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赛博之影》 第1章 赛博之影 卡西米尔,一座因骑士竞技而闻名泰拉的国家,骑士竞技三年举办一次,次次都以极其成功的结局落下帷幕,许多人慕名而来,只为目睹那些骑士们在擂台上的英姿百态。 当然,在一次次竞技中,也有人能从中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它很单纯,却能够带来一切。 ...... “大家好!观众朋友们,时隔三年我们又再次相聚于此!不必在意卡西米尔那优美的风土人情,也不必在意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繁华之景!” “今天,我们只为一件事而来!骑士竞技!” “欢迎来到卡西米尔国立竞技场!在这里我们将一睹我们心中心仪的那位骑士的风采,我们将见证他们挥洒汗水拿下属于他们的最终的奖牌!我是你们熟悉的大嘴莫布!很荣幸为大家带来今天的比赛解说!” “卡瓦莱利基中央赛区,呼啸竞技场,今天也将为各位带来骑士们的飒爽英姿!” “本次赛事依旧由呼啸守卫公司以及我们熟知的赛博科技公司全权赞助!单日积分前五的选手都将获得由赛博科技公司赠送的“多功能扫地机”一台!” 此时,在比赛即将开幕的最佳观影台上,他正饶有兴趣地观看着这场即将开始的比赛。 “仔细算算,你这已经是第五次特地跑到卡西米尔来观看骑士竞技了。” 一旁的萨卡兹少女问道:“你不腻么?” “确实有点腻,自从耀骑士被“感染者”这个身份烙印在身上,让她因此离开了卡西米尔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一场像样的骑士决斗了。” “就算有,也只是一群在泥泞中挣扎的家伙,过过眼瘾没问题,但着实有点腻了。” “但你还是风雨无阻地每年准时来到这里。” “哈,耀骑士深得我心,离开后也着实可惜,这天底下耀骑士也就只有一个,但谁又不能保证哪个看不惯的家伙再次跑出来,挥动象征光明与正义的大旗来一场热血沸腾的呼唤呢?” “耀骑士不是一个人,她向众人呼唤的,是一种理念,这种理念已然开始扎根,只不过可惜之处就在这了,毕竟想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发芽,还得直面过于黑暗的地下呢。” 听闻这样的回答,少女对他说道:“你觉得耀骑士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呵,感染者,矿石病,什么什么的,这种借口要多少有多少,商业联合会那些家伙可不会让自己的饭碗被砸了,毕竟谁都想在吃饭的时候立刻就能有人送美味可口的饭菜上来。” “你很喜欢他们?” “喜欢?不不不,我可一点都不喜欢他们,说他们弄虚作假,他们又实实在在,说他们一心一意,他们又心猿意马。” “两面三刀的家伙还好,可两面三刀还是表面的家伙,我可一点都喜欢不来的。” 听到他的回答,少女又问道:“那你还要跟他们合作?而且还投资了这么大笔经费,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么?” “好处?做事难道说一定要图好处吗?” 他站起身来,随着场地内亮起的灯光,也将他那挺拔的躯体照亮了起来,别致的机械义眼注视着场地上战斗的骑士。 骑士们舞刀弄枪,让每一次交战都充斥着旁人眼中的华丽,兵刃每一次的碰撞,其声音越响,就越是令观众们情绪激昂,热血沸腾,举手欢呼。 “阿尔西斯,看看这些人,沉醉在他们眼中的热血战斗中,殊不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提线木偶的剧场罢了,而作为幕后的我,还真是为他们感到悲哀,骑士的荣耀最终还是屈服在了这群玩弄人心唯利是图的家伙们的淫威下。” “不过!”他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被称之为阿尔西斯的萨卡兹少女,有些期待地说道:“但骑士精神与荣耀的火苗依旧还没有熄灭,快了,很快了,那时才是盛大剧场的开幕式。” “而我,可不想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观众。” “所以你想做一个剧场中最主要的人物?” “没错,没有比这更令人愉悦的事情了,不是么?主角也好,反派也罢,都比默默无闻要强太多了。” 阿尔西斯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将旁边的文件递给了他,说道:“罗德岛那边已经有计划了,不久后他们就将会前往切尔诺伯格开启石棺。” “哦?是么?看来凯尔希已经决定好了,我的老朋友也是时候重见天日了,不过老朋友啊,当你醒来之后,你会发现短短的几年,一切都已经大变样了,这个时代还是令人惊叹呢。” 说完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商业联合会为他安排的最佳观影台。 走出了房门后,外面的随从将他的大衣递给了他,他穿上自己亲手定制的大衣,而后离开了这骑士竞技场。 无趣的东西看再多遍,也都是无趣的,做人,还是得向着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前进。 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恰内尔发觉赛博科技公司的董事长离席后,也当即追了上来,毕竟这位可是一个大人物,每次举办的时候都应邀而来,甚至到后来不请自来,他表示对骑士竞技非常欣赏。 这样一位在整个泰拉都举世闻名的风云人物怎么在今天选择离席了呢? 恰内尔追上了他,而他似乎也在意料之中,看着面前走来的恰内尔,他面带微笑地说问:“恰内尔先生看上去挺着急,是有什么要事么?” “呵,您说笑了,就算有要事,也怎能麻烦您呢?我只怕是因为今天的比赛只是单纯的观赏赛而并非正式比赛而让您感到厌倦。” “厌倦倒谈不上,毕竟每届举办的骑士竞技总是会令人耳目一新,新老选手的表现也总是令人那么热血沸腾,只不过恰内尔先生,一盘美食吃一口会令人赞不绝口,吃第二口会令人回味无穷,第三口则令人流连忘返。” “可第四口,第五口之后呢?即便将它装潢的看上去再美味,即便它的口感依旧属于顶尖,但美食之所以是美食,就是因为它能维持一种不会轻易退去的新鲜感。” 话已至此,他说的已经很明确了,恰内尔也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 “您说的是,空羽先生。” “那么,就不打扰恰内尔先生了,我还有要事,咱们下次再聊吧。” “好,您慢走。” 看着空羽离去的背影,恰内尔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听着那边的内容,恰内尔回应道:“嗯,好,我明白了,他的存在举足轻重,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另一边...... 空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陆上航母,这是一艘他仿造出来的小型陆上航母,花了他许多的时间精力与财力,而这里就是赛博科技公司的总基地,其名为“赛博之影”。 同时,在泰拉各个能够合作的国家中,空羽在那里也建立了赛博科技公司的分公司。 由主公司旗下的各个高层或空羽的心腹负责管理。 可以说,他的足迹遍布泰拉各地,无论是比伊比利亚更遥远的深海,还是极北寒冷冻土的荒原,也有他踏足过的痕迹。 赛博科技公司并不主打进行科技研发,这座公司的业务非常广泛,但公司宗旨主打的就是一个词。 便利。 然而在此基础上,则是由速度、效率以及各方面打好了地基来实现的,科技研发、食品研发与产品生产、日用品研发等一些列业务,赛博之影尽数包揽。 阿尔西斯是他的秘书也是不可或缺的助理,是他在许多年前踏足卡兹戴尔那片被灰烬与战争所覆盖的领土时,从废墟下救出来的一名萨卡兹小女孩。 来到赛博之影的控制中枢区域,自己的干员们正在此地进行着自己的任务,而在来之前空羽便已经向他们提前通知了接下来的去向。 “我们出发吧,去切尔诺伯格,接下来可有的忙活了,阿尔西斯,通知游猎小队,让他们把刀都磨亮,准备行动。” “没问题。” 同时,赛博之影也是一个具备强大武装能力的公司,毕竟若是公司本身的利益或客户的权益遭到了严重的侵害,那么赛博科技公司将会亲自出面将其摆平。 游猎小队是赛博之影旗下的一支主打游击、支援、暗杀任务的精英小队,几乎很少会跟敌人正面起冲突,以迅速狠厉的斩首战术在赛博之影内名声大噪。 “阿尔西斯小姐,老板,检测到前方七公里处出现天灾反应,初步推测为风暴,是否进行对天灾策略的启动?” “当然,我们可以早到好几天,但绝对不能晚到,突破过去就行了。” “好的,赛博之影对天灾策略启动,确定风暴位置完毕,船锚投下预备完毕,舰体保护纳米装甲覆盖率已达百分之百,预测三分钟后将与风暴天灾正面接触。” 伴随着一系列措施的完成,整艘赛博之影直接突入了那将天地都吞噬的昏暗又可怖的风暴之中。 可即便风暴伸出利爪全力撕扯着赛博之影的舰体装甲,也无法耐其分毫,它试图将整艘舰船都掀起,破坏,可投下的“船锚”牢牢固定着舰体。 这令人胆寒绝望的风暴天灾,竟无法撼动其本身。 突破这天灾后,赛博之影的舰体损坏程度只有百分之三,那可怖的天灾,给赛博之影的舰体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很快就能够愈合的伤口。 突破天灾后,赛博之影一路向着东北方向前进,这艘横行在这片大地上的钢铁巨兽让每个目睹的人都心生感叹。 而它,即将踏足在这片被命名为“乌萨斯”的环境严酷但矿产资源丰富的北方军事强国。 相对于其他地方,这里是没有赛博科技公司的分公司的,因为乌萨斯这段时间的动乱现象频发,为了自家干员和员工的安全考虑,空羽并未在此设立分公司。 此时,游猎小队的成员们都已经准备就绪,只不过今天参与的人多了一个。 “喂,老板,你也要来凑个热闹?” 游猎小队成员之一的黎博利成员赤隼没想到这次行动自家老板居然也要参与进来。 “哈,那是当然,我等这一天等了好几年了,不出面的话可是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对此,成员之一的菲林成员血浆淡淡地说道:“老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的,如若真的遇见我们无法处理的意外,请在死之前交代好今后的加薪规划。” “血浆!你怎么能这么说老板啊!”同为菲林的布偶听到血浆的言语后立刻就表示不同意,然后凑到空羽的身旁,对他说道:“我知道老板其实很厉害的,比我们这些精英干员都要强的多。” 对此,空羽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游猎小队一共有四人,赤隼,血浆,布偶以及沉默寡言的鲁珀族干员soul。 一位女性黎博利,两位女性菲林,一位男性鲁珀,这就是游猎小队的总规模。 这四人在无数次刀尖舔血出生入死中创立了绝佳的默契,每次行动过程中无论遇到怎样的突发情况都能做到不约而同。 只不过,游猎小队本来是六个人的,毕竟任务总是危险的。 “话说老板,阿尔西斯不来吗?她平时可是都一直喜欢跟在你身边的。”赤隼边说边将便携式外骨骼装甲安装在自己的右臂机械义肢上。 “阿尔西斯有别的任务要做,哦对了,这次我们的行动将会与罗德岛那边并肩作战,你们做好准备,踏入乌萨斯,想必罗德岛也做好了充裕的准备。” “哦!这么说,咱又可以见到ace大哥啦!好耶!” 赤隼跟罗德岛精英干员之一的ace有不错的交情,曾不止一次并肩作战过,原本不太熟悉,但一来二去以后,在某次严峻环境下作战并齐心协力获得胜利,最终在一座酒吧里干杯后,两人就有了交情。 ace还曾救过赤隼一命,也正是在那一次,两人互相认识了。 有时赛博之影跟罗德岛偶然碰面的时候,赤隼总是会开着自己那攒了大半年工资才从空羽手中买下的严峻环境作战越野摩托跑到罗德岛玩。 “行了,都准备好了没有?咱们出发!” “了解!游猎小队,出击!” 伴随着赤隼响亮的口号,五人踏上了这座名为乌萨斯的动乱之地。 第2章 介入作战 切尔诺伯格....... 赤隼拿着全地形通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身旁放置着自己的武器,一把名为“守望”的狙击枪。 “哎呀呀,这里可真是不妙呢,几乎被整合运动的人员全部包围了,不过没关系,soul已经过去了,布偶和血浆也在附近待命,时刻准备支援工作。” “然后......啊有了,soul投放的地图扫描器完成了,让我看看......” 在目标地点的地下被彻底扫描完毕后,赤隼打开了望远镜的定位系统,很快,全息的影像出现在了望远镜的画面中,其中有soul的位置,也有罗德岛一行人所在的位置。 其中一个身体看上去极其孱弱的身着罗德岛制服头戴兜帽的身影引起了赤隼的注意。 “那就是【博士】吗?我记得老板称呼过他为巴别塔的恶灵来着,恶灵先生,你看上去比老板口中的存在似乎有些不同呢......嘛~老板肯定有老板的考虑。” 说着她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将一旁的守望提了起来放在了绝佳的狙击点位。 “我就别瞎掺和了......希望这次任务过后,加薪请求能够通过啊!老板最近开发的新玩意我可是非常想要的!” 另一边,soul在探索过程中也在与血浆和布偶进行时刻通话,毕竟整合运动已经包围了这座建筑,他必须时刻注意对方的动向并配合两人开拓出一条向外的额外逃生通道来应对突发情况。 很快,打斗的声音引起了soul的注意,他的身影瞬间遁入了一旁的黑暗当中,化作一道漆黑的幻影迅速接近了所在地点。 此时,杜宾和其他人正在与碰面的敌人交手,还未等分出胜负,一个漆黑的幻影掠过,这几个整合运动的人员便不动声色地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了地上。 “什么人?!” 杜宾立刻戒备了起来,即便是她,也只能勉强看到那漆黑的幻影闪过眼前。 也许是确认周围没有会立刻接触的敌人后,soul从黑暗的角落里缓缓地走出,当杜宾看到soul的那一刻还有些戒备,可soul手臂上臂章的logo却让杜宾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赛博之影的干员?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杜宾没想到赛博之影会介入这次的争斗,这大大超出了她们指定的计划范围内。 soul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是留下了一句:“老板的决定。” 之后便再次遁入了黑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板的决定?我当然知道这是你们老板的决定,精英干员哪有擅自行动的道理?空羽,你到底想做什么?” 也许是知道没有什么头绪,杜宾尽可能地不去想坏的一面。 “可恶,可千万别出事啊阿米娅!” 随后她对着身后的干员说道:“我们走,时间已经耽误太多了,整合运动的人员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阿米娅可能已经遇敌了,我们要加快速度!” “是!杜宾教官。” 与此同时,血浆发现大量整合运动成员正在进入这座地下设施,于是立刻联络了soul,将情报详细汇给了soul。 “soul,这边有相当多的整合运动成员下去了,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干净利落的回应反而让血浆站起身来,接通了布偶的通讯,说道:“布偶,准备上吧,这次预算有限,省着点啊。” “可是,作战要是不成功......” “老板的计划向来都是万无一失的。” “唉?是老板的计划吗?那这次一定没问题的!” 很快,两人也开始了行动,而赤隼的任务则是在众人出来后若是正面遇敌,那么就帮他们进行远程掩护,这次行动不在攻破,而在于防守撤退。 没过多久,soul就找到了阿米娅一行人,他遁身于黑暗之中观察着那个走路都有点踉跄的【博士】。 “你果然被改变了。” 他在内心暗道,soul是游猎小队里资质较老的精英干员,他曾亲眼见过巴别塔恶灵的残酷行为。 整个战场都只不过是他的棋盘,而他从不在乎棋子被吃掉多少,他只在乎最后的胜利是否能被纳入囊中。 只不过,现在的博士身上已然完全没有了那种令人惊惧的气势,变得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脆弱不堪。 此时,阿米娅一行人来到了计划的撤离地点,却发现下方已经被整合运动的成员所占领,周围也都是整合运动的人,她们还是来迟了,而杜宾也没有出现在这里。 正当阿米娅打算前往后备撤离计划的地点时,整合运动的人员发现了他们。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soul从黑暗中冲出,化作一道漆黑的幻影再度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了这群整合运动的成员,不过鉴于阿米娅在场,soul还特意把他们伪装成是昏迷的模样。 soul的突然出现也让阿米娅他们立刻警惕了起来,不过当看清来人后,阿米娅又惊又喜。 “你是.......soul先生!不,soul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米娅是认识soul的,也认识游猎小队的每一位成员,对他们的印象也有些不错,只不过利弊轻重阿米娅分得清,soul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单单为了保护他们而来的。 还没等soul回答,杜宾的鞭子掠过阿米娅的身旁,如同一道锐利的飓风般袭向soul。 soul侧身闪开了这一击,其眼神闪过稍稍的冰冷。 看着带着其他人姗姗来迟的杜宾,soul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再次遁入了黑暗中。 “等等!soul先生.......” 阿米娅还想说什么,但soul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阿米娅你没事吧?那家伙没有对你们做什么吧?” 面对杜宾关心的询问,阿米娅回应道:“不,我没事,大家都没事的,杜宾教官。” “这里不是什么适合说话的地方,我在来的路上发现了一条能够离开这里的暗道,先跟我来。” 杜宾带着他们离开了这里。 对于赛博之影这伙人,凯尔希一直都有嘱咐,他们的行踪不定,目的不明,赛博之影的领导人空羽既是一个表里如一的存在,又是一个面是心非的家伙。 曾多次出现在罗德岛的作战之中,虽说数次协助过罗德岛出任务的干员们,但他们的目的一直都是无法掌握的谜题。 而这次的行动对于罗德岛而言是最高机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还是得知了,凯尔希曾排查过罗德岛内部是否存在间谍和窃听的可能性,但都被排除了。 对于这样的存在,也许其他人会与之交好,但杜宾和凯尔希她们却并不这么认为,所以一直跟赛博之影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这样的敌友不明的势力,杜宾会保持慎重态度。 另一边,整合运动正在搜查这座位于切尔诺伯格的地下设施,就在他们进一步深入的时候。 boom——!!! 一旁的墙壁忽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其爆炸产生的威力将临近的整合运动成员尽数波及,甚至有的直接被炸成了碎块。 “怎么回事?!” “这里有敌袭!” “啊啊,啊啊!她被炸成碎片了!!!” 现场立刻乱成一团,而布偶从爆炸的烟尘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说道:“呃,爆破物的用量过大了......” “只要没超出预算那就是刚刚好。” 血浆的身影从烟幕中飞出,双手的机械义肢打开,一对红色电光的螳螂刀从义肢下出鞘,毫不留情地收割着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生命。 霎时间,所有整合运动的成员都被这边的情况所吸引,而血浆的目的不在于杀死他们所有人,而是吸引对方的火力。 在砍杀了一段时间后,血浆的手臂冒出一阵烟气,螳螂刀的光芒也随之消逝,血浆收起了螳螂刀,说道:“过热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得手啦——!给我去死!!!” 一名整合运动的成员手持一把锤子朝着血浆砸了下来,血浆面无表情,一对机械义眼已然充能完毕。 下一刻,紫色的激光横扫而去,扫过了这名整合运动成员的身体,他顿时僵在了原地,锤子砸在血浆的头上,没有任何的用处。 血浆转身离去,而那名整合运动的成员的上半身与下半身也就此分离。 “预算还有一部分,不能浪费了。” 刚刚的场面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整合运动的成员,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一道看上去没有什么危害的激光扫过后,就上下分离了。 血淋淋的场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们竟没有一个人敢动。 血浆和布偶快速撤离了此地点,与此同时,空羽缓缓地来到设施的另一处出口附近,在这里他遇见了同样抵达此地的罗德岛精英干员ace等人。 不等空羽上去打招呼,ace投下两枚闪光弹后也跳了下去,想必下方就是阿米娅她们所在的地方,不用多想,他们肯定是遇到了整合运动的埋伏了。 伴随着闪光弹的爆闪结束,在此地埋伏的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被ace等人解决。 “嗯...看来现在不是会面的时候,赤隼,报告周边情况。” “啊,老板,周围基本上没有什么整合运动的成员了,布偶和血浆将他们成功吸引了过去,接下来怎么办?” “我这边继续跟着他们,你视情况而定。” “了解!” 说完,空羽抬起头看了看这昏暗的天空,风暴即将来临,天灾将要席卷这座孤城。 因为整合运动的突然袭击,切尔诺伯格陷入了被动局面,在这天灾即将降临的时刻无法随着其他主要移动城市撤离此地。 罗德岛的人员们在附近的一座遭到整合运动掠夺的居民楼里暂时安顿了下来,队伍里有伤员,博士也得借这次机会好好休整片刻的同时,他们也得重新制定计划。 此时,soul的声音从耳边的通讯器里传来。 “他失忆了。” 对此,空羽愣了一会,而后说道:“我着实有点意外,但并不完全意外,石棺那东西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将其完全解析,它能提供大量的能源也能够作为维生装置使用......话说这东西到底是谁制造的?” “算了,以后再想这事吧,soul,继续侦查情况,有突发事件优先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撤退为第一指令,我们来这不是为了把命搭在这儿的。” “了解。” 空羽转身离开了此地。 继续跟在他们的身后。 而赤隼将侦察无人机放了出去,启动了光学迷彩之后悬停在罗德岛一行人的四周,时刻观察周边情况。 不久后,赤隼观测到了二十人左右的整合运动成员正在靠近这片区域,罗德岛的成员们似乎也有撤退的打算。 “唔,又来了啊,话说这次整合运动玩的挺大的嘛,这样的行为无疑就是在挑衅乌萨斯帝国的尊严,与乌萨斯为敌.......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啊。” “但整合运动发展至今也是一支规模相当庞大的武装组织了,跟乌萨斯掰掰手腕应该也是没问题的,毕竟连那个堪称乌萨斯传奇的温迪戈都在呢,只要他肯进军,就算是内卫登场也不是什么大难临头的麻烦。” 随后她把目光投向了罗德岛小队,说道:“ace大哥,这边有我掩护,你放心就好。” 站在高楼上,空羽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罗德岛成员们,接下来的计划最好还是以及时撤离为优先。 天灾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悬停在所有人的脑袋上,一担落下,一般人基本上不可能在天灾中幸免。 就在这时,一对乌萨斯的母女从旁边逃命,但被从西面到来的整合运动们抓了个正着。 看着这一幕,空羽不为所动地感叹道:“仇视感染者的乌萨斯人,感染者仇视的乌萨斯人,这片大地还真是残酷,感染者基本上在哪都不受待见呢。” “龙门虽然收容了很多的感染者,并把他们安置在贫民窟,虽然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但最起码还能活着,只是不知道魏彦吾打算坚持到什么时候。” 第3章 汇合作战 切尔诺伯格...... 城市在暴乱中变得人心惶惶,恐慌的烈火愈烧愈旺。 为不公而怒吼的人,为公平而战斗的人,为理想而厮杀的人在烈火中前行,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绝望与希望共存的结局。 乌萨斯的军警们在整合运动的大军压境下节节败退,整合运动挑起的战火令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帝国护卫”们心生胆怯。 这是一场性命的搏杀,对方一无所有无所畏惧,同伴的死亡只会为他们的怒火再添一把干柴,他们并非乌合之众,却又无法被理性支配。 只是,在这样一片即将化为焦土的城市中,仍有一支为了真正的公平与自由而奋战的队伍。 坐在楼房上,空羽饶有兴趣地看着博士指挥着其他人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这支二十人左右的整合运动小队。 哪怕对方占据了绝对的人数优势,可在这坚决果断有条不紊的奇袭下全部败退。 没有损失一个人。 “哦?看来就算失忆了,你依旧还有着自己的想法,只不过面对敌人,你多了一些仁慈。” 阿米娅他们为了拯救这两个落入整合运动的母女而出手,可当她们被拯救以后,对待阿米娅的除了最起码的感谢,也有对感染者的厌恶。 到最后也没有选择接受阿米娅她们的帮助,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这里。 哪怕对方是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就是转身离去,让自己不去诋毁这些感染者。 “也是呢~~” 赤隼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她对空羽说道:“老板,你知道吗?乌萨斯这边报道的内容很离谱呢,他们说由于军警采取了迅速果断的应对策略,暴乱即将被镇压。” “意料之中的事情,自诩伟大的乌萨斯帝国怎么可能会允许一支小小的整合运动动摇民心呢?这只是安抚其他地区百姓的一种手段。” 对此,赤隼说道:“意料之中啊......哦对了老板,整合运动的干部之一的弑君者似乎发现了阿米娅她们,除此之外梅菲斯特也在,浮士德肯定也在暗处待命。” “哦?柳德米拉也在?唔,没事,待会让soul去拦住她,赤隼,浮士德就交给你了。” “ok!” 通讯结束,soul这边也收到了相关情报信息,在得知弑君者也在后,他缓缓抬起了头。 缓缓道出了一个词:“爪牙。” 漆黑的狼影在他身后的黑暗中浮现,睁开了散发着黄色光芒的兽瞳并露出了那一对尖锐地饮了不知多少人的血的尖牙利齿。 其中那一对锐利的獠牙尤其锋利。 “杀她,不在计划内。” 简短的回应结束,狼影又回归到了黑暗之中。 而soul也遁入其中,迅速追上了罗德岛小队的所在位置附近。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公园地区,soul将目光从他们的身上移开,与此同时天空上他们的无人机被击毁。 一架运载着重火力的无人机飞了下来,如同暴雨般的子弹将他们逼退到了旁边的树木掩体后面。 下一刻,一阵浓郁的烟雾从周围弥漫开来,被击散的众人周围的视野顿时陷入了迷雾之中。 然而对于soul而言,迷雾并不是阻挡他寻找猎物的障碍。 与其他人分散开来的医疗干员正打算循声和其他人汇合,突然! 一只凶猛的猎犬从黑暗中冲出,锐利的牙齿即将要嵌入她的脖颈,然而就在这时,极其阴冷的视线落在它的身上,竟令它瞬间愣在了原地。 只见一头灰黑色的身长两米体型庞大的狼正瞪着面前的这头猎犬,没有发出任何示威的低吼。 只是在逐渐接近它的身影让这头猎犬从内心感受到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下一刻,它转身就逃窜了,而狼也化为一阵黑色的烟尘消散在了迷雾之中。 与此同时,趁乱挟持了博士的弑君者刚准备问话,冰冷的杀意席卷而来,瞬间令她的脊背发寒。 不在理会身后这个弱小的存在,她手持锋利的短刀看着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soul,面罩下震惊的表情无法掩饰。 “你为什么在这里?!” soul自然不会回答她,对于这只在狼的獠牙下将自己的獠牙磨的稍稍尖锐的非狼,soul不会跟她多做废话。 “你也是为这家伙而来的么?” “退下。” soul的声音中的冰冷让弑君者意识到他可不是来跟自己聊天的。 这是一对尖锐的獠牙,那头在黑暗中的狼将自己的獠牙磨的是如此的锐利,仅仅只是碰一下便能撕裂出一道可怖的伤口。 灰色发丝下的眼眸中是如同冰窟般的冷漠,有些话,他不会说太多次。 “哦呀哦呀?这么热闹的局面在我所负责的区域展开,不叫上我有些不够意思吧?弑君者。” 身着白色服饰的的少年手边还有一个造型奇特的手杖,他随着周围缓缓消退的雾气为拉开的帷幕,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博士!” 阿米娅看到博士后立刻着急地喊了他,然而博士此时也不能轻举妄动,整合运动的两人,赛博之影的一人,这些都不是他们的同伴。 而博士就在他们之中。 “soul?你在这里也就说明游猎小队的其他人也都在这里了。” ace是认识soul的,正如游猎小队的每个人都认识他一样。 游猎小队从不会独自行动,他们会加入一次作战并在其中各司其职,之后ace继续说道:“你是最果断的暗杀者,会扫清一些阻碍你的目标,现在你却不打算动手,也就是说,你们的老板也在这里吧。” soul没有回应,但沉默就是最好的认可。 “果然......” 就在这时,梅菲斯特礼貌性地笑了笑,说道:“看来事情很有趣呢,弑君者,能不能请你就此退下呢?” “你想在这里死掉么?梅菲斯特。” 但弑君者的回应却让梅菲斯特意外了起来,按理来说自己说完后她就会离去才对啊,这里不需要她支援了。 就在此时,梅菲斯特才发现弑君者的眼神中居然弥漫出了紧张的神色,而她的目光看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面前的soul。 “博士,过来吧。” 在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ace让博士回到这边来。 博士看了看ace又看了看面前的soul,他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而旁边的弑君者似乎也没有打算阻拦的样子。 在试探了一下后,博士走回到了阿米娅的身旁,看到博士平安无事后,阿米娅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下一刻,soul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弑君者内心悬着的石头也放下了,虽然没有正面交手过,但弑君者却非常明白,如若他动手,那么她和梅菲斯特活下来的概率恐怕不足百分之五。 这还是在有浮士德以及他身旁的幻影弩手的掩护下得出的生存概率,如若浮士德只有一个人,那么弑君者和梅菲斯特绝对活不下来。 随后ace对着天空高高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看到此情此景,梅菲斯特笑道:“怎么了?你们打算投降了么?不用紧张,我只是希望你们能陪我玩个游戏而已。” 话音刚落,有三十名以上的整合运动成员出现在他们的周围,将阿米娅一行人彻底包围了起来。 “不过在那之前,你身边的那个戴着兜帽的存在着实令我感兴趣呢,呐呐,是怎么做到的?你是从石棺内苏醒的那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那个石棺到底是什么东西?从里面苏醒的你又究竟是什么人呢?” 面对他仿佛势在必得的询问,不等阿米娅她们回应,ace说道:“小子,我可不是在向你打手势,你知道吗?游猎小队从不会独自行动,当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也就说明其他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哦?那又如何?你是想说我们被包围了么?呵呵,真是可笑呢......很遗憾,我们还是开始游戏吧,规则很简单,我的这些小伙伴们将会把你们大卸八块,你们只需要坚持住,到最后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算你们赢如何?” “是么?游戏啊,赤隼可是很喜欢玩游戏的,其中,我记得有一种游戏叫做急速逃生,她很喜欢,你知道是什么吗?” “嗯?急速逃生?这个字面意思不就是.......” 突然!梅菲斯特话还没有说完。 一发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子弹瞬间将面前整合运动的成员们的头颅全部贯穿,一排整合运动的成员顿时倒地。 干净利落,冷酷无情。 “哼,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啊,游戏开始了,小子,她只要玩起来不把敌人杀光是绝对不会停下的。” 梅菲斯特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容瞬间消失,看着倒在自己身旁的同伴,他怒声喊道:“开什么玩笑!到底是谁?!浮士德!给我把那家伙的脑袋给我打穿!” “其他人,把这群家伙给我全部干掉!” 游戏还没有开始,自己这边就死了近十个人,梅菲斯特自然不会甘心。 此时,藏在暗处的弩手根据刚刚的方向迅速锁定了赤隼所在的位置,紫色箭矢迅速飞向了赤隼的所在地。 仅仅只是在眨眼的功夫便贯穿了赤隼。 然而渐渐消失的全息投影则告诉给了浮士德,这是一个假冒的虚影。 他立刻站起身来离开原地,下一刻一发子弹将他一秒前所在的位置瞬间打穿。 在退身到其他地方后,浮士德全神贯注地盯着瞄准镜,搜寻着对方的踪影。 这并不是他与赤隼的第一次交锋,但每次扣下扳机都要做好被对方打穿的准备。 “哼哼,浮士德小弟,你的狙击技术又精湛了许多呢,可惜这次切磋没办法分出个你死我活。” 赤隼退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因为老板下过命令,不要与对方展开正面的交锋,这次的行动并不是主打进攻,而是援护。 “下次吧。” 赤隼朝着某处扔出了一颗烟雾弹后转身就离开了这边,而浮士德在确认对方不再动手且彻底消失在视野也从狙击地点回到了梅菲斯特这边。 那些企图伤害阿米娅等人的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被血浆和soul联手解决的差不多了,罗德岛一行人也与赶来的耀骑士临光一起撤离了此地。 “抱歉,梅菲斯特,我失手了。” “不,没关系的,你不需要道歉,浮士德......那些人都是谁?” 他问的自然就是ace口中的游猎小队。 听到梅菲斯特提起这个问题,浮士德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他们都是敌人,不认识的敌人。” “是么?看来这群家伙又找到了不少同伴呢,唉,相反我这次损失了不少同伴,下次一定要把他们全部干掉才行。” “我们走吧,浮士德。” “嗯。” 罗德岛一行人撤退到了附近城镇的临时据点,一座隐蔽的名为“阿撒兹勒诊所”的隐蔽据点,正当其他人在休整的时候阿米娅也得到了暂时的安宁。 “可别放松警惕哟!” “呀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阿米娅吓了一跳,当她转过身时,浅绿色的短发旁是黎博利种族专属的羽毛特征,头发罩在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孔上,她身后狙击枪倒是非常醒目。 “唉?是,是赤隼小姐啊,真是的,赤隼小姐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嘛。” 看着阿米娅在安抚自己那颗被吓得怦怦直跳的心,赤隼边笑边道歉。 “哈,抱歉抱歉,这是个坏习惯但我改不掉,嘻嘻嘻。” 在见到soul的时候阿米娅就知道赤隼一定在附近,她听赤隼说过自己的小队从不会独自行动的事情。 所以能在这里见到赤隼阿米娅也并不是特别的意外。 “刚刚听ace大哥说,空羽先生似乎也在这里吗?” “哦,老板啊,老板确实在,这次行动都是老板策划的呢,就是为了来帮你们的!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很有善心?” “唉?真的吗?” 话音刚落,ace一拳头砸在了赤隼的头上,说道:“谎话留在酒桌上可以,说给阿米娅听那可不行,赤隼,你得长长记性才行。” “很疼啊,ace大哥,你的手劲还是这么大啊,哇哇,别揉我的头发啊!” “呵,你们老板安的什么心我还不清楚?但那家伙从来不做不求回报的事情,说吧,有什么条件?” “条件?我也不知道哦,ace大哥,这次老板更偏向于是心血来潮所以才组织的行动,哦对了,你们看没看到阿尔西斯啊?” “阿尔西斯小姐?我们没有看到她,话说阿尔西斯小姐也来了吗?” “反正我们老板在哪她就在哪,只是也不知道老板给她安排了什么任务,我巡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她,你们既然也没有看到她的话,那她肯定是不在切尔诺伯格的。” 之后,赤隼把他们的计划告诉给了阿米娅等人,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保密的事情,说白了就是老板下令要他们掩护阿米娅撤退。 目的是为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对此阿米娅很感激,但ace却不这么认为,空羽那家伙从来就不做自己不受利益的交易。 就算这次看上去做了,那么下次他会不留余地的回本赚利,但这也不确定,也许正如赤隼所言,空羽只是心血来潮,并没有其他的原因。 第4章 黑暗时代,跻身光明 “打扰了。” 布偶与血浆也抵达了这座据点,除了失去记忆的博士以外,其他人都认识游猎小队的几人。 大家也都没有什么抵触,毕竟游猎小队刚刚救了他们,看着与其他人交谈的游猎小队成员,杜宾对ace问道:“ace,你觉得空羽这次想做什么?” “显而易见,他一定是为了博士而来的,毕竟他们早在许多年前就是老朋友了。” “老朋友?” 杜宾对博士的大名只是有所耳闻,并不知晓博士的过往,而ace依靠着墙壁,看着游猎小队的几人。 对杜宾说道:“派这几个小子出来行动是他心情不错的证明,游猎小队......以前她们可还只是在训练中抱怨的新兵蛋子,除了那个soul以外。” “soul?” 杜宾还记得soul,那个来无影去无踪沉默寡言的暗杀者,和游猎小队的其他人比起来,他显得十分不合群。 “对,如若我猜的没错的话,soul应该是游猎小队最早的一个人吧......” 曾经巴别塔时期,ace曾亲眼见过空羽给予他人的残酷,在那灰烬焦土的战场之上,他是始作俑者,也是维持公正者。 是对弈者,也是最初落子之人。 也是极少数能与巴别塔恶灵对弈之人,若那个博士曾是巴别塔的恶灵的话,那么在ace看来空羽就是横行在大地上行走于善恶间的“疯子”。 只不过,恶灵与疯子,如今都消停了不少,恶灵失去了自己厮杀的记忆,疯子摘除了让自己疯狂的神经。 看着ace沉思过往的模样,杜宾将目光望向了窗外。 她曾是玻利瓦尔国民警备队的军人,见到过这片大地残酷的一角,但对于那些在舞台中心狂舞的存在,她一直都保持着慎重的心态去看待。 “不过,你也不用这样太过于紧绷神经了,杜宾,和博士一样,他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 “你就这么肯定么?” “呵,就当是我非常肯定吧,至少那家伙没有站在整合运动那边就已经很令我惊讶了。” “......” 休整结束,众人准备开始启程,游猎小队从不会跟大部队一起行动,所以她们先行离开了这座诊所并听老板下一步的指示。 ....... 此时,天地陷入了一片昏暗,无法扼制的天灾正在云层之中酝酿,它是一颗点燃引线的炸药桶,等到引线被燃尽,火药被点燃,爆炸发生之时,任何生灵都无法幸免。 厚重的乌云遮天蔽日,现在明明还只是下午,可昏天暗地的景象却犹如末日将至。 空羽站在屋顶上仰望着天空。 “话说,以我现在的体质,要不要试试站在风暴下然后试着抵御它一下?” 想法随着口中刚一说出,阿尔西斯的声音便从通讯器处传来:“你试过了,最后还是我帮你收拾的烂摊子,跟死亡勾肩搭背煮酒论英雄你认为很好玩吗?” “哈,大自然给我搭建了一个没有安全带的过山车,我当然要去试一试了,顺便学会敬畏自然嘛。” “敬畏自然不是让你这么用的......那个皇帝陛下同意了我们在乌萨斯境内的任何活动,赛博之影主舰已经开始行动,我现在要去跟你汇合。” “是么?辛苦你了,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咱平时不怎么来乌萨斯,在这里领略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也是不错的。” “我不怎么来乌萨斯,但你总喜欢到处乱跑,所以这种话骗骗别人就行了,骗我没有任何的意义。” “唉,个人隐私还是得保密的!” “除了我谁还关心你去哪?” “说的也是嗷。” 正当空羽打算聊些别的内容时,远处腾升的火光与扑面而来的炙热让他的嘴角上扬,对阿尔西斯说道:“阿尔西斯,那个诡计多端的老家伙来了,真是感觉有些久违了呢。” “你记性不好了吗?硬件老化的话记得替换,你跟他的交情用我提醒你吗?” “呵,我年纪可还不算太大呢,炎国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是可惜了她的理想了。” “你后悔了?” “那个老不死的总是有办法的,更何况当年的事情我跟魏彦吾都没有什么办法,他就像这片大地最阴暗的缩影之一,只要这片大地模样依旧,那他将永远存在。” 他说着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远处天与地的交界线,戏谑般地感叹道:“不死的黑蛇......还真是相当适合他的名号呢。” 那边传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而后对空羽说道:“我会跟你汇合的,在那之前别做什么作死的事情,就算有交情,那也只是曾经了。” 说完,通讯挂断后赤隼的声音连着再度响起,说道:“老板,好像有相当不妙的人来了呢,这火焰......还真是惊人呢。” “我看到了,你和血浆以及布偶不需要轻举妄动,继续援护罗德岛就好。” “哦?那soul呢?” “soul有别的工作......虽然这份工作他可能做不好就是了,但失败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哦,这样啊,老板你肯定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我这边继续观察整合运动,有什么会马上汇报,完毕。” 通讯结束,空羽将目光从那炙热中心移开,看向了切尔诺伯格的中心城。 “虽然很遗憾,但......一切总得是有意义的,越多越好......就算只剩一个,也算是我没有亏太多。” 随后他将目光又回归到了那烈火当中。 熊熊烈火焚烧着周围的一切,哪怕是千锤百炼的钢铁,在此刻也尽数融化在烈焰的怒涛之中,高耸的楼房抵挡不住烈火的突袭,在千百度中化为灰烬。 如同火山爆发,所到之处满是灰烬与焦土,罗德岛一行人差点被埋没在这片由烈火铸就的墓碑下。 此等规模的火焰,空羽曾在莱茵生命见过一次,只是相对于炎魔的怒火,这里的火焰烧的更加旺盛。 灰烬之灵在呼喊着她的名字,焦黑的大地在哀讼着她的愤怒,火焰映出了绝望者的呐喊,照出了沉吟者的诗歌。 如同焦土般的裙摆在烈焰中轻轻摇曳,依附着它的主人,讥笑着烈火的咆哮。 她指尖跃动着的是无法扼制的怒火,她手中的剑指向的是无辜者的哀求,那声轻轻的叹息早已被淹没在烈火之中,依旧存在,却也不复存在。 这片大地会孕育什么? 绝望?悲伤?怒火? 这片大地会赞颂什么? 苦难?残酷?冷漠? 在黑暗的角落中,那照亮周围的烛火是那么的令人珍惜,可如若有人将它吹灭,取而代之的便是无形的怒火将他灼烧殆尽。 “塔露拉......” 沉默许久,他还是道出了这个名字。 那是被烈焰簇拥者的名讳,是黑暗时代的缩影,是这片大地孕育出的“天灾”。 罗德岛一行人自然被那烈焰所吞没,在炙热道路中走到他们的面前,她的眼神之中没有怜悯也没有愤怒,有的,只是陌生。 “你们这些人,才是最应该跟我们站在一起的......” 似乎是谴责,仿佛是质问。 “感染者做了什么?无辜的人们又做了什么?而你们这些人......又做了什么?” 汹涌的烈火将那重装的保护者吞没,即便那耀眼的光芒再屹立不倒,却也抵挡不住这原始怒火的实体化。 “只会说空话的理想者,又会得到什么?” 阿米娅倒在地上,望着那火焰中的德拉克,绝望油然而生,而烈火越烧越旺。 “到此为止了,你们的理想无法传达给任何人,你们塑造的未来到头来也只会成为我最欣赏的结局......” “绝望。” 这样的话语简直比这烈火更加灼烧心灵,不甘驱使着那娇小的身影站起来,然而她形单影只,怎能对抗天灾的焚烧呢? “连最基本的理想都不肯许诺他人,一味地渴求真实,那你还不如那些在酒馆里长篇大论的醉汉呢......” 故人的声音重新回荡耳畔,踏足于焦土之上,行至烈火面前,与其对峙,与其厮杀。 阿米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背影,看上去不是特别的挺拔,看上去不是特别的靠谱,但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了自己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k......塔露拉。” 他是自己记忆中的某个人,狡诈恶毒,视人命如草芥这些都不适合他,他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时常癫狂,时常和善。 “还记得我么?塔露拉。” 他脸上淡然的笑容让塔露拉打心底感觉到了反感。 她举起一只手,如同怒涛般的烈火喷涌而出,铺天盖地,阿米娅见状立刻站起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站在空羽的面前张开手掌,那五枚源石戒指在烈火的炙烤中岿然不动。 那样庞大的烈火,这个小姑娘凭一己之力将其组挡,是在救人,也是在发泄自己的不甘。 黑色的力量在她的掌心处迸发,仅仅只是星星点点,便可反驳烈火的审判。 阿米娅的身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烈焰吞噬,但她依旧站在那里,空羽伸出手放在阿米娅的肩膀上,看着这个苦苦支撑的孩子。 对她说道:“可以了,阿米娅,我数到三,你就捂住耳朵闭上眼睛然后蹲下。”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哦。” 不等他们说什么,倒计时已然开始。 “一、二、三.......” 那黑色的力量将烈焰驱逐殆尽的一瞬间,一颗赛博科技公司特制的闪光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投出。 瞬间! 仿佛能把人的眼睛贯穿的白光瞬间亮起,如此近距离,就算是塔露拉也不由得掩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空羽已经戴上了与闪光弹配套的黑色墨镜,反手抱起阿米娅立刻回到了后方,而那颗闪光弹的光芒竟迟迟不退。 “走了,各位,咱们还不是她的对手。” 看着面前的空羽,几人交换了眼神后都决定还是暂时先相信他吧。 此时,塔露拉将面前闪耀的闪光弹直接踩碎,然而罗德岛一行人已经开始着手逃离了。 塔露拉身后整合运动的成员立刻就要追过去,然而在接近空羽三米左右的位置时,一道激光瞬间将他从上而下撕裂开来。 “哦对了,忘记提醒你了,塔露拉,咱们不如各退一步,我走我们的,你办你的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毕竟大家都不太想为难的,更别说......我这边的天灾检测似乎有些失误了,本来以为会是大自然的过山车,没想到是一起去看流星雨呢。” 话音刚落,乌黑的天空上,燃火的陨石一个接着一个地落下,它们体积算不上很大,但每一发都不亚于一枚导弹的威力。 就在其中一颗即将落到空羽头顶的时候,一发狙击枪子弹瞬间打中了这枚陨石,特制的子弹产生的爆炸将其炸成了粉尘。 看到此情此景,塔露拉周身无形的护盾保护她不受陨石的袭击,然而她身后的整合运动成员却被陨石一个个砸中,在凄惨的尖叫声中痛苦死去。 她不为所动。 看着离开的几人,她举起了自己的手,火焰在掌心翻腾,对准了前方的几人。 空羽停下了脚步,转过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塔露拉神色微动,手中的烈火散去,默默地注视着空羽。 这个家伙令她反感就是在这种时候,他总是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露出笑容,在天灾与烈火面前,时而笑的很开心,时而笑的无忧无虑,时而笑的很淡然,宛若一个没有理智只懂得欢乐的疯子。 然而笑容的背后是令她曾付出惨痛代价的教训。 那个疯子从来不惧怕大地对他的惩戒,又怎会恐惧一处大地的缩影呢? 不死的存在会惧怕什么?若想结束掉自己的死亡,那它最惧怕的便是突然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若不死是自己赖以生存的本事,那么它惧怕的便是干净利落的死亡。 塔露拉收手了,在这里动手意味着要跟他展开一场能将生死作为赌注的牌局。 她不会跟这种出牌看不门路的疯子来一场牌局,因为她输不起,而疯子什么都可以拱手相让。 也能将你的一切都夺走。 博士默默地注视着空羽,而空羽则是礼貌性地回了一个微笑,然而这个笑容令博士不由自主地紧绷了神经。 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 我在跟你开一场玩笑,伙计,尽管它是致命的。 “博士,我们走吧......” 阿米娅清澈且带有稚嫩的声音让他稍稍失神的大脑回过神来。 “嗯。” 在撤离到一处安全地点的时候,罗德岛一行人开始帮助一些受伤的干员处理伤口,队伍里医疗干员还活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罗德岛这次行动可以说是完全惨败了,如若不是赛博之影的人搭救,那么他们不做出牺牲的话将很难从塔露拉的手中逃脱。 站在废墟之上,空羽眺望着远方。 “谢谢您的搭救,空羽先生,要是没有您的话,我们.......” 阿米娅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她也知道这次行动如若没有空羽搭救,那么他们的损失将会无法估量。 “呵,阿米娅,不用多说了,就当是欠我一个人情吧,哦,对了,记得转告给凯尔希,让她再考虑考虑跟我们公司合作的事情。” 听到这里,阿米娅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您还在考虑这件事情吗?抱歉,空羽先生,凯尔希医生明令禁止过不许任何人跟您合作的......” “没事,水滴石穿的道理咱都懂,那个老.......呃咳,凯尔希女士一定会被我的真心打动的。” “我想也是,凯尔希医生也许是因为有什么原因吧。” 而后阿米娅朝着空羽眼神的方向看去,那是东方即将升起的黎明,在这烈火身旁的黑暗下,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了一夜。 惊心动魄,令人心悸不已。 当初生的朝阳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时,那些许的暖意驱散了他们内心的悲伤。 “光明到来了呢,阿米娅。” “嗯,是呢,空羽先生,光明到来了。” “但是,为了下一次的黑暗来临,我们都得在光明中准备好,阿米娅,这片大地唯一无法阻止的光明就是这太阳的光辉,当我们沐浴在光明之中,我们的背后或脚下黑暗总是无所不在,我们总要面对黑暗的,你准备好面对它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会尽我所能地走下去的,无论结局是什么,我们都会竭尽所能拼尽全力去照亮黑暗,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不会犹豫,更不会停下脚步。” “呵......以我残躯化烈火么?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传奇呢。” “传奇?” “想听故事么?阿米娅。” “请问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空羽先生。” “这个故事比黑夜更漫长,比白昼更刺眼,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样复杂,却也如每一粒沙尘般千篇一律,它建立在废墟之上,他纵横于光明之间,这是一个能从无数人的口中讲出无数种发展的故事。” “我们称它(他)为『传奇』。” 第5章 你须直面,你须前行 当初生晨曦的第一缕光辉刺破乌云的阴暗囚笼映照在切尔诺伯格那濒临死亡的躯壳上时,短暂的安宁得以降临在这片大地上。 烈火踏过的道路上遗留着灰烬之灵的窃窃私语,不久后,它们也将会随着吹拂过的清风而烟消云散。 她蹂躏过了这片大地,正如那天灾一般,走过的道路将不会余留他人的渡步,她是在迷雾中前行的目无光明之人,她是受伊甸之蛇的蛊惑而吞下罪恶果实的罪人。 如今,她只能前行。 天边,一架来自罗德岛的运输机降落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阿米娅见状对着身后的同伴们喊道:“大家!准备撤离了!请大家有序登机!伤员优先!” 其他人见到那熟悉的运输机到来后,便从废墟的黑暗之中接连走出,这一切终于要迎来一个结束了,大部分人都很庆幸自己在整合运动的首领与天灾的双重灾厄中能活下来。 他们也不会忘记这条命是怎样才能活下来的。 “空羽先生不和我们一起走吗?现在整合运动已经占领了切尔诺伯格,待在这里的话您的安全问题.......” 看着阿米娅关心的眼神,空羽微微一笑,说道:“不用担心我,阿米娅,我的舰船会来迎接我的,下次有机会的话就来我的舰船上玩吧。” “嗯,您的好意与帮助我们的恩情我会铭记于心的,祝您一切顺利,空羽先生。” 说罢,阿米娅就和其他人一起乘坐运输机离开了曾给他们带来一夜噩梦的切尔诺伯格。 “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呢,在这片大地上,像阿米娅这样善良的孩子比任何事物都更加令人珍惜,你说对吧,w。” 白色短发少女那一对萨卡兹独有的角格外地引人注目,黑色的舞蹈短裙仿佛是在向经历苦难后的大地开了一场并不好笑的玩笑,仔细看上去她完全不像是一名战士。 . 她从墙后缓缓地走出,每一步的声音都显得是那么的响亮,也许是因为周围太寂静了吧。 不久前,罗德岛一行人还在那边休息,w就在他们的旁边。 如若阿米娅她们知道的话,恐怕今晚会睡不好吧,这个在他人眼里几乎精神有问题的萨卡兹在动手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被她以各种方式炸的粉身碎骨的人不计其数,在此前那种距离,如若w动手,那么博士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珍惜?呵,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喜欢开这种玩笑了?那样向往光明的小鬼,在莱塔尼亚几乎是一抓一堆。” 她说着走到了空羽的面前,盯着面前这个似乎失去了往日戾气与疯狂的男人,她咂了咂嘴随后说道:“你这家伙,不是冒牌货呢。” “那肯定就是我疯啦!泰拉的赛博疯子和巴别塔的亡灵居然同流合污了?哦呵呵,这种事情简直比伊内丝的头变成了土豆炸弹还要荒谬呢!” “你还是老样子。” “但你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说真的我很怀疑你是不是扒了那个疯子的皮然后套在了你的身上?你这副老好人的模样是真的让我感到恶寒呢。” 听着w那怪异的调侃,空羽对她说道:“玩笑就到此为止吧,w,我希望你那边没有把他杀的太死。” “......你果然想帮他,但你让我怎么向上边那个家伙交代呢?” “人总得要学会趋炎附势的,w,萨卡兹的王在你看来值得信任吗?” “哈?你脑子果然坏掉了吧?信任这种东西听上去很一文不值吗?” “你向来是一个聪明人的,w,而我,不讨厌聪明人,我只是讨厌那种将虚伪贯彻到底到最后连口述的理想和目的都达不到的家伙,w,你不是这样的人,对吧?” 看着空羽那淡然笑容的脸,w藏在手中的引爆器又握紧了几分,她是抱着可能被空羽杀死的念头来的,自然做好了准备。 w的疯时而真时而假,但她从来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可面前的男人,可是真正疯过的“公认”的疯子。 谁知道在那张和善的脸庞下又是一张怎样的脸。 就在气氛越来越有些凝重的时候,空羽忽然把目光看向了w的身后,并招手喊道:“喂!我在这里!阿尔西斯!这里这里!” w转过看去,发现白色长发的萨卡兹的萨卡兹少女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废墟之上,而在她身后,巨大的赛博之影舰船正停靠在那边。 “你这家伙.......连舰船都开到乌萨斯境内来了?” “哈,这不是我的主意,舰船平时怎么走都是听她的。” “啊?那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嘛......当我退休了就行,我现在可没有年轻人的活力了,啊哈哈。” 这些话放在其他人的耳中会显得格外亲切,就像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隔壁大叔一样,只不过他说的每一句话w都不会相信。 阿尔西斯瞥了空羽一眼,而后继续看向前方,此时赛博之影上飞下来一辆阿特拉斯浮空车,那是紧急医疗救治小组平时出任务的载具。 此时一名蒙着面带着墨镜身着精英干员制服的濒死者正躺在临时维生舱里等待救援。 与此同时,soul出现在了空羽的身后。 “只救下来一个吗?那倒也挺出乎我的意料了,如果我不出手的话,那么包括ace在内的e3小队的全部人恐怕都要死......整整十三人的小队最后弄的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半死,一个遍体鳞伤。” “w,看来你们的实力不减当年啊。” w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那个被搬到浮空车里返回赛博之影舰船的身影。 动手的人不是她,而是赫德雷和伊内丝,但w和他做了一笔交易,也和空羽做了一笔交易。 想到他能活下来,w的内心也稍稍松了口气,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有人侥幸活着,那就有人一定要死。 若两人都能活下来并不再厮杀,那倒也算得一桩美事。 “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的干员啦,嘿嘿嘿,这算是捡漏了,希望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凯尔希不会骂我。” “那个老女人?哦,我想起来了,你跟她挺熟的嘛,怎么?你对她有意思?” “对她有意思不如对你有意思。” “去你的!你tm要是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发誓一定会把炸弹塞进你的嘴里然后当着那老女人的面把你爆了!” “哈哈哈,想炸碎我的合金下巴你还得花点功夫才行呢,w,我记得有一次你把我半个身子都几乎炸碎了,那次可猛了呢,再来两次回回味倒也不错呢。” “疯子!” 感到一阵莫名晦气的w转身离开了这边,不过在走几步的时候,w头也不回地对他说道:“他救下一个胆小的家伙,那家伙并没有随着罗德岛那些人一起离开。” 说完w就离开了这边,直到彻底消失在了空羽的视野里。 随着w的离开,soul也消失在了这里和其他队里的人汇合了,他们接下来会跟阿尔西斯一起返回赛博之影,这次的任务也就此落下帷幕。 空羽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漫步在废墟之中,最后找到了那个在帮助损失惨重的整合运动的罗德岛干员。 guard。 本来该与整合运动敌对的干员此时竟在帮助自己的敌人,这样的景观要是被罗德岛的那些人看到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暴怒吧。 毕竟不久前他们才从整合运动的首领塔露拉的烈焰下侥幸逃生。 看到空羽来到自己的面前,guard想说什么,却又不太敢说出来,此时他身上的罗德岛logo已经被他撕掉了。 看着guard的眼神,空羽说道:“这片大地上,为了自己的理念而奋战而抉择的人,从来都不应当将这份错误归咎于自己,你认为你的选择是对的吗?” “.......我,对不起阿米娅,也对不起凯尔希医生,更对不起头儿和死去的战友们,但是......我加入罗德岛的初衷从来就不是杀戮......空羽先生,您看到了对吧?” “这些整合运动的人,他们......他们跟我们,跟罗德岛有什么不同?天灾来临时,他们跟我们一样会死,他们也都是感染者,感染者在与感染者厮杀。” “你的眼神中没有了方向,你的信念因什么而动摇?” 面对空羽的询问,他回应道:“整合运动......有人在杀人,有人在救人,正如scout大哥舍命救了我一样,空羽先生,我看到了,整合运动并不完全都是喜欢杀人的混蛋,他......不,那位和阿米娅一样,他在救人,尽自己所能。” “你毫无疑问是在追随一条遵从内心的光明的道路,那条道路有什么,你看清了吗?” gurad回应道:“我看不见,正因我看不见,所以我才要亲身去经历,去感受,去见证,这片大地的残酷我瞥见了一角,这片大地的希望却将我笼罩,我......不会摧毁掉这最后的希望。” “你看到了什么?你又明白了什么?” “我看到了与我们一样在灾厄下艰苦求生的感染者,我看到了在战火中痛哭流涕的孩童,我看到了抛下孩子被迫前往战场送死的父母......” “我看到了scout大哥眼中的落寞,看到了一个个消逝的生命,看到了一场迫使所有人前赴后继的处刑,这些,都只不过是这片大地的偏于一隅。” “那你确信自己决定是正确的吗?” “我无愧于心!” 简短的回答便已然胜过千言万语。 我无愧于心。 这样的话很幼稚很单纯,事上不存在无愧于心的事情。 这样的话很有勇气也很伟大,正因众人皆知不存在无愧于心的事情,所以敢说出这样话的人才显得那般可贵。 空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无愧于心,说得好,gurad,你的名字会由我记住,接下来你的路很漫长,罗德岛也跟你一样,道路远远看不到尽头,但只要你坚信它是对的,那它就是对的。” “空羽先生......” gurad知道空羽认可了自己的决心,尽管这份决心还没有那么坚决,可破土而出的绿芽总得要经受风雨的洗礼才能成长,直至在风暴中屹立己身。 “以后有空,到我的舰船来看看吧,别忘了,我可是一个商人,只要你有需求,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听到这样的话,gurad忍不住眼眶的泪水,用抽噎的语气对空羽鞠了一躬并说道:“非常感谢您......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空羽先生!” 空羽转身摆了摆手,而后离开了这里,阿尔西斯已然在附近等候多时了,看着慢吞吞地走过来的空羽,她对空羽说道:“这次要扮演好人吗?” “呵,扮演好人有什么意思?我决定金盆洗手做一个好人啦!” “你这话自己相信吗?” “当然,我是一个爱才,又懂哲学且有灵活道德底线的好人!” 阿尔西斯微微扶额叹气,自家老板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许多年前说要当一个贯彻“恶”的大反派。 于是秉承着自己要强大的理念,把各种芯片植入物什么的塞满了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改造成了一个人形兵器。 然后因为大家都叫自己赛博疯子而感到不满,但他那段时间丧失了多少人性他可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 到最后落幕之时,阿尔西斯拖着自家老板的残骸回到了舰船上,一凡大改小造后,他又活了过来。 发觉世界变得平静后,他就继续干起了自己发家致富的商人路线,整个泰拉东跑西跑,结识了不少人,到后来又莫名养成了喜欢看骑士竞技的习惯。 最后就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别废话了,龙门那边已经办妥了,魏彦吾确实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怪不得连你都不敢小看他,只是亲情倒是他无法忽视的软肋。” “所以?” “所以塔露拉便是我与他谈判的最佳条件,这件事情你也有功劳,毕竟魏彦吾还是挺熟悉你的手段的。” “啊,我想起来了,魏彦吾是塔露拉的舅舅,我记得龙门好像还有一个人跟塔露拉和魏彦吾有关系来着?有一次我的手臂被她斩下来过,她叫啥名来着?” “龙门警司近卫局,特别督察组组长,全名陈晖洁,她与塔露拉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看着面前全息影像上的个人信息,空羽才想起了龙门还有这一号人。 当年陈晖洁还以私自贩卖危险物品的罪名把空羽铐了起来扔近卫局里关了几天,到最后还是阿尔西斯把自己捞出来了。 不然的话自己最起码要蹲一个月。 因为这事空羽还被魏彦吾嘲笑了一顿,气的空羽半年没去龙门做生意。 不过龙门的生意还是好做的,人总不能老是跟钱过不去吧。 “哎呀,那个性格刚烈的小丫头,当时我还想跟她讲道理,结果她二话不说就动手了,斩掉我一条手臂然后把我铐了起来扔进了近卫局拘留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她已经成为督察组组长了啊,魏彦吾还真是看重她呢。” “确切来说,正是因为魏彦吾看重她,而陈警司性格又十分刚烈的同时不会对塔露拉的事情坐视不管,所以我才能谈判成功。” 阿尔西斯看着远方龙门所在的位置,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毕竟,魏彦吾怎么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一次至亲相残发生在自己面前呢?” 说完她又看向了别处,说道:“但谈判也仅仅只是成功,我们实际上并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哦?你的能力我可是很信任的,魏彦吾难道说学聪明了吗?” “罗德岛的领导人之一,凯尔希,我遇见了她,而她给魏彦吾提出了一些建议,然后这场谈判就这么不算愉快地落幕了。” 听到居然因为这样的原因,空羽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哈哈,这下咱们都在那个老猞猁的手下吃过亏了呢,这招先见缝插针再推波助澜从而驱虎吞狼的计策玩的不错嘛。” “说那么多干嘛,走吧,根据我们在整合运动内部的卧底给的情报,他们接下来打算全面进攻龙门,如若科西切不是犯傻的话,那他一定就是故意的。” “呵,那个老黑蛇,几年不见还是一如既往令人喜欢不起来啊。” 第6章 炎国风土,龙门之途 龙门,为炎国着名的移动城邦,是炎国重要的商业与文化中心,位于炎国西北角,与切尔诺伯格接壤。 是一座由现任总督魏彦吾所执掌的堪称繁荣昌盛的一座城市,高楼大厦林立四方,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哪怕是收容了感染者的平民窟,有时也能传出一阵孩童打闹嬉戏时的欢声笑语。 这座城市也象征着大炎实力之强盛,国泰民安之繁荣。 赛博之影的舰船渐渐地靠近了这座城市,龙门距离切尔诺伯格并不算远,从路程上计算的话也不会花太长的时间。 站在舰船的广阔甲板上,空羽遥望着远方的那座城市,龙门。 这次去龙门的目的其一是要采购一些必要的物资与材料,其二便是去凑个热闹,整合运动接下来将会全面进攻龙门,到时候的热闹程度可非同小可。 但整合运动基本上没有赢的可能性,只要魏彦吾还在此地坐镇,那么整合运动基本上就没有能赢的机会。 更何况,大炎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伙自称整合运动的暴徒组织攻占龙门的重要土地呢? 等到天色已晚后,赛博之影的舰船终于抵达了龙门周围的地带,阿尔西斯与空羽两人结伴前往了龙门的地界。 龙门常年都会收容部分的感染者,会在特定的位置开放通道来让一些能够得到许可的感染者进入龙门境内。 两人抵达了目的地,此时近卫局的人正在驻守这里并阻止感染者擅闯龙门境内。 切尔诺伯格被天灾摧毁,无数居民流离失所,他们唯一的去处除了龙门,那就只有后背那无边无际的荒野了。 走进寸草不生只有天灾留下的巨大源石山的荒野中,他们这些感染者的命运除了死,没有别的的选择。 “还是一如既往呢。” 空羽却并不意外,龙门也不是什么感染者都会选择收容的,贫民窟的土地再怎么扩建也是有限的,更何况,感染者带来的风险魏彦吾一直都没有忽视。 “啊,空羽先生!阿尔西斯小姐,你们也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两人转过头望去,看到了阿米娅和博士一行人也抵达了此地。 看到阿米娅,阿尔西斯向她打了声招呼道:“你好啊,阿米娅,最近如何?” “比起以前要好多了,话说没想到阿尔西斯小姐和空羽先生也要到龙门来呢。” “老板有一笔生意要到龙门谈,这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 聊天的时候,阿米娅注意到了走过来的接头人,于是赶忙迎了上去,对来者说道:“陈长官,让您久等了。” 蓝色简朴马尾的少女的一双红瞳中透露着身为近卫局高级警司的威严,一双赤晶龙角与深蓝色龙尾揭露了她身为“龙”的血脉,身后背着一把红色钢鞘的剑刃,即便没有出鞘,也能够感受到那上面传来的阵阵寒芒。 此人,就是龙门近卫局特别督察组的组长,陈晖洁。 她瞥了一眼空羽,这个家伙她是认识的,曾经被自己扔进近卫局里关了几天,后来证实了他确实无罪后便被释放,魏彦吾还因为这件事情嘲笑了他一顿。 能跟魏彦吾玩的熟的,其身份定然不一般,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泰拉着名企业赛博科技公司的董事长兼创始人,常年在龙门做买卖,但这人行踪不定,今天还在龙门谈生意,明天可能会就跑到了莱塔尼亚欣赏当地乐曲艺术。 阿尔西斯见阿米娅和龙门这边有正事要谈,于是打了声招呼以后就带着空羽来到入口处,出示了特别入境许可的证件后,两人进入了龙门这座城市。 从电梯一直向上,眼前豁然开朗。 夜空之下,霓虹熠熠,坐落于眼前的高楼大厦一座连着一座,繁华这个词用来形容这座城市很显然已经不够了。 “哈,颇有夜之城的感觉了呢,这座城市还真是一年一个样呢,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十年也许就能抵达夜之城那样了吧。” 对此,阿尔西斯回应道:“但泰拉的科技说目前最佳的平均模样也就只有眼前的龙门了。” “呵,能开拓未来的道路的唯有科学,但能拓展眼下的的,却有数不胜数的条件,先抵抗得住天灾再考虑其他事情吧。” 走出电梯,两人来到了龙门外环的街道上,还没等多久,一辆黑色高级轿车便从不远处行驶而来,车身还印着赛博科技的logo。 它停靠在两人的面前,瓦伊凡司机拉下车窗,对着两人说道:“哟,老板,阿尔西斯,今儿有闲工夫到龙门来玩啊?” 两人坐上了车子后空羽对司机说道:“法斯兰,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局势可有意思了,整合运动准备趁着攻下切尔诺伯格的势头大举进攻龙门。” 法斯兰听到后诧异道:“哈?老板,你确定这情报没错?” “我还能幌你不成?唉,阿尔西斯,你给他说明一下情况。” “老板说的确实是真的,切尔诺伯格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当然,离的这么近,再过不久切尔诺伯格的事情就会弄的人尽皆知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据我了解,整合运动南征北战,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如若只是一群散兵游勇,那他们早就被灭了。” 法斯兰望着前方的道路,继续说道:“既然能打成这种程度,甚至能跟乌萨斯掰腕子,那就说明带领这群家伙的首领必然不会是一个一腔热血的莽夫,要么她是一个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战士,要么她就是一个老谋深算且用兵讲究的谋士。” “或者......她两种都是,我记得她是叫塔露拉对吧?” “对,就是塔露拉,话说你认识近卫局的特别督察组组长吗?” “呵,当然认识喽,老板你可能不知道,咱们跟她打交道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盯上了咱们所以在这里故意找茬,隔三差五就到咱们来查这查那的.......” “哦?她挺让你们困扰的?” “那倒不是,这位陈警司为人正直,咱们那点小动作有时候瞒不住她吧,她就会带人过来,不过基本上也没啥问题,一来二去,咱公司的人和干员还跟她挺熟了,有时候早上遇见了还会一起去喝早茶。” “那不就没啥大问题了嘛。” “没查到就没问题,要是查到了,我跟你讲啊老板,咱们跟那些权贵之人玩的那套在她身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她性子可直了,而且非常要强,在她面前玩那套也只是罪加一等啊。” 听到这样的描述,空羽笑了笑,说道:“确实,不愧是同母异父的两个姐妹,她们在某些地方可以说相当相像了呢,小心驶得万年船就好。” “啊?老板你是说,整合运动的头领跟陈警司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哇哦,我的老天爷!这消息可劲爆的很啊!要是传出去的话,魏彦吾估计都会坐不住的。” “呵,确实,但要是传出去,咱们就别想在龙门做生意了,所以这件事情如若非必要,大家都得烂在肚子里。” “我懂我懂!” 很快,轿车抵达了位于龙门的分公司,这家分公司也是一座能在龙门繁华地带看到的标志性大厦,有六十三层。 而眼前这个开车的名为法斯兰的瓦伊凡就是赛博科技分公司的总经理,由阿尔西斯亲自任命的。 “那么,老板,我就先去忙了,就不打扰您和阿尔西斯小姐了,这辆车子您随便开就行了,哪怕撞坏了也无所谓。” “呵,去忙吧,倒不如说我这次的造访也算是很突兀了。” “哈,那老板你下次请我喝酒得了,最近附近又新开了一家酒吧,酒水味道还算不错的,不过老板你喝酒能喝出来味道吗?” “嘿,不能喝酒可是一大遗憾,我可不会有这个遗憾的,你放心,等结束后咱们就去喝一杯,在这喝一次,在舰船上再喝一次。” “哇!那可太好了!多谢老板!” 之后法斯兰告别二人回到了大厦之中,而两人也坐上了车子,车子很快就发动了起来。 驾驶车子的人是空羽,而坐在副驾驶的人就是阿尔西斯了。 阿尔西斯正抱着自己的平板电脑浏览着网络上的内容,目前在整合运动进攻龙门以及罗德岛进行下一步计划之前,他们暂时还很闲。 不过倒也并不是没有地方可去。 “咱们去贫民窟转转吧,整合运动若想攻入龙门,他们唯一的突破渠道就是贫民窟,那边的防守相对于其他地区而言是较为薄弱的,科西切可是很清楚这件事情的。” “嗯。” 阿尔西斯并不是单纯地在网上冲浪,而是在给当地的干员们发布任务信息,这次与切尔诺伯格的援助作战不同。 赛博之影也会参与到这次的龙门保卫战,阿尔西斯会考虑整合运动攻破龙门后会对公司造成的财产损失。 龙门这边是公司长期的合作伙伴,跟龙门合作,也就意味着能够有机会在大炎境内开拓更多的业务,所以这次对于公司而言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若能得到魏彦吾的认可,那么今后的发展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一帆风顺。 整合运动无论如何都不能攻下龙门,哪怕魏彦吾坐视不管,阿尔西斯也不会让整合运动攻下龙门的。 “不过,对贫民窟动手的话也就明摆了是在挑衅林舸瑞老爷子,不过鉴于这次整合运动的目标是整个龙门,老爷子恐怕也没办法一个人拿定主意。” 做着游离在黑白两道的生意,空羽自然是认识龙门黑道传奇人物,被称之为“鼠王”的札拉克族的林舸瑞。 贫民窟就是林舸瑞的“领土”之一,魏彦吾执掌白道,林舸瑞纵横黑道,这两人独占表里暗明,将整个龙门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也确保不会有别有用心之人对龙门图谋不轨。 由于空羽也没有做什么谋财害命的出格举动,公司每年都安安分分,在犯了事的同时也帮了不少人,所以林老爷子对空羽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他们抵达贫民窟边界的时候,空羽就知道他们已经被林老爷子的眼线盯上了。 把车子停在外面,两人徒步进入了贫民窟。 相对于外面那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贫民窟简直就是位于龙门的第二个世界。 这里有感染者的容身之所,但也仅仅只有容身之所了。 偷盗、抢劫、打架甚至是杀人,这些几乎不会在龙门城市内经常发生的事情,在这座贫民窟中则是家常便饭。 普通人无论出于怎样的理由基本上都不会踏入这座感染者们蜗居的贫民窟,这里就是一片无法之地,哪怕陈警司曾屡次带队来此地维持秩序也无济于事。 本就自暴自弃的感染者,怎么可能会去遵守秩序呢? 走着走着,一个年纪七八岁的菲林孩童跑了过来,手中还抱着偷盗来的食物,而他正被一个愤怒的乌萨斯感染者追逐着。 孩童用一双赤足在这街道上奔跑着,眼中的恐惧难以掩盖,就在这时,一块石头将她绊倒,手中的食物掉落在了地上。 按理来说,站满了尘土的食物正常人是不会再捡起来了,可忍住脚踝疼痛的孩童还是伸出手将它们一个个地捡起。 只是,她身后的感染者的怒火即将落到她的身上,他不会对这样一个孩童有任何的怜悯。 在那钢管即将砸在她的身上时,空羽先行一步抓住了那钢管。 “这位先生,我认为这种作为有些不妥。” “你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个小混账的食物是偷我的!我教训她也是理所当然的!给我放手,否则我连你一起揍!” 他想把钢管抽出来,然而空羽的手宛若铁钳一样死死地抓着那钢管。 阿尔西斯将孩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并用随身携带的医疗用品帮她处理好了伤口后还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两包饼干递给了她。 “抱歉,我现在只有这些了。” 受到关怀的孩子渐渐放下了恐惧,阿尔西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快走吧,他不会再欺负你了。” 她点了点头,而后抱着所有的食物离开了此地。 而乌萨斯感染者见状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踢中了铁板,立刻松开钢管打算离开。 “(萨卡兹语)站住。” 一瞬间,宛如受到了命令一般,感染者刚刚迈出的脚步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萨卡兹语)我不会给予你惩罚,因为我并没有这个权力,你是为了生存,她亦是为了生存,这是我的罪恶,而你们都是受害者,我不会要求你在道德上怜悯,因此,你可以怪罪我。” “(萨卡兹语)但是,我愿意承担这份罪恶并谴责自我,所以你应当.......” “(萨卡兹语)忘却。” 在最后两个字注入进他的脑海时,他的意识瞬间中断,倒在了地上。 等再次醒来后,他将会忘记这短暂时刻里自己产生的思想。 古老的萨卡兹语有着凭语言便可造成的影响,其中,血脉纯正的萨卡兹人口中所道出的萨卡兹语既是萨卡兹的“巫术”,无论此人诞生于何处,是否理解萨卡兹语,他都会受到影响。 甚至就算自身不属于萨卡兹人,只要能理解萨卡兹语,一样能够利用这古老的语言巫术对萨卡兹人产生生理性的影响。 只不过血脉越纯粹,这份力量就越强大。 第7章 过往之歌,吹奏现实 行走在贫民窟的街道上,阿尔西斯感触颇深,卡兹戴尔曾经历过三次毁灭。 外敌、内战,暴乱层出不穷,平稳的国度几乎成了奢望。 【失去家乡的提卡兹,变成了无根之人萨卡兹】 阿尔西斯在跟着空羽离开卡兹戴尔的时候,她记忆中的家乡便已然被灰烬与战乱所浸染,那时的日子,和这些贫民窟的孩子们几乎并无区别。 如若不是遇见了空羽,那么阿尔西斯不会站在这里,也不会就此死去,她身上流淌着与寻常萨卡兹不同的血脉,其蕴含的力量非常强大,但这份力量只会招致灾祸。 在阿尔西斯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记事起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由萨卡兹语说出的。 “孩子,欢迎来到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 此后,在记忆里,常用的话语与萨卡兹语便成为了她一直以来都会讲的两种语言,只是,母亲告诫过她,如非必要。 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说出萨卡兹语,除非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时,她可以不留余地地将这古老的巫术之言从口中道出。 后来,母亲出了趟远门,不久后,战火燃烧到了家乡,房屋倒塌,院子里的小菜园也被火焰烧的什么都不剩。 她被压在倒塌的屋子里,一条腿已然失去了知觉,在无助与绝望中,她期望着母亲能来救她,然而,她不会来了,永远都不会来了。 在意识昏迷之时,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似乎是在散步的男人。 周围满是蔓延的战火,而他却好像没有看到它们似的,自顾自地不知道在欣赏着什么,直到发现了自己。 “真可怜呢......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当时是这样问自己的,阿尔西斯怔怔地看着眼前此人,用细微的声音回应道:“阿尔西斯,我的名字叫阿尔西斯·诺忒。” 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愣了一会,而后说道:“诺忒?哦哦,古老萨卡兹语里,诺忒是【希望】的音译,不过你的全名跟阿尔忒弥斯这个名字还有点相像呢。” 随后他将自己从倒塌的废墟中救了出来。 “你这腿......完全没办法再要了啊,得截肢才行。” “那个.......请问我的腿为什么没有感觉了?” “哦,你被压在那里太久了,这条腿本来就被砸骨折了,又被狠狠地压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的这个腿关节往下的部位已经坏死了.......” 自己当时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愣愣地听着他讲话,而他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于是就长话短说了。 “简单来说,你这条腿已经不能要了,就算留着,你也没办法再用这条腿走路了,不过没关系!你遇见了我就是你不幸中的万幸!” “唉?请,请问这位先生,您是打算帮助我吗?” 自己当时很恐惧,她听妈妈说过,在一些无人踏足的荒野,总有潜藏在黑暗中的妖物会掠夺人的身体,将他们吃掉。 “我是否会帮助你,取决于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这样的话语对于当时的自己而言是很难做出抉择的,妈妈说过不要随意相信陌生人,特别是跟我们不是一样种族的陌生人。 眼前这个男人头上有一对看上去假假的耳朵,他不是自己种族的人。 “请问,先生,如若我不接受的话,那我......” “那你只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活下去了,但你这条腿会拖累你,在如今的卡兹戴尔,你很难活下去,你还小,也许不理解我说的话,也许你对我怀有质疑与恐惧,毕竟我们的母亲在我们小的时候都教过我们。” “不要随意跟陌生人搭话,也不要接受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好意。” 这样的话如今依旧深深烙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她还记得自己犹豫了很长时间,那个男人竟然还在旁边等着她,甚至还叫来了一架无人机给自己送来了一杯咖啡。 自己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男人似乎有些等不住了,于是走过来对自己说道:“诺忒,不如这样,我帮助你,那么你就欠我这一次,今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报答这份恩情如何?这并非无缘无故,而是一次交易。” “交......易?” “没错,我向你提供帮助,而你接下来也要帮助我,我们互帮互助,并非单方面的给予帮助,如何?很公平吧。” 自己当时还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但自己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不接受你单方面的协助,你救了我,那么我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回报你。 ...... 过去的记忆如今历历在目,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尔西斯早已还清了这份恩情,她完全可以离开这里。 但她不想做无根之人萨卡兹,这座赛博之影的舰船,就是她的家。 只是...... 空羽把赛博之影整艘舰船的权限都交给了自己这点,是她都没有想过的。 简单来说,空羽当了甩手掌柜,而自己已然是赛博之影这艘舰船真正意义上的主人了,自己的指纹代表着赛博之影舰船的最高权限。 走着走着,回忆渐渐地充斥自己的脑海。 “唉?阿尔西斯小姐还有空羽先生?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米娅的声音把思绪再次拉了回来,阿尔西斯看着从一旁走来的阿米娅和博士两人,而且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人。 从身上的证件可以看出,她们都是黑钢国际派遣的安保人员,应该是罗德岛这边雇佣过来协助执行任务的成员,也可以说是临时干员。 “老板提出要到四周逛逛,我们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话说我们出现在这里是偶然,你们出现在这里的话应该是为了找某个人吧。” “嗯,是的,阿尔西斯小姐,请问您有没有看到一名白色短发身高约为一米五左右的的乌萨斯少女?年龄大概在十五岁之间。” 阿米娅给的特征非常的详细,但阿尔西斯并没有看到。 “哦,我看到了。” 但一直四处张望的空羽则是在一处巷子里看到了奔跑而过的乌萨斯少女,她的身后还有好几个暴徒在追着她。 “就在大约五分钟前,那个巷子那边,她从那里一直跑了过去,有人在追她,那么她肯定会优先选择找地方躲避的,不出所料的话她应该就在那片区域。” 空羽指了一个方向,阿米娅见状立刻就带着其他人一同前往了那边。 “谢谢您的帮助!空羽先生!” 看着她们急匆匆离去的身影,阿尔西斯的通讯装置也传来了熟悉之人的声音。 “女士,枪骑兵小队已然准备就绪。” “很好,纳维亚,你们现在到龙门的贫民窟与我和老板汇合,我会把我们的当前所在地跟你们进行同步。” “了解。” 通讯结束,这次行动的小队为主打突击与防卫的干员,枪骑兵小队就是如此,枪骑兵小队的队长是一位库兰塔。 他曾是卡西米尔竞技场里一位实力出众的骑士,后来在与耀骑士的总决赛下遗憾落败,而那次是耀骑士在卡西米尔骑士竞技的首次登顶。 可他并不觉得遗憾,在那次酣畅淋漓的决斗中,他目睹了真正能够照亮卡西米尔的光,所以他输得彻头彻尾,也输得心甘情愿。 他的名字叫做施瓦特·纳维亚,被封名号为:圣罗骑士。 他没有什么其他的代号,平日里大家都会以他的真名纳维亚来称呼他。 而枪骑兵小队一共有五人。 然而还没等挂断,一个十分开朗活泼的声音挤了过来。 “哦呀?哦呀哦呀?是阿尔西斯和赛博老板吗?喂喂!好久不见了呢!” “能天使?”阿尔西斯从这个声音和语气顿时就认识了通讯那头的人是谁,很快通讯被纳维亚夺了过来。 “纳维亚,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会和企鹅物流的人一起行动?” “不,我们没有跟他们一起行动,只是我们的目的地刚好一致,然后她擅自拉着同伴跟上来了。” 话音刚落,能天使的声音又挤了过来:“哈哈,人多力量大嘛,我听说贫民窟这边可有些不怎么太平,咱们又不是敌人,一起行动嘛!” “好吧,能天使,但先说好,你与我们目前并没有任何契约的关系,因此如若你们遇到任何突发事项,我们是没有救助义务的。” “唉?怎么这样嘛......我们不是朋友吗?喂!老板!我们是朋友的对吧!一起吃过苹果派的朋友!” “对哟~~我们是朋友!一起吃过阿普鲁派的朋友!”空羽还附和着回应了一句。 “别打岔!”阿尔西斯对着身后的空羽吼了一声,而后继续对能天使说道:“朋友并不是能够证实契约的具体证明和事项担保,而是能够初步提高我们之间进行合作可能性的前提条件。” “哦哦,那我们还是朋友的嘛!” 听到这样的回答阿尔西斯就知道能天使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于是对着通讯器说道:“纳维亚,交给你来判断吧,我们这次的任务将要与整合运动发生正面冲突,是否要让无关人员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决定权就交给你吧。” “好的,我会解决这件事情的。” 通讯结束,纳维亚转过头一看,能天使已经坐在了他们的车子上跟其他人聊了起来,而同为企鹅物流的同伴德克萨斯是她这次同行的人。 枪骑兵小队平时的任务就是帮助公司扫清一些外敌,在这座名为龙门的城市里活动的时候,他们也结识了来自企鹅物流的几名员工。 有时候还会一起行动,毕竟同时面对一个敌人的情况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 纳维亚来到驾驶位,车子很大,能容得下企鹅物流的两人外加自己的四名队友,不过相对平时,也确实显得有点拥挤了。 “赛博老板的车子真不错呢!呐呐,德克萨斯,咱们到时候不如让老板去赛博老板那里买一辆吧!” “我们有车子,不需要多余的载具。”德克萨斯对车子这种东西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唉~~~,可是这辆车子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饰都超cool的唉!” 听到能天使说的话,枪骑兵小队之一的塞拉托族的冲角对能天使说道:“那不如你跳槽到我们赛博之影如何?老板会很乐意看到你加入的,你要是表现好了,年终奖可以直接找老板要。” “哈哈,虽然听上去很不错,但我还不打算跳槽呢。” 乌萨斯的格瓦斯随后说道:“看来咱们这的待遇确实变差了呢,不......确切来说是老板太随便了,阿尔西斯女士比较有规矩。” “确实确实。”同为乌萨斯的布林也附和道:“老板在发布奖励的时候总是随心情,你甚至说几句好听的话明年就可以提一辆老板亲手制造的车子,又炫酷又耐用。” 而后布林挠了挠头笑了笑后说道:“阿尔西斯女士在赏罚方面有自己的定量,怎么说呢.......立功受赏的时候还真是不错,犯错受罚......哎嘿嘿,我就有点印象深刻了。” 很快,众人抵达了贫民窟。 “我们接下来要去和老板以及阿尔西斯女士汇合,你们打算怎么办?能天使。” “嘿,我们要去跟阿米娅汇合,就此别过吧,纳维亚大哥。” “好,那祝你们一切顺利。” 说完,两队就分开行动了,纳维亚这边并不会让全部人都前去汇合,他们队里之一埃拉菲亚族的银杏则是会负责支援和善后工作。 平时若非情况紧急,不然她是不会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的。 毕竟得有人确保大家的后撤路段不会有任何的阻拦也不会走错。 很快,四人和空羽这边汇合成功,而罗德岛那边也找到了目标人物“米莎”,他们展开了下一步行动,简单来说就是保护米莎的安全。 “现在整合运动已经大量渗透进了这片区域,就连不少的感染者也加入了整合运动,你们的任务是清扫潜在的整合运动威胁,为了防止引起近卫局的怀疑,你们尽量远离罗德岛。” “接下来我将会和你们一起行动。” “没问题。” 第8章 异卵同生,血脉无间 位于龙门边缘偏僻之地的贫民窟,此地道路错综复杂,大街小巷纵横交错,索幸的是此地并无车辆也没有什么商贩会在这里做生意,所以不会发生堵车堵路的情况。 只是,眼下有更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整合运动潜入防守与戒备都非常薄弱的贫民窟内,与这里有意反抗的感染者同胞们里应外合,为后续部队开拓出了一条秘密的通道。 在整合运动成员们的不断渗入下,此地已然成为了整合运动在龙门的据点。 根据卧底传来的情报,整合运动的干部之一【碎骨】已然带领大批整合运动成员抵达贫民窟,他们的目标是为了带走一个乌萨斯感染者,其名为米莎。 “哦?白色短发以及乌萨斯人,年龄在十五岁之间......哇,这么巧吗?” 还没等接下来的计划开始商讨,银杏的通讯也加入了频道里,对空羽说道:“老板,关于米莎的事情你一定是知道的,近卫局也在寻找她,根据我窃听的内容,罗德岛这边已经找到了米莎,她们打算把米莎交予近卫局保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嗯......整合运动想带走她,罗德岛和近卫局也打算这么做,那.......” “我建议是协助罗德岛与近卫局,这是对我们最有利的选择。” 阿尔西斯的建议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帮助近卫局有助于提升赛博科技公司在魏彦吾那边的名望,对今后的发展有一定的帮助。 “你说的很对,但这样未免太没意思了,枪骑兵小队在场的所有人听好,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改一下,从争取最大化利益这个目标转变成在罗德岛和近卫局以及整合运动的手下带走米莎!” “好的,老板。” 纳维亚得到任务后立刻就带着其他人动身行动,现在米莎与罗德岛众人待在一起,若想把她带走的话,那就一定要赶在他们与近卫局汇合之前。 “你又在想什么呢?如若你成功了以后,那分公司在这里就不好过了。” “哼哼,不用担心,在我们的手下得到保护,比在近卫局的手下得到保护更保险,啊对了,如若魏彦吾问起来,就麻烦你啦,阿尔西斯。” 阿尔西斯一阵无语,这老板又犯什么神经?犯神经不说还不愿意承担责任! 魏彦吾何许人也,要是被他抓到刁难的把柄,不狠狠地让赛博公司大出血那魏彦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要知道赛博公司能在龙门立足,不仅是因为优秀的业务能力和跨时代的科技水平,更多的是魏彦吾和空羽的交情,在这层交情上魏彦吾才会令空羽的公司变得如今这般壮大。 如若因为这件事情惹的魏彦吾频眉不满而对公司发难,就算是阿尔西斯也只能尽可能地减少小部分的损失。 毕竟总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就真的跟魏彦吾翻脸吧。 简单来说,如若魏彦吾真的要计较此事,那赛博公司横竖都要出血,完全无法从中汲取到利益。 但阿尔西斯可没办法左右他已经决定的事情,只好想想办法怎么才能从魏彦吾的手中减少损失了。 纳维亚带队前往了罗德岛小队的所在位置,根据银杏提供的情报,罗德岛这边有博士和阿米娅和黑钢国际的两位协助干员,企鹅物流的能天使与德克萨斯也与他们汇合。 博士不算战力在内,对方也有五人之多。 黑钢国际的协助干员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企鹅物流的两位战力也不容小觑,阿米娅也是经历过许多场战斗的罗德岛干员。 再加上双方或多或少都有交情,纳维亚其实不太想跟对方动手,但是老板既然发话了,那他们作为手下的也会将老板的命令视为最优先。 在一栋建筑内,正当纳维亚几人埋伏的时候,银杏通过无人机侦查到了大量整合运动成员包围了此地,于是立刻向纳维亚通讯,对他说道:“队长,整合运动将这里包围了,不如咱们就来个趁火打劫如何?” “好主意,就这么办!” 这批整合运动成员训练有素,通过破碎的窗户将闪光弹与烟雾弹同时投掷其中,罗德岛众人不得已躲避了起来,但浓郁的烟雾让他们分不清彼此所在的位置。 及时抵达的整合运动成员也彻底分割了本就狭小的战斗场地。 阿米娅自然是第一时间确保博士的安全,而黑钢国际以及企鹅物流的四人则是在对抗着突袭此地的外敌。 但对方很显然是有备而来,在烟雾之中,碎骨找到了米莎。 当米莎看到碎骨的那一刻,即便没有看清他的脸,她也认出了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碎骨将米莎接走,剩下的整合运动成员们也都陆续撤退。 等到他们撤离到外面的时候,一发榴弹从侧面飞了过来,准确无误地炸伤了许多整合运动的成员,就连碎骨也被波及。 紧接着一个手持骑枪的银发库兰塔直径朝着这边冲了上来。 “有敌袭!拦住他!” 碎骨立刻反应过来招呼还能行动的手下前去阻拦此人,而此人正是纳维亚,是队伍里的先锋,在他强大的突击能力面前,整合运动的成员宛若一盘散沙般被撞散开来。 与此同时布林也趁着队长冲锋期间赶忙来到米莎的身旁,对她说道:“我们是罗德岛的干员,米莎小姐请到这边来!” “唉?” 米莎有些诧异,罗德岛原来也是进攻这么猛烈的组织吗? “可恶!能动的人立刻行动起来!别让他们带走米莎!” 碎骨说着拿出自己的榴弹发射器,对准在人群中的纳维亚发射出了一颗源石爆破榴弹。 然而还没等榴弹触及纳维亚之时,冲角突破侧面防线来到纳维亚的身旁举起手中盾牌展开了高能纳米离子盾将她与纳维亚都罩在了其中。 爆破榴弹的爆炸将周围整合运动从成员波及但并未伤到两人,而格瓦斯建立好的堡垒阵地处再次发射出了数颗榴弹。 把整合运动的成员们炸的七荤八素。 “(乌萨斯语)渣子们!在我的榴弹下变成碎块吧!*乌萨斯粗口*!” 当布林通过通讯告诉队友们她已经带着米莎离开后,纳维亚和冲角也在格瓦斯的掩护下迅速脱离了战场。 整合运动们没想到有人会来截胡,也没想到对方的火力会这么强,尽管碎骨拼了命地去阻拦,但还是没能拦下枪骑兵小队的任何一个人。 “可恶啊!!!全体撤退!快点!全体撤退!!!” 碎骨怒不可遏,她发誓绝对不会放过罗德岛的人,他刚刚都听到了,这次意外就是罗德岛的人来截胡了。 为了防止对方的追击,碎骨也只好带着其他人以及伤员撤离了该地区。 与此同时,被布林带走的米莎愈发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龙门贫民窟生活的这些时日她也有了不会轻易相信他人的警惕心。 就在这时,她想起了阿米娅以及博士身上的罗德岛的标志,又看向了面前布林身上的制服,跟罗德岛的标志完全不一致! 她不再跟着布林前进,而布林转过头来看着她说道:“发现了么?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了。” “你,你们到底是谁?!” 米莎的语气中充斥着恐惧,虽然她在极力镇定,但她明白对方恐怕来者不善。 她往后瞥了一眼,同时也做好了撤离的打算。 “别乱看了,我们的无人机就在你头顶盘旋呢,你哪都跑不掉的,虽然不知道老板找你有什么事情,但是还请你看在咱们同为乌萨斯的份上,别做什么没有意义的事情。” 说着布林将手放在了挎在身后的剑锋握把上,她是枪骑兵小队里的近卫,米莎在她的手中没有能够逃走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队长纳维亚也赶到了这里,听到布林那威胁人似的语气,他直接走上前去一个手刀劈在了布林的头上。 “唔呃!呜呜呜,队长你又欺负人!” 她捂着头顶的大包眼泪汪汪地抱怨道,而纳维亚对她说道:“米莎小姐是任务的重要人物,她不是我们的敌人所以我们也不会是她的敌人,而且对待不会成为敌人甚至是一位手无寸铁的女士哪能用这么具有威胁的语气?” “啊?那咱就不是女的啦?队长你这明明就是在区别对待啊!” “你若能安安分分,那我也能一视同仁。” 布林听闻也只好吐了吐舌头,安安分分地躲在了一旁。 随后纳维亚来到米莎的面前,不等说什么,就先单膝跪地对她说道:“抱歉,米莎小姐,带您走并非我们的本意,我们的老板有事要见你,但是也请米莎小姐放心,如若老板真的打算对您的安全问题造成影响的话,我将会拼尽全力阻止老板。” “我的名字叫做施瓦特·纳维亚,称呼的话请随意就好。” 作为曾跟耀骑士一样持有高贵理想企图改变卡西米尔的骑士,即便现在已然不再是赛场上耀眼的圣罗骑士,但纳维亚的骑士风度依旧不曾减弱过。 他的态度让米莎稍稍松了口气,但警惕心还是没有放下,毕竟面前这群人到底是谁她根本就不清楚。 他们说的话是否可以相信还有待定夺。 与此同时,空羽放下手机,他刚刚向整合运动内部发送了一条消息,也正是因为这条消息,阿米娅她们遭遇了大量整合运动人员以及干部碎骨的突袭。 简单来说,空羽将她们的位置完全暴露给了碎骨。 这样以来枪骑兵小队才能趁乱带走米莎。 “一切都很顺利呢,整合运动认为是罗德岛带走了米莎,而罗德岛则反过来认为是整合运动掳走了米莎,没有人会怀疑我们!” 看着空羽沾沾自喜的模样,阿尔西斯叹了口气,这家伙这段时间总是喜欢把多余的机灵用在完全没必要的事情上面。 “所以,米莎被带来了,你打算做什么?” “先不说别的,米莎的身份可真是不一般呢,怪不得连近卫局的人都要把她保护起来。” 通过对米莎身份的了解,空羽发现米莎的父亲是乌萨斯最着名的科学家同时也是切尔诺伯格最重要的政治人物之一,其名为谢尔盖。 当年乌萨斯发生过一次大规模清扫研究所以及研究员的行动,而出卖那些研究员的人正是谢尔盖。 身为当事人,空羽还是在得知了米莎的身份后才想起了这件事情,当年他在乌萨斯考察市场环境,偶遇了凯尔希后就协助她展开了在乌萨斯的切尔诺伯格研究所内的工作,算是卖给凯尔希一个小小的人情。 毕竟空羽的科技为研究所内的设施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在那段时间,空羽跟谢尔盖见过面,两人也算是认识,但谈不上熟悉,但谢尔盖既然被乌萨斯政府抓住了把柄,想必他也很难活下来吧。 现在谢尔盖怎么样空羽也没有什么具体消息,但从他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以来,他能活下来的概率已经少之又少了。 “而整合运动这边,通过探子给的情报得知碎骨的真名为亚历克斯,而谢尔盖膝下有一对儿女,姐姐名字叫米莎,弟弟则叫做亚历克斯,当年在乌萨斯爆发过抵制感染者的运动,也就是在那时姐弟俩分散了,米莎辗转来到了龙门的贫民窟,而亚历克斯......” 阿尔西斯接上了他的话,说道:“十有八九还活着,而那个碎骨恐怕就是亚历克斯,这样也总算清楚了为什么碎骨会这么大动干戈地要来找米莎了。” “对,毕竟他们的父母或许早已死去,因此他们在这片大地上能依偎的还有彼此,也只剩下彼此了,只要还在乎骨肉亲情,那么他们就不会分离彼此。” 话题暂时结束,因为米莎已经被带过来了。 当看到空羽的那一刻,米莎顿时一惊,因为她见过空羽,虽然她并不认识空羽,但她确确实实见过空羽。 当时还是在切尔诺伯格的时候,米莎还很小,在家里的院子里她看到了站在围栏前朝她招手的空羽。 年纪尚小的她不认识空羽是谁,只记得空羽问了她的名字,问了她父亲的名字,而后笑了笑后便离开了这里。 这段记忆本该被遗忘,可当看到空羽那张数年前并无区别的脸,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随着熟悉的面孔而被从回忆的书架上抽出。 “是你!” “唔?哦,啊!我想起来了,我以前见过你的!” 空羽也记得,当时他跑到了谢尔盖的家里,本想拉谢尔盖一起去和凯尔希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对策,结果没等到谢尔盖,等到了她的女儿。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那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商讨对策,对乌萨斯研究员特别是封锁石棺行动的发起者与参与者的秘密清除便展开了。 等空羽有闲工夫来到谢尔盖家的时候,他的家已然被烈火吞噬,在大火中空羽没有找到米莎和她弟弟的尸体,也没有找到谢尔盖,只找到了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乌萨斯女性尸体。 毫无疑问,这具尸体就是米莎的母亲,她并非被大火烧死的,而是被利刃斩杀致死。 匆匆埋葬过后,空羽就离开了切尔诺伯格。 时过境迁,没想到还能遇见谢尔盖的女儿米莎。 “你到底是谁?!” 米莎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当时不停的逃命,跟着其他人逃命,究其原因就是自己的腿上不知道为什么长出了几块小小的石头。 “还挺有缘分的,虽然我跟谢尔盖也不算很熟就是了。” “唉?谢尔盖......是爸爸的名字!喂,爸爸他难道说......” “很遗憾,他应该是死了,毕竟谢尔盖还是很在意家庭很在意你们的,若他无事,那他必然不会抛下你们,我能比他先找到你,那么他怎么样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了,米莎。” 当年正是乌萨斯政府用谢尔盖的家人威胁他说出石棺封锁行动的地点与参与人员的,谢尔盖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为了保护家人的性命,他将同伴全部出卖。 听到可以是不出意料的回答,米莎的神色微微黯淡了几分,不过她其实在心里也早已有了答案。 只是未曾亲眼见过,也不曾知晓过他的音讯,米莎在内心仍然抱着几丝希望。 “那你找我......是要做什么?” “不用担心,米莎,我找你没有任何的目的,或者说,我和罗德岛的目的并无太大区别,近卫局看中的是你的价值,你若落到整合运动的手里那么对近卫局乃至龙门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而对于整合运动而言,你的存在意义非凡,近卫局和整合运动对你都怀有目的性,而罗德岛,不,确切来说是阿米娅,她只是单纯地同情你,想保护你。” 随后空羽指了指自己,说道:“而我,在你面前的我,没有任何的目的,因此我不会伤害你,要论会保护你也只是暂时的。” “因此!感到高兴点吧,米莎,在这里你有自己的意愿,你是自由的,道德不会迫使你,罪恶不会挟持你,责任不会压制你,你想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因为我们是赛博之影,是那些被誉为赛博朋克的家伙们不可或缺的黑暗中的影子,当然,你不必理解我的话,也不必在意我说了什么,那些都与你无关,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情。” “在这里,没有规则,只有你想让我做什么和我要让你做什么。” 第9章 疑云密布,无知混战 米莎被掳走,整合运动和罗德岛都在想对策从对方的手里夺回米莎,考虑到整合运动的主要目的还是进攻龙门且他们的据点只有也仅有贫民窟。 陈晖洁从阿米娅那里得知整合运动大规模入侵了贫民窟并掳走了米莎后,她即刻率领众多近卫局的警卫突入了贫民窟。 米莎对于龙门而言其价值不言而喻,绝对不能让对方落入整合运动的手里。 毕竟整合运动越是能达到自己的目标,那么接下来的战况就愈发会对龙门不利。 另一边,碎骨重振旗鼓带着整合运动的成员进入了贫民窟,与同样在此地搜寻的罗德岛成员展开了激战。 一时间,本就混乱的贫民窟顿时变得战火纷飞,近卫的刀刃、术士的法术、重火力的榴弹以及重装的盾牌成为了每一个人手中的依靠。 “哇哦哇哦哇哦!看哪,诺忒!几乎没有人会怀疑是我们做的,龙门和近卫局与同样不知实情的整合运动展开了激战,可他们谁都不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而且你这招在卡兹戴尔用过很多次了,博士会发觉的。” 阿尔西斯的话语确实提醒了空羽。 的确,在场的其他人先不论,博士即便失去了自己在巴别塔时的记忆,但他在本质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与此同时,博士观察着战局,看着来势汹汹且丝毫没有撤退打算的整合运动势力,他的内心渐渐地弥漫起了疑云。 “阿米娅,有点不对劲。” 正在对抗顺带保护博士的阿米娅在听到博士的话语后转头疑惑道:“唉?不对劲?博士难道说发现了什么吗?” “此前,整合运动突袭了我们并掳走了米莎,如若他们已然达成了目的,那么他们完全并没有必要以这种势头向我们发起攻势。” “除非他们已经将部队集结完毕,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贫民窟并非大门敞开,他们的人员只能是一批接着一批的进入贫民窟。” 博士此前用prts系统操纵无人机大致侦查了一遍贫民窟的地形,再结合此前在切尔诺伯格时对抗的整合运动成员的数量。 他推断对方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以及环境条件受限的情况下集结足够的兵力。 既然如此,在目的达成后先撤退养精蓄锐等后续部队抵达后再一起进攻才是上策,龙门近卫局比切尔诺伯格的警卫在数量与战斗经验上都远远高于他们。 除非对方是一个莽撞且不会思考的莽夫,借着目的达成的势头打算顺水推舟。 整合运动的成员也许是一群散兵游勇,但带领他们的将领绝对不是什么逞匹夫之勇的蠢货。 与整合运动的交锋让博士得出了这些结论。 “整合运动的成员完全没必要在环境与人数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与我们交战,但他们的进攻势头却比此前更加猛烈,明明已经带走了米莎,现在撤退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样的分析,阿米娅思考了片刻,而后忽然抬起头,而博士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米莎没在他们的手中?!” 也就只有这个可能性会导致对方疯狂进攻了,米莎的存在意义非凡,整合运动带走她以后已经没有理由再这样发起进攻了。 除非,米莎没有在他们的手中。 “这个可能性很大,但并没有能够证实这个论点的最佳证明......” “不,有的!” 说着阿米娅跑到前面对正在与整合运动交战的黑钢国际的二人喊道:“芙兰卡小姐!雷蛇小姐!麻烦你们掩护我到前方!” “唉?小兔子你打算去前面?前面的战况可一点都不乐观呢,整合运动的那个干部正在胡乱发射榴弹炮,现在过去的话受伤事小,有可能会没命哟!” 听到芙兰卡的劝解,阿米娅坚定地说道:“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弄清楚!” “我知道了,阿米娅你跟在我的身后,我试着向前推进,芙兰卡你来掩护我!” “好~好~,咱们的小兔子看来发现什么事情不对劲了,说起来也确实奇怪,整合运动明明还没有能够跟龙门对抗的实力,现在就发起进攻的选择未免也太不明智了吧。” 在芙兰卡与雷蛇的掩护下,阿米娅不断的推进,而陈晖洁和近卫局的警卫则在前方正面对抗整合运动的主攻势力。 不得不说龙门近卫局的警卫们果真都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战士,面对整合运动如此激烈的进攻与碎骨的狂轰滥炸,他们也不曾后退。 而碎骨也看到了正在靠近这边的阿米娅,心里顿时有些疑惑,现在战况如此激烈?她冒着战火向前方交战最激烈的地方靠近是要做什么? 而阿米娅在接近碎骨后对着碎骨喊道:“请告诉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进攻?!米莎小姐不是已经被你们带走了吗?!” 她问出的问题也不仅仅是为了米莎,还是为了更多贫民窟的孩子们,他们在这里的生活本就艰难,整合运动与龙门近卫局的开战更是令他们雪上加霜。 “什么?别装傻!罗德岛的!米莎明明是被你们半道掳走了!” “唉?怎么会......那时你也看到了!我们连脱身都难以做到,哪里还有余力带走米莎小姐?” “别装傻!我都听到了!就是你们罗德岛掳走了她!” 碎骨根本不打算跟罗德岛的人心平气和的谈判,就在这时陈晖洁冲了过来举起手中的剑对碎骨说道:“如若米莎已经被我们带走,那我们近卫局为何还要在这里跟你们厮杀?” 当这个问题被抛出的时候,碎骨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陈晖洁的这个提问适用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方。 若是米莎被其他一方带走,那他们赶快撤离或抵达有利位置作战才是上策。 即便是龙门的近卫局精锐,对他们而言贫民窟的地形也错综复杂,更别说已经有部分感染者投靠了整合运动。 在这里开战他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此时陈晖洁和碎骨以及阿米娅都意识到了事情的怪异之处。 整合运动说是罗德岛带走了米莎,但阿米娅是眼睁睁地看着米莎被整合运动带走的。 也就是说,现在米莎根本不在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方。 “你......你们别想骗我!这是你们的谋略对吧?!想让我们撤退并放弃有利地形,然后你们再乘胜追击?!” “你的多心真是令人感到离谱!整合运动的,我们自然会乘胜追击,因为自从你们擅自踏入龙门的第一步,你们就已经是龙门的敌人了!” 陈晖洁自然不会给这些入侵者好脸色看。 而阿米娅则抓住了碎骨话语中的一个关键之处。 “他刚刚说,碎骨是被半道掳走的......也就是说他们在带走米莎后,在返回的路途上遭遇了埋伏,而埋伏他们的人带走了米莎......” 这个埋伏整合运动的势力一定是参与了这次作战的,并谎称自己是罗德岛的干员。 “如若是这样的话......嫌疑有两个,企鹅物流的诸位.......不,不可能,她们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这样做,米莎跟他们毫无关联,那么就只有......” 这边碎骨跟陈晖洁已经从剑拔弩张的对峙变成了互飚垃圾话了。 “可恶的龙门人!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碎骨举起手中的榴弹发射器对准了眼前的陈晖洁,而陈晖洁也举起手中的长剑。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候,阿米娅忽然喊出了一个名字。 “赛博之影!” 当她道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陈晖洁和碎骨都愣在了原地。 碎骨是知道赛博之影的,虽然并没有亲身与他们打过交道,但他知道赛博之影是泰拉有名的公司,其知名度比罗德岛要高的多。 在切尔诺伯格的作战时,弑君者与梅菲斯特就正面跟赛博之影游猎小队的成员有过交锋。 因此整合运动这边也在警惕着赛博公司的一举一动。 “陈长官,空羽先生和阿尔西斯小姐都在这里。” “啊,近卫局也有人说看到了他们的身影,确实......也就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了。” 作为跟枪骑兵小队有过数次交锋与切磋的陈,她深知枪骑兵小队的实力,能从整合运动的眼皮底下带走米莎也并非什么难事。 如若连整个公司最大的老板都在这里,那枪骑兵小队会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 之后阿米娅对着碎骨说道:“我们罗德岛的成员除了我和博士以及黑钢国际的两人抵达了这片地区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你听到的声音是怎么样的?” “不说听到了什么,那个家伙拿着一个跟长枪似的武器把我们的阵型全部冲散,我们受到了埋伏被炮火打了个猝不及防,那个拿长枪的人是一个银发的库兰塔。” “纳维亚......果然是你们。” 银发的手持骑枪的库兰塔,除了纳维亚以外陈晖洁想不出还能有谁。 此时碎骨也意识到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于是立刻对着身旁的同伴们喊道:“所有人!全部撤退!不要犹豫!带着伤员一起撤离!” 对于碎骨突如其来的命令,其他人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了撤退,因为战况着实不容乐观了起来。 随后碎骨看着面前的陈晖洁,对她说道:“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近卫局还有罗德岛的人,我们一定会拿下龙门的!” 说罢碎骨也和其他人撤离了此地。 近卫局的人刚想追击,陈抬起手挡在他们面前示意不要追。 “穷寇莫追,继续追击下去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 “可是,陈长官!那家伙狂妄的语气简直叫人无法忍受!让那样的家伙跑了......” “这是我的命令!你打算违抗吗?没问题,如若你能给出一个更好的追击策略,那我也愿意听你的。” 听到上司这样发话,他立刻就冷静了下来并低头道歉:“唔......非常抱歉陈长官!” “身为近卫局的一员,怎能因一群乌合之众的一两句讥讽之言就乱了阵脚?你这样还配当近卫局的一员吗?!” “非常抱歉!我已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且不会再有下一次!” 见下属的反省态度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陈晖洁也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这样容易被感情支配左右的下属在对阵中是最容易受到危险的,因此陈晖洁的训斥不会有任何留情之处。 毕竟,一句训斥之言就能够降低同伴在战场上牺牲的可能性的话,那么让陈晖洁说多少次她都愿意。 一旁的阿米娅看在眼里,她发现平日对待其他人都严厉且守规矩有极强原则的陈长官,在对待下属的时候虽然一样的严厉,但能够听得出她是在关心下属。 察觉到阿米娅在看自己,陈晖洁朝着阿米娅走过去,随后说道:“去找赛博科技公司的那伙人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你刚刚说他们的老板在这里对吧?” “嗯,是的,陈长官,在我们抵达这里的时候就遇见了他们,当时我们在寻找米莎小姐,正是空羽先生指的路才让我们得以找到了米莎小姐。” “那个家伙......算了,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正当陈晖洁打算去找魏彦吾商讨此事的时候,主力部队的通讯传来。 “什么?你们被拖住了?怎么可能!你们可是主力部队啊!对方在什么位置?有多少人?” 从通讯中陈晖洁得到了近卫局主力部队被拖住甚至损失惨重的消息。 “老陈,对方只有一个人。” 同僚的声音从通讯里传来,但传达的意思却让她目瞪口呆。 要知道在这里的近卫局成员是一支由陈晖洁带队的小队,跟主力部队是没法比的,可即便如此在与罗德岛的配合下还是压制住了整合运动的进攻。 可是那边的主力部队竟然被压制了。 而且被一个人压制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 从她惊愕的目光与难以置信的语气中,阿米娅和博士大致也清楚那个凭借一己之力压制龙门近卫局主力部队的人是谁。 ...... w站在屋顶上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煤油打火机,上面的图案正是赛博之影的logo。 远处的高楼上,塔露拉独自一人站在最高处俯视着下方被压制的近卫局主力部队。 塔露拉抵达了此地,也就意味着整合部队的主力也马上要抵达龙门了,带着主力部队的督察组成员之一的星熊与塔露拉在正面交锋中被全方面压制。 “那个家伙,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感到没趣了。” w对着远处的塔露拉说道。 “不过......” w看着下方的纳维亚和空羽等人,嘴角扬起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说道:“有趣的事情总是此起彼伏应接不暇的!” 说罢,w带着大批整合运动的成员直接突袭了空羽他们。 周围的高楼上出现了近二十名术式,和w一起突袭的整合运动战士也足足有五十名左右。 等到爆破物在空羽之中爆炸后,w和其他人降落到了空羽他们的面前,烟幕散去,纳米护盾正包围着在场的所有人。 看着面前的w,空羽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来袭击我,w,做好准备了吗?” “只有傻子才会在行动后再做准备,很抱歉,能否将你身边的那位送到我身边来吗?可以的话咱们就没必要起争执了。” 面对w的言辞,空羽回应道:“那我找她岂不是没有意义了?而且,w,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话痨了?” 听到空羽说自己话痨,w立刻露出了一个夹杂着愤怒与疯狂的笑容,对着空羽说道:“呵呵呵,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全力应对所以我才能抽出这么多时间跟你说话呀!”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w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落下风。 “啊,这么说那你很闲喽?” “这种的任务难度,我想不闲都是一种奢望呢,你们也就比那些杂鱼要好一点,但杂鱼无论怎样都始终是杂鱼!” “哦哦,我懂了,你急啦?” 这短短三个字刚一说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怒火瞬间腾升了上来,w指着空羽用萨卡兹语破口大骂道:“我急你**!去你*的!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哦,那你不是急了,你是破防了。” “你......我特么要弄死你!!!” 第10章 一步一算,一算一步 在w的爆破与整合运动成员的围攻下,空羽等人节节败退,就连米莎也被夺走,而w看上去也没有打算就这样撤离。 轰——!!! 一颗炸药把空羽直接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后,他灰头土脸地坐起身来对w喊道:“哎!你真要弄死我啊?!” “废你 *萨卡兹粗口* 话!我看见你就来气!” 空羽与萨卡兹语不太熟悉,但旁边的阿尔西斯却听得眉头皱起,随后走到空羽的面前对着w说道:“打架就打架,骂这么难听干嘛?” “这家伙该骂!”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此言一出,w顿时怒火中烧,她大喊道:“我特么没急!你耳朵聋吗?!是不是硬件老化了没有换?一个个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那我再说一遍!(萨卡兹语)我没急!我心态好着呢!再听不见我建议把炸药绑你们耳朵上给你们透一透!” 就在w愤恨的时候,近卫局和罗德岛也抵达了此地。 见对方增援到来,w也不再跟他们争斗,看了空羽一眼后就带着受伤昏迷的米莎和其他人撤离了此地。 空羽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刚刚w的那个炸药几乎就是在空羽的身旁爆炸的,如若不是空羽的身体大多数都是机械且增加了防护。 换做肉身的话那空羽得够呛。 然而还没完,w走后,近卫局将他们围了起来,陈晖洁来到空羽的面前对他说道:“贵公司打算做什么?私自参与近卫局和整合运动的事端并与之发生械斗,还擅自将重要人物带走,请给龙门一个解释。” 阿尔西斯正盘算着接下来的损失怎样才能降低的时候。 空羽却一脸无辜地对陈晖洁说道:“哎呦,陈长官,这您可错怪我们了,我此前带着我的助手去贫民窟是为了做生意,不曾想撞见了争夺,我那个朋友也因此......” 说到这里,空羽一副悲愤不已的模样。 “但我知道,作为一个好市民,我不能让让自己成为近卫局的累赘,可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群人作恶!于是就带人把那位米莎小姐救下。” “我刚刚还打算去找你们然后把她转交给你们,毕竟她一定是一个重要人物,我不能让整合运动得到她!” “结果那个白色头发的萨卡兹就突然带人袭击了外面,陈长官应该看到了吧,刚刚那么多的人!我们加起来一共还不到十个人呢!我都没想过能活下来!” 空羽的这番话把身上的锅都甩干净了,因为他的说辞阿米娅可以证明,当时整合运动的人的确掳走了米莎,这点毋庸置疑。 再根据碎骨的证词,他们是在半道被劫持的,这点刚好证明了空羽的说辞。 而空羽说会把米莎转交给近卫局很显然就是扯淡,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但问题是这下子陈晖洁还没办法问他罪了。 因为她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空羽带走米莎是为了图谋不轨,更何况,米莎只要不落到整合运动的手里,那么对龙门而言也就少了一份压力。 横竖来说空羽都是做了件好事。 陈晖洁一时无话可说,但她哪里不清楚空羽是在撒谎,可问题是这个谎言无懈可击。 按理来说,空羽这种行为甚至还得受到表扬。 “你!算了......既然作为市民,那你们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近卫局接下来会在这里迎敌,任何无关人士不得踏入这片区域!” “绝对没问题陈长官!我们这就走!” 说罢空羽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里,陈晖洁此时是又气又无奈,因为她知道整合运动会发现阿米娅等人的动向,那个家伙肯定是脱不开关系的。 大批人员准确无误地包围了阿米娅她们的所在地,对方就算情报做的再好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步。 就好像他们得知了阿米娅的所在地,确信罗德岛就在那里,所以才会集结许多人进攻那边掳走米莎。 贫民窟地形错综复杂,整合运动又不熟悉当地,没有绝对正确的情报的话他们不可能做到这么精准的定位。 “那个混蛋......如若这件事情是真的,那我说什么也要把他撂进去!*龙门粗口*。” “陈长官.....” 阿米娅还想说什么,但陈晖洁微微摆手示意不要多说了。 另一边,空羽等人来到了安全地点,阿尔西斯看了看身旁的空羽,对他说道:“你鬼点子还真多,而且你就这么肯定局势会向着你想的方向发展?” “当然,它不发展成我想要的那就让它变成我想要的。” 从计划带走米莎的那一刻,空羽就已经打好了算盘。 整合运动先带走米莎以此来迷惑罗德岛的视线,让他们首先认定米莎是被整合运动带走了这个观点。 然后再从整合运动的手中夺走米莎,谎称自己是罗德岛的干员进一步引发整合运动与罗德岛以及近卫局的争端。 在此过程中,空羽知道博士会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只要他意识到这一点,阿米娅肯定会借着与碎骨的争斗中与他谈论此事。 那么第二个观点便是:整合运动带走米莎后又被自称罗德岛的人劫持走了。 阿米娅否认是罗德岛带走了米莎,那她一定会怀疑到赛博之影这边,这里就很关键。 因为赛博之影敌友不明,带走米莎的目的也无人知晓,带走米莎后是否会将其带给近卫局也没有谁能证明。 所以空羽即便是一面之词也能够彻底摆脱自身的嫌疑。 还有...... w的出现并非偶然,也并非整合运动找到了他们。 她袭击空羽并带走米莎的行为从侧面证明了空羽和整合运动是敌对的,到这里,空羽一行人就站在了“非敌”的角度上。 那么米莎被带走陈晖洁也无法向空羽问罪。 连起来就是:我从整合运动的手下带走米莎,本来打算把米莎带给近卫局,结果整合运动发现了我们,袭击了我们的同时带走了米莎。 这样以来,空羽就完全没有过错之处了。 他利用的正是陈晖洁和阿米娅她们的情报不足以及自身对局势的随机应变而想出的这个计划。 这样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现在近卫局成功欠了赛博之影一个人情。 而w在整合运动那边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把米莎带了过去。 这是空羽和w的双赢。 对于阿尔西斯的小小惊讶,空羽说道:“阿尔西斯,任何计划与过程都是会伴随着数不清的变数与可能性的,一开始就将一切从头到尾计划好,结尾的收获很有可能会强差人意。” “所以,一步一步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发生什么变故就当即想办法解决,这才是最稳也最大化收益的计策。” “说白了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阿尔西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这些事情上她不会觉得空羽在沾沾自喜。 因为阿尔西斯至今掌握的一切知识和头脑都是空羽亲自传授给她的,只不过阿尔西斯心地不算坏,她经历过卡兹戴尔的内战,见证过在战火下艰难求生或凄惨死去的同胞。 所以阿尔西斯一直怀着一颗真挚的善心,只不过这颗善心只赋予她认同或十分在意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颗善心,阿尔西斯没有变成曾经的空羽。 “那么接下来呢?” “嗯?我不知道呢~~~” 听到空羽玩闹似的回答,阿尔西斯就知道他把思考的权力又交给自己了,于是说道:“米莎在她们的面前被带走,塔露拉已然抵达龙门,接下来整合运动将会准备反击。” “而陈警司不会善罢甘休,得消息却接连等来失败消息的她这次一定会选择在对方发起攻击之前彻底掌握主动权,反过来主动追击整合运动。” “现在整合运动还并未撤出贫民窟,一定还在自己的据点休整。” “不不不,阿尔西斯,整合运动不会还傻傻地呆在贫民窟,那里已经不安全了,近卫局接下来会彻查贫民窟。” “如此说来......” 看着阿尔西斯思考的样子,空羽指了指自己的通讯,说道:“同伴就是在这种时候存在的。” 她立刻明白了空羽的意思,直接连接了银杏的通讯频道。 “啊,有的有的,女士,虽说仍有部分整合运动成员停留在贫民窟,但他们的主力军则退守到了龙门外环的一座废弃的源石矿场,企鹅物流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正在接近那边。” “嗯,我明白了,辛苦你了银杏。” “不用客气,如若你们打算做什么的话最好快一点,企鹅物流很快就会给阿米娅发送信息,到时候罗德岛和近卫局会立刻进攻那边。” 结束通讯后阿尔西斯抬起头默默地看着空羽。 空羽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在仰慕自己,一时还挺得意。 等她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了自己五分钟后,空羽感觉有些不对劲。 于是问道:“你看我干啥?” “你不打算再想几个鬼点子?我没有什么可做的。” “你还很年轻,你的想象力和求知欲应该比我旺盛太对啊,平平淡淡的日子可一点没意思的,诺忒。” “都说了别随便叫我的名字,还有我很喜欢平淡的生活,谢谢。” “唉,孩子大了,管不住啦。” “那老爹你能不能不要随便搞事?” “请把老去掉,我还很年轻的,人生不搞事上哪找乐趣?这片大地充斥着无限的可能性,我们头顶的星空也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做人要有追求。” “你这样的态度怎么才能让我把赛博之影放心交给你?” “我本来都没有打算要,还不是你莫名其妙地把一堆工作推给我不说还用广播告诉所有干员和员工【你们的老大以后就是阿尔西斯啦!】你还赖我没有思想和态度?” “但你的工作态度没的说,很优秀,你的天赋也非常不错,这是你应得的。” “别把不想干了想自由自在到处乱跑还让别人替你收拾烂摊子这码子事说的那么深明大义。” “你理解错啦,我才没有.......” “(萨卡兹语)闭嘴,烦死了。” 空羽想说出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他就很困惑,本以为萨卡兹巫术只对正常有肉体的人有用,没想到对现在的自己还是有这么大的用。 要知道自己身体近百分之九十都改造成了机械义体,属于正面挨了w的爆破炸药都不会有太大的损伤。 结果阿尔西斯的萨卡兹巫术对自己还是有用。 语言禁锢了差不多三十秒后,空羽才得以再次说话。 “行了行了,我不烦你了,我要回舰船上去。” “好。” 之后空羽和阿尔西斯回到了赛博之影的舰船上,这次回来也并非真的无事可做。 此时,在医务室内...... scout已然苏醒了过来,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他顿时有些懵。 在最后的记忆里是赫德雷的刀刃贯穿胸膛的痛楚,那一刻scout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睁开眼睛。 “啊你醒了,感觉如何?有什么不适感吗?” 女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scout转过头看去,看到了一个有着一对机械义肢的女人正注视着他,从她头上的特征可以看得出她是一个瓦伊凡。 “你是谁?这里是哪?” “这里是赛博之影的舰船的医务室,你可以叫我普罗修娜,或者是我的干员代号:炉焰。” “赛博之影的舰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死了么?” “确实,你差点就死了,不过给予你致命一击的刀刃偏离了些许,再加上我们的医疗水平倒也不错,所以你又活了过来,只不过缺斤少两了而已。” “什么?” 察觉到不对劲的scout拉开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的心脏部位不知何时被嵌入了一块仿生义体。 “很惊讶吧,老板把我从死亡边缘拉过来的时候我也很惊讶,虽然偏离了不少,但你那颗心脏没办法再保留了,所以我给你换了一个更好更强大的心,还有一定的防弹能力。” 随后她拿起一个笔记本和笔,对scout问道:“感觉如何?有什么不适应之处吗?我给你检查过了,你的身体没有什么排异反应。” “不,没有什么感觉,就和平时一样......看来,是赛博老板救了我呢。” “没错,确实是老板有了这个心思我们才救了你,但是先说好,我们可不会白白救了你,你欠我们一条命,那么今后你就是赛博之影的干员了。” “这是当然的。” scout其实也没觉得哪里不好,毕竟博士和老板认识挺长时间了,他们旗下的小队也时常会在一起执行任务。 “那你继续休息吧,如果没问题的话那就去人事部投简历吧,不用写什么,口述就行,出了医务室的门向右手边的方向直走到尽头再往左走你就能看到人事部了。” “好。” 在床上待了一段时间后,scout就起身离开了这里,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的确没有什么异样。 “赛博老板的治疗技术还真是够先进的呢,直接给我换了个心脏啊。” scout按照炉焰所指的方向来到了人事部。 “啊,欢迎。” 人事部的负责人是一个绿发的斐迪亚,看到scout来了以后对他说道:“请坐,相信刚刚炉焰已经告诉过你了,把你的战斗经验以及擅长的武器和个人信息口述一下就可以了,我这边帮你做记录。” “哦,对了,你可以叫我青苑。” scout将所有的信息都告知给了青苑就完成了基础的投送简历。 “好的,完成了,scout对吧,赤隼经常提及你呢,既然你跟她们挺熟的不如你就去游猎小队吧。” “呃,你们的安排这么随意的吗?” “我们可是会严格考虑每一个干员的需求的,让干员待在这里没有什么压力没有什么怨言才是我们最主要的关注事项,当然,你要真有什么类似辞职之类的意见还得去向阿尔西斯小姐或老板去说。” 之后scout离开了人事部,走在舰内的走廊上,scout对这里其实还挺熟的。 以前完成任务后他们小队的人总是会跑到赛博之影上狂欢一晚,这里的人别的不好说,但举办派对那可真是热火朝天相当有意思的。 说白了,就像是一座超大型酒吧,美食酒水管够且全部免费,但前提是不能浪费,浪费过多的话就需要自掏腰包垫付浪费的钱了。 每次在这里玩的都相当尽兴,就算在这里过夜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回去以后总是会遭到凯尔希的不算斥责的斥责。 但赛博之影确实非常在乎干员的感受,来这里作为客人的他们就更不用说了,只要他们来到舰船上,那么等到要离开的时候,刚出了门,对面就是罗德岛。 甚至若有急事必须回去,这里的浮空机随时都可以开出去,操作方式非常简单,速度和稳定性更是一绝。 第11章 再生之人,命运重逢 scout来到了赛博之影舰船内的军械库,他此前的狙击枪在与整合运动的死斗中下落不明,手头上没有武器只会让他内心愈发感到不安。 但人事部的青苑说任何入职的干员都可以在舰船的军械库挑选一把自己心仪的武器并在三年内无条件保修。 由此可见,赛博之影的待遇自然是没的说的。 来到军械库,此地的负责人兼泰拉有名的军火贩子正坐在那边拿着手机看电子书,一对牛角揭露了他的身份。 这是一位丰蹄。 看到有人进来后他放下了手机站起身来打招呼道:“哟?你就是scout对吧?咱们以前见过的,不用这么见外,叫我钢雷就好,我这里的武器多得很,你随便挑,后面还有靶场能够试射。” scout在这些长刀短匕,铁盾钢叉,手枪步枪,狙击榴弹甚至是火箭炮中找到了一把外形看上去不错的狙击枪。 配备着全息瞄准镜但可以进行不同倍数的缩放,同时也可以通过枪身自带的地形侦测来透视一些墙壁从而得知敌人所在的位置。 “哦?眼光不错嘛,那把枪是老板造的,它的名字叫做突破,与其他狙击枪不同的是它能够进行充能,充能越高,子弹的穿透力和威力也就越强。” scout试了试手感,比一般的狙击枪都要重的多,但对于scout而言并不会对行动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背着狙击枪来到了后面的靶场,铁制人形靶子在scout架好狙击枪后开始逐一出现。 砰——! scout先是简单开了一枪,子弹准确无误地打在靶子的眉心左右。 “手感不错,非常稳定。” 而后又连开了几枪,每一发都准确无误地打中了靶子的头颅。 随后scout在钢雷的指导下开启了突破的充能系统,伴随着前侧枪身处电弧不断闪烁,能量也汇聚的越来越多。 等到充能到最大程度时,scout扣下扳机。 一发电磁穿甲弹从枪口处瞬间射出,将面前五个铁靶子组成的阵列一击全部打穿。 子弹在空中划过一道浅蓝白色弧光,宛若一颗彗星飞过。 “嚯?你的狙击技术简直比精湛还精湛啊,scout,颗颗子弹都能够击中对方的头部。” “这把武器很不错,无论是开枪的后坐力和手感,还是说子弹的穿透力都是我从未见过的。” “呵,赛博科技,掌握核心技术!这是老板一开始的宣传标语呢,不过可惜的是老板现在不做武器了。” “为什么不做武器了?”scout顿时有些好奇,有这门天赋与头脑的人,为什么不继续发展了呢? “因为老板说自己不想宅在一个地方敲敲打打制造出来武器了,老板给我说过,他造武器的初衷是为了看到别人能拿着他的武器去厮杀顺便搞一波宣传。” “后来卡兹戴尔内战平息以后,半死不活的老板被阿尔西斯女士带了回来,自那以后老板就觉得此前做过的事情根本没有一点意思,索性就不做了。” 说到这里,钢雷凑过来对scout悄咪咪地说到:“唉,其实我严重怀疑阿尔西斯女士对老板做了什么,以前老板可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家伙,而且整艘赛博之影里老板是最好的工匠,其次就是阿尔西斯女士了,几乎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老板身体的构造。” “工匠?” “哦,你不知道吧,工匠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公司最核心的技术人员,这一整艘赛博之影包括里面含有的科技都是老板一手搭建起来的。” 听到这番话让scout万般惊讶,要知道赛博之影这艘舰船与罗德岛不相上下,竟是被空羽一个人一手搭建起来的? 就在钢雷打算透露更多的时候,他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阿尔西斯正站在门口冷冷地注视着他。 钢雷这才想起来阿尔西斯说过这件事情不允许告诉赛博之影成员以外的任何人。 违背者可不止是辞职就能简单了事的。 不过,考虑到scout是自己人了,钢雷也有些庆幸。 scout转过头看到是阿尔西斯后,阿尔西斯也走上前来对scout说道:“看来你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那么你是打算离开还是准备留下?这里距离罗德岛已经很近了,ace还活着,选择权在你。” 听到阿尔西斯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钢雷却显得十分畏惧,连看都不敢看阿尔西斯一眼。 按理来说,scout是要留下的,他自己也有这份意愿,阿尔西斯自然看得出来,可因为刚刚钢雷问的问题,阿尔西斯才问了scout。 咋一听没什么,可钢雷很清楚,这跟问你想不想死几乎没有区别。 scout沉默片刻,自己是e3小队的一员,也是罗德岛元老级别的人物,追随罗德岛多年,见证过无数场天灾人祸,但是...... “我选择留下。” 听到这样的回答,钢雷松了口气。 scout却很理智,自己早就该死了,死在w的同伴赫德雷与伊内丝的手中,如今自己还能活着,还能去做更多的事情,光凭对面是自己救命恩人这点,scout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记住你的选择,因为我不会忘记它。” 阿尔西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军械库。 等到阿尔西斯彻底离开连脚步声都听不到后,钢雷长舒一口气,对scout说道:“咱们老板还是很好说话的,但阿尔西斯女士并非如此。” “此话怎讲?” “嗨呀,你可能不知道,阿尔西斯女士平时看上去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她比任何人都在意老板,也比任何人都在意赛博之影,虽然她并不是最早追随老板的人,但她的心早已与赛博之影连接在了一起。” “所以,她会排除掉任何不利于赛博之影的威胁,不论这份威胁是大是小,scout,既然进入了这里,就别起二心了,当然,如若你以后打算辞职也没问题,但千万不要向阿尔西斯女士说明,一定要对老板说。” “她会杀掉任何要离职的人嘛?” “那倒不是,主要还是看你对赛博之影内部的事情知道多少了,阿尔西斯女士并非一个不可理喻的人,如若你打算离职且你知道的事情少之又少,那么她会让你忘却掉任何在赛博之影内的记忆,相信我,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的。” “但你们还是留在了这里。” 听到scout的话语,钢雷笑了笑,而后举起自己的机械义肢对scout说道:“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遭受过战争与天灾的难民,要不是有老板,我们早就化为这片大地的尘埃了。” “在这片大地上已然没有了我们的容身之地,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归宿,我们将会一直留在这里......更何况,这里待遇相当不错,平时报备过后想去哪就去哪,只要按时回来哪怕只是为了跑到乌萨斯最北方煮一碗面吃这种理由也能批准的。” “......” 之后scout带着突破离开了军械库,来到了赛博之影的中枢区域,空羽就在这里,阿尔西斯也在旁边听着其他干员汇报行动情况。 在看到scout后空羽走上前来对他说道:“看你的样子,已经没问题了,scout,话说你不打算回去吗?” “不了,我这条命早已为罗德岛牺牲过了,更何况你们是救了我的人,就凭这份救命之恩在,我是不会离开赛博之影的,除非老板你打算主动赶我走。” “呵,我倒不会赶谁走,你想留下可以留下,想走也没问题,到时候向凯尔希宣传一下我们的人工心脏技术与仿生义体技术就行了,最好让她有想要跟我们合作的意愿。” “你果然还在纠缠这件事情啊。” scout是知道的,以前他隔三差五就会跑到罗德岛上向凯尔希提出希望合作的建议,可露希尔自然是没意见的,毕竟空羽的科技确实相当先进。 但凯尔希从来就没有同意过,无论空羽提出怎样的理由,这份理由能为罗德岛带来多大的利益,她都不会同意。 理由是什么她从来就没有说过,只是单纯地不同意。 但空羽从来就没有放弃过。 scout也不知道他图什么,要是只是单纯地利益的话,比罗德岛更能带来利益的国家比比皆是,例如哥伦比亚的莱茵生命或更多的公司,他们都需要先进科技与设备的协助。 “好了,你应该是打算加入游猎小队吧?那就跟你的队友们见见面吧,虽然大家早就都是熟人了,但还是见一面好,毕竟现在的局势scout你还不太了解。” “来的路上多多少少打听了一些,整合运动已经准备进攻龙门了。” “能知道一些那最好,去吧,说不定你很快就要再次出任务了。” “好。” scout说完就离开了这边,虽然此前来过,但scout还是把赛博之影的大多数地方都摸索透了几遍。 和罗德岛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就是一些地方被改过了,例如干员用餐的食堂被改成了一个大型酒吧,提供酒水的同时也提供餐饮。 赛博之影的经济来源主要是销售自家旗下各种产品,分公司在泰拉各个国家都能够看到,赛博之影包揽各种业务,而空羽本就是通过自身过硬的科技水平从而冲着垄断的势头去的。 除了不制药以及主打的销售各类高科技产品,其他领域都有一定程度的涉及。 而罗德岛通过冶炼赤金进行贸易来换取龙门币是主要经济来源,虽说罗德岛公司名为罗德岛制药,但罗德岛从未公开售药,毕竟现在根本没有根治矿石病的药物。 就算是罗德岛的药物也只能做到对矿石病抑制效果,如若现在就开始售药的话,那么来买药的人必然是人山人海,哪怕只是抑制也是如此。 被矿石病折磨的感染者是这片大地人口基数相当庞大的人群,罗德岛根本支撑不起这么多的病患需求,而且这种药物其实一直都在在开发过程中。 所以罗德岛不公开售药的目的也就在这里了,毕竟“能抑制矿石病”的噱头可是相当大的,这种时候会引来的,可就不只是感染者了。 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是个人都想啃一口或直接纳为己有,如若罗德岛公开售药,那么将会引来大批公司的合作请求,届时如若罗德岛不同意的话,那么罗德岛在市场上将会得到他们联合的打压。 到时候的麻烦不言而喻,罗德岛将会处于风口浪尖。 这也是原因之一,除开这些以外还有很多因素让凯尔希清楚罗德岛的药物绝对不能公开售卖。 即便如此,也有一些公司与罗德岛达成了合作,例如谢拉格的喀兰贸易就与罗德岛达成了合作关系。 当然,凯尔希对此持有慎重态度,喀兰贸易的董事长银灰的亲妹妹崖心感染了矿石病目前在罗德岛治疗,但银灰的目的不仅仅只是如此。 他目前要做什么暂时还无法摸清,但他肯定不会放过任何能够让自己感兴趣的利益。 同时,空羽也认识银灰,不过两人并没有什么合作关系,也仅仅止步于认识。 言归正传。 空羽将赛博之影的舰船从龙门移动到了切尔诺伯格和龙门的交界地带,在龙门的资源采购和商谈合作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最大的舞台还是在切尔诺伯格。 “走吧,这里没有什么问题,我也是时候去见见他们了。” “就是在四年前你失踪的那一次?你就是在那一次和他们认识了?” “哈,这就是缘分,在偌大的乌萨斯冻土上能遇见他们也算是很幸运了,最起码没有碰见乌萨斯的内卫。” 空羽说的这些事情是他与整合运动曾经的交情,那时的整合运动还不像现在,一切原本该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大地总是残酷的,感染者的命运与这片大地的残酷同在。 第12章 帝国祸根,战争缩影 3:26 p.m.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 一条义肢手臂被扯断后在烈焰中融化,他站在那释放怨恨赤焰之人前,火焰扑面而来,不夹杂任何的感情,也不会留下任何的怜悯。 灰烬的哀歌即将为他长颂,残酷的现实戏谑着他的命运与自大。 然而,他曾不止一次将命运玩弄,这一次也不会有任何的例外。 “嘿......科西切,老黑蛇......就那么想坚持你的野心和理念吗?而且.......塔露拉,我早就向你说过这片大地的残酷,你想打破荒谬的命运坚持自己的原则去救更多的人,为感染者鸣不平。” “你有了这样的想法,那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塔露拉,听到了吗?与这片大地要付出代价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残酷!阿丽娜的事情别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 比那被愤恨与绝望为燃料而熊熊燃烧的烈火灼烧灵魂更加令人痛苦的,莫过于无情的现实与荒谬的命运。 稍早之前....... 空羽驾驶浮空机抵达了切尔诺伯格。 被天灾席卷过后的切尔诺伯格已然化为了一片废墟,可即便如此这座移动城市依旧还能行动,而号令城市的人,正在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城的最高处眺望着远方的龙门。 近卫局的主力部队被她一人击溃,整合运动则趁虚而入迅速在贫民窟建立了据点。 可伴随着前方传来的碎骨与米莎的死,整合运动失去了两位强力的协助者。 “她果然还是选择了站在亲人的身边呢,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虽然算不上正确。” 通过银杏给的情报,空羽大概明白了源石矿场那边发生的事情,碎骨以自爆的方式打算杀死罗德岛的博士。 在情急之下阿米娅爆发了自身的力量将碎骨杀掉。 目睹了自己最后的亲人被杀死的米莎对现实彻底绝望,她选择站在了整合运动这边,但她并不想与阿米娅为敌。 因为她知道阿米娅是一个善良的人,可她又怎能忽视唯一血亲的死? 所以,她站在了整合运动的立场上,而不是单方面与罗德岛为敌,她是整合运动的一员,那么谁与整合运动为敌,谁就是她的敌人。 其实,与其说是为亲人报仇,倒不如说是残酷的命运迫使她做出了她根本不想做的决定。 回到阿米娅身边和她站在一起?那自己要怎样面对被她杀掉的弟弟? 跟碎骨一起,替碎骨报仇?可阿米娅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她和更多感染者,杀掉碎骨也只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 这让她如何选择? 更何况内心已然绝望的她无法再支撑着自己的精神了,她拿起了碎骨的榴弹发射器与阿米娅她们展开了死斗,最终被杀死。 这就是她的命运。 这就是感染者的命运。 空羽是可以救她的,只要出动三个小队的人加入战场,就可以在根本上将局势彻底扭转,而决定输赢的权利也落到了空羽的手中。 但他没有这么做。 若是救下米莎,她之后还是只会和罗德岛为敌,空羽不想跟罗德岛为敌,那么在此基础上救下碎骨? 痛恨罗德岛和非感染者的碎骨更不用说了,他即便身死也要坚信自己的理念。 只要碎骨不改变想法,那他就一定会死,死在近卫局或罗德岛的手中,他的死一定会挑起米莎的仇恨,这是根本无法改变的事情。 更何况,米莎的死,在空羽的计划当中。 从空羽把米莎交给w的那一刻,空羽就预测到了她接下来的命运。 至于空羽得到了什么,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 米莎和碎骨的死将会是整合运动彻底破碎的开端,整合运动已经穷途末路了,塔露拉绝对不会选择撤退的,碎骨与米莎的死只会让她的想法更激进,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心。 只要她不选择撤退,那么整合运动和龙门之间必然要分出胜负。 此前说过了,只要魏彦吾还坐镇龙门,那么塔露拉就不可能攻下龙门。 这样以来,整合运动必将迎来终末之局。 浮空机停在了核心城的上方,塔露拉就在这里。 当空羽从浮空机上下来后,他对着面前的塔露拉说道:“好久不见了呢,塔露拉。” “是你,你竟敢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塔露拉知道空羽向来不做这种有勇无谋的事情,可她确实没有看到其他人跟他一起来的,就连那个女妖都不在。 “我来这里算是跟你谈判的,塔露拉,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这座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唯一的价值就是它还能动了,你想把整个核心城当做你的破城矛。” “所以你来劝我不要这么做?” “显而易见。” 话音刚落,一发汹涌的火焰从塔露拉的指尖冲向了空羽,空羽立刻伸出手掌,义肢上的部件打开,纳米护盾随之包裹空羽的全身。 等到火焰散去后,空羽展开的纳米护盾也彻底崩碎。 “呃,不妙,看来便携式纳米护盾还是有些不够坚固。” 塔露拉冲上前来手中黑剑宛若死神的镰刀,迅猛而又果断。 空羽的另一只手张开,电能螳螂刀出鞘挡住了这要把他劈断的一剑。 可还未等到空羽反击,一团浓缩的火焰已然从塔露拉的另一只手浮现,直接朝着空羽的面门按了过去。 空羽只得伸出另一只手阻挡。 轰隆——!! 滔天的烈焰掀起了炙热的风暴,将周围的一切都燃烧殆尽,从远处眺望,核心城上方好似经受了大片凝固汽油弹的洗礼。 从那火焰的世界中空羽后撤了出来,一只手的螳螂刀还在,但另一只手已经被炸断,断臂在火焰中融化。 “你已然不如曾经的你,现在的你脆弱又愚蠢,看来曾经的疯子已经被治好了。” 放在曾经,空羽是不会与自己正面作战的,他会不择手段地用任何办法杀掉自己,塔露拉忌惮的便是曾经的他。 “现在的你,连死亡都畏惧了。” 听到这样的话,空羽咧嘴一笑,说道:“你不畏惧死亡么?塔露拉。” “死亡于我而言不过只是过往云烟。” “哼哼,的确,你不畏惧死亡,但你畏惧的是自己建立起来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地被推翻,你畏惧一砖一瓦构筑而成的高塔就此坍塌!你畏惧失败,畏惧软弱,畏惧你给予他人的恐惧一点点地消失。” 对此,塔露拉说道:“因此,我将所有我畏惧之物尽数摧毁,那么你又畏惧什么呢?空羽。” “我畏惧什么?哈哈哈,你认为我畏惧什么?” “你畏惧失去。” 塔露拉一句话瞬间击中了空羽的内心,看着空羽的神色,塔露拉说道:“现在的你不再是曾经的你,曾经的你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但现在的你眼中有了顾虑,有了感情,这些都将会成为你所畏惧的。” “呵呵呵......我不否认你的话,那么,你大费周章地摧毁掉你所畏惧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塔露拉,为了感染者们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塔露拉将目光移向了别处,移向了那天与地交界的地平线,移向了这片大地,也移向了那座名为乌萨斯的领土。 回应道:“空羽,在你看来,乌萨斯现如今怎样?” “如今的乌萨斯失去了战争带来的红利,内部新老贵族以及军队间的矛盾日益激增,现在的乌萨斯正在自我分裂。” “说的很对,现在的乌萨斯正在自我分裂,曾经的那个南征北战开疆扩土的辉煌帝国已然不复存在,它已然接近气绝身亡,那么请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救它么?” 对此,空羽回应道:“乌萨斯的冻土注定了他们无法通过耕种来产出农作物,但乌萨斯境内有大量的矿物资源,并借此稳固住经济,建立起了重工业体系。” “那么,你认为这样就能够让乌萨斯强盛起来了吗?” “呵,我在你看来是那么天真的人吗?如若可以依靠矿产资源发家,乌萨斯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地步,阶级斗争,新旧理念矛盾,人民苦不堪言,长久下去不会有任何转机的机会。” “所以?” “我说了长久下去不会有任何的转机,塔露拉,你是否还记得曾经旧贵族与保皇派的新贵族的斗争?” “当然记得,那是乌萨斯帝国的一次重大的转折点。” “转折点?呵呵呵,哈哈哈哈!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科西切,身为旧派贵族的你相信那是一次转折点吗?” 空羽只觉得很可笑,转折点?那算哪门子的转折点?三百六十度转折? “如若它真的是转折点的话,那费奥多尔就是一个昏庸又无能的君王!那次争斗可不是什么转折点,而是一次乌萨斯内部的利益洗牌而已!什么都没有改变,就连被架空的帝国中央现如今依旧只是被架空。” 塔露拉(科西切)的神色微微变化,而后说道:“既然没有什么变化,那又怎样才能打破现状?” “大叛乱的斗争最终的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化,那么唯有改革变化才能拯救如今的乌萨斯,这是一条绝对宽敞的道路。” “改革?呵,你这种想法跟那些围在皇帝周围打转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在议会上他们也都是如此,宣扬改革,抛却曾经建立起乌萨斯的一切,在改革后的乌萨斯,甚至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空羽听闻,说道:“那你又是怎样看待局势的?” “曾经的乌萨斯在先皇的带领下开疆扩土征战四方,把乌萨斯推到了泰拉的顶点,战争为我们带来了一切,因此,我将掀起战争,只有战争才能够让乌萨斯昔日的强盛重新回归。” “当战争重新建立起乌萨斯后,我将在乌萨斯的土地上创造一个崇和与平等的国度,在这里感染者和普通人都将站在同一阶层上,不再存在歧视与压迫。” 塔露拉(科西切)的旧贵族理念依旧没有变化。 曾经乌萨斯的先皇弗拉基米尔·伊凡诺维奇通过一次次地战争,不断扩大乌萨斯的疆土来让乌萨斯获得了更多土地资源,并在这广袤的土地上建立起了乌萨斯的黄金时代。 而追随先皇伊凡诺维奇的旧贵族派系在不断扩张的领土中通过封建制获得了自己的土地和权利,并随着黄金时代的到来让他们站在了乌萨斯的顶点。 可战争红利却在时代的发展下越来越稀薄,在血峰战役失利后,乌萨斯内部的派系矛盾彻底爆发。 在以科西切为代表的旧贵族派系希望继续通过战争来谋取利益,但如今的皇帝费奥多尔却并不想再依靠战争与掠夺来强盛国家。 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那就是改革,追随费奥多尔理念的新贵族成员支持皇帝的理念,因此他们站在了旧贵族的对立面。 皇帝的理念与旧贵族不同,那么继续发展下去旧贵族的势力迟早会灭亡,因此旧贵族利用军事和政治各种手段企图扳倒新贵族的势力,并继续架空皇帝。 然而在名为大叛乱的时期过去后,旧贵族屡屡失利,以费奥多尔为主要代表的改革派接过了旧贵族的权利与位置,改变着乌萨斯。 然而可笑之处就在这里。 新贵族的大多数人都只是为了利益而支持费奥多尔,只有少数人真心愿意追随费奥多尔,真心想让乌萨斯变得更好。 这些自称改革的新贵族们推翻了旧贵族的理念,站在他们的位置上为自身继续谋取利益,他们和这群旧贵族并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乌萨斯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再存在压迫与歧视?科西切,压迫与歧视出现的主要原因真的是因为矿石病吗?” 说到这里时,空羽想到了耀骑士,那个根本没有得矿石病的理想崇高的骑士却被以感染者的身份驱逐出了卡西米尔。 “难道说没有矿石病没有天灾甚至所有人血脉都一样的世界就不存在压迫与歧视了?” “乌托邦的世界有多可笑你难道不知道吗?科西切,你认为凭你,凭你们这些旧贵族所谓的理念就能够让乌萨斯强盛起来?” “那你口中的改革就能实现乌萨斯的强盛了吗?” 面对塔露拉(科西切)的质问,空羽说道:“当然不能,所谓的改革只不过是一群贪婪者的政治游戏罢了,现在的乌萨斯已然是风中残烛,要想建立一个现实的理想国度,那么你,和那些新旧贵族甚至是皇帝费奥多尔都得死。” “你们的理念无时无刻都在束缚着乌萨斯,只有推倒重建才能建立起一个最起码能让百姓活下去的国度,但炎国有句老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平等崇和法治自由的国家,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 “你就这么肯定?” “呵,假如你有一颗苹果,你将它切成十块分给二十个人,那么必然会有十个人分不到苹果,这十个人性格不一,有的人会自认倒霉,有的人会竭力争取,有的人则会羡慕嫉妒,他们对自己分不到苹果这件事情有不同的看法,而分到苹果的人也有不同的看法。” “而得到的人中总会有人想要更多,没得到的人也总会认命或争取,这便是无法改变的思想改革与阶级的分化,当阶级分化出现的那一刻,就不会存在所谓的平等与公正。” “就好比,科西切,你愿意与一个未曾谋面却嫉妒你权利的普通人分享你的权利吗?若你愿意,那其他人会和你一样愿意吗?就算你们都愿意,可权利与资源终究是有限的,你能分得了吗?” 空羽反驳了科西切的理念,说到底,科西切也只不过是旧贵族理念的代表罢了,他口中的那个浸泡在战争红利的蜜罐中的乌萨斯只存在于幻想当中。 看着塔露拉(科西切)沉默的样子,空羽继续说道:“科西切,话就不要说的那么长远又深明大义了,我知道你图什么,你想重现过去的辉煌,因为在那辉煌中你们是站在乌萨斯顶点的。” 对此,塔露拉(科西切)回应道:“乌萨斯是在战争中崛起的,改革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在让乌萨斯慢性死亡,唯有战争才能够在此令乌萨斯强大起来。” 看着他坚定不移的模样,空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科西切,老黑蛇,你就这么想坚持你的野心和理念吗?而且.......塔露拉,我早就向你说过这片大地的残酷,你想打破荒谬的命运坚持自己的原则去救更多的人,为感染者鸣不平。” 塔露拉伸出一只手,浓缩的烈焰再次爆发,怒焰滔天,铺天盖地的朝着空羽席卷而去,而空羽完全没有要躲避的意思,还在自顾自般地喊道: “你有了这样的想法,那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塔露拉,听到了吗?与这片大地要付出代价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残酷!阿丽娜的事情别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 几乎只是片刻,火焰似乎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再次扑向了空羽。 “老黑蛇!你只不过是乌萨斯旧贵族衰败野心的缩影而已!” “塔露拉,别告诉我你打算向这个老不死的认命!别告诉我你打算向这片大地认命!他们寄托在你身上的如今都被这老不死的所践踏!不甘心的话就大声喊出来!对你的敌人!对这片大地!对你自己!全部喊出来!” 第13章 女妖丧钟,原初之火 烈焰洪流如一头咆哮的巨兽,在它锋利的利爪前空羽那形单影只的身影显得是那么渺小脆弱。 在天灾面前,一切生灵都只不过是仰望天空降下神罚的受戒者,他们要做的仅仅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让自己活下去。 “(萨卡兹语)消散。” 无形的巫术随着道出的言语将那企图吞噬空羽的烈焰尽数退散,伴随着一阵高跟鞋踏步而发出的声响越来越近。 褪去平日里近人的便装,如今依附于其身的乃是象征王庭女妖之衣,宛若黄昏下矗立于死亡跟前屈膝的渡鸦,身后随微风摇曳的灰袍亦如那即将步入黑暗死亡深渊前的灰暗,当她出现之时,生灵的丧钟便要敲响。 其右手紧握之物为一根骨哨笛,乍一看也仅仅只是一个乐器罢了,可当空羽看到那哨笛后吓得浑身一颤,立刻就躲到了远处。 空羽有一次差点就死了,就是这根骨笛导致的。 那时阿尔西斯还小,对自己的力量掌控的不算很完美,那根骨哨笛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当时她吹了几声,然后空羽就不省人事了,后来醒了以后才知道自己差点就死了。 现在的阿尔西斯不同往日,她对自己掌握着怎样的力量早已熟知并将其完全掌控。 她的母亲是卡兹戴尔十王庭之一的女妖,她的父亲是一位骁勇善战的萨卡兹战士,他们二人的血统是绝对纯粹的,阿尔西斯的身上流淌着最纯粹的萨卡兹血。 “唔......萨卡兹女妖。” 塔露拉自然也知晓眼前身披死亡羽翼之人的身份,卡兹戴尔曾经也辉煌无边,萨卡兹为主要统称的种族,其下有十大分支,即为萨卡兹十大王庭。 虽说现在的王庭早已不及往日,可女妖一脉并未断绝,而拥有最纯正血统的阿尔西斯所拥有的力量比一般的女妖更加强大。 塔露拉紧握手中黑剑,源石技艺诞生出汹涌的烈火企图将阿尔西斯吞没。 阿尔西斯不紧不慢地举起手中的骨哨笛,放入唇齿间将它吹奏。 一曲哀伤的乐曲在所有人的耳边徐徐环绕,就连那企图吞噬阿尔西斯的火焰也再顷刻间烟消云散。 当笛声入耳时,科西切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传来一阵无法遏制的颤动。 “(萨卡兹语)于死亡跟前屈膝,于死亡跟前匍匐,你因不死而畏惧死亡,当我吹奏死亡的哀乐时,你将随那即将消失的乐曲一同散去,诅咒这片大地的黑蛇啊......” “你可曾看到了自己的末路?” 不死的黑蛇并非真的不死,而是通过自身的源石技艺将自己的意识以灵魂的方式依附到某个人的身上到最后将其夺舍,通过这种手段来让自己不断地活下去。 可阿尔西斯的源石技艺不仅仅只是在能力范围内的言出法随,身为女妖后代的她也有敲响丧钟利用咒术赋予死亡的能力,而这份能力对于科西切而言是绝对致命的。 “(萨卡兹语)死亡是所有生命的终点,古老的黑蛇啊,你已然腐朽,你已然衰败,乌萨斯的光辉不再沐浴于你,你最终的归宿便是在那冻土的平原上静静睡去并永生永世不再苏醒。” “(萨卡兹语)洗耳恭听吧,这是我为你编写的哀歌......” 正当阿尔西斯张开嘴,古老的萨卡兹巫术即将伴随着她的声音一同席卷塔露拉的时候,空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并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先别唱了,你要是唱出来的话,塔露拉也得死,老黑蛇早就该死了,但塔露拉还不能死在这里。” 空羽的话语她自然是不会违背的,微微张开的嘴合拢,手中的骨哨笛也收了起来。 塔露拉(科西切)不敢轻举妄动,女妖的巫术过于诡异,就算是他也相知甚少,那座名为卡兹戴尔的国家的萨卡兹们持有的各种力量都不是寻常人能够匹敌的。 看着面前似乎微微松了口气的塔露拉,空羽对她说道:“黑蛇,不,科西切,你的那套把戏早就过时了,乌萨斯已经不再需要你了,与其在这边闹腾,你不如去卡兹戴尔去混,萨卡兹的王最近可是在筹备一把大的,那可是相当有趣的计划。” 塔露拉没有说话,至于去卡兹戴尔混什么的,她自然也不会听进去。 “你不会成功的,黑蛇,整合运动能掀起的风浪比你想的更低,即便是曾经强大的爱国者也曾差点死在银枪的天马皮加索斯的枪下。” “更何况,龙门对于大炎而言是一座重要的城市,先不提魏老二的实力了,你的实力很强,这点毋庸置疑,爱国者的实力也应称其为【传奇】。” “但你别忘了,大炎曾以凡人之躯诛杀神明,那些高高在上俯视苍生的巨兽比天灾更加可怖,可哪怕比天灾更甚的敌人,大炎还是做到了,你想从这样的国家手中夺走土地并将其拖入战争的泥潭中,你或许真的有点异想天开了。” 话已至此,空羽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整合运动的末路就是龙门,科西切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自以为凭一己之力便可颠覆龙门。 确实,塔露拉和陈晖洁是姐妹,魏彦吾极为重视亲情,他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来逼迫魏彦吾毕竟他曾经就这样做过。 可时代不同了,人的想法也与往昔大相径庭,旧派贵族思想的科西切早已步入了名为淘汰的道路上。 空羽与阿尔西斯驾驶浮空机返回了赛博之影,在路途上,阿尔西斯对空羽问道:“一切都早已是定局,你为什么还要跟那个家伙说这些?” “哼......那个老家伙的思想老旧了一些,但他的野心不可估量,我打算把他拉到我这边来。” “嗯?你不是向来不喜欢那家伙么?” “对,我一点都不喜欢那家伙,甚至可以说偏向于厌恶,把那个家伙留在身边弄不好某天就把我给背刺了。” “所以?” “但这样的人才死了太可惜了,这片大地也许会有第二个耀骑士,但不会有第二个黑蛇了。” “他那种思想的人比比皆是。” “谁都可以继承这份思想并做到比黑蛇更加恶劣或伟大,但黑蛇可不同,他的源石技艺挺有趣的,这也是一个值得开发的领域,毕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不死的诱惑简直太大了。” “所以你也想像黑蛇那样不死?” “我当然有这种想法,毕竟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什么都没了,但我又不想真的不死不灭,科西切的源石技艺就很合适,想死就死,不想死也可以一直活着。”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就算有,你觉得能轮到你么?” 阿尔西斯说的话有些尖锐,但事实也确实如此,不然的话黑蛇也就不止一个了。 “说得对,既然轮到了黑蛇那就轮不到我了,这次也只是抱着一个小小的侥幸而已,话说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过来了,顺带还换了身衣服。” 空羽在来之前就通知过阿尔西斯了,为了防止其他人阻隔退路,阿尔西斯和空羽分开行动,空羽负责去和黑蛇对峙,而阿尔西斯则将周围的萨卡兹佣兵都清理干净了。 这样以来他们离开的时候就不会被术士的飞弹打下来了。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没必要特意跑这一趟。” “辛苦啦辛苦啦,哦对了,龙门那边情况如何?” “整合运动的势力依旧还在朝龙门内部推动,此前罗德岛派遣到切尔诺伯格一处分城调查的侦查小队遭遇了整合运动的埋伏,阿米娅与近卫局的陈警司等人前去支援,在追击整合运动的过程中遭到了埋伏。” “而埋伏他们的人是整合运动的领袖之一,雪怪小队的领导者霜星。” 听到熟悉的名字,空羽说道:“哦,霜星果然也在呢,爱国者老爷子也许会暂时按兵不动,但她肯定会行动的,不过既然她出手了,那么真正被她杀死的人应该少之又少吧。” 在乌萨斯冻土平原上,雪怪小队是一支同样威名远扬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整合运动势力,不过带领他们的领导者霜星并非梅菲斯特那样喜好滥杀无辜。 相反,她与她手下的同胞们对待敌人从不会赶尽杀绝,一般都是将敌人的行动力和战斗力彻底剥夺后留他们一口气,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是否有活下去的能力了。 可即便如此,死在她手中的敌人也少之又少,除非是那种行径恶劣令人厌恶且罪不可赦的敌人,霜星才会毫不犹疑地痛下杀手。 “情况变得有些严峻了呢,之后呢?” “我派遣了枪骑兵小队支援了罗德岛,但霜星的实力比我想的更加强大,最终也只是勉强撤退了而已,而且,爱国者并没有按兵不动。” 根据银杏提供的现场记录,爱国者并非在后方蛰伏,从霜星与罗德岛交战开始,爱国者就一直在附近观察着战局。 直到枪骑兵小队加入战局并分裂战场后,在奋战之时爱国者现身,枪骑兵小队的队长纳维亚独自对上了爱国者。 金色的宛若天马之翼的光辉在战场上闪耀,在爱国者看来宛若当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那位曾几度将自己与将军都斩杀的银枪天马。 只是,也只有相似之处能让爱国者微微动容了。 纳维亚释放了源石技艺,光辉凝聚于枪身使其变得更加锐利,这一击,哪怕是曾经的耀骑士也要避让三分。 可他全力的枪骑冲锋根本撼动不了面前乌萨斯的传奇,即便如此他也未曾退却,奋勇直前的他在爱国者的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他所展现的志气与力量以及甘愿为队友献出性命的果断让爱国者都为之欣赏。 也因此,爱国者剥夺了他的骑枪,打碎了他的盔甲,遮蔽了他的光辉,却并未将他杀死,身受重伤的纳维亚被冲角带走了,爱国者没有阻拦。 这片大地从不缺庸俗之人,也不缺品德高尚之人,它缺的,是能够将自身的高尚与伟大贯彻到底的人。 “纳维亚还是一如既往呢,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让同伴先死,我觉得他之后的带薪休假可以无条件批准了。” “嗯?他从加入这里以来从来就没有提及过休假的事情,带薪休假是什么意思?” “哈,卡西米尔正在酝酿一场风暴,纳维亚还会回到那里的,就算现在没说,等过段时间他也会申请的,就当是提前通过了吧。” “我以为他不会再拿起自己的骑枪了。” “骑士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抛弃属于自己的荣耀呢?他的爷爷可是跟皮加索斯一起征战乌萨斯的银枪天马,虽然他的家族只剩他一人了,但从他会心甘情愿地败给临光就说明他内心的激昂从未消逝。” 对于纳维亚,阿尔西斯了解的其实并不算多,她对于卡西米尔的那些过往并不感兴趣。 纳维亚一直以来用的武器都是赛博之影制造并配发的骑枪,他有自己的武器,但那把武器自从败给耀骑士后就被他尘封了起来,现在已然有数年的时光不曾见证其锋芒与光辉。 但空羽很清楚,他不会一直尘封的,他家族的荣耀依旧寄托在他的身上,等到合适的时机到来,它将会成为照亮卡西米尔最耀眼的光芒之一。 “枪骑兵小队暂时失去了队长的指挥,接下来就不要让她们参与主场作战了。” “我知道,所以我把et行动组的人派去替代他们了。” “哦?et行动组?你确定?” “无论是爱国者还是霜星,他们的实力都不容小觑,更何况还有塔露拉在,让克洛图亚带领她的小队去行动是最为合适的。” et行动组,不属于精英干员的小队,这支小队有点奇特。 首先队长克洛图亚的来历相当匪夷所思,阿尔西斯没有见过,但据空羽说她是随着天空上的一颗天灾陨石砸下来的。 当时空羽在某处躲避天灾,后来等平息以后发现那一地天灾残骸中有一块巨石一直燃烧着火焰,周围都平息了,只有它还在燃烧着。 出于好奇,于是空羽就凑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等靠近后还没有看到什么,陨石就自行开裂,火焰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静静地躺在里面的少女。 她有着一头火焰色彩般的长发,她不属于这片泰拉大地的任何一个种族,是纯纯的天外来客。 空羽见四下无人,寻思着她应该也没有什么地方要去,于是就把她带到了移动基地,当时的赛博之影还没有这么大。 没过多久,一群自称是原初赤炎之神的信徒找到了空羽,并用一种及其古怪的言语称少女为“克洛图亚”。 在举行了一场怪异的仪式后,他们说空羽是命运之人,于是就派出了他们之中的四位据说是神的护卫的战士让他们追随了空羽并保护克洛图亚的安全。 这就是et行动组的由来。 克洛图亚的性格平时很自大,自诩太古之神,还会唱歌,平日里喜好吃又辣又热的东西,四个信徒护卫对她忠心耿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与其他干员不同,平日里克洛图亚就是赛博之影上的街溜子,你随便走走就能够碰到他们在一个角落举行一种古怪的仪式。 克洛图亚称其为太古之神的赐福,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后来因为会对其他干员带来精神上的影响,所以阿尔西斯因为这件事情把克洛图亚训斥了一顿,一开始克洛图亚还仗着自己年龄比阿尔西斯大而说出一顿极其单纯又令人无语的反驳。 结果成功惹恼了阿尔西斯,一怒之下把她一个月的零食都给禁了不说这一个月内也不准举行任何的仪式,否则的话禁她零食的天数要延长。 自那以后,阿尔西斯就上了克洛图亚最害怕和最讨厌的人名单的榜首。 但考虑到他们的宗教特性,阿尔西斯还是给他们划分了一块地方,他们想举行仪式就在那举行,别在舰船上随便找地方,特别是举行完后还不收拾,弄得乱糟糟的一片。 虽说克洛图亚和她的追随者们平日里都有些不着调,但克洛图亚的实力比任何精英干员都要强大,火焰对她不会造成任何的损伤反而会听从她的命令。 也就是说,塔露拉的火焰对她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作用,至少在目前为止,阿尔西斯没见过任何火焰能伤到她一根头发的。 她最喜欢去的地方是炎国,据说在那里结识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两人聊得很来,还经常在一起吃饭。 与此同时龙门...... “哼哼哼!我的信徒们啊!听好了!这次将会是咱们立功的机会!” 她站在高楼之上指着远方的近卫局的所在地,整合运动已经抓住近卫局内部元气大伤,其他人员也都去外部支援,近卫局几乎空了人的情况下占据了近卫局。 现在他们打算打开贫民窟与外城的大门,这样以来整合运动的成员就可以大范围入侵龙门的城市之中。 “呃,克洛图亚大人,还请您三思而后行,您上次行动把客户的家给烧了,致使公司赔偿了一大笔钱给客户不说还让公司失去了一个合作对象,阿尔西斯小姐对此很不满,以至于......咱们已经有二十六天没有举行过仪式了。” “我知道!所以咱们这次要立功!要立大功!这样的话咱们的权利就可以重新被咱们掌握到自己的手中!哼哼哼!不愧是永燃者、无尽之焰、太古原初之火,也就是我凯蒂斯·拉·克洛图亚大人!也就只有我才能想到这么好的决策啦!” “啊哈哈哈哈哈!” 四位信徒护卫面面相觑,他们对克洛图亚的信仰坚定不移,可问题是自家的神怎么说呢在某些方面相当没有自知之明。 而且还有着相当深厚的蜜汁自信,她从不会认为自己会搞砸,每次完成任务后总是会把不该烧的和该烧的全部都烧的一干二净。 美名其曰:哼哼哼!这是克洛图亚大人对你们的恩赐!在火焰中净化自己污秽的灵魂吧!不用客气,神的恩赐理应属于每一个人!啊哈哈哈哈——!!! 以至于每次阿尔西斯问责的时候他们能做的也只有不停的道歉和万字检讨,因为克洛图亚写的检讨完全就是对自己事迹的赞美。 除了让阿尔西斯更加生气以外没有什么意义。 第14章 往昔之因,今日之果 幽邃无垠的群星之间,于太阳不及之处,于文明起始之晨星,在四王御座跟前,猩红之目包罗万象。向祂倾诉,向祂祷告,向祂奉献,亲身体会炙热洗礼,祂将赋予,祂将恩赐,祂将重临。 ....... “啦啦啦,啦啦啦,ph’nglui~~mgfw’nafh~~啦啦啦。” 像是郊游似的,克洛图亚带着四名护卫抵达了龙门近卫局附近,口中还哼着一些古怪文字的小调。 鉴于信徒们经常在仪式中念叨,每次都要郑重地念叨三次,所以她对些东西可谓是相当耳熟能详了。 而近卫局的情况也变得十分危急,整合运动以迅猛的攻势拿下了近卫局,克洛图亚正明目张胆地往这边靠近,没有什么计划,她也懒得想计划。 很快,周围的整合运动成员就发现了克洛图亚一行人,他们身上的赛博之影的logo揭露了他们的身份。 对于整合运动而言,赛博之影可不是什么友军,所以整合运动的成员立刻就朝着这边包围了上来。 其中一名手持短刀的整合运动成员走上前去用刀尖指着克洛图亚说道:“乖乖束手就擒吧!你们也都是感染者,放下武器不要抵抗!这样的话你们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对方只有五个人,而近卫局的整合运动成员则早已破百,四周还有浮士德以及他的幻影弩手以及整合运动的术士瞄准着他们。 克洛图亚确实是感染者,她的右腿以及左手部位都有明显的渗出体表的源石结晶,经过赛博之影的检测她的感染程度比一般的感染者都要高。 但她本人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感染了矿石病的感染者首先会在内部增生明显的病灶,其中最具体的特征为:体内脏器轮廓模糊,可见异常阴影,循环系统内源石颗粒检测异常,有矿石病感染迹象,现阶段可确认为是矿石病感染者。 感染者会因为矿石病的侵蚀与影响的加剧而感到身体各个病灶处传来撕裂或刀绞的疼痛感,同时部分感染者会产生生理性的特异症状。 这些特异症状取决于感染者体内矿石病感染程度与部位的轻重缓急而导致。 以上是感染了矿石病也就是源石病的感染者最显着和广泛的特征。 克洛图亚的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为:17% 而她的血液中源石结晶密度为:0.49u\/l 这种级别的感染程度对于一般的感染者而言几乎已经快要渡步死亡了,可她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碍,仿佛自己从来就不是感染者似的,和赛博之影内部的一些需要定时进行感染扩散抑制的感染者不同。 她的矿石病是在一次行动中误食了源石碎片而导致的,当时根据记录,她是第一次出任务,觉得那块源石亮晶晶的,于是就把它吞了下去。 自此之后成为了所有人眼中不幸的感染者,可克洛图亚从来就没有感受到过矿石病带来的疼痛和影响,也从来没有接受过相关的治疗。 尽管矿石病感染程度有明显的上升,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言归正传。 面对这些将自己团团包围的整合运动成员,克洛图亚对着旁边的护卫问道:“他们是敌人?” “是的,克洛图亚大人,他们是整合运动的成员,暂时与我们是敌对关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敌人啊,是敌人的话就好办了。” 说着她张开双手,炙热的火焰攀附在她的掌心。 “我要把你们全部烧掉!” 话音未落,四名护卫吓得大惊失色,上一次她这么做,把一座村子给烧了,现在他们距离近卫局大楼很近,要是再让她这么一闹,近卫局大楼和周围的建筑恐怕都得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不劳烦克洛图亚大人!这些亵渎者交予我们便好!” 他们的身上纷纷燃烧起了蓝色的火焰,但比起克洛图亚,他们对火焰的把控就像是自己的双手一样,不等整合运动的成员行动,他们便率先在克洛图亚开始胡闹之前发起了进攻。 看着自己忠心耿耿的护卫们发起了进攻,她散去了手中的火焰,得意洋洋地说道:“哈哈哈,不愧是我的侍从我的护卫,懂得帮助主人分忧,嗯嗯!值得夸赞!但身为主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护卫被以多打少?所以......” 看着又燃烧起了火焰,其中一名护卫喊道:“那个,克洛图亚大人不如先去近卫局吧!近卫局那边好像有点动静,我们抽不开身,克洛图亚大人不如去近卫局支援吧!” “嗯?说的也是,纵使克洛图亚大人我的实力无人能及,但也不能忘记讨厌家伙交予的任务,不然的话这个月的零食可就没办法再争取了。” 说完克洛图亚就在护卫们开出来的道路下前往了近卫局,途中浮士德以及幻影弩手也企图射杀克洛图亚。 可还未等到箭矢触及克洛图亚,她的护卫们就好像未卜先知了似的拦下了所有将要触及克洛图亚的箭矢。 她一路摸到了近卫局大楼的前方。 “哇,这栋楼还挺高的呢,唔......既然整合运动占领了近卫局大楼,那么我再把这栋大楼从他们手里占回来......” “那近卫局大楼不就成了我的大楼了吗?” 克洛图亚忽然就有了一个新奇的想法,她佩服自己的聪慧之处,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此时魏彦吾正在总督大楼最高处望着远处的近卫局,整合运动拿下近卫局的消息他已经得知了,陈晖洁在夺回近卫局的作战中失利,受了埋伏。 还好同为警司的诗怀雅和星熊及时支援了陈晖洁,虽说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损伤,但他们在罗德岛的掩护下撤退到了罗德岛的舰船上接受治疗。 就目前战况看来,事态的发展早已超出了许多人的意料,整合运动进攻迅猛,战术规划也非同小可,近卫局被拿下了当前局势,魏彦吾是不可能再等了。 “魏大人,整合运动的主力部队已然全部抵达贫民窟,林先生想和您谈谈。” 身着黑蓑的影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魏彦吾的办公室内,魏彦吾则回应道:“我的决定不会改变,整合运动绝对不能威胁到龙门。” “可是......” “没有可是,近卫局失守,眼下的局势不可一拖再拖,我的话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陈小姐不会想看到这些的......您明明知道,陈小姐她是.......” “住嘴。” 魏彦吾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其语气也凛冽了许多,似乎这名影卫再说下去就会有可怕的下场。 “是。” 影卫内心无奈,但命令是绝对的,所以他离开了原地和其他人汇合。 话音刚落,他的大门被推开,熟悉的人走到魏彦吾的面前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随后对魏彦吾说道:“老魏,又想背锅吗?” 魏彦吾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空羽来了。 “你来干什么?” 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当然是特地来拜访一下魏总督喽,顺便告诉你一些事情。” “说。” “科西切的事情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人会忘记吧。”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魏彦吾转过身来,对空羽问到:“你认为我会忘么?” “你当然不会,毕竟印象深刻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更何况对你来说还不止一次,老魏,我去见塔露拉了,那孩子的变化可比几年前大的多了。” 魏彦吾没有说话,他知道塔露拉的事情,空羽在那几年一直都在向自己传达着这些情报。 包括现在的黑蛇附身于塔露拉的身上,他也知道。 空羽这是在提醒他。 提醒他要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老魏,按照这个势头下去,只会发生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了起来,魏彦吾的眼神变得及其锋利宛若一把寒芒毕露的剑锋,呼之欲出的怒火也在其中微微燃烧着。 “别告诉我是你在从中作梗。” 魏彦吾的指尖汇聚出一道锐利的剑气,空羽对他来说亦敌亦友,如若不是空羽能够掌控整个局势,在空羽刚刚说出那句话后,魏彦吾会瞬间将他杀死。 这是魏彦吾绝对不可触及的逆鳞。 “是,也不是,老魏,别那么剑拔弩张的,当年的事情我只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罢了。” “哼。” 魏彦吾的冷哼胜过他任何斥责的言语,空羽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可他却没有做,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看着塔露拉变成这样。 “温室里的花朵迟早是要接受风霜的洗礼的,老魏,她和陈晖洁一样,换做是谁,恐怕都会落到那种地步,你不会想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片大地有多残酷,你我都心知肚明。” 说到这里,魏彦吾的神色缓和了些许,但他依旧说不出什么,这并非政治和商谈能够解决的事情,它很棘手,棘手到魏彦吾都不愿意面对。 空羽继续说道:“老魏,陈晖洁的性子有多刚强你应该多少知道一点,你总想把这一切揽到自己的身上,可你是否想过她是否愿意?” “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塔露拉的,她们之间必有一战。” 空羽的话语宛若烧红的铁钩,将魏彦吾埋藏在内心的过往狠狠地勾了出来。 血亲相残。 至亲相残。 义亲相残。 往昔之影如今历历在目,魏彦吾咬牙按下了内心的悸动,随后说道:“我会阻止这一切,它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我有分寸,晖洁也有分寸。” “骗自己的话留到茶余饭后的闲谈绝对是没问题的,可当它真的发生之后,你将焦头烂额又无可奈何。”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魏彦吾怒吼道,什么事情都可以,但唯独此事不可发生,也不能发生! “让我替你选择?你确定?那好,我的建议是让陈晖洁去面对这一切。”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让她们之一在厮杀中丧生?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这悲剧发生?空羽,你莫不是失心疯了,这种连下下策的称不上的坐视不管就是你的计策?” 对此空羽笑了笑,说到:“老魏,陈晖洁不是小孩子了,塔露拉也不是了,你护得了一时,你护得了一世?更何况,陈晖洁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特别是你还决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这是在逼迫她与你决裂!” “荒唐!我告诉你!哪怕就是让我死,我也不会让她们厮杀!更何况塔露拉本意恐怕并非如此!只是那个混账科西切挑拨的局面!她们的厮杀没有任何的意义!” “呵,老魏,赤霄剑在她的手里,赤霄剑法在她的脑海,你拦得住?还是说打断她的手脚废掉她的武功以此来拦住她,你下得了手么?跟她有血缘关系你下得了手吗?到头来只不过又是一次血脉相残!” 最后的一句话深深地敲碎了魏彦吾的心理防线,如若这一切真的会是空羽所说的那样,如若血亲相残无法避免,那他所做的一切就得做出抉择。 保护龙门,也就意味着接下来陈晖洁要做的事情将会无法改变地走向极端。 保护她们,那么自己又怎能对得起龙门的百姓?又怎能对得起他的期望呢? 这让魏彦吾怎么选? 亲情与大义,这两条路都将是布满荆棘与苦痛的道路。 “唉......” 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魏彦吾摆了摆手,说道:“此事,你不可插手,若你插手,那你就是我魏彦吾的敌人。” “老魏,你这是在让自己难堪。” “难堪又如何?只要结果是好的,一切都无所谓。” 见魏彦吾不打算跟自己再谈,空羽也站起身来走到了门的位置,不等推门,空羽头也不回地对魏彦吾说道:“老魏,无论怎样,不要让自己后悔才是最好的。” 说完他推开了门,此时在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似乎在这里站了有一段时间了,刚刚的谈话也都被她尽收耳中。 “文月夫人......” “唉?嗯,慢走。” 她此时没有什么想说的也没有注意到空羽来到面前了,下意识地就回应了一句,而空羽也不做逗留离开了这边。 魏彦吾静静地站在窗口处,远处的近卫局大楼已然被火焰覆盖,而在那火焰中,魏彦吾恍惚间看到了她们二人互相杀死对方的画面。 他闭上眼睛,却看到了往昔义亲相残的场景。 “爱德华......” 他愤恨又无力的拳头砸在了桌面上。 总是这样,当人祸来临时,无论怎样阻拦都无济于事。 他从来不想做出什么选择,但他却不得不做出选择。 “不,我会阻止这一切,它不会发生的,区区整合运动......全部灭了便是。” 文月通过门缝注视着魏彦吾,却始终没有走进去。 “小陈,小塔......” 与此同时,阿尔西斯阴沉着脸看着远方燃烧的近卫局大楼,她明明都事先吩咐过了,明明一再说明过了。 “唉,看来下次任何关于市区城镇甚至村庄的行动地点都不能让她们参与了。” “哈哈哈,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闹腾呢。”空羽边说边走到了她的旁边。 “闹腾?闹腾也得有个程度才对,她简直就是一团火,碰到什么就将什么烧成灰烬,比塔露拉的破坏力都高了好几个档次。” “呵,最起码她这次只烧了一栋楼。” “那是近卫局的大楼......啊啊啊!我不管了!你给他们下命令吧!再见!” 其实这次会让克洛图亚他们行动,也是因为空羽默许了(其实他根本没在意是谁),当时克洛图亚跑到阿尔西斯的办公室里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堆,总结来说就是想戴罪立功。 空羽默认过后,阿尔西斯估算着有人看着她总是好的,于是就同意了她这次行动。 结果呢...... 也算是不出意料了吧。 看着阿尔西斯气冲冲地离开了这边,空羽耸了耸肩,而后拿出通讯器连接了克洛图亚的频道随后说道:“克洛图亚,别闹了,把火收起来吧,阿尔西斯生气了。” 话音刚落,围绕近卫局的大火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仔细去看,会发现近卫局的大楼被烧黑了但内部的设施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想来应该是阿尔西斯是把那里包围起来截断后路以后才对内部的整合运动成员进行了单方面的围剿。 “啊?怎,怎么回事?难道说我又做错什么啦?” “比之前好太多了,你没做错什么,是她没有吩咐清楚而已,你和其他人先到附近待命吧,暂时不要行动了。” “哦,好!” 随后通讯结束,克洛图亚看着空无一人的近卫局大楼走廊,说道:“嗯,这次有老板发话,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这里的清理工作已经完成了,跟其他人回去喽~~~” 第15章 未成熟之心,未摈弃之灵 一时气愤的阿尔西斯冷静下来后微微叹了口气,走在街道上,看着旁边橱窗中映射出的自己。 她停下脚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道:“你怎能这么不成熟?虽然那家伙默许了,但他这几年一直都是如此,对这些事情都漠不关心,他都这样了,你干嘛非得听他的?” 阿尔西斯的年龄实际上比阿米娅还小一岁,但她的思想比成年人都更加成熟,她更早地接触到了这个年龄段本不该接触到的东西。 只是,在某些时候,她还是会展现一些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想法的,例如偶尔的任性。 “我不想理他......凭什么他说不干就不干了?又凭什么把担子撂给我?我跟他都不算是什么合作关系,他是救过我,但我也救过他,我们早就算扯平了.......” “我知道,赛博之影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但是,为什么非得是我?为什么非得是我当赛博之影的掌控者?” “明明像过去一样就可以了啊,他交给我工作,我去做,除此之外其他事情我都不用去管,在他不在的时候我也能替他把一些简要工作做好,可他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担任这个头?” “明明舰船里有很多人比我更有资质,为什么是我?” 对着镜子里假象的自己自言自语了一番后,她还是没有得到答案,毕竟如若有答案的话,她也不需要再这里自问自答了。 其实阿尔西斯一点都不想担任所谓的赛博之影的领导者,在此之前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助手,大概了解赛博之影内的各个部门的运作。 那时候的日子其实比现在繁忙,但阿尔西斯却乐而不倦,毕竟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建设自己的家而努力的。 是有意义的,所以她愿意去做,可是当自己成为领导者后,工作少了许多,复杂的事情接踵而至,业务商谈、公司拓展、商品销路批准等等都需要自己来做。 自己也不需要到处乱跑了,只需要接通电话进行回应即可。 这样的日子比曾经轻松了许多,但阿尔西斯却无法从中获取到自己想要的意义,过去自刚刚进入赛博之影的时候那略感劳累但十分充实的工作才是阿尔西斯想要的。 现在的自己......还不能成为领导者,还不到时候,虽然阿米娅跟自己的情况几乎一致,但阿米娅有着一颗真挚的渴望世间一切美好的心与理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完成这份理想。 而自己呢? 就这样浑浑噩噩么? 现在的阿尔西斯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变得迷茫了起来。 走着走着,阿尔西斯来到了龙门市区的大古广场,往日这里应当是人多繁杂的商业广场。 只是如今的大古广场却透露着凝重的寂静。 阿尔西斯转身走了进去,她打算散散心,虽说大古广场内部的人员和财产都早已转移,但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没能转移的东西的。 在阿尔西斯前脚踏入的时候,大古广场二层区域忽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嗯?” 她抬起头去看,发现是潜藏在此地的整合运动成员与突袭这里的近卫局的人交战了起来,带领他们的正是陈晖洁与星熊。 “扫兴。” 她说着转身就要离去,然而还没等逃离,她头上的天花板忽然发生了爆炸,坍塌物瞬间压了下来,虽然阿尔西斯及时躲避,但还是让自己的一条腿被砸在了下面。 “呃......” 被砸趴在地上的阿尔西斯回头看了看自己被压在下面的那条腿,说道:“唉,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啊。” 此时阿尔西斯被砸在了下面,而落下来的人还有陈晖洁,没有让两人被废墟埋住的原因则是星熊正用身体硬扛两层楼重量的废墟。 “你们近卫局的工作还真是危险呢。” 听到声音的被废墟压着身体的陈晖洁立刻循声望去,在看到是阿尔西斯后她非常惊讶,说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四处溜达,以为这里没人呢,结果好死不死被波及了,我下次不会做这种蠢事了。” “嘿,赛博之影的掌柜居然也在这里呢。” 全力支撑着后背重物的星熊也挤出一个笑容,阿尔西斯对她说道:“能撑住吗?我这么马上叫人过来。” “嘿.......一直撑肯定是撑不住的。” 看到星熊的样子,陈晖洁担忧地对她说道:“你,你的盾牌后面至少有两层楼的重物。” 她尽力从压住自己的重物下爬了出来,而后拔出手中的剑对星熊说道:“你让开,让我来切碎这块巨石。” “不,我可不能让开,我要是让开的话咱们三个恐怕都得没(阿尔西斯:*萨卡兹粗口*通讯器被砸坏了)。” “可是这样下去的话你.......” “不用担心我,只要能被我撑起来的,那就不算重!” 星熊咬紧牙关用力支撑起压住自己的重物,用出了这辈子用过的最大的力气全力将身后的石板推了过去。 “哦哦哦啊啊啊——!!!” 她咆哮着再度增加力量,身后巨大的石板乃至压在石板上的重物被她猛地推翻了过去,也正是在那一刻,她的双臂耷拉了下来。 “嘿......这么一用力,手还是没撑住呢,短时间内看来是没办法再动了。” “你又救我一次。”陈晖洁对她说道。 对此,星熊笑了笑,说道:“很奇怪么?我救你的次数还少吗?别这样郑重其事的说了,我听上去不舒服。” 说完星熊直接坐在了地上,对陈晖洁说道:“现在得让我歇一会了,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就算是我也能被允许有那么不能动弹的一回吧。” 说着她对那边的阿尔西斯说道:“很遗憾,你这条腿恐怕要不了了。” “不幸总是会有万幸的。” 说着阿尔西斯将这条连接在身体上的被砸的不成样子的义肢直接拆了下来,随后找了根棍子把单足的自己支撑了起来。 见到此情此景,星熊说道:“看来大家都有一些能在酒会上攀谈的话题呢。” 阿尔西斯拍了拍衣服上尘土,而后对陈晖洁和星熊说道:“你们全部人都捂住耳朵,不用捂的太深,只需要捂住就可以了。” “你要做什么?” 面对陈晖洁的质问,她用及其简短的两个字回应道: “报仇。” 说着她拿出骨哨笛,陈晖洁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让其他人都捂住了耳朵。 “整合运动......别总是喜欢做一些没有意义还扰人厌恶的事情啊。” 她吹动了手中的骨哨笛。 一阵悠扬的乐曲从骨哨笛中潺潺流动,流入了每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的耳畔。 有术士感受到这是源石技艺的那一刻立刻大喊道:“别听!捂住耳朵!能捂多死就捂多死!别听!” 可伴随着自己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这名术士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意识在渐渐地陷入昏暗之中。 等到所有整合运动的成员全部倒下后,骨哨笛的曲子才渐渐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那是啥?还挺好听的。” 星熊好奇地问道。 “你觉得好听就够了,不需要听太多。” 话音刚落,上边的龙门近卫局的警员们喊道:“陈sir!整合运动的敌人们......他们,他们全部都死了!” “什么?!” 陈晖洁立刻跑到了二楼,看到满地整合运动的尸体后,她脸上的神色无比的震惊。 不用多想,杀死他们的肯定就是刚刚那悦耳的曲子。 “你做了什么?” 听到陈晖洁的询问,她回应道:“是我的源石技艺而已,平时用的不多,他们太弱了,连这种程度的调子都扛不住。” 说完她就要走,陈晖洁喊道:“慢着!” “我要走了,少一条腿活动起来还是很不方便的,若有什么事情要谈的话麻烦陈警司到赛博之影舰船上后再详细一叙。” 说完她拄着临时的拐杖离开了大古广场。 陈晖洁刚想说什么,但通讯又再次打来,这次是在近卫局大楼附近的警员传达的消息。 说是近卫局大楼附近的整合运动成员全部不知所踪,现场只留下了大片的灰烬。 另一边...... 浮士德已经和其他幻影弩手的成员撤离了近卫局大楼,梅菲斯特也带着所剩无几的由他的源石技艺创造的牧群退守到了这里。 “可恶!那是一群什么怪物啊!为什么浮士德你把他们的身体打穿他们都没死?!近卫局里居然还有那样的怪物吗?!” “还有那个喜欢放火的傻女人!她简直就是疯了!她想把这里的一切都烧的一干二净!” 梅菲斯特看到了此生都难忘的一面,先不论克洛图亚,她的四个护卫简直古怪极了,他们的身体简直就是由火焰构成的,浮士德的箭矢一次次地打穿他们却杀不死他们。 甚至连实质性的伤害都无法造成,被他们触及的同伴们会在几秒内被烧成灰烬。 “怎么会这样啊!明明情报里根本没有那样的家伙!” 一旁的浮士德沉默不语,梅菲斯特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谁,而浮士德不能告诉他。 “不过也没关系。”梅菲斯特却并不气馁,对浮士德说道:“一切都没问题的,只要塔露拉姐姐到来,他们的实力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击败塔露拉姐姐的。” 浮士德依旧沉默,塔露拉会在这里么?塔露拉会来救他们么? 不可能的。 从刚刚开始,浮士德就察觉到了本该聚集在近卫局的其他队的人都没有来到这里,就连霜星也没有到达这里。 谁也没有来支援他们,只有赛博之影、罗德岛以及近卫局的人将他们包围在了这里。 但浮士德不会坐以待毙。 另一边...... 空羽和阿尔西斯分开后,他前往了另一处地点,一处被冰霜覆盖的区域,此时霜星与雪怪小队的几人正在此地。 “哟,霜星,好久不见了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霜星转过头看向了走过来的空羽,可还没等空羽走到自己的面前,她张开手掌,极寒霜气顿时蔓延开来把空羽挡在距离她们十五米左右的位置。 感受到那刺骨的寒风,空羽笑道:“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这么生分的,霜星,毕竟也曾一起并肩作战过。” “过去的事情只是过去,现在的你是我们的敌人。” 霜星怎么可能不知道,赛博之影的干员袭击了整合运动的事情她可是亲眼见过的,毕竟自己的老爹爱国者就是被赛博之影的干员捅伤的。 “要是打起来的话我们谁都占不到好处的。” “那你得从我的手下活着才能说大话。” 霜星不会小看空羽,气氛顿时也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十秒钟过后...... 空羽一摊手,说道:“我投降了,你赢了。” “想耍花招?” “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商人,能耍什么花招?” “谁都可以手无寸铁,但唯有你没资格说这话。” “商人可是很守诚信的,不然到哪都没有人愿意跟我做生意。” “无论如何,你都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 “那是阿尔西斯的决策,跟我没啥关系,我已经不是赛博之影的领头了,她才是。” “你们那点破事我才没兴趣评判。” 雪怪小队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其实都不愿意动手,毕竟当年在乌萨斯艰难度日的时候还是靠空羽的物资才撑了下去。 而霜星何尝不是如此?空羽对整合运动的大多数人都有恩。 只不过眼下的局势不允许他们再跟空羽畅谈日常了。 空羽略感无奈地说道:“我只是一个逐利的商人,不站在任何人的立场,只是单纯地追求利益罢了,你们都是我的客户,所以我还是会关照你们的。” “看在往日算是合作的面子上,咱们还是好好相处吧,毕竟整合运动现在的情况如何想必你也清楚,塔露拉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霜星听闻,沉默了些许时间,源石技艺的寒气也随之褪去。 “这才对嘛,与其刀剑相向,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说完空羽已经走到了霜星的跟前,看着霜星的样子,他说道:“至少比想象中的好多了不是么?不得不说罗德岛制药的技术确实有一套,再加上我的科技辅佐,至少没有那么痛苦了。” 霜星毫无疑问的是感染者,而且感染程度比想象中的要重的多,她比克洛图亚受到的伤害更深。 若不是空羽相助,霜星的身体恐怕已然时日无多。 空羽曾经的身体还是肉身,只不过在后来的改造中逐一被替换,但自己的身体还是被空羽保留了下来。 在几年前的时候空羽就给感染程度很深的霜星用过药,那是由自己的血构成的药物,再加上从凯尔希那里换取的一些情报,空羽也试着将这药物制作了出来。 在此期间,空羽冒着被冻成碎块的风险偷偷给霜星扫描了一下身体。 说真的,当时空羽看到霜星的感染程度和感染带来的特异症状时,他是很惊讶的,爱国者先不论,霜星的感染程度竟如此之深。 换做普通人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不过爱国者赠予了她一块晶体,这让她得以保住了性命并可以在减少对身体影响的情况下使用源石技艺。 可即便如此这也只是减缓了她的矿石病,矿石病为她带来的特异症状为体温的持续降低,常年低于低体温线,这对于霜星来说简直就是无时无刻都在经受着极寒的侵蚀。 以至于身体因此变得麻痹,只要有一点热量进入体内就足矣灼烧她的器官。 不过还好,空羽当时叫来了紧急医疗舱,在得到了爱国者的许可下,空羽在霜星的凉茶里下了点药物,让她昏迷过去以后对她的身体进行了一次小手术。 那次手术对霜星体内的感染程度进行了很大程度的抑制,在手术结束后霜星的体温甚至接近到了正常水平,就连血液里源石结晶密度都下降了许多。 只不过就算是空羽也没办法治好矿石病,一是因为条件限制,二是因为矿石病的无限接近不可能的治愈可能性,三就是空羽并不是医生,即便是手术也只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毕竟,他很少给有完整身体的人做手术。 这点上,空羽知道自己远远不如凯尔希。 矿石病就像是无法根除的晚期恶性肿瘤,能做到的只有减缓患者的痛苦却无法阻止患者的死亡。 而且,死去的矿石病患者的尸体还会成为一处传播源,将源石尘伴随着空气流动的方式传播出去,任何吸入源石尘的存在都无一会患上矿石病。 在多次观察中,空羽发现矿石病会感染一般情况下任意种族的泰拉人,那些巨兽和特异种族是否会受到矿石病的影响暂且不知。 但空羽通过自己的血液以及细胞与源石粉尘的结合情况发现,自己血液似乎能够完全吸收掉这些源石粉尘,简单来说,那就是因人体那不明的特异性吸收所以源石不会在人类体内扩散。 也就是说,“人类”绝对不会感染矿石病。 后来通过对凯尔希的询问以及情报交换,空羽得以证明了这一点,而凯尔希其实也很惊讶,她也没想到空羽和博士是一样的人类。 在后续的研究过程中,空羽发现富含杂质较少的源石粉尘似乎还有一定的“兴奋”作用,而且这种兴奋作用对身体的影响可以说是近乎全无,但有一定的成瘾性。 言归正传。 空羽拿出一根调配好抑制药物的注射器递给了霜星,对她说道:“这次的药物抑制性比此前强烈,我建议不要轻易使用。” 霜星看着手中的注射器,她不再沉默,对空羽说道:“你能帮帮老爹么?” 对此,空羽微微摇了摇头。 霜星的感染程度虽然严重,但在手术与血液药物的治疗下勉强保得住性命,可爱国者怎么说呢。 爱国者的感染程度已经不能用严重来形容了,如若不是因为萨卡兹的血脉与温迪戈强韧的躯体,根据他的感染程度,那是十个普通人分担起来都扛不住几秒的感染程度。 他体内几乎成了一片小型的源石矿场。 “他那种程度,若我帮他抑制,对他来说反而没有好处。” 爱国者的身体可以说已经跟源石形成了一种极不平等的共生关系,这种共生关系只是暂时的,毕竟没有人能顶着身体里大片的源石还能继续活下去的,哪怕是萨卡兹也做不到。 破坏这种共生关系,反而会加快爱国者的死。 第16章 称量生命,换算价值 霜星的身体状况空羽由内而外地检测了一遍,她目前的状况依旧不容乐观。 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为:20%。 血液中源石结晶密度为:0.59u\/l 就算是阿米娅也只是19%,而霜星在得到空羽亲自治疗和控制下也才扼制在了20%的程度,不过还好,至少霜星在战斗过程中或战后昏死甚至暂时性瘫痪的症状少了很多。 这种程度的感染,换做一般的泰拉人怕是早已丧命,霜星还能活着,甚至还能活着继续战斗就已经是向着风中残烛吹气的程度了。 “你现在需要静养,也许我说这些话对你们恐怕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叶莲娜你仔细听好,这次龙门行动是你们的末路,若再进攻下去,哪怕是爱国者和塔露拉一起上,哪怕你们真的攻下龙门......” “到那时你们要面对的,可就不只是龙门了。” 空羽不加掩饰地将他们的结局告诉给了在场的所有人,雪怪小队你看我,我看你,大家似乎都有什么想说的话。 可碍于霜星在场,他们又不好说出来。 龙门是大炎的领土,动了龙门就相当于当面挑衅大炎。 科西切想把乌萨斯拖入龙门的战争中,但费奥多尔那一派系的人是坚决不会与大炎开战的,为了消除战争,他们极有可能会走谈和的道路。 如若龙门跟乌萨斯谈和,那么届时整合运动要面对两个国家的围攻。 科西切想代表乌萨斯与龙门甚至炎国开战,但费奥多尔可不会让他代表乌萨斯。 对于科西切而言,整合运动都只不过是他用来完成野心的棋子,死多少人都无所谓,只要自己能站在胜利的高峰上,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老爹也好,塔露拉也罢,现在整合运动上下所有人都盼望着攻下龙门,如若攻不下甚至被溃败,那么整合运动要面对的还是灭亡。” 空羽沉默片刻,霜星说的确实如此,整合运动必须要依靠胜利来支撑自己,一次小小的失败也许会打击士气,可这次的失败却足矣导致整合运动走向灭亡。 他们接下来只能往前走,没有路可退。 霜星和爱国者也许可以选择离开,但这片大地上哪里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更何况,深知真相的爱国者不可能放任科西切为所欲为。 “可你明明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如若......” “话别说的太死,我们竭尽全力,龙门未必攻不下来,只要能攻下龙门,那么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霜星在乎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同胞和那个说话都不利索的老爹。 攻下龙门,对他们所有人都有益。 “你啊......” 刚想说霜星固执,结果通讯器传来了声音。 “老板你在哪呀?你给的坐标这边我找不到其他人唉,只看到了一个个子很高说话也不利索的带着头盔的大叔。” “啊?”听到克洛图亚的描述,空羽对她问到:“我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带着一个白色鹿首似的头盔身上披着锈迹斑驳手中还拿着黑色长戟与盾牌的个子很高的大叔?” “哇!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通讯实装了可以看到彼此的视频对话功能吗?我怎么看不到老板你呀?” 空羽不由得一阵汗颜,对她说道:“我给你的坐标地点我寻思着也没出错啊。” “我都说了是这边,结果我的手下们非得说是那边!最后还是我态度强硬了一些才找对了路,老板,你的坐标肯定是给错了。” “我......你要不要理解一下你自己在说什么。” 空羽忽然想起来克洛图亚是个路痴来着,而且是个对自己方向感非常确信的路痴,她的四个护卫都没问题,可她偏偏就喜欢按照自己的方向感走。 目的地肯定没变,但指不定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从她的话语可以听出来,她现在跟爱国者在一起。 “把你的坐标发过来我看看。” “哦。” 说着克洛图亚的坐标发送了过来,空羽一看顿时眼前一黑,这家伙怎么出城了?她行的方向怎么是朝着切尔诺伯格去的? 怪不得会遭遇爱国者呢,爱国者现在应该是打算去切尔诺伯格核心城。 半路遇见了自认为没有迷路实则迷了路的克洛图亚。 不过从能安然谈话看来,爱国者没有对她们动手,确切来说,爱国者对于赛博之影压根没有什么敌意,毕竟空羽的恩情爱国者队伍的所有人都铭记于心。 即便爱国者知道赛博之影的干员杀死过整合运动的成员,他也不会因此动手,自己要战斗的战场还不是在这里,也不会因为几个人的死就大动干戈与赛博之影反目成仇。 更何况,死的人是梅菲斯特的部下,爱国者对他的阳奉阴违的态度已经厌倦了。 在切尔诺伯格的彼得海姆发生的惨剧一次就够了,而在那次彼得海姆的惨剧中,赛博之影的干员在爱国者的默许下尽力协助了一些幸存者。 虽然不该发生的惨剧还是发生了,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甚至赛博之影的一名后勤干员因为这场惨剧而丧生。 到最后,还是有不少人活了下来的。 派遣干员前往彼得海姆的人不是空羽,他本人对这件事情甚至不知情。 因为如若他知情,那么彼得海姆全部学生包括引起这次事端的任何人都将在凄惨与绝望中痛苦死去,无论其中是否有无辜者。 这件事情的知情者很少,少到屈指可数。 爱国者就是其中之一。 ....... 空羽聊了一会后听到了旁边爱国者那借助器械发出的沉重呼吸声后,转过头对霜星说道:“你老爸就在她旁边,你要不要跟他聊一会?” “我闲着没事跟那个老顽固聊什么?该聊的话早就已经聊完了。” “哦哦。”说着空羽将录下的这句话通过通讯器放大到了克洛图亚那边随后对爱国者说道:“老爷子,我说过女大不中留了,你瞅瞅,连几句话都不愿意聊了。” “......” 沉默了片刻后爱国者说道:“一切......安好?” 空羽这边的声音自然也是放大过的。听到他沉重又略显沙哑的声音,霜星眉头一皱,一把夺过空羽的通讯器并顺手把空羽的右小腿砍断后对通讯器说道: “这边没问题,不用瞎操心。(空羽:*摔倒*哎呀......这应该算到整合运动的账上吧,记得下次赔偿给我啊!)” “我要到......核心城,守护密钥......你多加,小心。”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虽然口头上没有什么想说的,但霜星拿着通讯器还是跟爱国者聊了一会,而爱国者对此似乎也没有觉得什么浪费时间之类的。 在他们聊的时候,雪怪小队对空羽招了招手,空羽趁着霜星没注意,把砍断的部位拆下后把右胳膊卸下装了上去,凑合用了以后走到了他们面前。 “唔呃......看上去好怪。” “嘿,手脚大小长度虽然不一,但接口是通用的,应急的时候绝对好使,现在购买的话还赠送一年内五次坏了包换以及三年保修期哦。” “老板你就别说笑了,我们几个加起来的钱也不够买里面一个小部件的,你又不是没有跟我们说过价格的,更何况我们也都不需要,至少现在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雪怪小队成员之一的杨格打趣道,他们可是知道赛博之影的东西有多贵的。 “哈,现在买了等以后慢慢还也是没问题的啊,我支持分期付款,当然我不算利息的,你们放心。” “老板,做生意得讲良心啊.......” “在这片大地做生意,太讲良心只会被糟蹋良心。” “说的也是.......老板,话不多说了,我们几个人想求你一件事情。” “求我?嗯......虽然我是支持等价交换的,但你可以说来听听。” 杨格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都微微点头,随后他对空羽说道:“老板,我知道你很厉害,赛博之影公司的名号谁不知道啊?更何况你还救过我们呢。” “拍马屁的话我不讨厌,但我喜欢直入正题。” “都是事实,老板......那个,我知道你能救大姊,我们都知道,你一定有这个能力的,若连你都做不到,那这片大地上就没有人能做到了。” “这倒的确是事实,如若我全力以赴都做不到的话,那这片大地能做到的人确实已经没有了。” “但我也不敢说我十拿九稳,叶莲娜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再加上没有常年进行的专业治疗与调养,反而还一直使用源石技艺战斗,她这种情况若是继续下去,那活着的可能性只会越来越低。” 此言一出,杨格微微叹气,说道:“唉......