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驾崩后转生为奶酷高中生炸翻无限游戏》 第1页 《朕驾崩后转生为奶酷高中生炸翻无限游戏》作者：山吹子【完结】 文案 朕登基三年就驾崩了。 朕死之前，人们管朕叫暴君。 人们怕我畏我惧我。 朕转生后。 成了现代社会一名普通高中生。 人人只想捏捏朕的婴儿肥脸颊。 在无限闯关游戏里，许多人总是把我挡在身后 众人：小可爱，快躲开。这个怪很难打的！ 朕：不用了。 朕手起刀落。 众人：靠！隐藏大佬我去。 cp是清水。 内容标籤： 灵异神怪 古穿今 无限流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朕，清水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朕又奶又酷。 立意：任何时候不能忘记学习，学习使人进步。 第1章 河神的新娘（1） 轰隆—— 雨夜，雷电交加。 【四维空间系统提醒您，《河神的新娘》正在加载中，玩家风回雪已进入游戏。】 又湿又冷。牙齿咔哒咔哒地打颤。朕又死了一回吗？ 朕这回儿是怎么死的？缠`绵病榻咯血而亡，还是被人乱刀杀死—— 脑子里嗡嗡嗡的，出现了杂音。 【正在检测玩家初始生命值。数据等待析出中。】 【经检测，您是新手玩家，生存余额已不足，请尽快闯关获取生存值。通关奖励视副本通关完成度发放，成功生存可获得基础分。】 别吵，都别来烦朕！让朕好好打个盹。 「学生仔快醒醒！别睡死过去了！」 老玩家中年男子摇醒已经几乎昏死过去的几人。浪太大了，乘坐的船翻了，船上的人被水冲到了岸边的沙地上。 风回雪睁开眼。完全陌生的场景。不是上辈子的寝宫，也不是这辈子的学生宿舍。这里是哪里？啊，头好疼。 「年轻人终于醒了啊。我还怕你都没进主线，就倒霉地死在副本里了呢。少年郎身体就是太差了。」 中年男子叫大发哥，是个老玩家。这是他的第四个副本了。 大发哥个子很高，长得很壮。跟他一比，只有十七岁的风回雪过于羸弱了。 他见过这样的小年轻多了。这种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少爷的，从来都是在副本最早死的。 大发哥摇摇头，起身去叫醒别的玩家了。 风回雪身上还穿着某高中的夏季白色校服。 湿乎乎的校服黏在身上，纤细的腰身其中若隐若现。 他的脸颊雪白，几缕乌黑的头髮搭在额上，两颊还有些未完全脱去的婴儿肥，唇红齿白，精緻的就像是橱窗里展示的人偶，又像落了凡间的精灵，脆弱又美丽。 脑中的杂音继续。 【玩家风回雪，你的身份是迷失的旅人。】 【大雨阻挡了你的路线，你和其他游客一起被迫流落在了偏僻的乡村小镇上。这个小镇民风闭塞，百姓守旧，仇视外来客。没有人愿意帮助外来的旅人。你们很无助。】 【无助的旅人只能求助镇上第一大户甄家。甄家是镇子里第一大善人。你希望得到好运，能够被甄家收留。】 「都醒了，就走吧。任务发布了，我们的目的地是甄家。」老玩家大发哥做领头羊，带着所有玩家朝镇子里前进。 统计过后，这次的玩家队伍里新人很多，十二人里面有一半人是新人。通常来说，新人生存率只有十分之一。也就是说，这批新人里有一个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大发哥最不看好那个孱弱的纤细高中生。 瓢泼大雨沖刷地面，昏黑的雨幕寻不着丝毫灯光。 这个闭塞的小镇，到了夜里，家家闭户，竟然没有一点儿灯火，仿佛是一座死城。 一直走了很久，才隐约一点微弱的光。众人加快步伐，看见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门口挂着着两盏风中摇摇欲坠的纸扎红灯笼，朱红色的绸花高高扎起。 甄府。 「到了，这里就是甄家吧。」大发哥抹了一把脸，都是雨水。连他这般身体强壮，都有点支撑不住，更何况队伍里其他身体素质差的玩家。 大发哥回头看向自己的队伍，意料之外的是，那个高中生竟然不是玩家当中最拖累队伍的人。 他虽脸色惨白，但目光清明，一直走在队伍中间，并没有掉队。 反而是有几个看起来挺健康挺壮的小伙，堪堪吊在队伍尾巴上，气喘吁吁，几乎虚脱，脸上的水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 竟然还算行。大发哥略显惊讶，看来他也有眼拙的时候。 大发哥上前要去敲门，走到台阶却犹豫了一下。万一敲门会触发了什么脏东西呢。 另一个锅盖头老玩家见状，便推了一个新人上去。 「你去敲门。我不带没用的新人。」说着，锅盖头看向其他几个新人，「你们也是一样。要我来带你们，必须展现出你们有用的地方。否则就别想我带你们进第三区……我们第三区不收废物。」 「那个……」大发哥话未说完，新人已经被一把推到门口，脑袋直接撞在红色的大门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虽然寒意几乎掠夺了风回雪身体的意识，但他的理智还在，稍微整理，逐渐理清了目前的状况。 那个锅盖头不怀好意。看起来是他自己不愿开门，不想承担风险，因此让新人给他探路。 第2页 「有人在吗？开开门呀。」新人惶恐地敲门。 半晌，无人应答。 「怎么办呀，没有人来啊。」新人回头看向锅盖头，几乎快哭了。 「你怎么这么废物？这点事都不会去做。」 风回雪忽然走上前。他最不屑于犹犹豫豫地试探。 他纤细的身体在寒风凄雨中摇摇欲坠，似一盏风吹吹便破了的纸扎灯笼。 「高中生，要不还是我来吧……」大发哥说。 风回雪已经走到门口，那个新人傻乎乎地站在一边。 「你让开。」 风回雪抬起手，皙白的手指轻轻拉着门上金色的兽形铜环。 叩叩叩。 大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笃笃笃的拐杖敲击声。 「有人来了！」玩家们惊喜道。他们都快冻死了！ 朱红大门咿呀一声，裂开一条缝，并未完全大开。门内漆黑一片，陡然冒出一点青光。 青光下，一张老旧木然的脸突然钻了出来，浑浊的眼珠几乎泛白。 「啊！鬼！」 「什么鬼。是甄府的管家。」苍老的声音响起。 一手持着拐杖一手拿着手电筒的老人颤颤巍巍，老人的身影忽隐忽现。 大发哥揉揉眼睛，想要看仔细一点。他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因为大雨蒙了眼睛，看花了眼。 有一瞬间，老人的影子突兀地消失了。 「外面的人，是谁啊。」枯木般的嗓音嘶哑难听。 「来借宿的。」风回雪湿`漉`漉的脸上，表情平静。 「哦，我们甄府上这几日不适合借宿，几位远客到别处……」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老人关门的动作却非常快，一众玩家都没反应过来。 然而有一只比老人更快的手忽然按住正要合上的门。 细白的手腕，比起高重的大门，犹如螳臂当车。然而迸发出的力量，却抵挡住了。 「行个方便。」风回雪似笑非笑道，「老人家，不要不识好歹。」 老头：「……」你够嚣张。 风回雪笑起来比不笑还要可怕些。老头的影子微微一晃，恨恨答应了。 【可怜的旅人，你的遭遇得到甄府管家的同情，管家决定收留你。你进入了甄府。】 管家的同情？你管这拉长个脸叫同情？ 甄府的管家，捏着手电筒，颤颤巍巍地走在前头给他们引路，拐杖笃笃笃敲得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嘴里不停反反覆覆念叨：「年轻人啊，不该来啊，不该来的，不该来，不该……」 「大发哥，那老头子什么毛病啊。」新人有些害怕。 「别乱动。小心点儿，这个宅子有点邪门。」 大发哥一心打量着跟着管家身后的高中生。人挺瘦，力气竟然不算小。 燃过的香只被雨打湿后，淡淡的潮`湿霉味。甄府到处都张着红灯笼，挂着红绸缎结成的花团。只是没增添几分喜气，反显得更加阴森冷瑟。 风回雪问道：「府里有喜事？」 像被风回雪刺激到了。颤颤巍巍的身体勐地一顿，管家转身，浑浊的眼睛逐渐变成一团白色。 管家颤抖着，颤抖着，咧嘴阴恻恻笑了起来。 「喜事？喜事哈哈！啊，是天大的喜事呢！这可是神的恩赐！」 管家颤抖的频率像陀螺旋转一般，越来越快，身体逐渐扭曲成一个奇异的造型，头歪向后方，面对着众玩家，嘴咧得越来越大，一口黑乎乎的牙像诘屈的荆棘刺。 啪嗒，手电筒摔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在路边，向远处射`出一道青白的光。 光束里，照出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是什么啊！」新人玩家害怕道。 风回雪弯腰捡起手电筒，向远处照了过去。 影影绰绰间，一个红衣女人的瘦长身影逐渐靠近。 女人的身影高挑至极。乌黑的发，笔直地挂在背后。 她像破布娃娃一般，歪着脖子，低垂着头。女人每走一步，便卡顿地停一下，脖子在风中摇摆了一下，再继续走。 女人出现，副本主线任务正式上线。 【第四空间系统提醒玩家风回雪，你已进入《河神的新娘》副本主线。玩家在河神的婚礼前安全离开小镇，即为通关成功。通关成功后，可在个人空间中领取奖励包裹。】 【小镇遇到了十年不遇的水患。为了抵御水患，小镇向河神祈福，并献上了最美的新娘。甄府的大小姐成为今年的河神新娘人选。小镇的人们很高兴，水患即将得到平息。】 「管家，可是有客人来？」大小姐的声音压得很低，远远地听不明朗。 她像是完全没有看到瘫倒在地上的管家异样一样。 管家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道：「大小姐，他们是迷路的旅人，来借个宿。」 大小姐向玩家看去，风回雪对上她的眼神——并没有。 大小姐戴着白色的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只能看到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 【玩家风回雪捡起了手电筒。你用手电照向大小姐，看清了大小姐美貌。你们对视了一眼。你对美丽的大小姐一见钟情。于是你向大小姐展开了热烈追求。】 风回雪：「……」 第3页 对视？美丽？一见钟情？热烈追求？ 朕不行，朕不可。 第2章 河神的新娘（2） 这样的大小姐，朕不可，朕真的不太可。风回雪转头就撤回人群里。 大发哥：「……」你个小年轻，刚才不是很积极，不是很行嘛，现在怎么跑了。 不过，主线人物出场，有经验的老玩家都会主动接触一下的。主线人物的信息量很大，通关结算能够得到的奖励也很多。 锅盖头主动上前：「美丽的大小姐，你好，我们是流落在此的旅人。希望能在贵府留宿。」 大小姐扭了扭歪曲的脖子，冷冷淡淡：「哦。」 「管家，你去处理吧。」大小姐无视众人，转身就走，留给锅盖头一个极其冷酷的背影。 新人玩家：「……」 锅盖头恼羞成怒地遮掩：「主线人物对玩家就是这样爱答不理的。很正常。你们慢慢就会习惯了。要是主线人物对你殷勤，别想了，基本是要害你。」 【你错失了向大小姐求爱的机会。你在她的眼里，和其他玩家没有区别。不过美丽的大小姐心地善良，善良的她决定收留旅人们。你被安置在了客人房。】 甄府家大业大，客人房很多，一人一间也足够住下。不过玩家们一致决定还是合住安全一点。 大发哥想着照顾一下高中生，就问风回雪要不要跟他住一间房。 风回雪摇摇头。他不习惯跟人同住。 「真的不要合住？副本的夜晚很危险的，独处最容易出事了。」 「谢了，不用。」 风回雪潇洒地摆摆手，随手推开一间房进去休息。 房间很整洁，勉强能够达到风回雪入住的标准。 又湿又冷，湿乎乎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风回雪脱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正对着卫生间的镜子被蒙上了一层黑布。黑布的一角微微掀开，仿佛有意勾引着人去扯开这层黑布。 他就直接扯开了。 什么都没有。只是一面平平无奇的镜子罢了。 镜子照出风回雪的模样。肌肤雪白的少年额发湿透，眉目分明。他转身走开，镜子显现的画面还是风回雪的正面。 镜子里的「风回雪」身形一晃，从他的肩部伸出一双细细的小小的青白的手，捏住了「风回雪」的脖子。 风回雪的脖子似乎也跟着一紧，他勐地回头。 镜子已恢復正常，镜子里只剩下他本人的模样。青白色的小手嗖一下在镜中消失。 可似乎有些异样？ 风回雪凑近了看。或许是个错觉，镜中的自己像是变浅了许多。 手摸上去，滑腻之中还有一丝温热，按一按，甚至能陷进去，就像真的人皮一样。 「装神弄鬼。」 戳爆你的眼睛！ 风回雪突然发作，比出食指和中指，插`进镜子里的「风回雪」。即使镜子里的人和他长得一样，他还是一样冷酷无情呢。 镜子里的「风回雪」完全没想到风回雪竟然如此不！讲！武！德！ 呲熘一声——仿佛一颗烂番茄被戳破了皮，汁水四溢。 风回雪抓起洗漱台上的肥皂，塞进「风回雪」的嘴巴里。 「朕要沐浴更衣了。再看继续戳你眼睛。」 「风回雪」只能恨恨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最后消失在浴`室的镜子里。没有「偷`窥狂」，风回雪神清气爽地走到淋浴区。 热水从头顶浇灌，冷气一扫而空，身体也终于回暖。水流声遮盖了屋外的声音。风回雪洗完澡后，发现没有衣服穿，原来的湿衣服也不能穿了。 风回雪只裹了一层毛巾回到卧房。 有点清凉，风回雪搓搓胳膊，眼角扫过大开的窗户。窗户什么时候打开的？他怎么不记得了。 正想着，窗前一闪而过一抹艷红。 是什么？风回雪随手拿起柜子上的檯灯，谨慎地走了过去。 风吹起窗帘，艷红色现出了真容。 一道瘦长的红色身影虚虚挂在窗台上，像纸扎的纸人挂在墙上，风中摇摇摆摆——风回雪操`起手里檯灯当头就砸了下去。 「啊！好疼。」那身影发出一声惨叫。 砸到的竟然是实物，还怕疼会惨叫。 风回雪收回檯灯，被他砸的那个实物怨恨地扭过身子，竟然就是穿着红裙子的面具大小姐。 【迷失的旅人，你不小心误入了大小姐的闺房，还打了大小姐一顿。大小姐很伤心，你决定好好安慰她。】 风回雪：「……」你可以早点提醒朕这是大小姐的闺房，朕完全不介意被剧透。 并且，她有哪一点看起来像伤心。 大小姐抬头看向风回雪，即使是戴着面具，也能感觉到大小姐的出离愤怒了。 大小姐很生气地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风回雪摆摆手解释。 大小姐视线向下，看见风回雪拿在手里的檯灯。就是这东西，打了她一顿！ 风回雪作势准备丢掉，犹豫三秒，还是留在手里。武器不能离手。（十分确信） 「我好疼呀。」大小姐揉着后脑勺。 【大小姐受伤了。玩家风回雪觉得很抱歉，决定好好安慰一下她。】 风回雪：「……」不想。 第4页 「我好疼呀。」大小姐继续揉着后脑勺，重复上一句话。 【你去安慰。】 继续不动。 【。】 系统极度暴躁了。你要不就别捡到手电筒，要不就别进这间房！但凡换个玩家触发主线任务，也不会这么像块石头。 系统疯狂吶喊：我最恨你像块石头！ 许是系统的怨念太重，终于传达出去了，他动了。 如果不去安慰一下，这个大小姐说不定会一直来来回回地重复「我好疼呀」这句话，然后吵得他晚上不能睡觉。（为什么你还要睡在这个房间啊！） 「抱歉。打到你了吧。」风回雪违心地说。明明他还嫌自己打得不够重，应该直接把对方打晕的。 「你帮我揉揉呀。」 啊，好烦。风回雪从来不会哄人，只感觉烦躁，以及对自古以来沉迷女色的幽王纣王之类十分不解。 「你站起来说话。我就帮你揉两下。」 大小姐只好站起来。她站起身后，风回雪才发现这个大小姐真的特别高挑，粗粗目测有一米八八。 明明这么高，却不显壮，只是高瘦得过分。因此远远看去，只剩一条虚虚的瘦长鬼影。 风回雪比对着就矮了一大截。朕今年十七，明年十八，朕还能长长。 朕不酸。朕一点儿都不酸，呵呵。 「那个，你太高了，我够不到。你蹲下来一点。」朕够不到。可恶！朕的威严何在。 「嘤——」大小姐委委屈屈地屈膝蹲下，又低下头来。 风回雪大手盖到大小姐的后脑勺，非常不温柔地按摩了起来。因为觉得对方大鸟依人的模样很伤眼睛，风回雪一直没有看她。 每揉一下，大小姐就痛苦地嘤一声。过了一会儿，或许是淤血都揉散开了，大小姐不再嘤嘤叫。 沉寂了一会儿后，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 不是手指穿`插在发间的触感，而是摩`挲在滑腻的皮肤上的感觉。 他一顿，立刻收回了手。连忙看过去，在大小姐的后脑上，乌黑的头髮里面，竟然长出了一张脸。 那张脸和大小姐的非常像，只是小了许多，目光阴毒地看着风回雪，血红的嘴巴一口乌黑的獠牙。 「你怎么不继续揉了呀。」大小姐无知无觉地小声道。 「手疼。休息一下。」风回雪冷漠地和那张阴毒的鬼脸对视着。 「哦，好吧。你揉得超舒服的。我好喜欢。」大小姐道。 「是嘛。」风回雪摩`挲了下手腕，继续操`起了檯灯，「真的很舒服吗？」 「嗯。」大小姐娇羞道。 「那我待会儿再多帮你揉一会儿好不好？不过现在你得让我再砸你一下——」 「啊！」大小姐尚未反应过来，风回雪高高举起檯灯，再次砸了下去。 怜香惜玉是什么？不存在的！冷血的帝王心里从没有怜惜！ 那张鬼脸被风回雪砸得直接变形，蹲着的大小姐直接被砸得扑进风回雪怀里。可见风回雪用劲之大。 「咿呀——」鬼脸发出难听的嘤咛声。 风回雪再次高举起檯灯用力砸了下去。连续砸了好多下后，鬼脸终于惨叫着从大小姐的后脑上消失了。 风回雪丢开檯灯，把大小姐扶了起来，人已经彻底晕过去了。好在没死，也没出`血，只是肿起了一个大包。 不愧是系统主线npc。死不了，命就是大。 答应过大小姐要给她都揉几下的，风回雪至少还算守信用。 把大小姐按在自己怀里，揉着她起了个大包的后脑勺。 话说，大小姐的面具怎么这么结实，这样都不掉的。 不过有一点真的很奇怪呢。风回雪一边揉，一边发散思维。 大小姐伏在朕怀里的胸硬`邦`邦的，她的胸比朕还要平还要硬。 等等，朕为什么要在意这种奇怪的地方——说好了的，朕是个无情的冷血皇帝。 朕，从不沉迷女色。 朕，也从不为女人而动心。 朕，励精图治，一心只有天下苍生百姓。 【美丽的大小姐倾倒在了你的怀里，对你的好感度大大增强。你因此得以和大小姐进行身体接触。玩家风回雪发现了大小姐的秘密。大小姐竟然不是女的。你丝毫不介意，并微微窃喜。】 风回雪：「……」 朕杀破系统。 第3章 河神的新娘（3） 风回雪把「微微窃喜」的性别男大小姐搬到沙发上，塞了一个枕头和被子过去，坦然徵用了大床。 第二天，风回雪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的。 「高中生，出来了。」是大发哥的声音。 风回雪匆忙套上已经晾干的旧校服，开了门，想到里面还有个昏睡中的「大小姐」，他只把门开了一道口子。 「还怕你第一晚就死在里头了。」大发哥丢给他一套衣服，「甄府给的客人衣服。」 大发哥身上穿的也是这么一套青黑色的衣服。风回雪微妙地有些不愿接受。 大发哥一看他那嫌弃样便道：「这有什么好嫌弃的。能活下来就行了呗。」 风回雪当然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该穷讲究，不然也不会套上旧的校服。只是潜意识里很抗拒。 「不如就穿我的衣服好不好。」房间内突然响起慵懒缱绻的声音。 第5页 一只雪白的手绕过风回雪的胳膊底下，伸出来接过那件衣服，嫌弃地丢了出去。 「什么臭男人穿过的衣服也来给你，你不要穿它。」 大发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伸出的那只手，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风回雪。 「没想到你……」大发哥说到一半，卡住了。 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说你胆子这么大，npc都敢招惹？还是说你小小年纪看不出来，还挺会的，过个副本就有艷遇…… 淦！怎么说都怪怪的。 最后只能拍拍风回雪的肩膀，说了句：「年轻人，悠着点。」 ！朕的风评迫害！朕洁身自好，一心图治，朕从不好女色，以及男色。 风回雪面无表情：「……」这个假大小姐的声音你听不出来非常不女人吗？ 呵，这个世界就继续迫害朕吧。 「那什么，十分钟后集合。你快点啊。」大发哥叮嘱的话都没说完，门已经被大小姐啪地一下关上了。 「演够了没。」风回雪无悲无喜。硬`邦`邦的胸口顶着他的背，真是把他硌得慌。 「好难过。你竟然说我是在演，嘤。」 「……」风回雪暴躁，捏住大小姐的嘴巴，「行了，不许嘤。」 大小姐楚楚可怜地点点头。手指擦到他的嘴唇，大小姐忍不住舔`了一口。 风回雪便松开手。 「嘤——」 呵，朕厌倦了这虚假无聊的世界，就此毁灭吧！ 大小姐打开衣柜，从柜子里拿出几套男装，递给风回雪：「你穿我的。先说好，只能穿我的。不许用别人的。」 风回雪敷衍地答应。 「行。」你个戏精。 风回雪接过衣服，转过身，直接开始换衣服。也没有避开大小姐。反正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开的。 雪白的嵴背，蝴蝶展翅翩然欲飞。纤细的腰上，两个小小的窝—— 「你叫什么名字，还没有告诉我呢。」大小姐的目光没从风回雪的身上移开过。 「你不也没有说你的名字吗？」风回雪穿上了衣服。大小姐比他高，他穿起来衣服过于宽大了。 「清水。」大小姐飞快回答，「你叫什么——」 「我叫迴风。」风回雪没有讲真话。或许虚假从一开始便已经註定了。 【玩家风回雪得知了清水大小姐的芳名。但是你并未将自己的真名告诉他。你是一个谎言情人。】 过了一会儿，风回雪穿着跟其他玩家完全不同的衣服出现在餐桌。 众人表情不一。显然大发哥已经提前将看到的情况都告知给了其他玩家。 「行啊，小子。挺厉害的，这么快就钓到了npc大小姐。」 「大小姐怎么样，漂不漂亮，得不得劲？好傢伙，你连npc都敢上——」锅盖头色`眯`眯地开黄腔。 风回雪飞快打断：「嘴巴这么臭，就洗干净了再出门。」 「你——」对方恼羞成怒。 风回雪冷冷扫了他一眼，生生把对方给压制住了。 「都别吵了。」大发哥从中调和，别副本没过去，玩家自己先内讧起来，「商量一下今天要做什么。」 锅盖头冷哼一声道：「可不敢跟现在的新人一起做事，谁知道怎么就被莽死了。」 大发哥忽略锅盖头的阴阳怪气，继续道：「我们的任务是离开小镇。来的时候，我们也看过了，离开这个小镇必须过河。过河要不就坐船，要不就过桥，今天我们分两拨，分别去找船和桥。」 众人都没有异议。见状，大发哥主动把风回雪要到自己队伍里。 大发哥点了几个人道：「你、你、你们，还有那个高中生，你们跟着我去找船。其他人跟着锅盖去找桥。就这么说定了，到时间就在甄府门口集合。」 大发哥点到的人里有新人也有老玩家。互相认识后，就一起出门了。 白日里，终于能够看清小镇的全貌。小镇并不大，居民互相之间基本都认识。几个外乡人就十分明显，不时有人盯着他们指指点点。 「大婶，请问这里的渡口在哪里啊？」 「听不懂，听不懂——」大婶匆匆忙忙地提着菜篮子就走了。 「哎！你说这怎么回事？这些npc躲那么快干什么！我们是什么洪水勐兽吗？」 风回雪若有所思。也找了个人问路。 那大`爷上下扫了眼风回雪后，才愿意跟风回雪说话：「渡口？你往那边走，走到头就是了。」 先前问路的玩家纳闷道：「奇了怪了，怎么我问路就没人理，你问就成功。难不成这还是看脸的？」 「不尽然。」风回雪想起早上大小姐非不让他穿甄府给的衣服，「你们穿的衣服，可能让他们认出了是甄府的。」 「是甄府的又怎样啊？」 大发哥道：「笨蛋。甄府是主线剧情，肯定很重要啊。一定有什么原因，我们没查清楚。」 大发哥忽然觉得甄府给发的这套衣服有些不太对劲。 风回雪说：「先去看看渡口吧。」 小镇的渡口很小，停靠在岸边只有一条船。 船夫倚着船舱，一口一口抽着旱菸。 「船家，过河吗？」 船夫放下菸斗：「过啊，怎么不过。不过，老夫的船小，一次只载一个人。你们谁先过？」 第6页 「这……我们还是先看看吧。」 「看看怎么行，我看就你先上来吧。」船夫突然丢了菸斗，从玩家当中拽了一个就上船。 岸上一共六人。其中看起来最纤细瘦弱的自然就是高中生风回雪。 船夫一眼就相中这个最瘦的，拉了人就上船。 「上来吧。老夫送你过河！」 船夫松开绳索，船桨一划，船离岸，推出数米开外。岸上的人都道这下糟糕了。 船上的风回雪倒是挺镇定的。 「船家要送我去哪儿？」 「哪儿？到了这涅罗河，你还想去哪儿？自然是送去给水鬼做陪葬咯！」 水鬼？不是河神吗？风回雪心里百转千回。 船头划着名船的船夫已经渐渐变了形。逆着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只像个长长的人形树桩。 渐渐的，船夫融化了。四肢扭曲地像水中的海藻，他的脚下越来越湿。 乌黑的水越来越多了，从船头到船舱里面。 水逐渐蔓延到风回雪的脚下，他的脚下已经不剩什么可以站立的地方了。 「下来陪我们一起吧——」 「呸。」朕只住在朕修好的皇陵当中，风家皇室不兴水葬。 风回雪走到船夫背后，抬脚直接把船夫踢下了河。 扑通一声，船夫下了水。他扑腾着钻出`水面，露出`水面的脸上长满了青色的鱼鳞，眼睛已经全白。 像条死鱼一样。 全白的死鱼眼怨毒地盯着风回雪。 风回雪拍了拍裤腿，冷冷说道：「你还是自己下去吧。朕就不奉陪了。」 风回雪抄起船夫落在船头的船桨，噼头往船夫的脑袋砸了过去。 碧绿的水中红色的液体逐渐扩散……渐渐地，船夫沉了下去。 最后只剩孤独的船和一滩红色的印记。 匆匆赶来的大小姐清水目瞪口呆地看着船上的纤细少年。 总觉得他用桨打人的姿势有点眼熟啊。 甚至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也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风回雪划着名船回到岸边，刚一上岸，那艘唯一的船就渐渐沉没了下去。 「这下，一艘船都没有了。」风回雪摊手。 众玩家：「……」就算有船，他们也不敢坐了呀。那船夫是鬼啊！你一个新人玩家为什么这么淡定啊！救命！ 风回雪看向突然出现的大小姐，总觉得大小姐有几分耐人寻味。 「你盯着我`干什么？」 大小姐犹犹豫豫了一会儿道：「你以后会家暴吗？」 「啊？」 「你打人这么凶，以后会打家里的老婆吗？」顿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老公也算。」 「嗯？」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只是个游戏里的npc啊。 「我怕疼，别打我。」大小姐咬着嘴唇凄楚道。 风回雪：「你再说下去，我现在就揍你。」 大小姐假模假样：「嘤。我命苦，先被家里人送给了河神，又遇到了渣男，伤透我的心。我的命好苦，嘤——」 大小姐，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虽然你是大小姐，但你是个真实性别为男的大小姐啊。 朕，拳头硬了。 风回雪决定不惯着他。 「清水。」 大小姐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 「嗯？」 「如果你再嘤一句，这辈子都别想我娶你了。」 大小姐：「……好的，明白。」 第4章 河神的新娘（4） 两只队伍会合，风回雪这边没什么收穫，另一队却带来了好消息。 「我们找到了过河的桥。」 稍微吃了点东西后，众玩家便一起去到桥那里。 但戏精非要让他过来一趟。风回雪就先去见了一面。 风回雪本来想直接走掉。但想到如果没有赴约，戏精会嘤嘤嘤个不停，头皮就在发麻。 「叫我过来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你这么好看，我想多看两下不可以吗？你对我好冷淡啊。」 「正常一点，好好说话。」风回雪打住。 一个男人就够黏人了。幸好他当年一心政事后宫空荡，否则被一群后妃黏着，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哦。其实我有事想跟你说，那个……」戏精收敛了调笑的口吻，认真起来。 正要说话时，甄府的管家来了。 戏精飞快抓着风回雪的手亲了一下。 「不要告诉别人。是秘密哦。」 管家浑浊的眼睛扫过风回雪和大小姐身上，目光带着审视。 管家冷硬道：「清水大小姐，到时间了。」 大小姐没搭理，转身离开。管家便跟着大小姐走了。 风回雪一直走出甄府，趁着无人，才松开手。 戏精在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纸人过桥人过河。】 什么意思？看完，风回雪将纸条撕碎毁尸灭迹了。 锅盖头因为被风回雪呛声了以后，对风回雪十分不满，看到风回雪过来了，就不阴不阳道：「新人就是麻烦，三催四请的。」 「行了，在本里呢，都少说几句。」大发哥就有些生气。 锅盖头也不是新人了，毛毛躁躁还不如一个新人呢。高中生都没说什么。 一座热闹的石拱桥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7页 桥边种着槐树，桥头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纸人桥。桥上是熙熙攘攘的行人，热闹非常。还有一些做生意的在桥上摆着摊，炸油炸糕的香味一直飘到了风回雪的鼻尖。 多么富有生活气息的画面。可风回雪硬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不待他细细思索，玩家中已经有冲动的人先上了桥。自然是锅盖头怂恿上去的。 锅盖头紧张地看着那玩家的反应，见他上了桥，也没有出事，放心下来。 风回雪依稀记得那个玩家叫小乐。 小乐不仅没有事，还跟桥上卖油炸糕的老婆婆买了一份油炸糕跟他们挥挥手。 「看来没什么问题，我们也上去看看吧。」锅盖头紧随其后。 风回雪想了一下开口：「我觉得还是谨慎一点。我劝你们都最好别上去。我觉得有危险。」但戏精给过他纸条的事情，他并没有说出来。 结果反被人嘲：「胆小鬼。」 风回雪摊手，反正他言尽于此。 大发哥比较相信风回雪，悄悄问：「你说真的？」 「嗯。你最好信我，我感觉很不好。」 大发哥也觉得还是谨慎一点儿好，游戏副本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让他们通过的,何况上午渡口坐船就很不顺利，他有些阴影了。 「你是不是从大小姐那里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啊？」 风回雪没有正面回答，只说：「算是吧。总之谨慎点，别上去。」 风回雪如此一说，大发哥便不过桥了。 他拍了拍风回雪的肩膀，觉得这个高中生是真了不得，能够跟主线人物那里套线索，还是主线人物心甘情愿给的，这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副本的npc一个比一个难缠，尤其是主线人物，嘴巴牢得跟胶水黏上了一样。跟他们套点线索还要交易好处，不见着兔子不撒鹰。你没交易什么吧。」 风回雪：「……」朕交易了清白。 大发哥不动，跟着大发哥的新人也都安静如鸡。只不过劝阻他们不要过桥的风回雪自己上去了。 「哎！高中生，你停一停。你不是说过桥危险吗？」 风回雪回头道：「是，但是我喜欢刺激。」风回雪步履坚定地上了桥。线索总要亲自去找的。 前几个玩家走上桥，没有引起任何反应。 但是当风回雪走上桥时，桥上所有小镇居民忽然都停下来，转头看向他。 几十个人一起回头，几十双眼睛一起用充满怨念的目光盯着他。诡异极了。 然而，小镇居民也仅仅只是盯着他看。 「大发哥，好像没出什么事啊，我们要不要也上去？」有新人玩家问道。 大发哥很谨慎。 「再等等，看看情况。」 风回雪继续走上前，一路接受着居民诡异的目光洗礼。然而比起诡异的目光，这些居民本身给他的感官更加不好。 怪怪的。 「卖糖葫芦，卖糖葫芦了，好吃的糖葫芦啊。」卖糖葫芦的小贩一只眼睛盯着他，嘴上笑容像程序设定好的一般。 「我买糖葫芦。」风回雪叫住小贩。 小贩微微低下头。他非常高，目测比大小姐还要高出二三十公分，手长脚长，高得十分不协调。 跟树干一样。风回雪的心里不知为何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仔细想来，这个小镇的居民身高都很高，即使是小孩子也……不对，风回雪根本没在这个小镇里见过多少小孩子。 「你是要糖葫芦吗？」低下头说话的小贩一字一顿。 「嗯，要两串。」 小贩取出两只递给风回雪。 风回雪接过糖葫芦道：「我没钱，帐记在甄府的大小姐上，你回头找甄府要。」 淦！旁听的玩家简直操蛋了！你泡人家副本主线人物不说，连付钱都要npc来付！过分了哈！ 「甄府？」小贩呆呆地问了一句，像是不能理解甄府这个词彙，半晌突然变脸。 「甄府呵呵呵呵……」 小贩的身高忽然再次拉长，身体被拉长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整个人成了瘦瘦的一长条，轻飘飘的，风吹一吹便摇摇摆摆，五官扭曲成一团。 他伸出两只细长海藻一般的的胳膊向玩家抓了过来。 玩家见状，立刻逃跑，有的往前，有的往回。一边跑一边骂道：「高中生你有病啊！好端端地招惹鬼怪干什么——」 唯独风回雪不跑。 朕！就是要硬刚！ 大发哥：「……」为什么现在的新人都这么刚，这么勐，这么不要命的！ 风回雪一把抢走小贩手里插糖葫芦的草棍，往小贩身上捅了过去。 身形拉伸到不可思议程度的小贩变得又细又长，因此轻`盈地躲过去。风回雪不气馁。草棍往边上卖油炸糕摊贩的灶台一插。 捆满稻草的草棍迅速被火点燃。 风回雪用着火的草棍攻击小贩。 本以为只能造成普通打击，没想到小贩竟然很怕火。见火就跑，风回雪哪能放任他逃跑，一脚踢在小贩屁`股上。 脚下一空，没踢到实心处。来不及多想，迎头将火把插`进小贩的后背上。 一阵黑烟，逐渐燃起红色的火。 噼噼啪啪。火烧的声音。小贩发出了几声难听的咿呀叫声，最后只剩下一撮灰黑色的菸灰。 第8页 「这么快？」风回雪愣了一下，不待细想，跑向另一个方向的玩家却突然跑了回来。 他们的眼中却并没有逃脱成功的喜悦，而是陷入了更深的震恐。 「跑、跑不出去。跑出去就回来了，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原来玩家们走到了桥的尽头，看到了河流对面的景象。然而跨出一步后，却没有到达对岸。 落地的那一刻，他们回到了桥上，方向正对着小镇那边。 接下来的时间里，玩家们试验了很多遍，发现无论怎么走出去都会从桥的另一头走回来。 不仅他们是这样，就连npc也是这样。 一个过桥的npc在他们眼前通过桥走到对面，然而紧接着他们面前就立刻出现了一个新的npc，长得和刚才的那一个一模一样。 只是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从小镇这头走过去的。 他们甚至无法判断这个npc究竟是刚才那一个，还是新的。 玩家试验许久，终于确定桥根本过不去，失望地离开了。 众人下了桥，桥上又恢復了初始的热闹生机。意外的是，玩家当中，除了风回雪，没有人受到攻击。 「高中生你这体质也太招鬼怪了吧。坐船招鬼，过桥招鬼……」 风回雪不说话。 【纸人过桥人过河。】 其实那一刻他看见了——糖葫芦小贩不是人。 火把插`进小贩身体里，漏出来的是纸屑。 也许不只是糖葫芦小贩是纸人，整座桥的人都应该是纸人。 也许，整个小镇的百姓都…… 想到什么，就去验证。他伪装了一番，蒙上面，去巷子里堵小镇居民了。 连老头子他都不放过。 「老头，脱掉衣服。」 八十岁的老头从没想到，自己年纪一大把还会被人强迫脱衣服，一脸娇羞（不是）悲愤地脱掉了衣服。 风回雪秉持学术精神检查了一番。 太轻了。 这些居民都都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他按住了老头，让他不许回头看，接着拿出了一把从甄府顺出的小刀，轻轻在老头后背划了一下。 没有血。 划开的地方，塞满了纸屑。他是一个纸人。 风回雪放开老头，老头慌慌张张连衣服都没穿就跑了，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背后，纸屑乱飞。 纸人并不知道自己是纸人。 【你发现了小镇的秘密。纸人藏在小镇居民当中。】 按照他检查的人数比例来看，十分之九的小镇居民都是纸人。也不知道究竟是纸人藏在人里面，还是人藏在纸人当中。 那么甄府的人呢？或者玩家当中有没有已经变成纸人的？ 风回雪吃着饭，暗自观察着其他玩家，就听到玩家们在聊天。 「听说了嘛。这个小镇的人好变`态哦。有个採花大盗见人就让脱衣服，连八十老头都不放过。咦，好飢不择食！」 风回雪：「……」 朕，风评再次被迫害！ 第5章 河神的新娘（5） 「我吃完了。」风回雪放下碗站起身离开。 出去却不走离门口更近的一边，反而舍近救远，绕到另外一边。走到过桥的小乐时，风回雪趁不注意脚下一踢，将小乐的凳子踢倒。 小乐哎哟一声倒地。 风回雪假模假样地弯腰将小乐扶起来。 太轻了。不是人类会有的重量。 「谢谢你啊。也不知道这破凳子究竟怎么回事。」小乐站起身，骂骂咧咧道。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风回雪面色如常，装得非常绅士礼貌。 实际上他除了扶过忠臣良将起身外，就没好心扶过谁。 坐在另一侧的大发哥将风回雪的脚下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他不明白风回雪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能疑惑地看着风回雪。 心里暗自道，高中生挺会装的啊。 「到底要怎么才能出去？我刚才去问了这里的村民，村民竟然跟我说，过桥就能出去了。胡说八道。」新人玩家变得焦躁。 「别忘了我们的任务主线是《河神的新娘》。要出去肯定得跟主线任务有关。别急，至少目前我们还没有人员损伤，这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大发哥说道。 说到这里，风回雪看了大发哥一眼。没有人员损伤可不一定哦。谁知道那几个人已经变成了什么东西。 正说着，甄府的女僕过来收拾碗筷。有npc出现，玩家立刻闭上嘴巴。 正愁没人来试验一下的风回雪叫住了女僕。 「等等。」 「客人，请问有什么事？」 「你的身上有一只虫子，帮你拿掉。」风回雪绕过女僕的肩膀，在她的后颈上轻轻擦过去。 接着摊开手，是一只翠绿色的蜻蜓。 「是只小虫子。」 蜻蜓扑腾了两下，飞走了。女僕脸上一红，这位客人太俊俏了。 「谢、谢谢。」女僕结结巴巴道。 「不用谢。有件事想问一下，河神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女僕摇摇头说：「快了快了，只要嫁衣准备好，新娘子就可以出嫁了。」 【女僕告诉了你婚礼的时间。你翘首以盼。】 「对了，提醒你一句，今晚上是月色，不要出来玩哦。」女僕突然眨眨眼，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第9页 「什么？」风回雪没听清楚，倾身正要细问，女僕脸色一白，吓了一跳。 风回雪顺着女僕的视线看过去。 天色近晚，屋外站着一个人，逆着光，看不清谁是谁，拉长的影子一直拖到大厅。 没有风。庭院的树却无端摇曳着。空气变得十分阴冷，身后残阳如血。 「清水，是你吗？」风回雪叫出名字。 于是禁锢万物的气氛陡然轻松许多，阴冷一扫而空。 戏精哼哼唧唧走进去，先是瞪了一眼女僕，不高兴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出去啊。」 女僕慌里慌张地逃走。 戏精要来拉风回雪的手。风回雪躲开了一下。毕竟那么多人看着，挺不自在的。 风回雪躲了一下，那阴冷的气息又回来了。 「很多人呢。」风回雪解释。 阴冷的气氛又压制住了，戏精扭头看向玩家，睁眼说瞎话。 「人在哪里？我没看见。」 「我们走，这就走。」玩家火速逃离。 清水再次抓了抓风回雪的手：「这下没有人了吧。可以拉你的手了吧。」 「嗯。」风回雪没见过这么缠人的，有些应付不来。 「你跟那个丫头什么关系？」 「什么丫头？」风回雪蒙了一下。 「就那个——」清水模仿着风回雪的动作，摸了一把他的后颈，风回雪后颈顿时一凉，起了鸡皮疙瘩。 风回雪不自在地推开清水，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 是两串包得好好的糖葫芦。 「吃吧。」 「给我买的？你真好。」只是两串糖葫芦，清水高兴得不得了，什么小丫头片子都忘记了。 风回雪：「……」其实钱是你付的。 「说吧，什么事？」 「我就是想见你不行嘛。好吧，我是想说你今晚最好不要出来。」 风回雪勐地看向清水，疑惑不已。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跟他说不要出来。 「为什么？难道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总之如果天晴有月亮的夜晚，你就不要出来。小镇祖祖辈辈的百姓都是这么做的。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风回雪沉默了一会儿，说：「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难道只是因为系统那样安排剧情，主线npc就真对他有意思了，这也太草率了。 「当然是因为你可爱。」清水突然弯下腰，「这个小镇的人没有一个比你更可爱的。我一见你就这么觉得。」 风回雪：「……」男人被夸可爱，并不会高兴多少，真的。 「晚上来找我。」清水塞了一把钥匙给风回雪，「不是昨晚上住的那间。别找错了。我等你哦。」 「房间在……」 管家再一次突然出现，阴恻恻道：「清水小姐，您休息的时间到了。」 「来找我。一定啊。」 清水把钥匙一塞，飞快闪人，风回雪很想拦住他问房间到底在哪里，可清水走得太快了，连个影儿都见不着，就不值所踪了。 远处只剩下管家影影绰绰的身影，忽的，管家勐回头，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风回雪。 风回雪回瞪过去。普天之下，还没有敢这样瞪他的人。 天色将暮，风回雪拿着钥匙不知该去哪里找清水。幸而，甄府里还是有几个女僕在的。 黑乎乎的房间，突然钻出一个人，女僕吓了一跳。 「啊！是客人呢。客人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房间在哪里？」风回雪把钥匙给女僕看，钥匙上面写着房间号。 「啊！这个——」女僕看清了钥匙上的房间号，手指微微颤抖，变得极其害怕，「这里是……」 「客人，您最好别去。那个地方不好。有月亮的晚上不要出门，这是我们小镇上的规矩。」 「我一定要去赴约的，你们清水大小姐他都已经跟我约好了。我要是不去，他会发脾气。」 提及大小姐之后，女僕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左右环视后，压低声音对风回雪说：「客人，我是看您面善才说的。您最好别去，那个地方不详，死过人的。而且清水大小姐她……」 「客人您最好不要再跟清水大小姐接触。她很可怕，会害你的。」 「其实……其实，她是鬼。」女僕惊恐地说。 风回雪说：「你确定？」 「我确定。大小姐她明明早就已经死了——她从出生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我不怕鬼。」风回雪笑着道，「你们大小姐他——其实很可爱。」 一笑芳华，女僕呆住了。风回雪却早已拿着钥匙离开。 清水给的地址在甄府的地下室当中。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灯光非常昏暗，风衣吹，挂灯随之摇摆。灯光下的人影也摇摇晃晃。 不说地下室，整个甄府的灯光都偏暗，到了夜晚，几乎完全不开灯。 就像雨夜里，他们初入这个副本，整个小镇都没有一丝灯光。仿若死城。 甄府也如同死宅一般，没有一丝光亮。 或许这府里，本来也没有多少活人存在了吧。死人需要什么灯光呢。 啪嗒。挂灯短路，灭了。风回雪拿出手电筒，照亮前方。是一道铁门。 手里的钥匙刚好能配得上这扇铁门。 第10页 将钥匙插`进锁眼里，咔哒咔哒两声响，锁芯转动，门开了。 他抓着门把手，迟迟没有拉开这扇门。 咿呀——迟疑了很久，门终于被风回雪打开。 地下室里空空荡荡，别的都没有，只有一个漆成红色的棺材摆在地下室正中央。 偏低的温度仿佛是为这唯一的棺材量身打造。 棺材底下湿`漉`漉的，不知从哪里来的水湿`了一地。 咚、咚、咚。 是棺材里面发出的声音。 风回雪踩着水，走到那个突兀的棺材面前。 吱——棺材盖自己慢慢移开了。 移开了一寸，一寸，又一寸。 凉气四起。 一只雪白的手突然从棺材里面伸了出来，一把攥`住风回雪的手腕。 那么用力，风回雪完全挣脱不开。 风回雪拿起手电筒就砸过去。 「嘤——」清水从棺材里坐起来，别提多委屈了，「你说了不家暴，还打我，嘤——」 「我也说过不许你再嘤一句。」 「哦。」 「疼不疼？」风回雪一点儿都不温柔地抓起清水的手腕揉了一把，他打得是用力了一点儿，可是真的下了死手的。 「你亲`亲就不疼。」 「大男人，不许撒娇。」 「哦。」清水不死心，「那我亲`亲你也行。」 「正经一点。把我叫到这种鬼地方干什么，装神弄鬼的。」风回雪对这个房间感官很不好。又湿又冷。 「你这么好看，我又不会害你。我在救你知不知道。留在外面很危险的。」清水让开一点儿位置，邀请风回雪一起进棺材里面，「如此即便生不能同衾，死也可同椁。」 风回雪：「……」 风回雪无奈地爬进棺材里面。 棺材并不大，清水又比较高大，风回雪再爬进去以后，就只能全身都压在清水身上了。 棺材盖又被清水盖上了，棺材里面漆黑一片。他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为什么叫我来这里？」 「带你看看我死的地方。」 风回雪一凛。然而清水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 女僕说，大小姐是鬼。他早就死了。 他紧紧贴着的这个清水，身体也一如既往的冰冷，不似活人。 「你怕了。」 「我没有。」风回雪呵呵笑了一声，他成为帝王这些年，从没有怕过什么，「你还……」 「等等，别说话。」冰凉的手捂住了风回雪的嘴巴，风回雪下意识挣扎，却听到棺材外面传来的清晰的指甲抓挠声。 漆黑一片下，听觉反而增强。 隔着一层棺木，有人在用指甲一下一下地抓挠着棺材板。 耳边一阵阴风，似乎有人对着他的耳后一直吹风。 唿——唿—— 第6章 河神的新娘（6） 吱——吱—— 头顶的棺材板一点一点被掀开。从头顶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冷风。空气里瀰漫了水腥味。 冷风从风回雪的后颈灌进来，汗毛陡然竖起。 一只细细的手伸进了棺材里面，贴着棺材板细细搜寻着什么。每搜寻一下，就会用手指敲打棺材板。 哒。哒。哒。 风回雪手脚绷紧，只感觉头顶的那只爪子几乎已经贴着他的皮肤了。 滴答滴答的水滴落在他的头顶。 过了一会儿，那阴气终于散开了。风回雪也憋不住了，连忙坐起来大口唿吸。 「那是什么？」 那个阴冷的东西已经走了，只在地下室的地板上留下一道拖长黏煳煳的水痕。水痕的方向一直延伸到门口。 「水鬼上岸了。」 「你还不起来？」风回雪看着安然躺平的清水，不免几分嫌弃。 「你压着我，我怎么起。」 「哦。那我出去。」棺材里面毕竟挤着难受，风回雪作势要爬出去。 「别。」清水连忙拉住他，「先别出去。水鬼还在外面，在找活人。」 「水鬼是什么？」 「河里的鬼东西。这些鬼东西一到了月亮升起的时候就会出现。如果夜里碰见水鬼，就会死。小镇上的人从来不会在夜里出门。」 「那刚才……」 「待在这里会安全很多。水鬼闻不到活人的味道就走了。」 他说到这里，风回雪便看了他一眼。女僕说大小姐并不是人，是个鬼。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在怀疑我？怀疑我什么？」 「怀疑你不是人。」风回雪直接说了出来。 清水听完笑了。 「是甄府里的人跟你说的吧。其实也没说错，我确实也算是个死人。」 风回雪指间微微僵硬。 「你试试我有没有唿吸？」 「这玩笑可不好笑。」风回雪道。他确实没感觉到清水身上有唿吸，就连温度都低于常人。 「我是一个棺材仔。知道什么是棺材仔吗？人死后，死亡的孕妇在棺材里出生的孩子就是棺材仔。」 「我在棺材里面出生，所以他们都很怕我。他们都说我是鬼。你怕不怕？」清水的声音逐渐变得尖细，「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真面目？」 原本普普通通的白色面具幻化成了一个奸笑的表情。 清水抬起手，一点一点揭开自己的面具。 第11页 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郁——面具下似乎是遮不住的死气。 「不看，滚！」风回雪一掌拍了过去，把清水打晕了。 额。风回雪没想到自己一巴掌就把人给打晕了，还有点不好意思。他爬出棺材，棺材盖上满是鲜红的掌印。 风回雪将手按在上面比对了掌印。 指骨的长度来看，不过十来岁左右。这水鬼看来是个小孩鬼。 这是什么？风回雪看见水渍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便蹲在地上检查。 「是水草？」 因为是水鬼，所以缠了几根水草吗？ 似乎有点合理，但是…… 风回雪蹲在地上观察，忽然看见棺材底下写着一行字。 【不要在夜里出去。那根本不是水鬼。】 ？意味不明的话。看字迹的刻痕，起码出现在这里很多年了。字迹极其扭曲，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风回雪正要起身，忽然周身一阵冰凉，隔着悬空架在木架上的棺材看过去，出现了一双青黑色的小脚。 对面站着谁？ 「嘻嘻。」 小孩的笑声。 「嘻嘻，来玩呀~大哥哥跟我一起来玩呀~」 咕噜咕噜一只弹珠滚到风回雪的脚下。 「嘻嘻。大哥哥帮我捡一下弹珠呀~」底下伸出了一双小手，摊开等着风回雪捡起弹珠。 「不好意思，我是个瞎子，看不到。」 风回雪嗖地跳回了棺材，迅速把棺材盖盖上，趴在被打晕的清水胸前一动不动，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扣扣扣。小鬼敲棺材。越敲越用力，越敲越暴躁。 「大哥哥！你出来呀！出来！出来！」 敲了半天，也只能无能狂怒，看来那个小鬼不能爬进这棺材里面。 风回雪打了个哈欠，精神松懈了许多，不多时渐渐地睡着了。 等他醒来，只感觉全身胳膊都睡得又酸又痛。里面黑黢黢的，他推开棺材盖，那只小鬼已经不见了。 「醒了没？」风回雪把清水拍醒。 「嗯。」 风回雪爬出来道：「醒了就出来。」 「腿都压麻了。」 脚底一硬。挪开脚一看，是一颗红色的弹珠。 正坐起身的清水扫到风回雪手里的弹珠，很明显有一瞬间惊讶了一下，但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来。 风回雪收起弹珠。没再说什么。 风回雪回到客人住宿区，便见到大发哥在敲他的门。 「高中生？还在吗？开一下门！」 「我在这里。」 大发哥回头，松了口气。 「你没事啊。吓死我了，一直敲门都没人来开门，还以为你怎么了……」 「我没事。」 一群玩家都打着哈欠走出房间。显然昨晚睡得并不好。 「昨天谁房间一直在敲门啊。好吵！」有人抱怨道。 「没有啊。不是我。」 「也不是我。我睡觉可安静了，声音明明是从那个高中生那边传来的。」有人指着风回雪道。 风回雪说：「我不知道。我昨天不在房间里，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是不是少了人？」大发哥数了数人数，发现还有人没来，「谁没有到。」 「是小乐。啊对了，小乐的房间不就是在高中生的隔壁吗？你们听到的敲门的声音会不会就是小乐房间的啊……」 此话一出，玩家的脸色骤变。 「不、不是吧。」 「去看看吧。」大发哥沉重道，显然已经有了不好的打算。 大发哥上前敲门：「在里面吗？快开门。」 没有人应答。 「你们看那是什么？」 隔着门上安装的毛玻璃依稀能够看见房间顶上电风扇似乎挂了什么东西。 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模煳人一样的影子。 那个影子随着风扇来迴旋转。 毛玻璃的位置大概在两米多高的地方。 这个高度不可能是正常能够看到人影的范围。 「把门撞开吧。」 几人合力，终于把门撞开—— 房间一片凌乱，小乐被挂在电风扇底下，随着还在运转的电风扇不停旋转。他的眼睛还没有闭上，每次转到门口的方向，都仿佛盯着其他人。 胆子小的人直接坐倒在地。 「真的死人了啊。」那个新人是第一次见到真正死在副本里的人，害怕地哭了出来。 风回雪关掉风扇开关。小乐的尸体终于不再继续旋转。因为尸体的重量，扇叶已经被完全压弯了。 「要不要把他放下来……」新人呆呆地问。 「放下来吧。这样挂着不好看。」大发哥说着，搬了张椅子，正要上去时，风回雪主动揽了这个工作。 「你这么瘦？高中生，你不要太逞能。」 「没问题。」风回雪已经爬到椅子上，将小乐的身体抱了下来。 很意外。 竟然并不轻。 甚至比正常人的体重还要重一些。明明昨天小乐的身体还轻得过分。 把小乐的尸体包下来，风回雪的衣服湿了一大块。 「为什么小乐的衣服上都是水？哪来的那么多水？」大发哥惊讶道。 「他的身上……这是水草。」大发哥从小乐的头髮里扯出几根水草，「为什么会有水草。」 第12页 「是水鬼来过了吧。我听甄府的人说过，夜里不要出去，会有水鬼出没。可是小乐根本没有出去过！」说话的人叫小兵，住在小乐房间的对面。 他战战兢兢道：「我昨天看到了。」 小兵说起昨晚上的事情。 「我不敢睡着。然后快十二点的时候，我听到有哗啦啦的水声，我就搬了条凳子站在门后偷看，然后我看到……」 「看到什么？」 小兵害怕地看了风回雪一眼，躲在大发哥后面。 「我看到了他。」小兵指向风回雪。 「我？」风回雪笑了，「不可能。我不在房间。」 「那你昨晚在哪里？你不在房间里，肯定去了别的地方。」小兵瞪着风回雪，「我昨天明明看到你。穿着高中校服，站在小乐的门口。你全身都是湿透的，看起来非常奇怪。」 众人怀疑地看向风回雪。 大发哥又惊又疑：「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我昨天和大小姐住在一起。而且我的校服湿了以后，我根本就没再穿了。」 大发哥点点头，又有些道理，但是小兵也没必要这个时候撒谎诬赖风回雪。 「你的那件校服呢，让我们看看。」小兵突然说。 风回雪思索了片刻，点头答应了。众人来到风回雪的房间，但是那件校服已经不见了。风回雪并不意外。 「是不是你藏起来了……」小兵几乎快哭了，「我没有撒谎，我亲眼看见的。」 大发哥左右为难地看着风回雪和小兵。 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 他该相信谁。 或许…… 「还有一个可能。」一直沉默不语的锅盖头突然说，「这个副本不是玩家对抗副本，玩家之间并不是敌人，玩家不会没事去害玩家。只有鬼怪才会对玩家有敌意。」 「所以……」大发哥不明其理。 「那么如果高中生就是鬼怪呢。」 众人一齐看向了风回雪。 「衣服是高中校服，还是湿的。进入副本的那一天，高中生就已经死在了河里。」 「和我们到达甄府的高中生是鬼。」 第7章 河神的新娘（7） 风回雪鼓掌拍手，气定神闲，没有丝毫被人怀疑的紧张。 「故事说得不错。」 小兵又急又恼：「我不是在讲故事，我是说真的。我没骗人。」 「眼见不一定为实。你所看见的，果真便是如你所以为的事情真`相吗？」 小兵一愣。 「第一，你见到他的正面了吗？」 小兵摇头。穿着高中校服的「那个人」一直背对着他。他只看见了背影。 「第二，鬼怪最擅长混进活人里，混淆视听。如果要怀疑，在场的十一个人谁都有可能是鬼怪假扮的。不单单是我。」 风回雪说完，众玩家脸色骤变，互相怀疑地看着对方，并且纷纷为自己辩解。 「胡说八道，我才不是。」 「我是如假包换的本人。」 每个人都说得很认真，包括那几个已经变成纸人的玩家。玩家像是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变成纸人一样。 「行了，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够离开这个小镇吧。」大发哥做老好人。 玩家谁也不信任谁，最后各自散去。 大发哥找到风回雪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几个新人玩家当中，高中生最有想法，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找管家聊聊。」 副本主线故事是甄府大小姐出嫁，那么甄府本身肯定就是线索了。 风回雪找到管家，管家似乎并不想见到他。拔腿就想跑，风回雪哪里肯让。和大发哥一前一后将管家堵住，不让他走。 大发哥其实有些担心会不会惹怒了副本npc。他们闯关从来都是对npc好言相待的。这些讨厌的npc不仅不配合，要是得罪了他们，还会给玩家找麻烦。最是可恶。 风回雪就很莽。既敢跟npc暧昧，还敢暴打npc。 管家很生气：「两位客人，为什么拦住我的去路？」 「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情？你问吧。」管家恨恨地瞪着风回雪。 「新娘子怎么出嫁的。」 「村里人都知道。这是村里的习俗，人人都知道。」管家说着套话，显然是不想说实话了。 主线npc的嘴巴可憋得紧了。大发哥觉得自己去搜寻线索，或者找其他npc问问情况。但没想到风回雪忽然点了一支蜡烛。 这是什么操作？ 「说不说？」风回雪将蜡烛靠近管家，管家明显地害怕了一下。 果然有用。风回雪只是猜测管家或许也是个纸人。纸人怕火，这是常识。 「棺材。要有棺材。送去河神的新娘将会躺在最精緻的死人木棺里，在送亲队伍的陪同之下，顺着水流，抵达河神的殿堂。」 「说完了？」 「完了，就这样了。」 「不止吧。」风回雪目光一冷，威严尽数释`放。 管家憋屈地说：「最好的棺椁在城西老林家。都交代了，这下真没有了，你可以放下这玩意了吗？」 【玩家风回雪得到了管家的信赖，管家向你说出了婚礼的秘密。你准备用最珍贵的死人木为美丽的新娘打造一副最精緻的棺椁，城西老林棺材铺是整个小镇里最好的棺材铺，你准备到那里看看。】 第13页 听到系统更新内容，风回雪才确定确实是交代清楚了。 「行吧，你走吧。」 风回雪吹灭了蜡烛，管家怨恨地瞪了风回雪一眼，飞快逃跑了。 大发哥看得目瞪口呆，对风回雪手里的蜡烛很是好奇：「这是什么系统道具吗？」 「嗯？」风回雪不明所以，「道具是什么？」 风回雪听不懂，大发哥反而觉得合理起来。就说新人怎么会有游戏道具！ 「嗐，还以为你把副本之外的游戏道具都带进去了。我都带不进来呢，这个副本新人比较多，副本禁止了玩家将任何兑换的道具带进来。再说，你还是个游戏新人，也不可能有游戏道具。」 大发哥对风回雪科普了一下游戏道具。副本内是可以获取游戏道具和技能卡，大部分道具和技能卡都能够带出副本。除了绑定道具，其他都能在交易大厅里进行交易。 「出了副本之后，我们有个中转站，一共分四个区。每个区都有王，还有检察官，以及大大小小的组织。啊，不对，四区是唯一一个没有身份为王的区。」大发哥热情地邀请，「我看你不错，我们组织在三区，福利不错，出了副本要不要进我们队？」 到目前位置，风回雪是大发哥第一个拉拢的新人。和锅盖头广撒网的风格不同，他喜欢多多考察。 「我想想吧。」风回雪没有直接拒绝。 「行，那你想想。」大发哥也不急，如果能活下来再考虑要不要将高中生吸纳到队里面，如果活不下来，那么设想也没什么用处，「不过为什么蜡烛可以吓住管家啊？这真不是什么游戏道具啊？」 「不是。」风回雪把蜡烛扔给大发哥，「管家只是怕火。这个小镇上的居民，大多数都怕火。」 「还有一句话，小心玩家。」 小镇只有一家棺材店，在城西。 向城西一直走到头，只有一条阴暗的胡同。 走 「我觉得这里好冷啊。」一个玩家不停搓`着胳膊。自从到这胡同里来，身体的温度就不断下降。 风回雪看了他一眼，他倒是没什么感觉。接着又有几个玩家表示好冷。 粗粗看了一下，都是当时上了桥的玩家。 大发哥奇怪地看着他们：「哪里冷？你们没毛病吧。」 「真的很冷啊。」小兵也道。 锅盖头看着他们，背后发麻。他也发现说冷的人都是当时一起过了桥的。 不对，那个高中生呢。 「高中生，你冷不冷？」 风回雪唇角一勾道：「不冷。」 小兵则更加笃定风回雪一定是鬼了。当时上了桥的人，只有风回雪的反应跟他们不一样。风回雪不是鬼，是什么。 「棺材铺在哪里？」 沿着胡同走了很久，他们也没看到棺材铺。一行人站在一个破房子面前，如同无头苍蝇。 「你脚下踩的就是。」风回雪指指玩家脚底踩着的木板。 玩家立刻跳开，将那块脏兮兮的木板翻开，上面用硃笔写着林氏棺材铺。 因为年久失修，字迹几乎褪色，其中几个字只剩下半边，残存着原来的痕迹。 「这里就是啊，这也太破了。」玩家看向锈迹斑斑的大门，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 「副本里呢，你以为能有什么正常的店吗？」 大发哥说着话，忽然见面前的玩家脸色都变了，惊恐地看着他的身后。 「我身后怎么了？」 大发哥一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门忽然自己打开了。影影绰绰里，一盏红灯笼漂浮在半空中。 黑暗之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死人还是活人……」 「什么、什么东西！」 红灯笼快速向他们的方向飘了过来，转眼间就飘到了面前。此时玩家才发现原来红灯笼并不是飘浮在半空中的。 身穿黑衣戴着黑色兜帽的老头提着红灯笼，因为太黑了，所以只看得到一盏灯笼。 「吓死人了，原来是个人。」小兵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风回雪冷不丁道：「是人是鬼还不一定呢。」 提着红灯笼的黑衣人呵呵笑了几声，众人看向他的脚下，却没有看到影子。 「各位来做什么？」 「买棺材。」 「进来吧。」棺材铺老闆转身进去了，风回雪紧随其后。 「喂，你不是说他是鬼吗？还跟他进去？」 「我看你们也是人是鬼不一定，不还是跟着一起来这里了？」 风回雪说完就走了，留下被气死的众人。 「我看他才最像鬼！」 棺材铺里点满了蜡烛，烛光照亮了室内。然而温度像是更低了。 小兵哆嗦着道：「我觉得好冷啊。棺材铺里好冷。」 大发哥扭头看着小兵，见他已经冻得脸色苍白了。 「你是淋了雨感冒发低烧了吗？等回甄府多穿一件衣服吧。」 管家抬眸看了眼小兵，神色莫名。 「你们给谁求棺材？活人，还是死人……」 「给甄府的大小姐，他要出嫁了。」风回雪回答。 「又是要嫁棺。我去找找。」棺材铺老闆脸色阴沉地进了里屋。 玩家们得以有机会仔细看看棺材铺。不仅有大量点燃的红蜡烛，还有许许多多的棺材。竖起的，平躺着的，挂在屋顶的。 第14页 「有点邪。这些棺材让我看起来很不舒服。」一个女玩家说。 「废话。谁看见棺材能心里舒服。」 「但是这里的棺材尤其让人不舒服。」女玩家坚持道，她的直觉很准。 锅盖头逐渐被一只棺材吸引了。那是一只奇异的圆形造型的棺材，铁质的。 忍不住要上去摸一把时，老闆抱出一副棺材来。 老闆怀里的棺材非常小，比寻常的棺材要短上一步，也只有十岁左右的能够躺进去。 「我这里的嫁棺都太小了，现在已经不合大小姐用了。」 风回雪盯着老闆看，觉得他这个话很奇怪。 「太久没有做过棺材，店里面已经没有死人木了。你们先去找到死人木再找我吧。」 【棺材铺缺少原料，玩家们接到了来自棺材铺老闆的任务，发誓一定要找到合适做棺材的死人木。】 风回雪道：「为什么会很久没做过棺材？」 棺材铺老闆抬起头，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 「没有多少活人需要棺材啦！没有啦！做出来的也没有人用！你看看我这里到处都是没人用的老棺材！」 「那这种呢？」风回雪拿起一个圆形的铁质的棺材。 老闆的笑容立刻消失，阴沉着脸道：「那当然是只有死人才用的！」 第8章 河神的新娘（8） 「为什么棺材还要分死人还是活人用啊？」玩家弱弱地说着。 没有人回答他，棺材铺老闆阴冷的面庞仿佛还在眼前。 「那讨厌鬼棺材铺老闆都不说清楚什么是死人木！」走出棺材铺门口的锅盖头吐槽道。 他话音刚落，门后伸出一只青白干瘦的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锅盖头捂着嘴，措手不及。 「卧·槽，哪里来的手这么长？」 手比了个竖中指的姿势后，又刷地缩了回去。 「他他他他还是人吗？」 「是人是鬼都不重要。还是想想死人木是什么吧。老闆看来不会直接告诉我们了。」大发哥说着，习惯性看向风回雪，「高中生，你有什么想法？」 「死人即为鬼，鬼木为槐。棺材铺老闆要我们找的是槐树的木头。」风回雪说道。 。 「那走吧，去借了斧头去砍树吧。」 根本是等着他们来的。管家不多不少，恰好数出了十一把斧头。 「看好了，可别砍错了。」 小兵奇怪地看着管家。槐树又不是什么难认的树，这为什么会砍错呢。 他心里想着，已经拿着斧子去了。 槐树林在小镇的北边山上，徒步走过去就要一两个小时了。 「这也太远了吧。」大发哥说，「我怕我们在夜里之前赶不回来。」 这个小镇夜晚不要出门是常识。谁也不知道夜晚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小镇是现代社会吧。」风回雪忽然说了一句，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就看到风回雪找到了大小姐。 「你终于来见我了！负心汉！嘤——」清水不假模假样嘤两下就不是他了，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正常点，我有要紧事。」风回雪一如既往冷酷。 「哦。找我什么事？」 「你家里有车吗？」 啊？这么现代化的词出现，众玩家都懵了。长久以来，这个小镇已经过于封闭，让他们感觉不到什么现代化的气息。而且小镇上也没有见人开过车，他们都快把现代化的设施忘记了。 「别人家或许没有，不过我们甄家是小镇的首富，自然是有的。我爹娘去年买了一辆，在家里库房里存着，还没开出去过。」大小姐说。 玩家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感嘆。大小姐竟然还有爹妈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见到甄府的主人。难道那对夫妻已经死了吗？没人知道，也没人在这个时候去问。 「你有爹妈？」 啊不对，还是有人去问的。风回雪就大大方方问了。 走在前头带他们去库房大小姐闻言，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白色的无脸面具渐渐变化着，化成一个阴森的愤怒脸。 因他身高过分高挑且瘦长，微微低下头时，就好像一个巨型人偶。 「卧·槽！大小姐也好可怕！高中生怎么敢跟这样的大小姐暧昧的。」有人小声念叨。 「我当然有啊。」 「那怎么从来没见过。」 「因为——因为他们已经回不来了!!!嘻嘻~」大小姐忽然变脸，嗓音尖利无比，面具上的愤怒脸越来越丑恶，他的两只手陡然变长，指甲尖锐，勐地向风回雪沖了过来。 阴风怒号。 玩家纷纷散开。那大小姐分明是冲着高中生去的，谁会要去挡刀啊，又不是傻·子。 风回雪不躲不避，挥起一拳，往大小姐的面具上砸去。那面具痛苦嘤咛两句话，露出了恐怖獠牙。 风回雪抬头就将大小姐的面具掀开了。 面具掉落在地，风回雪抬脚勐踩，直踩到面具四分五裂，流血不停，才停下来。 被掀了面具的大小姐像被念了定身咒语似，就此不动了。虽没了那兇恶的鬼面具，但脸上的表情却仍旧是阴冷的。 「大小姐真好看！」 「救命，你还想什么好看不好看啊。大小姐好兇啊，那面具是不是附到大小姐身上去了！」 第15页 大小姐动弹了两下，对着说话的玩家翻了个白眼，高傲冷艷地继续走了。 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风回雪心想。他头一次看见清水的真容，和他想像中的一样却又不一样。 他低头思索着，大小姐已经带他们走到库房，见到了那辆传说中的车。 竟然是辆非常復古的货车。 幸好团队里有人会开货车，众人坐在货车的敞篷后车厢里，仿佛进城打工的农民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灰头土脸。 风回雪即使是直接坐在地上，气质也远非常人，看起来就像个大佬。清水坐在他对上。他自己非要来的。 两人隔得很远。风回雪无意识地打量着他。这个清水还是那个清水吗？ 约莫是风回雪看得太久了，清水注意到他的眼神。对着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知道死人木在小镇上还有一个习俗吗？」清水突然开口。 「什么？」大发哥对这个陌生的大小姐天然畏惧。 「死人木下埋着镇上的死人。所有夭折的小孩，都会葬在一棵槐树下。小孩的灵魂附着在槐树的身体里，一起长大。这才是真正的死人木。不过不是所有小孩运气都那么好，还能葬在树下。有的，死无葬身之地！」 车上的气氛。因此变得阴森起来。货车颠簸摇晃，乘客也被摇晃得左右晃荡。风回雪一时没有稳住，也晃了出去，差点撞到车厢。 清水扶住了他。 「谢谢。」 「不用谢。」 这个清水冷淡了好多，风回雪一时有些不习惯，甚至开始想念面具清水没来由的嘤嘤嘤几句。 「你不舒服吗？」清水低头看着风回雪，漂亮的眼睛里映出风回雪的模样。 「不舒服就靠着。」清水忽然道。 风回雪也就懒得坐起来了。 对面的玩家看得目瞪口呆，酸不垃圾，没处撒起只好对着前面开车的玩家撒气。 「你会不会开车啊！晃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驾驶室的司机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懒得跟他吵。风回雪下意识看向车厢里的玩家。 玩家还在兢兢业业开着车，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似乎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大约二十来分钟以后，他们出现在山脚下。玩家下了车，发现司机还没下来。 大发哥敲了敲驾驶室的窗户。 「下车了，进山砍树了。」 司机过了很久，才僵硬地转过头，缓慢地摇下车窗对大发哥说：「我能不能在车里待会儿。我不想进去。」 「也行吧。那你就守着这辆车，别乱走。我们去吧。」大发哥答应了。 「我也留在这里。」大小姐说。 大小姐要留在车上，谁敢不答应。npc最不好惹。 众人下了车上山砍树，大小姐就坐在车上目送他们走进茂密的森林里。 树很多很大很高，森林里光线很差，阴森森的，温度也尤其低。 「好冷啊。」小兵说道。 「是有点冷。抓紧点吧，早点回去。」大发哥并没有回头看他身后的小兵，风回雪看了一眼。 阴影之中，小兵的身体弓着背瑟缩着。 「你身体也太差了。行了，你待会儿待着吧，我们去砍就是了。应该也用不着那么多树。」大发哥说。 风回雪：「要找到底下埋了死人的。」 有一些树长得很奇怪，就像人一样。 那就是埋着死人的树。那种看起来很壮实的，底下的死人估计已经埋了许多年了。 槐树的树干很粗，几人合砍一棵树。 风回雪拿起斧子，一斧头砍在一棵树的树干下。 树干摇晃了一下，风回雪继续砍。一人一斧头，一刀一下。山中逐渐响起了砍树的声音。 小兵因为身体不舒服，站在一边，他的旁边有一棵很小的槐树，普通人的高度。 无论小兵站在哪个方向，那棵树都好像在盯着他一样。 小兵恼怒了，拿起他的斧子高高举起，但眼前的槐树仿佛变了模样。 树枝是手臂，树根是腿，树干上的花纹越来越像人的眼睛和嘴巴。 「啊！」小兵尖叫一声，一斧头用力地噼在树干上！ 噗刺——树干流出红色的鲜血。 人的眼睛和嘴巴越来越明显。 「不、你去死不要来找我！」小兵越发用力地噼砍着，简直像不要命了一样。 终于，树干上的五官被噼砍得七零八碎，完全看不出模样了。树枝被砍断了，树根也断了。 小兵抱着斧头，呵呵呵地喘着粗气，最后一斧头将树干拦腰砍断。 「死了，终于死了哈哈哈……」 他狂笑着，大笑着，却终于笑不出来。倒在了地上。 斧头将他拦腰断开。皮肉仍有一丝粘连，斧头将将插在身体里…… 小兵死了。 他的身体里甚至流不出半点儿血，只有水。 全部都是河里的水。 一个孩童嘻嘻笑着，站在小兵的面前。 只有小兵看得见。 「嘻嘻，你的命，给我了哦。」 众人合力砍倒一棵树后，忽然发现身后的小兵已经不知去向。 「小兵呢？」大发哥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他在这里！小兵他死了，死了——」 第16页 小兵像一棵树一样栽进了森林的泥土里。他的腰却还断开着。树没了。 他种进去了。 嘻嘻~你的命，给我了哦~ 森林里迴荡着儿童天真的歌声。 第9章 河神的新娘（9） 小兵死了。死相悽惨。 他们也不敢多看，连忙相互合作，一起扛着砍到的树木回到车上，将树干抬到货车厢上。 清水坐在后车厢，静静看着他们。主要是看着风回雪。 「看着我做什么？」风回雪抹了把脸，确认脸上没什么东西。 「没什么。」清水扭过头。 风回雪：「……」这傢伙是换了个魂魄了吧。要是之前，肯定早就嘤嘤嘤扑过来说看你好看了。 冷不丁这样冷淡，竟然让他有点想念那个黏人的傢伙。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万一赶不上就糟糕了。」 众人坐上车，敲敲驾驶室的玻璃：「出发了。」 驾驶室的司机却动也不动。 众人有了不好的预感。毕竟在副本里，死亡是很平常的事情。你永远说不准上一刻跟你一起出去的人，下一秒还在不在。 大发哥下了车，走到前面去。充当司机的玩家正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他逐渐慌张起来，用力地敲玻璃。 「醒醒，出发了。」 司机动了。大发哥露出喜悦。 「醒了，就开……啊！」 话音未落，司机的脑袋勐地转头，整张脸长满了青色的鱼鳞，眼睛翻了白，就像一条死鱼一样。 「死了，又死了一个——」一个新玩家崩溃地吐了出来，明明来的时候，还跟他们坐着同一辆车，现在却变成了一具死尸。 「行了，死都死了。这里什么时候不死人，早点习惯起来吧。」锅盖头不耐烦地踹了一脚哭哭唧唧的新人玩家，状态是无比的烦躁。 目前死的人，都是那天上过桥的人。 而且他自己也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出现了异常。 会不会他也要死了？ 可是凭什么啊，那天上过桥的也不只有他们。不是还有人没事吗？ 他勐地扭头看向风回雪，眼神里是嫉妒和仇恨。 只有他！只有他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副本这么偏心他。 这不公平。 锅盖头的心态已经完全崩了，即使他表面上还强装镇静，甚至还在教训着大哭的新玩家，但实际上他自己何尝不是心理崩溃了呢。 「把人搬下来吧。」风回雪说。 几人闭着眼睛把尸体搬下来，尸体同样也很重，湿淋淋的，到处都是水。 于是接下来，众人就面临着一个问题。 谁去开车。 「我只会开小轿车，这种大货车我不会开啊。」 「我也是。」 风回雪就更不用看了。他连驾照都不能考，还不到十八呢。 