叹息:“景家小姐回来,景园内部又闹了几场。” 王阿姨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有什么,以前景家三兄妹就不对付,景家大哥比较优秀,景常华,呸,一天都是在女人的身上,这景常心嘛也比较优秀。景老爷只有这三个孩子,虽然宠爱两小的,但也不能把景家的家业分给他们呀,毕竟景常华那人能挑起什么大梁。后来景常心不甘心呀,处处针对自家大哥,景家大哥出国,这景家就落在了孙子辈上,不过明眼人一看都明白,这还不是相当于是景家大哥那一支在打理,这景家其他人能甘心?” “当然不甘心了,都是景家的人,凭什么他们不能有。” 吴阿姨道:“就是这个道理嘛,他们所以这景常心回来瞧见是自己的侄子在打理产业,眼睛都红了,这能不使劲地撺掇景常华跟景老爷闹嘛!” “还是普通人家好,随便怎么分,没有负担。” 王阿姨笑:“吴姐你懂得可真多。” 吴阿姨有些小得意:“那当然,听得多了嘛!你们不知道呀……” “你们很闲吗?”一声甜美的声音打断三人凑拢的脑袋。 三人一个激灵,转过头讪讪地招呼:“友好小姐。” 成友好冷哼一声,从里面走出去。 三人讲这些被一个孩子听见,脸上多少有些不好看,也都散了,开始上班后的第一场收拾整理。 友容没有八卦听,顿觉无趣。 心中思索:这景常心怎么闹的呀? 好好奇啊! 这丫头晚点打断多好! …… 这边成哲动身回乐城前就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让人把齐墨那小子给盯住,他好回去算账。 这小子这次可坑苦了他,岂知,这次他们没有查到齐墨在乐城的消息。 到了友容返校的日子,成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辆车,是来接友容的。 友容疑惑地走到门口,看见是阎飞的车还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阎飞带了一个墨镜:“路过,顺便带你回去。” “可不敢坐你的车,别半路又把我甩在路上。” 阎飞看了她一眼:“上次是为了锻炼你,这次以长官的身份命令你,上车。” 友容:“……”脸呢?不要了吗? 人家都这么说了,本想去跟景伊聚一聚的友容放弃了这一打算,这段时间她知道他忙,都没有过去。 让黄平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 黄平打了电话,让王阿姨送过来。 友容上了他的车,抓起车上的玩意看起来,阎飞毫不避讳成友容看。 他问:“这个年过的好吗?” 友容点头:“很好,你呢。” 阎飞点头:“也很好。” “哦。” 一阵无话。 178 跟我回去 友容又拿起旁边的杂志,上面是介绍的最新型武器,友容看得津津有味时,外面王阿姨提着友容的背包问:“大小姐,你看看还差不差东西。” 友容拉开车门,把背包提到座位上检查。 阎飞转头也朝背包里看去。 “啊!”吴阿姨惊叫了一声,看了阎飞一眼,又看了成友容一眼,接着目光来来回回在两人身上扫,跟个机关枪一样,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友容皱眉:“吴阿姨,你怎么了?” 吴阿姨也不记得把手里一大包零食袋递给友容了,白着一张脸慌慌张张的离开成家门口,向主宅跑去。 黄平敛目,没有做声。 王阿姨疑惑一闪而逝,笑着问:“大小姐东西带齐了吗?” 友容点头。 车瞬间离开了成家。 阎飞的车刚开到军校门口,成远的车就追了上来。 这次他没有顾忌阎飞在这里,直接从车里走出来拦在阎飞车面前。 阎飞本想把车开进去,看见是成远,停了车。 成远拉开车门,看着友容道:“你下来。” 友容有些莫名:“爸,怎么了?” “下来,跟我回家。”成远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逮住友容的手,就拉扯下去。 他手劲出奇的大,平日就算是遇到再大难题都舒展的眉头,在这一刻却紧紧地挤在一起。 友容被他一拽,差点滚下去,连忙叫道:“爸、爸……”难道是家里出事了? 成远拉着友容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车里走去,直到把人按在车里后,他才走到驾驶位,开车,驶去。 还没有开到10米,只见车窗外一绿色的身影快速一闪,成远的车便不能动了。 友容被那如猎豹一样的速度惊呆了。 内心是“卧槽”在涌动。 阎飞从前面走过来。 成远见车不能动,又扭了一次车钥匙,车还是一动不动。 阎飞走近,拉开车门。 “成远。”他叫了一声。 成远看也不看他一眼,依旧去扭车钥匙。 阎飞说:“你把成友容带去哪里?当逃兵?” 成远不说话,固执地把车钥匙拔了又插进去。 友容叫了一声:“爸爸。”凭直觉,她不想问,感觉站在他的对面,会让成远伤心。 但是自己…… 成远看了眼后视镜的友容说:“跟我回去,以后不来这里了,这里太辛苦,再说,你和景伊就要定亲,这段时间你们好好的相处看看。” 友容哭笑不得:“爸爸,我们打小就认识,你还指望这段时间磨合发现其他的问题,然后来一个三观不合,我们就此算了呀?” 阎飞道:“成远,一事归一事,你和我之间是一回事,但孩子的前途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别耽误她。” “谁跟你有事!”成远冷着脸,看都没有看他,“这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事情,成家的孩子前途自然光明,无需外人来操心。” 友容有些着急:“爸……我不能半途而废呀。”合着之前白训练了? “得了吧,你这才几个月?哪里算半途而废,你放弃你大学的学习机会那才叫。” 友容脸一红:“……” 成远说什么也不要友容在这里学习,这车肯定是阎飞搞的鬼,不由分说的下车拉着友容就望前面走,打算等会在路边叫人过来接他们。 “走吧!”阎飞见父女俩往前面走去,对着背影说,“学院纪律严明,也不是你们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成友容你们执意如此,以后简历上的污点怕是会带一辈子。” 成远眉头一跳,正准备说什么。 友容先发制人叫了一声:“爸。” 友容深知一个逃兵的下场,她若是一个学生还好,在她们分学院的时候就已经授衔成为了一名军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说走就走。 友容拉着成远走到一边,把他的手抓在手心,对成远说:“爸?你先回去吧,我一点都不辛苦,这是我想做的事情,你就让我在这里吧。” “翅膀硬了哈,已经不听我的话了。” 友容:“哪里啊,肯定听的呀。”友容苦恼的看着他,连忙学着成友好的样子对着成远撒娇、撒泼一番,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最后,友容成功地回到了学校,本来没有这么顺利的,因他们三人在校门口闹出的动静,吸引了陆续入校的兵和校领导,然后,群起而攻之,成远被说得很无语,遂放弃了成友容。 走之前还气呼呼地撂下一句话:“老子懒得再管你!” 友容听见这句话在风中凌乱中,她可是成家的公主,成远什么时候这么粗鲁地跟她说过话。 郁闷。 …… 当天晚上,周楚提着一包东西在友容宿舍下面站了一会。 望着窗户透过来的光,周楚很想上去来着,毕竟大半月不见她了,但是……成友容心有所属,他再过去难免会给两人的关系带来尴尬,周楚有些纠结。 冷风扑哧地吹着。 云朵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看见下面的人,忍不住想把一盆洗脚水给泼下去:怂货,你喜欢倒是追呀,她好烦看见成友容和景伊在一起! 她几个电话都打完了那人还站在下面。 她挑眉斜了眼里面,走进去对着正在做下蹲练习的友容道:“下面有人找。” 友容喘着粗气:“谁呀?” “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友容起身,走出屋子,伸长脖子朝下面一看,便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男兵的宿舍走去。 好像是周楚。 “楚楚!你找我啊。”友容叫了一声。 周楚回头,便看见一张白皙若光的脸,发丝在冷风中飞扬,周楚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回自己信息的事情,只对着三楼阳台上的人笑:“我……点名过来看看你们到齐没有。” “哦。”友容应一声没有在意。 周楚把手里的东西悄悄地放在了背后,道:“外面冷,回去吧。” “哦。”友容莫名其妙地走回去。 周楚笑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后,才收了笑容,他拿出背后从自家带的东西,苦笑连连:周楚啊周楚,你居然连把一点小零食送给人家的勇气都没有! 还是一个兵呢,丢人。 正无比专心地想着,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个笑容满面的兵,看见楚楚手里的东西,伸手抢过:“这是什么呀?” “不会是送给容容的吧?” “哎哟,是吃的呢!” “楚楚兄真不够意思呢,这么多年的师兄弟、战友情,从来都没有吃到过他家里的东西呢~” “可不是,还是容容有福气啊~” 在周楚跑来跑去争夺过程中,一群兵笑开。 179 商量订婚宴,教科书式偶像 云朵在外面把两人的对话都听明白了,见友容回来,毫不客气地嘲讽:“成友容,你难道不明白这周楚的心思吗?” 友容又不傻,本来就怀疑,听见云朵这么说,联系之前两人在一起的光景,立即就明白了。 明白是一回事,说是一回事,于是友容继续装傻:“能有什么心思,你少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训练吧。” 云朵嗤笑,直接点明:“人家喜欢你哦,”说着凑到友容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友容,“其实周楚还是可以的,要外貌有外貌,要身材有身材,据说他的家庭条件也不错,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友容抬眸扫了眼面前这张秀气的面孔:“小朵朵啊,上次朱副连长向我打听你喔!而且他好像格外在意你。” 云朵脸都白了:“瞎说什么。” “真的,你看看,这个班,他最关心的人就是你,其实他这个人就嘴巴损一点,其他的条件比京中这些这少那少的要多优秀很多,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 “切。”云朵懒得跟她计较,施施然离开。 友容神情莫名地望着她的身影。 …… 此后,友容开始了正常的训练,把过年吃胖的两斤又变成了紧实的肉。 两人的订婚宴在元宵节的时候两家人坐在一起给定了下来,是今年的六月六号,为什么要选择那个时间,据景爷爷说那个日子是难能一遇的好日子,而以两家人在京中的地位,虽然是订婚宴,也是当做一个婚宴来操办的,届时不仅两家的亲戚都会来,来宴的还有京中贵胄。 这些都是景伊过来的时候告诉她的,元宵节那天她还在苦逼的训练中。 他说的时候认真地望着友容,说完后才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请那些人过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彼时,友容的脸红成一团,听见他的问话,直接点点头:“我听说订婚宴都是两家亲戚在一起吃饭的,为什么你们家这么怪,还要请其他不相关的人,你觉得呢?” 景伊说:“我无所谓,女生不都希望自己的婚礼越盛大越好吗?你不喜欢热闹?” 友容说:“你怎么能无所谓啊,女生不都是这样想的。” 景伊说:“你大概是个异类。” 友容怒:“这么说我,你还想不想订婚了!” 景伊惊觉自己刚刚说错话,连忙笑着转了话头:“我想爷爷这样安排有其他的打算。” 友容急了问:“什么打算?让你在人前露脸啊?你过年的时候不是已经露了吗?” “他大概觉得我还没有露够吧。所以你只有多多包涵。” 友容傲娇:“你应该说,‘余生请多多指教’。” 景伊笑,郑重无比地说:“嗯,以后就拜托……”一张脸憋得通红,“拜托老婆了。” 老婆? 老婆! 友容听见从他嘴里说出的这两个字,小脸爆红,心里像是被注入了暖流。 两人说到这儿呢,友容突然感觉很不对劲,别扭地扔下一句话:“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景伊把坐车后晕乎乎的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说:“这是我们的事情,我们俩肯定要多讨论的,还是你想让他人做主?” 友容摇头:“不想,并不想。” “所以呢,我们要操心咯,宴会你选择中式宴会还是西式宴会?我之前想的是在景园办,若是你不喜欢,我们可以去找外面的酒店。还有还有……你喜欢哪种花……我个人比较喜欢我妈妈种的玫瑰,红色的那种,上次生日宴被人部弄完了,现在长得还不是很好。可以放鞭炮吗?好想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听着好热闹……” “鞭炮?你喜欢中式的婚礼呀?现在的宴会还有放鞭炮的吗,会被人笑掉大牙的!而且你们家请的那群‘名流’会被吓走的。” “我只是想想……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礼裙?白色还是红色?我倒是想看你穿红色,但是红色的,我之前看了一些,只是找不到我喜欢的……” “……”友容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回一句,“……好。”只是简单的话语,却让她莫名的有些热泪盈眶。 被他喜欢着,感觉好满足,像是拥有了世界。 大榕树下,友容背脊挺直,少年紧紧地倚靠在她的身上,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天空碧蓝如洗,墙边垂下的迎春花争相绽放,端庄秀丽,灿黄一片,暖风吹来,带着阵阵清新的花香。 春意盎然。 头两个月,景伊基本上每隔半月都会来一次,每次过来,无不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宋参谋比友容还要盼着景伊过来,可瞧见景伊疲惫的样子,也不好拉着去下一盘,于是臭着一张脸对门口接待室执勤的兵吩咐:“军校探亲时间不宜太过频繁,半年一次为宜,做好记录。” 执勤的兵很委屈:“好像……就只有这一个是例外吧!还是您给开的先例。” “是吗?我有吗?”宋参谋沉着脸不承认。 日子在繁忙中过去。 …… 眼见到了友容的生日,友容还没有察觉,是景伊提前给她打的电话,她才知道的。 友容想给成远一个惊喜,于是偷偷的请假回家。 也没有让人来接,直接打的出租车,车上放着一份杂志,杂志封面上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衬衣,肤光若雪,外型优越,气质卓绝,他看着镜头,笑容浅浅,桃花眼生动而有情,仿佛在深情地注视与他对视的人。 少年渐渐褪去青涩,举手投足间意气风发。 下面是两排醒目的字:18岁教科书式偶像景伊。 下面还有一排小字,大意是他代表国家广大的青少年去参加了某世界性的活动,看着满满的正能量。 友容没有翻开里面,只伸手摩挲着封面,抬头对司机问:“师傅,你可以把这本杂志送给我吗?” 司机见旁边的女生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期待,他了然一笑:“你们这些女孩子啊,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你要喜欢就拿去呗。” 友容连忙抱紧杂志:“谢谢。” …… 180 成氏危机 唐艺在公司和一群大佬在开会,愁得焦头烂额,成远去国外谈一个重要的项目,所以这次会议,她坐镇。 从春节后,景霖这边翻脸不认人,把几个大的合作项目终止,再加上外面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而这些,已经对成氏产生冲击。 本来从去年以来成氏在资本市场表现就不佳,这些事情后,股价更是跌幅近27%。 成氏集团市值大大缩水,他们做了一系列的公关和措施,才止住一点谣言。 这明显就是景霖布的局,但她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成远说过,但成远听之任之,还是依成友容的性子,坚持两家联姻。 有些人本来顾忌着两家联姻还不想打压成氏的,结果辗转调查到景家已经取消和成氏的合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变成了墙头草。 现在好了,把成氏连累成这样,景伊是刚破土的竹子,自个地位都不稳,能帮助他们度过这次危机? 唐艺烦躁的揉揉眉心。 友容赶到家时,才得知成远不在家,两个小的也在上学,而唐艺在公司两天都没有回来。 友容问:“这段时间很忙吗?”以往不管再忙,她爸爸也要给她过生日,就算是不能参加,也会事先问她怎么安排,而这次,一个电话都没有,难怪友容费解。 黄平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有说个什么具体的来。 友容给成远打了一个电话,那边没有接,在家坐了两个小时,想着晚上还要去学校报到,于是,友容叫吴阿姨做了成远和唐艺喜欢的东西,自己亲自煲了乌鸡汤。 她进厨房煲汤,可吓坏了吴阿姨,待吴阿姨瞧见她手脚利落有序,才把心落在了实处,去弄其他的。 但难免好奇:“大小姐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 友容手脚不停:“很难吗?之前看你做了许多次,就会了。” 吴阿姨一噎,没有再说话,心头腹诽:你是神童,你厉害! 忙活了一两个小时,友容装了两个大大的保温盒,开车送去公司。 期间电话响了,友容接听,是江玉林给她打的。 流年不利,才放下电话,便和对面的车撞在了一起,她开得好好的,对面的车直接从旁边怼了过来,好在她会急刹,只是可怜了那煲的汤,不知道有没有洒出来。 友容担忧地望了眼旁边座位上的保温袋。 下车查看被撞的地方,上面果然有一块撞痕,这补一下,估计又要好几万,对方的车是责,但对方有钱她也难得去扯。 友容打算等会把车开回去交给黄平处理,今天她时间宝贵,就不跟对面的人计较。 友容走回车里。 哪知,她打算放过别人,别人却不打算放过她。 一熟悉的女声响起:“哟,这不是成友容吗?” 友容回眸便看见穿着明艳的汪新蓉。 这就不简单了,哪能次次都遇到,开个车还能撞在一起? 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巧合的事情,联想到春节听见吴阿姨说汪新蓉追景伊的闹剧,友容的脸登时就沉了下来。 这是……抢他男朋友的! “汪小姐故意的吧!”友容冷声道。 汪新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现在记起我的名字了?” 她还记得上次成友容打她的那一拳,让她整个春节都是熊猫眼,何况,她喜欢那个少年,两人居然要订婚了,她怎么能甘心! 友容凉笑:“模模糊糊的有点印象,之前听他们说汪书记的千金在京中闹出不少的笑话,我便猜到是你。” 汪新蓉收了脸上的假笑:“你还有心情耍嘴皮子!”又瞥了眼她的车,轻巧地一笑,“哎呀,这才看见我把你车撞了,这样吧,成氏最近也困难,我这里有两千块,就给你拿去修车吧,不然,你这豪车以后要卖,烂了块皮,人家也不收呀!”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数了数两千,往友容所在的方向一抛:“好好珍惜这机会吧,以后恐怕见到豪车都费劲了。” 真是爽快!老天都看不惯成家,帮忙收拾他们。 红色的票子飞散开来,落在友容的周围。 不管是初中被人嘲笑,还是后来被人为难,从来没有人用钱羞辱过她。 因为他们成家向来不缺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钱来鄙视她。 友容那个气呀,忍不住身体的洪荒之力就要爆发出来,手指捏的咯吱咯吱响,关键时刻,想了想平日指导员的教导还有景伊的担忧,她忍了。 最最关键的是,她听见了一个关键句,“成氏最近也困难”。 什么困难? 友容不再耽搁,把车飞速地开了出去,扬起了一地的红色钞票。 她从来没有来过成氏公司,平日成远只要提一句让她去公司的话,唐艺就满身的冷气压,她也知道这是唐艺的逆鳞,触碰不得。 上辈子是没有兴趣,这一年是不希望他们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 以至于,她一个成氏的大小姐被保安拦在了外面。 这是中午的饭点,不时有人从大楼里面出来,路过友容身边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小声地跟同伴讨论:“今天汇达和康德公司也取消和我们合作了,你都不知道,我在这个位子,倍感压力噢。” “你说我们老板是不是得罪了谁呀?” “这不明摆着的嘛。” “成总不是去国外谈合作了吗,我们再等等吧。” “只有这样了。” “……” 友容皱着眉头,给成远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一阵,那边还是没有接听,想了想,友容拨通了唐艺的电话,无人接听。 正无措之时,大楼大厅一阵喧哗,一群人从里面往外走,友容将将看见唐艺被人围着出来,原本空旷的大楼前顿时从四面八方涌出许多人,手上无一不是端着“长枪短炮”对着唐艺和一干成氏的核心人物。 大楼门口处哄闹成一团。 181 扑街照片 “请问唐总,m国传出成先生被捕的事情,是否属实?” “据消息称,成先生今日凌晨在m国涉嫌非法携带枪支被警方逮捕。警方已确认此消息,这件事你怎么看?” “现在成先生已经被m国警方限制了行动,这件事你知道吗?” “对成氏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成氏有应对的方法吗?” “……” 一连串的问题不仅砸晕了唐艺和成氏的高层,还砸晕了站在一旁的友容。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爸爸不在国内?什么时候出国的?怎么不给她说一声? 不会是这周吧?上周她还给他打过电话来着。 什么枪支? 成远是商人又不是杀手,怎么可能会携带枪支? 绝对是诬陷。 友容挤上前,又被人给挤了出去。 友容:“……” 唐艺脸上保持着得体优雅的微笑,旁边有人为她保驾护航:“请让让。” “唐总这是去哪里?” “唐总就成先生的事情可以给我们说两句吗?” “唐总,报道上说,成先生的车里面还坐着一年轻的女大学生。” “请问唐总,两人是什么关系呢?你清楚吗?” “女学生不是成先生的助理,不是亲近的人,怎么会在那个时间点共处一车?” “……” 这话成功的让唐艺脸上的笑渐渐凝滞下来,几秒后,唐艺才抬头对着镜头道:“我相信我先生,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请大家不要随意猜测。” “那唐总就没有怀疑两人的关系?” “是啊,毕竟孤男寡女的……” 一记者逮着机会凑上前,而唐艺前面记者被人推了一下,肩膀上扛着的机器不稳朝前面砸去。 唐艺退无可退,又办法移动,眼见着笨重的机器就要落到唐艺的肩膀上,唐艺耸着肩膀,准备接下这重重的一击。 “小心——”关键一刻,友容从外面冲进去,一个“仙鹤展翅”身形,稳住了那摄像机,人群顿时一静。 懵逼地、呆呆地看着一女生洁白的手紧紧地抓住摄像机的尾端,围在中间的几人不敢动了,特别是这摄像机的主人,简直是一动不敢动。 那可是他吃饭的家伙。 在友容准备收回手的关键时刻,外面一圈记者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看见是成友容,顿时一个激灵,围着友容开始问:“成大小姐怎么来了,你知道你爸爸的消息吗?” “好久不见成大小姐,最近功课很忙吧,对于你爸爸成远的事情,你怎么看?” “成大小姐听说你要订婚了哦,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订婚宴会照常举行吗?” “呀,成大小姐是要和景少订婚吗?那真是恭喜了。” 越说周围人越兴奋,接着又开始挤,友容身形不稳,被人一挤,直接趴在地上,周围的记者顿时有了觉悟,反应杠杠的,几乎在友容面朝下扑倒下去之时,就弹跳开。 “我的机器~”一惊天动地的呼喊声掩盖了所有的问题。 记者们兴奋勃勃地围着友容的这个扑街动作,照了一个经典的造型。 闪光灯此起彼伏。 旁边愣神的成氏保安围上来,把唐艺护着送上一旁等待已久的车,接着又把趴在地上没有起来的大小姐扶起来。 随即汗颜:“原来这真的是成家的大小姐啊!刚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大小姐日后会找他们算账不?” 两辆车开发动后,周围的记者还待追上去,被成氏的保安拦住。 直到外面的人影消失后,友容才抬起头,打开手机的网络在网上查询了一阵,果然,现在网上是对这件事的报道,成为热搜新闻。 评论更是没法看,说什么的都有。 友容看了一会,没有一张成远事件的照片,反倒是刚才她“扑街”的照片被传得到处都是,又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他们即将要订婚的消息,部分闲的无聊的人把景伊的美照和她这张照片放在一起,进行了一番比较,可想而知下面的评论会糟心成什么样。 她成友容一时间成为被广大青少女踩的对象。 友容:“……” 回到家,友容见唐艺坐在沙发上,正烦恼地揉着额头。 友容走过去想问什么,看见她一脸的疲惫,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唐艺睁开眼睛看见是友容,想到刚刚那一出,眉头一蹙,接着别扭地移开脸。 友容走过去叫了一声:“唐姨,公司这段时间怎么了?我爸爸他什么时候出国的?”想到那些人说的话,还有什么女大学生! 友容想到那些记者说的话,气呼呼的,又道,“你要相信爸爸,他不是那样的人。” 唐艺没有说话,可以说是懒得搭理她。 友容准备再开口时,唐艺的电话响起,唐艺看了眼来电的名字,走到外面接听。 友容转了两圈,门突然一下被人撞开,友容看见成友好一脸惊慌地进来。 看见友容在家有些意外,随即了然:“爸爸那件事是真的吗?” 友容还没有说话,唐艺已经走了过来,看了眼成友好说:“你们先回去,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妈!”成友好走上前,抓着唐艺的袖子,急忙说,“爸爸真的出事了?你告诉我不是真的。” 唐艺压低了声音:“谁让你回来的,今天是周末吗?快回去上课。” “我怎么上得进去,同学们都在说这件事情,我心里着急。” 友容也走过去,道:“是呀,唐姨你可不能瞒着我们。” 唐艺看着成友容,收起对成友好的那份柔和:“给你说了有用吗?” 友容垂眸。 唐艺想到刚才的电话,已经确认了,被抓的就是成远,在m国非法持枪是重罪,保释金都不算什么,最主要的后面给成氏带来的影响。 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人造成的。 顿时就没有好气:“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怎么那么多事!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182 这件事可以解决 唐艺对她一直都是漠视的,能不讲话就绝对不讲话,那次给她分析景家的形式,算是第一次讲那么多,而今天…… 她居然用这样的语气来说她,显然被气得不轻。 友容垂着头。 唐艺的眉头突然散开:“那好,这件事可以解决。” 两个孩子听见这话,眼神一亮,目光炯炯地看着唐艺。 唐艺看着友容,语声冰冷:“取消和景伊的婚约,这件事就迎刃而解。” 友容低头思索:跟景家有关系么。 随即眉头一皱:取消……婚约?! 可景伊会怎么样呢?他那么努力地筹划订婚宴。 成友好听见唐艺这么说,纳闷地问:“这跟他们婚约有什么关系。” 唐艺依旧看着友容:“从年后,成氏就一直承受着景家的打压,这段时间业绩一直不好,资金方面也出现了问题,这次你爸爸就是出国谈和一大公司的合作方案,然后才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捣鬼。”她摊手,“除了这件事会影响成氏,我想不到其他。” “我去找景霖。”友容转身向门口走去。 唐艺在她背后说道:“没有用的,景霖这人,既然出手,说明已经下定决心,除非你如他的意,否则,没有办法回转。再说,你以为景霖是什么人,你能随便见到?” 友容:“……”差点忘记了,景霖可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人,每次见到景霖,都是景伊在身边,让她下意识地以为,景霖也是一个跟他们差不多的人。 却忘记了外面的传言——冷漠高贵,神秘异常。 “妈妈,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景家跟我们家联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景霖哥哥为什么要这样?”成友好不解。 唐艺不耐烦:“我怎么知道,但这件事是景霖做的,我们的人已经查清楚了,因为当时你爸爸拜访的那人跟景霖认识,据说两人关系匪浅。”说着瞪着成友好,“你给我回学校去,别添乱。” 友容呆呆的,思绪纷乱。 一会是爸爸被冤枉的苦楚,一会是景伊那充满笑意的眼神。 好听的铃声响起,友容恍惚地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接听起来。 “友容……” 电话那头是好听清澈的男嗓。 “……嗯。” “你听我说,这件事,你不要着急,我这边已经让人在处理,最多两天,成叔叔就会没事。” 他的声音从容,带着抚慰人心的作用。 友容冷静了下来,好半晌应了一声:“嗯,等你消息。” 挂断电话,友容把景伊的意思告诉了唐艺,唐艺冷笑一声:“他怎么解决,他自己都还是一个毛没有长齐的孩子,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要是换做是以后的景伊,他说两天能解决就一定能解决,换成现在的景伊,友容也有点心虚。 “我再给其他认识的人打电话,想想办法。”友容说完,跑上楼。 …… 景园,景伊站在主宅前面,他捏着电话,转头问道:“大少爷在哪?” 刘伯道:“在公司。” 景伊颔首。 刘伯又道:“少爷为什么不告诉景老先生。”他真的很心疼这个孩子。 景伊笑:“你觉得爷爷会相信一向以景家利益为重的哥哥,这次却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吗?” 刘伯苦笑:是呀,景老爷子是不会相信的,景霖这人在大家的印象中是冷漠,凡事只在乎利益而不在乎人情,做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他的风格。 毕竟景家和成家的合作案,一向都是很赚钱的,他自毁合作链还能去哪里寻找成家这样的合作伙伴呢。 何况他们只是猜测。 看来大少的心思很坚决。 “刘伯,我能问为什么吗?他到底要我怎样他才能如意?”景伊哽了一下,缓声问道。 刘伯看着景伊,欲言又止,最后灰暗的眼睛里面归于平静,他垂下头。 这一幕落在了景伊的眼中,他神情一顿,唤了一声:“刘伯,你……”是知道什么原因的吗? 刘伯垂着头,一动不动。 这时景常华穿着昂贵的西装,双手插着裤兜,悠闲地从后面走上来,意味不明地对着景伊笑道:“侄儿想知道为什么,怎么不问你叔叔我啊。” 景伊漂亮的眼睛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这里。 景常华盯着少年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他就再等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戏在后头。 …… 景家的公司名叫亚太,位于京城高新区产业园。 当其他企业在做实业的时候,亚太开始在做互联网; 当其他的企业终于看见互联网优势时,人家开始在研究人工智能; 当其他企业在关注人工智能时,人家已经在研究能源、外太空…… 总之,他们总是先一步引领未来科技、企业的方向,而带动亚太飞跃的人就是景伊的爸爸和现在的景霖以及他们的团队。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景爷爷明明喜欢景常华,却要把大多企业管理交给景霖的原因。 不是偏心,而是没有办法,景常华是扶不起的阿斗呀。 景伊到最高的一栋大厦,径直到了大厦的88楼,外面秘书见道这个好看得令人自惭形秽的少年,齐齐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是最近很火的封面少年吗? 哦,是景家的小少爷! 他是第一次过来,为什么她们认识,源于这人最近的名气,而她们作为景霖最“贴心”的人,自然知道。 不然还混什么呢。 上次给景伊铺床的小郭走出来,差点与景伊撞在一起,看清楚来人后,连忙伸手道:“景少是来找景总的吗?这边请。” 典型的标准微笑。 景伊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景霖瞧见是他,让办公室里的人都出去,亲自给景伊倒了一杯白开水。 景伊修长的手指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景霖瞧见他的动作,骤然一笑:“不怕我再陷害你?”他清冷的声音把‘陷害’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听上去让人如置身于冬日的寒夜。 ------题外话------ 我自己最满意的,写得最顺畅的就是回忆的那几章。 友容就是那样一个耿直的、傻傻的少女啊。 而景伊却是一个心思深沉、敏感又别扭的少年~ 他们都很善良,我也舍不得把他们写坏。 但人性是复杂的,原定的情节被我否了又否了,还是舍不得写坏。 但不管我怎么写,都没有人评论,好伤心 555…… 183 神秘女人的指控 景伊薄唇亲启,吐出几个字:“麻木了。” 景霖闻言笑了,笑容腼腆又干净,看起来毫无心机。 “我自认都是为你好,你怎么还不领情。” 景伊不置可否,把杯子放在桌上,抬眸问他:“为什么?” 景霖道:“我说了是为你好,你一直都不相信。” “你要我相信什么?”景伊吼了一声,然后,他轻轻地摇头,目光一动不动:“不是,你不是为了我。一直以来,我想不透原因,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你抢,我也知道我抢不过你,可是,你对于这件事毫不在意,你反而更在意我跟谁亲近友好,这些是为什么?” 景霖温和一笑,走到大大的书桌后面,拿起手中的文件开始看起来。 景伊走过去,俯视着他:“把成远困在国外,只要到我和友容订婚宴前他还不能回来,依成家的性子,这订婚宴想来是办不成了。” 景霖抬头,微笑:“对。” “你究竟想要如何?”景伊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还是成友容,成家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成家没有得罪过我。”景霖轻轻地说。 “那么,”景伊想了想继续开口,“你是不想让我们在一起。” 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景霖没有说话。 景伊看着他这副不痛不痒的神情,本来在人前算得上“克制”的他突然忍不住,他紧捏着双手,重重地锤在厚重的书桌上:“景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这样。”一副让你自己去猜的样子,他自认自己能看透大半人的心,却看不透景霖的! 景霖一颤,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这是他第二次说讨厌他了吗? 良久,他抬起头,一双眼睛在眼镜下有些朦胧,他说道:“景伊,婚姻大事本来就不是儿戏,你现在还太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真爱和一时兴趣,更不该为了一时报复而为。” 景伊直起腰身,勾唇:“小么?只要认定了另一半,管什么早晚,你倒是到了年纪,那么你找到你的真爱了?”接着他冷冷一笑,“谁说我是为了报复你才要订婚的,我喜欢她仅仅是因为喜欢而已,别给你自己贴金了,你在我心中没有那么重要。” 这些话犹如一柄利剑狠狠地扎透了景霖的心,让他脸色惨白一片,虽然痛得无法自己,他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甚至还满不在乎地看了眼景伊。 景伊嘴角带着凉笑:“订婚宴会照常举行,没有人能够破坏得了,我只给你半天的时间,让你那边的人把这件事处理,若是你逮着成远不放,景霖,我想以后我也不会在乎什么兄弟情义。” 说完,景伊走出去,景霖刚才一直看着他勾起的嘴角,感觉那讽刺的笑意如同酒一样浓,灼伤了他的眼睛。 他愣愣地看着那杯,水位没有一点变化的水。 许久后,他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 在唐艺托律师缴纳保释金时,和成远一同在车上的女人突然爆出自己被成远性骚扰,而且她当时很害怕,不知道成远大半夜的会带自己去哪里。 一言激起千层浪,本来在那个时间点和一女人坐在车上就够让人怀疑,还被查出了非法枪支,而这女人还指控成远的意图。 虽然被指控不等于已经犯罪,但这几乎毁掉了成远一直以来正面阳光的人设。 网上顿时被成远屠榜热门,堪比一线大明星,铺天盖地的是指责。 “大半夜的带一个清纯女大学生?呵呵,反正我是不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我以后再也不买成氏的房子……ps反正我也买不起!” “奸商终于被人收了!” “可怜那女孩子,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看着倒是人魔狗样的呀,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衣冠禽兽!” “……” 言辞越来越不堪入目,把友容气得够呛,她想了想“上辈子”还真的没有发生这些,看来真的是因为和景伊订婚才导致的。 这些人这样说她的爸爸,这样冤枉他。 她觉得自己等不了两天。 一个小时都等不了。 唐艺立即让人公关,先把舆论的导向正过来再说。 几人焦头烂额的时候,友容忍不住去景园见景爷爷,她想景爷爷这边一定有办法,他还能让姻亲成家出事不成? 友容刚到景园,与从外面回来的景伊的车碰了一个正着。 景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穿着橙白相间的格子裙,看起来优雅又大方,但不能往下看,往日舒展的眉头,此刻是紧紧地蹙在一起,脸上是担忧。 景伊的目光落在她白嫩的手臂上,他拉开车门,对着友容招呼:“你上来。” 友容瞧见是景伊,跳上车:“你去找景霖了?” 景伊嗯了一声。 友容眼睛一亮:“他怎么说?”接着满是愤怒,“还真是他搞的鬼!他到底要做什么?” 景伊没有说话,让他怎么说呢,说他去找了,不仅没有得到缓和,反倒激怒了景霖,让景霖指使那边多给成远增加了一条指控? 刚才在路上,司机已经把最新的消息告诉了他。 景伊抬眸看着她,问:“你来找我的还是找爷爷的。” “我、我……”友容咕哝两声,吞了话。 如果跟他说是来找景爷爷的,他一定会多想吧,会怪她不相信他吧。 景伊似是知道她的为难,和想法,牵起她的双手:“我们一起去找我爷爷。” 友容疑惑地看向他:“你不怪我不相信你?” 景伊一笑,偏头说:“怪你什么呢,是我太弱,不能护你。” 友容听见这话,咬着下唇,不再言语,她想说你不要妄自菲薄,怎么能把所有不好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进了景园,两人一前一后下车,景伊牵着友容的手,向小洋房走去。 友容瞧见方向顿了脚步:“不是去找你爷爷吗?” 景伊回眸:“几分钟的时间,也不怕我爷爷说你仪容不洁。” 友容往身上一瞧,中午摔在地上,裙子上沾了灰尘,膝盖一圈黑乎乎的,看着是有点狼狈。 她伸手拍了拍,那泥土沾上的时候估计是湿的,拍不掉。 ------题外话------ 小剧场 情商修炼课上。 老师问:“如果你朋友很发生了一件大事,她很伤心难过,你怎么办?” 友容:“让她静一静。” 老师:“如果她想让人陪着呢?或者她需要安慰呢,你该怎么安慰?” 友容:“别伤心了!” 老师:“额,具体一点。” 友容:“……不知道。” 老师又问:“伙伴遇到点麻烦请求你帮助,你一般怎么回?” 友容:“你真麻烦啊!” 老师:“那你帮助吗?” 友容:“帮啊。” 老师:“那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慰的话呢。” 友容:“我就是不会才来上课的,你到底会不会,怎么老是在问我!” 老师:“……算了,你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 友容:“你再说试试!” 184 谁都可以,只有你不能 景伊拉着她走进小洋房:“你先坐着。”说着,那道清隽的身影转身走进洗手间,打开温水把毛巾浸湿。 拧干后,把这不黄不绿的毛巾递给友容。 友容擦了擦脸,接着递还给景伊,景伊接过,伸手使劲地擦了擦右手手肘和手腕上的擦伤。 友容手被水打湿,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这才想起中午扑下去的时候,手上有擦伤。 一时又想起自己那狼狈的照片网上到处都是,大家都瞧见了,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又是这样的狼狈,面皮一下红如胭脂。 对了网上那些人怎么说的来着?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告诉我不是真的,景少还那么小啊!怎么可以和这个女人订婚!” “一定是被成家强迫的,所以成氏才遭了报应。” “坐等辟谣。” “放开那个少年让我来!” “……” 一张照片,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让她从一个路人瞬间变成了国民情敌。 友容想得出神。 景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药箱,抱着淡蓝色的药箱向她走近,她有片刻的恍惚,面前的人高高的,俯视着她的目光含着让人不禁想要沉溺的风景。 他坐在友容的身边,友容感觉旁边的沙发沉了下去一点,她似乎跟着一滑。 这明明不是皮沙发呀! 景伊从药箱里拿出酒精和创可贴。 冰凉的手指在友容手臂的肌肤上轻轻地触碰,友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这是他第几次查看她的手了? 哎,命运多舛的手啊。 被擦伤的地方都被他贴上了创可贴。 “好了。”景伊检查了一番,瞧见没有伤口后把药箱关好盖子。 友容直愣愣地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友容……”景伊看着她的背影唤了一声,友容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朝外面走去。 心头想的是:不要叫我! 不要叫我!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出现在人前是光鲜靓丽的模样。 她成友容就更是了。 想到这里友容还加快了速度。 “友容。”景伊又叫了一声,追上她。 友容回头:“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免得景爷爷说你。 她又不是不知道在景爷爷眼中,景伊一个是个乖巧的孙子。 景伊不由分说地拉着她。 友容低头看了眼两人的手。 在外面等了一阵,刘伯才把两人带进去见景爷爷。 景爷爷依旧是一身儒雅的装扮,面色红色,看起来精神很好,正坐在室内喝茶。 看见两人招招手,声音洪亮:“容丫头,过来坐。” 友容连忙过去,甜甜的叫了一声:“景爷爷。” “还叫景爷爷呢,再过一个月,你就该叫我一声爷爷了。”景爷爷笑呵呵的。 友容听见这话,微微低头,见他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景爷爷发现她的异样说道:“你爸爸的事情我听说了,有人想要为难成家,容丫头,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爸爸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据我所知,你们成家的律师团队就很厉害,这件事不是那么难解决的。”损失点钱的事,成家还不至于差这点钱。 友容有些着急,逮着景爷爷的袖子直接说:“景爷爷,你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吗?” 景伊闻言一惊,还没有来得及给成友容做提示,她就已经说了出来,“……爷爷啊,你有没有想过是景霖?” 闻此言,大厅突然一静,刘伯垂着头,当做自己没有听见。 景爷爷那一张带笑的脸瞬间垮了下去,虎着脸说友容:“容丫头不要乱说,你景霖哥哥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景霖这孩子,他还能不了解吗? 景霖是个难得的商业天才,凡事都是以景家的未来为重,怎么可能做这样陷害的动作。 而且在国外让人栽赃成远持枪,这种事情是他那个持重老成,温润如玉的孙儿做的吗? 他最是严厉和痛恨耍这种卑劣手段的人。 怎么可能是他。 想到这里,景爷爷看友容的目光就有些微妙了。 成远把成友容惯得太好,她心思太过单纯,现在又对景霖怀有其他的心思,景家娶这样一个孩子,以后怎么能上得了台面?又怎么期待景家能够家和? 之前想着景伊只跟她来往,加上云家那孩子,他有些着急,催促着两人订婚。 现在看来…… 把手中捏着的紫砂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景伊凝眉,直觉不好。 友容一震,在景爷爷目光下,毫不退缩,半晌,她垂眸道:“是我打扰了。” 说完,站起来。 景伊逮住她的手,看着自家爷爷问道:“爷爷,如果友容说的是真的呢?” 景老爷看着自己的孙儿,这个景家的未来,如一朵高岭之花,他一双桃花眼,里面的神情郑重无比,看上去黑白分明,澄净见底,没有丝毫的杂质,仿佛告诉你:你要相信我。 可这些年越发消磨掉了他的喜爱。 他从小表现就是爱哭、胆小,没有一点景家人的风骨。 但他最不该的便是喜欢男孩子。 从小时候唐家的那孩子开始,他便只能男孩子说得上话,总算有一个成友容,但成友容的个性还像个男生,这样的孩子怎么能不让他失望。 最重要的是云家的那个男孩,他们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现下,景爷爷眼中露出失望之色,面色一冷:“胡说什么!以后不准这么说你的哥哥,你们都是景家的孩子,要团结一致,他为这个家付出许多,以后你就知道了。谁都可以说你哥哥,只有你不能,你是被他带大的啊。”仿佛不想再听下去,他端了茶。 景伊感觉浑身上下如一盆凉水浇了下去,身湿透,又憋闷。他眸色渐渐幽深,接着一声轻轻的、长长的压抑着的叹息,仿佛从他胸口处传出来,他左手放在裤兜里,摩挲着里面的录音笔,右手放开了抓着友容的手。 录音笔是他去找景霖的时候用上的,不止录音笔,他手机也录了,本不屑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但他那时就想这样…… 他以为可以派上用场,倒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景霖在爷爷心中的份量。 ------题外话------ 为毛一点都不想看见电脑? 185 落井下石 他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面的景爷爷:“是,以后都不这样想了。爷爷我们先下去了,你休息吧。” 景爷爷挥了挥手。 友容头也不回地走出景家主宅,是她太莽撞,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就跟景爷爷说这些,别说现在她还不是景家的孙媳妇,就算是,凭什么要人家爷爷怀疑自己年轻有为的好孙子。 景伊看着友容的背影融入夕阳中,夕阳为她的背影添了一抹暖暖的光,渐渐的看不真切。 今天是她的生日。 景伊向前追了两步,片刻后,又顿住脚步,转身向小洋房走去,他眼神阴郁。 他还不相信了,这件事,就没有办法解决。 …… 这边友容在回成家的路上就接到阎飞的电话。 “听说你今天生日,请假回家了,怎么还不来。” 友容听见电话那么成熟稳重的男声,不知怎么的感觉自己眼角一酸,闷闷地道:“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我这几天恐怕还不能回校。” 那么沉默了一瞬,紧接着阎飞问:“出了什么事?” 友容没有说,只道:“阎队,我晚几天回学校可以吗?” 阎飞没有直接回答,反倒问她:“你真实年纪……今天是满18岁吗?” 友容反应了一会,才说:“不是,我……19岁。” 阎飞一顿,一向镇定的他立即挂断了电话。 岂知友容这边回到家,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唐艺的大嫂,名叫包彤。 这个包彤友容以前就见过好几面,印象一直不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上辈子”友容那样看不惯唐艺,这包彤也看不惯唐艺,按照刚才说的那个理论,友容应该和包彤脾气能对付的,但她却更看不惯这人。 小气,势利眼,样样她都看不惯。 所以这人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裙,出现在他们家大厅的时候,友容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唐艺坐在主位上,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唐艺的脸色气得不轻。 包彤一见成友容回来,立即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这是谁回来了呀,自个爸爸还在牢里,成家大小姐还有心思出去逛到现在才回来啊。” 友容根本不稀罕搭理她,想问唐艺这边的进展,可有这个外人在,她又不好问。 这时,成友好也回来了,她下午被唐艺赶去上学,一放学就立即奔回来。 一进去,根本没有瞧见沙发上多出的一个人,急忙问唐艺道:“妈,爸那边怎么样了?” 包彤一见成友好,立即站起来,笑着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成友好道:“呀,友好回来了呀,真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了。” 成友好被她的目光看着很不舒服,皱紧了眉头。 包彤浑然不觉,又向前走了两步,笑眯眯地道:“你爸这事吧,很好解决的,正好你大舅那边有关系,你爸爸毕竟是他的妹夫,他还能不帮衬着?” 成友好迷迷糊糊地问:“大舅?” 友容盯着她眼尾的痕迹,看着那双冒金光的眼睛,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词:无事献殷勤。 唐艺起身,盯着包彤,语言不善:“别说了。” 嘴巴长在包彤身上,话都到嘴边了,她还能憋回去的道理! 唐艺的电话适时地响起,唐艺眉头紧绞,走出去接听电话。 包彤乘着唐艺出去接电话的功夫,笑对着友好道:“其实呢,在国外势力最广的不是景家,而是王家,我们两家关系很好的,只要你大舅舅去说一说,保管你爸爸过两天就能出来。” 成友好眼睛一亮:“那你让大舅舅去说说呀。” 包彤尴尬了一瞬,接着笑了两声:“是这样的啊,孩子,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需要维护的,我们这次去求了人家,总归是欠下了人情,以后还得还呢,但是两家有亲密的关系就不一样了,那就是本来应该帮助的,你说是不是。” 见友好一脸懵懂的样,包彤只得明白的说:“这王少心仪你许久,见你爸爸这次有难,决定要帮助你们家,王少你知道吧,就住在这附近的那家,而且长得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 她一说王少,友容就明白了,就是小时候养鹦鹉的那个熊孩子,她还把他们家的鹦鹉放了,那孩子比友容他们要大个几岁,一直垂涎友好的美色,小时候看着很机灵的样子,没有想到长大了越来越呆,所以这都二十多岁了,了解他们家情况的千金们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家联姻。 虽然住在这附近,但地位怎么能跟他们家比。 友容脸都绿了,怒气值直接上升到一百:“我竟然不知道,王家什么时候爬在成家的上头,滚!” 友容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句。 成友好也是气,她还以为这位不靠谱的大舅娘真的有什么解决办法呢,结果是来干这事的,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包彤见这个继外甥女这么吼自己,面子有点拉不下来,叉着腰,圆着眼就开始骂道:“啧啧啧,还千金小姐呢,你的修养都喂狗肚子里去了?这么怕自己的妹妹嫁得比自己好?简直是恶毒啊,你还真以为现在的成家是以前的成家呢?还真以为自己会嫁进去景家呢,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人家会要你不!也就是我那妹夫拿你当回事,没有成远,你屁都不是……” 友容气得浑身发抖,从来没有见人这么明目张胆这么毫不顾忌地在她面前骂过。 再也忍不住,一把擒拿住面前这个大吼大叫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长辈,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半拖半拽地把人给拉出大门外。 “打人啦、打人啦……”杀猪般的尖叫声从里面一直喊道外面。 友容不管不顾,紧紧地扭着她的手。 “成友容,你这个小贱人,你以为你是谁呀,你给我小心点,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黄叔!”友容对着已经暗下来的外面叫了一声。 “大小姐!”黄平立即过来。 “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友容把人甩给黄平,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186 我可以打人吗? “啊……杀人啦……”包彤依然尖叫着,奔出去的身形踉跄,差点扑在地上。 黄平想到这是客人呀,怎么敢上去。 包彤稳住身体后,指着成友容大骂道:“小贱人,你给我等着吧,今天这是没完,我要报警抓你,你小心着吧!” 气得友容两眼发黑,手心又痒痒了。 黄平等几个保安,听见这人这么骂友容,赶紧上去把包彤往外面拉。 唐家也是名门,怎么会允许这样主母? 