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探案集》 第一章 凶手落网 暴雨降临了城市。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一个穿着单薄衬衫的颓废年轻人从酒吧中走出来，向着第三大道的方向行进。第三大道听起来很正规，实则，哪里是吸毒者和罪犯的天堂。 年轻人抱着膀子，哆嗦着拐过了拐角，阴暗中一个人影扑上来，手中的尖刀直直刺向年轻的胸膛。 此时年轻人向后仰倒一改之前的颓废扣住了人影的手腕。 “斯特里？！”年轻人语气阴沉，带着不可思议。 斯特里见已经被人认出，下手更加狠辣，挣开年轻人的手，又向着心脏刺去，他要制服这个年轻人，然后……活生生的挖出他的心脏。 年轻人显然也不是普通人，反应很迅速，可是他被斯特里的脸吓的晃了神，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两个人在地上搏斗，暴雨如同机关枪震动着整个城市。斯特里很强壮，而年轻人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尖刀微微刺破了年轻人单薄的衬衫，血液顺着雨水慢慢伸出来。 此时警笛声大响，副武装的警察从四周涌出来。 “斯特里，放弃吧。”年轻人说道。 斯特里不管，他一定要挖出这颗心脏，完美无瑕的心脏，这是生命之泉的来源！ 一声枪响划破了天际，“放下刀！！” 斯特里左臂被击中了，不是致命伤，手枪的力量让斯特里放松了手中的力量，年轻人顺势起身反将斯特里压在身下。 安德烈冲上来，将斯特里双手铐上手铐，转而看向年轻人。 “杨川，你没事吧。” 杨川摇摇头，看着被警员带走的斯特里，若有所思。 杨川掐灭了一根香烟，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回头看了一眼警局的大门，安德烈报告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很简单的街头杀人案被警察弄得那么复杂，现在人犯案的手段因为前人的不断探索已经变得单调而无聊，但警局的侦查手段依旧没有任何的进步。 至少杨川是这么觉得的，不然自己这样的华裔闲人怎么会成为警局的顾问。 美其名曰的顾问就是为警局做事的私家侦探，或者说是平民卧底更为恰当，比如这一次的街头杀人案，自己和警局设下了数个陷阱迷惑犯人，就为了昨夜的引蛇出洞。 斯特里…… 斯特里是警局曾经最有前途的警员。 杨川的父母早死，祖父漂洋过海，却只留下当时尚年幼的杨川再无音讯。记忆中的祖父总是一脸严肃，圆圆的眼镜下的目光炯炯有神，洗得发白的衬衫都是十分利索，一丝褶皱都没有，而祖父的怀表则成了杨川家的传家宝。 后来杨川便被寄养在曾经的邻居家，现在的最高法官，威尔逊法官。威尔逊很喜欢中国文化，他的妻子就是华裔，于是他为他的女儿起名为黛青，黛青·威尔逊。 “杨，你今天的打扮还是一样。” 杨川看了一眼怀表，十点十八分，黛青总是如此准时。 黛青关上车门将碎发拢到耳后，“安德烈还在汇报吗？” “是，他总是很啰嗦，幸好已经结案了，噩梦结束了。” “那下一个噩梦什么时候来临？你有什么预感吗？”黛青笑着将手中的文件交给杨川。 “等下一起吧，犯人很想见一下你。”黛青笑了笑，“这也是他的要求。” 杨川打开文件，是犯人的认罪书，一片空白。 “见了你，他就会认罪，这是唯一的要求。” 黛青是检察官，她负责的多起案件都是杨川调查过的，虽然一起长大，但是自从杨川的祖父的失踪后，杨川变得很奇怪。杨川越来越不惜命，这让黛青认为杨川是个不择手段想要向上爬的人。 杨川并不想要见这次的杀人犯，“还是不了吧，我只是个顾问，如果有任何的不满意让他投诉我好了。”把文件还给黛青，杨川就打算走了，“和安德烈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杨川说完就在黛青不解的目光中离开了警局，他没有拦车，只是步行。 黛青摇着头推开警局的门，直接敲了局长办公室的门，“艾文局长，我是黛青检察官。” “请进。” 黛青打开门就见安德烈警长略显愤怒的表情瞬间收了起来。 “黛青检察官，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艾文一开口，脸上的胡须都在抖动、 “这是犯人的认罪书，还有这一张，他要求见你局的顾问杨川，否则绝不认罪。”黛青继续将文件摆在艾文的面前，“我们并没有现场的证据证明犯人是这起街头杀人案的凶手。” “杨川看到了！而且犯人意图袭击他！”安德烈说道。 “他是警局人员，这不能在法官面前成为决定性的证据。只能证明犯人想要袭击杨川，而不能证明犯人是杀人犯。” “你……” “安德烈，你先出去吧。” “是，局长！”安德烈打了标准的军礼，就走出了办公室。 艾文详细的端详着手头的文件，这的确是个简单的案件，可是警局却追查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中耗费的人力物力足以媲美一些连环杀人案了。至于为什么很多人都问过，包括黛青。实际上在杀人案发现的第十天警察就已经锁定了目标，就是现在这位不肯认罪的犯人，斯特里。但是警方迟迟没有进行抓捕，只是派出人监视，然后找了杨川。 