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千年,情缘不忘》 第一章 夏夏不明白,为什么姥姥一定要她去人间寻回她缺失的情根,也不明白她的情根为何会在人间。但她并未觉得情根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于她而言,那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有则添彩,无则也可。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为数不多的人是桑洛看不透的,那么夏夏便算其中的一个。在她小的时候,桑洛只当她与一般的婴孩一样,不谙世事,水润的双眸里充满着懵懂,可当她越长越大,他才发现,她的情感反应远比他人来的淡薄。若是生在普通人家,这也不算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在他们这主族里,却是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夏夏。” “三哥。” 不错,来人便是在身后观察夏夏许久的桑洛,也是夏夏敬爱的兄长之一。 夏夏上头有四位兄长,大哥二哥都已成家,三哥缘分未到,至于四哥则是流连花丛,不亦悦乎。 “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三哥,姥姥为什么一定要我寻回缺失的情根?无情不是比有情更好吗?” “夏夏,你可知圣女的由来?” “有些听说,但上一任的圣女不是早已在千年前陨落了吗,按以往的推算,在上一任圣女陨落之后五百年变回便会有新一任圣女接任,而今已过千年,难道会有新的变数发生?” 桑洛摇头,“你说的话对但也不对,以往的圣女的确是在上一任圣女陨落后的五百年诞生,但却不是随意挑选,而今千年已过,亦如你所说是有变数发生。而那变数,极大的可能是你。” “我?开什么玩笑,我性子慵懒,法力也不高深,谁会选我。” 在桑洛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夏夏有所预感,但直到她亲耳所听到桑洛说的话时,依旧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知之明。试问一个整日只想混日子的懒狐狸,又怎么可能去扛起圣女那面大旗,先不说自己对那种苦差事没有任何兴趣,就先说说自己的法力,自保能力是有的,但要说法力高深,那她再修炼千年万年都未必能与圣女相比。所以说要她当圣女,还不如直接将她塞回娘胎里重新修炼实际点。 “因为你没有情根,没有情根就代表你不懂爱,也不会去爱,而圣女恰恰是要族中最无情之人。” “所以。”夏夏不敢再说下去,她真的不愿为了所谓的圣女名称牺牲掉自己的自由。 “若你寻不回情根,便是要去肩负起族的命运。” 肩负族的命运? 不,她拒绝,她一点也不想去当那圣女,也不想当救世主。一想到这种可能会变成事实,夏夏的心里打了个冷颤。 “我去,但有没有人告诉我,情根大概会在什么范围?这人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找到,还是有些难度的。” 桑洛摇摇头,看着夏夏那一脸期盼的神情,没好气的戳了戳夏夏的额头,“这事没人能帮到你,就连姥姥,也只是推算出你的情根在人间,别的一无所知。” “这么说,就只能靠自己了,”夏夏整个人都恹恹的,小鼻子皱的可怜,“可是一个没有情根的人又要怎么去找啊。” “夏夏,你要相信自己,你能找到的,你也必须找到。圣女虽然表面风光,背后却是危机四伏,稍不留神便摔得粉身碎骨。” 夏夏明白,桑洛的担忧也是家人对她的担忧,她虽无情根,但那也仅是缺失对情爱方面的感受,亲人的关怀她还是可以感受的到,只是比一般人稍稍迟缓了些。 带着家人们对自己的担忧,夏夏离开了自己生活千年的家,去往一个名为人间的世界。初次出门闯荡的夏夏心里有着对家里的不舍,对人间的好奇,更多的是担忧自己在人间没有太多慵懒的日子可过,毕竟此番出门,她是带着任务的。 夏夏始终想不通,为何自己的情根会不见了,难道说是前世为情所伤,今生只愿做个清心寡欲之人?一想到这,夏夏整个人都不好了,要是真的是这样,那得被伤的多深啊。虽然她没有体会过爱情里的伤痛,但话本子里有说啊,一字一句,皆是悲痛之词,更何况,她千年来的生活除了修炼便是闲来无事将这人间发生的事情当成戏剧般观看。 “走过路过别错过,过来尝尝本店新推出的菜品,保管您吃了回味无穷。” 吃的? 夏夏一个激灵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半响,猛地一拍脑,她这是在干什么,想这么多也没用,还不如去吃好吃的来的实际。 “小二,你们这的招牌菜都有什么?” “客观,您今日可来的巧,小店新推出醉甜虾,蟹黄生煎鸡,蜜汁莲藕,红油肚丝,酪浆烤鱼,您看您需要点哪些?” 听着都好好吃的样子,想着三哥给她塞的一大袋子钱,应该不会饿着她。于是乎,夏夏大小姐小手一挥,点了。 一旁的小二有些吃惊,本以为这么一个弱弱小小的小姑娘,顶了天也只是点个三两道菜,谁知人点了。得,反正这小姑娘吃不吃得完也不关他的事,店里生意好了,他的工钱才会多。 当夏夏看着这桌子的菜,眼里泛着亮光,好香啊。比以前四哥带回家的好吃的多了,她可算明白为什么四哥这么喜欢在人间游玩了,除了好女色,还有那么多的美食呢,怎么办,她也有点不想回家了。 “子轩,你在看什么呢,叫你没听到啊。” 黄子轩没有理会自家兄弟的小傲娇,兴奋的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朝着楼下努努嘴,“哥,你看坐在那的小姑娘,胃口可大了,啧啧,也不知道她这身材是怎么保持的,那小腰细的呦。” 黄子轩是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出来透个气,却遇上这等尤物,心里痒痒的很。 顺着弟弟的目光望去,黄子傲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观点,这姑娘的胃口虽大,但身材真不错,盈盈细腰,可再往上一看,那容貌实在也太过普通了。 “不得不说身材挺惹火的,但这容貌你也下得去手?” “怎么下不去手了,就这身段,京城能与之媲美的也就白家小姐了,但你有本事下手?再说了,我又不看脸,丢一块布过去盖上不就得了,再不济,熄了灯,只可惜看不到好风光了。” 说到最后,黄子轩遗憾的摇了摇头,一旁的黄子傲是真拿这弟弟没办法,虽是同母同胞的两人,在对美人的观赏方面,却是截然不同,他追求的是方位的美,而黄子轩则是只要有一丝入眼的,通通来者不拒。 “你们在看什么呢?” 黄家兄弟互看一眼,收到黄子傲眼神威胁的黄子轩有些心虚,毕竟刚才还在说别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呢,只好半真半假的回话,“在看那边正在大快朵颐的小妹妹呢。” 白宇铭眼神微飘,也望了过去,虽说那姑娘的吃相并不狼狈,但的确是吃的太多了,即使不是官家小姐,普通人家的姑娘也不会如此不要形象。 “行了,进去吧。” 进来包厢的三人并未引起唐一宁的特别关注,依旧慢条斯理的品着手中的茶,磨挲着手中的茶具,直至茶杯见底,这才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唐公子此番约见,恐怕不是为了叙旧吧。” “白公子,你还是这么直白,不过,我就喜欢与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对于唐一宁的赞赏,白宇铭没有理会,若不是双方皆有所图,他们恐怕是八竿子打不着,即便是合作关系,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家底摆放在台面上。 “三日后,凌王率领的部队抵达皇城,你那嫡兄白彧丞也毫发无损。” 