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风流》 第一章 重生 ... 荒野孤山,怪石林立,山顶上坐落着一座简陋的庙宇,不同于香火鼎盛的和尚尼姑庙,此处人影罕至,一条悠长狭小的羊肠小路通往山下,庙宇大门紧闭,庙门上的匾额书写‘忏悔庙’ 秋风袭袭,墙壁斑驳,一女子在槐树下期期艾艾的啼哭,女子身穿洗得褪色泛白茬的青色棉布泡袍子,惨白几乎通明的手攥着一张纸,“休书?他怎么会休了我?” “不顺公婆,去:无子,去:妒,去:恶疾,去。七出之条你犯下四条,一纸休书还是看在萧家的面子呢。” 站在哭泣女子面前是一名妍丽身着锦绣华裳做妇人打扮的女子,乌黑泛着淡淡花香的发丝盘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髻,芙蓉面上涂抹名贵的脂粉,衬得她肌肤细腻光滑,嘲讽斜了低泣的女子一眼,嫌弃的走到女子近前,啧了两声,“不敢认了,大小姐,你这副模样,身患恶疾疯病,夫君现在才休你,真真是有情义的人。” “你闭嘴。”女子双眸赤红,“春香,你不过是个妾,是我的陪房丫头,敢这般和我说话?“ “你还当你是四大世家之一的萧家大小姐?你接了休书,萧家为了名声也会将你除名的,你和你那位考场作弊的哥哥一样,早就不再是萧家嫡子嫡女。” “不,母亲不会如此对我,对哥哥,你说谎。”女子挣扎着起身,面容狰狞:“你说清楚,哥哥怎么了?” “考场作弊,除族谱,迷恋赌博,死于斗殴群架。” “我不信,我不信,哥哥怎么会作弊?” “念在你让夫主纳了我的份上,念在我曾经伺候过你一场,最后唤你一声大小姐,你因失去嫡子俊少爷而疯狂,因善妒而伤害夫主的爱宠,被送入寺庙忏悔,本也弄不到休妻的地步,但夫主和周侍郎嫡女定下婚约,周侍郎是三皇子的老师,三皇子不日便会被册立为太子,周家嫡女怎肯为平妻?” “夫君不会如此无情,我···我···从未违逆过他,为何他不信我,燕姬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春香脸上嘲讽越浓,“大小姐啊,你可真真是天真,你就没看出来燕姬像谁?夫主真正想娶的萧家女不是你,而是诗词歌赋名扬大齐的萧家二小姐,如今的南阳侯夫人,你不过是个替代品,是夫人可怜你丧母,才让你嫁给夫主的,要不然凭你不善诗书歌赋,不善琴艺棋艺,怎般配大齐风流名士出自四大世家的司马睿?“ 替代品?不善诗词?往日的一切疑云水落石出,他喜 欢二妹妹,他喜欢二妹妹,他可知自从定下白首之盟后,她是如何的欣喜,憧憬着夫妻琴瑟和鸣,为了能般配上名士司马睿,她偷偷的读了多少的书?打了多少的棋谱,将母亲所给的私房银子全都买了书籍,只为了能得他一句称赞,可他每次都来去匆匆,哪怕最是情浓时,也神情恍惚,更不会同她谈诗论画,原来他在透过自己看二妹妹萧婉儿,她萧家大小姐萧宁,是替代品。 萧宁疯狂的大笑:“我是一出笑话,一出笑话。” 春香被萧宁的疯狂所吓到,后退几步,“果然是疯子,夫主休了你做对了,能当二小姐的替代品,你应该知足,哼,也不去照照镜子,你现在哪一点像名门贵女?” 萧宁停住笑,冷冷的说道:“滚,你给我滚出去。”冰冷孤傲的萧宁,似冰雕玉琢,容颜几乎透明,春香怕她疯病犯了乱打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一甩帕子扭着水蛇腰离开,“你就在忏悔庙里呆一辈子吧,夫主的婚礼是三日后,她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玉人。” 在春香走后,萧宁死寂一般眼眸逐渐染上厉色,最终狰狞疯狂,哥哥死了,他们被萧家除名,如果有娘家做依靠,司马睿不敢这般欺辱她。 ‘娶妻当娶萧家女,嫁人要嫁司马郎。’是南齐流传很久的谚语,在萧宁是司马家宗妇时,听闻嫡亲哥哥染上赌瘾,她不信的,才华横溢的哥哥怎么会自甘堕落? 后来她失去子唯一的希望儿子司马俊,被诬陷杀了司马睿的宠妾燕姬,燕姬不同于别人,是北燕宗室女,仰慕司马睿的文采,虽然是妾,但南齐皇上封燕姬为淑人,当时的司马睿嫡妻萧宁不过是四品夫人,北燕宗室女自甘为妾,是南齐的荣耀,司马睿的风流名声更显着。 燕姬死后,萧宁百般辩解无效,北燕派使者来南齐,司马睿曾说过将她送入寺庙躲过北燕使者的责难,这一送就是三年,她没等到司马睿来接她,却等到了一纸休书,萧宁满腔的怨恨,激愤之下,萧宁想通了这几年一直困扰她的事儿,俊儿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下的手,是冲着她来的,俊儿是司马家嫡子,碍眼啊,那一年是萧家二小姐萧婉议亲时,伤了俊儿,她病故,司马睿便可娶妹妹萧婉,可司马睿下手太重,俊儿本身不足月降生,一岁刚会叫母亲的俊儿便被一碗汤药弄没了性命,北燕使者并为像司马睿所想责难萧宁,她才能在寺庙待上三年。 萧宁咬破了嘴唇,她要报仇,今生的仇怨,她要一并了解,萧宁找到寺庙里的扫地师姐,“去跟你主子说,我同意 将那本武穆遗书给他,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亲手处置司马睿。“ 两日后,一辆马车停在山下,萧宁一身素服,头戴毡帽遮挡住面容,上了马车,“去司马府。” 司马府繁华依旧,因司马睿迎娶周侍郎在之女收拾得富丽堂皇,清贵世家司马家和权贵周家联姻轰动了整个南齐都城建康,马车所过时,萧宁能听见酒肆路人的议论声,建康两件喜事,一是名士司马睿娶亲,二是南阳侯大败北燕南于长江,致使北燕无力南侵,保南齐太平,南阳侯诸葛云携带妻子萧婉回京受封。 萧宁苦笑,在司马府侧门下了马车,借着安排好的送菜之人混进司马府的厨房,找到了她唯一信任的人—-丽娘。 “大小姐,您怎么会···”丽娘拉住萧宁,四周看了看,关上厨房的门,“回来做什么?” “丽娘,你一定要帮我。”萧宁跪在丽娘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我知道司马睿今日宴客。“ “大小姐,你要下毒?” 萧宁摇头:“不,让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活着。” 萧宁再次从怀里拿出两张纸,“这是你和柱子的卖身契,我还给你们,还一张是一万两银票,我用不上了,都给你,你和柱子去乡下买点田地,好生过日,丽娘,是我糊涂,对不住你。” “大小姐,您千万别这么说,奴婢帮你,奴婢早就不想在司马府上呆了,恰好柱子前两日得了个差事,去外庄上做管事,您要是再晚来一日,就见不到奴婢了。” “丽娘,这药不会让任何人起疑心的。”萧宁不敢害了丽娘,她是奶娘之女,一直劝着自己,可当时天真的萧宁不肯相信奶娘,不肯相信丽娘,“我对不住奶娘,她是被我气死的。” “大小姐,娘从来就没怪过您,娘死前还念叨你,要您小心夫人。” 萧宁眼圈泛红,做了这事后,她会有机会向病故的奶娘忏悔。 “你····萧宁,你怎么会进来?” 萧宁一步步走向了醉倒在软榻上,风流倜傥俊逸非凡的司马睿,就是他那张英俊的容貌,让自己沉醉在虚幻的爱情中,迷失了自己,萧宁笑了:“听闻夫君再娶,我怎会不来恭贺?” 司马睿身边是他的至交好友,其中一人身锦服,腰缠玉带,玉树临风透着贵气,萧宁想了一下,他就是最近名声日盛的三皇子。萧宁从袖口里抽出匕首,锋利的利刃轻拍司马睿的脸 。 “南齐注重相貌,你博得风流才子的名声,文章几何?相貌几何?” “萧宁,你放下匕首,我不娶周侍郎的女儿。”司马睿很紧张,南齐以相貌为尊,没俊逸的容貌哪能称名士? “晚了,夫君不是说过我是疯子吗?” 萧宁手臂一挥,司马睿哀嚎,左脸颊一道深深的血痕,萧宁拿出一块铁块,扔进火盆里,一会铁块烧得通红,萧宁慢悠悠的拿出铁架子,将铁块取出,直接按在司马睿的右脸上,笑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之礼,‘负心薄幸’和你般配,不是匆忙了些,我还想弄个贱人的铁块呢,印在你的额头上,可惜啊,铁匠来不及做。” 司马睿的朋友口不能言,而三皇子眸光灼灼的望着萧宁,萧家女,非同一般的女子。 萧宁从旁边的书案上拿过毛笔纸张,沾着司马睿的左脸的鲜血,在纸上写字,写完后同样含笑划破司马睿的手指,按上了血印,朗声道:“司马睿,是我萧宁不要你,不善待妻子,休夫;毒杀亲子,休夫;贪恋美色,休夫;妄想姨妹,休夫;不知廉耻,休夫;杀害燕姬,休夫;不忠不孝,休夫。” “司马睿,你收好了。”萧宁将休夫书拍在司马睿的脸上,似道士趋魔用的符咒,“这样比原先更适合你。” 司马睿悲愤交加说不出话,萧宁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萧宁拍了拍身上的青布棉袍,“我送了你新婚贺礼,司马睿,你是不是得还礼?” 不等司马睿回答,萧宁直觉解开了他的腰带,退下孰裤,萧宁举起匕首,一挥手臂,鲜血飞溅,司马睿疼得晕了过去,萧宁将匕首钉在那活上,喂食了司马睿一枚止血清醒的丹药,充满歉意的说道:“对不住,手法不熟练,司马睿,当宦官挺好的,宫中的娘娘们会喜欢你风采风流。” 司马睿想晕都不成,萧宁——他从不知道温良恭顺的萧宁,会如此生动疯狂,萧家女···萧家女··· 萧宁拍了拍手,向周围的人笑道:”耽搁你们了,这杯酒算是我萧宁的赔罪。“萧宁仰头将酒喝了,眼角渗出泪珠,一杯酒断了她尘世之路,扔掉就酒杯后,萧宁从容离去。 重新坐回马车,萧宁听见街上突然爆发出阵阵的欢呼声,撩开车帘,是南阳侯夫妇归京,高头大马上是铁塔一般的南阳侯诸葛云,他不符合建康以至于南齐的男子俊美标准,诸葛云硬朗刚猛,浑身透着力量,能遮风挡雨的力量,在轿子里坐着的就是二妹妹萧婉,听说有 一对两岁的双胞胎。 “谁都没想到当初建康闻名的萧家小姐会选择南阳侯。” “萧家小姐好眼光啊。” 萧宁吩咐:“走吧。” 骑在马上的诸葛云望了一眼道路旁不起眼的马车,继续前行去皇宫面见南齐皇帝。 回到那座孤山,萧宁登上了山顶,强劲的风吹拂着她的衣袖裙摆,飘飘若仙,萧宁回想此生,她今日所作所为是最畅快的,她憋屈被约束半生,“我错了,温良恭顺不能带给女子幸福,我错了。” “萧宁。” “我让你看了一出好戏呢。”萧宁背对着来人,“三皇子。” 来人愣了愣,摘掉解开头上的毡帽,南齐三皇子,如果没他的帮助,萧宁报不了仇,也不会行事那般顺利,萧宁望着天边的云朵,“周侍郎是你师傅,周家小姐是你师妹,和司马睿定亲,周家小姐不嫁他成吗?” “如今的司马睿还能娶到妻子?谁又会嫁他?“ “说的也是,只要你成为南齐皇帝,周家小姐不愁没人娶。”萧宁从怀里拿出一本很破旧的书籍,苦笑:“没想到最后能助我报仇的是此孤本。” 萧宁回身,后背朝着悬崖,将武穆遗书扔给三皇子,“咱们两清了。” “萧宁,你可愿···”三皇子接住武穆遗书,还保留着萧宁的温度,以及一抹幽香,“你···萧宁。” 他下意识的向前,伸手去抓,萧宁面带解脱的笑容,向悬崖后倒去,发丝舞动,衣衫吹拂,”如果有来世,我愿肆意风流。“ 萧宁身子一痛,眼前一片黑暗,嘤咛:“是地府?” 萧宁自知去不得极乐世界,耳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惊呼,“大小姐,大小姐,您醒醒吧。” 奶娘?是奶娘吗?萧宁用尽全力眼睛撩开一道缝隙,朦胧间是奶娘慈爱的容颜,萧宁眼角泪珠滚落,”奶娘···奶娘···“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多多支持!! 第二章 惩罚 ... “大小姐,可不许哭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脸颊感到奶娘手指的温热,奶娘活着,她还活着,萧宁泪眼朦胧,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眼泪,萧宁下意识的用脸颊蹭了蹭奶娘的手心,喃喃咛语:“奶娘···错了···我错了···” 奶娘忙收手,满眼的担忧,关切,口气却是不赞同,“大小姐,你出着痘呢,蹭破了会落疤痕的。” 奶娘拿出干净柔软的丝绸绢帕,小心翼翼的擦拭萧宁的眼角,避开了她脸上的水痘,“再忍两日,大小姐长得好,将来定会般配高门名士,落了疤痕太可惜了,觉得痒就和我说,我帮大小姐吹吹,” 萧宁目不转睛的看着奶娘,在分辨是不是做梦,奶娘头发是黑亮一丝不乱的,眼里溢满了疼惜慈爱,双眸敖得通红,萧宁太熟悉敖红的眼眸,她在忏悔寺里每一夜都是熬过来的,陪伴她的只有满室的书籍,难言的孤寂,支撑她的是负心薄幸的司马睿,萧宁攥紧粉拳,她好傻,将真正关心她的人弃如草芥,在她定亲前,奶娘就说过司马睿太过风流,不见得是良人,但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司马睿的俊逸仿若谪仙人的容貌,仰慕他文才风流,在有心人的挑唆下,奶娘的话她怎能听得进去? 颊边含着薄荷清香的微风吹拂,脸上的瘙痒弱了许多,萧宁再次睁眼,奶娘先是喝一口薄荷水,然后再向她吐气,再次见到年轻时的奶娘,不是幻觉,萧宁回到了十岁时出痘的日子,过去的二十年是周庄梦蝶 萧宁扭动了身体,苍白带着茧子的手重新变回白腻细滑,十指不沾阳春水,她现在是建康四大世家之一的萧家大小姐,不是忏悔庙里洗衣做饭,挑水砍柴的萧宁。是佛祖怜悯她,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前生在悬崖上她许下的誓言,“如果有来世,我愿肆意风流。” 疼惜我的人,我要永远的护着,让他们享尽一世尊荣,害我的人,算计我的,我定会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偿还。前世的痛萧宁不会忘,最后的疯狂肆意,萧宁同样也记得,既然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岂会再重走旧路?贤良淑德,温恭良善,谦恭礼让,给不了她幸福,她萧宁何必为了这些无用的困住自己? ‘小宁,你且记得萧家女之所以千斤难娶,名扬南齐,不是因贤良淑德,而是因萧家女的风姿绝世,群星岂可同皓月争辉?何为名门贵女,在于贵字,是萧家女本身的尊贵骄傲,门第不过是萧家女的陪衬,别让门第成为你唯一的依仗,掩藏住了你自身的才华。’ 萧宁记起这句话是祖母临终前把她叫到身边说的,可当时她正合祖母闹气,忽略了祖母眼里的担忧,失望,萧宁,你前生错过多少? “大小姐,还是很痒?”奶娘显得很是焦急,见萧宁小手攥得紧紧的,手面上青色血管暴起,掰开萧宁紧扣的手指,揉着掌心萧宁指甲掐出来的红印子,道:“老奴没用,大小姐,若是瘙痒难当的话,就掐我吧。” 出痘的瘙痒,不会比前生的痛和悔恨难以忍受,萧宁反手握住奶娘的手,唇边扯出一抹微笑,奶娘见萧宁小脸上的笑愣住了,不似平时的甜柔,反倒似那带刺的蔷薇般坚韧,奶娘眨了眨眼,是她看错了。“大小姐。” 即便是奶娘,萧宁也不会将她将重活的事告知她,不是不相信奶娘,此事太过耸人听闻,就连萧宁自身都迷糊着,紧握住奶娘的手,怕是一场美梦。 ”奶娘,我好着呢,薄荷止痒但刺激味蕾,你用多了不好。“ ”没事,没事,只要你好好的,我怎样都心甘啊。”奶娘很是感动,吃再多的苦都值得,“您一定要好好的,我才不会辜负夫人所托。” 奶娘的舌头因含多了薄荷水,木木的不如往常灵活,哪会儿萧宁不见得会看得出,只是认为奶娘很烦,不让她抓痒,伺候她是应当应分的,从不曾在意奶娘为她熬夜守护,经历过一世的萧宁看得出奶娘的强打着精神。 没人能天经地义的带你好,奶娘最后彻底被自己所作所为弄寒了心,自觉愧对娘亲,才不肯用药,用她的死让萧宁警惕,就算失望之极,奶娘还是命令她的亲生女儿丽娘陪她,如果没有丽娘帮忙,萧宁的报仇不会那般顺利。 萧宁将奶娘拉坐在拔步床上,“大小姐,这可不成。”奶娘诚惶诚恐,哪有奴婢坐在主子床上的?萧宁按住了奶娘起身的动作,顺手抄起一个锦绣软垫,放在奶娘身后,将奶娘的身体向后按了按,奶娘劝道:”大小姐,这不成的。” 奶娘太守了本分了,这点不好,这般对她反倒让奶娘不自在,萧宁脑袋枕着奶娘的腿,”陪我。“ 奶娘不敢动了,身体先是僵硬,后慢慢的放松,靠在了垫子上,轻抚萧宁的发丝,唇边勒笑,大小姐挺过了最难捱的一关,出逗后就会平安了。 奶娘抓住萧宁的双手,还是不放心,怕她在去抓脸挠痒痒,南齐的男子俊逸,女子婉约柔美,容貌和家世一样,都是不可或缺,只要长得好相貌,就算是家世差一点,也会被达官贵人们接纳,但丑陋的,有 瑕疵的容貌会被所有人鄙夷,不会于之深交。容貌出色,才华必然横溢,这才南齐是公认的。 萧宁阖眼做出熟睡状,奶娘松弛下来,熬了几天几夜,从萧宁出逗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奶娘见大小姐睡得很熟,也不敢移动打扰,便阖眼不一会睡着了。 萧宁听见奶娘均匀的呼吸,撩开一道缝隙,偷偷的看着奶娘,不是梦,不是梦,奶娘还在身边。萧宁经历了重生后的惊喜,不想睡,怕一醒来一切都是梦,但她神情困倦,奶娘的膝头温暖得让她眷恋,奶娘手臂环住她,从未有人这般珍视萧宁,萧宁慢慢阖眼,不能睡,不能睡····慢慢熟睡。 清爽的夏日威风吹拂窗帘,卷起一角,奶娘和萧宁似一对相依相互的母女熟睡,她们二人的脸上都露出淡淡的微笑,仔细看去,十岁的萧宁的笑容隐含同龄人少有的韵味。 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欢快的吵闹声,随后便听见一声低喝:“住嘴,不许吵到大小姐。” “陶妈妈,这话怎么说得?我何时敢吵大小姐?和着就你对大小姐是忠心的,我们都不为大小姐?” “春香···你···” 春香?萧宁睁眼,一下子坐起,朦胧的眼前是于她同岁的婢女春香,如今她不过十岁,五官眉眼清秀,梨涡里含着明媚的笑,一双丹凤眼儿眼角微扬,透出一股子妩媚,年纪虽小,但身子丰盈,凹凸有致,是萧宁身边的婢女容貌最好的一个,能言善辩,说话又讨得萧宁喜欢,不到半年的功夫,就从二等的丫头晋升为大丫头,是萧宁最信任,最倚重的人。 “大小姐,您是不舒服?陶妈妈赶不上奴婢手轻,奴婢伺候您梳洗,也让淘妈妈歇一会。” 春香似往常一样,在萧宁面前恭敬得很,帮着奶娘说话,大度善良是当初的萧宁倚重喜欢她的原因,可谁知她竟然有一副毒蝎心肠,司马睿纳了春香无妨,南齐的风气便是如此,可萧宁忘不了的是,春香早就爬上了司马睿的床,他们早就勾搭上了,单独瞒着她一人,傻傻的萧宁因有孕给司马睿安排通房选中了忠心耿耿知书达理的春香,求着司马睿纳了春香,还自觉对不住春香,怕春香委屈了主动提出抬春香为姨娘,还给她许多的首饰布料充作嫁妆,春香这才半推半就不甚情愿的当了司马睿的姨娘。 他们定是在背后笑萧宁蠢笨如诸,被婢女春香玩弄于鼓掌之中,萧宁怎会忘记在寺庙里时春香的鄙夷厌弃?萧宁推开了春香伸过来的手,冷冷的说道:“春香,你是 何人?” 春香愣了楞,自觉萧宁不同以往,“奴婢是春香,是您的丫头春香。” “大小姐,睡魇着了?陶妈妈···” “住嘴。”萧宁喝道,无视春香露出往日她最喜欢的明媚微笑,“跪下,你给我跪下。” 见春香不肯听命,萧宁道:“我的话你不听了?” “奴婢不敢。”春香自从跟在萧宁身边,就再鲜少下跪,如今在众丫头面前,被萧宁罚跪,很伤她脸面,泪盈盈的抬眸“大小姐,您心里不痛快,就冲着奴婢来,奴婢为你怎样都行,您千万别憋坏了身子。” 一样的话,她说出来,虚情假意,萧宁道:“你们也听着。” 屋子里站满伺候萧宁的丫头妈妈,两名大丫头,四名二等,八名三等婢女,四名妈妈,扫地打水洗衣做饭的粗使丫头妈妈没资格站在屋里,全部垂首站在门外,”请大小姐吩咐。“ 萧宁拽住打算起身的奶娘,将她整个身子靠在了奶娘的肩头,全心信任依恋,虽说靠着淘妈妈可在婢女们眼中,萧宁并不显得柔弱,“淘妈妈是我的奶娘,奉娘的遗命照料于我,我喝了她的奶水,当为我半个亲娘,你们谁要在敢对她不敬,春香便是下场。” “来人。” “请大小姐吩咐。” 萧宁看得出仆从婢女的惊愕,原先她的身边太乱了,对下人的约束弱,往往她们哭上几声,她总会心软原谅她们,眼泪是最不值钱的,萧宁坐直身体,瀑布般的发丝披散着,脸上还有几颗水逗,少了往日的娇弱,多了几分的锋芒厉色。 ”春香不敬奶娘,打二十板子;惊扰我熟睡,打二十板子;油尖嘴滑,打二十板子;妄测主人心意,打二十板子···“ 奶娘轻声提醒:“再打下去,她就没命了。” 萧宁展开一抹淡笑,没命了?这可不成,春香是一枚绝妙的棋子,“既然奶娘求情,那就先打这些,剩下的记着,如若再犯,并罚之。” ”大小姐···“春香傻愣愣的哭泣,”奴婢···奴婢··” 被孔武有力的妈妈拽着,萧宁突然道:”慢着。” 春香满脸的期盼,是改主意了?萧宁慢条斯理的瞥了春香一眼,将她的希望彻底打碎,“你且忘了一件事——谢恩。” 春香满脸是泪,嘴唇颤抖,坐在床上的是萧家大小姐,是云端上的人,而她的生死都掌握在萧宁手上 ,是淤泥是蝼蚁,春香磕头:“谢大小姐···谢大小姐责罚···” ,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每日一更,求收藏,求留言,某闲很勤奋,姑娘们来点鼓励吧!!! 第三章 继母 ... 噼里啪啦板子打在春香的身上,她方开始还忍得住,后来疼的哭喊着:“大小姐,呜呜,奴婢知错···饶了奴婢这一次···大小姐饶命···” 伺候萧宁的丫头妈妈全部噤若寒蝉,萧宁命她们都去看着责罚春香,给她们警告,奶娘陶妈妈不容轻视,萧家大小姐不是懦弱之人。萧宁选择了最恰当的时机,她因出水痘按照祖母的意思出府避逗,现在住在萧府别院,奴婢妈妈不多,比在萧府再动会方便。 虽然别院的音信会传回主宅萧府,但萧宁正病着,性情稍显变话也说得通,在有心人眼里定会有疑惑,可死过一次的萧宁会在意吗?她就是萧家大小姐,谁也否定不了,萧宁也不会盲目的转变,她的继母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前世···前世···萧宁来到房门处,撩起竹帘,冷冷的瞥了一眼呼喊着求饶的春香。 春香仰头见到竹帘后的萧宁,呜咽道:“大小姐,奴婢错了,您大慈大悲饶了奴婢,大小姐,奴婢对您忠心耿耿。” 前世的萧宁会怜悯丫头妈妈不易,慈善敦厚,可在她落入绝境时,谁怜悯过她?前世的痛,萧宁早就练就了铁石心肠,同春香计较,白白辜负了佛祖让她重生的厚爱,也丢了她萧家大小姐的身份,透过竹帘子可窥萧宁,朦朦胧胧,腰背却挺得笔直,身有傲骨。 “把她嘴堵上,休要惊扰我歇息。” “大小姐···” 刑责的妈妈放下板子,堵住了春香的口,“春香姑娘,对不住了,奴婢不敢违背大小姐的吩咐,” 原本执板子的妈妈手底下还留了一分情面,往日的春香是能在大小姐跟前说得上话的,她们粗使的妈妈都得笑脸相迎巴结奉承着,把她捧得跟个千金小姐似的,如今春香哭得这般凄惨都没换得大小姐的垂怜,可见是不中用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今日就让她来教教春香什么叫奴婢,还不是随主子的欢喜? 春香被堵住嘴,臀部火辣辣的疼痛,妈妈下手越来越重,四周的人嘲讽的目光,春香羞愤疼痛之下,晕了过去,可就是如此萧宁也没喊停,饶了春香,直到打够数,陶妈妈传萧宁的命令,给春香十日修养,并将春香直接从大丫头降为三等丫头,轻易不得在萧宁跟前伺候。 “大小姐,是不是太苛责了?” 奶娘淘妈妈用桃木刻着花纹的梳子为萧宁梳头,萧宁道:“不这般,怎能约束住她们?” 奶娘是萧宁最亲近相信的人,萧宁的些许变化能瞒 过别人,不一定瞒得过奶娘,前世时奶娘总是劝她要强硬些,但奶娘是心肠软的好人,萧宁泪盈盈的望奶娘,似经历了很可怕的噩梦一般。 “您这是怎么了?哪不舒服?” 萧宁抽泣,鼻头微红,”奶娘,昨日我梦见了娘,我梦见了娘。” “夫人?”奶娘心疼得不行,搂住萧宁的肩头,夫人在生下萧宁半年后,因为救老爷重伤,调养半月后上伤势不见好转,夫人担心大少爷和大小姐无人照料,她自知去了后,老爷一定会娶填房继室,大少爷和大小姐被继母亏待,夫人的娘家便出了主意,在夫人死后,将嫡亲的妹妹嫁给老爷做继室,夫人左思右想,在妹妹中间挑中了现在的夫人,原本老夫人是不答应的,但夫人拖着病体跪地恳求老夫人,夫人是救老爷而亡,这又是她唯一的心愿,老夫人只能答应。 陶妈妈尚记得老夫人的叹息,‘你莫要后悔,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生养的,亲姨做继母不见得是好事。’陶妈妈打了个寒颤,老夫人是睿智的,但应看错了继夫人,继夫人虽然进门一年就生了二小姐萧婉,但对大小姐比对二小姐好很多,有好东西总是留给大小姐,夫人没看错继夫人。 萧宁对生母并无记忆,她不到一岁生母就去了,唯一能够缅怀生母是挂在书房里的画像,萧宁眉眼像极了生母,遂她说梦里见到生母,陶妈妈并未起疑。 “夫人是不放心大小姐出逗,才来看着大小姐。” 萧宁摇头,“不是,娘说我没用,奶娘,娘责怪我没萧家嫡女风范,一味的软弱天真,将来会吃尽苦头的。”萧宁刚开始装出来的悲伤,可说着说着,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她萧宁是怎样落到那步田地的?没人能一下子将萧家大小姐打落凡尘,践踏在泥里,一步一步,层层圈套,困住了萧宁的手脚,将她引上了坎坷的必死之路。 前生的萧宁痛过,怨恨过,重生的萧宁不单有仇恨,也在反思前生的所作所为,肆意风流不是说出来的,是要真真正正的不受世俗拘束,为了能有一段肆意风流的锦绣人生,萧宁首先要面对的便是她那位善良,贤惠,大度,慈爱的继母,也就是她的亲姨,前世就是她一手促成萧宁嫁给司马睿,当时在建康城中,她可是赢得了一片赞赏贤惠的好名声。 “奶娘,娘说了,我再不知诗书,再不知坚强的话,她就不认我这个女儿,娘说我不配做萧家的大小姐。” 陶妈妈轻拭他萧宁的眼泪,叹息道:“夫人不会不认大小姐的,我嘴笨拙 ,您既然梦到了夫人,她是您的亲娘,定不会害了您。” 陶妈妈出身寒微,死了丈夫,生下遗腹女丽娘后,差一点被夫家的贪财亲戚卖入青楼楚馆,陶妈妈带着女儿连夜逃命,走投无路之时,被怀着萧宁的夫人所救,并出手惩治了陶妈妈的夫家,再不敢找陶妈妈麻烦,陶妈妈感恩对萧宁生母死心塌地,夫人见她忠厚稳重,便让陶妈妈做了萧宁的奶娘。 “奶娘,我再也不准许其他人摆布决定我的人生,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春香不安好心敢嘲讽于你,可见眼里是没我的,她不该打?” 萧宁握住了奶娘的手,眸光炯炯,带着一分的规劝:“你端起架子,谁敢再冒犯你,不经过我你便料理了也成,现在我不甚有用,将来···萧家大小姐是你奶大的,谁也不敢折辱于你。” 陶妈妈被萧宁惊得说不出话了,同时又有些许欣慰,夫人,您可以放心了,大小姐有了您傲气风骨,也有了府里老夫人的几许神韵,名门世家的萧家女其实凡夫俗子可企及的? “启禀大小姐,继夫人到。” 萧宁身子先是一僵,手心湿漉漉的,即便萧宁心里准备,突然面对继母,她也有几分害怕,继母不同于司马睿,萧宁前世敢阉了司马睿,毁了他引以为傲的谪仙样容貌是因为博信薄幸,可继母不一样,在所有人眼里继母是对萧宁最好的人,萧宁此时和继母闹翻的话,是不孝,名声全都毁了。 重活的萧宁分外清楚名声才华的重要,在南齐有了好名声,即便行为稍有差池,也可被人说为风流韵事,萧宁记得前世那位南齐公主,不仅有丈夫,还有情人,但南齐百姓,名流士绅提起她,都赞一声巾帼英雄,那位公主单骑赴会过北燕亲王,谈笑间折服北燕亲王,致使北燕退兵还朝保下南齐五年的太平,后她一副绝世上联,难倒南齐多少风流名士,引得读书人拜服,生前风流不羁,死后荣宠以及,是唯一一位军队和读书人共同哀悼吊唁的公主,据说北燕亲王听闻她的死讯,写了挽诗。 “大小姐?” 萧宁回神,那位公主她今生有机会见到,“请母亲进来。” 竹帘挑开,疾步走进一名夫人,她发髻挽鬟,簪吐红宝石的步摇,上身绛紫色绣花纹褶子,下穿同色百褶长裙,衬得她身形纤细高挑,虽说是疾步而来,但她仪态动人,不显得不发凌乱,又能让人感到她的关切为萧宁而焦急。 萧宁怔怔的看着继母李氏,她没有生母的好样貌,眉眼仅是清秀, 但她言笑的眼眸温润如水,气质温婉和善,观之可亲,同明艳骄傲生母相比,她显得温柔婉约,父亲是喜欢她的,整个萧府,整个建康,整个南齐都知道萧家这位善良贤惠的继妻,疼爱姐姐留下嫡子嫡女,被当做女子的又一典范。 着实可笑,她和哥哥被萧家除名,死后入不得萧家祖坟,继母的女儿嫁给功勋卓着的南阳侯诸葛云,她如今四岁的儿子将会继承南齐四大世家之一的萧家,就算她永远是继室又如何?对母亲行妾室之礼又如何?前生她和哥哥先后亡故,谁还会记得母亲?曾经的萧家嫡妻。 “宁儿,可苦了你了。”继母李氏搂住垂眼的萧宁,心疼道:“老夫人是好意,并不是不管宁儿,我安顿好萧府便来看你,别怪娘来迟了,娘有按约定来的,宁儿,可不许生我的气。” 李氏将萧宁搂得紧紧的,萧宁额头擦过李氏的衣服,微微刺痛,萧宁清醒了,脸颊避过李氏,是了,前生她就是此时才来的别院,孤独仿佛被人遗弃的萧宁,抱着李氏一顿哭诉委屈,继母搂着萧宁怜爱心疼,和萧宁腻了两个时辰,萧宁额头的水痘被‘意外’蹭破了,留下终身难消的疤痕,萧宁只能梳垂发遮挡疤痕,垂发是四十岁的妇人才会梳的,萧宁永远也忘不掉,同龄人的怜悯和嘲笑,忘不了新婚之夜司马睿解开她发髻见到疤痕时,眼底露出的嫌弃。 作者有话要说:某闲很努力,要留言,要收藏,要打分,不许做霸王,不许养肥。某闲是亲妈,这个故事某闲很努力的在写,很用心,姑娘们要多支持呀!!! 第四章 圈套 ... 从额头落疤开始,前世的萧宁深入简出,不再和闺中密友谈笑,萧家大小姐绝迹于南齐建康城贵族阶层,除非迫不得已必须到的社交场合,萧宁才会涂着厚厚的妆容出现,大多时是坐在角落里看着同龄小姐们欢笑,欣羡的望着浅笑嫣然被人簇拥的妹妹萧婉,渐渐的萧婉才是萧家的小姐,世人忘记了萧家还有一位嫡出大小姐萧宁。 前世的萧宁额头落疤后,继母李氏悲伤不已,后悔不迭,在母亲的灵前跪到昏厥,自责她没照料好姐姐的孩子,父亲疼惜继母而责怪萧宁不懂事的目光,萧宁今生都忘不掉。不能责怪父亲,萧宁当时不也感动的落泪拼命说是自己的错,是她硬是抱着母亲不撒手,后来继母千方百计的淘换药方为萧宁治伤,哪怕有一分的可能继母都不会放弃,甚至曾经割肉为做药引。 光做这些能瞒住父亲,却瞒不过所有人,她还曾教导萧宁不比在意额头的伤疤,腹有诗书气自华,针线女红痒痒出色,必会得到夫君的怜爱,容貌并不是最重要的,继母命萧婉领着萧宁出门和小姐们游玩,命萧婉照顾好萧宁,当时萧宁同样很感动,现在想来,多可笑的事儿,堂堂嫡出的萧家大小姐用萧婉照顾?和萧婉交好的小姐,怎么善待性格不同的萧宁? 往事的一幕幕,萧宁双眼模糊,被冷落,被嘲弄,被怜悯,被关照,她不要再在成为只知道做针线做女红的萧宁,就算前世萧宁练就了冠绝天下的女红针线又能如何?不被珍惜,不被认可,是个替代品。 萧宁嗅到继母衣衫上的熏香隐隐透出一丝的不同,前生萧宁在寺庙里呆了三年,身上的衣衫不会用任何的熏香,遂刚刚重生的萧宁对熏香气味给外的敏感,前世就算是蹭破了水泡,可也不至于留下永难消失的疤痕,和妹妹萧婉只差一岁,她萧宁妨碍了萧婉,因为她是嫡妻所出的萧家大小姐。 任何人都不会想到继母抹在衣服上的熏香有问题,不是萧宁重生,嗅到不同,即便是再精明再懂熏香的人都不会察觉到其中的奥妙,为了亲生女儿萧婉,继母用心良苦啊,可萧宁有什么错?萧宁唇边溢出苦笑,她最大的错就是站着嫡出大小姐的位置,萧宁永远在地位上比萧婉高出一头。 萧婉自幼聪慧,善于诗书,尤其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可只要有萧宁在,萧婉在出色都是陪衬,都是萧家的二小姐,是继室所出的小姐,在极为讲究门第嫡庶的南齐,出身是萧婉致命伤,就算嫡长子嫡长女才学上不如次子次女,永远都压着他们,位居上位。 “宁 儿,不哭,不哭,娘在这陪你。” 萧宁猛然推开了继母,“不,不···不用你陪···” 继母李氏被萧宁弄愣了,萧宁的双眸有着死寂一般愤恨懊恼,李氏虽是心惊,但面上不显,充满怜爱的看着萧宁,愧疚道:”宁儿,别怪娘不守信用,府里着实有事脱不开身,当初你出府,咱们约定好的,娘没做到,是娘的错。” 萧宁冷冷的出神,她怎能···怎能表现得这般慈爱?她是最恨不得自己消失的人,当初不是祖母做主,她一定会将出痘的自己留在府里,萧宁还曾怨恨过祖母薄情,可祖母才是真真的为了萧宁好,在府里继母更便利。 李氏慈爱的拢了拢萧宁的垂发,笑盈盈的道:“宁儿,我得了北燕的一块水貂毛,等你好了,我给让人给你坐顶帽子,那块皮子最衬宁儿你了。” 萧宁记得那顶红的耀眼的水貂帽子,她没戴一天,容貌上有瑕疵,再好的配饰衣帽又有何用? “大小姐,夫人忙了几日几夜才安顿好府里的事儿,赶过来陪您,小少爷吵着不让夫人过来,夫人都没理会。”李氏的陪房,最得她信任的王婆子插话,王婆子在萧府很风光,说一不二,就算萧宁都送过她钱财。 “说这些做什么?萧皓还不懂事,看我要走不理他才着急的。”李氏喝止王婆子,柔柔的说道:“宁儿,别怨娘失约好吗?“ 在萧宁的目光下,李氏说不出早已打好腹稿的话,萧宁,今日不同了,是自己的错觉吗? “你就放心弟弟萧皓一人?”萧宁眼眸平静无光,继母的亲生儿子弟弟萧皓,今年四岁,是她拼着性命硬是生下来的,生了萧皓后伤了身体,继母在无所出,”你放心?” “宁儿啊,娘最疼你了。”李氏认为萧宁是嫉妒萧皓才会有此反常,“我多陪你几日,妈妈丫头们看着萧皓,他是男孩子,不可向对你般娇养,我指望着他能有大少爷萧逸一半就阿弥陀佛了。” “你就没把他送到祖母身边?”萧宁记得好很清楚,李氏虽然舍不得萧皓,还总是将萧皓往祖母身边送,说是排解祖母的寂寞,可祖母的到去世都没抚养萧皓。 见李氏眯了眯眼睛,萧宁心生警觉,弱弱的说道:“我是怕他没人照顾。” 李氏重展笑颜,再次搂住萧宁,”我晓得你疼皓儿,宁儿,养好了身子,皓儿也会高兴的,他总惦记陪你玩闹。”提起儿子萧皓,萧宁能感到李氏法子内心的欢心,和对自己的慈 爱完全不一样,萧宁前世也做过母亲,巴不得将最好的都留给儿子,俊儿,娘愿你投个好人家。 萧宁道:“回去,你回去。” “宁儿。”李氏彻底的愣住了,“你还在怪娘?” 萧宁推开李氏伸过来手,即便李氏有千万种理由,萧宁感到恶心,她本就不擅长演戏,即便重生过也不如继母的道行,萧宁不愿憋屈的和继母在周旋,萧宁有自己的路要走,可现在萧宁没资本和善良大度的继母撕破脸,萧宁从床榻上起身,光着一一双似雪般的小脚丫,脚底泛起的凉意,让萧宁清醒,不能再被继母摆布。 萧宁泪盈盈似不舍一般看了继母一眼,柔柔弱弱的我见犹怜,这副表情萧宁前世看得太多了,司马睿的姬妾都是这般无辜含情,指甲扣着手心,她现在还是萧家大小姐,不是司马睿的妻子。 砰砰,萧宁几步跑到了东屋,“宁儿,宁儿。”李氏追着萧宁,”你到底是怎么了?“ 萧宁关严两扇的房门,插上横木,从外面是推不开的,萧宁顺着门滑坐在地上,该怎么办?怎么不损名声的拒绝李氏的陪伴?前生萧宁敢于最后疯狂报复司马睿,是因为她生无可恋,可今生她要活得比所有人都好,都肆意风流。 ”大···”萧宁突然窜起,捂住手持鸡毛掸子的小丫头的嘴,在她耳边低喝:“住嘴。” 房门隔断了外面的窥探,李氏看不见屋子里的动静,不停的敲门,“宁儿,宁儿,让娘看看你,娘不放心你一人,谁惹你生气了,娘去给你出气去···宁儿,开开门好不好?” 不能再迟疑了,李氏叫不开门会显得萧宁任性,而且李氏定会惩罚奶娘···萧宁听见李氏略带失望的声音,“陶妈妈,你是大小姐奶娘,逝去的姐姐相信你,我也认为你是个稳重的,你是不是不用心,才惹得宁儿···” ‘砰’‘砰’‘砰’磕头的声后,萧宁道:“母亲,是我不懂事累着您,你回萧府吧,祖母年岁大了操不得心,弟弟妹妹年岁还小,父亲也需要人照料,我怎能将你留在别院?” “宁儿,你起来,别跪着啊。” 磕头声李氏还听得见,小块朦胧得玻璃,李氏看见一个女子跪地磕头,是萧宁? 萧宁坐在门边上,双臂还膝盖,缩成一团,尽量贴近门,用旁边的柜子挡住她的身体,带着低泣呜咽,嘴边却勾出肆意的笑,清澈的眼眸冷静淡然,“母亲不曾出过水痘,留在我身边岂不是太凶险? 我岂可为了自己让你染病,让父亲担忧,让弟妹无人照料?” “傻孩子,你是娘的女儿,照顾你是娘应当做的,娘不怕染上水痘,照顾你和萧逸也是姐姐的遗愿,我不能对不住姐姐。” 萧宁拳头攥得紧紧的,比装模作样,比脸皮厚她自愧不如,萧宁道:“你若不肯回府,我愿长跪不起,母亲,你也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不孝顺你,任性胡闹吧、” “这···”李氏手扶着门,她的心思被萧宁点破了,仔细看着屋中跪地的影子,分辨到底是不是萧宁,又是这推了推门,李氏知道萧宁任性起来,谁得话也不听,来日方长,李氏含泪叹道:”宁儿,你让我怎么说好?快起来,地上凉,别熬坏了身子。“ 萧宁不为所动,李氏试了试眼泪,“宁儿,你让娘如何不疼你?” 磕头声频繁,“好,好,娘走,娘走,宁儿,好好的养病,缺什么就让人给府里送信,娘给你准备,想娘了,也来个信,无论何时娘都会来陪你。“ 李氏最后向里面看了一眼,再回身时,恢复了萧家主母的尊贵,不同对萧宁的小心慈爱,命令陶妈妈等好生伺候萧宁,不得亏待一分一毫,李氏才一步三回头,似留恋女儿盼萧宁改变主意的慈母般,扶着王婆子的手满肚子疑惑的离去。 萧宁头碰着门,前生她不顾继母感染水痘的风险前行留下她,回府后李氏便疑似出水痘病了几日,萧宁的任性陪衬了继母的善良慈爱,萧宁额上的疤痕被当做意外,当做任性的代价, “大小姐,奴婢可以起身了吗?” 磕头的小丫头望着从骨子里透出哀伤悔恨的萧宁,大小姐是天之骄女,怎么会这般悲伤?铁石心肠的人都不忍伤害她。 作者有话要说:某闲要留言,要收藏,啊,啊,大声呼叫!!! 第五章 归途 ... 箫宁不曾落泪,就连眼圈都没红,但屋子里方才替萧宁磕头的婢女却能看出萧宁是在哭,从骨子哀伤,他她想到自己的祖母曾经说过,难过到极处流泪变成了奢望。 萧家大小姐,名门世家嫡女,眉眼明艳动人,风姿迤逦,南齐是极为看重讲究门第容貌的,凡世间女子渴求的一切,萧宁垂手可得,她到底在悲伤什么? “大小姐,您···”婢女跪爬到萧宁身侧,萧宁眸光无神,“你去拿面镜子。” 婢女应了,很快将楠木梳妆台上摆放的镜子碰在手里,跪在萧宁跟前,低低的唤了一声:“大小姐。” 萧宁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下意识的轻轻碰触额头的水痘,没破,都没有破,不会落下疤痕,她不会是丑八怪,残次品,萧宁嘴边溢出一弯欣慰庆幸的笑,感激佛祖让她重生在继母到来之前,让她心生警觉有机会改变人生。 捧着就镜子的婢女看着萧宁,不觉得痴了,彻骨的哀伤中含笑,似一朵寸草不生的悬崖上盛开的幽兰,悠然吐蕊绝境中勃勃生机,等到全然盛开绽放之时,那是怎样的华贵绝世。 “疼吗?”萧宁白玉般细滑的的手如微风般拂过婢女因磕头红肿的额头,让萧宁对继母李氏磕头,萧宁宁愿再死一次,在羽翼未丰满之时,萧宁可以退让和继母周旋,但她决不能忍受向继母屈膝下跪。 “不疼,不疼。”捧着镜子的婢女憨厚的一笑,“能为大小姐效力,是奴婢的荣幸。” 因要做的逼真,伪装的真切,逼走继母李氏,眼前的婢女很聪慧,磕头很是用力,最后不用萧宁示意,她都知道如何做,萧宁弯了弯嘴角,起身找出外伤药,递给婢女,”怎么会不疼呢,上点药,女孩子容貌毁不得。” “奴婢多谢大小姐。” ”你叫什么名字?“ 萧宁对着聪慧模样仅为清秀的丫头心生好感,她现在缺少的便是忠心耿耿额的奴婢,可以笨一点,但是一定要衷心,萧宁不能在别院里住一辈子,她总是要回到萧府,前世萧宁身边并无她,看打扮应该是个洒水扫地的小丫头。 “奴婢红袖,是清扫屋舍的。” 萧宁坐上罗汉床,靠着垫子,似睡熟一般,红袖不见任何不耐烦,将萧宁赏赐的外伤药手收好,轻步上前,将萧宁虚空悬着的双腿放到床榻上,玉雪晶莹的双脚,粉红似珍珠的指甲,红袖将薄被盖住萧宁□,偷偷的看着萧宁,南齐以美为尊,凡是绝代佳人,无 论男女老幼都喜欢看,萧宁现在碎称不上佳人,但重生过的萧宁气质和同龄小姐不同,红袖也说不出到底哪不一样,总之大小姐让人移不开视线。 红袖打玉质剔透雕刻着飞鸟的香炉盖子,将助眠的熏香放入其中,点燃熏香,一室幽香,将香炉放在离着萧宁不远不近的位置,既不会因浓香扰到熟睡的萧宁,又不会没效果。 在安顿好一切后,红袖退出屋子,萧宁睁开占尽,是个知分寸的丫头,可用。至于是不是可信,还得再看看,萧宁前生信错了太多的人,有过教训今生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萧宁转头,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池塘里盛开的青莲,碧绿的荷叶随着微风在水边上浮动,如果红袖乱说话,也容不得她。 奶娘陶嬷嬷问了出门的红袖:”大小姐呢?” 红袖垂头垂发挡住了额娘的红肿,恭敬的屈膝的道:“陶妈妈,大小姐睡熟了。” 奶娘有点焦急,她是听见磕头声的,”大小姐额头的水痘没破吧。” “大小姐一切无恙,陶妈妈别急。”红袖捂了捂额头,轻笑:“反倒是奴婢笨手笨脚的,大小姐进门时奴婢正在擦拭柜子,只记得给大小姐请安,却忘了站在凳子上,磕到了柜子。” “哦,你以后当心点。”奶娘不怀疑红袖的话,转身就进了门,不亲眼看到萧宁无恙,她是不会放心的,红袖抿嘴一笑,谁问起她都是这一套说辞,在屋子里磕头恳求夫人回府,担心过了病气给夫人的就是萧宁。 奶娘走到萧宁身边,就见萧宁睁着一双晶亮清澈的眼睛,“奶娘,我没事的。” 奶娘长出一口气,“你吓坏我了。”萧宁听见了红袖和奶娘的对话,道:“她是谁家的女儿?父母兄弟都在府里?” 奶娘愣了愣恍然道:“您说的是红袖?” “嗯,就是她。” “红袖也是个可怜的,生母早丧,父亲也是个糊涂人,娶了个刻薄刁钻的寡妇做继室,那寡妇短时好手段,带来的拖油瓶女儿比红袖还得宠,红袖是祖母拉扯长大的,后来她祖母去世后,没人护着她,差一点被继母卖去了青楼换银子使,好在红袖的祖母临死前有过安排,托了厨房的管事妈妈,将红袖领进萧府卖身为奴,签下了十年的卖身契,那妇人得了卖身银子,虽然不平可她那惹得起咱们萧家?也就嘟囔几句红袖的好运气便回去了。管事妈妈怜悯红袖,她在厨房当值也很尽责,红袖看着个老实稳重的,便找机会和我说了说,我看 红袖不错,便安排进来当个粗使丫头先用着。” 奶娘将红袖的身世交代清楚,也是继母?红袖的继母可没自己那位善良大度的继母道行高深,萧宁柔柔一笑,再看一看,如果能用的话,红袖到是条臂膀,她也是苦惯的,受过继母气的,才会有今日的表现。 一辆华贵的马车在侍卫仆从的簇拥下向建康行进,沿途的路人见到马车上家族标识,纷纷退让停到路边,年轻的小姐新鲜的看着马车上闪亮的族徽——南齐萧氏,“那就是萧家女乘坐的马车。” 两匹身上没杂毛的骏马拉车很平稳,掌着鞭子的车夫,用得是燕双飞的技巧,使得乘坐马车的主人越发舒适,如履平地,这燕双飞只有在传承百年以上的名门世家车夫能用,新晋的家族或者暴发户,就是给再多的钱也请不来这般的车夫。 从别院赶回建康的李氏舒服得靠着软榻,在面前摆放着檀木小机子,温热的茶盏,时令水果,各色敢脱随她取用,马车平稳,茶盏里的茶水不过是微晃而不撒。果盘下嵌着磁石,马车似一间隔间舒适高雅。 李氏却无心享用茶水,她总觉得萧宁不似往日,可真要有变化还说不出,那双眼睛不同了,太安静清澈,以至于看不出她的情绪变化,冷冷的眼波堵住了所有人探究靠近。 ”你说萧宁,是不是变了。” “主子,奴婢没看出大小姐的变了,您看她最后磕头多凶啊,就怕让您染上水痘,大小姐这辈子都翻不出您的手心。”王婆子谄媚,她是李氏的心腹,陪着李氏从不得宠的嫡女成萧家家主的继夫人,李氏有些见不得光得事都是她帮着办的,也更知道李氏的心思,”大小姐此举到是得了些孝顺您的名声心心念念的都是萧府里的弟妹,用不用奴婢变个法子···” 李氏含笑斥责:“糊涂,大小姐的名声不好,对萧家,对婉儿有什么好处?外人会说我当继母的没教导好姐姐的女儿,婉儿的名声也会因萧宁折损,矬子里拔大个,有什么出息?我的婉儿是百鸟中的凤凰,萧宁出色,我的婉儿比她更出色。” “奴婢昏聩,哪有主子想得周全长远。” 李氏叹道:“其实我是真心疼爱萧宁,我嫁入萧家,她才一岁大,还不懂事,我疼她,是为了贤惠名声,养好了萧宁不也是自己的闺女?可我···我有了婉儿,她长得不如萧宁,地位不如萧宁,婉儿如果是个蠢笨的,我也认命了,可她偏偏天资聪颖,我岂能眼看着她被萧宁压着?重复我以前在娘家受得冷落,所 有的风光都是大姐的,我哪怕是嫡亲的妹妹都是大姐的陪衬,我···我忘不掉不甘心。” 李氏平和慈爱的眼底划过稍纵即逝怨恨,轻笑:“如果不是我早有做了准备,大姐和我对饮的那杯酒就能绝了我今生的子嗣,我怎能不恨不怨?她怕我有了亲生骨肉亏待了萧家大少爷,大小姐,我可是他们的亲姨,大姐到死都不信我。” 马车进了建康城门,沿着十字长街行驶,再往前便是名门世家居住的乌衣巷,萧府便坐落于乌衣巷中,和南齐另一大家族王家并称于世。 李氏脱下了上身穿的褶子,王妈妈伺候她换上一摸一样的褶子,将褪下的褶子包好,“您且放心,奴婢不会留下一丁点的把柄,只是可惜···可惜她躲过去了。” “来日方长,我不着急。“李氏慢悠悠的品茶,“这人啊,越着急越容易出错,夫君现在对大姐容貌模糊了,可咱们那位大小姐,越长越像大姐,她会提醒夫君是大姐救了他,遂我才会出此下策,我也没打算全然毁了萧宁,不是么?” “是夫人慈爱。”王妈妈道,李氏悠然一笑,萧宁,这颗衬托婉儿的棋子还不能全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闲第一次尝试这种题材,不像是画堂春,想要将这本书写得更好,所以更需要姑娘们的支持,某闲很忐忑,不知道自己写的怎么样,姑娘们留言吧,给某闲点信心,哪怕是批评的也能让某闲知道差距啊!!!忐忑的某闲更新还是挺勤快滴!!!保持日更呦!!! 第六章 萧府 ... 回到萧府后的李氏先去给老夫人请安,贤惠的怕老夫人的担心萧宁吃睡难安,丫头回禀老夫人去了佛堂。 南齐世家大多信佛,上行下效之下,南齐百姓也多信佛,佛寺僧侣极多,寺庙香火鼎盛,萧家作为南齐四大世家之一,排名仅仅在王侯将相频出,风流墨客名满天下的王家之后,萧家老夫人不喜奢华糜烂,在府中并未供奉和尚姑子,但府里盖起一座佛堂,供奉的菩萨皆是十足真金,萧老夫人是信佛的。 “请夫人安。” 李氏被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名唤鸳鸯的拦在佛堂门外,鸳鸯上身桃粉褶子,下穿一条锦绣罗裙,头插双簪,五官清丽,干干净净,眼底满满是笑意,看似好说话,李氏却知,她眼里心里只认老夫人一人,只听老夫人的吩咐,鸳鸯虽说是丫头,可李氏不敢轻慢于她,鸳鸯在萧老夫人面前是说得上话的。 李氏方嫁进萧家时,见鸳鸯出落得好,得萧老夫人欢心倚重,曾想过是不是老夫人准备给夫君的姬妾,李氏防着鸳鸯,后和老夫人闲谈时,老夫人似有似无的提点李氏,萧家的主母要大度,要有世家名门风范,分得清是非。李氏隔日便当着丈夫的面,向老夫人恳求将鸳鸯给了丈夫,结果却是老夫人含笑的叹道‘你比你大姐差太远了,少了名门贵女的骄傲分寸,我是培养好了丫头给儿子当姨娘的人么?‘ 刚进府当家的李氏弄了个没脸,用了好多心思才重新得会丈夫的垂怜,老夫人那句比大姐差太远的话,李氏一直记得,模仿大姐的言行,后李氏因一事顿悟,她这样做只会让夫君更是怀念因他而亡的大姐,她模仿的再像,不过是个赝品,永远也成不了从小就被父母碰在手心里的李家大小姐。 精明的李氏才弄明白萧老夫人从一开始便设下的圈套,若李氏不是聪明之人,也不会在娘家隐藏性情,木讷敦厚,被大姐选为继室人选,李氏是极为擅长揣摩人心,隐藏情绪,李氏在效仿大姐为人处事的气度同时,变得温婉动人,体贴善解人意,拢住了夫君,让他发现自身不同于已逝去骄傲明艳的大姐,李氏的气质同样惹人怜爱。 李氏看出萧老夫人对嫡长孙萧逸,嫡长孙女萧宁的维护,便尽量阻止他们和老夫人相聚,看起来仿佛很难其实不然,萧逸喜好读书,出手阔说风流俊逸,他交友广阔,遂除了请安之外,鲜少和老夫人谈心,老夫人就算是想和萧逸说什么,总不好耽搁孙子的课业应酬。 至于萧宁那就更简单了,萧宁性子单纯,但本身又有些偏执倔强, 萧宁认准谁对她好,任何人说此人别有用心,萧宁都不会相信,老夫人再好强,也驾不住岁月的侵蚀,身子骨一直不是太好,有心抚养萧宁,但身子状况不准许,萧宁被李氏教得对老夫人说的话并不在意,反倒对她敬爱有加。 日积月累,李氏再也不是战战兢兢刚嫁入萧府为继室的李家不得宠嫡女,得继子妓女的爱重,有亲生儿女傍身,得夫君怜爱,掌控萧府上下,亲戚世家一片称赞之声,世人都说李氏贤惠大度,善良温婉,当为女子表率。 李氏春风得意,就算她能掌控得了整个萧府,使得老夫人和萧逸萧宁疏远,也无法插手老夫人的梅园,她再八面玲珑,处处得贤名,也能感到老夫人的冷笑。 因有此忌讳,李氏不会轻易得罪老夫人身边的任何人,鸳鸯便是其中不能得罪的,南齐讲究孝道,夫君再垂怜疼惜她,万没有因她违逆母亲老夫人的意思。反正老夫人也活不了几年,等到老夫人故去后,谁也无法再弹压住李氏,她最不缺乏的便是耐心,只要按排得当,萧老夫人再精明,萧逸萧宁不听她的又有何用? 李氏唇边溢笑:”我是向娘知会一声,宁儿孝顺懂事了。” 向紧闭的佛堂看了一眼,李氏是进不去的,便站在门前,恭顺般的说道:“娘,儿媳不敢打扰您清修诵经,就说几句话,宁儿一切都好,经此大难儿媳看着懂事许多,知道孝顺我,关心弟妹,不愧是咱们萧家大小姐。” “我本来打算亲自照顾宁儿,可她知道儿媳不曾出过水痘后,硬是不让我留下。”李氏感怀疼惜般的擦拭了眼角,语调怜惜中带有欣慰,”看宁儿可怜的小模样,儿媳真真是心疼,恨不得以身代之,宁儿越是懂事,我这心越是揪着。” 李氏横称赞萧宁贤孝,终于换来佛堂里老夫人沉沉的声音:“萧宁是萧家小姐,贤孝懂事很正常,用不着你这般感动,你且回去,将小宁的状况和我儿冀铮说说,他也惦记着。” “是,我会同夫君说的。“李氏垂下眼帘,什么叫很正常?难道只有萧宁才是你的孙女?李氏笑道:“娘,那我先回去了?” “嗯。” 李氏似往常一样屈膝后,向鸳鸯和蔼的笑了笑,“好生伺候娘。” “是。”鸳鸯屈膝,“夫人慢走。” 李氏脸上带笑,扶着王妈妈的手离开,王妈妈眉头皱得紧紧的,不是为李氏担心,而是被李氏抓得生疼,手腕处定会留下淤青血痕。 鸳鸯 推门进了佛堂,跪在佛前诵经的老夫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向佛祖低咛:“佛祖保佑,宁儿,我的孙女懂事长大了,老身乞求佛祖,能保佑她度过此劫后,一生平顺尊贵。” 老夫人弯腰向佛祖磕头后,鸳鸯知晓老夫人的心终于是定了,自从大小姐出府避痘,老夫人面上看不出担心,但她每日定会来佛堂诵读经书两个时辰,老夫人的身体不是太好,可她硬是坚持下来,为大小姐求得佛祖的庇护。 鸳鸯搀扶起老夫人,“您且歇一歇,听夫人的意思,大小姐最是凶险那一关过了,调养几日,她定会回府,过了此劫难,大小姐懂事孝顺,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 老夫人含笑拍了拍鸳鸯的手臂,“我是真没想到宁儿会有法子让她回府,最是欣慰的是磕头。” 鸳鸯迷惑不解,老夫人嘴角高高弯起,“宁儿长这么大,你见过她除了在我和他爹生辰时,向谁磕过头?这头指不定是谁磕的,宁儿平安,我高兴,宁儿审时度势,有如此表现,我更高兴,这才是我萧家嫡长女,世人都说萧家女难求,不是求的萧家门第,是萧家传承百年刻进萧家女骨子里的气度凤仪。” 老夫人因萧宁心情愉悦,多用了半碗饭食,和鸳鸯说了萧宁许多的事儿,躺在榻上简要歇息,外面的传来通禀声:“回老夫人,夫人发热不止,大夫说兴许染上了水痘。” 老夫人先是一愣,扶着鸳鸯的手起身,道:“我亲自去看看。” “是。” 鸳鸯为老夫人重新更衣梳头,在插金簪时,老夫人对着镜子感叹:”我那傻儿子,不懂女人心,宁儿若是病不好,她敢去别院吗?她舍得撇下萧婉和萧皓?她既然是做继母的,还不清楚继母的手段?我儿定是满怀的感动,他这般,我怎放心将萧家,将逸儿宁儿交给他?“ 主子的事儿,鸳鸯不好开口说主子的是非,为老夫人抚平一角的褶皱,“有您这尊大佛镇着,老爷会明白的。” “难喽,冀铮感情用事,身为萧家家主不妥,可身为丈夫儿子,他是个好的,只盼着逸儿能争气些,别像他爹,要有算计要能硬得住心肠,撑起萧家。” 萧老夫人忧心忡忡,不知道佛祖还能给她多少日子,老夫人不是不喜欢如今的儿媳李氏,换个角度看,李氏很值得欣赏,但李氏身上少了名门之女的气度,太过精于算计,何况嫡出就是嫡出,继室所出永远也压不到嫡出头上,这是萧家传承百年的祖训。虽然对同是孙女孙子的萧婉萧皓 不公平,但这世间哪有绝对公允的事儿? 要怪就怪他们投生在李氏的肚子里,上有嫡长子嫡长女,如果他们凭着自身的才华博得锦绣前程,老夫人会欣慰,会承认他们是萧家子孙。 老夫人走进萧家主宅家主世代居住的正院荣文堂,院落格局恢弘大气,家具摆设奢华高雅,难得一见的古董字画,在此不值钱,真真正正百年世家风范,不是靠着古董字画撑起门面,荣文堂每一处布置都很考究,透着古风气度。 老人人直径走到正堂,居于上座,儿子萧冀铮给老夫人见礼:“儿媳不孝,劳动娘。” 老夫人冷静的道:”先不说这些,冀铮,大夫是怎么说的?我听儿媳的话,她在别院待得时辰不长,萧宁逐渐康复,过了最凶险的一关,怎么反倒传染上了儿媳?” 焦急的冀铮微怔,“大夫也没说一定是染少了水痘。” 老夫人一拍桌子,喝道:“你怎么请拎不清的庸医登萧府的门?耽搁了儿媳的病情,你还想再娶一个?” 萧冀铮英俊成熟的脸庞微红,斜插入鬓的丹凤双眸露出尴尬,他也是名满南齐的美男子,少年时为风流名士得众小姐的爱慕,后因一曲凤求凰在西子湖畔打动当时建康第一美人李家大小姐李柔,李柔拒王爷择萧郎谱写一段佳话,如今的百姓还记得李柔和萧冀铮在一处时抚琴吹笛时的风流韵味。 “儿子赶到时,大夫已经到了。”萧冀铮解释,李柔因他而亡,现在的妻子再故去,他倒不是犯愁娶不到妻子,而是名声有损,克妻不好听,萧冀铮见母亲眼底的暗示,“娘,儿子是不是错过什么?” “你不懂女人,冀铮,女子比你想得要坚韧复杂许多,她没你看见得那般柔弱。”萧老太太见儿子若有所思,点到即止,吩咐:”去拿我的帖子请林太医过府。” “即便是她染上了水痘,有林太医在也无妨,毕竟她在别院待的时辰不长。”老夫人将手腕递给儿子,萧冀铮扶住,老太太缓缓的说道:“要是没宁儿懂事,还不定怎么折腾呢。“ ”娘说得是,萧宁似李柔。”萧冀铮名士情怀,他很难忘记知音知己,骄傲痴情的前妻李柔。 作者有话要说:莫闲比较喜欢精明不糊涂的老太太,萧老太太就是榜样,传承百年的家族,没有精明强悍的女人,家族怎能传下去?很容易就会落寞滴。姑娘们放心,某闲是亲妈,绝对不会虐女主,某闲打算写出人性的复杂,不能全然以对和错来衡量,萧宁 前世的悲剧,是有继母的原因,她同样有性格的弱点,萧宁会遇见几个对她的一生有重要影响的人,某闲一直不相信,前世本来很懦弱很单纯的人,重新活过后,就立刻变为斗士,什么人都算计不到她,堪称战斗机,怎么可能?萧宁现在不仅仅在积累,、同时也在学习,她的老师啊,某闲都给找好了,呵呵,绝对是强悍风流的女人,她会教导萧宁怎么面对人生,怎么面对困境,怎么凤凰涅盘,肆意风流,不受世俗牵绊,性格真正的强大起来,得世人敬仰。 这是个架空的年代,逐渐走向统一的年代,某闲的埋下的暗线,会给萧宁一个很合理的身份,这个年代远不如明清时对女子的要求严苛,更有点魏晋风流的感觉!!! 留言,留言,继续留言,有留言,有动力,每日更新哦,亲!!! 第七章 远见 ... 林太医是有‘一言断生死’之称的神医林的侄子兼嫡传弟子,虽说没神医林脾气乖张,但也不是世人都能请得到的。南齐以门第容貌并举,对于乖张行为放荡不羁的人也很推崇和包容,认为他们是有本事才会特立独行。 手持萧家老夫人的名帖,林太医赶来瞧病,把脉开药一气呵成,不过在林太医离开前,对脸颊烧得滚烫神情倦怠显出怜弱气质的李氏道,“萧夫人的身子骨可折腾不起,好生调养着,失了元气再大的谋划,也是白搭。” 李氏嘴唇烧得干裂,林太医的话似个大巴掌狠狠的抽在她脸上,嗓音干涩:“我···我会注意的···” 李氏料到了一切,却棋差一招,老夫人请来乖张的林太医,老夫人一向好强最在意萧家百年传承,即便看穿她的布局,为了萧家的名声也不应该请行事乖张医术高超的林太医来萧府,这不仅仅打了她的脸面,对萧府的名声也会有损伤。李氏本来说动夫君萧冀铮在她养病这段时日,将儿子萧皓托付给老夫人,一是萧皓年岁小,无人照顾她担心,二是排解老夫人的寂寞。 可现在的情况,李氏所有的打算都付之东流,隔着屏风李氏都能察觉出萧冀铮眼底的失望,李氏指甲扣进华锻锦被中,萧老夫人,你为何总是坏我的好事?我到底哪比不上早逝的大姐? “辛苦你走这一趟。”萧老夫人亲自对林太医表示感谢,“儿媳车马劳顿,又是爱干净的,定是洗漱时不当心着凉染病,因她去看望避痘的孙女,她这一发热,怕传染上了水痘,辜负了我那孙女萧宁为母的孝心,那孩子最怕独身一人,可为了母亲不染上水痘,恳求其回府,不找个可信的人看看生病的儿媳,我心里不放心,我那孙女心思重,指不定就怪在自己头上,她如今正出着痘。” “萧老夫人,你养个好孙女,萧家大小姐贤孝,必能逢凶化吉。”林太医虽然行事乖张,在高门世家游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清楚得很,早些年受过萧老夫人的恩惠,他们神医一脉向来是恩怨分明,拿出一个药方递给萧老夫人,“等萧大小姐回府,命奴婢按此调养,我记得仙逝的萧夫人曾是建康第一美人,萧大小姐的风姿必定青出于蓝,可不能因避痘而折损。” “告辞。”林太医一展袍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了神色莫名的萧冀铮。 萧老夫人坐在主位品茶,对发愣的儿子视而不见,她以前就是护得太好,养成了萧冀铮怜惜弱者的慈悲心肠,总是相信眼睛看见的,不肯多动动脑子。 萧家是南齐四大世家之一,但萧家世代清贵,竟出文采风流漠视权柄的文人名士,在士林读书人中广受推崇,但在南齐朝堂上,萧家的影响不深,一向担任闲职,不与人相争,顾全萧家百年清贵的名声,在南齐声誉卓着,也不会有人妄动萧家。 萧家历代家主品行端正,于人结好,萧家女千金难求,多于世家名门联姻,遂萧家是南齐世家独特的存在,虽无权柄赫赫,但也无人敢欺上门来,被南齐推崇为中庸派得代表。 “母亲,儿子去给爹上香,去跪祖宗牌位。” “你且停一停。”萧老夫人唤住儿子,指了指脑袋:”光跪灵牌有何用?重要是你想得通,儿媳温婉大度,你喜欢疼惜,娘看着高兴,夫妻相携,萧家才能安稳,儿媳是萧逸萧宁的亲姨,又是当继母,不见得存了坏心思。“ 萧老夫人语气一转,眸光锐利,”但你萧冀铮给我记住一条,你是萧逸萧宁的亲生父亲,他们是萧家的嫡长子嫡长女,我可不想萧家弄的嫡出继出不分,坏了萧家百年传承的祖训,惹人耻笑,萧家万不能在你手上没落。” “是,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去吧,儿媳这里有看着。” 萧冀铮去跪祖宗牌位,萧老夫人隔着屏风看了看李氏的状况,安排婢女们伺候李氏,顺便让伺候萧婉萧皓的妈妈看好他们,李氏病着,不可过了病气给女儿儿子,老夫人在离开前说道:“你好生养着,仔细用药。” “多谢娘挂念儿媳。”李氏挣扎着起身,似平常一样向老夫人表示感谢,“萧家的事儿让您劳累了,儿媳养好病后,再对您尽孝。” 老夫人勾了勾嘴角,“儿媳,你也是个难得之人,只可惜你不是萧家嫡妻,萧家有我在一日,祖训就不能破。” 老夫人回转梅园,李氏倒在了王妈妈怀里,王妈妈擦拭李氏眼泪:“夫人,你且想开些,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我偏不信,她能长命百岁?”李氏眸光阴鹜,“我没空对付她,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挽回夫君的心,她可没我了解夫君,这一手我输了,但我就算敖也要敖死她。” 老夫人回到梅园,失去方才的强硬,倒在了榻上,浑身酸软咳嗽不止,“咳咳···咳咳···” 鸳鸯伺候着老夫人,几乎垂泪,老夫人靠着锦绣垫子,无力的笑笑:”鸳鸯啊,没看到逸儿娶亲,宁儿出嫁,我舍不得死。“ ”奴婢愿 意将寿元都给您,老夫人,奴婢愿意折寿只为您身子康健。“ ”傻丫头。”老夫人含笑看着鸳鸯,叹息道:”死不可怕,人固有一死,可我放心不下萧家,放心不下啊。” “老爷不是糊涂的人。”鸳鸯揉按着老夫人的肩头,“您这病就不告诉老爷?方才应该请林太医再给您看看,您总是这般瞒着,奴婢担心啊。” 老夫人脸色发黄,气息不是很稳:“林太医不是没瞧过,这病没得治了,我也不是不想告诉冀铮,可我真若养病,我那好儿媳会更善良慈爱,逸儿宁儿,除非我死,就再也看不见了。” “老夫人。”鸳鸯呜咽,“您···您太苦了···大少爷大小姐不知道···“ ”别哭,鸳鸯啊,别哭。”老夫人擦了擦鸳鸯的眼泪,笑道:“我今日敢拆穿李氏的布局,就是因宁儿争气懂事了,否则就算为了宁儿的将来,我也不敢破坏李氏贤惠慈善的名声,她的贤惠名声对宁儿逸儿来说也是一道护身符。” 老夫人笑容渐渐苦涩,叹道:”可着护身符背后的软刀子,却更伤人,李氏就是看准我左右为难,我会顾忌萧家名声才敢如此行事,但她忘了一点,宁儿出息了,她不过是萧家的夫人,可宁儿是萧家女,萧家的名声会因宁儿的贤孝越响亮。” “古人训,居安思危,南齐重文轻武,奢靡繁华,醉生梦死,如无旷世豪杰,怎能挡住北燕铁骑?”老夫人神色恍然,喃喃道:“我不能让萧家成了亡国奴,萧家···萧家不能陨落在乱世,‘萧家危,女儿出’祖训,是百年祖训,萧家许是得靠萧家大小姐萧宁。” 鸳鸯听得不甚清楚,她从小就在老夫人身边,常听老夫人提起以前的事,能让萧家屹立不倒的,除了世代清贵,每逢大劫便会有名扬天下的萧家女出现。鸳鸯帮老夫人盖好锦被,萧家大小姐能承担住这重责吗? 挑暗烛光的鸳鸯,见在榻上睡熟的老夫人唇边无意识的勒笑,许是想到大小姐,可如果大小姐没您的提点,嫩看看破夫人善良慈爱的面具吗?老夫人,您一定得活下去,活下去。 萧家别院,夜色清冷,皓白的月光倾洒在池塘上波光粼粼,池塘上方设一处瀑布,瀑布水潺流,是宁静的月夜唯一的唯有的声响。 