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司案卷簿》 第一章 关门客 “考大学还是找工作？这是一个问题啊~~~” 高三学生毛旭刚下晚自习，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大家好，我是旁白，不要觉得我不重要，我是本作重要角色，吐槽担当！现在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毛旭，二货，本作主角，一个有梦想的高三学生，演戏就是他的梦想，从小他就想当演员，所以废寝忘食、夙兴夜寐地钻研演技。什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那是谁？毛旭不认识。 唔~~虽然你们可能知道，但我还是小科普一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俄国著名演员、导演、戏剧教育家。星爷的《喜剧之王》看过没有？里面贯穿剧的一本著作《演员的自我修养》就是这位大佬写的，这位大佬还有一句名言：“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这句话不知激励了多少人。这里提到这位大佬还有一个深意，就是他的名字很长，比较容易凑字数。 一个想当演员的人，居然不认识这位大佬，那么他的成就可想而知了。没错，刚才说他废寝忘食研究演技，其实就是没日没夜地看电影，还都看盗版，草！他说他想当演员？呵~我看就是不想学习想偷懒罢了。 但不管怎样，他始终是个应届毕业生，对于前途的茫然使他发出了上面的感叹。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了，方向很重要，如果要考大学，那就得进入冲刺复习了，但如果要直接找工作，高考就随意一些啦。参加还是要参加的，不是有人说没参加过高考就等于没参加过考试嘛。 没错！以上内容都是凑字数！如果你看到了这里，那么恭喜你，故事终于开始了。 “哎~~~就没个星探啥的能来发现发现我吗？陆寒就是被星探发现，然后走上成名之路的吧。我觉得我长得也挺帅啊。”毛旭说着还自恋地掏出手机，用手机屏幕当镜子照了照。不得不说，这个货虽然二，却长了副好皮囊，盛世美颜还差点意思，但扔到人堆中也是一等一的帅哥了。如果不二，一周换个女朋友应该不难。 毛旭在昏暗的路灯下左照照、右照照，正准备无奈地揣起手机回家，突然看到手机屏幕上反射出一团亮光。 “四月份有什么节日需要放礼花？”毛旭回头看天，却什么也看不见。可再回头，手机屏幕上确确实实又反射出了亮光，而且光团越来越多，毛旭还隐约看到光团中有个人影！ “哇！拍电影吗？”毛旭转身朝人影的方向跑去，还不时用手机屏幕寻找光源。可是说来也奇怪，毛旭一离开刚才的位置，手机就再也照不出光了，他只有凭着记忆寻找。 跟随着感觉，毛旭来到一个小公园内，他左右观察了一阵，这里什么都没有。他很确定就是这里，虽然不一定对，但他很确定。 “唔~大概是人家收工了吧，算了，回家！” 这时，空气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马眼…呃，一个枣核形状的裂缝，裂缝中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艰难地爬了出来摔在地上，裂缝也随之闭合。 “我靠！！！这是在拍科幻片吗？好先进的技术！”毛旭兴奋地大叫。 那个人自然看到了毛旭，他虚弱地朝毛旭招招手道：“小伙子，你过来。” 毛旭左右看了看，没人，肯定是叫他。毛旭心想：“难道这个演员把我认成了和他搭戏的龙套？”想到这里，毛旭兴奋起来。“我就临场发挥一下，搞不好导演觉得我很有资质，想要培养我……那我岂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伙子~~~”地上的人几乎是挣扎着用尽了身力气在喊他。“你待会再笑，你先过来。” “哦，哦！来了来了！”毛旭擦了擦口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个人面前。“大哥！你怎么了？大哥！你受伤了！大哥！是谁上了你，哦不，伤的你？” 毛旭对自己这段浮夸的表演非常满意，有情景、有人物、有情绪！简直是太完美了。 那个人说道：“小伙子，我叫渊离，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渊离是个帅大叔，非常帅！脸上的伤痕和血迹更给他平添了几分陌路英雄的味道，毛旭心想：“这么帅的大叔，为什么没有听说过呢？可能是没遇上好的作品吧。” “小伙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我时间不多了。” “哦哦，听着呢，大哥！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这个，把这个……”渊离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石头。“把这个送到德容路278号。” “好的！交给谁？” 渊离已经快不行了，大口喘息着，艰难地说道：“那里，是个公司，交给，公司里，的，任何人，都行。” “好嘞！”毛旭答道，心里却想：“到这里这场戏应该就结束了吧，导演该喊卡了，而且这个大叔应该也发现我不是和他搭戏的演员，不知道他们觉得我表现怎么样？这个大叔和我这么近距离，应该能感受到我的才华，如果他能跟导演说几句好话就更好了！” “哎，大叔。”毛旭小声道：“你们的摄像机藏在哪里呀？导演呢？场工呢？怎么我什么都没看见？” 渊离没有理会，只是定定地盯着毛旭，好像在观察什么。他咳嗽了两声，对毛旭说道：“小伙子，我渊离，一生不求人，但现在，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毛旭见他这样，心中感动。“好演员啊，即使发现我不是跟他搭戏的人，即使知道可能要重新拍一遍，可是导演没喊卡，他就不停，太敬业了！” 毛旭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火焰，年幼时，只记得一个演员的角色，却不记得演员的名字。长大后，只知道一个演员的名字，却不知道他塑造的角色。 现在！一个认真敬业的好演员就在眼前，我怎么能不配合他演好这场戏！ 毛旭猛地低头，坚定的眼神迎上了渊离，掷地有声地说道：“你说吧！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为你办到！” 渊离看到毛旭如此坚毅的眼神，心神为之一颤，激动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 “好！”渊离也有些激动，说话突然就不结巴了。“我叫渊离，是一名五星清扫者！拥有猫魂的力量，今天遇到强敌，虽然把它打退，但是我中了它的蚀魂毒，灵魂已经废了。我现在想把我的猫魂之力给你，希望你作为一名清扫者，替我继续为这个世界清扫恶浊！” “剧情！这就是剧情了！他跟我说剧情了！”毛旭兴奋地想着，嘴上则高亢地答道：“好！没问题！” 渊离道：“好，你先把我扶起来坐着。” （旁白：我靠！讲了那么半天，敢情你是躺着！你们两个的心理素质都不错啊！） 毛旭扶起渊离，渊离将右手做剑指状，用手指抵住毛旭的额头。 “呵！”随着渊离一声轻喝，他身泛起白色的光芒。毛旭顿时感到一股热力从额头涌进了自己的身体，那种感觉——哦~好爽，毛旭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渐渐的，渊离身上的光越来越淡，最后消失，而他也再次虚脱，摔倒在地。 “哇！这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人！”毛旭睁开双眼，看到周围有很多人。他想这些人应该就是剧组的人了吧。 “不行！镇定！我得先把戏演完。”毛旭想着，他赶紧将渊离扶起来。说道：“大哥！你怎么样？” 渊离衰弱地点点头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来了！这是要把我推荐给导演吗？ 毛旭兴奋道：“我叫毛旭！” “毛吗？毛、猫，呵呵，挺好，加油，从此以后你就算我的传人了，别给我丢脸，也别给清扫者丢脸。”渊离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微不可闻，他也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大叔，大叔？”毛旭轻声问道：“我演的怎么样？你能不能给导演推荐推荐我，随便给我安排个角色就行！我很有潜力的！大叔？” 渊离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渊离身上再次泛起的光芒。 “哇！你们这剧组是不是很有钱啊？动不动就发光，这些道具得不少钱吧？” 渊离身上的光芒开始像星星一样慢慢升起，他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就这么消逝在毛旭眼前。 “哇！！！！这是什么高科技！！！我是不是遇上大制作了！我要红了吧！”毛旭抬头看了看四周。“咦？刚才那些人呢？跑这么快？不是，要不要我至少给句话啊！你们这样我怎么能下定决心不考大学呢？” “哎~~~”毛旭失落地往地上一坐，手拄在地上的时候突然被什么硌了一下。他抬起手来一看，是刚才渊离给他的石头。 “对呀！那个大叔不是让我给他送东西吗？德容路278号来着？他说是个公司？演艺公司吗？太好了！我明天去看看！” 第二章 盘账 “坟地啊。”胖厨师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是，那再往前呢？”凌十四还不死心，继续问道。 “再往前那就……田、山、荒地，我上哪儿知道去？” “就，就没人住吗？” “昆城总共就三环，这里已经是三环边儿上了，往前推十年，这里能有啥？” 大中午的，凌十四忽然感觉身发冷，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时老板娘来了，这里的老板除了这个破店，还有一个卖凉粉的摊子。那个摊子生意可比这边好得多，可以说这个店的亏损完是那个摊子在顶着，老板娘就是守在那边，要不然光靠这破店，老板也没钱天天喝酒。 每隔三五天，老板娘都会来盘一次账，然后把大额的现金带走，留下一些零钱找钱用，今天恐怕也是来盘账的。 “老板娘。”凌十四起身给她打招呼。 老板娘笑了笑，道：“怎么样？这几天的生意？” 凌十四叹了口气，道：“唉~就那样呗。” “昨天几桌？” “就关门的时候来了一桌。” “前天呢？” “前天中午有一桌，大前天还行，中午加晚上一共五桌，账本上我都记了的。” 老板娘笑道：“行！你小凌办事挺妥当，我放心！” 话是这么说，可她查账却认真得很，那劲头，跟语文老师批作文差不多了。 胖厨师没有理会老板娘，他好像是老板的一个什么好兄弟介绍过来的，刚来的时候跟老板娘发生过一些不愉快，所以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等老板娘走进店里查账，胖厨师又拿出烟发了一圈，好像根本没人来过一般。他问道：“你怎么突然会问这个？” 凌十四道：“我问什么？” “问这里以前是什么呀。” “哦，没，没什么，好奇，问问，随便问问。” 这时老板娘突然在里面喊了起来：“小凌！小凌！来一下！” 凌十四茫然地看了看胖厨师，胖厨师撇撇嘴，表示他也不知道什么事。 走到柜台前，凌十四问道：“老板娘，怎么了？” “谢老三来过店里？” “老板？他没来呀，就大前天早上我见过他一下。” “他拿柜台里钱了？” “没有啊，再往前一天你不是刚盘过帐，大前天早上都还没开张，柜台里只有十多块零钱，他也没钱拿呀。怎么了么？”凌十四问道。 “帐不对。” “嗯？” “少了两百。” “啊？！” 凌十四是个孤儿，要不他也不会在暑假跑来打工了。但穷归穷，他手脚可是很干净的。厅面归他管，收钱的也是他，钱丢了，他的嫌疑最大。 “老板娘，你没数错吧？”凌十四问道。 “三百多块钱，错能错出两百块呀？” 坐在大厅里看手机的胖大姐赶紧撇清关系。“老板娘，我可没去过柜台啊！” 厨师也走了进来，说道：“大姐，也没人说你去过柜台呀。” 老板娘道：“那这钱去哪儿了？” 凌十四道：“您算对了吗？每一笔我都记上了。” “拢共五百多营业额，三天七桌客人，这帐我还能算错了？” 凌十四有些不知所措，支吾道：“可，可是，可是真的没人拿过呀。” 