我们也知道,大姊在战斗后陷入昏迷或瘫痪的情况是有的,夜里有时还总是做噩梦,她的情况越来越糟我们都知道。” 听闻回答,空羽说道:“所以就算你求我,我估计也做不到你求我的事情,更何况,你能付出什么?你们能付出什么可以让我全力以赴?你们能付出什么让我可以去救霜星?” “你们现在做的事情甚至在损害赛博之影的利益。” 空羽指的就是他们进攻龙门的事情,如若整合运动真的攻下龙门,那么赛博之影在龙门多年拓展的业务将彻底打水漂。 毕竟不是所有整合运动的成员都会与赛博之影和睦相处的,到时候不仅财产受到损失,就连公司内的员工的安全都会受到影响。 “......” 一阵沉默。 赛博之影的老板是个逐利的人,他从不做损坏自己利益的事情,雪怪小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能给他的,特别是要求让他能全力以赴救下霜星的价值之物。 就在这时,一个个子稍矮的成员走了出来,从衣服里拿出一块坏掉的怀表对空羽说道:“那个......老板,这是从我家的废墟里翻出来的,是我母亲的遗物,虽然坏了,但多少也值点价值的。” 他的声音相对于其他人而言还很年轻,似乎还未成年。 空羽将怀表拿过来后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已经坏了啊,但里面的部件还挺精细的,有收藏价值。” 随后对他们说道:“还有么?” 成员之一的大熊操着一口乌萨斯语走上前来拿出一个匕首递给空羽说道:“这个匕首是我父亲以前打猎的装备之一,我只有这个。” 空羽收下后看了看,说道:“挺锋利的,看来是出自一个不错的匠人之手,有一定的价值。” “这个围巾是我奶奶帮我织的......” “这枚硬币是我身上最后有价值的东西了,我带了很多年呢。” “这个是爱国者送给我的勋章,但我的腰上还有一处勋章的,可惜弄不下来,哈哈哈。” “这个小木雕是我妈妈以前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给我的生日礼物......” 他们纷纷将自己手中仅剩的或留有思念,或平日依靠之物都给了空羽,空羽将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 杨格看了看他们,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也无法胜过此时此刻欣慰的沉默,等到所有人都把能拿的东西给了空羽后,他从身上摸索出了一个发夹递给了空羽。 “嘿嘿,这是是大姊刚来那会的发夹,她一直以为弄丢了,我也忘了给她了......” 此言一出,立刻引发了众怒。 “你小子!心咋这么坏呢?!大姊的发夹你居然偷藏起来了?!” “我看你就是暗恋大姊对吧!” “对对对!而且那时候就开始收集大姊的东西了,看来你小子还是一个变t呢!” 其他人说着就要揍他,杨格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了似的直接抱头蹲防并大喊:“我这是以备不时之需嘛!大姊后来很快就找到另一个发夹了,还是爱国者捡到的,那个意义比这个好多了!” “我那时候要是还给大姊,那,那大姊也没有地方放了呀!” “你这什么歪理!” “对!净说歪理!” “兄弟们!揍他!” “唉唉!等会等会!唉!别打脸!唉!” 忽然乱哄哄的局面让霜星挂断了通讯器,走到雪怪小队的面前,他们一见霜星过来了立刻就散开,而杨格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们打着玩呢!没事!大姊!” “对对对!我们打着玩呢!哈哈哈,活跃活跃气氛!” “你们啊......” 霜星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对于这群家伙,她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他们向来就是如此,向来总是会给自己的内心带来温暖。 空羽把这些东西收了起来而后在一片自言自语道:“这些东西加起来的价格远远不够预计的五分之一呢......” 他拿出订单与一支笔,想了片刻后,说道:“还是算了。” 最终还是没有在订单上写下霜星的名字。 “霜星,我这边就不打扰你了,你有你的任务我有我的打算,咱们后会有期。” “你要是再不走就干脆别走了,当人质也没什么不好的。” “嘿嘿嘿,当人质确实不错,但掌柜的在闹脾气,得有人主权大局才行,告辞了,拜拜。” 说完空羽转身就离开了这边,霜星看着他消失在视野中的背景,拿出那一支注射器,里面的浅蓝色药液映出了霜星的脸。 “讨人厌的家伙,真不知道老顽固为什么这么向着他。” 另一边,阿尔西斯已经抵达了法斯兰的分公司这边,法斯兰自然早就注意到了阿尔西斯,在她来到这附近后就驱车赶到了这边并带着新的义肢。 “阿尔西斯,你又跑哪去了?居然把腿都砸断了,幸好没有砸到那边的好腿呢。” 法斯兰一边为阿尔西斯连接义肢一边说道。 “运气太差......” 看着面前忙活的法斯兰,她问到:“法斯兰,为什么老板会让我统领赛博之影?” “啊?这个问题你得问老板才对吧......嗯,好了,试一试吧,这还是最新款的升级版。” 阿尔西斯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的同时对他回应道:“空羽那家伙不愿意告诉我,要么就是打没什么意义的哑谜,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以说嘛,跟老板走的最近的你都不知道,那我又怎么知道的?” “你是最早追随那家伙的人。” “最早追随不意味最了解,就像我对他现在的喜好就不了解,你肯定比我知道的多,更何况他现在的性格会变成这样你是最清楚的人。” “但他本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阿尔西斯反驳道。 “这就对了嘛,既然根本没有什么变化,你却依旧不了解他,那就更不用指望我了,阿尔西斯,我跟他也就是一起喝喝酒耍耍酒疯的酒友而已,他心头里想什么我是压根不知道也不了解的。” “你要想解开你的疑惑,那你还得更深入地去了解他才对,不过最后的答案也许会荒谬呢说不定,呵呵呵......” 第17章 理想之路,破碎不堪 克洛图亚在爱国者的指路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龙门,她一直找不到空羽标记的地点,摸索半天,她摸索到了贫民窟。 “哇,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绿渊信徒啊?话说之前就干掉了不少,现在看来卡奥佛斯也一定在这附近的。” 对此,一旁的护卫说:“克洛图亚大人您忘了吗?卡奥佛斯大人他是不可能在这里的,这些都是那个叫梅菲斯特的整合运动成员的源石技艺创造的被他称之为牧群的存在。” 现在贫民窟这片地区被大量牧群充斥,他们苍白的皮肤宛若覆盖了一层死灰,源石结晶从他们的体内钻出,生长至体表。 看上去狰狞无比。 而这一切都是由梅菲斯特的源石技艺导致的,他能够催化感染者体内的源石使其体质变得异于常人的同时会使宿主在无法言喻的痛苦中丧失理智陷入狂暴。 在这种状态下他们不会有任何恐惧感,只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诉说着生命的尽头即将到来。 这些都是梅菲斯特的手下,是整合运动的成员,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乍一看克洛图亚还以为是卡奥佛斯的眷族呢。 卡奥佛斯是一个常年在宇宙中漂泊的居无定所的存在,克洛图亚偶尔能遇见它,卡奥佛斯的眷族是不会带在身边的,他去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的一部分生灵就会化为它的眷族。 但卡奥佛斯不会带着眷族四处游荡,这些眷族的诞生跟他的意志甚至没有多大的关系。 只是受他力量的波及而变成的能称得上是眷族的扭曲之物罢了。 “哦哦哦,我想起来啦,就是那个白发的小鬼嘛!话说他做人还真是不厚道,把部下当成工具来使用,能用就用,用不上就扔,全然不顾部下的意见。” “这样的人啊,简直就是愚蠢至极的存在。” 此言一出,护卫们纷纷点头赞同,克洛图亚对待他们还是很好的,虽然偏向于有福不同享有难不同当的,但最起码克洛图亚从来不会抛弃他们。 更何况,这位他们信奉的神灵大人还很好哄。 “走!咱们去教训他!” “可是老板交代的地点......” “没事,老板肯定能理解我的,我这是在驱逐敌人,可不是在添乱。” “可如若您一把火把贫民窟给烧了的话,这样规模的火灾到时候老板恐怕也不会笑笑了事的。” 克洛图亚一听,想了想好像是唉,贫民窟的防火措施几乎没有,房子连着房子,一把火直接能做到连锁反应,到时候贫民窟会瞬间化为一片火海。 到那时,空羽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嗯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想现在就回去,我一定要教训他!” “那......您不要动手,全部交给我们就好,您就当是来散步了,我们是不会让任何人攻击您的。” “可以!咱们出发!” 说完克洛图亚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其他人紧跟其后并帮助她清扫着面前的牧群。 等到他们追到深处的时候,眼前可怖的一幕令克洛图亚都稍稍惊讶了一番,只见那些牧群仿佛失控了一般在撕咬着其他还完好的位于贫民窟的整合运动成员。 惊恐的尖叫与喊声瞬间让本来寂静的贫民窟沸腾了起来,对于那些整合运动成员而言,今天是他们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因为他们不会再有未来了。 被撕咬过后的感染者在短短几秒钟内就成为了这些疯狂的牧群的同伴。 他们体内的感染程度暴涨,这种形态下他们除了惨痛地死去以外没有任何的选择。 “呃,他们内讧了?” 克洛图亚有点不太能理解,这些牧群为什么要对自己人下手? “恐怕是那个叫梅菲斯特的家伙搞的鬼,刚刚他们还没有什么问题呢,忽然之间就开始对同伴动手而且还在转化他们,克洛图亚大人,要不要把他们全部解决掉?” “嗯.......先等等,这小子下手挺果断的嘛,虽然都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人类,话说这应该是可以理解他被逼到绝境了对吧?不然的话也没必要采取这种手段。” “你说的很对,梅菲斯特应该就是因为被逼到绝境才选择做这样的事情。”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空羽出现在了克洛图亚的身旁。 “哇?老板你怎么来了?” “我要再不来找你,你接下来估计要去找魏彦吾比划比划了。” 告别了霜星以后空羽就来找克洛图亚来了,标记点的干员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人,空羽让她们先回去,自己出来找克洛图亚来了。 此时大片大片的牧群从贫民窟冲了出来,他们不惧死亡不惧疼痛且没有理智的狂暴攻势让近卫局的人节节败退。 刀刃砍在他们的身体上,箭矢穿过他们的躯体中,法术摧残他们的肉身下,都无法将其阻挡。 除非将它们手脚砍断,斩落首级,把他们彻彻底底地杀死,这样以来才可以彻底击败他们,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要动手吗?老板。” “不,不需要我们动手了,近卫局的援军已经到了。” 空羽将目光放在了出现在人群之中出现的身着红袍或戴着面具或看不清面容的人,当他们抵达之时,就说明局势要逆转了。 “他们是谁呀?” 克洛图亚自然注意到了这些人。 “炎国大理寺直属官员。” “哦?大理寺是干什么的?” “调查审理案件的司法部门。” “他们是来帮近卫局的嘛?” “帮近卫局是其次的,他们来这里估计是受大炎皇帝之令前来调查魏彦吾接下来的动向,我听闻大炎皇帝善妒,这次龙门与乌萨斯的事情不容小觑,他估计是怕魏彦吾“东山再起”吧,但也说不准,我很少听魏彦吾聊起他这个弟弟。” “哦。”克洛图亚仔细看了看,这些隶属于大理寺的官员一个个看上去很神秘,他们的实力与指挥能力却不容小觑。 本来被牧群压制的越来越恶劣的展开,在他们的参与下不过片刻功夫便全部被扳了过去。 “嗯?那些是什么人啊?” 克洛图亚抬起头,指着远处房顶上身着黑蓑的影卫们问道。 空羽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在看到影卫后空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老魏啊,做了这件事情,无论是对是错,后果都将由你一个人承担。” 话音刚落,影卫们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他们是魏彦吾的私人暗卫,不到危急时刻魏彦吾是不会用这支部队的。 黑蓑的影卫们突入贫民窟,将所见之敌人干净利落地尽数斩杀,除此之外,任何在道路上的感染者,哪怕是躲起来的感染者平民,也都没能幸免。 他们在肃清所有感染者,整座贫民窟内的所有感染者都是他们的目标。 若本来大理寺的人加入对整合运动来说已经是颠覆性的战况打击,那么现在这些身着黑蓑的影卫则彻底成为了整合运动以及贫民窟所有感染者的噩梦。 他们的身影宛若鬼魅般在贫民窟中移动,无论是奋力抵抗的感染者,还是无力抵抗的老弱病残都在他们的剑下丧生。 他们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是魏彦吾手下最锋利的刀刃。 “他们为什么要对一般感染者动手?” 克洛图亚有些不解,那不是在杀自己人吗? “这次整合运动能突入龙门完全就是因为贫民窟内有他们的内应,你仔细想想,是要一直浑浑噩噩地活在贫民窟,指不定因为哪天的一场病自己就凄惨地死去了。” “还是随着自称同胞的感染者群体一起反攻,为自己谋取公平与权利?龙门给不了感染者平权,长久下去只会滋生愤怒,内乱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空羽继续说道:“所以魏彦吾打算以清剿整合运动为由顺带清剿感染者。” “可这些人里也有不与整合运动为伍的啊,甚至连小孩子都......就算是献祭,我们都不会选择要心灵纯洁的孩童的。” 空羽沉默了几秒钟,而后回应道:“在魏彦吾看来,他们都是一样的,在他看来,自己清理掉的不是感染者,而是对龙门的威胁,更何况,这片大地上感染者的死只会令人唾弃而不会令人惋惜,他不会有负罪感。” “对感染者的压迫,从律法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普通感染者是很难能为自己谋取到人权的,所以即便是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律法去谴责。” 魏彦吾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空羽其实一点都不意外,他能坐到龙门总督的位置,不光是因为自己那不为人知的背景,更多的是身为政客那冷酷无情的手段。 龙门是炎国的经济中心,龙门总督的位置有不少人觊觎,科西切就曾是其中之一,魏彦吾想要安稳坐好位子,确保身边的人不受伤害,确保自己的未来不会走到人头落地的地步。 那么魏彦吾就必须狠下心来,事情的对错无所谓,只要这件事情利于自己,利于大多数百姓,那魏彦吾就不会犹豫。 “不过,事情还不至于完全都是绝望。” 说着,一缕沙尘从空羽的面前飞过。 “最起码还是能有不少人可以活下来的,毕竟魏彦吾就算再厉害,权利再大,在这龙门的黑白两道他还是没办法一家独大的。” “还有高手?” “灰色的林,你肯定听说过吧,毕竟你闲暇之余总喜欢到炎国找年吃火锅,对炎国和龙门的事情应该多多少少了解过一点。” “哦哦,听说过,我当然听说过,好像被称为什么鼠王之类的?” “没错,就是鼠王,他老人家可不会坐视不管的,毕竟再怎么说贫民窟也是他的地盘,嗯,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弄点动静。” 说着空羽转身离开了这边,而克洛图亚等人也跟了上去,不久后,爆炸与火光开始在贫民窟里出现。 如此大的动静,无论是黑蓑还是近卫局的人都被吸引了过去,而空羽要做的就是让他们都过来。 黑蓑影卫的清理工作十分迅捷,即便这群跟随了魏彦吾已久的黑蓑影卫的实力不如从前,但他们也拥有堪比乌萨斯内卫的实力。 空羽可不会跟他们动手。 “根据无人机的侦查,看来有六七成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好,该做的事情都结束了,撤退撤退。” 空羽私下跟林舸瑞老爷子进行了一次交易,内容便是三年以内不得干涉赛博之影在龙门分公司暗地里的任何业务,这样的话空羽就同意帮助他转移一些感染者平民并拖住其他人的脚步。 他自然不会看着自己地盘上的人被魏彦吾派遣的黑蓑全部杀死,能救一个是一个,所以也就答应了这个交易。 但说是不干涉,确切来说这个不干涉林舸瑞是划了界限的,如若越过了这个界限,那么林舸瑞将会出手,除此之外赛博之影的人想做什么他都不会管。 说白了就是在原有界限基础上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放宽。 而林舸瑞会答应也不仅仅是能救更多的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担心如若自己拒绝了空羽,在这次行动中恐怕会死更多的感染者。 毕竟空羽跟魏彦吾关系很不错。 而这次魏彦吾的决策林舸瑞是不会认同的。 就在空羽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对身后的克洛图亚的护卫们说道:“把克洛图亚带回舰船去吧,从这里一直向北走有我们的浮空机在那里等候。” “是。” “老板你不打算回去吗?” “现在还不打算回去,但今天之内我会回去的,你们先走吧。” “好。” 看着其他人把克洛图亚带走后,空羽从房顶上跳下,顺着无人机给的侦查路线他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暗道,此时整合运动的残留成员正打算如何撤退。 浮士德和梅菲斯特也都在这里。 整合运动的人刚刚从黑蓑的手下死里逃生,看到空羽后立刻就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等等。” 浮士德却阻止了他们,而梅菲斯特也认出了空羽。 “是你?真的是你!”他似乎很高兴,跑到空羽的面前对他问道:“你是来救我们的吗?我不敢相信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一旁的浮士德沉默不语。 “好久不见了呢,梅菲斯特,看来你们这场仗打的很不容乐观呢。” “是的,没错!就跟你说的一样,我们被打成了这般模样,不过没关系,霜星和塔露拉姐姐都还在!她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对吧?!你是不是已经带着她们来了?” 看着梅菲斯特期待又高兴的目光,空羽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说道:“很抱歉,她们被其他人拖住了,暂时无法来支援。” “啊?怎么会......不过应该没关系吧?!毕竟你在这里!” “呵,你忘了么?我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的,我只是孤身一人而已,梅菲斯特,我帮不了你们。” 这番话表面上是给梅菲斯特说的,实际上是给浮士德说的。 我帮不了你们。 因为我孤身一人且没有战斗力,所以我帮不了你们? 答案是错误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不打算帮你们。 浮士德很清楚空羽想表达的意思,毕竟赛博之影的干员袭击他们已经不止一次了,这次空羽是站在罗德岛与龙门一方的。 整合运动是空羽的敌人。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梅菲斯特像是乱了阵脚似的不知所措,就好像,如若连空羽都没有办法,那一切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当然是逃吧,前面是无法面对的强敌,那么你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事情,一是奋战到底,二是逃之夭夭。” 说着空羽看向了浮士德。 “你们打算选哪一个?” 其他人纷纷沉默,奋战到底?这种没有胜利可能性的战斗他们要有多大的勇气和多鲁莽的性格才会选择奋战到底? 他们现在连活下去都已经是奢望了。 黑色雨披的敌人在毫不留情地收割着他们同胞的性命,他们就算逃,也逃不掉。 他们没有选择,从踏入龙门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没有了选择。 “我们走吧!浮士德,我们去跟塔露拉姐姐她们汇合,只要找到她们,一切就会好起来的!我们所有人都能活下去的!” 梅菲斯特依旧打算去向霜星以及塔露拉求援。 就在这时,浮士德抬起头,眼中的疲惫再也无法掩饰。 他回忆了过往,回忆了小的时候,那时他还不叫浮士德,他叫萨沙,梅菲斯特也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伊诺。 那段时光既美好又令人绝望。 后来整合运动在经过一个村庄时,一切就都变了,塔露拉不再是“塔露拉”,而梅菲斯特也不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伊诺。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塔露拉,也是自己。 若浮士德奋战的理由是为了梅菲斯特,为了感染者,那么现在的他已然失去了奋战的理由,梅菲斯特在杀死同伴。 杀死那些朝夕相处的同伴,毫不犹豫并以此为乐。 这根本就不是浮士德要的结果! “空羽先生......罪人有资格活着么?” 浮士德这般询问,他口中的罪人是梅菲斯特,是塔露拉,是他自己。 “那就得看这份罪孽是否能得到宽恕了,浮士德,你觉得罪人能宽恕自己么?” 你能宽恕梅菲斯特的所作所为么?你能宽恕塔露拉的恶行么?你能宽恕身为罪魁祸首的自己么? “我......” 能宽恕么? 当这个念头出现的刹那,同伴的死状,梅菲斯特的作为,塔露拉冷漠的放纵,整合运动看不到未来的道路纷纷展现在眼前。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可现实的残酷从来不会给予你赎罪的机会,世上有千千万万不该的事情,这个世界不该存在矿石病,感染者不该受到压迫,这片大地不该如此残酷。 我该怎么办? 前方的道路已然布满泥泞与荆棘,每走一步便会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寸步难行,痛苦不已。 是否要走下去? 要走下去么?同伴已经死了,理想也早已破灭,就连活下去的约定也变得模糊不堪,唯有那因为过度使用了源石技艺而剧痛的脏器在告诉浮士德。 你没有走下去的时间了。 痛苦、绝望、悲伤、怨恨、自责、懊悔....... 这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浮士德你......” “够了,梅菲斯特,已经够了......够了,伊诺,已经够了啊......” 说完浮士德眼中的阴霾散去,他举起了手中的铳朝着他们来的方向走去。 “等等!浮士德!你要去哪?!那里不是出口的方向!” 梅菲斯特想挽留他,但幻影弩手却将他拦了下来。 “浮士德!浮士德!萨沙!喂!你听到了吗?!快回来!别去!求你了,萨沙!” 梅菲斯特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试图将他唤回,然而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浮士德已经没有战斗下去的理由了。 一起活下去的约定不复存在了,现在浮士德要做的和约定之前的一样,他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也是一如既往的一件事。 就是保护伊诺。 “空羽先生!空羽先生!你快把萨沙带回来啊!” 空羽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梅菲斯特,他回不来了。” 一句话直接击溃了梅菲斯特最后的心理防线。 “为什么?”他颤抖着说出了这三个字,对空羽质问道:“你不是说会保护我们吗?” “梅菲斯特,人总是会变的,就像塔露拉会变一样,就像你会变一样。” “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 梅菲斯特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但他依旧还抱着侥幸。 “无论是塔露拉姐姐也好,也是萨沙也罢,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拯救了我们以后又让我们死?!” 空羽转过身子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梅菲斯特,他的嘴角竟微微扬起,说道:“拯救这片大地的苦难者,从来就不是我的职责,而拯救你们,对我而言也只是有利可图罢了。” 一句话,让梅菲斯特彻底绝望了。 过去的那个空羽会关心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谁生病还是受伤了他总是能够用他的小仪器把人治好。 他们曾同甘共苦,他们曾欢声笑语。 然而,有利可图这四个字却将理想彻彻底底地撕碎了。 “你......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梅菲斯特朝他大吼道,眼中的愤怒仿佛即将喷涌而出的火焰,此时此刻他对空羽的只有无法遏制的恨意。 那些商人,那些掌权者,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空羽跟他们没有什么两样! “梅菲斯特,这片大地的残酷你是刚刚才得知么?” 第18章 背弃枷锁,迈步向前 幻影弩手与其他人将愤怒又绝望的梅菲斯特打昏带走了,对于空羽的话语,他们并没有感到气愤。 说到底,空羽根本没有义务救他们,他们进攻龙门损害会致使赛博之影利益受损,那么空羽对他们发起进攻也是理所应当的。 大家都理解了这件事情,更别提无论是不是有利可图,空羽救过他们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所有人都离开了这边前往了出口所在的位置,位于龙门的整合运动成员在黑蓑影卫以及近卫局和罗德岛三方势力的围攻下溃不成军。 现在他们唯一的选择就只有逃。 空羽来到浮士德的身旁,与他一起眺望着远方的敌人,问道:“觉得很累么?” “并不是累,而是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倒不如说,从那一天起,从我让伊诺做出那种事情的那一天起,我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梅菲斯特的性格是一个因素,但真正该埋怨的是他不幸的家庭背景。” 空羽知道梅菲斯特小的时候经历过什么,那是浮士德亲口告诉给空羽的一段令人惋惜的往事。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又该怎么做呢?看着他继续受折磨么?” 浮士德边说边将弩箭搭在了铳上。那根箭弦如今绷的非常紧,铳身也显得饱经风霜,用不了多久,箭弦就会断掉了。 “我宁愿做出那种事情的人是我,至少这样,伊诺他......” 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浮士德清楚的很,那次事件无论是谁动的手,都无法改变梅菲斯特的现状,毕竟扭曲的性格并非一朝一夕就能铸成的。 家庭暴力、浮士德、塔露拉、感染者,他的一切都是由众多因素才能促成的。 “伊诺他......改变不了。” 浮士德在内心重重地叹了口气,握住铳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空羽看着身旁的浮士德,这个狙击技术放眼整个泰拉都没有多少人能胜过的人现在依旧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那形单影只的身影中,孤寂与绝望与他为伴,他面对的是这片大地给予他的残酷结局。 “要不要到我的舰船上走走?” 空羽对他抛出了救命的橄榄枝,只要浮士德答应,那么空羽会尽全力保证他的安全。 浮士德没有抬头,依旧盯着手中的铳,他回应道:“空羽先生,您是一个好人,但我不是,我早就不是了,于我而言,这样的结局就足够了。” “我......走不下去了。” 说罢浮士德举起手中的铳,对着一个逼近的黑蓑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一道凛冽的紫色弩箭划破空气的阻拦朝他飞去。 如此迅疾又威力十足的箭矢饶是黑蓑影卫也不由得惊叹了一声,侧身躲开了这一击后他将目光放到了浮士德的身上。 他不会为要对一个孩子下手而感到惋惜,他是整合运动的领导者,是自己的敌人,他手中带着致命的武器,他知晓自己的命运,但他不会放下。 浮士德说完就冲了下去在掩体中与这名黑蓑影卫交战,但空羽看得出来,他已经力有余而心不足了。 心乱了,判断力也会乱,毕竟他不是冲着杀死对面而攻击的。 在黑蓑影卫逼近到自己五米以内的位置时,浮士德即将扣下扳机的手还是停在了空中。 “这样就足够了......伊诺,只剩你一个人,哪怕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活下去......也好。” 利刃穿透胸膛,鲜血浸染了目光,仿佛是在回应主人的末路,溅出的血将那整合运动的标志染红,铳的箭弦在他倒下的那一刻瞬间崩裂。 浮士德倒在地上,咽喉处涌现的鲜血让他发不出声音。 看着乌云遮蔽的天空,浮士德只觉得这天空与乌萨斯的天空是何其相似,昏暗、压抑,仿佛有什么灾祸将要降临。 与那一天的天空何其相似,只不过,那一天下了雪,地面很冷,不能躺在地上否则会被冻伤。 只是,这里的地面很温暖...... 意识渐渐地被黑暗所吞噬。 “不......不温暖......好冷,真的好冷啊......” 席卷而来的是无法言喻的寒冷,即便有温暖,那也只是暂时的,到最后,连意识弥留之际的最后,留给自己的是那比乌萨斯的寒冬更透骨的寒冷。 “伊诺.......” 浮士德死了,但他的眼睛没有闭上,临死之际他的眼中映出的依旧是那天伊诺单纯的笑容。 耳边回档着的,是伊诺为自己读书的声音。 ....... 空羽在一旁看着浮士德气绝身亡,一旁的黑蓑影卫对空羽说道:“我还以为您会阻止我。” “怎么会。”空羽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容,说道:“我尊重每一个人的命运与选择,也从不替他人做决定......当然,也不是绝对的不替他人做决定。” 影卫注视着浮士德的尸体,走上前去替他把眼睛合上,对空羽说道:“这孩子的狙击技术非常精湛,在同龄人里我没有见过比他更出色的。” “他一心寻死的眼神也着实令人感到意外,他在最后如若发射箭矢的话,那样的距离我能躲开的可能性并不大,也许他可以借此机会逆转战局。” “......也许只是也许,毕竟你不会让这个也许发生。” “您说的对,在下还有魏公交予的任务,恕不奉陪,告辞。” 说完他便消失在了原地,而空羽则是叫来了浮空机把浮士德的遗体运了回去。 和scout差点死了不同,当时他还吊着一口气,外加萨卡兹的躯体强韧于一般人,他才能活下来。 但黑蓑影卫的攻击迅疾狠厉,不存在打偏的情况,浮士德在挨了那一击后不过多时就丧命了。 这种情况就算是空羽竭尽所能也救不回来。 “唉,世事无常啊。” 说完空羽搭上了浮空机也离开了这边。 不过浮士德的铳被空羽留在了原地,他已经不需要那把铳了,接下来会有人把它拿走并保存起来的。 回到赛博之影的舰船上,空羽先把自己的手脚调换过来后又将浮士德的遗体好好保存了起来,他还不到下葬的时候。 尽管很遗憾,浮士德最后的理想也是无法完成的,万念俱灰的梅菲斯特不会选择独活。 另一边...... 红发的斐迪亚正默默注视着贫民窟排水管道的场景,她曾是近卫局的一员,也曾是陈晖洁的上司,只可惜感染者的身份总是会摧毁一切。 另一边,身着整合运动制服的灰发德拉克也迎面走了过来,走到她的跟前,与她共同看着这排水管道的惨烈景象。 这里面是数之不尽的尸体,整合运动、感染者,没有一个普通人,这里塞满了感染者的尸体。 他们都死于黑蓑的剑下,如图垃圾一样被堆积在这排水管道里。 “龙门并没有你我想象中的那么好,不是么?九。” 灰发的德拉克对她说道,而被称为九的斐迪亚女子眼中的失望已然充斥了她的神色。 “我本以为感染者总会有一处能够容纳他们的地方,我是这样想的.......但我依旧还是太天真了,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没有什么变化。” 九注视着排水管道的尸体,好像自己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无论此前做过什么,当你成为感染者的那一刻,那些事情就与你无关了,因为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这片大地给予的末路结局。 凄惨的死去,或无声无息地死去。 在叹惋中死去,在唾骂与恶毒言语的攻击下死去。 “罗德岛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或者来我们公司也可以。” “那些地方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是整合运动的一员。” “什么时候开始的?” “早就是了......艾瑟尔,那你呢?” 被称为艾瑟尔的德拉克笑了笑,说道:“我的容身之地一直都在赛博之影,从我记事起我就在那了,那里是我的家。” “你就这么肯定吗?” “老板是个改造狂人又是个甩手掌柜,而我们现在的领导者阿尔西斯不仅是一个感染者,也是一个萨卡兹,甚至她比阿米娅还小,而我们很多人对此都没有什么意见,从这点看来,赛博之影确实是个好地方不是么?” 九沉默了,若赛博之影真的如艾瑟尔所言,那么那里作为感染者的容身之地确实是再好不过了。 艾瑟尔是空羽安插在整合运动的间谍,而九则是因为感染者的身份自发成为整合运动的一员并在此基础上与陈晖洁保持暗地里的联络并提供情报。 只是,身为线人的身份到此为止了,九见到了不值得也没资格让她继续奉献的结局。 “走吧,整合运动最后一批人马也撤退了,咱们再不走,黑蓑就要过来了。” 九将藏在口袋里的勋章扔进了排水管道里,也将自己最后的一点坚信扔进了里面,从此之后她与龙门便不再有任何交集。 话虽如此,可生活在整合运动数年的艾瑟尔也陪同这支队伍走过风风雨雨,见证过大大小小的惨剧。 她并非盲目听从上司命令的机器,正如空羽再把她派过去的时候曾说过。 “若你在这段时间找到了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妨就去做吧,我可不会限制任何一名干员追求理想的步伐。” 走到现在,艾瑟尔的心态早已不如此前那般了,现在想想,艾瑟尔不由得佩服般地笑了笑,说道:“不愧是你啊老板,还真被你说中了。” 艾瑟尔的家在赛博之影,但她的心却牵连着整合运动。 这个组织不能就这样走向末路。 伴随着最后两人的离去,整合运动对龙门的战役以完全的失败而告终了,主力部队全灭,余下的残党在与霜星的队伍汇合后合力暂时击退了黑蓑影卫的追击。 但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追击了,整合运动完全溃败,穷寇莫追的道理谁都能理解,更何况雪怪小队的力量和默契都远比一般整合运动的队伍要强的多。 继续追下去也许可以灭掉他们,但损失肯定是没办法避免的,更何况魏彦吾打算斩草除根,可鼠王不这么想。 艾瑟尔与九撤退到了后方与霜星汇合,此时幻影弩手以及残余部队都在这边。 “看来战况不容乐观呢,霜星,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九没有多说什么,而艾瑟尔则与霜星商议起了对策。 “我们得在这里建立火力点,还有很多同胞没有撤退,黑雨披的敌人攻势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猛烈.......” 没等说完,霜星就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名雪怪小队的成员正犯难,她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啊,大姊,这边有一对避难的母女,我想在这里搭建一处火力点的,她们......” 霜星朝里面看去,发现这是一对生活在此地的感染者母女,母亲很是恐惧地看着外面的几人。 霜星走进去用温柔的语气安抚着她们,而艾瑟尔也走了进来蹲下身子,孩子看到艾瑟尔身后那条黑色的大尾巴后咿咿呀呀地叫着,还伸出了手。 “哦?对我的尾巴感兴趣吗?” 艾瑟尔将尾巴伸了过去,逗的孩子呱呱笑。 “嘿嘿嘿,这条大尾巴看着不错,但睡起觉来可费劲了,还有这对角,不好好找个姿势的话就得一直站着睡觉了呢。” 随后艾瑟尔对这名母亲用炎国话说道:“不用担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你呆在这里很危险的,跟我们走吧,至少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唉?这,这样吗?你们不会伤害我们?” “我们还不至于伤害一对手无寸铁可怜兮兮的母女啊,这位女士,不用担心,来吧,呆在这里你和你的孩子都不会安全的。” 在艾瑟尔的安抚下这位母亲也放下了戒备心,随后被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护送着离开了这里。 “你居然会说炎国话?” 霜星有些小小的惊讶,艾瑟尔明明是一个德拉克,没想到居然会说炎国的语言。 “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以前被老板派到过这边,因此在龙门混过一段时间,在那时我才学会的炎国话,不得不说这门语言说起来还真是相当难的。” 霜星知道艾瑟尔之前是赛博之影的人,甚至猜测她可能就是内部的间谍,只不过艾瑟尔常年在梅菲斯特以及碎骨那边的势力活动。 时常还会因为梅菲斯特的阳奉阴违而对爱国者打小报告,所以霜星并不讨厌她,相反,还因为她会体谅弱者并经常救助感染者同胞的性格而对她颇有好感。 所以即便艾瑟尔真的是赛博之影安插在这里的间谍,霜星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空羽如若真的想知道整合运动的一举一动,他根本没必要派遣间谍。 “在这里构筑火力点,等所有同胞都撤离后我们再撤离。” “ok,这里就交给我吧。” 艾瑟尔的掌心浮现一团火焰,与塔露拉几乎是一样的,但这种并非单纯的火焰源石技艺,而是一种能够让触及之物在极短甚至瞬间达到极高的活性化从而转化为燃烧或爆炎这种自然反应。 大多数德拉克几乎都是如此,看上去像是释放出了火焰,实际上并非如此,与其说是创造燃烧,倒不如说是促成燃烧。 只不过在此基础上德拉克对这种特别的源石技艺的使用效果也是不同的,并非只有造成燃烧这一种效果。 这种能力似乎与血脉的纯粹有一定的关联,就像是萨卡兹一样。 “大熊,你和其他人驻守那边,这里交给我......咳咳。” 说着说着霜星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艾瑟尔见状对她问道:“老板没有给你抑制剂吗?” “你怎么知道?唔咳咳......” “先不说老板喜欢凑热闹,我可是看到公司的浮空机了,老板铁定在这,他在这那一定会给你抑制剂的。” 霜星从衣服里将注射器拿了出来,艾瑟尔接过后说道:“嘶......这量为什么比之前都要多这么多?而且这种颜色表明它的浓度也比之前要高。” “这东西注射下去只会带来反效果的,造成的副作用最起码得要一周才能缓过来,老板不应该给你这么多才对啊。” 艾瑟尔仔细看了看,最终在上面的一处地方看到了极小的“esser”字样。 “我就知道。”艾瑟尔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从腰间拿出仪器后将注射器放入其中,很快,一小瓶色彩更淡抑制剂分离了出来。 随后艾瑟尔拿出一支小注射器将抑制剂抽入其中,随后对霜星说道:“你的情况有些糟糕,得静脉注射这支抑制剂才能继续使用源石技艺,否则你的脏器会进一步受损的。” “你还会医疗?” 霜星看着她行云流水调配抑制剂的手法,她又一次看清了艾瑟尔的一层身份。 “学过一点而已,好了,你过来一下,很快就会结束的。” 随后艾瑟尔将这支抑制剂注射进了霜星的手臂处,没过多久她的神色就缓和了许多,这支抑制剂的效果一如既往的好。 “这里总共稀释了四小瓶抑制剂,现在还剩下三小瓶,这次注射过后,一周以后还得再注射一次,前提是这一周内你一次也不使用源石技艺。” “不然的话只要有任何的来自身体内部的不适感就必须立刻进行抑制剂注射,这样才能够遏制你体内源石的增长与密度。” 注射过后,霜星甚至感觉到了身体那微弱的温暖感,她道过谢后便继续开始了火力驻守的工作,而雪怪小队的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松了口气继续忙活自己手头的事情。 第19章 义体改造,重装火力 黑蓑与近卫局的人一波又一波地进攻着这条仅剩的出路,霜星和雪怪小队等人在全力抵抗。 他们不能毁掉这条通路,否则的话后续的逃难者都将因此无路可退。 艾瑟尔瞥了霜星一眼,随后对霜星说道:“霜星,你们先撤退吧,我断后,近卫局的人倒没什么,但黑蓑越来越多了再不撤退就谁都走不掉了!” “不,你跟其他人走,我和雪怪小队们断后,这里不能由你来......” 不等霜星说完,艾瑟尔冲到霜星的面前击退了一名黑蓑后对霜星说道:“你是我们的领导者,哪有领导者断后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我们溃不成军只是迟早的事情。” “爱国者不在这里,到时候如若我们遇到伏击的话至少得有一个人稳固局面才行!” 听到艾瑟尔说这样的话,霜星沉默了两秒钟后对她说道:“你一个人行么?” “嘿,我可是德拉克,跟塔露拉是一个种族的,甚至不夸张的说,我的血统比塔露拉更加纯粹,有我在放心,而且我还不打算死在这里呢!” 艾瑟尔说罢将手放在了旁边的墙面上,本来因为霜星的源石技艺而温度急剧下降的地面在顷刻间升高,火焰在各个地方涌现,形成一道道墙壁将黑蓑影卫与近卫局的人阻挡在外。 “看到了吧?我的力量还是很强的!你们走就是了!我待会跟上你们!” 见到此情此景,霜星也只好带领其他人撤退,后续的任务她还要继续维持局面,只要大家能撤离到切尔诺伯格,那一切就还有希望。 在霜星她们前脚刚刚离开这里的时候,黑蓑突破火墙的阻拦瞬间来到艾瑟尔面前,手中长剑朝着艾瑟尔劈下。 在剑刃即将触及艾瑟尔眼眸的刹那,艾瑟尔眼中的时间瞬间放慢了数倍,她移开身形,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而在黑蓑的眼中,艾瑟尔的身影变得模糊了起来,自己的剑刃穿过了她的头颅却并没有实际的触感。 黑蓑接力冲向前去打算去追击霜星的队伍,然而艾瑟尔瞬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在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刻,燃烧着烈火的拳头轰击在了自己的脸上。 连黑蓑都被掀开了,而被击飞的影卫根本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嘿,这斯安威斯坦用起来还真是不错呢,不愧是我花了一年的工资换来的,相对于之前的那个,这个义体的副作用还真是减弱到了极点呢。” 在艾瑟尔的脊椎处装配着一个义体,名为斯安威斯坦,在启动状态下可以令艾瑟尔本人的速度以及反应能力堪比闪电,哪怕是身经百战的黑蓑影卫也难以捕捉到她的身影。 在她的眼中,时间的流速都放慢了,黑蓑影卫那迅捷的身影宛若乌龟般缓慢。 只不过这份力量也是有代价的,艾瑟尔一天可以使用的次数有限,如若超越了预定次数,那么她就得注射免疫抑制剂,否则的话轻则内出血重则内脏坏死。 “现在身上已经没有免疫抑制剂了,还是省着点用吧,不过那也得在能省的情况下省着用才行啊!” 她看着面前突破火墙的黑蓑影卫与近卫局成员,再次启动了斯安威斯坦。 但她不会杀死对方,只会让对方失去战斗力,因为如果自己真的下杀手,那就彻底跟魏彦吾结下梁子了,到时候整合运动会彻底成为龙门的敌人而并非单纯地被驱逐者。 这些黑蓑影卫都是魏彦吾最信任的暗卫,也是跟着魏彦吾同生共死的忠臣,他们一死,魏彦吾绝对不会放过下手的人以及对方的势力。 “这可太难了......” 斯安威斯坦全开,她的身影在每个人之间来回穿梭,将他们打昏的同时在停歇期间又得避开对方的攻击。 一来二去,不适感很快就涌了上来。 “呃......好难受。” 若是像空羽那样的体质,使用斯安威斯坦多次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艾瑟尔的身体改造与义体植入还很少,大多数都是肉体。 这种情况下使用斯安威斯坦简直就是折磨身体来获取力量。 又是几次使用,结果还没等解决一半的敌人,艾瑟尔冲刺失速直接撞在了墙壁上,但比起外部的疼痛,她痛苦地跪在地上,不断地咳嗽着,口腔和鼻子甚至是眼睛处都流淌出了鲜血。 “唔咳咳咳......不会吧?!这么快就用完了吗?!” 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再这么用下去自己会死的。 相对于上一次的斯安威斯坦,这一次的新型号让她在原有基础上多使用了六次,换做上一个的话,她已经因为内脏破裂而死了。 眼前的景象被鲜血浸染,她迅速从地上爬起,再一次催动斯安威斯坦,忍住那撕裂身体的剧痛尽全力朝着身后的出口跑去。 在坚持了十秒钟后,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吐出,她的头更是传来了一阵无法言语的疼痛感。 “唔咳咳咳......咳咳咳!这可比矿石病发作还疼啊!” 她想支撑着站起来继续跑,但身体的剧痛让她没办法再动一步了。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要是就这么简单地就死了,那我这么多年来做的一切岂不是都打了水漂了?” 她在地上爬着向前,通过模糊的视野她知道自己已经跑出龙门了,但同伴不在前面,后面不知道有没有追兵,她还不能停下。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了她模糊的视线中。 是九。 “你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开始玩命了。” 九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并扶着她继续前进,在看到是九后她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已经摆脱追兵了。 “嘿,我也不想的,但到什么地步才算玩命那也得是试试才知道,咳咳咳。” 九见她血流不止的样子,于是对她问到:“我该怎么办?” “我的腰间有通讯器,你按下上面的那个红色按钮然后就不用管了。” 九取出了她腰间的通讯器,按下了上面的红色按钮。 没过多久,赛博之影舰船医疗部门就受到了干员的紧急医疗申请。 这边消息刚一传达,医疗部门就立刻派遣了医疗干员驾驶浮空机前往了该坐标的地点。 九在帮忙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很快,浮空机高速飞驰而来,落到了两人的面前,医疗干员看到艾瑟尔的样子后立刻就知道这是斯安威斯坦使用过度所展现的明显症状。 于是从随身携带的医疗箱里取出了免疫抑制剂为艾瑟尔注射。 之后又把她抬到了担架上后驾驶浮空机返回了赛博之影。 等回到赛博之影后,空羽正好也在这里,看到艾瑟尔的模样后他也一头扎进了手术室里。 对于这种症状他还是很得心应手的,只不过他要为艾瑟尔多安装一些义体用以平衡斯安威斯坦带来的副作用。 手术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空羽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这丫头,都给她说过了这个型号的斯安威斯坦虽然比之前的要高级,但也不能往死里用啊.......算了,毕竟也是工伤,如果她醒来后申请带薪休假什么的,我就允许了吧。” 之后空羽回到了军械库,对钢雷说道:“钢雷,那个最新型号的斯安威斯坦给我拿来,我要装上。” “ok,没问题老板。” 也不需要进行什么手术,把义体的后背打开后把斯安威斯坦的部件安装了上去。 等空羽的双眼浮现一阵微弱的光芒后,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嗯,没问题,适配程度完美。” 说完他启动了斯安威斯坦,其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在走道上跑了三个来回后才停了下来。 “呼,没有副作用也没有什么不适感,嘿,毕竟我的身体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成为了改造义体了。” 想想自己的现状,空羽忽然想起了亚当重锤,那个家伙几乎把自己改造成了机器人。 当年空羽就是被亚当重锤一炮打碎了半边身躯,又被他一脚踩碎了头颅,才跟自己被誉为传奇的一生说了拜拜。 但自己好歹在临死前扯下了亚当重锤的一条胳膊让他今生都将印象深刻。 握紧拳头,高能螳螂刀弹出,他朝着面前的人形铁靶全力挥去,只见光刃一闪,这人形铁靶便被斩首,切口处宛若被温度极高的火焰灼烧过那般。 随后空羽后退几步伸出另一只手,小臂处的义体打开,电能炮从中出现,伴随着蓝白色的能量缓缓蓄能直至抵达了最高峰时。 一发电磁光炮从蓄能完毕的炮口处发射,轰击在了那人形铁靶上,将它打的四分五裂。 “嗯,没问题,之前容易过热的问题也解决了。” 之后手臂合上,武器纳入义肢中,变得和平时并无区别。 但还没完,钢雷把一颗义眼拿了过来,空羽将右边的义眼取下,将这枚义眼配装了上去。 “唔,好,与脑部义体的连接呈稳定性。” 空羽这次将自己的身体进行了一次大改,主要就是增加了武器义体和对整体的强化。 双臂和双腿双手和大部分躯体以及大脑和心血管甚至是免疫系统和外周神经系统都被空羽替换了义体。 除此之外空羽保留了小部分的肉体。 “老板今天装配这么多的武器义体是要准备干仗吗?” “不确定,但有备无患嘛,我可不想到时候面对一个稍微装备精良的敌人就没有办法应对了。” 说着他走到旁边的武器架上取下了一把左轮手枪。 “虽然和曾经那一把不一样了,但论威力,也大差不差呢,传奇。” 这是空羽最喜欢的配枪,是他亲自打造出来的,泰拉世界的资源自己世界的资源有本质上的不同,源石代替了很多东西。 要造出一把跟记忆中相差无多的枪械可得要费很大功夫,而这把大口径的左轮手枪继承了一个名字。 传奇。 空羽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靶场里出现了两个铁靶并列其中,空羽右眼给出了具体判定和瞄准线后空羽扣动扳机。 砰——!!! 一发子弹从枪口处飞出,伴随枪焰与弹仓转动,两面铁靶被这一发子弹瞬间贯穿后甚至嵌入了后面的防弹铁壁中足足2cm。 “嘿,12.7mm的口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啊,再加上我特制的子弹,这后坐力还真是带劲。” 空羽将这把枪纳入了右腿的装配义体中。 “出发,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呢。” 事不宜迟,空羽很快就驾驶浮空机来到了龙门。 整合运动已然溃败,残余部队死的死,逃的逃,空羽从浮空机上跳下,随后来到一处无人的阴暗街道处。 此时弑君者正打算撤退,她也知晓了整合运动主力部队溃败的消息,因为从不久前她就联系不上各个部队的领队了。 就连身后的队友们也在一道红色猎影的追猎下逐一丧命。 “哟,柳米德拉,好久不见了。” 突然从前方拐角出现的空羽让弑君者停下了脚步,她惊异又愤恨地看着空羽,对他说道:“是你!叛徒!为什么你还活着?!” “当时虽然被乌萨斯的卫兵围攻了,但我还不至于死在那里,只能说拜某个老黑蛇所赐,我差点死了但没死成。”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就是那次乌萨斯政府围杀石棺封锁计划全体人员的事件。 当时凯尔希无法出手阻止,而空羽卖了个人情去阻挡他们,虽然最后几乎都死的差不多了,但仍有部分的幸存者随凯尔希逃走。 那时空羽遭到了两名皇帝内卫的围攻,可以说那是空羽距离丧命最近的一次。 那时候阿尔西斯都还没有出生呢,赛博之影也没有如今这么大的规模,空羽也只是去乌萨斯当地考察市场行情打算拓展一下业务。 在跟凯尔希搭上关系后他就开始着手协助凯尔希进行计划,如此说来,凯尔希欠空羽的人情还不止这一个。 没有人救他,空羽死里逃生,最后被科西切救下,不过欠科西切的空羽早就已经还清了,那次是空羽为数不多在利益上出了血的一次。 也正是因为那次空羽的协助让科西切在龙门坐稳了位子清除了暗中的威胁,那次是科西切距离实现野心最近的一次,后来被魏彦吾等人联手扳倒。 言归正传。 弑君者拿出自己用以刺杀的短刀,还没等动手,一个从身后迷雾中冲出的红色身影瞬间将她按倒在地。 “唔呃......” 弑君者企图挣扎,但对方似乎对她的技巧了如指掌,弑君者根本无法奈何。 伴随着高跟鞋迈步地面发出的不紧不慢且闲庭信步般的哒哒声,熟悉的面孔再度出现在了空羽的面前。 “看来今天熟人不少呢,咱们有几年没见了吧,凯尔希。” 从那烟雾中走出的白发菲林用一双墨绿色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赛博格,他的样子与几十年前并未区别。 自从卡兹戴尔一别,空羽跟凯尔希就没有再见过面了,其中也包含着凯尔希对空羽的恩怨所致。 当年卡兹戴尔的王特蕾西娅的死跟空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凯尔希或发现了真相,或误解了其中的细节,所以她现在跟空羽的关系并不好。 只是自己欠空羽的人情至今也没有还清,所以凯尔希跟空羽的关系也没有进一步恶化。 沉默了三秒后,凯尔希开口道:“你又打算做什么?” 语气中的冷清与丝丝纠结让空羽明白自己跟她还是有话可说的。 “如你所见,凑热闹。” “若你依旧打算摆弄你那颗无意义的玩心,那么我将会放下过往,与你为敌。” “话为何要说的这么没有余地呢?凯尔希,我们又不是什么刚刚见到彼此的陌生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自然也明白我在想什么,毕竟说出与我为敌这种话,除非知己知彼,否则你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mon3tr。” 不知是什么存在的名字被道出的刹那,一只宛若由巨大源石结晶构成的怪物从凯尔希脊椎处的源石晶体处爬了出来,那场景看上去无比狰狞可怖。 等它出现的刹那,它巨大的身体与尖锐的四足利爪构成的怪影将空羽的身体完全覆盖。 “我建议你下次把晶体放在身旁这样至少这样看上去mon3tr是从晶体里出现而不是从你的脊椎里爬出来的。” “吼——!!!” mon3tr对着空羽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 空羽的头发甚至都被吹飞了起来,随后他对凯尔希说道:“话说我很好奇,你也没有给我说过,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是你的脊椎骨变成的?” 当他说出这样的话时,凯尔希肉眼可见地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让mon3tr退到了身后。 “你若有要事找我,就不要再这里浪费时间,因为我没有什么事情要找你,也不需要你来帮忙(空羽:那合作的事情......)合作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我的回答一如既往。” “好吧,意料之中呢。” 一旁被压制的弑君者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再看到mon3tr的那一刻她眼中的惊讶再也无法掩饰。 空羽确实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跟凯尔希见一见,看看她如今的态度跟几年前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现在看来,也没多大的变化。 第20章 迷途道路,剑锋所指 凯尔希不再打算与空羽说些废话,她让红放开了弑君者,而弑君者此时此刻内心是非常愤怒的。 这两个人在她眼里都是当年伙同谢尔盖出卖了她父母和其他同伴的叛徒,就是因为他们的出卖才导致自己父母的死。 弑君者本名柳德米拉,她的父亲伊利亚跟凯尔希以及谢尔盖是石棺封锁计划的同僚,凯尔希和伊利亚之间的关系和朋友无异。 柳德米拉并不清楚当年的情况,不知她发现了什么,她将凯尔希与空羽以及死在自己手中的谢尔盖视为害死自己亲人的叛徒。 “无论你视我为怎样的存在,那也只是你眼中所见的个人观点罢了,但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凯尔希让红放开她就是打算给弑君者一个机会,同时,也会让她明白一些事情。 “你说什么......” 柳德米拉很是质疑,但她还是拿起了自己锋利的短刀。 “给你一个杀死我的机会,我就在这里,若你已然被仇恨支配,那么杀死我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面对凯尔希的说辞,柳德米拉不屑地说道:“你想放弃生命?就像是那个靠出卖同事才活到现在的切尔诺伯格高层的谢尔盖一样,忏悔?” “你当然会后悔!为你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柳德米拉不会有任何的仁慈与迟疑,在她眼里凯尔希与被自己杀死的谢尔盖并无两样。 对此,凯尔希回应道:“平时我应该说“我并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但事到如今,我可以很坦然地告诉你,我后悔的事情确实有一件。”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柳德米拉还以为凯尔希要为自己的背叛而忏悔时。 “但那件事情与你,与你的父亲都无关。” 此言一出,柳德米拉最后的一丝侥幸被愤怒彻底击碎,这个女人到最后都没有在为自己的背叛,都没有为那些死去者们而忏悔!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柳德米拉紧握短刀拉开自己的围巾,从口中吐出了一股浓郁的烟雾。滚滚浓烟很快就将这条街道都覆盖。 这是柳德米拉的源石技艺,其名为“吞下死难者的苦”。 这是利用口腔内的发烟器官,神经指令性应激发烟,是一种依赖感染器官的源石技艺。 “唔,这比我制造的烟雾弹的产烟量还大呢。” 空羽说罢立刻转过身来手臂螳螂刀弹出,将柳德米拉落下的刀刃瞬间斩断。 “还是太嫩了呢,柳德米拉,有mon3tr那个不确定因素的大块头在旁边所以先对我发起进攻证明你还是有理智的,不过很可惜,我最喜欢玩的就是情报差的战术了。” 此时在空羽的右眼中,哪怕是滚滚浓烟,他也能透过这些烟雾清楚地看到柳德米拉。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看到我?!” “赛博科技,小鬼,哦,注意身后哦。” 空羽刚一提醒,mon3tr的利爪瞬间落到了她的后背上,只不过凯尔希让它收手了,不然的话这从背后的一击可以直接贯穿柳德米拉。 “唔呃......啊,可恶。” 倒在地上的柳德米拉已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的刀刃断开掉在一旁。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父亲?为什么要背叛科学家们?你们不是同事吗?!你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柳德米拉至今其实都无法相信凯尔希和谢尔盖的背叛,在她小的时候,四五岁的年纪时她就见过凯尔希和空羽了。 时过境迁,他们和自己记忆中的存在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去问凯尔希吧,我只是一个协助者,一个商人,具体情况我不算了解。” 空羽说完就收纳起螳螂刀走到一旁,而凯尔希也确实有话要对柳德米拉说,因为柳米德拉并不能算是敌人,在凯尔希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且失去判断力的小女孩罢了。 更何况她是自己的故友伊利亚的女儿,而凯尔希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判她死刑,种种原因都可以成为不杀她的理由。 在旁边等了一会,谈话很快就结束了,凯尔希向她说明了以前谢尔盖背叛的原因以及石棺封闭计划的一些缘由等等。 同时也为她指明了她该仇恨的对象。 柳德米拉仇恨的不该是凯尔希或者空羽,他们并不是杀死她亲人的罪魁祸首,那些科学家封锁石棺是为了防止乌萨斯帝国利用石棺那庞大的能源用以战争。 而乌萨斯帝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崛起的机会,因此任何反对的科学家都被判处死刑。 柳德米拉该怨恨的是凯尔希和空羽吗? 不,她该怨恨的是贪得无厌且冷酷无情的乌萨斯帝国,她的刀刃不该指向普通人,她的仇恨应该毫无保留地倾泻给乌萨斯帝国。 弱者不该抽刀向更弱者,那样只会滋生无穷无尽的仇恨与绝望。 最终,柳德米拉离开了这里,她接下来要去哪,凯尔希不会在意,因为那是她自己选的道路,凯尔希只是如同长者一般为迷失道路的孩子指明了方向。 等柳德米拉走了以后,空羽也打算离开了。 “你要去哪?” 凯尔希却叫住了他,但从语气上可以听出,她并不是在关心空羽的去向,她在意的,是空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否会对罗德岛的利益造成损害。 “跟几个小伙子约定好了一些事情。” “约定?你很少会用这样的说辞,大多数情况下,你口中的约定只不过是一桩不平等的交易。” “说的倒也没错,但我从不会让客户失望,毕竟行商一事,最注重的莫过于招牌和口碑了不是么?” “有什么想说的就留到下次再聊吧,凯尔希,告辞。” 空羽转身走入巷子里,没过多久,最后的脚步声消失在了凯尔希的耳畔。 她又回想起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我确实有一件事情很后悔,但那件事情与你,与你的父亲都无关。” 这句话并没有说完,而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不久前刚刚离开。 她又回想起了那一天,看着柳德米拉,凯尔希觉得当时的自己跟柳德米拉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那日,在滚滚硝烟与尸骸遍地的战场上,mon3tr撕裂了空羽的身体,几乎将他杀死,而空羽那时在废墟的烈火中的笑容好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与愚昧,他笑的很狂妄。 给凯尔希的感觉宛若只是在看一个任性的孩童那般。 阿尔西斯出现,挡在了mon3tr的面前,她的眼神非常坚定,为了身后的人她不会退却一步,哪怕面前是能够将她撕碎的怪物,她也不曾畏惧分毫。 为保护应保护的人哪怕献出性命也在所不辞,就像特蕾西娅。 自那以后,凯尔希便很长一段时间不想跟他见面了,原因有很多,理由也有很多,但没有一个用起来合适。 与博士不同,凯尔希对博士有着憎恨,可对空羽,她的感情却十分复杂,不知是该憎恨还是该愧疚,他就像是一团迷雾那般让凯尔希无法下定论。 “你这家伙......说的确实没错,你很擅长用情报差的战术.......” “嗯?你在说什么?” 红有些好奇,凯尔希这段莫名其妙的话语是想要表达什么吗? “没什么,走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另一边,空羽在龙门外环区域寻找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找到了雪怪小队以及霜星和幻影弩手们。 只不过他们看上去状态不算很好,特别是霜星,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尽管注射过少剂量的抑制剂但再剧烈使用过源石技艺后她的状态再一次变得糟糕了起来。 空羽没有急着现身。 “唔......咳嗽,咯血,轻度昏迷,不行了,她不能再使用源石技艺了,否则的话就算把损坏的部位都替换成义体也很难活下去的。” 此时霜星根本不准备跟其他人离开,他们走不掉的,一定得有人在这里断后才行。 霜星执意要留下,她不可能就这么放着自己的同胞在这里等死的。 空羽从腰间取出一把便携式的体型很小的枪而后对准了霜星。 咻~! 扣下扳机后一发麻醉弹发射了出去刺在了霜星的脖颈处,她刚意识到不对劲但无法承受住的疲惫感与困意瞬间将她压垮。 其他人立刻戒备,但在看到是空羽后,他们都松了口气。 “你们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听到空羽的询问,雪怪小队的杨格说道:“我们打算让大姊回到切尔诺伯格去跟大爹待在一起,她不能再使用源石技艺了,再使用的话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那你们呢?” “我们打算在这里殿后,这样的话他们一定可以带着大姊离开的。” 他们指的就是幻影弩手了,幻影弩手的行动速度很快且隐蔽性很高,确实没有比他们更适合逃生的人选了。 不过这样以来,雪怪小队的覆灭将会是他们最终的结局。 空羽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昏睡的霜星,随后对雪怪小队的众人说道:“看来你们都做好觉悟了。” “嘿,觉悟不觉悟什么的,不重要,只要大姊能活下去就好,跟爱国者大爹一起活下去,只要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们就算是全军覆没也算值了。” “你小子就不能判点好的嘛?虽然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全军覆没,但你这未战先降的态度是几个意思嘛!” “唉嘿,那什么,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嘛,煽情一点悲壮一点的氛围也很不错的嘛,最起码不是默默无闻地就死了。” “最起码,我们最后还是做到了最有价值的一件事情呢。” 他们又开始互相打趣了,看到这一幕,空羽拿出录像机而后对他们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应该还有什么想说的吧,毕竟得知你们的结局,霜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呃,这个确实啊。” 其他人也都表示空羽说的的确如此,他们对霜星有多重的感情,霜星就有比他们更重的感情。 更何况霜星从不畏惧死亡,别到时候她又准备给报仇最终弄得一死一伤可就不太好了。 雪怪小队的几人对龙门倒是没有什么好感,但作为曾停战并一起谈过很多话题的罗德岛,他们还是不希望霜星跟罗德岛开战的。 “有什么想说的,我帮你们记录下来,就当是你们最后留给这个世界的话语了。” “真的?那感情好啊,那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说才能让霜星大姊好好活下去。” 杨格还在思考,其他人都争先恐后地挤了过来。 “唉!那是我的位置!” “什么你的位置,先来后到谁快谁要!” “别急别急,都能拍到的,从左到右一个一个说吧,别乱套了。” 话虽如此,到其中一个人说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说完了还觉得不够好还想再说一遍。 但大家都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敌人很快就会攻过来。 最终在大家的一致商议下,他们对镜头说出了最后留给霜星的话语。 ....... “好啦,老板,多谢你的帮忙了,要不是你的话霜星大姊最后的结局恐怕很难走下去的,不管怎么说,你的这份恩情我们都喜欢下辈子能还给你。” “呵,说什么下辈子,一辈子是一辈子的事,上辈子的债是上辈子的,跟下辈子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你们不欠我什么。” “这只是一次交易而已,我满意,你们也满意,仅此而已。” 雪怪小队的几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纷纷对空羽道了谢后转身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贫民窟的入口区域,他们将在这里进行最后的战斗。 目送雪怪小队与幻影弩手们一前一后朝着不同方向离去,空羽看着手中的录像机,里面记录的,不止有雪怪小队...... 之后,空羽来到了贫民窟附近,目睹了他们最终的一场战斗。 雪怪小队并非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乌萨斯战士,他们之中甚至还有十五六岁左的连年龄都没能支撑身心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奋战到了最后一刻,在那被寒冰与霜气覆盖的楼道中,他们饮下最后一杯酒,他们致敬了最敬爱的人。 他们拿起武器拼死抵抗,他们不留余地释放法术,他们彼此之间挥洒热血。 他们结局落幕壮烈牺牲。 黑蓑影卫的剑不会有任何保留的余地,他们会斩杀所有威胁龙门的敌人。 杨格、大熊、佩特洛娃、d、c、b...... 从那一刻开始,他们将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他们的足迹了。 空羽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幕,他本可以救他们的,只要赛博之影势力介入,帮助雪怪小队抵抗黑蓑影卫的突袭,那么雪怪小队不至于全灭....... 站在走道里,空羽将他们或完整或残缺的尸体搬了出来,他们不该被这般遗弃于此。 就在这时,煌快步走了上来,空羽刚一回头,她包含愤怒与悲伤的拳头不留余地的砸在了空羽的脸上,她的拳头因此鲜血淋漓,空羽脸部的义体也被砸的四分五裂。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 煌的声音在颤抖着,她的质问如同一长矛般刺入空羽的心脏,她在极力扼制,她在尽全力维持。 可当她看到那些尸体时,看到跟自己约定好了等结束后要一起喝酒的杨格那被冰霜覆盖的面孔时,她心中的愤怒更甚数倍。 煌用力拉着空羽的衣领,歇斯底里般地对他质问道:“你明明可以救他们的!我知道你能做到!这片大地上几乎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我知道的!” “他们不该死在这里!像他们这样的感染者......像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要死在这里?!” 煌很清楚,若空羽在这里那就说明他一早就在这里了,雪怪小队的死他是眼睁睁地看着的。 空羽如若想救,那他绝对能救下他们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煌的双手都在颤抖,可渐渐地她的愤怒便渐渐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质疑。 “他们给予我的价值只够救一个人。” “价值...价值,又是这样的话!你这个逐利的混蛋!你这个拿人命衡量价值的见死不救的混蛋!” 煌说罢又是一拳头砸在了空羽的脸上,这一击彻底将空羽那一半脸的义肢砸碎了。 空羽完全没有在意她的拳头,依旧冷静地说道:“我不是你们罗德岛。” 一句话,将煌内心燃烧的愤怒瞬间浇灭。 没错,赛博之影不是罗德岛,他们是泰拉大地上闻名各国的企业,他们也从来不为感染者的未来而奋斗。 赛博之影跟罗德岛从来就不是一个道路上的人。 煌此时深感无力,她其实很喜欢赛博之影上的众人,因为他们跟罗德岛一样会向一些感染者施以援手,会给一些穷困潦倒的被社会唾弃的感染者工作和住处。 她还经常喜欢到赛博之影的酒吧喝酒,她很喜欢那里的酒,她甚至已经在心里拟定好了,以后一定要带着雪怪去赛博之影上畅饮一杯。 毕竟赛博之影酒吧有个活动,那就是新客的第一杯免费,带着雪怪小队一起去的话,能喝好多杯免费的呢。 可如今,约定的事情再也无法做到了,赛博之影会给予感染者工作,那也是相对的,感染者为赛博之影务工,为赛博之影带来价值,赛博之影回馈给他们活下去的资源。 这没有什么值得过于称赞的。 “......我能救他们,但也不能救。” 空羽若救下雪怪小队的几人,那就无异于向魏彦吾宣战,利弊权衡之间,空羽不能拿赛博之影的未来做一场不公平的赌注,他可以得罪龙门,得罪魏彦吾,但不能向他们宣战。 “煌,若你救下他们,你要用蛮力从龙门的手中保护他们吗?为此甚至牵连罗德岛都无所谓么?别忘记他们是龙门的敌人。” 煌语塞,可又不甘心,她挥动拳头砸向旁边的墙壁,墙壁被砸碎,可她心中的不甘却无法碎裂。 “你的仇恨可以指向我,也可以指向龙门,但若想指向根源,那你得明白是谁让他们来送死的。” 恍若凯尔希向柳德米拉所言那般,煌的仇恨不该指向杀死他们的人,应该指向让他们不得已步入死亡的人。 第21章 烈阳诗篇,冰霜挽歌 空羽将雪怪小队全员的遗体都运了回去,他并没有在这里待很长时间,之后便追上了霜星的队伍。 此时霜星已经从昏睡当中醒了过来,没有使用源石技艺也没有剧烈运动和受伤,在抑制剂的作用下她的气色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好一些。 可幻影弩手们已经带着梅菲斯特离开了,想必是霜星没打算跟他们一起走吧。 在这龙门的地下结构空间中,霜星独自一人站在这里,身旁漂浮着灰黑色的源石结晶,宛若一把把利刃悬浮在她的周身,可这力量的代价便是她的生命。 霜星打算在这里和敌人战斗并至死方休。 “你还是打算跟罗德岛他们战斗么?” 看到空羽后,霜星刚准备抬手将他双腿斩断,因为霜星知道自己的昏睡跟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只是,也许内心有什么顾虑吧,霜星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他们呢?” 霜星的内心依旧抱有侥幸,毕竟空羽在的话,他们或许不会死,他们或许正在赛博之影的舰船上疗伤,等过了几天后他们还是会和平时一样欢笑打趣着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我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 当空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霜星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他们奋战到了最后一刻,从未退缩。” 空羽的话语让霜星的内心无法再言语,回想起曾经的种种,回想起自己对他们许下的承诺,这份痛楚就算是撕心裂肺也无法形容。 她说道:“他们为了同胞而牺牲,他们为了感染者的未来而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他们也是为了你,霜星,但你并不是导致他们死亡的原因,他们会为了你的理由就像是你会为了他们而战是一样的。” 霜星沉默,若雪怪他们是为了她,那霜星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让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死去。 只是,就像是空羽所说的那般,她愿意为了同胞而牺牲,那么同胞自然也愿意为她奋战到最后一秒。 霜星很了解自己的小队,正因如此,霜星的内心既纠结又明朗。 空羽看着她周身漂浮的源石结晶,光是靠近她,空羽都能够感到那股透骨的寒气冲击着自己的神经感官。 “疼么?” 这种状态下,这些源石结晶可以说是从她体内渗透出来并与源石技艺的寒气相结合而构筑的源石冰晶,相当于活生生地将部分源石结晶从脏器内抽取了出来。 这种状态下的疼痛感不亚于万箭穿心,霜星也许是麻木了,也许是雪怪的死给她的心痛早已大于了身体上的疼痛。 亦或者,二者皆有。 因此,这种疼痛感都不会让霜星皱一下眉。 “那样没有意义的问题,它的答案你比我更清楚。” “你打算就这样结束么?死在这种地方,身边连关心你的人都没有,就这么默默无闻地死去,就连他都不知道你将要死在这里。” “霜星,雪怪他们并不想让你死,这就是他们为之奋战的原因。” “那我就应该照他们所说的那样心怀感激地活下去吗?若我活下去就一定要有人替我去死的话,那我便是害他们死的最大的凶手,我便是杀了无辜者的罪人,而罪人需要被审判。” 罪人...... 空羽想起了浮士德,浮士德就曾问过这个问题,罪人该活下去么? 浮士德因梅菲斯特而沾染了鲜血与罪恶,而霜星则是因他人为自己而死因此她将自己视为罪恶。 “更何况,我对自己的自恃只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并非一个人,我是整合运动的指挥官,一个已然战败的指挥官。” “一个失败者自然没有继续担任指挥的资格,因此我不再是整合运动的指挥官了,我是一个战士,一个与他们一样的战士。” “战士从不会苟活,我亦是如此,战士们前赴后继,那我必将紧跟其后,纵使我孑然一身,我的同胞们,他们的意志依旧与我同在。” 霜星从不是那种会以活着为目标而奋斗的战士,从那座冰冷又残酷的乌萨斯矿场被他救下的那一天起,霜星就知晓了自己的道路。 如今,这条道路就在自己的面前,同胞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踏上了这条道路,霜星怎么可能会转身逃走呢?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走吧,这场战斗你不应当参与。” 霜星对空羽说道:“你为我们,为整合运动做了许多,我知道我们亏欠你许多,那是我们无法偿还的,我只能向你说声抱歉。” “呵,这句话其实我说过了,但我不介意再说一遍,你们不欠我什么。” 话音刚落,罗德岛一行人便追了上来,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追杀整合运动。 事已至此,整合运动大败,龙门再无他们的威胁,现在的龙门不会再参与整合运动的斗争。 此时此刻罗德岛会在这里完全就是凭自己的意志。 他们不想跟霜星开战,但霜星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等到罗德岛他们抵达此地的那一刻,空羽转过身来面对着罗德岛,背对着霜星,说道:“抱歉,霜星,我做过交易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有活下去的理由,不管那个理由是否出于你的意愿。” “因此......罗德岛,尽管是暂时的,尽管是第一次,可这次我将与你们为敌......” 还没等空羽说完霜星凝结冰刃从空羽的身后一击将他贯穿,不等空羽说些什么,冰晶便将他全身覆盖,他变成了一座冰雕。 “别碍事,我说过了,你的战场不在这里。” 说罢霜星将冰冻起来的空羽扔到了远处,冰晶化作牢笼将他困住。 霜星知道这种程度的损伤是杀不死空羽这个赛博格的,最多回去换几个芯片和零件。 她不会跟空羽并肩作战的,因为那只会让她发挥不出全部的力量,一直以来霜星都怕自己的力量会伤到同伴所以她迄今为止的所有战斗都是在压制自己力量的基础上进行的。 这是她唯一一次全力,没有任何一个时期的霜星比现在的她更加强大。 “还真是跟爱国者老爷子一样顽固啊,霜星。” 空羽说着的同时让义体的武器启动,达到过热后控制其温度,释放出热蒸汽慢慢地融化着束缚着自己的冰晶。 霜星和罗德岛展开了交战,空羽这边还没有融化呢,燃烧的火焰瞬间将他吞没,没过多久,空羽就从冰晶的牢笼中突破。 “老板,看来你的实力比想象中的要弱呢。” 克洛图亚说着走了上来,当她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本来下降到零下几十度的地下结构设施内的温度瞬间回升了十几度。 “啊,抱歉,我只是不小心实话实说了,老板你可别扣我的薪水啊。” 看着克洛图亚抱歉的模样,空羽说道:“管你薪水又不是我,这事你得看阿尔西斯怎么说,话说你会在这里肯定是阿尔西斯叫你来的吧。” “嗯嗯,没错,就是阿尔西斯叫我来的,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摸到了这里呢。” 随后克洛图亚看着面前交战的两方,对空羽问道:“老板,我现在是不是要帮霜星?她可冻不住我的。” “不,我们哪一方也不帮,确切来说,我们既要击败霜星,又要压制罗德岛。” “没问题!交给我吧!” 克洛图亚突破战场,炽热的火焰瞬间将霜星的极寒冰晶压制了回去,也将周围的白霜全部融化。 而罗德岛这边也被这火焰逼退开来。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说抱歉了?毕竟这么突然就介入了你们的决斗,不过即便你们说什么我也不会退下的,阿米娅,霜星,我是你们所有人的敌人。” 话音刚落,她的全身都燃烧起汹涌的火焰,给她配备的制服也在那熊熊烈火中被融化。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炙热气息,在霜星感受中,她浑身上下都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灼烧感。 可她并没有因此屈服,再度释放自己的源石技艺,寒冰企图压制住这无穷无尽的火焰,但克洛图亚的火焰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压制的住的。 克洛图亚手掌汇聚古老之力,她直接朝着脚下的地面拍击,一阵又一阵如图波纹般的火焰以她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 霜星用冰晶阻挡着火焰的席卷,而罗德岛这边也在极力抵抗着。 “呼......” 就在这时,在这极为炎热的环境下,霜星呼出了一口霜寒气息,下一刻,以她为中心,突破零下一百度的低温瞬间扩散。 . 那本来嚣张的烈焰竟以碾压的势头被压制回了克洛图亚的体内。 “唔!咳咳咳.......唔,呜......” 霜星的脸色再一次变得糟糕了起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她咳出的血痰中甚至掺杂着星星点点的源石粉尘。 就连灰喉举起手中的铳射向霜星的特制碳纤维混合铝合金的箭矢在那那不断降低的气温中被生生冻碎。 而空羽这边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这种极低温甚至于绝对零度一半的低温,他浑身上下的芯片等各种义体设备都受到了影响。 “这种低温......真是令人意外。” 克洛图亚嘴角微微上扬,而看到霜星这幅模样的空羽也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手势,克洛图亚看到后说道:“了解!” 随后他伸出双手合拢于胸前。 “真是令人惊讶,真的,这种程度的低温人类居然能够做到,怪不得亚奈总是说人类怎么怎么样,如若你能获得亚扎姆的协助,那么绝对零度对你而言也并非难事。” 当双手分开的刹那,一刻弹球大小的火团在她的掌心中凝聚而成,紧接着瞬间增大,变得只有两只手才能堪堪抓住。 “只是不知道在本克洛图亚大人手搓的微型太阳面前是否够看呢!” 克洛图亚一只手托着这微型的太阳,尽管两只手可以笼罩,一只手可以托扶,可当它出现的那一刻,霜星的寒冷再次被压制了回去。 “那是......什么?” 霜星从未感受到如此炎热的存在,她的手中那个火球的温度简直和太阳并无区别。 “若我把它引爆,那么整个龙门......呃不,它会吞噬炎国五分之一的土地。” 随后她得意地挺胸昂首,说道:“称赞我吧!赞谬我吧!膜拜我吧!我便是群星与银河中原初之炎!太古之火神!凯迪斯·拉·克洛图亚!啊哈哈哈哈!” “行了行了,你逢人都要这么得意洋洋的自我介绍可以相对缩短一点。” “啊?老板你还真是不懂,现在大家都惊讶万分,我再爆出我的身份那可是惊上加惊,服中折服!这种氛围必须得来个威风八面的自我介绍才行!” “.......办正事吧,咱们不是来旅游的。” “好!” 说罢她将手中的太阳直接捏碎,煌见状毫不犹豫地带着博士和阿米娅以及灰喉转身逃走。 而霜星则尽全力释放出所有的力量,一次次地撞击着自己的极限,她还不能再这里倒下。 可那扑面而来将整个地下设施都能快速融化的炙热瞬间瓦解了她的冰晶,过度使用源石技艺几乎摧毁了霜星的身体。 就连吐出的鲜血也被蒸发,在她昏迷的那一刻,她的指尖凝结出了一缕冰晶,而这一缕冰晶竟没有立刻被那炙热融化,虽然只存在了那么两秒钟左右,但她确实触及到了绝对零度的门槛。 等火焰的风暴以及散发的热量被克洛图亚纳入身体中后,这被摧毁的地下结构设施内再次被寒冷所充斥。 霜星倒在地上,她的意识早已被吞噬,她的身体正在矿石病的侵蚀下分崩离析,她的生命亦如风中残烛。 空羽走上前去将霜星抱了起来。 她的身体非常的轻,那看似与普通人无异的体质其实早已被矿石病侵蚀殆尽,病痛的折磨侵蚀着她的身体与理智。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屈服,她不会屈服于自己的命运,也不会屈服于这片大地荒谬的残酷。 一直以来的奋斗和誓言都化为了可笑的谎言,想要救更多人却导致了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这是谁的错?霜星还没有找到。 我该怎么办?霜星还不曾知晓。 我该仇恨谁?霜星心中已有答案,但这个答案并不完整,也无法带来好的结局。 同伴一个接着一个的逝去,理想的未来也在一次次的战火中被硝烟染黑,被丢弃,被埋葬。 平静地活下去不知何时成为了奢望,她们一直奋战,一直努力追求,到最后,也只是在战争中开始在战争中结束罢了。 所以霜星还在寻找,在找到之前,在回应死去同伴的期望之前,在回应那份早已无法完成的承诺之前,她不会停下来。 ....... “她死了么?” 博士却在其他人确定安全之前跑了下来,阿米娅她们也不得已跟着博士跑了过来。 “没错,她死了。” 空羽的话语让博士心头窒息了一瞬。 “整合运动从指挥官已经霜星死了,但叶莲娜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兜帽下的眼神难以掩饰的惊喜流露了出来,虽然博士已经忘记了和空羽曾经勾心斗角的日子,但他的直觉告诉他。 只要空羽说能救,那就一定可以救下来。 此时空羽看到了那块碎裂的维生晶石,这就说明霜星的性命确实已然快要走到了终点,就连这块爱国者给予的陪伴她多年,为她带生机的晶石也无法再帮她走下去了。 说真的,空羽没有把握,如果仅凭自己的话,空羽救不了霜星。 空羽接通了凯尔希的通讯,对她说道:“凯尔希,我需要你的帮助。” 当听到这样的诉求时,凯尔希还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想过能从空羽的口中听到这种做梦都不可能听到的诉求。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这样的问题,其实是一次角色互换,曾经凯尔希向空羽求助过,空羽是这样回应的。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凯尔希的回答是:“我将为你带来你为之满意的东西。” 而如今,这个问题回归到了空羽的身上。 可空羽不会犹豫。 “一切。” 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及其沉重的代价。 我能给予你一切。 这样的回答又一次突破了凯尔希的意料,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许诺的话语。 若他献上一切,那么无论是赛博之影还是他的性命,他一直以来所积攒的一切,凯尔希都能顺理成章地夺走。 “是什么值得让你付出一切?” 空羽沉默了三秒钟,而后说道:“一个无辜者的命。” 凯尔希微微失神了片刻,随后对空羽说道:“五分钟内我会抵达赛博之影的舰船,把医疗部的通讯接给我。” 很快,赛博之影医疗部最高权限的通讯在空羽的授权下接给了凯尔希,凯尔希对通讯说道:“全员准备手术和备用脏器义体,这是最高级别的紧急手术。” “了解,凯尔希医生。” 能接到医疗部最高权限通讯,那么无论对方是谁医疗部的人都会无条件遵守她的指示。 而医疗部的大多数人都认识这个声音,是罗德岛的领导人凯尔希,她曾不止一次利用赛博之影的科技医疗技术进行内外科等各类手术。 对其设备的应用熟练度也无人能及。 第22章 局部坏死,义体修正 空羽驾驶浮空机带着霜星以及罗德岛其他人火速赶往了赛博之影本舰,此时此刻霜星的生命正在流逝,宛若被太阳炙烤的最后一片薄冰。 中途空羽将剩下的被稀释过的抑制剂全部给霜星注入进了体内用以抑制那快速在体内蔓延的矿石病。 等他们刚落到甲板上时,紧急医疗组已经准备好了,霜星被接到了她们的手中,而后被推入了赛博之影重症监护室并立即展开了手术。 空羽来到门前,而凯尔希也准时出现在了这里。 “我大概了解她目前的情况,她很难继续生存下去。” “我知道,但很难不意味着绝对不可能。” “你能跟得上么?” “给你当助手还是没问题的。” 就在说着的同时,罗德岛的华法琳和嘉维尔以及赛博之影的主治医师沙星与依拉齐也都准备就绪。 这次手术两方势力的顶尖医护人员都已经抵达,只为救一个人。 很快,众人走入了手术室,值得庆幸的是赛博科技虽然在制药方面没有什么太高的经验,但在个别医疗方面却有不亚于罗德岛的水平。 再加上医疗设备的先进与高端,能为这场手术大大地提高成功率,但即便如此,霜星活下来的概率还是不足百分之三十。 这场手术的难度不亚于把死人救活。 煌站在手术室的门口来回踱步,她绝对不想让霜星死,那可是雪怪小队拼了命想要救下的人啊,煌知道她是一个心底非常善良的人。 毕竟有什么样的部下就说明有怎样的领导,雪怪小队几人如此风趣幽默且心怀善意,那么领导他们的人总是看上去再冷漠,她的内心也是温热的。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怎么可以死在与同胞的斗争中呢? “煌?” “呃?” 熟悉的声音宛若幻听一般回荡在煌的耳边,煌转过身去,但看到那人的时候煌愣在了原地,紧接着,她没有忍住眼泪,一颗又一颗眼泪从眼角处流淌而出。 “scout.......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啊,你看看你,哭什么嘛,多大个姑娘了都。” 煌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将scout搂住,她不敢放手,她生怕面前的人是幻觉,她怕自己松手以后scout会再次消失。 scout能够感觉到她的情绪,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到煌平复好了心情松开了他后对他问道:“.......你原来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去?最起码发个通讯和信息也行啊,我还以为你跟其他人一样.......” “呵,我差点就死了,要不是老板救我的话,那么我现在应该还躺在切尔诺伯格那边无人帮忙收尸吧。” “啊,顺带一提,从我活过来那时候开始我就不是罗德岛的干员了,而是赛博之影的干员,虽然很遗憾,但我们不是同事了,煌。” “有什么区别嘛!反正跟空羽说一声以后还能继续出任务的。” “呃,这倒确实。” 煌看着面前的scout,她不敢相信,但从刚刚的拥抱中煌也感受到了他心脏的一些异端,想必他的那颗心脏或许早已被摧毁了,取而代之的是赛博之影的人工心脏。 不过也没差了,循环系统和之前原装的比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只不过需要定期检查。 “scout先生......” 阿米娅看到两人聊完后才终于插了话进来。 “不管怎么说,欢迎回来。” “呵,是呢,能回来比什么都好。” 阿米娅不会像煌那样喜极而泣的,因为她说过,眼泪要留到战争之后,现在战争还没有结束,还不是流泪的时候。 说着scout看向了博士,说起来自己还没有跟博士见过面的,他从赤隼那里了解过了,现在的博士失去了步入石棺前所有的记忆。 也就是说,现在的博士是不认识他的。 scout走上前去伸出手对他说道:“好久不见了,博士,前罗德岛精英干员scout......想怎样称呼都是可以的。” “嗯。” 博士和scout握了手,他已经不认识眼前的scout了,前罗德岛精英干员这个自称完全表明了他现在的身份。 scout来到了这里,越来越多的人也都在此驻足停留,大多都是赛博之影的干员,他们都认识煌与阿米娅,阿尔西斯自然也在这里。 得知了情况后大家的心情都大同小异,他们都希望手术室的那个濒临死亡的生命能够再次走出来,都在默默地为她祈祷。 手术室里霜星的情况自从手术开始就很不容乐观,空羽这边几乎将能用的手段不留余地的全部用上了,无论是现代医学还是古老巫术和医疗法术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从白天步入了夜晚,又从夜晚走入了黎明,黎明之后又是一轮黄昏之日。 手术进行了几乎两天的时间,这期间没有一个人从手术室里走出,手术室的门口也没有一个人离去,时间越长,所有人的心就悬的越高。 ....... 伴随着心电监护仪上的各项指标都稳定在了正常水平,ai的电子语音播报的话语为:“患者已脱离极度危险状态,各项指标目前为.......” 后面的播报空羽已经无暇去听了,他重重地松了口气,而凯尔希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精疲力尽。 这场手术的持续时间在四十八小时左右,这四十八小时她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进行着这场手术。 两天不休息也许没什么,但两天不休息的同时还进行极高强度的工作且没有一秒可以停歇的时间,就算是凯尔希也有些顶不住。 当手术宣布成功的那一刻,凯尔希眼前一黑,差点就昏了过去。 而嘉维尔和华法琳也没有好到哪去,沙星与伊拉齐他们并没有为脑部配备义体,所以他们的感受跟嘉维尔和华法琳是一样的。 “这种不属于身体上的累,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呢。” 空羽看着几乎无法再行动的其他人,他关闭了手术室的灯光,而后拉开了门,此时大家都在门口等候着,有的人因为撑不住而睡着了。 可无一例外地都在等候着。 “辛苦各位了,虽然很惊险,但手术成功了!啊!先不要欢呼,里面的各位还需要休息,欢呼的声音请留到明日的赛博之影酒吧宴会上把!我宣布!明天免费饮品不限量!” 所有人生生压制住内心的喜悦,等到明天的时候才是真正要庆祝的时候。 现在,就先让凯尔希她们休息一阵吧。 凯尔希被博士和阿米娅扶了出来,来到了最近的宿舍让她躺在了床铺上,而凯尔希也疲惫到了极点,几乎躺下的那一瞬间她就陷入了沉睡。 而华法琳和嘉维尔她们就更不用说了,手术结束后没多久她们直接躺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手术不算很成功,霜星感染程度相当之深,体内的部分脏器已然失去了运作功能,所以它们都被替换成了义体器官,但义体器官也并非说换就能换上的。 其中还有许多因素需要慎重考虑以此确保手术过后这些义体脏器能够如同正常脏器一样在体内运作且不会产生任何的对身体的不良反应。 黎明的光辉再次普照这片大地,霜星从死亡的睡梦中苏醒,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格外刺鼻,陌生的天花板充斥着别样的科技感。 “醒了么?” 熟悉的声音唤醒过往的记忆,霜星的视野中随着移动渐渐地出现了空羽的脸。 “我还活着?” 霜星很难相信自己还活着,在昏迷之前她已经感受到了自己那即将走向终点的生命。 能再次睁开眼睛简直就是奇迹。 “不知道,但我还活着,你能与活着的我交谈,那你很大概率是活着的。” 空羽的话语像是开玩笑似的,霜星微微掀开身上的被子,看到了自己躯体部位的义体改造后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为什么要救我?” “我说过了,我做了交易,交易的内容便是你继续活下去。” 不用多想,霜星知道能做出这种交易的人除了那几个已然不在的部下和自己那顽固的老爹以外还能有谁呢? 不等霜星说什么,空羽抢先说道:“所以,霜星,你有活下去的义务,因为你的命是他们拼死换来的,若你死去,那他们拼上的性命也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们?” 面度霜星的质问,空羽拿出了录像机而后递给了霜星,对她说道:“我确实没有资格,但他们应该是有的吧,按下右边的按键,里面是留给你的记录。” 霜星注视着手中的录像机,而后听从空羽的话语打开了它。 很快,雪怪小队的杨格与其他人争辩的画面便映入眼帘。 “唉!说好了咱们一起说!别争抢啊!” “那你小子凭什么站的这么近?!” 一番打闹过后,弄得霜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群家伙无论如何都是这幅模样,令人紧张不起来。 杨格:“唔咳,那个什么,霜星大姊啊,你在看着咱们的吧?赛博老板说你现在能看到我们。” 雪怪小队d:“你傻呀!这是录像机,能看到我们的是以后霜星大姊!” 杨格: “别打岔!我酝酿情绪呢!唔咳,我们啊,其实也没什么想交代的,霜星大姊你一定要活下去啊,我们没有别的愿望,就只有这一个,活下去就行啦!最好跟爱国者大爹一起活下去!” 佩特伊娃:“的确,霜星大姊,我们......嘿,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走下去了。” 大熊:“那又如何?只要霜星大姊能活下去,那就没有什么遗憾的!” 雪怪小队b:“唔,我,我也要说!那个,霜星大姊,我知道你一定会吵着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但比起那些,我还是希望大姊能继续活着。” 雪怪小队c:“对啊对啊,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大姊,很抱歉完不成我们的约定与承诺了,但这份承诺还是存在的,哪怕只有大姊一个人也好,只要大姊能走到最后,那就是完成了这份承诺了!” “大姊,我知道你性子跟大爹很像,但你千万不要冲动,罗德岛不该是我们的敌人,赛博之影怎么样大姊心里肯定也有判断,我们的敌人不在这里,我们的终点也不在这里。” “这句话听上去可能有些自私,但是大姊,我希望你能替我们走下去,替我们看看最后的结局,这样以来我们的死也是有价值的。” ...... 他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说了很多,生怕自己说不上,说完后还觉得说的不够好甚至跑过来抢起了录像机。 “你们.......” 霜星下意识地想要训斥他们,让他们别闹的这么乱,可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只是录像,里面的人不悔再回应她的。 她神色低沉,泪水早已在眼眶中转动。 忽然,像是安慰她似的,录像中的人喊了一声: “霜星大姊。” “嗯。” 她回应了一声。 “你......呃不,还是咱们一起说吧!” “那是当然!必须得一起说!” 之后几人站在一起,对着镜头喊道。 “愿你的未来不再寒冷!愿你的期盼一定实现!一定要活下去呀!再见了!霜星大姊!” 当最后几句话说出来后的几秒,录像结束了。 霜星没有再继续说话,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那些陪伴自己从小到大与亲人无异的人留下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尽管霜星想作为一个战士跟他们一起战死沙场,但她又不能辜负同胞们的遗愿,他们的死是为了让自己活着,那么自己死去便是辜负了他们的性命。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么?我不会束缚你的自由,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到整合运动中,全看你自己了。” 空羽的话语让霜星抬起头,她说道:“我不会留在这里的,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塔露拉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那我就一定要杀了她。” 对此,空羽沉默了片刻,而后对霜星说道:“尽管科西切那家伙要我保密,但我们之间早已两清了,谁也不欠谁,我没必要替他保守秘密,更何况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之后空羽将黑蛇附身于塔露拉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霜星,让她了解到并不是塔露拉变了心,而是有人从中作梗。 整合运动会变成如此的模样,其罪魁祸首便是那个被称为不死的黑蛇的存在所导致的。 “原来是这样......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所期望的一切,我们为之奋战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那个混蛋用战争复兴乌萨斯并建立自己权利的垫脚石么?” 现在想起来霜星也确实知晓了不对劲之处,毕竟塔露拉态度的转变太过于突然了。 此前还是一副要带领感染者们争夺属于感染者自己权利的领导者姿态,下一秒就成为了放纵力量,用暴虐与恐怖统治整合运动并不断为世界带去战争的阴谋家。 “博卓卡斯替老爷子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毕竟他知道的事情比我知道的多的多。” “老顽固知道这件事情?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放任她这么做?” “老爷子给我说过,他当时是想直接杀死塔露拉的,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信任了塔露拉,信任她可以挺住黑蛇的侵蚀,只可惜,这片大地的残酷比你我都更加能摧残人心。” 霜星这时候想起来了,阿丽娜与整合运动的同伴被他们保护的乌萨斯人生生害死了,只因为他们是感染者。 也正是在重重打击过后,塔露拉的精神彻底崩溃,黑蛇借此机会侵蚀了她的意志控制了她的思维,并将塔露拉的意志封闭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自此以后,黑蛇重生,为乌萨斯以及这片大地带来了塔露拉那永不消逝的怒火。 说到底,这一切的一切,科西切看似是主导者,可实际上还是这片大地对感染者的不公而造就的这一切。 他们可以秉承着所谓的正义去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感染者,会毫不留情地掠夺属于感染者的一切又将他们冷漠地唾弃。 各个国家对感染者的态度是不同的,但乌萨斯尤为严重。 这是一座会吞噬希望的国度,只要你是感染者,那你活着便是错误,塔露拉拼尽全力希望拯救更多感染者,为感染者谋取权利。 可到最后留给她的,只有同伴凄惨死去的尸体。 “说起来,陈警司和她不愧是同母异父的姐妹,那时两人的性格并无太大区别,若是换做陈警司,她们的结局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转变。” “毕竟是在那种打击下,别说是塔露拉,随便找个最起码的有情有义的存在他都能做到比塔露拉更加极端。” 这句话一样适用于空羽,对于空羽来说,那种程度不亚于杀死了阿尔西斯又夺走了他最为信任的许多干员的性命。 若此事发生在空羽身上,那么纵使万劫不复,空羽也会将整个乌萨斯彻底拖入地狱的最深处,让他们在绝望中接连死去,届时将不会有“无辜者”这个名号。 第23章 毅灵长存,孤芳叹天 隔天的夜晚,凯尔希从昏睡当中醒来,mon3tr一直都守在门口,没有让任何可能会打扰她的人进来,除了空羽。 不等凯尔希看到床边椅子上坐着的人,一杯温热的茶水就送到了凯尔希的面前。 两天不吃不喝全神贯注的手术下来凯尔希也很难顶,接过茶水后将其一饮而尽,这才让本来昏沉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我睡了多久?” “十二小时三十五分四十二秒.......现在是四十四秒了,你醒的时间比预计的早了一小时二十五分。” 空羽给的时间较为准确,而凯尔希没有看空羽就知道是空羽在身旁,毕竟mon3tr会放进来的人除了阿米娅,那就是空羽了。 “要去吃点东西么?我前几年对食品开发的研究可是很成功的,邀请了诸多国家的明星厨师传授厨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出来的。” 凯尔希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平日里的那套衣服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适合睡眠的睡衣。 随后她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空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空羽见状立刻连忙摆手说道:“唉,不是我啊!是阿米娅担心你所以才帮你换的衣服,我才来这里半个小时还不到呢。” “阿米娅来过了?我睡的这么死?” 凯尔希都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说真的是自己疲劳过度了? “呵,多休息休息有利于继续面对更多的工作,没有什么坏处,阿米娅说了你的衣服在床头柜里,现在赛博之影酒吧的派对才刚刚开始,地点你知道的,我先过去了毕竟派对没有主持人可不太好。” 说罢空羽就出了门,而凯尔希看着空羽走出去的背影,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快,换好衣服的凯尔希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此时赛博之影内部不仅有赛博之影的全体成员还有罗德岛的很多干员。 想必他们也都是受邀而来的。 即便在走廊里碰面了,凯尔希也不会多说什么,她来到了派对的现场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很快,酒保端着一杯碧绿色饮品放到了凯尔希的面前并恭敬地对她说道:“欢迎来到赛博之影酒吧,凯尔希女士,这杯是您喜欢的【毅灵长存】,其中任何一项的含量调配都在您的建议下控制在最佳。” “不过在那之前我不建议您空腹饮酒,这是菜单,今夜老板说过酒水免费,而参与手术的人员一切的一切都免费。” 凯尔希接过菜单,一如既往地点了一些菜品,凯尔希对吃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常年熬夜工作的她时常会因用餐时间不充裕,所以经常会用一袋简简单单的营养果冻替代用餐时间。 这样的话自己在工作效率和投入时间都能够大大提高。 不过以前在卡兹戴尔的时候有空羽帮忙协助的同时,他也会邀请凯尔希去用餐。 在凯尔希眼里只有必须食品和没必要的食品两种选择,她几乎不会选择后者的。 所以在这里也是根据自己当前的身体状况点了一些清淡又富有营养的餐品。 “嗯,我明白了,请您稍等三分钟左右。” 之后酒保就带着菜单迅速离开了这里前往了柜台那边。 “又是吃那些东西么?凯尔希,对你而言时间仿佛无穷无尽,既然如此何不分出一点的时间去品尝这片大地上的美食呢?” 空羽很是自然地坐在了凯尔希不远处的沙发上,而凯尔希对此回应道:“文明的产物屡见不鲜,这片大地不会因为我一时的贪图而变得更好。” “呵,这片大地存在的时间比你我想象中的都更加久远,我经历的岁月不过是海中一叶扁舟,而你经历的岁月充其量也只是一艘大船,虽然运载了很多货物,但是这艘船却找不到能卸货的港口。” “我并非驾驶这艘船的船长。” “船长早已没入海中不知所踪,能决定这艘船的方向的人早就已经是你了,凯尔希,给文明以岁月,而并非给岁月以文明,我们任何一人是都是一个个体,个体首先要为自己而活,其次才是要为他人而活,但这句话的意思也并非这么绝对,毕竟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卡兹戴尔。” “任何人都有不一样的为自己的活法,不知实情,不知其貌,不知内在,不知表象,那我便不会评价,只是.......” 空羽对凯尔希问道:“凯尔希,你是生来就为了他人而活的么?” 凯尔希沉默,这个问题她内心早已有答案,在诞生之初就有了,只是这个答案却无法告知于任何人,凯尔希已经等了很久了,她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够将这个答案告诉给应该知道的人。 “沉默就说明还不是时候,那我问的也确实不是时候,失礼了。” 说完空羽就站起身来离开了这边,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请自来的人。 只见陈晖洁正坐在柜台前的座位上,伤情未愈的纳维亚就在她旁边的座位上。 “哟,这不是陈警司么?今儿我公司还真是蓬荜生辉呢。” 听到这样的话陈晖洁说道:“行了,别套近乎了,我不再是什么龙门的警司什么的了,不再是了.......” 就在这时空羽看到她的手边已经空了两罐维多利亚鲜啤。 “陈小姐,还是不要喝这么多了。” 纳维亚在旁边劝说道,其实纳维亚的伤情已经稳定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不久前他去了龙门,然后就遇见了像是在躲避什么人的陈晖洁。 纳维亚拦住了她的去路,差点被陈晖洁拔刀斩了,在了解大致情况后纳维亚邀请她来到了赛博之影舰船上。 毕竟魏彦吾再怎么追查也不会查到这上面的。 “魏彦吾那个混蛋!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陈晖洁此时确实喝的有点上头了,相对于其他啤酒,酒保给她的维多利亚鲜啤的度数是偏低的,但即便如此喝了两罐也会有轻微上头的感觉。 “你都知道了?” 空羽很清楚陈晖洁一定会知晓这一切的,毕竟那再怎么说也是半个贫民窟的人啊。 “啊,他们就在那,排水管道里.......老人、孩子、妇女,很多很多的感染者,我从来都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陈晖洁说的自然就是被黑蓑影卫清扫的那些感染者平民的堆积在贫民窟排水管道的尸体。 “而且,就是他杀死的塔露拉的父亲.......” “......确切来说,不完全是他。” 当空羽说出这样的话时陈晖洁立刻对他质问道:“不完全是他?你又知道些什么?!” “我不敢说我无所不知,但很多大事我都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就例如塔露拉的父亲爱德华,以及你的母亲魏夫人的事情。” 陈的母亲也是塔露拉的母亲,她是魏彦吾的亲妹妹,她自然也姓魏,改变之前随兄长姓,改变之后亦是如此。 “陈小姐,我只能说你对那个姓魏的可能有点在意料之中的不算误解的误解。” “你在打什么哑谜?直白点!” “哈,直白点也行,没什么不好的,陈小姐,还记得那个夜晚么?塔露拉与科西切走的那个雨夜,你在魏彦吾的身旁目睹了那次事发,而我就在你们不远处的位置。”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你可知魏彦吾当时站在什么人的立场?你又是否明白,塔露拉是自愿跟科西切走的,正如你所言,魏彦吾杀了她的父亲,将你们的母亲嫁给了一个姓陈的对你而言连名义上的父亲都不配的懦弱又庸俗的男人。” “你认为魏彦吾是故意的么?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多久没有露出过开心的笑容了?那无奈的笑和叹息,你应该没有忘.......” 话音刚落,陈晖洁瞬间拔出长剑,剑尖直指空羽的咽喉,眼神狠厉地说道:“我不可能忘记!我绝对不可能忘记!如若不是因为他,母亲怎么可能会落到这般田地。” “所以,在你看来魏彦吾是故意的?哈哈,陈小姐啊,炎国有句古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小姐可别跟塔露拉一样被表象迷惑了双眼,当年的事情牵扯到的,可不止是你的母亲和塔露拉的父亲这些事情。” “而是关乎整个龙门的存亡。” “你说什么......” 陈晖洁不会回应什么一派胡言之类的,她虽然很冲动,但也存有自己的理智。 但对魏彦吾的印象彻底破灭的她听到这些话下意识地就会认为空羽是在维护魏彦吾。 “陈小姐,事情有起因就有结果,有结果那必然有起因,以前的事情不应当由我来说,但你只需要记住你有义务知晓当年的真相,毕竟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魏夫人是你的亲生母亲。” 陈晖洁沉默,在内下记在了空羽说的这些话。 “魏彦吾并非没有错,但他只做对的事情,向来不做错的事情,这件事情就是他所致的一件自认为对实际上也没有太过于错误的事情。” “在你看来,屠杀感染者平民不算太过于错误么?” “哈,陈小姐,若我说,塔露拉此前一直在乌萨斯生存,而在乌萨斯,屠杀感染者平民几乎是屡见不鲜的事情,那你会作何看法?” “我知道乌萨斯对感染者的态度.......但也有国家对感染者是存在容忍甚至是接纳的,他魏彦吾为何做不到?!对于他来说只要愿意做的事情那就没有难事,在那之前,感染者们已经被龙门接纳了,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陈小姐,你认为感染者和正常人能够拥有一样的权利么?这个问题你向我回答没有意义,向魏彦吾回答更没有意义,你需要向这片大地回答。” “去回答这片大地提出的,【为什么感染者没办法和正常人一样?】它若真的懂得公正,那它必然会给予你回应。” “而事实就是,这片大地便是吞噬感染者的饥饿巨口,它不会说话,只会去满足自己那永不满足的饥饿,它吃下感染者的血肉,连骨头渣都不会留下。” “所以感染者会反抗,可你是否清楚,感染者连活着就是一个错误,在这样的基础上感染者会将矛头对准谁?他们即便拼尽全力也撼动不了大地,那么他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给予他们苦难的任何人。” “因此,整合运动诞生了,陈小姐,整合运动并非一个人或一个组织,而是一个理念,而且这个理念很有用,几乎是一呼百应的理念,理所当然的,感染者密集的贫民窟成为了整合运动招兵买马的最佳之地,也是他们渗透龙门的最佳渠道。” 说到这里陈晖洁也冷静了下来,确实,这次感染者就是从贫民窟突入龙门的,也有许多报告说明了有大量贫民窟的感染者加入了整合运动。 “你是想说,魏彦吾为了清理这些对龙门的威胁而对整个贫民窟一刀切了么?” “没错,魏彦吾需要一个有效又迅速的手段来为龙门清扫威胁,我知道陈小姐不会满意这样的结果,既然如此,那你可以说出一个更有效的办法,只要这个办法可行,我会帮你一起对抗魏彦吾。” “办法......” 她刚想将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简单的下定论。 在大部分感染者加入整合运动这一现象完全可以看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感染者早已对龙门心怀怨念,叫反只是时间问题。 若逐一排查的后果只会被对方逐个击破,因此在这种状态下将所有感染者一刀切确实是为上策,既防止了对方反扑,又扼制了有卧底故意投降的可能性。 从根源上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这样以来就没有什么感染者有威胁龙门的能力了。 魏彦吾是一个会治理城市治理国家的政客,他的手段从来就不会夹杂任何的私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解决问题。 “陈小姐不必这般紧凑眉头深思熟虑,养虎为患的道理魏彦吾不可能不懂的,感染者不可能享受到和正常人一样的权利这已经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常识,魏彦吾也不可能打破这个常识尽管他明白这个常识是错的。” “因为在一个群体中,一个人的改变是无法改变集体的意志的,更别说这个集体的意识是完全统一的了。” . “可恶,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虽然陈晖洁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跟魏彦吾的误解就这样解开了。 魏彦吾确实杀了塔露拉的父亲,还把她们的母亲嫁给了一个懦弱的家伙。 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呵,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而谜题总是会有答案的,陈小姐需要自己去找才行,陈小姐需明白,塔露拉经历了许多,她的性格和曾经的自己完全不同了,你们的对话缺少不了刀剑的碰撞。” “你要把她打倒,击溃,证明她的力量改变不了什么,到那时你自会知晓一切,我嘛,还是不多说了,毕竟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许多事情既不是她的意志,也是她的意志,她的怒火是完完全全存在的。” 陈晖洁从空羽的话中隐隐约约分析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将铁罐里的鲜啤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来就要走。 “陈小姐不打算休息一会了吗?” “不用了,借你浮空机用用。” “酒驾可是会被扣分的,更何况陈小姐你会驾驶飞行器吗?” “凡事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求助他人比自学其实更有益的,纳维亚,既然是你邀请她来的,那你就把她送过去吧。” “这是当然。” 纳维亚说完也跟了上去,陈晖洁自然是不会驾驶浮空机的,也没有开启浮空机的权限,所以她需要纳维亚帮她。 陈晖洁和纳维亚离开不久后,魏彦吾缓缓地坐在了另一边的座位上点了一杯【叹天】。 “呵,老魏,跟你说过了事情会变得相当棘手的。” 魏彦吾没有多说什么,没想到还真的被空羽说中了。 “但是,老魏啊,听人劝吃饱饭,不用拿你的过往套在她们的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唯一能够互相问话互相解答的,只有酣畅淋漓的决斗,她要质问的人不是科西切,而是那个将自己深埋在内心的塔露拉。” “我这次该信任你么?” “信任我没有什么意义,你该信任的人是晖洁才对。” “晖洁她还很年轻,性子也冲动气盛,这叫我如何信任她?她们是亲姐妹” “呵呵呵,塔露拉也是如此啊,她们没有什么两样的,老魏,她们就跟年轻时的你似的,你跟她们过不去就是在跟你自己过不去。” 听闻这样的回应,魏彦吾将杯中橘红色饮品的叹天一饮而尽。 第24章 推销表面,赚取内心 比起这些事情更加棘手的已然迫在眉睫,塔露拉启动了切尔诺伯格核心城,这座被天灾洗礼过的城市如今已然变成了一辆巨大的攻城坦克朝着龙门前进。 它在不间断地发送着自己的城邦认证码,龙门能接收的地方几乎全部接收到了认证码的电波。 它在宣告“这里是乌萨斯的领土”。 也就是说,如若魏彦吾此时举全力摧毁切尔诺伯格的话,那么就相当于与乌萨斯宣战。 费奥多尔并不清楚这边发生的事情,可龙门若是进攻切尔诺伯格,那么会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将会是整个乌萨斯政府。 旧贵族依旧在蠢蠢欲动,若此时龙门进攻切尔诺伯格突然挑起争端,那么乌萨斯对魏彦吾的回应则是毫不犹豫的应战。 费奥多尔一派的人虽然不支持战争,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会对挑衅熟视无睹,更何况这份挑衅是真真正正地在进攻乌萨斯的领土。 到时候魏彦吾也将难以招架,因为他代表的是龙门,龙门对切尔诺伯格发起攻击,那么乌萨斯届时要宣战的对象是整个炎国。 如若真的走到那种地步,那么战争绝对会打响。 谈和可以,但魏彦吾现在没有那个资格替龙门向乌萨斯谈和,而乌萨斯也不会接受一个龙门总督提出的谈和。 “不得不说,科西切这步棋走的还真是有意思,这样一来魏彦吾就不能摧毁切尔诺伯格甚至不能动切尔诺伯格了。” 站在切尔诺伯格核心城最顶端,空羽把玩着手中的硬币,一枚小小的硬币在他的指尖翻动,跳跃,舞动。 随后空羽用螳螂刀在自己的脚下开出了一个入口,跳了下去。 一个呼吸的功夫他就落地了,此时w还在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塔露拉,露出这副表情只能说明她最为信赖的小计谋被塔露拉戳穿了。 “哟,w,吃瘪啦?” “你特么为什么在这里?!你卖我的炸弹不好使啊!!” w看到空羽后除了惊讶以外就是愤怒了,自己在塔露拉脚下埋了向空羽高价购买的炸弹以及自己制作的炸药总共几百颗。 可如今一颗都没有爆炸。 “这就是你们的手段么?你可以再尝试一次,萨卡兹的w以及赛博格的空羽。” 对于空羽突兀的出现塔露拉并不感到意外,不如说她很习惯了,几个小时前空羽也许还在龙门,几个小时后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切尔诺伯格在她看来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塔露拉发觉那个脱离王庭的萨卡兹女妖并不在这里,面前的只有一个善于伪装的丑角和一个“金盆洗手”的军火贩子罢了。 对于w的愤怒,空羽摆了摆手说道:“唉,你没看说明书吗?” “那张破纸?上面写的什么*萨卡兹粗口*我根本看不懂的好吗?!” “哦,你是文盲。” “文你*萨卡兹粗口*文盲!” 不等w拿出炸药糊他的脸,空羽一把夺过w手中的遥控器随后说道:“我把你的炸药和我卖给你的炸药的遥控系统都装在一起了,但它们的引爆方式是不一样的,你得一直按着持续五秒钟左右。” 说罢空羽按下按钮,五秒钟过后....... 塔露拉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剑刺入脚下的地面,炙热的高温将除了她脚下平台的一切都尽数融化,w的炸药也因此全部打了水漂。 然而等到五秒钟抵达终点的刹那,塔露拉的脚下瞬间爆炸,电磁炸药的爆破将塔露拉瞬间吞噬。 “防火防水防冷冻防高温,一键指纹解锁,延迟emp炸弹,是您出行潜入对机械化部队最有效的爆破炸弹......我都给你说过了这是emp炸弹,对无人机以及一些机械装置尤为有效,对人体效果其实不如普通炸弹的。” “你特么.......” w气的快要窒息了,她当时去找空羽买炸药,只不过是随口抱怨了一句自己的同伴被无人机打成了筛子,想要一种爆炸威力能将空中的无人机都炸下来的炸药。 然后空羽就给了她这些炸药,花了她出三次任务才能赚取数额的佣金买来的。 她当时试都没试就抱起炸药美滋滋地跑了,毕竟w跟空羽的交易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从他们互相认识后,空羽就成为了w的专属爆破炸药购买渠道。 他这里的炸弹小到能吓唬人的电子摔炮,大到核武器级别的都有。 只不过w至今都买不起核武器级别的,尝试去偷被空羽抓住后罚她在甲板上打扫了三天才把她放走,期间重火力无人机二十四小时监控。 但w不会气馁,于是又尝试去偷,这次得手了。 欣喜若狂的她把核弹运到伦蒂尼姆,本想着轰轰烈烈来一次大家都上天,结果发现这枚核弹的引爆需要经过两层密匙的授权。 这把她气的一脚踢了上去,除了让自己的脚痛了一阵以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后来根据定位抓到她后,她就又扫了三天的甲板。 言归正传。 塔露拉被emp炸弹炸到后全身接触了强烈的电流,她没想到这几枚炸弹居然没有被融化掉,它们的熔点到底是多少度难以知晓。 她单膝跪地,浑身上下充斥着强烈的电流,换做一般人怕是早就被电的浑身抽搐不省人事了。 但塔露拉也仅仅只是稍稍难受了一阵,可看到塔露拉难堪的模样,w立刻指着她说道:“活该啊你!哈哈哈,喜欢招惹人吗?恶心人的龙女,你那副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嘴脸哪去啦?再让我看看啊。” “鉴于阿尔西斯不在,所以我不建议你继续招惹她。” “啊?你真一个人来的?!” 塔露拉散去身上的电流,手中的黑剑燃烧起火焰,她愤怒了。 w这边还没有想好接下来的对策,只见空羽把自己左边的义眼直接拿了下来按了一下后朝着塔露拉扔了出去并回身抱起w朝着跑去。 塔露拉刚想追击,地上的眼球忽然闪出一阵刺眼的爆闪,塔露拉立刻闭上眼睛反手一剑将这枚机械义眼摧毁。 再看前方,那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空羽和w正在高空坠落,他们从核心城最高处的指挥室跳了下去,下发是足矣把铁人摔碎的高度。 “这计划是从你只有一瓣的屁股里想出来的吗?!!” w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她好像要完蛋了,跟旁边这个机械人一起摔成碎片。 “你的描述向来很有意思,放心,交给我就行。” 空羽另一只手弹出螳螂刀,往旁边的墙壁里刺入,高能钢刃划破墙壁,两人坠落的身影也在缓缓地变慢直至停在了半空中。 “我可不会让客户处于危险中的,w。” “你特么.......我敢打赌肯定有客户被你吓死过!” “吓死倒没有,但因为没有估量炸药威力也没有看说明书导致被炸弹炸死的客户不在少数。” “哈?!” w知道了一个很恐怖的事情,没看说明书导致被炸弹炸死,她使用炸弹从来不看说明书的! 能活到现在w有些庆幸自己的运气还真是让她自己都佩服。 看了看下面仍旧距离地面的高度,w对他问道:“现在呢?我们距离地面还有一定高度的,要不然我踩着你,你给我垫脚,这样的话我活着的概率还是能大一些的。” “你上次从九楼跳下去都没死,这次会死?” “去你的!你以为我上次从九楼被炸下去是因为谁?!要不是你乱放炸药我能被炸飞吗?” “我哪知道你在旁边也贴了一个同样的炸药,我当时在侦查附近,没注意到,你该告诉我的。” “那是你卖给我的炸药!你没发现那就是你的失职!我甚至可以要求你赔偿!” “不不不,根据我们公司爆破物售卖的规定,任何形式的炸药只要在同说明书一起交予客户并且在客户不提出任何意见的情况下售给客户,那么之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该由我司负责,说明书背面倒数第六行写着呢。” “都说了我看不懂那是什么字!” “啊,我们有翻译机,最近优惠价八折,推荐购买哦。” “我买你m买!” 跟空羽聊天简直要把自己气死了,怎么说呢,对空羽这种人阴阳怪气只会让自己血压飙升,因为他好像啥都不在乎似的。 你要当面阴阳怪气他身边的人,那么那人立刻就会上来揍你,你要不当面,那空羽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把你完全无视,提到关于商品类的他立刻就会反过来推销。 像这种怎么都不上套的人w可以说是相当讨厌的。 拌了会嘴后w让自己消了点气,而后对空羽问道:“你为什么不干掉那个龙女?留着她干嘛呀?还是说你对她有意思?” “我要做的事情不包括干掉塔露拉,而且干掉她要花的时间比你我想象中的要久,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因为再过一分钟左右爱国者就会来的。” “哈?你怎么知道?” “我有无人机在附近的,啊,它们来了。” 话音刚落,四架无人机飞来,这些无人机比一般的无人机体型稍大,能轻松拉起像w这样的少女。 空羽让w抓住一个无人机的握把,然后让无人机带她下去,随后自己则通过两个无人机的支撑缓慢落到了地上。 等脚跟真切地感受到地面后,w在心里松了口气,这次还真是有惊无险,若不是空羽出现那么自己不受重伤基本上是根本没办法从塔露拉手中逃走的。 “哦对了,你绑在前胸周围的炸药确实是一个紧急的反制手段,只不过对于对敌人和自己的伤害比例初步推断为4∶6,你4对方6,对塔露拉的话基本上就是10∶0了。” “所以我公司最近新研发了一种脱身用的爆破防弹衣,炸药百分之百会朝着前方爆炸,其产生的后坐力在防弹衣特殊的支撑下可以免除绝大部分对身体的震伤。” 空羽在刚刚一只手揽住w腰的时候发现w在自己的衣服下面绑了炸药,如若她被擒获,那么这就是她唯一能脱身的途径。 “别推销了,听着烦,而且我现在没有什么钱。” “可以分期付款,鉴于你是老顾客,我可以给你把利息算到最低额度。” “去你的!别烦我!” w此时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身上除了绑着的炸药,其余的全被塔露拉熔了,精心策划的炸药盛宴成了笑话,要不是空羽救了自己,自己有几成机会能活着w都不敢估计。 “你的浮空机呢?借我用用。” w是会驾驶浮空机的,一开始她还觉得应该很困难,但上手后w发现学这个东西比学自行车要容易的多。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区域遍布着术士,浮空机没办法停靠太近,咱们还得多走一段路才行,最起码要出核心城这片区域。” “......” “你为什么不带阿尔西斯过来?” “她在闹脾气,不想搭理我。” “啧,我就说,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闹什么脾气?还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家伙。” “呵,她比阿米娅还小一岁呢,确实是小姑娘,闹闹脾气有益于她的身心健康,还有别抱怨了,我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带着干员过来,毕竟我也不想跟乌萨斯宣战。” “怂货。” “既然退一步能有益,那为何不退这一步呢?” 说完两人结伴同行走入了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区域中。 与此同时,站在赛博之影的甲板上,霜星感受着他们为自己打造的机械义体,这个身体和正常人的身体并无太大的区别,义体完美地嵌合了肉体。 虽然和正常身体比起来少了许多感觉,但心脏依旧在跳动,就连未曾渴求的体温也渐渐地偏于正常水平。 只不过霜星依旧是感染者,但感染程度相较于之前的自己下降了许多,毕竟受感染的器官都被替换了,而义体是不会感染矿石病。 再加上有抑制剂的帮助,霜星的体温已经趋于正常值了,只不过和普通人比起来,她的手脚还是凉飕飕的。 她的身上依旧是整合运动的制服,在衣服的遮盖下她和平日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 “霜星......” 博士来到了她的身后,霜星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人,她很熟悉,毕竟这已经是第三次会面了,每一次会面都令人印象深刻。 “你们向我证明了你们的力量,罗德岛,你们能走的比整合运动更远,能做到比整合运动更多的,为感染者的举动。” “之前的事情,我想听到你的回答。” 博士口中所指的,便是邀请霜星加入罗德岛的事。 霜星自然还记得,她微微思考了片刻,而后说道:“我愿意加入罗德岛,可我也不会脱离整合运动。” 加入罗德岛是她自己的理念,不会脱离整合运动的因素之一是博卓卡斯替老爷子以及她不想就这样看着整合运动葬送在塔露拉的手中。 不,确切来说是葬送在黑蛇的手中。 对此,博士说道:“纵使道路不同,我们的理想也是会交汇的,霜星,我认可你的意见。” “哼......我不需要你的认可,至少......现在还不需要,而且我还欠着空羽一条命,届时若他让我与你们为敌,我是不会犹豫的,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在试着救我。” “他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么?” 博士并不是质疑,而是直觉告诉他空羽的动机恐怕不止如此。 “当然不会,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一次试药,我是一名测试者,而测试的目的便是赛博之影特制的药是否会对深度感染者有效果,这件事情带来的利益如何不需要我去描述了。” 此言一出,博士忽然想起了空羽曾说过的。 “我对制药什么的不感兴趣,若那是你涉及的领域,那你就把它做到最精,最擅长的无人可及的地步吧。” 想起这句话,博士对霜星说道:“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说服你也是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我不记得曾经的很多事情,但我觉得他做一件事情,也许真的只需要一个既能欺骗对方又能欺骗自己的无关紧要的理由。” “你不记得很多事情,但你对他的描述似乎是在描述一位朋友。” “......我不清楚,也许就是你说的那样,我们曾经是朋友吧。” 第25章 战争前兆,中立介入 在切尔诺伯格的空羽和w正在靠近边缘区域,这一路上空羽发现现如今的切尔诺伯格依旧被整合运动的感染者们占据。 乌萨斯政府一言不发,考虑到大炎跟乌萨斯开战后于双方而言的利弊。空羽认为他们开战的可能性不大,但现如今的切尔诺伯格很明显已经被乌萨斯抛弃了。 因为这座城在经受过天灾洗礼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即便费尽全力夺回来,乌萨斯也获得不了什么,因此这座移动城市被彻底划分给了整合运动。 而现阶段,切尔诺伯格的感染者以及整合运动的成员的数目相当之庞大。 “原来如此......科西切那家伙还玩了这一套,我怎么说切尔诺伯格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但乌萨斯那边连内卫都没有派过来。” 考虑到当年协助凯尔希她们撤离让自己遭到两名内卫的围攻堵截,切尔诺伯格这里发生的事情乌萨斯政府不可能坐视不管。 除非,这里已经无法给他们带来任何利益了。 “什么意思?” w对他问道,本来走的好好的空羽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将要撞击龙门,乌萨斯至今对切尔诺伯格的不管不顾就说明两国开战的可能性极小,乌萨斯已经放弃了切尔诺伯格,将它让给了整合运动。” “这样一来,当核心城撞击龙门后,人山人海的感染者难民将会倾尽一切冲进龙门,不然的话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死亡。” “到那种地步,就算是黑蓑影卫和近卫局全力阻挡,也无法抵挡住这庞大的人流,一但龙门防线被攻破,那么塔露拉她们将会在极短时间内拿下龙门......到时候魏彦吾恐怕都难以招架的住。” “什么?怪不得那个龙女甚至让爱国者去寻找密匙了,这算盘打的还真是令人厌恶呢。” “没错,而且碍于老魏的身份,他没办法主动发起攻势,因为龙门是大炎的重要城邦,大炎皇帝是不可能会允许魏彦吾向乌萨斯宣战的,因为在这姑且和平的年代,先宣战的一方必然会遭到其他国家的敌视。” “于国际之间而言,这有损大炎的威望与各国的建交,而于乌萨斯和炎国而言,一但魏彦吾出手,那么他们谁都没办法从中讨到好处,毕竟战争不是儿戏。” “因此,魏彦吾绝对不能正面开打,可如若等到核心城撞到龙门时,再出手就晚了,领土冲突的可不是血流成河能够描绘的,龙门必然会在与核心城的冲撞与战乱中毁于一旦。” “这手算盘打的还真是不错,估计能让老魏进退两难了。” 其实空羽没有把话说透,核心城绝对不能与龙门同归于尽,一但此事发生,那么魏彦吾到时候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 出了这种事情,大炎皇帝不可能会置若罔闻,大炎皇帝善妒,而魏彦吾与他的关系如今也是剪不断理还乱,借酒消愁愁更愁。 如若此事真的发生,那么魏彦吾别说全身而退,他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到时候跟魏彦吾有关系的任何人都会因此波及,毕竟此事关乎国泰民安。 “所以你打算帮助那个龙门的魏彦吾?” “呵,这是自然,我司与龙门有常年的合作关系,其利益链早已根深蒂固,可不能因为整合运动这么一闹,把长久以来的合作给打破了。” “我司秉承着会在一定范围内为客户解愁的原则,是一定会阻止塔露拉的。” “你不是不想跟乌萨斯为敌吗?你的公司可是很有名的。” “哈,那是阿尔西斯的公司,并不是我的公司,我现在最多只是阿尔西斯的助理,要是有什么问题阿尔西斯完全可以把锅甩给我后再把我开除,最后对乌萨斯宣称只是外包助理一个人的决断,我司与此人已然解除了任何劳务关系,有什么事情找他而不是找我们。” “你一个人?” “怎么会,身为【中立】的罗德岛能名正言顺地解决掉这次争端,并不会招致任何一方的谴责与敌视,他们就是我的助力,这次事件非同小可,能有一个在不破坏两国关系的基础上解决掉这次事件,乌萨斯皇帝也会同意的。” 说着,他对w说道:“更何况,你想报仇对吧?” “你以为呢,那个龙女把我手下的佣兵当炮灰使,这笔账我必定会跟她好好算算。” 话音未落,整合运动的成员发现了这两人,立刻就将他们包围了起来,面对这些整合运动的感染者,空羽拿出了传奇,枪口对准了面前的敌人。 “你还有铳?” w手中只剩下了一把匕首,然而还没等空羽回答,他把手中的传奇扔给了w。 “拿去用吧,这东西威力挺大的。” 说罢螳螂刀从义体手臂中弹出。 w接过这把左轮手枪,和自己猎杀的那些萨科塔的铳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比起他们制造的铳,空羽制造的这种枪械威力十足还便于携带。 “跟着那个龙女的走狗们,挡在我的面前就说明你们做好了粉身碎骨的觉悟了吧?那么......” w举起手中的传奇,用很标准的持枪手势紧握住手枪,她对于这些武器的应用都很得心应手了。 砰——!!! 只见一发子弹以迅疾之速当场打碎了其中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的头颅,血溅到了一旁人的身上,这一发子弹的威力让他们瞠目结舌。 然而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空羽启动斯安威斯坦瞬间抵达他们之间,在他们根本不知晓发生什么的瞬间,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斩首或断肢。 高处的术士当即就要反击,他们打算先攻击w,毕竟他们根本看不清空羽的身影。 可还没等到动手,电磁光炮从空羽的另一只手的小臂义体处发射,将他们包括人在内的的屋顶都给掀飞,等烟雾消散,只余下了一片狼藉被炸的不成样子的楼顶。 “嚯?不错嘛!那是什么玩意?” 看到威力这么大,w顿时就来了兴趣。 “通俗来讲这东西叫电磁炮,你想要嘛?我可以给你的左臂装配一个,但有炸膛的风险,目前还处于测试阶段。”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w可不想让自己的身体缺斤少两,装上一个义体固然能让自己的火力需求得到满足,但自己的身体只能是自己的,如非必要,w才不会给自己的身体进行义体改造。 空羽有很多武器,他闲暇之余就喜欢开发各种威力十足的武器义体,又因年轻时看科幻电影上瘾所以开发的武器或多或少都带有科幻色彩。 但实际威力不会跟科幻电影里的那般夸张,只是样式是如此,时常还因为设计的不合理之处而导致炸膛或耐久严重折损等效果。 但他一直乐而不倦,用他的话来讲那就是: “这难道不帅吗?” 而整合运动完全不会知道他们对上了怎样的敌人,和罗德岛那种会手下留情的不同,无论是空羽还是w,他们都会将面前的敌人彻底碾碎。 十分钟后....... 满地的尸体不存在任何一具能称得上完整的。 w十分欣赏地看着手中的传奇,这把枪的威力大到超乎想象,她可太喜欢这把武器了。 “手感如何?这把枪可是我的专属配枪。” “相当不错,开个价吧,我要了。” “呵,枪倒是不贵,贵的是子弹,这把枪我几乎没有怎么用过,制造起来也算简单的很了,所以算你一万五龙门币就好了,而子弹售价为一颗五百龙门币。” “啊?一颗子弹五百龙门币?你认真的?!” “根据客户订购的枪械的品牌与威力以及造价成本,我们会严格评估出合理售价的,现阶段购买传奇还会额外赠送六颗子弹,先到先得哦,我们同样支持赤金付款。” “那算了,这玩意也太贵了。” w将手中的传奇扔给了空羽而后对空羽说道:“这东西我不要了,但我要其他的,x型号的榴弹发射器来一个,要二十发普通榴弹外加五颗追踪榴弹,破片手榴弹我要五枚,然后再给我五枚地雷,一触即发的那种,普通炸药给我来一箱,五十枚的那种,然后是破门炸药要三枚。” “好的,多谢惠顾,一共是三万九千四百龙门币。” 说罢w扔给空羽一个地图,对他说道:“这上面标注的是赫德雷他们放赤金的地方,还是老地方,你看着拿就行。” 空羽笑了笑后将其收了进来,w还是有不少资金的,毕竟作为雇佣兵常年出生入死,虽然大多数人都不待见萨卡兹,但雇佣他们的资金还是会一分不差地付清的。 毕竟得罪他们的下场可比死还恐怖。 “交易愉快。” 这边订单空羽很快就发送到了赛博之影主舰,这边刚一接到订单,没过几分钟就挑选好了客服订购的所有物件。 并通过空投的方式从数千米高空上投送,在空羽和w在这边等候的这短暂时刻,一个体积偏小的集装箱飞了下来落到了w的面前。 箱子自动打开,w订购的所有军火出现在她的面前。 w将一些能装备的全部都装备在了自己的身上,而数量如此庞大的爆破物军火w自然是不可能全部带走的。 这期间就由空羽暂时为她保管,若w要使用,她只需要拿出手机向空羽发送一条消息,那么她余下的商品将会在十分钟内送达她的身旁。 这同时也是各国分公司存在的意义,她购买的内容和使用的记录将会全部提交至系统,系统会记录她余下商品的数量并在她需要时进行空投。 “根据周边无人机的观察,罗德岛这边已经潜入了核心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听到这句话w收拾炸药的手顿了一下,而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罗德岛既然也参与了进来,那我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炸药了,但我不会离开,我会做好埋伏,我要亲眼看着那个龙女死,要么被罗德岛那些家伙干掉,要么被我炸碎。” “人总得学会吃一堑长一智的,w。” “呵,有一句名言说得好,若是一千斤炸药都炸不死一个目标的话,那就说明炸药一定还不够。” “确实,量变引起质量的道理确实如此,但是你没有那么多的量能够引起质变的,哪怕把伊内丝的私房钱拿出来也做不到哦。” 听到这句话w被气的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说道:“.......拆台很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 “滚你m的!” 说完w就转身离开了这里,她已经有足够的装备了所以接下来w不会跟空羽一起行动,她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欢迎下次光临啊。” 空羽招了招手跟她告别,然后换来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w走后空羽抬起头,然后看到了那一架盘旋在核心城上空的飞行器,从它的样子和飞行速度可以看出来这家飞行器并不是出自赛博科技的飞行器。 而是罗德岛出任务的飞行器,从logo可以看出这架造价并不便宜的飞行器出自雷神工业。 雷神工业和赛博科技可以说是存在一定程度的竞争关系的,但赛博科技通过过硬的科技水平,其名望度比雷神工业更甚。 雷神工业曾打算与赛博科技合作,但空羽却没有同意与他们合作的邀请。 自此之后,赛博科技在哥伦比亚的分公司就常遭到雷神工业的打压,只不过随着赛博科技日渐强大,渐渐地雷神工业也打压不住对方了。 只好在科技产品上尽可能地超过赛博科技,但赛博科技精良的义肢与芯片植入技术饱受许多残疾人的赞同,在他们看来新的义肢给他们的感觉和正常手臂没有太大的区别。 所以在这方面,雷神工业远不及赛博科技。 言归正传。 天空的飞行器飞的高度比想象中的要低,这种高度就算是拿着铳也能够打到。 “让飞行器以这种水平高度的飞行,除了吸引敌方的目光好让主力部队从另一边突入以外我想不出凯尔希用这种方法的原因。” “这么玩可浪费的很啊。” 说着空羽通过义体上的腕带操纵系统让停靠在核心城周边山体附近保持迷彩隐匿状态的浮空机飞了过来。 以更低的高度吸引住了整合运动的成员们,随后空羽通过上面的扩音器对着腕带大喊:“整合运动你就是个弟中之弟!来乌萨斯嗷指定没你好果汁吃!给我记住喽!老子叫科西切!要是让我在乌萨斯遇见你们,指定头套都给你们拽掉!必须打你脸!” “你们啥也不是!给我科西切听好喽!(音乐起)你们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不生不死浪费龙门币!纯粹就是弟中之弟!还搁那到处施加暴力!也不想想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 “还想为感染者争取权利,简直就是在放弥天大屁!感染者的话题永不失停息,你们今天就要化为历史遗迹永不会东山再起,等到黎明升起,你们将永远不会被世人铭记!” 此言一出,无疑是将整合运动的怒火瞬间点燃,他们纷纷指着天空上的浮空机用各自家乡的粗口破口大骂。 “科西切!m!” “迷麻麻石蜡!科西切!我要阐释你的梦!” “去你*的!科西切!我(尊重)你母亲!我(尊重)你大爷!我(爱)你全家!” 伴随着小嘴抹了蜜的甜言蜜语的,是铳与术士的远程攻击。 而在附近的w见状直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笑,笑死我了!你怼人还真有一套啊混蛋玩意!唔,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在核心城的塔露拉听着那架浮空机的话语,脸色黑到了极点,特别是下边那些整合运动及其刺耳的谩骂声。 这可真是“指桑骂槐”了。 谁不知道黑蛇此前化名为科西切公爵? 但她不能气愤,也不能表示出任何的不满,那些骂他的话语只能被他选择性地给无视掉。 而在待命的爱国者听到这些话语后竟也久违地笑出了声,身为知晓塔露拉目前真实身份的人,他很乐意听到下属对这个科西切的谩骂。 “怎么样,凯尔希,这一波吸引火力很到位吧?” 与此同时和其他人一起潜入核心城的凯尔希听到突然介入的通讯后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他知道空羽说这些其实就是为了拉仇恨罢了,不过听上去还是有些不大好听的,因为空羽并不是单纯地爆粗口,而是拽着他们内心最痛的伤口狠狠撒盐。 “又欠你一个人情。” “这个不用算的,毕竟只是我一时兴起而已,就你们目前所在的通道一直前进,在前方第三个拐角处右拐,而后顺着沿途的路标你们会找到目标地点的。” 第26章 再度重逢,突入核心 罗德岛一行人在核心城下层基建行动,而空羽独自一人行走在核心城之上,并在这里遇见了抵达此处的霜星。 “你来了,老爷子就在这里,我以为你会先去见他的。” 空羽边说边把玩着随身携带的爪子刀,刀刃的尾指环扣在拇指上,刀刃环绕在手掌间不停转动。 霜星双手抱胸,对他说道:“恰巧路过罢了,老顽固还在跟着塔露拉么?维生晶体碎了老顽固肯定会知道的,到了这种地步老顽固肯定不会再听从塔露拉的命令了。” “确实如此,说到底,博卓卡斯替老爷子至今还站队塔露拉,估计是放不下其他还在追随着塔露拉的整合运动成员吧。” “要不然呢,若老顽固早就知道了塔露拉的真实身份,那他还留在这里唯一的理由就是放不下那些依旧还在追随着塔露拉的同伴了,他们依旧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他们还在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因为他们没有多余的选择了。” 说到这里时,霜星沉默了一会,而后对空羽问道:“老顽固还有多长时间?” “要是接下来不去战斗,那还有些许时日能给他,他的体质异于常人,身为最后的纯血温迪戈,对矿石病的抗性比你我想象中的都更加坚韧。” 距离上一次给博卓卡斯替进行矿石病检测已经是数年前了,当时的情况就已经危急到令人绝望,现在肯定比此前更加恐怖。 博卓卡斯替想活到正常死亡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矿石病将他彻底吞噬的时日已经迫在眉睫。 每走一步,每挥动一次长戟,每催动一次体内的力量,矿石病对他的吞噬程度就更进一步。 “不去战斗......” 当这四个字一出,霜星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博卓卡斯替自从开始行军的那一刻,就不存在停下的可能性,从最初的行军开始,从最后的行军结束,他有必须要走下去的理由。 只要这个世界上感染者依旧在承受不公,只要像霜星这样的人还有哪怕一个,只要自己内心的记忆以及过往的痛楚依旧还在心中回响,他就永远不会停下行军。 他注定会在战争中迎来自己的终局。 而他的终局,已经不远了。 “所谓的猜测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因为我们从提出猜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预见了它的结局,霜星。”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所以还愣在这干嘛呢?去找老爷子啊,不过我得先提醒你......” “都说了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要提防塔露拉,我一定会让她对我们以及对所有感染者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时,那透骨的霜寒之气以她为中心再度蔓延,只不过很显然不如往日那般强大。 源石技艺的强大与否和细胞以及神经系统等各方面身体组织都息息相关,义体配件的弊端就在这里了。 它能赋予无法使用源石技艺的普通人强力的机械义体,使他们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但对于能使用源石技艺的泰拉人而言,这种机械义体反而会影响他们的源石技艺。 非感染者可以依靠特殊的施术单元进行源石技艺的释放,而感染者则可以依靠自身体内受感染的源石结晶来直接进行释放源石技艺。 霜星虽说部分身体替换成了义体,但因为感染的严重性所以霜星如今依旧是感染者,空羽担心感染的部分会侵蚀她其他还算完好的身体,所以将她体内的义肢器官添加了一个隐藏的施术单元。 这样一来霜星在使用源石技艺后就不会被感染过度侵蚀了。 虽力量不如以前,但最起码减少了许多使用源石技艺带来的对身体的负面影响。 霜星离开了这边,空羽也不打算跟她一起行动,虽说霜星实力相较于此前的自己弱了几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起的。 “话说......”霜星看着空羽那空洞的一边眼眶,对他问道:“你那颗眼睛呢?” “当闪光弹扔了。” “......啊?” “武装到牙齿就是这回事嘛,我的鼻子摘下来还能当手榴弹呢,要看吗?” “你自己留着吧,疯子。” 说完霜星转身离开了这里。 “慢走。” 告别了空羽,霜星回到了整合运动之中,当大家看到霜星时,无一例外地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幻影弩手不是说她死了么?怎么会......” “你傻呀,霜星的实力不亚于塔露拉,又是雪怪小队的头领,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死掉呢?肯定是受了重伤暂避锋芒,养好伤后回来了嘛。” 大家议论纷纷,就算有惊讶的情绪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毕竟人都活着回来了还惊讶什么,她的实力有多强整合运动的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一阵较为急切又沉闷的脚步声伴随着那庞大的温迪戈躯体出现在霜星的面前。 当他走到霜星的面前,真切地感受到面前的卡特斯少女确实还活着后,他内心的悲伤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又惊又喜却无法表达出来的感情。 “怎么了老顽固,突然跑过来又一句话不说么?” “......活着,就好。” 在得知霜星死讯的那一刻,爱国者为之奋斗的信念几乎万念俱灰,被他埋在内心的伤口又一次被狠狠地揭开,如同当年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拥护的国家出台的政策之下。 乌萨斯害死了他的儿子,同时,也是他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自那以后博卓卡斯替便不再为乌萨斯奋战,而是率领着一支愿意跟随自己的军队在乌萨斯边境的西北冻原那里成为了一个极其恐怖的传说。 这支强大的游击队清扫着那些残害普通人的乌萨斯军警以及政府势力,哪怕连旁人眼中的噩梦,皇帝麾下的利刃,乌萨斯内卫也对其十分尊敬,更不是其对手。 他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感染者,亦是为了赎罪。后来他率领游击队在一座矿场救下了濒死的霜星,自那以后的相处中,他渐渐地重拾了身为父亲的感受。 直至今日,霜星在他的心中已然成为了不亚于逝去爱子的身份。 霜星的死讯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当感受到维生晶石破碎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第一时间就赶到霜星身边保护她,如同当年把她从寒冷与残酷中救下。 只是,命运给予的残酷是那么令人无奈,他渐渐心灰意冷。 自己奋战多年,自己赎罪多年,到头来还是连重要之人都无法救下。 直到在不久前他听到士兵们议论纷纷说霜星回来的时候,他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快步来到了传闻最广的地方,在那里见到了她。 她还活着,样子没有什么变化,眼神一如既往,语气也和回忆中的并无差别。 还活着,她还活着。 他将自己的手缓缓伸出,在霜星微微疑惑的目光中在她的脸庞上轻轻摩挲。 “活着就好.......” 再次重复了一遍,第一次是回应霜星,第二次则是回应自己。 虽然隔着面具,但霜星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这份情绪无比地真切,那只摩挲自己脸庞的手细微地颤抖她也尽收眼底。 霜星没有多说什么,这么多年,霜星记得他对自己的每一次关心,当自己因为过度使用源石记忆而昏死时,醒来的第一眼必然是坐在自己身边的他。 一开始的时候塔露拉也在身旁,后来就看不到她了,当她被其他人提及此事时,所表露出的也只不过是虚假的关心。 “顺带一提,我现在并不完全是整合运动一方的人了,同时我也将与罗德岛站在同一阵线,接下来与罗德岛的战役我不会参与其中。” “为何?” 他询问的并非是霜星为何不参战,而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加入罗德岛,虽然他明白霜星的决定一定是值得的,但他还是想知道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证明了自己,虽然他们没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但他们的决心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坚韧,更何况,这条性命是他们与空羽联手救过来的,再怎么说,也没有跟救命恩人敌对的道理。” “我,明白了,确实,没有敌对,的道理。” 沉寂片刻后,他对霜星继续说道:“但那,只是你,我依旧会...站在他们面前,你无法证明的,我来。” 既然罗德岛要证明自己的道路是对的,证明自己能抵达整合运动那可能永远无法触及的理想,那他们的能力就必须得到证明,证明他们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更别提,罗德岛接下来要击败的敌人是塔露拉了。 若连他爱国者都无法击败,又谈和击败塔露拉呢? 若无法击败塔露拉,又谈什么要拯救感染者,又谈什么要面对这片大地呢? 他们的道路还很远,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也只会越来越强大,自己是他们道路上必须跨越的一道障碍。 爱国者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在战争中陨落,但他也想让自己丧命的至少有一点价值,而不是在万千兵刃穿过自己千疮百孔的躯体,在矿石病的吞噬下凄惨死去。 他不在乎自己会以多惨的方式死去,他只想在生命的最后再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只要这件事情是有意义的,那他死的心甘情愿。 听到这样的话,即便早已提前预知到,霜星的内心也是阵阵失落,她知道爱国者必然会战死,这是她无法阻止的也不能阻止的结局。 “老顽固,你......”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如鲠在喉,因为有些话不能说,更何况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最终,她露出了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似乎是向命运妥协了,说道:“你果然很顽固呢。” “......确实。”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自己的顽固。 也是最后一次。 另一边...... 陈晖洁坐在一处废弃仓库的平台上,为自己受伤的小腿部位包扎着伤口,她的感染程度还很浅,体表还没有渗透出源石结晶。 纳维亚就在不远处警惕着四周。 “我说过,你可以离开了,你的伤不适合你与我并肩作战。” “攻击也许不行,但拿起盾牌为陈小姐护卫还是没问题的,还请不要推辞,老板吩咐过,因此我会在尽我所能不给您添乱的范围内护卫您。” 纳维亚没有拿自己的骑枪,能用的一只手上绑着一面缴获的铁盾。 自从把陈送到核心城附近后,他就一直跟在陈晖洁身后护卫她,毕竟老板特意嘱咐过的。 陈试过很多次劝他走,但他完全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即便带着伤,他也展现了常人所不及的强大力量以及战场意识,毫不夸张地说,他除了在力量上不如星熊以外,在与陈的配合上与星熊不相上下。 无论是盾牌还是长枪亦或者是临时制作的粗糙刀具,他都能用的得心应手。 在战术规划上也体现了相当专业的一面,与他并肩作战的这段时间,陈非常明白论实力也许不好说,但再战术规划等各方面,自己是不如纳维亚的。 他能坦然面对各种严峻局势并给出绝佳的提议,以少打多时也能够迅速找到突破点。 等包扎好伤口后陈晖洁提起一旁的赤霄剑,随后走出了仓库,纳维亚继续跟在她后面。 而自己的小队不久前也突入了核心城,当然,既不是阿尔西斯派的,更不是空羽致使的,她们以到处转转为由请了假,驾驶浮空机抵达了核心城。 与自己建立了联络,银杏的无人机此时正浮在他们的上空处为纳维亚时刻提供情报。 纳维亚制止了她们,因为当前局势不容乐观,赛博之影还不能正面插手此事,否则就是要与乌萨斯为敌。 至少在阿尔西斯说可以之前,赛博之影的干员都不能插手核心城的事情。 赛博之影目前还不能跟罗德岛一样以中立阵营的身份介入其中,毕竟赛博之影的影响力太大,更何况一个中立势力率先突入切尔诺伯格核心城,没过多久又一个实力突入,这种做法很显然不妥。 罗德岛一个小势力乌萨斯并不放在眼里,但赛博之影的性质跟他们就不一样了。 在政治上很可能被认为是要争夺这片领土,毕竟来意不明,若乌萨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作罢,就怕到时候乌萨斯找赛博之影的麻烦。 所以就算来,也得悄悄地来,就像纳维亚一样,不打草惊蛇,鉴于自己的小队主打阵地防守战与正面突袭战,打起来不说惊天动地,那也是人尽皆知了。 所以自己的小队绝对不能在这里与整合运动正面开战。 纳维亚对当前局势的变化还是看得很清楚却保持着很冷静理智的态度去应对的。 身为枪骑兵小队的队长,同时也身为赛博之影的精英干员,纳维亚从不愧对自己的职位与上级的赞谬。 就在两人继续前进的时候,纳维亚忽然一把抓起旁边的铁管,对着阴暗处的身影说道:“出来,不要妄图在我的面前躲藏。” 那匆匆走过的身影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里会有人,于是慢慢地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来人是谁后,他惊讶道:“你是......纳维亚队长?” “guard?原来是你啊,等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的衣服......你脱离了罗德岛了么?” 纳维亚是认识guard的,哪怕两人并不算数,但也有过几次的并肩作战,在guard眼中纳维亚在指挥与战术规划方面是不亚于ace的存在。 “没错,如您所见,我脱离了罗德岛,加入了整合运动,其中的缘由我可以在之后详细告诉您,只是.......” 他说着便将目光移动到了一旁的陈晖洁身上,当听到对方是整合运动的成员后,陈晖洁把手放到了长剑握把上。 “陈小姐,他对我们没有任何敌意,我拿我的名誉担保,请您放心。” 虽然纳维亚这样说,但陈能做到的也只是将手松开了握把,可警惕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 “那些缘由你不必多说,我尊重每一个人的决定,只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来找一些药品和食物的,我们这边有不少的感染者难民,他们有的受伤有的饥肠辘辘无法行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竟是如此......我在来的路上看到过一些物资点,虽然被清理过,但仍剩下了不少物资,不用担心,那里的敌人已经被我们清理过了,具体位置我给你画出来。” 纳维亚说着便用一根小铁棍在旁边的墙壁上详细地画出了这片区域的地图以及物资点,他把来的道路上能见到的一切都尽可能地记在了心里。 “你在走这条道路的时候要注意一些,虽然我和陈长官清理了我们能看到的所有敌人,但不能排除有支援的敌人在附近徘徊,你们这边还有多少能战斗的人?” “不多了,算上我也就只有三个人。” “三个人......以防万一,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说罢他转过头对陈晖洁说道:“陈小姐,前方的道路仍有敌人存在,若您打算前进请务必小心。” “......不需要,因为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听到是救助难民的任务,陈晖洁也不可能置之不理的,她很清楚自己的主要目标是塔露拉,但她也从未摈弃自己要走的道路。 第27章 他的理由,他的道路 虽然路途上耽误了一段时间,但陈晖洁感觉是非常值得的,这也让她看到了整合运动中也有一部分人是真的是为了生存而战的,尽管自己的实力弱不禁风,却依旧愿意为他人付出。 这份精神难得可贵。 “你......不是感染者吧?” 她对纳维亚问起了这件事情,而纳维亚不假思索地回应道:“是的,我并不是感染者。” “抛开我们不谈,能看到非感染者这样对感染者尽心尽力的,在我印象里你还是头一个。” 陈晖洁从小到大都被灌输了感染者怎么怎么样的思想,但她不以为然,在她眼里感染者能怎样,非感染者又怎样? 她一视同仁。 “确实,陈小姐说的在理,这并非我的自傲,在我眼中,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之间只是阻隔着一个矿石病,他们只是病了,他们不是变成了别的存在,他们只是病人,对待病人怎么能以唾弃与鄙夷的目光呢?” 在纳维亚眼中,得了矿石病的感染者是需要帮助的人,他们不该低人一等,他们也不想成为感染者,他们也渴望着美好与和平的生活。 他们不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对他们不公平。 “矿石病也许是绝症,但它不应该是一个象征身份的烙印,只是......个人的看法无法成为大家的看法,而个人理想也无法成为大家的理想。” 这番话说进了陈晖洁的内心,他既在为感染者鸣不平,又知晓自己一个人的无力。 “因此,我也只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多帮一个就帮一个。” 对此,陈晖洁对他问道:“那你迄今为止帮助的感染者应该有很多了吧?” “我不知道,因为我只是尽我所能,所以他们到底有没有真正获得我的帮助,他们的内心是否因为我的帮助而得到缓解,我并不清楚。” “我帮助过很多人,但真正能帮到的人我并不清楚有多少,而我又没能帮到的人也不在少数,因为我的疏忽,或是他们的不信任,亦或者是因为我一个人的无力,他们在苦难中挣扎的目光依旧在我的内心挥之不去。”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陈其实有些不理解,为何纳维亚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他不单单只是想给予帮助,他更想去拯救他们,拯救他们所有人。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仿佛是将问题抛给了内心的自己。 “这个问题牵扯到了很多,请听我讲述一个故事吧,陈小姐,若您有这个时间的话。” “......边走边说吧。” “好的。” 一段来源于小时候的记忆涌上心头,那时的自己还不足十岁,父母作为征战骑士在外守卫卡西米尔国土。 他们几乎很少会回来,在某个雷雨夜,纳维亚在客厅看书,外面下着令人感到可怖的瓢泼大雨,雨水拍打着路面,浸透着屋顶。 不久后,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纳维亚放下书本来到大门前将门打开,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扶着一名年迈的库兰塔走了进来。 那是纳维亚的爷爷,名为萨拉特·纳维亚。 只不过年老的萨拉特浑身上下遍体鳞伤,暂时不危及性命,但老人家的身体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爷爷!”他连忙扶着萨拉特让他躺在沙发上,而那个身着黑袍的人也走了过来并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这是一名斐迪亚,只不过他左脸上的源石结晶揭露了他的身份,他是一名感染者。 “他受伤了,你家里有没有医疗用具例如绷带之类的?我需要帮他处理伤口。” 听到他说的话语,焦急万分的纳维亚也顾不了太多,连忙在附近的房间找到了一些自己能找到的医疗用品递给了他。 他很是娴熟地为萨拉特处理伤口,等到伤口都处理的差不多后,他站起身来似乎打算离开了。 但纳维亚察觉到他的步调有些混乱,于是对他问道:“你也受伤了吗?这里还有一些医疗用具,你可以先休息一会.......” “你的好意我会铭记于心的,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对感染者抱有善心,你爷爷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为什么?就算你是感染者,你也是人啊......” “天真,你的话语还真是够天真的,小子,这种话自己听听就好了,别告诉别人,也别把这件事情当成正事,感染者是没有人权的,今天你跟我没有见过面,仅此而已。” 说罢他就推门而出,冲入雨中行色匆匆,不一会儿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独特的雨夜。 “爷爷......” 纳维亚拿出一张毯子盖在了萨拉特的身上,随后拿起一把伞披上雨衣并带好医疗用具后也跑了出去,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只知道一件事情,那个人救了受伤的爷爷,而他也在受伤。 他需要帮助。 纳维亚从未在如此激烈的暴雨中行走,呼啸的风肆无忌惮地撕扯着那道渺小的身影,纳维亚一步步地前进,他知道那群人肯定是在找他的。 纳维亚没有在意自己走了多久,渐渐地,他来到了一处废弃的房屋,他找不到那个人,于是就打算在这里避雨。 “唔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把小小的纳维亚给吓了一跳。 他举起手中的手电筒朝着前方照去,只见那个身着黑袍的人正依靠着墙角坐在那边,一条胳膊耷拉在旁边不住地淌血。 “啊,找到你了。” 他十分诧异,看到面前跑过来的纳维亚,他对纳维亚问道:“你跟过来干什么?!你傻吗?!” “可是,可是你受伤了呀。” 他说着将身上携带的医疗用具放在了地上,随后对他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救了爷爷,爷爷说过接受他人的帮助,那就一定要回报给他人。” 纳维亚很天真,也但单纯,但他会遵循每一条指导并会尽全力将它完成。 “傻小子......你真的是个傻到没边的傻小子。” 他此时感觉自己今天还真是见了鬼了,平时过街都是人人喊打的,今天自己饿的实在不行,于是就偷了一户人家的食物。 没曾想被发现后被那户人家联合邻居追着打,被包围后本想着今天可能要活不下去了,结果一个老人冲了出来和自己站在了一起。 那位老人很显然有一条腿受伤了,可即便如此他也展现了非常人的战斗技巧,三下五除二就击败了这几人。 结果还没完,没想到这一闹却引来了治安人员,他们以为老人和他一样都是感染者,所以下起手来完全没有任何顾虑。 双拳难敌四手,更别提是这些装备精良的治安者了,老者也顶不住,自己就抓住机会带着受伤的老者逃离了这里并在路途上得到老人指的方向一路跑到了纳维亚家的宅子里。 之后的事情就是不久前发生的那些了。 非感染者会帮助感染者这种事情简直都是离奇十足了,结果还没完,一个不到十岁的傻小子竟然冒着雨来救一个素不相识的感染者。 这种事情放在酒馆里给喝多醉的酒鬼听,他的内心都不会有一丝的信任。 “真是见鬼了。” 他说着将纳维亚送来的医疗物资给自己受伤的手臂和其他部位简单包扎了一下,随后对他说道:“小子,别靠我这么近,也别碰我身上的血,除非你想成为感染者。” “你怎么受伤了?这附近有治安人员,我去叫他们,他们会保护你的。” “嘿,还是别叫他们了,你要是真把他们叫过来,我肯定会死,你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要是他们认为你也是感染者,你就死定了,小少爷。” “怎么会......” 纳维亚不理解这一切,爷爷总是会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我们都只是大地上的一个普通的生灵,以不同的姿态与外貌,不同的性别与体质,不同的理想与抱负共同地在这片大地上为美好而谋生。 我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纳维亚觉得如若治安人员会保护他,那他们也一定会保护眼前这个人的。 “唉,你还真是够天真的,我以前也见过跟你一样的傻小子,只不过他们最后的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说着他支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站了起来,似乎是打算离开这里。 突然! 外面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逼近了这里。 “那个该死的感染者肯定在这里!” “必须抓住他!然后把他扔到他永远都无法踏足这里的地方!” “没错!不能让他危害其他人!” 听到这样的声音,他脸色一变,直接抓起纳维亚在他惊疑之时把纳维亚往旁边破旧的柜子里以塞,并对他说道:“傻小子!别出声!也别动!千万别出来!听到了没有?!你要是敢出来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威胁的声音让纳维亚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并不断地点头。 他又将柜子往里面推了推,然后朝着外面探了探头。 结果还没等看到人,一根棍子落在了他的头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翻在地,那群人抓住他后对他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暴力。 纳维亚通过柜子的缝隙将这触目惊心的一幕看在眼里。 他很害怕又很着急,可他不敢出去,一颗心砰砰直跳,他捂住自己的嘴尽可能地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嗯?地上有绷带,这里肯定还有他的同伙!我们搜!” 听到这句话,本来奄奄一息的那人伸手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脚踝,抬起鲜血淋漓的面部对他们说道:“你们这群混蛋玩意,来啊!有种打死我!我死了,你们都得成为感染者!来啊!” 此言一出,那几人顿时脸色白了一阵,他们刚想起来感染者的尸体是一个极为严重的传播源,要是这家伙真的死在了这里,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嘁,真是晦气!咱们把他带走吧,就算里面有同伙,恐怕也早就跑了。” 说罢,他们抬着那人离开了这里,纳维亚这才缓缓地推开了柜门,刚刚的那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内心。 那人的惨状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纳维亚什么都不顾了,赶快追了过去,在追上之后,看到了那些人将奄奄一息的他直接扔进了下水管道里。 就像是在扔垃圾一样。 “不要!” 纳维亚跑了过去,那几人也被纳维亚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嗯?这是谁家的小孩?” “不知道,孩子,这么大的雨你为什么不回家呀?你的父母呢?” 纳维亚双眼怔怔的看着那个人随着暴雨卷起的湍急的水流滑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中。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呃?哦哦,你肯定误会了,那人是感染者啊,孩子,你得记住,感染者都是坏人,你可千万别跟他们打交道,来,叔叔送你回去,你家在什么地方呀?” 纳维亚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推开了门,走进了屋子里,爷爷依旧还在沙发上躺着,那个人的包扎技术很好,伤口无一例外地都被处理好了。 他在屋子里的沙发上坐了一晚上,脑海里满是那人的脸色,耳边回荡着治安人员所说的,感染者都是坏人的言论。 “爷爷,难道说我们都是不一样的吗?感染者都是坏人吗?” 萨拉特还在昏睡,是不会回应纳维亚的。 纳维亚的内心愈发深沉,他不理解,人做错了就要受罚,那个感染者是做错了什么吗? 可爷爷会保护他就说明他也许没有做错什么,毕竟他也救了爷爷呢。 既然没有做错什么,那为什么治安者叔叔会称他为坏人呢? 纳维亚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情也成为了他内心一直以来的痛楚,直到后来,从爷爷那里了解情况后,纳维亚才知晓了这一切的经过。 但最令他终生难忘的,是爷爷的那一声仿佛令他苍老了十几年岁月的叹息。 当纳维亚问他这个问题之时,萨拉特回应道:“好人,坏人,那都是人定义的,你认为他是好人,那他就是好人,你认为他是坏人,那他就是坏人,这个衡量的标准在于你自己。” “就像是那个人一样,他没有做过任何的错事,也不曾残害任何人,仅仅只是想活下去就被他人定义为坏人,感染者是否全部都是坏人,问别人是没有意义的,当你亲眼去看,亲身去经历,去感受,你内心自会有答案的。” 时至今日,这件事情也是纳维亚内心永远无法抹去的心结,也是让他去帮助更多感染者的动机。 回忆暂时落幕,纳维亚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感染者是否全部都是坏人,我的内心已然有了答案,只是,我一个人的答案证明不了什么。” “我曾在卡西米尔的竞技场里让自己站得更高,让自己有更多话语权,这样以来我就可以把我的观点诉说给他人,让他们认同我,这样的话,至少在卡西米尔,感染者能过的好上许多,我曾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到头来,我看到的,我听到的,我经历的,都没办法改变人的想法,所改变的只有我自己,我曾想过要放弃,因为一个人的道路是很难走下去的。”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中浮现了那个闪耀着金色光辉的身影,她眼神之中的坚毅与崇高深深震颤了纳维亚的内心。 她对卡西米尔说出了纳维亚渴望却无法说出的话语,纳维亚输得心甘情愿。 之后纳维亚将那些沉积在内心的话语全部公之于众,并公开表示会支持她的理念。 到最后,她成为众矢之的,而自己也成为了棋盘上的弃子,若不是空羽搭救,自己也许早就曝尸荒野了。 她离开了卡西米尔,纳维亚加入了赛博之影,他们在不同的道路上向着同一个理想前进。 第28章 分工明确,战争打响 陈晖洁与纳维亚在朝着核心城中心区域靠近,而罗德岛这边则是从下层基建区域向上突破,赛博之影并没有什么动作,除了某个自称外包人员的家伙在附近溜达。 从这里可以看出,有三方势力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将核心城包围。 站在一座废弃高楼之上,空羽观察着已经抵达了此地的罗德岛一行人,成员算不上太多。 两名精英干员ace、迷迭香,以及阿米娅、凯尔希和博士外加一些随行干员,这支小队总共人数不超过十人。 因为是潜入,所以凯尔希尽可能地缩减了人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其他小队则是要从别的地方潜入。 “话说,迷迭香居然被派过来了呢,看来他们与博卓卡斯替的战斗是根本无法避免的了,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中央区较近,看来是打算先行瓦解中央区的力量从而打开舰桥与核心城能源区的道路么?” “明智的决策。” 随后空羽通过无人机的观察大致了解了战场的情况。 中央地区的一些重要枢纽由游击队的精锐战士盾卫们驻守,而其他地方则由整合运动的战士与萨卡兹雇佣兵防守。 “这与你们此前遇见的杂兵不同,爱国者的游击队可是他按照乌萨斯军事训练与管制严格训练出的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的战士,这种时候贸然与盾卫开战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话说凯尔希该联系我了吧。” 话音刚落,凯尔希的通讯便随之传来。 “我要周围的情况。” 不需要多说什么,凯尔希知道空羽就在附近,特别是高处,他一定知道这附近的具体情况。 “和乌萨斯重装军事并无区别的排兵布阵,你应该很熟悉,若你们打算先行突入中央区域进行突破作战的话那你们下手得快一点,他们相隔的并不算远,支援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听到空羽的信息汇报后,凯尔希微微思考了那么一会,随后说道:“按原计划行事,阿米娅,与raidian建立通讯......” 说起迷迭香,空羽想起了曾经洛肯水箱的实验,迷迭香的体内植入了来自她亲人体内的人造感染器官,而这个感染器官出自空羽与洛肯两人之手。 一开始空羽对这个实验略感兴趣,但他并不知道实验对象是谁,等到器官植入过后,空羽才真正见到了那时的迷迭香。 那时的空羽并没有什么负罪感,因为迷迭香展现的能力超乎想象的强大,而且这种力量当时根据观察是可以被控制的,所以空羽很感兴趣。 迷迭香是空羽见到的第一个非感染者却在这种无人道实验下植入可控源石从而获得感染强化源石技艺的实验体。 简单来说,她不是感染者,却拥有跟感染者一样的力量。 只不过因为后来的精神力暴走,迷迭香失去控制摧毁了整个实验室,同时哥伦比亚军方介入了此事。 为了掩人耳目,洛肯甘愿被他们逮捕,而空羽则在暗中带走了迷迭香并联系了凯尔希,将她送到了罗德岛。 并在此期间尽可能地销毁了一切关于迷迭香的情报。 “当初的事情......只能说没有做好吧。” 空羽此时内心是有负罪感的,说到底,无论是洛肯水箱还是后来的炎魔实验,他都参与其中并提供了技术支持,只不过炎魔实验空羽支持到一半就停下了。 原因是什么,其实也不必多说。 毕竟,以自己亲人的身体为容器制造出人造感染器官并将这个器官植入到迷迭香的内心,这种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是丧心病狂的实验。 更别提,那时的迷迭香还只是一个应当由父母陪同,无忧无虑度过童年的孩子,后来的炎魔事件又是这种事情,让空羽厌倦了的同时,也有些于心不忍。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说着空羽再次联系了凯尔希,并对她说道:“我在附近用无人机建立了临时基站用以保证联络频道的通顺,不过天灾造成的源石丛对信号的影响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的但我会解决那些问题,你这边只需要专注迷迭香的精神力操纵就好。” “好。” 凯尔希和空羽之间的默契不需要多言,他们之间的合作次数相当之多,若博士没有失去记忆的话,他依旧可以掌控战场也可以与凯尔希配合,尽管凯尔希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眼下,现在失去记忆的博士只是一位学徒,他需要在不断的经历与战斗中逐渐拾起那些被自己遗忘的东西。 罗德岛这边打算利用raidian的源石技艺锁定该区域的所有敌人,并与迷迭香的精神连接,让迷迭香也感知到这些敌人的所在位置。 这样以来,迷迭香就可以操纵无形的念动力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全部绞杀。 只不过这期间迷迭香会因为过度使用念动力而陷入精神紊乱的状态,而阿米娅的职责便是要稳定迷迭香的状态。 这次作战的主要任务除了消除一些必要道路上的敌人,最主要的目的便是瘫痪对方的传令兵阻隔对方的情报传播。 为此,其他小队的任务便是如此,在迷迭香消灭这一轮敌人的基础上,其他小队则要在新传令兵替换上来之前将他们阻断在原地。 与此同时,阿米娅与迷迭香进行了精神链接,而ace也将手搭在了阿米娅的肩膀上,说道:“没关系的迷迭香,不用担心也不需要紧张,和平时一样,我就在这里,我哪都不会去的。” 在接触到阿米娅肩膀的一瞬间,强烈的精神冲击与惨绝人寰的场景突入了ace的脑海,但他坚定不移地替她们承受着这一切。 可即便有这样的话语,即便有阿米娅的精神安抚,可迷迭香还是回忆起了同伴的死。 在切尔诺伯格行动中,e3小队几乎全灭,只有队长ace与scout在空羽的帮助下死里逃生。 那些人的面孔,迷迭香还没有忘记。 很快,悲伤的情绪拉动了迷迭香的精神,她望着天空,自己好像在坠落,同伴离自己而去,他们在丢下自己。 失落感愈发沉重。 在这种情况下,会影响到的可不止是迷迭香的精神。 凯尔希立刻切断了她与raidian的连接并将手放到了迷迭香的脸庞上对她进行安抚与引导。 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就在这时,一只熟悉的手放到了迷迭香的手背上。 “放松,迷迭香,我们都在这里,我在,队长也在,阿米娅和凯尔希医生都在这里,大家并没有离你而去。” 是scout,他居然来到了这里,而他的到来也就意味着游猎小队全员都在这附近了。 在凯尔希和ace、阿米娅以及scout几人的安抚下,迷迭香的呼吸渐渐平稳,她的精神也稳定了下来。 而游猎小队抵达了这里,也就意味着阿尔西斯下达了命令,也就是说,她跟乌萨斯一方谈妥了。 赛博之影可以介入这次事件,但与罗德岛不同的是,赛博之影想介入,那么他们就一定得付出技术的代价。 乌萨斯渴望更高规格的科技来提升自己的国力,赛博之影是一个最好的对象,没有之一。 阿尔西斯对于这些事情也许应付不来,但并不代表着赛博之影内部没有擅长外交的干员,要知道,在阿尔西斯加入之前,赛博之影已经在泰拉立足了。 很快,阿尔西斯的通讯传来。 “乌萨斯政府这边同意了我们的介入,但只同意了我们派遣一支小队介入,我们以维护乌萨斯利益的基础上想要在乌萨斯境内安然发展业务的理由,决定协助乌萨斯驱逐在切尔诺伯格境内的整合运动。” 阿尔西斯这边说服乌萨斯的理由便是他们打算在乌萨斯境内开设赛博之影分公司。 这个条件对于乌萨斯来说是无法拒绝的,在这里建设分公司,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科技能够走入乌萨斯的领土。 届时无论是国家人员入职其中也好,窃取他们的核心技术也罢,从各个角度上来讲都是利于乌萨斯的。 但赛博之影会夺取切尔诺伯格的顾虑依旧存在,所以赛博之影承诺只会派出不到十人的干员前去处理此次事件并与乌萨斯政府签订了契约。 其内容之一便是,赛博之影不得干涉乌萨斯内政也不得以任何没有得到政府认可的方式占据乌萨斯的每一寸领土,违约者将受到乌萨斯的制裁。 简单来说,有这份契约在,赛博之影就不能在驱逐整合运动后占据切尔诺伯格,否则他们就是单方面的违约,届时乌萨斯对赛博之影展开的任何行动都将建立在制裁的基础上。 只不过乌萨斯忽略了一点,契约之一,是打算进行业务拓展并非真正要在乌萨斯领土上建立分公司。 若该地区条件与环境不允许,那么赛博科技不在此地建立分公司拓展业务也是他们的自由,乌萨斯无权干涉。 至于赛博之影从这份契约中获取了什么,很简单,空羽想要石棺技术,此前他因为种种原因没办法在石棺上进行解析与研究。 这次没有了乌萨斯政府的阻拦,这个机会空羽绝对不会放过。 同时因为这份契约,自己就有正当理由对切尔诺伯格的事情进行干涉而不需要鬼鬼祟祟束手束脚了。 这边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空羽也来到了凯尔希她们所在的地点,游猎小队的几人也已然准备就绪。 按照凯尔希的原计划来走的话,那就是她与阿米娅以及迷迭香瘫痪对方在该区域的传令兵,博士带领ace和其他干员阻挡游击队分散的成员并尽可能地阻止他们纠集。 这是在根据己方兵力的情况下策划出的战术策略,他们要以少数的人进行各个区域的针对性作战。 不过游猎小队的加入却让这次作战的风险少了很多。 “赤隼,布偶以及血浆,你们擅长游击,接下来你们要与博士一起行动,我们的目的并非与对方正面作战,而是逐个击破的同时打开通往核心能源区的道路。” “没问题,凯尔希医生。” “scout以及soul,你们在侦查与传令和暗杀的领域强于其他人,你们负责该期间的支援任务以及对战场局势的观察做出你们认为对的判断。” 在凯尔希的分配下,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的任务,总结就是,博士一方突袭对方守卫薄弱的阵地,与对方展开游击并拖延对方的脚步阻止对方汇合的可能性。 凯尔希她们负责瘫痪对方的传令兵用以阻止他们发觉附近发生的任何变化,相当于捂住敌方的嘴又戳瞎他们的双目。 scout与soul可以凭借自身敏捷的机动性通过各个位置的联络以及支援申请来为各个战场提供支援或解决对方主要目标。 作战开始,其主要目标便是要突入主要区域并防止对方进行围攻,而迷迭香是己方突破阵线摧毁目标的关键人物,没有之一。 “那我呢?” 见其他人都分配好任务后,空羽指了指自己,他好像什么都没有被分配呢。 “你?”凯尔希看向空羽,随后对他说道:“你能做到的事情用不着我来说,只要它对局势有利,那你能以个人的任何方式去完成它。” 言外之意便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不会妨碍计划的进行就好。 “好吧,我就伺机而动行了吧。” 说罢,小组分散,行动开始。 空羽一如既往地来到了高处,虽然凭借无人机能够看到下面的一些情况,但看不到一些隐藏在楼房里的成员。 “第三第四街区都有敌人,旁边那座写字楼的第二层与五层有敌方的弓箭手以及术士,游击队的队伍目前并没有集中在中央区域而是驻守着其他区域的枢纽......” 就在空羽观察周围地形的时候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处靠近中央能源区的枢纽区域。 空羽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个高大宏伟的身影上。 他注视着前方,他屹立于此,他手持铁盾,他化身感染者最坚韧的盾牌,他带领战士们击退邪魔,他率领将士们开疆扩土。 博卓卡斯替,亦或者,称他为爱国者。 “不会吧......” 空羽没想到博卓卡斯替会这么快地出现在战场上,不过转念一想,这件事情又变得合理了起来。 “毕竟爱国者老爷子相当重视自己的战士,迷迭香只要出手,这群盾卫将很难从中活下来,那么他的出现也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此时迷迭香已经与盾卫们展开了激战,他们的传令兵就在这里,迷迭香会完成自己的任务,破坏掉他们任何一条会传递信息的渠道或人员。 空羽打开了通讯,对凯尔希说道:“凯尔希,棘手的人来了,你挺熟的,咱们都挺熟的,我不建议现在就让迷迭香跟他正面交锋。” “......我知道了。” 说罢凯尔希迅速前往了迷迭香所在的区域,此时迷迭香利用念动力操纵身旁漂浮的制式大剑飞向了其中一名挡在她面前的盾卫。 即便盾卫的内心毫无退却之意,但他也看到了刚刚迷迭香的攻击,这一击能够轻松将一座大楼腰斩。 他根本挡不下来,但他不会退步,同伴就在身后,他活着的价值比自己要高,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挡在这一击。 就在大剑即将贯穿盾卫的防守与盔甲并将其重创之时。 伟岸的高大身影从天而降矗立在盾卫的面前挥动手中的长戟一击将迷迭香的制式大剑击飞到了一旁的废墟中。 爱国者抵达此地,注视着面前的迷迭香,眼中不会有任何的仁慈。 他不会饶恕任何会对他的战士出手的敌人,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直到凯尔希的到来,当爱国者看到她时,眼中的惊讶无法掩盖。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爱国者不曾想还能再次见到凯尔希,亦或者,称呼她为凯尔希勋爵。 尽管早年间自己离开了卡兹戴尔,离开了特蕾西娅的麾下,投身乌萨斯,可时至今日爱国者才意识到当年自己的选择也只不过是在意气用事罢了。 卡兹戴尔战事连连,爱国者已然不想再手染鲜血,于是他离开了卡兹戴尔,可政治之间明争暗斗的乌萨斯又岂能容下追求和平之人? 到头来,只不过又是一次次的战争,又是一次次地失落罢了。 “勋爵,我从女儿的,口中听闻,是你,救了她,我为此,向你感激。” “你感激的对象不该是我,博卓卡斯替,若不是空羽,她已然魂归大地。”说到这里,凯尔希继续说道:“博卓卡斯替,即便如此,你依旧要与我们为敌么?即便她还活着,即便真的是我救了她。” “勋爵,她的选择,她的生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的,道路。” “我会因为她,的死,而迁怒于你,我会因你给予她的生,而感激于你。” “但无论,是感激,还是迁怒,这都不是战争的理由,都不是我,斗争的,理由。” 尽管因为矿石病的影响,爱国者的话语断断续续,但他依旧在努力表达着自己的理念。 “我举起盾,并不,只是为了她,我的身后,是信任我的,战士,我们并非,为一个人,一件事情,而战。” “勋爵,他们于我的称呼,决定了,他们的意志与理念。” “他们追随,我,也追随塔露拉,她是领袖,是整合运动的支柱,是所有,整合运动追随的,领导者。” “而我,同她一样,即便塔露拉如今,已然错乱,这份理念,却没有改变。” “而我,不可能退步,也不可能承认,塔露拉的一切,他们所追求的一切,都是错的。” 凯尔希此时明白了博卓卡斯替为何不会让步了,正如他说的那般,他不是为一个人或一件事情而战。 他是为拯救感染者这个理念而战,从一开始便是如此,走到现在,理念已然不可逆转。 若爱国者此时选择退让或投敌,那么他所坚持的,追随他的人所坚持的理念也就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在他们的心中,若爱国者否认了一直以来所坚守的理念,否认了塔露拉的道路,也就意味着爱国者不再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而是成为了他们的敌人。 这件事情若发生,整合运动将会陷入自我毁灭的局势,他们信任塔露拉,更信任爱国者。 若爱国者出尔反尔进行反对,整合运动势必分裂,理念的不统一会让整合运动迅速步入灭亡的道路。 他们最终将会死在同胞的手里。 这种结局无疑是最糟糕的,整合运动因理念不同而滋生内乱从而自我毁灭,这种理由还不如让整合运动轰轰烈烈的全员战死。 整合运动是所有感染者的希望,若这个组织因为内乱而亡,那么感染者的希望也将会彻底破灭,届时,感染者将不会信任他们,更不会信任罗德岛。 爱国者绝对不能退步,他也无路可退,因为退后一步便是感染者们的末路。 第29章 爱国者之死 爱国者的态度坚定不移,他不会退后一步,有太多太多的理由让他站在这里,面对罗德岛。 他不会畏惧失败的死亡,他甚至认为自己不会败在这里。 无论是曾经令人闻风丧胆,无论是乌萨斯的蛮族与剥皮者那恶毒的畜群,还是栖息北境那百眼千指令人闻风丧胆的邪魔。 无论拉特兰的众志成城的宗教铳骑,还是维多利亚踏破山河的蒸汽骑士。 无论是卡西米尔闪耀在山丘之上的银枪天马,还是乌萨斯的严酷冻土的军队。 他们都在爱国者的面前一一溃败。 爱国者从不相信那荒谬的擅长玩弄人心的命运,他信任的只有两样东西,站在自己身边的战士与自己手中浸染无数外敌的长戟。 “我的女儿,于此前,诉说,你们能走的比我们,更远。” “你们可以,打破,命运的禁锢。” “但我不会信任,她与你们的,战斗,被外人插手,我看到不到,你们的证明。” 爱国者向前踏出第一步,沉重的脚步声践踏这片千疮百孔的大地,他宛若一个巨人,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没有人能够阻挡他的进军。 “博卓卡斯替,能证明我们有能力走下去的条件有很多,你不必这样,你能活下去。” 凯尔希打心底地不愿与爱国者交手,爱国者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也不是罪不可赦之人,自从开始行军,他拯救了太多人。 他在泥泞与鲜血之中向着光明蹒跚前行。 “霜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决定的,你难道说要抛下她么?你想让她尝到失去重要之人的感受么?博卓卡斯替,你应该比我更理解这种滋味。” “勋爵,这种说辞,不应当用在,我的身上,您不曾忘记,而我,也永远不会忘记,虽然我的血脉不再,效忠于殿下。” “但她死时,我,我们都能听见......那声长久叹息。” 当爱国者提及那个人的时候,凯尔希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说道:“你居然能够感受到.......” “那是蕴含她法术的能量脉冲扩散至整片大地每一个萨卡兹体内的一刻,你能感受到,那只是一个瞬间,你能感受到,说明你的血脉......足够古老。” “即便再古老,也无法挽回,这一切。” “勋爵,我的女儿,能理解我,我为之欣慰,也为之愧疚,只是,我说过,我并非,为一个人一件事,而战。” “我立于此,我的武器,立于此,身后,是无数感染者,他们希望,整合运动,能够解放所有,感染者,他们希望,我能解放,所有感染者。” “他们的祈愿,我背负,他们的信任,我承担,他们的命运,我带领。” “勋爵,若想证明,你们是对的,若想彰显,你们的理念是,对的......” “而不是一支,愚蠢的入侵者,那就踏过我的,尸骸,而他,不得干涉。” 爱国者指的就是空羽了,对于空羽,爱国者站在整合运动的角度上看待他的话,那空羽亦敌亦友,但在自己的立场上,空羽甚至是给予恩情之人。 所以空羽不能参与这场战斗,事后无论结果如何,爱国者都不会与空羽为敌。 只要他不插手,整合运动就不会与赛博之影为敌,如若他插手,那么爱国者将一视同仁。 爱国者不会去想太多,他一生经历了旁人不敢相信的各种战争,经历过无数生离死别。 每一次能够决定未来的,就是一次次战争的结局。 胜者,走下去。 败者,被碾碎。 很简单的道理,千言万语都比不过。 话已至此,盾卫聚集在爱国者身旁,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追随者,手中的盾牌守护着身后每一位感染者。 他们站在一起,就是不可抵御的战车,无法攻破的堡垒。 而爱国者,既是贯穿命运之矛,又是抵挡苦难之盾。 “全员!做好准备!我们面对的敌人是整合运动指挥官之一的【爱国者】,他的铠甲,他的力量以及他的身躯将会超过你们对任何一个战士的想象!” 事已至此,凯尔希也明白谈话是解决不了这次问题的,爱国者本来就没有打算用谈话来解决这次问题,他只会作为一个战士,战斗到最后。 他只会用战争去解决一切,无论这种想法在旁人看来是多么不可理喻又荒谬无比。 但他是博卓卡斯替,他是爱国者,他是最后的纯血温迪戈,他站在的地方便是战场的中央。 只有在战争中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证明自己的道路与理念。 “源石可能已经取代了他身体的大范围生理技能,所谓的咽喉处的源石......是他高结晶率身体的副产物,这是我们目前能够分析出的最结论性的结果。” “我有理由相信,普通的攻击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损伤,源石会不断替代他的身体并修补他的生理组织,温迪戈的身体本就具有极强的新陈代谢与修复能力。” “而现在我并不知道感染带给他的是病痛还是良性的变异。” “但无论他有多强韧,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击杀他,只有击杀他我们才能够通过中央区,走向舰桥,阻止敌人对整合运动的利用。” 没有退路了,无论是罗德岛还是整合运动。 谁退后一步,就证明谁无法坚持自己的理念,他们都想为感染者的未来而奋斗,但同一个理念却因他人的利用,让他们站在了各自的战场,与彼此敌对。 “这样,就对了,凯尔希勋爵,我不说,多少话,我不寻求,理解。” “我只为,打赢战争。” “罗德岛,我将进军。” 他迈动沉重的步伐,紧握手中的长戟,身后的游击队盾卫们齐整整地立于他的身边。 在这样的一支强大的战士面前,若想击溃他们的阵线,不亚于直面一场大国战争中最强大的主力军。 “老板,我们......” 赤隼的声音从通讯传来,空羽对她说道:“我们任何人都不许参与这场战斗。” 空羽还没有不识趣到参与这次战斗,尽管和曾经一样,他可以阻止,但他依旧不会去阻止。 他坐在高楼上,望着那片战场。 爱国者踏步向前,他手中的盾牌上整合运动的标志是那般的显眼,身后盾卫们与他一同前进。 罗德岛一方展开了反击。 于阵地后方干员的法术与箭矢的攻击打在他们的盔甲与盾牌上,宛若螳臂当车,无法撼动起分毫。 迷迭香运用念动力操纵四把制式大剑飞去,目标却并不只是爱国者。 制式大剑宛若最锋利坚韧的破城矛,将盾卫组构的城墙瞬间击溃,她的力量一般人根本无法阻挡。 可爱国者举起手中的盾牌硬生生地挡住了迷迭香的一击,他的身体被撼动,但脚步未曾后撤一分一毫。 mon3tr庞大的躯体从凯尔希的身后冲出,咆哮着挥动利爪攻向爱国者,爱国者举起手中的盾牌死死挡下那巨大的能够把普通人撕成碎片的利爪。 利爪嵌入爱国者的盾牌之中,与他进行着角力。 感受到眼前庞然大物的力量,爱国者竟直接舍弃盾牌,趁着mon3tr没有抽回利爪之前,一把抓住mon3tr的头将它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曾经连乌萨斯内卫都感到棘手的敌人如今在爱国者的面前却显得这般不堪一击。 他抬起头,望向凯尔希。 mon3tr只不过是与凯尔希伴生的怪物罢了,只要凯尔希还活着,mon3tr就不会灭亡。 他打算直接攻击凯尔希,然而阿米娅与迷迭香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举起一只手,伴随着手指上的戒指跃动起黑色的能量,精神爆发构成的法术团从身后那构筑的黑色源石图案中朝着爱国者飞去。 这些攻击将爱国者身上的甲胄造成了损伤,常人难以承受的一击,对于爱国者而言不过尔尔。 迷迭香的制式大剑将周围一栋巨大的高楼拦腰斩断,巨大的楼层瞬间倒塌,将爱国者狠狠地砸了下去。 等到动静平息后,反应过来的盾卫们赶忙围了过来,但看着废墟中的鲜血与那破损的有整合运动标志的袖标,他们难以置信。 曾永不动摇的盾卫们跪在地上,呼喊着那个名字,希望他能给予回应。 “结束了吗?” 博士看着面前平静的废墟,那种程度的压制,一般人已经不可能再从那里站起来了。 但凯尔希依旧注视着那片废墟,mon3tr也没有放下警惕。 博卓卡斯替被压在废墟之下,坠落的高楼将他的身体组织造成了严重的损坏,他注视着废墟尽头的光辉。 脑海中浮现了那些感染者们被残酷的命运所折磨最终凄惨死去的模样,浮现了整合运动的末路,浮现了重要之人死去的样子。 “不......” 他睁开双眼,将命运给予他的画面扯断碾碎,他的拳头砸碎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废墟,他从中站了起来,源石技艺的光芒围绕着他,鲜血与体表簇生的源石结晶从甲胄下朝外蔓延。 他永不磨灭的意志将那早已支离破碎的躯体撑起,他是爱国者,他是博卓卡斯替,他不会再这里倒下。 “我的天......源石结晶几乎占据了他身体的百分之七十,而且还在增长......” 空羽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感染程度如此之深却依旧能够屹立于此的存在。 看着面前继续前进的爱国者,阿米娅闭上双眼,几乎只用了一秒,她睁开双眼,眼中的迷茫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需多言的坚定。 她会回应爱国者的考验,她会证明她们的道路能走下去。 身后的黑色源石图案再次浮现,这次她将力量解放到了最大程度。 “我会回应您。” 汇聚起的力量凝聚成一道漆黑的线条化作黑色的箭矢猛烈地撞击在爱国者的盾牌上。 这一击带来的力量将爱国者逼退半米,紧接着又是一击,被命名为奇美拉的源石法术撕裂了他的盾牌与护臂,巨盾在顷刻间湮灭,法术的能量将他一整只手都吞噬。 但爱国者绝对不会退缩,面对如此强力的攻击,他举起一只手将这道法术直接捏爆。 惊人的爆炸将爱国者吞噬,但他依旧不倒,更没有后退。 mon3tr见到这样的攻击都无法撼动爱国者,这只怪物的内心竟对爱国者产生了畏惧,可畏惧并不代表着mon3tr会退缩。 mon3tr张开四根利爪朝着爱国者扑了上去,爱国者挥动手中的长戟抵御,用另一条布满结晶的手臂紧握拳头将mon3tr一击打退数米。 看着远处的阿米娅,他一条腿踏步向前,手臂上源石的光芒跃动,强大的力量汇聚在他另一只条紧握长戟的手臂之上。 下一刻,他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长戟投掷而出。 巨大从长戟如同一发势不可挡的炮弹,撕裂了空气,周围的建筑都因为这一击带来的冲击力而被波及,被摧毁。 迷迭香操纵三把制式大剑交叉重叠在阿米娅的面前,长戟竟将那制式大剑三层贯穿,锐利的戟尖穿透了大剑,却无法再向前一步。 然而正当迷迭香打算操纵制式大剑时,爱国者却已然来到跟前,伸出手将这三枚被长戟定在一起的大剑生生破开。 他竟用一只手破开了迷迭香的念动力。 爱国者不会在乎其他,他刚准备发起进攻,却只听凯尔希道了一声:“mon3tr,熔毁。” 肢体泛起红色毁灭光芒的mon3tr狂暴地扑向了爱国者,其力量相较于之前又增强了数倍。 爱国者被压制了数步,但他不会因此倒下,更不会因此屈服,看着面前巨大的怪物,爱国者用他那一双扼死命运的双手生生捏碎了mon3tr的两道利爪。 纵使另外两道已经深深嵌入爱国者的体内,可他依旧没有动摇,他伸出双手将mon3tr牢牢抓住并将mon3tr的身体生生碾碎。 mon3tr的身体被摧毁的一瞬间,不毁重构的能力将mon3tr碎裂的躯体重新凝聚到了爱国者的身上并发生了剧烈的源石爆炸。 等爆炸结束,爱国者依旧还在前进,纵使他已然布满了源石结晶,纵使他已然失去了活着的可能性。 但爱国者永不动摇,绝不退缩,从不怜悯。他与命运较量许久,他要割开命运的咽喉。 巨大的手掌朝着面前身姿渺小的卡特斯覆盖,但阿米娅不会感到畏惧,她举起手,指尖汇聚了奇美拉最后的一点力量,集束成一点,对准了他的心脏。 嗡—— 漆黑的线条贯穿了爱国者支离破碎的身躯,强大的冲击力将他体内的血液都带了出去。 然而那并不是血,代替血液飞出的,是大片源石结晶。 他矗立于此,依旧没有倒下。 他望着面前的卡特斯,即便源石结晶已然将自己吞噬,即便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常理下不可能再行动的状态,但他的意志仍旧没有受挫。 他仍有余力杀死面前的卡特斯。. 能杀死爱国者的,从来都不是一个致命的伤口。 罗德岛证明了他们的能力,爱国者不会再前进了。 在濒死之际,阿米娅感受到了爱国者的情绪与过往,感受到了他曾经为失去挚爱与亲人的悔恨与自责。 可他从未向任何人诉说。过往的悔恨与痛楚层层积压,宛若一座大山,能瞬间将人碾碎。 阿米娅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她为之惊愕,为之悲伤,她试图让爱国者在临行之际见到幻觉,幻觉中有他的儿子,有他的妻子,有他所爱的一切,有爱他的一切。 “嗯?阿米娅使用源石技艺了?哎呀,不妙。” 察觉到异样的空羽立刻联络了阿米娅,说道:“阿米娅!停下!” 然而为时已晚,爱国者察觉到了幻觉,挣脱了幻觉并抓住了那条在血脉中根深蒂固的呼唤。 “唉?怎么可能......爱国者先生居然挣脱了.......” 阿米娅能够操纵其他人的情绪也能够让他们看到一些幻觉,这是一种精神操纵,只是阿米娅至今没有见过能挣脱的人。 “是你,原来是你,卡特斯,继承者原来是你。” “特雷西斯说谎,殿下有继承者,那人就是你......你是......魔王。” “我怎么会,我怎么能,死在魔王的手中?” 他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 “我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命运。” 在预言的命运中,他看到自己将死于萨卡兹魔王之手,他不相信这预言的命运会成真,他一直都在与命运做抗争,可最终,他还是如同预言般死在了魔王手中。 他最终没能逃过命运的束缚。 “我听闻,过去萨卡兹的君主,将愿景与抚慰,作为赏赐,他们的功臣,能见宏伟高墙,或已逝挚爱,无数战士,为此幻境,奋战不息。” 然而阿米娅却说:“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不想您的结局,到最后,如此的凄惨。” 爱国者的一生都在凄惨中度过,年轻时失去了效忠的君主,中年时失去了血脉子嗣,老年后,又见证了一次次的生离死别。 霜星能活着,是对他的抚慰,但并不能抚平他一直以来的悔恨。 阿米娅不想看到爱国者在这样的结局中走向终点。 “不......如果悲惨那就是悲惨!如果愚蠢!那就是愚蠢!这是我的结局,我应得的结局!我活过,反抗过,失败过,已经够了。” 空羽来到了阿米娅的身旁,无奈地对她说道:“阿米娅,你的想法不能施加在别人的身上,无论那个人有多么凄惨,你得尊重他们选择的命运与结局。” “爱国者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他在抗争中进军,在抗争中落幕,你应当尊重他的选择。” “可是,可是爱国者先生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结束的啊!他奋战了一生,却失去了一切,连死都在凄惨中度过的话,这怎么可以......” “也不算是失去了一切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霜星来到了阿米娅的身后,她的身影走过阿米娅,来到了爱国者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爱国者,霜星似乎想说什么,但她怕说出的话语只会是哽咽。 于是压制了下去,露出一个抱怨似的笑容,对他说道:“老顽固,就算到了这一刻,你还是那样顽固啊。” “阿米娅,你还只是一个孩子。” “我不是孩子!我经历了很多的战争,我.......” “经历了很多战争,却依旧相信真善美,依旧相信如童谣一样的美好结局,那就证明你经历的战争还不够残酷,阿米娅。” 霜星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入了阿米娅的内心。 可霜星没有说完,她继续说道:“你跟我一样,我也相信着为正确理念而战的人,会有一个好结局。” 她看向爱国者,说道:“所以啊,在你眼里,我依旧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年幼的孩子。” 她的话语震撼了阿米娅的内心,霜星无论是从年龄上还是心理年龄上,都比阿米娅要大。 她比阿米娅经历过更多的战争,见证过更多残酷的结局。 可即便如此,在爱国者的面前,她也依旧视自己是一个孩童,一个相信童谣,相信真善美的孩童。 “老顽固......爸,他们总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我们战胜不了自己,他们却能够战胜我们,他们比我们更强大。” “在战争中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走下去,我们是这样认为的。” “而我认为,无论走下去的那个人是谁,只要她所做之事是正确的,那她就有继续走下去的资格。” 听到霜星的话语,爱国者沉寂了几秒,而后说道:“你跟这个卡特斯一样,你们都是年幼的孩子,这片大地,恐怕不会有你们的容身之地。” “怎么会,罗德岛或者赛博之影,亦或者......整合运动,都是我们的容身之地。” 霜星的话语中透露着天真,但她却能够贯彻这份“天真”,正如爱国者会贯彻自己的理念一般。 “说得对,想来我公司的话,直接去人事部提交简历都可以的哦!对吧凯尔希。” 听到空羽的说辞,凯尔希没有多言,默认了此事。 “事在人为,结局怎样,道路怎样,那都是人去做的,预言也好,凄惨也罢,我们抗争的道路还没有迎来终点。” 看着面前这群人,耳边回荡着霜星的话语,爱国者不会再反驳他们了。 霜星也好阿米娅也罢,她们都只是孩子,只是,和那些死在荒野上的孩童不同,她们的道路还在延伸。 只要不停下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爱国者停下了,但这份理念却依旧在传递着。 “去吧......去推翻,整合运动的暴君,用你们的双手,用你们的武器,将她的命运推翻。” 只是还未结束,空羽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汇聚了不详之物,他立刻对凯尔希说道:“凯尔希!大事不妙!那个预言,萨卡兹的集体预言!” 听到空羽的喊声,凯尔希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萨卡兹的预言降临了,在这因天灾而导致的源石结晶簇生之地,在魔王与最后纯血温迪戈触及之地。 在此地博卓卡斯替设立的祭坛与他本人发生了共鸣,再配合凯尔希刚刚阻止阿米娅而施展的名为温迪戈的回魂的巫术。 这一系列条件构成了预言的降临,但更加令凯尔希惊异的是,博卓卡斯替一人的血脉就支撑起了整个萨卡兹集体的记忆。 无数的意识群体充斥了博卓卡斯替的身体,尽管他的身体已然破碎不堪濒临死亡,但只要意志尚存,温迪戈强韧的躯体就足以支撑他继续活下去。 “各位干员!以及所有人!接下来博卓卡斯替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凯尔希的话语刚刚喊出,一阵属于博卓卡斯替又不属于他的沙哑之音从他的咽喉处传出。 【我见诸城,满目疮痍。】 【我见大地,遍布源石。】 【我见你,头戴王冠,将千万生灵,熬成回忆。】 【我见魔王,将无数种群,尽数奴役】 “......呃?” 反应过来的博卓卡斯替看着周围的一切,切尔诺伯格的城市如同预言那般满目疮痍。 大地遍布着源石结晶,这与预言中的场景没有任何的区别。 而预言中的魔王,就在此地。 若按照预言来形容,魔王将奴役世间一切生灵。 尽管凯尔希在极力劝阻博卓卡斯替,让他不去相信那些虚幻之音,但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按照预言死在了这里,死在了魔王手中。 预言的很多事情,都一一实现了。 那么魔王会奴役所有生灵这件事情,也必然会实现。 “年幼的魔王,你.......你。” 【你将会是大地上最可怖的灾难】 她必须死,否则这片大地就会死去,爱国者意识到了此事。 “不能让你活在这世上,你大可恨我。” 他不会放任一个威胁大地千万生灵的存在活在这世间。 强大的意识驱动爱国者破碎的躯体,他竟生生再次挪动了身体,指尖即将触及阿米娅。 他不会手下留情,不会充斥怜悯,更不会犹豫。 霜星见到此情此景,她知道劝说是劝不住爱国者的,只要他认定一件事情,那他就一定会做这件事情。 她转过头去,不再去看。 而阿米娅举起一只手,沉重的黑色利剑与不详的能量光束涌入他的身体,再次给予了重创,却仍旧没有撼动他的脚步。 那巨大的手掌即将捏碎她的头颅,空羽将腕炮打开并开始充能,如若他真的要这样做,空羽会打碎他的手臂。 只是在即将触及她的额头时,爱国者停下了脚步。 看着面前形单影只的身影,她的眼神依旧如此坚定,就好像在对他说。 “我不会相信所谓的命运!” 这个眼神让爱国者停下了脚步,这不是第一次,他曾信任塔露拉,相信她会秉持自己的信仰,坚定前行。 结果等来的却是一个阴险的暴君。 如今阿米娅的眼神和她并无区别,只是,她的眼神里不止只有她一个人。 黑色的王冠在她两耳之间悬浮,那是魔王的象征。 她的存在比塔露拉更加不详,她能带来的灾难比塔露拉更加可怖。 是否相信她? 爱国者沉寂了,他看到,她的身边站着凯尔希、博士、空羽以及自己的女儿叶莲娜。 我该相信她么? 阿米娅证明了这一切,证明了她们的能力,取得了继续走下去的资格。 她做到了。 所有人都在相信她,所有人都寄希望于她。 她是殿下的继承者,她是萨卡兹们的王。 我...... 内心的纠结随着渐渐昏暗的意识与悄然降临的死亡迎来了最终的决定。 他没有迈出这一步,他经历了很多次背叛,失去了很多东西,他不会也不敢再去托付信任,他只相信他自己。 但这一次,他选择相信阿米娅。 第30章 同仇敌忾,锋断恩怨 庞大的身躯屹立在战场中央,源石结晶遍布他的全身,从他身上残留的甲胄,头盔中蔓延而出。 好似一座凄凉悲壮的源石雕塑,空羽站在爱国者的面前抬头看着他。 “要不然......试试吧?亚当重锤把自己原生肉体换的都差不多了,但是.......” 空羽边想边叫来了浮空机,医疗干员们下来后看着全身几乎都源石结晶化的爱国者,她们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空羽。 “老板,你不会是想.......” “试试呗,人死了怪可惜的。” 一旁的霜星听到后立刻跑到空羽的面前,惊疑地对他问道:“你,你能救老顽固?!” “呃......我不清楚能不能救,这个技术我没有完全掌握,其中的弊端太多,哦对了!凯尔希,麻烦你再帮我一次,就再用那个回魂术试试。” 听到空羽这番话凯尔希皱起了眉头,说道:“我很清楚你拥有着先进的科技,也理解你此时的心态,但妄想只会是妄想,博卓卡斯替已经死了,在各种意义上他都已然逝去,他不会复生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试试呗,反正你们罗德岛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我也好借此机会尝试突破一下科技水平。” 放在平时,凯尔希肯定会回绝他这种荒谬的想法,但鉴于自己欠空羽的人情还没有还清。 叹了口气后说道:“等这次战争结束后,我会去赛博之影协助你进行这次荒唐的复生。” 这边,医疗干员叫来了工程部的干员前来帮忙,她们可移动不了爱国者这么庞大的躯体。 等把爱国者的身体运上浮空机后,为了防止爱国者的遗体成为一处源石粉尘扩散源,他们为爱国者的遗体进行了特殊处理。 “爱国者的感染病灶主要起点在他的肺部,即便蔓延到这种地步,他的大脑应该还没有变成源石块,你们带回去后将他的大脑保存好,有什么办法就用什么办法。” “老板,不切实际的事情咱最好少做。” “不试试怎么叫不切实际呢,纯血温迪戈的身体强韧到甚至可以硬抗矿石病的侵蚀,在不久前,在这种程度的感染规模下,他甚至还有余力对阿米娅动手。” “所以咱们试试挑战不可能。” “唉......老板你呢?” “我待会就过去。” 医疗干员们也都纷纷无奈地叹气,这种事情简直比把死人复活还难啊。 浮空机渐渐远行,霜星此时也只好寄希望于空羽了,希望他真的能做到复活爱国者。 尽管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空羽在内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空羽就是想试试。 追随爱国者的游击队们抑制住了悲伤的内心,他们也很清楚爱国者一直以来的理念。 他们知道自己是谁,他们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此时此刻,双方把目光都移向了中央区后方的舰桥,那里是暴君的巢穴,此时此刻,她正在那里继续操纵着自己的野心与阴谋。 她必将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盾卫们整理好身上的装备,他们会替爱国者将塔露拉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让他们明白到底是谁让整合运动走向了末路。 “凯尔希,接下来的战争我得先离席一段时间了,游猎小队的指挥权都交给你了,告辞。” 说罢空羽就乘上了浮空机准备离开,但在离开之前,他对凯尔希说道:“凯尔希,塔露拉不过只是一时迷失了,试着把她唤醒吧,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但我们总得要知晓真相的,所有人都有知晓真相的权利。” 说罢,浮空机飞向了赛博之影舰船所在的位置,凯尔希看着消失在视野中的浮空机,空羽的那番话让她知晓了一些内幕。 关于整合运动的首领乃至整合运动本身,凯尔希没有跟他们打过什么交道,可空羽不一样,他是既是一个中立的存在又是一个对谁都愿意去帮的势力。 他虽说喜欢找乐子,但却不喜欢说谎。 谎言只会令所想之事发生偏离,让料想之事出乎意料,所以空羽不喜欢说谎,更不喜欢别人对他说谎。 