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谴者》 开始·下山 ......自述...... 鄙人干天下,有一外号卧龙,当然,这外号并非我自封,而是在二十年前发生了一些事后开始被人这么叫的。 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很不幸,因为我所处的世界每隔几十年便会发生一场浩劫般的动荡。 而究其发生的原因,其实只要对这个世界的状况有所了解,再用脑子仔细想想,便能推敲出来。 可惜,这个世界的许多人根本“不用脑子”。 毕竟支配这个世界的政府,当初是以一股极其强悍的武力统一球的,而被其统治的人也自然而然地响应时代号召,把注意力身心地投入到了身体的修炼上。 于是,当下的人们普遍都变成了一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 而这种情况,也是顶端统治者所喜闻乐见的。 因为对这些人对来说,这种局面有两点好处,一是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民众的思想,减少他们闲到去策划谋反的可能,二是能让他们的理念与同样尚武的这些人逐渐吻合。 不过,这种理念所带来的好处往往并不能持久,事实上在武力至上的社会,矛盾往往会爆发得更加频繁。 日积月累下来,整个世界便都会趋于混乱,而届时,解决的方式也只有唯一的一种,那便是打,一场不够,那便十场,一人不够,那便一个地区。 为了争斗无休止的进行下去,所以每当混乱来临的前夕,这个世界都会产生一批天谴之人,他们或隐匿于市井,或退居于山间,但他们往往都在某方面有着极为强悍的能力,在经历了重要羁绊的失去之后,命运会把他们都聚集在一起。 而到了那时,他们便都是天谴者的一员。 其实我二十年前便经历了一场浩大的纷争,而那次,也是我第一次成为天谴者。 顺带一提,我擅长的是剑术,用的是一把龙头做柄,刃身宽大的剑,携带时通常把它背在背上。 ......正文...... 清晨的黄巾山,很幽静,一眼望去,整座山头都被秋风染黄的枫树所覆盖,自然的气息沁人心脾。 在大群枫树的后边,有着一片同样金黄的大草甸,草根随风摇曳,但将视野放到中央,那里的摇曳却被一栋建筑所阻挡了——那是一座茅庐,里面住着一位三十八岁,留着短发和迷人小胡子的精壮男人,其名干天下。 上午十点,干天下盖上了闷着河蟹的锅,随即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开始静静等待。 不多时,他这茅庐外的木门被人敲响。 “哟!来啦?这下终于可以把酒持螯了,嘿嘿。”流露出一秒痴汉的表情,紧接着,干天下去开了门。 门外来的人,有三个,并且个个都一脸横肉。 干天下见状当即变了脸色,因为这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你们是谁?我订的酒呢?”怀着浑厚的声音,干天下一脸严肃地质问道。 “我们是谁?”中间那名唯一身着狼皮草的汉子怒目圆睁道,“我们是你山贼爷爷!” 随即,撞了一把干天下,进入院内的屋里。 “滚开!”右边的山贼汉子接过话头,也在使劲儿将这位看上去十分弱鸡的大叔推了一把后,闯进了院内。 而剩下来的一个门外左边的山贼小伙子则是一脸讪笑地望着有些懵的干天下,“别想啦!没人会来救你,给你送酒的,也早就被我们截杀啦。” “额?”干天下闻言,当即眉头一挑,发觉事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草!毛都没有一个!”最先“清洗”干天下家的狼皮草山贼,已把干天下的卧室弄得七颠八倒,甚至其中的部分家具已出现了多道裂痕! “诶,四当家,我这儿也啥都没有!”在院子里翻箱倒柜的另一个山贼,也跑过来说道。 “草!老子还真就不信了!”狼皮草山贼闻言后,快步冲到干天下面前,抓住了他的领子,“你他妈把值钱东西都藏哪去了?!” “我的酒还在吗?”干天下没有推开山贼的手,但同时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们虽然杀了人,但酒应该没丢......” “废话个狗屁!”狼皮草山贼一巴掌打断了干天下的话,但当他话音落下时,却发现自己的巴掌并没有打到干天下的脸。 “妈的,你敢挡?!”狼皮草山贼看到干天下抓住了自己的手,顿时怒上加怒! 但就在他想用力拔出这只被抓住的手时,却发现自己一时无能为力。 这一刹,狼皮草山贼起了疑心,但就他打算继续往深处想时,干天下竟是直接放开了他的手。 一看到有机会撒气,狼皮草山贼当即又抬起手欲向干天下扇去。 但在这之前,干天下却是抢先开了口,“我去拿值钱东西。” 狼皮草山贼闻言停住了手扇下的动作,随即面目狰狞道,“好!但你别想着给老子耍花样。” “快去!”,说着,狼皮草山贼一脚狠狠踹向干天下的屁股,但不巧的是此时干天下正好已走开。 啊啊啊!狼皮草山贼此刻心中发出抓狂地怒吼,急性子让他恨不得此刻把干天下抓起来直接打死,但由于眼下还需要干天下去拿值钱东西,所以也只能强忍怒火。 狼皮草山贼收敛了眼中的些许怒火,随即虎视眈眈地盯向前方正拨弄着地板砖的干天下——等你找出东西,我就直接把你碎尸万段! 这么想着的同时,狼皮草山贼的牙关也咬得愈发的紧了起来。 “好,终于把这家伙再次拿出来了。”干天下怀着十分的感慨盖上最后一块砖,随即拿起身旁的一个似乎装着什么大物件的硕长黑色布袋,站起了身。 待干天下携着黑色布袋,来到狼皮草山贼身前时,后者脸上已挤满了狞笑——他现在就可以直接杀了干天下,但他这会儿反倒没那么急了,与其享受虐杀瓮中之鳖带来的快感,他更想先看看干天下找来的这值钱东西究竟是什么。 随即,他一把夺过干天下手中的东西,并紧接着扯下了黑色布袋。 而当目光再度落到自己手中时,狼皮草山贼却是被深深地吸引住了——那是一把宽大霸气的剑,其大半的柄都被一颗栩栩如生的狰狞龙头所盘踞,而其剑鞘,更是由一种薄如蝉翼的不知名黑色石质物所制成! “无价之宝,无价之宝啊!”狼皮草山贼露出贼眉鼠眼的奸笑,随即用病态的表情望向干天下,“大爷我今儿高兴,要赏你为这剑开锋!” 没等干天下回话,狼皮草山贼便迅速要抽出剑来! 但很快,他便僵住了——这剑怎么抽不出? 暗念一句,接着狼皮草山贼无奈地使出了吃奶的劲,但......依旧无用。 又偷瞥了眼两旁的手下,狼皮草山贼发现他们似乎在憋笑,当即,他恼羞成怒了——他将这把拔不出的剑狠狠砸向干天下,勃然大骂道:“你他妈骗老子!” “呵......”阳光这一刻刚好升至正空,遮住了三个山贼视野中干天下的大半张脸,而后者也借着这难得的机会勾起了积蓄已久的嘴角,并在瞬息之间用手接下了已落到自己脸前的剑。 当阳光移过,山贼们再次正视向干天下时,发现他已单手持剑而立,并换上了一副极其傲慢的神情,那感觉就仿佛干天下面对的并不是三个肌肉虬扎的山贼,而是三条病狗! 愣了两秒,狼皮草山贼最先反应过来,他暴喝着指向干天下道:“你他妈那是什么表情?以为拿到一把开不了鞘的剑就能造反了吗?” “你说错了,这把剑并不是开不了鞘。”干天下的语气在这一刻降至冰点,“而是......” “根本没有鞘啊!!!” 洪亮的声音还在三个山贼的耳中回荡,但这一刻,干天下却是已化作模糊不清的残影奔向了他们! 危险!危险!危险! 极限的反射本能,化作三声信号在狼皮草山贼脑中发出急速震响,让他匆忙地向后跳了一大步。 而也正是这一大步,让他擦着死亡的深渊逃了回来——当狼皮草山贼抬眼再度望向眼前时,他的两个手下已纷纷从胸部断成了两截! “哟,反应还挺快嘛。”干天下将已经褪去黑色表皮的剑身抗在肩后,微笑着对狼皮草山贼说道。 “那剑到底是什么?你......你又究竟是谁?!”惊魂未定的狼皮草山贼,颤抖地喊道。 “这把剑,名为七欲龙影,”干天下从肩膀上把剑拿回,并对着狼皮草山贼,用两指将它的剑身整个擦拭了一遍,“而我......” 一声停顿,将整个脸凑到了狼皮草面前,“自然便是它的主人,卧龙·干天下。” 话音落下,干天下轻松躲过了狼皮草山贼对其脸部突然发起的袭击,并在同一时间,将七欲龙影剑刺入了狼皮草山贼的左侧胸下。 看着他张着瞳孔已俨然一副死态,干天下这才抽出剑,转身向茅庐内的屋里缓缓走去。 但......他刚一进了屋门,其身后便传来一声欣喜的叫喊:“哈哈,什么狗屁卧龙,你也不过如此,连人死没死都分不出来,没想到吧!老子的心脏在右边!” 听到这声叫喊,卧龙没有丝毫焦急,他甚至还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 下一秒,他直接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追出了茅庐外...... 【1】鳄狼诡阵 草甸分界线处,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山贼严阵以待,而其中为首的壮汉更是穿着一身鳄鱼皮衣裤,霸气侧漏! “三哥,有人要杀我!”。一声充满哀怨的嚎叫突然传来。 闻声望去,鳄鱼皮壮汉发现草甸上坡处已出现一个狼皮草身影,捂着胸口正向这里仓皇奔来。 嗯? 看到此人,鳄鱼皮壮汉瞳孔猛地一缩,随即焦急地奔向了他。 “三哥......”待狼皮草山贼迎到鳄鱼皮壮汉身前,却因为流血过多所带来的晕厥,而一个踉跄不小心倒向前方。 不过在此之前,鳄鱼皮壮汉却是稳稳接住了他,他看到狼皮草山贼的惨状,当即悲愤交加,“啊!四弟,是谁?快说是谁把你打成这副模样的?!” 虽然十分虚弱,但狼皮草山贼还是咬着牙答道:“一个拿着龙头宽剑的家伙,他说他叫卧龙·干天下!” “好,好,四弟你先歇着,待我上去给你报仇!”鳄鱼皮壮汉两眼血丝密布,显然已陷入暴怒状态。 