毫发无损! “你不是说那毒天下间能解的人只有那个隐居毒峰的人可解吗?” “唉,你别那么激动,当初我的确是那么说过,但谁能想到凭空会出现个苗疆的小姑娘搅了咱们这盘棋。如今想来,那小姑娘极有可能是毒峰那位所收的关门弟子。” “什么?那老毒物真收了个关门弟子?还是个小姑娘?” 一直充当隐形背景的黄子轩嗷嗷大叫起来,这怎么可能,想当初他去拜师除了被那老毒物啪啪打脸以外一无所获,如今却冒出个老毒物的关门弟子,这脸现在还感到火辣辣的疼。 “谁说不是呢,真是没想到老毒物当年说已有传人,还真是不骗人呐。白兄,话我已带到,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在下便告辞了。” “哦,对了,黄家那位使毒的小兄弟,往后你的小动作可得更小心点了,毕竟那边现在多了位毒峰传人。” 唐一宁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黄子轩恨不得往他身上下点不干净的玩意,以解心头不满。 白宇铭的眉头自从知道白彧丞毫发无损的消息后便紧皱着,而唐一宁临走时留下的消息让他更加烦躁,毒峰的传人竟然也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一盘快结束的棋局就被一个小姑娘给搅乱了。 白彧丞,为什么你每次都那么幸运呢,真是不甘心呐,但那又如何,我就不信你永远都不会从那高高在上的云端上摔下来。白宇铭眼中的恨意越发浓厚。 第二章 凌王纪凌风一直都是百姓心目中的不败战神,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只要是凌王出战,必定凯旋归来。而这一天,正是凌王归来的日子,百姓们早早都上街准备迎接凌王,各种类型的商铺在今日也为了庆祝凌王打胜仗而搞了优惠。 来到人间的这几日,夏夏已经将大部分美食都尝了一遍,但今日街上的盛况可让夏夏又乐了一番,这是在做什么,好热闹。 “小二,这外边是在做什么,好生热闹。” “今日是凌王凯旋归来的日子,也多亏了凌王,我们呐,才过上这般好日子,免受战乱之苦。” “小二,结账。” “唉,来啦,”小二高声应答,“那,客观,您先慢用,小的干活去了。” “谢谢啊。” 夏夏礼貌的笑了笑,看着街道上那些伸长脖子等候凌王的人群,摇摇头,算了,她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吧,热闹一会再去看。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夏夏运气太好了,刚出了酒楼,就听见有人在高喊,“凌王凯旋归来啦!” 嘿,好玩,看着前面拥挤的人群,再低头看看自己娇小的身材,得了,反正都出来了,就去前面站个位置看看那凌王是何许人也,俘获了那么多百姓的心。 不得不说,夏夏骨子里那好玩好奇的性子在人间这几天通通都解放了,若是让自家哥哥看到,恐怕得吃一惊,怎么来人间一趟,除了缺情根这一点没变,其余的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纪将军要是还活着,看到凌王如今的成就,得多欣慰啊。” 人群中不知谁低声叹道,这一声感叹,引起了众多人的共鸣。 “谁说不是呢,当年有纪将军保卫边境,让我们得以安稳生活,今有凌王子承父业,保我国太平盛世,只可惜凌王至今还是孤身一人。” “是啊,自从纪将军去世后,凌王便独自一人生活,如今算来,十年有余。” 一个人生活了至少十年?天啊,这人是有多寂寞。 夏夏内心有些震惊,虽然她性情淡薄,但要她一人生活,怕是早就崩溃了。 随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夏夏咬着糖葫芦歪头望去,远远还不觉得领头的男子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直到看清他的容颜。不得不说,这凌王还真是好看,但最能吸引夏夏的莫不过是他的那双眼睛,深邃的眼眸中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要是能将那双眼睛看懂,那该多好。夏夏如此想着。 这条街道,纪凌风已经不记得自己走过多少次了,但这一次却是有种异样的感觉。说来也奇怪,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纪凌风竟是一眼就看见一个正在咬着糖葫芦的小姑娘,双颊鼓鼓的,活脱脱一只可爱的小松鼠。 纪凌风嘴角不由微微扬起,呵,有趣。 “呦,很少见到你不面瘫的时候,这是看到什么了?” “一只小松鼠。” “松鼠?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啊。” 白彧丞好奇的在人群里寻找着纪凌风说的小松鼠,却是什么发现都没有,只看到满大街的老百姓,等到他回过神来,纪凌风早已骑着马走远了。 “哪有什么小松鼠,哎,你等等我。” 白彧丞立刻骑马追了上去,他还没有问清楚呢,这么轻易放过纪凌风可不是他的性格。 “参见皇上。” “哎,这里又没别人,咱们兄弟二人私底下就不要那么拘束了,快过来这坐下,咱们好好聊聊天。” 纪凌风看着坐在上方的南风寻,有些无可奈何,这流氓般的坐相若是让那些老臣们看见,恐怕又得吐血。这哪像个圣明的君王,活脱脱就是街头那些流氓痞子。 “快来。” 南风寻不停地催促,直到纪凌风坐在他身旁,这才满意。 “凌风,此番回京,有没有成家的想法?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说我,就说说那些平常人家,与你年龄相仿的都已成家,孩子都会叫爹了。你就真的不想有个知心的人陪在身边谈谈心?” “我跟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真如传闻所说,你有隐疾?” 南风寻那一脸兴致高昂的神情,引来了纪凌风的一眼寒冰,男人的尊严岂容他人挑衅。 “得得得,我说错话,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冷的。” 武力值并不高的南风寻识趣的不再招惹纪凌风这头寒冰野兽,但这事不解决他没法交差啊,总不能次次都是同一个结果吧,那他娘会拔了他的皮的,哪怕他现在是个皇帝。 “难道,你这辈子真打算孤独终老?” “有何不可,或者不用终老,战场始终是个刀剑无眼的地方,省得祸害别人家的姑娘。” 这话惹得南风寻气急,“我这诺大的南国,难不成还缺会打仗的将军,况且,照你这么个说法,是不是所有上战场的无论将军还是士兵都不用成家,免得祸害那些姑娘了。” 纪凌风的沉默,让南风寻的怒火更甚,大手一挥就开始赶人,“行了,你也别在我这杵着当木头,我这火正烧得旺,不缺柴火,赶紧走。” 离开御书房后,纪凌风来到太后的寝宫报到,照惯例,每次打完仗回来,都得过来让姨母瞧瞧,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太后,凌王来了。” “快快让他进来。” 太后激动的从贵妃椅上起来,双眸紧盯着门口,直到纪凌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头。 “拜见太后。” “凌儿啊,快过来让姨母瞧瞧,有没有哪儿伤着了。” “姨母放心,我没事,没受伤。倒是您,近来身体可好?” “姨母好着呢,有那么多人伺候,倒是你,又瘦了,你这模样让你娘亲看到,可心疼坏了。” 想起自家妹子,太后难免伤心落泪。妹妹自幼身体就弱,到凌风出生时又落下了病根,一直小心照料着,本来一家人的生活挺幸福的,谁知道纪辰会战死沙场,妹妹受不了打击也随他而去,留下年仅十三岁的凌风。偏生凌风这孩子心性又倔,担负起纪辰的重任,毅然决然踏上战场,将那害死纪辰的罪魁祸首斩杀,从此便一直征战沙场。 “爹娘在天有灵,看到姨母如此照顾我,只会安心。” “你这孩子。” 此刻的凌王万万想不到在他从御书房离去后,南风寻会召见白彧丞,所谈之事与他密切相关。 “臣白彧丞参见皇上。” “白将军来了,正好,过来看看这画中之人可还行。” 白彧丞虽不明白南风寻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他了解南风寻不会做无用功,更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直到他看清画中所画之人,心中顿时一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有些拿捏不准了。 “皇上,您这是要?” “不瞒你说,朕与太后的心里一直有块大石头压着顺不过气,你可知是何事?” “臣不知。” “凌王的婚事,朕知道你与凌王是生死之交,恰巧白家小姐今年也及笄了,便想着让你与凌王结为姻亲。” 南风寻的话让白彧丞额头隐隐作痛,让白妤嫁给纪凌风?这是得有多大仇多大怨啊,怕是要将纪凌风清净的日子给毁了吧。 “皇上,凌王的婚事是件大事,臣实在觉得臣妹配不上凌王。” “哦?白家小姐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何来配不上之说?” 琴棋书画精通那倒是真的,但贤良淑德,开什么玩笑,那白妤就是个祸害,整天想着些不合实际的东西。但这事他能明说吗?不能啊,明说那不就是打了皇帝的脸,说他是昏君吗?他又不找死。算了算了,皇帝不清楚白妤的为人,纪凌风总清楚吧,这桩婚事他不点头就成。 心中有了想法的白彧丞松了一口气,“凌王天人之姿,若是他不嫌弃臣妹便可。” “依白将军所言,一切皆看凌王之意?” “是。”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时辰也不早了,朕也不耽误白将军回府与家人团聚了。” “臣告退。” 第三章 可白彧丞怎么也没料到会有接圣旨的那么一天,等到公公宣完圣旨的时候,他还是想不明白纪凌风为什么会接受这桩婚事,呃,直白点就是为什么会接受白妤。 “白将军,咱家在这向您先道一声喜了,往后您可是凌王的大舅子了。” “谢谢公公,辛苦公公了,这里有些心意,还望公公收下。” 白彧丞也不是那不会做事的人,一般出宫宣旨的公公都是需要打点一番才好。 “这,”说实话,手中沉甸甸的银两让公公撒不开手,只好‘勉强’道,“那咱家就沾沾白将军的喜气,没什么事的话,咱家得回宫向皇上复命了。” 白彧丞恨不得赶紧将人送走,好去找纪凌风问问他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将白妤那祸害精收了,是想家宅不宁是吧。 堆着笑脸将人送走后,白彧丞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白妤就开始闹腾起来。 “我不嫁,我不嫁,爹,我不要嫁给凌王,我不想守活寡。” 白妤扯着白父的衣袖不停的嚷着,泪水也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她是真的不想嫁给那个冷情的凌王,先不说他总是上战场厮杀,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的事,就先说说她大哥吧,与凌王年龄相仿,虽然也未成亲,但好歹也近女色,这次回家还带了个未婚妻,可凌王呢,多年不近女色,即使有人主动送上门,也是坐怀不乱,浑身散发着冷气,就这表现,大家早就在私底下议论着凌王不举呢。她要是嫁过去,无论凌王是死是活,她都逃不过守寡的命。 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那伤心的模样,白父也是心疼不已,只是皇命难为啊。他无力的摆摆手,“妤儿,为父何尝想让你嫁过去受苦,可圣旨已下,为父也是无能为力啊。” 此话一出,不仅白妤急了,白妤的母亲,如今白府的当家主母柳氏也开始急眼了,白妤可是她亲闺女,让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入火坑呢。 “老爷,您就想想办法吧,咱们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啊,老爷。” 白父看着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母女俩,心有不忍,可这事情他无能为力,烦躁之际,一抹俊逸的身影映入眸中。他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就被那人打断了。 “好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得,竟然你们感情那么好,明日我便向皇上请旨,让你们两母女终身相伴可好,反正白府那么多人我都养得起,再加一个终身不嫁的老姑娘也是可以的。” 终身不嫁?老姑娘?不,她不要。 白妤慌了,“我不要做老姑娘,不要,娘亲,我不要做老姑娘。” 在这里,名声名节高于一切,若是嫁不出去,那滋味比守寡更加令人难受。 柳氏也慌了神,她的妤儿怎么可以背负上老姑娘的名号,她的妤儿即使将来做不成皇后,也是要成为达官贵人的嫡妻。 柳氏恨,她恨不得将白彧丞千刀万剐,可是她不能,白府如今的辉煌皆是因为白彧丞,白妤还未嫁个好人家,况且她的展儿还小,若是此时将他除去,白府离衰落也不远了,她不能做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终究是活了多年的人,柳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白父,述说着自己内心的苦楚。 “不想做老姑娘就给我乖乖在家呆着,别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白彧丞也懒得再看这对母女表演,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白府,他还得去看看纪凌风那小子呢,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 在凌王府里,除了皇上跟太后,能进出自如的也就只有白彧丞了。 “来了?” 纪凌风那风轻云淡的模样让白彧丞气急,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呸,他才不是太监,他纪凌风也不是皇上。 “你同意成亲了?” “嗯。”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认命了?” 认命?他从不认命,只是那日在宫中看着姨母那鬓白的头发,实在是不愿她再为自己操心。 “或者,那终究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所以,你就那么想不开要娶了白妤。” 啧啧,真是脑子搭错了弦。白彧丞此刻看向纪凌风的眼神就像是看脑子有毛病的人一样。 “收起你那傻子的眼神,还有,我并不知道王妃的人选。” 不知道?这下白彧丞真的是觉得纪凌风不是脑子搭错了弦就是在战场上被马踢了脑袋,哪有人会不知道自己娶亲的对象是谁,真是不得不说纪凌风的心大到无边无际了,或者说是他没有心更合适? 自从被白彧丞勒令在家乖乖呆着后,白妤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不是她不想出,而是她根本出不了。再过两天,她就要嫁去凌王府当个表面风光实际上却是去守寡的王妃了,白妤实在是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蹉跎在那凌王府,可是她又能如何,她摆脱不了这个困境。日子越近,她就越加烦躁,她想过离家出走,可她不想舍弃自己这衣食无忧的日子,不想舍弃大小姐的身份。 “妤儿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大好,是哪儿不舒服吗?” “关你什么事,还有,我是嫡出的大小姐,你一个庶子有什么资格喊我的名字。” 白妤本就一肚子火,恰逢白宇铭撞了上来,自然是往他身上发泄。 “是为兄疏忽了,还请大小姐见谅,为兄只是想为大小姐分忧,尽下做兄长的责任。” “呵,你一个庶子,有什么能耐为我分忧。” 白妤一口一个庶子,倒也没让白宇铭生气,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就像一个真心为妹妹着想的好哥哥。 “自古有言,英雄配美人,凌王是个大英雄这一点无可置疑,但是,却配不上我们白家大小姐这个大美人。” 白妤也不是个傻子,她听得出来,白宇铭明显是话中有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这有个办法能让大小姐不用嫁给凌王,只是不知道大小姐敢不敢赌一把。” “什么办法?” 白宇铭的话让白妤有了希望,只是在听了白宇铭的办法后,神情有些迷茫,看着白宇铭离去的身影,有些举棋不定,到底该不该赌一把?赢了,她还是白家大小姐,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万一输了呢? “夏夏。” “你来啦,快过来吃早餐。” 夏夏开心的朝着红叶招手,她可是很喜欢这个因美食而结交的小伙伴呢。 红叶也开心的朝夏夏招了招手,而后朝着在身后慢吞吞走着的白彧丞喊道,“你快点,慢吞吞的跟个老头子似的。” 夏夏一脸好奇的看着白彧丞,这个人长得还可以,就是不够上次那个王爷好看。 “红叶,这是你哥哥吗?长得跟你一点也不像,而且看起来比你大好多。” 白彧丞闻言,整个人脸都黑了,这丫头是在说他老吗? 相比于白彧丞的黑脸,红叶乐得笑开了花,“哈哈哈,夏夏,你好可爱。” 她,说错话了吗? 夏夏不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笑得快喘不上气的红叶以及,脸黑的不能再黑的白彧丞。 “很好笑?” 红叶刚想点头,可在看到白彧丞那张黑脸的时候,只好憋住笑意,昧着良心说话,“没有。” 一旁的夏夏有些傻眼,这比睁眼说瞎话还厉害啊,红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来,夏夏,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大’哥哥,他叫白彧丞,我的未婚夫。” 白彧丞在听到红叶着重强调的某个字时,恨得牙痒痒,这丫头还是在说他年纪大,他这叫成熟男人,这丫头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 “未婚夫?!” 夏夏明显吃了一惊,这是要大叔配萝莉的节奏? 她礼貌的跟白彧丞打了声招呼,继而将红叶拉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红叶,你看上他什么了?虽然其他方面我不了解你们,但论相貌跟年纪,你都比他好得多。况且,他看起来好凶的样子。” “我的傻夏夏呦,爱情这回事,无关年龄样貌,更与其他东西无关,只要看对了眼,动了心,那这个人就对了。或许未来会有变故,但是人的一生那么短,就享受当下的日子吧,未来的事情未来说。” 红叶说完,拍了拍夏夏的肩膀让她自己好好想想,自己则跑回了白彧丞的身边,好声好气的哄着这个生气的男人。 夏夏回想着红叶说的话,再看着红叶与白彧丞的互动,有些迷茫,爱情就那么简单?看对了眼,动了心感觉就是爱情吗?她突然有种冲动,她想找回情根后,好好的去爱一场,体会一下红叶所说的爱情。 第四章 就在大婚前夕,白妤告知白宇铭自己的决定,而这个决定早在白宇铭意料之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明天的戏,会是什么模样的呢。 柳氏在听到白妤的打算后,低声怒喝,“妤儿,你疯了,你有想过事情败露的后果吗?” “我想过,我怎么没想过,可是娘,我真的不想嫁给凌王,我还那么年轻,我不想我的一辈子都葬送在凌王府。娘,您就帮帮我,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白妤低声哀求,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只有娘亲了,只要明天能顺利拜堂成亲,往后即使被人发现,她都可以不用再入凌王府了。 女儿是她生的,她又怎么不心疼,可是想到年龄尚幼的儿子,又看着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女儿,柳氏终究选择了陪女儿赌一把,毕竟赢了,女儿能脱离苦海,输了,凭借白彧丞与凌王之间的交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夏夏躺在床上假寐,她倒是想看看那跟踪了她半个来月的人到底是想做什么,不是没想过解决那条尾巴,只是这人间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对于情根,她一点线索都没有,整日除了吃她也没别的事情可干。如今有人想跟她玩玩,那就玩玩呗,反正她有自保能力,若是遇上高手,就向四哥求救嘛。 “人呢?” “在里边躺着呢。” 呦,听这动静,是主子过来了,正巧她闷得慌。 白宇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女子坐在床上,笑意盈盈的望着他。跟在身后的黄子轩傻了眼,这女的怎么醒了?他下的迷药可是能让她昏睡到明日的,这是怎么回事? 嗯,不错,主子就是主子,什么表情都不露出来,这尾巴藏得比她这只小狐狸还深呐。只是手底下的人表现可就差得远咯。 “很惊讶我会醒过来?” “如果我告诉你,在你跟踪我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呢,还有,”夏夏邪魅的勾了勾黄子轩的脖子,“你的迷药,我根本就没碰过呢。” ‘啪啪啪’ “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竟拥有一身好功夫,白某实在是佩服。” 夏夏挑眉,想不到这人承认的那么爽快,她还以为要死不承认了呢。 “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这么大阵仗请我过来,究竟所谓何事。” “子轩,既然姑娘已经醒了,你就去准备些好酒好菜过来招待一下,免得姑娘以为咱们是礼数不周之人。” 呵,表面功夫做得挺不错啊。 等到菜摆上桌的时候,夏夏不由一笑,是她平日里爱吃的,果真是礼数周。美食当前,夏夏实在无力抵抗。 “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实不相瞒,白某有一事相求,希望姑娘能出手相助。” 对于夏夏而言,白宇铭那一副摆出来的翩翩公子模样还不如美味佳肴来的可口,甚至乎可以说是倒胃口。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只好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凌王与舍妹成亲的消息在近日来是传得沸沸扬扬,可惜舍妹早已心有所属,却又不能抗旨不尊,连累白府上下一百多余人口。作为兄长,白某实在不忍看到舍妹郁郁寡欢,还望姑娘能帮帮舍妹。” 心有所属? 啊呸,把她当成傻子了是吧,她虽然才来人间没多久,但是她有耳朵听,有脑袋思考的。白家大小姐白妤,明面上是个温柔贤淑的大小姐,背地里却是个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你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当然是红叶说的,毕竟那白妤算得上是她表面的大姑子。 