萧宁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便披了衣衫索性起身,坐在池塘边的大石上,清澈的池水倒映萧宁的身影,波光晃动见,萧宁仿佛看到了前世。 前生如梦吗?不,如果 是梦的话,不会有彻骨的痛,十三岁出嫁,十六岁生子,十七岁被送入寺庙,二十岁亡,前生短短二十年,但却波澜起伏,萧宁爱过,痛过,怨过,哭过,但这一切都没报复司马睿让重生的萧宁记忆犹新。 萧宁临水而笑,休夫书后,毁了司马睿引以为傲的容貌,阉掉司马睿,是萧宁前生最得意之事,肆意畅快驱散了继母到来而引起的悲伤怅然。萧宁因何重生,她不知道,但萧宁恍惚间有些明白,佛祖不是让她和继母纠缠不休,就算她将继母的名声毁了,但她不过是重走前生之路,嫁人生子。 前生萧宁爱过司马睿,有了前生的经历,萧宁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爱上哪个男人,萧宁只想清楚一点,这辈子她最爱的人只有她自己,她再不要为任何男人迷失,感情再也束缚不了她,肆意风流许是才不会辜负佛祖的恩赐。 作者有话要说:重生了,再走老路那和不重生没区别,萧宁不会总是和继母纠缠的,萧宁的风流锦绣之路,才是她重生后的生活,萧宁会很优秀很肆意,继母啊,绝对是有苦说不出。 第八章 狠心 ... 萧家别院,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景色清幽雅致,亭台楼阁建筑风格有别于南齐世家的奢华,彰显清贵礼乐传家的百年世家风范。虽称别院,但却占地很广,五进大院落,配有两处花园,郁郁葱葱的很有年头的杨柳树,为萧家避暑消夏之地,别院设置仆从侍卫,如今萧家大小姐萧宁再此避痘,仆从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南齐皇权和世家并立于世,南齐百姓对世家多有敬仰,萧家一向声誉卓着,遂没什么不开眼的乱民敢于上门找麻烦,萧宁在别院养病的日子很是悠然自得。 前世的遭遇,萧宁格外珍惜此时的平静,安心在别院养病,萧宁迟早有一日是要回萧家主宅,她不是惧怕继母李氏,只是悠然的日子,宽松的环境,有助于萧宁整理清楚前生的得失,考虑清楚今生的目标,前生犯得错误,萧宁今生如果再犯的话,重生又有什么意义? 萧宁偏爱在坐在湖边,望着清澈的泉水整理前生的记忆,前生她不过活了短短二十年,一心都放在司马睿身上,但天下大事她是听过一些的,算盘年头,北燕的皇帝这一年会病重,一年后便驾崩追随他今生挚爱的人而去,北燕立幼主,才给了南齐喘息的机会,萧宁记得很清楚,北燕幼主登基后,太后垂帘听政,南齐曾经大肆庆祝,北燕政权掌控在太后手中,就算司马睿那般风流名士,都认为南齐必胜北燕。 司马睿酒醉会文友,在天下第一楼的墙壁上,一改平时的名士风流,酒醉后狂放不羁的写下了使他名扬天下的狂放派诗词《破阵子》,就因这首词,在闺阁的萧宁对他心生敬佩好感,奠定了司马睿在南齐风流名士中的地位,北燕宗室女燕姬因这首词而私奔到南齐,甘愿为妾。 “北燕皇帝是颗情种,那位使得北燕皇帝专宠一生,生死相许的小姐,到底是何等风华绝色?” 萧宁探着身子,手指轻轻碰触水面,波纹扩散,北燕皇帝以江山后位为聘,多次恳求其下嫁,而那位对北燕影响至深的林小姐至死都没嫁给北燕皇帝,踏足北燕后宫。北燕皇帝也成为有史书记载的唯一一位空悬后位终生的帝王,死后不曾入北燕皇族陵寝的帝王,另立帝陵与林小姐合葬。 北燕皇帝生前死后的矿无古人的荒唐行径,使得重视礼乐诗书的南齐贵族表面不屑于顾,但他们心里对北燕皇帝是赞叹认同的,对北燕皇帝在武略治国上的功绩评价很高,北燕在他手中崛起。闺阁的少女们对那位只留下只言片语的林小姐很是向往,她得到了女子一生梦寐以求的旷世之情。 林小姐,林,林?萧宁猛然记起一事,助她前生报复司马睿的武穆遗书,作者署名就是一个林字,是她吗?前生的萧宁在寺庙呆了整整三年,支撑她渡过这三年的除了对司马睿的期盼,便是那三箱子书册,萧宁熬夜苦读,只为了司马睿来接自己时给他一个惊喜,萧宁也可成为才女,但她却等来了一纸休书,那三箱子书在萧宁死前,萧宁付之一炬。 书籍保罗万象,多有治国之言,萧宁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但她总感觉那些书籍是掌握命运的关键,今生她也要得到,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萧宁猛然起身,不管是不是那位林小姐写的,她业已故去,这书是萧宁的。 ”来人。“ ”大小姐,有何吩咐?” 经过春香的事后,身边伺候的婢女妈妈对萧宁的命令不敢有任何的违背,萧宁抬手见到自己纤细的手腕,小巧的手掌,道:“下去,我要静一静。” 婢女离得萧宁远了些,萧宁沮丧的重新坐下,她现在不过十岁的女郎,怎能命人去找那名老者,讨得书籍?萧宁不信继母不会在她身边安排眼线,以前兴许继母会放心,不愿留下把柄,但经过别院的事儿,萧宁相信精明谨慎的继母会重新安排的,也不一定是她信得过的人,自会有攀附之人送上门去,继母李氏当家八年,掌握着婢女妈妈的生死富贵。 贸然去寻书,继母李氏很快会得道音信,那堆书绝对落不到萧宁手中,萧宁哪怕此时得不到,也不能给继母李氏增添实力。前生的萧婉名扬南齐建康,不光光依靠继母李氏为萧婉铺就的平顺之路,不单单靠着萧家的名声,和萧宁的陪衬,萧婉是用功的刻苦的,同时天资聪颖,前生萧宁多次见到萧婉屋子里的烛火彻夜明亮,继母有是欣慰又是心疼的目光。 有萧婉这样出色的女儿,继母才会内疚,萧宁才会让她感到碍眼,现在想来前生继母对自己的‘疼爱理解‘,面对萧宁全然信任的目光,继母眼底曾经极快的闪过挣扎愧疚,但她还是为了萧婉萧皓下手了,做过母亲痛失爱子的萧宁,理解继母,但不意味着萧宁会原谅继母。 继母李氏得到音信先于萧宁找到书籍,对萧婉来说是如虎添翼,成全敌人的名声,萧宁再也不会做,哪怕最后书籍落到旁人手中,萧宁都不会让萧婉得到,自私是无错,将利刃交给敌人,任人宰割乃捏,成为砧板上的肉,才是大错,上苍不会再给萧宁悔改的机会。 萧宁身边可用可信的人,太少了,萧宁对着水面理了理垂发,见水面倒影 着自己清丽的容颜,萧宁露出了重生后的微笑,毫无瑕疵的脸颊,今生的改变便从别院开始,萧宁今生不会重走旧路。 奶娘陶妈妈轻步走到萧宁身后,将绛紫色锦缎斗篷搭在萧宁身上,劝道:“大小姐,您得当心。” 萧宁回眸浅笑,奶娘的关爱永远是最窝心的,萧宁珍视奶娘的疼爱,但她决不能沉醉其中,前路难行,她要坚强,系上披风的宝石纽扣,萧宁问道:”红袖还没来?” 陶妈妈面露惭愧,”是不是我嘴笨,没说清楚?” 红袖那日后,萧宁一直关注着她,红袖不曾对任何人说起那日的事儿,萧宁打算将红袖招到身边,可她虽然是萧家大小姐,冷不丁的对提拔个三等小丫头红袖,再加上红袖额头上的碰伤,难免让人起疑心,继母很精明,现在敌明我暗,继母不清楚萧宁的心思,萧宁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如果继母察觉到萧宁的不同,为了萧婉萧皓,继母的手段会更锋利。 萧宁从不认为重生了就是无敌于天下,步步谋划等到羽翼丰满之时,才能摆脱继母束缚,到那时继母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萧宁。 萧宁让陶妈妈给红袖投靠她的机会,可红袖到现在还没动静,是在观望?还是认为萧宁争不过继母?以红袖的聪明,萧宁不信她不明白在自己的招揽意图,对红袖的兴趣越浓,“红袖在何处?” “回大小姐,她在厨房帮着她干娘干活。”陶妈妈怕萧宁怪罪红袖,红袖懂事知恩图报的性子,陶妈妈打心底喜欢,解释道:“红袖拜了领她进府的厨房管事婆子为干娘,她做完自己的活,也不同小丫头嬉闹,会去厨房帮忙。” 萧宁颔首,像红袖这样的懂事聪明的丫头是萧宁最最需要的,萧宁抬脚向厨房走,她要亲自去见红袖,陶妈妈大骇:”大小姐,您什么身份,怎能贵人踏贱地?” 厨房是贱地吗?在寺庙时,砍柴打水,烧火煮饭,都是萧宁亲自做的,那时没一人帮她,“人都是要穿衣吃饭的,哪有贱地一说,奶娘,我不过是去看看不会待多久的。” 陶妈妈劝不住他萧宁,只能跟在萧宁身后来到别院的厨房,好在此时不是饭口,别院又只有萧宁一位主子,厨房现在并未生火,几个妈妈为围坐在树荫下吃干锅聊天。 “我说王家姐姐,你倒是好福气,收了红袖这般懂事的干闺女。” “就是,就是,红袖模样清秀,还孝顺得紧呢,总是来帮你干活,就算是亲生闺女都比不 得,现在的丫头都惦记着玩。” 身体丰满的王妈妈提起干闺女红袖也是一脸的得色,抿了抿发鬓,上插的玉簪格外的显眼,旁人羡慕的说道:”是干闺女孝敬的?” 王妈妈点头,似显摆的抱怨:”我都说不要了,可红袖说明日是我生辰,做女儿孝顺干娘很应该,她要不说,我都给忘了,不是我自夸,我家红袖谁都比不上。” 正在往水缸里倒水的红袖,闻言向王妈妈笑笑,“干娘,你也不怕妈妈们笑话,女儿哪有那般好?” 王妈妈瞪着眼睛,下颚的赘肉一颤一颤的,“谁敢说你不好,老婆子找她拼命去。”旁边的妈妈们实在是羡慕嫉妒恨,对红袖越发的喜欢,其中一人道:“王家姐姐,我一个侄子在老爷的书房听用,今年十六了,长得清秀也认识几个字,老爷还曾经夸过他,你看红袖给我做侄媳妇如何?” “呸,你想得美。”王妈妈面容不善,很是粗鲁,但她对红袖的维护,在树后的萧宁能察觉得到,按说在书房听用的奴才,将来必会成为管事,萧宁的父亲不会轻易夸人,能得他一句称赞,想必那人侄子是不错的,可为何王妈妈会如此反对?难道想要让红袖做姬妾? “我那侄子可好多人惦记着,如果不是和你相熟,知道红袖是好姑娘,我才懒得保媒呢。” 王妈妈横眉冷对,语气生硬:“你也是成亲生子的,还不晓得首尾?红袖今年才十岁,身子骨还没长开,就算两年后成亲,你那侄子都十八了,正是血气方刚,初涉情事,哪还不跟沾了腥的猫一样,哪会顾忌红袖的小身板?房事不合,红袖这辈子岂不是苦定了?我且同你说,红袖十五之前,我万不会让她嫁人,别说你侄子,就算是公子哥相求,也不成。“ 萧宁身体如寒风中树叶颤抖,往后她们再谈论什么,萧宁已经听不见了,萧宁虚岁十三出嫁,新婚之夜,那彻骨的通,司马睿仿佛将萧宁整个人都撕裂揉碎了,事后司马睿对姬妾嘲笑自己,如同死鱼,毫无情趣,羞辱剧痛席卷萧宁整个身躯,陶妈妈从后扶住萧宁,”大小姐,大小姐。” 萧宁无神的看着碧蓝无云的天空,萧婉十六岁才出阁嫁给诸葛云,她不可能不知道,继母多狠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的背景设定相对大气,不太符合平淡种田流的趋势,宅斗会有,但无论是正面女配,还是反面炮灰争的不仅仅是争夺男人,争夺的是名声,是世家贵女的名声,某闲很忐忑,需要姑娘的鼓励,某闲今日也女 王一次,收藏,收藏,俺要收藏。 另外本文架空,如果姑娘们觉得朝代人物似曾相识,恭喜你,感觉对了,架空朝代也是需要真实的历史朝代的投影滴。如果感到朝代混乱,有不合理之处,再次恭喜你,感觉又对了,因为朝代架空嘛,某闲偷笑的爬走!!! 第九章 尊严 ... 耳边微风吹拂,萧宁倒在奶娘陶妈妈的怀里,奶娘的怀抱无法温暖萧宁身上散发出来的彻骨寒冷,萧宁一直抬头望着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对周围的人的呼唤,萧宁就如同听不见一般,时空扭曲错乱,前生的一幕幕额羞辱痛苦重现,‘女子失去尊严,为了丈夫毫无原则的退让,便不配为萧家女。’这话是谁说的? 萧宁胸闷得紧,嗓子腥咸,一口血喷出,是妹妹萧婉,是她见司马睿折辱自己,不平而言,司马睿看萧婉的目光是欣赏赞叹,高贵的萧婉亭亭玉立,世家名门之女的高傲风采尽显,当时自己不也是看愣了?忘记了哭泣,从此司马睿在房事上对萧宁体贴尊重了许多,萧宁对萧婉对继母感激莫名,可笑,可悲,萧宁你竟忘了那青楼名妓便是继母让人来找来的。 “大小姐,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老奴啊,大小姐···” 陶妈妈低泣,跪坐在地上抱着萧宁,用绢帕擦拭萧宁嘴角的血迹,萧宁双眸无神,神情恍惚,身上透出来的死寂,毫无人气,让陶妈妈心惊:“大小姐,大小姐。” 红袖等听见动静,连忙跑过来,聊天的妈妈们见到大小姐萧宁样子心惊,身子一软跪在地上,红袖咬了咬嘴唇,转身就去了厨房,须臾端来一碗清水,红袖跪在萧宁身边,将陶瓷碗沿儿放在萧宁唇边,红袖唤道:”大小姐,喝点清水。” 清水入口冲淡了萧宁嘴里的苦涩,萧宁靠在奶娘的肩头,抓住红袖的手腕,入手的触感,使得萧宁确认,她重生了不再是前世可悲的萧宁。 萧宁缓缓的合上眼,睫毛垂下,在眼睑上扯出一道暗影,新婚之夜剧痛后,萧宁对夜晚有着深深的恐惧,她和司马睿每一次的行房都是痛苦,司马睿责怪萧宁不懂情趣,可萧宁每一次都是被撕裂,被锯断身体的疼痛怎么可能有反应?夫妻之间的情事,萧宁无法同任何人说,只能忍着,忍着。 一次酒醉,司马睿粗暴的对待萧宁,曾经伏在萧宁身上说,你唯一能看得过眼的就是这副身躯,可惜却不懂的伺候男人,可惜,可惜。 以色事人岂可才长久?萧宁实在是忍无可忍,怕司马睿再来找她,新婚一月后便给司马睿安排姬妾侍寝,萧宁的新婚就是一场笑话,司马睿享受美人姬妾,萧宁独守空房,深夜的孤寂总比疼痛来得好,三年内萧宁贤惠大度的名声传遍建康,可名门贵妇对萧宁多有嘲讽,司马睿宠爱姬妾不折损于他的风流才子名声,可萧宁的贤惠,不过是拢不住丈夫的虚名罢了。 后继母担忧的提点自己,萧宁嫁入司马家三年无子,为了司马家的子嗣姬妾是要停药的,萧宁此时才哭着向继母说起这三年她是独守空房的,继母气愤以及,要找司马睿去算账,萧宁阻拦住继母··· 现在想来,萧宁才能感到继母眼中的嘲笑得意,萧宁欲再次张口吐血,继母的得意,比挖萧宁的心还疼,红袖将酸甜的梅子放入萧宁口中,“大小姐,您不能再咳了。” 萧宁攥紧了红袖的手腕,比起前生的被折辱,被笑话,今日咳血又算得了什么?前生萧宁安抚了暴怒对她怜悯的继母,后李氏身边的王妈妈出了个主意,找了几名青楼名妓来调教萧宁,叫她如何伺候男人···“我竟然答应了,为了···为了子嗣··抽掉了我最后一根傲骨,我不配做萧家的大小姐。” 陶妈妈和红袖面面相视,大小姐病糊涂了?红袖反手握住萧宁的手掌,“您永远都是萧家的大小姐,谁也夺不去。” “人心难测,人心难测。”萧宁苦笑,上辈子她便倒在诡异莫测的人心上,浑浑噩噩被人操纵了大半生,只有死前才掌握住了自己的命运,肆意而为。 前生的萧宁是糊涂的,也是聪明的,她的冰肌玉骨据说天生就适合魅惑男人,青楼名妓只要稍加指点,萧宁做出来的魅惑男人的动作只要是男人都抵挡不住,不同于一般艳俗的名妓,媚眼如丝举手抬足之间高贵而妩媚,那段日子是司马睿最宠萧宁的时候,可也是萧宁前生最屈辱的日子。 为了子嗣,萧宁忍下了,以为顺着司马睿这就是爱他,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可着司马睿的兴致伺候他,只要司马睿兴趣来,他都会将萧宁压在身下胡为,甚至将在萧宁身上作画,萧家嫡长女认他为所欲为,司马睿很兴奋满足,萧婉偶然间见到,斥责司马睿轻慢萧家女,声声的指责是冲着甘当姬妾名妓的萧宁来的,可谁造成这一切的是萧宁感恩戴德的继母李氏? 一年的屈辱换来了俊儿,可他···却死在生父手中,缘由是司马睿要娶真正的萧家女——萧婉,南齐风俗,姐死可续娶其妹,司马睿想得太好了,聪明爱护萧婉的继母怎么可能让萧婉嫁给司马睿? 前生萧宁被送入寺庙不知道萧婉如何择婿出嫁,只是听说婚礼很隆重,不过继母必定会折辱痴心妄想的司马睿,毕竟司马家已经不复当年,北燕宗室女燕姬的死减弱了司马睿的名士光环。 后司马睿才会娶三皇子老师的嫡女为妻,风流名士也得入朝为官才有俸禄,司马家不善经营 ,一味的视钱财如俗物,清高奢靡,早就是个空架子了,前生的萧宁对经营很有天赋,司马家靠得就是萧宁的辛苦经营挣钱,本钱是萧宁的嫁妆。 “大小姐?”红袖怔怔的看着睁开双眸的萧宁,她脸上再也不复方才的死寂,眼底璀璨而明亮,唇边勾出笑意,前后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您好了?” 萧宁展开笑颜,示意红袖扶她起身,萧宁站在树荫下,她可不仅仅阉了司马睿,还抽干了司马家所有的家底,连带自己的嫁妆全部全部捐给了寺庙,萧宁一个铜板也没给司马家留下,一家子的吃穿用度够他们受的,商户会登门讨债的。 萧宁试了试眼角,可惜啊,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挑断司马睿的手筋呢,他写得一手好字,可换银子,萧宁很遗憾,无缘见司马睿寺庙门口摆摊卖字画的情景,饥寒交迫世俗冷暖,看你怎当得风流名士? 反过来想想,司马睿卖字画也好,起码可让南齐百姓看见被阉了的名士,看清楚他脸上的烙印。 “死并不可怕,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可怕可悲的屈辱的活着。”萧宁轻笑,慢慢的转为大笑,似要笑进前生的屈辱和伤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宁笼在袖口中的手握紧,继母李氏,你准备好了吗? 奶娘陶妈妈怔怔的似不认识一般的望着萧宁,红衣黑发,微风吹拂,红似莲火的群摆飞扬,袍袖翻滚,垂发飘起,十岁的萧宁独立风中,回眸浅笑,声音婉转悦耳:“奶娘,你且放心,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楚,我——萧家大小姐再不会为任何人一退再退,谦恭忍让,退一步海阔天空,笑话笑话,是最大的笑话,我永远都不会再失去萧家女的傲骨。” 张扬肆意的萧宁,褪去纯真柔弱,锋芒毕露,奶娘感动的擦了擦眼角欣慰的泪水,“夫人,您在天之灵可欣慰,大小姐是你的女儿,有您一世的风姿。” 曾经的萧夫人李家大小姐,天资聪颖,文采风流,很少有女子能盖住李家大小姐的光芒,只要她一出现,永远聚集了众人的目光,当初她嫁入萧家,令多少皇族显贵风流名士扼腕痛惜? 陶妈妈一直担心,萧宁被继夫人教养,会少了其母得风姿,陶妈妈心中焦急,可她是奴婢出身不好,教不出世家贵女的风姿,只是隐隐觉得继夫人将大小姐引到贤惠谦恭上,使得大小姐太过柔弱和善,这样不是不好,可柔弱的大小姐不像夫人,陶妈妈忧心忡忡。 奶娘陶 妈妈是有事说不出,在旁边干着急,岂料这次大小姐来别院避痘,虽然凶险,但大小姐竟然变了,变得更像是萧家大小姐,陶妈妈暗自感叹,定是夫人仙灵点醒大小姐,佛祖保佑,总之陶妈妈认为自己得去寺庙里拜拜,酬谢佛祖。 萧宁望向红袖,方才她的表现,更坚定了萧宁要红袖的决心,知恩图报,冷静自持,正是萧宁身边的人所欠缺的,萧宁问:”红袖,你可愿到我身边来?” 红袖垂头抿着嘴唇,干娘王妈妈着急,看大小姐的意思是要提拔红袖,跟在萧家大小姐的身边,比一般商户小家的小姐还尊贵,王妈妈拽了拽红袖,示意她此时别死心眼,赶紧答应。 干娘的意思红袖很清楚,但红袖看得明白,大小姐和继夫人之间总有一争,她适合卷进去吗?红袖入萧府只想平平安安的,萧宁走到红袖面前,“欠我的,敢于冒犯我的,我绝不会轻饶,红袖,前尘旧梦,我不会再输,继母不是好当的。” 在场的人只有红袖才能窥知萧宁的意思,红袖跪地,道:“大小姐,奴婢只有两件事,一是不为主人妾,二是不为继室。” 萧宁勾了勾笑,不为妾,是不愿伺候萧宁将来的丈夫,不为继室,是红袖怕变得和继母一般,为子女而打压继子继女,萧宁拽起红袖,“我答应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大丫头,无人再敢折辱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萧宁前生越痛,今生就越闪亮,尊严傲骨,每个女人都不能丢失的。姑娘们,某闲好像写深刻了,但是爱人不能失去尊杨,不能不懂得保护自己啊,汗,这是小说,某闲胡言乱语中!! 10 第十章 贵人 ... 萧宁出痘后,本来打算立刻回萧府主宅,可萧宁昨日激愤下咳血,奶娘陶妈妈不放心,硬是劝着说萧宁在别院再多调养几日,等到好利索再回萧府也来得及。 正值炎炎夏日,都城建康闷热,大多的风流名士都在别院消夏,萧宁因避痘占据了萧家别院,萧家的主人们留在祖宅。萧宁不忍违逆陶妈妈的好意,吐了那口血,反而让萧宁驱散了前生的阴霾屈辱,斗志昂扬,发誓不再认人摆布,糊里糊涂的被李氏算计操纵。 萧家别院背靠南齐名山之一的翠屏山,郁郁葱葱的翠屏山以峰峦雄伟,天山共色闻名天下,最为绝妙的是在翠屏山下是碧波荡漾的钱江,短视山明水秀,多为名士隐居之地,常有以文会友的名士现身于翠屏山中。 萧宁前生自从额头落疤痕后,便不爱出门,曾羡慕的听萧婉谈论翠屏山,钱江水,如今重新过活,萧宁也不愿辜负了美景,纵情山水使得萧宁心态平和宁静许多,她不是因报复继母而重生,局限报仇萧宁都会觉得愧对佛祖安排她重生,但萧宁无法忘记前生的好恨,赔上萧宁一切,她都不会放过继母李氏。 夕阳斜照,晚霞漫天,翠屏山里百鸟归巢,啼鸣不止,翠屏山上的树木在夕阳红日下,在翠绿中染上几许淡金色光晕,波光粼粼的钱江,如同在水面上扑上一层金叶子,暗金光芒闪烁,不似白日的湍急,宁静流淌。 萧宁最爱的便是在夕阳中,顺着蜿蜒的翠屏山路而下,沿着钱江漫步走回萧家别院。每日萧宁黄昏前,必会如此,南齐名门贵女大多娇柔妩媚,弱不胜衣,质似薄柳,袅袅娉娉,每逢外出会乘坐软轿,仆从簇拥,哪会如同萧宁徒步赏景,陶妈妈劝了几次,萧宁都谢绝旁人陪伴,只带着红袖,命萧家护卫远远的坠在其后,徒步赏景,更能体会山水中的韵味。 萧宁不是没碰见过文人名士,萧宁以薄纱遮面,不过十岁的小姐,文人名士自语风流,姬妾俏婢簇拥,对萧宁不甚在意,后探听得知是萧家大小姐,文人名士敬重萧家清贵,也不会打扰到萧宁,在南齐出身士族就是最好的护身符,无论到何处都受人敬仰,享受特殊的待遇。 萧宁下了山路驻足钱江前,再过两日,她就回到萧家祖宅,萧宁既兴奋,又难免带着对前路的担忧,继母在萧家经营进十年,笼络住了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善良大度善待早逝姐姐儿女的名声传遍南齐,心机手段继母李氏都不缺少,萧宁不过多了二十年的经历,说是二十年,其实不过是去寺庙那三年最重要,就因有那三年,才有了 最后爆发的萧宁。 “读书可明智,自醒可修身。”萧宁坐在了钱江岸边的鹅卵石上,摘掉头上的毡帽,手掌伏在水面上,清凉的钱江流淌过手心,萧宁的身影倒影水面上,明媚皓齿,肌肤赛雪,萧宁此生是无缺陷的,”斗不过吗?不见得,我终究是父亲的嫡长女,是哥哥嫡亲妹妹。” 清幽洞箫声从钱江上游飘下,一般洞箫清冷而悲伤,但此时洞箫之人,吹奏的萧声清朗,就算低到极处时,萧声也不觉得低泣悲凉,反倒有肃杀勃发之感,萧宁出闻时,以为是哪位风流名士在此洞箫,便有心带上毡帽,但被独特磅礴的萧声吸引,萧宁想看到底是哪位高人能有此开阔的胸襟。 顺着钱江水一竹筏随波而下,在钱江上泛舟很常见,但泛竹筏,可是很有讲究的,钱江水虽然不够湍急,但在钱江上操纵竹筏需要□的技巧,多少文人名士追求洒脱狂放不羁不成,跌落在钱江中? 江中的竹筏很平稳,由远及近似从水天一色中飘落,萧宁望见竹筏上站立一名红衣夫人,如瀑的青丝随意的挽了缳,一只玉簪插于发间,手持九节玉箫,放在朱唇吹奏,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两名俊秀抱着雌雄双剑的少年,竹筏操控在末尾的中年男子手中,男子同样容颜俊美,虽说操纵竹筏,但却不曾折损他儒雅的风采。 萧宁将眸光牢牢的落在那名红衣夫人身上,翠屏山,钱塘水成了那位夫人最好的陪衬,天地见只见这方竹筏,只见那抹绚丽的红,她是谁?也是南齐世家夫人吗?怎会有如此气势? 萧音渐消,夫人放下洞箫,一双丹凤妙目露出点点遗憾,“还是赶不及?他到底躲在何处?”夫人向钱江岸上看去,见到萧宁,稍微愣神,沿江而下只看见她,看打扮衣着应该是世家小姐,沿江矗立倒显出不同,她若住在附近,难保不会见过他,夫人道:“上岸。” 操纵竹筏的男子轻易的便转了竹筏的方向,萧宁便见竹筏横移,向自己驶来,这技术实在是太过高深,萧宁前世今生加起来都不曾见过,前生这时萧宁已经回祖宅了,是不是因此而错过呢。 红衣夫人下了竹筏,缓步走到萧宁身边,金丝绣鞋稍稍沾水,似踏波而来,萧宁看清夫人的容貌,脱口而出的赞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端名士风流。” “小姑娘,你一双好眸子。”夫人原本打算询问萧宁,走进见到萧宁,对那双看似清澈见底,但实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水眸更觉意外,眸光潋滟能窥得一分哀伤,按说这双眼眸不应出 现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你姓字名谁?” “我姓萧。” 夫人恍然,笑道:”萧家大小姐萧宁。” 萧宁含笑屈膝,道:“见过夫人。” “你让我觉得意外。”夫人扶住萧宁的手臂,望着萧宁那双平静不起任何波澜的眼眸,秀美微颦,”萧宁,我虽不知你是何经历造就了你现在的模样,你可怨恨,可不忿,可悲伤,可哭泣,但独独不可心如死灰,鱼死网破。“ 萧宁睁大眼睛,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打算?夫人手掌盖住了萧宁的眼睛,“人活着才能争输赢,定胜负,死了不过是便宜别人罢了。” 萧宁的睫毛滑过夫人的手心,低咛:“生无可恋,身处绝境呢?”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活着才有可能将你的怨恨发泄,将所有人对不住你的人都踩在脚底下,萧宁,你且记得世上并无必死的绝路,真正推向绝境的是你的选择。” 夫人移开手掌,手指顺着萧宁的脸颊下滑,抬起萧宁的下颚,“我喜欢你这双眸子,但还不够,里面的光彩还不够,萧宁,我等你真正长成之时。” “你是谁?”萧宁问:“你到底是谁?” “如果你够出色,自然会知道我是谁。”夫人放开萧宁,将袖中的洞箫交到萧宁手上,“萧音如泣,如果哭不出就吹箫。” 入手的洞箫微凉,随后便渐渐散发出一股暖意,萧宁屈膝:“多谢夫人赐。” “你很好,我鲜少在南齐见到你这般的小姐。”夫人唇边露笑,似在追忆,”萧家大小姐,我期待能再次见到你。” 夫人飘然而去,她甚至都不曾问起原本的打算,重返竹筏,背后的中年男子道:“你为何将洞箫给了她?” “玉郎吃味了?”夫人回眸浅笑,名唤玉郎的男子俊逸的脸颊微红,经不住红衣夫人的调笑,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她,“是你亲手所制,任何人求而不得,即便她是萧家大小姐,也无资格手持此洞箫。“ 夫人一展衣袖,“洞箫是我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谁能管得?玉郎,莫要惹我生气。” 玉郎唇边露出苦笑,别说一只洞箫,谁能听束缚住她?自己做不到,旁人也做不到,能陪伴在她身边,应该知足,以自己的品貌才情,在南齐何处都会得重小姐追捧,可他偏偏陷在她身边无法自拔,她从不曾留住自己,可自己却舍不得离开。她和北燕的林小姐都是红颜 倾国,是世间男子的情劫,遇见她是幸事?还是不幸? 北燕皇帝用一生的独宠,都换不得林小姐点头下嫁,病入膏肓之时,才记起林小姐过世后所生的小皇子,为儿子铺就继位之路,剔除掉能征惯战的兄弟子侄,可那位让北燕皇帝都觉忌惮的人到底躲在何处? 天空鹰鸣,一只雄鹰盘旋,夫人将手指放唇边,锐利的口哨声,雄鹰直冲而下,却温柔想小心的落在夫人肩头,夫人轻抚雄鹰的羽翼,从雄鹰的脚环处取出书简,看后怒道:”废物,南齐养了一堆的废物,受了重伤,还让他跑了,废物。” 萧宁又在岸边停留一会,猜测那名夫人的身份,虽不知道她是谁,但想必出身极高,不是一般的世家小姐所具有的风华,她身上有重生的萧宁最羡慕的肆意风流气质,萧宁握紧洞箫,暗自发誓,我一定回再见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某闲对塑造光芒万丈的女配压力很大,咳咳,又不能不写,女主是萧宁,是萧宁,另姑娘们留言啊,这个文是不是太冷了?自我怀疑中。 11 第十一章 救人 ... “大小姐,该回了。”红袖提醒怔怔的望着钱江的萧宁,语调欢快:“晚风凉,您万一着凉,陶妈妈定会给您敖苦药喝,您皱眉苦练的模样,奴婢瞧着心疼。” 萧宁回神,笑盈盈的瞥了眼红袖,好个聪明的丫头,“你是怕奶娘怪罪于你,偏拿我做筏子,该打。”萧宁顺手用洞箫轻敲红袖的肩膀,神情不复方才心事重重,红袖讨饶:“大小姐,冤枉啊,奴婢心心念念的是大小姐。” 嬉闹一阵,萧宁带着红袖向别院走去,萧宁不似寻常小姐娇弱用红袖搀扶,前生的萧宁做过砍柴等活计,今生萧宁经过几日的锻炼,徒步回别院不费吹灰之力,有上一世的经历,萧宁对南齐士族女子所流行的弱柳扶风很看不上眼,当遇见凶险困境时,没个好身子就是最先被舍弃的,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萧宁不会让自己似北燕女子高挑健美,太过独特,不符合南齐士族对女子的要求,不利于萧宁扬名,随大流甘于平凡,岂不是顺了继母李氏的心意?走一条别人不曾走过的路,既符合士族风流,又独一无二,才配得上萧家大小姐。萧宁今生不愿被继母摆布,就绝对不能甘于平凡,泯于众人。 前世萧宁陪衬了萧婉一生,今生两相颠倒,不知道继母李氏会不会吐血?萧宁对于妹妹萧婉并无刻骨恨意,曾经欣羡于萧婉的天分,敬佩于萧婉的苦读勤学,有萧婉在身边比着,今生的萧宁不会停下也不敢停下,看看谁更有资格做萧家的大小姐。 “大小姐,是银光垂耳兔,大小姐。” 萧家别院遥遥可见,萧宁看着在路中间舔着爪子的银光垂耳兔,亮银般的眼眸和萧宁对视,随后向旁边的草丛里蹦去,听见没动静,又停下回头看看萧宁,不知是不是错觉,萧宁读懂了银光垂耳兔的意思,让她跟上? 萧宁跟上的动作取悦了银光垂耳兔,仿佛怕跳得太快了,萧宁找不到,没跳两下,便回头看看萧宁,歪着脑袋兔子眼里满满是无奈,您大小姐也快点好吧。 银光垂耳兔极为罕见,只在翠屏山出现过,翻遍整个南齐都找不出几只,千金难求,寓意吉祥福气,翠屏山中有过传说,荧光垂耳兔本就是天上仙界之物,后贪婪翠屏山色,下凡成为翠屏山守护者,不管传说是不是真实的,神话了银光垂耳兔,萧宁可察觉眼前的兔子很痛灵性。 萧宁跟着兔子转到蔓草中间,辨识方向萧宁可不会因一只兔子而陷入危险中,是翠屏山温泉方向,银光垂耳兔停下,舔了舔三瓣嘴,萧宁嗅到血腥味儿, 好奇的拨开及膝的蔓草,一名浑身是伤,胸口染满血迹的男人躺在中间,浓重的血味儿冲鼻,萧宁一看便知他命不久矣。 男子发髻松散,狼狈不堪,但从垂下的头发中间,可见男子五官俊朗,脸色灰白,气息微弱,虚弱得很,如果不是他会才眨眼,萧宁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红袖吓了一跳,“大小姐,死人?” “不,还没死,不过是将死之人。” 有过前生经历的萧宁很冷静,看受伤男子健硕的身体,宽阔的肩膀不是南齐人,可能是北燕人,受重伤定是血战了一场,不因掠夺钱财,南齐奢靡重文,崇尚礼乐,讲究以德服人,翠屏山是名士常常会聚之地,没强盗劫财,遂受的伤只能是仇杀,重伤他的人是南齐人?是他在北燕的仇人? 萧宁退后,看了一眼银光垂耳兔,对受伤的人视而不见,“你可愿和我回去?” 在萧宁眼中银光垂耳兔,比受伤的陌生男子要紧,北燕陌生人是生是死,同她何干?红袖骇得脸色发白,对平静如常的萧宁敬佩不已,临危不乱,平稳的气度,不愧为萧家大小姐,就算只有十岁,也有别于寻常女子。 “大小姐,咱们还是快走的好。” “嗯,我也没打算留下。” 萧宁蹲身,向通灵性的银光垂耳兔伸手,“和我回去,认我为主好不好?” 银光垂耳兔状似犹豫了好一会,靠近萧宁,爪子指了指受伤的男子,萧宁抱起银光垂耳兔,抚摸银色柔软水滑的兔毛,“他自己都不想活了,失去求生的信念,我何不成全他?” “我···我···不服···”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我不想死···” 萧宁回眸,男子眼里迸发出如同火焰一般的仇恨光芒,浓重的戾气不甘心顷刻间直冲萧宁,泛着青紫的嘴唇微嗡,眼波转动露出一分的恳求,越浓重的是壮志未酬的遗憾,“救我···救我···” 他不是经常求助于人,不是卑躬屈膝的仆从,生死垂危关头的恳求,却有着高高在上的气势,萧宁抚摸着兔子,思量她是救还是不救? 今日遇见了那位身世神秘的夫人,又碰见了他,都是前生萧宁不曾经历过的,她摆脱了前生的轨迹,今生才有重生之感,他的眼神好熟悉,那不就是前生报复前困兽犹斗的萧宁吗? “红袖,你去找奶娘,我要救他。” “大小姐,他不是南齐人。”红 袖提醒,“救他合适吗?” “我喜欢他的眸子,给他复仇的机会又何妨?他还能影响到南齐?充其量不过是北燕的贵族。” 男子垂眼,手指扣进松软的泥土里,北燕贵族,北燕贵族,会落入绝境?他真是无用,轻易相信她的所言,教训深刻,不是碰见眼前这位南齐小姐,他定会死在南齐,女人不可信,不可信。 红袖见萧宁态度坚决,北燕男子重伤,没能力伤到萧宁,地点偏僻,可却靠近萧家别院的后门,红袖道:“奴婢去去就回。” 红袖清楚萧宁的意思,不将受伤的北燕男子带回别院救治,是不想任何人知道萧宁救过北燕男子,北燕和南齐虽然现在名边上休战共叙两国情意,可谁知道何时又会重燃战火?萧宁不能因救敌国北燕之人,让人诟病。 红袖走后,萧宁看得出男子流血过多,瑟瑟发抖,翠屏山景色宜人,但晚上却是很凉,萧宁向西边望望,日头留了半边脸,大部分落于天边,光线昏暗,既然决定要救他,萧宁不愿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放下银光兔,萧宁在四周捡拾树枝,将干燥的树堆积。 男子望着在自己身边似漂移一般的小姑娘,她是南齐士族小姐,捡拾树枝很熟练,不合常理,男子将视线全然放在萧宁身上,他才能忘记身上的疼痛,胸口一剑离心脉就差半寸,她为了南齐设下天罗地网,真够狠的,男子看着小姑娘突然蹲下,食指上染血,她迷茫的神色,使人心疼。 萧宁将流血的食指放在唇边舔了舔,血色渲染萧宁的唇瓣多了妖艳的红,手指的微痛提醒萧宁她已经不是前生做惯砍柴生生火重活的萧宁,哪怕有这几日的波折,萧宁怀疑是不是梦?或者过几日她会不会再回到前生?直到今日萧宁才确信,她不是做梦,再不会回到前生。 男子见萧宁释然灿烂肆意的笑着,不是因为转移疼痛离移不开目光,是不舍得离开,十余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历尽千帆的释然怎么会有妩媚动人的气质?眼前朦胧,小姑娘的身体突然拔高拉长,亭亭玉立风流佳人,男子努力的分辨,眼前是不是幻觉,腰间被一双小手摸索着,回神时是那位小姑娘在自己身上搜寻,费力道:“你···你···” 萧宁摸到了一块玉佩,拿在手里随意一瞧,后盯着男子的脸,“看来你的身份不低,和田玉佩仅供世家大族,你这块玉是难得精品,就算千金也买不到。” 男子撩了撩眼皮,万金都买不到,世间就此一块,‘嘭’男子瞪大了眼,玉佩他片 刻不离的玉佩就被扔了,破损了一角,没入草丛,男子胸口起伏,“你···敢···大胆···” “我为何不敢?”萧宁不屑的笑笑,继续在他腰间摸索,荷包等物都被萧宁扔了,最后找到了火折子,“死物而已,能当饭吃?能当药用?你死了不过是便宜了哪家毛贼,就连一口棺材都换不来,你若多带一瓶药,也不会伤势这般沉重。” 死物?玉佩是死物?他被这死物困住了二十于年,一块玉佩换不了吃,换不来穿,换不来权柄,男子笑了:“好···咳咳···哈哈···死物,扔得好···扔得大好···” 萧宁反倒怔了怔,摸了摸他的额头,将垂下的发丝移到一边,他接近而立之年,健康时是挺拔豪迈的男子,“小姑娘,你扔得好。” 狂放豪迈的男人和萧宁前世今生所见的男子皆不相同,萧宁收手准备打火折子生火取暖,男子敛住大笑,“咳咳··咳咳···不得生火···” 萧宁稍微一想便明白,收了火折,“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你?” “你可怕了?”男子嘴边噙着笑,想通困扰他多年的事儿,男子虽随身负重伤,但精神状况很好,“我将来必不会亏待于你。“ 萧宁随意的坐在草上,抱着银光兔,秀眉微扬,”如何报答?以身相许?还是认我为主?” 男子怔住了,萧宁大笑,“北燕的大叔,你且放心,我不会让你停妻再娶,我——”萧宁凑近男子,双眸褶褶生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要你。” “为何?为何?你可知我是···我是···” “你什么身份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你被人陷入死地,朝不保夕,你这样的男人,我不稀罕。” 脚步声响,红袖拿着药瓶干净的绷带回到萧宁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下一章,萧宁就回府了,这个文其实挺轻松欢快的,前生萧宁太惨了点,这一生很幸福,俺是亲妈,亲妈。 12 第十二章 回府 ... “大小姐,奴婢给公子包扎伤口?”红袖怯生生的,不太敢靠近受伤的北燕男子。 萧宁拽住红袖,估算时辰,萧宁再晚会别院的话,伺候萧宁的奴婢妈妈会起疑心,她们中间定会有人向李氏禀告,萧宁最近几日重新安排了身边的人,但人心难测,萧宁并不清楚谁会背叛于她,还要再慢慢的观察。 萧宁起身,踢了踢北燕男子的胳膊,直接命令道:“向东边滚,滚,滚。” 北燕男子才彻底怔住了,哪怕是在他最困难时,不曾有人如此轻慢于他,小姑娘踢的不疼,小巧的乳黄色绣鞋上珠光闪闪,精致刺绣花样上嵌着几颗米粒般大小的珠子,南齐女子要比北燕娇小,这双玉足手掌都可包裹住。 “喂,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快一点,我要回府了。”萧宁继续踢着北燕男子,想要萧宁搀扶他,没门,欺负高大的北燕贵族,萧宁很有感觉,谁说南齐就打不过北燕的? 北燕男子见面前的小姑娘得意的笑颜,驱散了她方才哀怨,不知怎么身子不由的向东边移去,每挪一步都很艰难费力,在韧草上留下血迹斑斑,北燕男子一直一直看着萧宁,移动得缓慢,但却感到身体轻飘飘的。 萧宁似毫无察觉,催促着北燕男子快点,再快点,红袖在旁边垂头,可怜那位被自家的大小姐驱赶的北燕贵族。 北燕男子手掌碰触地面,温热的?是温热的?能嗅到潮湿的水汽,“是温泉?是翠屏山温泉?” 萧宁蹲□,动手撕开北燕男子的衣服,动作很麻利,一点都无女子般的害羞,何时,何时南齐女子有这般干脆了?她们不都是娇柔的,腼腆的,似兔子一般面对北燕男子恐惧而不敢躲闪,说是体态风流,碰了就知道哭,无趣得很,北燕男子清楚他如如今的狼狈样子,即便北燕女子见到他,会吓一跳不敢靠近,她却一直一直占据上风。 “红袖,去弄点温泉水。”萧宁将北燕男子的上身剥了干净,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肌,似石头一般,比之司马睿要更具男儿气概,萧宁不自觉的看了看他的□,让承欢的女子难以承受,萧宁茫然般低言:“你的妻子不轻松···会很疼···很疼。” 北燕男子胳膊抬不起,不解萧宁此话的用意,没有来的感到心疼,介绍道:“我姓石名轩。” “石轩?石轩,你和南齐皇族一个姓氏,北燕贵族也有姓石的?”萧宁甩掉脑海的念头,司马睿不会再出现,她只会嫁给懂得珍惜自己的男人。 “嗯,北燕是有姓石的。” “大小姐。”红袖捧着大片的叶子,上面盛着温热的泉水,“奴婢只能想到这个法子。” 萧宁示意红袖蹲下,拿绢帕给石轩轻拭伤处,将血迹清理干净才好上药,好一顿忙乎后,萧宁为石轩包扎好伤口,将身上的女孩穿的薄软的披风盖在了石轩的身上,南齐女子服饰讲究飘逸,一般都会身着薄纱披风,萧宁笑了,披风盖在石轩身上,同他的气质不搭,有滑稽感。 萧宁将带过的毡帽扣在石轩脸上,挡住他的目光,“你就在此待上两日,熬过去呢算是你命大,熬不过去的话,就当我白忙一场。” “你明日不会来?”扣着毡帽,石轩视线模糊,鼻子却能嗅到女儿香,同任何南齐女子都不同的幽香,她是个小姑娘。 萧宁起身,俯视躺在地上的石轩,眸光清冷,“你是我何人?为何要来看你?” 石轩一语顿塞,阖眼好半晌,才缓缓的说道:“救命之恩,石轩不敢忘,你是谁?来日必有厚报。” 等了半晌无人回答,石轩睁眼,只能遥遥可见萧宁远去,手指碰触到萧宁弃之不取的染血绢帕,石轩慢慢的攥紧,一会冷,一会暖,一会喜,一会怒的救命恩人,石轩彻底的迷惑了,他很难将救命恩人当成十岁不懂事的小姑娘,在那双清澈的眼眸里,蕴含着石轩都不懂的复杂,她到底是南齐的哪位世家小姐? 萧宁回到别院被奶娘陶妈妈一顿念叨,萧宁丝毫不觉厌烦,奶娘的关心珍视,如暖流划入心间,萧宁感觉很幸福,有人是真真正正的疼爱着自己。 萧家别院有引翠屏山温泉水的池子,萧宁泡在池水中,在白玉石砌成的池子中间竖起一个高于水面不大的台子,摆放着茶盏新鲜的水果,端是好享受,萧宁最爱的便是泡在温热的水中,能洗去一身的倦怠。 “大小姐,方才春香来找过奴婢。”奶娘的声音在后面的屏风处传来,“看着她瘦了一圈,带着伤,怪可怜的。“ 萧宁唇边泛着淡淡的冷意,即便是温泉水都再难温暖的冷意,奶娘是好人,但这个世上单纯的好人是最容易被人算计的,萧宁掬了清水打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下滑,“奶娘,你没资格怜悯于她。” “奴婢···奴婢···”奶娘伏地,“奴婢不敢为春香求情。” 萧宁眼里闪过无奈,奶娘疼她是真,但这时刻卑微的性子,萧宁过意不去,状况尚未明朗,萧宁毫无根基之前怎可 能将话都说在当面?须知隔墙有耳。 萧宁出裕,她的习惯沐浴时不用任何婢女伺候,前生是因为她额上的疤痕,今生是因前世的习惯,白皙的肌肤因温泉水泛着红晕,头巾束发,萧宁披上袍子包裹住娇躯,绕过屏风搀扶起奶娘,“难得你开口求情,就让她当个二等的丫头。” “奴婢不单单是为了春香,是怕影响大小姐的名声。“ ”一名奴婢而已,有什么好影响的?”萧宁坐在罗汉榻上,用头巾擦净头发,“你且就记得当初她是怎样算计于你的,奶娘,与人为善也要分人。” 陶妈妈起身,点头道:“奴婢记得。” 萧宁轻笑趴在罗汉榻上,不外的唤道:“奶娘,帮我擦头发。” 陶妈妈接过头巾擦拭萧宁披散着的青丝,是大小姐的亲近,陶妈妈能感觉出自从大小姐那次清醒之后,变得和往日不一样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靠近,戒心很重,陶妈妈心眼儿好,却不是蠢笨之人,萧宁亲近信任红袖,对继夫人的反常,别人兴许看不出,萧宁是陶妈妈一手带大的,她岂会看不出? “大小姐是因继夫人?” 萧宁下颚撑在交叠的手上,“奶娘,我有弟弟和妹妹。“ 萧宁不需要将话说得太明白,一心扑在萧宁身上的陶妈妈会琢磨过来,陶妈妈是做过母亲的,继夫人再疼爱大小姐,还能疼得过亲生骨肉?陶妈妈安慰道:”您有老夫人,她是最疼您的。” 祖母?萧宁阖眼,是萧宁前生最对不住的人,总是将祖母的好意误解,处处傻傻的为继母说话,伤了祖母的心,即便这般祖母在离世前一边咳血,一边费力的劝说自己如何做尊贵萧家大小姐,’额上的疤痕不会定你的终生,能定你终生的是你的心,萧宁,你本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却被世俗蒙上了,萧宁,你不可糊涂···‘ 当时是继母要祖母歇息,萧宁没听完便离去,半夜祖母便故去了,继母操持祖母后世,这样的困境,祖母硬是将鸳鸯留给萧宁,后萧宁听了继母的话,将鸳鸯给名士士族做姨娘,逼死了鸳鸯,萧宁腾的一下起身,眼圈泛红,”是我愚不可及,鱼目混珠,我蠢透了。” “大小姐?” “奶娘,我明日回萧家祖宅,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走。” 陶妈妈问道:”是不是太匆忙了?“ 萧宁绷着脸,“按我说的做。” “是。”陶妈妈不敢再多言, 命人收拾衣物,准备清早回建康萧府。 “再不快一点,就赶不及了。” 萧宁锤了锤脑袋,祖母现在身上有恙,为了萧宁兄妹不敢露出破绽,生怕李氏以祖母养病不能打扰为借口,不让萧宁去看望她,前生她直到咳血,撑不过去了才倒下,没到半月就故去,不仅仅是因久病缠身,还因萧宁额头的疤痕,看萧宁变得懦弱盲从而焦急,最终撒手人寰,带着遗憾故去。 两个月后就是祖母病逝的日子,萧宁将脸埋入锦被中,死死的咬着被面,不准许,我不准许,祖母,您一定会看到全新的萧宁,你要送我出嫁的。 萧宁不能让祖母故去,不仅是因为对祖母的愧疚,还有祖母故去,继母李氏会肆无忌惮,萧宁的父亲为名士士大夫,萧府的家事交给继母操持,他轻易是不会过问的,何况继母一直慈爱大度,父亲萧冀铮很相信继母,唯一能让李氏忌惮的就是祖母。 清晨萧宁坐上马车离开别院返回萧家祖宅,萧宁撩开帘子最后看了一眼翠屏山中的别院,悠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挽救祖母,摆脱命运,从此刻开始。 “大小姐,您让奴婢准备的都应经备下了。” 萧宁嘴角扬起,继母,你准备好了吗?我萧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闲感谢每章都留言的姑娘,温柔的抽打做霸王滴,进程会加快的,萧宁会尽力挽救祖母,虽然有困境,但也是扬名的时候,重生不是万能,但萧宁不会憋屈低调的再活一遍。 13 第十三章 见面 ... 南齐都城建康城门方开,朝霞出露,雾气迷蒙,挂着萧家族徽的马车驶进建康,行驶在世家大族专行的大路官道,零星的路人避让驻足。 偶尔卷起的车帘,萧宁神情恍惚,指尖微凉,她又回到了南齐都城,宁静的清晨,萧宁却能听见前生南齐百姓对南阳侯诸葛云和萧婉的拥护和欢呼,他们走在这条大路上,简陋的青布马车带走了萧宁前世对生的眷恋。 萧宁裹紧了月白绣锦缎披风,按在楠木泛着古香的盒子,迷茫恍惚尽去,思绪波动隐藏至深,继母李氏极其擅长察言观色,遂她总能摸清人的心思,有知己之感,很难对继母升起厌烦。欲同继母抗衡,不可让她看出真实心意。 守在萧宁身边的陶妈妈一头雾水,前几日在别院时,大小姐吩咐红袖做了件秘密的事儿,后红袖将盒子给了大小姐,陶妈妈见萧宁成长即是欣慰又有点怅然若失,大小姐不再需要她了? 陶妈妈的手被握住,”奶娘,你永远都是我的奶娘。”萧宁笑着,不似以往般难以亲近,陶妈妈红了眼圈,呐呐的说不出话,攥紧大小姐的手,终身为仆,她心甘情愿。 马车驶进乌衣巷,萧宁撩起帘子,前生最后一次踏入萧家是向继母求援,她不要被送入寺庙,痛心骂萧宁不守妇道有辱门风的父亲,状似劝解父亲实则火上添油的继母,萧宁是自取其辱,那时父亲就厌弃了萧宁兄妹,他看得见的是名满建康才貌双全的萧婉,有神童之称的萧皓。 族谱除名?不,萧家的声威会因我们兄妹名扬南齐,萧宁的指甲扣着檀木盒子上雕刻的莲花,寓意高洁的莲,哥哥,我无法看你走上歧路。 萧家大小姐回府,萧宁有资格从正门而入,除了萧宁外,萧家女儿只能从侧门入府,萧婉总愿意和萧宁同乘一辆马车,她那般努力一直就想要做萧家大小姐,前生萧宁感动于继母厚爱,让了萧婉,今生萧宁寸步不让。 “恭迎大小姐回府,恭迎大小姐回府。” 萧宁意外早来,萧家的仆从训练有素,顷刻间便聚集了叫齐了仆从迎接萧家大小姐。马车转过影壁墙慢慢停下,“大小姐请下车升轿。” 萧宁稳了稳情绪,卑微懦弱乞求维护垂怜的萧宁死了,今生萧宁不需要任何人怜悯,萧宁深深吸气,弥漫着萧家独特的古朴味道,陶妈妈和红袖在府门口便下了马车,她们是跟着马车入萧府正门,不敢和萧宁同坐,陶妈妈道:“大小姐到萧府了。” 萧宁将手腕伸出马车,被妈 妈扶住,萧宁探出半个身子,萧家祖宅如同记忆中一般,她却不是当初的萧宁,被有力的妈妈抱上软轿,徐徐转入后宅,湛蓝的绢帛再也挡不住萧宁的视线,回廊,假山,花园,游廊,水池闪过,本应有点紧张的萧宁放松了,重临旧地,是萧家大小姐,她怕什么,祖母好好的,父亲没被善良的继母蒙蔽,萧宁有时日破生死局。 萧宁不用奶娘红袖搀扶,走进荣文堂,人影晃动,真真的见到萧宁跪在荣文堂万念俱灰被萧家遗弃,继母声声安慰,今生的萧宁能听出她的鄙夷,她萧宁曾经跪在继母脚边只为了博得她的垂怜,曾经对继母身边的王妈妈讨好贿赂,是萧宁自己放弃了萧家大小姐的尊严傲骨,自贱自轻,谁又能看得起你? “宁儿,宁儿。” 萧宁身子紧绷,曾经感到温暖的怀抱,如今却泛着彻骨的冷意,最可怕莫过于口蜜腹剑,李氏眼眶微红的搂住萧宁,一脸的慈爱关切,“娘终于把你盼回来,宁儿?” 李氏见萧宁垂头,整齐的刘海挡住萧宁的眼眸,李氏觉察出萧宁的不同,正要说话,萧宁抬头扬起笑颜,”母亲。” 李氏晃神,不是她的错觉,萧宁变了,变得像是大姐,表面是上李氏不会有一丝的破绽,心疼的摸了摸萧宁脸颊,”宁儿,你瘦了,娘给你好好补补,亲自下厨给你做最喜欢吃食。“ “娘,你有了阿姐就不婉儿了。” 李氏扶着萧宁,轻斥责萧婉:”你能和宁儿一样乖巧听话我也疼你,就晓得他淘气。” 萧婉挽住萧宁另一只手臂,小脸上带着委屈羡慕,“阿姐,娘都不疼我了。” “这丫头,别缠着宁儿,她身子弱赶不上你皮实,若是病了,饶不了你。”李氏满眼的不赞同,戳了戳萧婉的额头,转而笑盈盈的对萧宁道,“宁儿,别怪你祖母将你送去别院避痘,哎,老夫人是为了整个萧家疏忽了你。“ “母亲的话,我记得。”萧宁挣开李氏和萧婉,前生萧宁会因李氏的偏宠而欢喜,真当她更喜欢自己,觉得愧对妹妹萧婉,在没落疤痕前事事都让着萧婉,补偿夺了萧婉的生母,亲生女儿不疼,去疼继女?笑话啊,大笑话,李氏是红尘之人,不是天上的生母神仙。 萧宁淡然一笑,“母亲,别让妹妹再熬夜了,伤身子啊,您不心疼,我这当姐姐都心疼。” 萧婉眼睑微黑,眼底有血丝,一看便知是熬夜苦读过的,萧婉道:“赶不上阿姐聪慧,婉儿只能勤学不倦。” “这话错了,妹妹是天资聪颖,我赶不上你多已,唯一比你好的,就是···“萧宁挽住继母李氏,眼含孺幕之情,“是更得母亲喜欢疼爱,是萧家的大小姐。” 饶是李氏心思重也微怔,担心的看着女儿萧婉,李氏不敢甩开萧宁,她一向偏疼萧宁重于萧婉,萧宁简简单单的两句话看似跋扈,但正好戳中了萧婉的痛处,也是事实,萧家大小姐在萧府根本就不需要顾忌任何人。 “您是最疼我的,对吧,对吧。”萧宁似往常向李氏甜甜的笑着,任性般急于得到李氏的回答,李氏咬了咬牙,忽略女儿萧婉的视线,平和宠溺的说道:”不疼你娘还能疼谁?” 萧婉神情落寞,失望的垂头,李氏的挣扎心疼,萧宁由衷的畅快,善良大度的继母是要付出代价的,萧婉今年才八岁,你指望着八岁的稚童懂得你的良苦用心?萧婉是生长于名门世家的二小姐,娇生惯养不是你——李家不得宠的嫡女。 “母亲提醒得对,是萧宁不懂事,萧宁这就去给祖母请安认错,祖母会原谅萧宁的,对吧,对吧。” 李氏再见萧宁求证的目光,忍着胃疼点头,是自己提醒萧宁的?“快去吧,老夫人等着你。” 萧宁向萧婉说道:“妹妹,我先去给祖母请安了,一会见。” 李氏若有所思的看着萧宁离去,哪出错了,她是萧宁?萧婉以为萧宁走了,母亲会说什么,可即便萧宁离去,母亲还是看着萧家大小姐,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祖母的认同,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萧家大小姐,萧婉跑出了荣文堂。 李氏对着跑出去的萧婉唤道:”婉儿,婉儿。”李氏无力的放下胳膊,她能对女儿说什么?她又敢对女儿说什么,老夫人看着,夫君看着,萧家上上下下都在看着,李家同样在看着,甚至整个建康的名门世家都在看着李氏,她敢不疼萧宁。 去看祖母的萧宁嘴边溢笑,盛名所累,继母被贤惠的盛名捆住手脚,她是不敢揭开这层神圣的面具,盛名是柄双刃剑,操作好了,能刺伤李氏最痛的位置,她们母女情有多重,就让我来试试看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闲扭动来扭动去,满地打滚,求留言求收藏!!!一天一更,有时会改错字,不是故意骗点击的。 14 第十四章 暗芒 ... 萧家祖宅的布置陈设低调中带奢华,高雅中透富贵,尽显南齐世家名门气度。萧老夫人独居的竹园却为另一种风貌,本来有个好听的名字,‘荣恩堂’,但萧老夫人偏爱内敛,因院子里种着斑斑紫竹,遂改名为竹园。 萧宁站在跳开的帘子前,迟迟不敢迈进屋中,前生萧宁埋怨祖母将她扔到别院弃之不顾,听了继母的话远离祖母,祖母教诲萧宁当做耳边风,自怨自怜,避世不出,只相信继母。 坐于正堂的老夫人看见萧宁身影,老夫人眉头微拧,急于看萧宁,察觉到萧宁的不同以往,按说是长大懂事了,不应怨她老夫人一辈子要强严肃,从未因何事向任何人解释过,道:”萧宁,还不进来?” 老夫人只觉一道人影急速的向她冲来,再低头时孙女萧宁抱着她的双膝跪在面前。前生萧宁跪的人太多了,今生的萧宁早就下定决心,她不再乞求任何人,但在祖母面前,萧宁跪得心甘情愿,严肃的祖母总是劝解萧宁,她是真真正正疼爱萧宁的人,萧宁双手环住祖母的双腿,想哭却哭不出,对祖母的愧疚重生的萧宁也无法落泪。 老夫人鲜少于人肢体交缠,世家大族的当家女主人即便是对待儿女是要保持距离,萧老夫人这辈子受得是最正统的世家嫡女教养,规矩礼教刻进老夫人的骨子里,萧老夫人以前就看不上萧宁动不动就腻在李氏的怀里,不管李氏是不是有坏心,母亲怀里溺爱大的女儿,怎配萧家女? 老夫人本欲甩开萧宁,严声的训诫世家嫡女的庄重,但萧宁身上透出的别样忧伤,死死不肯放手,似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萧老夫人心软了,害怕寂寞孤独的孙女,在别院定是吃苦,今日许萧宁放肆一回。 萧宁不会放手,就不放手,她怕一松手,祖母就再也不会出现,萧宁的双膝跪得发麻,老夫人硬是拽起萧宁,“半个时辰,没腻够?” 萧宁到是不跪,红着眼睛盯着祖母,萧老夫人裙摆上无泪水,萧宁明明没哭,但萧老夫人愣是看出萧宁的悲伤,这不像是避痘归来的孙女,不像在别院让李氏吃了暗亏计划落空的萧宁。 “祖母,祖母,我···我···不离开你。” 说祖母只有两个月的寿命,萧宁张不开口,继母精明,但祖母更精明干练,祖母是唯一能全面压制住继母李氏的人,在祖母面前,继母只敢耍花招,却不敢算计祖母,真心疼爱萧宁的人,萧宁想让她们幸福寿元绵长。萧老夫人洞察一切的眼眸,萧宁不晓得怎么说,重生的秘密萧宁不打算 告诉任何人。 “祖母,我留下孝顺您好不好?”在祖母跟前尽孝,萧宁可看出祖母的异常,到时就可找神医林救治祖母。 萧老夫人心有疑惑,“萧宁,你在别院是不是碰见谁了?”孙女萧宁懂事老夫人欣慰,但萧宁明显不同于往常,萧老夫人觉得不对劲,萧老夫不动声色的扫过萧宁左耳后,那颗朱砂痣仍在,是自己的孙女萧宁。 萧老夫人信佛,信六道轮回,信世上有孤魂野鬼,她不是迂腐的老妇,邪不胜正,阴不胜阳,心志坚,鬼怪莫缠,活人岂能惧鬼乎?遂萧老夫人不信鬼魅在萧宁身边作祟,从未想过请高僧为萧宁驱鬼降妖,担心的只有一点,萧宁在别院碰见了什么人,担心萧宁被人挑唆,误入歧途。 “我养病之余去翠屏山赏景,遇见几名名士,后···后···”萧宁回答的干脆,她正愁找不到借口,祖母太好了,萧宁刚想按照计划,门外禀告声响,“继夫人到,二小姐到,四少爷到。” 阴魂不散,萧宁佩服李氏这么一会功夫就将萧婉哄好,不愧是亲生骨血,再浓重的亲情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今日继母解释得明白,来日呢?只要无缺文采风流的萧家大小姐萧宁存在,对萧婉来说就是难以逾越的障碍,就是他们母女心间的划痕, 整座萧府,只有老夫人居住的竹园的婢女妈妈会唤李氏为继夫人,时时刻刻的提醒她不是萧家家主的原配,在早逝的大姐面前永远要行妾室礼,李氏能嫁进萧家,不是因风华绝代,不是因风采风流,不是因名声显赫,是因她是萧家夫人的妹妹,是因她要照顾大姐生的两个儿女,萧家大小姐和大少爷。 为姐夫继室看似表风光,但比寻常的继室更难做,其中的苦楚李氏只能咽下。新婚时夫君念念不忘的是早逝的大姐,夫君虽说风流多情,但大姐是为救他而死,何况大姐是南齐第一美人,美人者不单单是指容貌,体态风流,才华横溢,李氏是自卑的,她忍下了夫君的冷淡,曾经彻夜照顾生病的萧宁,细致入微的讨好萧逸,贴心柔顺的伺候夫君萧冀铮,终于换得夫君垂怜,李氏生了萧婉萧皓后,才逐渐让萧冀铮重视信任,坐稳萧家主母的位置,在她眼前无人再轻易的提起大姐。 萧宁萧逸对李氏孝顺信任,李氏逐渐的抹去了大姐的痕迹,仿佛她就是萧家的当家主母。李氏的自信总是在竹园被打击,遂如无必要李氏很少回到竹园。 ”祖母安。”萧婉萧皓施礼,老夫人可维护萧宁萧逸的地位,但萧婉萧皓是她的 孙子孙女,她是疼爱的,老夫人道:“起身。” 萧婉仪态恬静,梨涡含着乖巧的笑意,恭敬而优雅,波光流转间对祖母患有深深的孺幕之意,想要靠近却又不敢的模样很是惹人垂怜,萧老夫人心是硬的,对萧婉视若无睹,神色淡然,分不清喜怒,不会因孙女的到来欢喜,严肃压抑,前生的萧宁就是受不了祖母的严肃,才会远离躲避,萧婉没萧宁的奇特经历,年岁小藏不住情绪,完美的仪态面具有一丝裂痕。 李氏瞥了萧婉以示警告,见萧宁眼眶红红的似大哭过一场,表露出格外的心疼,但有方才的教训,又在老夫人跟前,李氏不太敢对萧弄关爱疼惜太多,李氏警觉了,再表面疼萧宁,也得顾虑萧婉萧皓,劝道:“宁儿切勿悲伤,身子要紧。” 萧宁道:“我正有一事要说。” 被萧皓缠住的萧老夫人靠向背后的锦缎红软垫,是有一事要说,是知会李氏,不是恳求,老夫人等到了萧宁身上的大小姐气势。李氏是萧宁的继母,不是生母,照顾萧宁是本分应当,萧宁可对李氏礼遇尊敬,也可关系疏远,老夫人以前看不上萧宁对李氏言听计从,遗忘生母。 李氏维持着盈盈笑意,”你说。” 萧宁口气淡然,虽说不是使唤奴婢的主人语气,但李氏听不甚舒服,“祖母年岁大了,身边得得有人照顾,我要搬来和祖母同住,在祖母的教导下,学做萧家大小姐。” 萧婉的睫毛微颤,李氏脸色微变,”宁儿,你还是太小,有孝心就好,我身为娘的儿媳,我来伺候娘。” “母亲,你还是萧家的主母,这上上下下的事儿您能忙得过来?您还得伺候父亲,照料哥哥,哥哥是萧家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挑剔得很,疏忽一点的话哥哥不会说,但对母亲的贤惠名声总是有妨碍。“ 萧宁之字不提萧婉萧皓,抓住李氏的痛楚就要往死里踩,继母盼着萧婉风光,萧皓是李氏的命根子,萧皓今年才四岁,比萧婉要小很多,萧婉能理解李氏的苦心,萧皓一定不会明白。 萧皓是父亲的幼子,模样和父亲极像,最受宠溺,萧宁见萧婉拽住了愤愤不平的萧皓,心中快意,接着说道:“母亲在闺阁时便赶不上娘的才学,操持萧家想必是很费心力,在来照料祖母,把您累垮了,萧家谁能当家?” 萧宁语气慢悠悠的,但子子句句直刺李氏心窝,她最在意的就是萧婉萧皓,萧宁离间他们母子感情,现在又拿早逝的生母和李氏相比,明面上是关心李氏, 其实李氏再努力都比不上萧宁的生母,曾经的萧家夫人。 戳中人的痛处并不需要能言善辩,有时几句简单的话就能使人痛彻心扉,萧宁眸光清澈,似在透过李氏看什么人,还用问吗,当然是萧宁生母,李氏赶不上萧宁生母漂亮,但是亲生姐妹,眉眼间是有一分相似,萧宁对生母思念,一字一句的喃喃道:“你永远赶不上我娘,娘···娘···宁儿想你。” 李氏身子一晃,脸色煞白,“萧宁···” 萧宁很敏锐的看到门外的青砖上两道影子,是父亲和哥哥,萧宁手指划过眼角,”娘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大方贤淑,端庄秀美,才情极高是父亲红颜知己。” 萧宁靠近继母李氏,声音轻柔:”母亲同我提起娘的好,我想念娘不对?还是我说得不对?” “母亲的脸色不太好看,是操心过甚累着了,要好生歇息,祖母由我来孝顺。” 圣人明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萧宁嘴角微弯,继母你是要萧家大权还是隔绝我和祖母亲近,你想取代完全取代我娘,也要看我答不答应,我再也不是任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萧宁。 作者有话要说:萧宁上辈子吃了大亏,这辈子绝不会再吃亏,所以大胆的说一句,某闲就是最亲的亲妈!!! 15 第十五章 仇恨 ... 萧宁明明知道父兄都在外面,是打击继母的绝好机会,可使父亲想念生母,没有一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子念念不忘,前生司马睿一直惦记的是萧婉,萧宁痛苦难堪,尤其是萧宁怎么努力也取代取代不了萧婉在司马睿心中的地位,这种痛附骨之毒,几乎化脓,今生萧宁不会再轻易爱上任何男人。 父亲萧冀铮为南齐风流名士,萧家家主,俊秀飘逸是闺阁女子的首选良人,萧宁不信继母李氏会不会父亲动情,动情她就会体会到萧宁前生的痛苦,萧宁就是要告诉李氏,你永远也取代不了生母。 李氏微怔后,眼底越发慈爱,拽住萧宁的手,笑盈盈的眸光里透出难言的疼惜,萧宁背后泛着寒意,片刻工夫继母就恢复常态,比平时更柔和良善,萧宁是嫩看出李氏波光流转之间的愤恨屈辱。 “宁儿,我从未想过和大姐相比,大姐的才情,大姐的绝色,我望尘莫及,等我得了闲,给你讲讲大姐的事儿,大姐曾是南齐的第一美人,只可惜···红颜薄命,哎,宁儿你应该记得大姐。” 萧宁越听越冷,如果不清楚继母的人听了这些话,会感动的,可萧宁比任何人都清楚继母是多磨想要抹平生母的痕迹,萧宁承受不住李氏的虚情假意,打算甩开李氏,撕破她的善良慈爱的面具,大不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萧宁甩开继母李氏,李氏身子向后倒退几步,好悬跌坐在地上,无怨无悔的道:“宁儿,我从未想过要大姐相提并论,我不过是想照顾于你。” “娘,娘。”