说罢,他将狼皮草山贼放到手下那里,在嘱托了一句“好好替他疗伤”后,随即一人向草甸上方冲去...... 话分两头,干天下已持剑跑了数里,但此刻却是突然停在这草甸中间。 而原因,则是他感受到了前方有一股狂躁的动静。 那感觉宛若一只暴龙正向此地猛踏而来! “是人吗?”说罢,干天下摆出了御敌姿态。 而在几秒后,一个暴怒的鳄鱼皮身影也终于映入了他的视野。 “是你!就是你害的我三弟!”鳄鱼皮壮汉在终于发现自己四弟描述的“行凶者”后,当即怒红了眼,他什么也不想,仅凭着一股冲动的本能,整个身子暴起,向干天下狂扑而去! “哦?”干天下感到些许意外,虽然他早就考虑到狼皮草山贼还有其他的同伙,但却万万没想到其同伙竟如此暴躁。 面对着鳄鱼皮壮汉铺天盖地的攻势,干天下不躲不闪,他准备先来一轮加大力道的普通斩击试试鳄鱼皮壮汉的实力。 于是,在鳄鱼皮壮汉已扑至自己头顶的一刹,干天下骤然出手! “哐当!”瞬息之间,一剑斩出,但响起的却是......金属碰撞声。 防具? 干天下见状嘴角一瘪,对此表现出微惊。 但他却不是唯一惊讶的人,因为被他斩到的鳄鱼皮壮汉早已满脸愕然,似是经历了什么不可置信的场景! “怎么会?你这使的到底是什么盖世剑法......” 说罢,鳄鱼皮壮汉与干天下的剑猛然分离,随即向后连退数步,跪倒在地,而其刚刚被斩到的腹部,在此刻突然浮现一条血口,随即如喷泉般爆出一柱骇人的鲜血! 而干天下见状,更是感到了匪夷所思——我刚刚有用剑法吗?这只是一记加了些力道的普通斩击啊! “唉。”一声叹息,随即突然想明白的干天下轻摇着头来到了鳄鱼皮壮汉身前,“原来你们只是些不知名的毛贼啊。” “你放肆!!!”鳄鱼皮壮汉竭力吼道,即便因为中途太用力而吐了口血他也没停下。 “我放肆?”干天下笑道,随即蹲下,凝视向鳄鱼皮壮汉道,“老子如果就放肆,你能怎样?” “哈哈哈!”鳄鱼皮壮汉突然朝天大笑三声,“无知无畏的人,别以为你有点盖世剑法就能肆无忌惮了,如果你见过了我的大当家二当家,你会吓死的!!!” “吓死的”三个字,最后鳄鱼皮壮汉几乎是吼着喊出来的,即便为了这庞大的气势他又吐了口血...... “嗯......”闻言,沉吟了片刻,随即干天下在慎重起见下,还是向鳄鱼皮壮汉询问道,“这么厉害的话,那便说说你大当家,二当家是谁呗。” “哼!”鳄鱼皮壮汉见到干天下态度发生转变后,当即有了底气,“你这垃圾可听好了,我们大当家二当家,正是这块儿威名远扬的二牛兄弟!” “二牛兄弟?”干天下闻言眉头一挑,因为常年深居草甸中的他从没听说过这俩家伙,“额,敢问你这两个当家的具体名号?” “啥?二牛兄弟都没听说过?”鳄鱼皮壮汉脸上微惊,但随即还是说道,“哼哼,说出来怕吓死你!这二牛兄妹便是人称猛虎的牛蛋和人称巨熊的牛逼!” “噗!”听到名字的瞬间,干天下便忍不住笑得一喷,“这他妈是什么鬼名字?!” “嗯?你敢嘲笑我大哥二哥?”鳄鱼皮壮汉暴吼,随即突然跳起,并单手作爪猛然抓向干天下的喉管! 哼!干天下眼神不屑瞥过,对于耍这种小招数的敌人他早就见得不厌其烦了。 随即一剑斩出,把鳄鱼皮壮汉伸出的“五爪”生生割了下来! “啊!!!”鳄鱼皮壮汉当即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嚎,他这一次是真的跪倒在了干天下的身前。 “呵呵,我现在不杀你。”干天下冷笑,“但你得带我去找那被你说的神乎其神的大哥二哥。” “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我cao尼玛的!!!”鳄鱼皮壮汉恼羞成怒,奋力喊骂道。 ...... 几分钟后, “呐!前面那群人就是我的手下了,待会儿我和他们一起带你去见大哥二哥。”用破衣衫包扎住断指之手的鳄鱼皮壮汉,有些憋屈地对一旁的干天下说道。 “哼,希望你别耍什么花样。”干天下冷漠回道。 “先说好,我可不是因为怕死才带你来的。”鳄鱼皮壮汉仰了仰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在我大哥二哥面前是多么渺小。” “废话少说,快走。”干天下一脸严肃,并同时将顶在鳄鱼皮壮汉后心的剑尖往前敲了敲。 在又走了些许路程后,二人终于来到草甸分界线处的“山贼群”中。 “三哥,三......”闻讯的狼皮草山贼,匆忙从一群山贼喽啰中冲出,但当他看到鳄鱼皮山贼的状况后却是僵住了。 “额,嘿,嘿嘿。”鳄鱼皮山贼见状尴尬一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但当他看到狼皮草山贼胸口的绷带后,终究还是找到了措辞,“四弟啊,伤怎么样了?” “三哥,你这是干什么?”狼皮草山贼完不吃这套,他直接指着鳄鱼皮山贼大喝,“你要背叛大哥二哥吗?!” “不,不,你听我说。”鳄鱼皮山贼不禁焦急无奈地手舞足蹈地走上前对狼皮草山贼解释。 而狼皮草山贼见到这幕,却是眼神一亮,随即突然爆发般地朝鳄鱼皮山贼怒骂着冲来。 怎么回事? 干天下心头咯噔,随即感到了一丝不妙。 于是,他急忙上前要拉住已快脱离他掌控的鳄鱼皮山贼。 但不料这一刹,鳄鱼皮山贼却是忽然转身一记猛扑! 而干天下反应极快,瞬间就向后跳躲开来。 然,他还没落到实处,其右侧便又冲出一道疾影,定睛一看,干天下发现那是狼皮草山贼! 当即,干天下心中也有了判断——刚才那鳄鱼皮山贼肯定是做了某种手势,与狼皮草山贼进行了串通。 而眼下,干天下因为悬空所以灵活度大大下降,他只好果断放弃了闪躲,转而以攻代守! 念及此处,干天下一剑迅猛刺出,若狼皮草山贼还要坚持突击,他必然会因为攻击距离的差距而被先一步插死在空中! 果然,下一刻狼皮草山贼如干天下所料的放弃了突击,紧接着转到了干天下的身后。 干天下当然考虑了这种情况,所以他一落地便要主动转身。 但不料,这一刻鳄鱼皮山贼却是又突然猛地从正面冲上前来,要擒住干天下! 无奈之下,干天下只能向远离两人的左侧翻滚躲避。 而就在他起身刚想松口气时,他的后背却是猝不及防挨了重重一记爪击! 感到些许痛感后,干天下一边摸了摸后背,一边转过了身。 他看着手头有些发黑的血,抬眼望向前方的狼皮草山贼,“你的武器有毒?” “嘿嘿。”狼皮草山贼发出奸笑,随即象征的甩了两下自己刚刚使用过的钩爪,“没想到吧?” “呵呵,你藏得很深,这玩意儿确实是偷袭毒杀的好东西。”干天下咧了咧已有些发白的嘴唇说道,“不过,我很好奇你确定这上面的毒量够吗?” “哼!死在我们鳄狼诡阵毒杀上的人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使!”鳄鱼皮山贼此刻却是抢先回话了,“而你居然还敢质疑我四弟武器的毒性?” “鳄狼毒阵?呵呵,不错的名字......”干天下这边嘴上在夸着他们的进攻方式,但手头上却是在数在场山贼的人数。 狼皮草山贼见状,还以为是干天下不信自己钩爪毒的威力,所以冷哼一声补着鳄鱼皮山贼的话对干天下说道:“你还别不信,十条命也得死可不是说着玩玩的,曾经有个会透支生命的家伙,他回光返照十次,最终也还是堪堪死在了我的毒杀下!” “不信?”干天下这一刻却是笑了,“我没有不信啊,不然我刚才就不会数人了。” “哼,是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所以想扯淡唬我们吗?”鳄鱼皮山贼仰头,不屑地喊道。 “不,我只是在听了你们的诉说后猜想既然十个人的命不够毒,那十二个人是不是够了?”干天下凝望两人,戏谑道。 “啥意思?”鳄鱼皮山贼还在憨憨挠着头。 但一旁的狼皮草山贼,表情却是已趋渐严肃起来,他一个眼神给鳄鱼皮山贼,“小心,他肯定要临死反扑。” “嗯?”鳄鱼皮山贼闻言,当即指着干天下露出了扭曲的面容,“狂妄!你这副样子还想杀我们,那你来啊,来啊,看能不能杀死我们啊!” “嗯。”干天下闻言没有反驳,他只轻应一声,随即和蔼笑道,“在你们赴死之前,我还得感谢你们带了这么多,额......二十个手下吧?” “虽然能硬抗,但是我其实并不是很想想让这种毒拉低我体内抗体的档次。”干天下这让俩山贼摸不着头脑的话至此便结束了,随即他提着剑缓缓朝“俩山贼当家”走去。 “哼!嚣张尼玛!”鳄鱼皮山贼直接认定了这干天下就是死鸭子嘴硬,随即他拿过一名手下手中的铁锤,拉上旁边的狼皮草山贼,“走,咱们哥俩直接现在就了解这装逼货!” 狼皮草山贼活动了两下脖子,随即舔舔嘴唇道,“我也早有此意。” 说罢,这俩山贼当家,一个举锤,一个甩着钩爪,齐齐冲向了那个在他们看起来已是垂死之人的干天下。 “来了吗?嗯,正好让我顺着你俩这条线瞄准下范围。”说着,干天下双手持剑对着前方冲来的两人,还真的就比出了一条直线。 而在瞄准后的下一秒,一句多年未读却依旧熟悉无比的轻语,也终于再次从干天下口中吐了出来—— “噬剑流·橘龙下午茶·饮江。” 【2】老二 话音落下,干天下一剑稳稳插入地面,随即整个黄巾山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而这动静,直接逼停了正在冲来的两个山贼当家!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这一刹,不只狼皮草山贼和鳄鱼皮山贼,就连他们的手下,也都因为这震动开始慌了。 干天下对此没有感到丝毫意外,他只是抬起了等待般的目光望向前方。 两秒后,他所等待的终于出现——其面前百米的直线地面部炸裂,随即橘黄而磅礴的剑气,从中由近至远地逐一爆发了出来! 而冲在最前的鳄鱼皮山贼,在接触到这剑气后,瞬间整个人化为了乌有! 反应稍快的狼皮草山贼,见状顿时作出闪躲,但可惜的是他并不懂曲线走位。 向后避闪的他,依旧没能躲过被这瞬息爆出的剑气吞噬殆尽! 而站后面的那些甚至还不如这两个当家的山贼喽啰,不用多说,自然也是都被杀得横七竖八! 做完这些,干天下才终于将剑从地底拔出。 