至于抗旨不尊,呵呵哒,这不在做了嘛,算下来还是欺君之罪呢,真当她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什么也不懂好糊弄呢。 但知道不等于就要揭穿,反正她是把这当成一场游戏,玩累了或者露馅了,她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至于红叶又不算是白家人,即使算,她也有能力救她走。 “好啊,你说要我怎么帮?” 饶是白彧丞那么淡定的人,也没有料到夏夏会这么爽快的答应,那一瞬间的惊讶,没有逃过夏夏的眼睛,嘴边的笑意更深了些。 出嫁这一天极其顺利,夏夏很是听话的当一个任人摆布的新娘子,直到拜完堂,她才歇了一口气,原来人间的婚礼是那么繁琐,一点也不好玩,累死人了简直,特别是头上那顶什么凤冠,都快把她给压垮了。 夏夏想也不想的就要将头上的碍事的东西揭掉,却不曾想被一旁的喜娘拦下。 “王妃不可,这红盖头可是要等王爷用喜秤揭开的,您自个揭开可就不吉利了。” 什么?还要等那凌王过来揭开,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要是他不过来,那她岂不是要戴着这玩意坐一晚上,想得美。 累到极点,饿到极点的夏夏已然失去了好脾气,小手一挥,头顶上的凤冠霞帔落了地,露出一张绝美的小脸,水润的双眸有着一丝怒气,红唇微张,“给我滚出去。” 喜娘在看到夏夏那张脸时,原本挂着老褶的笑脸已然消失,脸色也变得苍白,这不是白家小姐。但能做达官贵人家的喜娘自然是有几分玲珑剔透的心思,回想起新娘子从白府出来的场景,白家夫人的表情,傻子也能明白这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家,真是大胆啊,这可是皇上亲自指的婚,也敢做出替嫁之事,果真是不要命了。 “喜娘,里边发生了什么事,可需要我姐妹二人进来帮忙?” 门外丫鬟的喊话让喜娘回了神,她得赶紧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她什么都不知道,新娘子依旧是她从白府里接出来的新娘子,红盖头下的面容她也没看到,一切与她无关。 她连忙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打开房门出去,对着守在门口的丫鬟道,“不用,新娘子有些许累了,毕竟折腾了一天,让她好好养养神吧,夜还长着呢。” 本来前面的话都挺正常的,但喜娘后边加的话却惹得守门的丫鬟一阵脸红,到了这如花的年纪,夫妻之间的事虽不能通透,却也知晓一二。 门外的喜娘打定主意不再踏入婚房半步,门内的新娘子却已经开始吃吃喝喝了,虽然这里只有糕点跟几小碟子的菜肴,但聊胜于无,她可是饿了一天的人,现在不求美食,只求能填饱肚子了。 “我说,你这装醉的本事可是越来越熟练了。” 白彧丞架着纪凌风从宾客中逃离,直奔婚房而去。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白彧丞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家兄弟跳进火坑里,从此深受煎熬。 “没有什么打算,婚事已经解决了,府里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 “说的倒轻巧,这回婚事是解决了,那孩子呢,难不成还能躲?” 纪凌风站定脚步,望向白彧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血缘关系很重要?” 不是吧,纪凌风,你果真是心大。 “参见王爷。” “你们都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 “是,奴婢告退。” 纪凌风原本以为自己的新婚妻子会老老实实坐在床榻上等着自己,怎料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的菜肴已经空了,新娘子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凤冠霞帔散落在地,怎一个乱字可言。 他知道白妤是个不安分的主,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她胡闹到这种地步。刚想甩手离去,但终究是碍于自己与白彧丞的交情留了下来,睡在了外间的床榻上。 本该一夜春宵值千金的时刻,这对新婚夫妻却是连面都没照看一眼,直接异榻而眠。 第五章 夏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小手揉捏着脑袋,昨晚她好想喝的有点多了,头好疼。 “王妃,您起了吗?” “啊,嗯,起了。” 刚睡醒的夏夏脑子还迷糊着,双眸也睁不开,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分毫,任由王府的丫鬟捣鼓着。迷糊间突然觉得脑袋一重,这才撑起眼皮,当看到镜中插满头饰的自己,整个人都清醒了,这是要把自己的脑袋插成刺猬的节奏啊。 “把我头上那些都拆了,给我带根簪子就好了。对了,脸上那些粉也给我弄掉,难受。” “这。” “这什么啊这,我是王妃,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们照办就是。” “奴婢遵命。” 直到看到镜中不施粉黛,素淡的打扮,夏夏这才满意,至于身上那件红衣,夏夏选择忽略,入乡随俗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对了,你们王爷呢,怎么没来吃早饭?” “回王妃,王爷已经用过早膳。” 这么早?算了,那她自己吃吧。 夏夏完不会认为是自己起得太晚,谁让她一直以来都是秉承着觉要睡到自然醒这个原则呢。 吃饱喝足的夏夏很是满足,这府里的厨子还真不错,做的菜比外边的还好吃。对于这个发现,夏夏觉得这个冒牌新娘真是没有白当。想到以后每天都有好吃的,真是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可是等到她兴奋劲过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悲催了,她一个堂堂狐族的五小姐迷路了,还是在一座宅子里迷的路。本来想着自己一个人四处逛逛的,谁曾想会迷路,这四周的建筑都差不多,该往哪走。 方向感极差的狐族五小姐只好碰运气了,左拐右拐,回去的路没找到,倒是找到一个正在舞剑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有点帅,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本以为靠近的人是自己的新婚妻子白妤,毕竟昨日刚大婚,今日穿着红衣出来晃荡的也只有白妤,可是等到他一套招式练习完毕,那人还是站在远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那低垂的眉眼,竟跟当日在街上见到的小松鼠一模一样。 啊,想起来了,他是凌王。真是的,自己怎么会忘了呢,不不不,自己记忆力还是不错的,肯定是酒还没醒,肯定是的。 “小松鼠,你怎么会在这?” 嗯?小松鼠?哪里有什么小松鼠?夏夏迷糊了,直到看见男人眼里些许的笑意这才恍然大悟。 “呃,我不是什么小松鼠,我可是,”糟了,差点说漏嘴。 “可是什么?” 夏夏眼珠子一转,“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夏夏。” “夏夏,名字很好记。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啊,呃。” 她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自己是昨日与他的人?