老板娘道：“我没说你们拿钱，我是问你，有没有客人用手机支付被你记错的？” “没有，这三天是现金！” 老板娘想了想，道：“你待会儿再核对一遍吧，我先回摊子上了。等我有时间，我也查查手机收款记录。” “哦，好的。”说着，凌十四把这三天的点菜单找了出来。 老板娘刚要走，突然又说道：“哦，对了！小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风俗习惯，但这些东西别放在柜台里。” “啪！”她把两张花纸拍在了桌面上，待她的手移开，凌十四突然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那是——两张冥币！！！ 两张冥币！两百块！这是昨天那个关门客给的钱？ “哎，哎，十四，走了，老板娘走了，你怎么了？”厨师戳了戳呆滞的凌十四。 凌十四回神说道：“我，我没事。” “你也是的，这玩意儿放柜台里干嘛？晦不晦气？” “啊，唔……”凌十四心不在焉地答着。 “帐算错了？还是钱弄丢了？”小胖厨师略带关心地问道，他压根儿就没怀疑过凌十四会偷钱。 “呃，可能，可能钱夹在哪个缝儿里没找到吧，我先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回来找找。” 凌十四拿着冥币走出了小店，心中思忖开来。 这两张冥币不注意看确实很像真钱，也就是说昨天的关门客是个骗子，用冥币骗过了自己。报警肯定不好使，估计只有自认倒霉，自掏腰包把钱补上了。 但其实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关门客根本就打算用这两张冥币付钱，因为对他来说，这种钱是可以流通的！！！ 想到这里，凌十四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他宁肯相信自己被骗了。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曾遇到过一个算命的，那人说他四柱阴，容易撞鬼，后面说的那些他也听不太懂，总之自己这个人很倒霉就是了。 洗了把冷水脸，凌十四调整心情，重新回到工作岗位。自掏腰包塞了两百块在抽屉里，自欺欺人地认为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算命的说我容易撞鬼，可昨天那个人大姐和吴哥也见到了，说明他是骗子，不是鬼，对，没错，他是人。”凌十四自言自语道。 下午五点，老板娘收了摊来到店里准备亲自收银。看来她应该是没有在手机上找到那两百块的收款记录，不过对她来说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因为那两百块被凌十四在柜台底下“捡”到了。 多来一个人工作也改变不了火锅店冷清的局面，不过还是比昨天要好，六点左右来了两拨客人，都是常来的回头客。之前也说过，这店生意不好，并是不因为味道。 有人收银，凌十四就更加清闲了，给客人倒倒水，拿拿碗筷，再站在门口招揽一下根本不会进来的客人，就这样，时间很快过去。 八点四十，客人已经走光了。大家都清楚，今天大概也就这样了。 老板娘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家，她的凉粉摊最近拓展业务卖早点，所以她得赶紧回去睡觉。 “差不多了，你们打扫一下也下班吧。”老板娘对三人说道。 凌十四点点头，擦了桌子扫了地，走到门外把放在门口的牌子收进来。放好牌子一回头，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 那人低着头，看不清样貌。凌十四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 他不是骗子吗？昨天才骗完钱，今天又敢来？这么有恃无恐的吗？还是说他…… 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老板，打烊了？” 第三章 回头客 “咕！”凌十四艰难地吞了一个唾液，反应却飞快。 “先生，我们，我们已经收摊、已经打烊了，您明天再、再来吧。” “小凌！说什么呢！” 已经离开了的老板娘不知什么时候又骑车回来了。 “这位先生，咱们刚准备收，可这还不没收呢嘛，您吃点什么？”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老，老板娘……”凌十四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闭嘴！”老板娘低声喝道：“我不在你们就这么干工作的？” “不，不是，这人，这人他……” “行了！别废话！快去拿菜单。”老板娘道。 那人阴阴地问道：“你是老板娘？” “对对对，是我，呵呵，您几位啊？” “本来是四个，我们一家四口，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了。” “哦，那您先坐吧，先坐，小凌！倒茶！” 凌十四没办法，只能乖乖去倒茶。那边，老板娘把菜单递给中年男子，男子没有接，说道：“我昨天来过，你们的鱼不错，上锅鱼吧。” “哎！好嘞好嘞！”老板娘开心地说道：“我们这味道可不一般，您吃过就了解，别看咱们店小，可这鱼是我们家那口子的家传手艺……” “我知道。”男子毫无生气地说道。 “呵呵呵~~您稍等啊。大姐！杀条鱼！” 老板娘乐呵呵地走进厨房，看着胖大姐宰鱼，她说：“大姐，辛苦了，今天得晚点下班了。” 胖大姐笑道：“嗨，老板娘你客气啥，工作嘛，这都是应该的，杀条鱼，一会儿的功夫，辛苦啥呀！” 小胖厨师面无表情地坐在灶台边玩着手机等大姐处理鱼，她俩的对话好像根本没听到。 老板娘又道：“还是大姐你做事靠谱，那些小年轻，啧啧，不行。” 小胖厨师眼角一动，没说话。 “怎么了？”胖大姐问道。 “喏，这不来客人了么，小凌刚才给人家说打烊了。呵，要不是我回来拿口罩，这客人就被他挡走了。” “哟，小凌怎么这样啊。” “可不是嘛，所以说现在这些年轻人……” 小胖厨师终于忍不住，说道：“老板娘，这个客人昨天来过了，也是这个点，就是十四给人留下来的。十四昨天一个人在店里守到十二点，你在背后这么说他，不太合适吧。” 老板娘被这一番话怼的噎住，但她又不敢顶回去。她虽然是老板娘吧，却没有手艺，手艺都是她家那酒鬼老公的，小胖厨师是他老公的徒弟，手艺学了个七七八八，她老公整天喝酒，这店还真得靠这小胖厨师。这也是他俩关系很微妙的主要原因。 “好了好了，你们守着吧，我先回去了。”老板娘自讨没趣，转身出了厨房。 小胖厨师看着她的背影不屑地撇撇嘴，又拿眼睛瞥了胖大姐一眼，胖大姐自知理亏，不敢跟他对视，低下头继续片鱼。 凌十四独自坐在柜台里，努力想一些杂事来分心，老板娘走跟他打招呼他也没听到。 很快，鱼便做好了。小胖厨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大姐、十四，今天我女朋友给我打电话，说订酒店好像不太顺利，我得回去跟她商量一下，不好意思了。” 胖大姐道：“去吧去吧，结婚事情多着呢。” “那我走了，你们晚上回去注意安。” 凌十四也知道，小胖厨师还有不到半年就结婚了，结婚准备很繁琐，餐饮业又没有休息日，所以也没有留他。 小胖厨师走后，胖大姐也开始收拾东西。凌十四一惊，道：“大姐，你，你也要走啊？” 胖大姐搓搓手，道：“嘿嘿，你看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我留着也没用啊。” 这话倒是没错，火锅店嘛，厨师炒好锅底就行了。 “可，可是，客人点菜怎么办？” “你给他上不就行了，冰箱里都有洗好的。” “可是，可是我不会切呀！”凌十四依然没有放弃。 “哎呀，切个菜有什么难的，随便切两刀就行了，煮了吃的菜，没什么大讲究。” 凌十四的确想不出什么好理由留住她，只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店里又只剩下了他和那个男子。 一会儿，男子阴测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小伙子，过来一起吃点吧。” 凌十四声音微颤道：“不了，不了，我吃过了，谢谢你。” 那人被拒绝也不在意，依然用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道：“别客气呀，昨天咱们不是聊得挺好吗。” “真的不了，真的真的，谢谢，您吃吧。” “唉~~那好吧，你给我打杯白酒，你们的自酿酒还不错。” 凌十四拿了杯子，给他打了一杯，这一杯得有半斤，等他喝完吃好，恐怕又得十二点了，凌十四打完酒就坐到柜台后，有意识地压低身子，不敢往外看，仿佛这柜台可以给他提供一层保护。 但凌十四不去搭理中年，中年却要搭理他。 那中年夹了一块鱼，又抿了一口酒，舒畅地呼了口气，缓缓道：“还是这味道正，这么多年了，我就好这一口！” 凌十四没有接话，那人又道：“昆城那么多家酸菜鱼，就你们家的味道最独特，多少年了，终于又吃上了。” 这家店开张还差俩月才一年，凌十四想，也许这人以前吃过老板他父亲做的吧，毕竟这是家传手艺。 “你们家这分量挺足呀。” 这已经近乎于直接发问了，毕竟是“客人”，凌十四不能再无视，于是在柜台里答道：“是，本来就是按小锅两到三人、大锅四到六人设计的。” “哦，大小锅有什么区别？” “小锅一条鱼，大锅两条鱼，都是一公斤半以上的鱼。” “不错，价格很公道，味道也正，但是欠点火候。” “因为做菜的是老板的徒弟。” “唔，这也算个原因。” 凌十四不再说话。 那人又道：“确实两到三人吃比较合适，我一个人有点太多了，要是能带着家人来就好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说完这句，那人就安静地吃了起来，一直到他吃完都没再说一句话。 午夜十二点，凌十四有些昏昏欲睡，那人走到柜台前敲了敲台面。 “小伙子，算算多少钱。” “啊？哦！不用了，您走吧，我请。”凌十四可不想再收冥钞了。 那人道：“你这是什么话，吃东西哪能不付钱呢？这样吧，今天吃的和昨天也差不多，我给你两百块。” “真真真，真的不用了！就算我请吧！” “那不行！收好！”说着那人掏出二百块钱拍在台面上，转身离开了。 凌十四看了看那两张钱，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于是自我安慰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吧。”再抬头，哪还有人的踪影。 凌十四脊背一凉，把钱往抽屉里一塞，手忙脚乱地关了门，赶紧溜了。 第四章 冥币 凌十四骑着一辆共享单车往家赶，说是家，其实是回学校。九月份开学，凌十四就大二了，上了大学以后他就把以前租住的破烂单间给退了。虽然那里每月只要二百块钱，但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路上，被冷风一激，凌十四感觉好了很多，虽然夜已深了，但在路灯的照射下路面还是很明亮的，心中的恐惧感也消退了很多。 突然，凌十四看到前面路口有个穿风衣的人，那人神情冷峻，正定定地看着凌十四的后方。 凌十四好奇，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把他吓得直接连人带车摔在了地上。 他身后不远的路边，站着刚才店里那个关门客！ 凌十四可是刚从那里路过的，前后也就三五秒的时间，刚才还空空如也的街上，突然出现一个本来就很可疑的人，这不被吓到才怪了。 凌十四虽然骑得不快，但这一摔也够他受的，他疼的龇着嘴，查看自己的伤势。 “嗒嗒”一双黑皮鞋出现在凌十四的视野中，抬头一看，是那个神情冷峻的风衣男。 风衣男道：“有什么事吗？” 凌十四拍了拍膝盖上的灰，道：“哦，还好，没什么。” “没事就赶紧回去吧。” “哦，好的。”凌十四心里奇怪，不帮忙就算了，说话还神神叨叨的。 待他站起身子扶起车才发现，风衣男的眼睛根本没有看着他，而是盯着关门客的位置！也就是说，刚才他根本就没有在跟自己说话！ 凌十四猛一回头，关门客已经不见了！ 这可是条长长的直路啊！ 凌十四冷汗直流，今天出的冷汗已经能赶上这小半生出的多了，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家。 风衣男这时回过头来看着凌十四，问道：“你没事吧？” 这次肯定是问他了，凌十四答道：“没什么，皮外伤。” 说话时看着对方是礼貌，凌十四也是这么做的，可当风衣男看清凌十四的长相，“瘫痪”的面部突然露出一丝惊讶。 “你叫什么名字？”风衣男问道。 “啊？哦，我叫凌十四。” 风衣男眉头微微一皱，眼底仿佛划过一道精光，变化稍纵即逝，凌十四并没有注意到。 “我叫穆悠，这张名片你拿着，遇到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额，唔，好的，谢谢。”凌十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接过了名片。 穆悠又说：“你气色不太好，最近休息不够，回去以后好好睡觉，精神好阳气才足。” “哦…哦。”凌十四心中奇怪，这人跟自己说这些干什么？ 这时，凌十四注意到穆悠有个微微向前倾的动向，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衣领处看，仿佛想从衣领里看自己的身体。 凌十四顿时一阵恶寒，难怪第一次见面就又是递名片又是嘘寒问暖的，原来这家伙是个gay啊！他不敢再多话，骑上小车赶紧离开了。 穆悠看着凌十四离开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这才深吸一口气长叹了一声。 “凌风，你还真是讹上我们穆家了。” 第二天凌十四起晚了，这是已经很久没发生过的事了，他常年早起晚睡，几乎已经形成了生物钟，每天不管睡得多晚，到点一定会醒。 急急忙忙起床洗了把脸他就出门了，赶到店里时，胖大姐和小胖厨师都已经在厨房忙活准备了。 “呵！今天怎么这么晚？”小胖厨师问道。 凌十四道：“不知怎么了，睡得太死，闹钟都没听见。” 胖大姐道：“昨天是不是很晚啊？桌子都没收拾。” “哦，昨天也是十二点，我有点累，就想着今早再收了。” 胖大姐道：“锅子和碗筷我都收了，你擦擦桌子就行。” “谢了大姐。” “那客人没吃东西？”胖大姐突然问道。 “嗯？”凌十四没理解她的意思。 “锅里的鱼一口没动，酒也没喝。” 不可能！凌十四绝对看到他吃肉喝酒了！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转身出了厨房冲到柜台，拉开抽屉一看，里面安静地躺着两张醒目的钞票，上面印的人却不是毛爷爷，而是秦始皇！！！ 冥币！！！又来了！！！昨天明明确认过的！！！ 凌十四真的立马就想给老板打电话辞职，但这样可能就拿不到这个月的工资了，老板娘可不是个会给你算日薪的人。 “这个月还有九天，如果我现在走就亏了两千六。”凌十四思忖道。 那可是两千六啊！凌十四哪里舍得。生活在最底层的人，遇到这种事，首先想的还是自己的经济来源。 “可是如果那个鬼魂天天来，那我岂不是每天都要帮他垫钱？” 想到这里，凌十四又想走了。但转念一想，这个月还有九天，那就得垫出去一千八百块，加上昨天的两百，自己还能赚六百。而且店里是包吃的，等于无形中又省了十天的伙食费。 “唉~~算了算了！算我倒霉吧！” 凌十四终于下定决心，帮鬼垫钱，于是从抽屉中把那两张冥币拿了出来，正准备揣兜里换真钱，突然听到老板娘的声音。 “哈！我说你怎么在柜台底下捡到钱呢！原来根本就是你拿的！” 凌十四抬头一看，刚才想事情太入神，老板娘什么时候来了都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太像一个监守自盗的小贼了。 听到老板娘那么说，他顿时语塞。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看你长得清清秀秀，怎么干这种事？还大学生呢！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老，老板娘，你怎么来了？”凌十四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 老板娘冷笑一声，轻蔑道：“呵~你当然不想我来了，我昨天就觉得你鬼鬼祟祟，今早过来查看一下，没想到居然抓了个现行！” 厨房里听到动静，胖大姐和小胖厨师也出来了。 胖大姐问道：“老板娘，怎么了？” “怎么了？抓到一个小偷！” “小偷？”胖大姐看了看凌十四，道：“小凌？” 老板娘道：“可不就是他嘛，喏，赃款都还捏在手上呢。” 两张冥钞被凌十四攥住，露出的边缘还真看不出真假来。 小胖厨师道：“误会吧，十四不会偷钱的。” 胖大姐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小凌不会干这种事。” “误会？这都人赃俱获了，还什么误会？小吴，你不会跟他一伙的吧！” 小胖厨师一听就炸了：“你放屁！老子稀罕你那几百块啊？”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要不是因为想学老板的手艺，早就不在这儿干了。 这时门口进来一人，走路有些摇晃，手里还提着小半瓶二锅头，这人就是这个火锅店的老板谢老三了。 他叫道：“干什么？干什么？吵什么？” 他好像这时才注意到站在店里的老板娘，对她嚷道：“你个婆娘不在摊子上守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老板娘很嫌弃地斜眼看着他道：“喝喝喝，一大早就喝！你怎么还不喝死！” “你别给老子废话！老子问你不守着摊子，跑店里来干什么？” “摊子我喊于姐看着呢，你嚷什么嚷！一天到晚就知道喝！店被人家偷光了都不知道！” “偷？谁他妈敢偷老子？” 老板娘对着凌十四一努嘴，道：“喏，你招的大秀才！” “嗯？”老板皱着眉头看向凌十四，凌十四一阵心慌。心里盘算着就算没人相信，为了清白也要把闹鬼的事情说出来了。 可谁知谢老三醉眼朦胧，目光却有如实质，他朝凌十四手中攥着的“赃款”一瞥，立马说道：“偷什么偷？钱是我让他拿的！” 第五章 穆悠 “你让拿的？”老板娘眼睛都瞪起来了。“又要拿去喝酒了？这个店一分钱不赚，你偏不关门！我看根本就是方便你拿钱喝酒！老娘一天到晚辛辛苦苦……” “够了！！！”谢老三大喊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个瓜婆娘别特么在这儿给老子唧唧歪歪，现在正是卖早点的时候，于姐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你赶紧给老子滚去摊子上守着！” “你凶什么凶！一天到晚什么事情都不做，你有什么资格……” “哐！！！”谢老三把手中酒瓶狠狠砸在地上，酒瓶应声而碎，他瞪圆了双眼怒喝道：“老子叫你滚！！！” 这酒鬼喝多了可真会打人的，老板娘不敢再跟他顶牛，口中低声骂骂咧咧地走了。 老板娘走后，谢老三怒容褪去，这人除了跟他老婆恶脸相向，对其他人却挺客气。但他又不是那种只会凶老婆的窝里横，让人捉摸不透。 他缓缓道：“去忙吧，别管她。” 胖大姐和小胖厨师重新回到厨房，谢老三道：“小凌，帮我打杯酒。” “老板，别喝了。” 谢老三微微一笑，道：“呵呵，你也开始管我了？” “我也是为您着想啊，大早上的，您还没吃早点吧？空腹就喝酒，容易……” “胃出血嘛，我知道。你别废话了，打杯酒出来，咱们聊两句。”说着谢老三提了一条长凳走到店门口坐下。 凌十四无奈地摇摇头，拿杯子给他打了小半杯白酒跟了出去。 “老板，您的酒。” 谢老三接过酒杯，笑了一声，道：“呵，小凌啊，有些事没有意义就不用去做了。” “老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让你打一杯你就打一杯嘛，我知道你是好意，可现在我没喝够，待会儿我出去了，喝多少你又管得了吗？” 凌十四道：“至少您在这里时我能管。” 谢老三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哈哈哈！你小子这楞劲儿我挺喜欢！别改啊！千万别改！人啊，傻一点挺好，挺可爱的，哈哈哈，来，坐下。” 谢老三指了指自己坐着的长凳，凌十四也没废话，坐了下去。 谢老三抬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瞬间就去了一半。 “哈~~~”长长出了一口气，谢老三道：“拿来吧，给我。” 凌十四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这是冥币，所以有些犹豫。 “拿来吧，我知道是什么东西。”谢老三又道。 凌十四这才将冥钞递了过去，谢老三把酒杯放到地上，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这两张冥钱，很快两张钱就化为灰烬。 谢老三拍了拍凌十四的肩膀，道：“兄弟，辛苦了，不过你不用怕，不会出什么事的。” 凌十四点点头道：“好。” “以后再有这种事，直接跟我说，别自己扛着。” 凌十四偏头看了谢老三一眼，问道：“老板，您到底是醒着还是醉着呀。” “呵，你应该问我是死了还是活着。”说完他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啊~~~只有醉了，才感觉活着。”再次拍了拍凌十四，谢老三离开了。 一天的工作这才算开始，不过生意并不会因为发生这些插曲而有所改变，中午饭点，店里依然冷冷清清。 快到中午一点时，忽然来了一个意外的人。正是昨晚遇到的风衣男穆悠！ “他怎么来了？”凌十四暗道。 穆悠走进来说了一句：“你果然在这里。” 凌十四顿时暗叫不妙，这个基佬怕是追着自己来的。 穆悠看了看手表，面无表情地说道：“都这个点了，顺便吃点东西吧，你们店都有什么？” “牛羊肉和酸菜鱼。” “有推荐么？” “鱼吧。” “那就来个鱼。” 菜单递进厨房，凌十四回到柜台，偷偷打量着穆悠。 穆悠长得很帅，身材也很好，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壮，但他腰板很直，精气神很足，让人隐隐能察觉到他身体里蕴含的强大爆发力。 鱼很快做好，穆悠说道：“凌十四，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是，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凌十四问这话的时候感觉一阵别扭，虽然没什么问题，可就是——很别扭。 “过来一起吃吧。” 怎么又一起吃啊，凌十四当然是想拒绝，可穆悠有一种让人不荣反抗的威严，于是话到嘴边，却说出了另一个意思。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说着凌十四坐了下来。 穆悠神色自若地吃着，但凌十四还是注意到，他依然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衣领里看，搞得凌十四很不自在。 “呃~~内个，先生……” 凌十四还没说出自己的疑惑，穆悠就抢白道：“你有一块玉牌吧？” “嗯？呃~~的确有。” “怎么不戴呢？” “那玉牌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一件东西，我怕碰坏了，就收起来了。” “碰不坏的，今天回去就戴上。” “哦，好。”不知为何，凌十四对他的话十分相信。 “别光看着，你也吃。” “哦，是。”其实凌十四已经吃过了，但穆悠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心底丝毫没有反对的念头。并且跟他交流起来非常自然，仿佛两个认识很久的人，丝毫没有陌生感。 “多大了？”穆悠也没看凌十四，低头一边吃一边问。 “二十…左右。” “唔，上学了没？” “上了，滇南大学，大二，文学系。” “学费呢？贷款吗？” “有一个资助人。” “生活费怎么办？政府补贴不够的吧？” “打打零工。” “就在这儿？” “不一定。” “开学后到我那儿来吧，周六周日帮我整理一下资料，我不太擅长用电脑。” “唔~~~好。” 穆悠又吃了一会儿，放下筷子，说道：“鱼不错，结账吧。” “一百元整。” 穆悠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递给凌十四，对他说道：“找个时间到我那里看一眼，地址名片上有。” “呃~~~”凌十四有点尴尬，昨天他以为穆悠是基佬，那张名片早就被他扔掉了。 “你不会扔了吧？” “呃，没，没有，怎么可能。” “唉~~~”穆悠又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道：“玉牌，回去后记得戴起来。” “哦，知道了。” 第六章 常客 晚上九点，众人准备收工，今天和昨天一样，两桌，老板娘也还是亲自过来守着。 厨房里打扫的热火朝天，凌十四却不慌不忙，他看了看时间，又有意无意地向外张望了一眼，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板，打烊了？” “先生您好，还没有，今天也是吃鱼吗？” 