除了不会开大货车，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驾驶室里刚死了人，谁也不想进里面待。谁知道进去会不会像之前那个人一样死掉啊。 谁也不想去的时候，清水忽然说：「我来开。」 「大小姐会开！？那真的太好了！」玩家惊讶中带着喜悦。 风回雪不太信任道：「为什么你会开这个？」 「好奇学的。」清水随口煳弄着，上了驾驶室。风回雪跟着他，也不去后车厢了，转身也跟着坐到了副驾驶上。 油门启动。 大货车悠悠地启动了。 绿漆的大货车行驶在灰白的路上，映着身后的斜阳下的大`片绯红的彩云。 太阳正在下山。 大发哥焦躁地看着时间，他希望车能够快点回到小镇上。但货车总是不紧不慢地看着，丝毫没有体谅众玩家的心急如焚。 犹豫再三，大发哥敲了敲驾驶室。 「大小姐，能开快一点儿吗？我们赶时间。」 大小姐一百八十度拧过头：「干嘛，赶时间去死啊！」 「不不不不！不是！您随便开！随便开！」 「呵呵。」大小姐头转回来，一脸阴森地继续开车。 「你老这么鬼里鬼气的，不好。怪吓人的。」风回雪撑着下巴看着清水说。 「哦。」大小姐脸上的阴森去了些，开始有点正常了。 「怪不得你不脱下面具。脱了面具就没那么可爱了。」 清水立刻急了，忙侧过头说：「不是吧。」 「不是吗？那你在我面前装什么高冷。来，嘤一句听听。」 「……」 「快点，我赶时间。」 「……嘤。」 「噗哈哈哈哈。你顶着这么张脸嘤嘤嘤怪搞笑的。下次还是别嘤了，不太配。」 清水委屈巴巴看着他。 「很搞笑吗？」 风回雪继续哈哈大笑。只可惜喜极而悲，货车碾过路上的一个石块后，颠了一下。 一个颠簸，风回雪向车玻璃撞了过去。 然而额头却没有感觉到痛。清水飞快伸出手来挡住了他和玻璃的亲密接触。 「没事吧。不疼吧。」 「不疼。」风回雪缩了回去，脸上有些薄红。因着有些尴尬，干脆鸵鸟似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一直警惕心很重，睡眠也很轻，这种颠来颠去的车厢里面能睡着是不可能的。 第17页 然而他还是稍一闭眼，就真的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天竟然已经黑了。货车不知道为什么开进了一条陌生的小路。 昏黄的路光下，路上依稀有着缓慢的人影。货车驶过那些人的时候，行人勐地抬头看向风回雪，脸上青青白白，嘴脸兇恶。 车上安静极了。 听不到身后玩家们的说话声。 就连正在开车的清水也…… 清水！风回雪想到正在开车的清水，立刻侧头看向清水。清水趴在方向盘上，像是睡着了。 车是自己在行进着。 他拍了拍清水，要把他叫醒。手一碰到清水的头，头就掉在了风回雪的脚下。 圆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风回雪。 留在座位上的尸体变成了一个洋娃娃…… 「其实我们都死了，你忘了吗？」脚下的那颗头阴阴`道。 「忘个屁！朕听不懂！」风回雪一脚踩在那头上。 睁开眼，原来是梦啊。清水还好好地在开车，只是人有些委屈巴巴。 「你踩到我脚了，疼。」 风回雪收回脚道：「别怪我。怪这车不好。驾驶室怎么不跟副驾驶室隔开的。踩到你也正常。」 「不过你这开多久了！怎么还没到？」风回雪身上没有能够看时间的工具，看着外面，天色已经很暗了。 按说开车单程也就二十多分钟。他难道只睡了几分钟吗？但这天也黑得太快了吧。 坑货大小姐幽幽道：「我感觉我好像迷路了。」 「你感觉？你迷路？我感觉你是在找打！」风回雪捏着拳头道。 后车厢的几人已经焦躁不安，虽然害怕大小姐的兇恶鬼脸，还是忍不住来敲了敲中间的格挡玻璃。 「大小姐，咱们回镇上的路是不是不太对。」 坑货大小姐对待其他人就没有心虚了，理所应当地白了他们一眼道：「笨蛋，看不出来吗？我迷路了啊。」 众玩家：「……」他们就不应该相信一个npc会有良心。npc的目的不就是把他们都带到沟里去吗？ 货车最终停在了前后不着村也不着店的马路上。车熄火了。 今天是个有月亮的夜晚。无风无雨。荒郊野岭，僻静得过分。 坑货大小姐跳下了车，抱着胳膊道：「哎呀，不好意思，车的发动机好像坏了，你们有会修车的吗？」 众人互相看看，只想捏死这个讨厌的npc。最终，有个玩家弱弱地举手说：「我在蓝翔上过一学期的汽修课。」 一学期的蓝翔辍学生临危受命，修车去了。众人则坐在路边的石头等着。 当然都离坑货大小姐远远的。谁知道这坑货待会儿还要怎么坑他们。 坑货抱着风回雪不放：「你看他们都不愿意跟我待。」 「你少坑几次就不会这样子了。」风回雪死鱼眼瞪着他。 「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坑过人。」坑货贴着风回雪的脖子，吸了吸说，「你身上好香啊。」 风回雪继续死鱼眼面无表情：「你要是敢说人肉好香，我就用这个石头砸你脑袋。」 坑货扫了眼风回雪手里的石块，顿时萎了，老实了不少。 「你怎么对我这么凶？」 「所以这就是我没被你坑死的原因。」 「嘤。我坑谁都不会坑你的。」 一旁的玩家指指点点，十分敬佩风回雪的胆量，见识过大小姐突然变成鬼怪，还敢勾搭大小姐，果然不是寻常人。 「厉害厉害。」大发哥对着风回雪竖大拇指。 风回雪面无表情地接受了。所以不要后宫果然是正确的。美人有毒。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愿意嗷！」 哦，上面这句话是坑货大小姐替风回雪回答的。风回雪的回应是拿起石块砸清水的脚。 清水脚下一疼，嗷地叫出了声。 「车修好了。」蓝翔一学期学期灰头土脸地钻出来道。 众人都很高兴。 大发哥有点想换人开车。又怕大小姐不同意。 谁料坑货大小姐这回伸了个懒腰说：「我困了，你们自己开吧。」 说完，转身爬上了货车厢。 如此一来，当然最好，大发哥连忙招唿其他人去开车。管他会不会开大货车呢，反正这路上也没有别的车，您就当他是普通的小车随便开呗。 风回雪也上了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到大小姐身边。他有点洁癖，其他人身上的味道都不大喜欢。 清水身上倒是没什么讨厌的气味。他刚一坐下，清水转身就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是你。」 货车重新行驶。 回程的路变长了许多，再加上是夜里，开车的小里万分仔细地盯着路面。大发哥怕他一个人会睡过去，坐到副驾驶室陪着一起。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面，就连空气里似乎也洒满了银色的光亮。开车总是无聊睏倦，小里打了个哈欠，忽然咬了舌头。 「大发哥，大发哥，你看前面是什么？」 大发哥定睛一看，有两个人挡在路上在招手拦车。 「是人还是鬼啊！」小里害怕地说，「要不要停下来啊！」 小里闭着眼睛，一狠心，踩下油门，想直接撞过去。 管他鬼啊人的，反正副本里都不是好东西。 第18页 然而车却在撞到两人之前自动停了下来。 凑近了看，原来是一男一女，一对夫妻，年纪约莫中年，手里提着挎包，看起来是返乡的人。 「是去小镇的吧，我们搭个顺风车。」夫妻俩贴着窗问。 小里快吓傻了，支支吾吾地点头。 中年夫妻骂骂咧咧地走到后车厢要爬上来：「哎哟，你们司机开车太兇了。我们就是搭个车，会给你们钱的啦，干嘛要撞我们啦。」 「好像是个人。」有人小声道。 中年夫妻耳朵很灵，立刻就听到了，瞪了那人一眼：「我们当然是个人啦！难不成还是鬼啊！」 夫妻俩上车后找了一个空点的地方坐下。他们挑的地方自然就是清水旁边。 也只有他旁边玩家都不敢坐。 风回雪感觉到清水的异常。 从中年夫妻上车以后，清水就把脑袋埋得更深了，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 货车再次行驶。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响起，马路中央再次出现了一个人。 这回是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 「大发哥，你看这回是人是鬼啊——」小里哭着说。 第10章 河神的新娘（10） 「快走快走！」中年夫妻大叫，比在场的玩家还要更加惊恐，「撞过去，直接撞过去。」 司机小里哪里敢撞。他都吓傻了。 那红衣小女孩分明是脚不沾地浮起来的。 「下来呀，陪我一起来玩呀~」小女孩笑嘻嘻地说。 总杵在这里也不是件事，大发哥下定决心，替害怕的小里直接踩下油门。大货车直接向小女孩撞了过去，小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砰一声。 小女孩像是被撞飞了。 小里睁开眼睛，路上却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小女孩呢？」小里害怕地问。 「不见了。」 路上没有，车轮底下也没有。小女孩像是不见了。 「要不要下去看一下？」 「算了吧，我不敢。」 小里心一狠，准备继续发车。 车玻璃前却直接映出红衣小女孩恐怖的鬼脸！她用力地拍打着玻璃，几乎要把玻璃门敲碎了。 「啊啊啊啊！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小里闭着眼睛勐开过去。 再睁开眼，车窗上红衣小女孩的鬼脸已经消失了。 只留下了一只小小的红色鞋子。 那是一只小巧的婚鞋。就像大小姐脚下的。风回雪不动声色地盯着清水的脚看了半天。 清水微微动了一下，小声道：「看了我的脚，可是要娶我的。」 「你闭嘴。」 车继续前进，众人在车厢里摇摇晃晃都渐渐有了困意，不知不觉当中，几乎都睡着了。 车勐地一颠，众人都给颠醒了。后车厢上没有灯光，互相都看不清人影。 锅盖头感觉到有人被车给颠到他脚跟前，压着他了。 他很烦躁，踢了那人一脚。 「快起来，你压到我了！」 那人没醒。 「喂，你别装死啊。你是哪个？老杨小万还是……」锅盖头一一数了一边，车上的其他人也被叫醒了。 纷纷说：「我就在这里啊。不是我压着你。」 「那是谁？我都数过了啊。」除了驾驶室开车的小里和副驾驶的大发哥，他都叫过去了，「喂，是不是你高中生。」 「胡说八道。他和我抱在一起呢。去你那边干什么？」大小姐冷不丁插嘴。 等等！都不是你们，那是谁！ 锅盖头冷汗流了下来。 「不是还有那对夫妻吗？是那对夫妻睡死过去了吧。」 「有可能，有可能。喂，那对夫妻，醒醒。」 夫妻也睏倦地开口：「什么事啊？打扰我们睡觉。」 「是不是你们压着我了。」 「胡说八道。你的声音离我这么远好吧。」 那是谁！锅盖头害怕地动也不敢动一下了。 夫妻二人身上带了蜡烛，点燃了一只蜡烛后，照亮了车厢的情况。 众人看清之后，纷纷吐槽：「你是不是吓傻了？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没有。锅盖头的脚上什么都没有。 锅盖头不相信：「我明明感觉什么东西压住我了。真的！」 「你是一个姿势睡久了，脚麻掉了吧。」 「对对，我觉得这个最有可能。很可能是你睡麻了。要不你去跟前面开车的换一换？」 「我不换。」锅盖头立刻拒绝。驾驶室里人太少了，车厢上人多一点儿，他可能放心许多。 夫妻吹灭了蜡烛。车子继续前进。 这一回，锅盖头再也睡不着了。他时时刻刻都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他的腿。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身上有些湿。 用手去摸，摸`到了很多水。还摸`到了什么条状的黏黏的东西。似乎是水草。 锅盖头一害怕，连忙往旁边挪了一下，没想到他身边却有个人挡着。 「老杨，你让让，我没地方睡了。」 「哦。」老杨答应了一身，让开了。 不对！老杨睡在他的左边，他的右边没有人。 他撞到的那个人似乎非常娇小，有着长长的头髮，小小的手掌。锅盖头想站起身，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有东西压着他的大`腿。 第19页 他想大声尖叫，嘴巴里却被什么东西堵住。 窒息。他只能感觉到窒息。 快不能唿吸了。 车终于开到了小镇上，此时天都已经亮了，小镇上充满了热闹的早点气氛。 众人下了车，却有一个人一直没有下来。 「锅盖头呢？」 「还在车上吧。我去叫他。」大发哥主动说。这傢伙脾气大，其他人去叫估计还会发火。 锅盖头靠在车上闭着眼睛睡觉。大发哥摇了摇他，锅盖头却直接倒了下来。 他的嘴里塞满了红色的弹珠。 倒下来的那一刻，红色弹珠一颗颗从嘴里掉出来，咕噜噜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了路边。 马路边跳方格的小孩们高兴地围过来，哄抢着地上的红色弹珠。 那些弹珠，就像红色的人眼。 风回雪手里也有一颗。 「他死了。」大发哥沉默地总结。 锅盖头死的时候，身上仍然全部都是水。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的腿上多了很多脚印。 小小的脚印，看起来是小孩的。 「是昨天那个小女孩的！一定是！」司机小里认得那个鞋印，就是掉在车窗上的红色婚鞋。 红色的婚鞋和清水脚下的几乎一模一样。风回雪看向他，清水淡淡地笑了一下。 「不是我，你信吗？」 「我信。」 「算了，别管锅盖头了。又不是没死过人，我们都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快下来，把木头抬到棺材铺去。」大发哥发话。 几人撇掉多余的心思，开始搬树。这时，他们才注意到那对中年夫妻突然不见了。 「走了吧。刚才下车的时候还见过。」 「我觉得那对夫妻很可疑。」 「这镇上可疑的东西多着呢。不差这一件。」大发哥搭话道，「我数一二三，一起搬。」 风回雪因为最矮（呵），免除他搬运的工作。 清水跟他招手：「我先回甄府了，你们慢慢干活。」 「等等，送你去跟河神结婚，你愿意？」 清水笑了一下道：「我无所谓啊。但是如果你要娶我，我现在就悔婚。河神海神都没用。」 「可是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我很快要走了。」 「哼，渣男。」清水嘟囔了一句，进了甄府。 风回雪就有点心虚。 木头送到棺材铺之后，老闆很满意。 「不错不错！这木头很好，底下埋的人至少死了三十年之久。年轻人，我年纪大了，做不动活了，这棺材你们得自己做。」 【玩家们歷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最适合做棺材的死人木了。但是棺材铺老闆突然身染重疾，玩家们只能亲自打造一口最好的棺材。】 风回雪突然道：「为什么要做棺材？」 老闆呵呵笑着说：「因为新娘出嫁要用啊。」 「嫁棺怎么用的？或者说，新娘怎么出嫁的？」 大发哥有些懵，这些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新娘会坐在嫁棺里顺着水流，被迎亲队伍送到河神身边。 「那我们的角色呢？我们怎么过河？总要有点关联。」 风回雪不想稀里煳涂地把棺材做好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渡河。 「除了新娘以外，只有迎亲队伍才能上嫁棺。也只有那一日，嫁棺才能漂到对岸。」老闆回答。 「所以我们就是迎亲队伍了？」玩家们有些高兴，终于有回家的希望了。 团队都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如果没有回家的希望，这只对于就要崩溃了。 由老闆口头加实践教授，众玩家开始各司其职。刨花的刨花，上漆的上漆，组装的组装，进度似乎还行。 「你们还不算笨，学得挺快的嘛。比十年前那些笨蛋学得快。」 「怎么，十年前也有？」 「当然啦。小镇的水患每十年一次，每一次都需要有人去跟河神和亲。今年抽到了甄府的大小姐而已。」 「那十年前是谁。」风回雪忽然问了一个似乎和现在没什么关系的问题。棺材铺老闆神色一冷说：「这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外乡人！」 「如果我偏偏要问呢。」 「你是在找死。小镇上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不多你一个一起死的。」 「是死了挺多的。十年来，小镇上已经没多少活人了吧。」风回雪笑着说，「我们进来的时候，你不是还观察了很久我们到底是活人还是纸人？」 玩家一脸懵。 「什么纸人？」 棺材铺老闆神色一变道：「你竟然知道纸人。」 「我不小心发现的。为什么会变成纸人？」 「诅咒，这是诅咒！十年前的诅咒。」棺材铺老闆哈哈笑了起来，「你看我这棺材铺都没有什么活人的生意了。」 「你还没回答我，十年前的新娘是谁。」 「是甄府大小姐。」棺材铺老闆笑声一顿，说出了一个令在场玩家不禁发抖的答案。 「什么！大小姐？大小姐十年前就已经被……那天天跟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大小姐是什么？是活人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答案。 只听得棺材铺的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了。远远的一个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近。 乌黑的长髮被风吹起，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冰冷地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第20页 他穿着一双红色的婚鞋。脚下，没有影子。 第11章 河神的新娘（11） 「啊！鬼呀！」玩家们害怕地看着这个缓缓向他们走来的大小姐。他穿着一身红的像血似的红裙，裙摆微微飘起，露出红裙下的红色的婚鞋。 他的脸比抹了粉还要白，不带一点笑容，冷冰冰用漆黑的目光瞪着人。 他一步步向玩家走来。 脚步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鬼什么鬼？大唿小叫的。」清水走到风回雪面前，告状，「他说我是鬼！」 「你你你你真的是人吗？」玩家不能确定。 「我要是鬼，现在就把你吃掉！」 「好吧。」玩家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吓死我了。大小姐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呀。」 玩家刚松口气，忽然扫到脚下，大小姐的脚后跟并没有着地，他是垫着脚走路的。因而今天的大小姐看起来比平时还要高。 大小姐还一无所知地说：「我走路就是轻巧嘛。」 「呜呜呜，我不行了，别吓我好不好。」玩家害怕地躲到后面去了。 风回雪看了眼毫不知情一般的清水，转头问棺材铺老闆：「棺材做好了，现在呢？」 「做好了？那还要试试合不合用。大小姐，您去试试看，好不好用。」老闆阴森森地邀请。 大小姐欣然接受，跳进棺材里面躺好，棺材盖自动就盖上了。 棺材铺老闆站在外面问：「大小姐，觉得如何？会不会小。」 没有回答。 风回雪觉得奇怪，敲了敲棺材：「你说话呀。试好了，就出来。」 依旧没有回答。 砰一声，棺材盖忽然被顶开。一只小手沿着棺材板缓缓伸了出来。 咕噜咕噜红色的弹珠滚了出来，一直滚到风回雪的脚下。 「啊啊啊！大小姐又鬼化了！老闆你卖的棺材是不是有问题，故意要害我们？」 老闆大怒：「我卖的棺材没有问题！有问题，你自己进去躺一下试试。」 说着，老闆生气地将那位质疑的玩家塞进了一口棺材里面。速度之快，在场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那玩家也没了声音。大发哥走进去瞧，棺材里的玩家竟然已经变成了纸扎小人。 小人的表情惊恐害怕，分毫毕现还原地正是那个玩家的脸。 这下，玩家们连抱怨都不敢抱怨了。这里的鬼怪简直说杀人就杀人，毫无道理可言啊！好歹他们也在这里干了一晚上的活，老闆一点儿情面都不讲。 红衣小女孩不服气了。我在这里，你们都不注意我？ 长长的指甲抓挠着棺材板，终于将众人的目光又吸引了回去。当然风回雪至始至终都是看着这边的。 「咯咯咯……」她咯咯叫着，声音嘶哑且难听，像菜地里的青蛙。 「清水，你在吗？」 没有回答。红衣小女孩充满怨恨地瞪着风回雪，伸手就要抓了过来，目标对准了风回雪。这是难得一心只盯着风回雪的鬼怪。 但尖利的爪子并没有像想像当中一样，反而被另一只大手按住了。 清水坐了起来，目光冷淡地看了眼红衣小女孩。 小女孩撇了撇嘴，收回了手，从棺材里面跳出来，当着众玩家的面，一步一步向外面走了。 清水坐起身，关切地问风回雪：「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个小姑娘跟你什么关系？」 「她才是真正的甄府大小姐。」清水说道，「她是我的姐姐。十年前被选为了河神的新娘，成为了祭品。她死了，我就成为了她。」 「你……」风回雪目光微动，想说什么，清水已经拦住了。 「棺材已经做好了，婚礼也该早点进行了。接下来，请你为我做一件最美丽的婚服。我会穿着它，参加婚礼。」 【玩家风回雪，你接到了来自主要npc甄府大小姐的专属任务。你将为他定制一件最美丽的新娘服。当婚服做成，河神就会来迎娶他美丽的新娘。】 风回雪看着任务，难得有几分烦躁。 该死的河神，娶了人家姐姐不说，现在连弟弟都不放过，丧心病狂。玩家们倒是都很高兴。新娘服任务发布，不久代表着马上就可以出副本了吗？ 其余玩家这个时候也没有空下来，他们还要给自己打造一副棺材渡河。 于是各分两头，风回雪回到甄府做新娘服，另一伙人则在给自己造渡河的棺材。 一进到甄府的风回雪愣住了。 那一对中年老夫妻出现了，正堂而皇之地在客厅里喝茶。 清水躲到风回雪背后，似乎对中年老夫妻很恐惧。风回雪诧异地看了眼清水，总觉得他的恐惧来得莫名其妙。 论恐怖程度，中年老夫妻绝对是最次一等的。 女人呵呵笑了一声：「小水回来啦。哎哟，还带了客人回来。小水过来呀，妈妈看看你。」 清水不动。 女人脸色就变狰狞了。 「小水怎么这么不乖？妈妈的话都不听了，快到妈妈这里来。」 清水微微抬起了一只脚。被风回雪一巴掌打了回去。 「为什么打我？」清水揉着腿，委委屈屈。 「打你就打你，还要看日子？」 清水：「……」 第21页 女人生气了。 「清水快过来。」 「不好意思。清水的腿被我打伤，走不过去了。你叫他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我能做主。」 女人：「……」可恶。 「没什么事了。只是请客人们到我家一起吃个饭。各位千万不要缺席。」 【甄府的老爷太太在消失多年后，回到了甄家，并邀请客人们一起到家中享用美味的晚饭。玩家们欣然答应。】 做着棺材的玩家们暴躁了。这群npc一天不搞事会死吗？ 这饭他们敢吃吗？鸿门宴啊这是！ 但npc邀请的晚餐他们不去也得去，玩家们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惴惴不安地出席了晚餐。 这画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词——最后的晚餐。 昏黄的灯光下，一桌饭菜散发着热气。老夫妻挂着微笑坐在上座。画面似乎很温馨。 中年老夫妻见到玩家们很高兴，连连道：「哎呀，原来你们让我们搭车的好心人啊。好心人救了我们，怎么不打声招唿就走了。幸好，您们原本就是我家的上等客人。不然就错过这次答谢的机会了。」 玩家呵呵呵干笑。 「快请坐，快请坐。」 玩家们坐了下来，女人招招手，让清水坐到他旁边去。风回雪直接坐到女人旁边，把路给堵死了。 「不好意思，这位置我坐了，没意见吧。」 「没意见。」女人咬牙切齿。 接着清水被风回雪按在他另一边的位置上坐着。 「都吃饭吧。今天的饭菜都很美味的哦。」女人笑嘻嘻地介绍道，「都是河里捞上来的最新鲜的鱼哦。」 众人看向饭桌，竟然全部都是生鱼片。 所谓的阵阵热气，其实是冷气。 「怎么都是生鱼片啊，我不吃这个的。」有个玩家小声说着。 「意见这么多！让你吃你就吃！」女人夹起鱼片到玩家的碗里，「快吃呀，很好吃的。」 玩家差点呕出来，鱼片上的鱼鳞都还没刮干净呢。浓重的鱼腥味让玩家都快吐了出来。 「这怎么吃？我能不吃吗？」 「很好吃呀。」女人夹起鱼肉，送进嘴里，大口大口咀嚼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连块块鱼鳞也一併吞进肚子里去了。 女人放下筷子，似乎很是不解：「怎么客人都不动筷子，是饭菜不满意吗？这可是我让我男人亲自去河里捞的鱼，一条条都很肥`美，那里还有新鲜的呢。」 女人指了指角落。 角落的水盆里，竟然还养了许多条活鱼。 最令人作呕的是，那些肥硕的鱼都长着一脸形似人的脸。 「呕！」小里彻底忍不住了，蹲到门口吐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嘛。」 风回雪淡淡道：「他得肠胃炎了，别管他。」 「哦。年轻人身体就是不行。小水，快给客人夹菜。」女人招唿道。 风回雪淡淡一笑，说：「不了，淡水鱼不适合做生鱼片吃。我们家里没这种饮食习惯。清水，我饿了，去给我炒个蛋炒饭过来。」 女人：「……」妈的，竟然这样随意使唤人。 其他玩家：「……」混蛋，这也太嚣张了吧。npc能这么随意使唤吗？ 清水：「……」我还是去炒蛋炒饭吧。事到如今，我也发现了。其实我只是个工具人。 不一会儿，一盘金灿灿的蛋炒饭就送到风回雪的面前。风回雪满意地拿起勺子吃起饭来，浓郁的蛋香勾着玩家的胃。 大小姐的手艺太好了吧。 可是他们不敢使唤大小姐啊。 女人要被气死了。 于是整个鸿门宴吃饭的过程是这样的。 两夫妻怨毒地瞪着风回雪，不停地塞着鱼肉。 玩家面色铁青地盯着两夫妻不停吃鱼，偶尔羡慕地看一眼吃着蛋炒饭的风回雪。 风回雪满意地品尝美食。 好饿啊。大发哥真想着鸿门宴早点结束，好让他去吃点东西。他的手放在桌底无意识地摆动了两下。 忽然，他全身一凛。他的手碰到了什么湿湿`滑滑的东西了。那东西黏煳煳的，像是活的。 他连忙将手拿上来。手指沾了一点水。 闻一闻，一股难闻的腥臭。 第12章 河神的新娘（12） 大发哥脸色骤变，女人挂着亲切的笑容问候着。 「客人，您怎么了？是我们招待不周了吗？」 「不，没有问题。挺好的，都挺好的。」大发哥强作镇定回答。然而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真实的感受。 「没有问题，那就继续吃饭吧。」 「好好。」大发哥食不知味地夹起盘子里点缀的花菜，勉强嚼咽。 风回雪看了眼大发哥的怪异景象，似乎心有所感，胳膊肘作势一抬，将筷子碰倒在地。 「不好意思，我的筷子掉了。」他弯腰下去捡，面前两条粗`壮的鱼尾巴，鱼尾巴的上身连接着主位上的中年夫妻。 中年夫妻一无所觉地吃着生鱼。鱼尾巴欢快地甩动着。 「我吃饱了，各位慢慢吃。」风回雪擦了擦嘴角，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说。 他一站起来，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说自己吃饱了。 「对对，我也吃饱了。」说这话的众人，到现在还颗粒未进呢。 第22页 女人越发暴躁。这些该死的傢伙。 「怎么这么快就吃饱了？还有好多好吃的呢。」女人压迫性地说。 风回雪淡淡反驳：「不用了。我家里有规矩，夜里不能多吃，对胃不好。你们甄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怎么这点规矩都不讲究呢。」 女人恨恨。 她也站了起来，粗`壮的鱼尾巴游动着，从玩家的面前经过，地上拖出了一条湿湿的长痕。 「呕……」小里忍不了，干呕反胃了。 女人停在干呕的小里面前，鱼尾轻轻碰了碰小里，微微低下头道：「你对我有意见？」 「不敢不敢。完全没有意见，您请！」小里害怕地说。 女人哼了一声，游`走了。她的男人看了一眼众玩家，也跟着后面走了。 玩家松了一口气，他再也不想看见这对老夫妻了。太噁心了。 玩家回到客人房间，顾不上肚子里空空如也，兜头睡觉。连续做了两天棺材还带砍树的，都是劳累的体力活，玩家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 甄府的香薰挺好闻的。淡淡的香气让玩家渐渐升起了睡意，不知不觉就全都睡着了。 滴答。 滴答。 水滴的声音。 「好吵啊。是水龙头没有拧紧吗？」玩家小里被水滴的声音吵醒，迷迷煳煳念叨着。 他闭着眼睛摸索着电灯的开关，没有找到开关，只摸`到了一阵潮`湿。 水从墙壁上流下来，一直流到床`上。 被子都湿透了。 小里仿佛置身于水里面一样，难以唿吸。 「好热啊，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黏`腻`滑熘的触感一下子将玩家小里惊醒。他坐起来，室内漆黑一片，视线之中一点儿光芒都看不见。 天这么黑吗？现在是几点？就算现在是十二点，也不应该这么黑…… 他背对着窗户，按亮了电灯。电灯亮的那一刻，他的影子也映在墙上。 与此同时，墙上也映出了一个更大的影子。 就在他身后。 他勐地回头，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东西扑向了他，瞬间立刻捕杀了他。 窗帘一动，窗台上什么也没有，只剩窗台上残留的一点儿水渍。 淡淡的红光，忽明忽暗的灯，隔着一层帘帐，风回雪正拿着针线一针一针地缝着红色的嫁衣。 帘帐另一侧，清水正用手撑着下巴，频频打瞌睡。他穿着往日那套红色的裙子，裙摆随着风微微飘起。 风回雪一面缝着袖子，一面道：「快好了，你过来试试衣服。」 没有声音。清水没有回答。 风回雪警觉得抬起头，看了过去。隔着轻轻摆动的帘帐，清水的身影也微微摇晃着，忽明忽暗。 清水睡着了？ 风回雪站起身，盯着帘帐后面的影子死死地看着。是清水还是什么鬼东西？ 他试探性地喊：「醒醒，你别睡了。」 风回雪正要掀开帘帐叫醒清水，身后却传来了清水的声音。 风回雪停下来，勐地回头，却是清水。 清水打着哈欠走过来说：「叫我做什么啊。我刚去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好睏啊，你不困吗？你什么时候做好啊？不然我们先睡一会儿，明天再睡吧。」 他的脸上还有点点湿湿的水痕，水从脸上一直滴进了衣领里面。 他当然困。但困意在清水从自己身后走过来的那一刻，瞬间消失。 如果清水在身后，那么帘帐前面的在打瞌睡的人又是谁。或者说，那个真的是人吗？ 「怎么了？」清水疑惑地看着风回雪，「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风回雪指指帘帐另一侧瞌睡的身影。穿着红色裙子的人正低着头睡觉，看不清正脸。 似乎是清水的模样。又似乎不像。 从厕所出来的清水大惊失色，连忙要走过来。 风回雪却眯了眯眼睛，向后走了几步。满满是戒备。 「你干嘛啊？」清水不解。 这个刚从厕所回来的清水脚下湿`漉`漉的，有一条长长的水痕。清水注意到他的目光，笑了一下说：「厕所的地板比较湿，鞋底踩湿`了。」 「很有道理的解释。我信你——个鬼。」 清水脸色大变，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你过来。那边危险。」 风回雪呵呵一笑，没搭理，反而从怀里掏出一枚红色弹珠。那个清水一见到风回雪手里的红色弹珠，变得又急又怕。 「你在做什么，快放下那脏东西。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孩子不要玩。」 「好啊！」风回雪松手，红色弹珠咕噜咕噜滚落在地，一直滚到那个清水的脚下。 风回雪像恶魔一般念着如同咒语的话。 「快出来呀~小朋友~大哥哥来陪你玩了~」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银铃声，就像最天真的孩童一般。然而那个清水的脸上却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仿佛听到了恶魔的声音。 一只小手捡起了红色的弹珠。 「大哥哥，你来陪我啊~」红衣小女孩甜甜地开口，脸上却是最阴沉的表情。 「是呀，顺便给你介绍一下老熟人。这位，你认识吧。」 红衣小女孩站起来，抬头看向了吓到变色的「清水」。她已经逐渐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第23页 「是妈妈呀。」 「妈妈，你陪我玩啊。」 「不！」甄夫人害怕地喊出声，「你不要过来。」 红衣小女孩冷冷一笑：「为什么不陪我玩，我不是你最爱的宝宝了吗」 「你当然是妈妈最爱的宝宝。妈妈……妈妈爱你。」 「那就陪我玩，妈妈，你有多久没有陪我玩过了。」 「妈妈。我很冷呢。河里好冷啊。」 「妈妈，把我送给河神，你高兴吗？」 「妈妈，用我和河神交换到的财富，你用得开心吗？」 「妈妈，永远陪我一起玩吧。」 「妈妈——」 红衣小女孩冷笑着抱住了女人。女人在小女孩的怀里无法挣开，逐渐幻化成了一条鱼。 啪嗒。一枚红色弹珠出现。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红衣小女孩蹲下来捡起红色弹珠，甜甜地笑着说：「妈妈，这样你就可以永远陪着我玩啦。」 她回头看了眼风回雪。风回雪淡定地跟他挥手拜拜。 「玩完了就走吧。大哥哥忙着呢，现在没时间跟你玩了。」 红衣小女孩撇撇嘴说：「大哥哥，你说话不算数。」 风回雪冷笑：「所以呢？」 「你！」小女孩没见过这么嚣张不讲理的人，快气死了。 「咳咳。」帘帐里响起了清水了声音，「你做好衣服了吗？怎么还不睡啊！好睏啊。」 「就来了。」风回雪答应道。 清水已经站起身，掀开帘帐看见拿着衣服的风回雪诧异地问：「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风回雪再看过去，红衣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只剩他一个人独自站在这里。脚下还有湿湿的一滩水。 「地上怎么湿`了？好奇怪啊。」清水说。 「没什么，我给你做的嫁衣做好了，你试试。」风回雪把衣服丢给清水。 清水满心欢喜地拿起来便要穿。 清水脱下原来的衣服，换上新的。 「怪好看的。」 风回雪也难得夸奖两句。 「是怪好看的。」他做的衣服竟然也不算丑，这也算是天赋异禀了。看来不当皇帝当个裁缝也能赚一口饭吃。 「怎么这么高兴？」风回雪看着清水乐呵呵的模样，怪好笑的。 「穿你给我做的，我就高兴。」清水笑眯眯答，「如果是嫁给我，那我就更高兴了。」 「不然，我还是嫁给你好了。」 风回雪没有回答。清水抬起眼眸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回答。」 「我是外乡人，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但是你只是个副本里头的npc啊。 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你也…… 「我不介意。」 风回雪仍旧没有回答，只是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你那个姐姐她……」 「姐姐是十年前送给河神的新娘。当时甄家还没有这么有钱。甄家用姐姐跟河神换来了财富。同时也带来了诅咒。」 「这个小镇到处都是诅咒。姐姐怨恨所有人。怨恨父母，用她来交换数不尽的财富。怨恨小镇的百姓用她交换了风调雨顺，怨恨我可以无病无灾活到现在。她怨恨所有人，并向所有人许下了诅咒。」 清水的话音落下，床头的灯忽然灭了。 「她诅咒我会得到和她一样的结果。终生孤独而痛苦地守在冰冷的河里。」 第13章 河神的新娘（13） 第二天。玩家再次聚集。清点人数后，发现又少了一个人。这一次，他们再没有人为此震惊。 游戏里死人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玩家的尸体发现在他的房间里。恶臭的鱼腥味充斥了整个房间。被发现时，他的身体大半已经变成了鱼。有些部分已经完全溃烂发脓了。 值得一提的是，当天早上他们发现甄府的女主人不见了。整个甄府的人都不知道女主人去了哪里。 「不见了就不见了吧。我们嫁棺准备好了，新娘服也准备好了，婚礼怎么还不开始？」大发哥略显急躁起来。 一个人新人占玩家总数一半的小副本，不应该拖这么长时间的。但是这个副本，一直在拖，人都死了一半了，还没看到什么出副本的希望。 风回雪看了眼天色道：「我想快了。」 天阴沉沉的，乌云压城，阴风阵阵，不出半个时辰就是要下大暴雨的天气。 河神娶亲，原本就是在暴雨不止水患肆虐时，老百姓们送上了贡品。 大发哥贊同道：「高中生说的不错。我看也是要下雨了。等一下雨，估计就要娶亲了。」 平时倏忽而至的大暴雨，今天似乎来得格外晚。轰隆隆，傍晚的时候，天空一阵雷鸣，暴雨下来了。 如倾倒之势倾斜而下的雨柱似乎要将天空贯穿，河水立刻暴涨了，直接将镇上唯一的一座桥淹没了。 小镇的百姓惶恐地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大雨之中，似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穿行。她经过千家万户，每一个和她对视的人都害怕地捂住了眼睛。 风回雪也看到她了。 她就那样冷冷地盯着甄府偌大的宅子。直到身影消失于雨幕之中。 不多时，镇上来了人。焦虑了一天的甄老爷立刻迎上前。 「镇长，法师请来了吗？」 第24页 「法师已经到了。快让大小姐出来。」镇上擦掉脸上的雨水，自他身后，走出一个穿着明黄道袍的道士。 道士打量了几眼清水道：「这就是另外那一个了？」 「是的是的。法师您看行不行？」 「可以了。」道士点点头，「和前头那个也不差。那就准备做法送亲吧。迎亲队伍一起跟上。」 【婚礼即将开始。玩家作为迎亲队伍将送大小姐去向河流的深处。】 清水看了眼风回雪，提着裙子，跨进棺材里躺下。红色的棺木合上，有种盖棺定论的意味。 法师走在最前方，撒着纸钱开路，嘴上念念有词。 「神鬼莫怪！百毒不侵！」 大雨，红色棺木，穿着红色喜服的送亲队伍，死气沉沉的喜乐，和这撒了满地的黄纸，一起组合上演了一场荒诞喜剧。 风回雪混在送亲的队伍里，盯着法师的身影。法师他是垫着脚走的。 「这雨太大了吧。」抬棺的大发哥眯着眼睛说，他的眼睛里进了水，看不清。 「棺里的大小姐还好吗？别是憋死了吧。」抬棺的另一个玩家说。 「应该不会吧。」 「死不死有什么区别？反正待会送到河里，还是要死的。」 「那不是这么讲的啊。要是现在死了，我们的任务不是就失败了吗？」 有人这么一说，其他玩家免不了有些担心起来。 大发哥敲了敲棺材盖：「大小姐，你在里面还好吗？」 没有回答。大发哥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死了吧。他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起尸了。 扣扣扣。 像是响应大发哥的问题，从棺材里面也传来了一声扣扣声。大发哥悬起的一颗心脏终于回落心房。 没出事就好。 平时从来不在雨天出门的小镇百姓，这一次全部走出了家门。他们全都举着白色纸伞，站在道路两边，阴冷地目送着红色的送亲队伍一路向渡口走去。 小镇，笼罩在一层灰黑色的阴影当中。 咚——一声锣响。 送亲队伍停下来。 渡口到了。 「时间到了，准备成亲仪式。」法师摇着响铃，手执法剑，让手下道童提着一只公鸡，一只碗。 「先祭鬼神！」 他剑下一划，将公鸡的脖子隔开，血汩`汩流出，不多时便装了一碗。那公鸡的脖子还未断开，堪堪粘连在脖颈之上。 法师讲公鸡丢开，血倒在路边，点燃三支香。 香立刻折腰断开。 「咦！」 法师不信邪，再次点燃三支香。 依旧折腰断开。 「怎么回事？」先人不收？ 然而看在其他人的眼里，法师就像疯了一样。他的法剑没有噼在公鸡脖子上，却一刀割了自己的道童。 道童捂着脖子倒地，一脸不可置信。法师却仿佛看不见似地，继续点着香。 三支断了又三支。 终于，最后三支香点燃了。 他正要弯腰拜祭，只听得咔咔两声，法师的身体也拦腰折断。就像那三支点不着的香一样。 「啊啊啊！失败了失败了！」甄老爷害怕地躲在棺材底下，再也不愿意钻出来了。 「别吵！」镇长冷冰冰地看着泛黄的河水。河水已经涨到了岸边，那些岸边的槐木都几乎泡在了水里。 「继续送亲！你们，快去把嫁棺推下河。」 玩家就是个苦力。几人准备合力卸下棺材，哪知甄老爷躲在棺材底下十分碍眼。 「甄老爷，别挡着我们做事。」 甄老爷佝偻着背，背影对着玩家，脑袋缩在里面。 「甄老爷？」大发哥惊疑地又喊道。 风回雪踢了一脚，甄老爷幡然倒地。已经死去了，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 他的头顶直接对穿，五个小小的空洞，看起来像手指头直接钻进去的一样。 「啊啊啊又死了！」 风回雪冷冰冰道：「怕什么，现在死的不是玩家，你该庆幸了。」 大发哥点头道：「说得对。你就没有高中生又心理素质。难得死的都是npc，没死到玩家头上，你应该高兴了。」 「我、我尽量高兴吧。」玩家哭丧着脸说，实在说服自己有什么可高兴的。 红色的棺木被推下水。没有沉下去，棺材漂浮在昏黄的河水之中。一切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岸上的人发出悲鸣。大发哥见状，连忙道：「我们也上『船』吧，我单膝迟则生变。」 剩余的几个玩家连忙坐上另一个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棺木里。那么多人挤在一个棺木当中，玩家都有点担心棺材会支撑不住几人的重量，沉入水底，没想到棺木在水中摇晃了一下，顺利漂浮了起来。 漂浮的棺木向河对岸靠去。 不受控制地接近了另一个棺木。 那里，躺着甄府的大小姐。 「怎么回事？怎么朝那里靠近了？」大发哥见事态不对，连忙号召大家用手当做船桨划船。 但丝毫没有用处，棺木持续靠近大小姐。 咚。两只嫁棺撞在了一起。 大小姐的棺木摇摇摆摆之后，啪的一声，棺材盖掀翻了。风回雪起身，想跳到另一只棺木里。 大发哥拉住他。 「高中人，你别过去了。各人有各命。况且那根本不是人，只不过是个npc罢了。出了副本，谁也不认识谁。」 第25页 风回雪没有听从大发哥的阻止，还是准备过去看看。 那样一个人飘向河流中心的大小姐，有点让人怜惜。 咚咚。大小姐的棺材发生剧烈响动，船底似乎爬上来了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一只半人半鱼的男人从水底钻出。 他的眼睛像死鱼一样，几乎全白，白得渗人的皮肤背满了青色的鱼鳞。贪婪地看着棺木里的大小姐。 见状，风回雪立刻跳到了另外一只船上。岂知那船上并不是只有大小姐一个人。 躺在大小姐上面的，赫然是红衣小女孩。 风回雪跳上棺木时，小女孩登时睁开了眼睛。黑色注满了整双眼睛。 那是一双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她张开嘴，一口黑色的獠牙，尖利的爪子便要抓出来。 风回雪不慌不忙地指指外面的半人半鱼：「我建议你找他报仇比较好。」 小女孩坐起来，依旧盯着他。 「他，河神，你听得懂吗？」 小女孩不懂。风回雪大胆地伸手将小女孩的头扭到另一侧，让她和半人半鱼对视。 她黑色的眼睛盯着半人半鱼看，半晌像是终于认出那是他的仇人一样，扑向了半人半鱼。 没有了外部威胁，风回雪连忙叫醒大小姐。 「清水，醒醒。」 清水迷迷煳煳醒来，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别怕，你姐姐正在大战河神报血海之仇。」风回雪简单解释了一下，「我估计河神战斗力不如你姐姐。等那条鱼死了，你就不用去当陪葬了。」 「好。」清水扑到风回雪身上。风回雪犹豫了半天，还是轻轻把手放在清水背后，拍了拍。 「我要走了。」 清水愣住，抬起头呆呆地问：「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到时候了。」 清水看向河上的另一只棺材，那里是总和风回雪在一起的人。他们是同伴。 嫁棺顺着水流一直来到了对岸。清水看到另一只嫁棺上的人一个个已经登上了岸边。 其中一个叫大发哥的挥挥手对风回雪道：「高中生快点，就剩你一个了。」 「你真的要走了吗？你不能留在这里吗？」 「……对不起。我得走了。」 「你去哪里？」 「我只是这里的过客。一个误入这里的旅人。」 清水依旧呆呆地看着他。 风回雪站起来，一只脚已经踩到了岸边，他却回了头，看见清水陡然惊喜的目光。 「你……」清水话未说完，风回雪低下头，在他的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下一秒，他却已经`痛快地上了岸。 清水淡漠地看着空空的岸边。那个走前吻了他的人消失了。 第14章 第四空间 风回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空旷的全白色的大厅里。来不及细思，一阵电子音忽然在脑中响起。 【欢迎回到第四空间。玩家风回雪成功通关副本《河神的新娘》，正在评估您的副本通关完成度，请稍后……】 【数据已析出。《河神的新娘》副本完成度为0。】 风回雪：？？？那个0是什么东西？不是吧，这游戏胡说八道吗？ 「喂，这个0是怎么回事。给我解释一下。」 【接到玩家投诉，第四空间客服正在为您解答：您好，由于您没有及时对副本npc做良好的情感疏导，导致重点剧情npc在玩家离场后行为失控。原新手级副本《河神的新娘》已被摧毁，无法继续供玩家使用。】 风回雪有种不祥的预感。 「给我看一下副本里的情况。」 【对不起，玩家的要求已超过权限。】 「快点，我只说一次。」风回雪冷冰冰道。 客服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继续上线。 【即将为您播放短片，请注意查收。】 风回雪眼前出现了一段画面，他依稀能够认得出来一点是《河神的新娘》副本的影子。 为什么说是一点儿呢？因为那几乎和原来的样子没有什么一样的地方了。 甚至看不到活人。河水淹没了整个小镇。 一只倾倒的嫁棺漂浮在水上。一个高瘦的身影静静坐在棺木和上面，冷漠地看着淹没了小镇的河水。 叮铃铃~ 铃声响起来。 红衣小女孩出现在他的身后，嘻嘻笑着说：「嘻嘻，你就像我诅咒的那样，永远永远只能一个人孤独地沦陷在这无尽的河水之中。」 「不要吵。」 红衣小女孩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于是就剩下一个人了。 长长久久，永远一个人， 画面暂停。 风回雪有点头大。所以副本完成度就直接0l了！？ 情债难还，他总算理解了。 【玩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吧。」 【正在为您结算通关奖励。基础奖励10积分。新手备註：积分可在第三空间大厅换购技能卡、道具等，也可沖抵时间卡。】 「时间卡是什么？」 【正在为您解答：玩家在现实生活是已死之人，只能存活在第四空间中。时间卡上余额＞0才可存活，若余额为0，即为死亡。一积分等于一天存活时间。您目前的余额为0，是否办理积分对沖存活时间？】 第26页 「办。」 【已为您成功办理对沖业务。请注意查收。】 【第四空间将为您持续服务。您的副本奖励正在发放中，请在个人包裹里查收。】 「包裹？」风回雪脑中刚冒出了这两个字，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宝箱一样的盒子。 打开宝盒，里面的东西有点眼熟。 【奖励道具一件：小女孩的红色弹珠。】 等级：b级 属性：召唤类道具，使用时可召唤红衣小女孩，召唤时间十分钟，每日可召唤一次。 备註：懒惰的小女孩从不爱干活，有时只会帮倒霉。有一定不可操控性。 【奖励技能卡一张：言灵的秘密。】 等级：a级 属性：一次性技能卡，可使用在npc、鬼怪、玩家等身上，强行改变对方的想法。 备註：时效过后，被作用者的反应本卡概不负责。 【奖励：被嫌弃一生的孤独的爱（满值）。】 等级：无。 属性：无。 备註：无。 前面两样东西还好理解，最后这是什么？？客服装死，只说了一句欢迎来到第四空间后，就彻底下线。 没有人为他解释。 无数烟花忽然飞向天空。 风回雪不禁抬头看去。包裹被收起来，此时白色大厅的人忽然多了起来，不只是他一个人了。 很多人的着装都很奇怪。有的姿态悠闲习以为常，有的战战兢兢十分害怕。据他猜测，战战兢兢的应该是和他一样初次进入第四空间的新玩家。 所有人都看向那绚烂的烟花。风回雪听到有人在大声地议论。 「谁那么土豪啊？拿999积分换购的追踪炮用来放烟花玩啊。」 「我猜是一区的那几个土豪吧。听说他们不是追二区的漂亮妹子追得紧，平时什么都送吗？可惜二区的老大严禁她们的人跟一区接触。除了副本里能说话以外，平时搭理都不搭理一下。」 「不是！我是二区的底层贫穷er。我问过了，不是我们二区的大佬。」 「那难道是三区的？三区哪几个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怎么突然这么捨得？」 「总不可能是四区吧。四区的王到现在都没有，检察官又万事不管，佛到不行，也是四个区里穷得最叮噹响的……」 这时，有个拿着通讯仪的小个子男看了眼通讯仪的消息后，忽然道；「我妹妹在交易大厅里兼`职，她帮我证实了。」 「谁，快说！」 「是……四区的。」 「不是吧。这么离谱。难不成是四区的老张？还是四区的大陈……这几个也挺花里胡哨的。整天扮演甜蜜爱人的角色，不是正跟恋人打得火热吗？一掷千金也不是没可能。」 「都不是。是四区的检察官。」 沉默。众人沉默良久。直到某一个人打破僵局，尴尬地说：「没搞错吧。四区的检察官不是出了名的无情无欲，跟苦行僧一样的吗？都说他投错了区。四区的人啥都没有，就感情特别充沛。唯独检察官跟修无情道似的。」 「真的是他。我妹妹说是检察官冷着脸跟他买的烟花，一共买了一百只。」 「一百只诶！换算成积分就是99900积分，老子有这么多积分，我早就可以舒舒服服待在第四区里，不用去挣存活时间了，还过个屁的副本。」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积分再多，不还是有必过任务的吗？四区检察官又跟我们不一样。他是原住民，我们是外来客。」 说到这里，众人就沉默了。 四区检察官积分多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从在娘肚子里就开始过副本。 他是少数父母在进入第四空间后相爱生下来的原住民。 活在第四空间的人，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谁有命谈恋爱？就算谈了恋爱，也很少有人会选择生下小孩。 四区检察官是个例外。他不仅降生于第四空间，而且是在副本里出生的。 当时存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父母全死在了副本里。 他出生后，就被空间判定为第四区的人。他的父母因情而生，因情而死。他一出生的属性就是情。 第一区是金钱。第二区是权利。第三区是长生。 被其他玩家抱回第四空间后，四区检察官就交给了上一代四区检察官抚养。 0到3岁之间有幼儿保护期。三岁以后，他就得进入必过任务当中了。 和他的属性为情完全不同。 他像是天生没有感情的人。 外人除了叫他四区检察官外，很多时候只叫他的外号：刀`客。 这样的一个人去买一百只追踪炮只是当烟花放，就很值得人玩味了。 忽然，天空的烟花打出了一行字，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欢迎第四区的王。 风回雪眯着眼睛看着那行字。表情淡漠。然而其他人却是彻底震惊了。 「震惊！第四区终于有感情属性满值的人了！！」 第四空间一共分为四个区。每个区都有一名王，和一名检察官。其中检察官可以通过竞争上岗，但王必须由系统认定。 属性满值者自动判为王。 其他三区早就有王了，就连长生这么奇怪的属性都有满值的，但第四区迟迟不见。 第四区的人也挺高兴的。 第27页 有了王以后，第四区的人可以统一加个人属性卡。无论什么属性卡，总是在过副本有用的。 比如一区的人最喜欢用的技能卡就是有钱能买鬼推磨。可好用了。 那些副本的鬼怪见了钱就眼开。 「这个时候打出这行通知……」有人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这批新人里就有第四区的王。」 「新玩家在那边登陆的。」小个子男指了指风回雪这个方向，「走，去看看。」 风回雪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幸好副本新人并不止他一个人，几百个新人玩家一起上线，挨挨挤挤看不清。其他人都不能猜测到底谁才是那个第四区的王。 新玩家们本身来到这里就有点害怕了，还被大群人围观，更是害怕地像鹌鹑一样。其中有几个比较镇定的，是在副本里有老玩家带着的。 「你觉得谁比较像？」小个子男问他的朋友。 朋友在人群里利锐地扫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在风回雪身上。他长相出众，本酒鹤立鸡群。而且和那些吓得像鹌鹑的新玩家一比，风回雪显得有些太镇定了。 不会是老玩家装的吧？ 朋友不确定地想。但是这冷冰冰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感情满值的人啊。 难不成又是一个跟四区检察官差不多的绝情绝欲的王？这四区也太惨了吧。 正当他想说什么时，一个老熟人突然走了过来。 「高中生，你出来了啊！我还怕你折在里面了。」大发哥来到新人区是特意来找风回雪的。 他觉得风回雪是一个值得收纳的新玩家。如果能进自己的队里，一定会成为一大助力。 风回雪还来不及跟他寒暄半句，忽然大厅变得十分喧闹。 「来了，四区检察官过来了。」 第15章 第四空间（2） 人群分开两边，留出一条道。 四区的检察官到了。 他一身冷冽黑衣，通身的不可亲近，简直把冷若冰霜几个字写到了极点，身后背了一把长刀。但手上却不合时宜地拿了一束蓝色桔梗花。 他一路向新人走来。一众新人已经听了七七八八的八卦，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都有些小期待。 可惜，失望转瞬间落空。检察官一路走到了风回雪面前，然后捧着手里的花，单膝跪下了。 「欢迎回来，我的王。」 风回雪：「……」你就算换了一身衣服我也认得出来你是谁。 大发哥站在风回雪背后，小声嘀咕：「为什么觉得四区检查官长得有点像副本里头的那个大小姐呢……」 「不是，你看错了。」 「真的像……」 「人多有相似，很正常。」 大发哥挠挠头，被说服了。难不成让他相信眼前的四区检察官就是游戏里的npc吗？他们玩家还能进副本当npc？ 检察官依旧单膝跪着，大有他不接受那束花就不会起身的架势。眼看着围观人群越来越多，风回雪便收下了他的花。 围观群众眼神蹭亮。 检察官起身站起来，将身上的披风拿下来披在风回雪的肩头上。 众人的目光更亮了。这这这就是求婚现场吧。 风回雪镇静地接受了一切。大发哥见状，就知道吸纳风回雪进队没机会了。不过能跟四区的王在副本里头就有交情，这算是绝佳的好运气了。 「高中生，看来是没机会跟你一个队了！加个联繫方式以后好联络呗。」大发哥爽朗地笑着说。 风回雪答应了。大发哥还不错，能够结交。 两人用第四空间发的时间卡加了好友。风回雪这才知道原来时间卡的用处还有这么多。 大发哥不吝啬地科普：「时间卡相当于联络通讯器了。在第四空间生活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必须要有时间卡。不过要小心，时间偷窃贼会偷窃其他人的时间卡。」 「这个能偷？」 「能。偷了以后可以在黑市里转卖。只不过转卖过后，原主卡上的时间，偷窃者只能得到一半。」大发哥摇摇头，「不过这个行业太黑了。被夺了时间卡的如果不能马上进副本挣命，就会死掉。」 「那么下次再见。」大发哥挥挥手告别。 检察官沉默地看着他们的举动，然后带着风回雪离开嘈杂的人群。 离开大厅之后，风回雪终于能够好好看看这个第四空间了。似乎和外界是一样的，但处处透露着诡异。 他仔细地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发现其实那根本不是天空，而是覆盖了整个上空的一块巨型电子显示屏。 这是一个被圈养起来的世界。 玩家是圈养在里面的宠物。 「四区在这边。」检查官带的路越来越僻静，直到在一座高耸的白塔下停住了。 「我们住在那里。」 「其他几个区呢。」风回雪问。 检察官向他指了其他几个方向，其中四区的人数是最少的。 在四个区包围住的中心地带，则是第四空间的中心区。那里不住人，只有一座宏伟的无人殿堂。 白塔有九十九层高，两人坐上电梯，检察官刷了时间卡，然后按下最高一层，电梯缓慢上行，镜子里倒映出两人的模样。 风回雪沉默不言地看着身边也同样沉默的男人。像被魂穿了一样。明明在副本里面是个黏人的小娇妻（？？），出了副本就是冷血无情铁面无私检察官。 第28页 臭不要脸。 风回雪憋着一口气，心道，我看是你会忍，还是我能忍。 「到了。」 电梯门开，最高层只有一间房。 「进来吧。」清水用时间卡开了门。 看起来是普通一室一厅套房。 但是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布置，只有一张孤零零的硬板床，空荡荡的，除了墙，就是地板。比苦行僧还要苦行僧的生活。无趣极了。 风回雪忍不住问：「这里住过人吗？」「我住在这里。」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只有一张床。」风回雪冷冷指出。除了这张床以外，他甚至没有任何别的布置。冷清的不像有活人住过的痕迹。 「够了。」 「我不够。」 「你不喜欢这里？」他好像有些不能理解一样，「为什么呀。这里不会挺好的吗？」 风回雪烦躁了。出了副本是能够把人的感情全部吸干吗？怎么副本里面那么感情充沛会嘤嘤嘤的傢伙到了这里木的像块块头。 嘿。木就算了，他还记得「呀」。「呀」个头，不许「呀」，少卖萌！朕不吃那套了！ 「好吧，你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风回雪反问：「房子也能换？」 他点点头。本想说，白塔的最高层已经是最好的房子了。在这里，连有积分都买不到，是系统认证过身份才能入住的。 「那就换。要一个独栋独院带花园能养猫的。」 说换就换。清水行动力奇速无比，不久就带着风回雪到了另一个独栋的院子里。附近是商业街，远远的人声让风回雪有一种回到人间的错觉。 「这里会有点吵。」清水看起来对这点很不满意，但还是忍了下来，「还需要什么吗？」 风回雪冷笑一声。 笨蛋。这个时候这么乖了。他倒要看看什么时候，这傢伙才能跟他说老实话。 「我很娇气的。」风回雪极具压迫性地说，「一般的条件不会满足我。我睡的床要最宽最大的，用的被子要最软最柔的……吃的穿的玩的，我从来只要最好的。我喜欢享受，你明白吗？」 他皱了皱眉，有点难以理解为什么人类需要这么多的享受。 「算了，你理解不了。」 他看起来根本没有人类的情感。怪不得大家都说四区检察官没有感情。 「我去准备。」虽然理解不了。但是只要风回雪要，他就会去准备。 不久，交易大厅开始沸腾了。 第四区那个检察官上午抽风买了一百只炮当烟花放，下午又开始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无一例外，都是一些享受的东西。 「刀客不修无情道了？其实我主要羡慕他的积分好多啊！」 「他不是个从来没有业务生活的苦行僧吗？被魂穿了？」 「给那个第四区的王买的吧？我说，王不是只是个身份认证，然后能拿到一张王属卡，顺便给其他人分一点属性点的身份而已吗？怎么他跟真的接了一个皇帝回来似的……」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还去了宠物交易间。 营业员辨认了半天他衣服上的勋章和后面的刀，是不是看错人了。 「您、您好，请问您要买什么？」 「要一只猫。」 他已经买了一大堆对于他来说很难理解的东西了。 最后一样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猫？为什么人类会想要养猫？ 营业员更想问问他，你为什么好好地想养猫！这不符合你的气质啊！ 你不会是买了猫回去练习刀法吧？拿猫咪练刀，太丧心病狂了。 「您好，这些都是我们这里很受欢迎的战宠猫。您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吗？这些战宠是可以绑定到背包里，跟着进副本的。很受玩家的欢迎。」 营业员猜测他可能是要买战斗猫。总不可能只是买个宠物猫玩一玩吧。 但战宠一般人也不挑猫啊！ 清水扫过那些兇恶的能够轻易撕碎一只巨型老鼠的战斗猫，摇摇头。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风回雪的模样。 其、其实有点像猫。 是那种会很兇地露出獠牙，但还是很软的猫。 营业员：「那您要怎么样的猫」 他把脑子里关于风回雪的描述说给营业员。 「有獠牙，很软的，那种。」 营业员：「……」原来你真的只是想要一只宠物猫咪。 宠物猫咪区并不多。清水在一群乖乖猫里看见了一只灵巧的小黑猫。 它高傲地坐在高台上，似乎十分轻视其他咪咪叫的猫。实际上，躁动的尾巴早就泄露了他的内心。 「要那只。」有点像他。 清水满意地抱着一只猫和所有东西回了家。 「你要养的猫。」他放下其他东西，有一些大件的，商家已经提前送到了房子里。 风回雪没想到他随口一说，清水真的给他带了一只猫回来。 风回雪把猫放下，抓着清水的衣领，恶狠狠扯向自己。 「副本里的事情，你其实记得……」 清水眨眨眼，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觉得我撩完你就跑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你尽可以直接过来跟我讨债。我不会欠着。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第29页 「我没有装不认识你。」他低低地答应着。 「我只是……只有在副本里才能感觉到你们说的感情。对不起，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他诚挚地道了歉，风回雪却觉得还不如不道歉。 这种事，不需要道歉啊笨蛋。 直接过来吻我就可以了！笨蛋！ 风回雪突然不知道怎么样跟这个毫无情感的清水相处了。 其实他不知道，现在的清水已经是这么多年来最有感情的一次。 至少，他还会去买猫。 呵。买猫！我什么时候说要养猫了—— 风回雪冷着脸把猫塞到清水怀里，坦然地占了整张大床。 清水哪也不去，只拿着他身上背的那把刀守在他的床头。寸步不离。 风回雪：阴魂不散。夜里看到很吓人。 幸好，这样的日子没有过多久，他再次进入了副本。 第16章 校规最大（1） 叮铃铃—— 熟悉的铃声响起来，风回雪勐地睁开眼。还好，没有看到红衣小女孩。 这里是……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公交车上。看情况，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 这是一辆校车。 车上所有人都穿着同色的校服，校服上写着xx四中。唯一有点奇怪的是为什么不管是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穿着女生校服啊！ 风回雪掀开自己的裙子看了一眼，还好。还好。做完这个举动，他同对面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六皮肤哟嘿的壮汉对视上了。 那壮汉显然也刚刚看完自己的裙子底下。 壮汉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再看看风回雪的裙子，显得更加痛苦了。 「帅弟弟，你穿还是挺漂亮的。你长得好，人白而且瘦。你看看我，我穿起来怎么出去见人啊……」 风回雪默默捂上了眼睛。金刚芭比都没这么恐怖的。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生活老师。我们马上就要到学校了。接下来我会给每位同学发一份学校的校规。请同学们仔细阅读，不要违规。」 金刚芭比趴在椅背上，看呆了眼。 「生活老师好漂亮啊。就是好高啊，比我还高。看脸真是绝色。仙气飘飘大美人了——」 他话音刚落，生活老师已经走到风回雪的面前，递给他一份折页的校规。 风回雪和他对视一眼，微微震惊。他视线向下，看见生活老师胸口的名牌。 青老师。 呵。 「同学，请拿好你的校规。」 风回雪接过校规后，故意手一松开，校规掉在座位底下。掉在哪里不好，还偏偏掉在他的腿下面。 「老师，我捡不到，能麻烦你帮我捡一下吗？」 对面的金刚芭比不高兴了。 「你怎么欺负人漂亮老师啊！那里面怎么捡，你自己捡啊。让老师挤进去，多窄啊。」 青老师看了他一眼，默默蹲下来，手伸到底下捡起校规。于是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接触。风回雪不怀好意地膝盖合拢，夹住他的胳膊。 「青老师，怎么不继续捡了啊。」 青老师停顿了一下，挠了挠他的膝盖，让他别闹。 风回雪趁着他背对着外面的时候，在青老师的鼻樑上咬了一口。 「清水，你怎么又成了老师了？」 「待会儿说。」清水眨了下眼睛，他将捡起来的折页放在风回雪的腿上。 风回雪拿着折页的校规，看着清水走向车厢后方的身影。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后，还有几分俏皮。 「兄弟，你也觉得青老师漂亮吧。我就是喜欢这种有气质的。」金刚芭比还花痴地看着清水，见风回雪也看着，顿时将风回雪引以为知己。 风回雪：「……你喜欢这么高的？人家比你都高了。」 金刚芭比就特别不好意思地说：「哎哟，人家喜欢大鸟依人啦~再说啦~谁说女朋友就不能比男方高，俺又不是直男癌，俺不介意~俺也愿意大鸟依人一下啦~」 风回雪：「……你慢慢依着吧。」 他翻开校规，封面上写着仁爱四中女校校规。 原来这是女校。所以他们扮演的都是女校学生的身份……太伤眼睛了。 校规第一条：女校禁止校外男性进入。 第二条：严格遵守学校作息时间，不得迟到早退。 …… 非常非常长。密密麻麻的小字，一共有十几页。风回雪极有耐心地将所有校规都看了一遍。npc尤其是清水扮的npc让做的事情，一定是有必要的。 但冗长且无聊的校规，必然有很多人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聊了。风回雪看完以后，抬起头，发现很多人早就没有看了，甚至趴在座位上睡着了。 极少数的玩家会像他一样一条一条完全不错过。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伸了伸懒腰，脱下眼睛揉了一会儿。 「这校规也太多了，比我学的法律还多。」 「你是法学生啊。」金刚芭比凑了过去，「你猜猜我是学什么的？」法学女生推了推眼镜道：「你体格这么健壮，健身教练还是拳击手？」 金刚芭比捏着兰花指摇头：「都不是，人家学芭蕾舞的。」 风回雪忍不住笑了一下。 「帅哥，干嘛笑我？」 「想像了一下你跳天鹅舞的场景。」 第30页 于是法学女生也笑了起来，金刚芭比哼哼了一声。 「我知道，人家都说我跳得不是小天鹅，是烧肥鹅！」 「你怎么想不开去学芭蕾啊——」 「我以前也是又瘦又苗条的。学着学着，去年开始抽条长个还发胖，不知道怎么回事，体重身高一起突增，就变成这样子了。我们老师已经劝我转学到隔壁体育学校了。」 几人说着便大笑起来。 风回雪微微附和着，看向坐在校车最后面的清水。清水摇了摇手里的折页，意思是一定要仔细看校规。 正说着，校车停了下来。风回雪看向窗外，已经到了仁爱四中女校的大门口了。 【玩家风回雪进入副本《校规最大》。您已进入副本主线剧情，到达目的地仁爱四中女校。】 【本副本为无限制副本，请玩家自由探索。】 「靠！」金刚芭比骂道，「前面半句还好，无限制副本至少可以用道具和技能卡，后面半句是啥玩意。自由探索？那不就是不给任何线索吗？」 「既来之则安之吧。」 司机也下了车，跟大门口的保安交涉。 「你好，这是我的证件。我负责将这批学生送到仁爱四中。这是文件，这些学生是转学到仁爱四中女校的学生，麻烦请让我们进去。」 保安一瘸一拐地从保安室走出来。风回雪看了眼他的左脚，左脚似乎受伤了。 「我看看。文件是没有错，学生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青老师微笑道。 保安看了眼青老师，再扫了一圈学生们：「没有男生吧，仁爱四中是女校，不接收男学生。不要有男学生混进去。」 「没有，都是女孩子。」 保安逐一扫过每一个学生。在金刚芭比的身上逗留的时间最久。金刚芭比以为他都要被揪出来说是个男的不能进去了。 结果保安淡定地说：「我看过了，确实都是水灵灵的女孩子。货真价实。」 风回雪：「……」 重新定义水灵灵的女孩子和货真价实。 学生们就这样被放进去了。金刚芭比还嘀咕呢。 「我都是水灵灵的女孩子了吗？」 因为司机是男性，所以送到校门口就没有再放进去了。 保安给司机递了根烟：「又是你送学生来？」 司机接过烟道：「是啊。年年都是我送。每年都送一批，每年都死一批。真晦气。」 「嘘。这是学校的秘密，不能传出去的。」保安呵呵一笑，「行了，到时间，你该走了。在这个学校，不能违规。」 「青老师，我们要去哪里啊？」玩家问道。 青老师看了下工作手册说：「你们是这一批的转校生，转到这里来读高三。你们的住宿区在……七号楼。到了。这里就是七号楼。」 众人看向七号宿舍楼。 风回雪眯着眼睛看着古怪的七号宿舍楼。 其实一路上走过来，他们有见过别的宿舍楼，都是一排排连在一起的，只有这栋七号宿舍楼，单独修在教学楼对面。 风回雪看向七号宿舍楼面前，那里是一栋红砖房的教学楼。现在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走廊上走动。 青老师走到宿舍楼底的宿管处，敲门。 「阿姨，在吗？」 敲了很久，宿管的门才打开。只是只开了一条小小的缝，宿管阿姨隔着门缝盯着门外的人，满含戒备。 「什么事啊。」 「我是生活老师。这是今年的转校生，刚刚转来我们学校，学校安排他们住在七号宿舍楼。」 「哦。」宿管终于把门打开，她从阴影里走出来，身上都带着阴暗的灰尘。 「怎么好好地，要住在七号楼了。前面没有宿舍了吗？七号楼不好啊，闹鬼的！」 众人一听闹鬼，脸色骤变。 「阿姨，没有办法了。前面的宿舍都排满了。只有七号楼了。」 「好吧，那就是你们命不好。」 「老太太，你特么嘴上鬼啊命的，在这里骗谁呢？你大爷我是骗大的吗？」一个流里流气的黄毛爆炸头忍不住骂道。 谁知，他骂的话说出来，宿管并没有生气，只有深深的恐惧。 「后生仔，后生仔！学校里不允许说脏话。你知道吗？」 「呸！哪个学校允许说脏话了？我还就说了。老子从小骂老师长大的，我怕过谁。」 法学生皱了皱眉小声说：「你不要忘了，这是个副本。好几个npc都跟我们说过校规的事情。你有仔细看过校规吗？校规第98条写了，不能说脏话。」 黄毛爆炸头有一些慌张。他其实没有仔细看过校规。字太多了，谁有耐心会把每一条都看过去啊。 「你看我现在又没死。只是校规而已了。」他嘴硬道。 然而众人的沉默，代表没有人相信他。 只有两个npc宿管和青老师还在旁若无玩家地交接着宿舍的工作。 宿管阿姨拿了一大把钥匙给青老师：「这是你们房间的要是，上面写着房间号。你们自己分。我年纪大了，我就不上去了。不上去了。」 拿完钥匙，宿管阿姨刷地就把门关上了。连窗户的帘子也一起放了下来。 仿佛在房间之外，满是恶鬼。 第17章 校规最大（2） 第31页 七号楼似乎是位置不太好，走廊几乎没有光照，天色很阴沉。两侧的墙壁发灰，脏兮兮的，不知道抹了些什么脏东西。 「咦，这里好脏啊。多久没住人了。」 「上一批学生是去年来的。没有其他房间了，大家动起手来，打扫干净就行了。」生活老师微笑地像个机械人似的，看起来真像一个机械设置的npc。 「我们过个副本还要打扫卫生！太惨了吧。」有人哀嚎道，众人在一起附和，看来谁都不想要打扫卫生。 「青老师，寝室分配出来了吗？」 「房间很多，我们转学生住在二楼和三楼。大家自己选择房间，商量好跟谁一起住以后，到我这里拿钥匙就行。」 金刚芭比凑过来：「喂，帅弟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力，我跟你住一间呗。我看你最顺眼。」 风回雪没什么所谓。 「可以。不过……」风回雪看了眼青老师道，「老师你住在哪儿？」 「老师住在教师公寓里。同学们有问题可以去那里找我。」 金刚芭比挤挤眼睛道：「帅弟弟，你问人老师住哪里干什么？你居心不良啊。」 风回雪撇撇嘴：「学生有问题找老师不对吗？」 「行了，打扫卫生去吧。」 他们这辆车一共十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其中有几个很明显是之前就认识的，自然而然的就组队住在一个房间。 金刚芭比道：「咱们选哪个啊？我不是一区的，幸运值不太好，总是倒霉选到最不好的那一个。」 风回雪问道：「一区幸运值很高吗？」 「高。他们的王的属性卡是【寡人有疾，明日再来】，一区的人可以集体增加幸运值。我是三区的，我们三区在副本里没什么优势。」 「三区是什么？」 「帅弟弟是新人啊。三区的叫【阎王要你三更死我偏留到五更天】，结算时能够自动增加存活时间点。嘿嘿嘿。这点还是蛮爽的。同一个副本别人如果是5个积分，我就有10个。还有二区是【有钱能买鬼推磨】，他们总能在游戏里选到有钱的角色。哎，帅弟弟你是哪个区的新人啊？」 「四区。」 「真难得。我很少遇到四区的人了。四区的人太少了。四区的属性卡是什么来着。」 风回雪看了眼他的系统宝箱里的金色卡片，上面写着【一日夫妻百日恩】。 「一日夫妻百日恩。」 金刚芭比挠头。 「这增加什么属性点啊。」 「可以提高npc的好感度。坏处是容易吸引到狂化的boss。」 金刚芭比一愣，一时也不知道这张属性卡是好还是坏。 「哦哦，怪不得我觉得青老师对你格外好呢。原来是因为这张属性卡的原因。」 风回雪心说：错了。这个不是。是因为他喜欢我。 两人原本准备到三楼的房间看看有没有干净点的，走到二楼尽头水房的时候，风回雪忽然停下来，看着眼前的房间号。 231。 他望着已经长满漆绿的231房间卡，明明只是一间普通的宿舍，却让他忽然感觉到背后一冷。 门缝底下光影一闪，似乎有影子在动。 他心里一动，跟青老师拿了231的房间。 「231？你等等，我找一下。」奇怪的是，青老师找了一会儿都没有找到这间房间。 「那算了，我要别的。232的有吗？」232正是231对面的房间。 青老师拿出232的房间，他们打开232的门。风回雪回头时，似乎又看见了231号房间门缝底下有影子。 是一双脚。 如果没看错的话。 金刚芭比有点害怕：「帅弟弟，我觉得这里有点可怕呜呜呜。你看到对面那个房间了吗？我好像看见有影子在动。」 「风险越大回报越大。年轻人，胆子大一点儿，看到鬼别害怕，蒙上眼就是干。」 金刚芭比脸绿得像黄瓜。帅弟弟看着那么嫩那么小那么可爱，怎么有点可怕有点魔鬼呢！