还是说自己只是个替嫁新娘? 夏夏纠结的小模样让纪凌风心情大好,果真有趣,看在这小东西跟白彧丞的份上,他就暂且不与白家计较了。 “我带你出去吧,我的小妻子。” 哈?他知道了?夏夏瞪大双眸紧紧盯着纪凌风的后背,但是,她哪里小了,她可是活了一百多岁呢。虽然有心反驳,但看着纪凌风越来越远的背影,夏夏还是一咬牙跟了上去,算了,待会再跟他算账,现在还是跟着他走出去再说。 “来了?” “凌风,我方才得知,昨日与你成亲的并非是白妤,真是没想到她与柳氏的胆子竟然这般大,弄出一场替嫁新娘的戏码。” “此事我已知晓,彧丞,你认为这件事真的只是那么简单?白妤跟柳氏背后就无人指使?” “白宇铭。” 白彧丞恨得牙痒痒,上次他中毒一事与白宇铭逃脱不了关系,虽然不知道他背后还有何人相助,但能把握好毒的发作时间,让他在战场上毫无厮杀之力,此人定不简单。 “彧丞,娶妻于我而言只是一个任务,你也不必操心我的事情了,那替嫁之人,倒是有趣的很,你该多花些心思在白府上了,该处理的就处理了吧,戏码再好看,看得多了也会厌烦的不是。” 纪凌风的一番话让白彧丞来了兴趣,确切地说是对那个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凌王觉得有趣的女人感兴趣。 可是很快他就后悔了,因为那个替嫁的新娘子正是前些天当着红叶的面说他老的小丫头,如果知道是她,白彧丞绝对不会赖在这里用午膳。可惜的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 “怎么是你?” 白彧丞此刻真的有点怀疑纪凌风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在打仗的时候受了伤,这丫头哪里有趣了,简直就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毒舌的很,偏生又长了一副无辜的面容。 “白彧丞,好巧啊。” 夏夏心情极好的跟白彧丞打招呼,心情好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见到他,而是因为桌上满满的美食。虽然她早饭吃的晚,肚子还不是很饿,但这并不妨碍她那颗想要与美食亲近的心呀。 呵呵,的确是很巧。白彧丞心里在吐血,脸上还不得不挂上一副温和的面孔。 “既然你们认识,我也不多介绍了,用膳吧。” 看着一旁在大快朵颐的夏夏,纪凌风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小松鼠,你当真如你所表现的这般天真吗? “娘,我们赌赢了对吗?” 白妤轻轻拉扯着柳氏的衣袖,内心有些不安,也有些雀跃。 “你还好意思说,难道你忘了今天早晨你爹还有白彧丞发了多大的火,”想起今早的情景,柳氏如今还心有余悸,“总之,白彧丞没回来之前,一切都还没有结果。” “还有,如果替嫁之事惹了凌王发火,娘劝你老老实实的去凌王府当你的王妃,好好安抚凌王,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娘,不是说好了事情败露后将一切责任都推到那个人身上吗,怎地还要我来承担后果。” “你是觉得凌王会相信你还是相信与他多年同生共死的白彧丞?” 柳氏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自己这个一向精明的女儿此刻竟愚蠢到这种地步,也在懊恼着自己当初怎么会鬼迷心窍的认为白彧丞不会将此事捅到凌王跟前。 “夫人,小姐,大少爷回来了。” “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走,去前面看看情况再说。” 不得不说,柳氏之所以能当上白府的当家主母,靠得也就是身上这股子果断。 “新婚初期你不在府里陪着小娇妻,倒是过来找我下棋,难不成你真是一点女色也不近?” 南风寻暧昧的话语并没有让纪凌风分心,手中的黑棋依旧稳稳当当的落在该落的地方,成功阻止了白棋的进攻。 “新娘子被掉了包。” “什么?谁干的?” 收到纪凌风玩味的眼神,南风寻有些底气不足了,“不会是白妤吧?这女人胆子那么大?” “不止,但无所谓,我本身就不愿娶妻,如今只是想告知你一声,我凌王府与白家没有任何干系,免得往后你弄不清楚情况过来找我算账。” “那,你昨日” “虽然新娘子搞错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自然就是我的王妃。” “成成成,那我今日就下旨,说咱们的凌王妃是白将军此番回京认下的义妹可好?” 南风寻此刻脸上笑开了花,只要你承认你已经是有王妃的人就好,其余的爱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 “不用,此事无须声张。棋局已定,我就先走了。” 完了?南风寻下意识的往棋盘上一看,他这是又输给纪凌风了?这都第几回了。南风寻欲哭无泪,他怎么每次都不长记性要跟纪凌风比划呀。 “老爷。” “爹。” 白妤一声爹让白父有些心疼,毕竟这女儿自幼乖巧懂事,此番恐怕也是没了主意才干出此等荒唐大事,可大儿子在这杵着,他也不好安慰女儿。 “人都到齐了,那就都给我听好了。凌王大婚与白府没有任何干系,凌王也不会追究,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追究,白妤,抗旨不尊,将圣旨当成儿戏,罚你抄写《女戒》五十遍,半年内不得出府,往后谁若是再在背地里干出些丢人的勾当,我便将她逐出府。” 受罚的事情白妤早已料到,可不曾想竟是罚的这般严重,《女戒》五十遍,半年不能出府,这简直难以忍受。 “你没有权利罚我。” “是吗?” 凌厉的目光扫过,“那好,通知账房,白妤今后的花费不再从账房支出,家里各房的花费减半。” 白妤刚想嚷嚷就被一旁的柳氏捂住了嘴,白彧丞心中冷笑,很好,当女儿的忘了,当娘的还记得这钱是从谁的口袋里拿的。 “彧丞啊,你看妤儿年纪还小,未免有些口无遮拦,你就别跟她计较,我一定会盯着她抄完《女戒》,这半年内也不会让她踏出府里半步的。” “哦?看来在这府里我说的话已经没有人听了呢,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反驳,果真是半分威严都没有。” 这个时候柳氏实在不好开口,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望向坐在高位上的白父,怎料那人双眸紧闭,摆明了不掺活这事。 这一动作彻底伤了柳氏的心,是她错了,本以为这么些年白彧丞在外边打仗,家中他又是极为疼爱她所生的一双儿女,她便理所应当的认为白家的继承人会有她的展儿一份希望。可此刻白父的行为让她明白,无论他有多疼爱展儿跟妤儿,只要是与白彧丞沾上半点干系,他都会毫不犹豫舍弃旁人。 “大哥这是哪的话,你是嫡出的大少爷,咱们府里除了爹就是你最大,又怎么会有人不听你的命令呢。” 戏看得差不多了,白宇铭也觉得是时候刷刷自己的存在感了。 “怕就怕有人跟那些惹人厌烦的耗子一样,喜欢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时不时的就往人的后背捅刀子。” “呦,那人可得小心了,要是被伤到了,那可就不大好了。” “耗子也得藏好了,被抓住的话,下场可是很惨的。” 嘴皮子上的战争,白彧丞向来都是适可而止,伤不到人,又浪费自己的时间,何苦呢。 白宇铭轻笑,下场很惨吗?那你也得有本事抓到,空口说白话可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呢,我的好大哥。 第六章 “夏夏,你是怎么想的?” 嗯,这桃子真甜。红叶一边享用美食一边道出心中的疑惑。 “什么?” “嫁给凌王啊,还是用替嫁的形式,到现在外边的人都还以为白妤才是凌王妃呢,真想不明白你。” “别人的想法你又管不着,犯不着为了这些打乱自己的生活。” 半响,红叶才开口,“夏夏,你喜欢凌王吗?” 