斯特里，最勤奋也是最被人看好的警员，他马上就要被升为警探了。勤勤恳恳以至于当他是杀人犯的事情败露后，几位邻居还联名上书认为警局误抓了好人。 在昏暗的街头身着黑衣将独自行走的路人拖入胡同，杀人碎尸，这样的‘好人’艾文见得很多。 “黛青检察官。”艾文合上文件，“恐怕这件事情我做不到，因为警局已经做出正式解雇杨川的决定了。” 黛青脸上的惊讶毫不掩饰，怪不得刚才安德烈脸上带着愤怒，她虽然讨厌杨川，但也认为警局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些……不地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在法庭上博弈了。”黛青拿起文件，如果能在法院审判之前让犯人认罪那就是最好的了，这样能省去很多的麻烦，但显然已经不太可能。 第二章 新鲜的心脏 “杨川知道这件事情吗？” “还没有。警局的文件明天才能下达。” “好，那我还要准备明天的开庭，就告辞了。” “不送。” 艾文点起烟斗抽了一口，黛青的不满他感受到了，但这件案子远比想象中的麻烦。 杨川收到被解雇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黛青拜访了他，但一脸的挫败。“法院驳回了检察院的上诉，认为证据不足，斯特里暂且收押，如果不能在30天之内找到证据，斯特里将要被释放。” 杨川对于黛青的拜访显得很紧张，他的小公寓从来没有女人来过，满屋子的外卖混着腐朽的味道让杨川时不时看向黛青是否不适。幸好黛青处于挫败的阶段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我能帮助些什么？尽管我已经不再是顾问了，但我想陪你喝一杯还是可以的。” 黛青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想要来找杨川，这对于她来讲有些不可思议。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酒精。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唔，我在收拾我祖父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国看一看。” “我听人说起过你的祖父，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杨川的祖父是个十分有名的侦探，黛青曾听检察院中的前辈提起过，在追查一件案子中神秘失踪。 “谢谢，如果祖父还在，我绝对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杨川苦笑一声，看看四周乱七八糟的一切，他承认自己的人生很失败，用命做诱饵才混到一个顾问的名额，现在也没了。 黛青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杨川，对于警局的决定她很疑惑但没有权利出声，但她认为和斯特里的案件有关。 “你觉得斯特里是凶手吗？” “我不知道。”杨川回答的很干脆，随手拿起茶几上破旧的日记本，“祖父的日记上说，人们永远不可能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为什么，谁杀得，谁就是凶手，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杨川摇头，“记得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那件案子吗？” “大厦自杀案？那时候你还是个流浪汉。” “他将犯罪现场伪装成了密室杀人，用流浪汉的手在脖子留下了淤痕。所有人都认为是自杀，也确实是自杀。”杨川笑了笑，“但没有人在意他在自杀之前，别人对他做了什么。妻子出轨他的上司，同事笑话他的无能。” “为公司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上司却从中作梗，奖励不成险些被辞退。” 杨川颠了颠日记本，“这些人，都不是凶手吗？” 黛青无言以对，他们是凶手吗？不是吗？ “那他为何要伪装是他杀？” “因为他也想知道，凶手是谁。” 杨川低沉的嗓音点醒了黛青的思绪，她是专业的检察官，但从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 叮咚。 门铃声响起，杨川明显的楞了一下，自己的家除了安德烈来过，也就是今天的黛青来过了，而且这个时间，杨川看了一眼怀表，十点整，会是谁呢？ 杨川开了门，却没有人，门口只有一个包裹。 抱着包裹进了门，杨川没有忌讳黛青就拆开了包裹，两个人都愣住了。 透明的玻璃盒中一颗鲜红的心脏仍然在跳动。 包裹还附了一张小卡片，“除真挚的心灵外，再无高贵的仪容。献给你，我的朋友。” 黛青脸色苍白，语气颤抖，她是检察官看过许多血腥的照片但从没有这般见过这真实的罪恶。 杨川的表情很复杂。 “想必这就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的受害人的心脏吧。我们应该通知警察。” “不，这是一个新的案件。” “什么？” “心脏还在跳动，怎么可能是三个月前受害人的心脏呢？”