她抬起头,望向核心城舰桥所在的位置,塔露拉就在那里,她身上的谜团也即将得以解开。 在盾卫与游击队们的传播下,整合运动剩下的所有人都知晓了塔露拉的阴谋,也知晓了爱国者是因为塔露拉的阴谋而死。 在整合运动中,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尊敬与钦佩着爱国者,与那个平日里脸色冷峻对待任何人都不再是往日那般在乎的塔露拉而言。 爱国者才是真正为感染者而战,为感染者而死的英雄。 他是整合运动的脊梁,哪怕是死,也不会弯曲的脊梁,他不会背弃任何一位与他共同战斗的战士,他不会放弃任何一名感染者的性命。 而塔露拉,在让他们送死。 很快,伴随着许多目击者的证词,整合运动内部瞬间发生了极大的轰动,若塔露拉真的害死了爱国者,那么她就是这一切最大的罪魁祸首。 她要为碎骨、米莎、浮士德以及所有葬身龙门的同胞的死而负责。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合运动近半数的成员都开始朝着舰桥的区域包围,他们渴望着一个说法,渴望塔露拉给他们一个能够让他们信服,能够让死者死的理所当然的说法。 而塔露拉给不了他们,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给出“他们死得其所”的理由。 “战局瞬间就逆转了呢,塔露拉,不,科西切。”站在高楼上望着舰桥顶上屹立的塔露拉,阿尔西斯说道:“不懂得珍惜同伴反而还利用他们,让他们送死的家伙,没有活着的必要。” “只是......” 看着下方混乱的场景, 他们之中依旧有信任塔露拉的感染者,他们相信塔露拉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是爱国者带队企图推翻塔露拉所以他才被杀死的,而杀死他的人根本就不是塔露拉。 “内乱终究还是开始了。” 此时两方势力剑拔弩张,就在他们即将动手之时,霜星带领游击队与盾卫们抵达此地。 “霜星!你来得好!告诉他们,爱国者是为什么死的!向他们揭开塔露拉的阴谋吧!” “对啊,对啊,你是爱国者最信任的人,我们也都相信你的决定,咱们一定要让他们知晓那个暴君的真面目!” 站在爱国者一方的整合运动成员们呼喊着,气势越来越高昂。 而另一边也不服气。 “不可能!明明是爱国者企图谋反!他不等塔露拉下令就擅自带兵出击,我都听说了,爱国者打算干掉敌人后再干掉塔露拉!他就是一个叛徒!” “对啊!没错!爱国者才是叛徒!他才是判出整合运动的叛徒!” 伴随着激烈的争辩,气氛再一次被推向了剑拔弩张的局面。 就在此时,突如其来的极寒瞬间降临,将这怒气冲天的场面瞬间压制了下去,霜星的源石技艺依旧十分地强大。 争辩不休甚至即将开战的双方瞬间就停了下来。 “不需要过多的争辩。”霜星看向反对爱国者的一方,对他们说道:“爱国者不是叛徒,我们都不是叛徒,所有人都不是叛徒,唯独塔露拉,是她背叛了整合运动。” “怎么可能!塔露拉可是我们的首领啊!她怎么可能会背叛?!” 面对质疑,霜星只是对他们反问道:“自从我们踏入切尔诺伯格,踏入龙门,这段时间以来我们获得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你们应当比我更清楚。” 此言一出,争辩的那一方顿时沉默了半数有余,他们很清楚,因为他们的亲朋好友几乎都葬身在了这场惨败的侵略战争中。 “而对于同胞的死,她可曾有过任何的表示?可曾为死去的同胞的默哀?可曾因为这毫无意义的战争让你们前赴后继的去死而感到歉意?” “她,她当然感到歉意了!你没有看到,在听闻你与浮士德死的时候她一个人默哀了很长时间呢!” “所以短短的默哀就足够令你们去送死了么?就足够换来同胞的性命吗?你们的性命是这般廉价,一句道歉就能够弥补的吗?” “可,可是我们都是为了感染者的未来.......” “那你的未来又有谁替你考量?我知道也许这样的话违背了你们心中的大义,但我还是要问,谁在替你们考量?塔露拉?那么现在的这个局面她为何还不出现?” “为何同胞之间针锋相对甚至要血流成河之时她还不出现?她究竟在什么地方高高在上地看着这一切?!” 霜星的质问如同铁锤般狠狠地砸碎了他们内心的心理防线。 “我们是感染者,我们是同胞!我们的命运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应该被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 “我们有活下去的资格,我们为之奋斗,我们为之抛洒热血,我们都渴望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继续牵着彼此的手走下去,而不是死在废墟之中无人问津!” 她的话语让这些感染者们回忆起了过去残酷的岁月,再与今日的场景相比。 似乎没有什么区别,感染者的命依旧一文不值,他们甚至可以为了一句道歉而赴死,他们遵循着心中的大义却不曾想过为自己的未来奋斗。 死去的人不会再复活了,他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们化为了理想的阶梯,而登上这座阶梯的人从来都不是他们。 “我们可以活的如同蝼蚁,我们可以死的痛痛快快,但却绝对不能允许他人操纵我们的生命!践踏我们的尊严!剥削我们的价值!” “我们是感染者,但我们永远都是人!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我们有自己的存在方式,我们有活下去的权利,我们永远都不会是暴君手中浑浑噩噩还摆尾求食的棋子!” “我们是整合运动,我们是感染者对待不公的矛!我们是感染者抵御苦难的盾!同胞们,看清你们的敌人是谁!看清是谁剥夺了你们的尊严!看清是谁践踏了你们的生命!” 霜星的话语将他们内心的困惑与茫然一扫而空,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向了舰桥。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都找到了真正的敌人。 与此同时,从另一条道路前进的陈晖洁看着近在眼前的舰桥,她将身后的赤霄剑拔出,将剑鞘扔在了地上。 赤红的刀刃宛若赤龙之鳞,幽幽剑光啸出五分剑气,余下五分蕴藏着陈晖洁的决心。 这一次,赤霄剑回应了她。 依旧跟在她身后的纳维亚望着陈晖洁的背影,他依稀记得数年前的陈晖洁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连拿起剑的力气都没有的孩子。 如今的陈晖洁,已然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士,她将做到魏彦吾曾做到的,她要亲手斩断这段恩怨,但她不会重蹈覆辙。 他追上了她的脚步,看着她眼中复杂的情绪,纳维亚对她说道:“陈小姐,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吧,只要你坚信它是对的,只要你坚信你挥剑的理由是对的,那这件事情就非你不可。” “我知道......我知道。” 一次回应纳维亚,一次回应自己。 纳维亚举起盾牌,说道:“这一次,请让我继续担任您的护卫,直到最后。” 陈晖洁本想让纳维亚不要插手,但看到纳维亚的眼神,感受到他的情绪后,陈晖洁还是没有让他离去。 他是一个非常负责的男人,让陈晖洁想起了星熊。 若星熊在这里,那她肯定当仁不让地要站在自己的面前说上一句:“老陈!正面攻击就交给我了!你随心所欲就好!” 她握住赤霄剑的手紧了几分,自己也许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过去的那个日子。 与星熊一起出任务,与诗怀雅拌拌嘴,带领部下一次又一次地突破敌军阵线,闲暇之余还会与她们一起逛商场讨论谁家的衣服做的不错。 “走吧。” “没问题。” 踏上一道道阶层,斩龙剑的寒芒连空气都能够切开,而出鞘的斩龙剑必将饮血。 谁的血? 斩龙之剑必将饱饮龙血。 为何冠以赤霄之名? 古人云,赤帝子曾持剑斩蛇,以告天下朝代更迭,新王登基,故此剑冠名【赤霄】。 赤霄之名应为褒贬? 剑在人手,事在人为,此赤霄非赤帝之剑,斩龙之剑乃人赐名,斩龙斩蛇,皆看持剑人心中剑意如何。 龙血也好,蛇血也罢,不过终了剑下之亡灵,铸七道之剑意。 那七道剑意是哪七道? 拔刀斩苍穹,泪锋断恩仇。 奔夜赴千里,扬眉望九州。 绝影化重霄,云裂立剑涛。 一剑登临意,唤得天瞠燎。 ...... 陈晖洁在过去至现在,挥出了七道剑意中的六道,这最后的天瞠之剑她还是无法挥出。 止步云裂,却并不气馁,因为天瞠之剑既是集三者之大成,拔刀泪锋、奔夜扬眉、绝影云裂,不止是剑法之极,更是她人生的写照。 登台至核心城最高处,塔露拉就在这里,而陈晖洁也抵达了此地。 那赤红的剑身仿佛燃烧了熊熊烈火,天瞠之剑就在其中。 相视无言,在她们眼中彼此都与印象中的她截然不同了。 泪锋之招,当断则断。 泪锋之剑,当弃即弃。 现在陈晖洁站在这里,不仅是为了过去的自己,亦是为了现在的所有人。 ....... 此时,在赛博之影的舰船里,空羽看着那颗在培养舱中的大脑,上面已经出现了少许的源石结晶。 这是爱国者的大脑。 “嘶......呼......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空羽在问自己,把爱国者救回来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虽然亚当重锤把自己改造的几乎只剩下了脑子并展现了及其强大的战斗力。 但问题是他们的技术比空羽掌握的技术更高,所用的材质等各方面都碾压空羽如今现有的。 空羽跟他们之间的区别简直就是私人科技与国家科技之间的高低。 毕竟是混夜之城的,什么该干的不该干的事情他都干过。 可唯独没有干过正经事。 空羽将目光移向了那一枚花了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心血的芯片。 这东西空羽本来是打算给自己用的,但考虑到安全性,他一直都没敢用。 这枚数据芯片能够将一个人程序化的灵魂,尽管听上去非常匪夷所思,但具体来说应该是容纳一个人的意识。 说起来,空羽对这方面的研究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后来还是因为强尼的事情才接触了关于灵魂程序化的科技。 一个人会死,他的灵魂就是程序意识,死去的人在生理上被宣告死亡,但他的程序意识能够在一定时间内得到保留。 而这张数据芯片能够将那程序意识纳入其中。 只要成功纳入,再用将这枚数据芯片投入到一具无意识的赛博格躯壳当中,那么这人就可以借助这种方式“复活”。 “靠......这种事情要不是我亲眼见过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空羽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随后打开通讯说道:“医疗部,工程部,科研部所有觉得自己在大脑和灵魂以及数据意识方面有研究人都给我到医务室来,有大活,这次结束后给你们半个月的休假时间,带薪休假的那种顺带涨工资。” 此言一出,没过几分钟,大家都聚集在了这里,最起码得有近三十人。 空羽转过身来指了指身后的大脑,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大活了,各位,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以载入史册了,至少在这片咱们目前的认知中,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第31章 落幕歌剧,传承光辉 博士与凯尔希另辟蹊径,阿米娅与迷迭香以及盾卫等势力正面进攻余下的残党,在那座能源区的入口前,盾卫与其他战士们一边推进,一边被后方的势力包围着。 由于要分开行动,凯尔希将游猎小队的指挥权还给了在此地的阿尔西斯。 她知道阿尔西斯也在,因为空羽在哪里,那个小姑娘就会在哪里。 “嗯?那是......?” 在那一堆杂兵中,阿尔西斯看到了一些身着乌萨斯新式武器的“整合运动成员”,他们穿着与其他人无异,但手持的武器先进的可不止一个档次。 “乌萨斯的军队......赤隼,对战场进行制式武器扫描,把那些藏在人群中的老鼠全部揪出来。” “哦?有内鬼?” “乌萨斯说不干涉那是根本做不到的,科西切是一个派系的代表,尽管当今皇帝恨不得赶快杀死科西切,但站在科西切一派的人自然也有。” “我之前猜到过这件事情,毕竟那可是科西切,不死的黑蛇,以战争铸就荣誉的惹人厌的家伙。” “为了防止局势动荡,他必然会弄一支乌萨斯的军队留在身边作为保障。” 在整合运动中混杂着一些乌萨斯的战士,他们乔装打扮,看上去与普通感染者战士无异。 只是这群家伙手中的武器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整合运动几乎是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都是一些粗制滥造的武器,但他们手中的利刃甚至是火炮都远比普通整合运动战士的武器更加高端。 毫无疑问,他们是塔露拉安插进去的。 整合运动的大多数人都仇视乌萨斯,特别是以爱国者为首的游击队们,他们正是跟乌萨斯帝国的理念不合所以才随着爱国者一起脱离了乌萨斯。 那么这支军队是不可能以正常的方式加入整合运动的。 除了被科西切夺舍的塔露拉外,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拉拢乌萨斯的军人。 科西切作为乌萨斯的公爵,他的手段不言而喻,弄到这支军队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就在命令刚一下达,乱哄哄的人群中,那些伪装者忽然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似乎是触电了,确切来说有人在用源石技艺摧毁他们的通讯设备。 这些人刚一倒下,迷迭香的巨剑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落到了他们的炮火阵地。 连爱国者抵挡起来都为之费力的巨剑横扫战场,将那些乌萨斯军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击溃。 萨卡兹雇佣兵举起手中的巨弩瞄准了迷迭香,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守望的子弹准确无误地贯穿了他的头颅。 盾卫们挡在迷迭香的面前,为她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此时此刻他们就是一辆坚不可摧且火力全开的坦克。 scout与赤隼在高处掩护着他们并清理着那些漏网之鱼。 ace带领着其他近卫干员将扑上来的敌人尽数击溃,身为e3小队的队长,罗德岛精英干员,ace的实力绝对不在煌之下。 呼啸的铁锤掀飞了一波又一波袭上来的敌人,这些敌人是由萨卡兹雇佣兵、乌萨斯军队以及最后仍然相信塔露拉的感染者战士构成的。 他们的数量比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凯尔希与博士他们的目的是要切断对核心城的能源供给,让核心城的引擎驱动彻底停下,这是停下这座核心城的必要方法之一。 而霜星带领着庞大的整合运动从外围将这支负隅顽抗的势力进行围剿,很快,包围迷迭香他们的军队迅速被瓦解阵线。 但整合运动同样损失惨重,至少,他们没有彻底陷入同胞相残的局面。 阿尔西斯率先进入了核心城的地下,她知道上一次游猎小队出任务的汇报,这里就是唤醒博士的地方。 石棺就在下面,而那个源源不断为核心城进行能源供给的设备正是石棺。 阿尔西斯有自己的任务,那就是夺走石棺。 一路上,阿尔西斯看到了被博士他们击溃的梅菲斯特的牧群们。 “梅菲斯特也在这里?” 阿尔西斯有些稍稍在意,那个整日喜欢操纵战场将残酷给予给他人的小鬼也在这里。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抱着这份疑惑,阿尔西斯加快步伐抵达了能源区的核心区域,此时凯尔希与博士他们都在这里。 可比他们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前方的一个“怪物”。 一个伸展自己宽大白色羽翼,仰天长鸣,发出凄厉呜咽啼鸣的“怪物”,羽翼是黎博利以其亚种的特征,可眼前的怪物阿尔西斯绝对不会判断他是黎博利的。 凯尔希注视着他,口中的话语揭露了她对真相的掌控,她知道这是什么存在。 只不过比起他的神秘,空气中浓度奇高的源石粉尘才是更加令人畏惧的,这种白色的原始粉尘不仅可以感染普通人,更会使感染者的感染程度加剧。 “这个源石技艺......他是梅菲斯特么?” 在情报中,阿尔西斯知道梅菲斯特的源石技艺便是弥散源石来达到治疗或对体质的强化。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称不上是好事,毕竟那只是用源石结晶填补受伤部位罢了。 白色的羽翼,源石粉尘的源石技艺,疑似黎博利的种族以及外面倒下的牧群。 种种迹象表明他的身份似乎就是梅菲斯特。 “既然你来了那就说明外面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都更加顺利。”凯尔希说着带上了专防原始粉尘的防护面具,mon3tr也随之护在凯尔希的面前。 “不管这个存在曾是什么人,曾做过什么,眼下我们能做的唯一件事情。” “那就是阻止一场即将降临的灾难。” 听到凯尔希的描述,阿尔西斯也拿出了自己的骨哨笛,能让她称其为灾难的,那绝对跟天灾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阿尔西斯瞥见了在梅菲斯特身后的石棺,那就是自己此次任务的目标。 只不过空羽在通讯中叮嘱过。 先进行对石棺的内外全方面的扫描,千万不可贸然触碰它。 随后,亡灵的旋律涌入了那源石粉尘当中,试图灌入梅菲斯特的耳中,却被那凄厉的鸣叫打散。 mon3tr扑上前去,原始粉尘对它而言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 利爪撕裂了挡在梅菲斯特面前的牧群,将梅菲斯特的羽翼撕扯,扭断,那凄厉的鸣叫宛若一声声的哀歌。 他在唱歌,歌声中充斥着絮乱的音调与熟悉的旋律,那是一首童谣,一首流传不算很广也没有多少人知晓的童谣。 他在尽力歌唱着,仿佛此前从未有过一展歌喉的机会,他歇斯底里,拼尽全力,不为战斗不为胜利,只为歌唱。 为逝去的友人,为内心的苦痛,为身体的折磨,为灵魂的绝望。 阿尔西斯放下了自己的骨哨笛,她很喜欢音乐,尤其喜欢母亲留给她的乐器,有时候她还会去跟阿米娅一起合奏一曲。 仿佛天生热爱音乐。 而热爱音乐的人能够从乐曲,歌声甚至是单一的嘶吼中听出他们的感情。 舒缓、激昂、平静、沉沦、嗤笑、感恩、愤怒、哀伤。 乐曲能够表达出很多很多的感情。 而梅菲斯特在尽全力唱出的,是一段久远的过去,这段过去依旧铭刻在他的内心,那是由希望开幕,由悲剧落幕的,看似平凡,实则首尾呼应的歌声。 她沉默了,而后缓缓举起手中的骨哨笛,配合着他那悲伤又极力的歌声吹出了一曲配合他的童谣配乐。 所有的梦境都沉入湖底?~ ...... “就连时间也在此冻结 ?~” 熟悉的歌声又一次回荡在了梅菲斯特的耳边,他抬起沉重的头颅,在那人群之中看到了那个缓缓走上前来的白发卡特斯。 骨哨笛的笛声为这幽暗的地下设施中带来了生的生机。 吹奏死亡乐章的女妖,也能奏响生的旋律。 孩子啊,孩子,你将要去往何方?~ 你垂下的泪何人会替你拭去?~ 孩子啊,孩子,梦乡之中你为何浅笑 ?~ 宝贵的人在那梦乡中永远等候着你?~ 睡吧,睡吧,孩子?~ 睡吧,睡吧......?~ 悠扬的笛声拨开那源石粉尘,静静地敲响了心灵的门扉。 在弥留之际,他看到了大家的笑容。 他的内心无比地喜悦。 大家都在—— 他的内心无比地悔恨。 我做错了—— 他的内心无比地清晰。 活着很好,活着很宝贵,活着很痛苦,但也有朋友 走了很长的路。 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即便如此,他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唱出了落幕的最后一句歌词。 “*不再尖锐而是轻柔地啼鸣*(要活下去啊,姐姐,活着很好...真的,活着很好。)” “*渐渐低沉渺小的啼鸣*(再见了...家,再见了...萨沙,再见了...曾为我歌唱的人啊)” 白色的羽翼不再扑动,歌喉中不再涌出歌声。 开演时刻已终,却并无如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 有的,只是微弱的唏嘘与沉默。 歌者落幕,空气中的粉尘也随着通气系统散去,霜星来到他的面前,将手中不知从何来的花朵放在了他的面前。 结束了。 ...... 阿尔西斯看着面前的石棺,她拿出扫描仪器,却发现在靠近石棺后仪器出现了严重的失灵现象,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到了似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阿尔西斯的举动,凯尔希对她问道:“你们想带走它?” 面对凯尔希的询问,阿尔西斯没有辩解,微微点头。 “若是别人,带走它只会招致祸乱与战争,但如若你们想利用它的话,也未尝不可,在你们的手中,比在乌萨斯的领土上更加安全。” “我听说这东西你曾经投入过心血。” “正如你所说,那只是曾经,现在我与它没有任何的关联了。” 凯尔希会让空羽带走石棺的,这东西留在这里也只是一个隐藏的祸端,不如就交给空羽吧,依他的科技水平,也许能够更好地利用石棺。 空羽可不是一个会挑起战争的人,就算他会,他也是终将制止战争的人。 因为战争谁也讨不到好处,更别提空羽根本没有想建国的打算。 ....... 阿米娅与其他人已经来到了位于上层的舰桥区域,在这里她看到了陈晖洁丢下的剑鞘。 斩龙之剑已然出鞘,上面的战争必然打响。 那剑鞘之上汇聚着陈晖洁过往的种种情感,如今,它被遗弃在了这里。 当阿米娅抵达最上层时,德拉克的火焰铺天盖地,企图将她吞噬。 然而赤霄的剑锋暴露在空气当中,火焰触及赤霄的片刻便被那无形的剑气斩散,看上去好似被赤霄大口大口地尽数吞噬。 纳维亚趁机冲向塔露拉,手中铁盾撞开烈焰企图触及她的身体。 然而黑色的剑刃将那铁盾一击斩断,可还没完,纳维亚松开断开的铁盾,源石技艺凝聚出一把银光骑枪刺向塔露拉。 塔露拉挥剑抵挡,纳维亚的一击所带来的力道比她想象中的更大。 陈晖洁不会放过机会,只见赤霄剑光刹那,锋刃直逼塔露拉躯体。 下一刻,塔露拉爆发出一阵炙热的火焰将二人统统击退开来。 “我很失望,晖洁,你居然还在护着那个感染者,并伙同他人对我刀剑相向,你想杀了我,晖洁。” 塔露拉语气中的冷漠与责备纵使再无情也无法攻破陈晖洁的内心。 “小心!阿米娅!她确实已经继承了科西切一切,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绑走的小女孩了!” 陈晖洁还并不知道实情是怎样,但阿米娅却走上前来,注视着面前的塔露拉,而后说道:“不,陈长官,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会揭开它的伪装。” “什么?什么伪装?” 陈晖洁很是疑惑,阿米娅在说什么? 阿米娅是知道的,她感受到了那被抑制被囚禁的感情,然而这都不是重点,感染者们的哭泣与遭受的苦难,这些感情阿米娅都感受到了。 而罪魁祸首,正是栖身于那躯壳中的黑蛇。 “你是罗德岛的那只卡特斯,博卓卡斯替呢?你们是试过了他的长戟,还是看到了他遭撕扯的尸骨?” 他们能来到这里就说明爱国者已经战败了。 她企图用这残酷的事实摧残阿米娅的内心,但阿米娅不会为这些话语而动摇内心。 “样子证明不了什么,爱国者是一位伟大的战士,我亲身败在他的长戟之下,也亲身感受过他的仁慈。” 纳维亚将另一只手的绷带散去,另一把银色骑枪被他握在手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背叛整合运动的暴君,但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资格评判他的命运!” 银色光辉的羽翼自他的背后张开,此时此刻,虽真正的骑枪不在手中,但纳维亚却不会允许他侮辱那位伟大的战士。 他听闻过爱国者的事迹,那些都是真的,他为感染者而战,为感染者而死,自始至终他都不曾为自己。 像这样的人,塔露拉没有资格评判他的结局! “此为,卡西米尔一度泯灭的光辉,身披光辉之人曾在战场上与温迪戈正面交锋,而我,施瓦特·纳维亚,将会传承这道光辉!” 枪尖指向塔露拉。 “做好觉悟吧,塔露拉!” 第32章 日暮西落,鸦鸣枯枝 比起纳维亚的骑枪与陈晖洁的赤霄,更加令塔露拉为之忌惮的,是阿米娅的那双眼睛,那双仿佛将她的身心全部都看透的眼睛。 黑蛇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存在,不知情者将很难揭开他栖身于躯壳下的面纱,但阿米娅和那些人不同。 “在塔露拉刺死你的时候,这片大地就已经没有你的生存之地了。” 当阿米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塔露拉的神色终于发生了动摇,她没想到阿米娅居然能够看到她的内心,看到那段几乎不被任何人得知的真相。 “你在读我的心?你居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哪怕是这些你本不该知晓的事情,你也尽收眼底么?” “我是在读心么?” 阿米娅却并不这么认为,比起读心,她是将黑蛇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你一直能从精神的源石技艺中保全自己,科西切公爵,你以此为傲,你的政敌奈何不了你。” “......” 真名被道破,科西切在阿米娅的面前根本掩盖不住什么,她可是继承魔王之人,精神类的源石技艺在阿米娅面前不过只是班门弄斧罢了。 即便对方是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黑蛇。 “我看见的只是记忆,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但我感受得到你的感情,我在你的记忆里窥见了秘密,我看到那个魔咒依旧缠绕在你的身躯上。” “你不是塔露拉。” 尽管如此,科西切还是对阿米娅冷声呵斥道:“在下定论之前先保住你的性命吧。” 汹涌的烈焰再度席卷阿米娅,阿米娅举起手,戒指上漆黑的线条蔓延,那看似纤细无力的黑色线条所迸发的力量竟将那吞噬一切的烈焰尽数阻拦。 在切尔诺伯格的时候,阿米娅就挡下过她的攻击。 “尽管你能二次进行抵挡,但你还能抵挡多久?你的战士倒下了,他们的牺牲换来了你今天无谓的投火而死?” “如何,你还能边施法边窥探别人的思想吗?如此龌龊的伎俩,我只能想到.......” “想到什么?” 在这片大地上经历了千百年岁月的黑蛇自然听闻过萨卡兹的王,那位被誉为魔王的,带领卡兹戴尔号令全部萨卡兹的王。 她就有这样的能力,而萨卡兹是一群强大的战士,连乌萨斯都无法将其撼动,就连博卓卡斯替,其故乡也在卡兹戴尔。 “你可以仔细想想。” 阿米娅会正视自己的存在,她不会在意他人的眼光。 “究竟哪个才是你的源石技艺?博卓卡斯替死在了你的手中.......开什么玩笑。” 科西切不敢相信,这份质疑中却包含着忌惮,他不相信博卓卡斯替会死在阿米娅的手中,可事实确实如此。 阿米娅能够杀死博卓卡斯替,阿米娅拥有窥探他人内心的源石技艺,阿米娅的力量与那位传闻中的魔王何其相似。 一直以来都将局势掌控手中,操纵着他人命运的科西切此时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 她是魔王,卡兹戴尔正统的王。 万千萨卡兹在她面前屈膝,臣服于她,合情合理。 科西切意识到,眼前的存在是能够颠覆整片大地的甚至能够给予这片大地前所未有苦难与灾祸的化身。 科西切不再轻蔑于阿米娅,但她也不打算就此认输。 铺天盖地的烈火将这最上层区域尽数浸染,化为一片火海,陈晖洁与纳维亚两人保护着阿米娅,将那扑面而来的烈焰击溃。 “你......被叫做阿米娅?” “卡特斯,如若我邀请你为我制作一段永远会令我沉迷之中的幻境,你会拒绝我么?” “唔......” 科西切果然是知晓魔王是怎样的存在的。 “你能忍住不去使用这股力量么?” 他很清楚,这股力量有多么强大且超乎常理,虽是幻境,却足矣给予被施加者绝对的真实感。 若没有博卓卡斯替那样强大的精神与对现实的绝对认可,基本上无人能够揭开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幻境。 “阿米娅,你不需要回答他,力量怎样使用,全看你的意志,无论你是怎样的存在,你永远都只是你,一个名为阿米娅的卡特斯女孩。” 纳维亚的话语将阿米娅内心的迟疑驱散。 “哼.......自我感动么?卡特斯,不愧是自诩善良的感染者战士。” “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可你的作为已经这样说明了,虚伪的感染者战士,黑色法术,汲取记忆而并非汲取意识,不是单向的递解而是双向的散播与收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卡特斯,怎么回事?你能回答我么?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们是不是都已经疯了?” “魔族.......萨卡兹,居然有一个异族的王?” “上一任魔王是疯子还是狂人?我都已经记不清它的名字了,只是这样看来萨卡兹确实离灭亡不远矣。” 科西切此时根本无法理解卡兹戴尔到底发生了什么。 魔王的正统只会是萨卡兹,这是刻印在每一个萨卡兹内心的认知与常识。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事实未免太荒谬了,一个小小的罗德岛,罗德岛上的领导者,一个年龄不足十六的卡特斯。 居然是萨卡兹的魔王? 这件事情在科西切看来甚至是过于匪夷所思,又太过于可笑了。 萨卡兹的王,卡兹戴尔的王,无数人敬仰并为之奋战甚至不惜献出生命的魔王。 居然是一个卡特斯? 陈晖洁从他们的谈话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但她并不知道一切的全貌,也并不知晓卡兹戴尔的过往。 对于科西切的话语,她更不会全部相信,在与阿米娅的交谈中,陈晖洁意识到有些事情是阿米娅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她会信任阿米娅,信任她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萨卡兹的魔王......你的副手在哪里?你王庭的众王与臣民又在哪里?你还带了谁来,那个身体腐朽了几个世纪的食尸鬼?那个年幼的王庭女妖?还是那个见个见不到一丝光的老红眼病?” “你亲手终结了博卓卡斯替,还是有人替你做的?” 科西切在说出这些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全盘皆溃的准备。 身体腐朽了几个世纪的食尸鬼是王庭之一的食腐者之王。 而那个见不得一丝光的老红眼病则是血魔大君。 年幼的王庭女妖指的就是阿尔西斯。 除此之外,若十王庭的大多数存在都已然准备就绪,那么科西切知道这次自己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胜算。 可很快,科西切又继续说道:“你做不到的,年幼的,虚假的魔王,你无法驱使他们,你驱使不了它们和它们的王庭,你连萨卡兹都不是,你只是一个卡特斯。” “你无力与你的敌人抗争,战争只要一开始,你将会迅速被毁灭。” “或者,你只是一个萨卡兹统治者们的新玩具,你有为你试验品的身份而感到伤心么?卡特斯。” “你是异族,你只能乖乖等待别人取走你的性命与君王的象征,你的生命将随之逸散。” “这件事情我可以代劳,我可以让你没有任何痛苦地消逝在这片大地上。” 科西切在做自己擅长的事情,他最擅长的就是挑拨离间与拨弄人心,她认为这个年幼的魔王内心过于单纯,只要用几句合情合理的话语。 就可以击溃她内心的防线。 “你在害怕么?黑蛇。”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愈发明亮,身着女妖丧衣的阿尔西斯抵达了此地。 “是你......” “过去,乌萨斯的黑蛇曾与萨卡兹们交战,曾与王庭争斗,曾亲身感受过魔王的睥睨,你的声音在催促,你的举动在证实,你的内心在畏惧。” “你是否还记得那刻印在你灵魂深处的重创?你赖以生存的源石技艺曾一度被磨灭。” 阿尔西斯其实也不曾知晓阿米娅的身份,只是隐隐约约对她进行过猜测,毕竟阿米娅的力量过于特殊。 女妖之主logos曾指导过阿尔西斯使用自己的力量,在那时阿尔西斯就向logos询问过阿米娅的事情。 logos没有多说什么别的事,只是说:“我应当追随阿米娅,我应当为罗德岛而战,你我皆是如此,但为何人而战,为何人敲响丧钟,则是我们的意愿才能决定的。” 事到如今,阿尔西斯终于弄清了阿米娅解放力量时,自己体内那来自血脉中的悸动与回响是为什么。 自己是萨卡兹,而阿米娅,是自己的王。 但这并不是阿尔西斯会为之战斗的理由,阿尔西斯没有什么想要看到的幻境,更没有为卡兹戴尔奋战的理由。 阿尔西斯只为自己所渴望之物,所在意之人战斗。 “如今,你还有什么胜算么?科西切。” 面对她的质问,科西切只是紧握手中的黑剑。 他千算万算还是没能算到,自己要面对的敌人不是罗德岛精英干员,不是龙门的黑蓑,更不是魏彦吾。 陈晖洁在自己的计划之中。 可面对萨卡兹的魔王,则完完全全地打乱了科西切的计划。 “看看这些人,晖洁,你与萨卡兹,与他们的王站在同一阵线,向我举剑,将我斩杀。” “不,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塔露拉,还是科西切,不管你是谁,不......你就是塔露拉,是科西切造就了你,塔露拉,你连她一根头发都碰不到。” “这不正是你的选择么?晖洁,连同外人对我刀剑相向,对你同母异父的姐姐刀剑相向,辩解无法颠覆事实。” 科西切企图说服陈晖洁,可他也不曾想过,当陈晖洁背弃同伴踏上这条道路的时候,她就做好了一切的觉悟。 “不管站在我身边的人是谁,塔露拉,一个善良的人是不会利用我身边的人将我击倒的。” “晖洁,你没有见过乌萨斯的北原,你就像农场里培养出的观赏花一样,你见证的惨祸太少了,你不知道是什么把我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对此,阿尔西斯说道:“那你又可曾见过卡兹戴尔一次次覆灭又一次次重建的焦土国度?科西切,你一定见过的。” “你只知乌萨斯残酷,那人人为之唾弃的萨卡兹,被称之为魔族佬的我们,在大地上是矿石病最易感人群的几乎没有容身之地的我们,又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即便我们没有感染矿石病,他们依旧会将恶毒的巫术与残酷的血祭这些骇人听闻的事迹加在一个对这些事情几乎闻所未闻的萨卡兹身上。” “只因诞生在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上,只因我们是萨卡兹。” 若比惨,乌萨斯固然十分残酷,但萨卡兹却生来便持有罪恶,生来就遭异族唾弃,只有萨卡兹才会容纳萨卡兹。 无论他们有没有矿石病。 普通感染者会和普通感染者携手并进,但普通感染者与萨卡兹感染者却永远不会平起平坐。 “科西切,或者是塔露拉,惨祸是能够改变一个人,但那不是你的理由,更不是你利用人心的手段,这片大地的残酷数不胜数,将要经历苦难的人迟早会经历,经历过苦难的,苦难也不会随意将他抛弃。” “纵使我们在苦难中接受次次致命的打击,可我们依旧顽强地活了下来,我们现在活着,我们今后也会一直活着,打击不会磨灭我们的意志,它只会让我们更加坚韧。” “塔露拉,还记得博卓卡斯替么?你所经历的苦难他都经历过,他失去所有血脉同胞,失去了朝夕相处的孩子,失去了并肩作战的战友,可他的行军何时停下过?” “爱国者是一个伟大的战士,也是一个被悲剧驱使人生的父亲,可他从未停下过。” “够了。” 科西切举起手中的漆黑之剑,他已经感受到了塔露拉的动摇,不能再让阿尔西斯说下去了。 “塔露拉,你是一个在理想道路上跌倒后再也爬不起来的人么?” “哼,你不曾知晓我经历过什么,却依旧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一个年幼的,连自身的法术都没有完全掌控的女妖,就有评判他人命运的资格了么?” “也许她没有。”陈晖洁说着踏上前来,对塔露拉说道:“但我有,只要你是塔露拉,那我就有资格。” “晖洁,我们都是感染者了,为什么我们还不站在一起?难道说我们不能重逢么?我们不是姐妹么?你当然有资格了解我的一切。” “你当然有资格知晓我的过去,来到我身边吧,我会全部告诉你的,只要那是关于我的事情,只要你想知道,我不会保留一句话。” 科西切此时几乎用上了恳切的语气,可即便如此这也只是他的手段罢了。 “别扯开话题,塔露拉,我需要判断、证据以及证实,曾经近卫局的我,现在的陈晖洁......我不是要证明“你是清白”的,不,怎么可能。” “过去的塔露拉,我没有听错吧?无论是什么铸就了你,但塔露拉什么时候要被拆开两半看了?就因为我认识过去的你,所以我才更要弄明白,是什么把你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陈晖洁并非一无所知,她知晓过去的塔露拉是怎样的,眼前的塔露拉和过去的塔露拉简直判若二人。 陈晖洁知道经历会改变一个人,改变塔露拉的,也许是父亲的死,也许是乌萨斯的惨祸,也许是他对魏彦吾的痛恨。 但这些都不是会让她变成一个对同胞与敌人都同样刻薄的人的理由。 也不是让她变成了乌萨斯侵略的先锋,甚至可以利用同伴的死为自己达成理想的卑劣之人的理由。 陈晖洁需要亲眼看到,她需要最真切的证据,就好比评判一个人是否有罪,那就需要证明以及证词等各种必要之物。 如今塔露拉与过去的她不一样了,所以陈晖洁要找到这个原因。 “到头来,你还是要与我决裂么?我很好奇,是什么人把你变成了这副冷漠无情又盲目的人?是魏彦吾么?你该问的,不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么?” 科西切打算转移这个话题并质问陈晖洁,而不是让陈晖洁掌握主动权,从而质问出过去的种种。 那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局势根本没有任何的帮助。 “不,这个话题之后再谈,我有能力从废品堆里拼凑出主要事件,我来,是为了履行我的责任。” 陈晖洁没有忘记自己来是为了什么。 自己是替代魏彦吾来的,替魏彦吾解决这件威胁整个龙门的棘手问题。 “你要是的确没有做这些,我会把信号弹放上天,哪怕你杀了我也无所谓,最起码我能证明你罪不至死。” “你还是还打算实施一些害人的阴谋,那我们会不顾一切地阻止你,无论结果如何,无论你我之中谁会丧命于此。” “我是要看你犯下了怎样的罪行,不经审判就夺走生命?那是谋杀,是城市对感染者犯下的罪恶。” “现在我已经看清了,我的想法,我的剑,我的观点都是留给你的。” “至于过去的一切,就都留给过去吧,过去不会再回来了,一个草菅人命的阴谋家,无论这个阴谋家是谁,我的剑都不会留情。” 科西切说到底还是太小看陈晖洁的理性了,她这么多年任职近卫局督察组组长,对一切尽职尽责,心怀一颗公正公义的正道之心。 那些动摇人心的说辞在真相与事实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陈晖洁没有看到她口中所说的那些灾祸,但陈晖洁会去寻找的。 眼下,陈晖洁要做的,是裁决一个罪人的罪恶行径,而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的。 “你不能逍遥法外。” 即便现在陈晖洁已经辞去工作,但她从来都明白,警察遵循的是一种正道的精神,而不是一个勋章一身警服就能够代表一切。 “.......你想与我断绝关系,晖洁。” “嘁......你想让我的内心产生愧疚也好动摇也罢,都随你怎么说,你再嘲弄我也没有意义,我已经是这副样子了,我说过的,我就会做到,忘了这些的是你。” 随后陈晖洁对阿米娅说道:“阿米娅,我不问你还要准备些什么,我只问你,你要我做些什么?” “陈长官,我需要三分钟时间。” “那好,我就给你三分钟时间。” 此时,阿尔西斯,纳维亚,陈晖洁以及阿米娅站在科西切的面前,人数上有绝对的压制,塔露拉的实力仅次于爱国者,在霜星之上。 只不过纳维亚的伤势未愈,目前无法进行长时间全力作战。 谈判破裂,塔露拉将自身的力量彻底拔高到了极限,她不会有任何的保留,她会尽全力杀死面前的敌人。 她恶毒又凛冽的语言化作道道利刃与汹涌的烈火一同席卷着几人,科西切无法再维持住往日的矜持与游刃有余。 这与那些表里不一心怀鬼胎的政客为敌不同。 眼前的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年轻人甚至是孩童。 但他们怀揣着一颗炙热的心灵,一颗向往美好与正义的心,那并非冠冕堂皇之词,而是真正去脚踏实地去实施的理想。 科西切只觉得非常可笑,在政治上让魏彦吾都为之忌惮,将乌萨斯这个国家都玩弄于手掌,将两个大国拖入战争的荆棘中的自己。 居然会说不过几个连灾祸的风暴都未曾洗礼过的年轻人?就凭他们一腔热血的盲目又天真的话语就击溃了他的话术? 他不会接受这种事情。 既然话术击溃不了他们的内心,那就用实力彻底扭转一切天真的言论,将灾祸真切地施加在他们的身上。 用战争去摧残他们的身心。 “卑劣的萨卡兹与你们的魔王,就凭你那龌龊的源石技艺所窥探出的虚假记忆就想要挑拨我与妹妹之间的联系吗?!” “他们同恶相济,你也要与他们沆瀣一气,晖洁,我不想与你为敌,更不想与你刀剑相向,我们本可以站在同一个位置上共同向彼此倾诉,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你为何不肯信任我呢?你为何不肯信任与你有同血脉的姐姐呢?是他们利用你感染者的身份为你灌输了什么污浊思想吗?他们将你拉入深渊,将你视为棋子......” 陈晖洁手持赤霄将那咆哮的烈火尽数斩碎,反驳道:“够了,我已经对你那心口不一的态度......感到厌倦了!你之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阿米娅指尖流动黑色的法术,她对科西切说道:“是你的仇恨让你盲目,让你看不起你自己,让你逃脱不了身份.......” “塔露拉,你还是没能逃出那场大火。” 阿尔西斯吹奏骨哨笛,说道:“科西切,你的丧钟即将敲响,何人将为你送行?何人将为你哀颂你的一生?” “恶毒的萨卡兹巫术,休想动摇我的灵魂!” 塔露拉挥动手中烈火之剑,烈焰的斩击扑向阿尔西斯,纳维亚立即冲到阿尔西斯的面前挥动骑枪打散这一击,然而自己手中的骑枪也彻底碎裂。 “呃......可恶,还不到时候。” “可以了,纳维亚,退下吧,你伤势未愈,接下来就交给我就好。” 纳维亚看着自己身上又迸裂的伤口,也只好就此退场。 阿尔西斯注视着塔露拉,象征死亡的渡鸦正注视着她的灵魂,死亡的旋律环绕在她的周身,乐曲将他的灵魂束缚,命运将击碎荒谬的理想。 “聆听吧,丧钟已揭示汝之名讳。” 第33章 怨恨,步入烈火。愤怒,敲响末日。 一番交锋下来陈晖洁与阿尔西斯几乎都没有占到什么优势,首先是阿尔西斯不能下杀手否则塔露拉与科西切都会死在这里。 萨卡兹的恶毒巫术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传闻,只因其法术的强大而遭到诸多国家的忌惮而被冠以恶毒下流之名。 阿尔西斯的女妖法术对科西切这样以精神系源石技艺来占据他人意识的存在有绝对的克制。 只是碍于不能下杀手所以被塔露拉屡次夺回优势,与塔露拉正面硬拼的陈晖洁自然也占不到上风,塔露拉的力量非常强大,纵使赤霄剑法再凛冽无双。 也难以撼动塔露拉的生命。 “还不够,仅凭这种程度的话是战胜不了我的火的,更何况你身边的萨卡兹女妖根本不打算使出全力,你没有发现么?” 陈晖洁瞥了阿尔西斯一眼,她当然发现了倪端,但她相信阿尔西斯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表面上你们并肩作战,实则他人心怀鬼胎你却未能察觉,晖洁,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天真,你天真的以为她们真的是你的同伴。” “你天真地认为我是你的敌人,晖洁,好好看看吧,只有你一个人在奋力战斗,这样有什么意义?白白浪费你的时间与生命。” 科西切很清楚,阿尔西斯绝对有杀死他的力量,可阿尔西斯一直都不使用这份力量。 哪怕陈晖洁屡次陷入险境的时候,阿尔西斯依旧吹奏着千篇一律的旋律,阿米娅也只是在不远处看着。 “晖洁,你处处为他人拔剑,可你又何时为你自己拔过剑呢?” 说着科西切将目光看向阿米娅,对她轻蔑道:“魔王,哈...也许诸王庭搞出的只是一个拙劣的残次品。” “还不够,还不够,三位,凭你们这样破裂的默契,你们的下场只有死。” 不,已经够了...... 熟悉的声音从内心流出,在耳畔回响。 “再在我的脑海中说话,我就要将你请出我的思维了。” 然而就在此时,阿米娅走上前来,注视着面前的塔露拉,说道:“已经足够了,陈长官的感情,从赤霄流入了我的内心。” “以前,我们两人是没有关系的,是这里发生的一切将我们联系在了一起,是感染者的命运将我们推向这里......” “因为我们都认为,这片大地的明天理应比今天好。” “晖洁跟你不是一种人,卡特斯。” “罗德岛只是各个政治实体的稻草人,你会为了他们去杀害同胞,装出良善的样子,等待一个制造混乱谋取利益的时机,你们完全不在乎感染者。” 像罗德岛这样的存在,科西切看的太多了。 “你是在自我介绍么?科西切。” 阿尔西斯不留余地地反驳了他。 “挑起战争,不顾他人,口口声声说为了乌萨斯的繁荣,可你又不允许繁荣之国没有你立足的地位,用你所见所制作的苦难去掩盖仅有的良善,科西切,你说那些话不觉得害臊么?” “害臊?我问心无愧,何来害臊之理?在你看来,我只是一个会口头空谈的人么?为了感染者与这片大地,我拼尽全力。” “而你呢?女妖,空羽许诺给你什么让你这么尽心尽力?” “你可别告诉我他是一个好人,那只会让我恶心。” 提及空羽,阿尔西斯不做犹豫地回应道:“他什么都没有许诺给我,因为他只做眼下绝对能做到的事情,而不是一味地进行许诺,他直接就给了我容身之所,给了我远离战争与灾祸的容身之所,你又给了感染者什么?” “侵略?战争?厮杀?自焚?他会为每一个干员负责,而你呢?科西切,当他们死时,当他们将凄惨的死亡当成自己理所应当的命运时,你又在做什么?” “你又许诺给了塔露拉什么?你是否完成了你的许诺?他也许曾经做过很混蛋的事情,但他说那是什么样的就会把它做成什么样的,科西切,你呢?” 阿尔西斯接连不断的问题抨击着塔露拉,这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为了大义就可以将无辜者利用?为了大义就可以将无辜者的生命肆意践踏? “阿尔西斯小姐说的没错,科西切,塔露拉是不会许诺什么的,因为当时那个承诺已经伤她伤的够深了。” 在阿米娅窥探的记忆中,她看到了塔露拉曾经所经历的惨绝人寰的一幕。 塔露拉不会再向他人许诺,也不敢再许诺了,她只会脚踏实地的去做一件事情,说什么,就做什么。 “你们的据理力争确实如此,不过,雄辩应当用来说服王庭与元老院,征服议会与摇摆不定的懦夫,煽动盲目的军士与暴躁的领民......而不是用来说服我。” “【卡兹戴尔三次毁于大火,它数次得重建,得万千鲜血,得王庭盘踞,只是先前住民皆已身化灰烬,随风而去。】” “在切城是,你曾举起一面盾牌,拦下我的呼吸......即便空羽不做阻拦,我也会放走你,因为同你浴血奋战的战士与牺牲者们当得尊崇。” “但现在,你已得我注视,你不再有机会了。” “活过一次火焚吧,阿米娅。” 话音刚落,汹涌的烈火再度澎升,呼啸的烈焰铺天盖地席卷阿米娅,避开了阿尔西斯。科西切很清楚,若阿尔西斯真的有什么好歹,那空羽会竭尽所能将绝望与痛苦带给她。 烈火包围阿米娅,无时无刻都在炙烤着她,陈晖洁见状刚准备拔刀斩碎烈火但她也知道这一击下去阿米娅必然会经受波及。 “(萨卡兹语)溃散......嗯?这是?” 法术还未施展,阿尔西斯感受到了一股血脉的涌动。 下一刻,黑色的线条突破烈焰的牢笼喷涌而出,在其上空收束成形,在球形的烈焰牢笼上划开裂口。 本来猛烈的火焰竟被这一击彻底湮灭。 “怎么可能......是什么切开了焰狱?” 塔露拉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锋利又熟悉的剑气,阿米娅凭它切开了焰狱囚笼,亦如切开烈焰的赤霄那般。 她微微喘息,合拢双眸,那一刻,阿米娅看到了很多往昔的记忆,陪同她度过无数个日夜经历许多战场的精英干员们。 年幼之时母亲的慈爱与父亲无奈的泪珠,他离去的背影再度被铭刻记忆中,他留下的话语依旧在脑海中回响。 “活下去,阿米娅。” 她看到特蕾西娅将剑刺入自己的胸膛,她看到特蕾西娅说了声晚安后关上了灯。 她看到特蕾西娅为自己挑选了一身白色的衣裳,笑得比自己还开心。 她看到博士从后方走来,走在她的面前,却又顿足片刻,等她跟上前去,才继续迈步。 她看到了一个萨卡兹,一个古老的萨卡兹在为同族的命运发出悲痛又不甘的呐喊,在烈火中,他的妻儿凄惨丧生,他的同胞接连死去,他的哭喊震耳欲聋,他的悲愤贯彻天地。 只因为,萨卡兹在他人眼中生来就是罪恶,生来便要接受最严酷的处刑。 他不明白同胞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只是从他对这个世界有认知时,便被世界所唾弃。 但他该恨的人不是那些处刑者,也不是大地的残酷,他们应该要恨他们自己,恨自己把自己的土地变成了这种样子,把我们所有人都变成了恶棍。 萨卡兹拿起了剑。 即便被大地赋予残酷剥夺希望,即便被他们处以极刑唾弃千年,他永远不会屈服。 我被剥夺了一切,我被冠名了一切,我被施加了一切,那么我唯一还有的,唯一别人永远夺不走的,就是那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怒火。 即便不复仇,不怨恨,我也依旧有愤怒下去的权利!萨卡兹怒吼道。 他们从没想过这个结局。 火焰在他的怒吼中颤栗不止,它们畏缩,自嘲弄的橙色转化为青色,青色的火焰越烧越旺。 萨卡兹拔出长剑,那把剑长且锋利,蓝色的气焰顺着黑色的剑身滑落,他的怒火就是这般。 如果这就是结果的话,来吧!我就把这个结果带给你们!带给你们所有人......也带给我自己。 如果这片大地不准我放下武器,那我只能拿起剑奋战,直到末日。 在那剑丘之上,在那尸骸堆积之地,日暮将终,渡鸦鸣叫,所有背誓者的尸骨被大地吞噬,高大的萨卡兹将剑埋入自己的胸口,结束了自己的命运。 剑化为粉尘散去,仿佛从不存在,但这个萨卡兹君王的青色愤怒,早已与他的经历一起,铭刻进了阿米娅的灵魂,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记忆浮现,断断续续却将一切告知给了阿米娅。 赤霄剑法每一道剑意涌入阿米娅的脑海之中,仅仅只是一瞬,她便领悟了天瞠之下六道剑意。 “米莎小姐的愤怒、陈长官的愤怒、霜星小姐的愤怒、感染者们的愤怒,我都收到了。” 下一刻。 黑色的火焰围绕其身,伴随着漆黑的雷霆,古老而强大的法术颤动着十枚戒指,突破束缚的力量汇聚成棱形在阿米娅的身后,漆黑的剑身打破空间的束缚立于阿米娅跟前。 她伸出手,将那把象征着怒火的剑紧握手中,刹那间,围绕阿米娅的一切尽数溃散,凝聚成了那把与赤霄几乎并无区别的剑刃。 旋绕的法术形成护臂将阿米娅持剑的手拥护其中,这把剑,并非赤霄。 而是萨卡兹君王奎隆的怒火所塑造的斩尽一切的青色息焰的漆黑之剑,对于奎隆而言,剑的样子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最主要的,是剑能做到什么。 阿米娅紧握手中利剑,注视着面前的科西切。 “我该用什么来回敬你的不义。” 仿佛那日奎隆在烈火前咆哮那般。 “如果这片大地不允许我放下武器,那么我只能拿起剑奋战,直至末日。” 陈晖洁万般惊愕,她能感受到环绕阿米娅的剑意,为什么阿米娅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习得了她十几年来勤学苦练才学会的赤霄剑法。 如此荒谬,但它确实无法否认的事实,这把剑与赤霄外表无异,可以将它看做另一把赤霄。 “两把武器......你居然选了赤霄这般恶毒的武器。” 科西切没想到阿米娅会选择赤霄作为武器,明明她有这么多的选择,可偏偏选了让他人一次次自相残杀的斩龙之剑。 更别提,科西切曾在魏彦吾手中亲身感受到赤霄之刃锋有多么可怖。 “武器,哪有什么恶毒不恶毒?这大地上的武器,有那一把比你更恶毒?” 陈晖洁不以为然,武器怎么样全看它的主人怎样去使用。 “阿米娅,听好,如果你的愤慨与我的愤怒如出一辙,那我们的剑就不分彼此。” 赤霄剑法看的不仅是挥剑人的精准快,更多的是看持剑人的心境如何。 只要内心坚定不移,那么赤霄剑法就会变得无比强力。 “上了!阿米娅,不用管她死活,还有阿尔西斯,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保持现状就好,扰乱她也好吹烦她也罢,都没问题的!” “小瞧人也得有个限度。” 塔露拉再度斩出火焰,然而这一次阿米娅与陈晖洁几乎是同步踏前。 “赤霄·拔刀!” 一样的剑术发挥了更强大的威力,火焰在剑气中烟消云散,赤霄是能够切开法术的剑,塔露拉的烈焰根本无法奈何赤霄。 两人的身影纵横交错,赤霄在瞬息间斩中了塔露拉。 滴答,滴答...... 两人退步数米开外,塔露拉看着自己的手臂,一道醒目的伤口就在那里。 “怎么可能,我居然受伤了,那个女妖先不论,你们居然能够伤到我,从我真正自恨意里重生到现在,这副身躯不曾收到过一点伤害。” “仅仅只是一道很浅的伤口么?她法术里蕴含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了。” “别松懈!即便伤口很浅,但在她身上留下数百道伤口也足够杀死她了!” 听到陈晖洁说这样的话,塔露拉一副忧伤的模样说道:“你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真令我心寒,晖洁。” “披着那张皮说这种话?你以为你是谁?”陈晖洁不会再受他蛊惑了。 “与外人对我刀剑相向甚至取我性命,你看上去很开心,近卫局还真是培养了一个好心肠,晖洁。” “你没资格那样叫我!” 对此,塔露拉举起的剑放下,对陈晖洁说道:“你要是想杀我的话,就下手吧,晖洁。” “你......” 塔露拉这副接受命运的悲凉模样让陈晖洁一时迟疑了,她似乎真的不打算再战了。 “我已经永远都回不去了,我恨这一切,我恨养育你的这片土地,它把你变成了这样。” “杀了我吧,让我解脱,否则我会杀了你。” “至少......晖洁......别让我,别让我动手杀你,我不想......我不能,哪怕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的。” “我......二十年前那一次,我......” 陈晖洁回忆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时刻。 塔露拉听到后立刻继续追击:“是你逃了,是你退缩了,晖洁,我变成这个样子,变成这个我也厌恶的样子,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答应过却反悔了。” “啊......” “那个月夜,那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前往那个恶龙的身边?他害死了我爸,逼死了我们的妈妈,害的我们两人分离!你却还替他做事?” “哦?是这样嘛?科西切,这件事情空羽给我讲过的。” 阿尔西斯却突然插话进来,对陈晖洁说道:“陈小姐,你是否还记得空羽对你说过的......不,他肯定对你说了那是一个雨夜,你别听他放屁。” “空羽那时给我说过了,那一天根本没有下雨,他去找魏彦吾谈合作的事情,我虽然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细节,但他很肯定地说过,那不是一个雨夜。” “没错,空羽先生说的对,他在说谎!陈长官,你仔细想想,那一天是怎样的。” “我从没有忘记那一天,那是一个晴天,虽然晚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但我还记得,你拉我出去的时候是大白天。” “也就是说......”阿米娅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不,塔露拉,科西切的源石技艺不是在她死后才生效的,他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对你使用这个法术了。” 在记忆中,阿米娅链接了这一线索,塔露拉曾亲手杀死科西切,阿米娅本以为是那时才导致的科西切的源石技艺的触发。 可现在看来,在他掳走塔露拉时,这段记忆就遭到了污染与篡改,但阿米娅看到的,是一切的一切。 “想想吧,你有多少记忆被扭曲了,有多少思绪被污染了?你有多少记忆被蒙上了薄纱?” 阿米娅对在那身体中被埋没的塔露拉道出了这一切。 “就算他没有篡改你的记忆,可是你记忆里那些不分明的东西,还是被他利用了!” “塔露拉。”她看向塔露拉,说道:“如果你真的是塔露拉,哪怕你想要发动一场站在,哪怕你会牺牲很多人,你会为了自己,让他们毫无价值地死吗?” “如果真的要牺牲,你难道不才是第一个吗?” “你会允许雪怪与霜星无助地死吗?你会用爱国者保护着的东西去摧毁你尊敬的他吗?你会允许无数的乌萨斯人,无助的感染者,因此死去吗?” “够了,你是撼动不了我的意志的......你们就连动作都一模一样,连节奏都吻合,我有点犯恶心。” 看到她们的剑术,科西切就想起了龙门那时候被魏彦吾她们联手驱逐他的场景,也是一样的赤霄剑法。 “你们两把剑奈何不了我,你们的体力会随着时间耗尽,我的火焰却是无穷无尽的,而且,女妖,我知道你不会杀我,是他的命令吧?那个半疯不疯的疯子。” “你有所忌惮,你有所保留,你杀不死我,而我的力量无穷无尽,你们终将因为自己的愚昧而葬送自己的性命。” 对此,阿米娅继续喊道:“塔露拉!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样的结果,这样的惨剧!就是你想要的吗?!” “够了!” 阿米娅每一次呼唤都会动摇塔露拉的内心,科西切绝对不允许塔露拉苏醒。 “那些陈词滥调,那些故事中的伟大台词,又是你从何人那里听来的遗言?卡特斯,你当真认为这些话语会撼动我么?” 阿尔西斯说道:“用那个家伙的话语来形容,当你越是强调一件事情,就说明这件事情越是有可能发生,科西切,你自己都不清楚再让阿米娅说下去会怎样。” “这种形容......第二次了,给我闭嘴。” 塔露拉挥动手中之剑,不再保留,烈焰将此地化为火海,就连氧气也在火焰的战场上失去了生存的空间。 “你急了。” “我说了,给我闭嘴!” 第34章 不死黑蛇,不胜之局 也许是意识到无论是打感情牌还是玩深明大义的套路都没有意义后,塔露拉的眼神中伪装出的最后一丝人性彻底被亲手扼杀。 毕竟赤霄剑伤到了自己,这就不是什么能够用话语说服的事情了。 更别提,无论是陈晖洁还是阿米娅,她们都不是为了谈判而来的,塔露拉,具体来说是科西切,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也知道陈晖洁与阿米娅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已经对你们感到厌倦了,卡特斯,你真以为你和那条幼龙能击败我么?” 她的语气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不再包含任何一丝塔露拉的语气,而且完完全全地变回了科西切的语气。 “这种语气,你最终还是无法忍耐了么?科西切,褪去你那可笑的伪装吧,我要面对的人不是你。” “话别说的太满,那样只会让你在死的时候非常难看的,陈小姐,你应该感谢魏彦吾,如若不是他与他的爪牙,当年走的,可就不止塔露拉了。” “感谢的话我迟早会说,憎恨的言语也从不会落下,但对于你,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也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只有想做的......赤霄·拔刀!” 陈晖洁再度闪身向前手中赤霄剑光掠过科西切的眼前,阿米娅紧跟其后从另一边挥剑阻断塔露拉闪躲的可能性。 “可笑。” 塔露拉挥动手中烈焰大剑,横扫出一道烈焰斩击,然而还没等触及二人,只听阿尔西斯道出:“(萨卡兹语)溃散。” 汹涌的烈焰顿时自行散开。 科西切见状直接选择抵挡陈晖洁的剑刃,并尽可能地躲开了阿米娅的斩击。 只是赤霄剑法无比凛冽,阿米娅的剑在她的身上又留下了一道伤口。 “令人厌恶的萨卡兹巫术。” 科西切说罢直接对阿尔西斯发起了攻击,他知道不能杀死阿尔西斯,但让她失去战斗力还是没问题的。 与使用赤霄剑法的那二人不同,阿尔西斯没有什么迅疾的步伐也没有什么令人叹为观止的剑术。 “住手!塔露拉!” 在阿米娅呼喊了一声后,一股极强的排斥感从塔露拉的身体里涌现,一旁负伤的纳维亚见状二话不说就冲上前来挡住了科西切的斩击并将他击退开来。 “唔呃......你在抗拒我么?不,你只是在抗拒你自己,你这是在背弃你自己的选择,别忘了这片大地是怎么对你的,又是怎么对他们的!” “塔露拉!别听科西切的胡言乱语!那些都是虚假至极的谎言!”陈晖洁见状立刻喊道。 “谎言?事实也能够被称为谎言么?卡特斯,你应该很清楚。” 阿米娅没有多言,因为科西切说的确实是真的,塔露拉真的经历了那段残酷的往事,那并不是虚假的记忆,而是最为真实的灾祸。 科西切将手置于剑身之上,划出伤口,让鲜血流淌于剑身之中。 “我们的战斗,已然不可能是用谈判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陈晖洁还打算继续唤醒塔露拉,然而她刚一开口,她唇边的温度就会陡然升高,钻进她的食道,灼烧她的内脏。 阿米娅与她甚至是阿尔西斯都被迫闭上了嘴,科西切施展了德拉克的源石技艺。 所有人都被迫沉默了下来。 肺部在短短的时间内被灼烧的千疮百孔,每一次轻微的呼吸都仿佛是在受刑,滚烫的空气肆意蹂躏着脆弱的内脏。 然而这种情况还没有持续多久,一阵清凉的冷风便涌入了场地之中,伴随着那悠扬且空灵的歌声,霜星出现在了战场之中。 “科西切,你污染了乌萨斯,污染了这片大地,将苦难与战争带给那些祈求和平的无辜者,你罪不可赦。” 冰凉的气息驱散了灼烧咽喉的炙热,其他人得以再次回归安稳地呼吸。 “你说我污染了乌萨斯?你又了解什么?你不过是同他人一样因他人的短视而痛苦的人民,你又怎么清楚我们对这一片土地的热爱有多深厚?” “你深爱的只有你自己。” “一派胡言,那些为了这个国家奋战的战士,那些在战场上洒下热血的人,无论他们把谁当做敌人,我都爱他们!” “他们把生命交给了他们的信仰,哪怕他们会因为偏见与短视一时反对乌萨斯也无妨,我依旧爱他们,而那些满嘴肥肠的达官贵人,嘲笑着奉献者和牺牲者的市民百姓,我也爱他们。” “我对他们的爱不会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有一丝减少!因为爱是相同的,是等价的,是普通的。” “那些没被矿石病感染却为感染者而战的人,那些被矿石病感染却不肯就此作罢的人,我都爱他们!” “他们追逐生命的样子,比那些无所事事的虚度人生的废物,要强上万倍!” “但我爱着乌萨斯的所有人,无论他们是强壮还是孱弱,是仁慈还是暴虐,是节制还是贪婪,对乌萨斯来说,生命都是相同的,我们都是乌萨斯的沙粒。” 科西切的这一番话却不同往日的谎言,阿尔西斯能够看得出来,他确实真切地表达了自己内心对乌萨斯的爱,只是这份爱早已扭曲了。 “科西切,你爱着乌萨斯的土地,爱着乌萨斯的所有人,平等地爱着他们,可你是否明白爱从来都不是能够平等给予给任何人的,平等地给予任何人的,是信念,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形式去给予他人令他们为之感恩的,才是爱。” “年幼的萨卡兹女妖,你又明白什么?我爱着乌萨斯与这片大地的一切,千年来都是如此,我将他们一视同仁,给予他们公平公正的爱,从不会冷落任何一个人。” “哪怕到了现在,哪怕乌萨斯垂危之际依旧视我为大敌,我也仍旧会爱着他们,你什么都不懂,自认为经历了卡兹戴尔的战火就以为自己能够理解一切了么?自以为就能够看透我内心的爱么?天真。” 当科西切提到了千年来时,除了阿尔西斯以外,其他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千年......科西切,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老顽固在那个时候会有杀死你的念头了。” 千年岁月可不是说说而已,千年足以令这片大地发生一次又一次地改变,千年,可令无数个王朝帝国兴衰落败。 千年,可使人心发生无数次变动。 “不死的黑蛇......和那些潜藏在各种地方的兽主几乎别无二致,千年岁月对你来说不过只是几次眨眼,因为你自始至终都信封自己的信念并将其强加给任何人,所以你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眨了几次眼。” 阿尔西斯知道科西切的身份,那个不死的黑蛇,在乌萨斯大地上如同侵蚀灵魂的鬼魅般的传说,惊扰了无数人的内心。 “科西切,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拯救所有人,那么谁又该为那些因你挑起的战争而死的人负责呢?你是如此卑鄙无耻,不择手段,信口开河,你见证过乌萨斯的黄金时代,就认为黄金时代可以一直延续下去么?” “乌萨斯的摇摇欲坠是他们的咎由自取,而你口中的拯救,更加令人感到可笑,你只不过是一个挥刀向更弱者的弱者罢了,你何时敢真正挑战那些曾经威胁乌萨斯,威胁这片大地的存在?” 阿尔西斯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科西切的双眼,说道:“你甚至不敢只身踏进卡兹戴尔。” “你只不过是一个投机取巧的懦夫罢了,科西切,你能击败谁?千年来在你的拯救下乌萨斯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错误又该归结于谁?你挑起的战争又拯救了谁?那些死在战争下的亡魂们,你一句平等的爱就能够抵命了吗?” “科西切,你做得到什么?你什么做不到!你只是一个不敢担任责任,只会一味地给别人添麻烦的懦夫罢了!” “塔露拉能做到脚踏实地的拯救每一个人,能凭借决心取得爱国者的信赖,那么你活到至今,有谁会感激你的拯救么?有谁会赞赏你的功绩吗?” 阿尔西斯用更加透彻内心的话语狠狠地回击了科西切,既然他想拯救这一切,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拯救对他来说才是最残酷的惩罚。 “我们在脚踏实地的用每一块石头每一培土铺路,你只会站在远处指指点点,你赋予他人平等的爱,那么你就高高在上吗?你凭什么站在高处躲在暗处执棋纵盘?又凭什么让他人为你去死?” 这一连串的说辞将科西切打的甚至沉默了起来。 他的那些高谈阔论,那些为这片大地的理念,那些让乌萨斯昌盛的作为,在阿尔西斯面前彻底破碎。 对啊,你凭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凭你是一条活了千年的黑蛇吗? 活多久,见证过无数苦难,所以就有资格强制他人做出改变吗?就要强制令他人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思维来吗? 科西切的核心想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统治。 只有让一位足够优秀的君王统治一切,以战争开拓所有,当一切的一切都归于一位君王所掌控且没有异心时,真正的和平与美好将会降临。 “你们不过只是时间长河中再普通不过的生命,你们看不到百年后的场景,你们不明白我为乌萨斯做的一切,你们未曾体会过那些毁灭边缘的痛苦,感染者挣扎还有生机,整个乌萨斯却几度近乎毁于一旦。” “你可曾听过可汗的骑兵足踏大地,手中兵器相互碰撞时那足以移平山脉、改道江河的金铁声?” “你可曾听过梦魇怯薛们弯刀刮过头盖骨的尖锐鸣叫?” “你可曾听过将数万罗斯勇士轰成耳鸣的舰炮齐鸣?不可一世的高卢们在血与泥泞中被拆解至烟消云散?” “我不责怪你们,但你们一无所知。” 听到他的描述,阿尔西斯笑了,冷笑、戏谑、讥笑,嘲弄着对他说道:“你说的那些,我听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但你何时感受过孩童因战争失去亲人在废墟中无助的哭喊?” “你何时感受过在烈火中烧成灰烬的家庭,他们最后的哭喊依旧回荡在我的耳边,那些因战争自相残杀的人,他们每一个人葬送的生命都是一个本该属于他们的未来。” “连身旁的哭喊都不曾理会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注视远方的光明?有什么资格指着光明的未来对那些生不如死的人说“跟我走吧,再走远点,让你们的死换来更多的光明”,科西切,你让我感到恶心!” “只注重眼前的星星点点,是永远都无法触及未来的,个人的利益只是个人的,它永远都无法为所有人造福,女妖,你还真是愚昧,天真,愚不可及。” “就像那个疯子一样,为了自己,他无所不用其极。” 科西切举起手中的剑,对阿尔西斯和其他人说道:“多说无益,我们的理念让我们注定走向交锋的道路,来吧,来击败我吧,将乌萨斯的化身杀死在这里,否则,你们就要随风散去。” 话已至此,不必多言。 阿米娅与陈晖洁再度发起攻势,科西切也将所有的力量尽数解放,塔露拉的力量在科西切多年的培养与训练下变得越来越强大,特别是在掌控这具身躯时,科西切真正收获了自己精心培养的果实。 赤霄剑法与烈焰剑刃不断碰撞,女妖的咏唱与霜寒之气互相缠绕彼此,将那汹涌的烈焰尽数压制。 空气中凝结的冰锥飞向科西切,科西切挥动手中之剑将其全部斩落,而后又回身招架阿米娅与陈晖洁的围攻。 即便在四人的联合攻势下,科西切依旧掌握了主动权。 只是,这份主动权不会在他手中太久的。 赤霄的绝影之剑迅疾致命,阿米娅手中的剑更是包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科西切无法再变得更强了,但陈晖洁和阿米娅在每一次配合中都更加有默契。 “(萨卡兹语)盲目。” 话音刚落,女妖的咒术覆盖在了科西切的双眼上,让他短暂地失去了光明。 虽说很短暂,但对于阿米娅与陈晖洁而言,已经足够了。 “赤霄·绝影!” “影霄·绝影!” 两个身影化为一红一青两道迅影,在赤青剑光的交错中,科西切在瞬息间遭受了数次攻击。 “额,卑鄙的家伙......还没完呢!” 科西切再度爆发力量,以自己为中心,火焰的风暴瞬间扩散开来,阿米娅与陈晖洁被击退。 在那烈焰之中,他手持大剑,身后火焰仿佛构成了羽翼在熊熊燃烧,而在那烈焰当中宛若蛇般黑色的不祥之力在呼啸着,脚下的地面都在融化,其本身宛若一尊烈火的恶神。 “乌萨斯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倒下!” 他挥动手中利剑,带动铺天盖地的火焰风暴凝聚成烈焰的斩击覆盖面前阿米娅众人,而霜星与阿尔西斯互相配合,挡住了这狂暴的一击。 阿米娅与陈晖洁抓住机会再度发起攻击,斩断那烈焰的封锁,直逼科西切跟前。 科西切试图抽回手中剑,却不曾想霜星先行一步抓住他的剑刃,冰霜攀附上了那滚烫的利剑,竟将那烈焰迅速驱逐。 科西切不得已用另一只手释放出火焰,可火焰还未喷涌,阿尔西斯施展了咒术。 “(萨卡兹语)停止。” 本该腾升爆燃的烈火戛然而止。 “你们......” 科西切还想说什么,但阿米娅与陈晖洁挥出的两道斩击下,科西切在不甘中迎来了一切的终结。 发起战争者,必将会被饱受战争的人们群起攻之。 第35章 迈步,便是新生 昏暗的天空下,灰烬与烈火在落幕之时发出哀鸣与不甘,未被波及之地庆幸自己那不幸中的万幸的命运。 黑蛇注视着那昏暗的天空,不知是乌云笼罩,还是被燃烧的黑烟所浸染,这是乌萨斯的天空,它污浊不堪。 他用剑支撑起自己残破的身体,火焰已然燃尽,无法再复燃了,看着面前的四人。 罗德岛、整合运动、龙门、赛博之影。 “你们胜利了,我也许该恭喜你们,我的法术与掌控力在消退,斩龙之剑未能斩我,魔王之剑不曾将我贯穿.......我败了,只是,胜利并不意味着结束。” 说着他将剑刃架在了自己那纤细苍白的脖颈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对陈晖洁说道:“那么,我的“妹妹”,你可曾见过败者的自刎呢?” “这把剑的锋利程度是连德拉克的身体都无法抵挡的。” “给我住手!科西切!”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也许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我不会做她不想做的事情。”黑蛇说道:“她所经历的绝望,她所承担的耻辱,令她无法摆脱,这撕心裂肺的痛楚足矣令她——” “自尽?” 黑蛇似乎明白败局已定,在力量上输给了对方,那么自己已然无计可施。 只是,她不会让阿米娅她们的胜利充满希望与自豪的。 她们想救塔露拉,那自己就要杀死塔露拉。 “科西切,你对塔露拉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没办法被原谅的。” “无论你是不是只是她身上的一个影子,还是她复苏的障碍,你还是说你是她的另一面......无论塔露拉犯下了多少错误,你都不可能是对的!” 阿米娅的话语宣告着黑蛇最后无力的抵抗,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只是在“教育”她,我的失败源自于我内心依然还存在的坚持,等你们遇到了坚持不住的人时,你们才能够理解痛苦这个词汇里,到底包含了什么。” “就像那些为了她而沦为牺牲品的乌萨斯战士们,也只是她脚下坚实的道路。” “还有那些感染者,这些可悲的感染者,明明是该发挥他们最后那些不俗价值的感染者......也白白浪费了。” “即便我也只是她脚下的路,但只要成功杀了你的话,“妹妹”,之后就不会有更多的事情了。” 黑蛇不会就此罢休的,既然对方想拯救塔露拉,那塔露拉就是自己最后的底牌。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剑身,熟悉的声音涌入耳畔。 “行了,科西切,输了就是输了,玩不起可是很丢人的。” “即便是你,也无法阻止现在的我,空羽,杀死自我的办法有很多很多。” 是空羽来了,但黑蛇并不感到意外。 “你阻止得了么?” “我阻止得了,科西切,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打幌子的,而且,塔露拉,你真的就这么打算一死了之么?” “痛苦与绝望折磨着你的内心,你痛不欲生,这很正常,但你永远都不要忘记你痛苦的根源是什么,那些因为你而死的战士们,他们死的毫无价值,就像是乌萨斯平原上一颗普普通通的石块一样......” 话音刚落,塔露拉瞬间转过身来一剑贯穿了空羽的腹部。 她缓缓抬起头,注视着空羽,说道:“侮辱他们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空羽,即便他们死的再没有价值,也没有人有资格这样评判他们。” “我为什么没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作为旁观者,自然有评价的权利,塔露拉,相比于我,你死的可真是够难看的,死在自己手上,连死都不是自己真正的意愿,就这样死去的你,简直比石块还没有价值,你是在逃避吗?” “你的花言巧语没有任何意义,唔.......” 黑蛇话音刚落,她便感受到了及其强烈的反抗,那是无声的怒火在内心燃烧。 “别听那个家伙的!塔露拉!你是一个坚定的人!你向来都是!你所认识的人也同你一样,为了那份理想可以坚持到最后一刻,你们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陈晖洁对着她大喊道。 她可不想因为空羽那尖锐的话语而让塔露拉再次沉沦于怒火当中。 “塔露拉,你就甘心做这条蛇的傀儡,甘心做那个铁人的玩物吗?!” “你选择这样结束?你还是我认识的塔露拉吗?你这样,也配做感染者的领袖吗?!” 陈晖洁的话语直接穿透了塔露拉的内心,在她的记忆里,塔露拉永远都是那个不会轻易服输的存在,更不会让他人掌控自己,就算是魏彦吾也不行。 沉寂了片刻后......内心的声音久违地呐喊。 “我不是感染者的领袖。” 这不是白发的德拉克第一次反抗自己的“父亲” “感染者的领袖?我从来都不是。” 他教育给自己的是赤裸裸的阴谋,而阴谋是赤裸裸的表达。 即便她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也阻止不了自己,在她憎恨那些她无法忍受的事情之前,她首先憎恨自己。 “我落入了他的陷阱,失败的彻彻底底,可无论是他,还是你......你们有什么资格嘲弄我那些......至死都不肯低头的同胞?!” “我与你的区别,就在于.......你的爱,是牺牲。” 说到这里,塔露拉想起了那些在战火中丧生的同胞们,他们不仅是在为她而战,也是为感染者们而战,而死。 谁都没有资格嘲弄她的同胞。 “够了,到这里就结束吧,我已经不再是你了,科西切,我和你是不同的,我不是另一条黑蛇。” “我也许是另一个科西切,但我永远都不会是黑蛇。” “你的诅咒必须在这里断绝。” “......我的仇恨已经杀了太多人了,你休想再利用仇恨去煽动我一分一毫。” “你是种子,你是藤蔓,你是参天大树,那些都无所谓......” “因为我是火。” 塔露拉的意志在此刻彻底扳倒了黑蛇的掌控,她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是我教给你这一切?】不,不,科西切,这片大地,那片雪原,那些追逐阳光的人教给我的,你永远不可能理解。” “能够驾驭我力量的人早就在那了,即便你让我失去他们,你也不可能再操纵我的感情了,我的火会同你我一起烧穿。” “这是我的同胞,这是被奴役者的怒火,会把你延伸的枝干,烧的一干二净。” 此时此刻,黑蛇感受到了塔露拉的意志在迅速觉醒,她的意志宛若腾升的烈火,黑蛇无法再压制住那呼之欲出的愤怒。 愤怒的力量是最纯粹的,塔露拉不会再以悲观与绝望对待眼前的一切了,空羽说得对,她只是在逃避,因为无法忍受无法承受,所以她选择了封闭自我,逃避现实。 让黑蛇有了可乘之机,造就了这一切的惨祸。 “唔,你,你居然反抗我?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让你逃离我的尖牙!你不可能逃走的!” 黑蛇虽然奋力压制,但那股愈发庞大的怒火将他的源石技艺一次又一次打破,他无法再迷惑塔露拉再控制塔露拉了。 “即便面对乌萨斯内卫都无比从容的你,却因为无法控制塔露拉而感到着急了吗?科西切,你其实也不过如此。” 空羽一把夺走了她手中无法再紧握的剑,将其从体内抽了出来。 “不可能,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那是当然的,科西切......德拉克的女儿怎么可能像你这条爬虫一样阴暗?”陈晖洁也不留余地的讥讽着黑蛇。 “科西切,你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不配。” “你不配占据我姐姐的身体,你不配发起一场战争,你根本配不上你所说的那些经历,所以,现在,给我从塔露拉的身体里,滚出去!” “说得好,科西切,虽然你救过我,但我也同样帮过你,现在我们两清了,我来找你麻烦了,你今后也可以来找我麻烦,我们一码归一码。” “你们......你们以为真的能够停下核心城吗?” 科西切似乎还心有不甘,核心城还在移动,他的目的还没有被打破。 “哈,那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了,更何况你也没有能力去关心那些事情了,科西切,实在不行我让赛博之影跟它撞在一起强行截停它,虽然体型上比不过,但赛博之影里面有一个大宝贝能够把它夷为平地。” “你想看看爆炸半径为八千米的烟花吗?科西切。” “你这个疯子!” 科西切很清楚,空羽只要说了,那就一定会做,如若接下来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止核心城撞击龙门,哪怕会因此失去赛博之影。 空羽不介意直接跟它爆了,反正这块土地对乌萨斯没有任何意义了,到时候把一切都甩给黑蛇就行。 “疯子?不不不,曾经有一个以爆炸以艺术的艺术家,他临死时最大的杰作就是一场核爆,我只不过是打算效仿他的艺术,然后把爆炸的照片与威力拍下来用以震慑别的国家,让他们没事别老找我们麻烦而已。” 黑蛇看着面前的空羽,他咬牙切齿道:“我就应该让你死在那片雪原!” “哈哈哈,科西切,人心可畏啊,你不会才知道吧?” “你们也许存在了千年,但人类从来都是这颗星球上创造未来的天选之子,也是唯一。” “可别小看了人类内心的可怖啊,科西切,毕竟,你也只不过是在模仿人类而已。” 在不甘与愤恨中,黑蛇的意志被塔露拉彻底压制进了内心,那双混沌又冷漠的眼神中久违地迎来了属于人的光彩与情感。 “结束了吗?” 陈晖洁看着站在原地的塔露拉,但她并不确定塔露拉是否真的在脑海中根除了科西切。 “对于黑蛇来说,已经结束了,但对于塔露拉而言,才刚刚开始。”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w!” 阿米娅立刻认出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w。 然而w没有闲心理会阿米娅,她对空羽质问道:“不是说好干掉塔露拉的吗?” “嗯?那是你说好了,又不是我说好了,自相情愿可无法改变另一个的意志的,w。” 听到空羽的回应,w并不意外,她说道:“也是,要是现在就弄死她,你所做的一切也就白费了,你很喜欢看戏,我理解,但不要认为我是白送这次怜悯的,空羽,我们之间的债务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当然。” 空羽的确欠w一些人情,毕竟w曾也帮空羽做过很多好事坏事,这一次w把他在舰桥那边一起抵抗塔露拉并救了她一命的人情抵了这一次。 再说了,w可不会自找麻烦。 “债务?空羽先生,你和w到底......” 听到阿米娅的质疑,w说道:“小兔子,没事别瞎打听私事,不过鉴于这事还挺有趣的,我可以告诉你,你尊敬的空羽先生欠了我很多东西,多到他一条命都还不清。” “什么......?” “而凯尔希那个老女人则欠他很多东西,我们之间大差不差......该死,我觉得我还是不提起这些较好,那些(萨卡兹粗口)的事情,用不愉快来形容都算是幼稚了。” 似乎是牵扯到了痛苦的记忆,w有些后悔自己在这里扯这些跟阿米娅无关的往事了。 “空羽先生!我们必须停下这座城!” 虽然很在意,但阿米娅知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停下切尔诺伯格。 “不用担心,技术人员已经去了,他们绝佳的骇入技术是我们公司核心技术之一,就连密钥都不需要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切尔诺伯格就停下来了。 “老板,切尔诺伯格的控制面板还真是够老旧又繁琐的,这次可花了不少经费,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我自掏腰包的。” “放心,公司给你报销。”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啦。” 所谓的技术人员就是赛博之影精英干员之一的阿德利亚·拉莫,平时负责维护赛博之影的系统,爱好是将自己的意识投入进赛博之影的网络之中进行无限制畅游。 时常会跟可露希尔一起打游戏。 可露希尔常常因败给拉莫而连连抱怨,虽然对赛博之影这种超科技技术垂涎已久,但她还是不喜欢把自己的脑子用芯片储存起来。 塔露拉此时已然摆脱了科西切的掌控,她对一直以来的一切都心怀忏悔之意,但正如空羽所说,她不会就此一死了之。 她会去赎罪,因为她死了,自己的罪行就没办法再追究了,那样自己还是逃避了。 所以,在赎清罪恶之前,塔露拉不会死。 “啊,顺带一提,爱国者没死哦。” “呃?” 这一句话从空羽嘴里蹦出来的时候,连w都发出了诧异的惊呼。 霜星立刻跑到空羽的面前激动地问道:“你成功了?” “不成功不会告诉你的,虽然有的麻烦,但爱国者还是活了过来,只不过碍于他的脑子确实长了点源石结晶,剔除起来相当麻烦,所以他的记忆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我打算发展纳米机器人,只要有那东西,就可以把矿石病从根本上彻底剔除......其实也不确定能不能弄出来啦,毕竟这玩意有点科幻成分在里面的,啊哈哈.......” 霜星对空羽无比地感激,她没曾想那种状态的博卓卡斯替居然还能够活着,被空羽救回来。 另一边,赛博之影舰船...... 博卓卡斯替眺望着远方黎明渐升的大地,凯尔希站在他的身旁与他一起看着这片大地。 “勋爵,我能够感受到我缺失了很多记忆,我应该是死过一次了,为何不让我就此死去呢?我忘记了那些人的样貌,却并未忘却我双手沾染鲜血,未忘却我的罪恶。” 合成的与平日里博卓卡斯替声音非常相似的声音从他那赛博格的口中发出。 在这具庞大的身躯里,除了那个被装了芯片的大脑以外,没有一处是博卓卡斯替的原有肉体。 “博卓卡斯替,正因你双手沾染鲜血,你怀有罪恶,所以你不能死去,在你看来,你的死就可以弥补他们了么?” “我知道,我很清楚,一个人的死是无法改变什么的,那些因我而丧生的人不会因为我的死而复生......只是......” 凯尔希对他问道:“博卓卡斯替,你累了么?” “.......确实很累了。” 他指的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灵上的劳累。 “你的行军要结束吗?” “不会,我还站在这里,我还能够挥动武器,无论这份力量是谁给予,我要做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我的行军依旧会继续,直到我的生命真正迎来终结的那一天。” 凯尔希不再询问,其实她的内心也非常惊骇,她没想到博卓卡斯替真的可以复生,虽然记忆缺失了一部分,但那些重要的事情博卓卡斯替依旧还记得。 赛博之影为博卓卡斯替打造了一副比他此前的身体强韧数倍的赛博身躯,尽管博卓卡斯替不可能再使用源石技艺了,但科技的力量永远不会有尽头的。 现在的博卓卡斯替能够使用最高级别型号的斯安威斯坦,能够承受住连空羽都无法承受的超负荷能量武器。 如果说此前的博卓卡斯替是一座堡垒,那么现在的博卓卡斯替一个人就是一整支扫荡泰拉的强大军队。 第36章 往昔之影,徘徊心灵 赛博之影...... 喧闹已然占据了这座巨大的舰船,罗德岛的所有干员都在这里。酒吧大开放,所有饮品不限量畅饮,只要不浪费,想喝多少就可以喝多少。 至于账单什么的,就交给财务部去算吧,毕竟在空羽看来,乐子是最重要的。 整合运动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但整合运动却并未迎来末路,博卓卡斯替的回归给了在毁灭边缘的整合运动极大的希望。 现在整合运动的领导人只剩下了三人,博卓卡斯替与霜星以及刚刚晋升的九,艾瑟尔本来也有机会晋升的,但考虑到她身为德拉克,与塔露拉是同一个种族。 再让德拉克担任领导者恐怕会激起大部分人的不满,毕竟塔露拉没有被他们审判就已经令大多数整合运动成员心怀不满了。 要不是在霜星与博卓卡斯替的劝解下,他们选择信任爱国者与霜星从而暂时抛下与塔露拉的恩怨,恐怕接下来他们会直接向罗德岛要人并且不择手段 此时,在罗德岛的特制监管室中,塔露拉静静地坐在那边,依靠着墙壁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前方。 就在这时,监管室的门被打开,空羽缓缓地走到了塔露拉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两罐啤酒。他将其中一罐放在塔露拉的身旁。 “哥伦比亚精酿啤酒,在我最喜欢的排行榜里能排到前三。” 塔露拉没有在意身旁的那一罐啤酒,她对空羽说道:“我不觉得罗德岛的人会放你进来。” “重要人员都去赛博之影开派对去了,更何况在监控有什么异常之前,他们是不会亲自跑过来看的。” “你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来看看你,顺便问一问你,想不想出去?” “这个问题你比我更清楚。” 塔露拉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尽管她明白一直待在这里对她的赎罪毫无意义,但她更愿意相信罗德岛的判断。 “也是。”空羽说着将罐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说道:“你跟陈小姐的性子几乎一样,哪怕你们两人之间经历各有不同,也无法逆转你们的性格......很有趣。” “这太有趣了,塔露拉,亦或者,科西切,这一切的一切比得上莱塔尼亚的一场令人心潮澎湃的演奏,你使我心里快乐,胜过那丰收五谷新酒的人。” 漆黑的缩影在她身后的墙壁上若隐若现,黑蛇依旧还活着,依旧还潜藏在塔露拉的内心某处,只不过他永远也不可能再操纵塔露拉了。 “从那场令人悲愤的大火中失去唯一理解自己的挚友,又从庸俗又自以为是的乌萨斯刁民中的手中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污浊与残酷。” “那以后你走向了不可挽回的道路,那既是科西切在从中作梗,又是你自己的选择,塔露拉。” “你的嘲弄又有什么意义?我会为我的罪行负责,你想找乐子不该从我身上找。” 无论空羽说什么,塔露拉内心都不会反驳他的,因为空羽所言的只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罢了。 “呵,塔露拉,要多注意人生中的插曲啊,就像是我们第一次遇见......呃不,对于我来说不算是第一次遇见你了,塔露拉,只不过你我之间互相认识彼此,还是在那一次,那一次小小的意外中......” 空羽的话语勾起了塔露拉的回忆,她依稀记得与空羽遇见的那个午后。 还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那日的乌萨斯依旧是乌云漫天,大雪覆盖着这座肮脏的大地,即便雪景看上去再美丽,给予求生者的也还是无尽的折磨与痛苦。 塔露拉带领自己的同胞们在这片艰难困苦的大地上对抗着乌萨斯的冷酷。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一切都变好了起来,化身为对抗苦难的斗士的塔露拉注视着前往看不到尽头的覆雪道路。 在这艰难的环境下,同胞们饥肠辘辘,距离前方能够换来补给的村镇还有一段路程,他们必须得坚持下去。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听到了天空上传来的动静。 “嗯?那是什么?!” 他指向了天空,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冒着黑烟坠落下来,似乎是一架飞行器。 “嗯?” 塔露拉也注意到了,飞行器高速坠落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附近不远处的树林里。 她没有多想,立刻带队前往了坠落地点,这个模样有些怪异的飞行器正静静地躺在树林之中,周围的树木都被压塌了不少。 飞行器上似乎还有很多的物资,多到数不胜数。 “唔咳咳,我的老天......我怎么这么倒霉,先是因为价格问题导致这单生意没谈成,又因为浮空机忘记维护与超载驾驶,居然坠机了可还行。” 一个男人从飞行器的残骸中缓缓爬出,看上去有些狼狈。 “呃?” 他很快注意到了围过来的塔露拉等人。 “你们好啊,你们是这附近的居民吗?还是乌萨斯的军人啊?” 面对他的询问,塔露拉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是整合运动,我们都是感染者。” “哦,整合运动啊,我听说过你们,虽然名气不大,但你们可引起了不得了的家伙的注意呢,我叫空羽,你们好。” 这个自称空羽的男人对待感染者的态度出奇的好,看上去他好像根本没有在乎塔露拉等人的身份。 “我叫塔露拉·雅特利亚斯,你......是什么人?” “我?我只是一个稍微有点资产的商人而已,而我最大的资产刚刚才坠毁了,塔露拉......嗯,我可以叫你塔露拉吧?” “称呼什么的都无所谓......” 塔露拉将目光放到了那从浮空机里甩出来的一堆量产物资上,而后对空羽说道:“你运的都是什么?” “一些失败的商品,我最近打算开展食品销售与物资生产。”他说着将地上的三十厘米左右宽二十五厘米的长方体的物资盒拿了起来,随后将其打开。 里面装的确实是琳琅满目的食品,有直接可以食用的,也有需要冲泡加热的速热食品与饮品,除此之外调味料以及餐巾纸、口香糖和牙签等各种用具一应俱全。 “喏,就是这些东西。” “失败的商品......为什么是失败的商品?从份量与附带用具能够看出都是足够一个成年人的量的。” “还不是因为对方不满意价格嘛,砍价直接对半砍了,要不然就一盒不收,要我说,在这乌萨斯做生意还真难。” 看着那成千上百的物资盒,塔露拉对空羽问道:“我们现在需要物资,虽然我们的手头上没有钱财,但我们可以以物换物。” “以物换物?唉,大可不必了,这堆物资说实在的也只是试用阶段,还在继续改良当中,若你们想要的话全部拿走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 塔露拉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这几千个物资盒的价格加起来肯定不菲,她不能就这么说要就要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正如我刚刚所说的,只是试用阶段,还需要继续改良,我们自己吃,吃过来吃过去能给出的评价也就那一个,给一些高官贵族,他们又不稀罕。” “我知道你们整合运动什么人都有,所以你们的评价是再合适不过了,待会把自己吃完后的感想告诉给我就行。” “再说了,我的浮空机坏了,手头上连修复的工具都没有,这么大一堆东西我也带不走,与其烂在这里,不如发挥一下它们本来就有的价值。” 话已至此,也不必多言了,见塔露拉还有些犹豫不决,空羽继续说道:“这里距离前方的城镇还有一段路程,暴风雪即将到来,若没有这批物资,你们之中将有不少人撑不到那里。” 当空羽说出这样的话语时,塔露拉却警惕了起来。 “你有什么目的?又让我如何相信这批物资你没有动手脚?” 塔露拉不会轻易信任空羽的,这跟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予的东西是一样的道理。 “呵呵,塔露拉小姐多虑了,诚信是商人最起码要遵守的,若一个人不讲诚信,那就没有人跟他做生意了,还是说,你要是认为我因为商谈失败而导致赌气从而在里面下毒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思来想去,塔露拉最终还是决定信任空羽,毕竟凡事都是要有动机的,空羽跟他们素不相识,看上去也不像是帝国派来的人。 塔露拉还是较为了解乌萨斯帝国的手段的,这种派人骗取信任然后秘密瓦解他们的手段,乌萨斯帝国是不会用的。 最起码,塔露拉没有见过他们用过这种手段。 很快,掉落在外面与浮空机里面的物资都被搬空并分发给了每一个感染者同胞,物资盒里的大部分物资都有使用说明。 只要识字那就能够明白是怎么用的。 很快,饥肠辘辘的整合运动感染者们尝到了这段时间以来最美味的一餐,而且分量十足,甚至有的人都吃不完。 但大家都没有浪费粮食,有吃不完的人自然也有吃不饱的人,但物资有很多,足够他们所有人撑很长时间了。 看着希望的笑容再次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塔露拉悬着的心也缓缓放了下来。 “哈,看来食品味道与份量的改良暂时不需要推进太快了。” 塔露拉放下了一些警惕心,她对空羽问道:“价格是多少?” “一盒物资售价七十五龙门币,成本价是六十五龙门币,因为是考虑到军民两用,所以在价格上并没有全部按照军队采购的价格来定价。” “你还跟军队做生意?” 塔露拉问着的同时也将手移动到了腰间的剑上,若空羽跟乌萨斯军队做生意,那他就是自己的敌人。 整合运动的存在就是为了要抵抗乌萨斯的强权与军力的,和他们合作的人绝对不会是整合运动该信任的对象。 “是啊,跟军队做生意,跟国家做生意,来钱可快了,不过不如跟老百姓做生意来钱快,那些站的挺高的家伙一个比一个能贪,一个比一个能说,想从他们身上薅羊毛难度不亚于从某个老女人的头上薅一簇头发。” “某个老女人?” “不用在意,她只是我单方面的合作伙伴。” “单方面?” “说白了就是我要跟她合作,她死活不跟我合作,个人之间倒是没问题,可一但牵扯到公司之类的,最终结论还是说一千道一万,不同意。” 说到这里,空羽指着远方说道:“其他国家都没什么问题,就连特雷西斯那家伙都说我给的价格很公道,怎么这乌萨斯就非得这么倔强呢?亏我还特意在物资口粮中融入了一道乌萨斯着名的菜系。” “我看这就是他们故意找茬!我今后分公司都不会在乌萨斯开!龙门比乌萨斯简直好太多了。” 当空羽提到了龙门时,塔露拉对他问道:“你还在龙门做生意?” “那可不,龙门可是我的大客户,那个姓魏的虽然人不咋地,砍起价来也令人淡疼,但最起码我也有的赚。” “魏......你说的人,应该是龙门的总督魏彦吾吧?” “你认识他?” 这回轮到空羽疑惑了,乌萨斯距离龙门可是有一段距离的,最近的切尔诺伯格距离这里也有相当远的距离,塔露拉是怎么知道魏彦吾的? “......我只是听说过他,我听说他人确实不怎么样。” “哈,那家伙当官当的挺厉害,做人嘛......就另谈了。” 塔露拉沉默了片刻,而后对空羽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魏彦吾有一个外甥女?” “啊?知道啊,叫陈晖洁,你认识她?” “我们......是朋友,有过一段时间的书信来往。” “哦哦,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会知道魏彦吾呢,原来是认识陈晖洁啊。” “她最近如何?” “嗯,其实我对她也不是特别了解,怎么说呢,据说她在近卫局工作,魏彦吾也很少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过这个外甥女,在我印象里她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做事挺认真的,而且特别有原则......” 说着空羽忽然将目光转向了塔露拉,上下打量着她,而后说道:“说起来,你跟陈小姐还挺像呢,不谈肤色和种族,你跟她的样子有几分相似,语气也相差不多。” “唉?” 塔露拉没想到空羽会突然这样形容,连忙说道:“哦,唔,我跟她没有什么来往,也许只是巧合吧。” “也是,毕竟魏彦吾好像就她一个外甥女,而世界上有长得像的人也是很正常的。” 塔露拉的脸色沉了沉。 “不过......说起来也挺可怜的,魏彦吾似乎跟陈晖洁关系很不好,而陈晖洁跟她的父亲更是没有什么来往,唉......这还不是最令人感慨的。” “什么?她......她怎么了?” 自从抵达此地,塔露拉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了解过龙门的事情了。 “陈晖洁的母亲魏夫人在几年前病逝了,唉......明明还很年轻呢,也正是从那以后,陈晖洁跟她的父亲几乎就只剩下名义上的父女了,往深了说,她跟魏彦吾的关系都比跟她父亲的关系要好的多得多。” 当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塔露拉眼瞳睁大,她不敢相信,母亲居然因病逝世了。 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给陈晖洁一直以来寄去的书信也没有过任何的回应。 在塔露拉的记忆中,母亲平日里一直都没有什么发自内心的笑容,除了在面对她与陈晖洁的时候才会露出温柔的笑颜。 哪怕在那个雨夜自己为了寻求真相跟科西切走的时候,母亲依旧还健在。 没想到,母亲却在几年前病逝了。 而自己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 想到陈晖洁独自面对母亲的病逝,又跟父亲的关系这般冷漠,甚至迫不得已接受魏彦吾的帮助,一种无名的愧疚从塔露拉的内心升起。 自己比陈晖洁大一岁左右,在儿时两人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并结识了许多朋友,比如诗怀雅与林雨霞她们。 只是,自己为了真相离开了陈晖洁,把她抛弃在了那个冰冷的家中。 令人窒息的痛楚在搅动着内心。 看着塔露拉怔怔的表情与眼神中的痛苦,空羽对她问道:“你跟她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塔露拉,你看上去很关心她呢。” “嗯......”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她呢?” “我不能回去。” 说着塔露拉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些围在篝火前或唱歌或讲故事的感染者大人孩童们,看着他们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 塔露拉内心的低沉被驱散,她继续说道:“我还有我要做的事情,在这片大地上,有很多等着我去完成的事情,有很多人寄希望于我,我绝对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原来如此,这个担子还挺重的呢,你打算一个人肩负吗?” “一个人就算尽再大的努力也终究是一事无成的,这并非我一个人肩负,而是我们所有人一起肩负一起实现的理想。” “为了这些同胞,为了那些在苦难中艰难攀爬的感染者们......” 第37章 熟读书籍,莫忘现实 自从坠机后,空羽就暂留在了整合运动的队伍里,期间塔露拉也发现空羽异于常人的地方,他几乎没有什么进食需求,浑身上下都是改造的义体。 乍一看跟个普通人区别不大,但离近了仔细一瞧能够看出他的异样。 这样的存在让塔露拉内心惊骇了一阵,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类,他身上的义体远远高于正常肉体的分部,几乎在百分之八十左右。 “(乌萨斯语)孩子们,这个字念“家”,而这个字念“人”。” 空羽在这段时间担任起了教师的职责,与塔露拉的挚友阿丽娜一起指导着这些心智未被黑暗所指染的纯洁心灵的孩子们。 孩子们很喜欢空羽的课程,因为他们发现空羽几乎无所不知,小到乌萨斯有什么美食,大到几百年前的一处鲜有人知的历史,他无所不知。 阿丽娜也很喜欢向空羽请教一些学说以及诗歌散文之类的。 “(乌萨斯语)而我们要在前面加上两个字,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两个字叫【保护】,我们把它放到【家人】的面前,现在它们连起来叫什么?” “保护家人!”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乌萨斯语)哈哈哈,没错,聪明的小萝卜头们,你们读的很对,现在,我需要你们记住这句话,你们有谁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就是保护妈妈爸爸!” “还有弟弟妹妹!” “还......还有叔叔阿姨!” 听到这些回答,空羽满意地笑了笑,而后在黑板前面又写了两个字。 “孩子们,这两个字你们要记住.......来,跟我读,这两个字叫【战争】。” “战争?” 这些孩子们之中的很多人很显然对这个词汇感到陌生,而阿丽娜见状也连忙对空羽说道:“空羽先生,这个词汇请不要告诉孩子们.......” “呵,没关系的,阿丽娜小姐,哪怕他们还是单纯的孩子,他们也得知道这个词的含义,毕竟他们就是战争的受害者,此时此刻,毋庸置疑。” 不等阿丽娜反驳,空羽指着那两个字,而后又写了很多,连同后面的保护家人连成了一句话。 “这些字我之前都教给过你们,咱们跟进课程顺便温习一下之前的,这里连起来怎么读?” “从战争中保护家人!” “没错!再读一遍!” “从战争中保护家人!” “完美,啊啊......我果然还是很喜欢小孩子那种铿锵有力且清纯明亮的嗓音,正因为他们一无所知,所以才能够喊的这么大声.......” 说着空羽拿出一个糖盒,而后对孩子们说道:“今天上午的课程就这样结束吧,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些字是怎么写的,并一定要把它们铭记于心。” “老师,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仍有一些不识字也不太理解的孩子好奇地问道。 “呵,你们现在不需要知道,等到你们经历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从战争中保护家人】是什么意思。” “现在,作为上课认真积极的奖励,这盒糖是给你们的奖励,一人一个,不准多拿也不准抢别人的哦,否则的话下次就没有糖可以拿了,听到了没?” “好的~!空羽老师!” 孩子们将那一句话或记在心里或抛之脑后,争先恐后地来到空羽的面前一起分了那糖盒里的糖。 这些孩子拿到了糖后,有的当场剥开糖衣后一口吞下,露出幸福的表情,有的则掰成两半给自己的父母或兄弟姐妹们一块,有的偷偷藏了起来...... 等到孩子们都离开后,阿丽娜走到空羽面前对他严肃地说道:“空羽先生,请不要将那些他们这个年龄不该知道的内容教给他们,尽管......你说的确实很现实,但是......” “够现实就行了,阿丽娜小姐,一把能够击发的铳或弩,无论拿在多年幼的孩童手里,它的威力都是一样的,伤起人来也不会手下留情。” “它能用来击退外敌,用来保护自己,让自己不至于在无助的时候在悲愤中绝望死去,你不能只依靠着其他人去拯救他们的思想。” “现实的残酷咱们都心知肚明的,阿丽娜小姐,特别是在这种环境中,谁能保证可以一直保护他们呢?” “我可以。” 不等阿丽娜反驳,塔露拉走上前来用坚决地态度回应了空羽。 “我可以保护他们,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举起剑战斗,只要我的腿还能够迈步,就不可能有人伤害到他们,你不需要操这个心,空羽。” “塔露拉小姐,发誓的话语可得当真才行呢......” “我不说假话。” “也许你该试着说一些谎言,那没有什么坏处。” “好处坏处留给你自己就可以了,我不需要。” 塔露拉的态度不可否认地坚决,她不是在将大话,为了这些孩子,她甘愿奋战到最后一滴血。 对此,空羽耸了耸肩,一副略感无奈的模样说道:“好吧,我会调整接下来的课程,尽量讲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话题。” “塔露拉小姐,保护这个词背后的意义可是很重的,还望你不要忘记你的誓言。” “我既然说了,那就不会忘。” “还有阿丽娜小姐,多读书是有很多好处的,它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认识自己与这个世界,只是......书籍与现实总是有很大的出入。” “......” 阿丽娜没有多说,她自然知道,她读过书,她知道很多事情,她也知道这些事情,书中记录的事情跟现实的魔幻与残酷比起来,它好像才更加倾向于许多人愿意相信的“真实”。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空羽拍了拍手用维多利亚语说道:“为什么这么严肃呢?” “氛围感有点冷了呢,咱们还是不要谈这么沉重的话题了,我可不喜欢雪上加霜的。” 说罢空羽转身离开了这边,他要去准备今天下午的课程了。 “那个家伙让人有好感,也能让人讨厌,不用在意他说的话。” “我知道......” 翻看着一些书籍,上面的内容空羽都将其记录进了脑海里,他大脑的储存空间很大,能容得下非常多的知识。 “讲一篇童话故事然后让他们写一写读后感吧。” 空羽在脑海里构思了一篇童话故事。 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至....... “好啦,孩子们,今天下午咱们换一篇童话故事来讲,好不好?” “好——!” “嗯,很有精神!那么,这篇童话故事的名字叫做《拯救公主的骑士》。” “从前,有一个意气风发的帅气骑士,他非常喜欢一个王国的公主,后来有一天呢,一条黑色的大蛇袭击了王国,抓走了公主。” “骑士知道后呀,立刻就拿起剑,穿上铠甲要去拯救公主,他走了三天三夜,遇见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都需要帮助。” “第一个人说:骑士先生,我的心受伤了,我害怕它会伤的更重。” “于是骑士将身上的铠甲给了第一个人,希望能以自己的铠甲保护住他那颗受伤的心。” “第二个人说:伟大的骑士先生啊,我的鞋子不见了,前面是一片荆棘,我想过去,您能帮帮我吗?” “于是骑士脱下了自己的鞋子给了这个人。” “后来,骑士来到前面布满荆棘的树林,看着前面的荆棘,骑士勇敢地走了过去,用自己的脚与坚强的意志走过了那片布满荆棘的道路。” “第三个人说:伟大且善良的骑士先生啊!我们的庄稼都被怪物毁掉了,您能帮帮我们吗?” “于是骑士帮助他们赶走了怪物并把自己的剑给了第三个人,这样以来第三个人就能够自己保护自己的庄稼田地了。” “最后,骑士赤手空拳地来到了黑色大蛇的家里,骑士与大蛇展开了好激烈的战斗但骑士却挡不住黑色大蛇的攻击,骑士被打败了.......” “就在这时!那三个人出现了,原来他们三人是给骑士设下考验的精灵们。” “第一个精灵说:你的铠甲保护住了我的心,我把这身铠甲变得更加坚固,穿上吧,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第二个精灵说:你的鞋子让我走过了那可怕的荆棘,我让这双鞋子变得健步如飞,换上吧,这样你就不会被大蛇咬住了。” “第三个精灵说:你的剑驱赶了那毁掉我农田的怪物,我为这把剑赐福,它现在变得非常锋利,拿起它,去击败大蛇吧!” “最终,骑士换上了坚固的铠甲,轻盈的鞋子与锋利的宝剑与黑色大蛇展开战斗,在与精灵们的齐心协力下,黑蛇大蛇被击败,王子救回了公主,他们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故事结束。 孩子们却听的十分着迷,就连一旁的大人们都在听这些故事听的津津有味。 “所以说,孩子们,我们要学习骑士先生那乐于助人的精神,你们要相信,只要你们付出善心你们就一定能够得到精灵的报恩的!” 孩子们纷纷点头,他们很喜欢这个故事,骑士帮助他人,他人帮助骑士,这个故事在他们看来真是太好了。 “空,空羽老师!骑士先生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呀?” “因为骑士先生很善良啊,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人受苦的,就像他会喜欢公主一样,他会救很多人,只要他看到了,他一定会救的。” “唔......善良,就是要帮助他人么?” 这个白发的孩子问的问题让空羽微微动容,他走上前去摸了摸这个孩子的头,笑着说:“善良是不是要帮助别人,那全看你打算怎么做了。” “唉?我打算做的事情,就是善良吗?” “不,而是你打算做的事情是不是善良的,就看你自己了。” “那空羽老师认为善良就是帮助他人吗?” “呵.......对的,老师认为善良就是要帮助他人,就像骑士会帮助精灵们一样。” 白发的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能理解的事情不多,但他理解了一件事情。 善良如何,取决于你打算做什么。 “你的思维很开拓嘛,你叫什么名字?” “唉?我,我叫伊诺......” “伊诺?嗯,是个很好的名字呢,伊诺,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来问我,或者去问阿丽娜老师,都是可以的。” “好......好的。” 这个孩子看上去有些怯怯的,但他的求知欲也很旺盛。 不远处黑色的跟他年龄相差不大的斐迪亚孩子正默默地注视着这边。 看来他们是一对同伴。 童话故事课结束,接下来的课程将由阿丽娜负责。 空羽来到一处无人的林子,拿出一根香烟点燃后吞云吐雾了起来,他回头瞥了瞥正在跟其他人商议接下来计划的塔露拉。 他似乎打算自言自语些什么,但还是没能说出来,只是自嘲般地笑了笑。 一根烟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空羽将这根烟头丢进了一旁的雪地里。 尽管烟头的余烬部分能够轻易灼伤一个人的皮肤,可当它浸入积雪中时,余烬便被寒冷与冰霜吞噬,消失的一干二净。 没过多久,来自赛博之影主舰的通讯传来。 “你在乌萨斯边境是有什么生意要谈吗?不需要浮空机的那种。” 阿尔西斯的声音响起。 空羽几天都不见踪影,阿尔西斯也只好打开试着找了找他,刚一打开就看到了位于乌萨斯边境区域的空羽的所在坐标。 “不不不,我遇见了比一桩收益十足的生意还更加有趣的事情,你知道整合运动吧?” “整合运动?那支最近活跃在乌萨斯边境的民间武装分子?他们还存在吗?我以为他们早就被乌萨斯警备队的人清理干净了。” “哈,乌萨斯警备队那些吃干饭的可没有什么能力瓦解整合运动,更别说那个爱国者也在这里。” “......难怪,这下就算是出动几个内卫也没办法瓦解整合运动了,所以你跟他们待在一起有乐子可图的?” “怀揣着一颗善良的心化身反抗命运的斗士对抗乌萨斯的严酷,这不是很有趣的事情吗?他们的领袖并非空谈,而是实打实地在实施,像这样的存在,无论结局如何,那都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那跟乌萨斯的商谈呢?” “谈垮了,他们可真的太想赚我们的钱了,你知道他们开什么价位吗?在原价基础上进行-50%的砍价,就这一个要求,不答应的话什么都不作数,连成本价都不想让我们赚,这样的国家暂时还是别跟他们合作了。” “哦,好吧,卡西米尔那边已经谈妥了,商业联合会那些人觉得有利可图,他们同意了我们的合作提案,确切来说,有七成左右的人同意了我们的合作提案。” “觉得有利可图?能让七成左右的人认同你的提案,那就说明这个提案确实有利可图。” “毕竟这可是你说的,双方都能受益的合作永远是最好的合作。” 说罢,阿尔西斯又问了空羽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而空羽给的答复是看情况,但他也不会错过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 通讯结束,空羽又回到了营地这边。 营地里一片祥和的场景,哪怕在这冰天雪地的寒风中,大家也能够在摇曳的篝火前共同畅谈。 除了空羽,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感染者。 “嗯......” 他思考了一会,而后打开了通讯接通了赤隼,此时赤隼正在拉莫的房间里专注地打游戏,忽然响起的通讯把赤隼吓了一跳。 “唔哇!” “又在工作时间摸鱼吗?赤隼。” “是老板啊,嘿嘿嘿,反正我的工作又不重要,摸摸鱼也不会给公司带来什么损失的。” “我可是你老板啊,你得明白你这种话放在任何一个公司敢对老板说,你下一秒就会被开除的。” “那是别人,老板你人这么好又这么大方,你舍不得开除我的,对吧?” “别贫嘴了,来帮我跑个腿,把浮空机上的便携式医疗箱给我带来,要全套的,给依拉齐说,她会明白的,我待会把坐标发给你。” “ok!等我打完这一局马上去!” 说完,通讯挂断,空羽其实也没想到只有赤隼一个人接了通讯,这就说明游猎小队的其他人都在忙活,没有上线通讯频道。 第38章 寒风,刺骨大地 赤隼骑着自己新买的多环境越野摩托骑行在乌萨斯北部荒野的边境区域,根据空羽给的坐标,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在前方约二十公里左右的村子那边。 后座上放置着从依拉齐那里拿到的便携式医疗箱,平时依拉齐亲自出门坐诊的时候就会带着这个医疗箱。 这箱子虽小,但里面的所有物品都一应俱全,体检、治疗、手术、基本药品全部都有,只不过数量并不多。 根据依拉齐亲自配备的量,这里面的东西按照轻伤患者来算的话,能够治疗十人,重伤患者为四人,要为一名濒死患者吊命的话也足够。 不过鉴于是空羽要的,依拉齐又额外添加了几个小型的医疗箱。 “嘶——哎呀呀,还真冷呢,不愧是乌萨斯呢,在这个季节是根本不能在室外待太久呢,否则话一定会被冻成冰棍的。” 赤隼一边感叹天气的寒冷一边朝着目标地点前进。 大约行了十分钟左右后,赤隼到达了这座村子,并与空羽汇合。 “哟!老板,我来啦,喏,这是老板你要的东西。” “嗯,辛苦你了。” 空羽帮忙把上面的东西都卸了下来,这些都是一些医疗方面的物品与设备,空羽把它们一个个地组装了起来,然后组装成了一辆医疗小车。 “哇哦,老板,这些东西原来都能组装起来吗?这辆小车叫什么名字呀?” “赤隼小姐您好,根据空羽先生制定的型号规定,我为阿斯克勒型号的第36号,您可以叫我36号也可以叫我阿斯克勒。” 阿斯克勒是空羽制定的多环境医疗移动机器,具有非常完善的人工智能,能够对当前很多局势和患者的伤势做出最有利的判断。 该型号目前为止有上百台,因受到各个医疗公司的赞赏而大力生产,是当今泰拉各国市面上畅销的医疗器械。 “哦哦,那就叫你36号吧,毕竟你这个型号的有很多,要是都叫阿斯克勒的话还是挺容易弄混的。” “好的,已将您的喜好称呼存入记录中。” 在这里交付好任务后,赤隼就打算回去了,然而她刚准备要走,36号就开口道:“根据周围气象的侦查与主舰的反馈,目前并不建议您现在就离开该区域,预计一个小时内将有暴风雪抵达该地区。” “根据当前环境,您的载具“铁狼”安全时速为60km\/h,在该环境内初步推断您所拥有的时间与速度无法让您离开暴风雪覆盖范围,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请在暴风雪停止后再进行返程。” “啊?有暴风雪要来啦?呃,那可有点糟糕呢,话说老板你能不能让主舰来接我呀?” “那在你看来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公司不经任何允许就踏入一座军事强国的领土内,他们会做什么?而且到时候你可得想好怎么跟阿尔西斯交代。” “唔......好吧,我知道啦,我就是调侃一下而已啦.......” 没办法,赤隼只好在这座边境村庄停留了下来。 由于赤隼也是感染者,所以跟大家相处起来还是很融洽的,更别提她还是一个乐观积极热情开朗的少女了。 她的热情很快就为她吸引了很多朋友,毕竟每当暴风雪来临,大家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因为接下来道路上的积雪会更厚了,路途会更难走,要是遇到什么大雪封路的情况还得另寻道路,不确定因素随之增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赤隼的到来倒是为这忧愁的氛围带来几分欢乐。 整合运动的所有人在这座村子里借宿,这座村子似乎受到了什么人的洗劫,竟让半个村子的人都弃村而逃了,物资没有留下太多,但也腾出了不少住的地方。 塔露拉她们安抚了村子里剩下的老弱病残,只不过当他们得知塔露拉她们是感染者后,本来还因为塔露拉的态度而感到的好感顿时就丧失的一干二净。 不再愿意听他们多说一句话。 这些村民和大多数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同样仇视着那些感染者们。 赤隼站在门前望着外面的漫天大雪,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在铁棚下练习射箭的孩子。 “哦?” 以狙击为特别专长的赤隼立刻就凑了上去。 “唉,你这里射箭的姿势要往上一点,对,保持一个你感觉可以把力气全部都用上的力道,现在试试发射。” 下一刻,手指松开,长箭离弦,伴随着细微的破空声瞬间闪过耳畔,锋利的箭头刺入了红色的靶心中。 “射中了......” 他也有些惊讶,虽然平时自己勤奋练习箭术再加上卓越的天赋,一般人都比不过自己,但能一眼看出他问题所在的。 这位赤隼姐姐实力与天赋都绝对不在他之下。 “嗯嗯,一点就透,看来你的天赋很强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萨沙。” “萨沙......是个好名字呢,你好,我的本名叫做柏莎·莱克特,你可以叫我柏莎姐姐也可以叫我赤隼,啊......不好!公司规定过干员不准随意透露本名的!”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萨沙对她说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唉?真的吗?那太好啦!” “话说,萨沙你很喜欢射箭吗?” “喜欢......我也不知道,我拿起那些刀剑对付不了那些强壮的大人们,所以我选择了射箭.......可能,是喜欢吧。” “是么?我明白了。” 从他的话语中赤隼能够听出他其实是不喜欢的,毕竟射箭就意味着战斗,意味着要夺走他人的性命。 萨沙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生存,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他必须学会战斗。 “我来教你射箭吧,公司在培养我的时候严格要求了狙击干员需掌握铳与弓箭或火箭筒等多种武器的使用方式,我嘛......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得,你想学吗?” “真的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萨沙觉得自己也许会给赤隼添麻烦,但赤隼却不这么认为,反而还有一种自豪感,毕竟在众多狙击干员里,赤隼属于年轻后辈那类型的。 在他人眼里一直被视为年轻后辈的赤隼今天终于遇见了比自己还年轻的“后辈”。 这种成为前辈的感觉让她十分高兴。 只不过在训练中,萨沙发现赤隼对于那些人体的致命位置都非常熟知,除了咽喉、心脏以及脑部这些部位,她还知道哪里会导致大出血或彻底断绝对方行动的可能性。 她的箭矢一直都落在对方致命的位置,不偏不倚,也不会手下留情。 无论对方是野兽还是人类。 萨沙学到了很多东西,而赤隼也了解到一些事情,那就是萨沙是他原本的名字,并不是他现在的名字。 现在的名字叫做浮士德,而他的好友名为梅菲斯特。 他们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几番转折后加入了塔露拉的整合运动,他们两人都是感染者。 而那些过去绝对称不上是令人高兴的过去。 感染者的身份摧毁了一切。 只是每当提及他的友人梅菲斯特的时候,浮士德的眼神之中总是会浮现愧疚的神色。 就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 赤隼也没有多问,只是将一切能教给他的全部都教给了浮士德。 浮士德确实非常有天赋,哪怕赤隼的指导中有专业术语他也能很快理解,他似乎很渴望能学到些什么,特别是文字知识。 暴风雪覆盖了这座孤零零的村子,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们保持了一段距离,谁也不会去打扰谁。 空羽带着36号来到了营地附近,此时霜星正坐在稻草上望着外面的漫天大雪,她的匕首搁置在一旁,离得并不远。 当空羽的来到附近后,她立刻就抓住了匕首而后对着旁边空无一人的门说道:“什么人,出来。” 空羽与36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这里只有霜星一个人在,雪怪他们去附近巡逻了,毕竟这漫天大雪也是为偷袭与围剿做的最好的掩盖。 “啊,我公司的人把东西送来了,喏,就是这辆小车,你可以叫它36号.......我打算为你与其他人的身体做一次检查。” “我不需要。” 理所当然的,霜星拒绝了空羽的提议。 “不要拒绝嘛,我从雪怪他们偶然间的交谈里得知了你的身体状况,你在使用源石技艺后会有明显的不适感,重则甚至会陷入昏迷,这样下去的话对你的身体可不好哦。” “我说了,不需要。” 霜星依旧不会轻易接受这所谓的体检。 霜星回绝的十分果断,空羽也只好暂时作罢。 “行吧,那我去给其他人检查一下,要是需要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其实在来之前空羽就已经给孩子以及大部分有明显不适感的患者进行过体检以及相关的治疗。 虽然空羽在医疗方面并没有太多的涉及,但36号所具备的医学知识以及治疗经验凌驾于任何一名高级医师之上。 毕竟36号是依拉齐的专用医疗小车,参与过多个手术实践协助工作,记录过许多病例以及应对方法。 对感染者的基本治疗与缓解症状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 空羽端着一杯红茶来到了霜星身边。 “你又打算做什么?” “嘿,我跟你老爹聊了一下关于你的事情,不过我更想知道关于你老爹的事情,毕竟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爱国者,能跟我说说你老爹的事情吗?” 霜星顿时觉得空羽这人挺奇怪的,但看在他确实没有什么恶意,单纯地只是想听听关于爱国者的事情。 而空羽在来之前跟爱国者谈了一些事情,也说服了爱国者,毕竟空羽虽然跟爱国者不是很熟,但在卡兹戴尔的时候两人是见过面的。 要问为何爱国者会被说服,空羽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先是说明了自己的立场,自己现在可不跟特雷西斯合作了。 又大致说明了霜星的情况。 空羽知道虽然爱国者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会因亲情而失大义,但空羽也知道爱国者一直为当年的事情而懊悔,想弥补也没有地方可以弥补,所以他的内心也是十分关心霜星的。 他希望霜星能活下去。 所以,一番说辞与证明后,空羽得到了爱国者的信任。 至于说服的内容是什么....... 霜星给空羽讲述了很多爱国者的事情,但那都只是一些生活中的趣事,其实霜星对自家老爹的过往也并不是很了解。 只知道他真名叫博卓卡斯替,被那些受他拯救的人们,那些寄希望于他的人们赞誉为“爱国者”。 他的过去,他所经历的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霜星并不知道。 聊着聊着,霜星将杯中的红茶喝了一口,对于品茶什么的,霜星并不会,可即便如此她也能够尝出这茶的香味是那般醇厚。 喝了几口后,霜星继续讲一些过往的故事。 可没过多久,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忽然变得昏昏沉沉了起来。 “嗯?怎么了?” 她看向空羽,空羽也一副疑惑的模样。 “这种感觉......难道说是上次的.......” 还没等霜星发觉真相,她的意识便陷入了昏迷当中。 “抱歉了,霜星小姐,你的体质很特别,作为手术与实验的对象是再好不过了,那么.......” “失礼了。” 空羽抱起霜星,她的体重比想象中的要轻的多,空羽将她带到了附近的一个无人的房间里。 36号也在这边。 “那么,36号,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了解,那么嵌合手术疗法开始。” 空羽对霜星进行的手术其名为“嵌合疗法”,是莱茵生命这段时间新开发的项目,虽然还在起步阶段,但这个疗法的效果理论上来说是十分不错的。 所以,在莱茵生命之前,空羽先行一步将这个疗法进行过测试,测试显示,术后患者存活率非常的高且后遗症也相之甚少。 体内的感染程度也有明显被压制的迹象,扩散速度变慢,与内脏融合率也有明显的下降。 只不过鉴于这个疗法的弊端也不小所以目前一直还处于开发阶段。 一段时间后...... 霜星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空羽就在旁边。 “啊,你醒了吗?刚刚怎么回事?你怎么昏倒了?” 空羽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没趁机给我体检?” “尊重患者意愿是最起码的,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医疗公司,虽然也有医疗执照,但患者不同意我们就绝对不会对患者进行体检。” “这样啊......看来是我误会你了,至于为什么会昏迷......也算是一个老毛病了,源石技艺用多了就会这样,不用在意。” “是么?霜星小姐还是得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对,要做很多事情,要想跟爱国者一起走下去的话,就一定要确保自己的身体状况。” “......我知道了。” 霜星走下了床。 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身体的不适感降低了许多,甚至那蚀骨的寒冷都褪去了大部分,轻微的暖意重新回到了这具身体之中。 她微微回头瞥了空羽一眼。 其实在那之前爱国者就私下跟霜星吩咐过,要当心空羽。 毕竟在卡兹戴尔那片战场上能够立足的存在,都不是泛泛之辈。 霜星知道空羽肯定对自己做了什么,毕竟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早不昏迷晚不昏迷,偏偏只在自己喝下那杯红茶的时候昏迷了过去。 但霜星也没有计较,毕竟空羽这么做肯定是经过了爱国者同意的。 自己会中招也是因为自己没有防备好,那么相应的后果无论是怎样霜星都不会不会为自己的疏忽辩解,讲马后炮这种事霜星才不会做呢。 就算是空羽杀了她,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第39章 阴霾,笼罩身心 暴风雪连续下了三天左右,不出所料地许多主要道路都被大雪封住了,三天后乌云才渐渐散去了些许,但阳光依旧无法将其穿透。 塔露拉知道他们必须得出发了,他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这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好处,对于当地村民来说更是要命的事情。 下一场暴风雪最起码不会在一周之内出现了,赤隼也借此机会离开了这边返回了赛博之影的主舰。 这段时间空羽带来的物资也被消耗殆尽了,但赤隼离开不久后,一架浮空机就掠过上空并投放了下一批物资。 塔露拉不清楚为什么空羽要帮他们,空羽给的答复则很简单。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能走到哪一步,也许你们真的能够颠覆这一切呢,我只是想看看而已。” 空羽没有说谎,理由就这么简单,他只是想看看塔露拉能走到哪一步。 这段时间空羽没有再给孩子们讲过任何关于战争或关于暴力的内容,而是在极力宣扬着真善美,让这些身处灾祸与纷争的孩童们相信着一切都是美好的。 营地处....... “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丽娜找到了空羽,她从赤隼那里得知了很多的事情,空羽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他是赛博之影的最高领导人,也是创始者。 虽然阿丽娜并不知晓赛博之影在外的大名,但从赤隼的描述中阿丽娜了解到空羽身份的不平凡。 “你明明有随时能够离开这里的能力,你为什么要骗塔露拉说你无法离开?甚至连欺骗她的理由都根本站不住脚。” 对于阿丽娜的询问,空羽说道:“我记得我回答过了,我只是想作为一个旁观者亲眼看看这一切而已。” 对于空羽的说辞阿丽娜自然是疑大于信的。 “空羽......我们并不是喧哗取众的戏剧团......” “哈,当然,若你们是的话,那我何必在这里看?比你们更加有意思的戏剧在每个国家都能看到,正因为你们不是,所以我才留在这里。” “我是一个很坦诚的人,阿丽娜小姐,而且我绝对不会做故意伤害他人的事情,我不听令任何一方势力,无论是乌萨斯,还是其他的别的国家,他们都没有命令我或胁迫我的能力。” 空羽没有在开玩笑,在这片大地上能够给空羽带来死亡威胁的,除了他自己与身边的人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做到。 “我该相信你吗?” “你可以尝试。” 阿丽娜不再多说,她知道空羽不是那种说走就会乖乖走的人,哪怕把他强制赶走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正如我所说的,我很坦诚,所以阿丽娜小姐,你和塔露拉最好不要尝试着完完全全地将信任交予我,交予我三分信任,余下七分留给自己就好。” “若你们认为我是敌人,那随时都可以动手将我驱逐或尝试杀死我,不用担心,若你们真的能杀死我,我不会用任何一种方式或让任何一个人报复你们,我死了,那就是死了。” 空羽摊开双手,浑身上下看上去毫无防备。 但阿丽娜很清楚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必然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对策。 毕竟人若死了那就真的一无所有了,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对一个死人造成影响,也不会让一个死人再做出些什么。 死了,那就是死了。 一无所有。 此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这个死人无关。 那绝对不是空羽想看到的,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多到数不清,只要这个世界还在继续运作,只要还有人追逐理想。 那空羽要做的事情就永远不会停止。 看着沉默的阿丽娜,空羽问道:“还有什么想问的么?阿丽娜小姐,我的身体构造?还是说我一手创立的公司?我都可以告诉给你。” “或者,向我提出求援,我可以作为你们的盟友一直支持着你们,这些都是可以的。” “那代价是什么?” “代价就是,你们必须让我满意才行。” 此时此刻,阿丽娜觉得空羽这个人似乎在追求着一些精神层次的东西,这种东西他没办法从自己身上找到,所以才要到别人身上去找。 “......你之前讲的那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阿丽娜岔开了话题,她不打算向空羽提出求援,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这么做。 她提起了空羽之前给孩子们讲的那个骑士拯救公主的故事。 “那个?那个只是一个我临时编出来的故事而已,阿丽娜小姐很感兴趣吗?” “......我想知道,那个故事的结局只有这一个吗?” “关于这个,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阿丽娜小姐,毕竟它只是一个童话故事。” 之后,这个话题也不再继续谈论下去了。 两人回到营地,这边塔露拉将几个故意闹事的感染者给驱逐出了队伍中,他们因为抢夺他人的食物而被塔露拉发现。 经过其他人举报塔露拉才了解到这几个人不是第一次犯下这种事情了,他们甚至连孩子的糖都抢。 塔露拉知道后毫不留情地将这些感染者驱赶出了队伍里。 空羽看着他们愤恨又不甘的眼神,以及完好无损的四肢后,他对塔露拉说道:“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吗?” “要不然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把他们半数以上的人都打断一只手与一只脚,并给他们威胁说如果下一次再碰见他们,就一定会取走他们的性命。” “他们罪不至此。” “最起码现在是这样的......你的判断和决策是对的,塔露拉,请记住你的决定。” 空羽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塔露拉也有些在意,只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头上,毕竟空羽总是会唠叨这些事。 他们只是抢走了一些食物,并没有对其他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导致谁受伤。 他们罪不至此。 之后,众人再次踏上了行程,这段时间空羽跟整合运动的所有人都相处的非常好。 他们之中有人受伤也能够利用36号或它身上配备的各种设备进行治疗,效果也备受很多人的信任。 只不过路途上也有一些矿石病发作的感染者...... 看着远处燃烧起的熊熊烈火,感染者的尸体就在其中,在经过36号的特殊处理后空羽将这具尸体火化了。 这具尸体是一位女性感染者的丈夫,她在众人的安抚下痛哭流涕,据说他们在十几年,还是青年时候的他们就已经相爱了。 此后十几年时光里一直不离不弃,哪怕丈夫感染了矿石病,妻子也未曾有过任何的抵触,甚至愿意陪他一起感染。 一起被驱赶出了镇子,后来加入了整合运动。 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但丈夫感染的加剧以及没有药物的抑制,让他先行一步离开了这个世界。 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子,塔露拉的内心也不好受。 这种生死离别的感觉,触动了她的内心。 空羽回到了塔露拉这边,看着她的眼神,空羽说道:“像这样的事物,在这片大地上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听到这句话,塔露拉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空羽说的很对,这片大地对感染者不会有任何的仁慈。 “那么,你又是怎样看待这些事物的?” 塔露拉很想知道空羽对这一切是怎样看待的,他是一个异类,不属于正常人类,也不属于感染者。 他将感染者与普通人一视同仁。 那么,他又是怎样看待这种生离死别的呢? “我的内心是一万个不情愿这一切发生的,塔露拉,我抵触任何能够导致他人死亡的事情。” “死亡会剥夺一个生命的所有,他们本来能做的事情,他们本来能完成的理想,却因为死亡的降临而尽数被剥夺,在死亡面前,我们都无能为力。” 空羽的话语让塔露拉也很是认同。 没错,在死亡的面前,我们都无能为力。 当死亡降临,将不会有任何高低贵贱之分。 奢华的陵墓与万古流芳的事迹。 卑劣的坟墓与遗臭万年的骂名。 或者,平凡地葬在土壤下与世长辞,在亲人的遗忘、友人的遗忘、世界上最后一人的遗忘后,连同名字与记忆都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这些东西跟死去的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它不会致使死去的人复生,它们都只是做给活人看的,死人看不见,也感受不到。 他们死了,与世隔绝,永不返还。 “因此,塔露拉,做好准备,当你打算反抗不公的命运的时候,命运必然会给予你迎头痛击,紧握你的剑,看准你的目标,就像你说的,你肩负着他们的一切......” “别让死亡击垮你的意志。” ...... 自那以后,塔露拉听说那个失去丈夫的女性感染者在夜深人静时离开了整合运动,其身影消失在了漫天风雪之中。 再也看不到她了。 塔露拉的心情很是沉重。 不过,阿丽娜的劝说与安慰总是会将她拉出忧愁与阴沉中。 塔露拉调整好情绪,继续带领其他人走下去,大家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爱国者也是如此。 她没有被悲观击垮。 这天,塔露拉在跟阿丽娜讨论一些事情。 整合运动日渐壮大,乌萨斯的纠察队也比往日更加频繁,为了不引人耳目,整合运动一直都在尝试避开着这些纠察队。 物资最近又快见底了,空羽的下一批物资得等几天才能到,阿丽娜打算去一些村子换取一些物资。 “西边的村子最近有纠察队频繁出现的迹象,如果你们打算去换物资的话,我推荐你们去这边,也就是东边的村子。”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阿丽娜最近从雪怪他们侦查的情报中了解到了纠察队这段时间的移动迹象。 “可是,你一个人.......” “放心,她不是一个人,我会跟她一起去。” 空羽指了指自己,而听到空羽会跟着阿丽娜后,塔露拉内心也松了口气,虽然不太清楚空羽的实力,但空羽一定能够保护好阿丽娜的。 “不用担心,塔露拉,我们以前遇到的情况可比这危险多了。” “你打算去换点什么?” “罐装水果和干蔬果。” “好像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 “再这样下去战士们会得病的,空羽先生物资中蔬果含量偏低,你有时间的话也多学点生活方面的常识吧......” 提及这个问题,空羽认同似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看来下次可以考虑配备一些维生素片了。” “那样的话成本会提高吧?” “没关系,价值摆在这里,总会有人要买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塔露拉说道:“我们最近物资匮乏,连填饱肚子都已经很勉强了,这些东西我感觉其实也没有那么必要吧......” “不对,塔露拉,这样不对。”说着她清了清嗓子,念出了一首名言诗歌:“正因为我们有时候吃不饱也穿不暖,所以那些诗歌、音乐、果实、鲜花,对味觉、视觉和嗅觉、视觉的渴望,才是可贵的。” “就是这些东西提醒着我们,我们是在为所有人过上怎样的生活而奋斗的。” “健康的身体也是其中一部分的,一点点蔬果就能够让很多人摆脱疾病了。” 对此,空羽点了点头说道:“我赞同,虽然我不需要,但若是营养摄入不匀衡而导致身体平衡失调的话,可是很引起很多疾病的,例如夜盲症啊败血病什么的。” “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一问36号,这方面的问题它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 听到她的形容,塔露拉露出了微笑,说道:“用我的说法反驳我,很狡诈。” “什么呀......狡诈是什么词?不应该哦塔露拉同学,请跟我说,聪---明---!” “确实,引经据典向来都是聪明人擅长的事情。” 空羽也附和道。 “你们啊......” 在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塔露拉就同意了阿丽娜的这次出行。 这段时间以来塔露拉和阿丽娜跟空羽相处的也十分融洽了起来,空羽没有什么鬼点子,也不打算暗地里做什么危害他人的事情。 相反,他会为一次行动提出有利的建议,也会为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 还会讲故事,编笑话等用以活跃气氛。 渐渐地,一些隔阂也就缓缓消除掉了。 现在的他们交谈起来跟朋友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不久后,空羽和阿丽娜出了队伍,从衣着上看,空羽跟阿丽娜几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样貌上也只是普通人的样子,空羽将脸上的一些细节做了些掩饰。 现在的他跟普通人样子没有区别。 很快,阿丽娜与空羽来到了东边的村子,很顺利地进行了以物换物的交易。 在返回的路途中,空羽忽然拉住了阿丽娜。 “是纠察队......” “唉?” 阿丽娜顺着空羽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纠察队的几名成员正经过前方路段。 其中一人立刻就发现了阿丽娜与空羽。 “你快走,我拖住他们!” “可是......” “走!别让他们记住你的样子!” 说罢空羽一把将阿丽娜推开,而阿丽娜也知道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于是转身从另一条小道带着物资离开了这边。 看着围过来的纠察队,空羽笑道:“纠察队的各位老爷,找咱一介草民有什么事情吗?” “你,把刚刚那个跑掉的家伙叫过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跑?!” 面对他们的质疑,空羽回答道:“嗨呀,刚刚那位是我的小妹,她很怕生,我就让她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您找我就行。” “你?不行,把你小妹叫过来,我们在排查这片区域的感染者,你也别想逃,跟我们回去接受检查!” “不是,咱就是一介草民,各位纠察队老爷您看能不能.......” 空羽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了几张龙门币递了过来,其面值都不小。 “嚯?”为首的纠察队队长一把抓过了这些龙门币,而后说道:“你说你是一个草民,那这些钱是哪来的?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有盗窃行为!跟我们走!” 听到这样的回答,空羽微微一笑,说道:“各位老爷,炎国有句古话你们听说过没有?” “别废话。” “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什么东西?” 空羽继续笑道:“说白了,那就是别给脸不要脸啊!” 说完空羽手臂弹出螳螂刀直接一击斩断了面前纠察队队长的脖颈,而后又将旁边惊愕的人员一击刺穿了头颅。 最后那个纠察队的成员吓得双腿颤抖,但空羽不打算放过他,放虎归山这种事情他才不会做。 伴随着螳螂刀电光一闪,这名成员也人首分离。 空羽将他们的尸体处理好后就跟着阿丽娜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40章 失温,燃心噬魂 空羽循着阿丽娜的离开的方向找去,却在路途上看到了那几个此前被塔露拉赶走的感染者们。 他们手持砍刀,其中一人的怀里还抱着一堆罐头与干蔬果,而他们手中的砍刀上沾染着将在不久后凝结的鲜血...... 他们是从阿丽娜来的地方过来的,他们手中的东西正是阿丽娜刚刚抱着的。 空羽眼瞳微缩,他记下了这几个人的特征与身高,随后赶忙跑到了一处覆雪的土坡旁。 鲜血浸染了层层积雪,在那洁白的雪地上,阿丽娜正静静地躺在那里,鲜血从她的断肢处不断流出。 血浸染了雪。 那切口很平整,不像是野兽撕扯的,而是被利器生生砍断的。 空羽走到阿丽娜的面前,将她背了起来,其表情有点阴沉,阿丽娜对空羽问道:“抱歉,东西被他们抢走了。” “你的生命还不如那些东西么?阿丽娜。” 在空羽的眼里,生命很可贵,所以他总会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给一些人一次机会,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大多数人都能够因此活下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让你跟我白跑一趟了呢。” 阿丽娜苍白的脸庞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空羽背着她,鲜血浸染了空羽的衣服,也在他们走过的道路上留下道道痕迹。 过了一会,阿丽娜对空羽问道:“你会救我吗?” “你想让我救你么?” 空羽用另一个问题给予了回答,自己愿不愿意被拯救,全看自己的意愿,如非必要,空羽不喜欢替他人做决定。 “代价是什么.......” 阿丽娜很清楚,空羽不会白白救一个人的。 “你付不起。” 空羽的回答简单直接,要他救阿丽娜,阿丽娜付不出这个代价。 可空羽又继续说道:“你付不起,但塔露拉可以代你付。” 当空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丽娜犹豫了一小会,而后无奈地笑了笑:“呵......那还是算了吧。” “我在你心中是那么不堪的么?” “不,我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是怎样的。” 阿丽娜没有撒谎,在她心中,她只认识表面的空羽,并不知道他的内在。 自己付不起代价,阿丽娜也不想让塔露拉付,这件事情跟塔露拉无关,也不应该跟她有关系。 正如空羽说的,留三分信任,留七分质疑。 “你想让塔露拉做什么?” “做她该做的事情,做我想让她做的事情。” 空羽说的很直白,阿丽娜付不起这个代价,塔露拉可以代付,而代价是接下来塔露拉的道路与人生将会由空羽亲自铺垫。 她不走也得走。 “......我们果然不是朋友。” 对此,空羽回应道:“尝试不见得总会有好的结果,你需要习惯。” 阿丽娜尝试将空羽视为朋友,空羽也确实以朋友的姿态与她相处,不过那只是空羽满足了她的需求罢了。 空羽自己是没有变化的。 阿丽娜将耳朵贴在空羽的后背上,静静地聆听着。 “空羽,你的身体里没有心跳呢。” “那是当然,我早已将我的心脏换掉了,换成了一个更高效率的义体。” “空羽,我.....会死在这里吧?” “选择权在你。” 阿丽娜想活下去就得答应付出代价,她付不起,但塔露拉可以。 “我......我其实真的不想死的,我不想就这样被杀死......我知道我的能力有限,做不到和大家那样拿起武器去战斗,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他们。”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你也不想为自己考虑一下么?” “能看着他们走下去,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一路上,阿丽娜跟空羽聊了很多,却也抛弃了是否要被拯救的话题,等他们快回到营地的时候,塔露拉因迟迟不见他们两人回来而跑了出来进行寻找。 还没出营地太远,塔露拉就看到了背着阿丽娜回来的空羽,一开始她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可当她看到阿丽娜断掉的手与小腿时。 她再也无法维持平日里的冷静了。 “不,不!阿丽娜,阿丽娜!你......” 空羽把阿丽娜放下,此时阿丽娜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意识已经处于了濒死的状态,塔露拉跪在阿丽娜的身旁,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焦急万分近乎绝望。 她忽然站起身来抓住空羽的衣领对他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你说啊!到底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把他们全部烧成灰!” 此时此刻无尽的恨意与愤怒在塔露拉的眼中熊熊燃烧。 空羽刚想开口,阿丽娜却用仅剩的一只手抓住了空羽的裤腿,空羽张开的嘴里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塔露拉......” 听到阿丽娜的呼唤,塔露拉放开空羽,紧紧握住她的手,对她说道:“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们就这样去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会为你报仇的......是那些村民吗?还是那些感染者?是他们......不,若是当时我不去管他们,把那些粮食分给他们的话.......” 不知所措的塔露拉现在只想找到那个对阿丽娜动手的家伙,然后把他一点点地烧成灰。 “我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连为你报仇都做不到吗?!” 塔露拉心中万般不解,泪水早已从眼眶中滑落,她的手都在打颤,心中被绝望与悔恨以及无法言喻的愤怒搅动。 “不准,你自己说的怎么能忘记?” “你怎能为了报仇而战斗?塔露拉,你已经选了,你选了一条路......” 阿丽娜绝对不愿意看到塔露拉为了报仇而战斗,她很清楚,踏上这条道路的塔露拉必然会失去身边的人。 这是命运对她的迎头痛击。 “为我......半途而废?我绝不接受......” 塔露拉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她该走的道路不该由愤怒所带领,因为愤怒的报仇不会在一次成功下就消失。 它会成为一个有力的武器,将那些忤逆自己,惹怒自己,反对自己的所有人全部燃烧殆尽。 “不准去恨谁......”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做到啊!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塔露拉内心早已被愤怒所充斥,然而阿丽娜却像平日里那些安抚着她。 “你自己说过......你不能去恨任何人.......否则你就会被诅咒你的......那个老人吞噬。” “哪怕那个法术从不存在......你不是也会被......他代表的那些东西......操控?” “这是你自己说的。” 当阿丽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引起了空羽的注意,他将目光放在塔露拉的身上。 “诅咒......” 空羽想到了阿丽娜口中的那个对塔露拉施加的诅咒是谁,因为他当年是亲眼看着塔露拉被那个“老人”带走的。 塔露拉此时站了起来,对抓住空羽的肩膀对他说道:“你能救她!你一定能救她对吧?空羽,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救她的!” 空羽没有回应。 “我求你救救阿丽娜!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塔露拉很清楚,若空羽愿意,他是可以救下阿丽娜的,这对于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你一定能做到的......” 眼前的一幕让空羽只觉得眼熟,这一幕他看过了。 “选择权不在我。” 和当时一样的回答。 “什么意思?你......” “塔露拉,空羽救不了我的.......你听我说。” “你说!我在听!你会没事的,空羽会救你的,他一定可以救你的!” 虚弱至极的阿丽娜眼中的光彩渐渐地黯淡,她对塔露拉说道:“塔露拉......不要去恨他们,你......该恨的是这个乌萨斯......你该恨的是把他们逼成这样的......乌萨斯。” “这样的乌萨斯......这样的,大地......” “我都听见了,我全部都听见了!现在你不要说话了!空羽!我求你救救她啊!我知道你一定能救她的!我求求你.......” 生平几乎不会求过任何人的塔露拉却抛却了一切的尊严向空羽央求。 而空羽不为所动,这是既定的事情,阿丽娜不愿意让塔露拉替她付出代价,而事实也会告诉她,她的选择最起码能让塔露拉活下去。 “塔露拉......你可以厌恨一件事......他们做的事情......你可以痛恨......” “但你不准去恨......一个人。” “你看我说的.....对么?我们活得......有意义么?呃,呼......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我只是很清楚......那个诅咒是什么。” 阿丽娜还记得塔露拉曾向她说过关于自己的事情,关于那个老人的诅咒,阿丽娜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知道那个老人想让塔露拉变成怎样的人。 “你的愤怒......可以烧遍荒野......但你不可以去恨......”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但看着塔露拉,她还是要说出最后的话语。 “我好担心,塔露拉,我好担心......我不在了,你一定要让叶莲娜提醒你......这些都是......” 直到最后一刻,阿丽娜都不希望塔露拉误入歧途。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阿丽娜,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叶莲娜,也不能没有伊诺和萨沙,你们每一个我都不能......” “啊啊......可是,塔露拉,我们每个人都是.......” “相逢就是......为了离别。” 相逢就是为了离别,阿丽娜非常清楚,塔露拉所渴望的事情必然是无法达成的,当她下定决心作为反抗不公命运的斗士时,她必然会在其过程中失去很多。 阿丽娜有很多话想说出去,她有很多事情想要去做,她想看着塔露拉走下去,她想陪在一同走下去的每个人身边,与他们一起走下去。 呼吸越来越微弱,心跳也越来越轻,身体越来越冷,阿丽娜甚至感觉到了体内越来越暖和。 失温与失血导致的应激反应,血液为心脏做着最后的泵动,它们在极力活下去,它们在极力维持身体最后的希望。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她闭上了双眼,最后的记忆戛然而止,当她的呼吸停止的刹那,塔露拉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跟她一起停止了。 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塔露拉的泪水都无法为之宣泄,她连哭都无法哭出来。 阿丽娜的手中的温度还未褪去,她微微闭着双眸,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空羽在旁边目睹着这一切,他的内心没有任何波动,他不会为阿丽娜的死而感到悲伤,这样的场景他见过太多了。 若次次都为之痛苦,那泪腺早已干涸。 “为什么......” 空羽还没有反应过来,裹挟着烈焰的长剑瞬间撕裂了空羽的身躯,这一击的破坏力让空羽的内心都为之惊叹,他的身体绝对普通的材质构成的。 可塔露拉却一剑几乎将他的身体砍断。 塔露拉的双眼覆盖着阴霾与黑色的不详之力,宛若一条漆黑的毒蛇正注视着空羽。 “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她?” 阿丽娜让塔露拉不要恨任何人,但塔露拉怎么可能做到?至少,现在的塔露拉只想找到罪魁祸首。 阿丽娜没有说是谁动的手,那塔露拉就将矛头指向了负责保护阿丽娜安全的空羽。 不等空羽回应,她冲到空羽面前将他的身体一剑贯穿,破碎的义体结构与营养液洒进一片的雪堆中。 霎时间,烈火燃烧,那是塔露拉的怒火,其温度之高让空羽的身体都在趋近融化。 “你对我的恨,是对的,但我看不到你该拥有的恨意......一点火苗也许能够将我烧死,但你烧不死将要发生的一切。” “你......!” 阿丽娜的话语再度回荡在了塔露拉的耳畔,烈火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塔露拉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她该恨空羽吗?还是说该恨那些对阿丽娜动手的人? 不,她的道路上不能容纳下这些恨意。 只要她还下定决心走下去。 塔露拉没有去拔出剑,她转过身去走到阿丽娜身旁,将她背了起来,阿丽娜的体温尚在,只是那熟悉的气息再也不会迎来新生了。 她很轻,但对于塔露拉而言不亚于一座山,让她寸步难移。 她不知道自己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当夜幕降临时,她双眼失神地一个人走了回来。 与此同时...... “那个埃拉菲亚的小妮子居然还带着这么好的东西,看来塔露拉果真给了她不少好处呢。” “哼,她居然还想回去通风报信?还好你的刀够快,砍下她的腿时居然没有被骨头哏到。” “呵呵,你也不看看她那瘦小的样,稍微一把钝刀都能够杀了她了,该死的塔露拉,居然把我们赶走了,这件事情还没完呢!” “我看,我们不如找个机会跟附近的纠察队通风报信吧?” “你傻呀?在那些纠察队眼里咱们跟塔露拉她们没有什么两样!你去也只是自投罗网而已!” 在火堆旁,白天那几个感染者正在这里扎营,之前从阿丽娜手里抢走的东西全部被他们吃掉了。 他们还在讨论着今天白天的事情,他们将塔露拉所做的一切都记在了内心,他们非常愤怒,但他们不敢将愤怒还给塔露拉。 所以他们盯上了阿丽娜,盯上了那个平日里根本不会舞刀弄枪的埃拉菲亚少女。 他们为夺走阿丽娜的东西砍断了她的手,在阿丽娜逃命的时候又怕她通风报信于是又追上去砍断了她的一条腿。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回荡在了他们的耳畔,且越来越近。 “找到你们了。” 空羽的身影被火光照明,他身上破碎的部位经过修缮后也恢复的差不多了,36号上也有专门修理与替换义体的部件。 “是你?!你,你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呵,毕竟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嘛,各位,杀了人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生命很珍贵,塔露拉给了你们一次机会,我也给了你们一次,这已经很奢侈了。” “但你们跑的不够远,你们应该削去自己面容,融掉自己的指纹,染了或拔掉自己的头发从此分道扬镳隐姓埋名,这样的话你们活下去的概率还能大很多。” “塔露拉收你们为同伴,给你们食物与安全的庇护,只可惜,人活着多半不知感激,以后你们不会了。” 电能螳螂刀弹出,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空羽直接冲到最近的一个人面前一刀划过了他的身躯,撕裂了他的衣物与身躯。 其余几个人见状直接被吓破了胆,转身就逃,然而伴随着惨叫声回荡在林子里,他们的人生也一个接着一个地落下了结尾。 最后一个,也是白天那个拿着沾血的刀刃,对阿丽娜动手的家伙,空羽将他用绳子挂了起来。 “那么,我接下来会砍掉你的四肢,但你不会死,我会帮你止血,只是疼痛感也许会倍增,在我的祖国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我从没有在肉体完整的人身上尝试过。” “你是第一个,小子,感到高兴吧,你不会很快死去的,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可以问问我,兴许我会给你答案。”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直接杀了我吧!” “为什么?哈哈哈哈......那是因为我乐意呀!!” 看着空羽的笑容,他内心的恐惧感倍增。 “那么,失礼了,请慢慢享受,毕竟我可不像她们一样是个好人。” 第41章 落雪,浸黑国土 阿丽娜的死给塔露拉的打击无疑是不可磨灭的。只不过与其沉浸在悲伤里,塔露拉更愿意遵守约定,继续带领整合运动走下去。 只是,在那以后,塔露拉的脸上就再也没有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她还会照常一样指挥大家进行作战以及阵地转移等策略,而物资方面就交给空羽了。 “空羽先生.......” 这天伊诺找到了空羽,他有些事情很在意。 “怎么了?伊诺。” “塔露拉姐姐她......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么?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笑过了,还有阿丽娜姐姐呢?她去哪里了?” 伊诺很关心塔露拉最近的情况,同时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看不到阿丽娜了。 “阿丽娜她离开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她不会再回来了。” “唉?为什么?难道说塔露拉姐姐和阿丽娜姐姐闹矛盾了吗?为什么阿丽娜姐姐离开了?” 伊诺很不理解,在他印象里,阿丽娜跟塔露拉关系应该是很好才对的,她们甚至没有过任何闹矛盾的迹象。 为什么阿丽娜会离开呢? “呵,这个问题不应当由我来揭开,伊诺,好好记住今天的事情,等到以后你长大了,知道很多事情了,你就会知道为什么阿丽娜会离开了。” “现在......不能告诉我么?” 空羽露出一个安抚般的微笑,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指着伊诺的心脏部位,说道:“可以,但你的这里会非常的痛,痛到你无法呼吸,痛到你无法忘怀,痛到你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露出笑容。” “即便如此,你也想知道吗?” 听到这样的形容,伊诺的内心还是萌生了退意,他害怕的不止是真相的残酷,因为他的内心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猜测。 那天塔露拉回来的表情,那样的表情,必然是经受了无法言喻的心中痛楚后才会强制麻木的模样。 伊诺害怕自己内心的猜测是事实,他选择了逃避。 这是一种欺骗自己的行为,但伊诺依旧抱有一丝侥幸。 “空羽先生,得知了真相的您,这里会痛吗?” 当空羽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空羽沉默了片刻,因为他想起了阿丽娜临死前的那句话。 “空羽,你的身体里没有心跳呢。” 空羽的循环系统被其他更加有效率的义体替代了,他没有正常人的心跳。 他没有心脏,只有一套义体循环系统。 他没有心,他会心痛吗? “当然......会的。” 空羽不会说自己没有心就不会心痛,心痛的概念有两种,因各种病理因素导致心痛,其中过于激烈或低落的情绪也会招致心脏的异动。 由此衍生出了“心痛”的情绪概念,它既是物质层次上的,也是精神层次上的。 在物质层次上空羽感受不到所谓的心痛,但在精神上....... 似乎也稍稍被刺痛了那么一下,尽管他没在意,但这阵刺痛并不是虚假的幻觉。 空羽认为自己会心痛,但不是现在,空羽也认为自己不会心痛,因为自己在乎的只有乐子,谁死了都无所谓。 当然,其中有多少话是骗自己的,空羽也讲不出来。 他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吗? 当然不是,当年跟强尼银手反抗荒坂的时候,他死的轰轰烈烈,毫不畏惧。 他是一个为人正直的人吗? 也不是,他从事过许多违法活动,并从中谋取利益,有许多无辜者因此受害,有许多普通人因此沉沦最终凄惨死去。 他是不可饶恕的负罪之人,也是抵抗不公的逆行之人。 虽然身死,但那并不是他的结束,他保存了自己的记忆,见证了一位为挚爱而陨落在重锤枪下的年轻人。 见状了一位行走污浊淤泥之中,剑指混沌天幕之端,以自身为薪柴点燃整个夜之城的传奇。 虽然身体被义体所取代,但空羽的精神与意志毫无疑问地还是人类,他会为了那个年轻人的死而感到惋惜,也会为传奇的燃烧而倍感欣慰。 “我当然会痛的,就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部位。 “若我和塔露拉一样,那我未必有她一半坚强与理智。” “我甚至可能会声嘶力竭地放声痛哭,然后在绝望与愤怒的驱使下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因为我是一个很任性的人。” 说着,空羽伸出手摸了摸伊诺的头,说道:“伊诺,你还小,你跟我不一样,跟塔露拉不一样,跟阿丽娜也不一样,不要去做一个任性的人。” “因为你越是任性,你所承受的后果就越是令人无法忍耐,过于任性的人才是最容易崩溃的,因为他们通常无法忍受失败与坏结局。” “你明白么?” 伊诺点了点头,这些话他都会记在心里。 他会在今后去寻找这个答案,去面对那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在经历过后,在成长过后,他才能够独自面对这一切。 空羽让伊诺先回去了,就在这时,一阵无形的寒意忽然爬上了空羽的脊梁。 “嗯?” 他赶忙抵达营地前方的位置,只见盾卫们齐整整地举盾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建立起了防线。能够让他们这般严阵以待的,在这乌萨斯国土上,除了内卫空羽想不到有别的存在。 空羽走上前去定睛一看。 “好嘛......还真是内卫。” 面对内卫空羽可是印象深刻的很,当年他就是差点命丧内卫的剑下。 黑色的皮质大衣上是诡异的呼吸面具,面具下那不可名状的力量正盘踞其中并时刻蠢蠢欲动,挂在腰间的利刃渴望着下一次饮血,他是皇帝的利刃,是乌萨斯国土的象征。 每一个内卫都是一个国度,他们脚下的大地,皆是乌萨斯的国土。 “嘶......呼。” 那借助呼吸设备进行的怪异呼吸鼓动着插在面具上的各种长管,他们无法像寻常人那样呼吸,为了防止不该泄露的东西泄露,就算是呼吸也只能借助这些器械与设备。 “全员!给我打起一万分的精神严阵以待!驻守在盾卫们身后!在这个家伙眼里你们的生命价值甚至不如路边的草芥!这家伙杀起人来比你们吃一个野果还轻松!” 本来还想仗着人数优势的其他人一听到空羽的形容,立刻就全部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嘶......呼,你很熟悉我们。” 内卫也注意到了空羽。 “你就是这群人的领导者么?你的眼神之中却连忌惮都没有,与这些内心布满恐惧的家伙们相比,你很镇静。” “若非不是从我们之中任何一个面前正大光明地逃走,你是无法露出这种表情的,你很令我意外。” 空羽却扬起嘴角,说道:“既然知道,那就省省你的恐惧散播吧,或者不留余地,现在就动手,兴许你还能杀死我。” “你的挑衅正如你本人一样脆弱不堪,我会割下你的口鼻带走,再将你的首级丢入火炉之中。” 当他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人群之中开始不安了起来。 割下口鼻,让他们联想到了一个传说,一个乌萨斯的可怖巫怪,没有人知道它活了多久,但它总是会在对人类下手时割下他们的口鼻。 有人以为面前这诡异的存在就是那传说中可怖的巫怪。 “别听他胡扯!紧张也好,畏惧也罢!别乱了阵脚!巫怪只不过是个传说!这家伙就是一个刽子手和杀手!” 盾卫们依旧面不改色,将盾牌深深嵌入脚下的土地,殊不知他们早已冷汗直落。 因为他们明白,别所击败内卫,他们在场的这些人能从内卫手中活下来就算是奇迹了。 而空羽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没有配装斯安威斯坦,内卫的刀刃能轻而易举地撕裂他的义体。 只不过,若是没有依仗,空羽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灼热的炎息驱散了内卫带来的比这凛冬更加令人胆寒的恐惧,塔露拉站了出来,站在盾卫面前面对乌萨斯内卫。 看到塔露拉前来,一些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的战士们顿时也士气高昂了起来,在他们看来只要塔露拉在,哪怕是可怕的巫怪也能够在她指尖的烈焰下化为灰烬。 “为什么,乌萨斯皇帝的内卫会出现在这里......!” 塔露拉心中也倍感疑惑,她知道内卫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但她还是不理解,这里难道说值得内卫亲自来么? “理由是,我们为你而来,公爵的女儿,我们需要评估现状。” 当这名内卫以“公爵的女儿”称呼塔露拉时,空羽明显察觉到了有人在议论纷纷。 “你说什么?” “公爵的女儿,谨记,凭你的身份,你应当用更文明的词汇称呼我们。” 对此,塔露拉已经将手放在腰间的剑上,冷冷地质问道:“你说谁是谁的女儿?” 塔露拉才不会承认自己是那个老黑蛇的女儿,她自诞生之初睁开眼睛所看到的就是父亲与母亲,那个黑蛇只不过是一个被自己亲手斩杀的恶徒罢了。 “你有妄图否认的事实。” “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是条蛇的女儿?!” “愤怒。出自懊悔的愤怒......想要逃避事实。” 内卫并不是愚蠢又固执的存在,他也知道塔露拉跟科西切公爵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是父女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 “皇帝的利刃......呸!你今天是来嘲弄我的,还是来杀掉我的?!” “嘶......呼。” 沉重的呼吸,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内卫出现在这里可不是来唠嗑的。 此时队伍里的一些人已经因为塔露拉的身份而在内心产生了质疑。 看着那些人的表情,内卫说道:“你没有坦白你的身份,还是说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计划?” 那些感染者战士们都是最下等的存在,在他们眼里,塔露拉应当跟他们是一样的,但内卫口中的“公爵的女儿”却让他们对塔露拉的认知出现了隔阂。 “你在污蔑谁?!” 盾卫自然不会任由他在这里挑拨。 “挑拨也要看人,刽子手,所有人共同的事业跟我的身份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挑拨这个行为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你与他们存在信任一事上,存疑。” 内卫说道:“我可以假设......假设他们在知道你的身份后,依旧会信任你。” 不得不说,能成为内卫的不仅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他们对人心的掌控也得心应手,仅凭几句没有证据的话语就让一部分人对塔露拉不可逆转地产生了改观。 “一个作为乌萨斯帝国暗地里实施屠杀的蒙面恶棍?这里没人需要他来评判!” 塔露拉的话语空羽都听在耳里,他眼神复杂地望着塔露拉,这样的回答根本无法笼络即将溃散的人心。 在一些人的认知中,塔露拉这种话跟狡辩没有区别。 “怀疑就像一颗种子,它不会轻易消失,只需要一个契机就会疯狂生长爬满全身.......塔露拉,你还太嫩了。” “空羽先生,塔露拉她......她真的是公爵的女儿吗?一位乌萨斯公爵的.......女儿?” 有人将疑问抛给了空羽,而空羽回应道:“是,也不是,最起码她绝对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不用担心。” “可是......一位乌萨斯公爵的女儿......塔露拉的身份竟然是这样的.......” 他似乎没有在意空羽也说了她不是,他在内心默认了塔露拉的身份,若空羽回答为不是的话,那他们也不会全然信任的。 怀疑能被一两句话带来,却需要几百几千句话,甚至需要用本就不存在的证据来抵消。 内卫此番前来也并不是为了开战,如非必要,他们不会擅自发起战斗,这群盾卫曾是乌萨斯伟大的战士,即便现在是对立的,内卫也不想斩杀他们。 更何况,塔露拉的身份也确实如此。 擅自向一位公爵的女儿举剑,不合律法。 内卫刚打算离开,然而塔露拉却叫住了他,因为有人被这名内卫杀死了,在明知道塔露拉在这里的情况下,他依旧杀死了这名感染者同胞。 塔露拉不会就这样放他走的。 她很清楚,放他走,也就意味着彻底暴露了他们的所在位置,到时候接二连三来的敌人迟早会瓦解他们的阵线。 正当塔露拉与这名内卫对峙的时候,空羽却将目光放到了另一处。 “呃.....这支不算多大的民间武装组织居然引来了五名内卫么?” 空羽发现了有另一位内卫正屹立在风雪当中,而在他们的后方,还有三名内卫正在跟霜星以及雪怪们战斗。 在盾卫的掩护下塔露拉跟这两名内卫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然而空羽很清楚塔露拉根本无法击败他们其中任何一个。 “你去帮霜星,这里由我来。”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坚韧的铁盾与巨大的长戟出现在空羽的面前。 爱国者来了。 “了解。” 空羽双臂弹出螳螂刀而后离开了这边,有爱国者在,这两名内卫还没有击溃他的能力。 他很快赶赴了另一处战场,然而在这边的战场,霜星和雪怪们拼尽全力也只能与两个内卫抗衡。 还有一个内卫正站在附近观战。 他们只是拔刀,释放法术,他们甚至没有将那坍缩到极致的恐惧施加在敌人的身上。 当空羽抵达这座战场的刹那,那名观战的内卫忽然冲到空羽面前,手中长刀已然逼近空羽的额头,他想一击将空羽毙命。 不过空羽的神经反射比一般人更加迅速,他倾斜身子,让头部斜侧着避开了漆黑的利刃,利刃在他的额头上划过一道伤口。 而后空羽挥动螳螂刀将内卫逼退。 “是你,帝国的通缉犯,那日你侥幸逃脱,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听到他的声音,空羽立刻就想起来了。 “这么巧么......” 这名内卫就是当年伙同另外一名内卫追杀空羽,曾一度将空羽逼入死亡深渊的内卫。 “让你逃走,是我等的耻辱,今日我要将其彻底洗刷,用你的血。” “呵,我的体内可没有血,想要洗刷的话可是有点难的。” 话虽如此但空羽已经流冷汗了,有斯安威斯坦的话还能跟内卫打一打,现在自己手头上别说斯安威斯坦,就连远程武器都没有。 打起来自己是一定要跟内卫拼刀子的。 内卫不再跟空羽废话,提刀再度冲上前来,其速度比之前更快,刀锋划过空气发出破空声,刃锋直直地朝空羽劈下。 空羽毫不犹豫地选择用翻滚躲开了这一击而后抓起地上的一把雪朝着内卫扔了过去。 而内卫却选择躲开了这一把雪,他定睛一看,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上一次他没有选择躲开,结果被藏在雪里的炸弹给炸了个满怀。 “狡诈。” “兵不厌诈。” 下一刻,不等空羽反应过来,这名内卫忽然伸出左手,坍缩极致的力量在他的手中瞬间爆开,其蕴含的极其不详的力量朝着空羽追杀而来。 空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直接转身就跑,他居然在这里释放了国度! 如同黑雾一般的力量侵蚀了空羽脚下的土地,那能够腐蚀一切的力量抓住了空羽的一条手臂并瞬间将其摧毁,特制的义肢手臂在空气中直接化为了黑色灰烬。 扑面而来的气息名为“死亡”。 “你居然在这里释放了这股力量......” “对你,很合适。” 看着那片被国度侵蚀的土地,要将其祛除可是一件相当之难的事情。 对方是铁了心要杀他的。 空羽被打的连连退败,没有一点反抗之力,在邪魔的力量面前,空羽一个人的力量显得是那般的孱弱。 然而就像之前说的,空羽很少会打不做准备的仗。 就在这时,一辆浮空机从天上飞过,一个身影从浮空机上一跃而下,像是一颗陨石般砸落地面,落在了内卫与空羽的面前。 “到此为止了,邪魔,我不允许你胡作非为。” 伴随着那如同命令般扼制内卫行动的声音,一阵极其古老却常人无法言喻的咒语从他的口中蔓延,扩散。 当这名内卫听到的刹那,他能够感受到体内的力量也躁动了起来。 “你......什么人?” 内卫不敢相信,他口中的咒语居然能够影响他体内的邪魔碎片带来的力量。 “当年在邪魔侵蚀这片大地的时候,不止有无数战士前赴后继,将他们赶回深渊,我们亦是同他们抗争邪魔的存在,我们不需要能够伤害他人武器,我们抗争的武器为知识。” 来人是一名萨卡兹老者,他目光严峻地盯着面前的内卫,其眼神之中蕴藏着太古时期自星空之端降下的知识碎片。 第42章 &*%,☆n∮#★ 萨卡兹老者的双眼中蕴含着太古时期自星空之端,银河的尽头处坠落至这片大地的知识碎片。 寻常人无法理解并应用这道“知识”,但萨卡兹勉强可以了解其一二,在那简短的几句咒语下就算是可怖的邪魔之力也被尽数压制。 “呃?老学者,你怎么会在这里?” 空羽有些惊讶,眼前的萨卡兹真名他也不知道,只是以老学者称呼他,他并不是赛博之影的干员,而是作为访客暂留赛博之影。 “乌萨斯利用那些邪魔残髓的力量荼毒世间,我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是36号向我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说着他摘下脖颈间悬挂的小型的圆盘吊坠,那圆盘上刻印着一个以五角星为背景的由各种不协调的或直或弯曲的线条镌刻其上的图案。 他将手中的吊坠按在脚下的土地上,口中道出了扭曲知识的文字,文字连接成咒语激发了吊坠上蕴含的太古之力。 下一刻,被国度侵蚀的地面迅速被净化,化为一阵黑色的烟尘消散在了空中。 “在灵魂深处镶嵌邪魔碎片的内卫啊,退去吧,只要有我在这里,你们的力量就毫无意义。” “嘶......呼......萨卡兹,你掌握的力量超出了乌萨斯的想象,我很惊讶,只是拥有这份力量的代价是什么?” “代价?代价便是我每个夜晚都将在疯狂的噩梦中无法安眠,每当群星环绕时我不可长时间注视它们,并且,我要时刻明白我是谁,我的目的是什么。” “否则我将会永远迷失自我,变成游荡在这片大地上的无主仆从。” 比起内卫的询问,老学者不做任何地隐瞒,他们若是想知道,那就让他们知道吧。 你对我使用攻心策略,那坦诚就是我最好的武器。 “你拥有这份力量就是为了对抗我们么?” “不,不止你们,我要对抗的是每一个企图利用邪魔之力的存在,内卫啊,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用你体内那污秽的力量仔细感受。” “看看你眼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内卫听到后释放了自己的些许力量,然而在这股力量触及他内在的刹那。 这名内卫眼前的世界瞬间陷入了被不可名状的色彩所吞噬的扭曲世界,可在如此扭曲的世界中,他看到了许多模样怪异却能够口吐人生哲理道出高尚哲学的“人”。 内卫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体内的力量能够感受到。 无限与永恒缠绕着彼此,其意志超脱这颗星球乃至整个星系,整个宇宙。它是语言、它是歌剧、它是诗词、它是知识、它是艺术。 它是人类对自我的认知。 而这,仅仅只是它极小的,连发丝都算不上的,无法用已知的任何单位去描述的“碎片”。 面前的老学者在那一瞬间化为了由清晨林间薄雾与海边日暮下的泡影组成的存在,虚幻又真实。 内卫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其精神便受到了极强的冲击力,让他身体一软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当老者将吊坠再次挂到自己脖颈上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幻象全部消失,看着面前的真实世界,内卫有些恍惚了。 “嘶......呼......嘶......呼,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内卫从未目睹过这般景象,仿佛扭曲混乱,又井然有序,一时间内卫竟找不到任何可以描述刚刚自己看到的景象。 那太荒谬了,内卫敢打赌,自己这一辈就算能把所见的一切都在梦中夸张成噩梦,也比不过刚刚的那一幕。 “你会知道的,所有人都会知道的,因为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也许百年后,也许千年后,也许在下一秒,也许在明天.......” “也许......在伊比利亚的海潮不再涌动,浪花不再拍打黑礁,谢拉格的风雪不再吹拂山脉,维多利亚乡间田野的鸟鸣戛然而止,众星归位,月色黯淡,一切都万籁俱寂之时,你仰望星空,透过那层虚假的薄膜.......” “你就能够知晓我所拥有的知识。” 内卫站起身来,他此时竟连握刀的勇气都没有了,面前这个手无寸铁的萨卡兹老者给他的压迫感远超他迄今为止遇到的一切。 很快,他就接到了要撤退的消息,他注视着面前的老者,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和自己的同伴离开了这边。 五名内卫全部离开,无一人受伤,而整合运动这边死去一人。 在空羽看来,这名老学者是他在卡兹戴尔遇见的,和其他萨卡兹不同,他只是隐居在一处人烟稀少远离战争的地方。 在那里安然度日,他不是一名战士,看上去只是一位在宁静中安享晚年的老者罢了。 他的屋子里堆满了一些晦涩难懂的书籍,记录着一些怪异的符号与闻所未闻的文字,后来战火波及他所在的地区后,他把这些书中的其中一本留下,其余的全部烧毁了。 他并不打算作为一名战士为重建卡兹戴尔而战,他有自己的战斗,但不是在这里。 后来空羽邀请了他到赛博之影舰船上做客,自那以后老学者就作为访客暂留在了那里,只是大多数情况下其他人都不觉得这名老学者有什么异样。 他作息很规律,平时喜欢阅读一些或着名或无人问津的诗歌散文,仿佛那些文字蕴含着特别的魔力,深深将他吸引。 他从来没有说出过自己的名字,老学者是空羽和其他干员对他的称号,他对此也并不反感。 他的力量来自何处,空羽也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有向其他人说过,有些时候他会突然消失在赛博之影舰船里。 然后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短则三五天,长则三五月。 不等空羽开口问候,老学者对空羽说道:“空羽,天象揭露了一些秘闻,我需要你将其聆听并铭记。” “嗯?请说。” 老学者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西南的方向说道:“脱落的火焰凝聚成了游离于自我之外的自我。” 仅仅只有这一句话,空羽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但还是将其记下了。 “一定要记住,因为这是你的命运,也是我的,因此我也会将其铭记。” 说罢,老学者步入一旁的树林之中,在空羽眨了下眼睛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雪脚印留下的痕迹有所证明。 恐怕没人会知晓刚刚老学者来过这里。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浮空机也飞到了天空上迅速离开了这边。 ...... 这次危机过后,整合运动迎来了一次长时间相对和平的时期,只不过正如塔露拉预料的那般,自从内卫离开后,麻烦就接憧而至了。 先是纠察队明显变得比以前更加频繁。 而整合运动内部也出现了一些争议,那就是关于塔露拉的身份。 她是科西切公爵的女儿,那些纠察队理应听令于她,而那些内卫也会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这些身份象征跟那些最下等的感染者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关联。 他们大部分憎恨王权贵族,憎恨那些高高在上玩弄人命的权贵之人,他们也不敢相信在一群由感染者平民组成的队伍中。 爱国者博卓卡斯替是乌萨斯曾经的大尉。 而塔露拉则是一位乌萨斯公爵的女儿。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 怀疑的种子开始萌发,塔露拉无法将其抹除,爱国者也做不到。 他们堵不住这些散播争议话题人的嘴,因为堵住只会招致更坏的结果。 毕竟普通人往往没有那么理智又冷静的思绪。 不过事实总是会胜过雄辩,在一次次的斗争中,一些人看到了塔露拉竭尽全力的奋斗,她在为感染者与这片大地斗争。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也因此很大一部分人还是站在了塔露拉这边。 他们不相信内卫的谎言,他们只相信塔露拉做了什么。 这天空羽想找塔露拉谈论一些事情,可是在营地里他并没有看到塔露拉。 “浮士德,你看到塔露拉了没有?” 此时浮士德正在和其他使用弩的战士们交流一些心得,看见空羽前来后他回应道:“塔露拉?我没有看到她,但你可以去营地前找找看,她一般都在那里。” “哦,多谢。” 之后空羽来到了营地入口前,在这里却只看到一名整合运动战士站在这里望着远方。 “唉!你有没有看到塔露拉啊?我有事要找她谈谈,最近纠察队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我需要重新规划路线。” “啊?哦,这样啊,我也是刚刚回来,最近一辆感染者牵引车失踪了,她打算把那些人找回来,顺带和附近村子的人进行交涉。” “也许只是纠察队的人查到了这辆牵引车。” “就是说啊,但塔露拉说就算是遗体也要带回来,她在这方面就很固执,空羽,既然你打算找她的话那就去吧,她的目的地是西边的村子,离这里不算太远。” “嗯,我知道了。” 说罢空羽就出发了,路途上他没有耽误时间,很快就抵达了西边的村子。 然而村子里的一些异象引起了空羽的注意。 “村口栅栏处的这是......牵引车剐蹭的痕迹?是新的......装配处的废材料......是我们的牵引车零件。” 身为队伍里精通修理与改造的技师,空羽一眼就认出了这些痕迹和那些废材料出自自家的牵引车。 “有人把它拆掉了?可是......为什么?不,不对,既然牵引车在这里,那些人又去哪了?” 空羽继续深入,就在这时,他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淡淡的烧焦的气味,尽管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但空羽的嗅觉系统还是比普通人要灵敏很多的。 而且这股味道他很熟悉。 “这是尸体烧焦的气味......掺杂着极其微量的源石粉尘.......” 他将目光投放到了村子的谷仓处,说道:“有感染者死了......味道能持续这么久不散,看来我找到那些失踪的人了。” “这些村民还真是够混蛋的呢。” 空羽来到谷仓附近,直接用螳螂刀斩开了一旁的木头墙壁,里面的景象让空羽内心都稍稍惊骇了一阵。 只见在焦黑的土地上,墙壁上满是布满灰烬的抓痕,那些人在死前经受了巨大的痛苦,抓挠着墙壁与土地。 他们挣扎,他们哭喊,他们乞求怜悯,然而一把大火将一切都烧的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剩下,但这些灰烬的抓痕依旧触目惊心。 空羽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其中一个小小的抓痕上,这是属于一个孩子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他的脸色沉了沉。 然而就在他打算抓住村民挨个盘问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惨叫与惊呼声。 “嗯?” 空羽一脚踹开距离声音最近的大门,只见塔露拉站在村子中央,手中的火焰熊熊燃烧,而几秒钟前还一片平静的村庄此时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 漆黑的蛇影盘踞在塔露拉的脖颈上,毒牙迈入她的血管,毒液污染了她的思绪,愤怒点燃了她的怒火。 “科西切......果然是你。” 空羽快步走上前去把手放在塔露拉的肩膀上,说道:“塔露拉,他们罪有应得。” 此时空羽没有选择劝说塔露拉,而是支持了她的做法。 然而还没完,空羽在塔露拉的耳边又说了一句:“你也是。” 这一句话让塔露拉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被自己的烈焰吞没的村子,塔露拉愣在了原地。 村子里有妇女、老人、孩子,如今,他们在自己释放的烈火中凄惨死去。 “不......不......不!不!啊.....啊啊.......” 一道眼泪从塔露拉的眼角处涌出,划过脸庞,落入她脚下的积雪中,那温热的眼泪很快就被冰冷所吞没。 悔恨、自责、愤怒、疑虑、绝望、悲伤,无数负面情绪将塔露拉瞬间拖入了名为残酷的深渊中。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塔露拉的内心破碎了,碎的彻彻底底,再也无法修补了。 她将自己所有的善意传递给这片大地,而这片大地却将她唾弃。 村子里有七个人,而死在这里的,却有八个人。 其中一人,就是塔露拉。 烈焰彻底吞没了这座村庄,而空羽看着面前的塔露拉,他居然笑了起来,笑的合不拢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阿丽娜,你说的很对!故事的结局不止如此。” “故事中,骑士对他人给予善意,他人也会还予骑士更大的报恩,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们宣扬真善美,我们宣扬好人有好报,是因为大多数人觉得理应如此!只可惜,哈哈哈哈......只可惜!事实的残酷任何人都无法指染!” 空羽此时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太喜欢这样的发展了。 用最残酷的事实来表达出人性中最深层次的恶意。 “美丽!太美丽了!让人窒息,让人抓狂,让人泣不成声,让人怒不可遏!这就是残酷到极致蜕变成美丽的事实啊!” 此时此刻,空羽不再以他人想要看到的姿态面对这一切,他要看的乐子终于到高潮时刻了。 然而,下一刻,他收齐那肆虐的狂笑,神情变得极其严肃,又有几分落寞掺杂其中,他望着天空,面前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阿丽娜,骑士死了,被黑色大蛇咬死了,他没有救得了公主,他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救下。” 塔露拉转过身来,刚刚空羽所说的一切她都听在耳中。 此时她的眼神里再无塔露拉平日里仅存的希望,有的,只是冷漠和未燃尽的怒火。 看着她的眼神,空羽说道:“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塔露拉?科西切?还是黑蛇?” 不等她开口,空羽忽然说道:“打住!首先,我要为你献上的演出鼓掌才对。” 说着空羽举起双手,鼓起了掌。 六七声后,掌声停止。 “我觉得我们挺合得来的,空羽。” 那是塔露拉的声音,却是另一个的语气。 “是么?但我很讨厌你啊,黑蛇。” “哦?” “因为你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我很讨厌这样的人,其次,我讨厌不尊重生命的人,那些村民罪有应得,你也是如此。” “所以你想让我为这份罪恶付出代价么?” 面对她的质问,空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我又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你不尊重生命的代价迟早会付出的,黑蛇。” “塔露拉被死亡击垮了意志,希望你不会,但我又希望你会,因为那样的话我就有更多乐子可以看了。” 对此,她回应道:“如此说来,我也厌恶你,与其说你是个喜欢看乐子的旁观者,倒不如说你才是那个喜欢喧哗取众的小丑,你连你自己都能逗的合不拢嘴。” “呵,呵呵呵......黑蛇,我可不是一个什么小丑,我只是有段时间失去了人性罢了。” 说着空羽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这里,虽有了人性,愿意付出善意,但那不是我的意志。” “你该感到庆幸的,黑蛇。” 说完他咧嘴露出了一个戏谑又嘲弄般的微笑。 “你该感到庆幸,因为我想给予塔露拉的绝望不止如此,你想让她成为行使你意志的剑,但我想让她成为烧死所有人的一把火。” “其中就有我,我打算她对世界心灰意冷之时,再给予她希望,又用这希望重创她内心的侥幸,再度把她拖入绝望之中,如此反复,届时,她将会成为一名君王。” “成为一个扰乱这片大地的君王。” 说着空羽摇了摇头,说道:“只可惜,我现在不想这么做,我太抗拒这件事情了,很荒谬的,黑蛇,我在看到那些死前挣扎的痕迹时,我居然有点想为他们的悲惨遭遇落泪的感觉。” “确实很荒谬。” 她也很赞同空羽的形容。 说完空羽拍了拍身上落下的雪,说道:“我要离开了,既然塔露拉不存在了,那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说完空羽转身就要走,他不会回到整合运动中,他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主舰继续进行航行。 黑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用捎带感叹的语气说: “真是一个疯子。” 第43章 突破黑夜,怒号光明 回忆的剧场就此落下帷幕,现实只不过经历了几分钟,这几分钟说出了当年的一切。 看着面前的空羽,塔露拉对他没有什么怨恨,这些年她虽然封闭内心,但也看的很清楚。 阿丽娜会死,即便空羽救她一次,她在往后也会死的,正如强大的爱国者也会死一样,这都是她对抗命运的后果。 命运给予她迎头痛击。 “塔露拉,我接下来的话你可以选择不听,因为这不是讲给你的。” “无所谓。” “好吧。” 随后空羽将目光放到了一旁墙壁上的影子上,说道:“黑蛇,我说过别让死亡击溃你的意志,结果你还是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影子不会给予他回应。 但影子却能够听到。 “甚至你还没有面对你的死亡,你就失败了,败给了一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们,你活了千年之久,到最后居然在这里栽了跟头。” “很可惜,但更可惜的是我重拾了更多的人性,所以在塔露拉身上你找不到机会了。” “毕竟乐子的定义很广泛,混乱与凄惨的结局是乐子,温馨且皆大欢喜的结局也是乐子,前者我已经大体经历过了,所以我想看看后者。” “.......呵,传唱爱与希望的故事,让那篇童话故事变成现实。” “毕竟,我现在可是一个好人呢。” 潜藏在黑暗中的黑蛇忽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它擅长应付很多人,无论是身居高位的政客,还是低声下气的平民。 它对人心的掌控十分熟练,可它根本猜不透空羽在想什么。 他就像是一个愚弄了牧羊人的恶魔一样,可他又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因此,黑蛇看不透空羽。 他出牌没有常理,只是因为想做,那就做了。 说完,空羽看向了塔露拉,对她说道:“塔露拉,还没有结束,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别忘了你罪有应得,千万别忘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还有很多罪要赎。” “在我认为你可以死之前,你可别死,就算你死,我也会把你救活。” 说着空羽在塔露拉耳边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对她说道:“就像阿丽娜那样。” 说到这里时,塔露拉的眼瞳忽然紧缩,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空羽,她站起身来抓住空羽的衣领对他质问道:“她还活着?阿丽娜还活着?!” “不,她死了,你亲眼所见,你亲手将她埋葬,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真实了,塔露拉。” “所以......” 空羽推开塔露拉,对她说道:“塔露拉,这是爱与希望的故事,可别忘记了,我说的话没有矛盾,也没有谜语,这就是爱与希望的故事。” 说完空羽转身就离开了这里,塔露拉还想说什么,但空羽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监管室。 塔露拉难以置信,阿丽娜还活着,她居然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匪夷所思! 塔露拉亲眼看着她死的,那种伤势怎么可能救活? 只是,塔露拉很快回忆起了那天的细节,那天,阿丽娜被空羽背回来后好像并没有流太多的血,至少跟她的断肢比起来,流出的血连常理的一半都不到。 后来的一段时间塔露拉记得自己好像有几天都没有看到36号。 “还活着......阿丽娜,你还活着......” 泪水情不自禁地从塔露拉的眼眶中流出,就好像忽然找到了依靠似的,那本不该流出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塔露拉做梦都不敢相信。 可事实确实如此,空羽向来不喜欢瞎掰。 只是在惊喜过后,塔露拉的神色又低沉了下去,自己还是走向了阿丽娜最不希望自己走向的那条路。 这样的自己,真的还有资格面对她么? ...... 空羽离开了罗德岛,回到了赛博之影的舰船上。 比起那些狂欢的宴会,空羽来到了甲板上,此时凯尔希正站在围栏旁眺望着这片大地。 空羽走到凯尔希的身旁递给她一罐啤酒,说道:“这是在原有基础上进行改良的啤酒,我将其命名为【卡兹戴尔的狂欢】,尝尝么?” 瞥了一眼那罐啤酒,若是放在平时,凯尔希非但不会喝,还会训斥饮酒的不健康之处。 然而凯尔希却很是自然地接过了那罐啤酒,娴熟地打开后喝了一口。 相对于一般的啤酒,这罐啤酒的味道更加浓郁,度数也偏高,空羽向来喜欢味道浓郁的饮品或美食。 而凯尔希也是如此。 只有能够刺激味蕾的味道,才能让凯尔希稍稍在意现代制作品的进步。 这个味道,她很熟悉,当年跟特蕾西娅一起喝过空羽酿制的酒,特蕾西娅喝不惯酒,而凯尔希倒挺喜欢这种味道的。 为了嵌合凯尔希的口味,空羽在里面添加了极少量的维多利亚薄荷。 这样以来也有一定的提神效果。 “名字有点长。” “那就叫它【狂欢】吧。” 空羽知道凯尔希想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不太想去回忆曾经的那些事情。 “毕竟狂欢可以在任何地方,以任何形式去展开,今天是你狂欢的日子么?凯尔希。” “你的问题我给予的选择是不回应,因为我没有回应的必要。” “就当它是吧,凯尔希,至少在这里能喘口气,能有依赖的对象,把它当成是一场什么都不用顾虑的狂欢吧,只要你愿意。” 凯尔希没有回应,凯尔希的沉默一般都有两个意思,要么是默认,要么就是绝对的否认。 而这里的沉默,包括了这两个意思。 沉默,宁静,只有微风吹动着耳畔的发丝。 “你.....今天不提合作的事情么?” 凯尔希其实有些小小的意外,平日里空羽总是会趁着气氛不错的时候扯合作的事情,然后被她简单直接地回绝。 这气氛已经到位了,空羽却跟她一样在沉默。 “不提了,气氛不错,但不适合。” “......你跟过去不一样了。” “人总是会变的,或自愿,或被迫,凯尔希,我现在也许是一个好人......但我仍心存疑惑。” 他转过头来看着凯尔希,对她问道: “在你看来,我是么?” “你不是。” 凯尔希没有犹豫,在她眼里,空羽跟好人还是没有多大关系,他只是在随心所欲罢了。 “但你做了好事。” “哦?是么?我做了好事啊,呵,那我就离好人更近一步了。” “你很在意他人的眼光。”凯尔希说: “呵,自诩好人也只是自诩罢了,好事是要做给别人看的,做给自己看,没什么意义,只要一个人愿意,那滥杀无辜对他而言也可以是一件好事。” 空羽说着将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酒精刺激着他的义体神经,微醺阶段让空羽感受到了恰到好处的头晕。 他对凯尔希说:“凯尔希,接下来的路途我要与你们同行了,你会拒绝我么?” “我不会阻碍你的意愿。” “不,凯尔希,这不是谁阻碍谁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只是在对你说,只是在对你,你能明白么?” “......” “即便是沉默,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正是因为你,我才会选择这条路,凯尔希,其他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你也可以嘲弄我无知的思想,但你是我最敬佩的人,没有之一。” 这番话空羽没有开玩笑,而是出自真心的,博士也好,阿米娅也罢,他们是空羽在意的人。 唯独凯尔希不同。 空羽了解过凯尔希的经历与过往,那是超乎常人与常理的过往经历。 在少年时空羽曾听过一个故事。 一位骑士因自己的犹豫导致自己犯下了几乎不可弥补的罪行,发觉过来后为时已晚,因此他展开了对自己罪行的赎罪之旅,其时间为整整一千五百年。 没有强韧的身体,也没有强大的力量,他只剩下了一道执念支撑着自己的意志。 一千五百年的饱经风霜,在最后连身体与灵魂都破碎不堪时,以凡人之姿燃尽了自己最后的灵魂,成功为自己赎罪。 这个故事让空羽感触颇深,他非常敬佩一个人能拥有这样的执念,哪怕这只是一个故事,他的敬佩之心也丝毫未减。 他走了一千五百年的路途,但凯尔希早已走过了一千五百年的路。 在这片名为泰拉的大地刚刚存在的时候,凯尔希就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历史记录了很多事情,而凯尔希就是记录了历史的人,当敬佩的故事主人公成为了现实,空羽将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 “我敬佩你,凯尔希,在我的人生中,在我遇见的所有人里,唯有你被我全心全意地敬佩。” “我知道你不需要这些,凯尔希,可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 “你不是孤身一人,就算其他人死了,我也不会死,就算其他人走不下去了,我也不会停下,只要是你愿意走的道路,我就愿意跟在你后面一直走下去。” 空羽的话语中充斥着的坚决不可否认。 “哪怕今后的我变成了另一个人,我想那个人也一定不会背弃这个选择。” “因为打动我的,从来都不是我自己的感动。” 这是空羽的执念。这片大地上形形色色的人有很多,但凯尔希只有一个,所以空羽不会轻易放手,他有太多理由维持这份执念了。 凯尔希低着头微微看着手中的罐装啤酒,而后又仰头看着天空。 随后将啤酒一饮而尽,这种行为若是让罗德岛众人看到了恐怕会惊掉下巴。 凯尔希转过身来面对空羽,对他说道:“我不会保护你,不会在意你的选择,不会支持你的理念,不会称赞你的理想,不会欣赏你的为人,更不会在必要的抉择时选择你。”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走这条道路么?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对此,空羽扬起嘴角,说道:“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这就是我的选择,现在如此,往后亦然,若违背,你可将我撕碎,融毁,抛至深渊,用萨卡兹的法术折磨我的灵魂直至世界终结的最后一秒。” “我都不会有半点怨言。” “......我说过,我不会支持你的理念,不会称赞你的理想,不会在意你的选择,这是你自己的意愿,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不做评价也不会因你的背弃而责罚于你。” “若你愿意,那就咬紧牙关吧。” “早就准备好了。” 漫长的黑夜即将迎来新生的晨曦,阿尔西斯与阿米娅站在赛博之影舰船最高的位置眺望着远方即将升起的太阳。 “又是一轮漫长的黑夜过去了。” “是呢,阿尔西斯小姐,我们又走过了一轮黑夜。” “不需要这么生分,阿米娅,叫我阿尔西斯就可以了。” 阿尔西斯与阿米娅,两人都是各自公司的最高领导人之一,年龄相仿,性格上虽有差异但两人谈起话来没有任何隔阂。 所以他们成为了朋友。 “阿尔西斯,我看到了,塔露拉的过去,空羽先生一直都在,他能阻止一切,却没有试着去阻止,我知道那是他的自由,我没有资格让他选择,但是......” “不要寄希望于他了,阿米娅,他只是一个喜欢我行我素的恶人罢了。” “恶人......不,不是这样的!”阿米娅却反驳道:“空羽先生不是恶人!他救了霜星小姐,救了爱国者先生,也救了阿丽娜小姐,那些一度步入死亡的人,被空羽先生搭救。” “阿米娅......救这些人代表不了什么的,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今后你就会明白这句话在空羽的身上会体现什么。” 阿米娅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阿尔西斯,空羽先生至少将选择权教给了你。” “他将赛博之影给了你,他将属于他的选择给了你,我知道空羽先生也许做过无法被原谅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着空羽先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因为还有你在......” 听到这番话,阿尔西斯对阿米娅问道:“......阿米娅,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空羽先生不许我告诉你。” “什么?你说你在记忆中看到了他,他在记忆里是这样告诉你的?” 这件事情是很匪夷所思的,阿米娅在记忆里看到了空羽对她说:“阿米娅,这些事情还请不要告诉她。” 也就是说,空羽已经预料到了阿米娅会看他的记忆,所以提前就做好了应对。 而这份应对,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进行的,在空羽决定做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天空向阿米娅交代了此事。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诺忒,你肯定问我怎么说的,这个谜题属于你一个人,因此想要揭开的话就自己去寻找答案吧,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可不是坏事”空羽先生是这样说的。” “......还真是他的说话风格。” 阿尔西斯叹了口气,说道:“去找找也行,那家伙留下的谜题也不差这一个了。” ...... 切尔诺伯格城外的荒野上,爱国者与霜星以及九还有guard站在队伍的前方,整合运动的队伍相对于几天前已经缩水了一大半了。 在战争中被杀掉的,在战争后被肃清的,在肃清中被隐蔽灭口的,其数量相当之多。 但整合运动还没有迎来终结,新的整合运动会继续走下去,而这一次,将不会有所谓的黑蛇从中作梗。 w带领着余下的萨卡兹雇佣兵们也离开了这边,这些萨卡兹雇佣兵们溃不成军,w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同伴去死的。 该走的人已经走了,该留下的人也留在了这里。 时间总是会往前走的,人也会随着时间越走越远,该改变的,不该改变的,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已经过去了。 塔露拉走出了那场火,整合运动走出了阴霾。 罗德岛迎回了博士,赛博之影重新站在了舞台上。 开幕式已经结束,接下来要呈现在剧场上的才是正戏。 开演之时已至,此处应有雷鸣般的喝彩! 第44章 火焰与猎人同骑兵 这天,在赛博之影...... 对于自己又闯了祸,克洛图亚痛定思痛,深思熟虑过后决定另辟蹊径,这次龙门的任务她觉得自己表现的已经很好了嘛! 最起码赔钱赔的比上次少很多了! 结果阿尔西斯还是又将他们的仪式禁止时间延长了半个月。 克洛图亚觉得问题可能出在阿尔西斯或空羽身上,是他们安排的任务太过于简单,让她如此强大的能力无处发挥才导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于是...... “于是你来找我,想让我给你安排一个可以戴罪立功的任务?” 凯尔希看着突然闯进来她办公室的克洛图亚,她认识这名来自赛博之影的干员,而克洛图亚前来的目的居然是想让凯尔希给她安排一个能够戴罪立功的任务。 让阿尔西斯看到她的能力,从而抵消之前闯的祸。 “没错!空羽说过,若我疑惑不解之时,那就去找你认为可以交付全部信任的人吧,他会帮你解惑,鉴于空羽说你过你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你也应当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个逻辑没问题吧?” 克洛图亚一番说辞把自己弄的有点懵。 “.......” “我没有什么任务可以给你的,你不属于罗德岛的干员,我也没有义务给你下达任务。” 凯尔希自然不想扯上这个麻烦,毕竟克洛图亚的本质她多少理解一些,像她这样的存在还是安分守己地待在房间里最好。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推门而入,白色的长发被一顶帽子遮住大半,一双红色的眼眸中看不到多余的感情浮动。 “凯尔希,我已经准备好了,具体位置给我。” “你要去的地方位于卡西米尔的一座名为滴水村的村子,你应当清楚具体位置。” “我知道了。” 来人正是罗德岛的干员,阿戈尔族的斯卡蒂,她与凯尔希的交谈很快就结束,就在这时,克洛图亚忽然跑到斯卡蒂的面前。 用一双火焰色的眸子注视着斯卡蒂,说道:“你,你叫什么来着?眷族们向我说过这个传说.......你的名字应当是......” “斯卡蒂。” 她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而克洛图亚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对,斯卡蒂是你的名字但不是你的本名,你的本名不是这个。” 听到克洛图亚的话语,凯尔希说道:“干员斯卡蒂,你会介意一位随行的同伴跟你一起去滴水村么?去寻找宝藏。” 凯尔希还特意强调了宝藏一词。 “什么?有宝藏?!” 本来还在思考斯卡蒂名字的克洛图亚忽然就来了精神。 “你要去找宝藏吗?” 看着克洛图亚闪闪发亮充满期待的眸子,斯卡蒂说:“只要她不妨碍我,我无所谓。” “那么,克洛图亚,你就和斯卡蒂一起去滴水村吧,在那里你应该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克洛图亚有些话语不能说出来,凯尔希已经完全摸透了克洛图亚的性格,这就一个实打实的笨蛋,可问题是这个笨蛋什么都知道。 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 也因为她是笨蛋,所以她会一股脑地将这些全部说出来。 有些该被埋没的事情,可不能说出来。 于是,克洛图亚兴致勃勃地跟着斯卡蒂前往了卡西米尔,而克洛图亚的守护者们则在暗处保护她的安全并处理善后工作,毕竟这次克洛图亚事先交代过了,他们不准跟过来。 几天的相处,斯卡蒂跟克洛图亚相处地还算十分融洽,也许是因为性格孤僻的斯卡蒂在某些方面呆呆的,而克洛图亚是个实打实的笨蛋。 两人相处起来竟出奇地合拍。克洛图亚会提出很多很多疑问,而这些疑问斯卡蒂大部分都能给予解答。 行了一段时间的路途后,克洛图亚与斯卡蒂抵达了卡西米尔的滴水村。 斯卡蒂应该庆幸,若是克洛图亚带路,那他们恐怕会迷路到乌萨斯去。 “嗯?那些人是谁呀?大白天地把自己的脸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手上还有武器。” 克洛图亚站在山坡上眺望那座不起眼的村子,只见滴水村的道路和附近都聚满了许多遮盖面容装备简陋且手持武器的不像是这座村子的人。 “赏金猎人,是被宝藏吸引而来的吧。” 斯卡蒂说着将挂在后背的大剑取下,径直朝着一伙赏金猎人走去。 “哦?要干仗吗?” “赏金猎人从来不会跟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所得。” 说着斯卡蒂的身影忽然消失了原地,其速度相当之快旁人只能看到一道影子。 她双手紧握那能搅动潮汐的大剑将面前这几个没有反应过来的赏金猎人一剑全部掀飞,其力量之强大,常人难以所及。 “呃?是谁?!” “大哥!是那个灾星!是斯卡蒂!她来了!” “大哥!我们怎么办?大哥?大哥你人呢?!唉!大哥你别跑这么快呀!等等我!” 旁边几个目睹了斯卡蒂的赏金猎人直接被吓得转身就跑,要知道在赏金猎人这个行业里,斯卡蒂可以说是名声显赫。 被誉为灾星,与其他行动较为隐蔽迅速的赏金猎人不同,斯卡蒂的作战方式简单粗暴,把挡在面前的一切敌人与障碍全部击溃就是她的作战方式。 当斯卡蒂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这些赏金猎人需要考虑的就不该是宝藏该归谁的问题,而是赶快逃离这里,以防被斯卡蒂的剑波及。 但滴水村的宝藏还是太诱人了,一些经不起诱惑,或没有听说过斯卡蒂名声的新人都留了下来。 然后就变成了斯卡蒂一个人追着他们全部人跑的场景。 “这个人还蛮强的嘛,话说她真名到底叫什么来着?唔,想不起来了,算了,想不起来说明这事不重要,不重要的事情不需要多想,就叫她斯卡蒂吧。” 克洛图亚在村子里闲庭信步,然而就在这时一名赏金猎人手持砍刀朝着克洛图亚冲了上来。 对准克洛图亚的脑袋瓜一刀砍了下去。 噶啦。 这把砍刀毫不留情嵌入了克洛图亚的头里,看上去宛若恐怖片里被杀手处刑的画面似的。 “呃?” 这名赏金猎人也有些疑惑,这一刀威力这么大?几乎把克洛图亚的头都给劈开了。 然而,伴随着火焰瞬间爬满了这把砍刀,那人吓得立刻松开了自己的砍刀,然后在惊愕的目光中眼睁睁地看着上一秒还锋利的砍刀下一秒被熔成了铁水。 而克洛图亚脑袋早就愈合的连疤痕都不剩下了,甚至对于她而言,刚刚的一击根本就没有对她造成她认知中的“伤口”。 “啊,你们也是来找宝藏的吧?我记得抓住相关人员问出情报也是必要的一环。” 说着她抬起手,炙热的火焰凭空出现,将这名赏金猎人团团围住。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怪物?我才不是什么怪物!我是伟大的凯蒂斯·拉·克洛图亚大人!被誉为爆燃者,太古之火,宇宙原初之炎......还有什么来着?啊不管啦!反正就是克洛图亚大人我啦!” “啊?克洛图亚?” 他很显然没有听说过关于克洛图亚的事情。 其实连克洛图亚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称号有多少个以及每个称号具体的名字。 “没错!尽情顶礼膜拜吧!人类,这是你的光荣时刻,但是心胸宽广人美心善的克洛图亚大人我今天不拘小节,你只需要告诉我关于宝藏的事情,我便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听到她这样说,这名赏金猎人立刻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知给了克洛图亚。 原来在一个月前,一伙赏金猎人来到这座滴水村发掘出一具不知是哪位骑士的石棺,石棺旁还有一袋陪葬的金币。 他们拿走了金币,而消息也不胫而走,引来了越来越多的赏金猎人抵达这里,只为寻找到那代表了巨额财富的宝藏。 只是这群赏金猎人只是一群为了钱财的贪婪者,他们可不在乎这座小村子里的人的感受,把他们抓起来折磨,问话,只为找到宝藏的线索。 且不论问话的人知不知道宝藏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你们是坏人!” “啊?这,这......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没有伤害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我只是把他们关了起来,我没有打他们任何一个人!求你放过我啊!” 这名赏金猎人早就被吓破了胆,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头被砍刀劈开后在几秒钟内变得安然无恙的怪物。 她的身体里好像没有一滴血。 “哦?是吗?好吧,今天算你识相,快点走!别再让我看到你!” 说罢她打了个不太响的响指,火焰顿时消散开来,这名赏金猎人见状立刻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里,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踏入滴水村了。 克洛图亚没有理他,而是找到了斯卡蒂,此时斯卡蒂依旧在寻找目标,而目标就是知晓宝藏具体位置的人,根据眼下情报可以得知。 村长极有可能是知晓宝藏所在位置的人。 而斯卡蒂兜兜转转也没有找到她,而途中倒在她剑下的人却数不胜数,她抓住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盘问。 最终找到了线索,骑士石棺出土位置在距离村子北边不远处的塔拉特山,那么宝藏也许就在那里。 “找到线索了吗?” “塔拉特山,那个女孩应该就在那。” 斯卡蒂知道村长只是一个年龄尚小的金发库兰塔少女。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宝藏宝藏!我们来啦!” 她对于宝藏的执着斯卡蒂看在眼里,但她并不在意,仿佛她此行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宝藏。 两人快马加鞭穿过了陷阱遍布的塔拉特山前森林,在这里能够看到新鲜的足迹。鉴于克洛图亚的体质,她完全就不怕这些陷阱。 