随着剑的拔出,一道道橘色气息开始从插剑的裂缝中涌出,并在之后爬到了剑上,最后顺着流入了作为持剑人的干天下的身体。 而在此之后,干天下的面色,也终于渐渐恢复了常态。 确认自己的毒势已消失,随即干天下大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我得赶紧回去把缠剑布拿来!” 紧接着,他便转身远去了。 ...... 麦田分界线处,其实还残存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山贼喽啰的尸体,而它们之所以没被剑气吞噬,是因为一开始站的位置,就比较偏离剑气的直线。 这,也算得上干天下的一点疏忽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疏忽,所以,此刻在这些尸体血河的覆盖下,爬出了一个断了一臂却还尚能苟延残喘的......活人。 他很幸运,不只是因为他苟活了下来,还因为他恰好是山贼里的医师。 种种看似不可能的巧合交叠之下,这个人捡回了本该丢失的命,并且在恢复后下山奔向了他们的贼窝。 ...... 黄巾山下,有一座二层的宽阔城寨,它的旌旗随风飘荡。 此刻有两个山贼,一个站在城门上端的瞭望台里,一个站在城门的地面上——他们,都是这里的看守。 “诶?你看那是不是咱们的弟兄啊?”瞭望台里的山贼甲,冲着下面的山贼乙嚷道。 “嗯,对哦,你看,他好像是三当家那批人里的医师!”地面上的山贼乙指着前方回甲道。 “他好像受了伤......卧槽!一只胳膊没了!”山贼甲瞭望了一会儿后,惊讶道。 而下面的乙闻言则是顿时慌了神,他冲甲喊道:“那还愣着干啥,你快给他开门啊!” “哦,哦,好的。”甲回着,随即便下去打开了城门。 片刻后,断臂的山贼医师,终于在两个山贼看守的搀扶下,进了城。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藏在树后的干天下尽收了眼底...... 前文提到,断臂山贼医师经过种种巧合才避过鬼门关,但他殊不知其实这一切都是干天下早就策划好了的——如果只是要杀人,干天下根本不用去刻意控制剑气的范围,而如果是要杀完人后离开,干天下也根本不用当着这些尸体的面大声自言自语。 综上所述,干天下那些所谓的“疏忽”,就是故意为了让有人能在剑气后存活下来,并跑回老巢! 而这么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干天下已经得到了。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山贼的老巢,那么干天下当然就不必再隐藏了,于是他直接从树后现身,随即大摇大摆地像城寨门口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已回到岗位上的山贼甲,持刀上前拦住了干天下。 “滚!”干天下懒得跟他解释,直接一脚把他踹晕在地。 “啊?”在城内瞭望台目睹了这一切的山贼乙当即大惊失色,随后直接要敲动警示的锣! 而干天下自然是不会让他得逞,一记名为“嫉剑流·黑龙偷心”的针状黑色剑气悄然击出,随即山贼乙便直接不声不响的“心碎”身亡! 办完了这些,干天下才终于来到城寨的大门前,而他接下来所做的也很简单——将这扇高大宽厚的木门裁出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并将其作为进去的途径。 整个割洞的过程都很顺利,在干天下进到城寨里面后,他便开始鬼鬼祟祟地寻找起看着像大人物的房间来。 而具体怎么找,干天下是这样想的——头领的住所一般看守众多,面积较大,所以只要找到符合这两个特征的便八成就是了。 ...... 游荡了十五分钟后,干天下止步在一个空无一人的转角处。 此刻他只要再转一个弯,便可以看到数十个山贼看守所的院门。 是的,经过这十五分钟,干天下终于成功找到了一个像是头领所在的院子。 而现在,干天下之所以还没行动,是因为他想先观望一下,还会不会有其他情况发生。 事实证明他的举动没有错——“伴随着“吱呀”声的响起,院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 那是个披戴着熊皮大衣的人,其身材高大魁梧,脸上戴着一张覆式的银色面具。 “恭迎二当家!”在这个人出来的一刹,众山贼看守便都半膝跪在了地上,做好了迎接姿势。 “都起来吧!”被称为二当家的熊皮大衣山贼随意地摆摆手,其声音低沉的有些夸张。 随即,这些跪地的山贼喽啰起身,跟在二当家的身后开始向干天下所在的这个转角走来。 干天下见状,依旧不慌不乱,他巍然不动,打算见机行事。 “刚才我与三弟手下幸存的医师聊过了。”途中,熊皮大衣山贼边走边吩咐道,“那人应该是隐居在山上的某位不知名高手,而且根据他的手段来看,很可能会继续找我们来算账。” 此话一出,熊皮大衣山贼身旁的一名秃头手下,当即开始愤懑地打抱不平起来:“哼!简直是欺人太甚!那混蛋还真当我们山贼是吃素的不成!” “不必急躁。”熊皮大衣山贼缓和地说道,“有我和大当家在,所以你们也只需要提高警备等那个人来自投罗网就行了。” 话至此处,众山贼也是稍稍平复了些,而那秃头手下更是在霎时间谄媚地对熊皮大衣山贼恭敬道:“对对对!有二位本事超群的当家在,咱们这些小的还瞎担心什么啊?” 其他的山贼喽啰见到秃头这么说,当即只好面面相觑地附和,但他们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咳!咳!” 走出后,故意发出两声咳嗽,随即干天下正视向前方众山贼:“既然都不担心了,那我就直接来自投你们这个所谓的罗网好了。” “什么人?!”秃头山贼见状,当即拔出小弯刀,挡在了熊皮大衣山贼身前。 “切!”熊皮大衣山贼一指便将故作姿态的秃头山贼推到了一旁,随即又向干天下的迈近了几步,“我猜你就是那个杀我三弟和四弟的人了吧。” “哼,不错。”干天下一剑撑地,表情嚣张跋扈,“正是在下。” “你以为杀了两个当家,自己就很屌了吗?”熊皮大衣山贼说话间,已怒气冲冲地戴上了腰间的铁拳套。 “哈!就这么跟你说吧,”干天下拿起了剑,指向熊皮大衣山贼,“如果你现在带我去找你们大当家,我便可以饶你不死。” “哼!笑话,对付你这无名之辈还需要我们大当家出马?”说罢,熊皮大衣山贼当即操着威势逼人的重拳,迅猛冲出! 竟然敢只用拳与我打......干天下心中低吟一句,随即冷哼着抬起了剑——那我便试试你有没有与这胆量相应的资本! 干天下丝毫未动,他只是参照着之前打三当家四当家时用过的最大的力量,进行原地抵御。 “咵!!!”巨大的碰撞声,在熊皮大衣山贼砸到干天下的剑时响起,这声音夸张到简直不像一个拳头能击出的! 干天下万万没想到那熊皮大衣山贼竟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道,因为在抵御这一拳的第一时间,他后脚立足的地面竟是直接都塌陷了下去! 这一次交手后,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但与干天下单纯的沉默不同的是,熊皮大衣山贼后方的那群喽啰不仅沉默了,而且脸上还写满了震惊——怎么会?这混蛋怎么会能硬吃下二当家的重拳还没受伤?! “哈哈哈!”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干天下的笑声,他浑浊的眼中似是终于亮起了一丝狂热,“你很不错,山贼的二当家,或者说......巨熊·牛逼。” 或许诸位看到这可能觉得有些违和,但事实上,干天下只有在看得起对手时,才会直呼他的名号,而巨熊·牛逼正是这熊皮大衣山贼的名号。 “呼,呼。”急促的喘息声发出,身着熊皮大衣的牛逼在被干天下直呼了名号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能接下了我的攻击?” “鄙人干天下,有一外号卧龙。”干天下从塌陷的地面走出,来到牛逼身侧,“至于刚下因为只用了一分力道,所以差点没能挡下你的攻击这件事......嗯,抱歉,那是我小看你了。”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稍微看得起你些。”干天下嘴角勾起,随即三分力道的一腿横起,将这位山贼二当家直接踹得凹入了左侧的厚石墙内。 【3】恶俗 众山贼喽啰见状,当即目瞪口呆。 而那被踹入墙体内的二当家更是已不省人事! 干天下见状,不禁撮了撮嘴,“没想到有那么大力道的人,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接着,他抬眼望向前方,“怎么?大好的机会,你们还不跑吗?”,说着,干天下将剑插入地下,并单肘依靠在了剑柄上。 闻言,本还处于震惊中的一众山贼喽啰,顿时回过了神。 但他们此刻却都未动脚,而是互相用怂恿的目光望着其他同伴。 “哦?原来是怕我不守信用吗?”干天下假意打了个哈欠,让他们放松警惕,但紧接着却是又说出了一句让他们进退两难的话,“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留给你们的时间本来就只有两分钟,而现在应该差不多只剩四十四秒了。” 精确的时间用语,让山贼喽啰们更加忐忑不安。 于是乎,终于在这群人中有了第一声动静——“各位弟兄莫慌,待我去给老大报信,叫他来救你们。” 话最多的秃头山贼,向其余还处于懵逼的山贼义正言辞地招呼道。 随即,他脚步颤抖地往干天下所守的身后的那条道走去。 直到经过干天下身侧时,秃头山贼都没敢正视他一眼。 