萧婉萧皓扑倒李氏跟前,搀扶着摇摇欲坠似被萧宁的话弄得遍体鳞伤却有无怨无悔的李氏, ‘人活着才能争输赢,定胜负,死了不过是便宜别人罢了。’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活着才有可能将你的怨恨发泄,将所有人对不住你的人都踩在脚底下,萧宁,你且记得世上并无必死的绝路,真正推向绝境的是你的选择。’ 萧宁仇恨决裂的眸光渐渐黯淡消无,没有必胜的把握,萧宁没有揭破继母伪善面具的把握,她才刚回府就被李氏逼得鱼死网破?萧宁,你太明用了。 萧宁出乎意料的含泪屈膝,行得是嫡女对继室的礼节,李氏下意识紧握萧婉的手,萧婉可不是王妈妈,皱眉喊疼:”娘,你抓疼我了。” 李氏忙松手,萧婉幽怨的看着母亲,向后退了一步,躲开李氏伸过来的手,你疼阿姐萧宁,怕她受一丁点的伤,就将我受抓破?萧婉的躲避抱怨,李氏 不好受,但她现在要忙的是萧宁,夫君在外面看着。 女儿萧婉将来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李氏狠心不去安慰萧婉,转而看向萧宁,扶住萧宁的手腕,似对待易碎真品一般小心翼翼,满是怜惜的说道:”宁儿,我不怪你。” “萧宁,过来。”一直沉默的老夫人说话了,萧宁摆脱虚伪的继母,再面对她时萧宁怕忍不住,人怎么能这般无耻? 萧宁道:”祖母,我陪着您好不好?母亲答应了。”此时李氏即便反对,也不会再说话,她善良慈爱,不会违逆萧宁任何任性的要求,何况萧宁陪着老夫人说得通。 老夫人点头,”明日就搬进竹园,萧宁啊,我这可不够热闹,吃斋念佛是常事。” “要陪着祖母。”萧宁不怕寂寞,怕周围人是蛇蝎心肠。 ”母亲。“萧冀铮领着长子萧逸走进来,先是看了眼萧宁,皱眉道:“儿子担心萧宁会闹到您,打扰你的清净。” “夫君,您怎么说宁儿?”李氏几步站在萧冀铮身侧,不赞同的道:“宁儿是孝顺的孩子。” 萧冀铮不自觉的向旁边挪开一步,李氏站得位置太近了,只有嫡妻原配才有的待遇,在老夫人跟前,萧冀铮不敢不守规矩,女儿萧宁提起亡妻,在房门外的萧冀铮想起亡妻活着时的赏花吟诗,抚琴吹箫,情浓时的种种,萧冀铮记忆虽说模糊,但他并未忘却那一刻的心动,那一刻的琴瑟和鸣。 亡妻没继室体贴温存,但却是萧冀铮知己良伴,才情得萧冀铮之心,李氏温顺的笑笑,主动退开距离,眼睫微垂,萧冀铮有些后悔伤到了继妻。 前生今世的萧宁对父亲的印象都不深,萧宁和父亲萧冀铮很少见面,除了外出邀友谈论诗词歌赋外,回府后的萧冀铮多是在书房或者居于荣文堂,继母李氏总劝说萧宁多同父亲一处,但前生萧宁额头落疤被父亲嫌弃,又不擅长诗词,只能看着萧婉承欢膝下,萧宁插不上嘴,渐渐的萧宁自然而然的不再出现,一年中除除了家宴外,萧宁很少出现在萧冀铮眼前。 越过父亲萧冀铮,萧宁怔怔的望着哥哥萧逸,俊逸潇洒,善诗善画,精通古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萧家大少爷云集了父母所有的优点,是南齐青年俊才的佼佼者,和南齐第一世家——王家嫡长子王渊,并称为南齐双秀。 最后,南齐双秀之一的王渊成为南齐的辅政丞相,权倾朝野,无人能撼动王家的地位,而萧宁的哥哥,考场舞弊,萧家族谱除名,染上毒 瘾,混迹于赌馆青楼妓寨,凭着艳诗俗词,凭着琴艺混一口酒喝,不得姓萧,不敢姓李,多以逸少爷相称,可次少爷非彼少爷,是对哥哥最大的侮辱。 萧宁难忘出寺庙报复司马睿前,萧宁曾经到过萧逸的墓碑前,没有姓氏居于乱葬岗,如果不是妓女凑银子为萧逸准备棺椁,曾经的萧家大少爷会弃尸荒野,任野狗野鹰啃食撕裂。 前生萧宁额头落疤后,唯一对她好的,是哥哥萧逸,安慰她,逗她开心,保证永远保护萧宁,如果将来的妹夫欺负萧宁嫌弃萧宁,‘我会狠狠的揍他,命你和离,另择夫婿,我萧逸的妹妹不能任人欺负。’ 萧逸推开围在他跟前的乖巧请教问题的萧,“一会再说。” 萧逸抓住萧宁神情恍惚,悲伤哀怨的萧宁,道:”小宁,小宁,妹,妹妹。” 萧宁无亮的眼眸没有任何焦距,是哥哥萧逸?他活着,活着吗?萧宁眼前一黑,晕倒在萧逸的怀里,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是她天真的萧宁,将才华横溢的哥哥萧逸推向了蛇蝎心肠的继母,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是萧宁毁了哥哥萧逸。 ‘哥哥,母亲像娘一样,很疼很疼萧宁。’ ‘哥哥,妹妹很聪明,你就教教她嘛。’ ‘哥哥,弟弟萧皓很敬重你的,他也想认识哥哥的朋友,也想像哥哥一样。’ ‘哥哥,你就帮他写一首诗词吧,我看皓儿冥思苦想,娘落泪担心,我很难过,哥哥,都是萧家扬名嘛,谁做的有什么关系?’ ‘哥哥,我看娘给你安排的书童不错,比你原先的默语强多了。’ ‘哥哥,我一定要嫁给司马睿,我喜欢他,我就喜欢司马睿,娘答应帮我了,你也要帮我。’ “妹,妹妹。”萧逸不知所错的接住萧宁软下的身子,满眼的担忧:“小宁,小宁。” 泪珠从萧宁的眼角滚落,滴在了萧逸的掌心,萧逸看着掌心淡红泪珠,萧逸抱起萧宁,大喊:”来人,来人,去找大夫,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一章,他奶奶的某闲竟然眼眶湿润了,把自己写哭了,算是奇才吧,萧宁不重生不报仇,天理不容啊。 16 第十六章 再战 ... 火烛幽暗,夜风呼呼作响,一名眼眶深陷苦熬几昼夜的妇人走到锦塌前,怜爱愧疚的轻抚弯眉紧皱,惶恐不安陷入难言梦魇的少女,妇人应在雪白墙壁上的影子,显得慈爱而忧心忡忡。 ”夫人,您守着大小姐三天三夜,您的身子熬不住。” ”宁儿一日不醒,我一日不会离开。” “夫人···” “你不用再说了,是我没照料好宁儿,愧对大姐的嘱托,明明知道宁儿胆小,偏偏留她一人在别院,定是婢女妈妈不尽心,没伺候好宁儿。” 一句低沉的男生声音传来,“夫人。” “夫君。”妇人低垂的眼睫掩藏住得意,眼眸中忧心忡忡的意味更浓,“您来的正好,我有一事同您相商。” 萧宁半梦半醒,身体一半如坠火山,一半如履冰川,前生的经历不停的在脑子里闪现,萧宁分不清楚是真实还是虚幻,萧府,司马府,坟地,萧宁赤脚走过,萧宁重回萧家祠堂时,见到生母的灵牌从萧家祖宗的牌位上请下,萧宁扑了上去,拼命的阻止,手却抓不住任何人,‘不行,不行。’ 没人听她的,也没人看得见她,萧宁眼睁睁的看着生母起灵移坟,从萧家女主人的位置移向了偏远的姬妾陵园,萧宁跪在地上,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夫君,一定要这样?’ ‘婉儿才是萧家大小姐,她如今是南阳王正妃,皓儿是南齐才子,品性高洁,有那对辱没萧家门楣,疯狂不孝的兄姐是他们的污点,你看看疯狂的萧宁将司马睿害成什么样?萧家得给司马家一个交代,萧家百年的名声不能因他们兄妹毁了。’ ‘可是,也不用迁移大姐的灵柩啊,夫君,再同宗族里的长老说说吧。’ ‘生出萧逸萧宁的女人萧家祖坟容不得,夫人,我知道你心地善良,移除灵柩的事是萧家宗族定下的,我虽为族长却改不了,你要多为婉儿皓儿着想。’ ‘夫君···’ ‘夫人,不必多说了,婉儿在府里等着你,她是南阳王妃,我听说在对抗北燕时,婉儿临危不乱,助夫抗燕,萧家女名扬天下,为夫很欣慰。’ ‘别听他们胡说,婉儿没做什么的。’ 他们相携渐渐的远去,萧宁能看到继母李氏的得意满足,站在生母的灵柩前,萧宁哭不出来,她是报复了司马睿,但从未想过会连累故去的生母,没料到父亲如此绝情,贬妻为妾,贬妻为妾,是对女人最大的侮辱。 ”娘,我要让她血债血偿,娘···哥哥···你们在天之灵看着,哪怕我永坠十八层地狱,永受烈火焚身之苦,我也要让她血债血偿,娘,宁儿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床榻上的萧宁痴语扭动,她无法摆脱梦魇,梦里人的嘲笑得意,使得萧宁疯狂,她要报复,报复。 萧宁深觉恍惚,她不是重生了吗?怎么还能看见上辈子死后的事?是假的,是假的,萧宁无法说服自己,哥哥萧逸在早就族谱除名,萧宁疯狂报复司马睿后自尽,萧家也容不下她,父亲萧冀铮最是看重名声,萧婉的夫君南阳侯诸葛云保住南齐十年太平,因军功封王不奇怪,一边是名声狼藉的萧逸萧宁,一边是如日中天的萧婉萧皓,以继母李氏的心机手段,父亲自然会坐下贬妻为妾的事儿,继母李氏人前人后赚足了好名声。 “夫君,不能在犹豫了,宁儿痴语的话听不大清楚,但我觉得是中了邪,被鬼魅缠上了,鬼魅会吸干宁儿的,我无法看着宁儿这么痛苦,求求你,、求求你了。” 李氏抱住了不停扭动身躯的萧宁,哭着道:”宁儿别怕,娘在这,宁儿···寺庙里的高僧回来救你,娘不会让鬼祟缠上上你,宁儿···娘在的。” 寺庙?不要去寺庙,萧宁极力摆脱李氏,司马睿冰冷无情的声音在破旧的阁楼下响起,‘萧宁,你就是躲上半月也得去寺庙,司马家容不下你。’ 容不下我,你凭什么容不下我?司马睿,你这个兽面兽性的畜生,萧宁突然睁眼,赤红的双目充满刻骨的仇恨,似从地府里爬上来的索命冤魂,李氏稍显慌乱,“宁儿···你醒了?“她怎么可能清醒?难道药下的不够重? 此时的萧宁分清面前是谁,胸口剧烈的起伏,汗水湿透了衣衫,湿漉漉的头发丝成股黏在萧宁脸上,布满血丝的眼眸,泛着青色的嘴唇,萧宁显得狼狈,没往日的高雅清丽,戾气狰狞充斥全身,萧宁木然的眼眸扫过四周,继母的惊恐,父亲的疑虑,萧宁不在意,她其实尚未完全的清醒,脑子里似有一双大手在撕扯萧宁仅存的理智,蛊惑萧宁心底最强烈的仇恨。 ‘萧宁,疯狂吧,报复吧,你的仇人就在眼前,你不想报仇?是她害得你哥哥,害得你生母贬妻为妾,报复吧,对付司马睿的畅快你忘了?萧宁,报复吧。’ 萧宁眸光转为阴森疯狂,细牙咬得咯咯直响,李氏害怕的抓住萧冀铮的衣袖,“不能在犹豫了,夫君,名声赶不上宁儿重要啊。” 萧宁拳头攥得紧紧的,绷直的手面上青筋暴起,不,不能莽撞,不能鱼死网破,反倒让李氏如意,前生萧宁是畅快了,但最后却连累了生母,萧宁再向四周望去,周围没一个熟悉信任的人,祖母不在,哥哥不在,奶娘不在,红袖也不在,妈妈婢女都是李氏安排的,春香,她竟然在,是李氏的爪牙吗? 王妈妈在香炉里添什么?萧宁嗅到一缕很淡的魅香,不对,不对,是李氏布下的生死局,她是要证明自己丧心病狂,被鬼魅缠身,将自己送去寺庙。萧宁的变化,让李氏警惕怕局面失去控制,已经顾不得徐徐图之,萧宁,你要冷静,不能如她顺李氏的心意,前生偿过的苦,要百倍偿还给李氏。 萧宁阖眼,要冷静,和李氏拼命,哪有让她痛苦的活着解气,萧宁不敢再呼吸,她整个神智就要被疯狂所覆盖,萧宁的手在床榻上动了动,针线篮子,前生的萧宁很擅长女红,萧宁摸索出绣花针,好在习惯未变,不管奶娘如何唠叨,萧宁总喜欢将绣花针插在篮子上。 萧宁身子向后靠,绣花针没入萧宁的腰间,一针一针,这种疼痛赶不上萧宁前世的一分,但足够让她清醒,维持理智抵挡住使得萧宁深觉错乱的魅香,她不能刚回府就被李氏送走,祖母危在旦夕,哥哥萧逸书生意气,以前萧宁在萧逸面前为继母李氏说得好话,继母善良大度的表现,会迷惑住哥哥萧逸的,她尚未报仇,不能离开萧府。 “好,我命人娶请高僧入萧府。”萧冀铮发话,李氏道:“夫君,快一点,我怕宁儿受不住。” “父亲。”萧宁来开锦被从榻上起来,赤着双脚站在长毛地毯上,陷入长毛的脚趾时隐时现,苍白而晶莹,萧宁双眸水润,似两块最清澈透明的水晶,“父亲,不肯认女儿吗?” 萧冀铮微怔,“宁儿,我和你母亲是为你找想。” “为我着想去请高僧入萧府?您是要逼死女儿。”萧宁悲伤欲绝,泣不成声但泪珠却不曾从眼中滚落,“女儿没被鬼魅缠上,圣人明训,至于不怪力乱神,女儿是同父祖母父兄重逢欣喜,女儿在别院避痘孤独一人,为早日同父亲见面,身体尚虚,又经车马劳顿,才会昏睡。” “宁儿,可你昏睡了三日啊,你可知娘有担心?”李氏瞧出萧冀铮犹豫,含泪道:“这几日你一直不停的说胡话,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看着你···宁儿···” “母亲,您真的疼我吗?真的在意萧家百年世家的名声吗?”萧宁表现出很失望,向前跨了一步,双眸灼 灼,一字一句的说道:“高僧入府降妖除魔,我还有何面目呆在萧府,呆在建康城,有何脸面当萧家的大小姐?” 萧冀铮看了眼继妻,萧宁的话他显然是听进去了,可继妻平时疼爱萧宁的表现是做不得假的,萧冀铮道:“你母亲是关心则乱,思虑不周。” 萧宁言语清晰,神志清楚,不似鬼祟缠身,萧宁趁机道:”就算你疼我,可你也不能至萧家名声于不顾,您是萧家继夫人当家主母,怎能如同外面无知的村妇?你赶不上我娘多矣。” 李氏见夫君沉默不语,心慌意乱,媚药对萧宁无用?她何时变得言谈如此犀利?继室夫人,名门气度,赶不上大姐是李氏最痛之处,“宁儿,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将奶娘和红袖都打发了?母亲,您的话我能信吗?” “儿媳将谁给打发了?”萧老夫人扶着鸳鸯从外面走进,冷然的眸光在看向萧宁时露出点点欣慰,推开萧冀铮搀扶的手,低喝:”你还不如萧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某闲写得很认真,也很用心,萧宁现在只有十岁,得先有一定的根基才能追求自己的要的人生道路,痛定思痛后,萧宁才会反思前生,重生后不反思,很容易重新走上前路的,前生的一切交代完毕,萧宁开始新生活了,继母是一定要虐的,前生萧宁多痛,今生继母就会多痛苦。 17 第十七章 礼佛 ... 萧老夫人落座后,淡然的说了一句:“跪下。” 萧家家主萧冀铮不敢有二话,跪伏于地,“母亲。” 百年萧家真正主母的威势,不单单是凭着孝道,是老夫人的气势,世家贵妇的气势,萧宁仿佛明白了。 “母亲,请息怒。”李氏同跪,盈盈水目樱唇轻颤,“是儿媳的错,不关夫君的事儿。” 老夫人道:”萧冀铮,你来说,我为何让你跪下。”对急于表现夫妻同心的李氏视若无睹,“说。” 萧冀铮后背一紧,“听妇人之言,请高僧入府错一,萧宁病患,不延请名医错二,怪力乱神,罔读圣贤书错三。” 萧老夫人道:“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萧冀铮垂头,“请母亲训示。” “不信生女听信妄言是错,萧宁变化,不寻缘由,归结鬼神是错,遗忘原配,宠于继室,不收礼教是错。”老夫人言辞犀利,“我同你讲过,萧家家主为人处事靠得是你明辨是非的脑袋,不单单是你那双眼睛。” 萧冀铮叩首,“儿子知错,自行自罚,不敢再犯。“ ”每日一醒,是萧家祖旭,记在心里。“ ”是。“ 萧老夫人缓了语气,“萧宁,搀扶你父亲起身。” “是。”萧宁亲自搀扶起生父,萧冀铮见柔弱的女儿萧宁,心存怜意,好在萧宁方才言语阻止请高僧捉妖,若不然母亲会更生气,萧冀铮为父,拍拍萧宁的手,萧宁适时的向萧冀铮展露孺幕之情,前生她就不懂得表现,今生不能再错过。 ”萧宁,跪下。” 萧宁心甘的跪倒,“恭听祖母训示。” 老夫人懒得看还跪着的李氏,轻视,彻底的轻视,李氏差一点将舌尖咬烂了,忍,忍字头上一把刀。 “训示倒也谈不上,萧宁,我们是你至亲之人,你信不过我们?” 萧宁抬眸,摇头道:“不是的,是我没机会说。” “回祖母,我在翠屏山得见一隐士高人,机缘巧合受他几日训导,忆往事,明是非,通世俗,孙女受益良多。” 萧老夫人颔首,李氏插话:“宁儿,你确信是隐士高人?” 银光一闪,一只兔子从外疾驰到萧宁身前,顺着萧宁垂下的胳膊而上,坐在萧宁肩头,萧宁手指摸了摸兔子的额上的容貌,“是高人相送。” 李 氏再说不出话来,银光垂耳兔,老夫人笑道:“祥瑞吉兆,能让银光垂耳兔认主者,世间罕见。” “我还得了一部书,是要总给父亲的,是红袖和奶娘保管着。”萧宁顺势起身,屋子里只有李氏还在跪着,萧宁环视四周,略带好奇的问道:”我怎么没见到她们?“ “宁儿,我是看你会睡不醒,带你责罚陶妈妈,你身边的大丫头红袖起了疹子,我命赵妈妈送她去偏院养病。” 萧老夫人大搜:“红袖我见到了,不是我说你,你身边的妈妈上不得台面,起个疹子当成大病,愣是将红袖撇下不管,萧家主人就没刻薄的,至于陶妈妈,她是萧宁生母留下的,萧宁也大了,你应该放手让萧宁管束妈妈奴婢,以后这个带字,就不要提了。” “是。” 萧老夫人一句话,断了李氏插手安排萧宁身边妈妈奴婢的后路,萧宁嘴角微弯,“陶妈妈,陶妈妈。” “大小姐。”陶妈妈和红袖走了进来,红袖完好无损,并未有疹子,萧冀铮暗自摇头,继室李氏太不中用了,受妈妈奴婢蛊惑,缺了主母的风范。 李氏恨不得扒了赵妈妈的皮,她是怎么看着红袖的?老夫人定是红袖请过来的,萧宁从哪找了这么个有勇有谋的丫头?萧宁从她的掌中渐渐的挣脱,李氏心力交瘁。 “把书拿来送于父亲。”萧宁见陶妈妈和红袖无恙才安心。 红袖低眉顺目的站在萧宁身边,谨守奴婢之责,萧老夫人很是满意,”萧宁,你懂得辨识人的品性,很好,很好。“ 有了前生的经历,再不懂得长进,萧宁重生何用? “这是···这是···”萧冀铮捧着书的手颤抖,“是圣人秘训?是圣人秘训。” 萧冀铮忘了一切,如痴如醉,李氏早就抛在了脑后,萧宁深知父亲平生两大爱好,一是古籍,二是名声,人都有弱点,对症下药萧宁就不信父亲好还能被继母哄骗一辈子。 萧宁最不缺的就是书籍,虽然前生的书籍还没到手,可萧宁却大多记在了脑子里,寺庙三年的日夜苦读,早就了萧宁的过目不忘这不过是最浅显的一部书,萧宁记得很多惊采绝艳的诗词歌赋,,可送给哥哥萧逸,在无人能盖过哥哥的风头,就算是王家的大少爷王渊也不例外。 ”这字迹?”萧冀铮连连摇头,萧宁低声道:“是女儿手写抄录的,高人每日只给女儿一个时辰看看书册,女儿拼命的记,拼命的背,回到别院匆忙 默录。” 萧冀铮眼里带出一抹心疼,叹道:“难怪你刚回府就昏过去,你本身炳才好,默书是耗费心血,萧宁,为父愧对于你。” 萧宁摇摇头,“是我写的字不好,父亲,我要好好的练字读书,我记得娘的字是很好的吧。” “你娘的字,在女子之中独占鳌头,深得颜体精髓,我书房里存了几张和你娘对写的诗词,你娘不仅写得一手好字,再诗词上造诣极深,是为父的红颜知己,往往不需多说,一个眼神她便知为父的心意,我萧冀铮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只可惜···我愧对于她。” 萧宁佩剑继母的脸色随着父亲的话变白,她对父亲是喜欢的,可你喜欢的男人丈夫心里永远装着另一个女人,无论你如何努力都代替不了她的位置,抹除不了她的痕迹,这种痛,继母才刚开始,我会让你尝便痛入骨髓无法言语的痛苦,我更会给你机会迷恋于父亲而不可自拔。 萧宁此时只担心一点,继母顿悟不喜欢父亲了。 “该说说你的事儿,儿媳谁给你出的主意请高僧入府的?”老夫人看向海归在地上的李氏,手搭在了描金漆的桌子上,“你虽然比起你大姐少了些许的名门气度,但还不至于糊涂成这样,究竟是谁惑主?” 萧老夫人逼李氏自断一臂,寻常的妈妈是应付不过去的,李氏抬眸求助的看了眼萧冀铮,他在看书,他在怀念大姐,萧冀铮怎么会提她说话?他很少过问萧家后宅,他是清高的,潇洒的。 “不肯说?败坏萧家大小姐名声,影响萧婉闺誉,你还留着她?“老夫人语气蕴含着不容辩驳的威仪。 李氏不可再迟疑,“是赵妈妈,儿媳一定回去就罚她···她···” “不必了萧府的主子不为难下人,给几两银子放出去也就是了。” “是。”李氏忍痛答应,这哪是恩典啊。“儿媳会照做的。” “你啊,没事的时多读点书,知书而懂礼教,少想些没用的,对萧婉萧皓有益处。” “是。”李氏缓缓起身,这一次是她着急了,趁着萧宁方回府行事,却没料准萧宁成长到如此地步,能对抗饶神香料的影响,多大的毅力能让萧宁保持住清醒?萧宁太可怕,还是她···李氏怀疑香料是不是用上了。 李氏对着萧宁解释,”宁儿,我是关心则乱,怕对不住大姐的托付。” 李氏原本说得是场面话,但老夫人偏偏在开口道:“萧宁这两 年七灾八难的,是应该多当心。” “就是呢,儿媳也是像您一样担心宁儿。”李氏言谈间充满了慈爱,“高僧佛法许是能保佑宁儿。” 萧宁深知她是做给父亲看的,今日战果不错,萧宁很满意了,老夫人却道:“请高僧入府降妖是笑话,但为萧宁佛前祈福倒是可行,儿媳啊,过两日是佛诞日,你担心萧宁,就去广华寺礼佛上香吧,我接到了广华寺了然大事的请柬,你且带我走一趟,礼佛参禅平心静气。” 李氏神色再变,广华寺是之名寺院,主持了然大师是之名和尚,但广华寺居于深山,距离建康有八百于里,一来一回参加佛诞日得耗费三个月,李氏甘心去光华寺带上三月? “娘,府里的事儿。” “你不用操心,我这把老骨头撑得住,萧宁帮着我料理便是。”萧老夫人问道:“你不是很疼萧宁?” 萧冀铮看着李氏道:“为萧宁祈福,你就去一趟吧,佛诞日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帖子的。” “是,是,我为宁儿去一趟广华寺。”李氏说得和气勉强,萧宁屈膝道:“多谢母亲厚爱,光华寺居于丛山峻岭间,寒气很重,母亲多带两身衣服。" “嗯,萧宁是越发懂事了,知晓孝顺母亲,很好,很好。”萧冀铮欣慰的点头离去,李氏哪有心思还留在此处?她得安排好府里的事儿,和婉儿多说说话,别被萧宁算计了去,“娘,我先下去准备了,明日我一早就走。” 最后瞥了一眼萧宁,李氏转身离去,居于深山寺庙带上三月,世间将会大不一样。 老夫人扶着鸳鸯的手起身,“萧宁,你给我记住一条,萧婉萧皓是萧家的子孙,你纠缠于内宅之中,缺了萧家女的从容风流,你是萧家的大小姐,非一般女子可比,懂吗?” 萧宁默不作声,萧老夫人叹息,“三日后,文华阁有一出聚会,多事名门子弟闺秀,你带着萧婉去一趟。” “是。”萧宁应了,独自一人带着萧婉去,是祖母给她的考验。 “宴会后,你就搬去于我同住。” 萧老夫人扶着鸳鸯离去,老夫人感叹:“佛祖能给我三个月教好萧宁吗?萧宁啊,你到底在恨什么,怨什么,这怨恨不消会毁了你的,枉费我一番苦心,萧家女怎可被怨恨纠缠一生。” 次日清晨,萧宁送继母去光华寺礼佛祈福。 作者有话要说:继母去寺庙了,是萧宁成长扬 名期,让姑娘们感到的憋屈期间过去了,萧宁开始走上同前世不同的道路。 18 第十八章 路遇 ... “祖母,孙女出门赴宴?” “嗯,看着些萧婉。” “是。” 萧宁屈膝后,转身带着萧婉离开。萧老夫人精神矍槊,对鸳鸯自豪的说道:“你可瞧清楚了小宁衣着配饰?” “老夫人,奴婢可从未见过建康的世家小姐似大小姐般穿着,奴婢看大小姐很合适此穿着,您该放心了。” 萧老夫人向后靠了靠,“小宁关了三日,我今日看着她是想明白了,文华阁宴会后,萧宁便能在世家中崭露头角,鸳鸯啊,小宁以前想不明白,名望在南齐对世家女何等的重要。” “奴婢瞧着大小姐想明白了。” “阿姐,我和你同坐马车可好?” 萧宁侧头,萧婉一袭绛紫色长衫为衬,上面扶着一层淡紫色薄纱,薄纱比长裙的裙摆长上一分,却不垂地,极其的飘逸,乌黑的发丝挽了鬟,一对簪头刻花的玉簪缀于发间,萧婉亭亭玉立,气质活泼欢快,萧宁道:“好。” 萧婉向萧宁甜甜一笑,先上了软轿,“阿姐,一起好不好?” “不必了,软轿太小。” 萧宁上了另一顶,垂下纱帘道:“走吧。” “是,大小姐。” 萧宁发话后,两顶不大一样的软轿从萧府后宅穿回廊到前院,萧宁身子靠近身后软垫,萧婉就算坐地是萧家大小姐的软轿,发话的永远是萧宁。 落轿上车,萧婉盈盈笑道:“阿姐,会不会见到王家表姐?她上次说要送我一副画作。” 萧宁坐得更舒服,前生的萧宁不擅长诗书礼乐,不喜读书,受继母影响,名门闺秀的坐卧行站一板一眼,虽然很合规范,缺少了肆意的气度,显得人及其的呆板,以前萧宁认为所有的大家闺秀都是如此,重生后萧宁不愿在再被礼教束缚,随意得很,萧宁将软垫随手放在身后,斜靠着,一缕青丝低垂在胸前,萧宁说道:“王家小姐会去文华阁,你能见到她。” 萧婉看看萧宁,在看看自己,心里不甚舒服,“阿姐,你怎么穿成这样啊,母亲知道了会心疼的。” 萧宁笑声清脆,手臂随意的撑着后脑,越过车帘望向外面繁华奢靡的建康,风流名士大多放荡不羁,或赤脚而行,或畅胸裸怀,或披散头发,偶尔路过几名俊秀的少年郎,街上的少女们立刻投掷木桃,奢靡特立独行,这便是南齐。 前生中规中矩,萧宁错过了很多的风流韵 事。今生萧宁发誓不再为情所困。萧婉怔怔的望着萧宁,不一样了,她不一样了,让萧婉说不清楚,但阿姐的那双很美的黑眸,光彩夺目又有神秘莫测之感,以前的阿姐是端庄古板守礼的,萧婉道:“阿姐。” “我不缺华服美饰,母亲不用因此难过,萧婉,你若喜欢翡翠玉石,我送你。” “你都送我?” 萧宁颔首:“都送你,我用不上了。” 萧婉惊喜的笑尚未来得及绽开,听见那句我用不上了,萧婉眼睫垂下,是她用不上的才会送于自己,都是萧家大小姐不要的,萧宁看出萧婉的低落,不打算安慰于她,萧宁就是要萧婉清楚一件事,她萧宁要的,你萧婉永远都别指望了。 祖母说萧婉萧皓是萧家子孙,萧宁是萧家大小姐,不可伤害姐妹兄弟,萧宁听祖母的话,萧宁本来打算处处压萧婉一头,让她体会前生的痛苦,有时不是发奋努力就行的,前生继母为萧婉扫清了一切的障碍,今生萧婉可没这福气了,萧宁多了二十年的阅历,执意同萧婉计较,气度未免太小了,眼界也狭窄。 萧宁难忘翠屏山顺着钱江飘然而下的神秘夫人,她的双眸装得是如画的江山,不需多言可使人自惭形愧,萧宁经过三日的深思熟虑,她要像那名夫人,前生死前的誓言犹言在耳,肆意风流。 马车突然停下,萧婉抢先问道:”怎么回事?有人敢拦住萧家马车?” ”回大小姐,是前面的诸葛家的马车出岔子,挡住了路。” 萧宁撩车帘,按说不会挡住道路,世家马车所行的道路都是特定画出来的,平民百姓商贾富人不得上道,诸葛家族是南齐诸多世家的异类,有世袭罔替南阳侯的爵位,诸葛家族的子弟大多习武从军,同南齐注重文采的主流不和,南阳侯诸葛云,不就是前生萧婉的丈夫?后为南阳王。 在道路中间的马车旁站着一名挺拔丰神俊朗的少年,浓眉朗目,五官深邃,最为显眼的是他的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剑鞘质朴厚重,同自喻名士所配华而不实的长剑大不一样,他似杆长枪笔直,于周围的奢靡格格不入。 “南阳侯的嫡次子诸葛云。”萧婉开口,“阿姐不常出门,不认识诸葛云,前些日子他才从军营回建康。” “嗯。”萧宁放下车帘,依稀的旧人出现在眼前,如今的诸葛云可没前生萧宁所见的南阳侯有气魄,诸葛云此时在极力忍耐着,他厌烦眼前的一切,萧宁问道:“妹妹认识诸葛云?” 继母李氏为萧婉择夫的眼光很出色,继母看世家少爷很精准,如果她能对自己···萧宁摇摇头,亲生的女儿和继女能一样吗?何况萧宁是妨碍萧婉的大小姐,萧宁很好奇,萧婉会喜欢诸葛云?记得她明明就喜欢司马睿那样的名士风流,前生如果不是萧婉频频说起司马睿的诗词好处,萧宁也不会毫顾忌的一头栽进去。 萧婉道:“见过一面,阿姐,您不觉得他长得很奇怪?不说旁人,和诸葛家的少爷都不一样,听说···他是··” 萧婉凑近萧宁,神情闪烁:“是南阳侯同北燕女子生的儿子,抱回来当成嫡次子。” 萧宁不在意的笑了笑,“南阳侯不会行此糊涂孟浪的事儿,诸葛云是南阳侯夫人亲生。” “阿姐,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长舌之妇。” 萧婉脸色微变,萧宁是在说她是长舌之妇?萧婉明了的说道:“阿姐,你看上诸葛云了?” 萧宁似笑非笑,并未回答萧婉,对外面吩咐道:“你们去帮诸葛公子一把。” “是。” 几名车夫赶到诸葛云跟前,诸葛云听了车夫到话,向马车看过来,刚硬的脸上缓了缓,向朦胧可见的萧家大小姐点头道谢,萧家是南齐四大世家之一,得的南齐读书人敬重,不是行伍出身的诸葛家族可比。 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的车夫也不是诸葛家可比,诸葛云就就看训练有素的车夫,很容易就将倒地不起的骏马唤起,诸葛云哪怕骑术精湛,方才也素手无策,南齐拉车的骏马都徒有其表,只重视华丽,诸葛云对‘娇贵’的骏马很无奈。 道路重新畅通,萧家车夫返回,诸葛云有心向萧家大小姐当面道谢时,萧家的马车走了,诸葛云愣了愣,眼底闪过好奇。他家的马车堵了大道很久,却无人帮忙,建康关于诸葛家的谣传,诸葛云是听过的。 ”大小姐,文华阁到了。” 萧宁下了马车,文华阁是建康世家小姐少爷舞文弄墨所在,每月必有一家做东以文会友,今日是王家设宴。前生的萧宁一次都不曾到过文华阁,一是因为额头疤痕,二是因自卑,萧家出面的永远是萧婉。 面前竖立着两层高的楼阁,房顶铺陈青灰瓦片,四脚飞翘,下坠青铜铃铛,匾额上黑漆质朴,并未用南齐常用的鎏金,三个欲破而出的大字‘文华阁’。放眼华美的建筑中,文华阁独树一帜,‘去奢靡存诗书,拂富贵辩经籍。’ 萧宁默念文华阁两侧的对联,见此文华阁的人愿望是美好的,如今的文华阁成为世家少爷小姐的聚会攀比的场所,可悲可叹。 ”第一代文华阁主曾写下上联,能出下联者便可承接阁主之位,历代皆是如此,上代的文华阁主是长公主,到现在为止不曾有人对出下联。” 萧婉很熟悉的向萧宁解释,“阿姐,我们要进门的话得对出前面的人留下的上联。” 萧宁走上青石台阶,在左侧竖起一座牌坊,上面只有上联,萧宁心中大骇,南齐长公主所出的上联,前生的萧宁在那堆书籍中间看到过,萧宁对尚未到手的书籍越发的好奇。 “阿姐,以王家表姐表哥的才华都对不上的。” “嗯。” 萧宁岂会不知萧婉的轻视,现在不是好时机,再等等看,萧宁可不敢贸然行动,被人揭穿抄袭借鉴,在南齐再无法抬头,萧婉凝眉后,灵光一现,提笔在右侧的牌坊前写了先前入阁之人留下的下联。 文华阁的守卫,赞叹:“萧家小姐好才华,请进文华阁。” 萧婉抬高胸脯,红扑扑的脸颊上露出灿烂明媚的笑意,向萧宁俏皮得意的眨眨眼,“阿姐,咱们进去吧。” 守卫的目光落在萧宁身上明显的一愣,是萧家大小姐?有股说不出的风骨,和衣着华美,首饰贵重的世家小姐略显不同。 萧宁嘴角微扬,踱到牌坊前,拿起狼毫,”可还有客人未到?” 守卫回道:“司马家少爷,诸葛家少爷尚未到。” 萧宁握紧狼毫,司马睿?他的脾气到是未改,总喜欢压轴最后一位,夺了所有人的光彩,萧婉道:“阿姐。” “你写了下联,我为后人留个上联。” 萧宁落笔写下上联后,将笔放在一旁,走进文华阁,守卫面面相视,萧家还有这么一位大小姐,文华阁今日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婉的问题,萧宁重生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萧婉也是其中之一,她才只比萧宁小一岁半,有光芒万丈的姐姐,当妹妹的心态很难平和,咳咳,她的人生观价值观正在形成,继母李氏无法清除萧宁的影响,对萧婉来说一切都不一样了。 19 第十九章 扬名 ... 花为容,柳为姿,行则弱柳扶风,坐则娇媚入骨,衣着光鲜,首饰贵重,南齐世家小姐多是以此为美。随着萧宁出现在文华阁内颠覆了这项认知。 萧宁一袭蓝紫长裙,衣衫上无任何刺绣花样,简洁流畅,仅在衣袖边缘休了几道暗纹,在纤细不可盈握的腰间坠了一条酱紫丝绦,丝绦末端散开,每一根上都穿着米粒大小的珠子,互相碰撞萧宁步伐移动,‘啪’‘啪’‘啪’细微的响声,不同于士族小姐佩戴的铃铛,珠子相碰的声音低沉上一分,除奢靡有厚重感。 在坐的一位小姐摘下手腕处以夜明珠为心的银铃,看了萧宁后,她太俗气了。 萧宁头发既没盘起挽鬟,也未披散垂下,简单的束起,用一根蓝白相间编成的辫绳绑住,额前不梳留海,露出光洁无暇的额头,鬓间一边垂下在胸前一缕青丝,似萧宁忘记梳理,实则平添肆意洒脱。 萧宁的五官原本柔媚,此时她中性的打扮,却显得雌雄莫辨,平添几许风骨,南齐最为缺少的傲世风骨,无论是世家小姐,还是少爷名士都看呆了,方才通禀的是萧家大小姐,萧家,萧家怎么会有这么位特立独行的大小姐? “月为容,玉为骨,冰雪为肤。” 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萧宁脚步略略停顿,闻声望去,被众人簇拥着手执酒盏的俊秀男子,半卧于席上,头靠陶枕,品酒赏花。萧宁认识他,和哥哥萧逸齐名的王家大少爷王渊,将来是南齐的辅政丞相,权倾朝野,此时王渊尚在蛰伏积累名望,等待一飞冲天之时,南齐将来的文武魁首,萧宁今日都见到了,人的名树的影,他们是少年郎时已颇具威势。 萧宁扬眉而笑:”玉郎,王家玉郎。” 王渊手臂一顿,仰头将酒喝了,畅然道:“为萧家大小姐这句玉郎,当浮一杯。” 似方才那盏酒只是为了萧宁而饮,玉郎,是南齐对俊美才学出众男子的统称,萧宁不是第一位说王渊是玉郎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位。 王家萧家曾有联姻,萧宁嫡亲姑姑嫁给王渊的叔叔,萧婉笑盈盈,漆黑的眼底溢满崇拜之情,“王家表哥。” 王渊此时才扫过在萧宁身旁的萧婉,点头道:”萧家二小姐。” 萧宁瞧出萧婉的失落,看来萧婉心仪于王渊,可前生为何萧婉不曾嫁给王渊呢?亲上加亲不是很好吗?是后来萧婉喜欢上诸葛云? 萧宁撩开手,前生的事就是前生的,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今生的一 切都不同了,萧婉是喜欢王渊也好,嫁给诸葛云也罢,萧宁不会多加理会。 “宁表妹,婉表妹。” “晴姐姐。” 萧婉几步来到身着华服柔美的少女身边,娇俏可人的说道:“我好想念晴姐姐。” 王晴——南齐王家的女儿,也是萧宁姑姑唯一的女儿,萧宁姑父早逝,姑姑守寡半生,尽全力教导萧王晴,南齐不忌讳寡妇再嫁,但百余年来,萧家女从未有过再嫁,从一而终,至情至信。 “晴表姐,请恕萧宁来迟。” 王晴扶住萧宁,笑道:“宁表妹不必多礼,你能来文华阁,我很快慰,请。” 萧宁随王晴居于软榻席首,身侧为红梅缠枝的薄纱屏风,南齐不忌讳男女同席,也是有讲究的,大多用薄纱屏风隔开,朦朦胧胧,更觉雅韵,不像北燕,男女同席同塌极多,野蛮粗俗,有辱风雅,南齐或者说南齐世家贵族大多瞧不上北燕,北燕是蛮荒之人,奢靡富贵的南齐才是正统。 王晴是宴会主人,以萧家的地位,萧宁萧婉坐于席首,并不为过,小姐公子并未异议,但其中有一人对此很不满,萧家是百年世家,名声显赫,但现在建康最有名的名士是谁?既不是王渊,也不是萧逸,而是风流倜傥,玉人一般的司马睿。作为司马睿的妹妹司马茹很是以哥哥为傲。 萧宁一出现便吸引了男男女女的目光,司马茹很不甘愿,不就是因为她是萧家大小姐?没这身份,萧宁进得来吗?司马家诗礼传家,萧家是阻挡司马家的最大障碍,只要萧家存在,司马家永难独占鳌头。 “迟了就是迟了,萧家大小姐,你是认罚酒?还是认罚诗?” “罚酒?罚诗?” 萧婉忧心忡忡,解释道:“阿姐,文华阁规矩,迟到之人罚做诗词,有些才学不够的才用罚酒补上,但名声上···阿姐,我替您?” 萧宁不擅长诗词,萧婉刚想替提萧宁作诗,维护萧家百年声望,萧宁悠然道:“萧婉,你且停下。” “阿姐。”萧婉面露焦急,司马茹越发笃定,萧家大小姐不过是漂亮的瓷瓶,特立独行,胸无点墨,司马茹笑道:”萧家小姐,你可想好了?” 前生萧宁长跪佛前,练就了平稳的仪态坐姿,不似南齐少女斜体娇媚生,是挺然而坐,和屏风上的傲雪寒梅相呼应,司马茹,萧宁唇边的笑意越浓,又见面了,萧宁举起白玉酒盏,放在樱唇边,总是遇见故人,前生想忘 也忘不掉,萧宁仰头,饮了陈酿美酒。 王渊眉头微皱,看错人了?萧宁会认罚酒?王渊看向萧宁,不可否认萧宁饮酒的姿态很优美,修长白皙的脖颈微扬,颊边因饮酒而酡红,星眸微眯,少了方才的锋芒,多了一分的柔和媚,王渊回神,媚字用在此时的萧宁身上不合适,萧宁不过十岁尚未成年,但此时的风骨,等到绽开时是何种风华? 风骨犹存,但终究坠了萧家的名声,王渊分不出是不是失望,萧宁连饮三杯后,双手撑着摆放着佳肴美酒的两头翘起的酒案,醉眸微睁,发丝垂于胸口,肆意疏懒,萧宁看了看正在得意的司马茹,“我认罚,先饮酒,再吟诗可好?” 话音落地,文华阁落针可闻,三杯酒后再做诗?见萧宁一仰头,手指一圈一圈的缠绕着催在胸口的发丝,声音婉转低沉“深寺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谁怜,谁怜···“ 这首诗是前生萧宁所写,在忏悔寺的后山上有一株寒梅,见证了萧宁寒冬天洗衣打水,手有冻疮,冰雪中艰难前行,萧宁凝视司马茹:”可否?可否?” 司马茹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无法说出不好的话,萧宁所做的诗词比起哥哥司马睿差上一点,可比她是强得太多了,王渊道:“一任群芳妒···只有香如故···,萧大小姐好诗,好诗。” 王渊说好,谁敢说不好?何况这首词确实不错,众人纷纷叫好,王渊和萧宁隔屏风对饮,“宁表妹,诗是好诗,太过哀怨,你为萧家女,为群芳之首,谁可怜之?“ “谁敢怜之。”萧宁接口,猛然起身凝视王渊,“多谢王家玉郎。” 今生的萧宁不会再飘零做尘,徒留暗香,是无人敢怜之,王渊见萧宁笑了,“萧家女当如斯。” 王渊萧宁相视而笑,共同饮手中酒,王渊承认萧宁是他的表妹,这是萧婉汲汲以求的,萧婉怔怔的望着萧宁,耳边响起母亲的叮嘱,’婉儿,你姐姐变得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就是这样不一样的,所有人的都在看萧宁,世家小姐对萧宁亲近敬重,萧宁的影子慢慢盖住了萧婉。 “我写不出,认罚进门。” 一声浑厚的断喝从文华阁外传来,惊呆了文华阁里的名士小姐们,萧宁凝神静气,自己的上联出的并不深,门外之人是不愿意做写出下联。 萧宁看向门口,健硕的影子闪出,一手 提着酒坛子,站在文华阁中间,视若无人的饮了一坛子酒,酒坛落地,碎片飞溅,诸葛云朗声道:“谁出的上联?”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最后到的萧家姐妹身上,萧婉向王晴身边挪了挪,“阿姐,您···您···” 不用萧婉多说,在场的人都清楚了,上联是萧宁出的,逼得南阳侯府二公子只能靠饮酒入文华阁,虽然南阳侯府以武传家,但也不是不通文采的,诸葛云也曾做过诗词,萧宁的上联将他难住了?一般而言先入之人,不会留下太难的上联,不过是出游戏,萧宁留下难题,心胸不够宽阔。 萧宁含笑而立,“诸葛公子,是我出的,有问题吗?” 剑眉冷目的诸葛云缓了缓方才的怒气,对于萧宁路上相助,诸葛云心存感激,“萧大小姐,是不是···” “哈哈···哈哈···谁留得上联,绝妙,绝妙···” 诸葛云和王渊同时感到萧宁不对劲,虽然不过是一瞬,但就是不同方才,似玉相击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萧宁再重生轮回多少次也忘不掉,哪怕前生尽情复仇,她也忘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诗词原作是陆游,某闲改了几个字,某闲以为诗词不是只有陆游才做的出,在有些特定的条件下,古人同样也可做出来,萧宁其实很聪明滴,读书多了,有了积累,再加上寺庙生活,她有所感悟便做了这首词,就当她突然灵光一现吧,咳咳,本来某闲想要自己写一首打油诗的,可某闲显然不中用,只能寄托于萧宁鸟,见谅哈,见谅哈。只要姑娘们肯留言,某闲哪天头脑一热加更了,加更啦。 20 第二十章 威武 ... 司马睿有一副好皮囊,有谪仙之貌,在以美貌为尊的南齐来说,可称之为百年难遇,一袭湛青色长袍,绣以劲竹,一根玉簪插乌黑亮丽的发丝,双眉入鬓,眉梢微挑,眸若星辰,鼻如悬胆,齿白唇红,司马睿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何况他写得一手好字,擅长诗书,懂音律,才学上不弱于名士。 文华阁因司马睿到来起兴起波澜,世家小姐们自持身份不似街上的女子追赶司马睿的马车投掷木桃花束,她们的一双含情妙目都落在司马睿的身上,先于司马睿进门的诸葛云因五官深邃,赶不上司马睿飘逸俊美,他被彻底的无视了。 司马睿的长衫衣扣不曾系紧,隐隐可见凸起的锁骨,一片堪比女子的雪肌,有胆大的世家少女尖叫:“司马朗,司马朗。” 司马睿手摇羽扇越发显得飘飘欲仙,司马茹见哥哥一出场便抢了所有人的风头,得意非常,道:“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又被堵住了?” 司马睿笑而不语,得色尽显,看了萧宁一眼,“萧大小姐,是你留得上联?”司马睿见萧宁晃神,心中更为得意,萧家大小姐又如何?温柔的笑容溢满脸颊,那双星眸似在万花丛中只瞧见萧宁一人的专注,语调蕴含一丝有别于方才的柔情,”萧大小姐可愿听下联?” 萧宁是在愣神,但不是为了眼前风流倜傥的司马睿,是想要众多小姐们见见前生被她给阉了的司马睿,萧宁对司马睿的怨恨都随着那块负心薄幸的烙印,阉了司马睿而消失。只要今生司马睿不来招惹萧宁,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为陌生人。 司马睿见晃神的萧宁清澈眼底闪过嘲讽,这可奇了,嘲讽?似对待戏子般的嘲弄,司马睿道:“萧大小姐?” 萧宁向后扬手,“拿酒来。” 王渊静静的看着萧宁,她是唯一一名不曾被司马睿谪仙容貌所惑的世家小姐,王渊抿了口酒,将萧宁记在心上,她可不单单是萧家大小姐,萧宁波光流转间闪过的调皮,王渊笑了,萧宁更为鲜活肆意,不是吟诗时,骨子里透出哀伤,她明明在笑,笑得肆意,王渊不知为何,感到萧宁是在哭。 王渊捏了一下额头,喝醉了吧,萧宁不可能在哭泣,听见萧宁的声音:“诸葛公子,玩笑而已,切勿当真,萧宁向你赔罪。” 王渊抬眸,唇角扬起,萧宁,萧宁深知打击人之道,她越过众星捧月的司马睿,单单向诸葛云敬酒赔罪,司马睿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王渊举起酒杯,道:“诸葛公子,宁表妹赔罪,你不可 不受,共饮此杯。” 萧宁留下上联是因一时兴起调侃最后到的司马睿,并未曾先过诸葛云也文华阁应邀之列,萧宁看得出诸葛云宁折不弯,恩怨分明的萧宁对其有歉意,同时也不想看司马睿得意的俊脸,萧宁有冲动再毁了他一次。 萧宁和王渊同时敬酒,给足了诸葛云的面子,诸葛云对饮后,朗笑道:”萧大小姐,我不怪你。” 萧宁尚记得前生看见诸葛云骑马回建康时受南齐百姓簇拥,同受欢迎的司马睿一比,两人是不一样的,司马睿因华而不实的美貌,诸葛云却保住了南齐十年的太平,南齐百姓免于战火,拥护是发自内心,今生的萧宁可不能再肤浅了。 诸葛云独子一人坐下,正坐凛然,无人与他交谈,格格不入,萧宁暗叹,他就不应该来文华阁,奢靡浮华的南齐,不需要司马睿锦上添花,是诸葛云,也许还有那位王家大少爷,萧逸呢,萧宁不知道哥哥会在南齐世家朝堂上居于哪个位置,论武艺萧逸敌不过诸葛云,论心机萧逸也不是王渊的对手,萧逸品性太过高洁纯粹,萧宁不惧继母再算计萧逸,唯有朝堂,变化莫测的天下大事。 前生的哥哥不是欲洗脱冤屈,也不会甘于混迹于市井之中,萧宁身上的傲骨是自己折断的,而萧逸是断于世俗人手中。 ”萧家大小姐···萧宁···”这是司马睿第三次唤萧宁,没有一位小姐能轻视到司马睿如此地步,诸葛云哪一点能同他相比? “司马公子。”萧宁冷然道:“我们不熟。” 萧宁的名讳,司马睿你这辈子都叫不起,司马睿的面皮很厚,将萧宁的警告当成了少女的额娇羞,“萧大小姐,可愿听下联?” 萧宁盈盈一笑,司马睿惊觉萧家大小姐不同寻常女子,缓步上前,姿态优雅,摆出风流名士做派,凝神望着萧宁,似一切只为她一人,旁边的小姐捧心尖叫:“司马郎,司马郎。” 能得谪仙人一般的好感,是南齐少女梦寐以求的,萧婉看得出神,眸光里透出一抹遐想,就算是沉稳的王晴也不觉有分动容,世家小姐巴不得代替萧宁。 司马睿款款走向萧宁,王渊手撑着下颚,萧宁,你可会沉迷于司马睿? 当距离萧宁只有一步远时,司马睿的眸光越深,方欲开口,萧宁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转身而去,那缕垂下的发丝画过半圆,弃司马睿为草芥。 王渊放声大笑,一直不曾注意任何人的诸葛云也笑了,司马睿单独一人站 在中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见悠然品酒的萧宁,司马睿面目有些扭曲,王渊司马睿得罪不起,王家也不是他们司马家可比,这口气司马睿只能忍了。 萧宁手执酒盏,眸光沉静,似眼前的美酒比人人称颂的司马睿更得萧宁之心,“荣辱不惊,肆意不改,方为名士狂生所为。” “诸葛公子,我再敬你。” “牡丹为容,寒梅为骨,秋菊为韵,青莲为姿。” 能得南齐将来文武魁首称赞,萧宁不枉重生,入口的美酒微辣中溢满甘甜,萧宁知道今生和前世彻底的割裂,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不是在做梦,她走在和前生不同的道路上,也许比前生走得更为艰难,但必定精彩万分肆意风流。 萧宁前生浑浑噩噩,眼里心里只有司马睿,今生的萧宁知道的越多,懂得越多,责任也就越大。 “萧大小姐,我对出了你的上联。”司马睿算是看出来了,他以往应付女子的手法,对于萧宁都不要用,她在嘲弄于南齐名士之首司马睿。 “哦?” 萧宁终于正视了司马睿,但波光流转间是嘲弄是讽刺,是不相信,这正视是也就是司马睿能忍下,王渊看后暗自摇头,司马睿名不副实,反倒是诸葛云,为当世俊才。 “你出的上联是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足,咩咩咩。” “嗯。” 萧宁比任何人都了解司马睿,他自视清高,只认以他的才貌就应当众星捧月,世人都应折服于他谪仙貌之下,司马睿从未想过有人敢耍他,起码现在是司马睿最风光之时,他不会想到的,萧宁放下酒杯,“然后呢?” 司马睿挺胸昂首,俊脸越发的俊美,自得的说道:”萧大小姐且听好,本公子下联一,水牛下水,水淹水牛角,哞哞吗0,下联二花猫戏花,花迷花猫眼,喵喵喵,如何?萧大小姐不满意的话,本公子还能再出下联。” “不必了,你又当山羊,又当水牛,最后还是一只花猫,我不想南齐的畜生都被你占了。” 萧宁醉意朦胧,文华阁沉默半晌后,轰然大笑,爱慕司马睿谪仙貌的小姐是忍笑辛苦,司马睿脸色巨变,指着萧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畜生,南齐的畜生,这边是萧家大小姐和司马睿第一次相见给他的评语,也伴随了司马睿的一生。 “萧宁,你太过分了,你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南齐的名士。” 司马茹不服众望的跳出来,斥责萧宁,一 副不看与之为伍的样子,萧宁连睫毛都懒得抬,向后靠近了软垫,“我有辱斯文?有辱南齐名士?司马小姐,对联是你哥哥对的,水牛花猫不是畜生吗?如果不是我阻止,你哥哥还会继续以畜生做比,我其实是好人。” “你···你···”司马茹被萧宁气得落泪,“你是故意的,你故意为难我哥哥。” 萧宁欠了欠身子,扬眉道:”是吗?我在为难司马公子?这话怎么说的?” “王家玉郎,你说我是在为难司马睿?”萧宁转向王渊,对司马茹的指控视而不见,能和萧家并立于南齐的是王家,只有王萧两家坐落于乌衣巷,南齐世家起于的乌衣巷,你司马家在传承久远的世家当中,算得上什么? 王渊凝视萧宁,“宁表妹,真话说不得,会遭人记恨的,该罚一杯,该罚一杯。“ “这杯酒我认罚。” 萧宁遥祝王渊,这酒真是甘甜,萧宁那双极美的眼睛,神秘悠然,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肆意风华,如一缕威风撩拨了在场的少爷小姐们的心弦,萧家大小姐萧宁今日彻底在建康在南齐打响名头。 文华阁中密室,一声畅然的笑声,“好,萧宁,好样的,南齐世家女当如是,咳咳···咳咳···” “公主,您身上有伤,不可激动。” “无妨,无妨,今日本公主高兴,慕容轩即便回到北燕,只会死得更快,今日再见萧宁是一喜,二是遥祝慕容轩早登极乐,除南齐之大敌,本公主要饮酒。” 红衣夫人依靠着俊秀男子,抬起男子下颚,红衣夫人娇媚如丝:“陪我饮一杯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今天看的挺爽滴的吧,姑娘们留言啊留言,某闲为留言,可怜啊,可怜啊。今日某闲写哈皮了,这个故事宅斗会少,将来的格局是天下大局,萧宁啊,其实也挺不乐意的,但她的人生绝对精彩绝艳。 21 第二十一章 余韵 ... 文华阁酒宴后,本次宴会的主人王晴将一朵晶莹剔透水晶海棠送给萧宁,“宁表妹,你为魁首。” 萧宁接过水晶海棠,道:“谢晴表姐。” “是宁表妹应得的。”王晴的笑容里多了一分苦涩,这朵水晶海棠落到了萧宁手中,寻常时都是宴会的主人,可今日无一人的风头能盖过萧宁,好在萧宁是王晴的表妹,本身是萧家女,王晴也不算太丢人。 萧宁和萧婉离去,世家小姐都避到一旁,不敢与之争锋,罚酒吟诗,醉酒嬉笑嘲讽司马睿,她们只能仰望之,从此后萧家大小姐再不是养在深闺无人知,世家小姐对肆意的萧宁有心结交,但今日不是好机会。 “堂哥,晴儿丢了王家的脸面。” 王渊收回目光,道:”晴妹妹,今日文华阁设宴定会名扬南齐。” 王晴勉强笑笑,“大堂哥,我先回去了。” 名扬南齐的人,是萧宁,不是她。王晴以前和母亲回过萧家,是见过萧宁的,天真浪漫温柔沉静,和今天的是同一人?王晴上车前瞥见一向看不出神色的王渊偶尔露出的一丝波动,有几分明悟,大堂哥为王家嫡长子,南齐第一世家王家的继承人,他是为了萧宁,被王渊承认下的宁表妹出乎王晴意料,王渊唤宁表妹不见任何的勉强。 王晴长于王家,王渊看似好亲近,其实高不可攀,被他承认的人极少,就算是王家的小姐,也不都能有机会称他为兄。王渊认下的宁表妹从头到尾都以王家玉郎相称,算不算是对王渊的拒绝? 王渊靠在马车里,微醉的脑子不够清醒,却总闪着萧宁的影子,王渊顺起马车里摆放在角落里的水桶,盛得是冰融化的凉水,专门用来冰镇水果。 “大少爷,大少爷。” 侍从眼睁睁的看着一向沉稳的王渊将凉水从头上浇下,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滚落,冲走了遐思,王渊甩了甩头,重新合眼靠在垫子是,低声吩咐:“命人留意诸葛云。” “是。” “萧家大少爷萧逸···萧逸···”王渊沉思半晌,道:“我亲自应付。” ”是。” 能成为第一世家继承的王渊从小受了很多的历练,虽说年岁不过十四,但早就接触家族的事儿,王渊的责任是护住王家在南齐独一无二的世家地位,统领南齐诸多世家,世家和皇权并立的南齐,世家强硬,皇权旁落,皇权如果强硬的话,王家是首当其冲,长公主不容易应付, 当今皇帝老迈,诸皇子夺嫡之势以成,王渊不能因萧宁分心,不可行错一步。 “萧宁,五年后,我再看看。” 仆从装作没听见大少爷的低咛,萧家大小姐看来是入了大少爷的眼儿,王家萧家会再次联姻吗?王家嫡枝二夫人就是萧家女。当初其实原本是聘给王家嫡长子的,可不知为何就换成了嫡次子,外面之人不晓得,可王府老人都知道一点,因此事萧家差一点和王家翻脸,好些年不给王家好脸色看,两家一直僵持到现在。 经历了宴会,萧宁身体很累,但心情是畅快的,嘲讽司马睿,比什么都让萧宁开心,她的心眼并不大。 “阿姐,给我看看水晶海棠好吗?” “嗯。” 萧宁不关心水晶海棠,萧婉却很在意,手中就是南齐世家小姐都想要得到的水晶海棠,每个月文华阁开启一次,评定一名魁首,此次宴会的主人是王家小姐王晴便格外显得不同,寻常都是水晶百合,这一次是水晶海棠,萧婉记得很清楚,水晶海棠上一次出现,是长公主就任文华阁阁主时。 水晶海棠,水晶海棠,她好想要,是姐姐萧宁的,萧婉从小就被李氏提耳朵教导,不得当面和萧宁争夺任何珍贵的好东西,虽然背后母亲总是说为了萧婉能有更好的将来,母亲总是人后补给自己,其实萧婉不太喜欢萧宁看重之物,太过庸俗,萧婉让给萧宁,不觉遗憾,但水晶海棠是不同的,萧婉挣扎,犹豫间不知如何开口向萧宁索取。 萧宁变得不一样,喜好会不会也变了,萧婉记得萧宁最不喜欢海棠花,这一点和萧婉恰好相反,萧婉独爱海棠,水晶海棠的主人是萧宁,送给萧婉谁也不能多说什么,萧婉劝道:”阿姐太冲动了,不只得罪了司马公子,晴姐姐才名冠于建康,这朵水晶海棠,是长公主是借着文华阁宴会送给晴姐姐的。” 萧宁记起南齐长公主,为当今圣上嫡亲的妹妹,前世萧宁从未见过那位在南齐留下赫赫威名的长公主,那位军方士林同时吊唁的长公主,萧宁有兴趣结识长公主。 “司马家勉强够得上一等世家,但萧家会惧怕?晴表姐她没你想得小气,她是姑姑的女儿,气度胸襟不凡,小心让晴表姐听到,我可不会救你。“ 萧婉错愕,萧宁何时言谈锋利至此?“阿姐,你···是不是在别院里里得遇名师?” ”不对,我没碰见名师。”萧宁此时才睁开眼,“我不过顿悟后,有番感触罢了。” 萧婉不自觉的攥紧水晶海棠,萧宁听见外面人禀告已经回萧府了,萧宁问道:“你喜欢?” 萧婉从萧宁的话语里窥得一分玄机,“阿姐愿意送给我?” 萧宁被妈妈扶下马车,“送你了,我最不喜欢海棠花。” ”多···多···“萧婉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谢,谢。” 萧婉虽然得到水晶海棠,却若有所失,萧婉得到了什么?失去得又是什么?萧婉呆呆的坐在马车里,软轿早就抬着大小姐回屋歇息,迷茫无人可商量的萧婉记起了去广华寺参见佛诞会,顺便为萧宁祈福的母亲,她是为萧宁去的,临行前哪怕李氏再三对萧婉解释,萧婉也认为母亲是为萧宁去的。 “大小姐,您怎么就将水晶海棠给了二小姐?” 萧宁将身体整个埋入温水中,她们都认为萧宁喝醉了,其实萧宁的酒量很好,心情愉悦更不容易酒醉,“奶娘,水晶海棠不值钱、” 陶妈妈弄不懂萧宁了,“怎么会不值钱?” 萧宁头倚靠着木桶,陶妈妈小心的为萧宁清洗头发,”你腰上有伤,可不许泡得太久了。” “早没事了,奶娘不用担心。”萧宁勾起唇角,“萧婉不明白,海棠水晶是死物,我和她是活生生的人,人不是靠着死物扬名立万。” 萧老夫人推开鸳鸯递上的汤碗,“不用,今日不用,我高兴,不用喝药。“ “不喝药的话,奴婢就去请大小姐来。” “你学坏了,敢要挟我了?” 鸳鸯笑盈盈福气老夫人伺候其用药,“您身子好好的,才能见大小姐更争气。” “萧宁,萧宁。”萧老夫人说道:“给她的屋子安排好了?” “您且放心就是,大小姐住处就在旁边,是奴婢按照大小姐喜好亲自布置的,明一早奴婢就去请大小姐搬过来。” 萧老夫人对怨言很信任,用了汤药后重新躺在床上,抓住鸳鸯的手腕,再次叮嘱道:“别告诉小宁。” “老夫人,奴婢不会多嘴。” 鸳鸯放下了幔帐后,又仔细看了看屋子里无异样,端着空碗离开,她是不会说,但大小姐何其聪明人,又很孝顺老夫人,会看不出吗?鸳鸯早就盼着大小姐住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一点左右还有一章,今日双更,这一章稍显平淡,是过渡章节,小高潮即将在下章出现,敬请关注。 22 第二十二章 有孕 ... 竹室清幽宁静,以碧为色,萧宁跪坐于锦榻,同萧老夫人对坐,萧宁搬进老夫人院落有一段日子,每日听从祖母教诲,萧宁受益匪浅。 “你且记得,南齐不忌讳特立独行,不忌讳肆意狂妄,可一切的与众不同是有底线的,狂生不过如同戏子,上不得台面,想要出类拔萃,要具有底蕴基础,行为拖挑不是世家女所为。” “是。” 萧宁最近几日一直不停的重复坐卧站立,一种姿势的都要做上几百遍,错了一点,祖母的竹条就到了,前生萧宁都没这般辛苦,祖母打得并不疼,但萧宁最不愿意看到祖母失望的眸光,再不耐烦她也会忍耐,几百遍练下来,仪态有了十足的进步,风韵自成,是外人学也学不会的,只适用于萧宁。 “萧宁,背诵世家族谱。” “南齐王家祖上为周公诸子中八子,以王为诸侯国,传至五代后,大周灭亡,春秋战国起···传至南齐共历二十三世,嫡系为···” 萧宁背完王家族谱,萧家族谱,崔家族谱,诸葛家族谱,以及最后的司马家族谱,耗费整整一个时辰,这几大世家似王家传承在二百年左右,期间英才辈出,萧宁是背诵的嫡系,再算上旁支的话,光王家一个时辰就背诵不完的,世家盘根错节,虽然也有争执,但当皇权强横时,世家多是联合一处对抗皇权,保住纯正的血统,家族传承。 萧老夫人满意的点头,“世家大族有几家消亡,有几家没落,缘由何在?“ ”请祖母训斥。” “亡于内因,毁于子弟相争,一人即便天分再高,惊采绝艳,也无法支撑起整个世家大族。” 萧宁垂下眼睫,“祖母,孙女明白,萧婉萧皓是弟妹。” “局限于眼前者,一叶障目,望于天下者,任其纵横,萧宁,你且记住向前看,纠缠于往事会困住你的手脚,终究是落了下乘,你姑姑便是居于小局,忽略天下,无法成为王家嫡长媳,我错过一次,不愿再错。” 萧宁抬眸,“祖母,姑姑未被聘为嫡长媳是因此?” “我知道最近你一直记挂此事,萧家有祖训家规,比萧家传承更久的王家何尝没有?王家嫡长媳要求有三,一是容貌出众,王家不娶相貌寻常的世家女,二是必须为原配嫡出之女,王家不娶继室嫡出,王家比任何人都看重血统,其三便是才学,外人说不用,就算你名扬天下,也得通过王家宗老的试炼,你姑姑就是倒在了最后一关,败给杨 家女。” 前世萧婉选了诸葛云是迫于无奈,她不是原配嫡出,萧宁道:“王家的规矩真多,就没人敢于破除?“ 萧老夫人见萧宁不服气的双眸,萧宁接着说道:“只能王家选嫡长媳?” 老夫人笑了:”有人能破王家祖训的话,萧宁,祖母期待那一日,萧家期待那一日。” 萧家难忘的是萧家女竟然嫁给嫡次子,萧老夫人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一是因对萧家名声有损,二是后悔未能教导好女儿。萧老夫人曾反思,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萧宁身上,以前的萧宁担不起,萧老夫人自知时日不多,教不好萧宁,她宁愿萧宁嫁给其余世家嫡子,凭着萧家的地位,足以保证萧宁一生,但现在萧宁出息了,萧老夫人看到了希望,你王家选嫡长媳,我萧家还要选嫡女婿,凭什么你王家永远压着萧家? 萧老夫人是好强不肯服输的,萧宁住进来一月有余,愣是没发觉祖母有暗疾,前世萧宁和祖母相处不多,并不清楚祖母因何病故去,萧宁清楚不能再等了,和祖母拐弯抹角萧宁不是对手,决定直说:“祖母,我想···” “回老夫人,夫人回府了。” 萧宁愕然,追问一句:“是母亲?“ “是,是夫人,刚进府门。” “小宁,山崩于前颜色不改,是你母亲回府,不是北燕兵临城下,即便北燕兵临,北燕皇帝也不敢妄动世家。” “是,孙女记住了。” 萧宁平复了一瞬,道:“母亲突然回来,未去广华寺定是有缘由的。” “扶我去看看她。” 萧宁不太赞同祖母去见李氏,哪有儿媳回来,婆婆去相迎接的?老夫人清楚萧宁所想,笑道:“我且歇一歇,你去迎迎她,萧宁,还有一点,不可教条守旧,错失机会。” 萧宁受教般点头,“我记下了,我能应对母亲。” 萧宁这话的意思是,哪怕有意外状况,她也有足够的把握对付李氏,祖母安心的歇息便是,萧老夫人很欣慰,萧宁的成长远远超乎她的预期,萧老夫人从袖子里拿出一瓷瓶,倒出一颗丹药晗进口中,瓷瓶里还剩下四颗丹药,用药后的萧老夫人身子绷紧,眉目欲裂,强忍住剧痛,冷汗淋淋,服用猛药延续寿命,是有代价的。 门外的鸳鸯捂住嘴,眼睁睁的看着一辈子好强不曾向任何低头的老夫人蜷缩在榻上,鸳鸯怕会哭出声,每一次老夫人都让任何人看到,鸳鸯的 整个心都放在老夫人身上,她怎么会看不到?每一次见老夫人痛苦,鸳鸯都恨不得以身代之,她还要在老夫人面前装作不知道,现在继夫人回府,老夫人担心大少爷大小姐,病情会愈重,鸳鸯咬牙,哪怕被老夫人埋怨惩罚,她也无法再忍了,她要告诉大小姐,一定要告诉大小姐去。 “继夫人安。” 李氏被王妈妈扶着下了软轿,听见这一称呼,脸色变了变,她才离开萧府几日,萧宁果真好手段,如果不是借着由头赶回萧府,李氏怕等三个月后,多年的经营都被萧宁毁了。 李氏刚回建康听说了文华阁设宴,萧家大小姐扬名,李氏心急火燎又怒上一层,水晶海棠落到萧宁手上,李氏尤其难以接受,萧婉那么用功,怎么会比不上萧宁? “娘,您回来了?” 萧婉搀扶住李氏,她曾抱怨过母亲的偏心,只看重姐姐萧宁,当她独自一人居住在萧府,有个大出风头的姐姐后,萧婉感到茫然孤独,书读不下去,无法平心进气,仿佛无论她怎么努力,萧宁的影子永远笼罩着她。 同是萧婉忐忑于母亲更加喜欢萧宁,道:”姐姐将海棠水晶送给了,娘,海棠水晶在我手中。” 李氏好悬站立不住,萧婉凝眉:“您抓得我好疼?”向后缩了缩身体,母亲的目光骇人,”我···我做错了?我没抢姐姐的东西,是她送给我的,水晶海棠不是最重要的?” “糊涂,糊涂,水晶海棠在萧宁手里是象征魁首,艳压群芳,在你手中是个死物,平白成就了你姐姐清高名声,婉儿,你怎你会糊涂至此?” “我···我···”萧婉双眸积蓄泪水,被刚回来的母亲指责,萧婉异常难过,母亲以前不是这样的,姐姐萧宁变了,母亲也变了,父亲也变了,萧家的人都变了,萧婉甩开李氏向后面跑去,“我讨厌你。” 一路劳顿的李氏摔了个踉跄,不是王妈妈手疾眼快扶住李氏话,没准就会摔倒,李氏茫然的问道:“方才婉儿说什么?讨厌我?她讨厌我?” “夫人,二小姐是无心的,她还小呢。” “哎,是我太着急了。” 不是李氏太着急,是萧宁逼得她不能不急,李氏咯呕出倦态,还得打起精神应对夫君,应对老夫人,应对萧家大小姐。 李氏匆忙突然返回萧府,萧冀铮也感到意外,听了消息后放下钻研圣人秘录,离开书房去见回府的夫人李氏。 “父亲。 ”萧宁屈膝,萧冀铮和蔼的笑道:“宁儿很懂事。“能来迎接李氏,多孝顺懂事的女儿,文华阁宴会后,萧宁没少给萧家张脸,萧冀铮心有戚然,司马家一直企图取代萧家在文人名士中的地位。 同位世家大族,萧冀铮如果佟司马家交恶的话,会显得萧家怕了司马家,但儿孙辈交锋,小孩子闹着玩,不影响大局,萧宁折辱司马睿,萧冀铮十分高兴,司马睿在南齐颇有声望。 “夫君。” “夫人。” 萧冀铮对李氏很寻常,其实他往日也是如此,但李氏明明看见他和萧宁和颜悦色的说话,李氏不知道他们父女谈论了什么,李是认为萧冀铮开始远着她了,李氏胸口一闷,就永远也赶不上姐姐吗? “夫人气色不太好。”萧冀铮对李氏是有怜惜的,“跟去的下人怎么伺候的?” 李氏盈盈一笑,“夫君,不怪他们,是··是··”李氏衣服难以启口的模样,萧宁坐在旁边,打算看李氏表演,她怎么也得找到借口才能回萧府。 王妈妈先扶着李氏坐好,一脸气愤的说道:“不是奴婢多嘴,现在的狂生着实可恶。” 王妈妈说起李氏出了建康后,便被一狂生缠住了,今日送情诗,明日送礼物,住在驿站客栈也不得消停,狂生的朋友多,饮酒之后,再服用五石散更加的狂放不羁,狂生不同于风流名士,他们不惧权贵,言行放荡,随心所欲,偏偏南齐容忍了他们,甚至南齐的风俗纵容了他们的一些行径,裸奔者有,坟头高歌的也有等等放浪形骸数不胜数。 “出京每两日,便被缠上,亏着妈妈们看得紧,但还是找了贼。”李氏很无奈,“我一想更他们也耗不起,赶不走,打不去,决绝狠了有辱萧家门风,我便回京了,狂生在都城里会收敛些的。” 萧冀铮点头,狂生追求李氏,证明他夫人有魅力,南齐这种事很多,在贵妇们中间很常见。虽然南齐容忍风流韵事,但其实对女子自持的要求更高,女子沉迷于追求者才情诗书是韵事,但沉迷于情|色,贪图肉欲之欢会被所有人唾弃。 “宁儿,娘听了文华阁的事,娘很高兴,我的宁儿懂事了。”李氏对萧宁越发的好,似一位为女骄傲的母亲。 “我看母亲气色不好,用不用请林太医来看看?” “不用麻烦林太医了,我没事的。”李氏懂事的拒绝。 萧宁却摇头道:“还是来看看得好,广华寺居于北方,母亲虽然出京 不久便返回,可被南齐北方正有疫情。“ ”萧宁,命人拿着请帖去请林太医。” ”是。“ 李氏劝了劝,也就让请林太医,李氏躺靠着,“她是想借着疫情再让我去别院,我岂会如她心意?我离着有疫情的地方还有老远呢,再怎么都不会染上。” “夫人英明,林太医快到了,您还是躺好吧。” “嗯,林太医也看不出什么的,萧宁白费心思。”李氏柔柔弱弱的,萧冀铮会怜惜她的。 林太医把过脉后,眉头皱成疙瘩,有试了一次,起身后摇了摇头,眼底划过轻蔑,走出卧房之外,对萧冀铮说:“萧夫人有孕在身,如不是我们林家祖传的医术,还摸不出来,大约一月,具体的说不好。” 萧冀铮脸色狰狞,有孕,有孕,是他的种?隐隐听见动静的李氏彻底的呆住了,怎么会有身孕呢?王妈妈更是坐在地上,老天爷,不会是那一晚招贼日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了,咳咳,求抚摸,求关爱,某闲累得手抽筋啊,南齐的风俗是开放,但对女人的贞洁要求更严,是典型的有韵事,不能来实际,咳咳,继母的孩子,其实是萧冀铮的,但是古代判断不出具体那日受孕,好像现代也不太可能,所以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咳咳,男人啊,尤其是萧冀铮心眼不大的。南齐和北燕是相对奇特的政权,架空,架空,姑娘们可以看到似曾相识的朝代大综合,经不起考据的。 23 第二十三章 病发 ... 萧宁陪着父亲萧冀铮等候林太医的把脉结果,继母李氏有孕,萧宁先是一惊,前生明明继母生了萧皓后就没再有儿女的. 萧冀铮并无狂喜,林太医面露不屑,萧宁仔细琢磨,大约一个月左右,左右一词用得极好,谁也说不清楚继母怀得是不是父亲的子嗣,尤其是方才继母身边的王妈妈说过继母从出京后就被狂生纠缠,这在往常是韵事,但现在却是她自掘坟墓。 萧宁主张请林太医,如同李氏所想,借着北方瘟疫将李氏送去别院,萧宁还没弄明白祖母是不是病了,她不愿李氏横插一杠子,可现在却有意外的收获,萧宁恨不得仰天大笑,报应,佛祖是开眼的。 李氏自从生下拼命生下萧皓后,就被判为再难有孕,难以怀孕不是不能怀孕,当初李氏生产凶险万分,为了父亲能再添一子,李氏下足了本钱,萧宁记得当时继母感动了所有人,父亲萧冀铮对继母极为的怜爱,至此后鲜少招幸姬妾,对李氏很信任。 一次就能让李氏有孕,父亲恐怕不信,他也很恼火,萧宁瞥见父亲俊逸脸上的不自然,眼中的羞愤,男子的尊严,萧冀铮是怀疑继母的。 “老爷,老爷,你听奴婢说,夫人···”王妈妈连滚带爬的抱住萧冀铮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花了浓妆,显得极为粗俗,“夫人和那狂生···” 萧宁离去,她不要听,王妈妈是怕死,这事一出不管父亲最终相不相信李氏,继母身边的人都会被清洗一遍,“哎呦呦,老爷,夫人没做对不住您的事···” “住嘴,来人把这粗俗的泼妇拽下去,张嘴,张嘴。” 萧宁回眸,王妈妈被萧冀铮踹得远远得,一定很疼吧,萧宁弯了弯嘴角,前生她曾经就挨过的。萧宁走出荣文堂,问道:“哥哥呢?” “回大小姐,大少爷去了西山,听默言说,今日凌风阁有诗会,大少爷本打算带您一起去的。” “哥哥不在府里很好,诗会啊,我不太喜欢。” 自从文华阁宴会后,萧宁接到了许多帖子,萧宁虽有前生的经历,也曾苦读过,但作诗不是萧宁擅长,极少再有精品,今生的萧宁还需要积累才不负盛名。萧宁不愿肮脏之事污染萧逸,萧宁想过如果哥哥愿做青莲,萧宁要保护萧逸,世俗的丑陋不堪会让哥哥失望。 南齐萧家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哥哥,萧宁记得清楚,诸葛云阻挡住北燕,三皇子有明君潜质,南齐会同北燕一直对峙,北燕那位小皇帝先得消 除太后一族影响才有可能真正的君临天下,北燕的太后前生萧宁曾听燕姬说过,在北燕皇帝悼念林小姐时爬上了龙床,将儿子扶上皇位,垂帘听政,岂是简单寻常女子? 放开往事,开阔眼界的萧宁,有心见见南齐北燕所有的名士,北燕太后为其中之一,萧宁自知机会不大,北燕皇帝即将去世,她同样在蛰伏期。萧宁想到北燕,便想起在翠屏山救那位北燕贵族,石轩,好奇怪,他以南齐国姓,萧宁看出石轩是他的名姓,北燕有姓石的? 萧宁心情愉悦也不乘坐软轿了,领着红袖漫步去找祖母,李氏倒霉,总会让萧宁很开心,萧宁深知继母以狂生纠缠为名着急回府,狂生再狂妄也不敢轻易招惹萧家家主的夫人,定是继母神态暧昧,助长了狂生的气焰,能让萧家夫人接下情诗,那名狂生也算另类的扬名,癫狂疯狂的狂生,最在意的扬名于天下。如果继母没有身孕,就是萧家夫人魅力倾倒于狂生,继母贞洁自持,忠诚于萧冀铮,这桩韵事会不会折损继母的名头,可事情出了意外,李氏有孕,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怎么会有孕呢。 萧宁脚踩着石子路面,顺手从旁边摘了一朵花,从荣文堂到祖母的竹园,是一条悠长的石子路,每隔几步摆放着盆景,盛开娇艳的花朵,萧宁扯下一片花瓣,是继母失策一。 萧宁又撕下一片花瓣,继母失策二,太过担心独自留在府里的萧婉萧皓,深知父亲萧冀铮纵情于诗书,不关注萧府后宅,萧宁脱离了李氏的掌控,加上萧老夫人明摆着最疼惜萧逸萧宁,继母怕萧婉萧好吃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将信任的使得管的下人都留给了萧婉萧皓。带出去的下人都是不太听话的,或者靠向祖母和萧宁的,自讨苦吃。 萧你撕下第三片花瓣,继母小窥了祖母的胸襟气度,难怪祖母说继母气度修为不够,祖母疼萧宁萧逸,但萧婉萧皓是萧家嫡出子孙,祖母不会看着萧家子孙自相残杀,有辱萧家门风。继母也小看萧宁,她是恨她,冤有头债有主,萧宁报复永远集中在伤害她的人身上,今生萧婉不曾对不起萧宁,萧宁是不会动萧婉的。 萧宁唇边勾起诡异的笑容,可惜,可惜前生自己就没想明白继母设下的善良大度的圈套,前生萧宁在死前能想通的话,以萧宁执着于报复拼个鱼死网破之心,会顺便将继母李氏一勺毁了,绝不是单单报复司马睿一人,萧宁为此扼腕遗憾。 红袖怔怔的瞧着萧宁,分不清她是喜是怒,斑驳树叶剪碎了一束阳光,大小姐脸上时明时暗,纤细白皙的手指在鲜 红欲滴的花瓣中穿梭,撕下花瓣,碾碎,“大···大小姐。”明明就是艳阳高照,红袖却感到骨子里冒凉气。 萧宁揪下最后一片花瓣,食指拇指一捻,淡红的枝叶残留指尖,萧宁灿烂的笑了,“继母最错的一点就是太过低调节俭。”李氏一直以节俭大方闻名于南齐,寻常出门不会前簇后拥,仆从环绕,虽然南齐百姓畏惧萧家不会上前打扰,但有遇见乞丐可怜之人,李氏都会施舍,李氏得了慈善的好名声,但也让人更容易接近,有得必有失,她会尝到苦果的。 “走吧,回竹园。” “是。” 萧宁脚步加快,继母有孕的事,祖母一定会知道,祖母动怒是一定的,萧宁不亲眼看着,着实不放心。刚垮进竹园,萧宁发觉伺候的婢女妈妈少了,幽静的竹园更显得寂静,萧宁听见屋子里隐隐传来的咳嗽声,祖母定是被气坏了,她这一辈子最最在意就是萧家百年的世家名声。 “大小姐。”突然冲出一人影,跪在萧宁面前,声音低沉:”大小姐。” “鸳鸯?”萧宁拽鸳鸯起身,前生鸳鸯是萧宁对不起的人,仇恨不能忘,恩不敢忘,鸳鸯对祖母忠心耿耿,萧宁敬重上几分,“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屋子里的咳嗽声小了,萧宁蹙眉:“是祖母?” 一向笑盈盈的鸳鸯却在抹眼泪,“大小姐,这边说话。” 鸳鸯将萧宁引到西屋的小套间,呜咽道:“奴婢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小姐,你劝劝老夫人吧,她的病不能再隐瞒了啊。” 萧宁抓紧鸳鸯手臂,大骇道:“隐瞒?祖母有恙,鸳鸯,你把话说清楚。” “老夫人从年前身上不舒爽,原本您出痘,老夫人是打算您接进竹园亲亲自照料,可继夫人怕老夫人累着,继母人在老夫人面前保证会亲自照料您,老夫人···做主将您送去别院避痘,您走后老夫人每日都在佛堂念经,身子骨越发的不好,您回府后,老夫人很宽慰,奴婢以为病情会慢慢的好转,可老夫人的病不好,方才继夫人有孕的事儿···老夫人···咳血了··奴婢担心啊。” 萧宁甩开鸳鸯,”你糊涂,为何不早说?” “是老夫人不让奴婢说···大小姐···” 萧宁一阵风一般直冲祖母的屋子,打帘子的小丫头惊道:”大小姐,老夫人说是歇息··” “闪开,给我闪开。” 萧宁推开阻挡的 丫头,冲到祖母床前,垂地的幔帐里极力压下咳嗽的声音:“萧宁,你的规矩呢?你的世家女气度呢?” “祖母,让我看看您。”萧宁双手抓住幔帐,执着的重复:“让我看看您。” 床榻上的老夫人阖了阖眼,“行为轻佻无礼,当罚,你去抄写萧家祖训,我累了,要歇息。” “祖母,您还想瞒我到何时?” 萧宁撤掉了幔帐,祖母的身体衰弱,暗黄无光泽的脸颊,泛白干裂的嘴唇,唇角尚未擦去的血丝,萧宁眼中攥泪,呜咽道“祖母,你···你病了···” 老夫人忍不住咳嗽,绢帕捂着嘴,萧宁拽住祖母手腕,丝白的绢帕上班班血迹,萧宁转身就走,“林太医还没出府,我去找他。” “回来,萧宁,你给我回来。”老夫人拍着床榻,厉声道:”回来。” “祖母,孙女不怕她。” 老夫人缓了缓语气,“她再也分不开咱们,可萧宁啊,生死阴阳相隔,看着你争气懂事,祖母能阖眼了,祖母心里不放心萧家,不放心你们兄妹,也怕死,林太医看过的,他没法子。” 萧宁回身,双目赤红,“那我去找神医林,他再苛刻的要求,我也能做到,祖母,我不要你死。” 萧老夫人挣扎起身,叹道:”小宁,萧家的名声,名声不能毁在我手上,你去找林太医,你继母的事儿,千万不能传扬出去,我···咳咳···身子不争气···萧宁,你父亲是男子,这事我托付给你了···” 萧宁含泪而笑:“祖母,我去找林太医,您以后一定要听我的,神医林我一定将他请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下一章主虐继母,还是那句话前生萧宁有多痛,继母今生比萧宁还会痛苦滴,某闲背后一干姐妹支持虐继母,不虐她们会拍飞某闲滴,所以请姑娘们放心吧。 萧宁前生就没想明白善良大度的继母是坏的,要不然在她死之前,咳咳,继母早就被她折磨了,想想前生的司马睿,萧宁疯狂不顾一切起来异常可怕,绝对是神奇的存在啊。 另外某闲最近很努力,求抚摸,求调戏,某闲写不出大神的作品,文文比以前有进步的是不是?某闲眨着星星眼,是吧,是吧,进步是有滴。 24 第二十四章 堕胎 ... 萧府祖宅,汉白玉台阶上滚落十几个赤金元宝,金灿灿耀人双眸,一个金元宝在够三口之家在南齐建康城优哉游哉过上一年,放在别出即便南齐注重凤仪,可还是会有人弯腰捡拾金元宝,但现在却弃为草芥。 “林太医···我···我是好心,看您辛苦才会···” “萧二小姐,你的好心我受不起。” 林太医师承神医林一脉,他们师兄弟都随了师傅,性情古怪,林太医还算好的,看在萧家百年世家的份上,瞧在萧老夫人的面子给萧家二小姐留了脸面,换个旁人敢用金子银子堵住他的口,林太医会直接拂袖而去,再也不登门。 萧婉紧紧的抿着嘴唇,她听到母亲有孕的消息就惊呆了,只能想到这个法子,是嫌弃金子少?萧婉低声道:“我尚有首饰···” “林太医,大小姐有情。” 红袖一旁的月亮门走出,笑意盈盈的屈膝,双手奉上古朴泛着沉香气息的请帖,”大小姐请林太医移驾品茶赏莲。” 一袭绛紫色罗裙发髻挽鬟的红袖,收拾得很利索,干净清爽,梨涡含笑观之可亲,那双清澈的眸子沉静若水,旁人不敢轻视,虽说是丫鬟婢女,可气度不凡,能调教出敢于用红袖的萧家大小姐凤仪自不必说了。 林太医看了一眼请帖,字体飘逸,可火候不足,措辞文雅,饶鼻的沉香,林太医心知品茶赏莲不过是借口,可风雅别致,林太医欣然道:“能得萧家大小姐相邀,林某荣幸之至。” “林太医,请。”红袖侧开半步,在不近不远距离恰当的引林太医离去。 萧婉看看地上的金子,再看看逐渐远去的林太医,为什么?因阿姐是萧家大小姐?林太医方才眼中的轻蔑,萧婉是看得出的,是因不守妇道的母亲? “二小姐,夫人正哭着,您去看看她吧。” “不去,我不去,还不够丢人吗?” 萧婉撩起一群向林太医离去的方向奔去,品茶赏莲只能在碧波湖,萧婉要看清楚萧宁是如何劝服林太医压下此事。赶到碧波湖,似蜻蜓落于湖面盛开莲花上的八角凉亭里萧宁和林太医对坐,一条曲径游廊链接凉亭和岸边,凉亭悬于碧波湖上,濯清涟而不妖的青莲环绕凉亭,或粉,或紫,或白的莲花浮于波面上,随微风吹拂,荡起阵阵清淡的莲香。 萧婉凝视萧宁,她姿态从容,优雅高贵,曾经对萧婉不屑于故的林太医,在萧宁面前是恭敬的欣赏的,萧婉 指甲扣着掌心蹲在岸边的灌木丛中,不敢面对萧宁,可萧婉不由自主的透过灌木丛中的缝隙看着阿姐萧宁,有羡慕,又嫉妒,有自卑,更有怨恨。 “能品到萧大小姐亲手泡茶是林某荣幸。” “萧宁方学习茶道,还很浅显,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了。” 萧宁笑着自曝其短,林太医却无任何轻视,从萧宁泡茶的动作就能看出,萧大小姐确实习得茶道不久,够行云流水,平生最喜饮茶的林太医能从萧宁生涩动作里看出点门道,萧大小姐凤仪不改,假以时日必有大乘,当为茶道高手。 萧宁一手拢袖口,一手持紫砂茶壶为林太医倒茶,林太医端起小巧精美茶杯上刻着紫藤枝茶杯,现在鼻子下一嗅,惊喜一瞬,“是碧螺春?” “是。” 林太医抿了一口,习惯性阖上双眸,“好茶,可惜,可惜。” 萧宁笑意不改,“下次再请林太医品茶,可惜二字定会去了。” 林太医睁眼,望着自信的萧宁,三只托着茶杯底,食指拇指轻夹,胳膊抬了抬,似在认同萧宁此话,品茶道:”林某有此荣幸?” “是,不过林太医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萧宁略带俏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为之莲。” 林太医弄清楚萧宁话中意思,点头道:“是北燕林小姐所写的爱莲说,萧大小姐见识广博啊。” “如无林小姐的爱莲说传遍天下,世人又何从知晓青莲的品性高洁?世人毁莲久矣,莲之前为粗俗水上草木,一言兴人,一言毁人,世人皆为言语所惑,却忽略其中缘由,可惜,可惜。” “萧大小姐以莲喻人不稀奇,但萧夫人可当得?” 萧宁将莲比作继母正恶心着呢,被林太医这么一问,神色不似方才平和,祖母最为在意萧家百年门风,关起门来怎么处置李氏再说,但在外人面前,都是萧家人。 “母亲是萧家主母,品性虽有瑕疵,却瑕不揜瑜,母亲为萧宁去广华寺祈福,萧宁感激,路上缘由居于建康之人怎会知晓?人言可畏,是伤人利器。” “萧大小姐,林某希望再能品您亲手泡的茶。” 林太医又喝了一杯茶水,起身告辞道:“萧夫人一路劳顿,调养几日必会无恙,萧大小姐不必担心。” “谢林太医。” 萧宁屈膝,林太医避开不肯受萧宁之礼,萧家是不是留下萧夫人肚子里那块 肉,林太医都不会多言妄言。 “林太医,请留步。” “萧大小姐有吩咐?” 解决了继母的事儿,萧宁有更为重要的事儿,两湾潭水一般的清眸微起波动,忧虑担忧外露,不似方才谈继母时如同说一不相关之人,“祖母的病情,林太医就没一点法子?” 林太医怔了怔,摇头道:”萧大小姐知道也好,多陪陪老夫人,请恕林某无能为力。” “林太医,就没一点可能救得祖母?” 林太医见执着担心祖母的萧宁,下意识的说道:”有,但很难很难。” “是什么?”萧宁继续问,眼底展开希冀,“林太医,再难也难不过生死阴阳相隔。” “大小姐,同生死相比差不多。”林太医无奈的摇头,“我劝您还是多陪陪老夫人,心绪愉悦能撑过年底。” 萧宁挡住林太医去路,“祖母我会照料,劳烦林太医告知,怎样才能救得祖母,焉知萧宁不会做到?” “我伯父神医林居于现居于建康城南别院中,萧大小姐能请到伯父诊治的话,老夫人许是有救。”林太医不愿打击萧宁,他钦佩萧宁世家女的风姿,救祖母的孝心,说道:”伯父整整三十年不曾救治一人,性子古怪得紧,做不到他提出的条件,伯父从不救人,即便是当今天子也无法让伯父出手。” 神医林的脾气萧宁听说过,神医林一脉在南齐很有名望,世家公卿,风流名士,贫民百姓都受过神医林的恩惠,谁都惜命,不敢轻易得罪神医林,有本事之人特立独行在南齐是风尚,神医林一脉代代相传,医术最高者脾气最古怪者称之为神医林,开山祖师曾救过南齐开国皇帝三次,因此有免死金牌丹书铁劵,天下间无人敢勉强神医林看病。 “多谢林太医告知。”萧宁福身,不是林太医说神医林在别院,她都有打算带人去相传神医林所住的芒砀山去找人了,建康别院离着要近便多了。 萧宁命红袖送林太医出府,萧宁欲返回竹园看望祖母,放走出游廊,细小的沙沙声,萧宁望去,“萧婉?你怎么在?” 萧婉华丽的衣裙上沾着尘土,头上还留了几片树叶,同萧宁一比,萧婉显得很是狼狈,“阿姐,我···我···” 萧文拽着衣裙,在萧宁面前垂头,萧宁道:“你且回去,母亲的还病着。” “阿姐,我听说祖母病了?” 萧宁微怔,“是病了 ,但是会好的,祖母会好的。”萧宁撇开萧婉,上了软轿,吩咐:“回竹园。” 萧婉就眼睁睁的看着萧宁离去,她连正眼都没敲过自己?凭什么?我也是萧家的二小姐。 萧宁可当萧婉为妹,但对萧婉永远无法放下戒心,前生的经历太过惨重,防人之心不可无,萧宁除了自己之外,不肯再相信任何人。今生的萧婉是无辜的,前生的萧宁何尝不是无辜? 继母李氏在萧家主母上一日,萧宁不敢掉以轻心,对萧婉萧皓亦然。 萧宁一下软轿,萧冀铮脸色凝重的从老夫人屋子出门,见到萧宁点头道:“宁儿做得很好。” “父亲。”萧宁恭敬中透着极淡的疏远,她无法忘记前身父亲萧冀铮的无情,“萧宁做了应该做的。” “你母亲最近会调养身体,我看你祖母脸色也不大好,萧府里的事儿你多上点心,代你母亲管管事儿。” 萧宁心一惊,父亲是不打算留下继母腹中的孩子了,“母亲大约修养多久?” “月旬左右。” 萧冀铮离去,萧宁不敢问也不愿问是父亲的主意,还是祖母的意思,当母亲失去儿子的痛苦,萧宁至今无法释怀,萧宁未去见祖母,回到自己房中,取出神秘夫人所赠的玉箫,‘当你哭不出来时,就洞箫吧。’ 悠扬空灵似低泣似思念的萧声响起,低沉哀婉,思子曲为萧宁新学的,不甚熟练,有过错音,但此时的萧宁吹奏起来,以情动人,闻萧音者蓦然哀愁。 ”夫君,我没有,他是你的儿子,夫君,难道您忘了出府前···我们在书房的事儿了?” 梨花带泪的李氏拽住萧冀铮的衣袖,满眼的乞求,”夫君,那一晚就是那一晚啊。” 萧冀铮阖眼,那一晚的李氏伏低做小,认他摆弄赏玩,有些花样李氏也肯做伺候得萧冀铮极为舒服畅快,比之姬妾李氏要懂情趣,萧冀铮拂去李氏的脸上的泪珠,眼底露出一分心疼,李氏仿佛见到了希望,”夫君,我想再为你添个儿子,幼子定是最为聪明伶俐的,是最像夫君的儿子。” “我相信你,但此子不能留。”萧冀铮睁开李氏的拉扯,“你自己动手吧。” “夫君,夫君。”李氏再大的哭喊都唤不回萧冀铮,李氏捂着肚子,这是她心心念念的期盼来的儿子,如果能生下这儿子李氏的地位更为巩固,萧婉萧皓会多了一个依靠,他··现在却要由自己亲自打掉,李氏痛苦失声,“ 谁···谁在吹箫,谁在吹箫···停下···停下,我不会失去儿子···不会···” 在荣文堂的李氏竟然听见了萧宁洞箫,是心意相通?不,是同为母亲失子之殇,思子之痛,李氏颤颤巍巍的端起汤碗,黑漆漆的药汁比黄连苦上千百倍,药汁将会带走李氏最后的儿子,李氏痛入心肺,比剜心刻骨更痛,却不能不李氏喝命人熬好的堕胎药,汤碗落地,萧声越是哀伤,李氏瘫软在床上,嘴角残留着药汁,李氏茫然的睁着眼睛,泪珠从眼角滚落,萧声渐渐的低沉婉转,似对失去儿子的声声呼唤。 作者有话要说:某闲太勤快了,有是三千五啊,求表扬,某闲说过萧宁前生有多痛,李氏今生就会痛苦百倍,姑娘们感受到了吧,当母亲的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是痛苦滴,比萧宁前身还要痛苦,尤其是李氏知道这个孩子能给她带来什么,知道这个儿子是萧冀铮的,但她还得打掉,多痛苦啊,为了赢得丈夫的心,继母在情事上,嘿嘿,姑娘们自行想象吧,某闲就是大大的亲妈,求表扬,求调戏,预告萧宁扬名于南齐的机会有到了,神医林是个可爱的老头,很可爱哦。 25 第二十五章 气节 ... “鸳鸯,你起来吧。” “老夫人,奴婢对不住您,奴婢实在是无法眼看着···您···。” 鸳鸯哭伏于地,泣不成声,送走儿子的萧老夫人精神不济,虚弱的依靠着软垫子,勉强扯出一丝笑,“鸳鸯,把药端来。” 鸳鸯抹了抹眼泪,端起汤药,一勺一勺的伺候老夫人用药,“大小姐许是有法子呢,萧家离不得您。” “我不告诉萧宁是那孩子心思重,有道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我怕萧宁钻了牛角尖儿。”老夫人动了动手指,鸳鸯将汤碗放下,擦拭老夫人嘴角的药汁,“大小姐能劝动林太医,能从他口中得知神医林的下落,大小姐会有法子请动神医林。” 神医林行踪飘渺,世人很难寻到,就连神医林一脉的人都找不到,就算是他们知道神医林下落,轻易也不会透漏,神医林不仅对病患性情古怪,对他的徒子徒孙一样如此。 “我真没料到萧宁会做得如此之好,鸳鸯,我这心里高兴啊,比用药都高兴。” 当父母长辈的最希望见到的便是子女儿孙争气有出息,萧宁回府后的表现,老夫人从心底往外的高兴喜悦,恨不得逢人便说萧宁是她的孙女,是萧家大小姐。 老夫人道:“因萧宁,我也想再活上两年,看着我的孙女扬名于南齐,看着萧宁展现绝代风华,看着萧逸名士风流,他们是萧家立足的根本,只可惜···哎,时不我待,鸳鸯你不懂神医林的脾气,说他肆意不羁是赞美,刁钻古怪,最是难为人,你永远猜不到他会提出什么难题,神医林心情好时,会让你去买块豆腐,他就为你治病,心情不好时,能让你上天摘星揽月。” 老夫人不是没想过去找神医林,可听闻的多了,她很难对神医林抱有希望,好强的她不愿让儿孙跟着发愁,笑一日愁也是一日,既然摆脱不了死亡,笑着故去挺好。老夫人隐瞒下病情不单单是因怕李氏不让她见萧逸萧宁,活了一世的老夫人胸襟阔达,萧逸才学出众,品性高洁,萧宁处事得当,聪慧机敏,有世家女风范,萧家未来可期,老夫人并无憾事。 ”大小姐会有法子的,一定会有的。”鸳鸯似念咒一样,不停的重复这句话,萧宁在鸳鸯心里是唯一能救老夫人的人。 萧老夫人听了听哀怨婉转似低泣的萧声,偎进垫子,“萧宁心太软,心思又太重,她如何才能懂得取舍,懂得怜惜应该怜惜之人。” 萧老夫人即是遗憾也有欣慰,孙女萧宁不是冷 血狂妄之人,在心性上差了一点,这萧声太过悲伤思愁,是想起萧宁生母?老夫人不觉皱了皱眉,精力不济容不得她多想。 萧声渐渐低沉,几乎微不可闻,萧宁手持玉箫,眼底漾着水光,俊儿,娘向佛祖乞求,转世后有真心疼你的父亲母亲,衣食无忧,小富即安。 萧宁将玉箫重新放好,吹了一个多时辰的萧,萧宁有些累了,歪在美人榻上,手臂撑着脑袋,方才烦乱的心绪平静许多,可反思前生之误,不可沉迷于前生悲痛,怨天尤人,自卑自怜,辜负佛祖重生之恩。 前生以成定局,今生精彩方始,继母李氏有所谋定有所失,她亲手堕胎,和萧宁何干?这世上便没万全之事,因他人之伤,弄得自己痛苦,萧宁笑了,实在是太傻太不值当了,萧宁握紧粉拳,凌空一挥,一切都变的不一样,活得精彩肆意,不沉迷于往事局限于复仇,才不负重生。 萧逸站在门外听了许久的萧音,萧声中流露出的哀愁思念,萧逸心疼妹妹,后悔今日不曾留在府里,让萧宁独子面对困境丑事,愧对生母所托付。生母去世时,萧逸四岁已然懂事,曾向母亲保证过,会疼爱怜惜妹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妹妹。”萧逸进屋,满心打算安慰心软的妹妹,可却见到妹妹萧宁肆然的微笑,凌空回府的拳头有力似可敲碎面前一切的阻碍束缚,一件酱红色长袍裹住萧宁,发髻斜着,垂发垂肩,萧逸也听说过在文华阁中,王渊诸葛云对妹妹的称赞,萧逸心有荣焉。 “月为容,花为貌,风骨傲然。”萧逸走到妹妹萧宁身侧,笑道:“当是萧家大小姐。” “哥,你笑我。”萧宁愕然后,拽住萧逸,在哥哥身侧,萧宁不觉恢复成十岁的小姑娘,前生最美好的记忆就是在哥哥身边撒娇卖乖,“明明你就长得比我还好看。” 萧逸承袭了父亲萧冀铮的儒雅俊美,虽然赶不上司马睿谪仙之貌,可萧逸温润如玉,风度怡然,毫无矫揉造作之感,萧逸就是一块美玉,无需任何雕琢修饰,自成光华。 萧逸对妹妹萧宁是一贯的好脾气,萧宁抬起萧逸下颚,赞叹的打量着,堪比清泉的双眸,浩然至纯,世间的一切污秽都不曾沾染上萧逸,萧宁一下子抱住了萧逸,“哥,我不会让你···让任何人再算计于你。” “宁宁,我是你哥。”萧逸拍了拍妹妹的后背,“理应由我保护你,等到送你送你出嫁,会有人接替哥哥护你终生。” 萧宁阖眼,这话哥哥上辈子也说 过,是萧宁有眼无珠,所托非人。萧宁抬眸,任性的强调:“就算我成亲了,你也是我哥。” “鬼丫头,不过是想多个人疼你。”萧逸捏了捏妹妹的小鼻子,回府后的萧宁大不一样,现在才像是妹妹,前些日子萧宁让萧逸心疼,却无从劝说,“宁宁,母亲···” “她是咱们继母,就算是亲姨娘也是继母。” 萧逸认真的看了看萧宁,好看的眉头皱起,“她对你不好?”萧逸记得以前妹妹总是说继母的好话来着,对所有人都说继母是好人,是好母亲,怎么现在变了? “她有萧婉萧皓,亲生骨血和姐姐的儿女能一样吗?”萧宁说得认真,不愿哥哥再误会,也不愿和萧逸拐弯抹角耽搁功夫,萧宁信任萧逸,“她对我再好,和萧婉不同。” 萧逸点头示意他明白了,他们兄妹心领神会,萧宁从旁边拿出一本诗集,递给萧逸,献宝一样道:”哥哥,你看,你看,这是我从名士那得来的。” 萧逸接过看了一眼后,啪的一声将诗集合上,萧宁纳闷:“哥,诗词不好?”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萧宁,这些诗词是不是从未现世过?” “嗯。”萧宁点头,不曾现世不是更好吗,”哥,诗集是高人送的,不是我偷拿的。” “来人,取火盆来。” 不大一会功夫,一俊秀眸光冷然的书童放下火盆,语调不带起伏:”大少爷。” “默言,你出去。” “是。” 萧宁看萧逸手摸了摸诗集,满脸的不舍,但还是将诗集一页一页的撕下,阖眼扔进火盆里,火苗窜起,诗集燃烧成灰烬,“萧宁,读书人的气节不能丢,名士傲骨不可失,我做一辈子诗词兴许都赶不上其中任何一首,君子坦荡荡,萧逸无愧圣人教诲。” “哥,我错了。”萧宁从后抱住萧逸,脸颊在她后背上蹭了蹭,“哥将来定会做出旷世诗词,为南齐士林魁首。” 谁敢算计萧逸,阴谋诡计独挡萧逸的名士之路,萧宁敢与任何人为敌。 作者有话要说:某闲被萧逸收买了,可乃的了老头下章再出现,最新收藏本文的姑娘冒头啊,某闲点名了,点名了。 26 第二十六章 小强 ... “哥,我为前锋,你坐中军大帐,我请不来神医林哥再出马,定会将他拿下。” “宁宁。” 萧宁向萧冀铮福身,隐去和萧逸时的俏皮,沉稳道:”父亲,可有吩咐?” “宁儿去请神医林,想必不容易,本应是为父···”萧冀铮并不知道萧老夫人病情沉重,以为不过是被李氏所气,将养两日便好,萧宁遵从祖母的吩咐,对任何人都没透漏消息,萧冀铮内心深处觉得请神医林是不是太严重了?他挡不住萧宁。 “父亲,祖母年岁大了,为萧家耗了一辈子的心血,身子不好,神医林是当世第一名医,请他来为祖母瞧病,是女儿的孝心,神医林瞧过后,咱们也可安心,再困难女儿都不会放弃。” “你祖母的病?”萧冀铮本没往深处想,萧宁决绝,萧冀铮道:“是不是很重?” “父亲,让祖母亲自告诉您吧。” “宁宁,我和你同去。”萧逸开口,萧宁摇头道:“哥,你得留下陪伴祖母,你在祖母跟前,祖母心情会很好。” 萧宁几步走到萧逸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只放心哥哥,萧皓和咱们不是嫡亲兄妹。” 萧逸眉间皱紧,萧皓一直在讨祖母讨父亲喜欢,甚至在讨好萧逸,机灵可爱的萧皓别有心思?萧逸不大相信,妹妹萧宁既然说出这话,萧逸会记在心中。 其实继母李氏出了这桩丑事后,不管萧冀铮相不相信李氏的清白,肚子里那块肉拿掉了,但萧冀铮对李氏总会有怀疑,面对萧婉萧皓时,哪怕萧皓容貌酷似萧冀铮,他再难将萧皓当成幺子疼爱。南齐风俗,长孙幺子在世家中是最得宠爱的。 “阿姐,我和你一起去。“ 萧宁仪态不改的上了马车,”阿姐,我也要去。”萧婉执着中声音中带着几许娇憨,“阿姐。” 到底是萧冀铮宠着长大的女儿萧婉,萧冀铮能肯定萧婉是他的女儿,萧婉聪慧乖巧,经常和萧冀铮谈诗论画,在萧冀铮开口前,萧宁手撩起马车帘,瞥了萧婉一眼,后放下车帘,萧婉抿嘴,一副委屈被轻视的样子,萧宁淡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上车。” 言简意赅,不似对妹妹的口气,萧婉展开灿烂的笑,为萧宁说好话,“我就知道阿姐最疼我了。” “父亲,女儿也去请神医凌,您放心,女儿一定会请回神医林。”似萧婉去请,神医林主动和她来萧府,萧宁被彻底忽视了。 萧婉向萧冀铮发誓后,对萧逸笑道,”哥哥等我回来,再向您请教诗词。” 坐在马车里的萧宁,唇边勾出冷笑,面面俱到,前生她怎么就没瞧出来,只感觉萧婉很懂事很体贴,许是想明白李氏的险恶用心,萧宁再看萧婉,感到做作,明明是好话,她都能听出其中的猫腻。 萧婉欲上萧宁所乘坐的马车,在父亲面前萧宁会让她上车的,姐妹轻声,不是吗?萧婉很有自信。 “你去另一辆马车。” 萧婉愣住了,是自己听错了?萧宁声音清晰,“是萧家大小姐所乘的马车,你不合适。” “阿···阿姐···” 萧婉眼泪汪汪,受了极大委屈爬上了另一辆马车,放下车帘前,含着晶莹的眼泪向父亲萧冀铮大度体谅的笑笑,面对苛责任性的姐姐,她不怨恨的。 萧家大小姐的马车从正门而出,萧婉却走了侧门。萧逸见萧冀铮神色有些许阴郁,道:“世家规矩就是如此,萧家门风不可被人讥笑。” 萧冀铮恍然,名声是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宁儿没做错,是萧婉不懂事。” 萧逸陪着萧冀铮去看望祖母,萧宁无论是行动上还是言语上表现得很清楚,她对继母有戒心,对萧婉萧皓只当做姐弟看,萧逸也会一样,自己嫡亲妹妹只有萧宁一人,萧逸不知道是什么促使萧宁转变,萧逸相信萧宁,他们兄妹是一体的,同一立场。 “红袖,你不必为我担心,这点小事我都处理不好,怎当得大小姐?” 萧宁手执书卷,舒服靠着垫子,一边看书,一边说道:“萧婉以为我不敢在父亲面前扫她的面子,她想错了,我就要让父亲记得我是原配嫡出的大小姐,她能上马车从正门而出,是我愿意给她的脸面,当我不愿意时,她还是乖乖做萧家二小姐的好。” 红袖劝道:“大小姐,在马车上看书伤眼睛,您昨夜就看了半宿,歇一歇吧。” “时不待我。”萧宁翻了一页,“不想浑浑噩噩,就得明理,不愿受人摆布鄙夷,就得有真本事,哥哥说过,勤能补拙,我资质一般,勤学苦读才不负上苍的厚爱。” 萧宁只不过比今生的人多了二十年的阅历,可前生那二十年,真正有用处的不过是在寺庙里自省的三年,不愿重走旧路,萧宁不敢停下,萧宁一直有个疑问,世间女子只能嫁人生子,争宠于夫君吗?北燕林小姐一生洒脱,南齐长公主不陷于内宅,如她们会不会更自在,要想 不受世俗的牵绊,萧宁必须得有居于众人之上的实力。 马车突然停下,萧宁认真看书并无察觉,红袖撩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回大小姐,是位老头,他···他···在哭···” 车夫的语气显得很茫然,萧宁去请神医林不会前簇后拥,但该有的防备还是要的,标志萧家族徽的马车,寻常人会主动避让,老者在哭,是家人故去? 萧宁隐隐听见哭声,书卷撩开马车帘子,一名老头跪在地上,身上穿着破旧的褂子,萧宁辨识了好半晌,本色应该是土黄色吧,刚一打眼还以为是黑色的呢,如果不是看着边角处露是土黄色的,萧宁绝对判断不出。 老者大约七旬左右,脸色黝黑,至于是本身皮肤就黑,还是几个月没洗脸,萧宁着实难以判断,歪歪扭扭的发髻,一看好久就没有打理过了,脚上的鞋子露出大脚趾头,衣衫褴褛的痛哭:“小强,你死得好冤,好冤。” 小强?是谁?萧宁见老者的牙齿皓白,再看向老者的双手,也是很干净,萧宁眯了眯眼睛,他是不是有目的?萧婉正难受窝火中,撩开车帘喝道:“滚开,刁民。” 萧婉是世家贵族之女,得罪不起萧宁,还处理不了一刁民?老者抬头,皓白的牙齿能闪白光,双眸浑浊中却带有一分的清明,萧宁率先开口道:“老人家,是舍妹失礼了。” 南齐特例独行的隐士高人很多,看人不可浮于表面,这位老者萧宁也分辨不清到底是谁,从他的眸光中,萧宁又分感觉他不是寻常人。平民百姓见到世家大族的马车都会退让,可他却在萧家马车前哭小强,萧婉是萧家女,萧家可不能被人诟病有眼不识泰山的。 ”小强,小强,我和你一起去了。”老者看了看萧宁,随后哭得肝肠寸断,“是你们撞了小强,你是要我的命啊。” 萧宁仔细看了看地上,没人啊?“老人家,您所说的小强是?” 方才痛哭流涕的老头眼泪说没就没,向萧宁示意,“它就是小强。“ “是蝈蝈?”萧宁仔细判断着老者手里的虫子,是蝈蝈吗?老者摇头,“不对,不对,蝈蝈哪能同我的小强比,我的小强是蟑螂,陪我很久很久的蟑螂。” 萧宁哭笑不得,蟑螂比蝈蝈还不如,前生在寺庙的清苦生活萧宁是见过蟑螂的,只是猛一打眼没认出,萧婉怒道:“你们还愣着?把着刁民给本小姐驱赶开。” 侍卫随从站立不动,大小姐 没发话,二小姐喊破喉咙也没用,萧宁道:“老人家,是我的马车没注意,踩死了蟑螂,不,你的小强,实在是抱歉。” “红袖,将这荷包送给老者当做小强的丧仪。” “是,大小姐。” 红袖亲自下车,将荷包递给老者,“请您收下。” 萧婉大怒:”阿姐,你跟个疯癫的老头说话,有损萧家名声。” “佛曰,众生平等,你怎知小强不是老者心爱之物?且世世轮回,因果报应,你怎知来生还能脱胎为人?” 萧婉面容扭曲了,再无往日甜美,放下帘子,”你就陪他一起疯去。” “你真要送我?”老者眸光再难见浑浊,清明而兴奋,“萧大小姐,你可要送小强丧仪?” “是,送小强丧仪。” 老者接过荷包捏了捏,是珍珠,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接近疯狂的大笑,“三十年,整整三十年,我赢了,林丫头,咱们打赌,我赢了,哈哈哈···哈哈哈···小强有丧仪了···” 狂笑过后,老者加下生风狂奔而去,“林丫头,林丫头,你竟然看不到,这世上还有同你一样的人,可惜啊。” 萧宁望着老者远去的方向,他口中说得林丫头是谁呢?他又是什么身份?萧宁放下车帘,吩咐:“继续赶路。” “是,大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其实很轻松,相对来说很甜,不是虐文,某闲很努力的再写,姑娘们再热情一点哈,下一章萧宁该面对老头的刁难了,老头啊,某闲感觉比较悲剧。 27 第二十七章 见面 ... 南齐都城建康城郊别院,为南齐皇帝赏赐给林太医的庄子,即是皇帝赏赐,别院修缮得清幽别致,怕是知道神医林一脉的古怪性格,这座别院四周鲜少有世家别院,孤零零的有些许偏僻,别院里的下人不多,鲜少人登门拜访林太医,遂别院越发显得幽静。 萧宁下车后,命人去敲门,随从敲了很久,朱漆大门不开,随从问道:”大小姐。” “继续。” “是。” 哐哐哐,哐哐哐,随从用鎏金门环敲着门,好一会后别院里传出脚步声,中门未开,一侧的角门里露出个人脑袋,萧宁尚未说话,萧婉笑容甜美亲切,声音似珍珠落在玉盘上悦耳:“敢问小哥,神医林可在?我是萧家小姐。” ‘砰。’小门关上,“我师傅在别院,可不会出诊,管你是什么小姐,离去,离去。” 萧婉碰了一鼻子灰,太不识抬举了,向萧宁望去,“阿姐。” 神情淡然似早有预料的萧宁轻易脚步,越过萧婉时,道:“不是你笑得甜,旁人都会给你面子,萧家是世家大族,可神医林眼中,是有求于他救命,你语气虽亲切,人不见得亲切。” 撇下萧婉自省,萧宁走到大门前,早在决定请神医林救治祖母,萧宁便命人打听消息,收集神医林的一切消息,神医林神龙见首不见尾,三十年不曾给一人瞧过病,性子古怪得紧,可总有一点点消息传出,比如说有人能将神医林从屋子里请出,他瞧病的机会大增,再比如···在旁边不起眼的牌子,萧宁离近,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字,不仔细之人会忽略过去。 萧宁念了一遍,“举世无上神医林。”果然,神医林飘渺难寻,但每到一处必会在门口挂上这牌子,请求诊的人对出下联?萧宁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萧婉直直的跪在别院门口,“神医林,求求您救救祖母。” ”萧婉,你起来。“ ”阿姐,请不到神医林,我决不起身,我要救祖母。” 萧婉态度坚决,萧宁道:”萧婉,我再说一遍你起来。” “不,阿姐,你不肯,我肯,为祖母我不在乎吃苦。” 萧宁转身,留下两个字,”随你。”再次看了看那行字,萧宁吩咐:“红袖,摆纸笔软席。” “是。” 红袖带着小丫头从马车上取下软席摆好纸墨,世家小姐出巡,软席是必备的,坐在软席上赏景品茶,悠然自得,此时萧婉 跪在府门口,萧宁却坐在舒服的软席上,身前放置着一张漆木能照人的书桌,在上面摆放茶盏坚果等物,萧宁不似来请神医林,是来赏景的。 高大的树冠遮住炎热的日头,红袖跪坐下研墨,一气质高雅的世家小姐,一清秀俊俏的婢女,萧婉看着悠然写字的萧宁,咬着牙根,娘说过,要跪地下恳求神医,她嘱咐过的,萧婉的低微越发衬得萧家大小姐的高雅从容,萧婉怀疑,母亲是为她好吗?是打算成全萧宁吧,萧婉好悬从地上跃起。 “送进去。” “是。” 萧宁端起白瓷茶盏,无视跪地的萧婉,欣赏起别院四周的景色,地处偏僻些,但景色不差,在别院的北边是一片片错落有致的稻田,随风荡起金色波浪,萧宁阖轻嗅风中稻香,是丰收的好年头,记忆中北燕皇帝年底故去,北燕闹过饥荒曾求助于南齐,前生在寺庙里萧宁一日只能吃一碗粗米饭,更清楚粮食的可贵,是不是借着北燕粮食危机,大赚一笔?奢靡的日子离不开银子。 世家尊贵,可没银子,尊贵是当不得饭吃,当不得衣穿。祖母有一点说错了,世家的消亡不仅仅是内争骨肉相残,或是后继无人,还有一点便是不善于经营。 “大小姐,他收了。” “嗯,等等看。” 过了半刻钟,别院里无动静,萧宁有提笔写字,递给红袖,“再送。” 红袖原本识得几个字,萧宁又教过她几日,宣纸上的字红袖认识,面露为难之色:“大小姐,合适吗?” “送。” “是。” 红袖将书信送别院,敏锐的感到来取书信的人脸色有点阴暗,接过书信时,瞟了一眼安然品茶的萧宁,嘟囔道:“萧家大小姐?” ”是。” 红袖见那名青衣少年他揉了揉臀部,咧嘴道:”非同一般。”砰门有关上了,少年一瘸一拐的给师傅送是书信,这次会不会被师傅踢出去啊,师傅,骂你的是萧家大小姐。 噼里啪啦,茶盏,瓷碗,古董都被师傅扔地下了,其中还有二师兄孝敬的前朝玉器,师傅经常把玩来着,现在都成碎片渣滓,坐在椅子上喘气的老者,道:“拿来我看。” “师傅,您别找虐了。”少年实在是不忍心六师兄的别院被师傅给彻底的毁了,“拿来。”少年无奈的地上书信,以前没发觉师傅有找虐的劲头,少年跐溜跑出门外,“师傅,您慢慢看啊,消消气,是萧家 大小姐···” “臭丫头,臭丫头,她敢骂我?啊,我是神医林,她敢骂我。”老者跳脚,“看在她让我赢了林丫头,我有几分可能给她祖母看看,可现在她···她···” 神医林就是方才那位拦路哭小强的落魄老头,“师傅,萧大小姐不知道您就是神医林。”少年几乎是神医林带大的,经常看着师傅带着小强拦路哭丧,被人打,被人骂,被人嘲笑是常事,师傅偏偏乐此不疲,如果骂得太凶,师傅会报复回来的,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就病了,从少年懂事起,只有萧家大小姐给了小强丧仪,还能说出众生平等的话,不似玩笑。 少年听几位师兄说,师傅这把戏玩了好几十年了,少年本庆幸终于可议不用陪着师傅疯,现在瞧着暴怒几乎喷火的师傅,少年屁股又疼,师傅以后下脚能不能轻一点呢。 “不行,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神医林一阵旋风直奔大门,“开门,开门,给我开门。” 萧宁听见动静,望向逐渐打开的朱漆大门,神医林吗?祖母的病有希望治愈了。 ”萧家丫头。”神医林底气十足,萧婉抬头见到门口的老者,跪不住坐在地上,“你是····你是方才那···疯子?” 萧宁错愕一瞬,扶着红袖起身,唇边含笑,和神医林对视,“我是萧家大小姐——萧宁。” 作者有话要说:神医林的刁难刚刚开始,如果太好解决的话,萧宁扬名就没意义了,也不会看萧宁顺眼,神医林主动去治病,老头的性格很古怪,很可爱,这事萧宁走出改变的第一步,是最重要的一步。 28 28、第二十八掌破题... “神医求求您救救我祖母,萧婉对不住神医您,您怪我骂我都成,救救我祖母吧。” 萧婉跪爬婉转低泣,萧宁眼睁睁的看着神医林收回了已经迈出别院大门的一只腿,神医林越过萧婉,道:“萧家大小姐,我偏不上当,就不出门,你怎么着吧。” 萧宁恨不得堵住萧婉的嘴,把神医林激出别院容易吗?萧婉抹泪声声哀求,”为了祖母,我什么都肯做,您是当世神医救救祖母吧。” 萧宁面上并未带出失望,“萧婉,你住嘴。” 萧婉抬起溢满眼泪的眸子,水亮水亮的,抽泣:”阿姐,我们是来请神医林救命的,怎么还能摆世家小姐的架子呢,一起跪下吧。” 凭什么我跪着,你站着?萧婉心 态失衡,谁都不愿用自身的狼狈衬托别人,萧婉也不例外。以前狼狈做陪衬的一直是萧宁,去了一趟别院,萧宁的变化让李氏措手不及,李氏忙着对付萧宁,对女儿萧婉关心不够,又赶上李氏堕胎,李氏无力教导萧婉,在临行前叮嘱了萧婉几句,命她见机行事,该示弱时就要示弱,不可端着世家小姐的架子。 萧婉不过九岁,寻常人都捧着萧婉,不敢让她受委屈垂泪,只要她说几句软话,定能达成所愿,萧婉将神医林想得太容易了,她不知道神医林就连北燕皇帝,南齐皇族都不放在眼中,她充其量是萧家小姐,神医林哪会看得上? “萧家丫头,你进来让我骂一顿。”神医林站在门口,向萧宁吼道:”你敢用对联骂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知道。” 萧宁冷静从容,神医林抓狂了,“知道还敢骂我?罪无可恕。“ “我不觉得是辱骂你,神医林,我说得都是实话,你是不是见死不救?你是不是是端着神医的架子?你是不是有恃无恐?你是不是不顾病患疾苦?你是不是不顾患者亲属的悲苦?我有说错哪一句?” 神医林手指着萧宁,洗干净的脸上似猪肝一样,“你···你···进来···让我也骂一顿,岂有此理,你比林丫头还狂妄。” 神医林身旁的少年满眼敬佩,萧大小姐不止敢用对联骂师傅,当面也敢骂人,实在是···实在是···太有趣了,少年扶住跳脚暴怒的神医林,“师傅,您息怒。” 神医凌踢了徒弟一脚,转而对萧宁道:“您进来,让我也骂你一顿。” “阿姐,您就听神医的话吧。”萧婉失望的看着站得笔直,不曾向任何人低头的萧宁,“您想想祖母啊。” 萧宁问道:“我让你骂一顿,你肯娶看祖母吗?” “····” 少年揉着被师傅踢过的屁股,萧大小姐再接再厉,师傅身子骨好得很,气不坏的。 “萧家丫头,我可没迈出别院。” 萧宁转身就走,“收回东西,回萧府。” “是。” 红袖扶着萧宁上马车,神医林长大嘴巴,“萧丫头,我还没说完呢,你···你···你这个丫头,气死我啦,气死我啦。” 萧宁丝毫不理会怒气怨气冲天的神医林,隔着车帘问道:“萧婉,你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继续跪着。” “我·· ·我···”萧婉很犹豫,膝盖跪得很疼,咬咬牙:“不像阿姐,我要跪着神医林不肯救治祖母的话··” “回府。” 萧宁直接吩咐,马车缓缓离开别院,将暴怒的神医林,哀婉幽怨充满孝心的萧婉抛开,神医林指着越行越远的马车,“她就这么走了?” “是,师傅萧大小姐回去了。” “她不想我我瞧病?” “徒弟认为她想。” “那她怎么能走呢?” “师傅,徒弟不知道。” 少年垂头强忍住笑意,从来未有一人在师傅面前如此决绝,神医林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狠踹了一脚打门,恶狠狠的说道:”关门,气死啦,气死我啦,林丫头去了,来个更难缠的萧丫头,我···我是什么命啊,关门,关门。” 神医林拂袖而去,朱漆打门合上,萧婉——无人看她一眼,也无人在意于她,萧婉手抓着尘土,低垂着脑袋,脸露狰狞,萧宁,我不服。 ”大小姐,这样做好吗?” 萧宁叹道:“我不怕被神医林骂,我怕的是被他斥责还请不来他,祖母最在意的是萧家百年名声,用屈辱换来神医林,祖母宁愿病逝,我只能另想法子,萧婉···我真不应该带她来。” 没有萧婉,神医林会出别院,萧宁可一直气壮的请神医林瞧病,因他定下的规矩,谁能将他从屋子里请出来,他就会去看看,至于是不是救人性命,还要有三道难题,但去看病总是希望。 “神医林太难请了,古怪的脾气名不虚传,在途中葬小强,奴婢还以为···” 萧宁笑了笑:“红袖,这世上无人可得所有人喜欢,神医林不会因我给了丧仪就肯治病,一事归一事,说不到一处去。” 萧宁回到萧府,向萧冀铮说了经过,“父亲,女儿回另想法子请到神医林。” “萧婉···”萧冀铮语气里多了一分恼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应将她带回来,省得丢脸。” “父亲,兴许妹妹能将神医林请回来,柔弱的女子总能得到怜惜的。” 萧冀铮眸光一凝,哪怕她们别有用心?甩掉脑中荒唐的想法,“宁儿,萧婉是萧家小姐。” “我留了侍卫保护萧婉。“ 萧冀铮欣慰的点头,“去看看你祖母,为父看她病情不重,林太医让将养。” “是。 ”萧宁离去,祖母未告诉父亲实情,神医林她是一定要请到,萧宁去看了祖母,萧老夫人劝道:“小宁,随缘随份,生死有命万事强求不得。” “祖母,我记得。” “大小姐,您要怎么做?”红袖再为萧宁磨墨,萧宁落下最后一笔,“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提到的可解现在的困境,我会让神医林心甘情愿走出别院。” 镜子映着萧宁自信的样子,“人都是好奇的,神医林有最后三道难题做依仗,单以好奇心来说,他比任何人都强。” 有后路便不会过分在于眼前,萧宁吩咐:“按我说得做。” “是,大小姐。” 萧家大小姐和神医林对上的事顷刻之间传遍建康,萧宁怒斥神医林,很为求诊不成的人出了一口胸中闷气。 乌衣巷王家,王渊作画完毕后,“明日,我去别院。” “哥哥,萧宁不知天高地厚,咱们去看她笑话去,哥哥,难道您不生气吗?”司马茹缠上司马睿,“哥哥,你能不能别光顾着看书?” 司马睿俊脸扬起堪比皓月般皎洁的笑容,“我不是去看笑话,是要帮帮萧家大小姐。” “哥,你傻了吗?”司马茹跺脚,司马睿道:”小妹,以德报怨为名士风流,何况萧家大小姐,我···”眼里闪过志在必得,“手到擒来,让萧家最尊贵的小姐痴迷于我,世人皆知司马郎。” “好,好,到时哥哥再将萧宁抛弃,看她还怎么傲慢无礼。”司马茹对此很有信心,司马睿是谪仙人,萧宁定会沉迷于司马睿无法自拔。 “诸葛云,你去一趟。” “是,父亲。” 三日后,萧家大小姐带着蒙着厚厚帘布的马车,再次赶到神医林所在的别院,本来幽静的别院,多了许多世家少爷小姐们的铺就的软席。 作者有话要说:舞台铺就,萧宁扬名之战啊,姑娘们能想到萧宁想得什么法子让神医林出来吗?哇哈哈,好奇心杀死猫。该虐的某闲不会放过,该是萧宁扬名的,某闲也不会错过,低调不等于不能高调,内敛不等于不能张杨,因环境而变化,活得精彩便是萧宁重生后生活。 29 第二十九章 制胜 ... 萧宁再临别院,安排下人搭建简易的帐篷,萧府训练有素的下人将包裹很严实的物品搬进了帐篷里,引得到场的世家小姐少爷好奇不已。 南齐奢靡浮华,百姓醉生梦死,世家子弟小姐闲来无事,哪有热闹便会去哪,传说中特立独行的神医林现身建康城郊别院,他们都想一睹神医林的风采,何况萧家大小姐和神医林对上,千载难逢的交锋,他们焉能不看?遂早早准备软席,萧家大小姐从文华阁夺得魁首后,是建康世家贵族阶层最常提起名字,有错过文华阁宴会的人,此番打算印证萧家大小姐是不是实至名归,为南齐高雅机智的世家小姐。 “大小姐,一切都安排妥当,请大小姐示下。” 萧宁从到别院后就没下过马车,垂下的薄纱帘隐隐透出姣好的倩影,一卷书册撩了撩车帘,仿若轻鸿一瞥,众人全神贯注,怎么看萧家大小姐都非艳俗女子可比,首饰不多,淡雅别致,极美的眼眸似宝石,似泉水,波光流转间使人沉醉,窥得这一双眼眸足够了。 王渊捏紧酒杯,自身修行不够,错不开眼,冷峻的诸葛云错愕一瞬,自斟自饮。 “萧宁,你实在是太狠心了,萧婉是你妹妹,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了?” 萧宁闻声瞥了一眼萧婉,对于萧婉的韧劲很佩服,她跪了三天,随时都可能昏厥,萧婉眸子似尚好的红宝石,且蒙上一层水雾,哀婉动人:“司马姐姐,别怪阿姐,我没阿姐的···只能想到最笨最蠢的法子,愿能感动神医林救治祖母,我无怨无悔。” “萧婉,你太善良了,太孝顺了。”司马茹抱住萧婉,怒视端坐在马车里萧宁,“你不感觉愧疚?你何有脸面做萧家大小姐?道德品性败坏,你···你···” 司马茹见萧宁冷静淡然,不仅没折损萧宁的凤仪,还显得她粗俗不堪,如同跳梁的小丑,越发的恨萧宁,等到萧宁迷恋上哥哥司马睿,司马茹定要好好折辱萧宁,撕掉萧宁高傲的面具,司马茹自从见到萧宁后,就有股本能的敌意,文华阁中萧宁嘲讽哥哥司马睿,司马茹对萧宁越发的痛恨,哥哥是谪仙人,容不得任何人侮辱。 前生的萧宁就看出司马茹对司马睿的别样情愫,不仅仅是对兄长,不伦之恋今生又看到了,萧宁懒得理会司马家的龌龊事儿,只要别再犯在她手上,萧宁权当看热闹了。 “萧婉下跪恳求,就能使得神医林治病?”萧宁悠然的说道:“不是凡是下跪就能达成所愿,如果萧婉下跪恳求你自尽,或者与 人为妾,你会看萧婉可怜答应?等你答应的时候,再来同我说教,那时想必你会有底气。” “萧宁,这明明是两回事,你太放肆了,敢于辱没司马家。” “敢问司马茹,我何时辱司马家,是你凑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的为人出头,还听不得实话,司马茹,你资格指责我吗?” 萧婉哭道:“不要吵了,阿姐,不要吵了,是萧婉的错,都是我的错,别吵了。” “扶二小姐起身。” “是。” 婢女搀扶起萧婉,“阿姐,我还想···” “你挡着路,你如果还嫌丢人不够的话,就跪到一旁去。” 萧宁拉上车帘,隔绝了萧婉狰狞眸光,缓缓攥紧拳头,只要自己有本钱,坐稳萧家大小姐的位置,你萧婉再多的愤恨也无济于事。 “萧家大小姐。”好听低醇的声音响起,司马睿身着深衣广袖,飘然若仙,徐徐而来,萧宁不等司马睿再开口:“你闭嘴,我没空和你耽搁功夫。” 司马睿俊美的脸上抽了抽,世家公子多是大笑,萧家大小姐不待见司马睿早有耳闻,今日一见何止是不待见,简直就是不屑于故。 “司马睿,你没事最好少出现在我跟前,否则···” 司马睿离着马车很近,俊逸的脸凑过去,他不信萧宁不痴迷,萧宁隔着帘子,冷然一瞥:“我会再毁你一次。”只是这一次萧宁不会再复仇后自尽了。今生的萧宁将司马睿当成陌路人,不打算有任何牵扯,但架不住司马睿总是凑上来,总是勾起萧宁前生的恨意。 萧宁存理智,前生和今生是不同的,前生她已经报复过司马睿,今生司马睿并未得罪自己,但司马睿再凑上来,萧宁不介意毁他第二次。 再毁你一次,司马睿猛然□一痛,隔着薄纱帘可见萧家大小姐眼眸蕴含了许多的东西,独独没有痴迷,司马睿承认他对萧宁感兴趣,征服不在意的萧家女,才可显出本事。 “开始、” “是,大小姐。” 红袖将萧宁的书简递进神医林所在的别院,“师傅,您看。”别院墙侧种植着高大的杨树,神医林得知萧宁又来了,便借着树叶的阻挡,隐藏着身体,趴在墙头看着外面的动静,搭起的帐篷,往里面搬的东西,神医林好奇极了,口中嘟囔:“到底说过什么?到底什么?” 少年将书简递给踩在梯子上向外张望的师傅,想明 白了一件事,萧宁就是师傅的克星,师傅这次怕是得认栽,神医林看了书简,萧宁写的很简单,邀请神医林品鉴百味人生。 “一顶破帐子,能有百味人生?萧家丫头在骗人,她是诱惑我出门,我偏不上当。” “哈哈,哈哈,萧大小姐,小人受教了。” 神医林好奇的继续张望,帐子前面排了一队的百姓,他们一个一个走进帐子,出来时都有的笑出了眼泪,有的神色惊奇,有的似有感悟,但统一向萧宁所乘坐的马车鞠躬感谢。 神医林抓着脑袋,”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啊。” “师傅,徒弟不清楚。” 不仅仅神医林好奇,看热闹的世家公子小姐也很奇怪,百姓都是萧宁让人从路上随便请来的,男女老幼不似萧宁事先安排下的人,他们到底看了什么? 王渊拍案而起,几步走到马车前,“宁表妹,我可否一看?” 车帘拉开,王渊下意识向里看去,萧宁歪在垫子上,一手执半卷书籍,一手慢慢翻页,垂发扫过书页,一缕清香,是边上点燃的玉器香炉,萧宁闻声抬眸,嫣然浅笑:“王家玉郎不弃雕虫小计,请。” “萧大小姐,可否算上诸葛云?” 萧宁勾了唇角,“可。” 当神医林见王渊和诸葛云进去帐子后,百爪挠心,活了七十多年,啥没见过,偏偏被萧宁弄得兴起,稍刻功夫王渊和诸葛云走出后,王渊眼中的震撼不容错变,诸葛云一脸凝重,几步走到马车前,“恕云唐突。”直接拉开了车帘,问道:“萧大小姐,可否制成双面···不对···离得远了应该可见,对不对?” “云记得北燕就有此神物。” 萧宁微怔,仔细思索了一阵,点头道:“可行。”萧宁放下书卷,眸光闪烁,“诸葛公子,请半月后来萧府,我们再详谈。” “是。” 诸葛云拱手,噗通一声,萧宁闻声望去,神医林从墙上摔了下来,萧宁这才扶着红袖走下马车,含笑问道:”神医林,你这算不算出了府门?” 神医林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土,直接走到帐子前,“我看了再说。” 神医林冲进帐子,里面摆放了屋面镜子,不过照出来的人会变形,时而又矮又胖,时而又高有瘦,神医林大笑着出来,“萧家丫头,我服了你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不是萧宁想到的,是书上说过。” “百味人生?不像不像。” 萧宁笑盈盈的说道:“各有感悟,怎么不像?一样人在不同的道路面前选择不一样罢了。” “萧家丫头,你放不下,你放不下啊。” 神医林自动的上了马车,“萧家丫头,我和你去看看你祖母。” 萧宁错愕,放不下吗?她没放下过吗?萧宁和神医林坐车离开,这场热闹以萧宁以奇制胜,神医林看了老夫人后,摇了摇头,“萧丫头,不是我不想救,是她病得太重了。” “就没一点办法?” 神医林沉思了一会,看看萧宁,又摇摇头,再看看萧宁,萧宁再问:”神医林,你且说吧,到底有什么法子能救祖母?” 萧冀铮很意外萧宁请回神医林,更意外的是他竟然不知道母亲病重,对于以孝子自居的萧冀铮是很打脸的,“神医林请说,倾萧家之力,在所不惜。” 萧老夫人摇头,“胡说,胡说,什么是倾萧家之力也在所不惜?” “母亲,是儿子疏忽您的病情,是儿子不孝。” 神医林不似方才的嗲儿郎当,神情凝重:”萧丫头许是你能做到,解开林丫头的难题,得玉露丸延续你萧老夫人的性命,只是很难很难,你可敢一试?” 萧宁淡淡一笑:“您说吧,成不成另说,连试得勇气都没有,枉为萧家大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的情节都是相扣的,萧宁卷入的越深,就越会明白天下大事,某闲的更新多是中午,会不定期的修文改错字,如果看见中午12点到2点后有更新,是某闲在修文,某闲也想让故事更好,某闲一直在努力,另外,某闲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自我怀疑是某闲三观不正,跟不上潮流了?快六十的小三,你们见过吗?在好朋友背后插一刀你见过吗?这是神马世道啊。 30 第三十章 难题 ... 神医林盯着萧宁大笑,“好,林丫头,能解开此难题的非你莫属。” “徒弟,取续命丹给萧老夫人。” 少年从怀中小心的拿出一瓷瓶,递给鸳鸯,叮嘱如何服用续命丹,是要腥辣忌口的,神医林正坐,不似在路上哭小强,不似在别院里耍宝,神色凝重。萧宁才瞧出天下第一名医的风范,“神医林,你给的丹药?” “萧大小姐。” “您可称萧宁。” 神医林道:“萧宁,有些事今日便说个明白,南齐为皇权和世家并立,世家在南齐根深蒂固,当今圣上虽打算收回大齐开国皇帝给世家的权柄,经过这许多年的演变,无强势君主不容易做到,世家和南齐皇族融为一体,皇上一意孤行的话,皇帝宝座不安稳,南齐不安稳,北燕极可能成乱而入。” 萧冀铮身居光禄大夫,萧家家主对这些俗事虽然不耐烦,但也是知道一些,世家多以王家为首,“神医林,你对宁儿说这些于母亲的病情有益处?” 神医林说话之时一直看得都是萧宁,他并未理会萧冀铮,道:“北燕却恰恰相反,北燕无世家,但在皇帝头上有神秘莫测的神庙,每一代北燕皇帝登基,必须得到神庙的认可,南齐百姓信佛,北燕百姓信奉神庙,萧宁,你可曾听说过林小姐?” 萧宁眼睫微颤,前生珍贵的书籍都应是林小姐,萧宁不知道书籍怎么会从北燕流落到南齐,但从书籍中可以看出,那位独得北燕皇帝专宠一生的林小姐学识极好。 “你说的是北燕林小姐?” 神医林扯出一分笑意,“林丫头就是北燕神庙的掌使,为代天择主之人。” “嘶。”萧冀铮显得比萧宁还惊愕,这些事他堂堂的光禄大夫都没听说过,神医林竟然知道?一直站着的萧宁,听了这话坐下,手臂搭着一只扶手,含笑反问:“代天择主?” 神医林炯然,“萧宁,你不屑于故?” 萧宁勾了嘴唇,“谁能代替老天择主?林小姐怕也不成。” “嘘,萧宁,这话不可说不可说啊。”神医林看似很紧张,很担心被神庙听了去,从他闪烁含着讥讽的眼眸可窥,对于代天择主他也看不中。 “北燕皇帝一生独宠林丫头,因他们之间有情,再有便是北燕皇帝得登帝位多亏了神庙的认可,林丫头代天择主选择了他,而不是北燕八皇子慕容轩,北燕皇帝屡次恳求林丫头为后,她都不肯答应,无神庙为后盾 是做不到的,须知北燕皇帝慕容御是极为强势的君主。” “八皇子慕容轩?”萧宁对这个人更感兴趣,因林小姐错失帝位,慕容轩心存怨恨的吧。 “上任北燕皇帝去世时,曾指定八岁的慕容轩继位,但神庙不答应,不,应该说林丫头选择慕容御为帝。”神医林叹了口气:“不能说林丫头选择不对,十五岁的慕容御比慕容轩更适合为帝,北燕在慕容御的治理下越发的强盛开明,几次征讨蛮族,打出了北燕的威风,以战养战,越打北燕越富庶,北燕草原上的蛮族再不敢犯境,比之南齐的奢靡重文轻武要好很多,林丫头说过,拳头武力是硬道理。” 神医林是南齐人,虽然周游天下,他何尝不希望南齐能一震雄风,毕竟南齐才是这片土地的正统,萧宁切入正题,现在探讨北燕无用,前生萧宁不知道有慕容轩这个人,她知道的是在她报复自尽后,南齐还好好的存在,北燕小皇帝还未亲政,北燕权柄掌握在太后手中,萧宁认为足够了。 “玉露丸是林小姐的?” 神医林点头道:“是她给的方子,我费了千辛万苦才弄成功,可延续寿元。” “那你为何不直接拿出来?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要什么就直说好了,萧家都能满足你。”萧婉红着眼睛开口,神医林对她轻视都说不上,根本就是无视,方才在别院萧婉不曾以孝心感动神医林,萧宁凭着几面镜子就请出神医林,她跪了三天三夜又算得什么? 神医林瞟了一眼萧冀铮,“我不缺银子,不畏惧名声,你萧家能给得起我什么?你萧家又有何我看中的?” 神医林一身的傲气,萧冀铮冲着萧婉喝道:“闭嘴。” “父亲,他···他···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之徒,治不好祖母,就扯些没用的···” 萧婉还未说完,眼前一黑,‘啪’耳光声响,萧婉捂着脸颊,泪光盈盈不敢相信又带有一些果然如此,“你打我?娘,你是我亲生母亲,你竟然打我?” 硬挺着下床的李氏手掌颤抖,她从未打过女儿萧婉,可今日不能不打,曾经乖巧的萧婉哪去了?女儿怎么会变得如此肤浅?萧宁品茶,茶水中升起的白雾湿润了眼眸,聪明的继母怕是没想明白,萧宁不同了,萧婉有怎么还能像往常一样?萧宁不需要再做什么,快九岁的萧婉理解不了继母的良苦用心,表面的疼爱就是捧杀。 萧婉捂着脸颊跑出去,李氏背对着萧冀铮和神医林,但萧宁坐在一侧看到李氏眼里 的心疼,不甘,失落,愧疚,以及一丝不被亲生女儿理解的难过,萧宁勾了勾嘴角,这不不过是第一步,这种复杂的感情萧宁会经常看到,继母,你会习惯的。 只是一瞬,李氏掩藏要一切的情绪,转身道:“神医,是我没教好女儿,让您见笑了。”李氏虽然说着道歉的话语,苍白带着病态的脸上隐隐透着高贵,世家夫人即便是道歉,也会很有分寸,不会折损其光彩。 “夫君。”李氏福了福身,坐在萧冀铮身边,向萧宁笑了笑,”宁儿,你能为娘分忧了,娘真高兴啊。” 萧宁神色一直是很淡而疏离,越过李氏,直接对神医林问道:”林小姐没用玉露丸续命?我记得北燕皇帝现在正病着,不用玉露丸吗?” “林丫头没等到,北燕皇帝是不需要用,北燕皇族代代必出情种,从他们祖上就有情痴之说,何况玉露丸治不好心病。” 萧宁到是没听说北燕皇族有情种一说,“神医林,是何难题?请说。” 神医林取出五枚铜钱,一枚一枚的放在桌子上,排成一列后,看着萧宁道:“三天之内,百倍之利,不可得任何人相帮,番百倍利者得玉露丸,萧宁,你可做得?” 