而守护者们虽然心有愧疚,但他们还是跟在自家主人的身后,毕竟他们的体质虽然特殊,但这种力量也是有极限的,身体损伤次数过多,就会扛不住。 因此没有必要的受伤最好还是避免掉。 走着走着,斯卡蒂碰见了几个布下陷阱的赏金猎人,他们还在旁边的石头上用血红色的字迹写着只有赏金猎人内行才能够看懂的形容“怪物”的符号。 他们一看到斯卡蒂,什么都不顾了丢下手中的东西惊慌失措地转身就逃。 斯卡蒂追了上去,克洛图亚跟在她身后。 很快,斯卡蒂遇见了另一队人。 “嗯?我记得,你是罗德岛的......” 这一队有三个人,一位罗德岛的库兰塔先锋干员、一位身着防爆重装看不清面目的高大身影以及一位金发的比先锋干员还年轻的库兰塔少女。 “是我啦!克洛图亚!格拉尼!” 先锋干员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而克洛图亚一拍脑袋立刻反应过来,惊喜道:“对!我想起来啦!你就是上次那个阻止我放火的格拉尼!” 克洛图亚记得很清楚,某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大放光彩”差点把又一座村子给点燃了,中途还是格拉尼出现阻止了她。 两人也正是在那次认识的,要不是格拉尼当时阻止了她,那等待着克洛图亚的可就不只是禁止仪式这么简单的处罚了。 得知了事情的后果,克洛图亚还是蛮感激格拉尼的。 跟克洛图亚寒暄了几句后,斯卡蒂对格拉尼说:“---原来滴水村村长跟你在一起。” 斯卡蒂是认识格拉尼的,虽然两人不太熟,但他们都是罗德岛的干员。 她没想到自己要找的滴水村村长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跟着格拉尼。 “啊?什么?你认识可萝尔?” “把她给我,现在。” 滴水村的村长名为可萝尔,斯卡蒂的态度很是强硬,不可否认的那种。 “格拉尼,她的眼神不太对啊。” 旁边那个身着防爆重装的大块头看着斯卡蒂冷漠的眼神,顿时觉得气氛不太妙。 对于斯卡蒂的态度,格拉尼回应道:“那可不行,我们应该谈——” 她话语还没有说完斯卡蒂便提剑迈步向前,手中大剑朝着她落了下去,格拉尼见状直接举起手中的长枪挡下了这无比沉重的一击。 她被打退了数步,斯卡蒂收起大剑,说道:“这次只是警告。” 斯卡蒂的态度不可否认,不可改变。 “呜啊......”格拉尼感觉自己的双手都被震麻了。 大块头见状立刻挡在了格拉尼的面前。 “怎么回事?格拉尼,你们不是同事吗?她怎么就——” 而格拉尼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她知道斯卡蒂不好相处,可没想到她不好相处到这种地步。 看着斯卡蒂的手再度紧握大剑,格拉尼说道:“不,不好!鲍勃大叔,可萝尔!别说这么多了,快跑!” 话音刚落三人立刻转身就跑,然而熊熊燃烧的烈火拉起一道火墙,将三人的退路瞬间截断。 “格拉尼你们跑什么啊?我们是来寻宝的又不是来要人命的。” “你们要是有什么线索就别藏着掖着了,赶快交代出来。” 格拉尼见状指了指一旁步步紧逼的斯卡蒂,说道:“你不是,但她不一样啊!你看看她的样子,她......似乎不打算跟我们谈谈呢。” “把她给我,否则后果自负。” “唉!等一下!” 克洛图亚忽然站在了两人的面前,面对斯卡蒂,背对格拉尼,她对斯卡蒂说:“斯卡蒂,咱们是来谋财的,不是来害命的吧。” “我没有杀她的理由,她还有用。” “那不就完了?咱们是来找宝藏的不是来杀人来了。” 说完她看向可萝尔,对她问道:“那个,宝藏这件事情,你能做主吗?” “唉?没,没问题......只要你不伤害大家,我就可以带你们去,但我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宝藏。” “好,那你......”她说着看向鲍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我大鲍勃就行了。” “ok,大鲍勃,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就算有意见估计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是不想空手而归。” “那没问题呀,宝藏到时候分给你一点就行了,我克洛图亚大人也是一个讲究人,不会亏待一起合作的人的。” “你能代表旁边的这位斯卡蒂小姐?” 大鲍勃不相信他说的话能代表斯卡蒂。 “斯卡蒂,你怎么看?” “我只要我想要的东西,除此之外随便。” “喏,她没意见。” “......好吧。” 说服所有人后,克洛图亚感叹自己的智力如此出众,拍了拍手散去火焰,说道:“这样就没问题啦!泰拉寻宝团!出发!” 第45章 邂逅与宝藏 众人抵达了塔拉特山的坑道处,从这里走出去就是莫蒂卡山,根据大鲍勃所说的情报,抵达莫蒂卡山后赏金猎人的数量会少很多。 斯卡蒂与克洛图亚走在前面,而格拉尼三人则在后面窃窃私语。 毕竟不久前他们差点就打起来了,无论是格拉尼还是大鲍勃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实力在斯卡蒂面前宛若螳臂当车。 在赏金猎人这个行业里,斯卡蒂的大名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他们都惊叹于斯卡蒂那强大的实力,把她形容成山崩,甚至是无法躲避的天灾。 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大其词,传说斯卡蒂曾独自一人毁掉了一座城市。 总之,无论传闻如何,斯卡蒂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对手。 那个克洛图亚更加令人忌惮,她有能够随意操纵火焰的源石技艺,看到她,格拉尼想到了整合运动的领导人塔露拉。 虽然没有亲身参与那场四方势力牵扯其中的斗争,但从后续的任务报告中格拉尼知道那是一场极其残酷的不算战争的战争。 罗德岛牺牲了相当多的干员,光是她知道的就有三四十位。 由此可见敌方的势力有多么强大,整合运动的首领塔露拉,她的实力远远超过精英干员,任务报告中也提到了她的源石技艺与火焰有关。 德拉克与克洛图亚的源石技艺是不同的,克洛图亚是凭空召唤出火焰,但德拉克是通过自身特殊的体质与源石技艺从而催生出火焰。 虽然自己认识克洛图亚,但要说是不是朋友,其实也难以下定论,因为格拉尼不了解克洛图亚。 这一路上除了窃窃私语的三人,还算安静。 与此同时不远处...... “话说这里真的有宝藏吗?我感觉这里最多的就是赏金猎人了。” “呃,情报说是有的,艾瑟尔姐,但具体怎么样咱也不太清楚,前方的莫蒂卡山上的洞窟相当之多,要找的话恐怕得找好几个星期,毕竟咱们又没有具体的线索。” 与自己的队伍来到这里寻找宝藏的艾瑟尔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此时她们刚刚拿下了一支袭击他们的赏金猎人小队。 “唔,呜......白发的,用火的德拉克......难道说你就是那个整合运动的首领吗?!” 赏金猎人“上尉”曾听说整合运动的领头人是一个白发的德拉克,其源石技艺是释放火焰,眼前这个白发的德拉克就跟传闻中的一样。 “知道具体特征说明你多少也了解过,但很遗憾,我不是首领,而是一个因为身份的缘故导致在组织里备受争议的队长,艾瑟尔。” 塔露拉事件后,队伍里也出现了一些议论艾瑟尔的声音,他们都认为艾瑟尔极有可能是下一个塔露拉。 对于这种言论艾瑟尔表示无奈,但堵住嘴这种事情很显然是做不到的,所以她就带着自己的小队来到了滴水村寻找宝藏来了。 也算是闲来无事吧,顺便跟个熟人汇合一下。 “啊......” 艾瑟尔将这个赏金猎人绑好后抬头一看,正好跟前来此地的斯卡蒂对上了眼。 格拉尼她们也停下脚步怔住了,因为这不是整合运动的人吗?!他们衣服上的标志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唔?克洛图亚,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她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克洛图亚。 “哦!是你啊,平时根本见不到人的那个谁来着?” “因为我平时都不在赛博之影的舰船里,你当然见不到我了,还有我的名字叫做艾瑟尔,麻烦记住。” 就在这时,斯卡蒂忽然拔剑冲了上来,朝着艾瑟尔直接一剑劈下,艾瑟尔立刻后撤躲开了这能把她一刀两断的一击。 斯卡蒂可不认识艾瑟尔,但她知道整合运动是敌人。 “等等!克洛图亚,你跟整合运动的人认识?!” 格拉尼有些惊愕,因为她们交谈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别扭的地方,就跟两个朋友交谈似的。 “不算太认识的,因为平时我在舰船上都不怎么见过她,就在几秒前我甚至忘记了她的名字,嘛......我听说她背叛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喽,我加入整合运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用质疑,我就是整合运动的一员。” 她边躲避斯卡蒂的剑边将目光移向了大鲍勃,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大鲍勃还是动了动手指示意了什么。 “我明白了。” 她将手从背上的大剑上移开,这把剑是她委托空羽制造出来的,德拉克的体质比一般人要强,所以她能随意挥动这把大剑。 “罗德岛的斯卡蒂,如你所见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咱们各退一步如何?宝藏我们不要了,你想拿去就拿去。” 艾瑟尔这番话让斯卡蒂停了下来,若对方不准备挡在她面前的话,她也不会把对方赶尽杀绝。 “唉?可是,艾瑟尔姐.......” “(小声)别说了,我要是打得过她还用得着这么畏畏缩缩吗?” 艾瑟尔很清楚,自己根本战胜不了斯卡蒂,哪怕借助斯安威斯坦也是如此,比起赏金猎人,斯卡蒂更着名的称号是“深海猎人”。 关于深海猎人的事情空羽是调查过的,她们在泰拉全体种族中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属于阿戈尔但深海猎人与普通的阿戈尔人不同。 无论怎么说,从她的速度与力量前,艾瑟尔知道自己打不过斯卡蒂。 更何况她也没办法在这里与罗德岛起冲突。 再说了,要是在这里打起来,克洛图亚的立场会相对尴尬一些,艾瑟尔可不想让这一片地方都化为火灾,四周可都是森林啊。 “那么,再见,今天就当我们谁都没有见过谁吧。” 艾瑟尔决定放弃这个宝藏了,虽然整合运动遭到重创后急缺经费来填补,不过这件事情可以跟阿尔西斯商量一下,让她给指条明路。 说完,艾瑟尔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边。 这次没有发生冲突让格拉尼都很是在意,不过鉴于赛博之影的想法跟罗德岛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做法格拉尼也不了解,所以她打算等以后有机会了再从克洛图亚那里了解这些事端。 之后,其他人继续前进,穿过坑道后他们看到了一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赏金猎人。 他们都是被艾瑟尔解决掉的敌人。 “所以,你有什么计划?” 走着走着,大鲍勃耳边放置的通讯器传来了艾瑟尔的声音。 大鲍勃故意放慢了脚步,说道:“做我的本职工作......以及辞职准备。” “原来如此,那也行,这份宝藏就当是给你的退职金了。” “那可真是够奢侈的,但有斯卡蒂在,我可能连一成都拿不到。” “不用担心,她看上去不像是那种对钱财特别感兴趣的赏金猎人,她应该只是在寻找某样东西,在宝藏里才能够找到的某个东西。” “最好是那样......” 大鲍勃也是整合运动的人,只不过最近他打算退出整合运动了。其实他本身并不是完全加入了整合运动,只是因为一些个人缘由而决定协助整合运动罢了。 整合运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你打算去哪?” “这片大地上能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太少了,我打算带着兄弟们一起去哥伦比亚,至少在那里他们愿意接纳感染者。” “那你可要做好准备,能接纳感染者是因为我们有利用价值,跟普通人比起来,你要缴纳的费用可是会很多的。” “......那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事情了,我们没有选择。” “也不是没有,这样吧,我给你个电话,你记好,000---2630,到哥伦比亚后打这个电话,不管对面问什么说什么,你只需要说“艾瑟尔介绍的,给我找个活干”就可以了。” 提及这个,大鲍勃问道:“是你所在的公司?” “没错,哥伦比亚人还是挺会做生意的,所以我们公司在那里做的也非常大,无论是莱茵生命还是黑钢国际我们都有合作,什么工作都有,只要你们肯出力,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大鲍勃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艾瑟尔是间谍的人,只不过间谍也只不过是名存实亡罢了,艾瑟尔为整合运动做出的贡献不存在半点虚假。 而大鲍勃也听说过赛博之影的幕后老板是个怪人,不过人虽然有点怪,但对待下属与员工还是很好的,最起码该发工资的时候不会有半点拖沓,该涨工资的时候也不会克扣一分。 年终奖更是根据表现来提升,简单来说,只要够努力,别人十年才能买到一辆的豪车在这里一年就可以全款提到了。 但无论怎么样,老板总是会赚的盆满钵满的。 “呵,你居然肯帮我到这种地步。” “也不算帮,老板说过,不要放弃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人才的对象,无论对方是在力量上还是在智商上,不要拘泥于一个人表面上的价值,要将目光放到他今后能创造的价值上。” “所以我这算是变相地为公司招揽人才。” “你们老板还真是挺别具一格的。” 聊了一会后,大鲍勃把通讯结束了。 此时他们已经抵达了莫蒂卡山的一处洞窟中,可萝尔是唯一一个知道路线的人。 在洞窟里东拐西拐后,他们抵达了宝藏所在的位置,这一路上虽然也遭遇了不少赏金猎人的阻拦,但他们在斯卡蒂的剑面前也只不过是烈阳下脆弱的薄冰一样。 大鲍勃停下了脚步,他不会将这些宝藏拱手相让的,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多的是为了那些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就在这时,大鲍勃的同伴们从暗处走出,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与此同时,大鲍勃也摘掉了肩膀上的掩盖,露出了整合运动的标志。 “鲍勃大叔,你......居然也是整合运动的人么?” 格拉尼看着眼下的情况她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抱歉,格拉尼,我想要的只有宝藏,唯有这点,唯有这点我不能让步,把宝藏给我,这里就不会有人受伤。” 大鲍勃说着将武器拿了出来,那是一把轰轰作响的电锯,急速转动的刀刃是那般地渗人,它能够轻易切开人的肢体。 斯卡蒂见状拔出了自己的剑,说道:“不要碍事。”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斯卡蒂可不想有人妨碍自己,若大鲍勃打算这么做,她将会毫不留情地击溃他与他的同伴。 “嗯?你应该问问我的意见吧,大鲍勃,毕竟斯卡蒂只打算要某个东西,我才是那个要得到宝藏的人。” 克洛图亚指了指自己。 “那你的打算是怎样?” “咱们先看看宝藏是怎么样的再决定要不要。” “不,宝藏一定是我的。” 大鲍勃根本不愿意后退一步,他一定会得到这个宝藏。 “别说的太早嘛,如果宝藏是金钱的话那我就不要了。” “我说过了,宝藏一定是......等等?你说什么?” 大鲍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她是不是说了如果宝藏是金钱那她就不要了? 克洛图亚听闻用手捋了捋头发,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的信徒们为我积攒了如同山一样的财宝作为祭品,所以我是不缺钱的。” “我想要的宝藏是一些很稀奇的,几乎没有什么人见过的珍贵文物或是别的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空羽说过他很喜欢收藏这些东西,如果能挖出一个珍贵的古乐器那更好,讨厌的阿尔西斯很喜欢这类东西。” 此言一出,大鲍勃说道:“可以,如果里面的宝藏不是财宝的话,那就归你。” 然而可萝尔此时却开口了:“那个......我们村子很需要这个宝藏。” “嗯?那你跟我要嘛,要这里的宝藏干什么,我克洛图亚大人如此大气,只要你诚心诚意地献上虔诚地祈祷与祝福,我就会给你一些你想要的东西。” 克洛图亚对于钱的概念其实并没有特别深刻的认知,她麾下的教团名为“火焰教团”,由于教团内部的人至今不知道他们的神克洛图亚想要什么。 所以在第一次降神之前,信徒们都在思考克洛图亚大人想要什么作为祭品,考虑到火焰,他们一开始使用了活人祭品,简单来说就是把人架起来烧死。 后来效果不理想,于是他们就转换了思路,考虑到火焰会吞噬一切能吞噬的东西,所以他们就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作为了祭品。 可结果还是不理想,降神仪式屡屡失败。 于是他们又联想到了克洛图亚是宇宙中原初的火焰,也是永远燃烧的活火焰,他们抓住了永远这个词。 什么东西能永远流传下去? 那当然是财宝了,因此他们开始大肆搜刮财宝,龙门币他们不要,最次也得是赤金,然后就是那些被深埋在黑暗的墓穴中的各种金银财宝。 后来堆积成山后,他们再度开展降神仪式,这次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神明大人跑到别处寄人篱下了,但他们会一直追随克洛图亚大人。 “唉?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萝尔有点难以置信,说点好话就能够获得财宝? “没错,尽情献上祝福与赞美吧!” “呃.....好的,那个......克洛图亚大人您真美丽,呃,还有漂亮......您真聪明,简直就是世间最美丽又强大的神明大人!” “嗯,嗯!这话我喜欢!我相当喜欢,比起那些用词汇堆积起来的听不懂的赞美,这种单纯的赞美才是最深得我心的!” 平时赞美的话语克洛图亚听了不少,那些赞美的话语都是由古老的语言说出来的类似诗歌一样的赞美。 克洛图亚能听得懂,但连起来去理解就有点费劲了,她还很喜欢可萝尔这种单纯的赞美。 “我的守护者们!” 话音刚落,四名守护者从暗处瞬间来到了克洛图亚的面前。 “啊?你们还真在啊?” 克洛图亚几乎是下意识地呼唤了自己护卫的名字,她没想到守护者们居然真的在这里。 守护者们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克洛图亚早就感知到他们的存在所以呼唤了他们。 原来那只是使唤他们习惯了才导致脱口而出的吗? “算了,虽然说过不许跟过来,但你们能在我需要的时候来到这里也就说明你们的虔诚足够真切,那么把法阵画出来,我要为我这位新的信徒赐福。” “呃......可萝尔小姐,你真的打算成为火焰教团的信徒吗?” “唉?这,这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名守护者来到可萝尔面前,而后举起手,指尖燃烧火焰,随后火焰连接成了一个印记。 “成为我们教团的信徒,需要将这永恒之炎刻印在灵魂中,怎么说呢,非常非常痛,就好像全身都着了火一样,非绝对虔诚信徒最好不要随意烙印。” “啊?居然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吗?” “没错,而且成为我们的信徒后,你就不能居住在这里,你需要到我们城镇去居住,我们会给你安排住所,除此之外你还要遵守我们的教义.......” 他巴拉巴拉地说出了一大堆教义。 听的可萝尔顿时就头大了起来。 “我们每年都会举办三次赞美克洛图亚大人的集会,很热闹的,无论是美食还是娱乐项目都一应俱全,克洛图亚大人还会唱歌,很好听哦。” “呃,我,我没有听清,可以再讲一遍吗?” 看着可萝尔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道:“还是算了,你对克洛图亚大人根本没有虔诚的信仰,所以仅仅只接受赐福吧,虽然这样的事情不合教义,但毕竟是克洛图亚大人的授意,克洛图亚大人的授意就是教义,我等必须遵守。” 说着他摘下手套,手心处烙印着克洛图亚印记,而后他将这只手划破,如同火焰色彩的血液滴在地面上。 “(咒语)前来吧,克洛图亚大人所持之物,以克洛图亚大人之名,到吾跟前来。” 随后,血液散开成六芒星法阵,随后在法阵中央伴随着光芒浮现后,一堆金银财宝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是最大限度了,不能再给了,克洛图亚大人,再给下去您就要重新制定教义了,很麻烦的。” “呃,确实好麻烦的。”克洛图亚一点都不想去制定教义。 因为不仅要考虑教义的合理性,也得考虑教徒的感受,其次修改一条其余的也得跟着一起修改,要制定节日的举办日期以及禁止事项。 总之就是一大堆的事情。 “这些够吗?可萝尔小姐。” 看着面前一堆的金银财宝,可萝尔连忙点头,说道:“够了!够了!已经足够了!这,这也太多了。” 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银财宝。 “那个......若是可以的话,大鲍勃先生您也拿走一些吧。” “......虽然很想要但我有我的个人原则,属于你的那就是属于你的。” “好的,那我现在就打开这里的宝藏。” 随后可萝尔往里面走了走,随后跟斯卡蒂一起将一个宝箱给拉了出来。 “呼,接下来就需要打开......” 就在她拿起钥匙准备打开宝箱的时候,斯卡蒂却阻止了她。 “在你用那把钥匙打开宝箱的一瞬间,你会死的。” “我——这可是家里流传下来的贵重物品,父亲说过我们最重要的职责就是保管这把钥匙,难道说这钥匙.......” “钥匙使用后就会割破你的手,吸走你的血,如果不是你这样库兰塔人的话,钥匙就会毁掉。” 简单来说,斯卡蒂知道这把钥匙会吸走人的大量血液,若可萝尔使用的话,她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此言一出,可萝尔内心也打起了退堂鼓,毕竟谁都怕死。 “各位,我想也许这把钥匙使用的前提条件是吸取足够的血,而且必须是库兰塔人,这样话,可萝尔小姐,我也是库兰塔,我会协助你打开宝箱。” 守护者之一站了出来,从他的外貌可以看出他也是一名库兰塔。 “唉?这怎么行呢?” “当然没问题,因为这是克洛图亚大人想要的东西,无论里面的东西合不合克洛图亚大人的心意,作为守护者,满足克洛图亚大人的需求是作为信徒最起码要做到的。” “我的体质较为特殊,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那算我一个!” 就在这时,格拉尼忽然站了出来,说道:“我也是库兰塔,这把钥匙总不能把我们两人都吸干了。” “说的也是。” 不等可萝尔说什么,格拉尼与守护者一起抓住钥匙塞入了钥匙孔里。 下一刻,钥匙果真划破了她们的手开始疯狂地汲取血液。 不一会儿,钥匙的模样也发生了变化,格拉尼脸色有点苍白,守护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还好,等到钥匙被鲜血染成另外的色彩后,宝箱自行打开,而对于血液的汲取也到此为止了。 第46章 圣罗重临,临光再现 走在离开滴水村的路途上,克洛图亚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所谓的宝藏只不过是一堆在墓穴中尘封的财宝罢了。 “话说,你为什么要拿走钥匙啊?”克洛图亚对斯卡蒂问道。 斯卡蒂拿走了开启宝藏的钥匙,这把钥匙的形状非常奇特,和寻常印象里的钥匙区别非常大。 与其说它是一把钥匙,倒不如说是一个被打磨的非常巧妙的结晶体。 “我有我的目的。” 斯卡蒂并不打算给克洛图亚透露太多此行的目的。 “好吧,那我不问了,唉,这次寻找宝藏还以为能够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呢,没想到除了钱财还是钱财,这种烂大街的东西怎么到处都是啊?” 克洛图亚对钱财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冒,她的信徒们为她大肆敛财,这些钱财都是克洛图亚一个人的。 没有一个人对此有异议,甚至还热衷于对克洛图亚献上自己的财富。 “只不过......”克洛图亚回头看向了莫蒂卡山,那是他们出来的地方。“那座陵墓到底是哪位骑士的呢?你怎么看?(古老语)伊莎玛拉.......” 斯卡蒂的内心忽然颤动了一下,刚刚克洛图亚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她感觉到十分地熟悉,她根本听不懂克洛图亚说的什么,但她能感受到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个名字。 “我的名字叫做斯卡蒂,我不会再重复了。” “......好吧,斯卡蒂,你怎么看?” “我没有什么看法。” “真的?” “没有,别问我了。” “好吧。” 斯卡蒂回头瞥了一眼克洛图亚,直觉告诉她克洛图亚绝对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的存在。 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斯卡蒂内心疑虑的种子就此种下。 “斯卡蒂。” “嗯?” “(古老语)在五百四十个日月后,众星将会归位,格罗之眼将会注视海巢之所,到了那时要么接受命运,要么稳定自我。” 这一刻,克洛图亚眼中那憨厚单纯的神色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宛若火焰深渊一样不断回旋的瞳孔,将斯卡蒂深深地拉进了那不可名状地浩瀚宇宙中。 然而,等斯卡蒂回过神来时,她手中的大剑已经贯穿了克洛图亚的胸膛。 “嗯?你在干嘛呀?突然捅我,难道说咱们谈话谈到什么不愉快的地方了吗?” “呃?” 斯卡蒂看着她又恢复如初的眼神,诧异地将剑拔了出来,只见被贯穿了的身体很快就自愈了,没有流出一滴血,或者说,她身体里根本没有“血”。 “我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啊?” “没什么。” 斯卡蒂将剑收纳了起来,她此时也回忆不起来刚刚克洛图亚说了什么,但她却明白在一年半后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哦。” 克洛图亚也没有在意,不就是捅了她一剑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肯定是冒犯了,但克洛图亚自诩宽宏大量不拘小节,这点小事她完全就没有放在心上。 一旁的守护者们也没有轻举妄动,就在不久前,他们刚刚打算出手阻止斯卡蒂,而来自血脉中的命令让他们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那并非是碎片传来的旨意,而是本体亲自下达的命令。 火焰教团的集会每年会举办三次,分别为四月、八月、十二月,而克洛图亚所说的日期,正是在明年的十二月集会。 对于火焰教团的信徒们而言,这些日子意义重大。 克洛图亚与斯卡蒂结伴离开了滴水村,而大鲍勃则带着那些宝藏脱离了整合运动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就此隐匿在了哥伦比亚。 艾瑟尔也没有离开,在附近挖挖找找,多多少少也找到了一些宝藏,毕竟这些赏金猎人还不是整合运动们的对手。 可萝尔带着克洛图亚赐福的财宝重新修缮起了被赏金猎人们破坏过的滴水村,有斯卡蒂的“恶名”在这里,这些赏金猎人估计今后都不会来这里了。 毕竟比起宝藏,他们更加惜命。 小小的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 几天后,在赛博之影的舰船上,伤势痊愈的纳维亚站在甲板上眺望着一个方向,那就是卡西米尔。 由于第二十四届卡西米尔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选拔赛启动,特锦赛迫在眉睫,所以空羽让整个舰船都驶向了卡西米尔。 正如空羽说过的那样,他不会错过任何一场值得入眼的骑士竞技,更别提是第二十四届卡西米尔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了。 “又要开始了么?骑士竞技。” 纳维亚其实很厌恶骑士竞技,在他眼里,崇高的骑士不该是在斗技场上博人眼球的宛若戏子一样的存在。 若两名骑士能酣畅淋漓地决斗,那倒也不至于让纳维亚厌恶,可问题是在商业联合会等众多主办方的暗中操持与定下的潜规则下,骑士的输赢完全不会看自己的意愿。 毫无疑问,他们就是一群吸血的蜱虫。 赛博科技公司虽然作为最大赞助商之一,但为了不得罪这位财主,空羽所看的每一场战斗都不存在故意放水或其他情况。 因为他们很清楚空羽会提前调查好所有要出场的骑士。 谁该输,谁该赢,空羽心里有数。 要是惹他不快,从此断绝了合作,那么对商业联合会而言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以说,空羽的每一个言行举止,都决定着一切。 只不过商业联合会也不是傻子,空羽能制约他们,他们也有手段能反制空羽,简单来说,若空羽真的要跟他们闹翻,到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 商业联合会肯定会遭受重创,但赛博之影也不会好到哪去。 资本与资本之间的斗争是无形的血流成河。 纳维亚眺望着卡西米尔,那是他的家乡。 纳维亚家族如今只剩他一个人,圣罗骑士的名号依旧还在卡西米尔回响者,毕竟他可是当年差点将临光击溃的骑士。 他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饱经风霜,击溃过无数敌人,也抓住过许多渴求帮助的人的手。 “卡西米尔不该继续这般堕落下去。” 终于,他还是选择了坚信心中的信念,他要为那些真正的骑士们正名,他要向世人证明骑士绝非斗技场中的供人观赏的角斗士。 “所谓骑士,就是照亮这片大地的崇高者。” 他还记得,玛嘉烈曾向他说过这句话。 “当你真正成为了骑士,你便能知晓你道路指向何方。” 爷爷的这句话烙印在他的内心,永不散去,那个被扔进下水道的感染者的面容至今还清晰地刻印在纳维亚的脑海中。 “我已经知道了我的道路指向了何方。” 纳维亚手中汇聚银白色光辉的骑枪,他双手将其紧握,刺入脚下的地面,伴随着沉重的轰鸣,圣洁的白羽从他身后绽放,其枪尖闪耀的光芒比那东方的耀阳都更加刺眼。 此时,空羽从后面慢慢地走了过来,对他问道:“下定决心了吗?” “嗯,我要参加骑士竞技。” “这条路可不好走哦,商业联合会扎根太深,就算是我们,也无法将其根除。” “即便如此我也会拼尽全力,因为这是我的职责。” 看着纳维亚坚毅的面容,空羽露出微笑,说道:“没问题,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由我来做,我们来把卡西米尔翻个底朝天吧。” ...... 卡西米尔中部,四城联合,“大骑士领”,卡瓦莱利亚基。 这里是卡西米尔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也是第二十四届骑士竞技竞标赛的举办场地,赛博之影分公司的大楼与其他高楼大厦一同林立其中。 只不过相对于其他建筑,这栋楼的装潢令人耳目一新,采用了最超前的赛博风格。 从黑色轿车上走下来,纳维亚注视着这座城市,与记忆中并无区别,毕竟自己离开也只不过五六年罢了。 五六年的时间还不足以改变这座被资本侵蚀的城市。 他身上的装束并不引人注目,圣罗骑士的名号虽说足够响亮,但大多数人也只记住了这个名号,他们并不能认出这个在街道上漫步的,就是曾经红极一时的圣罗骑士。 纳维亚熟悉着周遭的一切,走着走着,道听途说的传闻把他带到了骑士竞技锦标赛,卡瓦莱利亚基中央赛区。 和其他人一样排队进入赛场的观战席,不需要门票,纳维亚胸前的赛博之影干员专属logo就是他的门票。 空羽说过,只要成为赛博之影公司的正式员工,就可以免费去观看卡西米尔境内任何一场的骑士竞技,其费用由公司报销。 “时隔五六年的骑士竞技,会不会再次发生变化呢?” 大嘴莫布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响亮,介绍着本次赛事的赞助商,这次他将赛博之影的名字首先念了出来。 赛博之影公司在这段时间对卡西米尔的影响可谓颇深,毕竟科技产品为人们生活中带来的便利不言而喻。 冲着垄断劲头的空羽几乎包揽了日用品的大多数业务,所以赛博科技公司这个名字在卡西米尔也是人尽皆知。 毕竟大家用的都是赛博之影的产品。 只不过垄断自然是难以做到的,毕竟这里只是分公司,不过半壁江山肯定是没问题的。 “来自卡西米尔——不!泰拉各地的竞赛骑士们!商业联合会以及赛博科技公司的各大公司代表都在注目着这场比赛!” “在竞速赛中一马当先?还是在速射赛中搏得头筹?无论参与何种赛事,都有着获得董事代表青睐的机会!” “当然!!还有万众瞩目的一对一综合竞赛!最高的积分,最高的曝光率!任何一场比赛都有可能让你被骑士团选中,从而一步登天!” “想要参与卡西米尔特别锦标赛吗?想要屹立于众多骑士的顶峰吗?现在,门票就在各位参赛骑士的手上!” “战胜对手,赢得荣耀,欢呼吧!!!” 不得不说,大嘴莫布那铿锵有力且清晰响亮的喊声足够点燃观众们的激情,骑士们被包装成了明星人物博得观众青睐,骑士竞技就是他们将自己的每一分钱每一分力量投入其中的最佳活动。 无论是商业联合会还是赛博之影,都将在这些比赛中赚的盆满钵满。 “那么,让我们开始本日的第一场比赛!” 话音刚落,参赛选手便来到了台下,当纳维亚看到参赛选手的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临光了。 “嗯?临光?不,不是,是她的妹妹玛莉娅,她为什么会参加骑士竞技?” 纳维亚认出了这个有些紧张的骑士少女,一头金色的马尾与那张跟临光非常相像的脸,唯一不同的是她脸上的稚气以及那紧张的眼神。 玛嘉烈可不会有那种眼神,哪怕是第一次站在赛场上,她锐利的目光中满是坚毅。 在大嘴莫布那极为吊人胃口的介绍下,众人知晓了她的身份。 玛莉娅·临光。 来自名声显赫的临光家族的一员,与曾经夺冠了的玛嘉烈·临光是一个姓氏,她们都来自临光家族。 “她难道不知道参与骑士竞技意味着什么吗?” 纳维亚很是疑惑,参与骑士竞技,还顶着鼎鼎大名的临光家族的名号,这足矣引起商业联合会等各大公司的注意。 毕竟临光家族有一人夺冠的事迹在场的所有观众们都家喻户晓。 玛莉娅参与骑士竞技意味着她要面对那些过去不曾面对的资本黑暗面,她若就此输掉,虽砸了临光的名号,但也能够自保己身。 但她要是赢了,奖金会有,名声也会有,但今后她的人身自由与安全问题恐怕就不由她说了算了。 很显然,玛莉娅参与骑士竞技就是为了赢的。 玛莉娅身着玛嘉烈曾经参加骑士竞技时的铠甲,手持她的剑与盾,站在战场上,她此时参赛的年龄甚至没有当年的玛嘉烈大。 很快,一名参赛骑士登上了擂台。 这是一名新人,玛莉娅挥舞手中的剑发起攻击,对方反击又被她的盾牌阻拦,不出几个回合,玛莉娅漂亮地赢下了这场对决。 这样的结果让整个赛场都沸腾了起来,谁都没有想到玛莉娅的新秀会如此精彩,他们为之欢呼,为之期待,他们期待着“耀骑士”再度归来。 当玛莉娅结束了这场比赛后,纳维亚离开了赛场,后续的比赛他不会再去看了,因为他发现骑士竞技跟几年前还是一样的。 玛莉娅在其他媒体记者等各种团体包围过来之前就赶快逃离了这边,一头扎进了路边的一家小酒吧里。 纳维亚也来到这座酒吧前,看着这座酒吧,他感慨道:“很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呢。” 何曾几时,他也与玛嘉烈在这酒吧里一起畅谈理想,只可惜,玛嘉烈被驱逐,而自己若不是得到空羽的青睐与帮助,恐怕早已见不到今日的太阳。 他推开门,伴随着门上的铃铛发出的悦耳铃声,纳维亚走进了这家酒吧里。 机械臂的光头老人正站在柜台后擦拭着玻璃杯,高大的乌萨斯老工匠正托着一个老旧的唱片机,一边费力地托着一边跟坐在旁边的老骑士拌嘴。 而玛莉娅就在那里维系着这台老旧的唱片机。 “马丁叔,好久不见了呢。” 熟悉的声音引起了三人的注意,首先惊讶的是光头马丁,他说道:“纳维亚?你居然回来了?” “是啊,五六年都没有见你了,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 老骑士也很意外,他们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纳维亚。 自从纳维亚离开了卡西米尔后,这五六年间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纳维亚了。 同时,也包括临光。 那对有着崇高理想的二人都离开了自己的家乡,踏上了他们不曾知晓的土地上。 “纳维亚?难,难道说你就是那个圣罗骑士,施瓦特·纳维亚先生?!” 玛莉娅也惊讶万分,要知道圣罗骑士可是她姐姐亲口承认过的与她实力不相上下的骑士。 纳维亚家族在过于与现在虽说都不及临光,但施瓦特·纳维亚的事迹也是跟耀骑士一样是一个传奇。 “唉!丫头!帮我抬着点啊!” 乌萨斯老工匠奋力抬着那个唱片机,很显然这台唱片机的重量非同小可。 “啊!抱歉抱歉!” 玛莉娅立刻跑过去帮他扶着并继续维修。 “还差一个螺丝,我好像找到底部电池接受不良的原因啦!嘿咻——” 她拿起扳手把那颗螺丝奋力拧紧,纳维亚则很自然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来一杯【风暴】吧。” “没问题。” 纳维亚点了一杯风暴,老马丁说道:“不需要付钱了,请你的,这么多年不见,你能好好的回来比什么都重要啊。” “那我就感谢您的善意了。” 纳维亚也不做推脱,很快一杯风暴放到了他的面前,纳维亚举起杯子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是他喜欢的那个味道。 玛莉娅这边在维修着唱片机,纳维亚跟其他人一起叙旧,聊着这段时间的事情。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忽然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玛—莉—娅!给我出来!”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老马丁无奈地笑了笑,而老骑士也吓得浑身一颤,老工匠也深知玛莉娅大难临头。 而这个声音纳维亚也很是熟悉。 第47章 玛莉娅·临光 酒吧的大门被一脚飞,老马丁一副无奈的模样,老骑士与老工匠唯恐避之不及,玛莉娅更是吓得躲在了唱片机的后面。 金色的长发下是一张与玛莉娅和玛嘉烈稍有几分相似的面孔,上面镶嵌着一双湛蓝的眼眸,看上去十分美丽,只不过这双眸子里正流露着愤怒。 来人身着的服饰揭露了她的身份,这是一名骑士,腰间挂着的剑是一把样貌类似蛇腹部的剑刃,那是一把鞭剑,是鞭刃骑士最显着的特征。 “佐菲娅......” 纳维亚是认识她的,鞭刃骑士名为佐菲娅,是临光家族下分支家族的送到本家的陪侍,论辈分是玛莉娅的姑妈。 临光家族没落的如今,曾打入骑士竞技锦标赛十六强的佐菲娅早已有自立门户的手段,身为鞭刃骑士的大名在大骑士领也算得上名声大噪。 只不过那也是许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佐菲娅已经不参与骑士竞技了。 佐菲娅一进门就训斥了玛莉娅一顿,内容也是训斥她单纯天真,要知道佐菲娅当年是用左手挥剑的,如今左手已经挥不动剑了。 这就是参与骑士竞技且没有合商业联合会那些人心意的下场,深知其中潜规则有多黑暗的佐菲娅自然不愿意让玛莉娅参与骑士竞技。 但玛莉娅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首先因为玛嘉烈被驱逐导致临光家族陷入了没有长骑的状况,而没有长骑的骑士家族是不会被骑士协会等机构认可的。 先不说长期以来导致的经济匮乏,若一个家族长时间没有长骑,那么这个家族很快就会被剥夺骑士家族的地位从而变得与普通人无异。 玛莉娅从小就是听着临光家族鼎盛时期的故事长大的,身为临光家族的一员,她决心要守护临光家族的地位。 如今,要维持这个地位的方式不止一种,其中就是靠骑士竞技闯出一片天地来让骑士协会认可临光家族的骑士地位。 玛莉娅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佐菲娅,只是说经济越来越差,为了维持家用与扛起家中的责任所以才参与了骑士竞技。 然而这个说法很显然站不住脚,维持经济肩负责任的方法与道路有很多,骑士竞技无疑是从没有道路的荆棘中硬闯出来的道路。 “真是的,你就不该这样草率地成为竞技骑士,就算真的是你想要尽职尽责,那你好歹也跟我们商量一下才对......你太盲目了。” “这句话我赞成。” 纳维亚放下手中的空酒杯,而佐菲娅此时才注意到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酒吧忽然多了一个银发的库兰塔。 “好久不见了,佐菲娅。” “啊!你是......” 佐菲娅非常惊讶,她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确定没有看错后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纳维亚!你回来了!” “时隔五六年不见了......我依稀记得你是左手持剑的。” 提及此事,佐菲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最起码我还能右手持剑,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佐菲娅是认识纳维亚的,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她也知道纳维亚跟玛嘉烈一样都怀着一颗真挚的愿意改变卡西米尔的心。 所以在佐菲娅的记忆里,纳维亚的样子尤为深刻。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话说你回来了的话,玛嘉烈她.......” “我不清楚,她与我不在一个公司,不过我与她并肩作战过,她很好,没有什么大碍。” 提及玛嘉烈,玛莉娅也赶忙凑了过来对纳维亚问道:“你和姐姐在外面并肩作战过吗?姐姐她真的没事吗?” 在玛嘉烈被驱逐出卡西米尔的这些年,最牵挂她的莫过于玛莉娅了。 当年玛嘉烈走的时候年幼的玛莉娅哭闹着要找姐姐,毕竟父母生死未卜的当下,玛莉娅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那无论何时都有着钢铁般坚毅的姐姐了。 只可惜,姐姐也走了。 那段时间对于玛莉娅而言简直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叔叔的态度又是那样的冷漠,若不是佐菲娅一直陪着她,玛莉娅恐怕会在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嗯,玛嘉烈没事,她变得比曾经更加强大了,玛莉娅,而且我有预感,玛嘉烈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真的吗......纳维亚哥哥......我相信你!” “我会尽力不让你失望的,玛莉娅,只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好好谈谈,正好你姑妈也在这,我们得谈谈你参与骑士竞技的事情。” “唉?这件事情啊......唔,虽然我也觉得有些莽撞,但我已经决定要继续下去了。” 玛莉娅并不打算放弃,佐菲娅完全不赞同她参与骑士竞技,但纳维亚却并不怎么觉得,虽然确实有些不妥,但纳维亚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他对玛莉娅说道:“骑士竞技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复杂,玛莉娅,若你认为参与骑士竞技就是在斗技场上打打杀杀这么简单的话你就错了。” “对哦,玛莉娅,纳维亚说的很对,你看看【耀骑士再度出现?临光家族骑士新秀,是否能夺回属于骑士的荣耀?】” 她拿出了一份报纸,这是竞技新闻报的头条,玛莉娅的脸就在上面印刷着,非常清晰,清晰到连睫毛都能够看到。 这张脸很漂亮,也很可爱。 “现在你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了,玛莉娅,先不说那些媒体肯定会用奇怪的标题与谣言来造势对你与临光家族的名誉进行损毁,你继续参加下去面对的只会比这些更加令人厌烦又无法摆脱的琐事。” 对此,纳维亚却说道:“嗯......也不见得是一个坏事,佐菲娅。” “哈?你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呵,放松,别激动,玛嘉烈的天赋虽然我不大了解但你肯定是知道的,玛莉娅的比赛我看了,虽然对方实力平平,她的实力也有待提升,但她挥剑时展现的剑术资质与源石技艺都令人耳目一新。” “既然玛嘉烈能夺冠,那玛莉娅肯定也能打一打,毕竟她们可是亲姐妹,天赋这种东西也许是与生俱来,但不见得人人皆无。” 听到纳维亚的说辞,佐菲娅也冷静了下来,与此同时老马丁也附和道:“纳维亚说的很对,陪她从小开始练剑的你肯定很清楚吧,佐菲娅。” “话是这么说,但她这几年沉迷机工技术,我还以为她想当个工匠......” 比起姐姐,玛莉娅其实更喜欢制造与锻造等技术,这是她从小就有的爱好,而乌萨斯老工匠名为科瓦尔,他也是玛莉娅的师父。 玛莉娅在这些方面展现的天赋其实比骑士剑术更加精湛。 身为曾经高级工匠团一员的科瓦尔的眼光从不会错。 “工匠只是兴趣啦,虽然我并不打算放弃这个兴趣......但必须要做的事情更重要吧。” 咚! 听到这句话佐菲娅当仁不让地给了玛莉娅的头一个爆栗。 “疼......” “就算他们这么说,但我还没有原谅你的擅作主张,这次不是和你闹着玩的。” “确实。”纳维亚附和道。 再怎么说,玛莉娅这次也确实够鲁莽的。 纳维亚对她说道:“玛莉娅,贸然与鲁莽不是一名合格的骑士该拥有的东西,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为何而战的,是和那些竞技骑士一样站在擂台上大放光彩名利双收?还是说固收本心扞卫家族荣耀?” “这两件事情......” “呵,这两件事情可不能放到一起谈的,玛莉娅,骑士要站在受苦难者的面前,骑士的剑指向的不该是自己的同胞,而是折磨这片大地上所有人的苦难。” “玛莉娅,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卡西米尔的错,它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我们任何人都无力阻止,但我们一定要清楚自己的道路尽头是否是自己渴望的东西。” “不要被一时的荣誉感遮蔽了双眼,骑士的荣耀不是该明码标价的东西,也不是他人赋予的,而是被自己的内心所肯定的,它可以一文不值也可以永世流传。” “但无论它是怎样的,别让你的,你家族的荣耀打上标签然后放到商店橱窗里展览出售。” 这番话让玛莉娅想起了她走在大骑士领街道上的时候,看到了那些琳琅满目的“明星骑士周边商品”,那是来自各个骑士团的各种仿制的塑料武器或盾牌或铠甲。 电视里播放着偶像骑士们经过加工过的歌声,骑士们被包装成了所有人想看到的样子,被打上了利益的标签。 现在想想,骑士的荣耀是能被这样明码标价的吗? 那些人,那些在财富与名声中沐浴自我的骑士,还真的能够被称之为骑士吗? “姐姐她......离开卡西米尔的原因就是这个吧。” 这个问题一出,佐菲娅脸上的余怒顿时也烟消云散。 玛莉娅说的很对,玛嘉烈会离开卡西米尔正是因为她心中坚守的信念与商业联合会的利益有所冲突,所以她不能留在卡西米尔。 甚至在当年他们都没打算让她活下去。 若不是空羽与临光家从中阻拦,那么临光恐怕将会成为众矢之的,毕竟他们能掌控的东西太多了。 “正是,这就是她会离开的原因,她反对的就是这种堕落的现状,玛莉娅,告诉我,你打算与那些堕落者们为伍吗?” “我不会!” 玛莉娅的回答铿锵有力,眼神中浮现的坚决亦如当年的玛嘉烈。 “答得好,你是临光家的孩子,临光家族的荣耀理应由你来守护,但你要做好准备,玛莉娅,你要面对的黑暗远超你的想象。” “有一腔热血是好事,但不要盲目行动,摸清前面敌人的剑术才能够发起攻击,否则自己将一直会处于被动局面。” “嗯!我会记住的!” 看着这两人的谈话,本来还回忆在过去的佐菲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对纳维亚问道:“你这态度......你真打算让玛莉娅参加骑士竞技?” “迈出这一步那就让她继续走下去吧,佐菲娅。” 对此,玛莉娅也回应道:“佐菲娅姐姐,我是认真的......虽然叔叔说过哪怕被剥夺贵族身份,临光家的族徽也不会消亡,也不代表着“临光”不复存在。” “但身为临光家最年轻的子女,我一定要守护爸爸妈妈和爷爷他们一直以来扞卫的东西。” “姐姐离开了,一切都和过去不一样了,可我不能坐视临光家族的没落而无动于衷。” “否则我会恨死自己的。” 家人前赴后继去扞卫的东西如今要没落,玛莉娅就算一点都不想参与骑士竞技她也必须要走上去,无论他人怎么看,无论扞卫荣耀的方式是什么,玛莉娅都会走下去。 对此,老骑士与科瓦尔以及老马丁都表示赞同并且敬了玛莉娅一杯。 纳维亚自然也举起了酒杯,在如今的卡西米尔,像玛莉娅有这样意志的人实在是难得,年轻人代表着新时代,纳维亚很看好她。 “唉,你们真的是......不劝她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起哄。” “欸......佐菲娅,佐菲娅姐姐,佐菲娅姑母,求求你啦。” “不要用辈分称呼我!我才比你大五岁!” 佐菲娅其实很不喜欢玛莉娅叫她姑母,因为这样的称呼佐菲娅总觉得自己好像年老了不少,明明自己还没有玛嘉烈大呢。 “我好歹是临光家的陪侍,你的想法我自然理解,但我还是......” 不等她话说完,玛莉娅立刻说道:“我会好好练剑的,一定会听话的,相信我!” “啊,不如就让佐菲娅来当我的陪练吧。” “嚯......?” 此言一出,玛莉娅立刻就意识到了说错了话,只见佐菲娅和善地一笑,说道:“那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练剑是什么时候了吗?” “离开卡西米尔之前?” “那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练的是哪一招哪一式?出自哪国?怎样应用?” 面对她的接连询问,玛莉娅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大概来,毕竟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玛嘉烈都还没有离开卡西米尔呢。 “嗯,很好,明天在花园集合,你不会迟到的吧,骑士玛莉娅小姐?” 看着她的笑容,玛莉娅只感觉自己讨好的话有些太过了,要知道佐菲娅的教导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纳维亚见状也不由得淡然一笑,然而佐菲娅直接转过头来对他说道:“你笑什么?你也一起来!” “嗯?当然可以,我愿意虚心接受佐菲娅小姐的指导。” “想得挺美!你的实力怎么样我还不知道吗?我让你来是要你跟我一起教玛莉娅剑术,你跟他们一起瞎起哄的责任你可别想摆脱!” 对此,纳维亚也站起身来走到玛莉娅面前,微笑着对她说道:“那么,就请多多指教了,玛莉娅小姐。” “呃.....哈哈,请多指教。” 玛莉娅流出冷汗,顿时感觉自己压力山大,一个是魔鬼教官佐菲娅,一个是差点夺冠的圣罗骑士,这两人要一起训练自己。 玛莉娅已经可以预见明天自己的惨状了。 不过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会突飞猛进了。 第48章 小小骑士,大大磨炼 清晨,玛莉娅起得很早来到客厅,此时她的叔叔玛恩纳正站在不远处望向窗外,当玛莉娅推门而入的时候,他锐利的目光放到了玛莉娅的身上。 “啊.......玛恩纳叔叔。” 玛莉娅知道自己又要挨训了,毕竟玛恩纳可以说是最看不起骑士竞技的人之一。 “怎么,还嫌临光家不够丢人吗?” 他直入正题,玛莉娅参与骑士竞技的事情他已经从公司同事那里听说了,为此他昨天甚至加班加点做完了所有工作并避免了在公司留宿后快步赶回了家里。 玛莉娅这种行为让玛恩纳已经有些恼火了,可他不会把怒火撒在玛莉娅的身上。 “你不配站上骑士竞技的赛场,而骑士竞技也配不上临光之名。” 他有自己的骄傲,在他看来,临光家族的荣耀怎能沦落到需要骑士竞技来维护? “是谁怂恿你的?佐菲娅吗?” 玛恩纳唯一想到的就是佐菲娅,可很快他就否认了这个想法,毕竟佐菲娅实打实地在骑士竞技上吃了苦头,她不是一个会怂恿他人的骑士。 “不是的!是我自愿——” “我想也是。佐菲娅虽然只是临光家的陪侍,但好歹也在那种商业闹剧里占有一席之地......她现在也是“骑士阶级”了,呵。” 末尾的那声轻蔑的冷笑显得是那般的刺耳,佐菲娅成为了骑士,然而她的“骑士”之名在玛恩纳看来不过只是舞台上的演员罢了。 与真正的骑士相差千里。 玛恩纳的训斥让玛莉娅微微低头,她其实很清楚玛恩纳心中的荣耀是什么,可玛莉娅不想让“临光家族被剔除骑士地位”的事情传遍卡西米尔。 玛恩纳也许不在乎,但玛莉娅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叔叔!纳维亚先生他回来了!姐姐她也一定会.......” “什么?” 听到纳维亚的名字,玛恩纳眉间的紧凑又深了几分,他冷漠地说道:“是么?他回来了么?愧对家族荣耀的他居然还有脸回来了。” “是要继续参加骑士竞技?还是说和以前一样对那些人低下头?” “玛恩纳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纳维亚先生他.......”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玛莉娅,不要太天真了。” 玛恩纳是知道的,纳维亚被赛博公司买走了,他最终还是屈服在了大公司与商会的淫威之下,他是纳维亚家族最后的血脉了,可如今,这份血脉与荣耀也被玷污了。 “玛嘉烈因为年轻气盛打破了临光家族的矜持,而他,令他的家族蒙羞。” “玛莉娅,临光家没有什么是需要你保护的,不要变得和他们一样,身为临光家族的一员你应当......” 玛恩纳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玛恩纳拿起手机看到号码后眉间的紧凑散去。 那是公司的部长打来的电话。 “——部长?” “晚上好,嗯,是的,是我没错......请阁下务必放心,如果您对先前回忆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来找我.......什么?不,不,请您再考虑一下.......求您了,是的.......” 谈话之余,他似乎已经不打算再跟玛莉娅说些什么了,瞥了她一眼后便冷漠地走上楼去。 “不,的确是我的工作失误,与阁下无关,稍后我会将修订过的文档邮寄给您......明天,对,明天一定......非常抱歉。” 他的语气是那般的低声下气,与他口中那临光家族的矜持截然相反,此时此刻的玛恩纳与那些平凡的公司社畜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恳求您务必再考虑一下,嗯,一定,是的,我不会再犯这种失误,请原谅......” 电话就此挂断,玛恩纳的眼中流露出疲惫与无奈,但他看向楼下的玛莉娅,对她说道:“——玛莉娅,下次再说回你的事情,希望你自己有点分寸。” 玛莉娅的内心不免有些失落,但她很快就打起精神,毕竟这种事情是可以预见的。 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现在动摇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快要赶不上佐菲娅与纳维亚先生的约定时间了。” 玛莉娅出了门,一路来到了佐菲娅的宅邸后方的花园,此时这边的花园杂草丛生,纳维亚正在帮忙修剪。 在赛博之影舰船上的时候,纳维亚有着自己的一小片花园,那是空羽给他的,闲暇之余他就会到花园里静坐或亲自修剪花圃。 “嗯?玛莉娅你来了啊,吃过早饭没有?” “唉?那个.......嘿嘿,其实还没有啦。” 现在时间很早,玛莉娅害怕赶不上时间所以连早餐都没吃就来了。 “是么?没吃早餐的话接下来的训练可就很艰难了呢,侍从,去厨房端一份早餐出来。” “好的,纳维亚先生。” 即便纳维亚家族已经落魄,即便纳维亚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使唤过侍从了,但他的行为举止都无一透露着高贵且谦卑的骑士气质。 这些年来纳维亚抛却了一些骑士家族该有的架子,获得了一些待人平等的态度,毕竟自己的队伍里的那几位有些时候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的。 纳维亚不自觉地就肩负起了照顾她们的责任,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是枪骑兵小队队长的缘故。 站在修剪的十分完美的花圃,那把巨大的剪刀合拢起来立于跟前就好似一把长剑刺入地面中,十分地稳重。 很快,侍从端着早餐走了出来,那香味瞬间就勾住了玛莉娅的鼻子,她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惊讶道:“难道说佐菲娅又换厨师了吗?” 几天前玛莉娅才在佐菲娅家里用过早餐,没想到今天后早餐就又变样式了,这就说明厨师又被佐菲娅换了。 “不是的,佐菲娅小姐,这是纳维亚先生亲自做的早餐。” “唉?纳维亚先生做的?!” “是的,纳维亚先生的厨艺当真令人赞不绝口,好了,快用餐吧,玛莉娅小姐,不然的话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玛莉娅放下手中的剑与盾,将纳维亚做的早餐全部享用。 吃到一点都不剩的时候,玛莉娅在内心赞叹这是自己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早餐了。 纳维亚做的早餐融合了其他几个国家的早餐习惯并结合卡西米尔人喜爱的口味做出来的早餐,完美地激发了玛莉娅的味蕾。 “太美味了!纳维亚先生,您做的早餐真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早餐!” “呵,你喜欢就好。” 纳维亚笑了笑,其实这还是因为队伍里那几个家伙口味刁钻,纳维亚有闲工夫都会到厨房里学做菜,赛博之影在食品口粮开发这方面邀请了许多国家的大厨。 纳维亚也借此机会和他们学习了一些皮毛。 “嗯?” 就在这时,纳维亚忽然走到玛莉娅的面前,玛莉娅一时有些疑惑。 只见他从衣服里拿出一张洁白的手帕帮玛莉娅擦去了嘴角不小心余留的残渣。 “身为临光家族的骑士,玛莉娅小姐应当时刻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要记住重要的不止是第一印象,重要的是你是否能在他人面前维持住第一印象。” “唉?唉?!是,是的!” 这番举动把玛莉娅闹了个大红脸,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起来。 就在这时,佐菲娅走了过来,看到刚刚那一幕她笑道:“怎么了怎么了?一大早就在调情吗二位?” 玛莉娅的脸更红了,她激动地辩解道:“不,不是这样的!姑母!纳维亚先生刚刚是帮我在擦,擦食物残渣!” “呵呵呵,看来我们年轻的骑士玛莉娅小姐还需要别人帮忙擦食物残渣呢。” “唉?不,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呃,啊......纳维亚先生!” 纳维亚笑了笑,说道:“好了,佐菲娅小姐,玩闹就此结束吧,接下来才是正题。” “哼~ 好吧。” 佐菲娅也不逗她了,之后让侍从们收拾好周围的场地,而玛莉娅也拿起了自己的剑与盾。 接下来佐菲娅负责帮助她练习与回忆曾经一些被遗忘的剑术,那些都是基础中的基础。 纳维亚坐在不远处观战,旁边的桌子上是他亲自调配的【金夕岭】红茶,这种茶叶是在一此出任务的时候因为帮助了当地居民而被赠送的茶叶。 纳维亚喝下去第一口的时候脑子里就明白该怎样调配比较好喝了。 结合茶叶的发源地的一处美景,金色的夕阳撒在茶田与山岭之间形成了一片绝佳的茶园美景,所以纳维亚将其取名为【金夕岭】。 算是独家秘方,除了纳维亚与阿尔西斯以外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人。 玛莉娅与佐菲娅的训练从一开始的练习,到最后半小时左右的实战训练一共持续了一上午的时间。 这一上午对于玛莉娅而言可谓是相当难熬的几个小时,佐菲娅的高强度训练让她一次又一次地跌倒,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 到最后实战,玛莉娅几乎一直都是处于防守姿态单方面被佐菲娅持剑追击。 直到结束,她都没有成功反击过一次。 “嗯,到此为止吧,佐菲娅。” 纳维亚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玛莉娅已经累的双腿打颤站都站不起来了,现在的她连佐菲娅的一只手都打不过。 “你可以歇会了,玛莉娅,下午将会由我来负责你的训练,先去休息吧,啊当然,先不要急着躺下,最好让自己的身体逐渐缓和下来,不然的话第二天你会肌肉痛到无法言喻哦。” “唉?这,这样啊,嗯,我知道了。” 佐菲娅的训练堪称魔鬼中的魔鬼,听到纳维亚所说的,玛莉娅顿时觉得纳维亚在她的眼中忽然高大明亮了很多。 纳维亚给玛莉娅的第一印象就是温柔且理性的代表,他的训练肯定会轻松不少吧。 玛莉娅下去休息了,而纳维亚这时候对佐菲娅说道:“你给她的训练远远超出了正常骑士训练的标准。” “我知道,我就是希望她能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坚持了下来,虽然只是初步阶段,但她的坚韧程度还真是超乎想象。” 然后佐菲娅看向他,问道:“所以,你打算怎样训练她?” “赛场上的局势千变万化,打破规则的事情更是屡屡发生,我还记得那一次,好像是混战赛了,各个骑士团的代表进行混战,战况愈发激烈,最终在观众们极其热情的欢呼与要求下愣是加长时间,长到了一天一夜的地步,到最后也只有三名代表晋级,其他的全部淘汰。” “而临光家族的噱头肯定会值得一波欢呼的,商业联合会不会放过嘴边的肥肉,所以高强度的训练确实是玛莉娅需要的。” 说罢,他淡然一笑:“呵,虽然我不是专业的教官,但我也总是会矫正小队里的那些队员们犯下的错误,让他们知道面对怎样的敌人该怎样应对。” 听到这番话,佐菲娅对他说道:“看来你待着的那个公司是个不错的公司。” “确实,老板他和其他人不同,这样说吧,那些大公司的老板只会看公司的业绩等,但我们的老板则会将目光移向我们小时候听得那些骑士传说的故事上,会去探讨与深究其中的寓意并乐此不疲。” 听到这样的形容,佐菲娅也有些意外,说道:“啊?那他还真是一个怪人,没想到占据卡西米尔商贸界半壁江山的赛博科技公司的老板居然是一个这样的人。” “正因如此,我才能保持自己的初衷,而这样的公司也不止赛博之影,罗德岛也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罗德岛?” “就是玛嘉烈待着的那个公司。” “唉?!玛嘉烈就在那个罗德岛公司吗?” “没错,罗德岛与我们并不是合作关系,我们比起那些合作关系,其实更接近朋友。” “嗯......看来以后有机会得去这个罗德岛好好看看了呢。” “我想他们一定会欢迎的。” 中午的时间在纳维亚亲自下厨做的午餐下度过,吃饱喝足的玛莉娅打足精神,趁着上午的劲头还存在,她紧握手中的剑与盾站在纳维亚的面前。 “玛莉娅,你只需要抵御住我的攻击就好,不要大意,时刻注意我的动作,在骑士竞技上你要面对的敌人是多种多样的,所以我会采用多种进攻方式来击溃你的防御。” “.......嗯,我准备好了!” “那么......失礼了。” 纳维亚一只手将双手大剑举起并朝着她正面冲了上去,这是骑士竞技最常用的正面冲锋。 玛莉娅架住盾牌稳住身姿,纳维亚手中的大剑瞬间撞击到了她的盾牌上,一股几乎将她的阵势冲破的力量瞬间传导到了她的手腕上。 “唔!好强的力量!” “而且,双手才能挥动的大剑他居然一只手就可以拿来作战吗?” “集中注意力!不要大意!” 纳维亚的呵斥让她散去脑海中的惊愕。 “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都不要分心,你的眼睛与脑海都要集中到我的动作上。” 紧接着纳维亚挥动大剑再度发起了一轮又一轮激烈的攻势,玛莉娅的脚步被一步步地逼退。 “唔啊!这样下去不行,要撑不住了.......” “要反击。” 玛莉娅心中浮现了这个念头,再这样下去她支撑盾牌的力量就要被完全压制住了。 下一刻,玛莉娅抓住一个破绽,忽然暴起用盾牌侧开了纳维亚的剑附身冲上前去,手中的剑直刺纳维亚的腹部。 她不会手下留情,因为她知道在纳维亚面前自己的剑甚至是太弱小了。 面对纳维亚,她必须得抱着杀死对方的念头反击。 否则她将不会有任何机会。 然而下一刻,脖颈间的寒意让她停下了脚步,她怔怔地看着架在自己脖颈前的大剑,看到纳维亚不知何时将侧开的剑送到了她的脖颈上。 “我的剑还没有离手,在实力悬殊如此之大的情况下你应当注意我的剑,而不是以为它被推开就可以对它不管不顾。” 刚刚一瞬间纳维亚抽回自己的剑并斜劈着向她压了下去,其脖颈位置就在他的剑柄下剑身三寸的位置。 “不过你能抓住那个破绽进行反击,说明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 纳维亚抽回剑将它放置在一旁。 “唉?刚刚那个破绽难道说......” “对,是我故意卖给你的,玛莉娅,在实力悬殊不大的情况下你有很多抓住破绽的机会,但你也要看清楚这个破绽到底是自己抓住的还是对方故意给你的。” “一个小小的破绽就足以影响整个战局,玛莉娅,你要记住这句话,不要被对方卖的破绽迷惑,也不要让自己的破绽被对方抓住。” “好了,休息一会,我们继续。” “唉?那,那我是要继续防御还是找准机会反击?” “把它当成实战就好,你手中有什么,就用什么。” 如果说上午的训练对于玛莉娅而言是魔鬼训练的话,那下午的训练几乎就是在地狱中求生了。 纳维亚的攻击非常凶猛,仿佛面对的就是必须要击溃的敌人似的,但佐菲娅看的很清楚,纳维亚一直都保持在一个刚刚好的地步。 直到日落西山夕阳红,玛莉娅一整天的训练终于结束,她累的直接趴在了地上,而纳维亚连一滴汗都没有流,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刚开始挥剑时的姿态。 “很好,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了,玛莉娅,去休息一会吧,还是那句话,先别急着躺下,试着慢步走走再躺下。” “唔呃,连站,站都站不起来了啊......我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 “呵,这种时候抱怨还有点为时过早了,玛莉娅,既然打算参加骑士竞技,那就要坚持住。” “呃......是!” 玛莉娅强撑着站了起来,汗水早已浸透了那铠甲下的衣裙。 “去洗个澡吧,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待会我们去那边用餐吧。” 第49章 骑士竞技,风雨欲来 等到天色黯淡之时,纳维亚与玛莉娅以及佐菲娅她们暂时分别。 纳维亚的宅邸也在大骑士领内,只不过地处位置较为偏僻,纳维亚也已经有几年没有回来过了。 比起临光家族,纳维亚家族更加落魄,早已被骑士协会剔除了骑士地位,在如今的卡西米尔已经没有纳维亚家族这一骑士贵族了。 “六年三个月十四天......” 纳维亚还记得自己离开家时的日期,那一天自己还没有加入赛博之影,离开家是因为商业联合会已经将自己视为眼中钉,决定要除掉他了。 隶属于商业联合会的势力无胄盟在那之前已经派遣了很多人截杀纳维亚,纳维亚回到家的时候肩膀上还插着一根沾染了剧毒的箭矢。 此时纳维亚家族的侍从与佣人都被他给了一笔钱遣散了,偌大的宅邸里只剩下了纳维亚一个人。 他瘫坐在沙发上,将肩膀上的箭矢拔了出来,处理了伤口,但他明白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减缓死亡来临的步伐罢了。 月黑风高的夜幕下,无胄盟的刺客几乎无处不在。 但纳维亚并没有就此屈服,他举起自己的骑枪强行站立起来,盯着任何一处可能会攻击他的地点。 然而推开门的是一位身着便装看上去有点略微不修边幅的男人,他对纳维亚说道:“外面快下雨了,我能在这里借宿一晚嘛?” 纳维亚当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很快他就发现无胄盟的刺客们全部都撤退了,眼前这个男人估计是商业联合会派来的。 “我的答复很明确,我不会跟商业联合会有任何瓜葛。” 见纳维亚不打算跟自己废话,男人倒也识趣,没有再继续扯别的话题,说道:“那你为什么要参加骑士竞技?还跟冠军站在了同一个擂台上,既然站在了别人的屋檐下,那你不低头也得低头。” “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律法与话语权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正面与他们为敌只会让自己沦落到被所有人唾弃的地步,我不能犯错。” 纳维亚确实不能犯错,如若犯错,那么那些新闻媒体等机构在商业联合会的暗中操纵下会将纳维亚彻底抹黑,届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辩解与谎言。 更何况,没有做错什么的玛嘉烈都因为莫名被冠上了感染者的名号而被剥夺了一切,驱逐出了卡西米尔。 下一步如何走纳维亚必须得小心谨慎,否则迎接自己的只有在所有市民的唾弃下曝尸街头,因为没有人会同情一个罪人。 但商业联合会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若在舆论上无法做到彻底抹杀,那他们将会亲自动手。 无胄盟就是为了这种情况存在的。 “呵,你明知道做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纳维亚家族最后的骑士,你要死了,有什么想说的么?” “......很遗憾,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纳维亚并不畏惧死亡,他只是觉得惋惜罢了,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卡西米尔还有很多人依旧在娱乐中堕落自我,骑士还是资本的玩物。 在这种情况下卡西米尔只会愈发软弱,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战争会在什么时候打响,谁也不知道蠢蠢欲动的乌萨斯是否会再次发起侵略。 泰拉大地暂时的和平并不能代表一切,这片大地依旧暗流涌动。 “唉,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赛博科技公司的创始者,你可以叫我空羽。” “赛博科技公司?” 纳维亚是知道这个公司的,骑士竞技最大的赞助商之一,在三年前与商业联合会进行合作,以高端的科技产品在卡西米尔开拓出了一个专属的市场。 是当今最大的商业巨头之一。 “你的表情不必这么严肃,我与商业联合会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们不同,我图的利益可不局限于财富这一类的,更多的,我想要的是精神上的满足。” “你们这些新生的血液是照亮卡西米尔的火光,你们可不能就这么熄灭了,正因有你们这样的存在,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才更加令人期待。” 空羽说的话在纳维亚看来与洗脑人心的谎言无异,因为商业联合会那些人总是会编这些幌子,他们是资本家,他们最会把握人心。 “你的眼神中充斥着不信任呢,这很正常,你的不信任恰好就证明了我的观点是正确的,施瓦特·纳维亚,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信任,我需要的信任仅仅只是三分罢了,余下七分留给你自己当个心眼就好。” 之后空羽走到他面前,纳维亚此时想举起骑枪,但剧毒的侵蚀让他浑身上下断断续续地浮现一阵又一阵的麻痹与疼痛。 “纳维亚,你的道路不应当在此结束,身为骑士,你的目光不该如此狭隘,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我杀死,第二,就这样放下武器走出门去,选择接受,给自己的生命更多的机会。” “毕竟人只有活着才有选择的余地,人也不能总是将希望寄托在那虚无缥缈且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上,人得重视当下,制定好目标一步一步的走,只有迈出这一步,你才能迈出下一步。” 说着,空羽俯下身子微笑道:“纳维亚,若在你死后卡西米尔的一切依旧是一片混沌与堕落,那么你的死将毫无意义,你所做的一切,所呐喊的一切也不会被人铭记。” “你的一生,应当在无意义中迎来终结吗?” 空羽的这番话拨动了纳维亚的心弦,确实,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些感染者们,为了那些在苦难中挣扎,在绝望中死去的感染者们。 若自此往后,卡西米尔依旧如此,那自己的死将毫无意义。 卡西米尔的人们和商业联合会的资本家们不一样,他们只是被蒙蔽了,他们的心中依旧向往着崇高与美好。 “不......绝对不行.......” “所以,你应当亲眼去看看,亲眼去确认,而不是让自己就这么愚昧地为了一个不确定性的未来英勇就义,这长夜依旧还被黑暗吞没着,身为照亮它的光芒,哪怕最终还是凋零,也绝对不能让自己的死变得毫无意义。” “你应当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纳维亚单膝跪地的姿态让他自己强撑着站了起来,他开始朝着门口走去,但他并没有放下自己的武器。 “你......” 空羽有些诧异,那把骑枪的重量非同小可,而纳维亚早已被剧毒侵蚀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 即便如此,他也仍然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武器么? 对此,纳维亚望着前方的门,他回应道:“身为骑士,理应为所追求的崇高奋战到最后一刻。” 纳维亚步履蹒跚,每一个步伐都是他从骨子里挤出来的力量,那平日里运用自如的骑枪此时此刻也宛若千斤巨石般沉重。 可他从不屈服。 距离大门只剩下了六七米,但这段路途在纳维亚看来不亚于从卡西米尔徒步走到龙门似的。 每一步都竭尽全力,此时的他已然命悬一线,但坚韧的意志力能够支撑残破的躯体继续前进。 一步。 两步。 三步。 似乎要到极限了,眼皮沉重到了极点,纳维亚的四肢与脏器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四步。 四步半。 身体已然摇摇欲坠,就在这时,那个被抛入下水道的感染者的面孔浮现在了脑海处,他真正的死因其实还是因为选择保护了纳维亚。 保护他不被那些人抓住后当成感染者一起杀死。 “不......我还没有做到,我还没有看见,我还没有触及......” 纳维亚抬起头,疼痛早已让那坚韧的信念压制,那只是身体上一时的疼痛,那些感染者,在那些得了源石病的感染者们所经历的痛楚面前,这种疼痛一文不值! 他紧绷牙齿,再度迈出了一步。 “我发过誓的......” “从今往后,无论多少次,无论在粉身碎骨的边缘徘徊多少次,无论被悲惨的命运蹂躏多少次,无论经历多少次的撕心裂肺的痛楚,我也不会放弃......” “所以!” 他脚下蹒跚的步伐忽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让他整个人都冲了过去,触及了那扇门。 “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 他撞开了那扇门,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 门被打开,纳维亚从外面走了进来。 亦如当年自己拼尽全力从里面走出来一样。 当手掌贴在门上时,纳维亚只感觉这扇门有千斤重,当他迈出那一步推开门的刹那....... ...... ...... ...... “啊!队长你来啦。” “好慢哦,队长,我们都在这里等了一天了都。” “(抬起头)你好,队长。(低下头继续跟赤隼联机打游戏)” 只见在那客厅的沙发上,布林、格瓦斯和冲角以及银杏都在那里坐着,看见纳维亚回来后她们也都纷纷跟他打了招呼。 “嗯?你们......” “啊,看队长的表情肯定是想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吧。”布林走到纳维亚面前,然后一副抱怨的模样说道:“还不是因为队长擅自抛下我们来卡西米尔嘛。” “抱歉,我不是故意......” 话音未落,布林就率先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好了好了,我就知道队长肯定会道歉的,作为补偿,就让我们住在队长家的宅子里吧,这里可是很大的,花了我们不少时间打理。” 看着自己小队的几人,纳维亚无奈又欣慰地笑道:“当然,你们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回到卡西米尔,纳维亚都差点忘记自己小队里的那几个闹腾的家伙了,想来也是,自己一个人跑来卡西米尔,她们肯定会跟过来的。 “嘿,我们还不够,其他干员们也都来了哦,毕竟免费观看骑士竞技锦标赛这种事情我们可不会错过的。” 此言一出,其他干员也从不远处走过,看到纳维亚后都纷纷走上前来打招呼。 本该冷清的屋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看这架势,他们估计是准备在纳维亚的家里办一座临时酒吧了。 这些面孔纳维亚都是认识的。 他们都是跟纳维亚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面对此情此景,纳维亚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对啊,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前进,我还有关心的人,也有关心我的人。纳维亚的喜悦此时此刻充斥了内心。 比起那个冷清无比的屋子,纳维亚还是更喜欢眼下的氛围。 “好!既然氛围这么不错,那咱们晚上来办派对吧!” “这个主意好,说办就办!酒水都准备好了没有?” “已经向分公司下订单了,半个小时后就会送来。” 干员们议论纷纷后一拍即合,他们果然还是要在这里办派对。 纳维亚也不做阻拦,这里是自己的家,也理应是他们的家,所以纳维亚就过去一起帮忙了防止有人搞砸。 这一夜,沉寂了数年的宅子灯光闪烁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的天刚亮的时候,纳维亚早早地起了床。 有早起习惯的干员也在这时一起起床洗漱,没有早起习惯的还在呼呼大睡,熬到很晚的有的趴在吧台上睡觉,有的躺在地板与沙发上,还有的根本就没有睡着,依旧还在喝酒。 比起员工宿舍,他们其实更加喜欢这里,豪华的宅邸,宽大的澡堂以及三座花园。 自从纳维亚加入赛博之影后,这里就一直都有人在负责打扫与修剪花圃这些简单的工作。 所以这里与纳维亚印象当中的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充足的睡眠过后纳维亚早早地就来到了佐菲娅的花园,今天要继续指导玛莉娅剑术与实战测试。 玛莉娅的实力也在两人的指导下越来越强,有时候还会有别的干员来到这里给玛莉娅的剑术提出一些建议。 就这样一直到比赛开始的清晨....... 骑士竞技锦标赛需要从底层赛事进行层层选拔才能够打入更高的赛场。 大骑士领,卡瓦莱利亚基,赛博竞技场。 大嘴莫布看着座无虚席的观众席,他清了清嗓子而后对麦克风喊道:“不得不祝贺你们,在今天这个日子来到由赛博科技公司全资赞助的赛博格竞技场!“赛博科技,掌握核心技术,只为您带来生活的便利”。” 伴随着赞助商广告结束,充满赛博风格的竞技场擂台灯光亮起,科技感扑面而来。 这场比赛是由赛博科技公司全资赞助的。不过本来的赞助商是呼啸守卫公司,但赛博之影横插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呼啸守卫虽然心里头不愉快,但他们既不会跟赛博之影作对,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虽然没提呼啸守卫的名字,但呼啸守卫也是这次比赛的赞助商之一。 与此同时恰到好处的赛博朋克风的动感科技节拍在场内响起。 “不知今天各位有没有找到值得掏空腰包的骑士?如果没有,那请容我再介绍一遍——” “自从上次昙花一现已经隔了一月之久,出道战成为话题中心,不知经历了怎样的磨炼再度归来!” “让我们热烈欢迎!赛博格竞技场最美丽的脸蛋,传奇的姊妹,有望与耀骑士那般创下辉煌的!临光家最年轻竞技骑士!” 大嘴莫布不仅强调了玛莉娅的容貌,还将她的出身家族以及与耀骑士的关系都特意强调了一遍,这都是用来博人眼球的营销手段。 “玛,莉,娅,临光——!!!” 伴随着莫布那响亮的声音,玛莉娅从台下走到了众人的目光中,此时的她还是有些腼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怯场。 “我把所有家当都压在你身上了!临光!” “一定要赢下来啊!拜托!我能不能还债全靠你啦!” “*口哨声*小耀骑士!小耀骑士!” “别输啊!你姐姐可是那个夺冠的耀骑士!你一定要赢啊!” 观众们的呼喊声无疑是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顶峰,毕竟耀骑士可是骑士竞技锦标赛的冠军,在旁人看来那都是能够名垂青史的存在了。 耀骑士能做到,那么她的亲姐妹玛莉娅一定也可以。 这场比赛的看头就在这里了。 看到如此高昂热情的观众,莫布也是趁热打铁说道:“各位,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比呼啸的风暴更加激烈,但还请消停片刻,要是把我们的小耀骑士吓投降了,赛博科技公司可是不会退票给各位的。” “所以!比起欢呼,把你们手中的钞票都用来支持她吧!让你们最看好的少女骑士成为胜利者,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不是吗?” 就在这时,场地上方的用以播报赛事的四面屏幕忽然陷入了黑屏。 “啊!屏幕怎么回事?难道说有突发情况吗?!” 大嘴莫布的声音把其他人的眼球都拉到了上方的屏幕。 很快,屏幕再次亮起,只见一阵炫酷又富有科技感的cg动画出现在众人的眼球中,在动画中一个身上被义体部件替换了左臂与右腿的英姿飒爽的骑士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啊!原来是我们的赛博格骑士!看哪各位!这就是赛博科技公司的超前科技技术!” “无论是想改变四肢还是躯干,无论是想改变五官还是五脏,只要你们愿意付出少量金额,那么赛博科技公司便能够完成你们的心愿,没有任何的后遗症,五年内保修包换。” “赛博科技!掌握核心技术,为您的未来增添更多可能性!” 又是一段广告,结束后,还有一些有名的竞技骑士的签名代言,有人意外也有人怒怼大嘴莫布浪费时间。 “嘿,我听见你骂我了,广告也是骑士竞技必要的一环嘛!唔咳,广告时间结束,让我们回归正题吧!各位!” “来自上届锦标赛入百强的呼啸骑士团的大代表特意提名要与耀骑士的姊妹一决高下!我们的少女即将要面临风暴的审判!” “让我们欢迎这个拥有廉价称号却威力无比的竞技骑士!“塑料”之瑟奇亚克——” 话音刚落,身着呼啸守卫公司特别打造的特殊材质装甲的塑料骑士瑟奇亚克走上台前,咋一看他浑身上下好似真的穿了塑料装甲似的。 其实这种材质确实有很强的抵御攻击的能力,不过在空羽看来,这就是一堆偷工减料的废料装甲。 伴随着观众的呼唤,大嘴莫布继续介绍道:““塑料”瑟奇亚克,呼啸守卫新材质的护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来自哥伦比亚最新护甲技术是否会成为决定这场比赛胜负的最关键的因素!?” 这里本来还有一段来自呼啸守卫公司的广告词,但因为赛博之影是主要赞助商于是就被删掉了。 与此同时,在贵宾席上,空羽正坐在那里观看着这场比赛,虽然他知道玛莉娅跟玛嘉烈不同,但并不妨碍这场比赛的看点。 “老板,为什么要抢先赞助这场比赛还不允许呼啸守卫拿出过多的利润进行比赛的赞助?” “呵,凯西娅,咱们赛博公司在这些年来几乎从不全资赞助每一场比赛,这一次和以往不同,要让商业联合会那些家伙们知道我们有点不老实才行。” 克劳狄斯·凯西娅,赛博科技公司于卡西米尔分公司的总经理。 凯西娅对于空羽的决策表示疑惑,这场比赛赛博之影不仅全资赞助,甚至还不允许其他公司过多插手,这场比赛其实本来的赞助商该是呼啸守卫公司的。 他们也正好借此机会宣传一波瑟奇亚克身上的新型装甲,结果被赛博之影半道截胡,这下可好,这么好的宣发机会也没了。 虽然赛博之影承诺会给他们带来足够可观的利润,但这只是一时的。 经销是长时间的贸易,一次的高额利润很显然跟长期的贸易带来的利润是比不了的,但碍于赛博科技公司是商业联合会的主要合作商没有之一。 所以呼啸守卫公司也不敢跳脚,毕竟他们知道什么是自己惹不起的。 空羽这么做其实就是在向商业联合会发出一些讯息,告诉他们。 赛博之影准备搞事,卡西米尔要变天了。 第50章 竞技对决,公平公正 这场骑士竞技由赛博之影作为主办方,观众可以将自己的钱财作为赌注,赌在两名骑士的身上,那资金数额可谓是相当巨大。 “为了庆祝今年新人参赛再创新高,以及各位对赛博科技公司一直以来的信任与厚爱,所以赛博科技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策!” “那就是赛博科技这次的抽成降低到了前所未有的百分之四十!每十枚金币,就有六枚可以成为场上选手的助力!几乎是在给各位赢家们送钱啊!而赛博科技也承诺,抽成的百分之四十资金的百分之十将用于慈善事业。” “所以,各位!请高举你们手中的钞票,为了你们心仪的骑士,为了那些仍旧在受苦受难的人们!投出你们决定命运的一票吧!” 本来还有些嗤之以鼻的观众一听到居然会用到慈善事业,纷纷对赛博之影改观,也不再吝啬钞票,甚至暗地里还夸赞起了赛博之影。 殊不知,慈善事业是真,百分之十的金额资助也是真,但赛博科技能从中获利多少就不言而喻了。 “当然,我们也不会让各位白白花如此多的手续费,你们支持的选手无论是以怎样的“形式”的胜出,你们都有竞获头彩大奖的可能性!” “赔率?别问什么赔率,赔率就在你们手中,本金?本金就是你们为骑士们砸下的数额,不要犹豫!为了你所热爱的骑士,为了你所热爱的未来,一掷千金吧!人生就得爱拼才会赢!机会只会给有准备的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说罢,大嘴莫布将视角转向场地上,说道:“事不宜迟,请对战双方,就——位!” 玛莉娅与瑟奇亚克已经准备就绪。 她举起将盾牌立于身前,左手紧握长剑,目光严峻地注视着面前的瑟奇亚克。 而瑟奇亚克也将背后的弩拿了出来。瑟奇亚克也算是一员老将了,面对眼前这个新人他连全力作战的心思其实都没有。 在他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青涩单纯的小女孩罢了,跟她姐姐比起来简直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战斗开始,不等玛莉娅做出反应,瑟奇亚克便已然开始动身,他采取了迂回战术环绕玛莉娅周身并举起了手中的复合弩。 下一刻,锐利精准的弩箭朝着玛莉娅射击,玛莉娅举起盾牌进行阻挡,可盾牌无法将她全身护住再加上瑟奇亚克不断的移动导致玛莉娅无法进行追击,很快便陷入了劣势局面。 “各位!各位!各位!看呐!谁能想到这一幕?曾在赛场上展现自己光辉的耀骑士姊妹此时此刻竟在塑料骑士的弩箭下,毫——无——还——手——之——力!” 大嘴莫布借此机会喊道:“振作起来呀!你可是耀骑士的姊妹,继承了临光家族之名的骑士!你知道有观众们因为这个名号而压了多少钱吗?” 这番话很快就遭到了观众的点破,因为玛莉娅这边的赔率确实不算太高,大多数人还是将钱财压在了瑟奇亚克这名老将的身上。 “虽然赔率确实有待提高,但这张脸难道说不值得你们投出更多的钱吗?多给她点信呀!” 大嘴莫布在激烈地介绍着战况,而玛莉娅这边被动的局面不会因为他的呼喊与观众的议论而被逆转。 “又是佐菲娅又是耀骑士的,你就只有这种程度.......?” 瑟奇亚克自然是看不起她的,赛前他听闻玛莉娅是耀骑士的姊妹,更是被佐菲娅训练过一个月左右,本以为会有点挑战性。 结果没想到她表现的如此弱小。 “令人失望。” 话音刚落,又是几发弩箭飞去,玛莉娅只能继续招架。 不过看似劣势的局面,玛莉娅其实已经在训练的时候接受过相关实战训练了,在被对方用远程攻击压制的时候千万不要想着回击。 这种时候去追击对方,对方反应速度肯定比自己要快,远程攻击的敌人都擅长迂回与利用地形作战,斗技场并不是平地,而是有地形障碍的。 对方能利用地形障碍攻击,那这边也得利用地形障碍靠近。 不能让对方一直掌握主动权,否则对方迟早会攻破防御阵线。 玛莉娅举起盾牌朝着瑟奇亚克的方向冲锋,而瑟奇亚克的灵活也超乎玛莉娅的想象,在玛莉娅靠近时瑟奇亚克直接飞奔而起贴着墙壁跨过了障碍物与她拉开距离的同时回身射出了几发弩箭。 玛莉娅也赶快躲在障碍物后面闪避了这几发弩箭。 就在这时,纳维亚的指导在记忆中涌现。 “玛莉娅,你要记住,在面对远程攻击的时候首先要判断对方用的是大范围杀伤性武器还是小范围。” “若是大范围的话你只需要想办法靠近他,你的盔甲就是你的依仗,对方一般不敢在你有护甲优势的基础上近距离引爆大范围爆破物。” “若是小范围,例如箭矢与弩箭之类的,这些东西命中率不如大范围爆破物,但致命程度不会比它们低,这时候你要靠近对方的话就不能采取正面或迂回战术。” “这种时候你肯定会陷入劣势局面,你需要做的就是观察与分析,看看对方填装到发射用的最快时速是多少,以及对你的预判准确率是多少。” “在弄清楚这些后,你根据战况以z或m字型的方式前进,记住,推进前一定要估算好对方射击的时间,算好自己在这段时间内是否能够抵达有效掩体的后方。” “如果做不到且暴露在了对方有效射程内,那你就什么都不需要想,左右随便晃动,不要有目的性的,只要连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要躲在什么地方,那对方也摸不清你下一步会走向哪里。” 纳维亚的指导在此刻发挥了作用,这是单人一对一,玛莉娅有更多的机会与时间思考这些战术对策。 很快,她卖出一个破绽并在一轮射击停止后从掩体冲出,斜着向前方的掩体前进,这段时间瑟奇亚克快速上弹,但等他开镜狙击时,玛莉娅已经躲在了掩体后面。 随后玛莉娅用同样的战术躲过了瑟奇亚克的一轮又一轮弩箭袭击。 “......狡猾的小鬼。” 瑟奇亚克也看出了她的战术,正打算换掩体时,玛莉娅忽然不按套路出牌直接选择正面冲锋了过来,瑟奇亚克因为瞄准掩体处导致没能快速拉回复合弩。 “哈啊!!” 玛莉娅终于靠近了他的位置,举起手中的剑朝着瑟奇亚克劈下,瑟奇亚克躲闪不及只好拿出匕首挡在了这一击。 玛莉娅乘胜追击,在瑟奇亚克的装甲上留下了一道很浅的痕迹。 “哦哦哦!快看呐!我们的少女骑士竟凭借敏捷的身法与怪异的不按套路出牌的进攻方式成功击中了塑料骑士!” “难道说战况要发生逆转了吗?!” 这一击成功的反击让观众们再次沸腾了起来,而支持瑟奇亚克的观众们也有些心急,纷纷催促瑟奇亚克赶快结束战斗。 这一剑带来的触感与损伤程度让玛莉娅的双眼看的分明,她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 “骑士装甲——jack2?”刚刚在战斗过程中玛莉娅从大嘴莫布那里了解到了瑟奇亚克身上穿着的型号,她暗道:“呼啸守卫十三套样式里并没有这套型号。” “一时的侥幸别以为能撼动结局!” 瑟奇亚克也终于重视起了这场比赛,他举起手中的复合弩,扣下扳机,反射。 弩箭飞过少女脸庞,掠过发丝,激起一阵微弱的烟尘。 “动力增强?不,是更夸张的,这个样式......” 玛莉娅发觉了一些倪端,从刚刚的对拼中她发现瑟奇亚克的近身作战其实并不算差,但他一直都在用远程攻击的手段,除非万不得已才会选择与玛莉娅近身作战。 弩箭是有限的,瑟奇亚克如果在近身对拼上并不会落下风,那他不应该一直用弩箭进行远程作战,特别是在某些基本上不可能打中她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了用弩箭。 再结合他装甲上的特异性,喜欢锻造技术的玛莉娅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再度发起冲锋,并利用不规律左右横跳的方式躲避着对方的弩箭。 “快看呐!十几分钟前还被当成靶子一样抵御弩箭的小临光此时此刻竟再度依靠那看不懂的步伐接近着塑料骑士!塑料骑士再度被迫近战了!” “又是冲锋!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要用怎样的方式移动!是z字形?还是m字型?亦或者是一串字母?天哪!难道说她真的能反败为胜吗?!” 玛莉娅再度靠近了对方,瑟奇亚克被迫再度拔出匕首,然而预想当中的剑刃并没有出现在眼前,只见玛莉娅靠近瑟奇亚克后竟直接用手按在了他的装甲上,一跃而起从他的头顶跳了过去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地面上。 在接触到他身上装甲的那一刻,玛莉娅才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异常高的温度,低声的轰鸣,不自然的烟雾—— “什么?怎么?没想到我们不仅能够看到精彩绝伦的骑士竞技,甚至还能够看到杂技表演?” 大嘴莫布也有些惊讶了,刚刚他知道玛莉娅明明可以击中瑟奇亚克的,结果她却选择了在瑟奇亚克的身上来了个“跳马”。 殊不知,外行人看疑惑,内行人看门道,空羽知道这是瑟奇亚克身上装甲的缺陷之处,也许是偷工减料,也许是过度填充其坚韧程度,瑟奇亚克身上的散热系统没有达到正常标准,甚至连常规标准的一半都不到。 瑟奇亚克在近身作战时装甲的动力系统被激发用于辅佐他的作战,而动力系统的激发也就意味着需要散热处理,散热处理达不到,那么装甲里的瑟奇亚克跟在蒸笼里的包子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你刚刚做了什么?” “真烫手啊,瑟奇亚克先生......呼啸守卫没有为你的新装甲考虑散热问题吗?” 见玛莉娅一句话就点破了装甲的弊端,瑟奇亚克回应道:“这是骑士工匠该考虑的事情,不是身处赛场的两个竞技骑士该考虑的。” 玛莉娅已经摸透了瑟奇亚克身上装甲的材质,这是维多利亚顶级技术的仿制品,高性能与轻盈等各方面做到了合格的地步,但唯独在散热方面却大大压缩。 也许是处于美观考虑,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瑟奇亚克身上的这套装甲根本不适合长时间作战,否则在不断升高的温度下,烧伤灼伤或其他因因温度过高而发生的症状都是理所应当的。 玛莉娅继续追击,要想赢得这场胜利,那就必须得让瑟奇亚克坚持不下去,到时候要么被玛莉娅击败,要么强制进行冷却系统处理,可这样的话在冷却期间瑟奇亚克将无法移动。 或者彻底关闭装甲的辅助系统,这样以来虽然能够避免那些问题,但装甲就成为了瑟奇亚克的累赘。 局势果真被逆转了,但玛莉娅也觉得这样很是胜之不武,只是她也并不打算将胜利让给对方。 她选择了拉开距离,瑟奇亚克本想追击,然而装甲传来的警报声以及强制冷却让他没办法再移动一步。 “啧,这该死的冷却系统。” 玛莉娅见状直接发起了攻击,她径直冲向了瑟奇亚克,将盾牌立于跟前,瑟奇亚克无法移动,弩箭也没办法偏离太多。 一发又一发被盾牌弹开,直至被玛莉娅全力一剑斩向了瑟奇亚克,瑟奇亚克也急了眼,在装甲的拖累下他用尽全力用复合弩上的刺刀抵挡住了这一击。 并将玛莉娅的剑可玛莉娅却直接抽回被推开的剑斜劈着朝他压了下去,瑟奇亚克见状推直接选择丢掉手中的复合弩,拔出匕首将这一击再度推开,推至上方,他的速度比玛莉娅更胜一筹。 然而玛莉娅却顺势使出一发反手剑,由上而下弹开瑟奇亚克手中的匕首后直接正面一剑斩去,瑟奇亚克想移动脚步,但装甲的冷却却告诉他,你不能动。 这结结实实的全力一剑直接斩在了他的身体上。 “这......不可能。” 即便他还想反抗,但这一击让他的意识直接昏迷了过去,倒在了玛莉娅的面前。 霎时间,场地一片寂静,连大嘴莫布都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很快,响彻天际的喝彩声瞬间溢满了整个竞技场,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新人,一开始还被瑟奇亚克完全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新人,居然在最后一刻凭借出色的战术赢得比赛。 昏迷前的瑟奇亚克看着面前收起剑的玛莉娅,他不敢相信,即便装甲拖累着自己,可玛莉娅这样一个新人居然能够击溃他这个曾步入百强的骑士团代表。 “呼啊......呜,好疼。” 玛莉娅也不是毫发无损,她自然也是受了伤的。 不过,胜利毫无疑问地掌握在她的手中。 “天哪!刚刚仿佛胜券在握的塑料骑士瑟奇亚克竟在这一剑,仅仅是一剑下失去了意识!毫无疑问,获胜的是玛莉娅!” “但是,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就像那年奇迹般的决赛一样,玛莉娅·临光,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实力?!” 大嘴莫布指的其实就是当年纳维亚与玛嘉烈的决赛,明明是势均力敌几乎两败俱伤的局面,可最后玛嘉烈爆发出了更强大的力量,将纳维亚彻底击溃。 就在这时,空羽来到了解说台,大嘴莫布看到有人来后本想让他下去,然而在看清来人后他立刻远离麦克风后恭敬地说问:“空,空羽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不用紧张,莫布先生,看来这场比赛着实令人心潮澎湃,只可惜因为技术不精外加装备缘故,瑟奇亚克先生输掉了比赛。” “啊?这......” 大嘴莫布自然很清楚空羽想说什么。 “这样的话,呼啸守卫公司那边.......” “没问题,莫布先生是一名出色的主持人,我很喜欢莫布先生的解说,也希望莫布先生的解说技术能精进下去,而不达标的家伙总是要被淘汰的,你觉得对吧,莫布先生。” 莫布顿时浑身起了一阵冷汗,他哪里不知道空羽打算做什么,可他也不敢有太多意见,于是连连点头回应道:“我明白了,空羽先生。” “很好,那么祝莫布先生近日安康,再见。” 说完空羽就退出了解说台,刚刚走出,就看到恰内尔已经站在门外了,对此空羽和善一笑,问道:“恰内尔先生,这里可是解说台,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空羽先生......不,我没什么事情,只是看到了空羽先生所以特意来跟您打个招呼,我们近日都很关心空羽先生的近况。” “哈,多谢你们的关心,我最近很好,好的不得了,你也知道,我最喜欢看骑士竞技了,骑士们酣畅淋漓公平公正的决斗总是能吸引大多数人的眼球。” “呵,也是,毕竟这场比赛可是空羽先生全资赞助的,空羽先生对骑士竞技的热爱就是我们最大的荣幸。” “哈,爱好而已,谈不上什么荣幸,咱们都是朋友,没必要这么生分的,你说是吧,恰内尔先生。” 恰内尔听闻此言眼神变了那么一瞬,而后笑道:“是啊,空羽先生跟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 “那么我先回去了,也祝恰内尔先生今后安康。” “谢谢。” 空羽走过恰内尔的身旁,没走多远,只听恰内尔头也不回地说道:“空羽先生,呼啸守卫公司的总裁打算邀请您去品尝一下最近新出的美食,不知有时间吗?” “时间,我一直都有,就明天吧。” “......多谢您赏脸。” 第51章 点燃引线,绽放光辉 玛莉娅的胜利无疑是将临光家族的话题推到了卡西米尔头条,热度持续了好几天不说下降甚至还有再创新高的趋势。 她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塑料骑士瑟奇亚克是上一届冲入百强的呼啸骑士团代表,其实力不言而喻,玛莉娅居然能够击败他,这无疑是让本就期待的观众们彻底沦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而瑟奇亚克的输也成为了一段时间内经久不衰的话题,大家都一致认为,瑟奇亚克会输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实力,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他身上的装甲。 这一消息甚至也登刊上了赛博竞技报的头条的副文,呼啸骑士团本打算阻止这文章的发送,但当他们发现是赛博科技公司旗下的报社登刊的之后,他们彻底怒了。 自从这次二十四届骑士竞技开始以来,赛博科技公司就好像忽然反水了似的,处处跟他们针对。 呼啸守卫公司这边的负责人也不记得他们得罪过赛博科技公司呀?为什么赛博之影处处针对他们? 而且更加棘手的是,这次可不是那个分公司总经理的决定,而是赛博之影的创始者,掌控赛博之影上下所有的空羽决定要做的事情。 这次绝对不能意气用事,赛博之影论财富与影响力都是一顶一的,能跟他对抗的也就只有整个商业联合会。 可要是让商业联合会去对付赛博之影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的,要是跟空羽闹翻,到时候损失的财富将会是他们无法估量的金额。 商业联合会这边其实也意识到空羽玩的手段了。合作之初,他给商业联合会带来的利益是前所未有的巨大,他似乎有很多办法能够从百姓手里榨取他们最后一分钱。 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新星中的新星,于是理所应当的,他们跟空羽合作了。 毕竟这么大的一块会迅速自愈的肥肉,谁不想吃呢? 只是,长久以来,他们发现在合作的愈发默契且顺利的过程中,空羽在商业联合会心目中的地位已经高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可以说,如若现在动空羽,十个人里最起码会有四人反对,一开始他们觉得是自己攀附在空羽的身上蚀骨食髓。 只是,他们这段时间才意识到,空羽其实是在用美食圈养他们。 他们若真的打算动空羽,那就必须得有一个绝对正当的且说出来不会引起任何反驳的理由。 这简直比徒步登天还难。 赛博之影针对呼啸守卫公司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毕竟如此反常,怎么可能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只是,他们又能做什么? 赛博之影没有做出违法犯罪的举动,他们也没办法像过去一样找个罪名强行给赛博之影扣上这顶帽子。 毕竟他们对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影响力不比他们低的公司。 中午,身着正装的空羽与凯西娅一起来到了大骑士领的一家顶级餐厅里,呼啸守卫公司的总裁已经在最顶层的贵宾包间里等候多时了。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了顶楼的包间。 在这里能够一览这座城市以及周边地区的全貌。 空羽入座,凯西娅则坐在了外面的位置,这座包间只有空羽以及呼啸守卫公司的总裁。 “很荣幸能与您共进午餐,空羽先生,您可以称呼我为萨利·莫里森。” 对于他的自我介绍,空羽回应道:“我时间有很多,莫里森先生,无论是寒暄家长里短还是谈正经事,我都有很多时间,我想恰内尔先生一定转告给您了。” 空羽的态度表明了他们不可能聊所谓的家长里短这些琐事的,莫里森笑了笑,说道:“您说的是,只是我也有疑惑,空羽先生,对于最近的事情在您看来那是正经事吗?” “哈,能让我开心的,那都是正经事。” “呵呵,素闻空羽先生向来是个特别喜欢给自己乐子的人,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莫里森这句话其实已经嘲讽了空羽是个相当自私的家伙,一心只为自己的乐子,其他的他从来就不会在乎,更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 空羽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莫里森见状继续说道:“我也知道空羽先生不喜欢乱扯别的话题,那我就直入正题了,空羽先生,请问我们公司或公司其中一个人或我们委托的外包公司是否在商业上侵害了您的利益?” “若这件事情是真的,我们愿意双倍赔偿您的损失并无条件同意您至少两份合法协议。” 呼啸守卫公司这次可以说是下了血本,赛博之影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所以能谈和,就算是大出血也是没问题的,最起码今后能在这里混得下去。 对此,空羽微微摆了摆手,说道:“怎么会,贵公司向来遵纪守法待人公正,这是我们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情,您怎么可能会做出侵害我司利益的事情?” “有空羽先生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实不相瞒,空羽先生德高望重,深受商业联合会的青睐与信任,我们不想在无意间做出一些违心的事情,哪怕是引起了您微微挑眉,也会使得我们不断反思辗转难眠。” “呵,你们有这份心,我倒是很受宠若惊呢,说实在的,大家都是出来干企业谋利益的,与其针锋相对,不如和气生财。”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和和气气才能生财......只是......凡事总得有缘由吧,空羽先生。” 莫里森也不打算再聊这么没有意义的事情了,试探过来试探过去,他很清楚空羽的心思比他缜密的多,没必要这样旁敲侧击。 “有,当然有,萨利·莫里森先生,我刚刚就强调过了,能让我开心的,那都是正经事,同时,要点着炸药,首先燃烧的必然是引线。” “只是,我现在才发现,这引线有点潮湿,点燃后它没办法引爆炸药桶,你说,这引线是不是有点太不够格了?” 萨利·莫里森的手紧握成拳,他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也是,潮湿的引线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这种时候我建议您换根引线较好。” “确实,潮湿的引线必须得换掉,不然炸药桶一直点不着的话它存在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这番话让莫里森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点不着炸药桶就说明炸药桶存在的意义没有了,这岂不是就是在说...... 商业联合会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看着莫里森惊疑的神色,空羽将杯中的酒喝光,而后说道:“呵,别紧张,虽说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但只要这条鱼够聪明,能学会隔岸观火,那它就不会被烧死。” “莫里森先生,我们都喜欢聪明的鱼,你喜欢吗?” “......我跟空羽先生的意见是一样的。” “很好,但一条河里怎么可能只有一条鱼?你说对吧?” 这句话一处,莫里森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质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你,你想把商业联合会,呃不,你想把卡西米尔当成你找乐子的玩物吗?!” “别激动,我的朋友,只有愚昧又任性的家伙才会激动,如你所见,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做到把卡西米尔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想做的,只是遵循我的初衷,从我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步开始就立下的初衷。” “所以!” 空羽站起身来,对莫里森伸出手,说道:“萨利·莫里森先生,记住自己的位置,做好该做的事情,让自己在必要时刻能有立足之地,毕竟......” “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空羽把话也挑明了,区区呼啸守卫公司,若空羽想,那从明天开始他们就可以消失了。 到时候换个名字,呼叫、呼喊、呼声,都能够取代呼啸守卫公司,毕竟空羽不会拒绝感染者成为员工,就凭这一点,他不缺员工,也不缺代理人。 “合作愉快?” 莫里森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他沉默了三秒钟,而后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并握住了空羽的手。 “合作愉快,空羽先生。” 此时莫里森才意识到什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眼前这人用这个说辞去形容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午餐结束,空羽从包间中走出,凯西娅已经在电梯那边等候多时了,看着老板一如既往的淡笑表情,她问道:“所以?拉拢成功?” “这可算不上拉拢,这些所谓的公司只不过也是在权贵与利益之下被提线的木偶罢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选择,上面要改变,他们就必须趋炎附势,否则就要随着败者一起被淘汰。” “毕竟,新的朝代可容不下那些前朝余孽。” 他们离开了这里,而萨利·莫里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久久没有动弹,他的内心此时弥漫着恐惧,他知道怎样应付商业联合会的那些家伙。 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空羽,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家伙的掌控之中,他从来就不按社会发展进步导致的必然性出牌,他也不反其道而行之。 他就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随便出牌。 就好比,开局把王炸甩出来,把炸弹与顺子拆分,到最后输得一塌糊涂,他也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就是快感,我就是想这么做,最后的利益?好的结果?那些千篇一律的东西比不过一时的乐趣。 “疯子......” 莫里森道出了一个久违的称呼。 那些失了智的疯子倒不可怕,他们做事不讲究任何因素,但能带来的结果却不会损失什么利益。 可有高智商的疯子却极其可怕,他们做事同样不讲究任何因素,可他们能带来的结果与风险要么低到可以无视,要么高到令人无法想象。 而空羽很显然是后者,他的目光不局限于一场小小的骑士竞技,他的目光中装着整个大骑士领甚至整个卡西米尔。 若他掌控卡西米尔,然后呢? 然后他又会做什么疯狂的举动? 莫里森不敢想象,他拿出手机,上面是恰内尔的号码。 他犹豫了很长时间,将这件事情告诉给恰内尔?让商业联合会多加提防空羽? 还是说跟空羽合作,等他颠覆一切后接受他赋予的地位与财富? 想了几乎一个小时后,他还是放下了手机。 “大骑士领,甚至是卡西米尔对他来说不是唯一,也不是最主要的,哪怕失败了,他也能全身而退并接受挑战,在某一天卷土重来,这种家伙一定会这么做的。” 莫里森很清楚,失败只会激发空羽的挑战性,若商业联合会能击溃他,反而会勾起他的兴致。 一次击溃不能意味着今后一直都可以击溃,商业联合会在卡西米尔画地为牢,可整个泰拉都是空羽能够自由活动并随意开采的资源场地。 商业联合会做不到一直强盛下去,若赛博之影倾巢而出,商业联合会将会在一夜之间迅速灭亡,这是空羽能够决定一切的后手。 由此看来,该怎样站队已经很明显了。 他切换了一个号码,将其打通。 “特莱斯,是我,萨利,今天晚上我要和你谈一些事情,就今天晚上,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去想了。” ....... 与此同时在老马丁的酒馆,众人为庆祝玛莉娅的胜利而举办了一场酒会,今天这里被挤得满满的,都是赛博之影的干员们。 虽说在城市繁华地带有一家属于空羽的夜之城酒吧,那里更大也更热闹,不仅酒水一应俱全还有各国歌手驻场,夜晚狂欢的时候还可以看钢管舞,为心仪的女士投钱。 可以说稍微有点消费能力与欲望的人都会去那里,但老马丁的酒馆氛围却更加讨喜,所以大家还是愿意来这边。 大家一起讨论了许多话题,但玛莉娅有更加想知道的事情。 “纳维亚先生,我知道您曾与姐姐在总决赛上一决高下......我听说您的实力并不弱于姐姐,最后为什么会输掉呢?” 问出这个问题后玛莉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歉:“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这个问题的......” “嗯?哈,这个问题是个很好的问题呢,玛莉娅,你不需要道歉,那场决斗对于我来说比任何一场决斗都更加有意义。” “唉?可是您输掉了比赛。” “呵,玛莉娅,我不追求物质,我的精神方面也不可能因为一场比赛的胜利而满足,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追逐冠军的宝座而参与比赛的。” “我只是想站在高处,站在他们能看到我的地方,去发声,去呼吁所有人,让他们明白这一切不该是这种模样。” 这样的回答让玛莉娅想到了玛嘉烈,她也是这样的想法。 “那时,我与玛嘉烈站在最后的斗技场上,整个卡西米尔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的身上,谁能胜利谁就有资格发声,去唤醒那些沉沦在资本创造的娱乐当中无法自拔的人们。” “我不会退步,而玛嘉烈也是如此。” “我们之间的战斗都拼尽了全力,你知道吗?当我们都精疲力尽的时候,我看着她的双眼,那双眼睛之中闪耀着能够笼罩整个卡西米尔的光辉。” “她不曾多言一句,她的行动胜过了千言万语,那时我便坚信,她一定能够成为照亮卡西米尔的太阳,可我也不会因此就将胜利拱手想让,因为我也有自己想去呼喊的声音。” “我们都站了起来,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场地上鲜血淋漓,我们也精疲力尽,观众们都屏住了呼吸,从一开始热烈的呼喊到最后沉默的注视,我发誓那场比赛我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而玛嘉烈也是如此,她曾不止一次想要合眼就此倒下,我与她是一样的感受,武器上沾染着彼此的鲜血,我朝玛嘉烈奔去,那是我最后恢复的力量,我本以为胜负会就此终结。” “只是......当我靠近的时候,玛嘉烈居然站了起来,她的样子就好像没有用尽全力似的,眼神之中的疲惫也被她尽数压制。” ““我会回应你的,圣罗骑士。”她这样对我说,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玛莉娅,其实我很想让她赢,我很想让她击溃拼尽全力的我,她的信念比我的更加耀眼。” “而她决定回应我,你不明白我当时的喜悦是无论用怎样的词汇都无法形容的,直到最后一束光芒将我吞噬,直到我身上最后一块完好的铠甲被击碎,直到我倒下,她都是那样的耀眼,耀骑士,没有比这个名号更适应她了。” 回忆那场战斗,纳维亚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遗憾,只有欣喜。 他全力战斗过了,没有保留因此也就没有遗憾,玛嘉烈正面将他击溃,没有耍任何的手段没有出任何的阴招,就好像光芒会穿透任何一处黑暗的角落般。 自己被从正面完完全全地击败了。 打的酣畅淋漓,输的彻彻底底。 更何况,只有在与耀骑士战斗过后,纳维亚才知晓原来在这黑暗的卡西米尔中,也有跟他一样逆风前行的人。 “玛莉娅,那场比赛是我参加骑士竞技以来所经历过最有意义的,没有之一。” 第52章 长路遥远,道路泥泞 纳维亚与玛莉娅正聊着过去的事情时,一个腰杆些许伛偻的身影推门而入,他的眼神之中泛起着紧张的神色。 他的打扮甚至比外面的普通人都要显得邋遢一点,没有怎么好好打理的头发下的眼眸前戴着一副半框眼镜,手中还拿着一卷今日新头条的报纸。 “呃......” 他将目光在酒馆里扫视了一圈后,最终定格在了玛莉娅的身上。 “请问......您是骑士玛莉娅阁下吗?” “啊......没错。” 这个男人看上去似乎是某家报社的记者或某家企业的员工。 “幸会,玛莉娅阁下,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没关系,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纳维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他的眼中有些许的胆怯,似乎很怕自己说错什么话,那种卑微感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您好,我是斯沃玛公司的代表......这是我的名片......请阁下过目。”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名片朝玛莉娅递了过去,从上面可以看出这名企业员工的名字叫做马克维茨,是沃斯玛食品公司的的一名普通员工。 “很抱歉,之前我司代表送往贵宅邸的邀请函全都没有回音,迫于无奈,这才唐突造访。” 听闻此言,玛莉娅也略带歉意地说道:“啊......宅邸啊......没关系的,也许是......邮箱出了点问题,哈哈.......” 话是这么说,但玛莉娅很清楚,送过去的邀请函现在要么在火炉里要么在垃圾桶里,毕竟玛莉娅不在家期间,这些东西都将会到玛恩纳的手中。 “那么,找我的原因是?” 玛莉娅直入正题,而马克维茨说道:“是这样,我司参与赞助的“群月”骑士团团长非常欣赏阁下先前与瑟奇亚克先生一战时的表现。” “在得知阁下尚无所属后,立刻联系商务部门,希望能与阁下洽谈入团事宜.......” “是的......” 原来对方的目的是希望玛莉娅加入群月骑士团。 “群月骑士团?如果真的是群月骑士团的话,玛莉娅,你可以选择拒绝了。” “唉?” 纳维亚的话让玛莉娅有些疑惑,她对于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特别的了解,而马克维茨见状将目光放在了纳维亚身上,刚想说什么,但惊讶的表情立刻充斥了他的五官。 “您......您难道就是圣罗骑士,施瓦特·纳维亚阁下吗?” 马克维茨还是能认出纳维亚的,毕竟当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各大企业几乎都知道耀骑士玛嘉烈以及圣罗骑士纳维亚的事情。 “正是。” “原......原来如此,玛莉娅·临光阁下原来已经做好加入赛博科技公司的准备了吗?非常抱歉,这次唐突打扰着实冒昧。” 马克维茨也知道纳维亚如今是赛博科技公司的骑士,当年耀骑士被驱逐,圣罗骑士就成为了各大公司眼里的一块香喷喷的肉。 毕竟圣罗骑士没有加入任何骑士团也不属于任何势力,虽然他能代表纳维亚家族,但谁都知道纳维亚家族只剩他一个人了。 若是能将他拉拢,那对于公司的前途可以说是开拓一条大方光明的道路。 只是,还没等邀请函送上门,赛博科技公司就单方面宣布了圣罗骑士成为他们公司干员的事情。 也许是赛博科技公司与商业联合会合作的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对于这个举动他们也没有怎么在意,他们相信空羽会处理好的。 而空羽果然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纳维亚和玛嘉烈一样,自那天以后就没有再踏入过这座城市了。 直到今天。 “唉?不,您误会了,我没有加入赛博科技公司。” “啊?” 马克维茨刚准备离开,玛莉娅的回答让他愣在了原地,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能跟圣罗骑士一起畅谈过往的,当今卡西米尔最热烈话题的,居然没有加入赛博科技公司?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赛博科技公司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带给他们利益的机会。 “确实如此,我与玛莉娅也只是朋友而已。” “竟是这样......” 就在这时,喝多了的佐菲娅也醒了过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问道:“唔......我居然,睡着了吗?” “我睡了多久?” “啊,你醒了,佐菲娅姐姐,你也没有睡多久,只有十几分钟。” “这可不行,特锦赛之前的积分还需要规划,必须要在这个月获得——唔?” 正当佐菲娅在脑海里规划这个月的参赛以及积分数量时,她将目光放到了马克维茨的身上,而马克维茨也有些意外,原来刚刚那个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的居然是鞭刃骑士佐菲娅。 “是你?” “......佐菲娅,是,是你啊。” “啊啊。我对你有印象,你是那个年轻的小经理。” 佐菲娅想起来了,几年前她还在参加骑士竞技的时候,马克维茨就上门找过她,想要获得鞭刃骑士的赞助权,跟那些喜欢花言巧语的合作商不同。 他的态度并不倾向于讨好,也不算是请求,佐菲娅说不上来,但他也挺顺眼的。 “不不......不再是了,我只是个......为斯沃玛跑腿的无名小卒。” 他似乎遭遇了什么事情,让他从经理跌到了朝五晚九的普通员工,之后他说道:“原来是这样,玛莉娅阁下的教练是鞭刃骑士......那就更好不过了。” ““群月”骑士团全部都是像二位这样的年轻骑士,比起单纯的战斗,企业商务部门有更多方法让各位彰显价值。” “马克维茨先生。”纳维亚放下酒杯,而后对他说道:“与其着急拉拢,不妨详细说明一下关于群月骑士团内骑士们的具体业务等各方面。” “啊?哦,没问题,纳维亚阁下。”随后马克维茨对玛莉娅说道:“群月骑士团内部全部都像玛莉娅·临光阁下这样的年轻漂亮的骑士,正如我所说的,比起普通的战斗,企业商务部门有更多方法来让各位彰显价值。” “通过歌曲演出、舞蹈表演以及参与各类综艺节目来让各位专属的价值大放光彩,不需要进行战斗便可以达到名利双收的地步。” 佐菲娅此时说道:“说白了其实就是成为明星、偶像,变成城际网络大红人,没有人会在意你的竞赛成绩,他们只会看到你的脸,然后大把掏钱。” “这样也行?” 玛莉娅还是第一次听闻还有这样的骑士,通过唱歌跳舞以及面容颜值来获取名利。 “市场就是这样的,用九成预算请个代言人,找个剽窃对象,打点虚假造势的广告,简单,而且有效得超乎你的想象,你都不知道是谁有问题。” 听闻佐菲娅的形容,马克维茨面子其实有点挂不住,他连忙解释道:“浅显一些理解的话,是这样。但沃斯玛公司可以代表商业联合会向阁下承诺,依旧会颁发骑士勋位与封号给阁下......” 听到这样的回答,纳维亚只觉得太讽刺了,只会依靠唱歌跳舞卖艺的,居然也能够被称之为骑士了,这家沃斯玛公司的背后肯定有大势力为其撑腰。 看来自己想的其实也不错,征战骑士与竞技骑士完全就是两码事,征战骑士在外保家卫国,竞技骑士在内玩弄娱乐。 骑士这个词汇,如今已经变得十分廉价了,只要展现能够博得他人一笑或能够为他人赚取利益的,都可以冠以骑士之名。 对此,佐菲娅甚至觉得玛莉娅可以接受,毕竟这样就少了许多风险,不用在骑士竞技上跟他人厮杀,也不用在意可能会触及他人的利益而被下黑手。 玛莉娅加入群月骑士团,也能够获得公司的庇护,她只需要听从公司的安排就可以获得骑士地位与封号。 这样也算是保住了临光家的荣耀。 但纳维亚不同意,他说道:“玛莉娅,你听我说,我没有资格说这话,也没有资格替你决定,但临光家族的荣耀你认为应当是靠歌舞娱乐来维持的吗?” 对此,佐菲娅反驳道:“纳维亚,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才对,玛莉娅现在只是一个人,若继续参加下去的话......” 她的安全将无法保证。 佐菲娅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但纳维亚也清楚她想表达什么。 纳维亚看向玛莉娅,对她说道:“玛莉娅,我不会说什么尊重你的选择,我不愿意你加入群月骑士团,我知道这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但是......” “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纳维亚没有掩盖自己心中的想法,若他来做选择,他绝对不会同意玛莉娅加入的。 骑士不该成为在舞台上卖艺的戏子,骑士的荣耀也不该在橱窗里展示,那只不过是为了名利给别人看的,骑士应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守护应当守护的东西,而不是沦落到这种地步。 玛莉娅的内心其实并没有什么拒绝,她对马克维茨回应道:“抱歉,我不想让临光家的族徽成为商业公司的附属品,至少,我想靠自己的实力......” “呃?这,这样啊......” 玛莉娅坚守的不仅仅是自己内心的理念,还有爷爷与姐姐前赴后继守护之物,他们用怎样的方式去守护,那玛莉娅也会用同样的方式跟在他们的身后。 “您.....阁下做出这样的判断,的确出乎意料,但,但是商业联合会为您准备好了更多的合同——您可以一一过目。” “商业联合会?这种事情不是协会负责吗?” 佐菲娅有些疑惑,按规矩来说,这些事情应当由骑士协会负责才对,怎么跟商业联合会牵扯关系了? “呃.....您,您能明白吗?这也是首席执行官坚持希望您能加盟我们的原因......” “首席执行官,果然呢......” 这背后果然有强力的人物在协助。 “嗯.....但是,抱歉,恕我婉拒。” “呃?哦,是的,是的,我听到了,对,您拒绝了......呃......” 他看上去有些失落,只不过他还是抬起头说道:“那个,佐菲娅阁下,玛莉娅阁下......这已经是公务之外的事情了,请二位听我一言......” “呃,您好像在牙齿发颤......别、别哭啊?拒绝你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被拒绝后马克维茨的信心似乎又遭受了极其强烈的打击,看来这些年他过的也是相当不好,被拒绝后也许是觉得自己没用吧,他竟有点想痛哭一顿了。 “呃,没,没有。”他赶忙拭去眼泪,说道:“我只是希望,如果之后还有人来找二位,特别是来找玛莉娅阁下洽谈的话,请——” “请尽量考虑答应下来!真的!这对我们都很重要!” 此言一出,纳维亚将目光放到了马克维茨的身上,他忽然意识到马克维茨的眼中所包含的似乎并不是失败的不甘,他在痛苦,不是为自己,而是在为玛莉娅。 就在马克维茨将要离开的时候,纳维亚叫住了他。 “呃?纳维亚阁下,请问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么?” “我没有什么要吩咐你的,我只是要告诉你,这次骑士竞技我也会参加。” “这样啊......” “而且我不代表赛博之影,不代表任何人,我只代表我自己,简单来说,我这次的参加与赛博之影无关。” 此言一出,马克维茨惊愕道:“为,为什么啊?!纳维亚阁下,我不理解!您.....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马克维茨不敢相信,难道说纳维亚不知道他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那些人依旧在蠢蠢欲动,若纳维亚擅自行动而且赛博之影对此不管不顾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的理由,其实跟玛莉娅区别并不大。” “可是......好吧,我明白了,恕我失态了,纳维亚阁下。” “没关系。” 之后马克维茨转身离开了这座酒馆。 而玛莉娅也很是惊讶,她对纳维亚问道:“纳维亚先生也要参加骑士竞技?!” “嗯,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纳维亚从未忘记自己的初衷,这次他将会站在最高处,讲出几年前没能说出的话。 玛莉娅肯定是走不到最高处的,她的实力还不允许她站的太高,她缺少历练,缺少实力,缺少的东西太多了。 玛莉娅只需要能合格就好,她还不适合在骑士竞技这条道路上走的太远。 “......这是你的意愿?” 听到佐菲娅的询问,纳维亚说道:“无论什么时候我的意愿都没有变化过。” “唉......我知道了,但你最好还是别乱来较好。” “我不会乱来,也不会去打一场没有准备的仗。” ...... 之后,纳维亚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他拿出手机打通了凯西娅的电话。 “嗯?是纳维亚先生啊,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我要参与这次的骑士竞技。” “嗯,当然没问题,老板之前就给我们吩咐过了,三天后就有一场比赛,纳维亚先生可以直接参加。” 其实空羽在来到后就让凯西娅暗中办理好了一切,赛博之影掌控了卡西米尔各行各业的半壁江山,自然也在政治方面有极深的介入。 可以说,无论是商业联合会还是骑士协会,无论是监正会还是国民院,其内部都有赛博之影安插进去的人员。 在不知不觉间把卡西米尔各个阶层都渗透进去了,而这件事情连商业联合会这边的人都无法知晓其存在,他们知道赛博之影一定派人进来了。 但他们找不到那个人,排查过也没有意义,所有人都有嫌疑所有人又没有嫌疑。 那个带着面具潜藏在他们之中的“间谍”,也许是一起喝酒的朋友,也许是恩恩爱爱的恋人,也许是自己的某个得力下手,也许是自己的上司。 他们在暗中用锋利的刀刃抵在了他们的咽喉处。 让他们动弹不得。 第53章 锈铜,锈迹斑驳 三日后的选拔赛....... 纳维亚独自一人待在赛博之影的专属休息室,他注视着面前放置自己的武器的容纳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曾拿着这把武器在赛场上叱咤风云,除了耀骑士,他无一败绩。 此时大嘴莫布看着挤得满满当当的观众席,他其实也有些头大,他也是在不久前才接到通知,圣罗骑士施瓦特·纳维亚将会再度返回赛场。 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自从圣罗骑士被赛博之影买走后就再也没有踏上过赛场了。 按理来说他其实也没必要踏入赛场,毕竟成为赛博之影干员的待遇有多好莫布还是很清楚的,比起这些竞技赛事,他还不如继续担任干员,这样一来也会少许多风险。 但莫布没想到的是,赛博之影甚至在荧幕上发布了一则迅速火遍整个大骑士领的广告。 【重磅新闻!曾一度错失冠军王座的骑士卷土重来,这一次他将带着满腔怒火与激情夺下冠军】 宣传效果拉满,让民众的期待鼎盛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名骑士是谁,常年观看骑士竞技的人听闻此消息手头上无论有怎样重要的工作都直接撒手不管了。 一股脑地全部跑到了赛场观看,以至于在短短五分钟内观众席爆满,门票更是供不应求。 广场上,没能抢到票的人全部都站在了大荧幕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荧幕上的比赛场地。 “我的天......赛博之影的老板到底在想什么?虽然我知道这也许是营销手段,但民众的心已经被挑到了这种地步,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大嘴莫布内心也有些忐忑,毕竟这太突然了。 他深呼吸平复好心情后,走上了解说台,对着麦克风一如既往地用响亮又富有激情的声音大喊道:“女士们先生们!我相信在坐的各位都已然心怀无法言喻的激动!!” “今天我们和往日看到的可不一样!大家都是为此而来的,那么让我们隆重欢迎!英格拉家族的幺子,奥尔默·英格拉!” 说罢,一名装备精良的骑士走进了人们的视野中。 哪怕隔着头盔也能够被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戾气而令人胆怯三分。 “没错,没错!就是无数次把别人打残废而进了审判堂,却又无数次凭借着企业献金被侍从国民院一致判为无罪的“锈铜”奥尔默·英格拉!” “来自沸血骑士团的竞技场屠夫,从未让对手安然退场的残暴骑士!” “他的铠甲,他的残暴,以及他的残忍,都会打进每一个对手的心里,以及骨头里!” “而另一边!” 大嘴莫布看向了另一个入口处,只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那头银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显得是那般耀眼。 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全场的气氛瞬间飞驰到了极限的高度。 “没错没错!正如你们所欢呼的那样!曾经与耀骑士一决高下争夺冠军的王座,最终被耀骑士击败,虽败犹荣,更别提他今日又再度重返赛场!” 只见纳维亚身着铠甲,空着手走到了赛场上。 他居然连武器都没有带。 “纳维亚家族虽不及那些名门世家,但我相信施瓦特·纳维亚的决心比世间任何东西都要坚韧!” 纳维亚家族跟临光家族比起来确实没有什么说头,因为纳维亚家族自始至终只有纳维亚一个人参与了骑士竞技。 他们的地位也算是下等骑士世家。 “曾经在赛场上大放光彩的圣罗骑士如今重返赛场,让我们一起为他欢呼,为即将落在他手中的胜利欢呼吧!” 这句台词说出来其实特别得罪人,就好像冠军已经被纳维亚预定好了似的,但大嘴莫布其实也没有那么忌惮,毕竟自己背后的金主可是赛博之影的老板。 这可是空羽给他写的一段台词。 “还是老规矩,这场比赛的胜利者虽已然揭晓,但并不代表着对方就一无是处,点开你们座位旁的终端,为你心仪的信任的骑士投票吧!” “虽然你们的投票无法决定胜负,但能够决定你们的钱包是否将空空如也还是盆满钵满!” 话音未落,纳维亚这边的支持票数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七十,压在他身上的金额更是达到了“堆积如山”的地步。 简单来说,整个赛场有十分之七的观众把大笔大笔的资金投入到了纳维亚的身上,而且是不留余地的。 他们坚信纳维亚一定会胜利。 而余下百分之三十大多数都是最近两年才观看骑士竞技的观众,特别是在看到纳维亚不拿武器不拿盾牌就走上场地后,他们觉得纳维亚太自大了。 哪怕曾经与冠军失之交臂,但他也有五六年没有参与过骑士竞技了,说不定实力早就下降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们把票投给了锈铜骑士奥尔默·英格拉。 奥尔默·英格拉看着面前的圣罗骑士,他其实并没有跟他战斗过,只是能够跟那个耀骑士一决高下的存在,他不会小看对方。 “事先说好,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在我看来你和被我卸下手脚的那些手下败将们没有什么两样,圣罗骑士,五六年前不代表今朝。” “我看过你的比赛,但你跟我印象中的那个强大的圣罗骑士已经判若两人了,你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斗志,因此,做好被我践踏的觉悟吧!” 在大嘴莫布的宣布下,比赛正式开始。 只见锈铜骑士二话不说直接冲向了纳维亚,手中的武器是一把特制的重型利斧,能够轻易破除掉对方的防御,斩断对方的四肢。 手中的重斧朝着纳维亚劈去,纳维亚见状立刻侧身躲开了这一击。 重斧击中场地,竟把场地都给斩出了一道裂隙。 他是抱着杀死纳维亚的念头去与他战斗的。 “哦哦!一开场锈铜就占据了上风!锋利的斧刃斩断过无数对手的防御与手脚,若稍有不慎就会血溅当场!哇!他开始追击了!圣罗骑士被连连逼退!” 只见在赛场上,纳维亚只是在后撤,对方的攻势无比猛烈且招招致命。 “你就会躲避吗?懦夫!你站在这个赛场上,被观众寄予厚望,结果就是这种水平?连向我挥剑的勇气都没有吗?!” 面对锈铜的嘲讽,纳维亚没有给予回应,他只是在回忆一些往事,毕竟自己久违地踏上这座竞技战场上已经时隔六年了。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唉......” “是叹气!圣罗骑士居然叹气了?怎么回事?难道说是在叹息对方的实力太弱吗?!为什么还不还击呢?啊!不好!被逼到死角了!” 大嘴莫布介绍着此时的战况。只见纳维亚被英格拉逼到了赛场上的死角位置,这下他退无可退。 所有支持纳维亚的观众们都瞬间屏住了呼吸,他们看过锈铜骑士的比赛,就在一个月前他将首秀的焚风骑士殴打到了四肢粉碎性骨折才罢休。 他的残暴是人尽皆知的。 难道说纳维亚也要走到那样的下场了吗?! 忽然! 就在所有人都把心悬在了嗓子眼的时候,只见纳维亚的眼神终于不再游离,而是注视着面前的锈铜骑士。 法术凝聚成银色光辉的骑枪被他紧握手中,仅凭一击就将锈铜骑士手中的利斧给弹到了一旁甚至差点脱手。 锈铜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二话不说就朝着后面退去。 他抬起头,发现纳维亚的眼中依旧没有什么斗志,有的只是怜悯。 “你那是什么眼神?!” 英格拉瞬间暴怒了起来,那个眼神,那个怜悯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自己弱到需要他怜悯吗?难道说自己站在这赛场上就讨失败来了吗?! “抱歉,恕我直言,你若是想赢下这场比赛,就不要再做保留了,锈铜骑士奥尔默·英格拉。” 听闻此言,锈铜毫无疑问地陷入了极度暴怒的情绪,就跟曾经的耀骑士一样,自己败在那个年轻的被誉为“奇迹骑士”的手中,他心有不甘,于是这几年拼了命地磨炼自己。 时隔多年,今日自己居然败在耀骑士的手下败将的手中? “我要杀了你——!!!” 只见锈铜瞬间暴起,以更快的速度与更强大的力量挥动利斧劈向纳维亚,而纳维亚也向前迎敌,手中的骑枪与他的利斧不断的撞击。 几个回合下来,锈铜浑身不住地颤抖的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他全力以赴战斗的几个回合下来居然连伤到纳维亚都没能做到?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变得这么强?!” 锈铜难以置信,明明这些年来自己的努力远超许多的骑士,可为什么面对耀骑士的手下败将,自己全力以赴却连伤到他都做不到? 不甘心,绝对的不甘心。 “那么,这次轮到我发起攻击了。” “好啊!来啊!我会打断你的骑枪,打碎你的铠甲!撕开你的血肉然后把它塞进你的喉咙里!” 话音未落,纳维亚的身影化作一道离弦的利箭朝着锈铜正面发起了冲锋,其速度之快令人眼睛根本无法捕捉,锈铜举起利斧,他不会选择防御,他会接下这一击然后正面将纳维亚击溃。 轰——!! 利斧还未触及纳维亚,锈铜整个人便飞了出去,纳维亚在那一瞬间抹去了枪尖,可即便如此骑枪也撞碎了他的铠甲,锈铜宛若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砸在观众席前的围栏上,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还挣扎着要站起来。 “不可能......我不可能在这里倒下!圣罗骑士......你!我要击败你!啊啊.......” 这一撞锈铜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以及全身的骨头好像都碎了,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任凭他怎样发力都无法再站起来,直至意识丧失。 “天,天哪!残暴的化身,令无数新人为之胆寒的锈铜骑士奥尔默·英格拉居然......居然被圣罗骑士施瓦特·纳维亚仅仅用一击就击溃了!” 大嘴莫布也为之惊叹,他知道纳维亚的实力很强,但锈铜骑士的实力也算不上弱的。 没想到他连纳维亚的冲锋都挡不下来。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喝彩声瞬间溢满了整个赛场,哪怕在赛场外通过荧幕观看比赛的观众们也都纷纷欢呼雀跃。 纳维亚散去了手中的骑枪,下方的医护人员也将锈铜抬走了。 “施暴者也必将被还以暴力。” 纳维亚其实调查过的,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第一个对手是谁。 锈铜骑士奥尔默·英格拉与一般的竞技骑士不同,他的家族是鼎盛的名门贵族,合作的玫瑰报业联合公司其背后的背景也甚是庞大。 所以他把人屡次施加过度的暴力致人伤残对他也不会下达什么惩罚,而英格拉的目的也很明确,他就是来骑士竞技赛场上施暴享乐的。 因为名誉地位,财富权利他都拥有,所以在这个基础上他本就不是冲着冠军的位置来的,看着那些被自己打到惨不忍睹的对手,他为此感到愉悦。 只是,纳维亚强大的实力是一块把他的脚震到粉碎性骨折的铁板。 战斗结束,纳维亚在众人的欢呼喝彩下走下了场地,他还是没有拿出自己的武器,因为对方还没有让他全力战斗的资格。 纳维亚的全力以赴能够伤到爱国者,也能跟塔露拉较量几回合,要想跟纳维亚对抗,最起码要有跟煌一样的精英干员的实力。 结束后纳维亚来到了场外,记者们早已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不过在那之前赛博之影专属的通道已经搭建了起来,纳维亚不需要回答任何一名记者的问题。 也没有一家公司来找纳维亚合作,毕竟大家都知道纳维亚属于哪家公司。 但他们不知道纳维亚这次比赛其背后的赛博之影并没有给予赞助,简单来说,现在任何一家公司都能够邀请纳维亚加入而赛博之影对此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纳维亚的目光没有放在他们的身上,哪怕他们喊的声音再大,祈求的语气再低下,都不会引起纳维亚的关注。 第54章 骑士混战,队员切磋 在赛场上的纳维亚一路高歌猛进,一次次的胜利让他的积分越来越多,只要积分到达瓶颈就可以通过晋级赛来参与更高级别的赛事。 玛莉娅在这段时间也积攒了不少的积分,看她的势头能够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晋级估计是没问题的。 而赛博之影这边依旧在搞事,本来商业联合会内部预定好的比赛赞助商全部被赛博之影这边包揽了,也不管有没有可能会亏钱。 在商业联合会看来,他们就好像疯了似的抢走了每一场比赛的赞助权,而更加怪异的是这些被抢夺的公司非但没有气愤,还平平淡淡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虽然商业联合会知道赛博之影的势力相当庞大,但惹了众怒的话最起码他这家分公司就别想再卡西米尔境内开了。 可是大家都是一反常态,对此都默不作声。 商业联合会的代表以及幕后人员也私下也跟那些公司的老板们谈过此事了,他们都一致表示不想招惹赛博之影。 这确实是一个理由,能跟商业联合会并肩的大公司,任谁都不愿意招惹。 但他们都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在一座高楼之上,白色长发的库兰塔手持产自雷神工业复合弓站在顶层之上,用那双锐利的眼眸注视着那个在大街上溜达的身影。 “这就是赛博之影的老板吗?身边没有一个护卫,穿着打扮也跟普通人似的......居然要我视情况而定,那些人还真是会使唤人。” 此人是隶属于商业联合会旗下的黑手套组织“无胄盟”的刺客,其名为白金。 被派遣出来监视空羽的一举一动并自行判断是否要进行对空羽的刺杀行动。 “自行判断......这人就跟街边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白金是这样看待空羽的,她此前刺杀过许多目标。 但那些目标要么实力出众要么身边有数不清的护卫保镖,因为他们都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招惹什么。 然而空羽不同,他就跟一个普通人一样在大街上闲逛,身边什么护卫都没有。 “唔,要么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自知之明,要么......就是强大到根本不顾虑这些么?” 再三判断下,白金决定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吧,无胄盟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干掉其他人的黑恶势力,他们只是听令商业联合会而已。 而白金也不喜欢滥杀无辜,再说了,老板又没有发话说一定要杀掉他。 所以,与其想来想去,不如摸会鱼再说。 反正他又没有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跟着跟着,白金觉得这人甚至是没有什么威胁,于是就从高楼上来到了外面的街道,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就这样走了约半个小时左右...... 只见空羽走进一家买冰激凌的店里,白金在外面等候了一段时间,之后空羽拿着两份冰激凌走了出来。 走出来后转过身径直朝着白金走了过来,直至来到她的跟前,而白金也发觉他似乎早就发现自己了呢。 只见空羽将一份冰激凌递给了白金,而白金也很是识趣地接过了这份冰激凌。 之后两人来到了大骑士领的一座公园,坐在同一张长椅子上。 “你就这么愣愣的监视我,不累吗?” 面对空羽的询问,白金回应道:“什么活都留给我来干,习惯了。” “呵,看来我们的白金大位跟公司里的社畜区别也不大嘛。” “......或许吧。” 白金跟空羽聊的很来,实际上白金的内心有跳槽的准备了,只不过碍于商业联合会这边的待遇不错,脏活累活多点其实也没什么。 但赛博之影的老板看上去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从会给初次见面的刺客买冰激凌就可以看出,这是个很好相处的怪人。 至少比商业联合会那些闷在幕后的老银币们要好得多。 “你们果然有人已经渗透进了无胄盟么?” “毕竟你们可是商业联合会对抗我们的利箭,不渗透进去的话到时候麻烦估计会一个接着一个,让我想想,嗯,白金、青金、玄铁,是这样划分的吧?” “你很了解我们。” “我不会去谈我不理解的话题,那么,白金小姐,你猜猜我们有多少人渗透进了无胄盟?” 面对这个问题,白金盯着手中的冰激凌,而后回应道:“二十个?” “远不止。” “五十个?” “还不够。” 当问到这里的时候白金心里已经有底了,她说道:“除了跟我熟的,全部都是。” “也不全是,那几个神秘的玄铁只有一个是我们的人,要渗透进玄铁阶层的话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其次就是无胄盟的高层了,他们是商业联合会私下特派的,像这样身居高位的,要渗透起来的难度可不小。” 这下白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空羽会是那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了,按照空羽这么说,无胄盟最起码有百分之八十五的人都是赛博之影的。 “你们计划扳倒商业联合会?” “商业联合会可是一个硬骨头,要啃下来的话就得有一口字面意义上的铁齿铜牙。” 之后,空羽将最后一口冰激凌连同蛋筒全部吃光,等口中不再有东西后,他对白金说道:“白金小姐,自从你加入无胄盟继承白金的位置后,有多少人死了,又有多少人活着?” 此言一出,白金眼瞳微缩。 “原来如此......” 白金理解了,这就是赛博之影渗透无胄盟的方式,有多少人死了又有多少人活着。 死的人全部都是隶属商业联合会的,而活着的全部都是赛博之影的。 因为有一段时间人员空缺填补的速度非常之快,几乎是前脚那人刚死,后脚就有人补上了他的位置。 这些人员检查起来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要么是出身贫贱的竞技骑士,要么是从事刺杀多年的杀手,要么就是犯下重罪但实力高强的罪犯。 这些人跟赛博之影没有任何的关系,至少在他们的背景检查里是这样的。 “哦,冰激凌要化了,我建议你赶快吃掉哦。” 白金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冰激凌,她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冰激凌,而是一封邀请函。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多做奉陪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空羽站起身来离开了这座公园。 白金看着手中的冰激凌,犹豫了片刻后她将余下的冰激凌一口吞了下去。 看着空羽离去的背影,白金说道:“真是的......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毕竟没有什么选择呢。” ...... 与此同时,在卡西米尔西部赛区的炎刃竞技场这边,这座竞技场比起之前的赛博格竞技场而言大了不止两三倍。 能容纳的观众也是成倍增长。 “本日的赛事仅此一场,掠夺、混战、逃跑、追逐,在这卡西米尔第三大的人造竞技场里,发挥骑士厮杀的天性!” 大嘴莫布依旧非常敬业地担任着比赛的解说。 “什么?赢一场比赛才能结算一次积分?没有那么麻烦的事情!在这里你对身边任何一名骑士的任何一次有效攻击,都会被转化为有效积分,再变成成堆的钞票!” 今日的赛事是由十五支队伍出席的十五名骑士开战的一场大型混战,纳维亚与玛莉娅都在参赛名单之中。 除此之外也有几个着名的或根本没有什么名气的骑士团代表参与其中。 “但是只懂得捧红胜利者的比赛是没有任何看头的!我知道,我知道各位真正想看的是什么——” “你们想要的是英雄落幕,你们想看巨星的陨落!没错!本赛季的混战赛制将新增“扣分项目”,骑士们!风险与回报并存!” “而且!积分稳步上涨岂不是太无趣了点?!本次赛事中,积分采取“掠夺制”!简而言之,每有人加一分,就有人扣一分。” “哦哦,是啊,我也迫不及待地看着那些游刃有余的新星选手们被分而食之啦!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切实颠覆排名的赛事!” “想要在家泡澡喝酒就能入围特锦赛吗?!那就冒着把本赛季的积分全部赔光的风险,在这场比赛中大展拳脚吧!” 话已至此,莫布还不忘又加了一句:“不需要觉得自己会错过什么,来自赛博科技公司的新产品无人机将会全程转播骑士们的视角!用绝对优秀的高速录像记录下每一次惊艳的搏命瞬间!” 广告结束,骑士们也已经准备就绪,这次纳维亚倒没有空手,而是拿着赛博之影为他特别制作的制式骑枪踏上了斗技场。 其他的骑士们都已经准备就绪,玛莉娅自然跟在了纳维亚的身后,毕竟这次是敌我不分的混战,独自一人落单未免有点危险,还是跟着纳维亚一起对敌吧。 而比赛将持续六十分钟也就是一个小时,在结束之前,除非全部倒下,否则比赛不会结束,中途也不会有暂停之类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仿佛拼凑而成的铠甲的红发札拉克少女骑士来到了纳维亚的面前。 “圣罗骑士纳维亚先生,能否一起站个队呢?” “你是......红松骑士团的团长?” 纳维亚认出了她的身份,先不论那个别在胸前的红松骑士团标志,红松骑士团作为唯一一支由感染者组成的骑士团,是最受纳维亚关注的骑士团。 “纳维亚先生认识我那还真是荣幸呢,对,我就是红松骑士团的团长,焰尾骑士,您可以称呼我为索娜。” “关于刚刚的提议,不知您意下如何?” “啊当然,我也只是因为我家小灰把我的出赛名额抢走了,我一时太悠闲,所以跑到这里来赚取点积分,嘛......也没想到会碰到您和临光,怎么说呢,我可是一万个不情愿跟你们抢积分的。” 对于她的提议,纳维亚回应道:“那我答应不会与你为敌,毕竟我也只是来赚取足够的积分的。” “哦?那就太好啦!那么,接下来还请多多关照啊!” 说罢索娜就拔出剑转身离开了这里去和其他人战斗抢夺积分去了。 “呃,那个,我也得过去了。” 临光也不甘示弱,冲入了混战的赛场中。 抛开焰尾骑士索娜与玛莉娅,其余的所有骑士几乎没有一名愿意招惹纳维亚的,他们都很清楚纳维亚的实力有多强。 能一击溃败锈铜骑士奥尔默·英格拉的,在场的估计没有人会说自己能做到。 而纳维亚将目光扫视了一遍战场后,将目光瞄准了灰发骑士与泉水骑士的身上,他举起骑枪二话不说朝着那两人冲了上去。 灰发与泉水见状对视了一眼后立刻就选择了联手攻向了纳维亚。 然而他们联手也无法抵挡纳维亚的冲锋,一个接着一个地被纳维亚击飞了出去,没有落下斗技场,但一时也够呛了。 穿岩骑士多尔克趁机从掩体冲了过来,手中长枪直刺纳维亚的后背,他打算偷袭纳维亚。 然而纳维亚转过身来挥动骑枪直接将他手中的长枪打的脱了手。 “等......”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他的身影也飞了出去。 这一战与其说是混战,倒不如说是纳维亚主宰了整个战场,可打着打着,纳维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布林?你怎么在这里?” 纳维亚这时候才刚刚发现其中一名带着面具的骑士好像就是队里的布林。 “啊?哎嘿嘿,这都能认出我来啊,队长。” 之后布林将面前的一名骑士击溃后来到纳维亚的面前,说道:“我跟格瓦斯她们几个打赌,结果赌输了,惩罚是让我无条件遵守她们的一句话,然后她们就让我来参加骑士竞技了。” 说罢,布林将手中的制式长刀指向了纳维亚,说道:“既然都到这份上了,队长,咱俩不如切磋一下吧,咱的实力也不算弱哦!” “可以,让我看看你最近的训练是否松懈了。” 身为枪骑兵小队的队长,纳维亚可是会严格训练队员们的,这段时间因为琐事要事接踵而至,所以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队员们每日训练的情况。 既然在这里遇见布林了,那就试试她的实力吧,她的强弱也能够看出平日里大家有没有训练。 “那么,上了!” 布林率先发起攻击,手中漆黑的长刀朝着纳维亚斩去,这一击她可没有保留太多,毕竟自己哪怕是抱着杀死队长的念头去全力奋战,也无法击败队长。 所以布林可以放开手脚去进攻。 锐利的刀锋划过纳维亚的面前,他后撤一步躲开了这一击。 “哦哦!没想到刚刚展现了强大实力的“布林骑士”居然主动找上了圣罗骑士!她难道说不知道圣罗骑士的强大吗?!” “在追击,她在不断追击着圣罗骑士,但是不要忘记锈铜骑士的结局呀!这与当时的画面几乎如出一辙!哇!圣罗骑士反击了!难道说......” 只见纳维亚挥动骑枪刺向布林,然而布林也不躲避,竟硬生生地用刀挡下了这一击,尽管她稳住阵脚,但这一击的强大力量还是将击退了五六米。 “嘶......疼疼疼,队长你的力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布林甩了甩被震的生疼的手,而纳维亚此时说道:“不要大意,还记得我教给过你的吗?在与强大的敌人近身时应该怎么做?” 说着纳维亚又举起骑枪,看到这个姿势,大嘴莫布立刻喊道:“是圣罗骑士的绝命冲锋!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挡住这一击,难道说我们的布林骑士要就此退场了吗?” 话音刚落,纳维亚朝着布林发起了迅疾又猛烈的冲锋,他脚下的地板甚至都碎裂了,这一击比撞锈铜的那一击更加狠厉。 就在即将触及布林的刹那,布林已然提前做好了准备,在纳维亚发起冲锋的一瞬间,她一跃而起跳到了高处躲开了这一击。 然而纳维亚却立刻转过身来回身将手中的骑枪朝着天空上的布林投掷了过去,在空中的布林见状直接旋转自己的身体极力往旁边侧身躲开了这一击。 骑枪还未落地,纳维亚便已然来到了落点,将骑枪接住后再度冲向了刚刚落地的布林。 布林也紧握长刀与纳维亚对拼了起来,场地上长刀与骑枪之间的碰撞激起了一阵又一阵火花。 身为队伍里的近卫,布林的位置执行着跟纳维亚以及冲角一起冲锋陷阵的任务,冲角与纳维亚冲散对方阵线,而布林负责这期间的支援以及推进工作。 在近身作战里,布林的力量和表现可是被纳维亚肯定的。 两人的几番交锋下来,布林虽然处于劣势,但也不至于完全溃败。 “不错,反应力、速度以及力量都比上一次切磋有明显的提升。” “嘿嘿,咱好歹也是近卫干员,近身作战自然不能太弱了......破绽!” 话音刚落,布林释放法术,火焰的流光附着于刀身,她铆足全力朝纳维亚斩去。 纳维亚见状立刻抽回骑枪挡下这一击,然而殊不知布林的另一只手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同样被法术所强化的短刀从下方的空隙刺向了纳维亚。 纳维亚只好后撤躲避,布林抓住机会展开了激烈的追击,纳维亚此时竟被压制住了。 “我的天!我的天呐!观众们!刚刚还在被压制的布林骑士忽然爆发了力量,在追击!还在追击!圣罗骑士竟被压制了,火焰在咆哮!利刃在嘶吼!布林骑士的实力简直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认知!” “嘿嘿!队长,你可别说我耍诈呀!” “战场局势千变万化,哪怕是诈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不妨再多想一些技巧,抓住更多的破绽,若你能击败我,那会我把我的假期全部转给你。” “呃,虽然很诱人,但是队长,咱比之前强并不代表着咱强到不合常理了,击败队长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五年后的我去做吧。” 听闻此言,纳维亚也露出淡笑,说道:“好啊,五年后我期待你击败我,然后成为一名正式的精英干员。” 说着纳维亚也不再选择被压制,银色的光辉附着枪身,其光芒之耀眼将那汹涌的火焰都压制了下去。 她看到这光芒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啊,完蛋......” 话音未落,纳维亚发起反击,弹开她的刀刃后回身一击将她直接击飞了出去。 布林几乎从赛场这头飞到了那头,直到砸进了一堆障碍里,失去了战斗力。 第55章 未照耀的荣光,未改变的荣耀 骑士混战持续的时间比想象中的更短,纳维亚的骑枪击溃了一个又一个敌人,但是他在确保自己的分数足够晋级后便不再发起进攻了。 而他浑身上下的铠甲,唯有侧腹处有一道浅短的刀痕,那是布林留下的,也是布林从纳维亚身上抢走一积分的象征。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纳维亚身上留下任何一道有效伤势。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焰尾骑士、玛莉娅以及纳维亚三人成功取得晋级分数,鉴于纳维亚没有“赶尽杀绝”,观众们也没有要求加时。 所以这次晋级的骑士算上他们三个一共有五位。 那两人也是选择了跟纳维亚一样的方式,积攒足够的积分后就不再挑起战斗了。 因此,哪怕有圣罗骑士与临光家族耀骑士的姊妹参与其中,这场比赛也被誉为史上最无趣的比赛。 没有歇斯底里的厮杀,也没有血流成河,更没有人因此丧命。 这个结果对于参赛的骑士们而言简直是再好不过了,但那观众们没有看爽,甚至为此向商业联合会与赛博之影等各个部门发起了投诉。 对此,赛博之影给的回复是:“关于骑士竞技内容问题我司痛定思痛,为了不影响大家的观感,这个问题我们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深思熟虑对赛事进行调整,关于这次的问题我们予所有骑士竞技的观众真挚的道歉,并上报给了相关负责人员。” 这番说辞简单来概括就是“好好期待,等通知”。 约等于有反思的废话,毕竟带给观众良好的赛事观看的视觉体验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不过这番废话居然还成功安抚了一部分躁动的人群,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网络上表示理解赛博之影的做法。 不过这部分人究竟是不是忠实观众,甚至有没有看过骑士竞技,那得另说了。 毕竟收钱得办事嘛。 ....... 此时,在赛博科技分公司的办公室里,凯西娅听着手下的汇报,说道:“嗯......看来他们动不了施瓦特先生,就决定动玛莉娅了......” 他是凯西娅安插在商业联合会的间谍,前来为凯西娅汇报最新的消息。 商业联合会这边似乎在筹划着什么,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恰内尔也与包括塑料骑士在内的多名骑士进行了暗中交流。 虽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塑料骑士瑟奇亚克的特锦赛首发阵容被替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据说是精通法术且实力不弱瑟奇亚克的两名骑士。 而瑟奇亚克的积分也将会被转移到这两名骑士的身上,这样以来他们就有能够参与接下来赛事的资格了。 瑟奇亚克也将会因此被剔除名额,退出这次的骑士竞技。 凯西娅隐隐约约能够猜到商业联合会的目的,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另一个临光再次出现在视野里。 纳维亚有赛博之影作为后盾,他们没办法对其下手,但玛莉娅不同,她所在的临光家早已衰败落魄,她的姐姐玛嘉烈被驱逐出卡西米尔已经是他们尽全力争取的结局了。 若玛莉娅就此停下,不再参与骑士竞技,那他们也会选择网开一面。 但玛莉娅不会停下,既然如此,他们也不会让玛莉娅继续走下去。 “嗯......去查查那两名骑士的来历,要最准确的结果以及他们接下来的赛事安排。” “是。” 说罢他离开了办公室,而凯西娅则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空羽的号码,将这些事情告知给了他。 而空羽这边依旧在观看着一场赛事,这场赛事比的不是战斗力,而是体力与耐力以及速度,简而言之,就是赛跑。 毫无疑问地,纳维亚名列第一,其次就是玛莉娅,布林因为在上一次积分没有赚够还被纳维亚一枪打散了意识,所以被淘汰了。 “呼......没想到能争取到亚军呢。” 玛莉娅长舒一口气,她争取到了亚军,虽说差点被人赶超,但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体现的效果也着实立竿见影。 不过她的内心也一阵后怕,因为纳维亚说过,最起码要争取到季军,否则的话接下来的训练加倍的同时休息时间减少。 “怎么说呢......全力冲刺逃过一劫呢。” 玛莉娅可不想再加倍训练了,哪怕已经训练了有些时日了,那种训练程度跟不断挑战自身极限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相比之下,佐菲娅的训练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轻松了。 “干得不错,玛莉娅,不仅合格了甚至还比我预想的成绩更加出色,接下来的训练继续保持平时的水准就好。” “没问题!” 比赛结束后,两人回到了佐菲娅的花园,而佐菲娅这边也早已吩咐新厨师摆满了一大桌美食来犒劳玛莉娅。 说真的佐菲娅也没想到玛莉娅能走到这一步,按照这个势头下去玛莉娅或许真的有望进入特锦赛呢。 不过佐菲娅其实也并不希望玛莉娅真的进入特锦赛,她只要有这个成绩就好了,没必要真的跨入那个赛区。 现在的玛莉娅已经引起了足够多的人的注意,可她并不像纳维亚一样有极其强力的公司作为他的后盾。 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但佐菲娅也知道劝不住玛莉娅,所以只好让她小心行事的同时劝说她参与别的比赛,至少等风头过去,再参加也不迟。 ...... 用完餐后,玛莉娅邀请了纳维亚去临光家做客,其实玛莉娅知道纳维亚也是一个很重视家族荣耀的人,也许他跟自己的叔叔会有一些共同话题呢。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玛莉娅害怕玛恩纳会将自己的事情迁怒到纳维亚的身上。 这件事情最好解释清楚,让玛恩纳明白参与比赛是玛莉娅自己的决定,而并不是受他人指示或教唆。 纳维亚自然不会拒绝玛莉娅的邀请。 稍晚的时候...... “啊,这里就是我家了,那个......我叔叔他性格有那么点固执,还请纳维亚先生不要跟他发生什么冲突。” “这是自然,我会注意分寸的。” 纳维亚也是知道玛恩纳的大名的,比起那些竞技骑士被封号的名号,玛恩纳·临光是曾被正统受封的“无光骑士”之名的骑士。 不过这个名称也早已名存实亡罢了,连玛恩纳自己都认为自己已经不是骑士了。 而纳维亚尊敬每一名曾被封号的骑士,因为他们都做出过卓越的贡献,创立下无人能及的荣耀,因此才能够获得封号。 与那些竞技骑士完全就是两码事。 当玛莉娅推开门率先走入,而纳维亚也跟随她步入临光家的宅邸时,一股朴素且庄重的气质扑面而来。 屋子里并没有太多华丽的装潢,却能够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可以看出设计这件宅邸时主人的用心之处。 “纳维亚先生先坐,我去泡杯茶。” “好的。” 纳维亚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沙发的触感在当今算不上精品,但一定出自精工巧匠之手,每一处细节都打磨到恰到好处。 纳维亚抬起头,看着那洁白的天花板,上面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只有一盏朴素的吊顶悬于空中。 没落的临光家族如今只剩下了这座宅邸,可以看出这几年估计也将家里的家具或古董一类的物品售出了不少用以解燃眉之急。而纳维亚因为加入了赛博之影,所以家族的所有东西都得以保留。 “该说是固执.......么?” 纳维亚却看出固执的感觉,他能感受到一种无可奈何但又坚定不移的感情被投入其中。 临光家族的族徽依旧还挂在墙壁上,不曾蒙尘,依旧是那样的耀眼。 他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仔细看着这张族徽。 “这就是耀骑士及其家族一直以来守护的东西么?” 纳维亚确实很在乎家族荣耀,但比起这些东西,他更在乎的是那些依旧在承受苦难的感染者们。 想到他们连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想到他们连活着都是一种罪过。在纳维亚心中,家族荣耀自然那是没办法和他们比的。 荣耀可以丢弃,也可以重新拾起。 但生命只有一次。 丢弃了,就再也拾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一个金发的身影走了进来,双眼间略带疲惫与温怒,刚走进家门他就将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纳维亚的身上。 此时作为参赛选手的纳维亚身上却没有赛博之影的任何logo,只余下纳维亚家族的族徽印记在左臂的衣服上。 这就表示自己的参赛只是个人意愿,和赛博之影没有任何关系。 回来的人正是玛恩纳,他仔细打量了纳维亚一遍,将目光定格在了纳维亚衣服上的族徽。 若是临光家族的客人,那玛恩纳倒不会怠慢多少,只是,眼前这人在玛恩纳看来他没资格成为临光家族的客人。 “施瓦特·纳维亚.......” “突然拜访,属实冒昧,玛恩纳·临光先生。” “若你真的是突然的冒昧,那我会立刻将你丢出去......是玛莉娅带你来的吧。” “是的,但拜访的选择权在我,所以我会来这里还是遵循着我自己的意愿。” 听闻此言,玛恩纳只是冷哼一声,说道:“哼,自己的意愿......漂亮话谁都会说,自己的意愿,你什么时候遵循过自己的意愿?” “此时此刻,无时无刻。” 面对他的回应,玛恩纳其实对他没有什么情绪,但他还是冷漠地回应道:“若当真是这样.......对你,我也不会有任何的评价了。” “不,我从不会失去令人评价的价值,褒义也好贬义也罢,我都会将其接受,因此......”纳维亚双目注视着玛恩纳,说道:“若仅仅只是片面之词,那么我劝您慎言。” “在我个人看来,临光家族不应当是这般的气度。” 纳维亚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他可不会容许这种片面的说辞施加在他的身上。 不出所料地玛恩纳紧缩了眉头,目光也变得冷若冰霜。 “小子,你有什么资格评价临光家族?” “我的资格来源于您对我的评价。” 此言一出,玛恩纳也意识到了,纳维亚家族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的父母都早已多年没有音讯,生死未卜。 他的爷爷也在数年前病逝了。 现在纳维亚家族的代表,也是唯一的代表,能证明纳维亚家族依旧存在的,只剩下施瓦特·纳维亚一个人了。 那么,对他的评价就是对整个纳维亚家族的评价。 不过玛恩纳不会认为自己说错了。 “您有应当守护之物,我自然也有,我不会允许它被愚弄,被嘲讽,被肆意定论。” “......” 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双眼,从对方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样貌。 无光骑士与圣罗骑士。 纳维亚的骑士封号其实并不是骑士协会授予的,而是他的爷爷给予他的封号。 “施瓦特,这个名号来源于过去的一个鼎盛一时却最终唏嘘落幕的国家,我们纳维亚家族走到了这一步,经历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但你要记住,纳维亚家族的荣光与你同在。” “无论你今后会迈步向何方,不要迷失了本心,哪怕只剩你一个人,哪怕迄今往后你是最后的一个人,你也一定要记住,只要你还存在,纳维亚家族的荣光就永远不会消失。” 爷爷当时的话语依旧还铭刻在内心深处,他满怀期望却也怀着歉意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清晰。 玛恩纳注视着他的眼神,从那双眼睛中,玛恩纳看到了玛嘉烈,那个令他愤怒失望却也令他骄傲的侄女。 这个眼神之中充斥的坚定与她如出一辙。 “啊!叔叔,你回来了啊.......呃?” 玛莉娅端着两杯热茶从后厨走了过来,却看到了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景,她立刻就将热茶放到桌子上而后赶忙对二人说道:“你,你们别吵架啊!叔叔,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没有你掺和的余地,玛莉娅。” 没错,这是家族荣耀之间的守护,并不是所谓的小打小闹,玛恩纳也能够看出他确实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家族的荣耀。 即便那种方式玛恩纳嗤之以鼻,但不可否认的,纳维亚没有失去过本心。 话已至此,玛恩纳的手放到了腰间的剑上,而纳维亚的掌心也凝聚了法术。 “你们不要打起来啊!” 玛莉娅焦急万分,她带纳维亚来是做客顺便跟玛恩纳好好谈谈的,怎么这一会的功夫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呢? 而玛莉娅话语刚落,纳维亚手中的法术就散去,说道:“邀请我的主人既然不允许,那我理应遵守主人的意愿。” 自己是客,那么客就要从主家的意愿,不能肆意妄为。 而玛恩纳看到那散去的法术能量团后,手也从腰间的剑移开了。 别的不说,这小子确实挺懂礼貌且知规守距,和那些玛恩纳厌恶的家伙比起来简直好太多了。 看着气氛渐渐地偏向了缓和,玛莉娅率先对叔叔说道:“我知道叔叔对纳维亚先生没有什么好感,但纳维亚先生绝对不是叔叔想象中的那样的人。” 而后又对纳维亚说道:“纳维亚先生,玛恩纳叔叔绝对没有恶意的,您......” “不用说了,玛莉娅。(玛莉娅,你不必这般多言)” 两人异口同声地让玛莉娅合上了嘴。 气氛又变得凝重了起来,玛莉娅知道他们的话题自己恐怕没办法掺和进去了。 “唔......着两杯茶你们先喝着,我再去拿些点心。” 说完理由后,玛莉娅转身离开了客厅。 场面又沉默了片刻,这次纳维亚先行抢到话语权,说道:“玛恩纳先生,我知道您对我的愤怒出自什么地方,骑士竞技创下的名号在您看来只是虚名,甚至有辱真正骑士的名号。” 玛恩纳没有回答,纳维亚继续说道:“其实在我八九岁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些在赛场上针锋相对的骑士们,他们的骑士封号跟爷爷故事中的那些崇高伟大的骑士们完全不一样。” “哪怕时至今日,我也有这种想法。” “......” 玛恩纳依旧沉默,但不回应就说明他愿意听纳维亚的“辩解”。 “我听说了临光家这几年来的遭遇,从玛嘉烈那里知道的。” 提到玛嘉烈,玛恩纳的眼神有了几丝变化,那几丝变化的情绪中包含着非常复杂的感情。 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复杂。 “在规则中与规则作对,这样的方式无异于自寻死路,我深有体会。” “沾有剧毒的箭矢刺入了我的肩膀与腿部,我的生命曾一度濒临终结,那就是与规则作对的代价,毕竟我“犯规”了。” “犯规,自然就要接受惩罚。” “他们不在乎骑士的荣耀是什么东西,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是否能够水涨船高且一帆风顺,只要有人阻拦,他们将毫不留情。” “而我选择了加入他们,但并不是被迫,也不是教唆,他向我许诺“加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只要你能凭借自己的一双手将其完成,那你什么都可以去做”。” “守护家族荣耀,拯救感染者,或者是利用自己的力量与名声谋取他人不敢相信的利益都没问题,他将选择权全部交给了我,从六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 “这是我自己的意愿,虽站在他人给予的平台上,但我所做的事情以及我的初衷从未改变。” 说着,他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如今,我不再站在他们给予的平台上,亦如六年前我独自一人参与骑士竞技,六年后的今天亦是如此。” 听到他的这番话,玛恩纳沉默也到此为止,说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只要我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只要它能够唤醒更多人,那我死又何妨?纳维亚家族的荣耀岂能容得下贪生怕死之辈?” “卡西米尔给予的荣耀我从不需要,我遵守的只有纳维亚家族的以及我自己内心应当守护的荣耀,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永远都不会改变。” 玛恩纳不再多言,他此时此刻终于看清纳维亚的理念了,他追求的是纳维亚家族传承至今的信念,这份信念就是纳维亚家族最大的荣耀。 它从不强迫任何一名家族成员去遵守,它只会尽全力在每一个人的内心生根发芽,无论是长成参天大树,还是被暴风雨击垮,它遵循的永远都是每一位传承者内心的属于自我,属于本心的信念。 第56章 传承荣耀,玄铁箭锋 大骑士领 卡瓦莱利亚基,21:20 pm...... 离开了临光家的宅邸,纳维亚独自一人漫步在大骑士领这座城市的街道上,今夜还很漫长,他没有任何的倦意。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纳维亚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走过熙熙攘攘的城市,掠过人声鼎沸的街道,在最后一盏霓虹灯下走过。 纳维亚走进了那座灯光昏暗建筑简陋的地区。 “卡瓦莱利亚基新建立的八座地块,零号地块......” 这里就是这座地块的名字,自从第二十三届骑士竞技锦标赛举办后,感染者便有了能够参与骑士竞技的资格,期间也有许多传奇的感染者骑士在锦标赛上大放光彩。 他们为感染者们谋取了更多的权益。 这不仅是玛嘉烈与纳维亚的功劳,也是那些愿意为自己,为更多感染者发声的人的功劳。 可即便如此,感染者的身影在大骑士领也是很罕见的,他们或被迫或自愿羁押在这零号地块中,勉强有了一座能够遮风挡雨的屋顶。 “说起来,跟龙门的贫民窟也很相像......只能说各自都有利有弊吧。” 纳维亚步入了这零号地块中,他的穿着并不算特别鲜明,只是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感染者们知道这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他的步伐不由得慢了一些,这座地块的人们生活还是那样的艰苦,但是比起曾经,他们至少有能够给自己争取利益的资格了,哪怕是被人利用,哪怕是战死斗技场。 他们最起码也有反抗的资本,只是,这份资本是资本赠予他们的,其原因就是他们自身的价值。 在资本眼里,你是不是人取决于你能否带来价值,这份价值决定了这个人能创造的利益大小与否。 说到底,他们只是想多从这些感染者身上多榨取一分钱罢了。 毕竟,感染者死了只会招人嫌,被人唾弃,没有人会同情感染者,大家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一般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的话,是根本不会选择踏入这里的,纳维亚先生。” 从昏暗的灯光下走出的正是前不久遇见的焰尾骑士索娜。 对此,纳维亚回应道:“对于我而言,只要感染者还在遭受着这一切,那就是头号最要紧的事情。” 听闻此言,索娜心里也不免有些感动,她听说过的,身为骑士竞技锦标赛冠军的耀骑士曾公开表示要为感染者谋取理所应当的权利。 也正是因此,她触动了商业联合会的利益,被冠以感染者之名逐出了卡西米尔。 可无论如何,耀骑士在卡西米尔感染者们的心中都是被尊敬被爱戴的骑士。 而圣罗骑士纳维亚跟耀骑士临光关系也甚是不错,在临光支持感染者的时候他也一样进行了发声。 两人都被逐出了卡西米尔。 耀骑士至今生死未卜,但圣罗骑士起码还活着。 索娜不会问他为什么对感染者这么执着,因为索娜很清楚,像耀骑士与圣罗骑士这样的人,他们都拥有着一块廉洁崇高的内心。 愿意为身在苦难之中痛哭流涕的受难者伸出援手,而不是一味地夸夸其谈或坐视不管甚至是冷嘲热讽。 他们真切地做出了行动,他们从不讲一些空谈的话语。 “抱歉呢,我们这边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的。” “没关系,能看到你们相安无事,比任何高贵奢华的招待都要强百倍。” 在索娜的带领下,纳维亚参观了零号地块,这里比想象中的似乎还好那么一点,至少感染者们能活下去。 “索娜姐姐!” 就在这时,三个感染者孩童从房屋里跑了出来,看到索娜前来,他们非常高兴。 “是你们啊。”索娜也微微俯下身子面带微笑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啊?昨天漏雨的屋顶该不会又烂了吧?” “没有啦,索娜姐姐弄的可结实啦!风根本就吹不进来的,嗯?这位哥哥是?”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一旁的纳维亚,而纳维亚也蹲下身子对他们展露微笑,说道:“你们好呀,我叫施瓦特·纳维亚,你可以叫我纳维亚哥哥。” “施瓦特·纳维亚?嗯?难道说,哥哥你就是圣罗骑士吗?!” “嗯?呵,看来我也是有点名气呢,没错哦,我就是圣罗骑士。” “唔哇,唔哇哇!居然是圣罗骑士大人!” 说着他欣喜若狂地跑回了屋子里,没过多久就见十几个孩子从屋子里一起跑了出来,在看到纳维亚的那一刻,他们眼中满是崇拜。 纳维亚也知道他们的感情,只是他的眼神也同样定格在了每一位孩童身上或手臂,或腿部或躯干上渗透体表的源石结晶。 “唉?你们啊,别给纳维亚先生添麻烦呀!” 索娜话音刚落,纳维亚赶忙说道:“不碍事,今夜还很漫长,孩子们能有这样的精力也是好事。” 说着他对孩子们说道:“孩子们!想不想听骑士故事呀?” “想——!!!” 他们的声音非常洪亮,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孩童,纳维亚为他们感到心疼,按理来说他们这个年龄正是有父母陪伴的无忧无虑的年纪。 只可惜,命运残酷。 纳维亚走进了他们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下了,孩子们围在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期待着那个故事。 “唔咳,好的,看来大家都准备好了,那么我接下来要讲的这个故事名为《归乡的骑士》。” “从前,有一位年轻的骑士,他是自己村子里唯一的一位骑士,每当坏人来欺负村民们时,他就会挺身而出,用手中的剑击败那些坏人。” “后来有一天,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来到了这座村子,找到了骑士,对他说道:高尚的骑士啊,你身上流淌着王的血脉,你注定要成为这个国家的王!” “骑士却说道:年迈的老者,若我成为了国家的王,那么谁能来保护乡民们呢?” “老者说:高尚的骑士,当你成为了国王,你的剑就能保护更多人,也能号召更多人跟你一起保护他们,一个人的力量是匮乏的,你成为了国王,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于是,骑士认可了老者的说法,与老者一起离开了家乡,踏上了充满传奇色彩的旅途,在临走时,他在村头种下一棵小树。” “后来,他走过田野、跨过溪流、攀登群山、击败对手、获得祝福,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与这名骑士一起踏上了之后的旅途。” “他们走呀走呀,不知走了多少年,年轻的骑士也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他带领着相信他的朋友们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国家,骑士成为了国王。” “他建立的国家一年比一年更加强盛,看着那些在自己的统治下安居乐业的百姓们,骑士的内心也非常高兴,可他从未忘记自己的家乡。” “于是,在老年的时候,骑士将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孩子,年迈的骑士回到了家乡,尽管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村子还是那个村子,田野、溪流、山坡,村头的小树也长成了参天大树。” “年迈的骑士却拿不起剑了,但他并没有就这样放任自己老去,他将自己的剑递给了村子里的年轻人,把自己的剑术教给了他们,让他们都成为了能够保护自己,也能够保护他人的骑士。” “当村子再次被坏人入侵的时候,能站出来的骑士也多了起来,他们齐心协力打败了那些坏人们。” “自此以后,坏人们就再也不敢欺负他们了,他们用自己的手争取到了自己想要的和平生活,春天时他们种下种子,秋天时他们收获了金灿灿的粮食。” “他们一起聚在那棵参天大树的树荫下,听着那个老者讲述着他这几十年来的经历,并将这些经历再讲给自己的孩子,让自己的孩子们也成为了骑士,去保护更多人。”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孩子们此时也已经一个接着一个地睡去了,就连坐在旁边的索娜都在歪头打瞌睡。 看到眼前的场景,纳维亚也露出一个略微无奈的微笑,说道:“看来读后感得等下次再问一问了呢。” 其实这个故事被纳维亚修改过了,毕竟是要念给午夜未睡的孩童们听的,太长,太复杂都不太合适。 他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而索娜也醒了过来,看着站在门口的纳维亚,她也起身静悄悄地来到了门外。 “不错的故事呢......不过我也不太想让他们成为骑士。” “呵......成不成为骑士又有何妨呢?主要还是在于做了什么,正是因为骑士们的品德与作为,所以他们才能被称之为骑士,只要做的事情对自己与他人而言是有意义的,那么他们就可以被称之为骑士。” 对此,索娜回应道:“是呢......嗯,这个故事围绕的话题应该是【传承】吧?” “没错,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骑士的荣耀不需要依靠绝对的名誉和利益来认可,无论是以善心与包容心对待他人也好,还是以优秀的判断和认知来为他人解惑也罢,只要这件事情被自己认可,被需要帮助的人认可,那都可以被称之为【荣耀】。” 此时此刻,这番话烙印在了索娜的内心,她看着面前纳维亚的背影,是那样的坚挺,仿佛无论是破坏力多么强大的炮火,还是多么锋利的破城矛,都无法将其打倒。 他身上闪耀的光芒是感染者们心中象征希望的灯塔,指引着海上迷途的人们归家的航线。 抬起头,夜幕苍穹群星阑珊,众星拱月,每一颗星都仿佛是一个极力在绽放自己人生光辉的生命,哪怕再渺小,哪怕比不过皓月当空,可当它们聚集在一起,当群星包揽这片夜空时,它所散发的光芒比太阳都更加耀眼。 ....... 离开了零号地块,天空上的群星色彩渐渐淡去,烈阳在东方的地平线处重获新生,为这片经历漫漫长夜的大地带来了黎明的光芒。 他站在零号地块与其他城市的交界地带,在这里,太阳的光芒还照不到。 忽然!一发迅疾的箭矢从暗处飞出,其速度之快甚至连纳维亚都只能勉强反应过来。 箭矢掠过他的身旁,其附带的冲击力把周围能吹起的东西全部都掀飞了。 “玄铁箭矢......” 纳维亚看向那小巷的黑暗处,这发箭矢是从那里飞出来的。若纳维亚没有躲开,他已然命丧当场。 法术凝聚成骑枪握在手中,所迸发的流光形成护盾环绕纳维亚周身。 “是玄铁。” 他猜出了射箭人的身份,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是无胄盟的玄铁大位了。 毫不夸张的说,迄今为止纳维亚碰到过许多敌人,也跟赛博之影之内许多狙击干员有过切磋。 但几乎没有一个能与刚刚的那一箭相比的。 那发玄铁箭矢宛若一把长枪,其精准度与威力都是前所未有的,贯穿了整整三座建筑物,最终停在了第四座建筑物的末端。 纳维亚这几年来一直活跃于大小战场上,自身也具备了一种对危机感知的本能。 平时用不上,但如若生命遭到威胁而自己暂时还没有察觉到时,这种本能就会刺激他的神经。 让他快速做出反应。 纳维亚不留余地地打开了自己所有的感官,去看,去听,去嗅,去感受空气中风的流动,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时候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很快,又是一发箭矢从另一个方向飞了上来,这次纳维亚捕捉到了那划破空气的声音,迅速做出反应尽全力张开护盾企图阻挡。 可当箭矢撞击在护盾上的一瞬间,纳维亚就知道自己挡不住这一击,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尽全力将这支箭矢推向了高空,以防附近有人因此遭殃。 之后纳维亚毫不犹豫地朝着城市里跑去,当他跑到百姓居住的区域时,对方也不再射箭了,连续失手两次,他已经错失了杀死纳维亚最好的机会。 纳维亚看着自己手中的由法术凝聚而成的骑枪,它整体已经变得破碎不堪了,能挡下那一箭就已经是极限了。 过去,纳维亚曾与乌萨斯内卫交过手,而纳维亚的实力比一般精英干员要强,但还没有到达内卫的水准,所以那场战斗以纳维亚的失败而告终。 但纳维亚亲身感受到了内卫的强大,而刚刚那一箭的致命程度,堪比内卫的利刃。 之后,纳维亚收起法术,拿出手机给银杏打了电话,他知道银杏今天肯定又会通宵的。 不出所料,刚刚拨打,银杏就接通了。 “银杏,我需要以我当前位置为中心向外两公里内所有能调取的监控视频。” “被袭击了吗?队长。” “对方很大可能是无胄盟的玄铁。” “呃?玄铁?这也就是说,赛博之影的虚假庇护被他们发觉了?” “恐怕是这样的。” “好的,给我十分钟,我会找到他的。” 纳维亚此时很肯定,自己不代表赛博之影进行出赛的举动恐怕已经被商业联合会察觉到了。 这样以来他们就没有什么顾虑,派出玄铁杀死纳维亚然后再搪塞一个合理的理由,到时候赛博之影根本不能干涉这一结局。 但这也在纳维亚的意料之中,更在空羽的意料之中,不过纳维亚是否会死,其实是没有定论的,主要看他接下来的打算以及商业联合会的决定。 第57章 站队,路途,封锁 纳维亚家族宅邸...... “抱歉,队长,对方准备做的很齐全,周围的监控摄像头要么损坏,要么根本没有拍到正脸,唯一还算清晰的照片就只有这一张。” 看着银杏手提电脑上的画面,画面定格在了一个瞬间,袭击纳维亚的玄铁身着一身漆黑的黑袍,隐匿在黑暗中,监控摄像头拍不到他的脸。 但纳维亚没指望能拍到他的脸,他将目光定格在了玄铁黑袍下露出的一角铠甲,随后对银杏说道:“银杏,去查查这个铠甲出自哪个公司,并尽可能地寻找到符合的对象。” “没问题,接下来我会联系凯西娅女士,让她协助我一起查找。” “拜托了。” 玄铁的实力过于恐怖,纳维亚可不会放任这样一个在暗中隐匿自我的存在时刻威胁他或威胁他身边的人的。 若他暗杀的对象是玛莉娅或者布林她们,她们根本没办法挡下这一击,甚至连反应都没办法反应过来就会被一箭穿心。 之后,纳维亚来到了老马丁的酒馆,老骑士以及科瓦尔一如既往地都在,而玛莉娅也在他们旁边。 就在纳维亚踏入酒馆的刹那,他与其他三位都将目光看向了门外。 “看来有人跟你过来了呢,纳维亚。” 老骑士将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弓握在手中,而科瓦尔以及老马丁也都做好了应敌准备,他们这些老家伙虽然不比当年了,但也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唉?外面有人吗?” 玛莉娅很显然没有察觉到。 “无胄盟......” 纳维亚太熟悉这阵动静了,在暗中蠢蠢欲动,每一阵微风吹过都是他们发动袭击的最佳时机。 然而下一刻,推门而入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嗯?” 居然是阿尔西斯。 在她进来的一瞬间,外面的无胄盟们的行动也戛然而止,随后便没了动静。 似乎是撤退了。 “阿尔西斯小姐......” “哦,是你啊,纳维亚,干员们说很推荐这家酒馆,所以我就来看看。” 阿尔西斯已经完成了空羽交给她的所有准备工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阿尔西斯确实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 说着阿尔西斯找了个位置坐下,对老马丁说道:“老板,来一杯饮品,要无酒精的,少糖。” 阿尔西斯还没有到饮酒的年龄。 老马丁的目光在阿尔西斯身上停留的片刻,而后便又恢复了平时慈祥和蔼的目光,微笑着给阿尔西斯调制了一杯【雪霜红果】。 阿尔西斯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而后用赞赏的语气说道:“甜度少到恰到好处,水果味道也很新鲜,入口没有任何粗糙的感觉,不错呢,或许可以在酒吧里添加这道饮品。” “不知您意下如何?价格方面我们愿意给出高价。” 对于阿尔西斯的邀请,老马丁笑道:“呵,我这也不是什么秘方,想知道的话我待会给你写下来,至于钱什么的,我一把年纪了,要那么多钱也没有什么用处的,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小姑娘。” 对此,阿尔西斯说道:“无功不受禄,任何物品都有其存在的价值,我不能白要,若您执意如此,那就当我刚刚说的话只是过往云烟就好。” 说完,阿尔西斯将杯中的雪霜红果一饮而尽。 她很喜欢这杯饮品,可以说仅次于纳维亚的【金夕岭】红茶了。 说完,阿尔西斯拿出自己的名片放在了桌子上,名片下面还有四张黑金卡。 而名片上不仅有阿尔西斯的名字,还有大骑士领最大最火酒吧夜之城的logo,而阿尔西斯是夜之城酒吧的老板。 确切来说,她是赛博之影旗下所有企业的老板,平时只会去管一些要紧的事情,其余时间都会交给企业相关负责人处理。 “有时间可以去夜之城坐坐,持有这张卡的成员消费全部免费。” 说罢,她转身走到门边,不忘回过头说了一声:“告辞。” 说完阿尔西斯离开了老马丁的酒吧,老马丁拿起阿尔西斯的名片,感叹道:“那个夜之城的老板居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吗?” 同时他翻到背面,眼瞳微缩,语气再度惊讶了几分,说道:“她就是赛博之影的董事长?她看上去也就刚刚到十五岁的年纪吧?” 谁能想想几乎是泰拉数一数二强盛的公司的董事长居然只是一个年轻几乎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少女。 但老马丁能够从阿尔西斯的眼中看出她绝对这个年龄段的人,至少那个眼神,不该是这样的。 “唉?什么?马丁叔,你是说,刚刚的那人......是整个赛博之影的董事长?!” 瑕光看得出阿尔西斯实际上比她还小一些呢,这样的人,居然就是那个赛博之影的董事长?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而纳维亚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这才了解是怎么回事。 在纳维亚看来阿尔西斯确实年龄尚小,但她对公司的掌控以及业务处理能力甚至是战略上都有着极强的天赋与见解。 在商战或者是政治层次的勾心斗角很少有人能够比得过她。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赛博之影在卡西米尔境内所有的业务都是由老板打下基础,其次阿尔西斯小姐将其发展,然后再交予凯西娅女士进行稳定,毕竟那种疯狂逐利的方式着实不太像老板的风格。” 其实纳维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情的,空羽也亲口向他讲述过这些事情。 来到卡西米尔时,他确实为商业联合会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但时间久了,他也感觉无趣了,后来阿尔西斯的加入让赛博之影在卡西米尔扎根更深了。 在利益与权利层次甚至到了蚀骨汲髓的地步,阿尔西斯那简单且有效的手段从那些人手中夺走一切,并将己方利益最大化。 这种程度直到凯西娅上任以后才好转了许多。 要知道阿尔西斯当年也不过才十一岁左右,在那样的年龄就有了这样的心思,纳维亚只觉得有些可怕。 那时的阿尔西斯仿佛了丧失了部分人性一样,只要能为公司谋取利益,她将不惜一切手段与代价,也不在乎那些被影响的甚至倒闭的企业之后的感受。 那段时间也是商业联合会如日中天的日子,普通人被压榨,甚至着名企业都大出血,让包括商业联合会与赛博之影在内的公司与机构赚的盆满钵满。 也正是在那次,决定了赛博之影在卡西米尔境内的地位。 “真是看不出来呢,明明看上去就是一个跟玛莉娅差不多大的萨卡兹姑娘......赛博之影那个幕后老板到底在想什么啊?” 科瓦尔也很是不理解,选择公司继承人一般不都是会选择那些有丰富人生阅历以及业务经验的公司高层吗? 就算是选年轻的,也不至于选一个十四五岁的未成年少女吧? 包括纳维亚在内,大家都揣摩不透空羽的心思,因为阿尔西斯不像阿米娅,她没必要一定待在这个位置,她可以只作为一名成员在赛博之影上进行简单轻松的日常工作。 也可以成为一名干员与其他干员们出任务,经历丰富多彩的世界。 但空羽没有选择这两个,他直接就把董事长的位子让给了阿尔西斯,也不在乎公司会不会因此走弯路或是损失什么。 老马丁收起名片,而后将那些黑金卡发给了除了纳维亚以外的所有人,玛莉娅自然也有一张。 “纳维亚,你对你公司内部......呃不,你对刚刚那个叫阿尔西斯的萨卡兹小姑娘了解多少?” 面对老马丁的问题,纳维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马丁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虽然是精英干员,但干员一般是不会掺和公司内部的事情,这不是我们干员该关心的事情,我们也没有权限知晓一些公司内部的决策。” “我对阿尔西斯小姐的了解也只是片面,只是对她用餐以及平时的喜好有些了解,了解阿尔西斯小姐的人并不算少,但真正了解阿尔西斯小姐的只有老板一个人。” 紧接着,纳维亚继续说道:“按照刚刚的情况,阿尔西斯小姐应该是在告诉我们,无胄盟内有赛博之影的人,至于有多少我也不知道。” 干员与公司内正式员工负责的工作是不同的,接触的东西与对公司的认知也截然不同。 就像正式员工不知道干员会遇到怎样的战斗,而干员不了解正式员工工作中的点点滴滴。 “无胄盟?”玛莉娅其实已经很好奇了,从刚刚开始大家都在讨论关于这个无胄盟的话题。 于是她问道:“那个......马丁叔,还有纳维亚先生,请问无胄盟......是什么组织势力么?刚刚外面的那些人就是无胄盟的人吗?” 玛莉娅的疑问,纳维亚与老马丁心领神会,对玛莉娅说道:“这件事情和骑士竞技的比赛没有太大的关系,玛莉娅你没必要知道。” “可是......” “好了,玛莉娅,你先去准备今日的比赛吧,什么都不需要多想,放宽心态就好。” “.......好吧。” 看着两人的态度,她又将目光转向了科瓦尔与老骑士,他们的态度也站在纳维亚这边,这些事情玛莉娅暂时还是不要知道较好。 等玛莉娅离开后,老马丁与纳维亚以及其他两位讨论起了关于无胄盟的事情。 现阶段看来无胄盟内是一定有赛博之影的人渗透的,而阿尔西斯来到这里也正是为了告诉他们此事。 同时,也要提醒他们站队不要站错了。 聊着聊着,佐菲娅推门走了进来,无胄盟的话题也到此为止。 他们讨论了接下来玛莉娅的赛事,接下来玛莉娅要参加的比赛跟之前的一对一赛事是一样的,只不过这次玛莉娅要面对的对手比上一次更加强大也更加有名。 因曾在斗技场上残废一条手却凭借仅剩的左手杀出重围成功晋级的,被封号为“左手”骑士的泰特斯·白杨。 同时他也是锋盔骑士团的主将,贵族骑士,高级商业骑士,曾止步十六强,和佐菲娅一样,在十六强终止了自己的步伐。 可玛莉娅要面对他属实有些不太对等了,现在的玛莉娅连特锦赛都还没有打进去,左手骑士虽然也没有进入特锦赛,但那不代表他的实力就弱了,他进入特锦赛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的实力差很难让人相信商业联合会没有从中作梗。 他们注意到了纳维亚,甚至还派出了玄铁去狙杀,那么玛莉娅自然也将会是他们的眼中钉。 让赫赫有名的左手骑士与临光家族的玛莉娅对战,这一话题不仅会吸引一大波热度,甚至还能借此机会解决掉玛莉娅。 “接下来的比赛我会去注意的。” 纳维亚说着就打算离开了,因为接下来他也是有比赛要参加的,而且跟玛莉娅在一样的赛场。 在比赛开始前他都会时时刻刻注意玛莉娅,一旦对方真的要下杀手,纳维亚也不会犹豫。 有纳维亚在,佐菲娅其实也很是信任他,毕竟纳维亚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比赛的主要赞助商是赛博之影。 他们那个老板如若性格确实很古怪的话,那他是不会看着玛莉娅就这样死的。 毕竟这个噱头足够吸引人了,纳维亚说过老板很欣赏玛嘉烈,也许他真的会出手相助的。 炎刃竞技场....... 空羽注视着玛莉娅,随后说道:“我一开始对她还挺期待的,现在我有点失望,虽然那个眼神,那个样貌,以及那个光辉都跟耀骑士非常相像。” “但她们姐妹的理念完全就是两条道路......并且从小就是这样了,一个为了感染者而对抗这片大地带来的残酷命运的骑士,一个为了守护家族荣耀所以选择鲁莽前行的......少女骑士。” “我知道,人嘛,总得是从当下一步步走来的,临光家族的荣耀也不是一蹴而成,而是一点点积累而成,但她的眼中只有短暂的坚定,当这份坚定完成后,她将会陷入迷茫。” “毕竟,她不适合骑士竞技。” 对于空羽的话语,凯西娅也表示赞同,说道:“虽然玛莉娅确确实实地是在为家族荣耀着想,但她的理念其实弄错了,她所看到的荣耀只是别人眼中的表象。” 玛莉娅没有弄清楚临光家族真正的荣耀是什么。 参加骑士竞技是挽回不了那些东西的,只会让临光家族的荣耀越来越商业化。 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这条道路上走的越远,面对的阻挠与攻击就会越来越多,她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却敢走到这种地步。 骑士竞技并没有错,错的是将骑士竞技商业化的资本家们。 当一件伟业被资本介入,无论它有多么崇高,多么令人尊敬,它都会随着资本的渗透而变得能够被价值衡量,最终化为商品展示在橱窗里。 “说真的,像这样年轻又单纯的,连荣耀是何物都没有搞清楚的年轻人,她就算是死在这座斗技场上,我恐怕也不会施以援手。” “老板你不会,但纳维亚就说不定了。” “呵,所以纳维亚这次出赛并没有代表赛博之影,而是以个人的意志,这样的话他无论做什么,选择什么,我都没有限制他的权利。” 说着,空羽站起身来,望着赛场上搏杀的骑士们,继续说道:“同时,他也没有向赛博之影请求援手的资格了,毕竟从他踏上赛场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赛博之影的干员了。” “我们自然也没有义务帮助他。” “义务、责任、权利,你觉得我们的干员会遵守这些事情吗?” 说着,阿尔西斯推门走了进来,对于她的话语,空羽笑了笑,说道:“他们自然不会,但纳维亚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且稍稍有点固执的人,他会寻求帮助,但不会寻求太多的。” 随后他对旁边的凯西娅说道:“玄铁的事情不必给予答复。” “你确定?纳维亚可是真的会死的。”凯西娅其实已经查到那天袭击纳维亚的玄铁的具体情报了。 “呵,死了又怎样?他不是我们公司的干员了,死了也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帮不帮他也是我们自己的意愿,既不违法又不违背道德。” “还有,告诉拉莫以及情报部门的所有干员,不准向纳维亚提供任何卡西米尔境内的任何一条情报,封锁卡西米尔的线上情报网。” “......好吧。” 凯西娅说着就拿出手机开始打通了各个负责人的电话。 空羽这架势明摆了就是在告诉纳维亚,想知道什么,想了解什么,就想办法自己去查吧。 第58章 对阵左手,竞技阴谋 炎刃竞技场...... 玛莉娅对上了被誉为左手骑士的泰特斯·白杨,刚一上场,左手骑士就展现了自己“独特”的一面。 只见那特制的装甲外,挂着许多家赞助商的标签,甚至有的直接印在了装甲上,科什梅集团、玫瑰报业、沃斯玛食品、呼啸守卫等等知名公司的标志或标签都在上面。 不过,更加醒目的莫过于他背后那印着赛博之影logo的后背,其他标签标志跟这道logo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但他完全不在乎这些事情,毕竟贴些表情,印些logo就能够赚取赞助金,何乐而不为呢?自己参加骑士竞技就是为了钱。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玛莉娅,左手骑士毫不留情地呵斥道:“凭你也配站在赛场上,早点给我滚下台吧。” 对于他的嘲讽,玛莉娅不会因此乱了阵脚。 “临光......真难看,想要保住家族骑士地位而拼命挣扎的你,真像是一只出水的铅兽。” “如果没能力承担骑士之名,那又为什么在这里死缠烂打?” “......这不是你能说了算的。”玛莉娅也不会就这么听着他不断嘲讽。 “算了,临光一家最后的骑士今天就要毁在我的手上,放心,我和英格拉那个废物不一样,我会让你知道......并非持武器者就能够被称之为骑士,施瓦特·纳维亚也许还能够让我打起精神认真起来......” 说着,他双手抱胸,微微抬头居高临下般地看着临光,说道:“你?你根本比不过纳维亚,你连姐姐耀骑士的一半实力你都摸不到。” 玛莉娅不再回应他,而后,在观众的欢呼与催促下,大嘴莫布宣布了比赛正式开始。 玛莉娅率先抢到先攻,冲向左手骑士,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斩向他的要害部位。 “哼。” 然而在左手的眼中,玛莉娅的速度还是太慢,他挥动手中长枪,一击就打掉了玛莉娅手中的剑而后狠厉地一脚踢在玛莉娅的腹部,强大的力量把玛莉娅直接踢飞了出去。 “——发,发生了什么?在玛莉娅发起攻击的一瞬间,剑刃即将触及“左手”泰特斯·白杨的一瞬间!她的剑被打落,整个人都被踢飞了出去!!” “这就是巨大的实力差距——!” 通过高速摄影机的回放,大家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左手骑士展现的速度与力量都远远超过了玛莉娅。 而面对重新从地上站起来的玛莉娅,左手骑士非但没有追击,还对玛莉娅说:“把你剑捡起来。” 玛莉娅调整好呼吸,刚刚的那一击的力度着实恐怖,虽然跟纳维亚的剑比起来还是差了些,但也不是自己一时就能够应对的。 “好痛......实力差距好大。” 玛莉娅说着将地上的剑捡了起来,从刚刚的那一次交锋,玛莉娅已经知晓了她跟左手骑士之间的差距。 “枪骑兵......攻击范围很远,而且,灵活、有力,没有破绽。” 站在原地看似空门大开的左手骑士实际上将自己全身的破绽都护住了。 玛莉娅深呼吸,而后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纳维亚先生说过,遇到正面无法击败的敌人就从侧面找机会,要是侧面也没有机会的话......” 说着玛莉娅再度冲向左手骑士,但这次并没有采取正面,而是在接近他后并没有着急发起进攻,而是在附近迂回了起来。 “那就让对方动手,躲避也好承受攻击也罢,对方只要发起攻击那就一定会有破绽。” 看着玛莉娅的决策,左手骑士说道:“这样迂回的打法是纳维亚教给你的吧?那个鞭刃骑士肯定不会这样教你,想让我主动出手然后找出破绽?呵,天真。” 说罢左手骑士直接用最快的速度逼近玛莉娅,手中的长枪朝玛莉娅落下,而玛莉娅直接举盾挡住了这一击。 当——!! 长枪与盾牌撞击的声音相当响亮,而除了响亮,那强大的力量也压在了盾牌上。 “好重......但是能挡得住!” 她全身的力量调动,把左手骑士的长枪顶开,紧接着金色的光辉附着在剑刃之上。 “长柄武器的弱势在于短距离的近战......得手了!” 看着金色的光刃斩向自己,左手骑士不屑地冷哼一声,竟直接选择放开了自己的武器后撤一步避开这一击的同时紧握拳头,朝着玛莉娅砸了过去。 却不曾想,玛莉娅竟直接把自己的剑朝着左手骑士扔了过去,这么突兀又不合常理的战法让左手骑士一时都诧异了起来。 他侧身躲开这一剑,刚准备发起反攻,玛莉娅的盾牌迎面而来装在了左手骑士的头盔上,给予了他一击迎头痛击。 “唔呃?!” 左手骑士被这一击打退了几步。 “我的天!多么乱来又没有风度的战斗啊!竟直接把自己的剑朝着对手丢了过去,虽然乱来又超脱常理,但盾牌的迎头痛击造成的疼痛可是确确实实的呀!” 大嘴莫布也着实没想到玛莉娅会这样进攻,而场上的观众们谁都没有料到,这么粗暴乱来的攻击居然有效。 “若正面和侧面都没有办法击溃,在近身作战的时候速度又没有对方快,那就用对方绝对想不到的进攻方式去发起进攻,这种时候如果想赢就不需要考虑别的事情了。” 这是纳维亚教给她的,在实力差距非常大的情况下,战术什么的都不需要过多考虑,只需要考虑自己的进攻是否有效就可以了。 剑是武器,盾牌不见得就不是了,盾击造成的打击有时候比剑要有效的多。 特别是在对方身着厚重装甲的时候。 玛莉娅捡起自己的剑,身旁就是左手骑士的枪,此时左手骑士陷入了手无寸铁的局面。 然而令谁都没有想到的,玛莉娅非但没有借此机会进攻,反而捡起地上的枪丢给了左手骑士。 左手骑士借住自己的枪,虽然表面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在那头盔之下的面容早已被愤怒所扭曲。 向来都只有自己羞辱他人,没曾想自己居然被刚刚还嘲讽过一顿的少女反过来羞辱了。 实际上玛莉娅并不是在羞辱左手骑士,而是在让对方陷入对自己“有利作战”的状态下,自己能挡住下左手骑士的枪。 可从刚刚的作战中,玛莉娅发觉左手骑士即便不用武器,实力也不会下降多少。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陷入“一定会使用长枪”的地步。 下一刻,愤怒的左手骑士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玛莉娅将全部力量都聚集在了防守上。 与此同时,纳维亚看着这场比赛,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对......玛莉娅不能赢下这场比赛。” 此前纳维亚就一直在思索为什么玛莉娅会和左手骑士成为对手,他们都不在一个阶段上。 现在看到左手骑士的实力后,纳维亚也确信左手骑士是杀不死玛莉娅的,因为左手骑士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全力作战。 这样以来玛莉娅若是胜利,她就可以晋级到更高的赛区了,那样的话,玛莉娅将会面对商业联合会安排的,实力更强的骑士。 到那时,才是玛莉娅的死期。 纳维亚瞥了一眼贵宾席,空羽就在那里,而左手骑士会参与这场比赛证明了他不想去管接下来的事情,不在乎商业联合会暗地里的计划,更不在乎玛莉娅的安危。 若是这样的话,玛莉娅继续赢下去可就真的危险了。 “他是故意的。” 纳维亚的目光放在左手骑士的身上,左手骑士是故意不使出全力的,这样的话玛莉娅就能赢。 他的全力能击败玛莉娅,却杀不死她,所以他得让玛莉娅赢。 就在这时,银杏的电话打了过来。 “队长,线索断了,就连我线上的情报网也被封锁了......看来老板不打算帮咱们了呢,那个左手骑士在参赛前匿名投了相当大的一笔钱买了自己会输,而玛莉娅会赢。” “果然......” 对于老板的决定,纳维亚并不意外。左手骑士果真是在打假赛。 此时在赛场上,左手骑士在进攻之余也不断地用令人火大的话语刺激着玛莉娅的情绪。 玛莉娅表面上没什么,但内心肯定是有些不愉快的。 她的进攻欲望也愈发强烈。 “我费神地关注着“临光家的新骑士”,而你每一次侥幸的获胜都是对我的侮辱——就凭你也胆敢浪费我的时间?用着这样下三滥的战术,你不配成为一名骑士。” 说着左手又是一击重重地落在玛莉娅的盾牌上,玛莉娅奋力挡住这一击,她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站稳了,玛莉娅·临光,我告诉你,你与那个耀骑士有如天壤之别,她的光芒能淹没对手的意志,她的激昂令我颤抖,她的才华令人嫉恨。” “而你?只会耍一点小花招,用这种不堪入目的战斗方式也想赢得胜利?侥幸在我的身上没有任何意义,这一次我会把你的剑刃连同你的意志都尽数磨碎。” 说罢,又是一轮强力的进攻,玛莉娅屡屡挡住,可她也发现随着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烈,自己手中的盾牌居然都出现裂痕了。 “怎么会?这可是姐姐的盾牌啊。” 她集中注意力仔细观察,发现盾牌的裂痕有法术的痕迹,而他手中长枪的刃锋上也正附着着淡蓝色的光芒。 左手骑士使用了自己的法术。 “耀骑士不如黑骑士强大,不如血骑士恐怖——她只是恰好在水准最低的一届特锦赛,赢得了冠军罢了——即便如此安慰自己,我也深知差距所在,而你与她相比,你的软弱简直让我为你感到悲哀。” 玛莉娅的目光从盾牌的裂痕上移开,她对左手骑士回应道:“我知道我与姐姐的差距,可即便如此——我也是临光家族的骑士!” 这一次玛莉娅再次主动发起了攻势,剑刃上附着的金色光辉虽不如耀骑士的一半,但威力也不容小觑。 玛莉娅改变了战术策略,用这段时间较为熟练的各国剑术进行反攻,鞭刃骑士的剑术,圣罗骑士的剑术,以及那些干员们教给玛莉娅的一些简单却又实用的进攻手段。 左手骑士竟一时没能招架住,被斩的连连后退。 “莱塔尼亚的剑术还有乌萨斯的剑术?你这家伙......!” 左手试图将他们一一招架。 “这场战斗确实非常艰难,但跟纳维亚先生的特训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玛莉娅的剑术变幻莫测,实际上这些剑术她每个都只会一点点,只不过她从中进行了修改,使得这些剑术能够连贯了起来。 左手骑士企图扳倒局面,挥动长枪击退玛莉娅后紧握长枪冲向玛莉娅,手中长枪直刺玛莉娅的躯干。 其速度比之前更快,玛莉娅侧身躲避不及,被长枪的刃锋斩开铠甲,伤到了侧腹。 “刺偏了?嘁......” 左手骑士刚想抽回长枪玛莉娅却直接舍弃了盾牌,一把将左手骑士的长枪紧紧抓住。 他想抽回却没想到玛莉娅的力气比料想的还大。 “抽不回来,你的力量......” “不,我的力量并不算强,而是你累了吧?招架了那一轮又一轮的全力进攻,看来你也是会疲惫的,泰特斯。” 玛莉娅抓住机会拉住枪身,借住这道把自己拉向前的力道踏步向前,金色光辉附着的剑刃直接斩击在了左手骑士的躯干上。 他的铠甲被撕开,利刃触及了他的身躯。 这一击重创了左手骑士。 “呃......” 左手骑士一边后撤一边将长枪抽了回来,玛莉娅的战术还是那样的出其不意。 看着身体上不断渗出的血,伤口处传来的阵阵灼痛,左手骑士对玛莉娅说道:“我承认我是小看你了,但玩闹就到此为止吧,我在你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是时候该结束了!” 说罢,左手骑士冲向玛莉娅,而玛莉娅并没有拾起盾牌,而是双手握剑,直接对着左手骑士发起了冲锋。 “哇!那是,那是圣罗骑士的绝命冲锋吗?简直一模一样的姿态,虽然武器不一样!但那势头,那状态,简直就是圣罗骑士的绝命冲锋呀!” 没错,玛莉娅模仿了纳维亚使用骑枪时的冲锋,她选择用这一击结束比赛。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掠过彼此,只见金色的光辉在斗技场上一闪而过,两人站在了几秒前双方站在的位置。 而倒下的人,不出所料地是左手骑士。 “快看呐!!我们的临光!我们的少女骑士玛莉娅临光竟成功击败了左手骑士!难以置信,明明一开始还是实力的碾压,没想到玛莉娅·临光凭借机智的计谋与精湛的技巧反将一军赢下了这场比赛!!!” 伴随着大嘴莫布的宣判,全场的观众也都欢呼了起来。 玛莉娅此时浑身上下也是遍体鳞伤,整场战斗泰特斯不止占据了一次上风,在对拼过程中玛莉娅自然也不能够让自己完好无损。 但无论如何,是自己赢了。 玛莉娅高举手中的剑,那金色光辉成为了这座竞技场里最耀眼的光,她的身姿宛若当年意气风发的耀骑士。 前来观看比赛的佐菲娅也是激动到了极点,她没想到玛莉娅真的击败了左手骑士。 此时纳维亚也站在不远处,虽然内心的情绪很复杂,但他还是以欣慰的笑容祝贺了玛莉娅赢下了这场比赛。 之后纳维亚的比赛也没有什么悬念,在正式的锦标赛开始之前,在真正面对那些站在顶点的骑士们之前,没有人能够击败纳维亚。 甚至连他的骑枪都撼动不了。 赢下比赛后,纳维亚打算回到了自己的宅邸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以玛莉娅的实力而言,她根本不能参与接下来的比赛,赢下这场比赛意味着玛莉娅已经触动了商业联合会的利益,而赛博之影选择坐视不管,那么玛莉娅就不能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比赛。 她不能走进锦标赛。 就在这时,银杏的电话又打来。 “队长,虽然情报网被封锁的差不多了,但我还是有点朋友的,商业联合会确实暗中派遣了两名骑士,不......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骑士,而是实打实的刽子手。” “这两名所谓的骑士是两个萨卡兹感染者,实力不怎么样但他们的法术过于诡异,杀死玛莉娅轻而易举。”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队长你会碰见他们,还是玛莉娅会碰见,眼下阶段玛莉娅最好还是不要继续参加。” 对此,纳维亚沉默片刻,而后回应道:“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银杏。” “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队长,要小心一点,毕竟我们这次可没有援手了。” “嗯,我会注意的。” 说完,电话挂断,纳维亚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见机行事吧,不管怎么说,玛莉娅不能“合情合理”地死在赛场上。 第59章 圣临腐败,光耀凋零 此时,在特锦赛赛区着名的冠军墙这边,空羽正注视着一面空余的冠军位置出神。 “空羽先生也在期待今年的冠军么?” 恰内尔从一旁走了过来,而空羽回应道:“当然,我期待每一届卡西米尔锦标赛的冠军,无论这个冠军是否创下过奇迹。” 说着他将目光移向左边,这边连续三幅冠军墙上都是一个人的面孔。 “黑骑士......她是最令我意外的冠军骑士,一位完全不懂法术的莱塔尼亚人,凭借惊人的力量与剑术突破层层阻拦,连续三届夺得魁首。” 而后他又看向右边,血红色的铠甲是那样的显眼,他说道:“血骑士,同样的一位莱塔尼亚人,还是一位感染者,以绝对强大的力量创下新的传奇,开拓了感染者骑士的先河。” 说到这里,空羽打趣般地说道:“这样看来,莱塔尼亚人的综合实力还是蛮强的嘛。” “呵,空羽先生说笑了,他们的实力固然很强大,但冠军的位置也不可能一直为他们留下去的,这样的个人秀,空羽先生也会感到腻吧。” “若胜利的毫无悬念,那确实挺腻的。”空羽说道:“但是,他们的每一次胜利都充满着未知的悬念,这才是我期待的。” 说罢,他将目光又放在了面前空白的冠军墙上。 “这里本该是耀骑士的......可惜,我觉得圣罗骑士也许会填补这份空缺。” “圣罗骑士施瓦特·纳维亚么?他确实是一名实力非常强劲的骑士,也难怪空羽先生会如此看好他了,毕竟他可是一度几近将冠军从耀骑士手中夺走的强者呢。” 恰内尔说道:“他今年又回来参与了比赛,而且是以个人名义......空羽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我没有什么看法,我们的干员的意愿都是自由的,只要不给公司带来什么损失,他们想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哦?也就是说,空羽先生的公司能在这次比赛中获利吗?” “呵,恰内尔先生才是说笑,不能获利,骑士竞技哪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但话又说回来,一直获利并试图维持这种现状的家伙才是最愚蠢的。” “我觉得,双方都能从中汲取利益,才是最好的结果。” 听闻这句话,恰内尔沉默了片刻,而后笑道:“空羽先生还真是为他人着想呢,商业联合会也是这样想的,公司获利,骑士们获利,观众们也能从一次次比赛中获利,这正是三方都能赢的局面。” “但是那样的话......我的利益岂不是要缩水了?” 空羽却一转常态,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恰内尔回应道:“空羽先生的利益自然是我们必须优先考虑的事情,您可是商业联合会信任的最佳合作对象,您的利益就是商业联合会的利益。” “不不不,我的利益只会是我的利益......” 气氛顿时有些凝重了起来,恰内尔知道空羽想表达什么。 “空羽先生,我只是一个发言人,并不是一个传达者,有些事情,我可传达不了呢。” “呵,我怎么会麻烦恰内尔先生呢?恰内尔先生也不必紧张,我想看的只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骑士竞技而已,这就是我想要的利益。” 说着,空羽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恰内尔。 恰内尔接过名片,当他看到上面的名字时,他平时假笑的表情顿时也僵住了。 对空羽问道:“空羽先生,您......