这一次，凌十四淡定了很多，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害怕，但谢老三告诉他没事，他就相信没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九天后能拿到工资。 老板娘热情地迎了出去。 “老板您又来了，我说过我们的鱼不错吧？我们家那口子这手艺是从民国那会儿就传下……” “我知道。”男子低沉地打断道。 “呵呵呵，您是不是以前吃过？” “吃过。” “哎哟！我就说嘛！来来来，快请坐，小凌倒茶！老板今天带家人了没有？” 听到这句话，男子突然抬起头看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霎时间觉得浑身冰冷，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呐呐地说不出话。 男子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坐到了前两日坐的那个位置上，凌十四很自然地为他拆开餐具，倒了一杯茶。 “鱼已经在处理了，您稍等。” “唔。”男子端起茶杯，吹吹气，轻轻地抿了一口。 凌十四仔细地看着他这个动作，这绝对是喝了。 “小凌！小凌！”老板娘这时在柜台里喊了起来。 凌十四不解地走过去，老板娘问道；“我记得我有一件外衣放在店里，是你收起来了吗？” “哦，是，在最底下的柜子里。” “突然觉得有点冷，可能有点着凉，我先回去了，这个客人的帐要记清楚！”老板娘叮嘱道。 “知道了。” “还有，谢老三再来拿钱，或者叫你拿钱，你不许给他！” “好。” “那我走了。”老板娘找出外衣穿上，出门骑上她的小电驴离开了。 她一走，胖大姐自然也就差不多了，她把鱼处理好交给小胖厨师，又把配菜切好，然后自顾自地出来收拾东西。 凌十四冷眼看着，没有理会。 等鱼做好端上来，凌十四对小胖厨师道：“吴哥，你也回去吧。” “今天不了，我也等着吧。” “吴哥，你真的不用陪我。有这时间，还不如去陪陪女朋友。” “嘿，陪什么女朋友，马上就是老婆了，还要陪一辈子呢。” 凌十四笑了笑，道：“那也不能冷落了嫂子呀。” “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真要算起来，不是我陪你，而是你陪我。” “什么意思？” “你再过几天就去上学了，你想想，你走了以后再有客人走得晚，守店的人是谁？” 凌十四一想，是这个理啊，照胖大姐那个尿性，她肯定不会守到最后的。 “想通了？所以趁着这几天，你多陪陪我吧。” 说来也奇怪，今天小胖厨师在，那个男子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要了一杯酒，安静地吃完，同样是到十二点，他掏出两百元来结账，凌十四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 等到男子走后，凌十四悄悄把钱揣在了自己兜里，然后又掏出两百来放进抽屉。做完这一切，他才叫醒昏昏欲睡的小胖厨师，两人把店收拾干净，小胖厨师用电驴带着凌十四走了。 平时正常下班，小胖厨师都会用电驴把凌十四送回学校，虽然他回家会有一点点绕路，但他总是坚持这么做。 今天同样不例外，两人一边风驰电掣，一边聊着天。 “十四啊，前两天不好意思了，确实是有事。” “吴哥，你就别客气了，我那么大个人了，怕什么。” “唉~~~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也要走了，告诉你也无妨。咱们那个地方啊，不干净。” 凌十四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还是故作不知的问道：“不干净？什么意思？”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那里以前是坟场吧？” “嗯。” “那里从开工就经常有怪事发生，所以你看，明明是引摊入市，却连一家烧烤摊都没有。” “都什么怪事啊？” “我也是听说没见过。工地你也知道，很多工人都是在工地上搭个板房就住了。但晚上经常有人听到敲门声，有的工人起夜，还看到过，总之邪乎得很。” 看到过什么就不用问了，凌十四清楚得很。 小胖厨师继续说道：“最早这边竣工的时候也有烧烤店，但没有一家开超过一个礼拜的，要么就是急转出去，要么就改行。我还听说，有人收到了冥钱！” 说到这里，凌十四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一般遇上那事儿，谁还愿意呆在那儿，都是想方设法脱手，实在脱不掉的，就干脆关门等租期到了，连用来做仓库都不敢。” 凌十四问道：“咱们算是开得久了吧？” “可不是吗？主要是老谢这人吧，他不信这些……” 凌十四心道：“怕是不见得吧。” 小胖厨师继续道：“之前老板娘弄了些镜子、符篆什么的过来，被老谢统统扔掉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 “那谁知道呢，兴许又是发酒疯吧，八卦镜也砸了，符也撕了。那老谢，自己不来，还不给放这些东西，搓气得很。十四，我跟你说实话，要不是老谢真有手艺，我早特么溜了。我大哥跟他是兄弟，我又不是。” “呵呵，那吴哥你就不怕吗？” “说不怕那肯定是假的，但我们做厨师的，杀业重，杀气也重，一般小鬼不敢近身的。而且我们每天站在灶火旁，火气旺，所以问题不大。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留下来等你的原因，大姐呢你别怪她，她也怕。” “我没怪过她。” “你呀，就是心眼直、老实，不懂得保护自己。不过也就最后几天了，我跟你嫂子已经说过了，这几天再有客人晚走，我都留下来陪着你。” “谢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滇南大学，凌十四下车跟小胖厨师告别，随后回到了宿舍。洗漱一番后凌十四躺下了，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二十，得赶紧睡觉，否则明天又起不来了。 ………… “咚咚咚！咚咚咚！” 深夜，凌十四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现在离开学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学校里已经陆续有外地学生返校，但很多学生在这段时间都是聚在一起疯玩。凌十四想，是不是哪个家伙喝多了，找错了门呀。 对于这些醉汉，凌十四是不想理会的，所以干脆用被子捂住头，继续睡觉。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急，凌十四终是不堪其扰，拉开被子大声问道：“谁啊？” “咚咚咚！咚咚咚！”回答凌十四的还是一阵敲门声。 “不说话我不开门啊！” “咚咚咚咚咚咚咚！” “哎呀！来了来了！烦死了！” 凌十四起身，看着周围空空的床铺，想着会不会是哪个家伙提前回来了，故意跟自己开玩笑呢。真回来一两个也好，一个宿舍只有自己一个人，那种感觉挺不舒服的。 “吱呀” 凌十四把门打开，外面空无一人，他伸头出去左右看了看，整个过道也没有一个人。 “恶，恶作剧吧。”凌十四赶紧把门关上，与此同时，一股寒气从脚上升起传至身。 “睡觉睡觉！”他飞快地跳到自己床上，用被子把头盖住，仿佛这样自己就安了。 长时间捂着头也难受，凌十四慢慢拉开被子，想透透气。 突然！他看到自己床边竟站着个人！ “啊！！！！！” 第七章 梦魇 凌十四被惊出一身冷汗，猛地睁开了眼睛。 “呼~~~~~” 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做梦啊。可很快他就不那么乐观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鬼压床！！！ 就在这时，凌十四觉得眼角一黑，斜眼一看，床边还是有人！！！而且那人正缓缓伸出手，撩开了自己的蚊帐！！！ 眼看着那手慢慢逼近自己，巨大的恐惧下凌十四终于爆发出来。 “啊！！！！！！！！” 惊叫着，凌十四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身已经被冷汗浸湿。 “呼~呼~呼~”五分钟后，凌十四终于把气喘匀，他用手指捻起大腿上的一点肉，用力一拧。剧烈的疼痛顿时传遍身。 “看来这次是真的醒了。”凌十四自语着，下床拧开矿泉水猛喝了两大口，随后又出了宿舍。 在水房洗了一把冷水脸，凌十四感觉好了很多，这才回到宿舍，准备重新睡下。 刚关好宿舍门，一回头，只见宿舍里竟站着一个人！！！ “好些了？”阴沉又熟悉的声音传来，凌十四身汗毛直立起来，他想都没想，拉开门就往外跑！ 冲出宿舍，凌十四飞快地向楼梯跑去。 临近开学，已经有学生返校，他不知道都有谁回来了，不过有一个人肯定在——宿管！ 凌十四目标非常明确，自己先去找宿管！虽然找他可能也没什么卵用，但至少多个人，心里更踏实！ 飞快地奔跑让凌十四大口喘息起来，这时他才惊觉不对。 自己已经跑了五六分钟，怎么还没到？ 凌十四可能天生跟四有缘，他的宿舍在404。 四层楼而已，照他这种冲刺速度，到一楼应该只需要一分钟左右。 凌十四看了一眼楼梯间的墙，墙上有个鲜红的大字——“4” 还在四楼！ 鬼打墙？！ 先是鬼压床，后是鬼打墙，自己真是衰到极致了！ 不行，不能再跑了，这样跑下去没完的。 凌十四停了下来，他就地坐下，闭上眼睛，回想一些以前的事情。 他是一个孤儿，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但有一个资助人，资助人也不是什么大富翁，只是昆城边上一个小村子的老光棍，大家都叫他许老汉。 但不管他什么身份，对凌十四来说都是大恩人，所以凌十四总会抽空到许老汉的村子里去看望他，有时还会住几天帮许老汉干干农活。 村子里别的没有，灵异事件和灵异传说多得是，凌十四也经常听到村里的大妈大婶们说起这些。他记得村头有个老奶奶就跟他说过鬼打墙！ 鬼打墙大致分为四种。 第一种，误入鬼物地盘，比如进入阴宅范围。这也是情况最多的一种，很多人鬼打墙，醒来后都是在坟地里或是墓碑旁； 第二种，过路鬼临时起意。鬼生前也是人，死后自然保持着人性，有的鬼性格顽皮，在适当的地点遇到路人，就会“起墙”捉弄他一番。这种情况相对上一种就少见一些。 第三种，误入道士、法师的捉鬼封印或阵法。这一种情况最少，也最安。只要双腿跪地，口念“俗人某某某，误入贵宝地，万望见谅，某这便速速离开。”然后就可以走了。 最后一种情况也很少见，但却十分危险。那就是鬼物特意找上门，或讨债或索命，也有一种可能，是要你帮它办事。 依凌十四的情况来判断，应该是最后一种情况无疑了。他跟那个关门客无冤无仇，关门客找上门来，多半是要凌十四帮它办事。 通常鬼物现身，多是有求于人。所以如果真的见鬼，先不要慌张，可以问它是否有未尽心愿，如果自己能办到，会帮它办到。 这样鬼就会通过其他方式给你传递信息，通常是托梦。现身的鬼你只要不骗它，答应它的事情尽力去做，即使未完成，它也不会过于怪罪。 所以大多数的鬼物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这也是凌十四明知店里闹鬼，却敢不辞职的原因。 但可别以为现在就没有危险，若一个鬼专门找到你，还起了墙，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起墙”相当于给你传递了一个信息——不是请求！也没有商量！你必须帮我！而且必须做到！ 要知道，任何一种形式的鬼神契约都伴随着巨大风险，而且这种风险，也许没有回报。 不管这个鬼想干什么，凌十四现在要做的就是“破墙”！ 只要能够顺利“破墙”，就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些话语权，甚至可以与对方平等交涉。 遇到鬼打墙，切忌两点。第一，切不可诵经念咒，因为这很容易激怒起墙的鬼，特别是第一种和第二种。 第二，不可胡乱走动。鬼物毕竟是邪物，就算捉弄你，也难保不会害人，如果胡乱走动，很容易被它引到危险的地方。 鬼打墙说到底也就是让人产生幻觉，所以如果能有人把自己叫醒，鬼打墙也就破解了。 如果没人帮助也不用害怕，“破墙”的方法还有很多。最笨的办法就是等天亮，但相信没人喜欢用笨办法。 “鬼起墙”最怕的就是“破气”，这有点类似破阵法的阵脚。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光，如果能有火就更好。