心头一个劲的摇头叹息。 包彤这泼劲也上来了,对着黄平等一阵扭打,边打边叫。 唐艺挂断电话就看见这一幕,听见包彤嘴里的话,顿时觉得脑中血液上升,这女人好歹是自己的娘家大嫂,她都不敢把脸皮撕破的,现在一下子被成友容毁了。 唐艺走上前道:“放开她。” 黄平等人住了手。 包彤还不甘心,往几人身上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直到泄了气才罢手。 理了理头上的乱发,指着唐艺就道:“我说妹妹,亏我好心好意地这时候想着为成家出谋划策,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我回去就跟你几个哥哥说,看看你唐艺嫁人之后是怎么的胳膊肘外外拐,怎么的欺负自己人!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能嫁入成家的!还不是多亏我!” 唐艺皱眉,声音虽冷,但低了不少:“好了,大嫂,这件事是我们不对,你先回去吧,我这边事多,就不送你了。” 包彤听见她说不对,哪里还有不得寸进尺的道理。 “你跟我说了没用,你这个女儿要翻天,我就不信没有人能管住她!”说着拿出手机,当着几人的面准备报警。 唐艺眉头一跳,几乎可以预料,这件事传出去,人家会怎么说他们成家,男人在国外犯事,女的在家里也不安生。 友容瞧见她拿电话,一脚踢过去,包彤的电话顿时呈抛物线飞了出去。 友容内心:我让你报警! 电话铃声响起。 友容皱眉:这手机质量可以啊,边飞边响。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是阎飞打来的,她抿唇一笑:阎飞什么时候这么清闲,连她请假的事情都要管。 但还是接听起来。 “成友容,我只给你半天的时间,明天必须来学校报到。” 友容转头看着会暗暗的天空:“我家里的事情没有解决好,我不放心。” 阎飞说:“这件事我已经让人着手处理,明天一早你爸爸就会出来,你爸爸不是那样的人,这点我深信不疑。” “你再说一遍?”刚才的抑郁一扫而光,忽略掉他后面那句话,友容大喜,忙问道,“你怎么解决的?” 周围人听见她的话忙尖起耳朵。 阎飞道:“这你就别管了,”怕人担心,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驻m国大使馆会有人出面。” 阎飞从来不说大话,友容相信他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听见那边肯定的话语,友容差点喜极而泣。 园中几人看见她这像哭又像笑的表情,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 包彤见她在打电话,捡起地上的手机准备报警。 友容瞥了眼一旁惨不忍睹的包彤,轻飘飘地问:“我想问一件事。” “你说。” “我可以打人吗?”她好歹也是文明人,要讲礼貌,所以先问问再说。 阎飞正在喝水,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好整以暇地问:“你想打谁?” “我在自己家打闯进我们家的人,她上门来骂我,这种我反击,应该不会被记过吧。” “这……”一向果断的阎飞第一次犹豫了。 这能放纵她这么玩吗? 还没有说出口,那头已经挂断。 “喂喂!”阎飞叫了两声,作罢。 包彤准备拨打报警电话的手一顿。 友容挂断电话,把手机甩给旁边的友好,然后捏捏手,一脸邪笑地向着一旁的包彤走去。 包彤又没有聋,刚才那话都听见了,瞧见成友容这样还挺怕,特别是对她刚刚一个人把自己给拖出去有了心理阴影。 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的长辈!” 友容脚步不停,嘴角的笑容更深,这时候她无比满意自己选择了去军校学校。 成友好兴致勃勃地看着,很期待友容的拳头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唐艺见包彤已经怕了,这人千不该万不该是她的大嫂,成友容若是真的打在她身上,她唐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唐艺瞧见成友好的架势,那拳头几乎都快落下去了,忙喝道:“容容,你先回去,别闹……” 友容几乎在唐艺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一拳怼在了包彤的嘴巴上:让你嘴欠,这是骂她贱人的代价! 包彤一时间被打懵了,懵了的还不止她一个人,场寂静,都没有想到成友容会那么大胆,敢真的打下去,他们还以为她只是吓唬吓唬。 包彤反应过来后,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 牙齿也掉了两颗,张开嘴,里面血汪汪的,好不狼狈。 这里面心情最复杂的可以说是唐艺了,她一方面看见那人的脸被打,牙齿掉了,这二三十年积压的怨气像是突然找到了发泄口,还想成友容再打她几拳;一方面对成友容打她娘家人,并忽视自己的招呼,很不舒服,所以,她面色很复杂,一会青一会儿白的让人参不透。 好一会,唐艺才反应过来,她赶紧让黄平把人送出去。 包彤准备还闹的,友容又捏了下手,包彤怕了,不敢上前,只等着友容,那目光恨不得现场刮了她的皮。 等人走后,唐艺看了眼成友容,目光复杂:“刚才谁的电话?怎么说的?” 友容忙道:“我们学校的一个队长说的,他说明天爸爸就没事了。” “你们队长?”唐艺下意识地问,“他是什么人,你这么相信他?他怎么处理的?” 友容也不是很清楚怎么操作的,只好道:“他这个人很可靠的。” 这话……让唐艺怎么相信呢,心事重重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自家大哥的。 唐艺走远了些瞥向成友容的目光更加复杂。 这……多半是包彤把刚才的一切告诉她哥哥,这通电话不用想就是兴师问罪的。 187 组团欺负人 成友好瞧见唐艺便秘的神色,走上前,背着成友容小声道:“妈妈……成友容她……是因为大舅娘乱给我介绍人才忍不住的,你别错怪了她。” 唐艺白了她一眼:“你别给她找借口,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说吗?非要动手,把局面弄那么难看,之前你大舅娘也跟我提了,怎么不见我跟她打起来,她就是这个得罪人的脾气。” 成友好捏了下唐艺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家门口处的友容:“你小声点吧。” 唐艺没有好气地按了电话,却不得不柔声唤道:“喂,大哥。” “……” “大哥你听我说,毕竟这不是我的女儿,你说是不是,她要怎样我还管得了她?” “……” “大哥,后妈难当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她以后还是景家的人,我哪里敢说她。” “……” “大哥,就这样吧,我还要想办法联系几个好点的律师,大哥这边有推荐吗?” “……” “那再见。” 说完,唐艺挂断电话,率先走回去,眉宇间是愁容。 她根本没有把成友容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成友容能认识什么人,她还不清楚? 成友好也走进去,桌上陆陆续续地摆了几道菜,成友好看了眼,瞥向二楼, 最后目光又落到餐桌上,皱眉问吴妈:“阿姨,没有辣菜吗?” 吴阿姨笑道:“我的小姐诶,你现在正是发育的好时候,可不能吃得太辣,额头上会冒痘痘的。” 成友好望了眼厨房的方向:“那有面吗?” “这是晚餐哪里来的面。” 成友好顿时噘起了嘴,她和弟弟每次过生日不仅有大蛋糕还有长寿面,一般吴妈好久就会筹备。 她之前还疑惑,为什么成友容每次都不在家里过生日,想来一个没有人记得她生日的生日,在哪里过会不一样呢? 成友好顿时觉得没有胃口,虎着脸上了楼。 吴妈对成友好的挑剔一点也不会觉得烦躁,对她是真的宠。 成友好在成友容房间门口徘徊了一会,才扣响了她的房门。 门没有关,浴室里有水声,想来她正在洗澡。 成友好静静地盯着浴室门看了一会,友容敷着面膜扯过一条浴巾草草地包了一下,拉开了门。 猝不及防的开门同时吓到两人。 两人尖叫仿佛要掀飞了房顶。 “啊——” “啊!” 友好尖叫,是被成友容突然开门,脸上又是黑乎乎的面膜给吓到了。 友容尖叫是被她的鬼叫给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两人顿时有些面皮发红。 友容没有好气地问:“你站在我门口做什么!叫魂啊叫!” 友好白了她一眼:“叫你下去吃饭,你以为我想进来啊!” 友容:“切!” 友好:“切什么切~哼!” 友容:“……”别以为你妈刚才背后说我没有听见,我只是大度不计较! 赏了成友好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友容关了卫生间的门。 心头想:刚才成友好破天荒的为她说话,她心里记着了。 …… 凌晨,友容接到一个电话,是景伊给她打来的,景伊在电话中说发现一件事。 友容看了眼时间,直接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早字还没有说出来,友容问道,“难道你一晚没有睡?” “嗯。”他嗓音带点嘶哑,干涩干涩的,让友容很愧疚又有点为他担心,她忘记把昨天阎飞说的话告诉他。 让他忙一晚,而自己却在放心地睡大觉。 友容把阎飞说的话又告诉了景伊,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景伊说:“大使馆那边最多可以解决枪支的问题,但那女人的指控还是有点麻烦,不然回国说不清,你爸爸和成氏的声誉会受到影响。” 友容一下坐起来,只听景伊又道,“我把那女人的照片发你邮箱了,你看看这人是不是上次车站见到的那人。” 车站见的那人? 谁呀?! 友容立即爬起来,迅速地打开平板,登录邮箱,点开景伊发的照片。 这…… 这张照片不是网上那些打了马赛克的照片,这张照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露出了那女人的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 一头柔顺的长发,白皙精致的面孔,越显清丽柔婉,目光如水般地望着成远,这张脸正是王羽真。 友容几乎说不出话来。 王羽真怎么会认识她爸爸,又怎么会在国外,偏偏还在成远的车上! “怎么回事?!”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更多的是惊讶。 景伊道:“她很有可能是蓄意报复,不过我在想她是怎么知道你爸爸的行程。”不等友容说话,景伊道,“你问下唐姨,这个人是不是新进入你们公司的。” 友容脱口而出:“不可能,就算是公司的职员,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跟爸爸出国!”他们这样的人家,虽然赶不上景家,但用人也会很慎重。 景伊道:“不排除她有意接近,正好又在国外,而你爸爸有点印象便让她上车。” “是有这种可能。”但友容有些犹豫,“我拿着这张片问唐艺?她会不会多想?” 景伊叹息:“就算你不给她,最多明天白天她也会知道。” 友容不再迟疑捧着平板下楼,外面黑黑的一片,唐艺的卧室关着门,友容想到昨晚她肯定休息得很晚,也不好去打扰。 友容又走回去,拿着电脑开始查看这方面的资料,她对国外法律这块几乎一无所知。 第二天,友容下去的时候,卧室的门依旧关着。 友容问旁边的吴阿姨:“唐姨呢?” 吴阿姨道:“天没亮就开车去公司了。” 错过了?她一直没有睡觉,怎么没有听见动静呀。 友容点点头,准备去公司。 刚到公司前面的停车场,才下车,就见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 他靠在一辆黑色的车旁,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看上去温和,谦逊,那一张脸是曾经的友容最喜欢的脸。 不是齐墨是谁。 友容没有理会他,提着包包准备进大楼。 “成友容。”见友容似乎没有看见他,齐墨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成友容缠着他的印象太过深刻,这一年来成友容对他的冷淡让他极为不习惯。 下意识的以为成友容还是跟之前一样。 ------题外话------ 昨天,我给我妈打电话,问一件事情,我妈妈不清楚,随手把电话给我爸接了。 我巴拉巴拉的一个劲说了好久,老爸来一句:“你是哪个?” 扎心了,我声音他听不出来么? 亲爹啊! 188 渣男说,求我啊 友容见他过来,眼睛缓缓眯起:这件事不会是他们搞的鬼吧,误会景霖了?毕竟景霖呢,看着不像是会做这事的人,他那人高傲。 齐墨直走到成友容的跟前才停下脚步,微微垂头看她。 少女面容依旧,除了肌肤白皙和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就是这双眼睛,偏看着你的时候波光潋滟。 以前双眼含星,现在看着却是气场十足,没有丝毫掩饰的冰冷:“你有事?” 清淡偏冷的话语把齐墨的心思拉了回来,他脑袋里多想了想昨天网上她扑在地上的那照片。 嫌弃之情瞬间回笼。 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见鬼了,才会失神片刻。 “担心你爸爸的事情,最近成氏这么困难,你就不能低调点?”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刚才友容开的车。 那是一辆价值千万的车,不算高调,但开出来确实是容易晃花某些人的眼睛。 友容对他的出现有点怀疑,而之前怀疑这一切是景霖做的局有片刻的动摇,耐着性子站在齐墨面前,听他比叨逼叨,希望能从他嘴里敲出点什么有价值的。 但是…… 顺风顺水惯了的成大小姐如何是从小就在复杂家庭长大孩子的对手。 友容深深地明白这一点,虽然想问点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问,军校关于“审问”这块,她还没有学。 所以直愣愣地站着,听他说话。 齐墨瞧见成友容还有这样“听话”的一幕,心情突然有些畅快,以前那些只敢想想的话语,瞬间就吐了出来,毕竟呢,他固有的印象就是以前那“无脑”的模样,“听说你要和上次那人订婚了?但是成友容啊,不是我不看好你,就凭你怎么配得上那人,不说长相、智商、才艺、气质,现在连你自以为傲的资本,你的家世都跟景家差一大截。说来也好笑,堂堂京城成家,这几个月怕是在京城排不上号了吧,再加上昨天的事情,以后你们家可该怎么办呢?你又该怎么办呢!以后省着点,别再摆什么大小姐的谱了。” 看着成友容憋得紧紧捏着的手,齐墨越说越起劲,“据说昨天你们家找遍了关系吧,都没有办法把你爸爸给捞出来。” 友容听见这话,牙齿磨得咯吱响。 齐墨好心情如神恩赐一般地开口,“这样吧,看在我们以前交往的份上,我有办法解决,也会尽力解决。” 齐墨低头看着她,等着她来求自己。 嘴角带着邪笑,仿佛在说:来求我啊~ 友容突然不想忍受,她抬头看着他,目光清冷,嘴角勾起邪佞的弧度:“我以前还不知道谦和有礼的齐校草居然有这样话多的一面。”目光静静地审视着他,“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呢?” 齐墨抿唇,容色高傲:“你什么意思,不想让我帮忙?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可别放弃这样的机会,你们昨天不是没有想办法,可结果呢?还是你等着你的未婚夫来帮你?” “我就是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解决?” 齐墨面露讽刺:“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成家和景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有钱有权的多得是。” “哦?”友容面上的恍然之色很明显,“……还是你是被哪个富婆包养了?” 阴阳怪气的声音让齐墨的脸彻底寒成冰潭,他不打算跟成友废话,反正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欣赏她的狼狈,把她那不可一世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别逞强了。”齐墨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 这时候成氏集团大楼上方的一个巨大显示屏亮起来,友容目光瞬间被上面的画面吸引了过去。 齐墨冷声,“你别不识好歹……”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目光也被吸引了上去,大屏幕上是一段新闻,是m国警方对成远道歉的新闻,说这是一场误会。 他们查到有人栽赃,是当时拜访那家人中给成远停车的人做的。 友容的目光落在被人围着的那人身上,上面显示他被放出来的时间,外面还是漆黑的一片,算上这边和那边的时差,距离成远被误抓刚巧是24小时。 仅仅是24小时,他头发都白了几根,显在大屏幕上充满了疲态和沧桑。 友容的眼眶不禁有些发酸。 接着是一大波媒体围着成远采访。 “成先生对于这件事有什么想跟国内的大众说吗?” 成远直言:“我没有做那些违法的事情,清者自清,倒是这样的经历让我对m国法律有了一个认识。” 他说这话,实际上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毕竟成远只是一名商人,能让大使馆的人出面,在一定程度上就证明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是有猫腻存在的。 “请问,成先生,坐在你车上的那名女生是谁?” 成远沉默了一会才道:“我熟人的孩子。”并没有多说。 记者还想问关于那女生的事情,被旁边护着的人打断记者要说的话。 一记者见人要走,急忙抓紧机会问:“成先生这次m国之行留有什么遗憾吗?” 成远苦笑:“大狱下过一遭,还有什么遗憾,唯一觉得亏欠的是我的女儿,昨天是她的生日,我本来想赶回去给她过生的,没有想到错过了。” 记者本来是问的这次他m国之行——合作案的事情,被成远转移到了亲情上。 但成远说完,在人拥护下离开,记者也不好拦着再问,成氏集团经过这次的事情,股票大跌,伤了元气,也不指望成远这次能说什么。 而这些友容都不懂,只听见成远说错过她生日的那一刻。 友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了。 还有点想哭。 她抬步向成氏的大楼走去。 齐墨见成远已经出来,还有些错愕: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齐墨深深地看了眼成友容,打算离开这里。 友容突然顿住脚步,转身朝他走过来,按住齐墨拉开的车门:“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声音清冷,带着点点慵懒,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清晨的微风吹来,让她的黑发轻轻地飞扬,“就问你脸疼不疼,你哪里来的自信让我求你帮忙?” 她成友容这辈子都不会再求他! 189 要不我们不订婚了吧 齐墨看着她没有说话,但眼睛里隐藏着一股情绪,那是一种疯狂。 友容暴怒,她之前就警告过他们。 他们还来,是嫌弃她过于好欺负吗? 嘴里的话几乎想要脱口而出:是不是你们联合起来陷害成家?手段真是卑劣…… 话刚到嘴边,后面有车按响了喇叭。 友容回眸,便瞧见那少年从车上下来,他一步步朝她走来,穿着修身的衬衣,带着清晨清寒的光辉,如一副浓淡适宜的水墨画。 随着他走近,友容看见他眼睛下淡淡的青黑。 心头一软,傻笑着过去,抬头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话虽如此但眼里的惊喜是藏也藏不住。 一旁的齐墨被这样的眼睛刺痛了,不久前,她也是这么看着他的,现在却看着其他男人。 诚然,比成友容好看、识趣、温柔的女人多得是,但没有男人不在乎曾经围着他转的女人现在对另一人献殷勤。 这是男人的自尊。 齐墨打开车门离开。 景伊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友容急忙解释:“你信不信,他是特地跑过来羞辱我一番的。” 景伊眉眼一弯,伸出修长白玉般的手把她额头上的刘海划到她耳后:“嗯。我们不提别人。” “我怀疑是他们动的手脚。” 景伊神情一凛:“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 …… 景伊说得没错,成远虽然被放了出来,但是国内的网友,特别是那些键盘侠们还是不买账。 一会说:“有钱有权就是好,在哪里都是通行。” 一会又说:“撇开持枪那事不管,侵犯女生的事情就不追究啦?” “哪里是侵犯,女生说是性骚扰,试图侵犯,反正性骚扰这事,警察怎么追究?” “那女生只有把这委屈咽了。” 更有人骂成远、成氏的,连同已故的成爷爷也没有放过…… 但最多的声音,还是关于车上“神秘女生”的指控。 因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些跟成氏保持合作关系的公司纷纷解约,而那些投资人终于“明目张胆”的撤资,其实他们早就想跟成氏这边取消合作,但因景、成两家的婚约,还因成远个人的远见,他们想着成氏说不定有转机。 毕竟还没有到那一步。 虽然有消息称是景家有意打击成家的,但商场上谁也说不准,万一人家两个“好兄弟”准备联手骗骗他们呢? 大部分企业拖不起,纷纷取消合作了,只是一些有实力的企业打算等等。 没有想到出了昨天的事情,也从这件事知道了有人确实打算为难成氏,这不,今天得知成远被放出来的消息,立即就取消和成氏的关系。 毕竟,他们可不想被媒体拿住话柄,说他们在成远危难时落井下石。 唐艺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成远无事,就被成氏的“长老”们连翻质问。 这毕竟关系到利益,他们作为公司的董事,能不着急吗? 友容他们进来之时,就是看见的这副情景。 前台的电话响个不停,大多说一两句就被挂断,焦头烂额的。大厅右边设有沙发,上面坐满了豪门贵太,正在闲话,友容认得这些人好像是某些董事的家属。 难为她们一个个平日睡到日上三竿的人起这么早。 前台的知道这是成家大小姐,也没有如之前一样拦着,直接把友容和景伊带到了顶层的会议室。 即便是隔音很好,友容他们在外面都能听见里面的吵闹。 过了一会,会议室大门大开,一个个西装革履的人面红脖子粗的走出来。 瞧见景伊后,都愣了一下,这人像是明珠一般,在哪里都闪闪发光。 随即目光落在旁边的成友容身上,又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对成家的大小姐,他们还是认识的。 “稀罕,成大小姐来公司做什么?天要下红雨了?” “老张啊,这哪里是天要下红雨,这明明就是要翻天了。” 一个年纪大点的也忍不住了,路过成友容身边的时候道:“第一次见订婚能把好好的企业给拖垮的,你好好当你的成家大小姐不好吗?结什么婚!” 说完还甩袖而去。 友容:“……” 友容被他霸道无理的逻辑打败了,偏偏,从表面上看确实是如此,如果不跟景伊订婚,景霖也不会做这样的动作。 景伊偏头看了她一眼,伸手牵住她,一边叹气,成友容在公司,讨人嫌的形象简直是深入人心,一边安慰她:“那老头说的话,你不会当真吧?你就当他刚才放个屁。” “粗鲁……”友容淡粉色的唇瓣微抿,“就算是屁也要臭一阵的,反正听见很不舒服就是了。” 说着她微微垂头,半晌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他那双如墨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的魂儿勾走。 “景伊……” “你不要说丧气的话……” “要不……我们不订婚了吧。”友容已经打断他的话。 景伊周身的气息瞬间一凛,拉着友容的手几乎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再说一遍?怎么能当做儿戏?” 友容也有些慌,她不敢看他,急忙道,“我们可以再等等的,你我还那么年轻,我是说,我们可以等几年,到时候再订婚也不迟。” “已经迟了!”景伊松开了一点力道,“他不会就这么放手的……友容,你信我,我不会看着成氏这样的。” 友容抽了抽自己的手,正准备说什么,正在这时,门再次打开,唐艺从里面寒着脸走出来,见到门口的两人,对着成友容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友容刚刚上来的时候已经向人事部打听清楚,王羽真把名换了,叫什么“顾羽”,在成氏实习了三个月时间,表现还挺优秀。 所以,她上来的目的不是问唐艺关于王羽真的事情,而是让她这两天不要给成远那件事公关。 她自有办法。 要说之前,唐艺是不允许成友容这么胡闹的,现在成远什么名声,一个商人,已经承包了两天的新闻热门,怕是大多数明星都做不到,现在时机正好,又澄清了误会,怎么不公关。 190 禽兽 但唐艺私心里有些不想面对这件事,她才是正儿八经的唐太太,有其他的女人坐在她的车“位子”上,还说了那样的话。 她心头没有一点疙瘩才不正常。 毕竟成远没有结婚之前也是个花花公子一名,男人嘛,谁能保证他一辈子对一个女人忠诚,再说,他们两夫妻的关系本来就不好。 他们两人已经……有半年都没有……同床。 又不是到了没有需求的年纪,特别是成远,看上去就像三十几岁,事业有成,风度翩翩,外面一堆的女人想要往上凑。 就算唐艺是一个再理智的女人,思想上也有一些跑偏。 最终,唐艺有些疲惫的“嗯”了一声。 一边踩着高跟鞋离开会议室,一边拿起电话给自己妈打过去:“妈,小奕这两天还得你帮忙看着。”成远出了事,家里一团乱,她让自家妈带成友奕,没敢让他回家。 “……” “大嫂?别管她,别听她乱说。这么多年,你还能不清楚她这个人的性子?” “……” “嗯,不要让小奕看电视,押着他把模拟题再做一套……” 友容跟景伊出去吃了一顿饭,把车开回去后,自己打车去了军校,景伊也回了自个的大学。 友容在路上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江玉林的,另一个是陌生的号码,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友容没多想,接听了。 “成友容?” 友容:“……你是?” “哎呀,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你中学同学兰音华呀,听说你要订婚了?” 友容想了想,记忆中是有这么一个同学,是当时副校长的女儿,她们在学校,可没有少掐架。 “你有事?”对于这跟龚妙妙等人穿一条裤子的人,她很冷淡,也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她电话的。 “大家毕业后,许久没有见面,本来我们当时决定暑假开同学会的,因为你马上要订婚,所以我们决定把这同学会提前,你来吗?”兰音华笑着道。 曾经的成友容有多风光呢? 在学校打一架,就能让成远来学校,可以这么说,她们学校好多楼和资源都是“归功于”成氏,或者说成友容。 成绩不好,还考上了好大学,就连她爸爸后面也在说,“想不到成友容这丫头最后还有点争气,考了一个校第二,你只考了一个普通的二本!还是我的女儿,说出去都丢人……” 凭借成远对她的宠爱,和一个好的高考成绩,她成友容一下子成为了学校的学神。 可笑不可笑,就连前段时间学校公示栏上还有她的介绍。 前段时间听说她跟景家那人要订婚,她一下想起了那个只出现在成友容身边的少年,心头就很不舒服。 直到这两天,成远身陷麻烦,成氏也是一团糟,而成友容……她还以为成友容能有多大的长进,看见那张照片后,兰音华心头彻底放心了,那张照片上的成友容真的很“惨”,扑在地上,还是脸朝下,周围是记者围着,像是活在人的脚底下…… 于是兰音华掩也掩不住那份得意。 这不,从其他同学那里要到她的电话就立即给她打过来,想邀请她去同学会,等她一过去,她会彻底羞辱她一番,把中学时期落下的面子都找回来。 兰音华甚至开始想着手策划这场同学会了。 想到这,兰音华又加了一句,“来嘛,来嘛,大家都要来,正好让你这个学神给大家讲讲你大学生活呢。” 友容:“没兴趣。”然后挂断电话。 兰音华:“……” 接着又拨了过去,友容准备把这个号码拉黑,电话响起,手快,不小心又按到了接听。 电话那头讥笑的声音传来:“你不会是不敢来吧。” 激将法。 成友容以前最吃这一套。 可她早已经不知道友容已经不是那个十九岁的女孩,修长的手指再次挂断电话,直接拉黑了号码。 兰音华再次拨过去已经不通,想到对方把自己拉黑的可能性,脸都黑了,不过,想到成氏现在的困境,和成友容昨天那张极其丢脸的照片,估计成友容现在是不敢来跟她们炫吧。 兰音华想,既然成友容不来参加同学会,她总有办法出现在她面前的。 到时候看她怎么得意。 …… 网上关于成远的讨论一直持续着,一些资深的媒体人纷纷分析这件事,脑洞开始不受控制。 连那女生是成远在国外包养的女人,这次成氏危机是他自编自导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转移财产的故事都说得有理有据。 让一群吃瓜群众看得大呼过瘾。 王羽真后一步出来,瞧见媒体后,先洒了一把泪花,把整个过程和细节说了出来。 她说,“我是成氏的一名实习生,成总去国外谈案子,忘记带一份很重要的资料,公司的人就让我带过去,我当时想着工作,便去了。” “当天晚上成总去赴宴,感谢她跑的这一趟,就让她一起过去吃饭,哪知饭局上不停的劝酒,不知道是不是醉了,当时在餐桌下面对我就开始动手动……” 说到这里,她又哭了起来,所以没有人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但大家都能猜得到。 嘴里蹦出一句:“禽兽!” “后面还出了那样的事情,我就在想,什么资料不能用网络传吗?非要我带过去,而且这又不是两个省份,是两个国家呀!成氏这么多人又怎么让我一个实习生去,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我以后还要工作、还要生活,这可该怎么办……” 这段视频投放在网上,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王羽真长相很有欺骗性,瘦瘦弱弱的,嗓音又很温柔,虽然给她面部打了马赛克,但大家都会认为这人长得特漂亮。 网上那些仇富的当即受不了。 191 平息 ——“败类啊!有钱就能在这个世界横着走吗?” ——“一大把年纪了,还骚扰一个刚毕业实习的女孩子,这就是现在的企业家。” ——“可怜我才是一把年纪了,还是老光棍一条……这些人玩了多少女人?” ——“观光团打卡……” ——“咦?成氏不公关了吗?心虚呀!” ——“……你们不觉得成总没有必要这样做吗?以成总的实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且也没有听到过成总的绯闻啊。”一人提出质疑。 ——“你懂什么!男人的心里你知道?还是你有跟你嘴里的‘成总’接触过,你怕是水军吧!” ——“坐等成氏的公关。” ——“难道要等公众把这件事淡忘?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脸都丢掉国外去了!我会记一辈子的!” “……” 成远还没有回国,便被国人黑成了翔。 友容强迫自己不要去看这些,他们这样说成远,比说她还要难受一万倍。 她需要再等等。 网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持续了一天。 在成远回国的当天,景伊、肖帆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来到成氏。 肖帆以乐城肖氏企业的名义,与成氏签订合同。 肖氏是一个老的企业,手上拿到的项目可以说是占了乐市的十分之一,在竞争这么大的情况下,还能占这么多份额,可以说很了不起了。 要是在以前人家肯定会说,好嘛,来抱成氏大腿来了,但现在,人家只觉得,乐市这地方的企业真是人傻钱多! 而另一个公司是华梦,过来同样是与成氏签订协议。 华梦是一个新公司,虽然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但他们有一款游戏大火,其实他们公司也只有这款游戏。 不管男女老少都对这款游戏有了解,收益也很简单,来自销售游戏内虚拟物品。 几个月的时间,营收简直逆天上升,现在,他们的广告收入已经占了百分之二十八,在业内备受瞩目。 据说,现在他们已经在发展电竞、影视、动漫、视频等等内容,已经投资了某些文学、影视、电竞战队、俱乐部等。 短短时间创造了一个神话。 所以这个公司不差钱! 人们都在猜这是怎样的一个团队,才会设计出这样好玩的游戏。 都在猜想,这华梦是不是哪个游戏大公司旗下的。 但几乎没有人知道,它背后的人就是景伊。 这次过来不仅带来了合同还带来了设计方案,一张关于未来游戏产业园的设计方案。 两个不差钱的公司与成氏的签约虽然不能挽救这段时间成氏亏的,但激起了莫大的好奇心呀。 大家都在撤资,毁约的当口,他们还凑上去。 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都懵了,要知道这华梦可不是傻子,几个月时间指哪里哪里就发。 一行人进来的时候还邀请了不少媒体,媒体围着一群人使劲的拍照。 这时候景伊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台上的人,特别是肖帆那小子,穿着西装,还是一副痞气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不牢靠。 有媒体看见景伊,忙丢下台上正在“高谈阔论”并装逼的肖帆围了过来,话筒对着景伊就问:“景少怎么在这里?是代表亚太过来谈合作的吗?” “景少这时候还敢跟成氏合作呀。” “莫非景少是过来跟成氏解约的?” 景伊微微眯眼,伸手挡了挡有些太盛的闪光。 “不好意思。”一记者笑道,心头有些不以为然:这景家小太子果然是金贵的人,这拍几张照片就受不了了?在这个圈子谁不是巴不得他们多拍。 “传闻你和成家大小姐下下个月订婚是真的吗?” “你对成先生这件事怎么看?” “……” 不断的提问。 直到景伊见灯光不闪后,才移开了手,哪知道,他一移开,他们又忍不住照起来。 他们都觉得景伊这个时候上来,肯定是要和成氏脱离关系的,毕竟成家大小姐如何,他们还是知道的,跟面前这人真的不配。 景伊适应了一会,才轻启唇瓣,面前的人见他要说话,都停了动作,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等着他说话。 “我不是亚太的员工,今天过来不代表景家和景家下面的任何公司。”景伊微笑道。 一年前在镜头面前寡言少语,一脸不快的人,已经褪去了那层懵懂,此刻淡定自若,清冷风华。 “我相信成先生,他是一个有正义感之人,诽谤需有凭有据,网上的视频我也看了,但对方只单方面的说,我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相信她,难道因为她是一个‘弱者’吗?”说完,优雅地转身离开。 这视频一会就被投放在网上,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这时候才恍然想起一件被他们忽略的东西,那就是证据。 他们就听一个女生哭泣,和几张模糊的照片,就相信了这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网上有媒体把王羽真没有马赛克的视频给投放出来,众人一看恍惚觉得有点面熟,然后有人一扒,发现了几个月前友容大学论坛的帖子。 就是关于陷害友容是小三,又被反爆出和男人不清不楚照片的那个帖子…… 众网友有点方:这怎么又扯上成家大小姐和她的恩怨了? 接着又有人把王羽真的真实名字和情况给贴在了网上。 这下她的动机就更值得怀疑。 众网友怀疑,毕竟苍蝇不叮无缝蛋,这成远一直顺风顺水的,早已经膨胀了说不定,不然这么多企业怎么会取消和他们的合作? 才一怀疑,成氏集团的官博把今天合作签约仪式照片给贴了上去,说了一通很高兴与华梦、肖氏等企业签约的官话。 紧接着又发了一条动态:一直以为清者自清,所以没有过多的解释,但现在,请收吧。 后面贴了一张公告,是要起诉王羽真诽谤的公告。 再贴出了关于工作内容申请的审核软件截图。 截图上面有关于这一周成氏集团事项申请截图,并没有安排送资料这一说。 要知道像成氏这样成熟的公司,不论你是请假还是迟到早退,都是要在公司办公软件上申请,再一层层地审批处理的,何况是去送这么重要的资料,光是审核的人员起码就有十几个人。 所以这女人说的话,不可信。 众人回神,颇为无语,觉得这女人就是把大家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呀。 这么简单的陷害,他们之前怎么没有明白? 友容也不明白,她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图什么? 后来,想了一会,清楚了,如果这次没有阎飞帮忙,在非法持枪那块成远不会这么容易脱身,谁还会计较王羽真事件的真实性,管它什么脏的污的都会往成远上泼,就算后面有人质疑,墙倒众人推,他们没有幸灾乐祸都算是道义了,怎么会做雪中送炭的举动。 这栽赃不难,但胜在有用。 毕竟现在的人谁在乎真假。 …… 192 前因后果 忙过后,成远把景伊叫到办公室,唐艺从后面追上来,想问问他的情况,这几天,她一直在担心他,犹如在火上烤,眼下看见他终于得空,怎么不关心一两句。 几人一起进去,成远看她一眼,想到这几天她的压力和为他的事情奔波,没有说让她出去的话。 成远知道是哪里的人把他带出来的,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心惊,他成家是没有这份本事的,而他这个商人远远还没有做到让他们出面的地步。 所以,他猜想是景家的人,他不知道景家权力竟然那么大,而面前这人在这件事中费心帮忙了吧,突然有一种把友容交给他是正确的感觉。 成远想着,面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毕竟一开始就是景家人让成氏处于这种尴尬的局面的,现在还让他来对着另一个景家人说感谢,还是有点拉不下脸。 “坐。”成远让人倒茶后对着景伊道。 景伊知道他要问什么,把手中的资料递过去:“这次的事不是我做的。” 成远诧异地看他一眼,目光又瞥向唐艺。 唐艺是知道这件事的,确实是成友容说的“队长”帮忙的,这时候,对于成远向她看过来的目光,她没有做反应。 景伊接着道:“是友容托的人,而我只帮忙查了些资料。” 成远接过档案袋,没有打开,而是疑惑的问:“她托的人?”随即轻笑,“她还能有这份本事?交的朋友不都是一堆狐朋狗友?托的谁?” 成氏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么快的事情,这丫头能认识什么见不得的大人物? “阎飞。”景伊说道。 成远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如果可以,他宁愿多再那边呆一阵也不愿意是那人帮自己脱困。 他就知道! 景伊和唐艺感觉到他不一样的气息,都有些莫名。 景伊问:“有什么问题吗?这个人我之前有过接触,他对友容颇为照顾。” 成远就是怕他很照顾友容,想到这次的事情,也不好说什么,只打开了档案袋。 档案袋上面是关于王羽真和这次事情的真相,是景伊找人调查得知。 王羽真是成家王阿姨和南方一商业大亨顾明云的女儿,两人离婚后,王阿姨只要了王羽真,而顾明云有些重男轻女,觉得这个丫头片子无所谓,就随她去。 王阿姨等王羽真上高中后,这些年一直在成家打工,供女儿上学。 前段时间,顾明云因为某些原因找上这个女儿,并愿意让她当顾家的大小姐。 王羽真因和成友容两人的矛盾,上次又被成友容阴了,一直记恨在心,于是答应回到顾家,并把名字改成顾羽,改头换面来到京市。 从王阿姨这边知道成氏在招人,凭借王阿姨知道某些面试的内情,就过来实习,到了成氏之后,才发现,公司里没有人知道成友容。 一时又高兴,一时又有些无语。 只好把目标落在成氏上面,可成氏是一个成熟的集团公司,各方面都没有突破口,直到不久前许多企业取消和成氏的合作,她还在里面做了不少的事情。 前几天得知成远出国谈合作,作为成氏的一份子,不难知道成远的目的地,好巧不巧,成远找的人正是顾明云的友人,当王羽真知道后,托她老爸的关系,于是才有栽赃枪支这一出…… 至于成远为什么让王羽真上车,那是王羽真一次“巧遇”,又说自己是成氏的员工,自己母亲就是成家的阿姨,她听公司的人说起成远,又听母亲说起成远,对他很崇拜。 王羽真嘴甜又会哄人,加上她是王阿姨的女儿,成远也没有怀疑。 栽个大跟头。 至于当时成远为什么不说王羽真是自家佣人的女儿也怕媒体会乱写,反倒不利于他澄清。 唐艺看见王羽真的资料,满心都是气,从成远手中抢过两张照片,一张是王阿姨和王羽真的合影,两人的脑袋紧紧地挨在一起,另一张是王羽真和上次来家那个姓齐的男生合影,也是极为亲密。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之前要说因成友容拖人把成远给带出来还有那么一丝的感谢,在明白缘由之后,唐艺心头一紧,感谢消失的一干二净。 果然是成友容这个惹祸精,麻烦都是因她而起的。 显然书房中的两个男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成远心疼友容,好不容易喜欢一个男生居然是这样的人,脚踏两条船,还如此有心机,难怪容容那段时间伤心,春节的时候对那男人看不顺眼,原来如此。 那段时间女儿该有多伤心呀! 还好现在女儿不喜欢那个男人。 而景伊看见照片,心头觉得有点小得意。 这男人一没有自己好看,二没有自己优秀,三没有自己有钱,四还用情不专! 哪一点都比不上自己! 看成家这边经过这事后还提不提退婚的话。 刚刚想完,唐艺就先开了口:“小伊啊——” 景伊心头一咯噔,抬起头:“唐阿姨……” 他那双桃花眼似醉非醉,黑白分明,唐艺忍住不看他眼睛,继续道:“因景成两家联姻的问题,我们成氏才出现这次的危机,我觉得这次订婚……” 景伊低着头,听见这话的一瞬间,他低垂的眉眼分外冷然,他看向成远。 成远骨子里是有一股傲气的,你越是嫌弃他、不许他,他偏要这样,再加上常年位居高位,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外面,谁人不给他面子,这次这么多企业因景霖那厮的为难,就取消和成氏的合作,当他成远是白混的呀! 他景霖不是看不上他成家,巴不得他们取消婚约吗,他还偏不许! 他看了眼对面的少年道:“我成远断然不会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毁坏你们姻缘,你放心,这订婚宴照常进行。” 唐艺听见这话,一张脸分外的难看,再也呆不下去,起身离开这里。 直到这几天忙过后,成远才抽出时间给友容回了电话。 193 现在的成友容是什么样 因这次成远出事,他也发现,成氏在管理上的疏漏,成远在公司进行几次微调,现在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不适合大动作,所以先做小的调整。 至于南边的顾氏,他还没有办法,暂时没有理会。 主要是王阿姨这人却不好办,她还不知道是王羽真做的这一切,平时女儿问,她还喜滋滋地给女儿说成远,话里话外都是夸成远的话,目的是让女儿为自己高兴能有这么好的工作。 发生这件事,成家肯定是不能留她,王阿姨几番打听知道真相,知道是自己女儿的原因,在成家哭闹一阵,求着唐艺和成远原谅王羽真,一边又后悔自己因为工作没有教好女儿,让人唏嘘不已。 …… 六月六号,晴空万里,宜嫁娶、纳采、祭祀、祈福、求嗣。 是难得一遇的好日子。 豪门的订婚宴都是变了性质的,订婚是一回事,但其实这是一个上流圈子的交流宴会。 本来订婚宴是由女方家来准备的,不过景伊早已经安排好,再加上成远回来忙得跟狗一样,交给别人也不放心。 所以这一切都是景伊亲自操办的。 这次没有在景园中举行,倒不是因为景园的场地不够,而是不想出现乱七八糟的情况,景伊选择的是属于景家旗下的一个花园酒店。 很多豪门新人的婚宴都会选择在这里。 兰音华之前没能把成友容叫出来参加同学会,心里不爽快,所以提前到了宴会的地点,打算在宴会前鄙视一番成友容。 正巧碰上龚妙妙等几个豪门千金,大家都是这个圈子的名媛,自然是被邀请在列的。 只是看见龚妙妙后,想到关于她的事情,都有点不想搭理她。 现在她名声毁了,不知道今天怎么还能过来?! 也不知道谁起的哄,大家都闹着去化妆间看成友容。 “据说成家今天请的化妆师是国际上有名的,但不知道化妆师的妙手能不能拯救容容的那一张毫无特色的脸!” 说话的是就是兰音华,中学的时候,她们不怎么出彩,但现在女大十八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至于成友容嘛,从上次的照片上来看,估计没有什么变化。 “没有想到我们之中居然是容容先订婚!”一千金闷闷地道。 当初的女汉子居然先订婚,还是跟景家小少爷订婚,想起来就憋气。 “真想看看今天的容容,想起上次的那张照片,真想象不出这人穿礼裙的样子。”兰音华嘴角带着邪笑,还在纠结成友容的容貌。 说到这里,几人都想到了那张照片和成友容杂志网上其他的照片,无一例外的都是“一言难尽”。 几人有些迫不及待的去了化妆间。 偌大的化妆间居然没有成友容的人影,旁边两个化妆师见几个浑身都是贵族之气的小姐进来,有些懵。 “咦,我们的主角呢?”还有两个小时要开宴了,这人怎么不在? 一化妆师想到之前派人问的话,道:“成小姐说自己化。”就是这句话把她们的师傅给得罪了。 成友容虽然发育早,但最不会打扮自己,几乎是什么流行往身上套什么,今天若是自己化妆那不是要闹天大的笑话? 几人相视一笑,不禁摇头:“放着大牌大牌化妆师不用,还自己化?她那个手残确定不会把自己化成猪头?” “哈哈哈,我想起她有一次顶着杀马特造型去参加学校的比赛就想笑。” “我也想起来了。” 龚妙妙站在一旁听见几人的对话,都有点无语,成友容现在跟一年多以前可是有很大的变化,不知道这些人得意个什么劲! 难道她们上次没有在景园? 若是在,从瞧见成友容被景少拉上台的那一幕,还会这样? 那时男女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管是什么穿着和打扮,那一幕都让人羡慕,何况当时的成友容本身也很惹眼。 但她现在肯定不说,自从那件事后,她几乎无法在这个圈子立足,今天还是她妈妈想把她叫出来的。 总不能再家一直宅着吧,龚妙妙低调不少,几乎没说话。 …… 景伊带着人把彩礼送到成家,礼金是四千八百万,寓意是四平八稳,以后的生活平平稳稳,幸福如意。 成家人包括友容都以为这是景家给的礼金,唐艺有点看不上。 但跟过来的刘伯却震惊了:景家的礼金还在他手上,这钱……是少爷的? 景伊身为景家人,虽然有钱,但他只是一个学生,还没有正式接管公司,又没有其他收入,平时也没有问人要过钱。 手上最多不会超过两千万,这次居然直接就拿出四千多万,还不包括其他的费用。 他哪里来的钱? 他心头想着,难道是景霖最终看开了给他的? 刘伯想着想着,自己先否定了这种想法,景霖是绝对不赞同的,不然也不会取消和成氏的合作。 但今天的宴会他会来吧,早上看见他一直站在窗口前看着少爷。 成远见到景伊乐呵呵的,赶紧让景伊上去换衣服。 景伊提着友容的礼裙上楼。 按照京市的习俗,男女双方分别为对方赠送一身衣服,实际上,景伊挑剔,两人今天穿的衣服肯定是要统一。 所以其实他只是上去走个流程。 门口处传来脚步声。 屋中的成友容、成友好和成友奕齐齐朝门口望去。 门口光影朦胧,描绘着一个清隽优雅的身影,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很正式。 三人一愣。 景伊走进来就看见这傻乎乎的三人,从他的视角看去,一个比一个懵,不禁笑道:“真不愧是一家人,发呆的动作都一样。” 友容面皮一红,觉得今天的景伊帅惨了,让人不忍直视:“你才来啊?” 友容是昨天晚上请假赶回来的,作为今日的主角,她仿佛很淡定。 直到这人出现,她感觉心突然漏跳一两拍,接着开始剧烈的跳动,紧张得手心出汗。 成友奕鄙视自家大姐:“大姐你这么急切不好吧。” 景伊走过去,摸了摸成友奕的脑袋:“乖。” 成友奕也是一个怪人,其他人摸他脑袋都炸毛,偏景伊摸他,他就乖乖的跟狗子一样。 成友好耳根悄悄的红起来,收回目光,朝景伊伸手:“不给红包不改口。” 194 订婚宴会1 友奕鄙视的目光看向她:“你早就改口了,现在才要红包,晚了吧?” 一向冷淡的景伊,居然从口袋中摸出两个厚厚的红包,一人手中放一个:“拿着。” 友容疑惑:“这又不是结婚,订婚要给红包的吗?” 成友好捏紧手中的红包,感受上面暖暖的一丝温度:“管你们的,给我就是我的了!” 接着,她凑近友容的耳朵,轻轻地笑着说,“姐,你要对景伊哥哥好好的。” 这话几乎带着颤音,饱含了说话人所有的希望般。 说完后,拽着胖乎乎的成友奕出门。 友容望着她的背影,半晌,移开目光,落在景伊的身上。 景伊围着成友容转了一圈,她身上穿的是一身淡蓝色的礼裙,看起来很高贵,还带着一丝冰冷,衬得皮肤如凝脂。 很好看,但景伊有更喜欢的裙子。 他把袋子里的礼裙拿出来,递给友容:“你穿这件。” 友容把礼裙牵起来在自己身前比划一下,这是一件改良的旗袍,上面有黄色的刺绣,明艳大气,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友容无语:“我还是就穿我身上这件吧,这件太妖艳。” 景伊不高兴了:“哪里妖艳了?又不露,还这么长!” 友容牵起下面的裙摆:“长是长,但你没有看见下面是高开叉的吗?” 景伊不满:“比起你之前露背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友容继续拒绝:“……我穿这个跟你的不搭配。”反正就是不想穿这么招摇。 景伊:“谁说的,哪里不搭?” 友容:“颜色!” 景伊从口袋中翻出一个同色系的领结挂在领口上:“这不就搭了!” 友容:“……” 犟不过某人,友容最后还是换了这身礼裙,剪裁很合身,穿上后显得身材婀娜多姿,站在水晶灯下应该很耀眼。 正费力拉后面的拉链时,景伊走进来,站在她的背后,看见友容后,瞳孔骤然收缩,伸出修长的手,把拉链拉了上去,一点点的,动作很慢,很撩人。 景伊手里面是丝滑的触感,他舍不得松手。 虽然主动做这些事情的,但自己的一张脸却悄悄的红了。 这让友容很是无语。 他指间冰凉,透过薄薄的衣服,那凉意直沁肌肤,友容感觉背心一麻。 友容看着镜中的两人,明艳、很有女人味是她; 俊秀、少年感十足是他。 她就知道是这样的效果! 这穿出去,只怕今天所有的人都会觉得两人不配。 要是换做几年后的景伊,她穿这件毫无压力,但现在的景伊面庞看上去还是有些稚嫩。 “你不觉得别扭吗?” “有吗?” 友容:“有,他们会笑我是老牛吃嫩草……” 景伊抬起头直视镜中友容的眼睛,浑身的气势陡然一变,冷冽了不少。 宽大的镜子中,两人的看上去明艳不可方物。 不过……好歹看上去相配了。 过了一会,景伊才把一个红色的礼盒递给她说:“你还是换一件吧。”裙子开叉是有点太高,走路的时候会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友容:“……玩我啊?” “谁让你昨晚不先试试看!” 友容转身推他出去,景伊则伸手把她后背的拉链拉开后才走出去。 友容老脸一红,好吧,你还是成功地把我撩到了。 ……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帽子的女人徘徊在酒店外面,想要进去,但是没有请帖,跟门口的人争执一两句后有些情绪失控。 门口的小哥特无语地看着这女人,今天他们酒店的景少和成家大小姐订婚宴,怎么能随便放人进去,这人怕是来闹场的吧! 两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告诉其他的人,严守这名“恐怖分子”。 才刚刚说完,就见几辆豪车先后停在酒店门口,酒店经理赶紧上前拉开车门,一行人陆续从车上下来。 那女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被众人拥护的成友容。 刚刚对着她凶神恶煞的门童,对着成友容却微微弯腰,神色恭谨。 这更刺激到了她,拳头紧得都戳进了肉中。 友容似有所觉,蓦地回头,便看见一个灰色朝后面走的背影。 “怎么了?”成远问道。 友容轻笑:“没什么。”她刚刚好像看见王羽真了,她还在京市? 一行人没有在意这个插曲,往宴会现场走去。 酒店门口,一辆红色的车差点撞到了那穿灰色衣服的女人,女人手中的档案袋洒落出来,掉了一地。 景常华心情很不好,从红色的车里走出来,为今天这该死的订婚宴,身上穿了一身骚包的暗红色西装。 居高临下地瞥了蹲在地上的女人,语气不好:“你神经病呀,往我车上撞,把我车撞坏了你赔得起吗?”一看就是一个穷鬼。 女人抬眸望了他一眼,一张瓜子脸,满是风情楚楚的可怜又倔强的姿态。 她勉强站起来,弯腰捡起地上的资料,一张一张捡得很慢。 景常华见这女人颇有两分姿色,还对他爱搭不理的,那句“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差点脱口而出。 他漫不经心地把车上的资料捡起来,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目光滑过上面的三个大字“成友容”。 景常华目光一顿,忙又扫了一眼,是写的成友容。 接着仔细一看,越看手越抖。 他急忙问道:“你从哪里来的?” 女人没有搭理他。 他又问:“这件事确定吗?把这资料卖给我如何?” 女人这才认真地打量面前的人,突然勾唇一笑,轻柔地应了一字:“好。” …… 友容和景伊与成远等人分开,走后门进去,几乎没有人关注那个门口。 现场氛围很好,与两家有关系的差不多都来了,香槟美酒,灯光摇曳,觥筹交错间好不热闹。 友容乍一见这么多人有些无语:“谁邀请的人?” 景伊凑近她耳边:“刘伯拟的名单,想让大家都为我们祝福。” 友容:“……” 她好像看见了几个她的中学同学,这些人都被刘伯算上了? 她发誓,她们关系绝对不算好。 而旁边的景伊是一脸等着被表扬的神色,但瞧见友容没有什么表示,有些纳闷:她没有看见酒店中的布置吗? 写着两人名字和画着两人卡通形象的卡片; 四处点缀的玫瑰; 还有色彩华丽的酒水和糕点…… 都是他费心安排的,卡片上的字还是他写的呢。 195 订婚宴会2 快到时间,友容扫了眼大厅,见周楚、朱辰京等军校的几个相熟的人在一旁聊天,她挽着景伊的手,走过去。 这举动取悦了景伊,他抿着唇,可以看出心情很好。 周楚一转头,便看见两人朝他们走过来,水晶吊灯下,两人身披圣光,如同童话世界的公主和王子。 “这是……成友容?”一兵纳闷地道。 朱辰京夸张地向前走两步,道:“我天呐,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成友容早知道穿正式点的衣服你这么好看,说不定我把你当女人看,会对你客气点。” “八戒,你果然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几人已经在一起训练一段时间,早混熟了,友容听见这话没有什么感觉。 倒是景伊的脸一寒。 肖帆也挤进来,听见这话,毫不客气的笑了。 友容拉着景伊随便笑了笑:“大家都认识的,我不用介绍了吧。” “不用了,不用了,大家都是熟人。”肖帆笑,很是能活跃气氛。 周楚笑道:“恭喜你们。” 朱辰京凉凉的说:“当初就知道你们两人关系不一般,果然啊,恭喜你们,修成正果。” “谢谢,只要你下次不要当着他们说我谈恋爱就成。” “好说好说。”