是认真的?” “我很多时候都是认真的,恰内尔先生,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的还请恰内尔先生不需要过多的进行考虑,我已经不是赛博之影的老板了,所以我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但你们要小心点......新上任的老板,跟过去的我可是很像的。” “恰内尔先生接下来若能继续升官发财的话,那就要多学学如何与一个出牌越来越不遵从常理的人相处才行。” 说完,空羽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而后说道:“哦,到点了,那么我先失陪了,恰内尔先生,祝您今后也依旧安康。” 说完空羽转身就离开了冠军墙这边。 恰内尔站在原地,握住名片的手心早已渗出了汗水。 良久,他自嘲地笑了笑,说道:“还得是您啊,空羽先生,我一开始总是觉得一个人颠覆整个卡西米尔的体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结果您就向我证明了一个人也能够做到。” “您从一开始踏入卡西米尔的时候,就已经在为今天做准备了。” ....... 玛莉娅有望进入特锦赛,而纳维亚在这段时间也将她的训练又加倍了许多,甚至超过了平日里自己队里干员们的训练水准。 可以说完完全全就是精英干员的训练,玛莉娅必须提升实力,否则她将很难在接下来的竞技中活下去。 “哈,哈......纳维亚先生,我感觉训练的程度.......好像比平时多了十几倍啊。” 玛莉娅连一半程度的坚持不下来,这种训练方式与其说是突破极限,倒不如说这根本不是她该进行的训练内容。 看着玛莉娅累的根本站不起来的模样,纳维亚顿了一下,而后说道:“抱歉,这确实不应该是你当前该进行的训练程度。” “但是,玛莉娅,我不是故意要逼迫你这么做,你必须得变强,哪怕一点也好,多一点就多一点生存的希望。” “生存?” 听到居然提及了这个词汇,玛莉娅有些困惑。 生存?为什么要争取生存的希望呢? “玛莉娅,你是否还要继续进行骑士竞技,是否还要继续走下去?若让我来替你回答的话,我的回答是适可而止。” 与一开始不同,纳维亚其实给玛莉娅制定好了一个标准,只要达到这个标准那么玛莉娅就不用再参与骑士竞技了。 “为什么呀?这和生存有什么关联吗?” 玛莉娅很是疑惑。 “玛莉娅,我知道你击败了左手骑士,但你知不知道你本来要面对的敌人不该是他的,我相信玛恩纳先生一定也向你说过这些事情。” “规则不是由我们来制定的,规则是用来制约我们的,而规则的内容是什么,决定它的人永远都只有制定规则的人。” 听到这句话玛莉娅才意识到纳维亚想表达什么,她站起身来面对纳维亚,对他问道:“可是纳维亚先生想做那个打破规则的人吧?” 纳维亚沉默。 “纳维亚先生明知道会面对什么,却依然参与了骑士竞技,选择了成为在规则中打破规则的人,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就这么退步呢,至少不能让纳维亚先生孤身一人面对。” “如果是姐姐的话,她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玛莉娅的话语让纳维亚的内心也为之触动了,他对玛莉娅说道:“谢谢你,玛莉娅,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决心了,只是......你要时刻做好准备,你要按照规则来行动,而他们则不需要遵守自己制定的规则。” “所以你要变得足够强,强到可以撼动规则。” 当争论与决定的权利都在他们手中的时候,想要撼动他们的规则,那就必须有一双能够打破任何障碍的铁拳。 足够强大,就能够无视一切规则。 训练持续了一天,玛莉娅自然也是累的直接昏睡了过去,纳维亚站在花园里,看着手中因过度的训练而导致断裂的大剑。 沉思了良久,而后将这把断剑放到了一旁。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玛莉娅。” ...... 许多时日过后,骑士竞技选拔赛再度开展。 玛莉娅即将触及锦标赛的范围,只要再赢下这一场,她就有足够的积分可以晋级。 根据大嘴莫布的介绍,今天的赛事采取的是二对二的竞技,玛莉娅将会与一位搭档一起对抗同样组合的对手。 纳维亚已经积攒了足够的积分,所以这场比赛他不需要再参加了。 但他没有坐在观众席上观看,而是在后台处默默地注视着赛场,旁边的长方体便携箱正跟着他一起依靠着墙壁,观看着这场比赛。 炎刃竞技场今天人数依旧爆满。 就在这时,纳维亚忽然接到了银杏的电话。 “唉!队长,你还记得记得玛莉娅的搭档骑士?” “嗯?记得啊,是远牙骑士......等等,难道说她.......” 纳维亚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玛莉娅已经做好准备了,可他还是没有看到远牙骑士的身影。 “荒唐的很!今天的竞技午报上的内容荒唐的很!【远牙骑士因卷入粉丝之间的斗殴而失踪,目前下落不明】。” 听到这样的报道,纳维亚眉头紧凑,说道:“看来商业联合会那些家伙们还是动手了。” 他抓起旁边的箱子毫不犹豫地来到了斗技场附近,然而还没等到他上去,两名蓝色头发的斗技场的安保人员就将他拦下了。 “请您遵守由国民院以及监证会制定的赛场相关规则,纳维亚先生,您今日并没有申请参赛资格。” 见到此情此景,纳维亚没有着急动手,而是瞥了一眼还在打扫的赛场,说道:“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凑近了看一看罢了。” “想看看玛莉娅的对手,雪踵骑士团的二位是怎样的存在。”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巨响,大嘴莫布以及全场观众的欢呼声戛然而止,赛场死一般的寂静。 一阵灰色的雾气在赛场上弥漫开来,伴随着一阵难闻的气味充斥了整个赛场,紧接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遍布了所有人的脊梁。 本该欢呼的观众们一个个都鸦雀无声,眼中带着恐惧,注视着那两个从后台走到擂台上的,身着重甲,一个手持弓箭,一个手持巨锤的...... 萨卡兹。 当他们出现在赛场的那一刻,纳维亚就明白了,商业联合会打算在这里除掉玛莉娅。 “呃,他,他们也是骑士?” “我也不知道啊......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 “唔,这种感觉——怎么回事?身体,不住地颤抖。” 观众们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太大的声音,生怕他们下一刻就将自己杀死。 他们恐惧,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那个即将一个人面对“雪踵骑士团”两名骑士的玛莉娅而感到恐惧。 沉寂过后,便是轰动全场的热烈掌声。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很快就能够看到临光家族最后的骑士被砸碎头颅,贯穿身体,血溅当场,惨死落幕。 “来自雪踵骑士团的......二位骑士——腐败与凋零!!!” 大嘴莫布也根本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他们根本不是雪踵骑士团出场的骑士,但大嘴莫布又不能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只好按照两人的模样与感觉临时编造了一个名字。 “激烈的骑士竞技,从现在......开始!” 连广告词大嘴莫布都忘记说了。 下一刻,几乎是在大嘴莫布话还没有说完。 凋零骑士迅速弯弓搭箭,一发附着诡异法术的箭矢飞向玛莉娅,玛莉娅见状直接举盾抵挡住了这一击。 咣——!!! 她的身躯硬生生地被这一箭逼退了三四米。 “好快......而且这攻击......好强大,跟之前的所有对手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比赛刚一开始,凋零骑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进攻!什么?偷袭?不不不,骑士从站在赛场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比赛了!” “我们的临光要同时面对这两名骑士的围攻,她是否能像之前一样继续反败为胜,还是说趁早投.......” 投降二字还没有说出,一旁的人警告他说这场比赛没有弃权的选择。 “(什么?不允许弃权?这......好吧。)” 大嘴莫布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但他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继续说出了为自己心仪的骑士下注投钱之类的。 下一刻,腐败骑士冲刺到玛莉娅面前挥动巨锤,玛莉娅想挡住这一击然而凋零骑士的箭矢再度飞来,她只好稳住阵脚,挡住箭矢后硬吃了巨锤的一击。 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后想爬起并用法术治疗伤口。 “呃?怎么还是?这雾......法术被抑制,伤口没有愈合?” 她发现这诡异的雾完全抑制了她的法术,玛莉娅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也渐渐地瘫软了下来。 “她失去抵抗能力了,杀了她......要装成意外。” 凋零骑士对腐败骑士说道,而腐败骑士回应道:“我知道。” 之后便拿起巨锤走向了几乎丧失了抵抗能力的玛莉娅面前。 周围浓雾遍布,观众们什么都看不到。 纳维亚目光严峻地盯着赛场,此时手提箱的锁已经打开了。 玛莉娅观察着这两人,他们似乎是一对双胞胎,连源石技艺都是一样的。 “纳维亚先生说过,在己方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要想办法逐个击破,可若是在己方人数劣势且一对一也不占什么优势,甚至对方远程与近战都有的情况下......要优先考虑投降。” 纳维亚不是什么愣头青,面对怎样的局势他有最佳的策略,但那也是根据己方的情况而判断的。 像玛莉娅这样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投降,否则她连活下去的资格都争取不到了。 “要投降吗?不,先观察局势......” 玛莉娅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刚准备再次调动法术。 下一刻,不知是什么东西附着在了玛莉娅身上,她的后背竟突然发生了爆炸。 爆炸将她整个人都掀飞了出去,玛莉娅再度倒在地上,想调动法术,一股极其不适感涌上心头,随后她呕出了一滩鲜血。 “呃.....啊,怎,怎么回事?唔咳咳咳......” 玛莉娅法术无法调动,她的口鼻甚至眼眶里都流出了鲜血,身上的铠甲被爆炸撕碎,伤口也在进一步溃烂。 “......溃烂,凋零,腐败,我闻到了死亡的气味。” 腐败骑士手持巨锤走向玛莉娅,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能力,而那沾染了无数鲜血的巨锤将会是玛莉娅的断头台。 “无聊的战斗,就这样碾碎她的头颅吧。” “该结束了。” 腐败骑士举起了巨锤,玛莉娅想站起来,却只能感受到身体越来越冷,撕裂与腐蚀的痛苦折磨着她的身心。 终于,纳维亚的手提箱打开,他对着面前的二人冷冷地说道:“若你们还要阻拦我,我不介意让你们死在这里。” 那富含杀意的冷峻让两人都微微一愣。 似乎是从没有想过那位这番话会从那个圣罗骑士的口中说出。 然而就是这微微的愣神,纳维亚的身影已经冲上了赛场。 伴随着纳维亚一同冲向赛场的,是一道从炎刃竞技场西北方向直接突破大门的金色光辉,宛若一把不可匹敌的金色长枪。 银色的光辉与金色的光辉交织在一起,无比的耀眼,铁锤与骑枪将腐败与凋零尽数击退。 照亮并驱散了赛场上那侵蚀身心的灰雾。 纳维亚久违地举起曾经伴随自己多年的白色骑枪,而来者也久违地站在了这赛场上,举起了手中的铁锤,两把武器交叉在一起形成一面坚不可摧的铁盾挡在玛莉娅面前。 那金色光芒驱散黑暗,甚至将玛莉娅身上的伤口都治愈了。 “肮脏的法术,备受折磨的萨卡兹感染者,“骑士”怎可能是这幅模样?” 她的声音就像是鼓舞的战歌般,却又包含怜悯。 耀骑士,玛嘉烈·临光。 “他们并非骑士,只不过是行使死亡权利的刽子手罢了。” 他的光芒犹如无坚不摧的利剑,深深刺入最黑暗的深渊。 圣罗骑士,施瓦特·纳维亚。 卡西米尔骑士竞技锦标赛冠军,以及曾撼动冠军宝座的亚军,此时此刻站在同一阵线。 第60章 战至最后,光临凯旋 玛嘉烈与纳维亚齐上阵令在场的所有观众都爆发了比雷鸣更加响亮的喝彩,他们谁都没想到居然能遇到这种好事。 在他们眼里,他们就是卡西米尔锦标赛冠军以及卡西米尔锦标赛准冠军,相当于强强联手。 与此同时,空羽来到了解说台,大嘴莫布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样解说了,看到空羽前来,本打算说什么,只见空羽走到麦克风前。 用响亮的声音喊道:“女士们先生们!对骑士竞技永远爱戴的支持者们!让我们用最热烈的,响彻整个卡西米尔的掌声与喝彩,欢迎耀骑士与圣罗骑士的正式归来!!!” 话音刚落,又是一轮掌声与喝彩。 “空,空羽先生......” “不用担心,莫布先生,今天你就提前下班吧,哦对了,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的工资支票,感谢你为赛博科技公司做出的杰出贡献。” 说着空羽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份信封递给了莫布,莫布接过后打开信封,当他看到支票上整整七位数的数额后,他万般惊愕。 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而后抬起头对空羽问道:“空羽先生,这,这真的是给我的?” “卡西米尔的优秀人才理应得到他应得的奖赏,今后的合作还请麻烦莫布先生继续努力了。” 大嘴莫布此时感动的流泪满面,他这个解说当的相当不容易,不仅在暗地里备受非议,而且工资还经常被克扣。 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您!空羽先生,这样一来,我(抽噎)我终于可以把我的父母也接到卡西米尔住了,真的非常感谢......” 他深深地向空羽鞠了一躬,说道:“我今后一定会更加努力!一定会令您满意的!” “很好,我喜欢这样积极向上的回答。” 之后莫布带着支票离开了解说台,接下来解说台就是空羽一个人的主场了。 “我们熟悉的主持人大嘴莫布先生临时离场,但是你们更加熟悉的主持人兼泰拉数一数二的音乐制作人,「cyberpunk·赛博朋克!」” 伴随着火热又富有斗士气息的电音如同浪潮般席卷了整座炎刃竞技场。 观众们也意识到了那个站在解说台上的人是谁。 “大声喊出我的名字!” 所有观众一同开口。 “d·d·f!” “没错!deep dark fantasy!哪怕在最黑暗的深渊,哪怕在最失意的峡谷,哪怕对人生迷茫,对未来只有恍惚,也永远不忘忘记埋藏在你内心深处最幽邃最黑暗却也是最光明的最纯真的最无暇的独属于自己的......” “哲学!!!” 魔性的电音引爆了整座赛场。 观众们在欢呼之余也将目光放在了竞技场上。 玛莉娅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自己的姐姐,激动之余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在那光辉的沐浴下她身上的伤口也都愈合了不少。 “这里就交给我们吧,玛莉娅。” 然而纳维亚却打算让玛莉娅先下去休息,可还没等劝她,玛莉娅就直接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的战斗还没有结束,纳维亚先生,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栽培,但这场战斗,这场属于我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她举起手中的剑,目光坚毅地说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那么我自己挑起的战斗,自己一定要打完!” 此时此刻玛莉娅的身影也闪耀出了独属于她自己的光芒。 纳维亚怔住了片刻,而后会心一笑,对着旁边的玛嘉烈问道:“没关系吧?” “我的光芒不会轻易消逝,玛莉娅一定也是如此。” 听到肯定的答复后,纳维亚收起了自己的骑枪,而后转过身的同时说道:“我们的胜负还没有结束,六年前我提出了疑问,你给予了答复。” “六年后,我给予你答复,希望你也能再次给予我一个答复,加油吧,耀骑士。” “嗯。” 说完,纳维亚走下了斗技场,而玛嘉烈的光芒照耀了整座斗技场,那两名萨卡兹战士的源石技艺根本压制不住她的光芒。 等走下斗技场,那两名蓝色头发的安保就在旁边,看着赛场上的两人,其中一人耸了耸肩,说道:“走吧,圣罗骑士在这就够棘手的了,耀骑士还在,更何况人家老板都站在解说台上了,咱们还是别自找麻烦了。” 另一位女士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就别浪费时间,走吧。” 纳维亚的目光稍稍在他们的身上停留了一阵。 “他们的反应速度,不是普通的安保人员......是无胄盟的人吧。” 这两个蓝色头发一男一女的“安保人员”纳维亚也隐约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就在自己冲锋的时候,他们虽然一时愣神,但还是察觉到了纳维亚的速度。 这可不是一般的安保人员会有的实力。 “玄铁?还是青金?亦或者是白金?” 纳维亚不太清楚无胄盟体系内的阶级,他只是大概了解了有这三个阶级。 此时,在台下,一位抱着剑的白角萨卡兹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金发羸弱的萨卡兹从临光突破的大门处缓缓走来。 纳维亚认识她们。 白角抱剑萨卡兹叫闪灵,其身世很复杂,是一名“赦罪师”。 而金发的坐在轮椅上身体羸弱的萨卡兹代号叫夜莺,其真名为丽兹。 她们以及临光三人组成了名为“使徒”的感染者援助团队,目前纳维亚算是半个成员。 因为纳维亚平时是不会跟她们在一起的,但若有必要,他们也可以叫纳维亚来协助。 纳维亚的理念跟她们是一样的所以每次受到她们邀请,无论内容是什么,纳维亚都会准时准点地亲自到场。 “啊,纳维亚,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夜莺看到纳维亚后内心也有些高兴,想试着站起来而纳维亚见状立刻快步走上前去搭上了她的手的同时另一只手轻轻压下她的肩膀,说道: “丽兹,不用勉强自己。” 纳维亚知道夜莺的身体状况,她的身体比一般人要弱的多,用医疗部干员的话来说那就是哪怕是一场小病都有可能夺走夜莺的性命。 三人看着光芒四溢的赛场,玛嘉烈放下了自己的盾牌,双手紧握战锤。 “久违了呢......我已经有近六年没有看到过她放下盾牌的模样了。” 纳维亚还记得,离开卡西米尔加入赛博之影后,经过了几乎快一年的时间他才在一次行动中跟玛嘉烈再次相遇。 从那时起,玛嘉烈手中的剑枪就变成了一柄战锤与一面盾牌。 “她不会有事的,对吧?” 夜莺对闪灵以及纳维亚问道。 闪灵回应道:“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的耀骑士失败过一次。” “那个孩子,和耀骑士很像,她的剑术跟纳维亚先生也有些相似......” “毕竟我也算是她半个剑术老师了,她叫玛莉娅·临光,正如她的姓氏那样,她是耀骑士的亲妹妹。” “原来是这样......”夜莺抬起头看着纳维亚,对他问道:“纳维亚,你重新回到这片卡西米尔的土地上,重新站在这座斗技场上,是为了什么而挥剑呢?” “为了从小时候的那场雨夜立下的初衷,为了那些依旧在承受苦难的感染者们。” 听到这样的回答,夜莺说道:“果然......你跟临光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不,人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我的初衷与我最初定下的已经不同了,经历了风风雨雨,道路不可能是一条直线,但我回头依旧能够看到我出发时的起点。” 在三人交谈之余,玛嘉烈与玛莉娅姐妹二人展开了配合,一攻一防接连推进,对方想攻击,那就得攻破玛莉娅的盾牌,若想防守,那就得面对玛嘉烈那呼啸的巨锤。 他们的法术被玛嘉烈的光芒完全压制到不起作用。 很快,箭矢被耗尽,凋零骑士本想用源石技艺凝聚成箭矢来发射,然而玛嘉烈不会给他机会。 正如在战场上她会迅疾有力地击溃目标一样。 给予对方反扑的机会就是打击己方胜利的可能性,玛嘉烈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战斗最终落下了帷幕,凋零骑士与腐败骑士的铠甲被击碎,武器被剥夺,他们在正面作战上被彻底击溃了。 “胜者是,再次创下记录的年轻的奇迹骑士玛莉娅·临光!以及自荒野上归来的,比过去的自己更加耀眼的耀骑士,玛嘉烈·临光!” 伴随着空羽的宣告,这场比赛以她们姐妹二人的胜利而告终。 而宣判她们胜利,宣判玛嘉烈归来的空羽也在此时跟商业联合会以及他们的同盟机构。 彻底决裂。 不过,按照局势来讲,空羽这是打算收网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阿尔西斯已经跟凯西娅吩咐好了接下来的行动。 赛博之影在商业联合会、监正会、骑士协会乃至国民院都安插了他们的人,甚至在数年前就渗透到了高层。 “限制住他们的行动,全面掌控骑士竞技接下来的走向,必要时一切手段都可以用,杀死他们的家人用以威胁他们也好,直接让他们出意外然后找人顶替也无所谓。” 这就是阿尔西斯的策略,简单有效。 谈判是建立在双方对等的情况下才会进行的一种策略手段,可问题是,赛博之影已经掌控了大骑士领几乎所有的资源。 这种时候,对方性命的价值也就显得没有那么宝贵了。 “我明白了。” 说罢凯西娅就离开了办公室转而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此时的阿尔西斯相对于平时,似乎变得更加冷漠了,人的性命在她的面前已经变成了能够用价值与金额衡量的东西。 而且,属于特别廉价的那种。 随后阿尔西斯的手机有人打来了,电话那头是商业联合会的人,说的是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恰内尔已经不知所踪了。 “无所谓,有顶替他的人选么?” “有的,他近日“培养”了一名接班人,叫马克维茨,是沃斯玛食品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曾经担任过经理,只是他为我们带来的利益......” “那就选他吧,至于恰内尔,让他走吧,他连被杀死的价值都没有了。” “好的,没有问题,阿尔西斯女士。” 挂断电话后,阿尔西斯站在由防弹玻璃构成的墙壁前眺望着整座大骑士领,乃至整座卡西米尔。 “无趣......” 最终也只是道出了一声无趣。 在原地愣了几分钟后,她转过身来,眼中的冷漠已经完全消失。 “话说临光来了的话阿米娅肯定也已经来了,去找她聊聊天吧。” 说完她一路小跑离开了办公司,她前脚刚走,凯西娅后脚就推门而入。 “嗯?已经离开了么?” 她没有看到阿尔西斯,于是将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 “真是......有些奇怪呢。” 在凯西娅眼里,阿尔西斯其实和正常人有些奇怪,在不工作的时候她无忧无虑就像是这个年龄段的正常女孩子一样。 可一到工作的时间,她的情绪就会变得漠然,对一切似乎都漠不关心,只要能完成工作,她什么都不在乎。 生命在她眼里也变得廉价无比,无论对方是谁。 这完全就是两个人的性格。 而且,正常情况下她很关心空羽的安危,可有些时候,她却想杀了空羽。 这种情况不止一次。 空羽似乎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但每次都是打哑谜,什么都不说。 “她跟我是一样的,只是我是被迫的,她是自愿的。” 他就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凯西娅并不知道当年在那座卡兹戴尔战场上发生了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空羽曾有过严重的赛博格精神疾病。 这是老干员都知道的一件事情,就好比soul,最严重的时候空羽甚至都认不清周围的人是谁了。 要不是w的炸弹给他来了几发炸碎了近乎一半的身体才让他清醒了不少,空羽估计得把自己作死在战场上。 “那句我是被迫的,她是自愿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老板什么时候喜欢玩起了谜语呢?真是头疼。” 抱怨了几句后凯西娅就坐在办公椅上处理起了这些文件,虽说本来是要交给阿尔西斯的,但既然阿尔西斯出门了,那这些东西就交给自己来吧。 反正无论交给谁,结果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就是了。 第61章 长夜漫漫,黎明渐起 卡西米尔,“大骑士领”卡瓦莱利亚基...... 第二十四届骑士竞技锦标赛终于拉开了最盛大的帷幕。 铜锈骑士、左手骑士、瑕光骑士、血骑士以及万众瞩目的圣罗骑士与耀骑士都将在接下来的骑士竞技中大放光彩。 而耀骑士被驱逐,按理来说是不能回到卡西米尔的,但空羽说可以,她就可以。 异议可以提出,可以讨论,可以做文章,但不可以发表在舆论上。 现在,轮到空羽发牌了。 站在赛博科技分公司大厦的顶楼,空羽张开双臂,心情更是无法言喻的欣喜。 “看呐!这座欣欣向荣又稳中向好的城市吃了很多的人,就和这片大地一样,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吃的一干二净,把废料排出后,吸收能让自己前进的动力。” “但是,从今天开始,该吃什么,该吐什么,就该是我说了算!” “荣耀、友善、仁义、正义、希望、勇敢,这些被归纳于骑士小说中的,不被允许存在的东西,从今天开始就要刻印在历史的文献上了!” 空羽期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卡西米尔沉寂太久了,也压抑太久了,它们以现实为利刃,深深地剐着理想的血肉,还美其名曰。 “世道如此。” 从今天开始,这所谓的现实空羽会扼住它的咽喉,斩断它的四肢,掏空它的脏腑,践踏它的意志,唾弃它的坟墓,然后取而代之。 世道如此?世道都是由人铸就的,没有人,也便没有了世道。 所以说,空羽看的很清楚,只要大多数人都感叹世道如此时,那么将要被怪罪的,就是那些高高在上又自以为是的比人上人还更加人上人的“人”。 有人选择在沉默中灭亡并谴责自己的无力,但空羽不会这么做。 他只会举起枪打碎罪魁祸首的脑袋,简单有效。 “卡西米尔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的首场正赛已经开始了,你还在这里自我陶醉浪费时间吗?” 阿尔西斯从后面的门里走到了空羽的面前,空羽摇了摇头,说道:“自我陶醉能够改善内心对一切的看法,有益于身心健康,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 “有利于心还好说,有利于身?你还是用比喻来形容吧。” “我的心境是这样,从来就没有改变过,用不用比喻都是无所谓的!”说着他抬起头看向卡西米尔最大的竞技场。 整个大骑士领几乎万人空巷,买到票的人挤满了观众席,没有买到票的则是在广场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实时直播的荧幕。 “阿尔西斯,看看吧!仔细看看这一切,卡西米尔的漫漫长夜即将结束,崭新的光芒将会照亮整个卡西米尔!” ...... 卡西米尔最大的骑士竞技场是赛博之影出资建造的,但确切来说是赛博之影买下了一座竞技场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扩建。 让它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最大竞技场。 其名为:卡西米尔竞技场。 名字听上去很普通,但寓意却非凡。这座竞技场代表了卡西米尔,那么获胜的人也将站在卡西米尔的顶点。 是绝对的权利与财富的代表。 也是自建立以来历届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举办的场地。 接下来的比赛分别有:决斗、竞速、花样竞技三大类,八大项目以及四十三小项,无论是荣誉还是财富,只要能踏出那一步,然后再踏出一步,一切就能够尽在掌中。 “八大骑士团,六十四支骑士团,以及两位特立独行的骑士,于今日齐聚特锦赛现场!” 解说台上站着的依旧是大嘴莫布,受赛博之影的挖角,他正式成为了赛博之影在卡西米尔的御用解说员。 按照平时的情况,莫布是不可能站在特锦赛上解说的,但空羽挺欣赏莫布的,他的专业性也毋庸置疑,于是就把他安插在了这边,继续进行赛事解说。 “卡西米尔骑士锦标赛,将向整片泰拉大地,彰显骑士之美,彰显骑士之风!” “本日第一场比赛,将是来自锋盔骑士团与云雾骑士团的对决!来自双方的十位骑士,究竟能在赛场上战火多少比分?” “巨额的奖金池哪怕此时此刻也在增加,来自卡西米尔各竞技场的每一点消费,都将按照骑士份额转化为特锦赛奖金!” “究竟哪个骑士团能获得最多的奖杯,又是哪位骑士能从无数次骑士们的交锋脱颖而出,成为特锦赛的冠军?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次大嘴莫布并没有安插任何广告,哪怕有很多赞助商想要花大钱投入自家广告,但无一例外地都被赛博之影挡了下来。 接下来的比赛如此精彩,那些煞风景的东西空羽可不会允许它们存在的,赛博之影的广告也没有。 更何况,特锦赛的门票贵到令人发指,但观众席的座位依旧供不应求,光是门票钱就足够让赛博之影在这次比赛中收获巨额林润了。 说是一本万利一点都不为过。 与此同时,罗德岛这边的代表也抵达了大骑士领,在监证会“大骑士长”的安排下进行了对罗德岛的接待工作,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阿米娅与博士。 等住处和相关工作都准备好了以后,阿米娅与她交谈了一些事情。 也算是大致了解了一下当今大骑士领的情况,只不过对方因为事务繁忙的原因,也没有多做停留,于是就让四阶征战骑士“砾”留在了博士身边保护他的安全的同时,也作为导游向博士介绍一些卡西米尔的事务。 与此同时,他们住处的高级酒店负责人也来到了这边,是一名斐迪亚女性。 ”阿米娅女士,我是这座酒店的经理,我的全名叫做蒂雅克·阿德拉,您可以叫我蒂雅克。“ “嗯,好的,蒂雅克女士......咦?” 阿米娅照常微笑打招呼,可就在这时她余光瞥见了蒂雅克衣服上赛博之影正式员工的标志。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请问蒂雅克女士是赛博科技公司的正式员工吗?您衣服上的标志我记得只有正式员工才会配备的。” 蒂雅克听闻,笑道:“没错,我是赛博科技在这里开设的分公司的正式员工,常听闻老板说我们与罗德岛的合作关系需要更深,今日没想到阿米娅女士凭一个标志就认出了我的身份,您还真是有一双明察秋毫的慧眼。” “没有的事,我们跟赛博之影的关系很好,所以这些事情我们都多多少少了解过一些的,话说空羽先生是不是也在卡西米尔?” “哈,当然,我们老板是不会错过任何一场卡西米尔特别锦标赛的,若您有什么要事,我可以帮您联系老板。” 听到后阿米娅连忙摆手说道:“啊不,我们没有什么事情要麻烦空羽先生的。” “这样啊......” “是的,只是此前遇见了阿尔西斯小姐,所以我觉得空羽先生可能也在这边,一时有些在意,所以才问了问。” “原来如此,那么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若有什么需求尽情吩咐我们便好,啊对了。”说完她拿出了两张黑金卡递给了阿米娅。 “这是我们赛博科技公司专属的消费卡,持有此卡可在卡西米尔境内所有销售或合资的店铺里进行进行消费,里面的数额是阿尔西斯女士亲自补充的,请您收下。” 听到是阿尔西斯亲自这么做的,阿米娅知道推辞估计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就收下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问道:“请问,里面的额度.......” “抱歉,具体数额我也不清楚,我觉得您去问问阿尔西斯女士比较好。” “呃,我知道了......” 之后蒂雅克微微鞠了一躬后就离开了这层,阿米娅看着手中的黑金卡,心中也顿时一阵无奈。 “空羽先生的公司几乎发展到了无处不在的程度呢.......” 从刚刚蒂雅克的话语中,阿米娅已经了解了赛博之影在这里的产业到底有多大,毕竟他们在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很多商品上都有赛博之影的logo。 “虽然拿下了医疗业务合同,但还是得感谢阿尔西斯小姐与空羽先生,要不然感染者恐怕根本住不了这样豪华的高级酒店吧。” 在心中感谢了他们后,阿米娅又有些担忧地问道:“不知道耀骑士临光小姐怎么样了。” 博士听到后说道:“一定没问题的,她可是耀骑士,这里是她的家乡。” “是呢......耀骑士可是登到顶峰的骑士之一,在战斗时也非常可靠,而且,纳维亚先生似乎也在,他一定会帮助临光小姐的,也许就像博士说的那样,一定没问题的。” ...... 第一天的正赛结束,骑士们结束了拼尽全力去酣畅淋漓的战斗,有骑士团胜出,也必然有骑士团被遗憾淘汰。 而这一天给赛博之影带来的净利润也达到了惊人的九位数。 结束了比赛后的纳维亚离开了赛场,锦标赛对手的水准相对于平时普通比赛或选拔赛的对手而言高了许多。 纳维亚代表自己的家族出战,相对于那些骑士团,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可即便如此纳维亚还是以最高的比分胜出了比赛。 看着磨损的制式骑枪与身上的铠甲,他换下了身上的铠甲放下了武器,让专业人员搬走进行了维护处理。 今天的正赛耀骑士还没有参与,被放逐的骑士在不经任何允许的情况下回来,监正会等各方面机构就算承认她的回归,也要对她进行审查。 不过这不会很久的。 “沸血、泰勒、呼啸守卫,他们就是接下来的对手么?” 回到宅邸后纳维亚接过银杏扔来的赛程表,这上面明确记录着接下来纳维亚接下来的赛程安排。 而在末尾处,也就是最后一场决赛的名单下写着“耀骑士”。 同时他也看到了一些令他在意的名字。 “逐魇骑士拓拉......最后的怯薛。” 对于这古老的以好战的传统为荣耀的种族,纳维亚也只不过在文献与书籍中找到过他们的记录。 而这名年轻的怯薛,将会是纳维亚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 同时,阿尔西斯从商业联合会的内部人员那里得知了他们接下来要对感染者进行“处理”。 她看了看第二天的赛事安排后,皱起了眉头,发现感染者骑士的赛事安排被动过手脚了。 而后她联系了枪骑兵小队以及其他几个队的干员,让他们在短时间内组成并注册成为了骑士团。 之后暗中操作,让他们有了参与特别锦标赛的资格 。 而干员们这段时间也算是闲来无事,听到可以参与骑士竞技后一个个地也都来了兴趣。 感染者组成的骑士团对于商业联合会而言是一个隐患,更何况耀骑士与圣罗骑士估计还会继续给感染者发声,这种时候必须得把感染者骑士团清扫出群众的视野。 否则的话依照她们的影响力,到时候必然会掀起无法收场的局面。 耀骑士不是感染者,那只不过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罢了,可即便是莫须有,也被强制坐实,多年前商业联合会本打算除掉耀骑士的。 没想到赛博之影与临光家族百般阻拦,他们没能得逞,只好将她驱逐出了卡西米尔。 本以为这样以后日子能安稳,结果赛博科技公司不仅当着所有观看比赛的观众们的面前宣布了耀骑士的归来,甚至还在暗中挟持了商业联合会的大多数人。 让比赛接下来的运营与走向完全落在了他们的手里,商业联合会的高层们一个个地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们现在才终于发现赛博之影到底渗透了多深,想暗中对抗赛博之影的要么被软禁,要么直接就再无声息了。 而那些消失的人还没等找到,人事部就传来了他们的辞职信,几乎是信件刚一到,这边就迅速地进行批准与解雇工作。 也就只有一些高层人员依旧还持有着自己的权利,还能进行反击。 商业联合会对付那些追求光明与正义的人的手段就是:“你们对抗不了现实,哪怕你们杀掉我们,也会有无穷无尽的我们再次登上这个位置。” 而阿尔西斯对付他们的手段则是:“人站在一个位置是因为他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能够让他稳坐,若你们证明不了,那你们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 以暴制暴的手段,阿尔西斯可是很熟悉的。 吩咐过后,凯西娅问道:“要对付他们吗?” “不需要,空羽想看乐子,那就给他乐子看,不然到时候又得抱怨这抱怨那了。” 这些还在反抗的人,阿尔西斯会留着他们,让他们给空羽找乐子。 不然的话空羽估计真的会化为幕后大反派然后被群起攻之。 “也是,毕竟是老板啊......” 凯西娅也无奈地笑了笑。 他们家这个老板,只要有乐子,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另一边...... “嚯呀!决定啦!我们的骑士团名为【坚韧·无敌·最强の骑士团】!哈哈哈哈!我们的名字必须要简单又直接!我们是最强哒!” 火药小队与经常在一起出任务的铁盾行动组组成了【强韧·无敌·最强の骑士团】。 而枪骑兵小队则是与游猎小队组成了骑士团。 赤隼想到了一个名字,说道:“嗯......不如我们就叫铳枪骑士团如何?” “嗯,好名字!就叫铳枪骑士团。” 这个名字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毕竟比火药小队他们的名字要好太多了。 而jd-13行动组的几名拉特兰的干员商议了一番后拉上了y6-突破小组的几个萨卡兹干员组成了【灰白骑士团】。 赛博之影这边总共组成了三个骑士团共计三十名干员作为接下来锦标赛的参赛选手,而他们要面对的对手是包括红松骑士团在内的许多骑士团。 阿尔西斯的主要目的是挫败商业联合会的计谋,其次就是要救下那几个本该要死去的感染者骑士。 第62章 罪诫惩戒,以牙还牙 卡西米尔特别锦标赛的正赛再度拉开帷幕。 所有在之前的比赛成功获胜的骑士团们以及新晋的三个骑士团也陆续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中。 今天的比赛是夺旗战,只要在得分圈里就可以获得相应分数,当然,这期间也一定会有人来抢夺分数的。 灰白骑士团的其中一位萨卡兹干员以“罪诫”骑士的名号踏上了这座战场,而他面对的正是锈铜骑士奥尔默·英格拉。 “罪诫骑士,艾尼·佛加拉尔。” 艾尼举起手中的巨剑,同时手腕上的源石结晶也彰显了他的身份,他是一名感染者。 “感染者?而且还是魔族佬,肮脏又卑贱的家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座斗技场上!” 英格拉举起手中的利斧,对于艾尼这样的萨卡兹感染者,就算是跟他动手,英格拉都会感到肮脏至极。 “若你多说几句就可以帮你逆转结局的话,那我不介意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做赛前演讲,奥尔默·英格拉。” 艾尼对于他的挑衅和言语侮辱根本就没有在意,反而还觉得他在浪费时间。 “你!呵,待会等你被我剥皮拆骨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这么从容!” 比赛开始,英格拉立刻抢占先机,手中利斧由上而下朝着艾尼猛地劈下,这一击他打算直接斩开艾尼的头颅。 然而他的动作在艾尼眼里也就比乌龟稍稍快了一点。 艾尼不闪不躲,单手举起大剑,英格拉的利斧落在了剑刃上,发出了极其响亮的钢铁碰撞声。 “就只有这种程度么?锈铜骑士。” “你这家伙......” 没等英格拉反应过来,艾尼一击将他手中的利斧给打落,之后瞬间抽回手中的大剑并朝着英格拉的咽喉,却又瞬间挺住,剑尖抵在了英格拉的脖颈上。 “还要继续吗?我可以让你捡起你的武器继续跟我打。” 这样的话语对于英格拉而言简直就是最大的侮辱了,而且对方连源石技艺都没有用,单纯地用力量与速度碾压了他。 “你这家伙......是在看不起我吗?!” “你有什么能让我看得起的地方吗?奥尔默·英格拉,你连一名骑士都不是,只是在这里肆意释放自己暴力的瘾君子而已,你的实力只有这种程度,还想让别人看得起你么?” “可恶!最底层的感染者垃圾,以为跟了好的主人就在这里肆意狂吠吗?” “最起码我有资本进行令人厌恶的狂吠,而你呢?有资本的你在我的面前连狂吠都只会让人感到无趣。” 说着他推动手中的大剑,刃锋刺破了英格拉的咽喉,他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死亡威胁。 “你依仗的权贵,在我的面前还不如一块能够给感染者解决一时饥饿的面包,你一无是处,你的家族也是如此。” “你,你!我要杀了你啊!” 英格拉后撤一步后直接捡起了地上的利斧,怒吼着朝着艾尼冲了上来,艾尼毫不留情地侮辱了他的尊严,甚至还将他的家族的尊严踩在了地上不断践踏。 “你该学聪明点,英格拉。” 艾尼不紧不慢地举起手中的大剑,在英格拉冲刺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将刀背作为攻击的正面,侧身躲开英格拉的斩击后一击打在了英格拉的肋骨上。 那一刻,无法言喻的剧痛从肋间传来,痛的英格拉直接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英格拉,这跟被你给予痛苦的对手比起来,还不及百分之一呢,只不过断了根肋骨而已。” “才一根,你就受不了啦?” “你,该死的混蛋,我绝对不会放过.......” 啪!!! 又是一剑,又是一根肋骨的断裂。 “啊啊啊啊啊——!!!” “继续站起来,锈铜骑士,想让我看得起你,两根肋骨还不够,你得再加把劲。” 对于奥尔默·英格拉,艾尼连跟他对战的兴趣都没有。 艾尼是自己队里的队长,其实力也是实打实的精英干员,属于纳维亚对上也得认真对待的对手。 “呃,啊啊,我,我是不会.......” 啪!!! “啊啊啊啊!!!” 这次英格拉直接痛的蜷缩在了地上,艾尼蹲下身子,对他说道:“加把劲啊骑士,再多加把劲,已经三根肋骨了,这样吧,再来一根,要是这一根打碎后你还能站起来反击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次主动进攻的权利。” 英格拉此时就算是再不甘,他都不敢再站起来了。 此时那些挺英格拉的观众们一个个都吓的愣在了原地,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英格拉战败,但问题是能反过来折磨英格拉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们现在还在得分圈里,英格拉,你身上还有不少分呢,别让它们就这样简单地被我夺走,你的尊严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听到这句话,英格拉果然被刺激到了,紧凑着眉头颤抖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并握住了自己的武器。 “武器拿稳点,步态站稳点,你可是一名骑士,一名战士,骑士怎么能这样轻易屈服呢?” 说完艾尼挥动手中大剑又一击打在了英格拉的肋骨上,此时英格拉痛的早已寸步难行,本想躲开,但还是没能躲掉。 在最后一根肋骨被打断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感瞬间袭击了整个脑海。 那头盔下吐出一口鲜血,看来是断裂的肋骨将他体内的脏器给刺破了。 “哦?不错嘛,英格拉,还能继续站着呢,来吧,我给你一次进攻机会,我就站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英格拉举起利斧,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直接斩在了艾尼的肩膀上,其实他本想砍头的,但无奈剧痛令他的手根本稳不住,利斧落在了艾尼的肩膀上。 然而这一击连艾尼的肩甲都没能砍破,英格拉反倒是再也撑不住了,直接痛到休克昏死了过去。 倒在了场地上,艾尼见状也收起了大剑,单手拖着英格拉把他扔出了得分圈。 艾尼展现的强大实力让其他骑士们也都心生了畏惧,那位锈铜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有名的骑士,可在罪诫骑士面前,他的抵抗力甚至不如一只源石虫。 他转过身来,说道:“这里只能有一个胜利者,所以你们若想继续打下去,我很乐意奉陪。” 其他骑士们一听,顿时一个个地都打了退堂鼓,然而一位感染者骑士站在了艾尼的面前。 “我知道你的实力很强,但我不想就这么认输。” 这名感染者骑士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站在了这个特别锦标赛的斗技场上,他怎么可能会就这样认输? 哪怕对手的实力完全碾压英格拉,他也不会心存退意。 “执着的人总得有执着的理由,你的理由是什么?骑士。” “我算不上什么骑士,只是一个抛弃了家庭又渴望团聚的愚蠢的家伙罢了,站在这里也是希望以后能有团聚的资格,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我只是陪着队里的那几个家伙出来闹腾闹腾而已,省的他们到后面抱怨这抱怨那的,这场比赛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原来是这样啊......” 也许因为对方也是感染者,再加上他教训了那个英格拉,他对艾尼颇有好感。 但他还是举起了自己的武器,同时释放了源石技艺,锋利的狂风裹挟在它手中的利刃上。 他不打算就这么输掉这场比赛。 艾尼见状,也拔出身后的大剑,对他说道:“来发起攻击吧,不要有任何保留的意思,就冲着一定要杀死我的念头来,不然你是无法击败我的。” “虽然有些抱歉,但我正是这么想的!” 说完,他冲向了艾尼,他的剑术与身后比英格拉的更加精湛,因为是感染者的缘故所以不需要借助施术单元就可以释放源石技艺。 他的剑刺向艾尼,却被艾尼的大剑瞬间拦下。 “还没完!” 他发动源石技艺,狂风立刻席卷了艾尼,艾尼见状也释放了自己的源石技艺,一道爆炎从他的掌心迸发,狂风还没有来得及吹散。 爆炎产生的爆炸直接将他整个人都掀飞了出去。 “唔呃!”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剑刃朝着自己压了上来,他立刻竖起手中的剑挡下这无比沉重的一击。 “呃,怪不得英格拉在你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这速度,这力量......你是一个真实的战士啊,跟我们这些挣扎着只想活命的冒牌货完全不同。” 他的双手都在颤抖,这一击他都说不上来到底有多么沉重。 艾尼没有说话,只是再度加大力道挥动大剑又是一击,这一击他没有挡住,手中的剑飞了出去,整个人都后退了几步。 “呃,好痛......” 他的手不断地颤抖着,若刚刚那一击自己真的硬吃,恐怕双手已经报废了。 “比起那个只会盲目进攻,因为一点话语就乱了阵脚的锈铜,你的实力还是有点看头的,骑士。” “呵,多谢你的夸赞了,只是我还是不打算放弃。” 他这次举起双手,狂风化作利刃再度飞来,艾尼举起大剑作为盾牌立在面前挡住了这些攻击。 然而对方却趁着艾尼抵挡风刃的这段时间从侧面进行了突袭。 狂风环绕他的手掌,化为一道无形的利刃附着他的手掌,毫不留情地刺向了艾尼的侧腹。 然而艾尼的另一只手可没有闲着,爆炎已经在手掌中凝聚,他控制好了力道,与他的风刃突刺直接撞在了一起。 只见一道汹涌的火焰瞬间爆开,借着狂风的势头愈发猛烈,而一个身影从火焰中飞出,正是那名感染者骑士。 这一击直接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这期间,艾尼将目光放到了其他参赛骑士的身上。 “所以,你们还站在得分圈里,想来一定是做好了觉悟,那么......抱歉了。” 艾尼提起大剑直接冲向了这些依旧站在得分圈里的骑士。 十分钟后...... 这名感染者骑士醒了过来,而艾尼就坐在旁边,看着他醒来,他对这名感染者骑士伸出了手,他见状,无奈笑了笑后也搭上艾尼的手,被艾尼拉了起来。 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场地,他知道那些骑士恐怕都被艾尼扔出去了。 “你果然很强啊,我感觉你比血骑士都强。” “衡量一个人的强弱不止只有实力上的。” “说的也是,那么我还是识趣点投降吧。” “你确实挺识趣的,只是你没机会了,因为我已经投降了。” “啊?” 一问才知道,艾尼在把所有骑士丢出场地后,就选择了投降,这样以来,整个赛场上获胜的,只有这名感染者骑士了。 “我说过了,这场比赛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但对你而言不是,你身上的积分足够给予你一笔丰厚的财富了,赢下这场就结束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都是感染者,就别问为什么了。” 听到这个回答,他不免有些感动,自从踏上赛场,几乎没有一个观众会支持他赢,而面前素不相识的对手居然愿意将胜利拱手相让。 艾尼站起身来收起大剑,转身走下了赛场,走到一半时,他说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很不错的结束语。” 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在我的背后微笑着活下去吧。” 看着他离开,感染者骑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而后紧握成拳,对着艾尼说道:“亚尔林,亚尔林·埃文斯特!这就是我的名字,艾尼,我不会忘记你给予我的这一切的!” 艾尼听闻后也没有回应,只是抬起手微微晃了晃,示意听到了。 这场比赛以这名感染者骑士的胜利而告终,而他因为一直都在得分圈里且没有被判败落,所以他的积分一直都在增高。 之后他退出了接下来的赛事,并用这些分数外加奖池里的金额获得了一大笔财富。 来到赛场外,艾尼拿出一根烟叼在嘴边,而后在烟头处打了个响指,一团小小爆炎点燃了这支烟。 “啊,差点忘了,公共场合禁止吸烟的。” 于是他就亲手掐灭了这支香烟,但没有丢掉,只是又放进了烟盒里。 与此同时,一位感染者骑士,有着一头褐色长发,从身上的标志可以看出她是红松骑士团的一名感染者骑士。 来到艾尼的面前,她对艾尼问道:“你帮了亚尔林,我替他向你道谢,我叫艾沃娜·克鲁科夫斯卡,是红松骑士团的骑士。” “所以,你就是为了道谢才来到我面前的吗?” “才不是!我想和你比一场,亚尔林的胜利是你给的,但是我很不服气!你有时间吗?” “呵,随时都有,但在这里打架要被问责的,你有好地方吗?” “随时都有!” 很快,两人来到了零号地块的一处废弃的建材厂,艾沃娜紧握自己的骑枪对他说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做好觉悟吧!” 艾尼的回应就是他举起的大剑。 下一刻,艾沃娜朝着他冲了上来....... 半个小时后...... 艾沃娜躺在地上,笑道:“哈哈哈,畅快,虽然输了,但你果然非常强大呢,我的全力居然逼不出你的全力。” “想让我使出全力,你最起码得是圣罗骑士的水平。” “啊?你跟圣罗骑士一样强吗?” “差不多吧,我任务是带领队员从侧面突破打奇袭或者支援作战,而他的任务是正面对敌,或打牵制以及阵地战。” “啊?”艾沃娜听的一愣一愣的,问道:“作战?任务?你们不是卡西米尔的骑士吗?” “来充数的而已,我们姑且算是【特殊事态紧急作战小组】的干员,而不是什么卡西米尔的骑士,平日的任务也就是维护一些客户的权益,以及交易的平衡问题等等。” “嗯,虽然听不太懂,反正就是很厉害对吧?毕竟你实力这么强。” “呵,你要是这么认为的,那我们也确实挺厉害的吧。” 第63章 梦魇怯薛,天途征讨 老马丁的酒馆...... 纳维亚正在这里品尝自己比赛后的一杯含少量酒精的冰饮,而在旁边坐着一位熟悉的面孔。 “炸薯条,先生。” 他点了一份炸薯条,不一会儿老马丁就端着一盘炸薯条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将手机收了起来,开始津津有味地品尝这份炸薯条,并不住地赞叹道:“嗯......是谁能想出切片土豆再油炸这种美妙的想法的?这个世界都因他而美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企图拦住纳维亚的两名安保人员中的其中一位。 “说起来那位崭露头角的玛莉娅·临光,和鞭刃骑士也经常光顾这里吧?” “哦,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位,你觉得会是谁呢?圣罗骑士纳维亚阁下。” 说着他将目光移向了旁边的纳维亚,而纳维亚放下酒杯,对他回应道:“青金的罗伊,你明知故问的态度并不会令我感到迷惑的。” 此时纳维亚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他不是别人,正是无胄盟高层的两位青金之一。 “哈,再怎么说......派去的几十架无人机被一发emp炸弹给报废的一架不剩,这笔账也得找个人算算才行啊。” 罗伊说的其实就是前段时间他的搭档莫妮克操纵无人机去清理零号地块的事情。 这是商业联合会为了打压感染者而进行的手段。 结果无人机还没到地方,一颗不知道从哪飞来的emp炸弹把所有无人机瞬间报废了,计划刚开始就直接迎来了失败。 仔细想想也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谁有这个能力。 就在这时,艾尼推门走了进来,对老马丁说道:“老板,来一杯推荐的饮品,什么都行。” 说完艾尼就坐在了罗伊左边的座位上,而右边是纳维亚。 “我......” 话音刚落,y6突破小组的其他四人也推门走了进来。 同为萨卡兹的贝尔芬格率先走了进来,懒懒地打了个招呼:“打扰啦。” 后面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萨麦斯说道:“贝尔芬格,待会还得去逛街呢,你可别又睡着了。” “老板,来一杯饮料,多糖多冰!” “老板这里有点心没有?来一份嘛。” 紧接着就是两名拉特兰干员克洛塞尔以及乌列。 看着又来了几个人,罗伊本想说什么,但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于是就开始谋划着怎么离开才算体面一点,就在这时,阿尔西斯推门走了进来,说道:“老板,还是和之前的一样。” “啊?” 看到阿尔西斯后,罗伊一阵胃痛。 然而更加令罗伊脸色难堪的是跟在阿尔西斯身后的空羽。 “这里就是你推荐的酒吧吗?氛围感非常不错呢,老板!来一杯啤酒就好。” 然而还没完,陆陆续续的其他人也都挤了进来,本就狭小的酒馆顿时座无虚席。 从他们身上的衣着特征罗伊发现,除开空羽和旁边的科瓦尔以及老骑士以及老马丁,在场的全部都是赛博之影的干员! 罗伊尴尬地笑了笑,而后走下座位打算以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客人身份离开这里。 对此,纳维亚头也不回地说道:“怎么?不算账了?”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聚集到了罗伊的身上。 “呃......” 看着在场几十双眼睛,罗伊勉强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说道:“嘿,没有的事,都是开玩笑的,啊哈哈......告辞!” 说完罗伊直接推门快步走了出去。 开玩笑,他的实力确实比一般骑士都强,但问题是屋子里有比他还强的干员不说他们一人一巴掌都能给他活活扇死了。 罗伊走后,大家看了看彼此,而后就继续享受自己的饮料与点心了。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身影推门走了进来,那扑面而来的独特好战气质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干员的眼球。 “(古老的语言)从梦里出发,前往黄金的彼岸?——” 那极其古老的语言哼出了一首不知被世界遗忘多少年的旧曲调。 “这个语言?!” 老骑士忽然站了起来,他认出了这是什么语言。 “怎么来的人都喜欢哼唱一曲呢?那要这唱片机还有什么用吗?” 科瓦尔将目光放到来人身上时也没忘吐槽一句。 来人身着一袭不同于寻常卡西米尔装甲的银色铁札甲,裹着的头巾前是一面红色的螺旋纹的如同缠绕的火焰般的兜鍪。 手中还拿着一把寒光四溢的朴刀,从他进门的那一刻,在场的强者就将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难道我这座小酒吧真的沾了临光家和纳维亚家的光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骑士......老弗你怎么了?” 老马丁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老骑士也就是老弗脸上的惊讶表情。 “我......我不知道,就是突然心脏有点......”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老弗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突然快了几分。 “(古老语言)巴特巴雅尔,同胞,末裔之人。” “(古老语言)你为什么在这种地方?” 听到他的话语,空羽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于是喃喃自语道:“我应该把凯尔希也邀请过来的。” 空羽还真听不懂这名最后的怯薛在说什么,古萨卡兹语他多少都懂一些,但他口中的语言空羽是一句都听不懂。 没错,来人正是逐魇骑士拓拉。 他无视了在场的所有人,把目光放在了老弗身上,他称老弗为“巴特巴雅尔”。 “你......!你知道这个名字?” 老弗身上的甲胄也有部分铁札甲,而他似乎能够听懂对方口中那极其古老的语言。 逐魇骑士听到后环顾了四周,他能够感觉到在场有气质堪比他甚至比他更强的强者,也有实力不弱的战士。 “回答我,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虽然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但老弗还是难以置信。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老马丁见状说道:“这位客人,要不要喝点什么?我们这里可不太欢迎手持武器的骑士。” “(古老的语言)遗憾......” 他似乎有些失望,转身就打算离开这里,可就在这时,克洛图亚带着自己的守护者们推门走了进来。 刚好跟柘拉撞到了。 “哎呀......抱歉抱歉,本小姐没看到。” “(古老的语言)聒噪。” “呃?你这人态度真不好呢,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你,结果你说本小姐聒噪?” “嗯?” 拓拉有些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女居然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古老的语言)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又不是聋了,我当然听得懂,而且我还会说呢(古老语言)如何?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拓拉有些惊讶,他依旧用那古老的语言对克洛图亚质问:“你是什么人?你身上未流淌着任何属于草原属于战争的血,但你能够懂得我们的语言。” 克洛图亚回应道:“你管我是谁?语言这种东西又不是绝对的,我会讲很正常啊,行了行了,别挡本小姐的路。” 说罢克洛图亚无视了逐魇骑士,径直走入了里面,守护者们看里面人都坐满了于是很自觉地就隐匿在了暗处不去打扰克洛图亚。 拓拉的目光在克洛图亚身上停留了一阵,而后又看向了老弗,说道:“巴特巴雅尔,你的名字是一个年老体衰的战士告知于我,在我来之前,他已然无法行走。” “你曾亲临沙场,挥洒鲜血,尽管只是保护了你自己,但这是唯一你没有让你祖辈蒙羞的功绩。” “可你却忘了,忘记了草原的呼吸与向可汗立下的誓词,就连我们的语言,说的都不如一个外族人流利。” “我自千里而来,跨越江河丘陵,寻找同胞,却败兴至极。” 拓拉来到这里就是希望能够找到同胞,只可惜,被称之为巴特巴雅尔的怯薛后裔在他眼里已然成为城市的奴仆,成为了喧哗取众的存在。 他很失望。 然而就在这时,一对金色的眼瞳如同一发利箭一样刺入了他的眼眶,拓拉转过头去,看到了纳维亚的那双锐利的目光。 片刻间,拓拉就知道纳维亚跟自己要找的人相差无异。 那双眼睛很清澈,却包含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那是一双经历即便过生死的战场还能保持本心的战士才会拥有的眼睛。 “(古老的语言)你叫什么名字?” 即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纳维亚却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他回应道:“纳维亚,施瓦特·纳维亚。” “纳维亚家族最后的骑士。” “最后的骑士......你也是末裔,很好,你的眼神和你的斗志,值得用鲜血去征服......” “你的对手一定会是我。”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酒吧,而空羽从克洛图亚的翻译中也了解到了这名怯薛想表达的意思。 他在渴望一场真正的,赌上信仰与尊严的死斗,这就是他来到这里的原因。 他对眼下卡西米尔的一切都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库兰塔人已经失去了作为骑士的本心,骑士成为了喧哗取众的小丑,就连同胞,也与他们为伍。 拓拉失望至极,却又不完全失望,因为这里还有值得一战的对手。 从老弗的口中众人得知逐魇骑士的身份,他是一名“梦魇”,而曾经的怯薛追随着梦魇组成了一支不可抵挡的铁骑,踏碎了他们遇到的一切阻碍。 哪怕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邪魔也在他们的征伐下被击溃,从高卢到莱塔尼亚,被他们的铁骑踏足过的地方留下的只有敌人夜以继日的畏惧。 “可汗啊......还真是一个熟悉的称号,是大汗?还是合罕?亦或者是阿提拉?不,那些都太久远了。” 空羽还是知道这些事迹的,只是他所知道的,距今已经几万年了,记载他们的文献估计都被世界遗忘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可汗指的不是历史上的某一个人,而是最高统治者的称号。 出于好奇,空羽拿出手机打通了凯尔希的手机,很快,手机被接通。 “我希望你打通电话是有正事要处理。” “虽然不算正事但你先别挂电话,凯尔希,你还记得那一支曾鞭笞泰拉大地的铁骑吗?那些被誉为梦魇与可汗的存在,就在刚刚我遇到了一位,虽然很年轻,但他说的话语我一句都听不懂。” 当空羽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凯尔希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耐心,但还是说道:“所以,你想知道什么?想让我当你的翻译?” “现在不用了,因为克洛图亚能听懂,我想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千里迢迢地来到卡西米尔参与骑士竞技,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跟他一样的梦魇。” “他是梦魇?” “应该是吧,弗格瓦尔德老爷子是这么说的,顺带一提,他的真名叫拓拉,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的血统应该是最接近可汗的。” “而且有一点我很好奇,他对自己一族的传统似乎很执着,对于卡西米尔的现状也是不屑一顾的,怎么说呢,我感觉他有点脱离实际社会了。” 听到这样的形容,凯希尔说道:“那他或许是在完成一场属于自己的“天途”。” “天途?有点耳熟。” “那是每一名梦魇怯薛都会走的一条道路,他们坚信天途便是此生的意义,是属于自己的试炼,就像曾经的可汗带领着军队征讨这片大地时一样。” “在他们的心中,天途就是一场对自己,对大地的征服之旅,是为了追随可汗必须要突破的试炼,而天途的尽头究竟是何物,也就只有他们自己能够理解了。” 听到这样的回应,空羽稍稍有些惊讶,问道:“你也不知道吗?” “我没必要知道这些事情。” “说的也是。” 凯尔希虽然活了很久,但有些事情她可以铭记,也可以选择不去铭记,千年前那场战役凯尔希是亲眼见过的。 而不止她一个人,就连黑蛇也惊叹于梦魇怯薛们那足矣踏碎山河的力量。 若乌萨斯是为了扩张领土获取资源而对外战争的话,那么梦魇怯薛们则是追随心中的信念,与他们立下效忠誓言的可汗一同对这片大地发起征讨。 他们是一群不可阻挡的战士,就像是曾经对抗邪魔的温迪戈们。 而对于梦魇怯薛而言,他们天途的目标便是狩猎那些蠢蠢欲动的北原邪魔。 只是眼下这名梦魇,只是盲目地追随着心中的天途,却不知自己在这道名为天途的道路上早已迷失了方向。 第64章 炮火战役,斩首作战 特别锦标赛到达了白热化阶段,许多骑士团在竞赛过程中被淘汰,十六强晋级赛迫在眉睫。 同时因为人数的骤减,火药小队与铁盾行动组的【强韧·无敌·最强の骑士团】也与游猎小队和枪骑兵小队组成的【铳枪骑士团】展开了对阵。 而坚韧·无敌·最强の骑士团这里简称最强骑士团的作战方式是以绝对的火力进行压制作战。 火药小队顾名思义其实是后勤部队,属于军械库的一支小队,平时的任务就是负责空投战争物资以及武器回收等各种工作。 而铁盾行动组是一支由重装干员组成的队伍,平时不会自己行动,而是会与医疗组一起行动。 若一次任务的危险性过高,铁盾行动组就会与医疗干员抵达现场确保伤员的运输和救助的安全问题。 火药小队加铁盾行动组二者联合起来就是一辆搭载了重火力的重型坦克。 “喂!那群家伙的火力也太猛了吧!!” 赤隼躲在掩体后面,而前方就是火力覆盖点。 整个场地都被炮火与爆破物覆盖,赤隼都不敢露头,生怕自己一露头就得吃一发炮弹。 布偶与血浆也都躲在附近的掩体,对方的火力不仅猛烈,防守工作也是相当夸张的,在这团体混战赛,他们两只队伍僵持不下。 赤隼联络了soul,说道:“队长,这种不间断有规律的接连轰炸,对方肯定是有指挥官的,咱们得来一次斩首战术啊。” “得打掉对方的指挥官,咱们才有推进的可能性啊!” 而soul其实已经开始行动了,只是铁盾行动组将指挥官牢牢保护了起来,他一时也找不到下手的好时机。 与此同时在铁盾行动组构筑成的“城墙”后面,火药小队的队长古斯塔夫正观看着地上绘制的临时地图。 “西北方向与东边,以及西南方向都是隐蔽的突破点,一定要防备游猎小队最擅长的斩首战术,最起码得分出两人进行防守。” “正面有我们绝对的火力压制,他们是摸不上来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扩大我们的优势,并在我们的优势衰弱前拿下这场比赛。” “枪骑兵小队有丰富的阵地战经验并配备了榴弹炮,我们打下的地形优势也能成为他们的优势,因此我们不要着急推进,她们的队长纳维亚不在,她们的判断力肯定会有误的。” 对此,旁边的干员凯特尔问道:“咱们有铁盾行动组提供的【城墙】,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这份优势现在就进行推进。” “不,游猎小队并非普通的对手。”说着他将面前地图上的部分画面扫去,说道:“这里是我们清扫出的视野开阔的轰炸区域。” 而后又指着前方复杂的障碍区域说道:“这里是暂时没能拿下视野的暗处,游猎小队最擅长的就是在充满掩体的地方展开奇袭。” “他们的奇袭快准狠,我们不能露出一点破绽,因为他们会抓住这个破绽并不择手段地将其扩大直至撕裂我们。” 若是面对一般的对手,古斯塔夫也许不会有这么过的顾虑。 可游猎小队的斩首战术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哪怕是被重重保护的大国高层也被他们成功刺杀过,至今那些人都不清楚是谁动的手,更不清楚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们要尽可能地处于有利作战环境,按照当前局势我们继续推进下去的话他们必然会坐不住,到那时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会展开行动。” 说着,他对凯特尔继续说道:“凯特尔,让城墙分散一部分将这三个点进行防守,不要给对方可乘之机。” “是!” 此时整座赛场不知何时已然化为了危机四伏的战场,连大嘴莫布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说了。 在内心吐槽道:“这,这哪里是什么骑士竞技啊?这难道不是一场小型战争吗?!” 再看赤隼她们这边....... 赤隼用侦查无人机飞到高空中侦查了战场上的状况,然而还没等看清楚就被一发emp磁暴弹打了下来。 “唔哎?!这铁盾行动组的人都这么谨慎的嘛?光学迷彩的无人机刚放出去就被锁定了?” 此时布林的通讯传来:“对方恐怕布置了雷达,而且这防守......根本没有可乘之机啊。” 布林此时跟银杏在后方对战况进行分析,而银杏这边也找到了他们雷达的所在位置。 “找到了......正在骇入,请给我一分钟。” 一分钟的时间匆匆而过,而银杏也骇入了对方的雷达系统中,并进行了扰乱。 果不其然,几发emp磁暴弹又飞到了空中进行拦截打击,然而古斯塔夫很快就发现了雷达的异常,毕竟他知道枪骑兵小队里有一位名为银杏的情报搜集干员。 她最擅长的就是对系统的骇入等一系列工作。 而自己这方是没有这样的人员的,对此古斯塔夫只好放弃了雷达,对前线的铁盾行动组的干员们说道:“从现在开始不要理会天上的光学迷彩无人机了,全面警惕对方的行动。” 此时再信任雷达就是落入对方的圈套了,古斯塔夫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他也明白自己的重要性,对方的斩首战术是必须要顾虑的,一旦指挥官被斩,那么战况将会迅速出现破绽与漏洞,给予对方更多可乘之机。 到那时阵线瓦解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队长!对面转移了阵地抵达了西边的侧面!” “什么?这种时候转移阵地?西边的地形对他们来说绝对称不上是有利,反而会被我们以钳形攻势包夹......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凯特尔带来了情报,他通过无人机侦查发现铳枪骑士团的成员们从正面阵地转移到了西边的侧面,并在那里建立了阵地。 那里的障碍确实比正面更多,但相对的他们的行动空间也被压缩。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凯特尔忽然接到了前线求援。 “什么?他们正在突破东边的防线?!立刻加派人手进行支援!” 原来镇守东边的两名铁盾行动组的干员遭到了布林与格瓦斯外加布偶的突破攻势。 “表面上进行西边的阵地转移,实则是为了吸引火力而为东边的奇袭打掩护吗?” 古斯塔夫这般推论,可他又觉得这番推论站不住脚。 “太明显了......就好像,是在故意做给我们看一样。” 他感觉到了一种不协调感,对方这边刚进行了阵地转移,那边就衔接着发起了突破攻势。 这未免有点太“规律”了。 可还没等知晓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凯特尔又接到了那三处隐蔽的突破点受到不同程度攻击的转报。 “什么?对方同时进攻了那三处突破点?怎么会?现在人数严重有限,对方还这样分散己方干员......” 还没等他说完,古斯塔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对凯特尔说道:“把所有干员叫回来!把所有的漏洞都填补上!直接发起总攻!” 他意识到对方似乎是打算分散他们的火力,于是直接下达命令让干员们退守到了指挥部。 也是趁着对方干员分散的机会来一次“长驱直入”。 只要能拿下对方的阵地并确保己方损失不超过一半,那么古斯塔夫就敢打赌能拿下这场比赛的胜负。 与此同时,看着对方的撤退,赤隼说道:“哇,布林,真被你给说中了,他们真的开始撤退了!” “哈,这是队长教给我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上了,我们接下来会继续推进,接下来对方一定会发起总攻的,我会让格瓦斯她们防守好阵地,你们动作也一定要快。” “嗯,交给我们就行啦!” 此时,阵地处由格瓦斯、血浆以及银杏进行防守,赤隼与布偶和scout三人组成一支队伍从侧面突袭,而布林与布偶以及冲角三人则是从他们的另一处突破点发起攻势。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迷惑对方的烟雾弹罢了。 对方防守的时候坚不可摧,如若一旦发起总攻那必然会有可乘之机。 很快,两方呈包夹的势头发起了突袭,被铁盾行动组的干员们挡下,又被火药小队的干员们进行火力压制。 此时对方的攻势已经非常接近赤隼她们的阵地了,一旦被拿下,后果不堪设想。 战况看似向着最强骑士团这边倾倒,可古斯塔夫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对方的攻势是以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敌退我稳的方式,与其说是进攻,倒不如说是佯攻。 “队长,我们的弹药库存还剩下百分之三十左右。” “我知道,前线攻势如何?” “已经突破了对方的第一道防守线,他们再次进行了后撤,两边的突袭也被尽数阻拦,她们已经打算撤退了,估计是准备退守阵地。” “很好,就这样持续推进,把后方的干员给我调动到前方加快推进的进程,给我在最短时间内彻底拿下她们的阵地。” 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对策,但眼下最好的对策就是进攻,弹药是有限的,他们必须赶在弹药耗尽之前夺下比赛的胜利。 与此同时,看着压制过来的铁盾行动组构成的城墙,格瓦斯也是一阵犯难,说道:“希望那边一切顺利啊,这种规模的火力根本挡不住哇。” 另一边,布林和赤隼她们成功在他们的后方区域汇合,并对着薄弱的后方防守区域发起了突袭。 “队长!我们的后方被袭击了!总共有六人。” “嗯?居然没有选择撤退而是打算从后方进行突破吗?想的倒是不错,拦住她们!” 很快,铁盾行动组的干员们拦住了她们突袭的脚步,对方的攻势很猛烈,可伴随着更多干员进行的防守,她们的攻势也被彻底阻拦。 然而危险也在这极其短暂的分散,所有人都在对抗她们的突袭时悄然摸到了他们的指挥中心。 游猎小队展开的斩首战术的执行者,既不是赤隼,也不是血浆和布林他们,而是队长soul。 当古斯塔夫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利刃从黑暗中浮现,抵在了他的后背上。 “什么?” 他转过头去,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soul,而他正穿着一名铁盾行动组干员的制服。 “你是什么时候就做好准备的?” “在你叫那些人回去防守的时候。” “原来如此。” 原来soul是在古斯塔夫叫回那些干员们准备发起总攻的时候混进来的,而被soul打昏的干员已经被绑了起来放在了一处掩体的后面。 在赤隼她们从侧面发起攻击时,古斯塔夫必然会加强两边的防守。 在发起总攻后,大多数的干员站在前方负责推进,又因为对方在后方发起的猛烈突袭,两方的干员调到了后方负责防守,此时左右的防守一定会变得薄弱,这时就是soul出手的时机。 “队长!” 凯特尔此时也反应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无论是转移阵地也好,侧面攻击也罢,哪怕是后方的强烈进攻,也只是在为斩首战术打掩护罢了。 因为她们知道,只要成功制造出机会,哪怕只有一次,一次只有一瞬,soul一定能抓住得手的机会。 古斯塔夫笑了笑,说道:“输了,没想到我顾虑的一切都只是佯攻,真正的王牌果然是你啊,soul。” 话音刚落,soul就收起了匕首。 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指挥官被斩杀,他制定的战略将会因为失去指挥官而陷入混乱中,哪怕凯特尔能够代替他操纵大局,他们的局势也只会愈发劣势。 即便能够拿下阵地,可之后又该怎样应对处于有利地形的游猎小队干员们呢? 此时,在得知指挥官中了游猎小队的斩首战术后,干员们也都纷纷卸下了身上的装备,表示投降。 毕竟,若在真正的战场上,让soul突入对方的指挥中心无异于把一头饥肠辘辘的狮子放入满是兔子的围栏里。 soul会毫不留情地斩杀掉任何他能斩杀的对手,从内部以最干净利落的手段瓦解对方的阵线。 按理来说,他们之中的一半其实都已经死了。 此时大嘴莫布反应过来后,说道:“真,真是太令人意外了!在铳枪骑士团的灰猎骑士突入最强骑士团的指挥中心后,他们竟全部表示投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弹药还有很多,明明武器还在手中,他们却直接选择了投降?!” “难道说这就是铳枪骑士团王牌的威慑力吗?再被渗透进内部的那一刻,最强骑士团就已经被宣告失败了!” 而观众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这哪里是什么混战?明明就是一场不存在流血的战争啊。 其中也免不了嘘声,毕竟跟那些酣畅淋漓的决斗比起来,这场比赛确实有点枯燥无味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对于双方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切磋,没必要闹到残废重伤甚至是死亡。 若真的要打起来,抛却那些同伴间的顾虑,开展一场战争。 那么能够站在这座战场上的恐怕一只手就足够数得过来了。 第65章 骑士道路,并肩前行 纳维亚在一对一对战中战胜了对手,成功步入了十六强,倒在他枪下的骑士数不胜数。 走出赛场,来到冠军墙的走廊处,此时媒体记者早已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而纳维亚在这里看到了玛嘉烈。 与平时的玛嘉烈不同,此时此刻的她换上了印有临光家族族徽的礼服,同时这身量身定制的礼服也将会成为玛嘉烈在赛场上的着装。 因此在设计方面考虑了增强灵活性,在其腰部以及各个部位进行了裁剪,不失美观的同时也给人一种独属于骑士的气质。 记者们将玛嘉烈围了起来,比起纳维亚,耀骑士临光是更加值得采访的,纳维亚的背后是赛博之影,可玛嘉烈的背景还尚不清楚。 同时玛嘉烈在数年前曾公开表示会支持感染者,这与血骑士的理念不谋而合,因此记者们也在抓住这个话题。 看着面前的记者们,玛嘉烈却并不打算回答他们。 就在这时,纳维亚走到了临光的身旁,替她挡住了这些汹涌的人流。 “是圣罗骑士纳维亚!” “纳维亚先生,有传闻您私下与临光有交好的关系,请问您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是否与临光家族进行了串通?” 当有的记者问出这个问题时,纳维亚回应道:“不会。” “您就这么肯定吗?有不少人都目击到您与耀骑士的妹妹有过来往,请问你们之间的关系是?” “朋友。” “朋友?我们认为您的说辞并不能站得住脚,您与玛莉娅......” 还没等他们继续以奇怪的方式追问,纳维亚说道:“我知道诸位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也明白贵公司想要爆料出新闻,但我们已经与赛博科技公司旗下媒体的工作人员有了预约。” “我在此深表遗憾,不能将一些事情告诉给你们了,若你们有异议,可以致电赛博科技公司旗下夜影报社寻求问题的答案。” 当纳维亚把赛博之影搬出来后,这群记者果然面面相觑了起来。 若他们接下来真的预约了,那么接下来他们登录到头条上的任何关于他们二人的信息都等同于正面与赛博之影发起竞争。 那样的后果可不是简简单单丢掉工作就能够弥补的,要知道,得罪了赛博之影跟得罪商业联合会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看来各位都没有什么问题,这次预约会谈将会明日下午结束,届时再请诸位向我们提问各种心中的疑惑。” “这、这.......好吧,打扰您了。” 一群记者们灰心丧气地离开了,他们可不敢跟赛博之影争夺报道资源。 很快,冠军墙的走廊处迎来了宁静。 “那是谎言吧?” “当然,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就擅自邀请他去参加所谓的预约会谈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原来所谓的会谈只不过是纳维亚捏造出的用来应付记者们的谎言罢了,免得他们到时候又弄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报道出来。 “顺带一提,那边的女士,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不出来见一面吗?”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绚烂黑裙,足穿白色护甲,面容极其美丽且行为举止间充满着稳健与优雅的埃拉菲亚女性从拐角处走到了两人面前。 金色的长发下是一双浅蓝色的眼眸,摄人心魄却又潜藏着丝丝无奈。 “贵安,圣罗骑士阁下。” “贵安,烛骑士阁下。” 从两人的打招呼中临光才得知面前这位埃拉菲亚女士原来也是一名骑士。 与纳维亚打过招呼后,烛骑士看向临光,说道:“真辛苦呢,卡西米尔的传奇,因为您的流放,反而为“耀骑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圣光环绕的骑士,威严的金色天马,如流星般归来的英雄......” 烛骑士的声音稍稍冷清,但对耀骑士的夸赞却是货真价实的。 “今天有幸靠近一睹风采,您还很年轻,也会为突如其来状况困扰......玛嘉烈·临光,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 说着,她又将目光转向了纳维亚,略带好奇地问道:“纳维亚阁下,若我的记忆没有不曾因那些琐事而混乱,我与您今日应当是第一次会面,可您却知道我的身份。” “我会知道阁下的,正如阁下也会知道我。” “希望您不是从那些编造出的比书中的故事更加充满故事性的传言中知晓的我。” 说着,她对纳维亚行了一个屈膝礼,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初次见面,我的名字为薇薇安娜·德罗斯特。” “拿道听途说的传闻来判定一个人,那未免过于天真。” 说完纳维亚也微微屈身低头还了一礼,说道:“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施瓦特·纳维亚。” 旁边的临光看着他们的礼仪,顿时有些困惑,临光家族放在卡西米尔也是名门世家了,只不过到了临光这一代,追求平等的家族成员们一般不会以这种方式打招呼。 再加上玛恩纳不愿意与那些参与了骑士竞技的世家有什么来往,这就导致无论是玛莉娅还是玛嘉烈,小的时候都只是浅显地了解了一些贵族的礼仪。 近十年不曾这样打过招呼,临光一时竟有些不清楚所谓的骑士礼仪该怎么做了。 “不用为了这种没必要的小事而感到困惑的,临光,这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流程罢了。” 纳维亚说道:“即便是我,也只记得怎么打招呼了。” 听到纳维亚那完全不在乎的语气,薇薇安娜说道:“我倒是很好奇您与临光阁下的经历,你们的眼神并不像一名竞技骑士该有的。” 纳维亚与玛嘉烈互相看了看彼此的眼神,而后一齐看向面前的薇薇安娜。 “我们的经历其实没有什么差别,都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份理想而努力活着而已。” 听到纳维亚的回答,薇薇安娜稍稍沉默片刻,之后道出了一句诗词:“【在天空与大地的尽头,两道光芒驱散黑暗,一道抚慰身边的苦难,一道踏向更远的故乡,他们不分彼此,他们共赴远方】。” “在一些眼神中清澈尚存的老骑士口中,常常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诗歌,我知道那是对阁下们的赞谬。” 之后她将目光再度放在耀骑士的眼中,说道:“您是一名感染者,一名曾被流放之人......别误会,我不是一个喜欢在赛前与对手沟通的人。” “我来自莱塔尼亚,在异国他乡,以一个从未设想的身份,活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 对此,临光回应道:“您已经得到了卡西米尔的认可了,德罗斯特小姐。” “我听说,耀骑士从未认可现在的骑士制度,所以您遭到了流放......您如今还是这样想的吗?” 这个问题她是在问临光,因为在他看来,纳维亚的内心早已是有了答案的。 “卡西米尔的骑士们已经忘记了他们的职责。” 临光的看法与六年前并无区别,在漫长的旅途中,她将这个想法缺失的部分完完全全地填补上了。 她看着面前的薇薇安娜,问道:“您去过卡西米尔最穷苦的地方吗?战争、饥荒、感染者,百姓们正遭受着巨大的苦难,骑士们躲在自己的城市里歌舞升平。” “骑士的精神,已消失殆尽,成为了被资本肆意操弄的遗产。” “这难道不是一种耻辱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薇薇安娜的眼神稍稍撇过了纳维亚,在纳维亚的眼神中她看到了认可的回应。 之后她回应道:“......原来如此。” “看来您才是一名合格的骑士。” “但您......”她似乎并没有对此感到十分的满意,说道:“也只是一名骑士。” 而后,薇薇安娜又问起了玛莉娅:“您的妹妹呢?先前一段时间她活跃在赛场上,然而在不久前传来了她被击败的消息,我本以为她会像您一样再度站起来。” “只是......她没有,她放弃了......骑士之路吗?” 对于这个问题,临光选择了沉默,而纳维亚给予了回应。 “不,她没有放弃骑士之路,只不过她的道路并不在卡西米尔,我们的脚步并不会被束缚在卡西米尔,这片大地的广阔欢迎着每一位骑士。” “当她经历过该经历的一切时,她自然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骑士之路。” 对此,薇薇安娜问道:“.......在您看来,骑士是怎样的存在呢?” “骑士不该是一个身份,也不该被价值衡量,骑士是一份属于自己的理想,在我看来,当一个人站在高处沐浴阳光时,他所做的不是往上爬,而是俯下身子对身处黑暗中挣扎的苦难者伸出援手将他们拉上来时......” “他就是一名骑士。” 听到这样的回复,薇薇安娜稍稍失神了片刻,而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人。 “我该说,卡西米尔能有二位,就是它最大的荣幸了。” 就在薇薇安娜打算聊些其他的事情时,一位身着西装,除此之外还有象征商业联合会发言人纹样披肩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来到三人的面前,说道:“德罗斯特小姐......还有玛嘉烈小姐以及纳维亚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麦基。” 薇薇安娜似乎认识这个男人。 纳维亚并不认识他,临光也是如此。 从他们的交谈中纳维亚了解到他与烛骑士似乎是合作关系,聊了一些关于商业上的话题。 之后她对二人说道:“很遗憾,二位,看来今夜没办法再继续畅谈了。” “没关系,您......很令人意外,如今的卡西米尔还能有您一样的骑士。” 在临光看来,烛骑士的存在确实令人耳目一新,在这个骑士被资本愚弄的国家,像烛骑士这样的存在简直屈指可数。 是时候道别了,只是在临走时,她对纳维亚问道:“纳维亚先生,风雨欲来,您是否已经站在了屋檐下?” “不,若我无法为他们遮风挡雨,那我愿同所有人一起站在风雨中。” “那就祝您接下来的比赛一切顺利。” 这番交谈之间其实是烛骑士在试探纳维亚,她其实并不信任纳维亚,赛博之影是怎么样的大公司她是很清楚的。 她不信任纳维亚的理念跟耀骑士一样。 随后她对耀骑士说道:“也请您接下来一切慎重,毕竟您才刚刚回到卡西米尔。” “......好的,我会记住您的话。” 之后,薇薇安娜与麦基离开了这里,此时冠军墙的走道这里只剩下了纳维亚与临光两人。 看着薇薇安娜消失的背影,临光将目光放在了冠军墙上,那里重新挂上了自己夺冠时拍下的照片。 与如今经历过沧桑的自己不同的是,画框上的自己意气风发,眼神中满是坚定,这份坚定如同顽石,既纯粹又天真。 “也许你比我更适合位列其中。” 对此,纳维亚走上前来,看着面前画框,说道:“无论冠军是谁,那也只是给人看的,我追求的荣耀不在这冠军墙上,挂上去,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更何况。”他看向身旁的玛嘉烈,说道:“我战斗过了,酣畅淋漓,不留余地,拼上我的一切,用尽了我最后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你还是将我击溃,我败的彻彻底底,同时又心服口服,因此你比我更加合适成为冠军。” 玛嘉烈听到后还想说些什么,却听纳维亚继续说道:“但是啊,临光......因此若我们都能像六年前一样站在最后,那我依然会不留余地。” “你若还想继续完成自己未完成的,那就打倒我,彻彻底底地打倒我,把我视为一个障碍而不是一个抉择,更不是一次忍让。” 这番话语触动了临光的内心,她回忆起了六年前。 纳维亚是她在那场骑士竞技中见到过的最顽强也是最强大的对手,若放在平时,玛嘉烈是无法打倒他的。 但是当玛嘉烈看到他的眼神,她理解了一切。 对方在渴望着,但并不渴望一场胜利,他渴望一场失败,一场真正的,属于骑士之间的失败。 将我打倒,证明你有能够比我走的更远的能力! 将我击溃,替我向世人呐喊寄宿我心中的不甘! 我不渴望一场没有意义的胜利,我渴望的是在这条相同的道路上能比我走的更远的同胞那胜利的姿态。 临光的眼神中仿佛再次闪耀起了六年前获胜时的光芒,她回应道:“我会打倒你,纳维亚,我会不留余地,竭尽全力将你打倒。” 听到这样的回答,纳维亚会心一笑,说道:“那就不要大意,对于我而言,每一天都是对理想的试炼,六年前我失败了,但这一次,我不见得就会再次失败。” “看看是你的枪能够击溃我,还是我的枪能够打败你。” 看着他欣喜的眼神,临光淡然一笑,而后用坚定的目光回应道: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66章 镜中自我,却非双生 骑士竞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真正的强者在接连的选拔中渐渐地接近了决赛阶段。 其中被淘汰的耳熟能详的骑士也不在少数,例如左手骑士以及锈铜骑士,锈铜被艾尼击败,而左手骑士则是在与临光的决斗中被击溃。 临光与纳维亚两人一路高歌猛进,同时也有其他的强者与他们一同前进,例如逐魇骑士拓拉,他将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全部击败,一路突飞猛进。 以及万众瞩目的上一届冠军,感染者们的偶像,“血骑士”狄开俄波利斯。 随着比赛的进行,参赛人数的减少,比赛的频繁度也随之下降,各大公司趁热打铁出品了圣罗骑士、耀骑士以及血骑士等极其有名骑士们的周边产品。 纳维亚换上便装走在卡西米尔的街道上,可即便如此回头率也达到了最顶峰。 其中也免不了一些粉丝们围过来要签名与合影,对此纳维亚一般都婉拒了,他们说纳维亚耍大牌也好,冷落粉丝也罢,这些都只不过是琐事而已。 他有更加在意的事情,他知道罗德岛已经来到了这边,而他们能顺利进入卡西米尔,赛博之影的暗中协助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的理由。 而这份理由他们也会尽心尽力地践行。 那就是拯救感染者。 卡西米尔零号地块的感染者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纳维亚将赢来的奖金全部捐给了赛博之影旗下的感染者基金会。 与那些多少会贪图捐赠者甚至直接吞钱的基金会不同,赛博之影旗下的感染者基金会是少有的,凯尔希有部分合作意向的机构。 只要缴纳捐赠数额百分之一的手续费作为机构运转必要资金,剩下的就可以全部捐赠给感染者。 这是明面上规定的,不存在任何人从中搞鬼,捐赠人的金额信息会直接录入系统中并传达至赛博之影的后台主系统中。 若是被发现,等待着他的可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法律制裁这么轻松的惩戒。 纳维亚兜兜转转来到了大骑士领的一家名为“威尔斯酒店”的本地高级酒店,这座酒店是赛博之影分公司的资产,平时住在这里的要么是富家商贩,要么就是达官贵族。 此时,没有什么车辆停泊在专属停车场,而整个酒店也被租了下来,纳维亚知道这里就是博士他们居住的地方。 来到前台,蒂雅克·阿德拉看到是纳维亚后对他问道:“纳维亚先生?你是来找博士的吗?” “嗯,有些事情我想和博士聊聊,不会很久的,阿米娅也在吗?” “没问题,博士在五楼的52号房间,阿米娅不久前和阿尔西斯女士出门了。” “好的,我知道了。” 之后纳维亚乘坐电梯来到了五楼。 这座酒店的每一层都可以用奢侈与豪华来修饰它的每一个角落,凡是在这里住过的人都无一会感叹。 “这地方真豪华。” 电梯门打开,这座酒店每层只有五个房间,纳维亚顺着门上的号码找到了52号房间,他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咚咚咚。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而打开门的不是罗德岛的干员,而是一位半脱着外套,上面有着一道白色甲胄的有一头粉发的札拉克族的征战骑士。 她的右肩上还有一道条形码。 “唔?是您啊,没想到您会大驾光临呢,圣罗骑士阁下。” “四阶骑士,砾,请多指教。” 看到她的那一刻,纳维亚就知道面前的征战骑士应该是监正会派给博士的保镖吧。 她认识纳维亚,但并没有给纳维亚开门。 一只手扶着门,另一只手则藏在身后,紧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刃。 “我有一些事情想与罗德岛的博士谈一谈,不知博士意下如何?” “您要见博士?不知您打算与博士聊些什么话题?” 说着的同时砾将目光瞥向了纳维亚的双手,他没有带着任何武器,又打量了他的衣物,那一身便装下也看不到什么能藏有武器的部位。 对此,纳维亚不假思索地回应道:“是关于救治零号地块感染者的事情。” 听到这毫不犹豫的回应,砾转过头看向了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翻看文件的博士,而博士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对砾点了点头后,砾有点不情愿地将纳维亚放了进来。 之后砾就站在博士的身后,一双温和却又暗藏杀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纳维亚。 她对纳维亚的不信任来源于赛博之影,在普通人眼里,赛博之影只是一家很有名很强盛的公司企业罢了。 可透过这层表象能看到的,则是令人无法想象的黑暗。 “博士,自上次切尔诺伯格一别,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您的气色比那时要好得多了呢。” “嗯......我刚刚听到你想和我们聊聊救治零号地块感染者的事情?” “是的,零号地块的详细信息想必您一定事先了解过了,但我还是想说,博士,您在这个时候来到卡西米尔其实并不是一个妥当的选择。” “.......” 博士的沉默让纳维亚意识到了什么,刚刚蒂雅克说过,阿米娅与阿尔西斯出门了。 他问道:“阿尔西斯小姐已经告知过您了吗?” “是的,赛博之影打算彻底取代商业联合会,成为掌控卡西米尔重要经济命脉之一的存在。” 说到这里,纳维亚瞥了一眼他身后的砾,而砾对此依旧是一副平淡温和的模样,她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 “博士,不知您是否听说过......无胄盟呢?” “无胄盟?” 博士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而纳维亚说道:“眼下我并不确定无胄盟到了怎样的地步,但如若您依旧要继续下去......” 他抬起头,看向砾,说道:“仅凭这位四阶骑士小姐是无法保护您的安全的。” 对此,砾的神色发生了变化,她笑道:“圣罗骑士阁下这般形容,莫不是要自己打算保护博士吗?这可不行呢,毕竟赛博之影......” “我知道。” 不等砾将赛博之影在卡西米尔的所作所为透露出一部分,纳维亚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并表示自己是知晓那些事情的。 “既然如此,纳维亚先生也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对你不包有信任,那个人......对,她叫阿尔西斯,人真是不可貌相呢,我从来就没有想过,那样年轻的少女,就是将整个商业联合会拖入深渊的幕后者。” 这番话让纳维亚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惊愕,他问道:“阿尔西斯小姐?请问阿尔西斯小姐做了什么吗?” 纳维亚一直以来都认为那是老板做的,毕竟当年空羽的手段纳维亚可是很清楚的,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的处理令纳维亚认为这一切都是空羽做的。 “哦?看来您与我知晓的,似乎有些差异呢。” “博士,可以说吗?” 砾争取了博士的意见,而博士的神情也略微复杂,他对纳维亚说道:“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纳维亚,我总觉得那不是她......” “博士您说吧,我相信您。” 纳维亚对博士的信任是绝对的,而博士思索片刻,他开口道:“我失去了很多记忆,在这段时间脑海里也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画面.......” “阿尔西斯她.......她、她很像空羽,我记忆里的空羽。” 通过博士的描述,纳维亚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不久前,阿尔西斯找到了阿米娅与博士,只是在谈论过程中阿米娅和博士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特别是阿米娅,她发现性格一向温和且颇为善良的阿尔西斯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与他们突然陌生了似的。 谈论的话题也是零号地块的事情,只是不同于纳维亚的警告,她的回答更直白,那就是罗德岛必须离开卡西米尔。 阿尔西斯一反常态,可当问起她的时候,她却能记住一直以来的所有事情。 她这种状态给阿米娅的感觉,就好像是附身在塔露拉身上的黑蛇似的。 只是阿米娅很清楚,没有什么存在附身在阿尔西斯身上,她也从来没有什么变化。 “与平时完全不一样,语气冷漠,态度坚决,判若两人的阿尔西斯小姐么......” 纳维亚从来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因为大多数时候阿尔西斯都是很正常的,冷静与理性,善意与怜悯,理解与坚决,这些都属于她。 面对陌生人时语气也许会冷漠几分,可阿米娅是她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博士也不是外人。 对阿米娅时也许还有一些周旋的余地,可面对博士,她的态度始终冷漠。 而且,博士说她很像自己记忆里的空羽? 纳维亚陷入了沉思,可这件事情自己无论怎样去想都不会有头绪的,他抬起头,对博士说道:“博士,若你们执意要留在这里的话,那就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卡西米尔远远不是您看到的表面那样安全。” 之后纳维亚和博士聊了一些关于零号地块的事情后,他就告辞了,刚出门,就遇见了同样走过来的马克维茨。 此时的马克维茨和之前那个落魄胆怯的公司职员已经是天差地别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换上了崭新定义衣服,右肩上是象征商业联合会发言人的披肩与徽印。 表情也不再是之前的那般,变得像“发言人”该有的面容了。 两人擦肩而过,彼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 阿米娅和阿尔西斯来到了零号地块的边缘区域,这里不会有什么人来的。 “你是谁?” 此时,阿米娅对阿尔西斯质问道,虽然不存在附身的可能性,但阿尔西斯的态度与性格的转变还是令人难以相信她是否隐瞒了什么。 “我是谁?如你所见,我是阿尔西斯·诺忒,阿米娅。” “不......不是的!你绝对不是阿尔西斯小姐!” 看到阿米娅严峻的目光,“阿尔西斯”回应道:“那在你看来,我是什么人?阿米娅。” “试试读我的心吧,阿米娅,看看能发现什么,我不会怪罪你的。” 阿米娅听闻,也试着窥视了她的内心,却发现她的内心还是如同平日里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 “就是如此,阿米娅,若你还是无法理解,你可以把我看成是“姐姐”或者是“妹妹”,尽管我并不是那样的存在,但这样的定义才更加容易令人理解,不是吗?呵......” 她说完,露出了一个阴冷的且带有蔑视般的微笑。 但这份蔑视并不是针对阿米娅,无论是她,还是阿尔西斯,在她们眼里,阿米娅是无可替代的知心朋友。 看着阿米娅的眼神,她说道:“我是她不愿面对的过去,我是封存她记忆的内心,我是她招致自己疯狂的平衡者,我是她执着的制约者。” “我会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去讲她不愿意讲的话语,哪怕是那个人,那个曾令我失去一切的男人,我也愿意听他的意见并将其采纳。” “空羽先生......” 阿米娅很清楚她指的是谁。 她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一直都在,就在这里,在你眼前,与你说话,阿米娅,这就是我,从我诞生起,我就出现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没有什么目的,她想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她想做什么,却又做不到,那我会替她完成,这句话我刚刚说过了。” 虽然阿米娅还是不清楚这一切的原因,但从交谈中,阿米娅发觉这个“阿尔西斯”也确实是她本人,只不过似乎是以另一种方式与她共生着。 “啊,对了,阿米娅,还请保密,“我”并不想知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愿意面对这些事情,不要告诉“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说罢,她的眼神中再次溢满了光彩,语气也变成了平日里的模样。 “阿米娅,我们一起去逛街吧?骑士竞技开始的现在,城市里可是很热闹的。” “阿尔西斯小姐......” “嗯?怎么了?” 看着阿米娅的神色,她有些疑惑,阿米娅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 第67章 自我分裂?黑白二面 站在宅邸的花园中,纳维亚静坐冥想,他发现这些事情的倪端之处,他本以为策划这一切的人是空羽,可没曾想幕后主使居然是阿尔西斯。 在记忆中,纳维亚记得阿尔西斯在遇到烦心事时总是会到他的花园里坐坐,然后跟他聊聊发生了什么。 记忆中的阿尔西斯就和她的年龄一样,是一个会发牢骚,会抱怨的小女孩,她时常会抱怨食堂饭菜的盐分过重,会抱怨任务的麻烦性,更会因为干员惹祸而感到无奈。 “为什么会是她呢?” 纳维亚睁开双眼,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是阿尔西斯,为什么会是她? 阿米娅虽然肩负重任,可她从未迷失过自我,但阿尔西斯不一样,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获得了什么,又因此失去了什么。 思索再三,纳维亚没有头绪,他站起身来,走进宅邸内部,此时此刻空羽正坐在吧台前畅饮。 “老板,为什么是阿尔西斯?为什么她要承担这一切?这是她的意愿吗?” 面对纳维亚的询问,空羽转过头,对纳维亚说道:“这个问题你不应当问我。” “是你强迫她么?” “不不不,谁都强迫不了阿尔西斯,就算是我也做不到,因为她能轻易杀死我,我死了,那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此,空羽看着杯中酒,沉默片刻,而后说道:“纳维亚,她变成了我想要她变成的样子,而我变成了她希望看到的样子,我们算是互换了彼此。” “......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纳维亚,我们没有人是被迫的,我们都是自愿的,她变成了我,而我......就是她。” “我们并非成为了彼此,我们只是变成了对方想看到的样子。” 说到这里,纳维亚想到了黑蛇,只是空羽和黑蛇有相同点,但他们本质是不一样的,黑蛇的本质是篡夺,但空羽是满足彼此。 是尊重对方的意愿,而并非自己的一己之欲。 “基金会是我创办的,救助感染者也是我的意愿,对苦难者伸出援手更是我亲自而为,可自始至终,阿尔西斯却总向着利益靠拢。” “她把赛博之影看的非常重要,亦如当年我创立赛博之影时一样.......” 空羽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面前的纳维亚,他说道:“纳维亚,我需要一个合格的接班人,过去的我唯利是图,现在的“我”依旧如此。” “话不必说的太满了。” 就在这时,阿尔西斯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吧台前的空羽,她说道:“你想要成为的样子?别让我开怀大笑了,空羽。” “我承认你对我的影响,甚至对我的洗脑,非常有效果,赛博之影是我的家,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其不利.......” “可你想让我变成你?然后你变成我?哪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呢?空羽,好好看清你自己吧,虚伪者,你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听到阿尔西斯的话语,纳维亚震惊了,他还是第一次从阿尔西斯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回应。 “自欺欺人也好,自娱自乐也罢,阿尔西斯,照镜子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面前,这样的策略难道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吗?” “你无法否认发生的一切,哪怕你再隐瞒,再封闭,你总是要面对的。” 对此,阿尔西斯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只要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存在,你就能够达到你想要的。” 空羽听闻,笑了笑,回应道:“那着实太残酷了,要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去面对残酷的事实,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呵.......”她冷笑了一声,说道:“看看你自己,口是心非形容你都算是赞誉了,空羽,你是否已经察觉到,你自己的想法时常会被强制改变?” 空羽说道:“哈,鉴于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没办法改变,除了你,没有人能将我改变,阿尔西斯.......” “我为你感到自豪。” 听到这样的形容,阿尔西斯拿出的骨哨笛,说道:“自豪?不不不,你不应该感到自豪,你应该有危机感才对,空羽,你的性命在我手中,你的命运被我改写,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中,你还有什么是属于你自己的?” “当然有,就是你啊。” 听到这番话,阿尔西斯脸色黑了下去,但她并没有举起骨哨笛,而是将其收了起来。 “你终有一天,会失去一切,哪怕其中包括我。” “若真的有那一天,也是一件趣事呢。” 说罢,阿尔西斯沉默片刻,而后抬起头,径直走到空羽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说道:“大白天喝什么酒?走啦!还有活要干呢!” “哎哎哎!别揪耳朵!哎!耳朵要掉啦!” “掉了那就再换一个!赶紧走!” 看着被阿尔西斯拉走的空羽,纳维亚的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他亲眼看到了阿尔西斯的异样,确实,跟博士说的一样,判若二人,而且这个“阿尔西斯”似乎才是真正的她,平日里所见的只不过是她脆弱的一面。 之后,纳维亚拿出手机拨通了医疗部干员沙星的电话。 “嗯?是纳维亚先生啊?有什么事情吗?” “.......有凯尔希医生的号码么?我有事要找凯尔希医生。” “嗯,有的,罗德岛舰船就停泊在卡西米尔附近,若纳维亚先生有要事的话我建议你可以直接去找凯尔希医生。” “.......那就这么办吧。” “好的,我会安排浮空机去接你的。” 之后纳维亚在门口等候了几分钟,不一会儿阿特拉斯浮空机就落在了纳维亚的面前,纳维亚登上浮空机,被驾驶员一路带到了罗德岛的舰船。 此时在罗德岛的甲板上,干员看到是赛博之影的浮空机后也腾出了一块甲板让它降落。 浮空机落在甲板上,纳维亚在途中联系了凯尔希,他刚一下来,凯希尔就在不远处,她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来到凯尔希面前,纳维亚微微鞠躬,说道:“很抱歉,在百忙之中打扰了您,凯尔希医生,我有些问题想咨询您。” “先来我的办公室吧。” “好的。” 之后凯尔希带着纳维亚来到了医疗部的办公室,此时医疗部的干员们几乎都前往卡西米尔参与进了对感染者的治疗行动中。 偌大的医疗部办公室此时也空无一人。 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纳维亚沉默了一会,而后对凯尔希说道:“凯尔希医生,阿尔西斯小姐的状况,不知您是否知晓?” “略有耳闻。”说着她从文件中抽取了一份,递给了纳维亚。 纳维亚打开文件定睛一看,这居然是阿尔西斯的体检记录。 “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ptsd,这是空羽带她来这里体检时得出的诊断,我并不了解她的经历,你可以向我说明她近期的状况。” 纳维亚放下文件,而后说道:“阿尔西斯小姐她......似乎诞生了另一个自我,可事实又不是那样,怎么说呢,凯尔希医生,她就像一个性格强行变成了两个人一样。” “一面是脆弱且善良的,一面又是冷酷无情的......” 听到纳维亚的形容,凯尔希想起了之前跟魏彦吾交谈时,发觉魏彦吾与赛博之影之间合同的不平等之处,而这份不平等的和平就出自阿尔西斯。 因此凯尔希向魏彦吾发出了提议,让这个不平等的合同变成了双方都均受益的合同。 现在凯尔希还记得那个眼神,冷漠,恼怒,甚至有淡然的杀意。 后来见到阿尔西斯时,她变成了跟阿米娅一样天真又善良的孩童,那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属于她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凯尔希医生,阿尔西斯小姐......是人格分裂吗?因为ptsd而导致的人格分裂?” 对此,凯尔希回应道:“很像,但距离真正的人格分裂还有一段距离,纳维亚,你不需要多加顾虑,她们两个人都是“阿尔西斯”这一个人,不存在意见分歧,也不存在性格差异。” “因为她们两人都属于阿尔西斯。” “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沾染ptsd,但是阿尔西斯并非你想的那样,就像是一枚硬币会有反正面一样,她只是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 “因此,她选择了逃避,在知晓一切的情况下选择了逃避,从而诞生了所谓的另一个“自我”,但属于她的自我,自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人罢了。” “她必须直面那些她不愿意面对的.......” 纳维亚再次沉默,可很快他抬起头,对凯尔希问道:“凯尔希医生,对于数年前的卡兹戴尔战役,您了解多少?” “.......” ....... 等纳维亚回到宅邸时已经是傍晚了,他问了很多,但凯尔希不会全部都给予回答的。 “当年在卡兹戴尔那座国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的疑惑愈发深重,可他也明白,这些问题是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的。 阿尔西斯不会说,空羽更不会回应。 他刚打算推开门,但手放在门上的越来越强的力度却戛然而止,他转过身去走在街道上。 咻——! 一发箭矢从暗处飞来,纳维亚张开法术形成护盾挡下了这一击。 “无胄盟的人么?直击要害,看来不是内部的人员啊。” 此时,暗处的青金罗伊嘴角上扬,再次弯弓搭箭,说道:“这可不是第一次了,圣罗骑士先生,继续挣扎着活下去吧。” 下一刻,青蓝色的箭矢再度飞来,纳维亚躲闪开了这些攻击。 与玄铁的箭矢比起来,青金的箭矢还是慢了许多的。 威力也下降了不少。 箭矢不断从暗处飞来,纳维亚在躲闪之余也靠近着罗伊所在的位置,手头上没有骑枪,但他抄起放置在路边的一根长钢管紧握手中冲向了箭矢发射的位置。 “唔?这速度以及反应能力......感觉比耀骑士还强呢,不愧是那个赛博之影的精英干员啊。” 罗伊很清楚正面一对一自己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于是他站起身来开始进行移动射击,但纳维亚的速度总是快他一部分,罗伊今天是只身一人前来的,甚至都没有带手下。 箭矢擦过纳维亚的脸庞,留下一道血痕,他对着面前黑暗的巷子里说道:“不管你是谁,敢在这片区域展开袭击,你的决策会让你后悔的。” “什么?” 罗伊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架速度极快且相当灵活的无人机从宅邸内部飞出,而让他心一凉的是无人机下方搭载的重火力机枪。 “喂喂,真的假的?!” 话音刚落,猛烈的火舌倾泻,罗伊见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他们真敢在这住宅区开枪啊?!” 罗伊还以为对方不敢再住宅区开火,可飞过头顶的子弹告诉他,赛博之影没有什么是不敢的。 无胄盟下手都是挑那些人少的地方,但赛博之影直接就开枪了,无视了所有的场合。 殊不知,每一发子弹都是经过详细计算的,不会打进谁的家里,只会落入地面或墙壁中。 罗伊狼狈不堪地被赶跑了,而纳维亚扔掉手中的钢管,与此同时银杏的通讯传来。 “队长,没事吧?那个人的样子等一切特征都拍摄到了,估计是无胄盟的人,需要追踪吗?” “不用了,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这话并非敷衍,这种时候会独自一人来袭击纳维亚的,除了那个青金的罗伊以外,还能有谁呢? 之后纳维亚回到了宅邸中,此时银杏正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挺喜欢这个宽阔的房间的,于是把自己的一些设备都搬到了这里。 而刚刚操纵无人机的就是她。 银杏在周边地区半径400米以内都补下了自己的可移动监控器,为的就是防止无胄盟的一些人搞偷袭。 赛博之影现在与商业联合会决裂,对方肯定不会坐等着赛博之影来吞掉自己,他们也许已经发现了无胄盟的情况,所以他们不会派遣太多的人,而是会派遣特定人员来执行任务。 第68章 葛林穆尔,天命路途 在感染者的街区,野鬃骑士艾沃娜正在街道上漫步,内心正想着接下来该去什么地方。 红松骑士团勉强入了特别锦标赛中,只不过她们在不久后就被赛博之影一方的势力完全击溃了。 不过也无所谓,给予他们的奖金以及当地基金会的救助资金足够让他们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食物问题了。 此时野鬃骑士的跟班机械小车“正义骑士号”也在她的身旁,虽然只能发出“滴滴”一类没有什么意义的声音,但这并不妨碍艾沃娜跟它的聊天。 然而,无胄盟的箭矢已然对准了她的脑袋。 是青金之一的莫妮克带着她的小队前来执行任务来了,商业联合会不希望感染者的影响力再大下去了。 血骑士先不论,耀骑士与圣罗骑士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已经足够他们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了。 这些所谓的感染者骑士借此机会也展现了属于自己的影响力,这绝对不是利于发展的现状。 所以,这些人必须得死。 咻——! 尖锐的箭矢从暗处飞向艾沃娜,艾沃娜反应了过来,刚准备躲避,结果一把黑色的制式大剑立在她的面前,挡住了这一发箭矢。 “我就知道肯定有人要找你们麻烦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艾尼·弗拉加尔,灰白骑士团的领导者。 艾沃娜反应过来后立刻对艾尼说道:“艾尼!我们不能待在这里!这里太空旷了.......” “确实,在不确定对方位置之前应当找个掩体躲避对方的箭矢,冷静的判断,但是我已经找到他了。” “什么?” 艾尼举起手中的大剑,对准莫妮克所在的位置。 “(萨卡兹语)爆炎。” 一团火焰从剑尖凝聚,在完成的那一刻以极快的速度射向莫妮克。她见状毫不犹豫地闪身躲开了这一击。 轰——!!! 只见一团火焰的蘑菇云腾空而起,莫妮克被波及受了伤,而她麾下的小队更是死伤惨重,这一击的威力超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啧,打偏了.......” 他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而后对准莫妮克所处的位置又是一发爆炎弹。 轰——!!! 莫妮克依旧在继续躲闪着,她诧异地说道:“这家伙......这么乱来的吗?虽然这附近是无人居住的废弃住宅,可他就这么有把握吗?” 然而这么远的质问,回应她的只有一发爆炎弹。 再度躲开后,看着死的死伤的伤的部下们,她的心情也顿时气愤不已,说道:“该死的魔族佬......他怎么会跟这群感染者骑士扯上关系的?” 莫妮克弯弓搭箭,发起了反击,但艾尼是知道她的位置的,此时此刻在他们的头顶有一座盘旋的无人机,而艾尼的右眼是一枚机械义眼。 这枚义眼连接着无人机的摄像头,无人机能拍摄到的,艾尼都能看到。 而这片地区是什么情况,他也尽收眼底,所以才这么有把握地使用威力如此之大的招式。 箭矢飞向艾尼,而艾尼侧开身体,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这一击。 “他能看到我?” 通过这一击莫妮克意识到对方是能够看到她的,可根据目测距离,自己跟他相隔了三百米,而且所处位置黯淡无光。 而他们进行暗杀可是专业中的专业,这都能让对方看到,结合对方是赛博之影的干员,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莫妮卡抬起头看着月黑风高的夜空,说道:“有无人机么?” 她扫视一圈但还是无法确认无人机所在的位置,顿时倍感头疼,说道:“这群摆弄科技的家伙还真是令人讨厌!” 轰——!! 又是一发,将本就所剩无几的小队摧残的更加惨烈。 来的时候她带了十个人,眼下只剩下两个了,她说道:“够了!撤退,你们两个都给我撤退!” 那两名成员也早就被吓破了胆,他们哪里面对过这样的对手?若无胄盟是刺客组织的话,那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毫不留情的屠夫。 莫妮克一行残兵败将撤离了这边,而艾尼也没有追杀他们,穷寇莫追这个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 对方的实力不弱,而且根据纳维亚所说的,把他们逼急了恐怕会招惹玄铁出来,艾尼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看着艾尼收起了大剑,艾沃娜也从掩体后面走了出来,而艾尼拿出烟点燃后抽了一口,对着一旁的拐角处说道:“那边的......同族,看戏是要收费的。” 话音刚落,一位浅灰黑色皮肤的男人从拐角处走了上来,面带笑意,对艾尼说道:“也不是在看戏,我只是在思考人生而已。” 艾尼仔细打量了他一遍,面前这人确实是一个萨卡兹,黑色的头发上却看不到大多数萨卡兹都会有的角,应该是他把自己象征萨卡兹的双角给磨掉,只留下了那尖耳朵作为不太显眼的特征。 萨卡兹在哪都不受欢迎,所以有些萨卡兹会特意磨掉自己的角以此来降低身份被发现的概率。 “赏金猎人?” “嗯?我们之前是在哪见过吗?” 听到对方一言就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有些好奇,而艾尼回应道:“我不干这行已经有几年了,赏金猎人们普遍的行头还是那几样,一眼就能看得出了。” “原来如此,这也算是......遇上同行了吧?托兰·卡什,这是我的名字。” “.......你就是那个“公会领袖”托兰·卡什,看来今天还挺荣幸呢,以及......我的名字叫做艾尼·弗拉加尔,这个名字也许有点陌生,但我以前有个名字叫做“葛林穆尔”。” 艾尼在曾经当赏金猎人的时候用的名字叫做葛林穆尔,托兰听到后也很是惊讶,说道:“哦哦,看来我还真是幸运呢,传奇赏金猎人葛林穆尔......那些在酒馆里喝醉了的同行们总是这样称呼你。” 身为公会领袖的托兰自然知晓这个名字,葛林穆尔,在赏金猎人这个圈子里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与其他喜欢拉帮结派的赏金猎人不同,葛林穆尔是一只独狼,接下的任务往往都是那些难度极高而且报酬丰厚的基本上有去无回的任务。 可这些任务根本杀不死葛林穆尔,每一次他都是带着目标的首级亲自扔给雇主,带着满满一袋令人羡慕的报酬销声匿迹。 有人曾试图截杀葛林穆尔抢夺他的报酬,而他们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因能完成一般人甚至一般强者都无法做到的,所以在圈子里被以“传奇”着称。 托兰也没想到眼前这人就是那位葛林穆尔,他说道:“说真的,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葛林穆尔的真容,今日一见......应该不会被灭口吧?” “哦?这个圈子里什么时候传出过这种传闻了?” “大概是在六年前吧。” “六年前啊......如果是那一次的话,那倒也不奇怪了。” 说着,艾尼注视着面前的托兰,对他问道:“所以,大名鼎鼎的公会领袖跑到这没什么钱可以赚的大骑士领,是打算转正了吗?” “哈哈,要是还能好好转正的话,那也是一件好事呢,可惜,这种话题最适合的地方也就只是酒桌上了。” “我只是在完成赏金任务而已,就是在工作啦。” “是么?那祝你好运吧,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艾尼转身就离开了这边,他其实是来这附近抽烟的,偶然间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来到这边后就顺手救下了艾沃娜。 临走时还向艾沃娜说道:“这次能救你,不代表下次可以救你,艾沃娜,打起警惕心并试着让自己变强起来吧。” 不等艾沃娜回应,艾尼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昏暗的街道里。 来到繁华的街道上,艾尼看到这支烟快燃尽后从衣服里拿出了烟盒打开后打算再抽一根。 然而还没等点着,一颗水球从天而降泼了他一身,他手里的烟也彻底被宣告湿透了。 “禁止吸烟,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就在这时,一名白发的萨科塔少女从旁边走了出来,她的左臂是一条机械臂,里面嵌入了一些小型施术单元,让这名萨科塔少女可以使用操纵水的源石技艺。 对此,艾尼略感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人总得给自己找个缓解压力的方式。” “你有什么压力?老板都说过现在是休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有瘾!” “.......算了算了,怕了你了,今天我不抽了,行了吧?” 他刚打算把烟盒偷偷放进衣服里,但对方一把夺过了他的烟盒,说道:“没收啦!” “呃......” 艾尼只感觉一阵淡疼,面前的少女叫玛尔妲,是在数年前救下的一位被绑架的萨科塔少女。 绑匪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暴徒,实力不容小觑,她的父母无奈只好匿名派发了赏金任务,金额不算多,但任务的凶险程度让其他人敬而远之。 但艾尼接了救她的任务,到场后,他杀死了除她以外在场的所有人,也正是在那时,十岁的玛尔妲对艾尼说道:“我不会忘记你的!葛林穆尔,你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 后来,艾尼加入了赛博之影,没过多久,玛尔妲也跟着来了,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弄来的情报知晓了艾尼在赛博之影。 自此以后,她就成为了艾尼的同事,虽然跟艾尼不在一个队伍里,但平日里她都会跟在艾尼的身后,她出任务的表现可谓是相当精彩。 在一次任务中她与艾尼的队伍合作,但任务总是充满危险的,那是一次阻击战,她在与敌人的战斗中其左臂被生生撕了下来,没错,就是撕了下来。 那次是她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无法言喻的疼痛与失血的休克让她昏死了过去,等醒来后自己已经在赛博之影医务室的病床上了,而左臂也换成了一个崭新的机械臂。 不过她并没有气馁,还是和往常一样有工作完成工作,没工作就去找艾尼。 至于她想怎样报答......艾尼其实也不大清楚。 反正自那以后,酒不能多喝,烟不能多抽,出任务或者开派对时来一根喝一杯倒是没问题,平时无所事事的话她是绝对不允许艾尼抽烟喝酒的。 “所以,你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吗?” 面对艾尼的询问,玛尔妲回应道:“我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工作早就完成了啊,你啊,来一趟不见有什么收获,你倒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抽烟地啊,你这个没良心的。” “啊?我感觉我还是有点良心的。” “零号地块失去双亲的孩子们偏多,他们的父母在成为骑士的道路上被杀死被驱逐,零号地块的环境处理本来就很差了,你还在那抽烟?你说你有没有良心?” “.......好吧,确实是我没良心了。” “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了,别在这里瞎逛了,回去吧。” 说罢,玛尔妲拉着艾尼离开了这边回到了宅邸。 无胄盟的所有计划都接连受阻,别说青金,就连玄铁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怎么这偌大的无胄盟里都是内鬼啊? 内鬼甚至比队友都多得多。 仿佛他们才是无胄盟的内鬼似的。 虽然是这样,但大家都没有说透,除非特别熟悉,否则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与自己交谈的同伴。 就好像一局狼人杀里总共才八个人,里面却有五匹狼一样。 ...... 午夜3点......整个卡瓦莱利亚基都还在黑夜当中沉眠。 纳维亚没有睡觉,他独行在街道上,也就只有在此刻才能够感受到属于卡西米尔的那一份特别的宁静。 走着走着,他遇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逐魇骑士拓拉。 看着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纳维亚走上前去对他问道:“你在看什么?这座城市有什么是你在意的吗?逐魇骑士。” 对方自然也早已注意到了他,逐魇骑士说道:“这座城市只不过是一个腐朽不堪的堡垒,它经不起风暴的摧残,也挡不住天灾的践踏......” “这里本该是一片草原,一片任凭每一位库兰塔驰骋的草原。” 纳维亚走到他的身旁,说道:“可是这里没有翠绿的草原,也没有清晰的星空,更没有可以一直走下去的道路,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是一座腐朽不堪的堡垒......” “一座挡在“天途”上的堡垒。” 当纳维亚提及这个词汇的刹那,拓拉撇过头,对他说道:“你总是会带给我一些不一样的感受,施瓦特·纳维亚,但你是否明白天途到底是什么?” “愿闻其详。” “.......战士成年的时刻,为了彰显身为库兰塔的荣耀,将在父母的陪同下许下一个诺言。” 拓拉道出了天途真正的意义。 “他们将从自己的出生之地出发,前往一处遥远的试炼之地,只带着一把父母赠予的武器,徒步前往。” “试炼之地?” 纳维亚有些好奇,天途尽头的试炼之地又是什么东西? “试炼之地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真正的勇气必须自己承认。” “勇敢者的道路横跨千沟万壑,踏足每一座山巅低谷,而胆怯的懦夫只会敢选择家门前的树林。” “而路途是否遥远并非唯一的标准,有的勇士带回了猎物的头颅,有的勇士割下的敌人的耳朵;有的勇士一无所获,但他满载赤金与香料。” “......先祖们始终没有忘记这一传统,这是勇气的证明,无数梦魇战士走过天途,作为他们征途的起点。” 听到这里,纳维亚对他问道:“所以,它是你应当亲身踏过的成人礼,是必须要走的天途对吧。” “没错。” 说着,纳维亚看着他手边的朴刀,问道:“这是你父母赠予你的武器吗?” “不,从我记事起,我举目无亲,这把武器......是我自己挑选的。” 他举起手中的朴刀,这把武器陪着他走过了很多路途,击溃过很多敌人。 在这片被天灾洗礼的大地上,他的天途不会被任何事物所阻挡。 若是有,那就将它碾碎,以证天命。 说着,拓拉对纳维亚问道:“你的眼神不同那些花拳绣腿的骑士,只有真正走过天途的库兰塔才能拥有属于战士的眼神.......” “你的天途,还未到终点。” 对此,纳维亚淡然一笑,他其实理解这所谓的天途大体上是什么意思,他回应道:“终点遥不可及,我只是一步步地,脚踏实地的走着属于我的道路罢了。” “而我的道路尽头,不存在回头路,若这是我的天途,那我会穷极一生去走完它。” 纳维亚的回应让拓拉对他改观了,他望着面前这座钢筋水泥的森林,对纳维亚说道:“我很意外,同胞给予我的,只不过是心灵上些许的宽慰,但是你.......” “你......施瓦特·纳维亚,你给予我的是沸腾的血液,你是一名战士,毫无疑问的。” “战士......有时我们也得弄清楚我们是为何而战的,就像你为了你的天途,而我则是为了我的理想,逐魇骑士......你看清天途尽头的试炼之地有什么吗?” 当纳维亚问出这个问题时,拓拉却沉默了。 天途尽头的试炼之地有什么? 他不知道,也不愿意去知道。 他只是在遵守着传统走下去,他的天途没有尽头,或者说,他还没有触及尽头。 “若你是在追随着可汗的脚步,那么你认为在你天途的尽头,你的可汗会在那里吗?” “我......” 不清楚,不知道。这些回应拓拉是不可能说出口的,因为那样的话只会证明他的天途其实只是没有意义的迷茫道路罢了。 “不必着急回答,拓拉,在旅途结束前,我们都不会清楚旅途尽头的最后景象会是怎样的,但在结束前我们得记住我们走的道路是对的,是有意义的。” 说着,纳维亚看向拓拉,继续说道:“就像可汗的征途一样,拓拉,你的可汗在哪?” 第69章 银光天马,梦魇可汗 各个势力在暗中都对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准备着,感染者、骑士、罗德岛、赛博之影以及在风暴中心的商业联合会。 纳维亚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踏上了骑士竞技的擂台,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可不再是那些杂鱼一样的存在。 同样踏上擂台,他手中的朴刀闪烁着令人惊惧的寒芒,哪怕看不清他的脸,梦魇怯薛的气势扑面而来,宛若一头在草原上奔跑的孤狼。 他注视着眼前的纳维亚,而纳维亚的眼中同样也映出了他的身影。 鞭笞大地的梦魇怯薛对阵闪耀卡西米尔的第二束光,圣罗骑士。 在大嘴莫布的宣布下,比赛正式开始。 “终于......那些无趣的对手提不起我的兴致,但是你......圣罗骑士,应被真正冠以战士之名的库兰塔.......” 他举起手中的朴刀,刀刃上映出了他与纳维亚的脸,他用古老的语言宣誓道:“此为我的天途!任何胆敢阻挡在我天途上的敌人啊,举起你的武器,彰显你的勇气,与我一同在草原上驰骋,然后溃败在我的刃锋之下吧!” 下一刻,他直接抓住先攻的机会,势如破竹般地冲向纳维亚,手中的朴刀自上而下朝他劈去。 纳维亚亮出自己那银白色的骑枪,不曾躲避,更不曾防御,而是直接发起了反攻。 朴刀与骑枪碰撞,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过了数招,拓拉的攻击无比地凛冽,每一击的沉重都能撼动纳维亚的脚步。 他一上来便使出了全力。 这表明一件事,拓拉尊敬眼前的对手,同时也是在告诉纳维亚,不要留手,否则你将败在我的面前。 纳维亚自然不会让他失望,骑枪的每一击都让拓拉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极其庞大的力量。 看着纳维亚的眼神,拓拉身体里属于梦魇怯薛的血脉顿时沸腾了起来,他渴望遇见对手,但更加渴望能够遇见一个能理解自己的对手。 一个真真正正的战士。 “在我的眼中,你是唯一值得我全力而战的对手,可在你眼中,我并不是。” “你经历过许多,你面对过比我更加强大的对手.......” 这番话让纳维亚沉默片刻,而后突然转变了招式,沉重的一击把拓拉击退了数步,他对拓拉说道:“这一击,是曾经将我击溃之人挥动的一击,我的全力也只能勉强伤到他.......” “这是我穷尽一切去模仿的。” 在那一瞬间,拓拉在他的身后看到了那高大的身影。 温迪戈。 仅仅被那虚影的双眼注视的那一刻,拓拉就感受到了那无可匹敌的强大。 比耀骑士更强,比他迄今为止遇见的所有敌人都强,那是真正凭借自己的双足践踏这座大地,凭自己的双手扼住命运咽喉的,真正的战士。 纳维亚双手紧握骑枪,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模仿出温迪戈在那时释放出的力量。 他冲向拓拉,将骑枪挥舞起来,宛若温迪戈的长戟,拓拉甚至无法接下他的攻击。 几回合下来,拓拉愈发兴奋,说道:“令人惊叹,你居然遇见过这样的敌人,我徒步横跨卡西米尔这片土地,也不曾遇见过这般强大的对手。” “徒步横跨么?还真是令人惊叹的毅力。” 纳维亚一只手松开骑枪,而后又摆出了另一位对手的架势,说道:“但是我面对的,让我全力以赴去战斗的对手可不止这一个。” “若你真的在渴望战斗,那就接下来吧!” 纳维亚在与强敌战斗时会集中精神看清对手的出招的时机与技巧,久而久之,他甚至能够记下那些动作。 并应用到实战当中。 虽然只是一招一式,但也足够令敌人难以招架。 几回合交手,拓拉隐隐有节节败退之势,纳维亚会的招式非常多,这些都来自于曾令他全力以赴的强敌给予的经验。 “唔呃......” 拓拉已经退到了擂台的边缘,而纳维亚依旧在步步紧逼,能让他全力以赴的敌人,他也会不留余地的将其击败。 恍惚间,拓拉陷入了回忆。 那是自己刚刚踏上天途道路的第一步时,自己还只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血脉赋予了他与生俱来的斗争天赋。 同龄人里没有人能击败他。 他以每一名梦魇怯薛的天途为自己的目标从而踏上征途。 在这条或风吹雨晒,或天灾降临的路途上,他遇见了很多敌人,但他很清楚,那些被他视为敌人的对手。 不过只是一些鸡鸣狗盗之徒。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刃,威胁着每一个被他们劫道的无辜者。 他将这些人击败,内心却并没有任何的自豪感,有的,只是不屑与轻蔑。 后来,不知走了多久,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身着银色的甲胄,走在哪里都会被认为是一个有钱的骑士老爷。 来多少,他击败多少,久而久之,他厌倦了这种生活。 没有真正的敌人,没有所谓的荣誉,更没有同胞随行,就连天途道路的尽头在何处,他也不知道。 看着那些行走在荒野上如图山脉般巨大的钢铁巨兽,它们的轰鸣带走了落日的余晖,也带走了“强敌”。 所以他踏上了这座行走的“土地”,荒野里没有供他驰骋的草原,更没有让他发起斗争的对手。 但是...... 他从擂台边缘站了起来,看着面前冲上来的纳维亚,他用古老的语言说道:“斗争在这里,强敌也在这里,天途的征途......” “天途的意义,就在此地!”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气势从他的体内爆发,梦魇怯薛的血统沸腾到了极致,纳维亚直接选择了后撤。 抬起头,被那气势所浸染的纳维亚恍惚间看到了自己身处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草原,拓拉立于土丘之上,居高临下。 鞭笞大地的梦魇怯薛其真正的强大的姿态展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大家都看到了那片草原,怯薛们的故土,征途的起点。 而真正站在那里,创造草原的,只有拓拉一个人。 “纳维亚,我记得你向我问过,我的可汗在哪......” “可汗的道路从草原起步,迈入荒野,践踏雪原,深入沟壑,登顶山巅,清扫在他面前的所有障碍。” “而这些,都只不过是天途道路上所必须经历的,是每一位梦魇怯薛都会经历的,经历这一切并不能证明他的天途就有被世人铭记的价值。” “可汗的征途,便是踏碎一切阻碍,击溃一切强敌,征服所见的一切......”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就像你我所熟知的,可汗指的并非是某一个人,也并非是某一件事,而是真正以自己的双足踏足于此,斗争于此。” “可贵的强敌啊,我会让你看到,我会让你感悟,我会让你知晓.......” 他张开双臂,无数梦魇怯薛的身影在他的身后浮现,组成了一支不可阻挡的军队,立于纳维亚的面前。 “若试炼之地的尽头没有可汗,那么我,就是自己的可汗!” 刹那间,纳维亚看到了驰骋草原的千军万马,看到了数千年前对这片大地发起征途的梦魇怯薛,也看到了带领他们走向天途的可汗。 我既可汗。 我所在的地方就是草原,我斗争的地方便是战场,我脚下的道路便是天途,我面对的敌人必将征服。 这番景象触动了纳维亚的内心,他站起身来,紧握手中的骑枪,那支军队的强大是无可匹敌的。 但是....... 他举起手中的骑枪,枪尖直指苍穹,银白色的光辉迸发,其光芒照耀了整座竞技场。 圣洁的天马羽翼自他的背后张开。 也许那道光芒不及皮加索斯,但此时此刻它正是拨开卡西米尔这片被黑暗笼罩之地最为明亮的灯塔。 纳维亚不会认输,那千军万马的幻象是无法让他心生退意的。 乌萨斯的军队、大炎的禁军、还有那些同他一样活在这片大地上的强大势力,纳维亚面对他们时都没有心生胆怯,这区区梦魇怯薛的军队,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什么能比这片大地的苦难更加强大,那是这片大地给予感染者最为悲惨的命运。 他们没有强大的力量,他们只能低头,他们只能去接受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死亡,在绝望中挣扎,在凄惨中逝去。 希望在一次次无情的命运降下的灾厄前熄灭。 那张脸,那个人,他的结局依旧历历在目。 但他不是一个人,纳维亚看到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片大地的感染者所面对的凄惨命运。 在这苦难面前,纳维亚未曾低头,也未曾屈服,这条道路是难以想象的艰难,但纳维亚从不后退。 他稳住架势,拿起骑枪,枪尖对准拓拉。 此时此刻那些花样百出的招式已经证明不了什么了。 胜负必须在此时揭晓。 看着那道光芒,拓拉手中的朴刀发出阵阵刀鸣,陪伴了主人十几年岁月,它饮了无数人的血,然而那些血只不过是懦弱者骨子里流淌的污秽之血。 眼前的纳维亚,眼前的圣罗骑士的血,才是最佳的对象。 “结束掉这一切吧,圣罗骑士,结束掉这漫长的斗争吧!施瓦特·纳维亚!!!” “如你所愿。” 纳维亚抓住了先攻的时机,整个人宛若一发破城炮般径直冲向拓拉,而拓拉双手紧握朴刀,看着发起冲锋的纳维亚。 他不会选择退步,更不会选择防御。 兜鍪下的眼神之中所蕴含的欣喜已经要溢出来了。 因为这一击,将会证明他的天途是有意义的。 他冲向纳维亚,身后的军队随着他一同进军。 可此时此刻真正站在这里的,只有被誉为逐魇骑士的梦魇怯薛,拓拉。 当朴刀与骑枪碰撞在一起的那一刻,光芒与千军万马的斗争在一瞬间就迎来了终结。 两人掠过彼此,朴刀斩断了纳维亚的铠甲,而骑枪也击碎了那银色的铁札甲。 然而倒下的,是拓拉。 纳维亚转过身来,看着倒下的逐魇骑士,他举起了手中的骑枪,宣誓了自己的胜利。 下一刻,本来紧张到屏住呼吸的所有观众都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喝彩,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如此精彩的骑士竞技了。 银光天马与梦魇怯薛。 古代的传奇与现代的新星,他们的战斗的整个过程都令观看的所有人都心潮澎湃。 空羽坐在贵宾席上,嘴角难掩笑容,他站起身来走到看台前,说道:“果然,果然!骑士竞技从来就不会让我失望!” “这才是真正属于骑士的战斗,剑与剑的碰撞即为给予对方内心的答复,当胜负分出的一瞬间,胜利者的姿态英姿焕发,而溃败者也虽败犹荣。” “尽心尽力的战斗,不留余地,将自己的一切都全部奉上,这才是令人惊叹的决斗!这才是真正的【骑士竞技】!” 另一边,纳维亚走下擂台,而拓拉也被赛博之影的赛场专属医务人员抬了下去。 走到后台时,纳维亚将手放在了自己的侧腹,移开后,手掌已然鲜血淋漓。 他走到休息室坐下,卸下铠甲,放置骑枪,在自己的侧腹部,一道醒目的伤口正流淌着鲜血。 这道伤口是强敌给予他的认可。 不等医护人员前来,纳维亚简单给自己处理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墙上的荧幕,看着那个因他们的战斗而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擂台。 他笑了一声,说道:“呵......真是强大的对手啊。” 与此同时,拓拉很快就醒了过来,纳维亚给予他的贯穿伤最多让他失去一会意识。 他抬起头,和纳维亚一样注视着荧幕。 “感谢你,强者,你让我的天途变得不再没有意义了。” 说罢,他直接下了病床,医护人员都被吓了一跳,拓拉的伤势可是很严重的,她刚想让拓拉躺下,而拓拉头也不回地回应道:“在征服天途的道路上,伤口是必然的。” “你们的东西即便能治愈我的伤,也无法彻底将它愈合。” 说罢他提起陪伴的朴刀,直接就走出了门,把医护人员都看傻眼了。 要知道他还顶着一个贯穿伤呢!一般人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甚至濒临死亡了,他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但疑惑归疑惑,医护人员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些怪人。 他们不惧伤痛,但渴求填补心灵的欠缺。 为此,他们不留余地。 第70章 背弃自我,厄运挣扎 与逐魇骑士拓拉的决斗落下帷幕,纳维亚获胜,但拓拉也并没有因此被淘汰,他依旧还有继续参赛的资格。 同时纳维亚也发现不知何时赛场附近的安保人员以及相关负责人都被换成了赛博之影的人。 也许这是一件好事,可纳维亚很快就发现,自家公司的行事风格似乎并不比商业联合会的那些人好到哪里去。 感染者基金会虽然为感染者提供援助,但大部分的资金还是投入到了成为“骑士”的感染者身上,而那些没有资格成为骑士,依旧还被病痛折磨的感染者们。 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因此改善太多,还是由红松骑士团的那些人互相扶持着才勉强能够活下去。 这件事情还是银杏告诉给自己的,纳维亚听到后内心无比的愤怒,他将自己赢下的所有资金都投入了感染者基金会。 本以为那些感染者孩童们的生活能因此变得好一些,哪怕一点也好。 可事实在告诉纳维亚,这一切没有他以为的那样美好。 他直接来到了分公司所在的位置,安保人员看到是纳维亚后也没有做阻拦。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最上层,与此同时阿尔西斯以及凯西娅等公司各个高层的管理人员们正在开会。 讨论的内容便是“如何让赛博之影的利益最大化”。 在门口守候的秘书看到纳维亚后也连忙走了过来。 “哎?纳维亚先生?您是来找......等等!麻烦等一下!阿尔西斯女士正在开展相关的重要会议,还请您不要.......” 秘书想阻止纳维亚,但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无法阻止纳维亚的。 大门被推开,会议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个贸然闯入公司高层会议现场的身影。 “纳维亚,按理来说你是公司的精英干员,你也明白这样的举动不合规矩........” 阿尔西斯注视着纳维亚,对他问道:“所以,我需要一个解释。” 对此,纳维亚目光严峻地注视着阿尔西斯的双眼,说道:“阿尔西斯小姐......不,阿尔西斯女士,该给予解释的人是您才对!” 听到这样的回答,阿尔西斯站起身来,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任务已经交于你们了,我希望在明天下午之前你们能给予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罢,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来,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此时,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阿尔西斯与纳维亚两个人,以及在门口处万分紧张的秘书。 看着阿尔西斯的眼神,纳维亚说道:“我依稀记得,感染者基金会在大骑士领创立之初是为了帮助卡西米尔的感染者,可是,凭什么只有成为【骑士】的感染者才受到了资助?” “那些孩子,那些还在感染的苦难中挣扎的人们,他们就不配得到帮助吗?” 听到是这个问题,阿尔西斯笑了笑,而后回应道:“圣罗骑士啊,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就算有,那也是自身有价值的人才能够吃到的。” “你.......人命绝对不是能放在天平上衡量价值的东西!” “你说得很对,也许有非常多的人认同,但是啊纳维亚,真正付诸行动的人,又有多少呢?” “我们不是医院,更不是罗德岛,不会无偿救助感染者,无论是感染者基金会,还是感染者慈善捐赠机构,这些东西的建立你认为是帮助感染者的吗?”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全息屏幕打开,上面是一条条来自网络上的对赛博之影的评论。 【赛博之影真是家良心公司啊!】 【对啊对啊,产品不仅优秀,而且他们还在帮助那些感染者们!】 【是啊!整个泰拉有几家公司能做到赛博之影这样既优秀又有慈悲之心的公司?我还听说他们对待员工待遇可好了!】 【同上,我现在就是赛博之影的正式员工,一周有双休,加班有加班费,工资从不拖欠,节假日也是应有尽有,涨工资更是犹豫都不带犹豫的,我本来是在郊区住的,现在在大骑士领已经买房了,比起之前十年才能还清的贷款,我只需要努力四五年就能还清啦!】 看着这些内容,阿尔西斯说道:“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在美化我们公司罢了,商贸首先就得打起口碑,只要口碑到位,就不愁没有顾客。” 看着面前愕然的纳维亚,阿尔西斯说道:“纳维亚,我们可不是你理想中的那个公司,你所拥有的理想,最佳的实现地点应该是在罗德岛。” “我们赛博之影,跟那些暗中饱受诟病的公司唯一的差别,那就是我们的口碑很不错。” “正式员工的待遇好并非虚假,可这些,都是建立在那些拼命工作,没日没夜地加班还没有加班费的,挤破了头想成为正式员工的实习期员工们建立起来的。”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双休?涨薪?节假日?高工资?钱可不是大风吹来的,纳维亚,你只是没有看到那些底层人员是怎样为了生存而尽心尽力的模样。” “救助感染者?罗德岛会做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做,只是我们不像罗德岛那样,真正为了感染者的未来而伸出援手,我们救他们的前提,那就是他们能为我们带来价值。” 说到这里,纳维亚表情低沉着,而后抬起头,问道:“你究竟是谁?” 记忆中那个喜欢抱怨,喜欢点心,会为感染者伸出援手的阿尔西斯难道说都是虚假的吗? 都是为了营造一个完美形象而展露的一面吗? 还是说,就和凯尔希医生说的那样,她将自己的性格一分为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不介意告诉你,纳维亚,能够站在这里的,是你所不熟知的阿尔西斯,而能与你同行的,你理想中的阿尔西斯,也是我。” “我们都是自己,只是,她不会站在这里,她会在零号地块里陪伴那些感染者孩童,而我,则是要为赛博之影创造更多的利益。” “毕竟,这里是我的家,从那个家伙把位子给我的那一刻,这一切就成为了我的职责了。” “老板......”纳维亚想到了空羽,可他也明白,这并非空羽胁迫她,他继续问道:“告诉我,阿尔西斯.......把人命当做利益去衡量其价值,是你的意愿吗?” “是你自己真正的意愿吗?!” “......” 沉默,阿尔西斯没有回应,只是一阵沉默。 那不是默认,也不是反对。 “哼.......” 过了几秒钟,她居然笑了一声。 听到这包含轻蔑的笑声,纳维亚已然怒火中烧,他质问道:“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跟你我一样,他们也都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只是病了,哪怕我们不给予他们治疗与帮助,也不该利用他们!”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却笑的更加猖獗了。 “抱歉,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空羽喜欢你们了,还真是让我感动啊,纳维亚,你那颗骑士之心,为了在苦难中挣扎的感染者,你不惜一切,但是啊.......” “我们为什么要帮助你?又为什么要认同你的想法呢?” “别忘了,纳维亚,你是以个人的名义参与骑士竞技的,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我们没有什么义务帮助你,也没有义务理解你,空羽那个家伙跟你一样,都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我陪着他闹闹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还这么认真?骑士小说在卡西米尔被禁止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纳维亚,做人得现实一点。” 对此,纳维亚回应道:“现实,所谓的现实只不过是你们的说辞,是你们定下的规矩,我不央求你们的认可,但我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感染者的命运成为你们手中的资本玩物。” “人的生命,绝对不能以利益去衡量!” “而且我相信你,阿尔西斯,你绝对不是这样的想法的!这不是你的想法,绝对不是!” 听到这样的话语,阿尔西斯有些厌烦了,说道:“还在保留着你那可笑的幻想吗?我不是塔露拉,没有什么黑蛇侵蚀我的思想,这就是我的意愿。” “而且,纳维亚,你既然说出了这些话语,那就要承担与之相应的责任。” “那又如何?” “哼。” 话音刚落,大门被轰碎,无胄盟刺客们的箭矢如同暴雨般朝着纳维亚席卷。 纳维亚并没有与其敌对,而是直接转身撞破了大楼的玻璃,从分公司的顶楼一跃而下。 在半空中,一架无人机迅速逼近,纳维亚一把抓住了无人机的把手,在无人机的缓速下平安无事地落在了地面上。 他抬起头对无人机说道:“抱歉,接下来不要再帮助我了,你们不能也被牵连进来。” 说罢他转身冲入了巷子里,而无胄盟的刺客们随后也追了上来。 这场面宛若六年前。 而操纵无人机的正是银杏,看着纳维亚逃离的背影,银杏站起身来,而她的身后是枪骑兵小队的所有人。 大家互相看着彼此,无需多言,立即就展开了行动。 此时,阿尔西斯站在玻璃的墙壁前,眺望着整座卡西米尔,此时秘书走了过来,怯怯地问道:“那个.......阿尔西斯女士,纳维亚先生他的参赛资格.......” “他的参赛资格不需要去动,空羽想看到一场真正的骑士竞技,那就让他去看,他要是发起牢骚来也是一件麻烦事。” “那、那无胄盟.......” “他们杀不死纳维亚的,不用理会。” 说着,她转过身来走向会议室的入口处,并说道:“计划的执行要推进几天,半个月内我要彻底清洗商业联合会。” “好的,我现在就通知他们。” “很好.......对了,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已经制造完毕了,经过了五轮测试,结果都在合格范围内。” “做得好,别忘了把东西给我带上。” “了解。” ....... 纳维亚躲避着无胄盟刺客们的追杀,他躲在了人数众多的闹市区,无胄盟在这里是不容易下手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就算他们隶属于赛博之影,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果不其然,看着纳维亚走入人群之中,无胄盟的刺客们选择了撤退,毕竟他们也知道自己是杀不死纳维亚的。 等了些许时间后,纳维亚离开了人来人往的商业街,兜兜转转来到了老马丁的酒馆。 然而在开门前的一瞬间,一发弩箭以纳维亚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瞬间贯穿了纳维亚的左臂。 “快进来!” 话音刚落,老弗忽然推开门把纳维亚直接拉了进去。 “嘁......射偏了么。” 躲在暗处的玄铁放下手中的复合弩。 此时在酒馆里的不仅仅有老弗以及科瓦尔与老马丁,玛莉娅也在这里。 看着刺入纳维亚左臂的弩箭,玛莉娅瞳孔紧缩,惊讶之余赶快跑到纳维亚的身旁,说道:“纳、纳维亚先生!您的左臂.......” 纳维亚打算把弩箭拿出来,然而抓住弩箭把它往外拉的那一瞬间带来的撕裂的剧痛感让他意识到了这发弩箭的箭头是倒刺型的。 刺入他的手臂后箭头牢牢地勾住了他的手臂肌肉,若是强行扯下来,恐怕得连着一大块肉。 “得赶快把箭矢拔出来!” 对此,纳维亚说道:“不要着急,玛莉娅,有刀子吗?” “哎?您、您要刀子做什么?” “箭头勾住了肌肉,所幸没有伤及动脉,也没有勾住骨头,但强行拽是拽不出来,我得用刀子把它剔出来。” “什么?可是.......” “不用担心,这种程度的伤要不了我的命,这条手臂我也不会给它的。” 玛莉娅担忧之余,老马丁已经将一把锋利的匕首丢了过来,纳维亚接住后撕开自己左臂的衣物,对准伤口的地方直接将刀子刺了进去。 整个过程看的玛莉娅心惊肉跳,那刀子划开肌肉,鲜血流了一地,纳维亚的头上更是冷汗密布脸色发白,那疼痛感有多狠可想而知。 而精通弓箭的老弗也在旁边帮忙,看准时机后直接将那弓箭拉了出来,这边老马丁也拿出了医疗用品。 玛莉娅也在旁边施展着自己的法术,一起帮忙处理起了这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等到绷带缠绕住伤口,血也不再流的时候,玛莉娅才松了一口气,她吓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被袭击了,下手的人是谁?” 面对老马丁的询问,纳维亚回应道:“无胄盟的玄铁大位,无胄盟里最强的暗杀者。” “.......接下来怎么办?你是左撇子吧,接下来的比赛.......你该怎样应对?” 老马丁很清楚纳维亚是不会放弃骑士竞技的,对此,纳维亚回答道:“没关系,左手不能用了,我还有右手。” “唉.......你还是别太逞强的好,而且,你这副姿态与玛嘉烈战斗的话,想必她也.......” 话音刚落,玛嘉烈与佐菲娅便推门走了进来,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玛嘉烈眉头一皱,走上前来看到那满地的血渍以及纳维亚缠着绷带的左手。 她面露惊讶神色,走到纳维亚面前对他说道:“你的手.......” 还没等她说完,纳维亚说道:“不碍事,临光,你也要小心一点。” “这样对你不公平。” “没关系,就当是我在与强敌的战斗中负伤就好了,这种伤势还远远不够限制我的脚步。” 其实纳维亚就是在逞强,之前和逐魇骑士的决斗中负的伤还没有愈合,现在左臂上又出现了极其严重的伤势。 这不仅会使纳维亚的实力大打折扣,甚至还会给暗处蠢蠢欲动的敌人有可乘之机。 毕竟他们早就打算让纳维亚退场了。 第71章 伤痕累累,心仍坚韧 手臂裹着绷带,纳维亚的左手陷入了几乎半残废的状况,而左手是他的惯用手,暂时失去了惯用手,纳维亚知道在接下来的骑士竞技自己的实力一定会大打折扣。 这段时间他没有回到宅邸,也拒绝了临光的留宿邀请,而是来到了零号地块。 “纳维亚先生?您居然会来这里.......” 四处巡逻的焰尾骑士索娜看到纳维亚后立刻就高兴地跑了过来,纳维亚的伤口被衣服遮盖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就想伸出左手。 然而牵拉的剧痛让他的手顿在半空中,不得已他伸出了右手。 “又打扰你们了,索娜。” 看到这一幕,索娜内心一紧,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她怔怔地抬起头,对纳维亚问道:“您......受伤了吗?” “.......” 纳维亚看着她的表情,也有些不忍地侧过了脸,他知道索娜以及感染者的孩童们把他视为了偶像一样的存在。 她也信任着纳维亚强大的实力,可如今,纳维亚常用的手却连抬都抬不起来了。 这对她们的打击有多深,纳维亚是很清楚的。 她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而后说道:“没,没关系的!我们有医疗的用具,前段时间买了许多呢,待会我来给您处理伤口吧。” “.......那就拜托你了。” 之后纳维亚跟索娜走入了零号地块中。 “哦,对了,罗德岛的医护人员正好也在这附近,咱们去找她们吧,她们人很好呢!不仅免费帮孩子们体检与治疗,还会给他们糖和点心。” “嗯。” 索娜带着纳维亚前往了罗德岛在这片地方设立的临时治疗办事处,路途上,索娜忍不住问道:“请问,是谁伤到了您的手臂呢?您的下一场比赛不是还有一周的时间吗?” “.......是无胄盟。” 当这个名号被提及的时候,索娜前进的脚步顿时停下,纳维亚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呢?您......您会死的啊!” 索娜很清楚无胄盟代表着什么,他们出场就意味着必定会杀死敌人。 纳维亚已经成为了他们猎杀名单上的人了。 “比起你们所承受的,我的死,只是解脱罢了。” “怎么会......死了的话就一无所有了,死了的话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啊,死了的话......在乎自己的人,被在乎的人,他们会很痛苦的啊!” 索娜想起了那些为了自己的孩子而踏入那肮脏斗技场里成为骑士的感染者们,他们每一次使用源石技艺,席卷来的便是一阵又一阵无法言语的剧痛。 然而这还只是为了争取能够成为“骑士”这个资格而进行的死斗。 与凶猛的铅兽厮杀,在自己与同胞的鲜血中踏出一条充满折磨的道路。那些惨叫声,那些临走时的嘱托,还回荡在她们每一个人的耳畔。 当懵懂的孩子们问起:“爸爸妈妈去哪了呢?” 索娜的心不免一阵剧痛,她只能强忍坚强地回应道:“爸爸妈妈们去工作啦,等你长大以后你就能够见到他们了。” 死了就一无所有了,爱自己的人,自己所爱的人,在乎的人,所在乎的人,承受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 就好像拿一把烧红的刀子在心上狠狠地刮了一刀。 痛到令人窒息。 “我知道的,失去的感觉有多痛苦,我是知道的。” “但是,若没有人来负重前行,那我们所有人渴望的岁月静好又怎会出现呢?” “您不是感染者吧!!” 索娜歇斯底里的呐喊道:“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耀骑士也好,您也好!你们甚至都不是感染者,为什么要为我们做到这一步啊!” 就在前段时间,商业联合会宣布了耀骑士非感染者的身份,还给了她清白。 “我不知道。” 没有多余的回答,仅仅只是我不知道。 “毕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受到这样的对待啊,你们和我们一样,哪怕成为了感染者,你们也只是病人,你们需要帮助,你们需要被公平地对待。” “若他们所有人都认为你们有罪,甚至连律法都不会给予你们应有的权利的话,那我会尽我所能地将这一切都改正,我知道天平不可能保持绝对的平衡,但我不会让它倾斜的如此严重。” “这是你们值得的。” 索娜愣住了,她抑制自己的泪水,而后抬起头,说道:“我知道了,那么我们快走吧。” 之后索娜加快了脚步,而纳维亚也一直跟着她,直到来到了罗德岛建立的临时医疗办事处。 此时罗德岛的干员芙蓉与其他医疗干员正在这里忙活,纳维亚的前来让她们很是惊讶。 当他脱下上衣,将身上缠绕的绷带,芙蓉都忍不住惊叹道:“手臂的伤,还有腹部的伤.......喂!虽然处理的差不多了,但为什么不去换绷带呢?这伤口......你居然还能这么自由活动啊。” “抱歉,麻烦你们了。” 之后,医疗干员让纳维亚躺在病床上并为他拆除的绷带,当腹部那触目惊心的刀伤与几乎贯穿了左臂的箭伤以及与逐魇骑士战斗时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部展露在她们面前的时候。 芙蓉都忍不住捂住了嘴,其他医疗干员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明明来到这里时看上去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没曾想纳维亚的伤口竟如此严重。 她们没有再多说什么,立刻就为纳维亚处理起伤口并替换好了绷带,之后芙蓉对纳维亚说道:“你的伤太严重了,左臂的伤口再偏离一点你整条手臂就要截肢了,侧腹的伤也伤及了肾脏,虽然处理的很好,但这段时间你绝对不能再过度活动了。” “我尽量吧。” “什么尽量?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口很容易就会裂开的!你可是会死的!” “.......我知道了。” “知道了那就好好休息。” 之后芙蓉离开了病房,与此同时索娜推门走了进来,看那双哭红的眼睛,以及强装镇定的表情,纳维亚微笑着回应道:“我可没有那么死的。” “你.......唉.......接下来的骑士竞技你一定要参加吗?” “这是当然,我和耀骑士约定好了,在最后的战斗中将会一决高下,我可不会轻易认输的。” “可是你的伤.......” “没事的,我可是很看重自己的性命的,要是就这么死在这里,我还没有完成我的理想,我还没有看到想看到的未来,我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如果不看伤口的话,纳维亚确实跟没事人一样,依旧有说有笑。 索娜知道自己是劝不住纳维亚的,只好不再继续劝他了。 “还有一周么.......好,争取在这一周之内痊愈吧。” “您在说什么傻话呢?伤口怎么可能在一周之内愈合呢?” “呵,就当是给自己加油打气吧。” ....... 与此同时,在大街上散步的空羽依旧还在期待下一场骑士竞技,就在这时,凯西娅从面前的人群中走出,来到了他的面前。 “老板,纳维亚的事情.......” “我知道。” “那您打算怎么做?阿尔西斯小姐她.......似乎并不在意纳维亚的死活。” “我其实也并不是特别在乎,我只是不想让纳维亚有什么遗憾而已,我替他做好了善后工作,让他不至于死在玄铁的乱箭之下,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我都不大关心的。” 对此,凯西娅沉默了片刻,而后对空羽问道:“老板.......若纳维亚真的会死呢?” “......若他真的会死,那就让他不要留下任何遗憾,我尊重他的选择,我也相信他的能力。” “......” 与此同时,隶属于商业联合会的两名青金来到了零号地块,他们接到了任务,杀死纳维亚。 “哎,我其实挺欣赏圣罗骑士的,比起耀骑士,他倒是现实了不少,若我们成为同事的话估计能有不少话题呢,上头那些家伙还真是不留情呢。” “我觉得你应该能少说几句,然后把说话的力气用在执行任务上。” 对罗伊那小小的抱怨,莫妮克有些厌烦,最近任务总是失败不说,自己的部下还损失了不少,上头的玄铁还对他们一阵批评训话。 这次一定得完成任务,莫妮克很清楚总是完不成任务会有怎样的下场。 “好好,执行任务是第一,行了吧。” 说着罗伊也弯弓搭箭,正当箭矢对准纳维亚休息的房屋时,一发榴弹从远处飞来,两人反应速度也很快,直接后撤到了掩体处躲开了榴弹的爆破。 “*乌萨斯粗口*我最讨厌暗中偷袭的家伙了!还讨厌不让我暗中偷袭的家伙!” 格瓦斯的声音从西南的方向传来,紧接着又是几发榴弹炮席卷而来。 冲角前去掩护纳维亚,而布林则在无人机的掩护下迅速接近二人,格瓦斯在银杏放出的侦查无人机的提供的位置地点下持续对二人发起轰炸。 “唉我说!咱们最近肯定是招惹什么霉运了!事事不顺呐!” 罗伊一边躲避轰炸一边还没忘吐槽两句。 “你少说两句会死吗?!” 莫妮克都快气炸了,这次任务又要泡汤了。 话音刚落,身后敏捷的布林踩着墙壁直接攀登了上来,手持利刃冲向了二人,罗伊刚准备起身反攻,然而无人机的火力再度把他压制了回去。 “喂!你们的同伴离的这么近,你就不怕打到她吗?!” 此时,布林手持利刃与莫妮克近身作战了起来,罗伊见状想去帮忙,然而又是一波火力倾泻压的他头都抬不起来。 “原来如此.......先压制住我,然后让队友逐个击破吗?呵,确实是个好计策呢。” 另一边莫妮克被手持利刃的布林不断压制,被火焰的流光附着的刀身在夜空下被挥舞着。 就在这时,火力的压制忽然停下了,罗伊抓住机会弯弓搭箭对准布林,刚准备发射,一把呼啸的铁锤迎面砸了过来,罗伊直接将身子向后弯去,通过下腰躲开了这一击。 “我的天.......” 他被吓了一跳,翻过身来几个翻滚离开了原地,站起身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格瓦斯来了 。 “你不是那个发射榴弹炮的小姑娘吗?居然还会用铁锤?” “咱打阵地那是一等一的在行,不代表着咱近身作战就差了,敢偷袭我们队长,这把爆破锤就是为你的脸准备的!无胄盟!” 说罢,她拎着爆破锤冲了上来,罗伊边后撤边发射箭矢,然而每一发还未触及格瓦斯,就被格瓦斯张开的源石技艺弹开了。 格瓦斯的源石技艺可以在一定能力范围内操纵风,弹开罗伊的箭矢自然不在话下。 “吃我一锤!” 那骇人的爆破锤落下,罗伊后退几步躲开这一击,而大楼的屋顶竟被这一击直接砸碎了。 “这要是砸在我的身上,少数也得断手断脚了,呃,看来我们最近果然是招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果然霉运连连啊!” 另一边,莫妮克在与布林的战斗中落入下风,手中的弓都快被斩断了,布林的攻击相当凶猛不说她的速度也不弱圣罗骑士。 “喂!咱们还是撤退吧!再拖一会估计得有不少人要来啊!” 听到罗伊的喊声,莫妮克心中哪怕再不甘也没办法了,的确,这里闹起的动静已经很大了,招惹来普通人就已经很麻烦了。 要是再把那个喜欢在这附近抽烟的萨卡兹给招惹来,那他们可就真的逃不掉了。 “嘁!撤退!” 莫妮克说罢,罗伊就笑盈盈地先走一步了,他可不想被俘虏或者被杀死之类的。 天知道落在这群人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看着逃走的两人,布林也没有再继续追击,而且他们的速度很快,但方面逃跑的话自己也追不上。 随后他收起刀从大楼上跳了下去,跟其他队员进行了汇合。 “你们怎么在这里?” 看着自己的队员们,纳维亚很是不解,明明之前告诉过她们不要掺和这些事情了。 “队长遇到敌袭,我们这些当队员的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呢?”布林说道。 格瓦斯也附和道:“对啊对啊,队长跟什么人打那我们就跟什么打,我都听说了,你和阿尔西斯似乎闹了矛盾,队长你放心,我们始终都站在你这边!” “独自一个人背负的话,那未免也太个人英雄主义了,队长,别忘了你可是我们枪骑兵小队的队长啊。”冲角也说道。 “啊对了,队长,这是凯西娅女士委托我们交给你的。” 说完,一架携带手提箱的无人机落在众人面前,打开后里面是赛博之影在卡西米尔的新产品装甲。 “凯西娅女士说:“我知道你肯定不想接受我的帮助,但是我也明白阿尔西斯小姐的异样,所以我希望你能阻止她,至少别让她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们都知道,那不是她。”。” “所以,队长,你打算怎么做?” 听到凯西娅的话语,他盯着手提箱里的装甲许久后拿起了左护腕的装甲而后装在了自己的身上。 很快,护腕的装甲与手臂贴合的那一刻,原本受伤的左手竟能自如活动了起来。 “这样就足够了。” 第72章 权利更迭,与心抉择 漫步大骑士领的街头,趁着夜深人静,纳维亚来到了领号地块附近的公园,坐在了右边的位置,而中间也早已出现了一个人。 是玛恩纳。 两人相顾无言,不久后,罗伊坐在了左边的位子上,一副很是悠闲的模样,说道:“哎呀呀,今儿运气忽好忽坏呢,居然能在这里遇见您二位。” “晚上好啊,施瓦特以及玛恩纳,今天的月色还挺明亮的,不是么?” 玛恩纳只是在看着手中的报纸,报纸的头条上第一行与第二行就是耀骑士与圣罗骑士的光辉战绩。 “打扰到您看报了吗?最近的晚报可都是关于圣罗骑士以及耀骑士的新闻,他们可是当今最火的名人呢,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对于罗伊那聊天似的挑衅,玛恩纳与纳维亚都没有怎么理会他。 看着他们的态度,罗伊又说道:“这附近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有,真冷清,听说这里最近可不太平.......” “.......” 依旧是令人感到尴尬的沉默,罗伊见状,对两人问道:“你们二位在这里做什么?一位临光家的老爷,一位纳维亚家族最后的继承人。” “在这么一个孤寂的夜晚坐在公园长椅上,好像流浪汉一样呢。” 罗伊的喋喋不休让玛恩纳稍稍厌烦,他回应道:“罗伊......我刚结束工作,只是在这里小憩片刻。” “原来如此,才刚刚下班吗?还真是辛苦呢,那么圣罗骑士先生又是........” “适当的活动有利于伤势的恢复。” 纳维亚倒没有掩饰自己受伤的事实,毕竟这没有什么可掩饰的,对此,罗伊笑了笑,说道:“也是,圣罗骑士阁下受伤了,现在还在等待伤势恢复。” 而后他又对玛恩纳问道:“不过,您在这里有什么工作呢?这里可是感染者、黑市贩子以及非法移民的聚集地哦。” “只是在等人。” “怎么,你连我等的是谁都要问吗?” “呵呵,当然不是,只是......现在这个长椅可是坐满了,来的人恐怕得站着,一位先生还好说,可若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那咱们三个其中之一估计得让座呢。” “你很闲么?罗伊。” 面对纳维亚的质问,罗伊回应道:“哈哈,差不多吧,虽然我还没有结束工作但我确实有点闲,纳维亚先生先不论,玛恩纳老爷,咱们可都是有公务在身的。” “得麻烦您和您的朋友避一避。” 对此,玛恩纳回应道:“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事。” 罗伊的脸色微微发生了变化,他问道:“玛恩纳,你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话对吧?” 玛恩纳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而后说道:“难道我刚才是在用高卢语讲话吗?” “别这么说嘛,毕竟您所在的位置让我们有那么点点的为难,我手下的准星向来不太好,万一因为紧张而失误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呀。” 对此,回应罗伊的只是沉默。 罗伊叹了口气,说道:“.......玛恩纳,你知道.......如果现在我要杀你,我得费多少功夫么?” “这件事情我甚至可以说与临光家族暂时无关,在此期间你们想做什么都无所谓,所以啊.......” 说着,罗伊抬起了手,在暗处埋伏的弩箭小队已经将准星对准了玛恩纳与纳维亚。 “看在我的面子上,咱做个实在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找的,就只有纳维亚先生一个人。” 话音刚落,一辆吉普车从不远处开了过来,车上的人正是艾尼与他小队的成员。 “哟,纳维亚,也出来遛弯啊。” 说着艾尼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位白角持剑的萨卡兹也从旁边缓缓地走了过来,正是闪灵。 还没完,游猎小队的几人也驾车抵达了这里,而后其他曾在骑士竞技赛场上活跃的赛博之影干员们也都陆续来到了这边。 “呃......” 罗伊总觉得眼前这景象有些眼熟。 之后他们竟从车子上抬下了音响,现场摆起了桌子,在几分钟内一座临时露天酒吧就盖好了。 他们居然在这里开起了派对。 玛恩纳收起报纸,看着旁边有些坐立不安的罗伊,他说道:“你看我做什么?罗伊,你该去工作了。” “.......嗯。” 看着眼前几十名干员,甚至比自己带来的人都多,又瞥了一眼闪灵,罗伊此时此刻在内心想着。 一会该怎么开溜,才不至于太过丢脸? 或者,一会该怎么开溜,才能躲开这群人的视线好让自己能活着离开? “工作如此繁忙,不来喝一杯吗?罗伊。” 纳维亚说着就走到台前,拿起一杯酒抿了一口,并回头看了看罗伊。 罗伊摆了摆手说道:“哈哈,工作太繁忙,喝酒会耽误,还是等我完成工作以后再喝吧,你看这天气好像也快下雨了,不快点完成任务待会衣服就要湿透了。” 对此,纳维亚说道:“那我就不强求了,罗伊,下次来公司转转吧,也许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呢。” 听到这番话,罗伊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他对纳维亚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我可以这么理解吧,赛博之影企图扳倒商业联合会?” “公平竞争,何来扳倒一说?商业联合会也不会倒下,现在它还在,以后它依旧会在。” 此时此刻罗伊才终于意识到,临光家族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赛博之影那边的动向! 这段时间各大公司实在是太反常了,他们一个个藏头遮面,连投资的意向都没有了。 就好像在恐惧什么似的。 而且,他们针对赛博之影的一切手段都没有什么意义。 罗伊离开了这里,他很清楚,当自己意识到这一切时,为时已晚。 纳维亚放下酒杯,走到了玛恩纳的面前,这次玛恩纳先开口了。 “取代商业联合会又有什么意义?卡西米尔光鲜亮丽下的腐败,岂能是一个商业联合会就能推动的?” 对此,纳维亚回应道:“有没有意义,那也得等做了以后才知道,后悔、逃避、忍让,才是最没有意义的举动,做出这些是改变不了卡西米尔的。” “为了这份改变,你能付出多大的代价?纳维亚家的小子,别随意把改变挂在嘴边。” “我可以付出一切。” “你笃定你能付出一切,可等到那一天真正到来时你会发现,你付出的一切什么都改变不了。” “结局如何,我不会轻易去下定论,我会尽我所能,我会竭尽全力,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死我也不曾畏惧,我们都向往过那个属于骑士的流光溢彩的时代。” “而时代只会更迭,过去是回不去的河流,这个时代也是如此,它必须要迎来更迭。” “.......” 看着一言不发的玛恩纳,他说道:“感谢您愿意帮助感染者们,玛恩纳先生。” 纳维亚很清楚,玛恩纳坐在这里,是以一己之力挡在整个无胄盟的面前,他不会后退更不会畏惧,他从来就没有畏惧过无胄盟或者商业联合会。 他迫不得已不代表他向来如此。 ....... 纳维亚走在大骑士领的街道上,旁边橱柜里的精美电视正报道着最近的新闻。 大骑士领的非法暴力事件越来越多了。 人们不愿意承认感染者的合法权益,他们压迫感染者这么多年,自然不希望感染者能从接下来的比赛中脱颖而出。 而带领感染者们前进的血骑士、圣罗骑士、耀骑士成为了商业联合会们的眼中钉。 他们用尽一切手段去抹黑,去制造焦虑,毕竟所有人都不想跟感染者走在同一个街道上呼吸同一片空气。 在普通人看来,感染者就应该躲在那暗无天日的零号地块里直至死亡。 就连从零号地块吹来的风,都会引起一阵厌恶和恐慌,他们惧怕自己会得矿石病。 走着走着,一名骑士站在了纳维亚的道路上,对纳维亚说道:“圣罗骑士,我......我并不想这么说,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感染者不应该能走到这种地步。” “你应该很清楚如若感染者获得了跟我们一样的权益,到时候会造成多么不可估量的后果!” “你也不想跟感染者在同一片屋檐下生活吧?矿石病可不是说着玩的!” 很快,又有几个骑士站出来劝说纳维亚。 “别再代表感染者了好吗?我知道你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我、我也知道那些感染者们确实很可怜,但是你为他们着想也得考虑我们的感受啊!” 对此,纳维亚回应道:“他们应当拥有他们本应该就拥有的东西,仅此而已。” “你!你......大骑士领也有很多穷苦人家啊?他们甚至有点连学校都上不起!你去帮助他们不比帮助感染者们要好吗?”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也并不是在帮助谁追求理想的生活,我只是在尽我所能地让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罢了。” 此言一出,他们一时语塞,而纳维亚则继续往前走。 “感染者有活着的价值吗?!”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纳维亚的脚步顿住,他转过头看着那个说出这种话的人,他冷漠地回应道:“若你有,那他们也有。” 他被纳维亚的眼神吓到了,后退了几步。 这番话中威胁的语气非常明显。 若你有,那他们也有,若他们没有,那你也没有。 直到纳维亚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每个人也都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不知不觉间,纳维亚走到了家族宅邸所在的位置,而迎面走来的身影让他愣了一下。 “嗯?是纳维亚啊,你去哪了?都这么晚了。” 是阿尔西斯。 只不过没有了那时的冷漠戏谑与狠厉。 如同在舰船上一样很是平常又和善地打招呼。 “阿尔西斯......小姐。” “嗯?怎么了?”阿尔西斯走上前去看着纳维亚那纠结的面容,她问道:“看你这表情,你应该是有事要找我吧?那不如就进去聊聊吧。” “........好。” 走进了宅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的干员为两位分别倒了杯茶。 是纳维亚和阿尔西斯喜欢的金夕岭。 阿尔西斯抿了一口,露出幸福的表情,而纳维亚看着杯中的茶,却迟迟没有举杯品茶。 看着阿尔西斯的脸,他犹豫许久,开口问道:“阿尔西斯小姐.......在您看来,生命能否用利益去衡量呢?” “嗯?当然不能啊,生命可是无价之宝,怎么能用利益去衡量呢?” “是么?假如有一天.......您用利益去衡量生命甚至拿他人的生命去做交易.......” “嗯?为什么要这么问?虽然是假如,但你居然会向我问这个问题,还真是头一次见呢。” “抱歉.......” 阿尔西斯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说道:“咳,没事,反正你肯定又是从哪里听到怪异的传闻了吧?我可以告诉你,如若我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一定是迫不得已的。” “我是绝对不可能用利益去衡量生命的,生命是无价之宝,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生命,若我拿它去做交易,除非是我疯了或者被逼迫着,实在没办法了才会这么做。” “是么.......” 看着纳维亚的表情,阿尔西斯好奇地问道:“话说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说又是空羽那个家伙给你灌输什么不良信息了吗?” “老板没有做什么.......不,老板也许做过什么吧。” 纳维亚回想起了空羽的回应。 我们只不过是变成了彼此想看到的模样。 假如空羽这副模样是阿尔西斯想看到的,那么阿尔西斯的模样,就是空羽想看到的。 “阿尔西斯小姐,您对过去的一切,还记得多少?您对迄今为止的人生,还了解多少?” “经历与人生么?我.......呵,我也说不上来,现在感觉平平淡淡,当时觉得充满希望,一切都稳中向好,工作也好,任务也好,我都能做到.......” “不过有时也会感觉不可思议,有的任务我都不记得是怎么完成的了,回过神来,一切就全部办妥了,现在想想.......有点怪怪的感觉呢。” “.......” 第73章 不合告知,不可复合 阿尔西斯与纳维亚讨论了很多的事情,她似乎又变回了之前温柔和善的那个阿尔西斯。 只是,在不久前....... 商业联合会内部核心董事会的会议室....... 电能螳螂刀撕裂了眼前仓皇逃命的董事会成员的胸膛,他在恐惧的眼泪与不甘中含恨而终。 螳螂刀纳入外骨骼装甲的收纳鞘中,阿尔西斯冷漠地注视着地上气绝身亡的尸体,此时在她的身后是横七竖八穿着光鲜亮丽,却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尸体。 箭矢穿透他们的躯体,刀刃斩断他们的四肢,整个会议厅被鲜血染红。这些都是商业联合会的内部核心董事会的成员,包括会长在内。 被阿尔西斯带着无胄盟的所有刺客在短短几分钟内全部屠戮殆尽。 此时,接到紧急求救的莫妮克带队赶到这里,看到地上的尸体时,她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阿尔西斯。 “是你?!” 她也万分惊讶,来之前她就猜测会不会是赛博之影的老板空羽下的手,可当她真正看到下手的人时,一切猜测都被打乱了。 那个跟在空羽身旁的,或秘书助手或跟班一样的少女,才是一切的主谋。 与此同时,七八十名无胄盟成员从后面踏过尸体走到了阿尔西斯的身旁。 而莫妮卡带了最多三十个人,对方不仅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其中也有莫妮克熟悉的身影。 “卡琛、路斯顿、迈克尔.......你们是什么时候站在赛博之影那边的?” 面对莫妮克的质问,迈克尔率先回应道:“我们并非什么时候站在赛博之影这边,我们从一开始就为赛博之影效力,从你第一次见到我们的时候就是如此了。” “你们.......” 莫妮克还想说什么,阿尔西斯打断了她的话语,随后说道:“青金大位.......是吧?眼下你只有一条可以活命的选择,我想你知道该怎么选择比较好。” “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给你们十秒钟,放下武器表明你们的态度,否则你们将会是整个无胄盟的猎杀名单。” 此言一出,莫妮克还没有来得及纠结,身后的部下们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弩。 十秒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莫妮克也扔掉了手中的弩,但她对阿尔西斯质问道:“我们会臣服于你们,但是你要怎样应对玄铁?” “玄铁?我记得玄铁好像就三位吧?如果我说,这三位玄铁其中一位是我们的人呢?” “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毕竟我们从不打不做准备的仗,仅仅只有三位玄铁,其中一名还是间谍,你觉得他们之间会怎样猜忌彼此?毕竟......连你最信任的人都是间谍,他们又该怎样对彼此给予足够的信任呢?” 莫妮克此时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了。 赛博之影在动手前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玄铁不会轻易下手刺杀对方高层的,因为他们知道身边有内鬼,而他们还找不出这名内鬼。 这种时候向对方的统领下手无异于加速自己的死亡。 “作为加入我们的条件,我也不会给你们下达太过分的任务.......就把这里的尸体包括一切痕迹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吧,毕竟玄铁不会对我们下手,他们不见得就会放过你们这些能够杀死的叛徒。” 说罢,阿尔西斯转身就要离开,离开前还回头轻笑道:“要加把劲哦,可别被对方发现了,毕竟我对你们的信任还不足以让我为你们提供庇护。” 阿尔西斯和身边的无胄盟成员离开了这边,莫妮克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的尸体,她无可奈何,旧上司不好说话,这个新上司同样不好说话。 她转过头对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部下门呵斥道: “愣着干什么?干活!” ....... 纳维亚家族的宅邸。 跟阿尔西斯聊天的纳维亚完全不清楚在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现在商业联合会核心董事会的成员全部都被替换成了赛博之影的人。 无胄盟是由商业联合会出资组建的一支专门铲除像耀骑士或圣罗骑士一类的眼中钉而存在的杀手组织。 而这支组织内部的“倒三角”高层便是三位玄铁、两名青金、一位白金。 这些高层成员直属董事会,听从董事会的命令。 董事会虽然被全面替换,但除了赛博之影的内部人员,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些董事会的新成员是赛博之影的人。 也没有人敢告密,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 所以,倒三角依旧听从董事会的命令。 而董事会现在完全被阿尔西斯掌控在手中。 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商业联合会的其他成员了。 这些核心外的成员还是很多的,阿尔西斯也不会让他们投降然后收编他们,毕竟这些人都是表里不一的,留在身边除了徒增威胁外没有意义。 因此,下一次大扫荡会彻底宣布商业联合会的终结。 面前的阿尔西斯回答问题时的神情是认真的,那双眼睛中不含一丝欺诈,纳维亚静静地听着她的回应,直到....... “你问这些问题,是在问我真正的态度么?纳维亚。” 又是那个声音,那个纳维亚为之厌恶的语气。 他抬起头,阿尔西斯已经变回了那个漠视生命的阿尔西斯,纳维亚对她问道:“阿尔西斯.......不,诺忒!” 她眉头一皱,冷峻的语气道出充满威胁的话语。 “不要称呼我的真名。” “不.......这不是你的名字!这是她的名字!” “你在说什么.......” 纳维亚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阿尔西斯,他说道:“阿尔西斯·诺忒,是两个人的名字,不是一个人的。” 就在不久前,阿尔西斯讲述了一个过往的故事。 那是她的妈妈给她讲的睡前故事。 “诺忒,你有一个妹妹,呃不,你应当有一个妹妹。” 当时她很好奇,对母亲问道:“为什么呀?妈妈,我有一个妹妹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呢。” 母亲露出温和的笑颜,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说道:“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妹妹呀,但是你应当有一个妹妹,诺忒,我的女儿啊,我......唉.......抱歉。” 阿尔西斯还记得,母亲的那声叹息与道歉好像并不是对她说的。 之后在母亲的摇篮曲下她沉入了梦乡当中。 阿尔西斯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在意过,直到现在她才想了起来。 “她并非真正的人格分裂,而是由ptsd与某种原因的双重刺激下而分裂了自我,只要能弄清楚其中的原因,那么就能弄清楚她为何会分裂自我了。” 这是凯尔希给出的诊断。 阿尔西斯不是人格分裂,自始至终阿尔西斯·诺忒就是一个人,但阿尔西斯与诺忒却成为了两个人的名字。 “告诉我,诺忒,关于过去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当年卡兹戴尔战役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尔西斯冷漠地注视着纳维亚,气氛凝重了起来,她沉默了片刻,而后回应道:“我不得不赞谬你的聪慧,纳维亚,但你搞错了,诺忒是她的名字,而阿尔西斯是我的名字。” “你们是一个人。” “没错,我们都有各自的名字但我们只有一个人,当我们的名字结合在一起时才是真正的自我。” 对此,纳维亚追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当年.......不,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不能让她明白这一切,否则的话,否则的话......” “你就会消失。” “不,不不!不止是我,而是我们!我们会消失!” 阿尔西斯对纳维亚说道:“纳维亚,我知道你很重视那个我,所以别再问了,如果你还想让她存在,还渴望着她能继续活下去,就别再追问这个问题了!” “我们不可以都意识到彼此的存在,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 “你不理解,纳维亚,当你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时,你还会认为自己是两个人吗?听好了纳维亚,她有她该知晓的事情,而我也有我应当做的,我们互不干涉,这样就很好了。” 说到这里纳维亚理解了。 诺忒不能察觉到阿尔西斯的存在,当她们互相知道彼此时,就变成了自己观察自己的局面。 届时她们都会消失,确切来说是合二为一。 但合二为一后会有怎样的后果纳维亚不知道,只是阿尔西斯说的很明确了,若这件事情发生,他会失去诺忒。 也就是说诺忒再也不会是他记忆中的诺忒了。 “听好了,纳维亚,别搞砸这一切,否则你将会后悔一生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再追问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身体的一阵排斥感传来,她紧凑眉头,说道:“又要醒来了吗?” 阿尔西斯抬起头看着纳维亚,说道:“别向她提及我们之间谈的话题,纳维亚,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唯独这件事情,你绝对不可以告诉她!” 话音刚落,诺忒回过神来,看着纳维亚的表情,她问道:“怎么了?你那困惑的表情,我刚刚说了很复杂的事情吗?” “......不,没什么。” ...... 与此同时,红松骑士团的索娜和灰毫骑士已经潜入了商业联合会的大楼。 她们在策划一场震撼整个大骑士领的计划。 曾经卡西米尔因感染者的事情发生过一次名为“四城大隔断”,她们打算彻底关闭卡瓦莱利亚基的电力系统。 大骑士领也就是卡瓦莱利亚基在骑士竞技举办期间是由四座移动城市链接在一起形成的一座巨大的足以称之为卡西米尔核心的移动城市。 若此时此刻没有足够多的电力支撑链接四城的“桥梁”,那么四城大隔断将会再一次发生。 而且是字面意义上的,甚至有可能因移动城市间突然断开的链接而导致的碰撞。 这是商业联合会等所有机构都不愿意看到的。 但这一切都是他们压榨感染者的生命,蔑视他们的生命价值而导致的恶果。 而托兰也在协助她们。 当索娜踏足商业联合会的大楼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抱歉啦,这位骑士小姐,四城大隔断那样的灾难级事态可不能发生呢。” 是空羽。 索娜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空羽。 “你看,我们赛博之影无时无刻都需要电力支撑,虽然没有了地区提供的电力我们也有足够的备用电源,但这一大批支出不能不算啊。”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空羽,索娜拔出长剑,对空羽说道:“拜托了,请让开,我并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哦?在你看来我是一个无辜的人吗?哈哈,那可太好啦,但就算你夸奖我也无济于事,焰尾骑士小姐,你应当试着说服我。” “我没有那个时间!让开!” 索娜很清楚自己的时间根本不充裕,野鬃正在吸引无胄盟的火力,她必须赶在无胄盟察觉到这里之前完成自己的任务。 “别生气嘛,时间还很充裕呢,你的朋友暂时也不会遇到危险。” “什么.......难道说计划泄露了?” 空羽提及此事时索娜就知道野鬃骑士她们那边恐怕遇到伏击了。 对方是知道她的计划的。 “小姑娘,你们这么明显的吸引火力的举动谁看不出来是冲着商业联合会大楼来的,毕竟引开了无胄盟,大楼这边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防卫能力了。” “可恶.......让开啊!!” 索娜举起手中的剑冲了上来,然而在斯安威斯坦的加速下,索娜的速度也就比蜗牛快了那么一点点。 还没有反应过来空羽就把手按在了她握剑的手腕上,说道:“别激动,我说过了,你应当说服我,说服我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兴许我会帮你。” 第74章 烈火燃烧,光浸极夜 索娜在前进过程中被空羽阻拦在了此地,她的内心愈发焦急,然而空羽看上去似乎没有想让开的样子。 “索娜小姐,若你们没有什么能说服我的,那我就要说服你们了.......回去吧,你们做这些事情毫无意义。” “不可能!” 索娜的回应毫不犹豫,她绝对不会退后一步,同伴们还在等待着她的消息,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四城大隔断,那次事件还真是挺有趣的,说实话,我挺喜欢你们的计划的,可问题是那是建立在别人的基础上,你懂我的意思吧?我不喜欢这种事情降落在自家头上。” 空羽会阻拦她,其实是为了保下她们的性命。 诺忒也许会讲道理,但阿尔西斯不会,在赛博之影即将掌控商业联合会的当下,她们这种计划可不是在向商业联合会发起反攻。 “你说什么.......?” “哈,看来你们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嘛.......也不怪你们,毕竟这种事情我们可都是偷偷摸摸来的,除了内部人员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啊,当然,我会出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无论是阿尔西斯还是其他人,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行踪,也不清楚我要做什么。” 说着,空羽举起一只手,对着索娜说道:“告诉我,如果摧毁电力的话,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趣吗?” “.......我不知道,有趣不有趣什么的,那种事情我才不知道!但我必须这么做!” “哦?明明不知道却依旧要这样做啊........” 说着,空羽伸出的手直接握成了拳头,然而在他合拢手掌的一瞬间,能源区忽然传来了一阵极其猛烈的爆炸。 索娜瞬间愣在了原地,空羽嘴角咧起,欣喜道:“那不是很有趣吗!索娜小姐。” “什么?你在说什么........” “哈哈,未知的乐趣才是真正的乐趣,若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怎样发生又怎样结束,那么无论过程多么有趣,那跟戏曲剧场没有什么区别。” 索娜此时此刻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那种可以用常理去看待的存在。 他只是图一乐而已,仅此而已。 “四城大隔断,开始啦!” 此时此刻,整座大骑士领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原本灯红酒绿的街市瞬间就陷入了黑暗与寂静当中。 无数卡西米尔市民们都在困惑与黑暗之中摸索着眼前的道路。 就连赛博之影的灯光也熄灭了。 站在街道上的纳维亚在黑暗中仰望着夜幕上点缀的繁星,此时此刻最明亮的只有这漫天群星带来的光芒了。 此时,空羽拿出了两枚设备,对索娜说道:“你要找的是这两份吧,索娜小姐,无胄盟的内部资料与零号地块的计划书。” “把他们公之于众,给应当看到的人去看,这足以颠覆人们所有人对商业联合会的认知,同时也能够换取感染者的合法权益,两全其美。”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呵.......” 他轻笑了一声,竟直接把手中的信息储存设备扔给了索娜,而后说道:“这种东西就放在那里,连系统骇入都不需要,既然想要的话那就拿走吧。” 索娜接住了这两个设备,看着手中的设备,她的内心却愈发不安。 “去做正确的事情,仅此而已。” 稍早之前....... 空羽独自一人来到了商业联合会最高机密的信息库,在这里他找到了那两个记录着重大事件的设备。 之后空羽来到了一处昏暗的会议厅,老旧的电话正放置在会议厅的中间,不等它响起来,空羽就走上前去拿起听筒,说道:“各位,东西我拿到手了,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惊讶,对空羽质问道:“为什么会是你?!” “哦?看来抵达此地的,应该是另一个人怀揣着拯救感染者的英雄人物对吧?我该怎样称呼你们?商业联合会的幕后主使?还是说暗中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对方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了。 出现在这里的不该是空羽。 也没理由会是他啊,赛博之影想要的一切他们都给了,无论是商业联合会的掌控权还是卡西米尔商贸的垄断权,今后赛博之影在卡西米尔就是一家独大了。 为什么空羽还会出现在这里?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对方内心有很多猜想,但眼下不是该思考那些事情的时候,他开口道:“空羽先生,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零号地块的那些事情您随意就好,但是,唯有无胄盟的内部资料,还请您三思而后行。” “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无胄盟的.......玄铁。” “.......”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也知道杀死董事会的所有人是你们提前就预定好的计划,只可惜,阿尔西斯比你们更加有执行力。” “是谁?” 对方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安插在我身边的人,是谁?” 玄铁此时此刻终于确认自己的两名同僚之一一定是赛博之影的内鬼。 或者.......他们两个人都是。 “他们是你的同事而已,不用紧张,毕竟当年还是我把你引荐进来的,他们也跟你一样。” 这句话一出,对方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了。 也就是说,所谓的玄铁内鬼根本不存在! 三位玄铁都是空羽在暗中引荐给商业联合会的,他们三个人都不是赛博之影的人! 但他们三个人都能被成为“内鬼”,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而是互相怀疑着彼此。 猜忌、质疑、不信任,让这三名玄铁平时不会有任何的来往。 然而这样只会让事态愈发严重,直到现在,哪怕他说出事情,其他两名玄铁难道说就会信任他吗? 而且,空羽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如果他说的是假话,那这一切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他不敢去赌一个不确定的定论,也赌不起。 赌赢了,赛博之影彻底把他视为敌人,等待着他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追杀。 赌输了更简单,直接死。 “呵.......玄铁先生,不是我给你答复,而是你该给我答复,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又想去做什么样的事?最终得到怎样的结局?”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绝对的掌控,从一开始,从空羽来到卡西米尔时,这一切就已经注定好了。 这一切都在空羽的计划之内。 “这座城市没有一点希望。” 玄铁的回应让空羽开怀大笑了起来,说道:“若有希望?你们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身处此地,拥有力量,那这里就一定有要你做的事情,你逃避不了,哪怕离开卡西米尔,你也避不开那些追逐着你的【责任】。” 又是一阵沉默,最终回应空羽的是一阵沉重的叹息。 千言万语汇聚成了简短的回答。 “我认输......老板。” “明智的选择。” 此时此刻,三名玄铁之一的内鬼,才终于盖棺定论了。 画面回到空羽与索娜对峙的区域。 能源区被空羽炸掉了,整个大骑士领都陷入了黑暗当中。 疑惑、恐惧、愤怒盘踞在每个人的心中。 “拿去吧,索娜小姐,这是你应得的,尽管没有成功,但我们总要给予愿意付出行动的人一些奖励。”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么?赛博之影的老板。” “哈,怎么会,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最重要的还是你们的行动,若你们没有行动,那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得手的。” 说着,空羽抬起头,对索娜说道:“离开吧,无胄盟要回来了,不要让你此次行动白费,拿着你应得的东西离开这里。” 听到这句话,索娜犹豫了几秒钟便转身逃离了这里。 在他前脚刚离开,罗伊就带着其他人来到了这边,看着面前的空羽,罗伊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所以,我们的新老板,有什么任务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可以追上那个感染者小姑娘然后把东西夺走吗?” “当然,这是你们的自由,她可以拿走应该拿走的东西,你们也与她一样。” “那就多谢了。” 说罢,罗伊和其他人追了过去。 那些记录了他们所有人的资料可千万不能公之于众,否则的话他们除非真的改头换面才能继续继续在卡西米尔活下去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空羽感慨道:“我点燃了一把火,让卡西米尔陷入沉眠,在这漆黑的舞台上,又有谁会去舞动自己的身姿,照亮这漫漫长夜呢?” 在这漆黑的城市中,混乱接踵而至。 黑暗中摸索道路,渴望光芒的人们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深渊,他们不曾凝视夜空上遍布的繁星,更不会正视面前被黑暗铺满的道路。 纳维亚站在道路中间,举起自己的手,摊开手掌的一刹那,明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这片黑暗的街区。 周围的人们见到圣罗骑士的光芒,纷纷聚集了过来,然而当他们靠近时,却被这光芒灼烧了脸庞。 这道光芒并非为他们而照明。 与此同时,另一道金色的光辉在正前方的十字路口处迸发,两道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大骑士领。 那是耀骑士的光。 这两道光都不是为卡西米尔的百姓们照亮黑暗而存在的。 下一刻,银色的光辉宛若从天而降般铺满了卡西米尔的街道上,像是在回应他们的光芒。 照亮这黑暗的,是骑士的光芒。 那光芒来自一具又一具银光熠熠的铠甲。那是一支自卡西米尔的荒野而来,举起旗帜,照亮黑暗的骑士团。 银枪天马。 那些对于卡西米尔的人们而言,那是只存在于故事中,传闻中的无人亲眼目睹过的被银白色的光芒所笼罩的,手持银枪的征战骑士。 他们越过人群,跨过街道,宽阔的道路上没有任何车辆或行人胆敢阻挡。 而那些在骑士竞技中的骑士看到他们的一瞬间便明白了自己与他们实力的差距。 这是一支曾抵挡过强大文明入侵的驻守边境要塞的骑士团,他们不被这座城市承认,同时,他们也不承认这座被誉为“骑士之都”的城市。 玛恩纳与托兰站在不远处,此时此刻玛恩纳眼中复杂的情绪再也无法掩饰。 挥舞金色之剑的无光骑士,意气风发的游侠。 何曾几时自己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甚至受到他们的尊敬。 那个时代,那个再也回不去的时代,刻印在他们每个人的铠甲上。那太耀眼了,耀眼到玛恩纳不愿意去目睹,却又无比渴望。 他站在这里,但那颗经受狂风暴雨依旧却仍旧炙热的心与他们同在。 圣罗骑士与耀骑士的光芒消失,这些新时代的光辉不该与这些象征着伟大的银色光芒针锋相对。 他们都是驱散卡西米尔漫漫长夜的最耀眼的光芒。 纳维亚与临光退到了一旁,而银枪天马们却在他们的面前驻足了片刻。 纳维亚家族最后的荣耀,银枪天马血脉的传承者,圣罗骑士施瓦特·纳维亚。 临光家族扞卫荣耀的骑士,传奇骑士皮加索斯的后代,耀骑士玛嘉烈·临光。 在他们眼里,这两名年轻人都应当站在他们之中,为心中的理念而战,他们有这个资格。 只是,当他们看到二人的眼神时,他们便已然知晓了玛嘉烈与纳维亚的意志指向了何方。 他们的心不在卡西米尔,他们的心在这片辽阔的,充满着残酷、不公与苦难的大地。 他们不仅是卡西米尔引以为傲的骑士,更是对这片大地举剑的生命的扞卫者。 银枪天马们继续前进,继续向前,他们会抵达监正会,在那里他们会听从他们献上忠心的统领的命令,去扞卫卡西米尔的荣耀。 第75章 遮蔽,消亡,新生 本以为银枪天马们组成的队伍会直接前去监正会,而是来到了冠军展厅墙。 他们的身影穿过城市,照亮黑暗,等到他们抵达目的地的那一刻,电力恢复,大骑士领再次拾回了平日里的灯光。 “哦?备用电力启动了啊,确实,再这样损耗下去的话一夜之间损失的金额可是连掰手指头都算不清的。” 站在冠军墙展厅的门口,空羽望着这座重新活过来的城市,口中不住地感慨。 “但是,一次小小的停电能够带来的.......可非比寻常呢,您说对吧?罗素阁下。” 站在空羽身旁的,正是卡西米尔大骑士长,监正会最高领导人,伊奥莱塔·罗素。 “呵,即便是到现在,我也很好奇.......” 罗素对空羽问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从初次踏入卡西米尔开始,你就是一副满腔热血的模样,从不落下任何一场骑士竞技,也从不允许任何一场虚假的比赛映入眼帘。” “到商业联合会的时候,你又是另一副面孔......如今的你,又与过去不同,告诉我空羽,你在渴望着什么?” 听到罗素的问题,空羽笑了笑,说道:“哈哈,我能渴望些什么呢?我只是在找乐子而已,在本就不算太多的时间里找乐子。” “时间?” “不用在意,当做是我的自言自语罢了,罗素阁下。” “自言自语是在对自己描述一些不愿意向他人倾诉的话语,我可以理解为这件事情没有人能解决,所以你才会选择自言自语么?” 对此,空羽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说道:“您还是那么会察言观色呢,我以为我这仿生义体的脸跟普通人会有很大的区别,是看不出情绪的,结果还是跟十年前一样呢。” 十年前,空羽踏入大骑士领,那时的一切还没有那么糟糕,至少比现在好得多了。 对于这座将骑士的荣耀放在精致橱窗里明码标价出售的“骑士之都”,他很好奇。 高尚勇猛且忠于职守的骑士们守护着每一个人,扞卫着每一寸属于人民的土地。 本该是这样的。 他很失望,失望透顶。 “十年前,我来到这座城市,我失望透顶,罗素阁下,那时这座城市给我的感觉是令人不住的作呕,利益、财富、权利浸染了这座净土,至少我认为它该是一片净土.......” “而现在,我同样失望,但是我仍抱有一丝侥幸,只可惜,侥幸化为现实的可能性太低了,因此与其抱有侥幸,不如把它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对此,罗素说道:“卡西米尔不该是一个人的所有物。”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个国家,卡西米尔,不应当成为我一个人手中的被我一个人把玩的玩物,可是啊.......” “祸根已然埋下,成长为了一座覆盖卡西米尔的大树,遮蔽了那本该属于卡西米尔的阳光,我砍不断它,因此,我要毒死这棵大树。” 空羽从一开始,从十年前,他就没有想过要让赛博之影取代商业联合会。那是没必要,他不贪图利益,他想要的,只是故事中的骑士之都该有的模样。 “然后再一把火把这棵树烧成灰烬,让它供养这个国家.......即便如此,我依旧失望。” “在树荫下生长,凑紧着大树遮风挡雨的绿草早已忘却了太阳的光辉有多么耀眼,多么温暖,他们甚至觉得一切应当如此,于是它们死后主动化为了大树的养料,让这棵笼罩卡西米尔的参天大树尽情伸展自己的枝叶。” “毒死也好,烧死也罢,哪怕连根拔起,树木也总会在草丛间萌生,然后再度笼罩一片绿草,再度汲取,再度生长.......” 空羽抬起头,仰望夜空下的群星,灯火通明的城市散发的刺眼光芒遮蔽了群星的光辉。 “她曾对我说过:空羽先生,若一个人没有对希望的幻想,没有对理想的想象,没有对未来的构思,那么这个人的人生将很难迈步向前,您应该对那些被他人视为虚假之物存留一份属于自己的幻想。” 罗素问道:“那你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 “我没有回答,那时的我只是单纯地认为,只是一味地幻想而不去正视现实,那么这个人将会在甜蜜的幻想中溺死,幻想之所以是幻想,是因为它不切实际,与现实脱钩,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人啊,若不对海洋抱有幻想,那何时才能有启航之日?若不对天空充满幻想,那何时有翱翔之时?一件伟大的事情的前提便是一个会被周围人嘲弄的理想。” “做不到的,放弃吧,那是什么天真理想啊?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没有那样的力量也没有那样的天赋,你凭什么做到?又有什么资格对这些事情抱有幻想?”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所以我来到了卡西米尔,怀揣着一颗幻想,期望我所见之物能满足我的理想,可惜......呵。” 他自嘲地笑了笑,说道:“现实比我想象中的更能打击人心啊,不过正如我说过的那样,我抱有一丝侥幸,这份侥幸来自耀骑士,来自圣罗骑士,来自那些对命运发起反攻冲锋的骑士们。” “他们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屈服,他们到最后也依旧对骑士的荣耀,对内心的光明抱有侥幸.......不,他们从来不会觉得侥幸,他们自始至终都在坚信着.......” “漫漫长夜,光明将至。” 说到这里,空羽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笑的很高兴,那笑声中是欣喜,是感动,是对即将到来的光明而迫不及待。 “是时候了,罗素阁下,我并不是这次的敌人,你们要击败的对手正在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她与我不同,她单纯地追求着利益,我拾起了她抛下的未来,而她拾起了我抛下的过往。” 此时此刻,阿尔西斯正站在办公室里望着大骑士领,刚刚的那一幕她看到了。 监正会这一步棋下的非常巧妙,征战骑士,那些真正维护着古老骑士荣耀的战士们回归了这座让他们失望的故土,成为了卡西米尔最坚实的后盾。 赛博之影不能与这些征战骑士为敌,除非动用赛博之影能动用的全部的战力,否则的话在正面交锋中,赛博之影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 空羽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动用核武器的,那东西绝对不应该用在这里。 “阿尔西斯女士......接下来怎么办?” “按原计划行事,不要惊动监正会,把所有能排除掉的人全部排除!” “.......好的,阿尔西斯女士。” 这边,纳维亚坐在宅邸的客厅里看着今日的报纸,报纸上没有任何记录银枪天马们的新闻。 没有一家报社会找麻烦,而且也没必要,毕竟大骑士领的人们都亲眼目睹了那支势不可挡的骑士团。 银枪天马,亦或者银枪皮加索斯,在那支骑士团中,任何人都可以被称之为“银枪的皮加索斯”,这是一个人的名,也是象征银枪天马的封号。 就在这时,一名银枪天马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宅邸内的一切,他说道:“与你小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 他看着纳维亚,语气有些叹惋,说道:“纳维亚家族,【碎刃】的萨拉特已然垂暮逝世了么?【踏风】的雷希特也随风逝去,现在只余下你一个人了,【圣罗】的施瓦特·纳维亚。” 碎刃骑士萨拉特·纳维亚,是施瓦特的爷爷。 踏风骑士雷希特·纳维亚,是施瓦特的父亲。 他的母亲并没有被封号,但她的实力放在同伴中也是非常出众的。 无一例外,他们全部死在了战场与自己的信念当中。 “纳维亚,我听说你在骑士竞技的斗技场上与那些所谓的骑士厮杀决斗.......告诉我,这一切值得你这么做么?纳维亚,你本应该成为我们之中强大的骑士。” “在那座斗技场上,你得到了什么?” 对此,纳维亚回应道:“我不曾渴求什么,也不愿意得到什么,我只是在为我的信念,为纳维亚家族的信念而战。” “我一个人的荣耀无法救下那些还在挣扎的经受苦难的人们。” “.......你毫无疑问地是一位高尚的骑士,但是,你能维持这份高尚多久呢?” 听到这句话,纳维亚走到一旁的壁炉旁,壁炉上有一个不显眼的按钮,当纳维亚把它按下,壁炉上的暗门随之打开。 在暗门打开的一刹那,一把银色的圣枪展现在他的面前。 纳维亚将其取下,握在手中,说道:“若我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除非我的生命就此终结,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人玷污我的内心。” 那是纳维亚家族传承下来的圣枪。 亦是纳维亚家族不曾屈服的象征。 接下来纳维亚将会手持这把武器踏入赛场,并全力以赴。 “是么?我明白了,也许你站在那里,但你的内心确实不曾被玷污,既然如此,那就去证明自己吧,圣罗骑士,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证明你的道路是正确的。” 看到那把枪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纳维亚的决心。 纳维亚家族的先祖们手持这把武器驰骋沙场,它沾染了无数外敌的鲜血,是卡西米尔荣耀的象征之一。 银枪天马离开了宅邸。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骑士竞技,被时代所污染的骑士们攀登不到那高峰,接下来站在那里的,都将会是坚定信念,奋勇前行的逆行者们。 就在今晚。 纳维亚站在后台,手持圣枪,他试着活动了自己的左手,侧腹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左手的贯穿伤依旧还在隐隐阵痛。 左手可以使用,但纳维亚必须得忍住时不时传来的剧痛。 从后台走出,走到灯光下,观众们的欢呼如料想那般席卷了纳维亚的耳畔。 他走上斗技场,对方既不是血骑士也不是耀骑士,更不是逐魇骑士。 “哟,纳维亚,来了啊。” 站在那里的,是空羽,哪怕全身都用动力装甲覆盖,看不清容貌,但纳维亚还是认出了他。 “老板.......” “我知道你的内心有疑惑,但是不用在意,抱着杀死我的决心来击败我吧,毕竟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容易死,但是,若我还有一口气,若我还能发起反攻,甚至只有发起反攻的可能性,你都不要掉以轻心。” “我就是你的敌人,铭记这点就可以了。” 空羽以赛博骑士的封号踏上了这座斗技场,观众们不会为他欢呼,更不会因他突兀的出现而猜测他的身份。 他们的目光如今都聚集在纳维亚身上。 “圣罗骑士!加油啊!像之前一样漂亮地击败对手吧!” “对啊!全力以赴吧圣罗骑士!” “我相信你一定能轻易击败敌人的!加油!圣罗骑士!” “圣罗骑士!” “圣罗骑士!” 他们的欢呼声络绎不绝,空羽左手紧握圣枪,而后对空羽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失礼了,老板。” “呵,来吧,若你想击败阿尔西斯的话,那就向我证明你有这份力量。” 空羽知晓一切,他也知道纳维亚的决心。 纳维亚会阻止阿尔西斯接下来的屠戮,因为那不是诺忒希望的,她这样做只是在让诺忒手中沾染鲜血。 若她们是两个人的话,那么阿尔西斯就是在无视诺忒的意愿去做这样的事情。 若她们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就是诺忒在求助,她不想做出这样的事情,却又不得不做。 赛博之影是她珍视的家,她不该背负这么多的罪孽。 她也不该是空羽的缩影,她是阿尔西斯·诺忒,仅此而已。 “哈啊啊啊——!!” 纳维亚朝着空羽发起了冲锋,毫无疑问的全力,不做任何保留。 “来吧!圣罗骑士!击溃我!证明我的侥幸可以实现!” 第76章 决斗前夕 斗技场上,空羽双臂展开,亮出螳螂刀,面对纳维亚的冲刺他自然是不敢硬接下来的,那一击就足以把他撞出赛场了。 他启动斯安威斯坦,眼中的世界瞬间变得极度缓慢,纳维亚的冲锋速度亦是如此。 只见空羽直接冲向了纳维亚,他可不会留手的,手中的螳螂刀朝着纳维亚斩去,然而就在那一瞬间,纳维亚左臂上的装甲护腕突然爆发了一阵极其强力的emp磁暴。 一瞬间,在被磁暴覆盖全身的那一刻,空羽的义体机能甚至都停止了那么一瞬,而斯安威斯坦眼芯片看即将短路烧毁,他立刻关闭了斯安威斯坦。 在出现的刹那,纳维亚竟硬生生地停下了自己的冲锋回身一击重击在了空羽身上,空羽被这一击打的后退了近十米远。 “哦?原来如此,是阿尔西斯鼓捣的那个【dst】磁暴炸弹么?呵,效果还真是惊人呢。” 空羽知道纳维亚手腕上是什么东西。 前段时间他就发现了,阿尔西斯在暗中制造着什么东西,通过拉莫的信息窃取空羽了解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斯安威斯坦虽说弊端很大,但像空羽这样全身百分之八十五以上义体化的赛博人而言,弊端几乎小到了极点。 因此空羽基本上可以在一天内使用近五十次斯安威斯坦且脑部不会受到特别严重的影响。 阿尔西斯是在准备着对付空羽的武器,她很清楚空羽也许在某一天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冒出了毁灭一切的念头,或者又变成了赛博精神病。 这种时候就得极大程度地限制住空羽的力量。 最起码要让空羽的斯安威斯坦芯片配件失灵。 因此【dst】的全名为“destroy sianwestan”,也就是“毁掉斯安威斯坦”。 “呵,那家伙还真是令人惊讶呢,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了.......也是,我要是使用斯安威斯坦的话那就等同于作弊了。” 说着空羽右臂的螳螂刀收起,手臂打开,电磁炮开始蓄能。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我就会变得特别弱了呢!” 纳维亚见状刚打算躲开,然而空羽的炮口没有转移,他回头看了看观众席,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 “就是这样的,纳维亚,躲开的话,观众席的安全我们可没办法保证呢!” 下一刻,缠绕着狂暴电流的电磁炮以极快的速度射向纳维亚,纳维亚躲避的脚步停下,而后举起圣枪直接挡下了这一击。 刹那间,强烈的电磁爆破将纳维亚吞没,等光芒消失后,纳维亚身上的铠甲已然遍布焦黑的痕迹,衣着也被烧的不成样子,若不是刚刚圣枪挡住了,纳维亚恐怕就要退场了。 而空羽完全没有打算停手的意思,手中的电磁炮继续蓄能。 “休想得逞!” 纳维亚冲向空羽,手中圣枪直击空羽的面门。 这一击下去空羽的头颅会被直接贯穿并当场死亡。 然而空羽可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 电磁炮快速收回,两把螳螂刀出鞘,空羽侧身躲开圣枪的突击并抓住机会冲向纳维亚,螳螂刀划向纳维亚的咽喉。 然而纳维亚见状却直接舍弃了圣枪,俯身向前一把抱住空羽的腰。空羽的刀刺空,整个人被纳维亚抱了起来。 “抱歉了!” 在空羽打算直接刺入纳维亚后背的时候,纳维亚抱起空羽铆足全力一跃而起,空羽都惊到了,自己这一身义体配件加起来重量可不得了啊。 纳维亚居然能他抱着跳起来。 空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纳维亚从天上直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空羽刚想起身,纳维亚掌间凝聚法术成一杆银光骑枪朝着空羽扔了下去。 为了不让自己被钉在地上,空羽赶忙翻滚身体躲开这把骑枪。 就在即将站起来之前,纳维亚已经落地并抓起了丢在地上的圣枪毫不犹豫地对着刚刚爬起来的空羽发起冲锋。 空羽人还没有站起来,一股巨力瞬间将他撞了出去,腹部被圣枪贯穿,空羽见状立刻举起螳螂刀打算刺向纳维亚,然而纳维亚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手中的圣枪推了出去,让空羽跟着圣枪钉在了比赛场地的障碍上。 “哈哈哈......就是这样!不惜一切代价与手段,只为战胜敌人,招式也好样式也罢,有用就是最好的。” 纳维亚这种不按套路的战术是他在面对必须杀死的强敌时才会使用的。 被钉在墙上的空羽举起右手的电磁炮对着纳维亚连续发射了许多发,却发现纳维亚的身后都是障碍。 “什么?是故意把他打退这里的?” 空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随之而来的银光骑枪把他的左手给钉在了墙壁上,连同那电磁炮也一起毁掉了。 空羽见状打开右腿的枪支储藏义体,然而空无一物的储藏义体让他想起来了。 “啊,糟糕,传奇那把枪让w拿走了。” 空羽刚刚想起来之前w来找他要传奇这把大口径左轮,虽然因为买了一大堆炸药导致没钱了,但w用赫德雷的名字做了担保在赛博之影旗下的银行贷款买下了这把枪。 然后空羽的右手也被钉在了墙壁上。 “结束了。” 此时空羽的躯干,双手都被圣枪以及法术凝聚的银光骑枪钉在了墙壁上。 “哈,怎么可能。” 下一刻,空羽的义体左手的竟直接“断开”,在那“断肢”里竟还藏着蓄能炮。 炙热的光束扑面而来,纳维亚闪避开了这几道攻击的同时手中又凝聚了银光骑枪朝着空羽投掷了过去。 骑枪贯穿了空羽的身体,空羽根本挣脱不开这些攻击。 抬起头,纳维亚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银光骑枪直接刺入了空羽的咽喉处,轻而易举地将他的脖颈撕开,他整个人的头颅直接飞了出去。 在体内循环为大脑供养的营养液洒落一地,空羽的头颅如同皮球般滚落到了一旁。 “这......这,恭喜圣罗骑士拿下这场比赛!!!” 大嘴莫布看着地上的头颅,一时也被惊到说不出话来了,但在短暂的惊愕后他还是宣布了圣罗骑士纳维亚的胜利。 就在这时,就剩一颗头的空羽忽然开口说话了。 “哈哈哈,干得不错啊,纳维亚,很多人都没能杀死我,你这四舍五入也算是把我干掉了。” 看着地上仍在开口宛若惊悚恐怖片一样“独头空羽”,纳维亚叹了口气,而后走上前去把空羽的头颅抱了起来,说道:“老板,下次能不能别这么闹腾了。” “嘿嘿,你还是有点了解我的,所以不行。” “......” 纳维亚抱着空羽的头颅在众人或惊疑或恐惧或困惑的眼神中走下了赛场。 来到后台,凯西娅带着一具新的义体已经在这里等候了,纳维亚把空羽递给了凯西娅。 把还在连接脖颈的废弃零件拆除后,凯西娅把空羽的头颅安在了新的义体上。 很快,空羽就再次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呼......又活过来啦。” 空羽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还是一样的感觉,没有什么变化。 而赛场上空羽那破损到几乎无法修复的旧身体也被回收,毕竟斯安威斯坦芯片配件以及很多还没有在市场上流通的义体还在上面呢。 “哎呀,那dst装置还真是不错呢,居然直接可以烧毁芯片,要是威力再强一点引发内部所有义体短路,兴许能把我的脑子给烧成烤脑花呢,哈哈哈.......” 看着空羽开玩笑似的说出了极其可怕的事实,凯西娅也是叹气,说道:“老板,你死了的话阿尔西斯小姐可是会打闹一场的。” “我知道,所以在可以死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与此同时,纳维亚在赛后休息过程中遇见了临光,她与逐魇骑士的战斗落下了帷幕,这场决斗没有胜利者,两人平局。 而这场战斗并没有真正分出胜负,血骑士的到来打断了这场生死决斗。 “是么?血骑士最终还是出现了么.......” 纳维亚紧握左手,血骑士的大名他自然听说过,能成为骑士竞技冠军的骑士,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逐魇骑士又变得更加强大了,在战斗时他甚至一度压制住了临光,他在纳维亚的身上找寻到了天途所具备的意义。 而从耀骑士的身上,他又能收获什么呢? 纳维亚不知道,但纳维亚肯定的事,逐魇骑士又要变得更强了。 此时,鲜血从护腕里渗出,滴落在了地面上。 “伤口还是裂开了啊.......” 在刚刚与空羽的决斗中,纳维亚用左手投掷了骑枪,若不是护腕保护着他的手腕,此时此刻这条手臂的贯穿伤必然会变得更加严重。 只是几天的时间还不够纳维亚恢复这伤势。 来到医务室,褪去护腕,医疗干员看着纳维亚的左手,惊讶道:“几乎贯穿了手臂的伤.......喂,别再用这只手了,好不容易有愈合的样子结果伤口又裂开了,这样下去万一引起感染发炎就麻烦了。” “嗯,我知道了。” 处理好后,纳维亚再次戴上护腕。 来到外面,仰望星空,纳维亚说道:“看来我没办法走到最后了,临光。” 比赛的名单上人数已经少到了极点。 血骑士、逐魇骑士、耀骑士、圣罗骑士。 几乎就只剩下了这四个人。 纳维亚真正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此时此刻无胄盟已经退场,商业联合会也沉寂了下来,赛博之影主导一切,已经没有什么存在能妨碍到纳维亚了。 刀伤、烧伤、贯穿伤等各种伤势都在纳维亚的身上,这具身体还能撑住多少攻击纳维亚也不知道。 虽然纳维亚也想和血骑士一决高下,但现在这种情况,血骑士与耀骑士之间,他只能选择一个。 既然与耀骑士做好了约定,纳维亚就不会失约。 在老马丁的酒馆,纳维亚又碰见了临光,临光见状走上前来,看着纳维亚的左手,说道:“之前我看到你的左手在微微颤抖着,伤势又加重了么?” “没关系,这种程度的伤是打不倒我的,只是.......抱歉,临光。” “我知道。” 临光自然知道纳维亚想说什么。他们约定好要争取冠军,但纳维亚做不到的,接下来无论是面对血骑士还是逐魇骑士,哪怕能战胜他们,他短时间内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和临光进行最后的决斗了。 而且,时间也不允许。 “还没有结束,临光,下一场比赛我会全力以赴,我会不留余地的击败你.......”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输给我。” “无须担心,我会同你一样尽全力,哪怕会使我命悬一线,我也会将其反败为胜,纳维亚,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的。” 耀骑士很清楚纳维亚的实力有多强大,若放在两人状态都最佳的时候,耀骑士觉得自己胜算估计只有四成。 这还是只是估计出来的,纳维亚的真正实力有多强她根本不知道。 但是,即便如此临光也不会退缩。 她知道,纳维亚若是胜利,那么下一场比赛无论面对拓拉还是血骑士,他都必败无疑。 无论如何都要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击败纳维亚,否则,他们二人谁都没办法站在最后。 “这样就好,我相信你,临光。” 说着,纳维亚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相信临光能击败他。 骑士竞技不是纳维亚的决战之地,而是临光的。 说完,纳维亚就准备离开这里了,距离下一场比赛还有一段时间,纳维亚必须得让自己的伤势能够在比赛时不会成为拖累自己的负担。 在临走时,临光忽然叫住了他。 “纳维亚......” “嗯?” “不要死。” 看着临光的眼神,纳维亚愣了一会,而后笑着回应道:“那是当然的,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做,还有那么长的道路没走,我怎么可能会死呢。” 第77章 可汗之途,刚刚开始 斗技场上,逐魇骑士对阵血骑士。 血骑士展现的强大超乎了逐魇骑士的想象,但他一直都在坚定自己的信念,认为这只不过是天途上的阻拦罢了。 但他所展现的那些执着,对天途的执着,对天命的执着,在血骑士眼里,只不过是一个迷茫的孩童找到了自以为是正确的道路罢了。 “你那副自认为清明的模样,自认为正确的道路,只不过是你懦弱的体现罢了,自称怯薛的梦魇。” 面对血骑士的嘲讽,拓拉不为所动,而血骑士举起手中斧刃,对他质问道:“你的可汗在哪?让他上前来!” 拓拉紧握手中朴刀,铿锵有力地回应道:“我所认可的可汗早已抵达那命运的终点,黄金的彼岸,但我心中的可汗依旧还在继续属于他的征途.......” “我即是我自己的可汗!” 逐魇骑士向前迈出一步,践踏这片大地的力量几乎震颤了整座斗技场,掀起的气浪在战场上呼啸着。 听到这样的回应,血骑士说道:“你所拥有的坚持,你所保持的执着,你所追求的终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梦魇。” “告诉我,你所追求的荣耀,你眼中的可汗,是要靠他人来认可的吗?!” 血骑士其实已经看出来了,他对拓拉继续说道:“一只迷失的野兽在荒野上遇到了另一只野兽,你会因为你们都是掠食者因此内心会向对方产生认可,认为自己遇到了同伴么?” 血骑士看了那场比赛,纳维亚与逐魇骑士的决斗。 “你所谓的荣耀,你追求的可汗,已经与他人一句简单的认可所以画上等号了吗?” “你说什么.......” “圣罗骑士为感染者而战,他认可你,也认可所有愿意对苦难发起冲锋的战士,但你会因为他的认可而认可你自己吗?” 说到这里,拓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还记得,跟纳维亚初次相遇时,自己被他那战士一样的眼神所吸引,后来,又因为纳维亚愿意认可他的天途并给予他的天途存在的意义。 拓拉内心的欣喜难以言喻。 可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一句认可,出自一个人之口,哪怕这人是一位足够令所有人敬佩的战士。 那他的认可就奠定了自己的道路么? “你只是迷茫了太久了,梦魇,来到这座城市,渴望同伴,渴望认同,渴望一处能够容纳你的归宿,但是,哪怕站在这里,你依旧迷茫。” “因为这座城市不会给予你道路,也不会指引你方向,更不会给予你渴求之物。” 血骑士的话语让拓拉回忆起了曾经的种种。 自己为何要踏上天途呢? 因母亲葬送于野兽之口? 因梦魇怯薛与可汗的传说? 母亲的话语再度回荡在耳畔,散播恐惧是梦魇的天性,征服欲几乎是可汗的食粮。 可母亲却并不想让他踏入这条道路,她希望拓拉能成为一个普通人,平平淡淡健健康康地度过一生。 可汗已经是几千年前只存在于历史上的文献角色,他们的足迹现在已然深埋于草原下,荡平在黄沙中。 我在渴望什么?拓拉对自己发出了疑问。 这座城市给予了我什么?他向自己发出疑问,但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疑问。 “我怎么会.......因为一名战士的认可就认定了这座城市是我的归宿?” “父亲、劲敌、理想、导师,我怎会在这样的一座城市里寻找这些东西?” 纳维亚是劲敌吗?不是。 只有在令无数人惊惧的战场上竭尽全力去厮杀,唯有活着的人才能继续走下去的战斗,只有在那样战斗中的敌人,才配称得上是梦魇怯薛的劲敌! 拓拉是一个被可汗那金戈铁马所创立的时代抛下的一名梦魇怯薛。同胞的荣耀已然跨越了不知多少个时代。 “不.......绝对不会。” 拓拉意识到,在所有人都劝他,指引他的时候,他选择了追随消逝了千年的荣耀,明明那尽头,那黄金的彼岸,最终的试炼之地早已什么都没有了。 他却还在草原、荒野、雪原、冰山、丘陵、沼泽中追随着他们的脚步。 能载上他的船只早已远航,也许抵达了终点,也许在途中遭遇风暴沉海,但他依旧还在划着一叶扁舟奋力追赶着,只为那早已无法触及的理想。 他抬起头,握紧手中的朴刀,说道:“够了,梦该醒了。”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痴傻执着的人,他只是没有找到方向罢了。 “这些都只是留念,我为自己画下的天途,早已注定!” 正如他所言:我是我自己的可汗。 我不会追随他人的步伐,我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对这片大地的征讨,没有人能够走在我的面前。 若是有,那就全部击溃。 古老的战船早已远航,踏过草原的金戈铁骑也早已销声匿迹,他们早已不存在了。 但传承千年的天途仍旧为每一名梦魇怯薛准备着,若同胞的步伐无迹可寻,那自此以后我便是对这片大地发起征服的第一人。 年轻的梦魇踏上天途? 从梦里出发,去往黄金的彼岸? 传承了千年的古老歌谣从他的口中。 刹那间,强大的气势瞬间席卷了整座赛场,那呼啸的气浪宛若迎面而来的弯刀,此时此刻他已然不再迷茫。 直到黑夜将他抹黑? 直到骨塔矗立心头? 直到毒参扼住朦胧的故土? “我不需要他人的认可,也不需要他人的指引,我的刀锋指向的便是我要走的道路........” 他张开双臂,黑雾自身后涌现,遍布赛场,同胞的虚影迈着整齐的步伐从黑暗中走出。 那曾经让这片大地都为之惊惧的往昔之影从他的身后出现,但这次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伴随着怯薛们的喊杀声,一股令人惊惧胆寒的杀意瞬间吞噬了面前形单影只的血骑士。 在对阵纳维亚时,这里化作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 可此时此刻,这里已然化为了可汗征服大地时所建立起的战场。 “我的家人已然死去,我的同胞已然迷失,可汗就在我的刀尖之上——” 他张开的双臂,破绽白出,兜鍪下的眼神不知看向了何处。 “我就是我自己的可汗!” 呼啸的杀意与战吼划破寂静,那里毫无疑问地已经化为了让梦魇怯薛,让可汗发起征服的战场。 与纳维亚的战斗让他明白了天途并非没有意义。 而与血骑士的战斗,让他明白了天途究竟走向何方。 “祷告结束了?” 血骑士不会因为这杀意而动摇,他连死亡都不曾畏惧过半分,这区区滔天杀意岂能震撼他的脚步? “来!” 回应血骑士的只有如此简短的一个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时此刻的道理就如此简单。 “真可惜,那些坐在观众席上的骑士是无法感受到我此刻的心情吧.......尝旗飘扬,号角声响,一支军队、一个种族、一段历史,只是——” “这就是你放弃当下,不顾一切地去寻死的理由?” 下一刻,拓拉挥舞着朴刀冲向血骑士,这就是他的回应。 血骑士举起巨斧挡下了这一击。 “唔.......” 然而这一击带来的力量让血骑士都稍稍惊讶了一阵,和刚刚开战时截然不同,他的力量与速度都远远凌驾于刚开始时候的自己。 “(古老的语言)倒下吧!英雄!” 利刃与巨斧的碰撞声在黑雾中不断响起,谁也看不清在那黑雾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仅仅只是一个疏忽,朴刀直接劈开了血骑士的铠甲,刃锋入骨,那重若千钧的力度甚至差点让血骑士单膝跪地。 “伤口还不够深!” 拓拉打算再度发力,但血骑士不会给他更多的机会。 “不错。” 巨斧反击,拓拉躲避不急,身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伤口。 但这并不能打消他的气焰。 伤口是征服的证明,是劲敌的象征。 “你伤了我,但我的斧子也沾染了你的血。” 听到这句话拓拉立刻就意识到刚刚的破绽恐怕是陷阱,毕竟血骑士的名号可不是因为他那一身血红的铠甲而得名的。 “你的力量与速度都无可挑剔,但你的实战经验还是过于匮乏。” “轮到我了。” 血骑士抢占第二回合的先攻,瞬间来到拓拉的面前,强壮的手臂挥舞着锋利的巨斧,直接将拓拉击飞了出去,那强大的力量掀起的风浪吹散了黑雾,就连站在拓拉身后的军队都在这一击的影响下显得模糊不定。 “.......啊啊,嘎啊,啊啊.......” 硬生生受到这一击的拓拉从地上爬了起来,胸腔起伏喘着粗气,鲜血从伤口处顺着银色的铁札甲滴落在地面上,意识也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血骑士在力量上更胜一筹。 “硬吃了血骑士的全力一击,在那样的冲击下还能继续站着,逐魇骑士还真是令人惊喜呢。” 观看比赛的空羽不由得发出一阵感叹。 他从未错过任何一场骑士竞技锦标赛,自然也目睹过血骑士在上一届比赛中展现的强大力量。 与他同样站在最后的对手甚至都没能让血骑士使出全力就被击溃。 他的力量超乎想象的强大。 看着拓拉的模样,血骑士直接就向裁判团申请沟通,在他看来,拓拉已经没有战斗能力了,再打下去他将会有生命危险。 “还没完,还没有结束!” 拓拉捡起地上的朴刀,他还有再战的力量,他不会就这样认输。 “愚蠢.......你应该就这样躺在那里,而不是继续站起来。” 拓拉的身体颤颤巍巍,破碎的兜鍪下,他的眼神依旧不屈。 他再度冲向血骑士,手中的朴刀依旧寒芒毕露,凛冽的斩击挥向血骑士的脖颈。 然而血骑士直接躲开了这一击后回身一拳打在了拓拉的胸口上。 嘭!!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圈震出的如同波纹一样扩散的气浪。 拓拉的意识瞬间丧失,就在血骑士认为他彻底昏迷过去的时候,拓拉的双手忽然紧握朴刀,一击斩在了血骑士的肩膀部位。 “什么?” 血骑士承受了这一击,他的铠甲被劈开,血肉被撕裂,但仅此而已。 看着嵌在自己肩甲上的朴刀,他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拓拉。 他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整个人依旧还站着,保持着挥刀的姿势。 “.......” 血骑士沉默片刻,而后说道:“居然能在意识丧失的时候依旧还能对我发起攻击,你值得令人敬佩了,梦魇怯薛。” 说着,血骑士移开朴刀,而拓拉也如同断线的提线木偶般倒在了地上。 “逐魇骑士拓拉昏迷!我宣布,血骑士狄开俄波利斯获得胜利!并且成功拿下最终决赛的资格!” 战胜了逐魇骑士,血骑士已经有资格踏入最后的决赛了。 而接下来的比赛,则是临光与纳维亚的决斗。 拓拉被医护人员抬了下去,赛场上也很快被清理干净,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匆匆而过后。 新的场地再度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站在后台的纳维亚看着自己的左手,伤势恢复的虽不理想,但也足够让他全力以赴一段时间了。 在自己的骑枪与家族的圣枪之间,他选择了自己的骑枪。 披上铠甲,踏入赛场,所有人的欢呼接踵而至,大骑士领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荧幕上。 圣罗骑士vs耀骑士。 看着一如既往光芒四射神色坚毅的临光,纳维亚说道:“临光,做好觉悟吧,我会全力以赴,也就意味着我将抱着杀死你的念头发起进攻。” “我不会手下留情,把我看成是战场上必须杀死的敌人吧,临光,否则的话你是无法击败我的。” 对此,临光回应道:“我会全力以赴,我会赢下这场比赛,但我不会杀死你,纳维亚,我们之间不该自相残杀。” “这不是自相残杀,临光.......这也与感染者无关.......” “这是我的私心,也是我的骄傲,请原谅我,临光,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拿下冠军,站在那里说出我想说的话语。” “因此!” 下一刻,他手中的骑枪闪耀银色圣光。 “来吧!临光!让胜负在此时揭晓吧!” 第78章 无力哭泣,救赎自我。 斗技场上,耀骑士与圣罗骑士注视着彼此。 纳维亚紧握左手的骑枪,伤口处依旧传来阵阵疼痛感,那一箭几乎撕裂了他左手的部位,要是再严重一点,纳维亚这只手到现在都没办法用。 “呼.......”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 胸腔起伏了一次后,他睁开双眼。 突然!他整个人宛若一发离弦的箭矢冲向临光,他脚下的地面被踩碎,那起步速度甚至隐隐掀起了一阵音爆。 这是纳维亚的全力冲锋。 临光紧握剑枪严阵以待,纳维亚的速度和冲击力远超她的想象,她举起一只手,法术凝聚成金色的光芒化为金色的耀阳剑枪被她握在手中。 “太阳啊!请为我颔首!” 她铆足全力挥动耀阳,直接碰撞在了那冲锋的骑枪上。 刹那间,银色的光芒与金色的光辉撞击在一起,虽然纳维亚的冲锋力量极其强大,但常年担任重装干员的临光,哪怕此时此刻手中没有盾牌,她的力量也能够承受住千钧之力。 “太耀眼了!哪怕带着墨镜也看不清!但这锋利的光芒又蕴含着无比柔和的气息,即便再耀眼,也刺痛不了双眼!” 大嘴莫布解说着这刚一开始就步入白热化的战斗。 光芒褪去,骑枪与剑枪互相僵持着。 “呃,你果然.......变得比曾经强大的多了。” “你也是如此,临光。” 说着,纳维亚一击将临光击退,手中的骑枪毫不留情地刺向临光,若这一击命中,临光恐怕要当场宣布被击败。 然而还没等骑枪触及临光,一道耀阳剑枪从天而降直接将纳维亚压制在原地,剑枪的锋芒随后而至。 “哈啊啊!!” 纳维亚怒吼一声,强大的力量自他体内翻涌,他左手抵抗耀阳的压制,另一只手举起骑枪向前横扫反击。 当——!! 剑枪与骑枪又迎来一次结结实实的碰撞。 震颤感让临光与纳维亚的手一阵发麻,而纳维亚却抓住这仅有的机会突破耀阳的压制并扔下骑枪,俯身冲向前去,他打算利用对付空羽的招式对付临光。 然而临光竟也扔掉自己的武器,腾出双手抓住了纳维亚包围过来的双臂。 下一刻,纳维亚竟直接抬起头,用自己的额头硬生生地撞在了临光额头上。 咚!! “呃......” 那一瞬间临光的意识失去了一瞬,但很快她咬住牙,苏醒了过来,抓住纳维亚的双手将他拉了过来,一记膝顶重击在纳维亚的胸口。 “咳啊啊啊.......” 纳维亚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 紧接着临光松开纳维亚的手臂,一记回旋踢,纳维亚后撤躲开后顺势抓起地上的剑枪反手一枪刺向临光,然而临光也拿起了他的武器挡住了这一刺击。 相视无言,又是一轮近身武器的对拼。 在互相抓到对方机会的时候,骑枪与剑枪击飞了彼此,而两人的拳头也重重地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大嘴莫布都看傻眼了。 连解说都不知道怎样解说了。 这种野蛮的,不按章法,不按套路,把对方视为仇敌的战斗已经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骑士对决的优雅、敏捷、冷静好像都荡然无存。 两人重新拾回属于自己的武器,纳维亚笑了起来,说道:“真狼狈啊,临光,你的实力还得再强一些呢。” “呵,你不也是吗?” 在临光眼里,纳维亚不比她好多少。 他同样狼狈,血从他左手的护腕处流出,滴落在了地上。 察觉到临光的眼神,纳维亚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说道:“不用担心,大不了我也装个手臂义体,保证比现在更结实。” “.......” 临光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仅仅只是转瞬即逝,她紧握手中剑枪,主动对纳维亚发起了进攻。 锋利的枪刃划破空气,斩向纳维亚,纳维亚挥舞骑枪进行反击。 每一次碰撞都能是身心的对决,纳维亚不会手下留情,这场决斗必须得决出胜负,哪怕最终的结果将会是一方的死亡。 不过鉴于有赛博之影的善后,哪怕死了,只要不是死透了,那绝对能救回来。 剑枪与骑枪碰撞,电光火石间两人不知已经过了多少招。 比起临光的决心,纳维亚的执着更加坚韧,他不想输,他会拼尽全力,他希望临光能赢下这样的自己。 骑枪撞击着剑枪的枪身,比起剑枪,临光其实更加擅长使用长剑或巨锤。 一时间,临光被不断压制,那骑枪的横扫、直刺、防守都被纳维亚用的出神入化。 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机会夺取优势。 “那么......” 临光强撑着抵开骑枪的进攻,而后从左到右一记横扫,纳维亚见状举起骑枪进行阻挡。 这一击下,纳维亚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渗透了绷带,染红了护腕。 “抱歉......” 听到临光的话语,纳维亚厉声呵斥道:“不要对我道歉!哪有在战场上对仍然手持武器的敌人道歉的?临光,我现在就是你的敌人。” “无论怎样的手段,若你无法击败我那么你就无法证明你有能力比我走的更远。” “还是说,哪怕到这种时候,哪怕我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我还不足以让你使出全力吗?!” “不是这样的.......” “那就全神贯注地战斗,不留余地,将我彻底击败。” 对此,临光说道:“我的武器,指向的不该是我的同胞。” 听到这样的回答,纳维亚沉默片刻,说道:“是呢,你就是这样的人,但是,临光,你的武器指向的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我也不会把武器指向你。” “临光,我还记得他.......他的脸,他的声音,至今还在我的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 “他明明没有罪的,他甚至在最后一刻还想保护我。” 临光知道纳维亚说的是谁,临光听他讲过这个真实的故事。 “他不是一个人,他是所有感染者,所有仍拥有善心,仍渴求美好感染者的化身,而我却让这样一个人在我的面前死去了,我想拯救他,最终却被他拯救........” 纳维亚抬起头,那坚韧的眼神中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泪水,他说道:“我憎恨自己,为什么我没有力量?为什么我做不到救他?为什么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直到最后,直到他如同垃圾一样被扔进下水道的那一刻,我都没有对他伸出援手!我只是在他死后,一切都无法挽救后去无意义的痛哭流涕!” “所以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我的面前,哪怕其代价是我的生命也无所谓!” 他抹去眼泪,用剧痛的左手紧握骑枪,右手汇聚出银光之枪,对临光说道:“所以!临光.......我想救他们,哪怕为此要与这片大地的所有人为敌,也无所谓。” “若有敌人阻拦,我就将他们全部击溃,若有障碍阻挡,我会将它们全部踏平,我站在这里,我挥动武器,我全力战斗,不仅仅是为了证明我自己的心,也是在证明你,临光,证明你能站在我的面前。” “我期望如此,所以我绝对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此时此刻,临光终于明白了纳维亚为何战斗的理由。 他不仅仅是在救感染者,也是在救那个在雨夜里失去自我的男孩。 将他击倒,彻底击倒,只有这点才能够打消纳维亚的执着,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自己有能力走到最后。 “临光——!!” 他嘶吼着举起骑枪冲了上来,临光闭上双眼,仅仅只是在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一切。 睁开那橙色的仿佛闪耀着金色光辉的眼眸。 下一刻,光芒凝聚成金色的天马羽翼从她背后绽放,她眼神之中再无任何情绪,只剩下如同她手中枪刃上闪耀的寒芒一样锋利的神色。 “不畏苦暗。” 这四个字贯彻了临光的一生。 在临光的眼中,冲锋的纳维亚好像一个虽然盲目,却仍旧在直径向前奔跑的小男孩,他背后的软弱被他抛弃,被他践踏。 不知前方有什么,他也不在乎,他只会前进。 不畏苦暗。 纵使前方有狂风暴雨,他也不会停歇,因为一旦停下就要面对那令他内心破碎的过去。 那个男孩还在雨夜中低头恸哭。 他被赋予了使命,可他从未面对过自己的内心。 令人尊重,又令人叹惋。 “愿光芒浸润你的过去。” 下一刻,仿佛披上了太阳光辉的临光冲向纳维亚,手中的剑枪所迸发的光芒无比地耀眼。 在被光芒吞噬的那一瞬间,恍惚间,纳维亚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只是,雨夜不再下雨,一轮明日正悬于苍穹之端。 男孩站在下水道前恸哭,他只觉得这幅景象很是刺眼。 “有什么意义?!你的眼泪能带来什么!?” 纳维亚走上前去直接对男孩挥动骑枪,打散了这道虚影。 骑枪与剑枪碰撞,银光与金光共舞,又将彼此刺杀。 虚影消失,而哭声又在身后响起,纳维亚反手将手中的骑枪投掷了过去,贯穿了往日的虚影。 然而哭声仍旧在耳畔回荡。 “不要哭了!他死了,因为我.......我擅作主张却又不肯保护他到最后一刻,所以他死了!这是感染者的命运,而我要改变这一切!” “哭泣又有什么意义!这片大地会宽恕那些痛哭流涕的人吗?!告诉我!哭泣到底有什么意义!!” 纳维亚对着天空质问,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哭声。 剑枪贯穿了纳维亚的身体,但又被纳维亚死死握住,骑枪打碎了耀骑士用来阻挡的护腕,她的手臂因此骨折。 欢呼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所有人都看着这场战斗,他们也感受到了,这不是所谓的骑士竞技,他们在向对方证明自己的一切。 就在这时,爷爷的声音回荡在纳维亚的耳畔。 “纳维亚,身为骑士,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你想保护的人,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只有保护好你自己,你才能保护别人。” “我们并不是故事中记载的那些理想的骑士,哪怕是库兰塔,我们也都是人,活生生的人。” 恍惚间,一根手指指向了纳维亚的胸口,说道:“这里,心脏在这里跳动着,这是我们活着的证明,也是我们身为人的证明,永远都不要忘记,我们要成为一名崇高的骑士,而不是故事中的骑士。” “我们都是人,我们有人的情绪,我们知道苦难会带来什么,也明白喜悦的背后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会笑,我们会哭,我们会为他人的悲惨而感到悲哀,我们会对需要伸出援手的人伸出援手.......” “但我们跟他们是一样的,如若有一天你因为自己没能尽到的善良而自责,一定不要忘记这些话,纳维亚,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位善良且崇高的骑士.......” “无论你未来面对什么,只要力所能及,只要问心不愧,那就足够了。” “毕竟,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话语化作风散在被阳光覆盖的湛蓝晴空之下,纳维亚抬起头,看着那个跪在下水道前恸哭的男孩。 他眼神之中的愤怒早已消失,他走上前去,俯下身子对这个男孩说道:“够了,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一切,你听从了他的话语,没有盲目地去把自己的善良做到最后,这已经很好了。” “你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 纳维亚回过神来,剑枪已经贯穿了他的腹部,而临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这不是你的错。” 下一刻,纳维亚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那鲜血浸染的口中也发出阵阵呜咽。 “呜呜呜,啊啊啊...呜呜........” 临光俯下身子拥抱住他,她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的。 纳维亚的哭声回荡在赛场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甚至有的人在暗暗抹泪,他们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被那情绪所浸染,他们隐隐约约明白了纳维亚此时的感受,哪怕在赛场外观看比赛的人也都是如此。 我们都是人,我们都会因自身的无力与现实的悲惨而哭泣,这是人之常情。 眼泪并非神明给予之物,而是人与生俱来的便有的。 “这长夜,也应该结束了。” 临光抬起头,看着群星漫天的夜空。 漫漫长夜,即将终结于此。 第79章 杀戮遏制 从朦胧的沉睡中苏醒,纳维亚看着熟悉的天花板,他知道自己被搬到赛博之影的干员专属医务室了。 沙星见纳维亚醒了,于是对他呵斥道:“喂!纳维亚!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你肚子上有两个洞啊!算上侧腹的那个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你都快成蜂窝煤啦!” “处理起来可麻烦的要死啊!” 纳维亚看了看自己的上半身,外加四肢的伤口,额头上的创伤,自己可以说已经被包成木乃伊了。 “抱歉.......嗯?我的手还在........” 纳维亚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依旧还在,并没有被替换成义体,身体的其他部位也都是如此。 “别以为自己还是“完璧之身”啊,纳维亚,你的五脏六腑最起码得有一半都换成义体器官了,被耀骑士捅了两枪还想平安无事吗?” 说着,沙星把手中的文件放到床头的小型医疗柜上,对纳维亚继续说道:“现在你就别乱动了,你要是还想保存自己的手脚和身体的话,就给我躺在这里,最起码要躺一周。” “或者,你可以在旁边的文件上签字,答应体内切换一切损坏器官与肢体,这样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出门散步。” 纳维亚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安心养伤。 虽然赛博义体比一般身体要强韧许多,还能随时切换,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原装身体好用一些。 之后沙星离开了病房,不久后临光走了进来坐在了病床边。 不等她说些什么,纳维亚开口道:“赢得漂亮,临光。” 想说些什么的临光,也没能说出口,只是露出了略感无奈的笑容。 “看来你比我更加强大呢.......” 听到这句话,临光说道:“不,在实力上你比我更强,但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枪对准我。” “怎么会,我可是全力以赴了,可以说,哪怕面对爱国者博卓卡斯替,我都没有这么不留余地过,只是,正如我熟悉你的招式一样,你也熟悉我的招式。” 放在平时临光的实力确实不如纳维亚,但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对纳维亚招式的熟悉,能够熟练地应对纳维亚的攻击。 但纳维亚并没有这么做,他不做任何保留,只是在一味地进攻,甚至抛却了平日的理智与冷静的心。 再加上纳维亚左手的伤导致他不能长时间全力作战。 后来又被临光重创左手,这是他败落的主要原因之一。 临光不会为这一切做辩解,因为那不是纳维亚想听到的。 她用那双真挚的橙色眼眸注视着纳维亚,对他说道:“等你伤势痊愈,恢复到最佳状态后,我们再切磋比试吧,堂堂正正的一决高下。” “临光.......嗯,那就约定好了,等我伤好了以后,我会打倒你。”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在临光眼里,纳维亚是不可多得的知心朋友,是与自己并肩前行,面对苦暗坚定前行的卡西米尔骑士。 与丽兹和闪灵很像,却与她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她们是临光的支持者,是她坚实的后盾,与她共进退。 但纳维亚是跟自己一样从卡西米尔迈出,踏入这片大地,寻找心中渴求之物的骑士。两人怀揣着几乎一样的理想,也因此,他们是真正的知心之交。 “纳维亚先生.......” 就在这时,玛莉娅带着慰问品走了进来,当看到坐在病床边的临光时,她立即红了脸,说道:“啊!姐姐!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着就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子就要走,然而刚一转身就碰到佐菲娅了。 “哦?” 佐菲娅定睛一瞧,立刻就掩面窃笑,说道:“看来还真是打扰到你们了呢。” “嗯?不会啊,这里除了我和临光以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对此,临光也点了点头。 看到这两人的态度,佐菲娅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汗颜地说道:“你们俩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很像呢,嘛.......毕竟耀骑士和圣罗骑士可是关系很好的挚友呢。” 调侃了几句后,佐菲娅拉着玛莉娅走了进来,装着水果的篮子放在一旁,四人开始聊起了很多事情,从竞技赛事到家长里短。 此时,老马丁三个人在外面待着。 “老弗,你不进去吗?” “我进去干嘛?当电灯泡吗?唉!你别进去啊!” 老弗拉住了要进去的科瓦尔,科瓦尔顿时有些不解地问道:“为啥不能进去啊?咱不是来看望纳维亚的吗?” “看望也得挑时辰啊老家伙,你再看看。”老弗探出头看了看里面,而后对科瓦尔说道:“他们一家人的事情咱们就别瞎掺和了。” “一家人?纳维亚是纳维亚家族的人啊,跟临光家.......等等?你是说.......” “呵,你这不灵光的脑袋终于开窍了。” 科瓦尔也探出头看了看,看着临光和纳维亚看彼此的眼神,他立刻缩回头,说道:“哇,虽然完全看不出他们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他们绝对是特别般配的!” “唉,马丁,你觉得他们如何?” 老弗指的自然就是纳维亚和玛嘉烈两人的事情,毕竟他觉得这两人除了彼此,根本就找不到般配的人选了。 老马丁笑了笑,说道:“咱们这些老家伙就别参与年轻人的事情了,玛嘉烈没有这个意思,纳维亚估计也没有,我们还是尊重他们的选择吧。” 而托兰在旁边听到这些话后也是笑了笑,对身边的玛恩纳说道:“看来你家的耀骑士要被纳维亚家的小子给拐跑了。” 玛恩纳说道:“我不关心他们之间的这些琐事。” “呵,说着不关心,结果还是亲自来到了这里看望纳维亚,玛恩纳,咱又口是心非了呢。” 玛恩纳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准备离开了,毕竟纳维亚还活着,只要确认了这点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托兰也跟了上去,说道:“最起码,耀骑士不是一个人前行了,身边有个能信任的,值得托付的存在,无论是伴侣也好同伴也罢,总比没有要强太多了,不是么?” 玛恩纳没有多说什么,但托兰知道,他默认了这番说辞。 其实对于玛恩纳来说,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了,他不必再为了这同样执着又顽固的姐妹俩而操心了。 来到外面,玛恩纳松了松脖颈间缠绕的领带,这缠绕在自己脖子上十年之久的束缚也是时候解开了。 来到病房这边,纳维亚了解到她与血骑士的战斗将会在半个月后开始。 这会是临光最后的决斗,赢下这场,她就彻底夺下了冠军的宝座。 “还有半个月么.......” “怎么了?” 看着纳维亚的神情,临光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在意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一些不足为奇的小事罢了。” 临光她们在这里聊了一会后就都离开了病房,纳维亚的伤还是需要静养比较好,但由于损坏过度的器官都被替换了,所以他只需要等待伤口愈合就能够走下病床了。 赛博之影的医疗技术还是很先进的,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他望着天花板,双目有些无神,缓缓道出了一个名字。 “阿尔西斯小姐.......” ........ 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在高端医疗设备的协助下,纳维亚的伤势恢复的速度比想象中的快的多。 这天是临光与血骑士狄开俄波利斯在赛场上决战冠军王座的日子。 观众席也自然是座无虚席,哪怕门票都被炒到了天价也有人愿意出钱,尽管赛博之影已经尽可能地在这半个月内扩大了观众席,可座位还是供不应求。 临光在台下环顾了观众席一圈,塑料骑士、左手骑士、焰尾骑士团的各位以及许多熟悉的面孔都位列其中。 却并没有看到那个想要看到的身影。 “纳维亚.......” 临光想起了半个月前纳维亚的神情,那时她就看出了纳维亚在隐瞒着什么,昨天她去看望纳维亚,他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 按理来说,他是绝对不会错过这场比赛才对。 临光不免有些担忧,她看向贵宾席,空羽在那里坐着,满脸期待地看着赛场,但陪在他身旁的是凯西娅,阿尔西斯并不在。 虽然担忧,但临光会尽心尽力地去打这场战斗,毕竟对方的血骑士,实力跟纳维亚难分伯仲甚至有可能比他还强大。 这些都是坊间的传闻,临光不会给予理会,她只会尽全力去打赢这场最后的战斗。 战斗很快就开始了........ 另一边,阿尔西斯率领着无胄盟的刺客们包围了商业联合会大楼,董事会的成员被全部取代,无胄盟也尽在赛博之影的掌控下,那么剩下的,就是那些依旧还藏在暗中的老鼠们了。 而他们还完全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干的利索点,别让任何消息传出去,你们知道后果的。” “放心老板,呃不,阿尔西斯女士,咱们的专业程度可是能打包票的。” 罗伊已经准备好箭矢了,而莫妮克也检查过所有的装备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三位玄铁暗中互相制约,同时也忌惮赛博之影的力量,谁也不愿意出手阻止这一切。 “就是可惜小白金居然在这关键时刻跳槽了。” 原来白金自从跟随空羽后,就被空羽安排到罗德岛了,赛博之影其实并不适合白金这样的存在,空羽很肯定,要是白金加入赛博之影的话,她肯定没有什么干劲的。 白金实力不弱,不如就让她加入罗德岛,但她所需的工资以及一切费用都由赛博之影来出,也算是卖给凯尔希一个人情了。 前段时间空羽让她去“刺杀”罗德岛的博士了,虽然被砾阻挡,但失败也是计划之中的,博士肯定也看到了她的实力。 搞不好白金跟博士很合得来呢。 “不然的话接下来的活也许能轻松不少呢。” 罗伊抱怨了几句,毕竟白金在的时候,一些脏活累活都是白金做的,现在白金跳槽了,下一任白金还没有声息,所以这些活就落在青金二人身上了。 “少说话,多做事。” 莫妮克已经开始弯弓搭箭,这次任务还是很简单的,杀死商业联合会内部所有管理人员是主要,其次就是杀死所有目击者,这样就可以了。 正当行动要开始时,一个身影拿着骑枪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所有无胄盟成员都把弩对准了眼前这个身影。 等到他从阴影下走出的时候,众人才看清了这人的样貌。 “喂喂,干什么嘛,搞得自己跟一个英雄似的,圣罗骑士。” 罗伊的话语结束,纳维亚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纳维亚没有理会罗伊,他注视着阿尔西斯的双目,说道:“够了,不要再去做无意义的杀戮了,阿尔西斯......小姐,我知道赛博之影会怎样对付敌人,但您的手段不该波及无辜者。” 在这座商业联合会大楼里,还有很多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为那些上位者勤勤恳恳工作的员工。 他们期望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值得自己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可如今,他们却不知道死亡的脚步声已经逼近了他们跟前。 若纳维亚离开,那么这栋大楼里将不会有任何生还者。 “我不会为赛博之影带来任何威胁,对于潜在的威胁,我会斩草除根,他们没资格对赛博之影产生哪怕一分一毫的威胁。” “让开,纳维亚,我说过,你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无论你是否说过做过,哪怕你对赛博之影带来了威胁甚至损失,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别得意忘形了。” “否则,我可是会一视同仁的。” 听到这句话,纳维亚举起手中的骑枪,指向阿尔西斯,说道:“那就来啊,杀死我,我就在这里,就我一个人,扣下扳机,射出弩箭,将我射杀在这里。” “你们做得到吗?” 听到这句话,阿尔西斯身后的无胄盟刺客们顿时就坐不住了,马上就要扣下扳机发射弩箭。 “(萨卡兹语)住手!”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手指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连分毫的距离都无法动弹。 阿尔西斯看着面前的纳维亚,她说道:“让开,纳维亚,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我不会让开。” 纳维亚其实已经弄清楚了一件事情。 阿尔西斯是不会杀死他的,因为诺忒不想让纳维亚死。 若纳维亚真的死的话,诺忒肯定会伤心透顶不说,她要是知道动手的人是自己,那么事情才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嘁......挺聪明的嘛,纳维亚,但是别忘了,你就算想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全员!把他的四肢射穿!” 话音刚落,箭矢便朝着纳维亚的四肢射了过去,纳维亚刚准备阻挡,只见冲角从天而降张开离子盾挡住了所有箭矢。 紧接着枪骑兵小队的格瓦斯与布林也从上方降落到了这边,而十几架无人机也从各个地方飞出,枪口对准着除阿尔西斯以外的所有无胄盟刺客。 银杏也在后方支援。 “队长,一个人打架可太不够意思了,算上我们几个呗,虽然人数上还是不太公平,但最起码,队长的身后不用顾虑了。” 第80章 誓言之物,至死不休 无胄盟与枪骑兵小队的所有人展开了激烈的斗争,箭矢与子弹,榴弹与炸药将这片区域破坏的一片狼藉。 在那烟尘中,纳维亚手持骑枪与身着外骨骼装甲阿尔西斯对峙,螳螂刀与骑枪不断的碰撞在烟幕中闪出道道转瞬即逝的火星。 骑枪上多出了一道又一道痕迹,而螳螂刀的电能消耗也越来越多。 “放弃吧!你连伤都没好,是不可能击败我的!” 纳维亚没有回应,只是再度发起了攻击,他全身上下的绷带其实都还没有拆开呢,期间也尽可能地用右手进行战斗。 但正如阿尔西斯所说的那样,纳维亚每一次挥动武器,每一次闪避攻击都会导致伤口进一步恶化甚至再度裂开。 毕竟是在自己的身体上用手术刀划了几十刀把严重受损几乎没有修复可能性的脏器给取了出来。 就算赛博之影的医疗条件再好,也没办法在半个月内就把手术刀口完全愈合。 但阿尔西斯是没有斯安威斯坦协助的,因为她只有一条腿是一条义体,除此之外身体都还是原装的。 她根本无法植入斯安威斯坦义体配件。 这是纳维亚为数不多可以争取到的优势。 下一刻,纳维亚眼疾手快抓住一个破绽刺向阿尔西斯,只要让阿尔西斯在这里失去战斗力一切就能够结束。 只要不杀掉阿尔西斯,空羽其实是不在意她怎么样的。 大不了换义体嘛。 “嘁.......(萨卡兹语)停止!” 纳维亚的身体顿时停在了原地,阿尔西斯使用了萨卡兹巫术,让纳维亚的骑枪生生停在了自己的腹部前。 “呃,可恶.......” 看着面前无法动弹的纳维亚,阿尔西斯说道:“都说了,你没有什么胜算,与我为敌,你这家伙........” 正说着,阿尔西斯的脸色忽然一变,跪在地上不断地咳嗽了起来。 “唔咳咳咳,咳咳咳!!” 只见她的手心中不知何时咳出了鲜血。 “该死,使用过度了么?” 阿尔西斯是感染者,法术很强大但代价就是矿石病的恶化带来的不可逆的身体上的影响。 使用过度就是这样。 还没等阿尔西斯反应过来,纳维亚直接扑了上来用骑枪直接贯穿了阿尔西斯的右臂,然而疼痛感并没有袭来,阿尔西斯发现这一击只是贯穿了装甲,把她钉在了地上。 “你这家伙.......” 不等阿尔西斯反应过来,纳维亚伸出双手直接掐住了她那纤细的脖子。 “呃呃,可恶,放开,快放开我........呃。” 阿尔西斯不断的挣扎,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打在纳维亚身上,外骨骼装甲强化的力量把纳维亚的身上打出了血,伤口自然也就裂开了。 但纳维亚没有动摇,依旧死死扼住她的脖颈,手中的力度也越来越紧。 “你.、你这家伙,是想.......杀了我吗?住手,快住手........” 阿尔西斯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呼吸更是越来越困难,纳维亚的手不断缩紧,她挣扎着,反击着,可纳维亚依旧不为所动。 “呃,啊啊,呃呃.......(萨卡兹语)停........” 在她即将说出来的时候,纳维亚的手再次收紧,她这次连说都没有说出来。 死亡的威胁顿时扑面而来,阿尔西斯愈发感觉不对劲,纳维亚的眼神完全没有一丝怜悯,还是那样的冷漠,冷漠到全然不在乎她的状况。 不会吧?这家伙真的想杀了我?! 阿尔西斯不敢相信,可收紧的双手让她不得不相信。 “该死!” 阿尔西斯空余的另一只手直接弹出螳螂刀,照着纳维亚的心脏处瞬间刺了过去。 我不能死! 纳维亚见状侧开身体,螳螂刀刺入了他的左肺,然而纳维亚的肺部已经被替换成了义体,这一击对纳维亚的影响反而没有太大。 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越来越难受,意识也极其糟糕。 死亡的扑面而来让阿尔西斯慌了神,眼泪都不由自主地从眼眶流出。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我,不能........死。” 她用尽全力挤出了这几个字,听到这句话后纳维亚神情一顿,双手也松了许多。 阿尔西斯大口呼吸着,意识也恢复了过来,她刚刚差点就被掐死了。 但纳维亚并没有放开,见阿尔西斯呼吸了几声后又扼住了她的咽喉,同时他的左手也出现了银光之枪,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阿尔西斯小姐,你能明白么?死亡逼近自己时的感觉,这就是你要赋予那些无辜者的,你感受到了么?” 因为内出血,纳维亚的口中也在往外吐血,但他依旧不为所动。 听到他的话,阿尔西斯想说什么,但纳维亚继续说道:“要给予他人死亡前,我建议您最好亲身体会一下死亡的感受,那种无助感,那种绝望感......” “您一定要亲身体会,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给予那些人死亡。” 说着,纳维亚手中的银枪之枪刺入阿尔西斯的皮肤,感受着那灼痛感,恐惧又一次涌上阿尔西斯的心头。 “同时您也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并不惧怕死亡,若您还是这么执迷不悟,我会杀掉您,然后再杀掉自己谢罪。” 纳维亚说的很明确,而他确实会这样做。 他很清楚跟阿尔西斯讲道理是没有意义的,那么就用绝对的实际行动去让她改变想法。 那就是如若这一切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改变,那我一定会杀了您,这绝对不是开玩笑。 “若您畏惧死亡,那就说明您对生命依旧有敬畏之心,若您不畏惧死亡,那么我也愿意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然后与您一同去死,如若能成为亡魂,我愿意在余生成为您的监下囚一生一世为您赎罪,因为我没有资格随意剥夺他人的性命。” “这是我的罪,而且,这也是您曾经告诉给我的。” 纳维亚还记得,诺忒跟他谈论过生命的价值。 她说:“纳维亚,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有任何权利去随意夺走他人的性命,若有人这么做,那他便犯下了最大的罪恶。” “生命是独一无二的,您这样告诉过我,可如今,您却要亲自打破这份源自于您的结论吗?还是说,您只是在骗我吗?!” 纳维亚的手却松了几分,阿尔西斯看着面前的纳维亚,她记得,她当然记得。 “你知道,那不是我.......” “不,那就是您!我一直都相信着,信任着您,您对感染者们露出的笑容,愿意去握住他们的手,愿意接纳他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纳维亚.......够了,这种话你不该跟我说。” “不,我就要跟您说,阿尔西斯·诺忒,老板说过你们变成了彼此想看到的样子,您是那样认为的吗?” 阿尔西斯听到后立刻回答道:“怎么可能!” “那么,您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这一切是您的本意吗?!” 阿尔西斯愣住,她转过头,看着与枪骑兵小队等人厮杀的无胄盟,看着那些因为混乱而慌乱逃命的人们。 这一切,这蔑视生命的一切,是自己的本意吗? 自己否认空羽的说辞,却变成了空羽想看到的存在。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空羽吗? 是,也不是。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吗? 是,也不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一切怎么可能会是我的本意啊!” 阿尔西斯的语气从强硬与愤怒,慢慢地变成了呜咽。 “但是,我又能怎么办?那家伙把一切交给了我,把赛博之影交给了我,这里是我的家,我不能让它变差更不能让它倒下!” 空羽将赛博之影交给了阿尔西斯,对于空羽而言,赛博之影只不过是一艘承载了许多回忆的舰船,但对于阿尔西斯而言,这里就是家。 她让自己肩负起了责任,用空羽的手段甚至变本加厉地去让赛博之影变得强盛起来,扫清一切敌人与威胁。 这是诺忒做不到的,可她又想让自己能够独当一面,撑起赛博之影的大旗。 所以诺忒做不到的,就让阿尔西斯来做。 她不想做,又不得不做。 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大家都只是笑着包容了她,从来没有人议论过此事是否不妥,诺忒不想辜负大家的期待,阿尔西斯就不会让诺忒辜负大家的期待。 听到是这样,纳维亚手中的银光之枪散去,地上的骑枪也拔出,他松开阿尔西斯,对她说道: “您真傻......真的,您真的是个笨蛋,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不问问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渴求过啊,阿尔西斯小姐。” “你说什么.......” “我是说,您根本没必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啊!大家想要的,不过只是一个能避雨的屋檐,能安然入睡的居所,不必为了生存摸爬滚打,不必为了下一顿吃什么而发愁。” “这样就足够了啊,您已经做的够好了啊!” 其实纳维亚加入赛博之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也了解过舰船内的大伙的来意。 大多数人来赛博之影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他们抛却了曾经的种种,只为了一处能安身之地,为了自己的同伴或伴侣,为了安稳的日子所以才来到了赛博之影。 那些高大上的理想,他们几乎没有想过。 “您不知道吗?当我们知道您要成为赛博之影的领导者时,我们其实都不意外,毕竟您想啊,老板的思路我们从来都搞不清楚。” 说到这里,纳维亚不住地笑了起来。 的确,空羽无论做什么离谱的事情其实都很司空见惯的。 “所以我们在那时就下定决心,若您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去帮您,阿尔西斯小姐,赛博之影不仅是您的家,也是我们的家呀。” “您不需要担心,我们也许没资格成为您的家人,但您现在可是我们的领导者了,您遇到困难首先要想的不是自己承担,而是交予我们来做,交予我们来想,或者我们一起来想办法都可以,您根本不用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啊。” 这番话将阿尔西斯的心理防线彻底攻破。 她啜泣着,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但她内心此时此刻是无法言喻的感动。 对啊,我不是一个人啊,我不是被【领导者】这个位置束缚起来的笼中鸟,大家都是赛博之影的一份子,这里是所有人不论何时都可以回来的家。 是大家一起居住的家,而不是一个人一双手就能够建立的。 看着阿尔西斯的神情,纳维亚知道她已经理解了这些事情。 “阿尔西斯小姐,您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坏事,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我们回家吧。” “嗯。” 说着纳维亚对阿尔西斯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 然而下一刻........ 噗! 一发近一米五长的玄铁箭矢从暗处飞来,准确无误地贯穿了纳维亚的心脏,落在阿尔西斯的脸旁的地面上,温热的鲜血溅在了她的脸庞上。 “唉?” 阿尔西斯愣在了原地,神色也呆住了,纳维亚的咽喉瞬间被鲜血灌满,从口中流出。 “不要,不要.......纳维亚,不要.......不要啊,纳维亚!” 阿尔西斯爬起身来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的纳维亚,眼中除了极度的焦急与恐慌外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呃.......” 可即便如此,纳维亚愣是屏住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把玄铁箭矢生生从地面上拔了出来。 “哈,哈.......唔咳咳咳!” 他想拔出箭矢,然而口中以及胸口已然血涌如泉,他的心脏已经被贯穿。 他跪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落在地面上。 “阿尔西斯小姐.......” 那个坚韧不拔的身躯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血泊中。 那一刻,阿尔西斯的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眼泪从眼眶中涌出,她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疼痛到几近炸裂的脑袋。 看着纳维亚的尸体,她无力又绝望地喊道: “不要,不要啊,纳维亚,不要.......不要死,不要!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的事情?跟妈妈一样,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为什么啊!!!”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纳维亚,阿尔西斯已经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纳维亚死了。 “纳维亚!” “纳维亚!” 一个声音但是却喊出了两个不同的语气。 但都是同样的悲痛欲绝。 就在此时,临光从远处出现,看到这边的场景后她的心脏也慢了半拍,可她还是跑了过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纳维亚。 她低下头,咬住牙,而后走上前去拔出那根箭矢,抱起纳维亚,而后对阿尔西斯说道:“阿尔西斯!别放弃!纳维亚、纳维亚也许还有的救!” “唉?”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临光。 “去找空羽!快点!去找空羽!应该还来得及!” 这番话是为了安慰阿尔西斯,同时也是为了安慰自己,看着被贯穿的心脏和断气的纳维亚,临光知道他已经死了。 此时此刻,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赛博之影的科技上。 但,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 第81章 命运之手,不灭之光 空羽此时已经在手术室前等候多时了,看着抱着失去生命体征的纳维亚的临光跑了过来,空羽指了指手术室的大门,说道:“进去吧,都已经准备好了。” 临光打开门把纳维亚带了进去,她发现凯尔希也在。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推了出去,而手术室上方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失魂落魄的阿尔西斯在看到空羽后,脸色一沉,快步走上前来抓住空羽的衣领对他质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这一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对此,空羽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我又没有预卜先知的能力,我只是做好了善后工作罢了。” “而且,这个问题与其问我,不如问问自己如何?阿尔西斯,毕竟我只是稍稍插手了那么一小段而已,对整个事件整体走向的影响其实并不大,毕竟你才是主导者。” “你!可恶.......是你!你想让我做到这种地步,都是你!你说过,你想让我变成你想看到的样子!” “哦?我确实说过这句话,但是啊,阿尔西斯,我只是说过这句话,选择权在你的手里,杀掉我也好自我了断也罢,选择权都在你,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小小的提议而已。” 此时此刻,阿尔西斯才终于意识到黑蛇为什么会忌惮空羽了。 他忌惮自身的消亡是一个原因,但并不是主要的,他所忌惮的,就是空羽的这副面孔。 他可以让一切都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哪怕当事人有没有意识到,哪怕当事人一再强调自己不会变成那样。 可一切都还在朝着无法挽回的地步发展,就好像就好像人终有一死,这是无法改变的宛若命运与法则一样的事实。 在不知不觉间,事情已经变成了空羽想看到的样子。 但是,空羽说过。 “我们变成了彼此想看到的样子。” 空羽已经变成了阿尔西斯想看到的样子,他甚至可以是阿尔西斯。 阿尔西斯变成了空羽想看到的样子,他也可以是空羽。 这件事情是空羽做的,但又不是。是阿尔西斯的意愿,却又不完全是,因为她变成了空羽想看到的样子。 那么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到底是空羽还是阿尔西斯?毕竟,阿尔西斯有自己的意愿有自己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强迫她。 若黑蛇的手段是引导外加蛊惑以及伪装的话,那空羽的手段就是“顺其自然”。 只是最可怕的,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那看似千篇一律的日常中,一切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改变了。 他不是提线木偶幕后的操纵者,也不是制定规则之人,更不是一切的主导者。 他就好像是人必然会面对的那一份命运一样,玩弄人心但人心却不自知。 这就是为什么凯尔希不愿意让罗德岛和赛博之影合作。 在潜移默化下,这个男人能改变一切。 他的手中有太多不确定性,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凯尔希不会和这样的人谈合作。 凯尔希跟他可以是熟人,可以是朋友可以是知心挚友,甚至是今后能够依靠的伴侣,但他永远都不会成为罗德岛的合作对象。 这是凯尔希的底线。 阿尔西斯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双手仍旧在紧紧抓着空羽的衣襟。 “够了,不要再操纵我的人生了.......求你。” 阿尔西斯除了央求以外没有任何手段,空羽不畏惧死亡,若阿尔西斯在这里杀掉空羽,那才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毕竟,空羽到底留了多少后手,阿尔西斯不知道。阿尔西斯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杀死空羽。 空羽俯下身子,伸出手轻抚她的头,对她说道:“阿尔西斯,凡事都得付出代价才行,毕竟做过的事情不能当他不存在,我想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无论要以怎样的手段。” 他指着自己早已不存在的循环系统也就是心脏所在的位置,对阿尔西斯说道:“这里,有一颗心,但它不是为我跳动,因此在我这里,它如一潭死水。” 他又指向阿尔西斯的心脏,说道:“这里也有一颗心脏,它不是为你跳动,但它却无比的活跃。” 他凑到阿尔西斯的耳边,咧起嘴角,说道:“如果你受不了你可以选择逃避,就像十年前一样,逃得远远的。” 过往的记忆如同幻灯片一样再次出现。 在那倒塌的房屋下,已无气息的母亲的怀里还留有余温,就在阿尔西斯的眼前死去,母亲的遗言仍旧还回荡在自己的耳畔。 “对不起,阿尔西斯,我的女儿啊......对不起。” 那是阿尔西斯挥之不去的梦魇,几近将她逼疯,而那个男人,那个罪魁祸首站在门口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的混蛋正拿着一个摄像机记录着这一切。 阿尔西斯冲了出去,但房子倒塌把她压在了废墟之下,她看着这个男人,眼中只有无法言语的仇恨。 身后的房子起火,她转过头,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遗体被烈火烧的面目全非直至化为源石粉尘消散,而自己身上的矿石病就是这样来的。 绝望与痛苦冲击了脑海,让自己昏死了过去,不知过去了多久,自己才醒了过来。 脑海里多出了许多陌生又熟悉的记忆,那是自己的记忆又不是自己的记忆。 令她作呕的是在这个记忆里,那个男人却变得那般可靠又令人爱戴,虽然有点小小的不靠谱但他已经成为了自己内心最重要的人。 她不敢相信,后来她才了解到,原来有一个“自己”替代了自己,拥有了一段虚假的记忆开始了一段属于她的人生。 阿尔西斯一开始也认为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可后来她发现并不是,她只是选择了逃避。 不,阿尔西斯现在也不清楚,她与诺忒之间到底是谁选择了逃避,这份痛苦的记忆诺忒是没有的,但阿尔西斯记得清清楚楚。 那么到底是谁选择了逃避? “我......我不会再逃避了,我不会逃避.......” “原来如此,想看照片吗?” 听到这句话,阿尔西斯脸上坚毅的眼神瞬间消失,她死死地抓住空羽的衣角,用恳求的语气对他说道:“不要!不要拿出来,不要,求你,不要拿出来!”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时候的照片。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无法扫清的梦魇。 就在这时,临光将手搭在了空羽的肩膀上,对他说道:“我不知道阿尔西斯的过往,我也明白我没有资格评价她的人生,但是.......空羽,别做的太过了。” 听到这句话,空羽笑了笑,说道:“这是当然,我可不忍心做到这种地步。” 说着他转过头来对阿尔西斯说道:“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去看你不想看的东西的,我可没有什么能力胁迫你,毕竟我也是很惜命的。” 说罢,空羽就离开了这边,看着空羽离开的背影,阿尔西斯跪在地上埋头痛哭了起来。 临光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俯下身子伸出手轻抚阿尔西斯的头,说道:“不用担心,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跟我说,我也许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但最起码的抚慰我还是能给予的。” “呜呜.....啊啊,呜呜呜........妈妈。” 从她那呜咽中,临光听到了“妈妈”两个字,她立刻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伸出双手轻轻地搂住阿尔西斯,对她说道:“我知道,我知道的,这种感受,我知道的。” 临光确实可以理解,她还记得在那时父亲和身着银色铠甲的骑士们离开的背影,临光知道那也许是自己跟自己父母见的最后一面了。 时至今日,在自己的脑海中,他们的样子都有些模糊了。 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任由阿尔西斯哭泣着。 在不远处的拐角,玛恩纳倚靠着墙壁双目忧伤地注视着外面的天空。 今天下了雨,天气灰蒙蒙的,看着那个无助的孩子,玛恩纳也回忆起了玛莉娅小的时候。 她和玛莉娅几乎是一样的,会因失去亲人而痛哭流涕。 玛恩纳的内心又何尝不是呢?但他不能表现出来,甚至还要去顺从那些造成这一切的人。 纳维亚还在手术室里抢救,玛恩纳知道,这是纳维亚必然会面临的代价,但这并不意味着玛恩纳就会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不久前........ 射出那一箭的玄铁已经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在大骑士领逃亡着,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很清楚,他现在打算直接跳出这座移动城市。 哪怕落在危机四伏的荒野上,也总比待在这里要安全的多。 就在即将到达目的地时,那个身影从前方缓慢地走出,他手中的报纸扔到了一旁,金色护臂所保护的手已经握住了剑的握把。 金色发丝下的眼神中是不曾表露的怒火。 他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玛恩纳,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阻拦我,玛恩纳,如果我真的要死在这里,我也会让你跟我一起陪葬!” 玛恩纳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依旧如平时一般,可那金色的光辉已然从剑鞘中迸发,比起耀骑士那耀眼的光芒,他的光芒看上去甚至有些普通。 没有那么耀眼,也没有那么锋芒毕露。 那是黯淡的光芒。 但是,它从未熄灭过。 玛恩纳不会跟这家伙废什么话。 在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玛恩纳拔剑的东西少之又少。 今日,玛恩纳给予纳维亚的尊重,他尊重这个孤身一人支撑纳维亚家族一切的男人,圣罗骑士不是骑士竞技的封号,而是家族所流传的,他所肩负的荣耀。 在那片大雨中,他迷茫过、自责过、憎恨过甚至自弃过,但如今每一条道路都指向黑暗的卡西米尔,他从未迷失过真正的自我。 他在这黑暗的道路上开拓出了自己的道路,这就是他的觉悟。 玛恩纳微微闭上双眼,而玄铁也抓住机会冲上前去,他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然而在即将逼近玛恩纳的那一瞬间。 “下雨了.......” 那汹涌的光潮化作金色的雨自天空降落,玛恩纳的眼中闪过一丝金色的亮光。 附着在剑身上沉睡了十年的光芒再度照耀。 怒火消融,宽容沉寂,荣耀黯淡,但这光芒从未熄灭。 那一瞬间,玄铁见到了此生最耀眼的一束光。 金色的剑锋斩断了他的铠甲,撕裂了他的身体,连他背后的弩和刀刃都在这刃锋的金色光流与金色的雨中一同破碎。 胜负已然揭晓。 真正的骑士决斗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 一击就足够了。 玛恩纳双手紧握手中的剑,闭上眼睛已经睁开,金色的雨在他的脚下形成小小的水潭,映照出了玛恩纳的过往。 水潭中,玛恩纳的眼神是愤怒的、厌恶的且充满光辉的。 现实中的玛恩纳眼神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平淡又疲惫,只是紧缩的眉头渐渐松开。 被重创的玄铁蹒跚着步伐朝着玛恩纳身后的方向走去,就在前面了,再走几步,就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了。 他走过的足迹下,是一道道的血脚印。 他迈向的,是生存的道路,然而这条道路的尽头,是无尽的荒野。 最终,他从移动城市的边缘跌落了下去,消失在了那被巨轮掀起的漫天尘土中。 “令人悲哀的家伙。” 玛恩纳收起剑,他没有再回眸去看,径直离开了这里。 正如空羽所说的,商业联合会没有那么容易根除,他们扎根太深了,在赛博之影到来之前,甚至创立之前,他们就已经掌握了卡西米尔。 杀死他们?把他们赶尽杀绝? 这些也许可以换来短暂的平静,但黑暗仍旧潜伏在那些不曾注意的阴暗角落中蠢蠢欲动。 玛恩纳看着卡西米尔的天空,在他看来,这座城市的光芒已经熄灭了。 哪怕耀骑士的光芒多么刺眼,哪怕圣罗骑士的光辉多么锐利,哪怕银枪天马们剑刃多么锐利,哪怕还有很多在黑暗中向往光芒的骑士。 他们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照亮黑暗的光芒不会永恒存在,但黑暗总会潜伏在那些光芒不及的暗影中。 玛恩纳并没有放弃,也没有认命,他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 他也是一个人啊。 会劳累、会疲倦、会愤怒、会悲哀。 有自己内心渴求之物。 他望向西边,灰蒙蒙的天空悬于头顶,而那一轮金色的太阳正渐渐地落幕。 在这日暮之刻,他会去找寻自己的道路。 第82章 渐起的,不止黎明 纳维亚的双眼紧闭,瞳孔也渐渐地溃散,那颗被贯穿的心脏早已不再跳动。 在即将消失的意识中,纳维亚感觉自己在下坠,不知是自己的双眼已然失明还是跌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渊中。 “呃.......” 他想调整身体,但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背叛了自己一样,任凭自己再试着活动都无济于事,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死亡。 纳维亚曾不止一次感受到过这种感觉,但没有任何一次能与这次匹敌,纳维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但他还是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了,自己还没有看到迎来光明的卡西米尔,他还没有见到这片大地的未来。 那些在黑暗与绝望中挣扎的感染者们依旧无人救济。 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去! 可无论他怎样呼喊,无论他如何攀登,似乎都无济于事了。 “难道说,就这样结束了么?” 黑暗与寒冷侵蚀着自己的身体,绝望与悲伤冲垮了自己的精神,在渐渐消沉至沉寂的意识中迎来一切的消逝,这就是死亡。 纳维亚并不惧怕死亡,他惧怕的,是没有意义的死亡。 “不可能......我岂能这样死去?!” 他抬起头,用力睁开双眼,黑暗依旧深邃,但寒冷的感觉却在消退。 古老的咒语宛若死魂的低语回荡在耳边,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了他的身体,将他从这黑暗的深渊中向上拉。 渐渐地,寒冷褪去,疼痛消失,身体的掌控权再度回归到了自己的手中,就连那沉寂的心跳也再度跃动。 纳维亚知道这是有人在救他,他不会放弃这仅有的机会。 “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结束!” 他对着那漆黑的天空伸出手,抓住那无形之物,将自己的身体拽了上去。 纳维亚的求生欲无比的强烈,他那不曾消散的意志在命令着自己的身体不准死去。 不知攀爬了多久,他也不在乎。纳维亚眼前的黑暗突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再度睁开双眼,看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哟,欢迎回来,纳维亚。” 只见空羽正站在病床边面带微笑地看着纳维亚。 “老板?我......” 纳维亚刚想说什么,但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一些残缺到几近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如幻灯片般涌现。 “呃.......发生了什么?”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空羽怔了一下,而后对他问道:“你.......我还是先说明一下情况吧,卡西米尔骑士竞技已经结束了,夺冠者是临光,你还记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吗?” “是么?临光夺冠了啊......我......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只停留在了第一天回到卡西米尔的时候。” 纳维亚的记忆缺失了很多,这次卡西米尔锦标赛的一切他几乎都不记得了,所有的一切。 “唔,看来凯尔希说的没错呢,你的记忆肯定会有缺失。” 纳维亚看着自己被义体化的躯干,他说道:“看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没错,发生了相当多的事情。” 就在这时,纳维亚注意到了旁边趴在病床上的阿尔西斯,她似乎睡着了,睡的还非常的沉重,哪怕两人的谈话就在面前也叫醒不了她。 “既然醒了,那你估计也没有什么事了,我得去向凯尔希道谢了,你也好好感谢阿尔西斯吧,若不是她和凯尔希,你的人生就要到此为止了。” 说罢空羽就离开了病房。 纳维亚看着旁边的阿尔西斯,轻声说道:“您救了我么?阿尔西斯小姐......” 就在这时,纳维亚发现阿尔西斯脖颈上渗出体表的源石结晶,他瞳孔紧缩,说道:“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没有那么严重的。” 阿尔西斯的脖颈上的源石结晶证明她体内的感染程度进一步恶化了。 “您为了我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么?” 虽然纳维亚失去了这段时间的记忆,但他知道自己肯定也参与骑士竞技而且全力以赴的去战斗了。 就在这时,临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临光,纳维亚说道:“恭喜你夺冠了,临光。” 临光愣了一下,就在刚刚她遇见了空羽,空羽向她说明了纳维亚现在的情况。 “嗯......” 临光内心也非常不好受,甚至有些自责。 没想到纳维亚的私事居然是去救人,她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也许自己早一点察觉,哪怕早几分钟,纳维亚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看着临光的眼神,纳维亚说道:“虽然我失去了这段时间的记忆,但是......告诉我吧,临光,我战斗过了吧?” 听到这句话,临光抬起头,回应道:“嗯,你战斗过了,和我,和那些强大的骑士们,你全力以赴,没有任何保留。” “这样啊.......这样就足够了。” 纳维亚是相信临光的。 “没想到又输了,临光,下一次等我恢复到最佳的状态,我们再一决高下吧!” 这句话又一次从他的口中说出,临光愣了一下,神色微微低落,但很快就打起精神,用那坚毅的笑容对纳维亚回应道:“好,等你恢复,我们再打一场。” 另一边,空羽找到了凯尔希。 凯尔希此时正躺在躺椅上歇息。 “辛苦你了,凯尔希,这次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呢。” 看到空羽前来,凯尔希说道:“没必要。” 确实,与其说空羽欠自己,倒不如说自己又还给空羽一个人情。 “不过,这次还真是冒险呢,博卓卡斯替体质特殊所以让他苏醒并非特别难的事情,但纳维亚没有那样的体质,凯尔希,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么古老的萨卡兹回魂咒。” 为了“救活”已经死去的纳维亚,凯尔希发动了一个极其古老的萨卡兹回魂咒,古老到可以追溯千年之前。 但这个咒术凯尔希自己一个人是没办法发动的,但加上阿尔西斯以及闪灵就可以了。 纳维亚的灵魂被强制唤回并塞入了自己的躯体里,纳维亚毫无疑问已经死了,但他的灵魂又回到了身体里,意识也随之被唤醒。 纳维亚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被替换成了义体,用以更好地进行身体的循环,纳维亚的原装四肢以及头颅被保留了下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同时还有一个“弊端”,虽然是三个人齐心协力,但主要施咒者还是凯尔希,而这个咒术算是一种灵魂绑定的“奴役”。 也就是说,如果凯尔希死了,纳维亚也会死,但纳维亚死了,凯尔希不会怎么样。 反之,凯尔希活着,纳维亚就能一直活着,而且他的身体不会再有任何“成长”的迹象了,将会永远定格在这个时间段。 而且,他对凯尔希有绝对的服从,只要凯尔希让纳维亚去做什么,纳维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因为在他的灵魂里的主从契约让他本身就不存在“反抗凯尔希”这一认知。 简单来说,他成为了跟m3差不多的存在。 对于这件事情,空羽以及阿尔西斯都知道,因为在手术前凯尔希就已经说明了这件事情。 但眼下能救回纳维亚比什么都好。 更何况,这个咒术的成功率还不是百分之百。 一旦失败,纳维亚连灵魂都会消失殆尽。 凯尔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空羽转过头,看着迎来黎明的大骑士领,他对凯尔希说道:“维多利亚那边发生了不小的动静,我打算之后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听到是这件事情后,凯尔希说道:“你最好真的只是打算过去看一看。” “哈,真的只是看一看,现在带着人打过去估计会被特雷西斯团灭的,嘛......也许他会看在往日旧情的份上放我一马。” 最近维多利亚的动荡也传入了空羽的耳中,这就表明特雷西斯开始行动了。 身为曾经给特雷西斯提供技术支持的空羽,他很清楚特雷西斯这次的准备做的有多足。 但空羽的情报也不全,他只记得特雷西斯在暗地里搞什么稀奇古怪的实验,跟赦罪师那一方有莫大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其内幕,但空羽很清楚,跟赦罪师扯上关系,这个实验恐怕跟某个人有关。 空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实验得这样偷偷摸摸的? ....... 这次卡西米尔骑士锦标赛之行就此落下了帷幕,商业联合会被赛博之影几乎完全取代,周边的多家公司也与赛博之影分公司达成了合作关系。 也建立了新的商业联合会。 同时对感染者的政策也发生了改变,至少不像曾经那样连活都难以活下去了。 感染者们有了更多的机会,而冠军墙上也新增了耀骑士的画像。 无胄盟依旧还在为赛博之影卖命,但比起曾经,他们现在的工作轻松了许多。 耀骑士打算留在卡西米尔一段时间,而纳维亚并没有留在卡西米尔,而是回到了赛博之影的舰船上继续跟大家一起生活。 阿尔西斯又变回了平日里的那个和善的诺忒,这次事件似乎把她伤的很重,接下来一段时间她估计都不会再出面了。 日常生活又回归到了每一个人的面前。 ....... 几日后,空羽驾驶浮空机来到了维多利亚的首都伦蒂尼姆。 他是独自一人前来的,浮空机打开了光学迷彩停在了附近的废墟中。 此时,整个伦蒂尼姆都在萨卡兹的入侵下被完全占据,街道上随处可见手持利刃或巨斧的萨卡兹雇佣兵,或者该称呼他们为萨卡兹士兵。 空羽走下浮空机避开了萨卡兹士兵们的巡逻网,从侧面或下水道不断接近那座还未竣工的大厦。 他知道特雷西斯就在那里。 “特雷西斯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看着那座正在建立中的大厦,空羽内心的疑惑更深了。 “想知道摄政王在做什么,不如直接上门拜访如何?空羽阁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空羽双臂的螳螂刀瞬间弹出,他转过身去看到了那个从黑暗中走出的身着黑袍的赦罪师。 他与闪灵的样貌很是相似,因为他跟闪灵确实有非常深的关系。 “是你......” 空羽其实不太想跟赦罪师打交道。 这一族所掌握的力量就像是阿尔西斯那能够牵动死亡的女妖之力一样,诡异至极。 而他刚刚所说的那些话里提到了摄政王三个字,空羽诧异地问道:“等等,你说......摄政王?原来如此......特雷西斯那家伙确实该成为摄政王,所以,你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吗?” “这是当然,而且离不开阁下之前提供的技术支持,为此,摄政王殿下很是期待能与您再度合作,共同引领萨卡兹们走向辉煌的时代。” 空羽朝着后面瞥了一眼,在那黑暗中,血魔大君、变形者、食腐者之王都在注视着空羽。 “摄政王殿下有请。” 空羽流下冷汗,说道:“都是些不太熟的老面孔,看来我还是挺受欢迎的嘛,都来迎接我。” “没错,而且我劝您最好不要使用那所谓的斯安威斯坦逃离,毕竟我们得时刻为客人考虑好一切。” 听到这里空羽就知道这些家伙把他的后路给断了,他们肯定有反制斯安威斯坦的手段。 “呵,好啊,反正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弄清楚特雷西斯到底想做什么,走吧。” “那请随我来吧。” 说着赦罪师带着空羽从黑暗的巷子里走出,一路前往了那座未完工的大厦。 在抵达目的地时,空羽看到了一座宫殿,宫殿中,特雷西斯正站在那边,他的眼神依旧和空羽印象中的一样。 空羽走上前去,说道:“有几年没见了呢,特雷西斯,你这家伙最近过得如何?” “自然是不错的,空羽,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也很清楚。” “所以我们不寒暄几句了吗?” “在来的路上,我想你已经把内心的疑惑都解开了,唯有内心的好奇心依旧存在,因此我会满足你的好奇心,正如你曾协助我那时一样,我们都能够给予彼此满足。” 说着,特雷西斯转过身,将那黑幕掀开,当空羽看到黑幕下,那培养槽中的身影时,空羽愣住了。 那是空羽无比熟悉的面孔,也是仅次于凯尔希的存在。 当年空羽会倒戈也是因为她。 特蕾西娅。 那面容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在培养槽中静候着苏醒的时刻。 惊愕过后,空羽竟笑了起来,笑的十分激烈,但笑意中的怒意也愈发浓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特雷西斯啊特雷西斯......” 他双目冷峻,怒意盎然地对特雷西斯冷漠地说道:“你可真是一个十足的混账东西。” 空羽的语气甚至都有些颤抖。 “你都干了些什么啊,你知道吗?” “王座不会由我一个人独占,而是会由我们一起,空羽,我为你余留了一个位子,也为赛博之影预留了一个位子。” “啊啊,好啊.......我发誓,我一定会割下你的脑袋然后放在那王座上,特雷西斯!” 空羽能容忍很多事情,但唯有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原谅特雷西斯。 当年,在那战场上,空羽亲眼见证了特蕾西娅的死,也被特蕾西娅嘱托了一些事情,空羽一直都铭记于心,可如今....... 这又算什么? 第83章 伦蒂尼姆,战争之影 看着那在培养舱中的特蕾西娅,空羽的内心也很是复杂。 因为空羽很清楚这个特蕾西娅不会再是他们印象中的特蕾西娅了,真正的特蕾西娅早已将一切托付给了阿米娅,如今这个“特蕾西娅”只是一具顶着特蕾西娅躯壳的傀儡。 “空羽,意气用事总不会带来如愿的结果,萨卡兹只是取回本应属于他们,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们大可以如几年前那般,你为我出谋划策,我去执行,我可以将所有的信任都交予你。” 特雷西斯这番话若是放在十多年前,空羽也许会犹豫,但最终的结果是不会变的,他会同意特雷西斯的邀请。 可现在空羽完全没有了那个想法。 “很诱人的提议,特雷西斯,但是啊,若你不做出这件事情我兴许还真的答应了,很遗憾,我与殿下有约定,既然约定好了,那就不能违约。” “是么?确实很遗憾呢......但我仍然会向你存留部分敬意,你遵守与我妹妹立下的约定,你将他贯彻到底,这很好,但我不会容忍萨卡兹未来的道路上出现一座如山般的阻碍。” 特雷西斯给予了空羽足够的尊重,他从来就不会贬低空羽,如若空羽愿意,特雷西斯甚至可以给予空羽萨卡兹十王庭主力一样的地位。 也就是仅次于他与特蕾西娅。 下一刻,不等对方先动手,空羽拉开衣服,五枚闪光弹从中弹出。 刹那间,整个宫殿被刺眼且久久不停息的白光笼罩,空羽借此机会转身就要逃离,然而下一刻,特雷西斯拔刀。 一道深红色的斩击瞬间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一击就将他特制的义体躯壳直接撕裂,若不是空羽察觉到危险躲开了这一击,空羽当场就得交代在这。 “靠.......” 空羽顿时就只剩下了右上半身以及头部,他立刻发动斯安威斯坦,然而刚一发动,一阵不明的emp磁暴将斯安威斯坦瞬间烧毁。 空羽伸出手,一根绳索从右手中射出,勾住了那飞过来的浮空机,浮空机立刻马力全开带着空羽火速逃离了此地。 他尽力爬到浮空机上,换上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备用义体来到驾驶位,从驾驶位的玻璃向下看去,特雷西斯刚刚从宫殿走出来。 “这家伙......是在故意放我走么?” 因为刚刚明明这么多人在场,却只有特雷西斯出手了,其他人都只是看着,若他们也出手,空羽估计得九死一生了。 再向下看去,无数萨卡兹士兵以及术士们都仰望着天空,看着那架在高处悬浮的浮空机,他们都是王庭的军队。 伦蒂尼姆的城防炮已然填装就绪,瞄准着远方,瞄准着任何一个出现在他们可轰击范围内的敌人。 更要命的是城防炮后面的城墙上还架着三台电磁轨道炮,东南西北各有三台共计十二台。 城防炮的炮火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被这些武器打在人身上是绝对致命的,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属于是......” 这几台电磁轨道炮是当年空羽给特雷西斯制造出来的。 “等等,我记得最初设计的时候为了防止无人机轰炸还装配了雷达以及防空系统.......” 下一刻,轨道炮上搭载的防空导弹瞄准了天上的浮空机,空羽直接爆了粗口一脚油门把浮空机飙到了全速。 “只要逃出雷达侦测范围就没问题了!我记得它最大可侦测半径是五百米.......” 话音未落,浮空机上响起了紧急警报,通过雷达显示屏上侦测到有至少六发防空导弹正奔袭而来。 空羽见状直接放出了浮空机的干扰弹。 很快,防空导弹与干扰弹碰撞在了一起,在空中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就在空羽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一发防空导弹钻了漏洞从烟尘中飞出,直接撞击在了浮空机上,剧烈的爆炸绽放在浮空机上。 所幸浮空机的机体是受到过多次加固的,这一发并不能把浮空机轰下来,仅仅只是掀飞了一部分外壳。 空羽不再多做停留,马不停蹄地赶回到了赛博之影舰船上。 甲板上的干员看着在冒着些许黑烟的浮空机降落,立刻就通知了机组维护人员前来。 空羽从浮空机上走下,一旁的干员问道:“怎么了老板?你又去哪作死了?” “你别说,这次还真的差点给自己作死了,我去伦蒂尼姆转了转,跟老朋友叙叙旧,不仅差点被一刀秒了,浮空机好悬没被打下来。” “啊?伦蒂尼姆?哦哦,我听说了!萨卡兹组成的军队占领了伦蒂尼姆,叫什么什么军事委员会。” 这名干员的家乡就是伦蒂尼姆,所以他多多少少打听了一些关于家乡的事情。 “也不能完全说是占领吧......我当时观察了一遍,虽然维多利亚有些地方确实遭受了部分炮火,但首都伦蒂尼姆相对于那些遭到袭击的地方来说甚至可以用完好无损来形容了。” “而且,若他们真的是以军事委员会,而不是单纯的侵略者的话,那么他们应该是受邀前去的,估计又是维多利亚官方作妖......” 对此,这名干员说道:“嗯......也许跟维多利亚的两大皇族有很大的关系吧。” “两大皇族?阿斯兰和德拉克?” “是的老板,虽然咱以前在伦蒂尼姆的时候算不上什么高层人士,但起码也是一个小官,多多少少也了解过一些,这两大家族都不如往日那样鼎盛了,明争暗斗到最后都处于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此时,其他出身维多利亚的干员也凑了过来,说道:“确实,之前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情,两大皇族衰败,维多利亚皇权动荡,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领主不说内部分裂也十分严重。” 维多利亚这片土地上要说最有名的莫过于四皇会战。 维多利亚、高卢、莱塔尼亚以及乌萨斯四个国家之间的斗争,起因便是高卢的对外扩张影响到了其他国家的军事势力,一开始是维多利亚单方面和高卢开战。 后来莱塔尼亚与乌萨斯也加入了这场战争,四国战争进入白热化演变为四皇战争,高卢皇帝战死,而高卢这个泰拉强国也在炮火中灭亡。 其国家领土之后被维多利亚在内的三个国家瓜分。 这就是泰拉历史上着名的四皇会战。 如今,高卢人要么隐姓埋名,要么屈身权贵,他们身上流淌着高卢的血脉,但国家也只剩下了一座长满杂草在风中摇摇欲坠的遗迹尚在证明高卢过去的辉煌。 通过之后的情报搜集,空羽大概知晓了当今伦蒂尼姆乃至整个维多利亚的局势。 德拉克与阿斯兰两大皇族因为没有继承人因此地位危在旦夕,统治阶的皇位至今还在空着,这就导致国内政局一直处于混乱的状态。 各方势力势必会趁虚而入,而特雷西斯抓住这次机会带领王庭军队驻入伦蒂尼姆,打着协助的幌子掌握了大权,成为了维多利亚的摄政王,他几乎掌控了整个维多利亚。 “特雷西斯已经带领十王庭在维多利亚组建了一支相当庞大的军队......而且周围设防十分坚固,正面打的话肯定是打不进去的。” 看着面前全息地图上维多利亚的整个地貌,空羽和其他人商议着接下来的攻城策略。 对此,火药小队的队长古斯塔夫指着周边的地貌说道:“维多利亚周边地区都遍布许多州郡,对方肯定会在这些州郡区域设防,若想进攻伦蒂尼姆的话,首先我们必须得拿下这片地区。” “没错,但是我们该从哪里开始进攻呢?” “现阶段是急不得的。” 身为赛博之影的老干员之一,古斯塔夫经历过大大小小许多的战役,他说道:“特雷西斯身为摄政王,手中拥有的不止王庭军队,维多利亚的城防军估计也被他所掌控。” “因此,这些州郡区域无一例外地都遍布着敌人,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对方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说还不是主力军,在特雷西斯眼里只是一些消耗品。” “我们直接进攻的话战损比估计不会很乐观,毕竟咱们不是国家,更没有一支强劲的军队。” “所以我们需要进行渗透作战。” 古斯塔夫指着这周边几个州郡,说道:“特雷西斯的本意是推翻维多利亚,并在此基础上重新建立卡兹戴尔,而萨卡兹和其他种族的人必然会不合,因此他们不会采取温和的统治方式。” “估计.......会将不服从的人全部杀死吧,在此基础上必然会引发不满,我们要做的是挑起当地人与萨卡兹的争端,并借此机会组建属于我们的军队。” 古斯塔夫给出的策略是打渗透,从内部瓦解对方阵线。 赛博之影虽然装备强大,但整艘舰船加上文职人员也不会超过一千人,撑死也就一个团的兵力。 打仗?除非丢核弹,否则空羽很难打赢这场战争。 但如果丢核弹的话,赛博之影接下来的路会非常不好走,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存在。 核威慑是互相的,可如若只有空羽一个人有核武器而其他国家的人都没有的话,那么赛博之影在明面上也许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得罪,但暗地里会成为所有国家的针对目标。 就像当年的高卢一样。 所以空羽的核武器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用的。 或者某天脑子一抽来了兴趣说扔就扔了。 言归正传,古斯塔夫的渗透作战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到的,不过还好,赛博之影在维多利亚是有分公司的,而且位置并不在首都。 这是他们的优势所在,但特雷西斯不傻,那座公司过不了几天估计就会被一炮轰成碎渣。 “嗯......凯特尔,接通维多利亚分公司的负责人。” “哦,好的老板。” 说罢,联络接通,全息影像投放在所有人的面前,从那对角可以看出这名男性负责人是瓦伊凡一族的。 “查尔斯,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负责人查尔斯·贝奇亚说道:“很不乐观,就在昨天分公司被炮轰了,不过还好我提前把所有人撤离了,受伤人员有是有,但死亡人数为零。” “做得好,查尔斯。” 说着,古斯塔夫将自己的策略说给了查尔斯,查尔斯听到后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可以,现阶段我们退到了小丘郡并在这里建立了暂时的据点,最近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根据我们探查的情报,一支名为深池的部队渗透进了该区域。” “深池?” “没错,我们还尚不明确深池有多少人,火力储备如何,所以现阶段我不推荐行动,还有很多人没有察觉到深池的存在,而罗德岛在此地有办事处,我们打算跟他们聊聊这件事情。” “是么?很好,先稳住当前局势吧,需要支援么?” “暂时不需要,我小队的几个人都没有什么伤势,而且这个关头步入小丘郡的话恐怕会遭到对方的怀疑与排查,先静候一段时间吧,而且现阶段展开渗透作战效果恐怕并不好。” “嗯,可以,我相信你的判断。” 说着,查尔斯忽然抬起头,说道:“有人来了,我先告辞。” 说完,全息影像关闭。 众人整理了一些思绪,总的来说,现在还不能贸然行动,一旦打草惊蛇引起特雷西斯的注意,那接下来的攻城计划将会更加困难。 先让特雷西斯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吧。 “古斯塔夫,这次战役指挥权就交给你了。” 空羽将总指挥权交予了古斯塔夫,虽然空羽也打过仗,但比起指挥经验空羽还是不如古斯塔夫的,除非空羽不在乎伤亡。 这样的话空羽可以在短时间内拿下伦蒂尼姆所有州郡,但代价就是无法估计的干员伤亡。 而且只能拿下州郡,是拿不下整个伦蒂尼姆的。 古斯塔夫打仗向来追求稳妥,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尽可能地保住每一名干员的性命。 接下来空羽会跟凯尔希聊聊这件事情,看看她有什么打算,但是关于特蕾西娅的事情空羽是不会告诉凯尔希的。 否则的话整个战局都有可能会因此受到影响。 第84章 步入黑夜,卡兹戴尔 站在甲板上,空羽眺望着维多利亚的方向,又望向了卡兹戴尔,望向了那片被战火焚烧之地。 “就连你们现在的统领者,也不得不放弃卡兹戴尔了吗......不,或许在特雷西斯看来,卡兹戴尔指的并不是某一处固定地点,而是能够容纳萨卡兹们的土地。” 空羽了解过去的卡兹戴尔,那时的萨卡兹们还不叫萨卡兹。在那片故土上,萨卡兹的君王建立起了一个泰拉大地上最为鼎盛且强大的时代。 然而鼎盛的国家在迎来衰败时也坍塌的极为彻底,尽管不止一次将其组建,可命运好像对萨卡兹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无数的努力到最后却没有一点意义,时至今日,萨卡兹们依旧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容身之地。 “说起来,特雷西斯那家伙还真是没有什么变化.......呵,有点怀念呢。” 空羽回忆起了曾经的那段经历,那段现在想起来都令人心潮澎湃的经历,空羽甚至一度以为萨卡兹的命运会就此改写。 然而...... “该说一句,世事无奈么?” ...... 那是迄今为止卡兹戴尔最后一次内战前的一段时间了。 空羽还不是如今的空羽,赛博之影甚至还没有被命名。 作为战争军火商,他活跃在每一个会打仗的地方,为他们提供武器,看着双方厮杀,血流千里,战火烧尽了一切。 他不在乎那些事情,甚至会主动挑起战火。 期间,也结识了不少人。 后来他把军火摊子搬到了暗流涌动的卡兹戴尔。 “哟,赫德雷先生,这些就是你们要的装备了,清点一下吧。” 空羽与一支活跃在卡兹戴尔的萨卡兹雇佣兵们完成了一笔军火交易,对方下了不小的一笔单子所以哪怕相隔千里,空羽也会不辞辛劳地亲自送货上门。 看着面前半个集装箱的量,赫德雷倒也没有清点,而是对空羽说道:“做这方面生意这么长时间,你的名声也算是鼎鼎大名了,我信任你。” “呵呵,感谢赫德雷先生的信任,下次若还有什么需要请打我电话,哪怕是炮火支援也没问题哦。” 说着,空羽便带着一大笔资金离开了这边。 此时,伊内丝从旁边站了起来,对赫德雷问道:“你就这么简单的信任那个来历不明的军火贩子?” 赫德雷拉开集装箱,看着一遍里面陈列的各种武器弹药,而后说道:“他的名声可不小,向来都是以绝对的诚信对待客户的......虽然这是他的宣传标语,但时至今日也没有人一个挑他的毛病。” 另一边,空羽驾驶浮空机离开了这里继续送下一单,然而就在这时,通讯器响了起来,空羽接过后说道:“您好,这里是百货贸易,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通讯器那头的声音说道:“您好,我需要您的协助,请问您有时间吗?” “呵,我的时间并不算特别充裕的,这位客户。” “放心,酬劳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听到这句话,空羽稍稍沉默片刻,而后咧嘴一笑,说道:“可以,把位置报上来吧,我可以在十分钟内抵达。” 对方报出了位置后,空羽直接调转了车头前往了目的地。 等抵达目的地后,站在空羽面前的是一位白色短发的萨卡兹,他黑色的披风下是经历过不知多少次战争的银色铠甲,腰间挂着属于自己的剑。 空羽从浮空机上走下,来到这人面前问道:“没想到萨卡兹的领主会亲自请我这个小小的军火商来,这可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呢。” 空羽认识他,此人正是统领卡兹戴尔的领主,萨卡兹六英雄之一的特雷西斯。 “我的名字叫做空羽,不是代号不是外号,就只是【空羽】。” “萨卡兹的领主?现在的我还配不上这个称号,相信在这段时日东跑西跑的空羽先生也很清楚当下卡兹戴尔的局势。” 听到这句话空羽有些惊讶,问道:“原来向我购买军火的,都是你们的人啊,哎呦呦,还真是稀奇,你们买这么多军火,是要打仗吗?” 特雷西斯说这话其实就表明了他知道空羽这段时间以来的行程,这就说明了一件事情。 在卡兹戴尔境内,向空羽购买军火的,十个人里得有七八个都是特雷西斯这边的人。 “我并不希望战火又一次在这片土地上燃烧,但我们总是会因为分歧的道路而点燃没有意义的战火,我知道,空羽先生对于这一切不感兴趣......” 还没等他说完,空羽反驳道:“不不不,特雷西斯先生,您理解错了,我若不感兴趣的话,那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呢?” “若只是单纯地汲取利益,我还不如去乌萨斯转转,然后再去炎国走走,在那里或许能找到不少商机。” 听到这里,特雷西斯已经明白空羽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家伙,从来就不是什么追求金钱的军火商,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在挑起战争而已。 而空羽早就察觉到了卡兹戴尔的异样,现在卡兹戴尔两股势力崛起,一股是由特蕾西娅所统领的巴别塔,另一股就是眼前由特雷西斯统御的萨卡兹王庭军。 “原来如此......但是空羽先生在这过程中获取了什么?” “嗯?获取了什么?什么都没有获得哦,就像是在观看莱塔尼亚的一场顶级音乐会一样,除了感慨与喜悦,什么都没有获得。” “是么......在您看来,战争是一支由乐团演奏的乐曲吗?” “最起码也是一支超越任何一场演出的交响乐。” “这可真是......” 特雷西斯的神色变化了许多,他也没有料到空羽居然是这样的人,可他还是走上前去对空羽说道:“空羽先生,若你想要一场战争,那我就给你一场战争,只是,这个过程中需要你的协助。” “我的协助?” “没错,之前的酬劳也会.......” “那感情好啊!” 空羽又一次打断了特雷西斯的话语,他的回答让特雷西斯怔了一下。 “以前都是远远地看着他们打来打去,我要是插手的话他们得联合起来打我一个,既然能插手一场战争还不会孤军奋战,那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了,不是么?特雷西斯先生。” 看着空羽露出的笑容,特雷西斯忽然感到了一阵不寒而栗的感觉,身为萨卡兹六英雄,他的直觉远远凌驾于一般人之上。 特雷西斯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空羽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因为特雷西斯看不透空羽,不知道他手中的刀刃到底会刺向谁。 毕竟,他要的不是卡兹戴尔的胜利与繁荣,他要的只是一场战争。 可事实真的只是跟他口中所说的一致吗? 他要的,就只是一场战争吗? “那就祝愿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吧,特雷西斯先生。” 空羽说着就伸出了自己的手。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义体手臂,特雷西斯犹豫了一会,但还是握住了空羽的手。 “好的,合作愉快。” ...... 接下来空羽就与特雷西斯站在了同一阵线上,据他所说,空羽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特蕾西娅与她的巴别塔势力现如今活跃在卡兹戴尔土地上,而且特蕾西娅凭一己之力就集结了卡兹戴尔半壁江山的力量。 若现阶段特雷西斯带领王庭军和特蕾西娅开战的话,最终的结果也只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 特蕾西娅拥有着真正能够执掌所有萨卡兹们的力量,比起特雷西斯,她更有资格成为所有萨卡兹们的王。 所以,空羽要做的,除了协助我方对特蕾西娅势力的瓦解,同时也要俘获特蕾西娅本人。 所以,空羽把自己的舰船开到了卡兹戴尔境内,这是一艘总体长约二百米宽一百五十米的巨大舰船,其名字很简单。 就是【百货贸易】。 看着这艘行走在大地上的钢铁履带巨兽。 特雷西斯都稍稍惊讶了一番,说道:“哦?空羽先生的舰船还真是令人惊讶呢,这种体型,宛若一只钢铁巨兽,这应该能与一座小型移动城市媲美了吧。” “哈,这算什么,我的这艘舰船最出众的莫过于它的火力了,舰船左右侧面各有三十门火炮,甲板上还配备着重火力以及防空系统,这艘舰船内部还有一支主炮,其威力我测试过了,相当于五门维多利亚城防炮加在一起的威力。” “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空羽先生为自己的舰船配备如此多的火炮,用意何在?” “当然是自保用啊,干这行少不了得罪人,要是他们真的打上来,我们好歹也有一战之力,不至于人被俘虏了不说东西还会被抢光,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完,空羽对特雷西斯问道:“所以,我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最近他们似乎在运输什么东西,还挺大的,需要我去看看么?” “只要是对这次战役有利的,空羽先生请便。” “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空羽离开了这边,特雷西斯站在原地眺望着那艘巨大的舰船,说道:“搭载武器的钢铁巨兽么?” 对于特雷西斯而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规模的武器,一般有这种规模的都是一些大中小型的移动城市才会具备的。 “六十门火炮、防空系统、主炮......不止这些。” 在特雷西斯看来,这样的武装力量几乎可以踏平一个小国了,空羽没有完全透露这艘舰船到底搭载了多少火力。 放任一个拥有这种程度火力的存在踏足卡兹戴尔,实际上横竖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特雷西斯想与空羽合作实际上并不是主要的,他要做的就是能够监视空羽,让他不至于被特蕾西娅拉拢过去。 空羽的身份简直成了一个无数人都不知晓的谜团,特雷西斯根本查不到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又出身什么地方。 只能查到他曾经是做赏金猎人出身的,后来又跟着雇佣兵混过一段时间,之后又经常出没于黑市与酒吧这些场所。 之后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数年前又活跃在了大家的眼中,那时的他才成为了现在的军火贩子。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所贩卖的武器甚至开拓出了一个独属于他的市场。 简单来说,他以超越时代的科技武器为他人提供了相当庞大的战争利益。 比起要经受专业训练才能够熟练使用的铳、弩、弓,他的武器泛用性极高,一般人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上手。 但他的武器也多样化,有些威力十足的,需要配备专业的机械外骨骼装甲才能够承受住其强烈的后坐力。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似乎谁也不知道答案。 就像那个凯尔希一样。 ...... 另一边,驾驶浮空机开启光学迷彩的空羽已经抵达了目标地点,此时一支萨卡兹王庭战士也伏击了这支由雇佣兵护送的运输队。 空羽把浮空机停在附近的山坡上,定睛一瞧,说道:“嗯?那不是赫德雷他们吗?这可真是有够巧合的呢。” 只见空羽转过身打开浮空机上的储物仓,从中取出了一副义体面孔,随后他按下左右两耳下的开关,将自己脸上的义体面容给卸了下来。 将这另一幅义体面容重新覆盖了上去,这样以来,自己就拥有了另一幅面孔。 “唔,呃,咳,嗯......” 而他的声音竟也发生了变化,从平时的声音变成了一个稍显粗犷且略带沙哑的中年男性的声音。 紧接着又拿出一对萨卡兹的角与尾巴装配在了头上与尾椎部位,看着镜子里变成萨卡兹的自己,他打了个响指,说道: “完美。” 之后拔出一把利刃就冲了下去。 虽然对方是客户,但在场的应该不止客户吧,既然自己站在了特雷西斯这边,那么眼前这支巴别塔运输队就是自己的敌人。 空羽冲了下去,趁乱涌入了人群之中,瞄准一个白发的萨卡兹雇佣兵直接斩了上去。 但这名萨卡兹雇佣兵的反应速度却非常之快,直接用手中的匕首挡住了空羽的斩击。 对方也不知道空羽的身份,只当他跟其他人一样都是敌人,于是也展开了反击,拿出挂在身后的枪械对着空羽一顿火力倾泻。 但对于空羽来说,这种攻击简直太习以为常了。 他直接冲上前去一刀将对方手中的枪械斩断,而后又是一击撕裂了她身上的制服,对方在负伤后撤之余也对着空羽扔出了一发手榴弹。 空羽见状立刻后退卧倒躲开了爆炸的袭击。 “你的实力不错呢,报上名来吧。”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既然都是将死之人了,最起码也得让我知道我杀了谁啊,你的身手不错,比一般的雇佣兵要强多了。” “哈,很快你就会知道,可不只是强多了!” 话音刚落,空羽冲上前去却看到她拿出了一个遥控器,直接按下了按钮。 只见空羽面前的地面瞬间产生了巨大的爆炸,其威力甚至波及到了旁边的敌人与友军。 空羽被掀飞了出去,如若不是有义体的强化,他此时得够呛。 第85章 巴别塔,罗德岛 被炸弹掀飞的空羽趴在了地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红角的萨卡兹少女实力居然也不错,自己倒是小瞧她了。 空羽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持利刃准备再战,而对方也很是诧异,被炸弹这么炸了一下他还能活着? “不错嘛,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对方的询问,她说道:“问我的名字?有那种必要么?” “当然,我想知道是谁杀了我,或者,我又杀了谁。” “哼.......w,听到了吗?好了,现在你就给我去死吧。” w说着就从腰带上取下一颗手榴弹拔了环朝着空羽扔了过来的同时立刻举起手中的枪架起了火力网, 看着那颗飞来的手榴弹,空羽直接一把接住后朝着w扔了过去,w没想到空羽居然能接住,看着飞回来的手榴弹她竟一时有些猝不及防。 砰——!! 手榴弹在w的面前爆炸,尽管w反应过来进行防备,但自身还是被手榴弹炸伤,空羽乘胜追击手中的利刃眼看就要落在w的身上。 而在那之前赫德雷从人群之中冲出,从侧面偷袭了空羽,一击将他打退了数米远。 w没有空羽那样的义体部件,这么近距离的手榴弹爆炸令她受了不轻的伤,连意识都几近昏迷了过去。 看着站在w面前的赫德雷,空羽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内心却有些纠结。 “哎呀,再怎么说也是不久前的客户,真动起手来的话良心上还是有那么点点小痛的。” 虽然内心想的是这样的,但空羽手头上的动作可没有一点留情,眼看他与赫德雷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场上的萨卡兹们突然停止了争斗。 赫德雷也是如此,这令空羽愣住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战场中央。 只见在那片被萨卡兹战士们包围的战场中央,一个与这片灰暗的战火之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白发萨卡兹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她浑身上下仿佛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成为了这片战场上的一座明亮的灯塔。 所有萨卡兹都停手了,若空羽身上流淌着萨卡兹的血脉,他也一定可以感受到那来自血脉中的共鸣与畏惧。 眼前的存在就是萨卡兹们正统的王。 特蕾西娅。 看着纷纷停手的无论敌我的所有萨卡兹战士,空羽耸了耸肩,也不再继续战斗,转身逃离了这边。 ........ 在一座巨大的陆地舰船上,人员来来往往,赫德雷一行人也登上了舰船暂作休整并给昏迷的w处理好了伤势。 殊不知,一个戴着兜帽压低了身影且换了副面孔的人也随着其他人登上了这艘陆地舰船。 “唔,这就是之前凯尔希说过的那个雷姆必拓下的舰船吗?虽然大多数设备都还处于未完工的状态,但这规模.......还真是惊人。” 空羽伪装成了萨卡兹伤员与其他雇佣兵一起混入了队伍里,这才得以登上这座堪称时代奇迹的陆地舰船。 同时空羽也弄清楚了运输队在运输什么。 那是一副巨大的鲸类骨架,比空羽印象中的鲸类还要大几倍,宛若一只被时代遗弃的巨兽所留下的最后存在的证明。 空羽混入这里不仅是为了打探情报,也是为了特蕾西娅而来。 若能在这里俘获特蕾西娅,那么整个战局将从此发生改变。 “只是......” 空羽瞥了一眼那个在走道里与赫德雷商议的身影,那是空羽为数不多的熟人。 “没那么容易么?凯尔希.......” 为了防止被凯尔希察觉,空羽一直都没有什么行动。 他在舰船里转了转,发现这艘陆地舰船确实正处于未完工的状态,有很多房间暂时都不能为访客提供,在这里伤员是随处可见的。 空羽兜兜转转,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站在走道里和一位大发雷霆的血魔少女商议的身影。 抱着打探情报的心态空羽凑了上去。 “算上这一次,这道门今天!已—经—短—路—了—整—整—七—次—了!” 血魔少女似乎很气愤,指着面前又短路导致打不开的门,说道:“这对天才工程师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要不要考虑重新买一批门!那样比较快!” 只见特蕾西娅深感歉意地说道:“唉......因为出了许多伤员,他们的伙食也需要紧急采购,人手和预算方面都.......” “而且你就这么放弃,难道就不算耻辱了.......?” 被特蕾西娅这么一说,血魔少女顿时也有些泄气,说道:“唔呃呃.......那么殿下!给我三天时间,三天!既然怎么都修不好,干脆把整个安保系统拆了重装!” “重、重装?真的可行吗.......” “虽然不明白是谁造了这些不明所以的系统还埋在雷姆必拓地下深处,但既然弄不明白——那就把它替换成可以弄明白的!非常简单的道理!” 看着血魔少女信誓旦旦的模样,空羽竟有些无语,先不论血魔少女是谁,萨卡兹们的王,而且属于血脉正统的领主特蕾西娅。 此时竟在跟一名工程师血魔讨论一扇短路的门。 “可以让我看一看吗?” 空羽的到来引起了两人的注意,空羽先对特蕾西娅鞠躬行礼,说道:“失礼了,殿下,我之前学过一些机械工程类的知识,也许能够为您分忧。” “你.......这里不是卡兹戴尔,你不必这样恭敬的,而且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那就麻烦你看看了。” “好的。” 说着空羽走到这扇短路的门前仔细看了看,一旁的血魔少女见状说道:“别乱看啦,这种程度连我可露希尔都找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你也是白费功夫。” 她似乎对于自己机械工程方面的学识十分自信。 空羽没有理她,看了看这扇门以及连接处的大体构造后,说道:“不是很大的问题,只是因为设备老化而导致的频繁短路,可露希尔小姐说的也没错,重装系统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解决办法。” 说着,空羽拿起旁边工具箱里的工具开始修理了起来,他发现这里设备老化的非常严重,也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的时光,似乎也没有人定期维护过这艘舰船的系统。 在一番倒腾后,这道本来短路的门居然可以正常使用了。 “呼......这样在短时间内应该就没问题了,但是因为设备的老化,所以更新迭代是必不可少的。” 可露希尔都看呆了,对他问道:“喂,你......你是什么人啊!居然解决了连我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呵,我的名字叫......赫菲斯托,小的时候曾跟着从事这行业的父母学习过相关知识并有过几年的工作经历。” “几年的工作经历?唔唔......几年的工作经历就已经凌驾于天才工程师之上了吗?你,搞不好是这方面的天才呢。” 对于空羽这样精通机械工程的人,可露希尔是会给予尊重与赞赏的。 “您过奖了,可露希尔小姐,我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 说着,空羽转过身来对特蕾西娅问道:“殿下,我有些好奇,这艘舰船先不说来历,我刚刚发现很多地方都存在一定的隐患,恕我无礼,这样的一艘破旧的舰船,您要将这里作为大本营吗?” “嗯,是的,不过正如你所说的,这艘船目前还没办法正式投入使用中,我们也只是在尽可能地修补上它的损坏部分,争取早日可以使用。” “原来如此......” 就在空羽思索片刻的时候,特蕾西娅说道:“赫菲斯托,拥有你这样的跟可露希尔一样的能力的人非常稀少,你能留下来帮助我们吗?这是我的请求。” 现阶段像可露希尔这样的工程师还是很少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连个门都得一天坏七次。 注视着特蕾西娅的双眼,空羽把她的眼睛和特雷西斯的眼睛进行了对比。 他们虽然是亲兄妹,却拥有着不同的眼神。 特雷西斯眼中皆是谋略与杀伐,而特蕾西娅的眼中是仁慈与理性,但他们都是在向着一个目标前进,那就是为萨卡兹们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国家。 “这是殿下的邀请,我岂能不从呢?更何况,与其在外面打打杀杀,能在这里安安稳稳地修东西也算是安全不少。” 空羽答应了。 特蕾西娅很高兴,能招揽到空羽这样的人对于整个罗德岛而言都是一件幸事。 之后空羽和可露希尔以及其他工程干员们商讨了一下关于系统的重装。 随后,空羽为检查舰船为由抵达了这艘舰船的中枢区域,看着面前漆黑的屏幕,中枢区域的电力设备还没有启动。 空羽用双眼扫描了一遍中枢区域并将该信息传递到了自己的舰船上。 随后他来到控制台前,寻找了一番后找到了一个插口。 “哦,果然有呢。” 而后他打开右臂的义体,将数据线连接到了这个插口上。 下一刻,空羽将体内的备用电源提供给了中枢区域的电力供应,霎时间原本昏暗的中枢区域立刻亮了起来。 数据线连接插口让这艘舰船储存的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了空羽的脑海中。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凯尔希还真是挖出了一个不错的玩意。” 空羽从这些信息中了解到了这艘船的来历以及具体构造,令他有些惊讶的是,这艘船实际上并不属于现在这个文明。 而是出自上个文明的造物。 随着越挖越深,空羽从那层层加密的机密文件中看到了“人类”两个字。 放到现在,对于大多数泰拉人而言,这两个字并不稀奇,毕竟遍地不都人类吗? 可对于空羽来说,这两个字意义非凡。 人类,在拥有这具被义体充斥的身体前,空羽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人类。 头上没有角,身后没有尾巴,身上找不出什么特别的生长物,隶属于高级灵长类动物,那就是人类。 人类不属于这个时代,人类属于可以追溯万年前,那个还没有迎来毁灭的世界,那个时候这片泰拉大地甚至都还不存在。 而这艘舰船,正属于那个时代。 搜集完所有的信息后,空羽将数据线收回了义体手臂中,而失去了电力供应的中枢系统也就此关闭,周围的灯也纷纷熄灭。 他转过身来,却看到那个站在黑暗中身着兜帽制服,看不清脸的身影。 宛若黑夜中的幽灵般,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空羽知道他,他就是特蕾西娅这方的战略指挥官,名字不详。 只是大多数人都称其为【博士】。 “博士......是吧?失礼了,我是最近加入工程部的成员,您可以称呼我为赫菲斯托,我受可露希尔小姐的委托来查看中枢系统区域的状况。” “......” 博士一言不发,那双在黑暗中的眼神冷漠地注视着面前的空羽。 空羽也同样注视着他。 这番眼神对峙中,空羽知道眼前的博士不是什么善茬,看不起眼神,但空羽感受到了质疑。 空羽笑了笑,说道:“博士,接下来我还要协助施工对电缆进行检查,那就先失陪了。” 说完空羽朝博士走去,掠过博士的身边,走入了博士身后的那扇门离开了中枢系统区域。 离开中枢系统区域,空羽已经确信博士开始怀疑起了他,但空羽不为所动,无论是博士还是特蕾西娅甚至是凯尔希,他们就算知道空羽的身份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毕竟自己加入特雷西斯这边的事实,知道的人几乎就只有特雷西斯了。 连特雷西斯手下的那几个人都不知道空羽加入了王庭军。 之后,空羽也确实协助了工程部的成员对船体一些较为严重的部位进行了修复工作,并在此期间扫描了船体的大多数区域,将信息上传给了自己的舰船。 在此期间空羽也了解到这艘舰船被暂命名为【罗德岛】。 同时他也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w。 她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而她似乎加入了特蕾西娅的巴别塔势力,而赫德雷与伊内丝也在为巴别塔做事。 空羽打探到了很多事情,但唯有那个名为【博士】的存在是空羽也摸不透的,他的来历不明、身份不明、年龄不明等等,他的一切信息要么被抹除了,要么被凯尔希设立为了最高机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备空羽一类的人,这些信息都作为纸质文件被封存了起来,没有凯尔希的帮助是根本不可能找到这些机密文件。 第86章 运输队阻击战 在罗德岛待了几天后,空羽返回了特雷西斯所在的位置,因为空羽的身份需要保密所以特雷西斯不会带着其他人跟空羽一起会面。 看着面前双手空空的空羽,特雷西斯问道:“希望你这段时间一切顺利。” “当然,一切都很顺利,不过.......” “不过?” “特雷西斯,你妹妹特蕾西娅比起你,还是挺容易相处的,话说你们真的是亲兄妹吗?若不是你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都有些怀疑你们两个人应该没什么血缘关系吧?” 对此,特雷西斯也没有不悦,说道:“正因如此,我们即便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却依旧背道而驰。” “而这片名为卡兹戴尔的土地上容不下两位王,当权利被分成两份,哪怕持权者二人性格再贴切,也总归会有矛盾,有矛盾就会产生裂隙,而裂隙可没有那么容易能被填补。” 听到特雷西斯的话语,空羽沉默了片刻,而后笑了笑,说道:“哈,确实,王权向来不可能会与另一个人共享,哪怕你们道路一致理想一致甚至性格一致,在今后的道路上可以并肩前行,但王权只能被一个人,一个意志所掌控。” “我不会否认你的说辞。”特雷西斯说道:“可以的话,我并不想与我的血亲为敌,但既然我们谁都不愿让步,那我们必须证明我们有能力带领卡兹戴尔走向属于它的未来。” 特雷西斯是恶人吗?不,他为了卡兹戴尔,所有流落大地的萨卡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也仅仅只是为了失去了真名与故乡的萨卡兹。 除此之外,任何挡在面前的存在都是敌人。 他是好人吗? 也不是,他的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以及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性格让他注定不会成为一名能够被世人赞誉的善人,毕竟他所做的,在他人眼里和侵略几乎并无太大差别。 因此,特雷西斯这个人是不能用善恶去评判的。 说到这里,空羽对特雷西斯说道:“特雷西斯,你确定要这么做么?事先说好,这件事情我很容易就能做得到。” 空羽所说的,其实就是杀死特蕾西娅这件事情。 对此,特雷西斯沉默片刻,而后说道:“若她决意如此,那便怨不得我了,我们之间必须分出掌握王权者,我也希望她与她的同伴能同我站在同一条道路上,跟随着我的脚步。” “我可以带领他们走向萨卡兹辉煌的未来,而他们,需要指出我的错误并将其扼杀。” “这就是我希望的未来,但希望向来不会轻易降临。” 说白了,特雷西斯希望特蕾西娅能够辅佐自己,而不是背弃彼此走向不同的道路。 特雷西斯还记得那个属于萨卡兹的辉煌时代,他一直都在向着那片辉煌全力追赶着,亲情固然重要,但特雷西斯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 看着特雷西斯的神色,空羽只是道出了一句:“无趣呢......特雷西斯,我本以为你是个很有趣的人,结果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无趣。” 听到这番话,特雷西斯还是没有动容,只是询问道:“哦?看来是我令你失望了,空羽先生,看来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确实给不了我想要的,但那并不影响这一切,因为我已经找到了。” 空羽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个神秘的博士。 他是特蕾西娅最为信任的战略指挥官,空羽窃听过他们的会议内容,也见识了博士的手段。 那个名为博士的存在不愧是特蕾西娅最信任的,他的手段可以说比特雷西斯还要果断。 属于那种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也不在乎多少人会因此而死的性格。 他似乎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让他人去死,以此来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那个家伙还真是冷酷到令人胆寒呢,呵呵......特雷西斯,不用担心一切会失败,哪怕没有乐子我也会自己找乐子,哦对了,我需要一支军队。” “没问题。” 特雷西斯没有犹豫,直接就给了空羽一支萨卡兹王庭军,他对空羽的信任并不是无中生有的,他了解空羽这样的性格。 像这样看似意志不坚定的人往往是最令人难以猜透的。 但他们向来说话算话。 很快,一支军队被调动到了此地,除了一般的萨卡兹战士,还有一名王庭女妖与一名血魔亲王以及十只下位的石像鬼。 空羽戴着面具,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他头上的角和尾巴可以看出,他似乎也是一名萨卡兹。 特雷西斯的命令很明确,他是我方负责战略的指挥官,凡事调到他麾下的,都要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 “特雷西斯还真是够慷慨呢。” 这支军队的力量和人数都远远超过空羽的料想。 “女妖,你叫什么名字?” 空羽看着那名唯一的王庭女妖,问起了她的名字。 “名字?我的名字叫做阿尔西斯·艾薇尔,如您所见,我隶属于王庭,是一名女妖。” “阿尔西斯·艾薇尔是吧,很好,你们的名字我还是得弄清楚才对,那么这位亲王,你呢?” “尼古拉·鲁斯凡。” 这名男性血魔是血魔大君麾下的亲王之一,拥有着及其强大的力量,能够操纵他人的血液,那双猩红的眸子与尖锐的利齿下满是对鲜血的渴望。 而在此之前血魔的统领血魔大君的实力更是到达了恐怖的地步。 “很好,我记住你们的名字了,今后也会继续记住。” 说着空羽拿出一张地图,说道:“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很可惜咱们没办法办一场派对来庆祝了,今天我们要主动出击。” 最近空羽摸清了一支隶属于巴别塔的运输队,经过上一次的突袭,这次博士选择了一条更为隐蔽且距离相对此前并没有长很多的路段。 “鲁斯凡,你分出一支小队去侦查,确定好他们的位置后通过通讯报告给我们,这次我们要拿下这支运输队,阻止他们对巴别塔那一方的援助工作。” 空羽没有明说这支运输队所运载的是什么东西,而在大多数人眼里,运输队所运载的无异就是一些物资之类的。 “没问题。” 说罢,鲁斯凡便带了三只石像鬼以及二十位萨卡兹战士离开了此地,拿起地图并前往了地图上所标注的地点。 而后空羽对艾薇尔说道:“艾薇尔,我知道女妖一族擅长使用各种咒术,你组成一支术士小队找好高台位置做好支援工作顺便再多带一些人好应对突发情况。” “好的。” 又有一批战士被分走。 看着剩下的人,空羽说道:“接下来你们跟我一起从正面发起主要攻击,我们得争取他们在获得支援之前彻底拿下他们的运输队。” 对此,剩下的萨卡兹战士们纷纷表示诧异。 指挥官要亲自上战场?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用担心,哪怕你们都死光了我也能活着,走吧,他们可不会在原地等着我们。” ....... 此时在一座山谷位置,一支隐蔽的运输队正在缓慢前进,他们的目标正是约七公里外的罗德岛本舰,而运输的物资正被黑色的布掩盖着,似乎很巨大。 鲁斯凡带领着萨卡兹战士在高处望着这支运输队,石像鬼们飞在空中警惕着四周。 “就是他们了,石像鬼们,去把他们前进的道路赋予毁灭,剩下的人跟我从后面进行包剿。” 很快,石像鬼们开始行动,它们将运输队前方的道路用乱石阻挡,与此同时潜伏在暗处的由空羽率领的主力军也从前方的隐蔽区域冲了出来,发起了进攻。 而鲁斯凡也带着其他人从后面进行包剿。 当他们包围了这支运输队时。 只见被黑布掩盖的“物资”突然被掀开,几十名萨卡兹战士同萨卡兹佣兵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空羽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这家伙......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放出虚假信息来引诱我们么?” 对方加起来的人数近五十人,但空羽这边的人早已突破百名,而且还都是精锐的王庭军,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但空羽很清楚博士是知道结果的,他要做的就是让这群人拖住空羽的脚步好让真正的运输队抵达目标地点。 不过,空羽虽然没有料到博士会用这种手段,但他还是做好了防备工作。 毕竟艾薇尔那边也有几只能飞的石像鬼,空羽也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可见范围内,他们一定会挑选森林遍布的视野受阻的区域进行前进。 “杀掉他们所有人,然后我们去找艾薇尔。” 留下这道命令后空羽先行一步离开了这里。 与此同时,艾薇尔率领的术士小队成功在一处树林阻击了真正的运输队,因为有此前空羽派遣的几十名王庭军,所以她和其他萨卡兹术士们不必正面对敌。 不过这支运输队有赫德雷与伊内丝带领的一部分萨卡兹佣兵,所以艾薇尔一时也没办法快速拿下这支运输队。 艾薇尔释放法术轰击着这支小队,空羽给予的命令没有那么复杂,如果拿不下运输物资那就直接毁掉就可以了。 所以他们毫不顾虑地释放着自己的力量,而运输队这边在重装盾卫的保护下搭起了一道防线,一遍抵御术士们的攻击一边阻拦王庭军的脚步。 但这样下去终究还是会被攻破的。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艾薇尔那边出现了突发情况。 “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一只巨大的深绿色晶体巨兽轻易撕裂了术士们组成的阵线,从没有防备的后方突入了术士们之中,将他们一个又一个地撕裂贯穿。 “该死.......” 艾薇尔见状直接拿出骨哨笛刚准备吹奏,然而一个潜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冲了出来,手中的匕首直刺艾薇尔的咽喉。 却不曾想到,另一道如魅影般的身影也从黑暗中冲出。 匕首与短刀间碰撞,擦出了火花。 看着面前目光冷峻的鲁珀族的年轻人,伊内丝有些惊愕,自己的身手如何她还是很清楚的,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能挡住。 而且自己根本没有发现这名少年刚刚潜伏在附近。 “干得不错,soul。” 只见空羽不紧不慢地一旁的树丛里走了出来,而后他对艾薇尔说道:“艾薇尔,你可别想着杀死那大块头,它要是死了的话会更麻烦的。” 空羽指的自然就是那个绿色的怪物。 对此,伊内丝后撤几步说道:“看来你对它很了解.......” “何止了解,我跟它的主人还是熟人呢。” “什么?” “是吧,凯尔希。” 空羽转过身来,看着站在怪物身后的身影。 正是凯尔希,她带着mon3tr前来支援战场来了。 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人,凯尔希对他说道:“是你.......” “当然是我,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并不会妨碍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空羽,你最好想清楚。” “哈,这是当然,毕竟我又不是傻子。” 说罢,凯尔希直接让mon3tr再度扑了上来,然而soul直接出击,掠过了mon3tr直接对凯尔希发起了进攻。 在刀刃即将触及凯尔希的刹那,一发狙击子弹从暗处飞来,soul立刻反应了过来直接侧过身子,虽然子弹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但幸好只是脸部擦伤。 这发子弹是朝着他的头打来的,若他没有躲开,他已经命丧当场。 此时在暗处的狙击手scout已经切换了位置再度瞄准了soul并扣下扳机。 在这树林遍布的地方并不容易捕捉到子弹,soul直接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并观察子弹射来的方向并推测对方下次开枪的点位。 与此同时mon3tr已经冲到了空羽和艾薇尔的面前,伊内丝也紧握匕首。 就在这时,鲁斯凡带领的萨卡兹王庭军的支援赶到,与凯尔希以及她带来的萨卡兹战士们展开了厮杀。 本来平静的树林瞬间被战火摧毁,有凯尔希在,空羽也没必要掩饰自己的身份,直接弹出螳螂刀突入了战场。 看着那个在战场上杀戮的身影,凯尔希一言不发。 她其实已经料到了空羽会加入特雷西斯,此前她知道空羽来到了卡兹戴尔,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挑起此地的战争。 发战争财的同时顺便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mon3tr,战术协同,给运输队请出一条道路,不要恋战。” 话音刚落,mon3tr就冲到了运输队前,挥舞着利爪帮盾卫们清理出了一条道路,而运输队也借此机会继续前行。 对方的人数和攻势比起己方更加猛烈,凯尔希知道不能再这里和对方长时间斗争,更何况她也不清楚空羽是不是留了什么后手。 因此现阶段赶快撤离是最好的选择。 第87章 战争节奏,物资储备 运输队以损失惨重的代价成功将货物运输了出去。 “就这样放他们走么?” 鲁斯凡内心有些困惑,他们虽然也有损失,但若继续打下去对方必败无疑,但空羽却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没必要跟对方死磕,我们又不是玩命来了,这次主要还是让对方知道我们的存在,而且......再追下去的话可未必能拿下对面哦。” 空羽还是很清楚的,那个博士先不论,凯尔希不可能没有后手,再这样追击下去只会陷入更糟的局面。 空羽可不想第一天就把特雷西斯给的这支军队给嚯嚯完了。 与此同时,女妖之主logos已经在预定地点迎接凯尔希她们了,他就是凯尔希准备的后手。 若对方真的追了上来,到时候她会配合logos把包括空羽在内的所有人都干掉。 回到办公室,凯尔希的脸色不太好。 特蕾西娅见状走上前来问道:“我了解大致情况了,没想到对方能看穿我们的策略。” “你还好吗?凯尔希。” “我没事......那个家伙若真的站在了特雷西斯那边的话事情会变得相当棘手。” 凯尔希可是非常了解空羽的,同时让她所忌惮的,还是空羽所拥有的火力。 罗德岛的体型比空羽的舰船要大上许多倍,但空羽那艘舰船的火力能够轻易撕碎整座罗德岛。 “那个家伙.......就是你所熟知的那个熟人吧。” “是他......我很清楚他会被这里的动乱吸引过来,但我没想到特雷西斯拉拢他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一点。” 其实凯尔希本来是想拉拢空羽的,但迫于最近事端频发,她也掌控不了空羽出现的方位,这个计划就暂时搁置了几天。 没想到仅仅只是搁置了几天空羽就投奔特雷西斯了。 “嗯?你们说的是谁呀?” 赫菲斯托此时抱着一堆文件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特蕾西娅,又看向了凯尔希,而后惊讶道:“能让凯尔希女士露出这样困惑的表情,看来对方的身份不一般呢。” 特蕾西娅回答道:“他们说他叫【空羽】。” “空羽?唔......哦!是他吧,百货贸易的老板。” “百货贸易?他原来是一个商人吗?” “对哦,是一个神出鬼没的商人,我在他那里买过一些东西,他是敌人吗?” “恐怕是的。” “嗯......看来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呢。” 之后,赫菲斯托把自己的工作处理好后就来到了会议室,现在并没有开会,凯尔希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出神。 在她看来空羽的出现不算在意料之外,但如若空羽真的要帮助特雷西斯取得胜利,凯尔希必然会忌惮。 因为她知道空羽什么手段都能用的出来。 “那个......我可以进来吗?我想和您聊聊今天的事情。” 赫菲斯托看到凯尔希后敲了敲会议室的门,而凯尔希瞥了他一眼,说道:“随意。” “多谢。” 说罢赫菲斯托坐在了凯尔希的对面,他拿起手中的文件对凯尔希说道:“凯尔希女士,就在不久前我去调查一下关于空羽的事情,您需要看看吗?” “我不需要。” “好的,看来您了解的比我想象中的还多呢,唔咳,凯尔希女士,以下内容都只是我个人的建议,仅供参考。” 凯尔希没有回答,而赫菲斯托放下文件对凯尔希说道:“凯尔希女士,看来您很忌惮这名叫做空羽的人,我在一些回来的同伴们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他的双臂似乎是由某种义体构成的,可以弹出杀伤力非常强的利刃。” “其次,他不是一个人行动,除开特雷西斯派遣给他的军队,他似乎也拥有着自己的势力网。” “那么,凯尔希女士,按照您对他的了解,您认为他加入特雷西斯那一方是为了什么?” 赫菲斯托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凯尔希,凯尔希沉默片刻后回应道:“我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他的行事风格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没有什么理由,哪怕是加入特雷西斯,我也不觉得他是为了让特雷西斯获得胜利才这么决定的。” “哦?居然是这样的人么?确实.......这样难以琢磨的性格确实令人无法意料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并不是无法意料,他喜欢什么我并不清楚,但他会特意挑起战争来满足自己在精神与物质上的双重富足,这只是他会做的一部分。” “啊?您是说,这家伙,会为了一己之欲,满足自己那所谓的精神与物质的需求,而去挑起战争?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他的眼里人命难道一文不值吗?” 赫菲斯托很是气愤,凯尔希也叹了口气,说道:“唉......也许吧。” 看着凯尔希有些疲乏的神色,赫菲斯托说道:“没关系,这样的人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他性格无论怎样恶劣,手段多么不堪,他一定是有弱点的,他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就操纵整个战局。” “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就改变所有人的命运,他只是一个罪人,一个需要裁决的罪人。” 赫菲斯托的这番话凯尔希听了进去,但也没有全部认可。 因为她也不清楚空羽到底是犯下的罪偏多,还是拯救的人偏多。 他似乎什么都想做,想看到他人发自内心的笑容与温馨的团圆,又想看到无数人面带绝望地死在战场上。 他确实需要裁定,但凯尔希不清楚能裁定他罪恶的人是谁。 “哦对了,凯尔希女士,这是博士整理出来的一些资料,我们需要为运输队的护卫数量以及路线重新做规划。” “现在我们在经济方面十分匮乏,伤员过多不说无论是医疗物资还是必需品都明显不够所有人用的。” “所以我建议我们最好对外进行贸易,凯尔希女士,您觉得如何?” 对此,凯尔希稍加思索后说道:“你说的对,赫菲斯托,物资匮乏经济也不容乐观,眼下若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只会让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很高兴您能认可我的提议,那么这件事情请务必交予我,卡兹戴尔遍布战火的如今,对外贸易可以说是难上加难,所以我们不能从卡兹戴尔入手。” “我看了卡兹戴尔的地势,东临炎国,西临叙拉古,南方又是雷姆必拓,在贸易路线方面卡兹戴尔所占据的位置可以说为其提供了天然的优势,接下来我会去炎国进行商谈并试着出口一些卡兹戴尔境内的产物,随后再去叙拉古考察一下当地情况.......” 赫菲斯托说的头头是道,凯尔希也觉得他的提议可行。 要打仗的话必须得有资金,没有资金就无法购买物资,没有物资的话己方所剩余的迟早会耗光。 “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若有什么困难你大可以来找我。” 凯尔希很欣赏赫菲斯托,比起那些只懂得听从命令行事的,像赫菲斯托这样会观察眼下局势并主动给出解决方案的存在是非常宝贵的人员。 “好的,那么博士的资料我就先放在这里了,下面一份是我的提议,下午的两点后博士估计要开展一场会议,届时还请麻烦您向陛下以及博士说明我的事情。” “没问题。” 说完,赫菲斯托就离开了会议室。 顶着这张脸来到罗德岛外部的一座树丛里,登上浮空机后换回了自己的面孔。 “呼,接下来......去龙门找现任龙门总督谈谈这些事情吧。” 之后,空羽驾驶开启着光学迷彩的浮空机一路来到了龙门所在的位置。 相对于卡兹戴尔,龙门是一片看上去宁静祥和的城市,然而常年混迹黑市的空羽自然很清楚这里的规矩。 在出示了相关证件后近卫局的警卫们便放了行。 空羽在龙门是有自己的资产的,毫不夸张的说,空羽人生发展的起步地点就在龙门,只是那时的龙门还是一片鱼龙混杂的混乱之地。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才让龙门从混乱当中脱身。 进入龙门没多久,空羽回到自己的房子,转身刚打算关上门却被一只手拉住了门把手。 “黑市悬赏了六千万的通缉犯【空羽】独自一人回到了这里,这次机会一般人可不会随便错过的。” 空羽听到声音后微微扬起嘴角,而后转过身来打开门,说道:“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我一开始定的金额只是五百万,没想到我的头升值速度这么快呢。” “什么?金额是你自己定的?你自己悬赏你自己?” “悬不悬赏的不重要,黑市可是人才市场呢,六千万,足够一个在底层爬向的极度卑劣的感染者成为一座移动城市里的富翁了,但想要我的头,你得有这个能力才行。” 这就是空羽为自己招揽干员的手段之一。 把自己的脑袋放在黑市悬赏名单上,然后等有人来接任务,看看这人的实力如何,若实力平平无奇,空羽会把他干掉。 若实力不错,空羽会告诉他实情然后给他抛出橄榄枝。 毕竟所谓的悬赏,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只不过,大名鼎鼎的魏总督,难道说也想要这六千万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龙门的总督魏彦吾。 从空羽这座城市开始,林老爷子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毕竟林老爷子是混黑道,黑市那边的眼线自然不少。 空羽这颗在悬赏榜单上有名的人头,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他将此事告知给了魏彦吾,而魏彦吾也打算亲自来见见这个名叫空羽的黑市通缉犯。 说完空羽找了个椅子坐下并给魏彦吾拉了一把椅子,而后说道:“我不清楚魏总督是不是想要这六千万,还是说有事找我,但我今天可是有事找魏总督的。” “哦?那你我之间还挺有缘的,不是么?” 魏彦吾知道空羽是混黑道的,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明面上的客套话。 “呵,缘这种东西谁都捉摸不透,所以没必要谈它,今天我来找魏总督,是想在龙门开一个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呵,龙门的百货商店可是有很多的,你在这里开的话估计会引来不少竞争,而且,你想开的话为何要寻我?只要办理好相关手续与证明并遵守龙门的律法,你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在龙门盘踞的商业巨头有不少,其中之一就是在龙门建立起自己庞大商业帝国的诗怀雅家族,其次还有许多物流公司。 龙门的格局已经被这些巨头们完全固定了,空羽想在这里开所谓的百货商店基本上是不可能成功的。 对此,空羽笑道:“呵呵呵,魏总督您说笑了,龙门的规矩怎么样我会不懂吗?好歹咱也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龙门合法公民,这些事情咱还是很清楚的。” “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我的回答是怎样的,空羽。” “哈哈,魏总督话别说的这么没有余地嘛,是人都能创造出一些价值,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一片小小的,能够让我在龙门有一片立足之地的小部分土壤罢了。” 对此,魏彦吾思索片刻,问道:“那么你打算卖什么?” “百货商店就是百货商店嘛......” “别在这里糊弄我,你知道那没有意义的。” “嘿......咱最近紧缺资金,所以咱要卖一些必需品。” “必需品?” “哈哈,您可别想着是什么日用品之类的,所谓的必需品,就是我需要他们必须得得到,得不到就生不如死的.......” 听到这句话魏彦吾的眼神瞬间冷峻了下来,不等空羽说完,他双指凝聚剑气化为一把无形刃锋直接将空羽的一只手臂斩了下来。 “哦呀......?” 空羽的话语戛然而止。 “空羽,我不管你做什么,别触动我的底线,也别触动龙门的底线,什么东西可以卖什么东西不可以卖,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魏彦吾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空羽要卖的是什么东西,他绝对不允许那东西在他的龙门流通,而林老爷子也不会同意。 对此,空羽赔笑了几声,说道:“是是是,您说的都对,这事怪我了,哈哈哈。” 魏彦吾沉默,但那对冰冷的眸子依旧在注视着空羽。 “这样吧,我不卖那东西了,说起来卖那东西积累的罪行也确实很重,这样吧,不如我就在龙门推广我的义体技术吧,正好也可以帮助一些残疾人重获他们的四肢或内脏。” “义体技术?” 说着魏彦吾瞥了一眼空羽的断肢。 那里没有流血,那不是一条属于正常人类的肢体,而是一条十分精密的机械义体。 只不过和正常手臂非常相像,无论是活动也好,外貌也罢,都与普通手臂没有区别。 这项技术在龙门确实没有什么先例。 “而且,魏总督,您愿意帮助我的话,我就欠您一个大人情了,您意下如何?我保证不会令您失望的。” 对此,魏彦吾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空羽。 约一分钟左后,魏彦吾站起身来说道:“想得到我的帮助,还得看你能给龙门创造怎样的价值。” 说完魏彦吾就离开了这里,而潜伏在附近的影卫们也随着魏彦吾一起离开了。 门被重新关上,房间里再度空无一人。 “魏彦吾啊魏彦吾,看上去你是一个挺正直的人呢,不过,希望那不仅仅只是看上去而已......” 第88章 双面间谍,暗中执棋 在龙门待了一周左右,空羽又跑到了雷姆必拓,在当地着名的黑市市场找了熟人谈了几桩生意,随后又在叙拉古与当地包括贝洛内的许多大家族谈了一些买卖。 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空羽把一切策划都完成了,期间他也抽空协助了特雷西斯进一步拓展了他的统治力。 特蕾西娅这边的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虽然凯尔希和博士等很多人都在想办法挽救这一切,但战场的局势还是在朝着特雷西斯那边倾倒。 之后空羽又戴上赫菲斯托的义体面容回到了罗德岛。 凯尔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赫菲斯托了,这段时间也听不到他的消息,当看到他平安无事时凯尔希不免松了口气。 毕竟现阶段他们已经没办法再失去同伴了,现在战士们士气低落,物资匮乏,有许多伤员因为病床位置的缺乏甚至只能在走廊里打地铺休息。 看到这一幕赫菲斯托对凯尔希说道:“抱歉,花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久很多,不过已经没问题了。” 说罢,一架运输机从卡兹戴尔上空掠过,紧接着三个大集装箱被投放了下来,当落到一半时集装箱上的降落伞打开,使其安然无恙地落到了地面上。 集装箱上的logo正是空羽的百货贸易公司的标志,凯尔希见状对他问道:“这些是什么?还有,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能使我信服的理由。” 凯尔希指的自然就是关于百货贸易的事情。 “呵,实不相瞒,凯尔希女士,这段时间我也拜访了那位空羽先生,怎么说呢,虽然他确实站在了特雷西斯那边,但他并不是抛下了自己的工作,我查询了一下,百货贸易负责的不止售卖各种商品以及军火,甚至还承包物流工作。” “这些物资过于庞大,我也没有什么运输车能把它们短时间内运过来,所以就让他们帮了忙。” 随后赫菲斯托苦笑了一阵,说道:“空羽先生还真是一个实在人呢,他是这么说的【打仗是打仗,做生意是做生意,一码归一码,两个都能做】,真是令人奇怪呢,明明是敌方的物资采购,结果他连犹豫考虑都没有,直接就同意了物资运输。” “.......” 凯尔希有些无语,这些话确实是空羽会说的,他也确实做得出来。 说罢赫菲斯托走到集装箱前,将手指印上了集装箱上的指纹扫描锁。 下一刻,集装箱的大门打开,里面的空间比看上去的还要大一些,医疗物资把里面挤得满满当当。 “这一箱是医疗物资,而这一箱是我在其他国家购买的军粮,剩下的这一箱是武器弹药之类的,目前我所积攒的金额暂时只能购买这么多了。” 话虽如此,可这三个集装箱的每一个体型可是一般海运集装箱的两倍之多。 这些物资也足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了。 凯尔希让其他人清点了一下所有的物资并罗列出具体数量后就立刻分发给了各个负责部门。 这样以来燃眉之急总算是解开了。 “多亏了你,大家又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感谢你的协助,赫菲斯托。” 特蕾西娅向赫菲斯托重重地道了谢,在她看来,自己身为大家的领导者,可在这种关头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着实有限而且还不能随意活动。 但赫菲斯托凭借一己之力就解决了让所有人愁眉不展的问题,在特蕾西娅的心中,赫菲斯托的形象顿时变得光明高大了起来。 “哈,这是我应该做的,殿下,能为您分忧,能为同胞们分忧,没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了不是么?毕竟大家都只是想今后能好好的活下去。” “嗯......你说得对,我们一直以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这场战火,不再让它继续燃烧卡兹戴尔。” 说着,特蕾西娅竟伸出双手挽住了赫菲斯托的手,那双眼神之中满是真挚的感激,她说道:“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协助,赫菲斯托。” 特蕾西娅的态度在空羽看来有些奇怪,但他还是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嘿,殿下您言重了,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们就好。” “唔?好吧。” 说罢赫菲斯托就告别了特蕾西娅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他确实不需要休息,所以就在房间里与主舰那边建立了联络网并时刻注意市场开拓的行情。 义体技术并不是他开拓的先河,但没有公司能拥有赫菲斯托这样精良且成本低的高端技术。 在前世的时代,义体技术已经是非常完善的技术了,几乎成为了时代的潮流,家里只要有一点条件的,都会装配上心仪的义体。 或去正规医院进行合法合规的义体改造,或去一些非法小作坊植入一些没有经过国家批准的非法义体或内部配件甚至是军用义体。 赫菲斯托也就是空羽在自己祖国的时候因为混不下去了,哪怕拥有着不错的高级学历,也因为公司的各种理由将他裁员,同时又因为当时的政策缘故外加国家有点偏饮鸩止渴的局面等等缘故。 所以他跑去了国外谋生。 在位于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的夜之城,他在这里找到了不错的归宿,虽然到处充满着要命的危险,但机遇也与危险并存。 空羽就靠着自己学过的一些高端科技技术在这里扎根了。 不得不说,这里跟国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因为黑道与白道几乎共存的缘故,治安方面谈不上多理想。但若只是单纯地想搞钱,你只要有能力而且别想这么多顾虑,那钱来的就跟瀑布一样。 大到非法改造、倒卖高端配件、甚至是渗透公司内部获取高机密文件,小到用超梦制作一段令人心情愉悦的电影等等,他都干过。 而且因为跟着一些很强盛的势力混过,再加上“居民保护税”也是按时缴纳从不拖拉,所以也没有白道的人找他的麻烦。 这座城市危机四伏,却也真的存在无数希望。 虽然最后的结局不怎么样,但空羽也认了。 毕竟亚当重锤的结局也不比他好多少。 放在这泰拉大地,空羽一开始混的时候还以为这个世界与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世界区别不算特别大。 结果他发现这个世界除了科技树有点歪以及有些落后,跟自己的世界比起来落后了差不多五十年左右,但自己的世界在五十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登月计划。 这个世界的航海路线不仅有些模糊,对天空的探索更是处于一个停滞的状态。 从凯尔希那里空羽了解到这个世界存在过一段时间的科技断层,但其根本原因如何凯尔希并没有告诉自己。 “嗯......海里的情况有些复杂,还是先搁置一段时间吧,现阶段就算是我也做不到探索天空,再等几年吧。” 空羽思考了这些事情,其实他总觉得泰拉的星空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现阶段自己的科技不足以支撑自己登上天空。 而且空羽也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想法,不如就再等一等吧,毕竟要造出一架稳定性极高的火箭,不仅造价昂贵,研发与设计层次也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坎。 泰拉世界的物质方面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这份变化并非是坏事。 空羽边想边筹备更多的资金。 下午的时候空羽回到了另一方的自己的根据地。 因为空羽的战略策划十分有效,让特雷西斯这方以最小的损失取得了最大的优势,因此空羽又获得了特雷西斯派遣过来的一大堆兵力。 现如今,空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十王庭一样的领主。 特雷西斯认可了他的功绩,也将信任全部交予了他。 但特雷西斯也并不傻,虽然安排了一些强者听从空羽的命令,但真正的目的也是监视他的所作所为,若空羽做出任何私通敌方等背叛的举动,就立刻将他杀死。 给予信任是让空羽能够信任自己的,而不是让自己完全信任空羽的。 回到根据地,空羽展开了一场会议。 在会议室里,空羽扫视了一圈发现艾薇尔不在,但他也没在意,和其他人商讨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简单来说就是现阶段虽然我们取得了优势,但乘胜追击并不可取,特蕾西娅那边的势力强度究竟如何还尚不知晓。 这种事情发起总攻的话如果失败那么对于特雷西斯这方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谁知道她手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杀手锏。 因此,空羽决定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就用迂回的方式不断削弱对方的力量,就例如阻断对方的物资运输路线或截杀对方的信使来抹除对方的情报。 再者就是剿灭他们在各处设立的据点,并以此来削弱对方的力量。 对于空羽的提议,大伙都是非常认可的。 的确,现阶段是急不得的,这样的作战方式也稳妥许多。 殊不知...... 传递情报与指令的信使是空羽,运输物资的人还是空羽。 双方都不清楚空羽在暗地里到底做了什么,又影响了什么。 战况虽然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但谁也不知道最终的胜利会落在哪一方。 会议结束后,空羽去找了找艾薇尔,毕竟艾薇尔与她的术士小队在接下来的作战中也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空羽得把接下来的决策告知于她。 找了一阵子,空羽还是没有找到艾薇尔,于是就找了几个艾薇尔的熟人问了问。 这才知道艾薇尔半个月前就不见踪影了。 对此,空羽思索片刻,而后决定打算去找她。 卡兹戴尔战火不断导致监控这种东西几乎不存在,艾薇尔也没有手机,空羽也没有在她身上安装什么追踪器之类的。 所以要找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空羽动用了舰船里大量的无人机,还让干员们顺着照片驾驶浮空机或以其他方式去寻找她。 但是在找到后空羽让他们不要惊动艾薇尔,把她的位置告诉给自己就可以了。 很快,两天左右的时间空羽就得到了消息。 艾薇尔的身影出现在了卡兹戴尔南边最边缘的一座几乎与雷姆必拓接壤的村子,这座村子还未被战火波及。 很快,空羽驾驶浮空机来到了这座村子,他也不会怪罪艾薇尔,他只是有些好奇艾薇尔在做什么。 走过宁静的林间小道,路过土壤安好的田地,空羽来到了一座带着小院子的木屋前。 “唔咳。” 他走上前去伸手敲了敲门。 很快,一位看上去四五岁左右的身着白裙的萨卡兹小女孩打开了门,那双天真又疑惑的眼神注视着空羽,对他问道:“您是谁?” 空羽打量了她了一遍,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还有不曾感染矿石病的萨卡兹呢?这可真少见呢。” 说着空羽俯下身子微笑着对她说道:“你好,哥哥的名字叫空羽,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的名字叫阿尔西斯·诺忒。” “哦哦,阿尔西斯·诺忒啊,我可以叫你诺忒吗?” “嗯?妈妈说不可以,叔叔阿姨们都是叫我阿尔西斯的。” “是么?哈哈,那我可以叫你阿尔西斯吗?” “可以哦,叔叔是来找我爸爸的嘛?” 听到她的询问,空羽说道:“你爸爸?不是,我不是来找你爸爸的......话说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我也不知道,妈妈说爸爸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回家,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爸爸。” “是么?哈哈,你爸爸肯定是一个大英雄。”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 “因为外面正在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你爸爸是一位很厉害的人,他正在阻止这一切。” “真的吗?爸爸居然是大英雄唉!” 她似乎很高兴,空羽伸手轻轻抚摸了她的头,说道:“哥哥可以进去坐坐吗?” “嗯,可以哦。” 取得了她的信任,空羽也就成功走了进去且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这件屋子算不上特别大,但二楼有一个阁楼间,整个房间被打扫的非常干净,物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呵,很有生活的气息嘛,我大概明白为什么她会不辞而别了。” 第89章 无法逃离的战争,无法奢求的生存 等到黄昏时刻,艾薇尔才拖着稍感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想着能看到女儿的那张温暖人心的笑脸与一句“欢迎回来,妈妈”。 艾薇尔就觉得自己还是有活下去的动力的。 自己已经受够了战争,曾经恩爱的丈夫死在了战场上,至今连尸首都无处可寻,自那以后艾薇尔就不愿再参与这些斗争了。 一开始自己是跟随着新任的女妖之主logos,本应加入特蕾西娅的。 但自己的丈夫却站在了特雷西斯那边,在君主与挚爱之中,她选择了后者,但是战争的残酷比想象中的更加令人绝望。 在战场上,在茫茫人海中死去的某一名战士或许就是一个家庭的支柱,一位妻子或丈夫的挚爱。 他们来时满怀希望,死时却默默无闻,连一座墓碑都不会留给他们。 在得知丈夫死讯的那一刻,已有几个月身孕的艾薇尔感觉天都要塌了,她心灰意冷,连活下去的念头几乎都没有了。 可她还是挺了过来,分娩了孩子后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奔赴战场,她不能做出背叛的举动,因为她很清楚背叛特雷西斯,背叛王庭的下场是什么。 这几年来哪怕再劳累,为了孩子她也挺了下来,这次自己的逃亡似乎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也许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隐居在这座远离战场的村落,能平平安安的生活对艾薇尔来说已经胜过一切了。 “呼.......” 她推开门,料想中那个天真可爱的女儿并没有前来,她有些疑惑,想着是不是睡着了,但当他看到坐在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的那个身影时。 她的瞳孔紧缩,立刻就拿出了骨哨笛,目光冷漠地质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空羽听到后只是回过头比了一个嘘声。 只见在旁边不知何时出现的沙发上,阿尔西斯正枕着枕头在梦中旅游,那熟睡的脸颊上稚气盎然,为其又增添了几分可爱。 空羽坐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说道:“出去说吧。” 见他好像没有什么恶意,艾薇尔稍稍放下了警惕心,但骨哨笛仍旧被她攥在手中,如若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杀手锏杀死空羽然后逃离这里前往雷姆必拓。 来到外面的院子,空羽这才开口道:“现在我大概理解你为什么会离开了,但是你应该很清楚代价是什么的,特雷西斯可不像是一个会轻易放过背叛者的人。” “你逃得太近了。” 对此,艾薇尔微微低头,神色低沉地说道:“我知道,但我逃不掉的,在这片大地有哪里肯接纳我?但是没关系,我的女儿不是感染者,虽然她是萨卡兹,但是......” “艾薇尔。”空羽打断了她的话语,对她说道:“你不会不知道,萨卡兹是矿石病易感人群吗?我知道你想把阿尔西斯抚养长大,让她健康成长不要成为感染者,但是你能保证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感染者吗?” “她只要接触到源石,哪怕稍稍靠近了一些,稍稍吸入了一点,她就会立刻成为感染者。” “而且感染程度还比一般人要重的多,再加上她萨卡兹的身份,你觉得到时候有哪里可以接纳她?”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已经不想战斗了,我不想杀人了!那种事情......那种同胞间的杀戮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她有些歇斯底里,握紧的拳头都在颤抖着。 外界不愿意接纳感染的萨卡兹,在他们看来这个种族都只是一群肮脏至极且令人憎恶的魔族佬罢了。 可卡兹戴尔的同胞们却又在内战中不断厮杀,他们不把怒火施加在给予他们残酷命运的人身上,反而对同胞刀剑相向。 这样的厮杀到底有什么意义? 那个没有自己的,特雷西斯口中的辉煌未来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艾薇尔不会贬低特雷西斯的理想,她也知道特雷西斯并非夸夸其谈,而是脚踏实地的在完成着自己的理想,但是艾薇尔想要的不是那个没有自己和丈夫,也没有女儿生存可能性的未来。 被称为自私也好,懦弱也罢,艾薇尔所做的都只是让自己和女儿活下去。 什么时候连拼命活下去都成为一种自私了? 对此,空羽说道:“确实,卡兹戴尔的内战不会就此迎来结束的,萨卡兹们逃不掉战争,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的道路分歧就是导致这次战争的导火索。” “你说什么......分歧?我知道那两位是什么关系,但你说的分歧到底是......” “呵,怎么说呢,他们分歧的点也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事情,那都是围绕卡兹戴尔复国的基础上,特雷西斯与特蕾西娅理念不合产生分歧,因此特雷西斯将特蕾西娅驱逐出了卡兹戴尔......” “他其实并不想与特蕾西娅为敌,他们过去都曾是带领六英雄以及整个卡兹戴尔走向繁荣的领导者,只是眼下时代更迭,在其他国家眼里,卡兹戴尔是一个威胁,因此他们会给予卡兹戴尔制裁,这就是卡兹戴尔为何一直无法发展起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空羽是知道卡兹戴尔的情况的,卡兹戴尔的国度曾何其辉煌,哪怕是在战争中建立的国家,也没有多少国家敢招惹。 只是,打赢了战争不意味着卡兹戴尔就真正迎来的崭新时代,战争中所消耗的与所掠夺之物不成正比,其他国家依旧敌视卡兹戴尔。 因此在严重消耗后,哪怕真正打赢了战争,卡兹戴尔也无法弥补战争中的损耗的同时也被周边国家所忌惮。 在战争中称王封侯,冠着可笑称谓的被誉或自誉为贵族的萨卡兹,其数量在凯尔希和空羽看来多如草芥,而底层的萨卡兹难民们的贫民窟围绕着工业区堆积成山,萨卡兹百姓们连活下去都成为了奢望。 治安与和平更是成为了听了就会嗤之以鼻的笑话。 这就导致了底层民众对统治者的不满,再加上贵族遍地,卡兹戴尔内部必然会成为分裂的局面。 二者合一便造就了卡兹戴尔外忧内患的现状。 在此基础上,特雷西斯与特蕾西娅因理念的分歧导致二人背道而驰,其根本原因是两人所追求的未来是不同的。 卡兹戴尔一度的辉煌是建立在战争之上的,特雷西斯看的很清楚,所以他表面上主张和平统治,实际上他要做的是用战争来滋养破碎不堪的卡兹戴尔。 因为他深得“萨卡兹无法逃离战争”这一理念。 在所有人眼中,萨卡兹就是罪恶的代表,是生于污浊之子,这不是区区几十年就能造就的观点。 特雷西斯觉得既然无法逆转,那就将它贯彻到底吧,用绝对的铁手腕去夺回那些本应属于萨卡兹们的一切。 这是特雷西斯的意愿。 但特蕾西娅的理念与他相反,在她看来,萨卡兹并非无法逃离战争,而是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妄图用战争与杀戮建立起的国度最终还是会迎来崩塌,她建立了巴别塔,带领着愿意追随自己的战士们在这片大地上扎根。 她要带领萨卡兹离开这条没有道路的道路,走向另一条不需要战争的道路。 特蕾西娅虽仁慈但并不天真,她要做的就是集结所有萨卡兹的力量建立起一座强大的国度,萨卡兹们众志成城,外敌自然不敢来犯。 她主张的是虽然不打仗,但我手中有剑,要打,随时都没问题。 这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力,只要能够威慑住周边国度,那么届时他们的制裁也会渐渐的变得没有意义,因为他们不敢与卡兹戴尔开战。 特别是当下国家相互制约的局面,组建国家达成联盟一同攻占卡兹戴尔这种事情没有人敢做。 毕竟谁都不清楚自己的合作对象是不是在下一刻就会直接捅自己一刀。 特蕾西娅知道这个局势,所以才会向着这方面发展。特雷西斯也明白她的理念,但特蕾西娅所向往的未来太理想了。 而且充满着无数的不确定性,卡兹戴尔经不起摧残了,如若特蕾西娅不成功,那么萨卡兹们对他们的信任将会在顷刻间崩塌。 所以特雷西斯必须得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卡兹戴尔繁荣起来。 同时也利用了萨卡兹们实力与体质都强于一般人且对源石适应性也很高的优势,来打造一支无可匹敌的军队。 特雷西斯将特蕾西娅驱逐出卡兹戴尔的本意是想让她别抱有那样的理想参与这件事情了,也在为了她的安危做考虑。 但特蕾西娅不会坐视卡兹戴尔溺死在战争的沼泽中。 因此,内战打响,特蕾西娅与特雷西斯都必须得证明自己有带领萨卡兹们的能力。 所以内战是不可避免的,除非他们二人之中有一个人选择退步。 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空羽在把一切都说明后,艾薇尔终于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她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毕竟这两人真的都是在为卡兹戴尔的未来而奋斗,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评判他们。 但是自己的想法是不会变的,那就是挣扎着生存下去。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回到那片战场。” “可以,但你找到了属于你和你女儿的容身之地么?” “......不止我一个人逃离了这个看不见未来的国家,这片大地上一定有一处能够容纳我的,哪怕它再小,再偏僻,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就足够了。” 对此,空羽笑了笑,说道:“确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而天地如此之大,容得下一只蜉蝣又有何难......” “但是,一只蜉蝣的生死天地也不会在意,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但我希望你不要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后悔,毕竟你不是一个人独自活着......” 说着空羽瞥了一眼屋子里熟睡的阿尔西斯。 艾薇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屋内,眼中又纠结了起来。 “你今后将会遇见很多不公的事情,那些或许是伤害你的的甚至是诺忒的事情,这些都是你要面对的,你要带着她在这片残酷的大地上求生,活下去对你们而言就是一种奢望。”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离开么?” “我......我又有什么选择?战争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我死了以后诺忒也会投身战场,若不离开卡兹戴尔,这一切都不会结束的......” 对此,空羽挠了挠头,说道:“所以说啊,人不仅得会趋吉避凶,也得会趋炎附势才对,否则的话日子只会越来越难,你以为卡兹戴尔为什么会分裂?” 说着,空羽伸出手说道:“来我这里吧,我可以给你提供庇护的地方,而你要为我工作,仅此而已,你能活下去,你的女儿也能活下去,如何?” 听到这番话,艾薇尔回头看向了诺忒,她思索再三,而后回应道:“我拒绝,我会带着女儿一直活下去的......” “但是!” 她注视着空羽的双眼,说道:“这是我的请求,如若我死了,请你带走我的女儿吧。” “你的提议在你自己看来挺不错的,但是你要搞清楚才对,艾薇尔,我邀请你是看中了你的力量,你自身的价值可以登上我的船,你的女儿?我承认诺忒确实是一个乖孩子,但我的船上可容不下乖孩子。” 对此,艾薇尔神色低沉,怒气在她的神色中凝聚,但她还是压制了自己的怒火,犹豫了片刻后,抬起头回应道:“不......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漂亮话谁都会说,要知道抚养孩子可是很累的。” “你应该知道女妖之主吧......” “嗯?当然知道啊,虽然女妖之主不久前才选择继承人,但他的实力与天赋都远超一般的女妖。” “我的女儿,阿尔西斯·诺忒的力量会超越他,而她的命运也完全由你掌控,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话......她的未来如何,就全部交给你了,只要你保证她能活下去.......” 看着她的神色,空羽问道:“搞得我像个大恶人似的,艾薇尔......你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我知道对于一位母亲而言女儿的生命很重要,但是你一定在瞒着我什么......” 空羽再度看向阿尔西斯,问道:“是她的事情么?” “......诺忒不是一个人。” “哦?你还有儿女吗?” “不,我的女儿只有诺忒一个人,但是,诺忒不是一个人,正如你所说的,我和诺忒以后会遇见那些足矣致命的危险,如若我死了,那么她会让自己坚强起来然后面对一切的。” “(萨卡兹语)暗示。” “哦?暗示?等等......我明白了,你向她暗示了自己有一个兄弟姐妹?然后让这个暗示出来的兄弟姐妹以为自己是诺忒?因此你才说了,你只有诺忒一个女儿,但诺忒不是一个人。” 空羽此时弄清楚了。 原来艾薇尔考虑到了阿尔西斯的未来的种种可能性,所以对她使用了有暗示效果的法术。 不知不觉间阿尔西斯·诺忒产生了两个意识,而这两个意识都认为自己是诺忒,看似人格分裂,可实际上她们就是一个人。 若人格分裂是把一个人掰两半的话,那么阿尔西斯·诺忒就属于一个人掰两半的一半,她们互相拥有着彼此的一部分,却又不清楚对方的存在。 不是完全的分裂,只是分裂了一部分。 举个例子就好像是切断了连接左右脑的胼胝体一样,二者都属于阿尔西斯·诺忒这一个整体,但二者又分别主导不一样的部分,拥有各自的记忆与性格。 这样的话,在遇到危险时或者精神受到冲击时,她们会切换彼此,一个去躲避,一个去面对,如若其中一面忍不住先崩溃了。 那么还有另一面可以主导身体。 同时,这样做的方式其实是为了让阿尔西斯·诺忒适应体内的两股力量。 阿尔西斯·诺忒无疑是血统最纯正的萨卡兹,她的母亲是女妖,而他的父亲是一名离队的温迪戈。 但阿尔西斯不会遗传温迪戈的体态特征,这是他的父亲为了防止她的未来遭遇什么不测所以用了古老的巫术削弱了她体内的温迪戈血脉,这样的话阿尔西斯就成功保留了女妖的外貌。 第90章 引导战火,催生死亡 空羽离开了这座远离战火的小屋,艾薇尔不打算加入空羽或任何势力,但空羽答应了她的请求。 如若艾薇尔死了,空羽会帮她抚养诺忒。 听上去空羽横竖都好像亏了,艾薇尔不死的话,诺忒就没办法步入赛博之影,艾薇尔死去的话,诺忒的未来也不必操心了,有空羽在。 不过,空羽可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不久后,空羽回到了根据地,最近的战况陷入了焦灼的局面,空羽又把大家集合了起来开展了会议并向特雷西斯又要了许多的兵力。 “我们要改变接下来的战略,对方的兵力是不及我们的,虽然目前是这样的,但我们的消耗也不可忽视。” “因此,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源,医疗、食物、住所等等缺一不可,我们的战士比地上的石子是要稀少的多的,而培养一批战士的成本虽然算不上特别高,但要花费的时间价值过于昂贵,因此我们要尽可能地减少能让我们的战士损失的潜在威胁。” 说着,空羽摊开地图并指向了卡兹戴尔的地区,说道:“在这些地区,存在村子甚至是城镇,这些都是宝贵的可生产资源的地区,我们必须全部拿下并试着将其扩大。” “这样一来便能够在物资战上取得优势,但是,在不久前我得知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情报......” 说着空羽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实不相瞒,各位,我最近听说有人在协助特蕾西娅那一方,他的身份极为神秘据说是一个萨卡兹......我希望,这名萨卡兹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不然的话那未免有点太糟糕了吧,对吧?各位,我希望我们之中没有所谓的叛徒或有意背叛特雷西斯殿下的人,你们知道后果是怎样的。” 空羽的眼神扫视过一圈,而在场的所有小队的队长互相扫视了面前的人一遍,又扫视了在场的其他人。 他们也听说了,有人暗中在协助特蕾西娅,但这个人是谁目前还不得而知。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建立强大的鼎盛的,以繁荣和宏伟修铸其边幅,其和平和强盛充斥其内在的国度,为了卡兹戴尔的辉煌,我们必须得找出那个叛徒,将他斩首示众,让背叛的人知道叛徒的下场是什么!” 紧接着,空羽又说道:“同时,根据我搜集的情报,这个人似乎很了解我们,这段时间我们的数次伏击都以失败告终,损失惨重不说还严重挫败了我方的士气......” “我们之中到底有没有叛徒和内鬼,我希望在场的各位都能心知肚明。” 这番话一出,怀疑的种子顿时就落入了所有人的内心。 但他们都没有怀疑空羽,因为打到现在,他们能争取到的优势,十有八九都是出自空羽给的策略。 若他是叛徒的话,那一切就都完了。 可他也没有什么理由背叛不说,就连特雷西斯也给予了他绝对的信任。 所以没有人怀疑空羽。 会议结束,而空羽之后又跑到了罗德岛,他成为了罗德岛的高层人员之一,因此他也有参与会议的机会。 而在会议上,他将这番话修改了几句后告诉给了包括凯尔希在内的所有人。 巴别塔有一名潜在的叛徒。 对此,凯尔希默不作声,而博士跟她一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特蕾西娅说了些什么但对揪出这名叛徒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凯尔希女士,萨卡兹十王庭中有一王庭名为变形者,拥有着几近完美的模仿他人样貌声音乃至性格的能力,你知道该如何排查变形者吗?” 对此,凯尔希说道:“你会考虑到变形者的问题着实令人欣慰,这个可能性我也想过,但变形者的立场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复杂,他、她、或者说它们的立场并不完全站在特雷西斯那一方。” “哦?此言怎讲?” “它们关心的事情并不在于特雷西斯。” “不是特雷西斯?那他们关心什么......” 说到这里,凯尔希瞥了一眼特蕾西娅,说道:“这个问题暂时不需要讨论,但变形者渗透的可能性较小。” 凯尔希隐瞒了什么,但事实就是,有特蕾西娅在,变形者想渗透进巴别塔的话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凯尔希的眼神,赫菲斯托说道:“好的,深究这个问题的资格看来我目前还是不具备的,抱歉,那么让我们来看看接下来的问题......” 空羽摊开地图,指着卡兹戴尔周边地区说道:“根据我打探的情报,我们的敌人似乎在大规模占领一些遍布在卡兹戴尔周边地区的村镇,他们估计是想拿下这些地方来减少己方的消耗问题。” “毕竟在不久前我们再数次作战中取得了优势,给予了对方沉重的打击,我们必须要在对方夺取这些地方之前,率先占领这些能够长期提供资源的地区。” 简单来说,就是征收粮税或者其他物资之类的来获取资源。 对此,特蕾西娅说道:“我并不是特别赞同你这样的提议,卡兹戴尔战火不断的现在,他们的生活本就十分的艰苦,现在再去剥削他们的话......” “我知道您的忧虑,殿下,但是您要清楚,是特雷西斯准备这样做,如果我们不率先占据这些的话,你觉得那些百姓们在特雷西斯的统治下日子能好多少吗?” “还是说,您打算分出部分兵力去保护这些难民?您应该清楚我们的状况,好不容易取得的部分优势绝对不能就这样葬送,哪怕一点都不行,您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战争失败的后果我们所有人都担不起。” 此言一出,特蕾西娅也不再多说什么,的确,巴别塔目前的优势是来之不易的,若为了他们而忽略了更大的隐患,那么战争的天秤在顷刻间就会倾倒。 巴别塔经不起那样的失败,届时死的人将会不计其数。 她不想做,却也不得不做。 仁慈与友善或许可以用来治国安邦,但那是绝对打赢不了战争的。 她必须为那些为自己而战的战士们的生命负责。 博士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凯尔希也只是沉默,特蕾西娅不得不妥协,而赫菲斯托的战略计划也就此开始。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战火从主战场蔓延到了卡兹戴尔边缘地区,那些在战争的阴霾中侥幸存活的村子或镇子在双方的争夺中化为了尸骸遍布的废墟。 尽管特蕾西娅甚至亲临战场试图救下那些人,但在战火的波及下死去的无辜百姓还是遍布了废墟。 本应是占据村镇的作战,最终演变成了烧毁一切的战役。 双方在空羽或明面或暗地里的指使引导下产生了“就算我们拿不下来也绝对不能给对面”的心态。 一旦己方陷入无法扳回的劣势,那么就立刻烧毁一切,不留给对面任何获取资源的可能性。 到最后,一场战役结束,卡兹戴尔边缘地区所有的村镇几乎全部被毁灭。 至此,卡兹戴尔全面被战火覆盖。 无一幸免。 战争在空羽的带领下愈发激烈,却也僵持不下。 死伤人数无法估计。 ....... 击退了不知是哪一方势力的艾薇尔拖着重伤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里,此时周边的房屋都在烈火中化为焦黑的废墟。 自己的房子也有些摇摇欲坠,她每走一步就会留下一道血脚印。 打开破损不堪的门,诺忒正害怕地躲在家里的衣柜里,看到艾薇尔回来后立刻就衣柜里跑了出来。 “妈妈,你回来了!” 她内心的恐惧瞬间散去,但等到她看到艾薇尔身上那在涌血的伤口时,她瞳孔紧缩,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妈妈,你......流血了?” 艾薇尔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伸出手轻抚了她的脸庞,说道:“妈妈没事,妈妈没事的,不要哭,诺忒,妈妈没事......” 诺忒扶着艾薇尔让她坐在沙发上,艾薇尔咽下咽喉中的猩红,说道:“诺忒,你过来,让妈妈抱抱你。” 诺忒听到立刻就坐在了艾薇尔的身旁,紧紧地抱住了艾薇尔的身体,艾薇尔能够感受到她的颤抖。 “妈妈,叔叔阿姨们都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艾薇尔本就充满疮痍的内心更加疼痛不堪。 自己来到这座村子时,他们没有在乎艾薇尔的身份,接纳了她,不仅给她住处还给她食物和水,甚至还帮她照顾诺忒。 她很感激这些淳朴善良的村民们。 但是,在来的路上,她在废墟中看到了他们在烈火中被烧的面目全非的遗体。 “诺忒......” “妈妈?”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诺忒......对不起。” 艾薇尔紧紧地抱住诺忒,语言中满是愧疚和自责。 “没事的妈妈,妈妈没有做错什么,就算做错了,诺忒也一定会原谅妈妈的。” 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艾薇尔还是没能忍住,啜泣了起来。 【就连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了】 就在这时,艾薇尔察觉到这栋房屋即将倒塌了,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动不了了,于是她对诺忒说道:“诺忒,来跟妈妈做游戏吧,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 “不,诺忒不想做游戏,诺忒要陪着妈妈。” “妈妈没事的......既然你不想做游戏,那就去帮妈妈拿个东西好不好?妈妈在外面的花园里的一个小盒子里放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你帮妈妈拿过来吧。” 听到这句话,诺忒点了点头而后就跑了出去。 看着诺忒出去的背影,艾薇尔终于忍不住了,咳嗽了起来,鲜血从咽喉里被咳了出来,她浑身上下流淌的血已经让她几近休克,她只是在强撑着。 艾薇尔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很快,诺忒抱着盒子跑了回来。 “妈妈,我找到了。” “嗯,你打开吧......” 诺忒打开盒子,一枚精致的骨哨笛正放置在其中。 “这是妈妈的骨哨笛?” “嗯,从今天开始,它就是你的骨哨笛了,诺忒,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听到这句话诺忒的内心却并没有高兴,甚至非常害怕,她把骨哨笛递给艾薇尔,说道:“诺忒不要过生日,诺忒也不要骨哨笛,诺忒要妈妈,妈妈一定要好起来啊。” “呵......妈妈没事的,收下吧,诺忒,生日礼物可不能少呢。” 诺忒听到后也只好把骨哨笛放进了口袋里。 艾薇尔的意识已经到极限了,她浑身上下几乎都被鲜血浸染,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诺忒,来,再让妈妈抱你一次吧。” “嗯。” 艾薇尔用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拥抱住了诺忒。 “阿尔西斯......诺忒,对不起,从今以后你就忘记你的过去,忘记这一切吧。” “嗯?为什么呀......” “因为......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呢。” 艾薇尔说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可那双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她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再也不会抬起来了。 “妈妈,妈妈?妈.......” 拥抱住艾薇尔的诺忒却听不到艾薇尔的心跳了,她依稀记得,自己在小的时候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就会紧紧地抱住艾薇尔。 艾薇尔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能够让她安心入睡,可那心脏却停止了。 “妈妈?” 她抬起头,看着艾薇尔那失去神采的双眼,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会的......不会的......妈妈?” 她伸出手轻轻推了推艾薇尔,但艾薇尔却不会再给予回应了。 “妈妈一定是睡着了吧,妈妈一定是太累了,诺忒会等妈妈睡醒的......” 尽管她这样说着,可她内心却有了答案。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处流出,她想坚强,却怎么也坚强不起来。 “没事的,妈妈说过......妈妈说过自己没事的......” 她抬起艾薇尔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着,企图唤醒自己的母亲,但无论她怎样呼唤,怎样推动,艾薇尔永远都不会回应她了。 “这可真是令人感到悲伤呢。” 熟悉的声音想起,诺忒转过头,看到空羽正站在门口用摄像机记录着这一切。 见诺忒回过头后,他笑道:“你好呀,我们又见面了,阿尔西斯,想必你也知道你的母亲也就是艾薇尔已经死了吧。” “唉?妈妈已经......” “没错哟,你知道艾薇尔为什么会死吗?答案就是我啦。” “什么?” “我将战火引导到了这里,因此,艾薇尔才会死在战火中,我就是凶手啦。” 听到这句话,哪怕诺忒年龄再小她也能理解一件事情。 就是面前的男人,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怔怔地问道。 “妈妈做错了什么吗?” 对此,空羽说道:“错了,但也不算错,毕竟为了活下去而逃避,也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她也从来没有出卖过任何人。” 但诺忒却听不进去这样的话语。 那一刻,沉寂已久的温迪戈的血统随着无法言喻的愤怒与绝望再度被激发。 “是你......都是你做到,妈妈会死,都是因为你!!!” 诺忒站起身来抓住放置在旁边的火钳,朝着空羽冲了上来。 然而,在她即将冲出屋子的那一刻,房屋轰然倒塌。 “啊啊啊啊啊!!!” 诺忒被砸倒在地,一只没能迈出去的腿被重物压在了地上,疼痛感再度冲击了她本就脆弱不堪的精神。 “这可真是可怜,诺忒,你不如回头看看。” 听到这句话,诺忒转过头看到了在在倒塌的房屋中,自己母亲的遗体已然遍布了源石结晶。 这些源石结晶很快化为了源石粉尘朝着四周迅速扩散,空羽见状封闭了任何可能会感染自己脑部的通道。 但诺忒没有任何防护,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理所当然的,她吸入了源石粉尘。 那是自己母亲的遗体化为的原始粉尘。 但比那更绝望的莫过于看着自己母亲遗体的消逝。 “不......不......不要......不要啊!妈妈!不要啊——!!!” 在绝望中,她的精神瞬间崩溃,陷入了昏死当中。 看到这一幕空羽说道:“哦哦,精神崩溃了呢,看看艾薇尔的暗示效果如何吧。” 说着他走上前去将压在诺忒腿上的重物移开,而后把她抱了出来并给她注射了从凯尔希那里得到的能够抑制矿石病的试剂。 这样的话诺忒的感染程度不至于进一步加重。 之后,等诺忒醒来时,她已然不记得一切了,她不知道母亲去了什么地方,但记忆告诉她母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她的记忆停留在了艾薇尔出门的那一刻。 而且她遗忘了空羽。 之后,在空羽的劝说和诱导下,阿尔西斯加入了空羽的麾下。 只是,那个知晓一切的,精神崩溃诺忒把自己隐藏在了自己的内心最深处,凄惨地恸哭着。 第91章 令你失望了 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转动着指针,不知是多少次循环。 特蕾西娅望着这片被硝烟与火焰摧残的满目疮痍的大地,她的内心竟有些麻木了。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百姓们,为了能够让他们步入一个没有战争与厮杀也没有硝烟与死亡的国家。 可是,这片土地上战火仍旧在燃烧着,同胞们互相厮杀,尸横遍野,悲伤与绝望铸就了一个在废墟之上摇摇欲坠的国家。 这不是特蕾西娅第一次这样思索,一个国家,真的要由无数尸骸堆积起来的么?子孙后代得以享福,可他们这一代就得去死吗? 谁来为这些战士们的死负责呢? 为了今后的未来而葬送自己的未来,这值得么? 特蕾西娅并不是想逃避了,她只是觉得这一切的意义究竟在哪?战火究竟何时才能熄灭? 又有谁来抚平那些死去战士们的亡魂? “唉......” 特蕾西娅看到了未来,那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由毁灭与绝望作伴的未来,可即便是这样的未来,也仍有一丝希望尚存。 等待,并心存希望...... 可代价是什么? 接连不断的战火令博士也颇为心里憔悴,凯尔希的精神哪怕早已麻木不仁,可盯着伤亡名单的眼神也从来不会被冷漠占据。 每一次出战,就得接受某个同胞的逝去。 每一次归来,就得接受内心痛苦的谴责。 那些活下去的战士们在庆幸自己还活着。 【什么时候连活下去都成为一种奢求了?】 不止特蕾西娅有这样的想法。 特雷西斯也是如此,他站在山丘之上,沐浴着即将到来的新生的阳光,可在他的身后,在那片硝烟滚滚的战场上,无数尸骸被大地吞噬。 而这片大地永远都不会停止饥饿,来多少,它就吞噬多少。 战争何时才能结束? 特蕾西娅与特雷西斯都察觉到了什么,只是特蕾西娅比特雷西斯要更早地察觉到了。 这场战争,不知何时似乎被某个人主导了,无法停止,当有一方陷入极大的劣势时,他们总是可以扳回一城。 她问赫菲斯托:“赫菲斯托,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赫菲斯托回答道:“只要我们能取得胜利,战争自然会结束,相信我,那不会很远了。” 他问空羽:“这片摧残卡兹戴尔的战火何时才会熄灭?” 空羽回答道:“等到我们将敌人彻底碾碎,卡兹戴尔自然会在您的带领下走向辉煌的时代。”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她却说道:“赫菲斯托,你认为是谁在享受这次战争?” 对此,赫菲斯托有些困惑地回应道:“享受战争?殿下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谁会享受一场战争呢?” 特蕾西娅转过身来,粉色的眸子中不知何时已然燃烧起了名为愤怒的火焰,她对赫菲斯托质问道:“赫菲斯托,你可知为什么凯尔希会认为变形者渗透我们的可能性非常小?” “......” 赫菲斯托沉默,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特蕾西娅继续说道:“无论是变形者,还是温迪戈,甚至是十王庭,卡兹戴尔六英雄,他们都属于萨卡兹,我能够看到他们灵魂的色彩,我能够感受他们的血脉,我能够聆听他们灵魂深处的低语......” “但是......你身上什么都没有,你身体里也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你的灵魂,也宛若风中残烛,疲惫不堪......你到底是什么人?” 特蕾西娅其实在看到赫菲斯托的第一眼就知晓了他并非萨卡兹,他甚至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他外貌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伪装罢了,特蕾西娅却听不到他灵魂的声音。 “你又在渴望着什么?” 知道自己被拆穿后,赫菲斯托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我是谁?重要吗?我亲爱的殿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为了您所期望的卡兹戴尔。” 赫菲斯托已经看出来了,特蕾西娅和特雷西斯最大的区别决定了他们谁能走得更远。 特蕾西娅想象的那个未来太过于理想了,站在她身旁的,也都是被她的理想所触动内心的存在,只是,这份理想实现的难度比徒步登天更难。 特蕾西娅会死...... “只有活着,才能够践行自己的理想,我的殿下啊,您那单纯的良善的,又令人感动的天真理想要实现起来,付出的代价可比特雷西斯要多得多。” “而我,既然决定协助您了,那么您就不会死,只是......殿下,恕我冒犯,我有办法可以帮您迈出这一步,您愿意答应我么?” 听到这句话,特蕾西娅沉默了,她知道赫菲斯托想说的是什么。 迈出这一步,就意味着要杀死特雷西斯。 “只要您愿意,并向我说出一句【去做吧】,那么您就离自己想要的未来又进了一步,而且是一大步,今后卡兹戴尔的一切都将掌握在您一个人的手中,您将成为带领所有萨卡兹,呃不,提卡兹们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园。” “到时候,战争会结束,没有人会再死去了,这不正是您想要的么?” 赫菲斯托的提议非常诱人,确实,若特雷西斯死去,那么这场战争的胜负就会立刻揭晓。 “只需要牺牲特雷西斯一个人就好。” 特蕾西娅沉默了片刻,而后抬起头对赫菲斯托说道:“那对他而言,也是一样吧。” 当她提出这个问题时,赫菲斯托眼中满是不解,问道:“您既然明白这件事情,那如何选择已经很显而易见了啊。” “来吧,您只需要让我去做,我就能够做到,哪怕今后,我也会一直协助您,您要想清楚,只要您决定了,大家就可以不用死了。” “是呢......牺牲了特雷西斯,那么战争就会结束,就没有人会死了。” “那么!” 赫菲斯托双臂的螳螂刀都即将要弹出来了,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特雷西斯太现实了,像这样的人,赫菲斯托可不想追随他,那一点意思都没有。 让特蕾西娅变成特雷西斯那样的人,才是最有意思的! “那就杀死我吧,结束掉这一切......” “什么?您.....刚刚说了什么?” 赫菲斯托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再次质问道:“您是在开玩笑对吧?特雷西斯的治国方式您是不认同的,为什么您要牺牲自己成全特雷西斯?!” “您这样做,对得起那些认同您的理想,并追随您的理想的同胞们吗?!” 赫菲斯托的话语如同尖锐的长矛般刺入了特蕾西娅的内心,她回应道:“我无法承担他们给予我的一切,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抛弃他们,罪恶也好,惩戒也罢,我都会一并承担.....” “赫菲斯托......战争是不会结束的。” 常年的战争让特蕾西娅看清了一些事实,哪怕自己不借助赫菲斯托的力量,真正地去赢下这场战争,那么自己期望的未来就一定会实现吗? 这是萨卡兹自己改善自己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如若是这样,那么早在多年前,卡兹戴尔就不会亡国了。 “萨卡兹的战争,是不会结束的。” 赫菲斯托愣住了,他沉默片刻,说道:“让特雷西斯来领导的话,战争就会结束吗?” “我不知道,那样的未来我看不到......” “那么就干掉特雷西斯吧!你们的理想注定无法走到一起,你们注定背道而驰,王权只能落在一个人的手中,那个人必须是您!特蕾西娅殿下!” “看不到的未来是不需要存在的,那种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丈深渊,为了萨卡兹,为了卡兹戴尔,您必须成为王!” 棋差一着。 空羽自认为一切都已经尽在掌握,他认为特蕾西娅一定会选择杀死特雷西斯的。 可是,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样? 自己在见到特蕾西娅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他要扶持这位天真的王统领整个卡兹戴尔。 他想亲眼看看在特蕾西娅的统治下,卡兹戴尔会变成一幅怎样的光景。 空羽不是那种为了坏结局而付诸行动的恶人,他只是单纯地为了感兴趣所以才做的。 他从不在乎结局如何。 特雷西斯统治下的未来空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但特蕾西娅统治的未来却充满无数的不确定性。 这才是最有意思的。 但是!在这紧要关头,在这只需要一个人牺牲就可以拯救无数人,甚至拯救整个卡兹戴尔的关头,她却选择了特雷西斯?! 空羽很愤怒,也很不解。 为什么她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样的话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他努力这几年还有什么意义? “够了,我不会认同您的决定了,我会去杀了特雷西斯,您必须得活着,如果特雷西斯死了,您必须得活着,否则卡兹戴尔将会真正迎来毁灭。” 事到如今,空羽没有选择了,他会去杀死特雷西斯。 “赫菲斯托......你到底在渴求着什么?” 空羽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渴望的,就是我渴望的,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值得我去做,殿下......特蕾西娅,你必须得走下去,否则我的一切将会失去意义。” 说罢,空羽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文件,离开了罗德岛,驾驶浮空机离开了巴别塔的势力范围,径直冲向了特雷西斯所在的堡垒。 在途中,他直接调动了舰炮,说道:“全员!火力全开!把特雷西斯给我轰成碎渣!” 话音刚落,空羽的舰船全炮门打开,对着特雷西斯所在的阵地发起了一阵激烈的轰炸。 空羽从浮空机上跳下,双臂螳螂刀弹出,直接杀入了营地。 看着特雷西斯的背影,螳螂刀毫不留情地试图刺入特雷西斯的脖颈,但空羽还是小瞧了特雷西斯的力量。 更何况,现在的空羽还没有斯安威斯坦。 特雷西斯拔出长剑,转过身来一道斩击袭向空羽,空羽见状侧身闪开了这一击。 看着面前的空羽,特雷西斯对他问道:“我很好奇,你突然的倒戈,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吗?” “不,特雷西斯,你会死在这里,是因为特蕾西娅的决定。” “是么?她做出了杀死我的选择么?” 特雷西斯有些意外,但空羽反驳道:“不是!特雷西斯,别在这里肆意揣测特蕾西娅,她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意杀死你,我很怀疑,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么看重你?” 听到居然是这样,特雷西斯愣住了,之后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然而空羽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他再度冲上去,螳螂刀再度刺向致命位置。 却不想,特雷西斯已经抬起了头,挥动手中的剑,一剑斩击在了空羽的身体上。 “呃啊啊!” 空羽侧开身体,躲开致命部位,可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也被这一击几乎全部撕裂。 特雷西斯的力量强大到超乎空羽的料想。 他走到几乎失去行动力的空羽面前,对他说道:“她自始至终都是最理解我,最令我骄傲的妹妹,空羽,这就是为什么她会是魔王,而我不是......因此,我做出的选择跟她也是不一样的。” 听到这句话,空羽瞳孔紧缩,伸出手抓住特雷西斯的衣角,怒吼道:“你做了什么?你要对特蕾西娅做什么?!!” “做她不会做,也不会选择的事情......抱歉,空羽,我还是令你失望了。” “特雷西斯——!!!” 空羽几乎睚眦欲裂,特雷西斯说出这样的话就意味着他已经派人去暗杀特蕾西娅了。 “你这个混蛋!!!” 空羽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拳打在了特雷西斯的脸上,特雷西斯被打退了数步,这一拳伤到了他,但也是他自愿挨的。 之后空羽召来浮空机,二话不说就离开了这边,特雷西斯没有阻拦。 在浮空机上空羽换了新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罗德岛。 然而在那被废墟堆积起的丘陵之上,特蕾西娅站在那里,周围陷入了混乱,凯尔希与特蕾西娅的护卫阿斯卡纶不知所踪。 而她的双手上,那十枚戒指早已消失。 特雷西斯派遣的刺客冲向了她。 “住手——!!!” 不等浮空机落地,空羽直接跳了下去,落到地上后弹出螳螂刀,将挡路的一切存在全部杀死,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到了特蕾西娅的面前。 杀死了那个站在特蕾西娅面前的刺客时,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把刺入特蕾西娅胸口的被鲜血浸染的利刃。 空羽愣住了,但他还是咬住牙,冲过去抱起特蕾西娅说道:“你不会死的,你绝对不会死的!我会救你、我会救你!你不会死的,特蕾西娅!” 空羽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支撑着自己的是什么,但他内心不愿意让特蕾西娅就这么死去。 看着空羽惊慌的神色,她伸手抚摸了空羽的脸庞,气息尚存的她说道:“这就是你的样貌么?赫菲斯托......不,空羽。” “谢谢你,但是......我还是让你失望了,空羽,我不会活着。” “你不准死!听到了没有?如果你死了,我就杀掉特雷西斯,杀掉博士,杀掉所有人,然后毁掉卡兹戴尔!你明白后果吗?!” “你做不到的......” “不可能!我一定会做到的!” “你的灵魂......破损却不污浊,你不是一个恶人,但也不是一个善人......空羽,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么?” “不,我不答应你!除非你活着,否则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的!” 特蕾西娅凑到空羽的耳畔,向他说道:“好好的活下去,然后帮帮凯尔希吧,还有那孩子,她会替代我活下去,可以的话,请你帮帮她们吧。” 说罢,特蕾西娅露出一个微笑,她的气息也在此刻彻底断绝了。 空羽抱着她狂奔的步伐也渐渐地停下,怀中的特蕾西娅已经死了。 她的体质和一般人不一样,她的灵魂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属于她了,哪怕将她唤醒,醒来的也不会再是特蕾西娅了。 因为她不愿意活着。 空羽将她轻轻地放在地上,拔出刺入特蕾西娅身体里的那一枚源石匕首,而后沉默不语地坐在旁边,眼神低沉地看着特蕾西娅的遗体。 她死了...... 而凯尔希则姗姗来迟,当她看到倒在地上的特蕾西娅与空羽手中那把沾血的匕首时,她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 “空羽——!!!” 凯尔希很少会如此失态,但此时此刻她只想杀死空羽。 mon3tr冲了过去,融毁模式开启,那尖锐的利爪刺穿了空羽的身体,将他整个身体都撕裂,宛若破碎的风筝一样丢进了那燃烧着火焰的废墟之中。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然而空羽却狂笑了起来,他笑的非常猖獗,像是在嘲讽,像是在得意...... “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呃......” 然而笑声渐渐地平息,凯尔希竟听到了那声呜咽。 “空羽,你......” 空羽那令人惊异的反常让凯尔希冷静了下来,随后她让mon3tr把宛若一个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木偶一样的空羽从废墟中抓了出来扔到地上。 她捡起掉落在旁边的源石匕首,看着这粗糙的做工,就连刀口都有些钝了,她对空羽问道:“不是你做的,对么?” 空羽杀人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东西? 面对凯尔希的质问,空羽没有回应。 再看这个方向,空羽的舰船就在远处停泊着,他不是杀死特蕾西娅的凶手,他想救特蕾西娅。 凯尔希沉默了,握住源石匕首的手都在颤抖着。 空羽望着天空,雨滴从昏暗的乌云中滴落在了空羽的脸庞上。 “凯尔希......” “嗯?” “原来失去重要之物,是这样的感觉么?” “......我不知道,那是你自己的感受。” “是么?是这样啊,我理解了......” 不一会儿,医疗小组的浮空机前来,他们将宛若一张漏风的破布似的空羽抬了上去,在临走时,空羽对雨中的凯尔希说道: “抱歉......凯尔希,让你失望了。” 凯尔希抬起头,无神的眸子中满是疲惫与悲伤,一滴雨落在她的眼角,划过她的脸庞,宛若一滴晶莹的泪水。 又一次,希望熄灭了。 第92章 成为彼此,切换你我 特蕾西娅的死决定了卡兹戴尔内战的终结,而自那以后,空羽就将自己的身体再度改造了,为了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空羽身上还是有原装身体的。 只是,经过这次后,空羽有些心灰意冷了,他将浑身上下塞满了武器,原装的身体再度剔除了一部分。 而他的那颗大脑所承受的负担又加重了几倍。 但他不在乎,化身赛博格死神在硝烟刚熄的卡兹戴尔战场上收割着他认为的,归顺于特雷西斯麾下的萨卡兹们。 “我会让你后悔的,嘿嘿嘿,我会让你后悔的!特蕾西娅,我会让你后悔选择死去,这就是代价!” 空羽脸上露出可怖的痴笑,螳螂刀肢解着面前早已死透的躯体。 凯尔希早已离去,罗德岛也不再停留卡兹戴尔,博士不知所踪,唯有空羽的舰船依旧还留在这里。 “确定死亡......那么,你去哪了呢?特雷西斯。” 空羽拖着沉重的身体漫步在卡兹戴尔的战场上,在战火的余烬中收割着那些畏惧者们的生命。 “继续来啊,我们再掀起一场战争,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要给我一场战争的,你去哪了?” “卡兹戴尔还是一片狼藉,你可不能逃啊,特蕾西娅死了,你就得负责带领萨卡兹们走向辉煌才行.......”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杀死了多少人,空羽的神志早已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一个白发的萨卡兹出现在了他前进的道路上,他抬起头,咧嘴一笑,说道:“啊啊,是你吗?特蕾西娅,啊啊,你还活着吗?呵呵呵......这可真是太好了,但是啊......” 他抬起螳螂刀,说道:“你说过你不想活着,就是因为你做出了这个决定,特雷西斯才获得了胜利,啊啊啊......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 “我就应该在那时剖开你的脑袋,植入义体芯片,彻底抹去你的想法,看啊,就像我一样,这样的话......那种源石制成的刀子,多么粗糙的刀子啊,用路边的石头磨一磨威力都比它大,它居然会成为杀死你的凶器。” “说起来,那把刀还有点钝呢,真的磨一磨的话或许效果会更好,看来制作刀子的人还是不上心啊。” 他说起话来已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 眼前的事物也在错误乱码中变得模糊不堪,那个白色的萨卡兹,她的样貌与特蕾西娅的样貌反复浮现。 “哈哈哈,不过也都无所谓了,你还活着......来吧,我的殿下,我是您最信任的赫菲斯托啊,来吧,我将会为您带来胜利,我将会为您扫去障碍,我将会为您的卡兹戴尔带来辉煌。” 空羽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然而螳螂刀却并未回鞘。 他眼中的感情早已被冰冷的“warning”替代,这就表明他的大脑能承受的程度即将达到临界值,系统在发出警告。 若再这样下去,空羽将会彻底丧失人性,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赛博格行尸走肉。 “殿下......来吧,牵住我的手,这一次我将会保护你,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再向你动手了......” 就在空羽即将触碰到她时,骨哨笛吹奏出的旋律涌入了空羽的耳中。 “嗯?这是什么?真好听呢,殿下你还会演奏音乐吗?真好呢......殿下......殿下你叫什么名字啊?唔,瞧我这记性,我怎么能忘记您的名字呢......” 空羽的意识在骨哨笛的乐曲下渐渐地迎来昏迷,他的灵魂甚至都要离开这具残破不堪的躯体了。 最终,他倒在了白发的萨卡兹面前。 不久后,浮空机前来,把昏过去的空羽给抬了上去,白发的萨卡兹一同走上了浮空机,带着灵魂已然迷失的空羽回到了舰船里。 等空羽再次醒来时,眼前的一切景象忽然变得清晰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阿尔西斯的脸,而自己的四肢都已然被卸下,武器也全部拆除。 “唔?是阿尔西斯啊,殿下呢?我的......殿下呢?” “她叫特蕾西娅。” “哦哦,是啊是啊,我的殿下名字叫做特蕾西娅,我怎么能忘记她呢?阿尔西斯,她在哪?” “她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我刚刚还看到她了,她不可能死啊......” 就在此时,那天的记忆再度涌入空羽的脑海中。 刺入她心脏的源石匕首,临死前的嘱托,以及凯尔希的眼泪,这些错综复杂的记忆让空羽的大脑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呃呃......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殿下明明......” 比大脑疼痛更加令空羽绝望的,莫过于现实了。 “空羽,你疯了。” “疯了?不可能啊,我不会疯啊,我好着呢!我怎么会疯掉呢......啊啊,特蕾西娅殿下原来您在这里啊!” 就在这时,他却欣喜若狂地盯着旁边的医护人员说道:“您是不可能死的啊,果然,您是不可能死的呀!” 图像乱码生生构筑成了空羽最想看到的人的模样,除了阿尔西斯,他看谁都是特蕾西娅。 “不对,您说不打算活着......那您为什么会活着呢?为什么会活着呢?您要我好好照顾凯尔希和阿米娅她们,但您活着呀,您可以和我一起去照顾她们......” 看着空羽的模样,阿尔西斯眼中不免弥漫心疼。 “够了,空羽,特蕾西娅已经死了。” “不可能,她明明就在那里!” 不等空羽说什么,阿尔西斯直接启动了改造仪器,她对空羽说道:“我会帮你恢复神志的,空羽,我不准你再去做这样的事情了,你不准再去挑起战争了,也不准再去杀谁!” 听到这番话,空羽又笑了起来,看着面前的阿尔西斯,他似乎明白了阿尔西斯想做什么。 “别想阻止我,阿尔西斯,我会杀死特雷西斯的,那些跟随他的家伙们也都得死,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修改我的思维,但我的目的永远都不会改变......” 空羽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阿尔西斯,看着她打开自己的头颅,空羽咧嘴狂笑:“哈哈哈哈,嘻嘻嘻嘻......你是第一个动我脑子的人,阿尔西斯,真好呢,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阿尔西斯,哪怕我无法亲手做到,我想做的事情还是会完成的,哦对了,就由你来做吧,阿尔西斯,你来替我完成这一切,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啦!” “闭嘴,疯子。” “你就是我、你就是我!嘻嘻嘻......你会成为我,阿尔西斯,既然你想要我成为你想成为的人,那你就来成为我吧!” “我不会成为你的。” “你说了不算,你说了不算!哈哈哈哈......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阿尔西斯,我是不会消失的,正如特蕾西娅不会死,阿米娅会代替她活着一样,你会代替现在的我去做我想要你做的事情!” 阿尔西斯觉得这些话太烦躁了于是索性取出了空羽用来说话的仿生义体声带,被空羽注视着又觉得厌烦,于是又取出了他的义眼。 最终关闭了他全身的感官直至意识。 手术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空羽浑身上下焕然一新,他的记忆被抹去了部分,他的性格也被强制性地发生了扭转。 等空羽醒来后,他来到的甲板上,阿尔西斯正望着远去的卡兹戴尔,空羽站在她的身旁,说道:“谢谢你了,阿尔西斯。” “不用谢。” “哈,希望我今后不会让你失望吧。” “你什么都不做就不会让我失望。” “嘿,那不如一起去做生意吧,反正我也不想打仗了,嗯,我觉得咱们的舰船也得换个名字,百货贸易感觉挺土的。” “改名字?我觉得也行。” “嗯.....考虑到曾经的经历,我就像城市的影子一样活在阴影之下,但我做过的壮举令我自豪,不如......就叫【赛博之影】吧,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酷?” “随你便。” 这艘舰船卸下了大部分的武器,开拓了空间,同时又扩大了规模。 它被冠上了新的名字。 【赛博之影】 赛博之影从卡兹戴尔的黑夜中驶出,迈向了那黎明渐起的,辽阔的大地。 只是,诺忒不再是诺忒,空羽也不再是空羽。 ...... ...... 空羽站在甲板上眺望着伦蒂尼姆的方向,回忆也就此落下了帷幕,自己缺失的记忆也早已拾起。 空羽不会憎恨阿尔西斯擅自所谓,也不会觉得庆幸,他不在乎那些事情,他在乎的只有现在的自己,以及...... “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殿下。” 说罢,空羽转身回到了舰船内部,继续开始这日常的一天。 伦蒂尼姆的事情可以暂时先放一放了,现在打过去很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这么有趣的事情,空羽才不愿意它这么快就结束呢...... 一段时间后维多利亚卡拉顿城...... “雷德,我给你讲,就是这家,为数不多的愿意给感染者开张的店铺。” 艾瑟尔拉着雷德站在了一家名为绿意火花的店铺门前,这家店铺与其他店铺比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对于附近的感染者工人们而言,这里是下班后唯一一家值得消遣时光的地点。 “哦?是这里啊,我之前也来过的,确实不错。” “是吧,说真的,现在能找到接纳感染者的店铺可不多了,当然,你有钱的话另说,可惜,我之前想拉着九也来的,但她实在是没有空,霜星也没什么兴趣。” “他们都是整合运动重要的支柱,你就别拉着他们闲逛了。” “哈哈,说的也是,走吧,进去弄点东西吃,我肚子都有点饿了。” 说着,艾瑟尔和雷德拜访了这家店铺,刚进门艾瑟尔就对着那个站在柜台前小小的粉色身影挥手道:“小苏茜,来两杯果酒,两份炸鳞肉再来一分土豆浓汤,记得放点辣椒。” “是艾瑟尔姐姐啊,哦?您是.....不久前来过店里的雷德先生啊,欢迎光临啊二位,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雷德和艾瑟尔找了个靠近柜台的地方坐下,店里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些附近工厂的感染者工人们。 “雷德,你要不要点些东西吃?我请客哦。” 艾瑟尔最近发工资了,因为是赛博之影的干员,所以她的工资还是挺多的。 “不用,我不久前吃过了,一杯果酒就可以了。” 艾瑟尔与雷德是驻扎在这附近的整合运动成员,不过为了防止一些麻烦,他们身上都没有整合运动的标记。 比起艾瑟尔,雷德是乌萨斯人,戴着帽子蒙着面,看不清他的容貌,似乎不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但艾瑟尔非常清楚雷德的实力有多强,曾经他带领着一支小队出任务,结果遭遇了埋伏,雷德凭借一己之力直接在敌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那本就因为源石技艺而火红锋利的刀刃更是增添了令人畏惧的血色,自那以后,他就有了一个“红刀”的称号。 在整合运动里论实力都属于上层的人员。 “唉,小苏茜,最近这附近可不是很太平呢,要是出去进货的话一定当心一点。” 听到艾瑟尔的祝福,苏茜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会的。” 之后两份炸鳞肉与一分撒了辣椒的土豆浓汤被端了上来,艾瑟尔就挺喜欢吃辣的。 哪怕这道菜跟辣味不是很般配她多少也会放一些。 雷德就在旁边静坐着,边听附近的工人聊天边品尝着杯中的果酒,时不时还会露出他脸庞处的源石结晶。 在这里的无一例外都是感染者。 “(嚼嚼)这里的生活还真是不错呢,感染者社区这种地方可不是哪里都有的,这里可比龙门要好多了。(嚼嚼)” “吃饭的时候就别说话了。” 看着面前的艾瑟尔,雷德其实挺同情她的,艾瑟尔因为塔露拉的缘故外加自身是德拉克,整合运动的成员也有部分排挤她的。 而且雷德知道一个秘密,那就是艾瑟尔跟塔露拉还真的有点关系。 艾瑟尔的父亲跟塔露拉的父亲是亲戚关系,在皇族血统中艾瑟尔家族这一脉属于旁系,就跟是佐菲娅与临光她们的关系一样。 但具体是怎样的,艾瑟尔也不知道。 艾瑟尔全名叫做艾瑟尔·莫特瑞德,她曾听闻这里面似乎有不少内幕呢,只不过那些知道的人都死了,艾瑟尔也不是很在乎这些过去的麻烦事。 第93章 纷杂血脉,皇权归属 用过午餐后,艾瑟尔就跟雷德告别了苏茜,整合运动在这里只是暂时驻扎,爱国者也听闻了伦蒂尼姆的事情。 眼下的整合运动在没有黑蛇的干扰下逐渐回归了正轨,也收纳了许多饱经风霜看不到希望的感染者们。 而那些支持黑蛇“暴政”的成员要么彻底扭转了态度,要么被爱国者物理扭转。 要知道爱国者对于这些人可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的,军纪如山,任何违背者都将遭受极其严重的惩戒。 新的整合运动下容不下那些肆意散播自己暴力手段而且欺凌弱者的家伙。 一旦发生,爱国者会命令盾卫将他直接吊死,不会给予任何逃命的机会。 和往日不同的是,爱国者那颗由机械构筑而成的巨大身体剥夺了他的疲惫与痛苦,却并没有致使他丧失人性,他的灵魂依旧和往日并无区别, 他仍然是那个传奇的存在,最后的纯血温迪戈,“爱国者”博卓卡斯替。 接下来整合运动会进军伦蒂尼姆,但爱国者也明白特雷西斯现如今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贸然前去的话只会招致整合运动的覆灭。 更何况,他不是去打伦蒂尼姆的,而是为了救更多生活在高压统治之下的感染者们。 现在罗德岛、赛博之影以及整合运动三方势力都一齐看向了伦蒂尼姆,打是肯定会打的,但什么时候开始打那就另说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艾瑟尔等人会驻扎在位于维多利亚的卡拉顿城了。 和雷德在外面闲逛的同时也在探查当地的势力网,毕竟谁也不知道整合运动选择驻扎在了这里。 “嗯?那不是小苏茜吗?” 就在这时,艾瑟尔看到了小苏茜,她此时神色有些紧张,而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衣着得体的当地居民,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穷人。 正当艾瑟尔猜测发生了什么时,他忽然一把将小苏茜手里采购的东西给打翻在地。 “你们这些感染者,还敢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凭什么啊!” 听到这句话,艾瑟尔和雷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他的大喊大叫也招来了附近的人,这人依旧不依不饶地呵斥道:“都是因为你们这些感染者,这座城里的空气都变脏了。” 说着他竟要抬手打小苏茜,而小苏茜也只是微微低着头,不还嘴也不还手。 就在这时,艾瑟尔挤过人群直接挡在了小苏茜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挥拳的手腕,而雷德也走上前来把小苏茜往她身后拉了拉。 “这位......正常人先生,我知道我们感染者不是很讨喜,你们讨厌我们也正常,但还请不要自找麻烦。” 他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还嫌脏似的往身上擦了擦,说道:“自找麻烦?自找麻烦的不是你们这些感染者吗?让你们待在这里简直就是最危险的事情,赶快滚啊!” “要是哪一天你们死在街上,不小心传染给了谁家孩子,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听到这句话,艾瑟尔笑了笑,随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刀、刀子?喂!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他看到艾瑟尔亮出了刀子,顿时有些胆怯了,毕竟他可不想真的跟这个感染者动起手来,一个没注意哪里受伤了,自己很有可能会感染的啊! “呵呵呵,这位先生,你放心,咱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说着,艾瑟尔往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哦哟?不小心流血了呢,我感觉我身体里的感染程度还是蛮深的,说不定已经有原始粉尘飞了出来呢,不要紧吧?不会感染吧?” 听到这句话,这个男人以及周围的其他人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连忙后退了几步。 “你、你这个疯子。” 男人的内心非常害怕,万一自己成为了感染者那这辈子就完了啊。 “呵呵呵,也许我的体表也有原始粉尘呢,咱们刚刚可是有过接触了,应该......不会感染吧?毕竟成为感染者可不是一件好事呢。” 此言一出,这人惊慌的表情终于体现在了脸上,边抖衣服边骂道:“该、该死的感染者!你们休想感染我!我不会被感染的!我才不会成为你们这些低贱该死的感染者的!” “快走吧,快去检查一下!” 周围似乎是他的同伙的人也连忙拉着他灰溜溜地逃离了这里。 而围观的那些人也早已跑的没影了,回到家里后门窗都紧闭了起来,生怕那所谓的原始粉尘飞进来。 “切,一群只知道害怕却连感染如何传播都没弄清楚的家伙,想欺负人还不如把话说明白呢。” 艾瑟尔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人了,生活不顺心就想仗势欺人发泄不爽的家伙最令人厌恶。 “艾瑟尔小姐!您,您的手臂......” 苏茜刚想道谢,却忽然想起艾瑟尔把自己的手臂割破流血了。 “啊?没事,已经愈合了,你看。” 艾瑟尔举起自己的手臂,只见刚刚被利刃划开的手臂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她身体对伤口的再生速度比一般人要快的多。 这是德拉克独有的一种源石技艺,德拉克有一种能够极大地催化生物活性的能力,当其活性达到临界点时,便会产生燃烧。 这就是艾瑟尔与塔露拉都能够操纵火焰的缘故。 只要对这股力量的掌控更加熟练,就可以使得伤口愈合速度加快。 主要还是得看使用者对自身的源石技艺的熟练程度是否精湛,否则的话就有可能给自己造成灼烧或者直接没有什么变化。 “唉?真的呢......” “哈哈,是真的,毕竟我的血还是挺宝贵的,怎么可能会随便让它流呢,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啦,小苏茜。” 说着艾瑟尔帮她收拾起了地上的东西随后递给了苏茜,说道:“指望这些人消停一会应该是不可能的了,下次就别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了。” 若被普通人找麻烦,那么感染者是不能还手的,一旦还手只会让风评本就恶劣的感染者陷入口诛笔伐的地步。 毕竟他们不会说:“这是你一个人的错!” 他们只会说:“这都是感染者的错!” 告别了小苏茜后,雷德对艾瑟尔说道:“这样招惹这些家伙感觉会很麻烦吧,你就不怕明天的卡拉顿日报变成【感染者仗势欺人,威胁普通民众】吗?” “怕什么,感染者虽然确实被所有人歧视,但并不代表着感染者会跟牲畜一样被随意屠宰,而且他们要是真敢这么报道,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行了,先回去吧。” 雷德和艾瑟尔离开了这边,艾瑟尔的行事风格太张扬了,他们驻扎在这里还没有什么收获呢,可千万别捅了娄子导致身份被曝光了。 于是,在雷德的一再要求下,艾瑟尔最近不能出门了。 就算出门,也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只能在感染者社区附近活动。 但艾瑟尔可不是那种坐得住的人,她带上围巾遮住脸庞,戴上帽子遮住头发,虽然遮不住那一对黑色的角与尾巴,但也没多少人能认出她来了。 虽然是旁系血脉,但艾瑟尔的父母都是实打实的德拉克,她是纯血的德拉克。 “话说......维多利亚的德拉克一族好像在十几年前绝嗣了吧,塔露拉先不论,现在纯血的德拉克算上我还有几个呢?” 艾瑟尔思考起了那些被她抛下的家族的事情。 她在空羽那里了解过这段历史的,首先,塔露拉爷爷那辈是跟阿斯兰争夺过皇权的一代人,也正是在那段时间,不知何种原因,塔露拉的父亲逃到了龙门。 后来的一段时间内,阿斯兰与德拉克两家各自掌控着维多利亚的一半皇权,相互制约的同时也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在这种平衡下,维多利亚发展的道路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可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德拉克一族绝嗣,剩下的也都是死的死,逃的逃,在如今的维多利亚,已然找不到纯血德拉克了。 而伴随着德拉克的衰败消亡,维多利亚所有的皇权落到了阿斯兰一族上,但常年以来构成的平衡也就此打破。 这就导致内部因权力斗争而产生了分裂,再加上特雷西斯的介入导致事件进一步恶化,造成了眼下的局势。 而自己的父亲跟塔露拉的父亲是亲戚,虽是旁系血脉,但塔露拉的父亲爱德华是正统的维多利亚皇室继承人,所以艾瑟尔的莫特瑞德一族身上也流淌着皇室血统。 而艾瑟尔与塔露拉不同的是,塔露拉的父亲爱德华是纯血德拉克,但她的母亲魏夫人是魏彦吾的亲妹妹,换言之,塔露拉不是纯血的德拉克。 艾瑟尔不知道血统纯不纯在会不会影响继承,但她知道的是,如若塔露拉不会继承皇位的话,那身为旁系的自己,是有继承皇位的资格的。 “哇!这么一想,我的身价还挺主贵的呢!”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多了一种没必要的使命感。 沾沾自喜了一会后,她说道:“还是算啦,我也不想继承什么皇位,那种东西先不谈还有没有,就算有,就算我真的有资格,我也没啥兴趣坐在皇位上听他们说这说那的。” 艾瑟尔一点都没有贵族的架势,尽管在自己小的时候确实收到过贵族礼仪的培养,但那些东西艾瑟尔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毕竟那时候德拉克已经完全衰败了,就连教她的人也是打着“皇族的德拉克不能丧失风度”的理由才教她的。 而不是什么继承皇位啊荣登贵族啊什么什么的。 比起庄重奢侈的宴会厅,她更喜欢夜之城酒吧。 她最喜欢喝的酒名为“亚当·重锤”,这杯酒比起其他酒,口感较差不说还非常烈,但后劲很足,回味无穷。 喝过的人都会给出“好像被铁锤砸了脑袋”一样的评价。 就在这时,一个稍显冷峻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在如今的时代,哪怕德拉克的荣光已然不再,它的后人也不应当是这幅模样。” 听到这句话艾瑟尔转过头,看到了一个身材曼妙举止优雅的骏鹰黎博利女性,她有着一头白色短发,迈步时的从容不迫展露着她别样的气质。 艾瑟尔知道来人不一般,于是回应道:“荣光如何,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不太随处可见的德拉克而已,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 “你背负着德拉克皇室的血统,与生俱来的皇权刻印在你的灵魂之中,你逃不掉的。” 听到这番话,艾瑟尔笑道:“呵,谁知道呢,话说你又是谁?莫名其妙来到我的面前给我说这种话,我可没兴趣听你长篇大论所以你最好长话短说。” 对此,这名女性说道:“我的名字叫做卡谢娜,是一位......教师。” “教师?教师不呆在教室里教书育人,跑到这里干什么?我可没有听说过这卡拉顿城里什么时候出了一号黎博利的教师。” 说着,她转过身来正面注视着卡谢娜,对她质问道:“有些抱歉呢,你......给我一种很讨人厌的感觉,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也许吧,艾瑟尔·莫特瑞德,你的身世你可曾了解过?” “我的身世?嚯,看来你知道一些不错的事情呢,可以啊,说说呗,说说连我都不怎么了解的我的身世。” 听到她的回应,卡谢娜说道:“维多利亚皇权争夺的事情我就不多做赘述了,你应该还记得塔露拉吧?” “塔露拉?当然记得啊,你以为呢。” “塔露拉的父亲爱德华是维多利亚皇权的正统继承人,只可惜,因为某些变故,他被龙门的魏总督亲自手刃了,说起来,也不愧是他呢,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在杀死妹妹的丈夫时甚至都没有犹豫。” “啊?你是说,塔露拉的父亲爱德华是龙门的魏总督杀的?” 这件事情艾瑟尔确实不知道,魏彦吾在封锁消息这方面做得十分到位,杀死爱德华后秘不发丧整整十年,还将尸身葬在了非常偏僻的,除了他和文月外基本上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没错......这也正是塔露拉为何会和魏彦吾反目成仇的理由,啊,甚至是她的姐妹陈晖洁也离开了龙门,这可真是令人惋惜,不是么?” 艾瑟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卡谢娜。 “如今,塔露拉为了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魏彦吾也是如此,德拉克皇权的继承人成为了一名千古罪人,而仅有的,未曾身负罪恶的继承人就在我的面前......” 她注视着艾瑟尔,说道:“就是你,艾瑟尔·莫特瑞德,或者......艾瑟尔·雅特利亚斯。” “等......哈?” 听到这个称呼,艾瑟尔一时有些懵。 雅特利亚斯是皇权继承者的姓氏。 “你认为......皇室继承人自始至终就只有爱德华一个人吗?爱德华是有亲兄弟的,尽管他跟爱德华一样令人遗憾没有迎来寿终尽寝,甚至死的比爱德华更早,但他也留下了一个子嗣。” “而那个子嗣就是你,你的身份比塔露拉更加尊贵,爱德华逃离了维多利亚,但你的父亲留在了那里并正式受到了皇冠加冕,成为了掌控维多利亚皇权的王,因此,你才是真正的皇室继承人。” 这个消息是相当劲爆的,劲爆到艾瑟尔都傻眼了。 原来自己不是什么旁系血脉,而是最正统的皇权继承人吗? “我的天......我以为我的身价很主贵,没想到这么主贵吗?” 同时艾瑟尔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爱德华会逃离维多利亚了,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皇帝老爹应该是屁股还没捂热就没了吧。 继承皇权是这么要命的事情,谁不跑谁傻子。 “我居然是塔露拉的堂姐???” 说着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空羽的号码,接通后她对空羽问道:“老板,我是塔露拉的堂姐?” “是啊。” 那边的空羽很是平淡地回应了一句。 “你原来是知道的?为啥不告诉我啊?” “你又没问嘛,更何况这事也不能瞎说的,不说别的,你可是德拉克啊,你的背景我多少得调查一下的。” “话说你家族的姓氏其实源于一个很老的典故了。” “典故?啥典故?” “我也不好说的,莫特瑞德和雅特利亚斯......我可能知道是什么典故但我也没有证据,万一是有人玩谐音梗呢。”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空羽的疑惑,艾瑟尔说道:“这你就别管了,我的天,我居然也是皇室继承人啊。” “怎么?有兴趣?” “没兴趣,就是很惊讶。” “哦,行,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嗯,拜拜。” 说罢她挂断了电话,而卡谢娜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赛博之影的人?” “啊?你还知道赛博之影?不对,你认识我们老板?” 卡谢娜没想到艾瑟尔居然是赛博之影的人,毕竟她也没多大兴趣去详细地调查整合运动里每一个人的背景。 她知道艾瑟尔的身世,但她不知道艾瑟尔居然是赛博之影的人。 就在这时,艾瑟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对她质问道:“你......是科西切?” “唔?” “你知道魏彦吾的事情,还知道塔露拉的往事,甚至还认识我们老板,而且,除开我的身世,你说的那些跟我了解的,有很大的出入,但能知道这些的,除了科西切以外我想不到其他人......” “你想编谎言糊弄我?” 见自身的伪装被拆穿,她也不再掩饰了,说道:“科西切也好,卡谢娜也罢,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代表不了什么......” “艾瑟尔,知晓了一切的你,还能够如此安定么?你是正统的皇室继承人,在如今的伦蒂尼姆乃至整个维多利亚,最大的权利应当掌握在你的手中。” “你就如此甘心一生碌碌无为么?家族的荣耀背负在你的肩膀上,你的过往永远都会追随着你的脚步,只要维多利亚还存在,只要皇权还存在,你就永远摆脱不了这一切。” 第94章 事实扑朔,真相迷离 科西切也就是现在卡谢娜告知给艾瑟尔的事实太过于震撼了,以至于她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等等啊,科西切,呃不,卡谢娜,我现在有点乱,你帮我捋一捋。” 她对卡谢娜问道:“如果我真的是塔露拉的堂姐的话,那魏彦吾是塔露拉的舅舅,那他跟我是啥关系?” 对此,卡谢娜微微叹了口气,回答道:“按关系来算,如果你不想叫的太没有礼貌的话,你也应当称他为舅舅。” “哦哦,魏彦吾是我舅舅......那、那我听老板说大炎皇帝是魏彦吾的胞弟?那我跟大炎皇帝的关系是......” “和魏彦吾相差不多。” “哇......” 看着艾瑟尔失神思索的模样,卡谢娜顿时觉得自己来找这孩子好像不是特别聪明的选择,虽然失败了,但当时引导塔露拉的时候还是很顺利的啊。 怎么她的堂姐是这副德行? “那我跟陈警官呢?就是陈晖洁。” “既然塔露拉是你的堂妹,那么陈晖洁也是如此,她们是同母异父的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 “是么?唔......那文月夫人是魏彦吾的妻子,魏彦吾是我的舅舅的话,那文月夫人是......” “你的舅妈。” “哦哦,对对对,是舅妈,嘶......这关系感觉越捋越乱啊。” 看着她混乱的模样,卡谢娜很确信这孩子脑子确实有点不好使,这样的人要是成为德拉克的皇帝,卡谢娜觉得那对于德拉克一族而言就是灾难。 随后,艾瑟尔又向卡谢娜询问了这那那这一堆杂乱的关系,卡谢娜耐心地一一为她解惑。 “哇,你好厉害啊,卡谢娜,你什么都知道啊,不过我还是有点乱,回去得拿笔记一记了,不过老板也许知道我的这些关系,想不起来就问问他吧。”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卡谢娜见状对她说道:“你逃不掉你自身的宿命的。” “啊?哦,再见。” 回应了一声后艾瑟尔就离开了这里,边走还边捋关系生怕自己弄混了。 卡谢娜待在原地,不知为何,这颗饱经千年岁月的心,第一次感到累了。 为什么艾瑟尔能这么心大啊?她对于这些事实只是抱有惊讶态度,完全就没有想要继承皇位的意思。 哪怕自己在说辞中为他捏造了一个杀父仇人,她还是一点都不在乎。 和塔露拉完全就是两个相反的性格,塔露拉心存正义与良善,也正因如此黑蛇才能够趁虚而入,但艾瑟尔是一个完全的现实主义者外加一点点摆烂。 本想煽动艾瑟尔让她去完成自己所谓的使命,现在看来这似乎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完全就不在乎。 谁杀了她的父母,谁夺取了她的权利,谁顶替了她的人生,这些东西她根本就没兴趣去了解,更没兴趣去做。 “......令人悲哀。” 卡谢娜只能说出这四个字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德拉克皇室正统继承人,拥有着最纯正的德拉克血统,其实力本身虽说不及塔露拉但发掘起来的话绝对会强于塔露拉。 对于黑蛇而言,塔露拉是一个合格的棋子,能够掀起一阵席卷国家的风暴,但艾瑟尔是能够助她完成大业的最为重要的存在。 她可以成为那个扰乱大地的君王。 问题是拥有这般身价的人,心态怎么会是这样的? 与此同时,艾瑟尔回到了据点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就在这时雷德回来了,艾瑟尔见状立刻站起身来跑到雷德面前对他说道:“雷德!我要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嗯?你又去瞎打听什么不靠谱的事情了?” “不是不靠谱,呃......科西切靠谱吗?我听老板说她会骗人的......哎呀,她没必要拿这种东西幌我,总之!” 在经历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她对雷德说道:“雷德!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你叫艾瑟尔·莫特瑞德,今年三十二岁,未婚......” “不是我的个人隐私信息!我是说我的身世!雷德,我给你讲啊。” 艾瑟尔靠过去对雷德小声说道:“我是维多利亚德拉克皇室的正统继承人。” 听到这句话,雷德眉头一皱,伸出手摸了摸艾瑟尔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诧异道:“你没发烧啊?还是说你又喝酒了?” “我没病!也没喝酒!我知道这事很匪夷所思,很难以置信!但这件事情好像是真的唉。” 对此,雷德自然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现存的德拉克确实非常少,艾瑟尔的身世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 也许确实挺扑朔迷离的吧。 但她是德拉克皇室正统继承人这件事情,雷德怀疑绝对大于信任。 “唔......哦对了!验证,我要去验证!塔露拉的父亲爱德华也是继承人,如果能验证出我跟塔露拉确实有血缘关系,那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就能大大提升!” “我这就去!” 看着艾瑟尔又要瞎跑出去,雷德一把抓住了她的后衣领说道:“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先放放吧。” “无关紧要?” “怎么?你真的要去继承所谓的皇位?” “呃......我确实不太感兴趣。” “那不就完了?走吧,今天小苏茜成为绿意火花的店长了,你不去庆祝一下吗?” “啊?真的吗?哇,她居然成为店长了哎,那我一定要去看看!” 小苏茜在绿意火花担任员工已经有几年了,也积攒了一笔积蓄,她很喜欢这里,绿意火花对她而言和家没有什么区别,这里的大家都很照顾她。 所以她打算买下这家店,从今以后好好打理。 是不是皇室继承人的事先放放,艾瑟尔和雷德前往了绿意火花。 平日经常光顾店铺的大家都在这里。 “恭喜你呀,小苏茜,不,接下来就该叫你苏茜店长啦!哈哈哈。” “是啊,真是可喜可贺。” “小苏茜,你就放心去做吧,这家店以后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光顾的。” 在大家的祝福中,苏茜感动到甚至流出了眼泪,她回忆起了曾经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不说身无分文也是穷困潦倒的。 机缘巧合下结识了夏栎后,她不仅给苏茜安排了工作与住处,还处处关照她,经常光顾店铺的大伙也都是非常友善的人们。 正是在他们的帮助下,苏茜才得以实现自己的梦想,那就是拥有自己的店铺,拥有自己的独立生活,不再拖累家人。 听着大家祝贺的话语,苏茜内心对他们万分感激。 ...... “哎呀,没想到小苏茜居然成为店长了,从今以后看来不必为她的生活操心了呢。” 回去的路上,艾瑟尔内心也舒缓了一口气,毕竟事情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身为感染者的苏茜依靠着自己的努力找到了出路,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替她高兴了。 “你就喜欢替他人乱操心。” “哎呀,咱们整合运动宗旨还是帮助感染者,这样的事情当然得上点心啊,世界上少一个需要帮助的感染者,那我们就能多出一份力。” “呵......” “行了,既然这边没事了,那我得去验证一下了,雷德,我估计得离开一两天,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联系我就行。” “好。” 雷德是知道艾瑟尔是赛博之影的干员的。 不如说,对于现在的整合运动而言,赛博之影可以说是恩人一样的存在,更何况雷德也听说过赛博之影那个脑袋不好使的老板。 艾瑟尔说是间谍也不算错,可她的心是真真正正地放在整合运动这里的,所以雷德也不怕她做出什么出卖整合运动的事情。 之后,艾瑟尔叫了浮空机。 赛博之影的舰船就停泊在维多利亚的边缘地带,所以浮空机没过多久就抵达了卡拉顿城附近的荒野这边。 艾瑟尔乘上浮空机回到了赛博之影。 同时在路上的时候她也向空羽说明了这件事情。 说白了,她打算取塔露拉的一点血,然后再跟自己的血进行dna验证,看看自己跟塔露拉有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有,那自己是德拉克皇室这件事情基本上就坐实了。 对此,空羽在通讯器这边说道:“话虽如此,但你想见塔露拉这件事情也不是我说了算啊,塔露拉现在被关押的地方是罗德岛。” “那跟凯尔希说一下嘛,我又不是要放跑塔露拉的。” “那我试试。” 之后空羽打通了凯尔希的手机,凯尔希见联络人是空羽后也接通了这通电话,问道:“什么事?” 空羽一五一十地将此事告诉给了凯尔希。 “嗯?塔露拉的亲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也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塔露拉的亲戚,我也没有验证过啊,而且啊,凯尔希,如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件事情可有意思了。” “德拉克皇室虽然基本上覆灭了,但属于他们皇权仍旧还在,也就是说,如若这件事情都是真的,那么艾瑟尔将会是扳倒特雷西斯的重要存在,毕竟你那边不也有一位货真价实的王位继承者吗?” 空羽指的货真价实的王位继承者就是罗德岛的干员,代号推进之王的真名为亚历山德莉娜·维娜·维多利亚的阿斯兰皇室的正统继承人。 若艾瑟尔的身份坐实,那么维多利亚的两大皇室的最高掌权者,维多利亚的两位王将有资格重新掌握维多利亚的皇权。 届时只要她们一声令下,特雷西斯以及他的王庭军都将成为维多利亚的敌人。 “好吧,我会给你开探望特许的证明的。” “多谢。” 凯尔希自然也能意识到这事不简单。 事情谈妥后,艾瑟尔就和空羽乘坐浮空机飞向了罗德岛的所在位置。 等抵达罗德岛完成对接后,在杜宾的带领下艾瑟尔来到了关押塔露拉的监管室。 在打开了三道需要不同密码验证才能解开的门后,艾瑟尔踏入了监管室。 此时塔露拉依旧坐在那边闭目养神,当艾瑟尔踏入此地的那一刻,她睁开了双眼。 本以为是阿米娅或者空羽他们其中的某人,但当她看到来人是一名德拉克时,她内心不免有些疑惑。 不过很快她就认出了艾瑟尔。 不等她问,艾瑟尔走上前来仔细打量塔露拉,而后又拿出一个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道:“还真有点像呢。” “什么?” “哦,塔露拉,我说一句话你千万别惊讶啊,我啊,其实是你堂姐。” “......哈?” 塔露拉沉默了片刻后,也对这句话感到匪夷所思。 “你也很疑惑对吧?我也是啊,我遇见科西切了,这是他告诉我的。” “科西切......你相信他的说辞?” 深受其害的塔露拉自然不会信任科西切的任何话语。 “我也不太想信任他,问题是这件事情好像是真的,所以我得来验证一下,不介意我取一点血吧。” 对此,塔露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了一只手,艾瑟尔见状也拿出注射器,刺入塔露拉的皮肤取了一点的血。 “多谢了......” 说着艾瑟尔就打算离开这里了,只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转过头对塔露拉说道:“塔露拉,如果我真的是你堂姐,那这一切可就没有那么简单就能结束了。” 对此,塔露拉没有多说什么,但她还是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很快,艾瑟尔带着样本来到了医疗部,取出了自己的一点血开始验证。 虽说dna验证需要带有毛囊的头发就可以了,但用血还是要严谨许多的。 不久后,结果就出来了。 看着屏幕上的“相匹配”艾瑟尔的内心久久无法平息,她发现自己跟塔露拉不仅有血缘关系,而且还很近,非常近,近到就像是亲姐妹一样。 “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堂姐妹的话,血缘关系有这么近吗?” 艾瑟尔很是困惑,自己跟塔露拉到底是堂姐妹,还是亲姐妹啊? “哇哦。” 空羽走了进来,看着屏幕内心也有些惊讶。 “这么亲近的血缘关系......你难道是塔露拉的亲姐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老爹是谁我至今都不知道,我从小到大也就见过我妈几面。” “可我妈早就因为矿石病发作走了,知情的人我也不知道,我的天......当年到底发生什么啊。” 第95章 血脉血亲,针锋相对 艾瑟尔又来到了罗德岛的监管室内,只不过这次她没有得到许可,所以监管室的大门不会对她开放。 她望着冰冷的铁门,门的另一边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说真的,艾瑟尔虽说会帮助很多深陷苦难的感染者,但她其实并不是特别在乎那些事情。 更何况,她知道一切的事实,塔露拉确实有罪,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科西切,塔露拉对于科西切而言不过是一把好用的利刃。 她举起右手,火焰随之在她的掌心涌现,看着面前的铁门,艾瑟尔有把握直接把这层层的铁门融掉。 塔露拉不能死。 但塔露拉也确实做了不可被饶恕的事情。 艾瑟尔的内心也很是纠结。 就在这时,一把赤色的剑锋横在了自己的面前,火焰被剑锋触及的那一刻瞬间溃散。 是赤霄。 “你想做什么?” 只见陈晖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赤霄剑的剑气直接化解了艾瑟尔的源石技艺。 “谁知道呢......” 艾瑟尔放下右手,她的回答也并非敷衍,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哪怕把塔露拉放出来又如何?她对一切的罪恶都认了,哪怕接下来的裁决是让她自刎塔露拉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艾瑟尔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她转过身来,其容貌让陈晖洁都稍稍惊讶了一阵。 此前陈晖洁从未见过艾瑟尔,第一次见到而且还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她的脸时,陈晖洁才发现她与塔露拉非常相像,也是典型的纯血德拉克的容貌。 那对黑色的角以及尾巴无一不在对来人彰显自己的身份。 “你是什么人?” 陈晖洁可不认为她是罗德岛的人,她身上连罗德岛干员用来证明身份的工作证都没有,说明她不是罗德岛的干员。 而赛博之影的干员身上也有工作证用以识别身份的,她也没有,这就说明她不属于罗德岛和赛博之影,那么,这人是谁?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陈晖洁知道她肯定跟塔露拉有关系,极有可能是来救塔露拉的。 “不用激动,陈晖洁,我还没有弄清楚我的目的,所以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是么?也就是说,你要是弄清楚了你的目的,你就会在这里动手么?” “差不多吧。” 话音刚落,赤霄直接架在了艾瑟尔的脖颈上,陈晖洁神色严峻地说道:“那就跟我走一趟吧,可疑人员。” “可疑人员?呵,我可不算是什么可疑人员,我的名字叫做艾瑟尔,艾瑟尔·莫特瑞德,但是在不久前我得知了我的真名,叫做艾瑟尔·雅特利亚斯。” “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陈晖洁瞳孔紧缩,面色震惊,然而就在她没有回过神来时,炙热的火焰扑面而来,陈晖洁不得已后撤了数步。 此时在监管室的走廊外已然被火焰包围。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源石技艺,与塔露拉的源石技艺如出一辙。 哪怕防火系统开启,消防喷淋头开始洒水灭火,也无法熄灭这熊熊燃烧的火焰。 “呼......说真的,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内心的震惊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深,陈晖洁,你知道吗?我居然是跟塔露拉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艾瑟尔不清楚真相到底是怎样的,但经过验证后,她跟塔露拉的血缘关系亲近到几乎就是一个母亲生的。 此言一出,陈晖洁内心再度掀起汹涌的波浪。 如果艾瑟尔真的是塔露拉的亲姐姐,那她也是自己的姐姐! 而且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呵呵呵,命运还真是喜欢做弄人啊,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一般,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晖洁,我跟塔露拉要么是同一个父亲,要么就是同一个母亲......” “在科西切告诉我之前,我从来就不知道事情居然如此离奇。” “科西切?” 听到这个令所有人厌恶乃至憎恨的名字,陈晖洁对艾瑟尔说道:“那家伙的话你也相信吗?” “塔露拉也是这样问我的,但问题是,我跟塔露拉确实有血缘关系,而是非常非常近,事实摆在面前,你要我如何去质疑科西切?” “他肯定是打算利用你!” “利用?那种事情我才不在乎呢,我现在在乎的只有一件事情,陈晖洁,塔露拉不能死,无论你们对她的罪恶施以怎样的裁决,她绝对不能死!” 说罢,艾瑟尔一把抓住旁边的钢铁管道,直接生生扯断拔了下来握在手中,火焰攀附其上使其化为了一把燃烧着火焰的武器。 “这不由得你说了算。” 陈晖洁紧握手中赤霄,直觉告诉她艾瑟尔的棘手程度不比当时的黑蛇弱多少。 与此同时这里突发的状况也引来了阿米娅一众干员,看着这将走廊层层笼罩的火墙,阿米娅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的温度极高,干员也不能贸然闯过去。 “这里是监管室,还有这个源石技艺......难道说是塔露拉么?” 听到一旁干员的话语,阿米娅说道:“不,塔露拉没有理由这样做......但这个可能性不能被排除。” 阿消此时正在前方试图灭火,可她发现这些火焰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燃烧的十分凶猛,哪怕用高压水炮去灭火,也只能短暂地将火墙打出几个洞罢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火墙内部的走廊忽然传来了钢铁碰撞的声音,阿米娅敏锐地察觉到了赤霄那凛冽的剑气。 “陈长官在里面!” 话音刚落,走廊被爆发的火焰撞碎,两个身影从火焰中出现,从地上抬起头可以看到罗德岛本舰上空那团明亮的喷涌而出的火焰。 两个身影坠落到地面上,又迅速拉开身位。只见陈晖洁双手紧握赤霄严阵以待,而艾瑟尔单手抓住那把暂时的武器,站在地面上,身上的衣物也因为高温的灼烧而变得破碎焦黑。 这姿态与那时化为所有人噩梦的黑蛇如出一辙。 “那是......塔露拉吗?”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那个被火焰包围的身影,乍一看还以为是塔露拉,可她身后轻轻摇晃的巨大黑色尾巴以及一对漆黑的比塔露拉更大的龙角说明了她并不是塔露拉。 “不是,她不是塔露拉......” 众人的猜测还没有得出正确结论,只见陈晖洁脚跟离地的一瞬间,其身影仿佛化作赤霄剑冲向艾瑟尔。 艾瑟尔深知赤霄剑的锋利,挥动左手掀起一道火墙,不出所料地赤霄轻易撕开了这道火墙,然而艾瑟尔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陈晖洁神色迅速扫视了四周,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来将赤霄剑横在面前,挡住了从身后偷袭自己的艾瑟尔。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陈长官呢,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计谋。” “多说无益!” 陈晖洁猛地发力推开艾瑟尔的武器后展开了激烈的追击。陈晖洁不会小瞧艾瑟尔,所以一上来她就全力以赴了。 面对陈晖洁那快准狠且应接不暇的精湛剑技,艾瑟尔被追击的连连后退,她意识到跟陈晖洁拼近战的话自己很显然是不占优势的。 很快,艾瑟尔抓住机会用更加汹涌的烈火逼退了陈晖洁后便抬起手,只见周围的火焰竟在瞬息间全部熄灭了。 这一反常现象并没有让陈晖洁放下警惕心,很快,周围不断升高的温度应证了她的猜想。 “这是什么......” 陈晖洁只感觉到这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再看艾瑟尔,她的表情也有些变化,在温度高到一定程度时她的鼻腔中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呃......咳咳咳。” 艾瑟尔是感染者,同样,源石技艺使用过度也会导致她身体的不适,但德拉克的身体素质还是很强的,仅仅只是流了点血,并没有对艾瑟尔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她伸手抹去了流出的血液,随后进一步将温度升高。 这就是艾瑟尔对源石技艺的掌控,和煌的源石技艺非常相似,煌的源石技艺能够做到加热区域内的气体,或极度压缩有温差的气块来引发一场爆炸。 而艾瑟尔,或者说德拉克的源石技艺与煌的不同,艾瑟尔释放了一种无形的类似气体的能量致使周围本就存在的温度再度升高。 以此来达到燃烧的效果,在此基础上若加以改变,就可以变成只升高温度而不产生燃烧的状况。 当陈晖洁察觉到时,她身上已然大汗淋漓,高温不断侵袭她的身体致使她的身体不得不排出汗液试图维持体温的平衡。 但这持续升高的温度可不是她的身体能够扛得住的,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意识迟早会陷入不妙的局面。 “唔。” 陈晖洁知道自己不能拖了,紧握赤霄再度发起攻击。 当她靠近艾瑟尔时,滚烫的高温扑面而来,但赤霄的剑气依旧不减反增,竟划开了那股热浪直刺艾瑟尔的脖颈。 艾瑟尔则拔出身后随身携带的匕首,朝着陈晖洁挥出了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一只被钙质化结晶附着的手臂抓住了赤霄的剑,与此同时一面盾牌也挡住了艾瑟尔的刺击。 “到此为止了。” 那只被钙质化结晶附着的胳膊上的肌肉异常坚韧,银色的长发上是一对瓦伊凡的角,那冷峻的声音不容许任何人对规则的肆意僭越。 艾瑟尔感觉面前这人就好像一座巨石一样,自己的全力刺击竟无法撼动其分毫。 而陈晖洁也认出了来人。 正是跟罗德岛科研方面有合作关系并且会协助干员任务的,以临时干员暂留罗德岛的前莱茵生命防卫科主任。 塞雷娅。 “你们的战斗对罗德岛造成的损失将会一并被记录,干员陈晖洁,不要忘记你身为罗德岛干员的义务。” 听到这句话,陈晖洁犹豫了片刻后便收起了赤霄剑。 随后,塞雷娅转过头来对艾瑟尔说道:“你在并未得到任何授权的情况下试图破开监管室大门的举动先不论,你是最先动手的人,因此哪怕我将你在这里击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放下你的武器,我不会再给予第二次警告。” 艾瑟尔看出塞雷娅是一个硬茬,交战起来自己恐怕讨不到什么好处,便也收起了自己的匕首,周围的温度也渐渐地回升到了正常范围。 而塞雷娅也收起盾牌并散去了钙质化的拳头。 她抬起头看向了罗德岛上方,和阿米娅对视了一眼让她知晓情况已经解除了。 身为前莱茵生命防卫科主任,塞雷娅在制止暴乱等方面都是绝对令人信任的存在,若罗德岛发生了诸如此类的事情,她也会出手制止。 之后,塞雷娅将二人带到了医疗部的办公室。 空羽也在这里,凯尔希看着面前的艾瑟尔与陈晖洁,她率先对艾瑟尔说道:“你的斗争毫无意义,塔露拉身负的罪恶必须由她来偿还。” “凭什么?这不是她做的!是科西切......” “乌萨斯的不死黑蛇,他所拥有的力量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直接占据,塔露拉走上了这条道路,那么无论发生了什么那都是她要付出的代价,我不会要求你尊重他人的命运,但你要想清楚对于塔露拉而言,你的行为又能算什么?” 凯尔希看的倒是很透彻,对此,艾瑟尔说道:“我不在乎这些事情。” “你确实可以不在乎,在这里肆意妄为都是没问题的,就像我说过的,你做出了什么事情就得承担相应的代价,这片大地不会因为你一时的任性而对你心生怜悯。” “除非你的力量真的能够颠覆这世间的一切,否则那都只不过是鲁莽且愚蠢的举动。” “切......” 艾瑟尔虽然看上去还是不服,但又不得不承认凯尔希说的确实如此。 暴力是简单有效的手段,但如若施加出去的暴力不起作用的话,那么就要承担相应的,甚至比这份暴力更加严重的后果。 第96章 阴云火花,怒火循迹 离开了罗德岛,艾瑟尔回到了卡拉顿城,心情很郁闷的她打算去小苏茜的店铺逛逛。 然而当她看到被烧成废墟的绿意火花时,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附近的消防员甚至都还没有撤离。 “这里......发生了什么?” 艾瑟尔忍耐住心中几乎无法遏制的怒火,跨过封条后走进了这座废墟之中,就在这时她感知到了空气中还未散去的源石粉尘。 “这是......有人死在这里了吗?不,不对,这是......燃烧弹?” 艾瑟尔看着地上的碎弹片以及旁边被爆破的痕迹,她发现这次起火并非偶然或事故,而是人为的,她在黑市里买过与之类似的燃烧弹。 但这种燃烧弹跟自己印象中的很像,但比自己买的要更高级,威力也更大。 “也就是说,这是军用燃烧弹,到底是谁......” 她从里面走了出来,同时她也发现苏茜不知所踪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苏茜应该一定会到场的,可艾瑟尔根本找不到她。 无奈之下艾瑟尔回到了根据地跟雷德聊了这件事情,而雷德也表示他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对方是在午夜的时候动的手,不过既然能准备燃烧弹这种杀伤力不小的武器,那就说明对方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找了一圈子后,艾瑟尔没有什么收获,而随着时间流逝,卡拉顿城也渐渐地落入了夜幕。 一无所获的艾瑟尔内心的郁闷早已变成了愤怒,她走入了一家酒吧,哪怕是在卡拉顿这种地方也是有夜之城酒吧的分店的。 来到柜台前,酒保认出了艾瑟尔后对她说道:“看您愁眉不展的模样,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吧,想喝点什么吗?我比较推荐......” “来瓶威尔斯。” “哦?一瓶么?好的。” 说罢酒保拿出一瓶名为“威尔斯”的酒放在了柜台上,随后取来了一个玻璃杯放在了艾瑟尔的面前,艾瑟尔给自己倒了一杯后直接一饮而尽。 酒保看到此情此景也只是微微叹气,说道:“看来艾瑟尔小姐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呢。” 不一会儿,这一瓶酒都快见底了,艾瑟尔喝的也有些头昏迷糊了起来,尾巴还是不耐烦地在身后扫来扫去。 就在这时,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坐在了艾瑟尔身旁的座位上,其中一人对艾瑟尔说道:“这位小姐,这么美妙的夜晚独自一人在这里喝,未免有点太寂寞了吧?” “嗯?你是谁?” 看着微醺的艾瑟尔,他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想喝一杯。” 说着他对酒保说道:“酒保,这位小姐的酒钱我付了,再给我拿一瓶威尔斯。” 对此,酒保边拿酒边对这名男人说道:“这位先生,还请您只是来喝酒的,这位小姐今日有一些烦心事,所以......您最好只是来喝酒的。” “哈,无妨......” 说着他便接过酒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又给艾瑟尔倒了一杯,只不过微醺的艾瑟尔看到他在倒酒时手指不自然地动了动。 “哼呵......” 他嘲讽似的笑了笑,这个男人说道:“不管今日有什么烦心事,希望我都能替小姐解忧。” 说罢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艾瑟尔也拿过他倒的那杯酒,看了一眼后也一口闷完。 见到艾瑟尔这样的举动后,男人笑的更灿烂了,他说道:“今天的酒我可以全包了,小姐随便喝。” “哦?这么慷慨啊?呵,这样吧,与其喝酒,不如我向你打听个事。” “打听个事?没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以,你知不知道感染者社区有家店铺被烧了?” 对此,男人笑了笑,说道:“倒是有所耳闻,只是......一家感染者店铺,烧了就烧了,小姐何必这么在意呢?” “哼......在不在意的,先不谈,你知道是谁烧的吗?” “嗯......我听说那个夜晚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穿着打扮好像是两个叙拉古人吧?” “哦?叙拉古人?” 艾瑟尔在脑海里快速搜索,可她很快就发现,小苏茜的店铺不可能得罪人啊,更何况那家店在不久前才被小苏茜接手的,在那之前这家店甚至都不是小苏茜的。 这一家再普通不过的,还设立在感染者社区的店铺能得罪什么人? 更别提叙拉古人了。 “不错呢,我找了一天都没有什么线索,没想到你这里有线索。” 说着,她拿起那瓶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喝了一口,对他继续问道:“再说说吧,这件事情我确实挺在意的。” 他点了点头,笑道:“这是当然,不过那天夜晚的时间着实有些晚了,再加上看到的人也没有多在意,不过我听说他们是从一个仓库里出来的,好像是在追着什么人。” 对此,艾瑟尔思索了片刻,而后说道:“啊啊,这样啊......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说着,她喝完杯中的酒,而男人也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明明下药了,为什么艾瑟尔还不昏睡过去? “你知道那个仓库在什么地方吗?” “我并不是特别了解......” “是么?那就算了,我待会去找找吧。” “然后......” 艾瑟尔看向面前这人,而后抓起旁边喝完的酒瓶直接砸在了这人的头上。 啪啦!!! 顿时给他砸的头破血流,酒瓶的碎玻璃碴子散落一地。 “啊啊,啊啊啊啊!!!” 他捂着自己流血的头惨叫了起来。 “你胆子不小啊,敢给我下药。” “你干什么啊!” 旁边的同伙也被吓到了,没想到艾瑟尔会突然动手。 从衣服里摸出一把刀就冲了上来,结果被艾瑟尔躲开后,艾瑟尔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砸进了一堆桌椅中昏迷了过去。 这一击差点没给他胃里的隔夜饭踹出来。 艾瑟尔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碎酒瓶,随后一把抓起那个被砸了头的人,对他说道:“你要是不整这些小动作,我兴许对你还有点兴趣,最起码你不用挨揍了。” 说着她将碎酒瓶的尖锐部分抵在了他的脖颈上,对他质问道:“关于那两个叙拉古人,以及那个仓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不然你今天绝对走不出这个酒吧!” “啊啊,是,是!” 他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其实也没有多少,他刚刚说的都差不多了,最多只是补充了一点细节。 等他说完后,艾瑟尔一把将他扔了出去,跟昏倒那人砸在了一起,随后她对酒保说道:“老娘的钱不需要那个家伙替我垫付!” 说着她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龙门币扔在了桌子上,酒保无奈地笑道:“艾瑟尔小姐,您忘了吗?您是赛博之影的正式干员不说还是经由老板特别对待的【常年外出任务干员】,所以您是不需要付酒钱的。” “啊?有这回事?” “是的,啊当然,仅限于在我们赛博之影旗下的商业地点有效,还请您不要随便跑到别人家的店铺里给人家带来困扰。” “你以为我傻呀?我当然知道。” 艾瑟尔边说边把这些钱收了回来,自己虽然有工资,但整合运动还是有孩子的,能省点钱给他们买一些书本或食物之类的那比什么都强。 说着,艾瑟尔瞥了那两个人一眼,对酒保说道:“别什么人都让他们进来,这里的安保得做的严格点了。” “哈哈,您说的是,哦对了,关于那个仓库以及此次纵火事件,我也许有点内部消息。” 说着他对艾瑟尔交代了一些事情,而整个谜团的迷雾也渐渐地散去了。 “原来如此......看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呢,如若涉及到了政治方面的话,那着实有那么点棘手。” 对此,酒保说道:“是的,所以您如若一定要按照您的风格行事的话,我劝您最好谨慎一点,毕竟卡拉顿城也隶属于维多利亚,现阶段哪怕是老板也不想做出什么太引人注意的事情,更何况是整合运动呢。” “唔.....确实,好吧,我会考虑的......还是回去再想把,我先回去了。” “您慢走。” 艾瑟尔离开了酒吧,趁着夜晚她来到了卡拉顿城郊外的一些废弃仓库这边。 如若那些人藏了什么东西的话,那么这里是最合适的。 身为当年从事过暴恐袭击的艾瑟尔有这方面的经验。看着面前这扇被铁链与铁锁住的铁门,她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锁链上。 不一会儿,温度持续升高,锁链被烧红最后融化成铁水后,艾瑟尔一脚踹开这道铁门。 接着火光,艾瑟尔看到了陈列在其中的木箱,她走上前去打开盖子,却发现里面满是各种爆破物,甚至连源石炸弹这种能够致使普通人成为感染者的威力十分巨大的爆破物也有。 “没有武器,只有爆破用的炸弹吗?”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人将艾瑟尔围了起来。 艾瑟尔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一堆人,似乎是一群装备简陋的感染者暴徒,但艾瑟尔看得出来,他们身上那些所谓的源石结晶全部都是假的。 “冒牌货感染者......” 艾瑟尔扫视了一圈后并没有看到那两个所谓的叙拉古人。 “没有么?不过你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为首的暴徒说道:“你发现了这里,那你就不能活着离开了。” 话音未落,艾瑟尔举起手指,一团火焰在她的指尖凝聚,那人刚意识到不妙但火焰已经扑面而来,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敢出口死亡威胁其他人的,那你们一定也做好了被赋予死亡的准备吧?” 看到此情此景,其他人顿时有些胆怯了起来,但还是有人喊道:“怕什么!她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是钢筋铁骨,我们把她的手剁掉就能......” 然而招呼他的是另一发火焰。 这人被烧成灰烬后,艾瑟尔举起双手,火墙腾空而起,将周围的一切都包围了起来。 看着被吓的惊恐不已的十几人,艾瑟尔说道:“接下来......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们,你们最好别给我扯谎,否则死的可不会像这两人一样这么轻松。” 这一晚上,艾瑟尔打听到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同时也了解到这确实是一场卡拉顿城内政治的对局,针对的不是感染者,而是支持感染者的议员,而绿意火花只不过是其中偶然的牺牲品罢了。 这些冒牌的感染者企图抹黑感染者的形象以此来为议员施压,只要普通人的呼声越来越高,那么到时候他就没办法再为感染者谋取权利。 这样的好处就是能够极大地压榨感染者,哪怕无视他们的性命也无所谓。 把所有人都烧死后,艾瑟尔走出了废弃工厂,这些事情她都不在乎,她打听到了那个下手的两个家伙。 “丹顿兄弟......很好,看来找到你们比我想象中的省去了不少时间。” 她了解到那天晚上动手的人极有可能是一对被称为丹顿兄弟的叙拉古人,但艾瑟尔不在乎他们是哪里的人。 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必须得付出代价! 从这些人口中艾瑟尔了解到这对丹顿兄弟经常活跃在卡拉顿城的沸区,对此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酒保的电话,对他问道:“维拉斯特,你知道沸区的事情吗?” “哦?看来您找的线索指向了沸区呢,我自然是清楚的,而且我也查到了那枚燃烧弹的源头。” “源头?” “没错,卡拉顿城贝希曼伯爵的工厂,这枚燃烧弹本应是供给维多利亚军队的弹药物资,在经由内部人员流入黑市后被一名打手购买,之后又转卖给了其他人。” “那个其他人是一对名为丹顿兄弟的叙拉古黑帮打手。” “是么?我这边有沸区的兄弟,您去沸区北边的一家名为霍普斯五金店的地方,他们会帮助您的。” “好好好,多谢。” “我的荣幸,艾瑟尔小姐,不过今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我劝您明天一早再行动,同时也稍稍给我们一点时间。” 说罢电话挂断,艾瑟尔抬头看了看月亮,说道:“行吧。” 维拉斯特酒保是最熟悉卡拉顿城的人之一,这件事情他也会帮助艾瑟尔处理的。 之后艾瑟尔回到了据点,躺在床上就这么睡了一觉直到明天上午的时候才醒了过来。 第97章 追求救赎,追求真相 艾瑟尔前往了位于卡拉顿城沸区的霍普斯五金店,此时维拉斯特的朋友们也都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看到艾瑟尔后为首的人说道:“艾瑟尔小姐,我们找到了丹顿兄弟的所在位置。” “是么?那就别废话了,带我过去。” “好的......只是,那个地方是叙拉古黑帮活跃的地方,论人数的话我们没有什么优势,要不要再叫一些支援?” “不用,到时候你们把人指给我,不动手都行,我自己来。” “好的......” 之后这几人带着艾瑟尔来到了位于沸区白房子酒吧,艾瑟尔看到了站在酒吧门口的叙拉古黑帮后就确信他们带的路没错。 艾瑟尔直接走上前去准备进去,然而门口的叙拉古黑帮却拦住了她,说道:“你是什么人?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来的,赶快滚......” 话音未落,正在酒吧里谈论接下来对策的丹顿兄弟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身影便被从外面一把扔了进来,砸碎了酒吧玻璃,直接摔在了一伙人的酒桌上不省人事了。 本来喧闹的酒吧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艾瑟尔一脚踹开了酒吧的门,来到所有人的面前。 “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找麻烦的!那个叫丹顿兄弟的给我滚出来!” 艾瑟尔说着的同时也扫视了一圈,最终她把目光锁定在了不远处的两个神色略显慌张的身影,当艾瑟尔提到这个名字时,只有这两人慌张了一下。 看来就是他们了。 艾瑟尔锁定了目标,然而酒吧里的叙拉古黑帮们却不乐意了,纷纷拿出各种武器把艾瑟尔围了起来。 而丹顿兄弟见这么多人把艾瑟尔围了起来,内心的胆怯顿时烟消云散,艾瑟尔只身一人就敢闯白房子酒吧属实有些不自量力了。 “哦?看来留下的各位都是想找乐子是吧?可以!我奉陪!你们给我听好啦!我叫艾瑟尔·莫特瑞德,告诉丹顿兄弟,我今儿就是来找他们的!” 说罢,不等对方动手,艾瑟尔抄起一旁的板凳直接砸了过去,把一个人当场砸翻在地不说板凳也被砸烂了,由此可见这一击力气有多大。 “弄她!” 其他人见状倒也没有被吓到,于是一拥而上。 艾瑟尔见状直接冲上前去一拳镶进了最前面的那个人的脸中,把他整个人打的五官扭曲倒在地上,而后抓住他往自己前面一拦,其他人的刀子顿时刺入了这人的体内。 下一刻艾瑟尔直接一把推开面前的这些人的同时抄起他掉落的刀子转过身直接一刀飞入了身后一名打手的咽喉里。 鲜血喷溅,他捂住咽喉顿时就倒在地上。 被鲜血溅了一脸的叙拉古黑帮打手们顿时一愣,但艾瑟尔可不会停下,她直接抓住旁边的圆形酒桌朝着面前的打手们直接挥舞了过去。 这一下子顿时打倒了一大片打手,桌子也应声碎成了几瓣。 又是一波打手想要包围艾瑟尔,却不曾想艾瑟尔直接抓住掉落的桌腿,用尖锐的部位一把刺入了一名打手的胸口,直接杀死了这人。 抽出血淋淋的桌腿,艾瑟尔朝着另一名打手的右脖的动脉刺了下去,鲜血喷涌,他也当场饮恨西北。 桌腿断裂,有人趁机拿刀子在艾瑟尔的背上划拉了两刀,伤口带来的疼痛感拉满了艾瑟尔的怒火,她转过身去抓住这两名打手的头而后并拢撞在了一起。 他们的颅骨顿时被撞裂,意识丧失之际又被艾瑟尔抓住扔进了人堆里。 这几人刚推开这两个打手,艾瑟尔已经冲了上来,一拳撂倒一个,招招致命间不断有人倒下,尽管艾瑟尔的身上也增添了一些伤口但她完全就没有在意。 也不打算使用源石技艺。 面对这些家伙,还得是拳拳到肉的暴揍最泄火。 在这酒吧乱斗中,艾瑟尔几乎是有什么就用什么,能干掉一个是一个,而丹顿兄弟也被吓傻了,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能打的。 于是他们准备从后门撤离,刚打开后门,就被等候多时的几人套上了麻袋一顿暴打,暴打过后直接绑住手脚塞住嘴巴扔上了车子。 十分钟后,浑身鲜血的艾瑟尔从酒吧里走了出来,而一片狼藉的酒吧里所有的叙拉古黑帮死的死伤的伤,今天一战成为了他们这辈子的噩梦。 而艾瑟尔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她跳上了车子,趁着治安人员到来之前和其他人离开了这里来到了沸区边缘的一座废弃的小屋里。 不久后,当丹顿兄弟头上的麻袋被拿开后,他们看着周围的景象顿时感觉一阵不妙。 “喂!你们到底是谁!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话音刚落,艾瑟尔抄起一旁的棒球棍一击打在了他的脸上,顿时几颗牙被打了出来,他整个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懵了。 “混道上的,最傻x的话就是这句话了,亏你们还是叙拉古的黑帮打手呢,还不如龙门的那些小伙子们懂规矩呢。” 艾瑟尔拉过一个板凳坐下,手中沾血的棒球棍扔在一旁,她对旁边的那人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犯了什么事?” 看着被打的如此惨烈的兄弟,他也吓得不轻,说道:“对、对不起!我们不该接这茬的,实在对不起,我......” 啪!! 话音未来,艾瑟尔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那声音十分的响亮,他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我特么是问你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不是听你们来忏悔的!知道吗?” 他点头如捣蒜,随后一五一十地把这段时间做过的所有事情都给招供了。 但是,这些事里没有一件提到了绿意火花被烧的事情。 艾瑟尔头上青筋暴起,走上前去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在他的脸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我特么(啪)是问你!(啪)知不知道(啪)绿意火花(啪)是谁(啪)烧的——!!!” 啪——!! 一句话六个巴掌给他打的不省人事。 看他昏迷过去后,艾瑟尔看向另一边的家伙,而他早已吓得双腿打颤了起来,连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是那个感染者的店铺吧,实在对不起!是我们做的!我们也迫不得已啊!” “都是贝希曼那个老家伙,还、还有那个警备队长!整个事件都是他们策划的!我们只是充当黑手套啊!” “嚯?看来跟情报都对上了呢,我很高兴你没有说谎。” 听到这句话后他脸上立刻露出庆幸的表情,连忙说道:“我都说!我什么都说!求您放过我们两条狗命吧!我们只是不得已啊,要不然的话我们这些兄弟就没办法在沸区混下去了。” 然而,艾瑟尔听到后又走上前去给了他一巴掌,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跟你们讲,我当年也是混道上的,现在也算是金盆洗手了,但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叙拉古人的规矩吗?” “混不下去?要是因为这事导致你们混不下去,那还不如把这里全部都交给乌萨斯帮派来管理呢!亏你们还是叙拉古人呢,一个个就这德性,怪不得会在这里混日子。” 听到自己的心思被戳破,他内心变得越来越惊恐,说道:“我、我不是有意要骗您的!我就是想活下去啊!” “活着?你知不知道还好那天晚上店里没有人,要是有人的话早就被你们烧死了,现在你向我求饶?你们当时有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 “啊?这、这......” 他怎么敢说他们就是因为里面有他们要干掉的人所以才放火的。 看着这家伙的模样,艾瑟尔捡起一旁的棒球棍,而后走上前来,他哭喊的求饶声越来越大,然而艾瑟尔可不会放过这家伙。 三分钟后...... 艾瑟尔从废弃房屋里走了出来,其他人去处理尸体了,而艾瑟尔得到了最新的情报后也打算动身行动了。 贝希曼伯爵以及他的势力都是企图压榨感染者的蠢货一样的存在,艾瑟尔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不过就像维拉斯特说的那样,现阶段贸然干掉贝希曼伯爵的话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艾瑟尔要用自己的办法去制裁这家伙,毕竟以前在龙门混的时候自己可学到不少东西。 要干掉一个家伙又不想引人注意的话,那就不能让这个家伙死的看上去是被人杀死的。 之后艾瑟尔回到了据点,雷德看着她衣服上的血迹,对她问道:“又去擅自行动了?” “那两个家伙罪有应得。” “也许吧,但白房子酒吧的事情可闹得不小。” 雷德可是听说了沸区的事情,毕竟这事闹的很大,在艾瑟尔离开不久后治安人员就来到了白房子酒吧并见证了一地的惨状。 “怕什么,都是一群犯了事的黑帮打手,查我不如查查他们暗地里都做了什么,更何况被一个人干掉全部这种事情要是透露出去,他们还在不在沸区混了?” 整个沸区不止叙拉古黑帮,流寇帮、贝西林商会、巴塔耶夫酒厂以及夜之城酒吧等等来自各个国家的或黑帮或雇佣兵的势力都盘踞在沸区。 这件事情的真相要是被曝出去那叙拉古黑帮绝对没有脸面继续在这里混了。 所以这次事件只能被报道成大规模黑帮械斗事件。 “所以,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我查到背后的主导者就是那个有着兵工厂的名为贝希曼的伯爵,他侄子是卡拉顿警备队的队长,这些家伙不是一个好啃的软骨头。” 对此,雷德说道:“你也不必这么着急,不止你一个人在查这件事情,与其主动出击,我们不如从侧面协助,哦对了,小苏茜没事,现在人正在罗德岛的办事处呢。” “嗯?是么?那就好。” 艾瑟尔坐在椅子上也思考了片刻。 确实,如果自己没有什么顾虑的话那艾瑟尔早就去贝希曼伯爵的宅子把他干掉了,只可惜自己还是有需要考虑的事情的。 雷德看向窗外,于是说道:“我会帮你留意这些事情,不说能做到什么地步,但最起码能保护她们的安全。” “那就多谢了,雷德。” 艾瑟尔开始考虑怎么弄死贝希曼伯爵的同时也把思绪往塔露拉的身上靠了靠。 “怎样才能救下塔露拉呢?” 她思考这个问题的同时也想起了凯尔希的话语。 “除非你的力量真的能够颠覆这世间的一切么......如果要救下塔露拉必须要做到这种地步的话......” 艾瑟尔注视着自己抬起的手掌。 科西切的那句“你逃不掉你自身的宿命的”如今又回荡在了艾瑟尔的耳畔。 她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呵......这条老黑蛇说的还挺准的呢,维多利亚的皇权么?放到以前这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也许拿下维多利亚的皇权就拥有了能够颠覆这一事实的力量。 塔露拉不能死,艾瑟尔还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塔露拉绝对不能就这么被杀死,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 拿下皇权也许就有了能够跟塔露拉肩负的罪恶谈判的筹码。 “看来,这伦蒂尼姆不去不行了呢。” 艾瑟尔接下来会去伦蒂尼姆继承这所谓的皇权,同时她也希望能其中找寻到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 曾经的自己对于这些事情几乎是不在乎的,可眼下自己身上这扑朔迷离的血脉让艾瑟尔不得不在意起这些繁杂的谜团了。 而且自己只能一个人行动,因为塔露拉的罪恶在其他人看来是不可赦免的,特别是整合运动,因此艾瑟尔不能向整合运动求援。 也不能向赛博之影求援,否则的话赛博之影跟罗德岛之间的关系将会进一步恶化不说,整合运动也会受到影响。 因此,艾瑟尔只能独自一人去做。 第98章 日暮之途,寻迹往昔 在这风起云涌的时代,所有人都并没有迎来清闲的时刻,要么追寻着未来的道路,要么踏足着往昔的故土...... 身着一袭纳维亚家族世代流传的骑士长袍的纳维亚望着远方昏暗的天空,又看向了面前铺满大地的金色麦田。 他脚下的大地曾是银枪天马们踏足过征战之地,如今,这一切早已化为了只存在于回忆中的过往。 银枪天马们依旧存在,只是那份荣耀早已深埋于尘土之下。 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着那虚假的搏动,他叹了口气,而后转身去继续向前。 父母战死在这片土地上。 爷爷也早已逝去,但纳维亚从爷爷的遗物中找到了父母逝去之地的线索。 【在那片被金色环绕的荒野之上有一座矮矮的丘陵,伴随着一面无名的墓碑,埋葬着两个不被世人所铭记的依偎着彼此的孤魂】 在金色的日暮夕阳下,纳维亚的影子被缓缓拉长...... 而在另一条道路上,也同样有一个身影迎着日落的光辉寻找着自己的道路。 他来到了一个叫做鲁塞耶尼的镇子,在附近的一座小旅舍暂歇脚的同时打听这附近的传闻。 夜晚来临时,他漫步在镇子上,这座小镇远离喧嚣的大骑士领,那些绚烂夺目的霓虹灯在这里也看不到。 空气中飘荡着清新的麦香味,麦穗随着晚风轻轻摇曳着。 来到附近的酒馆,点上一杯当地特产的麦酒,纳维亚尝了一口后对酒馆老板问道:“老板,这里有什么令人在意的传闻吗?” 对此,老板笑道:“呵,年轻人,一看你就是哪家的骑士贵族的少爷,我们当地啊还真有些令人在意的传闻呢,你想听听吗?” “说说吧,这个夜晚还很漫长,我暂时也并不感到困倦。” “好好,那就听我这个老头子念叨两句吧。” 老板讲述了一个不算太久远的故事,虽有些添油加醋,但并非杜撰之物。 在大约二十多年前,有一队身着银色铠甲的骑士路过此地,当时的卡西米尔还没有现在这般安稳。 偏离了移动城市的这些小城镇更是屡次遭受各种势力的洗劫,民不聊生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待在这里的不全是卡西米尔的库兰塔。 他们隐姓埋名,甚至断角去尾,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以一名卡西米尔人的身份活在这里,他们并无去处,这支银枪天马们的到来为镇民们带来了短暂的和平。 某一天,这支银枪天马们受命要去别的地方支援战况,然而他们之中的所有人都放不下这里的镇民们,于是他们做了一个决定。 愿意为了祖国的,随队长一起征战沙场,愿意为了这些偏于一隅的百姓们的,就自愿留下来,但留下的不能超过五个人。 这五个名额很快就被定了下来,其中就有一对年轻的库兰塔夫妇。 不出所料地,当银枪天马们的队伍离开时,那些在暗中蠢蠢欲动的恶徒们再度袭击了这座镇子。 五名银枪天马奋力反抗,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他们的同时,也在指导镇子里的人如何拿起剑去反抗。 只是......时间总是不充裕的。 战争的推进致使越来越多的人逃离了自己的家乡,或沦为难民或成为流寇,城镇面对的外敌也越来越多。 终于在某一天的雨夜,五名骑士面对了一支庞大的,由逃兵、雇佣兵以及一般流寇组成的近百人的团伙。 他们打算洗劫这座镇子,那五名银枪的骑士们站了出来,然而这支鱼龙混杂的队伍里也存在着非常强大的敌人,他们竭尽全力将这些人驱逐了出去,却也为此付出了性命。 镇民们没有充裕的时间将他们好好地安葬,找了几个还算体面的地方后将这五名骑士葬在了此地。 ...... 故事到这里,纳维亚才意识到了,自己年少时曾认为自己的父母是英勇地战死在了沙场,是在战场上牺牲了。 可事实却是,他们踏足了战场,最终的归宿却并非战死在了战场,他们死在了这里,甚至没有多少人知晓他们真正的死因。 “是么?原来是这样啊......” “嗯?哈,年轻人,当它是个故事就好,二十年前我还不是这个镇子的人呢。” “嗯,我知道。” 纳维亚是知道的,这里虽然也曾被战争波及过,但这里顶多只是战争的边缘地带,酒馆老板口中的故事十有八九都是真实的。 出了酒馆后,纳维亚来到了镇子外的田间小道上,微凉的风轻抚着他的脸庞,纳维亚拿出了那张记录了无名墓碑的诗。 “这会是谁写的呢?” 这首诗并非是爷爷写的,而是在某一天爷爷收到的,也正是在那一天他才知晓纳维亚父母的死。 写这首诗的人一定知道墓碑的所在位置,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去说呢。 “也许其中有什么隐情吧。” 他抬起头,风轻轻地拉扯着他的衣服,站在这里眺望远方。 也许在二十年前有一对心怀希望的年轻夫妻也在这里眺望着天边,内心期望着未来的生活吧。 期望等战争结束后能回到家好好地度过余生。 “哼哼!我就是伟大的火锋骑士!恶徒们啊!接受我的审判吧!” 就在纳维亚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时,突如其来的声音使他回过神来,他转头望去看到一位少年正挥舞着一个剑状的木棍对着空无一物的空中挥舞着。 在他的眼中,这大片大片的麦田仿佛成为了千军万马,而他面对他们时眼神中毫无畏惧。 “原来是在玩骑士游戏啊。” 纳维亚是知道的,不光在大骑士领,就算在这些村镇之类的地方,也有向往骑士们的孩童。 他们迷恋着骑士们飒爽的英姿以及强大的力量,期望自己也能够成为一名帅气的骑士。 “我会守护我的同胞们的安眠之地,你们这些恶徒不准污染这片宁静的土地!” 说着他举起木棍刷刷地挥舞着,眼中也满是愤恨的神色。 而他的话语也引起了纳维亚的注意,他走上前来,少年很显然没有察觉到纳维亚,还在自我陶醉中。 知道纳维亚几乎来到了他的身后时,他听到脚步声才意识到了什么,说道:“难道说想要偷袭我吗?太天真啦!骑士是不会......” 他转身一个直刺,然而在看到纳维亚时他眼中的得意瞬间就变成了惊愕。 不过纳维亚侧过身子轻易躲开了他的刺击。 “唔哇!抱、抱歉!” 他赶忙抽回木剑向纳维亚道了歉,纳维亚说道:“没事,但我有些好奇,你刚刚说的那些守护同胞们的安眠之地,难道说就是那五位骑士们的故事吗?” “哦?大叔你也知道吗?” “大叔.....算了,我听酒馆的老板说过这个故事。” 似乎是提到了自己很喜欢的话题,库兰塔少年笑道:“嘿嘿,这个故事在我最喜欢的骑士故事中排名第一,大叔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呢。” “那是因为这个故事是真实的!那五名守护了镇子的骑士是我最崇拜的对象!一想到他们仅凭五个人就面对了数百人的围剿......我的天,他们真强啊!” “是呢......他们真强。” “对吧,大叔你也挺喜欢他们的吧,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内部消息!” “哦?什么内部消息?” 少年满脸神秘地凑上前来悄咪咪地说道:“大叔你有所不知,我们镇子是有宝藏的,在那五名骑士被安葬后的陵墓中有陪葬的宝藏!” “陵墓和宝藏么......” 少年说的话跟信件中的诗以及老板口中的故事是有出入的,纳维亚对少年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之前有一伙恶徒!呃不,确切来说是赏金猎人吧,来到了我们的镇子,说是找陵墓宝藏什么什么的,他们肯定是有线索的,不然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找。” “是么......嗯,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嘿嘿,不用谢,但是啊大叔,这些事情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那群人前段时间刚走,要是把他们又引过来,哪怕身为火锋骑士的我也是很难招架的。” “没问题,我会保密的。” “那就好,哦,差点忘了,我的名字叫做格雷哈特,大叔你呢?” “我......你叫我罗尼亚吧,这是我的名字。” 纳维亚并没有告诉给少年自己真正的名字,毕竟圣罗骑士纳维亚的名号还是蛮大的,就算没有见过纳维亚本人,也应当知晓这个名字。 告别了格雷哈特后纳维亚回到了旅舍。 这一晚上纳维亚睡得并不是特别安稳,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纳维亚起了个大早,刚出门就看到了在晨跑的格雷哈特。 格雷哈特看到纳维亚后也很是意外,跑上前来打招呼道:“哟!罗尼亚大叔,又见面了啊,没想到你居然住在这里。” 纳维亚淡然一笑,回应道:“嗯,话说你是在晨跑吗?” “当然!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士,首先就得有强健的体魄!因此每天的晨跑我都不会缺席.....也就昨天缺席了一次,明天我是不会缺席的!” “接下来我还有练剑的训练!” “练剑?居然还有人教你练剑吗?” “呃.....这倒没有,但我火锋骑士还是很有天分的!” 说着他随手抄起一根木棍耍了几招几势,说道:“这招是耀骑士的横扫!这招是左手骑士的刺击,这招是圣罗骑士的冲锋,看吧!我其实挺有天分的!” 话虽如此,但他耍的完全就没有这几位骑士的样子,他应该只是通过广播听了骑士竞技的转报吧。 纳维亚略感无奈地笑了笑,随后走上前去稍稍改变了他的姿势,说道:“这样你再试试,记住用你的惯用手发力,用最大的力气。” 格雷哈特听到后也照做了,只见那根木棍划过空气发出了一阵破空声,格雷哈特发现这个姿势甩出的攻击能够很好地释放出大部分力量。 “哇!好厉害,大叔你该不会是一名骑士吧?” 看着格雷哈特崇拜的目光,纳维亚笑了笑,说道:“我算不上什么骑士,只是会那么一招半式而已,想学吗?” “想!!” 他的回答毫不犹豫且铿锵有力,眼中的决心与期待更是表露无遗。 “好,你先去围绕着这个镇子晨跑三圈,结束后去镇尾的大树下找我。” “没问题!” 他的斗志立刻被点燃,话音刚落就朝着前方冲刺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纳维亚见状无奈道:“唉,这跑步姿势也不对啊,看来得给他一并纠正一下了。” 三圈结束后,气喘吁吁的格雷哈特来到了镇子后方的大树这边。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纳维亚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这样跑步了,跑步能够锻炼身体但问题是跑步是延长体力的而不是比的谁跑得快,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格雷哈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纳维亚说道:“看来我说的还是不够详细,格雷哈特你要记住,练习跑步绝对不能一开始就全力奔跑,也不能再跑累后歇息片刻又继续全力奔跑。” “跑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训练方式,你的步伐要与你的呼吸产生一种规律,而不是一股脑地全力奔跑......” 在纳维亚的讲解下格雷哈特终于理解了正常的跑步训练是怎样的。 “你能理解真是令人欣慰,那么休息十五分钟后你就按照我教你的方式再去跑三圈。” “哦哦,没问题!就是......” “嗯?”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练习剑术呀?” “不用着急,下午就开始。” 格雷哈特的内心很是期待,他太想像那些骑士们一样用华丽的剑术挥舞手中的剑了。 不过他也会严格遵守纳维亚的指导的。 看着小伙子又去跑步了,纳维亚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这棵大树,盯着绿叶遍布的树梢出神了一会。 “师父!我完成啦!” 结果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格雷哈特的声音就再度从身后响起。 看着他依旧气喘吁吁的模样,纳维亚就知道他估计还是没能理解怎么跑步。 “唉,算了。” 纳维亚能够看出经常锻炼的格雷哈特还是有一些底子在的,再加上库兰塔人的体质也较强,那些繁琐的基础训练过程就先跳过吧。 第99章 日暮之落,似火燃锋 结识了格雷哈特,纳维亚也从他这里了解了这座镇子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冷门传闻。 其中就有关于陵墓的传闻,格雷哈特也不知道陵墓的具体位置,但他一直以来都阻止着那些妄图染指陵墓的人,在格雷哈特看来,这些人寻找陵墓不就是为了陵墓中的宝藏吗? 仅仅只是这个理由就要把安葬了传奇的五位骑士的安眠之地搅的乱七八糟,格雷哈特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这件事情的发生。 只是,对于他信任的人,他偶尔也会放下警惕敞开心扉。 “罗尼亚大叔,你来我们镇子是要做什么啊?你不会也是为了陵墓宝藏而来的吧?” 面对他问出的这个问题,纳维亚回应道:“是,也不是。” “啊?是也不是?那到底是不是啊?” 看着格雷哈特满脸疑惑的模样,纳维亚浅笑了几分,说道:“你就不怕我在说谎,不怕我也是为了宝藏为了财富而来的吗?” “不会,大叔你人这么好,你肯定不是那种人。”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们应该不算很熟吧,你就不怕我对你的好都是假装的吗?” 听到这句话格雷哈特的脸上顿时也纠结了起来,他对纳维亚问道:“那......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反正直觉告诉我,大叔你是可以信任的。” “直觉?呵,傻小子,骑士要做一件事情可不能只依靠直觉,骑士的道路不是虚假的,而是一步步地脚踏实地的走出来的,孰真孰假,你得用自己的眼去看清。” “哦哦,我明白了,那大叔你是坏人吗?” 对此,纳维亚沉默了片刻,而后抬起头说道:“我不知道。” “唉?不知道?” “被我拯救的人视我为好人,而被我击倒阴谋之人将我视为恶人,所以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人呢?” 对此,格雷哈特站起身来对纳维亚说道:“大叔一定是个好人啦!”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一个好人?” 格雷哈特挠了挠头,回应道:“唔,也不能说是直觉嘛,就像大叔说的,要亲眼看清楚,大叔你不仅愿意和我聊我喜欢的话题,还会帮助我变强,大叔肯定是一个好人啦!” “反正在我眼里大叔是一个好人,其他人怎么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大叔,我们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满意的。” 此言一出,纳维亚愣了一下,而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是呢......我们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满意,有人收获幸福,那就必然会有人遭受苦难,我能做的就只有力所能及之事。” 破碎的记忆如同星星点点的碎片般在纳维亚的脑海中浮现。 不知为何,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痛楚已然减轻了许多,自己应该是在某个时间段向某个值得信任的挚友倾诉了内心吧。 “对吧,大叔你也别这么悲观嘛,想要的东西那就去争取,就算结果没有那么理想,但最起码也努力过了,想做一个好人,那自己就是好人,想做一个坏人,那自己就是坏人,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圣罗骑士说过的,哦哦!对了,无论为人为己,只要尽力去做,那便能问心无愧。” “圣罗骑士说的么......呵.......你说得对,做人不应该这么悲观。” 纳维亚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但能说出这句话,想必那时的自己已经走出了心结了吧。 格雷哈特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不愧是我火锋骑士大人,引经据典也是一流的!” 说着他拿起纳维亚给他做的木剑说道:“好啦大叔,别歇息了,咱们来练剑术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模样,纳维亚露出淡淡的微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星星点点的尘土,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得事先说好,一旦开始那么在这一轮训练没有结束之前是绝对不能停止的。” “没问题!可别小看火锋骑士的毅力啊!放马过来吧!” 然后,一下午的训练过去...... 看着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格雷哈特,纳维亚将手中的木剑放到一旁,说道:“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在内心不知说了多少次的格雷哈特听到这句话立刻来了精神,挣扎着要爬起身来的同时说道:“不、不可能!未来的火锋骑士大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倒下!” 然而还没等站起来,他浑身上下根本使不上劲,双腿一软又倒在了地上。 “好了好了,你不用再站起来了,能做到这种地步你应该合格了。” 在纳维亚看来,格雷哈特确实已经合格了,他完成了平时自己小队里的基础练习的一半,满打满算的话也是合格了。 此时,黄昏的晚风吹拂着两人的脸庞,这一天又即将落幕了。 纳维亚坐在他身旁的草坪上,对他问道:“格雷哈特,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成为骑士呢?” “难道说你想成为一名竞技骑士在竞技场上大放光彩吗?” 对此,格雷哈特回应道:“不,我才不想成为什么竞技骑士呢!本火锋骑士大人要成为的,是故事中的那些穿着银色铠甲的骑士!” “为什么?你不是很崇拜耀骑士还有血骑士他们吗?” “崇拜归崇拜,但我还是不想成为竞技骑士,大叔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会对这个故事坚信不疑。” “为什么?” “因为在二十年前奶奶就被他们救了啊,二十年前这座镇子被洗劫过,大多数镇民要么被杀死了要么逃走了,奶奶是为数不多活下来且选择留下来的镇民,这个故事也是奶奶讲给我听的。” “奶奶还说要不是那五位骑士拼尽全力,她恐怕都没办法活下来呢,这么强大又这么伟大的骑士才是我火锋骑士要成为的人,竞技骑士?虽然也很帅气,但那可不是我的理想。” 说着,格雷哈特勉强坐起身来,同他一起望着夕阳,说道:“而且,我想报恩,奶奶说过,骑士一定会知恩图报的,他们救过奶奶一命,奶奶没办法还给他们,那我就成为骑士,去救更多的人,践行我的骑士道的同时顺带还清这份恩情......” 他望向纳维亚,问道:“话说,大叔......我救别人,也算还恩情了吧?” 纳维亚笑道:“当然算啊,因为骑士的初衷就是为了拯救更多人而存在的,若他们知道你为了偿还恩情而拯救了更多的人,他们也会为你感到自豪的。” “真的吗?太棒啦!好!从今以后这就是我的骑士道了!为了拯救更多人而努力!” 看着他朝气蓬勃自信满满的模样,纳维亚内心也有些感慨,像格雷哈特这样的存在,这片大地还有多少呢? “格雷哈特!回来吃饭啦!” 听到母亲的呼喊声,格雷哈特回应道:“知道啦老妈!” 说罢他对纳维亚说道:“大叔,来我家一起吃饭吧!” 对此,纳维亚回应道:“多谢你的好意,很抱歉的是恕我婉拒。” “啊?为什么呀?老妈今天可是做了大餐呢!” “呵,听上去很诱人,很遗憾我不能去了,格雷哈特,我接下来还有要事要处理,下次吧。” “这样啊,那行,什么时候大叔有空了一定要来我们家哦!我会让老妈做一大桌好吃的!” 说罢格雷哈特站起身来,虽然浑身上下还是一阵酸痛,但歇息后走路还是没问题的,格雷哈特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站在绿草遍布的小土坡上,纳维亚看着格雷哈特与他的父母温馨团聚的景象,内心不免也有些感叹。 在纳维亚的记忆里,父母的模样已经变得模糊了,家里也没有留下他们的画像之类的,当最后一个铭记他们的人遗忘了他们时,他们似乎就要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人们只会记得有这五位骑士,却不会记得他们的模样。 但纳维亚不想忘记他们。 等到第二轮日暮时刻消失殆尽后,夜幕再度为这片大地打来了片刻的宁静。 站在房间的窗边眺望外面的风景,纳维亚喃喃自语道:“还能找得到么?” 纳维亚想找到埋葬他们的位置,可他也找了很多地方也找不到具体位置。 “明天去稍远一些的地方找找看吧。” 他决定明天去距离镇子较远的地方找找看。 这一夜,纳维亚睡得依旧不是很安宁。 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纳维亚吃过早餐并给格雷哈特安排好了今天的训练目标后就出了镇子去往了南边的林子里寻找。 到了上午的时候,格雷哈特刚结束午餐正准备继续训练时,忽然看到一伙人出现在了镇子里,他们手持各种武器在镇子里叫嚣着。 “啊?赏金猎人?!” 格雷哈特认识这群家伙,他们正是前段时间离开这里的赏金猎人。 意识到不妙的格雷哈特刚准备回屋里通知父母,然而一发弩箭从他的脸庞边划过,钉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小鬼!给我站住!” 格雷哈特的步伐顿时停在了原地,他朝旁边看去,发现自己的父母也被这伙人从屋子里赶了出来。 看到此情此景,格雷哈特内心非但没有害怕,甚至涌现了勇气,他抄起旁边的木剑对着一个推搡自己母亲的冲了上去。 “别碰我妈!!” 然而还没等碰到这名赏金猎人,他便一脚踢在了格雷哈特的腹部,格雷哈特顿时痛的脸挤成了一团跪在地上,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儿子!你们别碰我的儿子!” 母亲想阻止他们,却被身后的赏金猎人一棒打昏了过去,格雷哈特的父亲见状内心也是怒火喷涌,可他明白现在不能跟这群人急眼。 否则后果只会更坏。 “这小鬼,还挺有勇气呢,拿着个木剑就冲上来了。” 这名赏金猎人嗤笑了几句,而后一脚将格雷哈特的木剑踩断,随后定睛一瞧,说道:“哦呦?怪不得,你不就是上次那个揭发我们的小鬼吗?” “你挺有能耐啊!” 他说着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头上。 原来前段时间他们会离开的因素之一就是因为格雷哈特向这座小镇的镇长揭发了他们的阴谋,镇长以通知了警备队为由迫使他们离开。 “上一次要不是你,我们这次也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找这么多弟兄!害的还得多分钱给他们!都是因为你这个小混账!” 伴随着一脚又一脚,格雷哈特却遵守纳维亚教给他的,护住了重要的部位。 “唉,别管这个小子了,队长叫我们集合呢,快点把人带过去吧。” 直到旁边的同伙喊了他一声后他才停手。 “哼,算你小子走运,否则我非得打断你的手脚不可!赶快给我站起来!别磨磨蹭蹭的!” 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堪的格雷哈特站起身来,随后在这几个人的押送下和父母一起被送到了镇上的酒馆。 此时镇民几乎都在这里了,这座小镇的人其实不算少,只是大多数年轻人都出去工作了,哪怕是格雷哈特的父亲也只是趁着假期的空档才回家待几天。 却不曾想遇到了这种事情。 与其他人一起挤在酒馆里,格雷哈特的眼中满是不甘,但纳维亚教给他的是无论步入什么处境都得保持冷静,以理智的心去想办法走出困境。 “冷静冷静,仔细想想,镇长恐怕没有来得及通知警备队,所以这里的情况是不被外面所得知的,要怎么做才能逃出这里通知警备队的人呢?” 格雷哈特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智地思考当下的情况。 而这群由赏金猎人组成的近四十人的团伙也在盘问关于陵墓的所在位置。 然而对于镇上的人来说,他们哪里知道陵墓在什么地方,他们只是听说过这个故事罢了。 然而这支赏金猎人团伙却不乐意了,他们所有人来这里就是听说这里有宝藏,现在却告诉他们没有人知道? 在队长的示意下,那名赏金猎人直接抢过了一个婴孩说道:“我劝你们识相一点!把陵墓的所在位置告诉我们!否则的话,死的可就不止是这个婴儿了!” 说着他抬起婴孩就要将其重重地摔下去,母亲撕心裂肺的喊声涌入格雷哈特的耳畔,他立刻大喊道:“我知道——!!” 他落下的手臂戛然而止,只见刚被揍了一顿,此时很是狼狈的格雷哈特从人群中走上前来,说道:“我知道陵墓在哪,仅仅只有我知道,其他人知道的都是假的!” 赏金猎人的队长见状,对他问道:“凭什么你知道的就是真的,其他人知道的都是假的?” “因为我去过!在......就在一个树林后面的土坡下!” 格雷哈特很显然是不知道的,然而他的说辞却让赏金猎人的队长一愣。 “哦?看来你还真的知道些什么呢,可以,那就由你来带路吧!我们走!其他人留在这里把人都给看好了,别让他们去通知警备队。” 与此同时,那个抱着婴儿的赏金猎人说道:“小子,你可别想耍花招,除非你想死。” “你放心,我说过会带你们去,就一定会带你们去,但是!你们不能对孩子动手,把孩子还给母亲!” “你想跟我们讨价还价?没门我告诉你!听好啦,你要是敢耍花招,这小家伙可就得因你而死了呢。” “你......” 格雷哈特内心无比地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之后,他们分出了一半的人在格雷哈特的带领下出了镇子,格雷哈特根本不知道陵墓在什么地方,只好带着这群人随便找了个方向出发了。 等到下午五点左右时,纳维亚才回到了镇子,可他远远地就看到了这群把守着酒馆的赏金猎人们。 “嗯?”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纳维亚意识到事情不妙。 “唉,你说老大他们真的能找到宝藏吗?那个小鬼的话我感觉不是很可信。” “没事,反正他要是敢糊弄人直接就弄死就行,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我就不信他们谁都不知道。” 两名守卫正在交谈,就在这时其中一名守卫说道:“哎呀,我得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你不刚上过吗?” “谁知道怎么回事!哎呦呦,憋不住啦憋不住啦!” 他离开了这里,同伴这时候自言自语道:“这家伙,估计是肾有毛病了吧。” 说着他拿出一包烟准备点上一根,然而还没等他点着火,纳维亚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一把勒住了他的脖颈。 “唔呃呃呃!!!” 他挣扎了一会后便失去了意识。 纳维亚把他扔到旁边的巷子里,随后继续靠近酒馆。 这些赏金猎人不算什么特别强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纳维亚就把他们全部放倒了。 之后他打开了酒馆的门后把所有人都放了出来。 而格雷哈特的母亲认出了纳维亚后连忙跑了过来十分焦急地对纳维亚说明了格雷哈特的事情。 “什么?这小子......我明白了,我会救他的,你们抓紧时间联系附近的警备队顺便把外面昏倒的人都绑起来。” “好,拜托你了!” 格雷哈特的父亲说着也即刻动身。 纳维亚没有多做停留,从醒来的赏金猎人口中得知了他们的去向后立刻就向着南边的方向全速奔跑了过去。 第100章 日暮之行,落日归途 第三轮日暮之刻即将到来,格雷哈特内心忐忑不安地领着身后的二十名赏金猎人兜圈子,他根本不知道陵墓在什么地方,但他不能这么放弃,孩子还在他们的手中,自己的性命也难保。 为首的队长看到他的神情后走上前来对他问道:“小子,你该不会不知道宝藏在什么地方吧?” “唔呃?!不、不可能!我知道的!我跟你们说过宝藏很远!我们马上就快到了!” “马上就快到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你第三次说马上就快到了,小子,看来你想耍花招啊......” 说着,他摆了个手势,身后抱着婴儿的赏金猎人立刻举起了孩子就要摔下去,格雷哈特心急如焚,他的目光迅速在附近扫过,而后指着一座孤零零的土坡喊道:“就是那里!陵墓就在那里!宝藏也在那里!”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看向那个土坡,而队长也让身后的赏金猎人停了下来,他瞥了一眼那个土坡,咧嘴一笑,对格雷哈特说道:“小子,你最好祈祷那真的是,否则的话那将会是你跟这个小鬼的陵墓。” 说罢他带着人前往了那个小土坡。 其他赏金猎人们立刻动手开挖,不久后,他们还真的挖到了一块石碑,尽管上面空无一物,但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做工粗糙的墓碑。 “哦?难不成还真是?继续给我挖!” 几人加快速度,不久后,一个地洞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队长内心一喜,暗道:“看来就是这里了,这小子运气还真不错呢。” 他瞥了一眼身后的几人,说道:“你们在外面守着,我带几个人下去看看。” 其他人也都点头同意了,他们跟这个赏金猎人队长似乎是一伙的。 而那些留在镇子的赏金猎人就不一定了。 一铲接着一铲,很快地洞被掘开,队长举着火把照亮了里面。 很快,一具身着银色铠甲的骸骨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从铠甲上可以看出,这是一名死去的银枪天马。 “哦?看来还真是这里了,兄弟们!我们要发财了!把能拿的都给我拿上!!” “哦哦哦!!” 其他人在挖掘陵墓,而在外面的格雷哈特站在一旁,他瞥了一眼抱着孩子的赏金猎人,手里摸出一把小刀。 “呼......” 他深呼吸一口气,而后抓住机会直接扑上去一刀刺入了这名赏金猎人的腿部韧带,疼的他当场跪了下来,而格雷哈特见状直接一把夺过婴儿转身撒腿就跑。 “臭小子给我站住!老子要弄死你!!” 格雷哈特拼尽全力奔跑,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几人,他有些庆幸平时自己的跑步锻炼没有落下太多了。 然而坏事总是不期而遇。 一块石头把他直接绊倒在地,格雷哈特在倒地前还特意护住了怀里的婴儿,然而这也让他被追上,一名赏金猎人把他直接踹翻在地。 对着蜷缩在地上尽力保护孩子的格雷哈特一顿拳打脚踢。 而那个被他刺中后腿的赏金猎人也满腔怒火地走上前来,举起手中的刀对他恶狠狠地说道:“混账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之际。 一根临时制作的长枪从几人的身后飞来,瞬间贯穿了这名赏金猎人的胸口。 看着贯穿自己胸口的长枪,他一阵惊骇道:“呃呃,啊啊?这、这是什么啊!” 最终他倒下了,而他的同伙都蒙圈了,然而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迅疾的身影拔出腰间的剑将他们瞬间割喉于此。 伴随着鲜血喷溅,赏金猎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格雷哈特还在用力护住怀里的孩子,他虽然也很害怕,但他绝对不会退缩。 骑士怎么可能会丢下需要保护的人而独自逃跑呢? 他坚信着这个信条。 但等了许久后格雷哈特发现既没有刀刺自己,又没有围殴自己,他才缓缓抬起头睁开眼睛定睛一看。 这些赏金猎人竟全部都倒在了地上死去了。 无一幸免。 “嗯?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那个身影来到了陵墓前,直接跳了下去。 “嗯?你是什么人?喂!你要做什么!!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搜刮陵墓中财宝的赏金猎人倒下,而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地方,但来人下手比他们更加果断且狠厉。 “喂!你、你别激动!我知道你想要财宝,我可以给你,我什么都都可以给你!” 只剩下一个人的赏金猎人队长慌了神,他在内心暗骂了几句,因为这狭小的陵墓里别说财宝了,除了这些尸骸以外什么都没有! 对此,他说道:“我应该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或许永远都找不到这里,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拿别人的生命去胁迫他们!” 剑锋划过他的咽喉,他最终也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锐利的剑身上映出了来人的样貌。 正是纳维亚。 看着倒下的尸体,纳维亚把他们一个又一个地丢了出去。 之后又回到陵墓中,看着地上身着破旧银色铠甲的骷髅尸骸,他知道这些就是当年保护了镇子的银枪天马们。 这座陵墓修建的十分简陋,很多地方甚至都没有完工,哪怕给遗体的棺椁都没有,只是简单粗暴地丢在了这里。 很显然当年修筑陵墓的时间确实不够充裕。 但最起码,也算是有墓了。 纳维亚把他们的身体摆好,而后继续往里面走,这里很小,不一会儿纳维亚就走到了尽头。 在尽头的墙壁这边,有两具互相依偎着彼此的尸骸,他们身上的铠甲有许多贯穿的痕迹,看着这两具尸骸,纳维亚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纳维亚静静地望着他们,望着自己的父母。 他想回忆起父母的容貌,回应他的只有模糊的脸庞。 “难道说,我要记下的只有你们此时的容貌么......” 纳维亚不想在后世的回忆里,父母的容貌只是两具骷髅,这样的记忆他宁愿不要! 就在这时,不知是风吹进来还是怎样,右边那个身形较小的骷髅的手掌忽然散开,一块老旧的怀表出现在她的掌中。 “嗯?这是......” 纳维亚看到后俯下身子捡起了这块怀表,打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早已停滞的指针以及,怀表中遗留下,父母的照片。 看到这两张年轻的面孔,记忆中模糊的容颜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唔......” 纳维亚愣住了,看着照片中的父母,好像他们也正在看着纳维亚一样。 之后,他关闭换表,手也在不住地颤抖。 “施瓦特,妈妈跟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一定要听爷爷的话哦。” “没错,施瓦特,你以后一定能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就跟你爸爸我一样!到时候咱们爷俩一起成为征战骑士,一起保护我们的祖国!” 离别时,还在懵懂中的纳维亚听到了父母说的话,他没有在意,只是期待着下次能和妈妈爸爸一起玩。 现在,纳维亚又回忆起了那时的话语。 “这一去,竟成为永别了......爸,妈......如今我还记得的,只有这一句了......” 纳维亚的内心非常不甘,他也抱有过侥幸,也许自己的父母没死,也许他们就在某处镇守着卡西米尔的疆土,可事实总令人感到残酷。 然而就在这时,左边的骸骨手臂又打开,一枚老旧的勋章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中。 “嗯?” 纳维亚看到后蹲下身子将其拿了起来,发现这是一枚由监正会颁布的骑士勋章,有这枚勋章就意味着骑士身份被监正会所承认。 而且这还跟竞技骑士不同,这是颁布给银枪天马的专属认证勋章。 纳维亚也有一枚。 但他从来都不会佩戴那一枚颁布给自己的勋章。 “呵,老爸,太晚了呢,这枚勋章已经不需要再颁布给我了。” 即便如此,纳维亚也将其收下。 之后,他望着父母的骸骨,他们似乎在微笑,等候了二十多年,他们似乎也终于等到了想要见到的人。 “我走了,我还会来看你们的,爸,妈。” 之后纳维亚从这地下陵墓中跳了出来,为了不让他人打扰他们,纳维亚将这里的土坡给平了,石碑也埋在了下面,彻底抹除了痕迹。 但他永远都会记住这个地方。 ...... 回到了镇子,格雷哈特正站在不远处等候着纳维亚回来,当他看到纳维亚的身影后,他立刻就跑上前来喊道:“罗尼亚大叔!” 纳维亚也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是你救了我吧!大家都说是罗尼亚大叔救了我们所有人!” 纳维亚也没有否认地点了点头。 “哇!大叔果然非常厉害呢!一个人就解决了这么多的人!大叔一定是一名骑士吧!” 对此,纳维亚微微摇头,说道:“我不算是一名骑士,因为我并不完全忠于卡西米尔,但是你是一名真正的骑士,格雷哈特。” “啊?为什么啊?” “能舍身保护其他人,敢一个人面对死亡的威胁且没有独自转身逃走,你的举动,你的精神都能被称之为骑士!因此,我要向你授勋。” “唉?授勋?这么突然?!” “没错。” 说着纳维亚俯下身子,将那一枚勋章扣在了格雷哈特的衣服上,说道:“格雷哈特,不,火锋骑士啊!从今日起你便是保护卡西米尔的百姓与和平的骑士!是身披银色之铠的传奇天马!” 看着胸口上那一枚虽经历二十多年地下时光却仍未失去光芒的勋章,他的内心无比地欣喜。 “但是你也要记住,骑士的荣耀从来都不依靠勋章来承认,也从来不是欺凌弱者而得来的,所谓骑士,就是照亮整片大地的崇高者!是带领黑暗中的人们走向光明的领导者,是不畏苦暗,不惧艰辛,逆流而上的战士,你一定要记住这些话语......听懂了吗?火锋骑士!!” “是!我会永远铭记这些话语的!” 他的回答依旧如此铿锵有力,亦如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 “很好!火锋骑士格雷哈特,请记住今天的誓言,永远都不要违背,如若有一天你违背了这些,故意做出了欺凌弱者,化身恶徒并以此为荣的举动,那么届时我将会亲自夺回你的一切。” 纳维亚的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峻,因为这是他的决定,他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就是这样了,格雷哈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骑士了。” 说着纳维亚将腰间的剑解下,递给了他,说道:“这把剑也是你的了。” 格雷哈特心中激动地接过剑,然而当剑来到他手上的那一刻,剑的重量差点把他整个人压垮。 “唔呃呃!好重!” 格雷哈特勉强扛起了这把剑。 “呵,你还得多加训练才行,小骑士,我要离开了,但你可别落下训练,别到时候成为一个连剑都举不起来的骑士。” 格雷哈特听到后立刻喊道:“不可能!我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强的骑士!比罗尼亚大叔还强!这把剑过不了多久我就能运用自如的!罗尼亚大叔你就等着瞧吧!” “好啊,我等着,等着你比我还强甚至击败我的那一天。” “嘿嘿!那一天一定很快就会到来的啦!大叔,到时候你可别逃跑哦!” 说着他举起拳头,而纳维亚看到后也举起自己的拳头印在了他的拳头上,两人碰了拳。 “放心,我不会逃跑的。” 约定好了,纳维亚会见证他变得比自己还强的那一天。 黄昏日落之时,纳维亚与格雷哈特挥手告别后转身离开了这个镇子。 迎着日暮黄昏的夕阳来,迎着日暮黄昏的夕阳去,他抬起头望着西边落下的残阳。 “纵使三度迎来落日......” 他又回过头看着东边那被夜幕吞没的地平线。 “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纳维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被黄昏洒满的麦田中,而他要去的地方不是卡西米尔,而是一座被战争的阴霾所笼罩的国家。 他的归宿早就不在卡西米尔了。 第101章 倾尽所有,只为救你 罗德岛的监管室...... 塔露拉依旧待在这里,抬头透过钢化玻璃窗仰望着外面的景象,科西切早已被她驱逐出了体内,在这里的只有塔露拉。 她在静候所有人对自己的审判。 可就在这时! 轰——!!! 监管室的铁门忽然被炸开,席卷而来的爆风让塔露拉不得不站起身来阻挡,然而她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时,她一把抓住了塔露拉的手腕。 “走了!塔露拉!别在这里待着了!” 是艾瑟尔,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是你......” “当然是我!别愣着了,赶快跟我走!” 塔露拉被艾瑟尔强拉硬拽地带上了外面停泊的浮空机,让塔露拉坐在上面后,她直接启动了自动驾驶并选取好了目的地。 “我不能跟你走......” “你还有要做的事情吧?!难道说你真的就打算这么死去吗?!笨蛋!!” 艾瑟尔的怒吼声打断了塔露拉的话语,她转过头来对塔露拉说道:“我也是整合运动的一员,我也明白你做过的事情有多么不可饶恕,但是那不是你的错!塔露拉!” “你给我听好了!做错了就去弥补,你就算真的这么死了,在众人仇视的目光下死去,那又有什么意义?死去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你一条命难道说就能弥补他们了吗?!” “不,我没有那么想......只是,我没办法再做出选择了......” “你还有!”她大声喊道:“你四肢健全,你力量充沛,更重要的是,你还是你啊!塔露拉!那个老黑蛇早就狼狈不堪地逃走了,事到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够左右你的命运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你还是要选择一蹶不振吗?!” “塔露拉,你不是我,也不像我......” 说着,艾瑟尔直接扯下上衣,露出后背上遍布各处的源石结晶以及改造过的脊椎,和那遍布上半身的伤疤。 用千疮百孔去形容已经不够了。 塔露拉瞳孔紧缩,她看得出来,艾瑟尔不仅受过很多伤,她的感染程度也非常的深,而这还是抑制过的状况,如若没有抑制,艾瑟尔早已化作源石粉尘消散了。 “塔露拉,你知道么?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时,我的内心是多么高兴,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了,你不能死,至少在我死前,你绝对不能死。” “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在乎你的人啊,塔露拉。” 此时艾瑟尔终于袒露了心声,其实她加入整合运动就是因为不习惯待在舰船上,整合运动这种在风暴中互相携手前行的,不必遵守任何律法却仍能齐聚一心,该大闹的时候大闹,该欢聚的时候欢聚。 这种被推动的日子,这样令人无拘无束走到哪是哪的氛围才是艾瑟尔最喜欢的。 她习惯了无家可归的生活。 只是,在习惯中,她也一直都在试图找寻着自己的亲人,会加入整合运动的原因之一那就是因为塔露拉是德拉克。 哪怕不是纯血的,也能够让她的内心找到少许的归属感。 她拉上衣服,转过身来对稍稍愕然的塔露拉继续说道:“所以啊塔露拉,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我不允许其他人夺走你的命,那片是这片大地也不行,你是我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艾瑟尔如此肯定就是因为空羽偷偷取了陈晖洁的血与艾瑟尔验证血缘关系,得到的结果是两人并无血缘关系。 那么结果就很明确了。 艾瑟尔与塔露拉也许是同一个父亲但不是同一个母亲,而陈晖洁和塔露拉是同一个母亲但不是一个父亲,这就说明陈晖洁跟艾瑟尔不是一个父母。 之间存在着血脉的隔阂。 艾瑟尔的生母另有其人。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唯一跟艾瑟尔有血缘关系的,就只有塔露拉了。 “你是我的唯一了......好不容易,自从离开了那个名为家的废墟时,我就一直在寻找我的亲人,你知道吗?塔露拉,整整十九年,我找了整整十九年!七十六个春夏秋冬!” “现在我找到你了,我不是孤身一人,我还有亲人!” 艾瑟尔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抱住了塔露拉,而塔露拉也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也从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为了追寻亲人,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而寻找了十九年。 亲人...... 这样一个词汇对于塔露拉而言,其实并不陌生,哪怕父亲被舅舅所杀,母亲积劳成疾最终也逝去,但自己还是有亲人的,陈晖洁是,魏彦吾也是。 但她也明白,这对于艾瑟尔而言是怎样的感受。 艾瑟尔放开了塔露拉,对她说道:“不用担心,塔露拉,你的命我保了,原谅我擅自做主,但我会替你弥补你的罪恶的,无论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艾瑟尔.......” 塔露拉很是不解,为何艾瑟尔的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稍早之前...... 艾瑟尔离开了维多利亚的卡拉顿城,来到了乌萨斯的一座大学。 她甚至提前做好了准备,换了一身别样的黑色礼裙,配合那张与生俱来的有贵族气质的容颜再配合艾瑟尔的伪装,在旁人看来艾瑟尔与那些维多利亚上流贵族并无区别。 也因此在大学内没有人阻拦艾瑟尔,艾瑟尔通过搜集的情报径直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推开门,卡谢娜正坐在那边静静地品茶。 看到是艾瑟尔后她的眼中也稍稍地惊讶了一番。 “是你?” “废话不必多说,科西切,呃不,卡谢娜,我需要你的帮助,只有你才能帮助我。” 对此,卡谢娜说道:“哦?主动向我求助,你和你妹妹还真是两个相反的性格呢,塔露拉从来都不会向我求助。” “她是她,我是我,生来的环境不同,死后也不会葬在一处地方,别把我们放在一起看待,卡谢娜,我要夺取维多利亚的王权。” “夺取这个词并不恰当,因为那本就是属于你的,艾瑟尔·雅特利亚斯。” “名字什么的都无所谓,哪怕我不是这个名字,我也要做这件事情,卡谢娜,我知道你的能耐,维多利亚那种地方对你而言也只不过是另一盘棋局罢了。” 她走到卡谢娜的面前,用那双龙的眸子注视着她,用命令般的语气对她问道:“告诉我,卡谢娜,黑蛇!告诉我怎样才能得到维多利亚的王权?” 对此,卡谢娜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对她问道:“掌握维多利亚的王权就意味着夺取了这片大地的一部分,你有什么目的?” 卡谢娜可不会认为艾瑟尔是要拯救感染者什么的,这种无聊的话语是不会从艾瑟尔的口中说出的。 艾瑟尔没有犹豫也没有掩饰,说道:“我要用它来换塔露拉一条命!” “哦?竟是这样的理由么?那着实令人意外呢......” 卡谢娜着实感受到了意外,因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拿一整个国家去换一条命的事情。 而卡谢娜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艾瑟尔不适合成为维多利亚的王。 她的心中既没有维多利亚的子民,也装不下维多利亚的未来,在她手中,别说是维多利亚,哪怕是这片大地,也只不过是与命运谈判的筹码罢了。 “我不在乎那些事情,也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待我,王权这种东西谁想要谁就拿去,只要能换她一条命,多少个王权都无所谓!” 话已至此,已然不必多说,卡谢娜说道:“我欣赏你的魄力,虽然你的野心如此渺小,但对于我来说,这份筹码已经非常丰厚了。” “艾瑟尔,你不必听从我的言论,要夺取一个国家的王权就意味着要与这个国家的所有人为敌,但你不需要这么麻烦,你天生就有继承王权的血统,因此,你需要向所有人证明你的身份。” “怎么做?” “打倒那些阻挡你的,站在维多利亚权利的最高峰,拔出象征王权的剑,展现你的力量,最后宣誓维多利亚的归属权。” “让所有人多明白,古老的德拉克们还没有绝嗣,这个国家的王权仍然被德拉克掌握在手中,驱逐那些迂腐无能且同样衰败的异类王族,让维多利亚的王权从此彻底统一,这样的话维多利亚就会成为你掌中最大的筹码。” “而用一个国家去换一个人的命是再轻而易举的了,届时我将会承认我所做过的一切,将这些公之于众用以减轻塔露拉身上的罪恶,我们齐心协力,塔露拉的罪恶终将被洗清。” “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还有什么是需要补充的?” “仅凭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我可以将我的军队交予你,更何况,你凭什么认为塔露拉会欣然接受这一切?你觉得塔露拉是那样厚颜无耻的人么?” “你......” 艾瑟尔刚想反驳,然而她立刻就意识到卡谢娜说的好像确实如此。 越想拯救一个人就意味着拯救不了一个人,自己做出这一切,塔露拉就得接受吗? 她陷在自己的罪恶中生不如死,等候着裁决的降临,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接受。 用一个国家换她的命,她就会接受吗? 卡谢娜说道:“你是塔露拉的亲姐妹,塔露拉的抉择你也有权干涉,毕竟渴望活着从来都不是一种罪恶,哪怕真的身负罪行,只需要弥补就好了,你来劝说,你来弥补,你来承担,换来塔露拉的命,你愿意吗?” 艾瑟尔沉默片刻,她紧握拳头,矿石病的摧残病灶部位如今依旧在隐隐作痛,她抬起头,回应道: “我愿意。” ....... 艾瑟尔与卡谢娜聊了这些事情,也正因如此,艾瑟尔将塔露拉放了出去,待在那种地方是不会有活下去的希望的。 浮空机飞了很远很远后才落了地,塔露拉和艾瑟尔从浮空机上一同走下。 “东边是整合运动前进的道路,北边是维多利亚,若你想回龙门的话,那就绕过整合运动一直向东吧,选择权在你,或者说你也可以跟我走。” “你要去哪?” 塔露拉知道艾瑟尔不可能就这么直白地把她放出来的,艾瑟尔肯定还有要做的事情,而她做的这件事情也一定和自己有关。 “你要听么?听了的话,就算不愿意你也要跟我一起去。” 对此,塔露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打趣似的说道:“要不要跟你走,也不全看你一个人的决定吧,我要听。” 艾瑟尔对此也露出微笑,说道:“那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但你可以知道那是一件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非做不可么......” 最终艾瑟尔还是没有告诉塔露拉,而塔露拉也不打算跟艾瑟尔一起走。 看到塔露拉做出了这个选择,艾瑟尔内心也一阵轻松,能瞒着塔露拉去做这一切也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她知道了的话,肯定会极力阻止吧。 之后艾瑟尔递给了塔露拉一个手机,上面留着她以及空羽的电话,艾瑟尔跟空羽打过招呼了,塔露拉需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记她账上就行。 之后艾瑟尔登上浮空机告别了塔露拉,看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塔露拉的身影,艾瑟尔说道:“等我,塔露拉,你一定能够活下去的,和我们一起。” 不久后,艾瑟尔的手机响了,接通后是空羽的声音。 “艾瑟尔,虽然我是很赞同你的决定的,但有人赞同就自然有人不同意的。” “别废话了,老板,让人说话。” “ok~” 说着阿米娅的声音传来。 “艾瑟尔小姐,塔露拉她......” “被我放走了。” “......我相信塔露拉不会选择离开的。” “你说的很对,阿米娅,但我也不会放任她死去的,阿米娅,事后杀死我也好,折磨我也罢,都无所谓,但我不会让塔露拉死的,你们也好,整合运动也罢,有什么冲我来就好,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谁也不能动塔露拉!” 对此,阿米娅说道:“不是这样的,艾瑟尔小姐,我们没想让任何人死去,塔露拉也是如此,我明白您想为塔露拉赎罪,只是,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你们决定不了是因为你们背负着许多,阿米娅,我理解的,你有博士,有凯尔希女士,有很多与你同行的,但我只有塔露拉一个人了,更何况......” 她露出一个稍显悲伤的笑容,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阿米娅,其实换个角度想,用这一个风中残烛的命去换一个能获得更久的命,也是很赚的吧?” 听到这里,阿米娅的内心也感到一阵心痛。 她内心也期望着所有人都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可是...... “艾瑟尔小姐......” “不用说了,阿米娅,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我不会逃避的,我会承认我所做的一切,到那时,再来审判我吧。” “不是这样的,艾瑟尔小姐......” 阿米娅还想说什么,结果艾瑟尔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扔了出去。 这边,阿米娅见手机挂断后,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最终只留下了一句叹息。 第102章 与你相识,与你共舞 卡拉顿城最终在贝希曼伯爵以及其同伙或被逮捕或死于事故中迎来结束,而正如雷德所承诺的,包括小苏茜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受伤。 叙拉古黑帮因白房子酒吧的丑闻而元气大伤,暂时蛰伏了起来,但其他帮派的人很快就会将其取而代之,沸区已经没有叙拉古黑帮的容身之地了。 而距离战争打响,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众多势力都在养精蓄锐,艾瑟尔的军队、特雷西斯的王庭军、赛博之影以及罗德岛。炸药桶里的火药正在填装,等填装完毕后,空羽会亲自将其点燃。 过去的故事迎来了短暂的落幕,而展望未来的故事,不过才刚刚开始。 ...... 午夜一点,罗德岛。 在阿米娅以及博士入睡的今晚,凯尔希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书面文字,疲惫感不可避免地涌上心头。 凯尔希拉开抽屉拿出了一瓶标注了ap-te-135的名为安非塔林的处方药,刚准备拧开盖子时,一只苍白的手按住了她想要拧开盖子的手。 “不是说好了会戒掉的吗?别告诉我你好不容易扼制下去的药物依赖又涌上来了。” 凯尔希不用抬起头就知道是谁来了,毕竟这么晚了还会在医疗部门活跃的,除了华法琳也没有其他人了。 不等凯尔希说什么,华法琳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安非塔林,说道:“这东西就算让我嗑,我最多坚持半年,没想到你曾经居然把它当饭吃。” 说着,华法琳扔给凯尔希一根注射器,注射器里有着红色的成分不明的试剂,对此华法琳说道:“依拉齐给的,想效果好一点就静脉注射,想慢慢来那就直接喝掉。” “他们公司内部只给员工的产品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依赖性也降低了不少。” 对此,凯尔希拿起注射器直接就进行了手臂静脉注射,不一会儿,大脑的疲劳感也渐渐地被压制了下去,而且比起安非塔林,这种药物的效果确实非常不错。 “呼......” 看着凯尔希的模样,华法琳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啊,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说过多少遍了,但你有必要这么逼迫自己吗?” “这可不是你第一次工作时间在不停歇的情况下超过四十八小时了,凯尔希。” “在明知一次次的劝说没有意义的情况下依旧继续的行为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华法琳。” 凯尔希自然知道华法琳又在劝她去休息了,但在这种环境下不停歇地连续工作对凯尔希来说已经是常态了。 对此,华法琳耸了耸肩,而后抬起头看着头顶稍稍黯淡的灯管,说道:“这种时候我觉得可以把那家伙叫来,他若是知道你还这样工作,恐怕让你休息会成为他要做的头等大事。”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华法琳指的自然就是空羽。 因为华法琳发现空羽总是会有办法能让凯尔希去睡觉,要是让空羽知道凯尔希又不眠不休地工作,他肯定会跑过来让凯尔希去休息。 实在不行他甚至会在凯尔希的咖啡里下药。 凯尔希承认每次睡醒精神都会恢复到最佳状态,但她可不想再欠空羽什么了。 “哪怕被压榨到极致的感染者也有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呢,你可别仗着你的体质独特就肆意压榨自己啊,万一哪天垮了,这担子就得落到阿米娅和博士身上了。” “阿米娅很快就能独当一面的,博士也有自己的道路,而我只会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行吧行吧,我知道劝不动你,药物的持续时间最多到上午十点,结束后会有严重的疲劳感涌上来,到时候你最好还是休息一会吧,我要先回去了。” 说罢华法琳离开了凯尔希的办公室,等门被关上后,凯尔希默默地拿起文件继续翻看继续进行今天的工作。 等到早晨的时候,凯尔希依旧还在办公室里工作,手边还放着一包营养果冻,这就是凯尔希今天的“早餐”了。 等办公桌上的文件一份不差地全部被处理好后,凯尔希站起身来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甲板上。 药物的兴奋作用还在持续,凯尔希转过头,赛博之影的舰船正在不远处行驶,这不是两家公司在道路上的第一次道路交汇了。 远远望去,空羽也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这边。 看着跟自己一样站在甲板的绿色的身影,空羽向她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凯尔希,随后双手合十放在脸旁边,做出了一个靠着枕头睡觉的样子。 空羽还是很清楚的,这个点凯尔希会出来,多半是因为又通宵结束工作了,暂时无事可做所以趁着这短暂的时间来甲板上吹吹凉风。 很快,凯尔希的手机传来一阵响动,她拿出手机看到了空羽发的消息。 【今天的休息是为了明天更好地工作,你该去休息了,凯尔希,或者......】 【义体改造了解一下?保证让你不眠不休工作一周都不是问题】 对此,凯尔希眉头微皱,而后回了信息。 【我都不需要】 说罢她就要把手机放回去,然而空羽手疾眼快又发了消息。 【去休息一会吧,不然我就告诉阿米娅喽】 看到这条消息,凯尔希叹了口气,又回了消息。 【阿米娅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她不该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费神】 【我可不管这么多,你想让阿米娅担心的话那就继续去工作吧,不然就去休息,最起码要睡够八小时】 对此,凯尔希也是没辙了,不再去回消息,把手机放进衣服兜里后抬起头看向了远方的空羽。 他又招了招手,示意去睡觉。 凯尔希不再去看他,转身回到了罗德岛舰船内部。她来到医疗部,刚准备进去但考虑到刚刚空羽留下的话语以及“威胁”。 她思索片刻后最终还是没有踏入医疗部的门,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兴奋剂的持续时间还没有结束,因此凯尔希还不困。 她来到房间的书架上,看着陈列的近百本书籍,这些书籍凯尔希在许多年前就看过许多遍了。 里面有一半左右都是空羽推荐的。 她从左到右扫视了一遍,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一本名为《百世孤独》的书籍上,将其取出后看着里面熟悉的内容,凯尔希又从第一章开始看起。 等到时钟缓缓地走到了十点,凯尔希的目光中再度被疲惫占据,在不知不觉间她坐在躺椅上睡了过去,书的页面也停留在了她所看的那一页。 等凯尔希醒来时,她抬起头发现时钟的时针已然走到了下午四点。 她睡了约六个小时左右,虽然这跟空羽所说的八个小时还差了两个小时,但凯尔希的精神也确实好了许多。 适当的休息比药剂带来的效果更好。 期间也没有任何人打扰凯尔希。 这样的生活凯尔希也早已熟悉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赛博格疯子走进了自己的生活中,凯尔希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对他既不了解也不愿意了解他。 但空羽就好像认识她似的,不但主动与她结识,甚至还愿意无条件帮助她做很多事情。 凯尔希曾有一段时间十分信任空羽,那段时间也是凯尔希人生中最轻松的一段时光,因为空羽不仅会帮她做完所有的事情,而且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非常妥当。 那时候,凯尔希觉得空羽这个人跟这片大地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他似乎在追寻着什么,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寻着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背负着某个人的遗愿在不断前行着,看不到尽头有什么,但他很确信自己是在向前走的。 后来伴随着空羽身上改造的痕迹越来越多,他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但那只是对外人的,对凯尔希,他始终不变。 这种感情不是爱,也称不上是喜欢,而是一种莫名的执念。 他跟凯尔希可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挚友,也可以是针锋相对至死方休的仇敌。 凯尔希对他的感情也很复杂,说不上是爱,说不上是恨,在凯尔希眼里这些感情都是多余的,没有意义的。 可面对空羽时,她的内心难得会动摇几分,毕竟凯尔希不是什么机器,她也拥有着自己的感情。 而空羽就是那个最理解自己的人,凯尔希甚至不用说什么,空羽就知道凯尔希内心所想,但他从不会戳破,只会默默地帮助她。 只是,凯尔希不清楚空羽说的这些话里,有哪些是谎言,又有哪些是实话呢? 不解,纠结,困惑。 凯尔希自诞生之初到现在都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只是面对空羽时,这些情绪不受控制地就浮现了出来。 如此想着,凯尔希走出了房间,并没有去医疗部,而是在罗德岛本舰内闲逛了起来,她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空羽......是谁? 空羽是一个赛博格改造怪人,有着相当丰富的经商经验,手中掌握着这个时代另一条可能性的科技水平。 空羽是一个军火贩子,有着相当丰富的武器制造经验,手中掌握着能够轻易颠覆一个国家的力量。 空羽是一个战争狂,有着相当丰富的挑起战争的经验,手中掌握着能够逆转任何战局的各种筹码。 空羽是一个恶人。 空羽是一个善人。 空羽是一个疯子。 空羽到底是谁? 他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身份?而自己,在他的眼中又是舞台剧上的哪一位角色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凯尔希走到了罗德岛本舰内的一处空旷的,还未开发的地带。 因为平时不会允许干员接近这边,所以这里空无一人。 “独自一人闲逛,你还真是有兴致呢,凯尔希。” 话音刚落,空羽不期而至,凯尔希并不意外,她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空羽,内心的疑惑促使她问了一声。 “你是谁?” 而空羽听到后愣了一下,而后回答道:“我是谁,取决于你怎么看。” “你存在的方式一直都需要外人的肯定吗?” “若无人肯定我存在的方式,那么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还算存在么?” 空羽说着走到凯尔希的面前,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朝着凯尔希伸了过去。 “你想探究我是谁的话,那我也可以让你来满足我的小小遗憾。” “遗憾?” “就是在八年前维多利亚的那次啦,你乔装打扮去上流场合打探情报,在舞会上偶遇了前来商谈的我,我帮了你,而你成为了我的舞伴......” 提及那一次,凯尔希想起那时的画面顿时感到有些无语。 那一次凯尔希印象最深刻的,那就是一支舞下来空羽踩了她的脚不下十回!差点把她鞋跟给踩断。 也就是说,空羽完全不会和舞伴跳舞。 凯尔希为了不被人察觉什么,空羽为了不那么丢人,这场舞会就在一个愿踩一个愿挨的情况下进行了下去。 事后空羽道了歉并说明下一次一定会提前学好的。 看着面前空羽的手,凯尔希知道他又在对那时的事情耿耿于怀了,于是说道:“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陪你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呵,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有意义的事情呢?凯尔希,若你每天做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那么它就会失去本身“有意义”的概念从而变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经历了如此之多的时光,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个道理,所以......” 空羽微微弯下腰,再度对凯尔希伸出自己的手,说道:“请?” 看着这支义体手臂,凯尔希犹豫了片刻后,还是伸出手搭在了他的手掌上。 行走于世间的凯尔希有许多张面孔,而每一张面孔她都能熟练掌控,在诸多领域她都有渊博的学识,当空羽的舞步开始时她立刻就明白了这一支来自乌萨斯的舞该怎么跳。 尽管鞋子不是舞鞋,但凯尔希还是微微踮起了脚尖,既然答应了对方,那就认真去跳完这一支舞。 不得不说,凯尔希发现空羽确实履行了一定会提前学好的承诺。 他的舞步无可挑剔,每一步都落的恰到好处,此时此刻哪怕没有乐曲,凯尔希和空羽的耳畔也不由自主地响起了配合这支舞的曲子。 谢幕之时很快就到来,那无声的乐曲也随之消散。 “呵,如何?我进步的很快吧。” 看着空羽有些自豪的表情,凯尔希说道:“你每次贸然出现就意味着你大多都是无所事事的,我认为我的判断没有失误。” “差不多吧,依拉齐的药剂效果如何?” 空羽聊起了那支药剂的事情。 “我已经把可能会产生依赖性的因素都压制了下去,喏,这是样本以及配方表,你要有意向的话可以自己试着修改一下。” 说着空羽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凯尔希,里面是药剂的样品以及配方表。 在制药这方面凯尔希还是很在行的。 看着塞给自己的盒子,凯尔希说道:“无功不受禄。” “哈,你已经陪我跳一支舞了,又怎么能算得上是无功不受禄呢?毕竟时间就是金钱,我占用了你这么多时间,一支小小的样本和一张手抄的配方表应该能抵得上吧。” 说罢空羽转身就打算离开了,临走时他转过头说道:“下次我觉得咱们可以找个不错的场合再跳一支,再见~~” 等空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视野中后,凯尔希在原地站了片刻后才离开了这片区域回到了医疗部。 第103章 药物,禁止滥用 自那以后又过了几日...... 凯尔希如往常一样到基建各处视察工作以及检查相关器械的稳定性,后者大多数都是由可露希尔负责的,但这并不代表着凯尔希对此一无所知。 罗德岛本舰除了干员,也有许多非战斗的文职人员协助工作进行。 这天凯尔希路过贸易站时看到了一名工作人员神情恍惚注意力也有些不集中,更重要的时他时不时还会挠胳膊以及身体的其他部位,同时身体也处于间歇性打颤的状态。 凯尔希首先看了看贸易站内的其他人员,他们精神都非常不错,唯有这一个人处于这种异常的状态。 她立刻就察觉到了什么,于是走进了这间贸易站。 “啊,凯尔希女士。” 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凯尔希,然而这人似乎是没有听到也没有注意似的,依旧在进行着自己的效率极低的工作。 凯尔希走上前去直接把他拽了过来,他这才注意到了凯尔希。 “啊...凯、凯尔希女士!您来了啊......” 凯尔希没有回应他,直接伸手将他的下眼睑拨开,布满血丝的眼球顿时展现在了凯尔希的面前,而他的下眼睑也呈现了灰色的异状。 “把袖子捋上去。” “啊?不、不知道您打算做什么......” “此事关乎你是否还能继续在这里工作,所以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凯尔希不会给他掩饰的机会,听到这句话他的眼中明显出现了纠结的神色,毕竟自己可是感染者,没了工作就只能回到那片毫无生存机会的荒野上了。 最终他拉开了自己左手的胳膊,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或愈合或未愈的针孔,周边的皮肤几乎已经坏死,他左手的灵活性也因此下降了许多。 “跟我来医务室。” “哦,好。” 这一路上他的内心十分地忐忑不安,跟着凯尔希来到了医务室。 凯尔希让医务室的医疗干员先出去,他要单独和这人聊聊。 等身后的门关上后,不等凯尔希问,他率先跪下来恳求道:“千万不要开除我啊!凯尔希女士,罗德岛是我最后还能赖以生存的地方了,要是您把我开除了,我会没命的!” “既然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就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不要为自己找理由开脱,告诉我,科林斯,是谁给你的药?药叫什么名字?” 这名叫做科林斯的工作人员立刻回应道:“药、药的名字叫伽洛因,给我的人说自己是赛博之影的工作人员,说这种药物是提神的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所以我才......” 听到他的回答后凯尔希问道:“这种药物有极强的成瘾性,对么?” 对此,科林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凯尔希女士,我...我只是注射了一次,一开始效果确实非常好,但到结束时我浑身上下不住地难受,有时候像被几百根羽毛同时瘙痒,有时候又跟几百根针刺入皮肤,难受的我连入睡都没办法。” “后来他又找到了我,我当然知道不能再要了,可是、可是我看到药的时候我根本就忍不住,一开始他免费给我,后面就一直向我要钱......” 听着他的描述,凯尔希的眉头愈发紧凑,之后她对科林斯说道:“从今天开始,在你戒掉药物之前你不用再工作了,这段时间我会为你批准带薪休假,我知道你无法向我承诺说到做到,但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份药物带来的危害。” “如若你再继续注射,你的生命也将会被消耗殆尽。” 听到后果,科林斯的眼中也浮现了恐惧,其实他也知道,因为自己的左手已经处于半知觉的状态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死的。 凯尔希并不清楚他注射的药物的成分,所以也没办法开出相关的能够抑制的药物,科林斯很显然已经产生了精神依赖,他很难戒掉。 之后凯尔希让科林斯暂时回住宿区了。 这边她首先和医疗部以及其他人商议了此事,罗德岛需要大规模排查是否还有跟科林斯一样的注射了这种药物并产生依赖性的患者。 这边在忙活之余,凯尔希给空羽打了电话,凯尔希很清楚这事跟空羽八成没有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空羽听说了这件事情后,立刻就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不会是赛博之影内部做的,因为赛博之影的某些干员们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药物交易渠道,他们从来不会要来路不明的药不论它们效果有多好。 因为价格不菲,外加阿尔西斯很讨厌这种药物,所以他们也从不宣传这种东西,到手后就自己享用了。 “伽洛因......呵,这人还真是取了个不错的挺接地气的名字呢,凯尔希,这件事情我独自一个人查起来估计有些棘手,来帮我一下吧。” 对此,凯尔希回应道:“我知道了,我会到那里等你。” 电话挂断,空羽拨通了赛博之影公司内有名的药贩子的号码,对他问道:“嘿,巴勃罗,帮我查查最近有没有一种名为伽洛因的药剂流入了市场。” “伽洛因?老板你不会才知道吧?伽洛因现在可有名的了。” 巴勃罗继续说道:“在黑市里这玩意畅销的很,不仅价格便宜效果也是一顶一的,我的【止咳水】还有【白签子】都因为这东西弄的销售额都下降了不少。” “哦?效果这么好?” “有利有弊,咱们是有原则的,卖的都是成瘾性低且药性也不高的药剂,最多爽一爽就完事了,但这东西可有点狠了,不仅成瘾性极高,每天吸食或注射的话三年内就可以杀死一个健康的成年人。” “老板,我之前让探子去查了查,结果没有什么收获,对方似乎挺熟悉咱们的行事风格的,根本就抓不到他出面的机会,这家伙反侦察意识相当强。” “这样啊......没事,今晚你帮我在黑街酒吧定两个位子,我自有办法。” “嚯?黑街酒吧?老板你这次玩的可有点大了呢,那地方连我都不太敢去,老板你也得悠着点啊。” 对于巴勃罗而言,黑街酒吧确实是一个非常适合搜集一些隐私情报的场合,但那里的危险程度也不言而喻。 黑街位于黑市之中,但它所处的地点不是固定的,可以说,黑市里的任何一座酒吧都有可能成为“黑街”,这是黑街酒吧创立之初就立下的规矩。 没有人是这座酒吧的主人,这里充斥着各种国家的或死刑犯或通缉犯甚至变态杀手等无数涉及非法的人员。 也正因如此,这里什么都有,也没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小到一家店铺明天会卖什么,大到炎国或乌萨斯这种国家的机密,只要你有钱且有能力承担知道机密的后果,那么这里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同时,害怕自身把柄的人也从来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因为在这里有一条传闻,那就是来到黑街酒吧你最好不要害怕什么,否则害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很快,在傍晚时,空羽换了身衣服来到了黑市。黑市依旧一片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家酒吧前,酒吧门前的屋檐下挂着一个没有任何内容的的空白牌子。 空羽连遮住面部的口罩都没有带,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 凯尔希早就已经坐在了酒吧柜台前,点了一杯鸡尾酒,但并没有喝,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直接坐在了凯尔希身旁的座位上。 “这位美丽的菲林女士,独自一人来到这黑街酒吧,不觉得寂寞么?” 他很显然是来搭讪的,因为凯尔希换了身衣服,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跟上流贵族一样。 凯尔希没有理他,而酒保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见状继续说道:“别这么冷淡嘛,我知道你来黑街酒吧肯定是想解开心中的疑惑,不如这样,你陪我一晚上,我必然会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给你。” “如何?很划算吧?” 对此,凯尔希依旧没有理会他。 见凯尔希还是不为所动,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毕竟事不过三。 “这位女士,你......”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还未反应过来,螳螂刀直接从他的后脖颈贯穿,还未等鲜血喷涌,他就被拉了过去摔在了地上。 “呃呃,啊啊啊......”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空羽。只见他收起螳螂刀,说道:“黑街酒吧的规矩,你可能不太了解,因为我预定过我的位子了,这位朋友。” 说罢,空羽坐在了凯尔希身旁的座位上,这个座位是他预定好的,根据黑街酒吧的所有人制定的规矩,坐在他人预定好的座位上,就算被对方杀死也是合情合理的。 与此同时,酒保给空羽上了一杯酒,空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又拿出两沓龙门币丢给酒保,说道:“帮我把他的尸体处理了,省的在这看的碍眼。” “好的,空羽先生。” 这边刚一打赢,酒吧的安保人员立刻就走了出来把地上那人给抬了出去丢进了酒吧旁的垃圾桶里后又把地板上的血擦的干干净净。 而酒吧里的客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毕竟只不过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被杀了而已。 空羽看着身旁的凯尔希,对她问道:“你比我先来的,有打听到什么吗?” 凯尔希回应道:“这个问题的比你想象中的更简单。” 说着她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柜台上,这是一张在某个时间段偷拍下来的照片。 是她在来到酒吧后打听到的,当然,她搜集到的情报其费用要由空羽来垫付。 空羽捡起照片看到那人后不仅内心没有什么波澜,甚至还是一副在意料之中的模样。 “果然是他,科尔斯特·乔尔德·古兹曼。” 凯尔希继续说道:“就是这个人用伽洛因开拓出了一个全新的市场,同时他也打破了一直以来特殊药物市场的平衡,所以在如今的黑市悬赏名单上,他排前五,你是第三,你们差不太多。” 对此,空羽笑了笑,说道:“呵呵,这家伙可以说是最早追随我的人之一了,毫不夸张地说,赛博之影的百分之三十都应属于他,只可惜,这家伙在几年前就被阿尔西斯驱逐出去了。” 空羽记得很清楚,在巴勃罗之前,科尔斯特是赛博之影内部最大,也是黑市里影响力相当高的一号人物,曾以自己独有的药品生意为赛博之影带来了超巨额利润。 但多少人因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些事情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科尔斯特把消息封锁的非常好,空羽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 直到后来阿尔西斯成为空羽的接班人后,科尔斯特是为数不多的反对者。 他反对年幼的阿尔西斯成为赛博之影的领导者,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太荒谬了,一个未成年的,甚至连十三岁都不到的小孩居然要成为赛博之影的领导者? 就算空羽脑子不正常也绝对不该做出这样的决策啊! 因为这件事情他三番五次找空羽商议,空羽对此的回应是。 “因为很有趣所以想让她试试担任咱们的领导者。”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理由。 科尔斯特不能接受。而阿尔西斯因为成为了领导者,所以她获取了赛博之影内部最高权限,无论什么样的加密档案她都有资格查看。 也正是在那时,阿尔西斯查看到了科尔斯特所犯下的种种恶行,她直接无视了那堪称天文数字的利润,在一次会议上将科尔斯特所做的一切都公之于众。 这件事情凡是有权限参与会议的高层人员几乎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没有人会挑破,因为这有违赛博之影的规矩。 结果阿尔西斯挑破后,科尔斯特彻底下不了台了,阿尔西斯甚至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单方面宣布撤除了科尔斯特在赛博之影的一切职务,直接开除了他。 科尔斯特自然是不愿意的,但问题是阿尔西斯是赛博之影的最高领导人,连空羽都没她高。 科尔斯特又有什么办法? 这还不是什么私下场合,而且证据确凿,科尔斯特已然是百口莫辩。 结局自然就是科尔斯特被驱逐出了赛博之影,阿尔西斯根本不会给他任何留在这里的机会。 而科尔斯特也成为了阿尔西斯上任后第一个被她亲手驱逐出去的,在那时空羽就知道科尔斯特必然会报复过来。 现如今,他果然开始行动了。 但考虑到赛博之影内部的情况错综复杂而且潜在的钉子极多,所以他选择了向罗德岛下手,毕竟既然摧毁不了一个强敌,那就摧毁他的盟友以此来逐步瓦解他的力量。 “行了,既然找到是谁了那就好办了,但这件事情不能打草惊蛇,他敢动手就说明他的势力足够强大了,要连根拔起的话恐怕有点难度,所以......” 空羽说着就把目光放在了凯尔希的身上,说道:“看来咱们又能一起行动了呢,凯尔希。” 其实这事是赛博之影的破事,凯尔希不大愿意掺和,但先不论自己欠空羽的还没有还清,这人已经把手伸到罗德岛了。 她再坐视不管难道说真的要指望空羽能把他揪出来然后绳之以法? 还是省省吧,就当去除一个祸患了。 第104章 非恋非爱,只知残心 就在凯尔希和空羽商讨对策时,不知不觉间黑街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少,等空羽察觉时,偌大的酒吧里竟只剩下他们和酒保了。 空羽发现后笑道:“呵?这家伙还真是大出血了呢,居然让所有人离开了黑街酒吧。” 要知道能让今日来黑街酒吧的客人全部离开,除非能够满足他们所有人的需求,科尔斯特这次还真是下血本了。 不一会儿,一支由萨卡兹雇佣兵以及各路刺客与逃命组成的队伍冲入了黑街酒吧里,把凯尔希和空羽都包围在了这里。 对此,空羽对依旧神庭自若的酒保问道:“你不避一避吗?待会可得要见血了呢。” 酒保耸了耸肩,说道:“空羽先生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为何要避开呢?黑街有黑街的规矩,这群人不会不知道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后,空羽又说道:“呵,既然如此,事后造成的所有损失都由我来承担,这样一来我就可以不用顾虑什么了吧。” “这是当然的。”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空羽双臂弹出螳螂刀,与此同时凯尔希也把mon3tr叫了出来。 庞大的怪物出现在这群人面前时,他们每个人都露出了或惊讶或惊恐的神色,他们从来就不知道凯尔希还有一只这样的怪物跟在身旁。 “不用顾忌什么,mon3tr,撕碎挡在我面前的所有仍保留生命体征的存在,在确认所有敌人完全沉默之前不要停下来。” 难得听到凯尔希下达这样的命令,mon3tr也兴奋地嘶吼了几声后张开利爪直接扑向了面前这群人,空羽紧随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被mon3tr吸引的时候如狼入羊群一般开启斯安威斯坦冲入人群中展开屠戮。 这群被临时组建起来的近五十人的杀手集团在两人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他们不仅要招架mon3tr的攻击还得警惕空羽那根本捕捉不到身影的突袭。 在此期间,有人抓住机会冲向了凯尔希,然而把手放在衣服里的凯尔希直接取出了一把手枪对着这人扣下扳机。 子弹轻易地打穿了他的头颅,他应声倒地,随后凯尔希又把枪口对准了其他人逐一扣下了扳机。 随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倒下,凯尔希也借此机会切换了弹匣重新填装了子弹,这是空羽在某天送给她的礼物,不需要源石技艺的驱动直接就可以开火的热武器。 与当今泰拉的枪械完全不同,不仅造价成本低,威力与火力也是能够被保障的。 以前凯尔希总是会在赛博之影的靶场训练射击技术,因此,凯尔希在枪械领域也有着深厚的认知经验以及实战经验。 “cool!凯尔希,我都差点忘记你会用枪了。” 看着凯尔希那精湛的射击技术,空羽也称赞了她几句,凯尔希没有多说只是举起枪对准了空羽而后扣下扳机。 飞驰子弹打穿了空羽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术士的头颅。 空羽向后瞥了一眼,笑道:“good shoot!my deardy.(射的好,我亲爱的女士)” “you always surprise me.(你总是带给我惊喜)” 对此,凯尔希皱起眉头回应道:“i think you can say a few meaningless words now(我认为你现在可以少说几句这样无意义的话)” “but you always cooperate with me(但你总是会配合我)。” 听到这样的回应后,凯尔希干脆不再搭理空羽,专心对付眼前的敌人,空羽见状也不自找没趣放洋屁,转身继续宰杀眼前的敌人。 直到酒吧一片血淋淋,或完整或不完整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铺满了整个地面后,空羽和凯尔希才从酒吧里走了出来。 与满身是血的空羽不同,凯尔希的衣服甚至没有沾染到一点血渍。 “哎呀,回去得换身衣服了,又得辛苦后勤部的各位了呢。” 空羽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抗在肩膀上,随后对旁边的凯尔希说道:“凯尔希,咱们的配合还是很完美的呢,比以前你干事我抗压,出了事你跑我引那时候要好多了。” 听到他说这种的话,凯尔希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变了,尽管现在才察觉的我显得有些愚蠢,但你确实和过去不一样了,空羽,你经历过什么导致你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在空羽的面前,凯尔希从来不会自诩无所不知。 她转过身来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在空羽的脸庞上轻轻摩挲,碧绿色的眸子注视着那双没有温度没有情感的虚假义眼。 “在你这张没有温度的肉体下,你又隐瞒了什么?你又想做什么?” 对此,空羽露出微笑,说道:“我只不过是顺势改变了自己罢了,凯尔希,在现在的我眼中去看我自己会发现我的一生做错了很多事情,可如若让过去的我再去看,我做错的只有一件事情......” “特蕾西娅......” 对此,空羽却回答道:“不,不是特蕾西娅殿下,对于殿下,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没有做到位罢了。” 之后他忽然走上前去拥抱住了凯尔希,用自己残破的灵魂去感受凯尔希那残破的躯壳内部仍然完好的灵魂。 他将嘴唇轻轻地贴在凯尔希的耳畔,轻声道歉:“抱歉,凯尔希,我不会一直是我的,我终将会背叛你,这份背叛会令你崩溃,甚至绝望,所以你要做好准备,对我抱有三分信任,余下七分留给自己。” “我向你许下的承诺与约定都是真实的,但我没办法将它们贯彻到底,所以啊,凯尔希,就当我向未来的你撒了个谎吧。” 说着,他伸手轻轻摩挲着凯尔希的发丝,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无数道无形的痕迹。 而空羽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初,便是身心都疲惫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的内心有一种无名的执着。 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但这种执着的情绪促使着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己想做什么? 空羽不知道,所以他就顺其自然。 注视着凯尔希的眼眸,空羽对她问道:“凯尔希,你能看到我心中所想吗?我在渴望着什么?” 凯尔希听到他的疑惑后,说道:“你渴望之物只会是你渴望的,若连你心中都不清楚那是何物,那也不应当由我来定义其本质。” “是么?但是......凯尔希,我认为我们足够了解彼此了,我明白你心中渴望之物,但你却不清楚我渴望着什么......所以我才会让阿尔西斯把我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阿尔西斯?你的改变与她有关?” 对此,空羽笑道:“作为杀死她母亲的凶手,我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将我性命的审判权交给了她,她大可以在手术改造中直接把刀刺入我的大脑,以此来彻底杀死我,为她的母亲复仇......” “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无论是她们之中的哪一面,她都没有选择杀死我,而是选择让我变成她想要看到的【空羽】也就是现在的我......” “一个被他人所定义的,虚伪的我。” “哪怕撕开我那名为躯体的外壳,展露出的也只是一颗虚假的充满谎言的心。” 其实空羽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过去,虽然自己的记忆从到达这个世界开始时就没有任何断层,可是空羽的直觉告诉他,自己遗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忘记了就忘记吧,空羽抱着这样的心态。 可空羽发现自己还是小看自己了,这件被遗忘的事情化作了执念不断纠缠着他,逼他去想起一件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与头绪的事情。 久而久之,空羽厌倦了。 他开始用很多办法,做很多事情来改变自己的心态,可后来他发现这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他做了一个极其危险的选择。 这个选择甚至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是在看到自己被阿尔西斯绑在手术台上时突然间冒出的。 让他人来肯定自己,这样的话自己就按照他人的眼光去活着吧。 这番话让凯尔希沉默良久,空羽并非是一个迷茫的存在,他把一切看的都十分透彻,可问题是有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根本得不到解决。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既然这件事情不存在,那就不去想了。 如果非要想,那就强制让自己不去想,也不去以这种方式活着。 “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看清楚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的,我存在的意义我自己无法看清,但你不同,凯尔希,你一定能看清楚的。” “我也许不会回应你的期待。” “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我死去的那天为止,我的全部信任只会给予你一个人,凯尔希......所以,我可以一直等下去。” 听到这样的话语,凯尔希沉默,而空羽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注视着彼此的眼神。 差不多一分钟左右后...... “据说对视时间超过八秒,彼此就会坠入爱河,你觉得呢?凯尔希。” 听到空羽忽然扯了这样的一个话题,凯尔希很干脆地移开目光,说道:“我不建议你大脑的储存空间去储存一些无意义的话题,还是说,你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 “哈,可以试试嘛,毕竟我也打算去做一个老不死的,如此想来咱们挺般配的嘛!啊哈哈哈......” “.......mon3tr。” “唉!开玩笑的!别!我的天!啊啊啊啊啊——!!” 空羽的身影被mon3tr一爪子拍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走了,mon3tr。” 说完,mon3tr一爪子把空羽的腹部贯穿,然后举起来就这样举着他跟凯尔希离开了黑市。 “凯尔希!跟我交往吧!” “......” “来交往试试嘛!” “......mon3tr。” “唉!别!别拆我的发声系统!我是开玩笑的!*\\u0026@#%!(因发声系统被破坏而发出的电子刺啦声)。” 事实证明,空羽的脑子确实比以前要......独特一些了? 不过鉴于空羽玩笑话总是一堆,凯尔希自然不会把他说的这些放在心上。 对于凯尔希来说,爱情什么的是完全就是不是她该分心考虑的,独行世间千年万年,能遇到一个理解自己并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已经是一种不敢想的奢求了。 除此之外,凯尔希从不会去奢求,也没有任何的想法。 毕竟,没有人能够跟自己一直走下去的.....至少凯尔希是这么想的。 第105章 案件突发,疑云密布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后,凯尔希就开始了行动,她听从了空羽的忠告,科尔斯特可不是一个泛泛之辈,曾经为赛博之影带来大量资金的科尔斯特其手段也非比寻常。 从只有在黑街酒吧才搜寻到他才是幕后黑手可以看出,科尔斯特在情报隐蔽方面做得十分到位。 与此同时...... “我希望你把我叫出来是为了正事,否则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空羽给了阿尔西斯一杯昏睡红茶后把内在的诺忒叫了出来,对此诺尔非常不耐烦,对于上一次空羽的威胁她还在耿耿于怀。 “哈哈,我更希望你这句话是玩笑,唔咳,先别激动,我确实是有正事的,你还记得几年前你刚当上赛博之影董事长的时候做了什么吗?” 对此,诺忒说道:“什么事?你认为我会做什么?还是说你的记忆储存模版生锈了?” “生锈倒不至于,我还是经常会替换的,我就挑明了说吧,你还记得科尔斯特的事情吗?就是你刚上任就踢出赛博之影的那个人。” “那个贩毒的蠢货?” “对对,就是他,这家伙最近似乎已经干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所以他准备对我们下手了哦,你怎么看?诺忒。” “你最好去死。” “想要弄死我的话仅凭口头之言可是做不到的,不过你可以试试,如何?我很乐意奉陪的。” 对此,诺忒立刻愤怒地喊道:“*萨卡兹粗口*你最好别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否则我也很乐意用骨哨笛把你愉悦送走!” 诺忒的脾气今天似乎不太好。 但其实诺忒的脾气只有在面对空羽时才会变得不好,面对其他人时,诺忒倒不会对他们恶语相向。 之后诺忒继续说道:“行了,我知道这件事情了,我会处理的,所以请你暂时不要来烦我!” 说完,空羽就被从诺忒的房间里踢了出去。 向诺忒说明了这些事情后空羽就不需要操心了,平日的阿尔西斯是不会接触到这些事情的,这些潜在的麻烦事都是由诺忒来处理的。 她的手沾了血,却也没有沾。 就像凯尔希有自己的用来清扫与肃反的暗杀小队s.w.e.e.p一样,诺忒也有自己的用来清理麻烦的小队。 一般的暗杀任务都是由游猎小队去做的,但这次任务诺忒也明白科尔斯特并非常人,因此她也不会用寻常办法去对付科尔斯特。 “科尔斯特......” 阿尔西斯这边很快就会行动,而空羽也不会闲着,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隐隐之中,那即将被他遗忘的不存在的记忆又开始涌上心头。 依旧是一片黑暗,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可空羽总觉得在空无一物的不存在的记忆里有什么正牵动着自己的内心。 他没怎么在意这种事情,毕竟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哪怕自己去深究,到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一无所获罢了。 时间来到了夜晚...... 凯尔希换了身礼服来到了哥伦比亚的蓝卡坞市。 蓝卡坞是一座电影行业与饭圈文化高度发展的城市,而能够支撑起这两个行业作为主流,蓝卡坞的发展放眼哥伦比亚也是欣欣向荣的。 根据凯尔希与空羽打探到的消息,科尔斯特今晚会举行一场宴会,邀请了诸多明星角色前来参与,其表面目的是为了宣传自己的餐饮行业。 没错,科尔斯特就算卖药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卖,餐饮行业成为了他用以掩饰的壁垒。 而这些明星就是自己销售药物的最佳渠道,用美食来包装药物,再让明星进行宣传,将其修饰成保健品等各种可直接食用的商品后,那些狂热的粉丝们必然会买账。 这样一来,钱就会如同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一样席卷而来挡都挡不住。 每一件商品成本价为八十五龙门币,而售价为四百龙门币。 由此可见这利润究竟有多么高。 科尔斯特也并没有做的太出格,为了保证下一次能够完成理想的销售额,所以每次售卖的数量都严格把控。 而这也引得粉丝们更加狂热了,如此贵,还是限量款,还是自家喜爱的明星代言,这东西他们就算买到手也不舍得吃。 因此,在哥伦比亚开拓市场的科尔斯特赚取的财富早已令人惊掉了下巴,而那些察觉到倪端的试图呼吁其他人的,也在狂热粉丝的攻击以及科尔斯特的暗中拜访下彻底闭上了嘴。 ...... 宴会厅位于一座高档酒店的八楼,在这里可以一览蓝卡坞市的繁荣夜景。 来到宴会厅,换了张面孔的空羽与身着礼服的凯尔希在此地碰面,空羽是从一个人的手里抢到的邀请函,而凯尔希是从哪弄来的也不得而知。 估计跟空羽的做法差不多吧。 两人碰面后,分别扫视了一圈到场的人。 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蓝卡坞市的一些非常有名的明星,科尔斯特斥巨资邀请他们来参与宴会。 这些明星看上去十分的年轻,有的甚至只有十三四岁,他们之中很多人都不清楚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清楚的人也都闭口不谈。 而宴会厅里也有许多安保人员,可以说除了卫生间,任何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 “哦?科尔斯特这家伙还真是够慎重的呢,我们怎么办?凯尔希。” “一起行动未免太明显了,分开行动吧,他似乎还不打算现身。” “也行。” 空羽的目光扫视了周围,却并没有发现科尔斯特的身影,他还没有出现,估计得等到人都来齐以后他才会出面吧。 他不着急,来到玻璃幕墙前,空羽从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一座大楼,那座大楼只比这座酒店稍矮一些。 天边映照彼此的双月悬挂在夜空之下,皎洁的月光不及城市的灯火,却也在这单调的夜空中独树一帜。 空羽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此时的时间是傍晚六点三十五。 再次抬起头,一片乌云不知何时已经飘来并遮住了其中一轮明月,他喃喃自语道:“唔,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了呢。” 与此同时,科尔斯特的秘书看了看宴会里的人,几乎全部都到齐了,她四处张望了一番却看不到科尔斯特本人。 “嗯?老板怎么还不来?所有人都到齐了就等他了啊......不是说只是去接个电话吗?这都快二十分钟了怎么还是不见人呢?” 秘书有些心急,毕竟在场的所有来宾都在等待着科尔斯特,这场宴会没有他的话那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因为科尔斯特要谈的可不止一桩生意。 若是搞砸了到时候麻烦事也不止一桩。 虽然科尔斯特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但眼下形势所迫,秘书也只好让其他人先稳住宴会的进行,然后独自一人去了宴会厅的后台寻找科尔斯特。 “老板?老板你在吗?老板?” 她边找边喊,后台这片地方因为不会有什么人来,所以安保人员也不会浪费在这种没有人的地方。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科尔斯特正静静地躺在躺椅上,她立刻走上前去并说道:“老板你在这里啊,真是的,宴会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您必须得出面才行.......” 就在秘书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她的语气忽然僵住了。 只见科尔斯特躺在躺椅上,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早已浸透了他的衣物,他的手机掉落在旁边,整个人已然失去了气息。 “老......板?” 她愣在了原地,紧接着惊恐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呀啊啊啊啊——!!!” 她的尖叫立刻引起了外面安保人员的注意,他们立刻聚集了过来,当他们看到躺在躺椅上死去的科尔斯特时他们的内心也不住地一阵惊涛骇浪。 不久后,当空羽看到陆续进来的哥伦比亚警方时,他知道自己的疑虑被验证了。 科尔斯特死了。 当空羽得知了此事时他有些惊讶,说道:“阿尔西斯下手还真快呢。” 然而空羽耳部的通讯器里传来了声音反驳了他的观点。 “虽然为我省去了不少麻烦,但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他是被别人杀的。” 这件事情并不是阿尔西斯做的,她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行动,科尔斯特就被杀了。 “被别人杀的?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听到空羽的询问,她回答道:“很明显吧?他是在接电话的时候被杀死的,能做到胸口的一击毙命,对方很显然不是一般人,估计是他得罪了什么势力所以被刺杀了吧。” “呵,确实,现阶段这个结论也是可能性最大的,但是啊阿尔西斯,我不这么认为。” “所以?你觉得他是自杀?” “有可能,毕竟他活不过今晚,也许他会提前自杀这样的话就可以防止落到我们的手里经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后再死去了。” 话题说到这里时,空羽笑了笑,说道:“看来还挺有意思的嘛,杀人事件,死者还是科尔斯特,在真相被证实之前一切都只是假设。” “假设也好,真相也罢,既然人都已经死了那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罢,阿尔西斯就挂断了通讯,但空羽可不打算这么快离开这边,他首先找到了凯尔希,凯尔希似乎也并不准备离开。 因为科尔斯特的死不足以宣布他势力的彻底瓦解,这次也许是内部斗争所导致的,科尔斯特的死不意味着一切都将终结。 “所以,我们要找出杀死科尔斯特的凶手来确保他接下来不会继续向我们伸手?” “或者你可以想出一个更有效的办法。” “哈,何乐而不为呢?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那么你就是华生医生啦!凯尔希。” 看着空羽兴致勃勃的样子,凯尔希叹了口气,说道:“与其考虑角色扮演这种游戏,你不如赶快去弄个身份,这样的话我们才能去调查这个案件。” 凯尔希可没有料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她并没有花时间给自己弄了一个类似警察之类的身份,所以这事还是得交给空羽。 说罢,空羽拿出手机打通了巴勃罗的电话,巴勃罗平日里活动的国家只有叙拉古以及哥伦比亚与雷姆必拓这三座城市。 最近他恰好就在哥伦比亚停留。 “嘿,巴勃罗,给我和凯尔希弄一个身份,要公家的。” “啥?公家的身份?老板你还真是会麻烦人呢,具体一点吧,要一个怎样的身份?” “国家亲自承认的侦探,没问题吧?” 对此,巴勃罗说道:“侦探啊......老板,这个国家是不存在“被国家承认的侦探”这种职务的,从事侦探的大多数都是私家,要么就是当地政府委派的调查员。” “哦,这样啊,唔,总之,我要跟凯尔希查案,科尔斯特死了,我们得知道是谁杀的他。” “啊?科尔斯特死了?好家伙,这消息还真是劲爆呢,不过......伽洛因的利润如此之高,他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也是很正常的,行吧,我这边就为你们申请一个专属调查员的身份吧,和侦探也差不多的。” 巴勃罗不仅是地下城市的一号有名的人物,同时在白道方面也是一位有身份的人,伪造一个短时间内能用的身份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而此时现场也被封锁了起来,警方不允许任何人外出,同时也在检查尸体的情况来获得更多的用以分析的证据。 与此同时凯尔希和空羽的手机上也都纷纷收到了各自的信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他们就从普通人变成了哥伦比亚政府特派的案件调查员。 之后空羽和凯尔希来到了案发现场,旁边的警察见状还想拦住他们,但空羽和凯尔希都出示了相关证件,虽然是在手机上,但警察还是放行了。 负责处理案件的警官也收到了上级的命令。 要他们全力配合凯尔希与空羽,他们是哥伦比亚政府特派的调查员,说这次案件涉及哥伦比亚的利益问题,必须慎重调查。 因此,在确认好身份后,空羽和凯尔希两人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案发现场。 第106章 宴会厅后台杀人事件 空羽与凯尔希来到案发现场,此时科尔斯特的遗体仍旧还躺在躺椅上,警卫人员已经将无关人士逐一安排到宴会厅并询问与排查。 他看着科尔斯特的遗体,说道:“唉,科尔斯特,咱们有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后已经是阴阳两隔了呢,虽然你活该就是了。” 空羽在这边感慨,凯尔希已经带好了手套对尸体进行了检查工作。 看着那把刺入科尔斯特胸口的匕首,她说道:“这就是凶器......一击毙命,丝毫不拖泥带水,凶手极有可能是专业的暗杀者......” “尸体出现了尸斑,但并未出现尸僵......说明死亡时间大于半小时小于一小时。” 随后她又看向了地面上的手机,手机距离科尔斯特的手并不远,似乎是从他的手掌中掉下来了。 “这个距离......是很自然的掉落,没有因挣扎时甩开而导致飞到别处......” 看着就落在手边的手机,凯尔希推测道:“死者在死前依旧还拿着手机,死后才松开的么?” 对此,空羽说道:“虽然表面看上去是这样,但也许这里并不是案发时的第一现场,毕竟科尔斯特的死状看上去就好像很是自然地接受了死亡一样。” 空羽的分析不无可能,毕竟科尔斯特也有自尽的可能性。 凯尔希扫视了一圈周围,这里是宴会厅的后台,有一个出口和一个入口,顺着科尔斯特的目光看向上方,凯尔希看到了通风口。 “通风口......” “你觉得凶手是从通风口离开的吗?会不会是科尔斯特临死前随便看向了一个地方?” “如若是的话,那未免太巧合了,因为这里只有两个通风口,杀手从通风口突然袭击了科尔斯特致使其死亡,然后又从通风口离开......” “判断推测需要证据,待会我去调查一下通风口。”空羽说道。 “那我去询问一下其他人。” 凯尔希和空羽就此分开,凯尔希率先来到了外面坐立不安的秘书前,她是发现遗体的第一人。 “我需要详细的信息,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接下来请配合调查回答我的问题。” 看着面前的凯尔希,秘书有些忐忑不安,她说道:“我、我配合!但是,但是老板不是我杀的!” “既然要洗清自己的嫌疑,那就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琳娜,全名为艾琳娜·亚伯拉罕,如您所见我是一名萨科塔。” 这名叫做艾琳娜的秘书头上的光环就是证明她身份最佳的象征,凯尔希记录下来后继续问道:“那么请回答我,艾琳娜,你为什么会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以及你在发现尸体时的时间。” “是,因为宴会厅人已经到齐,作为主办方的老板必须得出面宴会才能继续进行下去,大家已经等了快十分钟了却也没有看到老板,为了宴会的进行所以我就去找老板了。” “还有!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去找老板的时候时间是六点三十五分。” “六点三十五分......嗯,你知道为什么你老板不出面吗?” “哦,老板说去接个电话于是就去了宴会厅后台,平常老板都会因为电话打来而独自一人去接电话,所以我也没有在意,谈话的内容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八成是商谈吧。” 听到她的回答,凯尔希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有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因为六点三十五的时候科尔斯特已经死了。” “是的。” “那有谁能证明你的不在场证明?” “有!我当时在宴会厅里忙着安排接下来宴会事项,平时老板有事的话这些工作都是由我来做的,当时我与很多人交谈过了,他们都能为我证明的!” 确实,凯尔希其实也看到了她,因为科尔斯特迟迟不出现,所以她忙的焦头烂额。 【艾琳娜的不在场证明-----确认】 现在凯尔希得到了部分证词。 根据艾琳娜提供的证词,在六点十五分左右,科尔斯特去后台接电话,在六点三十五分时被艾琳娜发现死在了后台的躺椅上。 在六点十五到六点三十五之间的二十分钟是凶手作案的时间。 “还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吗?” “有,我知道科尔斯特私下那些事情,因此,这场宴会必然有他的贵客。” “啊?这.....这,我知道了,是西蒙先生吧,西蒙先生是老板合作时间长达三年的合作伙伴,两人关系之前一直都很不错的......” “之前?” “是的,就在半个月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老板与西蒙先生起了争执,甚至在电话里对骂了起来,老板非常生气,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愤怒的老板,恐怕西蒙先生也......” “好的,我明白了。” 【西蒙的动机----确认】 在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后凯尔希在会场里寻找了起来,终于,在艾琳娜给的特征下她找到了那名叫做西蒙的男子。 他此时正坐在旁边的座椅上一言不发。 “西蒙先生?” 听到有人叫自己,他抬起头看到是凯尔希后脸上的阴霾消失,微笑着问道:“这位菲林女士,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对此,凯尔希说道:“我是哥伦比亚特派调查员凯尔希,这起案子涉及过多不寻常之处,我希望你能配合我进行对案件的调查。” “呃?这样啊......嗯,好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先说说你的名字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案发时的所在位置吧。” “好的,凯尔希女士,我叫雷斯顿·西蒙,是一名鲁珀,今天会在这里是受我朋友科尔斯特的邀请前来参与此次宴会的,我从进来开始一直都待在宴会厅里哪都没去。” “哪都没去?请问有人能证明吗?” “唔?这......我一直都待在宴会厅里,一定有人注意到了我吧。” “也就是说你的不在场证明并不完全,那么西蒙先生,我听说你在半个月前和科尔斯特发生了争执甚至因此大吵了一架。” 听到凯尔希说出这件事情时,西蒙脸色发生了变化,他立刻说道:“这、这件事情确实是这样的,但是那只是一次争执罢了!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争执,您不会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情就......” “我不会就这么妄下定论的,还请你继续回答我的问题,这样才能更快地找到真相。” “唔.....好的,凯尔希女士。” 通过询问,凯尔希了解到西蒙来的时间其实有些晚了,他是在接近六点三十五的时候才来到了宴会厅,这点门口负责收邀请函的接待员可以证明。 这段时间科尔斯特正在后台接电话,这也就是为什么西蒙一直都待在宴会厅哪都没去了。 因为他根本没有看到科尔斯特。 不过这并不能完全洗清他的嫌疑,因为在艾琳娜发现尸体之前,他也有虽短暂却足够的作案时间。 西蒙的不在场证明虽然有,但并不完全。 而西蒙有杀害科尔斯特的动机。 “若你认为自己不是凶手的话,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杀害科尔斯特?” 对此,西蒙回答道:“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科尔斯特私下其实得罪了不少人,就像这次宴会的目的一样,如若成功,那么他将在市场上开拓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届时整个蓝卡坞市的半壁江山都将掌握在他的手中......” 说到这里时西蒙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啊!我想起来了,雷米制药的副总裁也来到了这里,科尔斯特的计划如若成功那将对雷米制药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是么?我知道了,那么请告诉我你当时与科尔斯特为什么会发生争执?” 对此,西蒙沉默了,但看了看凯尔希的眼神,他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告诉给凯尔希。 “凯尔希女士......科尔斯特不仅是我最佳的合作伙伴,更是我的朋友,我会和他争执也是因为今天宴会计划的事情......” “科尔斯特太鲁莽了,这次计划即便成功,即便真的为自己谋得了一席之地,可随之而来的肯定是其他公司联合起来的打压,公司扎根的还不够深,他向我申请协助,希望我能全力帮助他做下去。” “但是,哪怕我们两个人齐心协力,可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是很简单又现实的,我们在资金上足够,但在人脉上还有欠缺,这个计划风险也极高,万一失败,一切都将会迎来不可挽回的覆灭。” “所以我劝他再等等,再缓一缓,等我们的基础更加牢固,哪怕面对他们的联合进攻也不会轻易倒塌后再迈出这一步,然而他却斥责我懦弱胆小,我一时激动于是就和他吵了起来.......” “到最后越说越激动,我甚至对他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说到这里他的双眼里也不免有些悲伤,看来他是真的把科尔斯特当朋友。 “说真的,我也没想到他会邀请我来,我也想借此机会和他好好谈谈,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我也会支持他的,毕竟他的决策总是没问题的。” 话已至此,西蒙将自己为什么会和科尔斯特发生争执的理由说的很清楚了。 “可是,我没想到他就这么......唉。” 说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自从半个月前的争执后,他们之间也不再有什么联系,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参与宴会,想跟他好好谈谈把矛盾化解了。 没想到迎接自己的却是跟友人的生死两隔。 凯尔希记录了他说过的所有证词,但西蒙依旧是嫌疑人之一。 之后凯尔希暂时告别了西蒙,找到了雷米制药的副总裁,从外表上看,这人是一名女性沃尔珀,有着一头红色的头发。 “我是哥伦比亚特派调查员凯尔希,负责此次案件的调查。” “唔?是么?呵,我还以为你是要借此机会跟我商谈呢,毕竟你的衣服并不像一位调查员。” “事发突然,我也不曾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请你配合调查。” “好好好,反正你又不是第一个来问的,我就把能简单重复的全部重复一遍吧,嗯咳!听好啦,我的名字叫德洛丽丝,德洛丽丝·维尔萨德,是我们雷米制药公司总体销售规划等各种业务的负责人,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副总裁。” “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受邀而来参加宴会的,仅此而已。” “好的,请详细赘述一下你的到场时间以及案发时你在做什么。” “要验证我的不在场证明对吧?没问题,我是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为了能尽早来尽早走,所以我很清楚地记得我来时的时间为六点整。” 听到她的描述后,凯尔希抓住其中一个字眼,问道:“早点来早点走?” “对啊,因为明天可不是休息日,我明天还得赶赴龙门去进行商谈呢,所以今天能早点走就早点走。” “既然如此你完全可以选择直接不来,你来参加这场宴会的目的是什么?” “唔,这种事情也要打听吗?好吧......说白了我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场宴会彻底搞砸,这个叫科尔斯特的野心可不小,如果这次让他成功的话,对我们公司的打击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说到这里她又附带了一句:“可别想太多啊,这只不过是公司之间的竞争而已,很常见的吧?” “我明白,那你准备用什么手段搞砸这场宴会?” 当问到这个问题时,德洛丽丝却回答道:“抱歉,这个问题我可不能回答,这件事情关乎到我司形象问题,所以我选择不回答,若你执意要问的话,那跟你聊的只能是我的律师了。” 谈到这里,凯尔希转换了话题问道:“那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杀死科尔斯特?” “谁最有可能杀死?我哪知道?我只听说过他得罪了不少人,指不定是被某个被他逼到绝境的人给干掉了呢。” “逼到绝境?” “对啊,我听说科尔斯特可不是一个善茬,据说被他逼到家破人亡甚至陷入绝境的人可不在少数,这样对待他人,也别认为他人会善待他了,兴许就是哪个走投无路还满腔怒火的人干掉了他呢。” 第107章 掌中证据,口中证词 凯尔希在搜集证词,而空羽这边则在搜集证据。 他爬上了通风口,来到了通风管道内部。通风管道很宽敞,足够让一个成年人在其中爬行,空羽在管道口以及管道内部详细搜集了几遍。 不出所料地,空羽一无所获,通风管道里什么线索都没有。 从通风管道出来后空羽说道:“呼......挺专业的嘛,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那么科尔斯特会看向通风口是巧合么?” 这样想着,空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想起了案发现场不止一处通风管道。 很快他来到了另一处通风管道,刚一进来空羽就在这里发现了里面残余的不明白色粉尘。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东西都收集了起来的同时取出一点放在舌尖细细品尝了一下。 “嗯?这是......安眠药?” 空羽的舌头装配了简易的分析识别装置,虽然分别不出特别复杂的物质,但像安眠药这种对大脑刺激性极强的药物还是能辨识出来的。 “是逃走过程中大意落下的嘛?科尔斯特被下了安眠药......这样的话也许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死的那么“安详”了吧。” 空羽在脑海里推测了案发现场的过程。 科尔斯特在进行商谈之前,喝下了有安眠药成分的饮品酒水,商谈时觉得困乏于是就坐在了躺椅上,没曾想越来越困倦,意识到不对劲的科尔斯特没有来得及呼救就在躺椅上昏睡了过去。 凶手抓住机会杀死了科尔斯特。 泰拉世界的安眠药成分和空羽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其最主要的成分是一种从眠兽体内提取出来的,也因此这个世界的安眠药威力要比空羽印象中的强。 在饮下后十到二十分钟就可以起到效果,如果没有像瓦伊凡和萨卡兹那样的体质的话,是根本无法抵挡住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职业杀手或专业暗杀者的可能性就小了一部分,因为要做到这种程度的话一个普通人也是没问题的。” “而且......把药粉落在原地是着急逃跑导致的,专业的暗杀者是不会犯这种连非专业的普通人都能发现的低级错误的。” 之后空羽又顺着这个通风管道一直向前爬行,在东拐西拐后,空羽终于发现一道有明显拆卸痕迹甚至连螺丝都被遗落在旁边的通风口的排风窗口。 顺着这个排风窗口往下看,正好来到了宴会厅外面的走廊的拐角尽头处,这里是恰好是监控死角区域。 空羽跳了下来,分析道:“看来犯人在逃走的时候就是来到了这里吧,那么之后呢?外面的走廊有监控,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避开监控的。” 说着空羽拿出手机黑入了这层楼所有的监控摄像头以及主系统,而这场宴会因为其特殊性所以宴会厅内部的摄像头都被卸下来了。 也包括后台的摄像头。 所以宴会厅内部发生了什么监控是根本看不到的。 空羽把画面拉到了自己当前所在的区域,然后把录像通过自己义眼的播放器功能播放到了一旁的墙壁上。 画面显示,在六点十分左右到六点三十五这段时间,这片狭小的死角区域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出来。 空羽又快进了一些,发现直到自己来到这里为止,依旧没有人出现,也就是说那个人不是通过这里逃走的。 “唔......这可真是有意思,刚刚我探查过了,其他地方要么不通,要么就是有很多人,只有这一处满足了最佳逃生条件。” “犯人不从这里走,那他要往哪走?” 两处通风口空羽都各自探查过了,要么目击者众多,要么根本就走不通,如若对方是通过通风口抵达案发现场的话,要在案发这段时间避开目击者从而顺利逃生的话,只有这一个地方满足最佳条件。 “不排除是烟雾弹的可能性......而且,如果他真的饮用了含有安眠药的饮品的话,那凶手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再通过爬通风管道这种风险高还麻烦的方式抵达案发现场......因为宴会厅没有监控而且人数众多,他完全可以在其他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来到后台然后犯案。” “因为后台只有科尔斯特一个人,不存在额外的目击者......作案条件堪称完美。” “这样的话可就有些麻烦了呢,毕竟在那种情况下能做到浑水摸鱼的可大有人在,整个宴会厅有近百人,更麻烦的是没有监控......啊啊,科尔斯特,你还真是弄了个够麻烦的难题呢。” 说着空羽回到宴会厅,此时因为发生了命案,所以在场所有赴约的来宾基本上都被禁足在了宴会厅,只有一些真正被排除了嫌疑的无关人士被放走了。 空羽扫视了一圈,而后说道:“接下来,去找凯尔希确认一下嫌疑人动机吧,然后再看看尸检报告的结论。” 很快,空羽找到了正在向可能的嫌疑人问话的凯尔希。 等凯尔希结束后,空羽向她招了招手然后走到她的面前说道:“我这边收获可不算多,我在通风管道找到了安眠药的药粉,喏,就是这个。” 说着空羽举起了一个小瓶,瓶子里就是他收集的安眠药的药粉。 凯尔希接过小瓶,她相信空羽的判断,于是说道:“我这边锁定了四位嫌疑人,分别科尔斯特的秘书艾琳娜·亚伯拉罕,科尔斯特的朋友雷斯顿·西蒙,科尔斯特的疑似竞争对手的雷米制药企业的副总裁德洛丽丝·维尔萨德,以及......” 她转过头看向了那个被她问过话的女子,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左右很是年轻,有着一头紫色的扎起来的马尾,神情有些忐忑,从外貌上可以看出她是一位黎博利。 “想要揭发科尔斯特暗地里所作所为的华斯顿时报的记者,塞西尔·卡尼琳。” 前面三位先不论,最后这名年轻的记者是在其他警卫朝她问话时,她所表露的惊慌与心虚神情吸引了凯尔希。 所以凯尔希让这些警卫去调查了其他事情,由自己来向她问话。 卡尼琳是蓝卡坞市华斯顿报社的一名小记者,抱着想要搞大新闻的心态混入了这次宴会,为的就是希望揭发科尔斯特暗地里那些丧尽天良的所作所为。 但凯尔希看得出来,她的真实目的可不是这个,因为在凯尔希诱导的问话中,她展露了对科尔斯特极为强烈的愤恨。 “在调查中,我问到了一些令人在意的事情,首先雷斯顿·西蒙在半个月前与科尔斯特因合作等问题发生了争执,为此大吵了一架,所以我认为西蒙有杀死他的动机。” “嚯?原来如此......他的不在场证明呢?” “不在场证明并不完全,没有人能证明他确实不在场,他是独自一人来赴宴的。” 凯尔希继续说道:“然后就是雷米制药的副总裁德洛丽丝,通过问话我了解到她这次赴约的目的是为了搞砸科尔斯特的宴会,我们都知道科尔斯特举办这次宴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只是具体手段德洛丽丝并没有向我说明,这也可以被视作一种商业纠纷的动机。” 空羽听到后说道:“确实,若科尔斯特干的真如明面上那些相安无事的话,那这个动机的可能性会较小,但考虑到科尔斯特的真正目的,那么竞争公司想干掉他也是合情合理的。” “同时,德洛丽丝的不在场证明是她的两位保镖提供的,考虑到团伙作案的可能性,所以他保镖提供的不在场证明并不能被彻底证实。” “而艾琳娜,作为科尔斯特的秘书,她虽然具备能够作案的机会,但她有不在场证明的同时我并没有找到她的动机......” 空羽说道:“没有找到不代表没有,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无论何时都是很受用的,不过我觉得眼下的突破点并不是艾琳娜,而是那个记者。” 凯尔希也微微点头,说道:“她很显然隐瞒了什么,但她的防守很严密,要从她口中撬出她的秘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她的不在场证明也无法被确认。” “嘿嘿,交给我就行,凯尔希你去负责尸检那边吧,我们得确认他是否真的被下了安眠药。” “好。” 两人交换了一下彼此搜集到的证据与证词后就在暂时分开了。 空羽来到了卡尼琳的面前,对她问道:“卡尼琳小姐对吧?” “唉?嗯,是的,是我,请问您是?” “啊哈,我是刚刚那位名叫凯尔希的调查员的助手,你可以叫我空羽,不介意我向卡尼琳小姐打听一些事情吧?” 看着空羽这副客客气气的模样,卡尼琳点了点头,说道:“可以的,您随意就好。” “哈哈,卡尼琳小姐不必这么有警惕心,毕竟你又不是凶手,只是嫌疑人,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哪怕是我也有可能。” 听到这玩笑似的话,卡尼琳有些愕然,说道:“我.....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不必多想,卡尼琳小姐,在你看来,死者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当空羽提到科尔斯特时,她眼神中的神情很明显发生了变化,回答道:“我并不了解死者,但您肯定从凯尔希女士口中了解到了我的身份,没有证据不可妄言的道理我也是懂的,但是......” “科尔斯特不是一个好人!” 听到她斩钉截铁的回答,空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问道:“为什么啊?根据我的调查,科尔斯特只不过是一家餐饮企业的创始人而已,他难道说做过什么错事吗?” “他!他......他私下在贩卖一种成瘾性极高且危害性也高的药品,有很多人吸食到最后不惜家破人亡甚至.....甚至贩卖自己的孩子也要继续吸食......” 说到这里时,她眼中的愤恨几乎要化作烈火喷涌而出。 “唔?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吗?但是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啊,一面之词的可信度可是很低的,兴许是竞争对手故意诋毁他所以才放出的假消息。” 听到空羽居然是这样的看法,她立刻站起身来怒吼道:“你又懂什么?!你又理解什么?!你根本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上钩了)经历那样的事情?哪样的事情?” 她的心理防线因为愤怒而被瓦解,她对空羽说道:“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就是因为那种事情,为了获取更多的钱继续吸食,他甚至想出了杀妻骗保这种事情!” 经过卡尼琳的描述,空羽了解到她的父亲也是药物造成的瘾君子,家产估计被他败的差不多了,没有钱买药物,药瘾上来折磨的他生不如死,为此他甚至上演了一出杀妻骗保的戏码。 先为妻子买了巨额份的意外保险,随后他又对妻子动手,企图杀害妻子并伪造成意外事故借此获取保险金额。 结果被卡尼琳撞破,她母亲身受重伤被送往了医院,父亲也因此进了曼斯菲尔德监狱,就在前段时间因为实在忍受不住药瘾的折磨,用一个小铁片自杀了。 如今,母亲的医药费依旧是燃眉之火,卡尼琳这次不仅是希望通过揭发科尔斯特来获取一笔奖金来支撑医药费,更是希望能让科尔斯特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他被绳之以法。 他犯下的罪行足够让他被执行死刑了。 “哼,如今他死了倒也是活该!” “原来如此......” 这下卡尼琳也有动机了。 艾琳娜不在场证明确认,动机不明。 西蒙不在场证明模糊,动机为争执。 德洛丽丝不在场证明模糊,动机为暗地里的商业竞争。 卡尼琳不在场证明无法确认,动机为瘾君子导致家破人亡的仇恨。 现阶段一共四名嫌疑人,其中三名的不在场证明都无法证实,且三人都有动机。 但空羽仍有在意的事情,那就是为什么卡尼琳会怀疑到科尔斯特的身上?她一个小记者是怎么怀疑到科尔斯特身上的? 若没有任何人帮助只是自己搜索情报的话,她可能连宴会厅都进不来,更不可能怀疑到科尔斯特身上。 要知道,只有黑街酒吧才能找到贩卖伽洛因真正的幕后黑手,她一个小记者很显然不可能做到怀疑科尔斯特的。 因此,卡尼琳会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她自己的意愿,而是有人在其背后利用她。 “哼哼哼,按照表面上来看,找记者曝光科尔斯特的所作所为是惯用手段,但问题就在这里了,是谁让她来的?西蒙、德洛丽丝两人都有可能,而艾琳娜......暂时没有什么情报呢。” 空羽感觉自己有点眉目了,只是还缺少一些关键性的证词和证据。 第108章 证据矛盾,迷雾真相 卡尼琳的身上有疑点,但空羽知道自己不能明面上去问,因为卡尼琳有明显的防备,如此直白去问是没有意义的,哪怕委婉地绕着这个问题诱导她,她也不会说出什么。 现阶段就是得找出谁告诉卡尼琳的? 只要能找到那个人,就可以确认卡尼琳是不是凶手。 与此同时,凯尔希也拿到了尸检报告。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体内确实检测出了安眠药成分,这也就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让科尔斯特服下安眠药是杀死他的不可或缺的步骤之一。 同时在手机上也找到了科尔斯特死前的联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朋友雷斯顿·西蒙。 西蒙身上似乎又加重了嫌疑,但事实却是这反而为他洗清了部分嫌疑,因为科尔斯特在打电话时可以证明西蒙确实不在他的身边,西蒙似乎没有作案条件。 通话结束时间为六点三十分。 尸体被发现时是六点三十五分左右。 凯尔希分析的同时也找到了现场的一些科尔斯特公司的高管进行问话,凯尔希没有问别的,她首先问了关于艾琳娜的事情。 对此,其中一名被问话的高管回答道:“艾琳娜那个小姑娘啊,别看平时里很负责,实际上她的工作很累的,因为我们老板在某些工作方面可以说是非常不负责的。” “善后工作都是由她来做的,经常熬到凌晨三四点都没办法休息更是常有的事情,要不是有双休日,我还真有点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是么?我可以理解成艾琳娜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吗?” 对此,他耸了耸肩说道:“我相信除了机器人以外,没有人能扛得住这样熬夜,她也因此经常犯焦虑,我听说她前段时间甚至还染上了失眠症,你想想,这压力能不大吗?” “失眠症......” “对啊,我看这失眠症十有八九是真的,因为我前段时间还在她桌子上看到安眠药了呢,还是雷米制药出品的。” “虽然我确实不喜欢他们,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药效果确实不错,我以前也因为压力和焦虑失眠过,他们的药我也服用过,效果确实不错。” 这句话让凯尔希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艾琳娜近期在服用安眠药】 这很难不让人去联想她和科尔斯特体内的安眠药是否有关联。 凯尔希继续问道:“既然被如此高强度地施以工作要求,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会出现一些隔阂吧。” “嗯?隔阂?唔,虽然艾琳娜确实抱怨过工作很累等问题,但他们应该不会出现隔阂的。” “哦?为什么?” 他回答道:“你有所不知,艾琳娜和老板的关系还是很特别的,我听老板说大约是在七年前吧,那时的艾琳娜家境殷实人生美满,可后来遭遇了变故,歹徒入室偷窃被撞破后直接就杀死了她的父母,艾琳娜听见动静后碰巧遇见了正杀害自己父母的歹徒,亲眼目睹了那血腥的场面。” “对于一个小孩子而言这种事情简直算是噩梦中的噩梦了,艾琳娜害怕的跑出家门,等再次回去后,房子已经被大火吞没了,而歹徒最终也没有抓到,年纪尚小的艾琳娜就此流落街头。” “后来啊,老板碰到了在街头乞讨的艾琳娜,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想法,于是就把她接了回去,并把她培养成了自己的秘书。” “所以啊,对于艾琳娜而言,老板是恩人,我觉得艾琳娜就算抱怨一百句,但也只是抱怨罢了,毕竟老板还是会给她批准假期让她去休息的。” 听到了这些事情,凯尔希将这些全部都记录了下来同时也确认了这名高管的不在场证明。 这样一来,艾琳娜确实没有了动机,因工作需要所以买了安眠药也就很合理了。 结束问话后,凯尔希再次与空羽碰面,两人又一次交换了情报后空羽也了解到了这些事情,而凯尔希也知晓了卡尼琳的动机。 “不,稍等一下......凯尔希,我没听错的话,那个人是不是说...这种安眠药是雷米制药出产的?” “嗯?这么说来......” 凯尔希也发觉自己遗漏了什么,确实,那个人说过艾琳娜有安眠药,但她所持有的安眠药来自雷米制药。 而说起雷米制药,德洛丽丝·维尔萨德立刻就走进了两人的脑海中。 “她有两名保镖,完全可以做到在本人不在场的情况下完成犯案,但是......” “缺乏决定性的证据。” “没错,能够彻底证明她就是犯人的决定性证据还没有出现,最主要的是有一件事情我想不太通。” 说到这里时,凯尔希问道:“为什么通风口会出现安眠药的药粉?” “对啊,通风口出现安眠药的药粉的前提是,科尔斯特在宴会厅的时候没有接触药粉,而是在进去以后才接触的药粉,如若他在进去以前就接触了药粉,犯人完全并没有必要把药粉带到案发现场。” “更何况,如若犯人真的出现在那个地方,那么他之后去哪了呢?两侧的通风口我都检查过,只有带药粉的那一侧有完美的逃生路线,可问题是我在查找了监控后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从逃跑路线上出现过。” “但是,那里确实被动了手脚,有人进出过的痕迹相当明显......这样的话,就有些说不通了呢。” 简单来说,这里有两种情况。 第一,科尔斯特进去前就食用了安眠药,如若是这个结论的话,那通风口的安眠药药粉又是怎么回事? 第二,科尔斯特在进去后才食用了安眠药,如若是这个结论的话,那么犯人去哪了? 犯人似乎通过通风口逃离了现场,但经过调查,犯人并没有出现在通风口附近,空羽把所有能调取的监控都调取了,也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得出的结论是,虽然有出入痕迹,但犯人并没有通过通风口逃走。 “若是第二种情况的话,能满足犯案条件且不通过通风口的话,那就只有......” “艾琳娜。” 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艾琳娜一个人。 “我认为还有一个要素需要提及。” 听到凯尔希所说,空羽问道:“哦?不妨说说是什么?” 凯尔希说道:“我在与嫌疑人问话时观察了他们的体态,又确认了你所说的通风口的大小,西蒙与德洛丽丝的保镖都是健壮的成年人,他们勉强可以在管道里爬行但他们无法通过管道口进行逃脱。” “如若强行出来的话,那么通风管各处的散风窗肯定会有挤压的痕迹,但根据我的调查,那里并没有这样的痕迹。” “而德洛丽丝就更不可能了。” “确实。” 德洛丽丝的身材可以说是前凸后翘,那种身材别说从窗口出来了,就算是在管道爬行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她根本无法满足这样的条件。 而艾琳娜还是一名刚成年的少女,虽然比阿尔西斯和阿米娅大一些,但她的身材还是偏于瘦弱矮小的,在那通风管道里爬行完全就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艾琳娜为什么会出现在管道里?她出现在管道里的用意是什么?逃走吗?但是根据我的核实,她应该不可能从管道逃走啊。” 凯尔希也说道:“而且她完全并没有必要从管道逃走,凭科尔斯特对他的信任,她可以直接递给科尔斯特下了药的饮品。” “这样的话......遗落在通风管道的药粉就成了充满矛盾的谜团了呢。” 确实,根据空羽的核实,没有任何人从管道逃走的话,那么遗落在管道的安眠药药粉又是怎么回事? “可以假设一段分析,艾琳娜对科尔斯特下了药,然后杀死了科尔斯特并从通风管道逃走后最终回到案发现场......” “我有些事情要找西蒙确认一下。” 很快,空羽找到了西蒙,他对西蒙问道:“西蒙先生,我们调查到死者最后通话的人是你,能请你告诉我当时的情况吗?” 对此,西蒙说道:“唔,虽然涉及到商业机密会谈,但大致情况还是能够告诉给你们的。” “我记得是傍晚六点十七分左右,科尔斯特向我打了电话和我商谈了一些计划的事情,虽然因为之前闹过种种矛盾但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多少也都消了气了。” “这次我们都冷静下来认真聆听对方的意见,可在谈话的时候科尔斯特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很困,我想着他估计是为了这个计划操劳了好几天所以疲惫了吧。” “我们又聊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后他说撑不住了,打算眯一会,我们就此挂断了电话,当时我看手机的时间正是六点三十分。” 