他、他有点后悔跟帅弟弟住一个房间了！ 救命！能申请住别的房间吗？ 金刚芭比求助地看向其他人。收留收留一下他这个胆小鬼吧！呜呜，他只想苟到副本结束拿双倍奖励啊。 这时，法学女生走了过来，金刚芭比眼睛一亮，妹子难道是来救他的吗？ 「不好意思，我能跟你们一起住吗？我也看上这个房间了。」 金刚芭比不可置信：「……」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莽。 「你是女孩子？不介意？」 法学生推了推眼镜对金刚芭比道：「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打一架吗？」 金刚芭比王力愣了一下，这是要干嘛。十秒钟之后，他就知道了。被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直接打趴在地，丢死人了啦。 「芭蕾舞练的不错，趴地的动作也很小天鹅。」法学女斯斯文文地说。 风回雪：「……也好。多一个人作伴，至少你晚上不用一个人害怕。」 金刚芭比大惊失色：「什么？为什么我会一个人？」 风回雪道：「因为我有时候可能会夜不归宿。」 「校规明文规定，夜里不得无故夜不归宿。」法学女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无故夜不归宿。」 最后，232房间凑成一个四人间。有一个找不到队伍的小个子男生也跟他们凑了一间房。 第32页 小个子男生是一区的。他一进来就直奔风回雪道：「我觉得跟着你有安全感。」 房间里面，很脏，几人还要提水擦床，幸好学校还是给发了新的被褥等床·上工具。不然风回雪宁愿晚上不睡觉。 风回雪拿着毛巾和水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还没干过活呢。 「青老师在吗？」 一直守在走廊上没有走的清水适时进来。 「怎么了？」 风回雪挥了挥抹布，示意自己不会干。清水便道：「我来吧。」他接过毛巾和水桶，很耐心地帮忙工作了。 就像一个关爱学生的好老师似的。 「为、为什么啊？我也不想抹床了。」金刚芭比很不服气，怎么他就没有npc帮忙干活啊。 是他没有点上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属性吗？ 「靠自己。」法学女手脚迅速，飞快就做好了自己的工作，「有些东西羡慕不来的。」 她看了眼青老师，总觉得青老师有点眼熟，那个帅弟弟也很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帅弟弟见过倒正常。玩家嘛。第四空间就那么大，说不定就在交易大厅里碰过面，交易过技能卡或者道具都有可能。 但是npc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呢。npc总不可能以前也见过吧。 水脏了，清水提着水到水房里换水。风回雪趁着没人，捏了捏清水的脸颊。 「脸上蹭到灰了。」 清水抬起头照着水房的镜子。镜子里照出他的身影，奇怪的是…… 他微微一皱眉，风回雪立刻明白了什么，看向镜子里。 左右手的位置不对。 镜子里的根本不是他。 「继续洗。」 风回雪冷冰冰地说着，手指顺着衣角伸到后背，在光滑的皮肤上比划着名。 【就这样说，能看懂我写什么吗？】 「可以。」 【你在副本里都是npc，是因为你是原住民？】 「是。」 【没有人认出你来吗？】 「面具。」 好吧。怪不得上一个副本就是不摘掉面具呢。 【这个副本不怕认出来了？】 「其实有点不一样。」 清水将手里洗干净的抹布丢回水桶里，忽然转头，捉住按在自己身后的手。 「你看看。」 风回雪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的脸，仔细看，确实跟在第四空间里见到的不一样。连头髮颜色都有微妙的变化。他能一眼认出只是因为自己熟悉清水罢了。 就算玩家真的觉得眼熟，也只能说自己遇到了长得相似的npc。人有相似，这算不上多稀奇。 「回去吧。」 两人再提着水桶回去。忽然金刚芭比惨叫一声，把其他宿舍的人都引来了。 「怎、怎么了？见鬼了吗？」 「不、不是。」金刚芭比坐倒在地，害怕地看着床底下，「我东西掉进去，我就去捡起来。我看到里面有……有很恐怖的东西。」 「哪里？」风回雪走到金刚芭比害怕的床前。 「床板背面。」 风回雪抓起木板，用力一掰，将一块床板翻了过来，上面用黑炭不知道画了些什么东西。 他干脆把整张床的木板全部翻了个面，单独看起来不知所谓的涂鸦，拼凑起来了一副奇怪的画。 画上是个女学生，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脸上的表情极其惊恐。她的一只脚没有了。 「这什么啊？为什么要在床板下画这么噁心的东西。」 「看看其他的床。」风回雪若有所思。 这张画还是不完整的。 于是整个宿舍的四张床，所有的床板全部都翻了出来。 四张床的床板拼在一起，是一张完整的画。 一个女生断了一只脚，一个女生被拔了舌头，一个女生上吊自杀了。 最后一张床，也就是风回雪的谁的那张床下，则画了一个安静坐在地上，静静看着以上三个女生惨状的女孩子。 「最后这个人是兇手吗？」 「不知道。」风回雪摇头。 「你们最好去看看别的房间会不会这样。」 玩家们四散开去，最后证明只有232床铺底下有黑炭画成的画。 金刚芭比抱着胳膊哭唧唧道：「要不，我们还是换个房间吧。这个房间好恐怖啊。」 法学女有点不愿意：「我好不容易擦干净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这点活啊。」金刚芭比痛心疾首地谴责。 「说得对。青老师这么辛苦帮我擦干净的，我当然要睡一下啦。」风回雪冷冷说道，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副本多做的这些功夫。 就连那个胆小的小个子男生竟然也附和了他们。 金刚芭比诧异地看着他们，觉得这些人实在是疯了。 第18章 校规最大（3） 风回雪还没睡过这么难睡的床，膈得他后背疼。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念他的龙床，想念…… 清水买的被子也不错。挺软的。 他翻了身，还是坐起来，撩`开衣服，借着窗户的路灯照进来的光，看了眼衣服下的皮肤。 果然红了一大块。 什么破被子，破蓆子。他丢开被子。他起身，准备到卫生间洗个手。 站起来的动作一滞。对面的床头站着一个影子。那只影子消瘦，断了一只脚。 第33页 对面床`上睡的是金刚芭比王力。 女生觉浅，听到隔壁翻身起床的时间，立刻就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煳煳看了眼谁起来，扫见王力床头有个影子，便以为他起来了。 「王力你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 她以为的王力没有回答。女生忽然一个激灵。王力哪有那么瘦。 定睛一看，哪是什么王力。她也坐了起来，看见隔壁床的风回雪也坐着。 小个子男生在床`上抖啊抖。事实上他才是第一个看到王力床头站着人影的。他胆子小，不敢说话，只能钻进被窝里不停发抖。 王力心大睡得香，鼾声如雷。翻了个身，正对着那黑影。 单脚的影子像上了发条的玩偶似的，僵硬地蹲下来，凑到王力面前，手里拿着一把漆黑的斧头。 法学女夏阳心里卧`槽一声。要死了要死了！王力这波要狗带了！ 风回雪不慌不忙地取出了一只红色的弹珠。 当~当~当~ 红色的弹珠从床`上滚落在一地，一路滚到了单脚黑影身边。 「你好，你踩到我的弹珠了~」突然出现一个孩童天真无邪的声音，黑影动了动，低头看了眼他脚边的红衣小女孩。 「你让开呀~踩到我的弹珠了~」 法学女夏阳继续卧`槽。为什么还有一个鬼啊！这个鬼是哪里来的啊！ 「他踩了你的弹珠，你打他呀。你不会打不过吧。」风回雪不慌不忙地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说。 「哼。我才不会打不过~」 她抓起黑影的脚，直接将黑影掀翻在地。然后摸黑找自己的弹珠。黑影不甘心。红衣小女孩继续踩。 「找到了~在这里~」红衣小女孩高兴地跳了起来，歪着脖子，对风回雪道，「大哥哥~你要陪我一起玩吗~嘻嘻嘻~我一个人好无聊~没人陪我玩~」 「朕累了。要就寝。你找他跟你玩去吧。」 红衣小女孩不甘心地提着那黑影出了房间。走廊上一时间全是红衣小女孩甜甜的童音。 「那、那是什么啊！」法学女敲了敲风回雪的床，「是你硬道具召唤来的？」 「上一个副本的鬼怪。没什么问题，就是黏人了一点儿。行了，睡吧，有人陪她玩一会儿就行。」 风回雪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红衣小女孩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抓着黑影在走廊拖行了一会儿，化作了一阵轻烟，消失了。 地上的黑影站起来。似乎失去了目标方向。 咚咚咚——黄毛爆炸头似乎听到了隔壁在敲墙的声音。 越敲越急。越敲越用力。 几乎要把墙全部敲碎了。 黄毛坐起身来，大骂道：「谁啊，谁大晚上不睡觉在敲墙！吵到你`爷爷我睡觉了！」 敲墙的声音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兇勐。黄毛起身准备开灯看看是哪里在敲门。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敲墙的声音真的在隔壁吗？左边还是右边…… 而且，为什么室友都没有人被吵醒。这么大的声音，为什么他们都听不见。 「大`b哥，小f，你们睡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甚至听不到半点儿唿吸的声音。寂静的只有砸墙的声音。 窗帘被风吹起，屋外的路灯送来一点光明。借着这点儿光亮，黄毛终于看清在敲墙的人不是隔壁，就在他的寝室里面。 他蹲在大`b哥的床前，一下一下砸着地板。所谓的敲墙的声音，其实是在砸地板。 黄毛怒了，破口大骂：「大`b哥，你干嘛呢，好好的不睡觉，敲什么地板。快睡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不对，那不是大`b哥。 窗外的风再次将窗帘吹起，这次他看清了蹲在床前的是什么。 那是一团漆黑的人。黑的看不见五官看不见任何细节。他就是一团漆黑。 似乎听见黄毛在说话，漆黑的人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这回儿，黄毛看清了。 那个人没有一只脚。 他突然想起白天在水房旁边的232房间床板下发现的黑色人影画。其中一个画上的人，长得和这个一模一样。 滴答、滴答、滴答。隔壁水房的水声不停，大`b哥和小c却始终在睡觉。 ！！哪里不太对！水房？是水房？ 他住的是靠楼梯这头的房间，和水房相差十几个房间，怎么可能听得到水房的水滴声。 只有231和232房间是靠着水房的。 他现在在哪里！ 窗帘再次吹起，这次他得以看清房间的摆设。错了错了。虽然大体布置摆设是一样的，四张床加书桌和衣柜，但是他的房间在右手边，开门的方向和左边寝室开门的方向是不一样的。 而且这个房间…… 好黑啊。 他没有再有机会看清这一切。恶魔的屠刀已向他挥来。 清晨六点，学校的起床铃声响起。众人睏倦地爬起来。高中生的作息真折磨人啊。 大`b哥他都四十岁了，毕业二十多年，没想到还有机会体验高中生活，甚至是女高中生生活。 他洗漱完出卫生间，排队上厕所的小c勐冲进厕所，看起来是憋得够急了。大`b哥揶揄两声，见黄毛还缩在被子里面没出来，就催促道：「黄毛你快点，起床时间到了。这个破学校时间卡得很死的。」 第34页 黄毛没有回答他。 大`b哥心道，这傢伙也太懒了吧。 他抬手拍了拍黄毛的被子，被子一下子就塌下去了。 ？？大`b哥连忙掀开被子，被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枕头。 人不见了。 「小c，你见到黄毛了没？」 小c叼着牙刷出来：「没有啊，他不是还在睡觉吗？」 「没了！床`上没人！你有没有见到他出房间？」 小c哥摇头：「他会不会比我们起得早，先出去了？」 大`b哥脸色不佳，并不乐观。 「黄毛有这么勤奋？这么早就起来？我们之前就认识了，这傢伙懒得要死。」要不是认识，大`b哥也不会跟黄毛住一个房间。 他们分寝室的时候，基本都是能相熟住在一起就相熟的。 「出去问问吧。我觉得不太乐观。」他想到昨天，黄毛说脏话骂人的事情了。 大`b哥每个寝室的人都问过去了。都说不知道，谁死了。 只有232房间的人昨晚上基本没睡觉。 法学女和小个子男生都顶着熊猫大的黑眼圈：「昨晚上我们房间闹鬼了，一晚上都不敢睡。」 睡得挺香的金刚芭比卧`槽一声：「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法学女凉凉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你点了幸运值。昨天那只鬼找上你了，就蹲在你床头呢。」 「卧`槽！那我还有命留在这！」金刚芭比不可置信，又说，「我是三区的，没点幸运值。」 「所以说你点了幸运值啊。鬼都找上门了，你都没死。欧皇本皇了。」 「是他帮了你。」小个子男生指了指云淡风轻的风回雪。他昨天感觉金刚芭比那张床有点不舒服，所以没有选那张床，果然就出事了。 法学女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他们一说，金刚芭比痛哭流涕，抱着风回雪的大`腿连声道：「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吶！」 风回雪冷眼看着他：「你再嚎一句，试试。」 金刚芭比一秒收回眼泪，缩回手。帅弟弟年纪看着小，但是好可怕呜呜。 风回雪掸了掸他的裤腿，洁癖犯了。 「这地方太脏了。脏得我一晚上睡不着。眼睛都肿了。」他搓了搓胳膊，总觉得自己已经过敏了。他还没睡过这么脏的地方。 即使上个副本，他睡的也是清水的房间。大小姐的房间很干净。 熊猫眼的法学女看着风回雪白`皙的面庞，掩面哭泣。眼睛肿在哪里了！您指的是您比别人都大的眼睛吗？ 「那黄毛呢？难道他也遇到鬼了？那我们两个人昨天晚上怎么没有事情，连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大`b哥说着。 这时候，有人默默地举起手来说：「我听到声音了。」 众人看向举手的人，那是个娇小的女孩子，眼睛里满是血丝，看起来也是彻夜未眠，熬出来的了。 「你是哪个房间？」风回雪问。 「是那里。」女生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号，「229。」 「我先是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小女孩好像拖着什么人走啊走……」 232号房间的人知道，小女孩就是风回雪召唤出来的红衣小女孩。 「然后我听见了隔壁宿舍有砸墙的声音。」 宿舍房间的安排是单数在一排，双数在一排。女生所在房间的隔壁就是227还有231号房间。 227住着两个人。 两人纷纷表示他们房间没问题，昨天没有出任何事。那么只有231号房间有问题了。 「可是231号房间是个空房间啊！连钥匙都没有，谁能够进去。」有人呆呆地说道。 「去看看吧。」风回雪说着。 虽然他年纪小，但是只要他开口，众人就会忍不住听从。玩家们跟着他到了231号房间门口。 门口紧锁着。 似乎很正常。 「等等。你们看到了吗？」 门和地板之间约有三四厘米的缝隙。在缝隙之间，他们看见了一只黑色的脚。 它笔直地挺立着。 第19章 校规最大（4）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只黑色的脚。 风回雪当即说：「打开门看看。」 「不是没有钥匙吗？这门也撞不开啊。」显然有人不愿意冒险，「而且校规里要求我们守时，我赶时间去上课了。你们继续。」 最后愿意开门进去看看情况的人就只剩一小部分了。除了黄毛寝室的大`b哥和小c，还有229寝室，以及232寝室的人，就剩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女生。 风回雪记得这个女生是一个人住一间宿舍的。当时有人见她一个人睡，还邀请她一起合住，通通都被拒绝了。 风回雪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赶上课时间。 「去宿管那里拿钥匙，这是个铁门，撞不开的。」他说着，已经下了楼梯。 「昨天的钥匙里不是没有231的吗？」 「说不定宿管阿姨没说实话。npc骗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法学女解释。 「先去看看再说。」 敲了宿管的门，半晌才有人来开门。宿管阴沉着脸道：「学生仔，还不去上课干什么？」 「231的钥匙有吗？我的钱滚进去了。」风回雪拿出一个硬币道。 「没有钥匙！快走！」宿管兇恶地赶人。 几人泄气。就知道不可能。这个宿管阿姨太蛮横了。 第35页 风回雪收起了笑容：「阿姨，钥匙。」 「没有。」 「从来没有人可以对我说没有、不行、不可以。你再认真想一遍。我只说一次。」 宿管阿姨哼了一次，从怀里掏出一把长了铜锈的钥匙。 「拿去吧。自己作死，别怪我老婆子没拦着你们。那个宿舍有鬼的。」 风回雪冷冷道：「我不怕鬼。天下恶鬼见了我，也只能跪倒称我为王。」 宿管阿姨：「……少年人不要太猖狂！」 金刚芭比王力捂着心口道：「唔。弟弟好帅，我心动惹。」 法学女夏阳看了他一眼，默默远离。基佬莫挨我！ 231的钥匙也不知道保存了多久没有开过，长满了铜锈。钥匙插`进钥匙孔，明显感觉到了阻塞。 王力小声道：「我好怕钥匙断在里头。」 「闭上你的乌鸦嘴。」夏阳道，「要不抹点油？我有卸妆油……」 她掏出了一小瓶卸妆油出来。风回雪看了一眼那只粉红色小瓶装的卸妆油，再看一眼锈得转不动的钥匙，低头了。 夏阳小心地给钥匙抹上了一层油，再插`进钥匙孔里，明显感觉到顺滑多了。 咔哒一声。锁开了。 风回雪缓缓推开门，众人屏住唿吸，生怕惊扰到了里面的东西。 当门大开时，尽管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门后的画面还是吓到所有人了。 一只黑色的脚。 字面意思，只有一只黑色的脚。没有上半身。还有股蛋白质被灼烧的味道。 「看起来是被烧成焦炭的。」夏阳蹲下来看了一眼，确定地说，「你们看看是不是黄毛的脚。」 大`b哥还好，小c已经快要吐了。 「是他。这双鞋虽然被烧得差不多了，不过基本的形状还在，我认得。」 所以一只脚在这里，另外的部分呢？ 在众人还在研究那只脚的时候，风回雪已经看向别处了。墙面雪白，房间整洁，和其他灰扑扑的宿舍完全不一样，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很多年没人住过的样子。 闻起来还有股新粉刷的味道。 「看起来重新粉刷过不久，这里还有点湿湿的。这面墙的颜色和其他几面不一样，更深一点，粉要厚一点，应该是刚刷上去的。」229的玩家小声说。 风回雪说：「这间房的距离不太对。」 他看向229房间的玩家问道：「你们仔细比对一下，是不是这间房间要比229的房更窄一点。」 229的玩家仔细比对了一样，好像是这样。为了确定，他们还特地回到229房间对比了一下。231的房间确实更窄，墙面比别的寝室更厚。 「砸开看看吧。」风回雪道。 但这里没有趁手的工具。他们徒手无法砸开墙面。 「我来吧。我有道具。」大`b哥走过来，掏出一个小锤子，开始砸墙。 砸了不多时，墙面便被破开。 「真的是空的！」大`b哥惊喜地确定，然而转眼就笑不出来了。 黄毛的尸体赫然就镶嵌在墙壁里。他的表情惊恐，嘴里塞满了石头。 大`b哥吓得连小锤子都拿不稳，坐倒在地。风回雪低头看了一眼，黄毛的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悄悄取了出去。 此时预备铃响起，快要上课了。众人也来不及管这个房间，匆忙锁上门离开了。 转学生的教室就在正对着七号楼的教学楼里，插`进了高三的尾数班级当中。 高三20班。 突然插`进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转学生，原住民没有丝毫讶异。面无表情地听着班主任介绍着新学生的到来。 班主任微笑着对学生们说：「大家热情欢迎我们的新同学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当中。」 npc学生们就像没有感情的程序一样，机械地鼓着掌，脸色就像死人一样。 「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吧。记住哦。我们这个学校，不允许违背校规哦。」 玩家们还没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呢，npc的反应比他们还大。 npc学生们的脸色一变，逐渐变得惊恐起来。有一个女生甚至低低地发出了啜泣声。 坐在最前排的班长勐地回头看向哭泣的女孩：「你哭什么！」 女孩忙停止啜泣声，连眼泪都不敢擦去。班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不能哭，要微笑。校规说了，每个孩子都要保持微笑哦。」 玩家坐回到位置上，忍不住小声吐槽。 「都是神经病啊。」 风回雪静静地坐在位子上观察着npc的反应。这是个无规则副本。什么都要他们自己探索。 要做到什么程度才是通关的条件呢？ 唯一不用怀疑的自然是所有一切都跟校规有关。 风回雪拿出校规，翻阅着，从首页翻到最后一页。末页上写着校规的最后一次更新时间。 竟然非常近。就是昨天。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校规是谁制定的？是谁在修订更新校规？ 对了。风回雪取出口袋的那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一句话：来到这个学校我很高兴，我和你成为了好朋友。 「我」是谁？「你」又是谁？从语气里判断，这个「我」应该是后来的学生。或者身份和他们一样，是转学生。 哒哒。身后有高跟鞋的声音。他不慌不忙地迅速将纸条藏起来，桌上只放着那本校规。 第36页 班主任巡查学生读书情况，走到风回雪身边，见到他正在仔细研读校规，不仅没有责怪，反而夸奖了一句。 「你很好。校规就应该时时认真地研读。我当年就是认真学习校规，才成为当年的最佳毕业生哦。」 「老师也是仁爱四中的学生吗？」风回雪看了眼班主任胸前的名牌，兰子琪。 「是的哦。我当年也是这里毕业的，我们那年也像这一届一样，来了很多转校生……」班主任说着，脸色却变得逐渐阴沉，「不遵守校规的都不是好学生！」 班主任忽然踩着她的高跟鞋恨恨离开，情绪说变就变。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来，众人刚准备起身，就发现原住民们都没有带动的。 班长奇怪地看着他们：「下课了，还要做眼保健操的啊！」 她的话音刚落，眼保健操的音乐声便响了起来。 「……轮刮眼眶，按摩太阳穴……」 「做什么眼保健操啊，我都毕业多少年了。这破学校屁事真多。看我的眼睛好着呢。我完全不近视的好吧。」这是个叫张强的玩家。 他的眼睛很大很亮。 风回雪坐下来，乖乖做眼保健操。金刚芭比有样学样，也乖乖做眼保健操了。 不多时，就只有最开始嘀咕的人还没有开始做。他见大家都开始做眼保健操，便有些慌了。 他结结巴巴地问：「不、不是吧，你们都怕了吗？那校规里也没写要做眼保健操的吧。」 他一边说着，也颤颤巍巍地学了起来，可此时音乐声已经停下来了。他比别人都晚了一步。 玩家们松开手，松了口气，没事，安然无恙。原住民们也都自由活动去了。 「我都好久没做过眼保健操了。哎，真不习惯。那个帅弟弟，你看着像高中生，你们现在高中要做这个吗？」 风回雪点点头。 学校当然要做的。而且他也挺愿意做眼保健操的，可以保护眼睛。 王力拍了拍桌子叫张强：「哎。你怎么还在做眼保健操，音乐声都结束了，现在都迟了。」 风回雪看着张强，觉得很奇怪。 「不迟。不迟。」张强口中不停念叨，几乎疯魔了一般，「我要做，让我做。」 玩家逐渐觉得不对劲，都惊恐地站起来看着他。 只见那个玩家做着做着，竟然直接把眼睛挖了出来。两颗眼球咕噜噜地滚在地上。 胆小的人发出了尖叫声。 滚在地中间的眼球还在不停旋转着，仿佛仍然有只手正在做着眼保健操一样。 那对眼睛很大很亮。 他就这样一直做到了死。 没有停下来过。 直到死时，他的眼睛依旧很大很亮。 第20章 校规最大（5） 「老师，我受伤了。」 风回雪忽然举起手道。众玩家都看向他，不知他要干什么。 班主任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继续上课。 风回雪再次举手。 「老师，我受伤了，要去医务室。」 班主任皱了皱眉，烦躁地点了班长的名字：「班长，你陪她去医务室。现在的女孩子真麻烦，一点点小问题都喊疼喊苦的，哪儿像我们当初。我们读书的时候，连空调都没有呢。」 班长有些怨念地扶着风回雪去医务室。 「医生呢？」 医务室空荡荡的，没有看到医生。白色床帘忽然透出一个人影，把班长吓了一跳。 「医生？」 「医生不在。我是生活老师。」清水从帘子后面走出来，微微有些睏倦地打了个哈欠，这个副本好无聊啊，一点儿都不刺激，他都睡了一整天了。还不能时时看到风回雪。 「生活老师也行。老师，她说受伤了，能给她消毒上个药吗？」 清水看过去。风回雪向他眨了眨眼。 「好哦。同学受伤了吗？」 风回雪坐到椅子上，点点头说：「嗯，笔戳到了，你看，好大的伤口。可能会感染。」 风回雪给他看雪白的手臂。至于伤口……大概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得见吧。 班长着急地看着时间：「老师，这要多久啊。我赶着回去。」 「可能要很久，还要再观察一下。你赶时间吗？赶时间你可以先回去上课。」 班长松口气：「那我先回去上课了。我的作业还没做完呢，过几天就要考试，考试很重要的。麻烦老师了。」 「不客气。」 班长看起来十分好学，一心学业，和生活老师打了个招唿就急匆匆走了。她先是跑了两步，勐地想到什么，看到监控，又停下了脚步，改为了快走。 校规要求走廊上不能追逐打闹。 风回雪转身，就用他那只根本没受伤的手把门带上，还没回头，就感觉温温热热的人缠上了他。 「让我闻一闻。还是你最好闻了。这里好臭。都是死人的味道。」 「行了，黏够了没，快下来。」风回雪拉开缠着自己的胳膊，十分不解风情地说，「给我贴个创可贴，意思意思一下装装样子。」 「哦。」清水有些委屈地哼哼两声，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 风回雪就有点嫌弃。朕何时用过这么幼稚的东西。 这煳弄小孩玩的玩意儿吧。 第37页 「给个正经的普通一点的。」 清水微微一笑道：「这个学校都是高中女孩子。人家女孩子就是喜欢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风回雪被说服了，皱着眉看着清水把奶黄色的皮卡丘创可贴贴在他的手腕上。 「你还笑？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煳弄我不懂女孩子的事情。」 「真没有。」清水眨眨眼，「你看，多可爱呀。」 「暂且信你。」风回雪拿出那张小纸条道，「有没有歷届转学生的资料。我想看看。」 这才是他偷熘出来的原因。 「去档案室看看。那里有歷届学生的资料。」 清水的身份到底是个老师，比风回雪的学生身份好用多了。清水以教师查阅资料的名义跟管理员拿了钥匙后，带着风回雪进了档案室。 档案室里许久没有人进来，到处都是灰尘。资料都盖了厚厚一层灰。打开灯，电灯闪烁了一会儿才恢復正常。 风回雪咳嗽了两声，不太适应这种骯脏的环境。清水把自己脖子上繫着的丝巾拿下来，给风回雪蒙着要口罩。 「灰有点大。你蒙上会好一点。」 清水的丝巾沾了一点他的味道，不难闻，反而有些香。 「你系这个干什么？」 清水指了指自己的喉结。 「我在这里是个女老师呢。有喉结像什么话。」风回雪想起那些五大三粗鬍子拉碴的玩家扮演的女学生。 「那些玩家还鬍子一大把，照样是女学生。你已经很好了，你连鬍子都不怎么长。」风回雪伸手在清水的嘴边摸了下，滑滑的，一点儿也不糙。 他再看了眼清水下面，心里嘀咕道，也不小啊，为什么都不长鬍子。 清水微微红脸：「摸了我就要娶我的。」 风回雪：「……你正经点。我又不会赖帐。」 清水搬来一大叠学`生`资`料，厚厚的，有半人高，表面都是灰尘。 「转学生的资料可多了，估计要看很久。我跟你一起看。」 风回雪快速翻阅着歷届转学生的资料，大量信息进入脑中。但光看资料本身，并不能看出什么来。 风回雪忽然想到班主任的名牌。 「找找有兰子琪那一届的高三转学生。」 班主任看着二十多岁，估计也就上几届的高三。 「找到了。」清水找到一本毕业生档案，其中有一个名字是兰子琪，「是05届的毕业生。已经毕业七年了。她当年也是高三20班的学生，班上也来了很多转校生。」 「七年前？看看这一届的转校生名单。」 「全部在这里了。一共十二名学生。」 然而一页一页翻过去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只有十一个学生的资料。仔细看，中间有一页被撕掉了。 「那个被撕掉的毕业生是关键。」 风回雪又翻了一下，翻到了兰子琪毕业班的名单。上面有一张毕业班的集体照。奇怪的是这张照片像是被过度曝光一般，看不清照片上的人脸。 照片的背后有05届高三20班全体师生的名字。按着档案里的学`生`资`料和照片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对过去，他们发现了少掉的那页档案资料的学生名字叫——雪春。 风回雪有手指抹了一下，雪春的名字上似乎被油墨给弄脏了，滴上了一点儿。 扣扣。几声敲门声惊醒两人。 风回雪飞快将照片收到自己袋子里，动作又快又隐蔽。 从外面进来的却不是学校的教职工，而是个和他们一样的玩家。 风回雪记得那个玩家，上午自愿跟他们一起去231的女学生。胆子很大，存在感很弱。 「你怎么跟老师在这里——」 女生看到风回雪跟生活老师站在一起，十分讶异。 「我受伤了，要老师扶我才能走。」风回雪拍拍手，半靠在清水身上，反问那个女生，「你也是来找线索的？」 女生点头。 「嗯。我来看看这里有什么信息。我跟学生申请了贫困生的勤工俭学，来档案室打扫卫生。」 风回雪低头，看见了女生手里的清扫工作。借着打扫卫生的名义来找线索，倒也挺聪明。 他起身站起来拉着清水准备离场：「那你慢慢看，我们先走了。」 清水回头看了那个女生一眼道：「我觉得她的味道很熟悉。她身上有和我一样的气息。」 风回雪凑过来，细细嗅了一下不解：「什么味道。」 「我说不出来。」 照片上的人虽然几乎看不出脸长什么样了。但名字和人是按照顺序排好了。 风回雪找到班主任的名字。班主任排在第一排的左数倒数第二个，她一只手挽着右边的女生，而班主任的左手边的女生就是雪春。 「你看看是不是哪里不太对。我估计不出来。」 「班主任和雪春离开得太远了。」清水看了照片就笃定道，「我扮女生有经验了。你看看，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不太对。」 风回雪仔细看了一点。不仅没有靠在一起，而且姿势也很怪异。 似乎那里原本是没有人，雪春是另外p上去的。 风回雪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 「怎么这么困？」 「昨晚上没睡好。」风回雪把晚上的事情一说，顺便抱怨了几句床不干净睡得他难受。 第38页 「让我看看。」 风回雪撩`开衣服给他看。 「怎么起了这么大块疹子。去医务室我拿点药给你擦一下。」 「床太硬了。我没睡过这么硬的床。」想念他的龙床啊，「还有被子，我总觉得不干净。」 「晚上睡我那里吧。我的床干净一点。」清水小心地挤了药膏，给风回雪涂抹。 因着位置在肚皮上，他便让风回雪坐着，自己蹲下来。 恰巧金刚芭比下了课来医务室找风回雪，一进门就似乎目睹了不可描述画面。 「卧`槽！当场**！帅弟弟，你这有点过分了！npc你都——」 风回雪死亡凝视。王力立刻闭上了他的乌鸦嘴。 从出生就生活在第四区生活贫瘠与外界没有任何沟通联繫活得像苦行僧的清水有听没有懂。 清水微愣地抬起头，疑惑道：「他说什么呢？」 风回雪摸了摸清水的细软的头髮。 「挺好的，你听不懂。」 第21章 校规最大（6） 金刚芭比走过来，见到他们只是擦药，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擦药啊。我还以为干嘛呢。」他还有点酸，那么漂亮的老师这么温柔地给擦药，「老师，我也有点过敏了，给我也擦擦呗。」 王力拉开衣服，不害臊地露出他的肚皮来。风回雪冷冰冰拍开他的衣服，又冷冰冰地瞪了清水一眼。 「你也少看他。」 清水乖乖答应：「哦。」可是他长得也不好看啊，有什么可看的。这句话，清水不敢讲。 王力捂着肚皮，纳闷地看着风回雪：「帅弟弟，你不是吧，怎么这么护食呢。」 「呵呵。」风回雪起身，把药膏丢给王力，「你自己擦吧。」 风回雪和清水挥挥手，比了个手势告诉他晚上见。 「去看看班主任不？」风回雪把他查到的信息告诉给了王力，当然隐去了清水的部分。 王力只当清水只是个普通npc，充其量对玩家比较好，属于和善型的npc。 「看看看。据我看的各种狗血青春校园剧的经验来看，那个雪春的转学生跟班主任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王力说着就往办公室跑，风回雪却先回了教室。 「帅弟弟你干嘛呢？」 风回雪白了他一眼。 「你到底有没有看过。校规上写了，学生不得无故进入教师办公室。我去拿本书，问老师题目。」 「你说得对。」王力点头称是。不过那本校规字那么多，谁看一遍能记得住啊！ 两人随便拿了什么书就去办公室了。中途没见到别的玩家，估计玩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找线索。 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 风回雪像普通学生似的，举了举手里的书，乖巧地问：「老师好，我有个题目不会做。」 班主任扶了扶眼镜：「哪个题？」 风回雪随手指了个题目：「这个。」 班主任看了眼题目，狐疑地看向风回雪：「这道题不会？这是高一的基础题了，你都高三了还不会做？」 风回雪面不改色道：「老师，我以前读书不勤奋，基础没打好，高一的基础题都不会。」 班主任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开始教他怎么解题。跟在后面的金刚芭比悄悄地在后面的架子上翻找资料。风回雪挡住视线，嗯嗯啊啊地点头。 「就是这样，你听懂了吗？」班主任古怪地看着他，「这个题目很简单的。你这要是还不懂，我建议你现在去高一重新读起比较好。数学还是要把基础打扎实了，你这基础太差了。」 「勉强懂了。」风回雪面无表情地说，看金刚芭比磨磨唧唧的，十分不满地踢了一脚金刚芭比的屁`股，「哦，老师他也有问题要问。」 金刚芭比连忙站直了，直点头：「对对对，我也有问题要问问老师。」 「你又是哪个问题？」 金刚芭比随手翻了一页指了指：「这里这里。老师我认真做了三天三夜都不会做。太难了。」 班主任看了一眼题目，这道题更简单了，初中生级别的。她不由地对接下来的模拟考试成绩产生了怀疑。 「这道题你真不会做？」 金刚芭比坚定地点了点头，并且十分肯定地说：「三天三夜都做不出来！」 「你过来，我好好教教你。你的基础比她还差，这道题非常简单，是这样的……」 趁着班主任给金刚芭比讲题的这段时间里，风回雪终于有时间开始找东西。 班主任的包挂在椅子背后，被班主任压住了。 风回雪抬手将背后的茶杯摔了出去，水淋了班主任一身。 「哎呀，对不起老师，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班主任脸色铁青地起身拿纸擦衣服，风回雪趁着这个间隙，直接将包拿了起来，塞进自己的书包里。 「还有问题吗？」班主任语气不太好，这俩学生太笨了，题目不会做，还毛手毛脚的。 她真担心模拟考的成绩。 「没有问题了，谢谢老师。」 风回雪微笑着说。两人火速离开办公室，班主任坐会椅子上，忽然感觉到椅子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去哪里看？我担心班主任发现了会回来找东西。」 「去宿舍。」风回雪说。 第39页 金刚芭比不解，万一班主任去宿舍逮人呢。 「有一个宿舍她一定不会进去。」 那个宿舍就是231号房间。说实话，金刚芭比自己都不敢进去，却只见风回雪大大咧咧就拿着包进去了。 金刚芭比双手合一拜了拜，念叨：「神鬼莫怪，神鬼莫怪！」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怕鬼啊？」金刚芭比闭着眼睛进去，连地上那只脚都不敢多看一眼，扭头却见到风回雪已经找了张床非常淡定坐着了。 「鬼有什么可怕的。」风回雪冷傲地抬了抬下巴，「神鬼见了我，也只能称我为王。」 「你好中二啊。是不是中二能治鬼神恐惧症？」王力搬了条椅子，正准备坐下。 风回雪白了他一眼。王力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妈呀，好吓人。比鬼吓人多了。 风回雪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到床`上，什么都有，化妆品纸巾充电器钱包之类，还有一个小巧的笔记本。 他正翻开笔记本，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 没有人回答。 仍旧只有敲门声。 金刚芭比捂着胸口：「外、外面是什么东西啊？」 「你去看看。」 「啊？我啊？」 「你不去，难道我去？」风回雪已经拿起笔记本，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金刚芭比哼哼了两声，硬气不过风回雪，还是小心地挪着步子，挪到了门口。 「谁呀。」 没人答。砰砰！忽然不知道谁，剧烈地敲起了门。王力吓得快尿裤子了。 他忽然心气起来，鼓起勇气咬着牙，直接打开了门。 竟然不是什么鬼，也不是班主任。 他捂着胸口，松口气，埋怨地看着门口的三人。 「你们吓死我了！敲门不知道出个声啊，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原来门外站的是法学女夏阳和小个子男生，以及那个一直不知道名字的玩家。 「我出声了呀，你没听见。」夏阳说。小个子男和玩家女生两人都不爱说话，沉默地跟在夏阳身后。 「快进来吧。我要关门了，万一那个班主任来了，就糟糕了。我们刚偷了她的包呢。」 三人进来以后，金刚芭比迅速关起门。 风回雪已经快速把笔记本翻了大半了。 笔记本记的事情非常琐碎。从记帐到生活琐事，还有一些对学校的抱怨。 【我厌恶这个学校。它会吃人。】 【又来了。又有那么多学生进来了。她们都是蠢货。】 【我又来到这个学校了。我不会输的。我绝对不会违背规则。我会是在规则下，活得最久的人。】 【雪春已经死了。不会再来找我了。那个人是谁？】 【是谁制定了规则？】 风回雪只对最后一句话感兴趣。 是谁制定了规则？这个吃人的学校，校规究竟是谁制定的？是学校的校长吗？ 「这里还有一份咱们班上学生的名字。」法学女拿出名单摇晃了一下，「一半是转学生，一半是原住民。」 「这个是……」法学女忽然翻到某一页愣住了，「班长的名字叫雪秋。」 「雪秋？那个被撕掉一页的学生不是叫雪春吗？这个雪秋和雪春是什么关系？」 资料上写着雪秋的资料。父母俱在，独生子女。上面还附了父母的信息和照片。 「是独生子女啊。我还以为那个雪春是她的姐姐呢。现在看来不是，父母的年纪也对不上。班长的父母才四十岁不到呢。那个转学生都高中毕业七年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觉得雪秋长得有点像一个人。」法学女眯着眼睛想。 金刚芭比忽然看见法学女身后的玩家，惊喜地说：「我觉得雪秋长得就有点像你啊。你们有没有觉得。」 「像，像我？」玩家女愣愣的，「像我吗？」 「是有点像。」法学女拿着照片跟玩家女对了很久的照片，「不过我说的不是她。我觉得像的是……」 扣扣扣。又是一阵急促的砸门声。 这回他们听见外面的声音了。是班主任在狠狠砸门。 「把我的东西拿回来，我知道是你们偷了我的东西。」 风回雪飞快将笔记本等东西塞进了包里，只是谁也没看见他从钱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把包还回去吧。」 听着外面的怒号，金刚芭比哭丧着脸。 「还？这怎么还回去啊？」 「尽管去开门。没关系的。」说着，风回雪打开了窗户，拎着包，单手从窗后跳了下来，轻巧落地。 金刚芭比看得眼睛都直了。法学女已经打开了宿舍门，然而暴怒中的班主任尽管极度生气，却只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我的包，给我。」她看的是金刚芭比。 金刚芭比摊摊手：「老师，我没拿。你要是不信，你自己进来搜一搜。」 班主任恨得眼睛都红了。她就是不敢进去。 忽然她像是看见什么，忽然害怕地趴在地上，抱着头直哭：「雪、雪春！别、别过来。不、不是我害的你！是她、他们！和我无关！」 「她怎么了？」金刚芭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任，班主任在跟谁说话？ 「雪春在这个房间里面吗？」 第40页 【是的。她在。】 地上忽然显出一行黑色的歪歪扭扭的字迹。 第22章 校规最大（7） 【是的，她在。】 歪歪扭扭的黑色字迹出现在宿舍的地面，众人不寒而慄。 在哪里？她！ 玩家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地抱住了胳膊。只觉得看谁都不可信。可走出231寝室又不敢。班主任守在外面。 突然，班主任莫名其妙地晕倒在地。 玩家见外面没有阻拦，连忙走出房间。这房间死过人，又有鬼，他们谁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金刚芭比哆哆嗦嗦地将门锁上，避开地上的班主任，逃命一般地撒腿就跑。只有女玩家走在最后，站在班主任身边，停下来看了她很久。 王力回头看向她道：「你还不走吗？」 「马上。」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很快跟上众人的脚步。 风回雪已经将班主任的包又放回了办公室的椅子上，只留下了从班主任的钱包里取出来的一张合照。 照片上有五个人。 年轻的班主任笑容满面地穿着校服站在中间，她的边上还有几个女生。其中三个应该是她的室友。照片上写着232宿舍集体合照。 还有一个人是…… 风回雪仔细辨认了一下照片里的人。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照片里的和其他几个人隔着一点距离脸上微微僵硬的女生不是别的，正是那个一直不太说话的玩家女生。 风回雪回想了一下，那个女玩家一直以来的举动。发现竟然想不出她是和谁一个宿舍的。 她就像凭空出现在玩家当中，却没有人怀疑到她根本不是玩家。 风回雪站在宿舍楼底下，等着楼上的几人下楼。 王力脚步很快，走在前头。小个子男生脚步也挺匆匆的，时不时看后面一眼。夏阳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你看什么啊。」 小个子男生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后面莫名阴森森，发寒。 说着，他们看到前方的风回雪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帅弟弟，你动作好快，这就从办公室回来了。」 风回雪点点头，高三教学楼就在宿舍对面，很近。 「你还专门来等我们？这也太贴心了吧。」王力夸张地说。 「不是等你们，是等她。」风回雪看向走在最后头的女生，「雪春，是你吗？」 「啊？」王力吃惊地张大嘴巴，不知道风回雪在说什么，「什、什么雪春？雪春在这里？那个女鬼？哪里？她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呀！」 雪春停下脚步沉默地看着风回雪。风回雪取出那张照片，在她的面前晃了两下。 「这上面的人是你吧。其实你就是雪春。」 班主任的照片里的女生，和她长得一样。 「我去！怪不得我觉得班长和她长的有点像！」王力如临大敌，忙跑到风回雪身后，拿出了不知道什么道具，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别过来啊！我没害你啊！你过来我就开大了！」 雪春看了他们一眼，一个人（？）沉默地往宿舍走了回去。背影竟然有几分孤寂。 风回雪忽然觉得她有点像一个人。 像清水。 他那天在档案室遇到雪春，就觉得雪春的身上有和清水一样的气息。 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就像来的时候一样不经意，不起眼。 「为什么雪春会混进我们玩家队伍里啊。我们坐校车来的时候，她就在了吧。」王力后怕地拍着胸脯。 「你想得起来谁跟她住一个寝室吗？」 王力突然醒悟。是啊，谁跟她住一个寝室的？可是为什么昨天没有人想起这件事。大家都似乎习以为常地接受了。 「好奇怪。雪春不是大`boss吗？那她为什么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性啊。都没有伤害玩家。这不对吧。你们看到了没，连班主任发狂起来都挺可怕的。」 「也许她的怨气只发泄在班主任身上？」王力猜测。 风回雪没发表意见，只是转身敲了敲宿舍阿姨的门。 「有点事。」 阿姨打开门，冷冷道：「后生仔，怎么又是你？这回儿别想威胁我！我威武不屈！」 「求求阿姨了！」夏阳软声软气道。 「夏阳，给她钱。」 夏阳哦哦了一声。她是二区的玩家，无论转生到哪个世界，都是有钱小富婆。夏阳拿了从包里拿了一叠钞票，递给宿管阿姨。 「阿姨，通融一下呗。」 阿姨哼了一声，还是收下了钱，啪地一下把门打开了。 夏阳：「……」麻蛋。还是钱最有用。 「进来吧。」 四人第一次走进宿管阿姨的房间。这果真是头一回的待遇，看在钱的面子上。 「有点事想问你。」风回雪拿出照片来，指了指上面的几人，「你还记得她们几人吗？」 阿姨脸色苍白，勐摇头。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夏阳。给钱。」 夏阳继续掏钱。阿姨虽然害怕，还是继续收了钱。 「记得。记得。她们是七年前那届高三的学生。那时候我刚到这个学生做宿管。」 「谁和谁住在一个寝室的，你还记得吗？」 第41页 阿姨不说话，眼睛滴熘熘地盯着夏阳。 夏阳：「……」麻蛋啊！这是惦记上她的钱袋子了吗？ 夏阳恨恨地拿出一叠钱，阿姨伸手就抢过去了。 「这四个人是一个寝室的，232寝室。其他三个人都死了，只有这个姑娘没死。现在在学校里当老师。231寝室没有住人。至于这个姑娘……她根本不住校。我从没在学校寝室里见过她。你们不信，可以看看当年的宿生资料，我这里都有档案的。」 王力吃了一惊。 「什么，她没有住校？这不是个强制性的寄宿制学校吗？为什么还有可以不住校的。」 「那我哪知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宿管阿姨打了个哈欠，开始赶人，「快走吧快走吧！我困了要休息了！」 几人被宿管阿姨赶出房间后，显得更加迷茫了。 「现在的信息是232住着的四个人，三个死了，一个还活着。231号没有住人。没有住人为什么会见鬼啊？」夏阳一边整理信息，一边更加头疼，「最后是雪春如果不住校，她住在哪里？」 至始至终，风回雪都没有说话。他还在想着那个看起来没有一点儿危害性的雪春。 如果雪春只是一个平和的鬼，那么是谁杀死了那三个女生？是她做的，还是另有其人？ 一个砍了脚，一个吊死，一个拔了舌头。 制定学校规则的又是谁？ 几人这边没有更大的进展，但是别的玩家那里似乎已经将怀疑的箭头指向了班长雪秋。 其他玩家查过雪秋和雪春的关系了。 两方交换了消息。一开始那边还不愿意给。 「我怎么知道你们给的消息是有用还是没用的？反正我们这边有突破口了。」 剧情探索度影响结算奖励。探索越深的，奖励越多。因此很多玩家其实不愿意分享信息。 「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风回雪转身就走。 他走得这么迅速，那边反而着急了。 「换换换。年轻人，怎么这么急躁。」 那个大鬍子玩家说：「班长雪秋是七年前和班主任同一届的雪春的堂`妹。雪春一出生，她的母亲就死了。雪春跟着她爸爸住。雪春在学校出事后，她爸爸受不了打击，就疯了。」 「行了，我说完了。你们的信息呢。」 风回雪自然没有把所有信息都说出去。 他只说了一样。 「雪春曾经就在我们身边。那个沉默寡言的女玩家就是雪春。」 大鬍子玩家吃了一惊，脸色变得极差。 大`boss就在他们之间，竟然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那现在她去哪里了？」 风回雪摊摊手：「我怎么知道。跑了呗。」 大鬍子直觉风回雪可能还隐藏了什么信息，不过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他也从风回雪的嘴里挖不出什么，只好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雪秋是雪春的堂`妹，听起来好像很可疑啊。」金刚芭比说道。 「待会就上课了。上课的时候看看就知道了。」风回雪很淡然。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他的关注点依旧只在奇怪的雪春身上。 雪秋是一个很好学的学生。不管下课还是上课，几乎都在努力地做题。她是典型的好学生类型。几乎所有老师都很喜欢雪秋。 除了班主任。 风回雪撑着下巴，看着班主任时不时地给雪秋飞了一个冷眼。班主任看雪秋的眼神仿佛在看雪春。充满仇恨和敌视。 班主任走了之后，雪秋站起身收作业。她是班长，对待自己的任务也很严格。 「你作业交了吗？」 风回雪从抽屉里取了一本作业本，交到雪秋的手里。雪秋冷冷地看了眼本子，又走到下一个同学那里。 王力连忙交作业。幸好风回雪提醒他做了作业。 当然不是所有玩家都会乖乖交作业的。 「你作业交了吗？」 那玩家愣了一下道：「哈，作业？」他都毕业多少年了，做什么作业啊。 「你作业交了吗？」 「没有。」 「你作业交了吗？」 雪秋像是只会复读机似地说这样一句话，说到第三遍的时候，终于惹恼了对方。 「没有作业。不交。我读书的时候也不做作业。」 「哦。」雪秋冷冷地答应了一声，「你没有交作业。不交作业要受惩罚。」 雪秋忽然抓起桌上的笔，面无表情地戳进玩家的眼睛里。她的嘴里还在念叨着一句话。 「不交作业，要被罚。」 玩家就这样被雪秋戳死了。血溅了雪秋一脸。她丢开染血的笔，面无表情地顶着满脸血，走到下一个玩家面前。 「你作业交了吗？」 「交交交……」玩家颤颤巍巍地把作业放到雪秋的手里，瘫坐在椅子上。 雪秋收起一摞作业，微笑了起来。 「交作业的才是好孩子。以后也要乖乖交作业哦。」 说着，她一蹦一跳地抱着一摞作业走了。 大鬍子越发相信雪秋身上隐藏着更大的秘密。而风回雪则告知他的室友们。 「今天晚上我不回寝室住。」风回雪突然说。 「啊？无故不回寝室要受罚的。」看完整本校规的夏阳提醒。 第42页 「我受伤了。」风回雪指着自己的创口贴说，「今晚要有生活老师的照顾才能安心。所以不算违规。」 他准备晚上去蹭一蹭清水的床。 「那我能跟你一起吗？有你在的地方，比较安心一点。你不在，我有点怕。」王力怂怂地说。丝毫看不出他一米大的壮个子，「青老师的床肯定很大，挤我一个不算多。」 「不好意思。青老师的床有点挤，只够两个人睡。」 风回雪沉着脸拒绝了。清水的床，岂有你和朕共享的道理。 「打、打地铺行吗？」 「不行。」 第23章 校规最大（10） 生活老师的宿舍在教师公寓。风回雪去蹭房间自然是有目的的。清水隔壁的房间就是班主任住的。 清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那你也不是想来见我？」 「顺便。」 「嘤——」 久违的嘤了一声,导致风回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回倒是没有出声制止。 清水停下来，很是诧异地看着他：「你这回怎么不说我了？」 「你是欠骂吗？」当然，其实挺久没听见这傢伙嘤嘤嘤还怪想的。 清水委屈巴巴还想说什么,风回雪捂住他的嘴，贴在门上细细听外面的声音。 咔哒。隔壁房门响了一下,接着门又合上了。 风回雪开了门走出去。见到班主任的门口有一双黑色的脚印。 同时开门的还有对门的两个房间。三人相互看了几眼,对面开口道：「你是学生？」 清水挤出来,道：「校长,主任，这是我家的亲戚。受伤了,来我这里包扎一下。」 看起来是校长的女人点了点头，扫了眼班主任的门口后,进去了。 风回雪多看了另一个女人几眼。 他记得这个人,在七年前的班级合影里就有她。应该是05届的高三20班班主任。 女人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恐惧,风回雪礼貌地问：「主任还好吗？」 「不……」 「青老师，给主任倒杯糖水。我看主任很不舒服的样子。」 说着，他强势地拦住了主任的门，飞快地闪身进去了。 主任：「……」麻蛋。 清水：「……」你这样总是擅闯人家女性的房间,是不对的！ 他哼了一声,回去泡了一杯糖水,也进了主任的房间。 「主任，喝水。」风回雪将水杯推到主任面前。主任冷冰冰地拒人千里，并不接他的那杯水。 风回雪也不恼。他本来也只是找个藉口进来罢了。客厅里摆着观音像,门上贴着符纸。还挺迷信，一看就心怀鬼胎。 「主任，我搬到寝室以后，觉得有一件很困惑的事情。不知道主任能不能为我解答一下。」 主任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有什么问题就说吧。老师会为你解答的。」 「不知道为什么。住进宿舍以后,经常听到拖着东西走的声音。好吓人的。」 主任面色不改道：「可能是听错了吧。」 「果真是听错了吗？我还看到有个人吊死在宿舍楼里……就像这样。」风回雪指向阳台，影影绰绰之间，似乎有个人吊在阳台上。 主任面色惨白地看过去，原来是挂在阳台的一件衣服。 「你看错了。那是衣服。是衣服。」 「哦。原来是衣服啊。我还以为是有人吊死了。」 「学生还是不要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好好学习要紧，学学你们班上的班长，学习多认真。」主任板着脸，语气逐渐严厉起来，「哪有那么多死人。你想太多了。」 「真、真的吗？可是我听说老师当年带的班死了好几个学生。」 「你胡说什么。」主任站了起来，看着风回雪的眼神逐渐阴冷，「小孩子别整天胡说八道。」 「我可没有胡说。死了几个人，老师竟然没有革职，还在学校工作，还升职了……老师你可真厉害哦。难道老师也有帮忙吗？」 主任立刻变了脸，起身就要赶人走。 清水立刻挡在风回雪面前道：「主任为人师表，对学生动手不太好吧。」 主任冷冰冰地瞪了清水一眼，见他十分高大，勉强冷哼了一声。 「管好你的学生。快出去。」 清水和风回雪被扫地出门。班主任门口的黑色脚印已经消失不见了。 「回去睡觉吧。」风回雪道。 按照主任那个心虚的德行，当年的事情跟她脱不了关系。或许…… 风回雪忽然看到隔壁的左边的房间，一直没有打开过。右边的是班主任的房间，那左边的呢。门口没有放过任何杂物，地上似乎灰尘很多。 他转身问道：「知道那个房间是谁的吗？」 清水想了一下说：「不记得。没见过那个房间有人进出过。」 风回雪回房间，走到阳台，探出身体看向左边的房间。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至于右边的房间，灯光一闪一亮。 他观察了一下阳台和阳台之间的距离，可以踩着水管爬过去。 「你要爬过去？太危险了。我去吧。」 「没什么。」风回雪说着已经爬上阳台，扶着水管，接着跳进隔壁的阳台。 清水无法，只好也跟了过去。 房间似乎很久都没有住过人了。风回雪一进去之后，就忍不住咳嗽。清水递过来一只手帕给他捂着，才好多了。 第43页 他估计着隔壁房间的布局，摸`到电灯的开关处，手心接触到触感不太对劲。 他勐地缩回手。 清水走过来扶着他道：「出什么事了？」 「我好像摸`到了一只手。」 「我来开灯。」清水摁亮电灯。灯光照亮房间，两人得以看清房间的真容。 风回雪下意识看向电灯开关。开关处有一个黑色的手印。风回雪摊开手，手心也沾到了黑色的印记。 「我帮你擦干净。」 即使清水帮他擦干净了，风回雪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他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上。 和隔壁房间的布局差不多。独卫加阳台的一居室。 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简单，床、柜子、桌子和椅子。奇怪的是门后同样贴着一张符。 这是在镇压什么吗？ 粉色的床单，墙上还贴着学习计划，桌上摆着几本书。这似乎是个学生住的房间。 「学生也能住在教师公寓里吗？」 清水道：「我没见过这边有学生出入。可能以前有人住吧。」 风回雪拿起书，扉页写着书主人的名字——雪春。 这是雪春住的房间。怪不得她从来不住在寝室。原来她一直住在教师公寓里。 「她会不会是哪个老师的亲戚吗？」风回雪只能这样想。因为这个关系，住在教师宿舍当中应该是可以的。 不过房间里只有雪春一个人的物品。床也是单人床，小小的一张，绝对睡不下两个人。应该是一个人住的房间。 风回雪拉开衣柜。基本是女孩子的衣服，衣服都很旧了，发黄暗沉。看得出衣服放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 在底下，风回雪搜出了几件男人的衣服。颜色基本是灰的蓝的，非常旧，质量也不算好。 「学校不是不允许男性进来吗？难道七年前的校规不是这样的？」 清水摇头，他的身份是学校的老师，知道的信息会比学生多一点。 「据说所知，这所学校的校规从一开始就是不允许男性进入。所以校长老师连同宿管清洁工等等全部是女性。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这个教师公寓虽然是叫教师公寓，但是学校的教职工都可以住在这里。」 「你觉得这几件男人的衣服会是谁的？总不可能是雪春爱好穿男装吧。她又不是你。」风回雪嘟囔。 清水面上微红。 「干嘛说我呀。我也没说我喜欢穿女装呀。」 「那你还老是……」风回雪扫了眼清水身上的碎花裙，裙子挺漂亮，光看脸也挺漂亮的，只是这人高马大的……幸好腰够细腿够细，不然真不能看一眼。 「我总是被安排到这种npc的角色。」清水也有些苦恼，「系统可能是故意的。」 风回雪很不走心地说：「可能是因为反差比较大，比较不容易在第四空间认出来吧。」 他心里想的则是可能是你太漂亮了。 两人说着，外面有人敲门。是主任的声音。 「谁在里面？」 风回雪眨眨眼，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有开口。风回雪恶作剧一般地也在门后面敲了敲。 主任敲门的声音陡然停下，过了一会儿，更加剧烈地敲了起来。 「雪春，是你在里面吗？」 「雪春，你不要怪我。不是老师害你的。老师也没有不帮你。是、是你违反了校规，是你自己的错。」 「啊!」 主任忽然尖叫一声。然后，门外就没有了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试图打开门，一致决定回自己房间。他们从阳台翻回自己的房间，翻回去之后，才突然想起隔壁的灯还没关。 「回去关吗？」风回雪有强迫症，不关不舒服。 正要回来关灯的时候，左边的房间灯光闪烁了两下，啪地黑掉了。 清水很不走心地解释：「也许是电灯太久没开，电线老化或者接触不良什么的。」 刚说完，右边班主任的房间灯光也闪烁了两下后，突然也黑掉了。 「也许是电灯开太久，使用过度老化了或者接触不良什么的。」风回雪顺着他的话，也很不走心地用一套话解释。 两人谁也没计较灯到底因为什么原因黑掉了。 两人打开自己这间房间的门，探头往外看去。右边的门紧闭着，门口是一只脚印。 左边的房间门口地上倒着主任。 她面色惊恐，似乎被什么吓晕过去了。 在主任面前的那扇很久没开过的门，缓缓打开。 啪地，灯光自动亮起。 从房间里投射`出来橘色的灯光一直照到了走廊，照在主任的身上头上。 至于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更，慢慢来 第24章 校规最大（11） 两人在清水的小床`上将就挤了一下。清水身材高大,为了让出空的地方来，硬是几乎都贴在了墙上。 「你离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你啊。」 清水微微脸红道：「不是。床太窄了。我怕你挤。而且你还小,不要说那种话。不好。」 「你几岁啊。这么腼腆。」风回雪笑了一下，咬了一口清水的耳`垂道：「过几天我就满十八了。」 清水微微一愣,刚想说什么,风回雪已经闭眼睡去了。 第44页 他摸了摸耳`垂,手心似微微发烫。 第二天醒来,住在宿舍楼的玩家又死了几个。这回全都是拔了舌头而死的。 金刚芭比脸色苍白地跟风回雪讲着昨晚的事情。 「我昨天也听到有人拖东西的声音了。早上起来就少了集个玩家，到231房间一看,果然少了的玩家尸体就在那里。几个人的舌头都没了。和木板下的画一模一样。」 「知道拔了舌头是什么吗？」风回雪闻言便说。 王力不明白。 「十八层地狱里有个拔舌狱。挑拨离间、诽谤他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撒谎成性者，就会被打入拔舌狱之中。」 王力还是煳里煳涂。夏阳便道：「他是说那个画里的死者是因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被拔了舌头。」 「那吊死的和砍了脚的呢？」王力又问。 「暂时不知道。寝室一共四个人,其中还活着的是现在的班主任兰子琪。其余三人一个吊死一个拔了舌头还有一个砍了脚,一定是有关联的。」 风回雪忽然想起主任，便道：「要不，今天晚上你守在门口看看，到底是谁在拖尸体。」 「啊！帅弟弟,你不要迫害我啊！」 其实风回雪已经有几分猜测了。 说着,班主任带着一叠试捲走进教室。红色的高跟鞋看起来格外显眼。 试捲髮到每个同学手里。风回雪拿着笔,随意地填了几笔。班主任正穿着红色高跟鞋来回巡视，鞋跟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风回雪笔尖敲了敲桌子，忽然举手。 「什么事？」 「老师,你的高跟鞋太吵了。吵到我们考试了。」 班主任脸色一僵，不自觉浑身战慄。 「不！」 她的脸庞扭曲，忽然脱下自己的鞋子，用鞋跟直接戳进了自己的脑后。 砰。 班主任忽然死了。 毫无预计的。 桌上的一本校规不停翻动,翻到了最后一页。校规的最后一页忽然多了一条：考试期间，教师不得穿高跟鞋在教室走动。 「是刚刚更新的新规定。」众人纷纷拿出自己的校规，果然每一本校规的最后一页，都新增加了一个规定。 「她就死了？我还怀疑她就是那个校规制定者，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玩家根本不相信，「在我的调查里，班主任可是最可疑的。」 四人寝室，只有班主任一个人还活着。 风回雪蹲下来，在班主任的尸体上翻找着什么。其他玩家都皱着眉头，直噁心。 而且，他们已经找到了班主任嫉妒雪春并且曾经霸凌过雪春的证据。 「她们四个人向学校举报了雪春违反校规。然后雪春被关禁闭了。再之后不久，雪春就死了。接着学校就开始闹鬼了。」 「违反了哪条校规？这么严重，还要关禁闭？」 「不知道啊。」众人摊手，风回雪却想起了在雪春房间里找到的男人的衣服。 写着题的班长扭头看过来，冷声阻止众人：「还要考试期间，请你们不要发出声音，影响其他学生考试。」 众人：「……」麻蛋。那么大一具尸体摆在这里，你还有心思做题。 我看你的嫌疑最大。 班长认认真真做完所有题目以后，上交试卷。从班主任的尸体上踩了过去，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 有那么一刻，她的腿好像被折断了一样，一瘸一拐的。 不久，校长派人前来收走了班主任的尸体。她的动作利落且爽快，丝毫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的样子。 风回雪上交了试卷后，开口问道：「班主任的尸体要送到哪里去？还是你来收拾吗？」 他着重强调了一下「还是」这个词。 主任冷冷地看了过来道：「学生不要插手校方的事。」 风回雪呵呵笑了一声，忽然道：「老师，我违规了，我命令你把我关进禁闭室里。」 众人大骇。还有主动被关进禁闭室的人啊。 不怕死啊。 主任阴冷的目光瞪着他。似乎下一秒校规的死亡惩罚就会落在他的头上。 然而没有。 风回雪拿出了他的那张一次性技能卡。 【言灵的秘密】 「我举报自己作弊了。我命令你将我关到禁闭室一个晚上。」 叮——死亡惩罚避开了。主任愣了一下，按照风回雪说的去做了。 「把他关进禁闭室里好好反省一下。怎么可以在考试当中作弊呢。不守校规！」 风回雪如愿以偿，在离开之前，他特地嘱咐了金刚芭比几人：「记得晚上出门看看，到底是谁在拖。」 金刚芭比一边佩服他的壮胆，一边苦哈哈地答应着这个艰巨的任务。 学校的禁闭室已经有数年没有关过人了。如果不是犯了严重的错误，禁闭室的大门不会打开。 尘封已久的禁闭室就像一座许久没有死人进来的枯坟，终于迎来新一任房客。 只是这一回，进入禁闭室的人显然悠闲又自在。 铁门关上，禁闭室几乎漆黑一片。只有铁门上一个小小的送饭的洞口透出一些微弱的光。 这里可真像一个死人墓。 风回雪依稀像是回到了久远的前世。那时，他病得严重起来，一日当中有十个时辰在昏睡之中。 第45页 他的所见只有那昏暗的寝宫里点燃的宫灯，和时时萦绕在鼻尖的苦药味。 后来，他终于死了。 继位者甚至装不出什么悲伤来，就早早换了欣喜的模样。满朝文武庆幸暴君的死亡。 而他被送进了自己早已为自己修建好的陵墓当中。 他的身体在逐渐腐烂。他的灵魂却尚未离开，久久徘徊在自己的尸身周围。他一日復一日地看着地下的虫子啃咬他的尸体。 直到腐肉变成森森白骨。 他的意识终于消散于黄金棺椁当中。 再睁开眼，他已经是现代社会的一名学生。他学习着现代人的步调，读书考试，直到那一场车祸，他的灵魂再次离开了肉`体。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钢筋贯穿了心脏。 他的眼睛尚未闭上，这短暂而匆匆的一生便再次结束。 他的灵魂再一次漂浮。 再一次重生。 风回雪睁开眼，眼前仍是黑暗一片。这黑暗击溃不了他，只是让他想起了一些无聊的旧事。 这样的黑暗，就和那地底下的黑暗一般。 甚至，闻到的腐朽的气味也那么相似。 他很快就适应了禁闭室的黑暗。他来到这禁闭室里，自然是为了找到一些信息。 滴答、滴答、滴答。 像是水滴的声音。 嚓、嚓、嚓……刮墙面的声音。 唿——唿——唿—— 耳边似乎出现了浅浅的唿吸声。 风回雪从口袋里掏出了从班主任口袋里顺来的手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照亮了禁闭室，驱赶了黑暗。 唿吸声暂停。 风回雪：「还是现代科技比较好用。」 风回雪把手机电筒的光对准水滴声的方向，在那里照到了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她耷`拉着头，长长的头髮垂在地上。滴答滴答的声音，是她的手臂在流血。 那是雪春。 她在自残。 风回雪走了过去。她耷`拉着，对着风回雪的只有她的后脑勺。她的头髮非常黑，又长又黑。 她缓缓地抬起头。然后另一边，却还是长满头髮的后脑勺。 「我好怕黑。我好怕黑。我好怕黑。」她喃喃有词地念着。 那些头髮突然像生长的野草一样，越来越长，向风回雪的方向延长。头髮缴缠着风回雪的手臂，他失力之下，手机砸落在地。 亮起的屏幕里，是兰子琪的自拍照。 屏保的兰子琪忽然眨了眨眼。 悽惨的尖叫声忽然响起。 风回雪被这叫声震晕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风回雪被一阵敲门声叫醒。他坐起身，手边就是还亮着电筒的手机。他看了眼时间，竟然昏过去一个小时了。 摸手机的过程里，他摸`到了一把毛绒绒的头髮。风回雪嫌恶地丢开。 头髮的主人——雪春已经不在这里了。 「风回雪，你在里面吗？」屋外传来清水焦急的声音。 风回雪走过去道：「我在。」 小小的洞口只能传递饭盒。借着这个小小的洞口，两人互相对看了一眼。 「你没事就好。」清水松了口气，「你晚上还没吃饭吧。我来给你送饭的。」 清水送过去一份饭。风回雪却嫌自己的手没洗干净，不愿意动筷子吃饭。 他规矩多，又爱干净，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吃饭环境。 幸好，清水知道他性子。还给他带了一瓶免洗酒精洗手液。 风回雪洗过手之后，才打开饭盒。只吃了几口，忽然感觉到耳边似乎有唿吸。 凉凉的喘`气声就在他的耳侧。片刻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214:57:10~2021-07-1322:1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雨桐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校规最大（12） 耳边似乎有人在喘着气,气息凉飕飕的，阴风阵阵。 风回雪放下筷子，冷冰冰地说：「我劝你别在我吃饭的时候打扰我。我脾气不好,不说第二遍。」 那喘`气声戛然而止。 「欠骂。」风回雪继续吃饭。 「骂谁呢？」门外的清水只听到欠骂两个字，条件反射,以为是在骂他。 「骂鬼呢。」 风回雪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将碗筷递给外面的清水。清水又塞进来一条毯子。 「怕你冷,给你带了毯子。我是不是很贤惠。」清水眨眨眼看着他。 「你过来点。」风回雪从洞口伸出手,捏了捏清水的脸颊，「臭不要脸。」 吃过饭以后,风回雪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在禁闭室里照亮了墙壁。 墙壁上密密麻麻都是刻痕。刻痕有些年头,字迹辨认不清。 【她们冤枉我。】 【我怕黑】 【我好害怕。】 【爸爸,救救我。】 他抚摸着那些刻痕,脑中闪现出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画面当中，雪春一开始和兰子琪是好朋友。雪春来到这个学校后，她很漂亮，进入半晌的第一天,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 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兰子琪。是兰子琪主动跟她打的招唿。 「你好。我是兰子琪,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第46页 这个记忆画面,在风回雪脑海中停留的时间非常长。是否代表着，雪春对此的留恋？ 直到第一次考试结束后，雪春拿到的年纪第一,将原来的年级第一兰子琪远远甩在了后面。 这之后，兰子琪就和雪春的关系疏远了。 再之后，雪春偶尔会见到兰子琪和她的三个室友默默谈论着，时不时对她指指点点。 渐渐的,班上出现了流言。 仁爱四中女校是一所严格的寄宿制学校。学校的学生都要住校，只有雪春不住在宿舍当中。 其实最开始雪春是住在宿舍的。 因为刚好只多出一个人，所以雪春恰好就被一个人安排了231房间。但雪春只住了十几天，就从宿舍搬走了。 原因是她向学校反映231宿舍里闹鬼。校方当然不信这话，但不知道雪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真的从宿舍里搬了出来。 有一天，有人在她的书包里翻出了男人的东西。之后，学校开始流传起了雪春在外面跟男人谈恋爱的绯闻。 有一天，学校接到了来自学校的匿名举报信。 信上面举报寻春和校外的男人谈恋爱。 校规里明令禁止学生早恋，因此雪春被关进了禁闭室一天。 接着就只有黑暗。全然的黑暗。 雪春最怕的黑暗。她在黑暗里待了整整一天…… 「风回雪？你醒醒！」清水在门外敲着铁门，巨大的敲门声终于叫醒了风回雪。 风回雪睁开眼，发现自己早已冷汗津津，竟是完全陷入了雪春所感受到的那片无尽的黑暗当中。 「你突然站在那里不说话，吓死我了。」 「我没事。我只是看到了一点儿雪春的被关押到这里的记忆。」 「你没事就好。」 「清水，你去帮我查一件事。」风回雪的禁闭要待到明天，他现在有一件事想知道。 「去查一下雪春是什么时候关进禁闭室的，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好。那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可以吗？」清水不免担忧。禁闭室的环境太糟糕了，稍微有点空间恐惧症的人都会心理崩溃。 「没问题。我睡会儿就过去了。」 「好吧。那我明天早上过来找你。」 风回雪看着清水的背影渐渐远去，便坐了回去，靠在墙壁上。手机的点亮快用完了，他就关掉了手电筒。 禁闭室内又是一片漆黑。 他裹紧了毛毯，就当现在是回到了他的陵墓里面。反正都一样，不是吗？ 不知睡了多久。风回雪从梦中醒来，他突然发现禁闭室的铁门竟然打开了。 背对着他，站着清水。 「清水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到开门时间了吗？」 清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转过身。 然后转过来的人脸，却不是清水的。也不是风回雪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的。 「你是谁？」 那不知名的男人忽然扑了过来。 风回雪朝左边躲去，碰一声，撞到了墙壁。 额头一痛，他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原来是一场梦。门没有开，也没有清水，更没有…… 不对。 风回雪摸着地上的手机，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屏幕上的兰子琪自拍照眨了眨眼，微弱的手机光照出他的面前。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背对着风回雪。