朱辰京打了一个哈哈。 当然现在应下,在连队照说不误。 友容转头看了一圈,没有看见宋参谋和阎飞,因她请假的事,两人都知道今天她和景伊订婚,他们身份特殊自然是不会来的,但友容不知道自己内心在失落些什么。 有些闷闷的,还有些遗憾。 现场人有点多,兰音华等人一直关注成友容,听见人说他们已经来了,在人群里找了一阵,才看见角落边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中间有一片闪亮的裙角。 几人忙走过去。 友容和景伊则从另一侧走了出去。 几人看着走在人群中的背影有些无语:又错过了?真特么的缘分呀! 不过成友容的背影还是不错的。 时间一到,主持人邀请两人上台,现场渐渐安静了。 那少年身着华服,站在台上,一举一动都带着清冷疏离,美到让人窒息,让满大厅的靓男俊女均沦为其陪衬。 兰音华朝台上看去,本以为会看见一个平平无奇的成友容,没有想到对方站在以绝色闻名的景少身边也毫不逊色。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礼裙,显得亭亭玉立,礼裙是露肩的,那精致白皙的锁骨让人移不开眼球,配上性感的红唇妆容,披肩微卷的秀发,细长的流苏耳环,让她看起来性感又妩媚。 与自己想想的不一样。 那是成友容? 似乎比之前要耀眼许多! 虽然穿着黑色的礼裙,但那礼裙剪裁却很别致,一行一动间,带着洒脱和骄傲,身上的钻石和戴着的珠宝项链如璀璨的繁星,让她在人群中尤为显眼。 这还需要看人家的妆容?看她那一身行头就完爆精致的妆容。 不只是她,现场很多千金都有点不敢相信以前那个打扮粗糙的女人是台上这个。 两人在台上说了一番话,又互赠订婚戒指,郎才女貌,手牵手站在台上,羡煞旁人。 接着景爷爷上台,为自家孙子打气,也为了祝贺两人订婚,表示把自己手上关于亚太的10%股权给景伊。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景家大少居然不在现场。 景家老爷子虽然已经退居幕后,但人脉很广,来参宴的人都知道景家,千万不能得罪两人,一个是景老爷子,一个是景霖。 作为今天景少的大哥,景大少居然不在现场! 众人心中不禁有许多猜想,现场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谈话声。 “10%的股权啊!” “这订婚大概是史上最贵的订婚了。” “那么……现在景少在景家也占有一席之位了。” “之前说景少订婚,景老爷子就把景家交给景少,看来说的是真的。” “成家真是好命呀,之前闹得那么凶还以为会玩完呢。” “是啊,现在只怕会比以前更盛。” “……” 兰音华等千金都快嫉妒死了:成友容怎么这么好的命! 默默收起了之前带进来的手机,本想照一张成友容“丢人”的丑照,现在看来,谁照谁丑,还嫌弃人家不够风光吗? 走完这些流程,几人才下来。 听见这一切的景常华懵了,顾不得上面有人,面色不好的叫了一声:“爸!”开什么玩笑呢! 10%! 这是什么概念,他手上都才只有6%,景霖也才有15%,他们景家大房的人加在一起怕是要翻天? 以后这景家岂不是没有他的位子了! 这怎么可以! 景爷爷没有管他,拉着景伊和友容的手没有放,红光满面,甚至有点泪花,对着两人道:“你们要好好的啊,以后要好好的相处,相亲相爱,让我在有生之年抱上重孙。” 友容想自己还要在军校中学习几年,这重孙……恐怕要让爷爷失望了。 景爷爷继续鼓励:“要是你们这两年给我生……” “爸!”景常华赶紧打断自家老爸的话,“爸,你亲儿子都不考虑一下,还什么重孙!”太过分了。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本来他之前还觉得成家已经这样了,和成家联姻也没有什么,现在看来,老爷子的心都偏到天了,怕是和一头猪联姻,他也要对自己这个侄子委以重任。 想到这里,景常华嘴角的笑容逐渐变态。 “爸,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吧!看完后再决定今天的订婚还作数不作数。”景常华说着,把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 景伊直觉不好,眸中积聚波澜,认真想了想自己最近做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抓把柄的地方,而成友容这段时间一直在军校训练,似乎就更没有可能。 那这是? 景爷爷没有接,皱眉呵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可能不作数,你当这是玩的!” 196 不是成家大小姐 这边的动静不小,几人又是宴会的主人,周围自然围了不少的人,现在目光都盯着那牛皮纸的档案袋上。 很好奇,这东西是什么,毕竟亚太10%的股权啊,是个人哪有不动心的,他们还说景家其他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呢! 原来后招在这里! 想罢,盯着档案袋的目光有些赤裸裸。 景常华多会来戏的一个人,见自己已经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而且自家老爷子似乎没有打算看这个档案袋的东西,只好自己来了,他装模作样的拿出里面的资料看起来,先是“咦”了一声,又“啊”了两声,再“唉唉唉”叹息不断。 众人更疑惑了:“华先生,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呀?” “给我们也看看嘛。” 景常华倒也大方,把资料递给刚走过来的唐艺。 唐艺还有些不明白他怎么把东西递给自己,就已经下意识地看起来。 只看了几秒,唐艺浑身一颤,纸张掉落在地,她惊骇地望着不远处的成远。 上面写什么? 让唐总脸色这么难看? 一旁的人再也忍不住好奇心,急忙捡起,几人低头凑过去看起来。 顿时,一群人意味不明地看着远处正在跟几人聊天的成远。 再把目光落在站在他们旁边的成家大小姐身上。 她虽然是鹅蛋脸,但五官不算精致,只一双凤眼,如宝石般璀璨,更是为她添了不少的神采,因为今天订婚特地装扮过的缘故,美了不止一个度。 而成远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她和成远,几乎没有一点相似。 友容见众人惊悚的目光,凑过去,偏头一看。 上面写着,成家大小姐的身世调查。 她凝眉,伸手一抢,这张纸瞬间撕裂成两半,但这毫不影响她看内容。 上面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说她不是成远的女儿,不是成家的大小姐。 怎么可能! 友容不敢相信,盯着那半张纸道:“不可能!这是谁在胡说八道!造谣也找个好点的话题吧!” 景常华笑了,凉悠悠地说:“怎么不可能,我就说,成远比我就大了几岁,怎么就冒出你这么大的女儿!这上面说了,你妈当时还在上学,交了一个男朋友,后来未婚先孕,自觉这件事会影响她的前程,便找了你爸这个‘接盘侠’!” 接盘侠?! 听见这三个字的友容怒了,拳头捏着咯吱咯吱响,很想朝他脸上怼上去。 景常华瞧见她一张惨白的脸,很没有风度地嘲讽:“哟哟哟,这么说你还不乐意听,这都是你出生之前的事情,你了解多少!不知道是哪里混来的野种还敢入我景家的门!也就成远稀罕你,你看看这里的人,谁跟你一样,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都没有!在回去学学吧!” 景常华作为一个男人,这么说一个小女生,还是一个即将成为他侄媳妇的女生,多少有点不上档次,但这时候宴会上的人都在思索这成远到底有没有绿帽子,乐得看戏,还是与景家有关的戏,哪里管什么风度。 友容忍不了了,端着酒杯把里面的酒水悉数泼在景常华的脸上:“你再说试试看!” 友容出手三个字,快、准、狠。 “啧……” 周围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成友容果然不负传言——“凶”大无脑。 景常华这个大男人直接被她泼懵了,酒水算着他的头向下流,好不狼狈。 反应过来的景常华怒气值直线上升,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他这辈子还没有人泼过他,现在一个野种都敢泼他一身酒水,他面子往哪里搁?! 他转头对着景爷爷道:“爸,你都看到了,我不过是说了两句,这野丫头就这样,你确定要这样一个孙媳妇?现在就敢泼叔叔,以后要上天啊!”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没打死你都该庆幸。 景常华哪里甘心,想着把刚才的面子给找回来,准备把友容给逮住。 友容会让他给逮住?! 那简直是开玩笑。 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几乎整个宴会来的人都围了过来。 很不好收场。 毕竟是一个丑闻,还关系到成远的面子。 景爷爷沉着脸喝道:“不要说了,小伊你带容容出去。” 景伊点头,牵起还在一边躲人的友容准备离开。 景常华见人要走,怎么会如他们的意,直接对着一边的成远问:“成远啊成远,这女儿都不是你的,你还把这身份不明的丫头嫁入景家,你是何居心?” 成远听见这话一惊,赶紧看向友容,对友容道:“容容,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你不是我成远的女儿是谁的。” “呵呵,还不相信呢!”景常华把手中的资料塞在成远的怀中。 成远拿起来看也不看,直接撕碎:“这段时间我成远遭受各种陷害和非议,但都没有这件事来得痛心,如今为攻击我成氏连这种事情都来了,我女儿是谁的种我还能不清楚,还需要人去调查?” 周围人想到最近成氏的事情,觉得成远是真的很背。 但看景常华这信誓旦旦很有底气的模样,不像是说谎呀。 景常华一笑:“那行啊,你们做一个亲子鉴定,如果真的是你的女儿,我们就承认这订婚。” 友容怒极反笑,这笑让周围的人毛骨悚然。 还没有说话,景伊看着景常华道:“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于我而言,都是我的人。就不劳叔叔费心。” “呵呵,小侄儿,我劝你一句,你还是做一下鉴定的好,这世间女儿千千万万,光这宴会上的千金就有那么多,哪一个不比这个野蛮来路不明的丫头强,谁知道她亲爸是谁!” 成远怒:“景常华,我成远的女儿还没有到人人可以欺负的地步,我捧在手心宠了二十年,今天才一跟你们景家订婚,就发生这种事情,我看这订婚算不作数。”说完,转头拉住友容的另一只手,“走,我们回去。” 友容被成远拽着,脚步不听使唤地跟了一步,但景伊拉住了她另一只手,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友容机械的转头,看向两只戴着订婚戒指的手,就在刚才,那两只光秃秃的手上被两枚银色的指环圈住。 本以为可以一直戴着,但现在…… 197 你要离我而去吗 如果她还和景伊在一起,那么她爸爸、她们成家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友容挣脱开成远的手,成远紧紧地拽着她,不给她松手的机会。 友容哭笑不得:“爸,你让我把这件东西还给他们。” 闻言,成远放了手,虽然觉得失去景伊这个女婿有点可惜,但景家这些糟心的亲戚,他确实不想友容嫁过去。 景爷爷眸光深深,没有说话。 景伊看着两人的手,桃花眼中氤氲着淡薄的雾气,他目光上移,落在友容的脸上,粉色水润的唇缓缓弯出世上最美的弧度,周围的人感觉心都疼了。 景伊说:“友容,你要离我而去吗?” 他的声音清冷微寒,带着不可闻的颤音。 友容一顿,心头的疼漫入身,让她忍不住颤抖,按住戒指的手突然有些无力。 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是啊,他有什么错呢? 这些人巴不得他们分开,肯定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如果自己退掉婚事,不就如了他们的意? 但自己现在怎么选择呢,一面是景伊,一面是成远。 友容不善于处理这样的事情,她掰开景伊的手,目光扫了一圈穿着华丽衣裳的人群,踩着高跟离开这里。 她背影孤傲,如同女王,尊贵不容人侵犯。 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成友容!”周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她离开,叫了一声。 “大姐……”成友好也唤了一句,想追出去,被唐艺拉住了手。 那个本该在这一刻低贱入尘的女孩,在这一刻,背影如同白天鹅般高贵优雅。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大厅中,景伊才把目光移到景常华身上,顿时,刚刚那个抑郁脆弱的景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眉眼分外冷冽,周身都是寒气的景伊,他看着景常华,没有说话。 他千防万防,没有防到他这一手。 友容不是成远的亲生女儿,他怎么编得出来,这下子,把成家给得罪完了,成远但凡是有点脾气都不会让成友容嫁进来。 本来是让她高兴的订婚宴,瞬间变成了一场笑话。 …… 刚到下面的草坪,友容便被兰音华几人拦住了去路。 兰音华围着成友容,哈哈哈大笑到:“容容好久不见呢,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你很难过吧。” “也是,不知道亲爸是谁,给你一点提示,我好像看见刚才资料上面写了几个名字,一个是姓阎的混混,还有一个姓张……以前都是你妈的好朋友,你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你爸爸。” 说完把纸塞进友容的怀中,友容浑身的气势陡然一冷,在里面她有所顾忌不能打人,现在在外面,她还顾忌不成? 几个千金想起成友容曾经“辉煌”的打人经历,不敢再多说,转身离开。 心里面却很不舒服,这人已经不是成家的大小姐了,还在她们面前摆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恶心人。 边走边说:“真是,还一副千金小姐的派头呢!” “也不看看自己哪里和成远长得像了!” “不会真的是那个混混的女儿吧!” “虽说她妈妈已经死了,但这种女人怎么好意思怀着孕去嫁给别人。” “就是,想到曾经是一个学校的,我就恶心。” “我也是。” “……” 友容低头,那张纸正好在她的脚边,不知道为什么,她神使鬼差地蹲下去捡起来。 这是几张资料中的一页。 上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女仿佛在说话的样子,姿态很亲昵,男人是年轻时候的阎飞,女人不胖,但肚子微微隆起,女人的脸跟她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 只是她的眼睛是阎飞的那种凤眼,而女人的眼睛是标准的圆眼,比她多了几分温柔。 一脸幸福地望着旁边的阎飞。 友容身形踉跄一下,脑袋瞬间空白。 脑袋中忽然冒出上次在军校门口,成远说的话,“这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事情,成家的孩子前途自然光明,无需外人来操心……” 当时他还奇怪,成远怎么老说“我的孩子”,近乎偏执的宣告自己是他的孩子,原来…… 她脚步不稳地走到位于酒店最后面的一个泳池边。 现在已经是夜晚,天空深蓝,酒店的灯光大盛,把这片天地照的分明,大概是景伊的布置,整个酒店比平时多了几分喜气,泳池边波光粼粼。 友容坐在一旁,捡起泳池边的鹅卵石,扔在水里,“咕咚”入水,溅起了一片水花。 阎飞身份特殊,对外的资料,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所以这资料上对阎飞此人的介绍不多,也很普通,虽然没有其他的话,但友容就是有些心绪不宁。 阎飞也有一双凤眼。 她想起阎飞和成远之间的怪异。 上次阎飞送她的包回来时,黄平的欲言又止,还有吴阿姨见到阎飞的惊骇…… 有些事情不能深想,一旦深想,她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往那方面怀疑。 友容从手包中拿出电话,翻了翻吴阿姨的电话,然后拨通过去。 “大小姐?”吴阿姨接到友容的电话有些惊奇,这个时间不是订婚晚宴吗? 友容深吸一口问:“我爸回来了吗?” 吴阿姨笑:“大小姐说什么呢,您的订婚晚宴,先生怎么可能提前回来。” 友容“嗯”了一声又问:“阎飞来了吗?” 吴阿姨听见这两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语气带着尖锐:“你怎么能让其他人来成家!大小姐您还是离这人远一点吧。” “为什么?” 吴阿姨:“哪有什么为什么。” 友容:“我看他和爸爸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 吴阿姨惊呼:“怎么可能。” 友容轻笑:“上次阎飞还说要认我当女儿呢。” 吴阿姨骂道:“这人怎么那么不要脸,大小姐,你可不能认,先生养你这么大,你认别人当爸,先生该多伤心……” 友容的笑很甜,声音难得的甜腻:“多一个人爱我,爸爸也会很高兴的。” 吴阿姨严斥:“不可能!您可千万别在先生面前这么说!” 友容皱眉,声音颤抖:“吴阿姨,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电话那边噤声,过了一会,才传来吴阿姨的声音:“我哪里不喜欢你了?大小姐不要乱想。” 198 阴谋 友容却笑了,眼角带着闪亮的色泽,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柔:“阿姨,你从小就不喜欢我,刚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成家现在的女主人是唐姨,你才这样。今天我才知道,不是的。你是成家的老人,几乎看着我爸爸还有我们几个长大,怎么可能会因为是谁生的而差别对待呢,你不喜欢我是因为你知道我不是爸爸的女儿,所以不喜欢我。” 顿了一会,友容继续说,“吴阿姨,爸爸一直忙,我小时候也是被你看着长大的,我一直很感谢你,我不怪你,也不可能怪到你头上,我只是想跟你确定这件事,你就当我没有给你打过这通电话,这件事你别跟爸爸说,我不想伤他的心……” 说完掐断电话。 把头埋在双膝间。 脑子很乱。 一方面觉得这很荒诞,可内心就是忍不住去相信。 电话响起,友容拿出来,上面写着两个字“老爸”。 她忙接听:“爸……” “容容,你在哪里?你听爸爸给你说,不要相信别人的话,这是造谣,你和景伊这孩子的事情……” 友容轻声道:“嗯,爸,我知道,我先回……去了。”本想说回军校,但不想让他听见这两个字,就转了话头。 “哦好,那我们也赶紧回去,把那些东西退还给景家……” “爸爸,”友容换了一声,接着道,“我不在家,没事,你不用担心我,那些东西自然是该退回去的。” 成远惊疑不定,想到宴会上的那一出,唐艺回去有得跟他闹,他也不想友容听见,应声道:“也好,景伊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你好好的跟他说一下,若是你们真想在一起,你别担心,爸爸会为你们做主的。” “好。我给……景伊说清楚。” 友容挂断电话,想了一会,给景伊拨过去,电话响了好一阵,那头没有人接。 友容又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了。 关机?! 想到宴会上,景爷爷说的股份,再想到景常华那欲吃了景伊的眼神,友容起身。 转身望了眼灯光璀璨华丽的酒店。 毫不犹豫地重新朝酒店里面走去。 刚走到一处没有灯光的地方,就从旁边窜出两个男人,挡了友容的去路。 友容在黑暗中感觉对方的气势很足,她面无表情地道:“好狗不挡道。” 两个男人不说话,直接从两旁夹击,想要把友容给困住。 友容一年的军校训练,身体素质有了大大的改进,加上之前指导员都说她是当兵的料,所以对付这两个健壮但没有什么武术基础的男人还是绰绰有余。 三两下便把人给摆平。 一手压着男人的脸靠着墙面,一只脚还踩着一张脸,这姿势可以说相当威武霸气,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礼裙,很有某电影特工的范。 “你们想做什么?”友容怒声问。 下面的男人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顾一个劲地惨叫。 上面的一个男人好歹能思考,所以没有说话。 友容见两人挺倔,用上了力。 下面一个人的脸快被友容的高跟鞋戳出一个洞了,忙叫唤道:“啊啊啊,女侠,脚下留情,我俩是看你长得漂亮,起了歹心。” 友容嗤笑:“胡说八道,今晚这酒店只有我们邀请的客人,进来的人,会不认识我?还不说实话?” 友容又家重了几分力道。 “成大小姐,疼疼疼……你放脚,我说!” 友容闻言松了一点力道。 两男人准备防抗,友容又家中了几分,两个大男人硬是被人撇着没有一点办法。 他们没有想到这女人居然有点身手! “还不说!” 友容怒,使出了力。 被按在墙上的男人急忙道:“是景老板说你今天宴会上泼了他酒水,他想找回面子,才让我们……” 脚下的男人急忙附和:“是啊,是啊,就是这样!” 友容刚准备松脚,想了想,还是不对,刚刚这两人就跟在她的身后,一直没有动作,直到她给成远打了电话,提到要找景伊,两人才出手,这明明就是…… 友容一惊:景伊!他们为了景伊。 友容不再迟疑,换了一个动作,把两人都按在了地上,叠在一起的那种。 本来面朝地下的那男人委屈了:凭什么又是他在底下! 倒霉催的! 碰到一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千金小姐。 他那张人见人爱的脸都快废了吧。 友容恶狠狠地道:“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景常华要怎么对付景少?” 两人被弄得很痛,听见这话,突然一顿。 友容皱眉:果然是跟景伊有关系。 友容把两人的手扭成了一个怪异的姿势:“他在哪里?” 被友容摁在地上的两人:“……” “说,在哪里,不说吗?我叫人了。”说着拿出电话。 上面的那人感觉那细细的高跟把自己的后背一定是戳了一个洞吧,想到这人是个女人,哼,现在过去正好。 于是开口道:“就在顶楼的001号总统套房。” 友容:“总统套房?他在那里做什么?” “我们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 “成大小姐,您高抬贵脚,放过我们吧。” 友容抬头看了眼顶楼,除了酒店建筑和下面亮着的五彩斑斓霓虹灯,上面房间都是一片漆黑。 而景伊怕黑! 友容不再迟疑,给周楚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周楚接听,友容快速地道:“楚楚,景伊还在那里吗?” “……刚才你出去,他就跟着就追了出去,你没有看见他?” 友容眉头拧成一团:景伊是来追她了吗? 这么长的时间了! 看来下面的两人没有说谎。 友容声音都在颤抖:“你们帮我一个忙。” “你说。” “守住楼上的通道,不要让任何人去顶楼。” 周楚郑重地应诺:“好。” 友容又问:“肖帆在吗?” “在,在找……景伊,出什么事了?” “没事,有事我会不客气让你帮助的。” “好。” 友容挂断电话。 ------题外话------ 今天三章,因为强迫症要传200章进入下一卷 199 你是谁呢 离开前踢了上面那人一脚,岂知这下脚的方位没有对,踢中了某男的菊花。 某男发出比杀猪更为凄惨的叫声。 友容有些不好意思。 友容抬步跑进去,哪知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后门居然上了锁! 刚才她是从草坪绕过来的,要走半个小时,现在这非常时刻,她哪里有这么多时间。 友容退出去,抬头望了眼酒店,酒店是欧式城堡的那种,不高,顶楼才只有8楼,似乎爬墙来得更快。 友容没有迟疑,把昨天晚上接的假长指甲一一掰掉,脱掉高跟鞋,踩着两个肉垫子,攀上墙壁,运气很好,碰到的第一面窗子,可以打开。 不过二十来秒,她便跃进一楼的某房间。 地上的两个人看着空气中仿佛还有那黑色的残影,有些目瞪口呆。 不禁思索,他们还是跑远一点吧,千万不能让老板知道他们给这女人指的路…… 估计有得受。 友容踩着软软的地毯,穿过黑漆漆的房间,打开房间门,走出这间房。 这时候已经有人陆续离开,友容是上楼,等电梯的只有她一个人,电梯“叮”的一声打开门,友容裸着脚走进去。 电梯里还有一女人,正在看手机,无意的目光扫到友容的光脚,下意识抬头瞥了眼进来的女人,顿时,举起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友容拍了一张照片:“哈哈哈,成大小姐,你怎么这么狼狈?” 笑完后,想起网上最热的新闻,掩唇假兮兮地道:“都忘记了,你现在哪里是什么成大小姐!对了,你爸爸是谁啊?” 这人正是汪新蓉,因春节的时候在宴会上对景伊的骚扰,被酒店的人列为“恐怖分子”中的一名。 毕竟这女人对景少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何必放她进来给友容添堵。 不知道现在是怎么给混进来的,这不,才有两人一同坐电梯上去的一幕。 宴会的地点在三楼,很快到了三楼,友容抢了她的手机,再一脚把汪新蓉踢了出去,然后关闭电梯,删除手机中的照片,再把手机从电梯缝隙中扔出去。 这一动作行云流水,酣畅淋漓,外面传来汪新蓉崩溃的叫骂声,因电梯升高,渐渐听不清楚。 找到总统套房,友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想到上次试衣间那一出,友容没有再等,直接踹门。 不愧是景家出品,门居然没有开! 她高估了自己。 转身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打开窗户,翻身出去,然后顺着这一层墙面,移到001房间的窗户,不知道酒店的负责人是不是对酒店的安有绝对的自信,这里的窗户都没有锁的那种。 友容几乎轻轻一拉,窗户就开了。 一股热气混杂着香气铺面而来,友容的大脑顿时一阵晕眩。 乙醚?还是什么不知名的迷药? 她连忙稳住心神,屏住呼吸,等了一会,才翻身进去,友容首先把窗帘拉开,顺便把窗子打开。 新鲜的空气灌入进来,友容浅浅地呼出一口气。 景伊? 借着外面灿烂的灯光,友容扫了眼房间,这是一间卧室,床上有些乱,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倒在偌大的床上,头发遮住了她的眉眼,看不清面容,友容细看,那女人穿的衣服还有点眼熟,这不是景伊之前为自己准备的旗袍吗? 怎么会穿在这女人身上? 而且这女人穿着感觉怪怪的。 给景伊找的野鸡? 还穿她的衣服! 恶心人啊! 等会她得空过来就把这件衣服扒下来! 景常华这厮果然是有够恶心人的。 友容没有心思理会这女人,打开门走出卧室,这时候,她没有看见,床上的人自她出去后翻身动了一下。 她摸了摸身上穿着的衣服,唇角噙着一抹凉笑。 眼里是疯狂的恨意。 客厅里漆黑一片,看不清那人的影子,友容按了开灯的开关,没有反应,她只得拿出手机准备打开手电。 一只热乎乎的手抓住了友容光着的脚踝,友容一个激灵差点把人给踢飞。 那人攀着她的双腿,慢慢的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双手捧着友容的脸颊,再摸到到嘴唇。 炙热的呼吸喷在友容的脸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友容被攥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嘴唇被炙热的唇瓣堵住。 口鼻子是一股甜腻的酒味。 辗转,流连不止。 他身体紧紧地挨着她的身体,在那一刻,两人都忍不住一阵颤栗。 两具年轻的身体组成这个世间最契合的弧度。 滚烫的手指掀起友容的黑色裙子,露出一双修长的腿,友容一顿,退后了一小步,他则前进一步。 那双手似乎找到了乐趣,开始在友容的背上游走…… 友容拍掉那双手,他又攀了上去…… 乐此不疲。 友容从开始的失神,到稍微的反抗,最后,开始回应他。 过了一会,他的唇挨着友容的唇,气息微乱,眼神迷离地落在友容的鼻尖,嘴角含笑。 “呵……你是谁呢?” 清冷微哑的声音传来。 友容浑身一僵,差点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这没有良心的,老子排除万难回来救你出水火,你来一句“是谁?” 感情把她当做其他的什么女人?! 友容朝他的唇上咬了一下,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带着他的味道。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眉眼皱成了一团,把头轻轻地放在她的肩头,缓缓地说,“是友容啊……” 友容语气不善:“怎么听你的语气,是我,你感觉很失望?” 200 不要离开我 他喃喃地开口:“你不是走了吗?又何必回来?”景伊感觉脑袋有些不受控制,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怎么还回来……我的世界只有你……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那么,我还有什么?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友容……” 他单薄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仿佛有些不堪重负。 友容伸手抱住他温热的身体。 他眼神有些慌乱,嘴里还在重复着:“你不是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吗?你都戴上我的戒指了,怎么还可以离开?我明天就去定一个更紧的戒指,我看你往哪里走。友容,你是谁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只是我的友容……” 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温柔对待过的友容,在这一刻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搂着他,覆上他的唇,反客为主,由被动变主动。 为什么坚强的自己总是被他轻易地打败。 为什么他轻轻一句话,就让自己无从招架。 他在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想到他便会不由自主的带着情绪。 甚至想要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跟他在一起。 “友容……”好一会后,温柔嘶哑的声音响起,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有些缥缈又不真实。 “嗯。”友容颤抖的应声,嘴唇被吻得有些发麻。 “友容?”这次的声音恢复了清冷,还带着一点点诱惑的小尾音。 “嗯嗯。”友容轻轻地应道。 “不要这样离开我行吗?” “……好。” “真的?” “嗯。” “友容。”少年又叫了一声。 友容哭笑不得:你还没完了? “我做坏事了。”少年说着,修长的手抓着友容的手,放在自己的下面。 一片温热之感,从里面传出来。 这是…… 友容有些面皮发热,却还佯装冷静地说:“没有什么的,这是正常的反应,生理课老师没有教你?” 少年淡哂,低低的声音传来,带着魅惑:“我当然知道,我是说,我因你这么狼狈。” 友容囧:“快别说了,我们先回去。” “好。” 两人一转身便看见门口处倚着一人,她穿着那身暖黄的旗袍,眉眼分外的冷,静静地看着拥抱的两人。 这样的目光让友容很是熟悉,似乎是景霖。 景霖? 穿女装的景霖?! 她仿佛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先是自己的身世,后面是不同寻常的景霖,友容怀疑这一切是在做梦。 但她的身世都没有这一幕来得惊骇。 友容目光再望了一眼,只见这人虽然穿着女装,但身材没有什么起伏,或者是因为背着外面照射进来的灯光,有些模糊,友容看不清她的脸颊,但那光洁如玉的肌肤,在灯光下反射出朦朦胧胧的光晕。 让眼前的人看起来有一种模糊性别的美。 景伊的反应倒比友容平静许多,不知道是不是早知晓这一切,还是他已经修炼到了天塌下来都面无表情的地步,他见景霖出来,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牵起友容的手,离开这间房。 景霖望着两人的背影,转身融入黑暗中。 走到外面,在电梯口处见到了守在那里的肖帆和周楚等人。 周楚看见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移开目光,落在友容脸上,岂止脸上的痕迹更加明显,他别扭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友容按了电梯:“边走边说。” …… ------题外话------ 下一卷开始前,会写一个番外,关于景霖、景伊妈妈、友容妈妈、成远、景家人的番外 201 番外,景霖 景霖被一个体面的司机带到景园的时候,才五岁,那时候,她是个不爱笑的姑娘。 景园梦幻,繁华,很大。 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会把房子建在花园中。 简直是天堂。 这是她最初的印象。 在这里呆了半天,晚上她见到了她的爸爸,这是一个英俊好看得不像话的男人,景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爸爸长得这样好看。 他的手那样的宽厚和温暖,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到一个精神很好的男人面前道:“爸,这就是小灵。”接着弯腰对着她道,“小灵,这是爷爷,快叫爷爷。” 被唤做爷爷的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表情严肃,眼带嫌恶。 她被吓到了,怯怯地不敢做声。 “你这个时候把她接回来做什么,马上就要和秦家小姐订婚,秦瑜要知道这一切能接受?” 她爸爸有些着急,忙解释:“小灵已经没有了妈妈,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不管她?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呀!” 男人怒了,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是我让你小小年纪就整出这个孽障的?” “爸!”景常鸿叫了一声,“小灵是我的孩子,不要当着她说这些!再说,我跟秦瑜从小一起长大,只把她当做妹妹。” “你的孩子?”景爷爷冷笑,讽刺道,“这还不一定,你年纪太小,又说当时喝醉了,什么都记不清,那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被人算计了还帮人养孩子!再说这些年你就没有想过,她妈妈是怎么带着一个孩子过活的?没有男人支持,她们母女俩能在京城过下去?放着秦家的千金你不要,你要这女人的孩子,你是不是傻了!秦瑜是不能生吗?” 景常鸿道:“我会带小灵做亲子鉴定。证明她就是我的孩子。” 景爷爷凉笑,正准备说“你去做啊。”偏头就看见景霖那双充满灵性的双眼。 她头发短短的,虽然短,这些年过得虽然清苦,但还是被人打理得很好,灯光落在上面还带着一圈光泽。 若是告诉他是个男孩子,他会丝毫不怀疑这孩子的性别。 想到现在他还没有长孙,景家旁支对着他们家虎视眈眈,还有自己的小儿子,之前就被人绑架过,回来之后,他那本来优秀的儿子就染上了现在社会青年的恶习,若是…… 景爷爷打定主意,对着景常鸿说:“鉴定就不要去做了,这孩子以后就是景家的长孙。” 景常鸿听见这话,有些热泪盈眶:“爸,您同意啦?” 他太过高兴,以至于忽略了景爷爷口中的“长孙”两个字的含义。 景爷爷道:“明天让刘给她上户。” 刘就是刘伯,是景园的管家。 “好好好,谢谢爸。”景常鸿忙不迭的点头。 后来,她就变成了景霖,从此后再也没有留过长发。 景常鸿虽然不满,但景爷爷不知道怎么说服了他,事后,他也没有再跟她说过这些。 也没有人告诉她:小灵,你是一个女孩子,跟男孩子是不一样的。 第一次见到秦瑜时,是在她到景家的半年后,那时候,她已经单独随秘密老师上课,并习惯着做一个男生。 那一天,她路过花园,秦瑜正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腿上放着一本书,目光落在书上,显得她一张脸越发的白净精致,她嘴角一时带着轻讽的笑,一时紧抿着,显然情绪都被书中的一切深深吸引着。 她不禁看呆了。 这女人像是天仙一般漂亮,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带着三分的醉态,三分的风情,三分的纯真。 迷人得紧。 她真美好。 突然,秦瑜发现了她。 她像是一个偷窥者被人抓住,只好转身离开。 秦瑜跳下秋千,追上她,从后面绕到她的面前,轻笑:“你就是景霖吧?” 她声音真是很好听,婉转,清冷。 她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女人。 秦瑜蹲下来,仔细地瞧着她,半晌才道:“你不用怕我,你看我长得也不可怕吧。” 见面前这个小孩子不说话,秦瑜也不恼,从精致的小包包里掏出一个棒棒糖,还没有递给景霖,便被远处的一尖细的声音打断。 “你何必讨好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而且你是要跟我大哥结婚的,你看见这孩子不碍眼?”来人正是景家的大小姐,景常心。 秦瑜赶紧捂住景霖的小耳朵,不高兴道:“不要当着孩子说这些。” 景霖的耳朵被一双柔柔的手捂住,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在乎她的感受,害怕她听到这些刻薄的言语。 她没有动,但难听的话还是会飘进耳朵。 “不过是个外面人生的……”景常心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你真大度啊!这都能接受,虽然这是我哥,可我也不赞同他这样的做法。” 秦瑜轻轻地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不接受能怎么办呢?当做不存在就会不存在吗? 她可能无法做到当一个好妈妈,但不会虐待他、欺负他、无视他就是了。 景霖感受耳朵上软软暖暖的手,有片刻的呆愣,接着恼羞成怒的推开这双手。 她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这人的身份。 传说中的秦家大小姐,一身的骄傲和光华。 还是她以后的后妈。 后妈! 多恐怖的存在。 她逃了。 日子平淡无奇的过着,景霖回景家的第一个春节,在冷冷清清中度过,没有烟花,没有灯笼,更没有欢声笑语。 褪去白天和节日的光环,诺大的景园像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沼泽,让进来的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却处处泛着死气,让人压抑和憋闷。 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氛围。 过年期间,景园迎客,秦瑜来到景园,把自己做的彩色糖果塞给景霖。 还给她带了不少好吃的,甚至买了不少的衣服。 景常心冷哼:“你敢给他带吃的?万一吃出问题了,人家还怀疑你这个准后……居心不良。” 秦瑜耸肩微笑:“孩子嘛哪有不喜欢吃糖的,这是我自己做的,真的很甜,希望他能尝尝看。” 景常心还是不理解。 ------题外话------ 中间会有一段的番外,这样后面的故事才好进行,这段番外主要讲上一代的事情,我很用心的在写,希望小可爱们喜欢。 202 番外,秦瑜 这番话被景霖听见,当天晚上,她捂着肚子在床上痛得打滚,这件事惊动了景爷爷等人,家庭医生检查了一会,没有查出什么,只说小孩子春节期间难免吃杂会引起腹痛,注意下饮食就行。 生怕担责的佣人急忙出来道:“霖少爷的菜谱按照之前的标准,没有什么变化,而且霖少爷今天也没有吃其他的东西,怎么可能……” 景常鸿问景霖:“孩子,你今天还吃了什么?” 景常心恍然大悟:“啊!是不是秦……”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已经听清楚,景常鸿看着自己妹妹问:“你别掩着了。”想到秦瑜平日就有给景霖带东西的习惯,直接问冒冷汗的景霖,“是不是你吃了秦阿姨给的东西。” 景霖点点头。 景常鸿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问:“还有吗?” 景霖道:“没……没了。” 如此景常鸿不再说话,只心里对秦瑜有些防备。 人家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秦瑜本身就生得貌美,若是她嫁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偏心向她,对景霖多不公平。 想到景家生意上的事情也多,景常鸿想着要不把婚期延后。 他当时就把这一想法给景老爷子说了,景老爷子没有表态,想起景霖在床上的样子,也有些心疼。 不知道这一切的秦瑜依然喜欢给景霖送东西,大部分都是吃的,景常鸿让人一律把这些东西丢掉。 …… 后来,后天的努力加上先天的智商,景霖的成绩一直很优异,这得到了景爷爷和景常鸿的喜欢以及认可。 他们送给她市面上最新出的学习用具和男孩子的华贵衣服,他们也渐渐地忘记了。 景霖其实是一个女孩。 这时候景常心交了一个男朋友,欢天喜地地带到景家见景爷爷。 这是个大男孩,干干净净,举止虽然拘谨,但看得出家境优越。 来景园的第一天,他坐在屋中百无聊赖的等景常心出去。 突然,从外面传出钢琴声,是一曲难度比较大的世界名曲,景霖一腔心思都在学习上,对钢琴的关注不多,不知道是什么曲。 男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外面。 “常心?是你在弹吗……”话还没有说完,目光便落在了那一双在钢琴上细长的手指,手速很快,仿佛带着残影。 他不知不觉被吸引。 目光向上,这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坐在钢琴前弹奏着,她神情专注,在缤纷的花园中像是精灵。 一曲毕,秦瑜站起来,对着旁边的佣人道:“好了,就这架钢琴,给我搬回去吧。” 转头,发现了正眼也不眨看着她的男生,秦瑜对着男生微微一笑,礼貌颔首。 景常心走过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见男生呆呆地望着秦瑜,景常心心头翻起惊涛骇浪。 “你在看什么呢?”景常心跳到他的面前。 男生听见景常心的声音忙收回目光,笑得很腼腆:“这人是谁呀?她弹琴弹得真好。” 闻言,本来见男生被秦瑜吸引而有两分不悦的景常心,心里更不愉。 因真心喜欢这个男生,便笑着指着站在主宅的景霖道:“刚才那是我嫂子,你看见了吗?这是她儿子!” 男生唏嘘不已:“这么年轻有这么大的一个孩子?真不敢让人相信,我还以为她跟你一样大呢。” 景常心笑,眼神却带着刻薄。 心头满是讥讽:到底谁是景家的大小姐,凭什么一个个的待大哥的未婚妻比待她要好。 明明秦家都快倒了,摆什么大小姐的谱! 后来男生还是因为某种原因跟景常心分了手。 …… 两年后,对景常心有好感的一个男生,在宴会上,对秦瑜一见钟情,当众向秦瑜表白,毕竟颜值在任何时代都是吃香的。 景常心颜面扫地。 这时候,秦瑜已经和景常鸿订婚,常常来景家。 看着自己的大嫂处处压自己一头,景常心心理变得有些扭曲。 凭什么这些男人都喜欢秦瑜,她景常心差哪里了吗? 景常心不自觉把所有一切不顺都归于秦瑜,钻了牛角尖,传闻中两个情同手足的小姐妹由此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直到后来,景爷爷做主,给景常心联系相亲。 第一个来相亲的男人家世勉强不错,还很会哄人,长得也好,头一回见到传闻中的秦瑜时,也惊叹其长相,加上常常见面,心头难免会喜欢。 但这时候秦家已经不行,而景家却依旧如日中天,肯定选择景大小姐啊。 这男人很明智的选择要与景常心结婚。 景霖已经九岁,该懂的都懂,也知道用笑来讨好需要讨好的人,她看着被这个被称为姑父的男人,踱步过去,坐在那他身边道:“你在看谁?” 男人问:“什么看谁?” “我刚才看见你在看我妈。” 男人讪笑:“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呢。” 心头一个咯噔:秦瑜,是他妈? 景霖轻笑,转头对着景常心喊:“姑姑,叔叔是不是在看我妈妈?” 为表示自己贤惠,在厨房中忙活的景常心赶了出来,怀疑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男人看了景霖一眼,把景常心拉出去哄了半天才好。 从此景霖便被这男人记恨上了,处处上眼药。 加上这时候景常鸿掌握了景家的经济命脉,而景霖跟景常鸿一样优秀,是远近闻名的天才,景家其他人心中有些不甘。 这男人察觉到这一点,加上上次在景霖这个小屁孩手里吃的亏,怂恿着景常华把放学后的景霖给绑架了。 绑架这件事,景常华有经验呀!他自己就被人绑架过。 绑匪没有问景家要钱,甚至没有打电话,要不是司机头一次没有接到景霖回家,景爷爷甚至不敢相信景霖被绑架了。 景霖被绑架,景爷爷一面担心这个天才“孙子”,一面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不由得生出一种,还好是绑架的景霖,要是绑的其他人,他该怎么办。 绑匪得到上面的指示,打算等几天把景霖带离京市,然后随便卖到哪个贫穷山区。 景常鸿出差不在家,见景霖一晚上没有回来的秦瑜慌了,开始着人找起来,甚至还想着去报警。 景爷爷拦住她道:“你先别轻举妄动,若是报警,绑匪不给孩子留活路可怎么办。” 秦瑜急的团团转,见这里没有什么指望,只得自己让秦家的人去寻找。 一天后,终于有了消息,是在一个山头上。 秦瑜带着秦家两个健壮的保安匆匆上山。 203 番外,成远 山上有一个废弃的房子,一个保安说,人就在里面。 三人在外面等了一阵,没有听见里面传出声音,也没有见任何人走出来或者走进去。 才敢悄悄地靠近房子。 岂知进去一看,里面根本没有人,就一间小小的房,不大的空间里是一张脏兮兮的床,一览无遗。 正疑惑之时,门一下从外面被人推开。 秦瑜三人和门外的四人面对面,懵逼了一瞬。 秦瑜知道这就是绑匪,想要跑,但这里没有退路,一时后悔上山来太过莽撞。 来人是几个糙汉子,见到一个天仙似的女人,眼睛都在放光:“大哥,这小妞自己寻上门,我们……” 被唤做大哥的男人也是惊喜异常:“绑了,一同带走。” “好咧。” 几人绑这三人几乎没有怎么费劲,他们是景常华等人在外面找的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最是不要命的那种。 绑匪草草收拾些东西后,把三人带出房间,往一辆长安车走去。 秦瑜被人推上车,这才看见被绑着的景霖,除了景霖外,里面还有另一个男人,长得很英俊,也被人绑着。 景霖虽然被人绑着,但没有受伤,眼神清明。 秦瑜那一颗不安的心落回实处。 景霖再早熟,再会算计,这一刻见到来找自己的秦瑜,心里面是有些异样的。 许久后,她才吐出三个字:“笨女人。” 声音闷闷的。 秦家的一个保安听见这孩子的话,不满地瞪他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要不是我们……来找你,会被抓?” 景霖懒得理会他。 把保安给气得,忍不住教训起来:“也就我们小姐出来找你,你这孩子无法无天的,难怪会绑你……” 这逻辑让景霖不屑跟他说话。 保安很来劲,又说了几句。 前面凶神恶煞的绑匪突然吼一句:“都他妈的给老子安静点,吵什么吵,当这是你们自个家?” 一绑匪道:“大哥,这成少带走不合适吧。” 里面的那个男人正是成远,他被绑匪绑纯粹是因为这些绑匪图钱,知道他的身份,见他那天一个人在酒吧晃荡,就给绑了过来。 谁知道当晚就有人找他们接手绑景家人的单子,以至于一直没有怎么管成少。 这人身份尊贵,他们是求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要人性命的,但这人现在俨然成了烫手山芋,甩不掉啊,不可能把一个大男人弄山区去吧? 这人身骄肉贵的,卖劳力都卖不出好价钱。 给成家打电话,已经错过最佳时机,只怕成家早已经报警,他们现在联系无异于自投罗网。 一绑匪感叹:“业务多了也麻烦。” 后面的几人:“……” 成远瞅见绑匪的目光凉飕飕地落在他身上,仿佛知道他们的想法,成远笑嘻嘻地打商量:“几位大哥,要不这样,你们把我放了,我自个给自个赎身?我有钱,打个电话就让人把卡送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 绑匪没有人搭话。 成远锲而不舍:“你们放心,我对外面只说我出差了几日,肯定不会透露你们的。” 景霖冷笑:“成少,你见过我们,也知道我们在这里,他们肯定是不会放你走的。” 成远瞪了眼这说风凉话的孩子,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身都被绑着还能滚到前面,拉着坐在前面绑匪的裤腿,道:“我知道几位都是求财的,我有钱,还老实,你们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我保证能做到……” 绑匪不耐烦,一脚踢开了他:“怪只怪你运气不好,被我们在那个时间抓住。” 成远一惊,顾不得疼了,想要反抗,准备再滚过去,“滚”到绑匪身上的时候,车一个侧歪,把副驾驶椅子背后的猎枪给甩了出来。 明晃晃的落在成远眼前。 成远一下子噤声。 那绑匪瞧见成远惧怕的目光,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慢条斯理地摸着枪杆。 成远心肝俱裂,眸中一片灰色。 完了完了,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他年纪轻轻的,外面还有大把的妹子等着他去泡,就这么死掉,多冤枉。 还没有想完,车子一个剧烈的抖动,接着又是一个侧歪,最后,停下来。 一只洁白的手,从车窗外面伸进来,一把揪住副驾驶座位上男人的头发,把男人整个脑袋都提出去,男人被夹在车窗间还没有叫两声便没了声息,显然是被外面的人给打晕了。 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洁白的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晕着的男人拽出去,另一只手快速的拉起车的手刹,一脚把驾驶座位上的男人踢下去,又伸手按住那把猎枪,接着放开猎枪,快速的下车。 坐在后面座位的两个绑匪对视一眼,坐在边上的绑匪急忙打开车门,刚一下车,就没了动静。 而车上只有一个绑匪,他小心翼翼地提着那把猎枪,谨慎地打开车门。 只见门外面站着一个笑容甜美的女人,白白净净的,很漂亮。 他不敢大意,拿着猎枪对准女人的脑袋。 女人笑容灿烂,任他拿枪对着自己。 绑匪哆嗦着手,对着女人开枪。 “砰”的一声响,山路上惊飞不少的鸟兽。 女人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脸上渐渐收敛了笑意,一拳砸在绑匪的脸上。 接着又敲晕绑匪,晕倒前,绑匪才记起,这女人刚才摸了下他的枪! 肯定是那时候做的手脚。 竟然这么快的速度? 山林渐渐安静下来。 几人听着外面脚步声,惊骇中,车门被人一下打开。 一团亮光中,车中的几人只瞧见一个面貌模糊、身姿婀娜的女人跳进车中,她利索地解开他们手上、身上、脚上的绳子。 景霖毕竟还是小,劫后余生,怎么会不激动,刚想找个人分享这喜悦,转头便看见秦瑜和成远都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只是秦瑜的目光中带着向往和好奇,她是京中大小姐,虽然生活在现代,但她的生活跟以前那些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千金没有什么区别,一直平平淡淡的,生活没有什么起伏,没有什么期待,眼前这个女人却让她感受到了另外一种不同的东西,那种被称之为生活的东西。 而成远的目光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钦佩和感兴趣。 204 番外,容玉 好一会,成远对着女人道:“谢谢你啊,救命恩人,请问恩人叫什么名字呢?我好重重感谢你。” 女人上车正在检查,听见这话后,爽朗一笑:“你这人说话可真逗,叫我容玉就行。” 秦瑜素来被人称为京城第一美人,但在女人透彻纯净的笑颜下,秦瑜觉得自己此刻没有这个叫容玉的女人吸引人。 车身是歪的,成远下车后,车身不稳的晃动一下。 容玉怕车子侧翻,只得让他们赶紧下车。 几人从上车后一直被绑着,秦瑜更是一动没有动过,现在松绑后站起来有些腿麻。 眼见着就要朝一旁歪倒,容玉一把扶住站不稳的秦瑜。 秦瑜笑道:“谢谢你。” 容玉被她的笑恍花了眼睛,话脱口而出:“你长得可真漂亮。” 这直接的赞赏让秦瑜红了耳根,正准备跳下车,容玉已经先一步跳了下去,转身把站在车上的秦瑜抱下车。 秦瑜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抱过,脸颊上似带着胭脂的色泽,她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谢……” 成远对容玉很感兴趣,见人下来,围过来急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车上的?” 容玉微笑,眼带着细碎的星光:“我不知道你们在车上。” “啊?”成远仿佛很失望,“我还以为我爸爸终于发现我不在了呢,原来……那你?”他指了指一旁因破掉一个轮胎而歪斜的车。 容玉道:“我记得这辆的车牌号,他们开这辆车做这种勾当不是一次两次,只是没有想到我运气好,上个山还能遇到他们。刚才我就有留意,在外面还听见里面在说话,我就直接动手了。” “动得好。”成远俨然成了小迷弟,在一旁拍手道。 秦家的保安问:“容小姐是警察吗?” 容玉咬唇道:“算是吧。” 秦瑜拉着景霖,上下检查一番,带着景霖走到容玉的面前,心中止不住的感谢,若不是因为她,他们会怎么样简直是不敢想象,就算是秦家人或者景家人找到他们,估计都有一番罪要受。 “容小姐,谢谢你,你住在哪里,有机会,我让……”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容玉捂住了嘴。 秦瑜瞪大了眼睛,目光极缓地向下移动,落在那只纤长白皙的手上,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容玉伸手捂住秦瑜的嘴后,凝神听了两秒,两秒后,快速地松开手,扒着车门,向车旁边一踢,接着几人便听见“嘭”的一声,仿佛是肉体倒地的声音。 几人惊魂未定,从车屁股后面走到旁边一看,果然是开车的那绑匪被容玉踢到在地。 