呃,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实话吧。 习武之人,耳力通常比普通人要厉害些,更不用说是内力深厚的凌王。她会怎么回答?纪凌风的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只见那个在风中荡漾的女子停止跳动的脚尖,依靠在秋千的一旁,歪着脑袋,“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嫁了。” 夏夏有些无奈的捂住耳朵以此来减少红叶的女高音,真是的,有必要那么大反应吗?她这个当事人还没什么感觉。不过,有朋友关心的感觉真好,夏夏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你还好意思笑。” “红叶,你不用为我担心,或许这件事情在你眼里看起来是大事,可在我眼里却是件小事。”毕竟,在人族的观念里,婚姻是女子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不可儿戏。 小事吗?小松鼠,你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嫁给我呢?纪凌风眸色深沉,转身离去。 夏夏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红叶气急,可偏生她又拿她没办法,只好放弃将夏夏那‘扭曲’的爱情观板正。 “你现在的无所谓只是因为还没有遇见你爱的那个人,等到你品尝到爱情的滋味,你就再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但愿吧,夏夏望着湛蓝的天空,若有所思。 “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小瞧凌王跟白彧丞,还是说你的想法太天真。” “唐一宁,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说完,白宇铭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还是说正事吧。” “果真是连半点闲聊的时间都不给我。成,谁让主子就看中你这直爽的性子呢。” 说起正事,唐一宁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主子想让你那俩跟班去少阳城。” “少阳城?难不成你那主子想?” “主子心里想什么,你我最好不要胡乱猜测,照办便是。” 白宇铭心里明白,唐一宁就是那主子最忠诚的一条狗,容不得别人说他主子的半点不是。只是,那人究竟打算干什么,要与妖族联手吗?若是事成之后妖族反扑一口,谁又会是那胜利的一方? “收拾收拾,我带你进宫拜见姨母。” “啊,这都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怎么突然进宫?”这不符合她的逻辑。 “近日来姨母的身子有所抱恙,需要多加休息。” 呃,行吧,这理由说得通。正好,她早上也起不来那么早。 “拜见姨母。” “拜见太后。” “免了免了,都是一家人,何须多礼。丫头啊,你也别与我这老太婆生分,随着凌风喊我一声姨母便好。” 太后乐呵呵的,多年来悬挂在心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日在黄泉路上见到凌风爹娘也算有了一个交代。 “姨母。” “唉,真是个乖孩子。来来来,都快上座,我们好好的吃顿团圆饭。” 原本还在装这淑女的夏夏在看到一盘盘被放上桌子上的菜肴已经是双眼放光,险些抑制不住内心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好想上手怎么破。可是在这桌上的人都是身份尊贵的,尤其是看到皇后那优雅的吃相,夏夏泄了气,果然,再好吃的东西放不开手脚去品尝也变得食之无味了,好想念跟红叶在一起吃东西的场景啊。 虽然相处的时间甚短,但纪凌风已经对夏夏有所了解,在王府里他不在意她的吃相,可是这是跟姨母的第一次用膳,他不想姨母觉得她是个野丫头,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鬼使神差的为她夹了一大筷子菜入碗。 嗯?夏夏不解的顺着筷子看向纪凌风,这人中邪了吗?无缘无故为她夹菜? “快吃。” 看到这一幕,太后简直是乐得合不拢嘴,凌风这是娶了媳妇知道疼人了,看样子,小两口处得还不错,虽说这丫头不是什么名门将女,但她也不是在乎门当户对的人,只要凌风过得开心幸福就好。 一旁的南风寻也是愣了一下,随后释怀,看来这姻缘是早已注定的,这替嫁替得好啊。 “刚才,谢谢你。” ...... 行吧,她也没指望他会回话,不过,闭上眼睛的纪凌风可比他睁着眼睛的时候好看多了,少了一丝戾气,多了一丝柔和。 夏夏坐在一旁痴迷的看着假寐的纪凌风,嗯,眼睫毛也好长。 忽的,马车摇晃了一下,正在对着纪凌风发花痴的夏夏清醒过来,目测自己与纪凌风之间只有一臂之遥的距离,小脸一热,她,她刚才在做什么,对着纪凌风发呆?天啊,好可怕。 夏夏只觉得有种不知名的感觉围绕着自己,那是一种她从未接触过的感觉,有些甜,让她有点头晕。 十几年养成的警惕性让纪凌风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周围的情况,更何况夏夏那目光是一点也不加以掩饰,直勾勾的盯着他呢。只是,她莫名出现在人族,究竟所为何事。 “四哥。” 夏夏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内的兄长有些呆愣,随即便快步走进房内,关门、栓木栓的动作一气呵成,简直让寒越吃了一惊。 “看你这手法,是惯犯呐,跟四哥说说,来人族这些日子,是不是干了些坏事?” “你以为我是你,整日想的都是如何盗取姑娘芳心的法子。” “我的小妹哟,你还是太小了,女人的心思你猜不透。” 呵呵,感情我跟你是同一个性别。夏夏真心觉得跟四哥说话,心力交瘁啊。 “行了行了,别给我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死样子,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难道不是吗?夏夏用眼神控诉。 “三哥说你来找情根,看你现在这样子,估计什么收获都没有。” 不欺负我会死啊。 “别怪四哥鄙视你的能力,你四哥我在这浪荡那么长时间可不单单是为了自己。” “所以你想安慰我还是想打击我?” “都有,”寒越贱贱的笑着,“不过夏夏,你是恨嫁了吗?来人族没多久就把自己给嫁了,要不是知道你没情根,家里肯定会把你捉回去好好操办你的婚事,决不会让你这么草率的把自己给嫁出去。”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要是来损我的麻烦滚回你的温柔乡里,我这不招待。” 寒越眨巴眨巴眼睛,这妹子吃了几吨炸药啊,往常在家的时候无论怎么闹她也不会有那么大反应啊,怎么来了人族才几个月时间就变得那么暴躁了。他那温柔可人的夏夏呢,谁抢走了,快把他那可爱的夏夏还回来。 “呃,女人生气容易长皱纹,悠着点。” 此话一出,收获夏夏一枚带有怒火的眼神。 “那个,我只是过来看一下你过得如何,还有,我来的时候注意到这王府里有少阳城的人,你平常注意着点,要是遇到危险就赶紧跑,别傻乎乎的跟人正面对上。” 虽然寒越是四位兄长里最不靠谱的,但夏夏明白,真遇上了事情,她这位四哥也是个能靠得住的主。 不过,这王府怎么会有少阳城的人,那些所谓维护天下安危的正义人士不是一般都居住在少阳城吗,无缘无故的又怎会出现在京城,还是在凌王府里边?还是说,那人有特权,不用常年守在少阳城,而能做到的,也只有,凌王纪凌风。 “主子。” “结果如何?” “王妃是狐族主支的五小姐,此次来人间是为寻找一样物品,至于何物,属下无能。