如今人手一部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射“墙壁”，很快就能出来。 拍打鬼墙也是一个办法，鬼墙都是幻觉，如果在鬼打墙中碰到质地偏软的墙壁或地面，那就可以用力拍打，反复数十次后就可以打破。 还有一种简单方法就是向鬼墙吐口水，多试几次，其墙自解。 但以上方法都不适合现在的凌十四，因为首先，他刚才跑的太急，身上下就一条裤衩和一双拖鞋，手机根本没在身上。 其次，不是什么鬼都可以“起墙”的，道行不够、怨气不够、阴气不够都不可能做到。 这个关门客既不在一个阴地，又不在他的阴宅，这么随意就能“起墙”，只能说明这个家伙并不一般！寻常手段未必有用。 不过凌十四也有对策，男生遇到鬼打墙有个先天优势，那就是在以上方法都无法破解的情况下，男生还有一个比较激烈的方法——撒尿！ 凌十四不但是男生，还是个处男，童子尿的威力更加强大，一泡尿下去，眼前的景象开始产生变化。 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凌十四气得骂娘。 他正在对着自己的床铺撒尿！ “卧槽！！！” 凌十四猛地从床上坐起，这一下他茫然了，又是梦？ “我到底醒着，还是睡着？” 突然，他觉得腿间有股潮湿的感觉，尿床了…… 这种事情已经好久没有发生了吧。 折腾那么半天居然是个尿床梦？靠！ 凌十四郁闷地想着，掀开被子准备起来换床单。 掀被子时，放在床边的外衣被带了起来，凌十四的眼睛被一件东西吸引，忽然脑中一震。 这不是什么尿床梦！自己真的被鬼缠上了！ 他看到了外衣兜里的那两张“钱”！！！ 第八章 骗子 凌十四暗恨自己贪小便宜，在他把真钱换进抽屉的时候，心中总是隐隐期望这两张钱也是真钱。所以在没确认这是冥币之前，他没有烧掉。 很多事情在凌十四脑中连了起来。 第一天，关门客只是试探。第二天，关门客跟着他，但被穆悠拦住了。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小胖厨师一直在他身边。关门客本来是不敢跟的，但偏偏自己把它的钱带回来了，这就相当于给它发了一个定位。所以它才半夜来敲门！ 自己开门肯定已经把它放进来了，那阵寒气就是证明。而刚才的一系列经历是自己确实被它魇住，困在了梦里。只是关门客万万没想到，凌十四居然有那么一招破墙法。 正是这泡童子尿，破了关门客的法术，自己才得以真正醒来。 所以现在这片“地图”就是自己的护身符。 千万不能起来！离开了这个，自己很可能就会再次中法。 但这么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在尿上睡觉就更不科学了，而且凌十四只知道童子尿可以辟邪，却不知道这东西的功效能维持多久。万一一两个小时就撑不住咋办，刚才看了手机，现在才一点四十。 也就是说从自己躺下到现在，闹腾了这么久，才过去了二十分钟！！！ 得想个办法，就这样被那家伙守泉水肯定不行。 穆悠！ 这是凌十四脑中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他赶紧翻找上衣，还好，白天穆悠给的名片还在。 电话拨了过去，穆悠居然关机了！ 这是哪个时代的原始人？睡觉关机？ 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凌十四回想起一句话。 “碰不坏的，今天回去就戴上。” 对！玉牌！自己的那块玉牌！ 穆悠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他专门提到这块玉牌，一定有他的深意！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与其指望一滩尿保护自己，还不如寄希望于玉牌。 从床到柜子还有一定的距离，看来这滩尿还得利用一下。 凌十四先脱下湿透的内裤，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他把内裤举到胸前，光着身子、甩着“兵器”冲到柜子前。 柜子最里端放着一个小盒子，这是凌十四专门找人做的，就是为了放这玉牌。 小盒子刚一打开，凌十四顿时觉得身体暖和了许多，周围那股阴冷的气息好像也在退走。 有门儿！凌十四抓起玉牌挂在了脖子上，一股暖流顿时从胸前传递至身。 戴上玉牌，凌十四回头看了看，虽然说不太上来，但就是可以确定，现在的宿舍已经恢复了正常，刚才那种阴森感也完消失了。 “走了吧，应该。”凌十四低声道。 到水房冲了个冷水澡，自己的床肯定是睡不了了，好在放假时，室友们都只是把床铺卷起来，并没有收走，凌十四拉开一个室友的床铺睡了上去。 凌晨五点半，凌十四的手机响了起来，接听之后是穆悠打来的。 “你昨晚给我打电话？”穆悠问道。 “是啊，穆先生。” “怎么了？” “我被鬼缠上了！”接着他就把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给穆悠说了。 穆悠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说你戴上玉牌，鬼就走了是吧？” “是啊。” “我看你就是想多了，自己吓唬自己，玉牌只是心理作用，帮你客服恐惧的媒介。” “可，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世界上哪里有鬼。我还有很多事，挂了。” 凌十四茫然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穆悠的反应太出乎意料了。凌十四不是傻瓜，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世界一定有鬼，穆悠也一定知道。否则他那晚不会突兀地出现在街上，第二天也不会来找自己，更不会特意提醒自己戴上玉牌。 那他现在这种态度又是什么意思呢？ 大概他有他的理由吧，凌十四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又小睡了一会儿，凌十四起床去上班。虽然穆悠跟他说过玉牌碰不坏，但凌十四还是很小心，到了店里他就把玉牌放进盒子摆在柜台里。毕竟这是父母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日后也许是寻找他们或者他们寻找自己的唯一线索。 生意依旧不好，老板娘也依旧不放心凌十四，下午收了摊她就来到店里，亲自收钱。 到了晚饭饭点，没等来客人却先等来了警察，只见两位民警扭着一个人走进了店里。 老板娘一看赶紧起身迎接。 “民警同志，吃饭啊？” 这句话一出来，连警察都愣了一下，随后一个民警问道：“你是这儿的老板吗？” “是。” “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老板娘看了看中间那人，说道：“有点眼熟。” “他是个骗子，近几日都在附近作案，用冥币当钱来付款，他自己也说来过你们这儿好几次。” 另一个民警拿出六百块钱递给老板娘，道：“这是他骗你们的钱，你收好吧。” 老板娘一头雾水，心想：“我们钱没少啊。” 但有钱收她是不会客气的，她接过钱对警察说道：“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他的确来吃过饭，每天晚上九点左右。” “那就对了，钱收好吧，我们走了，以后遇到这种事要报警。” “好的好的，谢谢警察同志，谢谢。” 警察走后，老板娘还是有点懵，她问凌十四：“小凌啊，这是怎么回事？” “啊？”凌十四同样一头雾水。 小胖厨师道：“这还不简单，那个人用冥币付了钱，十四发现以后就用自己的钱换进去了呗。” “是这样吗？”老板娘问道。 凌十四茫然地点点头。“是，是的。” “小凌啊，你这是干什么嘛，这种事情你要报警啊。快拿着，那天我就觉得奇怪，我从来都不相信你会偷钱的……”老板娘把钱递给凌十四，一边还一个劲地夸她，胖大姐也在一旁附和，小胖厨师不屑地撇撇嘴，看着她们表演。 凌十四却是真的懵逼了，他问道：“老，老板娘，刚，刚才那个，就是，就是来我们这里吃饭的人？我意思是那个骗子？” “是啊，你不是见过好几次了吗？”老板娘道。 凌十四又看了看小胖厨师，小胖厨师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说道：“可不就是他吗，怎么？你没认出来？换套衣服你就认不出来啦？你这大学怎么考上的？” 凌十四是没认出来，虽然关门客的样貌他从没看清过，但他确定刚才那人一定不是关门客。 可是老板娘为了钱瞎答应还说得通，胖大姐和小胖厨师怎么也说那人就是关门客呢？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编瞎话。 难道我看到的，和他们看到的不一样？ 第九章 好奇心 鬼是无形的，科学对鬼魂现象有多种解释，但不管哪一种，都脱不开人本身的心理。 每个人心里都有鬼，所以鬼是千变万化的。通常鬼的形象都十分狰狞、可怖，但那是否就是它真实的样子呢？ 鬼可以把人心里的“鬼”给勾出来，如果它要吓唬你，让你害怕，那么你就会看到你觉得最害怕的模样，可那并不一定是它真实的模样。 所以同一个鬼在不同的人眼里，形象也会不同。 现在的凌十四还不懂这些道理，虽然想不明白，但有钱赚就是好的。 关门客虽然来了三天，但之中有两百块被谢老三认下来了，所以他只亏了四百，如今却收到了六百，此时心里正偷着乐呢。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哈哈。”凌十四这么想着。 “十四，干嘛呢？站在那里傻笑，瘆人得很。”小胖厨师道。 “哦，哦，没什么，嘿嘿。” 老板娘已经走了，在她知道凌十四是个会用自己私款填补公账空缺的好员工后就回家了，这个地方她是真的不想呆。 而说来也奇怪，那个关门客今晚真的就没有出现，而且不止今晚，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 凌十四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他要开学了，今天是他在这家火锅店打工的最后一天。 这天晚上很热闹，却不是因为生意好，而是因为大家要给凌十四办个简单的欢送会。 老板、老板娘都来了，还有老板娘雇来帮她一起守摊子的于大姐，当然还有小胖厨师和胖大姐。 大家围坐在店里最大的桌边吃着他们自己的招牌菜——酸菜鱼。 谢老三抬起酒杯对凌十四说道：“小凌！开学了好好读书！将来干一番大事业！不过可别把我们忘了啊。” 凌十四赶紧抬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说道：“老板，你放心吧，不会忘的。” “哈哈，好！干！”说完他一仰脖子，小半斤白酒被他一饮而尽。 老板娘拍了他一下，说：“你少喝点！” “废什么话，今天小凌走，不喝像什么样子？” “你就是找借口喝酒！” “少说两句，别扫老子兴。” 老板娘这才不再说话，她也抬起酒杯对凌十四说道：“小凌啊，你明天就不来了，我也敬你一杯。” 凌十四赶紧说：“哎哟，老板娘，应该我敬您的。” “别客气了，之前，呵呵，这个之前说你是小偷，你别放在心上，那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的。” “老板娘您客气了，丢钱不是小事，你查也是应该的，我没放在心上，真的。” “呵呵，那我也不多说了，我干了，你也就原谅我了，好吧！” “不用不用！我干杯您随意就行！”说着老板娘已经将酒一饮而尽，看来老板娘喝酒也不孬啊。 凌十四也将杯中酒饮尽，大家一片欢声笑语。 这两个月的打工生活对于凌十四来说还是不错的，这个店每天就那么点生意，入不敷出。但到月老板娘也没少给工钱，虽然跟她发生过一点不愉快，但凌十四也从没放在心上，老板娘那么做也没什么错。 胖大姐也好，谢老三也好，这些人都对自己不错，谁还没个缺点呢。就这样，凌十四也多喝了几杯。 到了八点半，老板娘说要先回去了，胖大姐和于大姐也先走了。剩下小胖厨师和谢老三他们三个，三人一直喝到晚上十二点才散场。 今天小胖厨师喝得也不少，所以骑车会比较危险。凌十四虽然多喝了几杯，但比起小胖厨师还算清醒。 他帮小胖厨师打了一辆车，随后自己刷了一辆共享单车，因为他觉得他还算清醒，骑车回去可以剩下二十块钱，顺便运动一下也有利于醒酒。 骑到一半，凌十四猛然想起自己的玉牌还放在店里！ 他因为怕玉牌被碰坏，所以每天早上到店就把玉牌取下来，晚上回家的时候又戴上。但今天因为喝了酒，而且走的时候忙着扶小胖厨师，就把这东西给忘了。 还好店门的钥匙也没来得及还，他立刻调转车头，往店里赶去。 