萧宁从铜钱上收回目光,“我愿意试试看。”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的立意取自毛太祖的那句话,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文文周三入v,某闲在这里说一下,继母和萧婉的手段在萧宁面前就是调剂品,她们永远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成长后的萧宁也有争,也有斗,但是和萧宁争斗的是天下最出名的女人和男人,此文不单单是重生复仇只为了嫁个好丈夫,喜欢宅斗种田,家长里短的姑娘可以放弃了。 周三入v某闲很忐忑,画堂春写得很随意,但风流这篇文,某闲很认真的再写,记得画堂春惨淡的订阅,某闲可坚持,但要是风流比画堂春还惨淡,某闲得哭死,希望喜欢文文的姑娘支持正版,写文文不容易啊,明天尽量争取更新,如果无更的话,请姑娘们理解,三章的存稿对懒惰的某闲来说是要命滴。 再多说一句吧,萧宁的一生斩断荆棘后是非常灿烂的,不为情所困,不畏惧世俗束缚,某闲想着都觉得过瘾。 31 第三十一章 棋子 ... 萧宁承诺三日内解开这道难题,五枚铜钱番百倍利,并主动邀请神医林住在萧府。继母李氏热情周到的命人安排神医林师徒的住处,神医林挑了挑眉头,“萧丫头,你不怕?” 记起神医林荒唐的行径,萧宁笑盈盈的摇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是北燕林小姐名言,萧家百年世家,包容得了您。” 神医林看了萧宁一会,大笑:“我有一句话送你,是当初林丫头说给我听的,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神医林口气一改,重新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萧夫人,膳食不好我会揍人,住得不好也会揍人。” 无赖的神医林和方才对北燕皇室侃侃而谈,嘲讽北燕神庙的相去甚远,以神医林的地位,萧夫人亲自接待安排并无为过,李氏大方的笑道,“您放心,定会让您住得舒适,神医林,请。” 李氏向萧冀铮点点头,示意将神医林交给她,萧冀铮对处事得体的李氏是满意的,追了一句:“好生安排,不可亏待。” 李氏展开浅淡的笑颜,似萧冀铮肯定的一句话为她天大的幸事,萧宁却在此时无意识的站在萧冀铮和继母中间,道:“父亲,神医林在府里,等明日是不是请神医林为您也把把脉?” 萧宁截断了李氏的含情脉脉,萧宁不用回头就知道李氏有多恨她,让继母不痛快,萧宁很乐意做,神医林的名头在,萧冀铮道:“可使得?” 萧宁回眸看向神医林,“您说呢?” 神医林眼珠一转,道:“我被萧丫头请来,萧大人不必客气,明日我给你瞅瞅。” “多谢神医林。” 能让神医林诊脉,萧冀铮很高兴,但对萧老夫人的病情冲淡了这份喜悦,如果不是女儿萧宁争气,他直到现在还不会知道母亲的病情。萧冀铮道:“宁儿,为父愧对于你,愧对于母亲。” 萧冀铮想不出五枚铜钱如何能在三日内翻百倍之利,读书人从本质上说都有清高的性子,萧冀铮也不例外,名士风流才是萧冀铮,他从未被钱财所困过。 “是女儿应做的。”萧宁垂眼,“能救祖母,我在所不惜。” 李氏算盘落空,本想在夫君跟前表现一番,挽回夫君,被萧宁阻断,她暗自窝火,但面上保留柔和的微笑,陪着神医林师徒出门,听见萧宁这句话,李氏回头,萧宁挺直的腰杆,李氏再次感到曾经天真的萧宁变了,萧宁的身上流漏出的自信,李氏明明知道是难题,却 有一种感觉,萧宁能得玉露丸。 ”萧夫人。” ”笨徒弟,你叫她萧夫人她怎么会答应?没有一点礼貌规矩,枉费我平日的教导。”神医林敲了徒弟。 少年捂着脑袋,好奇的问道:“师傅,不叫萧夫人叫什么?” “在萧府做客,要客随主便,称呼继夫人,显得亲切又有规矩。”神医林道:“是不是,继夫人?” 李氏平心静气,淡淡的笑道:“您说得是,我原本就是继夫人。” 神医林一愣,笑意收敛了一分,第一次打量了李氏,“能忍常人不能忍者,不简单啊,难怪林丫头说女子的韧性忍耐比男子要强,不过···萧继夫人,萧丫头也不简单,我奉劝你一句,最好歇了算计她的心思,否则将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还有一句我送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倒误了卿卿命。” “多谢神医林教诲,这两句话是北燕林小姐所说?” “是。” 李氏道:“那我也有一句送于神医林,不争不抢听从安排,会被人践踏,我不甘心也不服气。” “请,神医林,这三日您便住在此处,如果有事可使丫头告知于我,我会给您安排的。” 李氏向神医林笑笑,转身离去,神医林他闹着脑袋,“萧家丫头的对手不简单那,这位继夫人着实不简单。” “师傅,徒儿怎么就没看出萧大小姐把她当成对手呢?难道徒儿看错了?” “你除了会做药之外,还能看出什么?” 神医林踢了徒弟一脚,进门看了看摆设铺陈,肢体横斜的坐在椅子上,“不愧是百年萧家,书香门第,他娘的,南齐怎么就没明白人,摇笔杆子的永远打不过拿兵器的,我是白回南齐了,十年前啥样,十年后更糟糕,和林丫头齐名的长公主做什么去了?” “师傅,南齐还有诸葛世家,不会让北燕轻易打过来的。” 神医林摇摇头,“徒弟啊,你忘了慕容轩,北燕皇帝挺不了几日,太后垂帘和亲王摄政能一样吗?慕容轩,他活着回了北燕,他竟然活着,慕容御最后设下的死局被破,再无人能压制住慕容轩,南齐危矣。” “您不说您是天下人。” 神医林故作深沉的缕着下巴的胡须,“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既然一统,南齐不能攻下北燕?江山在,却物是人非,谁知当年秘辛?唉 ,想多了没他娘的用。”神医林一拍桌子,“你们萧家管饭不?我要吃饭,上好菜。” “····” 少年习惯了师傅的多变,还是感到无力,“师傅,萧家事管饭的,你别急哈。” 另一边萧宁将桌子上摆放的铜钱一枚一枚收起,鸳鸯扶着老夫人起身,老夫人担忧的说道:“小宁,别太勉强。” “祖母,我有分寸。” 萧宁亲自搀扶老夫人,“北燕的林小姐是传说中的人,孙女同她神交已久。” 萧老夫人见孙女眸光发亮,是兴奋是喜悦,唯独无丧气认命,萧老夫人心中满意,却提醒道:“你请来了神医林入萧府,本是扬名之事,如果解不开这道难题,外人会怎么说?” “萧家大小姐不过尔耳。”萧宁接口,扶着祖母坐下后,萧宁陪坐一旁,捻起一颗松子,“现在的萧宁很难比得过风华绝代聪敏过人的林小姐,但连试试的勇气都没有,孙女不甘心。” “祖母,我一次比不过,两次比不过,可我会一直努力追赶,萧宁不信这辈子都无法赶上北燕林小姐,至于名声···”萧宁勒笑,前世她可是有着贤良淑德的好名声,又如何?还不是一纸休书,今生萧宁也注重名声,因名声在南齐不可缺少,“孙女再也不会被盛名所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萧宁啊,你真让祖母高兴。” 萧老夫人眼眶湿润,萧宁将松子递到祖母嘴边,“您高兴就要好好的活着,祖母,您不可放弃啊。” “好,好,我不放弃,你敢同天相争,我为何不敢?” 萧老夫人来了精神,吃了松子,握住孙女的手,”萧宁,祖母相信你能解开难题,祖母一定会等到的。” “嗯。” 当萧宁离开萧老夫人身边时,已过午后,是萧老夫人赶萧宁回自己屋子里静思,不用陪着她了,萧宁交代了鸳鸯几句才离开。萧老夫人揉着额头,到底是什么法子能让五枚铜钱在三日内有百倍之利?饶是见多识广的老夫人也一筹莫展。 萧宁不慌不忙,如同往日用了午膳后,去萧府花园散步,奶娘陶妈妈是欲言又止,对萧宁很担心,萧宁握了握奶娘笑道:“我今晚想吃奶娘亲自做的桂花糕。” “我给您去做,大小姐,您···” ”我有分寸,你且放心。“ 萧宁带着红袖去散步,闷在屋子里她是想不出办法来 的,红袖是除了哥哥之外唯一一个对她有信心的人,萧宁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红袖,你相信我能想出法子?” “奴婢始终认为大小姐能做到,奴婢不担心。”红袖从跟在后面的小丫头手中接过篮子,紫砂茶壶,茶杯,点心,水果摆在石桌上供萧宁取用,默然退到一旁,“大小姐,奴婢为你掌扇?” “不必。”萧宁一下一下的扇着扇子,百倍之利,确实很难做到,萧宁不能表现出紧张,自己都没信心了,事情就不可能会做成,萧宁抿了口茶水,想着前生的经历,想着看过的书籍,到底该怎么做?如果日子长,萧宁有自信能做到,三日期限,萧宁摸出铜钱,五枚铜钱能买什么?买什么?萧宁眉头微颦,百倍之利第一想法都是卖出去,而不是买···买···什么呢? 悠悠琴声响起,打断萧宁思路,萧宁听了听,是凤求凰,缠绵情愫,萧宁望去,在八角凉亭里一道抚琴的倩影,萧宁阖眼仔细品鉴琴音,技法纯熟,曲中流露出对爱人知己的渴望很真挚,只盼着能知其深情,比翼双飞,曲风一转,多了几许自怨自怜,萧宁轻笑:“这曲凤求凰,到是与众不同。” “大小姐,是府里的柳姬。” “难怪,唤她过来。” “是。” 须臾,柳姬颦颦婷婷站在萧宁跟前,福了福身:“见过大小姐。” “抬头我看。” “是。” 柳姬抬头,萧宁怔了怔,柳姬眉眼和萧宁生母有几分相似,她今日显然特意打扮过,五分相像成了八分,不过是少了气韵,萧宁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坐。” ”俾妾不敢。” 萧宁明了的一笑,直接戳破她的心思,”你来此弹奏凤求凰,不就是想见我一面?” 萧宁再问“柳姬,你可知演奏凤求凰之人,不为妾。” 32 第三十二章 调|教 ... “哪位女子不想求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俾妾出身贫寒,被人送于大人为姬妾,仰慕大人凤仪,愿常伴大人,为大人研磨洗笔,大小姐,俾妾不是您。” 柳姬明白拐弯抹角,不如直接将原本的意图告诉给萧家大小姐,柳姬不敢糊弄欺瞒萧宁,娇躯伏地:“请大小姐成全。” 萧宁沉默了,柳姬深感无望之时,耳边才传来萧宁的声音,“你读过书,应知晓萧家万不会有宠妾灭妻之事,父亲再宠姬妾也不会忘记继妻,会给母亲体面尊荣,萧家名声不容有污。在后宅之中,你越是得宠,便越会危险,你今日既然敢来见我,是聪明之人,难道看不出我那位继母的手段?” “俾妾不愿孤芳自赏,虚度年华,老无所依,偏于一隅也难保一世安稳。”柳姬仰头,将容貌完全展现在萧宁面前,“继夫人能容下我吗?与其到时被以礼物送人,颠沛流离或者配一粗俗之人,俾妾愿放手一搏。即便最终命丧黄泉,俾妾也精彩过而不是形同死人的活着。” 萧宁垂眼,柳姬是颗好棋子,“你甘愿被我所用?” “大小姐,俾妾愿效犬马之劳。” 柳姬很清楚,一旦卷进去就不能后悔,多日打听得来的消息,柳姬不信萧宁会斗不过继夫人,萧宁身边人不多,此时不投靠更待何时?以柳姬酷似先夫人的容貌,这辈子无出头之日,继夫人早晚有一日会收拾她,萧家奢靡富贵,为何要离开?柳姬不会轻易忘记从小就被调\教如何伺候男人,受了多少苦,柳姬能熬过调\教,躲过姐妹们的明刀暗箭,不甘心轻易的泯于众人。 “容貌很像,气质不足,我娘是当时建康第一才女,柳姬,多读些婉约诗词,父亲最是怜香惜玉,凭栏对月感怀吟诗,你会有所得。” “多谢大小姐。” 柳姬叩拜,满月在十五日后,那一日最为合适,萧宁话里透出的意思便是她那一日会有安排,至于能不能拢住萧冀铮,就看自己的本事了,柳姬感恩道:“大小姐恩典,俾妾终生不敢忘。” “你且去换了这身衣裳,一为画蛇添足,父亲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子,二是须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俾妾记下了。” 柳姬又磕了头后,起身离去。萧宁道:“红袖,送两卷诗词,一套首饰于柳姬。” “继夫人会看出来的。” 萧宁扬眉而笑:“看出来又如何?我就是让她知道,就是要她难受, 何况她现在定是在安抚萧婉,慈母不容易做。” 继母心仪父亲就会难过,前生她眼睁睁的看着司马睿同姬妾调笑,难堪痛苦,父亲萧冀铮没司马睿无情薄待嫡妻,但一边温情款款,对你情话绵绵,反过来却招姬妾相伴,尤其是酷似亡妻的姬妾,对继母的伤害会更大,再聪明的女人陷进去,都很难再出来。 如不是前生司马睿一纸休书,萧宁还满怀希望等候良人,没春香的恶语相向,萧宁只怕想不明白,“本是无情人,何必装深情。” 萧宁为生母惋惜,她恐怕错看了父亲萧冀铮,萧宁起身道:“收拾东西,回去了。” “是。” 如同萧宁所料,李氏抱住了躲在床榻上,蒙着被子的萧婉,”婉儿,让娘看看,打疼了吧。” “你放开我,放开我。”哭得双眸似樱桃一样的萧婉,死命的挣扎,不让李氏抱她,哭喊道:“你去找姐姐,我早就看出来你最疼姐姐,你嫌弃我,你们都嫌弃我。” 李氏凄苦失望,女儿萧婉不理解她的慈母心,这好比在她的胸口上捅了一刀,”婉儿你是我怀胎十月所生,我怎么会嫌弃你?怎么会不疼你?萧宁再好,她也不是我亲生骨血啊。” “你打我,却对她笑,你骂我,却对她好,你告诉要以孝心诚心感动神医林,我跪了三天三夜,可阿姐一直站着,你可知我当时的难看?所有人看得都是阿姐,我···我就是废物,是废物,永远比不上阿姐。” 萧婉突然爆发了,使劲推开李氏,“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如果你真疼我,就去跟阿姐说,我是你亲生女儿,你敢吗?你敢吗?” 李氏本身因堕胎体弱,她能想象的出在别院,萧婉狼狈不堪的跪着,而萧宁一直是高贵优雅的,她怎么会感觉不到萧婉的不甘心?当初在李家她也是永远仰望着大姐的啊。自从成为萧家夫人后,李氏认为往事已经过去了,故去的大姐不会再挡着她,但萧宁的变换,脱离掌控,李氏怕萧婉重蹈覆辙。 女儿萧婉怕是比她当初更难接受,李氏从小就活在李家大小姐的阴影下,女儿却不同,虽然是萧家二小姐,但萧宁敦厚天真,读书识字上远远赶不上萧婉,现在突然样样比萧婉好,女儿怎能接受得了? 李氏被萧婉推了个跟头,摔到床下,胳膊肘磕碰得很疼,但赶不上心疼,见萧婉眼里闪过的担忧后悔,李氏揉了揉胳膊,女儿是贴心孝顺的。 “婉儿,娘对不住你,娘可对任何 人说最疼你,但唯独不能和萧宁说。” “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你想当萧家大小姐的母亲?娘,我才是你亲生女儿啊。” 李氏重新抱住萧婉,“是,你是我亲生女儿,婉儿,你且听我说。” 萧婉渐渐止住了哭声,也无力挣扎了,母亲的怀抱是温暖的,在外受够了嘲弄,萧婉只是要得到肯定,哪怕她明明知道萧宁样样比她强,她也希望有一样是她有而萧宁永远得不到的。萧宁永远也得不到亲生母亲的疼爱,萧婉抽泣:“你说。” 李氏搂着萧婉,拢了拢女儿的垂发,见女儿哭肿的眼睛,李氏心疼啊,“我只后悔一件事,不该对萧宁心慈手软,去年我就应该毁了她,都怪我一时不忍心,婉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压住萧宁?” “去年?您是说阿姐腿摔坏那次?” “我本有机会弄瘸了她,可是···可我···一是你祖母看得紧,下手不容易,二是萧宁对我的依恋,我心软了。”李氏抓住萧婉的肩头,郑重其事的说道:“萧婉,你一定要记住不可心慈手软,这世上没后悔药可寻,错过了机会,再难有良机了。” 萧婉缩了缩身体,垂下眼不敢看生母李氏,萧婉怀疑眼前的人是萧家那位大方善良的夫人么?萧婉藏不住心思,李氏看得清楚,缓了缓生硬的语气,”婉儿,我是为你好,你一定要记住娘的话。” “嗯。” 李氏为小婉红肿的脸颊上药,萧婉躲了躲,“娘,疼,疼。” 李氏心在泣血,女儿嘴角的淤青,是她打的,本应将女儿疼宠在手心里,但她却亲手打了女儿,李氏眼里含泪,“婉儿,忍一忍,再忍一忍。” “您总是让我人忍,可我要忍到何时?” 原先的萧宁李氏能轻易的给出答案,但现在的萧宁,李氏不知道还要让女儿忍多久? “我的女儿天资聪颖,被夫君夸赞过有萧家女风范,怎么会比不过萧宁?你要用功读书,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不信萧宁样样出色,婉儿,你欲压过萧宁,得有真才实学,娘会帮你,娘一定会帮你扫清锦绣之路上的障碍,我的婉儿才应该是萧家大小姐。” “娘,我能比过阿姐?” “可以的,婉儿不记得了?萧宁背一首诗词用了整整一个时辰,而你不过一刻钟就记住了。”李氏为女儿增加信心,指了指萧婉一直当做宝贝一样放在床头上玉碟,“是你父亲奖励给聪明的婉儿的。” 李氏拇指按住萧婉嘴角的笑容,“就是这样,婉儿,你不可丧失信心,萧宁出色,你要比她更出色,我原本留着萧宁就是为了同你相比较,同庸人相比,是显不出婉儿惊才绝艳的。” “娘,我要比阿姐更优出色,我要让所有人知道阿姐除了萧家大小姐的位置,什么都赶不上我。”萧婉挣脱开李氏的怀抱,抹了一把眼睛,“来人,来人,打水。” “婉儿,你是打算?” “神医林出的难题我听见了,我也是祖母的孙女,不是只有阿姐才有资格解开难题,只要我能想到办法,就再也不会有人小看我,他们会忘记我在别院的狼狈,只会记得我解开了北燕林小姐的难题,娘,你相信我能解开难题吗?” 李氏点头道:“我相信婉儿。” 萧婉笑了,精力充沛的翻看书籍,李氏眼里有欣慰,女儿恢复了以往的精神,不服输的劲头让李氏放心,只要萧婉肯用功,再加上她的帮忙,就不信争不过萧宁。 如果萧婉能解开百倍利的难题,萧宁就成了陪衬,提起萧家也会提萧婉,而忽略萧宁,夫君也会明白谁才是最争气的女儿,李氏看着萧婉忙碌着,瞑思苦想,李氏暗下决定,一定要助女儿一臂之力,萧宁,她身边有自己的人,自己想不出,萧宁不一定想不出,李氏不自觉地认为萧宁才会解开难题,只要得到法子,迷晕萧宁,事后谁会相信萧宁所言?不过是嫉妒妹妹的无耻阿姐罢了。 李氏出了房门,详细详细安排,她要收集萧宁一切的消息,以现在萧宁的聪明,就算是想出办法也不会同任何人说的,但李氏有把握猜到萧宁所想,哪怕她稍微流露出一丝一毫,唯一遗憾的是萧宁住在老夫人身边,要不然下手容易些,使人神智错觉的香料,李氏还有一些的。 33 第三十三章 妙招 ... 摆在萧宁面前最要紧是解开这道难题,五枚铜钱能买什么?萧宁有了大约的计较,差最关键的一处想不通。红袖奶娘等人不敢打扰萧宁,呼吸喘气放得极轻。 萧宁歪在罗汉榻上,随手翻看看过的古籍,日光透过玻璃窗很晃眼,翻开的古籍盖着脸,萧宁道:“最近几日实在是太闷热了,烦躁得很。” “奴婢给大小姐端凉茶?”红袖试探着问起,萧宁手抓住了红袖的手腕,“凉茶?” “炎炎夏日,一碗凉茶是最是解暑消热。” “大小姐,奴婢给您端您最喜欢用的冰镇梅子汤,去火消暑。” 多日不曾听见的声音,萧宁取下脸上的古籍,春香讨好笑脸出现在萧宁眼前,“大小姐,是奴婢亲自动手弄的。”去别院前萧宁最喜欢喝春香弄得冰镇梅子汤,酸酸甜甜冰冰凉可口。 萧宁转都望向窗外:“没个规矩,扣下月钱。” “大小姐,奴婢是好意,怕您中了暑气,建康城里中署气晕倒的人很多,奴婢对大小姐的忠心日月可鉴。” 萧宁勾了勾唇角,阖眼道:“下去。” 奶娘陶妈妈使了个眼色,几名小丫头将还想再说话的春香推搡出去,春香挣扎她要挽回大小姐,受了夫人的暗示,她要陪着萧宁,春香道:“大小姐,奴婢是一片好意,大小姐···奴婢···” 春香一人双拳难敌四手,被推搡出去,陶妈妈歉意的道:“是老奴没看好她,竟让她闯进来。” “奶娘,健康城城门查得很紧?中暑的人很多?” 陶妈妈错愕,道:“每日入城的百姓都要接受盘查,搞得谋生的百姓怨声载道,每日都有中暑昏厥之人。” “是因为北燕皇帝病重,又有慕容轩潜入南齐探听情报之事,皇上紧张些再所难免。”萧宁状似随意的说了两句,挪了挪身子,脑袋枕着手臂,翻看古书,须臾屋子里只听见沙沙的翻书声,陶妈妈忍了半晌,轻声问道:“您想到办法了?” 萧宁眼睛都没抬,轻嗯了一声,奶娘惊喜的道:“可是真的?” 萧宁食指飞放在唇边,眼眸褶褶生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陶妈妈双手合十口中不停念叨着,“佛祖保佑。” 萧宁示意红袖端茶水,红袖离近后,萧宁将五枚铜钱悄悄的放在红袖书中,悄声的交代两句,红袖眨眨眼睛示意她明白了, 萧宁拍了拍红袖的手,无声的道,全靠你了。 主仆不过是相对一瞬,在所有人看来是红袖为大小姐端茶水,并无异常,就算是离得很近的陶妈妈因全心在感激佛祖保佑,也没察觉出异样。 红袖退到一旁,握紧了铜钱,陶妈妈问道:”用不用老奴做些准备?” “不用,陪我去请神医林做个见证就好,明日又会艳阳高照,酸甜的妹子汤,平民百姓喝不起,我记得的···” 萧宁语调模糊低沉,几乎听不见,“山上有棵树,结出的叶子很甜,比冰镇酸梅汤还好喝,山上是冬天越冷,夏日越热,我会为了几片叶子,爬树。” “您这是···” 前生为了能有解暑的水喝,萧宁都记不清从树上摔下过多少次?手被树干磨破了,结成了茧子,只为了几个铜板,寺庙闷热,她身无长物,只能就地取材,能喝上一碗凉茶都是奢侈了,手掌盖住了双眼,萧宁咛喃:”梅子汤,我最不喜欢了。” 红袖悄无声息的退出屋子,去寻老夫人。李氏得到消息,凝眉的道:”大小姐真这么说?" “奴婢不敢说谎,大小姐说了中暑,说了城门,说了北燕,还说了什么爬树,最后说梅子汤大小姐不喜欢。” “行了,你先下去,继续看着大小姐,我也是怕萧宁出事。” “是。” 李氏向后靠了靠,摇着扇子,萧宁到底想出了什么法子?中暑,北燕间谍和百倍利的难题有关?北燕皇帝不久于人世,据说曾派遣间谍密探来南齐,遂南齐最近一直搜查很严格,北燕即将经历巨变,南齐不能大意,但大多是针对贫民百姓,世家大族并不在搜查范围。 “萧宁,你是真有主意了?”李氏不信的摇摇头,又深觉不妥,李氏端起冰镇梅子汤,嗅一嗅都会感到凉爽,“你怎会不喜欢呢?萧宁,你究竟在别院遇见了什么事?有这般大的变化,我都摸不透不敢认了。” 李氏被萧宁弄得迷糊,越发认定了萧宁背后有高人指点,萧婉努力找寻解决办法,李氏在想萧宁说得话,努力的串联起,半晌后无果,李氏不安的捻了捻手指,再用迷药吗? 萧宁在老夫人的竹园里,李氏打听消息能做到,但是下药,府里还住着一位明显对萧宁很有好感的神医林,一个弄不好,李氏多年的好名声就会毁于一旦,可放弃的话,李氏又不甘心,万一萧宁真的想出办法,健康城再无一人能压住萧宁,女儿 萧婉得被萧宁压上一辈子,萧婉能承受忍耐得住吗? 这一夜李氏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朦胧间可见萧宁越升越高,俯视着李氏母女,她们再向上跳跃,都够不着萧宁的衣角,“不,不,我不能···让婉儿同我一样···” 李氏猛然坐起,冷汗淋淋,帐子外面脚步声响,“夫人,您该起身了。” 李氏撩开幔帐,窗外阳光明媚,照射进来的阳光驱散了李氏身上的不甘,“大小姐可起了。” “回夫人,大小姐去请神医林,奴婢听说大小姐解开了难题,请神医林验证。” 李氏慌忙起身,她不是做梦,萧宁真解开了?“更衣,我去看看大小姐。” “是。” 当李氏赶到时,萧宁一行正要出门,李氏笑盈盈的问道:“宁儿,你做何去?” “我去挣铜钱。” 萧宁邀请道:”母亲和妹妹不妨一同前去。” “阿姐,你是要变戏法?能不能告诉我,先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阿姐。”萧皓从李氏身后探出脑袋,仰着天真无邪的小脸,漆黑机灵的眸子转动了两圈,撒娇道:”阿姐,告诉皓儿嘛。” ‘宁儿,我看皓儿好心疼,他怎么就没有萧逸的聪慧劲儿呢,就会读死书。’ 萧宁推开萧皓,前生就是迷失在他的纯真中,毁了哥哥,今生你还想毁了我么?萧皓被萧宁推开很伤心,怯声声的说道:“阿姐不喜欢皓儿,呜呜,阿姐不喜欢我了。” 萧冀铮微微皱眉,萧宁道:“萧皓不许哭,凡是萧家人再难过都不会流泪。” 萧冀铮松缓开眉头,看向萧皓的目光里带着疑问,萧皓是他的儿子么?萧逸说道:“妹妹,该去城门口了,我看你扬名南齐。” “萧丫头,快走,快走。”神医林催促着,他好奇极了,萧宁有何法子能用五枚铜钱番百倍的利。 萧老夫人也坐上马车,她要亲眼看孙女萧宁想出的法子,见多识广的老夫人苦思许久并未想出良策,萧宁一行来到城门口,萧宁下了马车,命人支撑起木桶,突然出现的印有萧家族徽的马车,引得排队等候入城的百姓侧目。 “那位穿湖水蓝罗裙的便是萧家大小姐。” ”文华阁魁首,水晶海棠的拥有者,以三面镜子请出神医林,萧家大小姐看起来挺和气的。” “是呀,是呀,从穿着完全看不出是萧家 大小姐,我可见过几位世家小姐,真是奢华得很。” 有懂行之人道:”你知道什么?萧家大小姐那身衣裳看似寻常,可你就算省吃俭用一辈子也没不起布料。” “萧大小姐做什么呢?”有人惊呼。 萧宁命人取井水倒入木桶中,随后从红袖手中拿出个布袋,对神医林解释,“薄荷,可解暑消热,清新爽口,我买薄荷用了五枚铜钱。” 萧宁将薄荷放入木桶里,薄荷清香,引得周围等候进城的百姓都舔了舔嘴唇,越看泉水,越是觉得暑气难忍,萧宁笑道:“我免费供应薄荷水,为你们消暑解热。” “多谢萧家大小姐。”百姓涌上前去,萧宁亲自为他们盛水喝,能得世家大小姐如此对待,在等级森严的南齐,百姓多是感激涕零,就算是不喜欢薄荷的也会喝上一碗。 神医林纳闷:“萧丫头,你将钱都花了,你是放弃了?” “不,这就是我给出的答案。” 萧宁自信的一笑,“你们喝了薄荷水解暑,等到明日再入城时,可否为萧宁带一把嫩草?不需要许多,弯腰可采,一把一束就好。” 百姓们从未见过萧宁这样的世家小姐,纷纷表示一定会给萧宁带嫩草,反正排队等着进城是干站着,有百姓现在就弯腰在城边上拔取嫩草,送给萧宁,不消片刻,板车上堆满了嫩草,每来一人,萧宁都会说一句谢谢,百姓更是惊喜莫名,为萧家大小姐这声谢谢,恨不得再去拔草,南齐百姓对世家小姐敬仰,百姓淳朴守信。 “萧丫头,你要嫩草做什么?” “卖钱。” 萧宁拿起一根嫩草,笑着解释,“卖给健康城中的马商,充当草料,一车嫩草最少有十几文的收入。” 神医林瞪大了眼睛,“你是说,百倍利,你先买薄荷,再卖嫩草给马商?” “明日我可给更多入城之人饮薄荷水,他们会给我带更多的嫩草来,三日内,少说也有五百文。“ 萧宁走到神医林跟前,笑着问:“玉露丸,该拿出来了吧。” “萧宁,萧宁,哈哈哈,哈哈哈,萧宁,我神医林这辈子除了林丫头之外,就佩服你一人,萧宁,我不仅仅给你玉露丸延续萧老夫人寿命,我给你···给你···神医林的令牌,凡是是我神医林一脉,须遵萧宁为贵人。” 神医林先将黑漆漆的令牌交给萧宁,“你别小看这块令牌,为天外玄铁打造, 遇火不融,遇水不沉,是祖师爷所做,世间只此两块,你手中是一块,另一块···”神医林神秘的一笑,“现在不能说,将来你会知道的。” “其实我只想要玉露丸。” “····” 建康城门口发生的事儿,顷刻间传遍这个建康,五文铜钱的百倍之利,神医林一脉的贵人,世人皆知萧家有一位大小姐——萧宁。 第三十四章 天下 ... 一样的方法换一个人不会有萧宁的好效果,萧宁是萧家大小姐,南齐百姓愿意为萧宁出力,薄荷水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萧宁那声谢字,在重声望的南齐,百姓就是没清凉解暑的薄荷水也会做。 趋之以利,诱之以名,萧宁便是想通了这一点,才敢于动手,萧宁在城门口坚持了整整三日,说了上前句谢谢,顶着烈日,萧宁由始至终含笑,退下萧家女的外衣,萧宁和为生存忙碌的百姓无区别,前生的萧宁就曾经为衣食挣扎过,知道挨饿的滋味,萧宁始终不觉得现在这么做就是自降身份,世家对比的是南齐百姓,如果没平民百姓,世家也就不存在了。 萧冀铮等劝说过萧宁,李氏更是心疼直哭,欲让萧婉代替萧宁受罪,萧宁直接回绝了,继母是一点机会都不肯放过,得不到肉吃,就打算让萧婉喝汤?还是让萧宁不守信用,落得怕吃苦的名声?萧婉虽然赶不上萧宁聪慧,可她真诚待人,为姐姐吃不得苦的姐姐分忧,继母打得好算盘,萧宁怎可能答应,比较前生吃的苦,今生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萧宁即便嗓音沙哑,也会点头道谢,该是她的,谁也夺不去。 “谢谢,谢谢,慢点喝,还有呢。“ 萧婉甜柔的声音,萧宁显然低估了萧婉和继母李氏,劝不住萧宁后,李氏便打着帮萧宁忙为祖母尽孝的名义,让萧婉跟着萧宁,抢在萧宁前面说谢谢,萧婉眉眼甜美,相比较萧宁的冷情气质更能得到百姓的好感,只是萧婉到底年岁不大,历练不足,萧婉笑得再亲善,很难掩藏住眼底的厌恶鄙夷,她是世家小姐,给百姓端水,萧婉听母亲的话忍了。 自从萧婉出现,萧宁便安静的站在一旁,似一座玉石冰雕,可每位百姓都愿意向萧宁行个礼,即便萧宁说不出谢字,微微点头也可让他们欢呼雀跃,萧宁是没萧婉好亲近,但在萧宁是萧家大小姐,以妙法破北燕林小姐难题,手持神医令牌,南齐在虽然自诩正统,可最近几年国事上一直被北燕压着,北燕皇帝钟情的林小姐,常有绝妙诗词传入南齐,压得南齐才子们抬不起头,现在萧家大小姐给南齐争了口气,南齐百姓朴实的认为,林小姐已经故去,最出色的女子再南齐,有尚在成长中的萧家大小姐,还有风华绝代的南齐长公主。 三日后黄昏,卖出最后一车的嫩草后,五枚铜钱别说换来了百倍利,因南齐百姓的热情,马商们听说此事后,给的价钱都是最高的,为南齐争光添彩的事,他们即便是商人也不敢落后,遂千倍利也是有的。 萧宁 笑得灿烂,夕阳的金晕洒落在萧宁身上,清冷的容貌多了暖意,更多得是高贵神圣,南齐百姓差不多把萧宁菩萨拜,此时是夸张的说法,但焉知以后不会如此呢? 萧宁上马车之前,一名背后背着宝剑的俊秀少年走过来,“萧大小姐,请留步。” 萧宁闻声回头,“是你?” 萧府的侍卫见少年俊美,大小姐又认识,便让开了路,少年道:“主人有情。” “是那位夫人?” “是,萧大小姐移驾。” 萧宁好奇那位神秘夫人的真实身份,少年虽然是来请人的,但眼底充满了高傲,萧宁不喜欢,嗓音沙哑:“你主人请,我就得去吗?” 萧宁扶着红袖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子,“回府。” “是。” 少年眼睁睁的看着萧宁离开,从未有受过如此冷遇,就算北燕宗室见到他都会以礼相待,“萧大小姐,你可知我家主人是谁?” 马车稍微停了停,“我感激夫人所赠的玉箫,但请我萧宁,得有请柬,你——不合适。”马车咕噜噜的前行,百姓纷纷避让开,对马车行注目礼,再见萧家大小姐时,不知她又会有怎样的风华,最近建康不愁话题,萧家大小姐经常被提起,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世家大族,对萧宁所为佩服,对萧宁将来可期。 “萧宁真这么说?” “是。”少年回禀,“萧大小姐不肯来。” 少年偷瞄倚着床榻品酒的主人,艳红的裙摆垂落于地,一根玉簪挽住发丝,手持酒杯抿了一口美酒佳酿,主人并无恼意,也无意外,反而很欣慰,很开心,微微显露出醉态,主人的妩媚,少年别开目光,主人不是他可想的。 “明日你手持长公主的请柬,去萧府请萧宁,你且记得萧宁是本公主的贵客。” “是。” 少年脸一红,萧宁不肯来是因为他不自觉的傲慢,“属下再不敢放肆。” “你是本公主的人,人前放肆蔑视世家小姐无伤大雅,但你却没长对眼睛,萧宁,不是你可轻视的。” 少年跪地道:“请主人责罚。” “下去领十板子。” “谢主人。” 在床榻不远处,摆放着檀木书案,后有一双鬓如染雪的年近五十的男子手拿画笔作画,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斜卧在床榻上的长公主,将她最美的姿态勾勒出, 专心致志心无杂念时,听见问话:“你不好奇?” 男子画笔稍顿,“她可继承你衣钵?长公主,萧宁不曾见过,不好评论,你和她都是世间难寻女子。” “可属于我们的年代都过去了,她病逝,我···也活不了多久,她一生无一杂念,死了就死了,了无牵挂,但我却···放不下南齐。” “林小姐依靠神庙,你是南齐长公主,陛下的亲妹妹,就算萧宁聪慧过人,也无实力改变天下格局。” 长公主坐起身,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你忘了萧宁是萧家女,在我和她出现前,世人皆知萧家女。” “你不说,我还真不记得了,萧家许久不曾有名满天下的小姐出现。” “萧宁不就是萧家女?”长公主垂眼,“兴许是将死,我总有一种感觉,萧宁比我和她活得都自在。” 男子放下毛笔,坐到长公主身后,从后拥住她,将长公主手中的酒饮了,叹道:“石华,你活得太累了。” 石华是南齐长公主的名讳,世间也只有此时身后之人会唤她的名字,“皇兄心有大志,行事却优柔寡断,受不得挫折,十年前被北燕皇帝骗了一次,便沉迷于诗画中,我不看着点,南齐早被北燕灭了,慕容御是好对付的?” “慕容御活不长,北燕少此强势的帝王,南齐十年之内会得太平,你不是看重三皇子?他文有王渊,武有诸葛云,只要不犯下打错,南齐不见得会···” “怎么不说下去了?”石华苦笑,“你也想到了,慕容御故去后,还有正值壮年野心勃勃的慕容轩。” 男子露出一丝笑来,“华儿也忘了一件事,北燕皇族代代出情种,如今北燕的皇贵妃认识慕容轩,北燕皇贵妃能爬上龙床诞下皇子,也不简单,她能容许自己的儿子皇位被夺吗?二岁的奶娃娃也能当皇帝,何况北燕神庙支持,慕容轩争不下皇位,北燕朝局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内斗。” 石华道:”北燕神庙很有趣,当年以慕容轩年龄小为由不承认,现在却扶植二岁的皇子,可笑,可笑。” “当年不仅仅是因为神庙掌使林小姐支持慕容御,神庙那群老和尚是由此考量的,北燕当年需要的是成熟睿智的帝王慕容轩争不过慕容御,经过蛰伏的慕容轩一旦称帝,绝不甘心受神庙摆布,神庙只会选择听话的皇帝。” 长公主石华嗤笑出声,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北燕神庙,南齐世家,都在压制 着本应至高无上的帝王,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全部消失呢?” 男子摇摇头,“很难,很难。” “不管如何,我都要见见萧宁,你不知道她那对眸子很漂亮,历尽沧桑冷情冷性,我只要引出萧宁眼底的火光,萧宁比我和她更无情冷漠,世上无一人能绊住萧宁。” 男子错愕,石华对萧宁的评价很高,接触石华的女子,大多惊采绝艳,石华却单独称赞萧宁,她可能承担得起?南齐长公主的徒弟不仅仅是尊荣,更多得是责任,守住南齐的责任,乱世必出萧家女的预言回落在萧宁身上? 北燕肃穆庄严的皇宫,亭台殿阁比之南齐的精致秀美,多了浑厚大气,因北燕皇帝病重,及将不久于人世,北燕皇宫如同乌云压顶,气氛沉重。 一处正殿里,烛火混暗,北燕皇帝慕容御声音低沉,“慕容轩,朕当初应该亲手宰了你。” “四哥,你如果能下手的话,会不动手?”慕容轩嘲讽的说道:“神庙夺了我的皇位,神庙不会眼看着你杀了我。” “朕问你一句,你会承朕遗志?” “我是算是四哥的徒弟,为你亲自教养,世间无人比我了解你的雄心壮志。” 慕容御灰暗的眼眸迸发出灼人的光亮,“朕等着看北燕一统河山,认祖归宗。” 慕容轩点头道:”你且放心,北燕不会衰落,祖宗的遗愿会得以实现。” “你出去,朕要单独呆一会。” “四哥,你好走。” 慕容轩转身,慕容御突然问道:“父皇给你玉佩呢?” 慕容轩顿了顿,“死物而已,当不得饭吃衣穿,我扔了。”说完后大步离开,慕容御愣了好一会,他在南齐究竟遇见了谁?能让慕容轩想通的人,慕容御想见一见。 “你出来。” “陛下。” 一名绝美的女子跪在慕容御床榻前,含泪道:“您不能扔下我们孤儿寡母,陛下,慕容轩不会甘心为摄政亲王。” 慕容御嫌恶的看了哭泣的女子,”慕容轩是朕的兄弟,是慕容家子孙,他既然逃过了朕设下的死劫,朕无力再剪除慕容轩,相比较你,朕的皇贵妃,朕更信任慕容轩。” 女子期期艾艾的哭泣,盈盈的泪光掩盖住眼底的无情,哭声哀婉似杜鹃啼血,“臣妾对陛下实心实意,陛下,您那晚是喝醉了,林姐姐···” “你给 朕住嘴。”慕容御怒道,“你不配提她的名字,更不配叫她姐姐,朕知道那一晚朕做了什么,如果不知道慕容悔是朕的种,朕早就赐死你了。” 慕容悔,悔恨那一晚作为,女子垂头,慕容御道:“将来是祸是福,你自己掂量,滚出去,她该来接朕了。” ”林琳,朕错了,你原谅我慕容御吧,林琳,林琳。” 北燕皇帝慕容御在对爱人的追悔中故去,按照慕容御的遗命,和林琳合葬,不入北燕皇室墓地,慕容御唯一的皇子慕容悔得神庙祝福登基为帝,以国号敕封慕容轩为燕王,北燕由燕王慕容轩摄政。 消息传入南齐,本来盼望已久的慕容轩争皇位,并未出现,燕王慕容轩甘愿摄政,南齐有志之士纷纷唾弃慕容轩胆小,带到北燕皇帝大婚还政后,定不会有好结果的,但南齐再不满也改变不了北燕平稳过渡的朝局。 萧宁听到北燕的消息后,半晌说不出话,在她的记忆里北燕是太后垂帘问政,并无燕王慕容轩此人,她改了命运,天下也变了吗?萧宁手中的优势越来越少,但萧宁却感到兴奋,重走旧路,枉费重生,未知的命运才精彩,印证萧宁重生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南齐北燕的格局会慢慢的展开,文文将会卷入天下中,重生后萧宁的追求也不一样,姑娘们放心,不会出现或仇家很,女奴之类的狗血虐恋剧情。萧宁一生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也不会被任何人欺负。再有某闲认为开的金手指不多,萧宁没逆天空间,没无上功法,她现在得来的,都是前生受过的苦悟出来的,而且萧宁重生后,天下大局不同于她前生,萧宁无法再占据先机,某闲的金手指最多的就是林小姐留下的书籍,别的萧宁只是比平常人多了几分感悟,萧宁没走一步都是奋斗出来的,不是天上掉馅饼。 35 第三十五章 差距 ... 清晨鸟鸣,暖暖的晨曦,碧洗过的天空,蓝得清澈,红袖走进萧宁的睡房,取下纱罩,掐灭了几乎燃尽的蜡烛,床榻的被褥整齐,一看昨夜无人上过床榻。红袖绕过玻璃屏风,果然,大小姐趴在书案上,一手垫着脑袋,另一只低垂的手上攥着一卷书,好在昨夜红袖离去时,给萧宁披上了丝绒斗篷,斗篷成了被子盖。 红袖和陶妈妈劝过萧宁很多次,每一次萧宁答应不熬夜看书,但哪一次她也没做到。红袖想不明白,出色的大小姐到底在急什么?似后面有人驱赶一般,不敢停下一步,现在南齐建康何人不知萧家大小姐?换个人早就飘飘欲仙了,萧宁将众多文会的邀请婉拒,拼命的看书写字,红袖看得都心疼。 萧宁睡得很轻,隐约听见脚步声,萧宁爬起来,见是红袖,迷蒙警觉的眼眸才现出淡淡的笑意,甩了甩枕得发麻的胳膊,拍了拍脸颊,不自然的看向玻璃窗外,“今儿是个好天。” “大小姐,您昨夜怎么答应奴婢的?”红袖走到萧宁跟前,“您再不分昼夜,奴婢劝不了您,去告诉老夫人去,可不敢再帮您瞒着。” “好红袖,我再不会了。”萧宁推了推红袖,全心为她好的人,萧宁懂得感激,萧宁伸了个懒腰,轻声道:“时不我待,我资质并不好,不刻苦用功怎么能成呢?” “这话让外人听去,是不信的,您如资质不好,能解开北燕林小姐的难题?” 萧宁嘴角弯了弯,唯一的优势不过是比寻常人多了几年的感悟,受过的苦楚多了几许警觉,萧宁越看书,越是感到自身的不足,掌握在手中的才是本事,今生天下格局不同前生,萧宁不敢放松,前生的经历萧宁很清楚实力才学的重要,萧宁笑道:“是赶巧了,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您是不提了,但别人可都记得呢。”红袖了解萧宁的脾气,道:“最近上门来的人越来越多,全是继夫人和二小姐接待的,您也不去露个脸。” 红袖伺候萧宁洗漱,愤愤不平,“她们都是来见您的。” 萧宁用温水洗脸,脸颊浮于水面,吐了几个泡泡,萧宁猛然抬头,脸上的水珠滴落,接过红袖递上来的手巾,笑了笑:“你不必如此,萧婉是有才学的,她越是出色,对我越有好处,我有信心比她更好,可要做到比她更好,我也只能刻苦,我落下的太多了。” 萧家二小姐才学惊艳,那萧家的大小姐岂不是更上一层楼?加上为萧家老夫人请神医林的前前后后,萧宁闻名南齐建康,似 神仙一样的萧家大小姐是人都能见到,反倒不新鲜了,萧宁看不上司马睿的故作清高,但有时摆摆架子,也会更有名士风度,且不说萧宁也没工夫和寻常人相交,这样最好,萧家在南齐立足,不能光靠萧宁一人。 “哥哥不也是每日苦读,也没见默言多嘴。”萧宁调笑的捏了捏红袖皱着的脸颊,“要不然你也改个名字吧,看来起名字是很重要的。” “大小姐。”红袖拉成了声音,每日萧宁都会调笑自己几句,明明是比红袖还小一岁,又是养在深闺大宅的世家小姐,红袖却有种感觉,大小姐仿佛历尽千尘,有时会让红袖都觉得心疼,就如同那位神秘夫人所言,大小姐的漂亮眼眸明明是在笑,却很悲伤,隐隐残留着难解的愤恨。 专门负责梳头的丫头叫墨玉,手法很好不会弄疼萧宁,会的发髻样式很多,但墨玉却没什么机会展现手艺,大小姐萧宁不喜欢复杂的发髻,也不喜欢满头珠翠,在萧家不是挽个鬟儿,就是绑个清爽的辫子,就算是出门萧宁也不过多加一件首饰罢了,墨玉梳头很快,问道:“大小姐,您看成吗?” “成。” 墨玉很遗憾,大小姐的头发乌亮,是难得一头秀发,要是梳理发髻,定会很尊贵好看,墨玉不敢违背萧宁的命令,在萧宁头发上插了一只金簪步摇,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了,大小姐首饰盒子里的首饰都没机会佩戴,太可惜了,样样都是很精致呢。 萧宁收拾齐整,萧宁就算是整夜不睡觉,第二日起身眼里不会有血丝,才能瞒过萧老夫人。神医林在萧府弄得鸡飞狗跳,全无神医风范,李氏还得好吃好喝好招待,神医林虽说好奇萧宁,但他在一处住不长,就如同神医林所说他是天下人,用玉露丸给老夫人续命后,又给萧宁留下两本医书,神医林潇洒的离开,嘱咐萧宁有不懂的就去问林太医,萧宁是神医林一脉的贵人,林太医会倾囊而授。 萧宁对医书不太感兴趣,不好拒绝神医林的好意,留下医书,防人之心不可无,懂点医术总好过中别人的圈套诡计,像继母李氏上次就用了迷药,不是那根银针,萧宁的怕得不了好处。 去向祖母请安,萧宁刚一进门,听见萧婉欢快的声音:”祖母,您看,您看,是孙女亲自绣的额抹。” 萧老夫看了看抹额,点头赞道:“针脚很密实,图样不错。” 萧婉绽开甜美的笑容,似骄阳般绚烂,“孙女帮您带上?” 萧老夫人摇头,“不用了,昨儿小宁也送了 抹额,萧婉啊,你的针线难得,比之你姐姐还是差一些。” “祖母。”萧宁出言唤道,萧老夫人眼里慢慢都是笑,“小宁过来。” “嗯。” 萧婉起身让开了位置,屈膝道:“阿姐。” “嗯。” 萧宁坐在祖母身边,扫了一眼萧婉绣得额抹,单以技法绣功来说在世家小姐上很难得,女红绣活南齐世家小姐不是太在意,更注重的是文采书画,前生萧宁练得一手好针线,却被人私底下嘲讽上不得台面,女红针线是锦上添花之物,可有可无。 “祖母今日的气色很好,神医林不仅给了玉露丸,还留了不少调养身体的药方,祖母记得要用啊。” 萧老夫人笑道:“你天天让鸳鸯看着,我哪敢忘了?原本招你到身边来是解闷的,谁知弄了个管事过来,我是一刻都不得轻松,鸳鸯现在都被你拐跑了,我说的话都不肯听了。” “老夫人,您可不许冤枉奴婢,奴婢哪敢不听您的话?” 鸳鸯端着汤碗笑盈盈的上前,萧宁接过汤碗,用勺子搅匀,“没鸳鸯看着,我不放心,您身子刚有气色,就不肯喝药,这可怎么得了?祖母不是说要看我选婿成亲的?不许赖皮哦。” 老夫人心里比喝了蜜糖还甜,乖乖喝药,萧宁喂得细心,老夫人满眼的慈爱,萧婉似外人,永远插不进她们之间,萧婉问道:“祖母,阿姐的给您绣的额抹能不能让我瞧瞧?我也想学学阿姐。” 萧婉不信萧宁在女红上也比她好,母亲说过,人无完人,在机智上,诗词上许是比不过萧宁,但温婉女红上,还比不过吗?萧宁放下汤碗,淡淡的说道:“额抹不过是小玩应儿,不必看了。” “阿姐,就给我看看嘛。”萧婉并不放弃,萧宁越是推脱,她就越认为萧宁是隐藏着不足,萧宁劝了一句:“女红针织不过是小技,上不得台面的,萧婉,你将心用在诗词书画上好。” 萧宁是好心,在祖母面前萧宁不会显得小肚鸡肠,使得祖母认为自己心胸不够开阔,总是局限在姐妹相争中间,萧婉甜甜一笑,“祖母,您看阿姐藏私。” “小宁是为了你好,萧家小姐怎可以女红为荣?”老夫人教训萧婉,见她眼里露出的不忿,老夫人指了指旁边摆放的小屏,道:“是萧宁前两日绣好送给来的。” 萧婉愣住了,姹紫嫣红的牡丹花,花上翩翩起舞的彩蝶是萧宁绣的?不次于李氏给萧婉请到的针线 师傅,据说那位师傅在南齐都是很有名望的绣娘,“阿姐,是您绣的?” 萧宁轻笑:”小玩应而已,当不得什么的。” 萧婉的目光在小瓶上和萧宁身上来回移动吗,似在辨别真伪,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出乎萧婉的意料了,”阿姐,您陪着祖母,我···我先回去了。” 萧婉神情恍惚的离开,很想抓住母亲问一句,你不是说人无完人吗?为什么萧宁的女红也是自己比不上的?回到自己屋子里的萧婉,用剪子将额抹绞碎,比不上,就是比不上,这么多天手被扎了多少的针眼儿,可萧宁随随便便绣出来的小瓶,萧婉就是练上十年也比不过的。 “祖母,孙女做错了?” “不,萧宁,你没错,错得是萧婉。” 萧老夫人拢了拢发鬓,靠进垫子里,“是萧婉想不开,执意同你相比。” 萧宁想说对萧婉涞水是不公平的,萧宁在针线上本身天赋就很好,前生又用练习过,今生虽然手生了点,但是十几年的功底是在的,不曾遗忘,即便在祖母面前,萧宁也不会为萧婉说话,她是不是想得通,和萧宁无关。 ”大小姐,继夫人叫您去荣文堂。“ ”何事?” “长公主府来人持请柬请大小姐。” 萧老夫人坐直了身子,“长公主?是长公主?” “是。” “萧宁,快去,快去荣文堂。”萧老夫人面露喜色,拍着萧宁手:“能得长公主相邀,小宁,实在是太好了,你快去吧。” 萧宁压下紧张,南齐长公主是萧宁前世今生都只能听闻一样的神人,从未有过接触,如今长公主下请帖,萧宁既是荣幸又觉得困惑,萧宁坐软轿去荣文堂,长公主到底有何事? “我女儿萧婉。” “萧二小姐。” 萧宁进门后,见继母在向长公主府来人介绍萧婉,萧宁见萧婉文雅的打扮,全无方才失魂落魄,这份变脸的本事,萧宁深感佩服,李氏对来人很热情,“你且等等,宁儿孝顺,宁可少读些书,也要陪着老夫人。” 萧婉亭亭玉立,微笑的望着长公主派来的俊秀少年,“长公主所做的越江吟,我很喜欢,意境非常。” “你是长公主的人?”萧宁发话,一直端坐的白衣少年立刻收了倨傲向萧宁行礼,“萧大小姐,长公主有请。” 随即递上请柬,上刻长公 主府的标识,质朴的请柬却有奢华的感觉,李氏握了握拳头,是长公主府专门用于聘请贵客的请柬,世家小姐多想得到,李氏不过是听说过王家小姐得到过,她一直努力想要萧婉接到此请柬,不停的给萧婉造势,但现在萧宁得到了,最重要是萧宁还一副淡淡的模样,长公主府的人却如此客气,同刚才视若无睹的样子截然相反,实在是太可恨了。 萧宁翻开请柬看了看,里面是画着一只红梅,只一句话,萧宁,你是时候来见我了,落款是,南齐长公主石华。 来人萧宁认识,是那位夫人另一名随侍,萧宁好奇的问了一句:”前些天那人呢?” “回大小姐的话,他不敬您,被主人教训了。” 萧宁愣了愣,“长公主太严厉了,我并未在意。” “他是应该教训,主人说您是贵客,不可慢待。”少年一脸严肃,躬身道:“请。” 萧宁看看衣服,没什么问题,“母亲,我去长公主府做客。” 李氏咬咬牙道:”宁儿,带上萧婉,你们姐妹一处,也好有个照顾。” 萧宁含笑站立,少年正色道:“萧夫人,主人只请的是大小姐,萧二小姐不够资格接到主人请柬。” 萧婉眼睁睁的看着萧宁离去,愤恨的向李氏喊道:“我再也不听你的话了,我恨死你了,你不是我娘。” 李氏差一点昏厥过去,萧婉冰冷怨恨的目光,比利剑戳心更痛。 36 第三十六章 拒绝 ... 南齐长公主请萧宁,为表正式是另指派马车的,萧宁坐上长公主的马车,忍住好奇,可手摸了摸金丝绒的坐垫,柔软而舒服,马车的装饰奢华,入眼的每一处都显得完美无缺,镶金镶玉的布置,萧宁眉头微蹙,赠萧的夫人是闻名天下的南齐长公主,萧宁只见过她沿着钱江而下的飘逸潇洒,她不应该当是注重奢靡享受之人,萧宁本能的不喜欢长公主指派来的马车。 “萧大小姐,长公主府到。” 萧宁撩开串着珠子的车帘,南齐长公主府映入萧宁眼帘,府邸占据了整个街道,在府门前竖起一块牌子,‘文官落轿,武官下马。’是当今天子御笔所提,以示长公主尊荣。 萧宁主动下了马车,朱漆镶着碗口大金光灿灿铆钉的中门大开,萧宁可见一座浮刻着展翅欲飞仙鹤图案的白玉影壁墙,府门口垂首站立着两排衣着整齐干净的侍从,“恭迎萧大小姐。” 是不是太正式了?萧宁自知身份,虽然是萧家大小姐,但在长公主眼里不过是一位颇有意思的小姑娘,长公主是要做什么?谨慎的萧宁无法不多想,她有什么是长公主所求?心中这般想,萧宁却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沉了沉气息,走进长公主府,不可让任何人小看,萧宁死都不拍,害怕隆重的迎接仪式? 萧宁转过影壁墙后,才窥得长公主府邸全貌,好一座富贵堂皇的府邸,大方庄重,比之萧家更多了为皇族所居的尊贵,萧宁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软轿,四名小厮上前抬起轿子,萧宁向后靠去,隔着纱帘随意的扫视长公主府,猜测她今日请自己来的用意,萧宁可不信仅仅凭着一面之缘长公主就会摆下如此隆重的架势,世上没谁可无缘无故全新愿意为你好的。 软轿并未抬去待客的正殿,向后宅移去,萧宁心有诧异,握紧了那张请柬,长公主石华,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软轿停了停,后换了妈妈抬轿,萧宁既然持请柬来长公主府,怕也没用,萧宁镇定了,悠然的欣赏起公主府的景色,不愧是南齐最有名的公主,每一处的布置都很别致典雅,花费也会不少。 “萧大小姐,请下轿。” 萧宁扶着妈妈的手下来,是一座相对偏僻的院落,同方才看见的奢华天差地别,清净质朴,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尽头不过是一间正房,院落里无花无草,一处涓涓细流缓缓流淌汇入小湖泊中,萧宁问:“是何处?” “回萧大小姐的话,是长公主静思所在,请移步。”陪着萧宁的妈妈解释,用静思之处待客?萧宁越发想不通长公主 ,萧宁走进屋子后,门突然合上,一直跟着萧宁的红袖被撩在外面,红袖眼看着陪同的妈妈关门,道:“你要做什么?” “静思阁中,除非长公主有命,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一步。” 红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进不去的,但她实在是不放心大小姐,萧宁淡淡的声音传来,“红袖,你且在外面,我没事的。” “是,大小姐。” 妈妈笑道:“红袖姑娘,请随我来,咱们到别处等着去。” 红袖摇摇头,”大小姐让奴婢等在外面,奴婢不去别处。” 此时屋子里的萧宁,更为困惑,屋子里只摆着一张棋盘,对放着两个鹅黄色跪垫,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大大的画轴,无山无水,两个大字,‘天下’以萧宁如今的眼界,只感到凛然,笔锋欲破苍穹,直飞天际,有气势磅礴之感,萧宁又看了看空旷的屋子,无一处可藏人,萧宁站了一会,好奇的向棋盘前走去,黑白交错的棋子,可看出已经收官阶段,萧宁棋力不好,但可看出黑子是胜局已定,白字很难挽回败局。 萧宁越看棋盘越是移不开眼,总觉得白棋有一线生机,萧宁却找不到,萧宁跪坐在垫子上,愣愣的看着棋盘,整个人都融入到棋盘中,一会功夫萧宁出了一身冷汗,身处金戈铁马的交锋中,眸光迷蒙,萧宁回到了前世,一幕一幕的情景,萧宁无法遗忘,双拳攥得紧紧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萧宁恨不得手里再有一把刀,直刺继母李氏的心窝。 “石华,你摆此棋局,萧宁可能承受?” “她怨恨太多,只有放下才可做我徒弟。” 长公主石华从萧宁刚刚进府就一直看着她,萧宁表现出来的镇定淡然,石华很满意,直到萧宁到了静思阁,看了棋局,石华担心了,十岁的小姑娘,怎么会看出刻骨的怨恨?她到底经历过什么?萧宁是萧家小姐,谁敢给她委屈?石华摆得是北燕神庙的棋局,能成为她的徒弟,萧宁要面对的是北燕神庙,面对的是天下,如果看不透棋局,放不下仇恨执念,萧宁将来的道路会很难走,只能当一名世家小姐,而不是左右天下格局的女子。 ”萧宁,萧宁,石华,快看···“ 萧宁突然双手按住了棋盘,胸口起伏,似经历了恐怖的梦魇,嘴里喃喃自语,“恨,我恨。” 萧宁脑袋仿佛要炸开,唯一尚存的一丝理智提示萧宁,是眼前的棋局,让她想到了前生,萧宁眼冒红光,直接将棋盘掀翻,棋桌翻落 ,黑白棋子噼里啪啦的落地,萧宁阖眼,双手放在了膝盖上,萧宁静思,前生错了就是错了,她报复了司马睿,也可解恨,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想明白继母设下的圈套,要不然萧宁嘴角诡异的翘起,继母前生是拣着便宜了,今生萧宁恨难忘,意难平,继母决不能饶。 ”萧宁,放下,放下仇恨,你才可自在肆意。” 萧宁半晌后,睁开眼眸,冷然道:“恩记心,仇难忘,我为何要放下?” 长公主石华眼里闪过失望,“萧宁,可惜了,你本是天生美玉,被仇恨所饶。” 萧宁缓缓的起身,毫无惧色的面对长公主石华,抬手一指侧面的墙壁挂着天下二字,道:”我不懂天下大事,我不懂南齐北燕之争,我只知道一点,谁要让我一时不快,我便让她一辈子不痛快。” “长公主,您出身尊贵,名扬天下,无人敢于怠慢您,我和你出身经历不同,行事也不一样,对我有恩之人,我百倍还之,于我有仇之人,怪他们命不好,我就是小肚鸡肠,我就是睚眦必报,怎么着?” “萧宁····” 倔强记仇,坦言相告的萧宁,让见多识广的长公主石华说不出一句话,萧宁嘴角扬起,“快意恩仇,也是自在肆意,长公主,萧宁多谢您摆下的棋盘,萧宁告辞了。” 萧宁从未像现在这么想得清楚,也从未像现在清醒下一步该怎么走,石华在萧宁即将跨出静思阁时,问道:“就算是快意恩仇,萧宁你也得有错依仗,天下格局避免不了,如果南齐被燕王慕容轩攻破,你还能有此心境?萧家,整个南齐世家恐怕都会被拔除。” 萧宁回身,面向长公主石华,说道:“你说这些我不懂,燕王慕容轩我也不认识,但我相信南齐有志之士不会让北燕如此轻易就得了天下,何况世家子弟多是有才学之人,长公主,有人有才华的人,才可支撑世家,世家大族长久存于世上,不是因其血统,不是因其家族渊源,而是因人才辈出,即便北燕破了南齐,也需要有才学之人辅佐,方可安民心,定天下。” 石华怔怔的看着萧宁,大笑:“说得好,萧宁,你可愿意做我徒弟?” “徒弟?”萧宁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惟独没没想到这一条,“长公主,你需要徒弟?” “我需要的是一位继承者,萧宁,你很合适。” “我从没想过当您徒弟,长公主,我不是胸怀天下的人。” 即便重生了,萧宁比其 他人也无太大的优势,虽然身为萧家大小姐,难免会和南齐贵族有交往,萧宁内心深处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不为情所困,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至于天下大事,即便多了个燕王慕容轩,萧宁也认为离着她很遥远,萧宁想过万一南齐不似记忆中对峙北燕,但北燕打算天下太平也不会乱杀无辜。 “你见过神医林,应该听说过北燕林小姐,萧宁,我和她是对手,也是知己,林琳曾经说过,这天下不似只有男子才可左右的,女人一样可行,萧宁,我要交给你便是开阔眼界,如何左右天下格局。” 萧宁反问:“长公主,我需要吗?” 萧宁曾经羡慕过林小姐得北燕皇帝专宠的一生,曾经羡慕过林小姐的学识气度,名扬天下,但萧宁深知名声越重,责任也大,萧宁不愿再被任何事或者名声捆住手脚。 石华笑道:”萧宁,你想要活得自在,不,是快意恩仇,就需要,只有懂得天下,才可能在世间活得更好。” 萧宁深知拜师长公主的好处,可她拿不准,是不是她所需要的,石华道:“三日后,我在文华阁等你,萧宁,仇恨之事我不多言,但你天生就不应该偏暗于内宅,萧家女,不应该仅是相夫教子。” 萧宁屈膝道:“我许是不会去。” 长公主不在意的道:“我等你。” 萧宁神色凝重的回了萧府,继母李氏仿佛寻常,迎上萧宁:“宁儿,你可回来了,娘担心死了。”见萧宁不是很高兴,李氏担忧充满慈爱的问道:”长公主说你了?宁儿,受了委屈同我说说,会舒服些。” 萧宁淡淡一笑,目光落在父亲萧冀铮身上,父亲也是在意长公主的,“母亲,长公主并未说我,是···是要收我做徒弟。” 李氏瞳孔睁大,不敢置信的重复:“收你做徒弟?是南齐的长公主?”萧宁何德何能,当长公主的徒弟?从未听过长公主要收徒弟啊,李氏道:“你没听错?” “没有。” 萧冀铮推开李氏,满眼兴奋的看着萧宁,道:”宁儿,你是不是已经是长公主的徒弟了?” 萧家能出长公主的徒弟,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儿,萧冀铮面子上很有光彩,长公主石华在南齐的地位和声望远非一般人可比,萧逸含笑的看着萧宁,自己的妹妹是最出色的世家小姐,萧婉死死咬着嘴唇,不忿,嫉妒,以及浓浓的失落,长公主看上阿姐萧宁,她就那么好吗?每个人都只喜欢阿姐? 萧皓欢快的拍手,”我有个当长公主徒弟的阿姐,阿姐,我也能见长公主吗?我也想要当长公主徒弟。” 萧宁道:“父亲,我拒绝了。” “你说什么?你拒绝?” 萧宁的镇住了所有人,萧冀铮变了脸色,“萧宁,你怎么敢拒绝?这是天大的好事,你怎可拒绝?” “父亲,妹妹不愿意,当长公主的徒弟妹妹不开心的话,不做也罢。” 萧逸走到萧宁跟前,温和的笑笑,“做萧家大小姐,当我萧逸的妹妹,也无人敢欺负宁宁。” 萧宁绽开回府后的温暖笑颜,“哥。”萧逸敲了敲萧宁额头,萧宁道:“长公主三日后在文华阁等我,哥,我要想清楚,应不应该拜她为师。” “宁宁,别勉强自己。” “嗯,哥,我记得的。” 第三十七章 拜师 ... 萧府晚膳,虽不是食不言,鲜少有人开口,寂寞无声,可今日氛围诡异,萧冀铮满怀心事,食不知味,萧婉频频的偷偷的望向萧宁,猜测萧宁明日会不会去文华阁,李氏几次打算为萧宁步菜,都被萧宁有技巧的躲过去,见萧宁从容用膳仪态,又见到女儿萧婉的心不在焉患得患失,李氏的慈爱面具几乎撑不住了。 南齐长公主肯收萧宁为徒,本来就很打击李氏,为了让萧婉入长公主的眼,往日李氏下了很多的工夫,李氏最想要的,萧宁却不在意,李氏胸口发闷,除了萧婉的事外,李氏最近很不顺心,萧皓远没以前得萧冀铮喜欢,李氏不仅要忙着照顾萧婉萧皓,还得挽回萧冀铮,可这几日萧府里最得宠爱是柳姬,一场月下感怀,柳姬脱颖而出,见到柳姬时,李氏吓了一跳,和逝去的大姐容貌上太像了,少了大姐的骄傲书卷气息,柳姬多了几许的柔媚勾人,李氏很清楚萧冀铮对姬妾的喜好,蜕变了的柳姬是萧冀铮喜欢放不下手的。 李氏又有堕胎的事儿,只能贤惠大度,对萧冀铮宠爱柳姬妾,哪怕心里恨不得将柳姬千刀万剐,脸面上也得笑着看着,不敢刻薄柳姬一点,柳姬不是平庸的女人,极擅长告状,萧家容不得宠妾灭妻,萧冀铮虽对李氏有心结,可该给李氏的面子,萧冀铮都做到了,宠爱姬妾寻常之事。 李氏只能忍着,再忍着,私底下和柳姬较劲,得萧宁点拨的柳姬很精明,几番和李氏暗斗并不吃亏,柳姬本就被当名士的玩物调教出来的,在情事上格外放得开,李氏就算是伏低做小,也赶不上柳姬,何况柳姬更年轻,在柳姬身上萧冀铮可找到年轻时的感觉,柳姬容貌又像发妻原配,自诩深情的萧冀铮对柳姬的宠爱,就是不忘发妻原配。 萧逸弄了萧宁最喜欢的水晶饺子,“宁宁多吃点。” “嗯。”萧宁吃了一个饺子,文雅的哥哥在身边,萧宁调皮心起,给萧逸弄了个他最不喜欢的扣肉,还是挑得最肥的那块,星星眼的看着萧逸,“哥哥也吃。” 萧逸看着油腻腻的扣肉,实在是无法张口,可萧宁期盼的目光,萧逸一咬牙张嘴吃了,不敢咀嚼直接咽进去,梅子扣肉是萧老夫人最喜欢的一道菜色,萧老夫人笑道:“萧逸啊,味道如何?” 萧逸又喝了两口汤,口中的油腻才好了一些,“祖母,味道不错。”随即宠溺又无奈的看了一眼垂头忍笑,肩膀轻颤的萧宁,她终于又会调皮了,萧宁从别院回府后,变得懂事了,但萧逸却能感到萧宁的悲伤,问她什么,萧宁都不肯说,只是死死的 抱着自己,喃咛一些萧逸听不懂的话,眼看着萧宁拼命的读书,挽救祖母的性命,萧逸却帮不上忙,名扬建康的妹妹固然然让萧逸脸上有光,但萧逸很心疼萧宁,如今看萧宁恢复了顽皮,别说一块扣肉,就是一大块,萧逸也吃得,大不了多方面几次。 吃碟里堆了几道萧逸喜欢的,萧宁抬眸道:“哥哥,多吃点。” 萧逸心里暖洋洋的,萧老夫人一直含笑看着他们兄妹,对于儿子萧冀铮,萧老夫人是失望的,心思都用在了孙女孙子身上,萧老夫人在反思怎么就将亲生儿子教成了这样?萧老夫人的遗憾多了一层,儿女没教好,就用孙子孙女补上好了。 他们祖孙三人若无旁人的互动,萧冀铮还没觉得什么,李氏脸阴沉了一瞬,萧婉恨得意外的咬了舌头,萧婉疼的跺脚,萧老夫人不悦的皱了皱眉,“在府中用膳倒也罢了,换个地方可不许放肆,萧婉,记住了?” 萧婉舌头很疼,模糊不清的道:“是···我··急的,不,是记得。” 萧冀铮对比稳重自持的萧宁,对萧婉很失望,以前挺聪明机灵的,现在看起来赶不上萧宁,得祖母哥哥真心疼爱,萧宁也不可能忽略萧家现在的家主父亲萧冀铮,萧宁主动为萧冀铮布菜,笑盈盈的道:“父亲,也吃。” 除非亲近的血亲,南齐用膳时是不会为客人夹菜的,一般做这些事的都是随侍在旁边的婢女。萧冀铮点头用菜,李氏的放在桌下的手攥紧,维持着淡笑,“宁儿,你可考虑好了?” 萧宁用了一碗汤,平静的看了李氏,“用膳时不说此事。” 