容玉捏了捏手:“哟,还能起呀!” “呀”字还没有落下,又补了一脚在男人的头上,男人再次歪倒在地,起也起不来。 “废物。”容玉拍拍手,把人拖上车,用车上的绳子把几人绑在一起,拿出一个军用电话拨打了一串号码。 这一年,这一月,这一日,这时间,他们记住了这个爽快利落,容颜如玉的容玉。 …… 这之后,容玉偶尔会来景园和成家串门看秦瑜和成远这两个好友,毕竟两家挨在一起。 景爷爷对这个救景家人出狼窝的人很是感谢,但容玉也遭到其他景家人的记恨,在一次见到容玉后,景常心等人都是冷言冷语的。 容玉是个孤儿,以前没少遭人白眼,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她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人欺凌的容玉,性子也傲了,听见这些话,如何能忍,索性后面再也没有来过景家看秦瑜。 有时候,一个人太过美貌不是一件好事情,毕竟美是原罪。 不知道哪个半夜去爬秦家墙看秦瑜的家伙,喝醉了,不小心把烟头掉进了秦家别墅,正是天干物躁的秋天,不过一会,秦家就燃烧起来。 爬墙的男人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酒醒了大半,慌张逃走。 这一场大火,让秦瑜失去爸爸,因她的房间在楼上,倒是没有受多大的伤,只完美无瑕的脸上被火苗舔了一块。 秦妈妈重度烧伤,情况稳定后,希望在自己活着的这段时间看见自己的女儿和景常鸿结婚。 秦瑜在这个当口哪里肯,可秦妈妈有自己的考量,秦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秦家在这一场大火中俨然已经毁了,若是,不趁现在看女儿结婚,自己撒手后,不知道这婚事要拖多久。 而且,秦家败落,这景家难免会改变主意。 当天,景常鸿来探望秦妈妈的时候,秦妈妈就表达了这个意思。 景常鸿看着坐在窗户旁边的秦瑜,她目光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张脸迎着阳光,半张脸隐在阴影中,而他正好看见的是被火舌舔到的半张脸。 景常鸿走过去,想跟她说些什么,他们两人一起长大,对彼此太过熟悉,他知道她的想法,她一定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她这副样子。 景常鸿没有说话,移开目光,转身离开。 回家后给自己爸说起秦妈妈提起的这件事。 景老爷想到之前和秦家有些牵扯,秦瑜父亲于他有救命之恩,现在秦家这样的合理的要求,若是不满足,景家多半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多影响形象。 景老爷子是一个爱护形象的人,也是一个在乎景家名声大过一切的人。 于是同意了,并把两人的婚礼定在一月之后。 之所以是这个时间,是因为医生说,秦夫人差不多只能活一两个月的时间。 这边秦瑜知道自己的婚礼日期定了,没有一点的感觉,还在为秦爸爸和秦妈妈伤心难过。 容玉过来的时候,也看见秦瑜坐在窗前,眼睛落在床上的人身上,一动不动的模样。 她这次过来,一是来看她,二是来告诉她关于这次秦家火灾,她会关注的,纵火犯她会亲自调查。 秦瑜转头看见是一身利落打扮的容玉,她容颜如玉,依然神采奕奕,脑中突然想起上次她说“你长得可真漂亮”的话。 她有些慌,连忙捂住自己的右边脸颊,刚一触碰,疼得她眼泪差点流出来,秦瑜急忙转身,背对着容玉。 205 番外,陪伴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景常鸿的时候,她没有因为自己容貌被毁而害怕,可现在,她不敢面对容玉。 怕被她看见自己这丑陋的一面。 容玉走过去,毫无察觉地揽住她肩膀问:“你吃饭了吗?” 秦瑜不说话。 容玉把脸凑过去,一张白净俏皮的脸颊上带着抚慰人心的笑:“我还没有吃饭,陪我吃点饭好不好,等你吃饱了,我有事情给你说。”容玉看了眼病床上被包得面无非的女人,“你一直盯着阿姨,你看阿姨都不敢休息了。” 秦瑜吓了一跳,走到床边看着秦夫人。 秦夫人睁开眼睛,动了动嘴:“好、好孩子……去……吃饭……不要、不要……光守着……” 她这话说得很艰难很费力,因气管吸入了太多烟尘,还有些干哑,如老旧的风箱。 秦瑜听见声音忍不住一下哭出来,几乎扑在了秦夫人的床边:“妈,我不要吃饭,我不要结婚,我只要你。” 容玉把秦瑜的嘴巴捂住,顺便捞起她的身体不让她扑在床上,偏头对床上的人笑道:“阿姨,你可不能掉眼泪,眼泪流到脸上,到时候可不好恢复,咱们还要漂漂亮亮的呢。” 秦瑜听见这话,赶紧止住眼泪,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滚落在容玉的捂着她嘴的手上。 她怎么忘记了,她妈妈这时候不能掉泪,泪水落在伤口上会很疼很疼。 她怎么这么不懂事。 容玉道:“阿姨,我们先去吃饭。您放心,就在隔壁隔壁的食堂,五分钟回来。” 秦夫人艰难地道:“去吧。” 秦瑜跟着容玉走到外面走廊,容玉把人按在走廊上的座椅上,弯腰看着她道:“你在外面坐一会,我去打饭,你妈妈情况危险,你不能离开她,懂吗?” 秦瑜木讷的点点头,目光随着容玉的身影,直到她走到走廊尽头的食堂。 一会的时间,容玉就端着两碗饭回来。 把其中一碗递给秦瑜,自己端着其中一碗吃起来。 食堂的饭菜真的很难吃,何况还是医院住院部的食堂,没有味道不说,什么菜做的都看不出来,煮得很烂。 容玉本来不挑食,以前过惯了苦日子,常年吃冻白菜和大南瓜,只要不是这两样,她都可以吃得香。 但奇怪的是,这饭菜吃到一半便有些恶心想吐,加上口鼻中都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更觉得这饭菜有些恶心。 秦瑜更不用说了,没什么胃口。 两人剩下一大半的饭,便放下碗,容玉把资料递给秦瑜后,提着病房的水壶去打开水。 秦瑜展开容玉给她的纸,上面是关于这次纵火犯的线索。 其中有两人她认识,一个正是景常心的丈夫蒋以诚,怎么可能是蒋以诚?对了蒋家和他们家应该离得不远,路过的吧…… 还有一个是曾经骚扰过她的小流氓。 秦瑜觉得他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秦瑜捏紧了纸,双目血红,恨不能现在活剐了纵火的人。 一场火,她爸爸的命,还有她妈妈现在只剩下半条命,她怎么能不恨! 容玉打水回来,看见秦瑜的表情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 毕竟现在还在调查,但为了宽她的心,她便把怀疑的人都列了上去,还有上面的这些个男人,除去一个地痞流氓,都是一些二代。 容玉伸手,抽过她手中的纸道:“这上面只有一个是,我去现场看了痕迹,纵火的只有一个人,估计是喝醉了,你们家附近只有路口有一个监控,我是调的路口监控,锁定的这几人,监控不是很清晰,这几人你都认识吗?” 秦瑜只说了认识的两个人,并告诉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容玉点头,让人先把那个地痞流氓先带回辖区的派出所。 医院配给家属的休息床只有一张,两人都是女孩子便挤在一张小小的床上。 医院很安静,每到半夜,秦夫人就忍不住因疼痛而低吟出声。 秦瑜听见这声音却不敢动弹,只把脑袋埋在容玉的肩脖处,泪水漫过容玉的肩头,湿了一大片她的衣衫。 彻骨的冰冷。 容玉紧紧地揽着她的腰。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秦夫人止了声音,将将入睡,两人也不敢动作怕把人吵醒。 秦家因这场大火,曾经风光的秦家消失了,容玉留在医院陪着状态很不好的秦瑜母女俩,虽然这是特护病房,但特护不是能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到位。 秦瑜本身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连照顾自己都成问题,怎么能照顾好病人,多亏了容玉,才把秦夫人照顾得井井有条。 只是容玉呕吐的情况越发严重,秦瑜让她回去,容玉想了想自己身上还有些事情,便先回去。 岂知,出去后,坐车吃饭她还是想吐,想到已经过了生理期,容玉头大了。 不会这就怀孕了吧。 容玉苦笑,转身回到部队。 这次季度考核,容玉因有孕,从榜单前三名上被人给刷下来,紧接着连翻被领导找。 谈话做思想工作,更是让容玉哭笑不得,只得保证下次一定拿第一。 领导这才放她回去,但让人守着她好好训练,不准懒惰。 容玉想出去解决掉肚子里麻烦的想法只得延后。 后来一想,她已经二十好几了,孩子来了就留住吧,何必解决掉,又是自己喜欢人的孩子,为什么不留下。 容玉这么一想,也不训练了,去找阎飞,准备给领导汇报下,两人先把证给扯了,她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路过领导办公室,瞧见阎飞正好在里面。 容玉抬步走过去,听见领导拍着阎飞的肩膀说:“这段时间你表现不错,连续一年考核第一,上面决定把派出国做一个任务,若是表现好,回来提干加薪是妥妥的,这个任务不难,我是看在你表现优秀的份上才安排给你的,你可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呀。” 阎飞很高兴,忙道:“谢谢领导。” 余光中看见容玉,阎飞还没有说什么,领导朝她招手。 容玉走进去,对着阎飞眨眨眼调皮一笑:“阎同志,以后就靠你指点工作了啊。” 领导一记拳头砸在容玉的脑袋上:“你个偷懒的,本来上头让你跟着出去的,谁让你这段时间表现不好,你这段时间思想有点危险呀,我看抽个时间给你做点思想工作。” 206 番外,怀孕 容玉笑:“你就算安排我去,我都去不了。” 领导揶揄道:“哟哟哟,还端上架子了,也不看看谁看得上你。” 领导指的自然是“能力”,而容玉,直接指着一旁的阎飞,理所当然地误会:“他就看上我了!” 领导让阎飞出去:“你可拉倒吧,别祸害我的得意弟子。” 容玉见阎飞已经出去,自己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听思想政治课呀,也抬步离开,岂知刚刚还和颜悦色的领导脸一拉,盯着容玉问:“你和阎飞是不是在交往?” 容玉听见领导问,直接点头:“嗯,早就在交往了,领导你才知道?” 领导面色一变,严肃地开口:“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阎飞现在正是事业最关键的时期,训练十几年,若是现在因你出了什么问题,他就白训练了。” 容玉不解:“能出什么问题?” 领导有些生气,声音都大了:“容玉,你自己不上进不要拖着阎飞,你看看你这段时间的成绩?听说你还插手下面警察负责的纵火事情?你挺能耐啊?啥都管,你管得过来吗?还问我能出什么问题?我见过多了因为谈恋爱就懈怠训练的兵,见多了因乱七八糟的事情出现各种问题的兵,你问我能出什么事情?我告诉你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我绝对不允许他有半点的瑕疵。” 最后扔给容玉一句:“过几天上面有人来调查工作,会访问到你们,你到时候好好说,不准说什么交往、谈恋爱的话!服役兵一律不准在部队内部或驻地找对象,这是文件要求,你不知道?若是被上面的人知道,我的兵有谈恋爱的,你别混了,我也别混了。” 容玉不解,他们又不是机器,为什么不能谈恋爱? 但这个时代,好像就是这样,仿佛这是一件很不光荣的事情。 容玉是个骄傲的人,不让她说,她就不说,但她不说,有人也会为她说,有人发现她最近状态很有问题,平日嫉妒她的成绩,又嫉恨她得领导的欢心,给上面举报,容玉当时就被处分。 收到处分的容玉,因答应秦瑜的事情,没有罢手,依旧着手调查,这引起了辖区警局领导的不满。 你想想这是他的地盘,你一个部队的兵,来插手他的事情,手伸得挺长呀,是为了突出自己的能力而当他废物还是当他死了啊? 阎飞出国,容玉那段时间很倒霉,接二连三的犯小人,颇有些无语。 提干的人下来调查,很快找到容玉,有人说她和阎飞是一对,若是阎飞有这个污点,阎飞提干肯定困难。 容玉没说。 这时候有女干部发现了她的异样,问她是不是怀孕了,未婚先孕在那个时代对女性都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何况是在严格的部队上。 容玉肚子已经显怀,无法否认,接着便被部队开除军籍并让她交代孩子的父亲是谁,是不是正要提干的阎飞。 容玉咬着牙没说,只说是外面的人。 开除她后,原来的领导见了她,只说了一句:“容玉,我们培养你多长时间?你还没有为国家做出贡献,你就自毁前途,你说这事大不大?你以为就你不甘心,我作为你的领导,看着你好好的一个苗子就这样堕落了,我甘心吗?” 容玉这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平时表现优秀,她的领导很少会跟她说些,一时违反了规定。 现在也没有机会反悔呀。 再说了,这种事你情我愿,是她勾搭的阎飞,而且,那天晚上的阎飞特别好看,她没有忍住扑了上去。 是她主动的。 虽然容玉离开部队,但这没有完,因为上面人都认定阎飞品性有问题,还是会逼问她。 这让容玉苦不堪言。 …… 秦瑜和景常鸿结婚,惊动了京城整个豪门圈,这可是第一美人的秦瑜和景家太子的婚礼呀。 能不轰动吗? 当天,秦瑜穿着婚纱,带着洁白的头纱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身姿曼妙,婀娜,高贵出尘。 一张颠倒众生的脸隐没在头纱下,让人魂牵梦绕。 新人拍照,秦瑜下意识地偏头。 最后,一张脸只定格成一个模模糊糊的侧影。 从此后秦瑜没有再拍过一张照,而之前的照片在一场大火中被烧得干净,所以关于第一美人的美貌,众人只在这一张蒙着头纱侧影中猜测一二。 婚宴上,成远再看见容玉,觉得她一张明媚的脸上笑容少了很多。 他走过去问:“很久没有看见你,你最近忙什么呢?” 容玉叹口气:“还真有些事情,比较烦。” 成远问:“什么事?” 容玉心不在焉地看他一眼,摇头:“给你说了徒增你的烦恼,算了不说了。” 成远来了兴趣追问:“什么事情,你说说呗,我人脉广说不定能帮到你。” 说着,递给容玉一杯酒。 容玉拿起酒杯,刚放到唇边,想起什么,便把酒放在桌上。 “怎么不喝?” 容玉站起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问:“你发现了什么?” 成远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像只花蝴蝶,在自己面前翩跹起舞。 容玉坐下来,又叹口气:“你没有发现我胖了吗?” 成远回神,把准备递出去的蛋糕收回,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摇头:“没胖呀。” “你再看看。” 成远目光下移,在容玉的肚子上停了几秒:“你腰身粗了些,吃多了?没事,你就算是胖了也很美。” 容玉笑笑,伸手戳了他一下:“你傻呀,我这是怀孕了。” 成远的笑一下僵硬在脸上,讷讷地重复:“你怀孕了?” 最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像是野兽发出来的般:“你怀孕了!”谁的?! 容玉点点头:“是呀,但是上面都觉得这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不仅把我赶出来,还每天上门来逼问我孩子爸爸是谁,我都要崩溃了。” “你被赶了出来,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成远着急地问。 容玉抬眼望天,最后,目光落在成远的脸上不怀好意地问:“你真想知道?” 成远摇头:“不想,并不想。” 207 番外,成家 容玉抹了两把不存在的辛酸泪:“我把钱用在了招待所上,你说我一个孕妇不可能去住天桥下面吧,眼前着没钱了,上面的人还天天找我,真烦。” “那你怎么不去找孩子的爸爸?” 容玉垂眸:“要是能找,我还能不找,就是不想拖累他……” 成远气愤:“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还是不是老爷们,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来承受这些。” 容玉抢过他手中的蛋糕:“你知道什么,是我自己愿意的。”说着,害羞一笑,轻咬了一口蛋糕,脸红道,“再说,不是老爷们,我能这样!”说着挺了挺自己的肚子。 成远一噎,想到她无处可去,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住我家吧,我家很大。” 容玉抖了抖:“你家?你爸爸会赶我出来的。” 秦瑜站在繁花盛开处,看着坐在角落相谈盛欢的两人,他们都有一张爱笑的脸,又是生机勃勃的容颜,仿佛生在云端,让人羡慕。 而此刻,那个闻名京城的花花公子成远的眼里只有她。 秦瑜想:容玉一定会幸福的。 秦瑜婚宴后,无处可去的容玉还是跟着成远到了成家。 容玉再三要求,是以保镖的名义住进去的,等一年后,她就打工抵债,她身手不错的。 成远不置可否。 两人都想得太简单,一个孕妇被成少带回成家,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 成父气得够呛,提着棍子就要打成远,把成远追得满园跑:“小兔崽子,你才多大,居然敢往家里带女人!还是一个怀了孕的!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把姑娘的肚子都给……” 满园的佣人都跟着跑在劝成父,容玉坐在一旁看一群人满园跑觉得很有喜感。 一个姓吴的女佣瞪了眼容玉:“你还笑!少爷都被打了。” 容玉道:“这点打算什么,能起红印不?”要是他们部队的惩罚,那才严重。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少爷都是为了你。” 容玉看着她:“都说了挨这点打不碍事的。” …… 没过多久,秦夫人在折磨中去世了,容玉再到景园就看见毫无生气的秦瑜,她瘦的厉害,穿着黑衣跪在秦夫人的遗体前,垂着头,一言不发。 容玉其实已经调查出纵火的凶手,那人就是景常心的丈夫蒋以诚,景家的姑爷,只是她一直没有给秦瑜说。 因为就算是交给警察,这男人也被判不了几年,一个是他有权有势,再一个,这人可以推脱是醉酒过失犯罪。 她之前给了她好几个嫌疑犯,算是让她心里有个防备,另外可以转移她部分的注意力,但秦瑜显然已经认定了凶手就是那个混混。 对蒋以诚没有多大的防备,甚至刚才还接受蒋以诚提供的帮助。 这让容玉看见后,有些担忧,想提示秦瑜。 秦瑜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便看见是容玉,她咧唇一笑身放松,两天未曾睡过一觉她晕倒在地。 容玉赶紧扶起她。 瞅见一旁的景霖问:“这里有休息的地方吗?我扶她去休息一会。” 景霖对外面扬扬脸:“隔壁房间可以休息,这里我会守着。” 容玉点头,片刻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怀着孕怎么抱得动一个人,瞅见旁边只有一个瘦胳膊瘦腿的景霖,也不好意思让他帮忙。 只好小心翼翼地半扶半抱把人弄到隔壁房间。 秦瑜瘦的厉害,身上没有多余的肉,容玉没有费多大的劲。 把人放在床上后,坐在床沿上看着秦瑜的脸止不住的叹息。 这张脸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惊艳,现在除了瘦还是瘦,脸上的红痕尤在,因秦夫人过世的打击,气色很不好,眼下是一片青黑。 容玉有些心疼,伸手把她脸颊边的头发拂在耳后。 孕妇嗜睡,没有坐多久,容玉就顶不住了,歪倒在秦瑜的身边睡着。 期间,景霖进来看了眼,两个女人紧紧地抱着倒在床上,这段时间一向睡觉不安稳的秦瑜,在容玉的身边却睡得如同一个婴孩,恬静、美好。 景霖赶紧关闭房门。 这一幕给她留下极深的印象。 内心深处渴望有一天能在一人身边可以这样安然地睡着,不管时间不管风雨不管一切。 景常鸿过来的时候,两人还没有醒,他走进房间,见两人这样挨着,心头有些异样。 总有一种两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的错觉。 容玉警醒,看见是景常鸿,急忙起身:“抱歉,我太困了不小心在床上睡着了。” 景常鸿点头致意,没有说话,他走到床边把秦瑜叫醒,外面还有一堆事情呢。 秦瑜睁开眼瞧见是景常鸿还有一丝迷蒙,想起一切后,那双妖娆的桃花眼中瞬间布满了哀愁。 她妈妈也没有了啊…… 以后,这世间,她再也没有亲人。 这是一种多么深刻的孤寂。 秀鼻一下子通红,埋在被子中一下哭出来,想哭个天昏地暗。 可她不得不打起精神送妈妈最后一程。 景常鸿看见她一瞬间黯淡的眼眸,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 容玉肚子越发大了,在成家地位很尴尬。 上面的人查到她在这里,便上门,依然对她进行盘问。 这让容玉很恼火。 这些人就这么见不得阎飞好? 成远在外面听见后,直接告诉那些人:“你们不要再过来打扰我们,这是我老婆,肚子里是我孩子。” 来人很不屑:“同志,你们扯证了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成远一顿。 “再说,你确定这是你的孩子?” 成远笑:“我不确定你还能比我确定?” “未婚先孕,你们够可以啊!” 成远道:“你管得着?我记得小玉已经不是部队的人了吧。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容玉被他嘴里的“老婆”、“小玉”几个字,雷得外焦里嫩。 人纠缠一阵后离开成家。 容玉抬眸看他问:“你多大了?” 成远道:“我马上22了。” 容玉笑:“你连法定年龄都不到啊,部队结婚,男人要满25岁,就你刚才还骗人说我是你……人家一听就知道在扯谎。”士兵结婚,男兵需在25周岁,女兵需要23周岁,而且需要层层审批,这是她最近才知道的,她本以为到了年纪就可以,原来不是。 唉唉唉…… 造人一时爽 她这都是为了什么呀! 容玉挺后悔,倒不是后悔谈这场恋爱。 208 番外,极品 成远道:“没事,等我22岁我们就去扯证。” 容玉吓了一大跳:“你可别开玩笑了,你爸要知道,非打死你不可。” “就先办一个假结婚,省去你的麻烦,还让我免去相亲,两其美的好办法,你就帮帮忙吧,你看见了吧,我家老头每天都在逼我相亲,江湖救急啊。” 容玉不敢苟同。 …… 景霖满十岁,景园邀请亲戚好友邻里四方,为其大办生日宴会,冲冲这段时间的霉气。 这次生日宴虽然没有景常鸿结婚时人多,但来的都是熟识的人。 秦瑜因母亲才过世,没有去热闹的现场。 秦瑜作为景常鸿的夫人,在景家大少的生日宴会上不出面,可想而知,客人会怎么想。 纷纷猜测,秦瑜是不是因为这孩子是景常鸿从外面带过来的,因为不满才不出席这宴会。 其他人这么想没有关系,关键是景家人都这么想。 景常心道:“大嫂可能心情不好,过段时间就好了。” 景常华道:“大嫂也太不懂事了,这满堂的宾客看着呢。这种人能当景家的夫人?” 蒋以诚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景常心讥笑:“你还挺了解她?她还当自个是以前的秦家小姐啊?现在嫁给我哥,就是景家的夫人,而不是以前的秦小姐,这身份要明白过来。” 蒋以诚笑:“常心说什么都对。” 唯有景霖不说话,她的这位姑姑和叔叔,她已经不想说,但这个蒋以诚的为人,挺让她鄙视。 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说好听点是妻管严,说难听点是软骨头。 景爷爷心头不快,她妈妈是迟早的事情,都已经过了,今天却是孩子的生日,怎能不出席。 他让刘伯去喊人。 容玉因担心秦瑜,挺着肚子来到小洋房。 秦瑜听见门口的动静,还在疑惑景常鸿怎么突然回来,转头便看见一张青春洋溢的笑脸。 她扎着马尾,容颜白净如玉,宽大的衣服下,肚子高高的隆起。 秦瑜下意识地皱眉,凝视着她有些圆滚的肚子,不可置信地问:“你、你怀孕了?” 容玉抱着肚子,笑道:“吓到你了吧,我也没有想到我会怀孕。” 秦瑜眼神慌乱的从她肚子上移开,心突然有些闷,眼眶微微红,轻声地重复:“你、你怀孕了。” 容玉抬步走过去,不复之前的轻巧灵活,甚至有些难看。 怀孕的人月份大了走路都是这样。 秦瑜处在震惊中没有回神。 容玉伸手按在秦瑜的肩头道:“你要注意点蒋以诚,他毕竟是嫌疑人。” 秦瑜推开她的手,慌不择路地跑上楼。 当天晚上,结婚后,一直没有跟景常鸿同床的秦瑜走进了景常鸿的房间。 …… 又过了几个月,眼见着容玉还有一两个月就要生产时,成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来成父有几兄弟,而成父只关照最小的一个弟弟,其他几兄弟难免眼红,常常组团想办法为难成家。 刚开始,成父想着大家都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兄弟,倒没有计较,能帮则帮,可后来,这些兄弟们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他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止不住他们这么造呀。 何况这些兄弟,他早就看明白,只有最小的一个弟弟比较有上进心,可以扶上墙之外,其他的几个,能安生的呆着,他也可以支持。 可是,这些兄弟胃口大了,心也野了,成天往成家跑,来干嘛,闹啊! 这天风和日丽,成家老大,老三、老四带着一大帮人又来到成家吵着要进入成氏公司。 成父当然不肯呀,发生了争执。 成老大气急推了成父一下,成父凭什么能创下这么大的家业,早年都是拼的身体,虽然年纪不大,身体却早已经霍霍弱了,被成老大这么一堆,当时倒在地上就没有起来。 成家其他几个兄弟一看,就这么轻轻推揉下,这老二这么躺着,是吓唬他们呢! “二哥,你别装晕吓唬人!”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几个兄弟围着还待把成父强行拉起来。 外面的黄平等人知道成父晕倒,急的团团转,又挤不进去。 成远还没有回来,这可怎么办啊。 容玉路过外面,听见里面的吵闹,得知成父晕倒,知道成父绝对不是那种因事就装病的人,她挺着肚子挤进去。 黄平拉住她:“容小姐,你肚子……” 容玉见里面的人还是围着不走,有些着急,没有管这么多,进去后,蹲下身查看成父,周围的人还围着,有的人甚至还在摇晃成父的身体,想要把人给拉起来。 容玉急忙呵斥:“不要摇晃他!他晕倒了,脑溢血。”说着冲着外面的黄平叫道,“黄平,你快叫救护车过来。” 成老大道:“你这个丫头是谁呀!太没有礼貌,年纪轻轻的敢吼我们?” 围在周围的“三大姑八大姨”开始指责:“就是,你是谁呀?” “哟,这是成远的媳妇儿呀?” “小远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都不通知下叔伯们?” “……” 容玉没有管他们,她在部队有学习过救护这块,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时候还没有乱阵脚。 她解开成父领口的扣子,把衣服稍稍拉下来了些,又解开成父的皮带。 这动作一出,周围的人立即指责:“你这个小姑娘好不要脸,你解开我兄弟的皮带做什么?” 说着还推了容玉一把。 容玉身子笨重,被推坐在地,肚子像是闪了一下,疼得脸色惨白。 她顾不得自己,把成父的脑袋偏向一侧,掰开成父的嘴巴,把里面的呕吐物清除。 众人见到成父嘴里流出赃物才感到几分事态的严重性。 纷纷闭了嘴,准备悄无声息的跑路。 空气中的味道不怎么好,容玉虽然过了天天想要呕吐的时期,但也闻不惯,想要吐。 生生忍住了。 她转头道:“你们离远一些,把窗户打开。”看着女佣道,“去拿一些冰毛巾过来,再抱一床毯子过来。” “好、好的。”女佣应下,慌忙地去了。 成老大的老婆翻了一个白眼:“怎么一会要冰毛巾一会要热毯子的?到底会不会弄,你又不是医生,等会把我兄弟给弄出个好歹,我们第一个就不饶你。” 成远从外面跑进来就听见这话,冲着她就吼:“还不滚!” 209 番外,友容 “侄儿你怎么跟伯父、伯母说话的呢?” “就是,我们都是你的长辈!” 成远把女佣抱过来的毯子盖在成父身上,恶狠狠地对周围人道:“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一直都是这样说话的,你们才知道?今天在这里我就把这话说明白了,你们最好祈祷我爸今天无事,否则,我第一个就不饶你们!” 容玉拿着冰毛巾敷在成父的额头,给他止血和降低血压。 成家附近就有一家医院,加上良好的地理位置,救护车来得很及时,等成父送上车,容玉也差不多瘫了,她身体素质不错,但刚才被人推在地上的那一下,似乎闪着了腰,还是让她有些受不了。 成父因常年饮酒过度,加上刚才情绪激动,导致血压骤然升高,这次发病好在救护及时,才得以保住性命,但这以后都需要小心的将养。 成家失去了主心骨,一团糟,接着,所有的事情,一下落在成远年轻的肩膀上。 …… 容玉提前一月发作,肚子刚开始还不痛,就是羊水破了,不住的往下面流水,这把容玉吓了一跳,急忙去叫成远。 容玉被成远送到医院时,医院以没有两人关系证明为由拒绝为容玉接生。 成远怒:“这就是我老婆孩子,你们怎么能不接生?” 医生道:“上面提倡计划生育,对这块卡得严,人家有证明的夫妻,都需要提前登记,何况是你们这种,我们医院不接!” 实际上,是有人提前给医院打招呼,容玉来院生产,他们不准接生。 成远年轻气盛,让人带着容玉离开这家医院,哪知走了好几个医院,都以此为借口。 容玉肚子因羊水流了,肚子瘪了一大块,肚子里的孩子的轮廓都凸显出来,而容玉除了痛外还有些害怕。 据说,这样孩子会缺氧的吧。 成远看着满头大汗的容玉,成远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只得按照成家几个佣人说的方法,找一个有经验的接生婆。 成远和黄平等人带着容玉又回到成家。 痛糊涂的容玉嘴里不停地叫着“阎飞”、“阎飞”的名字。 而成远几乎恨死这个叫“阎飞”的男人。 他怎么可以欺负了容玉又不负责; 怎么可以这么长时间对容玉不闻不问; 怎么可以在容玉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身边…… 成远握着容玉的手道:“你坚持一会,我们回去,回去就好了。” 容玉意识有些涣散:“成远,我后悔了,我不是一个好兵,我如果就这样走了,怎么对得起部队和国家的栽培……我什么都没有,是部队给了我一切,可是,人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吗……” 成远紧紧捂住她的手,轻声鼓励她:“你若是后悔,就没有肚子里可爱的宝宝了,你想这样吗?所以你要好好的,等你好后,就回到部队,你这么优秀,部队不会不收你的,他们都期待你回去呢!” 容玉摸着瘪下去的肚皮,想说些什么,没有力气。 成家闹了整整一晚,在第二天凌晨,接生婆才把瘦巴巴的孩子给提出来,是个女孩子。 而容玉早先羊水流失,痛了整整一晚,最后耗尽体力,血流一地,难产而亡。 成远永远记得这一天,明明是四月的天,却冷得如同寒冬,他摸着她渐渐冰冷的双手,满是慌张和无措。 窗外是生机勃勃的树木花草,他却觉得到处都是一片死寂。 这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中,又突然消失,而她住过的地方还是以前的样子,仿佛这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若不是留下的这个孩子,他还以为只是一场梦。 成远给女孩取名:友容。 有容。 成远有容玉。 …… 秦瑜知道这消息后还是成家给孩子办满月酒。 刚开始她不相信,后来,问了成家所有的佣人,又找到接生的阿姨才敢相信这一切。 找到容玉的墓地时,秦瑜仿佛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 她也问过自己,容玉之于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是亲人?是朋友?是知己? 仿佛都差了那么一点点。 她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陪着自己,在自己最难熬的时候抱着自己…… 她欣赏她,她羡慕她,她想成为她。 她喜欢她。 无关性别,只是因为她是她活下去的莫大勇气,现在这勇气没了,她觉得这世间无聊透顶。 就像是她家被大火毁灭后的那段时间。 她忍不住恸哭出声。 秦瑜被人发现的时候,她脑袋在容玉的墓碑上已经磕出一个血口。 是蒋以诚把她送去医院的。 景家人赶到医院,就看见躺在病床上,额头上包着厚厚的一层白色纱布,一边脸颊还带着一块红色的痕迹,虽然五官还是漂亮,但这张完美的面皮还是毁了。 有些让人难以直视。 景常鸿还没有说话,景常心就拉着蒋以诚出去。 “怎么是你送她回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可别想这些,你要分清楚,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婆,而里面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大嫂!再说,她那一张脸已经毁成这样,你还不死心?”景常心冷嘲热讽。 “你在说些什么呢!”蒋以诚剑眉一皱,见景常心不依不饶的样子,只好哄道,“老婆,你说的我都知道,今天是我送她过去的,我瞧见她往墓碑上撞,我能不管?都是一家人,若真的出了事情,大哥会不说我?” 景常心冷笑连连:“她往墓碑上撞?想死不成?想死也别给我死在景家!” 两人走进去,秦瑜刚刚转醒,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景老爷子看见她这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本以为是一门好亲事,可这两年,他越发觉得这亲事不可靠。 可才结婚,他还能让儿子把婚离了不成? 真那样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他景家。 景家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丑闻。 他板着脸,对着秦瑜道:“听说你想去死?还在一个女人的墓碑上撞,你真出息呀!那女人是你的什么人?让你不顾生死,你现在已经怀了景家的孩子,就别想着去死!” 秦瑜心头翻起惊涛骇浪,手不自觉地捂着肚子:她怀孕了? 转头瞥见蒋以诚阴冷的目光,突然一抖。 210 番外,凶手 刚刚根本不是她去撞的墓碑,而是有人按着她脑袋撞上去的。 她恍惚看见远处是成远抱着孩子过来,来人才松开了手。 而做这一切的人除了当时在场的蒋以诚还能是谁。 蒋以诚…… 曾经容玉跟她说,“你要注意点蒋以诚,他毕竟是嫌疑人。” 她一直以为纵火犯是那个混混,毕竟那个混混曾经在一个巷子里堵过她的路,而且后面还有好几次骚扰。 她还想着过段时间就让那个混混得到应有的代价,而对蒋以诚放松了警惕。 她都在做些什么呀! “我没有要去死!”她目光落在蒋以诚的脸上,目眦欲裂,有些失去理智,“是你,是你要我去死!你这个凶手!是你……都是你!” 说着想要冲上去掐蒋以诚。 景常心从旁边出来拦在蒋以诚的前面,伸手一巴掌打在秦瑜的脸上:“你这个疯子!要不是以诚送你来医院,你还有命?你不知感谢罢了,你还疯狗乱咬人。” 蒋以诚拉住景常心,眸光清明磊落:“算了,看来大嫂对我有误解,我们先回去吧,让大嫂在医院好好养病。” 说完离开病房。 景老爷子很失望,景常鸿出差在外,这边秦瑜的情况不是很稳定,他没把秦瑜怀孕的消息告诉景常鸿。 留下一个人照顾秦瑜后,也跟着离开。 秦瑜捂着火辣辣的半张脸,渐渐冷静下来。 …… 成远抱着孩子来到这家医院,若不是为了他爸,他真是一点也不想过来这家医院。 好在,过几天,成父就可以出院了。 病房里,成父半躺在床上看书,听见门口的响动,忙丢下书本,躺下去,装睡着。 因行动不便,所以书掉落在地,身子没有躺下去,眼睛却紧闭着。 吴妈想要接过怀里的孩子,成远没给。 “装什么装,被子都没有拉上来。”成远没有好气地道。 成父刚才动作有些急,这一刻,头晕眼花的:“你来……做什么……容玉……要生……了……你、你回去……守着她……” 因上次脑中风,他动作和说话都还有些迟缓,成父心头急的,可这个病,越着急越做不好。 就算是急的满头大汗,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成远抱着孩子上前,站在成父的床边,弯腰把孩子的脸露出来。 “爸,已经生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成父目光缓慢地往旁边移,便看见了一个白净但皱巴巴的孩子:“生、生了?” 成远回:“嗯,这不是给你抱过来了吗?你孙女,你看长得漂不漂亮。” 吴妈在一旁撇撇嘴。 成父乐了,口水从有些歪斜的嘴里流出来:“孙、孙女……” “嗯,您的孙女。” 成远看着这样的成父,不禁有些想哭。 成父在他心中一直是高大如一座山的存在,但这一个月的时间,这座山突然就崩了,他像是没有了方向和支柱,若不是他还在医院中,他真的无法忍受。 吴妈没有忍住,转身出去,走在外面才开始抹泪:这孩子来得是时候,只是到底不是他们少爷的孩子。 成远看完成父,抱着孩子又去另一层楼顺便看秦瑜。 秦瑜一直在想之前容玉提醒她的话,她心头已经有了猜想, 蒋以诚一定察觉到她现在知道是他纵火才想要灭口,而刚才她当着这么多人说出那番话,蒋以诚肯定更不能容忍她。 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秦瑜一会儿很激动,一会儿又有些害怕。 激动是,她终于知道仇人是谁,而这仇人还近在咫尺,她马上可以为死去的爸妈报仇。 害怕是,她只是一个女人,一无所有,而蒋以诚不仅有蒋家还有景家,她该怎么办?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成远抱着孩子走进来时,秦瑜都没有发觉,只神色木然地望着的墙面。 秦瑜听见成远的声音,本不想待见成远,片刻后,又不知道自己这是因为什么。 她目光落在他臂弯中粉色抱毯中的孩子脸上。 “这是她生的孩子?” “嗯。” “你可以给我抱抱吗?” 成远抱着孩子走过去。 秦瑜小心翼翼地接过,抱着软软的孩子,认真地看了看,孩子太小,又早生了一个月,眼睛还没有睁开,看不出来长得像不像她。 “你说,她值得吗?因这么一个孩子而失去自己的性命。”秦瑜恍惚地开口。 成远叹息一声,过了一会才开口:“她也不想的,她也想活,只是……”只是什么呢?他怪过这家医院,怪过其他几个医院,甚至怪过他那些亲戚推了容玉…… 可有什么用,她还是没了。 秦瑜撇头,本来一腔的怨怼在听见成远语气里的失落后,也消失不少。 她看向成远:“你以后怎么办?” 成远笑:“什么怎么办?” 秦瑜冷笑,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家的情况,有些冷嘲热讽:“带个孩子是个拖累,你还年轻,以后哪有女孩愿意嫁给你。” 成远没有理解到秦瑜话里的意思,只是以为她单纯的为自己着想,他伸手把孩子抱回来:“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孩子,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再说,以前围着他的美女太多,他巴不得孩子给挡点烂桃花,而且她妈是他和他爸的救命恩人,这个情他成远怎么都要还的。 秦瑜呆呆地看着抱着孩子的成远,曾经以风流闻名京城的成少,今天居然是这番光景,说出去谁相信呢。 秦瑜摸着肚子垂眸,喃喃地开口:“成远……若是,若是,我能把孩子生下来……你能让他们常常在一起吗……” 成远在逗已经醒了的孩子,秦瑜说得很小声,成远没有听清这话。 几秒后,成远大叫:“啊啊啊,你又拉啦?你吃的什么?喝奶怎么还这么臭!吴姐,你在哪啊~给孩子换尿布,吴姐,你快来,她便便弄在我手上了啊啊啊啊……” 病房内一阵鸡飞狗跳。 …… 211 番外,景家 秦瑜回到景家,开始了养胎如母猪一般的生活。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让小心脏紧张了一段时间的景家人慢慢放下戒备:这人终于正常,没有再去寻死腻活的! 景老爷也对这个儿媳妇恢复点好感,毕竟她肚子里怀着景家的孩子,景常鸿都多大了,除了景霖,这算是名正言顺的孩子,可得小心点。 只蒋以诚心头不安,时不时的想要试探两句,又被景常心管得严,每日过得很是艰难。 景家家宴。 秦瑜还是保持以前的爱好,喜欢自己做东西,并把自己做的东西给景霖吃。 这次,她做的马卡龙小蛋糕,颜色很鲜艳,也很漂亮,她不住地夹给景霖。 景霖吃她做的东西已经习惯,但平时都是私下吃的,而这次,秦瑜当着其他人面给她,她没有多想,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景爷爷却一拍桌子:“吃什么吃,这么多菜还不够你填肚子的?” 景霖一愣,几秒后想起之前装病的一幕,他们或许还在以为秦瑜对她是别有用心…… 秦瑜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才引来这顿骂,已经成为一个人的她变得有些敏感。 “爸,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秦瑜起身,离开餐桌。 因她离开,餐桌上的气氛陡然一变。 景常鸿对着一旁的刘伯道:“等会给夫人重新煲鸡汤送过去。” 刘伯应声。 蒋以诚瞥了景常鸿一眼。 他这位大舅子真是冷漠,自己的老婆怀着孕,晚饭没吃,他就只吩咐送鸡汤。 他有时候真为秦瑜感到不值得。 其实那天,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做那样的动作。 他午夜梦回,梦中是秦夫人被烧得面目非的脸,对着他哭泣,他很自责。 每日都在担心秦瑜会知道这一切是他做的。 这种感觉很矛盾,让他痛不欲生。 一边的景常心见他一张硬朗俊俏的脸有些心不在焉的,轻讽道:“你在想什么呢?” 自从知道蒋以诚喜欢秦瑜后,她心里就极其不舒服,有两次她半夜听见蒋以诚叫秦瑜的名字,她这种不爽达到了极点。 试问,有哪个女人听见自己丈夫在梦中叫别的女人名字还能做到无动于衷呢。 蒋以诚没有说话,扒了一口饭,又给景常心夹了块菜。 景常心收回目光,轻笑:“大哥,你说大嫂脸上的疤能好么,好歹顶着第一美人的名头呢,总不能不见客吧!” 脸都被毁了,不知道这人还傲气什么!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景常鸿看了自己妹妹一眼。 景常心撇嘴,委屈一下袭上心头,冷笑连连:“这个家不止她一个人怀孕,我也怀孕了,怎么不见得你们这样对我?到底谁才是景家人,我才是姓景!”景常鸿到底是这个家的大哥,且老爷子早吩咐过,不能气大哥。 景常心说着,内心的火气没有一点平息,不能对着大哥说,还不能把气发在其他人身上吗? 景常心转头对着一旁的蒋以诚吼,“还有你,我现在怀着你的孩子,你在意过我吗?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还对着秦瑜看!脸都被毁了,有什么好看的! 孕妇脾气怪,平时他们都能理解,可怪成这样,一屋子人表示少见。 蒋以诚平时都忍了,但今天,恕他没有这么大度。 他很有绅士风度的离开餐桌,向外面走去。 景常心看着他那高大挺拔的背脊,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他居然不来哄她! 而一旁的景常鸿听见“怀孕”两个字还没有回神,他转头看向刘伯:“夫人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刘伯嘴角抽了抽:“是呀,已经怀孕了,有几个月了,再过半个月估计都显怀了。” 景常鸿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景老爷有些理亏。 当时没有景常鸿说,其实是怕自己这个儿子激动,他呼吸道上有病,不能大喜大悲。 后面便忘记说了,谁知道,景常鸿现在还不知道。 秦瑜干什么吃的,这个事情还没有给儿子说?! 景父很生气。 景常华笑:“大哥,大嫂怎么这样啊,都不告诉你这件喜事。” 景常鸿瞥了眼吃饭的景霖,没有再说话。 景霖的黑眸望向景常心:“姑姑,你怀孕大家都知道,但我妈怀孕,连爸爸都不知道。” 景常心眼眶还是红的,看着景霖:“你这孩子要说什么?” 景霖起身,说了这几年中最想说的一句话:“所以,我妈妈才是最委屈的。” 景常鸿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景霖接受秦瑜了? 他一直以为这孩子很不待见秦瑜,也怕自己有一天会因为秦瑜而忽略对她的关怀。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景常鸿想着一会去看看秦瑜。 外面,蒋以诚抽了一支烟,才看见秦瑜没有回去,而是坐在花园中。 月光的霜华铺满在地,而那个女人在满是玫瑰的花园中,如同月光下的精灵,又如同初见。 这几年在哪里都能听过秦瑜的美名,只是秦家大小姐素来低调,他还没有见过风华正茂的她,直到来景园才算是第一次离她那么近。 在景园初见她时,她便是站在这片玫瑰花海中,火红色的玫瑰,把她映照得如玫瑰仙子一般娇艳欲滴。 他不自觉的被吸引,抬步向她走过去。 两人身份尴尬,一般在私下是不会怎么见面的,但今晚,蒋以诚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靠在椅背上,听见脚步声,睁开双眼,眸里水色潋滟如同雨水清洗过的碧空。 蒋以诚一愣。 秦瑜含着笑,这笑容带着漫不经心,本来出尘的花间仙子因这样的笑,一下变成了妖孽。 带着蛊惑人心。 秦瑜见景常心等人出来,她开口仰视着上面那张硬朗的脸,眼神凶狠:“你还真是喜欢装呀!但我迟早会戳破你的伪装……”瞧见远处的一抹身影,秦瑜勾唇,转了话头,“既然你喜欢这里,我就让给你。” 说完起身,朝洋房走去。 蒋以诚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 追出来的景常心见到这一幕都快疯了。 秦瑜一定是在勾引她的阿诚! 212 番外,阎飞 她失去理智地大叫:“她跟你说了什么?” 蒋以诚剑眉拧成一团,有些不耐烦:“没有说什么!” 景常心听见这话,心中很不相信,她尖锐的声音划过这片夜空:“我都看见你们在一起说话了,她还对着你笑!你还说没有什么!你把我当傻子吗?” 蒋以诚被她逼问着,几十年养成的涵养都喂了狗,直接吼了回去:“我看你是个疯子!神经病!我怎么看上了你,你真是景家的小姐?莫不是抱错了。” 顿了顿,又道,“你好好的在这里养胎吧,我先回去了。每次陪你回来就要吵架!” 说完,转身走向车库。 景常心一腔的愤怒无处可发,踢了一脚旁边的鹅暖石,哪知这石头是滑动的,而景常心没有一点身为孕妇的自觉,还是穿的中跟鞋,这一下子摔倒在地,血从下面流了出来。 染红了这片玫瑰花园。 景常心吓得大叫:“阿诚、阿诚……” 蒋以诚和走出去的秦瑜均听见这惊恐的叫声,两人转头都看见这鲜红的血…… 只是蒋以诚慌忙地奔过去,而秦瑜呆了一会,便转身离开。 景常心怀孕未满三个月,本就是危险期,这一下摔狠了,当场就流了产。 景常心流产后,自然把这笔账算在秦瑜的头上,秦瑜很少出来,让景常心时常拿她没有办法,只有暗中做手脚。 可次次都被刘伯发现。 刘伯说了好几次,大意是,“大小姐,夫人现在怀的是景家的孩子,你这样做好吗?” 景常心哪里会管,最后闹到景老爷那里,作为景家的当家人,景老爷子怒了。 他最不能容忍自家人内斗,现在自己的女儿想要害自己的儿媳妇,儿媳肚子里还怀着景家的孙子,他能不管? 所以直接让刘伯告诉下面,这段时间大小姐不能到景园。 景家正处于敏感时期,这段时间景老爷和景常鸿忙得不可开交,每一天几乎都没有时间着家。 便没有多少心思留意在这些事情上。 …… 这一天,从国外回来的阎飞,一番打听,找到成家。 成远和吴妈等人见到这个男人能不气吗? 可这人太可怕,身都是血气,即便是这样,能有积压了许久怨气的成远凶? 成远把人带到墓地然后离开。 阎飞本来听见部队的人说容玉怀孕被开除,他还不相信。 容玉怀孕? 怎么可能,他们就一次。 他猜想,部队中是有人眼红容玉,故意使坏。 毕竟容玉那么优秀。 阎飞四处打听,甚至连医院拒绝她几次都打听清楚了,但他还是不相信,心中总觉得这事情不可能,容玉多强悍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因难产而亡? 可现在,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他竟然迈不动脚步。 那是一张带笑的脸,很年轻,脸颊边还有一对深深的酒窝,像是一幅浓郁的水墨画。 容玉就在这冰冷的墓碑下面? 说不清楚什么感情,很复杂很复杂。 他双手紧紧握成拳,身体不断在颤抖。 他还记得两人训练,她对自己笑得很甜很傻的样子。 仿佛就在昨天,怎么可能会没了? 有人在骗他! 一定是! 阎飞想到这种可能,眸光四处洒落,寻找着东西,没有寻到,便扑过去,用双手开始挖土。 这座坟有几个月的时间,上面已经落满杂草,还有些紧实,阎飞挖了一阵,指间就变得血肉模糊,炙热的阳光从天空洒下来,让一向身体强壮的阎飞有些头晕目眩。 他的汗水、热血落在坟头,在阳光下又化为乌有。 虽然他不相信,可总该确定这是谁在造谣是不是,若是被他知道是谁,他会马上拆了他的家! 阎飞打定主意,挖的更厉害了。 “你在做什么?” 一声婉转带着暴怒的女声从后面传来,阎飞没有理会,专心致志地挖着。 “你谁呀?”秦瑜走上前,伸出白皙的手把阎飞刚刚挖出来的土又重新填回去。 阎飞终于停下动作,转头瞥了她一眼,无数的冰霜似凝结在他的眼眸中,浑身上下仿佛被一层气压包裹。 若是一般人见到这眼神肯定是怕了,但秦瑜这两年历经大风大浪,对生活本身没有什么指望,所以这人的眼神没有吓到她。 阎飞挖得快,秦瑜填得更快。 直到把土一点点地填平实,秦瑜轻声道:“你是她的战友吧,我知道你不相信,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但她就是没了。” “她和成远没有达到证明条件,医院不敢接,所以耽搁了时间……但这种事情谁也料不到,跟一个人的能力、强大没有关系……”秦瑜叹息一声。 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也有些出神。 秦瑜说完,阎飞皱眉问:“成远?” 秦瑜点点头,见他如磐石般呆坐不动,没有刚才那疯狂地掘墓动作后才起身离开。 背后,阎飞问:“你是谁?” 秦瑜撑着有些大的肚子转头,桃花眼中有些迷蒙:“我是谁?”顿了顿,自嘲一笑,“她的好友吧。” 远处刘伯已经赶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秦瑜道:“夫人,外面日头大,我们快回去吧。” …… 这边,成远不确定阎飞还会不会来,让吴妈提着一大包东西,把孩子抱到景园,在秦瑜那里躲一段时间,如果阎飞要查,也查不到景园吧。 这时候孩子已经四个月大,脸长开了,白白净净的,除了眼睛是一双凤目,鼻子嘴巴和眉毛和容玉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 秦瑜躺在床上逗着她。 友容已经会笑了,见人逗她,张嘴跟着“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 眼睛亮亮的,像是珍宝,很漂亮。 但秦瑜最喜欢的还是她咧开的嘴。 这嘴唇多像她。 秦瑜不自觉地想:我们没有在一起,就让我们的孩子在一起吧。 不管男孩女孩,他们都可以在一起。 她摸向肚子,微微一笑:万幸,你是个男孩。 家庭医生早已经给这个孩子查过性别,所以,她这段时间在景家过的才如同一个女主人。 半晌,秦瑜被自己刚刚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这么想? …… 213 番外,报仇 吴妈不放心成远,偷偷摸摸地回去瞅一眼。 等了一天,他们想多了,阎飞没有再来,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 阎飞是个骄傲,也是有点自负的人,听见成远这个名字,当时心就咯噔一下,又联想到那晚是容玉先来扑的自己。 如何不多想。 现在人已去,他还能怎么办! 虽然阎飞没有再来,但成远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可他不能总这么防着吧。 成父的身体不好,公司的事情又在成远的身上,成远的叔父来成家,对着成远语重心长地建议道:“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家里还是缺个女人,哪怕帮你照看着孩子也可以。” 这叔父就是成哲的爸爸,跟成父的关系最为要好,他从几个哥哥那里知道成远的这个女人生下孩子就没了,所以才这么建议。 成远扶额:“家里这么多人可以看孩子还非要一个女人来带?” 成远叔父道:“那不一样,你一个年轻的男人三头顾,哪里有这么多精力,现在孩子还小,你选一个好点的女人,她会把这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若是等孩子再大点,孩子就会对新妈有隔阂。” 成远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 但…… 他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呀,本来就够忙的,还要抽一点时间去谈恋爱,疯了吗? “再说吧。” 成远叔父觉得有些可惜,他这本来有个好人选的。 唐家的女儿,跟成远同年,学历高,本事强,家庭好,人又漂亮,多少人喜欢着呢。 要不是成哲太小,他都想要这样的儿媳妇。 …… 八月,景常鸿回家,这次,他跟海外的一家大型企业达成合作。 特回来看看家人。 看见景常心两口子的车被人拦在外面,还有些不解,带着景常心回到景园。 哪知,就是因为这个举动,让景常鸿后悔终身。 景常鸿带着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向主宅走去,景老爷子站在门口远远地见到女儿和女婿乖乖的跟在儿子身后,只瞪了女儿一眼,没有让刘伯赶出去的话,想着女儿应该消气了。 秦瑜知道景常鸿今天要回来,特地站在通向主宅的路上等景常鸿。 太阳有些大,她站在一处高大的树荫下,撑着肚子,如以前在家的女人盼望归家的丈夫一般。 景常鸿远远地瞧见树下是秦瑜,有些动容,因担心她的身体,他疾步走过去。 刚想要伸手扶着秦瑜,又怕后面的妹妹和妹夫笑话自己一把年纪了不稳重,所以稳住脚步,收回了手。 跟在景常鸿身后的景常心目光首先落在秦瑜的大肚子上,她紧攥着双手,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秦瑜却挺着大肚子,她可没有忘记,她是因为什么才失去的孩子。 这让她如何甘心。 这时候,她俨然忘记了秦瑜是自家的大嫂,肚子里的是自己哥哥的孩子。 她只想着要报仇,要为自己和孩子报仇! 她是秦家的大小姐,一辈子都是高高在上的,从来没有人能欺负到她,而只要有秦瑜在,她便不再是那瞩目耀眼的存在,甚至,连她喜欢的几个男人都被秦瑜吸引。 现在哪怕她已经毁容,已经不是什么秦家小姐,甚至她已经怀孕,而自家老公依然对她着迷。 景常心恨红了眼,再也不能忍受和她呆在同一个地方,所以做出了一个很直接的举动,就是伸手把秦瑜推到旁边的湖中。 秦瑜本来就防着他们,万事都力求小心谨慎,但她千防万防,没有料到景常心已经丧失理智,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 这是景园的天然湖,湖水实际上不深,但秦瑜身子笨重,很快的沉了下去。 