如果没有玉牌，自己怕是又要撞鬼了吧，那晚的经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想到这里，酒顿时清醒了大半。 折转回来，凌十四发现根本用不着钥匙，因为店还开着，而且可以看到厨房里还有人在炒菜！ 凌十四在门口停车，他向厨房看去，可以通过小窗口看到里面正在翻勺的人是谢老三。以前也听老板娘说过，谢老三晚上喝多了，会突然有做菜的灵感，然后就跑到店里按照灵感研究新菜。今天算是见识了，凌十四微笑着摇摇头。 这谢老三平时就是一个酒鬼，坐在哪儿跟滩烂泥似的。可是一站到大灶前，他顿时就仿佛变了个人。那种由内而外的气势和自信，真不是小胖厨师比得了的。 待他锁好车子一抬头，却看到关门客就站在店门外！顿时把剩下那一半酒也吓醒了！ 凌十四站在那里，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关门客缓缓地回过头，阴沉的声音传来：“来了怎么不进去呢？” 凌十四故作镇定道：“我，我这就，这就进去。”心里却在盘算，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去拿玉牌，这个家伙应该来不及搞自己。 可是这时他又偏偏想起警察带来的那个骗子，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个骗子根本就不是关门客，可为什么警察会抓了个人过来呢？ 为什么老板娘他们都说那人就是关门客呢？ 关门客到底长什么样？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凌十四努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往关门客脸上看，这样一来，他原本打算使用的冲刺就没用出来。 关门客就那么定定地站着，他的脸朝着凌十四，好像是在看着他，这正好方便凌十四去查看他的长相。 凌十四慢慢地挪动着，越靠近火锅店，光线也越好，而关门客的脸也就看得越清楚。 就在凌十四挪到店的正面时他终于看清了关门客的长相！ 谢老三！！！ 关门客是谢老三？那厨房里那个人是谁？！ 凌十四被吓得大叫出声，这么大的声音，即便是谢老三的大灶声都没盖住，谢老三听到动静后从厨房走了出来。 一看到凌十四，奇怪地问道：“小凌？你又回来干什么？” 凌十四回头看了看谢老三，又看看关门客，可不就是一个人嘛！ “啊！！！！！！！” 第十章 新工作 凌十四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柜台前，一把抓起玉牌就往外跑。他不敢回头，拼命地跑着，直到感觉喉头有股甜味，好像要吐血一样，他才停了下来。 这时他也顾不上什么省钱了，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一路还催促师傅开快一点。 回到宿舍，凌十四才终于平静了一些。明天就开学了，室友们也都回来了。人多了，胆气自然也壮一些。 “哟，十四，回来了？” 说话的是他的室友黄杰，凌十四回应了一声，拿了脸盆去洗漱。 洗漱完毕回到床上躺下，虽然已经凌晨一点了，可是宿舍里没有一个人有睡觉的意思。刚刚收假回来，室友们都在聊这个假期自己干了些什么。不一会儿，凌十四也加入了他们，聊着天，心中的恐惧也淡了很多。 深夜，室友们都逐渐进入梦想，凌十四却还十分清醒，关门客的长相在他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想起谢老三淡定地烧毁冥钱，凌十四打了个冷颤。 谢老三是鬼？ 这个结论肯定是不成立的，至少谢老三看得见摸得着，生活在阳光下，一个鬼可以到达这个地步吗？到了这个地步那还是鬼吗？ 还有，那个骗子是怎么回事？小胖厨师他们很自然地指认了那个人，这件事细思恐极啊。 现在先假设谢老三就是关门客，或者跟它有什么密切联系，事实上也一定有，否则怎么会长得一样。 而这件事情小胖厨师、老板娘和胖大姐都知道，所以当警察抓住了骗子，他们就顺水推舟地指认了。 可是这么想也不成立啊。首先就是那个骗子和警察。 警察说过，那个骗子在火锅店用冥币付款是他自己招认的。有谁没事会往自己身上揽罪？而且这件事牵扯到鬼魂，骗子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谢老三告诉他的？然后让他来认罪？这说不通啊。 还有，那两位民警肯定是真警察，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如果不知道，他们就是真的在抓骗子。现在满街都是监控，那个骗子有没有去过火锅店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 如果知道，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还自己六百块钱？有必要吗？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凌十四也不例外，他满脑子都是这些事，弄不明白很难受。 这一切的背后一定还有一方，凌十四突然眼睛一亮，穆悠！他一定跟这件事有关系。 明天开学，除了开学典礼也没什么大事，他本来也就打算明天去穆悠那儿看看，现在更是打定主意要去问个究竟。 第二天开学典礼折腾了一个上午，下午辅导员好像还要开会，但凌十四吃完午饭就溜了。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凌十四来到一个富人住宅区，看来穆悠很有钱。 富人区的管理很好，路标明确，凌十四很快就找到他的目的地。 这是一栋四户的房子，总共四层，都是跃层。而这种户型应该也是这个小区里最便宜的户型了。 穆悠的名片上写着d区102栋202室，也就是上层。凌十四抬头，看到右边那户的窗户上贴着“大自然侦探事务所”几个大字。 穆悠是侦探？可是这个事务所的名字，唔，总感觉像个氧吧。 按了门铃，穆悠很快就给他开了。来之前他给穆悠打过电话，想必穆悠是专门等着他的吧。 “穆，穆，穆老板。” “你就叫我穆先生吧。” “哦，好，穆先生。您是侦探啊？” “唔。” “那为什么您的名片上没有写呢？连事务所的名称都没有。” “因为我不喜欢当侦探，而这个事务所的名字又太蠢，所以我不想印上去。” “那，那您为什么还，还要做？” “因为两个白痴。” 凌十四一脸茫然，又问道：“那这个名字您不喜欢为什么不改呢？” “因为两个二货。” “……”凌十四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穆悠没有理会懵逼的凌十四，依旧面瘫地对他说道：“以后固定的是周六和周日过来上班，主要是帮我整理资料，如果我要出外勤，你也得跟着。不固定的我会联系你，有时到现场我需要帮手你也得过来，不过前提是不影响你正常的大学课程，每个月我给你五千块。” “五千！” “怎么？嫌少？” “不不不！这太多了！每周我就上八天班，哪好意思要那么多钱？” “不嫌少就行了，你看看你自己，黄皮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跟着我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穆悠冷（ao）冷（jiao）地说道。 “那，那就谢谢您了，穆先生。” “你只要认认真真工作，这钱拿的就不亏心。” “放心吧穆先生，我一定认真做！可，可是……” “可是什么？” “我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你跟我来。” 凌十四跟着穆悠来到二楼最大的一个房间，这里好像是穆悠的办公室，穆悠打开一个档案柜，指着里面的档案说道：“把这些都做成电子表格记录下来，以前这些事我是请人来做的，电脑里都有模板，等你开始工作自己来柜子里取档案就行了。” “好的。” “有的时候如果我需要打什么文件也由你来帮我打。” “哦。” “至于出外勤，现场状况不一样，你要做什么我现在也说不好。总之到了现场你听我指挥就可以了。” “好。”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这工作简直太简单了，就这样，每个月拿五千块？穆悠赚钱很容易吧？ 不过想想也对，那些富翁、富婆要查个婚外情什么的，想必给的钱很多吧。 “哦对了！”凌十四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穆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 “您，您相信世上有鬼吗？” 穆悠短暂的一愣，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相不相信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想知道您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在我这里工作要遵守三条原则，第一，令行禁止！第二，认真仔细！第三，不要问跟工作无关的事情！否则你立刻给我滚蛋！听到没有？” “哦。” “还有，回答问题不要嗯、啊、哦、诶的。我问你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穆先生。” 这个穆先生很严厉啊，而且气场太强，凌十四不敢再问。不过穆悠的回答也不是完没有收获。 穆悠这个人，通过短暂的接触可以发现，是个非常严谨而且原则性极强的人。 对于别人的提问，哪怕他的答案乱七八糟，让人根本听不懂，他也不屑拐弯和撒谎。 可是刚才凌十四问他相不相信世上有鬼，他居然没有正面回答，这就侧面证明了，他不但相信世上有鬼，而且涉入很深。但由于某些原因，他不想自己牵扯进来。 可是穆悠不让查就没法查了吗？穆悠查不了，还可以去查谢老三啊！ 第十一章 调查 查关门客的事，好奇心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凌十四只有把整件事情弄清楚了，才能知道关门客那晚为什么找上他。 知道了原因才有办法避免，否则他就老是得提心吊胆。 从穆悠那里出来，凌十四决定去谢老三的火锅店看看。 穆悠则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凌十四。 这时，穆悠身后凭空出现一个古装美女，这个美女，当真是绝美无双，说她是月宫仙子也不为过。 她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还太早了。” “那你又把他弄来身边？” “他需要一些锻炼。” ………… 去小火锅店凌十四其实还是有点发怵的，但为了搞清事情真相，他还是壮着胆子来了。 以客人的身份重新到来得到了大家的欢迎，只是这个“大家”只有胖大姐和小胖厨师两人而已。 “十四，今天不是开学了吗？怎么还有时间过来？逃课呀？”小胖厨师问道。 “今天没课，早上开学典礼，下午没什么事，就想着过来看看，顺便吃个饭。” 胖大姐笑道：“这才离开一天，就想念店里的味道了？” “呵呵，算是吧，过段时间我带同学来吃。咱们那么好的味道，可不能因为地段埋没了。” “那敢情好。”小胖厨师道。 凌十四看了看四周，问道：“老板今天没来吗？” 小胖厨师笑道：“你才走一天就忘了他什么德行了？这会儿怕是喝醉了睡在哪个花台边呢吧，说不定醒来面前还有点零钱。” “吴哥，你的嘴也挺毒啊。” “嘿，事情做得出来，还不让人说吗？” “今天一天都没来？” “昂，怎么？你找他有事？他拖欠你工资了？” “这倒没有，只是店里的钥匙还在我这，我想着能直接还给他不是最好么？” “哦，也对。不过看来是没戏了，你扔柜台里吧，他来了我跟他说一声。” “行。” 凌十四把钥匙放进柜台，看了看时间，才下午四点，他犹豫了一阵，对小胖厨师说道：“吴哥，你现在忙吗？” “十四，这个店忙不忙你心里还没数吗？” “呵呵，那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哦，好的。”小胖厨师有些茫然，不知道凌十四要问他什么。 站在店门口，凌十四还在犹豫，看他一直不说话，小胖厨师被搞得有些紧张。 半晌，凌十四才说道：“吴，吴哥。” “啊、昂！” “有，有烟吗，来一支。” “靠！要支烟这给你整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拿着！”小胖厨师掏出烟，一整包的递给了凌十四。 凌十四拿出一支，又还给了他，两人各自点烟抽了起来。 半根烟烧完，凌十四才咬咬牙，问道：“吴哥，你，你来这儿以后，有没有，有没有闹过鬼啊，店里？” “怎么突然问这个？