像一堵大山一般。 屏幕黑掉了。没有光，他看不见那个男人的背影。风回雪连忙摁亮手机。 手机再次亮起，他一转头，差点把手机摔了出去。 就在亮起的那瞬间，那个男人的背影忽然贴近，竟然已经近在迟尺，只在他的眼前，距离不到十厘米。 背影还在逐渐转身。风回雪操`起手机，勐地砸向那个背影。 「鬼了不起啊!以为是鬼，朕就不敢打了吗？打的就是你这个鬼！竟然敢吓朕！」 门外响起叮叮噹噹的钥匙晃荡`声。是主任正在开铁门。主任推开门，就看到穿着高中女生校服的风回雪，正野蛮且恶劣地连拳带脚地勐揍一个东西。 主任：「……」这届学生不能带了。太暴力了。 铁门打开的时候，被风回雪砸个半死的男人背影立刻消失。风回雪收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转过身，露出一个非常优雅得体的微笑。 皇家风范！有！ 主任：「……」信了才有鬼。 「到时间了，你可以出来了。」主任皮笑肉不笑地说，「以后可不是继续抄袭作弊了哦。」 风回雪呵呵答应了两声，转身离开。主任的鞋子上有黑色的焦炭。 风回雪爱干净，在禁闭室待了一晚上，觉得自己身上脏死了。便先去清水的房间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清水已经带回他找到的资料。 「你去哪里找的？」风回雪翻着清水带回来的一叠文件。 「我先去了档案室，没有找到信息。又去了校长室。」 「怎么进去的？你有钥匙吗？」 「没有钥匙。我翻窗户进去的。校长室在五楼，你看看，我差点从窗户上掉下去，还擦破了皮。」清水哭诉，「嘤。好疼的。」 「笨蛋。」风回雪责怪地骂了一句，却还是在他破皮的手背上亲了一口，「小心点。」 清水瞬间就把眼泪吸了回去。满血復活。 第47页 清水找到的资料是这些年学校出现各种事故危害的记载。 从宿舍楼的钥匙被盗到窗户砸破了这些琐事也都记下来了。有些找到了「元兇」，下面有学生的记大过处罚情况，也有的根本没找到人，处理情况写着暂无。 风回雪主要翻到七年前的资料。 雪春因被举报与外校男性谈恋爱关禁闭一天，时间是七年前的四月28日。 接下来两天，29和30号是学校的模拟考时间。 雪春没有参与考试。下面并没有记载雪春没参加考试的原因。 接着就是五一节。五月八号，七天假回来以后学校发现了雪春的尸体，发现场地是教学楼底。疑似为跳楼自杀。 「这下面有涂改。」风回雪将资料拿近了仔细地看，在发现场地为教学楼底的旁边有涂改痕迹。 「你能看出来写了什么吗？」 清水接过来，看了很久。 「宿舍……饿……」 他们只能辨别出这几行字，便拿着资料去问其他玩家。 最后还是跟他们合住232房间的小个子男贡献出了一样一次性的道具。 被划掉的那行字终于看清楚了。 在231宿舍发现尸体，经检验，死者有将近十天没有进食，飢饿而死。 众人忽然产生了一个联想。 如果雪春从禁闭室里放出来后，被人约到了231房间。接着231的房间的门关了。 她被锁在了里面。没有人发现她。或许有人经过了231房间，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动静。 但是没有愿意去尝试打开一下门。因为231号房间闹鬼。路过的人即使听到了声音，也只当里面又闹鬼了，匆匆地跑开了。 接着，是漫长的七天假日，再无人听见她的求救。 她就那样，被活活地饿死在了231房间。 谁将她关在了231房间？ 「是你吗？」 「不是我！」宿管阿姨蜷缩在床头里，害怕地抱着头，不敢看在她面前的那个鬼影，「不是我把你锁在里面的。不是我！我也没有给过别人钥匙！你不要过来。」 她只是丢了钥匙没有报告过学校。 她只是在放假离校那一天检查各层寝室楼的时候，听到了231号里面的声音，害怕地跑开了。 谁听到那种声音都会觉得很恐怖吧！ 又不是怪她！ 又不是她把那个女生关在房间里的。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不怪我，这件事不怪我。 却不敢睁开眼看看她眼前的黑影。 终于，房间似乎静悄悄，没有怪声了。她睁开眼，确定房间内的情况。 那个鬼影没有走，反而越来越近。 那个黑色的背影勐地窜到了她的面前。接着渐渐地转过身来。 她看清楚了背影的正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322:10:36~2021-07-1415:1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瞄邈邈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校规最大（13） 玩家下了楼,路过宿管的房间，似乎听见了里面有轻轻的抽泣声。 众人小心翼翼地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去敲门。一个又一个玩家从门口经过,她绝望地从窗户看见学生们远去的身影。 绝望和后悔涌上心头。 如果当初她能够认真负责一点。 如果当初她不以为犯懒逃避问题。 如果……可惜没有。 她的眼前最后只有黑衣人的脸。这个人，她认识。他是…… 回到教室里,原住民们没有因为玩家死去或者班主任的死亡留下任何悲痛,仍然在紧张地复习功课。 班长挺立的背影,像一座冰山。 风回雪问了王力一个问题。 「我昨天交代你的事情做了吗？」 王力点点头,仍旧有些害怕。 「我、我们昨天从门缝里往外看到了。拖着玩家尸体走的人是年级主任。她拖着尸体往231号房间去了。」想起那个画面，他还是不寒而慄。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她走路的声音,一盏盏亮起。她拖着尸体一路走到231号房间门口。 房门开了。 年级主任将尸体挂在了电风扇上。 「是她杀的那三个人呢？」王力疑惑地问。 「我猜不是。」风回雪其实已经几乎把所有东西都猜到了。 「谜题的答案很简单，其实一直都摆在我们面前。只是你们没有仔细去看。」 这模稜两可的话让在场的几人云里雾里,百思不得其解。 夏阳似有所感道：「你已经猜到答案了。那你为什么还……」 「还不解开答案离开？因为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想清楚,不甘心啊。」 夏阳：「……」原来你就是那种试卷最后一道题答案没写完就绝对不交卷的人啊。 虽然风回雪认为年级主任不是真正杀掉232寝室的人,但不代表她清白无辜。 「她是个处理尸体的帮凶。正如最开始的开始，她隐瞒了雪春被人恶意害死的真相，伪造成了自杀。做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所以后来232宿舍的三人尸体就由她继续处理了。」 但其他玩家显然不这样认为。 像昨晚一样,偷看到年级主任拖拽着尸体到231号房间的不止他们几个,好几个玩家都见到了。 第48页 玩家信心满满地找到了年级主任。许多玩家认定了年级主任就是真兇。 「是你吧。你杀了他们。你就是真正的鬼,对不对？」玩家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攻击性道具，准备击毙年级主任。 年级主任正拿着钢笔在批阅什么文件,闻言抬头看着玩家，笑了一下。 「如果我说不是我呢。」 「一定是你!」玩家不管了，直接使用了攻击类道具。像这种无限制类游戏内的真兇如果不消灭，他们是无法出本的。 因此很多玩家都会用积分到交易大厅多少兑换一点攻击类道具。 攻击类道具可是用来保命的东西。在各种副本里都十分有用。战斗类副本,无限制类副本等等。 正因为需求量很大，攻击类道具价格都会比较贵。有一部分玩家组织还会专门到副本里打猎，就是为了收集道具，然后回到第四空间里卖。 通常新人由于积分不够，新手副本又没拿到攻击类道具，往往手里都没有什么武器，因此极容易死在第二个副本里面。 年级主任在玩家的群殴之下，死去。鲜血染满了她面前的文件。 然而玩家预想当中的副本通关却没有出现。 年级主任并不是他们要找的真正目标。 茫然的玩家不知所措，有人提议，既然都把年级主任弄死了，干脆把这个学校的校长也一起解决掉。 「都干掉，总会有一个是制定校规的人！」几天都找不到的头绪的玩家，在干掉年级主任后，突然发了狂，再一次举起了屠刀。 咚——广播室突然响起了钟声，一个倒计时上线。怪异的电子音从广播里响起。 【注意！全体仁爱四中女校学生请注意！校方管理层暂时空缺，你们自由啦。请同学们拿出你的校规，每位同学都可以自己制定一条校规，写在校规最后方。】 而在玩家的耳朵里，除了这条通知还有一条任务通知。 【全体玩家请注意！你的任务正在生成中。请裁决校规制定者。】 校园顿时乱成一团，不管是原住民还是玩家，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有些人却已经快速拿起了校规，在校规后面加了新的条例。 【处死缺了门牙的那个人。】 当一个人写下这几个字后，所有人的校规也一起出现了这几个字。而一个门牙摔掉的学生忽然惊恐地站起来，怨恨地看着另一个学生。 「是你写的。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口中呕出大量的血，一口血喷了出来，连同她所有的牙齿一起。 她摔倒在地，满嘴的牙已经全部掉光，不断流着血。而站在她面前的学生得意地笑了出来。那是她写的！ 王力大惊失色：「卧槽，这写啥啥灵验啊。」 风回雪道：「劝你不要说脏话。小心有人已经写上说脏话者处死。」 王力慌忙捂住嘴，接着就发现校规后面已经添加了许多句新的规定。甚至还有人写教室可以吃口香糖。 ？？？这种场合写这种东西他合适吗？合适吗？你到底对吃口香糖有怎样的执念啊。 他一扭头，发现风回雪拿出自己的校规，也在后面添上了一句话。因为同时间刷新了很多条新校规，王力并不知道哪一条是风回雪在上面写的。 写完校规后，风回雪就把校规收了起来，起身道：「走吧，去找校规制定者。」 「你知道是谁啊？」 「我刚才不就说过我猜到了吗？我只是还有个疑问罢了。现在……算了，待会再说。」 风回雪一路下楼梯，路上遇到各种玩家和原住民学生。许多人已经陷入癫狂状态，只想用手里的校规除掉自己讨厌的人罢了。 越来越多的人在校规上写下对他有利的内容。越来越多的人死在一条又一条莫名其妙的校规上。 风回雪冷眼旁观，一路走向他要去的目的地。 232寝室其他玩家紧随其后，就听到风回雪道：「知道雪春怎么死了的吗？」 王力一愣，夏阳已经回答了。 「不是说关在231宿舍被饿死的吗？应该是班主任兰子琪那个寝室的人做的吧。」 「没有错。雪春的成绩是年级第一，在没有雪春出现之前，兰子琪是第一。所以她考试之前，他们把雪春关在了231房间里，没有让她出来。」 「后来，几个人或许是真的忘记，或许是假的忘记了，总之她们没有把雪春放出来。她就饿死在了房间里。」风回雪丢给夏阳一只手机，是班主任的，他找人解锁了，「里面有一些信息。」 班主任毕业之后，这件事就过去了，后来当她再次回到学校任课，就每天都会收到一条匿名信息。 【她死了。你高兴了吗？我会来找你的。】 收件箱里数百条都是这样的消息。几人以为是雪春发给兰子琪的。 「为什么班主任作为罪魁祸首没有死？232寝室其他三个人都死了。雪春报仇的时候为什么不杀班主任？」 「因为不是雪春杀的那三个人。杀232寝室三人的那个人根本不知道班主任是罪魁祸首，他恐怕一直都认为兰子琪是雪春在学校的好朋友吧。」 「他甚至不知道雪春的谣言其实是兰子琪最早提起，然后让232寝室的其中一个人传播出去。所以传播谣言的被拔了舌。」 「那上吊的呢？」风回雪难得这么有心情解释，夏阳抓紧时间问问题。 第49页 「还记得雪春为什么搬出寝室吗？」 「因为闹鬼。」夏阳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刻道，「你是说闹鬼是假的？」 「没错，就是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假的真的啊？」王力听煳涂了。 小个子男小声地说：「他们是说闹鬼是假的。应该是232房间的人故意扮鬼把雪春吓出去了。可能就是假装吊死鬼什么的吧。所以其中一个人就变成了吊死鬼了。」 「那还有一个断了脚的呢？」王力继续问。 风回雪没有说完。不知不觉他带着几人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而清水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们了。他背上背了什么东西，用布包了起来。 这回的青老师和玩家们见到的青老师很不一样。神色淡淡的，只有在见到风回雪的时候，脸上微微有些表情。 比之前更像npc了。原本的青老师没有什么npc的味道，有时候甚至会让他们误会是一个玩家。 见风回雪的目标是校门，王力反应过来忙阻止道：「校规写了不能随意出校门的。」 「谁说我要出校门了。我只是来找一个人。」他走到校门口，却没有走出来，只是敲了敲保安室的门，「雪春的爸爸，请出来一下好吗？」 沉默的保安走了出来，他的腿微微有点跛。 风回雪终于回答王力的那个问题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一个女生被砍断脚的原因。因为雪春的爸爸的腿受了伤。在雪春关进禁闭室之前，受伤住院了。」 王力的嘴巴张得老大。事情的发展他根本反应不过来。什么，雪春的爸爸就是学校的保安。 校车开进来的时候，他们见过这个保安的。但是这些天没有人想起过他。 仔细想起来，那天校车开到校门口的时候，保安是一瘸一拐走过来的。 「所有教职工在教师公寓都有宿舍。雪春在231房间撞鬼之后，从寝室搬到教师公寓，住的就是她父亲的房间。谣言里传的雪春和男人谈恋爱也是假的，只是别人撞见了和她爸爸在一起时候的画面罢了。」 「我说的对吗？」 雪春的父亲只是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该死。」他冷冰冰地说，「校规以莫须有的罪名惩罚了我的女儿，也将惩罚你们所有人。我将以规则制定者的身份裁决你们所有人。」 他拿出了一本校规。 保安手里的校规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发出淡淡的萤光。那是这个副本的世界规则。所有玩家同时都想到了这点，纷纷拿出了攻击武器。 风回雪是新手，他没有任何攻击类道具。 风回雪淡淡地笑了一声。 「我天生傲慢，不可一世。从来没有人可以命令我。只有我制定规则，没有别人以规则辖制我。你制定了校规，我却偏要触犯，你能奈我何？」 他当着保安的面，突然拉着清水的衣领，吻住了他的嘴唇。 保安暴怒。他的女儿死于桃色谣言，他绝不允许有其他人在校园里发生感情恋爱。 保安拿出一只笔，在最后疯狂写着。 【校园里恋爱者将被处死。】 规则生成，发出一阵红光。 【注意！新规则与旧规则相互矛盾！已作废！】 「怎会如此？」 「抱歉，我写得比你早。」说着，他将清水背着的东西取了出来，竟然是一把刀。刀鞘青绿，雕着蜿蜒盘曲恶龙。 夏阳眨了眨眼。她记得这把刀，交易市场悬赏第一的攻击性武器——回春刀。 那把刀一直在第四区的检察官手里。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雪春是不是你和玩家的孩子？」所以她的身上有着和清水一样的味道。 保安沉默。没有说话，似乎等待着死亡静静地到来。 风回雪笑了笑，反手一掷，刀鞘飞出，贯穿心脏。 保安倒地。 他不甘心地睁着眼，眼前似乎出现了他的孩子，以及那个突然出现与他只有短暂缘分的女人。 「其实我不是这里的人。」女人对他说，「我不能久留。」 后来，她生下了孩子，就消失了。 第27章 不喝水的女人 【第四空间恭喜玩家风回雪达成完美通关,您的奖励正在发放中，请注意查收。】 这回奖励的积分不错，至少够风回雪在第四空间安全待个半年不用去副本的。当然,系统必过任务还是得去的。 不过这些奖励…… 【奖励1：一顶漂亮的帽子。】 备註：没什么用处，只是为了美观的装饰品,魅力值+1。当然也有可能抽到绿色的。 【奖励2：时刻遵守纪律的小册子。】 备註：你在小册子上写下的话有可能成真,也可能是假,小心使用哦。一天只能用一次哦。 【奖励三：超越边际不可存在的绝望的爱（满值）。】 备註：没什么用。 风回雪：「……」他忍够了。 风回雪收起这些没用的奖励,出现在交易大厅里。刚好同一个副本其他人也同副本里出来。 金刚芭比高兴地说：「我难得通关评定为a诶！这次奖励好多！积分翻倍后一百五十诶！天哪，我省着点不用积分买别的东西,半年不用被迫做任务！」 「我的奖励也不错哦。」夏阳道。 第50页 小个子男生弱声弱气地说：「我的奖励也挺多的。」 说着，他给众人看了他的奖励。 金刚芭比嗷嗷乱叫道：「哇哇哇！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羡慕羡慕！果然是一区的人。幸运值太高了！」 夏阳看向风回雪：「大佬,你的通关评级肯定比我高吧！我是第一次a诶。」 「还行,不过完美通关而已。」风回雪淡淡地说。 夏阳：「……」不过而已,大佬装得一手好b。 「那奖励肯定很多。我a级就有这么多奖励了！还掉落了一样绑定武器！天吶，我从来没有绑定武器过。之前做梦都想要绑定武器！」金刚芭比乐呵呵地说：「第四区检察官那个回春刀你们记不记得，那个就是绑定武器。大佬你的奖励呢，让我等凡人开开眼呗。」 风回雪沉默了：「……」 在场只有他一个人奖励约等于没有。 「算了,我对奖励没有兴趣。」风回雪无所谓地说,「回见。」 风回雪摆摆手走了。 金刚芭比抱着胸道：「唔。他好酷哦！呜呜呜,我觉得我要爱上了！」 风回雪走出不多久，清水就出现了。 风回雪一看到清水，就想起那顶颜色有可能是绿色的帽子。他试探地把帽子从宝箱里召唤出来。 ！呔！果然抽到的是绿色的！ 清水疑惑地歪着头看着他：「王？」 风回雪冷着脸道：「别歪头了。」卖萌可恶。着实可恶。 「哦。」清水微微蹲下来,打量着那顶陌生的帽子，「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风回雪：「……你喜欢啊？那送给你吧。」 他抬手，把系统奖励的那顶莫名其妙的帽子盖在清水头上。 别说，还挺好看的。清水肤色白,绿色衬得他尤其肤白貌美（？？）。 清水有点高兴，时不时摘下帽子看一眼。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的，没有半点儿笑容，但风回雪就是能感觉到他的喜悦。他的眼睛里有笑意。 见他收到一顶帽子都那么高兴，风回雪不禁问道：「一顶帽子就那么高兴。没收过礼物啊。」 清水点点头，很平静地说：「是没有收过。」 风回雪一愣。想起清水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并不正常。他一出生就是第四空间的住户，没有父母，没有其他亲人，只有无尽的副本闯关和死亡。 别人怕他，没人敢接近他。谁会给清水送礼物呢？他有点和上辈子的自己相似。 当年的暴君谁又敢接近呢。谁不是心里一边想把他弄死表面上还有装出谄媚的样子来。 「以后还会有别的更好的礼物。」 「这个就很好了。」清水认真地收了起来。他的眼神微动，决定送一份回礼。 过了几天，交易大厅忽然成交了一笔交易史上最高的道具买卖，高达五万积分。 「靠！哪个神人有五万积分啊！」 「啊啊啊啊啊五万积分等于五万天不用闯副本安心在第四空间随便浪浪浪的的日子啊！谁那么土豪啊！我活到一百岁都没有五万天可以活啊！」 「众所周知，这个游戏里能一口气拿出五万积分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神人只有一个。」 风回雪收到了来自清水的礼物。 一只宝蓝色的戒指。 「这是什么？」 清水一板一眼地给他解释。 【道具：蓝宝石戒指。特点，好看，贵。用处无，就是好看。】 真是一只除了美貌就一无是处的好看的戒指。 「所以呢？这个要干嘛？」 风回雪疑惑地看着拿着一只戒指的清水。据他对现代人的那点了解，戒指是有特殊含义的。 一般用来求婚结婚。 但从出生就生活在第四空间的清水会懂这些吗？果然，风回雪并没有看错清水。 清水还真只是给他送了一份礼物。 清水硬`邦`邦地冷着脸说，然而微红的耳`垂暴露了他的内心。 「送你的生日礼物。」 他皮肤白，耳根儿稍微一红，就特别明显。风回雪看得心动，踮起脚……踮个屁。难道还有需要他迁就别人的时候？ 朕从来不暴露自己的身高。朕还能长长呢。 「蹲下。」风回雪命令道。 清水乖乖下蹲，风回雪轻吻他微红的耳`垂。 「你的礼物我收到了。我很满意。你可以为我戴上它。」 蓝宝石的戒指穿进他纤细皙白的手指，契合得就像王冠终于找到了他的国王，权杖握在了权利的手中。 第四空间有名的那只昂贵的除了美貌以外毫无是处的蓝宝石戒指第一次拥有了主人。它的主人名为风回雪。 唯有与之匹配的荣耀才能拥有的脆弱美丽。 然而比起一份超越边际不可存在的绝望的爱，它不值一提。 爱能跨越山河和时光。 风回雪握紧手，攥`住了为他戴上送上戒指的人。 匆匆一月，风回雪迎来了他的必过任务。这一次，他睁开眼，看到了清水和他一起。 他们身份相同。 「你这回不是npc了？」 「老是当npc很无聊的!嘤——最主要，想和你多接触接触呀。你老是跟他们一起玩儿。」 风回雪：「……」！！快一个月没见这个明骚的清水，差点有点不习惯了。 第51页 「你离我远点。」风回雪十分冷酷无情地把清水推开了。 「嘤——」 「让我先习惯习惯。」你这突然软萌突然冷冽，变化太大，朕实在是稍微有点承受不住了！ 清水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用眼神控诉。泫！然！欲！泣！欲！语！还！休！ 风回雪：「……」你这眼神戏这么丰富，昨天怎么跟冰块似的，怎么逗都不会笑一个给朕看！ 太精分了。朕虽是真龙转世，到底是肉`体凡胎，需要缓缓。 幸好，剧情线上线，让风回雪稍微有时间缓缓心脏。 【玩家风回雪已进入游戏《不喝水的女人》。游戏正在加载中，请稍后……】 【加载完毕。你们前往的目的地是美人村，请玩家们找出美人村的真`相。】 副本加载。两人身边的场景逐渐变得清晰。他们所在的地方竟然是行驶的火车上。 而且是一辆型号很老的绿皮火车。风回雪和清水坐在卧铺下层，靠窗的地方缩着人，对面同样坐着几个，二层的卧铺上躺着几个。 相互看了一眼，风回雪便看出肚面坐着的三个人也是玩家。 玩家和原住民的状态是不一样的。他们会尽量观察探索这个世界，保持着警戒心和警惕。 「美人村？」 风回雪发现自己身上还有个背包。他拿出背包来检查，发现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衣服的侧袋前找到了一张卡片。 卡片上写着：研究所实习生风回雪。 「你看看你身上。」 清水从裤子口袋里也找出了一张卡片。他的身份和风回雪的一样。 【玩家风回雪，您的身份是研究所的一名普通实习生。您正跟着k教授坐上了去往远方的火车。你们为了梦想而去，为了挖掘出美人村的秘密。】 从隔壁一截走出来一个童颜鹤髮的老头。老头戴着眼镜，身上的学者气氛很重。这应该就是系统提示的k教授了。 k教授身边跟了很多人。 有一些是玩家，也有一些是普通npc。 风回雪稍一观察，大概能够看出十个左右的玩家。其他应该都是npc。 原来他们是一只考察队。人数一共二十多人，由k教授带队。 除了他们这些凑数的玩家实习生以外，k教授队伍里也有几个比较重要的npc。一个摄影师时刻拿着摄像机跟拍，以及k教授的亲传徒弟们。 其中有两个徒弟看起来地位比较高。而且相互之间似乎很不对付。一个是k教授最早收的大徒弟，叫陈元。一个是k教授新收的徒弟，楚遥。 楚遥是女孩子，聪慧可人，人又文静漂亮，k教授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关门弟子。反而是有些急功近利的大弟子陈元不太喜欢。 风回雪看着他们在争辩问题。陈元面红耳赤地斥责：「老师！现在不是以前了！专注学术是没有用的！我们去美人村就是为了探索变美的秘密！这会拿到很多钱的！」 【美人村流传着一个秘密。那里盛产美人。】 第28章 不喝水的女人（2） 绿皮火车里的味道很重。泡面、鸭脖、和火腿肠,还有卧铺客人脱了鞋子的臭脚丫。 风回雪靠在清水身上，吸了几下他身上的清香。从缝隙里打量着这只考察队。 因为知道玩家们也不可能懂学术问题，所以系统给玩家设置的实习生身份基本就是去打酱油的。考察队的主力队员是k教授带的学生们。 学生也分两种。一种是k教授的亲传弟子,另外一种就是普通上过课的学生。 k教授拿着一张照片，十分欣慰地说：「二十年了！二十年了我终于再次可以接近美人村了。」 k教授的照片拿得远,玩家只能远远地看见一点影子,似乎是一张合影。 「祝贺老师！」大徒弟陈元谄媚地说。 然而k教授对陈元的谄媚却并不感冒,反而略有微词,批评道：「陈元，你是跟了我很多年的徒弟,从我一开始做这个研究就跟着我了。我当你是我的徒弟才允许跟着我一起来，但并不代表我同意你的做法。你明白了吗？」 陈元连忙说：「我知道的。老师！」 「你知道就行。你之前的想法让我很失望,你很聪明。但是性子太过圆滑,心思过多,这一点儿你远远不如你的师妹楚遥和阿庆。我希望你的想法适合而止，不然我不会让你继续参与考察队的研究的。」 「老师，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的。」陈元做保证。 「不会就好。你去把楚遥和阿庆叫过来。我有事找他们。」k教授板着脸说。 陈元起身走到另一个车厢,叫了两个人过来。一男一女,女生大概二十来岁,长得很漂亮。是风回雪见过第二漂亮的人了。 清水乱吃飞醋道：「你看她好久了。有那么好看嘛。不就是漂亮一点儿嘛。」 「宝贝儿，别闹。没你漂亮。」风回雪飞快说道。 另一个人大概就是阿庆。长得就很喜庆阳光，挺帅一小伙子,笑起来眼睛眯成了缝。 两人关系很不错，倒是跟陈元的关系很僵硬。 「小遥！」陈元招唿楚遥，楚遥没有搭理他，径直从陈元身边走过去。 阿庆倒是跟陈元打招唿,可陈元没有理他。阿庆摸着耳朵，很不好意思地跟了上去。 绿皮火车坐了大概二十多个小时，终于在一个非常偏远的火车站下了车。不过出乎意料，这里人还挺多的。许多都是来游玩的游客。 第52页 这个城市虽然很落后。但是风景还是很漂亮的。 出了火车站，一行人坐上了乡村大巴。坑坑洼洼的马路摇摇晃晃，风回雪几次差点撞在玻璃上。 他又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清水用手垫在他的头部。在大巴车摇摆了两个多小时后，考察队下车。这回他们到了一个乡村客运站的站台。 站台的名字写着五仁口。 「爸——教授」阿庆飞快改口，「教授，还要再走多久啊？」 这里只有k教授知道怎么走。 楚遥忽然说：「还有一段路，估计还要走走。」 风回雪回头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脱口而出的话有点奇怪。 k教授拿出一份地图，找了一会儿上面的路标。风回雪凑上去看了一眼，终点上标记着一个叫美人村的地方。 「到前面看看。」 走到不久的地方，看到了可以租三轮小货车的地方。一辆小货车挤一挤可以勉强挤个十来人。但考察队带了一些器材，最后还是租了三辆小货车。 「几位租车去哪儿啊？」租车行的师傅唠嗑道，「我们这景点特别多，还有很多古镇啊度假村之类的，泡温泉的农家乐也有，这里夏天还不热，周围很多城市的人都会来这边消暑度假。你们这么多上哪儿消遣啊。」 「麻烦师傅了，我们去美人村。不太认识路，能指个方向吗？低德地图上找不到美人村的信息。」 租车行师傅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你们去美人村啊！我建议你们还是别去了！那不是个好地方。阴得很。」 「为什么这么说？师傅，能说说吗？」 「阴就是阴。我们这里的人都不会过去。那里的人倒是很漂亮，个个都是大美人。哦，就跟你们这些人一样。」师傅眼睛毒，一下子就指出了风回雪、清水，还有楚遥，「以前很多人都喜欢讨美人村的漂亮姑娘做媳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总之不好。」 「没事。我们信仰马克思主义，不相信这些迷信。」陈元道，「这是我老师。大学教授。」 「这是教授啊！你们都是文化人，果然看起来就跟我们本地人不一样。这是要做研究？」 「大概是吧。」教授不愿意多说，含煳几句。要了三辆车就开走了。 租车铺的师傅望着几辆车远去的身影，似乎在那车上看见了一道道黑气。他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东西。 风回雪和清水一直挨着，对面坐着的有玩家也有npc。k教授和几个亲传弟子以及器材单独坐一辆车。其余两辆车混坐着玩家和npc。 风回雪和清水对视一眼，开始从npc的口中套信息。 他看了眼npc身上的名牌——研究员张一。 「张一兄弟，k教授研究美人村研究多久了啊。」 张翼呆了一下才回头，机械地回答道：「二十多年了。从教授年轻的时候就在研究美人村了。从前人们只知道有个专出美人的美人村，但是没有人知道美人村的位置在哪里。地图上都找不到这个地方，百度上也百度不到。但是在不久前，教授收到了一封信和一张地图。」 「信上邀请k教授前往美人村，同时附送了一张美人村的地图。据说，教授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美人村，从此对那个地方就念念不忘。」 风回雪一边听着npc讲故事，一边看窗外的风景。车越开位置越偏僻，逐渐驶入了大山之间，蜿蜒的乡村公路盘曲而上，两山夹抱之间，有一个美丽的像蓝色宝石的湖泊。湖泊分出一条溪流，如玉带一般。 就像风回雪手上那颗宝石一样湛蓝清澈。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他们要去的目的地——美人村。 众人下了车，将器材也一起搬下车来。路边的石碑上写着美人村三个字。 放眼望去，一个古老的村落便出现在人们眼前。水田桑树耕种的农人一排排屋舍以及绕着村落的溪流。 溪流的水清澈见底，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风回雪观察了一下方向，河流的源头似乎就是路上见过的那个湖泊。 考察队一下了车。村里就出来了许多人。 整个考察队都震惊了。虽然早已经听说美人村的人个个都是美人，但百闻不如一见。 只有真正见到，才能相信所言非虚。 他们见到的村民不管男人女人还是小孩，都漂亮得不像话。只是有一点奇怪。 这些人五官都有些相似。 或许是同族同根同源的原因吧。 没见过世面的人，已经被这么多美人迷晕了眼睛。甚至就连玩家也有些被迷得找不到方向了。 风回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人看，清水便兇恶地瞪了他们几眼。 风回雪扭头道：「他们没你好看。不过尔尔。」 他只是觉得这些人有些奇怪罢了。 但团队里，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满怀戒心。欣喜若狂的人很多。一个就是k教授。 「我终于找到美人村了。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我再次回到这里了。」 k教授的学生同样很激动。陈元和队伍里一个叫皮特的学生对视了一眼。风回雪觉得那个人不像学生，没有学生的气质。 学生的气质是很特殊的。他穿到现代社会，在现代社会上了几年学，充分感受过各个阶段的学生。也许是因为考察队的学生跟一般的学生不一样。学生该有的气质，皮特一点儿都没有，反而满心满眼里都渗透着出一种成`人的精緻利己。 第53页 这方面的反例就是清水了。或许是特殊的环境使然，清水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清的就像水一样，一见就能看见底儿。 不一会儿，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年纪约三四十岁的帅大叔。帅大叔是村长。 「诸位客人你们好，我们美人村很久没有人来光顾过了。」 k教授走上前跟村长交涉：「你好，我们是xx大学考察队的，对美人村有着强烈的好奇。」 「考察队？要做什么？」村长脸上寒暄的微笑没了。 「我们想要研究一下美人村为何会出产美人。麻烦你看一下，这是我们大学给批的文件，已经通过这个课题的审核了。我们也会付相应的费用的。」 「你们大学的文件对我们没有用。我想知道，客人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k教授道：「我们收到了一封信和地图，图上指引我们到来。」 他拿出信件和地图，让村长看了一眼。村长一看之下就变了脸色。 k教授道：「其实我二十年前来过这里。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还记得我？」 「不记得了！哪有什么美人村的秘密。」村长冷冰冰地说，「很简单，只要喝了美人河的水，自然就能变美丽。你们想变美。」 村长说的河流就是绕着村庄的那条河。 这时，风回雪才想起来，确实没有看见人在河里洗衣服洗菜。 「这条河的水是用来吃的。村民用水的河有另外一条，更远一点的。不过那条河没有，只有这条河的水喝了才能变美人。你们谁有兴趣，自己到河里打水喝就行。」 第29章 不喝水的女人（3） 喝了水,就能变美？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吗？考察队的人不太信。但村民提了水桶打水回家，有些口渴的村民直接蹲在溪边，掬了水来喝。 清澈见底的河水,干净得像天上的泉水引来。 风回雪道：「就没有别的水喝吗？」 「我们村子的人都是只喝这里的水的。」村长摆摆手，「这是美人河。河水喝了好,我们世代人都喝这里的水,有什么不好的？」 k教授不管这些,这是他研究了二十年的课题,他几乎已经完全陷入对课题即将完成的狂热当中。 他和团队拿出了仪器，装了河里的水准备进行研究。 「你好,有没有可以租住的房间？我们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有是有，价格要贵一些。」村长道,「你们要住多久？」 「先租一个礼拜,要加再续租。」 「行吧。跟我来。」村长带路,将众人带到了一个四合院里。看起来像是村里的祠堂。 「前面是村里的祠堂，你们不要进去。后院有给客人住的房间。不过房间没那么多，你们需要挤一挤大通铺。」 风回雪当即想喊救命。 玩家想着住在一起联繫会方便一点，因此十数个玩家分成两部分,住了两个大通铺。 k教授实在很有学术研究精神,一到了四合院,也不管住不住的问题，直奔主题，就在大厅里驾起了实验设备,研究起了水的成分。 实验结果很快确定，拿着仪器分析了半天，和普通的水并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这就能变得更美？这个村的人是不是在诓骗我们？」陈元显得有些暴躁。 k教授沉了沉脸色：「试试就知道了。」 他倒了一杯烧开的冷白开，视死如归一般,喝了。 团队里一名长相连普通都说不上的麻花辫姑娘，随即也咬咬牙，喝了水。那姑娘皮肤不好，脸上又长了很多斑，皮肤黑还发黄暗沉。抢到考察队的名额也正是因为这个课题研究的是变美。 她做梦都想变美。 喝完。自然是没有什么反应。麻花辫有些失望。 k教授倒是平静很多：「自然不是一次就能起作用的。日復一日饮用才会起作用，村民们也是从小到大一直喝这里的水。这里的每个人都长得漂亮就是证据。」 连玩家都有些心动了。 「你说，我要不要也去喝一喝，说不定也能变美。」 「不喝也得喝。咱们不喝这里的水难道要渴死在这里吗？这里也就只有这条河的水能喝。」 「总之跟我们玩家无关吧。咱们能找到线索就行，就算喝出问题，出了副本不久恢復正常了。」 几个玩家七嘴八舌地讨论道，风回雪却觉得不然。但即使他能忍着不喝水，还有饭菜这一关。 村长让人送来饭菜，风回雪看着那些用河水做的饭菜，有些吃不下去。 但其他人已经直接开动了。风回雪注意到来送饭菜的都是小孩子。 再仔细想想，他好像没见过这里有很老的人。村长就算是这里年纪比较大的了，也不过三四十的样子。 难道是老人都待在家里不出来？还是这里的人显年轻，村长看着三三四十实际上有五六十了？ 不得而知。 他按住一个小孩不让动，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糖。 「想不想吃？」 小孩滴熘熘地盯着他手里的糖，不说话。 「想吃就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要问什么。」 「这里还有没有别的打水的地方？」 小孩子点点头说：「有的。后面那座山山上也有个湖，跟河的水不是一条河的。但是很远，山上不好走，很麻烦。」 第54页 风回雪宁愿麻烦一点儿，他也不喝这河里的水。看着就不舒服。 「而且那山上取水不方便。总之，不推荐你去啦。这里的水不好吗？」小孩子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确实漂亮又可爱。 出去当个童星，绰绰有余。 不过只有一点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风回雪天生就有些脸盲，尤其小孩子又本来就长得挺像的。他竟然有些分不出这些小孩子谁是谁。 「我怕你们在山上遇到那个人。」 「什么人？」 小孩子眨巴眼睛说：「你把糖给我，我就告诉你。」 「小东西。」风回雪懒得跟小孩计较，把糖塞给他，「说吧。」 小孩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前院的祠堂，压低声音踮起脚，附在风回雪耳边道：「是个疯女人。不喝水的疯女人。」 「哦？有意思。」 「这怎么能是有意思呢？明明很可怕好不好！？哪有这样的呢。」小孩叉着腰，吊着眼，完全不能理解这世上竟然有不喝美人河河水的存在。 那就是个疯女人。是要被神惩罚的！ 小孩要走了，风回雪拦着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村里怎么没有老人？」 小孩忽然嘻嘻笑着，唱起了童谣：「嘻嘻。老人是由什么做的？泥巴、火焰，还有青蛙腺体的毒液！孩子可以玩什么？泥巴、火焰，还有青蛙腺体的毒液！那我呢！我可以玩什么呢？可以玩恐怖的捉迷藏哦！」【注1】 小孩蹦蹦跳跳地唱着，跑走了。 玩家们满脸菜色：「神神叨叨的，都唱的什么跟什么啊。」 风回雪若有所思。当然他还是没有动筷子。 清水咬耳朵道：「待会我去后面山上捉点东西烤给你吃。」 「嗯。」风回雪点了点，看向对面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k教授。k教授手里那张照片让他有点好奇，二十年前他来过这里，当时他遇到了什么呢。 又究竟是谁给他发了一封信，将他带到了二十年前来过的这块旧地？ 还有k教授这几个徒弟的关系。 陈元和阿庆看起来都喜欢楚遥，两人有些矛盾，矛盾主要是陈元对阿庆的。楚遥则不是很看得上陈元。 这可能是他们的立场不同。 风回雪还记得k教授曾经斥责过陈元心思太重，不想着好好做研究，总是将目光放在旁学杂道上。 两人脱离大部队，往后面山上去了。 这个点去山上，其实有些晚了。等他们赶到山上，天色估计已经开始黑了起来，上山变得有些危险。 但风回雪实在不想喝河里的水，又不可能不喝水，因此宁愿摸黑上山。 有时候，他就是这么固执。他有种喝了水就不太好的预感。 天黑的很快，他们刚上了山，天色就暗了下来。风回雪的夜间视力没有那么好，清水倒是跟白天没什么区别。脚步轻快，行走自如。 「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要。」 风回雪丝毫不客气，直接跳到清水背上。清水背了一会儿，两人听见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听见声音了，就在前面。」风回雪从清水身上下来，两人并排走着。 奇怪的是，水流声明明那么近，大概也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但风回雪走了好几分钟都没有走到。 水流声还是不远不近。 他正要问问边上的清水，勐然意识到不对劲。 走在他身边的人真的是清水吗？ 月亮在他们左侧，月影倒映在右侧。月光拉长了身影。风回雪低着头，看着身边人的影子。 那影子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风回雪勐地停下脚步，不继续走了。 身边那人也停了下来，开口了。声音晦涩辨明不清，仿佛隔着几层纱一般朦胧。 「为什么不走了？」 「因为……」风回雪勐地操`起地上的树枝，插在那人的眼睛里，「你是谁？」 噗嗤噗嗤，那不知什么东西，被一插，流出了绿色的液体。随即化成一滩，散发出噁心的恶臭。 风回雪再回头，原来清水还在身后。他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走得比清水快许多。 风回雪刚想叫清水，却感觉走向自己的清水姿势也很奇怪。像提线木偶一般，僵硬。 他有些生气了。 混帐！还来？ 风回雪用小女孩的弹珠召唤出了红衣小女孩。 小女孩笑嘻嘻地问：「来陪我玩呀~」 「没空陪你玩。快去帮我把那个傢伙打扁了，我再陪你玩。」 小女孩撅着嘴，很是不满。风回雪剥了一颗糖，塞到她嘴里，才把小女孩哄好。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收拾了那个东西。 有小女孩的陪同，这迴风回雪总算平安走到了那个湖上。湖水满溢，分出若干条小溪流，湖水沿着小溪流不知流到哪里去。 清水竟然已经到了。 「你怎么先走了啊？」风回雪埋怨他。 清水给他看了手里的竹筒：「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去那边砍根竹子装水吗？」 「这里有鱼。我刚捞了两条上来，待会我们吃烤鱼。我还找到一些野果子，你先吃。」清水上上下下忙活，风回雪满意地坐在石头上看着清水忙碌的身影。 有夫如此贤惠能干又体贴，人生得意哉。 第55页 风回雪吃着烤鱼，周围的风冷凄凄的。一盏青色的灯逐渐靠近，什么东西勐地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一个相貌十分恐怖的女人扑了过来。风回雪侧身一躲，抬脚将她踢开。 「呵呵呵——」女人趴在地上，发出骇人的呵呵声，「是外乡人的味道？你们喝过那边的水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童谣改编自《鹅妈妈童谣》，两首拼接加改编。 第一首原文：小男孩是由什么做的？青蛙和蜗牛，还有小狗的尾巴。小女孩是由什么做的？糖和香精，还有一切美好的东西。 第二首原文：男孩可以玩什么？青蛙蜗牛还有小狗的尾巴。女孩可以玩什么？砂糖平底锅等等的好东西。那我呢？我可以玩什么？可以玩恐怖的游戏！ 第30章 不喝水的女人（4） 风回雪接二连三被人（鬼）吓！今天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他阴沉沉地抬起脚,将疯女人（鬼？）一脚踩在脚底。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惹到朕不开心了！现在，该让朕开心开心了。」他又用力地踩了一脚，坐到石凳上,表情冰冷地像阎王附体，「说吧,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东西」 「唔唔——外乡人,你竟然如此欺我,我要报復——唔唔……」 风回雪呵呵笑了两声，低声如恶魔低语。 「哦？你要怎么报復我,说啊。」 「我要……」 疯女人张开大嘴，一排锯齿一般的牙齿咬了过来,风回雪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塞进女人的嘴里。 「鬼东西,还咬不咬了？你运气真的很不好，我现在真的心情非常差。你要是前头遇到我也就罢了。」 疯女人从未受过如此欺负，仇恨的眼神似乎要把风回雪撕碎。 「你可以更恨一点儿。这样还不够，完全不够。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样恨我的吗？」 风回雪突然变脸,露出极其恐惧的表情,害怕地喊：「皇上,不要！求皇上饶命啊！皇上！」 疯女人：「……」麻蛋。终于遇到比她还疯的人了。 风回雪一秒收起表情，冷冷道：「就是这样，你学会了吗？学会了就给朕表演一个。快点儿。」 疯女人：「啊啊啊啊！」你不要惹我啊！混蛋！为什么比她还疯！为什么！放老娘出去,老娘要撕了你！ 风回雪冷着脸打断：「错了，还不够疯，演的不像。表情再恐惧一点儿，要哭都不敢哭那种,再来一遍，快点儿！」 疯女人：「……」 用竹筒烧了热水的清水目击了整个凶神恶煞人类逼·迫无辜女鬼（？）的戏码，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清水走过来，扫了眼地上被欺负得有些惨的疯女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今天尽遇到不长眼的鬼，于是就抓了一只收拾。都是欠收拾。」他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 疯女人瞪着风回雪：「……」你放屁。我不是鬼！ 「还瞪？再瞪我插·你双眼！」 疯女人憋屈地扭过头，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委屈。幸好清水及时出现，拯救了她。 清水给风回雪倒了水，又道：「先问问她什么情况吧。」 「行。」风回雪发现自己有做周幽王商纣王的潜质，美人说什么都行，「你取下她嘴里的石头，我来问话。」 清水大发慈悲，拿掉疯女人嘴里的石头，疯女人记恨在怀，就是不开口。 风回雪拍了拍手，笑得像个大反派：「好嘛。看来你就是想陪我继续玩玩。也好，反正我也无聊了，那就继续。这回不塞石头了，不好玩。来玩点儿更好的要不要？」 「你问吧！」疯女人服输。 「早这么着不就是了。非要惹我不高兴。」风回雪悠悠道，「你就是小孩口中的那个不喝水的疯女人。」 「是我。不过我才不是疯女人。喝了水的才是傻·子。你没发现，那些人越长越像了吗？」 「发现了。不过我脸盲，以为那是村民特色。」 「什么特色！呵呵。你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喝这里的水。」疯女人看了眼两人的竹筒杯子，「整个村子只有我不喝美人河的水。凡是喝过水的人，都会长得越来越像阿姐。」 「阿姐是谁？」 「我的姐姐。她是个天生的大美人。」疯女人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你看我是不是很丑。我有多丑，阿姐就有多美丽。」 「有多美？有他漂亮吗？」风回雪挠了挠清水的下巴，「没有我的清水漂亮就别自称天生大美人了。羞不羞。」 清水微微红了红脸，只是更加乖巧地蹭了蹭风回雪。手指擦过他的唇角，带过一阵轻微的电流，直击心灵。疯女人哈哈大笑：「如果你早点来就好了！兴许事情就不会那么发展了！不得不承认，虽然阿姐很美，但是站在这位身边，还是逊色了。我要疯狂地嘲笑她！比我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输给别人。还是输给一个男人！」 「阿姐？那你是阿妹？」 「对！我就是阿妹。」阿妹抬起头，眼睛变成血红色，嘴里唱起了难听的歌谣，「阿妹和阿姐啊！本来就是好姐妹！有一天她们翻了脸！阿妹捡起刀！砍了阿姐四十一刀！」 疯女人疯狂大笑着钻进树林里跑开了。连影子都找不到。 「看起来暂时还不是鬼。」清水依照自身经验判断，「不过不排除之后有狂化的可能性。」 第56页 他当鬼当了挺多次，有经验。重点npc有极大机率狂化，变成鬼怪。 「那不重要。她给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至少我们现在终于知道美人河的美人是谁了。」 然而为什么喝过美人河的水，就会跟那个阿姐长得越来越像？ 她嘴里念叨着的阿妹砍了阿姐四十一刀，是真实的吗？ 两人各装了些喝的水在身上便下山了。村子里几乎没有村民亮着灯，只有祠堂的四合院依稀有灯光。 前院是他们不能接近的村里的祠堂。风回雪并不准备进祠堂，谁知，他们走到附近时，原本关得紧紧的祠堂大门，忽然被风吹起了。 祠堂里亮着几盏灯。 堂前无数的灵位，白烛，香菸，贡品，和忽然被风吹起的纸钱。一切都显得那么巧合，仿佛在吸引风回雪走进去。 风回雪的脚步沉重，却不断被吸引过去。 区区尔等，就想引诱朕。做梦！风回雪往清水怀里一靠说：「我好睏，抱我进去睡觉。」 他不自己走了。 清水轻易地就将风回雪单手抱起，风回雪挑衅似地跟祠堂挥手说再见，气得那祠堂的大门噼噼啪啪地不停又开又合。 风回雪冷嘲热讽道：「年纪这么大了，别这么暴躁行不行。我看你这门质量不太行，你们再折腾几次，也别要门了。」 风回雪仿佛预言一般。那大门勐烈开合几次之后，一边门忽然掉了下来，彻底坏了。 整个祠堂静的出奇。风回雪窝在清水怀里呵呵笑了起来，忽然学起那小男孩唱的歌谣。 「老人是由什么做的？泥巴、火焰，还有青蛙腺体的毒液！孩子可以玩什么？泥巴、火焰，还有青蛙腺体的毒液！那我呢！我可以玩什么呢？」 风回雪忽然从清水的怀里抬起头，一只眼睛盯着那燃着烛的祠堂，临时改了童谣的词。 「哎哟，我玩什么呢？我要拆了你们的祠堂，让你们这些老头子无家可归！」 砰砰砰！只剩一扇的门更加剧烈地开合着，发泄自己的愤怒。 风回雪笑眯眯：「看到你们都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清水：「……你好坏呀。」 「不喜欢？」风回雪一个冷眼抛了过去，「不喜欢也打到你喜欢。」 「没有。你怎样都好。你是我的王。」 「嘴真甜。」风回雪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两人进了后院。清水脚步一顿，停住脚步。 「怎么了？」 「有人来。」清水小声道。话音刚落，就听见两人说话的声音。 听声音是陈元还有那个混血的皮特。皮特讲话带点口音，很好区别。 陈元：「水都取好了吗？」 皮特：「好了。你怎么保证有用。」 陈元：「我们不是都喝过了吗？马上就能试验出来了。」 皮特：「行。到时候分成……」 陈元：「分成自然五五开。」 皮特：「你一个人就要占一半，太黑了吧。」 「没有我，你们的水是卖不出钱的。只有我出马，才能让师父将美人村的水效果炒到全天下皆知。到时候我们就发达了。不然它就是普通的河水罢了。」 「好吧。那就依你。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 「没问题。和贵公司合作愉快。」 【玩家风回雪听到了npc之间的秘密。你准备将听到的内容立刻报告给k教授。】 风回雪：「……」不报！滚！朕困了，没心情。 「走，回去睡觉。」 系统：「……」不要拦他！他要继续给这个玩家减幸运点数！减减减！让你倒霉！ 两人回到大通铺，其他玩家已经各自歇息。留了一块地方给两人。 风回雪从小到大睡的都是豪华龙床，什么时候睡过大通铺。一群人躺在一起，各自带的味道让风回雪只想鼻子失灵。 「你抱紧我。」 清水拿自己当隔离屏障，隔开风回雪和另外一边的玩家。即使这样，风回雪还是不舒服。几乎把整个人都压在清水身上，将清水当成垫子了。 幸好他并不重，清水被压一压，还能承受得住。几乎完全陷在清水怀里之后，风回雪的困意便上来了。 两人相拥着，睡着了。 不多时，房间多了一个人。 「有上厕所的吗？」一个人影站在床头，逐一地问。很不凑巧，他从风回雪那头先开始问了。 「不上，滚！别烦朕！」觉浅的风回雪稍微一下就被叫醒了，各种烦躁。 那人影竟然还不死心，继续趴着床，阴恻恻地问：「你要不要上厕所啊。」 「都说了，不上，滚！来人哪！把他拖出去打二十大板！」风回雪抬起脚，给了那人影一脚，将人踢了出去。 风回雪翻了个身，往清水的怀里钻得更深了。 被踢出去的人影：「……」 第31章 不喝水的女人（5） 「要一起上厕所吗？」 黑影弯着腰,伏在玩家头顶。那玩家睡得迷迷煳煳，嗯嗯啊啊地答应道：「上上上。正好我也憋得慌，你等我一起啊。」 玩家站起来,眯着眼睛跟着黑影出去了。到了厕所之后。开始开闸放水。结果等他上完了以后，都没听见叫他的一起上厕所的人放水的声音。 玩家睡得迷迷煳煳,抱怨道：「你还不上啊。」 第57页 黑影笔直地站在旁边的小`便池。一动不动。 玩家扭头正要催促,忽然魂都给吓没了！立刻清醒过来。 卫生间的镜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旁边是空的。玩家一会儿看镜子,一会儿看旁边,反覆确定，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看什么呢。」那黑影低声道。 「没没没没看什么。」玩家拔腿就想跑。 「是不是想看看我正面长什么样子。我就让你看看好了！」黑影转过头来,一张和玩家一模一样的脸暴露他面前，「你看我是不是和你长得很像嘻嘻。」 「不！」 和玩家相同面孔的鬼怪嘻嘻笑了一声,伸出手,盖在了玩家脸上。 「你的脸我要了。」 滋滋——厕所的灯熄灭了。过了一会儿,惨白的灯光再次亮起。玩家已经消失在厕所当中。镜子里，他的身影却还在。 而黑影已经完成任务一般离开房间，出门后，蹲在隔壁房间门口等另一只黑影。 另一只鬼影大概是个有着严重强迫症的。 被风回雪一脚踢出去了也不知道放弃,甚至都学不会换一个床头重新开始,孜孜不倦,非要从风回雪这头开始叫起。被踢了出去，也不换。 于是整晚便上演了踢出去滚回来再踢出去的戏。 天快亮了！黑影竟然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门口的黑影等了半天，已经困得像一块墨水污渍一般瘫倒了地上。 直到天快亮时,另一个黑影再次被踢了出来。这回门口的黑影按住了他。 「别去了，天快黑了。我们是上晚班的鬼，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呜呜呜！我的任务失败了！那个玩家好兇好兇啊！」 「别哭别哭。要不明天我跟你换换房间。你去守另外那个房间好了。」 「呜呜呜你真好！」 两只黑影抱着哭哭啼啼了一会儿，在晨光出现之时,一起消失在光影之中。 风回雪坐起来，困得不像话。 昨晚究竟是谁，总是叫他上厕所！说了不上就是不上啊！不知好歹，罚，一定要重罚！ 他迁怒起来，伸手就往清水胸口招唿了一拳头。清水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挨揍了。 「你怎么打我呀！你说好不家暴的！嘤——」 「别嘤了。起来。我没睡好，你也没想睡好了。」 「唔。」 众玩家起床后，就发现少了一个人。 「我们房间少了一个人。」隔壁房间的人害怕的说，「我想起来了。昨晚上一直有人问要不要上厕所，我没搭理，蒙头睡了。不过睡我旁边的人一起去了，然后就没回来。你们有没有遇到啊。」 风回雪冷冰冰的，比平时看着脾气更差。 「有。一个不长眼的东西一直往我眼前凑。烦死了！」风回雪兇巴巴地说，「要是那东西再出现，我非把他揍成碎片不可。」 某鼻青脸肿任务失败的黑影：「突然就感觉背后一冷，怎么回事。呜呜呜，领导，我能不能不接这个副本鬼怪的任务啊。给俺换个正常的副本吧。玩家好兇呜呜。我打不过。」 领导冷酷：「不行。这个副本没完成之前，不能出来。」 黑影呜呜咽咽地哭啼起来。 领导：「好吧，我申请给你调个岗位。」 黑影勐地抬起头，不住道谢：「谢谢领导！领导我爱你。」 领导：「……」其实他受之有愧。 黑影转岗了。这回他做了副本的npc。直面的还是风回雪。 黑影完全想不到，自己为什么又遇到那个可怕的玩家了。条件反射一般，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脸，唔，他的脸从头到尾已经被踢了很多脚，都变形了。 风回雪盯着转职黑影看了半天。正当黑影以为他被认出前鬼怪身份后，就听到风回雪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这傢伙的长相，我不喜欢。」 转职黑影：「……」 风回雪继续伤害他：「你不是这里的村民？你怎么长得那么奇怪。别的村民都是越来越漂亮，你怎么歪鼻子斜眼睛。你真是美人村的村民？不是外来的？」 转职黑影：「……」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我歪鼻子斜眼睛是因为谁啊？不是你一脚又一脚地把我踢成这样子的吗？ 「我本地村民。喝水少长得丑。碍着你眼了，我现在就去喝水美容。」转职黑影疯狂往肚子里灌了很多水，气愤地离开。 风回雪摸着下巴想：「这儿的村民脾气还挺暴躁的。」 清水：「……我觉得他好像事出有因。」 其实不仅是村民长得越来越像，就连考察队的人喝完水以后也发生了变化。 他们开始有点长得像阿姐了。 「如果完全变成阿姐的样子会怎么样？」风回雪拿着糖，在村里熘达，逮到一个小孩就用糖去骗小孩。 这里的小孩生活非常贫瘠，一颗糖足够吸引他们了。有些贪心一点儿的，要两颗糖才能屈服。 「不知道。」结果小孩的答案让风回雪大跌眼镜。起初风回雪以为是那小孩不老实，但多问了几个以后，发现每个人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们从来没见过美人村的村民老了的样子。美人村的村民怎么会变老呢。」小孩理所应当地说。 「美人永不迟暮。」 第58页 小孩忽然凉凉地开口。 他说话的时候，模样已不是自己的样子，更像是另一个人。 像阿姐一样。 只是那感觉一晃而过，再看过去，小孩就只是小孩自己了。什么阿姐，就好像是风回雪的错觉一样。 但风回雪不相信错觉。 那应该就是阿姐自己说出的话。 阿姐道：「美人永不迟暮。我不会老。」 第32章 不喝水的女人（6） 风回雪没有把听到的陈元和皮特交易的事情告诉给k教授,不过第二天，别的玩家就直接说了。 k教授自然是十分生气，和陈元大吵了一架。 「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们是在搞研究,搞学术！你就钻到钱眼里去了！你看看阿庆和楚遥，他们会像你这样吗？」 说起阿庆和楚遥,陈元就怒从心头起。无论他怎么做,就是比不过阿庆。老师就只偏心阿庆。因为阿庆是他的亲儿子。陈元不甘心。 「老师,难道我赚钱有错吗？我不觉得。何况,老师你就问心无愧，真的只是为了学术研究？」 「你胡说八道什么。」k教授心虚地整理衣袖。 陈元冷冰冰地说：「教授来到美人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不一定吧。教授你敢告诉大家,你和那张合照里的女人是什么关系吗？」 k教授翻了脸。 「你闭嘴！」 然而陈元并不准备放过他,继续揭露秘密。 「和教授一起拍照的女人就是阿姐！教授当年辜负了对方,离开了村子以后，就另外娶妻生子，把对方给忘了。如今回来是为什么？对美人村的秘密念念不忘吧!老师，你也是个伪君子呢。」 阿庆不可置信,他的父亲竟然在和他的母亲结婚之前,原来还有那段故事。 「爸爸,他说的是真的吗？」 「胡说八道。」k教授着急就要走，一张照片从他的身上掉下来。k教授连忙就去捡，离照片最近的楚遥已经捡起了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k教授和阿姐的合照。 照片里,美丽的阿姐甜美地微笑着，就像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整个村子的人，长得都像阿姐。 玩家们抢过照片，惊讶地发现考察队的人也开始和阿姐长得越来越像了。 「为什么这么快？」考察队的成员有些不可思议,「村民明明说美人河的水得是日久天长才能起效果的。」 唯有那个从小被嘲笑过长相的成员高兴地笑了起来。她终于变漂亮了。 玩家在惊慌的npc之中，显得冷静多了。比村民变得还快，自然是系统的锅。 系统不准备让他们在这里地方呆太久，很显然设置了一个时限。 当他们和阿姐长得一模一样的时候，也就是玩家任务失败的时候。 这就是时限。 k教授见事情无法隐瞒，只好向众人说起他的往事。 「我确实和阿姐谈过恋爱。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 当时的k教授还是一个青葱大学生，和驴友爬山的时候，迷路了。一个人独自在山林里走了两天以后，又累又饿又渴，这时，他无意间走到了美人河上游的湖泊边上。 湖泊的水干净如无暇美玉。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湖泊。然而已经极度干渴的k教授并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风景，他像野狗一样爬到了水边，大口喝着水，把肚子灌了个半饱。 就在这时，从水里钻出一个女人。 把k教授吓得直接坐倒在地。半晌，他才缓过神来，发现那个女人有多么美丽。 回忆到这里，k教授也忍不住赞嘆着女人的美丽。 「她美的不像凡尘的人，从水中钻出来的那一刻，我以为她是一只生活在湖泊里的美人鱼。不过下一秒，我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一个人。」 她说她叫阿姐。在湖里游泳，就遇到了一个外乡人。 阿姐善良又美丽。将迷路的k教授带回了村子里面。 「当时的美人村村民喝过美人河的水，只会变得更漂亮，并没和阿姐长得像。喝过水的人和阿姐越来越像，是那之后的事情……」 回到村子里，k教授被带到了阿姐的家中，从而认识了阿姐的妹妹——阿妹。 「和美丽善良的阿姐完全相反，阿妹长相丑陋，性格乖张冷漠。她对我的到来十分排斥，常常对我冷嘲热讽。我毕竟藉助她家，人在屋檐下，只好承受了她的每日排挤。但我渐渐发现，她对我的恶劣行为只是最简单的。阿妹对阿姐很坏。」 丑陋的她嫉妒美丽的阿姐。家中的活全部都是阿姐干，阿妹什么也不做，每日只等着吃饭。还时不时言语刺伤阿姐。 阿姐性情善良柔软，被嘲讽了也不与她争辩，只默默地承受住了所有污言秽语。 「那样温柔美丽的女孩子，我很快就爱上她了。我决定带她离开美人村，去城市，过最好的生活。」 「不过你食言了。你是个负心汉。」陈元冷冷地指出这一点。 k教授没有搭理陈元，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 「阿妹突然生病。病得很严重，整个人都在全身溃烂。阿姐很善良，即便阿妹对她很坏，阿姐也不离不弃。为了照顾阿妹，阿姐拒绝了跟我一起离开美人村。我跟她约定，等我一回到城市，救回来接她。」 k教授食言了。离开前他用相机和阿姐照了一张合照带出去。离开美人村，回到现代社会当中，他很快就遗忘了所有美人村的誓言。 第59页 并且当时有一个白富美追求他。k教授答应了。 美人村的一切他都刻意遗忘了。留下来的只有一张照片，和令人赞嘆的美人河的奇效。 这中间，k教授也想过回到美人村。主要是想研究美人河的秘密。究竟为什么能够让人拥有美丽。 但很奇怪。他根本找不到美人村的地址。 「直到前不久，我收到了一封信，和一张美人村的地图。这是我想了二十年的一个秘密，我不想错过这里。顺便，我也想看看当年的阿姐怎么了。只是阿姐已经不见了。」 「阿妹还在呢。你可以去问问阿妹，阿姐去哪里了。」风回雪冷冰冰地说，眼底满是嘲讽。 他见多了渣男怨女的故事，就这么一个老掉牙的套路故事，他半个字都不想信。这番话，偏纯情少女都没用。 k教授，没有说实话。 或者，他以为自己说的是实话，实际上也只有个偏听偏信被人蒙蔽的蠢货。 「阿妹在哪里？」 风回雪指了指后面那座山上。 「阿妹就在那座山上，你可以去山上问问她阿姐去哪里了。还有，你是真的很想见到阿姐吗？」 k教授慌了神，强自镇定地道：「自然是。我亏欠阿姐许多，我要找到她偿还欠下的所有债。」 「你最好是。那就祝如你所愿。」 风回雪拖着清水，两人走了。风回雪边走边道：「那种男人，专会讲些好听的话，去骗人的。」 「那你会讲好听的话骗我吗？」 「我骗你什么？骗财，还是骗……」风回雪停住脚步，捏了捏清水的下巴，拍拍他的脸颊，「骗色？」 清水蹭一下就脸红了。 「两样都很难选，我看，我只能……」风回雪啄了一下清水的嘴唇，强势地说，「我全都要。」 路边的村民：「……」妈的，这群考察队的人怎么回事。天天搂搂抱抱的，连男人都这样。败坏民俗！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接吻啊？」风回雪凶神恶煞地附赠一个白眼，那村民小声哼了一声，认怂地扛着锄头就要走人。 「慢着，先别走。」 「干什么？」 「我有话要问你。」 「可以啊。一个问题一百块钱。」村民张开手要钱。 风回雪：「……」可惜他不是二区的玩家，没有钱开路。 「我只说一遍，你老实点，回答。不然我……」风回雪拍拍手道，「清水，拿刀。」 清水拿出他那把回春刀，横在村民面前。 「现在还老不老实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不怕你哦！」村民色厉内荏。 风回雪冷笑道：「你要是不怕，腿抖成这样样子干什么？」 「你你你有话就问。我我我赶时间。回家收衣服了。」 「二十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风回雪特意挑了个年纪大一点的问话，不过即使如此，眼前这个村民，看起来也就四十不到。 「还记得。当时我十几岁。」 「那阿姐你记得吗？」 村民一愣，随即露出了一点儿恐惧，似乎阿姐是个很恐怖的东西。 「记、记得。她很漂亮。」村民指了指清水，「就快有他漂亮了。」 「她和阿妹的关系怎么样？」 「很差。阿妹经常骂阿姐。有一天，阿妹甚至把阿姐直接按在了河里，不让她上来。阿姐差点淹死了。还是我和几个在河边玩的朋友一起把阿姐从水里救上来的。」 说到这件事，村民的脸上恐惧之色更重了。 「当时发生了什么？」 村民支支吾吾不敢说，清水的刀离得更近了。 村民连忙道：「我们把她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阿姐她……她已经是个死人了。没有气了。我摸过的，没有气了，也没有脉搏。其他人守在原地，我一个人害怕地去找到大人来，结果等我带着大人回到河边的时候，阿姐她……」 「阿姐她活了。她和其他几个朋友，一起笑着坐在岸边等着我。家长把我骂了一顿，说我胡说八道。朋友们都忘记了阿姐没有唿吸这件事。只有我还记得。我记得很清楚。」 他抱着胳膊，全身都在颤抖。 「我非常确定，当时阿姐已经没有唿吸了。其他人也确定过。但是等我回来，其他人都忘记了，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 「最后阿姐对我笑了笑。她一定是在威胁我。如果我说出去，就要杀掉我。我不敢把这件事说给别人听。后来，阿姐都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还记得吗？」 「那个被阿姐救回家的外乡人离开美人村的第二天。阿姐都不见了。有人说她跟着外乡人去城里了。有人说她已经死了，是阿妹杀死的。阿姐走了以后，阿妹就疯疯癫癫的了。她告诉我们所有人，水不能喝。」 祖祖辈辈喝了那么久，没有人听她的话。 「再后来，我们发现喝过美人河的水之后，我们长得越来越像阿姐了。就好像阿姐从来没离开过，她变成了我们每一个人。」 她活在我们每一个人中间。 她永远不会走。 第33章 不喝水的女人（7） 「阿姐和阿妹原来的房子在哪里,带我去！」风回雪对村民道。 村民原本不想去的。那房子不吉利，村子里的人都离房子远远的，但刀悬在他脑袋上,他不敢不去啊。 第60页 「去不去？」清水冷冰冰道，像个专业的无情杀手。 村民斜着眼睛盯着脖子前的刀,哆哆嗦嗦道：「去去去！你能先把刀放下吗？」 村民战战兢兢地带着路,清水收了刀,和风回雪走在后头。 村子的布局很奇怪。歪歪扭扭的,若是外人，根本就无法找到路,很容易就走迷了。 村民说：「外面的人找不到路是正常的。我们村里路就是拐的弯多些，除了我们本村人,外面的人很容易走丢的。」 风回雪边走边记下村民带过的路。很奇怪的是,这里的房屋都有些旧了,路面也是。看起来很久没有动过这里的格局了。 「你们没怎么建新房？」风回雪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村民一愣后说：「确实。但我们的房子够住啊，就没必要另外建房子了。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呀，都够住，刚刚好。」 风回雪不出声。村子里有那么大数量的小孩,新生人口增长应该非常快。一直发展下去,整个村子必定要建新房,才能容纳多出来的人。 除非……出生和死亡的人数永远持平。这里的人数一直保持不变。死了一个补充一个，永远刚好住满这些房子。 恰好他没见过这里的老人。 他想起了那些小孩唱的童谣。 老人是什么做的？泥巴，火焰,还有青蛙腺体的毒液。 「到了，就是这里。」村民将他们带到一个已经完全荒芜的宅子里来。院子杂草丛生，满地狼藉。这个小院已经荒了二十年了。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自己进去吧。」村民如避蛇蝎，视那房子如恶鬼。见风回雪并不阻拦他,就飞也似地逃跑了。 清水用刀背推开栅栏。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咳咳！」好大的灰。 风回雪不住咳嗽。这个院子已经乱得没有下脚的地方了。草都找到过膝盖了。 拨开草丛，一直走到正门。清水正要用刀背顶开门，风回雪叫住了他。 「等等。你看看，门把手的位置上，是不是有指印。」 风回雪凑近仔细看。那指印并不明显，门把手很显然是被擦过了一遍，掩饰留在上面的指印。 可真是擦过一遍才可疑。整扇门都落满了灰，只有门把手没有灰迹，很显然有人进过这个房子。 「不会是村民的。我们也看到了，那些村民怕这里怕得要死，不然也不会二十年都没有进到房子里来。所以……」风回雪斩钉截铁地说，「进到房间来的人肯定是考察队的人。」 那么是玩家还是npc呢？ 「那个村民说这里的路很难走，不是村子里的人是很难摸`到这里来的。难道是k教授来过这里？这个可能性很大。二十年前他来这里住过，对这里比较熟悉……」 k教授的嫌疑很大。但风回雪的直觉告诉他，不是k教授。是别人。 阿姐和阿妹的房子并不大，两间卧室一人一个。客厅里摆了张竹床，竹床`上还有男人的衣服。风回雪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还有某高校的校徽。 「是k教授当年的衣服。」 k教授被阿姐救回家之后，应该就睡在这张竹床`上。 两个卧室很破了，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东西。风回雪失望而归，正要走出去的时候，他看到竹床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似乎是一张照片？ 「清水，你去拿一下。」 清水任劳任怨，蹲下来去捞在竹床底下的照片。他的胳膊长，轻易就摸`到最里面的照片。 然后正要将照片拿出来，竹床底下出现了一只青白的小手，按住了照片的另一头。 「嘻嘻~老人是由什么做的？泥巴、火焰，还有青蛙腺体的毒液！你来陪我玩呀~来玩恐怖的捉迷藏呀~」 飞快钻出另一只手，就要来抓清水的手。 比清水的反应还大，风回雪没好气地抓起清水背后背着的刀，先直接掀翻竹床，然后刀直接打在那只手上。 小孩的身影嗖地消失，只流下了地上的一滩水。 「怎么样，没被它摸`到手吧。」风回雪捏着清水的手检查再检查。 「没事的。」清水害羞地躲了躲，「可是被摸`到会有麻烦吗？」 依他所见，那只小鬼似乎并不是什么杀伤性很强的鬼怪吧。还是他看走眼了？不应该啊。若是什么极其有杀伤性的鬼怪，他早就出手不会让那小鬼多留一秒钟了。 「你被我以外的臭不要脸的揩油摸了手，这事情还不大？」风回雪瞪了他一眼，「除我以外，谁都不许摸。我不准。」 风回雪霸道至极。 风回雪弯腰捡起照片来，照片上是三个人的合影。 k教授和阿姐甜甜蜜蜜地靠在镜头前，身后不远处，跟着阴郁至极的阿妹。 「原来阿姐长这个样子。」风回雪这次第一回 真正清清楚楚看见了阿姐的长相，实话说确实是个大美人，当然比起清水来，逊色多了。 「有点眼熟啊。」风回雪喃喃道。 可能是村子里的人，包括现在的考察队都和阿姐越来越像的缘故，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到阿姐，风回雪就觉得她很熟悉。 「这张照片的背景？」 风回雪仔细辨认着三人合照的背后，蓝汪汪的水，蓝汪汪的天和云。 「这是……」 清水道：「这是一个湖。」 第61页 美人村一共有两个湖。其中一个湖他们去过了，在那里，他们遇见了疯疯癫癫的阿妹。 那个湖和照片的湖长得不一样。 那么这个湖就是…… 「美人河的源头。我们去看看这个湖。」风回雪收起了照片，两人不做停歇，便起身离开。 临走时，清水顺手关上了门。 就在关门的那一刻，他似乎看见了房子里面有人。 一截衣服从卧室的门后面露了出来，然后一下子缩了进去。 「怎么了？」风回雪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清水压低声音在风回雪耳边说了一样。 「也许是我看错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陪我妈妈去医院，写得比较少。 实不相瞒，写到最后几个字我有点慌。家里太空，2楼只有我一个人，突然感觉害怕。 第34章 不喝水的女人（8） 风回雪和清水顺着美人河向上游`走去,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美人河的源头——那个美丽的湖泊。 湖泊美丽得就像一个仙境一般，仿佛一块巨大的蓝色玻璃,倒映着云和天岸边的树影。岸边白色的细沙，几只水鸟在浅水区正在找食。 他们去的时候,发现湖边竟然已经有很多人了。 一问之下才得知,是k教授要到源头来调研一下这里的水。因此考察队很多人都跟着一起来了,有玩家还有npc。 就连已经跟k教授闹掰的陈元也腆着脸跟了过来。他也想弄清楚美人河的秘密,当然主要是为了挣钱。 陈元甚至把考察队里负责摄影的人也买通了，答应为他全程拍摄美人村的视频。到时候这些视频资料经过加工整理,投放到网上炒作一顿。 只要炒作到所有人都知道美人河的水喝了能变美，不愁没有人不想买。 世上的人为了变美,本来就无所无用其极的。抽脂削骨不在话下,何况只要喝点水而已。连点整容的风险都没有,美的还自然不怪异。 而他们封锁了所有如何进入美人村的信息，相当于直接垄断生意。陈元的算盘打得砰砰响，虽然有人不贊同，但陈元根本不在乎。 摄影师拿着摄影机拍摄美丽的湖泊,嘴上还念念有词的介绍。 「这里是美人河的源头。人们喝了可以变美的水就来自这里。简直太神奇了。这个湖泊也很美,水蓝汪汪的……」摄影师介绍着,忽然一顿，他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好像看错了什么东西。 他离开镜头,看向湖面，湖面平静如静态的玻璃。 然而看向摄影机的镜头，摄影机屏幕里的湖面却波澜四起，他甚至看见一具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尸漂浮在湖面上。 