另外,其兄长寒越常年在人族。” “下去吧。” “是。” 纪凌风站在窗前背手而立,看着夏夏所在的院落沉思,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冬旭打听到的与自己知道的所差无几,只除了寒越的存在。 第七章 自从寒越来过以后,夏夏便在心里留多了一个心眼,但表面上依旧是个爱睡爱吃爱玩的王妃。只是,近日来她多了一个爱好,便是与红叶在厨房里‘专研’美食,实际上,只是红叶一人在捣鼓,她程作陪罢了。 “夏夏,你快来尝尝我做的琉璃盏怎么样?” 红叶满眼期待的看着坐在一旁啃着黄瓜的夏夏,这回她一定能成功。可惜,夏夏的答案还是跟以往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对?” “我觉得吧,只要是你做的,白彧丞都会吃完的。” 就像母亲每次在父亲生辰的时候都会下一碗长寿面,虽然难吃,但父亲每每都会吃光。她不是没有问过父亲,父亲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道,“夏夏,等你找回情根,遇上了那个爱你的人,你自然会懂。” 白彧丞应该是爱红叶的吧,夏夏如此想着。 “我知道,可是那意义就不一样了,”红叶气馁道,“我想亲手给他做一道吃食,虽然不如大师傅做的好吃,但也不愿它难吃。而且要绑住一个男人的心,先得绑住他的胃。” ? 这句话,好难理解。夏夏不知该如何回答,红叶也不需要她回答。 “夏夏,你有为凌王做过什么吗,就像洗衣做饭,缝缝补补那些。” “没有。”她不会做,只会吃。谁让她是只懒狐狸。 红叶简直无语了,原本沮丧的心情被夏夏的回答驱逐的一干二净,她跟一个不懂情爱的妹子讨论啥呢,找虐呢不是。 夏夏挠挠头,看着重新投入美食大战中的红叶,有些疑惑,她是说错话了吗?可是她是真的只会吃不会做啊。 “主子。” 唐一宁望着坐在桌边淡然饮茶的红衣女子,双眸盛满了爱慕与迷恋的情愫。 “过来尝尝我泡的茶味道如何,手艺可有生疏。” “一如往日的沁人心脾。”即使是杯毒酒,他也甘之如饴。 茶香缭绕,女子不言,只是一味的品尝着茶的清香甘甜,男子不语,双眸未曾从女子身上移过,深怕女子会突然间消失不见。 “一宁,一个人的日子过久了未免乏味,我为你选个人可好。” 唐一宁双眸中的情愫被尽数打散,他不可置信的低喊出声,“主子。” “丞相府的嫡出小姐温婉容,你看如何?” 话已至此,他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唐一宁苦笑,罢了罢了,遂了她的意便是。 “那便好生准备吧,你大婚之日我不便出席,这三颗续命丹,就算是我对你大婚的祝贺了。” 茶香不再,佳人离去,唐一宁看着茶具上那个小小的丹瓶,仿佛想透过它看向女子的内心深处。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帮手、仆人,亦或者是一颗棋子?可笑的是,无论她将他当成什么,他都愿意护她周,为她清理路上的障碍,他不怕死,怕只怕不知道哪一天他的一腔热血就会被她的冷淡浇熄。 如红衣女子所愿,唐一宁很快便向温丞相表达了自己对温婉容的爱慕之情,虽然温丞相自己也觉得唐一宁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年纪轻轻便闯出一方天地,有胆识有勇气。只是,他并不知道女儿的意愿,若是因为他贸然的决定而造成女儿一生的不幸,那他又如何能对得起妻子的在天之灵。 温丞相的婉言已在唐一宁的意料之中,世人皆知温丞相有三女,其中最受他疼爱的唯有嫡妻所生的大小姐温婉容。 “那晚辈先行告退,晚些时候再来叨扰。” “唐堡主慢走,老夫就不送了,阿来,你就帮我送送唐堡主。” “是,老爷。唐堡主,这边走。” “告辞。” 等到唐一宁的身影走远,温丞相便让身边跟随多年的管家去将温婉容找来,要是婉容有意,他这个做爹的也该好好做准备了。 “温舒云,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这脸上有那么一大块疤还出来到处晃,是想恶心谁呢。” 温幼薇厌恶的看着眼前的温舒云,虽然同为庶女,她却从未将眼前这个脸上有疤的女子当成自家姐妹。 温舒云低头不语,从小到大,温幼薇一向都是如此待她,随意侮辱,怎么难听怎么来,听得最多的便是用女子的容颜来羞辱她。 小手不自觉的摸上脸上的那块疤痕,如果不是幼时的她被热水烫伤,也不会留下这块难看的疤痕。 “啧啧,真是个丑八怪,算了,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本小姐也不难为你了,过来给本小姐倒杯茶认个错,便不与你计较。” 温舒云只当没听到,转身便欲离去,只可惜,温幼薇并不会让她轻易离开,一旁的丫鬟伸手便将温舒云给拦了下来。 “本小姐说的话你没听到是吗?看来你不仅是个丑女,还是个聋子。” “我并没有得罪你。” “没有得罪?哼,你碍了本小姐的眼,尤其是你脸上的那块疤,更是侮了本小姐的眼。”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无论她说得再多,温幼薇也不会放过她。只是,让她斟茶倒水,恐怕又是温幼薇另一个折磨她的法子。 温舒云无声的抗议让温幼薇眼中有了怒气,不过是一个毁了容的,也敢违抗她的命令。正当她开口责骂之时,一道婉转悠然的女声插了进来。 “幼薇,你又在欺负舒云?上次罚你抄书抄的还不够是不是。” “大姐,我没有欺负她,不信你问她。” 温婉容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两个妹妹没有一个是让她省心的。幼薇的性子刁蛮无理,一向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从不未他人着想,舒云的性子平淡如水,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会跟人诉苦,独来独往从不与他人作伴。 “行了,你也别让人拦着舒云了,让她走吧。” 没有了拦路人,温舒云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场闹剧落了幕,温婉容也不再多留,方才管家来话说爹爹正在书房等着她商量事情,这会耽搁了些时间,得赶紧过去才行。 “幼薇,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也该谈论亲事了,这脾性还是改改的好。我还有事情,就不与你多聊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自己的亲事还没着落呢,还想管我的,真当你是这内宅里话事的主了。迟早有一天这内宅的话事权得落到我娘手里。” 温幼薇的语气里除了怒意还有着不甘与嫉妒。 “爹,您找我?” “婉容,过来,咱们跟你娘在一起坐着聊聊天。” 温婉容轻声应答,顺从的坐到了温丞相的对面,这才开口向着墙上悬挂的一副女子画像柔声开口,“娘亲。” 此刻在这间小小的书房,虽然少了女主人的气息,气氛依旧如一家三口团聚时的温馨。温丞相的视线在温婉容与妻子的画像之间徘徊,婉容是越发与她娘想像了,无论是身上的那股子温和,还是那八分相像的容貌。 “婉容啊,方才又有人来向为父提亲了,为父还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温丞相细细的品了杯清茶,润了润嗓子后才开口。 “是哪位公子?” “唐家堡堡主唐一宁。” 是他? 温婉容心中小小诧异了一下,他怎么会突然来提亲?好突然。况且他不是…… 知女莫若父,温婉容的深思瞒不过温丞相,换做往日,她早已回绝。 半响,温婉容才道,“爹,女儿可否借您的名义,约唐公子一见?” 婉容一向知书达礼,从不做任何逾越的事情,此番作为也该是深思熟虑的后果,温丞相也不多加阻拦,只是安排了信得过的人手暗中保护温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