满园的人震惊,慌忙地找人下去救秦瑜。 她可是怀着景家的小少爷呢! 景常鸿一向镇定,这一刻也惊慌不已,想要跳入湖中被刘伯拉住手臂:“先生这是干什么?我马上就去叫人!一会就来。” “刘伯!”景常鸿推开他,“小瑜掉下去了我要去救……” “先生,您不行……您忘记自己有……” “噗通”一声巨响。 在争执的时候,令谁也没有想到的人却跳了下去。 那人就是蒋以诚。 湖边几人目瞪口呆。 蒋以诚在水中摸了一会,才捞到秦瑜的身体,使劲着把她拖上岸的时候,秦瑜却反手逮住了蒋以诚。 秦瑜掉下水当然很慌,不停地拍着水,但她毕竟身子笨重,所以,一落水便使劲往下面掉。 在水中瞧见是蒋以诚跳了下来,秦瑜愣了一秒,随即,求生的意志变成了仇恨。 她决定,哪怕自己不能活,她也要拉着这个人去死! 秦瑜想着,唇边绽放出一抹妖娆动人的笑容,把蒋以诚死死地抱着,不让他上去。 蒋以诚察觉到她的意图,愤怒大过惊慌和害怕,虽然秦瑜是个女人,但她身体笨重,又先掉下去,这一刻他拉着她往上游多少有些手软。 蒋以诚没有放弃,反手抱着她,拖着她冒出水面。 这时候景常鸿已经跳入水中,见两人冒出水面,他拉着两人在来人的救护下上了岸。 他是有呼吸疾病的,从来没有游过泳。 刘伯知道这件事,所以,刚才才阻止,现在见景常鸿上来,急忙让赶来的医生先看他。 景老爷子也从主宅中跑了过来,顾不得气喘吁吁的,他站在景常鸿身边等医生的诊治结果。 如果景常鸿有一个好歹,景家可该怎么办? 他气得发抖。 而一旁,秦瑜强撑一口气,在几人没有管她的当口,拿起地上的大鹅暖石,狠狠地砸在蒋以诚的脑袋上。 “砰”的一下…… 蒋以诚错愕地望向她。 秦瑜抿着唇,见人没有事,她又抓起石头再砸一下。 在秦瑜还打算砸下去的时候,本来在一旁气得脸色发青的景常心反应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鹅暖石,想要跟秦瑜拼命:“你这个疯子,是我推你下去的,你砸他做什么?” 转头又对蒋以诚骂道,“你看见了,这个女人就是那么可恶,你救她,她就对你有好感了,你看,还不是一样的想要你去死!” 214 番外,阿诚 接着又抱着蒋以诚的脑袋哭道,“你有没有事?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坏啊,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又把我孩子给妨害没了,现在还要杀了你……大哥怎么娶了这样的女人……”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在蒋以诚的耳边。 蒋以诚本来就头痛,被她一吵,脑袋似要炸开。 他推开景常心,景常心一愣,住了声。 蒋以诚在这样安静的空隙,抬头望了眼天空,突然身都放松下来,他勾唇凝视着秦瑜道:“我知你恨我。” “阿诚,你在说什么呢!是你救了她,她还恨你做什么,还有,你别忘记了,我们的孩子就是因为她没的。” 景常鸿已经平复了气息,他蹙眉瞥了眼蒋以诚,看着景常心道:“常心,不要胡说,秦瑜是你的大嫂,你应当尊敬她,还有,孩子没了,我知道你很伤心,但那晚是你不小心才没了的,你怎么能怪在的大嫂头上。” 景常心转头盯着景常鸿,有些歇斯底里:“她不是我大嫂!若不是因为她,我会跟阿诚吵架,不吵架,孩子会掉?” 景常鸿沉声:“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是你不对在先。” “对,都是我的错!大哥你别自欺欺人,你没看见阿诚和我这所谓的大嫂之间不清不楚的吗?”景常心站起来,指着地上的蒋以诚笑道,“你啊你,你做梦都在叫着‘秦瑜’、‘秦瑜’你就那么喜欢她?我才是你老婆!我就不明白了,我是长得差哪里了吗?现在还比不过一个毁了容的女人!” 此话一出,湖边的几人都听愣了,景老爷子还没有呵斥的时候,一旁的蒋以诚按了按自己的头,看着秦瑜,缓缓地笑出声:“秦……瑜,那场火是我烧的,可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死了,你就会原谅我?” 他定定地望着秦瑜。 咧唇笑着,头上鲜红的血混着水流下来。 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还有痞气。 周围人听见这话,都转头看过来,他们从来没有发现,一向笑得阳光好看的蒋以诚嘴角牵起的弧度邪佞无比,刺目极了。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刚才他说什么? 秦家那场火是他烧的? 难怪秦瑜上次要杀了他! 景常心恍若被雷击中:是因为那场火吗? 不、不是! 若因为愧疚,梦中呢喃着的名字怎么会那么温柔而又缱绻。 景常鸿喘着粗气看着两人,他想过去把这混蛋抓起来,但他根本没有多少力气。 景老爷气糊涂了,按着突突的太阳穴:“都给我回去,不要再说了。” 丢死人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女婿和儿媳都怕是要不得了! 秦瑜胸口不断的起伏,只剩出的气了,但她依然倔强地望着蒋以诚:“哈,你终于承认了!对啊,你去死啊!你这样的人就该早点去死!” “秦瑜,你在说什么!”景常心怒吼,转头拉着蒋以诚,“阿诚,你不能离开我,我是你老婆啊。” 蒋以诚甩开她的手,依然对着秦瑜笑道:“好!这如老鼠一般窝囊又没有自我的日子我也过够了……只是在我死之前,我问你,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 秦瑜讥讽地看着他,仿佛他就是一个胆小又懦弱的可怜虫,刚才说的“去死”的话,不过是逞一时快口快。 景常心心中涌起巨大的不安,此刻,她恍然觉得她从来没有了解过此人,他不是那个俊朗正直,总是轻言细语哄他的阿诚。 她是真心喜欢蒋以诚这个人的。 温柔,体贴、帅气,有能力,如果守不住自己的老公,那她…… 景常心不敢想。 她不顾他周身湿漉漉的,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巴,摇头哭道:“阿诚,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蒋以诚逮住她的手,目光依然看着秦瑜,他顿了一会,本想组织好语言,怕被人打断以后就再没有说的机会,他急切地向秦瑜爬了两步:“你仔细想想,我们之前见过的啊。”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这笑容让他看起来温暖又无害。 秦瑜身体不自觉地后倾。 景常鸿拦在秦瑜面前,不让蒋以诚过去碰着秦瑜。 蒋以诚偏头,看见秦瑜的眼神还是如之前的嫌恶,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你不记得了吗?曾经躲在你们家的那个男孩……你当真就不记得了吗?” “你去死吧!” 一旁惶恐不安的景常心发了疯,大叫着,捏着刚才那块沾着阿诚鲜血的白色鹅暖石狠狠地砸向秦瑜的脸。 眼见着秦瑜根本躲避不及,蒋以诚突然冲过去,护住她的脑袋,而蒋以诚的脑袋代替了原本在那个位置的秦瑜,被生生地砸出一个窟窿,鲜红的血不断冒出来。 鲜血有些刺目。 蒋以诚脑袋很痛很痛,但他却因为那人不记得他而难过得像是要窒息。 他笑着说:“小……瑜姐,我这条贱命……你收好……” 在静止中,蒋以诚“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平日满是精光的眼神,此刻有些涣散。 血从他额前流过,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怖。 一片红光中,他仿佛看见了那一年,小小的他不安地躲在秦家。 好痛好痛…… …… 那一年人人自危,平日热闹的街道因为当时上面种种原因,清冷不少。 光秃秃的树干上,几只乌鸦“呱呱”地叫着,让人心不安。 那一天,他爸爸、妈妈、哥哥因为家庭成分原因,被人抓走。 而他因为贪玩,回去晚了些,成了漏网之鱼。 周围的人见到他,才恍然想起,蒋家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没有抓呢! 他被邻居举报,于是,四处多了几个来找他并抓他回去的人,他很害怕也无地可去。 平日亲切的叔叔阿姨瞧见他后,再也没有那种热情,更怕连累不敢收留他一个孩子。 他从小就很机灵,见到这种情况,当即撒丫子跑出去,在外面躲了一天一夜之后,他忍不住回家看一眼。 路过秦家,一个顶漂亮的小姑娘把他拉住,饿的头晕眼花的他恍惚以为自己见到天使。 他想:“完了。怕是要被人给交出去。”一时又后悔回来,怎么不等风声过了再回家看看。 这下被人瓮中捉鳖了吧。 ------题外话------ 这一卷番外是上一代的故事,关于正文,这几万字的番外结束后就来。 215 番外,缘劫 小姑娘拉他进去说:“你就是附近蒋家的孩子吧,我爸爸说你们家有人,你先不要回去,可以藏在我家。” 他愣愣地跟着。 在秦家呆了好几天,刚开始他还很防备,结果发现这家人人口极其简单,也没有把他交出去的想法。 他放下心来。 在秦家安地过了几天,他知道她叫秦瑜,他叫她小瑜姐。 几天后,他父母还有哥哥被放回家,他听到消息,悄悄地回去。 父母果然已经在家,只是他们本来健康的身体,却因这几天被抓瘦的不成人形,特别是他爸爸,精神恍惚,没有过多久就跳楼而亡。 妈妈和哥哥身体也坏了,必须经常用药。 可那个年代,因为他们进去的那一遭,谁还不用有色眼镜看他们?有时候他妈妈和哥哥的药都成问题。 本来还算富裕的家庭,因这一变故,直接变成了贫困户。 而他因为秦家无意之举,没有遭受那恐怖的事情。 这是那个年代,留给蒋以诚最深的记忆。 后来,他长大了,艰难的生活让他练就了一身向上爬的本事。 只要给他留一条缝,就没有他蒋以诚钻不了的。 因小时候那一出,他们家和秦家的差距越发大,他再也不敢如之前一般堂而皇之的路过秦家门口,虽然穷,但他固执的没有搬家,“富人区”的蒋家基本上只剩下一座空壳子。 偶尔也会听说,秦家的女儿长得如天仙一般漂亮,他不禁想,她长大后是什么样呢。 想了很多,脑中还是只有小时候那个五官出众,拉他进秦家的谨慎模样。 有一晚,打工回家的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路过一个黑暗的小巷口。 突然从里面传出来一声细而柔的女声:“麻烦你们让开,我要回家……” 这些年,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他早已经习惯冷漠、麻木。 只要是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 只是这声音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久远,动听,仿佛天籁。 神使鬼差的,他走过去。 黑暗的巷口里,三个混混并排站着,除了一片女孩的裙角,什么也看不清。 他心跳如擂,提着巷口一根长长的晾衣杆一通乱打。 三个混混瞧见人来,恨恨地回头瞪他一眼,从旁边骂骂捏捏地跑远。 他走近一看,果然是个女孩子。 只是女孩子被吓着了,蹲在地上,没有抬头,他不知道是谁,如果这人是秦瑜,他忽然不想让她瞧见他现在的模样。 他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打理自己,脸上是一片风霜、疲惫之色。 生活的重担,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让他一张本来也算生得好看的脸颊生生比同龄人大了好几岁。 他当时道:“没事了,你快回去吧。” 说完后转身离开。 直到后来他舍尊严、卖脸面,傍上景家大小姐。 那一天,见到了她,她站在开的如火如荼的玫瑰中,纯洁得如同仙子,而他低贱如尘。 自见到她后,他曾多次想,如果那晚,他把她扶起来,告诉她,他就是小时候那个躲在他们家的男孩,她会不会记得自己。 那么总该不是现在这样的结局。 而她印象中会有自己的记忆吧。 …… 蒋以诚倒在地上,黑瞳望着秦瑜,脸上是一抹苦涩而又天真的笑容,本来就出众的脸颊,因这单纯的笑容,像是有万丈的光芒。 入眼处,是一片血红,唯有她是最后的一抹亮光。 她不知道,巷口事情后的第二天,他因为出头,被那帮混混打断了两根肋骨…… 她不知道,那一年,他就算是被人打断肋骨,也会从那个巷口路过,只因为他怕她再次出现在那里。 而那个巷口离他家并不近,他则整整绕了一年的远路…… 她不知道,放火那一晚,他得知她订婚,第一次喝醉了,只想着把这一场个人的恋爱告诉她,从此后不再往来,她当她的景家夫人,他走他的灰暗道路……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仅丢了一个烟头,秦家便没了,等他酒醒,他哪里有勇气面对…… 他成了罪人,甚至有想过除掉她来换回好不容得来的富贵。 可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他啊,毕竟是一个人,是一个仅剩下一点良知的人。 此刻,他终于明白,一步错终至步步错。 那一石头不仅开了他的脑袋,还砸进他的心里,砸入五脏六腑,很疼很疼。 比那年断了肋骨还要疼。 很冷很冷,像是那几年的每个冬天的夜里。 …… 世事无常,缘至深处便是劫。 蒋以诚孤独寂寞坎坷的人生就这样走完。 景常心抱着他的脑袋,摸着他被血浸湿的黑发哭的昏天黑地。 …… 最先回过神来的景老爷子怕景常心会被追责,倒不是怕一个名存实亡的蒋家,而是怕这丫头想不开,加上蒋以诚一走,说错了什么,他也保不了她。 于是,景老爷子当天就给景常心定了去国外的机票,让人送出国。 至于蒋以诚的死,景老爷打算给蒋家一大笔赔偿,若是蒋家人要追究…… 想到这里,景老爷子把眸光落在秦瑜身上。 一个是,秦瑜当时砸了蒋以诚两下,谁知道,蒋以诚是不是那个时候死掉的; 第二个原因是,蒋以诚之死确实是因为秦瑜。 这时候,他不得不忽略是景常心本来要砸的秦瑜。 没过多久,秦瑜生下孩子后,拖着虚弱的身体去了容玉的墓地。 她真的很想找一个人说话,好好的说话。 把这段时间的委屈,痛苦,不甘,害怕都一一给人说,这个人除了容玉,她找不到其他人。 她摩挲着墓碑上年轻的照片,脸颊挨着冰冷的墓碑,明明是八月的季节,她整个人却被冻得仿佛是一块冰坨,她轻轻地说:“容玉,我生的是个儿子,我觉得我比你厉害,至少,我没有因为生孩子而死掉,你说是不是……” 她不禁一笑,接着有些哽咽地开口,“孩子皱巴巴的,瘦小得像个猴子,一点都不好看,没有你的孩子好看……之前想让他们在一起的,现在看来,怕是配不上你的孩子,不过你不准嫌弃,反正我们要做亲家……” 216 番外,景伊 “你都不知道,孩子虽然出生在景家,但是我好担心呀,如果没有我,他以后该怎么办呢?谁带他呢?给佣人带吗?景家佣人虽然多,可又有谁靠得住呢……” “容玉,今天是我给他洗的澡,穿的衣服,他真的好瘦好小,就算是最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是大大的,我好怕把他给弄到,好在,他没有哭……说起来,他的衣服,都是我之前买的,没有人给我说过,小孩子的衣服要用其他孩子穿过的才好,这都是早上护士跟我说的。好在,那些新衣服我洗了好几遍……” “前天,我抽空去看了你们家友容,她现在呀已经满地爬了,很机灵活泼,也先像你,我家这个才刚刚出生……以后不准你家友容欺负他……” 这一天她说了很多很多,身虚脱,直倒在墓碑上,咽了气。 泪水划过那张消瘦却依然好看的容颜,最后落入尘埃。 她秦瑜不是不想活,而是,她已经察觉了景老爷子的意图。 他在等她生下孩子,生下孩子后,他就再不会容忍她。 景父如此的注重景家名声,怎么会允许她这个污点存在。 不说因景常心错手打死了蒋以诚,为了景常心,景父也会把她推出去做挡箭牌; 还有景常华此人,常常在景父面前诋毁她,这些她都知道,只是她心里从来没有把这些人当做家人,所以,他们肆意地诋毁她,她都不会计较,日积月累,景父如何看得惯她; 甚至……景父觉得她现在跟景常鸿在一起,就是玷污了他那完美无缺的儿子…… 至于景父对她的打算,是把她送走还是把她困在景园,那都不是她想要的。 聪明如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一切。 景常鸿因落水后呼吸道感染,病了一段时间。 等找到秦瑜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居然吞了药,死在一个女人的坟墓前。 从此后,秦瑜成了景家的禁忌。 而名动一时的京城美人秦瑜吞药死在一个女人墓碑前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 孩子刚生下来后,景爷爷去看过一眼,确实瘦巴巴的,不好看,看着也像是一个多病的那种,很不讨喜。 当时事情多,加上秦瑜离开,景常鸿身体又不好,景爷爷只好把孩子交给女佣照顾,等景常鸿身体恢复一点后,景常鸿才想起孩子还没有取名。 急忙让人把孩子抱过来,好半天,孩子都没有被抱过来,景常鸿心急,自己出去找了一圈,才知道孩子已经被景霖抱走。 景常鸿到景霖住的地方,景霖把孩子抱给景常鸿道:“爸爸,弟弟哭,我便带了过来。” 实际上是,在忙秦瑜葬礼的时候,她过去看了一眼这个弟弟,女佣年轻,把孩子饿哭了还找不到原因,又因孩子不受景老爷的重视,所以有些懈怠,她一时心疼便抱了过来。 景常鸿点点头,低头看着臂弯中的孩子,脸比刚生下来的时候长开了一点点,也白皙了一点,脸皱巴巴的,一双挑花眼又细又长,多像她。 景常鸿一时又想到了秦瑜。 那个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他吧,所以走得才会如此了无牵挂; 那个人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离开,从此后阴阳两相隔; 那个人为什么不试着依赖他信任他?他是她的丈夫啊! 那个人…… 那个人! 为什么想到她,胸腔像是紧紧地攥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闷闷的啊! 景常鸿突然道:“伊,他叫景伊。” 景霖凝视着景常鸿怀抱中的孩子,逗弄道:“呀,小伊,咱们终于有名字了是吧……” 景常鸿看着兄弟两人。 接着好一会才恍惚地想起。 景霖…… 景霖她是一个女孩子啊! 景常鸿更觉憋闷,很憋闷,他抬头看了一圈这间房,这明明就是他的家啊,他一直拼搏为之奋斗的家,可现在,他的妻子丢下他和稚子,离开人世;他的女儿却不得不以男孩的形象示人…… 这一切正常吗? “小灵……”景常鸿叫了一声,声音有些虚弱。 景霖一愣,多久没有听见她的小名了,她差点都忘记,她妈妈给她取的这个名字。 景霖赶紧拉住景常鸿的手:“爸……” 景常鸿稳住心神,许久后才道:“小灵,等一年弟弟大一点后,爸爸带你们出国,回来后,你就做回景家的大小姐,好不好。” 景霖抿唇,对自己的性别有些模糊,她现在跟男生差不多,为什么要当个女生? 想起怀抱里孩子的性别,她终于有了点点意识,他们终究是不同的。 不禁有些担忧:女孩?女孩是什么样的? 秦瑜那样的? 不、不她不会成为秦瑜。 秦瑜那么好看,那么完美,但终究太苦。 …… 景常鸿没有等到一年,就打破了他原先的设想。 有一天,景常华把某位美女带入景园,正逢佣人抱着孩子在一旁玩耍,这女孩见孩子很漂亮,便让女佣把孩子给她抱抱。 女佣不敢得罪景常华带回来的小姐,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给这个女人。 刚开始,女人抱着孩子在花园中晒了一会太阳,接着抱着孩子跟着景常华回景常华住的地方。 女佣瞧见他们越走越远,亦步亦趋地跟着。 景常华也住在景园,但景常华在连通园子的地方砌了一面墙,平时除他自己和自己带的人,其他人都从外面进,不能走这道墙。 景老爷子因之前景常华被绑架一事,感觉对景常华很亏欠,所以,由着他高兴。 女佣跟着跑到这堵墙的门口前,准备进去时,已经被里面的人关了大门,她虽然急得团团转,也不好意思再进去呀,女佣就在外面等着,这一等就等到景霖放学回家。 景霖回家后没有瞧见女佣和孩子,差人四处寻找,得知在景常华处,便急匆匆地往景常华住的地方赶。 通过去的门依然关着,景霖让人打了半天门,毫无动静。 景霖不敢想景常华抱着景伊会做什么,这一想,她几乎就要疯! 景伊还那么小那么小…… 而景常华为人小气,斤斤计较,一直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于是,景霖转身叫上司机,让司机开车从景园外面绕过去。 217 番外,混乱 司机开着车,刚刚走出景园就被人给拦截,原来是景家公司这段时间变动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这不,等在景园附近,伺机而动。 瞧见一辆豪车从景园里面开出来,这些人以为是景家能做主的人,急忙围上来。 司机一个急刹,让景霖身体不稳一个前倾,头被撞了一个大包。 司机下车查看情况,在景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被人拉开,一片哄闹声中,闪光灯不住的闪。 景霖虚着眼睛便看见一大推的人,还有些记者。 这些人瞧见车里面只有一个十一二岁的景霖仿佛很失望,纷纷围在车周围开始议论。 “怎么是一个小孩子?” “景家到底有多少人?” “谁做主呀,企业资质上面的法人不是景常鸿吗?” “对啊,就是这个叫景常鸿的,太坏,他们把咱们家那边的地都占了,以后要我们怎么活啊!” 这时候是土地承包制度,那片地都是被村里的人承包了,现在景家看重了这块地,打算来建旅游的地方,这些人慌了,在人指引下找上门来。 “这辆车不就是景常鸿的吗,我以前见过他从这里面下来。” 有人拉住了司机问:“你是景常鸿?” 司机慌张地道:“不、不是,我是司机。..” 众人一看,他身上穿着制服,不像是景常鸿,而里面的那个孩子穿着贵气,长相白净,看起来像是富贵的公子哥。 景霖着急景伊的情况,打开车门,想要走出去。 这里的情况就让司机处理吧。 她拉开另一边的车门,跳下车,往景常华的住处跑去。 这一堆人见这小孩说跑就跑,有几个大人追上去,逮着景霖喝道:“你这孩子跑什么?给你家人打电话!你撞着我们了!” 景霖回眸望了眼车的方向,那里围着一大堆人,而刚才绝对没有撞着人。 他们这是找不到其他人,打算抓住他这个“景家人”逼做主的人出来。 “放开我,我还有事。”景霖说着,冷冷地望着抓住她的人。 “你撞着我们的人了,就想跑,你让你家大人过来!” 这边的混乱持续了十几分钟,景霖越发着急,在着急中,瞧见景常鸿的车向景园的方向开来。 景霖本虽然无法脱身虽然很着急,可也不想这些人发现景常鸿。 但景常鸿瞧见这么多人围着自家的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立即叫停了车,他拉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望着这群人道:“你们围在做什么?” 声音清冷,带着贵气。 周围人回头,便看见一个好看的中年男人。 有认得他的,反应过来后急忙道:“这人就是景常鸿!” 男人身上下都穿着低调而奢华的衣服,手上戴着名表,头发一丝不苟,就连脚上的皮鞋都纤尘不染。 还坐着豪车。 反观他们,一个个的面皮粗糙,身上下加起来不过才十几块钱,苦相寒酸。 这么一对比,群众瞬间失去了理智,围着景常鸿讨“说法”。 这一年经济危机,整个国家物质极度缺乏。 他们水深火热中,而这些盘剥的人依然过得很好,不是资本主义是什么! 一群人放开景霖向着景常鸿跑过去,景常鸿身体还不是很好,这么多人围过来,他感觉胸口那种憋闷的感觉又回来,险些喘不过气来。 “先生!”景常鸿的司机见景常鸿发白的面色,担忧地叫了一声,这先生什么都强,就是身体不好。 现在就他一个人在这里,这么多人围过来,先生怎么受得了。 还不待想完,景常鸿就感觉那一口气提不上来。 他不停地喘息,张嘴想要呼吸一口空气,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越多人围着他就越是无法呼吸,最后,变成了剧烈的咳嗽。 周围人见这人好好的突然咳嗽起来,还越发严重,怕是什么传染病吧,这么一想,周围的人立即跳开。 景常鸿没了支撑,渐渐倒了下去。 景霖和司机跑上前。 景霖蹲在他的身边,伸手捏了捏景常鸿的手,他是知道景常鸿有呼吸上的疾病的,甚至可以说他的病很严重,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是周围的人围过来,景常鸿就倒了下去。 景霖忙让人联系救护车,自己则守在一边把他身上带着的药翻出来,颤抖着放进景常鸿的嘴中。 当天晚上,景常华抱着景伊来到景常鸿的病房,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景伊交给景霖的女佣。 而景常鸿因为身体原因必须休养,做这一切的人就是景常华,那些人是他组织来的,至于景常鸿的病发作,也是他了解景常鸿的病,让人带某种景常鸿过敏源。 景爷爷知道后,仅仅打了景常华一巴掌,然后再没有其他的表示。 景霖很想问景爷爷这都是为什么,明明爸爸很得他欢心的,为什么在爸爸生病的时候,就这样放弃他。 但景霖没有问。 …… 景园,景爷爷抱着景伊,逗弄了一会,瞧见景霖进来后问道:“你有功课要学习,这孩子就放在我身边。” 景霖乖觉的点点头。 没有过两天,景爷爷发现景伊在他的身边就生病了,高热不退,一个劲的哭闹,整夜不停。 早晨,景霖来抱他,哄了一会,他就不哭了。 景爷爷不信邪,又让刘伯把孩子抱过去,孩子立即又哭闹不止。 景爷爷皱眉。现在整个景家的事情都落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这个孩子,但孩子是老大唯一的儿子,需要好好的教育啊。 景霖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能照顾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最后,景霖还是抱着景伊回了自己的房子。 她摸到包裹景伊的小被子里面,按了按位子,巧手取下上面的绣花针,然后扔到旁边的花台中。 这根针是离开的那天,她缝在小棉被夹层里面的,不长,如图钉一般,大人抱着孩子会感觉不到,但针只隔了一层孩子的衣服,那根针正好会扎在孩子的屁股上。 孩子知道疼,疼了便会哭,一哭就会发热。 这是这段时间她知道的。 ------题外话------ 对了,关于景霖。 文中人物知道她性别的情况下,写的是“她”;文中人物不知道的情况下写的是“他” 但不知道有时候写错没有 也没有一个帮我捉虫的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218 番外,成名 不是她心狠,而是,不用特别的手段,孩子根本不会拿给她带。.. 照景爷爷对景常华的愧疚程度,景伊跟在景爷爷身边一样的会受苦受罪。 毕竟景常华一直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与其会受到与生命有关的威胁,不如,暂时受两天的折磨。 景霖看着襁褓里的景伊,目光复杂,若不是因为他,爸爸也不会被送出去养病。 但不管如何,这孩子只能她景霖作贱,其他的人作贱试试! …… 成家。 成远最后还是娶了他叔叔介绍的女人,唐艺。 本来成远没有这个打算,但忍不住他叔叔成天软磨硬泡的,就答应相亲先看看。 开始他想着有人帮忙照顾孩子和成父,再一个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了,总不能如之前一样把,早点成家也好宽慰成父的心。 相亲那天他瞧见了唐艺,是个漂亮又能干的姑娘,眉目间与容玉还有点相似。 他之前也是一个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这一年可苦了他,见了美女,不禁多喝了点酒,把这一年来的委屈一个劲地给唐艺说了,然后抱着唐艺哇哇大哭。 唐艺得知与自己相亲的人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成远,最初来相亲不是很乐意,结果现在看见这人跟传闻中的完不一样,他不仅生得相貌堂堂,还幽默有趣,不禁也有些心动。.. 特别是他像个孩子似的抱着自己哭,说带着孩子的点滴,她就忍不住母爱泛滥,觉得成远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成远紧紧抱着唐艺不撒手。 当天晚上,两人顺理成章地睡在了一起。 睡都睡了,两人也不矫揉造作,前去登记结婚。 岂知,没有过多久,唐艺就显现出她女强人的本质。 对娃不闻不问,对成父虽然恭敬但也没有怎么管。 于是,娶了媳妇的成远更忙了。 娃,他带; 成父,他照看; 公司的事情,他包! 现在还多了一项,跟唐艺履行夫妻义务,偶尔来个拌嘴吵架当开胃菜…… 成家一片热闹的光景。 …… 景霖十三岁,正是开始发育的年纪,但因为自己一直是以男孩的身份,景霖在学校一直独来独往,不跟任何人接触,小学连跳两级,初中又跳了一级。 为了避免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她甚至偷偷吃过药物,抑制身体的发育。 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吃药的缘故,景霖的脾气越发不好,人也越加冷漠。.. 期间,景常心被接回国,景爷爷打算给景常心安排相亲。 景常心得知秦瑜生下孩子后,心底的恨意又复起。 试着想接近孩子,但景园的人对她都有些防备,景常心居然没有见到过这个孩子的面。 景霖十四岁,景常鸿的病没有好转,主治的专家要去国外定居,景爷爷虽然舍不得儿子,但为了他的病,也安排让景常鸿去国外接受治疗。 景常鸿走的时候,跟景爷爷提过景霖性别的事情,景爷爷看着优秀的景霖,有些舍不得,他思索道:“等两年吧,景家现在危机四伏,你又不再国内,景家不宜再有变动,连你妹妹我都让她回来联姻……”若是这件事曝光,他景家的颜面不要了? 瞅见景常鸿的脸色不好,他转了话头道,“你在那边安心养病,若是能尽快回来,孩子也能早日过去。” 他说的过去,无非就是去一趟国外换一个身份回来。 景常鸿微微点头,离开国内。 没过多久,景常心嫁给了一个家世相当的白家老大,她能以一个嫁过人的身份再嫁世家,当然,大部分原因得归于景家的实力,另外一部分原因是这个白家老大在圈子里名声不咋地,每日花天酒地不说,还比景常心大了十岁。 最初,她就不满这桩婚事,有蒋以诚的珠玉在前,她又怎么看得上挺着啤酒肚,肚子上的肉松垮垮的白老大! 但现在由不得她做主。 没过多久,景常心就怀了孕,得知这消息的白家人很高兴,和景家的合作关系更加紧密。 在景常心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景霖让人把白老大出去花天酒地的照片寄给景常心。 拿到照片的景常心没有多大感觉,毕竟她不喜欢这人。 对于是谁给她邮寄的这些照片,她还有些瞧不上。 这小手段! 都不够她看的,当白老大是一块宝,人人来争抢吗? 当得知这些照片不止她看到,就连路边摊乱七八糟的小杂志都有白老大鬼混的照片时。 景常心不淡定了。 景常心此人跟景老爷一样最是好面子,现在国的人都知道她老公背着她在外面胡来,她当然不能忍。 所以,她当时就找到在外面消遣的白老大质问。 白老大看见景常心这个大肚婆不耐烦,当着一众人的面羞辱景常心一番:“你这个二婚的女人能嫁给老子,算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敢管老子?滚远些,不要碍着老子跟美女‘深入了解’。” 景常心大怒,转身出去。 在外面还能听见白老大嘲笑的声音:“当初就冲着她和秦瑜是京城双姝的名头娶了她,娶回家一看,得!整个一黄脸婆,京城人都眼瞎。她自个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美人,我都替她臊得慌……” 景常心被自己的老公,当着不三不四人的面羞辱,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气得脸色通红,当时就跑去医院,让医生把肚子里的烦恼去掉。 不管医生怎么劝说,景常心都坚持。 然后,这一场商业性质的婚姻因景常心没了肚里的孩子而告终。 白家以此为理由,终止跟景家的合作项目。 一片议论声中。 景霖代表青少年参加一项国际科技大赛,用景家公司最新研制出来的一项智能技术拿到金奖。 许多公司都看好这个项目,但景霖申请了专利,并在各地设立了独立研究院,这些看好这项技术的公司,需要与景家下面的企业签署合作协议。 因这项技术,让亚太连续两年被评为该领域的独角兽企业。 景霖一战成名。 ------题外话------ 番外就快结束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219 番外,哥哥 整个豪门圈,不再因为景家没了景常鸿的打理而轻视,反倒更加看重景家。 景爷爷乐呵呵的,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一点。 他这一辈子都在打拼,人老了,常常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天才般的的后辈,他也可以放心了。 他景家不会就这样没的。 此刻,一头短发的景霖,面容俊秀,双手插着裤兜,带着睥睨天下的姿态,站在景园最高的楼上,俯视着整个景园。 景园是中西合璧组成的建筑群体,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洋房,错落有致,园中各种珍贵的花草树木数不尽数,一片繁荣盛景。 她心中无端生出一种景园是她的错觉。 她捏紧了双手,暗中想:成为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只要这里属于她,让她扮一辈子男人她也愿意。 一个小小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中,那是个小小的孩子,粉妆玉琢,天真烂漫,时间所有美好的词语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他迈着小短腿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跑着,似在扑蝶又似在跟人玩闹。 景霖心头一动,转身下去。 将将踏入阳光区域,景爷爷抱着她的孩子站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嘴里的话喜悦而又自豪:“这孩子多像老大啊。” 刘伯笑道:“三岁看大,小少爷现在多聪明呀,长大了肯定出息。”顿了顿接着道,“大少爷把他带得很好。..” 景爷爷愣了一会,才叹息道:“那孩子是个好苗子,可惜……可惜生错了性别。” 走出来的景霖,背脊一僵,如小偷一般,躲了回去。 景爷爷继续逗着景伊,笑得慈祥而又和蔼:“小伊快快长大呀,以后景家就交给你了,爷爷老咯管不动咯。” 孩子被人高高地举起,“咯咯咯”地笑出声。 刘伯笑:“您哪里老了。”见孩子笑得很欢喜,他又道,“小少爷听懂了。” 景爷爷问孩子,“你懂吗?” 景伊张着嘴哇哇地开口:“我懂啊爷爷。” 这一声爷爷叫得响亮而又清脆,让景爷爷更为开心。 直到两人走远,景霖才从黑暗的屋中出来,她目光阴郁,一动不动地看着小小的景伊。 一开始,爷爷是不喜欢景伊的,甚至还有些嫌弃,因为秦瑜。 可现在…… 凭什么她把人带好后,他们才发现这孩子的好? 凭什么她的努力成果就要被人窃取…… 就算把所有的一切给她的孩子,那也得她来给,因为这是她赚来的! 景伊撇头间看见了景霖,迈着小短腿欢快地朝景霖奔过去,高兴地叫道:“哥哥哥哥哥哥哥……抱!” 女佣怕他摔着,急忙上前跟着他跑。.. 景霖有些气急败坏,转头冲着女佣道:“滚!” 女佣看她一眼,讷讷地走远了。 景伊望着景霖,委屈巴巴,以为自己做错了,不敢上前。 孩子忘性大,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又跑上前求抱抱。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抱抱。”甚至多叫了一声“哥哥”。 他眼睛亮亮的,一笑,露出粉色的牙龈。 景霖粗鲁地拉住他,喝道:“什么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你分不清男女吗?” 景伊一脸懵,大大的眼睛泫然欲泣地望着她。 他不明白,哥哥怎么突然这么凶他?! 景霖很生气,突然想把景伊一把掐死,掐死了,这景家就是她的了! 当即,她拉着景伊走进一个黑黑的小房间,把他小小的手带到自己的胸口,按着她那软软的一团,凶神恶煞地开口:“知道了吗?我是男是女!” 小小的景伊哪里懂,他被景霖吓得够呛,挣扎着想要出去,这里好黑好黑,哥哥好凶好凶。 挣扎间,又碰到了景霖的胸口,景霖本来就在吃药抑制身体发育,加上穿的紧,景伊这么一动,痛得眼泪差点飙出来。 理智回笼。 她放开景伊,颓然地坐在地上。 景伊哭着跑出去。 …… 后来,景霖在商业上的才能越来越突出,景爷爷开始担忧其他方面,一个是景霖的身份,她毕竟是个女人! 第二个原因便是,若是景霖以后独大,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景家的部分家产给景常华那一支吗?没有人愿意割舍那庞大的资产。 其实,景常华那年被绑架是他的原因,本来挺聪明的一个孩子,若不是因为他的疏忽,会变成现在这样? 所以,他对景常华这个儿子是很愧疚的,他打心眼里疼。 对于他做的那些事情,他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 现在和景霖有了矛盾,景霖这孩子虽然小,话不多,也总是会讨好他,但谁也无法否认这个孩子心眼多。 他得防着点。 趁着他还没有糊涂,尽量给自己儿子创造一个条件。 景爷爷越是这样,景霖在景家越是没有安感。 她几乎疯狂地为景家敛财,偏执地把景伊禁锢在自己身边,不停地打压景常华,只是景常华终究是景爷爷的爱子,她不敢做得太过分。 好几次,景常心都准备为难景伊,被她知晓后简单的设计一番,没过多久,景常心便被景爷爷送出国。 在这方面,她做的越发得心应手。 一次,隔壁成家的成友容把她心爱的孩子推下了花台,她得知这消息后,急匆匆地赶回来,这时候,孩子已经被人送去了医院,她只看见地上的血迹。 虽然只有一点点,可她恍惚地觉得是自己的心在滴血。 这个该死的成友容! 她气愤不已,着急忙慌地赶到医院,病房中一大推人,她的孩子锁骨处被白纱布层层包裹,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一团,她的心一下就揪起来。 准备推门的时候,却被爷爷说要给两人订婚的话惊呆在门外。 那是她的孩子啊! 怎么就这么草率地被人订婚! 不行,她不同意! 她的孩子只能是属于她的! 景霖走进去,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病床上的景伊瞧见是景霖,下意识地往床后缩了一下。 她顿时呆住,整个人如同雷劈。 她的孩子……很怕她。 没事、没事,孩子还很小,会渐渐地发现,谁是对他好的人! 景霖想着,嘴角的笑容越发温柔可亲。 小孩子极其敏感,病房中的景伊和友容见到这样的景霖都不禁吓了一跳,想要躲。 友容还有成远的怀抱可以依偎可以躲,而小小的景伊只能把身体紧紧地贴在床上。 …… ------题外话------ 今天科三、科四考试,祝自己顺利~ 一杆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220 番外,掌控 为了让景伊厌恶成友容这个废柴,景霖做足了功课,诱导他只能跟男孩子交往。 但没有过多久,这孩子便有自己的想法,一次失败后,景伊除了和成友容玩耍,其他的人,他都不接触。 毕竟那样做,爷爷会不喜欢。他多聪明的一个人啊,知道这样做会引来爷爷的不喜,当即就放弃。 接着在其他方面引起爷爷的注意和喜欢。 而她景霖带的孩子,必然是聪明的,她很高兴,甚至为他的聪明还有一丝得意。 渐渐的,她便笑不出来了,因这孩子太过聪明。 她一天很忙,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和公司上,在跟他相处时感觉越来越吃力。 索性,这孩子长大了,主意大。 所以,在云倾的事情上,景霖没有提醒,甚至没有动作,他果然吃了亏。 看着失去爷爷信任和宠爱的景伊那般伤心,景霖又忍不住自责和心疼,但只有一瞬。 景伊高二,国外的医生打电话,说景常鸿身体每况愈下,景爷爷和景霖担心这时候景常鸿去世,景家会有变动,加上景常鸿时常念叨景霖的身份,景霖决定,动身去国外照看景常鸿一段时间,了解下他的情况。 岂知,等她回国,景伊居然去了乐城! 这一年,景伊十八岁。 景霖二十九岁。 她站在楼顶,看着没有景伊的景园,目光阴沉。 景园依如初见的华丽、梦幻,却透着冷清,空屋很多。 像个牢笼。 她走到洋房里,里面的一切都没有怎么变,除了多了一个颜色不黄不绿的沙发,其他的摆设跟秦瑜在的时候一般无二。 景霖走到厨房,打开柜子,想要做些什么。 曾经秦瑜为她做了很多好吃的,而景伊是秦瑜的孩子,几乎没有吃过一口秦瑜做的糕点饭菜。 景霖想,她要先学会这些,等他回来,她就做给他吃。 景霖想着,兴致勃勃地把所有的厨具都翻找出来。 翻找的时候,从橱柜上面掉下来一个红色的笔记本。 “砰”的一声响,让景霖回神,看着满地的锅碗瓢盆,景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愣了许久,收起嘴边的笑容,伸手捡起那本笔记。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做糕点的步骤和方法。 都是秦瑜曾经给她做过的。 那一瞬间,景霖的心被狠狠地击中。 秦瑜离开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感觉,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才恍然明白,曾经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过。 会给她做糕点;会给她买新衣服;在她生病的时候,比所有人都要着急;在她学习疲累的时候带她去玩耍一会…… 这一切恍若梦境。 可她后来都做了什么? 怎么会想过要掐死她费力生下的孩子? 怎么能因为爷爷的话而防备着他。 …… 后面的事情开始变得不可控,景霖很厌恶无法掌握的感觉。 偶尔的愧疚一过,便又恢复常态,她追着他回来,准备带他出国,去见一见那缠绵于病榻的父亲。 可是,他不愿意。 第一次见到他和成友容在花园亲吻的时候,明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气自己,可她就是忍不住生气,但表面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嘴里还说着祝福的违心话。 她远远地看着他,觉得她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总想远离她,脱离她的掌控。 这让她很不安。 后来的事情让她有些暴躁。 他似乎真的有几分喜欢成友容,这怎么可以。 她的孩子,没有人能配上他! 她开始思考除去成友容的可能性,想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景霖有些犹豫。 若是成友容没了,他肯定会怀疑自己,会和自己离心。 她不想这样。 毕竟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呀。 那次在山上,她摔倒了,怎么也起不来,她这么多年女扮男,早已经不和任何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拒绝了云朵和司机的好意,她坚持想要起来。 可还是无法起身。 有些狼狈的时候,是他过来扶起她。 他的手那么温暖,他的脸那么好看,他已经长得那么高了,扶起自己的手臂有力又坚实。 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颊边,让她的脸噌地红了起来。 多少年,他没有再接触挨过她了。 她当时有些想哭。 最后,她只记得灰暗天空下,那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和那一刻他的别扭与柔情。 …… 六月六日,今夜,是个好日子。 繁星点缀着广袤的夜空,外面灯火辉煌,酒店因晚宴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了一个小时前的喧嚣和热闹。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把白色的帘子掀起。 轻盈舞动。 一切的一切,让城市的夜晚很有味道。 景霖目光复杂地望着两人的背影离开她的视野,细听着景伊的脚步声…… 最后她久久地盯着那一扇门。 她转身,慢慢地脱下身上这件黄色的订婚旗袍,裸着身子沐浴在外面照射进来的灯光里,一把扯下床单,裹在身上。 她胸前一片平坦,就算袒胸露乳,也不会有人发现她是一个女人。 这次,短发没有如平时一样,被梳上去,而是垂落在光洁的额前,褪去温文尔雅的伪装,她整个人如同一只雌雄难辨的妖。 今天是他的订婚宴。 但没有人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三十岁的生日。 景霖苦笑:这世上除了景常鸿,大概也没有人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吧。 本来她借口出国,可还是忍不住回来看看他,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她看他能为一个女人做到什么地步。 还是小瞧了他呢,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她的孩子就是那么棒啊! 景霖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下一秒,想起刚刚进来时的情景,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下来,眼神透着狠辣 今夜,她订了这个房间,本想只悄悄地看一眼,没曾想景常华居然长进了,不知道从哪里查到她的身份,不仅把她弄晕,还给她换上了女装。 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背后的设计者还打算把她和景伊往死里整。 在知晓她的性别后,居心不良地把景伊也弄在这个房间。 221 番外,心思 居然这么狠呢! 还打算一箭双雕。.. 既可以把她的性别曝光,失去景家资产的继承权,又可以把景伊的名声弄臭。 她失重般倒在沙发上,歪着头,慵懒地望着外面的一丝银勾。 脑中不停地思索:背后的人不会是景常华。 按照以往她对景常华的了解,他的手段简单粗暴,还很笨拙。 而这次,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和布局的。 这世间能查清楚她的事情,除了景常心,她想不到其他人。 这次,景常华知道她的性别后,还能隐忍这么长时间,算是难为他了。 她一向警觉,早知道背后设计者想要曝光自己性别的目的,本来打算将计就计。 曝光也好,她当了二十几年的男人,早腻了,更何况每年爬她床的女人没有一打也有两打,外面都笑她大概“不行”,各色美人,她连正眼都不曾瞧下。 现在正好让那些人都知道,为什么她“不行”。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们把景伊也给算计进来。 算计她可以,但不能算计她的孩子! 景霖攥紧了手,脑中想起刚才,那孩子一进来便在黑暗中不能自己,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唤着“友容”,在黑暗中犹如猫叫。 当时,她本想走过去的身形一顿。 接着,他呼吸都急促了,在寂静的房中,尤为清晰。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景常鸿的呼吸疾病。 她心慌了,忙走过去,伸手想要触碰他,心中又担心他会抗拒自己的触碰,她收回手唤道:“小伊。” 没有反应。 她的手轻轻落下,拥着他清瘦的背脊,叫道:“小伊、小伊。..” 他茫然地抬起头,在黑暗的房间中找不到目光的焦距点。 她却可以感觉到他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来人。 她捧着他的脑袋对着自己,又叫了一声:“小伊?” 景伊像是溺水的人找到救命稻草,紧紧地抱住她,动作太大,差点把她扑在了地上。 她满心欢喜,为这点点的亲密触碰。 “带我出去……我好怕这里好黑……快带我出去……”他不停地说着,清冷的声音有些颤抖,在黑暗的房间中有些支离破碎。 她呼吸一窒,从来没有想过,小时候把他关进黑屋的惩罚会让他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 还没有欢喜够,他的动作忽地一顿,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劲,他伸手摸到她的后颈,又从她后颈绕到前面,摸到衣服上复杂的盘扣。 他一双手冰冷,冒着冷汗。 景伊大概是觉得这件衣服是没错。 是他给友容的订婚衣服。 但还是有点不对劲。 但是哪里不对劲呢? 景伊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迷糊。 他垂下冒着冷汗的手,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友容?” 她顿时暴怒:友容、友容、友容! 他只会说这个名字吗? 她推开他,站起来,突然不想管他的死活。 暴怒后是无限的恐惧。 她才反应过来,她可以让所有人知道她的性别,可独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以姐姐的身份吗? 不。 不要! 她退缩回房间,然后在房间中亲眼见证了他和成友容的甜蜜和恩爱。 而他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喜欢成友容。 这时候,她反倒不在乎了,倚在门口,冷眼看着他,她确信,他当时看见了她。 另她意外的是,他没有任何惊讶、恼怒的神情。 一直都很平静,只看了她一眼,便牵着成友容离开这间房。 那一刻,她承认自己有些狼狈,比那次摔倒,比这次被人设计穿上女装还要狼狈万分。 …… ------题外话------ 我考试过啦,科三90分,科四100分,连着考的。 那个考场昨天一共有八百多人考试,到处都是车…… 一直下着雨夹雪,好冷的。 紧张紧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222 不准欺负他 恋爱中有一个著名的效应叫做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 是指两人相爱过程中,家人、亲人及朋友的反对以及外界的阻力,反而让两人的爱情发展更为迅速,更加坚定这时候不怕众叛亲离,毅然地在一起的决心,也是人们常说的逆反心理的作用。 友容他们现在就是有这一种感觉。 以前吧,她对着景伊满是儿时的愧疚和心疼,这两样东西都大于爱本身,她当时是一门心思想要摆脱景家人标签的称号,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不想耽搁他。 回来一遭,她才发现自己的内心,看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要守护的又是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旁边这个人看得很重要很重要。 时间越久,她越是在意两人之间的感情。 此刻,牵着他,友容感觉自己手上牵着的是她的世界。 谁来反对,都不能打消她要和他在一起的决心。 想到这里,友容拉着景伊的手紧了几分。 景伊的手虽然被她捏痛,但心情很好,唇角愉悦地弯起。 电梯里都是友容和景伊的好友,友容拉着景伊把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和大概的猜想给几人三言两语地说了。 周楚等几人听见这前后不搭的话后,联系前后的事情,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虽然他们家世没有友容他们的好,但长期出任务,已经见过各种奇葩狗血的事情,有些见怪不怪。 肖帆双手抱着胸,锤了下神志明显有些不在状态的景伊,笑得很痞气:“喂,真期待明天会有你什么新闻呢。” 景伊身子一颤,他微微抬眸,犀利的眼神望着他,但里面缭绕着雾气,看着醉态朦胧,甚至有些奶凶奶凶的。 肖帆没有忍住“噗嗤”笑出声。 景伊更气了:我都这样了,你特么还笑得出来?! 要是他现在有力气,肖帆肯定要被揍惨。 友容偏头,对着肖帆道:“喂!” 肖帆莫名:“什么?” “不准欺负他!”友容咬牙。 肖帆看着她凶狠的样子,联想到面前这位姐们以前的凶悍事迹,赶紧投降:“姐姐,你看不出来我在开玩笑吗?” 景伊把头歪在友容的脖间,低低地笑出声:“容容,他刚才打我了。” “嗯,我看见了,以后我们不跟他玩!”友容摸着那顺滑的头发柔声哄道。 几人忍不住一笑,笑过后,感觉两人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令人发指,顿时又笑不出来。 屠狗啊! “我去给你找一双鞋子,化妆间应该有。”景伊道。 友容摇头:“不用,赶快回去吧。” 景伊想到自己,特别是身下,那种黏糊糊的感觉很不好受,他点点头,想快点回去。 他以为万无一失的订婚宴,被弄成这样,这酒店哪里还有安的地方供他换衣服裤子。 几人到了宴会大厅,这时候来的宾客差不多都已经离开,剩下的都是景家、成家的亲戚,另外还有两家关系比较好的人。 友容牵着景伊光着脚,走进已经被人收拾妥帖的现场,环顾了下在场的人,林林总总,差不多加起来有二十来人。 成远见他们一同出现,友容还是一副略微狼狈的样子,一颗心顿时揪起来,他快步上前,上下打量友容一番,拉着友容的手急切地问:“容容,你去哪里了?你鞋子呢?冷不冷脚?”成远生怕她多想,毕竟他是没有底气的,此刻见到她回来,又是这副样子,怎么能不担心。 友容被他拉着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成远低头一看,才发现,友容的有两个指甲上面落着干涸的血迹。 “你的手又怎么了?”成远拉起她的手,感觉都疼到自己身上。目光扫过宴会大厅,试图找到一双鞋子给她套在脚上。 可这大厅收拾得比来的时候要干净很多,没有。 “没事啊,我嫌弃做的花不好看就掰掉了。” 这是之前爬墙,她掰掉的,当时不觉得痛,现在被一动,感觉好痛。 景伊这才注意到她的手。 突然想起友容是怎么进去的,脸色又是一阵白。 友容…… 他拉起友容的手,举到嘴边轻轻地吹一口气:“痛不痛?” 友容望着他轻轻摇头:“不痛的,一点也不痛。” 景伊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松。 大厅里的人感觉有些腻歪。 唐艺目光复杂地看着父女俩。 友好和友奕上前,成友好望着两人没有说话。 倒是成友奕担忧地叫了一声:“大姐。” 友容学着景伊的样子摸了摸友奕的脑袋,成友奕很不给面子的……躲了。 友容瞪了眼这小没良心的,转目看向景常华。 景常华自见到景伊和成友容出现在大厅的那一刻起,心头就有些打鼓。 