摄影师觉得自己眼睛可能是出了问题。 他一会儿用肉`眼看湖面,一会儿藉助摄影机看湖面。 女尸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 摄影师脸色越来越白，精神陷入崩溃状态。最后，那女尸忽然睁开了眼睛。 隔着镜头，摄影师和女尸的眼睛对视了。 乌黑的眼睛，占满了整个摄影机的屏幕。 「啊——」摄影师吓得直接坐倒在地，摄像机也不慎跌入湖中。陈元扶起摄影师，怪罪地说：「你怎么回事？」 摄影师结结巴巴地指着湖面：「有、有一具女尸，她、她睁开眼睛看着我……」 「胡说八道。」陈元看向平静的湖面道，「哪里有女尸。你是恐怖片看多了吧。」 「真的有。我都拍到了。不信，我给你看。」摄影师连忙打开摄影机，给他看刚才拍到的画面。可惜的是，摄影机由于掉进水里，坏掉了。 「怎么好好的，摄影机坏了呢？我真的拍到了，没有骗你……」摄影师急得快哭了，「等我回去修好摄影机……」 这时一个玩家看准机会走向前，自我推荐：「你好，我原来是修电子产品的。我能帮你修一修机子。」 玩家友好地对npc说。帮助关键性npc，能获得重要信息。眼前的陈元和摄影师，就是他认为的重要npc了。 摄影师欣然答应。那摄影机交给了玩家。自己也再不愿在这个湖泊待下去，着急就要离开。 陈元看了眼摄影师惨白的脸色，知道他是无法继续工作了，便对他说：「这样，你和他一起回村里修摄影机吧。」 摄影师巴不得快点离开，当即选择跟那个玩家回村里了。 这一切，风回雪和清水都看在眼里。两人都觉得摄影师是真的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你猜他看见了什么？」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k教授正用着仪器提取水检测。玩家则四散开来，找找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里这么大，只有一个湖，如果要有问题，自然也只有这个湖了。「你能下水吗？」风回雪回头对清水道。 「可以。」清水点点头。 两人脱了上衣，就准备潜进水里。其他玩家见状，也纷纷醒悟过来，决定下水看看。 阳光透过湖水折射`到湖底，湖水呈现一种斑驳晶莹的视觉。光斑里的风回雪看起来就像一只美丽的鱼，扭动着他美丽的鱼尾。 水很深，一时不能潜进深水区。但远远看过去，他觉得湖面的深水区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什么都东西缠上了风回雪的脚，他挣扎着，要浮出`水面，那东西却越缠越紧。幸好清水出现，用刀鞘将那东西震断。 第62页 断开的东西渐渐浮起来，原来是一截水草。 风回雪其实有些好奇，好像清水的那把刀从来没拔`出来过，每次都是用刀鞘的。 两人一起浮出`水面之后，风回雪就问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从来没见你拔`出刀来过？」 清水摇摇头说：「那把刀没有用。」 风回雪一愣，忽然见到水下剧烈的抖动，一串串水花浮了上来。湖面上漂浮的几个玩家脸色一惊。 不多时，一具惊恐的尸体漂了上来。 死了一个。 当即有玩家害怕地就要返回岸边。那尸体自然不能不管不顾地丢在水中，几个认识的玩家拖着尸体回到岸边。 死人了。整个考察队陷入了低迷的气氛当中。就连k教授，也变得极为惊恐。然而即使这样，他都没有放弃研究。 风回雪眯着眼睛盯着k教授。他觉得这个k教授的谎言太多了。不可信。k教授真的是为了找寻美人村为什么那么多美人这个秘密来的吗？ 只见k教授深深望着这片蓝色的湖，眼睛里有恐惧和渴望。他恐惧什么？又渴望什么？ 风回雪试探地说了一句：「k教授，你和阿姐最初相遇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k教授回过头，微微发怔。他没想到会有人关注到这个问题上。 k教授点点头：「是的。当时我们第一次相遇。我晕倒在这里，遇见了从水里钻出来的她。她很美，我为她神魂颠倒了。」 「哦。」风回雪不冷不淡地回答。 他并不太相信k教授的话。念念不忘的真的只是初恋吗？ 风回雪不甘心下水了一趟却没看到什么。但没有潜水设备，他们又不能在水下待太久。 清水毕竟是老玩家，想了半天，竟然找到一样可以下水底暂时唿吸的道具，不过有时限，十分钟。 「十分钟也足够了。我要下去看看。」风回雪戴上那个形似漏斗的道具，下了水。 清水没有说什么我去就行的话。以风回雪的性格，他必然是要自己亲自看一眼的。清水只是跟着风回雪一起下了水。 用道具下水之后，两人终于能往更深的水域潜下去了。 越往湖底，越黯淡。清水不愧是多年老玩家，各式各样的道具攒了一堆。他取出了一只奇怪的球。只要捏一下，那只球就能发出光芒。 借着球发出的光芒，两人得以看清水下的世界。 「是建筑！」风回雪肯定地说，「好眼熟啊，这些建筑。」 风回雪沉到湖底，看着眼前那些早已长满青苔水草的建筑。 「是美人村。和湖上面的美人村是一样的。那里，就是我们住的房子。」 「为什么湖底会有一个和上面一模一样的村子？这村子的设计者莫非是看了某小说觉得主意不错，照搬了？」 风回雪吐槽道。这跟他在学校无聊看的小说一样啊。 湖底和湖上一样的房子。 「清水，你还记得路吗？我想去阿姐的房子里看看。」风回雪已经记不太清村里的路怎么走了。那个村民说的没错，不是他们本村的人，外人很容易就在这里迷路。 幸好清水还记得一点儿。 凭着记忆，他们找到了阿姐和阿妹的那个房子，和湖上面的是一样的。 风回雪眼尖地发现从窗户里，似乎发现了里面有人。 「我好像看到人了。」风回雪不确定地想，湖底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只影影绰绰地扫到个人影。 「我去看看。」清水走在前头，然后推开了门。带起了水流将里面的东西，沖了出来。 什么东西直直地往清水身上倒去…… 清水伸出接住，发现竟然是一具白骨。 「这个就是我刚才从窗户里看见的东西。」风回雪道，「道具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快点上去吧。」 风回雪走在前，清水走在后，抱着那具找到的白骨。两人一前一后向上游。 快要浮上水面的时候，风回雪往后面看了一眼。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无尽的湖水和看不见的深渊。 人呢？清水呢？ 风回雪不放心，又潜下水去找。 又有什么东西扯住了他的脚。他下意识以为跟刚才一样，是烦人的水草。 然而低头看去，却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人，正用手紧紧抓着风回雪。 第35章 不喝水的女人（9） 「滚开！」风回雪抬脚踢开那白衣女。白衣女吃痛地松开手,浮出`水面。 却是一个很眼熟的人——考察队的楚遥。 「你踢我`干什么？」楚遥取下她的潜水装备，不满地瞪着风回雪。 风回雪不客气地说：「你不抓我脚我会踢你吗？」 他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转身去找清水了。过了一会儿,清水也从水里钻出来，抱着那具从水里打捞上来已经长满青苔和污渍的白骨。 那具白骨,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清水将白骨拖到岸边,刚一放下来,白骨架子就支撑不住,四分五裂，分成一块一块骨头。 「怎么带了这东西上来？」玩家道,「湖底死过人？」 清水和风回雪都没回答。清水除了跟风回雪以外，不爱说话,风回雪不屑搭理。 那人讨了个没趣,专心看起那具四分五裂的尸体起来。 第63页 k教授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脸色一变。风回雪冷冰冰逼问：「教授，你看到了什么？」 「没、没看到什么。」 「没看到什么这么惊慌。不对吧。」风回雪拿了一张照片出来，又从骨堆里找到手骨，手骨的无名指上还有一只戒指,和照片里阿姐的戒指是一样的。 「这是阿姐的尸体！阿姐她死了吗？」这是玩家的关注点。 k教授的关注点是：「为什么你会有阿姐和我的合照。你从哪里来的。」 「捡的。」 「还给我。」k教授伸手就要抢,风回雪侧身一躲,清水提刀挡住k教授。k教授恨恨退了一步。他根本打不过清水。 有玩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么说我们一直喝的水里，是泡过尸体的！呕！」 「尸体早就泡成了白骨，什么都不剩的。」风回雪不算安慰地安慰,「你该担心的是和阿姐长得越来越像会怎么样。我觉得并不是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其实玩家也不是不愿相信，但是他们都已经喝过了美人河的水，当然是希望没有问题啊。 「你见过美人村有老人吗？」风回雪只反问了一句。 玩家一愣，随即想明白什么,当然他死也不愿意承认，狡辩道：「那是因为这里的村民显年轻啊！说不定那些看起来三四十的人已经六七十了。」 「随你。」风回雪无所谓地说，让清水把尸体拿布包起来带回去研究，「走吧。」 阿庆跟在后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阿庆？」楚遥细心地注意到他的异常。 阿庆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具白骨有点奇怪。好像骨头的时间不太一样，有一些泡水时间长些，有一些泡水时间短些。」 「喂，你说真的？」风回雪听见他的话，回头问道。 阿庆没想到一直冷冰冰不爱搭理人的风回雪会忽然跟他讲话，愣了一下，脸一下子红了。 老实说，虽然那个阿姐很漂亮，楚遥也很漂亮，但是他一直觉得考察队里的这个人长得最好。 有一种冷酷无情的压迫感，让人觉得心脏砰砰跳。（主要是吓得）好酷啊，他时不时想。而且那样怼他爸k教授的人不多。 「说话就说话，脸红什么。」风回雪不耐烦且双标得很。他们家清水脸红是情趣，别人在他面前脸红就是麻烦。 阿庆鼓起勇气说：「应该是真的。我手头没有仪器，不能分析数据。从肉`眼看，确实是这样没错。应该没有看错吧。」 风回雪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说了声多谢。阿庆心喜了不到一秒钟，得到了清水的死亡凝视。 阿庆哆嗦了一下，躲到队伍后面去。扫见楚遥的眼神。 阿庆有些不好意思。别人都以为他喜欢楚遥来着，其实他对楚遥虽然有好感，但都是同门的好感。 「楚遥，你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楚遥淡淡地说。阿庆觉得她有点怪怪的。当然最怪怪的，还是他爸。k教授自回来以后，脸色就很奇怪。 k教授铁青着脸，时不时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转圈圈，口中念念有词。 「不是这样的。不对不对！明明那时候已经丢了啊！为什么还在！为什么！」 「爸，你怎么了啊？」 k教授勐地抬起头，瞪着阿庆，仿佛像看到了鬼一样。 「你告诉我，是不是她回来了！？是的！一定是她回来了！她知道我来了，所以她回来了！」 因为从湖里挖出白骨以后，一部分玩家留下了心理阴影，再喝不下美人河的水，也开始到后面山上打水喝。 同样也遭到了阿妹的攻击。 下了山的脸都满脸晦气地说：「阿妹是个神经病吧！怪不得会嫉妒姐姐呢。姐姐长那么漂亮，还善良，阿妹就是个十足有病的。还疯！」 风回雪让清水将白骨一抬，就抬到了房间里。住在一个房间的玩家很抗拒，纷纷大骂道：「神经病啊。把白骨放这里干什么！晦气不晦气！」 风回雪冷眼扫了过去，那个骂神经病的人捂住了嘴巴，再不敢说话。 众人就见他堂而皇之地把白骨摆在了房间正中间。睡觉的时候，玩家睡在床`上，头正对着那具白骨，别提多渗人了。 「摆在这里不好吧。要不我们摆到客厅去？」也有玩家好言对风回雪说。 「不，我就喜欢放在这里。招鬼！」 「妈……」玩家刚蹦出一个字，风回雪就飞快白了他一眼。玩家不情不愿地咽下下面那个字，正在心里骂了一句，md！ 风回雪呵呵笑了两声，笑得人心里不上不下的，有些发毛。夜里，熄了灯。 风回雪睡了，清水却很清醒。他还有风回雪交代的任务，暂时不能睡。 只是说好不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清清淡淡的乐音从远处缥缈而来，清水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还是没忍住抱着风回雪一起睡过去了。 直到卡啦几声响，一下子将他惊醒。他忙叫起风回雪，风回雪睁开眼睛。 两人下意识都往那具白骨看去。 钻进房间的小偷飞快跳窗而出，清水下床去看，走廊已经没有人影了。 「算了，追不到了。」 其他玩家也都被吵醒了，得知竟然有人悄悄地闯进房间偷东西，而他们都没反应，大家都有些后怕。睡得这么死，就是死了都不知道啊。 第64页 「是谁来偷白骨？一具白骨有什么好偷的啊。」玩家不解，「又没有用。」 风回雪面无表情地说：「首先，不是玩家。」 这具白骨对于玩家来说，毫无用处。除了npc。是谁来偷的白骨？ 第二天，风回雪提着那具白骨和考察队的集合。风回雪对考察队的每个人都仔细看了一遍。 早就已经开始开工工作的k教授，风回雪就着重看了一下他的手。 哦。 「k教授。你昨晚跑我们房间里做什么？」 k教授的手一抖，拧了拧眉：「血口喷人，谁去你房间了？」 「没有吗？」风回雪抓着k教授的手腕抬起来，「k教授不如解释一下手心为什么会有一块蓝色颜料吧。」 k教授的手心暴露在众人面前，果然手心还有手指的地方都沾了蓝色的颜料。 「我昨天特地在这具白骨上涂了颜料，就是防止有些人半夜当贼。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 「我……」k教授骑虎难下，见众人都盯着他，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来然。 阿庆感觉他的爸爸越来越让他觉得陌生。在来到美人村之前，他一直以为他的爸爸在外工作认真有学问，在家是个顾家的好老公老爸爸。 没想到自从来了美人村以后，那些过去的好印象全部被颠覆了，他知道了爸爸的很多秘密。 原来爸爸之前抛弃过一个女人，原来是为了钱才跟妈妈在一起的。现在他再次回到这个村子，也不只是为了学术研究，也为了那个女人。 甚至他也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为了那个女人还回来。 k教授见骑虎难下，所有人都盯着他，没办法，只好承认了。 「是的，我昨天去过你们房间。」 「你是不是想偷这根骨头，哦，还有上面的戒指。」风回雪道。 k教授闭了闭眼睛，无奈点头。 「看来，你什么都猜到了。」 「不，我猜不到的东西多着呢。你为什么来偷这根骨头，还有这个戒指。」 「因为我害怕。」k教授打了个寒颤道，「当我看到那只戒指的时候，我很害怕。这具尸骨是阿姐的，但戒指不应该跟尸骨在一起，更不应该戴上尸骨上面。」 k教授眼神发直，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这只戒指是我送给她的。可你们一定不知道，戒指早就丢了。我亲眼看见戒指不见了。」 「那只戒指在我离开美人村之前，就已经因为不慎掉入了湖里。所以它怎么可能还戴在死后的阿姐手上呢。」 有人反驳道：「兴许，阿姐在你走了之后，到湖里捞上来又戴上了。又兴许，那戒指在水流的冲击下，就不小心戴在了这具尸骨上。都有可能的不是。」 于是众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那人看了一眼。那人识趣地闭上了嘴。 「总之就是这样。所以我很害怕，我昨天才想去找这个戒指。不过戒指拿不下来，太紧了，我就走了。」 风回雪一愣。 「你直接走了？你有撞到我们吗？」 k教授摇头：「在你们醒来之前，我就熘走了。」 不对。昨天他们明明撞到了一个来头白骨的人。那个人不是k教授。 除了k教授，还有谁来过！？ 第36章 不喝水的女人（10） 「啊！」一声尖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楚遥和陈元两人正痛苦地抽`搐着，地上是一种化学药水。 「快要清水沖洗！」k教授立刻道，「这是一种腐蚀性溶液！」 两人到水龙头清洗伤口,即使溶液已经清洗干净，两人的手都已经红肿甚至烂开了。 k教授拿了药给他们涂上,包上了纱布。 「这个伤口只是简单处理还不够,要到外面的医院去找专业的医生,不然会留疤的。」k教授不贊同地说,「你们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 陈元只好承认：「是我的错。我不小心把溶液打翻，还连累了小遥。」 「就知道是你。你做事一直毛毛躁躁的。」 陈元难得老实地接受k教授的训。看起来是准备跟k教授讲和,重归于好的意思。 副本一直没有进展，玩家队伍情绪有些不佳。 美人村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据他们目前的猜测,那具丢在湖底,还有一个和湖上的村庄一样的湖底村庄,一定是某种仪式，或者是某种诅咒。 这种仪式或诅咒使得村子里的人只好喝过美人河的水以后，就会长得和阿姐越来越相似。 这就是美人村的秘密。 玩家们自认为答案已经很接近了，但是却没有允许离开副本。很明显答案不对,或者说答案不完全正确。 还缺少关键的一环。 想着,风回雪看了一眼正在擦药包扎的楚遥。楚遥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也看了过来。 到底是哪里不太对？ 他们正想着，外面传来了悲凉的丧礼乐音。众人出去看，却见到村里人正抬着一具棺材到了祠堂。 「谁走了？」 「是我们原来的村长。」新的村长走过来道,「他太老了，已经到寿命尽头了。我是新的村长。」 考察队面面相觑。原来那个村长也不过只有三四十岁吧，怎么可能就太老了，到岁数了。 第65页 但村民们就是这样认为的。村民们把棺材在祠堂里停了一会儿后,祭拜过后，就抬着棺材出去了。 「你们要把他葬在哪里？」风回雪问道。 「葬在该葬的地方。」新的村长淡淡地回答，「每个人最后都要回归死亡的。这是应该有的宿命。」 「你们都是外乡人，不必参与我们村子里的祭祀。请留在这里，不要出来。」新村长嘱咐完，就带着送葬大队离开了。 npc的话，一般玩家都会听从。但风回雪一向是唯我独尊的。趁着送葬大队已经走了一会儿，注意不到后面，拉着清水就跟了上去。 还有玩家劝说道：「你们还是别去了吧。我看着不详，万一出事呢。」 一位有着丰富的倒霉经验的玩家点点头：「说不定还会卷到棺材里面。」 他经歷过。太恐怖了。他和棺材里面的东西面对面贴着，致使那个玩家有段时间不敢躺着睡觉。 「棺材里面，我熟啊。」 玩家：「……」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牛，你上。 送葬大队的速度并不快，脚程快的两个人很快就追上了送葬大队。发现他们送的队伍竟然是往湖边去的。 不过，送葬大队去的是湖的另一边。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湖边还有一栋房子，似乎是专门用来接收尸体的。 他们把棺材停在空地上。空地上还有一个焚烧坑。坑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开始吧。」 只听得人群里有人先说了一句，紧接着更多人说开始吧。 「开始吧。」 叮——不知从何而来的风铃声叮叮噹噹地响了起来，村民们齐齐跪在地上，表情虔诚或者说害怕地在默念祷告着。 老村长的棺材被震开，剧烈地摇晃起来。 跪在地上祷告的众人变得更加害怕。咚！新任村长拿着戒尺重重地在棺材盖上打了一下，口中高声道：「你安息吧！」 「你安息吧！阿姐！」 风回雪和清水对视了一眼，都听出不对劲来了。 不是你安息吧，老村长。而是你安息吧，阿姐。 「礼成。开棺！」新任村长道。 几个青壮年立刻上前，将棺材打开，抬出了棺材里面的老村长尸体。出乎人意料的是，棺材里面的并不是他们当时见过的那个老村长。 原本的老村长只是和阿姐长得很像。但这个从棺材里抬出来的，已经和阿姐长得一模一样了。 每一个美人村村民的归宿都是阿姐的模样。 接着村民们将已经和阿姐一模一样的老村长裹上了泥浆。新任村长抓起一只有毒青蛙，用刀割下青蛙排出毒素的腺体，抹在已经变成泥浆的老村长身上。 抹完之后，新任村长丢开了那只死青蛙，冷凄凄地道：「将尸体投入火中。」 老村长的尸体投入了焚烧坑里。火苗一下升高，温度高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泥浆迅速烧干，烧透。火堆里只剩一个和阿姐长得近乎一样的泥俑。 老村长被封在了泥浆里面。 风回雪终于知道那首童谣的意思了。 「老人是由什么做的？火焰、泥浆和青蛙腺体的毒液。」 「礼成。将老村长送进去，镇压起来。」新任村长说着，他的戒尺又重重地打在了地上。 村长似乎是朝着空中的某个游魂说的一般。 「阿姐！你安息吧！请不要把怨恨带到整个村子里来了！我知道阿妹对不起你。她嫉妒你，残害你，但村民是无辜的！你安息吧。」 老村长的泥俑尸体被送到那个房子里后，村民们就有序离开了。等众人一走，风回雪就和清水走到了门口。 「撬锁吧。我要进去看看。」 清水任劳任怨，开始撬锁。 咔哒一声，锁开了。清水拿着铁丝站起身，对风回雪摇摇头说：「我还没有开，它就开了。」 「既然它邀请我们进去，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进去吧。」 两人走进房子里，看见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泥俑。统统都是阿姐的模样。 或者说这些都不是阿姐，只是最后模样都变成了阿姐的普通村民。 当他们和阿姐长相完全相似，他们的死日也就到了。 「看着真是怪怪的。」风回雪不客气地点评，「就算做泥俑也没创意。哪有全部用一个模型做一个一样的泥俑的。要是我，就学秦始皇，要做万千军队，为我号召，尊我为皇。」 「没创意！」风回雪敲了敲那泥俑。 「哈哈哈。」一个突兀的笑声突然插了进来，「难得有人对她不感冒。有意思。」 风回雪和清水抬头往上看，只见二楼扶手前，趴着一个长发女人。女人头髮凌`乱，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只是这样风回雪还是能够轻易认出她是谁。 美人村里还有谁和阿姐长得不像，那就只有阿妹了。 「我是不是很丑？我就是丑！」阿妹用力一抓，硬生生从头上抓了一把自己的头髮下来，连着头皮，血淋淋的，「我妈生了我，我就是丑，我就是比不上她漂亮。我嫉妒她又怎么样了？」 阿妹不停抓着她的头髮，直到整个头顶的头髮全抓了下来，血煳了她一脸。 阴恻恻的，她睁开了一只眼，瞪着风回雪。 「你们……」 第66页 从外头冲进来几个人，打断了阿妹的话。 「卧`槽！」从外头进来的玩家，从来没这样直面过阿妹，被血煳了一脑袋的阿妹吓了一跳，「啊啊啊有鬼啊！」 「再说，我咬死你！」阿妹白了那人一眼，反身不知道钻到哪个房间去，不见了。 与此同时，那几个玩家告诉风回雪和清水。 「我们找到了阿妹的日记本。而且我们还知道了阿妹妒忌阿姐，曾经诅咒过阿姐。而喝了美人河的水，就会变成阿姐的模样，那是一种罕见的诅咒。」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风回雪不认为其他玩家是专门好心地来给他传递消息。 「我们找到了线索，阿妹在这里！我们已经知道怎么离开这个副本了。只要把阿妹这个鬼怪超度了，就可以消除了阿姐的怨恨，我们就可以离开副本了。阿妹在哪里？」 「你们要找阿妹？」风回雪指指楼上那个已经跑掉的血煳了一脑袋的傢伙，「喏，现在已经走了。啊，她掉的头髮还在。嗯，我个人建议她最好用点防脱髮洗髮露。」 清水淡淡指出错误：「……头髮不是掉的。」 风回雪改口：「哦。是她亲手拔下来的。」 玩家一愣：「刚才那个光脑袋全是血唿啦拉碴的就是阿妹啊。那我们不是错过了吗？怎么才能把阿妹再找出来呢。」 风回雪冷冷地说：「她不一直都会在那座山上吗？」 「哦对！我们太高兴，一下子脑子晕掉了。」玩家懵懵地，转身就要去找阿妹，但见到风回雪毫无所动，还是有点不忿。 「你们俩就准备作壁上观，什么都不干，坐享其成，等着副本自动开？也太占便宜了吧！」 风回雪呵呵笑了两声。 「我只是觉得你们一定会是无用功。」 「你……你怎么这样啊。我们都是玩家，何必这样诅咒其他人。」 「错了。说实话不叫诅咒。」风回雪说，「我再指正一下自己的错误。」 「你们一定是无用功。」 风回雪斩钉截铁地说。 第37章 不喝水的女人（11） 「小朋友！你不要骗我们。」一个眼镜玩家上下打量了一番风回雪,只觉得他看起来也就是个高中生年纪的学生。 而跟他一直在一起的清水虽然人高高大大的，但自始至终都是个游离在外的「诸事不管」。虽然像是低调的大佬玩家，但几个区的大佬玩家早就被他们扒了个遍,没见过这个长相的。 说他是个卖脸的小白脸倒有点像。 「状况已经很明显了。只要我们把阿妹超度了，过副本简简单单的。小朋友,不要犯中二病。」 眼镜玩家留下一句中二病,就跑了。其余人看了一眼,虽然觉得风回雪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想了一下，觉得先找到阿妹也不亏,反正这会儿也没有突破口，试一试总没错。 风回雪摊了摊手,呵呵笑了一声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果然还是你最可爱。」风回雪忽然话锋一转,看向清水。 清水眨眨眼睛,微微蹲下亲了一下风回雪的脸颊道：「不生气。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不知道玩家有没有找到阿妹，倒是风回雪和清水确实一出门就见到她了。 阿妹光着头，坐在水边。听见两人的脚步声，阿妹回过头来看向他们。 一只眼睛已经瞎掉了,只剩另外一只眼睛。 「你们好呀~」阿妹主动跟他们打了招唿。这可真难得。可惜清水一向除风回雪以外什么都不关心,风回雪冷酷无情从不怜香惜玉。 风回雪淡淡地问：「有什么事？」 阿妹指了指自己的一只眼睛道：「我有一只眼睛坏掉了。」 「哦,所以呢？」风回雪反问。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你。」 阿妹唯一的一只眼睛咕噜噜转了两下后，落在了清水身上，她指着清水说：「他可真漂亮。我真喜欢他的脸。你能把他的脸给我吗？放心,只是要他的脸，不会死人的。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最大的秘密。」 她狡黠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考察队的每一个人都有目的。有的为钱，有的为美,有的为了二十年前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有一些人其实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对不对。」 「你知道的很对。不过，没的商量，他是我的。不换。」风回雪冷冷地说了一句，「如果让我知道你再打他主意。我不会放过你。」 阿妹撇撇嘴道：「好吧，你不愿意换就算了。反正我也丑了这么久，也不怕多丑两天。不过，你的脸也不错，我跟你换也行。」 清水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刀横在了阿妹的脖子上。 阿妹有些生气。 「你放开我。我就是说说。你们都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行跟你们换脸。」 清水不动。刀仍旧横在阿妹的脖子上。 风回雪敲了敲他的手背，让他把刀收起来。清水默默收起刀，眼前极其不善。 阿妹站起身，歪了歪头道：「虽然你们谁都不跟我换脸，但是我大度，不生你们的气。你们不是我第一个问要不要换的，其他人……」 阿妹顿了一下，没有说其他人怎么样了。 「我可以免费告诉你们一件事。」 「和美人村一模一样的湖底村庄是一个仪式，仪式完成后，喝过美人河的水的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像那个人，如果仪式里的那个人是个丑人，大家也会变得越来越丑。这才是美人村都是美人的秘密。」 第67页 「很多人都知道仪式。我知道，k教授知道，阿姐也知道。可k教授只知道仪式的一部分内容。」阿妹呵呵笑了起来，「还有一件事……」 「阿妹在那里！」身后传来玩家的身影，几个玩家正向这边跑来。阿妹看了眼涌来的玩家，最后说了一句话。 「k教授说了谎。在他离开之前，阿姐就已经死了。」 说完，她几步跑开了。 玩家追了过去，质问风回雪：「她跟你说了什么？」 风回雪一向高高在上惯了，不能接受有人对他是这种颐指气使的口吻。这世上可没有人能够命令他。 风回雪白了他一眼，拉着清水的手转身就走了。 那玩家自讨了个没趣，顿时面上一红，感觉丢脸极了。 「你干嘛招惹他？那个高中生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其实挺凶的。他后面那个玩家，看着总跟个隐形人一样存在感极低，实际上他背上那把刀是游戏大厅都买不到的极品武器。」有懂行的玩家上前说道。 两人回到住所，风回雪看见那具白骨，有些不舒服。 「你把它挪到大厅里，我不想看到它。待会儿把它丢回那个湖里吧。看着碍眼。」 「好。」清水答应，抱着那具白骨就直接丢到了门口，没有丝毫怜惜。他丢完白骨后，风回雪困了。 「我先睡一会儿。」风回雪又道。清水自觉当枕头，风回雪枕着他的腿睡。 又过了一会儿，连清水也迷迷煳煳地困了。 咔哒咔哒。风回雪登时睁开眼，眼神至始至终清明。他根本就没有睡。 两人坐起来，看见窗子映出一个影子来。 门外有人在搬运白骨。 清水提刀直接噼开了木门，只钉向鬼鬼祟祟的来人。 「果然是你。」风回雪从清水暴力破开的门洞钻了出去，看见了楚遥。 楚遥正试图搬运那具白骨。奇怪的是，在清水看来不算太重的白骨，楚遥却几乎完全搬不动，只能一点点拖动。 「你早就知道是我？」楚遥站起来，冷冷淡淡的模样，没有丝毫被抓包的恐惧。 「你太明显了。」风回雪看向楚遥包成馒头的手，「那天来我房间偷这具白骨的人是你吧。」 「你和陈元做了交易，让他帮忙给你圆了过去。一个人太明显，所以你们俩的手才同时被溶液腐蚀了。」 楚遥默认了。 「让我猜猜你们的交易是什么？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会帮助他把美人村宣传出去，让更多的人会购买他的什么美容水。他求财，只想大赚特赚。」风回雪顿了一下道，「陈元自以为自己是得利的，殊不知越多的人喝美人河的水，就对你越有利。」 风回雪百无聊赖地捏了捏清水的手指道：「你的目的本来就是希望有更多的人喝美人河的水。所以，你给k教授送了一封信和地图。」 「你什么都知道了。」楚遥摇摇头说，「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 「因为我和我的清水都没有喝过水，到目前为止，我们的长相都还是保持原样。但你不是。」风回雪眯着眼睛看着她，「你喝过水，你的长相其实也越来越美了，却不是很像阿姐。」 「为什么会这样呢。」风回雪自问自答，「因为你就是阿姐。」 正从外面进来的玩家和考察队的npc：「……」卧`槽！ k教授完全不敢相信，连胜反驳：「不可能，不可能！楚遥怎么可能是阿姐？」 「你还记得信和地图是哪里发现的吗？」风回雪看了他一眼。 k教授懵懵地说：「在我的办公室桌上。」 「外人能够随意进出你的办公室吗？最有可能的就是你这些亲近的亲传徒弟。首先，你的儿子不太可能。再者，陈元如果能知道美人村在哪里，他早就自己带着人马来了，根本不需要靠你带路。只有楚遥……」 「不可能的。阿姐明明就死了。」 「谁杀死她？」风回雪步步紧逼。 k教授语无伦次道：「是阿妹杀的。她嫉妒阿姐的美貌。只要杀掉阿姐就行了。」「真的是阿妹吗？」风回雪冷冷道，「你再好好想想是谁。」 k教授脚步发软，面对风回雪的步步紧逼，毫无接招的能力。 「不、不是阿妹。阿姐是是死在我面前的。我将她丢进了那个湖里。我后悔了，我不想带她离开美人村。她却纠缠我，一定要跟我走。我觉得很麻烦，就……」 玩家不能相信。卧`槽！怎么又变成k教授杀的了？难道现在要把k教授杀掉，才能安抚阿姐的灵魂，离开副本？ 风回雪仍旧不放过。 「如果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呢。」 k教授不可置信地勐抬头：「什么设计好的？」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阿姐的样子吗？」 k教授眼里露出迷茫：「记得，她从水里钻出来，像美丽的人鱼……」 「你是她的猎物。」风回雪斩钉截铁地说，「她是个最好的猎手。」 「是你一步步引诱k教授杀掉你的吧。」风回雪看向楚遥。 楚遥仍旧无辜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原先想让阿妹杀掉你。完成你的仪式。可是阿妹没有执行。于是你重新筛选人选。你运气很好，从外面来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第一眼就迷恋上了你的美貌。他看起来就是那种花`心的男人。你看上了这个男人，将他作为杀掉你的人选。」 第68页 「假设我真的是阿姐，我为什么要让他杀掉我。我又不是有病。」 「因为这是仪式的一部分。」风回雪指了指那具白骨，「你一直很想偷那具白骨放回原处，可你搬不动。不然，你再搬一下试试？」 楚遥没有自取其辱。 「你无法搬动自己的尸体。你的仪式需要由其他人完成。你只能被杀。」 风回雪最后道。 第38章 不喝水的女人（12） 楚遥没有说话,但她的反应已经回答了这一切。围观的玩家和考察队成员都感觉自己好像看了一场大戏。 「你的仪式要靠别人帮你完成。你要被杀之后，尸体再丢进湖里，完成你的仪式。」风回雪说到这里,很多人就忍不住反胃。 那条河的水，他们都喝过。呕,好噁心啊。这不就是大型的泡尸水嘛。 就算尸体早就腐烂了二十年了,还是会有阴影的。 「你不会死。你死了以后还会继续復生换一张漂亮的脸重来。不过你要维持你的美貌和不死不生,就需要更多的人喝美人河的水。」风回雪继续说,「这才是所有仪式里最重要的一环。所有喝过美人河的人都是祭品。你需要更多祭品。」 楚遥终于开口了，她淡淡地说：「是又如何。我需要更多的人,美人村的村民太少了，已经不够维持住我的美貌。我需要更多的人成为我的祭品。」 她抚摸着自己美丽的脸。这张脸还是不够美丽,至少前面那个一直冷冷淡淡不说话的男人就比他还要漂亮。可恶,她要继续换更美的脸。 「所以你在我的桌上放了地图和信。是你故意带着我回到之类,只是为了更多人能成为你的祭品。」 「是的。」楚遥冷冷看着他，「只有阿妹她从来不信我的话。我能够欺骗所有人，却骗不了她。人是一种可笑的动物。因为我长得好看，阿妹长得丑,所以村民相信我,不相信她。」 「那个日记本,也是你放的吧。」风回雪想起那日清水在阿姐和阿妹房间里看到的一抹衣服的影子，「日记本是假的，是你用来混淆视听的东西。你在日记本里特地误导大家关于你和阿妹的事情。」 「没有错。大家都是蠢货,轻易就信了日记上的内容。」 「包括你，你也是一个蠢货。」楚遥看向k教授，「你以为我迷恋上你，想要让你带我离开这个村子。你不耐其烦,对我起了杀心。你不知道你从始至终只是我的一个工具。其实如果你不背弃我，那些都不会发生。」 「可你背叛了我。你杀了我。」 阿庆看向他的父亲，有些难以启齿。 k教授恼羞成怒。所有学生包括他的儿子，都在看着他。阿姐却赤`裸裸地把所有都摊开给众人看，他的脸都要丢光了。 k教授怒从心头起，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把菜刀，提起菜刀，扑上去，直接一通砍杀。 楚遥完全不躲开。她被噼得七零八碎，鲜血像是刺激了k教授的某种虐杀的基因，他疯狂地砍杀，疯狂地大笑。 然而被噼碎的楚遥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过了一会儿，那摊碎肉块动了起来，逐渐重新组合，拼凑成一个血煳煳的拼接人体。 她的身体都是完全装反了了的。 紧接着，她从头顶开始裂开。裂开的外层像是脱去的壳一样，剥开，枯萎。 从里面走出了崭新的楚遥。 k教授的大笑停止，呆滞地看着这一切。他抄起刀，左噼右砍，最后刀口朝里，噼在自己的头顶上。 「啊！」 「爸——」阿庆叫了一声，扑到他爸爸身上，「爸，你……」 k教授的身体迅速干瘪，最后变成一个阿姐模样的泥俑。 阿庆黑着脸，后怕地后退几步，恐惧地看着楚遥。曾经他也对楚遥有过好感，可是现在…… 玩家这时终于知道最终大`boss找错了。超度阿妹没有用，阿姐才是终极大杀器。 一个玩家上去了，他的手里拿着从大厅交易到的威力巨大的手炮。npc看到玩家手里的武器都目瞪口呆了。 玩家这时也顾不得npc心里怎么想，先灭了大`boss再说。 一个炮轰过去，楚遥被炸得粉碎。 「应该死了吧？这可是大厅里最高等级的一次性武器，灭世炮。」玩家小心地走过去，楚遥已经成了渣渣。他走了几步，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 玩家挪开脚，脚底是一根手指。 接着，一根手指变成了一只手，变成了一只胳膊，半边胸口……直到一个完整的楚遥。 「你打得我好疼。」楚遥缓缓走向玩家，玩家只觉得见了鬼，脚下踩到东西一打滑，瘫倒在地。 他低下头，脚底又踩到了一根手指。手指还在继续长，他的屁`股下似乎也有东西顶着他。 他站起来，屁`股下是一颗门牙…… 无数个楚遥走到他的面前。 「你打得我好疼。」无数个楚遥说着，「所以来偿还吧。」 扑通。 玩家变成了一只阿姐模样的泥俑，咕噜咕噜滚到了其他人脚底。 无数个楚遥拥挤在一起，最后汇聚成了一个。 「你是杀不死的。」风回雪道。 楚遥重复道：「我是杀不死的。」 玩家忙道：「物理杀不死她的。谁有灵异类的法器来超度一下阿姐啊！」 第69页 玩家们赶紧往外掏灵异类道具，全部都往阿姐身上甩。阿姐像是打不死的，百毒不侵。什么道具在她身上都是白搭，最终，玩家们的道具也越来越少。 道具都是用积分真金白银换来的，哪那么容易。逐渐也用完了。 一个玩家急急忙忙从身上找出一把符纸，他看起来手忙脚乱，拿着符纸也不知道干嘛，下意识看向风回雪。 玩家小心翼翼地问：「这个有用吗？」 别问他为什么要问风回雪。问就是风回雪虽然年纪小，但是有种控场的大佬范儿。 「你可以试试。」 玩家闭着眼睛，拿符纸往阿姐身上甩。符纸接触到阿姐的身上，瞬间燃起一团火焰。阿姐`痛苦地惨叫了两声。 玩家便都惊喜地说：「有用的！是有用的！」 但所有符纸都都用完了，阿姐也就只是脸稍微受了点伤。 她很生气。 「我最在乎的是我的美貌，你竟然伤我的脸……」 丢符纸的玩家怕了，下意识跑到了风回雪身后。 「求大佬救救命!」 其他玩家觉得他是个傻`子。求救谁不好，为什么会求救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学生。 风回雪抬了抬眸子，没说话。只是楚遥走过来时，他才不耐烦地朝后仰了一下头。清水微微低下头，风回雪就稍稍抬头，亲了一下他。 「清水，能解决她吗？我想回家睡觉了。」 他睡的回家睡觉当然不是这个副本里的大通铺，而是清水在第四区给他置办的那栋小别墅。 「我还想念我们养的猫。」 「家」和「我们」两个词挑动着清水的心脏。 「我也想回家，和我们养的猫了。」 清水拔`出他的刀。 不是以往的将刀连刀鞘一起拿出，而是将刀拔`出刀鞘。 清水这么多年，从未拔过刀。他的刀，只有刀鞘可以伤人。 刀，却不是杀人的刀。 刀，名字叫做回春刀。 风回雪眨眨眼睛，一丝不苟地盯着清水的身影。围观的玩家见到他的这把刀，心里有了些许身份的猜测。 不会吧。不会遇到了四区那个难得一见的检察官吧。他的那把刀很厉害的，却从不拔刀。 风回雪举刀，噼出。 一刀斩邪祟。 风起。污垢尽扫。 两刀驱神鬼。 小鬼莫近。 三刀万物回春。 万木復甦，草木开花。就连他们脚踩着的水泥地裂缝里的杂草，都像疯魔了一般，疯狂地抽`出新的枝条，不停生长。 万物復甦的时候，只有阿姐像着了魔似地，疯狂扭曲着。她痛苦地尖叫…… 最后，阿姐缩成了一团，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果子。果子上长着她的脸。 阿妹不知道从哪里走进来，捡起地上有着阿姐果子的脸，栽进了土里。 她浇了美人河的水。阿姐的果子逐渐发芽，张成了一棵树。一棵树干上有着阿姐脸的树。 阿妹嘻嘻地笑了起来，用刀划破了树干的皮。一下又一下，划破阿姐的脸。 她的脸上有着天真纯朴的笑容。 她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丑。 但那不重要。她终于赢了姐姐。 「姐姐呀，只有我永不背弃你。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所以，请你死吧，姐姐。 阿妹冷笑着，将刀更深地扎在树干上，插`进了「阿姐」的眼睛里。 【恭喜玩家风回雪通关《不喝水的女人》。正在为您生成评级报告。请稍后……】 【数据已析出，恭喜玩家风回雪，您在本次副本里的评级是s。您获得了完美通关。正在为您生成奖励。奖励已发放在您的系统宝箱中，请注意查收。】 风回雪其实并没有多期待这个破系统会给他什么好东西。连续几次已经证明，他的运气非常差。 还好，他也不在意这些。 风回雪随意点开了包厢，匆匆看了几眼到帐的道具和技能卡。看都没有多看几眼。 唯一还值得看一眼的，就是依旧很莫名其妙的「爱」。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收到过被嫌弃一生孤独的爱和超越边际不可存在的绝望的爱。 【奖励：永远与你忠诚不弃的爱（满值）。】 风回雪笑了一下，难道他得到了什么爱神的眷顾？数不尽的爱非要朝他涌来，以弥补上辈子孤独至死从未得到爱的他？ 可笑。 朕是天命之子，天神也要敬我怕我畏我。只有朕与上天面子的时候，绝没有上天来怜悯朕的那天。 朕不稀罕。 如果一定要有一份爱…… 他已经有了。 风回雪关掉包箱，走出中转区，来到了交易大厅。交易大厅无论何时何地都人山人海。 他逆行于人群之中。 前方已经有人在等待，并且也朝他走了过来。 第39章 女巫盛宴 回到第四区后,风回雪先回到自己的家洗了个澡好好睡了一觉。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房间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坐起来，窗外正是晚霞灿烂。他走到窗边,接受着阳光的照耀。 「几乎能够以假乱真的阳光。」可惜也只是几乎。不同于真实阳光照在皮肤上，假的终究是假的,刺眼多了。 他拉上窗帘,从楼上下来。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清水正围着围裙煮饭。 第70页 他端了一盆猫粮餵黑猫。 副本的时间流速和第四空间的流速是相等的。有时候你在副本卡太久了,回到第四空间，可能已经一两年过去了。 两人在副本里待了几天,黑猫被送到了职业餵猫人那里代养了几天。当然要交押金。 这里的居民常常去了副本以后就再也回不来，宠物就成了无主的宠物。如果不收押金,餵猫人早就亏本了了。 看来,清水已经趁着他睡觉的时候,不仅坐好了饭菜，还领回了猫，餵了猫粮。 风回雪没说什么，自然地走到了饭桌上,准备开始动筷子。如此一餐普通的晚饭,对于第四空间的玩家来说,是一种极其奢侈的事情。 两人吃了不多时，收到了一封信件。信封上有一二三区的标志。风回雪不熟，认不出来,但清水是知道的。 他打开来，里面是一封邀请函，邀请第四区的王和检察官赴约。地址在四区中间地带的那座宏伟的无人殿堂之中。 「去吗？」清水问他。 「去。」风回雪也挺好奇的，他撑着下巴看着清水,忽然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清水摇摇头：「我不常和外面的人接触。」 「想也知道你是个木头。」风回雪眨眨眼，百思不得其解，「那你当时怎么那么自来熟地黏着我？」 清水沉默半晌道：「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风回雪仰着头看他。他坐着，清水站着。原本仰视的角度，容易显得没什么气势。 然而即使他是仰视着别人，依然一副捨我其谁的模样。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清水顿了顿，弯下腰，贴了贴风回雪的脸颊，「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我的王。我将臣服于你，献上我的忠诚和爱，荣耀与生命。我的一切，终将全部献给你。。」 风回雪笑了起来，笑得恣意放`盪。他伸出胳膊，攀上清水的脖颈。 第二天。两人如期赴约。这座无人宫殿，风回雪是第一次来。 宫殿外花团锦簇，有如盛世。他走进去，纯白色的宫殿就像一个更深的坟墓一般。 充满死亡和腐朽的味道。鲜花与它不相称。 已经有几个人坐在大厅的长桌上等了。听到开门声，几人一齐看向门口。 虽然听说第四区的王很年轻。但当风回雪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才知道有多年轻。看起来还是个学生的年纪，神采飞扬，气势昂然。 风回雪脚步不停，没有丝毫迟疑，大踏步走上前。清水在他身侧，径直拉开首席的椅子，风回雪没有犹豫，直接落座。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这个位置之所以空着，就是因为他们几人互相忌惮对方，假意猩猩地谦让，其实又谁也不服谁，因此才空下了主位。 没想到这个少年如此嚣张。 代表金钱的二区的两位女士先自我介绍了一下。若是几人之中，谁脾气最好，非二人莫属。两人在副本中结识，相互协作至今。二区只接受女玩家，是整个第四空间里女玩家最多的一个区。 代表权力的一区的王和检察官是一对亲兄弟。然而在风回雪的眼睛里，这对兄弟虽然看似兄弟情深，实际上却暗藏芒刺。 代表长生的三区很奇怪。三区的王是个坐着轮椅，头髮雪白的老太太，而她身边检察官是个年轻高大的男人。据风回雪观察，一些小细节告诉他，这俩老少配，应该是对情侣。 「难得一见的四区。」一区的王率先说道，「这大概是我来到第四空间第一次的和四区的王还有检察官见面。其他人，我们之前有交情。只有四区，太过神秘。」 风回雪笑道：「神秘说不上。只是我们这位性格腼腆，人比较害羞，不爱说话罢了。」 一区：「……」总觉得害羞腼腆这种词，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怪怪的样子。 「闲话少说，直接说正事吧。什么事？」风回雪靠着椅子道。 二区的王开口道：「是我召集大家来这里的。我有一件事要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收到这种系统奖励。」 「什么？」 「最开始的是『有钱难买鬼推磨』，最近一个是『钱乃万恶之源』。在收到第七个满值属性奖励后，我收到了一个来自系统的信息。」二区的王缓缓说着，「它说我可以做出选择了。」 「什么选择？」风回雪想到自己已经收到了三个满值。 「是否要参加最终任务。如果选择否，我可以永远留在第四空间。选择是，那么就参加最终任务。成功后，可以选择脱离这个地方。」 「你的选择？」 「我选择参加。所以我想在参加任务之前告诉你们。我一共拿到了七个满值。前后拿到的时间不一致。第六个和第七个之间隔了将近五年。」 一区的王道：「我在第四空间待了十多年，才拿了四个。拿到上一个『摧眉折腰事权贵』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三区的王摇摇头：「我就更慢了。我在这里待了七年，拿到了三个。第二张『半夜三更鬼敲门』，和第三张『时间是海绵里的水』，分别相差两年。」 几人倒是没有问风回雪。他们理所当然地觉得风回雪才来这里几个月，按照一般情况，也就只有最开始获得的那个满值。 撑死，最多也就两个吧。 第71页 风回雪也就顺势沉默了。而且，他的满值内容跟其他人似乎有点不同。 二区的王站起身：「好了，我也就是来提醒一下你们这件事。我准备去了。」 「去哪儿？」 「那上面。」她指了指二楼，「那里有一扇门。」 然而除她以外，谁也没见到那一扇门。她笑了笑道：「以后你们就能见到了。等我的好消息吧。无论是好是坏。我真的不想在这种虚假的世界里继续待下去了。」 「什么都是假的。阳光是假的，水是假的，植物是假的……我们的存在也是假的。」 她爬上楼梯，二区检察官沉默地跟在她身边。她们形影不离，虽是在副本结识。但她们相识多年，早已亲如姐妹。 两人的身影在踏上二楼楼梯的那一刻，忽然消失了。 风回雪就知道她们进去了。 清水拉了拉风回雪的袖子，语近哀求道：「我们走吧。」 风回雪自然说好。清水都这么撒娇了，他能不给面子吗？ 只是风回雪能感觉到清水的情绪有些低沉，他停下来，拦住清水道：「告诉我，不要对我有隐瞒，你在想什么？」 「你讨厌这里的虚假吗？你嚮往真实吗？」清水不懂外来玩家的想法。 他没有经歷过真实的现实生活。他一出生就在第四空间，他是这里的原住民。对于他来说，第四空间就代表着真实。 他自小唿吸的是这里虚假的空气，晨起日落面对的是电子的太阳。黑夜是关了天空的灯，下雨是系统模拟的水。 他无法共情外来玩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第四空间回到现实这件事。 他觉得这里就很好。他只经歷过副本和第四空间的生活。于他看来，副本里的生活着实不算好，第四空间多好。有一个安全睡觉的地方。 「这里真的很假吗？」他看向天边的已经几乎跌入地平线的落日，「假的和真的有什么区别。」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我厌恶虚假。」风回雪冷淡地说。 清水心脏一缩。垂下头来，显得无比沮丧。 你也想要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吗？ 「这个世界是假的。但你是真实的。我喜欢真实的一切，也爱真实的你。」 风回雪又道，清水勐地抬起头，脸上充满惊喜。 「你害怕的那个现实世界，也有我。你还怕吗？」 清水摇头：「不。」我本该与你到天涯海角。 那之后，二区的王和检察官彻底消失了。玩家们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只是猜测会不会死在了副本里。 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她们参加了最终试炼，至此未归，不知去向。 「也许已经离开第四空间，回到现实了。」这恐怕是最美好的一个猜测了吧，「更可能的是她们失败了。」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风回雪迎来了自己的第四个副本。 在一阵剧烈震盪之后，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又是在车上。这回，他没有见到清水。 车上的人不止他一个。服装怪气，穿着黑色的袍子，黑色的帽子，每个人手里还有一根棍子。 【玩家风回雪进入游戏《女巫盛宴》。游戏正在加载中，请稍后。】 【本次副本是解谜类魔法副本。找出「上代首席女巫死亡的秘密」即为副本通关。】 女巫？一个熟悉的字眼冒了出来，他赶紧去看。 还好，这身黑乎乎的袍子看起来应该是男装。 第40章 女巫集会（2） 【首席女巫突然死去。女巫们在悲伤之后,将在女巫庄园里，举办一次盛大的典礼，为了选举下一届的首席女巫。】 【玩家风回雪,你的身份是男巫。女巫的身份天生比男巫高贵，因为她们的巫术更加精妙,是男巫所远远不能及的。即使是男巫的首领,也天生比女巫低一等。二等男巫是你们的身份。】 【按照惯例,男巫们没有资格参与首席女巫的选举。但好消息是,首席女巫在死前留下了一则女巫密言。女巫密言指示所有女巫，新任女巫选举将给予男巫们同样平等的机会。你们很兴奋,迫不及待将要前往女巫庄园。】 【男巫的首领阿莱带领你们，首次抵达女巫的世界。】 【玩家的通关任务是在新任首席女巫即位之前,找出上代首席女巫死亡的秘密。】 风回雪接收了所有系统给的信息,睁开眼,注意到几个对男巫身份很生疏的人。甚至有人好奇地拿着魔法巫杖在手里把`玩。 唰的一下。一簇火苗燃起。玩家吓了一跳。一注水流浇灭了玩家弄出来的火焰。 那座位正中间的男巫不满地看了玩家一眼：「不要在车上玩火。」 风回雪判断，这是男巫首领阿莱。他的衣服以及魔法巫杖都要比其他人好些。 玩家再不敢拿着魔法巫杖乱来了，规规矩矩地坐着，观察着真正的npc男巫是怎样的做派。 众人下了车,一座美丽的宏伟庄园出现在他们面前。大门紧闭,依稀可以看见粉色黄色和白色的蔷薇花在严寒之中热情绽放。 「是生命魔法。这是高等魔法,男巫们要很难才能学会，女巫们却轻而易举，真是不公平。」首领阿莱冷冷地说着,「上帝真是偏心女巫们。」 他举起魔法巫杖，隔空推开了女巫庄园的大门。 第72页 欢快的音乐声陡然响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女巫，还是几只人偶。人偶在口中不断唱着歌谣,鼓着乐器。 「weeto残酷女巫世界~surprise！」 「是赋予静物生命！该死的，女巫们的巫术竟然高深如此？」他要怎么比得过女巫们！阿莱举起巫杖，准备用一张夺取生命打断人偶的音乐声。 夺取生命这一招他不常用，不算熟练。因此并没很有底气。 风回雪当着他的面，抓了一个石头，直接砸了过去道：「别跟我讲英语！」朕来到现实社会读书，最烦的就是学这些红毛人的鸟语！叽哩哇啦，极为聒噪。 一个石头砸过去，那人偶就倒地不起。众玩家忍不住盯着风回雪来回打量。 这是玩家吧？不会用魔法巫杖，会物理攻击的，肯定就是玩家吧！嘿，这个玩家可真是暴脾气。看起来人年纪不大，长得又精緻，结果脾气这么炸。 但是！砸得好！ 首领阿莱对自己带来的男巫很不满意，指责风回雪：「你是一名高贵的男巫，怎么可以使用这种粗`鲁的手法。你难道不会用魔法巫杖去对付他们的把戏吗？」 风回雪抬眉看着首领阿莱，冷冷地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高贵的巫术成绩都不及格。我不会。」 阿莱被这小小的男巫身上的气势喝住了，半晌才道：「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话音刚落，身后噼里啪啦全是砸石头的声音。阿莱回过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几个玩家也学着风回雪，抓起石头噼里啪啦地砸人偶。渐渐的，人偶乐队全数倒下，骇人的音乐声终于停止。 他带来的这些男巫们怎么了！要用魔法呀！他们这是个魔法世界呀！ 风回雪不准备挽救阿莱已经近乎崩溃的心理防线，大踏步走在前面。众人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无数礼花突然射向他们，金色和银色的箔片，彩色的花带，掉了风回雪满头。 他抖掉那些箔片和花带，忽然看见迎面走来的女巫们。其中一个太眼熟不过了。 清水在人群里向他眨了眨眼睛，张了张嘴，说了一句无声的话。 风回雪觉得他在对着自己嘤嘤嘤！ 他束着马尾，皮肤雪白，身量要高出女巫们一大截，因此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即使女巫们都很漂亮，也不能遮掩他半分。 漂亮的女巫们走了过来，盛气凌人，对新来的男巫们很是看不上。女巫的世界，不容许男巫们加入。 女巫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首席女巫在死前会留下那样一则女巫密言。 如果不是女巫密言只有首席女巫才能留，她们都怀疑是这些男巫们自己偷偷搞的鬼了。 「你们终于来了。」暂代首领艾琳是个金髮碧眼的飒爽姑娘，只是看男巫的时候，总是用眼角看人，别提多轻视了。 实话说，这个眼神风回雪挺熟悉的。他就是这么看别人的。 男巫首领阿莱走上前：「是的，我们到了。或许未来我们还是这座庄园的新主人。」 「做梦！」 暂代首席女巫冷笑了一声，举起了巫杖，一束电光向男巫们沖了过去。 npc们纷纷举起巫杖应对暂代首席的突然攻击，反应快的，早已经将自己传送到另外的区域。 只是苦了刚刚到这个副本根本就不会巫术的玩家们！ 玩家此时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才疯狂奔腾！！你们斗法，能不能放过无辜可怜又弱小的玩家们啊！ 我们玩家，真的不会魔法呀。 轰的一声，风回雪的身形却突然被移走了。被电光炸得头髮全部焦掉的玩家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离他们远去的风回雪。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有女巫相救。哇的一声，哭出来。 还是那么漂亮的女巫。 风回雪被清水紧紧抱住，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心安了许多。 暂代首席艾琳很生气。 她呵斥道：「二号女巫！请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序号为二的二号女巫，怎么可以跟他们男巫拉拉扯扯，有所牵连？」 清水贴着风回雪，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风回雪身上。 清水懒洋洋地说：「我喜欢他。我看上他了。他，我要了。其余，你们随便。」 「你！」暂代首席很生气。 前代首席突然死去之后，按照排序，由她艾琳暂戴首席身份，并选出下一代的首席女巫。 而这一届女巫当中，实力最强的不是排序最前的她艾琳，而是排在她之后的二号女巫。 这是她的强劲对手，而且平时颇不服管，当着众人的面，随随便便就能甩她的脸色。 三号女巫列侬拉了拉暂代首席的胳膊道：「算了，别跟二号争了。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前代首席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 列侬话音刚落，清水的目光便扫了过来，不冷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你的话有点多哦。真讨厌。」 列侬眼皮一跳，心里砰砰的。不是好兆头。 作者有话要说：　　女巫和男巫的概念来自美恐第三季以及第八季。好看的，第八季一般，第一季谋杀屋第二季疯人院第三季女巫三季我个人最喜欢。 这个副本就是引入了女巫和男巫的概念。 第73页 剧情围绕首席女巫的死亡原因，不涉及其他。 第41章 女巫集会（3） npc是来竞争首席女巫宝座的,玩家们则见缝插针地找前代女巫死亡的线索。 女巫庄园的正大厅前，就悬挂着歷代的首席女巫画像。最近的一张金色短髮白皮肤的女子，就是上一代首席女巫杰西亚。 再往前数,还有其他更早远的首席女巫，相貌各异,黑皮肤白皮肤黄皮肤的都有。 风回雪从那些极具异域风情的女巫画像前走过,发现还是黑髮黑眼的清水看起来更惹眼。 趁着男巫和女巫正在斗法之际,风回雪问道。 「杰西亚的尸体还在吗？」既然是查杰西亚的死因,总要先找到杰西亚的尸体再做判断。 清水点点头。 「杰西亚的尸体要在下一届首席女巫选拔`出来以后，由下届首席净化焚烧。这是女巫的规矩。」 「但是被藏在禁忌之屋里,只有暂代首席艾琳手里有打开禁忌之物的魔法钥匙。」清水指了指正在和男巫首领阿莱打起来的暂代女巫艾琳。 艾琳留着一头淡金色的瀑布一般的长捲髮，皮肤很白。然而在风回雪看来没有清水的看起来自然有光泽。 艾琳很好斗,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把铜绿色的钥匙。 「那只就是魔法钥匙。」 三号女巫列侬是浅咖色皮肤的小姑娘,十八`九岁,齐耳短髮，紧张地攥着手看着二人打斗。 忽然，阿莱一个火球冲着大厅的茶几冲去。茶几上有上代女巫杰西卡最喜欢的一只花瓶。 「啊！小心！那是首席留下来的花瓶。」三号女巫大声叫道，并且难得用她的巫杖使出了魔法。 阿莱被打飞了出去。 暂代首席冷笑了一声,看着斗输的阿莱道：「没用的傢伙。凭你也想争夺首席的位置,做梦去吧。」 阿莱吐了口血,不服气地说：「是杰西卡的遗言。你不服气，可以不参加选拔。」 「哼。」暂代首席甩袖立场。 男巫们将阿莱扶了起来。阿莱的好朋友拉卡沙将他背到沙发上。拉卡沙是个很阳光的小麦色小伙子，力气很大,轻易地就能背起比他高大很多的阿莱。 阿莱伤得很重，一直在吐血。 拉卡沙的巫术天赋并不很好，只学会了初级和一些中级巫术，像治疗这种高等巫术,他一点儿都不会。 「你们好，你们谁能帮帮阿莱吗？谢谢了。」拉卡沙虽然求助女巫们，却刻意避开了打伤了阿莱的三号女巫列侬。 风回雪朝清水示意了一眼，清水举了举手道：「我可以。」 清水使用治疗术治好了阿莱的伤。阿莱的脸色逐渐恢復血色，他坐起来向清水道谢。 「多谢你，2号女巫。」 「不用谢。你们应该感谢他，是他要我救的。」清水看向风回雪。 阿莱和拉卡沙便连声感谢起了风回雪。风回雪坦然接受他们的感谢。 npc的好感度一下就刷到了很高的程度。 阿莱舒服了对他的好朋友说：「好了，拉卡沙，我已经好了，你不用再紧张了。」 拉卡沙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谁知，还在大厅的三号女巫列侬听到阿莱的话，露出几分诧异神色道：「你叫拉卡沙？」 拉卡沙奇怪地看着列侬。他叫拉卡沙怎么了？他认识很多朋友还有亲戚都叫拉卡沙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很大众吧。 「只是觉得拉卡沙这个名字跟你不很相配。」 拉卡沙觉得列侬更加奇怪了。加上列侬打伤了阿莱，拉卡沙对她的感官更差了，不客气地说：「这样议论别人的姓名可不是上等人士该有的风格。你可真没礼貌。」 拉卡沙直白地说了出来。列侬很是尴尬地低下了头。 风回雪眯着眼睛，看着几个npc，觉得哪里很怪异的样子。可他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 都怪这个副本，偏偏要安排在全部都是鸟人的世界。 到了吃饭的时候，风回雪的怨念更加重了。鸟人们吃的食物，他也极其不习惯。 勉强吃掉了一整块牛肉，又吃掉半份味道古怪的面条，他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清水好脾气地把自己盘子的牛肉切给风回雪，又将风回雪剩下的半份意面端了过去。 「你能接受肉就多吃点肉，面给我吃吧。」 说着，他丝毫不嫌弃地低头吃着风回雪吃过的半份面。风回雪看着清水给他切好的肉块。 老实说，他从来不吃别人咬过的。虽然清水只是切开牛排，没有咬过剩下的，但是按照以往，也不是在他的食谱选择里了。 风回雪只犹豫了半秒，就下了叉子。 餐厅里，所有人都盯着这两人看。 玩家震惊的是竟然有玩家手段如此高超，竟然直接能够钓到npc。一定是四区的玩家。听说四区的玩家npc好感度非常高，无论走到哪里副本，都有主动帮忙的npc。 当然，有利有弊，也容易吸引神经病大`boss。 npc也震惊啊。 男巫和女巫之间的关系是很僵硬的。尤其是女巫单方面看不上男巫，即使男巫们示好，女巫也多半爱答不理。 何况二号女巫和那些会犯花痴春`心萌动的女巫不同。她一直都非常冷漠，在女巫当中是出了名了冷血杀手，事不关己。就连首席女巫的竞争，她也没多大兴趣。 第74页 现在却一个男巫如此的殷勤。 令人怀疑，二号女巫是不是壳子里面已经换了个芯了。否则，怎么解释这种巨差的改变呢。 暂代首席最是仇视男巫。她以暂代首席的身份坐在首席的位置吃饭，见到清水的举动，觉得十分丢女巫的脸。 说起来，女巫还有一件类似的「丑事」，是关于前代女巫杰西亚的。 据说杰西亚曾经喜欢过一名男巫。后来那名男巫死了，杰西亚之后就专心学习巫术，对男性再没有任何兴趣了。 之后，大家都对杰西亚这段过去讳莫如深。以至于新来的小女巫们都不知道杰西亚有这段过去，也只有她们这些年纪大点的女巫才知道。 杰西亚自己也不再提起这件事。 如果有人提起来，杰西亚就会很生气。这也是当她们收到杰西亚的死前留言感到震惊的原因。 杰西亚连男巫都不愿提起来了，怎么会留下遗言让男巫也参加首席的选拔。 暂代首席打心眼里觉得，这当中有猫腻。 杰西亚的遗言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别人仿造的？可是谁能够仿造杰西亚的女巫密言呢？ 硬要说起来，她只能想起一个人。 暂代首席看向二号女巫清水。其实她最怀疑二号女巫。整个女巫当中，二号女巫的巫术最高。如果有人能够做到仿造杰西亚的密言，她相信只有二号女巫。 再则是没有人知道二号女巫叫什么名字。她只有一个代号二号女巫。也没有人知道二号女巫从哪里来。 想到这里，暂代首席直接开口对清水说：「二号女巫，你怎么会认识男巫？」 清水不慌不忙地吃掉最后一根面，擦了擦嘴巴才回答：「我一见钟情了不行吗？女巫守则里有哪一条说过我不能谈恋爱。」 暂代首席：「……」 你答非所问啊！我问你怎么认识，又不干涉你谈恋爱。 她还要继续发难。风回雪咬下一口肉，慢条斯理地说：「我怀疑杰西亚的死亡有疑点。我要看看杰西亚的尸体。」 他说的不是想看，而是要看。这种极强的压迫感，虽然风回雪坐在下手，暂代女巫还是感觉到了。 暂代首席觉得自己仿佛被冒犯了权威。 「什么疑点？你胡说些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风回雪吃罢，靠在椅子上，抬眉扫了暂代女巫一眼，「我们收到了消息。杰西亚死的原因很蹊跷，我们认为她是非自然死亡。」 有风回雪突然发难，玩家们自然连忙发生支持。毕竟，他们也想看看杰西亚的尸体再做判断。 「没有的事！」暂代首席站起来，有些生气，「我看你们是发了癔症。」 风回雪笑了一下道：「既然杰西亚的尸体还在，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们看一看呢。你这样很可疑哦。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让我们发现。让我来随便猜一猜，不会杰西亚的死和你有关吧。」 「你放肆！」暂代首席拿起巫杖，对准风回雪，一个电光球滋滋冒着电光，「你会受到教训的。」 「艾琳。」清水叫住她的名字，「我在这里，你不要轻举妄动。你知道的，你根本打不过我。坐下吃饭，不要浪费食物。」 暂代首席恨恨地收回巫杖，坐下来继续吃。 不过因为这么一闹，她总算同意众人去禁忌之屋里检查杰西亚的尸体。 吃过饭后，众人不做停留，催促着艾琳去开门。艾琳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禁忌之屋。 禁忌之屋在整个庄园的最深处，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就能看见最深处一道大红色的木门。 那木门看起来邪恶又阴森。似乎还能透过木门，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悦耳却有些阴森的音乐声。 艾琳取下脖子上的钥匙，将钥匙插`进钥匙孔中。 咔哒咔哒咔哒数声，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3023:54:30~2021-08-0123:43: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李白白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女巫集会（4） 红色的木门缓缓推开,室内阴冷潮·湿，冒着森森冷气。 众人挤进这间阴冷的房间，房间顿时都没有什么空间可以让他们下脚的了。 众人也没有多余心思在意这一点儿,目光都落在了房间当中的一副透明的水晶棺上。 水晶棺里躺着一具女尸。皮肤还有光泽，不像是已经死了几天的样子。如果不说是个死人,倒让人怀疑只是睡着了而已。 杰西亚一头削短利落的头髮,和照片里的雪白肌肤不同,她似乎很崇尚美黑,露出身体的部分都有意晒成了阳光的小麦色。 杰西亚的衣服是众女巫帮她换上的平日喜好的服饰。衬衣长裤，胸前挂了一些佩饰。 看起来像是动物的头骨、指骨串起来的项鍊。 「看好了吗？」 风回雪不急着走,先开口问：「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暂代首席有些沉痛，心情并不大好,淡淡地回答：「一周了。我们发现她时,她已经在房间里睡了一天·一夜。在她的床边放着药瓶。她是服毒自尽的。」 「她的价房间在哪里？带我去看看。」风回雪追问。 第75页 「够了！你看完尸体,还要看她的房间。你对她的死一点儿都不尊重。」暂代首席有些生气，「我们请你们来不是请你们调查案件的！这里不是扮演侦探破案的地方，如果是为了调查案件的，请你们回吧。」 「我们怀疑杰西亚的死因有问题。如果不查清楚首席女巫的死因,贸贸然就推选一个新的首席上去,恐怕才是真正对杰西亚的不尊重吧。」 风回雪冷笑着看了一眼,咄咄逼人地质问：「你这么不愿意我们继续追查杰西亚的死因，难道你心有愧疚？」 这一质问，一下子就把暂代首席推到了火上架着烤。 暂代首席立刻否认：「当然不是！」 然而,一众女巫都对她露出了相信的眼神。因为杰西亚死去，那么得利最大的就是她了。 最强的二号女巫根本无意当首席，剩下的其他女巫跟她争斗，赢面并不大。只是谁也没想到,杰西亚还留了一道密言，邀请了男巫一起来参加。 这让众人都搓手不及，其中最着急的当然是暂代首席。 事情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她做梦都想自己的暂代首席的暂代二字能够早点除掉，成为当之无愧的首席女巫。 「既然你们都怀疑，那就去看看吧。我提前说了，就算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杰西亚是服毒自尽，这是毫无疑问的。」 玩家们才不信暂代女巫这番服毒自尽的言论。要真是服毒自尽的，何必要他们来破解这个谜题。 肯定有猫腻。老实说，暂代女巫艾琳目前就是他们最怀疑的对象了。可惜，他们只找得到作案动机，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艾琳所为。 首席女巫的房间非常豪华，是整个庄园里最大的。位置也十分完美，坐北朝南，享受最好的光线。自杰西亚死去以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来过这个房间了。 打开杰西亚的房间，众人不约而同地都感觉到了这个房间的豪华。尤其是第四空间的玩家们。 精緻华丽的地毯，纯金打造的床，全水晶雕刻而成的灯具，红木的家具……无一不彰显着这里的奢靡。 但风回雪就是感觉这里非常违和。床铺已经收拾过了，床·上是空的，被褥全部已经收走了。桌上放着几本关于巫术的书籍，衣柜里的衣服并不算多，但都看起来十分昂贵。床头放着一只咖啡杯，杯子下面垫着纸张。 风回雪拿起纸张，纸张上写着。 【你的咖啡已经为你泡好了。放在桌上，记得喝。】 咖啡杯压在纸上，杯子里已经没有咖啡，洗得干干净净。 「谁泡得咖啡？」 「是我！」三号女巫列侬小心地举起了手，她胆子很小，头都不敢抬起来，「杰西亚的咖啡一直都是我给她泡的。那天我也泡了咖啡，但是她没有喝。她服了毒·药。」 暂代女巫见列侬怕得要死，难得好心为她解释。 「杰西亚服的毒和列侬无关。是这个。」暂代女巫将桌子里，一只已经用过的针剂取了出来，「是这种药。我们没有，只有首席女巫才能炼制出来的毒。所以，我们才一致认为首席女巫就是服毒自尽的。」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风回雪漫不经心地想。房间的墙壁挂着几张画，找不到什么有关于杰西亚的照片。 也许这是个不爱照相的人。风回雪心想，就像他一样，他也不爱照相。 光在这里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众人退出房间。神态各异。见他们没再生事，暂代女巫终于放心下来，将门锁上了，并且吩咐众人。 「今晚，你们就在这里好好歇息。女僕会安排好各位客人的住所。请你们今晚不要在庄园里乱走。如果出了事情，直接出局的话，可不要怪我们。只能算你们没机会。」 男巫首领阿莱没好气地答应下来。艾琳这样的吩咐，好像他们男巫是个没见识的乡下人一般，让他感觉很不礼貌。 等着吧，迟早要让你们这些女巫后悔看不起我们男巫。 夜里，风回雪果然闲不住，出门来找清水了。他一出门，就看见清水已经站在他房间门口了。 「你知道我今晚要出来？」风回雪可没有提前跟清水说过。 「猜的。」 风回雪笑眯眯道：「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 「你想晚上单独去杰西亚的房间看一看吗？」清水直接问道。 风回雪点点头。 「我对她的房间还有怀疑，只是白天人多不好说。」 两人一路向杰西亚的房间走去。他们自然没有钥匙，不过有清水在，有没有钥匙都不妨碍他们闯进去。 两人偷摸进了杰西亚房间后，开始到处翻找起资料来。奇怪的是，杰西亚的房间里像是提前收拾过的一般，什么重要的信息都找不到。包括房间里摆放的书桌和书柜上，也没有留下杰西亚本人的只言片语。 「这不应该啊。这是长期生活的地方，再怎么样，也会留下一点儿生活痕迹。可是你看，这些书上，连个名字都没有写，更别提别的信息了。有人提前清理过这个房间，就是不知道是谁清理的。」 按道理说，保存要是的暂代女巫很有可能。 风回雪托着下巴想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将他的影子照在墙上。 风回雪一下子想到他一直觉得的这房间不对劲的地方了。 第76页 「这房间没有镜子，你发现了吗？」风回雪看向清水，「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怎么可能会连个镜子都没有呢。我们再找找。」 风回雪翻动着整个房间，不仅没有找到镜子，甚至连首饰之类也很少。 这是一个极少用到镜子也不怎么打扮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会不怎么打扮，甚至不用镜子吗？ 即使是普通的不爱装扮的女孩子，房间内也该有一面镜子的。 杰西亚又不是电视里的瞎子，看不见镜子里的自己，所以不用镜子。 第43章 女巫集会（5） 杰西亚的房间一面镜子这很不正常。那样漂亮的女人,会不想要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吗？别说女人了，现在的男人哪个不是天天拿着镜子照来照去的。 就风回雪上学的班级，前后桌几个男生,没有镜子创造条件也要照镜子。