对此,干天下不以为然,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而直到秃头山贼成功地从干天下身后的道路远远地离开后,其他山贼喽啰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干天下说的原来是真的。 霎时间,他们都开始有了动作——就见这大群山贼喽啰,蜂拥般地涌向了干天下所驻的那条道。 但这一次,干天下却是张开了阻拦的双手。 “怎......怎么?”一名鼻头圆圆的驼背山贼见状,停下脚步,鼓起勇气喊道,“你难道要反悔不成?” “就是啊!”其他跟在后面的山贼见干天下没有动静,于是也跟着嚷了起来。 “让我们过去!”有几个得势忘形的人,甚至想要推开干天下的手强行过去。 干天下见此,依旧不做动静,只是尽力维持着双手的张开之态。 “狗贼!你不守信用!”在发现即便用力推也纹丝不动后,那些个山贼干脆愤懑地大喝起来。 “呵呵......”干天下终于出声,但这第一句竟然就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这一笑,让那些得势忘形的山贼喽啰们“找回了自我”,干天下恐怖的实力当即又重现在了他们的脑中。 “你......你要干什么?!”山贼喽啰们惧怕地指着干天下,发出嘶喊。 而干天下这边,也是终于不负众望地将目光变得凶狠了起来,“时间到,所以现在我要把这条街上的活人部清除。” 说着,干天下已拔出插地的剑。 在众山贼喽啰绝望的眼神中,干天下身形骤然化作疾影,转瞬间便甩出了一套剑舞。 收招垂下手的时候,干天下已出现在这一众人的身后。 但做完这些的他,却是不仅脸上没有半点变化,就连剑上也未沾一点鲜血。 其身后的山贼依旧站立,只是有个别几位湿了裤裆。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们吗?”干天下说这话时没有转身,但他身后的那些山贼喽啰,也无一敢趁机偷袭。 “呵呵,你们走运了。”干天下说着,缓步来到了左侧的墙壁处,“因为我突然觉得,你们可以充当一下我满足恶俗时的观众。” “现在,给老子转过身来!”干天下突然呼出的呵斥语气,让这些惊魂未定的山贼喽啰当即照做。 在他们转身后,发现干天下正在把早前被他给踢入墙内的山贼二当家......给拉出来。 “看清楚了,你们所谓的二当家!”干天下将意识模糊的山贼二当家的脖子勾起,使其呈一种跪着的姿态,展现在众山贼喽啰前,“所谓的巨熊·牛逼......” 在经过一会儿积蓄般的沉默后,随即干天下静静地用剑勾下了山贼二当家的熊皮大衣。 勾下的熊皮大衣被干天下扔到一旁,山贼二当家仅剩的一层衣物是黑色锁子甲和兽皮长裤。 与内层衣物一同展露出的,还有山贼二当家那散乱且披往肩部的黑色长发,外加两条黝黑壮实的手臂。 这些,都是山贼喽啰们所心知肚明的,所以他们此刻皆是歪着头瞪着眼,表示不明白干天下想表达什么。 干天下当然也瞥到了他们的表现,但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开始继续摘起山贼二当家的下一件装扮——面具。 “万万不可啊!”鼻头圆圆的山贼见到干天下的举动,当即怀着不安的语气喝止。 “呵呵......”干天下讪笑道,“你说不可就不可?找死吗?” “这位大爷,我求你了,就发发慈悲,别当着我们的面揭二当家的面具了吧!”鼻头圆圆的山贼这一哭诉,其他的山贼也跟着用哭腔应和起来。 “怎么?你们二当家的脸还不让看?”干天下冷笑着侃道。 “额,这.......”众山贼闻言,面面相觑了起来。 “算了,都到这个份上,我们就实话实说吧。”圆鼻头山贼撒撒手,用眼神征询了一下其他人的想法,随即望向干天下,“二当家有一个怪癖,那就是整天到晚戴面具,他好像特别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脸,为此还定下见他到脸者当场格杀的规矩。” “哦?那你们的意思就是.......”干天下道,“如果我摘了这二当家的面具,你们便都小命难保了?” “是啊,是啊。”山贼喽啰们异口同声地悲叹道,那整齐度就像小学生读课文。 “嗯,那我还真得好好考虑一下。”说着,干天下将欲摘面具的手缓缓收回。 但随即他便抬起质疑的目光望向前方众人,“其实你们也很好奇这二当家面具底下的脸长什么样吧?” “额。”众山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得打了个冷颤,但随即便接二连三地避开了干天下的目光。 “哼......”这些家伙的逃避,在干天下意料之中,“你们虽然不回答,但被我提问的那一瞬间,脸上产生的大同小异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们。” “你们......”拖长语调,吸引了众山贼注意后,干天下才吐出后半句话,“确实很好奇对吧?” “好~好~好~”泛长的三个“好”字脱口而出,干天下顺势将拟作人腿状的两根手指伸出,慢慢爬上了二当家的下巴处。 “想看就看嘛!”说着,干天下竟直接把手指勾进了二当家面具的内侧,“何必为了虚无缥缈的生死,而限制了自己这.......” “唔,充满奇趣探索进程呢?”后半句话之所以顿了一会儿,是因为干天下没想到二当家的面具内会有泥质的物体阻挡,所以他又加大了几分力道。 “咵!” 一声违和的炸响,二当家的面具在众山贼喽啰们惊恐的眼神中脱落了。 “呼,终于摘掉了。”松了口气,随即干天下望向了眼前目瞪口呆的山贼喽啰,“结合刚刚面具里塞的面泥一样的东西,以及你们此刻的表情,我已经可以确定之前产生的猜测了。” “其实早在与你们二当家交手时,我便很不巧地注意了一下她抖动的剧烈的胸部,因此......呃,开始怀疑其性别。”说着,不知为何,干天下鼻腔里流出了些许鲜血,“嗯,抱歉,我还是不废话了。” “现在让我看看你们这个已摆明了是‘女扮男装’的二当家的面容吧。”干天下说罢,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同时在心中祈祷道:希望这个身材魁梧的妹子,不要连脸也一样魁梧。 随后,干天下转过了头,而这一秒,映入眼帘的场景直接让他的瞳孔变成了灰白——白皙的面孔上,井然有序地呈现着蜜桃般的双眼,挺拔得恰到好处的鼻梁,以及媚而不俗的紫唇。 真的是,魁梧的身材之上真的是一张精致的五官! 心念渐渐颤动,紧接着,干天下手中的剑也跟着有了反应,其上的龙头隐隐地冒出了一团灰白色的灵体。 “我要,我现在就要享用她!!!”这一刻,干天下双眼彻底被灰白色占据,在其中有一条“妩媚”的龙形花纹,也渐渐开始浮现。 突如其来的大喊,惊吓到了干天下前面的一众山贼。 在刚刚,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二当家其实是一位有着美丽面容的女人,也为此惊讶了片刻。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无法理解干天下为什么突然会对这肌肉夸张的女人产生如此大的反应。 莫非......这家伙喜欢金刚芭比? 这回,还真被这群跑龙套的山贼猜对了。 是的,就连干天下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个欲望十分旺盛的男人,而且这种欲望旺盛的地步,已足够干扰他的心神。 有道是“龙性本淫”,而这句话也确实在某种角度上映衬了干天下“卧龙”的称号。 既然有着如此明显的弱点,那么为什么干天下还没在曾经数年的战斗生涯里被人干掉? 原因很简单: 其一,干天下当年加入天谴者时,还名气尚小,鲜有人知。 其二,能引起干天下强烈欲望的女性,清一色都必须是天然的金刚芭比! 而这种女性在干天下所处的这个时代里,实乃凤毛菱角,稀有至极。 毕竟人家女生就算要锻炼,就算要杀人,也普遍都是往她们有着天然优势的敏捷方向努力。 这就好比那个吹牛逼的青蛙的典故——这家伙跟牛比谁肚皮大,最后把肚子撑破了都没比赢。 妄想用自己的短板去比拼别人的优势,往往只能事倍功半,甚至得不偿失! 总之我想表达的就是,敌人与其耗费大把精力去找一个能诱惑到干天下的“奇珍异宝”,还不如用这相同的时间去研制一把能抗衡干天下的极品武器。 现在让我们回归正题,干天下在痴狂般地说完那句“我现在就要享用她”后,直接徒手便撕掉了二当家的锁子甲和兽皮长裤。 随即,二当家巨熊·牛逼的那不知道是胸还是胸肌的双峰,以及线条完美的双腿,堂而皇之地呈现在众山贼喽啰的眼前。 紧接着,干天下当着所有山贼喽啰的面,在他们已震惊到无法言说的眼神中,终于对这个金刚芭比般的二当家...... 【4】虎来了 事后,干天下终于彻底恢复了理智。 他微微皱眉,随即将目光下移,放到了身下依旧昏迷的二当家身上,“看来,对这种类型,我还是完没有抵抗力。” 虽嘴上在自嘲,但在干天下心底,可并未因自己失控时的行为而感到什么懊悔。 包括随后他捡起熊皮大衣,帮二当家盖住裸露的身体,都完只是为了防止自己在度过冷淡期后再度失控。 干天下缓缓转头,看到了那群依然在站着的山贼喽啰。 在刚才,他们观摩了干天下兽行的过程。 虽然作为被害者的二当家,并不是这群山贼喽啰理想的女主角。 但无论如何,同种类表演出来的“生理课”,一定会让每个正常人都有所反应。 至于反应的详细状态,我就不再此细述了。 接下来,让我们从这“时速一百多公里的车”下来,正正经经地开始接下来的故事。 众所周知,干天下的所举,从山贼阵营的角度来看,已经算得上丧尽天良的兽行了。 但从事实上来讲,干天下做的这些事情,已经先后从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上,给予了山贼们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光是这些,干天下却依旧觉得不够。 “你们跪下。”因为实在想不出怎么在前面铺垫,所以干天下在犹豫了一会儿后,直接对迷茫的山贼喽啰们说出了这四个字。 语气无力的指令,并没有将脑海还停留在之前画面的山贼喽啰们给震慑出来,所以他们一时间愣在原地没有行动。 “需要老子再说一遍吗?”干天下话间,已将之前“办事”时落在地上的剑捡起。 接着,他一剑猛地砸向右侧墙壁! “跪下!”与这声撼动灵魂的怒吼一同响起的,还有右侧墙体开裂的声音。 这一刻,那些山贼喽啰完被吓丢了魂,他们仿佛牵线木偶般,纷纷麻木地跪地—— “啪嗒!” “啪嗒!” 膝盖碰地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而就在这过程进行到一半时,另一个巨响突然传出—— “咵!!!” 那是一整条右侧墙体垮塌的声音。 不过,跪地的集体行动却并未因此中止。 在这动静后,山贼喽啰们反而跪下得更快了。 ...... 就在干天下“作威作福”的同一时刻,城寨另一边的巷道里,有三人正“快马加鞭”地朝这里赶来。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短袖风衣,手臂戴着虎皮护腕的年轻男子。 浑身上下棱角分明的肌肉,透露着他的阳刚之美。 剑眉星目的外表,也充分体现了他正值年少风华。 这个男子,乍看之下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帅小伙。 但若是走近来看,便会发现他身上其实充斥着一股别样的王的气质。 而之所以会这样,其实是因为他已给这个城寨的山贼当了好几年的王。 看到这,想必各位也已经猜到了。 不错,这个年轻男子正是山贼的大当家——猛虎·牛蛋。 “大当家,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妥......”牛蛋左侧的一名身着黑衣的瘦子道,“但您还是让我们走前面吧!” “怎么,难道你们觉得我的实力不济吗?”牛蛋说话时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前进的步伐。 “我们绝,绝无此意。”另一侧同样身着黑衣的胖子有些结巴地说道。 “哼!”牛蛋有些不悦,“你们根本就不该来,就应该跟其他人一样待在大堂!” “大当家!”黑衣瘦子突然激动地喊道,“您就别再强装了!” “是,是啊,其实您的良苦用心。”黑衣胖子道,“我,我们早都领会到了。” “呵呵......”牛蛋强颜冷笑,“你想多了,我哪有什么用心,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您刚才在大堂时突然发狠,就是为了不想让稍弱一些的兄弟们赴死对吧?”瘦子直言,“这些我们当时便看出来了。” “呵呵,既然你们看出来了,那为什么还不选择在那儿跟他们一起待着呢?”牛蛋怒极反笑,言语中充满了自嘲意味,“难不成是想跟我这个小山贼头子,一起去找死?” “大当家,其实我,我俩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自信的。”胖子说道。 “是啊,大当家,有我和胖子力相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瘦子紧随其后道。 “嗯......”牛蛋迟疑了一会儿,随即用力地摆摆手,“也罢,反正已经走到这里了,大不了我们共饮黄泉。” “能和大当家共饮黄泉,是我们的荣幸!”这一刻,胖瘦两人皆是抱拳恭敬着开了口。 ...... 太阳渐渐升到正空,一天之中阳光最毒的时间即将来临。 在以往这个时候,这黄巾山下城寨的人,大多都是在吃午饭的。 而今天,由于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他们的正常作息被破坏了。 这位不速之客便是干天下,此刻他正在一条损坏了半侧一整条墙的巷道内,单肘依剑而立。 在他身前的地面,跪着数十个低头打颤的山贼喽啰。 而在他身侧的地面,则倒着一位仅靠一件熊皮大衣遮住光净之身的金刚芭比。 “差不多也该来了吧。”在抠完所有指甲的污垢后,干天下抬眼望向前方,他发现果然已有三道身影出现在了视野里的远处。 当然,他也不需要问来者何人。 因为早在他故意放走秃头山贼之时,便已经知道了届时可能来的人。 “呵呵......”干天下讪笑一声,随即抽出了地上的七欲龙影剑,绕过身前地面上那些跪伏的山贼喽啰,朝视野中三个人的方向走去。 “怎么?!”干天下一边逼近着牛蛋,一边高喊道,“你就带这么几个人来?” 牛蛋没有回话,因为朝干天下走去的同时,他的脸色已变得无比阴沉。 他身旁的瘦子和胖子大抵也是如此,只不过在阴沉的基础上还蕴藏了几许悲愤。 两方最终在相距五米时停下了脚步。 特别要指出的是,干天下停下时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墙体还没垮塌前的原本的巷口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为之。 “后面那些人是什么?”驻足后,牛蛋率先开口,他说话时面色依旧阴沉。 “呵呵......”干天下脸上挂着一副淡薄且欠揍的微笑,说道,“刚才走过来的这么长时间里,你难道还没看清吗?” “还是说,你想让我再用语言的形式羞辱你一遍?”说到这,干天下将手中的剑举起,将其直直地指向了牛蛋。 “我知道你是在羞辱我......让我的手下给你下跪,让我捡回来的奇女子被凌辱。”被剑指着鼻子,牛蛋却依旧表现淡若,“这些明眼人都能看出是羞辱,但我想问的是你这么做......为了什么?” “为了一瓶酒,和一位送酒的老友。”干天下的回答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犹豫。 “明白了。”牛蛋首先来了这么一句,随即问道,“但作为凶手的老三和老四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要杀到我这里来?” “为了斩草除根?”干天下微笑地说着,但语气却俨然不像是在回答,“或许我该这样回答你,而且听上去还确实没什么毛病对吧?” 牛蛋闻言后,表情呈现出了一系列精彩的变化—— 刚听完时,他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这是因为以前与其他势力争斗时,他也做过此类“除根”之事) 但紧接着,便又表露出了疑惑。(这是因为干天下反常的语气让他产生了不解) 直到最后,他的表情停滞在了一个极为凝重的状态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牛蛋没有回应干天下那显而易见的话,而是反问了另一个问题。 “天下。”干天下举剑之手慢慢收回,随即静静回道。 wtf?闻言,牛蛋与身旁两个手下纷纷露出了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一派胡言!”牛蛋认为干天下在说屁话,随即骤然出手! 牛蛋使的是星云裂爪,而这种爪法只有两个特点,那便是快和猛! 这一击打完,甚至连他身旁的两个手下甚至都完未能看清! 厉害!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 一胖一瘦的两手下见状,当即忍不住在心中赞叹。 然而,待他们真正看清眼前后,却是目瞪口呆地睁大了双眼——干天下......竟然毫发无损地躲过了这一击! “你是怎么做到的?”牛蛋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通过对方接连击败自己三个兄弟,他知道了干天下肯定非常强,但万万没想到,干天下居然已经强到了连这种极限的突袭都能躲过的境界! “怎么做到?”干天下的微笑始终未消失,“很简单,就像玩弄你的二妹和杀害你的手下一样,随心而动就好了。” “你找死!” 干天下讪笑着说出的过分言辞,显然触动了牛蛋心中的弦。 当即,他暴怒而起,向干天下挥去了狂风暴雨般的星云裂爪! 对此,干天下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或意外。 在淡若清风的神情中,他双手背剑躲过了牛蛋的每一次进攻。 而在经历了数秒之后,他似是觉得有些无聊了,于是对一直站在那边观望的“胖瘦二人组”喊道:“喂!你们也一起来吧!” 【5】天下无龙 胖瘦两人,在听到干天下的挑衅后,直接用行动回了话—— 就见他们同时下蹲,并在接下来的一瞬,直接融入了自己的影子当中! 影术? 还在与牛蛋过招的干天下,在瞥过后面两人的举动后顿时心道。 “还敢分神!”牛蛋暴喝一声,将干天下的目光拉回。 在几个来回后,干天下赫然发现,牛蛋进攻的频率竟是又一次加快了! “想用进攻次数压制我?”干天下话间,挥剑格挡的速度也同样开始加快。 “呵呵,就是说已经变相承认自己质不如我了吗?”即便两者的交打频率已经快到了只剩残影,但干天下却依旧还能若无其事地说着讥讽之语。 而反观牛蛋,其额头上不断涌现的汗珠,已经昭示了此刻他不仅无法回话,而且还极有可能要撑不住了! 好在,攻势崩塌之际,他的两个手下加入了战斗——干天下脚下的地面袭过两道黑影,随即从中冒出了一胖一瘦的两人,伸手拉向了干天下的脚踝。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干天下避闪不及。 但在三人围攻的情况下,他绝不能被拉倒,否则会承受后续的诸多伤害! 情急之下,干天下只好以攻破攻,随即一剑甩至脚下,划过一道刃圈。 胖瘦二人见状,果然收回了要抓干天下脚踝的手。 不过,干天下这样一来,却是让正面进攻的牛蛋有了机会。 