今夜,他按照景常心的安排,可是提前设计好了一切,既能打击到景霖,又能让景伊身败名裂,更何况还有成友容不是成远女儿的开胃菜! 可现在,为什么他们两个在一起。 景伊不是应该和景霖那个贱人在一起的吗? 他还打算先在网上曝光景霖,接着在适宜的时机带着一众人上去见证这桩丑闻呢! 景常华有些火大:不会又没有成功吧! 景霖这贱人果然狡猾! 周楚等几人见他们接下来会谈家务事,便和友容两人告别,友容没有挽留,对着几人挥手。 其他几个家族的人见两人回来,纷纷告辞离开。 友容身高一米六八,没有穿鞋子的她在人群中并不突出,但因为一身的气势,却很显眼。 周楚回头担忧地望了眼,心头想:之前他们说友容有可能是阎队的女儿,这是真的吗? 景爷爷看着身形微颤的景伊,不悦地皱眉:“你怎么了?”这孩子总是这么弱! 景伊目光落在他身上,半晌摇头:“刚才敬酒有些喝多,无妨。” 景伊想起爷爷之前说的话,他说:“……以后不准这么说你的哥哥……他为这个家付出许多,以后你就知道了……” 原来竟然是这样。 因为景霖其实……是个女人,不是哥哥,而是他的姐姐,所以,她是因为这个付出很多吗? 还因为是难得的天才,又还没有继承权是么。 景伊突然觉得景家让他觉得恐怖。 他不是不知道但凡大一点的家族中,总会有点点见不得光的,但如这样,让一个女生扮演男人,扮演了二十几年的还是头一回听说。 景伊背脊挺直,对着景爷爷又道:“爷爷,我们先回去吧。” 景爷爷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转头看向成远:“小远,我们成为邻居也有好几十年了,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你跟我说个实话,容丫头是不是你的孩子?” 成远听见这话,抬头,首先看了眼友容,见友容澄澈的目光,急忙道:“当然是我成远的孩子,不然还能是谁的?” 友容低头,叹息一声,她走到成远身边,挽着成远的手臂道:“爸爸,你永远都是我爸爸。” 她心头想: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早已经知道了…… 景常华听见这话,讥讽地笑出声:“成远,现在也没有外人,你就说个实话又能怎么了?当初你娶唐艺之前,根本没有结婚,后来便传出有了成友容,这孩子的妈妈是谁?爸爸又是谁?我看根本是你捡回来的吧。”那时候景常华只有十几岁,整天寻花问柳,对这种事情怎么会有兴趣,所以才不知道。 “或者说是你在外面找的怀了别人种的女人!” “你闭嘴吧!”景爷爷对景常华道。 景常华一口气堵在胸口。 成远懒得搭理景常华这缺心眼的,但听见这话,几乎气得发抖。 景常华见自家老爸吼自己,气不过,翻出网上他叫人爆出的八卦网页道:“你看看,这照片上就有啊,那时候这女人就已经怀孕,你还巴巴地上前凑,喜当爹啊!还养了她二十年!”傻不傻。 他们景家是不会要这种来历不明的媳妇的。 不过…… 娶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成友容是不是比娶其他大家的女人要好很多呢? 景常华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感觉自己又办了一场蠢事。 管他的呢,他的目的是景家的家业,不是这个侄儿娶媳妇的小事情。 成远目光划过那张黑白的照片,里面,容玉望着旁边的男人笑得一脸灿烂,肚子微微的隆起。 要不是成远知道内情,差点就被哄了过去。 当初容玉还没有显怀,阎飞就已经出国,怎么会照得有这张照片? 成远淡淡地道:“现在ps技术那么发达,请景先生不要再拿着这种照片,说些无根无据的话,被孩子们听见了不好。”话毕,拉着友容又拉着友好和友奕,准备离开,又对着景爷爷道:“伯伯,我们家友容怕是配不上你们景家的孩子,我看这婚事就作罢吧,送来的礼金,我明日就让人送还回来,另外酒店的费用,我们家出。” “什么?订婚还给了礼金?”景常华诧异地看向自己老爸。 不带这样偏心的,给了股份还给钱,给了多少? 景老爷子也不知道,他给的是股份,有比这更好的礼物吗? “等等——”景伊叫道。 大厅几人朝他望过来。 223 不管她是谁 景伊上前,偏执地把友容往自己身边拉,他笑道:“叔叔,我已经成年,可以做主自己的婚姻,我早和友容情投意合。再说,那些礼金都是我出的,跟景家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友容的身份,我之前已经表态,不管她是谁,我都会选择跟她在一起。” 成远瞥了眼景伊,在这景家,他也就看得上这个孩子了。 但其他的人简直是…… 他不想评价! “景伊!”景爷爷不悦地道。 成家最近的情况本就不好,若是成友容不是成远的女儿,景家要这样的孙媳妇做什么? 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 他扫了眼景伊,脸色相当的沉。 景伊转头对着景爷爷小声地道:“爷爷,我知道分寸,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 景爷爷几乎想嗤笑:你小孩子一个知道什么分寸! 今晚事情够多的,他不想在呆在这里。 “天已晚,先跟我先回去。”景爷爷发话,带着景常华等人准备离开。 景伊没有动,瞥向景爷爷的目光有些微凉:“爷爷,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这次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可以吗?” “不行!”景爷爷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堵住了他的话,还是把他当做小孩子,不允许他胡闹的语气。 景家的人配的哪一个不是名门,绝对不可以要身份不明的人进来。 景伊听见他语气里好不留情的拒绝,有些难堪,还有些心塞。 他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需要仰仗他们、得到他们赞同的孩子,他已经长大,有自己的主意思想。 友容凑过去,对着景伊安慰道:“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都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 急不得,慢慢来。 说完,准备和成远他们离开。 两拨人同时转身,向着不同的门口方向而去。 独剩下景伊站在中央。 突然“吱”的一声响,大厅正中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拨人回眸,就看见穿着一身黑色修身西装的景霖从外面走进来。 她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让那一张俊秀至极的容颜有些妖冶。 脚步从容,不疾不徐,自带风华。 走近后对着成远微微颔首,成远招呼后,带着友容等人离开。 友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景霖。 刚才在黑暗中的那一幕太过震撼,她现在都无法想象。 景霖则上前扶着景爷爷的手臂笑道:“爷爷,我来接你回家。” 偏头,淡淡的目光扫了眼景常华。 景常华浑身都开始冒冷汗,景霖怎么没事? 还出现在这里! 靠! 这个死变态! 他的动作都落在了景霖的眼中,景霖眸光深邃,对所有人都可以从容应对,甚至满不在乎,唯有那个孩子,她甚至不敢转头看他一眼。 余光中瞧见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大丛水晶吊灯下,绝色的容颜熠熠生辉。 她不禁想:若是……若是成友容今天不出现在房间里,他会不会认出自己,会不会抱着她? 当他触碰到她的时候,她的心都在颤抖。 忍不住的想要把他藏起来,让任何人都找不到他,那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然后长长久久地生活在一起,永远不会分离。 景霖微微垂眸,想着想着,不禁有些神不在焉。 “……小霖?” 在景爷爷的呼唤中,景霖回神,转头对着景爷爷露出标准的微笑。 景爷爷皱眉。 景常华在一旁道:“爸爸刚才问你去哪里了?今天一天都不出现,这可是你亲弟弟的订婚宴!” 他特地强调了“亲弟弟”三个字,景霖听后,收敛了笑容,对着景爷爷道:“爷爷,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几人一愣。 景伊跟在后面,垂着眸,脸上没有表情,仿佛没有听见。 景霖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但是没有想到有人会送我一份大礼。”她轻巧地说着,瞥了眼景常华的方向。 景常华被她的眼神一刺激,急忙道:“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不要等我来说你的事情。” 景霖笑:还学会威胁人了。 景爷爷咳嗽两声,对于自己儿子的个性,他很清楚,准备岔开这个话题。 景霖接着道:“爷爷,有人怀疑我是一个女人,你说这可怎么办的好。” 景爷爷听见这话,忽地停住脚步,朝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家几个人,望着景霖,眉头皱成了川字:“你在胡说些什么!以后不准说这话。” 景霖一点点地松开扶着老爷子的手,站得笔直无比,她突然回头对着景伊笑问:“小伊,你可相信我是一个女人?” 景伊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从几人中走过去,淡淡地道:“我不关心。” 景霖心一紧,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爷爷,你看,不是我在胡说,是他们要我胡说。” …… 当天晚上各自回到家里。 唐艺和成远都是心事重重的,尤其是唐艺的更甚,成友容是她和成远之间的疙瘩,她一直忽略成友容的存在,十几二十年了,现在突然说她不是成远的孩子,让她怎么想。 捉弄人啊? 转头看着成远一脸的愁容,她又不敢问他。 友容坐在后座,雪白的脚上有几道不知道在哪里擦的血痕,看着有些痛。 成友好把自己的鞋子扔在友容的脚边。 友容转头看着那双亮闪闪的高跟鞋问:“你这是……干什么?” 成友好把脚收着,很没有形象的窝在车座位上,想给成友容穿自己的鞋子,又怕她发现自己这种心思,所以有些别扭地道:“我穿累了,这样窝着舒服,送给你了,你爱要不要。” 成友奕在旁边道:“二姐,这马上就要到家了。” 成友好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她今天订婚,就光脚回家啊。”其实成友好也不懂,反正往忌讳的方面说,成友容肯定会在乎。 友容不禁一笑,把鞋子穿好,两人的脚差不多,穿上之后很合适。 “谢了。” 友容第一次感觉,有个妹妹还挺好的。 …… ------题外话------ 元旦节快乐~ 224 他是一个女人 翌日,众人被网络上的新闻砸得有点头晕。 昨晚有人爆出,成友容不是成家的大小姐,凌晨又爆出景家大少不是一个男人的事情。 瞬间,围着成家吃瓜的群众转移到景霖的身上。 这个人可是传闻中的天才,年少成名,颜值智商都在线,还洁身自好,是国中炙热的钻石王老五。 现在告诉他们,这个钻石王老五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他们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网上顿时炸开了锅: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10086……” “谁在恶意诋毁我男神!” “看不得我偶像优秀是吧,连这种话都编得出来!” “男神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女人而已,你们这些渣渣就不要得不到说这些话了!” “他要是女人我就去傍富婆,这辈子不用奋斗了。” “楼上那个兄弟过了啊,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先!” “……” 最意外的莫过于云朵了,她看见网上这些新闻,简直气得够呛,偷偷地拿着手机用小号在各种诋毁下面留言。 朵朵朵儿:“滚,你们有见过这么帅的女人嘛?” 朵朵朵儿:“这是我从小就喜欢的哥哥,发文的人见过我家哥哥吗就在乱说?” 朵朵朵儿:“不知道谁在嫉妒我家哥哥的才华,麻烦换一个靠谱点的打击方式可以吗?” 神通广大的景霖迷粉们,把景霖在财经杂志的一张照片送上了京城最大一栋楼的显示屏上,天显示,方圆几十里的人都可以看见那张巨大的照片。 照片中景霖坐在黑皮沙发上,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衣,外面穿着黑色的西装,浓眉大眼,带着眼镜,虽然斯文俊秀,但哪里像是一个女人! 一上午,大街小巷是在讨论景霖。 迷粉们简直把一个不是娱乐圈的人都送出了道,可见她们对景霖是真爱。 可惜做这一切的人丝毫没有自觉。 门外响起敲门声,小郭走进来。 景霖看了他一眼道:“我发你两张我女装的照片,你在十点的样子登录我的账户发到网上。” 小郭不可置信地又望了她一眼:这……面前这人真的是女人? 他跟着景霖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发现,她是怎么做到的? 不来大姨妈吗?从来没有见过她进女厕呀! 随即想到他将第一个看到她的女装,好激动怎么回事。 小郭见景霖望过来,脸上的神情一秒正经,连忙应道:“是。” 景常华手上不是有她女装的照片吗?那她就自己先一步发出去。 景常华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有些方。 他知道景霖是女人之后憋了这么久没说,就等到订婚宴之后,把景霖和景伊一同拉下水,可现在他还没有爆出来就被人先爆出来,这算怎么一回事。 景常华立即给景常心拨打电话。 “姐,网上的是怎么一回事呀,其他人怎么知道。” 景常心道:“你还好意思问,计划好的事情都会被你办砸。按照原定的方案,穿了女装的景霖和景伊在一个房间,然后你再带着爸他们上去撞见这丑闻,接着你再曝光在网上,计划这么完美,怎么会没有成功?” 景常华一脑袋懵:“我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昨晚两人明明都上去了,景霖的照片我还拍了呢,谁知道他们竟先后下来。” “那就是你在下面拖久了才导致他们及时发现这一切。” “没有啊,时间太短,客人没有走,爸不会怀疑我吗?” 景常心恨铁不成钢:“你管时间早晚,你管什么客人不客人,你是去撞见这丑闻,只要他们衣衫不整单独在一个房间,你就可以带着人去抓!”真是笨啊!这么好的机会失去,以后再想为难景霖这个滑头可难了。 “现在可怎么办?” 景常心道:“网上发那些东西不是你我,我估计是景霖自己先发出来的,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这边会安排人给她找点事情。” 景常华忙应道:“好好好,那姐,景伊小子那里呢?” 说起景伊,景常心脑袋仁都疼了,她道:“先不管他,解决景霖了再说。” “哦,好。” 网上闹了一上午,就连正经的财经新闻也对此事做了一番报道。 显然很好奇,景霖怎么会迟迟没有动静,这种事情,不难处理吧,只要公开一两张裸着上身的照片,什么谣言都破了。 他如果真是男人,一两张裸露上身的照片又不算什么,何况他还有颜值,一发布出来,不知道多少人舔屏。 可他们把景霖的v博账号点烂了,都没有看见,景霖或者景家的公司站出来出来说一句话。 大家纷纷猜测可能是因为人家太忙了或者正在开会,根本没有看见这些新闻。 绝对不是因为心虚。 他们猜得还真对,景霖此刻正在顶楼的会议室中开会,长长的会议桌两旁坐满了一些德高望重的人,他们都是对亚太有过贡献的股东,里面还有部分人是景家的旁支,也就是景爷爷那一辈,或者往上一辈的后代。 景霖坐在主位上,翻开资料的手不听,一目十行地扫完面前的资料。 坐了一会之后,下面没有声音,景霖终于抬起头看向下面的人:“今天开会,没有人要说什么吗?” 他长得真好,浓眉大眼,五官精致,面部线条偏又柔和细腻,单坐在那里就贵气十足,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却迫于他身上的气势。 景家人一个比一个好看。 毕竟是个世家,娶的女子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经过这么代人的基因优化,那里还有丑人呢。 众人不禁看愣了,想到网上的传言,一大胆点有分量的景家旁支问道:“景总,网上说你是个女人,这件事……” 景霖看向他,微微一笑,道:“嗯,是真的。” “啊——” “什么?” “不会吧……” “……” 整个会场一片吵闹,都不可置信地把景霖打量了又打量。 问话的人只是想让他赶紧澄清,没有想到,她还首先承认了! “你——” 老头站起来,颤抖的指着景霖,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跺脚骂道:“你简直是胡闹!把我们当猴耍呐!” 225 曝光 景霖关上文件夹,细长白皙的手指落在淡蓝色的文件夹上,她目光直直地射向那老头:“景叔叔,我哪里胡闹了?” 被景霖唤做叔叔的人气得脸色通红:“你是一个女人!” 景霖笑道,慵懒地倒在椅子的靠背上:“我是女人又如何?这是什么年代了?女人就不能坐在这个位子上?还有,”她直视着景叔叔,目光如炬,“我景霖是凭本事坐在这个位子上的,至于男女身份,我有必要跟你们交代?” 景霖一说完,顿时群起而攻之,大多都是觉得被她一个小辈欺骗感觉有失面子。 景霖三言两语把问题给解决,最后她目光看向在坐的人,开口,“当初可不是我想坐在这位子上的,现在你们谁有本事,自然也可以坐上来,我景霖绝不会来抢!” 众人脸一白,确实是这样的,景霖从小就是天才,表现不凡,当初是他们不顾景霖推脱年纪小,强行把她拉上这个位子。 这么多年,她不负众望,带着景家一路向上,迈了不止一个阶梯。 几乎可以说,之前除了景霖不谈恋爱以外,他们对此人没有任何的不满。 可现在告诉他们,她是女人! 被一个女人管了这么多年,想想都有些憋屈。 但现在景家除了景霖,还能有谁有资格可以坐在这个位子上?现在公司做的项目,他们这些老古董,哪里懂! 一个面面相觑,最后大气也不敢出。 景霖站起来:“看来今天大家都不在状态,会议推迟开吧,等你们找到适合坐这个位子的人,我自然让贤。” 说完大步走出会议室。 与此同时,景霖的v博账号发了两张女装照片,并配了文字说明:没错,这是我本来的样子。 照片是连拍的,她身上穿着松垮的白衬衣,胸口处开得很低,却看不见里面的风光,袖子微微卷起,站在落地窗前,头发柔顺地落在光洁的额前,皮肤白净又通透,没有戴眼镜,眼睛又大又幽深,浓密的睫毛很是饶人心扉,红唇微启,望着窗外的夜景。 说不出的慵懒,魅惑。 熟女,女神! 景霖作为一个商业天才,一个景家公子,虽然平日鲜少有动态,但v博上的粉丝就有几千万,这数量相当可观。 再加上一早上的热度,这消息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网上各种声音,网络顿时崩溃了! 比某两明星官宣在一起还要火爆。 除了不敢相信之后,是部分网友觉得受到欺骗而有些愤怒。但很快这愤怒便被其他的声音给掩盖,毕竟这个时代,颜值是王道。 “这是?我男神……承认自己是女的了?” “我男神是女的?!啊啊啊我要弯了。” “太帅了,让我死在你怀里也成,不管你是男是女。” “完抵挡不住男神的魅力啊……” “偶像年纪轻轻,管理偌大的家业,用事实证明你行!” “对啊,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才能走到这一步,我偶像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抱抱……” “心疼我霖神。” “怎么点不开照片啊!” “又瘫痪了!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就是,要你何用!” “……” 某程序小哥很苦逼地加班:怎么瘫痪了?你们还没有一点逼数啊! 娱乐圈的人家求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这景、成两家,天天霸着热门。 云朵的手久久地停留在照片上,完方了。 难怪…… 难怪景霖从来不与人过多的接触,难怪对人冷淡,她之前还以为她是高冷,个性使然,这那里是因为什么个性,而是因为她根本是个女人。 云朵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伤害。 让她还是怀疑人生。 朱辰京凑过去瞅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小朵儿,我是真汉子,要不脱光给你看看?” 云朵瞪他一眼,转了一个身。 朱辰京绕到她面前,学着云朵的口吻,姿态扭捏地道:“呀,呀,呀,景霖哥哥来了~” 云朵气得忍不住砍死这个人。 友容和旁边的几个兵听见这话先是一抖,接着笑喷。 “副连长,你好恶心人!” “就是。” 朱辰京收了脸上的笑,一脸严肃地收了云朵的手机,凶神恶煞地开口:“早训时间你玩手机!吃饭你玩手机,刚才你还在偷偷摸摸地玩手机!谁给你的权利让你玩手机?” 一群兵赶紧站好,副连长又神经失常了,今天不是周末吗? 朱辰京走到友容面前,把云朵的手机拿到友容面前,悄声问:“你知道吗?” 友容是今天一早过来的,因昨天订婚宴上的事情,她感觉成家那不同以往的气氛,自个也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成远,看着她的眼神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这让她很难过。 即便成远不是自己的亲生爸爸,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总是把最好的给她,把她宠成了一个公主。 她成友容何其有幸能遇见这样的亲情。 所以,成远的小心翼翼让友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心头堵得不像话。 是以,一早回到学校。 至于景伊,考虑到他目前人身安得不到保障,是以通过周楚的关系,已经给他联系了一名据说拳脚不错的保镖。 想到景伊那人身后跟个彪悍的保镖,友容就忍不住想笑。 她来得早,自然不知道网上发生的事情,看见云朵的表情猜想是景常华等人把景霖的事情曝光的,等瞟了眼手机上的内容后,才知道是景霖自己发的。 她搞不懂。 “谢谢副连长。”朱辰京知道她嫁入景家,所以这么重要的消息,就先知会她了,友容有些感激。 朱辰京见她明了,这才把手机关机,给这个班训练。 …… 226 我给过你们机会 这边景霖召开记者发布会,打算说明为什么一直以男人形象示人。 景老爷子带着景常华,景伊等人来到现场。 现场灯光不断,纷纷对准景家人。 景爷爷示意左右,立即有人走上前对着一众记者道:“暂停采访,麻烦先出去。” 众记者眼见这是一场大戏呀,哪里甘心就这样离开。 景霖目光在景伊身上停留几秒,然后移开目光。 景爷爷走过去,看见景霖忍不住想要打她一巴掌,他压低声音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景霖笑道,凑近景爷爷的耳边悄声道:“爷爷,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放心,亚太等景家公司股价因为这些事情的影响,是会低迷一段时间,但不会很久的,我有信心再涨10%。” 景爷爷听见这话,有些不明白,按照景霖以往的手段,都是以公司的利益为主。这次难道也是什么其他的手段? 但心中还是恼怒得不行,为景霖的私自做主,为她的莽撞。 她居然敢拿整个景家去赌! 她可是景家人啊,这是关于景家的丑闻。 而景家不止一个公司,不止他们这一支人。 “胡闹!你赶紧澄清,摆平这一切,这些记者还在,就说你的账号被人盗了。” 景霖摇头:“爷爷,那照片可是我本人。毕竟我真的是女人啊,怎么澄清呢。”她说这话的时候又看了眼景伊,这孩子神情淡然,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景霖心头有些烦躁,她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既然爷爷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景爷爷一听她话里有话,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一直很简单,只是爷爷每次都装不懂。”看着景爷爷听见这话身形一颤,景霖的心情莫名地大好,她继续道,“把景常华和景常心两人手中所有景家企业的股份部收回来,我可以每年支付他们一笔巨款,但想要景家企业的股份,没门。” 一旁的景常华脸都气绿了:“你这个贱人,你果然心思不单纯,部收回,你怎么想得出来!” 景霖毫不退让:“我不会没有缘由的曝光我的性别,爷爷你应该知道,我若不是自己先曝出来,网上一样会有关于我是女人的照片,只怕更难堪。而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爷爷你怎么会猜不到?这些年若不是我机警,我和景伊早死了几百回,我忍到现在才爆发,你们应该感谢我心胸宽广,至少,我行事没有把你和景常心赶尽杀绝。” 景伊垂眸,听见她提到自己没有搭话。 景爷爷恍然想起什么,不可置信地说:“这些年你在我面前一直孝顺,一直扮演这勤奋好学的好孙子,原来,早已经怀有这样的心思。”景爷爷摇头,“偌大的景家,不可能给你一个人,我本来打算在景伊接手后就让你退出来,恢复你正常的生活,现在看来,你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孽障啊孽障,我真是后悔让你进景家!” 景霖满不在乎地笑:“我给过你们机会的。景家能有现在的规模不是我的功劳?为什么不能是我一个人的?你以为,若不是我,景家现在还算是豪门世家吗?” 这话很扎老爷子的心。 他两个儿子,本来两个都很优秀,可惜一个身体不好,一个因绑架被养歪了。 大儿子身体不行的时候,若不是景霖,他真的不知道景家在日新月异的京城能不能排上名号。 景伊扶着景爷爷,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脊:“爷爷,还有我和景然,您放心吧,别生气。” 景然是景常华的儿子。 景常华也赶紧开口:“是啊,爸,还有我们呢。” 景爷爷点点头,“嗯嗯,还有你们。” 景霖深深地看了眼景伊,她取下眼镜,走到被保安赶到后面的记者中间。 记者见她一过来,顿时激动了。 景霖挨着扫了眼大厅中的人,对着主要的一个镜头微微一笑,嘴角牵起的弧度带着一点邪佞:“刚才有人问到我今后的路怎么走,我想说,如果景家不需要我,我离开便是。离开景家不是我景霖人生的终点,而是我的起点。谢谢大家,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众人哗然。 离开景家,放弃这么大的资产和景家的身份,怎么舍得? 景霖深深地看了眼他们,带着自己的助理率先走出会议室。 “景总?” “景总……” 一大波记者拿着话筒追着出去。 很快,偌大的会场只剩下几人。 “胡闹,胡闹,她竟然还敢说出来……”景爷爷气得大骂,头一昏,差点要晕过去。 景伊赶紧伸手扶住他:“爷爷?” 景爷爷勉强镇定了一会,才感觉体内的血液渐渐平静下来。 回去后,看见景家名下的产业大变动,景老爷血压一下升高,倒在床上便起不来。 …… 在景家一片乌烟瘴气中,成家这边也不是很好。 唐艺忍了两天,在第二天孩子们都去学校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拉着成远问关于成友容事情。 成家有此爆发一场热烈的世纪大战。 刚开始,唐艺还心平气和地跟成远说,“我们聊一聊容容的事情吧。” 成远很疲惫,不耐烦地道:“你要聊什么?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唐艺不想跟他吵架,压下以往的脾气,好言问:“我们是夫妻,你难道不应该让我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吗?”顿了顿,唐艺走过去,看着成远的眼睛,“成远,你骗骗其他人也就算了,你还瞒着我。我是你老婆,我有权利知道这些。” “该说的都说了,成友容是我的孩子,你爱信不信。” 唐艺嗤笑:“你当我傻吗?还是你以为别人都傻,网上说的有鼻子有眼,你还自欺欺人?!” 成远哼声:“不是说是我老婆吗?那为什么宁可相信网上的话也不相信你老公的话!” 唐艺冷笑:“行,让我相信是吧,那你敢做亲子鉴定吗?成远你不敢吧!我看你这么多年了,对那个女人一直念念不忘,正经的老婆孩子不知道疼,那死了早八百年的,你一直惦记着!也不知道那颗心啊在哪里?” “唐艺!”成远叫了一声,接着摔门而出,“注意你的身份!” “还注意什么身份,你也知道我是你太太,是你妻子,而我老公一直惦记着别的女人,我还需要注意什么身份?”瞧见成远把门摔得“砰”的一声响,唐艺再也受不了了,在后面大吼了一句,“成远,我要跟你离婚!” 227 冷战,车祸 去他妈的身份! 呸! 这么多年,唐艺就算再累再辛苦,都没有说过要离婚的话,她一直算得上冷静,心中也期待能得到成远的爱。 今天,本来她只想要成远一句实话,没有想跟他吵架,可成远这死不承认的个性,让她真的很烦躁。 加上之前在国外出的那一件事情,让唐艺心情一直就没有舒服过,这次自然一并发了出来。 把离婚的话吼出来后,自己也惊了一跳。 她今天没有去上班,情绪低落地在房间呆了一天,想了很多。 结婚快二十年,孩子也有两个。 早先还有点激情,这些年也被繁忙的工作和琐事给磨平,虽然成远私生活较其他的富二代来说干净得不是一星半点,从没有背着她乱来过,更是一个好爸爸,还很有钱,可以说是别人羡慕的另一半。 可是这婚姻真的让她很绝望啊。 到半夜成远还没有回来,唐艺想了想拟了一份离婚协议,签好自己的名字后放在房间中,自己去了成友好的房间睡。 当天晚上成远并没有回成家,唐艺食不下咽。 直到第二天晚上喝的大醉的成远从外面回来。 唐艺问开车的司机,成远去了什么地方,司机没有来多久,不知道成家的种种内幕,见唐艺问起,便没有保留,说成远去了城南的墓地。 唐艺一听墓地,还是城南,除了成友容的妈埋在那里,还能是谁! 她在家里等了两天,结果这人心中只有那个死人,让她怎么不郁闷! 连东西都懒得收拾,从房间中牵起成友奕就回了娘家。 成友奕一脸懵:“妈妈,你带我去哪里?我还要上学呢!” 唐艺还是气:“不上了!” 成友奕一喜:“真的不上学了?” 唐艺冷笑:“你做梦吧,我是说我们换个学校。” 成友奕:“……” 成远也是一枚有脾气、有个性的硬汉子,一直没有去找唐艺回来。 唐艺带着成友奕在娘家直呆到假期,在公司中也一直忍着没有去找成远。 直呆到唐艺的妈都不待见这个女儿,忍不住要给女婿打电话,被眼明手快的唐艺给拦住。 …… 暑假天气很热,军校体谅各远地而来的学生,特放假半个月。 本来打算在学校训练的友容,得知阎飞快回来的消息,立即收拾东西打算回家。 关于她不是成远女儿的事情闹得很大,若是阎飞找来,无意中伤成远的心该怎么办。 她爸那颗玻璃心可是脆得很,她可不想这样。 友容想得有点多。 放假的第二天,学校剩下的人不多,友容搭班长的顺风车到方便坐车的路口,班长道:“你家不远,我送你回去也不碍事。” 友容取下安带:“不用,就在这里下车,我正好去买东西,谢谢啦班长。” 其实这次,她原本就没有打算回家,她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成远,想趁着假期,去她妈妈的家乡看看。 她只知道她妈妈以前是孤儿,在乐城一个叫做“爱幼孤儿院”的地方,她很想去她生活的地方看看,了解了解。 “上辈子”她没有想这么多,可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会想起她。 班长听见这话也不跟她客气,点点头,将将在路边停稳,后面一辆车突然朝他的车冲过来,速度很快。 让人来不及反应,后面的车果然怼上来,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班长的车子瞬间瘪了一块,友容的身体因这力道向前倾,脑袋重重地撞在车上,然后回弹,那一瞬间,脑袋嗡嗡地响。 红色的血从额头上流下来,糊了一脸。 友容把眼睛上的血渍抹掉,瞧见班长一脸惶恐地看着她,还不停地叫她名字。 友容皱着眉,不敢动,只轻声说道:“我没事……” 她和车应该八字不合。 “上辈子”死在车中,后来,她学会了关于困在车中落水后如何逃生的n种办法,想着以后总不会在一个地方吃两次亏,结果,“这辈子”又来? 友容又摸了一把脸,看着满手的鲜血,神志有些恍惚。 班长道:“你先别晕啊,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友容翻了一个白眼:这晕不晕是她能控制的? 这白眼一翻,果断就晕了。 前面是一个路口,他们的车被撞,生生滑了一段距离,而后面的车又怼了一次后,已经不见踪影。 这时间正是阳光正盛的午后,道路上的人不多,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连个围观的人都没有。 班长心中陡然升起疑惑。 他们的车已经被撞得往旁边滑了一段距离,就算是刹车失灵也撞不上他们了吧! 除非后面的人是故意的,毕竟这年代,开车杀人付出的代价真的太少了。 想了想他的人生,针对他的人很少,班长忧心的目光落在旁边的成友容身上。 这时候,成友容已经晕过去了,班长只得把人抱下车,在路边等救护车。 再摸出她的电话,翻到景伊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过去。 景伊赶到医院的时候,友容还没有醒,脸已经被清洗干净了,额头上包着白色的纱布,一层层的,有红色的血从洁白的纱布中冒出来。 成友容一向是健康、活泼乱跳的,现在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景伊心头有些慌。 他眉头一紧,有一些惶恐,怕失去成友容,神色茫然地望着病床上的人,抓着她的手坐在床边。 一向很暖的手此刻有些冰,他紧紧地攥着,感受她骨节分明的手指。 “嘶……”床上的人因痛倒抽一口凉气,景伊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两眼相望,几秒后,景伊扑在她的身上:“你长本事了哈,回来也不知道给家里打电话,看吧,搭什么顺风车,差点把自己的老命给搭进去!” 正准备推门进来的顺风车车主班长听见这话,识相的走远点。 友容被他紧抱着,有些喘不过气,心头也被塞得满满的,还带着暖意。 景伊还在教训:“你这么不长心,我看你还是别去什么学校了,就呆在我身边,我保护你啊。” 友容:“拉倒吧……你的安还是我请的保镖保护你呢!再说了,这种事情你能控制得了?” ------题外话------ 这两天写文一直不在状态,我也不知道写的什么玩意,将就看吧 228 身心俱疲的婚姻 景伊放开她,对她不合时宜的话很不满,他挑眉:“你没事了?” 友容一歪脑袋,眼里委屈巴巴:“还是很疼……” 景伊也不知道在气什么,看见她这样子,反正心头很不是滋味。 友容靠着景伊出去,仔细地检查了下其他的地方,特别是脑袋。 一阵功夫下来,友容除了脑袋被撞出一个洞有些晕外,没有其他的伤,万幸。 友容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更不敢这样子回成家,她斜了眼旁边的人问:“你没有给我爸爸说吧。” 景伊:“你以为你瞒得住?” 友容叹息:“能瞒则瞒吧。”然后满含希望地凝视着景伊,“要不,我还是回学校躲着?” 景伊摇头,怕她忍不住会训练,医生说她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 “你先就在医院呆两天,我给你找个房子,你先住一段时间。” 友容一喜,眼冒桃心:“你要跟我出去住?同居吗?” 景伊脸一红:“想什么乱七八糟,你自己住在外面。” 友容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 景伊:“……” 自己住外面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乐城,只是她现在跟景伊说,景伊会同意吗? 友容小心地瞅了一眼他。 景伊边看她的检查单,边道:“你有话就说。” 友容:“你先不用去找房子,我本来打算要回一趟乐城。” 景伊偏头看她:“你去乐城做什么?” 友容凝眉:“有事才过去。” 景伊:“……”他猜想她定然是因为景常华曝出来的那件事,心头有些疑虑,才准备去乐城,但这件事,去乐城有用吗?都过去这么久了。 景伊思索了一会才开口:“我陪你回去。” 友容笑:“好啊。”一路上有美男相陪,这计划不错。 直到弄完后,景伊才走出去了解这件事的原因,肇事的车已经被找到,车主说,他刹车失灵,只能往前开,他不是逃走了。 因车上无人受伤,加上车的确是刹车坏了,警察只罚了他的几百块和几分,车主还好心地还把友容的医疗费给垫上。 让人无法指责。 好巧不巧,本来打算瞒着成远,在当天晚上还是被成远知道了。 事情是这样的,成友奕在唐家吃鱼,被鱼刺卡着脖子,唐艺慌张地送成友奕来医院急诊,正好与头上包着纱布下去让护士换药的成友容撞在了一起。 友容这才想起,唐家是在这附近! 唐艺看见成友容头上包着纱布,丢下成友奕急忙问:“容容,你……这是怎么了?” 友容避无可避,加上又瞧见一旁被憋得满脸通红的成友奕,更不可能走,她道:“我回来的时候车被追尾,脑袋磕到了,没事,友奕他怎么了?” 成友奕听见成友容问,立即眼睛含泪,在一旁呜呜啊啊地叫着。 唐艺很无语地说:“被鱼刺卡住了。” 友容有些紧张,鱼刺卡着很难受。 医生大步过来,两女人围着医生给成友奕取鱼刺。 唐艺经过这段时间和成远的冷战,见成远一直没有跟她联系,也没有来见她,渐渐的开始着急。 现在他的儿子和成友容都在医院,唐艺目光落在成友容身上,目光一亮,仿佛发现新大陆。 她紧紧地捏着电话,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这下子,唐艺的姿态摆得很高,那边才一接通,唐艺就开始连翻的质问:“成远,你还有没有良心,就算你跟我有矛盾吵架了,但容容和小奕都在医院里,你都不关心的吗?” “你还问他们怎么了,你这么久时间不闻不问,我还以为你心里面没有这几个孩子了呢。现在知道你是孩子爸爸了早干嘛去了?” 在一旁的友容和友奕两名伤员大眼望小眼的:“……”别带节奏好吗? 很快友容的电话响起,是成远的。 友容颇紧张地安抚成远。 没等一会,成远急匆匆地赶来医院,唐艺瞧见是成远过来,牵着成友奕往旁边站了站,心里面别扭得紧。 但心头想着一会成远带他们回去,她千万不要范犟,跟着台阶下,一起回去。 远远的,成远的目光首先落在友容的头上,他走过来,查看一番友容的脑袋,神情担忧地问:“你脑地痛不痛?医院给你拍片没有?” 友容有些尴尬地笑:“不痛不痛,嘿嘿。” 被忽视在一旁的唐艺和成友奕脸黑了,特别是唐艺,刚才想着的话瞬间丢了,她牵着友奕的手就待走出医院。 友容着急地叫道:“友奕……” 成远这才把目光落在那一对母子身上。 “小奕……”成远叫了一声。 成友奕停住步子,还没有叫“爸爸”,就被唐艺死死地拽着向门口走:“看什么看,你爸爸眼中根本没有你!” 成远皱眉:“你不要当着孩子说这些。” 唐艺转身,冷笑,看着成远的目光带着水光:“要我说什么?你心中有我生的两孩子吗?刚刚一进来,你根本没有发现小奕,他刚才又痛又难受,你关心过吗?在乎过吗?” 成远大了声音:“你越来越不可理喻!” 唐艺大笑:“当然咯,谁赶得上你心中的白月光啊,自然看我不顺眼,我也不稀罕你看我顺眼!人早死了八百年,你还惦记着,也不知道累,既然你惦记着别人,干什么当初还要和我结婚,你打一辈子光棍多好?何必祸害我!” 唐艺很失望,成远真的不懂得什么是珍惜眼前人。 成远听见她的话,下意识地看向友容。 友容垂眸,当做没有听见,牵着友奕的手打算离远一点。 唐艺见她过来,抓着友奕的手不放,恨恨地瞪她一眼:“不要牵我的孩子!” 成远怒:“大人的事情,你吼孩子做什么?你看看你蛮不讲理的样子真丑。” 听见这话的唐艺疯了,提气准备反驳,被从坑里面走出来的医生给何止了:“吵什么?这是医院,麻烦安静些!” 唐艺一辈子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身心俱疲地望着成远,扔下一句:“成远,我们还是离开吧。” 229 最近很危险 成远不做声,俊颜有一点绷不住。 成友奕被唐艺强行拖走,很是无助,大大的眼睛看向成友容。 友容连忙给他使眼色:小子,你把你妈稳住啊! 成友奕:“?” 友容也不知道成友奕懂不懂她刚才的意思。 两人走出去后,友容余光中瞧见成远的目光朝她看过来,友容连忙装作在看医生开的单子。 空气中飘荡着一种名叫尴尬的东西。 特别是唐艺和成远两人争吵的源头还是因为她或者因为她妈妈。 在安静中,成远朝友容招招手,开了尊口:“容容,你过来。” 友容只得挪步过去:“爸……”想了想接着道,“爸,唐姨现在还没有走,你去看看” 成远不接话,只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这是怎么回事?” 友容只得三言两语把事情过程说了,不敢说得太细,最后又道:“小奕刚才被卡得还挺严重的,爸,我们过去看看吧。” 成远复杂地看她一眼。 女儿长大了,跟那人越来越像,她总是笑嘻嘻的,看着没心没肺的,每次唐艺对她的冷落和故意在她面前的争吵,她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乱发脾气,也收起了任性,现在还知道关心他。 成远有些欣慰。 他无力地道:“这十几年,我跟你唐姨总是在争吵,为孩子,为工作,为公司,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次她打定主意要离婚,就离婚吧。” 友容着急了,忙把成远往外扯:“您说什么呢,您们离婚了,友好和友奕怎么办?而且您们不是没有感情的,我看得出,你和她好好的说说……” 成远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些,这是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地方。 这时候,友容已经拽着成远走到外面。 医院外面有些热闹,成友奕拉着唐艺果然没有离开。 友容拿了成远的车钥匙,走到唐艺面前,她脸色还是不好,因刚才吵架话里话外还带着成友容,她还有些难堪。 友容恍若未觉。 牵着友奕的手对唐艺道:“唐姨,你跟爸爸好好谈谈,我送小奕回去。” 唐艺不做声,一动不动的,但渐渐地松开了牵着友奕的手。 友容牵着成友奕走到成远的车旁边,两人上车后,友容从后视镜瞧见两人站在一起,虽然两人都有些别扭,但好歹站在一起了是不是,友容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成友奕偏头问:“大姐,你刚刚对着我眨眼睛是什么意思?” 友容把车开了出去:“就是让你把你妈稳住啊,你做得很好,我还担心你没有明白我意思呢。” 成友奕:“我本来就不明白,就你眨那眼睛,我还以为你眼睛抽筋呢。” 友容脸黑:“那你怎么托住你妈的?” 成友奕:“没有拖住她,就是我姐要过来,我们站在外面等她。” 友容:“……”这孩子心可真大。一秒后,友容问,“你说成友好要过来?” 成友奕点头。 友容把车停在医院正门,并给成友好拨打电话,指明方位。 她打算等成友好过来后,一同回去。 一会儿后,一个穿着时髦的少女拉开副驾驶的门,她上下打量了成友奕一遍,伴随着“啪”的一声关门声的还有一句数落:“笨死了,吃个鱼也能被卡住,你还能做什么?” 成友容和成友奕:“……”很有个性,很成友好风格! 成友好上车,友容把车往成家的方向赶。 …… 翌日,成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来是昨天晚上友容开车送友好和成友奕回家途中遇到车祸,成友容和成友奕坐的前面,当场被撞昏迷,特别是坐副驾驶的成友奕因位子和年龄缘故,身上的伤颇重。 成友好算是命大,只受了点轻伤。 等景伊得到消息,一大早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哪里还有成友容的影子。 逮着一个护士,他问:“成友容是在这房间吗?” 护士查看一番名字,点点头:“在里面。” 景伊又回去找了找,里面还是没人,他拨通友容的电话,电话是关机的。 景伊心下觉得不好,转头便看见面色略微有些不好的成友好,他走过去:“友好,你姐姐呢?” 成友好赌气般看他一眼,闷声闷气地回:“我不知道。” 景伊好看的眉头微皱,语声温和:“这次的事情是有人想要害她,没有查出是谁之前,不能让她乱走。” 成友好捏紧了手,目光穿过他落在另一边病房处,她声音都有些颤抖:“景伊哥哥,你不问问小奕吗?小奕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有醒。” 那一刻他的眼神瞬间犀利,但他的动作还保持原样。 他最怕的就是这点,成友容此人最怕拖累和欠别人的,现在成友奕无辜受到牵连,只要唐艺随便说点什么,她哪里还呆得下去。 景伊眉头紧锁,走到对面的病房。 床上面躺着一个小小的、圆乎乎的孩子,头上包着纱布,上面血渍斑斑,跟昨天成友容的惨状同出一辙。 景伊心头烦闷,猜想是谁会针对成友容,甚至要其性命不可。 当天,成远和景伊让人满城去找友容,景伊给军校那边打了电话,甚至连她乐城的好友都联系了,均一无所获。 景伊深知成友容如果要躲人,随便藏在什么地方他们都找不到。 希望这次是她躲着他们,而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 这边成友容此刻已经在一辆目的地不详的车上,昨天晚上再次出车祸,友容感觉自己被人算计,最近很危险,正想着不要连累车上弟弟和妹妹的时候,她就晕了过去。 没有想到她命大躲过一劫,但心头还是很不安。 凌晨才睁开眼,便听见唐艺和成友好在说话。 唐艺说:“这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成友容,还连累了你们,要是你们出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这成友容就是一个祸害,专门来妨害你们。” 成友好不高兴地叫道:“妈妈你别说了,等会让爸爸听见又该和您生气。” “气什么,出这么大的事情,我还不能说了?他听见就听见,我还说不得了?你看看小奕被她连累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说着声音都带着哭腔。 “她要是有心,就离成家离我们远一点,我刚才还看见有人在下面转悠不知道是不是来找她的……” 230 是谁? 成友好:“有人吗?在哪里,马上给爸爸说,让人抓他们呀。” 唐艺拦住成友好:“你这孩子怎么听风就是雨的,我是说看着像,要真是,他们撞了人还不跑远点躲起来?” 友容当时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等两人走后,她才起身,头晕乎乎地走到外面,想着先去看下成友奕,还没有走到对面的病房,果然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电梯口张望。 三人的目光对上,瞬间感觉是“遇上对的人”。 那两人直直地朝友容走过来,友容慌忙地向后退,“救命啊——”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及时的收回,因为那两人已经走了过来,一前一后拦住她的路。 要搁在昨天以前,友容还会计算自己能不能摆平这两人,但连续经过两场车祸,是个铁都有损伤,何况是个人了,所以现在的友容很弱,不足以和面前的两人抗衡。 而且这两人的实力也不弱,都是练家子。 两人目含凶光,不慌不忙地笑道:“你老实跟我们走,我们不为难你的家人,要是不老实,你知道的!” 友容别无选择,跟两人老老实实地走了,也不知道这两人要带她去哪里。 友容自“活过来”后,得罪的人还不少,加上景伊那边的麻烦事,一时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算计她。 齐墨、王羽真、周源馨、何翔、姓汪的,甚至是景霖、景常华,都有可能,毕竟以上几人没有一个正常,一点小矛盾就会他们疯狂,何况有几人委实算不上是小矛盾。 而且,他们也都有这个实力。 友容想不通,不想了,她靠在车上,头突突地疼。 两天后,日夜赶路的车停在了一座农村小院前。 应该是南方的小院,因为建筑风格跟京市周边大不相同,小院围墙是红砖砌成,上面插着许多碎掉的玻璃渣,防止有人偷偷进来,里面有一栋两层高的房,灰砖青瓦,如水墨画一般,远处还有连绵起伏的青山,看得出这里的风水很好,就是房子有点老旧。 若是来这里旅游,友容一定会夸一句:好看。 但现在自己是被劫持过来的,就没有那心情了。 友容被两人粗鲁的推进去,又给她扔了几套衣服和一套洗漱用品。 接着关了大门,两人在外面守着。 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们没有要伤害她,只是把她关在这里? 友容瞧着地上的东西,看不懂了。 这……这算怎么一回事? 绑架也不会把她绑架到这么远吧! 友容捡起地上的衣服,扫了眼房间,简单的农村房子,下面是客厅,还有厨房,友容就着外面射进来微弱的光线摸着上楼,楼上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卫生间,床倒还干净。 友容这两天都没有洗漱,打开卫生间的门,扭开水龙头发现有热水后,友容洗了一个澡,把头上包着的纱布拆开,上面的血渍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硬邦邦的,友容润湿了才把纱布取下来,被撞的伤口已经愈合,红红的一团,在额头靠近发际线的一截,把头发垂下来倒也不影响美观。 做完一切后,友容倒在床上睡了一觉。 她手机在她刚出医院就被那两人没收,现在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 这边翻遍了京城也找不到友容的成远和景伊有些慌了。 因之前友容跟他说过想去乐城看看,景伊打算亲自去乐城找。 将将把行李收拾好,就被景爷爷拦在下面,景爷爷瞧见他的背包,纳闷地问:“你这是要去哪?” 他生了这场病,声音不如之前的大,原本红润的面颊失去了光彩。 景伊还没有回话,景霖带着自己的助理远远地路过,她站在不远处眸光幽深地看着景伊。 自曝光身份后,她一直做的中性打扮,让人一眼看不透这人的性别。 景伊没有看她,只对景爷爷道:“我去一趟乐城。” 景爷爷皱眉:“你去乐城做什么?你现在不比以前,要随时注意你的身份和安。” 景伊摇头:“爷爷,我一定要去。您说的我都知道,我很小心。” 景霖瞧见景伊背着包,眸光变了变,她慢悠悠地走上前,嘴角带着凉笑:“这个成友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要亲自去寻她?” 景爷爷瞧见景霖在景家,在他的地盘,火气瞬间上头:“你这个孽障,你居然还敢回来!” 景霖对着景爷爷轻笑:“爷爷,这是我家呢,我不回家该去哪里?” 从那天新闻发布会后,景霖一直住在外面,所以景爷爷才有此一说。 景爷爷怒:“你不是对着外面的人说已经离开景家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出尔反尔!” 景霖淡哂,对他的话毫不在意:“景家人向来冷漠无情,这地让我呆,我都不稀罕呆。我不过是回来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她现在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弱小的景霖,现在的她就算脱去景家的一切,她也能在京市做出一番名堂。 之所以回来,不过…… 不过是为了面前的人。 她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景伊。 景爷爷没有心思管她,握着景伊的手道:“孩子,这段时间很忙,你让人去找找,何必自己去找她。” 成友容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自那晚成友容的身份曝光后,老爷子对成友容当他孙媳妇的事情有些不满,现在她还带着这些麻烦事,他更加不满。 景霖收起嘴角的凉笑,声音柔和几分,郑重地说,“小伊,我不准你去。” 她想,只要她不允许,他一定不会去。 景伊想也没想地说:“她的好,你怎么会懂。我只知道,在我被抛弃、被你关黑屋的时候,是她救了我。” 听闻这话,景霖双拳紧握,之前所有的自信都飞灰湮灭,她不禁有些失控:“她什么时候救了你,明明救你、养你的人是我,是我景霖你明不明白!”若不是她,景伊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能有现在的成绩,就应该感谢我,而不是厌恶我!”景霖有些痛心疾首地道。 231 他来找她了 景伊偏头看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在景爷爷身边停住了脚步:“爷爷,您不要担心我,在家等我,我把你孙媳妇带回来。” 本来期望景霖的出现能让景伊打消这个念头,结果这孩子还是这么执拗,景爷爷无可奈何地挥挥手。 景伊微微一笑,向外面走去。 景霖在后面突然叫道:“景伊!” 他刚刚那是什么眼神,他怎么可以对她如此的淡漠。 而她对着他总是会失控。 景伊脚步微缓。 景霖强势地道:“我说不准去。” 景伊置若罔闻,嘲讽地看了她一眼,脚步快了些。 景霖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的背影,颤抖着问:“小伊,你是不是早在猜想是我做的?” 景伊停住脚步,回眸看着她,眸子里藏着一丝阴晦。 景霖笑起来,笑容里充满了嘲讽,现在只有在提到成友容时,他才会在意吗? 她轻轻地说道:“小伊,如果我说,我不喜欢她,想要她的命,那么你要站在我对立面吗?” “疯子。”景伊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大步离开这里。 低低的声音还是传进了景霖的耳中,她身形微微踉跄,转身向自己的房中走去。 景爷爷望着这个之前忤逆他的孙女,心情一时很复杂,在刘伯的搀扶下坐在沙发上。 “哼,我看她想把景伊这孩子也带走,之前还不知道她对景家的一切这么厌恶呢!”景爷爷气呼呼地抱怨,觉得景霖果然是外面人生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刘伯不敢答话。 …… 景伊背着包到机场,转身向着雾都的候机厅走去。 他要去的地方根本不是乐城,而是雾都。 这是肖帆给他查到的消息,当时有两个人从医院把友容给带走,一路开车到西南边的一个城市。 景伊看着手机上的地址,紧紧地捏着,眼神有些愤恨。 雾都?谁在雾都有这样的一所房子和势力? 景伊挨着翻过与友容有过节几人的资料,几页资料不一会就翻完,他一无所获,这几人都不是雾都的,除了公事他们几乎没有来过这座城市。 景伊不禁怀疑:莫非真的是景霖?可她做这一切目的是什么? 景伊让人定的飞机是最早的一趟,飞过去最多三四个小时,到达机场后,他直接打了一辆车去目的地。 两个小时后,景伊来到肖帆给他的地址,景伊不确定友容是不是在里面,但就算是不确定,他都已经过来,还能不进去看一眼吗? 