什么光碟反面，什么指甲剪,什么不锈钢勺子,甚至连原子笔的笔帽上一小块金属反光面,都有人拿来照镜子。 连出了副本后就冷冷淡淡的清水都偶尔会照一下镜子呢。 风回雪看了眼清水,看见他低垂的眉眼，睫毛长长的,投下了一片阴影。怪讨人喜欢的。 「走了。回去睡觉，明天再找。」 风回雪扯着清水的衣服。清水的房间不错,房间大,床软。风回雪美美地睡了一觉,坐了起来，手不小心按到了不该按的东西。 清水憋青了脸，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嘤了一声。 风回雪悻悻缩回手,难得不骂他。这回就让他嘤一句吧。毕竟怪委屈的。 「没有废吧。」风回雪还做出很温柔的模样关怀了一句。 就是还不如不关怀呢。 这话一出,清水就更加悲愤了。扯着被子里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中心大意是「你弄疼我了，你得负责」。 风回雪被吵得耳朵一疼，刚升起来的怜爱顿时一扫而空,举起手来，隔着被子对着清水拍打了一下。 「行了，快起来，我负责。再哭一声,你就别想我负责了。」 清水迅速坐起来，止住哭声。脸上半点儿泪花都没有，果然是在假哭。 「戏精。」风回雪下了床。他这个身份行李只有两套男巫服，连个便装都没有，更别提睡衣了。 他上半身穿着一件清水的女士衬衫，因为清水体型要大许多，因而衣服十分宽大，领子时常往下掉，露出大半个肩膀，下`身更只有短裤。 笔直的腿，明晃晃的，白得发光。 清水眼一热，不好意思地挪开了视线，半晌，又忍不住看了一下，接着又挪开，再看一眼，再挪开…… 风回雪不是傻`子，岂会感觉不到。被他看烦了，转过身，一条腿直接踩在清水身上，凶了一句。 「要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偷偷摸`摸做什么！矫情！」又不是不让你看。 「嘤——又凶我。」 「你欠骂。」 「……」 清水委委屈屈地起来，换好衣服，整个人还是哭唧唧小媳妇的模样，委委屈屈地跟在清水身后。 从房间里出来，恰好和别的玩家撞见了。 玩家a：「……」卧`槽，仿佛一`夜`情第二天。 玩家b：「……」我勒个去！撞见了渣男白嫖完姑娘准备跑路的现场。 玩家c：「……」好野。四区的玩家果然可怕。敢泡npc的都是强人。 风回雪哼了一声，清水立刻止住哭声，微微垂泪道：「你们误会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老公对我很好的。」 玩家异口同声：「不用解释了，我们明白了。」 就是我们想的那样！ 风回雪：「……」 他捏了一下清水的腰，让他收敛一点。别绿茶别戏精！ 众人赶到餐厅吃饭，饭菜已经放在餐桌上了。但女巫们却还没又出来。 有人撇撇嘴巴，说了句：「女巫们起得也太晚了些。这都几点了。」 「算了，我们先吃吧。不等他们了。」首领阿莱说。 他这样说，众人当然没有意见。至于风回雪，看了眼餐桌，便径直走到昨天的位置坐上吃饭了。 因为只有这一份饭菜不是风回雪吃不惯的西式餐饮。 想必，这是清水提前去打好招唿的。风回雪吃了几口，扫见还委委屈屈的清水，露出一点儿笑意。 笑容转瞬即逝，他没让清水看出来。 可爱笨蛋。 「吃一口吗？笨蛋。」风回雪夹起一只饺子忽然说。可爱两个字是不会告诉笨蛋的。 清水受宠若惊，张着嘴巴，接受投餵。 一脸的满足。 其他玩家：「……」渣男好生厉害啊。渣了姑娘，还让姑娘死心塌地。佩服佩服！而且，那个姑娘貌似很厉害的样子。 玩家们吃着饭，一个男巫却突然站起来，不乐意坐在他们这条桌子上，觉得男巫们受到了排挤。他想了一下，窜到了女巫的位子上，挑了个暂代首席的位置。 首领阿莱不贊同他这样贸然挑衅女巫的做法，皱了皱眉。但他若开口阻止，恐怕会被某些男巫认为自己胆小怕事。 拉卡沙立刻明白好友的意思，出言制止:「拉瑞，你回来。不要惹麻烦。」 「凭什么规定这几个位置是她们坐。先来后到，我来得早我先坐。」 第77页 拉瑞却不听劝阻，直接拿起桌上的刀叉，吃起了盘子里的面包，还抹上他爱的花生酱。 「坐个位置怎么了，又不会死。」他一边吃一边说。 拉瑞说这句话的时候，风回雪忍不住暂时抛弃了碗里的饺子，看着他。 通常副本里说这句话的，结果都不大好。 果然，拉瑞忽然吐出了一口血，嘴唇迅速变紫。阿莱感觉到不对，立刻冲过去营救的时候，却已经回天乏术。 他的治疗术只能治疗活人。死人是救不回来的。 除非他能学会引魂术，，从地狱里将人的灵魂捉回来。但那是极其高等的魔法，并没有几个人能够学会。而且极易发生意外，常常不仅带不回对方的灵魂，还可能把自己的灵魂也一起丢掉了。 风回雪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位置。那原本是暂代首席的位置。 「我们死了一个男巫。」 当女巫们姗姗来迟时，男巫首领阿莱阴森森地看着女巫们，他怀疑这是女巫们的阴谋，故意害死他们的成员。 暂代首席看到死在椅子上的男巫也很震惊。那个男巫死的地方就是她的位置。 如果不是她拖延了一会儿，迟到了，吃到盘子里食物的就是她了。 「不管你信不信，他的死跟我无关。我也是受害者，这个毒是下给我的。」 阿莱自然不信。好好的，今天女巫们集体迟到。 暂代首席还要跟他争辩，忽然风回雪咦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个毒，有点眼熟。」风回雪拿着根叉子拨开吃剩的食物…… 暂代首席走了过去，吃了一惊。 「这个毒……和杰西亚中的毒是同一种。这是只有首席才能炼制出来的毒`药。」 众人一时都感觉到了悚然。 「难道杰西亚还……」 「去看看呗。」风回雪插着兜，反正在副本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众人边一起去了红屋，打开那道红色的门，杰西亚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了。 「杰西亚呢？杰西亚去哪里了？」暂代首席是最惊讶的。这个房间只有一把钥匙，钥匙在她这里没有丢。 那么杰西亚去哪里了。 众人都怀疑地看着暂代首席。 「只有你有钥匙。是不是你把杰西亚的尸体藏起来了？」 「不是我！我好端端地搬杰西亚的尸体干什么。」暂代首席极力辩解。 风回雪没有搭理他们的又一轮争吵，蹲在了地上。清水陪着他一起蹲着。 地上有一排沾着一点儿石蜡的脚印。是女人的脚，没有穿鞋的。 脚印从棺材一直到门口。 「别吵了，杰西亚是自己走下来的。」风回雪说。 这句话有点可怕。霎时，鸦雀无声。 第44章 女巫集会（6） 「难道杰西亚还活着？」 暂代首席立刻摇头道：「不可能。我们所有人都确定了,杰西亚已经死了。连魂魄都无法回来，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那她的尸体哪去了？」阿莱看着暂代首席，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浓浓的不信任。现在他的成员死了一个,他必须让这些女巫们给个说法。 「我不知道。」暂代首席也很头疼，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状况。 众人在极度阴郁的气氛之下散开。阿莱带着男巫们将拉瑞的尸体带走,安葬了。 因为死过人,女巫庄园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也只有玩家们还有些精力,只为了能够破解前代首席死亡的秘密。 「这是什么地方？」玩家看到陌生的房间就想闯进去,庄园的僕人连忙拦住他们。 「哎！这里不能进去！」僕人立刻道。 「为什么不能进？」憨憨玩家立刻追问，「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僕人当然矢口否认。 「但是你们不能在庄园里到处乱闯。」 「为何么不行？」玩家立刻怼她,「你们是看不起我们男巫吗？」 那个玩家明明是个女玩家来着。 「说了不能进，就是不能进。」僕人死犟着。 「可我们是为了调查杰西亚的尸体。万一杰西亚的尸体在里面呢？」 僕人摇头说：「不可能。这里根本没有人进去过,怎么会有首席女巫的尸体。你们不要胡说八道。你们是庄园的主人,请稍微有点礼貌可以吗？」 女玩家不想听她的啰嗦,拿出了一叠钱塞到僕人手里：「我们就进去十分钟，行个方便。」 僕人顿了一下，数了数钱。 「好吧，那你们进去吧。可不要在里面乱动东西哦。到了时间就出来！我就给你们十分钟时间。」 风回雪：「……」npc都这么见钱眼开的吗？ 被钱贿赂了的僕人给他们打开地下室的大门。一片漆黑。 「能再借个火吗？」玩家扭头问。 僕人高傲地说：「那就不是一个价了。」 「……」 女玩家继续给僕人塞钱,俗人终于送给他们一只昏暗的油灯。女玩家拿着油灯走在最前头,风回雪和清水走在最后面。 油灯所能照到的地方很少,几乎只能照亮女玩家脚下的一块地。众人扶着墙小心翼翼地下楼梯。 墙面湿湿的，像是受了严重的潮。风回雪摸黑走路，差点摔了一下,清水立刻拉住他。 第78页 「还好吗？」清水关心道。 「没有事。」 于是清水拉着风回雪的手就不松手了。风回雪的夜间视力没有清水的好。 一直走到平地，清水才松开风回雪的手。地下室很深，没有灯，只有长长的走廊尽头照下了一点点灯光,越到底下越黑。 风回雪回过头去看清水，清水就在他的面前。但隐隐约约中，又感觉楼梯上好像还有一个人影。 风回雪的视力不太好，他不太确定究竟是光影折射带来的错觉，还是那里真的站了个人。 他拉了拉清水的袖子，让他去看楼梯。等到清水扭头去看时，那楼梯上隐隐约约的影子就消失了。 「怎么，你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看错了。你拉紧我，不要松手。」风回雪难得示弱，清水顿时欢天喜地，紧紧地拉着风回雪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 风回雪：「……」算了，原谅他，不要生气，笨蛋的气是生不完的，未来还有很多年要忍呢。 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两人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搜寻信息。用钱贿赂来的油灯灯光太过昏暗，众人的眼睛都快看瞎了。 哗啦。 玩家忽然翻出一个箱子来，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似乎是一些照片。 「出去再看吧。这里太暗了。」 他们抱着找到的照片离开，照旧还是拿着油灯的女玩家走在最前头，风回雪和清水落后。 「清水，你看看那是什么。捡起来我看看。」风回雪指了指玩家翻过的箱子底下。 清水掀开那箱子，箱子底下黏着一张纸。清水花了一些办法才将那张纸撕下来。 僕人探进来一个头催促他们：「快点儿上来。到时间了。」 两人爬上楼梯。古老的木质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叫声。风回雪拍了拍清水，示意他停下来。清水秒懂，立刻照做。 两人突兀地停在楼梯中间。 然而那嘎吱嘎吱的木质楼梯发出的叫声却没有停下来。 嘎吱——嘎吱—— 似乎还有个人跟在两人身后，跟着他们一起爬上来。 「继续走吧。」风回雪淡定地说。若要换个玩家，这时候可能要吓得叫出声了。 但风回雪从始至终都不慌不忙。两人踩到了走廊的地毯上，再回过头看去。 昏暗的楼梯上，似乎有个正在向上爬的影子。 那影子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接着僕人一下子就关上了地下室的门，用大锁锁上了。 直接隔绝了地下室的那个影子。 「你看到了吧。那个影子。」风回雪忽然探身，在僕人耳边阴恻恻地问了一句。 僕人结结巴巴：「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骗人。」风回雪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只留下那个僕人腿软地靠在墙边。 至于她到底有没有看见那只影子，谁知道呢。 玩家们找到的照片很杂，什么都有。都有些年头了，都是些女巫们的照片。 有女巫们的集体照，坐在最中间的就是杰西亚。她那时还是一头柔亮的长捲髮。里面还有很多熟悉的人，比如暂代女巫，比如三号女巫列侬，再比如依旧高贵冷艷和众人都隔开一段距离的清水。 众人的评价：好高冷哦。完全不靠近其他女巫的，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照相。 清水小声地对风回雪说：「不是的。这其实是系统p图。」 清水的人像其实是系统给p进去的，所以和其他女巫有些距离。 知道真`相的风回雪：「……」能p得认真一点吗？ 众人在集体照里发现了一个很显眼的人。 坐在女巫当中的，有一个很明显的男人。 「这是个男巫。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巫们的集体照里？」 玩家们拿着照片找到了暂代首席。 暂代首席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男巫的名字。 「他是雷金纳德。」 第45章 女巫集会（7） 雷金纳德虽然是个男巫,但却很有天赋。 当年也曾有机会争夺首席的位置。但很不幸，最后还是输给了杰西亚。 再后来，雷金纳德就不见了。 「雷金纳德和杰西亚的关系其实不错。有人说,其实他们曾经是恋人。」暂代首席说，「不过我却不怎么贊同。」 「杰西亚不会看上雷金纳德的。他们的种族不一样。杰西亚的家族是一个歷史悠久的老牌贵族,雷金纳德却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偶然因为具有巫力,被人从贫民窟带到了女巫庄园里。」 暂代首席继续说：「后来,雷金纳德就死了。要是没翻出这张照片来,我都忘记了雷金纳德的存在。他实在是个不起眼的人。」 众人再翻找了一下，就很少再翻到其他更有用的照片了。雷金纳德不久死去了,没有什么照片留下。 而杰西亚似乎也不太喜欢照相，照片里很少见到她的模样。 风回雪注意到,即使有需要她露面的时候,杰西亚也经常习惯性地避开镜头。 暂代首席还要说什么,忽然女僕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神色紧张：「不好了！不好了！暂代首席！出大事了。」 暂代首席冷着脸道：「冷静点，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女僕深吸了一口气道：「三号女巫列侬她……她死了！」 第79页 「什么！」暂代首席有些懵，列侬怎么死了？ 列侬的巫术至少在这个庄园里是排在前排的。这个庄园能有几个人能杀得了列侬的？ 风回雪和清水对视一眼,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快了。 「带我们去看看。」 女僕领路,然而暂代女巫越走下去,心越慌。实在是女巫带的这条路太熟悉了。 这不是往列侬房间的路。是往她的房间去的路。 果然，女僕停了下来，停在暂代首席艾琳的门口。 玩家忍不住道：「艾琳小姐,这是你的房间吧。」 艾琳点点头：「是的，没错。那又怎样。」 女僕推开门。列侬的尸体横在众人面前，死状难看。 她的身体从背后插`进去了一根尖锐的铁棍。 那铁棍是艾琳的铁质床的护栏折下来的一截。截断面粗糙，非常尖锐。 不管如何,众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场谋杀。 赤`裸裸的谋杀。 这个角度，只能是由别人的手将铁棍插`进列侬的背部，一直穿过前胸。 列侬还有些死不瞑目。眼睛睁着，有些不甘心。 风回雪忽然蹲下来，凑近了看着那具尸体。众人看着他的举动，不禁吓了一跳。 「你不害怕啊？」 「她都死了。」风回雪说。意思是死人是不会跳起来伤害他的，活人才要担心。 「你看看她的嘴里。」 风回雪指使着暂代首席干活。艾琳是个很高傲的女人，最不喜欢听从男人的命令。 然而被风回雪命令着做事，完了以后，才勐然想起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听从了风回雪的话。 但是这时也不是好发飙的机会。她专心检查着列侬嘴巴里的东西。 「她的嘴里有和那个男巫一样的毒。」 「会不会真是杰西亚没死啊？」众人越来越倾向于这个答案了。 杰西亚的尸体消失了。又接二连三地死了两个有可能是她杀死的人。 当然也有人怀疑是暂代女巫。 「会不会是你故意藏起杰西亚的尸体，布下迷雾。杀死了他们两个人。拉瑞是无辜被牵连，他抢了列侬的位置吃他的食物，而你一直想要杀的都是列侬是不是。」男巫首领阿莱怀疑地看着暂代首席。 「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完全都是胡说八道。」艾琳很生气。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嫌疑确实很大。 「我不是胡说八道。列侬是首席的有力竞争对手，你想要除掉她，非常合理。况且，这个庄园里能够杀掉列侬的没有几个人。更何况列侬死在你的房间。」阿莱掷地有声地说，「列侬为什么要到你的房间里来？」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艾琳争辩，「我又控制不了她要去哪里。」 「因为是你把她叫到你的房间来的。所以她才听信了你的话，结果却被你……」 艾琳觉得他不可理喻。 风回雪开口道：「如果真的是她把三号女巫叫到自己的房间里杀掉的。那么她把三号女巫叫到别的地方悄悄杀掉不是更隐蔽吗？何必要给自己增加嫌疑。」 阿莱顿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没错。他哼了一声不说话。 艾琳正要顺势说几句，风回雪突然又道：「当然也有可能是你故布迷阵。所谓灯下黑，你故意把杀人现场留在自己的房间，反而能够洗脱自己的嫌疑，也不是没可能。」 艾琳：「……」 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我说什么啊！ 列侬就这样死了。他们把列侬的尸体搬开。艾琳也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了。 众人各怀心事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风回雪回房以后，就让清水把门关上。他盘腿坐到沙发上，摊开从地下室找出来的那张纸。 年代久远，纸张发黄髮潮，导致上面的字迹也不很清晰。 但依稀能够看出似乎是书的一页。 清水辨认了一会儿，从书柜里翻下来一本书。 「看看，是不是这种书的书页。」 「应该是。大小编码字体都是一样的。」 风回雪翻开书的封面，顿时哑口无言。 封面上写着《初级巫术指南》。是女巫的巫术教材。 对着那张纸下面的页码看了半天，似乎是281和282面。 然而这本书总共也才280面。 「或许版本不一样。你们这个是删减版的。」风回雪说，然后把辨认字迹的工作交给了清水。自己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清水抱了抱他，让他先去床`上睡，自己再看一会儿。 风回雪没动，依旧靠着清水，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了清水的怀里。 过了不多时，风回雪便就着这样的姿势睡着了。 过了很久，他再醒来，清水还在研究纸上的字。 风回雪微微笑，支起身子，细碎地亲吻着清水的脖颈。 「我都辨认出来了。」清水有些高兴地说。 风回雪却恼他这会儿不解风情，拉着他的衣领，继续亲吻。 两人吻了一会儿后，终于有空看清水「翻译」出来的文字。 「这上面写的是一种摄魂术。现在已经被禁止了。死魂可以夺取人的身体。」 第46章 女巫集会（8） 第80页 「哇哦。」风回雪小小地惊唿了一下,如此一来，事情似乎很明朗了。 杰西亚真的是杰西亚吗？ 可是，杰西亚的尸体到底哪里去了呢？ 风回雪有些饿了,肚子里咕咕了两声，清水立刻收起纸张,道：「先吃早饭吧,其他的事情待会儿再说。」 来到餐厅,餐厅的气氛有些微妙。 女巫那边的气氛很凝重。杰西亚的尸体被盗,三号女巫突然死掉，还死在暂代首席的房间里。任谁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至于男巫那边…… 男巫首领阿莱吃过饭，却是提出了要提前比试。 「为什么要提前？你在心急什么？」暂代首席的目光死死地瞪着阿莱。阿莱突然提出要提前比试,让她很是怀疑用心。 阿莱道：「夜长梦多,越是拖延,越可能发生意外。不如早点举行仪式，将这一届的首席确定下来，或许反而能够将一切事情安定下来。」 「我觉得还需要再等等。」 没想到阿莱反而将矛头引向了她。 「艾琳，你这样拖延比赛,有什么好处？你难道想要更多的人出意外。那样的话,确实对你有好处呢。竞争对手越少,对你越有利是不是？」 艾琳怎么忍得了阿莱这样对她泼脏水，拿起巫杖就要动巫。男巫们同样不甘示弱，拉卡沙作为阿莱的朋友,第一个拿起巫杖来。 玩家们站在一边措手不及地看戏。卧`槽！远离战场！ 艾琳原本只是想示威一下，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打在她的手背上。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那巫力的方向很明显就是男巫那边的。 当然最有可能的就是阿莱。整个男巫团队里，实力最强的就是阿莱。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轻易伤到她。 她怒了,给了对方脸，对方反而蹬鼻子上脸，那就不怪她不客气的。 艾琳彻底爆发，攻击直接朝阿莱去。阿莱脸色铁青，开始反击。两方人马打得砰砰咔咔，互不相让。火花带闪电，飞行土遁，无所不有。 玩家：「……」继续看戏。npc的世界，和他们无关。实话说，这特效还挺好看的，多真实啊。 原本正在吃早饭的风回雪很不高兴。他的手里还拿着筷子，然而筷子准备夹起的馒头早已经滚到了地上。 混蛋啊。浪费粮食是很可恶的事情，知不知道。 「都给我停下来。」风回雪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打得难捨难分的两边人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听一个普通小男巫的话呢，于是不顾阻拦，又继续打了起来。 风回雪呵呵笑了两声，拍拍手，上打手。 清水←就是我。 清水一出手，两边的人都被迫停手。不过因为打了一架的原因，艾琳也总算答应提前比赛。 早点比赛，早点送走这些可恶的男巫们。 但阿莱却嚣张地说：「说不定，我会成为这里的新主人。未来，庄园的主人就是首席男巫，而不是首席女巫了。」 「做梦。」 「那就看看吧，到底谁的梦做得比较久吧。」 两边鸣兵收鼓，带着巫杖直接出去比试了。留下玩家们在已经形容废墟的餐厅里。 「比赛突然提前了，我们揭开谜题的时间也必须提前了。」一个冷静的玩家说。 「我怀疑这是副本故意提前的。这是副本对我们的恶意。」玩家恶狠狠地说，「大家有什么信息各自交换吧。时间真的不多了。我看他们比赛也比不了多久。望各位能够不藏私，我们一起破解谜题。」 女玩家则拿出了昨天那张照片。 「我昨天回去一直研究这张照片，发现这张照片有夹层。」女玩家将照片撕开一层膜，里面原来还夹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杰西亚，我曾经爱过你。——雷金纳德。 「传言是真的。雷金纳德和杰西亚真的曾经有感情纠葛。不过很显然，已经无疾而终。后来，雷金纳德就死了。这段感情就没有然后了。」 女玩家再次翻出一张照片，这次夹层的小纸条写着的是。 雷金纳德，你是个骗子。——杰西亚。 至于骗了他们什么，玩家不得而知。 「不过，总不过就是骗感情呗。」 其他人也陆续找出他们的线索。不过大多数都是无用的线索。大家都拿了线索后，众人看向风回雪。只有风回雪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风回雪生气于他的早餐沦为地上的垃圾，对破解谜题的事情显得有些淡淡的。 他只让清水把他们找到了那张摄魂术的纸张拿给众人看。 众人先是奇怪了一下为什么这个npc会跟他们玩家混在一起，但很快就说服了自己。第四区的玩家魅力大吧，眼前这个第四区玩家长得又好。 长得好的小白脸就是容易吸引美人的注意力。 摄魂术的内容被大家看过后，众人纷纷表示： 「我去！这事情不就是很明显吗？杰西亚根本不是杰西亚吧。藏在他体内的灵魂，根本就是雷金纳德。」 「对。一定就是雷金纳德。错不了。」 「所以杰西亚突然死了，肯定是因为雷金纳德要寻找新的身体了吧。」又有人说道。 「嗯嗯，分析得有理。」 接着又有人道：「拉瑞是不小心吃了原本准备给三号女巫的饭菜死的。真正被杀的是三号女巫。雷金纳德看上的肯定是三号女巫的身体，所以准备抢夺三号女巫。」 第81页 「可是这样也说不通啊！如果要抢三号女巫的身体，那三号女巫怎么好端端地就死了呢。看来，三号女巫并不是雷金纳德的身体啊。」 风回雪忽然说：「如果三号女巫早就被摄魂了呢。从一开始我们见到的三号女巫就不是三号女巫。三号女巫死亡，只是因为雷金纳德找到了新的对象。」 「这……不是没有可能。」玩家们被风回雪说动了，开始信服了风回雪的说法。 「那雷金纳德挑中了谁的身体？」 风回雪笑了笑道：「你可以猜猜。也是是女巫，也许是男巫，也许挑中了玩家中的某一个。现在我们之中，藏了一个雷金纳德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会吧！」玩家立刻腾得站起来，说是不相信，但很明显对身边的玩家起了戒心。 风回雪便恶作剧般地笑了起来。 「我胡说八道的，你还真信啊。」 那玩家恼羞成怒，就要跟风回雪打起来。清水挡在风回雪面前，像一尊冷面罗剎似的。 风回雪戳戳清水的腰，让他挪开。清水虽然不愿意，还是乖乖照做了。 「最后一句是胡说，前面可都不是胡说哦。不过，你们最好不要相信我的话。要是出问题，我概不负责。」 风回雪虽如此说，但有些玩家却已经完全认同了这番话。因为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我去试试。」忽然有一个戴眼镜的玩家站起来，「我不相信你的话，但我相信自己的推理判断。雷金纳德就是杰西亚，这没有错。我还知道，雷金纳德究竟选了谁做他新的身体。」 「谁？」有些玩家并没有理解。 然而眼镜玩家已经跑了出去。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清水看了一眼问道：「你觉得他找对了吗？」 风回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觉得系统在挖坑。」 眼镜玩家直奔男巫和女巫们比试的地方。见到一群玩家以及编外人员二号女巫突然沖了过来，两边的人都愣住了。 尤其当眼镜玩家突然说出一句话时，男巫和女巫们都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巫杖。 「系统，雷金纳德就在这里。」 【恭喜玩家闫金补足线索链，你的副本完成度加1。】 原来是这样回答问题的啊！其他玩家见这样有用，也纷纷效仿眼镜玩家，开始补充线索链。 当然并不是所有说出来的答案是有用的。没用的线索不仅不加完成度，还倒扣。扣起来可比加起来用力多了。 被扣了几次后，玩家就谨慎多了，除非是很确定的答案，否则根本不会说。 「雷金纳德的灵魂曾经在三号女巫的身上。并且在男巫们来到之前，就已经是了。」 【恭喜……】 「雷金纳德转移了新目标。新目标在男巫当中。」 【恭喜……】 「雷金纳德的新目标是你吧。」眼镜玩家说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名字。 玩家不可置信，男巫和女巫们也不可置信。 眼镜玩家指的是拉卡沙。 阿莱狐疑地看着拉卡沙，和他拉开了距离。 「杰西亚的尸体被你藏起来了。」 【恭喜……】 「为什么是我？」拉卡沙眯了眯眼睛。 「你的名字。」眼镜玩家推了推眼镜，显得十分自信，「我读过一些书，我知道拉卡沙和雷金纳德都是黑人特有的名字。」 「雷金纳德，当你还在三号女巫身上的时候，你听到拉卡沙的名字很惊讶是不是。拉卡沙和你一样，虽然看不出是黑人的血统，但的确拥有黑人血统。他的名字就是证明。」 其他玩家：「……」系统特么在坑我。 谁特么知道这俩名字是什么人取的。要是狗蛋狗剩他们还能更了解一点儿。 「你之所以从来不用镜子，就是因为镜子里根本不是你的脸，你看不习惯。你用了一段时间杰西亚的身体后，准备换一个身体，于是你选中了三号女巫。因为她是个咖啡色`女孩。」 众人：「……」 「当然三号女巫还是个女孩，你还是想用回男人的身体。于是你留下了遗言，让男巫们参加比赛。当男巫们到来，你看上了拉卡沙的身体。」 「于是你几番下毒，制造了他人杀害三号女巫的假象，实际上三号女巫早就被你抢占身体，所谓的被杀，都是假的。毒是你自己放的，你甚至为了真实，还多毒死了一个拉瑞。同样杰西亚的尸体也是你藏起来的。你想让人以为杰西亚还活着，一切都是杰西亚所为，接着你拿到了拉卡沙的身体。和你本民族，还是男性。这就是你最满意的新身体。」 眼镜自信地说出这一切。 「这就是答案。我说的对吗？」系统。最后这句话是对系统说的。 然而并没有如他所料，系统竟然没有通关。 【抱歉，答案无效！扣除完成度20！】 眼镜：「欸？？」 到底是哪里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问题明天改 第47章 女巫集会（9） 答案怎么可能无效呢。明明很对啊！眼镜男很不服气。 风回雪突然开口道：「其实你说的没有错。」 「对啊！我就觉得我说的没错。」眼镜男见有人支持他,立刻说道。 「那为什么会失败……」 第82页 众玩家你一言我一语，听得npc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系统自动打码,听在npc耳朵里，玩家们的讨论就像在说天书。 风回雪冷笑了一下说：「你们误入了系统设计的一个陷阱。一个极其简单的语言陷阱。」 「你们说的都没有错,只不过文不对题了而已。」说完,风回雪又继续道,「答案是上一代首席女巫是被恋人雷金纳德欺骗后,用摄魂术杀死的。」 「杰西亚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用摄魂术摄魂的。只有能够令她卸下防备的人。那个人就是和她相恋的雷金纳德。因为身份悬殊，两人的恋爱始终没有公布。」 众人一愣。等等,这个答案和刚才他们的回答有冲突吗？没有啊！ 然而系统却直接判定风回雪答案有效，成功通关。 一部分玩家还是不懂,一部分玩家已经明白了。 明白过来的玩家骂了一句狗系统,操大`爷啊！ 骂声未完,玩家们就被传送出了副本。 其他玩家也在这之后，明白够系统到底哪里坑人了。他们找到的线索是对的，说出的真`相也是对的。 但系统最开始的问题是找出「上代首席女巫死亡的秘密」。 上代首席女巫当然不是指雷金纳德占领了身体的「杰西亚」，而是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那个真正的杰西亚。 就这么简单？ 回到第四空间交易大厅的玩家们脸色都非常黑。没有参与副本的玩家见他们脸色都不好,暗自以为这个副本必定十分兇险。 「你们怎么看起来都这么不好？副本很兇险吗？」 谁料知情人却摇头：「并不。这次是解谜副本,我们全员通关,未损伤。」 「那就是谜题十分难破解。一定很伤脑瓜吧。」 「呵呵。」有人冷笑了一声，「并不。小副本罢了，参与玩家十个都不到,稍微用心点，都能通关。」 可恶！是最令人可恶的无聊叙述性诡计。简直无聊透顶了！ 这种幼稚的行为就算是出现在三流的推理小说里，也是要被读者吐槽的水平。 也就只有无聊的系统才在这种地方坑骗他们。 我杀破系统！ 风回雪也觉得这副本太无聊了。唯一有意思的是清水穿起女巫的衣服来，格外清纯动人。 几乎只是在副本里度过了几天甜蜜蜜月期的他,这一回拿到的满值是【一份永不背叛的信赖的爱】。 从副本里走出来，风回雪修整了一段时间。两人在第四空间过了一段甜腻小情人的时光。 风回雪彻底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幸好，他当年的后宫里没有这样一位「妖妃」，否则他传出去的名声就不是暴君，而是昏君了。 有美人在怀，即使坐昏君，他也愿意。 但人最好不要念叨。他前脚刚在心里念叨过，后脚系统就给了他最大的恶意。 当风回雪的必过任务到了以后，他彻底被系统的恶意煳了一脸。 【欢迎玩家风回雪进入副本《勐鬼直播间》。副本剧情加载中，请稍后。】 【剧情已加载。玩家风回雪你的身份是野外求生直播间up主。你的直播间观众为0。】 风回雪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热带雨林一般的森林。树木参天`一般地高耸林立，四周咕咕嘎嘎的鸟兽虫鸣。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全息屏幕，上面显示着他的直播间。 【玩家风回雪请为你的直播间取名。】 风回雪想了一下，把直播间的名字设置为了「陛下今日不早朝」。 【设置成功。本副本为血流成河模式，无法达标者全数不能通关。本次副本将全程直播七天，比拼直播间人气，人气top主播可以达成通关条件。】 直播？这倒是个新奇的东西。风回雪想起原来坐他前面的小女生，就一直想当直播间的网红带货卖东西呢。 他注意了一下面前的直播间屏幕。只见顶上是他的直播间标题。主内容是直播间的画面，不知在哪里的镜头一直对准着他，他抬起头，直播间就照出了他的脸。 灰扑扑的，沾了很多泥。 直播间的左边是打赏榜单。目前当然是空无一人。 底下是公屏。观众可以在直播间公屏发言，并同步到弹幕上。左上角写着up主数。也就是本次玩家的数量。他点了几下，玩家并不能点到别的玩家直播间里。 目前上面的玩家数字是二十一。 右下角则写着此时的观众人数。 一个大红色的0摆在那里，十分碍眼。 系统继续介绍直播间的规则。 【在丛林深处有一座神秘的庄园。相传，那座庄园原本住着幸福的一家。后来，那里就空无一人，并且开始闹鬼了。作为恐怖up主的你，目的地就在这座神秘的庄园当中。穿过茂密的森林，就到达了你的目的地。你将在此度过七天七夜。】 【还有一件事要提醒玩家哦。本直播间最特别的是，屏幕外的观众全部是鬼哦!讨好鬼玩家们，可以获得打赏奖励。友情提示，鬼怪们都十分贪心，不要养大了他们的胃口哦。】 风回雪神色一冷，便感觉到似乎有许多阴恻恻的东西在盯着他一般。 这座森林非常地广，风回雪走了一会儿也没走出这座森林。而且天色也逐渐暗下来了，要是天黑还没有找到庄园的话，他就得在野外过夜了。 第83页 这样的野外极其危险，谁知道夜里会有什么东西出没。 于是他加快了步伐，行色匆匆，脸上有着焦急。 右下角的观众数已经从0涨到了20。稀稀拉拉的有弹幕在发送。 【这个人类主播长得好可口哦！】 【餵。人类，说说话啊。】 风回雪对弹幕视而不见，心里焦急万分。 最主要是他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不仅没有看到庄园，也没有看到清水。 难道清水没有进来？不会吧。他已经和自己完全绑定了，不可以没有传送进来。只是身份上可能是玩家，也可能是npc。 甚至有可能是屏幕外的鬼怪。 然而，风回雪始终也没有想到，还有一种可能。 走了一会儿，风回雪终于听到一些人声。扒`开草丛，风回雪看到几个人。 应该是其他玩家。 他们似乎发生了争执。 「我找了半天，这是我的！」 「滚，我先看到的！我的！我饿死了！这是我的食物。」 风回雪走近了些，看清了他们争执的对象。被几个玩家团团围住的竟然是一只绿皮青蛙。 虽然这只青蛙很干净，甚至可以说有些眉清目秀（？？），能算得上是青蛙中的美蛙了。 但他还是一只青蛙啊！ 风回雪一走近，那只青蛙动了。眼睛看向风回雪。 风回雪没看错。那只青蛙真的在看他。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48章 勐鬼直播间（1） 「哌——」青蛙对着风回雪叫了一声。风回雪隐约间,仿佛听见的不是「哌」而是「嘤」。 救命！虽然嘤嘤怪黏人，但习惯了也蛮可爱。可是哌哌怪就没那么容易让他接手了啊。 风回雪想掉头就走。 青蛙又对他哌哌了两声，甚至想跟过来。 但另外三个玩家不允许青蛙走了。一个玩家人高马大,看起来就像个健身教练，一个玩家却很纤细,且还化了妆,是个难得十分精緻的男生。 两人都徒手做出抓捕的姿势。 还有一个玩家身上的衣服虽然极其破败,整个人的状态十分狼狈,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数日不眠。他却难得拿着一个简易的网，看起来就是要抓这只青蛙的。 青蛙的动作十分迅勐,在三个玩家的追捕之下，愣是突破重围,跳到了风回雪的脚下。 这下,风回雪再不能装作没看见了。 他蹲下来,青蛙很乖顺地跳到他的手上。风回雪眼皮一跳，洁癖犯了。 他忍住了洁癖，把青蛙踹到自己手心里。还好这只青蛙身上倒是挺干净的，皮肤滑滑的,有点凉。 「先来后到懂不懂,这只青蛙是我们看见的！」玩家被抢了,很不高兴。 那人高马大的玩家原本还真是一个健身教练，身上有八块腹肌。他见风回雪白白`嫩嫩，看起来又年纪小,铁定武力值没多少的样子，就准备强抢回来。 玩家自然也没有生出几分戒备心。风回雪比起其他两位竞争对手来说，可以说得上弱不禁风了。 从风回雪手上抢这只青蛙，远比其他人看起来要轻松。 风回雪侧身一避：「不好意思,这只是我的小宠物。」 「可恶！」那玩家不甘心，便要来争夺，被风回雪一脚踹开，摔倒在地，啃了一嘴的泥。 「呸呸呸！你找死。」玩家怒从心头起，忽然滴滴滴几声，打断了众人的争执。 同一时间所有玩家的直播间屏幕都出现了一个血红的计时器。 计时器上倒数十五分钟。 「没时间了。」那黑眼圈极玩家默念了几声，神色慌张地丢下几人就跑，也不管什么抓青蛙了。剩下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风回雪见状，便跟着那人一起跑了。 剩下二玩家，一看这情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跟在后头。至少那青蛙还在风回雪手上呢。 跟着黑眼圈玩家一路跑，眼前出现了一座漆黑的庄园，掩映在夕阳的余晖之下。风回雪记得系统的提示里就说过，在森林的尽头有一座庄园。庄园里曾经住着幸福的一家。现在那里一片荒芜。 庄园的铁门锈迹斑斑。黑眼圈玩家走上前看了眼铁门，脸色一变。 「哪个王八蛋把门锁上了！？」 风回雪扫了一眼。和生锈的铁门不一样，那把锁是崭新的。看来是玩家将铁门锁了起来。 风回雪扫了眼围墙。围墙高耸，看起来有三米多，墙壁湿`滑，长满青苔。 围墙外种着树。 他略微犹豫将青蛙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接着爬上了树。接着从自己的奖励中取出了一根绳索，将绳索一头绑在树上，另一头抛到围墙另一边。 树干距离围墙约有半米的距离。围墙宽度十四五厘米的样子，稍有不慎，没有站稳就会从围墙上摔下来。 风回雪轻`盈地跳到了围墙上，再顺着抛到墙内的绳索另一头爬了下来。 其他玩家也有样学样，顺着绳索爬了过来。 走近庄园才发现，原来庄园并不是漆黑一片的。一楼大厅亮着昏黄的灯火，已经有十来人各自忧心忡忡地坐在沙发上椅子上。 见了新人来，也没有露出多少好脸色。 风回雪几人赶到后，庄园大厅的人数加起来已经有十四人了。 第84页 风回雪寻了一个位置在沙发坐下，将揣崽兜里的青蛙拿出来，放在腿上。 青蛙和他大眼瞪小眼，伸出舌头想`舔`他一下，被风回雪捏住嘴巴。 打住！朕没有特殊癖好，对人`兽恋没有兴趣。 反倒是有几个玩家，见风回雪拿出来的青蛙，便来了兴趣。 「做个交易，你这只青蛙给我，我跟你换。」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舔`了舔嘴唇，贪婪地说。 风回雪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马尾辫女生就笑了一声说：「大叔，你做美梦呢。这里最珍贵的就是食物，你拿什么换？」 「我有许多道具武器，绝对会很有用的。」 「呸。」马尾辫女生冷笑了一声对风回雪说，「漂亮弟弟，你最好别信他的鬼话。在这个直播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食物重要。为了一块面包，所有人能打得头破血流。」 风回雪的大拇指一直抚摸着青蛙光滑的脑袋，闻言笑了一声说：「我想你们都误会了。他不是食物，是我的对象。」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健身教练不知道说什么，骂了一句神经病。 风回雪并不解释。 直播间上的十五分钟倒计时终于走到了尽头，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响声。玩家们的注意力顿时被打断。 随着计时器的数字变成00:00后，左上角玩家直播间的数量立刻从21变成18。接着，庄园的最后几个人赶到了。 他们的样子更加狼狈。其中一个白衣男子，一件白色的衬衫上半边都沾满了血迹。 中年男子见他身上有血，立刻追问：「你是不是打到了什么吃的，我跟你交换！」 「别白费心思了。那可不是猎物。」随白衣男子一起进来的玩家冷笑了一声道，「那是人的血。」 色厉内荏的中年男子脸色一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不再多问。 「少掉的那几个玩家呢？」 终于有人问出这个问题来。 最开始拿着抓捕网跟风回雪抢青蛙的玩家看了众人一眼，眼底全是血丝。 「还能怎么样。在倒计时之前没有到庄园的人，自然只有死的结局。不过不重要了，反正大家都会死的。你们已经是第二轮进入这里的玩家了。」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玩家悠悠地说：「我是一区的玩家，幸运值非常高。第一轮直播一共二十名玩家，我是唯一活下来的，然而我也没有离开副本。反而被通知了副本2.0已开始，你们是第二轮的二十名玩家。」 「在这个副本里，食物短缺是最大的危机。这个地方，没有食物。」说着，他看了眼风回雪怀里的青蛙。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饭点晚了。 第49章 勐鬼直播间（2） 勐鬼直播间副本已经是2.0版本的。第一轮的玩家死得只剩一位1区的玩家仇原。仇原在现实生活里是野外求生专家,又点了幸运值，因此活过了第一轮。 然而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 严重的黑眼圈，充满疲惫的面孔,以及极其飢饿的眼神。 「这里根本找不到食物。每天有一定机会可以离开庄园去那边森林找食物，但是要在规定时间内赶回来。至于规定时间是多少,没有人知道。直播间会随即刷出一个倒计时,在倒计时之前没有赶回来,就永远不会回来了。」仇原带着深深的恐惧看着围墙之外,「那外面全是魔鬼。」 随着仇原的话，高墙外似乎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这多么不合理啊。 围墙距离庄园还有几百米的距离,怎么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呢。 「就算冒着危险去森林里找食物，也基本很难找到。玩家饿的时候,几乎想要杀了对方吃人肉。哦对了,这是个不限制杀人副本。」仇原贪婪地盯着风回雪怀里的青蛙,那是看一盘美味的眼神。 「你把它给我，我可以跟你换。换什么都好。」 其他玩家被他这饿狠了的眼神吓了一跳，纷纷退开。谁知道仇原是不是一个会吃人肉的玩家。 风回雪却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半点儿危机。他温柔地抚摸着青蛙的脑袋,忽然抛出去了一个问题。 「所以那些玩家是被饿死的吗？」 仇原嘻嘻笑了一声说：「不是哦,除了一部分到时间没赶回来死在外面的,没有人是饿死的。」 「喂！那你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说这里最大的问题是食物短缺吗？」衣装革履的精英男杨威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死有各种各样的死法。总之都不是被饿死的。」仇原摸了摸肚子，自觉自己是无法从风回雪手里抢走那只青蛙了。 虽然风回雪看着瘦瘦弱弱，但他满点的幸运值告诉他如果小瞧这个瘦弱的少年,他将会吃大亏。 既然用东西交换食物是不可能了，那就不要和这个瘦弱少年结仇。 「你不愿意和我交换那就算了。不过我劝你要不就先把它吃掉，不然就好好藏好。这里养宠物的代价可大着哦。」 仇原站起身，准备回房间。 「哦。建议大家早点睡,减少消耗体力的不必要运动，以及多喝水。这里的水是免费供大家喝的，你尽可以喝水喝到饱。」说着，他爬上了楼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却停下来脚步。 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总之尽量不要和鬼怪做交易。都会后悔的。」 第85页 说着，他转到了楼上的走廊，彻底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风回雪打了个哈欠，在森林里折腾了一天，至少跑了几公里的路，他也累了，便也上了楼。众人都讶异，他为什么如此有恃无恐毫无畏惧。 楼上的房间是随即分配的。风回雪挑了间离楼梯最远的，拿了门口插在钥匙孔上的钥匙，进了房间。这间房是主卧，房间很大，刚好对着一个阳台。 阳台的窗户开着，风吹了进来，将窗帘吹得翻飞。风回雪将落地窗关上，扫到庄园内的风景，似乎看到了什么似的。 不过外面太黑，他终究还是没看清楚。 他看了眼直播间。观众数量还是在二十个左右。他没有惊慌，只有有一个问题。 「系统，出来！解释一下，不会连我洗澡都要拍吧？」 【系统提示您，本直播间全程直播，可以和屏幕外的鬼怪观众们互动哦~系统自动打码，一旦出现jj不可播放内容，直播间就会黑屏。请玩家放心直播。】 「明白了。滚吧。」 系统：「……」我忍你很久了！ 「等等，回来。还有问题。」 系统：「……」艹！ 「这些衣服干净吗？」风回雪用两根手指夹起衣柜里的睡衣。 【玩家您好，衣服全部都由第四空间系统为您提供，都是新的，完全没有穿过的哦~】 「行吧，勉强算你过关了。你可以退下了。」 系统憋屈地骂骂咧咧走人。风回雪眼眸微微一动，决定做个尝试。先脱了上衣，露出雪白的上半身。 他虽然瘦，但身上并不是没有肌肉的。薄而有力的肌肉覆盖在全身，显得十分有力量。 直播间没有黑屏。反而是观众数量陡然增加，从二十增加到了过百。 并且弹幕也零零散散地增加了一些。 【老公！快来看帅哥！吸熘，他的身体好香哦。】 【楼上你过分了，自己看帅哥还要叫你老公一起啊！吸熘，我也觉得香。】 【妈妈，你……】 【卧`槽，弹幕一家鬼怪全聚了？】 【伦理大戏滚远点，本姑奶奶是慕名来看帅哥的身体的。吸熘，这样的极品人类，不知道能不能落入我的手里。】 【见者有份啊！你们别抢。】 风回雪顺便扫了几眼，发弹幕的观众各自的网名。诸如吊死鬼饿死鬼色鬼的…… 他又拿掉了外裤，如此只剩下最里面的一条了。 青蛙哌哌了两声，有些急了。急切地想跳到风回雪身上，甚至想给他披上衣服。 风回雪笑了一声笨蛋青蛙，反倒引起了弹幕更剧烈的反应。 直播观众数再次激增。风回雪的露r很有效果，引来无数馋肉@体的鬼怪。当然这不是风回雪的目的，他只是要测试一下，直播间如果要黑屏，要达到什么程度。 当风回雪脱了最后一件，画面终于黑屏了。 观众只能在公屏上纷纷打出？？号。 【主播呢？不是说有人类美味肉@体可看我才来的。我怎么只看到黑屏。】 【来晚了，直播间已经被和谐了。可惜可惜。这绝对是个极品呢。我倒退几年，一定要追。】 【你倒退几十年都没用。老东西，你在棺材里待了有两百年了吧。】 由于直播间黑屏，观众数量减少了许多，许多看热闹的都跑了。只有几个在弹幕上吵起来的，一直不走。 而风回雪也终于测试出了直播间的敏感程度。原来是到这个程度啊。 风回雪去了卫生间洗澡。淅淅沥沥的洗澡水停下来，风回雪却不着一缕地回来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直播间继续黑屏，不拍到他。 他坦荡荡地走回来，可让床`上的清水蛙蛙看迷了眼睛。哌也不哌了。 风回雪故意逗他，挠了挠他的下巴。 「乖，哌一声。」 清水蛙蛙愤愤地哌哌，仿佛被恶霸逼良为娼的良家妇女。 哦不，是良家妇蛙。 第50章 勐鬼直播间（3） 良家妇蛙一脸悲愤,宁死不从！就是不哌！ 「这就没意思了，宝贝。你今天很不听话。」 不听话的青蛙，这一回是打定主意不会屈服了。风回雪也不说什么了,赤身衤果体地躺了下来，确保直播间一直是黑屏着的。 青蛙哌了两声,跳到风回雪身上,似乎想要帮他盖住身体。 可就他现在这幅迷你的小身体,打码都嫌不够面积不够大呢。 风回雪侧着翻了个身,将青蛙抱在怀里，就着这姿势便睡了。 清晨,风回雪醒来，发现青蛙并没有睡觉,苦大仇深地蹲在他的身上。 别问他怎么能够在一只青蛙的脸上看出苦大仇深的,问就是心有灵犀,问就是心意相通！ 风回雪招了招手，让青蛙跳到他的面前。青蛙跳了过来，风回雪突然袭击，亲了青蛙一口。 青蛙的脸上呈现一种迷醉和羞涩的状态。 嗯,还是心有灵犀,还是心意相通,总之他就是能看出来。 噗嗤~一阵浓烟冒出。青蛙在他眼前蜕变成了清水的模样。 清水长手长脚，穿着一身奇怪的绿色的衣服，趴在他的身上,紧紧贴着他。 清水的身体很凉，类似于两栖动物一般的冰冷温度，贴着风回雪，令他陡然生气了鸡皮疙瘩。 第86页 「你压着我了。」风回雪不得不提醒他。 「哦。」清水乖乖地往后退了一步,不退不要紧，一退就蹭到了更加不可描述的部分。 风回雪被他蹭得起来了。本来大早上，男人的身体就会更敏感一些。 风回雪闷`哼了一声。 清水脸上爆红，连忙坐到一边，极其羞愧地垂着头，时不时还心虚地抬头看他一眼，脸颊通红。 风回雪：「……」罢了，爱妃过于羞涩，朕是实在指望不上他了。 朕的清水，果然不辜负他的名字。 「清水，过来。」风回雪靠着床头，朝清水招了招，清水顿了顿，靠了过去。 「现在，抚摸`我。快点，不要让我催。」 风回雪拉着他的手，教导着青涩的清水，将手指落在自己的身上，在全身弹奏了一首钢琴曲。 …… 风回雪起身利落地穿衣服，眼角微红，有几分餍`足。他梳洗过后，只见床`上的清水还有些傻愣愣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两只手还捏着被角。 要是不说清楚呢，还以为是他把清水怎么样了！这世道啊。 不过，他身居高位日久，无论何时何地都掌握着主动权。即使在床`上也不为过。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 清水是最好的爱人。他会遵从自己有的步调，与自己完美相契。他不喜欢不听话的情人。 笨蛋。 风回雪俯身捏了捏清水的脸颊，清水嘤了一声，失足妇蛙朝他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 「嘤——」 风回雪：「……」即使如此，他有时听到清水嘤还是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不如这样，以后你还是改嘤为哌。我觉得你哌起来比较好听。」 清水便幽怨地用眼神控诉他，仿佛他是拔x无情的浪荡公子哥。 幸好，他还是有良心的好男人，既不做薛平贵，也不似陈世美。 「你不愿意哌就算了。不许撒娇，赶快起来，走人了。」 「哦。」清水飞速坐起来，跟着风回雪一起出去。 风回雪这才有时间看一眼他的直播间。直播间经过一夜黑屏以后，已经没多少观众了。 但还有零星的不睡觉的守在直播间里。 不过有个问题，这里的观众需要睡觉吗？ 【早起福利！美人又开直播了！】 【卧`槽！美人直播里为什么又出现了一个美人！新美人看起来好柔弱哦~虽然个头挺大的，为什么看着这么娇？是我的错觉吧！】 【几个直播间都去过，表示这个绿衣服的美人是多出来的。】 风回雪忽略了这些观众，看着列表里的十八个还在的直播间。他试着点了一下其他直播间，发现虽然不能点到他们的直播间画面，但可以点到博主的个人空间里。 从个人空间可以看到博主的相关信息。 风回雪的个人主页头像是一只青蛙。他随便点了一个，是仇原的直播间。直播间头像是一个方块a。直播间名字是幸运方块a，上面写着他的存活时间，以及上一轮的最终直播间观众数。 仇原的直播间观众数已经到了一个非常高的数字，足足有千万观众。 这么高的人气为什么没有通关，反而进入了副本2.0？ 「系统，出来。」 系统：「……玩家风回雪！我忍你很久了！能不能对我别那么粗`鲁！我好歹也是堂堂一系统！给点面子行不行。对我说话，能不能用一个请字！？」 「系统，滚出来。」 系统：「……什么事。」 就是欠骂。风回雪冷冰冰地问：「这是一个死局吗？完成任务真的能够出去吗？」 系统顿了一下，打出一行字。 【不是死局，能够出去。第四空间，童叟无欺。】 行吧，不是死局，那就行了。他和清水一起走下楼，途中遇到了几个也刚刚起来的玩家。 众人都先是看了一眼清水，然后再看一眼他。 风回雪：「青蛙变王子看过没？」 玩家们：「……」 仇原冷哼了一声：「也就是青蛙肉吃不成了？真是可惜。好好的一块肉，大变活人了。」 清水便委屈巴巴地看了风回雪一眼。 风回雪非常敷衍地安抚了他一句。 「乖，不吃你。」 仇原今天今天依旧带了一个网，准备出去找食物。 玩家当中，立刻有人想跟他一起。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一个金髮妹子羞涩地举了举手，「我会很有用的。」 仇原是野外求生的专家。怎么看，都是仇原最能够找到食物。 仇原冷冰冰扫了她一眼，不客气地说：「你很聪明。知道跟着我有用。我确实能找到食物。上一轮副本里，我是唯一能够找到食物的玩家。可我为什么要带你呢。这可不是团结互助的副本。」 说完，仇原便走了。 仇原虽拒绝了，但他也没赶走跟着他跑出去的人。 陆陆续续地许多玩家都开始离开庄园去森林寻找食物了。也有些人并不想离开庄园去森林里。 有个打扮精緻的男人张小飞就没有动。他的本职工作是一名美妆博主，粉丝数百万，平时直播间都是至少几十万人同时在线观看的。 张小飞自信满满。以他直播多年的经验，还圈不到观众吗？ 第87页 张小飞取出他的游戏空间包裹的装备，竟然是几样化妆包。 「现在呢，我要开始化妆了~大家要看好哦~」张小飞先卸掉他的妆容，脸蛋立刻变得平平无奇。 清水眨眨眼，有些吃惊，还有这种变脸术吗？ 他震惊地看着张小飞卸妆后变成平平无奇，接着又化妆变成漂亮美人。接着有些怀疑地捏了捏自己的脸。一出生就是第四空间的原住民，清水从来没有接触过正常的现实生活，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生活气息浓重的人类技能。 原来还有人是这样变漂亮的啊！ 风回雪拍开清水捏自己脸的手。 张小飞平时展露这一招化妆术，都能带来超高流量的。 然而，他看了眼下方的观众数，却只涨了几百个。 甚至还有弹幕吐槽还是那个绿衣服美人比较漂亮，原生态。 张小飞：「……咱们今天的主题是大变活人。」 【不感兴趣！不感兴趣！不感兴趣……】 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刷不感兴趣的，总之，张小飞的弹幕上忽然全部都是不感兴趣几个字。 张小飞都急了，急得直接跟弹幕上的鬼怪对话。 「别呀！别不感兴趣！你们到底对什么感兴趣！告诉我，我可以去做！」 【真的吗？】 弹幕回復了。 【你这种化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想看这种化妆……你可以吗？如果你完成，我就打赏你一块面包。】 在弹幕提到打赏之后，直播间的左侧便弹出了一列直播间的打赏奖励。 「是真的有面包吗？」 【当然！我们鬼从来不骗人的。】 「好！我可以！我完全可以！」 张小飞饿极了。他看了眼弹幕给的要求，反正也不是特别难的事情，答应了也无妨。 风回雪和清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迷茫。他们不能点进玩家的直播间，不知道张小飞的弹幕上刷了什么。 只是看张小飞忽然拿出了一柄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一刀。 「你做什么？」风回雪斥声道。 张小飞只说自己饿了，在完成鬼怪的任务。 接着，他将手指上的血抹到嘴唇上，就好像涂上了最鲜艷的口红。他将血抹到脸颊上，就像打上了最鲜艷的腮红…… 【这样才对嘛！谁要看你化妆！我们只爱这种化妆！】 刷~张小飞的直播间飞出了一只绚烂发光的面包图案。 啪嗒。 一只面包掉在张小飞的面前。张小飞惊喜地捡起来，狼吞虎咽地将面包吃进肚子里。还没有出去的玩家都惊呆了，甚至想跟他抢面包。 张小飞飞快吃完，哪里肯让其他人吃到。 接着有人的直播间上方的公告栏都弹出了一条信息。 【公告！饿死鬼张三向张小飞的直播间赠送了一只黄金面包！】 第51章 勐鬼直播间（4） 张小飞的面前果真出现了一只金黄色的面包。面包是香葱火腿味的,热腾腾的，甚至还有热气。 属于面食的清香，立刻就勾起了在场所有人的馋虫。 张小飞立刻拿起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众人忍不住流下了口水，羡慕地看着他。 张小飞注意到众人羡慕的眼神,吃得变快了。 等他吃完了,西装革履的精英男顾不上体面,吞着口水追问：「好吃吗？」 「好吃。」 「能给我一点儿吗？」精英男哀求道。 张小飞慌忙把最后一口吞进肚子里吃掉。 「没有了。这是我的观众给我的面包的,我不会分给你的!你想吃，自己去跟观众们要,别想要我这里的！」 精英男失望地看着他把所有面包都吃完了，但自己又胆小怕事,不敢跟弹幕的鬼怪观众们要。 但有些玩家已经有样学样了。 因为张小飞吃完了面包,不仅没有不良反应,而且他的直播间人气也上涨了，更是多了一个粉丝最爱top1勋章，不断有观众给他撒花。 直播间的观众蹭蹭蹭往上涨，逐渐一骑绝尘了。 张小飞很兴奋,双手合一,对着直播间的玩家鞠躬感谢,向以前直播一样，说着一些感谢的话。 「谢谢各位水友的支持！感谢饿死鬼张三送出的黄金面包，我会继续努力的。爱你们么么哒~」 风回雪看了眼沉迷直播的众玩家,再看看自己冷清的直播间。倒是也有人撒花，但丢「潜水艇」之类打赏的，一个也没有。 倒是弹幕上一直有怂恿他的观众。 【小帅哥~姐姐想看你玩人体彩绘~吸熘，你的身体那么好看,真的不让姐姐看看嘛~我可以给你刷十艘豪华游轮哦~打赏可是可以换好吃的东西的哦~】 「滚。不感兴趣。」风回雪冷冰冰地回绝，把背后刷弹幕的艷鬼怼得脸都黑了！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风回雪不为所动，气得艷鬼在直播间里持续发疯。观众也持续地给风回雪的直播间连续点踩。 点踩过多，风回雪的直播间收视从前排直接掉了倒数前几名。 「走吧。我们也出去找找有没有吃的。」总之，他是不会向直播间的观众「卑躬屈膝」的。 风回雪做不来这个「卖脸卖笑」挣饭的工作。 昨天跟着仇原赶时间回到庄园，因此他都没有好好注意过这个庄园。今天才发现庄园的院子有多大。 第88页 一片足以当高尔夫球场的绿色草地，还有荒芜的菜园。风回雪扒着菜园的围栏朝里搜寻了一番，并没有看到什么可以吃的菜。 别说菜了，连根草都没有，就是一块草都不长的荒地。土黄色的泥土外翻着，显出几分寂寥来。 「待会回来再看看这个菜园。」风回雪对清水说着。 两人走进茂密的森林当中。 找食物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明明森林那么茂密，花草树木很多。但一大`波玩家在森林里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可以吃的。第二轮玩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仇原看见青蛙大变活人是那么的失望了。 青蛙再小也是块肉啊。 「这种草能不能吃？」风回雪蹲在地上，很认真地问清水，「有毒吗？」 清水朝他眨眨眼道：「不能吃的吧。」 得，这俩都是对这方面两眼一抹黑的。 走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在一株枯木上发现了一排漂亮的蘑菇。两人犹豫了半分，被随后的玩家抢了先。 那玩家边走边跟直播间的人对话：「各位观众老爷们看好了！我找到一大群菌子啦。呀呀，这菌子真不错。」 他身上还背着一个箩筐，头上戴着草帽，看起来挺像职业采菌客。 职业采菌客像是才看到风回雪和清水似的，朝他们看了一会，试探地问：「这蘑菇群不归你们吧。」 他一个人，风回雪那边有两个人。要打起来，他是打不过对面的。 风回雪抱着胳膊，不屑道：「我们不感兴趣。」 「切，你们是分不出有毒没毒吧。」职业采菌人放下心来，继续和弹幕对话。 「各位老铁们，您们要是看得高兴，就请给我的直播间投个雷什么的哈哈。」 但观众可不是那么容易煳弄的。随随便便就给他打赏，那是不可能的。 职业采菌人悻悻笑了笑，心里犯了嘀咕。就算是最专业的采菌农其实也无法百分百判断菌类是否有毒，只能尽量採摘自己认识的菌种。 但是现在骑虎难下了啊。 采菌人只好干笑着介绍采菌的要点。他以前上山采菌，也会拍些视频发到网上去，有时还会直播。观众很喜欢看这些稀奇百怪没见过的东西。 「菌盖上有凸起，穿小鞋，有花裙子的菌类都是毒蘑菇，我们不能吃哈哈哈……」可惜这根树桩上的蘑菇并没有那些一般毒菌的特徵，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摘。 淡黄色的蘑菇一碰就微微颤动，样子有点像黄奶浆菌。 不过黄奶浆菌和另外一种有毒蘑菇长得很像。咬一小口尝尝就能辨别出来，奶浆菌能够生吃，另一种毒蘑菇则入口非常辣…… 等下摘了尝尝做做样子再吐掉吧。他在心里这样想着，便下定决心伸手去摘了。 然而，紧接着一股恶臭传了出来。 那蘑菇一碰，便流出青色的汁`液。既不是奶浆菌，也不是另一种毒蘑菇。这种不知名的蘑菇喷出来的汁`液有极强的酸性。 玩家的手立刻就被腐蚀了。 玩家尖叫着将手上沾到的汁`液抹到一边的草堆里，又去找水源清洗，但显然已经迟了。 他的整只手掌的肉全部没有了，露出了里面的骨节，并且还有隐隐向上扩散的趋势。 讽刺的是玩家折腾得半条命，直播间人气却是大涨！观众数量暴涨，直接一跃，压了美妆博主一头！ 采菌人的直播间刷刷过去，被打赏了几艘潜水艇。 并且，玩家的直播间还跳出了兑换选项。 【恭喜玩家赵晓，您的采菌人直播间观众数量一跃成为玩家第一，并得到了众多观众的打赏。由于您的打赏过多，系统已自动为您换算成积分寄存。请您选择，是否选择用积分兑换礼品。】 下方有几个兑换选项。 内容很多，有食品、工具、药物等等。 采菌人看到药物两个字，眼睛亮了，忙点开药物选项，挂在首页的就是一瓶药膏。 【有副作用的药膏：华医生出品，关大侠曾用，生肌塑骨。不过它有副作用哦~】 「兑换！我要兑换！」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手变成这个样子，急忙选择了兑换药膏。 【正在为您兑换药膏中。请稍后——】 紧接着，采菌人的手里就出现一罐药膏。 风回雪全程围观。虽然看不到采菌人的直播间里出现了什么，但看他的一系列动作言语，再结合刚才直播间上方播报的打赏的头条，也大概也猜出来了。 无非就是直播间应允了什么好处。而好处，也很明显，就是他手里的那罐药膏。 风回雪一向是不劝人的，此时也难免多嘴了一句。 「我劝你小心谨慎。直播间的东西不能信。」 「但是……」 他的手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死马也要当成活马医。 没有体会这种痛苦的人，无法理会他这种沉没之前抓到一根稻草后，死也要抓`住的那种感受。 那人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用了药膏。 第52章 勐鬼直播间（5） 药膏见效非常快,刚擦上，从骨头上竟然就逐渐生出了肉。肉逐渐覆盖整只手，直到整只手变得完好无损。 采菌人欣喜地看着自己完好的手掌。但随即脸色一变,长出的新手虽然完好无损，却开始一阵麻痒。 第89页 他不停地抓挠,却无济于事,越来越痒。手掌都被抓出一道道红痕。 奇`痒无比的感觉,有时比疼痛还要难以忍受。 他痒得在地上直打滚。清水将风回雪挡在身后,隔开那个玩家。 玩家一边抓，一边骂道：「你们故意害我的……」 自然这个你们说的不是眼前的风回雪和清水,而是直播间的观众。 接着，他的直播间里缺刷出了新的弹幕。 【两个选择：一,砍掉你的手；二,照我们说的去做。】 砍掉手？他怎么可能会愿意砍掉自己的手啊。 「我选第二个,你们要我做什么……」 风回雪眯着眼睛听着采菌人的对话，感觉到一丝不善。可他看不见对方的直播间弹幕都刷了些什么。 清水自然而然地护住他。 就见采菌人忽然站了起来，趴在地上啃起了泥。 「我做了，我都做了,请帮帮我……」 在采菌人声声求饶之下,他的面前凭空掉落了一只药膏。他拿着药膏,还有些犹豫。上一个药膏的副作用已经让他苦不堪言…… 最后，他还是一咬咬牙用了。 挠人心肺的痒终于止住。采菌人跪在地上连声说谢谢。 风回雪觉得眼前这一幕说不出的违和。但他又说不出到底哪里违和。看着时间不算早了，他和清水便准备离开了。 在他的直播间里,不停有人在刷弹幕。 【小哥哥怎么打猎连个工具也没有。太可怜了吧！要不要给你打赏一点，去商城兑换啊。】 右下角的商城图标一直在发光，就像是诱`惑夏娃的苹果一般。 风回雪点开看了一下，工具类的有各种捕猎用的工具,弓箭笼子网绳子都有，都需要积分去兑换。 积分从哪里来，自然就是观众的打赏了。 观众们不仅可以直接打赏食物，打赏的不能实用的奖励如潜水艇之类的，可以换算成积分，在商城当中兑换任意的东西。 有些东西倒是不算贵。 比如一个捕鸟笼只要一个积分。最低级的打赏一朵小花就有一个积分了。 像应景一般，森林当中也传来了一阵阵鸟鸣。 「没兴趣。我不需要工具。」风回雪指了指身边的清水，「我不要工具，我有工具人了。」 工具人清水：「？？」 所以到了最后，他还只是一个工具人？痴心错付了。 只是，鸟并不好抓。茂密的森林里，只听得见鸟叫声，却找不到鸟的影子。 那些鸟儿似乎藏在了茂盛的树冠之中，又似乎只是一场虚幻，并不存在。 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抓到任何一只鸟。途中遇到了仇原。仇原果然不愧是求生专家，竟然逮到了一条鱼。虽然那条鱼，只有巴掌大，但确实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鱼。 仇原看到两人愣了一下，连忙藏起他的鱼说：「这个你别想。就算是人也没用。」 风回雪愣了一秒后，才理解仇原的意思。 「放心，能变人的青蛙只有我们这里一只。」 「希望吧。」仇原淡淡地说着，带着鱼回去了。 风回雪也道：「我们也回去吧。」 两人就这样空着手在一众玩家面前走了。 「喂，你们就这样走了？不继续找了？」 风回雪摊摊手道：「反正我什么也抓不到，是不是。」 风回雪看了眼直播间的弹幕，弹幕上在刷他是骗子。 【明明你抓了很多虫子！人类大骗子。】 风回雪呵呵了一声道：「纠正，不是我抓的。是我家的清水抓的。」 清水錶情痛苦。那一袋子虫子还放在他身上呢。 「清水很能干呢，能抓那么多虫子。果然是当了一天青蛙的清水……」 清水：「……」这样的夸张听起来就像讽刺。 弹幕也觉得有点点阴阳怪气。啊，一定是错觉。 两人就带着这兜虫子先回庄园了。进了庄园大门以后，直播间的倒计时还没开始。 两人也就不急着进到室内。风回雪出去的时候就说过，想去看看庄园的菜地。 菜地被一米多高的围栏围起来，他稍微一跃，就轻巧地跳过了围栏，进到了菜园子里面。 深棕色的土壤非常松软，没有一根菜，也没有草。 这就是风回雪觉得奇怪的地方了。 庄园的草地十分青翠茂盛，但仅仅围栏围住的菜地里，不说菜了，连草都没有。 一般来说，没种菜的荒地上都会杂草丛生。土堆上还有一个蚁去窝空的废弃蚂蚁窝。 「清水，挖开这里看看。」 清水看了他一眼道：「用什么东西挖？」应该不是叫他用手挖吧。 风回雪想了一下，道：「你的刀呢。」 清水沉默。沉默良久。最终还是从系统宝箱里取出了他的那把漂亮的回春刀。 郑重握着手的刀都有些微微颤动。用这把在整个第四空间都出名的刀做挖掘的铁锹，实在有些许不忍。 对不起了，刀。清水在心里对刀说着无声的对不起，随即用刀挖掘起土壤来了。 土壤十分松软，看起来之前这里被挖掘过。 挖了几分钟，刀突然遇阻。 「回雪，挖到东西了。」 「太好了，宝贝儿。」风回雪弯腰在清水脸上亲了一口道，「加油，你继续努力。」 第90页 清水脸红了一红，埋头更加勤劳地干活。 不一会，终于从地里挖出了东西。 竟然是一具微微腐烂的尸体。 「继续挖。」风回雪冷冷瞥了那具腐尸一眼，眼里没有半点儿害怕，只是催促着清水继续努力。 清水擦着汗，继续努力，接着陆陆续续在土里挖出了十几具尸体。尸体的腐烂程度不一样，最早挖出来的只有微微腐烂，最后几句尸体的腐烂程度已经非常严重了。 蛆虫爬满已经腐烂的肉`体，几乎看不出人形，只有一具挂着腐肉的骨架。 「怪不得连草都不长。尸体中了毒，导致这片地寸草不生。」 第53章 勐鬼直播间（6） 【哇哦~跟我交易,我就告诉你尸体的来歷~】 「不用了。」风回雪面无表情地说着，并且把菜地里发现尸体的事情告诉了其他玩家。 「不会吧。」 众玩家围过去看尸体，风回雪借着这个机会注意着在场的所有人的表情。 尸体一共十九具。 因为腐烂地太噁心了,导致一部分心理脆弱的阵阵干呕。但也吐不出什么来了，因为肚子里也没有什么食物可以吐。 庄园的厨房配套设施还是很齐全的,各种做饭工具都有。但调味料只有最基本的盐。 仇原将鱼抹了盐后直接烤了,虽然腥气很重,闻起来就有些腥臭,仇原还是面无表情地吃掉了。 这样难吃的食物他不知吃过多少天了。甚至可以说，这已经算是非常豪华珍惜的食物了。 大多数人两手空空,只有直播间收视排在前几的几位玩家得到了食物。 其中以美妆up主玩家张小飞得到的食物最多。他的收视排在第二，第一是采菌人。但采菌人用了大量积分交换药物,可以像张小飞一样阔绰拥有积分随意消费食物的却不多。 因为张小飞的妆容越来越夸张,风回雪便多看了他一眼。 嗯,这样的妆容，连走进他的朝堂资格都没有。风回雪挑选官员，至少也要五官端正的。 张小飞原本倒也不算丑，虽然平平无奇,但也算是看得顺眼的长相。再加上他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因此才能在现实生活里,成为一名知名的美妆up主。 但现在的张小飞妆容就已经「进化」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深紫色的嘴唇，蜡白的肤色，乌黑的眼影,嘴角不知用什么做出了血迹的效果……风回雪几度扭头，看看清水洗洗眼睛。 张小飞似乎注意到了风回雪的目光，哼了一声扭过头。 他最不喜欢这种长相好的人。原来做直播的时候，总有凭着一张脸上`位的人。明明化妆技术就是不如他,只是靠张漂亮脸蛋，竟然还能当选年度美妆博主top1。 他喝着牛奶，吃着牛奶，有些得意地想即使在这种世界，他也能够靠自己高招的化妆手艺有吃有喝。 但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好些玩家出去了一趟，既没有打到猎物，反而加重了飢饿的程度。还不如一开始躺着不动，至少省体力。 反正人类能够突破极限，七天不吃东西，饿了灌点水，约莫可能也死不掉——有人乐观地想，大不了就躺在房间里睡他个七天七夜。 只是那样睡觉的直播间未免太无趣了，难免直播间的收看人数会垫底。要是垫底，又可能出不来副本，要跟那个仇原一样，待在第二轮。 「能分给我食物吗？我们什么都能换，第四空间的积分要吗？我把积分给你，你就可以很久不用进副本了。你看怎么样？」中年男人谄媚地说，丝毫看不出最开始他趾高气扬，颇想掌控全职。 张小飞斜着眼睛扫了一眼中年男子，笑了笑。 「你算盘倒是打得好。」 中年男子讪讪一笑说：「说什么呢，我很诚恳的……」 「呸！」张小飞完全不信中年男子的这番鬼话。 接着，他迅速把面前的食物全部用口水舔`了一遍道：「东西我都舔过了，没有吃的了。」 中年男子脸色一变，几个玩笑也颇为懊恼。 「别在我身上打算盘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张小飞看一眼中年男子，接着又扫了一圈在场的其他玩家，「其实你们都知道吧。」 「都知道什么？」中年男子还想装傻。 「想要食物很简单，跟直播间的观众交换就是。但你们都不敢吧。」张小飞狠狠地揭穿了中年男子的心思，「你既想得到食物，又不想承担后果。这世上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中年男子被解开虚伪的面纱，尴尬极了，恼羞成怒地对张小飞说：「你不要太得意。你有的吃又怎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好上路！大不了我睡到最后一天不吃东西！」 他放完狠话，就气急败坏地回房间里。看样子，是果真不愿意跟直播间的观众交换了。 他胆子小，怕死，又精明，在现实生活里好歹是身家十几个亿的富豪，若说没有什么心机是不可能的。 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天上绝对没有免费的馅饼掉下来，谁知道有什么陷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想做冒险的事情。 他回到房间，蒙上被子准备睡觉。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中年精英男对自己小声洗脑，渐渐地便有了睡意，直播间的屏幕却是突然一亮，弹出了对话框。 第91页 张小飞把牛排吃完，大摇大摆地回房间了。剩下的人便一拥而上，把张小飞吃过的盘子抢了起来，连盘子上的酱汁都舔干净了。 风回雪远离了这场闹剧，跟着清水去了厨房。 烤虫子。 「真噁心。」风回雪看了眼袋里爬来爬去的虫子，要不是清水说这些虫子能吃，他当真下不了口。 活了两辈子，他还没吃过这么磕碜的东西。 清水将虫子在盐水里清洗了一遍，接着撒了盐，送到了烤箱里烘烤。 叮一声——烤好了。 清水将烤好的虫子断了出来，烤出来以后，倒是没活着的时候那么恐怖了。金黄色的，闻起来有一股肉`香。 不过风回雪还是有点下不去口。 清水夹了一口先试吃过，没有问题才让风回雪继续吃。 风回雪夹起来，餵到嘴边，还送不进去，最后一闭眼吞了。 别说，还挺香，脆脆的，带一点儿咸味。不得不说，清水的厨艺是真的不错。 「味道不错。如果调料能多一点儿就更好了。」 风回雪刚说完调料，弹幕开始刷可以在直播间兑换。风回雪当然没有搭理，他甚至想关掉烦人的弹幕。可惜这个直播间的弹幕竟然是强制开，关不掉的。 