看到抵御之剑转移,牛蛋当即抓住这漏洞之际,给了干天下整整一组威势惊骇的星云裂爪! “嘣!” 由于攻击强度过高,干天下中招后立刻就飞出了几米远,并在落地时,给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烟尘溅起,就在牛蛋和他的胖瘦手下都认为干天下至少会陷入昏迷时,他却是在那破裂的大坑中陡然爬了起来。 碎石激起的尘雾散去,三人看到的,是一个毫发无损的干天下。 “这怎么可能?他连衣服都......”黑衣瘦子瞪大双眼,惊讶道。 但就在其话至一半时,突然被他身旁的牛蛋摆手叫停了。 牛蛋面色紧绷地望向干天下,“想必你刚才一定是用了什么功法吧?” “功法尚还算不得,一式剑法罢了。”干天下刚刚使了一记“怠剑流·藏龙化蛹”的被动防御招式,但他并没有将招名喊出,究其原因,只是因为来不及。 “哼!还没听说过有哪门子剑法能不惊不动地防守的。”牛蛋不想跟干天下多说屁话,于是即刻,再次冲上了前去。 而作为牛蛋手下的胖瘦两人,见状,自然也是紧跟老大其后。 “呵呵,那我就继续用这招跟你们玩玩儿。”干天下面对着牛蛋三人的质疑,瞳孔逐渐开始深蓝化。 随即,他之前用过的被动招式——“怠剑流·藏龙化蛹”,再度应运而出。 “狂妄!”牛蛋愤然大喝,不信邪地再度挥出星云裂爪! 胖瘦手下则从牛蛋两侧划过,遁入影中,绕到干天下背后一跃而起,一并发出突击! “嗤!” 猛烈的打击,落到干天下身上发出的,竟是如同划到磐石的声音! “可恶。”牛蛋见到自己的绝技又一次无效,不禁低声懊喊。 但他没有气垒,而是开始疯狂地倾注自己剩下的所有力道,“杀!!!” “呵呵......”看着怒急红眼的牛蛋,干天下反而面上笑意更浓,“有用吗?老子叼毛都没断一根!” “喂!你们俩也别停手啊,跟着你们老大一起上。”干天下语气中满是讥讽,“那样说不定还能让我的叼毛勉强弯一下。” “叼你妈!!!”胖瘦两人见到干天下如此小瞧他们,当即暴喝一声,遁影冲质至干天下脚底。 两人黑衣之手伸出,紧抓干天下脚踝,誓要将他擒倒在地! “呵呵,就只会耍这种阴招吗?”干天下瞥向下方地面露出半个身子的胖瘦两人,随即说道,“也罢,任你们拉,在我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凭你们这种杂鱼是不可能攻破我的下盘......” 干天下本来还是挺胸有成竹的,但说到后来,他却突然止住了。 紧接着,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 当然,这与胖瘦两人的下抓无关,因为干天下的下盘依旧是巍然未动。 即便是还在疯狂攻击着自己的牛蛋,干天下也没去看他一眼。 实际上,与这些山贼的所有打斗,干天下也都只是抱着一种娱乐的心态去当做活动筋骨罢了。 但就在刚刚,他的这种娱乐心态却是被体内的一种异变所打破了。 在这个世界,人体锻炼的上限非常高,而随着锻炼的进程到达某个层次时,便会逐渐清晰对自身状态的认知。 这种认知,浅至表皮,深至内脏甚至细胞。 而像干天下这种混荡几十年的老江湖,他不仅对自己的认知程度非常深,而且还能将这股认知迅速地在脑中转换成信息。 而这,也间接促使了干天下刚才话至一半时的骤停。 因为在那个时刻,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免疫系统突兀的开始了逐步瓦解! 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干天下的精力几乎都聚焦到了这个问题上,只分了一小部分神维持“怠剑流·藏龙化蛹”,用以与牛蛋三人继续僵持。 就这样,干天下在牛蛋三人如同苍蝇般不痛不痒的攻击下,整整驻足思考了三分钟。 然,就在他快接近真相时,始料未及的异变,发生了—— 一个人,从地上悄然爬起,并趁着战斗中的空隙时,站到了干天下的身后,而对此,牛蛋与他的胖瘦手下竟是视若无睹! “乓!” 瞬息间,那人动了,他宛若擎天海浪的重拳挥出,袭向了干天下较为脆弱的后颈部位! “咔擦!” 当即,干天下的整根脖子应声而断。 在他完失去生息的前一秒,瞥进眼中的那个直直站在他身后的人,竟然是,仅靠一件大衣裹住身体的巨熊·牛逼! “啪嗒!” 随即,干天下手中的七欲龙影剑在泛起最后的气息后,随着他的主人一并倒地。 堂堂天谴者,就此终结了吗? 这种话,在干天下那里就是狗屁。 因为,在他看来,天谴者也是人,而人,终有一死。 【6】死地 干天下的脖子从内部断开了,失去生息的他“噗通”倒地,瞳孔定格在了最后那种大张的状态上。 “啪啪啪!” 轻飘飘地鼓了鼓掌,抚膝喘气的牛蛋,终于直起了身,随即他又兴高采烈地走向了自己的二妹——巨熊·牛逼。 “熊妞,厉害!”拍拍肩膀,牛蛋亲切地叫起了他这个二妹的小名。 “二当家,果真牛逼!”另一旁的胖瘦两个手下,也同样由衷地走上前来,赞叹着竖起了大拇指。 面对着三个熟人如出一辙的赞赏,牛逼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反响。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略显松垮的熊皮大衣,接着提起衣摆,交叉系紧,将自己膝盖以上的部位一丝不漏地遮盖了起来。 做完这些,牛逼便径直穿过胖瘦两手下和牛蛋身旁,随即一言不发地朝这几人来时的方向走去。 “熊妞,你是要去大堂吗?”牛蛋匆匆几步追上,随即在牛逼的一侧说道。 “不是。”牛逼回答时没有停下脚步,她甚至连头都没回。 “那你去哪儿?”牛蛋疑惑道,“你的巨熊堂也不是往那边走啊!” “就是啊!二当家,我们可没瞧见你有搬屋的动静。”后发跟上的胖瘦两人也随之附和。 “咚!” 重重一踩,牛逼终于停下脚步,此刻她的位置正好在一个拐角前两步的位置。 “算了,我就简单跟你们解释一下吧!”牛逼侧过目,望向身后三人,“首先,我已经不是你们的二当家了。” 话时,牛逼伸出两指狠狠点了几下胖瘦两人的肩膀。 “其次,我一直在隐藏实力,而这点想必你们早就有所发觉了。” “那么,我今天便告诉你们我这么做的原因......”说到这,牛逼的目光中多了几许不屑之意,“我受命于当今世界的最高统治者极武帝,来黄巾山,只是为了找到二十年前的天谴者卧龙·干天下,将其杀死。” “呵,说来惭愧。”牛逼冷笑,“我只是因为不善于在山上寻路,所以才暂时潜伏于你这山下的匪窝,等待干天下的出现......” “你先等等。”牛蛋打断了牛逼的叙述,“照你的意思......你打一开始就不是真心加入我们黄巾山贼?” “不错。”牛逼淡然回道,“而且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现在也没有必要再待在你们这个屁大点的山寨了。” 话音落下,牛逼直接迈向了转角。 而闻言后的牛蛋三人,一时间顿在原地,没有了动静。 片刻后,牛蛋的表情终于开始变化,他目光中升起的是愠怒,面容上充斥出的是遗憾。 “大当家,您......有何指示?”善于察言观色的胖子手下,见状顿时便向牛蛋问道。 “嗯——”深吸了一口气,牛蛋目光中的愠怒倾巢散出,他低声咬牙道,“既然我们的寨子被她当成了菜园门,那就......杀!” “是!”胖瘦俩人半跪接旨,随即顺势遁入影中,高速追着牛逼离开的路瞬去。 而在原地的牛蛋,则是转身向之前杀死干天下的那个地方走去。 城寨内,有条一整侧墙体塌掉的巷子。 这条巷子内,原本是跪着一群山贼喽啰的。 但由于刚刚这里的一场战斗已分出了结果,所以此刻他们都站起来身,并紧接着来到了巷子外的一具“尸体”前。 众山贼眼神飘忽地瞥着倒地的干天下——他的脖子弯折成了九十度,瞳孔张得老大。 围观的山贼喽啰们,大概共有二十人,但此刻愣是没有一个,敢去触碰已俨然是一具“尸体”的干天下。 在他们看来,干天下就像一条暴尸荒野的霸王龙,即便死了,也余威尚存。 好在,这种局面很快便随着他们老大的到来结束了。 “你们都停在那儿干什么?!”与牛蛋脚步声一同临近的,还有他铿锵有力的呵斥。 “大当家,我们只是想看看这混账死透没。”鼻头圆圆的山贼低眉顺眼地上前答道。 一阵沉默,随后牛蛋从这山贼面前走过,并来到了干天下的尸体前。 “刀。”牛蛋看着干天下弯曲的脖颈,朝一众山贼喽啰伸手道。 “大当家,您这是要?”鼻头圆圆的山贼很机灵地递上腰间的小刀,并借机问道。 “哼,想确定一个人是不是死透的最好方法......”牛蛋已接过小刀说道,“就是朝他的要害再捅一刀!” 话音落下,牛蛋猛然出手,直接将小刀扎进了干天下那本就已断层的脖子。 其果断的程度,让一旁的山贼喽啰皆是为之一惊。 “大......大当家,怎......怎么样?”半晌过后,圆鼻头山贼才后知后觉地又开口道。 牛蛋没有回答,而是不由自主地低吟了句:“有些奇怪。” 思考中,牛蛋眼中突然飘过一起波澜,随即,他一脸严肃地转向身后的山贼喽啰,“这具尸体有些古怪,你们先去大堂候着!” “额,这......”众山贼此时却是面面相觑地犹豫起来。 “怎么?我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牛蛋厉声道。 “不不不,老大,我们只是担心您的安。”圆鼻头山贼抢着答道。 “哼......”轻笑一声,牛蛋回道,“我知道你们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但是,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我将用秘法把这贼人的尸体彻底摧毁。” “嗯?”闻言,圆鼻头山贼眼珠一转,顿时会了牛蛋的意。 随即他与其余山贼喽啰招呼了一声,纷纷匆忙离去。 