萧宁这三日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沉稳得很,长公主收她为徒,一点都影响不到她,读书练字,陪伴祖母,世家小姐的风姿尽显,李氏多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萧宁的这份淡然从容,第一次恼恨萧婉的不争气,萧宁一步一步蜕变,李氏再无法阻挡住萧宁,也无法安心教养萧婉,对满心怨恨嫉妒的萧婉,李氏少了耐心引导,她们母女这两日背地理没少起争执,互相埋怨,李氏再疼萧婉,也比不过儿子萧皓,女儿是锦上添花,萧皓是立足萧家的根本。 李氏笑盈盈的解释:“我也是关心宁儿,长公主收徒太难的了,怕宁儿一时意气,怕宁儿将来后悔。“ 李氏一心为萧宁打算,萧宁勾了勾唇角,“我下得决定,就不会后悔。”萧宁本身的倔强,并不因重生而消失,她会更谨慎的下决定,但一旦做出的决定,后悔又有什么用?走下去拼出一条血路来。 萧冀铮同样很关心萧宁,在萧老夫人跟前抹不开口,咽下了询问的话,斥责道:“用膳时,休提没用的。” 李氏张张嘴,不敢反驳萧冀铮,萧宁眼睫低垂,专心喝汤,嘴角弯起,就是小肚鸡肠又怎么着?活得快意。用膳后,萧冀铮问道:“为父认为拜师长公主要好,宁儿别错过机会。” 萧老夫人原先也想萧宁拜师,毕竟是多了一份回护,长公主的徒弟在南齐无人敢惹,萧老夫人这几两日一直在暗自观察萧宁的表现,沉着从容的萧宁使得萧老夫人很欣慰,同时有种感觉,萧宁不拜师照样无人敢惹,只要萧宁不停的进步,未必会比长公主差。 萧宁不说话,默默品茶,萧冀铮再道:“长公主不是谁都收的,宁儿,你可要考虑清楚。” “阿姐,能不能让我见见长公主?”萧婉出口,“我仰慕长公主许久了,阿姐,让我见见长公主吧,许是她也会喜欢我呢,您不愿拜她为师,是没读过长公主的诗词,你可不不晓得越江吟做得多好。” 萧宁道:“我读过越江吟。” 放下茶盏后,萧宁向祖母,向哥哥萧逸笑了笑,“明日,我会去文华阁,萧婉想见长公主,便一起去,她会不会见你,我可拿不准。” 萧冀铮毫不理会萧婉扭曲的面容,高兴得一拍桌子,“好,好,好,宁儿,你先去歇着,养足精神,为父就知道你会想明白。” 萧宁从容离去,长公主石华有句话打动了萧宁,只有了解天下格局,才可活得肆意,单单凭着现在的萧家,萧宁无法了解时局,萧宁的命运再也不会受任何人摆布,萧家女不应偏安于内宅,萧宁记得长公主摆的棋局,说是来自北燕神庙,萧宁对北燕林小姐很敬佩,她不就是出自北燕神庙吗? “燕王慕容轩?北燕神庙?天下大局?”萧宁手掌盖住了眼睛,嘴角却高高翘起,“比和报复继母,更有趣得多。” 不到每月的文华阁聚会之日,文华阁门口却停满了富丽堂皇的马车,文华阁中门大开,南齐建康数得上的世家小姐,风流名士齐聚文华阁,堪称南齐又一盛事。 长公主欲收萧家大小姐为徒的消息不胫而走,不用长公主下帖子,名门世家都会派人来观礼,他们并不知道萧宁曾经拒绝过长公主,今日萧宁到不到还不得而知,要不然来得人会更多,文华阁会装不下,特立独行在南齐是风尚,尤其是特立独行的世家小姐,更是得人敬仰。 清净的文华阁此时喧 闹成一片,宾客纷纷交流得到的消息,萧宁是最常被提起的名字,众多世家小姐对萧宁有时羡慕又是嫉妒,能得长公主为师,是梦寐以求的美事。 ”王夫人到。”“安平郡主到。”“安乐公主到。” 早到之人起身响应,王夫人是王家家主夫人,为世家贵妇的领袖,轻易不出面的,至于安平郡主,安乐公主全都是南齐皇族仅次于长公主的女人,安平郡主的辉煌战绩是同时和一百名明围棋高手下棋,全胜。安乐公主是长公主最疼爱的侄女,也是当今陛下最小的女儿,聪明过人最得圣宠,曾有传言,安乐公主将会继承长公主衣钵,现在站公主选了萧宁,安乐公主焉能不到? “最近我听萧宁的名字,耳朵都起茧子了,本公主倒要看看萧宁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得姑姑的垂青。” 安乐公主一身抹胸长衫,胸口处绣着大红牡丹,一头秀发弯起,明艳高傲,手持一柄象牙扇子,安然居于软席上,瞟了一眼在王夫人身边跪坐的王渊,抿了抿嘴唇,“王渊,萧宁是你认下的表妹?” “是。”王渊在母亲跟前,不似往常随意,王夫人笑道:“萧大小姐本来就是渊儿的表妹,没认下一说。” 安乐公主不好再说话,她是听过王家和萧家那段秘辛,王夫人当年就是赢了萧家女,坐稳王家家主夫人的位置,王夫人勾了勾嘴角,安乐公主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偶尔听儿子说起的萧宁,是不是能般配得上呢?王夫人是有期待的,王渊只提过萧宁一人的名字。 “二皇子到。”“三皇子到。” 两位皇子现身文华阁,足以证明大长公主收萧宁为徒的决心,不仅有皇族世家,许多和长公主结交的名士也都到场,还有几位隐居不容易见的名士高人,场面极其的壮观。 三皇子石越是皇子中最俊美一人,母妃是得宠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所生的大皇子,石越同王渊坐一处,不时有爽朗的笑声传出,石越为人洒脱不羁,看似对太子之位无意,可王渊却是深知石越所图不小,面对同龄的石越,王渊丝毫不敢大意,他们两人坐在一处,引得世家小姐频频抛媚眼注视,有容,有才,有地位,是首选的良人。 “长公主到。” 石华一袭华贵挑金线的红袍,后摆迤逦垂地,挽着高鬓,款款走进文华阁,所有人都起身恭迎:“见过长公主。” 石华的腰间配了一柄长剑,多了几许的英气利落,一甩裙摆,长公主居于主位,风眼含笑,“ 坐。” “谢坐。” 石华环顾四周,笑道:“今日你们给我面子,来文华阁观礼,却不知萧宁给不给我面子,来拜我为师。” “呀。”“嘶。”“不会吧。”“怎么可能?” 没有人会相信萧宁不原来文华阁,可听长公主不似在说笑,萧家大小姐还还真是特例独行,王渊暗笑,像是萧宁所为,过了大半个时辰,萧宁没到,众人慢慢的相信萧宁也许不会来,偷偷瞄向长公主,见她品酒,显得很有耐心,石华叹息:“诸位若是等不急,可先行离开,本公主看上个徒弟不容易,本公主等得萧宁。” 众人哪敢离开,也不会离开,“等得,等得。”“我等早就想目睹萧家大小姐风采。” “萧家二小姐到。” 萧婉出现在文华阁,目光齐聚,萧婉身子轻颤,“我阿姐···我阿姐不会···长公主,我···” “萧宁不肯来?” 萧婉镇定的向长公主笑笑,”阿姐,她···”萧婉不敢说萧宁晕了过去,运了运气说道:“阿姐让我来代替她拜师。” 石华眸光傲慢轻蔑,举杯浅饮,“你不是萧宁,不够资格。” “可是阿姐···”萧婉急于申辩,“是阿姐让的。” “我等的是萧宁,不是代替品。” 作者有话要说:场面越写越大,人物越来越多,某闲尽量控制,控制,等到南齐北燕画面全都展开,姑娘们不能抛弃某闲啊。 38 第三十八章 虐人 ... 萧婉脸先是一白,后羞愤得如同红布滴血,文华阁宾客的嘲弄调笑,长公主似在看地上的尘埃,萧婉倔强的扬起脑袋,“即便你是长公主,也不能轻易侮辱萧家女。” “哦。”石华风眼上下的打量萧婉,“萧家女,本公主只认萧宁。” 萧婉止住轻颤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到长公主跟前,“我就算天资比不上阿姐,可我勤奋好学,长公主为何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知道,我不会比阿姐差。” 萧婉昂着脑袋,即便迫于长公主的威严,萧婉不愿退缩,孤注一掷来文华阁,许是可打动长公主,长公主只要肯收她做徒弟,就算她犯下错事,所有人都会原谅她,都不会责怪于她,阿姐就算脱困,又能怎么样?她萧婉是长公主的徒弟了。 长公主石华自斟自饮,宾客再看萧婉时多了几许的奇异,萧家小姐各各都很特别,萧婉笼在袖口的手握紧,“长公主,吾敬佩您心怀天下之心,敬佩您对南齐的维护,敬佩您的才学,吾虽不才愿效仿长公主,为生养吾之南齐尽一份心力。” 萧婉噗通直直的跪于地,朗声道:“请长公主成全。” 萧婉这番忧国忧民的做派,能感动一些人,但同样也有一些人对此表示不屑,安乐公主是一,三皇子石越是二,王家大少爷是三,长公主却是最不屑的一个。 “称赞我的好话,有许多人比你会说。”长公主石华一展袍袖,火红的宽袖飘然翻滚,刹那的风华迷花了人的眼眸,长公主请来的名士爱慕的叹息,石华嘴角勾了勾,“萧宁三日前拒绝本公主时说过,天下大事她不懂,她萧宁愿恩记心,仇必报,快意恩仇此生,天下于她何干?” 快意恩仇,好一位肆意不羁的萧家大小姐,难怪能请到脾气古怪的神医林,难怪能得长公主看重收其为徒,现在的萧婉比寻常小姐要出色,在长公主口中萧宁更为出色。 “为这句快意恩仇,当浮一碗。”一名豪放的名士一甩头,发丝飞扬,举杯敬向长公主,“石华,祝你收此佳徒。” “王疯子,借你吉言。” 两人对饮一杯,王渊看向坐在被长公主成为王疯子的人,是王渊的小叔叔,王家嫡出幼子,曾在长江边上怒骂慕容轩,骂得现在权倾北燕的燕王慕容轩抬不起头来,慕容轩曾有言,王疯子的嘴为天下锋芒,王疯子原名王封,从那次对决慕容轩后,还能全身而退,世人都成他为王疯子,行事够疯狂,王疯子虽然没叛出王家,但很少回王家住宅, 嬉笑怒骂遍览南齐风景,南齐狂生都视其为偶像,推崇备至。 王渊再见小叔叔,怎么也要请他回主宅一趟,祖母甚是挂念小叔叔啊。 石华放下酒杯,扫了一眼不肯起身难掩怨恨的萧婉,道:“本公主为何要成全你?本公主为何要给你机会?萧婉,今日我送你一句话,不是你肯努力,就有机会,不是你勤勉好学,本公主就得收你为徒。” “萧家大小姐····大小姐···到。”知客的人结巴的声音传进文华阁,萧婉心中一惊,怎么会?怎么会?萧宁怎会出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文华阁门口,看清楚萧宁后,世家小姐失态的长大了嘴巴,名士公子也都微怔,不是因萧宁衣着如如何华丽,不是因萧宁特立独行,是因萧宁此时的狼狈,绛紫色袍子袖子被撤下一边,露出的胳膊是上有两道浅浅的血痕,血越红,肤越白,衬得萧宁肌肤剔透晶莹,宛若尚好的羊脂白玉,袍子上除了断掉的袖子,沾着灰尘,裙摆处有急促血迹,看萧宁走路的姿势,应该没有受伤,那就是别人的留得血了。 如此狼狈不堪的萧宁,换一位小姐定会羞于见人,可萧宁脚步沉稳,似穿着最好的华服,极美的眼睛沉静得如同最上等的墨色水晶,眼睑下一道极浅的红痕,为萧宁增添了一抹妖异之色。 萧宁在距离两步之遥时,站住了,和石华对望,“你还愿意收我为徒吗?” 石华淡笑,“你是怎么弄得?这身装扮,本公主从未见过,萧宁,你打扮得不错。” 萧宁摸了摸胳膊上的伤痕,轻蔑的笑了,眼眸却露出了快意,“我——打狗去了。” “被狗咬了?” “嗯。” 石华对萧宁如何‘打狗’很感兴趣,笑着问道:“怎么做的?” 萧宁脸上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记起司马睿跪伏于地捂着□呼疼的样子,上辈子阉了他,这辈子呢?萧宁放声大笑,笑出了眼泪,泪珠滚过脸颊上的轻伤,丝丝拉拉的疼,但难阻挡萧宁的痛快,“我想他将来的妻妾会怨恨他不中用,恨我下脚无情。” “····” 众人,哪怕是再狂放的王疯子,全都呆呆的看着萧宁,脑袋上一群乌鸦嘎嘎飞过,世家小姐脸颊露羞涩,男人们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脑中一道闪电劈过,千万别得罪萧家大小姐,那位不动手只下黑脚啊。 石华大笑,“萧宁,哈哈···哈哈···你不为吾之徒 ,天理不容,林琳我又赢你一次,哈哈···哈哈···” 萧宁摸了摸脸颊上的浅痕,三皇子石越道:“我有芙蓉膏,可赠与萧小姐。” 萧宁眯了眯眼睛,三皇子现在青涩着,远不如去前生时,冷淡的推辞道:“不必了。” 石越对萧宁的冷淡不以为意,萧宁本身是萧家大小姐,又将继承姑姑衣钵,萧宁有自傲的本钱,萧宁所拥有的,和嘉奖拥有的,都是石越所缺少的,”女为悦己者容···” “你错了。”萧宁反驳,“这句话说错了,何为悦己者?以貌取人怎称得上悦己者,女子妆容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了不辜负自己的花容月貌,青春年华。” 萧宁的意思打扮是为了自己的好年华,而不为了任何人,石华对萧宁越发的欣赏,“跪下拜师。” 萧宁迟疑了一瞬,她真要卷进天下大局里?她能是北燕神庙的对手吗?她能担得起长公主的殷切希望吗?萧宁拔下头上的簪子,凌乱的发髻散开,青丝垂落,众人默默的看着萧宁的动作,忽略了随萧宁身后才赶到文华阁的诸葛云,他的袍袖一角也是染着灰尘。 萧宁理了理头发,石华声音悠远深沉,“欲想不被命运摆布,世俗牵绊,必有经世之才,立于世上之根本。” 是对萧宁说的,萧宁豁然开朗,退下手腕处的红辫绳,熟练帮了利落的辫子,石华看得出,萧宁绝不是第一次绑这样的辫子,萧家如此亏待大小姐?聪明人想到了萧冀铮续娶的夫人,再看看面色苍白不敢置信的萧婉,看来是母亲都有私心,萧夫人也并不如同传说中的善良慈爱。 萧宁双膝跪倒,重生后除了祖母之外,萧宁不曾跪拜任何人,行大礼参拜:”萧宁拜见师傅,恩请师傅收我入门墙,授以大道。” “萧宁,你是我唯一的传人,可知?” “知。” “萧宁,凡我传人,有三知三守。” “请师傅明示。” 石华道:“一知南齐,二知北燕,三知神庙,为三知,一守自持,二守道义,三守···” 石华顿了顿,叹道:“一脉相承,师祖曾有言,三守天下,可我南齐长公主,守住了南齐,你可守得了天下否?” “守不住。”萧宁即便拜师长公主,也没守护天下的念头,天下人天下事,萧宁自问没能力过问天下,就算是北燕南齐的皇帝也不一定能守得了天下,“萧宁能受问心无愧。” 石华道:“问心无愧,好一句问心无愧,萧宁,起身,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徒弟。” “嗯。”萧宁跪坐在石华身边,抬手为师傅倒酒后,递给石华,道:“师傅请用。” 石华饮酒后,笑盈盈的碰了碰萧宁的脸颊,“建康兵马都指挥使太没用了,建康城都乱成这样了?敢于袭击萧家大小姐?” “姑姑,谢大人是疏忽了。” 二皇子石趏出言解释,都指挥使是谢玉是他的未来岳父,二皇子将娶谢家小姐为皇子正妃,萧宁也道:“不怪谢大人,是有些人太猖狂了。” 萧宁目光落在萧婉身上,萧宁想到了萧婉会给自己下药,萧宁也故意调开了侍卫,就等着萧婉动手,好让父亲萧冀铮知道萧婉心存歹毒,好给继母李氏沉重一击,但萧宁没料到是萧婉竟然联合外人来算计她,司马茹和萧婉串通一气,找了些落魄的狂生围着萧宁的马车,因调开了大多的侍卫,萧宁又被萧婉弄‘晕’了,场面混乱,萧宁清醒时,司马睿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护住了萧宁,用言语骂跑了狂生,凑到萧宁近前···萧宁直接一脚踢飞了司马睿,下脚又准又狠。 司马茹冲上来抱住捂着小腹的哥哥司马睿,命令司马家侍卫揍萧宁出气,这才有了萧宁的狼狈,诸葛云马车又坏了,恰巧看见了萧宁,便帮了忙,一场群架后,萧宁向诸葛云道谢后,赶到了文华阁拜师。 “萧婉,我是你阿姐,你···” 同是萧家小姐,萧宁可揍司马睿,但却不能当这众人的面揭穿萧婉,哪怕众人都知道萧婉目的不纯,为了萧家名声萧宁也得给萧婉留一分面子,萧婉名声有损,萧宁也不会很有脸面,何况祖母病刚刚好转,神医林说过是续命,不是药到病除,受不得气,祖母这辈子最在意的便是萧家名声,萧宁只能回府再说,“你且起来,拜师之事我从未想过让你替代。” 萧宁表示得很清楚,其中是有缘故的,有些话不用明说,聪明人都会知道,萧婉泪盈盈的说道:”阿姐,我···我是为您啊···” 萧宁饮了美酒,道:“你少为我几次的好。” 石华将腰中的宝剑递给萧宁,“明日来长公主府。” “是,师傅。” 萧宁郑重的接过宝剑,石华解释道:“紫青双剑,一柄存于北燕,一柄留于南齐,是大齐开国皇帝汇集天外玄铁所锻造,切金段玉,为天下名剑之首,今日为师交与你手上,期待有一日双 剑合璧,同归你手。” “萧宁尽力。” 石华将都斗篷披在萧宁肩头,笑道:”你这副打扮,当心让人起抢了去。” “师傅。”萧宁羞涩了,她还没到是十一岁呢,虽然南齐女子十三岁会出嫁,但今生的萧宁从未想过这么早就嫁人,石华笑言:“宁儿,为师也想看你出嫁。” 萧宁自知将来会很难嫁人,不是无人般配是萧宁很难再喜欢哪个男人,前生的痛太深了。拜师后,宾客散去,石华用长公主的车驾送萧宁萧婉姐妹回萧府,对笑着的石越说道:“你不得勉强萧宁。” “侄儿哪敢啊。” “你记得就好,萧宁不见得会嫁你。” 石华离去,石越收起扇子,敲打手心,玩味般的笑着走出文华阁,姑姑师门一脉许久不曾有人为后,萧宁会是例外吗? 第三十九章 耳光 长公主的车驾宽阔敞亮,布置奢华,萧宁再不待见萧婉,也不好将萧婉踢下去,只能和她共乘坐一车共同返回萧府,红袖跪在萧宁腿边为萧宁受伤的胳膊上药,萧宁能看出弘红袖的内疚心疼,道:“这点伤比起以前算得上什么?” 萧宁阖眼似很疲惫靠着柔软的垫子,前生她伤得再重都没人心疼她,给她上药,心中的伤比身体留下伤痕更痛,萧宁是不想再见萧婉泪盈盈的眼眸,萧婉哭泣认错就会被所有人原谅,萧宁上辈子没少了落泪哀求,可谁在意过她?手指紧紧抓紧坐垫,萧宁笑容里有一分苦涩,今生她不会再哭,不会向任何人乞求,也不会原谅任何敢于伤害算计她的人。 “阿姐···” “闭嘴。” 萧婉身子委屈的缩了缩,仿佛是受气包一样团成一团,糯糯的辩解:“我是为了阿姐···” “我说闭嘴,你听不懂?”萧宁眸光幽暗冰冷,萧婉更是缩成了一团,后背的冷汗湿透了衣衫,萧宁如同佛经上所说的索命阎罗,萧婉害怕,“阿姐··” ‘啪’萧宁抬手就给了萧婉一巴掌,萧婉不敢置信的捂着红肿的脸颊,“你打我?” “听不懂人话,不该打”萧宁重新合眼,“这回你该懂了什么是闭嘴了。” 言语听不懂,用拳头又何妨?萧宁被萧婉拿捏住,才叫奇怪呢,萧婉捂嘴期期艾艾的低泣,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抽泣都不敢大声,怕萧宁脾气不好再打她一巴掌,同时萧婉也想着萧宁再打她几巴掌,不是萧婉有受虐倾向,萧宁下手越狠毒,回到萧府后,父亲萧冀铮会越怜悯于她,定会原谅她一时的过错,萧婉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彷徨无助的心里却镇定了不少,母亲到时会帮她说话吧,一定会的,母亲说过最疼她了,怎么才能让萧宁再打她呢? 红袖为萧宁脸颊上的擦伤上药,萧宁眼睛撩开一道缝隙,红袖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红袖是个聪明的姑娘,自然会想到萧婉越可怜回到萧府后就越会被原谅,萧宁轻轻拍拍了红袖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她会有法子让萧婉算计落空,上完药后红袖安静的退到一旁,大小姐那般聪明,她还担心什么? 萧宁闭目养身,想如何凭着今日的事给李氏致命一击,借着萧婉重重的打击李氏,使得李氏再难以掀起风浪,前生父亲萧冀铮最后贬发妻原配为妾,这辈子就未尝不会贬继母李氏为妾,前生的种种屈辱,萧宁无法释怀,就算萧宁开阔了眼界,但对继母李氏的报复,萧宁时时刻刻 都在进行着,李氏越看重的东西,萧宁就要让她一点一点的失去,李氏费尽所有心力都无法挽回。 对继母最大的报复不是一刀结果了她,死并不怕,最可怕的是痛苦而绝望的活着,尝尽辛苦,徒劳一生无一胜算,萧宁巴不得李氏长命百岁,活得越久她就越痛苦,萧宁甚至有心直接算计萧婉萧皓报复李氏,继母最在意的不就是萧婉萧皓吗? 萧宁听见车驾外面有吵吵嚷嚷的声音,南齐长公主车驾是无人敢于阻挡的,无论是谁都得避让开,外面吵闹得很激烈,倒不是对着长公主车驾,好像是世家间起了冲突,萧宁问道:“怎么回事?” “回萧大小姐,是司马家的家丁着急请大夫。” 萧宁睁开眼,撩了撩车帘,见到司马家家丁慌慌张张的样子,明知故问:“你们哪位主人病了?是老夫人?是司马夫人?还是司马睿?” ”是···是小姐。” 家丁记着主人的吩咐,不敢说是为了司马睿找大夫,萧家大小姐的话也不能不回,家丁满腹的委屈牢骚,就因为萧家大小姐下的狠脚,风度偏偏的谪仙人司马睿被搀扶到府中后,直到现在还捂着□在床榻上打滚喊疼。是不是能医治得好都在两说的,司马府上请得建康名医都直摇头,萧大小姐拜师长公主后,建康就传遍了萧大小姐打狗之言,这时候司马府上有再大的不满也得吞下去,主动送上门去和萧家理论,便承认司马家的骄傲司马睿是疯狗,还得让全南齐的人都知道司马睿有了隐疾,司马家丢不起人啊。 司马家家主严声命令任何人不得走漏任何风声,气急败坏之下,狠揍了司马茹一顿,如果不是她,司马睿怎么会被萧宁踹了?借着司马茹的名义请大夫,家丁强调:“小姐病得挺严重的。” “原来得病的是她?难怪今日我没看见她。”萧宁拉上车帘,“本来应该让你们先行,救人如救火嘛,可现在我才乘坐得是师傅的车驾,你们司马府再等等。” 司马家的家丁眼看着萧宁乘坐的车驾慢慢的路过,他们不能多说一句,萧宁不仅是长公主的徒弟,还是神医林一脉的贵人,只要萧宁拿出神医林送的令牌,不让任何人为司马睿治病,司马家就找不到一位名医治病。 ”你跟司马茹很熟?” 萧婉止住抽泣,面对萧宁问话却不敢回话,萧宁又问了一遍,萧婉摇摇头,惴惴的道:“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萧宁道:“现在让你说了。”瞟了一眼萧婉,接着 问道:“你看上了司马睿?” “不···不是···” 萧婉急于否定连连摇头,换做往常,萧婉不会如此坚决,毕竟司马睿家世才学都很不错,更难得是司马睿的谪仙之貌,可是知道事情真相的萧婉看上司马睿那就是自寻死路,萧婉不知道司马睿被萧宁踢成了什么样,看萧宁的神情,司马家家丁的着急程度,萧宁定是下脚不清,将来的妻妾会怨恨司马睿不中用,这话一直敲打在萧婉心头,打死也不能嫁给司马睿。 “阿姐,我不喜欢司马公子,真的···真的···不喜欢。” 萧婉怕萧宁不相信,打算伸手拉住萧宁,重新解释一番,萧宁晃了晃手腕,躲开萧婉,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不用同说,萧婉,念在姐妹一场,奉劝你一句,司马睿不是良人。” 萧宁不想再和司马睿有任何牵扯,心中苦笑自己不够狠,要不然将萧婉推向司马睿,继母会更痛苦的,继母李氏前生就看穿了司马睿的本性,最疼爱的女儿嫁给败絮其中的司马睿,继母会疯掉的,萧宁眯了眯眼睛,道:“萧婉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有下次,别怪我无情。” “大小姐,到府了。” 萧宁撇开萧婉,直接下马车,走进萧府后,萧宁敏锐的感到气氛不对劲,当来到荣文堂时,萧冀铮脸上挂着失望,李氏在旁边轻声的劝着,“宁儿是一时义气用事,是怕萧婉抢了她大小姐的风采,宁儿生母早逝,妾身虽满心关爱,但宁儿自从别院回府后,就一直对妾身···老爷,是妾身没教导好宁儿···妾身对不住早逝的大姐···” 萧冀铮无奈的看了眼李氏,“我也舍不得责罚宁儿,但萧家祖训,不许姐妹陷害相争,不得骨血相残,就因对宁儿殷切希望,更不能姑息萧宁的错处。” “老爷,您且消消气,宁儿不过是一时想差了,宁儿已经拜师长公主,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吧。” 李氏一心为萧宁,一心为萧冀铮,可李氏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萧冀铮怒道:“萧宁就算是拜师长公主,也是萧家大小姐,是我萧冀铮的女儿。” 李氏张嘴欲劝说,萧冀铮极有气势的道:“你别说了,萧宁我还教训不得?” ”父亲。”“父亲。” 萧宁率先进来,萧婉垂头惴惴不安,几乎站立不住,她真怕父亲责怪怒骂,李氏柔柔的看着萧宁,“宁儿,快向你父亲请罪。” 萧宁很不解,”我做错了什么?” “还不肯认错?”萧冀铮恼怒的拍了桌子,李氏劝道:“宁儿还受着伤呢,您小声点,休要吓到宁儿。” 不提还好,萧冀铮本来对萧宁狼狈的样子有点心疼,可李氏这一说,萧冀铮越发气愤,“萧宁,你给我跪下。” 萧婉弄不清缘由,和想得不一样,父亲怒火竟然是冲着萧宁,萧婉从未进过儒雅的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看向了母亲李氏,李氏手掌向下压,萧婉噗通一声跪地,仰着红肿的脸颊,道:“父亲息怒,父亲息怒。” 萧宁站得笔直,不肯下跪,神色蓦然中流漏出一缕冷然,似在看戏子表演,萧冀铮心里极其的不舒服,见萧婉脸颊上的掌印,问道:“婉儿,谁打得你?” 萧婉水盈盈的眼眸含着悲苦委屈,咬着泛白的嘴唇,拼命的摇头,呜咽道:”没人,没人打我,是···是我自己撞的,,父亲,是我不好。” 萧婉捂着脸,两行清泪在脸颊上滚落,李氏满眼的心疼,道:”是婉儿不小心,不关宁儿的事儿。” 萧宁眸光越发的冰冷,嘴角却却弯起一道漂亮的弧度,萧冀铮怒急起身,萧婉和李氏终究是母女,心灵相通跪爬两步护在萧宁身前,“父亲,您别怪阿姐,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父亲,阿姐···阿姐已经是长公主的徒弟了,阿姐能拜师长公主,是咱们萧家的光荣啊,女儿为阿姐高兴欢喜,父亲,长公主很喜欢阿姐的···” 对比萧婉的姐妹情深,萧宁太无情无意了,萧冀铮食指指点着似冰雕一样冰冷的萧宁,“你看看你妹妹,萧宁,你才学再高却无品行,迟早有一日会被世人唾弃。” “父亲的意思是让女儿学萧婉?” 萧宁此时还不清楚萧府发生了意外,她就太蠢了,萧宁的目光越过萧冀铮,落在了李氏身上,是她帮着萧婉善后的?萧宁想不出李氏用了什么法子,但萧宁看得清楚李氏亲切疼惜目光下的得意,是萧宁小看了继母李氏,小看了她替萧婉收拾残局之心。 萧宁冷然道:”我不会像萧婉一样,永远也不会。” 萧冀铮扬手,给了萧宁一记耳光,满眼的失望:“萧宁,你陷害姐妹还不认错” 萧宁头一偏,漆黑的眸光无亮却摄人心魄,一字一句的道:“我——没——错。” 第四十章 家法 “还说没错?”萧冀铮再次扬手,萧宁向旁边闪身,她方才没料到萧冀会突然打自己,萧宁本身不是迂腐的人,有过重生的经历,萧宁哪会站着任由萧冀铮再打她? 萧冀铮的高举的手腕被人抓住,“父亲。”萧冀铮才见到从外面赶进门的萧逸,“松手,萧逸,我要教训陷害姐妹,一心打算突出自己的萧宁,为父命令你放手。” 萧逸一手拽住萧冀铮的手腕,将妹妹萧宁拉到身后,修长不甚健硕的身躯将萧宁护得很严实,和父亲对视,萧逸道:“我不信妹妹会做出陷害姐妹的事儿,妹妹陷害萧婉的话,能有什么好处?她们两人可都是萧家女,一荣即荣,一损即损,何况长公主是何等聪慧通透之人,在南齐众多世家女中选择妹妹萧宁继承衣钵,她是不会收一位品行不端的世家小姐为徒的,您为何不想一想是不是被人蒙蔽了。” 萧宁的低垂着眼睫,她不知道继母到底说了什么,让父亲如此相信继母,萧冀铮不问青红皂白的一巴掌,打没了萧宁对萧冀铮仅存的父女之情,前生萧冀铮的无情谩骂重新映入萧宁脑中,萧宁无法忘记前生的萧冀铮是怎么将回娘家求助的自己怒骂一顿拒之门外,看着司马家家丁将自己拽走,送到山上忏悔寺庙去,是怎么将哥哥萧逸逐出族谱,并通令凡是南齐世家不得收留帮助萧逸,更无法忘记他是如何将生母灵柩从祖坟起出,移到偏远之地,父亲忘记了生母是为了救他才死的。 萧宁以前认为父亲萧冀铮是被继母迷惑了,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非不分,萧家在他手上会逐渐没落,很难再同王家一争,萧宁抿着嘴唇,萧冀铮是她的父亲,血脉无法隔断,让他养老足以,萧家家主绝不能是他,萧宁怕将来哪一天从背后再被捅一刀。 “萧逸,为父不是轻易就被蒙骗的人,没真凭实据,为父会教训萧宁?”萧冀铮挣脱不开萧逸的手,再打萧宁已经不可能,萧逸的贸然犯上,萧冀铮很不舒服,为父尊严被萧逸伤了,“你闪开,在你眼中还有为父?萧逸,你快闪开,要不然我请家法,连你一起教训。” 萧逸松开父亲的手腕,但坚决的挡在萧宁身前,昂首道:“圣人明训,子不言父过,您不相信妹妹,我相信,就是请家法,我和宁宁同当。” 萧宁心中暖暖的,无论何时哥哥都相信她保护她,萧宁有哥哥的疼爱,何必在意其他人,“哥。” “宁宁别怕,哥在这。” “嗯。” 李氏劝道:“夫君请家法是不 是太严重了些,好生劝道宁儿也就是了,怎能动不动就请家法呢。” “宁儿,认个错把,都是一家人,谁都不会计较,乖,认个错。”李氏苦口婆心的劝说,萧宁从萧逸身后闪出,冷漠的一笑:“无错岂可认之?” “宁儿。”李氏失望得身子一歪,泪盈盈的道:”大姐,是我辜负了您的希望,没能教导好宁儿,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萧冀铮见柔弱内疚的李氏,心一软扶住李氏道:“你身子不好,还得为萧宁操心,你的苦心为夫知道。” “夫君。”李氏盈盈水目和萧冀铮对视,李氏比萧宁更了解萧冀铮,知道他所有的弱点,“你且消消气,慢慢教宁儿,她会明白咱们的良苦用心,逸儿也会知道咱们是为了宁儿好。” 萧逸拧紧眉头,是因妹妹的影响,他总有一种感觉,继母不是在劝解父亲,而是在火上浇油,贤惠大度样子,即便眼里充满慈爱,萧逸止不住的恶心心寒。 “父亲,宁宁没错,不需要认错。” 李氏拽住萧冀铮,不赞同的唤道:“逸儿。” 萧婉适时的插话,呜咽道:”哥,阿姐···都是我的错···不关阿姐的事···”萧婉上气不接下气,似受了很大的委屈,宽容温婉,萧冀铮其实更喜欢萧婉这样的女儿,而不是现在的萧宁,萧宁的眸光太过冷然,在萧宁面前,萧冀铮总有种愧对萧宁的感觉,显得暴躁易怒不似往日的儒雅,萧宁就算是长公主的徒弟,也是他萧冀铮的女儿,南齐虽然没有父为纲的规矩,可鲜少有儿女会冒犯父亲,萧冀铮决定最后给萧宁个机会,“向婉儿认错,萧宁,向婉儿认错。” 萧宁神色淡然,忽略了萧婉脸上的惊喜,萧宁直视萧冀铮,“不,我没错,错得是她。” “宁儿。”李氏失望的喊道,扶住萧冀铮,”夫君,你且消消气,宁儿,你要气死你父亲吗?” 萧冀铮推开李氏,大声说:“来人,请家法,取藤条。”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萧老夫人的一声断喝,“哪个要动用加法?哪个要取藤条?” 李氏心里一慌,老夫人怎么突然回来了?她不是去建康相国寺还愿去了吗?不是知道老夫人不在府中,李氏也不敢算计萧宁,按说每次礼佛萧老夫人都会在相国寺住上三日,同主持谈论佛法,尤其是此次还愿祈福,萧老夫人是为了萧宁萧逸去的,她定是半路上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李氏看了一眼垂头看不清神色的萧 宁,是她安排的? 李氏手心出了冷汗,事情仿佛再次不由控制了,恼恨萧宁请来神医林为萧老夫人续命,如果她死了,萧逸萧宁就失去了最大的助力,凭着李氏对萧冀铮的了解,萧宁越不屑于解释,李氏的机会就越大,可现在萧老夫人活着,自诩孝子的萧冀铮是不敢违抗萧老夫人的,何况那位萧老夫人不糊涂,李氏的一切的手段,她都看得清楚,萧宁萧逸不敢当面顶撞萧冀铮,但萧老夫人足以教训儿子。 萧老夫人走进荣文堂,先是看了一眼萧宁,虽然垂着头,但脸颊上的指印很清楚,萧老夫人怒视萧冀铮,“你打的? “母亲,你听儿子说···” 萧老夫人推开上前搀扶她的萧冀铮,扫过李氏,扫过萧婉,心里有了个大概,如果不是忘记了拿萧宁生辰八更贴,她也不会此时回府,还不知道她糊涂的儿子会闹出什么来,萧老夫人对萧冀铮很是失望,难道是她教导的不好?还是对萧冀铮保护的太好了,养成了他偏听偏信的毛病。 萧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萧冀铮,道:“我对你说过什么?你脖子上的脑袋里装得都是稻草?” “母亲,儿子有证据,也有证人,是萧宁陷害萧婉,好让婉儿出丑成全萧宁的好名声,萧家祖训不许骨肉相争相残,儿子是为了萧宁好。” “萧冀铮,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萧宁需要踩着萧婉才能有好名声吗?是谁的了文华阁的海棠水晶?是谁请来神医林?是谁解开北燕林小姐的难题?整个南齐都城谁不知道萧家大小姐?” 萧冀铮不吭声了,萧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道:“今日的事谁对谁错先不提,萧冀铮,你给我跪下。” “母亲。”李氏插话,”您且息怒,夫君他···“在老夫人的迥然目光下,李氏咽下了剩下的话语。 萧老夫人眉头一挑,“我教训自己的儿子,用得着你来插嘴?真正的贤妻不是看着丈夫做错事而不懂得规劝,你为萧家主母差得太远了。” 萧老夫人的轻蔑让李氏的脸一白,这句话是对李氏这些年的否认,萧老夫人没空关心李氏,断喝:“跪下。” 萧冀铮噗通一声跪在萧老夫人跟前,恭敬的叩首:”请母亲训示。” “方才是你要请家法的?” “是。” “是为了教训萧宁?” “是。” 萧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你忘记了萧 家祖训。” 萧冀铮摇头:“儿子不敢忘。” “萧家祖训第十条是什么?背。” 萧冀铮背诵:“不得以家法惩罚在萧家···萧家···”卡壳了,萧冀铮垂头,萧老夫人说道:“背啊,你怎么不背了?” “儿子知错。” “知错,知错,你这话说了多少次哪次你有了教训?哪次你肯改过?”萧老夫人赏罚分明,就算是责罚也不会让人挑出毛病,“你背诵不出,我来说,萧家祖训第十条,不得以家法惩罚萧家嫡出大小姐,是不是?” “是。” “萧宁是不是你嫡妻原配所出?” “是。” “萧宁是不是萧家大小姐?” “是。” “萧宁是不是名扬建康,世人皆知萧家再有绝世的萧家女?” “···”萧冀铮头更低了,萧老夫人道:“说。” 萧冀铮道:“是。” “着啊,这样好的女儿还要请家法?”萧老夫人气得狠,道:“既然我赶上这事,来人,请家法,取藤条。” 须臾,仆从手捧供奉在萧家祖宗灵牌前的藤条,跪地高举藤条:“老夫人。” 萧老夫人取过藤条,“萧冀铮,宽衣。” 萧冀铮有点犹豫,在儿女妻子面前,被母亲行家法,实在是丢人,李氏蹭上前去,没等她出口,萧老夫人直接道:“你来得好,为萧冀铮宽衣。” 李氏别提多别扭了,丈夫挨打她帮着宽衣,萧冀铮将来会怨恨于她的,“母亲。” “我的话你听不清楚?李氏别怪我一会连你一起教训,宽衣。” 李氏身子一颤,萧老夫人根本就不过问谁是谁非,直接用萧家祖旭惩罚儿子萧冀铮,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亲生母亲教子,谁敢阻拦?李氏为萧冀铮褪去衣服,含泪退到一旁。 萧老夫人举起藤条抽在了萧冀铮的后背上,清晰的血痕,萧老夫人眼里偶尔闪过不舍,萧冀铮是他的亲生儿子,从未请过家法,可萧冀铮再不管教,萧老夫人真怕萧家败在萧冀铮手中,她有何面目去见萧家列祖列宗? “有违祖训,该不该打。” 萧冀铮忍着疼,道:“该打。” 萧老夫人再抽了一藤条,“萧冀铮,你可记得你嫡妻原配如何死的?” “记得 ,是为了救儿子而亡。” 萧老夫人再抽,”无情忘恩,该不该打?” 三道血痕留在萧冀铮后背上,萧冀铮声音低沉,“该打。” 萧老夫人再举藤条,三问:“她临去之前说过什么?” “让儿子照料萧逸萧宁,不可因续娶夫人,就忘记儿女。” “啪。”萧劳老夫人狠狠比前三次更狠的抽下,“你怎么做的?真应了那就老话,有后妈就有后爹吗?” “儿子···不曾忘记亡妻···儿子是想教导好萧宁···” “教导萧家女可以罚,可以说教,但决不能动一根是手指头,女子容貌何其重要,你打坏了萧宁可曾想过她的将来?萧宁脸上的掌印是不是你打的?” “是。”萧冀铮不敢多说一句,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打了萧宁耳光,就被母亲抽了四藤条,他以后可不敢再打了,萧婉抽泣,萧老夫人扫了一眼萧婉,萧婉也是萧家女,还不是被阿姐打了耳光?萧婉委屈的看向老夫人,“祖母。” “你脸上是怎么弄的?” “是···是···”萧婉方才说亲口说撞的,现在改口的话,就是说谎,可她虽然没明说但所有长眼睛的人都应该能看见的,祖母看不出是掌印吗?还问她怎么弄的?萧婉道:“是··是···撞的。” “以后小心点,别似没长眼睛撞上去。”萧老夫人慢悠悠的说道,萧婉抽泣了好一会,才道:“是,谨遵祖母教诲。” 偏心就是这样,明目张胆还让人挑不出毛病,萧婉不是要装大度善良吗?表示姐妹情深吗?萧老夫人成全她,萧婉是有苦难言,这一巴掌白挨了,还弄个没长眼睛,萧婉很怀疑,自己是萧老夫人的亲生孙女吗?同样都是萧家小姐,因萧宁挨打,祖母就请家法责打父亲,只因为萧宁是萧家大小姐,是嫡妻原配所出?萧婉心中埋下种子,她如果是原配所出,会不会现在就能像阿姐一样了呢? “最后一下,记住今日。”萧老夫人最后再抽儿子一下,“萧冀铮,我不希望再有下次,明白吗?” “是。”被抽了五下,谁还记不住?萧冀铮疼得冷汗淋淋,不养上半个月,是别指望好了。 萧老夫人收回藤条,缓缓说道:“行了,现在可以说为什么打萧宁了。” 第四十一章 人心 萧老夫人一句话,萧冀铮后背有伤,不敢穿衣,李氏打算为萧冀铮上药,萧冀铮道,“儿子是有错,宁儿陷害萧婉,儿子是对宁儿爱之深责之切。” “怎么回事?萧宁,你说。”萧老夫人点名道姓,别人的话她不听。 “孙女一进门就被父亲责怪,逼着孙女向萧婉认错,没做过的事儿,孙女怎能认下?” 萧宁对父亲萧冀铮确信的样子很困惑,就算继母吹枕边风,也得是晚上,父亲萧冀铮最近日子招幸的是柳姬,柳姬懂得知恩图报,有消息她不会不说。从文华阁拜师到回萧府这段时辰,许是从萧宁踢飞司马睿时,继母李氏便得到消息,为萧收拾残局。 萧宁方才不是不屑于解释,是因她就算解释父亲萧冀铮不会信,没弄明白李氏之前,萧宁选择静观其变,一步错步步错,一动不如一静,萧宁宁肯挨萧冀铮一巴掌,要弄清楚李氏的最后依仗。 由祖母坐镇,萧宁心平静,看向萧冀铮,道:“不是女儿不孝,祖母和父亲都教导过女儿萧家女要具有傲骨,女儿从不愧对萧婉,反倒是她···父亲···您就不问问女儿胳膊上的伤是哪来的?” 萧宁撤掉长公主为她披上的披风,伤痕即便是上过药还残留着血痕,萧宁见萧冀铮微怔,道:“父亲认为女儿会自残身躯使苦肉计?” “南齐世家小姐在意容貌,胳膊上伤痕再重,能遮掩了,但脸上呢?稍有差池女儿容颜尽毁,我和萧婉无冤无仇,论地位我是萧家大小姐,论名声,我要远比萧婉显赫,说句大话我是瓷器,她堪比瓦罐,同萧婉相碰,到底谁吃亏?” 萧冀铮却道:“为父让你看一人。” 萧冀铮对李氏点头,“叫她进来同萧宁当面对质。” 李氏暗自舒了口气,指望萧宁能受打击下,不会抓到把柄破绽,只要这事落实了,牺牲最后一颗棋子···李氏并不甘心,为了萧婉,这颗最关键的棋子只能废了,往后李氏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算计萧宁,李氏眸光扫过萧婉,最后落在萧宁身上,萧宁的镇定平静,善于揣摩人心思的李氏都摸不准萧宁想法。 “进来。” “是。” 当萧宁见到进来的人时,吃惊之色表露得极为明显,萧宁想到了所有的可能,甚至想到是红袖给李氏传递消息,独独没想到她——奶娘陶妈妈的女儿丽娘,萧宁前生得以报复司马睿的恩人,按照奶娘的临终嘱咐陪着萧宁嫁去司马家的丽娘,前生丽娘 曾在萧宁跟前说过继母不安好心,萧宁逐渐的疏远丽娘,但萧宁看在奶娘的份上,给丽娘找了还算不错的良人,报复司马睿之前萧宁原本不打算活了,便将所有的积蓄给了丽娘,足以保证他们夫妻一生无忧。 今生萧宁回府后,就让奶娘接丽娘到身边,吃穿用度萧宁给丽娘最好的,几乎把丽娘当成世家小姐养,萧宁原打算等丽娘及笄后,就将卖身契还给她们母女,再为丽娘找门当户对的一家,萧宁会准备丰厚嫁妆送丽娘出嫁,萧宁发过誓,不放过一个仇人,善待每一位恩人。 萧宁一直将丽娘当恩人看,萧宁记得前生众叛亲离时,只有丽娘肯帮她,萧宁分不清前生的丽娘是不是早就背叛了自己?是不是一切都是继母李氏制造的假象,前生的萧宁在司马府上的一切,是不是丽娘告诉给李氏的,丽娘帮自己报仇,不是因为忠心,是李氏的算计? “小妹。”萧逸扶住萧宁,脸色惨白的小妹,萧逸极为心疼。 萧宁眼眸无神,李氏是不是借着自己的手废了司马睿,废了司马家族,再无一人可威胁萧家的地位,萧家虽不见的会夺得第一世家,却可稳居王家之后,最重要的是,是萧宁无法忘记生母因她的报复贬妻为妾,李氏一步步图谋不仅让萧婉成为南阳王正妃,萧皓成为仅次于王家的萧家家主继承人,还彻底的抹除了萧宁生母存在过的痕迹。 所有人都成为李氏的棋子,萧宁是最好最愚蠢的一颗棋子,萧宁耳边传来前生李氏最后功成的大笑,蠢透了,萧宁,你蠢蛋··· “是大小姐让奴婢准备的药···并让奴婢安排···狂生围着马车···二小姐为大小姐递茶水时···大小姐吃了药,乞求二小姐代她拜师···” 丽娘讲述了详细的讲述一遍,歉意的望向萧宁,呜咽道:“大小姐,奴婢不愿背叛您,二小姐太可怜了些···你们是亲姐妹呀。” 萧婉泪眼朦胧,抽泣着:“是阿姐让我去代替她拜师的,是阿姐···”泣不成声的萧婉身子摇摇欲坠,李氏抱住萧婉,在她手心处掐了一把,萧婉红着眼眸,“不···是我自己要去的···不关阿姐···呜呜···祖母,父亲,别怪阿姐··是婉儿的错。” 李氏满眼疼惜,柔柔的劝道:“夫君别难为宁儿了,婉儿是妹妹,让让宁儿应当,家丑不可外扬,宁儿是长公主的徒弟,名声不可毁了。” 萧冀铮打算开口,萧老夫人咳嗽一声,萧冀铮后背伤痕火辣辣的疼痛,母亲偏向萧宁, 吃亏得总是婉儿,萧冀铮深感对不住萧婉,萧老夫人满心的失望,真应该下手狠些,儿子萧冀铮这辈子都弄不懂的是人心,萧老夫人失望之余看向凝眉沉思孙子萧逸,萧家的希望在于萧逸。 萧逸同样有着心善的弱点,不够狠辣,萧老夫人又不能给萧逸定个心机深沉的妻子,萧家家主姓萧,不可为外姓女子,萧老夫人道:“萧宁,这事你来处理。” 萧老夫人教子的藤条一下一下的轻轻敲打手心,萧冀铮不吭声了,母亲下手真狠,后背鞭痕疼,萧冀铮老实了,萧老夫人放下教子竹条,再提醒萧宁:“你来处理。” “母亲,这不好吧,儿媳看宁儿···” “你闭嘴,这事没插嘴的资格。”萧老夫人毫不留情卷了李氏面子,提高音量:“萧宁,无论何时都不可忘记你是萧家大小姐。” 萧宁回神同萧老夫人对望,祖母眼底的信任使得萧宁心一暖,是有人真心关心她的,萧宁有祖母有哥哥,何必在意丽娘的背叛,不管是前生丽娘有没有被李氏收买,今生丽娘确实是听命于继母李氏,早知道总比身边留个隐患要好,如果不是在这次的事儿,萧宁想破脑袋也不会怀疑丽娘,还准备让丽娘去找前世那位穷书生,将林小姐的书籍弄回来,萧宁后怕中带着庆幸,实在不敢想萧婉得到林小姐的书籍会怎样? 萧婉天资比萧宁要好,得书籍如虎添翼,萧婉太着急了,李氏为了萧婉这次得不了好处,萧宁深吸气,道:“祖母是孙女处理?” 萧老夫人点头,“祖母信你能洗清冤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在萧家一日就容不得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萧宁问道:“丽娘,你将前后经过再说一遍,我是怎样指使你去买药?怎样自己服用?怎样让狂生围住马车等等,你再详详细细的说一遍。” “大小姐。”丽娘紧张的看向萧宁,“奴婢方才都说了,您别为难奴婢,奴婢是按照您吩咐的做的。” “既然清楚是奴婢,我的命令你敢不听?”萧宁特意太高了语气,丝丝的冷意直冲向丽娘,“说。” 丽娘打了个寒颤,瞟了一眼李氏,大小姐萧宁太可怕了,完全不似平时的和善,“是。”丽娘声音才颤抖,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说道萧宁自己服药,陷害萧婉时,萧宁突然发话:“停,你是说萧婉给我递得花茶?” 萧宁掠过了服药直接问花茶,丽娘越来越紧张,“是···是花茶···” 萧宁淡 漠的问萧婉,”你给我递得是茶水?还是花茶?” 在萧府时,萧婉就没给萧婉递过茶盏,萧婉不知怎么回答,犹豫了好久道:“是丽娘说得,是花茶。” “可我记得她第一遍说得是清茶来着,我喝花茶是用盖碗,喝清茶时用祖母给的吉祥如意才茶盏,色泽不同,杯盏样式也不同。” “萧婉分不清楚,丽娘你在我跟前也分不清?” “奴婢从未做过亏心事儿,心慌意乱···一时错看是难免的。” 丽娘慌里慌张的解释,对比萧宁的淡定从容,萧冀铮想着他是不是有判断错了?萧宁再道:“好,算你看不清楚,我再问你,蒙汗药是哪来的?是药方买的?还是神医林送的?” 李氏见丽娘坚持不了多久,她错估了老夫人会突然回到萧府,低估了萧宁,陷害最怕的就是往细小处问,难免百密一疏,李氏原本不知道萧婉和司马茹合谋,她只能大概交代过去,看似无破绽,其实李氏就是设计萧冀铮逼萧宁认错,萧宁服软这事便会了结。 “是···是···奴婢···”丽娘额头冒汗,她如果说是药房买的,萧宁定会去找药方的活计,蒙汗药可不是哪家药铺都能买到的,萧宁给了丽娘另一选择,是神医林给的,就不用去找药方的活计了,丽娘看向同有一丝紧张的李氏,药铺她安排好了?萧逸仿佛无意识的站在丽娘和李氏中间,萧宁够了头嘴角,嘶,耳光不会白挨,萧宁定要李氏付出代价。 看不到李氏,丽娘对李氏不是很信任,改口道:“是神医林。” 李氏阖眼,完了,全完了,萧宁道:“神医林脾气虽说古怪,但不会做蒙汗药来损医德。” 萧冀铮脸色大变,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赶不上脸上的燥热,堂堂萧家家主竟然被一贱婢蒙骗,传扬出去萧冀铮就不用见人了,萧冀铮踢翻了丽娘,“贱人,你说到底是谁指使的?” 萧宁慢悠悠的道:“父亲,您将府里的事交给我,婢女出府都是有要有令牌的,萧家是世家大族,即便是婢女也会乘坐马车出府,我不信有人能瞒天过海,收买所有的下人侍女。” ‘啪’李氏狠狠的抽了萧婉两记耳光,”萧婉,是不是你串通丽娘陷害宁儿?” 萧婉捂着脸,呜呜的哭泣:“娘,我···我···不是···”身体一软,摊在地上,李氏在萧冀铮疑惑的目光下,踹了亲生女儿萧婉,“混账东西,布局陷害算计到宁儿头上,你这黑心的丫头, 我没你这样女儿。” 李氏用了全力,萧婉在地上滚了两圈,‘噗’连咳了两口血,萧婉抬眸看着李氏,“娘···娘···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娘···你好狠的心···” 随后萧婉就昏了过去,李氏心被刀割一样的疼痛,踹了亲生女儿,还是踢在胸口,会不会有后遗症?李氏现在也顾不得这些,跪地道:“母亲,是儿媳没教好萧婉。” 李氏包含悔恨,”宁儿,是娘的错,是娘听了丽娘的话,误会了你,宁儿,娘不求你原谅,只看在娘多年来尽心照料你的份上,原谅娘这次疏忽大意,宁儿···宁儿···” 方才萧冀铮有多同情萧婉李氏,现在就有多恨她们,萧冀铮最看重的就脸面名声,萧冀铮拿过藤条狠狠的抽打李氏,“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说什么,傻子吗?我就会信?” “夫君···夫君···我不知情啊···” 李氏不敢夺,脸上身上都挨了藤条,抱住萧冀铮的大腿,哀求道:”夫君,我真的不知,不知情的,您要相信我啊。” 前生萧冀铮能忘记救在自己性命的发妻,今生萧冀铮同样是无情,萧冀铮被萧老夫人行家法,后背疼得要命,都是李氏萧婉惹出来的,萧冀铮踹开李氏,道:“我要休妻,母亲,我休亏待宁儿的贱人。” 萧老夫人没拦着萧冀铮打李氏,李氏凄惨的样子,萧老夫人对儿子多了一分失望,无情啊,李氏再不好,对萧冀铮是有情的,夫妻这么多年,一丝感情都没有?萧老夫人道:“我不准许你休妻,萧家丢不起脸面,萧冀铮,世家大族出了休妻的丑事,你让宁儿逸儿如何立足?萧婉陷害宁儿的事会传遍南齐,骨血相残,好听吗?” “母亲,我···” “这事你也有错,偏听偏信萧宁是你女儿,你宁愿相信个奴婢不肯给萧宁解释机会,萧冀铮今日起给我去祠堂跪祖宗牌位。” “是。”萧冀铮回答得很勉强,跪牌位很痛苦,每日只能喝清水,一个馍馍充饥、 萧老夫人道:“至于李氏···休妻不可行,但也不能不处罚,府里盖一座家庙,李氏你入家庙清修,以后萧府的事交给萧宁,你何时想明白了你大姐的托付,何时再出家庙。” 第四十二章 设套 萧老夫人将手腕递向萧宁,扫过地上的萧婉,对哭得悲切的李氏道,“你也算是当亲娘的。”对亲生骨血萧婉都下得去狠手,会善待萧宁萧逸?萧老夫人庆幸得玉露丸续命。 ”母亲,起家庙得有一段日子,儿子看李氏厌烦,不妨将她移去落樱阁静思,您看如何?“ ”她是你续娶的继夫人,一切随你,你且记住一条,有我在一日,除非她铸下大错,否则我不是不会准许你休妻。” 萧冀铮道:“是,母亲。” 萧冀铮仔细看了萧宁,“宁儿将养好伤势,再打理萧府,为父今日是一时受了贱婢的蒙蔽,伤了宁儿,为父过意不去,我终究是你父亲,盼着你好。” “嗯。”萧宁扯出一抹笑来,“女儿不曾怪过父亲。”是不怪,萧宁是恨萧冀铮,萧宁学会了在萧冀铮面前掩藏住自己的情绪,萧宁道:“师傅让我三日后去长公主府。” “宁儿去歇着,别累坏自个儿,府里的令牌就放在你手里。”萧冀铮对萧宁极为疼惜,转向李氏时却显得厌烦,冷言:“一会你把库房等钥匙给宁儿送去。” 李氏垂头萧宁看不出神色,但萧宁却感到她身上流露出的哀伤,和前生的自己接到休书时何其相像,萧冀铮是无情,可却是萧家家主,闻名南齐的风流才子,李氏是心仪萧冀铮的,萧宁记起因父亲失去性命的生母,俊美的容颜不代表会情深意重,萧宁将此牢牢记在心上,俊美的男人信不过,风流才子信不过。 萧老夫人吩咐:“去请个大夫给二小姐看看。” “是。” 萧老夫人对萧冀铮说:“你跪祖宗牌位去,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的忏悔,这些年你是如何当萧家家主的?萧家若不是凭着祖宗的庇护,是不是早就落寞了?乌烟瘴气没世家风范。” “你别说都是李氏弄的,府里的事先不提,朝堂上呢?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做的好事。”萧老夫人堵住萧冀铮的口,“南齐世家以王家为首,堂堂萧家万不可王家说什么就听什么,萧冀铮你的骨气呢?你别忘了萧家在读书人眼中才是魁首。” 萧冀铮垂头认错,萧老夫人叹道:“还有司马家,我可告诉你司马家要超过萧家在士林中地位,我就不是对你行家法了,我打不死你。” 冀铮保证“司马家凭着司马睿,逸儿才学不比他差。” “你唯一作对的一件事,就是让李家大小姐嫁入萧家,为萧家生了逸儿宁儿,萧冀铮, 你给我牢牢记住,是你愧对发妻,再让我知道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责打他们,我···我···就开宗祠废了你萧家家住之位。” “不敢,儿子再不敢责打宁儿逸儿,儿子记得发妻,常常感怀于发妻,过几日是发妻忌日,儿子会做一篇悼词吊唁亡妻。” 一首诗词?萧宁垂下的眼里闪过不屑,萧冀铮搂着哪位姬妾做的诗词?生母知道了,只怕会死不瞑目。萧宁扶着萧老夫人离去,萧冀铮对萧逸交代几句后,披外衣去跪祖宗牌位,按萧老夫人的意思这一跪就得半个月,萧冀铮吃得苦就不提了。 “萧宁,你不懂得人心。” ”请祖母教诲。” 幽静的屋子里,萧宁跪在萧老夫人身前,萧老夫人亲自为萧宁上药,萧宁脸颊是因上了药凉丝丝的,萧老夫人迟疑了一会道,“你师父会教导你的,萧宁,明日我去寺庙,你要处理好丽娘的事儿。” “祖母,您说我该怎么对奶娘?”萧宁无法面对奶娘陶妈妈,丽娘陷害萧宁,按说是活不了的,可萧宁却没处死丽娘,萧宁难忘奶娘对自己的细心照料,奶娘忠心耿耿就丽娘一个女儿,萧宁实在不忍心奶娘亲生骨血断绝。 “萧宁,你可想明白丽娘为何会背叛于你?” “不知。” 萧老夫人道:“凡是背叛者,一是富贵,二是权柄,丽娘自从来萧府,你对她的照顾,使得丽娘不次于一般小姐,可她却陷害于你,缘由就在人心二字上,萧宁,你弄懂了人心,就可知道该如何处置陶氏。” 萧老夫人出门,萧宁单独一人留在静室,人心?萧宁思考人心,丽娘不是因富贵权柄?那她为了什么? ”大小姐,大小姐。” “何事?” “陶妈妈要打死丽娘。” 萧宁停了一会,起身推开静思阁房门,红袖很焦急,“不是奴婢胆敢打扰大小姐,丽娘再有错,是陶妈妈怀胎十月拼死拼活生下的女儿,她们是母女啊。” 母女?是她们才是母女,萧宁终于想明白丽娘偶尔瞥见自己时不自然,总像是隐藏着什么,陶妈妈对萧宁的慈爱,丽娘是记恨的,在陶妈妈眼中只有萧宁而无丽娘。 在其他世家同小姐同喝一人奶水,是很有面子的事儿,但丽娘不一样,她不是世仆,奶娘总是叮嘱丽娘伺候萧宁,丽娘又享受到小姐一般的教养,她的心态会失衡,亲生母亲对萧宁更好,前生今世的萧宁从不曾弄 懂过丽娘,前生浑浑噩噩一生,今生萧宁执着于报恩,给了丽娘很多有待,但优待在丽娘看来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郎心如铁,人心难测,是萧宁得到的教训,萧宁一进门便看见奶娘哭着责打丽娘,“你个没良心的,竟敢陷害大小姐,我养出个白眼狼,我怎么对得住故去的夫人,怎么对得住大小姐?” “我···一头撞死算了···丽娘···我怎会生养了你?你忘了大小姐对你的厚待?” 陶妈妈手中持着剪刀,眼看就要结果了丽娘,萧宁上前抓住陶妈妈的手腕,不赞同的摇头:“奶娘。” “大小姐···呜呜···老奴对不住您···”陶妈妈老泪纵横,拳头捶胸,萧宁说:”奶娘,我不会眼看着你伤丽娘的性命,她是你亲生女儿,为你养老送终的女儿。” “老奴不用她养老送终,大小姐,老奴愿一直伺候您,为丽娘赎罪。” “不必了。”萧宁拒绝,陶妈妈道:“大小姐,您不要老奴了?” 从心里说萧宁舍不得奶娘,但出了丽娘的事儿,总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萧宁很难全然信任奶娘,萧宁取出盒子,让红袖递给奶娘。 “里面是奶娘和丽娘的卖身契,你们要收好,在建康南桃花镇子里,我购置了一座三进的宅子,十顷良田,地契房契都在盒子里,是早就准备给奶娘的,时候刚刚好,桃花镇不大,民风淳朴,萧家的田地大多在桃花镇附近,又靠近萧家祠堂,遂在镇子里很有威望,奶娘和丽娘去桃花镇,应不会受欺负。” 奶娘跪下道:“大小姐,老奴不走,老奴不走,即便给大小姐端茶奉水,老奴也不走。” “奶娘,你且起来,我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母女分别,你过得好,我也放心。”萧宁搀扶起陶妈妈,“你劳累半生,也该享享清福,在我身边没一刻安宁,奶娘,你和丽娘过平淡的日子去吧。” “大小姐。”奶娘擦拭眼泪,她舍不得萧宁,奶娘识字不多,却知道出了丽娘的事儿,她就算舔着脸留在萧府,萧宁也难再像以往般待她,陶妈妈倒不是怕没面子受委屈,是怕萧宁防范着她,陶妈妈从心底将萧宁当主子,当女儿。 ”大小姐,是我猪油蒙了心,您怎么罚我都成,让母亲留下伺候您吧,我···不会再来萧府找母亲。” 萧宁不愿再见丽娘,扭过身去:“你们走吧,我感激奶娘,别让最后的那情意也没了。” 陶妈妈身 晃了晃,跪下端端正正给萧宁磕头,“大小姐,您保重。” 陶妈妈和丽娘相扶着出府,萧宁的安排给了她们母女两容身着之地,陶妈妈愧对萧宁,也无法拒绝萧宁好意,没萧家庇护她们母女很难生存下去。 “大小姐。” “嗯?” “您别太伤心了,伤身子。”红袖搀扶住萧宁,“陶妈妈心里是有你的。” “红袖,我身边只剩下了你,只剩下你了。”萧宁看着红袖,“你···你···” “奴婢跟定您了,您赶不走奴婢。” 红袖不说表忠心的话,可这句话让萧宁心安,好在还有红袖,萧宁道:”红袖,你说陷害萧婉怎么样?” 红袖愣住了,“您说的是二小姐?” “她逼我送走了奶娘,这口气我不可不出。”以前萧宁不会主动算计萧婉,但初识人心的萧宁今非昔比,快意恩仇,有仇必报,开拓眼界放眼天下,也要背后无人敢捅刀子才好,萧宁要彻底斩断李氏再起之心。 “您打算怎么做?”红袖轻声问道。 萧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等祖母明日去寺庙礼佛,萧婉不出现便罢了,如果她请罪的话,我不会客气。” “奴婢想二小姐会拖着病驱向您请罪的。”红袖从未低估二小姐萧婉的决心,萧宁道:“我等着她。” 萧宁打算一鼓作气,过两日回一趟李家,见见疼母亲如命的外祖母,以前凡是萧宁去见外祖母,都会说继母李氏的好话,会和外祖母说,继母是很好很好的母亲,外祖母才会给李氏支持,给继母好脸色。今生萧宁不在傻了,她不仅要让李氏在萧家失势,更要让李家不会再给李氏任何援助支持,失去娘家在作为臂膀,萧宁不信李氏能有什么花样可使。 第四十三章 出击 夜已深,萧宁让红袖离去,萧宁闭上眼,红袖会在屋子里呆着吗?她会不会出门?经过丽娘的事儿,萧宁很难全然相信谁,离着弄懂人心,萧宁还差得远,两世为人,对萧宁的今生帮助并不大,萧宁要接触更多的人,经历更多的事儿,才能明白人心难测这句话。 萧宁起身从暗格里翻出一棕色小瓷瓶,神色复杂起来,棕色瓷瓶是神医林临走前留给萧宁的,不过区区三颗药丸,药效是昏睡,仿佛中毒的昏睡,同今日萧婉给萧宁下得药有异曲同工之处,萧宁因为对萧婉一直持有戒心,她又被神医林教导过两日,神医一般都是用毒高手,不会用毒岂能治病救人?遂今日萧宁茶一入口就觉得不对劲,并未饮下,装作昏倒,萧宁怕萧婉弄来的蒙汗药伤了身子。 神医林不会同任何人说他还有个名号——银面毒君。神医林告诉过萧宁,防毒很简单,就算是神医林都很难做出无色无味的毒药或者蒙汗药,心存歹意的人下药必定是用在能盖住味道的茶水,烈酒中,神医林自豪的说过,只有他能做出无色无味的蒙汗药,萧宁手中的就是。 只要萧宁晕倒,萧婉再说什么父亲都不会相信的,祖母明日会去礼佛,是个好机会,也可试试红袖,她会不会去向李氏告密,神医林配置的蒙汗药,萧宁是信得过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有舍才有得,萧宁抬眸看了看屋里的油灯,兴许有意外收获,前世萧宁耿耿于怀的就是额头疤痕,继母李氏···今生许是让你最心疼的女儿容颜尽毁。 萧宁胸膛如风箱一样,紧张的起伏,这是她首次算计别人,算计萧婉,萧宁原本不想毁了萧婉,但她一个劲儿的往萧宁身边凑,萧宁意难平仇难忘,抓紧瓷瓶她明日再来请罪,就别怪萧宁心狠。 翌日一早,红袖叫醒萧宁,”大小姐,该起了。”红袖将幔帐挂到金钩上,床榻上的大小姐眼角是湿的,萧宁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哭,红袖眼底的疼惜一闪而过,进入萧府祖宅,红袖才知道萧家大小姐步步惊心,在外面要维持萧家百年尊荣,回到府里还得当心‘慈爱’的继母,心怀叵测的妹妹,一刻都不得放松。 萧宁睁眼见到是红袖,心里一松,扶着红袖的手起身,梳洗去眼角干涸的泪痕,挽发更衣,萧宁站在一人高的镜子面前,无任何瑕疵的萧宁要主动出击了,既然下定决心,萧宁就不会后悔。听师傅的话中含义,她文武都要学,甚至可能学统兵战法,师傅是南齐将士信服之人。 萧宁手掌按在镜子上,今日不管能不能成功,她都不 会再同继母萧婉较劲,她要像师傅一般,傲人的才学实力,放眼天下,真正有一段肆意人生。 萧宁领着红袖陪祖母用过在早膳后,萧宁一样的叮嘱陪萧老夫人礼佛的鸳鸯,生怕少带一样,鸳鸯一一记下,老夫人含笑瞧着忙碌着萧宁,陶妈妈出府的事儿老夫人已经知道了,萧宁处置得很好,陶妈妈离去萧宁再无软弱的资格,萧家大小姐不可依靠任何人。 萧宁不说,萧老夫人也不会问,萧宁能想开就就好,萧冀铮在祖宗牌位面前反应,他无法亲自送老夫人才出门,萧宁将老夫人搀扶上马车后,眼看着祖母离开,萧宁将一切东西都给祖母带上了,她不会再半路返回,萧宁不愿让老夫人知道她的设下的圈套,就如同老夫人说过的,萧婉再不好也是萧宁的妹妹,萧家二小姐。 妹妹?从昨日起就不是了,萧宁拽住萧逸,轻声道:“哥,你给父亲送饭了?” “父亲是自省,每日以清水馍馍为食。”萧逸一脸正气,萧宁道:“我知道,但父亲没受过苦,他很难撑得住,咱们为人子女要进一份孝心,对父亲尽孝,不违背祖训。” “我去代替父亲罚跪?” 萧宁摇头:”不是,是多准备几个馍馍,一个哪够父亲用的,哥,你不知道挨饿滋味。” 萧逸不信的笑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大冬天半块干硬的馍馍萧宁能支持两天,饿了只能拼命喝水,“小妹?小妹?”萧逸见萧宁不对劲,推了推萧宁,“你怎么神情恍惚的?没睡好?” ”没事,哥悄悄的给父亲送点吃的,别让人知道了,父亲现在独自一人,最是深感孤独时,哥去陪父亲说说话也是好的。” 萧宁俏皮向萧逸一笑,“祖母去礼佛,府里我当家。” 无人敢说萧逸,萧冀铮是他们的父亲,萧宁再对萧冀铮不屑,血脉也割舍不断,萧宁要抢在继母出手前,先让哥哥去送饭,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萧冀铮此时是最孤独的,哥哥送饭谈论几句诗词,萧冀铮会记着的,萧宁不求父亲记住一辈子,能有片刻的感动,继母计谋不成,萧宁就满足了。 “阿姐。” 萧婉脸透着病态的苍白,萧宁十分佩服萧婉都这副样子了,还能下床来找她,支撑萧婉的是什么?萧宁绷着脸回竹园,萧老夫人离去,整座竹园就剩下萧宁一位主子。 自从萧宁掌管萧府后,管事的妈妈每日都要来竹园领差事,前生萧 宁当过家,处理萧府的事儿不会显得手忙脚乱,管事妈妈不敢糊弄萧宁。 “粮食,把粮食都存放在谷仓中,现在不卖。” “大小姐,现在粮价合适,放入谷仓还得派人看着···” 萧婉站在外面,隔着帘子模糊可见萧宁端坐着,面前站了十几名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对萧宁恭敬有加,俯首帖耳,即便是现在出言反对的妈妈,也多是劝说,萧妈妈是萧家世仆,祖上曾经为萧家立过功,赐姓为萧,萧妈妈在萧府里很有脸面,管着钱粮这一块,即便是李氏都不太敢给她脸色看。 萧婉动了动站得发麻的双腿,她在外面都一个多时辰了,萧婉撩开帘子,萧宁慢悠悠的道:“萧妈妈,按我说得做,你可懂?” 萧妈妈脸一僵,“大小姐,老奴是为了府里好,过些日子粮食卖不了现在的价儿,南齐粮食汇集都城,何不趁着现在卖出粮食?大小姐,老奴是萧家世仆,一心为萧家打算。” 