院子大门外面是一条比较好的乡村公路,偶尔有路过的村民,瞧见景伊后,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有的大妈瞧见他乖巧的样子,上前搭话:“小伙子,你在这里守着做啥子?” 一口浓烈的乡音,但这地方的话比较好懂。 景伊听得明白,他转头对着面前脸上满是风霜之色的阿姨笑道:“阿姨,这里面住的是谁呀?我想找个住的地方,这房子看着挺好的。” 另一个大妈笑道:“这是村里,哪里有啥子住的地方嘛,这是老张家,屋头空起得,没得人。” 之前说话的大妈道:“不对头,我昨天好像看见建娃子回来了。” “是不是哦,这娃儿两年不回家,这又不是过节过年,他回来咋子?” “我囊个晓得呢,我看到他和他两个朋友从车里头下来。” 景伊听了一个模模糊糊,大概明白这家人之前没人,昨天突然回来的。 景伊垂眸,友容在里面八九不离十了。 景伊对着两个阿姨笑道:“阿姨阿姨,你们带我进去看看吧,万一主人要把房子租给我呢,我打算住一段时间,谢谢您们了。” 两阿姨笑道:“你这娃儿太客气了,要长住呀,走嘛,我们带你进去就是了。” 在两个阿姨的带领下,景伊走到门口。 阿姨冲着里面吼了一嗓子:“建娃子,你回来了啊?” 里面没有动静。 阿姨又喊:“建娃子你在屋头没得?” 友容听见外面的声音,急忙走到窗边,惦着脚向下面张望。 这个窗子开得有些高,有点像是牢房的感觉。 什么都看不见,友容急忙跑下楼,楼下的屋子没有窗户,黑黢黢的一团,友容只得把门拍得震天响。 试图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突然一男声从外面嚷道:“你们在叫什么!” 友容拍门的动作一顿,她知道这声音,这是带她过来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 她立即屏气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 两个阿姨见从这房子中走出一陌生人,皱眉问道:“你是哪个在这里做啥子?” 那男人思索一瞬道:“你们是问张建吧?” “嗯,你是他朋友哇?” 男人点头:“他去买菜去了,你们有事?” 两阿姨想进去,可这男人没有开大门。 刚想把景伊的话说出来,景伊躲在后面,悄悄地捅了捅两个阿姨的手肘。 两阿姨当他没有看上这房子,也就没有说这事了,笑道:“你们好久回来的呢?乡里乡亲的,我们都不晓得你回来了。” “没得啥事的,你们要买什么菜,阿姨这都有,用不着在外面买。” 男人没有搭话。 景伊早听见了刚才的拍门声,现在确定这院中只有这一个男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他掏出在机场买的防狼利器——辣椒水。从旁边的围墙里面走出来,对着男人的眼睛一阵猛喷。 男人吃痛,捂着眼睛,怪叫不停。 两个阿姨惊呆了:这啥子情况哦。 景伊对着房子喊了一声:“友容?” 里面一片安静,三秒后,一清晰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还带着些难以置信:“景伊?” 景伊捡起地上的砖头开始砸锁:“是我。” “哐哐”的声音不停,本来洁白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黑色的泥土。 友容听见这两个字,忍不住一阵激动。 是景伊,景伊来找她了! 不过才在这里呆了一天的时间,他就找了过来! 友容有些喜极而泣,在屋中转了两圈,没有寻到合适的东西,她转身去了厨房,在角落里找到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铲。 她兴致勃勃地提着铁铲对着大门缝隙使劲的撬,一下、两下…… 在第十下,外面的锁头掉地,大门“吱呀”一声大开。 232 想一辈子走下去 友容望出去,便瞧见景伊正拿着砖头还一脸严肃地砸锁。 地上蹲着一男人,正揉着眼睛。 景伊旁边还有两个一脸八卦趣味浓烈的阿姨。 外面的路边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 这什么配置? 友容提着铁铲奔过去,打算对着地上的男人就是一脚,地上的男人也反应了过来,感觉不对劲,往旁边躲了,友容一脚踢空。 有些丢脸。 脚上的动作不行,没关系,咱还有手上的利器。 于是友容颤抖的手举着铁铲照着男人的脑袋就开始往下出死力地拍。 “说,谁让你来的?敢把姑奶奶关在这里,吃了熊心豹子胆?” 男人瞧见她不要命的样子,也慌了:尼玛,这可是大铁铲啊! 拍在脑袋上会当场开瓢的! 男人躲着,竟不敢抵抗。 外面围着的村民开始起哄:“小姑娘,这么打下去怕是要去脱别个半条命哦。” “要不得,要不得,有啥子好好说嘛!” “小姑娘家家的,脾气还大诶……” “……” 在讨论声中,“啪嗒”一声脆响,铁链被砸开,景伊走进来,拽着追人尤不过瘾的友容离开。 路过两个阿姨身边时,景伊从包里摸出几张钱,一人手里塞几张,小声道:“阿姨,谢谢您们,这里从哪个方向去城里最近?” 一阿姨愣愣地道:“要……先去镇上坐车……沿着这条路走。” 另一个阿姨算是看明白了,对着那边捂着眼睛的男人吐了口水道:“你们别怕,我带你们过去。这小混蛋还敢做坏事了,他们要是敢动我们村的人,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有看热闹的村民道:“逗是,一会我给村主任说把两人关进去,现在是法治社会还敢乱来!” 友容汗:刚才你们怎么不帮忙啊! 一行人往村里面走去,如果没有车的话,需要从一条小道到镇上,再从镇上坐车到县里,最后再坐客车去雾都,总之,搭车比较麻烦也比较费时。 但友容担心还有人跟着她,不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走。 于是和景伊告别这些村民后,往另一边的林间小道走去。 景伊搜索到几个附近的城镇,把打算去的城镇地址发出去,这个城镇比刚才那个阿姨说的地方要稍微远一些,等人来接他们,他们正好可以赶过去。 这次他没有让景家人跟着,包括友容最近给他请的保镖,毕竟时间太短了,他无法相信此人。 所以,这次,他联系的是肖帆爸爸安排的人。 身边的人低头,单手在手机上发了一通信息。 另一只手抓着友容,刚才他的手一直在抖,现在没抖了,手心中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友容安心地跟在他身侧,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愁。 七月份正是雾都天气最炎热的时候,下午的太阳从天空中洒下来,落在密密匝匝的竹林上,在青石板上投下点点的斑驳。 在这林中倒是感觉不到暑气。 微风从林中穿过,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和着旁边一条河流声,让这夏日的午后充满了诗情画意。 风中还带着旁边人身上淡淡的汗味,友容掩不住心中的悸动,步履如一个小丫头般雀跃。 她的手紧紧地被他握着,虽然远在异乡,虽然知道他们现在很不安,但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看着前方长长的青石板路,友容想:真想这么一辈子跟他走下去啊! 随即苦笑,她都落得这么一个地步了,还有心情想这些,真是乐天。 景伊收了手机,转头四处看了看。 发现周围除了他们两人,没有其他人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只是拉着友容的手走得更快。 转头扫了友容一眼,眉头都皱紧了,友容以为他会先问她前两天事情的经过,没曾想,他第一句话是。 “你穿的这是什么?” 友容身上穿的是那两个男人扔给她的衣服,典型的乡村风格——一套粉色碎花睡衣。 配上她高挑的个子,白皙的面颊,披肩的头发,看上去是有些不伦不类。 毕竟她这个人看上去还是挺时髦的。 “我被人关着,哪还管什么穿着!”友容不满地嘀咕。看了眼前方望不到头的路问,“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 景伊从早上就没有吃饭,现在饿得很,也没有心情跟友容说话,他道:“我们往前走,跟人汇合。”想了想,又问,“抓你的两个人没有为难你吧?” 友容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声音艰涩:“没有,就把我抓过来,什么都没说,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呀?” 景伊摇头:“不知道,肖帆也没有查到。” 景伊说肖帆没有查到,说明这就很难查,肖帆这人看着不靠谱,但在计算机技术方面还有点天分,之前友容就知道。 “你包里有水吗?” 友容中午有吃东西,是那两人扔给她的面包。 现在倒是不饿,只是那两人没给她水呀,这大夏天的谁受得了。 景伊提着包,拉开拉链,从小包里掏出矿泉水瓶:“只有一点了。” 友容渴极,拧开水瓶盖,喝了。 两人走了半小时,越发口干舌燥。 又走了一截,这青石板路才渐渐地变成了一截上山走的石子路。 虽然是上山,周围没有了竹林,视野倒是开阔不少,路上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村民。 景伊扫了一圈,确定这些人只是村民,而不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后,才放松。 于是,几乎每一个路过的或者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人都会受到景伊的打量。 友容拍拍他的肩膀:“你别紧张嘛!我保护你啊!” 景伊毫不客气地嘲讽:“没心没肺的,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再说!” 友容颇为惆怅:“景伊呀,你说得很对,先保护好自己。这次如果按照你说的,先保护好自己。那我也不会有这雾都一行了,早知道那两人用家人威胁我时,我就该先把他们打趴下。” ------题外话------ 这几天都没有修改的,先传着,过几天慢慢修改。 233 求平安 景伊笑:“马后炮,你当时怎么不这么做,还跟人走了~也不想想,你莫名其妙地跟人走,你爸爸能安心?不查个水落石出不是你爸爸的性格,到时候岂不是更不好收场!真不知道你的脑回路。” 刚才的担忧、着急,不见她的慌乱,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落了下去,现在心头有些憋火,不想对着她好好说话。 景伊收回笑,被热得有些脾气不好。 友容扁嘴:话是没错,但能不能愉快的沟通? 其实她现在也挺后悔:“哎,当时没有想这么多,听见唐艺说我连累她们的话,再听见那两人这么威胁,生怕再连累他们,脑袋一短路就跟着人走了。” 说着,友容笑眯眯地看着身侧的人,“但是吧,看见你过来找我,我又不后悔了,甚至心底还挺高兴。” 景伊:“……” 友容:“你说这城镇怎么在山上?” 景伊道:“雾都,城在山中,山在城里,这地方的特色。” 友容笑呵呵地看着他说:“景伊,你懂得可真多。” 景伊:“……这虽不是常识,但也经常听说吧。” 友容呵呵哒:“我就没有听说过。” 景伊:“地理是文科吧,我记得你文综拿的二百八十多分。” 友容继续笑,看着像是傻大妞:“景伊,你居然还记得我成绩,我都忘记了。” 景伊忍无可忍,快走了两步。 友容扯了路边的一根草,含在嘴里,目光深深地凝着他挺直的背脊。 他已经取下背包,后背的衬衣上被汗水濡湿了一小片,走在乡村路上,很不合适宜。 友容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一颗心被塞得很满很满。 渐渐地,路上的人开始多起来,大家很高兴地朝山上走去。 友容朝山上望去,只见半山腰处有一座红砖黛瓦的庙宇,旁边青烟屡屡,显然是有人在给菩萨烧香。 友容从“上辈子”就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逢庙必进,只是她烧了这么多香,菩萨还是没有给她一路开绿灯。 人生过得还是很艰难啊。 不过转念一想,谁能得她这种重生来活的机缘?她还是应该感谢,感恩戴德的。 到了那一截路,村民陆续地朝庙里走去,一个大叔道:“今年菩萨会还挺热闹。” 旁边的大妈接话:“是挺热闹,周三的儿今年发了大财,来还愿的嘛!” 大妈转头看向两人,男生长得像是天仙般好看,女生也好看,只是穿着很接地气,大妈直接把友容当自家人,亲热地挽着友容的胳膊道:“姑娘,你是哪家的呢,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友容忍俊不禁:“我路过路过……嘿嘿。” 大妈:“去镇里啊,那你进来给菩萨作个揖嘛,保佑你平平安安,心想事成。” 友容一听,得,都路过这里了,那就去呗。 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个机缘路过此地。 她转头看向景伊。 大妈瞧见两人的动作,对着景伊道:“进去嘛,这个菩萨灵验得很。” 景伊点点头。 几人走进去。 这菩萨庙不大,歇山式屋顶,修在半山腰,规格很高,足见这里的村民对其重视,对面是那条宽宽的河,再远处便是对着的连绵起伏的青山。 一条路进去,旁边先是土地菩萨,上面挂着新的红布,香盆里还燃着许多香,显然这庙在当地很受村民喜欢。 走过土地菩萨后,就是主庙,庙外面坐着几个村民,几个边敲锣打鼓边念经,一个递香纸,一个用毛笔在厚厚的记事薄上登记名字。 很是热闹。 先后有村民把十块,二十块的钱,甚至有的村民翻出一大把零钱,递给登记名字的人,然后拿过稥进去作揖。 有的也先取香跪拜后再出来捐钱。 景伊仔细地看着,一张绝色的容颜肃穆又认真。 友容细细地打量里面的菩萨像,这里的菩萨像与友容以前常常跪拜的那些相比,做工显然粗糙许多,但丝毫不影响这庙宇受欢迎的程度。 轮到他们了,景伊拿着香走上前。 只见他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虔诚又认真的拜了拜,墨发垂下遮住了他精致的眉眼,线条优美的侧颜逆着光有些朦胧。 友容在右侧瞧见他红唇轻启,动了动。 友容不知道景伊求了什么。 很好奇。 友容跪下去,望着上方,她求什么呢? 生在富贵之家,吃得好,喝的好,用得好,除了母爱,什么都不缺。 即便是遇见了渣男,也重来了一次,也很高兴能得到景伊的喜欢,她很满足。 只是来都来了,跪都跪了,她总不能不求点什么吧。 于是,友容心头念道:“菩萨啊菩萨,刚才拜您的这个人是我的所爱,他之前过得太痛苦太压抑了,我知道您会说人生皆苦,但他不一样,她是我喜欢的人啊。求您一定要保佑他以后幸福快乐,和我相亲相爱,当然我也会心意的爱他,信徒友容诚心地求您了。” 烟火袅袅中,菩萨的眼睛俯视着她也似俯视着跪拜的众生,里面带着悲悯,带着慈爱。 充满大智慧。 友容起身走出去,把蒲团让给后来的人。 景伊从包里拿出一千六递给登记名字的村民,老人见这孩子给得多,抬头看着景伊问:“娃儿,你求的啥子哦给这么多?” 景伊淡笑,容颜俊美无双:“求平安。” 另一个老人笑道:“这个菩萨最灵了,你们都会得偿所愿的。”说着转头对着其他的村民笑道,“这两个孩子长得真好看。” “豆是。” 老人点头,对着景伊问:“平安最重要,你叫啥名字呢?” “景伊,景色的景,单人旁一个尹。” 老人提笔,在厚厚的本子上落下了景伊的名字,下面写了一个八百。 老人的毛笔字笔力雄厚,字体潇洒,写上“景伊”两个字后,那名字依如他人一样好看又吸引人。 老人抬头问友容:“姑娘,你的名字呢。” 友容高兴地说了。 老人又写下她的名字,后面也写了一个元。 景伊、成友容,两个名字挨在一起,落在红色的纸张上,说不出的好看。 友容越看越欢喜。 ------题外话------ 不知道这是叫清明会还是叫什么 我们那边是这个叫法。 234 你要矜持 景伊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成友容盯着那张纸笑得很甜很满足,红色的纸张在日落的映照下,把她一张白皙如玉的面颊上添了一抹霞光,那般动人。 景伊心头一软,伸手牵着她的手。 周围的村民都笑了:“两个感情真好。” 还有的阿姨不好意思地瞧着两人牵着的手,悄悄地道:“年轻人就是跟我们不一样,这大夏天的还手牵手。” 她旁边的阿姨捅了一下说话的阿姨:“你也可以和你们家老李试一把。” 那阿姨满是嫌弃:“他?光对着他我隔夜饭都要遭吐出来……” 周围的人听见这话都笑了,这阿姨和他们家老李是欢喜冤家,每天都骂,越骂越分不开的那种。 友容不好意思地抽了抽自己的手。 大家笑道:“菩萨会保佑你们感情的。” 友容很感慨,不停地对周围的道:“谢谢,谢谢大家。” 一老人伸手指了指一边的竹林道:“你们从这下去,去吃菩萨会。” 友容:“什么?” 把友容两人带过来的阿姨道:“姑娘,你不晓得,今天是菩萨过生,周三家办了会,你们过去吃嘛,吃了再走。” “走嘛,一起过去,近的很,我们都要过去。” 友容转头看向景伊,景伊摸了摸空瘪的肚子,点点头,抬步和一群村民向周三家走去。 一路得知,这菩萨会实际上就是一个还愿宴席,就是之前在路上听阿姨说的那样,周三的儿子在城里面做生意,年前来烧香求财,今年果然发财了,于是这次他出钱办这次所谓的“菩萨会”。 几人到了宴会的地点,只见房前的一块坝子上已经摆满了桌子,大概有三四十张,每一张都坐满了人,传菜的人穿梭在人群中,整个坝子热闹非凡。 宴会差不多要开始了,桌上摆满了用粗瓷碗装的素菜。 有粉条、豆腐、土豆、芋头、炒蚕豆、玉米等等,有十几样菜,都是村里种的菜。 里面的分量很足。 友容和景伊和几个过来的阿姨挤在一桌,桌上的人开始说笑,闲话家常。 可以动筷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两人开始大快朵颐。 真好吃啊,友容和景伊两个锦衣玉食的孩子,第一次吃这种宴席,满是新鲜感。 突然觉得这一趟过来得还挺值得。 这一桌的村民瞧见友容这吃货样,突然很有蜜汁成就感。 “看看还是我们农村的菜好吃吧。” 友容点点头:“没有想到这么好吃。” “豆是豆是,你们城里面的吃的都是些啥嘛,各人屋头种的菜才香。” 友容又点点头,还抽空给景伊夹了一筷子豆腐,结果手抖,洒了一半在桌上,景伊的表情很是嫌弃。 友容乐了,朝着景伊的脸道:“来,再给姐摆一个刚才那嫌弃的表情。” 一桌人:“……” 姑娘,女娃家家的,你要矜持。 …… 吃饱喝足的两人继续赶路。 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道上没有几人,人一少,出于安的考虑,两人不敢再呆在街上。 而肖帆爸爸给的人还没有找到这地方。 景伊当即联系了一辆长安车,打算包车去县城。 毕竟这镇上太小,若是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他们在哪里,而县里要找到他们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长安车行驶在路上,景伊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又来一次车祸。 好在,这次他们的行踪暂时没有透露出去,一路安地到了县城。 景伊在路上顺便买了一点东西,找了一个闹市区的大酒店。 前台登记的时候,友容莫名的兴奋,盯着景伊被口罩蒙了脸,依然线条流畅的侧颜道:“我们是要一间房吗。” 景伊没有理会她,把身份证递给前台,白玉般的耳朵又红了起来。 友容每次瞧见他的耳朵白里透红都很开心,为今晚能睡在一起而添柴加火:“分开住我怕有危险,你想想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就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想想都可怕。” 景伊看了她一眼:“不要乱想。” “今天已经花了很多钱,就不能节约一点?” 景伊没有理会她。 他差这点开房的钱? 友容又凑近了些,挽着他的手臂摇啊摇的:“你不是怕黑吗?我跟你在一起,保证你今晚睡得香香的。” 景伊白了她一眼:“我觉得,有你在,我才睡不香!” “怎么可能,”友容凑近他的耳边,“我们都成年了怕什么!” 友容能有多少节操,喜欢一个人那是真心喜欢,身心的“付出”那种,何况现在她自认自己很喜欢这人。 前台的小妹看不下去了,把身份证双手递给景伊,顺便瞪了眼友容: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这男生为毛戴个口罩呀,身份证上的照片真好看。 连证件照都那么好看,本人一定也很好看吧…… 友容在前台小妹的目光下,升起了火气,把手指上的戒指摸了摸,对着前台妹子霸气的开口:“就这样,我们要一间房,都订婚了还害羞个什么劲!”说着抢过房卡率先进电梯。 走之前还回瞪了前台小妹一眼。 前台小妹秒怂:尼玛,这女人是有多缺爱,霸气求睡啊,你厉害!我不成你谁成你! 而且她们这一行,见到一男一女一般默认开一间房! 这人…… 多此一举。 友容没有发现,景伊的口罩下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微笑,桃花眼如水润泽过一般,又亮又圆。 笨点也好,至少不知道一张身份证一间房!她身上连身份证都没有,不跟他一间房,今晚睡大街么?! 景伊摇头,走进电梯。 到了楼层,景伊提着一包东西率先走出电梯,友容跟在他身后,突然就怂了。 左右望了望,又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突然连脚往哪里放都不知道。 失神间,“唰”的一声门开了,景伊走进去。 友容的心跳得更厉害了,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心中想: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235 扑倒他 刚刚她在做什么? 友容面壁而立,伸手砸墙,脸上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好蠢好蠢,怎么能在外面说那样的话,显得她很“饥渴”一样! 景伊会怎么看她? 色女啊! 一辈子的标签! 菩萨,我还能重生吗?重生在进酒店的时刻,我一定管住自己的大嘴巴! 正砸得起劲,景伊伸手把她一把拽进房间,友容重心不稳,差点摔倒,接着被他牢牢地按在墙壁上,炙热的唇瓣贴了上来。 贴上来的还有他精瘦的腰身,隔着薄薄的衬衣,里面是他烫人的肌肤。 触电的感觉,从两人的双唇荡漾开来,一阵酥麻。 在黑暗中,人的感官极其敏感。 除了嘴上的柔软,嘴里的香甜,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友容甚至能感觉到他跟自己一样跳动得厉害的心脏。 噗通、噗通、噗通…… 像是在谱写一曲动人激烈的旋律,友容双颊嫣红,一颗心悸动不已,甚至在叫嚣,像是渴望着什么。 许久许久。 空气中满是缠绵的味道。 低哑的男声缓缓响起:“怎么不进来,害怕了?还是后悔了?” 友容被他吻得小腿发软,低着头,眼中满是桃心:景伊……终于长大了,好n啊! 她磕磕巴巴地道:“没、没有,开、开什么玩笑,我会害怕?天塌下来我都不怕……” 景伊放开她,按了灯的开关,房间顿时亮了起来,酒店位于市区,里面不算大,房间里的东西,一览无遗。 景伊伸手指着墙边的沙发和当中的床道:“你睡沙发,我睡床。” 友容小声嘀咕:“……不带这么吻过就嫌弃的啊!” 景伊转头看她:“你说什么?” 哟,还带着小情绪了? 他一张脸在柔黄的灯光下,越发俊秀好看。 友容笑,把刚才他扔在门口的口袋拎起来,摇头道:“我没说什么。” 景伊笑而不语,在口袋中拿出矿泉水、洗漱用品,和一件连衣裙递给友容:“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 友容很惊奇,牵着连衣裙比划了一下:“你一下准备这么多?” 连衣裙很简单,长款白色的,摸上去料子很柔软。 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身。 景伊见她自个在一旁兴奋地比划裙子,摸了摸唇角,从包里翻出一件衣服,拿出洗漱用品进去先洗。 友容放下裙子,翻了翻包里的东西,拿了洗漱用品和衣服后,大大的袋子里还剩下一点水果和点心。 友容在心里赞扬了一句:这孩子心真细。 沙发边是咖啡色的落地窗帘,友容拉开窗帘打算看看外面的景色,岂知一拉开帘子,外面竟然是一栋离得很近的居民楼。 友容拉上帘子,想到这里是市中心,不能要求太高,她百无聊奈地倒在沙发上。 洗手间里“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让友容有些焦虑,不禁喝了一口水。 想着,要不先装睡好了,不然…… 哎! 自己作死啊! 友容一头倒在沙发上画圈圈。 过了一会,洗手间的水声没了,友容立即紧张起来。 要是她忍不住自己扑上去怎么办? 她是个女生,她不要面子啊? 不过她也是新时代的年轻人,之前都没有在乎过,现在还纠结起来了? 正想着,洗手间的门一下打开,雾气蒸腾中,景伊湿着头发走出来。 他身上穿着刚刚拿进去的衬衣,是他晚上买的,很普通的衬衣,硬是被他穿出国际大牌的感觉。 晶莹的水珠顺着墨发低落下来,洗过的桃花眼更加清亮明净,如一汪碧泉,身姿开始脱去少年的清瘦,露出迷人的线条。 他拿起桌上的水,浅啜,圆润的喉结上下滚动,余光中见友容望着他,不禁轻笑。 友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微微勾唇,绕过床走到沙发边,俯身看着躺着的友容,轻语:“该你了。” 友容的血液逆流,脸瞬间爆红。 赶紧收拾衣服,飞速冲进卫生间。 “嘭”的一声关闭了门,她靠在卫生间的门后,不停地拍着胸口:完了完了…… 今晚怕是逃不掉了。 磨啊磨~ 友容洗好后,走出来,裙子很合身,穿起来也没有新衣服的不舒服,显然这家伙很会挑。 友容望过去,他头发已干,半躺在床上,眼睛微阖,大概是累了。 睡了真好。 友容想着,悄悄地走过去。 景伊“唰”地睁开眼睛,友容吓了一跳,扬扬手中的吹风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道:“我拿吹风机吹头发。” “过来——” 友容:“……”她心里叫嚣:不要这么跟我说话!千万不要~ 脚步不听使唤地凑拢。 景伊夺过她手中的吹风机,把她按坐在床头,把吹风通电后,跪坐在她身后的床上,拿着吹风仔细地轻柔地给她吹着。 柔顺的头发穿过他的手心,又与他的手指相纠缠,直到水珠一点点的被吹干,景伊心情大好,发出满足的长长叹息。 他极其耐心地做着这件事。 友容身的皮都绷紧了,感受着他的手指在她头发中游走穿梭,甚至有一次他不小心把吹风对着了她的耳朵,见她一抖,他立即移开,用手捂着她的耳朵,小心翼翼地吹她后面的头发,之后便再也没有吹到她的耳朵。 但那双微凉的手在她发烫的耳朵上如轻轻点水般,起起落落。 友容被撩的心都融化了。 实在受不了了,她伸手拿过柜子上的电视遥控板。 打开电视机,结果跳出的画面让她更后悔。 本想开个电视缓解这莫名的气氛,打死她也想不到,电视里面跳出的画面有些少儿不宜。 这特么又不是情趣酒店,整这些做什么? 友容赶紧拿起遥控板,换一个台。 结果,按不动。 友容又按,嗯,依旧按不动。 电视里,嗯嗯啊啊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是高潮阶段。 多半是之前的客人看剩下的。 难道放的碟片? 友容的脸华丽丽的黑了! 她关电视总没有错吧! 友容按了红色的按钮。 咚的一声,世界清静了。 暖黄的灯光下,友容臊得慌,坐着一动不敢动。 眼珠不停地转动:怎么办怎么办,总不能当做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题外话------ 感谢小可爱送的月票,啊,你一定知道我说的是谁啦~ 236 反扑,自学成才 景伊在后面一笑,咯咯的声音传来:“友容,你把电视关了。” 这话本来是带着一点揶揄,但经过刚才那一出,从他口中说出来,揶揄不见了,里面似乎带着一点……意犹未尽。 友容佯装镇定,鄙视地回头望他一眼:“关了就关了,又不是没有看过。” 景伊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他一张绝色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眉头却微不可察的蹙了下,友容顿时来了兴趣,一脸幸灾乐祸地望着他,肯定道:“不会吧?你长这么大真的没有看过……片子?” 作为青春期男孩的必备节目,真不知道之前他和云倾天天在一起玩,玩些什么? 难不成天天都是在做作业? 哎,真是纯情呀! 友容心头一动,反手抓住他拿着吹风的手。 景伊一愣,她这一拽,像是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 友容慢条斯理地取下他手里的吹风,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转身,一下子把某人扑倒在床上。 她把景伊的手按在枕头上方,目光一寸寸地在他脸上逡巡。 他生得极好。 肌肤犹如羊脂白玉一般,白皙光洁,长睫如羽,一睁一闭,扰人心扉。 一双桃花眼如一池春水,里面零星璀璨。 一张脸绚丽到刺目。 人都说桃花眼的人多情又滥情,可景伊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多情的。 不然“上辈子”到她死也没有听说景伊和人交往过。 友容腾出一只手摩挲着他的脸感慨道:“你真好看。” 景伊刚才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就呈这幅任人宰割的姿势,感觉她细密的目光,视线不知道落在哪儿。 骤然听见这句话,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友容又道:“你这么好看让我容易自卑呀。” 景伊笑:“你能跟我比?” 友容:“……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就不能夸夸她?她也不差哪的。 景伊挑眉:“其实……” 友容:“嗯?” “我一向不喜欢哄人。” 所以,这话是他不会哄她! “……”友容一噎,差点手臂没力支撑,算了算了,毕竟这是个带着直男属性的人,不跟他计较。 友容收回心思,嘴角带着一抹邪笑,“既然你没有看过,那么让我来教你吧。” 景伊听见她的话,倏地攥紧了床单,闭上眼睛,抿紧唇瓣。 教?! 友容瞧他的样儿,伸手摸到床上的遥控板,接着,飞投出去。 遥控板准确无误地打在墙壁的大灯开关上,室内顿时暗了下来。 景伊被她干净利落的手法惊呆了:果然是训练过的。厉害了! 友容低头,一个吻落在他的眉间:“有我在,别怕。对了,你刚才买那个……没有?” 景伊:“……”什么? (此处和谐,省略一万余字内容) 事后,景伊反客为主,把友容压在身下,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眸光一紧,在她光溜溜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哼声道:“说,你在哪里学的?” 刚才,这人一直占主导,显得他笨拙而又小白。 这怎么可以! 友容略显底气不足:“自学成才。” 景伊冷哼。 凌晨,友容睁开眼,望着与她近在咫尺的俊颜,抿唇一笑。 她伸手捋了下他额前的碎发,手被他一把捏住,景伊睁眼。 两双眼相对,说不出的满足。 友容突然很好奇昨天他认真的跪拜,到底求的什么。 她问道:“景伊,昨天你在求什么?真的是平安啊?” 景伊笑:“我没有求什么,我在感谢。” “感谢?” “嗯,感谢。有你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缺,所以我在感谢,应应景,而且谁要求拜佛一定要有所求。” 这是友容听过最好听的情话了,而且这情话多美妙,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心头酸得冒泡,把头埋在景伊的肩窝,低低地笑道:“景伊我才该感谢。” 景伊伸手拥着她,声音低哑温柔:“你感谢什么?” 友容笑容凝滞了一瞬:“感谢……你喜欢我啊。”感谢什么? 她需要感谢的很多,感谢老天让她重来,哪怕这是一场梦。 感谢能发现他的好,重新看待他。 感谢他正好也喜欢她。 这么多要感谢的,先感谢哪一样? 友容又道:“景伊,如果能回到过去,你想做什么?” 景伊抬眸:“你问这做什么?” “你快说嘛!我就是好奇。” 景伊想了想道:“我就许愿,让你先喜欢上我。” 他不确定是不是一直暗恋成友容,因为他从小接触的人不多,女人就更不多了。 有时候,他也会问一句自己,这究竟是什么感情,当亲人一般还是把她当做恋人? 小时候总喜欢看见她,听她说话…… 长大点后,听见关于她的事情,总是不由自主心烦意乱…… 瞧见她冲动,做事不考虑后果,惹了麻烦又很着急担忧,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在其他人面前怎样都不肯卸下看似完美的伪装,在她面前却不一样,总是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但先喜欢一个人很累,他不想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和小心翼翼。 景伊说的这话让友容听见还得了,心头一时酸一时甜,友容是一个喜欢付出实际行动的人。 当即一个翻身,把景伊给压在身下。 (此处省略两万余字,请自行想象) …… 这边是风和日丽,风调雨顺,相当和谐。 而雾都的另一处却有些乱。 一老式的房里立着一个穿着打扮相当精致的女人,她凌厉地看着下面的张建和另一个带走友容的男人。 “跑了?现在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在哪里,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还不滚去给我找!” 女人怒声道。 张建和那男人忙不迭的点头:“我们马上去找,马上去找。” 说着转身准备出去。 “回来。”女人叫了一声。 两人脚步一顿:“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找什么找,都十几个小时了,人家还不离开雾都等着你们去抓呀。” “那……我们?” 女人瞪了他们一眼,拧眉道:“先回京城候着,我就不信她不回京城!” “好的。” 两人应声,接着快步走出这间房。 女人站起来,拿起木桌上的报告。 这是成友容和阎飞的亲子鉴定报告,上面的结果是两人含有血缘关系。 她冷笑连连,伸手把报告撕烂。 她是阎家的养女,阎凤。 ------题外话------ 哈哈哈,这一章省略的字数有点多,一个是怕红;二是不确定看文的小可爱年纪有多大,万一有未成年,影响多不好。 好吧,我承认,主要原因是本宁不擅长开车~ 237 用过后就嫌弃 阎家以前是雾都人,几代从军,他们每一个都是优秀的军人,阎爷爷,阎爸爸,还有阎叔叔。 但阎家男人的命都不长,到了阎飞这,他成了阎家唯一的男丁。 可这个唯一的男丁却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一直没有结婚,家里急的不行。 机缘巧合,阎奶奶看见了网上的新闻,瞅见网上说那个混混“阎飞”,心头一动,想:这要是说的自己孙子,该多好。 阎奶奶一把年纪了,也是无聊的。 立即差人调查。 而阎凤就是调查这件事的人。 她让人鉴定过,结果很快出来,这个所谓的成家大小姐果然是阎飞的女儿。 这怎么可以,她绝对不允许什么人出现在阎家,抢走本属于她的一切。 她本想把人给撞死,一了百了,后来转念一想,现在把人给弄没了,只会被人怀疑到她头上,特别是阎飞即将回来,阎奶奶肯定会提这件事,阎飞心头疑惑,必定会查,这是他的亲生女儿,自己当年做了什么事情还没有一点b数? 到时候见人没了,一查就知道是她做的! 她当即改变主意,让人带着来雾都,本打算把她关在雾都农村,关一阵,等阎奶奶过了新鲜劲再说。 没想到人居然给跑了! 而这边阎奶奶又亲自过来了! 不行,一定不能让阎奶奶跟阎飞提这件事! …… 外面天大亮,友容颤抖着双腿下床,起来的瞬间,身都有一种酸爽之感。 迷糊的景伊触碰到她的手,突然一顿,接着紧紧地拉着,细细地摩挲。 友容毫不客气地挥开:晕啊!你还要来? 景伊年纪轻,又刚开荤,有些贪念是正常的。 但他们现在是在逃命啊逃命! 美色误人懂不懂! 力道有些大,景伊一下清醒,睁着眼睛,巴巴地望着友容,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你用过后就开始嫌弃了?” 清澈的嗓音带着一点刚刚清醒的慵懒小尾音,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委屈。 友容懵: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还别扭? 半天才想起,这是昨晚,她小声抱怨的话,他这是在还给她…… 这人…… 友容脸上的神情很是正经,斜睨了眼美人晨起的朦胧美态,道:“那什么,我有些腰酸,等过些时间……” 景伊笑:“你在想什么呢,刚刚我是想说,我先去洗,你等一会。” 友容掐着手指,眼泪花花:“你你你……”没良心的,昨晚都是他的人了,居然连洗澡顺序都要和她争! 景伊毫不理会她,从床上起身,光着身子站在友容面前。 友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心理得多强大才能做到对此坦然面对? 立即把脑袋埋在被子里。 景伊心情很好地勾唇,伸手拿过一旁沙发上的衣服裤子,不疾不徐地走进卫生间。 听着脚步声,友容才抬起头,目光追着他的背影。 即便昨晚摸过他的周身,友容也不禁有些看呆。 他的身体精瘦,白皙,如一块上好的玉石,上面没有任何瑕疵。 友容的脸再次烧起来。 过了一会,景伊从厕所门口冒出一个脑袋,他对着友容招招手。 友容走过去:“?” 景伊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红晕,他凝着她肚子问:“你、你不会怀孕吧?” 友容不自觉地摸着肚子,有些窘迫还有些羞,直接道:“不会吧,你当自己神射手啊?”友容想起之前,她和那人从没有做过什么措施,也一直没有孩子…… 想来,她该是不容易受孕的。 景伊印堂隐隐发黑,忽略她说的话,眨眨眼道:“友容,要是有了,我们生下来。” 友容愣了两秒,窘迫之后,很想哭。 那人……她跟了他十年,却从没有听过他说这句话…… 一次都没有过,类似的也没有过。 “你……怎么不说话?” 友容哽咽了下,有些失控,她大声道:“什么生不生的,你才多大!还有,感情不是你生,说那么轻松。就算是负责,也是我对你负责,瞎说什么呢!你快进去洗吧,我还要洗呢!” 说着,把景伊的脑袋推进去,拉上了门。 此刻,她突然明白,她重新来过的目的。 不是为了发财,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为了走上人生巅峰…… 她重生而来,都不过是为了一个他。 友容靠在墙壁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对着一片虚无,极轻声地说着话,似要里面的听见,又希望他听不见。 “景伊,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没有和你在一起,我嫁给了其他人。当初自己为是嫁给了爱情,于是远离京城,四处向别人炫耀我的生活,自欺欺人地过了好几年。后来,那男人还出轨了……这感觉真是令人窒息!之前我觉得爱情就是,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好,只要我喜欢他就够了,至于他喜不喜欢我,这不重要。直到跟你在一起后,我才知道,为什么说爱情是相互的,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这样的爱才有温度,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 景伊对着镜子,动作轻缓地扣上衬衣的扣子,镜子里那双眸子,流光璀璨。 他拉开门,望着一脸柔和的友容,问:“你在嘀咕些什么?” 友容瞧见他一身清爽,扑上去先给了某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道:“你真香呀!” 本想学着《喜剧之王》中柳飘飘抱尹天仇的那个经典动作,怕一下子太猛,某人承受不住。 “你不用洗手间?不用的话,我们就走了吧!”景伊推开八爪鱼一样的某人,把脸上的口水擦了擦,表情依旧很嫌弃,只是心底还是被小小的取悦了下。 “要用,怎么不用,”说着,伸手在他的胸膛画圈圈,眼睛含着细碎的光芒,“在外面好好的等我哦~” 说完,拿着衣服转身去了洗手间。 关上门后,友容忍不住直抽抽,内心叫道:刚才动作有些猛,好痛啊~ 景伊不禁一笑,想着昨天忘记给成远报平安了,立即拿着手机给成远发了一个信息,又给接他们的人报了方位。 才发完,肖帆的电话就响起。 ------题外话------ 嗯,我们的纯情少年也会说这样的话了 男人呵,果然是无师自通 238 烫手山芋 景伊按了接听键,才接听,那边就冒出贱兮兮的声音:“怎么样,昨晚两人共处一室,有没有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然后耳鬓厮磨,干柴烈火直至通宵达旦?” 景伊眸光一滞,毫不留情地挂断肖帆电话,接着拉黑。 这边刚挂断,电话又响了起来,要不是景伊眼睛快瞟到了成远的名字,多半会挂掉。 准……岳父的电话,景伊不敢怠慢。 正准备接听,突然有所觉悟:肖帆这种人都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何况成远这“过来人”,成友容没有身份证,雾都又没有他们的朋友或者房产。 要是成远问仔细了,他怎么圆。 这电话接不得! 手机如烫手山芋,被景伊甩在床上。 过了一阵,友容从里面走出来,拿起床上的手机,纳闷地看他一眼:“电话响了你怎么不接?” 景伊做了一个你接的动作。 友容按了接听键,瞧见一旁景伊频频望过来的目光,以为他很想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便按了扩音。 “你找到友容了?”成远问。 “爸。”友容喊了一声,拍了拍自己脑袋:糟糕,忘记给她爸爸通知了。 自电话被收走后,她根本没有想起成远不知道她安与否,会多着急。 她太大意了! 不孝女啊不孝女! “容容?你没事吧!” “爸,您放心,我们没事,我们在雾都,今天就回来。” “好,平安就好,你们怎么在雾都?你真没有受伤?” “真没有!您就甭担心了!哎呀,我回来后给你仔细的说。” 成远:“你身份证在我身上,肯定不能坐飞机,我让人来接你们。” 友容:“景伊已经联系了人,您不用操心。” “景伊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景伊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在飞奔过去想要阻止的时候,友容已经回道:“昨天啊。” 电话里静默了几秒,房间也安静了下来。 景伊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友容。 几秒后,成远幽幽地长叹一声,“容容啊?” 友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般成远这么叫她都是有事。 “……什么?” 成远:“……没什么,你们一路上小心点。” 友容松口气挂断电话。 景伊望着她,不禁摇头:“你脑袋瓜是白长了,是不是。” 友容小宇宙燃了起来:“景伊!”这孩子就是不讨喜。 两人才有亲密接触,他就能立即怼她,典型的拔吊无情! 景伊磨牙:“你回家可千万别提昨天晚上。” 友容不好意思,“我没事提这个做什么。” “我只怕你不提,你爸爸也会提。” “我爸爸又不知道。” 景伊“呵呵”两声,“你以为呢,怎么可能不知道。” 友容眉头一皱,接着倒抽一口凉气,最后,佯装镇定地开口:“知道就知道,我多大的人了,知道又怎么了!” 景伊背上背包:“但愿,你们见面后你还能这么想。”他挺后悔,刚才就不应该让成友容接电话! …… 阎奶奶上着网,越想越觉得网上说的那个“混混”阎飞可能是自己的孙子,这有依据的,一是,自己孙子身份特殊,通常不会让自己活跃在新闻媒体上,外人查不到他什么底细;二是,她恍惚记得以前孙子是闹过一次“绯闻”的…… 心动不如行动,阎奶奶打算不等阎凤的调查了,当即叫上阎飞的妈妈让人订票回京城,毕竟阎飞那孩子马上要回来了。 她要去问清楚。 阎奶奶这次来雾都是为祭祖,加上阎家宗亲在本地有一个“清明会”,她被邀请参与。 本来是可以乘坐私人飞机的,因阎奶奶觉得用阎家男人命换回来的荣耀,她消受不起。 她执意让医院开证明,乘坐普通的民航回去。 虽然着急,阎飞的妈妈还是带着阎奶奶乘坐地铁去机场。 阎奶奶已经八十好几,她小时候长在雾都,时隔上回,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回到雾都了,都这把年纪了,她还能活多久,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回雾都。 听说雾都地铁上的风景很美,可以看见雾都的主城,所以她带着阎奶奶权当逛逛。 两人乘坐地铁沿途把雾都的景色赏了一个大概,阎奶奶一直在感慨,变化真大。 一会指着某江对阎飞妈妈说:“元敏,你看那个弯,小时候我还在里面洗过衣服!” 一会指着某栋楼问:“那……是什么地方?我记得以前明明就是提坎……” “江的两边很多提坎,现在都不见了……” 一会又道:“这两条江啊,浑浊的那条是大江,清亮的那条是小江,交汇处一清一浊分明得很……” 然后老太太一路激动得,血压上升,阎飞妈妈和跟着的人不得不把老太太送到附近的医院。 躺在vip病房里,阎奶奶还待起身,恨不能立即离开。 元敏一个劲地劝:“妈,您老好好休息吧,本来打算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的,您老偏要急着回去,这不,一来一去,身体受不了了吧。”这还是最热的月份,她都受不了,何况阎奶奶那么一把岁数。 阎奶奶白她一眼,眼中满是精光:“得了吧,你就不想问问那孩子?” 元敏很淡定:“您老一个电话,可以把他叫过来问问。” 阎奶奶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孩子是你生的还不心疼,他一天枪林弹雨的四处跑,你还让他过来做什么!” “我们可以打电话呀!” 阎奶奶继续白眼她:“当面都说不清楚还电话?!” 阎飞的个性很好的遗传了他爸爸,一根筋,说不听的那种,这十几年关于他的婚姻大事,她们说得还少,什么招数都使遍了,这孩子就是油盐不进。 渐渐的她们也放弃了希望,懒得再说,可现在,她们仿佛又升起了那么一丢希望。 不然孙子的婚姻大事没有着落,她也不放心下去见老头子。 阎奶奶唉声叹气:“这事情没有弄清楚,我心里着急啊,一着急,我这身体怎么好得了。” …… 239 捡到一个孩子 这边景伊和友容坐车来到雾都主城区,前来接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司机,叫小壮。 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危险,倒是很平静,让友容一度疑惑自己就是出来旅游的。 就在两人松懈之时,小壮告诉两人。 肖帆知道他们两人的遭遇后,很心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从京城专门过来接两人回去。 友容听见这话,很高兴,她转头看向景伊:“你这朋友不错,算是陪你出生入死了!”说完,看向小壮,“壮士,他人呢?” 小壮道:“在医院排队拿药。” 友容蹙眉:“他怎么了?” 小壮无所谓地说:“哦,没出什么大事,我们肖少昨天第一次来雾都,知道这里的麻辣火锅很出名,本定了一桌,本想请您们二位吃火锅,得知你们从县城过来要花两个小时,加上他知道您们两位昨晚单独在一起,就没有去打扰。” 友容默了默,看向小壮:“这和他去医院有什么关系?” 小壮叹口气:“这当然有关系,肖少只好和我以及大壮三人把所有的火锅吃完……我和大壮无事,他身骄肉贵,一早起来胃疼,这不就先去了医院嘛。” 景伊和友容:“……” 还有这么来接朋友的,她表示第一次见。 友容问:“很严重?” 小壮:“他在输液,需要一点时间,我是这次的司机,我哥哥大壮是负责安,如果我们单独回去,我担心路上有意外,所以还是跟他们一起走,安能得到保障。” 景伊心想:早上听他声音还很有精神……怎么一点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想着,景伊上下扫视了一遍小壮:不会是奸细吧。 他把肖帆的号码从黑名单中解放出来,抽空给打了一个电话,那家伙果然吃撑了在医院输液。 小壮开车到了肖帆救诊的医院,是个大医院,人有点多,三人乘坐电梯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家长把一个婴儿车留在了电梯里。 看着空落落的电梯三人面面相觑。 “哇哇哇……”婴儿车里发出一串啼哭。 友容走过去弯腰瞧了瞧,是个一岁多的宝宝。 估计刚才电梯人太多,这宝贝被人给落在电梯中了。 “叮”的一声,楼层到了,友容把婴儿车推出来,对两人道:“你们先过去看肖帆,我在这里等这个孩子的家人,估计一会就有人来找孩子。” 景伊怎么会放心让她单独在这里,别忘了上次,她就是在医院被人带走的,说不定这个孩子就是有心人放出的烟雾弹。 景伊从婴儿车中把孩子抱在手上,给了友容一个眼神:“我们先去病房等着。”接着对小壮道,“你一会下去给大厅的服务台说一声孩子在肖帆的病房。” “好咧。”小壮点点头,先带着两人去肖帆的病房。 友容斜睨了一眼景伊,他一米七八,看起来有几分清瘦,此刻抱着一个圆乎乎的孩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但孩子在他怀抱愣愣地看着他,已经停止了哭泣。 “哟,看不出来你抱孩子还有模有样的嘛,瞧,她都不哭了。” 景伊对着她无奈一笑,眼神中满是宠溺:“嗯,昨晚才学的,抱着一大孩子整一晚。” 友容一噎,悄悄红了脸,尬笑两声,推着婴儿车落在他后面。 肖帆正在床上养精蓄锐,昨晚一场火锅,不仅让他的胃跟火烧一般汤他的菊花也有些遭受不住。 听见开门声,肖帆抬头望了一眼,景伊穿着修身的白衬衣,成友容穿着白色的长裙,乍一看仙气飘飘,很是登对,但是为毛,景伊的手里头抱着一个孩子! 孩子! 肖帆瞪大了眼睛,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惊悚了:“你们也太快了吧,我才多久没有见到你们,你们就有孩子啦?” 友容想起景伊早上说的话,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平平的小肚子。 岂知她这个不打自招的动作落在景伊的眼里,他满头黑线地把孩子放进婴儿车里。 友容反应过来,她推着孩子走过去,笑道:“哦~你说这个呀,你去楼下急诊大厅转一圈,说不定能捡着一个!” 肖帆:“你说这不是你们的?” 友容掩唇:“你这不是废话嘛!” 景伊踱步走到床尾,拿起上面的病历单看起来,看后,毫不掩饰的鄙视目光落在肖帆的身上:“呵呵,挺出息呀,饮食不规律引起的胃炎。” “没良心,我这是因为谁?”肖帆小媳妇一般委屈了。 见人已经到了病房,小壮赶紧下去给前台说孩子的事情。 离开了景伊怀抱的孩子又哭起来,是扯着嗓子的那种哭法,在景伊打算再抱她的时候,友容先一步,从车中把孩子抱起来。 她以前也是有抱过成友奕的,只是第一次偷偷摸摸抱的时候,被唐艺看见了,唐艺如临大敌,以后便专门让家里人防着她接近成友奕。 所以,友容抱孩子的手法比景伊好不了多少。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把这小小的孩子给弄伤。 许是在她的怀抱不舒服,孩子一个劲的挣扎、哭闹,这已经是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拼命挣扎的时候还是有些力气,友容越发小心翼翼。 友容哄了一会不见好,有些欲哭无泪:“景伊景伊,救命啊,还是你来抱吧,你的魅力已经到了老少通吃的地步,在你怀里乖得像个洋娃娃,怎么到了我的怀里就像个混世魔王!” 不肖她说,景伊已经上前,从她手中接过孩子,孩子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景伊看了两秒,止了哭。 友容不干了,指着孩子叫道:“啊,同样是抱着你,你怎么区别对待呀!难道姐姐我长得没有哥哥好看?” 肖帆纠正道:“姐姐,你自称当她的姐姐,不觉得过分吗?” 友容低头在婴儿车里翻找到一个奶瓶,抽空,赏赐了一个眼神给他:“有什么过分的!” 肖帆:“……” 小壮去楼下咨询台告诉他们捡到一个孩子的事情,还留了电话,暂时还没有回复。 240 喜欢景伊的小家伙 友容挨在景伊身边逗着小女孩:“可怜的小家伙,你爸爸妈妈难道没有发现你不见了?” 孩子抱着奶瓶,一脸萌萌地望着她,仿佛刚才哭闹的不是她。 孩子身上的奶香味沾到了景伊的身上,很好闻。 友容怎么看这一幕怎么别扭,景伊就像是一个暖暖的大哥哥。 她从来没有想过,景伊抱孩子是什么样子。 这么柔情,耐心。 肖帆插嘴:“你们不知道啊,医院发生最多的事就是丢孩子丢老人,这个孩子多半是被故意丢掉的。” 友容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她不知道婴儿类的东西如何辨别优劣,但她出生富贵,从小用的都是好货,所以一眼便看出孩子身上穿的、用的,都比较普通。 心头也有些担忧。 “何况这还是一个女孩子。”肖帆摸着下巴,揣测道,“多半是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 护士姐姐走进来,听见这话不乐意了:“你瞎说什么,我们雾都的人家最宝贝女孩子……”她取下肖帆手上的针头,把棉签给他按压在手上,“你先好好休息。” “护士姐姐,我可以出院了吗?” 护士瞪他一眼:“孩子的问题解决了吗,解决了你可以出院!” 肖帆叫到:“这又不是我生的,为什么要我们来解决?再说,出现在你们医院的孩子,你们不管?” 护士笑道:“要不了一会她的家长就寻来,送佛送到西,你们这是做了一件好事,哪有不留名等着家长感谢的道理,再说你看见我们医院有闲人吗?” 肖帆被她的逻辑和强悍打败了,还不待说什么,护士又道:“你们要想早点离开,可以抱着孩子下去等,大厅一楼里面就是儿科,说不定很快就有家长发现他们丢了孩子。” 肖帆翻了一个白眼:“我们已经等了一阵了。” 护士道:“若是你们很着急的话,那你们把孩子交给大厅咨询台的护士吧。” “这还差不多。” 本打算把孩子交给小壮,让他送下去,可这孩子扒在景伊身上死活不肯下来,让几人很是无语,最后只得友容和景伊一同抱着孩子下去。 电梯中。 友容推车婴儿车,景伊抱着孩子。 友容不信邪,摩拳擦掌,目光炯炯地看着景伊:“景伊,你给我抱抱,我不信她还哭。” 景伊莞尔,对着孩子哄道:“姐姐想抱你,我们让姐姐抱抱好不好?” 孩子看了眼友容,友容那很有气势的凤目,很唬人,更唬孩子,那嘴角的假笑落在孩子眼中就如同大尾巴狼,于是乎,孩子把景伊的脖子圈得更紧了。 友容的脸转瞬垮下来。 景伊耐心地哄:“宝宝给姐姐抱抱吧,姐姐可喜欢你了,刚才还给你喝奶,你看姐姐多想抱你?” 孩子听了这话迟疑地放开圈着景伊脖子的双手,朝友容伸过去。 友容大喜,双手接过孩子,抱在怀中。 电梯走走,陆续有人上电梯,人一多,友容和景伊被人挤在了最后面。 孩子面对这样的空间,再偏头看见抱着自己的陌生人,“哇”的一下吼出来。 友容急的满头大汗:“宝贝,你这个时候哭什么啊!” “哇哇哇……” 孩子不仅哭,又开始双手双脚的挣扎。 