而当这些喽啰们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牛蛋也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他将目光重新放回跟前干天下的尸体上,随即蹲下身,缓缓抽出了那把之前插入其脖颈中的小刀。 小刀逐渐抽出,但其刀身却是没有沾染丝毫鲜血,不仅如此,在小刀完抽出后,就连干天下脖颈上的刀口也荡然无存! 这种异象,就好像干天下的脖子从未被刀刺过一样! 对此,牛蛋的脸上却是没有出现半点震惊,那表情就仿佛见到了一件预料之中的事。 他将小刀收进囊中,随后捡起了遗落在干天下尸体旁的七欲龙影剑。 手中这把宽大的龙头刀刃,映在牛蛋的眼帘里,化作了一缕缕名为回忆的流影,在他心中飞速闪动。 半晌后,他才终于颤颤巍巍地开口自语道:“想不到大叔你说的是真的......” “以仇化仇,我自己未能做到的事情,也只能寄托在你们这些天谴者身上了。” 说了一段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随后牛蛋眼神一凝,将七欲龙影剑用双手高高提起,一把刺入了干天下断裂的脖颈处! 【7】十年天机 时间退回到干天下被巨熊·牛逼偷袭的前一瞬。 那时,干天下正在思考着体内异变的原因,并且马上就要触碰到真相了。 即便察觉到身后有人来偷袭,他思考的精力也并未挪出,因为他并不认为这个城寨中有人能攻破他现在所维持的“怠剑流·藏龙化蛹”。 然而,在那猛烈拳风突然刮到自己后颈的一刹,干天下却不再能这么胸有成竹了,因为接这一拳,他可能会死! 奈何时间太过短暂,干天下也无法做出任何避闪,所以他在拳头击打到自己后颈的一刹,毫不犹豫地开启了风险巨大的一招——“妄剑流·无龙境界”。 这招过后,干天下还是被击断了脖子倒地,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没有了生息,可他们却不知道其实干天下并没有死,他的身体,只是永远的静止这一瞬的状态了。 可惜的是,巨熊·牛逼没有补刀,不然她会发现......补了刀也没卵用。 因为此时干天下的身体已经无法再被外物所影响了,最好的例子,就是猛虎·牛蛋之前对着干天下脖子插刀后所产生的异象——只有牛蛋自己清楚,小刀在刺入干天下脖子时其实没有任何阻力,那感觉就如同是将刀子捅进了一摊空气。 这一招确实十分无解,但前文说过,它是有着巨大风险的——如你所见,刚一使用完,干天下的意识便被封印到了一座暗无天日的深渊。 除非是有人帮他解封,否则他将一直被困在这里。 被黑暗所笼罩,干天下却并未惊慌,即便这个地方只是他第二次来。 他没有去想怎么出去,因为他知道凭他自己不可能逃出这个深渊,所以此刻他干脆就直接在原地坐下,并紧接着又重新思考起了身体异变的原因。 回想着今天和自己有过身体接触的人,仅仅只有狼皮草山贼,鳄鱼皮山贼和巨熊·牛逼。 而自己身体的异变,则是表现为体内的免疫系统的缓慢瓦解,这么看来,莫非是狼皮草山贼钩爪上的毒? 不对,那症状当时便发作了,表现为脸色苍白,身体脱力,但并未出现免疫系统瓦解的情况。 而鳄鱼皮山贼也更不可能了,仅仅是拳脚对撞,怎么会施加能瓦解免疫系统的毒呢? 那么剩下的,只有巨熊·牛逼了,她与干天下有过最为“亲密的接触”,这不禁让干天下怀疑,难道是性病? 但转念一想,当前已知的性病,几乎都是皮肤出现逐步溃烂啊!又何来的一开始就瓦解免疫系统呢? 思路又陷入了死角,而就在此时,干天下的眼前突然直直地落下了一把巨大的剑! 干天下嘴角微张,对此有些惊愕。 但他并不是在惊愕这把剑本身,事实上,他认得这把剑,因为它就是七欲龙影,只不过放大了几千倍而已。 “为什么这么快七欲龙影就落下了?”干天下疑惑地自言自语,“这个寨子里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解除我封印的方法?” 但很快,他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一切的答案,等他顺着这把剑爬出深渊,回归现实后,便定能得知...... 时间回到现在, 在牛蛋捡起七欲龙影,并刺入干天下断裂的脖颈后,他便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而在这种场景持续了几分钟后,干天下终于有了动静——只见其一手陡然抬起,挪到脖子后,将七欲龙影剑缓缓抽出,随即,睁开了双眼! 他起身,适应了一下只能保持弯曲状态的脖子,随即转眼看向身旁的牛蛋,正色说道:“这是谁教你的?” 牛蛋对于干天下的“复活”没有丝毫惊讶,面对干天下的疑问,他淡定自若地如实回道:“那是一个我也不知道名字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干天下道。 “十年前,我那一介武夫的父亲被镇里的比武招官选上。”牛蛋开始了他的叙述,“我和母亲本来都以为要有福了。” “可谁知,就在第二年,那县长便露出了真面目,他将自己犯的贪污罪甩给了我父亲,让他含冤入狱。” “而且还在家父被抓的当晚,派遣了许多刺客要对我和母亲斩草除根。” “那晚,母亲为了保护我,她一人引走了所有刺客,我在地窖里亲眼看着她被乱刀砍死。” “而最后,刺客们还是找到了我,那时,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但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武功很厉害的大叔,他三拳两脚就把那些刺客们都解决了。” “你口中那个很厉害的大叔,就是教你救我方法的人吧?”原本静静听牛蛋叙述的干天下,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是。”牛蛋肯定道,“也是那个大叔告诉我镇关卡有县长的眼线,我才去黄巾山上暂时躲避的。” 干天下又问道:“那个大叔......长什么样?” “他五官很普通,我只记得他是长发,脸也有点长。”牛蛋答道。 “额......”干天下对这描述没什么头绪,因为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好吧,那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告诉我,就算杀了县长也并不能真正报仇,反而可能因此招来更大的祸害,因为县长背后是大城‘赌乡’的总督在撑腰。”牛蛋道。 “赌乡?那不就是这黄巾镇所隶属的省吗?”干天下道,“而且......它这座省会城市貌似就在黄巾镇旁边吧?” “是的。”念及此处,牛蛋叹了口气,“不过我的仇也不可能因此放下,所以我听取了那个大叔的建议,将信念赌在了‘天谴者’上。” 听到话语后半句时,干天下不禁张大了双眸。 “而这具体的做法,便是在这十年后的今天,用那大叔教过的方法,将鬼门关前的你拉回来!”牛蛋继续说着。 “那为什么你不早点帮我?还害我的脖子......”干天下指着自己弯曲的后颈疑问道。 “大叔只告诉了我未来要救的是一个死后身体失实的寻仇之人。”牛蛋回道,“我也只是顺天机而行罢了。” “顺天机而行?”干天下抓住了这五个字,再结合“天谴者”,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位故人,“原来是你......” 二十年前的那批天谴者中,有一位最为神秘,他名为陶骃,其他人都在狂热地修习着武技时,他却是端着自己特制的的司南去钻研起“算命”来。 而事实证明他也并不是在故弄玄虚,在后来的战役中,这位陶骃兄弟借“算命”所给出的行事方针,让干天下一行人多次化险为夷! 而每次当众人问他为什么不把这些未来走向都说出来时,陶骃却都是如世外高人般的回道:“只可顺天机而行,不可知天机而动啊!” 显然,“顺天机而行”这五个字,一下子便让干天下明白了十年前为自己播下这粒救赎之种的人,就是陶骃。 “呵,你总说我们只能顺天机而行。”干天下回想往日时光,费力扭着弯曲僵硬的脖子,摆头感叹道,“但你这家伙却不知道多少次是知天机而动了!” 说罢,干天下抬眼望向牛蛋,“好吧,那么感慨就到此为止了,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那个二当家是不是有性病?” 说出口时,干天下感到稍许尴尬,他怕这些话语会再次刺激到牛蛋,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注意着牛蛋闻言时的表情变化。 意料之外的,牛蛋闻言后,脸上却丝毫没有上次听闻时所表现出的暴怒,他淡然说道:“那个婊子已经不再是我这里的二当家了。” “哦?”干天下满脸疑问,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牛蛋对巨熊·牛逼的态度前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现在想想,你说性病这件事其实也不是空穴来风了。”牛蛋微微低头,脸色凝重,“因为她刚才向我们坦明了身份,她是那个暴君极武帝的人!” “居然是他?”干天下眼眸微动,随即四指轻抚向下巴道,“没想到又是一个被二十年所荒废的君主。” “如此说来,我身体的异变应该就是那个女人弄得了。”干天下继续着自言自语,“哼,致命偷袭之前还给我下道致命毒素,你极武帝......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看来不能再等了,我现在就得开始行动。”说罢,干天下转头望向牛蛋,“那个牛逼已经走了吗?” 牛蛋随即回道:“她现在应该还被我的两个手下缠着。” “你的两个手下,是指那胖子和瘦子吗?”干天下问道。 “是的。” “那恐怕我们得快点了。”