杨川揉着眉心，“斯特里已经被收押，这说明，这不是他做的。” “难道我们抓错了人？”黛青拿起电话，却被杨川握住了手。 杨川摇头，“这要找到这颗心脏的主人才能确定。黛青，冷静一下，我知道你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但我们现在需要冷静。” “你不要报警吗？” “要，但请冷静。” 黛青放下电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因为斯特里的案件被辞退，其中的原因并不明了，也不需要知道。但如果这时候匆忙的报警，必定会引起更大的骚动。你和我，现在都是嫌疑人。” “那要怎么办？”黛青看着那颗跳动的心脏。 “找安德烈，你给他打，他现在不肯见我。” 安德烈来的时候带了一瓶酒，进门的时候脸上带着淫荡的笑容，他坚定的以为杨川是职场失意情场得意了。 杨川开门看见安德烈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孙子在想什么，他打算给他个惊喜。 “杨，黛青，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两个会在一起，黛青，杨可是个好男人……啊！” “爽吗？”杨川侧着脑袋看着安德烈，“我和黛青现在都是嫌疑人，你打算怎么办，警长？” 安德烈咽口水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回响，突然他打了一个嗝，竟然仰面倒了下去，扑通一声吓的黛青一抖，杨川连扶的心思都没有，淡然的关上房门，坐回沙发翘起了二郎腿，饶有兴趣的看着玻璃盒里的心脏。 这是一颗‘新鲜’的心脏，非常非常新鲜，应该是昨夜的产物。 从三个月前开始，每在暴雨的夜晚，第三大道的拐角处总会有一个人被生生挖去心脏。而第二日的十点钟，总会有人准时受到心脏的‘快递’。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令人费解的案件，因为不论是死者还是收到心脏的人，他们之间一丝丝的关系都没有。警方苦苦查找了三个月，可是无论声势如何的浩大，这个规律永远没有变过。 就连昨夜，斯特里落网，凶手还依然能够作案，实在是令人惊奇。 黛青看着杨川手中的玻璃盒有些恍惚和难过。 安德烈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你们两个这么没有人性吗？杨川你搞什么鬼啊！” 第三章 死胖子林尘 “我现在可是嫌疑人啊，还有黛青检察官，我们两个都是嫌疑人。” 安德烈指着那颗心脏，“你是说，这是……” “没错，昨夜又有人遇害了。” “可是斯特里已经被收押了，”安德烈瞳孔一缩，“他不是凶手？！这……” 杨川没有说话，拿起那张卡片，端详许久，“献给我的朋友，我可不记得我的朋友里有这号人。” “你有朋友吗？”安德烈翻个白眼，将手中的东西随便放下，屁股刚粘上沙发就蹦了起来，吓的黛青捂住了心脏，“不会是那个死胖子吧！杨川，你多久没有和他联系了？” 死胖子？杨川一愣就反应过来安德烈说得是他。 “很久了，差不多一年多了吧。” “会不会是他……”安德烈指着心脏。 杨川翻了个白眼，“胖子虽然不着调了一点，落魄了一点，怪异了一点，但他不会谋害忠良。” “那可说不定……” “安德烈，不就是当初喝酒你没喝过人家，发酒疯还被人家打了一顿吗，你记仇能记这么久啊！” “林尘那个死胖子，可他娘的说不定。”安德烈脸色涨红。 杨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林尘，是当初和杨川一起上高中那个胖子吗？我记得他不是前年还帮着杨川调查大厦自杀案吗？” “没错就是他。”杨川叹了口气，“安德烈，报警吧，看来我想要回祖国看看的心愿，又要无限期拖延了。” ———— 黛青被暂时免职，整天陪着休假的威尔逊法官到处闲逛，杨川家的四周也出现了不少的便衣。但是二人的嫌疑不大，两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黛青在办公室呆了一晚上，而杨川则在案发时刻叫了披萨的外卖。 据说尸体找到了，法医也坚定过了，至于结果杨川并不在意。他以为警局会直接把自己抓进去，结果竟然没有，而且也没有明着发出禁令。这倒是让他惊奇。 杨川出了门，看着外面的阳光，余光捕捉着便衣们拙劣的演技，他们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业余了。关上公寓的门，杨川紧了紧身上的风衣，不管是什么天气，杨川都会穿着风衣，就像祖父说得那样，永远不要让人看清你。 到了镇中心，杨川路过一家车行，牌子他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就觉得该买一辆车了。 事实证明，杨川还算是高富帅的，问了价格，直奔银行取了钱，现场提车。 黑色的车身，满是复古的风格，杨川很满意。 直接开上路，直奔城东。 如果说第三大道是罪犯的天堂，那么城东的贫民窟就是穷人的地狱，据不完全统计，每周死亡在城东贫民窟的无名尸体约有十几具，至于有人认领的，都是烧过之后匆匆埋在城外的某块荒凉的山头上。 