友容面黑成一团。 这时候景伊在另一边,中间隔着两个人,她也不可能把孩子递给景伊呀。 眼见着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身边一个保养得宜的女人道:“小姑娘,孩子不是这么抱的。” 友容:“啊?那怎么抱?” 元敏笑着看她一眼:“你把她抱着太紧,她不舒服,这么大的孩子,你可以直接抱住孩子的双腿。” “抱双腿,她不会直接掉下去?” 元敏轻笑:“不会的,她骨骼可以支撑她的身体。”说着朝友容伸手,“来我示范给你看。” 友容搂着孩子往电梯里间一带,谨慎地盯着元敏,见人比较面善,她又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过去。 元敏接过孩子,轻声哄了两句,孩子便没有在哭了。 看得友容很是惊奇,又忍不住大喜,很狗腿地问元敏这问元敏那。 她觉得以后会用上,依唐艺的性子,多半不会教她,不如现在就学了,省的以后麻烦。 电梯到了一楼,一行人抬步走出电梯。 友容、景伊还有元敏等人在最里面,等外面的人走完后,几人才从电梯中出来。 刚一走出来,迎面走来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她穿着、妆容无一不精致。 走到几人面前对着元敏叫了一声:“妈?” 脸上扬起的微笑落在元敏抱着的孩子身上有片刻的不解:“这孩子是谁的呀?” 元敏把孩子递给身后的友容,友容赶紧去接,岂知孩子转身圈着元敏的脖子不放手。 友容:“……” 景伊走上前道:“让我来吧。” 元敏望着友容,直到友容点头后,元敏才将孩子递给景伊。 元敏还有些舍不得,目光落在景伊身上,笑道:“你们小两口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细听下,她语气里满是羡慕。 当初她孩子也要得早,要是没有婆婆,她也不知道怎么带孩子。 这年轻人啊…… 不过看这孩子还是被两人养得很好,多半,家里有人帮忙带。 友容把车推车推出来,笑道:“这孩子像我吗?” 前来接元敏的女人瞧见成友容,顿时觉得玄幻了。 面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裙,一双凤目,纤尘不染,肌肤白皙剔透,因前几天车祸的缘故,她额头上带着一块伤口,但并不影响她的美。 披肩发在脑袋上草草地扎了一个丸子,看起来随意又亲和。 这、这不是成友容吗? 怎么会跟她妈妈在一起! 成友容有孩子了? 不对不对,成友容和她妈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女人就是阎凤,此刻看着她们之间的亲昵,觉得这个事情不是玄幻而是惊悚。 她快步走上前,扶着元敏,悄声问:“妈,您认识她们?” 元敏笑着,转头柔和地看着友容,觉得她那一双凌厉的凤目很是熟悉,或许她儿子是这种眼睛,她便有些亲切感,忍不住走过去多啰嗦一句:“这孩子呀,你要多问问你父母怎么带,你要多抱抱,不然孩子以后可跟你不亲的。” ------题外话------ 更新完,我去吃饭了。 241 挑衅 友容一脸羞涩:“阿姨……我解释下,这孩子不是我的,我未婚呢,少女一枚。” 听见这话的景伊有些心绞痛。 元敏:“……”一句话说的元敏更加好奇,她目光落在旁边的少年身上,这少年一张脸绝色倾城,浑身都像散发着淡漠的气息,带着疏离的贵气,这样的人也的确不像是有孩子的人。 元敏笑:“原来如此,是阿姨误会了。” 阎凤听见这称呼凌乱了:要是元敏知道面前的这个女生不该叫她阿姨,而是该叫一声奶奶,不知道那画面有多有趣…… 看来两人是不知道彼此,但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阎凤扶着元敏离开,边走边问:“奶奶她怎么会在医院,她怎么样了?” 元敏担忧地道:“这件事也怨我,我想她许久没有回这座城市,便带她坐坐地铁看看这个城市的风景,哪知你奶奶太过激动,血压有些高……” 阎凤探望了阎奶奶后,叫来自己的助手,让他们立即行动,成友容居然还在雾都,没有走,而这边阎奶奶目前也需要在医院留院观察几天才能离开,而他们绝对不能再次同频出现! 不管是在雾都还是在京城,成友容都不能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怎么可以让成友容离开这不出现在这里呢? 阎凤突然想起刚才元敏抱着的那孩子。 她对着面前的人道:“刚才那孩子你知道吗?你找个机会利用孩子把成友容引开,越远越好。” “那孩子跟她是什么关系,她会在意吗?” 阎凤凌厉的眼风一扫:“你管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个孩子就是人质你不明白?再说,我怎么可能看错,她不会不管那个孩子!” 面前的人应了一声接着快速地离开在这里。 …… 这边友容和景伊抱着孩子送到咨询台,并留了电话,以便家长找到孩子给他们知会一声。 然后和肖帆一起坐着小壮兄弟俩的车准备离开雾都。 还没有走出多远,景伊的电话就响了,是刚才医院拨打的,说孩子不见了,让他们回去找找。 景伊沉默着,一双眼睛如古井般幽深,过了一会,他开口:“你们报警了吗……” “我们医院忙得很,你们还没有走远吧,过来先找找孩子在哪里,顺便确定下是不是孩子的父母看见孩子,便给带走了,这孩子才不见就报警,你当警察闲的呀。” 景伊几乎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跟他说话,一时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肖帆抢过电话,不满地道:“我们已经走远了,这种事情不该你们医院去找嘛……”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 友容在一旁听见不免有些着急:“我们还是先回去确定孩子是不是被他父母带走了吧?” 肖帆道:“怎么确定,我们还能挨着医院查吗?” 友容犯了难:“总之,我们先回去看看没错。” 友容说完,小壮看了眼肖帆,肖帆点头。 “等等——”景伊道,他抬眸看向友容,“我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让他们先去看看情况。” 肖帆点点头:“你说的也是。”说着转头对着小壮,“你把车停在路边去看看吧,” “不用了,你看那是什么?”友容伸手指着远处。 车中的几人透过车窗望过去,街道对面正是一个男人抱着刚才那名孩子。 男人也发现了他们,见他们望过来的目光,伸手比了一个接打电话,接着掐着孩子脖子的动作。 再转身,丢下婴儿车,抱着孩子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车立即发动。 “你说刚才他动作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们打电话,他就把孩子掐死?” “这明摆着的挑衅,追上去!”肖帆开了口。 “大了他们的狗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这什么意思,赤裸裸的威胁啊!追!” 友容叫道,恨不能自己去开车。 景伊瞧见一头热血的两人,一个头两个大。 他们的车启动,瞬间冲了出去,七弯八拐,弄得一车人七晕八素。 两辆车便开始在路上追逐起来,渐渐地从人多的市区开到乡间小路,再到了一个城市。 跟着跟着,到进入车比较多的市区后,他们跟丢了。 这就让人觉得无语,雾都他们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现在不见了车,后面该怎么办? 景伊看向友容:“你怎么看?” 友容也知道这件事不对劲,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牵连了一个无辜的孩子,他们不能不管呀。 友容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觉得呢?”她转了转眼珠,说,“是不是景霖做的,她看我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早想除去我!”除了她还能有谁。 景伊低头思索,黑发落下,看不清他眼中的心思,他摇头笃定地开口:“不会是她。” 友容听见这话,心头很不舒服:别以为她不知道景霖什么心思,之前她或许还不明白,以为她是霸道,可那晚,她还能不清楚! 景霖那晚看景伊的目光很复杂,超出了一般的姐弟情谊。 哼,景伊现在还相信她维护她呢! 不爽! 但只不爽了一瞬,此刻,友容还是更关心孩子的安。 就这样,几人在这个城市被拖了整整一天,一天后,在几人承受力的边缘,那辆车又出现了,车上的人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憋得通红的孩子扔在他们车旁。 几人忙去照看孩子,等把孩子抱上车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那辆车的影子。 景伊道:“他们想拖住我们。”可这是为什么? 想了想,想不透,他们人在这里,外面没有一个调查的,哪里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一股尿味从一旁传过来,友容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虽然只有一天,但她觉得孩子的脸蛋瘦了一些。 “宝贝,你别哭了,看这里……”友容取下脖子上戴着的闪闪发光的链子递上去。 肖帆鄙夷:“姐姐,你还指望这么小的姑娘能喜欢珠宝。” 友容不理会他,对着景伊道:“你来抱她。” 景伊嫌弃地看了眼脏兮兮的孩子,没有伸手。 感情她以为景伊喜欢孩子,看来,她想错了,他是看心情。 242 谁还没有一个小脾气 友容哄了一阵不见好,大壮一脸生无可恋地抱着孩子。 友容把孩子的衣服裤子脱掉,检查了一番,虽然只受了一些委屈,但孩子无事。 “你们去联系孩子的父母,我们在这里先给她收拾收拾。”友容说道。 孩子如同垃圾堆捡来的一般,身上本穿的粉色衣服变得脏兮兮的,还浑身发臭,让肖帆一度以为是那边的人受不了孩子才把孩子丢还给他们的。 四人只有友容一个人是女人,带孩子的事情毫无悬念地落在她身上。 见肖帆带着小壮离开后,友容和景伊找了一个酒店,给孩子买了奶粉、尿不湿以及衣服等等。 友容虽然会照顾人,但都是照顾的大人,没有照顾过孩子,她之前连孩子的手脚都分不清楚,现在居然给孩子洗澡,她能弄干净就见怪了。 她把孩子放进浴缸,对着门外喊道:“景伊……虽然这宝宝是个女孩子,但……那么小还有什么男女之别,你就不能进来帮我?” 景伊在外面忙着联系人,没有理会她。 为毛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啊! 她不会打理孩子呀! 这人就不知道进来帮帮她吗? 友容不乐意了,这典型的得到就嫌弃的主。 没想到景伊这样的人也不能免俗! 在加上刚才景伊语气中对景霖的信任,让友容的心更不爽。 之前说的“孩子生下来”的甜言蜜语顿时变成了毒药,想想都恐怖,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还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早知道,她订什么婚! 生什么孩子,现在就要把这想法掐死在摇篮中! 友容心头不爽,手上一时没个轻重,“哇哇哇……”孩子哭得更凶猛了,之前嚎得还很响亮的嗓子,哭多了,有些干哑。 友容急的慌,把水一下打开,水朝孩子喷过去,孩子不会躲避,被淋了一个正着,水、鼻涕糊了一脸。 友容才反应过来她吓着孩子了,还有她开的是冷水,虽然是夏天,等会孩子感冒了该怎么办。 友容立即把孩子拎出来,这次,她把浴缸放满了水,并把孩子的衣服脱掉之后才把娃给放进去。 孩子哭得没劲了,在水中挣扎,友容又放掉一些水才勉强让孩子能坐在水中。 这洗澡洗得很艰难,新手犯的错误,友容都犯了。 在友容情绪渐渐崩溃的边缘,景伊拿着奶瓶进来,孩子饿急了,看见奶瓶眼睛都冒着光,景伊把奶瓶递给她后,孩子立即停止了哭泣,抱着奶瓶喝着喝着睡着了。 世界顿时清净。 “真是有奶便是娘啊。”友容感慨一句,脸色好了一丁点,拎着孩子从水中起来,即便是睡着,孩子也紧紧地抱着奶瓶,让两人哭笑不得。 景伊伸手拿起一张洁白的浴巾把孩子包裹住。 友容把孩子抱出浴室,小心地放在床上,洗白白的小姑娘抱着奶瓶吸允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纯洁得像是天使。 友容松了一口气,昨晚的担忧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被抚慰,因刚才给她洗澡,自己身也湿透了。 烟灰色的内衣在白色的裙子下人若隐若现。 景伊状若无意地看她一眼,拿过她手中小孩子的衣服道:“你进去洗洗。” “我先把她的衣服穿上。” “这个不急,等你出来给她穿是一样的,你先进去洗,是汗味。”说着还嫌弃地捂住了口鼻。 友容:“……” 美人掩口鼻还是挺还看的,但他……眼里嫌弃的是自己,这就不怎么美好了! 还有这直男怎么说话的?有刀吗?四十米长的那种。 “我洗了穿什么?穿这身还不是一样的臭!” 景伊:“……你可以不穿。” 友容:“你想得美。” 友容去了洗手间门摔得震天响,床上的孩子被惊得一抖。 景伊挪回目光,拿起纸尿裤,对着说明书研究了一会,轻柔地给小不点换上,接着把衣服的标签撕掉,给她穿上。 见孩子睡熟了,一整瓶奶也只剩下了一点点,景伊把她怀中的奶瓶拿下来,放在一旁。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景伊走过去,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衣服,拿着衣服转身扣响了友容洗手间的门。 友容冷哼一声。 “你不要换衣服了?”景伊在门外道。 里面道:“怎么,你要帮我穿衣服?” 景伊道:“未尝不可。”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白净的耳朵却先红了起来。 友容当然不肯开门,景伊也不急,拿着衣服在外面等着。 过了一会,门拉开。 雾气腾腾中,友容裹着浴巾,出现了。 她一米六八,有一双大长腿,因长期训练的缘故,前凸后翘,身姿曼妙,在白雾中有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 景伊心一动,想到那晚的美好,很想把某人就地法办。 抬眸便看见她略带着杀气的脸,景伊把手中的衣服拿着藏在背后。 友容手上拿着脏掉的衣服,打算叫人拿出去洗,对着面前这张俊脸没有好气地道:“站在门口做什么?” 景伊笑:“容容生气了?” 友容冷冷地说:“我没有。” 景伊伸出一只手拿过她手中脏掉的衣服,丢在地上,依旧笑:“容容在气什么呢?” 友容抖了抖有些恶寒的身体,双眼眯了眯,咬牙道:“都说了,我没有!” “那你还这么大声,容容是要吵醒宝宝吗?” 友容又抖了抖。 景伊之前听肖帆说,女人的小脾气是没有一次啪啪啪哄不了的,如果有,那么就是来两次。 当即,景伊把手中干净的衣服丢了出去,上前一把圈着友容,打算推进洗手间来个鸳鸯浴。 事实是……他再次低估生气中女人的力气,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本来就彪悍的成友容。 他推了推,成友容居然纹丝不动。 这……可以说很没有面子了。 既然推不动,那就抱吧。 景伊伸出手,使力抱起某人,嗯,抱动了,只是,刚走到卫生间门口,某女人的爪子就扣住了卫生间的门框,景伊抱着人进不去…… 嗯,面子?不存在的,现在连尊严都没有了。 243 我好看,你看我啊 他放下友容,把脑袋埋进友容的肩窝,开始思索刚刚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这得赶紧找对策呀。 之前都还好好的,难道是因为他刚刚说的话? 哪一句? 让她去洗澡,这一句吗? 她湿着身子,昨晚一晚没有休息,他担心她,不是让她早点去洗澡睡觉吗?再说,她湿着身,他看见……有些受不了。 这也有错? 还是她不想去洗澡? 不管了,先示弱再说。 “容容,我很难受……”景伊轻轻地道。 友容不为所动,把他的脑袋支开:“你少来,不是嫌弃我臭吗?”还凑这么近做什么! 景伊委屈:“我什么时候嫌弃你臭了?” “刚才!” 景伊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她理解成这样了? 当即扒在友容的身上,“我没有嫌弃你。”说着,为表示自己确实没有嫌弃她,景伊捧着她的脑袋立即吻了上去,从额头吻到脖颈…… 岂知,友容现在已经洗了澡,他这样说再加上吻,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友容毫不理会某人的索求,推开景伊,从卫生间走出去。 “友容……”景伊唤了一声,声音带着清冷和几丝落寞。 友容回眸,瞧见景伊立在她身后,一双眼睛无辜地望着她,纯良得跟小不点有得一拼。 神情难辨,转瞬间眼里写满了委屈和伤痛。 友容心一跳,想:这孩子该不会是郁闷了吧。 刚想说两句,她身上裹着的浴巾华丽丽地掉下来。 友容眉头一跳,目光落在罪魁祸“手”上。 景伊随着她的目光,也极缓极缓地移动视线,最后也落在他的手上。 他刚刚是想牵她的,不小心抓住了浴巾,然后,浴巾掉了…… 他不是故意的。 “嘭”的一声,景伊被友容关在了卫生间里。 友容捡起地上的脏衣服,衣服虽然脏了,总比没有的好! 景伊还是以前那个纯洁的孩子吗?显然不是了! 她得小心点。 咦,地上怎么还有另外一套? 友容捡起来,这是一件米色的套装,新的,泛着淡淡的花香,显然是被人洗过后送来的。 “这是……”友容突然想起刚刚在里面听见外面景伊似乎在打电话。 原来他没有再躲清闲。 友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呢,这不好意思也只有一瞬。 想到刚刚自己在他面前的狼狈,又兀自生着闷气。 …… 朦朦胧胧中,友容感觉嘴上正被人在摩擦…… 她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好看的颜,他额头饱满,长眉入鬓,这张脸仿佛被天使亲吻过,即便是每天对着都不腻。 景伊见她睁眼,对着她微微一笑,本来昏暗的屋子,霎时间亮了。 友容伸手,摸向他的脸,温暖的手指在他的鼻尖上流连不止。 友容突然问:“你有没有觉得我的鼻子不好看。” 景伊蹙眉,轻语:“你的鼻子哪里不好看了?” 友容想起“上辈子”齐墨说的话,道:“是不是不够挺翘?” 景伊疑惑:“要那么挺做什么?接吻会戳到的,现在就挺好。” 友容满头黑线:那个纯情的景伊果然不见了! 景伊把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友容,你这样挺好的。” 友容见他的神情严肃,眼神炙热,自己也被感染到了,一时心头微热。 景伊又道:“如果你要看好看的脸,你就看我啊,我够好看,你不用好看……” 景伊说完就后悔了,赶紧刹住车。 有道是:怼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以后,他对着成友容可要谨慎地开口。 甚至是比对着其他人都要谨慎,毕竟以后她可关系到他的人生性福。 景伊有些后怕,还好没有说后半句! 饶是如此,友容的脸色也变了变,抬眸瞥了眼旁边睡着的小不点,伸手阻挡了某人的胡闹。 “你说小不点妈妈什么时候才过来接她?” 景伊道:“刚才有人联系我了,应该今天晚上,她妈妈就会过来。” 友容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联系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景伊刮刮她刚才很是嫌弃的鼻子:“你洗澡的时候。” “……那一会时间你就做了这么事情?” “当然。” “你给我说说过程,她妈妈怎么会把小不点弄丢呀?这么粗心的妈妈,我们要不不还给她了!” 景伊笑:“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刚才她妈妈对我解释了,孩子爸爸常年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她和孩子。她昨天外出中暑晕倒,被邻居送到医院,孩子也一并被邻居带着,只是邻居忙着顾及她,一时大意忘记把孩子推出电梯,等邻居发现孩子不见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孩子妈妈知道孩子不见心都碎了。” “原来是这样。” 友容一时感慨万千。 给孩子穿普通的衣服并不表示不喜欢这个孩子; 孩子被遗忘在医院,也并不代表是人故意丢弃;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们一直都用固有的想法去揣测别人…… …… 不管有多少人不希望成友容回到京城,当天晚上,成友容还是被成远安排来的人接走。 景霖也忍不住派人前来寻找景伊。 两人走前把小不点托付给肖帆,所以没有见到小不点的妈妈。 景伊得知回去要坐一天的车,一脸的苦大仇深。 友容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景伊似挂在友容的身上,友容磨牙,把他推到一边。 景伊又挂了过去,见她相问,亲昵地开口:“友容,你知道吗?我是真的晕车……每次来看你,我都坐得七晕八素的……” “……事多!”推到一半的友容,听见这话,收了手,背脊挺了挺,以便他靠着舒服。 景伊是真的晕车?她一直以为他是说着玩的,毕竟那时候,他的语气轻松…… 小不点母女给她很深的震撼,到京城后,友容首先去了容玉的墓地。 友容过来的时候正是下午,西斜的阳光把小山上的一块块墓碑照得发光。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衣,手中捧着一束菊花,穿过一座座墓碑,走到容玉的墓碑前。 上面摆着一束百合,还很新鲜,仿佛刚刚采摘下来。 “是谁来过了?”友容低语,转头四望。 244 争吵 目光落在远处的一辆深绿色的军用车上,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目光锁定在她身上,然后大步朝她走来。 友容浑身一震,感觉自己如同一只猎物,她想要躲开。 可来不及了,阎飞已经走近她。 友容有些尴尬,阎飞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儿吗? 他若是知道,还装作若无其事的让她进军校,不得不说,他很强大! 如若不知道,但这怎么可能呢!除非他一早就不想认自己! 友容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两人都是威严的凤目,果然很像。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友容脑中是一片空白的,虽然觉得有些尴尬,就是无法移开目光。 阎飞任由她打量,见她把花放在墓碑前,跪下磕头,一颗早已经练得坚强无比的心止不住的发颤。 成友容…… 真的是他的孩子,当初,为什么他那么自负?那么愚蠢? 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 友容站起来假笑道:“阎队,好巧啊,您先忙,我先走了。”说完抬步离开。 阎飞道:“不巧,我特地来等你的。”他在国外时,周楚就给他说了这件事,本想立即回来,但脱不开身,这才有机会过来找她。 事情不能深想,一旦细想后,之前无法理解的一下子就豁然开朗。 阎飞心情很复杂,本以为是她的女儿,没有想到是她为他生的,是他误会了。 阎飞很自责,想去成家找,又担心成远看见他会把友容藏起来,索性跟着她到了这里…… 友容:“……”又不是神算子,怎么会知道她要过来。 阎飞看出她所想,直接给她解惑道:“我查了你的行踪,本想去接你,怕你见着我就逃跑,特地跟你到了这。” 友容嘲讽:“……阎队还真是神机妙算啊。”连她想什么都知道! 阎飞没在意他的冷嘲热讽,邀请道:“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呵呵,没空啊。”他请吃饭,恐怕消受不起。 友容说完,转身离开。 她以前从没有想过长埋这块墓地下的年轻女人会有怎样的故事。 让成远这么多年对她念念不忘,让冷酷如阎飞这么多年未娶…… 刚才,她摸着冰冷墓碑上的照片,友容心头想,她应该试图去了解这人。 至于爱幼孤儿院她会去的。 军校,看来不能再去了,你想想,以后她还怎么面对阎飞的教导……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她找到孤儿院,了解容玉的点点滴滴后,又升起了对部队的渴望。 因为她发现,为国家和社会做贡献,是她妈妈的理想。 这理想现在说来可笑,但在那时候,几乎是她妈妈的部。 …… 友容躲在树荫下看着墓地上站立的男人,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了一层红色的暖光,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友容觉得那一刻的阎飞,不是军校里传闻的冷血教官,也不是那个递给她饼干的随和长者…… 这一刻的他满身的孤寂。 景伊从边上走出来,拉住友容的手,转头问道:“我决定跟你一同去军校。” 友容眼睛一撇他的身板,毫不留情地嘲笑:“军校会收你吗?” 景伊伸手,弹了弹友容的脑门:“即便是再当一回你的教官,我也够资格。” 友容脸僵了僵:“对哦,谁会拒绝财神呢。” “你……长本事了嘛,还会笑我了。” 友容讨饶:“哪里敢呢。” 想起那次的事情,友容的目光又落在了远处的山坡顶上。 两人牵着手一同下山,岂知刚到山脚下,两人便看来了前来接他们的车。 不,是分别来接他们的车,一辆是成远的,另一辆,景霖从车上走下来。 成远看见两人手牵着手,姿态比任何时候都亲昵,顿时眉毛一拧,他推了推车上的成友好:“去,把你姐拉上车。” 成友好不满:“她自己有脚干嘛还要我去拉。”还有,她不明白自己跟着过来是什么意思。 “叫你去就去,哪里来的废话。” 成友好哼声,从车上下来,向两人走去。 两人站在前方,五官精致,气质出众,她脚步一顿,无法上前。 景霖可管不了这么多,冷着脸望着景伊:她让他在外面寻了几天,也够了,若是今天他还不跟她回去,她不介意让成友容永远滚出她的范围。 两人终于要分开,友容有些舍不得,她身体不由得向前倾,嘟起了嘴,明明是撒娇的姿势。 景伊墨眉跳了几跳,以为她是在主动索吻,伸手按住她的唇瓣:“别闹。我回去了,你也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找你。” 友容的脸华丽丽地黑了:什么闹不闹的…… 即便是之前景霖做了无数的思想工作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心头也无法承受,她眸光深深地落在友容身上,然后转身上车。 好在只等了一会,两人就分开了,景伊上车,景霖见他坐定刚想说些什么,景伊则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一副不想让人打扰的神态。 过了一阵,车停了下来。 这么快就到了? 景伊睁开眼睛透过窗外看了眼,冷声道:“我的家在景园。”她居然带他来她在外面的宅子。 景霖柔和一笑,风华尽显:“小伊,那里不是我们的家,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景伊不想跟她争执,景霖很聪明,但凡聪明的人比旁人更容易钻牛角尖,景霖尤其厉害,她从来偏执得可怕。 景伊转身下车,打算打车回去。 景霖锁了车门,大有他不妥协,她不放人的架势。 景伊看向她,缓声道:“景霖,我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对我。” 景霖一把抓紧他的手,柔声道:“在我心中,你就是一个孩子。”我心爱的孩子。 景伊心中翻起怒气,一把甩开她的手,对着前面的司机道:“开门我要下去!” 司机不为所动,景伊更气了,很想一把掐死景霖。 这个人是他从小的噩梦。 以前怕她,现在,他长大了不怕了。 想得入迷的时候,悦耳的手机铃声传来。 ------题外话------ 嗯,最近调整为一更,文成绩不好,也没有什么反馈,我自己写着没有意思。 正在收尾,但感觉好多东西都没有讲到,哎哎哎…… 惆怅,纠结。 245 群起而攻之 景伊收敛心神,拿起电话接听。 是成友容的,景伊抿唇一笑,刚才的抑郁一扫而光:成友容总是那么及时呢。 “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们的车,你们是还要去哪里吗?” 景伊对着电话回:“你开车来碧曦园,我在门口等你。” 友容应了一声。 这话被景霖听见了,她冷笑连连:“你就不上去看看?回景园做什么?看那老头?” 轻蔑的话从景霖嘴里冒出来,景伊豁地看向她,几乎无法想象,这话是从景霖嘴里说出来的。 “你口中的老头是我们的爷爷,即便以后你不在是景家人,你也应当尊重他。” 景霖嗤笑:“他给了我什么要我尊重他?”说着,她深吸一口气,“小伊,他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好,如果不是在我身上有利可图,恐怕第一个容不下我的人就是他。” 她试着摸向景伊放在身侧的手,“小伊,这些年,他有真正的关心过你吗?景园就如一个大大的坟墓,那样压抑,我没有一日不想离开那里,而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 她近乎痴痴地望着那张完美无缺的脸颊,这张脸每次都在她梦中出现,她不禁伸手,想要抚摸…… 景伊惊骇地盯着她,在景伊看来,现在的景霖像个疯子,大概是吃药吃多了…… 他记事起,就看见景霖每天吃药,以前他还不懂,以为她身体不好,现在懂了,那些,是什么药,她真狠。 景伊觉得跟在呆一秒钟都觉得难以呼吸,他道:“景霖,我要下车。” 他声音淡漠如冰,像是对待陌生人,景霖不由得一颤。 看见他眼里偶尔冒出的嫌恶,景霖突然一笑,让司机开了车门。 不一会,景霖就看见成友容的车过来,接走了景伊。 “成友容!”景霖狠狠地攥着手,对着前面的司机道,“你让他们行动。” “是!” 景霖自言自语:“圈不住,那么就毁掉好了。” …… 一路上很安静,直到快到成家,突然从外面窜出一行人,对着友容的车就开始拦截。 友容直觉不好,调转车头,往另一条路而行。 谁知,刚刚转过去,就从另外一边窜出几辆车,不要命的那种对撞法。 “怎么回事?我得罪谁了?” 友容忙道。 景伊神情冷凝:“这次……应该是她。” 友容没有听清,随口问:“谁?” 景伊没有再说话。 友容开着车,寻找其他的路,躲避这些人。 这一躲,几乎就躲到晚上,两人好不容易下车后,居然还有人跟着,准备把两阿人抓住。 友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很识时务地带着景伊跑路。 但对方有几十人之多,渐渐地把两人围在中央。 逃无可逃之时,阎飞的车冲进人群,接着从车上下来,三两下地解决掉了这些人,然后带着两人离开这里。 如果可以,友容最不想让一个人看见她狼狈的人就是阎飞,此刻,她满身脏污,带着血渍,与下午那个故作高傲离开的人无法相比。 三人静默了一阵,阎飞对着友容笑道:“要回哪里?” 友容想起之前陷害成远的那一出,她不知道在无形中得罪了谁,一个两个的都这般不要命的弄她,弄她不要紧,但她最怕有人为难成远,她不想拖累成远。 阎飞自言自语:“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学校,另一个是跟我回家。”生怕自己太过着急,吓着她,阎飞急忙解释,“我是说,你们在外面不安,回我家暂时住两天,没有别的意思。” 友容沉声道:“你、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阎飞来了兴趣,他觉得这孩子比起容玉来说,要纠结点。 “你说。” “帮我发一篇文章,就说成远已经赶我出成家,我不是成家大小姐,目前行踪未知。”友容沉声道。 景伊看她一眼,试图给那人说两句,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阎飞点点头:“好。” “还有、还有我爸爸那里……”友容望了前面一眼,有些慌乱,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阎飞接着开口:“我会派人前去暗中保护他,你放心。”成远养成友容这么多年,他真的无以为报。 友容有些局促地说:“谢谢。” 阎飞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友容还是没有跟阎飞回阎家。 当夜,她和景伊住在军校中。 而网上因为那篇出处不明的八卦报道,被炒得热火朝天,观众围着吃了好大一拨瓜。 本来网上关于她的消息已经淡了,现在又被炒热起来。 成远也有所耳闻,生怕友容听信网上的话,急忙打电话解释。 这才想起友容的电话不在,只好打到景伊的手机上。 景伊风淡云轻地说:“叔叔,我和容容趁着暑假去旅游,您不用担心,另外,网上那些新闻,您别信,容容也不会信那些的。” 成远听了,急忙吼:“你、你们……你们怎么说一出是一出。”接着让友容接电话。 友容接听后,成远不放心地嘱咐,“你们还小……晚上……晚上不要住在一起,知不知道。” 友容脸皮很厚,闻言安抚一番,成远才挂断电话。 在一旁听见成远和成友容对话的阎飞,心头很复杂,他想,他失去了太多。 友容捏着电话,对阎飞道:“再麻烦你一件事,你让人查查我手机现在在什么地方,一路上都在逃命,连是谁要我的命都不清楚,这感觉不是很好,我的手机还是一个线索。” 阎飞自然是应下。 …… 军校也不是很太平,毕竟钱的威力还是很可怕的,军校中也有人渗透了进去,鉴于两人自卫能力,阎飞很不放心,重给两人找了一个地方。 这里的防卫比军校更为严密,而且这可以说是阎飞的势力范围,就这样过了半年。 友容没有去军校报道,指导员让云朵联系过成友容,还是没能联系到,紧接着,云朵去了成家。 ------题外话------ 我也不知道我写的什么,后面会修改。 我发现我写了新文,就不想动旧文。 246 躲起来的两人 跟她一同去的还有云朵的哥哥。 已经半年没有两人的消息了,云倾不知道那人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他是得到一点风声,以他目前的能力对于景家内部的事情,他无法插手参与。 所以,趁着这次机会来成家打探打探,看是否有两人的动静。 岂知到了成家,成远跟他们一样一无所知。 成远一直以为友容在军校,不想让他难堪,才没有提起这件事,见云朵过来,听见友容不再军校的话后,脸都白了。 急忙拨通了友容的电话,那头友容在忙没有接听。 成远按出景伊的电话,只是手刚放上去,却没有拨通。 成远不禁想:容容是不是听信了网上的话? 可从他们最近的通话来说,这孩子对他的态度跟以前一样。 那为什么没有去军校? 难道? 成远想到之前阎飞来找友容,顿时胸闷气短。 对了,她不在军校! 说明她躲起来了!怕他心里有芥蒂。 对,肯定是这样! 成远这么想着,心头放松了下来,然让人好好的招待云家两兄妹。 云朵见打探不出来什么,没有呆一会便走了出去。 告别云倾后,云朵独自来到碧曦园景霖的别墅中。 碧曦园是京中富人最喜欢的一块地皮,但出售的仅仅几幢,买走的人无一不是有地位和身份的人。 云朵有些拘谨地站在装饰温馨的客厅中,神思不知落在何处。 友容没有去学校,她也好奇,但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也就没有在意,就这么过了半年,没曾想,昨天景霖让她去成家问问情况。 以前,她对于景霖的要求,几乎想也不想地应下,可现在…… 她还是应了,甚至为了来见她,她还化了一个小时的妆容。 楼上一阵轻微的响动,云朵抬头,目光轻易地黏着在她的身上。 她穿着灰色的休闲衣服,一头层次分明的短发,这身打扮与以前一般无二。 可她分明就是一个女人。 云朵的目光复杂。 景霖走到云朵的身边,微微一笑。 云朵回神,半晌,悲催地发现。 她当男人的时候对自己有致命的吸引力,当她成一个女人,她还是无法抵抗这人对自己释放的魅力。 云朵心跳如鼓,赶紧低头,打算长话短说:“成远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景霖愣了一下,好看的脸有片刻的迷茫:“成远不会是骗你的吧。” 云朵看向她,认真地开口:“应该不会,他一直以为成友容在军校,当得知军校没有成友容的时候,他很慌乱,那一刻,他的眼神没有欺骗人。” 景霖心头很乱,有些语无伦次:“那他在什么地方?”说完,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感觉心头空空如也。 她后悔了,为什么她做事情总是这么极端? 云朵瞧见景霖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站在大厅中间,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随即,默默地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强忍着想要安慰她,云朵几乎把嘴唇给咬白。 望着她线条流畅的侧颜,云朵攥紧了手,赶紧起身离开,前后呆的时间不过五分钟。 …… 训练场上,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友容的额头依旧冒着汗。 阎飞穿着教官的迷彩服,站在远远的地方静静看了一会。 终于,友容放下手中的器具,回眸便瞧见阎飞,她想了想,走过去。 阎飞是一个很内敛的人,一般脸上只有两种表情,一个是老奸巨猾算计人的笑,另一个是严肃的。 友容有幸在他脸上看见过好几种神情,但今天,他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猜。 “难得看见你心不在焉的,你……怎么了?”友容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 阎飞看向她。 她白皙的脸颊因为运动,双颊如霞,眼睛顾盼神飞,很有容玉的影子。 阎飞突然问:“容容,我想带你回阎家看看,你……可愿意?” 友容闻言一顿,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觉得估计是有什么隐情,再说,都是上一代的恩怨,恩怨随风。 再说,阎飞此人不是那种像是抛弃妻女不负责任的男人。 阎飞见她不说话,许久没有感受过的着急袭上心头,阎飞急忙解释:“容容,就回去一次,你还有一个太奶奶,自从知道你存在后,一直想着见你一面……但这半年身体一直不好,便没有念着这事。最近,她越发不好了,我想带你回去,也当一个老人家的心愿。” 太奶奶? 她还有一个太奶奶? 多大年纪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脑中是空白的。 阎飞一直在等她的答案。 等了一会,友容还是没回答,阎飞心一沉,他常年说一不二,早已经不习惯把一句话重复两遍。 半年前,友容让他查手机,他当初就查到了阎凤做的事情,他没有给友容说。 也没有对阎凤做什么处罚,因为他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他们阎家,有些丢人。 索性,就权当不知道,如果让容容回阎家,无疑,她的身份暴露了,容容不去,也好。 阎飞转身。 “介意我陪她一起去吗?”一道清冷的男声从后面传来,阎飞脚步一顿。 友容瞬间看向旁边。 只见少年穿着一身训作服向他们走来,因半年的训练,身姿挺拔不少,帽檐下,是一张令人惊叫的脸。 无论他做什么装扮,他总是好看的那一个。 景伊圈住友容的肩膀往自己身边带,对着前面的阎飞又道:“我说我们一同去,你不欢迎吗?” 阎飞对这少年圈住自家女儿的动作极为不满,但他的话还是很中听的。 极力忽略他的动作,很酷地点头说:“好,明天是周末,你们一同过来吧。”阎飞话毕,大步离开。 嘴角掩不住的勾起。 奶奶她老人家知道容容要过来,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 等人走后,友容望着身边的人:“你怎么给我答应了。” 景伊看向她:“我知道你想去,所以才给你答应的。” 友容扶额:“你在哪里看出我想去的?” 景伊伸手摸向她的眼睛:“这里。” 友容:“……算了,说不过你!” ------题外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传晚了 我把车开出去练了一会,旁边的大猪蹄子不停的逼逼叨,当时真想找个封条把他嘴巴给堵住。 我一回来就立即码的字~ 现在才码好。 247 出现在阎家 翌日一早,景伊就扣响了友容的房门。 友容拉开门,瞧见他一脸笑意地倚在门口。 友容眉头跳了跳,转身进屋,她一早去下面训练了才回来,这人就找了来。 景伊跟在她身后:“你怎么还没有收拾呢?等会该晚了。” 友容眸光四散:“我今天还要练靶,就不去了,呵呵……” 景伊笑:“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谁说的?”友容转过身,岂知这一转身就挨着了某人,他身上淡淡的味道传入她鼻尖,她顿时弹跳开,离开一定距离后,才道,“我会害怕?我怕什么!我就是有点忙……” 景伊不置可否。 等到下午,景伊还是拉着友容坐上阎飞的车前去阎家。 车一路驶进没有多少人的大院中,周围守卫森严,是跟景园和成家完不同的感觉。 友容不自觉地有些紧张,景伊瞧见她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就忍不住笑。 还说自己不怕呢? 他偏头看着友容的侧颜,思索着:友容怕什么呢? 她向来不缺父爱,即便成远不是她生父,也从未亏待过她。 不像自己,除了身边这个女人,谁真正的关心和在意过他。 想罢,他不知道是为了安抚自己还是为了安抚友容,伸手把友容的手圈在手心。 直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景伊才渐渐压下心头的落寞之感。 友容奇怪地看他一眼,脑中想:这货……干嘛拉她? 自己这不算对不起成远吧…… 毕竟,只是看一下老人,不是不要成远…… 他该不会多想吧! 不过,以他老爸这小心眼的性子,知道后多半要计较的。 …… 到阎家后,友容被阎飞领着进了一间卧室。 景伊则坐在客厅看手机。 卧室里站着几个人,友容的目光首先落在床上,上面躺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满头的银发,很慈祥。 阎飞走过去笑着道:“奶奶,我带了一个人……你看看是谁?” 友容从阎飞后侧站出来。 屋中的人这才注意到进来的女孩,元敏一愣,这不是上次在医院遇见的女孩吗? 她看向阎飞:“这、这孩子是谁?” 阎飞看了眼友容,说道:“妈,这孩子就是容容,你们之前找的那个孩子……” 元敏不可置信地看看阎飞又看看友容。 现在看来,这女孩的眼睛仿若繁星,充满了灵气,多像她们阎家的人,元敏顿时冲过去拉住友容的双手,难掩激动:“容容是吧?我们之前见过的呀……你们我们多有缘分。我是你奶奶……” 友容也有点难以置信,她就那一次去过雾都,还遇上了她们。 元敏说着把友容往床边牵,“来,来,快看看你太奶奶,她每天都在念叨着你啊,孩子……” 友容被拉在床边,床上的老人见她过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把友容牵住,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孩子……小飞的……孩子……” 友容被她温暖的手牵住,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即便来的时候做了诸多的设想,可终究只是设想,都没有这一刻当被亲人握住时来得震撼。 屋中的佣人和医生相互看了眼,默默地退出去。 ------题外话------ 我还在努力的码字…… 越来越懒了 248 巧合 阎凤带着云家两兄妹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少年。 他穿着休闲,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黑发垂落在一侧,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听见门口的动静,他抬头,随意的目光落在几人身上,眼神波澜不惊。 阎凤心头却惊疑不定,一颗心渐渐地沉到了湖底:他怎么会出现在阎家? 云朵和云倾却愣住了:千找万找,没曾想,这人会出现在阎家。 难道…… 成友容在这里? 怎么可能! 云倾很高兴,抬步从门口逆光走过去,站在沙发边俯视着他:“这半年你过得好吗?” 景伊低头依然专注的看着手机,随口道:“还不错。” 云倾上下打量他一眼,发现他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信了他过得不错的话。 云倾笑起来:“你知道……景霖一直在找你吗?还有……我们都很担心你。” 景伊抬头看他一眼,不做声。 云朵正在思考要不把找到他的事情给景霖说,骤然看见自己哥哥和他靠得如此近,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她急忙走上前,不满地拉开云倾:“哥,你跟他说什么话!我们上去看太奶奶吧。” 云倾推开云朵的手,依旧走到沙发旁,叫了一声:“景伊,我……我有话跟你说。” 景伊还是不动。 若真的担心他,也不会和景霖沆瀣一气,打探他的行踪。 早些年也不会和景常华勾结,诬陷他的名声…… 景伊苦笑,曾经他视若珍宝的兄弟情,在他人的眼中一文不值。 阎凤走上前,妩媚一笑:“是你呀,我们见过的,你不记得我了?” 景伊抬头看她一眼,他记性一向很好,打量了好一阵,他才道:“不认识。” 还没有说完,友容站在楼梯口,看着客厅的几人有些方,特别是目光在云倾的身上挺了好一会。 “你怎么在这里?” 她和云朵几乎异口同声。 友容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和阎飞的关系,正思索的时候,恍惚想起了之前周楚说云朵是靠得关系进的军校。 难不成这关系说的是阎飞? 呵呵…… 还真是很巧合呀。 这下子几人异样直接引起了阎凤的怀疑 “你们认识?” 云朵笑:“我们都是军校的,怎么会不认识?” 阎凤大惊:“成友容是军校的?” 景伊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 阎凤问:“什么时候过去的?” 云朵很奇怪:“跟我一同入学的啊。” 阎凤突然忍不住颤抖:成友容也在军校……这说明,她和阎飞早就认识,说不定还有可能就是阎飞带成友容进的军校,那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岂不是让人看了一场笑话? 想到阎飞已经知道这些事情,她就心乱,急忙逮住一个佣人问:“我哥哥在哪里?” 话刚问完,一身铁血的阎飞从楼上大步下来,瞧见客厅中的人后,目光落在景伊身上:“你也上去看看吧。” 话毕,望了阎凤一眼,眼里饱含失望。 他都知道了。 阎凤心头只有这个念头,感觉手脚都在发冷。 ------题外话------ 后面再修改吧 249 热情的阎奶奶 “阎凤,你找我有事?”阎飞问道,眸里取而代之的是警告。 “哦,”阎凤拉过云朵笑道,“我带了两孩子来看太奶奶,看见你的车,没有瞧见你的人。” 这时,元敏也从楼上下来,瞧见友容和景伊后,上前拉着两孩子的手,高兴地道:“孩子,你刚才怎么不上来呢?来,奶奶带你上去,你太奶奶看见你一定很高兴的。” 她牵着两人,不禁越看越欢喜。 阎飞听见这称呼不禁皱眉,他们还没有摊开来讲,这么直接好吗? 他急忙看向友容:“容容,你别介意。” 友容:“……” 云朵觉得世界玄幻了,以往最喜欢她和哥哥的舅奶奶这次居然没有看见他们! 还有,刚才她说什么? 奶奶? 成友容是她的孙女? 云朵恍惚记得网上的八卦怎么说的,好像有说成友容的亲生父亲是叫阎飞的混混。 感情那个混混阎飞就是阎队! 尼玛! 那些因为友容不是成家大小姐身份后嘲笑她的人,要是知道成友容的生父是谁,还能笑出来吗? 云朵走过去,挽着元敏的胳膊,笑得很甜:“舅奶奶,我们来看太奶奶。” 元敏拍拍她的手:“好孩子。”只说了这么一句,转头对友容和景伊道,“走,奶奶带你们上去,她多看见你们,病很快就能好了。” 云朵华丽丽地被忽略了,分外尴尬,觉得自己在阎家的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她急忙叫住元敏:“舅奶奶,我也要去看太奶奶。” 元敏神情一凛:“你要去看就上去啊?叫我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来,还舅奶奶带你上去吗?” 云朵:“……” 阎凤刚想说些什么,在阎飞看过来的目光中,闭紧了嘴。 晚上,友容和景伊受到阎家分外热情的邀请,吃了一顿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晚饭。 席间元敏逮着友容和景伊两孩子的双手,不停地说,把成家的里里外外都打听个一清二楚。 得知成友容没有受到什么亏待才将把心落下来。 “孩子,你能过来,奶奶很高兴,说实话,刚开始听见这消息的时候,我和你太奶奶都不敢相信,上次在雾都,奶奶怎么没有认出你是我家的人呢,你看看,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多像我们老阎家的人……还有你爸爸啊,一直单着,又常年在外,我们都觉得阎家怕是要……咳咳咳……”大概后面的话不怎么好,元敏假装咳嗽,接着开口,“总之太意外了,以后要是有人欺负我宝贝孙女,我就让人好看。” 友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听见“爸爸”两个字更是无语,她只认成远为“爸爸”,其他的人……她转头瞥了眼阎飞。 恕她现在还无能接受。 最后程她都只有咧嘴傻笑。 景伊斜了眼对面的两人,笑盈盈地开口:“奶奶,我们过来是保密的,要是有人把我们的行踪透露了怎么办?” 元敏凤目瞬间充满了杀气:“我看谁敢!这可是我们阎家。” 屋中的人顿时低下头,佣人的呼吸都弱了几分。 云朵翻了一个白眼。 250 错怪了他 “小伊啊,你刚才的话时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在为难你们?”元敏问。 景伊垂眸叹息:“奶奶,您都不知道,我们最近是有一点艰难。” 此话一出,桌上人是各种心思。 景伊幽幽的目光落在对面的阎凤身上:“我们容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没有人在乎的人,以前的我们不屑计较,若是还有以后……还有人伤害她半点,成家还有我都不会放过她。” 他语声冰冷,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桌人都有些意外。 阎飞道:“这是自然,就是我阎飞也不会放过……” 元敏听见景伊的话,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受委屈了,她抬起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望着阎飞怒道:“你还有脸说,孩子还这么笑,你在外面就不知道照看着?” 元敏对自己的儿子很不满,拉住友容的手,道:“孩子,别怕,奶奶以后报你,要是有人敢为难你,西边军营里不差给兵练手的,到时候我亲自可以安排。” 友容忙不迭地点头,有靠山不靠,属于傻子。 景伊这小子挺会为自己加戏呀。 众人:“……”这不属于滥用职权吗? 阎飞被元敏吼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没有回过神来:这算什么?有了孙女就不要儿子了? 云朵一顿,随即想,成友容就算是阎飞的女儿又如何,现在她已经不是一名兵了。 以后还能有自己出息? 她现在无比庆幸当初被留在军校中,现在就她一个女生,国宝级别的待遇。 饭后,几人在元敏不舍的目光中,告别,一起离开。 才走到外面,云朵就拉住友容,她盯着她笑道:“成友容真看不出来,从成家大小姐摇身一变成了阎家的女儿呀!昨天还有人向我打探你的消息,你说我要不要告诉那人你现在在这里?” “没必要这样吧,我跟你什么时候走到那个份上了?” 云朵抿唇:“反正你决定跟那人在一起时,我们两人就不再是朋友关系了!” 友容试图拉住她,云朵敏捷地闪开,友容讪讪地收回手:“云朵……” 景伊双手插着裤兜,从后面走上前,眸光落在她身上,轻声道:“我不介意把你刚才说的话告诉奶奶。” 他语气带着些冷意。 “你真以为能威胁到我?”她还就不信了,元敏真会因为才认回来的成友容而把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给放在一边。 “那就试试吧。”景伊说着,转身向里面走去。 云倾拽住景伊,景伊错愕地回眸,随即恼羞成怒地甩开云倾的手:“你……发神经呀,有话好好说,你逮我做什么?” 云倾被景伊甩得一个趔趄,将将站稳,云倾笑说:“我有话跟你说,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景伊立即拒绝:“有话就在这里说。” 云倾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变,想到那几年的亲密相处,如今变成了这样,还有他刚才对成友容的亲昵维护,曾几何时,他只对自己这样…… 一时悲从心起:“你还在怪我,怪我当初没有站出来澄清?还是怪我年少不懂事被人利用?” 景伊眉头一蹙,警告地看他一眼。 云倾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在怪我,那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没有站出来告诉大家吗?”他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他身姿笔挺地站在面前,脸上的表情露着隐隐的嫌恶。 嫌恶…… 云朵直觉后面的话不怎么好,她上前强势地挽着云倾的胳膊:“哥,我们回去吧,呀,天都黑了。” 不能让哥哥再说下去…… 友容也上前拉着景伊:“我们也快点回去吧,你想喝橙汁吗?我回去给你榨汁。” 还一边给云朵使眼色:快把你哥带走…… 岂知这眼色落在云朵的眼中成了:成友容再向她示威,想告诉她,一直以来,有问题的不是景伊而是她的哥哥。 她错怪了人…… 还把厌恶强加给无辜的人,可是,若不是面前这人,她哥哥怎么会…… 云倾听见这话,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你们……这段时间住在一起?” 景伊不想再跟这些不相关的人废话,牵着友容离开这里。 两人的手紧紧牵着,姿态亲密,身高差距也那般适宜…… 望着两人渐渐离去的背影,云倾渐渐平静,云朵看他一眼,良久后才道:“哥,你失态了。” 云倾敛下心思,低头离开这里。 云朵站在后面,心思很是复杂:云家啊,总该有个孩子是正常的,如果哥哥现在无法放下,那么,她要先放下,成长起来,给哥哥一段时间。 “哥,我有点想妈妈做的宵夜了,我们快回去吧……” 云倾点点头:“好。” 院子安静了下来,阎飞坐在车上,看着四个孩子离开的方向,容容拒绝了在阎家留宿,也拒绝了让他送他们回去…… 看来,要孩子接受他还需要时间。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