干天下说着,推了一把牛蛋,“你快带路,否则那俩家伙要丧命了!” “不可能吧?”牛蛋当即带着干天下朝之前过来的地方跑去,但嘴上还是透露着不信,“他们两可是会影术的!” “到时我们便知道了。”干天下说着,又一次示意牛蛋迅速点,并同时将自己的速度也提升得更加的迅猛了。 结束·别 本章以干天下的第一视角叙述。 ...... 跟着牛蛋跑了几分钟后,我终于见到了此行的目标——巨熊·牛逼。 此刻,她还在与牛蛋手下的胖瘦两人进行着缠斗,这么看来,我们来的还算及时。 胖瘦两人的影术运用的很到位,他们不停地对巨熊·牛逼进行着蜻蜓点水的攻击。 这样一来,奈何牛逼有很大的力量,却也硬是被逼的无处使。 “看吧,我就说他们不可能轻易丧命的。”牛蛋微提着嘴角瞅向我说道,“况且牛逼曾是他们的二当家,他们自然也是懂得小心谨慎的。” 我点点头没再像之前一样反驳,因为的确如牛蛋所说,我低估了这胖瘦二人的能力。 不过,虽然眼下巨熊·牛逼无法攻击到胖瘦两人,但她却是突然在战斗的间隙,将冰冷的目光瞥向了我这边。 这让我感到些许不安,所以我决定让牛蛋和我一起加入战局快速解决战斗。 但,还未来得及开口,眼前的战况,便发生了剧变—— 巨熊·牛逼收回目光,随即面对着胖瘦两人的又一次突袭,半蹲下了身! 就在我还在猜测她想干什么时,她却是已挥出一记快得根本看不清影的冲拳,并重重地砸向了地面! “嘣”的一声,地面直接炸裂,碎土烂石被激得漫天飞扬。 而这一刹恰巧刚突袭至牛逼身旁的胖瘦二人,只来得及微张起嘴,甚至还没能表现出惊愕,便被这数不清的碎石洞穿了全身! “不!!!”一声充满哀情的呼吼,在这瞬间从我身旁炸出。 不用看,我便知道那是牛蛋了。 昔日与他形影不离的两个手下,一瞬间在自己眼前化作了两具千疮百孔的尸体,而且还是被自己所收留过的二当家所杀,这种感觉,肯定让他的心如同浸泡了沸腾的岩浆一样焦灼吧? 我也没打算说什么安慰牛蛋的话,只是用一个最直接的行动表示——提剑冲向作为凶手的巨熊·牛逼。 “站住!”没曾想,我才刚迈几步,牛蛋嘶哑的喊叫便又一次从身后传来了。 “怎么?我是要帮你报仇啊!”我疑惑的转头,但映入眼帘的却是牛蛋已爆满血丝的怒红双眸。 他喘着粗重的气,没有看我,而是笔直地盯着那边的巨熊·牛逼,“事到如今,我已经知道自己在你们这些高手前有多渺小了,但是,干天下,你听着!” 说到这,牛蛋又转目望向了我。 而对此,那边的巨熊·牛逼却暂时无所表示,她甚至一手叉腰摆出了一副看戏的姿态。 “我牛蛋要你帮忙报的仇,只有那个赌乡的混蛋总督!至于眼下的这仇......”咬着牙说到一半,牛蛋又把愤恨的目光挪回到了巨熊·牛逼的身上,“如果我不能自己解决,那还算什么山贼大当家!” 荡着回音的吼声呼出,与这声音一同而出的,还有牛蛋那化作疾影的身躯。 我看得出来,他是已拼尽全力杀向巨熊·牛逼的。 但,往往实力间的巨大差异,是拼尽全力也无法弥补的。 “区区山贼......”牛逼望着牛蛋急速冲来的身影,眼中泛着的是全然的不屑。 她的这种表情,可能正好将昭示牛蛋接下来的败局吧。 想到这,我摇头叹息,不得不说,牛蛋虽然是山贼,但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山贼。 望向眼前,牛蛋虽然才刚挑起战局,但他那暴躁的进攻方式,却是表现得仿佛战斗早已陷入高峰一般—— 他的每一招都是铆足了力气朝着巨熊·牛逼的要害打去,并且一边高频攻击,还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诸如“你凭什么?”之类的话语。 其实,他那悲恨的呼喊在战斗中显得有些毫无意义,因为这没有对巨熊·牛逼造成半点影响。 但我对此也能理解几分,或许他只是想借此宣泄一下那种无处释放的、麻乱的心绪吧! 不过,他越是卖力的呼喊,我却越是觉得他可怜——这就是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的写照,愤恨上位者的戏耍,但又不得不限制于自己的弱小,于是只好用自己那无用的哭喊来宣泄。 牛蛋奋力挥着那单一的招式——“星云裂爪”,却在每次打到实处前,都被牛逼随手挥下,看着这样幼稚的攻击,她那神情表现得就像是玩儿一样。 或许是玩儿够了,在进行了数轮这样的防守后,牛逼眼眸杀意闪动,随即突然重拳凝握,并在刹那间轰向了那还在痴痴挥爪的牛蛋! 这一刻的景象,让我霎时心神散乱,的确,出于本能我是想救牛蛋的,而现在出手也完全来得及,但转念一想,我发现其实并没有非要救他的理由——我此次下山,本就只是来为酒寻仇的,而这些山贼本来也都该死。 之所以醒来后没杀牛蛋,只是看在他与前任天谴者的情面上罢了。 至于后来又默许帮他报仇之事,也仅仅只是为了完成陶骃的遗嘱。 如果现在就让他这么被巨熊·牛逼轰杀,那么既算得上解决了我的失酒之仇,又算得上没对不起陶骃了吧? 虽是这么想的,但到了最后的一瞬,我......还是出手了。 不管后事如何,我只想当下顺心。 念头间,我已瞬身而出,在巨熊·牛逼的重拳即将杀到牛蛋心窝的前一毫秒,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砍至其路径之间。 牛逼见状,稍稍一顿,但即刻她便暴起手臂肌肉,在添了几分力后,竟想借着我的剑刃隔山打牛蛋! “不好,快......”我撇剑至右侧想推开牛逼的重拳,并在这一瞬大喊着对牛蛋提醒道,但“躲开”二字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见牛蛋突然做了一个令我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毅然地将身子径直撞向了我那本来已撇开的剑刃! 这状况让我不由得一僵,而另一边的巨熊·牛逼,当即趁我分神间,将被我拨开的拳头顺势化作五指,再度加力施出,随即她一把将我的剑刃推进了牛蛋的心窝之中! 剑肉相撞之下,受损的定然是后者,而直到我看着牛蛋心窝被剑破开倒地时,我震惊的双目都是圆睁着的,“你这是为了什么?!” “呵......看来,这个仇我也不能自己解决了。”牛蛋回话间,呼吸已变得紊乱,脸色也已瞬间化为惨白,但他的嘴角,此刻却是淡然的勾起了,“也罢,我就到下面去给他们兄弟俩......谢罪吧。” 话音落下,牛蛋也随之向后倒地,而我手中染着他血的剑,也自然从中脱离了开来。 看着他撒手人寰,我知道从某方面来讲,自己的失酒之仇差不多算报完了,但我心里却并不舒坦,因为这和我刚才打算做的并不一致。 或许我该独自惆怅一会儿,这样也好梳理一下此刻烦杂缭乱的心绪,但在场的另一个人貌似并不想给我这个时间。 “呵,没想到你脖子断了还能活下来。”看起来,牛逼并不关心此刻我那苦丧的神情,她反而还环抱起肌肉纵横的双臂,眯着那蜜桃似的双眼,用戏谑的语气对我进行了试探。 “这并没什么值得奇怪的。”这事,我也不想与她透露太多,所以只是一笔带过。 而紧接着,我便又将焦点转向了她,“与之相比,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告诉我你的真名了,反正你总不可能真叫牛逼对吧?” “切,这傻缺名字谁愿意叫,不过是寄人篱下,假装与这家伙拜把子才取的罢了。”牛逼说着用厌恶的眼神瞥了一眼地上牛蛋的尸体。 接着,她又抬起了与魁梧身材形成鲜明对比的精致小脸,趾高气扬地对我道:“我真名叫碧池,是极武帝钦定的重将!” “碧池是吧,你还真是碧池。”这略显滑稽的名字,没有让我想笑,我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哼,我不跟你计较。”碧池说着面目变得恶毒起来,“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而在你死之后那狗屁的天谴者也就不复存......” “嗤!”没等她说完,我便毫不犹豫地音速一剑斩下了她的脑袋,瞥了一眼她断颈处那后知后觉般溅出的血汁,我右挪几步便将这些玩意儿避开了。 “淫剑流·灰龙逐日”,那便是我刚才用的剑式,它差不多是我诸多剑式中最适合暗杀的一招,速度快,剑气不显眼而且范围也宽。 而我之所以这么果断就用这招,不仅是因为碧池本就该死,还因为她刚刚侮辱了天谴者。 在我看来,一个蝼蚁,而且是敌对势力的蝼蚁,是绝对没有资格侮辱天谴者的。 或许这观点显得有些偏执,但我一直在恪守着它——以往那些刻意去侮辱过天谴者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健全与否,全都被我杀了。 好了,那么现在这里该杀的人也都杀了,而不该死的......“呵。”,想到这,我不禁苦笑一声,随即又瞥向了那边地上牛蛋的尸体。 好吧,或许在离开之前,有些话我还得和他这位曾经的山贼大当家说说。 我来到牛蛋尸体前的地面蹲下,看着他尚未瞑目的脸,说道:“其实我错了,你并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你只是个......” “不屈服的猛士。”说着,我帮他拉下了没闭上的眼皮。 做完这个,我便起身离开了,地上的两具尸体我甚至都没再回头看一眼。 我不信仰鬼神,和他们也不是亲人,所以我也没有必要把这两具尸体抬走埋葬了。 而至于它们是否腐烂,也与我无关了——反正这东西放到哪,最后不都逃不过被那些小生物分解的吗? ...... 回山上后,我拿了缠剑布,又收拾了些行李。 随后挂着大包,背着剑,正式地离开了这座黄巾山头。 其实旅途很模糊,而我也只能肯定当下我首先要去的,是黄巾镇旁边的那个省会城市“赌乡”。 哦,对了,离开镇子前,我还得买点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