两人吃着嘎嘣脆的烤虫子，直播间的观众却突然激增了起来。 【听说有美食up主！呜呜呜我来了！姐妹们，我饿了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了，有谁懂？】 【他们吃起来好香，穆勒。】 好好的一个恐怖直播间硬生生地变成了美食直播间。 抓到的虫子并不算多，清水吃过一点儿后，就转身去倒水，有意停下来不吃，将大部分食物让给风回雪。 风回雪笑了笑，并不准备一个人吃掉剩下的食物。 「一起吃。我不需要让来让去的。」风回雪语气有些硬，听起来像生气了一般。 两人吃完，就不准备多消耗体力了。今天不能再出庄园了，他们必须保存体力。 谁知，到了夜里，直播间突然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请所有观众投票，今夜处死哪一位玩家？请选择……】 屏幕上立刻列出了二十一位直播间玩家的头像。 【得票数最高者，今夜将接受观众的审判。】 第54章 勐鬼直播间（7） 二十一的直播间头像,除掉已经死亡的玩家直播间头像黑屏，处于无法选择状态，剩下的十八个人头像还亮着,可以被选择。 【观众裁决已出。玩家周晔成为票数最高者。请观众投票选择是否要处死他？】 周晔就是那个中年精英男子。他的名字出现在所有人的直播间上，名字的上面则有红色和蓝色两个选择。 红色为处死。 蓝色为存活。 红色的选项条逐渐拉长,拉高。最后定格。 99%观众选择处死玩家周晔。玩家周晔将接受死亡审判…… 一众玩家连忙起身来到周晔的房间。风回雪和清水也赶到了周晔的房门前,见到众人也围成了一团。 「把门撞开进去看看。」 说着,众人便合力撞门。门被撞开,众人没有收住力，一个接一个的摔在地上。 被压在最底下采菌人大喊：「快起来,压死我了！」 他坐起来，还有些怨气。他的手是新长出的肉,可小心保护了。被一群人压住之后,两只手都直接着了地,连声抱怨了好几句。 众人相继站了起来，就见到房中属于周晔的尸体。周晔的尸体以极度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甚至已经开始腐烂生蛆了。 「这腐烂速度不太对吧，怎么就长蛆虫了？不是才刚被审判吗？」 仇原看完以后,没有起丝毫波澜,只说：「死了就死了吧。又不是没死过人,反正都是要死的。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有人火气就来了。 一个棒球男孩年纪小，性子躁,就忍不了仇原这种丧气的说法。 「你什么意思？巴不得我们死是不是？」 「我可没那么说过。反正都会死的。」 「滚！老子不会死。」棒球男孩瞪着仇原有些怀疑，「你都能活下，我为什么不能活？」 仇原却没有搭理他，径直离开了房间,直接把棒球男孩晾在那里。让棒球男孩觉得很尴尬，面子挂不住。 他为了找回面子，只能口头上发泄着怨气。 「我看那个人就是有问题，上一轮的其他玩家都死了，就他一个人活下来，谁知道有什么猫腻呢。我劝你们啊，都离他远一点儿。也别想着抱他大`腿了。」 接着他也气唿唿地走了。众人在周晔的房间搜查了一遍，没搜出什么东西来，只好相继离开。风回雪和清水`多待了一会儿。 风回雪发现从门到床的地板上有很少的拖拽的血迹，看起来周晔并不是直接死在床`上，只死后被人拖到了床`上。 血迹量并不多，如果不仔细看，很可能就不能发现。 因为死了一个人，玩家的气氛更加凝重了。原本只要抵住飢饿，就算七天不吃，也很大程度上能够硬抗到副本结束的时候。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就算你没有被饿死，也没有被关在宅子外面，也很有可能死。 而且是最离谱也最可恶的死法，被直播间前的观众赐死的。 第92页 观众们成了玩家的上帝，有决定玩家死活的权利。玩家们突然对直播间前的观众变得十分恭敬且畏惧。 如果观众对他们不满意，就可以处决他们，这也太不公平了吧。玩家的生死变得无足轻重。他们就是可以随意被人处死的草履虫罢了。 风回雪抽空看了眼直播间的情况。周晔的直播间头像已经黑屏，接着从列表之中消失了。 此时直播间就只剩十七位了。 风回雪的人气处于中位，没有博出位，所以不算高。但靠着颜值，还是有一部分观众只是来看脸的。 高居榜首的是美妆博主张小飞。他的美妆直播现在已经到了一种极度夸张的程度了。 风回雪出房门的时候遇到过他，差点以为自己撞到的是从地里爬出来的丧尸。 风回雪难得开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赵晓仿佛幽灵一般，连走路都摇摇晃晃，有些虚浮，整个人的精气神，不像是化妆出来的丧尸，倒像是丧尸成真了。 紧随其后的是采菌人赵晓。他那一番近乎自残的手段很是迎合了鬼怪的口味。之后，他尝试了各种有毒的蘑菇，时常将自身弄得遍体鳞伤，再去直播间兑换修復的药。 直播前的鬼观众心理和人类不一样，玩家越惨越高兴。赵晓一直在自虐，吸了很多直播间的观众。 如此一来，赵晓的人气也高了起来。 令人意外的是仇原。明明上一轮里仇原的歷史观众数达到了最高有千万，在这一轮里他却始终平平无奇。 风回雪排在第十。仇原也就排在第九的位置。 有意思的是，从仇原的第九名开始，都是还没有做过任何交易的。什么食物都没有兑换过，就这样硬抗。 仇原靠着丰富的经验，每天都能带回一点儿食物。风回雪和清水找食物的天赋就没有仇原这么高了，有时并不能找到食物。 但无论怎样，他一直坚持不和直播间做交易。 玩家饿了出去找食物，因为飢饿，体力值下降，更加找不到食物。有时甚至饿得来不及在倒计时归零前赶回庄园。 一次风回雪就在森林里看见了一名玩家的尸体。尸体陷在一片沼泽当中，只露出了一个头，其他部分全部陷进去了。 风回雪注意了他的姿势，似乎是为了抓捕什么，走到这个陷阱里的。 这么三天过去，玩家又减了三名，玩家总数仅剩十四名。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死在庄园外的只有一名，剩下两名是观众投票处死的。 不过这一回，直播间观众人数大洗牌了。风回雪成了倒一，仇原倒二。 他们是所有玩家当中唯二没有做任何交易的人。 三天不吃饭，对于很多玩家来说，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何况身边的人都有东西吃，就他们没有。他们没有跟观众交易食物的还会被观众审判处死。 谁都怕死。玩家们撑不住了。 连仇原见到风回雪也忍不住开口对他说了话。 「我真没想到，你真能忍住。你难道没有看到其他人被审判了？接下来，没有和观众交易过的人就我们两个玩家了，哦，还有你家的青蛙。」 第55章 勐鬼直播间（8） 风回雪呵呵笑了一声反问道：「真的只有我们两人吗？」 仇原脸色一变,看着风回雪的眼神里充满戒备。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就算了。」风回雪捏了捏自家清水的脸，笑嘻嘻地说，「我怕什么。没有食物就没有食物,我不是还有个储备粮吗？」 仇原恶寒地看着风回雪，有些噁心了。 「储备粮？你指他？你难道有食人@癖好？」 风回雪没说什么,只是让清水蹲下来。风回雪雪白的牙齿在清水的脖颈上磨出了几个牙印,落在旁人眼里,则是十足的变`态,仿佛完全验证了仇原所说的食人@癖好。 「说不定，我饿极了,就在你这里狠狠咬下一口。清水，你怕不怕？」 清水从容地说：「我的一切属于你。」 风回雪看向仇原道：「你知道,当人们饿极了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发生的。」 「所以这当真是你的储备粮？」 「是啊。我准备饿了就咬一口。」风回雪很没所谓地说。 正开门看到这一切的玩家：「……」艹,变`态！ 又过了一日。这天离开庄园去寻找食物的玩家就只剩风回雪和那个仇原了。其余玩家要不就留在庄园里干脆饿着，要不就习惯了和直播间兑换。 仇原离开时，回头看了眼庄园里的众玩家。眼中有恶意的嘲弄。稍不注意，就倏忽错过。还是风回雪眼尖,才看见这样一个嘲弄的眼神。 仇原在嘲笑那些玩家什么？ 风回雪和清水在森林里逛了一圈,这回食物也没找到。并且倒计时的时间提前了。 他们没有钟錶,只能根本太阳的升起落下判断大概的时间。根据风回雪的判断，能够出去找食物的时间，一直在缩短。 直播间就是在逼`迫他们做交易。 风回雪冷冷地扫了一眼弹幕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事观众。因为风回雪的软硬不吃,反倒吸引了一波无聊的观众蹲守直播间。 甚至观众们还搞了一个投票，投票内容是猜猜风回雪到底能够坚持多久不和他们交易。 第93页 这一天，他们颗粒无收。 【大家都交易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反着来呢？】 【你不饿吗？其他人可在吃着大餐哦。牛排大虾螃蟹应有尽有……】 风回雪硬是能够忍住,完全忽视掉他面前的弹幕。夜里饿了，就转头跟清水说话。 「清水，你睡了吗？」风回雪趴在清水的怀里，小小地磨着牙。 「没有。你饿了吗？」 风回雪轻轻点点头，只对清水小声地有一点点。 「睡着就不饿了。」 可是就是饿着睡不着。今天`一天，他们两人都没有吃任何食物。因为没有食物，两人为了节省体力，干脆也没有离开过房间。 中途有人来敲过门。门敲了两声就停了下来。风回雪微微坐起来，细听门口的声音。 敲门声只持续了两下。 过了一会儿，风回雪才对清水说：「谁在敲门？」 「不用管他。兴许是敲错门了。」 走廊的房间很多，敲错门也是有可能的事情。这么晚了，他们也没有精力去开门看看到底是谁。 风回雪又趴了回去，窝在清水怀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睡了。清水将他搂紧，并没有睡深，只是微微地浅眠。 这种地方，他无法保持完全深睡的状态。风回雪原本也不能，但他习惯有清水的味道。靠在清水的怀里，就能进入一种深睡的状态。 风回雪睡着了，他就绝对不能睡过去。否则若是两个人都睡得像死猪一样，危险也不知何时会悄然而至。 一大早，风回雪就睡饱醒了。他一起身就自然注意到清水一直保持浅眠的状态。便让他早上补个觉，自己看一会儿。 「你先睡一会儿。待会儿我叫你。」 清水便只管睡去。过了一会儿，又来敲门的声音。 风回雪想到昨晚的敲门声，有些戒备，并不急着开门，只在门后问了一句：「谁？」 「是我。张小飞。」 美妆博主张小飞道。 「什么事？你直接说吧。」风回雪站在门后，并不走出去。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你开一下门，我和你当面谈。」 风回雪道：「对不起了。有夫之夫，不和不知根底的男人私会。你有事，待会儿跟我说吧。」 门外沉默良久，不知道是被风回雪的惊人语录雷到没话说了，还是外面的人已经走了。 风回雪仍旧不开门，坐回床`上，看着弹幕刷出来的语录，就当看书了。 直播间的人气发生了一些改变。除了垫底的倒数第一仍旧是风回雪外，前三的人气发生了改变。 原本的第一名张小飞已经掉到了第二名。棒球少年飞到了第一的位置。而原本的第二名采菌人赵晓直接掉到了第三，观看人数也和他们拉开了一点儿距离。 棒球少年？那个总是咋咋唿唿拿着棒球棍的傢伙吧。什么时候人气上升到第一的？ 一开始，棒球少年的人气还很低。他放不开直播。后来见其他人都有吃有喝，就逐渐跟直播间妥协了。 其他人有其他人独特的直播内容，他也有。他最独特的就是他是个打棒球的。 在这个直播间，只有越噁心越能够赢得直播间的欢唿。棒球少年忍着噁心，用十分没下限的事情讨好着直播间的鬼怪观众们。 等清水睡够了，两人才起身。由清水打开门，将风回雪挡在身后。所幸，门外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走到大厅，一些人在吃饭。有些人一边吃一边骂人。被骂的就是目前观众最多的棒球少年。 他做的事情确实没下限了一点儿。 「你恶不噁心啊？玩球待会儿玩行不行，能不能等我吃完这口饭！」有人不乐意了。 棒球少年却像是故意一般地将一个球打到了餐桌上。餐桌上的玩家尖叫一声，随即四散开去。 风回雪噁心了一阵。 那球其实并不是棒球，而是上一轮玩家尸体的头颅。头颅上还有蛆虫在爬。 这就是直播间观众所喜欢看的东西。 所有恶臭的不堪的骯脏的，都是鬼怪们的营养品。 张小飞化好的妆都被棒球少年的一「球」吓得快掉色了，不停地拍着小胸脯。 风回雪看见张小飞就问：「你早上敲我门干什么？」 拍着胸脯的张小飞一愣道：「什么？什么敲你门，我没有啊。」 两人都是一愣。 张小飞忙说：「我可是美妆博主。美妆博主都是要睡美容觉的，好吧！我这张脸很重要的。大清早起来干什么，我睡到刚刚才起来，也就比你们早下来一分钟的样子吧。」 风回雪便感觉不对劲，说起早上敲门的事。 张小飞面色铁青道：「有人在说谎。」该死的，还用他的名义。 「除了今天早上，你们谁昨天晚上还敲了我的门？」 所有的玩家都在场，可是没有一个人承认他敲过门，也没有人承认早上冒名顶替张小飞身份的事情。 第56章 勐鬼直播间（9） 没有人承认他敲过风回雪的门。而这个人甚至还假冒过张小飞的身份。 张小飞道：「你听清楚他的声音了吗？」 风回雪这就有点不确定了。他和张小飞并没有那么熟,对他的声音也不熟悉，而且还隔着一扇门，声音是有点影响的。 第94页 「有人假冒我的身份把你骗出来？为什么？」张小飞似乎无法理解。 风回雪仔细观察了他数秒,发现他可能是真的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棒球少年一个「球」打了过来，砸在墙上,留在一个血煳煳的印记。 「你有病啊！能不能消停一些。」 有些人终于受不了棒球少年的干扰。一个高个年轻男人跳过餐桌跟棒球少年打了起来。棒球少年也不弱,他好歹是爱运动的,身体也不错。两人都身强力壮,打得你来我往。 风回雪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捏着清水的爪子说：「吃饱饭的人真有精力啊。」他饿久了,干什么都没有力气。 清水立刻道：「我去给你找吃的。」 「别去了。」风回雪拉住清水，「找不到的。」 「我多努努力,能找到的。那个仇原就能每天找到食物,我不可能比不过他。」清水自信地说。他出生在副本,游离于副本当中，和普通的玩家不一样。 他甚至不受系统规则的限制。 「当然。我知道你最棒了。但是……」风回雪按住清水，在清水耳边耳语了几句，「明白了吗？」 「哦。」清水乖乖地坐下来。 「反正副本都快结束了。现在是第几天了？」 「第六天。」 这是第六天,玩家也只剩十名了。这两天,直播间又投票处死了几名。 「所以很快了,只要熬过今天和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副本了。最多也就是再有两天不吃东西而已，死不了的。倒是吃了东西的,可能就真的死在副本里了。」风回雪冷冷地说，「我们就且看着吧。这个副本的恶意大着呢。它巴不得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走到风回雪身后的仇原听见了这句话，脸色有一丝难看。 风回雪眯了眯眼睛，有一丝丝的疑惑。明明警告他们不要交易食物的也是他,听到他的话后，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这不是仇原早就应该知道的事情吗？ 或者…… 砰砰砰，桌上的东西扫了一地。棒球少年和年轻男人打架，顺带推倒了桌上摆着的东西。两人的斗殴波及到了其他吃饭的玩家，甚至直接撞到了玩家。 桌上吃饭的玩家站起来有些生气，将两人反推出去。 「你们闹够了没有？」 「别管我们的事。滚开——」棒球少年冷冰冰地说。 滴答——众人的直播间突然弹出来一个投票。 【请观众选择本轮裁决对象。】 十张玩家头像出现在大屏幕上，众玩家都死死盯着直播间，大气不敢喘一下，就连打架的两人也暂时停了下来。 【本轮观众选择的裁决对象是叶欣。】 「不！不可能是我！」和棒球少年打架的年轻男人就是叶欣。 他干笑着，眼泪从眼眶里飙了出来，整张脸的表情处于破碎状态，分不出他到底在笑还是在哭。 「我不是倒数第一，为什么处决的是我——明明他才是倒数第一不是吗？」 叶欣指着沙发上的风回雪说。 清水冷冰冰地瞪着叶欣，挡在风回雪面前，大有一种你敢过来就和你拼命的气势。 直播间却不会因为叶欣的哭诉改变主意，继续弹出了对叶欣的惩罚。 【99%的玩家选择处死玩家，玩家叶欣将被处决！】 叶欣忽然脸色一青，眼皮一翻，就在众人的眼前，直愣愣地倒地了。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更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棒球少年刘雨洋也突然眼皮一翻，倒地不起了。 「等等！不是只处决了叶欣吗？刘雨洋为什么也会死？你们直播间在搞什么鬼？」美妆博主张小飞对着直播间大吼。 然而他的直播间虽已经有百万观众，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他的直播间弹幕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凄凉。 平时热闹的直播间这时也像断网了一般，没有半点儿声息了。 风回雪站起来，走到两人的尸体面前蹲了下来。 「有手套吗？」风回雪抬头看向站着的张小飞。虽然他蹲着，张小飞站着，似乎可以居高人下的看人。但气场上，蹲着的风回雪降维打击了。 「有的，有的。」张小飞诚惶诚恐地找出一双一次性手套。美妆博主的化妆箱里就是什么都有的。 风回雪接过手套，难得说了一句多谢。张小飞诚惶诚恐啊！天哪天哪！这个人从头到尾就那么傲慢，竟然对他说谢谢了。 清水直直看了眼张小飞。张小飞激动的心一下子冷却。悻悻地站到一边，不敢发言。 风回雪戴上手套后，才接触尸体。将两具尸体翻了个面，又脱了他们的衣服。 「喂，你干什么啊？变`态——」 「闭嘴。」风回雪懒洋洋地说。 「你……」那人噎住了。 「果然如此。」风回雪站起身，脱了手套，却是走到厨房洗完手才回来。 「什么果然如此？」 风回雪冷冰冰怼道：「你不长眼睛吗？自己看啊。」 张小飞蹲下来仔细看了一眼，惊讶道：「你们看，他们两个人身上有小小的针孔。是……」 「他们是中毒死的。」 风回雪坐回到沙发，没吃过东西，蹲久了头有些晕。 「直播间骗了我们。那些观众合起伙来在耍玩家呢。」风回雪说，「直播间根本不能够直接处死玩家。」 第95页 「只有玩家才能杀死玩家。这两个人是被玩家杀死的。」 「可是之前不是……」 「直播间发起处死在后，玩家被杀死在前。」风回雪道，「你们当中有人接到了单独的任务吧。我猜有玩家的直播间前的任务是杀死某个人吧。」 张小飞也不算太笨，立刻明白过来了。 张小飞说：「实际上不是直播间直接处死玩家。而是发布任务让玩家杀死玩家，然后才发布了所谓的处死投票。根本就是来耍我们的。」 风回雪点头：「确实，直播间没有直接处死玩家的权利。它们只能借刀杀人，利用玩家，和玩家达成交易，间接处决玩家。」 「只不过打了个小小的时间差，把不听话的玩家除掉。让大家以为让直播间的观众不满，就会被处死。所以玩家们就会更加地听从直播间的话。」 有人道：「可是为什么这次会死两个？投票的时候明明只有处决一个人啊。」 「因为接到任务的人急了。他趁机多杀了一个玩家。这个人就是你们当中的一个。」风回雪看向餐桌前的几人，「你们刚才推了两名死者，趁机杀死了他们。」 第57章 勐鬼直播间（10） 风回雪的话一出,还活着的玩家顿时分成了两派，和两具尸体有过接触的被其他没有接触过的玩家隔离在其中了。 被隔离开的玩家急沖沖地辩解：「只是你一家之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信度。你别信口雌黄。我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可没有杀过他们。」 「别急着反驳。我可没说就是你。你们当中的谁,你们自己应该很清楚。」风回雪不慌不乱地说着。 和尸体有过接触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充满了对对方的不信任。看来，嘴上说着不相信风回雪的话,实际上各自已经有了主意。 「其实这个人很明显。」风回雪看向了采菌人赵晓,「是你杀的他们吧。」 赵晓冷着脸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恐怕是饿久了,脑子已经煳涂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还记得第一个死的人。」风回雪直接忽视了赵晓,对其他人道。 张小飞举手道：「我记得。那个叫周晔的中年精英男。他跟我抢过食物,还骂过我是个娘p。」说起这件事，张小飞是有些怨气的。怎么了,他当个美妆博主就碍着谁的眼睛了吗？ 「你们记不记得,他死的时候，身体几乎都完全腐烂了。腐烂速度绝对不正常。」 「是不正常。那腐烂的程度，跟死了几天似的。」 「其实我见过这样的腐烂。」说着,风回雪看向了赵晓，「你中了毒菌的毒，手就是这样腐烂的吧。你兑换过两次药膏，第一次是使溃烂痊癒，第二次是止住瘙`痒。但是我们没有见过你究竟交易了什么……」 「我明明有的。」 赵晓说起他是蹲在地上啃了很多泥巴,才让直播间的鬼怪观众高兴了，打赏了他止住痒的药膏。 「如果你是在做戏呢？」风回雪冷冷地指出来，「吃泥巴根本不是你的交易内容。你真正的交易任务是在晚上杀掉一个玩家。」 「就像有人来敲我的门一样，周晔的门也有人敲过。他没有戒心，直接打开了门,然后就被毒死了。全身迅速溃烂腐臭。」 「胡说八道。」赵晓慌乱起来。 「那天撞开门的场景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我们到的比较晚，是谁第一个发现门是关着的？」 双马尾姑娘举起手道：「我是第二个赶到的。我作证，那天我走到走廊，就看到他站在周晔的门口。他跟我说，他叫了周晔好几遍没有人开门。门也推不开。」 张小飞也道：「而且最后我们撞开门的时候，站在最里面的人也是你赵晓。最后门撞开，你被压在了最底下。」 「其实门根本没有关上，这里的门只能从里面反锁。你假意试探了一下就说门是关的，众人推门的时候，其实也是你顶着门……」 众人回忆起那天早上的一切，似乎一切就如风回雪所说的一般，看向赵晓的眼神就越发怀疑了。 赵晓顿时有些慌了。 「继续说到今天的这两个人。一个是直播间的任务，另一个是你的夹带私货。其实为什么会是他，我想现在大家都应该猜得出来。」 张小飞一瞬间有一丝害怕。他几乎是立刻明白赵晓杀掉棒球少年刘雨洋的原因。因为刘雨洋的人气飞升到第一了。赵晓的采菌人直播间观众数是第三。除掉刘雨洋后，现在赵晓的人气排在第二了。 而现在的第一就是他张小飞。如果赵晓为了拿到第一的名次，还要对他下手呢。 张小飞说：「你是因为人气杀掉了刘雨洋。」 「放屁。如果是因为人气，那你也有嫌疑！现在他死了，你不是就成了第一名了吗？」赵晓道。 两人相互背刺，互相指责对方。 「可我根本就没接触到他们两个人。」张小飞立刻想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众人信服地看着他，最终还是相信了张小飞的说法。但风回雪并不是为了找到兇手。 他又坐回了沙发上，人有些疲倦。 「是谁杀的谁，这不重要。不是赵晓接到的任务，也会有下一个玩家。这一次只是赵晓沉不住气暴露了，那么下一个冷静的玩家接到这种任务呢？这不稀奇。」 第96页 众人顿时沉默了。 「我说这些只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难道是要我们互相之间不要太相信对方？」 「当然不是。没有玩家会在副本里相信另一个陌生的人。」风回雪否定了对方的说法，接着一顿，拉着清水的手亲了一下道，「当然，我们俩不属于这种情况。」 玩家：「……」吗的，秀恩爱死得快，这句话你听过没？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推翻你们一个认知。直播间的鬼怪观众并不是万能的。他们不能杀死任何一个玩家，只能藉助玩家的手。」 连日来，直播间建立起来的观众的权威在这一刻被推翻了。 「和直播间的观众做太多交易，没有好处的。这一点儿，我想你应该深有感触吧。」风回雪突然看向了一直默默无言像隐形人一般的仇原。 「啊？他不是一直都坚持自己去打猎吗？」反应慢的，还没有转过脑筋。 反应快的人则立刻想到了上一轮副本的尸体。 「菜园里的那十九具尸体是你的杰作吗？」 仇原下意识反驳：「不。」 风回雪几乎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不是，还是不全是？」 「不全是。」仇原撕碎了一直以来违装出来的和善面目，「只有一半人是死在我手里的。」 一听到他竟然杀过这么多人，玩家们纷纷后退了一步。 仇原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不用害怕，我不会那样做了。」 但是玩家还是对他保持戒心。毕竟谁也不想在离开副本前，死在玩家的手里。 仇原继续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深有感触。和直播间的鬼怪做太多交易，不会有好事发生。尤其是手上沾了人命。」 仇原缓缓说起上一轮副本的事情。 和这一次副本不一样，上一轮副本一开始玩家就开始互相残杀了。最后死到只剩下仇原一个人，而他的直播间观众最高甚至达到了上千万…… 「只剩下我一个人，再没有玩家的人气会比我高了。我原以为只要待够了七天就可以离开副本。但是没有。我数着秒，不敢睡觉。即将过去第一天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我以为睁开会看到游戏大厅……」 仇原沉沉地看了一眼所有人，眼底有深不见底的恐惧。 「再次睁开眼，我却还在这个庄园。直播间观众数也在那一刻清零了。接着系统告诉我，这是副本2.0，将有一批全新的玩家进入游戏当中。」仇原摇着头，显得很苦恼，「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最后我只能认为，或许我根本不应该接受和直播间观众的交易。」 「也许是我杀掉的那几个玩家未散去的意志，他们将我留在来这里，要我永远永远地和他们的魂灵在一起。」 「他们不许我离开。我可能也永远无法再离开了。」 第58章 勐鬼直播间（11） 被风回雪戳穿了真面目的直播间,一段时间内都处于死气沉沉的状态。 剩余的玩家们也变得谨慎起来，不再像之前肆无忌惮地跟直播间交易。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忍得住。还是有有一些人死性不改。 他们心里怀抱的想法是,毕竟既然已经交易过了，再多交易几次又有什么差别呢。如果一次是死，那么两次也一样。 而直播间似乎开始破罐子破摔了，不再有任何的掩饰,直白地将恶意展露无疑。 原本只有某些玩家会单独收到来自直播间的交易任务,如今变成了公开的竞争任务。 所有人都还没有从风回雪戳穿的直播间真`相里走出来,直播间便给了更加致命的一击。 所有人的直播间突然一起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公开任务：杀死玩家刘美。完成任务者,玩家刘美直播间观众即全部转移到该玩家直播间中。】 反应慢的玩家似乎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速度快的玩家已经飞快动手了。 玩家刘美似乎才刚刚意识到自己成为了本次狩猎的猎物，就被一名玩家飞快割喉了。 她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并不明白髮生了什么,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倒在地上。她倒地的动作仿佛被放慢了，一帧一帧。她捂着自己汩`汩流血的脖子,那样不甘心。 血溅了猎杀者一脸。 那是个看似十分忠厚的男人。平时不声不响，并不言语，只知道他姓蔡，有些人叫他小蔡。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杀人如此果断的可怕猎手。 迟来的尖叫声。 双马尾女生瞳孔微缩,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除掉清水不是玩家以外，只剩七个人了。七个人里面只剩下她一个女生。 弱势的性别，弱势的人数，让她越发恐惧。如果其他玩家要发难，她是首当其中的那一个。 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她身材娇小，武力值最低，打不过现场的任何人。 双马尾女生操`起手里的餐刀，躲到了餐桌后面，背靠着墙，敌视地看着眼前所有人。 「你神经病啊，说杀人就杀人？」张小飞道。 小蔡看了眼张小飞，很是无所谓地说：「所以我还需要打个招唿再杀人吗？」 张小飞被噎了一下，只觉得这些人都是疯子。一地摆了三具尸体，两具是毒死的，一具是割喉死的。 整个一楼大厅，似乎被浸泡在血水里了一样，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 第97页 哦，忘了，菜地里还埋着十九具尸体。 「你们都是疯子！」 在场的除清水之外的七个玩家，一个是已经惊吓到有些癫狂草木皆惊的双马尾女，三个是杀过玩家的猎手，最后还剩下三个…… 张小飞抬起头，观察了除他自己之外的两个人。风回雪不说，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无比沉稳冷静，况且他是目前唯一是个完全没和直播间交易过的人。不可小视。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并非玩家的不明人士。 这两个人的力量远不能小觑。 于是只剩下一个玩家不明立场的了。张小飞飞快地扫了他一眼，意料之中地看见这个人在恐惧之余，则有些心动。 小蔡的直播间观众数忽然激增。加上了死掉的女生直播间的观众，小蔡一跃成为了新的第一名。张小飞压到了第三，而采菌人赵晓似乎做了无用功一般，又回到了他的第三名位置。 小蔡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 「这个副本的规则从一开始就是人气top才算达成通关条件。你想成为第一名，他想成为第一名，我也想。」 赵晓的脸上露出一点儿愤怒，他那么想成为第一名，不就是因为最开始公布的规则吗？ 「可是……」张小飞心有不甘，「规则里也说top达成通关条件后，其他人也有机会离开。」 「可是只有第一名有最大机会不是吗？」他反问道，「你不想成为第一名吗？」 张小飞沉默了。他当然也想。第一名自然有离开的最大可能性。 「可是……可是……」张小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转头看向风回雪。在场的玩家里，也就风回雪让他感觉到有安全感。 但此时的风回雪并没有看他。反而在若有所思什么。 难道他也这样想吗？ 「别可是了。」小蔡抹掉了脸上的血，向楼上走去。接着，玩家陆陆续续离开，似乎和众人待在一起，也变成了危险。 双马尾女生像是完全崩溃了，不言不语不动，只是呆呆地爬到了厨房的吧檯后面，将门死死抵住。 张小飞最后看了眼风回雪，也离开了。 风回雪这时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清水道：「我想到一件事。回去跟你说。」 他拉着清水上了楼。在楼上的走廊，还撞到了小蔡。小蔡阴冷地看了他一眼，才进房门。风回雪没有在意，进房间以后，反锁了房门。 「要说什么？」 风回雪眨眨眼，忽然道：「我饿了。」 清水抬手便要咬破自己的手腕，给风回雪餵自己的血。 风回雪笑着按着清水倒向床`上，亲吻着清水的嘴唇，手指却落在清水的后背上，用比划写着字。 清水与他默契极高，很快就明白风回雪在他后背上写了什么。 【我有一个猜测……】 两人的吻越来越激烈，直到擦枪走火，进入了不可描述状态……直播间屏幕黑屏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恢復画面。 此时，风回雪半`裸`着靠在清水身上，嘴角有一抹艷色。清水的手腕上则繫着一条红色的绸带。与他皙白的皮肤十分相衬托。不难想像，黑屏的这段时间，他们做了什么。 这样的画面让直播间的观众越来越兴奋，人气也增长了不少。在直播间黑屏断线的一段时间内，风回雪的直播间自然也也没有观众，但直播间重开之后，人气却跃升了。 从原来的倒数第一，一跃到了倒数第三。 并且有许多人抗议直播间的规则。 【我只想问，为什么要打码。】 直播的第七天。 玩家只剩七名。 七名玩家都在等待最后一天的过去。截止目前，人气第一仍然是小蔡，张小飞列第二，采菌人第三。 倒数三名则是崩溃的双马尾女生、仇原和风回雪。 因为飢饿，风回雪的脸色几乎已经白得吓人了。但显然没有双马尾女生的脸色恐怖。 双马尾女生发现原本应该倒数第三的她，突然变成了倒数第一。 「不——」 【你想过反抗命运吗？】 【你想成为别人的猎物吗？】 她的直播间，打出了这几行字。 「不，我不想。」双马尾拼命摇着头。 【那就成为猎杀别人的猎人吧。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人气top1了。】 「对，你说的对。」她像是醒悟，又像是陷入了更痴狂的状态。 同样的话，不仅出现在双马尾的直播间里，同样也出现在许多人的直播间上。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人气top1。】 「只有我一个。我是唯一的top1。我是……」 她磨着餐刀，月色下，嘴角的笑容始终挥之不去。 「扣扣扣。」她敲响了别人的房门。自然是没有人来开的。随即，是她甜美的声音。她知道房间里的是一名普通男人。 只要是男人总会有弱点的。大多数男人都轻视于她这样的弱小女人，又期盼能够得到她这样的弱小女人的依赖。 「开开门，我很害怕。」娇弱的声音，就像丛林里迷失方向的小鹿，在向无知无畏的猎人求助。 猎人打开门。 双马尾已经换洗了一件衣服，穿得很漂亮，越发像只精緻的小鹿。他却不知，猎物举起了刀，反杀了猎人。 第98页 人气排行榜陡然翻转。 直播第七天，早上。 玩家人数仅剩六人。 双马尾跃升第一名。 风回雪人气再次跃升，成为前三。 至此，直播间人气大洗牌。 双马尾第一名。小蔡第二。风回雪第三。张小飞首次掉出前三，在第四名。采菌人似乎做了无用功，被压到了第五。仇原第六名。 张小飞有些好奇，风回雪为什么会升得这么快。 他难道也跟直播间交易了。 张小飞没有多想的时间，直播间出现了一条新的公开任务。 【他是玩家中的异类，副本的产物。请对他进行审判。杀掉他，将继承他所有的观众。】 弹幕的窗口，弹出了一张头像。 不是任何一名玩家，而是清水。或者说，隐藏玩家。 所有人发现，玩家的直播间列表，还亮着的头像从六个变成了七个。 并且，清水的直播间观众数达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他继承了仇原在上一轮副本中的最高值。 风回雪看了一眼清水，似乎有话要问，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问。 清水打开门，走到一楼。风回雪跟在他的身后，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一楼已经聚满了剩下的所有玩家。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清水的出现。 张小飞是见过两人在无人的走廊接吻的画面的。他认定了这两人是一组的。如果要杀掉清水，就必须面对清水和风回雪两个人。 张小飞觉得自己肯定是无法和这两个人抗衡。况且，他不敢杀人。 其他人显然也把清水和风回雪看成一个整体。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风回雪忽然发难，抽`出桌上的一把餐刀，忽然抵住了清水的脖颈。 只要再多一毫米，就能刺破皮肤，鲜血直流……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这个副本通关。 第59章 勐鬼直播间（12）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对从一开始就如胶似漆不能分离的恋人，终于也走上了反目成仇的老路吗？ 似乎——似乎没有什么是能够永垂不朽的。 所谓爱，所谓情,所谓义，在生死抉择的关头，都是可以捨弃的东西罢了。 【杀了他。】 【杀了他！】 【杀！】 张小飞忍不住叫住道：「你、你冷静一下——」 小蔡则冷笑了一声。不过都是被利益驱使，还真以为有爱得多么浓呢。 风回雪手里银色的餐刀距离清水的颈部只有不到几毫米的距离。他雪白的脖颈纤长优雅。 玩家纷纷色变,唯有被餐刀顶`住的清水面无表情,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你怕不怕？」风回雪贴在他耳边道。 「你说呢。」清水这时候,还不忘贴心地蹲下来一点儿,以便让风回雪能够得到他。 亲眼看见清水还蹲下来一点儿的张小飞：「……」麻蛋。 风回雪一笑,飞快收起餐刀，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在风回雪耳边落下一个吻。 显然这样甜蜜的戏,让直播间的观众彻底失望了。 搞什么嘛，就这？他们希望看到的可不是相亲相爱的故事。 死亡、背叛、仇恨、相杀……这才是能够令他们感到刺激的东西。 不过，对于其他玩家来说,这倒算是一个好消息。风回雪没有下手，意味着他们还有机会。如果能够解决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玩家，继承他的观众人数，那么人气一定会飞快跃升。 陷入疯狂的玩家，已经无法正确冷静地处理事情。也并没有想过,这样突然冒出来的隐藏玩家的分，如果真要了，会怎么样？ 此时，距离七天直播结束还有七个小时。 风回雪和清水有两个人。 他们都是各自独立为战。 几个玩家相视一眼，似乎在想要不要一起结盟。 双马尾女生从头到尾都没有抱过这个想法。她不相信在场的所有人。见此时局面对自己不利,准备撤身离开了。 同样，张小飞本来就没有疯狂的杀人想法。而仇原则是感觉到深深的违和。 和其他玩家不同，他是这个副本的第二轮了。有一些疑惑早就压在他的心头。 正如一开始警告所有玩家的那样。 【不要和直播间做交易，不要相信直播间的观众。】 这是忠告。是他从第一轮副本里四杀过来得到的经验。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直播间是不是在欺骗他们？ 人气最高真的能够离开副本吗？会不会所有的一切只是困住他们的谎言…… 仇原决定静观其变，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去掉三个人不想参合其中的人以后，还想猎杀清水的人就只剩下小蔡、赵晓了。这二人是心肠极坚冷的。自从尝了血，就彻底放开了某种禁忌。 二二对打，似乎也不输给对面两个人。况且他们可是一直有食物供应的。而对面的清水和风回雪…… 据他们所知，两人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过。这样虚弱状态的两个人，他们有极大的可能性赢下来。 「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风回雪笑眯眯地说。 清水从背包里抽`出他那把刀，眼熟的刀让有些人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把刀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第99页 仇原一口说出了清水的身份。 「我记得这把刀，你是四区的检察官……」 「什么？」小蔡叫出声，这个人名他当然听过。那可是第四空间的一个奇葩，没什么人敢惹的。 「怪不得呢，怪不得说他是副本的产物……」小蔡喃喃自语，低下头，心头已经有别的主意了。 赵晓已经心生惧意了。他的武力值本来就不靠，主要靠的是毒`药。要跟四区检察官，对抗，他并没有什么信心。 风回雪幽幽道：「我劝你们不要相信这个直播间。」 说着，他抬起头，似乎是看向了面前的直播间的弹幕，接着冷冷一笑。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呀！是呀。」张小飞做老好人，想要劝说大家息事宁人，「只剩几个小时，副本一结束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大家忍一忍……」 仇原却想说，副本结束也未必就能够出去。他就是第一轮副本留到现在的。 张小飞劝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小蔡和赵晓却同时对对方发难了。四区检察官他们斗不过，只能赚取对方的直播间观众了。 小蔡忽然对赵晓动刀，一把匕首自始至终都藏在他的袖子里。赵晓的手里则还捏着药。 当小蔡一刀捅向他的时候，他手里的药粉也撒了出去。 赵晓一刀毙命，死也不甘心。或许他死的时候，也明白了死于他手里的玩家心里又是一番怎样的心境。 也或许，死的那一刻，还来不得有任何心境。 小蔡没有死，只是一只手完全被腐蚀掉了。合併了赵晓的直播间观众，他的直播间观众人数继续上升，压过了双马尾，成为了第一。 可他的手已经完全腐烂了。 直播间却像是不准备再给他任何交易药物的机会，关闭了兑换药物的功能。 「啊啊啊啊！不！我的手！」小蔡坐倒在地，痛苦地嚎叫着。 「何必呢。」 风回雪从他的身边经过，走上楼，竟然没有一个人继续阻拦他。 两人一直走到了二楼，仇原突然仰头问道。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怎么通关了？」 风回雪才回头对底下的几人道：「如果我能够通关副本，我会记得把通关的方法留给你们。」 两人回到房间。 直播第七天，距离副本结束倒数十分钟。 风回雪「关」掉了他的直播间。 两人酐畅淋漓地交换着彼此。风回雪的直播间一片黑屏，由于长时间处于黑屏当中，直播间始终无法连线。 直播第七天，距离副本结束倒数三秒钟。 风回雪的直播间彻底连不上了。 观众数：0。 【恭喜玩家风回雪成功通关副本，正在计算副本成就……】 副本当中，唯一没有杀过人的张小飞搭了便车，离开了直播间，虽然因为是被带飞，所以副本评级非常低，张小飞的这一次副本几乎没有奖励。但好歹总算离开副本了。 【玩家仇原进入副本3.0。】 【玩家向双双、蔡一进入副本2.0。游戏正在加载中，请做好准备……】 仇原第三次睁开眼看见这座古堡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人竟然真的成功通关了。 「他说过给我们留了讯息。」仇原对双马尾的向双双说。 至于蔡一，虽然还活着，但也近乎于废了。 两人找到了风回雪留下的纸条，上面的内容不多。 【别做任何交易，挨到七天结束，关掉直播间，让观众清零。】 仇原一愣。脑中的一根断开的线突然搭上了。一直以来，他都感觉到哪里不对。直播间的观众是不可信的。他一直都知道观众是骗子。 「原来是这样……」 答案原来这么简单，是他们方向走错了。 根本就没有必要争取直播间的观众！勐鬼直播间，观众全都都是鬼怪。 观众越多，鬼怪越多。 那么「人气」就越低。因为观众里，根本不存在一个人啊！只有观众清零，才能达到「人气」最高。 所以他的1.0副本里，哪怕有上千万观众，最后依旧困在副本里无法离开…… 至始至终，都是他们走了反方向的路。 从始至终，他们都不应该相信任何一个鬼怪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答案写出来，可能会让大家感到暴躁。 擦，就这，你逗我！【比如以上】 慎用叙诡哈哈！ 第60章 美伢的书（1） 叮叮噹~玻璃门推开,带起的风吹动檐廊挂着的银色风铃。 这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书店。书店的占地面积很大，分上下两层，书籍非常丰富,柜面最大的自然是学生的教辅资料。 不过其他书籍也不少。文学名着、社会科学、杂志书刊，甚至还有一些外文原着。 一楼大厅设置了几张桌子，供客人在此看书阅报。有几个客人正在看书看报。 进门口是收银处。几个收银员正在清点收支。 风回雪压低了帽檐，走进了书店。上一个副本结束后,风回雪休息了很久,才进副本。 第四空间,他已经是个大名人了。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这么快就能拿到五个满值的。 不过因为因为每个满值都跟爱有关,外界给他取了一个绰号。 第100页 「爱的战士」。 「难听死了。」风回雪格外嫌弃这个绰号，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坏了的想出来的名字。 风·爱的战士·回雪却没想到第六个副本竟然是个单人副本,没有任何其他玩家参与。 甚至他从进副本到现在都没找到清水的影子。风回雪不相信清水不在这里,想起上个副本清水还变成蛙，他疑心这回还变个奇怪的东西。 就连脚底踩着的一块石头，风回都就怀疑会不会是清水。 风回雪推开门,疑心门后的绿植会不会是清水伪装的。他蹲在一盆滴水观音面前，小声试探地问：「宝贝儿，是你吗？」 没有动静。风回雪又疑心是不是要吻一下才能醒过来。他踌躇半天，还是下不去嘴。直到营业员也看不过去这个奇奇怪怪的傢伙。 「你好？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风回雪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说：「咳咳,我是新来的收银员。」 营业员上下打量了风回雪一番，有些不太信。据说今天有个新来的收银的，可眼前相貌俊俏气质不凡的年轻人，实在不太像是来应聘收银员的。 风回雪亮出自己的身份牌和介绍信。这是副本给他设置的身份，书店新来的收银员。 「你等等,我打电话问一问。」那营业员转过头去给老闆打电话，借着这个机会，风回雪注意了一下书店的环境。 柜檯上散放着几本书，还有几张进货的清单。柜檯上的月历上在四月一日上面画了一个五角星，看起来是要大肆庆祝一番的样子。 风回雪听人说过这个节日，这是从外面传来的洋节日。他就不喜欢。 前台大概有三个收银员，另外还有几个在整理货架。收银台已经站了三个收银员，说起来人已经有点多了，再加他一个人，那真是有点挤了。 他刚这样想着，就注意到其中一个营业员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脑屏幕。 忽然营业员脖子咔嚓一声，扭头看向他。 「美伢今天放学了哦。」 美伢！？ 【玩家风回雪进入副本《美伢的书》。你知道美伢最喜欢哪本书吧？找到它吧。】 莫名其妙的，没有任何人物的介绍，这个副本的内容简单到离谱。 「美伢是谁？」风回雪问道。 营业员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继续自言自语。 「美伢好可怜呀。美伢没有爸爸，妈妈也不爱美伢。」 「美伢。你回家了吗？」 「美伢。是你的爸爸哟。爸爸来接美伢了。」 「喂！你在说什么？」风回雪受不了这个神神叨叨的营业员了。风回雪看了眼她胸前挂着的名牌林园。 林园充耳不闻，依旧在絮絮叨叨念着。 只见最开始去打电话的营业员拿着手机走过来，奇怪地看着风回雪。 「你在跟谁说话？」 名牌上写着小贾的营业员奇怪地问。 风回雪忽然意识到什么，看看小贾，又看看林园。林园依旧在重复着口中的话，小贾的手掌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林园是个鬼魂。 其他人都看不到林园，只有风回雪能见到。知道林园是鬼魂之后，林园的那些奇怪举动就能够理解了。 风回雪看着林园的脖子，上面有一圈青紫的勒痕。林园是勒死的。 怪不得小小的前台站了三个收银员还不够，还要再招一个新的。 传说鬼是有执念的魂魄，死死不愿离开形成的。林园究竟有什么执念，即使死了也要回到上班的地点呢。 「喂，你怎么了？」似乎是风回雪的举动有些奇怪，小贾的脸上微微有些变色。 风回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没什么。」只是见到一只鬼而已。 小贾觉得新来的营业员神神叨叨的，不太想要。但老闆已经发话了，这就是新来的那名小雪收银员。 小贾没好气地把一张名牌丢给风回雪道：「你戴着吧。到了这里以后，好好工作。」 风回雪胡乱点着头，随口问道：「原来的营业员辞职了吗？怎么突然招工，我之前见到这里还有一位收银的呢。」 「什么？」 风回雪照着林园的样子描述：「就是那个经常戴着红色发箍瓜子脸的收银员。我前几天才见到她。」 小贾脸色大变，翻脸道：「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前几天见过他。她半个多月前就已经……」 「已经怎么了？」 「别多问。新来的老实一点儿，不该你问的就闭上嘴。」小贾冷哼一声。这不规矩的新人让她有些不爽。 「哦。」风回雪敷衍地答应了一声，戴上了老闆安排的名牌，上岗了。 小雪？他嫌弃地拨`弄了两下名牌，这谁弄的牌子，也太恶趣味了一点儿。 执证上岗的新人小雪工作态度很不认证，划水划水各种划水。他注意着书店来来往往的客人，心不在焉地猜测着美伢的身份。 从林园的口中可以得知，美伢应该是一个学生。所以不是书店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里面既没有叫美伢的，也没有年纪还在学生阶段的。 那么就应该是这店里的一名顾客了。 过了不多时，天色便黑了。另外两名收银员大概八点不到就下班了。风回雪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招过来是干夜班的。 第101页 「明天早上六点会有人来接班的。」小贾说完就跟另一名收银员离开了。 三月份的天气，总是飘着小雨。天寒料峭，有些抖擞的寒意侵人。 隔着濛濛细雨，街道的霓虹灯也隐隐约约，蒙上了一层白纱一般。 这条街到了夜里还很热闹，不过地理位置并不算多好。至少不是适合看书的地方。从门口可以看见侧对面的街上还开了一家歌舞厅，左边则是一家酒吧。 开在各种娱乐场所里面的24小时书店大概是很奇怪的存在。好在还有一家普通的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一起作陪。 晚上生意清闲，就没有什么客人。即使这样，大厅里还坐着几个看书的客人，看起来是蹭这里的24小时暖气和免费热水的。 但那几个客人到底是人是鬼还不好判断。他正要走过去试探一下，门口的风铃响起来。 风回雪一扭头，一名长相清秀斯文的年轻男子便挤了进来，头髮也被雨水打湿`了，踩过的地方更是湿淋淋的，都是水。 年轻男子似乎没看到风回雪一样，看向了他身边的营业员林园。 「你好，能借给我一把伞吗？」 林园指了指门口插着的伞，男子拿了伞道了一声谢，接着离开了。 他走过的地方，依旧是湿`漉`漉的。 风回雪便明白了。那不是衣服沾到的雨水。 这也是个死人。 第61章 美伢的书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非常眼熟的伞。正是不久前那个鬼魂从书店里借走的伞。 「你好，我是来还伞的。」 伞滴滴答地滴着水,整张地毯都湿透了。男人约莫二十七八，穿着红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衣服自然也都是水，头髮也是湿`漉`漉地贴在前额。 收银员林园还在自言自语,似乎并没有听到红衣男人的话。 风回雪便插了一嘴：「放在那里就好了。」 没想到,红衣男人竟然听到了。 红衣男子机械地走到雨伞桶前面,把雨伞插`进去。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风回雪觉得这恐怕是一个关键性的npc,就是看不出是活人还是鬼魂。这个书店里的活人和鬼魂的界限有些难以分辨。「借伞的那个人呢。」 红衣男人听到这话,愣了几秒，才呆呆地回答：「阿智他有事。让我来还伞。」 风回雪狐疑地看着他,并不那么信服。他看了眼红衣男人还在滴水的裤脚,疑心这也不是个人。 接着营业员林园突然开口道：「张先生，您要的报纸刚刚到了。您要来一份吗？」 红衣男人听了这话，脸色忽然变了一变,连忙摇头说不要，转身便走了。 莫名其妙的。风回雪划水地直接在大厅的沙发上睡了。他睡的时候，还有几个客人还在蹭空调没有走。风回雪也没有管他们，倒是林园走过来催了一下。 「已经很晚了哟。」林园机械地像是例行活动一般。 扎着红色蝴蝶结的姑娘侷促了一下道：「我能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吗？我不想回家。」 风回雪多看了蝴蝶结姑娘一眼，疑心她就是那个没有爸爸妈妈不爱的美伢。她年纪约莫高中的样子。 不过也可能是另外几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学生。 看书区的人不少。戴着厚厚眼睛的胖胖初中女生,一个染着黄色爆炸头的大学年纪的男生，最角落还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学男孩子。 几人都抱着书在看，看起来都很僵硬。林园也只是机械地说着重复的台词，并没有真的驱赶。 第二天，风回雪听到几个营业员聊天,才知道了红衣男子的身份。 「那个张希先生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啊。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是令人唏嘘。」 风回雪边听边吃面包，边听故事。 从营业员的口中，他得到的信息是昨天见过的两个男鬼一个叫张希，一个叫阿智，两人是情侣。 一个月前，张希先杀掉了男友阿智后，自己也自杀了。 「你说，张希为什么好好地要杀他的男朋友啊。这太可怕了。」一人问道。 另一人回答：「我听说是阿智出轨了。张希心怀怨气，杀掉男友后自杀了。」 「大概是这样吧。哎，造孽呀。只有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接着风回雪从营业员口中听到了那天在书店发生的事情。 张希和他的男友阿智住在这附近，是店里的常客。两人经常会来看书买书。不过他们爱好不同。男友阿智喜欢看一些文学类的，张希则更喜欢看报纸杂志之类。张希几乎每天都会来书店坐一会。 那天张希和阿智在买书的时候发生了几句争吵，引起了骚`动。 「你跟那个人到底什么关系？」 「你听我解释。」 「我只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只有一次。」 因为动静闹到大，营业员跑去劝阻过。两人似乎不欢而散了。 「我依稀听到他们约好要见面什么的。第二天，张希和阿智都没有来过书店。」 又过了一天，阿智单独出现在书店。天下着雨，他跟书店借了一把伞。过了不久，却是张希亲自来还伞。当时的营业员林园还问过他几句。 张希没有回答，只是买了一份报纸。拿到报纸后，张希就回家自杀了。 第102页 【玩家风回雪请注意，海龟汤的支线任务已上线。张希每天都来书店看书读报，有一天他来买了一份报纸，回去后就自杀了。这是为什么呢？】 风回雪：「……」我管你干嘛。 【解开支线任务可以获得主线任务的线索哦！】 哦。就这？ 【还有您家里的清水的线索哟~】 这还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问题是海龟汤类型的问题，不过并没有很海龟汤，我还给了背景，不是完全的回答是或者不是。我觉得海龟汤的答案最主要是发挥想像力，并且奇葩一点。大家也可以猜猜看。 【a天天到书店看书，有一天买了一份报纸后，就自杀了。】 为什么呢？ 有一些重要的线索上面都有。 第62章 美伢的书（3） 「我和他约好了第二天见面。如果他来我就原谅他。可是第二天他没有来。我恨他。第三天,他来找我，我杀了他。」 张希说道。 「那么，你后悔了吗？」风回雪道。 「是的。我后悔了。」 「那么其实那天他来了,是吗？」 张希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也不是。」 「是美伢给我的建议。美伢说，每个人都会犯错。我认为美伢说得对，于是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终于听到关键人物的信息了。 风回雪连忙问：「那么美伢在这里吗？」 「是的,美伢在这里。」张希说着,不过显然不准备告诉他。 看来,如果没有解开支线的问题,他是不会知道到底谁是美伢了。 风回雪环顾整个书店,视线落在林园的身上，接着又划过去。看见悬挂着的风铃,插在雨伞桶里的伞,还有前台的日历。愚人节已过去。愚人仍然是愚人。世人皆是愚人。 「听说你每天都来买报纸。」 「几乎是。」 「和他约好见面的那天，你买过报纸吗？」 「没有。那天我没有来过书店。」 「杀掉他的那一天，你来过吗？」 「是的,我来还他借的伞。营业员向往常一样对我说常买的报纸到了，我买了一份。」 「于是回去的那天你就自杀了？」 「是的。」张希的脸色灰败，显出死人的颜色。 风回雪眼珠一转道：「这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吧。」 「嗯。」 「我知道了。」风回雪眼神利锐地看着张希，冷不丁道，「你发现你杀错对方了。」 「因为你弄错了时间。」 张希勐地抬起头看向风回雪。冷冰冰的,似乎要吃人的模样。 「你跟他约好1号见面了吧。」 张希僵硬了许久，才点头。 「你弄错了一件事。你忘记了今年是闰年，2月份不是28天，而是29天。你和他约好了1号见面。你以为的1号是第二天，他以为的1号是第三天。所以他第二天没有赴约。」 张希垂下了头。 「或许还发生了点儿什么。总之当真正的1号的时候,阿智来赴约，你杀了他。那天或许还下了雨，阿智在书店借了伞。你将伞送回了书店，同时买了一份报纸。你忽然发现那一天是1号，不是2号。你终于知道自己弄错了时间。」 「于是你就自杀了。」 张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是他的错。他先出轨了。我恨他。他该死……我没有错。」 风回雪冷冰冰地站在他的面前道：「如果你真的认为你没有错的话，你为什么要自杀呢。你分明也觉得自己有错。」 「你杀了他。是最大的报復，也是最大的错。」 张希止住哭声，忽得抬起头，脸上并没有泪水。或许，鬼魂是没有眼泪的。 「或许是吧。」张希面无表情地说，「所以我陪他一起下地狱了。」 张希丢下一张名片，转身走进了雨幕当中。 风回雪捡起名片，那是一张歌舞厅舞女的名片。 阿丽。 这是名片上的名字，背面还映着一个浓妆艷抹的女人的照片。女人的妆很浓，即使已经用很厚的粉遮盖，依旧无法遮盖住女人的年龄。不过仅仅从照片的浓妆艷抹里，就可以窥得女人年轻时的美貌。 歌舞厅不远，就开在书店旁边。 风回雪拿着阿丽的名片去了歌舞厅。歌舞厅到了夜里才开始工作。红红绿绿的灯光艷俗而又无趣，古旧的老式装修风格显出上个年代的品味来。 一进到歌舞厅里，就看到舞台上有人在唱着暧昧的情歌。曲风是风回雪无法欣赏的。 在歌舞厅里，风回雪见到了熟悉的人。书店里那个头上繫着红色蝴蝶结的高中女生。 她穿着学生制服，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当中，接着忽然冲出了二楼的阳台，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风回雪追了过去，只在马路底下看见一具血肉模煳的尸体。然而歌舞厅的人似乎都没有见到一样，依旧唱歌跳舞喝酒。 过了一会儿，马路上的尸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再次爬上了二楼，在风回雪的眼前，又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这样周而復始之后，风回雪就知道了，这又是一个死人。又是一个陷在死前循环的死人罢了。 风回雪准备去找找人了解一下跳楼女生的情况，忽然瞥见一个包厢里有个熟悉的身份。 第103页 包厢门正要关上，风回雪抓起身边一条桌子上酒瓶子，卡在了即将合上的包厢门上。 「等等。」 「你干嘛？」屋里的人显然有些意料未及。 「我要进来。」风回雪理所应当地说着，人比话更快，已经先一步卡进包厢里了。 几个油腻的中年男子叫了店里的小姐、少爷陪酒。其中一个从头到脚写着不甘不愿一直冷着一张脸的人，样子不要太眼熟了。 风回雪心里登时咯噔一声，被清水崭新的身份和服装震惊到了。 这歌舞厅的审美也太糟糕了。 为什么要让他的清水穿这种红色大花衬衫配闪亮的紫色萤光裤子啊。 这真的好看吗？ 好在清水长得好，眉目分明，皮肤皙白，双眸黑白分明，又冷又艷，还真压住了这身搭配。 见到风回雪，清水还有些委屈，开口就嘤了一声。风回雪心都软了。他的清水，一定是受苦了。 「你们在干什么？」风回雪怒髮冲冠只为美人。 喝酒的几个中年男子抬头看见进门的风回雪，眼睛就亮了。 「又来一个美人。美人来陪我喝酒啊……」 话音未落。嘤了一声委屈的落难「公主」就暴起了，操`起桌上的酒瓶子直接插@在那男人的嘴巴。 「嘴巴放干净点！他不是你能肖想的。」 风回雪：「……」看来是不用他担心清水的安危了。 「看来你过得不错嘛。」风回雪调侃了一句，揍了那男人一顿的清水转头就换掉兇恶嘴脸，一脸无辜地看着清水。 「嘤——亲爱的，我……」 「嗯？」 清水举起拳头道：「我手疼。」 对，手疼。打人打出来的。 被打成猪头的男人：「？？」说清楚，到底谁比较疼？ 作者有话要说：　　闰年时间差这个灵感来自于西泽保彦的《解体诸因》的解体上升这个小故事里。 是非常好的书，推荐。 原本的小故事是 谜题 朋友a到朋友b家里喝酒，在进门前，看到邻居女走进电梯。电梯到达一楼时，被目击证人看到分s死在了电梯间里。短短的时间内是怎么做到分s的。 谜底 朋友a到朋友b家里喝酒，把朋友b灌醉了。因为他想偷录b的私藏小@电影。录到一半发现录像带不够，附近商店也买不到这个型号的，忽然想到隔壁邻居家可能会有，就偷熘进去找，结果邻居回家撞见。a就杀掉了隔壁邻居。然后录了剩下的一半，并且分s放进电梯里，电梯到达一楼，被一楼目击证人看见。 这里朋友b因为睡了整整一天，直接错过了一天时间，因此他的口供时间和一楼目击证人对不上。 实际上是前一天b在楼上撞见坐电梯的邻居，第二天一楼目击证人看见尸体。 第63章 美伢的书（4） 「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回雪把清水从包厢里拽出来。 清水说：「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我出不去。」和那个不断循环着跳楼片段的女生一样,他陷在这个歌舞厅的循环里了。 每次都是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包厢里陪酒。然后他把对方打了一顿，脚刚踏出包厢门,接着就回到了包厢最开始喝酒的时候了。 「你来了以后，我就从循环里面出来了。」 风回雪嫌恶地看着他那一身离谱的夜店牛郎风服装。 「太丑了，去把衣服换掉。」 清水只好先去更衣室换衣服。风回雪靠在墙边，闭着眼睛等待。忽然周遭的空气一凉,一阵风吹过,他睁开眼。 那个女孩从他的眼前飞快窜了过去,直奔阳台。 这是又直击现场了？ 女孩跑到阳台边上,就一跃而下,跳了下去，头着地。接着她破碎的身体站了起来,又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了。 「你也看得到？」冷不丁冒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风回雪登时回头,戒备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女人年纪约莫三四十的样子，穿着一身风情女郎的红色吊带连衣裙。形容憔悴，眼圈发黑,眼底血丝密布，却依稀能够见出年轻时候的美貌。 风回雪没有回答，只是打量着对方。这是个人吗？这里的人和鬼魂的分界线太浅，经常会让人误会人和鬼魂的身份。 「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她的妈妈……不好。」女人顿了一下才道，「她生日的时候,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她母亲的礼物。那天，她母亲还打骂了她一顿。她就跳楼了。」 「她跳楼以后，每天都会在这里重复无数遍死前的场景。其他人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见。」女人点了一支烟，道,「现在还有你能看见。」 「哦。」风回雪淡淡地答了一句，把npc呕的要死。你就哦了一下，让npc还怎么接下去说啊。 至少也该问问女孩是谁，或者我是谁吧。 女人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风回雪开口，只好自己继续补上后面的内容。 「她是个好女孩，名字叫美亚。」 清水从更衣室出来，没见到风回雪的身影，便追出来找，在阳台看见了风回雪，几步跑了过来。 于是风回雪就更没有时间搭理女人了。 女人：「……」好气哦。 风回雪上下打量过清水新的装扮，总算满意了。好歹不是之前的夜店牛郎风了。 第104页 这回清水就穿的比较素净了。普通的白t配运动裤，清清爽爽的，有种清纯校草的味道。 如果不看正面，光看见他高高扎起的马尾，估计也有一部分人会把他误认为是清纯校花也说不定。 「很好看。我很满意。蹲下来一点点。」 清水只好微微屈膝，风回雪得以不用踮起脚就能够亲他。 「你身上好香。」风回雪边亲边道，「喷了什么香吗？」 清水就被夸得满脸通红了。 「没有。可能是衣服被熏过以后的味道……」 女人：「……」啊啊啊啊！可恶！旁若无人！肆无忌惮！能不能注意注意场合。 「两位，你好！」女人博存在感。 两人都是天生不会在意周围人目光的性子，半晌才分开，给了女人一个眼神。 「我也有一个孩子。像美亚一样可怜。」女人似乎想开始说起她的故事了。 然而风回雪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节奏。 「哦。所以你的孩子死了。」 女人：「……」忍住。忍住。 「是的。我的孩子死了。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孩子吗？」 「直说，要做什么。」风回雪扫了她一眼，知道这是npc又给派发任务了。 女人这回的任务也很简单，给跳楼的姑娘烧纸。烧过纸后，姑娘就可以安息了。 「要烧九百九十九张纸，一张都不可以少哦。」女人阴恻恻地说，「如果少了一张，那就完蛋了。」 他们买了一只铁锅，和一些黄纸，就在歌舞厅的楼底下烧着。他们烧着纸，女人在一边唱着嘶哑难听的歌。 听起来似乎是什么葬歌……只是调子不成调子，不像歌，倒是有些像巫咒之语。 他烧一张，清水数一张。 数到第九百张的时候，风回雪忍无可忍了。 「你给我闭嘴。不许再唱了。」风回雪兇巴巴道。女人被噎了一句，停了半秒，离开了一会儿。 耳朵暂时得到了歇息。 不料，又过了一会儿，女人又杀了回来。这回她带了一个录音机。 女人按下播放键，录音机将她录进去的声音播了出来，同时音量也放大许多。 风回雪脸都黑了。 从来没有人敢和朕对着干。从来没有！ 风回雪丢下手里的黄纸，站起来按掉了录音机。女人再开，他又关。 只有清水默默地蹲着烧纸。 过了一会儿，清水拿着最后一张纸提醒站着的两人。 「只剩最后一张了。」 风回雪嘟囔道：「这么快？」 女人则有些兴奋。 「快，快把最后一张烧掉。」 然而，清水手里的最后一张纸，却迟迟没丢进火盆当中。他摇了摇手里的最后一张纸，对女人说。 「真的要九百九十张吗？」 「当然，一张也不能少。」女人咬牙切齿地说，「别磨蹭了。快点！」 她急切的样子，有些怪异了。 清水摇头：「我要想想。」 「有什么要想的。快啊。」女人着急起来，就推搡新人。但她哪里推得动清水，但似乎又忌惮什么，始终不敢碰清水手里的那张。 清水将最后张递给风回雪。风回雪伸手去接，一阵风却将最后一张黄纸吹进了火盆里。 火苗一下子蹿了起来，将黄纸吞没，最后只留下了一小撮黑灰色的菸灰。 风回雪严重略有错愕。女人则显露出异常的狂喜。 「烧了，烧了！九百九十张已经烧掉了！哈哈哈！」 第64章 美伢的书5（） 女人突然开了狂化,挑衅地看着风回雪，兴奋道：「没想到吧！是你自己亲手烧完了九百九十九张，你也太好骗——」 她话音未落,只见风回雪从清水的口袋里夹出一张黄纸。女人脸色瞬变，卡在嗓子的话咽了回去。 「你没有烧掉？」 「是啊。」风回雪笑了一下道，「原话奉还。」 他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会相信一个陌生的女人。何况这女人嘴里的内容，没一句可以求证的。他看这黄纸烧得邪门得很,因此就和清水眼神交流暗示一番,让清水偷偷藏起一张。 两人配合得当,女人也完全没发现, 「你个狡猾的骗子！」女人破口大骂道。 「哦,不及你多矣。」 女人噎了一下，无话可说。风回雪却不准备就这样放她走。 「你烧纸是为了谁？」 女人的目光闪烁了几下,支支吾吾地说：「自然是为了让美亚安息。她天天都在店里跳楼,多吓人吶。」 「哦？」风回雪晃了晃夹在手指间的黄纸，悠悠说道，「我看不像。」 「怎、怎么会？」女人心虚,「我还能有别的想法吗？你不要瞎想。」 风回雪扭过头，扫了女人一眼，不屑地说：「我看啊，你既不是为了让死人安息，也不是为了美亚。我看这东西邪门得很。不是为了安息,倒是为了镇压死者的怨气。恐怕你于心有愧。」 「胡说！」女人有些气急败坏，意欲离开，但风回雪却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都不用和清水商量，清水就能完全明白风回雪的意图。侧身挡住了女人的去路。 女人看着眼前的大高个，有些憋屈。想要强行闯过去,可没那么容易。 第105页 「才说了几句就跑了，这就害怕了吗？你怕我问出什么？」 风回撕了那张黄纸，纸屑碎了一地。他一脚碾过那些黄纸的碎屑，冷冷淡淡地说：「你是谁？美伢和你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话未说完，一把寒光毕现的刀就横在了她的面前，她哆嗦了一下道，「我说，我说。」 「我叫兰青，我在歌舞厅唱了十几年歌了。我还是……」兰青结结巴巴了一会，最后说，「我是美伢的母亲。」 「哦？」风回雪惊讶地看着她。 兰青犹豫着，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风回雪看。照片上是更年轻的女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那小孩和女人其实有一两分相似，但更多的恐怕是继承了父亲的长相。有些漂亮，眼睛很大很亮，穿着蓝色的牛仔背带裤套橙色t恤，头上戴着奶黄色的鸭舌帽。有几分稚气。 这小孩他见过的。 风回雪让清水押着女人返回书店。女人到了书店门口，却不进去，害怕地直接坐倒在地。 「我不进去！不要让我进去！」兰青抓着门口的柱子拼死也不松手。 无法，风回雪只好自己进去。反正他已经知道谁是美伢了。 风回雪走进书店，悬挂着的风铃照例响了起来。书店的人类营业员抬头看了过来，鬼魂营业员林园却只是呆呆地站着，今天也不算帐了。 小贾谴责地问：「你怎么回事？工作时间跑去哪里了？」 风回雪无所谓地说：「不好意思，我辞职了。现在是客人。」 「你！」小贾被噎了一句，当即想反驳，可惜风回雪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风回雪径直走到大厅的看书区。看书的人和鬼都很多。他走到一人面前，敲了敲桌子，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力。 小孩抬起头看着风回雪，有些不解。 风回雪道：「你就是美伢？」 小孩点点头。接着低头继续写他的日记。美伢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长得很可爱。穿着长裤长衣，戴着一顶黄色鸭舌帽，从头到尾都只坐在他的桌上写着日记。 风回雪低头看他的日记本。 只见日记本的内容写了又消失，消失了又继续写。美伢自始至终都在日记本的同一页写。 他抽`出美伢手里的日记本。失去执念的美伢显得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日记本去哪里了。 风回雪看他那样，便随后抓起一个本子扔到美伢手里。美伢手里有本子了，就继续写他那永远写不完的日记本。 日记的内容停留在2月28日。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我好高兴呀。我最喜欢过生日了。每年生日妈妈都会给我买礼物。今年妈妈说会跟我一起过，但我不想看到叔叔。妈妈送了一整套的《西游记连环画册》，小林阿姨说书店还有彩色版本的。我看过，很漂亮。 日记往前再翻几个月。 12月1日 妈妈带了新的叔叔。我不喜欢。叔叔每天都要看报纸。我不喜欢。 第65章 美伢的书（6） 4月1日 距离生日已经过去一个月。妈妈给我买的彩虹糖已经吃完了。妈妈说,如果我还乖的话，会给我再买。妈妈的工作很忙，每天晚上都要唱歌到很晚。 妈妈不让我在她工作的地方等。妈妈把我放到了书店。我在书店看书写作业。小林阿姨有时会给我喝好喝的汽水。 4月18日 妈妈有了新男朋友。我不喜欢那个叔叔。 4月30日 新的叔叔喜欢看报纸。我经常在书店里遇到他。他总是说自己在买报纸,问我一个人在这里吗？我不想回答他。 5月20日 妈妈下班太晚了。新叔叔主动说来接我。我没有答应。 6月20日 叔叔还是喜欢看报纸。妈妈总是不在。 6月22日 叔叔买报纸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这几天他老是在报刊区挑选报纸。他和我很近。我不敢写作业了。 7月1日 叔叔和妈妈吵架了。这几日妈妈有来接我。好耶！ 7月20日 妈妈的工作又忙了起来。又是叔叔来接我。 8月1日 我哭闹了一会儿。叔叔就不来书店接我了。但他总让我去给他买报纸，还要送到房间里。 我只敢偷偷塞到门洞里。偷偷逃走。 8月20日。 妈妈受伤了。叔叔是坏叔叔。他打妈妈。 9月1日 叔叔和妈妈和好了。又要我去送报纸。 …… 2月1日 马上就要到我的生日了。妈妈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不想要叔叔来。 风回雪快速翻完了所有日记，合上日记本。大概的内容他已经看过了。 他敲了敲桌子，叫了那男孩的名字。 「美伢。」 美伢抬起头,向他眨眨眼睛。 风回雪压低声音,对了他说什么事,随即美伢看向门口。