当他说到这里时,空羽确认了这一证词。 那就是死者在六点三十分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六点三十五被发现死在后台。 同时还有一个细节,凯尔希检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约半个小时,因为半个小时他们在弄身份,再加上后台是没有空调设备的气温比宴会厅要热,所以尸体出现了新鲜的尸斑。 总的来说,六点三十到六点三十五的这五分钟,就是犯人动手犯罪的时间。 同时空羽也调取了外部的监控,确认了西蒙的行踪后也认可了他所说的证词。 “这样的话,犯人就是那个人了,只是仍旧缺少决定性的证词啊......” “去调查一下吧,关于那个高管说的有些令人在意呢。” 说着空羽拿出手机拨通了阿尔西斯的电话,他对阿尔西斯说道:“阿尔西斯,在吗?” “怎么了?” 听语气就可以听出是平时的阿尔西斯呢。 “啊,请你帮我调查一些事情,位于哥伦比亚蓝卡坞市七八年前的所有火灾,凡是受害者为一对夫妻的都给我详细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倪端。” 对此,阿尔西斯说道:“你要干嘛啊,调查这么麻烦的事情。” “破案啦,很有意思的案件,对赛博之影百利无一害的那种。” 阿尔西斯无语道:“总觉得很不靠谱呢......” “嘿嘿,麻烦你啦。” “行了行了,我会调查的,不过这是官方档案,大部分估计还是纸质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全部调查清楚的,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 “ok!我等你的好消息。” 电话结束后,空羽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办件事吧......” 这边阿尔西斯正在调查,而空羽也趁着这段时间找到了卡尼琳。 只不过这次不是以调查员的身份了。 “你好啊,卡尼琳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唔?是调查员先生啊,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对此,空羽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卡尼琳小姐,不过在那之前我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说着空羽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卡尼琳。 “唉?这是......” 卡尼琳在看到名片上的内容后瞳孔紧缩,她抬起头惊讶道:“你、你是赛博之影公司的董事长?!” 由于蓝卡坞市的发达,所以赛博之影的分公司也坐落在了这里,卡尼琳当然听说过赛博之影的大名,那可是连雷米制药都无法企及的商业巨头啊。 “嘘——卡尼琳小姐,还请保密,我相信你能理解很多事情所以我就不再赘述了,我需要知道关于这些案子的某些真相,就例如,谁叫你来的。” 听到空羽这么问,卡尼琳立刻就起了警惕心,她回应道:“如若你不是什么调查员的话,那我也就没有告诉你的义务。” 空羽笑道:“别这么绝情嘛,卡尼琳小姐,我能办到的别人办不到,但别人能办到的我一定能办到......” “五十五万龙门币......作为一条命的话也差不多了。” 当空羽提及这件事情时卡尼琳立刻站了起来抓住空羽的衣领怒声喊道:“你想做什么?!不准对我妈妈动手!!” 卡尼琳以为空羽是在拿她的母亲威胁她。 然而就在这时,卡尼琳的手机响了,空羽说道:“请?” 卡尼琳心中愈发不安,但她没有选择只好拿出手机,发现是医院那边的电话。 “要是我妈出了什么事情,哪怕豁出这条命,我也要......” “哈哈哈,还请不要保持这个观点,卡尼琳小姐,因为只有一次且无法挽回,所以生命可是一个人最宝贵的财产,可别因为一些事情就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拱手相让了呢。” 她没有理会空羽的话语,当接通电话听到那边说的内容时,她愣住了。 “什么?手术费足够了?不仅可以提供最高规格的手术疗程而且还多出了二十万龙门币?这......” 她愣愣地听完这一切后转过头看向空羽,空羽说道:“嘿,谈判可是要展现自己诚意的,我的诚意如何?卡尼琳小姐,我很欣赏你这种敢独自一人闯这种场合的勇气。” “赛博之影可以为你这样的人留有一个位子,就......正式员工,如何?” 空羽给出了一个卡尼琳无法拒绝的理由。 他为自己的母亲垫付了手术费,甚至还多给了二十万龙门币,甚至还愿意为自己提供赛博之影正式员工的职位。 要知道这个职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高薪且工作轻松有双休和节假日的职位啊!! “条件甚至可以继续谈谈,只需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情,那就是谁让你来的,卡尼琳小姐,只需要说出这一句话,这一切就都可以归你,而选择权也在你手中,来或不来也都看你的意愿,当然......” “我也很希望你能坚守原则,虽然我会拿回一切,但你可以保证你的本心依旧坚韧不拔。” 无法拒绝,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可以说没有犹豫与选择的余地,仅仅只是三秒的沉默后,她抬起头说道:“我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我和我母亲的安全。” “哈,员工的安全可是在我们公司守则的第一行第一列的,我不敢说一定可以保证员工的安全,但是我们会让做出这些事情的人,以及他身边的人付出这辈子都不愿意回忆起的惨痛代价......” “唯有这点,你大可以相信我。” “好,我告诉你,我全部都告诉你!” 第109章 案情推理,迷雾渐散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怪不得他们不愿意说出来,找不到证据就伪造证据顺便让身为受害者的记者进行曝光。” 空羽这才知晓了雷米制药的阴谋,他们知道科尔斯特暗地里的所作所为,但他们根本找不到最确切的证据。 然而科尔斯特的计划实施时间迫在眉睫,他们没有证据也得弄出一个证据,于是他们找到了深受其害的卡尼琳。 而卡尼琳的手中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她却能证明一些科尔斯特暗地里别的勾当,只要她能证实这点,德洛丽丝也会拿出伪造的证据。 当一个人证实了一件事情后,其他人本能地也会相信她所证实的下一件事情也是真的。 到时候卡尼琳和她再一唱一和,所有指认都会变成铁证,再交由报社进行报道,届时整个蓝卡坞都会知晓科尔斯特是怎样的人。 到时候雷米制药再趁热打铁伪造一波正义的人设,这样一来既扳倒了对手,又为自己的公司增添了名气。 一箭双雕。 毕竟舆论的集体思考总是盲目的,无法理智的,只要有一个人说出来并举证,无论这份证明是否为真相,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人都会无条件地信任他。 毕竟,他们也懒得调查,哪怕到最后真的错了,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会为此付出什么责任。 这样的一群人是最容易被利用的,哪怕是空羽也操纵过舆论让他们相信一个结果上被定义为自杀的人是被他杀的甚至为此喋喋不休地讨论了五年。 其中空羽在举证上的逻辑漏洞都没有任何人发觉,哪怕有,也会被淹没在错误的浪潮中。 所以,雷米制药的做法是很常见且很实用的手段。 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的证词后,空羽说道:“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眼下需要确认的只有一件事情。” “相信凯尔希应该已经知晓了这起案件最后的一块拼图了吧。” 与此同时,凯尔希找到了艾琳娜,但她并没有急着上去询问,而是观察着艾琳娜的神色。 在医学领域有渊博学识的凯尔希从艾琳娜的脸色可以判断出那名高管所说的言论是否为真实的。 科尔斯特死亡,艾琳娜不仅要应付警方这边的询问,还得应付宴会的进行和今后的安排以及早已围得水泄不通的记者群的采访。 一阵应接不暇的忙活下,艾琳娜也有些撑不住,殊不知凯尔希就跟在她的身后时时刻刻地观察着她。 “呼......真是头疼,要应付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呢......看来过两天得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说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后台,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再忍一忍吧。” 凯尔希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后台,在她离开后凯尔希又一次前往了后台区域。 在此之前她确认了很多地方,一一排除后确定了后台是最佳的藏匿场所。 而空羽这边收到的消息比料想中的还快。 经过阿尔西斯的说明,空羽了解到了当初事情的大致过程,他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说道:“这家伙......还真是有些搞不懂他的用意是什么呢。” “不过也没关系了,我已经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不会错!犯人就是那个人!” “哦哦,大侦探的推理要开始了吗?很遗憾我已经困了,先去睡觉了。” 说罢阿尔西斯就挂断了电话准备去睡觉了。 而空羽的全盘推理此时才刚刚开始。 之后他走到了宴会厅用来演讲的讲台上,拿起麦克风试了试确认没问题后他对着麦克风说道:“女士们先生们!今夜的额外节目为推理秀,此时此刻正式开始上演!” “请随着我的目光,我的指引,来找出那名潜藏在这场宴会厅里的犯人吧!” 伴随着一阵萨克斯与架子鼓协作的曲调,灯光也随之聚集到了空羽的身上。 “那是谁啊?” “不知道呢。” “我听说他好像是一名调查员,反正警卫们倒是很配合他。” “是吗?看他的样子,估计是知道真相了吧” 其他人议论纷纷,而空羽没有在意他们的说辞,继续说道:“那么有请我们的四位嫌疑人,艾琳娜·亚伯拉罕、雷斯顿·西蒙、德洛丽丝·维尔萨德以及塞西尔·卡尼琳!!” 话音刚落,灯光便照在了这四个人的身上。 他们每个人都神色各异,但纷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毕竟他们要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那就必须站出来反驳空羽接下来任何一句对他们不利的指认。 “不需要猜疑,犯人就在他们四个人之中!” 说罢空羽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来到了这四人面前,而灯光也全部消失,全场又回归了正常的灯光。 空羽拉了拉衣领,而后说道:“事不宜迟,让我们开始吧,寻找那个犯人。” ...... 等所有人都聚集完毕后,警卫们也都纷纷到场,他们也想知道这次事件的犯人是谁。 “在那之前,让我们梳理一下整个过程吧,免得出现不必要的漏洞。” “首先,我们要弄清楚,在宴会开始时的六点十五分到六点三十五分这段时间为死者死亡的时间。” “死者科尔斯特在六点十五分左右的时候曾独自一人来到后台进行电话的商谈,没错吧?艾琳娜小姐。” 空羽把目光转向艾琳娜,而艾琳娜回答道:“嗯,是的,老板在六点十五分左右的时候告诉我说要接电话,所以就独自一人去了宴会厅后台。” “很好,这样一来独处的科尔斯特这一情况就成为了凶手动手的时机,而在接电话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想西蒙先生一定很清楚吧。” 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到西蒙的身上,西蒙流下了冷汗,镇定下来后说道:“唔嗯,没错,因为当时和科尔斯特也就是死者通话的人就是我,他在六点十六到十七分之间联系了我,我们一直聊到了六点三十分。” “没错,在六点十五到六点三十分这段时间,死者还并未死去,而发现尸体的时间为六点三十五,也就是说,在六点三十到六点三十五是凶手犯案的时间。” 空羽梳理出了死者遇害的时间。 而周围的人都一片哗然。 “等等,你是想说,像科尔斯特那样的人,有人用五分钟就可以干掉他吗?” 德洛丽丝此时却发话了,而空羽回答道:“理论上也许可行,可后台距离人数众多的宴会厅几乎只有一墙之隔,科尔斯特若是遇见凶手的话,他要做的肯定是转身逃走,只要大声喊出一句,那么就足以引起安保人员的注意。” “然而,他却一声都没能喊出,而要达到这种状况,那就必须得使得科尔斯特失去抵抗能力乃至说话的能力,最直接的办法是让他失去意识。” “哦?也就是说有人藏在了后台,在科尔斯特去的时候把他打昏了过去然后杀害了他?” 对于德洛丽丝的结论,空羽回答道:“那样也可行,但有一个凶手无法百分之百满足的前提。” “前提?什么前提?” “那就是科尔斯特一定会去后台接电话,并让自己置身于一人的情况,请问,要如何才能让科尔斯特一定会一个人去打电话或接电话呢?” 话音刚落,其他人的目光纷纷都聚集到了西蒙的身上。 德洛丽丝问道:“你想说,是雷斯顿先生杀死了他?” 听到这句话,西蒙立刻反驳道:“科尔斯特不是我杀得!” 对此,德洛丽丝说道:“雷斯顿先生,想要证明自己清白的前提是你有可以证明自己的。” 对此,空羽也附和道:“没错,德洛丽丝小姐说的很对,西蒙先生,要确定一个人是否有犯案的机会,那就得确定他的不在场证明是否完善。” “西蒙先生完全有这个机会,只要说出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死者谈,那么死者就必然会清出一个只有自己和另一个人在场的二人环境,毕竟,西蒙先生可是死者重要的合作伙伴也是朋友,不是么?” “更何况,在半个月前,西蒙先生和死者发生过争执,没错吧?艾琳娜小姐。” “唉?我其实不是很清楚老板到底跟谁发起的争执,但他在半个月前确实在电话里发生了争执,甚至还大吵了一架。” 说罢,空羽看向西蒙,说道:“西蒙先生,你亲口向我说过你和死者的争执,也是在半个月前,对么?” 空羽的说辞让西蒙一时语塞,他想辩解却又不知从何开始辩解,而其他人也渐渐地认为西蒙似乎就是凶手。 而空羽笑道:“不必紧张,西蒙先生,这些证词和证据都是必然的,但你并不是凶手。” 听到空羽的结论,德洛丽丝很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他的动机很充分啊,而且还能够制造作案条件,很符合凶手的特征啊。” “哈哈哈,西蒙先生的不在场证明可是很完美的,根据外面的监控我发现西蒙先生到酒店门口的时间为六点三十二分。” “而我们所在的楼层为八楼,坐电梯上来再加上中途的寻找,最起码也得要两分钟,西蒙先生到场的时间几乎非常接近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也就是说,他若想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犯案的话他几乎要以狂奔的速度跑到后台杀死科尔斯特......” “然后再完美地脱身。” “你认为这可能吗?德洛丽丝小姐。” “唔......确实,这时间太短了。” 对此,德洛丽丝也不再说什么。 “因此,哪怕西蒙先生能制造完美的犯案机会,有作案动机,可时间不允许他能够达到完美的犯案,他的不在场证明就是他最佳的无罪象征。” 西蒙的嫌疑被洗脱。 随后空羽看向德洛丽丝,说道:“德洛丽丝小姐,虽然有些抱歉把你划为嫌疑人之一,但根据我所搜集到的情报,我很难不这么做。” “请你配合调查。” 听到这句话德洛丽丝本想靠请律师来应对,然而保镖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后她的脸色瞬变。 “什么?所有律师都拒绝了所有我们公司的申请的法律援助?怎么会这样?!” 听到这句话,空羽笑道:“看来贵司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呢,我深表遗憾,但人命关天,更何况有人死在了这里,这场案子无论如何都是要破开的,我想贵司一定也有着一颗向往公正期望凶手被绳之以法的决心吧。” 不得不说空羽的道德绑架非常有效,为了防止成为众矢之的的对象,德洛丽丝也只好就此妥协了。 “我们会配合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空羽继续推理道:“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我就把必须说的都说了其余的都略过吧。” “首先,德洛丽丝小姐,你提供的不在场证明是不完善的。” “凭什么?!” “因为这起案子多人作案比一个人作案要容易的多。” “我......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杀掉他?我跟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根本没有动机啊!” 听到这句话,空羽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喊道:“异议!我对你的这句话发起异议!” “唔呃.......” “说谎可以作为一种手段,但那不应当用在揭晓真相上,德洛丽丝小姐,想必在场的人都知晓德洛丽丝小姐的身份,大名鼎鼎的雷米制药的副总裁。” “和死者的公司为最大的竞争对手,我想,铲除竞争对手这种勾当也能够成为动机的,德洛丽丝小姐,毕竟我们都知道今晚若谁都安然无恙的话,那么对你们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需要我详细赘述一遍事情的一切吗?德洛丽丝小姐......” 说到这里,德洛丽丝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你说得对,这个确实能够作为我的动机。” 她可不能放任空羽把那些事情说出去,因为空羽的表情很明确就是在告诉他,我知道你你们所有的事情。 万一他真的抖露出了一些他们公司内部的勾当的话,那么对于整个雷米制药而言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以及名誉损害,德洛丽丝可不敢冒这个险。 “而且德洛丽丝小姐到场比较早,在六点整的时候就到场了,而你们到场的目的我也很清楚了,虽然很抱歉,但为了案件的进行,我需要将其全盘托出。” “让我们的目光回到案发现场的通风口,我们要弄清楚这段时间德洛丽丝小姐究竟做了什么。” “要弄清楚的话,那就得请一个重要的证人出场了,卡尼琳小姐。” 说罢,卡尼琳走了出来,德洛丽丝看到她后眼中的神情发生了变化。 “我此前推断过凶手是否是从通风口离开,可事实证明我的疑虑是多余的,凶手没有从通风管道离开,哪怕通风管道遗留下了有人活动的痕迹。” “嗯?既然留下了有人活动的痕迹,那为什么不能是凶手呢?” 周围的人都非常疑惑,毕竟除了凶手,谁还需要再通风管道这么隐蔽的地方移动? “呵,那是因为在通风管道移动的人是卡尼琳小姐。” “啊?” 对此,空羽继续说道:“我测量了通风管道的尺寸,哪怕是我,在里面移动也是很勉强的,而身材姣好的德洛丽丝小姐以及她健壮的保镖就更不可能做到在里面移动的同时不发出动静了。” “因此,只有满足条件的人才能够在里面移动并在散风扇那边自由出入,那就是身材的瘦弱。” 说着,其他人看向了卡尼琳。 确实,卡尼琳的身材偏瘦而且个子不高,确实可以做到在通风管道里移动。 “我之前只确认了六点十分到六点三十五这段时间的监控,可就在刚刚我确认了在此之前也就是六点五分左右的时间,在人很少的时候,卡尼琳小姐从外面走廊的监控死角处的通风管道下的区域走了出来。” 她没有去的身影,只有出来的身影。 “卡尼琳小姐不是凶手,她只是做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啊?” “卡尼琳小姐在通风管道里藏了某样东西,某样对科尔斯特的公司非常不利的东西。” 这里指的自然就是“伪证”这件事情,本来德洛丽丝是打算让卡尼琳把特殊药品放置到那里然后等合适的时候进行揭发,以此嫁祸科尔斯特的。 可她没想到卡尼琳对这种药品的抵触十分严重,说什么都不同意,无奈之下德洛丽丝哄骗了她,把掺杂了特殊药品的安眠药递给了卡尼琳,让她放过去。 卡尼琳照做了。 也许是一时的疏忽,药粉洒出了一部分遗落在了通风管道里。 空羽本以为那是安眠药,把它装在小瓶里后经过凯尔希化验后,他才得知这不止是安眠药的药粉,还掺杂了一些别的有趣的东西。 “在这里,我需要告诉给大家一件事情,死者体内有安眠药成分,也就是说凶手是让他处于睡着的状态下才杀死的他。” “而这种掺杂的特殊药品的安眠药药粉,在死者体内并没有检测到与之类似的特殊药的成分,也就是说卡尼琳手中的用来作伪证的药粉和死者摄入的药粉不是同一种。”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议论纷纷,他们没想到雷米制药居然会做出这种嫁祸人的勾当。 不过空羽还是给他们留了点面子,没有说出那掺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到这里,大家也知晓了卡尼琳和雷米制药的关系。 而卡尼琳也无法满足这部分的作案条件,因为在六点五分往后她就没有再出现在外面的监控区域了。 这段时间科尔斯特还活着。 但卡尼琳仍有动机。 第110章 镜外真相,镜中绵羊 提到卡尼琳的动机,艾琳娜神色微动。 空羽看向在场的所有来宾,说道:“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场宴会表面上的目的,食品的合作宣传?呵,那种事情哪怕是不知情的你们恐怕也不会相信的。” 说着空羽从衣服里取出了一小瓶装有淡紫色液体的小瓶,说道:“这东西叫做伽洛因,是一种成瘾性极高而且有强烈致幻性的特殊药品,我观察了它的成分。” “构成这东西最主要的便是一种从萨尔贡地区才会生长的含有致幻毒素的蘑菇中提取出的名为「二磷甲啶」的化学物质。” “所以吸食了这种药品的人会陷入幻觉之中无法自拔,经过试验,只要尝过一次,哪怕只有一小口,只要成功产生了幻觉,那么随之而来的成瘾性也会占据你们的精神。” “不要质疑,也不要认为自己的抵抗力有多强,这种东西不仅仅是一些瘾君子用来支撑生命的毒品,而且经过稀释后还带有很强的兴奋作用对工作效率上的提升也是一顶一的强。” “但是,它的成瘾性不会因为稀释而下降,每一次吸食都是对大脑中枢神经的摧残以及精神上的诱惑,这种效果因人而异。” “久而久之,吸食过多的人会面临免疫力下降以及神经系统、心血管系统、呼吸系统等一系列身体各部位的强烈损害的影响......” 随后空羽继续说道:“说了这么多,我相信在坐的各位都应该明白这东西的危害了,你们也许很想知道罪魁祸首到底是谁,那就请这位深受这种毒品侵害的卡尼琳小姐来为大家揭晓真相吧。” 听到这句话,卡尼琳也站了出来将自己家庭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全部诉说了出来。 而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重创科尔斯特公司的铁锤,在场的,知道的人都沉默不语,不知道的人也面面相觑。 毕竟这种表里不一的事情他们又不是没做过。 等卡尼琳说完后,空羽说道:“因此,卡尼琳小姐的家庭因为这种毒品而支离破碎,她也完全有杀害科尔斯特的动机。” “那凶手是这位卡尼琳小姐?你刚刚也说了,她能在通风管道里爬行,也能够到达作案现场,也有杀害死者的动机......” 听到一旁的人所言,空羽微微颔首,说道:“确实,动机充分,不在场证明也很模糊,一般来说这样的人就是凶手了吧......” “但是!很可惜,卡尼琳小姐不是凶手,首先我们要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卡尼琳小姐只去过案发现场一次。” “啊?为什么啊?去一次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吗?卡尼琳小姐确实进入过通风管道,但她出来的时间是在六点零五分,那时别说杀害死者,死者甚至都没有到达案发现场。” “如果她只去过一次案发现场且并不处于案发时间的话,那她就没有办法杀害死者。” 对此,德洛丽丝却持有不同意见,问道:“你就这么肯定?你刚才也说了,卡尼琳的不在场证明很模糊,虽然我承认我们的竞争手段是不正当的,但科尔斯特是致使卡尼琳家庭破碎的罪魁祸首。” “也许她一时心生愤恨,之后又通过通风管道进入案发现场杀害了死者呢。” 听到德洛丽丝的推论,空羽回答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要做到这件事情的前提就是她通过通风管道到达了案发现场。” “根据我的观察,案发现场一共只有两处通风管道,而这两处通风管道只有一处能够满足这个条件,根据监控显示,在六点零五分后就没有任何人通过外面的通风管道进入案发现场了。” “我觉得她不一定非得通过通风管道才能够抵达案发现场杀死死者。” “不,她要做到这件事情的话就一定得通过通风管道,后台区域一共有出口与入口前后两个门,此前我确认了后面出口的逃生通道的门正处于紧锁的状态,除非卡尼琳有钥匙,否则的话她是无法从逃生通道抵达案发现场的。” “同时,后台虽然没有安保,但进入后台的门有两名安保人员把守着,那里是不允许一般人随意进出的,卡尼琳要想趁着人多眼杂的情况下从正门摸进去就必然会被安保人员发现。” “因此,卡尼琳是无法通过通风管道以外的方式进入后台的,而经过监控证实,她在六点五分后就再也没有从唯一的通风管道出口出来,直至案发时,她都待在宴会厅里哪都没去。” 卡尼琳的不在场证明就此被证实。 案发时她并不在案发现场。 卡尼琳和西蒙的嫌疑被洗脱,其他人将目光又聚集到了德洛丽丝的身上。 “我知道你们在怀疑德洛丽丝小姐,但是很遗憾,德洛丽丝小姐也不具备作案条件,尽管我说过这起案件若是团伙作案的话会相对轻松一些,但是我说过,从六点零五卡尼琳小姐从通风管道返回宴会厅这段时间。” “没有任何人再进入通风管道,因此他们无法从通风管道抵达案发现场,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卡尼琳小姐,没有任何人再进入过通风管道。” “所以,德洛丽丝小姐要想杀死科尔斯特先生的话,那也必须得走正门,可是根据安保人员的证词,德洛丽丝小姐和她的保镖根本就没有进入过正门。” “同时,与德洛丽丝小姐在此期间商谈的人也能够为德洛丽丝小姐证明,除非德洛丽丝小姐在我们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其他人伪装成了这宴会厅的工作人员,这样以来想要杀死科尔斯特就不是难事了。” 说到这里,空羽看向德洛丽丝,问道:“德洛丽丝小姐觉得这个推测合理吗?” “不合理。” “没错,因为德洛丽丝小姐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杀死科尔斯特的,她的目的是推翻科尔斯特这个竞争对手,但并非杀死他。” 听到这番说辞,一旁的人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杀死科尔斯特不仅会让自己的准备落空,更会让其他人为此警惕起来,只是杀死科尔斯特不足以推翻他迄今为止建立起来的一切,一个领头而已,死了的话还会有其他人上位。” “他们花了如此多的时间才摸透了科尔斯特的工作安排以及各方面的事务,若科尔斯特就这么死了,另一个更加捉摸不透的人上位后,他们又得制定别的计划......” “这不就本末倒置了吗?还是说,大家认为一个公司失去了最高领导人后整个公司都会随之坍塌?” 当然不会,公司的建立也许只靠一个人,但公司的发展绝对不会让一个人一手掌握。 科尔斯特死了,他的位置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坐的。 杀了他毫无意义。 反而让他活着才能够通过他慢慢地蚕食整个公司。 雷米制药也算是一家大公司了,他们能走到如今,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的。 德洛丽丝的嫌疑似乎也被排除了。 “你分析推理了这么多,凶手到底是谁啊?麻烦你快点破案好嘛?我明天还有工作呢!” 就在这时,有些人已经不耐烦了。 空羽露出微笑,而后扫视了这四个嫌疑人。 说道:“那么就告诉你们吧!做出这一切的犯人就是......” ...... ...... 他举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指向了艾琳娜。 “就是你!艾琳娜·亚伯拉罕!”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而那些公司高管们也纷纷表示不可能。 艾琳娜虽然平日里工作辛苦了一些,但科尔斯特于她有恩,她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恩人呢? 而艾琳娜听到空羽说自己是凶手后也反驳道:“空羽先生,你还真是喜欢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是凶手?虽然我作为尸体的第一发现人这点着实可疑,但我不是凶手。” 听到艾琳娜这句话,空羽说道:“不,你就是凶手,这点毋庸置疑。” “哦?空羽先生这么肯定?呵,既然如此那就从空羽先生所说的不在场证明与动机开始说起吧。” “首先就是我的不在场证明,根据空羽先生所说,我们的董事长科尔斯特死亡时间在六点三十到六点三十五之间,这段时间我在宴会厅里忙各种事宜,根本没有时间去杀害科尔斯特啊!” “宴会厅里的很多人在这个时间段都见过我的,他们都能为我证明!” 听到这句话,其他在这个时间段见过艾琳娜的人也都纷纷表示确实如此。 对于,空羽说道:“这种事情是用来证明其他三人的清白的,但无法证明你的清白,艾琳娜,对于你来说,哪怕只有十秒钟的时间也已经足够了。” “哦?你说我能够在十秒内杀死一个成年人?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你要杀死他的话完全不需要什么源石技艺之类的进行帮助,只需要拿起刀然后刺下去就可以了。” 空羽转过头对其他人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们还没有忘记我刚刚说过的,关于尸检报告的事情。” “在死者的体内发现了安眠药的残留成分,也就是说死者在死前服下了安眠药,这就是杀害死者的第一步,让死者失去抵抗力。” “对吧?西蒙先生,在电话里死者向你说了自己很困这件事情。” 对此,西蒙说道:“嗯,是的,在六点三十分的时候科尔斯特在电话里对我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的困,打算待会去打个盹。” “难道说就是在那时......” “没错,安眠药就是在那时发挥了作用,那么科尔斯特为什么会服下安眠药呢?尸检报告里写的很明确了,在他的胃里掺杂着安眠药成分的是今天宴会厅里为各位来宾准备的酒水饮品。” 此言一出,又是一番哗然,原来是有人在饮料里下药了啊。 “可是我们为什么没事呢?” “问得好,就是因为你们没事,所以才能推断出下药的人肯定随身携带着药粉。” “可是,你刚刚说了,卡尼琳身上带着用来做伪证的药粉,难道说是她下的药吗?” 对于旁人的疑惑,空羽回答道:“不,不是卡尼琳,卡尼琳小姐身上携带的药粉是掺杂了毒品的安眠药,若用它进行下毒的话,那么科尔斯特体内检测出的可就不止安眠药的药粉了。” “而且,卡尼琳小姐也没有机会下药,因为下药的前提是,科尔斯特会准确无误地喝下那杯有药粉的饮品。”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被安眠药受到影响,因此下了药的饮品在几百杯正常饮品里只有一杯,若是随机的话让科尔斯特喝下那一杯有安眠药的饮品的概率未免太小了。” “因此,这里必须达成的条件是科尔斯特一定会喝下那杯下了药的饮品,你们觉得要怎样才能达到这个前提?” “难道说......唔?信任?” “完美的回答,没错,就是信任,只要获取了科尔斯特的信任,那就可以利用这份信任把饮品递给他,那么,谁有这份信任呢?” 说着,大家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艾琳娜。 艾琳娜是科尔斯特的秘书,同时艾琳娜又负责科尔斯特的许多工作,可以说是跟科尔斯特走的最近的人。 科尔斯特对于她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也不会把如此多的甚至非常重要的工作都交予她来处理。 “艾琳娜小姐,你利用了科尔斯特对你的信任来将下了药的饮品递给了他,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 对于空羽的说辞,艾琳娜说道:“空羽先生,假设这件事情真的是我能做到的话,那我又是怎么让他去后台的呢?你不会认为联系西蒙先生也是因为我吧?” “不,西蒙与你当然无关,但这件事情也不重要,因为后台可以是一个适合的场所却不是唯一的场所,你要创造出的不是后台这个场所,而是他可以独处的场所。” “在安眠药发作时,科尔斯特会感到困倦,那么他就一定会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睡觉,而这个地方一定是远离了其他人的特别安静的地点。” “毕竟,他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躺地上睡觉吧?就算真的突然昏睡,你也可以把他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休息,毕竟科尔斯特都如此信任你了,其他人会怀疑你吗?” “毕竟科尔斯特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件事情知情者可不在少数的。” 艾琳娜是不需要不在场证明的,只要下药成功,她就有能够让科尔斯特处于独自一人的状态下。 没有人会怀疑艾琳娜。 毕竟一切都很自然。 艾琳娜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但她继续问道:“唔......那么我的动机呢?空羽先生,正如你说的,科尔斯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有杀害他的动机。” “的确,若科尔斯特真的是你的救命恩人的话,那你确实没有杀害他的动机,只可惜他不是.......” “把东西拿上来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警卫将一封文件递给了空羽,空羽打开后这是一份记录了往期案件的卷宗。 “距今七年前,蓝卡坞市发生了一场火灾,死者为一对夫妻,那对夫妻就是你的双亲,艾琳娜小姐,虽然揭伤疤不是我的兴趣,但是那场火灾是有蹊跷与预谋的。” 艾琳娜沉默。 “说真的,我也不大清楚他的用意是什么,也许跟我之前一样只是兴趣使然吧,艾琳娜,在那个夜晚夺走了你双亲生命的窃贼是科尔斯特暗地里委派的杀手。” “后来你得知了此事后决定杀死科尔斯特,这就是你的动机。” 对此,艾琳娜说道:“凡事都要讲证据的,空羽先生,一味地用推断与假设制造出的真相也只不过是妄想罢了。” “说的也是,既然如此那就让证人来一趟吧。” 话音刚落,一对警卫就押送着一个犯人来到了现场,但艾琳娜看到他的脸时,其神色再也无法从容,变得惊愕与愤恨。 这人就是七年内的那个杀死了她双亲的杀手。 “约翰·弗里德,你就是在七年前被委派做出凶杀与纵火的杀手,对吧?” “是的,空羽先生,是我做的。” 说着弗里德将七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都说了出来。 空羽此时都有些佩服阿尔西斯的效率了,没想到她真的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查到了所有事情甚至还找到了凶手。 听到弗里德所说的一切,空羽对艾琳娜说道:“艾琳娜小姐,请问他说的对么?其实我也有些疑惑呢,也许他不是凶手,也许你知道其中的一些漏洞之处。” 空羽的会与彻底封死了艾琳娜的选择权。 选择是,那么艾琳娜的动机就会成立。 选择不是,那么艾琳娜恐怕将会错失这一辈子可能仅有这一次将杀害自己双亲的凶手惩戒的机会。 虽然主谋科尔斯特已死,但这并不代表着下手的人就无罪。 看着艾琳娜沉默的神情,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有数了。 最终,艾琳娜说道:“是他......但是,这又能证明什么?” “你说我下了药,可我根本没有什么安眠药!” “不,你有。” 话音刚落,凯尔希拿着一瓶药物走上前来,而德洛丽丝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们公司的产品。 “这不是我的东西!” 看着艾琳娜还想狡辩,空羽对德洛丽丝说道:“德洛丽丝小姐,我记得药物这种东西不像平常产品那样随随便便就能买到,更何况安眠药可是处方药,要想拿到这种药物的话不仅需要医生开出的处方证明,其中一系列流程更是繁琐。” 对此,德洛丽丝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而且为了防止滥用,每一瓶处方药上都印有编码,只要去医院进行编码查询就可以找到买药的人。” “这瓶药到底是谁的,一查就能知晓。” 话已至此,艾琳娜又一次沉默了下来,但从她的神情上可以看出。 空羽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够了,已经够了,人是我杀的,但是......” 她抬起头看向空羽,说道:“我只是一个共犯,真正的主谋可不是我,空羽先生,我承认你的推理很有趣,但有些不合常理的事情是你我都无法解释的。” “哦?是什么?” “我杀死了科尔斯特,但这件事情科尔斯特在临死前就知道,甚至......七年前的事情真相也是他亲口告诉给我的。” “什么!?” 她说的话又一次引起了轰动。 “空羽先生,整个事件都是由老板自导自演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协助者。”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科尔斯特从本质上来说是自杀吗?” 她一面之词自然不会被人信服,不过很快她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这段视频是在昨天就录好了的。 视频里的人正是科尔斯特。 “呵呵,各位好啊,能与我见面就证明你们已经找到答案了,可喜可贺,哈哈哈,这次游戏你们觉得有趣吗?” “游戏?在家伙......把自己的生命弄成了游戏给我们看?” “疯子......” 周围的人都觉得不可理喻,把自己的命做成一场充满戏剧性的游戏难道说很有趣吗? 这一切都是科尔斯特策划的,而其中罪不可缺的就是他的死,他是故意死去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掀起这样的一份案子。 “空羽,好久不见呢,尽管我还是不同意你当年的做法,但我不同意也无济于事,所以就让我们忘了它吧。” 听到他说的话,空羽没有多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视频画面。 “现在,是时候记起一些事情了,空羽,毕竟这可是你交予我的任务,啊当然,在场的各位还请不要误会,我和这位空羽先生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只是还了他一个人情而已。” “我会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这位空羽先生跟我无关。” 紧接着他继续对空羽说道:“这是多少次了呢?空羽,我不知道,因为你也不清楚是多少次了,但你还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你告诉了我......” “让我在必要的时候让你记起那些被你自己遗忘的事情,鉴于我只是一个传话的所以我也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开口道:“【数数镜子里的绵羊吧,但不要睡着,睡着的话就得重新数了】。” “就是这句话,说真的我不是很理解这句话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我相信这句话其中包含的意义肯定是非常重大的,因此,空羽,你可别忘记了啊,因为我只会帮你记住这一次,哈哈哈哈.......” 视频到此为止。 其他人在各自讨论,而空羽却陷入了沉思。 “数镜子中的绵羊,还不要睡着?唔......这是什么意思?” 第111章 千里访炎,久别已久 案件的落幕也让凯尔希注意到了此次事件的倪端,科尔斯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向空羽传达这个消息而做的局。 而空羽自己根本不清楚自己有交代过什么,尽管空羽不会排除阿尔西斯在改造途中把他的大脑造成了损坏导致他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 但迄今为止的所有记忆空羽都记得非常清楚,从科尔斯特加入赛博之影到如今的“自杀”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记忆没有出现断层。 “那为什么科尔斯特要向我传达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头绪吗?凯尔希。” 面对空羽的困惑,凯尔希回应道:“若此事连你都不曾知情,那我又如何得知呢?” “那这件事情就是一个没有线索的谜团喽?” “这片大地存在了千年万年,承载了无数连我都不曾知晓的秘密,而你又是其中一个异类的存在,曾经所做所为都不会遵循逻辑与常理,因此这件事情的答案你不应当从我这里寻求。” “我听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智者向内寻求力量,不智者向外寻求力量,我不觉得外面能带给我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所以我应该要从自己身上找答案吧。” 空羽伸出自己的手,张开手掌,这是一只经历过无数风霜的义体手臂,而空羽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肉身的温暖了。 “数绵羊......只有渴望睡着的人才需要数绵羊,可为什么不要睡着?又为什么睡着就得重新开始数?” 这句无限接近真相的谜语让空羽一时没了头绪,因为它的答案并没有固定的某一个。 “回去吧。” 空羽思索之际,面前的凯尔希忽然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声。 “唔?”他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说道:“真是意外呢,你居然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凯尔希。” 凯尔希不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浮空机就停在不远处,空羽见状也耸了耸肩而后追了上去,之后两人驾驶着浮空机回到了各自的舰船中。 这次事件看似落幕,实际上却引出了一个更大的,足以决定一切的悬念。 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命运牵动着时间的齿轮开始徐徐转动,一如既往。 就在这时,赛博之影的其中一名干员正享受午后的阳光,突然,他睁开了自己那对被白色的微光附着的双目,其瞳孔的深邃与神秘宛若无尽的深渊,包含所有,却又拒绝一切。 那是一双仿佛能洞悉万物的眸子。 “吼?命运出现差错了呢,这可真是有趣......” 他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伸展了自己那因许久未动而略感酸软的懒腰。他有着一对似龙又似鹿的角,寻常人只会把他当成炎国人。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他在炎国兜兜转转了不知多少岁月,自从那场惊世骇俗的猎杀后,他便躲了起来,躲到至今,也算是寻得了一处不错且安稳的落脚地。 同时,他也在观察着空羽身上的命运之丝。 这双眼睛能通晓世间万物。 “蹲了这些时日,也出去走走吧。” 他说着便申请了外出的批准许可,而后又来到了阿尔西斯的办公室,刚一推开门,阿尔西斯还以为是空羽,在看到来人后她也有些疑惑。 “你要出门?去炎国?” “没错,还望小姐能批准,最多半月我便会返回。” “白朴......我平时也没有怎么见过你。” 看着面前这个一直以来都眯着眼睛的身世神秘的干员,阿尔西斯对他也没有什么印象。 “哈哈,或许是因为在下不喜舞刀弄枪,出谋划策也谈不上精湛,因此很少能用到在下的地方,闲暇之余在下也不会出现在各位面前碍眼,所以见不到在下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位干员名为白朴,根据他的履历阿尔西斯发现白泽是最早跟着空羽混的人之一,甚至比科尔斯特还早。 是实打实地赛博之影元老级干员。 但阿尔西斯有些疑惑,要知道赛博之影的元老级干员基本上都有一技之长,但白泽的履历上根本没有什么亮眼之处,战术规划平淡,而战斗经验也是无。 他是怎么留在赛博之影的? 心中虽然有疑惑,但阿尔西斯还是批准了,毕竟能留下来的,要么有一技之长要么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存在。 既然是空羽同意的,那阿尔西斯也不会多说什么,反正白朴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拿到批准后白朴道了谢后就离开了办公室,带了部分自己多年以来积攒的积蓄后就离开了赛博之影。 只是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离开的,只是在一个拐角处便没了身影。 ...... 苦潭江上孤舟行,仰望千里万重山。 “老师傅,这一路上道听途说,说这苦潭江上可有玄妙之景,不知从何说起呀?” 说着他便丢出几张货币,其中还掺杂着一些碎银零钱,那老船夫收下后倒也没有欣喜,只是默默地倒了杯热茶递给了船客。 随后回应道:“这苦潭江千百年来都是这番景象,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哪有什么玄妙之景?” “呵,既无玄妙之景,那传说总得有一两个能够说道说道吧。” 老船夫微微摇头,说道:“不过只是一片江河罢了,看似广阔实则不深,无仙无灵,自然也不曾有传说一谈。” “呵......” 他淡笑一声,随后举起茶杯抿了一口。 非茶似酒。 随后他念道:“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令小姐愿来见白某一面,白某蓬荜生辉甚感光荣,只是白某的这双眼睛总是会不自觉地看透令小姐的一番好意,实属抱歉。” 那老船夫的声音忽然从年迈的老者变成了一位女子之音。 “自打上次一别,已有千载岁月,你是第一个能够在我看到你之前看到我的人,哪怕时过境迁至如今,你也依旧。” “呵呵呵,令小姐赞谬了,白某身上唯一特别的就只有这一双眼睛了,若没了这眼睛,白某与那山涧游历的走兽云烟并无区别。” 对此,令笑道:“你倒是谦逊,只是世间多少人渴求理想的一技之长,到头来穷极一生也不曾如愿......” “只今尚见荷花在,未识神仙更有无,对你而言倒也是一种遗憾吧。” 白朴默然片刻,但依旧笑道:“遗憾之事过于久远,早已被岁月冲淡,如今,白某只是白某。” “倒是令小姐,为相千年,兽今在安?” “这个问题你问我其实意义不大,我们兄弟姐妹可是有十二位呢,每一位都有不同的想法,他们如山林薄雾,垂崖清云,屹峰磐山......而我只是我。” 白朴与令似为旧识,可从谈吐中却又了解到他们似乎千年都未曾谋面了。 聊了几句后,令说道:“船要靠岸了,你此行要去尚蜀?” “既至炎国,尚蜀自然是要走一遭的。” “呵,等你来的话咱们就喝一杯吧,顺便再跟我讲讲以前的那些我闻所未闻的古文诗词。” “那白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刚落,白朴就睁开了双眼,此时船只已然靠岸,他站起身来扶了扶斗笠,转身给了渡船费后便从船上走下。 可他脚跟刚落地时,忽然顿了一下,他转过头却发现船夫早已不知所踪,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并无变化。 “嗯......这样一来也省了不少麻烦事。” 说罢他便踏上了旅途。 白朴这次来到炎国是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 虽然他知道可能会不顺利,但既然命运发生了偏差,又跟那人约定好了,那自己必然会帮他的。 日落西山昼夜更,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渐地晚了下来,白朴找了个山镇客店歇脚。 寻得一楼饭馆用餐,白朴点了菜,两素一荤,皆为这片区域有名的特产名菜,又打了半壶月雕装了起来。 但他并没有喝一口,白朴其实并不喜欢饮酒,这壶酒是见面礼。 就在这时,一伙持刀的山贼突然闯了进来,为首的山贼头子指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呵道:“都给我搁原地坐好了!本大爷来是谋财,不是害命!乖乖的把你们兜里的那点盘缠交出来!本大爷的刀今儿还是很想见血的!” 原来是一伙山贼抢劫来了。 白朴直呼倒霉,看了看自己兜里的钱,他有些苦恼,毕竟这钱是自己的旅费,要是被抢了接下来这路可就不太好走了呢。 “唉!说你呢!小白脸!长得文绉绉的,一看就知道是谁家的少爷,快把钱拿出来!省的本大爷亲自动手!到时候你这张脸,指不定会多几道花呢。” 那山贼头子看到白朴不为所动,立刻就走上来挥了挥手里的刀威胁道。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位爷你别激动,钱自然是有的,就是能不能给咱留点路费......” 咵——!! 他话还没有说完,那大刀直接将白朴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你没资格跟本大爷讨价还价!瞅瞅你这张脸......嗯!本大爷决定了,你钱得给,你人也不能走!” “为什么啊?” “像你这样的脸实属不多见,要买的话估计也能买个好价钱,你也别哭,这算是你福气了,要是被哪个夫人大姐瞧上,到时候吃香喝辣准少不了你的。” 白朴倍感倒霉。好嘛,钱不仅得给,人还得没。 几百年不出门,一出门就麻烦连连。 “呔!!” 只听一声怒吼,一个身影飞身向前,一记玉兔蹬月重重地踢在了这山贼头子的脸上,他整个人的脸都扭曲的不成样子,那庞大健壮的身躯竟直接飞了出去。 “光天化日之下竟闯入山镇之中抢劫?王法天理何在?!” 那飒爽有力的身影落在了白朴的面前,白朴定睛一看,竟是一名丰蹄少女,难怪有此等怪力。 山贼头子飞了出去摔在大街上不省人事,而其他山贼也都懵了,但少女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再度冲上前去,后脚起跟,前脚踏前震地,紧接着只听一阵如同炮击般的轰爆声,竟是那少女的拳头砸在了那人的腹部。 他也同老大一样再次飞了出去,而且看上去比老大受的伤更重。 这群山贼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拔刀围了过来,然而这少女的武艺高强,一招一式间更是迅疾刚猛,大开大合的招式将身体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几招下来,这群山贼被打的七荤八素一塌糊涂,架着自己昏迷的老大连滚带爬逃离了这里。 “哼!一群欺软怕硬之徒,若再敢来犯休怪我拳脚无情!” 这丰蹄少女如此豪迈又行侠仗义,白朴走上前来道谢:“多谢女侠出手相助,今日若非遇见女侠,白某恐怕躲不过这倒悬之急。” “不用谢!而且我可不是什么女侠,只是一时看不惯这群人所以才出手了而已,我师傅常说以暴制暴算不得什么侠义之举,哦对了我叫李书菀。” “在下姓白单名一个朴字。” 说着的同时白朴瞥了一眼她刚刚坐的位子,旁边还放置着一杆包起来的长枪, 之后白朴为表感谢,帮李书菀付了这一桌饭钱,而李书菀表示白朴的餐食被祸祸了,于是就邀请他一起来用餐顺便还加了两个菜。 当然,这两个菜李书菀说什么都要自己掏钱,白朴也没有多说什么。 交谈之中,白朴得知李书菀师承九合拳,从她的拳法和步态也能看出。 九合拳在炎国其实算不上什么大门派,但靠着一手刚猛拳法以及精湛枪术也算是闻名一方。 “什么?你说你会途经尚蜀?哈哈哈,那咱们还挺有缘的嘛,我此番也要去尚蜀,咱们既然同路,不妨结个伴吧。” “李小姐,结伴一事还需慎加考量,毕竟你我算不上熟识,你就不怕我为人不轨吗?” 对此,李书菀哈哈大笑:“哈哈哈,你面对那厮时都一脸苦恼,他让你交钱你也不曾推脱只是与他谈判,你若实力比他强还需考虑这种事情吗?” . “既然你实力不如他,那就更不如我,我何须怕你对我行不轨之事?” “说的也是呢......” 第112章 墨明晦暗,炎途风情 白朴与李书菀结伴行走在山涧小道上。 不得不说这大炎风光着实沁人心脾,远看群山环绕,众峰林立,近瞧青葱碧玉,鸟语花香,商贩和旅人走在这片祥和的土地上不知多少年未曾见到天灾了。 可谓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虽然只是表象,但也比很多地方好得多了。 就在这时,李书菀对白朴问道:“唉,话说,你是皇族的人吗?” “哦?此言怎讲?” “毕竟你应该是“龙”吧,我听师傅说过龙和麒麟大多都是贵族和皇族,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埃拉菲亚啊?” 李书菀有些疑惑,而白朴笑道:“不过是祖上和皇室有些渊源,所以身上有点皇族的血脉罢了,都已经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哦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话说白朴你说你只是路过尚蜀,但你实际上准备去哪啊?” 面对这个问题,白朴回应道:“关于私人行程,恕白某不能多言了,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李小姐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干嘛呀,神神秘秘的,你总不能是去刺杀皇帝的吧?” 白朴听到后立刻捂住了李书菀的嘴,笑道:“李小姐还真是一语惊人呢,若此言被皇帝听到那白某和小姐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唔......反正这边又没人,天高皇帝远,咱们随便说说而已又没人知道。” “唉,李小姐还是谨记隔墙有耳较好。” “知道啦知道啦。” 两人一路上聊了很多话题,但李书菀发现白朴似乎有意在隐藏着什么,关于自己的身世也是含糊其辞地搪塞,此行的目的也是不便多说。 这一行,便行了三日之久。 没有代步的载具,行进速度自然是缓慢的,两人来到了勾吴城地域附近。 走着走着,倍感腹中饥饿的李书菀忽然瞧见了远处的山丛中有一座镇子,立刻大喜过望拉着白朴直接跑了过去。 而白朴看着这座镇子,笑道:“还真是颇有缘分呢。” 走进这座镇子,白朴四处打量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倪端,李书菀则是找了一处餐馆来慰劳自己的五脏庙。 而白朴却来到了餐馆外,走在镇上的街道继续打量,就在这时,一阵说书之词流入了白朴的耳中。 他侧目一瞧,正是一名仪态端庄的说书先生正讲述着一个故事,一个跛脚书生的故事。 白朴心中有感,不由得走上前去倾听了几句,等这一段结束后他开口问道:“先生讲的还真是绘声绘色令人动容,只是我有一疑问之处,先生可否为我解惑?” 这位说书先生打量了白朴,看着他眯着眼睛,见眉不见目,便说道:“我看似是一名说书先生实则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说书人,而解惑一事也并非为我之所长。” “呵,能不能解开又有何妨?时历诸多岁月,也不差这十一二月了,既然先生不觉得能解开,那不妨听我讲个故事吧。” 不等说书先生说些什么,白朴便讲道:“曾有一人,此人自小便懂察言观色之理,后来更是无需对方所言便可知对方来历与目的。” “这人为此感到自豪并不断帮人答疑解惑,可后来朝廷的皇帝发现了此事,命人将他带上朝堂亲自验证,皇帝问他,世间有多少未解之事?” “他回答说一共有一千五百三十种并一一给出了破解之法,皇帝大喜,立即命他为官并携身左右,问他朝廷祸乱如何化解,问他天下百姓如何安康,到最后问他长生之道何在?” “他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若问凡人如何长生,他却不知,皇帝为此大怒,以为他欺君弄圣,便将其打入天牢。” “后来一经问查才得知,此人乃是神兽所化,皇帝大喜,于是下令将他扒皮拆骨,企图食其肉饮其血以此来谋取长生之道。” “此人大失所望,只得趁乱逃亡自此再不入朝廷人世。” 故事到此结束,白朴对说书先生问道:“在先生看来,究竟是谁有错在先?是那人有此本领且表露其外为错?还是说皇帝贪心为错?” 对此,说书先生回答道:“那人不曾收敛,以至于树大招风乃是一错,而皇帝贪得无厌又无理取闹,也是一错。” “如此说来,双方皆有错?” “人之常情,说错了,也是错,说不错,也算不上错。” “原来如此,还真是......倾心尘世繁华景,不辞凡心愁几回啊。” 说着,白朴又道出一句诗。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此诗一出,说书先生的神色微变,白朴笑道:“只是一时兴起念了句诗,与我刚刚讲的故事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说书先生不语。 就在这时,酒足饭饱的李书菀找到了白朴,说道:“我说刚刚你人怎么不见了,没想到跑这里听书来了啊。” “哦对了,白朴,这里好像叫婆山镇唉。” 李书菀刚刚在镇民那里打听了一些事情,得知了这座镇子名为婆山镇,位于灰齐山中,只是李书菀总觉得这里和外界有些不一样。 首先就是他们没有见到其他人,其次李书菀在其他镇子见到的东西这座镇子都没有,都好似几十年前一般,仿佛与世隔绝了似的。 “婆山镇啊......” 说书先生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白朴的同时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对了,先生,我观此地山势复杂路面险峻,可否给指条出去的明路?” 听闻此言,说书先生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路,说道:“从此处走便可离开园林,不需要拐弯,只需要径直便能找到大路了。” “多谢。” 说着两人就准备离开这婆山镇了。 结果还没有出镇子,只见一群镇民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李书菀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这是?跟遇见了天灾似的。” “呵,虽无法跟天灾相提并论,但对于此地的人而言也不是一件小事。” “啊?” 李书菀疑惑,而白朴指了指那群镇民身后的怪物们。 只见这群怪物形态怪异,似兽不像兽,似人不成人的,灰黑青白一个个长得好不怪异。 “这是什么东西啊?!” 李书菀被惊到了,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模样的生物。 “大概是这山间独有的怪物吧,还请李小姐出手驱赶它们,看它们的模样恐怕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吧。” “呃,这......好吧!” 深知白朴实力之弱,李书菀也很是无奈,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长枪含着响亮的口号冲了上去。 “孽畜!休要伤人!!!” 李书菀和这群怪物厮打在了一起,而白朴却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只见头顶天色已然是血色残阳起,临夜双月至,再回头去看西边,却发现那天边不知怎的竟是一番朝阳渐升清晨落的景象。 “还真是一番奇景呢,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与此同时一阵钟声也随之响起,镇民们都争先恐后地跑向了西边太阳升起的地方。 而李书菀退了回来大喊道:“我打不过它们啊!太多啦!!” 此时这群怪物又冲了上来,白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那就请李小姐暂时后撤吧,这里交予白某来就可以了。” “啊?你来?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得过它们......” 不等她话说完,白朴缓缓地睁开双眼,当那双眼睛看到这群怪物时,这些怪物竟在一瞬间化为了一堆墨汁溃散在地。 李书菀傻眼了,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这......” “呵,李小姐不必惊讶,若是面对实打实的敌人,白某自是无计可施的,若只是面对这些判若虚妄的载体,白某还是能应付一下的。” “我感觉你肯定有大事瞒着我。” “呵......走吧,李小姐,再不走的话待会可就走不掉了。” “哦,好吧。” 之后在白朴的带领下,两人走出了这所谓的婆山镇。 在出去的那一瞬间,李书菀忽然感觉一股说不上来的真实感扑面而来,仿佛此前一直都很是恍惚,直到细雨扑面冷风环绕,她才回过神来。 “唔?我们出来了?” “没错。” 李书菀转过头看去,只见远处哪里有什么婆山镇,只有一座小小的茅屋正坐落在湖边。 “呃,我们不会见鬼了吧?” “李小姐说笑了,这光天化日哪有什么鬼怪作祟?不过是误闯了一处桃花源罢了。” 白朴回头瞥了一眼,只见在茅屋房顶上,一位黑发红瞳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屋顶,与白朴对视的一瞬间她移开了目光。 她还是不喜欢白朴的目光,那种仿佛被看透了命运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隐私的目光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白朴收起目光打开伞,继续朝着前方自己要去的地方迈出了步伐。 少女回到茅屋,看着面前的画卷,画卷中正是那一处名为婆山镇的镇子。 她举笔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放下,口中念叨:“那家伙怎么回来了......”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便只好将目光继续投入了画卷中,看着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画中世界。 ...... 又行了约几日,两人终于抵达了尚蜀。 比起其他地方,尚蜀不亏为炎国中心地带,这是一座山地城市,所有高楼大厦都依山而立,一到夜晚更是灯火阑珊尽显繁荣之景。 和龙门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弊端就在于进尚蜀的路大多要么狭窄难以通车,要么山路陡峭生险峻。 “难怪会有一句俗语,登上蜀道,可难于上青天啊。” 看着面前尚蜀都市的繁荣之景,白朴也不由得感叹了几句,而李书菀见此行到了目的地,也是很高兴,对白朴说道:“白朴,咱们挺有缘的,你有手机没?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呗,以后有啥事了你可以来找我。” “呵,自然是没问题的。” 说着白朴拿出自己的手机,李书菀看到他的手机后也是一喜,说道:“你也买了赛博之影最近新出品的手机?” 说着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嘿嘿,我也是,咱们还确实挺有缘的嘛,连手机都是一样款式的。” “呵,确实。” 其实白朴也没想这么多,平时自己也不用手机,还是这次要出远门所以特意向空羽要了一部。 两人加了联系方式后李书菀就告别了白朴。 在路上白朴也了解到李书菀来到尚蜀其实是来参加电影试镜的,据说是原本的主演因为个别私人原因所以放弃了电影事业,李书菀听说拍电影能赚不少钱,所以才去试试的。 主要还是武打电影,而那个放弃了电影事业的人也是她的朋友,两人的师傅本来是同门师兄弟,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些矛盾所以她师傅离开了原门派自立门户了。 有她朋友帮忙打点,李书菀接下来的事业估计也能顺利许多。 与此同时白朴并没有着急停留尚蜀都市中,在这里转悠了几圈后他来到了尚蜀着名的景点。 “三山十七峰......我记得原本应该是三山十八峰的,果然是被天灾毁掉了其中一峰吗?” 站在远处眺望前方的三山十七峰,白朴不免有些感慨,因为自己已经有许多年都没有看到过这里的景象了。 上一次来的时候十八峰都还尚在,如今那第十八峰已然倒塌。 白朴沿着山间小路走了进去,不知不觉间,周围白雾渐起,前方道路朦胧后方来路不清,但白朴依旧在往前走。 复行约百步,豁然开朗,环视四周只见白雪覆千里,峰尖向天生。远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赫然刻着三个字。 【攥江峰】 此峰忽清忽浊,峰间云雾缭绕,不见峰底之景,前方峰顶有一蜿蜒狭窄的陡峭山路,直达峰顶。而峰顶有一小亭,亭间有一卓白衣之影正侧身微酣。 第113章 月雕黄粱,于我倾心 攥江峰上云江盛,迎雪踏亭访仙来。斗酒十千诗不尽,但凭长月永映心。 白朴走上那峰顶小亭,见到了此行必将会见到的友人。 说是友人,但白朴和她真正会面的次数也只有这一次,他们是初次相遇,却又恰似故人重逢。 “长路漫漫孤道远,唯有月雕映晨曦,这是你上次托我给你带的酒。” 白朴将酒壶放在了她的面前,女子微微酣睡的容貌似乎被酒香勾了心魄,眉尖微动,薄唇咂咂,不等睁眼身形便动,拿起桌子上的酒畅饮一口。 霎时间,周围的一切忽然都明朗了起来,白朴定睛一瞧,哪里还有什么攥江峰,三山依旧只余下十七峰,而他们正是在第十七峰上。 “不愧是炎国传承百年的老字号,这味道如百年前那般并无区别,能守本心尽初衷的,如今可不多见了。” 听到这番话,白朴淡然一笑,说道:“令小姐说的确实在理,只是岁月蹉跎,哪怕是数不尽的千里万重山,在时间的冲刷下终有一天也会坍塌,能恪守本心的,自然是少之又少的。” “就如同这月雕酒一般,四百七十三年前,月雕还不名月雕,其名为【黄梁】。” “呵......”她浅笑,说道:“黄粱月雕,倒是颇有诗意,不知有何种典故?” “自是有的,黄粱如其名,不过是以粗粮酿的酒,却深受其爱,后来有一诗人品尝过后顿时诗兴大发,借着酒劲未散,在月光下提笔一词.......” “鸿秋搅尽黄粱意,恰似月雕残水寒。” “于是,这酒就从【黄粱】变成了【月雕】。” “原来如此,那它生意如何?” “虽有诗人题词,可当黄粱成为月雕后,他的生意就愈发惨淡,以至于后来竟饿死在了酒坊中,死时甚至还抱着诗人当年题的词。” 白朴说着坐在她的对面,继续说道:“可谓是......月雕秋水秋雕月,黄粱一梦终遗别,哪怕名声再响亮,哪怕有多少诗人为其题词,可若是一直恪守本心不曾变通的话,黄粱终究只是黄粱,而不会成为月雕。” 令笑道:“确实如此,但无论是黄粱也好月雕也罢,我依旧喜欢他们酿的酒。” 说罢她又喝了一口,感受着那辛辣却又回味无穷的酒水涌入舌尖,令的脸上不由得泛起阵阵红晕,那半壶酒竟被她两口喝光了。 醉醺间,令走上前去用双手捧着白朴的脸,又强行用手指扒开了他的眼皮,看着那双神秘却又怪异残缺的眼瞳。 说道:“每每看到你的眼睛,我都会感叹,世间竟会有这般通晓万物的眼睛,你能看到我看不到的,那是我不为人知的过去,亦是我不曾知晓的未来......” “白朴......呵,也是,你如今的名字就是这个,白朴,在你看来,我心何在?” 对此,白朴回应道:“令小姐看似寄心于风,可就连这风也只是令小姐的兴趣使然,令小姐在乎的是......” 未等白朴说出口,令便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唇边,脸庞也凑了上去,说道:“不必多言,更何况现在说出来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你不是经常念叨过一句话叫.......” “天机不可泄露,对吧?” 白朴微微一笑,轻轻拨开令的手指,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可我泄露之事不见得全部都是天机,不然白某怕是早已神魂俱灭了。” “令小姐也说过一句话,白某记得很清楚,【究天大道无穷尽,待看世人窥其源】。” 听到这句话,令神情顿了一下,而后说道:“我可不记得我说过这句话。” “是令小姐说的,却也不是令小姐说的。” “令小姐不必在意,若心中有惑,不妨去问问重岳兄吧。” “哦?要问大哥?呵,既然要问大哥的话那下次去玉门的时候就找个机会问问他吧。” 两人攀谈甚欢,但令也不会不知道白朴此次前来的目的,白朴路过尚蜀,而尚蜀为炎国中心区域,按照白朴的路线,他是准备进京。 临走时,令朝他说道:“若你见到了二哥,还请劝劝他,因为那件事情的发生,他的心境也不如此前了。” “呵,那白某怕是要辜负令小姐的期望了,毕竟此事缘起并不复杂,他心中有愤恨之意也是理所应当的,这种事情白某可没办法去劝。” “依白某所见,该劝他的人应当是重岳兄,白某不过是一介江湖人士,应付不了朝堂之观,也解决不了家庭纷争,还请令小姐见谅。” “好吧......” 见白朴这般说辞,令也不再多言,但她还是告知给了白朴一些其他的对他而言很有意义的事。 与白朴告别,令躺在桌子上透过残破的亭子仰望着残缺的天空。 越是先觉醒自我的碎片,就越是靠近岁本身。 所以令是有那段记忆的...... “真想知道呢......想知道未来的我和我们兄弟姐妹们的结局,是重归一体而后如其他存在那般被讨伐,还是说依旧相安无事直至被世道彻底遗忘呢?” 令很清楚,白朴知道的事情中包括过去的事情,虽然现在无法窥探未来,但这份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白朴会取回自己的东西,届时他就能知晓一切了。 这是他和空羽的约定。 白朴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太久了,甚至比凯尔希更加久远,知晓一切通透万物是他与生俱来的本领,然天机不可泄露,因此白朴被天机所胁迫。 但那段时间对于白朴来说也不坏最起码相安无事,有人觊觎却也不敢动歪心思,白朴那时也算的非常风光。 可惜,当天与地不再往来后,白朴也就失去了庇佑,自此化身人形行走凡尘俗世之中过上了趋吉避凶的日子,毕竟这双眼的力量过于诱人了。 目,眼,瞳。 白朴的眼睛由这三个层面构成,同时也对应着天、地、人。 失去其一,白朴会失去对色彩的判断,失去其二,白朴会看不清世间一切几近失明,失去其三,白朴会彻底盲瞎且永远无法治愈。 如今,白朴只失去了瞳,眼与目还在。 因此在白朴的眼里,自从失去了瞳,这个世界就彻底没有色彩了。 之后白朴离开了这三山十七峰,继续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 ....... 与此同时的赛博之影....... 科尔斯特的事件落下了帷幕,这次似乎只是一场闹剧,却留给空羽一个巨大的悬念。 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其中的意思空羽无论如何都无法知晓,但空羽很清楚这句话一定是有意义的,科尔斯特当年会跟随自己其实也就是看中了空羽有些疯疯癫癫的。 所以他的性格也会稍显疯癫,但这不是科尔斯特拿自己生命做一场闹剧的理由。 这句话肯定包含着某些重大的意义,空羽绞尽脑汁去想,可最终也只是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毫无头绪。 “你真的没有头绪吗凯尔希?你可是凯尔希啊,那个无所不知的凯尔希,若连你都不知道的话,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知道?” 空羽边说边配合着凯尔希的舞步,而凯尔希则依旧冷清地回应道:“无所不知的前提是这件事情能够让我去深究去探讨去得到答案,若它没有任何一个前提,那么这个问题从本质上来讲就是虚无的,是不成立的。” “也许它只不过是科尔斯特一时的戏弄罢了。” 对此,空羽说道:“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但科尔斯特这样做未免也太无聊了,这个世界上能让自己的命去换的,我不觉得那只是一场戏弄。” 在空羽的配合下,凯尔希舞动着身影转了一个圈。 “一个圈无论你绕多大多远,无论你在其中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到最后你还是会回到起点。” “那也许是我绕的还是不够大,我应该绕到足以包揽一切,届时我回到起点时.......” 空羽踏步向前一手揽着凯尔希的腰,一手轻轻拉着她的细指似是要将她拥入怀中轻吻,就在唇瓣即将触及她时,凯尔希直接伸手推开了他的脸,说道:“这段没有这个动作。” 对此,空羽说道:“舞蹈可是要改进的,凯尔希,咱们总不能一成不变地跳着过去的舞啊,我觉得舞蹈还是要加一点激情的。” “若没有激情,那些动作那些舞步以及似是在交融彼此的神色也就失去了意义,哦对了,神色那部分去掉就可以了,那不适合你。” “所以不如加一个不错的动作,作为结尾的昙花一现般的激情,如何?然后你再将我推开,用一把猩红的剑刺入我的胸口,而我依旧轻抚你的脸庞,诉说着心中那对你至死不渝的爱意。” “就像一株遗憾凋谢的鸢尾花一样,名为绝望的爱。” “对呀对呀,老大,反正是舞蹈演出,气氛都到这份上了不来一个吻别的话可真是太没劲了呢。” 华法琳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一旁,手中还拿着一袋血浆爆米花边吃边看着,看上去刚刚的一切她都记录下来了。 “喏,我都用录像机记录下来了。” 华法琳说着打开录像播放刚刚的那轻吻时刻并暂停在那即将触及的瞬间,说道:“你看呀老大,气氛多妙啊,吻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结果你倒好,一把推开男主角,导致整段垮掉,要我说呀,你最好主动.......” 话音刚落,只见凯尔希瞬间夺过了华法琳手中的摄像机行云流水般地取出sd卡然后将其销毁。 “唉!我的摄像机!这可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才从空羽那里买到的限量款!” “华法琳,你无意义的举动应该是由你过于悠闲的心态而导致的,既然如此我这边不介意给你安排更多的工作。” 听到这句话,华法琳立刻转变了神色,笑盈盈地跑到凯尔希身后给她揉了揉肩膀说道:“哎呀,老大,您消消气嘛,我都是开玩笑的,您绝对不会当真的吧~~~” 华法琳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短暂下午茶时间又要被工作占据了, 看着凯尔希依旧没有消气的神色,华法琳义正辞严地说道:“我华法琳发誓!从此往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如若再犯就把我扔到太阳底下烧死!” 听到这句话,凯尔希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将摄像机还给了华法琳。 “嘿嘿,谢谢老大!” 同时华法琳趁着凯尔希不注意将地上sd卡的碎片搜集了起来和空羽对了个眼神。 “能修吧?” “我尽量!” 之后华法琳离开了这边,凯尔希将目光放在了空羽身上,对他说道:“若你依旧打算向我纠缠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那我建议你去调查自己过往的所有事情,不要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嗯?哈,这件事情是次要的,我来还是想跟你跳一支舞嘛,凯尔希。” “.......mon3tr。” “哎哎哎!别!!别啊——!!” 看着自己崭新的身体又多了两个窟窿,空羽苦笑道:“多活动一下没有坏处的,凯尔希,别说阿米娅,就连博士有时候也会担心你哦。” “.......我觉得你的脑子应该是中了病毒吧。” 凯尔希语出惊人,但空羽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凯尔希露出鄙夷的目光,让mon3tr再度拉着空羽走进了手术室里,凯尔希非常熟练地卸下了空羽的四肢然后打开了他的义体脑壳。 “哎呀,凯尔希,继阿尔西斯以后你是第二个打开我脑袋的人,麻烦下手轻一点哦。” 通过检查,凯尔希发现空羽最近变得怪异就是因为中了一个不知名的病毒,这个病毒让空羽变得更加有人性了的同时,也让他的性格发生了变化。 “这是哪来的病毒?” “我自己写的啊,说真的凯尔希,我确实很想试试和你交往的感觉,但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从何谈起,于是就给自己编写了一个病毒看看在它的影响下我会对你怎么样。” “现在看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嘛,啊哈哈哈.......” 凯尔希脸色一沉,而后直接把空羽的脑袋从义体上摘了下来然后放在地面上。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mon3tr,这就是你的玩具,除了别弄死其他什么都可以做。” “啊?凯尔希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唉!唉唉!别走啊!唉!!!我去!!!唉!凯尔希!凯尔希!!” “凯尔希——!!!” 空羽撕心裂肺的声音在罗德岛内回荡,大家听到了也都当没听到,继续进行今天的工作。 第114章 风暴了望 空羽把自己的头安回了自己的身体里,玩笑就到此为止了,纵使目前谜团重重,但空羽该考虑的不是这件没有头绪的谜题。 维多利亚,小丘郡...... 该地旧称塔拉地区,原本为德拉克盖尔王的治下领土,主要生活着塔拉人,可如今随着深池部队的介入,这座城市已经远不如它看上去那样和平了。 放眼整个维多利亚,因为君王之席的缺失以及内战等因素,贵族们陷入了分裂的局势,化为了两个或多个党派。 然而其中最饱受摧残的莫过于维多利亚的百姓们了,不公平的对待在他们的内心埋下了叛乱与独立的种子。 维多利亚的局势比乌萨斯的更加严峻,如若开始战争,那么就只有四个必然的结果。 要么维多利亚成为历史,胜利者在这片属于自己的领土上将新的国度建立。 要么两败俱伤自此以后仍旧在明争暗斗里针锋相对。 或者在两败俱伤后乌萨斯或其他国家介入,彻底瓜分维多利亚。 再者就是民众组成类似整合运动的组织公然反抗贵族的权利为自己开辟新的能够支持所有人生存下去的国度,但很显然维多利亚不会因此变得更好,毕竟战争一旦打响就永远不可可能有胜利者。 可以说无论哪个结果,对维多利亚而言都是毁灭性的打击,乌萨斯的旧贵族中主战派占大多数,他们都支持以战争滋养乌萨斯的领土。 除此之外其他国家也都在蠢蠢欲动,毕竟维多利亚这片领土能带来的资源可是非常丰厚的。 “很显然,目前维多利亚的局势就是这样,哪怕是这座小丘郡也已然深陷即将到来的战争的泥潭中无法自拔。” 赛博之影工程部副部长兼裁剪者小队的队长查尔斯·贝奇亚在裁剪者小队的临时据点商议着接下来的对策。 公司在炮击中被炸毁,但这次袭击被提前预料到了,因此裁剪者小队很多设备都得以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 但是神出鬼没的深池部队已经渗透并掌控了大部分当地防卫军势力,许多维多利亚士兵都在暗中被他们所笼络乃至一些军队里的军官,所以他们也在寻找着那支撤退的隶属于赛博之影的小队。 查尔斯等人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但身为队长的查尔斯并不慌张,所有设备都在地下室,在查尔斯的应对下他们来巡查过许多次都没有发现。 同时查尔斯与当地罗德岛驻小丘郡办事处的负责人达成了合作关系,他们也从查尔斯这边了解到了小丘郡近日的异样。 “查尔斯先生,您要的东西我就先放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靓丽的金发瓦伊凡少女推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查尔斯之前委托她带来的零件。 “嗯,好的,简,又得麻烦你了。” 被成为简的少女微笑着回答道:“没有的事,能帮上你们的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令人高兴了。” 这位少女叫做简·薇洛,是隶属于维多利亚部队的仪仗兵,相对于其他出征的士兵,简的工作并不是特别的复杂。 所以她总会在简单的工作中寻找摸鱼的机会,为罗德岛办事处和裁剪者小队帮一些忙,例如担任信使传递情报或者暗中递送一些工具零件之类的。 查尔斯接过零件而后递给了代号为“齿轮”的小队干员,等查尔斯转过身来时,简已经为他泡好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看到查尔斯的眼神后,她说道:“看您近日总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想必一定是遇到麻烦了,希望这杯咖啡能缓解您的压力。” 听到简安慰的话语,查尔斯不由得心中一暖,说道:“那就容我发出感激之言吧,简。” “谢谢你。” “我的荣幸,查尔斯先生。” 对于简而言,她觉得查尔斯很眼熟,自己在孩童时肯定见过查尔斯,或者见过他的画像,虽然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但简的直觉告诉她,查尔斯绝对不是一名普通的小队队长。 查尔斯的左手是机械义体,简曾问过他手臂的事情,但查尔斯总是会闭口不谈或找个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 他没有欺骗过简,只是不愿意告诉她真相罢了。 这片土地对于查尔斯而言,是一片令人熟悉又陌生的,能够触动内心的土地。 “话说简你这一天天的总是往这里和罗德岛办事处跑来跑去,你的长官不会找你麻烦吗?我记得维多利亚军队的规矩还是挺严格的。” 干员果脯对简问道,而简听到后微微摇头回应道:“没事的,毕竟我只是仪仗兵嘛,如果没有重要的活动或者征兵宣传诸如此类必须出场的场合的话,在部队里是很少会过问我的事情的。” “那你倒是很悠闲嘛。” 对此,简说道:“也不至于一点正事都没有嘛,每天早上一起床,我要做的工作就是把这面旗子从架子上取下来,在等待面粉发酵和煮咖啡那会,我会小心翼翼地将旗帜的褶皱面熨平。” 简说着就举起了手中的旗子,那是身为仪仗兵必须要持有的象征之物,除此之外简也还一把仪仗剑。 她继续说道:“等烤完酥饼后,我得冲洗一下身上沾着的面粉。头发自然晾干需要时间,这正是保养旗杆,让它像崭新的一样锃亮的好时机。” “一个圆满的早晨,任何一样东西都要做到光彩照人,这样才能给自己和各位带来快乐——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 对于仪仗兵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自身外表的光鲜亮丽以及手中旗帜的崭新,如果连仪仗兵都无法维持住他们该有的容貌,那么这个国家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不过对于其他人而言,简的工作确实非常轻松,而她也很乐意一直担任仪仗兵的职位。 简并不惧怕上战场,她只是觉得比起战争与厮杀,用微笑与友善也许能够化解掉一些矛盾与麻烦。 兴许可以避免一场战争。 大家都不用流血受伤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薇洛的话语确实能够鼓舞人心,只是知晓了接下来局势走向的查尔斯也只能勉强露出一个认可的笑容。 如若此后小丘郡能一直和平,薇洛的做法也未尝不可,可如若战争真的袭来,凭她善良的性格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 而薇洛的眼神中似乎也有些心事,犹豫片刻后她对查尔斯问道:“查尔斯先生,不知道您对这里感染者的事情有什么了解吗?” 听到简问了感染者的事情,查尔斯说道:“我虽然不是感染者,但这个问题我想我还是能回答你的,简小姐(简:叫我简妮就好)嗯,好的,简妮,我知道你不像大多数人那样对感染者抱有偏见甚至歧视。” “我知道你甚至会接触他们,说真的简妮,我虽然并不推荐你这么做,但你如果认为那是对的,我也不会加以阻拦,毕竟这是你的想法。” “那在您看来感染者是怎样的?您对感染者.......” 查尔斯犹豫片刻,而后说道:“我不想对你说谎,简妮,我对感染者......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我曾经的孩子就是因为和感染者成为了朋友结果感染了矿石病,在五年前死去了。” “我的妻子也认为是我的不管不问招致这一切,在孩子感染后就不辞而别了。” 听到居然是这样,简妮不由得露出稍稍惊讶神色,紧接着便是低沉与自责的表情,她对查尔斯道歉说:“抱歉,查尔斯先生,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无意提及,希望您节哀。” “没事的,简妮,你不需要对我道歉,这样的事情并不只会发生在我的身上,那些感染者们也是无意的,只是......唉。” 他叹了口气,不愿意再提及过去。 查尔斯说是看开了,可实际上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他不会因此诋毁感染者但也不会轻易对感染者伸出援手。 每每入睡,他总是能够梦见儿子临死前的面孔,在隔离的房屋中无助地朝查尔斯伸出手。 查尔斯眼睁睁地看着矿石病发作后在他的注视中夺走了他儿子的命,而查尔斯在最后一刻甚至不能一直陪在儿子身边。 他依旧还清晰地记着儿子说过的话。 “爸爸,得病好难受啊,也好痛......爸爸不要得病,妈妈也不要得病,得病好痛苦,爸爸不要得病...也不要死,好吗?” 所以查尔斯至今都没有感染过矿石病,这是他和儿子的约定。 如若没有这个约定,查尔斯宁愿和儿子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上。 那时的绝望依旧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看着查尔斯的眼神,简妮的内心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同时她也明白人们对矿石病的偏见是无法轻易扭转的,查尔斯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极限了。 而且裁剪者小队一共五人,齿轮是感染者,果脯不是,除此之外还有两名干员,银莲与切尔塔,其中切尔塔也是一名感染者。 五人小队里有两人是感染者。 查尔斯从未区别对待过他们,但平时行动时还是会尽可能地让他们分开行动,避免其他干员有沾染矿石病的可能。 对那些未感染矿石病的干员来说这不是一件坏事。 就在这时银莲走了出来,手中还端着一盘刚刚烤好的点心,说道:“气氛就不要这么悲伤了,队长,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们陪你一起去看看你儿子。” “现在就让我们重视当下吧,简妮,来尝尝我烤的点心吧,看看你这个点心大师的评价如何。” 银莲是一名萨科塔,几乎所有萨科塔都酷爱甜点心,银莲也是如此,所以在做点心这方面他还是很有一手的。 看到那盘可爱的点心的刹那,浓郁的香气夹杂着恰到好处的奶香涌入了每一个人的鼻腔中。 “哇,好香啊!” “已经不是很烫了,趁热尝尝吧。” 简妮听到后立刻拿起了其中一份放在口中细细品尝,很快她双眼放光,称赞道:“好美味啊!酥脆的外皮下是软糯的口感,虽然我个人感觉糖分有些多,但这并不影响点心的美味。” “哈哈哈,毕竟我是一位萨科塔嘛,我们喜欢更甜的点心,不过既然简妮都这么说了,看来我还是很优秀的嘛。” 欢笑声回荡在了这小小的据点中,而查尔斯也缓缓地舒展开了不展的愁眉。 的确,如若不正视当下,也自然也无法面见未来,既然和自己的儿子约定好了,那么查尔斯就一定会活下去且永远不会感染矿石病。 天色渐晚,简妮也回去了,毕竟仪仗兵的工作哪怕再轻松也不能一直缺岗,趁着其他人也准备休息片刻,查尔斯打扮一番后从据点里走了出来。 来到居民们居住的地方,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查尔斯依稀记得这里曾经还是很热闹的。 如今,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塔拉人处处被排挤压迫被剥削,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和军官压榨着这些塔拉人最后的价值,等到他们干不动了,就以感染了矿石病的名义把他们驱逐或杀死。 所有人的内心都燃烧着怒火,却也都敢怒不敢言,毕竟普通人拿什么对抗权贵?拿什么对抗军队?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与朋友死去却又无可奈何地接受这一切,他们厌恶这些士兵厌恶那些军官,更厌恶那些贪得无厌把人命明码标价的贵族。 整个小丘郡的平民百姓都是如此。 就在这时,查尔斯看到了两名士兵押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居民从前方走过,那名居民被打的鼻青脸肿,鲜血浸染了他的衣物。 而他们要去的方向是小丘郡的荒野,那里什么都没有,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去那里。 查尔斯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于是跟了上去。 那两人把这名居民架在地上而后拿出了枪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就在他们即将扣下扳机之时,查尔斯呵斥住了他们。 “住手!”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那两名维多利亚士兵吓了一跳,他们转过头看到查尔斯后说道:“你是什么人?我们在执行公务,闲杂人员赶快离开!” “我记得哪怕是处决罪人也得需要相关判决,并且要押赴刑场进行,你们这样做可不合维多利亚的律法。” “跟你有什么关系?赶快滚!否则的话你也得跟他陪葬!” “既然你们不顾虑那些事情,那我也没必要顾虑了.......” 第115章 生存方式,未来抉择 那两名维多利亚士兵还未反应过来时,查尔斯从身后抽出两把匕首冲向着两名士兵,他们见状慌忙举起武器,然而他们这些杂兵对查尔斯根本构不成威胁。 躲开弩箭与子弹,利刃的寒芒划过他们的咽喉,在其上绽放了两朵血色的玫瑰,他们难以置信又无比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脖颈倒下,身体跌落进了那布满芦苇的湖泊中。 那个被押送至此的犯人挣扎着撑起自己的身体,然而查尔斯并没有放他走,匕首立在他的面前,映射出他那狼狈的脸庞。 “滥用私刑本就不合律法,他们还要趁着夜晚宵禁的时刻秘密处决你,若你只是一个普通人,那是不需要他们大费周章的,因此......” 刀尖抵住了他的下颚,查尔斯对他说道:“把你隐瞒的一切都告诉我,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判断是否可以让你活着离开。” 听到这句话,这个“犯人”竟嗤笑了一声,说道:“那......有什么区别吗?你在这里杀掉我,放我走然后他们继续来杀我,都没有什么区别的......” “那你是准备就这样死去?你认为你的生命可以到此为止了?” 他很是愤怒地回应道:“那我能怎么办?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也根本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我根本没有选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难道活下去也有错吗?!” 查尔斯沉默,这个生活在小丘郡的维多利亚塔拉人甚至不是矿石病的感染者,可对于他来说,活着也成为了一种奢望,只是成为感染者能尽早结束这一切罢了。 “活着没有错,但能决定对错的,只是你选择是以怎样的方式去活着了。” 他说着就收起了匕首,捡起了地上的弩与枪,随后将其中之一的弩递给了这人并对他说道:“现在你有反抗的能力了,但是否要成为一名反抗者也只取决于你一个人的意愿。” “是去奋战还是逃走都取决于你,相应的,你做出的每一个选择带给你的结局都是不一样的。” 看着手中的弩,上面的弩箭都还没有被发射,只要扣下扳机就能够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而查尔斯说的很明确了,生存的方式,是反抗还是逃亡。 你手中的武器该指向谁,你的未来是怎样的也交由你来决定。 查尔斯转身准备离开了,而他站了起来对查尔斯说道:“达米安!我叫达米安·巴里!能让我加入你们吗?” 听到这番话查尔斯回应道:“抱歉,你能不能加入我们并不是我说了算,而且他估计也不会让你加入的,除非你能创造足够的令他认可的价值。” “否则的话你是无法加入我们的,而且我也并不推荐你加入我们,因为那样只会大大缩减你能活下去的机会。” “没关系的!我......” 达米安话还没有说完,查尔斯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隐匿入了黑暗之中,达米安愣在了原地,看着手中的弩,他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匮乏太弱小了,要想去对抗那些手握兵权的强权并以胜利为最终目的的话,那么达米安就不能孤军奋战。 次日...... 在街上打探情报的查尔斯遇见了一个橘红色长发的手持破城矛的瓦伊凡少女,此时她正与一名气愤的维多利亚士兵交谈。 从她的打扮上也可以看出她也是维多利亚军队里的一名军人。 打扮成普通老者的查尔斯从他们的身旁走过,就在这时,瓦伊凡少女却注意到了这个平凡的身影,于是走上前去把手搭在了查尔斯的肩膀上。 “这位先生请等一下。” 查尔斯放在口袋里的手紧握住了匕首,他展露和善的表情对她问道:“请问这位长官小姐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吩咐吗?” “叫我风笛就可以了,老爷爷,我之前并没有在这里见过您呢,您是最近才搬到这里的吗?” 自称风笛的少女因为鬼魂部队的事情所以经常在这附近巡逻,有没有生面孔风笛一眼就能认出来。 查尔斯笑道道:“哈哈哈,是啊,儿子有出息了,把我从托内尔村接了出来说是要过好日子,但我这个老头子也没啥渴求的,被接到这里反而跟以前的朋友远离了不说,这里也没个认识的人,所以啊我平时就喜欢上街溜达溜达。” “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麻烦大了,老东西,平时没事别瞎走行吗?最近这事那事的还嫌不够多吗?” 不等风笛说话,那个维多利亚士兵却显得非常不耐烦,从他身上残留的菜叶子等各种东西可以看出他在这里相当不受欢迎。 “唉!别这样对待老人家嘛,人家也没做错什么啊。” “没做错什么?现在这种时期你又不是不知道,任何可疑的人员都必须经过排查,而任何聚集行为都可以直接被以嫌犯处置,我让他们离开这里也是对他们好......” 话音未落,一颗烂土豆嗙的一下砸在了他的头上,他立刻火冒三丈骂道:“你们这群塔拉渣滓给我听好了!这事可没完!别让我抓到你们有任何可疑的聚集行为!否则的话......” 又是一片烂菜叶拍在了他的脸上,他气的不行,愤怒道:“*维多利亚粗口*你们最好都给我安安分分的!” 说罢他转身就离开了这里,他才不想理会这些蛮不讲理的刁民们呢。 风笛也有些无奈,就在这时查尔斯说道:“小姑娘,你跟这些士兵有些不一样呢。” “唉?是吗?其实也没什么啦,而且我反而有些不理解,这里的居民和士兵们的关系似乎非常差呢,老爷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哎,小姑娘我恐怕得让你失望了,我才搬过来还不到一个月呢,我也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啊,是啊,我差点忘了您是最近才搬来的了。” “呵呵,无妨,而且小姑娘我劝你最好也跟他一起走,这里的人们对士兵的偏见似乎挺不小的。” “啊?” 听到这句话风笛看了看四周,居民的眼神依旧非常不友好,手中的烂菜叶和烂土豆也早已准备就绪,他们可不是讨厌某一个士兵,而是厌恶整个维多利亚的部队。 就在这时,风笛瞥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匆匆而过似乎不愿意面对这里的居民们,风笛见状立刻就追了过去。 查尔斯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她的背影,随后转身走到一旁的巷子里,简妮居然也在这里,看来她也目睹了刚刚的一切。 “简妮,那个少女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样呢,麻烦你去帮她一下吧。” “好的,查尔斯先生,话说刚刚那人似乎是凯利上尉哎。” 简妮看到了那个匆匆离开的身影,她有些惊讶道:“而且那个叫风笛的士兵......没想到除了凯利上尉,居然还有我们的士兵愿意到这十七区来。” 十七区的情况相对于其他区域还是很复杂的,主要还是这里的居民们对士兵的厌恶度很高,所以一般不会有什么士兵愿意来这个岗位。 风笛会来着实让简妮意外了一些。 说完后简妮就去追风笛去了,而查尔斯也并没有急着回据点,而是接通了齿轮的通讯并说道:“齿轮,帮我调查一名士兵,是一名橘红色长发的瓦伊凡,手持维多利亚最新的制式破城矛,应该是哪个突击队的队员,叫风笛,我需要她的详细信息以及她的上级信息。” “了解。” “话说队长,有一个人闯入了这小丘郡,我跟她虽然不熟但我知道她应该没有任务到这里来吧。” “发给我。” 话音刚落,一名德拉克的全息影像就出现在了查尔斯的面前,看到她的样貌时查尔斯内心有些惊讶,说道:“艾瑟尔·莫特瑞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在这里还不是最主要的,队长,问题就在于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紧接着更多影像浮现在查尔斯的眼前,那是一支乌萨斯的军队,而在艾瑟尔的左手旁居然站着一名内卫。 而在她的右手边则站着一名极其美艳且身材丰满的女子,她身上有阿戈尔的特征,脖子间戴着一串晶莹的水滴模样的吊坠。 她有着一双如幽绿碧波般的眼瞳,勾住了每一个注视她双眼之人的心魄。 “她是谁?” 内卫先不论,查尔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名女子,虽然隔着影像,但她给查尔斯的感觉非常怪异。 查尔斯曾经也面对过科西切,但他并不知道科西切的真实身份,只是直觉告诉他科西切并非一般人,如今这种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 而且比面对科西切时更加强烈。 于是他保存了这段影像并将其发送给了空羽,而空羽这边很快就接收到了这段影像。 艾瑟尔的举动倒是在意料之中,但当空羽看到这名女子时顿时也有些困惑,他把这段影像拿给了凯尔希。 凯尔希看到后稍加思索片刻,而后说道:“如若我的直觉没错的话,她和黑蛇是一类人。” “一类人?” “他们都是潜藏于乌萨斯的不死种,关于她的事情我所知并不多,但她的名字应该是露莎卡。” “露莎卡?唔,等等,如果她是乌萨斯出来的不死种且又叫露莎卡的话.......我记得我以前听说过这种东西......” 空羽搜索着过去的记忆,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原来是水岸女妖啊......” 听到空羽说出这个名字后,凯尔希说道:“你能推论出她的身份着实令人惊讶,但我并不希望那是你编造的。” “我也不确定啊因为我也没亲眼见过,凯尔希你在乌萨斯待过一段时间的,她的身份肯定是久远过去时代的与水有关的女妖,你觉得会是什么?” “女妖......” 凯尔希还是很清楚这个女妖指的并不是十王庭之一的女妖,而是一个更久远的长生种,而女妖是一个大类,这名与水有关的女妖让凯尔希想起了她曾见过的一个文献。 那个古老的文献上记录了包括科西切也就是不死的黑蛇在内的许多存在,从中一一对照,凯尔希终于锁定了她的身份。 “生于湖泊与流水中其本源是来自滋养万物的丰饶精灵的水妖精露莎喀。” “露莎喀?唔......你说她本源是丰饶精灵,可又说她是水妖精?我记得妖精与精灵似乎并不是一个种族吧。” “确实不应当归纳于同一个种族,但她们的本源与她们己身却可以分开谈论,就像是衍生的后代一样,他们并不是纯粹的精灵,更多的她们是一种妖精。” “原来如此......话说,内卫先不论,这个水妖精为什么会跟着艾瑟尔啊?如若她跟科西切都是不死种的话,那她跟随艾瑟尔的理由又是什么?” 空羽有些想不通,但他知道艾瑟尔和科西切之间的事情,那么这个水妖精跟科西切之间恐怕也有说不清的关系。 他们都是旧时代的遗留之灵,其内心也定然与平常人不一样。 之后空羽将这些情报用能够听懂的内容叙述给了查尔斯。 其实说白了就是让查尔斯当心,毕竟查尔斯可没有能对抗内卫的实力,而那个女妖精的实力又是谜团,艾瑟尔的心境是怎么样的也猜不透。 他们来到这小丘郡的目的恐怕也不是路过这么简单,凯尔希将此事也告知了罗德岛驻小丘郡办事处的几位干员那边,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此时,裁剪者小队、罗德岛办事处、维多利亚部队、乌萨斯军队以及深池部队五家势力都盘踞在了这小丘郡中,其中乌萨斯军队的到来无疑是把本就不稳定的局面彻底打破。 只要艾瑟尔决定做什么,那么随之而来的极有可能就是一场残酷的战争席卷整座小丘郡,小丘郡的未来如何如今艾瑟尔也有了能够将其抉择的权利。 第116章 身份谈判,暗火四起 查尔斯在街上等到了夜晚降临才回到了据点,同时关于风笛的信息齿轮也查询到了。 风笛是隶属于维多利亚风暴突击队的一名队员,而风暴突击队第二分队的指挥官也就是风笛的上司名为丽塔·斯卡曼德罗斯,其军中代号名为“号角”。 号角毕业于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其父亲白狼伯爵是阿斯兰皇族的亲信,也因此号角自身的名望也比大多数人要高。 而她本人也有着极强的军事素养和战斗力,特别擅长要塞攻防战等一系列阵地战。 查尔斯还是很清楚她们的来意的,她们恐怕就是为了深池部队而来的,在调查中风笛提到了“鬼魂部队”这一神秘势力。 这鬼魂部队指的应该就是那个潜藏在暗处渗透进各种势力的深池部队了。 与此同时,艾瑟尔带领的乌萨斯军队也驻扎进了小丘郡中,只是除了查尔斯和罗德岛办事处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艾瑟尔来到了这里。 罗德岛办事处接到凯尔希的命令,要求他们尽可能地不要与艾瑟尔接触,而查尔斯这边则是没有接到什么命令。 空羽让查尔斯自行判断。 对于艾瑟尔,查尔斯并不怎么了解他,可若是乌萨斯的军队,查尔斯可就印象深刻的很了。 鉴于我方实力的严重不足,所以查尔斯也不打算与艾瑟尔接触。 而最近维多利亚于小丘郡的部队又遭到了不明势力的袭击,死伤惨重,查尔斯知道那是深池部队所为。 “齿轮,帮我调查一下这位风暴突击队第二分队指挥官最近的行踪。” 听到这句话齿轮问道:“队长是打算见她?” “有怎样的下司就有怎样的上司,我相信她不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毕竟队长仔细算算也是她的前辈嘛。”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想和她谈谈之后的计划,拜托你了,齿轮。” “没问题,虽然要调查一名军队指挥官的行踪是有些难度的,但我这边会联系一下拉莫让他来帮帮忙。” 安排完后查尔斯就又出了门,最近袭击的位置越来越靠近这片区域了,所以查尔斯需要时刻注意周边的情况。 而队员们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处理。 等到了隔天下午四点左右....... 化妆成一名中年男子的查尔斯走进了麦克马丁炸薯条专卖店的店铺中,这座炸薯条店开设在小丘郡中,从外部来看只是一座小小的再普通不过的店面了。 查尔斯推开门,门上的锒铛被推开的门撞击后发出清脆的铃声告诉店铺的老板又客人来了。 “欢迎光临,请问您想要些什么?” 听到老板麦克马丁的询问,查尔斯用一口流利的维多利亚语说道:“我想要一杯【灾风】。” 听到这个词汇,麦克马丁一只手缓缓地伸向下面,而另一只手则放在柜台上,他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位先生,虽然我不知道灾风是什么,但既然您用杯去形容的话那估计是饮料吧,很抱歉我们这里是不买饮料的。” “你不卖给我,自然是有人卖给我的,曾经有一名叫做白狼的男人就卖给我一杯,不知道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话音刚落,麦克马丁从抽屉里瞬间取出一把轻弩,对准了查尔斯的额头,却不想查尔斯的速度更快,在他还未扣下扳机时一击斩断了他手中的轻弩。 “不准动!” 突如其来的声音以及抵在自己后脑勺的榴弹炮的炮筒让查尔斯停止了动作。 “丢掉你的武器!慢慢转过来,不要抵抗!” 查尔斯也照做了,武器丢在地上,在转过身子看到号角的脸庞的那一刹那,查尔斯忽然一把推开面前的炮筒并朝着前面扑去企图制服号角。 然而号角也迅速反应了过来直接丢掉手中的盾行炮筒并抽出身后的重型爆破剑边后撤边朝着查尔斯挥去。 然而查尔斯直接用机械义体手臂紧紧抓住了那把剑,号角想抽回却发现那只手就像是一把钢钳一样死死地抓住爆破剑。 “不愧是白狼的女儿,反应速度和对突发情况的应对手段都值得称赞。” 说着查尔斯放开了号角的剑,而号角却并未放下警惕,依旧紧握着手中的剑对他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身为一名军人,一位指挥官,你应当看清敌人是谁。(维多利亚语)我们为了维多利亚的荣光而战并誓死将其守护,即便我们步入坟墓,我们的魄力依旧能够撼动那些觊觎维多利亚的外敌,愿维多利亚荣光永在。” 当查尔斯说出这句话时,号角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非常熟悉这句话,因为在皇家近卫学院宣誓词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句,陈晖洁也是知道的。 只是这句宣誓词并不会要求所有人去说,只有那些愿意加入维多利亚部队的士兵才需要铭记这一句话。 就连风笛也知道。 “这是我的祖父曾告诉给我的,只是这句话还有一句残余的,你的父亲应该向你说过。” 这句话一出,号角眼中的惊讶神色又厚重了几倍,她不敢相信面前这人居然就是那个军队里传奇一样的存在。 “最后残留的那一句......愿维多利亚值得你守护。” 此言一出,号角更加确信了他的身份,自己的父亲说过,知道这个末尾的人只有两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维多利亚风灾突击队的总指挥官,查尔斯·贝奇亚。 或者该称呼其真名为查尔斯·卡斯沃尔。 查尔斯·卡斯沃尔是维多利亚的传奇指挥官,曾率领军队击退过乌萨斯的侵略军甚至一度粉碎过卡兹戴尔入侵维多利亚的军队。 而查尔斯的父亲伯纳德·卡斯沃尔曾参与过四皇会战并在其中立下赫赫战功,为维多利亚谋取了大部分土地。 而风灾突击队是风暴突击队的前身,在二十多年前风灾突击队因不明原因导致全队被暗杀,其总指挥官也下落不明。 号角只在父亲怀念中了解过这样一位伟大的指挥官。 据说连他的画像都被在暗地里集中销毁了,只有少数人得以保留了下来。 “你是.....查尔斯·卡斯沃尔?!” 听到这个名字,查尔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查尔斯·卡斯沃尔早就死了,我的名字是查尔斯·贝奇亚。” 号角的内心竟有些激动,毕竟和自己比起来,这位才是真正经历过残酷战争并立下赫赫战功的总指挥官,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也是风暴突击队的总指挥官。 但很快号角就冷静了下来,说道:“我不会轻易信任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会证明我自己。” 说着他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枚勋章,当看到那枚虽老旧却依旧散发着亮光的勋章时号角内心的疑虑被彻底打消了。 维多利亚金色长剑十字勋章,每一个拥有这枚勋章的人都能够作为维多利亚的传说流传百年,哪怕是自己的父亲,鼎鼎大名的白狼伯爵,所拥有的勋章都次于这枚勋章。 而其中的金色长剑正是维多利亚至高皇权的象征,诸王之息。 “这样一来,我的身份应该不需要怀疑了吧,我希望这能成为和你谈判的资格证明。” 说罢他将手中的勋章随意般地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看着如此珍贵的勋章被丢入垃圾桶,即便对荣誉勋章不感兴趣的号角也不由得投去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不需要那样看待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就算是这个身份,对如今的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甚至会为我带来无尽的麻烦,连为孩子们换一块完好的面包都做不到,既然如此与其留着不如直接丢掉。” 维多利亚的最高荣誉,在查尔斯看来一文不值。 因为维多利亚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斯卡曼德罗斯,我来这里是为了和你谈判的,我想你对鬼魂部队应该很在意吧。” 提及这个词汇,号角立刻追问道:“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因为这支神秘的部队,号角忙的焦头烂额四处查找关于他们的情报,却总是无功而返。 已经有许多维多利亚士兵死在了他们的袭击下,号角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如若查尔斯真的知道鬼魂部队的事情,那么对于号角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最此次事件最大的突破口。 “我所知道的也并不多,斯卡曼德罗斯,但是你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让这支部队强大起来的,从来都不是他们自己的能力,你忽略了很多事情,你将目光集中在了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上......” “斯卡曼德罗斯,我想一定有人告诉过你,这一切的幕后真凶都是塔拉人吧?” 提及此言,号角眼瞳紧缩,她想到了汉密尔顿上校,那个认为鬼魂部队是愤怒的塔拉人组建而成的,亲眼见状了无数下属死去的上校。 他心中愤恨不已,对那些塔拉人愤恨不已,也因此,维多利亚的士兵和小丘郡的塔拉人们一直都处于矛盾甚至互相仇恨的状态。 “这件事情是真的,却也并非是事件的全貌,鬼魂部队......呃不,确切来说他们的名字叫深池部队,他们是由“塔拉人”组建,但塔拉人并非罪魁祸首。” “深池......部队?而且你说他们是由塔拉人组建,但塔拉人并非罪魁祸首,也就是说......” “情绪的煽动,贵族与平民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装满火药的炸药桶,而深池部队是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他们很乐意这么做,因为这样就可以收获更多势力用以对抗维多利亚的军事力量。” 经过查尔斯的说明,号角了解了事情的大体全貌,但查尔斯目前也不敢往深入的地方调查。 人员过度匮乏,现在查尔斯不能失去裁剪者小队中的任何一人。 而罗德岛办事处的几人也指望不上,所以查尔斯准备和号角合作,毕竟号角的手里是有真正的军队的。 调查起来的话风险会少很多,虽然可能会打草惊蛇,但深池部队在小丘郡打响战争也是迟早的事情。 与此同时风笛推门走了进来,在看到查尔斯后她眼中浮现疑惑神色,而号角并没有挑明查尔斯的身份,只说他是自己的线人。 交谈一番后,麦克马丁听到门口的动静,打开门一看发现是一封压在黄玫瑰下的信件。 上面写着:大坝街109号今晚8点。 短短几个字却透露了更加重要的情报,这是风笛信任的线人提供的情报,那黄玫瑰就是最佳的证明。 与此同时在乌萨斯军队的驻军领地...... 手持长剑的德拉克注视着这座压抑着的随时都能够释放出血腥与暴力的城市,这种气氛他再熟悉不过了。 卡谢娜也就是黑蛇并没有与她随行,但却找了另一个人去辅佐艾瑟尔。对于黑蛇而言,她掌控不了艾瑟尔。 因为艾瑟尔没有塔露拉那颗向往正义与友善的心,也没有什么高尚的品德,更没有任何野心,她的想法无人能扭转。 因为她早早地就经历了塔露拉所经历的一切,甚至比那更加残酷,黑蛇无论给她灌输什么都没有意义,因为她用自己的双目亲眼见证过这片大地的冷酷与残忍。 既然如此,何不支持她的任性呢? 黑蛇夺不走也不需要夺走艾瑟尔的身体,只要她足够任性并付诸行动,黑蛇自然能从中汲取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艾瑟尔也知道了深池部队的所作所为,对于这种地域与种族之间矛盾的事情,艾瑟尔其实并不感兴趣,她要做的是拿下这座小丘郡并将其作为自己的据点然后再突入伦蒂尼姆夺取王权。 至于那些挡在自己面前的,只要不是重要之人,艾瑟尔会把他们全部烧成灰。 第117章 明争暗斗,风起云涌 大坝街109号是波顿男爵的房产。风笛的线人提供的这条线索指向的就是塔拉人今晚的秘密集会地点,虽说不清楚他们与深池部队之间究竟有何纠葛,但斯卡曼德罗斯不会放过这条线索。 查尔斯暂时回去了,同时他也与号角达成了联络网,会共享他们获取的一些情报。 当然,查尔斯隐瞒了达米安还活着的事实,而号角也并没有将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 回到了据点,查尔斯开始整理思绪,然而还没等整理完成,齿轮就发来了紧急情报。 “队长,麻烦的人开始行动了,是艾瑟尔。” “嗯?艾瑟尔?” 听到这个名字,查尔斯就意识到怎么回事了,他知道艾瑟尔这段时间要做什么,但没想到艾瑟尔会行动的这么快。 “之前队长也看到了吧,艾瑟尔率领着一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乌萨斯军队占据了小丘郡约五分之一的地区,其中就连内卫都有......虽说还没有与当地的维多利亚驻军发生交锋,但艾瑟尔应该是打算拿下这里的。” “怎么办?队长,艾瑟尔的实力不弱,更别提还有一个内卫了.......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估计是没办法跟这样一支军队进行抗衡的,加上罗德岛估计也不行。” 对此,查尔斯回应道:“艾瑟尔大概是不会向我们动手的,既然她的目标是拿下小丘郡,那必然会与深池部队产生交锋,不要阻拦她们,帮我接通罗德岛据点的通信。” “好。” 之后,正在看报纸品茶的outcast的办公桌上的通讯装置响起,她放下报纸后拿起通讯器,从查尔斯那里了解到了当前的情况。 “嗯.......乌萨斯的军队啊,呵,这小姑娘还挺行的嘛,情况我已经明白了,我会让我们这几个人留意的.......嗯,好,就这样做吧。” outcast放下了通讯,而干员碎纸机也走了进来,见outcast站起身后问道:“请问您是要出去吗?” “不,恰恰相反,告诉所有人这段时间不要靠近小丘郡西南区域,这段时间所有大范围的行动全部取消。” “啊?为什么?” “有不得了的势力加入了这场不小的闹剧中了。” 乌萨斯的军队迈入维多利亚的领土,这种举动与宣战无异,但黑蛇还是很精明的,维多利亚动荡的现在,哪怕是特雷西斯也不会因此就和乌萨斯宣战。 即便艾瑟尔不代表乌萨斯,但如若其中有了内卫,那么她率军贸然踏入维多利亚领土的性质可就不一般了。 但outcast觉得深池部队估计会和乌萨斯军队产生交锋,因为深池部队也是冲着掌控小丘郡来的,他们估计不会因为乌萨斯军队的介入就此放弃。 涉及国家层次的,深池部队的领导人也许会斟酌,但这里是维多利亚的领土。 ....... 夜晚七点左右,查尔斯乔装打扮后以异国富商切斯顿的身份加入了这场由权贵与富商聚集而成的晚宴。 身着名贵西服的查尔斯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尽管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参与这种场合了,但上位者的气质查尔斯还是知道怎样表露出来地。 “哦哦,切斯顿先生,久仰久仰,听闻您在炎国、雷姆必拓以及莱塔尼亚都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商业线,这着实令人敬佩呢。” 野心勃勃的男爵笑盈盈地举杯走上前来,那职业般的假笑查尔斯也表露了出来,回应道:“哪里哪里,还是托了很多和他人给予的福分我才能做到这一步。” 说到这里时,查尔斯又问道:“话说这场晚宴如此华丽丰盛,来到这里的诸位身份也都不一般,但大家都早早地赴宴而来,我想您一定邀请到了身份尊贵的某位先生或女士作为压轴出场吧?” “哈哈哈,不愧是切斯顿先生,明察秋毫呢,您说得对,但这位尊贵的女士其实早就来了,就在那边。” 他的余光瞥向了不远处站着的一位菲林女子,她有一头黑色齐耳短发,一双金色的眸子中却充斥着不耐烦的情绪,手中的手杖正稳稳地被她掌握着。 “哦对了,我们还邀请到了着名诗人西莫·威廉姆斯呢,除此之外还有波莱爵士,巴希尔医生等等,我想您对他们也一定很了解的吧?” “是么?您还真是了不起呢,居然能邀请到这么多的贵族和富商。” 查尔斯已经隐隐约约知道这次晚宴的目的了。 如此之多的贵族和富商,他们都是来自小丘郡或周边城镇的,也就是说这里没有来自伦蒂尼姆的那些真正身处高层的权贵。 一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豪强为自身的势力取得更大的优势与支持,这些人的手中或掌握着权利或掌握着财富,这些都是能够为己方势力添砖加瓦的重要资源。 因为这些人掌握着小丘郡的地盘和财富,而拉拢他们也就意味着彻底掌控了小丘郡的命脉。 但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的,一些富商在了解到当地的情况后二话不说就卷铺盖跑路了,之前与赛博之影合作的几家企业也因为炮击的威胁而撤离了此地。 是个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战争在即,他们想赚钱,但他们不想让自己身陷战争的旋涡当中。 所以来到宴会现场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少。 查尔斯若无其事地待在一旁,听着男爵和那位菲林女子的谈话。 对方似乎挺慎重的,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自己的名字,而根据男爵的谈话中,查尔斯了解到好像还有另一位“最尊贵的女士”没有到场。 如若不出所料的话,那个身份最尊贵的女士应该就是深池部队的统领者了。 就在这时,查尔斯耳中的通讯被启动,齿轮的声音响起。 “队长!小心了,艾瑟尔已经来了!” “什么?” 话音刚落,晚宴的门被推开,身着黑色礼服的艾瑟尔推门而入,在遮住了身上的源石结晶的情况下她看上去并不像一名感染者。 与她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位身材曼妙的水蓝色长发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那非凡的气质。 查尔斯和空羽共享过情报的,虽然具体情况不了解,但查尔斯知道这名女子的真名叫做露莎喀。 “哦哦,温莎女士!您能如约而至对我们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荣幸。” 男爵见状立刻走上前去行了一礼后对她问候了几声。 而菲林女子在看到艾瑟尔那一刻神色一变,她哪里认不出艾瑟尔是一个德拉克?而小丘郡除了深池部队的领导人外,第二个的德拉克的身份就已经很明了了。 “艾瑟尔·莫特瑞德.......该死,这个家伙怎么在这?” 她有些猝不及防,同时也意识到这场集会恐怕已经彻底暴露了。 查尔斯反手握住藏在衣服里的刀刃,而菲林女子也紧握住手杖,与此同时号角和风笛也抵达了此地。 赛博之影、维多利亚驻军、深池部队、乌萨斯军队,四方势力齐聚于此。 查尔斯看到艾瑟尔后立刻就转身朝后走去,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了一根石柱的后面。 “艾瑟尔·莫特瑞德......虽然知道她不会错过此次宴会,但她来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快,拿下这里的人也就意味着拿下的小丘郡的资源,虽然不清楚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踏入了这场纷争,那么她也一定会聚集自己所能聚集的一切。” 查尔斯还不能现身,哪怕乔装打扮过了也不能,自己的伪造身份切斯顿·萨克森在他人眼中可不是什么一般人。 这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话语权,但同时也会带来部分弊端。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因为艾瑟尔没有隐藏自己身为德拉克的身份。 而德拉克对于塔拉人意味着什么也很明了了,对于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而言,德拉克是领导者,而如今出现在这里的德拉克。 应该就是那位“最尊贵的女士”了。 因为在那之前,基本上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位神秘的最尊贵的女士。 与此同时,号角和风笛二人也将视线对准了艾瑟尔。 之前发生的一切,现在产生的各种事件,一切的一切都是由深池引起的,以呼吁所有塔拉人为目的而展开的,带领他们的人....... 竟然是一位德拉克。 一位纯血的,双眼在下一刻仿佛就能吐出火焰似的...... 德拉克。 感受到这群人的眼神,艾瑟尔一言不发,而那名被称为温莎的蓝发女子展露温和的笑颜,对男爵说道:“看来我们突兀的造访让在场的宾客们都有些猝不及防呢。” 男爵不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和其他人一样都觉得眼前的德拉克一定就是那位最尊贵的女士。 于是赶忙低头行礼说道:“瞧您这话说的,您能来到这里对我们而言就已经是无上的荣光了啊,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您真的会光临寒舍,招待不周还请您多多见谅。” 温莎和男爵交谈之时,艾瑟尔瞥了一眼那名尊贵的女士,她也在看着自己。 两道不同情绪的眼神交错彼此,艾瑟尔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惊愕与忌惮。 “蔓德拉,以及有数个假身份的阿赫芙妮。” 来之前艾瑟尔就通过赛博之影的情报网了解到了这两人的身份。 阿赫芙妮先不论,那个叫做蔓德拉的菲林就是深池部队的统领之一。 之后她又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 能站在这里的,或多或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是,真正的领导者并不在这里.......” 艾瑟尔是听说蔓德拉会来这里,觉得深池背后的领袖也许也会在这里,可现在看来...... 她的想法落空了呢。 赛博之影是自家人,所以不用担心。罗德岛则可以直接无视,所以艾瑟尔的主要目标就是驱逐出盘踞在小丘郡的深池部队。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在这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又因为自己是德拉克,身上确确实实流淌着德拉克皇室的血脉,所以自己也可以借鸡生蛋,借深池在此地的呼吁来为自己建造人心方面的势力。 毕竟被欺压已久的塔拉人已经在等候着举起反旗的机会了。 “算了,哪怕只能拿下一个统领也足够了。” 艾瑟尔无视了跟男爵交谈的温莎,径直朝着蔓德拉走去。 而蔓德拉紧握手杖的手心也布满了汗珠。 若是在这里起冲突,那么自己精心布局的一切就有可能彻底完了。 因为这场宴会本身就是一场骗局。 富商们和贵族在高谈阔论维多利亚的未来与莱塔尼亚的过往,对于伦蒂尼姆的局势全然不论,他们互相称赞着彼此的财富与权利,仿佛数年未见的友人似的。 可谁又能想到,在这些权利与资本所浸润的奢华场所中,谁又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呢? 维多利亚的现状让他们看到了机会,一个能够飞黄腾达的机会。 当然,前提是萨卡兹们是友好的,会容许他们的。 就在艾瑟尔与蔓德拉即将接触,凝聚的石块与跃动的火焰即将接触时...... 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踹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闯了进来。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举止风雅的贵族们有些慌了阵脚,满腹经纶的富商们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查尔斯提前就得知了消息,此时人已经身处后门,伪装被他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接下来会有人处理掉的。 走之前,他将窃听器放在了房间的各个视野死角处。 “天呐,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冒出这么多士兵?” “竟然胆敢用武器指着我......你们了解我们的身份吗?” 贵族们似乎并不惧怕这些士兵们手中的武器,他们可是贵族,这些士兵说白了只不过是被赋予了一丢丢国家权利的平民罢了。 “是谁,谁把秘密传出去的?!” 贪婪的商人有些愤怒,因为这次聚会是秘密进行的,甚至需要通过多重暗号才能锁定位置,为什么军方的人会得知? “该死......得赶快离开这里!” “快、快去通知蔓德拉女士,就说我们有麻烦了......” 这些期望蔓德拉会解决问题的商人们却不知蔓德拉此刻也被限制在了原地。 宴会厅外部的事情她当然知道,但现在艾瑟尔站在自己的面前,距离自己只有五步的距离,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自己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军方很快就会包围此地,如若自己暴露,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实施条件只会变得更加严峻。 就在这时,温莎走了过来,在艾瑟尔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艾瑟尔瞥了她一眼,随后竟转过身子准备离开这里了。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温莎的手中涌现水流,将她们二人包围了起来,等到水流融入地下后,她们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整个宴会厅。 等艾瑟尔有行动时,蔓德拉和阿赫芙妮也赶快从后门离开了宴会现场。 第118章 刀剑相向,剑拔弩张 回到根据地的查尔斯通过现场的记录得知,发动此次包围行动的人其名为汉密尔顿,他是小丘郡驻军的上校,也是最高指挥官。 根据调查可得知,他是一个极端的爱国主义者,同时对塔拉人有着很深的厌恶。这次他的目的应该就是要抓出前段时间对小丘郡驻军不断袭击的幕后黑手以及其同僚。 那些现场的贵族和富商们大部分都是塔拉人,他们的下场不会有多好的。 “队长,汉密尔顿率领军队把整个塔拉人的街区都包围了。” “他在用武力威慑普通居民。” 对此,查尔斯说道:“手段如此激进,想必他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深感痛恨吧......毕竟在深池引发的各种风波中丧生的士兵或军官们都是他的手下。” 看着屏幕上像是对待罪犯一样被这般对待的普通塔拉人居民们,驻军们手中的武器对准着他们每一个人,手指无一例外地都停留在扳机上,他们是认真的。 若真的有人反抗,若不小心惹出了什么,他们真的会将此人当场射杀。 查尔斯却并没有意气用事,正在他思考对策以及接下来的行动之时,银莲突然说道:“队长,你看!是简小姐!” “什么?” 查尔斯的目光被吸引到了屏幕上,他看到简妮正站在一名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居民前,目光严峻地盯着面前的驻军。 而驻军似乎认识简妮,手中的弩稍稍垂落了一些。 当被问起来到这里做什么的时候,简妮找了个模糊不清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队长,简小姐她应该是想阻止驻军对平民动手,但她一个人肯定做不到的,怎么办?我们要动手吗?” “不要轻举妄动......简妮心里有数,她也不会乱来的,若我们现在就动手,很可能会致使简妮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而这名汉密尔顿上校很显然已经被接连不断的伤亡冲昏了头脑。” “这么大动干戈,只会令敌人提前就知晓他们要做什么从而给出相应的对策,身为唯一能够跟深池正面对抗的维多利亚于小丘郡驻军的最高指挥官,他不该这么冲动。” 然而查尔斯的对策还没有想出来时,在外调查的齿轮突然传来了紧急联络。 银莲立刻接听,只听齿轮说道:“队长,他们来了!是深池的部队!” 听到这里,查尔斯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 汉密尔顿上校。 小丘郡驻军最高指挥官,也就意味着是这片地区最强势力之一的头领。 若他在这里被拿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必再多做纠结了。 “还有一个会用火的德拉克!他们称她为领袖!” “领袖......等等,艾瑟尔是不是也在.......” 轰隆——!! 还没等他话说出口,齿轮那边传来的爆炸声即便是隔着通讯也显得令人感到惊惧。 “齿轮?齿轮?齿轮!快回话!那边情况怎么样?!你没事吧?!” 通讯断开了一小会后,齿轮咳嗽的声音传来。 “唔咳咳咳......我、我没事,就是被波及到了一些,队长,艾瑟尔和深池领袖开战了。” 此刻齿轮把能带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带上,剩下的设备则任由它们融化在火海之中,本人则在急速逃离这片地区。 艾瑟尔手持焦黑的火焰之剑注视着面前的深池领袖。 而对方手中的武器也缠绕着炽热的烈焰。 看着深池领袖的神色,艾瑟尔却觉得不太对劲。 她所斩杀的深池士兵们的信念感是十分强烈的,他们悍不畏死,但面前这位“领袖”的眼神和他们并不相似。 有什么样的统领就有什么样的部下,这是艾瑟尔最清楚的事情。 说到底,那个神秘莫测的深池领袖,真的会挑这种时候露面?就这么轻易地发动全体士兵进攻? 望着那些站在她身后建筑阴影里的深池士兵们,她的身影被略显黯淡的阳光所笼罩,尾尖的火焰正燃烧着,说明她此时正发动着自己的源石技艺。 “艾瑟尔·莫特瑞德......” 深池领袖似乎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估计是蔓德拉告诉她的吧。 但也仅限于她知道艾瑟尔的名字,她并不清楚艾瑟尔到底有什么目的。 宴会厅被另一支深池士兵所突袭,半个建筑都在爆破与火焰中付之一炬,死伤自然不在少数,就连那名汉密尔顿上校也因爆炸而受了伤,不得已退到了士兵的身后。 “你只有一个人。” 深池领袖看着面前孤身一人的艾瑟尔。 尽管她的火焰也是这般的炙热,可站在面前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 “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为何不报上自己的名字呢?” “我......是深池的领袖。” “我知道,但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真实姓名。” “那不重要,你只需明白你面对的人是谁。” “呵,我只知道一个人越是缺少什么他就越是会强调什么,真是拙劣的伪装啊,深池的......领袖。” 混迹龙门与整合运动多年的艾瑟尔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小,尽管对方确实是德拉克,尽管深池士兵们确实视她为领袖。 但这份表面上的伪装还是太容易被戳破了。 “我们即将夺下这座城市,你阻止不了我们,也阻止不了深池。” 确实,涌出来的大批深池士兵们接连占领了各个重要地点。市政厅、报社、医院等等,不断有城区失守的紧急消息传达给了当地驻军。 艾瑟尔也很清楚。 积怨已久的塔拉人与深池部队里应外合,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为深池部队的渗透提供帮助,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 只要开始实施,小丘郡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沦陷。 艾瑟尔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她将剑插入面前的地面,像是一面盾牌一样屹立于此。 “那你们可以试试,从现在开始以我为中心,我身后即为我的领土,想从我的手中夺走领土那你们必须得击败我,杀死我,将我的首级斩落悬挂在你们的旗帜上示威!告诉所有人,与深池为敌的下场是怎样的。” “你们必须这么做,因为我会赶在你们之前率先做出这件事!” 话音刚落,从街道的阴影中走出的,是乌萨斯集团军那宛若乌云压境般的阵仗。 他们身着精良的装备,站在艾瑟尔的身后。 “嘶——呼——”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漆黑的大衣上呼吸管正随风微微摇晃,特殊面罩下煞红的眼眸正注视着面前的所有人,那稍显嘶哑的呼吸声带来的压迫感更是令一些深池士兵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乌萨斯......” 深池领袖似乎没料到乌萨斯居然也会掺和小丘郡的纷乱。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面崭新的,黑龙盘踞十字剑纹的旗帜被举了起来。 深池领袖很确信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这面旗帜。 “不是乌萨斯,从现在开始,我将一步步地夺走这个国家的一切。” “我将在焦土之上建立新的国家。” 此刻,艾瑟尔的目的一览无遗,她要做的竟然是夺走整个维多利亚。 这样的想法让深池的领袖乃至其身后的深池士兵们内心都产生了惊讶。 对此,深池领袖说道:“伦蒂尼姆被以萨卡兹为首的军事委员会所执掌,你要做这件事情也就意味着你要与那些萨卡兹敌对。” “那又如何?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在乎,萨卡兹也好伦蒂尼姆城防军也罢,我会将阻拦在我面前的所有敌人一并击溃,或者,他们可以干净利落地杀死我。” 艾瑟尔不是什么自大的蠢货,即便自己率领着一支规模不小的集团军,但自己的实力还是不足以和现在的萨卡兹们抗衡。 这是科西切能拿出的所有了,他是一名政客,却不是一名率领万军的乌萨斯将军,连皇帝都将他视为眼中钉的当下,科西切的势力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而且,艾瑟尔可从来就没有打过一场真正的战争。 她的胜算极其渺茫。 那些悍不畏死的萨卡兹军队,那些传说中无比强大的萨卡兹王庭军,以及伴萨卡兹统领左右的十王庭。 尽管十王庭已然不像千百年前那般强盛,但他们的实力也同样令人感到畏惧。 但艾瑟尔会忌惮他们,却不会忌惮眼前的深池部队。 听到艾瑟尔这么说,深池的领袖对她问道:“你的国家,是否有塔拉人们的位置?” 见她莫名其妙地这么问,艾瑟尔耸了耸肩,说道:“塔拉人?呵,我建立的国家是崭新的,什么人能立足于这个国家可不是凭他们是什么人种或什么身份能决定的。” “一视同仁么......” “差不多,所以......我们还打算废话说到什么时候?” 艾瑟尔举起手中的剑,指向面前的深池领袖。 “若你此行前来并不代表乌萨斯,那么我们也许可以不必成为敌人。” “我们所求的,只是为了那些被压迫者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是为了那些被迫害者能从牢狱与痛苦中解脱,去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利与自由,若你真的一视同仁,那么塔拉人就有资格站在这片土地上,就有资格在这里努力建立属于自己的家乡。” “艾瑟尔·莫特瑞德,大多数时候战争是可以避免的,你们并非那些压迫欺凌我们的敌人,我们没必要刀剑相向。” 听到她居然想要求和,艾瑟尔倒也没有无理取闹,说道:“只要你们不和我争王位,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去在意。” “当然,你也别指望我们会成为同一阵线的盟友,这座小丘郡是我一定要拿下的根据地。” 听到艾瑟尔这么说,一些本就满怀怒火的深池士兵们坐不住了。 一发弩箭瞬间飞来,然而还未触及艾瑟尔便被涌现的水墙挡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我们绝对不可能把我们的故土交给乌萨斯人!” “没错!这里是我们的家园!你们这些乌萨斯的渣滓们给我滚出去!” 见士兵们如此躁动,深池领袖也明白自己若再不表态,事态恐怕会进一步恶化。 个人的智慧可以是冷静的,思考的,但群体的意志只要因为某件事而汇聚,那么这份意志就是高度统一且模糊不清的。 满腔怒火的塔拉人等候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们决不允许乌萨斯这般肆意妄为。 这里是小丘郡,是维多利亚的领土,也是他们塔拉人的故乡。 两名德拉克战士的手中利刃都燃烧着火焰,艾瑟尔不会惧怕任何对手,她只担心塔露拉的安危。 但深池领袖是根本不想开战的,就连蔓德拉也是这样认为的。 首先,艾瑟尔所率领的集团军数目并不在少数,更何况还有内卫随行,若真打起来最大可能会变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那么他们一开始的目标也就是维多利亚驻军又该怎么处理? 计划不能舍本逐末,否则的话深池部队极有可能会在战后修整中被维多利亚驻军突袭,届时她们所建立的一切就都完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正是高涨士气的阶段,若此时选择撤退致使士气变得极其低落的话,对接下来的战局也会产生极其不利的因素。 现在深池势力这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打赢了死伤惨重,打输了直接灭亡,撤退的话士气会一落千丈。 唯一的办法就是艾瑟尔能主动撤退,否则无论打还是不打,结果都有可能会走向衰败。 就在深池领袖即将做出决定时,艾瑟尔突然看到有一道光刺入了自己的眼睛,她循着这道光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一座高塔。 只见高塔上用炎国文字涂下了两个大大的字。 “别打。” 这个秘密传递信息的艾瑟尔很熟悉,曾经在整合运动时遇到危急关头就会用这种方式来传达情报。 而整合运动里炎国人虽然也有,但不是谁都可以随意做这种事情了。 艾瑟尔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九。 之后一块黄色的布被扔了出去,虽然很快就随风飘走了但艾瑟尔还是能看到的。 而黄色的布传达的消息只有一个。 “有埋伏?” 艾瑟尔的眼神看向了两方那不知何时变得空无一人的街道。 即便战争在眼前,可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未免也有些太怪异了。 毕竟住在这里的居民们可都没有逃走呢。 而能如此快速地控制当地居民的,除了小丘郡的驻军外就没有别人了。 这段时间艾瑟尔也调查过,目前新整合运动的行动路线并不包括小丘郡,即便他们真的在向伦蒂尼姆方向前进,但那也是另一条路线了。 这是雷德亲自发来的消息,不会错的。 所以前来传达消息的,估计只有九带队的一支小队吧,要不然也不会用这么隐蔽的方式来传达情报了。 之后,艾瑟尔又看向了面前的深池领袖。 “你们运气不错,计划临时有变。” “撤退了!” 这群乌萨斯的集团军不会有什么怨言,他们只会无条件遵从艾瑟尔的命令。 很快,这支乌泱泱的黑色军队便撤离了此地。 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快就变成了深池部队一方面的欢呼,他们认为是他们的气魄与愤慨打退了乌萨斯的军队。 而深池领袖和蔓德拉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这场战争绝对不能现在开打,至少在歼灭当地驻军夺下小丘郡之前,她们都不希望跟艾瑟尔开战。 第119章 消失又存在的决心决意 等回到根据地后,艾瑟尔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你太乱来了。” 九那充斥着责备与担忧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对此,艾瑟尔说道:“九,你不懂,也许在你,在大家看来我的所作所为都是错误鲁莽又自私的,但我还是要这么做,抱歉,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再失去的仅有的重要存在。” 通讯器那边的九沉默了一会,她知道这不像那个平日里有些大大咧咧但一直都为他人着想的艾瑟尔会说出的话。 毕竟这是她加入整合运动的初衷不是么? “你......做出的决定我没办法干涉,我也没办法理解你的感受,但最起码的,艾瑟尔·莫特瑞德,你别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当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雷德也很诧异。” “若不是我拦着,他已经来到你面前跟你对峙了,你知道雷德平日里是一个怎样的人的,所以......” “别让我们担心,艾瑟尔。” 听到九以及雷德他们是在担心她的安全而不是反对她的决定时,艾瑟尔的内心不免有些被触动了。 “这件事情只有我跟雷德知道,霜星和爱国者暂时不清楚你去做什么事情了,但这件事情瞒不了他们太久的,所以你得仔细考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我知道,我有分寸。” “你口中的分寸最好别是用来应付我的,哦对了,塔露拉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艾瑟尔有些惊讶但这件事情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最近还好吗?” 听到艾瑟尔这么问,九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新加入的成员们把她视为标杆与旗帜,但那些在切尔诺伯格以及龙门中幸存下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的态度我想你也明白。” “尽管爱国者和霜星都表示愿意接纳她,但在她眼里,自己恐怕一直都是一个随时可以受审的罪人,她脸上的阴霾和我印象中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无论是劳累的杂活,还是独自一人守夜,她都没有任何的怨言。” 听到这里,艾瑟尔说道:“这样......也好。” “起码在整合运动里,她是安全的。” “你不回来看她吗?你们是亲姐妹对吧?” “现在......没必要,我只会在我需要现身的时候去见她。” “你们没有把她遭受的真相公之于众么?” 根据九的描述,艾瑟尔发现九她们并没有把塔露拉被黑蛇附身诸如此类的事情告诉给所有人。 “爱国者并没有让我这么做,他说整合运动可以经历挫折与失败,但整合运动不能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即便要用谎言去遮盖真相也无所谓,至少前进的道路是能看清的。” “.......” 艾瑟尔的内心也很是复杂。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救塔露拉,但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被黑蛇所影响? 若新整合运动必须要由谎言去引领下去的话,那么塔露拉所遭受的一切迫害与阴谋或许也将伴随她一生。 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而塔露拉就是这座大山,这座大山挡住了洪水与风暴,若将其推翻的话后果也可想而知,尽管所有人都被大山的阴影所笼罩,可他们也需要这座山来遮风挡雨。 “我......” 艾瑟尔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不必这么纠结,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整合运动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也包括塔露拉。” 艾瑟尔闭上双眼静静地沉思着。 “去休息一会吧,你的声音听上去和我印象中的你相比显得有些疲惫了。” 说吧,通讯就此结束。 艾瑟尔抬起头仰望天空。 不知不觉间一个夜晚早已匆匆而过。 “我疲惫了么......” 我不知道。她只能给自己这样的一个回答。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一旁阴暗的巷子里传来。 艾瑟尔立刻将手放在了剑上。 但当她看到来人时,她反而松了口气。 “老板......” 来人正是空羽和他手中的那一提啤酒。 “神经这么紧绷可不是一个手握兵权的领袖该有的样子呢,艾瑟尔。” “手握兵权......老板你也别打趣我了,以往这个时候我要么在床上呼呼大睡,要么就泡在酒馆里一醉方休,哪会变得这样焦头烂额呢?” “这兵权......还不如不要。”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那老板你能想办法让塔露拉活下去吗?” “呵,这有何难?” “我是说,不光是她的身体,她本人的意志也必须是这样的,塔露拉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人逼迫她威胁她去做任何事情。” “哦,这就有点难了,毕竟要做到这种地步,光是改变塔露拉一个人是没有意义的,除非来个群体大记忆消除术,把塔露拉所做的那些事情让所有人都忘掉,否则只要还有一个人记着,哪怕这个人就是塔露拉本人,那么她就没办法从罪的深渊中摆脱。” 连空羽都说难的事情,那就真的是特别难办的了。 艾瑟尔沉寂了许久,打开的罐装啤酒一口未动地放在她的身旁。 空羽也一个人喝着闷酒,过了一会后,艾瑟尔突然问了一声。 “有烟吗?” “嗯?你好这口吗?” 因为阿尔西斯的严加掌控以及出于对舰船内未成年干员的考量,空羽一般很少抽烟。 “不常抽,因为都是一些劣等货,辣嗓子抽不惯,还不如混龙门的时候买到的隆宝路。” “嘿,隆宝路啊,那款抽起来烟气饱满顺畅,没有什么杂气的同时回味还有点微微偏甜,苦味自然也是可圈可点的,说真的我也挺喜欢那款烟的。” “你指的是你还在有人肺的时候是喜欢的,还是说现在的铁肺喜欢的?” 艾瑟尔可不觉得空羽那赛博躯体能让他尝到什么口感味道。 烟这种东西,不碰就是最好的,但对有瘾有依赖性的人而言这东西就是良药,尽管知道有害处可依旧会选择去抽烟,一盒接着一盒,直到自己的肺变得不成样子。 “都差不多吧。” 说罢,空羽从衣服里取出一盒烟丢给了艾瑟尔。 正是隆宝路。 艾瑟尔熟练地抖出一根后,伸手打了个响指,微小的火苗腾升而出,点着香烟后艾瑟尔就将它捏灭了。 吞云吐雾间,熟悉的味道和感觉冲上鼻腔与大脑,润滑了艾瑟尔的思绪。 “你在整合运动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抽吗?” “屈指可数,因为整合运动的孩子很多,有一次偷偷来一根被发现后,九把我训斥了一顿,那副模样像极了在龙门犯事时被她抓住后把我拷住后丢进拘留所的样子。” “哦,你说的是那次吧,咱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 在约十九岁的时候,艾瑟尔就已经在龙门混日子了。 某次,艾瑟尔因为和几个弟兄帮人讨债后因为一点纠纷,导致双方发生了火拼,好巧不巧龙门近卫局的一支队伍当日的巡查路线刚好就在那附近,得知消息后立刻就呼叫其他人一同包围了现场。 没能逃出去的人很多,艾瑟尔就是其中之一。 那时的艾瑟尔还是一个愣头青,也是第一次蹲了拘留所。 蹲了半个月后,艾瑟尔就出来了,继续从事之前的“业务”。 此后对于艾瑟尔而言,蹲局子好像成为了家常便饭,直到某一次...... 自己被当时的龙门警司九又一次逮捕后丢进了局子里,这次因为涉及了一些私人问题,所以和以往的一周半月不一样,自己这次起码要蹲一个月,这也是拘留所最多的天数了。 再超过这个天数,那自己蹲的可就不仅仅只是拘留所了。 自己刚进来后,就看到人数不多的拘留所里坐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闲来无事的艾瑟尔跟那人聊了起来,并得知他的名字叫做空羽。 因为从事卖假药和非法手术被丢了进来,只不过情节较轻再加上尽了人情,所以也被丢进了拘留所,而不是直接被扔进了监狱。 和自己一样,处以一个月的拘留时间。 艾瑟尔和空羽就是这样认识的。 距今的时间跨度并不算大。 虽说那时的赛博之影舰船还不如如今这般巨大且火力充沛,但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型企业了。 艾瑟尔和他认识后,发现这个叫空羽的是个相当有头脑的家伙,他知道怎样来钱快还不会被罚,而且他口中说的那些事情在艾瑟尔听来可太有意思了。 于是,等一同出了拘留所的那一天,艾瑟尔就开始跟空羽一起混了。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艾瑟尔才发现自己的源石技艺不仅仅可以用来放火,还能用来治疗,于是就跟着医疗部学习了一年。 之后的某一天,空羽把她安排进了一个叫整合运动的地方当卧底。 一开始她确实抱着卧底的心态去做了,然而当她发现整合运动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后,她对这个组织彻底改观了。 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整合运动的首领是一名混血的德拉克。 某天,九也来了。 艾瑟尔跟九可以说是老相识了,毕竟能把艾瑟尔丢进局子的,十成里有八成都是因为她。 后来艾瑟尔才了解到原来九在一次任务中不幸感染了矿石病,自愿被流放后加入了整合运动成为了一名线人,为龙门近卫局提供着整合运动一直以来的行动路线和计划。 只不过她后来的理念也随着龙门对感染者的措施和态度而彻底改变了。 和艾瑟尔差不多。 只不过艾瑟尔不是因为龙门,她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是她想看看这样的一支队伍是不是真的可以创造一个属于感染者的未来。 “呵,想起曾经在龙门的日子......还真是有够令人怀念呢。” 说着,艾瑟尔举起右手,蔓延出体表的源石结晶位于她的手肘处。 如今也隐隐作痛。 艾瑟尔的感染程度也不浅了,只不过姑且算半个医疗干员的她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尽可能地抑制矿石病的恶化。 但是...... 后背上那满目疮痍般的身体看上去比矿石病带来的症状更加狰狞可怖。 那都是人体改造的痕迹。 空羽瞥了她的后背一眼。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艾瑟尔的时间其实不多了。 是死在过量使用斯安威斯坦或其他义体技术带来的排异等副作用上,还是死在矿石病的崩解中,亦或者死于敌方的剑锋之下,这是她只能面对的三个选择。 或者...... 她可以跟空羽一样,把身体尽数改造,只留下一个脑子,或再多一点,留下一两个脏器。 虽然不清楚那样到底算不算还活着,但起码命确实能够保住。 空羽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落下的尘土,说道:“天要亮了,我先回去了。” “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你可以联系我。” 说罢,空羽便向前走去,其身影缓缓消失在了清晨的雾气之中,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艾瑟尔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后,深呼吸了几遍,整理好仪容仪表后便抬起头看向天空。 一缕阳光撒在她的脸上,光明正在唤醒这座暗流涌动的城市。 “也该振作一点了。” 随后,艾瑟尔来到了这片街区的一座广场。 根据情报显示,深池部队打算在这里处决叛徒。 艾瑟尔穿过巷子与街道抵达了这座广场。 此刻大批深池士兵早已就位,深池领袖与蔓德拉正面对着一名女性塔拉人。 这名塔拉人叫做西尔莎,她看上去有些害怕却又表露了释然般的表情。 害怕的是死亡,释然的是她知道自己避不开这样的结局。 从交谈中得知,那日汉密尔顿上校会带队包围宴会厅完全就是因为她透露了风声,招致蔓德拉笼络资本与权势的计划功亏一篑。 所以深池部队这边要处死她,这不仅是要给那些愤慨的同胞们看的,也是要给那些背叛者看的。 艾瑟尔来到这里的目的...... 不是为了救下西尔莎。 她是来探查情报的,并确定好深池部队接下来的动向,对于西尔莎的生死,她其实并不是特别在乎。 就在艾瑟尔准备眼睁睁地看着处刑进行时。 一名身着深池制服的士兵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挡在了西尔莎的面前。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弩,兜帽与面罩下的神色中溢满了愤怒。 “不准......你们不准对她动手!” “达米安?!” 听到他的声音,西尔莎非常肯定这就是自己的表弟达米安·巴里的声音。 “你还活着?!” 西尔莎以为达米安被带走的那天就死定了,可她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他。 “达米安,你作为我们之中的一员,却要维护一位叛徒吗?” 面对深池领袖的质问,达米安说道:“叛徒?西尔莎表姐才不是叛徒!背叛的人明明是你们吧!口口声声说要解放所有塔拉人,可实际上我们只不过是你们的棋子!” “你们想把我们当成垫脚石,当成炮灰!你们和那些维多利亚驻军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放肆!” 话音刚落,蔓德拉那能够操纵岩石的法术便已然凝聚成功。 达米安深知自己不是蔓德拉的对手,更不是深池领袖的对手,但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表姐就这样死去。 他的身上还有着从查尔斯那里得到的闪光弹和手榴弹,这能为他搏得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一道火柱从天而降,将他们双方隔开。 艾瑟尔从火焰中出现,她面对着深池领袖和蔓德拉说道:“这个叫达米安的小子说的很对,我想你们纠结的应该是那天为什么会有驻军包围宴会厅吧?” “你们可以仔细想一想,为什么在我出现后不久,驻军就出现了呢?蔓德拉,你觉得那个男爵邀请我了么?” “可是,我明明发现她做了那些事情......” 其中一名举报西尔莎的深池士兵开口说道。 而艾瑟尔说道:“确实,西尔莎将这个计划告诉给了不该信任的对象,但你们觉得维多利亚的军人会相信一个塔拉人的说辞吗?” “或者,换个角度去想想,你们会相信那些维多利亚驻军的说辞吗?你们痛恨着彼此,恨不得将他们尽数屠戮,你是有多天真会认为一个维多利亚的军人会相信一名塔拉人的说辞?” “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仪仗兵,一个甚至没有踏上战场,只需要让自己变得光鲜亮丽以彰显维多利亚荣光的花瓶,你觉得她能说动一名上校,一名最高指挥官带队前往一个塔拉人的街区抓人?” “或者说,一名上校居然会接见一名小小的仪仗兵?你们认为呢?” 这番没有证据和证明的说辞,竟真的让那名深池士兵顿感怀疑了起来。 艾瑟尔说的好像确实很有道理啊。 因为痛恨维多利亚的驻军,所以他并不清楚那名仪仗兵和西尔莎私底下的关系,也许正如艾瑟尔所说的那样,一名仪仗兵是做不到这点的。 “但即便如此,西尔莎也确实背叛了我们,她将这些事情败露出去是真的。” 那名深池士兵依旧坚信这点。 “不,你亲眼看到了?你真的听到了?要知道西尔莎很清楚做出这件事情会让自己死去,她很清楚的,你会去送死吗?” “我觉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蠢到去寻死吧?你也不好好想想,到底是西尔莎故意说出去的,还是说你们的保密措施做的着实令人无语才导致这件事情发生的?” “要知道,那场宴会中来的人可不少呢,蔓德拉,即便是你,恐怕也不清楚来的人到底都有谁吧?” 见艾瑟尔把问题抛给了自己,蔓德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因为事实确实如此,自己确实不清楚那名脑子愚钝的男爵到底都邀请了谁过来,自己相当痛恨贵族,也不愿意费太大的精力去调查来的人都是谁这种无聊的事情。 “所以!各位不妨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是谁泄露了秘密走漏了风声?谁有这个能力?又是谁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 话已至此,别说普通的深池士兵,就连蔓德拉都把目光放到了艾瑟尔的身上。 “原来真的是你......” “看来你们都不算愚蠢,所以,你们要打么?” 尽管艾瑟尔只身一人待在这里,但蔓德拉和领袖的意见和之前还是一样的,现在不能跟艾瑟尔打。 “不打的话,那我可就撤退了。” 于是艾瑟尔转身就离开了此地。 等艾瑟尔“逃”走后,领袖和蔓德拉看着面前的这对表姐弟。 听着身后深池士兵们的讨论,他们都不敢相信居然是艾瑟尔走漏了风声,是艾瑟尔招来了那些维多利亚驻军。 “即便事实是这样,但深池也早已容不下你们了......” 蔓德拉其实很清楚艾瑟尔这样做的理由,但她也确实不能再杀死这对表姐弟了,因为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杀死两个“无罪”之人。 他们不是叛徒。 所以自己不能“滥杀无辜”,至少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手。 而达米安见状也赶忙带着西尔莎离开了此地,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 第120章 非敌非友,各方立场 达米安带着西尔莎回到了街区,他们打算逃离此地了,因为达米安很清楚深池的手段,她们不会轻易放过他和西尔莎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比他们更早地来到了他们所在的街区。 是艾瑟尔。 “先别急着走,两位,我姑且算是救了你们一命,所以我需要回报。” 看着艾瑟尔腰间的漆黑之剑,达米安内心的警惕感随着神经再度绷紧,他咽了口唾沫后问道:“你想要什么?事先说好,除了......我们的性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呵,我要你的命也没啥用,我的军队里不缺你这样的人,在那之前我先确认一下。” 艾瑟尔说着便走到了达米安的面前,不等达米安做出什么,她直接将达米安藏在衣服里的手榴弹一把夺了过来。 看着手榴弹上那独特的logo,艾瑟尔对他问道:“这手榴弹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我答应了他不能随便告诉外人。” “我知道,这是我们都会遵守的规矩,是查尔斯·贝奇亚吧?裁剪者小队的队长,工程部的副部长......虽然我基本上没有见过他,但风灾突击队的名声老板还是跟我讲过一些的。” 听到她直接就说出了查尔斯的名字,达米安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认识?” “认识倒算不上,我也只是知道他的名字,我们是同事,在一家公司为一个老板呃不,两个老板效力。” 这枚手榴弹上的logo是军械库特有的,一般不作为商品外售,只提供给赛博之影内部的干员使用,艾瑟尔很熟悉。 查尔斯·贝奇亚。 赛博之影在维多利亚分公司的总经理,裁剪者小队的队长,工程部的副部长,赛博之影精英干员。 “所以,你没必要这么紧张,你只需要证明这东西不是你偷来的或者是从某个废墟中捡来的就行。” 对此,达米安稍稍犹豫了一会,而后回应道:“我......” “曾被查尔斯先生搭救,昨天的时候我听说深池部队要处决叛徒,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就找到了查尔斯先生,向他......购买了这些手榴弹和闪光弹。” “购买?不用撒谎了,公司有规定,军械库的所有武器都只对赛博之影的干员发放,一些强力的武器才需要干员花钱购买,但军械库的所有武器都不会售卖给不相关的人,所以你是不可能买得到的,八成是查尔斯送你的吧?” “......是的,很抱歉。” “不用道歉,虽然我跟查尔斯不熟,但我们最起码也是在一个公司的同事了,我相信他的判断,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还有句话艾瑟尔没说,那就是空羽也来到了小丘郡,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是一定都知道的。 既然老板都没有说什么,那艾瑟尔也不会瞎操心。 “好,既然确认了,那就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达米安·巴里,我需要了解现状,深池的现状,以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深池部队的事情。” “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但是......但是请你保证我们的安全!” “你们的安全?很抱歉,那不在我的负责范围内,我把你从那刑场上救下来可不是因为心血来潮或见不得你们去死,而是你们对我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 “你了解深池,你也曾是他们的一员,所以你一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与深池部队的战争不可避免,我也不想到时候打的两败俱伤,最后连踏入伦蒂尼姆的资格都没有。” “再说了,我救了你们,你回报我不是应该的么?再谈条件的话,那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听艾瑟尔这么说,达米安一时哑口无言。 “就算被说成不要脸也无所谓......若你不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也不会说......” 话音未落,艾瑟尔手中的剑已经落在了他的咽喉上,锐利的剑刃将他的皮肤稍稍刺穿,一滴血顺着剑尖流淌了下来。 “小子,你该不会以为你跟我有谈条件的资格吧?我把话给你说全了,我现在可是在怜悯你,我完全可以不管你的生死然后直接去找查尔斯问问这段时间的局势。” “你觉得查尔斯知道的比你少吗?” 达米安一动不敢动,而西尔莎更是被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艾瑟尔眼神中的杀意非常可怕,简直比面对深池领袖时还要可怕。 面对艾瑟尔,西尔莎感觉她就像一只令人惊惧的巨兽一样,她们如此渺小,能站在她的面前就已经是巨兽的怜悯了。 可达米安也不能就这样轻易松口,因为艾瑟尔不会为他们的安全负责,自己说出去的话基本上就坐实了自己背叛的事实。 此前那些话可以看做是对深池部队的出言不逊,也许不会被当做叛徒处理,但如果自己真的把这一切都透露给了艾瑟尔。 那么蔓德拉和深池领袖就有完全的资格杀死他和西尔莎。 谁知道这个遍布塔拉人的街区中,会不会就有人正在窃听着他们的交谈。 “住手!” 就在这时,一个金发的身影冲了出来,手持仪仗队指挥刀将艾瑟尔抵在达米安咽喉处的剑直接打的偏离开来。 瓦伊凡的力量生来就比其他种族要强大,艾瑟尔没想到会有愚蠢的人在这种时候动手,若不是她收了剑,达米安恐怕已经命丧当场了。 艾瑟尔单手握住手中的剑,回身一击将这名袭击她的瓦伊凡给击退了数步远的同时追上去又是一击,将她手中的指挥刀都打的掉落在了一旁。 她刚一抬起头,那漆黑的剑刃映入她的瞳孔,锋利的刃锋抵在她的额头上。 “嗯?是你?” 艾瑟尔认出了这名金发的瓦伊凡。 毕竟自己驻扎在小丘郡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有一名瓦伊凡会常常跑来塔拉人的街区,又身为仪仗兵,其样貌特征也很容易令人印象深刻。 简·薇落。 维多利亚驻小丘郡军队中的仪仗兵。 艾瑟尔将抵在她额头上的剑移开,随后对她问道:“凭这种程度就想阻止我,未免有点太天真了,简妮小姐。” 刚刚经历过死亡威胁的简妮深呼吸了几遍后立刻就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艾瑟尔的双眼。 “虽然我不清楚你和达米安以及西尔莎都有什么样的恩怨,但我清楚这不是杀了他就能解决问题的答案。” “确实,你说得对,杀了他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会浪费我的时间,但你又能做到什么呢?简妮小姐,从我手里救下达米安?还是说拯救他们那可悲的命运?” 艾瑟尔抛给简妮一个眼下需要处理的问题。 “我要的很简单,他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我,我放他走,这样我们两清了,我也不会再干涉他的想法和行为。” “毕竟,这是达米安和西尔莎欠我的。” “若不是我,你甚至不会看到他们活着站在这里,简妮小姐。” 听到这样的回答,简妮内心无比的惊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达米安和西尔莎两个人的性命都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我不要求他们对救命恩人唯命是从,但最起码的,这份恩情他需要偿还。” “或者,你可以做出第三个选择。” 说着,艾瑟尔挑起旁边的指挥刀,将其还给了简妮。 “打倒我,用你的实力来证明你有替他做出选择的资格。” 看着艾瑟尔手中血渍未褪的剑锋,刚刚经历的死亡威胁再度扑面而来,简妮和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士不同,尽管有两年左右的战斗经验,可她并没有真正经历过称得上残酷的战争。 甚至大多数时候她都不需要战斗,因为她是代表国家形象的仪仗兵,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被派上战场的。 与艾瑟尔的交锋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让她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生死的厮杀。 简妮看着手中的指挥刀,她对死亡自然是畏惧的,但她又抬起头看向了捂着伤口的达米安以及惊恐不已的西尔莎。 “我不能退缩。” 她将目光再度与艾瑟尔平视。 放任自己的软弱只会招致更多压迫与残害不断出现。 声音可以用来呼吁,用来传达,可以用来遍布思想。但声音无法在敌人的刀刃挥向同胞时成为有力的盾牌去保护同胞的安全,也无法成为打倒敌人的武器。 “不错的眼神,很坚定。” 看着简妮的神色,艾瑟尔也有些欣赏。 以往在她露出这样的杀意与眼神,并以绝对的实力击溃敌人后,敌人往往都是求饶和逃跑。 在实力差距悬殊如此之大的情况下,她却能压制住内心的恐惧,直面死亡的威胁。 这种精神和意志力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是可贵的。 “但我会让你意识到你我之间的差距的,简妮小姐,局势动荡的现在,想要保证你那颗决心不会动摇的话,真正的战斗是你必须要去经历的,可别半路退缩了啊!” 艾瑟尔手中的漆黑之剑燃烧起汹涌的烈火,宛若巨龙那灼热的吐息,熊熊烈焰展现在简妮的面前,使她那形单影只的身影看上去更加渺小了。 看着那腾升的烈火,简妮承认自己的内心产生了恐惧。 但她的脚步并未退缩。 “达米安先生,西尔莎小姐,还请你们赶快逃离此地,这里就由我来.......” “让开!” 简妮话音未落,一发榴弹炮从后方飞来,紧接着风笛从一旁的巷子里冲了出来,抓着简妮跟她一起卧倒在地。 这枚朝着艾瑟尔飞来的榴弹炮被她一剑斩中,剧烈的爆炸掀起的风压将周围的店铺和房屋的玻璃和建筑都变得满目疮痍。 在爆炸的烟尘与火光中,漆黑之剑撕开烟尘,艾瑟尔踏步向前,脚底留下火焰燃烧着的脚印。 而发射榴弹炮的身影也来到了艾瑟尔的面前。 丽塔·斯卡曼德罗斯。 维多利亚风暴突击队第二分队指挥官。 “艾瑟尔·莫特瑞德。” “唔?怎么是个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呢?真是的,看来独自行动暴露的概率还是会成倍增长啊。” 其实丽塔也不怎么清楚艾瑟尔的来头,她并不知道艾瑟尔跟赛博之影有什么关系,也没听说过艾瑟尔跟整合运动有过什么来往。 她对艾瑟尔的了解主要还是因为艾瑟尔的这个姓氏。 莫特瑞德。 丽塔是白狼伯爵的后人,其家族是维多利亚的贵族。 尽管斯卡曼德罗斯伯爵及其家族身居卡拉顿城这种偏远地区的城邦,但白狼之名也被所有人所熟知,也是大多数人所忌惮的。 即便现在与父亲理念不合,但丽塔从小受过的教育也让她对维多利亚皇室有过了解。 莫特瑞德是一个虚假的姓氏。 但这个虚假的姓氏不是谁都能用的。 在几乎绝嗣的德拉克皇室中就有这样一个传闻。 德拉克之王真名被冠以雅特利亚斯。 而虚无中的违逆王权的伪王则被冠以罪恶之名。 也就是【莫特瑞德】。 这个传闻很古老,古老到除了真心效忠皇室的同样古老的贵族之外,基本上没有几个人知道,即便知道,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 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德拉克一脉早已绝嗣,这种传闻也就无关紧要了。 德拉克血脉、莫特瑞德的姓氏,即便丽塔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明白艾瑟尔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但此时此刻她要做的不是考量那些事情。 她举起手中的铁盾,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前的艾瑟尔。 不管艾瑟尔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丽塔只知道她现在是威胁小丘郡,威胁维多利亚安危的敌人。 “队长!我来帮你!” 手持破城矛的风笛也来到丽塔的身旁和她一起面对艾瑟尔。 对此,艾瑟尔却笑了笑,说道:“要打么?在这里?” “如果你还想用刚刚的攻击来和我打的话,那就做好把整条街区都葬送的准备吧,这里的所有人可没有收到避难通知的。” 此言一出,丽塔也看向了艾瑟尔身后的街道上,她们引发的动静让很多人都出来查看了。 整条街区的塔拉人都在这里。 若要在此地跟艾瑟尔开战,必定会波及到这些市民。 但丽塔不会就这样放过艾瑟尔。 天知道艾瑟尔跟自己一直在追查的鬼魂部队到底有没有关系,甚至不夸张地说,艾瑟尔是否就是鬼魂部队的领导者这点都是有可能的。 因为在此前的宴会时,丽塔从汉密尔顿的口中了解到艾瑟尔曾出没过那场宴会,其目的不明,但可以确定的是艾瑟尔与鬼魂部队之间确实存在一定的关联。 线索就在这里,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追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从暗处袭来,锐利的双刃直取艾瑟尔的咽喉。 其速度之快让艾瑟尔都有些猝不及防,连忙招架抵御。 她不断后撤,黑袍人也步步紧逼。 两人交战的身影不断远去,丽塔想要去追,却发现他们离开的速度超乎想象地快,在追了几个街区后,丽塔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该死......”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艾瑟尔手中的漆黑之剑被击落,那锐利的短刀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对方的速度和力量都超乎想象地强,艾瑟尔没能使出全力便被制服了。 没等艾瑟尔说些什么,黑袍人便褪去了身上的黑袍,露出了自己的真实容貌。 “查尔斯·贝奇亚?” 艾瑟尔见过查尔斯一面,尽管有些不熟悉了,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还是能认出来的。 “作为常年潜伏整合运动的干员,在我看来你的行为确实欠缺考量。” 查尔斯收起双刃,将艾瑟尔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愧是精英干员呢,我着实没想到我们的差距还挺不小呢。” 艾瑟尔并不算精英干员,虽然其实力不俗,但面对赛博之影大多数精英干员,她能否将其战胜还是有待商议的。 若是面对soul那样的顶尖暗杀者,艾瑟尔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能说,术业有专攻。 “别转移话题,你需要清楚现状,赛博之影分公司在这里遭遇了轨道炮的袭击,而我.......” 没等查尔斯说完,艾瑟尔就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很抱歉,我现在并不打算跟公司产生什么关系,关于我的事情你可以从老板的口中得知。” “老板默许过了么......虽然这确实是他的作风,但我也不能忽视你所带来的损失隐患及各种问题,这里是维多利亚,是我所负责的地区,需要我负责的所有事情我都会一并负责。” “同时,为公司排除风险创造利益也是我的首要目标......你也可以当做这是一个理由。” “你看上去确实有些像那种死板的老员工呢。” 艾瑟尔的吐槽让查尔斯的内心并没有产生什么波澜。 “所以......我可以不计任何损失和后果,就算你在这里杀了我也无所谓,我要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对此,查尔斯说道:“赛博之影干员守则第六条,干员不得在不经对方的允许下随意干涉赛博之影内部任何人员的私生活。” “以及第三条,干员违反规定不得私自进行处罚,必须交由上级领导亲自决定,违反此规定者将视情况给予处罚。” “综上所述,我不会干涉你的所作所为,但我也不会替你隐瞒,既然老板同意,那我也会把我的想法告知给老板。” “是阿尔西斯吧?” “没错,她有这个权利对你的所作所为进行判断处理。” 查尔斯准备将艾瑟尔的所作所为告知给阿尔西斯,让阿尔西斯做出判断。 毕竟空羽只想看乐子,他肯定早就知道了这里的事情,所以没必要再重复告诉给他了。 第121章 引导的明灯,堕落的深渊 告别了艾瑟尔,空羽独自一人漫步在硝烟弥漫的小丘郡废墟附近,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小规模交战,维多利亚驻军与深池部队其中的一支小队产生了激战。 在那烟尘未散的废墟之中,空羽哼着小曲,踏过一名维多利亚士兵惨不忍睹的尸体,又迈过一名当地百姓被炸的失去了下半身的尸骸。 “战争的交响曲总是会令人感到陶醉呢......尽管只是一场小小冲突,却也能够表现出人在面临死亡时拼尽全力活下去的模样,那就是......” 空羽转过身,看着这片化为废墟的街道。 “亲手杀死敌人啊。” 根据现场的交战情况来看,维多利亚驻军这边被深池部队打的节节败退,目前空羽身处的这座城市已然被深池部队所占领。 深池部队控制了小丘郡的一些重要机构和设施,不仅阻断了维多利亚驻军的情报网,还利用当地人对他们的憎恶不断渗透驻军内部,从而达到里外同时瓦解阵线的目标。 “从一开始,这场战争的胜负就没有悬念,但是加上艾瑟尔的话......呵,那可就不一定了,啊啊......” “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了以前曾听说过的一个故事呢,我本以为艾瑟尔会是那位发起反叛终结传说的骑士,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艾瑟尔·莫特瑞德,这明明是两个人的名字却表达出了一个意思。” 其实那天,空羽在发现艾瑟尔是德拉克后,便主动接近了她,只不过艾瑟尔没有注意到罢了,她以为自己跟空羽第一次见面是在拘留所。 可实际上在那之前空羽就已经注意到艾瑟尔了。 拘留所只不过是空羽创造的一次接触彼此的机会。 毕竟即便是在十几年前,德拉克的踪影也少之又少,更别提在他人看来已经完全绝嗣的现在了。 别说空羽,那时还停留在龙门的科西切,以及后来从科西切手中夺下龙门的魏彦吾也注意到了艾瑟尔。 只不过空羽下手的速度比较快,赶在她引起那几个人的兴趣之前就将她拉拢到了自己这边。 在得知了她的名字后,空羽更加确信了一件事情。 艾瑟尔·莫德瑞德不是她的真名。 尽管空羽心中隐隐明白什么,可他也不好说,毕竟知晓艾瑟尔身世的人似乎都死去了,就连科西切也不清楚艾瑟尔到底是什么来头。 后来,在发现艾瑟尔跟塔露拉有血缘关系后,他就开始着手调查起了一些事情。 那些要么尘封已久被世人所遗忘,要么就在大火中付之一炬的古老文献中,空羽通过拼凑那些零零散散的故事从而找到了这样的一个久远的不知从谁人口中道出的传说。 【古老的龙之兽影将血脉一分为二,于利齿与烈焰中奠定继承者的王位,胜者得以真名,败者则无颜面对血脉之荣誉,从而身负耻辱之虚名,以阴影之姿匍匐王位之下永生永世】 “如果事实真如文献所记录那样,那么这维多利亚的王位究竟属于谁还真不好说呢。” “你说对吧,爱布拉娜。” 于黑暗与迷雾之中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环绕其身的紫色火焰焚寂了那些妄图指染其阵容的目光。 她笑意盎然,看向空羽的眼神之中满是欣赏。 “不愧是赛博之影的领导者,比起那些迂腐又满嘴荣誉之人,你对过往的深究打破了那些愚钝的思想,只是你会让败者血脉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这确实是我没有料到的。” “呵,我还以为你会让你的妹妹跟我对峙几句呢,没曾想你居然这么快就来见我了,我应该没有看上去那么讨喜吧?深池的......领袖。” “我那天真又心怀良善的妹妹啊......还不够成熟,连自身的欲望都不知指向何方的她若面对你,恐怕只会被耍的团团转,你的欲望可以是这片大地最可怖的深渊,也可以是为迷途者找寻方向的明灯。” “这样的你......”爱布拉娜眼睛微微眯起,说道:“着实无法令人评价呢。” “还是说应该客观一点,和那些与你打过交道的人一样称呼你一声......疯子先生?” 对此,空羽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若你把这个称呼留给十年前的我,那我倒是很乐意满足你的期望,只可惜现在的我着实没有那样的兴趣跟你纠结这个。” “如你所见,你眼前的我只是一个合法公民,一个随处可见的普普通通的市民。” “呵,你会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证明你可不是你口中所言那般,谎言可以掩饰你的内心,却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因为它从被定义为谎言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已经是虚假的了。” 爱布拉娜。 艾瑟尔面对的那个深池领袖的姐姐,同时也是深池部队幕后真正的领导者,其实力空羽虽然没有领教过,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比她的妹妹要强大的多。 “那么......满口谎言的空羽先生啊,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我原以为伦蒂尼姆才是你的最终目标,结果你不仅出现在了这里,还将败者血脉的继承者引导到了此处。” “请问空羽先生是想要做什么呢?” 其实空羽的目的很明确,爱布拉娜会出现在这里完全就是因为艾瑟尔出现在了这里。 根据文献所记载,王位的争夺战会随着身负龙之血脉者的相遇而展开,并会以一方的死来决定结局如何。 若自己的妹妹和艾瑟尔开战,失败并死去的话,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面。 “哈哈哈,别激动,我可没有打算做什么,只是我的干员遇到了一点小小的迷惑之处,正如你所说那般,我稍微担当了一下明灯的身份。” “原来如此......世上确实不存在如此多的偶然和巧合呢。” 说罢,爱布拉娜周身燃烧的火焰逐一熄灭,她转身准备离开这里了。 “唔?这么急着就要走吗?” “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都已经结束了,我可不像你一样是一个悠闲的人,这里的情况交给我妹妹已经足够了,至少在我下一次来到小丘郡之前,我相信她会处理好一切的。” 远处的爆炸声预示着下一场战争的开始,也预示着又有许多生命将要逝去。 哪怕是正午的阳光也无法驱散弥漫眼前的,混杂着血腥味的硝烟。 爱布拉娜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下一个眨眼的瞬间,空羽放在右腿旁边的手也移开,刚刚他已经做好了跟爱布拉娜打一场的准备。 但爱布拉娜的态度很显然让空羽有些小小的意外。 空羽不会觉得没劲,也不会认为自己躲过一劫,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地改观。 “接下来......去别处看看吧。” 时钟的指针向前拨动。 空羽溜达到了附近的一处暂时没有被硝烟所覆盖的军营,在这里他看到了那名风暴突击队第二分队的指挥官丽塔·斯卡曼德罗斯和一名副官对峙。 没等说几句,丽塔就手持铁盾直接抵在了他的咽喉上,把他给撞到了一面墙壁上。 “哦?” 见到此情此景空羽连通了查尔斯他们根据地的通讯。 “齿轮,在吗?” “唉?是老板的声音?是老板吗?” “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能自由加入你们的通讯频道呢?眼下我碰到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斯卡曼德罗斯跟她的同僚发生了矛盾,看这架势她就算当场一炮轰了他我也不意外。” “哦,是这事啊,虽然小丘郡的情报网受到了限制,但这件事情我大概还是有眉目的老板,根据我们线人的调查,斯卡曼德罗斯被派遣这里是为了调查不明份子以源石爆破物开展了恐怖袭击的事件。” “源石爆破物?那东西是个有条件的人都造的出来,用得着风暴突击队来调查吗?” “先听我说完嘛,这批源石爆破物的来头可不一般,是跟军队有关的,据说是失窃了才让她来调查的,根据我们后面的调查发现,那次恐怖袭击的发起者跟当地驻军的最高指挥官汉密尔顿有很大的关联。” “原来如此......” “而且根据之前我们窃听到的一些情报得知,风暴第二分队的三角铁小组的所有队员似乎在与敌人的遭遇战中全灭了,而跟他们交战的......好像不是深池部队。” 话已至此,也不必多言了,空羽也清楚为什么斯卡曼德罗斯会对这名副官出手了。 这名副官恐怕是汉密尔顿上校的直属下属,斯卡曼德罗斯的部下被他们杀了,她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 只是,看着这名副官的手下将弩对准了一名昏迷的第二分队队员的脖颈时,空羽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 尽管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但斯卡曼德罗斯还是将手中的剑和盾一同卸了下来,丢在了地上。 她不能再看着队员死去了。 很快,许多维多利亚驻军一拥而上将她制服,他们可不敢再让这名身负白狼之名的指挥官再拿起武器了。 就在这名副官以为这次危机解除的时候。 砰——!!! 一声响亮的枪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那名手持弩箭的士兵的头颅被打碎,掺杂着碎片与各种色彩的液体伴随着鲜血泼洒了一地。 只见空羽将途中深池士兵的尸体上顺来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不准动哦。” 见识到刚刚那一击威力的几名维多利亚驻军顿时一个个都被吓的僵在了原地。 那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是死亡的终途,正讥笑着朝着他们几人招手。 之后空羽将手中的枪对准了被压制在地上绑住双手的斯卡曼德罗斯。 “大名鼎鼎的风暴突击队的指挥官居然被你们抓住了,还真是够可笑的,不过我还是要感激你们的,为我们除掉了一个棘手的敌人。” “接下来......该去死了,各位。” 话音刚落,一发子弹又将其中一名士兵打的人仰马翻,倒在地上便再也站不起来了,在血泊与窒息的痛苦中迎来死亡。 见到此情此景,本来就心生恐惧的几名维多利亚驻军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转身就跑,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地被子弹打穿身躯,倒在地上。 最后,就只剩下了那名副官还待在原地。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逃走的话,迎接自己的一定会是一发子弹,因为自己和那些普通的驻军不一样。 也许在这人的面前,自己有活下去的价值。 “鬼魂部队......” 斯卡曼德罗斯认得那个面具。 “回答正确,指挥官小姐。” 空羽蹲在她的面前俯下身子,望着她,说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战争的激战还没有开始就被自己人背刺到了这种地步,我想你一定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事情吧。” “要杀了我现在就动手吧,不然的话我一定不会饶恕你们的!” 看着眼神之中满是不屈的斯卡曼德罗斯,空羽将枪口对准了她的额头。 “我真心为你感到遗憾,指挥官小姐,你的信任就这么被白白浪费了不说还被人当成垃圾在地上不停地践踏,你甘心吗?” “我对你......对你们,没有任何想说的!” “是么?那确实很遗憾呢.......” 下一刻,空羽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那名副官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可不想看到斯卡曼德洛斯头颅碎裂的惨状。 然而那响亮的枪声并没有贯穿两人的耳膜。 “唔?没子弹了?” 空羽晃了晃手枪,发现手枪的子弹打光了。 紧接着他又数了数在场的几具尸体。 “看来确实是打光了呢,你运气很好啊,指挥官小姐,这铳的子弹造价可昂贵了,就算是我也没有带多少备弹。” 说罢空羽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传奇收了起来。 突然!空羽从衣服里又掏出另一把铳,回身扣动扳机将那名副官的肩膀给打穿了。 “呃啊!” 撕裂的疼痛感让这名副官捂住了自己的肩膀,冷汗更是布满了他的额头。 “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尽管这把铳的子弹我没有带多少,但并不代表着我就真的手无寸铁了。” 听到这句话,这名副官也立刻会意,转身赶忙离开了此地。 就在这时,空羽还没有转过身,斯卡曼德罗斯却突然暴起,哪怕双手被绑,她还是冲了过来回身一踢直击致命部位。 然而空羽的速度比她更快,抬手抓住了她的脚腕并将她再一次放倒在了地上。 “呃啊......” 重摔的斯卡曼德罗斯发出一声痛呼。 “别着急嘛,指挥官小姐,我又不会现在就跑。” 说着空羽从营帐里拉出一把椅子放在她的面前,之后他坐在了这把椅子上,看着斯卡曼德罗斯,说道:“咱们聊一聊吧?指挥官小姐。” “我说了,我没有什么是能跟你说的!” 说罢,空羽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在斯卡曼德罗斯的面前露出了真容。 “在那之前我要先清除一下我们之间的误会,我不是鬼魂部队的人,我知道你会把这句话视为谎言,但谎言是掩盖不了事实的,所以还请你相信我,因为我不会杀你的。”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人的行事作风她确实很不了解,也不像是鬼魂部队的人会做的事情,更不会是维多利亚驻军那方的人。 “我的身份......其实也不重要,你可以叫我空羽。” “空羽?等等......你是赛博之影的领导者?” 斯卡曼德罗斯也是了解赛博之影的,毕竟赛博之影在伦蒂尼姆甚至都有相关的企业,只不过真正的分公司并不在伦蒂尼姆,在卡拉顿城也能看到赛博之影的人活动的身影。 “不,我辞职了。” “辞职?” “现在我可不是什么领导者了,而是一个喜欢到处旅游的无业游民而已。” 第122章 人造天灾,动乱始末 看着倒在面前的斯卡曼德罗斯,空羽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在那之前,请容我小小地冒犯一下,我有件事情想要确认,指挥官小姐,你是否真的忠于维多利亚?” 听到这个问题,斯卡曼德罗斯内心没有泛起什么波澜,而是板板正正地回应道:“我忠于的是我心中的那个由人民构成的维多利亚。” “哦?很不错的回答呢,呵呵呵......你不是忠于广义上的维多利亚,也不是忠于那些掌控了维多利亚的权贵,你忠于你心中的维多利亚,这很好。” 问出了这一个问题后,空羽就走上前去把捆住斯卡曼德罗斯的双手的绳子给割开了。 斯卡曼德罗斯很快就站起身来第一时间就捡起地上的盾与剑,快速武装起自己并确保榴弹炮的发射毫无问题。 看着瞄准自己的炮口,空羽丝毫没有感到害怕,而是抬起头看着乌云滚滚的天空。 说道:“暴雨即将来临了呢,指挥官小姐,你的注意力不应当只放在我的身上,我的生死决定不了这座小丘郡的命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此,空羽笑了笑,说道:“不需要再欺骗自己了,丽塔·斯卡曼德罗斯,失窃的军方源石制品、恐怖分子投放的源石炸弹、仇恨塔拉人的上校、背刺你们的维多利亚驻军以及......不断逼迫汉密尔顿的代表塔拉人自由的深池部队。” “这些线索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将它们连接一下吧,迷雾消散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再迟钝的人恐怕也了解到接下来该发生什么了吧?” 黑色的云朵压迫着这座压抑的小丘郡,不久便大雨倾盆。 狂风的嘶吼、暴雨的侵袭,整个小丘郡在天灾中摇摇欲坠。 “看吧,天灾来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天灾呢?而且......” 一发又一发源石炮弹从远处的驻军炮兵阵地飞来,在这暴雨之中炸裂,火光与源石碎块粉尘撕开了那脆弱的建筑,落在地面上绽放出了一朵朵致命的源石晶簇。 塔拉人的街区在炮弹连绵不绝的轰炸下陷入了惨绝人寰的命运。 “看吧,开始了!终于!期望已久的火焰终于燃烧起来了!!!” 看着空羽欣喜若狂的神情,斯卡曼德罗斯内心的愤怒几乎差点吞没了理智,然而她还是冷静下来立刻就离开了此地。 “天灾来了,人在天灾面前总是弱不禁风的不是么?到了这种地步,任何人都没有退步的机会了啊。” 用源石制成的炮弹说白了就是源石脏弹,是这片大地上最恐怖的生化袭击。 成为一名感染者仅仅是这些塔拉人要面对的最轻的灾厄。 那些在源石晶簇中被撕碎的,连痛苦的呼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的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炮弹所吞没,在奄奄一息时感受着身体的异变,生生地痛死了过去。 对此,空羽走了过去,拿出手机拍摄下了这些一个又一个的照片。 那些回荡在耳畔的呼救声,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人与孩童,他都置之不理,完全就无视掉了他们所有人。 那些哭嚎声空羽已经听惯了。 这些从地下突出的源石晶簇无一例外地全部都是活性源石,也就是说这片区域的整座街区都陷入了高危感染风险的状态。 在这种环境下若一个人不小心被划出了一条伤口,哪怕伤口不是源石结晶造成的也会有相当高的感染风险。 若不是在雨水的冲刷下源石粉尘的传播途径被削弱了许多,到时候别说这个被轰炸的街区,恐怕整个小丘郡都会陷入感染的梦魇当中。 “还真是不错的办法,只要将这些塔拉人无一例外地全部变成感染者,那么维多利亚就不需要再维护他们仅剩的权益和自由,毕竟感染者没有人权可言。” “痛恨到了这种地步,也同样被逼迫到了这种地步,我想在汉密尔顿看来,这条被塔拉人所居住的街区和遭人唾弃的渣滓恐怕也没有什么两样吧。” 就在这时,空羽看到了一个下半身被压着的白色长发的小女孩。 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阿尔西斯。 但很快,空羽就发现她根本不是阿尔西斯,她只是一个被压在废墟下的小女孩罢了,不是萨卡兹只是一个菲林。 “想被拯救吗?” 空羽走到了这个小女孩的面前,看着她那悲惨痛苦的模样,空羽却不紧不慢地问起了问题。 还没等小女孩做出什么回答,两道身影突然冲了上来,配合着将这名小女孩很快从废墟里救了出来。 是艾瑟尔和查尔斯。 “你想玩的那些把戏还是省省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空羽转过头便看到了打着伞的阿尔西斯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还戴着阻断原石粉尘传播的防毒面具。 尽管阿尔西斯是感染者,但长时间暴露在活性源石遍布的地方可是会加重她的症状的。 对此,空羽耸了耸肩,说道:“也行,有你一个就可以了。” 空羽知道面前的阿尔西斯是内在的那个诺忒,因为平时的阿尔西斯看到这一幕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么镇定。 “你在这里也就是说舰船也在附近吧?” “我们早就和某个公爵达成了合作关系,只要得到许可,舰船随时都可以停靠在维多利亚的领土上。” 说着,阿尔西斯看向了面前这片被源石炮弹洗礼的街区。 “你还挺有善心的。” 听到空羽这么说,阿尔西斯说道:“比你多,但这份善心也不会是无偿的。” 就在这时,空羽发现前来援助此地的干员们的服饰上无一例外地都有着赛博之影的logo。 这次在救人的同时也笼络了一波好感度,有助于接下来赛博之影分公司在维多利亚的重建工作。 干员们的身上都佩戴着最专业的感染防护服与防毒面具,就连前来此地途中的艾瑟尔也接到了查尔斯递过来的面具。 艾瑟尔也许是做出了任性的决定,但这并不影响她真正加入整合运动那一天所立下的初衷。 塔拉人怎么怎么样都无所谓,她要救的是那些感染者。 “源石炮弹......如此高效的武器军械库里可没有。” 听到阿尔西斯这么说,空羽立刻就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了。 便笑道:“呵呵......这片大地上源石无处不在,它们永远都无法被根除,是所有未感染者内心最深的恐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添一把火呢?” 源石带来的阴影早已笼罩了整片大地,即便空羽真的使用脏弹了,也只不过会添加一些感染者罢了。 那样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说到这里,他反问道:“你有兴趣吗?诺忒。” “明知道我是感染者你还要问这种问题?” “同时你也是赛博之影唯一的最高领导人,是万人之上的决定一切的存在,这样的你,哪怕是身为感染者的萨卡兹,那些商人和权贵还是会向你点头哈腰。” “但你不会。” “呵,未必,你想让我对你恭敬一点吗?” “省省吧,那样只会让我感到恶寒。” 说着,阿尔西斯看着那个被抬上担架,正在被医疗部紧急处理的白发菲林小女孩,她的双腿都被碎木刺穿了,血肉之中掺杂着源石碎片和别的什么东西。 她毫无疑问地已经成了一名感染者。 阿尔西斯来到那座废墟前,在碎石中翻了翻,然后翻出了一张一家四口的照片。 这个小女孩还有一个姐姐,只不过她的姐姐正静静地躺在废墟之中,半边身子被砸的血肉模糊,源石晶簇在她的后背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厄运之花。 她已然气绝身亡,不出所料的话崩解最迟会在今晚发生。 “感到一种既视感了吗?” 空羽边说边走到了她的身旁。 和她一同注视着这具尸体。 她们的父母也在里面,还没有被挖掘出来,但也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她是被她的姐姐推出来的,在临死之际.......” 过往的记忆再度冲击了诺忒的脑海。 她记得很清楚。 母亲临终的充满痛苦与安慰的笑容。 那个带给她温馨的家倒塌的场景。 母亲的尸体崩解的场景。 这些记忆她从未忘记,也不敢忘记。 同时,她也没有忘记是谁招致的这一切。 是空羽,是战乱不断的卡兹戴尔,是分歧的特蕾西娅和特雷西斯。 当年的战争她调查过,哪怕空羽不从中作梗,战争最终还是会烧尽卡兹戴尔的最后一寸土地。 只是他加快了这个过程罢了。 “和我记忆中的某个画面.......” “若你只是想从我的脸上看到一些令你愉悦的表情的话,那你还是省点功夫吧,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总有一天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罢阿尔西斯丢掉手中的伞,转身走入雨中,在空羽的视野里渐渐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在火光与源石晶簇丛生的废墟街道中,一个又一个深池士兵的身影从雨中走出。 宛若一个又一个从坟墓中爬出的鬼魂。 这是维多利亚驻军最后的反击,面对如此卑鄙恶劣的手段,深池士兵们的怒火燃烧到了极致。 他们居然想把他们的亲朋好友,同族同胞;想把所有的塔拉人都变成感染者? 他们想玷污他们的血脉,践踏他们的尊严? 凝聚成一团的怒火越烧越旺,他们开始朝着维多利亚驻军最后的根据地进发。 这次打击很成功地击退了占据各个地点的深池部队,然而这只是一时的。 汉密尔顿上校和他的驻军败局已定。 但小丘郡的闹剧所揭露的不仅仅是对塔拉人的迫害。 查尔斯和艾瑟尔他们都察觉到了。 无论小丘郡发生了什么,无论这里发起了多大的灾难和反叛,无论驻军胜败如何。 自始至终,伦蒂尼姆那边都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 “汉密尔顿只是一名上校,他有着领兵打仗的权利,但他没办法决定维多利亚的未来,即便做到这种地步,即便使用了这种无法挽回的也要做到底,看来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在屋檐下暂歇片刻的查尔斯也整理好了思绪。 德拉克绝嗣,阿斯兰灭门。 维多利亚那能够决定一切的王权却并没有落空。 “是公爵们么......” 查尔斯很清楚,没有国王皇帝来决定,那么能决定这一切的就只有那些拥有各自领地的公爵们了。 伦蒂尼姆被军事委员会所占领,对于那些公爵们而言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分裂维多利亚并从中谋取至高权益与地位的机会。 小丘郡发生的一切都迟迟没有外界的声音回应,那些公爵们的目光根本没有放在小丘郡这里,他们的眼中只有伦蒂尼姆,只有维多利亚。 属于他们自己的维多利亚。 这其中,有多少人是受公爵们的派遣?又有多少人站在了以特雷西斯为首的萨卡兹军事委员会? 战争已经开始了,身处维多利亚的每一个人都必须站好队。 之后查尔斯来到了之前深池部队在附近建立的大本营。 这里毫无疑问地遭受了炮击。 在那摇摇欲坠的遍布尸骸与源石晶簇的废墟之中,查尔斯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生命活动探测仪显示这里还有心跳反应,也就是说这里还有活着的幸存者。 等到了最深处,查尔斯看到了那名“幸存者”。 金色的长发被雨水打湿,德拉克的双角揭露了她的身份,她的嘴角还残留着新鲜的血渍,浑身上下都是伤口。 炮弹碎片和源石碎片嵌入了她的身体里,就好像要把她的身体撕碎那般。 她昏死在此处,武器被压在石板之下发出无声的绝望之鸣。 深池部队的“领袖”。 从旁边的爆炸痕迹去看,炮弹刚好落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她似乎是准备出门,然而却遇到了这样的灾厄。 很难相信这样的伤势下她还能活着。 查尔斯没有犹豫,熟练地取出急救设备开始为她应急处理,等确定好移动她不会造成二次伤害后查尔斯把她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朝着来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又一发炮弹落在了附近,这栋建筑被暴风吹的再也支撑不住。 查尔斯见状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一块石板从他的头顶落下,眼看就要砸中查尔斯时。 砰——! 一声熟悉的枪响过后,那石板被击碎开来,零零碎碎的小碎石落在查尔斯的背上,而查尔斯也在建筑倒塌的最后一刻被来人拉着冲出了废墟。 “有惊无险不是么?” 那对翅膀与光环是萨科塔最典型的象征。 是outcast。 刚刚的那一枪就是她开的。 看着查尔斯怀中的德拉克少女,outcast说道:“尽管奥利弗他们几个都觉得不太妥当,但我觉得我们救下的也只是一名身陷权利斗争漩涡中的可怜孩子罢了。” outcast很清楚这名少女的身份,她跟查尔斯共享过所有的情报。 对此,查尔斯低头看了看她,说道:“从这里被袭击到我们救出她来,从现场来看最起码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没有任何人来救她。” 那些朝着驻军营地前进的深池士兵们没有一个人来确认她的死活。 就好像已经认定她的死成为了结局,或者觉得她的死活没有意义一样。 “所以,她和那些暴徒们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们救得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感染者而已。” 对此,查尔斯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她只是一位普通的感染者。” 查尔斯将怀中的少女递给了outcast。 因为赛博之影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地的,这样一个被胁迫着的,到死都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的傀儡一样的存在。 是无法在赛博之影立足的,在赛博之影的,要么是脑子有点不正常,要么就是有着难以言喻的过去的家伙。 简单来说,绝对的好人或没有主见的人是没办法在赛博之影立足的。 她可以接受赛博之影的治疗并不会被收取治疗费用,但她不能成为赛博之影的干员。 第123章 战争之影,延伸战争 源石炸弹几乎摧毁了一整条街区,暴雨掩埋住了所有的哭嚎与绝望。 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人为天灾,死亡的幕布已然落下,源石的晶簇遍地丛生,那尖锐的花瓣在整个泰拉看来不亚于最恶毒的毒药。 赛博之影派遣的医疗小组成立了感染者救援队,对街区的幸存者们展开了救援工作。 虽说无法将他们成为感染者的厄运去除,但最起码能让他们活下来。 站在高楼上望着面前这座已然成为污染源的大面积街区,阿尔西斯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悲凉的。 战争开始了,深陷战场的没有什么无辜者,只有活人和死人。 源石阴影之下,深池的部队踏着废墟陆续出现在了阿尔西斯的视野当中,他们是先行部队的支援军,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要摧毁所有的讯号基站,彻底断绝驻军的支援请求。 而当地维多利亚驻军也趁着源石炸弹击溃对方的优势中顺势将那些占据了市政厅与其他重要设施的深池士兵们逐一击破。 与此同时,阿尔西斯的通讯机传来消息。 “阿尔西斯女士,通讯基站已经被我们占领了,但深池部队的目标似乎也是这里,查尔斯队长目前似乎去处理别的事情了,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裁剪者小队之前就接到了阿尔西斯的直接命令,阿尔西斯命令她们去占领通讯基站。 确保通讯基站不会落入深池的手中,必要的话可以炸毁基站。 另一边,查尔斯与outcast将重伤的深池领袖带到了附近赛博之影的一个小型医疗基站里。 此时医疗基站的其他人都跟着队伍营救幸存者了,所以这里没有什么人。 在outcast将周围的监控一个接着一个地关掉以后,查尔斯这边也处理好了她的伤势。 身为裁剪者小队的队长以及工程部的副部长,查尔斯在视察工程部的工作时也会为那些不小心受伤的成员处理伤口。 这几乎是查尔斯这种等级干员的必修内容。 “止血成功,伤口感染处理也得到了解决,接下来......医疗基站里的麻醉药剂几乎都被取走了,而我要尽可能地将嵌入你体内的源石碎片或其他异物取出来,可能有点痛,希望你能忍耐住。” 说着查尔斯拿起医疗用的镊子,配合着设备对这些碎块异物的锁定,将那些异物从她的体内一个接着一个地夹了出来。 过程中疼痛难免,但她确实忍耐住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不过看表情就知道还是非常痛的。 直到身体设备扫描确认她体内不再有其余的异物后,查尔斯才将沾了血的镊子等器具放了下来。 开始为她包扎伤口的同时也为她注射了矿石病阻断剂。 而她也已经醒了过来,看着面前的查尔斯,虽然自己不认识她,但自己认得他身上衣服的赛博之影的logo。 直到绷带将那些伤口都包裹住后,查尔斯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下。 “伤口处理完毕,接下来只需要换药达到三次左右就可以转为康复了,你的身体素质很好,换做一般人的话在那种情况下不死也得是终身残疾了。” “接下来.......深池的领袖,有些事情我有些想不明白,我希望你能给予回答,就从你不像是一个合格的领袖这点开始吧。” 查尔斯与outcast两人对她展开了询问,尽管此时她说话也只是断断续续的,但查尔斯还是能够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知晓此次事件的幕后情况。 正如查尔斯猜测过的那样,这个“领袖”只不过是一个影子,一个推到台面上的傀儡。 她不是深池真正的领袖,也难怪她的部下对她的恭敬仅仅只是最基本的。 而深池这股势力比查尔斯想象中的还要大,而且他们蛰伏的时间也相当久了。 在塔拉人对维多利亚的憎恨中不断壮大自身,可以说他们就是已然绝嗣灭门的德拉克一族的支持者与拥护者。 同时,查尔斯还发现她对自身遭受的这一切并没有感到痛苦,在得知了自己接下来注定悲惨的命运时甚至还有些释然了。 查尔斯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她此时的感受了。 面对死亡,她没有反抗。 “那你就先在这里休息吧,矿石病是无法根除的这也就表明接下来的痛苦你是无法避免的,这枚印章你收好,等医疗干员们回来的时候给他们看,他们会明白该做什么的。” 查尔斯从怀里拿出一枚印章放到了她的枕边。 他已经知道了心中的疑惑,也因此接下来他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outcast似乎还有一些事情想问她,但查尔斯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此地。 之后....... 查尔斯回到了街区,同时也接上了裁剪者小队的通讯线路。 “啊,队长你回来啦?” “齿轮,情况如何?” 齿轮回答道:“我们受阿尔西斯女士的命令,目前正驻守在通讯基站附近,老板他们也在附近,不用担心我们。” 听到空羽也在附近后查尔斯也稍稍放松了一些,而后说道:“深池那边是不是在找人?” “啊?你怎么知道的?确实有这么回事,切尔塔去侦查发现深池的士兵们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面对同为塔拉的同胞也是粗暴的很,估计也是因为他们成为了感染者吧,啊......简小姐也在呢。” 此时齿轮一边回应查尔斯一边盯着屏幕上切尔塔传来的画面。 简妮似乎因为一些事情和一名深池士兵起了争端,听上去那个深池士兵似乎跟之前西尔莎受到审判的事情息息相关。 查尔斯听完所有的汇报后说道: “我已经了解这些情况了,通讯基站那边继续驻守,但注意不要让除了我们和罗德岛以外的任何人靠近,就连维多利亚驻军也不行,如果他们靠近就把他们全部击退,若无法击退那就全部干掉。” “嗯,明白!” 通讯结束,站在雨中的查尔斯望着被烈火与源石晶簇所笼罩的一座又一座的建筑,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身后的锋利短刀取了出来。 这两把武器是空羽亲自给他打造的。 一把名为“荣光”。 一把名为“遗愿”。 一把代表了他的过去,一把代表了他的未来。 他深吸一口气,紧接着机械的面罩将他的面部所覆盖。 伴随着眼前的景象被全息的屏幕与数据所充斥,他看向了那些在废墟之中纵火,在幸存者们面前散播恐惧的深池部队。 “是时候宣判了。” 之后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雨水之中。 紧接着,那些在废墟之中搜寻领袖的深池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他们的鲜血染红了他们脚下这片湿漉漉的大地。 查尔斯有自己的枪械,但他向来不喜欢用那些热武器。 一路的杀戮让查尔斯来到了outcast的所在位置,此时她刚刚将深池的领袖托送给一位橘色长发的瓦伊凡少女。 目送她离去后,outcast对来到此地的查尔斯说道:“看来那个医疗基站也不是什么特别安全的地方呢。” 她这么说查尔斯也很清楚,在自己走后那里恐怕就遭到了深池士兵的袭击吧。 “我将她带给了一个个性还算不错的小姑娘手里,你觉得呢?” “我没有意见。” 看着面前围过来的深池士兵,outcast则拿出了自己的铳,想来估计是打算殊死一搏了。 但查尔斯却将自己的武器拿了出来递给了outcast并说道: “这些敌人还用不着浪费你的子弹,用我的就好,你知道该怎么使用的,我还是比较喜欢冷兵器。” “呵,不得不说你们赛博之影做出的武器放在拉特兰都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了呢。” 看着手中的左轮手铳,outcast即便没有使用过也知道这是一把威力十足的武器,于是问道: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大天使。” “不错的名字。” 砰! 她扣下扳机,随着一声枪响,一发子弹将面前一名深池士兵的额头直接掀开了。 “这后坐力还真是惊人呢,而且不需要法术驱动就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呵......我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们的武器了呢。” 查尔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起双刃直接杀入了敌阵。 另一边,阿尔西斯在确认这片街区的幸存者已经全部营救成功后便接通了赛博之影在当地的所有通讯线,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赛博之影所有干员,请于半个小时后全体撤离至小丘郡南部,伤势严重者可呼叫阿特拉斯医疗小组进行救治工作。” 阿特拉斯医疗小组是针对干员的一支专门的医疗部门,一般情况下即便赛博之影出于人道主义对当地伤者进行救援,他们也不会有所动作的。 他们只负责为赛博之影的正式干员提供医疗服务,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目标能纳入他们的负责范围内。 当然,若阿尔西斯亲自发话的话,那就算是特例了。 赛博之影的舰船就位于小丘郡南部的区域内,只要干员们撤离到舰船炮火覆盖范围内,那么他们就是安全的。 因为按照赛博之影舰船的火力,将整座小丘郡轰成碎渣也用不了多久。 和维多利亚的那些公爵们的高速战舰相比,赛博之影在体型和火力上都远远超过这些战舰。 很快,随着命令下达,驻守通讯基站的齿轮等人也陆续离开了此地。 在队长和阿尔西斯女士的命令二者中,她们优先遵守阿尔西斯女士的命令。 毕竟她们也知道查尔斯这时候肯定也收到了命令才对。 在她们前脚刚刚离开不久,斯卡曼德罗斯等人便抵达了通讯基站,她们要做的是向外发出支援并汇报这里的情况。 小丘郡的维多利亚驻军在深池部队的攻势下正节节败退,连汉密尔顿上校的据点也被包围了。 现在他们必须得呼叫支援,否则战败只会是他们将要面临的最轻的结局。 斯卡曼德罗斯在通讯基站下方抵御敌人,而她的队友大提琴则攀爬上去准备呼叫支援。 然而还没等讯号发出去,一枚巨大的石柱从天而降朝着大提琴砸了下去。 轰隆!! 听到动静的斯卡曼德罗斯抬起头,在看到那一枚落在通讯基站中的石柱时她的心也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哦呦,对方的术士还真是有不小的能耐呢。”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抓着大提琴借助无人机缓缓地落到了地上。 斯卡曼德罗斯立刻上前,在确认大提琴没有受伤后她才把目光放到了来人身上。 “等等,你是赛博之影的老板?” 要知道赛博之影身为闻名泰拉的企业,就算是在维多利亚军中也是广为流传的,斯卡曼德罗斯自然知道赛博之影的老板是谁。 来人正是空羽。 空羽一边回应一边用手臂的蓄能炮将那些爬上来的深池士兵一击打成了碎肉与血雾。 “闲聊的话可以等酒桌上再谈好嘛,丽塔小姐,眼下情况可不容乐观的,我们的人已经在撤离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对此,斯卡曼德罗斯反驳道:“不!我们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丽塔小姐,你不妨看看四周,我们马上就要被包围了,维多利亚的驻军该撤离的都已经撤离了,待在这里要么死要么被俘虏,我觉得战术性撤离不是一个坏的选择呢。” “只要能呼叫支援,接下来就一定.......” “不不不,丽塔小姐,小丘郡发生的事情就算发出去支援也不会有什么人回应的,现在局势动荡的,可不止只有小丘郡啊。” “再说了,在支援到来之前,你们可都会死在这里的,你、你的队友都会死在这里,你确定要拿他们的性命去赌一个有可能不来的支援吗?” “要知道,来不来是一个未知数,但你不走的话,你们是一定会死的,你还剩下的弹药就是你考虑的最后时间了。” 话已至此,空羽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最后一架浮空机也抵达了此地。 但已经来到这里的蔓德拉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走他们。 伴随着锥形的石柱不断飞来,斯卡曼德罗斯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榴弹,又看向了大提琴,最后又抬头望了一眼被石柱砸的摇摇欲坠的通信基站。 “可恶......大提琴!撤退!” 两人登上了空羽的浮空机,在更多对空的攻击抵达之前浮空机迅速离开了这最后的通讯基站。 而随着深池部队通过小丘郡各个位置的通讯基站发出的广播声中,在他们将自身描述成“朋友”以及“战友”的说辞声中,空羽就知道小丘郡已经彻底沦陷了。 这里已经彻底沦为了深池部队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