萧妈妈见萧宁眼底的沉静,说不下去了,萧宁淡淡的道:“世仆也是家仆,更应该听主人的话,我最不耐烦一事,萧妈妈知道是什么?” “请大小姐训斥。” “世仆仗着祖上横行无忌,全然不把主人的命令当回事,萧妈妈,你且说说,有这样的世仆?萧家能容得下?" “老奴听大小姐,粮食堆放谷仓。”萧妈妈诚惶诚恐,萧宁说将她拿下是一句话的事儿,再不敢小看尚未尚未及笄的大小姐萧宁,堆放入谷仓,她不过是少点油水,但总比丢了差事强,何况将来亏了银子,是按大小姐吩咐,亏也是亏萧家的银子。 ”不是堆放在谷仓就完事了,你得命人看着,出了一丝差错,我不找别人,只找你一人算账。“ ”是,老奴一定尽心。” 萧宁管家后,便准备趁着北燕灾荒大赚一笔,北燕虽然多出个辅政燕王,但粮食欠收是改不了的,燕王再厉害也不可能让北燕不大旱,萧宁指望着这批粮食出彩,岂可现在就卖出去? “阿姐。” 萧宁对萧婉视若无睹,照常交代了几件事,妈妈领了令牌后,才命管事妈妈散了,萧婉突然跪下,“阿姐,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的错,您念在姐妹一场的情分上,原谅我吧,阿姐,我知错了。” “当父亲斥责我时,你为何不念及姐妹情深?萧婉,你凭什么以为我能一而再三的原谅你?” 萧婉 泪盈盈的看着萧宁,她不能不来恳求萧宁,母亲几乎被关起来,萧府上下都在萧宁的掌握中,萧婉孤立无援,”我很想拜师长公主,才会做下错事,阿姐,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我们是亲姐妹,可无论在何处别人看看见的总是你,我也是萧家小姐啊,我不甘心,阿姐怪我无情无义,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顾忌你的感受,就要和你一样平庸?” 萧宁嘴角翘起,虽然对话不尽相同,但前生的萧婉曾经当着萧宁的面说过这话,‘阿姐,我不是庸才,和你是不一样的,你萧家女的傲骨已断,不配为萧家大小姐。’ 今生颠倒过来了吗?萧婉没继母铺路,也是柔弱无助的,也是有嫉妒怨恨之心的,环境不同,造就了他们姐妹的不同,萧婉道:“我想过要像姐姐一样,也勤奋过可我追不上阿姐,阿姐那般聪明,不用拜师长公主也会名扬南齐,我们是姐妹啊,一起扬名不是更好吗?” “你说得是哪家道理?因为是姐妹,我就得让着你,因为聪慧,就得将师傅让你?萧婉,你有能力让师傅收徒,我不多一句嘴,但你休想阻碍我的脚步。” “阿姐,我从不想阻拦你?我只是恳求你原谅我。” 萧宁沉吟一会,她是下手还是不下手?萧婉和前生的萧宁有所重叠,当萧宁犹豫时,萧婉眼中划过的愤恨,萧婉是不会甘心的,北燕林小姐曾经写下过,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萧婉是改不了的,萧宁道“你起来说话。” 萧婉欢喜的道:”阿姐能原谅我实在是太好了。”萧婉凑到萧宁身边,端茶给萧宁,“阿姐,我以茶赔罪。“ 萧宁接过才茶盏,眸光在萧婉身上扫了一圈后,又看了看红袖,抬起胳膊,袖口挡住了嘴,抿了口茶水,将药送服下去,萧婉,你也应该尝尝被人冤枉后求助无门的滋味。 ”阿姐懂得好多,我跟着阿姐好吗?您就教教我吧。” “跟着我?府里是有请先生的,你安心向先生请教,将来才学不一定会差。” 萧宁总算明白今日萧婉的意图,跟着萧宁出入长公主府,就可以更多的接触师傅,萧婉从来就没放弃过,也从未放弃过压制萧宁,萧家大小姐的位置,今生的萧宁不会拱手让于萧婉,你如果够强就来争。 “阿姐,身边也得有个人陪伴啊,咱们年岁相当,正合适呢···阿姐···阿姐···” 萧宁晕了过 去,红袖焦急唤道:“大小姐,大小姐,”对着萧婉怒道:“二小姐,你又下药?” “不···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第四十四章 毁容 萧宁晕厥过去,神医林给的药有一点好处,能听见周围人说话,倒是不愧神医林的金子招牌,萧宁身边围满了人,吵吵嚷嚷的,最明显的是萧婉凄凄艾艾委屈的哭声,“没有···没有···我没有···你们要相信我···我没害阿姐···” 没人相信的滋味一定不好受,萧宁记起前世她如同萧婉,抓住一人不停的重复,她没害燕姬的性命,同样无人相信,所有人都斥责她恶毒善妒,继母安慰萧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她明明没做过,萧婉以善妒的萧宁为耻,萧宁轻飘飘似回到了前生,被人冤枉百口莫辩的滋味,萧宁今生再不愿尝试。 “萧婉。”萧冀铮一声断喝,“你丧心病狂至此” “父亲,您相信我,我真的没害阿姐,我是请求阿姐原谅的,父亲,我害阿姐没任何好处,我···我···噗···” 萧宁听见人在地上翻滚声,后是一阵阵的咳嗽,“二小姐,您吐血了。” 是萧冀铮踢的萧婉吐血,萧宁无法睁眼,却知道萧冀铮下脚很重,很重,她曾被踢过,“咳咳···父亲··我是冤枉的,我为什么要害阿姐···咳···咳咳···” 萧婉一边咳血,一边焦急的解释,“母亲被冷落,我此时怎敢伤害阿姐?父亲,您想一想啊。” “我告诉你萧婉,你母亲是我打的,是我做主让她清修礼佛,和宁儿无关,你要为母报仇就冲着我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就算宁儿有个万一,你永远也成不了萧家大小姐,我让你给宁儿陪葬,我宁可不要你这女儿,也不能容忍萧家骨肉相残。” 萧婉瘫软于地上,父亲以为她是孤注一掷,为母报仇害了阿姐萧宁,萧家不愿家丑外扬,萧宁病死了还有萧婉,总是萧家女儿,萧冀铮如此想法也很符合常理,萧婉哭道:“父亲,您是想女儿会为了母亲报复阿姐?阿姐是我嫡亲的姐姐。” “你心如蛇蝎,越是不可能的时候,偏会下手害宁儿,萧婉···你说任何话我都不会再相信,你们母女的话,我都不信,我亲眼看见宁儿躺在床榻上生死未卜,宁儿是喝了你递上的茶水,你不会想要说宁儿是故意陷害你?瓷器和瓦罐相碰,谁更吃亏?” 瓷器是萧宁,瓦罐是萧婉,萧冀铮道:“去请林太医,我也不顾上是不是丢脸了,谁让我养了好女儿,宁儿无恙一切就罢了,否则···” 萧冀铮厌弃的道:“我饶不了你们母女。” 不怪 萧冀铮紧张,萧宁不仅是他女儿,也是长公主的徒弟,萧冀铮在祖宗牌位前冷静了,长公主为萧宁冲进萧府不见得不可能,长公主得罪不起,萧冀铮饥饿时,是萧逸送得干粮,萧逸陪他谈论侍书,据萧逸说是萧宁安排的,萧冀铮满怀感动,打算多疼萧宁,却得知萧宁喝了萧婉的茶后,又晕倒了,萧冀铮第一印象就是萧婉为母报仇,很难怀疑萧宁使用苦肉计,使用苦肉计得有所求,萧宁求什么? 萧府现在她当家,萧宁的名声地位都强于萧婉,萧婉极难翻过身,萧宁不需要做任何事儿,萧婉永难赶上萧宁。 萧宁出事,第一个怀疑就是萧婉,她能暗害萧宁一次,难保不会有下次,萧冀铮听了萧婉的辩解,可正因为所有人都不会认为萧婉此时再害萧宁时,她却下狠手,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萧冀铮认定萧婉报仇,把他当蠢人耍,萧冀铮恨萧婉之心,让他很难有清醒的判断力。 萧家家主认定是萧婉再次谋害萧宁,谁又敢为萧婉说上一句?风向是在大小姐这边,唯一能压制住萧冀铮的萧老夫人出府礼佛,一切按照萧宁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林太医赶到萧府,把脉看了萧宁的状况,林太医道:“凶险,着实凶险。” 对于萧家的家事,林太医不好多言,“萧大小姐是用过迷药,萧大人知道,迷药蒙汗药下作伤身,大小姐这关不好过,我尽力而为。” “林太医,你定要医治好宁儿。” “萧大人,大小姐是神医林一脉的贵人,我自当尽力。” 林太医说得实在,萧宁得了玄铁令牌,他不尽力救治的话会被师傅逐出门墙,可萧宁明明脉象上看不出什么,却一直昏迷,难道林太医对人说他医术不精?会被师傅踹的,有时候就得装糊涂,世家大族的是非多着呢,看见得要学会没看见,林太医写药方,萧宁应不会主动害人,这味药从何处而来? 萧冀铮听林太医没把握治好萧宁,对萧婉更生气,事情就怕胡思乱想,萧冀铮既然认定了萧婉为母报仇害萧宁,会不会因不满记恨对下毒弑父?萧冀铮出了一身冷汗,萧宁是给自己提了醒儿,以后得防着萧婉。 “孽障,你说你给宁儿用得是什么药?连林太医都弄不清楚,萧婉,说清楚。” 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的萧婉摇头,不停的念叨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 萧逸虽然担心妹妹萧宁,但见萧婉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张口想要劝说父亲,再逼迫萧婉的话, 她极有可能会疯的,话在萧逸口中转了三圈,最后并未出口,躺在床上的是萧宁,是她的妹妹,萧逸无法为萧婉求情,萧逸坐下,握住萧宁的手,妹妹,是哥没照顾好你。 “不是你,是谁?萧婉,药是从哪来的?说。” “不是我,不是我。” “说。” 萧冀铮一声紧似一声,萧婉抱着脑袋,眼波游离无神,“药···药···是···是司马茹给的,她说是能让人昏过去,我只是想让阿姐拜师不成···我代替阿姐拜师,可我···我从未想过伤了阿姐的性命··不想伤了阿姐···” 萧冀铮愤怒已极。“萧婉,你再说一遍,药是谁给你的?” 如果单单是萧婉做的,萧冀铮不会气成这幅模样,萧婉下意识的说:“是司马茹,司马茹。” “畜生,畜生,联合外人害了宁儿?畜生,我萧家怎么养了你这畜生。” 司马家一直对萧家抱有敌意,取萧家代之,萧宁名扬南齐,萧逸文采风流,萧家正要迈向辉煌,彻底压制司马家,在最关键的时候,萧婉联合外人暗害萧宁,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嫉妒姐姐萧宁了,而是家族的叛徒,萧婉此举比害萧宁还让萧冀铮难以接受。 萧冀铮最在意的是萧家的百年荣耀,司马家最近在朝堂上,在士林中间步步紧逼,萧冀铮应接不暇,好不容易出了萧宁,缓一口气,司马家就蛊惑萧婉废了萧宁,萧冀铮既后悔有后怕,昨日母亲不回萧府的话,司马家很有可能奸计得逞,萧冀铮会亲手废了萧宁,萧冀铮愤恨道:“司马扬,你这老匹夫,我萧家同你势不两立。” 萧冀铮怒骂司马家家主司马睿的父亲司马扬,萧宁听得很清楚,不禁有些枉然,难怪前生她和司马睿定下亲事后,父亲萧冀铮看自己很冷漠,继母就是看出这一点,才总是念叨司马睿文采卓绝,萧宁因额头伤疤困于萧府,最向往的便是肆意洒脱的风流才子,司马睿又被才学不凡的萧婉称赞过,萧宁就一头栽进圈套里,按着继母的设计,自毁一生,为继母的步步筹谋做了踏脚石。 萧宁原本对设计萧婉有一丝愧疚,现在全然消失,谁也不知道萧婉当初给萧宁下得是不是蒙汗药,萧宁如果大意的话,会不会就死于萧婉手里?萧婉不同司马茹串通一气,萧冀铮不会这般生气,世家大族之间争斗最怕是内奸叛徒,哪怕萧婉是无意的,也给了司马家可乘之机,萧婉并不冤枉,萧宁默默重复,我没错,我没错。 萧 冀铮越骂越气,面容狰狞看向呆呆的萧婉,”不是我,不是我。” 这般痴傻背叛家族的女儿留着何用?萧冀铮深感耻辱,萧冀铮后退时,手碰到了一物,萧冀铮抄起上面罩着纱罩的油灯扔萧婉,“孽障,孽障。” 床榻边红袖垂眼,油灯是按照大小姐吩咐放置在那处,为得就是让萧冀铮砸向二小姐萧婉,平时二小姐能躲得开,但此时二小姐神情恍惚,油灯里是装满了滚烫的油的,沾上一点必会落下疤痕,红袖沉默不语,如果说大小姐心狠的话,继夫人算计大小姐又算什么?二小姐在茶水里下药又算是什么? 大小姐只是借机会反击,油灯兴许能用上,兴许用不上,油灯放在就是为了照亮,没人能肯定萧冀铮会用油灯砸向萧婉,萧宁只是留下一分可能,下手得是萧冀铮,不是萧宁。 萧宁听到呼得响声,是油灯吗?终于走到这一步了?萧宁倾尽全力睁开眼睛,人心···人心难测,但不是不可用,琢磨透人心就成了手中的利器,萧宁握住了哥哥萧逸,阻止萧逸去救萧婉,谁也不能伤害善良的哥哥,萧逸无法甩开妹妹,大喊道:“父亲,不可,不可,萧婉闪开,闪开。” “啊···啊···” 一声惨叫,萧宁睁眼见到得是李氏飞扑护住了发愣的萧婉,油灯正好砸在李氏的身上,热油飞溅,一滴俩两滴落在了李氏的额头,李氏不顾的烫伤,关切的看着怀中的女儿,”婉儿,婉儿,你哪疼?烫到哪了?婉儿,告诉娘,你烫到哪了?” 萧宁心里发苦,慈母之心,慈母之心,继母对萧婉始终疼爱如一,甘愿为萧婉牺牲,因为不是亲生骨肉便可狠下心算计?萧宁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继母,对继母的恨意不减,却有多了一分的不同,是萧宁命人给李氏送得消息,萧宁想要看看在危机关头,继母会不会舍弃自己救萧婉,她来了,并且做了,萧宁没告诉红袖油灯里她是加了东西的,见李氏额头沾着的热油,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前生李氏毁了萧宁,萧宁的痛苦,今生继母会尝到的,在重视容貌的南齐,继母就算是萧家夫人,也寸步难行,烫伤能遮掩住旁人,但却瞒不住丈夫。 萧冀铮可不是长情不在意女子容貌的男人,风流才子大多更疼惜美貌的女子,萧宁永远难忘司马睿眼底的厌恶,仿佛同萧宁行房是耻辱,继母这其中的滋味,你尝尝。 第四十五章 详情 南齐长公主练武堂外,传来阵阵宝剑相碰锐利刺耳的声音,惊飞落日下余晖下落在树上的群鸟,伴随着是长公主石华的不绝于耳的斥责,“萧宁,出剑再快。”“萧宁,胳膊太高,力度,力度。”“萧宁,膝盖,膝盖顶起来。””萧宁···这一剑使得不错···” 汗水湿透了萧宁束身的月白色衣衫,脑后的辫子湿漉漉,几滴汗水顺着萧宁的脸颊滚落,砸在铺着竹席的地上,萧宁握紧剑柄弓步顶膝,很有力度的刺出了一剑,和她对打的是一名十五岁左右的俊逸少年,宝剑是藏锋,可萧宁刺出的一剑去势之猛,划破了少年胸口,刺啦一声,袍子破了,一直坐在旁边软榻上品茶的长公主,道:“好,这剑漂亮。” 萧宁喘着粗气,胳膊下垂剑尖拄地支撑身体,停下来后萧宁出汗越多,胸口上下起伏,“师傅···师傅···” “萧宁,我问你北燕有几位王爷?” “燕王慕容轩辅政,齐王慕容泽为慕容轩嫡亲幼弟,为慕容轩抚养长大,今年17岁,慕容轩今年25岁,还有两位王爷秦王慕容飞35岁,楚王慕容辙38岁,另北燕皇族又郡王十人。” “很好,萧宁,你记得很清楚。”石华欣慰的笑了,“你今日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术,有所得否?” 萧宁出了一身的汗,一番拼杀多日的阴郁一扫而空,那一晚继母李氏为救萧婉额头落下了永难磨灭的烫伤疤痕,以后都得梳前生萧宁梳了一辈子的老妈妈发髻,萧婉虽然被李氏保护着,可手背上同样落了疤痕,在南齐容貌是第一印象的话,世家小姐的手足同等重要,萧婉都得穿长袖衣服,不敢轻易露出手背。 萧宁一直认为自己没错,她不过是让她们母女尝尝上辈子自己的痛苦,但祖母回府后,萧宁心虚了,她不想祖母失望,萧宁知道如果重回当时她还同样会设下圈套,祖母在佛堂待得越来越久,有时会同萧宁讲解佛法,萧宁每每认真听着,是祖母打算化解萧宁身上的戾气?萧宁得以重生感念佛祖,但同时两世为人的萧宁,不信天,不信佛,只相信自己,对佛祖有敬意,可萧宁记得前生她一直信佛礼佛,最终还不是落到报仇后自杀的结局?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萧宁生活在红尘中,她从未打算成佛,佛家讲究的修来生,重生了萧宁不屑,重生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萧宁对来生没想法,她只有一个念头,过好这辈子,下辈子便是投生猪狗,这辈子她畅快肆意,足够了。 保护值得保护的人,报复愧对萧 宁的人,即便明知祖母会失望,萧宁也会做,且毫无后悔之心。 石华见愣神的萧宁,问道:“想什么呢?“ 萧宁收宝剑归鞘,扔给师傅送她的婢女侍书,几步来到石华面前,撩开潮湿的袍角,跪坐后动手倒茶,”师傅,北燕还没消息?” 萧宁大口饮茶,石华不觉意外,瞧着爱徒肆意的脸庞,沉着的双眸,她是满意的。 石华道:“我派出去的探子尚未有消息传回南齐,燕王慕容轩不好对付,他能在慕容御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逼得慕容御不得不用他,护着幼弟平安不可不单单是依靠神庙庇护,他躲过了慕容御最后设下的死结,掌握北燕皇权,坐在皇帝宝座上的小皇帝朝不保夕。” “师傅认为燕王会自立?” “困扰慕容轩篡位为帝的有两方面,一是北燕神庙,二是···萧宁,你不知道如今的北燕太后和燕王慕轩认识,林琳,就是众所周知的北燕神庙掌使林小姐,曾经撮合过他们,可在成亲前半个月,北燕皇帝同林琳因立后的事大吵一架,喝醉了强行招幸于她,婚礼取消,虽然北燕民风开放,不忌讳想兄死弟继,但最近几年随着礼教传入北燕,当皇帝的抢夺弟妻总是丑事。” “慕容轩忍下了?” 石华道:“不忍又有什么办法?慕容轩上辈子定是欠了慕容御的,先夺皇位,再夺妻子,不过···现在···” 调笑的石华不好当着徒弟面说,“等你成亲就明白了。” 萧宁微微低头,方寸的茶杯中倒影着萧宁的影子,”第二条是慕容轩痴恋北燕太后?” 石华笑道:”虽说北燕代代出情种,慕容轩更多的是不服气,据探子回禀,慕容轩至今无正妃。” “是给她留着?”北燕上代皇帝慕容御为林小姐空悬后位一生,慕容轩便空悬正妃之位,印证了北燕皇族出情种,石华大笑,“萧宁,你会相信?慕容轩没娶正妃,但燕王府有一座百花园,各色美人汇聚于百花园供燕王赏玩。” 萧宁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恶心,男人都是不可信的,他们就没专心对待一人的习惯,石华道:“困扰慕容轩第二个难题,不是北燕太后,是慕容轩至今无子,连女儿都没一个,经历了南齐之行,被我撵着追杀一通,他伤了元气,这辈子难有子嗣,无人接续香火,他篡位何用?” 萧宁不想再提慕容轩,问道:“北燕大旱的话,慕容轩是瞒不住的,师傅,咱们总会探知 他的底细。” “慕容轩,我倒要看看你能隐瞒到几时?”石华和北燕林琳是对手,是知己,林琳故去后,石华自知精神也不太好,时日无多,遂她才会着急收萧宁为徒,倾囊而受和燕王慕容轩抗衡,北燕太后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 ”师傅,何为人心?” 萧宁放下茶杯,问道:“如何才能弄懂人心?” 萧宁初涉人心,不懂之处极多,石华道:”人心?萧宁,我只能告诉你,多看多想,市集百姓,你身边仆从,每一人都有心。“ ”是。” 萧宁起身去沐浴,石华道:“你今日回萧府,萧宁凡事不能一蹴而就,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你快都长在我府上的藏书阁里了。” ”是师傅的书籍太吸引人了,我有好多都没看过。” 南齐长公主府书很多,萧宁住在长公主府上时大多歇在藏书阁中,日夜苦读,萧宁用刻苦弥补不足,石华劝道:“你的目光放得远一些,光盯着书本是庸人,别逼得自己太紧,苦着自己辜负了大好年华。”下句话及时行乐,不适合现在的萧宁,等萧宁及笄后,会有展现她独特的风华。 石华在男女情事是上一直放得比较开,女子无法三夫四侍,可不能亏待自己,萧宁得教导一番,贞操守节,哼,男人先做到了再说。 萧宁在长公主府上一住就是小半个月,也是时候会萧府了,萧宁很想念哥哥和祖母,萧宁沐浴更衣后,坐马车回萧府,虽然她在长公主府上小住,萧府的大事没一件能瞒住萧宁,那日过后继母备受萧冀铮冷落,继母仿佛万念俱灰,每日礼佛食素,对萧府的事不再过问,闲时继母会教导萧婉萧皓,父亲担心萧皓被继母教坏了,不准许他们母子见面,继母不哭不闹忍下了,当母亲难割舍不下子女的,如果说父亲萧冀铮是继母情之所系的话,萧婉萧皓就是继母的命根子。 尤其是萧皓从未离开过继母眼前,现在生生的不让他们母子见面,继母得多很父亲?萧宁撩开车帘,外面人来人往,商贾百姓忙忙碌碌,师傅说,他们都有一颗心,萧宁见到相扶走过的老夫老妻,见到牵着孩童的母亲,见到新婚燕尔的夫妻甜甜蜜蜜的逛街买东西···马车向前行驶,萧宁有了别样感悟,掌握人心,立于不败之地。 ”大小姐,到萧府了。” 萧宁扶着红袖的手下车,长公主所赐的侍书一起带回萧府,萧宁没选择乘坐软轿,步行去见祖母,萧府的下人见到 萧宁纷纷恭敬的屈膝:“见过大小姐。” 比寻常时都要恭敬,萧宁掌管着萧府,掌握着他们的命运,他们对萧宁是惧怕,恭敬,巴结,讨好,萧宁抿了抿嘴唇,仆从也有心,了解身边仆从所想,许是会减少背叛,没足够的好处,他们不敢背主。 跨进竹园,萧宁和萧婉正巧迎面相逢,避之不开,长公主石华好色泽光鲜的服侍,为萧宁准备衣服多为红色,首饰都很贵重,石华一生无子无女,又只收了萧宁一人为徒,等石华故去后,长公主府一切都由萧宁继承,石华打扮萧宁格外的尽心,最见不得萧宁衣着朴素,萧宁带去的素色衣服,都被石华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拿去,遂萧宁为一身红衣,袖口裙摆都用得金线绣花,重新梳洗过的青丝挽成鬟,一只金凤步摇插于期间,随着萧宁脚步移动,颤颤巍巍散发耀眼金光。 萧婉望着款款走来的阿姐萧宁,她和自己不同,高贵端庄,极美的眼眸流露出高不可攀,阿姐萧宁是完美的,而她··萧婉收紧袖口下的右手,烫伤留下的丑陋疤痕,萧婉不愿让任何看到,尤其是阿姐萧宁。 萧宁早就看见萧婉,那日后萧婉变得沉默了,整日躲在屋子里,每日出了向祖母问安绝不轻易出门,据说萧婉也在埋头苦读,萧婉反倒舍弃了华丽的服饰,一袭鹅黄色简单长袖束腰去裙子,上身穿了一件同色在褶子,柳叶弯眉微蹙,樱唇带粉,梨涡盛满淡淡的哀伤,肌肤泛着些许病态的白皙,气质婉约郁郁寡欢,惹人疼惜。 “阿姐。”萧婉屈膝,“您回府了?” “嗯,从师傅处回府。” 萧婉向旁边闪了闪身,然开道路,立于路边,踩在路面的泥地上,等萧宁先过去,“祖母方才念叨阿姐,打算派人去长公主府接阿姐回府。” “府里出事了?” “是祖母想念阿姐。” 萧宁萧婉的对话完全不似姐妹,萧宁从萧婉面前走过,萧婉垂着的头颅抬起,怔怔的望着前呼后拥的萧宁,光伺候萧宁的丫头就有十个,萧婉不禁苦笑,因萧宁晕倒的事儿,父亲将萧婉的丫头全都发卖了,没人再给想着给萧婉安排婢女,如不是祖母回府,萧婉连衣服都得自己送去洗净,萧老夫人也只给萧婉配了两个木讷的丫头,人笨点不容易惹事。 婉儿,你要记住自强,不可轻易妄自菲薄,你不比萧宁差,婉儿,娘和皓儿都靠你了。萧婉不刻苦怎么能成?母亲为了救她才被毁容,萧婉终于认识到这世上最疼爱自己的是生母,萧 婉定要从萧宁手中夺会失去的一切,萧婉不甘心就无声无息的嫁人,那日所受得耻辱委屈,萧婉一辈子也忘不掉。 萧婉和萧宁在同一条道路上背道而行,婉儿,没人能永远占据上风,要忍,要忍,现在别同你阿姐争,萧婉不知道她能忍耐多久,但现在她确实无力同萧宁相争。 寒山问:世间辱我、骂我、欺我、谤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恶我者,应如何处治乎? 拾得答:只是忍他、由他、耐他、让他、敬他、不理他,再过若干时你且看他。 回到屋里的萧婉,一遍一遍的写着着这段话,忍他,由他,耐他···再看她,阿姐,几年后我们再看。这段话出自北燕林小姐之手,萧婉并不知道林琳有过精彩的点评,世人大多记住的是这段话,那句点评淹没于尘世红尘中。 北燕燕王府,“哥,哥,你将粮食偷运去南齐?”慕容泽愤愤不平,北燕也只有他敢闯进燕王府责问燕王慕容轩。 “阿泽,须知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慕容轩勾出最后一笔,又梦见她了,南齐的小姑娘,我们定会再见的面。 第四十六章 初绽 “大小姐,老奴同您说,京城的粮价一直走低,今年南齐丰收,盛世谷贱,稻谷汇聚建康,老奴家小子打听了过一阵会有大批的粮食运送到建康,粟米更不值钱。” “大小姐,趁着没跌到底,府上的粮食是不是卖了好?” 隔着珠帘,萧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说倚着罗汉床看书卷的萧宁,透过颗颗剔透的琉璃珠子萧妈妈见萧宁不为所动,再劝:”大小姐,不可再拖了,此时卖出粮食好在能赚上些。” 沙沙的翻阅书页的声,萧妈妈不畏惧萧宁的话老早去找老夫人了,她全心全意是为了萧家,“大小姐。” “萧妈妈,府里我做主。”萧宁声音清脆有着不容辩驳,“你且找照我说得做。“ “哎,大小姐···要不您同老夫人商量···” 萧宁看向萧妈妈眸光带着锋利,萧妈妈再看时已经不见,但萧妈妈惊出一身冷汗,萧宁最近练剑颇有成效,剑法不见得高超,但气势要比以往足了些,长公主看萧宁练剑时有过评价,萧宁似出鞘的长剑,锋芒有余不懂得藏锋,锋芒毕露让人警惕,何时萧宁能藏锋于剑鞘中,看似寻常等到长剑出鞘,一击必中耀眼夺目,萧宁便可出师。 萧宁记得前生看过的书介绍过练剑的最高境界,手中无剑,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萧宁不是剑客游侠,藏剑于剑鞘不如藏剑于心中,萧宁抬了抬眼皮,“萧妈妈以为这点小事我应该去找祖母?” “老奴不敢,老奴是担心大小姐初掌萧府,吃了亏,惹外人笑话。” 萧家屯粮早已传遍建康,外面的人议论纷纷萧家此举的用意,萧宁直到此时也没探到北燕的消息,萧家屯粮被看做是昏聩之举,南齐还会缺粮食? “不比管外人怎么说,百年萧家不缺卖粮食的银子。”萧宁放下书卷,燕王慕容轩到底想什么?难道因自己重生不仅北燕多个燕王,萧宁不信连干旱北燕都可躲过,燕王,先让我来试试你的能耐。 北燕燕王是萧宁前生不曾出现过的人,萧宁从心底说更愿意同燕王较劲,萧宁阖眼,萧家不差卖粮的银子,可萧宁初次在掌管萧府,求得是满堂彩,萧宁不愿失败。 萧妈妈叹气,大小姐拿定主意,她又能说什么?萧妈妈打算退下,随大小姐折腾好了,萧宁突然发话,“你且停下。” 萧妈妈意外,道:“请大小姐吩咐。”看萧宁的样子不像是改主意卖粮,不知道又想出什么折腾的法子了。 “我方才听你说,你家小子擅于打听消息?” “回大小姐,老奴家小子不喜读书,就这点用处,老奴让他打听稻谷的价儿。”萧妈妈未免垂头丧气,打听到了大小姐不肯听,白白晒黑儿子,并跑坏几双鞋,不少都笑话他,萧妈妈硬逼着儿子出门探听消息。 “你想不想扬名于南齐?” “老奴哪有扬名南齐的本事哟,大小姐莫笑话老奴。” 萧宁道:“您近前来,我有话吩咐你做,只要你儿子能盯住了打听到谁买粮食,是有助南齐的大功。” 萧妈妈撩开珠帘,走到萧宁跟前,问:“大小姐是说盯着买粮?” 萧宁从罗汉床上坐起身,心怦怦直跳,”对,是谁买粮。”师傅虽然派探子去北燕打听消息,可萧宁无法证明北燕缺粮,总不能和师傅说自己有重生的机缘,这个秘密萧宁不会同任何人说,谁都不成,因太过荒诞,平添麻烦,萧宁相信前生的经历,可师傅他们不会全然相信。 南齐良田大多属于各各世家,鲜少有多余的粮食谷子,都是以同过运河运送到建康,萧宁不信无痕迹可查,萧宁深知现在查证稻谷来源已经晚了,萧宁道:”萧妈妈,如想你儿子立功,就盯紧了。” 萧宁对红袖道:“取号牌。” “是。”红袖将装号牌的盒子递给萧宁,“萧府的号牌都在此处。” 萧宁打开盒子,号牌排列整齐,号牌一出,可调动萧府的下人,萧宁将号牌递给她,“你儿子如果人人手不够的话,可调动萧府的下人。” 萧妈妈接过烫手的号牌,不见喜悦多了几许担忧,大小姐此举落空的话,他们一家就是替罪羊,萧宁看出萧妈妈担心,笑道:“萧妈妈做得好的话,我许你一场富贵,只要肯用心达不到我所想,我也不会怪你。“ “是。” 萧妈妈握着号牌退出,萧宁一下一下敲着书,就算如萧宁所想,燕王慕容轩用粮食压低稻价,趁此机会不动声色购买粮食,粮食也得运回北燕才算计成,大批粮食从哪以不惊动南齐的可能运回北燕? 萧宁下了罗汉床,“红袖,取地图来,快点取地图。” 萧宁连绣鞋都不上穿,她怎么早就没想到燕王会有此举?慕容轩卖粮买粮不会仅仅在建康进行,选建康是因建康是南齐都城,百姓多,粮食卖出买进很便利,建康靠近长江,北岸是北燕,南岸是南齐,两国划江而治,萧宁几乎趴在图开 的地图上,红袖俯身为萧宁穿上绣鞋,萧宁眉头越皱越紧。 ”慕容轩从何处运粮?他不会放过有粮都之称余杭。”萧宁摸着地图上的运河走势,“我蠢透了,慕容轩不用躲,他完全可大大方方的走运河将余杭的粮食运到建康转上一圈,然后···然后···连建康城都不用入,可直接运送回北燕。” 运河上这时节可不就是为了从余杭运粮食到建康,建康世家会贩卖粮食但绝不会太多,百姓以食为天,建康怎能缺了粮食?何况南齐有皇粮运到建康,萧宁回忆起在师傅处看过的府报,南齐和北燕对峙长江,南齐的士兵多是集中于此,欲让士兵打仗,粮草得准备齐全了,南齐有运河河流,用船运粮便利,慕容轩欲做成此事,必定收买了南齐沿路的官员,北燕的实力恐怕已经渗透到南齐,萧宁越觉心惊,欲揪出国之蛀虫,但为今之计先要找出汇集于建康的粮食从哪运回北燕。 长江沿岸的要塞屯兵,不会被慕容轩收买了去,大堆的粮食如何运回北燕?在南齐慕容轩可借助运河,借助南齐运粮的习惯,但在长江渡口,萧宁不信他敢于明目张胆运粮,明面上的渡口不能用,隐藏的···隐藏的渡口?萧宁仔细察看地图,不走水路的话,两届山太远,粮车醒目,慕容轩只可选择水路,太小的渡口船不够,到底是哪? 萧宁想了好久,都找不到能运送粮食的渡口,师傅偏偏出京会友,萧宁食不知味,神情恍惚的用膳后,无心读书早早上床榻,南齐北燕地图印在萧宁脑子里,睁眼闭眼都能看见,萧宁辗转反侧整夜还是想不到,不仅怀疑难道是她猜错了?燕王慕容轩并未设局? 一连两日,萧宁显得无精打采,建康城没有一丝的运粮消息,一切都很平静,世家子弟邀朋会友,共庆太平盛世,萧宁为长公主爱徒,又是萧家大小姐,接了许多的帖子,红袖先排查了一番,不是所有人下帖子都能请动萧家大小姐,红袖选出五六张萧宁可能会赴宴的帖子。 “王家请三日后请大小姐。” “嗯。” “杨家请大小姐赏花。” “嗯。” “御史中丞赵大人家小姐···” 萧宁一下子坐起,”御史中丞赵理?” “是,就是赵理赵大人,大小姐要去赴会?” 赵理是南齐卖国贼,萧宁怎么就忘了前生就是他差一点毁了南阳侯诸葛云,同北燕勾结陷诸葛云于绝境,南齐长江防线差一点崩溃,诸葛云 死战突围而出,萧婉临危不乱为夫诸葛云镇守关隘,那一场和北燕的战事,诸葛云名扬天下,萧婉成为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萧婉受封于女冠,当时萧宁虽然在山上,但萧婉受封十分隆重,给山上送菜的人说过当时的盛大热闹场面,萧宁曾感叹过,嫉妒过,也为妹妹萧婉高兴过··· “大小姐,大小姐,老奴的儿子打听到了,粮食确实汇集在一处。” “说,到底在哪?” “在赵大人的长江边上的庄子上。” 萧宁挑眉,果然,果然赵理叛国了,难怪慕容轩进行的如此顺利,他们早有勾结,并未像前世等到萧宁十九岁那年赵理背叛南齐,萧宁道:“他的庄子在何处?” 燕王既然用上赵理,别院庄子定是离渡口不远,萧宁从红袖手里拿过请帖,这时赵理还有心思宴客?不对,他不是宴客,是借着出健康是赏景宴客的名义,叛逃出南齐,请帖上落款是赵家大小姐,赵理是要舍弃女儿。 “赵大人的庄子在凤阳渡口边上,凤阳渡口守军听老奴儿子说是赵大人的侄子。” “就是他,赵庆——赵庆。” 前生南阳侯猪哥云就是被在赵庆诳出关隘,赵庆设下埋伏,引北燕渡江,欲将诸葛云除去,萧宁敲了敲额头,提醒自己冷静不能乱,一定不能乱,背叛南齐的赵理,赵庆不能让他们跑了。 萧宁摸出师傅给的玉牌,可调长公主的侍卫,萧宁恨叛国的赵理,但现在最要紧的在阻止粮食运去北燕,萧宁吩咐:“叫齐府里的侍卫,随我去凤阳渡口。” “红袖,你手持玉佩去师傅府上调集侍卫赶去凤阳渡口。”萧宁再郑重的问道:”红袖,你可你能做到?” “能,大小姐,奴婢拼死也要做到。” 红袖持玉牌保证,萧宁笑笑,来不及坐马车,骑马领着萧府侍卫出门,萧冀铮得到消息,愣了愣,问旁边为他研磨的柳姬,“宁儿是做什么去,抽调了整个萧府的侍卫?” “大小姐聪慧非常,许是有要紧的事儿,来不及知会老爷。” 柳姬当然会帮着萧宁说话,这也是萧宁当初将柳姬安排在父亲萧冀铮身边的用意,萧冀铮听柳姬一说,便聊开了手,他将萧府交给萧宁,就不会过问,萧宁凭着记忆,默写了几本孤本送给父亲萧冀铮,萧冀铮沉醉于研究孤本,沉醉于柳姬的柔情似水中,萧冀铮相信萧宁,自诩名士风度不屑于俗事,吟诗作画,品茶论道,方显名士风流。 “母亲,阿姐带人出府了。” “萧婉,你去跟着萧宁。” “嗯。” 萧婉辞别李氏带人出府,李氏捻着佛珠,佛祖保佑婉儿能得一分的好处,在南齐世家小姐中站稳脚跟,佛祖保佑婉儿,她太苦看了。 第四十七章 放火 萧婉不敢走正门,打算从仆从进出萧府的侧门出府,牵马刚到侧门,老夫人身边的鸳鸯笑着迎上,“二小姐,老夫人在竹园等您。” 鸳鸯对萧婉牵着马匹视而不见,笑盈盈的扶住萧婉,说是搀扶实则挟持,萧婉出府无望,同鸳鸯去竹园,一进门见李氏跪在萧老夫人眼前,萧婉行礼,“祖母。” “萧婉,你跪下。” “是。” 萧婉跪在母亲李氏左侧,萧老夫人问:“萧婉,你可知错?” 萧婉声音很轻:“孙女想去找阿姐。” “你可知萧宁为何出府?” 萧婉摇头看向李氏,萧老夫人问:”李氏,是你让萧婉私自出府的?” “娘请赎罪,儿媳想着婉儿向宁儿学学,许是能帮到宁儿。” 萧老夫人怒道:“李氏你好糊涂,你不知萧宁出府所为何事,就贸然命萧婉追出去,先不说能不能跟上萧宁,她什么都不知,怎么帮宁儿?你有没有想过,萧婉追不上该如何?南齐是太平盛世,可不见得没狂生放纵生事?萧宁带走了萧府侍卫,我是放心的,萧婉身边有谁?凭你给她安排的两人能护住萧婉的周全? 李氏,你是当娘的,萧婉有个意外的话,你哭都没地方哭去,萧家女的名声会被你们母女联手毁去。” “母亲,是我考虑不周,是儿媳的错。”李氏磕头认错,“娘考虑周全拦住婉儿,要不然···婉儿出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李氏低泣,先被夫君厌弃,额头留疤,丧失掌家的权利,后萧宁去了一趟李家面见了李氏亲生母亲,李氏被李老夫人派过来的妈妈训斥一顿,李氏感到万念俱灰,李老夫人明白的告诉李氏,当初她能嫁进萧家,就是为了照顾萧逸萧宁,如今萧逸成年,萧宁掌家,李氏的使命完成了,李家不会再给李氏任何支持。 李老夫人很偏心,虽然李氏和萧宁生母都是她生的,但从李氏出生,李老夫人就不喜欢她,萧宁生母又光芒万丈,名动建康,李老夫人对她极尽宠溺,听外孙女一改往常总是说李氏是好母亲,反倒说起李氏如何对她的小事,李老夫人不是糊涂人,庶子庶女在她跟前连个声都不敢出,足见李老太太的能耐,李老太太是当母亲的,如何不知李氏的心思? 萧宁生母是李老夫人一生的骄傲,这么多年不曾忘记过大女儿,大女儿故去前的种种安排大多是李老夫人帮着弄的,以前李老夫人有疑惑,总是问萧宁李 氏对她如何,萧宁说尽好话,李老夫人真当李氏尽心,给了李氏不少的帮助,李老夫人眼里不揉沙子,李氏明着关心,是要毁了萧宁,外孙女为长公主徒弟,李家跟着有光彩,李老夫人就是偏心,就喜欢大女儿,李氏做得再孝顺也没用。 李老夫人好悬亲自来萧府教训李氏,身边的人开解了很久,李老夫人才让妈妈代替她就教训李氏。 李氏没等到娘家出头,老实得在家庙清修,盼望着再有出头之日,换做往常李氏不会想不到萧婉出府遇见的危险,可悲萧宁步步紧逼的李氏显然乱了心神,只想着萧婉能借着萧宁得一分好处,她许是会早日出家庙。 萧老夫说:”收了眼泪,萧家能续娶你,同样能续娶别人,你是当继母的,轻易言死舍得萧婉萧皓?“ 李氏哭声悲切,“我舍不得他们兄妹,也舍不得我养大的宁儿逸儿,母亲,我···从未想过害他们,我一直记得大姐的托付,可宁儿从别院回府后,对我多有误解,母亲···我···” “够了,是误解?”萧老夫人冷色道:“我看你就没想明白,回家庙安心清修,少想些没用的,宁儿不是你能害得了得,人在做,佛祖再看,李氏,当心办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句话送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来人。” “请老夫人示下。” “送李氏去家庙,每日数佛豆三千。” “母亲。”李氏失声,数佛豆三千,得从上午数到下午,还要抄写经书,诵读经文,是没功夫再想其他,“三千佛豆是不是···” “儿媳嫌少?”萧老夫人似没看到李氏的本来是觉得太多的,体贴道:”既然你要求了,每日再加一千好了,儿媳也得注意身子。” 李氏被搀扶起身,自知无法改变萧老夫人的心意,“是,母亲,儿媳定会注意的。” “我最后同你说一遍,我绝不准许任何人损害萧府百年声望,同样不准许萧家子孙骨肉相残,犯了这两样,无论是谁我饶不过。萧家不会轻易休妻,可也不是不能休妻,你回家庙好生掂量着。” 李氏低低应了声:“是。” 待李氏走后,萧老夫人对萧婉说道:“萧婉,你和萧宁不一样,你不愿服输,但要记得将这股劲头用在正地上,和萧宁攀比失了本心。” “祖母,你偏心,阿姐能做到的事儿,你焉知我做不得?” 萧婉眼里含着控诉,”你从 未将我当成亲孙女,你只有阿姐一个孙女。” “不是我小看你,萧宁现在做得事儿,你还真做不到。”萧老夫人倦怠,“我这有几本书,你拿回去看看,萧婉,执意同你永远也比不上的人相争,你会很累,平常心态,你还是萧家二小姐。” 萧老夫人言下之意,萧婉不听劝得话,还能不能使萧家二小姐都两说,鸳鸯在萧老夫人示意下,将书递给萧婉,送萧婉出门时,萧婉听见身后冷漠的声音,“萧婉,我没空和你斗心思,今日你是萧家二小姐,我阻挡你出府,如你把萧家女当回事,我不会再操心,安心当萧家二小姐,对你对你母亲以及你弟弟,都有好处。” 萧婉道:“谢祖母教诲。”萧婉眼底划过不甘,如果有祖母的支持,她会比阿姐差吗?娘说过阿姐的资质不如她,就因阿姐是萧家大小姐,才会有今日的地位,萧婉忽略了萧宁的努力和不同于一般世家大小家的风姿,萧婉钻了牛角尖,听不得老夫人的劝说,仿佛萧老夫人再害萧婉一样。 送走萧婉,萧老夫人拳心拄着额头中间处,“鸳鸯,我做错了?我偏心?” “老夫人,您没错,是二小姐想不通,大小姐那样的,是人都会偏心偏疼些。” 萧老夫人叹道:“萧宁···萧宁,她现在到哪了?” 萧宁出了萧府,都缰绳在道上疾驰,快,再快点,萧宁死命催马快行,萧宁在建康城门口,碰见王渊和三皇子石越,“萧表妹。” “萧师妹。”三皇子石越吊尔郎当,唇边噙着一抹坏笑,萧宁勒住缰绳,出入建康城是要检查才可放行,萧宁只能停下,听见三皇子这称呼,萧宁微怔,三皇子看出萧宁的疑惑,那双漂亮的眸子,疑惑都很动人,三皇子解释:“萧师妹继承姑姑衣钵,我从小就是姑姑带大的。” 三皇子收了扇子,用扇骨轻敲了额头,不无遗憾的道:”姑姑师门一脉相承,只收女弟子,我和姑姑虽无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情,唤一声萧师妹,当得,当得。” 萧宁对三皇子石越一直有戒心,前生三皇子种种安排给萧宁留下太深的印象,石越明面上同司马睿交情匪浅,实则···就像师傅所言,皇子就没个是简单的。 “三皇子和王家玉郎怎会撞在一处?”萧宁看快排到她了,突然冒出个想法,单靠萧宁自个儿,很难阻止燕王诡计,萧宁可调动的实力太少,萧宁下马,直奔三皇子和王渊所坐之地。 他们两人坐在草草搭建的简易凉 棚里,面前放置杯盏,淡淡的酒香扑鼻,石越在相貌上比之王渊差一分,气质多些放荡随意可骨子里的皇族尊贵并未消失,他们两人到哪都很惹人注意,如果不是他们交谈甚欢,路过的女子不愿打扰两位玉郎,她们会早一步围上来,石越和王渊坐一处,出奇得和谐。 “萧师妹,来一杯?” 石越随着萧宁走进,笑意渐重,萧宁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修长白皙的脖颈仰着,石越感到心一动,十岁的女郎,却又有及笄小姐的风姿,还带着···成熟女子妩媚···石越望了一眼王渊,萧宁迷人不浅,容貌说不上极美,祸国红颜可不都是绝色美人。 萧宁扔掉酒杯,”三皇子,王家玉郎,可否同萧宁走一趟?” 王渊起身、道:“萧表妹,去何处?” 仿佛萧宁让他去哪,王渊都会去,萧宁却深知王渊不会被女子左右,起码不会被现在的自己左右,他这么说不过玩笑,萧宁交底:“御史中丞赵理大人的别院囤积满了粮食,不日便可通过凤阳渡口运去北燕,敢问三皇子,是陛下交代赵大人向北燕卖粮食?” 石越意思到问题严重,收了玩世不恭的笑意,“萧师妹此言确实?“ ”不敢隐瞒三皇子。” 王渊脸色凝重,“三皇子,你能调动多少人?” “不足五百。” “宁表妹,你呢?” “萧府护卫一百,师傅府上的护卫三百。” 王渊眉头紧皱,“不够,不够,五成兵马司的人非皇命不可调,王府上能凑出二百···” “诸葛云,来得好巧。”石越眼尖,对骑马进程的诸葛云喊道:“诸葛公子,可来饮一杯?” “三皇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忘饮酒玩笑?” 王渊对石越很无奈,诸葛云驾到是他们,下马走过来,石越笑着说:“何时也不可耽误饮酒。”抄起酒坛子,石越掀开了堵着的筛子,举起酒坛喝了口,随后递给诸葛云,“喝酒。” 玄清衣袍一展,诸葛云接过迎面飞来酒坛,卸下力道,仰头喝酒,酒滴从唇角划过,诸葛云赞道:“好酒。” 沉稳的王渊似被他们感动,从诸葛云手中接过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擦擦嘴角直接递给萧宁,”宁表妹,就差你了。” 萧宁提着酒坛子,笑了:“我等着功成后再喝。” 石越大笑,用扇子敲打诸 葛云宽厚的肩膀,“你喝了我的酒,就得听我之命。”石越在诸葛云耳边低咛,萧宁眸光微闪,石越不矮,但同诸葛云相比就显得苗条了些,两人气质不同,一冷一暖,一刚一柔,萧宁总有一股别样的感觉,周围女子抽气声越来越重,萧宁想原来不仅她有此感觉,南齐一般不忌讳断袖分桃之事。 ”宁表妹。”王渊提醒明显想差了的萧宁,“正事要紧。” “王家玉郎也应站在一处,养眼得很,她们会尖叫的。”萧宁眼底笑盈盈的,不似方才焦躁紧张,他们四人一起,燕王慕容轩也不觉惧怕。 四匹骏马疾驰,萧宁等人赶去凤阳渡口,诸葛云从懂事起便在军营,对凤阳渡口很熟悉,诸葛云取令牌调集手下兵勇,比之皇子府萧府王府的侍卫要显得训练有素许多,身上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凤阳渡口,刚开始运送粮饷,船才离开不久,有人回报:“大人,诸葛云,王渊,三皇子石越,萧家大小姐萧宁离此不远。” 赵理赵庆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会知道?” “伯父,快上船。”赵庆拽着赵理上船,赵理看着在渡口尚未来得及运走的粮食,道:“没有粮食,无法完成燕王的计策,咱们到北燕也是个死。” “你错了,赵理,你不会死在北燕。” 被石越三人簇拥的萧宁发话,拼杀声震天,他们带来的人已经和赵理赵庆的人交战上了,萧宁扬声道:”放活,烧船烧粮。” 因有人护着粮食往船上运送,萧宁他们来不及截下,放火箭是最快的,一排排火箭射向了江中的船只,萧宁早就想到这一点,火箭上绑着被油锓透的布料,极容易燃烧,江上的船只大多起火燃烧,应得天窦发红,长江北岸准备迎接粮食的齐王慕容泽怒了,年少英挺的脸上有些扭曲,“他们是谁?” “属下不知。” 就在此时,长江南岸传来阵阵的呼喊:”燕王妙计按天下,赔了粮食又折兵。” 齐王侍卫不敢看自家王爷,齐王脾气暴躁,平生最敬佩燕王,听见南齐这么喊不知得气成什么样,慕容泽冲到江边,侍卫抱住慕容泽的腰,”王爷,您不能过江,王爷···” 慕容泽踢开侍卫,慕容轩之所以选择凤阳渡口运粮,一是因为赵庆是北燕的人,二是凤阳渡口为长江两岸最近之处,慕容泽定睛看着对岸,火光下一抹倩影,慕容泽怒急反笑:“有意思,很有意思,南齐世家小姐有点意思,哈哈,南齐··· 我为齐王岂会攻不破南齐?你们都给本王等着。” 第四十八章 女冠 北燕燕王府,慕容轩步入议事厅,因南齐烧粮事争吵不休的属臣立即收声住口,齐齐躬身请安:“拜见燕王殿下。” 慕容轩板着脸做到铺着锦缎的正位,一抬手:“免,坐。” 议事厅里属臣落座,议事厅位于燕王府银安殿东侧,宽敞明亮,对比恢弘的银安殿少了几许尊贵,慕容轩召见亲近属臣时一般会选择议事厅。 议事厅除了正位外,在两侧分别摆放了八张椅子,在主位后悬挂山河地理图,旁摆放盆景香炉,燕王慕容轩问:”粮食被烧毁了?” 比起旁人的正坐,齐王慕容泽显得吊尔郎当,慕容轩斜了他一眼,慕容泽正正身子,“哥,是毁了。” “怎么被发现的?说清楚。” 慕容轩对几乎是自己亲手带大的慕容泽很放纵,慕容轩没儿没女,慕容泽虽然说是他亲弟弟,但老成的慕容轩对慕容泽有时当儿子看待,他们兄弟的母亲是曾经北燕皇帝最爱的女人,生慕容泽时难产而亡,慕容轩记得生母死前的嘱托照顾好弟弟,他们父皇在生母死后不到一个月就驾崩了,曾指定慕容轩继承皇位,因来不及安排,再加上神庙的阻挠,慕容轩没争过慕容御。 慕容轩对亲弟的疼爱,从慕容泽爵位的封号可看出一二,慕容轩以燕为封号,慕容泽是齐王,一燕一齐意味着天下皆归他们兄弟,齐王慕容泽看似不务正业,在燕京纵马街头,惹事生非,实足纨绔公子做派。 其实不然慕容泽十四就被慕容轩扔到疆场上,和夷族交战,慕容泽凭借阴山脚下一战,疆场杀敌不算,胜利后直接坑杀了夷族足足十万降兵,杀得天地变色,草原的徒弟都被鲜血侵蚀染红,夷族元气大伤,青壮年多毁于此战,再无力进犯北燕。 隔年阴山脚下这块草场,路过的人还能闻到血腥气息,感到阴风阵阵怨恨缠身,地上盛开着妍丽的花朵,胆小的人不敢从此路过,夷族人称慕容泽为杀神,听到慕容泽的名字孩童不敢哭啼,慕容泽当年十六岁,鏖战后一身银白的盔甲染血,手持亮银枪,轻吐一句,不留俘虏,杀,遂整个北燕无人敢下于想小看齐王慕容泽。 北燕有着这么一句话,得罪燕王送美人可活命,得罪齐王只求速死,谁敢让慕容泽不痛快,逆慕容泽的心意,整个家族都得陪葬,唯有燕王的话慕容泽能听上两句,至于慕容泽会不会照办,就连慕容轩都无十足把握,遂在北燕不能得罪的人,不是坐在皇位上的皇帝,也不是辅政燕王,而是齐王慕容泽。 相比较噤若寒蝉的属下,慕容泽一甩头,弹了弹手指:满不在乎的说:“反正是烧了,哥,一粒粮食都没剩下,我当时就说直接去南齐抢就是了,你非要设什么计策。” 这话也只有慕容泽敢当着慕容轩的面说起,慕容轩沉气,“阿泽。” 慕容泽道:“算我说错了,哥,是南齐三皇子石越,王家王渊,诸葛家诸葛云,还有···萧家大小姐萧宁,就是他们中的哪一个识破了你设下的计谋,火烧粮食,还喊什么···“ 慕容泽不想气到慕容轩,卡巴卡巴眼,”哥,这口气我早晚帮你出了就是。”慕容泽身上似图一层厚厚的血气,旁人不觉移动了身子,远离慕容泽。 “是臣该死,被他们识破阎王殿下的妙计,是臣无用。” 只身逃到北燕的赵理赵庆跪伏于地,向燕王请罪,他们两人先上船,并且在起火时率先跳水,赵庆舍弃妻儿救下了伯父赵理,慕容轩派去的属下接应,他们才勉强爬上了北燕岸边,气不顺的慕容泽抽了他们两鞭子,直到现在他们脸上还留着鞭痕,赵理赵庆不敢报复慕容泽,自认倒霉,他们的叛逃北燕,妻儿家族下场不言而喻,慕容泽最看不上抛弃妻子的人,抽他们是轻的。 慕容轩道:“不怪你们,是本王小窥了南齐,你们伯侄在南齐为官多载,本王还要依仗你们,来人,伺候两位下去歇息,你们先住在燕··” 慕容泽咳嗽了,慕容轩改口:”先住在驿站,过两日陛见后,再行封官赐府。” “谢燕王殿下。” 赵理赵庆感激涕零,他们打听清楚齐王慕容泽虽然有齐王府,但大多时住在燕王府,他们自知入不了齐王的眼,躲远点也好,住驿站更为自在些,见北燕小皇帝不过是走个形式,天下皆知北燕传国玉玺就在燕王府。 “哥,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瞧得上叛国之人?今日他们为了高官厚禄背叛南齐,难保将来不会背叛北燕,哼,换了我直接宰了省事。” “阿泽,杀人简单得很,一刀下去命就没了,你能杀尽天下人?杀尽天下人后,你还是齐王?” “反正我不看不上他们那熊样儿,哥,我听你的,但别让他们总在我眼前晃悠,我怕我哪天忍不住宰了他们,到时你可不许怪我。” 慕容轩嗤笑,“我何时因外人责怪过阿泽?等我借他们了解南齐后,你就···随你高兴。” 慕容泽磨了磨拳头,“哥,这可是 你说得哦。” 慕容轩点头,他给了慕容泽动手的权利,可慕容轩深知弟弟性情,杀赵理伯侄慕容泽是不屑于动手,赵理很识趣,不会轻易再出现在慕容泽眼前,慕容轩会许给赵理赵庆高位,以后再收服南齐的官员就有了榜样,对比南齐,北燕可用之人太少了,大多是武将,让他们打仗可以,让他们治国,还不如慕容轩自己来得省事。 北燕也有科举,只是天下文人多集中在南齐,南齐的读书人将北燕当做蛮荒之地,是不屑于来北燕的参加科举,慕容轩招贤馆设了很久,寥寥几位能用之人,大多是滥竽充数,慕容轩一直想尽办法招揽人才,北燕无世家大族,人才匮乏。 “到底他们中的谁识破了本王的计策?” “回殿下,据属下探查,应该是萧家大小姐萧宁。” 慕容轩沉吟,慕容泽摸着下颚青青的短须,“萧宁?她长得怎样?” “回齐王殿下,萧宁今年十岁。”回报的人垂头,十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好看? “哥,萧宁无论丑俊,我都要了,她有趣得紧。” 慕容泽对萧宁非常有兴趣,漂亮的话就拽上床榻,长得太丑的话,反正蜡烛一灭,女子不都一样?慕容泽并不知道,他将来会因这句无心之言,陷入到怎样的悲惨境地中,萧宁是可轻慢的?慕容泽会体会到一句话言多必失,出言要慎重,同时他会明白世间女子尤其是萧宁,心眼儿不大,极爱记仇,哪怕是无心之失,也会记一辈子。 一向对慕容泽有求必应的慕容轩赞同的话在嘴里转了三圈,道:“南齐何时有了萧宁?本王恍惚听过她的名字。” “殿下,萧家大小姐曾经请过神医林,后解开林掌使的难题,神医林因此现出玉露丸救其祖母,她如今是南齐长公主的嫡传弟子,将来许是要继承长公主的一切。” “我说怎么这么耳熟,敢情是萧宁解开林姐姐的难题,萧宁,我还真得见一见。” 北燕的人敬重信奉神庙,遵林琳为掌使,慕容泽受过林琳恩惠,虽看不上他已经故去的四哥慕容御,但对行事张扬洒脱的林琳多很敬佩,林琳和慕容轩是唯一两个能劝住慕容泽的人,除了她们两人之外,就算是神庙的老和尚慕容泽也敢暴打一顿,慕容泽眼里就没神庙。 “萧宁不过是世家女子,让本王感觉意外的是南齐···王渊,诸葛云,石越,萧逸,还有那个司马睿,他们是北燕大敌,若想破南齐,他们几人是绕不过去的 。” “哥,你何必长南齐志气?你给我雄兵十万,不,二十万我定会荡平南齐,天下归于你燕王名下。” 慕容泽一提起征战,热血上涌,他就好这口,慕容轩先是眸光一亮,随即黯淡下来,“阿泽,不是我不信你,不是时候,出兵南齐时机不对。” 慕容泽耸耸肩,”我听哥的。“ 慕容轩欣慰的笑笑,和属下说起北燕的粮食危机,粮食被烧了,北燕百姓不能不吃饭,慕容轩只能另想办法对付眼前的危机,慕容泽听了一会就溜了,慕容泽不太好女色,却喜欢看美人,尤其得知慕容轩百花园中添了几名南齐女子,对萧宁很好奇,慕容泽想着南齐女子都差不多,萧宁不见得会好到哪去,能入慕容轩百花园的女子都是美人,百花园对别人是禁地,对慕容泽是开放的,慕容泽看上哪个,慕容轩绝对会送去伺候慕容泽。 慕容泽看了南齐女子,有些失望,美则美矣,却少了些精气神,似精美瓷器,一碰就碎了,慕容泽看看她们的小身板,能承受得住哥的宠爱吗?慕容泽曾经和慕容轩较量过,慕容轩持久力比他好,看了美人,慕容泽没心情调笑她们,趁着慕容轩商议粮食的事儿,慕容泽偷溜进书房,去翻找慕容轩亲手绘制的美人图。 ”放哪了?哥都不给看,神神秘秘的,到底有多漂亮的美人,能让哥惦记着,念念不忘,还亲自画美人图,可是连太后都没得待遇。” “一块绢帕当宝贝似的藏着,我就没看出哪好来。” 慕容泽一边嘟囔,一边翻找燕王书房,发誓找出美人图。议事厅随从靠近慕容轩,禀告慕容泽去了书房,慕容轩无奈道:“随他去,他找不到一会便腻了。” “殿下,南齐遣使来说,要粮食拿城池来换。” 慕容轩眉一挑,”南齐好大的野心,本王再会会他们。” 南齐金銮殿,南齐皇帝身着龙袍坐于宝座上,手臂搭龙椅,欣慰目光落在三皇子石越身上,在石越身边跪得是此次识破燕王诡计,火烧粮草的功臣,老皇帝在萧宁身上停住一瞬,萧家女,萧家终于再出名扬天下的萧家女,是不是说南齐将有隐患? “宣旨。” 首领太监一甩浮尘,展开圣旨,操着尖细的嗓音,石越,诸葛云,王渊都各有封赏,“萧家大小姐,为当朝女冠。” 女冠仅赐予有功于南齐的世家女子,当朝女冠也为世家第一小姐之意,萧宁磕头,“谢陛下隆恩。 第四十九章 换城 萧宁不因才学诗词,不因萧家地位获封女冠,而是因破燕王诡计,火烧粮食,得女冠之名深入人心,比之以往的女冠耀眼夺目。燕王慕容轩有算无一漏之称,如今却被萧宁破了诡计,是整个南齐的胜利,自从燕王慕容轩辅政后,南齐一直处于下风,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次,还不得大肆庆祝一番?好好的气一气燕王。 萧冀铮面子上极有光彩,对萧宁怎么看怎么满意,来萧府道贺的人多,继母李氏是萧家夫人,也不能不出现,萧老夫人做主让李氏出了家庙待客,李氏是既欢喜又难过,倒不是因萧婉没追上萧宁,萧宁名扬南齐,萧婉作为萧家二小姐脸面也是有光彩的,萧婉不管是真心也罢假意也好,萧婉因萧老夫人送的几本书而迷途知返,有空时经常去向老夫人请教。 萧婉也是萧老夫人的孙女,比不过萧宁在老夫人心中地位,但萧老夫人会指点一二,一来二去萧婉和老夫人亲近了不少,萧宁这段日子一直跟着师傅,受长公主的教导,萧婉恰好填补空缺,承欢萧老夫人膝下,李氏深知萧婉再努力,萧老夫人也会让萧婉越过萧宁去,但有总比没有好,萧老夫人的阅历对萧婉也有益处。 镜子里的李氏高贵端庄,唯一的遗憾是低垂的发髻,显得李氏整个人暮气重重,李氏最难过的就是额头上的烫伤,她要以萧家夫人的身份待客,以往李氏都是梳飘逸的高髻,现在却为了遮掩烫伤梳垂髻,客人会暗自嘲笑于她,自从有了烫伤后,萧冀铮很少在李氏屋里留宿,就算勉强住下,李氏和萧冀铮各有床榻,萧冀铮曾在情浓时称赞过李氏的额头长得好,萧冀铮很在意女子容貌,脸上有烫伤的李氏,萧冀铮即便不会休妻可也不会再碰她。 李氏还得笑着为萧冀铮安排姬妾侍寝,萧冀铮睡在罗汉床上,以一座屏风隔开屋子,李氏听着萧冀铮和侍寝妻妾的交欢谈笑,李氏睁着眼睛流泪到天亮,李氏拼命让自己不在意,可动静就在耳边,手将被辱都撕碎了,李氏宁愿萧冀铮不来,眼不见为净可自欺欺人,萧冀铮是独自安歇在书房的,总比李氏屋里招幸妻妾好很多。 李氏眼角湿润,厉色道:“红杏用汤药了?” “回夫人,红杏用过了,老奴看着她用的。” 萧宁掌家将李氏亲信拔除干净,重新为李氏啊安排伺候的人,不得不说李氏很有城府,极擅长收买人心,李氏跟前的丫鬟妈妈不可能都是萧宁的人,萧宁也没工夫和李氏在这些小事上计较,李氏很容易就揽住她们的心,红杏昨夜伺候了萧冀铮,周妈妈现在为 李氏心腹,“侍寝前红杏就喝过无子汤,今日又再喝,老奴看红杏这辈子都是无子命。” 汤药的药量是最大的,两次后是不可能再有机会怀孕的,李氏道:“无子的命也挺好,生养儿女是容易的?夫君挺看重红杏,有了身子岂能侍寝,我是为了红杏好,为了萧家好。” “夫人说得是,红杏出身卑贱,能伺候老爷是天大福分,她什么身份,还敢痴心妄想?萧家血脉岂是她福分能有的?” 李氏唇边噙着笑,“大小姐还没回府?前面应该很热闹了吧。” 周妈妈扶着李氏起身,“宾客再多也得等着您那,大小姐可是您一手带大的,二小姐品貌俱佳,待人又比大小姐和善些,老奴听说许多夫人都说您会养女儿。” “我倒是希望婉儿少些和善,多些骄傲。” 李氏和善慈爱了一辈子,却赶不上骄傲明艳的大姐,大姐的风姿,李氏就算是不服气也是心折的,遂对萧婉从小起,李氏就教她有傲骨,而对萧宁却是温良恭顺,原本一切很顺利,萧婉聪颖明媚,萧宁温吞如水,可一趟萧宁一趟别院避痘,整个形势就反过来,打得李氏措手不及,多年的谋划付诸东流不说,李氏额头也落了疤痕,在家庙念经书时,李氏反思过是不是报应,如果当时在别院她不对萧宁暗藏歹意,她是不是就不会落疤,李氏是为了女儿啊,她有什么错? 直到今日李氏都不相信当时那盏油灯放在萧冀铮伸手可得之地是巧合,事情过后李氏想详细的问过萧婉,到底是不是她又给萧宁下药,萧婉指天发誓她没有,李氏相信萧婉,事情还被够清楚吗?她们母女是让萧宁算计了,李氏因萧宁吃进苦头,她怎能不恨? 可萧宁现在是女冠,是世家第一小姐,李氏越来越不敢轻易对萧宁动手,围着李氏的宾客越是称赞她会教养女儿,李氏越是难受得几乎吐血,客厅里传出清脆的笑声,李氏听了听,是萧婉,萧宁在的话谁敢放声大笑,李氏见了萧宁几次,名师出高徒,萧宁气势越足,越来越有南齐长公主的凤仪,萧宁不比多说话,没有人忽略她,敢于冒犯她。 萧婉亲善又如何?衣着华丽又如何?比不上萧宁多矣,李氏筹谋半生,落得这种结局,李氏未免有些心灰意冷,“母亲。”萧皓恰巧到客厅来,见李氏神情凄然,唤道:”母亲。” 李氏回神,萧皓是她拼劲全力生下的儿子,李氏怎能不疼不爱?“谁欺负你了?” 萧皓委屈的说道:“是大哥,他光顾着 和大姐说话,无心教儿子。” 萧皓经常去缠着萧逸讨教诗词,李氏轻抚失望的儿子脑袋,“我给你请位好师傅。” “长公主可以吗?阿姐名扬南齐,不都是因阿姐是长公主徒弟?” ”这话是婉儿和你说的?” 萧皓不甘的点头,李氏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萧婉还没看到萧宁的变化,烧粮的是萧宁,不是长公主,为萧宁打听消息的萧妈妈也得陛下的赏赐,萧妈妈的儿子得了个闲职小吏,萧妈妈逢人便说她如何如何,对萧宁赞不绝口,李氏自知看不到其中的关键,萧婉就更不成了。 “小宁,你到底再找什么?“萧逸有些心疼,书都被萧宁翻烂套了,萧逸一会得重新收拾,萧逸抓住萧宁的胳膊,”你先说你找哪本书?” 书房里的书,萧逸大多读过,从长公主府里回来后,萧宁不顾外面的登门来拜会她的宾客,直冲书房,一通乱翻,萧逸极为奇怪,“小宁,我帮你可好?” 萧宁知道萧逸博览群书,她只是恍惚有记得,谁说过或者在哪看过北燕有一处小城池···应该是前世有人说过的,可萧宁想不起那座城池的名字,前世萧宁对天下大事不了解。烧粮食后,北燕大旱几乎颗粒无收,燕王慕容轩再不服气,再有机智,也得在事实面前低头,遣使者向南齐求援。 萧宁正在学习阶段,这些军国大事萧宁旁听可以,此时她插不上嘴,师傅长公主进言让北燕拿城池土地来换,南齐皇帝总觉得不厚道,有趁人之危之嫌,燕王慕容轩有在南齐鼓动读书人秉承圣人教诲,南齐北燕是友邦,慕容轩派来的使者口若莲花,对南齐一通称赞,哄住大多数朝臣,只有长公主坚持以土地换粮食,南齐皇帝优柔寡断,一会觉得朝臣说得对,雅哦以德服人,一会又觉得妹妹长公主说得对,一时很难以决断。 萧宁一直跟着师傅,看她为南齐操心费力,萧宁感到朝中异动,以大皇子为首的朝臣多赞成以德行教化北燕,萧宁记得大皇子和燕王是旧识,三皇子石越此番受皇上重赏,夺嫡希望大增,大皇子岂会不着急?萧宁不敢深想,大皇子会不会借助北燕的实力夺皇位? 萧宁问道:”哥哥记不记得有一本北燕地图?我记得你好像说过的,书上记载了北燕土地良田,还有···” “铁矿,铜矿,是不是?” 萧宁脸上展笑,手挽着萧逸,”我就知道哥哥看过。” 萧逸从书架上找出书递给萧宁,“你和 长公主一样,不赞成时下的论调?” “北燕狼子野心,对南齐步步紧逼,现在北燕是有了困难,才说什么是友邦,等到难关过去,北燕定会南侵的,南齐现在无力征讨北燕,送北燕粮食成,拿东西来换,也不能凭着几句话,就让北燕占尽便宜。” 萧逸皱了皱眉头,“小宁,圣人之道···” ”现在南齐和北燕是说礼乐春秋的时候吗?” 萧宁对萧逸的话并不觉得意外,萧逸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心地纯良,萧逸的朋友多持有这种论调,如果没前一世的经历,萧宁也会赞成萧逸,与人为善,以德服人,全都是借口,没用的借口,前生萧宁善良大度了一辈子,最后自尽而亡,萧宁毫不怀疑萧逸对南齐的忠诚,萧宁甚至怀疑,如果北燕攻破南齐,萧逸兴许会自尽殉国,以全读书人的气节,萧宁道:“哥,现在削弱北燕一分,就为南齐增一分实力,难道哥不盼望着南齐占领北燕?等北燕归于南齐,再以德服人好了。” 萧逸眉头越紧,萧宁所言萧逸还王这方面想过,萧宁翻书,“哥,你记不记得北燕哪里有没开采的铁矿?” “这我哪晓得?书上记载的都是北燕开采的铜铁矿石,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恍惚记起一事来···” “什么?”萧宁目不转睛的看向萧逸,“哥,说说看,咱们兄妹参详一下,以粮食向北燕讨城池土地,富庶之地燕王一定不肯给,反倒是荒野,燕王慕容轩有可能答应。” “蓉城,对就是蓉城。”萧逸确信,“我前两年曾游学路过蓉城,蓉城靠山,我还给你带回来几块石头,我总觉得···” 萧逸读书很多,山河地质大多数人不看的书,萧逸也读过研究过,萧宁一下子抱住了萧逸,她完全记起来了,蓉城将来有北燕铁矿,”哥,你太厉害了,走,和我去见师傅去。” 萧逸被萧宁拉着出门,红袖提醒道:“继夫人催了好几次,让大小姐去客厅。” “我没空,让继母和萧婉在在招待宾客。” 自从师从长公主,萧宁不爱做马车,喜欢骑马,拽着萧逸骑马出府,直奔长公主府邸,李氏得了消息,萧宁真不给面子啊宾客脸上带笑,暗讽李氏,继母是不容易做的,尤其是有比李氏亲生儿女更出色的继子继女,好多人都在看李氏的笑话,你不是大度良善吗,又怎么会怪罪萧宁呢? 第五十章 铭记 北燕皇宫,在铺陈着奢华锦缎的炕上,盘坐一名美艳动人的夫人,鹅黄色袍子完美勾勒出妖娆的曲线,低胸的袍子,不仅能见宛若天鹅般的脖颈,还可透过朦胧的薄纱见到蔚为壮观的酥胸,红宝石的金项圈戴在脖颈上,衬得女子肌肤赛雪,樱唇微启,眉眼入丝,明明勾人男子心魂,明明是伸手可摘,但偏就多了些许的高贵,仿佛离得很近,又仿佛离得很远,极为勾人。 燕王慕容轩坐在暖炕旁,不能说对女子的媚态无动于衷,慕容轩欣赏放肆的目光落在女子高耸的酥胸上,紧了紧手中的奏折:”太后娘娘,南齐来使者,同意借粮食,可要蓉城等地作为报酬。” “朝廷大事哀家全仰仗燕王。”