杨川开着如此靓丽的新车进了贫民窟，皱了皱眉头，下车的时候众多窥伺的目光让他十分不喜，摸向腰间，手枪在手上膛清脆的声音让众多目光都纷纷避开。在这里，礼貌、道德以及底线，都是毫无意义的。 为了钱和生存，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而林尘，就生活在这里。 正确的说是，他坚持要生活在这里。他说他要用肉体的折磨来证明自己对所有人的亏欠。 父母远在家乡却常常邮寄钱财来，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林尘早已经辍学，而且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写作，却一本都没有写完整过。很多人都不明白，但杨川明白，就如同林尘所说，这是一种惩罚，他对自己的惩罚。 很多人也不知道，林尘的本名不是林尘，而穿过眼前的黑漆漆的过道看见那个胖子背影，正要喊他却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你来错地方了。”冰冷的声音从杨川身后传出来，枪杆顶在腰间的感觉，杨川再熟悉不过了。 “林尘同学，我是来自首的。” “自首什么？” “当初你托人提醒我不要插手这件案子，我居然没有听。” “哈，你什么听过我的话。” 林尘的身高不过一米六，很胖，却很壮，而且他长得有点凶。 “唐然最近不来了？” “她已经一年多没有来了。”林尘将手枪别回腰间，带上杨川身后的门。“问她做什么？” “我前些日子，还看到她和她的男朋友呢。”杨川看着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片，“而且你看你屋里这么乱，一看她就没有来过了。再说，看见你怎么会不提唐然呢。” “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林尘扯下椅子上的假人，扔到一边，转过椅子坐下来，“为什么来找我？” 为什么?杨川苦笑一声，将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和林尘说了个遍，林尘听完耸耸肩膀，他还是没有听懂杨川的意思。 “你是说，你现在失业了，准备和我一起在这个狗地方每日三省吾身？” “滚！” 杨川随手抓过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扔向了林尘，我又不是受虐狂，你他娘的能不能正经点，怪不得唐然越来越不愿意来这里。林尘笑笑，唐然是教科书般的女神，我是教科书级别的失败者，为什么她会愿意来我这里呢？ 倒是你，“你就没有打算和黛青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杨川翘起二郎腿，怡然自得的样子看的林尘直翻白眼。 解释什么？当然是解释一下黛青跟你表白你为什么拒绝，解释一下为什么放弃体面安定的工作，而去做一个平民顾问，整天用命去当卧底。当时黛青对杨川失望极了，一度以为是自己带坏了他，还在唐然面前数落了自己好长时间。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尘闻言在杂乱的桌子上翻找着文件，好不容易抽出一份订好的文件来，“这是你祖父调查的那件凶杀案发生的地点。”杨川接过文件，第三大道375号，文件里除了繁杂的介绍，还有一张照片。 “这是一栋别墅？” “是，尽管凶杀案发生后，房屋仍然几次售出，不过都因为闹鬼等等原因，几次辗转。” 第四章 法官威尔逊 闹鬼？杨川一愣，也确实吧，当日别墅主人在家中宴会，在场共有四十九人，全部死于非命。怎么死的，什么过程，警方全部封存了，力度很大，杨川探访多年，只能了解到一点点。 而且并不详细，比如杨川一直认为只是个普通家庭在聚会只是人多了点，不过显然照片的中别墅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 “那么这间别墅现在如何了？” “在很多年前被最后一任主人买下，而且这个人我们还很熟悉。” “谁？” “威尔逊法官。” “威尔逊叔叔？！”杨川惊讶出声，低头看着文件上的照片，怎么会呢？威尔逊叔叔竟然买下了一栋凶宅。为什么？他是当地的法官，薪资尽管可观，但是也不是能这么浪费的。 林尘早就知道杨川会是这个反应，自己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要知道威尔逊买下了别墅别说住了，甚至从未踏足过，别墅门窗锁的死死的，也没有人打扫。但是因为发生过凶杀案，邻居也都搬走了，实在想不出威尔逊买下别墅的目的。 “要是想要调查，就只能找威尔逊叔叔要钥匙了。”林尘摊手，“毕竟他的房子我们不好闯进去吧。” 杨川想了一下，站起身子，现在就去，说走就走。 “等一下，等一下。”林尘拦住了杨川，一个跨步掀开床垫，床垫下凹陷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枪支。“拿一把，出门用的着。” 杨川啧啧称奇抄起一杆霰弹枪，在兜里抓了一把子弹，看着林尘拿了一把步枪，两个人就走出门出。大摇大摆的握着枪，如此的蛮横和危险，走出公寓的时候仍然有人窥伺。 