没有啊。” 小胖厨师说话时凌十四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的表情很正常，不像是在撒谎。 “我也就是好奇，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这里是坟地吗？你看这周围，关门最晚的一家就是我们，所以我才想问问，看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 “哦，这样啊。你们这些高材生啊，太聪明，所以想法多，什么都好奇。不过可惜了了，我真没遇到过什么怪事。” “一点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吗？” “没有，你怎么那么唠叨。” “那，那你有没有听说谢老板，他有什么兄弟没有？双胞胎兄弟？” “那更不可能了。”小胖厨师肯定地答道。 “你怎么那么确定？” “我那大哥，就是介绍我来这儿的那个，跟老谢是发小，俩人从小长起来的。老谢肯定是独生子，家里没兄弟、没姐妹，更别说什么双胞胎了。他要有，我大哥早告诉我了。” “哦，那好吧。” “你就要问这个？” “嗯。” “切，神神叨叨的。”小胖厨师摆摆手返回了店里，凌十四也跟了进去。 胖大姐笑问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商量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说来我听听呗。” “商量什么呀商量，这小子问老谢有没有双胞胎兄弟，神经，老谢要有双胞胎兄弟我们能不知道？” 胖大姐也附和道：“是啊，小凌你怎么会这么问？他要有兄弟，我们早就知道了呀。”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主要前几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人，长得特别像老板，所以就好奇。” 胖大姐道：“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大学生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呵呵，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吗，随便聊聊。”凌十四又跑到胖大姐跟前，小声问道：“那大姐，你在这儿上班，有没有遇上过什么怪事啊？” “什么怪事？” “比如，闹鬼啊什么的。” 胖大姐顿时脸色都变了。 “小凌你要死啊！别来吓唬我！去去去！本来在这里上班我就害怕！你还来吓唬我！你倒是好，不用来了！我们每天还得来上班呢！” “不是不是，大姐大姐，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也就随口一问，你别当真。” 小胖厨师在一旁说道：“真是的，你小子。大姐胆子小，经不住你吓的。” “就是，快去一边凉快去！”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凌十四陪笑着道歉。 看胖大姐的样子也不像撒谎，那种害怕是发自内心的，就她这胆子，如果知道关门客的事情肯定早就辞职不干了，不可能还帮着谢老三隐瞒。 “哦，对了！那个，那天那个骗子，你们见过？”凌十四问道。 胖大姐道：“用冥钱那个？不是你接待的吗？你没见过啊？” “是，但他来店里都低着头，我一直也没怎么看清他的长相，我看那天你们指认他那么干脆，你们之前就看清他的脸了？” 胖大姐道：“嗨！这再低头，一个大活人在面前，还能看不清他的脸啊。” “是是是，我这，注意力不太集中。所以你们确定那个骗子就是那个客人？” “确定啊。”胖大姐道。 这两个人绝对没有撒谎，虽然凌十四不是学心理学的，但这种简单的观察他还是做得到的。可如果他们没撒谎，那就是说他们真的把关门客看成了骗子。 一个鬼要改变自己的长相或是让人产生幻觉的确不难。 可关门客为什么要甩锅给骗子呢？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自己看到的关门客真的就长谢老三那样吗？ 看来，这些问题只有直接问它了。 凌十四摘下胸前的玉牌，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盒子里。 第十二章 你想魂飞魄散吗? 小胖厨师他们是吃餐前饭的，差不多四点半五点左右，吃完就准备迎接客人了。小胖厨师问凌十四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吃，还说如果一起就多炒一个肉，不过凌十四拒绝了。 “吴哥，大姐，要不你们也别吃了，待会儿我点锅鱼咱们仨一块儿吃吧。” 胖大姐有些动心，但小胖厨师却拒绝了。 “那不行，你现在是客人了，想怎么吃都行，我们可还是员工呢。” “是啊是啊。”胖大姐附和道。 “哎哟，不用那么死板嘛，待会儿我们坐门口这桌，看起来也不会那么冷清，也起到招揽客人的作用嘛。昨天那个欢送宴不就招来了三桌客人吗？” “那不一样，昨天是特殊情况。” “你怕老板娘来查岗啊？”凌十四道：“她来了我就说我请你们吃的不就行了么，我又不是不付钱。” “那也不行。”小胖厨师道：“不过我们待会可以少吃一点，垫垫肚子就好，你呢就吃晚一点，到那时我们倒是可以和你吃点。” 这个主意正中凌十四下怀，吃太早了，他还不好一直留在店里等关门客。 “那就这么办吧，我的鱼八点钟再做。” 今天的生意也很惨淡，不过相对来说还可以，总共来了三桌客人。凌十四也不矫情，起身帮忙端茶倒水、招呼客人，就像他还在这里工作一样。 七点四十左右，客人们就吃完走了，凌十四的鱼胖大姐也开始处理，八点还不到几分，热气腾腾的鱼就端了上来。 小胖厨师倒了两杯酒，三人就这么围坐桌边吃着、聊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十四的心也慢慢揪了起来。他不知道之前关门客没来是不是因为玉牌。也不知道玉牌放进盒子里关门客敢不敢来。甚至没有想好关门客如果真的来了，自己要怎么办。 “别抖腿啊，吃个饭你抖什么呀？”小胖厨师说道。 胖大姐道：“八点半了，我看今天也没生意了，老板娘应该也不会来，小吴，我先走你看行吗？” 凌十四注意到胖大姐说话的时候真是有些害怕，看来她每天急着下班，还真不完是因为想偷懒。 小胖厨师也知道她，点点头道：“那大姐你就先走吧，我再陪十四喝一会儿。” “那行，你们慢慢喝。小吴啊，如果今天喝得晚，你明天可以晚点来，我先来准备就行。” “嘿，大姐你别客气，我们不会喝太晚的，十四明天也要上课啊。” “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胖大姐走后，小胖厨师举杯跟凌十四碰了一下，说道：“十四，你今天怕不只是来还个钥匙吃个饭那么简单吧？” “嗯？” “别装了，你这种直心眼子根本不适合撒谎，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凌十四差点就说了出来，但还是忍住了。这种事情没查清楚，告诉他也是徒增烦恼。就像胖大姐说的那样，自己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可他们还得每天来呢。 “没什么，真的。” “真的？”小胖厨师盯着凌十四问道。 凌十四被他看的不舒服，于是编了个谎话。 “哎呀，其实吧，真有事儿，我想找谢老板做点小交易。” “找他做什么交易？” “他这里不是味道好生意不好吗？那我就带同学来吃啊，他的成本是多少我大概也清楚，我想让他分我一点利润，就这样。” 小胖厨师确实看出凌十四心中有事，但他也不是多高明的人，凌十四这么说，他立刻就相信了，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嗨！我还当多大事情呢，你只要让他有得赚，分你一点又有什么嘛。我敢打包票，这事儿只要你跟他说，他一准同意。” “是吧？你更了解谢老板一点，我就怕他不同意。” “他不会的，最多老板娘会不同意，不过也没什么卵用。老谢喝两口，哪还有老板娘说话的份？” “也，也对啊。” 这时凌十四的余光突然感到门口好像有个人，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九点整！再猛然回头，果然！门口的人正是关门客！ “先，先生，来了？要，要不要过来，一，一起吃点儿？” 关门客低头站在那里，没有回答。 “还，还是要，要来杯酒？” 依然没有回应。 小胖厨师打了个酒嗝，问道：“十四，你在跟谁说话？” “什？！”凌十四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看着小胖厨师，他的样子很淡定，不像是在撒谎或者恶作剧，也就是说，他真的看不见？？？ 关门客却在这时动了，他缓缓走了进来，在凌十四他们旁边一桌坐下。而这整个过程小胖厨师好像然不知！ 凌十四顿时站了起来，只听关门客阴沉沉地说道：“坐下吧，他看不见的。” 凌十四身颤抖起来，下意识就去摸裤兜里的小盒子。 “别拿那东西，我不会伤害你。” “咕”吞了一口口水，凌十四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小胖厨师问道。 “没，没没什么。” “没什么就接着喝呀！” “也给我来一杯吧。”关门客突然说道。 凌十四浑身打了个机灵，拿了个小杯子，把自己的酒倒出一些来，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小胖厨师道：“怎么？喝不掉了？” “还，还行，先，先放在那边，一会儿，一会儿再，再喝。” “神经。” 这时一个冷刻漠然却又十分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老板，打烊了吗？” 凌十四一惊，回头一看，居然是穆悠！ “穆，穆先生！” “你也在这里呀。”穆悠波澜不惊地说道。 “您，您怎么也来了？” “事务所有个跟踪的活儿，跟到这里也就收工了，还没吃饭，看到这边灯亮着，就过来看看。” “这么巧？”凌十四狐疑地问道。 “不然呢？你以为我跟踪你？” “呃……这，当然不是。”说话间，凌十四朝旁边作为瞄了一眼，发现关门客居然不见了！！！ 这要还是巧合，那么打死凌十四他都不相信。 穆悠淡然地走到桌边坐下，道：“这里的鱼我吃过，分量挺足，我就不点了，和你一起吃吧。” “您，您随意。” 小胖厨师道：“十四，这是你朋友？喝酒吗？我给打一杯？” “我不喝酒。” 凌十四道：“这是我的新老板，我以后在他那里打工。” 小胖厨师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老板啊，呵呵，欢迎欢迎，老板，咱们十四可是个好小伙，你可别亏待他。” “我不会的。”穆悠依然是那副谁也不鸟的神情，自顾自吃着。 小胖厨师也发现这人不太好交流，只好抬起杯子继续喝酒。 吃完后凌十四帮着小胖厨师简单收拾了一下，小胖厨师关了店门，问凌十四要不要送他。 凌十四看了看穆悠，问道：“穆先生，您怎么走？” “你们走吧，我开车来的。” “哦，那穆先生再见。” “唔。” 穆悠站在店门口，看着他们慢慢消失在视野后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想魂飞魄散吗？” 第十三章 生日邀请 “哼！我没有害人，你凭什么把我魂魄打散？”关门客现身说道。 穆悠依旧冷冷地说道：“鬼集十八黑于一身，跟人接触就等于在害人。我可以根据阴阳法令第十九条消灭你。” 关门客气势顿时虚了一大截，可还是强硬地说道：“如果我的心愿无法达成，那跟魂飞魄散又有什么区别？” “我跟你有过约定，答应了你的事就一定会办到，你急什么？” “我急什么？我已经等了一百年了！” “既然已经等了那么久，何必在乎多等几天，我把话放在这儿，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如果再敢擅自接触他，我一定对你不客气！”穆悠眼神一厉，吓得关门客倒退两步。 关门客沉默数秒，咬牙说道：“我的事情一定要做！你如果要打散我的魂魄，那就随便吧！”说完他就消失了。 “哼！”穆悠冷哼一声。 在他身后，那个古装女子再次出现，对他说道：“你不是要锻炼凌十四吗？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就让他自己解决不好吗？” “不行！凌十四四柱阴、身体又差，本来就阴气过重、阳气不足。