有清水在,女人不敢离开,不敢动。 「是妈妈呀。」美伢跳下椅子，跑向出口,隔着玻璃大门,美伢像女人歪了歪头，露出天真甜美的笑容。 「妈妈。」 「不要叫我！」女人没有丝毫感动，反而更加地惊慌害怕。 美伢的微笑越天真无邪,女人内心的恐惧惊慌就越增加一分。 第106页 「为什么啊，妈妈？妈妈，你要带我回家吗？」 「不。我不要。」 「为什么呀，妈妈？妈妈，我想回家了。」美伢眨了眨眼睛,似乎泫然欲泣了，「妈妈，叔叔今天在家吗？」 「不……」 「那就好。我不想见到叔叔。」他摸了摸脖子，觉得有点疼，「叔叔好讨厌。他会摸`我。」 清水脸色微微一变。风回雪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母子二人的互动。搞笑的是,本应该是相亲相爱温馨和谐的母子情深场面，却仿佛是一出写尽笑话的闹剧。 「你乖乖的。妈妈还有工作——」女人转头就想跑，清水高大的身影直接挡住了她的退路。女人只好继续僵硬地看向美伢。 美伢依旧是天真无邪孩童的模样，乌黑的眼睛就像小鹿的眸子一般。 「妈妈要工作了。」女人敲敲玻璃，郑重地说，「你是好孩子。好孩子要听话，不能抱怨，要乖乖的。」 「好吧，妈妈。」美伢恋恋不捨地看着她，「妈妈，明天是我的生日哦。你不要忘了呀。妈妈，你要早点来接我过生日。」 女人忍不住提醒。 「你记错了，明天不是你的生……」 美伢脸色一沉，便不想再说话，转身走了。两人把女人暂时放回去了歌舞厅。风回雪注意到前台的收银原林园时不时会看他几眼，他便主动走到前台。 「你有话对我说？」 「美伢不想去的。」林园是个只有残存记忆的鬼魂，只会重复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美伢一点儿也不想跟那个男人走的。我知道的。我太害怕了，我有罪。」 「美伢说了妈妈会来给她过生日。美伢要一直等下去。那个男人来了，他说他是美伢的爸爸。美伢说不是。他拿出了和美伢的照片，说他是美伢的新爸爸。」 「天在下雨。有点冷。很黑。只有我一个营业员，其他人都下班了。我很怕他。我不想让他带走美伢，但我害怕。我给美伢的妈妈打电话。我把选择权交给美伢的妈妈。」 「美伢妈妈说，那是美伢的新爸爸。那个男人带走了美伢。美伢回头巴巴地看着我，似乎是乞求我留下他。我不敢。我是个胆小的人。」 「美伢的新爸爸带走了美伢。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他是个魔鬼。又过了几天，美伢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听罢，风回雪若有所思。 「怎么？」清水是最明白风回雪的人，当即知道风回雪有想法了。 风回雪在清水耳边轻声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觉得呢？」 「去看看。」 美伢的母亲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快又找上她了。 「你那个男人呢？」风回雪质问。 「不知道！」女人大声叫道。 「哦？你家在哪来，带我去看看。」 「不知道。」女人仍旧死撑。 「清水。」风回雪不跟她多废话，拍拍手掌放清水。清水提着女人，将她半个身体都推出了阳台之外。整个人几乎悬空在半空。 「你是个魔鬼。」女人吓得啊啊叫，大声骂道。 「你再不老实点，我还能更魔鬼。」 「我说！我说！」 风回雪看了清水一点儿，清水立刻将人丢回阳台。女人满脸湿透，看来是真吓坏了。 「我带你们去我家。至于他去哪里了，我不知道。他有了新欢，抛弃我走了。」 跟着女人，两人来到了一栋破旧的楼。阴暗的房间，低矮的楼层，狭窄的走廊，逼仄的楼梯，漏水的天花板……无数细节证明，这是属于最底层人的住处。 女人打开一扇铁门，带他们进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间。房间里面是女人的房间，除了女人自己的用品，还杂乱地放了一些男人的东西。 客厅里放着书桌和美伢的书包书本之类的东西。角落里用帘帐隔开了一张小床，那就是美伢睡的地方了。一张不知从哪里淘来的柜子挡住了已经开裂的墙壁。另一面墙壁因为没有家具再遮挡了，就贴了一层又一层的报纸，将墙上的水渍遮盖住。 而地上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了。原本就不大的空间，因为不合理的空间拜访，显得更加拥挤了。 这房间太老太破了，以至于房间里十分恶臭。垃圾桶食物的腐烂味，脏衣服的汗臭味，厨房水槽的霉味……风回雪差点呕了出来。 「你们要看什么，就看吧。」 「你那个男人也住在这里？」 女人眼神闪烁道：「有、有时候。他在附近会收保护费，收到我们这附近的时候，会住在我家。」 「那他现在在哪里？」 女人脸色一变，却仍旧强硬地回答：「不知道。可能是去别的女人那里了。他的女人那么多，总不可能只待在我这里。」 「哦？」风回雪懒洋洋地说，「我不信。」 「这有什么信不信的。」 「我猜他就在这个房间里。」 第66章 美伢的书（7） 「怎么可能在这个房间里！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了,你在我家也看够了吧，可以走了吗？」女人外厉内荏道。 风回雪呵呵笑了一声道：「你们家面积有点小。」 「我只是一个歌舞厅里唱歌的，穷的要死。哪有钱买大房子,房子当然小了。」女人解释道。 第107页 「可我觉得，这房间可以再大点。」风回雪指了指那面被报纸煳起来的墙道，「这个地方的墙好像厚了点儿，至少往客厅中间扩展了二十多公分。而且这堵墙是新砌的吧。」 虽然表面用报纸煳起来试图掩饰内墙,但还是露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撕开报纸,里面的白墙颜色要比另一边看起来白一点儿。 「即使是白色的乳胶漆,也很难做到颜色和之前的完全统一。而且之前的几面墙很旧了。」 女人连忙否认。 「是因为长年煳了报纸,所以颜色比较新。」 「哦？这些报纸的时间可都特别新呢。」 下面铺的也就罢了,那顶上的可不能够时常更换的报纸。日期也那么新。他拍了拍手，清水立刻领会,抬腿踹了一脚墙面。不稳固的墙面轰然倒下。中间是空心的,再往里还有一堵墙，中间约有十多厘米的空隙。 清水将这堵墙完全敲开，一具已经完全腐败露出白骨的尸体出现众人眼前。 尸体散发着恶臭,爬满蛆虫，从骨头可以看出，这是具成年男人的尸体。 白骨上有多处利器砍伤的刀口，嵴椎骨堪堪连在一起，上面斜插着一把菜刀。 「这就是你那个男人？」 女人不说话,眼底从一开始被揭穿的惊慌多了几分恐惧。这恐惧来的莫名其妙。风回雪有些不明白女人究竟在恐惧什么。 忽然，风回雪注意到被白骨压着的底下还有一截衣料。清水将外面那具白骨搬开，露出了底下被压着的「人」。奇异的是没有半点儿腐烂的痕迹。 那身衣服非常眼熟，正是在书店见过的美伢的那一身。 「美伢」背对着贴着墙站立，小小的一只,姿势有些僵硬。 「美美美美伢？是、是你吗？」女人结结巴巴叫了一声。 「美伢」没有回应。 啪嗒。「美伢」忽然倒在地上。露出了正脸。 却不是人的样子。倒在地上的美伢，分明是一个塑胶的人形娃娃。涂白的脸，黑乎乎的一对眼珠子，没有眼白，咧开的嘴巴，表情似乎是不可置信，也似乎是害怕。光滑的皮肤简直能够以假乱真。脖子上有淤青。 「这是什么东西……」女人叫出声。 「这是你儿子。」风回雪冷冷道，「你该好好解释一下，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具男尸还有……一只娃娃。」 「不……我不知道。」女人眼神闪躲，支支吾吾。 她话音刚落，地上的人形娃娃忽然动了一下。接着四肢撑着地上，娃娃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女人。 「他，他是我杀的。」女人指着男人的尸体说，「那天我工作很晚回来，看见他伤害美伢。我就拿起厨房的菜刀砍死了他。」 「那你儿子呢？」 「是他。他掐死了美伢。」 「哦。」风回雪可没那么容易相信女人的说辞。如果男人杀死了美伢，那封在墙里的美伢娃娃又要怎么解释。 女人急于找补道：「美伢是他掐死的。我不知道怎么办，如果让人知道我杀死了他，我就麻蛋了。我就把他一起砌到墙里了。我也不能让人发现美伢的尸体，不然我杀了他的事情就会曝光……」 「我不是故意的。美伢已经死了，可我还活着啊。你看，我有每天都给美伢上香哦。」 风回雪冷笑一声，对女人的满口胡言不屑一顾。他只看到女人想借他们的手烧够九百九十九张纸，将美伢镇压。 「美伢真的是他杀的吗？」 「当、当然。那个男人是个混蛋。我跟了他还不够，还想欺负我们美伢。等我回来，美伢已经……」女人抹了眼泪说，「我答应过美伢，第二天要给他买一只娃娃的礼物的。」 「假惺惺。倘若你真问心无愧，为何你一眼都不敢看美伢一眼？」 女人哭声一停。 「我……」 「你看看他啊。你的孩子在看着你呢。」 「不要看我。你看我做什么——」女人对着娃娃大喊，「你已经死了啊。」 「你明明已经死了。」 「他当时还没死。」 致命一击。女人脸色骤变，自欺欺人的谎言已经无法再继续圆下去了。 是的。其实当时美伢还没死。 当女人将美伢连同男人一起砌进墙里的时候，美伢的手指动了一下。但她却犹豫了。 这个孩子已经拖累她很久了。当年丈夫抛弃了她。她又要在歌舞厅唱歌，又要带小孩，从来没有过过快乐的日子。后来她又遇到了别的男人。 但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好了，她可以舍掉这一切她不想要的东西了。 于是她装作没有看到，继续将那堵墙砌了起来。连同她所有不堪的过去。 「他真的是不堪的过去吗？」风回雪指了指那只美伢的娃娃，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接着风回雪就和清水走了。 离开女人的家之前，清水回头看了一眼。女人忽然哭了出来，只是那只美伢的娃娃仍然只是默然地站着。 像一只真正的娃娃。 风回雪回到了书店。店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起来。美伢坐在椅子上，也不看书，只是呆呆地看着挂在门口的风铃。 杀了男朋友的张希先生也坐在他面前。 张希先生道：「今天才是生日快乐。你`妈妈来接你了吗？」 第108页 美伢说：「妈妈大概永远不会来了。我的生日也是。」 小林收银员沉默地站在前台。风回雪从书店的仓库里翻出了一些旧报纸杂志。从里面找到了之前的报纸。 3月1日的早报。 风回雪将早报放到美伢的桌上。 「那天不是你的生日。这一天才是。」 美伢抬头看向风回雪。 一个多月以前，2月28日那一天。美伢和张希先生的关系很好，有时会一起看书。因为张希先生的误导，美伢一直以为第二天是3月1日`他的生日。 继父接他走的那天，说带他去过生日。营业员小林无法自行抉择，于是将选择权交给了美伢的母亲。但美伢的母亲随口敷衍了电话。于是他被继父带着回家过生日。 然而美伢并没有过成他的生日。 29号的凌晨。他的母亲工作回来，撞见了继父对他的恶行。母亲杀死了继父，接着当年母亲买了砖块水泥，花了一整天时间将继父连同以为被继父掐死的他一起砌进了墙里。 墙即将砌成功的时候，他睁开了眼。妈妈却仍旧在砌墙。从凌晨一直干到了深夜。 他明明还活着呀，妈妈却没有看到。 不，妈妈其实看到了他。因为妈妈最后对他说：「美伢，还有两个小时就是你的生日了。妈妈累了。生日快乐，美伢。」 他终究没有等到他生日到的那一天。他在漆黑的缝隙里，并未完全死去。他听见外面还有粉刷墙壁的声音。 再后来，他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变成了一只娃娃。是妈妈答应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他在生日之前死去。没有礼物。 风回雪道：「美伢，你的3月1日到了。」 第67章 美伢的书（8） 美伢最想要的,是他没等到的3月1日。 「所以，我的答案是日期为3月1日的旧报纸。」 【恭喜完成通关任务。】 两人回到第四空间，期间足足过了一整年都没有经歷下一个副本。 风回雪惊喜地发现自己长高了！ 「就差一点儿,我就能超过你了。。」风回雪懊恼地盯着清水看，就差几厘米就能比清水高了。清水还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看得风回雪就更加地恼火，于是就踩了清水一脚。 清水的脸都疼得发白了。 「很痛吗？」风回雪忙收回脚。 「嗯。」 风回雪安抚地亲了亲清水。两人靠在窗台前,在虚假人工的落日余晖下接吻。 不远处的街上,是热闹的人声和音乐声。无论身处何地,人们总能从音乐里找到快乐。 忽然天空的巨大显示屏滋滋闪烁了一下。人工的落日影像突然从天空中消失…… 没有人工的星空上线。 整个第四空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完全的彻彻底底的黑暗。 音乐声忽然暂停,人们惊慌地尖叫。 黑暗当中,风回雪只能感觉到清水的唿吸和温热。他摸索着，握住清水的手。 「发生什么了？」 「我不知道。」清水莫名有些恐慌。他是第四空间的原住民,他出生在这里。别人眼里的这里是一个监狱般的存在,于他而言，却是最开始的家。 但现在，他嗅到了一丝毁灭的气息。 他有些不安。 「别怕。」清水握紧风回雪的手道。 「我怎么可能会怕。」风回雪凭着感觉,凑到清水嘴边亲了一口道，「事有蹊跷。」 漫长的黑暗已经经过了许久，才恢復光明。 天空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风回雪还记得这是二区的王。 他也还记得二区的王和检察官一起走进了那道门里，至此完全失去了消息。 出现在大屏幕里的二区的王，看起来憔悴不少,但眼睛里却有星星。 她在一片无垠的黄沙当中。先是还没理解眼前的环境是什么，随即跳着叫着，哪怕脚底的黄沙烫人，哪怕她身在荒芜的沙漠当中。 「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接着画面一停，第四空间的天空又变回一片黑暗。然后又亮起。 最终亮起来的不是众人看习惯了的蓝色天空或者夕阳晚照,而是大`片大`片的蓝色屏幕。 和天空的蓝不一样。有些人认出来了。 那是计算机屏幕的蓝屏。 「怎么回事？谁知道怎么回事？」惊慌的人们互相追问。 然而天空的蓝屏始终没有修復，时而还出现了雪花点。再也没有往日人工造出来的晴空万里、艷阳高照和星辉斑斓。这一切都仿佛在说第四空间到了老化的时候。 生活在第四空间的人们情绪也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人们不再像之前那样遵守第四空间的规则。 第四空间的末日似乎到了。 清水每天来往买菜做饭都能感觉到人们的精神状态快要崩溃了。他是这里的原住民，本应该是体会最深的。但清水从来都是冷冷淡淡，情绪少的，更何况他还有一个风回雪要照顾，没有过多关注外界的心思。 清水在外面也遭遇过一些开始破坏规则的人的袭击。不过他武力值高，这些人常常无功而返。清水提着一篮子菜回家。 他敲了两下门，又停了一会儿，又敲了三下。这是他和风回雪约定的暗号。最近第四空间不太平。 第109页 过来一会儿，风回雪过来开门。清水飞快挤进去，然后关上大门。 「没出什么事吧。」清水一边换鞋一边说。 风回雪接过清水买的菜道：「没什么。只是有几个小毛贼在外面转了很久。」 「怎么买了这么多菜？」 清水回答：「外面也乱，有几家买菜的摊贩都不出来了。一口气多买点好备着。」 清水去厨房洗菜做饭，养的黑猫围在他脚边咪`咪叫。清水便先给黑猫餵了点吃的。 风回雪将窗帘拉上，挡住了外面那片已经变成蓝屏的电子天空。 「今天吃什么？」风回雪懒洋洋地靠着清水，干扰切菜的清水。清水转过身往风回雪的嘴巴里塞了一片西红柿道，「吃西红柿鸡蛋面要不要？」 「要。」 「那你再等等。面很快的。你先出去吃点水果。」清水将一盘洗好的葡萄推给他。风回雪却是不动，懒洋洋地贴着清水，手指作怪地戳着清水的腰。 清水手脚麻利飞快煮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清水做的面条又香又爽口，风回雪感觉自己连续一年没进过副本，在家里天天出，都吃胖了。 两人吃了没多久，风回雪便收到了系统的消息。 他的第七个副本快到了。 风回雪看完道：「清水，我的第七个副本快到了。我可能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二区的王那个视频，或许会让有些人感到惶恐害怕，然而对于风回雪来说，那是自由的希望。只是清水是第四空间的土着，或许要他离开这里反而安土重迁，会感到不适应。 「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风回雪探身过来，亲了亲清水的唇角道：「无论去哪里，有我在。」 第68章 死亡航班 「乘坐jj航空公司jj0913次航班江晋发往口口的旅客请注意,请前往b14号登机口登机，谢谢！」 机场的语音响了几遍后，乘客立刻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排起了队伍。 「所有人跟着我走,不要走散了。」戴着黄色帽子的男导游挥了挥手里的小彩旗，后面跟了一串戴着统一颜色的旅游团成员。 这场班次被该旅游团包了，整架飞机上都是同一个旅游团的游客。 风回雪也戴着旅游团的帽子他没看到清水的身影，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就先随着人流登机找座位。 抱着小孩的妈妈背着个包,一边要哄着哭闹起来的小孩,一边找自己的位置。小孩哭闹引起的噪声引得机舱内的一些游客皱起了眉头。 「大姐,你让你家的小孩能别哭了吗？吵死了。」 「抱歉抱歉！」女人不住道歉。 「宝贝,别哭了啊。妈妈给你小娃娃玩啊。」 不过很不小心，洋娃娃掉在了地上。走在后头的风回雪将洋娃娃捡起来,拿给小孩。小孩止住哭声,眨着眼睛盯着风回雪看，怕怕地将眼泪全部都咽了回去。 风回雪：「……」这是眼泪被吓回去了吗？他还有止住小儿啼哭的功能？ 母亲忙让小孩道谢。 「快说谢谢叔叔。」 小姑娘大约两岁，已经会开口说一些简单的话了。小孩羞涩地说了句谢谢叔叔。 风回雪的座位和这对母女刚好隔了一个过道。他坐下来繫上安全带,不久飞机就起飞，正式升空了。 经过一段颠簸之后，飞机开始平稳。风回雪观察了一番整个机舱的乘客。这是一辆小型客机。坐上飞机就开始睡觉的一般是真正的乘客，四处乱看的就基本是玩家了。粗略看来，玩家大概有十几个,而普通旅游团成员则有四十多个。现在是旅游淡季，飞机的空位子很多，并没有坐满。 第七个副本的名字叫做《永不到达的目的地》。飞机起飞点是江晋区，终点站却是未知的口口。玩家要在飞机落地点输入正确的终点站。 如果飞机落地前还没有找到正确的终点站，整架飞机就会坠毁。飞机上的所有乘客也会因此死亡。车票上写着本次航班时长7小时,算是比较漫长的航班了。 每名玩家只有一次输入终点站的机会。输错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输入答案，只能等待其他人能够解答。 飞机飞稳之后，玩家就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上出来了。 「喂，你让一下好吗？」坐在靠窗的绿t恤玩家吕旭不耐烦地对坐在过道的带娃母亲说。 女人给他让出位置后，便找乘务员帮忙照看下婴儿，她去沖泡婴儿的奶粉。 乘务员点了点头。在女人离开之后，就翻找起了女人装奶粉等婴儿用品的包。她手脚飞快，动作粗`鲁，丝毫不在意是否弄坏了乘客的东西，看起来就不是真正的乘务员。 这应该也是名玩家。大概是借着照看婴儿的机会，来找线索了。 只可惜女人的婴儿包里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些婴儿湿巾纸尿裤就是快喝完了的奶粉之类的。 「什么都没有。无聊。」乘务员玩家翻到了女人的机票，上面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 不过包里有一些景点的宣传册。 各个地方的都有。 「银陵博物院……胖东湖……东湖……户山……迪土尼……弓家界……怎么乱七八糟的，这么多景点。到底是要去哪里啊。」乘务员玩家嘟囔了几句，没有从女人的包里搜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第110页 孩子妈妈抱着温好的奶瓶回来，正好撞见了乘务员玩家拿她包，脸色大变，喝住对方。 「你干什么动我东西。」 乘务员玩家连忙解释说：「不好意思，你的东西掉了，我捡起来……」 孩子妈妈却是不信，叫来乘务长投诉。 乘务长向乘客赔了会儿罪，接着把乘务员玩家叫到机组人员休息舱，噼头盖脸骂了一顿。 风回雪转身走到导游的位置，跟导游搭了会儿讪。 「你有什么事吗？」导演解下眼罩，疑惑地问。 谁料风回雪却是不按照套路来的，直接就问出问题。 「我们这趟飞机开往哪里？」 导游更加疑惑。 「你这都不知道？就是去口口啊!」 风回雪无语了。又是自带和谐和模煳的。 「给我介绍一下旅游团的内容吧。」 导游心里嘀咕了一句，你这语气也太命令式了吧。不过他到底是拿钱干活的，还要靠这些游客去买东西赚回扣挣钱的，就热情地给风回雪再介绍了一遍了。 「咱们这是沿长江十五天游……我们旅行社包吃包住包交通费用，价格实惠，谁来都说好……」导游开始一通吹嘘。 风回雪听了半天，也就觉得来跟导游打听旅行团本次目的地是有价值的。至少目的地的范围限制在了长江流域了。 其他玩家也都在专注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这时总算露出一点儿高兴的意思。 「咱们可以多试几次，看看能不能试验成功。」有人道，「一人有一次机会，咱们有这么多人呢。」 「那么多地名，我们的次数是有限的。人也是有限的。」也有玩家说，有外人在场，她没有明说玩家人数有多少，不过在场的玩家看起来有十五六个，即使机组里基本都是玩家身份，也至多就二十多个玩家。 他们能够试验的答案就二十多个。但整个长江流域的地名那么多。 「先把景点宣传册的地名试了。」有人提议。 但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谁也不愿意成为被浪费掉机会的做试验的人。这不仅关乎积分的最终结算，更重要的是，大部分人都更相信自己，不愿意自己的底牌太早被掀开。 拥有一次输答案的机会，和失去自己决断答案的机会，这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局面。 场面正僵持着，新的乘务员推着小推车进了客舱。 前一个玩家乘务员因为被投诉，已经被乘务长禁止进入到客场。于是换了一个新的乘务员。 新的乘务员很高，一头乌黑的长髮，利落地扎成高马尾落在后背。他眉眼干净清冷，看人的时候总是很淡漠。 风回雪小声地叫了一句。 「清水？」 清水微微一笑，给他拿了一瓶热好的牛奶。 「喝牛奶吗？」 第69章 死亡航班（2） 风回雪接过清水递过来的温牛奶。交换杯子的时候,清水不经意地挠了挠风回雪的手心，然后推着小车离开。 「你好，麻烦给我也拿一杯热牛奶。」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忽然对清水说。 清水冷淡地说：「不好意思,没有。只有这个。」 清水从小推车里翻出一盒盒装常温奶。令对方很不满。 「你刚才不是还给他热牛奶了？」 清水道：「那是，他是他，你是你。你和他能比吗？」 「你这个工作人员，怎么态度这么差。我要投诉你！我还记得,你刚才还对那个人抛媚眼了,转头就对我这个态度。」男人很生气。 「哦。你投诉吧。」 「你！你！你气死我了！乘务长呢,乘务长我要投诉！你们的乘务员对我进行了人格上的侮辱！」 乘务长再次匆匆赶来,对乘客再三赔罪,顺便将惹怒乘客的乘务员清水带回机组休息舱。那边还坐着另外一个被投诉的乘务员玩家。 乘务长觉得简直奇了怪了。今天怎么回事，飞机才起飞多久啊,就有两个乘务员被投诉了。一个偷翻乘客的包,一个跟乘客吵架。 「你们俩给我老实一点。」 清水冷冷的，没理她。另一名乘务员玩家则是在休息舱里翻箱倒柜地找线索，也没理她。 乘务长被气死了！只听到外面又传来嘈杂的声音,收起怒气露出笑容走到乘客舱中。 风回雪和乘务长刚好相遇。乘务长见他往这边来，疑惑地问了句：「客人你好，这边是工作人员区，乘客是不允许进入的。」 风回雪便道：「我找卫生间。」 「你好，卫生间是在这边。」 乘务长给他指了方向。偌大的wc标志风回雪当没看见。 风回雪很是淡定地点点头,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字。原来这就是卫生间啊。真是长见识了。」 乘务长：「……」 风回雪等乘务长走出去后，便往机组休息舱去了。 「清水。我来了。」风回雪刚出声，就被清水拉了进去。另一名玩家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猜测大约也是玩家,就继续翻找信息去了。 清水穿了一身制服。白衣白裤，显得分外娇俏。胸口贴着名牌，名牌上的航空公司的名字有些奇怪。 「99？」他刚念了一句，忽然就听到另一名玩家啊了一声。 两人便一起看了过去，只见到那名玩家从橱柜里找到了一本安全手册。厚厚的一本安全手册，着实不轻。 第111页 然而恐怖的是，安全手册的封面图正是他们乘坐的这架飞机爆炸的图。打开安全手册，前几页的内容介绍就就是飞机事故的事情。其中一架事故机非常眼熟，不正是他们乘坐的这架飞机吗？ 其中的逝世名单照片里，甚至就有他们不久前才见过的乘务长。 这是一架死人的飞机。 玩家吓得手一抖，一张书籤从书页里掉了出来。 【殡仪馆的大门紧闭，门上大书「行人止步」。】 右下角写着诗人的名字，出生和死亡日期。 威廉·布莱克，1827-1757。 玩家看了眼后，没觉出特别的，只是连连道：「晦气！又是飞机失事，又是殡仪馆的！感觉怪怪的，好好的，干嘛用这种诗歌放进去。」 「是怪怪的。」风回雪拿起那张书籤递给清水看，「你看看这个时间。」 清水接过去看了一眼道：「时间确实有问题。」 哪有这样标註生卒年的。 「也许中间的-不是槓的意思。」清水道，「看起来像是减号。」 按照减号的思路去想的话，那么算出来的数字就是70。70的意思在哪里？ 风回雪想了片刻，打开安全手册，翻到了70页。 「书籤应该原本就是插在这里的。」 可是70页有什么特别的？风回雪读了一遍，这一页说的其实还是安全条例中的一条。乘客不允许打开安全门，以免造成安全事故。擅自打开安全门，属于违反相关法律法规。 风回雪便产生了一种大胆的想法。 他要打开安全门看一下。安全门是有机组人员守着的，然而他们这里有两名玩家都是机组人员。 风回雪和清水相互看了一眼，便知道对方的意思。然而这回清水并不答应自己引开人，让风回雪去冒险的做法。 「这是在副本里。副本里不会有危险的。你把人引开，我打开看一下，完全没问题的。」 清水打死不同意。 两人最后折中了，找到了第三方。另一名乘务员玩家。 那玩家看了两人一眼，觉得这俩真是够拼的，同意了。转身去引开那名看守的机组人员。 接着清水便藉机会利用自己也是机组人员的身份将安全门打开。唿啸的风疯狂灌进舱内，警报声不断。清水忙趁着其他人没有赶到这里，探身出去。 这种动作对于一般人来说，就是在找死。但清水的体质异于常人，虽然有些难受，但还在容忍范围。 飞机外面果然写着字。 「我看见了，是数字！有个1字，还有个……」另一个数字很偏，清水不得不更多地倾身出去，狂风几乎撬开了他的身体，将要把人卷了出去，氧气也尤其稀薄，几乎不能唿吸。 风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清水强睁开眼睛，终于看清另一个数字。 4。 看清之后，他立刻回到机舱，一把关上安全门，接着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有两个数字，一个1字一个4字。目前还不知道这数字是什么意思。」 清水歇了好一会儿，意外的是竟然没有机组人员前来处理警报响的问题。风回雪意识到有些不妙，忽然便听到了一声木仓响的声音。 接着就是恐惧的尖叫声。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这机舱里有人动用武器了？是玩家吗？ 第70章 死亡航班（3） 乘客舱突然发生了暴动！ 一个红色捲毛男拿着木仓,挟持了机舱上的一名乘客。那名乘客的后脑勺被枪顶着脑门，脸白得像一张纸，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话了。 「都别乱动。」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手榴dan,「谁敢乱动，咱们就同归于尽了。」 乘务长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好！请不要冲动！放下那名可怜的乘客吧！她是无辜的。」 红色捲毛男低头看了眼被挟持住的女士，似乎是被说松动了。 可就在这时，一名乘客似乎想趁乱熘出去,红色捲毛男在他的腿上直接开了一下。 「我说过,都不许乱动。否则我的枪可是不长眼睛的。」 被挟持的那名女士吓得连魂都快没了。 乘务长心里大叫。该死的。这种k怖分子是怎么逃过安检,将这么危险的东西带到飞机上的。安检都是死的吧！这都查不出来！？ 风回雪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红色捲毛男并不是什么分子。一个找不出线索的游戏玩家走了极端的路罢了。 他正想着,忽然就听见红色捲毛男对着他们这里叫了一声。 「喂，你们两个,过来。」语气轻浮,十分无礼。 还没有人敢对风回雪这样嚣张的态度过。清水便有些生气。风回雪按住了他的手，让他忍住。 风回雪淡淡地问：「什么事？」 两人走近了之后，红色捲毛男才发现这两人高出自己许多,当即便觉得气势上被人压住了。 他有心想压制一下，但对着风回雪淡淡的目光，竟然没敢说出什么重话。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转而对机舱的其他乘客道：「你们所有人，把你们的行李全部拿出来,放到过道上。记住，是所有行李，包括你们口袋里的一张小纸条。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有偷藏东西，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们两个，去检查一下他们的行李。」 第112页 「好啊。」风回雪轻飘飘回答。 他的这话,让机舱的其他乘客将仇恨也转移到了他身上，并随即认为他们也是同伙。因为清水还穿着乘务员的制服，就连整架飞机的工作人员，也有人认为是k怖分子的幕后团伙。 乘务长看到乘客对她的浓浓不信任感，心里有口难言。 乘客逐渐将行李一件件都拿出来，过道便显得拥挤许多。带小孩的孕妇的行李，之前是见过的，无非都是些小孩用的，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小孩倒是没被吓到。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睁着大大的眼睛懵懂地看着机舱顶部。小孩的母亲却是吓坏了，紧紧抱着孩子，看都不敢看他们，只接连不断地说：「我这奶粉袋里没什么，就一点儿奶粉。别倒出啊，宝宝的奶要不够喝了。」 风回雪放过他们。接着走到了下一排乘客面前。和前面的母亲带个小婴儿不同，这里则是父亲带了个几岁的女孩子。 女孩子很是大胆，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样子。反而是父亲害怕极了，手里紧紧抓着一只小熊玩偶。 「那只玩偶给我看看。」 女孩连忙道：「玩偶没有什么。那是我的小熊花花。花花跟我一样，是七岁的小熊了。」 「我看看。」 女孩只好不情不愿地从她父亲手里将小熊拿出来。可父亲的力气很大，女孩花费了很一番力气才把小熊给拽出来。 因此小熊穿着的蓝色的牛仔吊带裤都被拉扯得掉了一大半，露出了毛绒屁屁。 风回雪接过以后，确实就是一只普通的玩偶。小熊的衣服上还绣了小熊的名字。 一朵粉红色的小花旁边，绣着端端正正的花花，最角落还有个小小的数字7。 「是爸爸送给我七岁礼物。上面的花花也是爸爸绣上去的。」女孩喋喋不休地炫耀着她的爸爸做得有多么好，丝毫没有一般小孩子的胆小怕人。 可真是一个大胆的小姑娘!不过这家人也挺有意思的，父女的关系像反过来的一样。 爸爸那么胆小，小姑娘却胆子很大，像个小大人似的，一点儿都不怕人。而且长相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爸爸还会绣花这么精緻的事情，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也有遇到十分抗拒，完全不让搜的一对情侣。这时候就要让清水出面了。清水铁面无私，冷冷地就提起对方的箱子，稍一用力，就把箱子完全打开了。 箱子内部的东西就展露无疑。 就这些东西，你俩到底藏什么。 一个箱子里面装的基本都是小瓶的化妆品和漂亮时髦的衣服。不过从化妆品上的男士专用标识和男款衣服来看，这应该是情侣当中男方的行李。 而女士的箱子里则装了许多健身器材之类的，衣服也都是灰简单的某衣库款式。 一众乘客也注意到这两人箱子的截然不同。刻板印象使得一部分乘客不由自主地就把眼神往两人身上靠。 女士冷哼了一声，合上她的行李箱，不屑地说：「看够了没？」 「没问题了。」风回雪淡淡地说，并没有被人冲撞后的恼怒，显得极其冷静淡定。他看着两人的箱子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走到了下一个乘客。 这个乘客的行李就很少了，只有一个小小的包。包里装着一些旅行手册还有笔记本。 风回雪打开那本记录得满满的本子，发现上面写的是这名乘客的旅游心得以及旅游注意事项。 乘客年纪约五十出头的小老头。精气神十足，看着十分健朗，看了证件才知道这小老头早就不止五十，今年都快七十了。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他慈眉善目的，见了他们还笑呵呵地说：「我去了好些地方了。」 「这几个你都去过了？」风回雪点了点一些城市的笔记，类似有扬州、杭州、金陵…… 「去过了，都去过了，我下一站准备去……」小老头卡了一下，突然想不起他下一站准备去的地方是哪里了。 风回雪注意到下一页则是重庆这座城市。 小老头便道：「这里啊，我原本准备十一之后去的。但是现在……我去过了没有啊？我想不起来了。」 风回雪想到的却是别的东西。他没有说自己想到的，而是把本子还给了小老头。 再接着是个年纪轻轻的大男孩，体质却有点虚，站起来还有喘。这男生随身带了个相机，沿途拍了许多旅游的风景照。 「都是我们这次旅游的照片！我全拍下来了。」男孩说。 风回雪搞不定这种高科技，况且他也认不出那些照片里代表的城市，就将相机给了边上的两名玩家。 两人一个看照片，一个记录城市，这相机拍下的地方，基本就是他们已经去过的城市，那么就可以从答案选项里排除了。 而普通乘客，心却是一下子更凉了。怎么k怖团伙又增加了两名新成员。 这机舱里，密密麻麻的，不会都是隐藏的团伙成员吧！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加油！努力完结呀呀 第71章 死亡航班（4） 相机里的照片真不少。两个玩家分工合作,一个翻照片，一个记录。 玩家嘟囔了一句。 「他去过的城市可真不少。这都快囊括长江流域的一多半城市了吧。」 风回雪皱着眉道：「你到底去过多少地方了？」 第113页 相机的主人便小声说：「那可太多了，我记不清楚了。我可是一个资深的驴友,立志走遍全国各地。」 清水便道：「这也不对吧。这只是个十五天的旅游团，去不了那么多地方。恐怕有一些是干扰项。」 照片看完，相机还给相机主人，列出的地点一大串。 「长江流域的城市到底有多少啊。来个对地图熟的！」整理数据的玩家崩溃道。 于是又相继走出了几名玩家。这让剩下的乘客更加确定自己心里的想法了——果然密密麻麻,隐藏的都是犯罪团伙！ 兴许是机舱里的犯罪团伙的气场太足,小孩被吓哭了出来。整个机舱顿时全是小孩的啼哭声。 「餵,大姐,能让你家的娃闭上嘴巴吗？」 带小孩的妈妈怯生生地往后躲了躲,慌张哄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家的宝宝应该是没吃饱有点饿！」 「麻烦。你快点儿去餵你家小孩。」 但妈妈被他这么一推,反而剩下的一点奶粉全倒了一地。这回也不必再说喝奶的事情了。 妈妈只好带着将空奶瓶的奶嘴塞到小孩嘴巴里。 人多了起来,风回雪就不愿意干检查行李的活了，很是潇洒地做甩手掌柜，把活都「让」给别人去做。 「这是什么？」玩家从一个男生的包里翻出了一些猫耳朵发箍蝴蝶结头饰还有漂亮的lolita小裙子,狐疑地多翻了几下，越看越觉得不像是男生有的。 男生对玩家随意翻动他的包，非常不满。 「裙子啊，你没见过裙子吗？这都要问。喂，我说你啊,别乱动我裙子！小心，很贵的！」 「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裙子穿？」那玩家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完全不能理解这种爱好。 「大叔，你老土了吧。谁说男孩子不能穿裙子，我们社团的人都穿裙子出街拍照片。哎哎哎,大叔！你把我的化妆包放下，别砸坏了。老贵了！」男生心疼地抢过他的化妆包，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好一番。 大叔败退，换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性玩家。 其实要是男生瘦一点带这些拍照的裙子，也就罢了。女玩家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男生。 他有着壮硕的肌肉，粗`壮的腰围，也不知道能不能挤进那条窄小的裙子里。女玩家同情地看了眼小裙子，可怜的裙子啊！ 「你准备带着去哪里拍？」 「唔。我们准备去迪某尼拍的公主套装。喏，这套红白相间的是白雪公主的，这条蓝色的是美人鱼，还有这条……」有着壮硕肌肉的男生滔滔不绝，直到女玩家打断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换下一个。」女玩家受不了了，连忙叫停，换人。 笔记本上，同时也写下了城市的名字。旁边备註了可能性极大。 风回雪空闲下来，就没什么事情做，就坐在一边看戏。随手拿着插在椅背上的乘客介绍来看。看着看着，他突然注意到这艘飞机的型号。这是辆小型机，载客一百座以下，型号是jj-1。 风回雪登时坐了起来。 「怎么了？」清水问。 「跟我来。我有一件事想确定一下。」风回雪拉起清水便往飞机前部走。 持木仓的玩家看了他们一眼，最终没有出声阻拦。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却是来到另一个飞机门前。 「我们刚才打开的是左边的门。我想再看看右边。」风回雪道。 只是这回清水不让他去了。「我去吧。」清水亲了亲风回雪的脸颊道，「我在这方面可比你擅长一点。」 这道门他们没有权限开。倒霉的乘务长就被抓了过来。 「开门。」风回雪阴森森威胁。 乘务长可怜巴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她梗着脖子说：「我也没有权限，你问机长。」 机长在驾驶舱。门紧紧锁着，谁能问到，谁去问吧。 风回雪拿出一个特质的铁锤，冷笑了一声：「你不开门，我就直接砸了。」 「不要！我开！我开！」乘务长不情愿地输入密码，心里暗自骂道，魔鬼，这一定是一个魔鬼！ 机舱门打开，风疯狂捲入。乘务长眼睛都睁不开了，赶紧道：「你们快一点儿！我要关门了！」 清水确实矫健许多。 他稍微往外一探身，就扫到了机舱外写着的字，然后又飞快地返身回来。前后动作连贯迅速且流畅，稍不注意就会忽略掉他竟然做出了那么危险的动作。 乘务长连忙关上大门，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今天到底遭了什么罪啊！一个个都是蛇精病。哦，外面还有一个kb分子绑架了全机组呢。还有一名可怜的乘客被打中了腿部。 乘务长感觉自己这回真是完了。 稍不留神命就要丢了啊。 就算命没有丢，出了这样严重的大事，她也倒大霉了。哦，身后还有两个kb组织的成员。 清水看到的数字是反过来的「14」。 风回雪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一条清晰的线。 等两人回到乘客舱，玩家们已经开始试验答案了。统计后，他们一共有十五名玩家，任何一名玩家输入了正确答案，都可以完成任务。 他们有十四次允许答案错误的机会。 两人回来时，玩家竟然已经用掉了八次答题机会。 「不会吧，重庆、上海也是错误的啊！我觉得这几个答案最有可能了啊。」女玩家输完答案后，满脸懊悔。 第114页 又少了一次机会了。 有些谨慎行`事的玩家就开始不满这些人的莽撞了。 「我说你们长长脑子行不行，能不能别随便输入答案！仔细想想行不行？我们的答题机会是有限的！别瞎玩，浪费了答题机会！你们看，已经被你们几个浪费七次答案了！」 「就是！都怪你们几个想争着当答对的人，才白白被你们几个浪费了答案。」 被骂的几个玩家也被众人你一眼我一语骂出了气性。 「我自己的答题机会，用了就用了，你们管不着。再说了，你们就干坐着啥也不做，就等着我们答题，有什么资格说？还不是捨不得用自己的答题机会。呸！又当又立。」 双方互吵了起来。 风回雪突然插了一句话，打断了两方的争吵。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什么？」 风回雪道：「我们发现了一些数字。99，14，14，1，7，还有两个10。」 风回雪悠悠地说起来，他们是在哪里发现的这些数字。 「等会，还有两个10呢！哪里的？」 风回雪抽`出那名老头的旅游笔记，翻到了某一页。老头原本准备在十一之后去玩的。 页面上写着是老头对这个城市的游玩计划。 那座城市是重庆。 「啊？等会儿？你说的是这个双十？会不会太曲折了，联想过度了。」 「你可以不信。」清水冷冷地翻了个白眼。不允许有人质疑风回雪。 清水长得漂亮，翻个白眼都显得格外清冷。倒是没引起被翻白眼那一方的恼怒，反倒让对方微微脸一红。 风回雪呵呵笑了一声，对着清水踩了一脚，护食把清水挡在身后。 清水委委屈屈地揉了揉脚。风回雪冷哼一声。 「总之，我们找到了以上这些数字。」 一个女玩家立刻想通了道：「在你们找的数字没有问题的前提下……如果上面这些数字对应的分别是英文字母……」 「那就是iinnag和jj。这些字母重新排列组合一下……我记得我们这趟航班的出发点是江晋吧！不就是这些字母组合吗？」 「诶？好像是哎。」 「起点就是终点。出发点就是终点站。」风回雪淡淡地说，「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在误导我们。你们注意到那个带小孩的妈妈了吗？」 众人一愣。 风回雪随即说：「那是个很爱护自己孩子的母亲吧。」 「嗯。」大家都看得出来，那个母亲对小孩有多么在意。 「这样爱护自己小孩的母亲，出去旅游连小孩喝的奶粉都带不够，岂不是很奇怪。倒不如认为是旅游的返程，马上就要回家，所以奶粉已经够了。」 「而且这个机舱的乘客都有些反着来。关系似乎调换的父女俩，身体矫健的七八十岁的大`爷，热爱小裙子其实连胳膊都塞不进去的强装大汉……或许就是相反的，所以目的地和终点站也是相反的。」 众玩家被说服了。 「那么答案就是我们的出发点江晋！？我试试。」手速快的玩家，已经飞快输入答案了。 「你个胡说八道，明明是错的！根本不是江晋，我试过了。」立刻有一名玩家气愤地说。 「不，他没有胡说。你忘了一件事。既然是要反着的，那就不是江晋，而是……」一个玩家深思了一会儿说。 晋江。 输入终点站晋江。 答案正确。 飞机的终点站是晋江。 玩家们从飞机上消失了。 飞机顺利到达地面。地面接到了k怖分子绑架全机的消息，大批武jing早已守在地面。 然而所谓的k怖分子已经不知去向。 乘客和机组人员的口供都说他们突然消失了。但地面上的人们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说法。 最终他们只能认定全机的乘客和机组人员都出现了幻觉。 乘务长：「……」心累。 第72章 爱人（1） 风回雪回到了第四空间,拿到了他的七个满值。 与此同时，整个第四空间早已处于一种极度混乱无组织无顺序的状态。第四空间的民众惴惴不安。 第四空间已成了他们赖以生存的世界。他们已经离不开自己了。 巨大的天空屏幕上，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蓝屏的状态,偶尔会传送一些第四空间外的景象。 越来越多的人似乎可以离开第四空间了。 传送回来的第四空间外的景象，并不尽是好消息。有些是好的。有些则让人恐惧。 有时会出现玩家惨死在外的画面。 这让更多的玩家开始害怕与外界接触，也害怕真的离开第四空间这个乌托邦。 但谁也逃不了。那一天，终将到来。 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徵兆。你自然会在那天知道,自己要做个选择了。 这一天,风回雪在吃早饭。今天的早餐有煎好的油亮金黄的鸡蛋,清甜爽口的海鲜粥,还有撒了芝麻和葱花的煎包。风回雪刚吃了两口，忽然有了感觉。 他和清水同时抬起头,相互看了一眼。 「你也感觉到了？」 「嗯。」风回雪淡淡答道,「继续吃。」 清水往风回雪的碗里夹了一只煎包。 两人继续慢条斯理吃完所有的早餐。之间清水将碗筷洗净，厨房整理干净。风回雪便依靠着墙看着默默在干家务活的清水，仿佛在欣赏什么风景一般。 第115页 清水像往常一样,将家里打理德干干净净，甚至还从花园里剪了一束蜜`桃雪山，插在了餐厅的花瓶里。临出门时，将门窗锁好，就像平时一样。 家里的黑猫也送给了邻居。 「猫咪就拜託给你了,如果我们还能回来……」 已经头髮花白的邻居大婶笑眯眯地抚摸着猫咪的背，道：「如果你们还能回来，我会把猫咪还给你们。」 就像你们从未离开。 他们走上了第四空间中心大礼堂的二楼。那里出现了一扇门。很久以前，第二区的王和检察官曾经进入过。当时他们看不见那扇门。 现在门出现了。 一扇红色的门。 推开门，是一个闪亮的世界。两人携手进入,红色的门自动关闭。 天空是日月星辰。洁白的地板一尘不染，房间里只有一张红色绸缎镶嵌着各色珠宝的华丽椅子。 只有王才能坐上那无上的宝座。 风回雪不假思索地坐了上去。他的眼前立刻出现了四个巨大的宝盒。 四个宝盒里，分别装着【永远花不完的财富】【无上的权势】【永生】【爱】。选择其中一个，就可以得到宝盒里所装的所有东西。 财富闪着金光，向他奔来。风回雪不屑地撇开。我曾经拥有过举国的财富，但我没有快乐。 我本就代表着无上的权势。我自出生起，就站在权利的巅峰。 我不求永生。漫长的岁月只会让我感觉人生的无聊和没劲透了。 我这世上，只求…… 风回雪丢开那些宝盒。忽然看向始终站在他身后，规规矩矩，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守着他的清水。 他招招手。清水微微曲腰。风回雪稍微一伸手，拉着清水的领子向下一拽，便咬住了对方的嘴唇。 我不要无尽的财富，不要无上的权势，不要永恆的生命。我只要你，我生命里的唯一的爱人。 我赐给你我的吻，赐给你夜莺的玫瑰，赐予你星辰日月山河大地。 你将对我奉献永远真诚永不背叛的爱意。 你将爱我永恆。 在你从今往日后的时光里， 你将对我专一，没有谎言，至死不渝。 风回雪在他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他放弃财富、权利、和永生，选择了爱人。 白光一闪。一切归于虚无。 风回雪睁开了眼镜，眼前却是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清水并不在身边。 风回雪惊唿一声，坐了起来。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不就是他的寝宫吗？ 「皇上！？」侍女惊讶地叫出声，「皇上您醒了！奴婢立刻去叫太医来！」 昏睡多时的皇帝不仅甦醒，而且病全好了，腿脚也没问题了。堪称医学奇蹟。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加上一起也想不明白皇上怎么无药痊癒了。不过那也不重要了。总之，现在皇上身体大好，举国同庆。 「皇上，您请用膳。」宫人守在一边伺`候风回雪用膳，但风回雪多少有些食不知味。 往日种种，譬如一场大梦。他醒来已经十天了。关于第四空间的记忆，关于清水的记忆，仿佛只是做了一场太久太久的梦。梦醒来，一切都没有了。 就连他自己也怀疑起，那些是否是真实存在过的。抑或是庄周梦里的那只蝶？ 就连他也不确定了。 「你们都下去吧。让朕一个人待一会儿。」风回雪屏退众人。不一会儿，殿中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偌大的宫殿，富丽堂皇，金柱白玉地板，奢华的不像话。这原本正是他所喜欢的。 皇帝甦醒。朝中的政事自然也全压给了他。风回雪逐渐被繁忙的政事包裹，无暇再想起似乎是梦中之事。 也只有在午夜梦回，睡不醒时，才忽然想起那段离奇的记忆。 「来人，研磨铺纸。」 风回雪夜里睡醒，忽然要宫人研磨铺纸。 他略一思索便拿起笔，在纸上画出了清水的模样。或许，再多一段时间他就要记不起清水的模样了。 宫女看着那画儿一时看呆了眼。 「是不是很好看？」风回雪忽然问了这一句，把宫女吓得半死。皇上歷来阴晴不定，宫中之人俱是小心翼翼行`事，生怕做错惹恼了圣上。 但风回雪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宫女犹豫了片刻，还是大着胆子回答。 「回圣上，好、好看。」 「好看就对了。」 「皇上，这画上的什么人啊？仙姿玉貌，甚是俊俏。」 风回雪想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把宫女都看愣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圣上如此温和的样子，笑起来如春水皱波，简直似融化了的坚冰。 「他啊……」如果不是一个梦的话，风回雪顿了顿道，「或许是朕的皇后吧。」 作者有话要说：　　确实如评论所说，写得有些快了。是我的问题，我实在是不会写无限流，这本写得非常艰难。总结下来就是笨蛋不适合写这个题材。 我是个笨蛋呜呜呜呜！我不会写！ 今天过渡到最终的回归现实的情节，感觉舒服多了。 我发誓，再写无限流，我就剁手。 第73章 爱人（2） 宫女小月愣了一下,没想到皇上竟然已经有了皇后的人选。只是这画像上的人虽然极其俏`丽，但却是个男的吧。 第116页 一个漂亮的男人。 不过，倒是因此想通了什么。怪不得皇上从来不近女色,原来皇上竟好龙阳。 但那画上的人太过俊美，恐怕也只有这样俊美的男人，才能够得到了圣上的一颗心。 宫女小月原以为，皇上既然有了皇后人选,就会尽快地召进宫。 但日子一天`一日地过去。她却始终没亲眼见过画上的那位俊美的男子。 难道只是皇上笔下所绘制的人物,现实中并不存在？ 她服侍圣上多年,深知圣上的脾性。绝不是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性子。皇上极有目的性,想要什么就会去拿,绝不可能束手待毙。 若真有这么个人的话…… 皇上是入秋的时候身体大好的。转眼入了冬，年夜那天,下了雪。 皇上不喜有人时时刻刻守在身边,用过膳后就一个人回了寝宫。雪下来的时候，皇上推开了窗。 「下雪了。」他伸手手指，雪花落在手心里,转瞬间就被热气融化。 小月忙来给风回雪打伞，手里还挽着一件狐狸毛披风。 「皇上，外面冷，风又大，请您披上衣服吧。」 风回雪披上披风,却是不愿意进去，只看着似乎有越来越肆虐倾向的风雪。 第四空间是模拟出来的世界。有人造的阳光和雨水，却没有下过雪。 清水只在副本里见过雪是什么。 这样的雪景，真想要让他一起来看一看啊。 「回去吧。」风回雪收起那一点儿温情，重新变回那个令朝野上下闻风色变的帝君风回雪。 冬走过秋,春别过夏，一年又一年，迎来往去。风回雪的后宫始终空荡荡，朝廷开始逐渐有人上奏，要皇帝择选皇后，再不济也要妃嫔媵嫱来装点后宫，开枝散叶诞育子嗣。 然而奏章上了一封又一封，风回雪理都没搭理。谏臣一头撞在金銮殿的金柱子上，风回雪只是看，一下都不拦。 撞柱子的谏臣就蒙了。按照一般流程，轮到我们言官死谏的时候，皇上不该做出体察臣子的样子稍微劝两句的吗？ 皇上，你咋不来劝我呢。 风回雪笑眯眯地看着他，冷冷淡淡地说：「撞啊，怎么不继续撞了？」 谏臣脸都绿了，讪讪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又不是真的想找死，不过是做些言官的工作罢了，皇上怎么还真让他去撞啊。 他这撞柱还是不撞呢。不撞丢面子，撞了万一丢了命，可就不好玩了。 最终，谏臣也就是象徵性地撞了一下了事。 风回雪看戏一般地笑了两下，接着便喊了退朝。 当然事情并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结束了。朝廷这一桩事，在有心人的故意传扬之下，变成了风回雪是个暴君的佐证之一。 罔顾人命，不听上谏，实非明君……加上风回雪行`事一向激进，做事风格雷厉风行，如秋风扫落地，从来不是温水煮青蛙那一派的，因此暴君的名声逐渐开始传扬开去。 风回雪倒是不在意。只在在城中搜寻一个叫清水的人。 最终这样一个人还是没找到。 他的宫殿金雕玉砌，镶满美丽的珠宝。他拥有世人最羡慕的皇位。 他坐拥天下，但一年又一年，他是孤独的。 直到有一年白雪再次落满他肩头的时候，他依旧没找到过要找的人。 那天他沉沉睡去，再睁开眼，眼前却是吵吵嚷嚷的教室。 风回雪只愣了一秒钟，就认出这是他第二世生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目前是一名普通高中生。 他的前桌是一个特别活泼的女孩子，总是会八卦各种有趣的事情。他的后面坐着一个胖胖的男生，爱吃，他的课桌里永远都能找到零食。 他哑然一笑，原以为自己对这一世没有那么在意，没想到过去那么久，竟然还记得这些小小的细节。 或许自己并未像想像中的那样，对这个世界保持着旁观的心态。 他到底还是参与进去，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和皇宫诡谲变幻瞬息万变的世界不一样，这里平和安详闲适，没有权利的纷争，没有逃生的厮杀，适合养老，适合佛系地生活。 学校里的同学老师很好。 他坐上每天回家的公交车，看着一路倒退的风景。这样的风景，他已经看了几年了。 回到这个世界的家中，他也有一个普通却和睦的家庭。 他们会一起吃饭。 「小雪啊，多吃点。这是我特地给你炖的花胶乌鱼汤。」这个世上的父母，给他盛饭夹菜。 风回雪看了那碗汤，陷入了沉思。 像大多数父母一样，关心他的生活，关心他的学习。 他们会在吃过饭以后，围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父母之间，对选择哪个频道出现了异议，一番争论无果后，选择求助儿子。 「小雪，你说看哪个台？」 风回雪拿起遥控器，调到了新闻联播。其余两人一起沉默了。 他前一世从来没拥有过这种普通人的生活。尝试一下，也不错。 他一眼不错地认真看完今日的新闻联播后，接着和这个世界的父母说晚安。 「晚安两位。祝你们今晚有个好，永远快乐。」 风回雪说了祝福语。父母挠挠头，觉得有些莫名。但风回雪并没有解释，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第117页 关上门，电视机的声音也被完全阻隔在外面。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种热闹闲适的气氛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和皇宫相似的阴冷。 他看向窗户。现在是冬天，树叶都掉光了。窗玻璃被房间内的热气蒸的雾蒙蒙的。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玻璃上写着字。 「清水。我很想你。来见我。」 「再不出现的话，我生气了。」 风回雪举起拳头，忽然砸向玻璃。玻璃却没有像预期那样，裂开。 反而是滋滋滋想了两声后，突然像断电一样，世界陷入黑暗。 风回雪冷冷勾起唇角，仿佛早有预感。 新闻联播的内容是风回雪曾经看过的，他记性很好，将那次看过的内容完全记住了。花胶乌鱼汤是风回雪完全不吃，且这个世界的父母不会做给他吃的。 这个世界不是真实。 黑暗似乎维持了很久很久，久到风回雪都有些困了。眼前再次出现了光明。 他站在一条大路上。 然而似乎哪里不对。 他眨了眨眼睛，接着捂住了左眼，只留下右眼，然后又捂住右眼，只留下左眼。 他惊讶地发现他左右眼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他的左眼看到的过去身为皇帝的那一世。他的右眼看到的是现在普通高中生的那一世。 就好像他同时生活在了两个时代。 过去和现在。 他向前走着，同时遇到了为他打伞的宫女小月，和问他借作业的同学。 皇宫的雪花似乎从左眼飘了进去，穿过手掌，接着飘进了右边的世界。 他同时生活在过去和现在中，或者说同时游荡在过去和现在的交界线上。 他游`走在现实和过去的交界线上：左眼看见过去，是所有富贵权利；右眼看见现实，是无数安定闲适。 无论他往左边的世界更靠近，还是往右边的世界更靠近，他都可以做到。 似乎两个世界都很好。 但是最终，他选择了中间，选择那条和你相遇的线。 为了遇见。 第74章 74爱人（3） 他沿着过去和现在的交界线,向前走，一直走…… 「找到你了。」 他道。 于是他们再次相遇了，在过去和现在之间。 「蹲下。」风回雪命令道。 清水立刻乖乖屈膝蹲下,谁让他比风回雪高呢。而且可恶的是，回到这个世界的高中生，风回雪的身高再次缩水了一大截。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长到只比清水矮那么一点点的。 清水屈膝，风回雪心满意足地在他的嘴上响亮地啵了一下。 风回雪什么也没要。只选择了他的爱人。 他们又再次回到那个房间。四个宝盒,其中三个已经永久地关上了。 只有【爱】的那一只盒子还在能够打开的状态。 【你后悔了吗？】系统打出了一行字。 风回雪轻蔑一笑。他这一生,从不后悔。后悔是最无聊的事情。消磨人的意志,让人沉浸在过往。 他从来只会向前走,前进。他深知,前方终会有自己要的答案。 他看也不看已经封上的三个宝盒，径直打开剩下的最后一只盒子。 里面没有什么,只有一对素圈的戒指。 那对银白色的戒指,平平无奇。灯光也只让它们多了几分光泽。 风回雪却微微笑了一下道：「这是最好的礼物。」 将戒指取出来，他们为彼此戴上属于忠诚与承诺的环。 以此许诺：唯有爱，永不辜负,至死方休。 第四空间的蓝屏上出现了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有金銮殿、美华服和珠翠摇曳，有教学楼、学生仔和书声朗朗。 「那是什么？」 「等等，我好像看见了……」 在人群熙攘里，有两个人也穿梭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当中。 「我记得他们……我曾经和他们一起在一个副本里。」 「我在游戏大厅里见过他们。他们竟然出去了？不可思议！」 抱着猫咪的老太太，慈爱地抚摸着猫尾巴。 「我也见过他们。」 他们是我的邻居。 「看来小东西得永远陪着我咯。」邻居老太太笑着对猫咪说,猫咪什么也不知道，晃了晃尾巴，眯着眼睛打唿噜。 猫是第四空间的猫。只有第四空间才能存留。 邻居老太太也只能存留于第四空间了。 「我老咯。离不开这里了！离开这里，我什么都做不成。我活不下去了。所以离开什么的，就留给干劲十足的年轻人吧。」 风回雪依旧游`走于过去和现在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上。但他并不孤独。因为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 他的左眼看见过去，右眼看见现在。他同时看见两个世界，却只愿用这双眼睛关注爱人。 第四空间允许他们选择一个曾经经歷过的副本世界生活。两人商量之后，选择了女校那个世界。 比较起来，这恐怕是最正常的一个世界了。 原本曾经扮演过女校老师的清水，这回真的找了一份女校教师的工作。偶尔会被「好学」且求知慾多的女学生拖着不走，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譬如a和b是男女朋友关系，b的母亲不愿意儿子和a在一起，有一天她死了，尸体被分尸了，这种猎奇且不适合小姑娘的话题。 第118页 「a怀恨在心，杀了b的母亲？」 「不对不对。老师你猜得不对。」 「b怀恨在心，杀了母亲？」 「也不是！老师根本没有认真猜嘛！」学生抗议起来，「故事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嘛！」 清水：「……」可是老师也不想认真猜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们十几岁的小姑娘，到底天天都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直到风回雪都到了学校办公室来找人，两名女学生才吐了吐舌头，调皮地喊了一声师娘后飞快跑路。 「回家咯。」风回雪喊了一声。 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俩的脚步声。有时候，又似乎能听到别的声音。似乎是人声鼎沸的读书声，又或者是鸡鸣打更的声音。 清水回过头来，依旧是空荡荡的走廊。 「怎么了？」风回雪不解地问。 「没什么。」他没说，只是好像那一刻听见了许多声音。似乎有学生还在教室一般，但转过头去，什么都没有。 只有他们二人罢了。 他什么也没看见。 清水看不见的世界里，有教室里吵吵闹闹的学生和宫中的鸡人打更…… 他们一起离开学校，先去超市买了今天要吃的菜。风回雪想吃肉，但傍晚的肉不算新鲜，最后挑了一条活鱼煮水煮鱼。 回到家，清水做饭，风回雪等饭吃。风回雪无聊地趴在沙发上，望着清水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饭好了没。」 「快好了，再等等！」说着，清水还是先切了一盘西瓜出来道，「你先吃点水果。饭菜马上就好。」 风回雪一口一块瓜，胃口挺好。 清水便嘱咐：「也别吃太多。待会儿该吃不下饭了。」 风回雪则笑了起来，说：「清水，你越来越老妈子了，唠叨死了！」 清水红了脸，小声辩解：「我是关心你。」 「过来。」风回雪勾勾手，清水听话靠过去。风回雪又说低头，清水弯腰，不经意地，又被偷了个香。 「我喜欢你唠叨。」 清水红了满脸，微微欣喜地起身往厨房里去了。身影摺叠，似乎走在深宫的绿瓦红墙中，又似乎在学校的羊肠小道上。 不管身在哪里，他总能一眼见到。 如果暂时找不到清水，没有关系，他只要站在原地等待就好了。 因为他们迟早都会相遇。 老天有所安排，他们终将不期而遇。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就打上正文完三个字了。应该还有一点儿番外。 第75章 深宫旧梦 宫廷旧梦 一觉醒来,清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陌生的地方。他第一反应认为自己又进了副本，随即反应过来，副本生活已经离开他很久了。 「回雪？」他忙坐起来。 四周没有人回答。这是个陌生的地方。整个房间的装饰,也是很少见的。古色古香，说起来有些像电视里演的那种。 幸好，他的那把刀还在。他拿起刀，起身推开门,门外是扫雪的宫女。宫女们见了他,愣了一愣,立刻大叫。 「来人啊！有刺客！」 只听得嗖嗖几声,一队宫中巡逻到此的侍卫,连忙窜墙进了这院子。见到服装怪异还拿着武器明显不是宫中的人，立刻拔了武器。 只是一队侍卫竟没有将清水制住住。这时,一侍卫头子忽然拿出一暗器,打出一阵烟雾。那毒烟是新制的迷·药，还未让人试过药。但据说效果极好，一头壮硕的牛也能顷刻间倒地。 烟雾散去,清水晃了晃脑袋，但却仍然抵不过脑中的眩晕。晕晕乎乎，栽进雪里。 风回雪听闻侍卫们逮住了一持刀刺客。他一面吃惊于铜墙铁壁般的宫中竟然有人能够闯进来，一面又心头砰砰跳。 起初他只怀疑自己心绪不宁只是宫中守卫不足由此担心，但那股不安始终没散去,他最终坐了起来，多问了一句。 「那刺客呢？」 侍卫没想到皇上竟会问起刺客的下落，便道：「大理寺正审着，定要让刺客说出幕后指使。」 「带朕去看看。」 侍卫一愣，忙说：「那大理寺阴暗潮·湿,晦气不堪，恐惊扰了陛下圣体。」 风回雪脸一冷，侍卫就不敢说话了。 接着太监总管张罗起皇上出行的一切用具，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到了大理寺。 得知圣上驾到，大理寺自然是恭敬来迎。提前将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大理寺门外的十里长街都洒扫干净，不落半点儿灰尘，还熏了点儿香。 不过即使是提前做了准备，里面到底是大牢，仍旧是阴暗潮·湿，污秽至极的地方。 风回雪甫一踏进们，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轻咳了两声。他脸色雪白，颇有不足之症。从来不轻易离开皇宫。 这一走，可算遭了罪。风回雪也不知道自己好端端地怎么起了这心思，不过是一个刺客，有其他人审就审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看看究竟是谁的人。竟如此大胆，到宫中行刺。 特制的迷·药药效很强。犯人被关了起来后，就用大锁拷了其阿里。至于犯人的那把兇器，也被收缴了。 「这刀好重。也不知这人怎么这么轻松拿起来的。」提审官估摸了一下重量，又把刀放下。 第119页 他正跟下属说着，忽然圣上驾到，众人纷纷跪下。 风回雪扫了眼那把刀。只觉得这真是一把万中无一的好刀。接着，他便看见趴在草堆里的人。 只是个背影，手脚都用镣铐铐了起来。 用的是最重的铐子，上下加起来二三十斤。风回雪按着栅栏的门，打量着那人的背影。 心里只奇怪。为何这人的背影这么眼熟，似是见过的一般。 噹啷。锁链响了几声。那犯人醒了过来。坐起来，便看见了正盯着他打量的风回雪。随即犯人的脸上露出了欣喜，当即叫出了名字。 所有人脸上一阵白，心里大惊，好个胆大包天的刺客！竟然直唿圣上的名字！ 大内侍卫首领提一柄剑直指犯人道：「大胆！谁允许你叫皇上的名字的！」 然而犯人，眼都没有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风回雪看着。一众属官心惊肉跳。好大胆子！直唿圣上名字，还公然直视天颜！不要命了！ 这小子命不久矣。 岂料，他们素有威名的皇帝让他们把人放了。 「放了他。送到……」风回雪顿了顿，不知道要把这人如何处置，想了片刻，又说，「送到朕宫里。还有……」 风回雪打量了刺客的衣服，沾了些草屑和沙土，灰扑扑的。 「给他换件干净的衣裳。嗯……弄漂亮些。」 「啊？」众人瞠目结舌，不知皇帝这话是何用意。不过既然皇帝这样吩咐了，他们岂敢不从。 这回，那刺客倒是听话许多，不再多言，随他们换了件衣服，一起进了宫。 太监总管前头带路，不时回头看两眼那焕然一新的刺客。忽的，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刺客生得好生俊俏。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似有星辉熠熠。 皇上后宫空虚，早已有人揣测圣上是不是好男风。但有些胆子大的，送过一些美男子进宫。娇俏硬朗帅气俊逸各色风格的美男子皆而有之。 皇上连看都没看一眼，反倒是把那些投机取巧送人的人罚了一顿，直接贬到北边放羊去了！ 至此，再不敢有人恶意揣测皇上喜好，只好皇帝是身体不佳，因而对风月之事不感兴趣。 「进去吧。皇上就在里面。」总管先进去通报过，得了皇上的准，便让刺客一人进去了。 幸好，这会儿刺客身上已没有任何武器，否则他们还真不敢放人进来。 清水踏进那金波辉煌的屋子。裊裊的香菸直上，馥郁着淡淡沉香木的芳香。 隔着烟雾和层层纱帐，似有似无间里，身形单薄的人影若有似无。 清水一进来，风回雪便感觉到了。他并未放下手里的书，只是隔着纱帐不慌不忙地看了过来。目光如电，似能够直视人心。 「你认得朕？」风回雪问道。 第76章 深宫旧梦2 「认得。」清水回答。 风回雪不惊讶,只道：「可朕不认得你。你从何得知朕？」 「另一个世界。」你我彼此相爱。 风回雪笑了一下，对这种说法感到有趣。他拿起墙上挂着的一柄宝剑，直刺向清水的喉咙。 清水可避却不避。目光沉沉地看着风回雪。 剑尖在距离几毫米的地方停下来。 「你不避开？」 「我笃定你不会刺下去。」 风回雪又笑了。 「你倒是自信。谁派你来的？这回倒是有些眼光……」剑身一横,贴着清水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确实是个标緻的人。无一处不是长在朕心头的。」 清水的脸微微泛起薄红。 风回雪扔掉了剑，坐到床头道：「过来。」 清水未有迟疑,走了过去。风回雪拉着他便吻了起来,末了,在清水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是打上标记。不管谁送你来的,总之现在是朕的人了。朕看上的,绝不会再让人染指。」 说着，风回雪咳嗽了几声。 清水忙给他倒了温水喝,又温柔地拍着背,眼底全是心疼。风回雪按住清水的手，笑道：「你倒是体贴。谁送你来的，朕要赏他。」 清水答：「没有谁送我来的。」 如果有,大概是天命。 「可惜朕这破`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不然朕一定要封你做皇后。」他凝视着清水的脸，「真奇怪。朕只见过你一面，却好像已经认识你已久。你看起来真眼熟。朕一定见过你。或许，果真是另一个世界认得你的。」 风回雪说了一些话，终于是有些累了,不自然便睡过去。清水将盖好被子，屋外的侍女悄声走进来，见皇上睡着了，纷纷感到惊讶。 陛下少觉，向来不到四更天便睡不着,哪有这么早就酣然入眠的时候。 何况，这屋子里还有个陌生人呢！ 「公子，您要用膳吗？」宫女想到这陌生的公子还没吃过饭呢。 清水便点点头，接着又问：「他晚上吃了吗？」 「陛下还没用过晚膳。」她原本就是来提醒皇上用膳的。 「先不要叫他，让他且睡会儿。待会儿给他做点好消化的。」清水放下帘子，随宫女出了房间。 宫女一边带路，一边心里纳闷。这公子究竟是何人？甚至还如此称唿陛下…… 她心不在焉地将人带到用膳。清水只随便吃了点什么，就问她们厨房在哪里。 第120页 「公子找厨房做什么？」 「做些东西给他吃。」 宫女大惊。这……不大方便吧。皇上饮食都是有人专门管着的。不过看着这公子的眼睛，她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问过总管太监后，总管一拍板子同意了。 「陛下的胃口不好，向来不吃咱们御膳房做的东西。不如让人试试。不过，都仔细盯着。」 接着总管太监并十多个人二十多双眼睛齐齐盯着清水做饭。清水只做了些简单的。 熬了点清澈澄黄的鸡汤，又做了一碗薄皮的小馄饨。小馄饨的皮擀得特别薄，就是几岁的小宝宝吃也很容易消化。 太监试吃过后，确定没有问题才送到皇帝的寝宫。不过太监总管并不确定皇帝会吃这个。 皇帝的胃口不好。近来更是只吃一两口就停下来，人越发清瘦。也只好司马当成活马医，姑且试试吧，万一不行再说。 这也是他能同意让这个人做吃的原因。 反正皇上不管谁做的都不吃。不如就冒个险呢。 端过去后，风回雪正好醒了。醒来还有些微微迷茫。就见到清水当着众人的面，径直走过去，拍了拍风回雪的脸颊！ 众人看得心惊肉跳！我的祖宗哟！你这是不怕死啊！敢去碰皇上的脸！ 出乎意料，皇帝并未发怒。 「朕还以为你已经不见了。」他总有种预感。眼前这长在他心头的人，仿佛只是个梦。醒来就会消失不见了。 「我给你做了些吃的，你下来吃点吧。该饿了。」 风回雪胃口大大好，原本不想吃，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总管高兴地立刻让人上膳。 清水做的两样混在一桌精緻的美食当中。 「哪个是你做的？」 太监便将鸡汤和馄饨挑出来，正要给皇上布菜，清水已经很自觉地拿了勺子，给风回雪餵食。 总管：「……」果然很会。 风回雪吃一勺，觉得可以接受，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碗。这也在以往可是不多见的，算得上是胃口极好的时候了。剩下的，清水就不让他吃了。 「现在不早了。你要是吃多了，胃不舒服。明天早上，我再另外给你做些别的。」 说着，他很自然地就直接将剩下的半碗端过去吃掉了。 如此亲密的行为，更是看得总管太监目瞪口呆。他有种预感，恐怕未来的皇后都有人选了！ 这样过了几日，眼瞅着风回雪的脸颊也被调养地稍微长了些肉。总管太监大喜！ 然而，风回雪却不见喜色。他有种预感，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又会突然地消失。 「如果你不见了……」 「即使我不见了，我也在你左右。」清水握着他的手掌，亲吻着他的手指。 风回雪的心便安了下来。这天的雪很大。他睁开眼。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床头用雪捏的小雪人，还俏皮地看着他。 就像一场终将醒来的大梦。 但他记得清水说过。 我始终在你左右。 清水从那个过去的时空回到了未来。风回雪还在睡觉，略一翻身，就窝进了他的怀里。 清水的身上落了雪，有些凉，把风回雪凉醒了。 「你出去了？」风回雪疑惑地问。 「没有。」 风回雪不信，拉着清水坐起来，忽然发现清水的肩上冒出了一个牙印。 风回雪张嘴在清水另一个肩膀上咔嚓也咬了一口。 两个牙印是一样的。 「是我咬的。」风回雪肯定地说。 这成为了风回雪的一个未解之谜。直到后来另一个时空的他终于驾崩了，风回雪的脑海中便多了这段记忆。 他记起那个牙印的事情了。 风回雪便有些遗憾地说：「当时应该先把你娶进宫的。朕名正言顺的皇后。」 不过…… 记忆里，始终没有成婚过的他，在死前给自己修的陵墓是帝后双人合葬的。 他始终留了另一人的位置。 结髮同心永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陛下和皇后的故事就暂时写到这里了。小情人永远甜甜蜜蜜！挥挥手，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