杨川的车前聚集了不少人，衣衫褴褛，眼神狠毒，林尘二话没有，向天放了一枪，这才驱散了车前的人，但是他们没有走远，只是聚集在远处看着车越开越远。 每次来林尘这里，杨川都会出一身的冷汗，这种地方不知道林尘怎么能呆的下去。 “你的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还行，你看你银行账号就知道我做得怎么样了？”林尘把步枪放在一旁，“安格斯拉起了一支十几个人的队伍，用他的名字命名建了一个安格斯帮，说要和科林争贝贝汉堡店的据点。” 杨川笑出了声音，“十几个人？哪里是科林的对手，你没有提醒安格斯？” “为什么要提醒他，科林已经给了我足够的钱，尽管安格斯承诺的让我更加动心，但我还是有职业道德的。” “你这个职业道德太吓人了。” 如果说杨川在这个世界上有佩服的人，那么林尘绝对远超他祖父位列世界第一。林尘做着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在各大势力之间游离，林尘为他的职业起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名字。 中间人。 作为一名出色的中间人，林尘几乎坑过所有大大小小的势力，却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找他麻烦，甚至还和他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他们向我买情报，为什么要报复我呢？我开的又不是价高者得的生意，本人又不卑鄙无耻，能不能得到情报，全凭他们自己的本事。”林尘看着威尔逊家红色的木门下了车，“所以谁吃亏和我没多大关系。” 杨川翻了个白眼，上前按了门铃，“威尔逊叔叔？黛阿姨？我是杨川，我和林尘来看你们了。” 不一会儿清晰的脚步声就从门里传出来，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妇人打开了门，惊喜的给了杨川一个拥抱，然后越过杨川又给了林尘一个拥抱。林尘显得十分的不自在，脸色都有点红了。 “快进来！”黛阿姨迎着两个人进了屋，威尔逊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报纸，今日的版面全部都是在写最近的凶杀案，报纸上亲切的称这名人犯为‘心灵杀手’。 “这可是两位稀客，快坐吧。” 威尔逊这一句话说的杨川和林尘十分尴尬。 “不用听他的，快坐快坐，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黛阿姨笑着问道，杨川和林尘确实是好久没有来了。 “不了，不了，我们两个是来找叔叔帮个忙的。”林尘摆摆手。 听到这话威尔逊就收起了报纸，这是稀奇事，下意识摸了摸鬓角的白发，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多少的力不从心。林尘从学校辍学的生活，他赶到校长室甚至差点动手打了他。林尘和杨川一样，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可是孩子总是会长大了。 尤其是现在的林尘，恐怕在这个城市里，比自己威望都高吧。 林尘尴尬的要死，威尔逊的句句话都捅在他心窝子上，什么话都接不上，“叔叔，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们真的来找您帮忙的。” “你被警察抓住了？”威尔逊翘起二郎腿，“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一切按照法律。” “我……” 林尘说不了了，还是杨川说吧，毕竟他比自己清白。 “叔叔，是这样的。当初我祖父调查的凶杀案，案发现场的别墅听说是您买下了。”杨川和林尘对视一眼，“我们想进去看看。” “看什么？一切都已经变了样子了。” “叔叔，那别墅从来没有装修过，我想应该还会留下一些东西吧。”杨川看着威尔逊，威尔逊瞬间了然，不由得夸奖一句林尘，这生意做得是真不错。 “杨川，事情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所有人对当年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甚至说档案都没有办法再重启了，你为什么不能向前看呢？” 威尔逊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于你祖父的了解都来自他的日记。怀念他可以，但你也有你的生活。” “叔叔，祖父因为那一件案子，身败名裂，几年后就失踪不见。那案子，改变我家族的命运，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放得下呢？” 杨川的语气很坚定，威尔逊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只得点头，“好吧，我会给你们钥匙，但是好不容易来了，就一起留下吃个饭吧。也许久没有见了，我还有事情要请教林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