他不会任何道法，跟鬼物接触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只会害了他！” “就是因为凌十四阳气不足这鬼才能找他帮忙啊，不然你让这鬼找谁？那个小厨师？他连跟小厨师同坐一桌都办不到，你这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吗？” “我如果同意了，那就等于告诉我辖区内的所有孤魂野鬼，只要有未了心愿，都可以去找阳气衰弱的人帮忙。到时候辖区还不乱了套？以你生前的身份和见识，怎么说出这么没有水平的话？” “宫里那些勾心斗角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做鬼千年，很多时候都觉得，做鬼比做人舒服多了。” ………… 话分两头，凌十四已经回到学校了，不过他没有急着回宿舍，而是来到了足球场。 装玉牌的小盒子被他紧紧捏在手里，几次想打开，最后又都放弃了。 “穆先生出现的时机太准了，让我怎么相信这是巧合嘛。他不让我跟关门客接触应该是想保护我吧？”凌十四一边走一边推理。 “这个的确有可能，想想那晚在宿舍的经历，关门客打招呼的方式太强硬了。可是我也不能总让穆先生来保护我吧？还有，店里的人怎么办？有个鬼天天在那里，他们也不安吧。哎呀~~烦死了，我该怎么办？” 紧了紧手中的玉牌又松开，凌十四终究没法这么自私。 他知道这玉牌的功效肯定非同一般，只要自己戴上玉牌，关门客就没法找上自己。 如果他有什么目的，又没法找自己，肯定就会去找小胖厨师和胖大姐。而他们若是因为这个出了什么事，凌十四会内疚终身的。 “凌十四！凌十四！！哎！凌十四！！！叫你呢！！” 一个如黄鹂般悦耳的女声打断了凌十四的思绪，他回头一看，是自己班的女同学，同时也是他们系所有男生的女神——温欣。 “温欣？” “你聋了？我叫那么大声你都没听见！”温欣不满地嘟着小嘴说道。 “哦，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说给我听听。” “也没什么，就打工的事。这么晚了，你在球场干嘛？” “那你又在球场干嘛？”温欣俏皮地反问道。 “我？我就，随便走走啊。” “那我也随便走走。” 凌十四看了看时间，说道：“十点多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那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也要回去了。” “对了！下周六我过生日，雅儿她们非要给我搞个什么生日会，你也来吧。” “哦，周六啊……” “怎么？有问题吗？” “周六我要去打工啊。” “总不至于不下班吧？” “那倒不……” “欣欣！欣欣！”突然一个男生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转头一看，是同班同学张豪。“欣欣，你在这里呀，可让我好找。” 温欣不悦地说道：“我说过好多次了，叫我的名字。” “欣欣，你不要这样嘛，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啊。” “可我不想跟你聊天，我要回宿舍了，你不要再缠着我。”说完温欣转身就走，走之前还叮嘱凌十四。“你一定要来哦。” 温欣走后，张豪很不友好地上下打量着凌十四。 “凌十四，你在这里干嘛？”男生问道。 “散步。”凌十四简短地答道，他也不怎么想搭理这人。 “欣欣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遇上的。” “这么巧？” “唔。”说着凌十四就往前走，张豪喊住了他。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儿？站住！” 凌十四回过头来，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刚才欣欣叫你一定要去，去干什么？” “她过生日，叫我去。” “什么？她连我都没有叫，居然叫你去？” “她叫不叫你跟我没关系，反正她就是跟我说这事。” “哼！我警告你，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她是我的女人。” 凌十四虽然跟温欣没什么，但被这家伙这样威胁心里也很不爽，他皱了皱眉头，道：“我跟她只是同学关系，你跟她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我该怎么跟她相处就怎么跟她相处，该怎么跟她接触就怎么跟她接触，这些也跟你没关系。” “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种没爹没妈的小野种，哪一点配得上她？” 凌十四一听也火了。“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我哪里说错了你大可以向我证明啊，你把你爹妈叫来，我立刻给你磕头认错。”张豪一副小人模样。 凌十四是又生气又委屈，他不想找他爹妈来吗？可他上哪儿找去。 只听张豪火上浇油地说道：“哪个爹妈会不要自己的孩子，你肯定是见不得光，也不知道你妈去哪里把你浪出来的……” “我草你妈！！！”凌十四终于忍不住，握紧拳头扑向张豪。 血性凌十四是有的，但打是打不过的。 张豪是个富二代，从小吃得好喝得好，虽然不怎么锻炼，但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在那里摆着，哪是凌十四这种从小就营养不良的孩子打得过的。 也就一分钟左右，凌十四就被张豪打倒在地。张豪擦了擦嘴边的血，愤怒地骂道：“小杂种，你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张豪不知上哪儿捡了块转头，骑着凌十四就准备往他脸上乎。 “住手！”声音夹在一阵阴风中传来。 听到喊声，张豪以为老师来了，下意识回头一看，身后却空空如也。但他看不见，凌十四却看见了。 关门客？！ 第十四章 真相大白 张豪四下查看了一圈，确实没人，他转过头还是要砸凌十四。 “哼！叫你住手你没听到吗？” 一阵阴风吹过，张豪打了个冷战。（凌十四：你在我身上打了个冷战？！） “谁？！” 四下一片安静。 “是谁？！快出来！” 依然是寂静无声，张豪有些发抖，他强作镇定道：“要，要是让，让老子知道是谁在搞鬼……啊！” 凌十四被张豪压着，当然第一时间察觉他的异常，于是趁着他被吓破胆时候抽出右手，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胜负瞬间扭转，这下变成了凌十四拿着砖头追打张豪。张豪因为害怕，也不还手了，干脆直接溜走。 凌十四扔了砖头拍拍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关门客，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想请你帮忙。” “请？”凌十四怀疑地看着关门客。 “我承认，上次打招呼的方式不太友好，但我确实是想请求你。本来想在梦里跟你说的，谁知道你会用那种方式破我的法术。” 想起那泡童子尿，凌十四微微脸热，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姓谢名进字德宽。” “那，谢老板是你的……” “他是我晜孙，也就是我六世孙。我生于清光绪22年，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唔，1896年，祖上世代都是厨师，明朝年间还曾出过专给皇上做菜的御厨……”谢进自顾自地介绍起来。 凌十四安静地听他说完，很多事情终于明白了。 谢进出生以后没多久清政府就被推翻了（大清亡了），之后中国进入了一个动荡不安的时期，谢进一生可以说经历了三朝。 新中国刚刚成立，谢进就去世了，动荡的年代里，谢进没能及时把手艺传下去，所以心中有股执念，导致他迟迟不肯投胎。 后人中也出现过做厨师的人，但因为手艺失传所以渐渐没落。谢进为了这事费尽了心机，但就如那天小胖厨师跟凌十四所说，厨师杀业重、阳火旺，谢进根本无法靠近。 直到谢老三这个酒鬼出现，事情才出现了一丝转机。 谢老三因为常年喝醉，精神处在恍惚之间，谢进因此得以通过一些方式把几样家传菜的配方告诉谢老三，其中就包括那道酸菜鱼。 这就可以解释谢老三为何总是在深夜有了做菜灵感。 可是谢老三说到底也还是厨师，谢进能够给予的提示不多。好在谢老三确实有天赋，很多东西一点就透，家传酸菜鱼也做的有些样子了。 可这样一来谢进反而更着急了，因为谢老三总是在关键地方差点意思，而谢进又总是想提示而不可得。刚好凌十四这个四柱阴又爱多管闲事的人出现，谢进便想让凌十四帮他。 谢进等了一百多年，有些急功近利，他怕凌十四不肯，所以那晚才采用了吓唬凌十四的方法，想强迫他去做，其实从根本上来说，谢进并不想害凌十四。 “谢老先生啊，那晚你可把我吓的够呛。”凌十四埋怨道。 “呵呵呵，不好意思了，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那倒不用，只是我有几个地方想不明白，你能不能为我解答。” “知无不言。” “你说找我帮忙，是因为我容易见鬼，而店里的人包括谢老板都看不见你对吧？” 谢进点点头。“没错。” “那就有问题了，你来店里几次，他们都明明白白地看见你了呀，不还给你做菜了吗？你还付钱了。” “呵呵，这也是托你的福。” “托我的福？”凌十四茫然。 “没错。鬼是没有实体的，所以就算看见，也只是假象。我不是冤鬼，没那么重的阴气和怨气，停留在阳间也只是因为心愿未了，所以做不到随意就让普通人看见。不过徘徊百年，通过一些特殊方法让人看见，我还是能做到的。” “什么特殊方法？” “你还记得我每次到店里，都是你先跟我打招呼吗？” 凌十四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因为你跟我说了话，他们也就产生了店里来客人的念头，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我想让他们看见就不难了，只是他们看得也不是很清楚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会指认那个骗子，因为警察给了他们你就是那个骗子的念头！” “没错。” “可你既然是来传授手艺的，为什么又要找个骗子来给你背锅呢？” 谢进道：“骗子不是我找来的。” “什么？！” “我找个骗子来干什么？对我一点帮助都没有。” “那是谁找来的？”凌十四说这话的同时就马上想到了一个人——穆悠！ “谢老先生！你跟穆先生是什么关系？” 谢进眼神一闪，说道：“穆先生是谁？” “就是今天晚上吃饭时后来的那个人。” “哦，我不认识他。” “不可能！” “我，我真的不认识他。”谢进眼神有些闪躲，但因为天黑，凌十四并没看见。 凌十四问道：“那为什么每次他一出现你就不见了？” “你说的那个穆先生阳气太足，我呆在他附近会很不舒服。” “只是这样？”凌十四有些怀疑地问道。 “就是这样。” “唉~~~那好吧，这事儿以后再说，咱们还是来说说你的事吧。” “你愿意帮我？” “举手之劳而已，为什么不帮？” “太好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也想尝尝正宗的谢氏酸菜鱼。你把配方给我吧，我明天就去拿给谢老板。” 这时谢进却摇摇头。 凌十四恍然道：“你是怕我偷学你家的配方？放心吧！我不会的，而且我做菜很没天赋，学了也做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太小看做菜了。一道菜，油温、火候、时机，甚至放调料的顺序都会直接影响它最终的味道，光写一张配方是不够的。” “那简单，你把整个做菜的细节详细告诉我，这我还是能记住的。然后我再告诉谢老板不就结了？” 谢进还是摇头，他认真地说道：“你不了解厨师，或者说你不了解匠人。我想传授的，并不是一道酸菜鱼。我刚才也说过，做菜，时机非常重要，不能把握那一瞬间的时机就永远做不好这道菜。这需要经验，更需要对做菜的执着、热爱和专注，这就是匠人精神。” 凌十四嘀咕道：“你一个鬼，想传的东西还挺多。” “你说什么？” “嗷，我说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怎么办？” “我要亲自在一旁指点！” “你刚才不是才说灶火是人间阳火，你无法靠近吗？” “嘿嘿，我可以附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