被称为太后的女子,不过二十刚出头,轻移娇躯似无意识的挺了挺胸口,那对玉兔似要破薄纱而出,语调娇媚:”我信得过阿轩你。” 慕容轩后背一紧,移开了目光,“太后娘娘,臣弟不敢再得如此称呼。” “阿轩。” 慕容轩和太后对视,“差一点死在南齐长公主追杀之下,听您这么叫我,我慕容轩害怕。” “我也是被先帝利用了,我不知情的,阿轩···” “不知情?好借口。”慕容轩靠近太后,手扶上太后脸颊,掌下柔软细嫩,“阿轩,我···”太后舔了舔嘴唇,越发妩媚入骨,慕容轩漆黑的眼底冰冷少了些,涌上一丝□疯狂,慕容轩嗅到魅香后,离得太后更近,鼻息相闻,“拓跋玉,你以为我慕容轩还会再相信你?濒临死地不是遇见她的话,我想不明白,也会被你和四哥永远玩弄于鼓掌之间,慕容轩可悲可笑至极。” 太后水润的眼眸闪过一丝心惊,慕容轩抬高她的下颚,拓跋玉主动贴了上去,娇躯贴紧慕容轩,传来的热度可知,慕容轩也是有□的,“先帝只招幸了我一次,阿轩只有一次。” 慕容轩在女色一直随心所欲,北燕皇族都是这模样,吻上拓跋玉嘴唇,毫无怜惜充满掠夺占有,慕容轩扔掉折子,撕扯拓跋玉的衣衫,拓跋玉呻吟:“阿轩。”顺便除去慕容轩的衣服,慕容轩挡住了她的手,“本王不用除去衣服。” 慕容轩几下就将拓跋玉剥了个干净,赤|身|裸|体的北燕美艳太后,随慕容轩赏玩,征服欲满足感很难再有女子比得,揉捏亵玩拓跋玉的酥|胸,一手解开腰带,并不打算褪下衣服,强烈的反差,让慕容轩有些许的疯狂,哪怕四哥慕容御只碰了她一次,她也是四哥的女人··· “齐王殿下,齐王殿下,您不能进去··” “滚开,你敢拦着本王?” “太后娘娘召见燕王有国事相商,您等一等。” “滚开。”慕容泽推开拦路的宫女,直接闯进去,“哥,哥,我同你说···” 慕容泽本应高高在上的太后裹着棉被,发丝散乱,地上是撕裂的衣服,慕容轩倒是齐整,可眼底泛着浓浓□,声音低沉暗哑,“阿泽,出去。” 慕容泽不是不懂人事,手盖住了眼睛:”哥,你继续哈,我啥都没看到。”从手指缝里慕容泽看着太后拓跋玉,四哥死了三个月了,她饥渴难耐忍不住了,北燕太后养情人不是没出现过,慕容泽皱了皱眉,拓跋玉不单单是要找个情人,“哥,这女人没好心,当初伤了林姐姐,现在还想玩弄哥,哼,哥,玩过就算了,天下女人多得是,你看中谁,我都给你抢过来。” “慕容泽,出去。”慕容轩哭笑不得,拓跋玉怀得什么心思,慕容轩能不知道? 慕容泽转身出门,在门口时突然停下,慕容泽见太后和慕容轩的目的,不是撞破他们之间的去情事,慕容轩回头认真的说道:“太后娘娘你妹妹拓跋红,本王看不上,她不配做我的齐王妃。” “慕容泽,你不小了,齐王府怎么也得有齐王妃啊。”拓跋玉一点都没因齐王慕容泽无礼而动怒,慕容泽拒绝的是她嫡亲的妹妹,为北燕第一美人,拓跋一族的公主,被慕容泽如此厌弃,很没面子,拓跋玉却好言好玉的劝道:“红儿很适合阿泽你啊。” “不劳烦你费心,我慕容泽要娶就娶天下第一美人,拓跋红算得上什么?我告诉你,你再让她缠着我,别怪我领兵灭了拓跋一族。” 慕容泽大步出门,“哥,我在府里等你。” 拓跋玉清楚慕容泽无所顾忌,可也没料到他会如此张狂,完全视她,视拓跋族于无物,拓跋族也是很有实力的,拓跋玉见起身下炕的慕容轩,裹了裹锦被,顾不上慕容泽了,柔柔的道:”阿轩,你要离开?单独留我一人?” 慕容轩从地上捡起折子,道:“本王打算答应南齐的条件,太后娘娘且放心,朝政上有本王在,此番吃得亏,本王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慕容轩走得毫无留恋,他们兄弟虽然性格不同,但说话的方式都很气人,慕容轩同样在门口止步,“阿泽既然要娶天下第一美人,你就别操心了,将阿泽惹急了,灭了拓跋部,本王也只能干看着,阿泽不听 劝。” 拓跋玉在他们兄弟离去后,几乎将锦被撕碎了,慕容轩,慕容泽如此羞辱于她,拓跋玉怒道:“慕容一族就没一个好东西,连慕容御都算上,他们兄弟一个样。” 拓跋玉又气又恼,狠狠的发泄一顿,宫女伺候拓跋玉更衣,拓跋玉吩咐:“把香炉灭了,我闻着香料头疼。” “是。” 拓跋玉躺在炕上,唇边含笑,慕容轩这辈子都别指望能有子嗣才承爵,皇位是儿子慕容悔的,慕容轩···不是我拓跋玉不喜欢你,我更喜欢万里锦绣江山。 半月后南齐北燕边境上,一车一车粮食运向北燕,王渊归来,带回了蓉城等十余坐城池,慕容轩面见过南齐使者王渊,对王渊的印象极好,学识丰富,不卑不亢,处事有条不紊,世家大族嫡子风姿尽显,一向看不山个南齐世家子的慕容泽都同望王渊喝过酒,问过王渊,到底是谁识破了当初慕容轩设下的计策,问起萧家大小姐长得好不好看? 慕容轩有心招揽王渊,王渊绝对丞相的料,王渊文邹邹的的拒绝,既有为南齐的忠诚气节,又不伤到慕容轩脸面,慕容轩感慨颇深,南齐藏龙卧虎,一统天下,认祖归宗并不容易。 王渊乘马车返回南齐建康,见过陛下后,王渊并未回王家,而是直奔长公主府,耳边还有慕容泽酒醉是声:‘本王就要娶天下第一美人为齐王妃,天下美人谁为魁首?我就娶谁。’ 当时王渊听见这话时,脑中出现萧宁的影子,天下第一美人,可不单只美貌,气质凤仪都要出列拔萃,举世无双,世间女子都想争的魁首,萧宁不见得看得上,成为女冠后,王渊也没看出萧宁如何高兴,像往常一样读书练字,练剑,向长公主请请教,唯一改变的是萧宁更为刻苦,有时会同他,同诸葛云,同三皇子辩论,长公主府的水榭常有萧宁清脆的声音。 王渊被在长公主府仆从领着,听见隐隐萧声,王渊停住脚步,驻足倾听起来,是萧宁在洞箫,她吹箫和任何人都不一样,萧因哀婉低沉,少了空灵高扬,王渊向萧声处望去,一抹熟悉的倩影,因月旬不见仿佛长高了些。 水榭里放着锦座,长公主,三皇子对饮听萧,王渊在走进水榭,长公主抬手示意让他直接落坐不用行礼,王渊坐在三皇子石越下手,可窥得吹箫人的全貌,吊尔郎当的石越目光一直落在萧宁身上,时而品酒,时而捏起果子,萧宁···萧宁··· 长公主石华向后靠了靠,唇角上扬,想要娶我的徒弟可不 见得是容易的事儿,萧宁还是太拘谨,哪日同她说说,男人不过尔耳,石华酒杯饮酒,她一生不只有一个男人,不也活得挺好?萧宁说过不愿为情所困,就得看清男人,谁说女子只能男子玩弄摆布?萧宁——你既有此愿望,就要成为摆布男人的女人。 萧因渐渐隐去,萧宁阖眼沉静一会,随后笑着看向长公主:“师傅,我是不是有进步了?” 石华点头,将萧宁唤到身边,挑起萧宁耳边的垂发,萧宁眼底清明冷静,而那旁边那两位,却有些许情动,谁能打动萧宁?长公主咳嗽着,清了清喉咙,“不错,不错,宁儿,你今日心境很好,萧音不再如同低泣,想通了?” 萧宁抿嘴一笑:“我早就想通了,我要向师傅一样。” ”宁表妹。” 萧宁笑得灿烂,“王家玉郎,蓉城到手了?” 王渊颔首,“何时将蓉城蕴含铁矿的事儿公布天下?” “宁儿,你说呢?“ 萧宁捋了一下头发,盈盈笑道:”师傅明明知道的,还偏让我说,当然是···越快越好,燕王慕容轩会气恼得很。” “宁儿会心疼燕王?” “气死最好,南齐少一大敌。” 因萧宁的话,长公主大笑,“慕容轩被宁儿引为大敌,倒霉咯。“ “王渊明日公布于众,本公主有生之年再见慕容轩憋屈气闷的样子,高兴畅快,当饮一杯。” 翌日南齐在蓉城发现铁矿的消息好传入北燕,慕容轩呆坐了一瞬,大笑:“是谁?是谁又耍了本王一次?” 燕王属臣垂头,南齐太不仗义了,刚得到蓉城就公布有铁矿,不是明摆着告诉慕容轩,你有眼无珠,守着宝山而不自知,将铁矿亲自送给南齐,慕容轩心高气傲,何时被如此耍弄过?燕王属臣不敢吭声,燕王虽然大笑,但笑声渗人,燕王生气,倒霉得还不是他们? “说,本王不信是南齐皇帝的主意,到底是谁?”慕容轩一下一下的拍着大腿,“谍报呢?本王要知是谁发现了蓉城铁矿?” “回燕王殿下,据属下探听得来的消息,是萧家兄妹——萧逸和萧宁。” “萧逸萧宁,本王记住了,萧宁可连坏了本王了两次,萧宁···萧宁···好,好得很。” 燕王慕容轩起身了离去,属臣松了一口气,被燕王记得可不是好事,萧家大小姐您自求多福吧。 作者有话要说:北燕皇宫,在铺陈着奢华锦缎的炕上,盘坐一名美艳动人的夫人,鹅黄色袍子完美勾勒出妖娆的曲线,低胸的袍子,不仅能见宛若天鹅般的脖颈,还可透过朦胧的薄纱见到蔚为壮观的酥胸,红宝石的金项圈戴在脖颈上,衬得女子肌肤赛雪,樱唇微启,眉眼入丝,明明勾人男子心魂,明明是伸手可摘,但偏就多了些许的高贵,仿佛离得很近,又仿佛离得很远,极为勾人。 燕王慕容轩坐在暖炕旁,不能说对女子的媚态无动于衷,慕容轩欣赏放肆的目光落在女子高耸的酥胸上,紧了紧手中的奏折:”太后娘娘,南齐来使者,同意借粮食,可要蓉城等地作为报酬。” “朝廷大事哀家全仰仗燕王。”被称为太后的女子,不过二十刚出头,轻移娇躯似无意识的挺了挺胸口,那对玉兔似要破薄纱而出,语调娇媚:”我信得过阿轩你。” 慕容轩后背一紧,移开了目光,“太后娘娘,臣弟不敢再得如此称呼。” “阿轩。” 慕容轩和太后对视,“差一点死在南齐长公主追杀之下,听您这么叫我,我慕容轩害怕。” “我也是被先帝利用了,我不知情的,阿轩···” “不知情?好借口。”慕容轩靠近太后,手扶上太后脸颊,掌下柔软细嫩,“阿轩,我···”太后舔了舔嘴唇,越发妩媚入骨,慕容轩漆黑的眼底冰冷少了些,涌上一丝**疯狂,慕容轩嗅到魅香后,离得太后更近,鼻息相闻,“拓跋玉,你以为我慕容轩还会再相信你?濒临死地不是遇见她的话,我想不明白,也会被你和四哥永远玩弄于鼓掌之间,慕容轩可悲可笑至极。” 太后水润的眼眸闪过一丝心惊,慕容轩抬高她的下颚,拓跋玉主动贴了上去,娇躯贴紧慕容轩,传来的热度可知,慕容轩也是有**的,“先帝只招幸了我一次,阿轩只有一次。” 慕容轩在女色一直随心所欲,北燕皇族都是这模样,吻上拓跋玉嘴唇,毫无怜惜充满掠夺占有,慕容轩扔掉折子,撕扯拓跋玉的衣衫,拓跋玉呻吟:“阿轩。”顺便除去慕容轩的衣服,慕容轩挡住了她的手,“本王不用除去衣服。” 慕容轩几下就将拓跋玉剥了个干净,赤|身|裸|体的北燕美艳太后,随慕容轩赏玩,征服欲满足感很难再有女子比得,揉捏亵玩拓跋玉的酥|胸,一手解开腰带,并不打算褪下衣服,强烈的反差,让慕容轩有些许的疯狂,哪怕四哥慕容御只碰了她一次,她也是四哥的女人··· “齐王殿下,齐王殿下,您不能进去··” “滚开,你敢拦着本王?” “太后娘娘召见燕王有国事相商,您等一等。” “滚开。”慕容泽推开拦路的宫女,直接闯进去,“哥,哥,我同你说···” 慕容泽本应高高在上的太后裹着棉被,发丝散乱,地上是撕裂的衣服,慕容轩倒是齐整,可眼底泛着浓浓**,声音低沉暗哑,“阿泽,出去。” 慕容泽不是不懂人事,手盖住了眼睛:”哥,你继续哈,我啥都没看到。”从手指缝里慕容泽看着太后拓跋玉,四哥死了三个月了,她饥渴难耐忍不住了,北燕太后养情人不是没出现过,慕容泽皱了皱眉,拓跋玉不单单是要找个情人,“哥,这女人没好心,当初伤了林姐姐,现在还想玩弄哥,哼,哥,玩过就算了,天下女人多得是,你看中谁,我都给你抢过来。” “慕容泽,出去。”慕容轩哭笑不得,拓跋玉怀得什么心思,慕容轩能不知道? 慕容泽转身出门,在门口时突然停下,慕容泽见太后和慕容轩的目的,不是撞破他们之间的去情事,慕容轩回头认真的说道:“太后娘娘你妹妹拓跋红,本王看不上,她不配做我的齐王妃。” “慕容泽,你不小了,齐王府怎么也得有齐王妃啊。”拓跋玉一点都没因齐王慕容泽无礼而动怒,慕容泽拒绝的是她嫡亲的妹妹,为北燕第一美人,拓跋一族的公主,被慕容泽如此厌弃,很没面子,拓跋玉却好言好玉的劝道:“红儿很适合阿泽你啊。” “不劳烦你费心,我慕容泽要娶就娶天下第一美人,拓跋红算得上什么?我告诉你,你再让她缠着我,别怪我领兵灭了拓跋一族。” 慕容泽大步出门,“哥,我在府里等你。” 拓跋玉清楚慕容泽无所顾忌,可也没料到他会如此张狂,完全视她,视拓跋族于无物,拓跋族也是很有实力的,拓跋玉见起身下炕的慕容轩,裹了裹锦被,顾不上慕容泽了,柔柔的道:”阿轩,你要离开?单独留我一人?” 慕容轩从地上捡起折子,道:“本王打算答应南齐的条件,太后娘娘且放心,朝政上有本王在,此番吃得亏,本王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慕容轩走得毫无留恋,他们兄弟虽然性格不同,但说话的方式都很气人,慕容轩同样在门口止步,“阿泽既然要娶天下第一美人,你就别操心了,将阿泽惹急了,灭了拓跋部,本王也只能 干看着,阿泽不听劝。” 拓跋玉在他们兄弟离去后,几乎将锦被撕碎了,慕容轩,慕容泽如此羞辱于她,拓跋玉怒道:“慕容一族就没一个好东西,连慕容御都算上,他们兄弟一个样。” 拓跋玉又气又恼,狠狠的发泄一顿,宫女伺候拓跋玉更衣,拓跋玉吩咐:“把香炉灭了,我闻着香料头疼。” “是。” 拓跋玉躺在炕上,唇边含笑,慕容轩这辈子都别指望能有子嗣才承爵,皇位是儿子慕容悔的,慕容轩···不是我拓跋玉不喜欢你,我更喜欢万里锦绣江山。 半月后南齐北燕边境上,一车一车粮食运向北燕,王渊归来,带回了蓉城等十余坐城池,慕容轩面见过南齐使者王渊,对王渊的印象极好,学识丰富,不卑不亢,处事有条不紊,世家大族嫡子风姿尽显,一向看不山个南齐世家子的慕容泽都同望王渊喝过酒,问过王渊,到底是谁识破了当初慕容轩设下的计策,问起萧家大小姐长得好不好看? 慕容轩有心招揽王渊,王渊绝对丞相的料,王渊文邹邹的的拒绝,既有为南齐的忠诚气节,又不伤到慕容轩脸面,慕容轩感慨颇深,南齐藏龙卧虎,一统天下,认祖归宗并不容易。 王渊乘马车返回南齐建康,见过陛下后,王渊并未回王家,而是直奔长公主府,耳边还有慕容泽酒醉是声:‘本王就要娶天下第一美人为齐王妃,天下美人谁为魁首?我就娶谁。’ 当时王渊听见这话时,脑中出现萧宁的影子,天下第一美人,可不单只美貌,气质凤仪都要出列拔萃,举世无双,世间女子都想争的魁首,萧宁不见得看得上,成为女冠后,王渊也没看出萧宁如何高兴,像往常一样读书练字,练剑,向长公主请请教,唯一改变的是萧宁更为刻苦,有时会同他,同诸葛云,同三皇子辩论,长公主府的水榭常有萧宁清脆的声音。 王渊被在长公主府仆从领着,听见隐隐萧声,王渊停住脚步,驻足倾听起来,是萧宁在洞箫,她吹箫和任何人都不一样,萧因哀婉低沉,少了空灵高扬,王渊向萧声处望去,一抹熟悉的倩影,因月旬不见仿佛长高了些。 水榭里放着锦座,长公主,三皇子对饮听萧,王渊在走进水榭,长公主抬手示意让他直接落坐不用行礼,王渊坐在三皇子石越下手,可窥得吹箫人的全貌,吊尔郎当的石越目光一直落在萧宁身上,时而品酒,时而捏起果子,萧宁···萧宁··· 长公主石华向后靠了靠,唇角上扬,想 要娶我的徒弟可不见得是容易的事儿,萧宁还是太拘谨,哪日同她说说,男人不过尔耳,石华酒杯饮酒,她一生不只有一个男人,不也活得挺好?萧宁说过不愿为情所困,就得看清男人,谁说女子只能男子玩弄摆布?萧宁——你既有此愿望,就要成为摆布男人的女人。 萧因渐渐隐去,萧宁阖眼沉静一会,随后笑着看向长公主:“师傅,我是不是有进步了?” 石华点头,将萧宁唤到身边,挑起萧宁耳边的垂发,萧宁眼底清明冷静,而那旁边那两位,却有些许情动,谁能打动萧宁?长公主咳嗽着,清了清喉咙,“不错,不错,宁儿,你今日心境很好,萧音不再如同低泣,想通了?” 萧宁抿嘴一笑:“我早就想通了,我要向师傅一样。” ”宁表妹。” 萧宁笑得灿烂,“王家玉郎,蓉城到手了?” 王渊颔首,“何时将蓉城蕴含铁矿的事儿公布天下?” “宁儿,你说呢?“ 萧宁捋了一下头发,盈盈笑道:”师傅明明知道的,还偏让我说,当然是···越快越好,燕王慕容轩会气恼得很。” “宁儿会心疼燕王?” “气死最好,南齐少一大敌。” 因萧宁的话,长公主大笑,“慕容轩被宁儿引为大敌,倒霉咯。“ “王渊明日公布于众,本公主有生之年再见慕容轩憋屈气闷的样子,高兴畅快,当饮一杯。” 翌日南齐在蓉城发现铁矿的消息好传入北燕,慕容轩呆坐了一瞬,大笑:“是谁?是谁又耍了本王一次?” 燕王属臣垂头,南齐太不仗义了,刚得到蓉城就公布有铁矿,不是明摆着告诉慕容轩,你有眼无珠,守着宝山而不自知,将铁矿亲自送给南齐,慕容轩心高气傲,何时被如此耍弄过?燕王属臣不敢吭声,燕王虽然大笑,但笑声渗人,燕王生气,倒霉得还不是他们? “说,本王不信是南齐皇帝的主意,到底是谁?”慕容轩一下一下的拍着大腿,“谍报呢?本王要知是谁发现了蓉城铁矿?” “回燕王殿下,据属下探听得来的消息,是萧家兄妹——萧逸和萧宁。” “萧逸萧宁,本王记住了,萧宁可连坏了本王了两次,萧宁···萧宁···好,好得很。” 燕王慕容轩起身了离去,属臣松了一口气,被燕王记得可不是好事,萧家大小姐您自求多福吧。 有姑娘说看不见v章,晋江各种抽,某闲无奈啊,再发一边好了,另外男主啊,绝对很疼很疼萧宁,是疼到骨子那种,而萧宁,咳咳,有前生的经历,某闲不知道··· 第五十一章 论情 礼记.内则女子十五岁及笄,可在南齐女子十三岁便是及笄之年,萧宁为当朝女冠,家世才名响彻南齐,她及笄之礼定是要大办的。 萧家三个月前就开始忙碌上了,采买东西他,重新粉刷墙壁等等,萧宁专注于同长公主学习,最近北燕频频调兵,长公主忧心忡忡,萧宁跟着师傅周旋于文臣武将之中,看师傅指点河山,萧宁受益良多,长公主不仅要防范北燕南侵,安排策划南齐布防,同时还得说服有心求和免战的文臣,长公主劳心劳力,身体越发的不好,萧宁作为唯一的弟子,在长公主床榻前尽孝,于是及笄的事,萧宁撩开手,萧老夫人年岁也大了,操持起来有心无力,李氏这三年安静老实,萧老夫人将萧宁及笄之事交给李氏,料想她不会给萧宁弄砸了,弄得她自己也没光彩. 李氏也算重新对萧府有发言权,不过决策权萧宁一直没松手,府里经过萧宁几年经营,大事上是瞒不过萧宁的,只要李氏敢于妄动,有人会给萧宁送消息,不是只有李氏才会埋钉子,萧宁这些年跟着长公主学了不少,长公主手里的谍报都不会瞒着萧宁,萧宁也曾仔细的研究了谍报人员的训练方法,向师傅要了几个被淘汰下来的人,巧妙的安排入府,弄到继母身边,对付李氏足以。 萧宁对继母的戒心从未有一刻放下过,总想着一下子解决了继母,可祖母说过,不到万不得已萧家决不可休妻,继母又很老实,行事低调稳重,不再像以前那么着急,就算萧宁设计继母,她也不见得会钻圈套,萧宁有事要做,没空和继母纠缠不休,只能等着她再度犯错,萧宁到时一定要让李氏再无翻身之地。 长公主府西花厅,微风徐徐,花香阵阵,萧宁半跪在床榻前的红木踏板上,为好不容易熟睡的师傅拂去额头上的汗水,昨夜师傅又研究战报到天明,如果不是自己劝着,她到现在还不肯歇息,萧宁见师傅下陷的脸颊,有些心疼,心有天下的女人也不容易做,多高的地位,就得承担多大的责任。 萧宁扇扇子纳凉,手腕处珍珠手串滚动,散发着柔和的光满,手串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一看就是难得珍品,萧宁想到当初诸葛云送这串手串给她的情形,萧宁不觉了露出笑意,芭蕉树下,一身藏青劲装的诸葛云面容僵硬,当时萧宁等了半晌他都不肯说话,萧宁转身欲走时,诸葛云伸手臂拦住萧宁。 “给你,带着。”诸葛云惜字如金,古铜色的脸上映出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红晕,将手中的珍珠手串碰到萧宁眼前,珍珠上沾着好汗水,想必诸葛云是很紧张的, 从他的状态来看,应该不曾送过女子东西,见萧宁不为所动,诸葛云抓起萧宁的手,直接带到她的手腕上,转过身去,后备朝向萧宁,“当做我送你的及笄礼物,你及笄时,我怕是不在建康,萧宁,我挑了好久,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以为珍珠和你最般配。”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送我礼物?” “我们第一次遇见不是因为马车怀了,你怕是忘了我。” 诸葛云说不上是不是失望,最后说道,“忘了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诸葛云认认真真的看了萧宁,似要将萧宁映在心上一般,“萧宁,真的没关系,我记的就行。” 萧宁回神,诸葛云初上战场,就撞上了齐王慕容泽,齐王是鼎鼎有名的杀神,诸葛云能挡得住齐王慕容泽吗?萧宁拨动着珍珠手串,她到底忘了什么?她曾经见过诸葛云吗?为何萧宁没有一点印象呢?前生诸葛云是萧婉的丈夫,萧宁叹了一口气,哪怕今生不一样了,萧宁也觉得··· “宁儿,想什么呢?” 萧宁见长公主兴致盎然的目光,脸颊微烫,“师傅,你醒了。” “少女怀春在总是情,为师能不能知道宁儿方才想得是谁?”长公主撑起身子,萧宁在她背后放下垫子,“师傅,我没想谁。” 长公主以过来人的样子笑了,”女子及笄后便可嫁人了,宁儿,为师要多留你两年,你现在身子还没长好,风华初绽,为师可不能让哪家小子摘了你这朵含苞待放的花去。” 萧宁师从长公主后,每日必会舞剑,对比前生萧宁体态轻盈,身姿曼妙,比之前生要高了些许,垂着的眼睫微颤,“我···不会十三岁嫁人。” “宁儿,别怕啊,师傅哪舍得你这么早嫁人?”长公主拉住萧宁的手,手指冰凉,手心是冷汗,“宁儿谁也勉强不得你,别怕,别怕。” 萧宁扯出一丝苦笑,前生撕裂般的疼痛,她到现在无法忘记,男人无论是谁,萧宁都感到害怕,她曾经见过有男子出入师傅的香闺,翌日师傅看不出异样来,反倒很有精神,萧宁小声的问道:”师傅,不疼吗?不觉得羞辱吗?” 长公主愣了一瞬,大笑:“萧宁···萧宁···你怎么会认为羞辱呢?敦伦之事,哪会羞辱?阴阳调和对女子很有好处的。” “师傅。“萧宁垂头,可她只记得痛,只记得屈辱难当,前生司马睿就算再温柔,最后萧宁感到疼,何况他温柔的时候很少很少,长公主摸了摸 萧宁的脑袋,”傻丫头,你身子太软,本身又不会轻易动情,没**没温存,当然会痛了。” 长公主是过来人,萧宁身子冰肌玉肤,柔软细滑得不可思议,按照师门阴阳调和录的记载,像萧宁这样的女子天下少有,当有名器,破身时会很很疼,需要男子引导温柔相待,有利有弊此后对男子而言是极佳的享受,萧宁只要情浓时,同样有绝佳的快感。 萧宁羞得脖子都红了,长公主很好见萧宁露出这副模样,搂住了萧宁,笑道:“为师告诉你,床榻上你为上,他为下,你为主,他为辅,你为享受,他为···也是当得的,他真心疼爱你时,是不会舍得让你疼痛的。” 长公主在萧宁耳边喃喃道:“这世上不是只有男人嫖女人,女子亦然啊,宁儿,放开点,喜欢谁就多让谁陪你两日。” “我不是师傅。”长公主的话彻底颠覆了萧宁的认知,萧宁在长公主府也没见多少男人能随便出入,得以陪伴长公主的男子都是当世英杰,长公主点了点萧宁的鼻子:“你是不像为师,看重你之人不好拿捏,可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为师年轻时,随他们怎么闹去,在我面前就得老实。” 萧宁脑袋有些晕,师傅还不许男人嫉妒?萧宁摇头:”不成,师傅,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只要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就好。” ”一心一意世间男子皆当不起,我记得宁儿说过要快意恩仇?“ ”嗯。“ 长公主道:“既想如此,便不可轻易动心。”长公主捂住萧宁心口,“别把它轻易给别人,守好这里,肆意而行,天下无人可伤到你。” 萧宁看着长公主,“这话···” “不是为师说的,是林琳,她呀,这辈子将北燕皇帝慕容御玩于股掌中,林琳曾经说过,她就是要做慕容御的明月光朱砂痣,其实林琳到死都没爱上慕容御,可慕容御在林琳死后三月便追着林琳而去,是因北燕皇族代代出情种吗?不,慕容御爱林琳发狂,你可知道慕容御自从十四岁那年初遇林琳后,除了当今北燕太后之外,就没再捧过任何女人,而林琳···” “林小姐还有别人?”萧宁问道,在慕容御面前,林琳和别人···萧宁无法想象,慕容御是北燕皇帝,怎能忍下? 长公主叹道:“有没有我也不清楚,萧宁,为师平生不肯服人,林琳是为师唯一佩服的女人,等有机会的话,你可去趟皓月山庄,便可知道林琳为北燕到底做过些什么,绝不仅仅是留 下几首诗词歌赋,没有林琳就无今日南齐大敌——北燕,为师对林琳及尊敬,又怨恨,慕容轩是林琳和慕容御共同教导出来的,慕容泽读遍了林琳所写的兵书,齐王慕容泽本身天赋又好,当为南齐大敌,诸葛云不知是不是慕容泽对手。” “他们旗鼓相当,师傅,诸葛云不会让慕容泽轻易南侵。” “希望如此。” 长公主疲倦得阖眼,属于她和林琳的年代过去了,“江山有待人才出,各领风骚五百年,萧宁,胆子放大一点,眼界再放开阔一点。” “嗯。” 萧宁为师傅盖好了被子,关上窗户后,走出西花厅,正好碰上常来在找师傅的神秘男子,萧不知道他的姓名,长公主也从不在萧宁面前提起他,萧宁向旁边让了让,“师傅刚睡熟。” “我去陪她。” 男子推门欲入时,突然道:”萧宁,你是华儿唯一弟子,是要继承华儿衣钵之人,你要当心慕容轩,慕容泽表面疯狂,可慕容轩将疯狂偏执印在了骨子里。” “我以为不会同燕王慕容轩有牵扯。” “世事难料,南齐啊···待石华百年之后,很难和北燕抗衡,北燕如果没燕王还对付些,燕王···哎···” 男子进门,萧宁簇了簇眉头,他总是来去匆匆,到底适合身份呢? 作者有话要说:礼记.内则女子十五岁及笄,可在南齐女子十三岁便是及笄之年,萧宁为当朝女冠,家世才名响彻南齐,她及笄之礼定是要大办的。 萧家三个月前就开始忙碌上了,采买东西他,重新粉刷墙壁等等,萧宁专注于同长公主学习,最近北燕频频调兵,长公主忧心忡忡,萧宁跟着师傅周旋于文臣武将之中,看师傅指点河山,萧宁受益良多,长公主不仅要防范北燕南侵,安排策划南齐布防,同时还得说服有心求和免战的文臣,长公主劳心劳力,身体越发的不好,萧宁作为唯一的弟子,在长公主床榻前尽孝,于是及笄的事,萧宁撩开手,萧老夫人年岁也大了,操持起来有心无力,李氏这三年安静老实,萧老夫人将萧宁及笄之事交给李氏,料想她不会给萧宁弄砸了,弄得她自己也没光彩. 李氏也算重新对萧府有发言权,不过决策权萧宁一直没松手,府里经过萧宁几年经营,大事上是瞒不过萧宁的,只要李氏敢于妄动,有人会给萧宁送消息,不是只有李氏才会埋钉子,萧宁这些年跟着长公主学了不少,长公主手里的谍报都不会瞒着萧宁 ,萧宁也曾仔细的研究了谍报人员的训练方法,向师傅要了几个被淘汰下来的人,巧妙的安排入府,弄到继母身边,对付李氏足以。 萧宁对继母的戒心从未有一刻放下过,总想着一下子解决了继母,可祖母说过,不到万不得已萧家决不可休妻,继母又很老实,行事低调稳重,不再像以前那么着急,就算萧宁设计继母,她也不见得会钻圈套,萧宁有事要做,没空和继母纠缠不休,只能等着她再度犯错,萧宁到时一定要让李氏再无翻身之地。 长公主府西花厅,微风徐徐,花香阵阵,萧宁半跪在床榻前的红木踏板上,为好不容易熟睡的师傅拂去额头上的汗水,昨夜师傅又研究战报到天明,如果不是自己劝着,她到现在还不肯歇息,萧宁见师傅下陷的脸颊,有些心疼,心有天下的女人也不容易做,多高的地位,就得承担多大的责任。 萧宁扇扇子纳凉,手腕处珍珠手串滚动,散发着柔和的光满,手串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一看就是难得珍品,萧宁想到当初诸葛云送这串手串给她的情形,萧宁不觉了露出笑意,芭蕉树下,一身藏青劲装的诸葛云面容僵硬,当时萧宁等了半晌他都不肯说话,萧宁转身欲走时,诸葛云伸手臂拦住萧宁。 “给你,带着。”诸葛云惜字如金,古铜色的脸上映出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红晕,将手中的珍珠手串碰到萧宁眼前,珍珠上沾着好汗水,想必诸葛云是很紧张的,从他的状态来看,应该不曾送过女子东西,见萧宁不为所动,诸葛云抓起萧宁的手,直接带到她的手腕上,转过身去,后备朝向萧宁,“当做我送你的及笄礼物,你及笄时,我怕是不在建康,萧宁,我挑了好久,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以为珍珠和你最般配。”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送我礼物?” “我们第一次遇见不是因为马车怀了,你怕是忘了我。” 诸葛云说不上是不是失望,最后说道,“忘了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诸葛云认认真真的看了萧宁,似要将萧宁映在心上一般,“萧宁,真的没关系,我记的就行。” 萧宁回神,诸葛云初上战场,就撞上了齐王慕容泽,齐王是鼎鼎有名的杀神,诸葛云能挡得住齐王慕容泽吗?萧宁拨动着珍珠手串,她到底忘了什么?她曾经见过诸葛云吗?为何萧宁没有一点印象呢?前生诸葛云是萧婉的丈夫,萧宁叹了一口气,哪怕今生不一样了,萧宁也觉得··· “宁儿,想什么呢?” 萧宁见长公主兴致 盎然的目光,脸颊微烫,“师傅,你醒了。” “少女怀春在总是情,为师能不能知道宁儿方才想得是谁?”长公主撑起身子,萧宁在她背后放下垫子,“师傅,我没想谁。” 长公主以过来人的样子笑了,”女子及笄后便可嫁人了,宁儿,为师要多留你两年,你现在身子还没长好,风华初绽,为师可不能让哪家小子摘了你这朵含苞待放的花去。” 萧宁师从长公主后,每日必会舞剑,对比前生萧宁体态轻盈,身姿曼妙,比之前生要高了些许,垂着的眼睫微颤,“我···不会十三岁嫁人。” “宁儿,别怕啊,师傅哪舍得你这么早嫁人?”长公主拉住萧宁的手,手指冰凉,手心是冷汗,“宁儿谁也勉强不得你,别怕,别怕。” 萧宁扯出一丝苦笑,前生撕裂般的疼痛,她到现在无法忘记,男人无论是谁,萧宁都感到害怕,她曾经见过有男子出入师傅的香闺,翌日师傅看不出异样来,反倒很有精神,萧宁小声的问道:”师傅,不疼吗?不觉得羞辱吗?” 长公主愣了一瞬,大笑:“萧宁···萧宁···你怎么会认为羞辱呢?敦伦之事,哪会羞辱?阴阳调和对女子很有好处的。” “师傅。“萧宁垂头,可她只记得痛,只记得屈辱难当,前生司马睿就算再温柔,最后萧宁感到疼,何况他温柔的时候很少很少,长公主摸了摸萧宁的脑袋,”傻丫头,你身子太软,本身又不会轻易动情,没**没温存,当然会痛了。” 长公主是过来人,萧宁身子冰肌玉肤,柔软细滑得不可思议,按照师门阴阳调和录的记载,像萧宁这样的女子天下少有,当有名器,破身时会很很疼,需要男子引导温柔相待,有利有弊此后对男子而言是极佳的享受,萧宁只要情浓时,同样有绝佳的快感。 萧宁羞得脖子都红了,长公主很好见萧宁露出这副模样,搂住了萧宁,笑道:“为师告诉你,床榻上你为上,他为下,你为主,他为辅,你为享受,他为···也是当得的,他真心疼爱你时,是不会舍得让你疼痛的。” 长公主在萧宁耳边喃喃道:“这世上不是只有男人嫖女人,女子亦然啊,宁儿,放开点,喜欢谁就多让谁陪你两日。” “我不是师傅。”长公主的话彻底颠覆了萧宁的认知,萧宁在长公主府也没见多少男人能随便出入,得以陪伴长公主的男子都是当世英杰,长公主点了点萧宁的鼻子:“你是不像为师,看重你之人不好拿捏,可这样 才更有趣不是吗?为师年轻时,随他们怎么闹去,在我面前就得老实。” 萧宁脑袋有些晕,师傅还不许男人嫉妒?萧宁摇头:”不成,师傅,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只要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就好。” ”一心一意世间男子皆当不起,我记得宁儿说过要快意恩仇?“ ”嗯。“ 长公主道:“既想如此,便不可轻易动心。”长公主捂住萧宁心口,“别把它轻易给别人,守好这里,肆意而行,天下无人可伤到你。” 萧宁看着长公主,“这话···” “不是为师说的,是林琳,她呀,这辈子将北燕皇帝慕容御玩于股掌中,林琳曾经说过,她就是要做慕容御的明月光朱砂痣,其实林琳到死都没爱上慕容御,可慕容御在林琳死后三月便追着林琳而去,是因北燕皇族代代出情种吗?不,慕容御爱林琳发狂,你可知道慕容御自从十四岁那年初遇林琳后,除了当今北燕太后之外,就没再捧过任何女人,而林琳···” “林小姐还有别人?”萧宁问道,在慕容御面前,林琳和别人···萧宁无法想象,慕容御是北燕皇帝,怎能忍下? 长公主叹道:“有没有我也不清楚,萧宁,为师平生不肯服人,林琳是为师唯一佩服的女人,等有机会的话,你可去趟皓月山庄,便可知道林琳为北燕到底做过些什么,绝不仅仅是留下几首诗词歌赋,没有林琳就无今日南齐大敌——北燕,为师对林琳及尊敬,又怨恨,慕容轩是林琳和慕容御共同教导出来的,慕容泽读遍了林琳所写的兵书,齐王慕容泽本身天赋又好,当为南齐大敌,诸葛云不知是不是慕容泽对手。” “他们旗鼓相当,师傅,诸葛云不会让慕容泽轻易南侵。” “希望如此。” 长公主疲倦得阖眼,属于她和林琳的年代过去了,“江山有待人才出,各领风骚五百年,萧宁,胆子放大一点,眼界再放开阔一点。” “嗯。” 萧宁为师傅盖好了被子,关上窗户后,走出西花厅,正好碰上常来在找师傅的神秘男子,萧不知道他的姓名,长公主也从不在萧宁面前提起他,萧宁向旁边让了让,“师傅刚睡熟。” “我去陪她。” 男子推门欲入时,突然道:”萧宁,你是华儿唯一弟子,是要继承华儿衣钵之人,你要当心慕容轩,慕容泽表面疯狂,可慕容轩将疯狂偏执印在了骨子里。” “我以为不会同燕王慕容轩有牵扯。” “世事难料,南齐啊···待石华百年之后,很难和北燕抗衡,北燕如果没燕王还对付些,燕王···哎···” 男子进门,萧宁簇了簇眉头,他总是来去匆匆,到底适合身份呢? 林琳就是高调无情的穿越女,完全展开后,某闲会慢慢地写出林琳来,风流啊,萧宁的风流锦绣人生,呵呵,挺有趣的。 第五十二章 及笄 待男子进门,长公主石华捂着嘴咳嗽,男子扶起长公主,喂其喝水,石华声音低沉,“你同她说这些做什么?” 男子拍着石华后背,“萧宁不明白,你我二人也不明白?慕容轩对烧粮取城的萧家兄妹很在意。” “在意宁儿,慕容轩不怕被宁儿气死?” “石华。” 长公主收敛了调笑,倒在了男子怀里,男子张开手臂护住石华,“南齐没你,挡不住北燕慕容轩,我看萧宁护不住南齐。” 长公主挑起头发,一圈一圈的缠绕着食指,”我何尝不知?萧宁继承我的一切,可却不是南齐皇族中人,皇兄能信得过我,不见得就会相信萧宁···咳咳咳····何况皇兄龙体不愈,三位皇子争位夺嫡,你们北燕神庙有点好处,定下了皇帝人选,谁都不能反对。” 男子含笑:“慕容轩定是不赞成你这话,没北燕神庙,他早就登基为帝了,神庙不应现世,那群老和尚尽可修身成佛,可惜啊,百姓信神庙,束缚皇权···好,好,我不说了。” 男子被石华掐了,定睛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将萧宁变为南齐皇族?” “是石越和你说了什么?” “他没说,你知道我身份尴尬,来往于北燕南齐很不容易,慕容轩一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南齐皇帝能容忍我进长公主府就不容易了。” “委屈了?”石华曲起手指划过男子脸颊,“为我诈死,隐姓埋名可后悔?慕容克,你可曾后悔放弃王位?” 慕容克含住石华手指,“死都死了,说什么后悔?慕容轩最近可没给我好脸色看,慕容泽更是去我府上发了一顿子火,不是看在曾对他们兄弟的关照份上,早让我假死成真死了。” 石华抽出手指,捧着慕容克的脸颊,吻了上去,慕容克,曾经的北燕王爷,见到石华后,便诈死出走北燕,以前何其风流的慕容克对石华一心一意,遣散府中的姬妾,身边再无女人,慕容克加重亲吻,唇分,慕容克抚着石华略微红肿的嘴唇,”你说过北燕出情种,我们慕容家老祖宗就是痴情种子,从根上就长歪了,一代一代变不过来,先帝慕容御为林琳,我为石华你,不后悔。” 长公主脸颊酡红,“慕容克,我日子不多了,陪我最后一段吧。” “石华。”慕容克嘴唇再次被石华吻住,感伤的话语咽下,石华压倒慕容克,坐在他腰间,“本公主让你陪我。” “ 慕容克遵命。“ 慕容克解开石华的衣衫,情事于他并不急迫,慕容克更愿将将石华护在羽翼之下,石华再坚强又软弱之时,慕容克和石华在一处,情浓时水乳交融。 ”大少爷。” 王府里种植下整个建康就连皇宫都没有的梧桐树,王渊偏爱在梧桐树下看书写字,斑驳树荫剪碎阳光落在王渊的脸上,时明时暗,俊逸中多了几许妖异,随从近前,今日主人既没有读书,也没作画,从三日前一直雕刻簪子,南齐无人知道,文雅的 主人擅长木刻。 “何事?”王渊声音清冷无波,眼底却隐含一抹柔意,簪子逐渐成型,梅花簪头,王渊记得当时在文渊阁时,萧宁那首诗,傲雪寒梅,一任群芳妒,很适合萧宁。 “老爷,夫人让您去一趟。” 随从面对大少爷,比面对老爷还紧张,哪怕大少爷脸上一直挂着笑,王渊道:“我知道了。”手中的活计不停,继续精雕细琢簪子。 “大···” “我知道了。” “是。” 随从退下去回禀老爷,大少爷知道了,雕刻完簪子就回去见老爷,大少爷都雕刻三日了,随从看过一眼,精致得很,可大少爷不满意,随从猜想送给哪位世家小姐的?随从一拍脑袋,萧家大小姐可不是要及笄了,老爷夫人也是为此事叫大少爷的。 三皇子府,石越招待世家公子,风流名士,丝竹声阵阵,歌姬轻声吟唱,或同宾客调笑,往日恣意放浪的石越对身边歌姬很冷淡,石越喝了口酒,他实在是厌烦招揽他们,还不如看萧宁读书绘画有趣,萧宁对他害怕,从不肯主动靠近,可石越却极喜欢靠近萧宁,她越怕,石越越喜欢逗她,石越清楚姑姑对他的警告,也不是非萧宁不可,但得了萧宁,石越对夺嫡更有把握,萧宁除了无法继承姑姑血统外,会得到姑姑的一切,这点尤其是让石越心动。 昨日父皇召见石越,暗示他应娶萧家大小姐,石越苦笑,他也想娶,可萧宁肯不肯嫁他才是关键,萧宁有姑姑做靠山,本来又是萧家大小姐,南齐世家眼高于顶,世家宁肯互相联姻,也不愿意顶级世家女嫁给皇族,以王家,萧家为甚,这两家传承百年愣是无一女嫁入皇族。 “三皇子?我敬您一杯。” “司马公子,请。” 石越眼底极快的闪过厌烦,但司马睿在南齐读者人中间很有威望,又有谪仙之貌,很得世间女 子爱慕,除了萧家大小姐之外,萧宁对司马睿的厌烦冷淡石越看得清清楚楚,司马睿生得好皮囊能用的上,石越问:”司马公子是不是有新作?吟唱出于我等品鉴一番如何?” 在坐的人起哄,司马睿神秘的一笑,“三皇子所请原本不应推辞,最近在下偶得一首诗词。”司马睿很骄傲,石越淡笑:“今日本皇子无耳福?” “三皇子恕罪,在下要将此诗献于一人,打动其芳心。” 石越见司马睿眼底划过疯狂,虽然很快,但石越看到了,司马睿是要献诗给萧宁,他不肯放弃,石越举杯道:”本皇子祝司马公子马到功成。” “司马公子出马,任何女子还不手到擒来?到时定要给司马兄捧场,” “是呀,是呀,能得司马兄垂青的小姐,怕是着急等着司马兄上门提亲了。” “就是,就是。” 司马睿故作谦虚,真仿佛谪仙人一样,石越想不通,司马睿这般人品怎么偏长了一副迷惑女子的好相貌?老天怎么不将司马睿给毁容了呢,石越手一顿,酒杯落在桌上,石越压下心底的异动,解释道:“本皇子手滑了。” 众人围着司马睿,三皇子靠向了软垫,方才是怎么回事?石越不会算命,更不会推测前世今生,可石越却有种感觉,司马睿再靠近萧宁,他引以为豪的谪仙貌又会被萧宁毁去,又···石越扶着额头,酒喝多了,脑袋也不清楚。 萧师妹,我该送你什么礼物作为及笄贺礼呢石越难办了,萧宁喜欢什么?是珠宝?古玩?书籍?石越想不到,以前讨好世家小姐的手段都用不上,石越心思已经不在酒宴上。 萧家大小姐及笄之日,宾客盈门,继母李氏找找起身为萧宁忙碌,并让萧婉帮忙,萧婉收起嫉妒心和李氏里外忙碌,宾客越来越多,身份越来越贵重,李氏知道单以萧家,他们不会这么给面子,萧宁自身的才华,让他们愿意来观礼,李氏笑容有些僵硬,昨日安慰过萧婉,等她及笄之日,李氏会办得比萧宁热闹,可眼前的人,不是李氏能请到的。 萧宁及笄就可嫁人了,李氏迎向司马夫人,司马睿是个好选择,李氏不愿眼看着萧宁嫁给王渊,或者嫁给早就认识萧宁的诸葛云,萧婉是继室所出嫡女,不够资格嫁入只娶原配嫡女的王家,李氏遍观世家公子,只有诸葛云有才华,为人耿直会善待萧婉,何况诸葛家也需要萧家相助,女儿萧婉和诸葛云是良配,李氏不能让萧宁夺了诸葛云。 李氏对司 马夫人很热情,频频称赞司马睿,什么才华横溢等等好词汇,捧得司马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儿子司马睿说过要娶萧宁,司马夫人看李氏的热情,觉得事情有门,李氏是萧宁继母,又是亲姨,在萧宁婚事上会起到应有的作用的。 萧婉妙目留恋的望着司马睿,有疑惑有爱恋,母亲说司马睿不好,萧婉没看出哪不好来,先到的世家小姐自从司马睿进门就移不开眼,司马睿摇扇含笑,垂发长衫,飘逸若仙,缓缓向萧婉走来,萧婉心跳加速,他在看我,谪仙人再看我,萧婉时刻忘记了李氏的叮嘱,远离司马睿,而李氏忙于应对宾客,未曾看见萧婉的状况。 司马睿深情款款,情意绵绵,情窦初开的萧婉不觉有几分情动,司马睿被姐姐踢过,据说养好了,阿姐的脚力哪有那么大?阿姐舍不伤害谪仙人的司马睿,最近几年司马家同萧家修好,事事以捧着萧冀铮,对第一世家王家很冷淡,萧冀铮对司马家不再那般反感警惕,表面上和司马家主称兄论弟,共同讨教诗词歌赋,萧婉多次见到他们两人谈笑,父亲说过,司马家家主是他知己,萧婉远远没前生的待遇,所有人都看到阿姐萧宁,只有司马睿看她,全神贯注的看萧婉。 萧婉迷醉了,司马睿得意了,拿下萧婉,便可接近萧宁,司马睿不信凭他的容貌才学打动不了萧宁,娶当朝女冠为妻,将萧宁压在身下为所欲为,司马睿□硬了,被萧宁提过后,司马睿只有想到萧宁,才有感觉,是因为恨,还是因为喜欢,司马睿分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待男子进门,长公主石华捂着嘴咳嗽,男子扶起长公主,喂其喝水,石华声音低沉,“你同她说这些做什么?” 男子拍着石华后背,“萧宁不明白,你我二人也不明白?慕容轩对烧粮取城的萧家兄妹很在意。” “在意宁儿,慕容轩不怕被宁儿气死?” “石华。” 长公主收敛了调笑,倒在了男子怀里,男子张开手臂护住石华,“南齐没你,挡不住北燕慕容轩,我看萧宁护不住南齐。” 长公主挑起头发,一圈一圈的缠绕着食指,”我何尝不知?萧宁继承我的一切,可却不是南齐皇族中人,皇兄能信得过我,不见得就会相信萧宁···咳咳咳····何况皇兄龙体不愈,三位皇子争位夺嫡,你们北燕神庙有点好处,定下了皇帝人选,谁都不能反对。” 男子含笑:“慕容轩定是不赞成你这话,没北燕神庙,他早就登基为帝了,神庙不应现世,那群老和尚 尽可修身成佛,可惜啊,百姓信神庙,束缚皇权···好,好,我不说了。” 男子被石华掐了,定睛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将萧宁变为南齐皇族?” “是石越和你说了什么?” “他没说,你知道我身份尴尬,来往于北燕南齐很不容易,慕容轩一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南齐皇帝能容忍我进长公主府就不容易了。” “委屈了?”石华曲起手指划过男子脸颊,“为我诈死,隐姓埋名可后悔?慕容克,你可曾后悔放弃王位?” 慕容克含住石华手指,“死都死了,说什么后悔?慕容轩最近可没给我好脸色看,慕容泽更是去我府上发了一顿子火,不是看在曾对他们兄弟的关照份上,早让我假死成真死了。” 石华抽出手指,捧着慕容克的脸颊,吻了上去,慕容克,曾经的北燕王爷,见到石华后,便诈死出走北燕,以前何其风流的慕容克对石华一心一意,遣散府中的姬妾,身边再无女人,慕容克加重亲吻,唇分,慕容克抚着石华略微红肿的嘴唇,”你说过北燕出情种,我们慕容家老祖宗就是痴情种子,从根上就长歪了,一代一代变不过来,先帝慕容御为林琳,我为石华你,不后悔。” 长公主脸颊酡红,“慕容克,我日子不多了,陪我最后一段吧。” “石华。”慕容克嘴唇再次被石华吻住,感伤的话语咽下,石华压倒慕容克,坐在他腰间,“本公主让你陪我。” “慕容克遵命。“ 慕容克解开石华的衣衫,情事于他并不急迫,慕容克更愿将将石华护在羽翼之下,石华再坚强又软弱之时,慕容克和石华在一处,情浓时水乳交融。 ”大少爷。” 王府里种植下整个建康就连皇宫都没有的梧桐树,王渊偏爱在梧桐树下看书写字,斑驳树荫剪碎阳光落在王渊的脸上,时明时暗,俊逸中多了几许妖异,随从近前,今日主人既没有读书,也没作画,从三日前一直雕刻簪子,南齐无人知道,文雅的 主人擅长木刻。 “何事?”王渊声音清冷无波,眼底却隐含一抹柔意,簪子逐渐成型,梅花簪头,王渊记得当时在文渊阁时,萧宁那首诗,傲雪寒梅,一任群芳妒,很适合萧宁。 “老爷,夫人让您去一趟。” 随从面对大少爷,比面对老爷还紧张,哪怕大少爷脸上一直挂着笑,王渊道:“我知道了。”手中的活计不停, 继续精雕细琢簪子。 “大···” “我知道了。” “是。” 随从退下去回禀老爷,大少爷知道了,雕刻完簪子就回去见老爷,大少爷都雕刻三日了,随从看过一眼,精致得很,可大少爷不满意,随从猜想送给哪位世家小姐的?随从一拍脑袋,萧家大小姐可不是要及笄了,老爷夫人也是为此事叫大少爷的。 三皇子府,石越招待世家公子,风流名士,丝竹声阵阵,歌姬轻声吟唱,或同宾客调笑,往日恣意放浪的石越对身边歌姬很冷淡,石越喝了口酒,他实在是厌烦招揽他们,还不如看萧宁读书绘画有趣,萧宁对他害怕,从不肯主动靠近,可石越却极喜欢靠近萧宁,她越怕,石越越喜欢逗她,石越清楚姑姑对他的警告,也不是非萧宁不可,但得了萧宁,石越对夺嫡更有把握,萧宁除了无法继承姑姑血统外,会得到姑姑的一切,这点尤其是让石越心动。 昨日父皇召见石越,暗示他应娶萧家大小姐,石越苦笑,他也想娶,可萧宁肯不肯嫁他才是关键,萧宁有姑姑做靠山,本来又是萧家大小姐,南齐世家眼高于顶,世家宁肯互相联姻,也不愿意顶级世家女嫁给皇族,以王家,萧家为甚,这两家传承百年愣是无一女嫁入皇族。 “三皇子?我敬您一杯。” “司马公子,请。” 石越眼底极快的闪过厌烦,但司马睿在南齐读者人中间很有威望,又有谪仙之貌,很得世间女子爱慕,除了萧家大小姐之外,萧宁对司马睿的厌烦冷淡石越看得清清楚楚,司马睿生得好皮囊能用的上,石越问:”司马公子是不是有新作?吟唱出于我等品鉴一番如何?” 在坐的人起哄,司马睿神秘的一笑,“三皇子所请原本不应推辞,最近在下偶得一首诗词。”司马睿很骄傲,石越淡笑:“今日本皇子无耳福?” “三皇子恕罪,在下要将此诗献于一人,打动其芳心。” 石越见司马睿眼底划过疯狂,虽然很快,但石越看到了,司马睿是要献诗给萧宁,他不肯放弃,石越举杯道:”本皇子祝司马公子马到功成。” “司马公子出马,任何女子还不手到擒来?到时定要给司马兄捧场,” “是呀,是呀,能得司马兄垂青的小姐,怕是着急等着司马兄上门提亲了。” “就是,就是。” 司马睿故作谦虚,真仿佛谪仙人一样,石越想不通,司 马睿这般人品怎么偏长了一副迷惑女子的好相貌?老天怎么不将司马睿给毁容了呢,石越手一顿,酒杯落在桌上,石越压下心底的异动,解释道:“本皇子手滑了。” 众人围着司马睿,三皇子靠向了软垫,方才是怎么回事?石越不会算命,更不会推测前世今生,可石越却有种感觉,司马睿再靠近萧宁,他引以为豪的谪仙貌又会被萧宁毁去,又···石越扶着额头,酒喝多了,脑袋也不清楚。 萧师妹,我该送你什么礼物作为及笄贺礼呢?石越难办了,萧宁喜欢什么?是珠宝?古玩?书籍?石越想不到,以前讨好世家小姐的手段都用不上,石越心思已经不在酒宴上。 萧家大小姐及笄之日,宾客盈门,继母李氏找找起身为萧宁忙碌,并让萧婉帮忙,萧婉收起嫉妒心和李氏里外忙碌,宾客越来越多,身份越来越贵重,李氏知道单以萧家,他们不会这么给面子,萧宁自身的才华,让他们愿意来观礼,李氏笑容有些僵硬,昨日安慰过萧婉,等她及笄之日,李氏会办得比萧宁热闹,可眼前的人,不是李氏能请到的。 萧宁及笄就可嫁人了,李氏迎向司马夫人,司马睿是个好选择,李氏不愿眼看着萧宁嫁给王渊,或者嫁给早就认识萧宁的诸葛云,萧婉是继室所出嫡女,不够资格嫁入只娶原配嫡女的王家,李氏遍观世家公子,只有诸葛云有才华,为人耿直会善待萧婉,何况诸葛家也需要萧家相助,女儿萧婉和诸葛云是良配,李氏不能让萧宁夺了诸葛云。 李氏对司马夫人很热情,频频称赞司马睿,什么才华横溢等等好词汇,捧得司马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儿子司马睿说过要娶萧宁,司马夫人看李氏的热情,觉得事情有门,李氏是萧宁继母,又是亲姨,在萧宁婚事上会起到应有的作用的。 萧婉妙目留恋的望着司马睿,有疑惑有爱恋,母亲说司马睿不好,萧婉没看出哪不好来,先到的世家小姐自从司马睿进门就移不开眼,司马睿摇扇含笑,垂发长衫,飘逸若仙,缓缓向萧婉走来,萧婉心跳加速,他在看我,谪仙人再看我,萧婉时刻忘记了李氏的叮嘱,远离司马睿,而李氏忙于应对宾客,未曾看见萧婉的状况。 司马睿深情款款,情意绵绵,情窦初开的萧婉不觉有几分情动,司马睿被姐姐踢过,据说养好了,阿姐的脚力哪有那么大?阿姐舍不伤害谪仙人的司马睿,最近几年司马家同萧家修好,事事以捧着萧冀铮,对第一世家王家很冷淡,萧冀铮对司马家不再那般反感警惕,表面上和司马家主称兄论弟,共同讨 教诗词歌赋,萧婉多次见到他们两人谈笑,父亲说过,司马家家主是他知己,萧婉远远没前生的待遇,所有人都看到阿姐萧宁,只有司马睿看她,全神贯注的看萧婉。 萧婉迷醉了,司马睿得意了,拿下萧婉,便可接近萧宁,司马睿不信凭他的容貌才学打动不了萧宁,娶当朝女冠为妻,将萧宁压在身下为所欲为,司马睿下身硬了,被萧宁提过后,司马睿只有想到萧宁,才有感觉,是因为恨,还是因为喜欢,司马睿分不清楚。 第五十三章 踢人 萧老夫人被萧冀铮搀扶着进门,李氏放下司马夫人迎了上去,笑意盈盈的唤道:”母亲。”扶住萧老夫人另一只胳膊,夫妻同心搀扶萧老夫人,母慈子孝,儿媳懂事,李氏料准里萧老夫人不会在宾客面前推开她,萧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李氏一日是萧家的主母,萧老夫人无法当着众人面给她难看,丢得不是李氏一人的脸,是整个萧家,萧老夫人很无奈。 萧冀铮和李氏站在老夫人身边,入目富贵奢华,宾客云集,高峰满座,衣冠云集,萧冀铮身姿挺拔,第一世家王家的女儿及笄也没眼前的隆重,萧冀铮望见王夫人,王家家主不亲临,让王夫人来是一般的。 宾客是来观礼,是萧宁带来的声望名气,萧冀铮很骄傲值得,当朝女冠生父,萧冀铮有扬起头,萧逸陪望王渊坐一处,三皇子石越和萧逸谈笑,越说越石越嘴角抽动,萧逸义正言辞,对石越恭敬,听见石越玩笑得话语,萧逸会挑眉略带吃惊的看着石越,那目光仿佛在询问,三皇子您平时也如此?还是只在我面前如此? 石越有中面对老夫子的感觉,收敛了些放肆的行径,坐直身子,五官绷紧了些,萧逸才满意,皇子就应当如是,石越嫩老实一是因萧逸才学严谨,为人严肃,石越对萧逸有敬佩,同时萧逸是萧宁的亲哥哥,石越得收敛些,盼着萧逸在萧宁面前美言两句,石越机会大增。 王渊看似漫不经心的饮酒,笼袖口中的左手却握紧了雕刻好的木簪子,若黑夜陈晨星璀璨的眼眸划过一道柔意,何时送萧宁合适,王渊最希望的就是萧宁及笄的簪子,就是自己手里这枚,王渊脑中勾勒出,萧宁头插木簪时的样子,王渊饮酒,仰头是不再眼是眼中的渴望,因只有在此刻王渊才不会被人看破心事,从小父亲就教导王渊如何当好王家的大少爷,保住王家第一世家的地位,统领世家对抗南齐皇族,世家的责任从王渊出生就印在了他骨子里,王家不是谋反,要保住世家传承,不能被皇上各个击破,世家消亡,还是南齐吗? 他可曾有机会,为萧宁束发?王渊放下酒杯时,再难看出异样,如天边皓月的王家大少爷。 “长公主到。” 随着通传声,宾客起身相迎,长公主石华一袭火红锦缎袍子,束发高鬓,长公主今日没带持剑俊秀少年,身边跟着一位身材高大健硕,银色面具遮面的男子,虽是看不见相貌,但从他宽阔的腰背透出来的气势,相比非富即贵,男子的眼中只有身侧的长公主,眼底的宠溺清晰可见。 石越用扇子骨敲了 敲掌心,谁能想到姑姑身边的人曾经是北燕战神慕容克?十年前他战无不胜的慕容克率领亲征南齐,受困于长公主,为平生第一败,也是唯一的一场败仗,后长公主单刀赴约,他们在长江上乘船飘荡了一夜后,慕容克领兵回北燕,再不曾出征讨南齐,三年前做得更彻底,慕容克直接暴毙身亡,石越想不通北燕皇族有多疯狂,就那么的舍下一切,无怨无悔的跟着姑姑南齐长公主。 姑姑对他好专一慕容克也算值得,可姑姑的情人除了慕容克外,是有几位的,当时姑父也没过世,石越对姑姑十分的敬佩,能当姑姑情人的人提出任何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王渊扫了眼慕容克,为情抛下一切的北燕王爷,长公主会不会让萧宁在这方面也学她?王渊平静的脸上扯出一抹担心,长公主坐于主位,气压全场,长公主风华在此时尽显,萧老夫人有好胜心还能争一争,长公主对萧宁是真心疼爱,萧老夫人精神不济,能有长公主护着教导萧宁,萧老夫人很放心。 长公主朱唇上扬,一样胳膊,袖摆翻滚,如火焰跳跃,“你们能来观礼,本公主很高兴。”让人有一分错觉,此时不是在萧府,是在长公主府,只要长公主出现,所有人都成衬托长公主的布景,萧婉遐想,是不是阿姐将来也会如同长公主?萧婉感到这些年的刻苦努力,不仅没追上阿姐萧宁,阿姐离她越来越远,难言的苦涩使得萧婉很痛苦,司马睿道:“萧婉,你在我眼中是独一无二的。” 司马睿眼中流出的神情专注,是此时萧婉最为缺少的承认的,能得谪仙人的认可,萧婉感动了,李氏却心急了,在人前不能将萧婉叫过来,萧婉怎么会和司马睿凑在一处?司马睿中看不中用,你看不出?司马睿没别的本事,李氏忽略了司马睿在诗词上的天赋,司马睿最擅长凭着容貌和那点华而不实的诗文迷惑世家小姐,李氏见萧婉眼中的迷茫,心道要坏,道“萧婉、” 长公主道:“我是为宁儿来萧府观礼。” 李氏出声后也觉不妥,忙往回找:“长公主,让萧婉去看看宁儿,宁儿不好意思了吧。” “萧宁是我亲传弟子,天下大可去得,因及笄不敢出门?萧夫人,你不是在质疑宁儿,是在执意我不配为人师。” “长公主误会了,您误会了,是让萧婉陪陪宁儿。” “你的心思,本公主懂,萧继夫人,宁儿不是你可非议的。” “是,我记下了。”李氏屈膝低头,示意萧婉去找萧宁,萧婉走出去,司 马睿以如厕的名义,随萧婉而去,李氏是干着急没法子,总不能不让司马睿如厕吧,长公主眼底闪过笑意,“萧老夫人,宁儿学艺未成,宁儿的亲事···” 长公主特意拉长社声音,石越,王渊隐藏得在好,在过来人长公主面前是隐瞒不住的,“她的婚事拖两年,我要得给我宝贝徒弟找个天下难寻的夫婿。” 萧冀铮吞了吞口水,以长公主的眼光,萧冀铮对女儿萧宁婚事是插不上嘴了,萧老夫人颔首:“那就有劳长公主为萧宁择婿。” 萧老夫人名言将萧宁的亲事全然交给长公主,她信得过长公主。 “大小姐,前面人都到齐了,您该动身了。”红袖催促萧宁,从今早起萧宁显得比往日紧张些,红袖可从未见过萧宁如此心神不宁,“大小姐,您不舒服?” “没事,我没事。” 萧宁向外走,她昨夜一直在做梦,梦见了她前生,及笄礼上少有宾客道贺观礼,继母李氏为萧宁插上簪子,答应赶回来的哥哥,也没回来,继母说是被堵在了路上,萧宁就清清冷冷的完成及笄礼,来的世家小姐大多是为了萧婉,前生萧宁坐在角落里眼看着萧婉谈笑风生,后萧宁喝多了,惹恼了萧冀铮,罚萧宁去空屋子静心···在萧宁最痛苦之时,见到了司马睿··· 萧宁停下脚步,严谨挣得很大,司马睿?他又出现了?在他身边的是萧婉?前生今世交错,萧宁暗道因果循环,脸颊绯红的萧婉,多像是前生自己? 萧宁对萧婉说过司马睿不是良人,做到仁至义尽,萧婉明知道萧宁曾经踹过司马睿的命根子,还肯让司马睿接近,萧宁管不了,也不想管,让继母头疼去,萧宁眉间微蹙,李氏··萧婉··司马睿··一邪恶的念头闪过,继母,你千万别用司马睿来算计我,否则我不介意将你最疼爱的女儿和司马睿凑成一对。 ”大小姐。” ”走另一边。” 萧宁练剑后,体力很好,不是体弱的世家小姐,从竹园到正厅,萧宁一般都选择步行,萧宁不愿见风流倜傥的司马睿,萧宁不停的提醒自己,司马睿害得是她前生,前生她做得足够了,今生司马睿招惹萧宁,没得好处,可萧宁见一次司马睿想再毁他一次,强烈得恨意几乎压制不住,萧宁避而不见,可偏偏躲不开,司马睿就愿意往萧宁身边凑。 “萧大小姐。” 萧宁停下,不是她怕司马睿,萧宁淡然道:”司马公子和萧婉上漫步,我不便打扰。 ” 萧宁,萧婉,司马睿成拼品字型站立,萧宁身后是水池,萧婉觉察出萧宁的敌意,是因自己和司马睿一处?萧婉解释道:“阿姐,我们在讨论诗词。” 萧婉眼底的情意绵绵,萧宁不由想到了前生的自己,尽最后的姐妹情意,同为女子本应相怜,萧宁恨也会恨负心薄幸的男人,“萧婉,我在最后提醒你一句,你明年才及笄。” 萧宁欲走,司马睿见到萧宁后,星眸闪烁难掩兴奋,五官显得俊逸不似凡人,司马睿道:“萧大小姐,在下作了一首诗词,请大小姐品鉴一番,如何?” 刷的一声,司马睿帅气的打开折扇,摇着折扇踏着明媚的阳光向萧宁走来,长衫飘逸,司马睿似从天上踏云而来,萧宁站下了,眼角扫过池塘,最重要的及笄之日,不能叫无耻的人败坏了,既然他找虐,萧宁何不成全他?及笄之日见到司马睿,萧宁很恶心。 萧宁微垂着脸颊,做出害羞状,上扬的眉角含春带情,萧宁暗自不停地催促司马睿快点走,再快点走,萧宁担心她坚持不住会吐了。, 司马睿道:“萧大小姐,且听在下为你所错的新诗。” 萧宁侧了侧身子,司马睿摇头吟诗词,萧宁抬脚又快又狠直接将司马睿踹下水中,萧宁站在岸边,冷傲的看着司马睿,“再告诉你一遍离我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再被踢一下,司马睿将来有用啊,很大的娱乐作用。 萧老夫人被萧冀铮搀扶着进门,李氏放下司马夫人迎了上去,笑意盈盈的唤道:”母亲。”扶住萧老夫人另一只胳膊,夫妻同心搀扶萧老夫人,母慈子孝,儿媳懂事,李氏料准里萧老夫人不会在宾客面前推开她,萧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李氏一日是萧家的主母,萧老夫人无法当着众人面给她难看,丢得不是李氏一人的脸,是整个萧家,萧老夫人很无奈。 萧冀铮和李氏站在老夫人身边,入目富贵奢华,宾客云集,高峰满座,衣冠云集,萧冀铮身姿挺拔,第一世家王家的女儿及笄也没眼前的隆重,萧冀铮望见王夫人,王家家主不亲临,让王夫人来是一般的。 宾客是来观礼,是萧宁带来的声望名气,萧冀铮很骄傲值得,当朝女冠生父,萧冀铮有扬起头,萧逸陪望王渊坐一处,三皇子石越和萧逸谈笑,越说越石越嘴角抽动,萧逸义正言辞,对石越恭敬,听见石越玩笑得话语,萧逸会挑眉略带吃惊的看着石越,那目光仿佛在询问,三皇子您平时也如此?还是只在我面前如此? 石越有中面对老夫子的感觉,收敛了些放肆的行径,坐直身子,五官绷紧了些,萧逸才满意,皇子就应当如是,石越嫩老实一是因萧逸才学严谨,为人严肃,石越对萧逸有敬佩,同时萧逸是萧宁的亲哥哥,石越得收敛些,盼着萧逸在萧宁面前美言两句,石越机会大增。 王渊看似漫不经心的饮酒,笼袖口中的左手却握紧了雕刻好的木簪子,若黑夜陈晨星璀璨的眼眸划过一道柔意,何时送萧宁合适,王渊最希望的就是萧宁及笄的簪子,就是自己手里这枚,王渊脑中勾勒出,萧宁头插木簪时的样子,王渊饮酒,仰头是不再眼是眼中的渴望,因只有在此刻王渊才不会被人看破心事,从小父亲就教导王渊如何当好王家的大少爷,保住王家第一世家的地位,统领世家对抗南齐皇族,世家的责任从王渊出生就印在了他骨子里,王家不是谋反,要保住世家传承,不能被皇上各个击破,世家消亡,还是南齐吗? 他可曾有机会,为萧宁束发?王渊放下酒杯时,再难看出异样,如天边皓月的王家大少爷。 “长公主到。” 随着通传声,宾客起身相迎,长公主石华一袭火红锦缎袍子,束发高鬓,长公主今日没带持剑俊秀少年,身边跟着一位身材高大健硕,银色面具遮面的男子,虽是看不见相貌,但从他宽阔的腰背透出来的气势,相比非富即贵,男子的眼中只有身侧的长公主,眼底的宠溺清晰可见。 石越用扇子骨敲了敲掌心,谁能想到姑姑身边的人曾经是北燕战神慕容克?十年前他战无不胜的慕容克率领亲征南齐,受困于长公主,为平生第一败,也是唯一的一场败仗,后长公主单刀赴约,他们在长江上乘船飘荡了一夜后,慕容克领兵回北燕,再不曾出征讨南齐,三年前做得更彻底,慕容克直接暴毙身亡,石越想不通北燕皇族有多疯狂,就那么的舍下一切,无怨无悔的跟着姑姑南齐长公主。 姑姑对他好专一慕容克也算值得,可姑姑的情人除了慕容克外,是有几位的,当时姑父也没过世,石越对姑姑十分的敬佩,能当姑姑情人的人提出任何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王渊扫了眼慕容克,为情抛下一切的北燕王爷,长公主会不会让萧宁在这方面也学她?王渊平静的脸上扯出一抹担心,长公主坐于主位,气压全场,长公主风华在此时尽显,萧老夫人有好胜心还能争一争,长公主对萧宁是真心疼爱,萧老夫人精神不济,能有长公主护着教导萧宁,萧老夫人很放心。 长公主 朱唇上扬,一样胳膊,袖摆翻滚,如火焰跳跃,“你们能来观礼,本公主很高兴。”让人有一分错觉,此时不是在萧府,是在长公主府,只要长公主出现,所有人都成衬托长公主的布景,萧婉遐想,是不是阿姐将来也会如同长公主?萧婉感到这些年的刻苦努力,不仅没追上阿姐萧宁,阿姐离她越来越远,难言的苦涩使得萧婉很痛苦,司马睿道:“萧婉,你在我眼中是独一无二的。” 司马睿眼中流出的神情专注,是此时萧婉最为缺少的承认的,能得谪仙人的认可,萧婉感动了,李氏却心急了,在人前不能将萧婉叫过来,萧婉怎么会和司马睿凑在一处?司马睿中看不中用,你看不出?司马睿没别的本事,李氏忽略了司马睿在诗词上的天赋,司马睿最擅长凭着容貌和那点华而不实的诗文迷惑世家小姐,李氏见萧婉眼中的迷茫,心道要坏,道“萧婉、” 长公主道:“我是为宁儿来萧府观礼。” 李氏出声后也觉不妥,忙往回找:“长公主,让萧婉去看看宁儿,宁儿不好意思了吧。” “萧宁是我亲传弟子,天下大可去得,因及笄不敢出门?萧夫人,你不是在质疑宁儿,是在执意我不配为人师。” “长公主误会了,您误会了,是让萧婉陪陪宁儿。” “你的心思,本公主懂,萧继夫人,宁儿不是你可非议的。” “是,我记下了。”李氏屈膝低头,示意萧婉去找萧宁,萧婉走出去,司马睿以如厕的名义,随萧婉而去,李氏是干着急没法子,总不能不让司马睿如厕吧,长公主眼底闪过笑意,“萧老夫人,宁儿学艺未成,宁儿的亲事···” 长公主特意拉长社声音,石越,王渊隐藏得在好,在过来人长公主面前是隐瞒不住的,“她的婚事拖两年,我要得给我宝贝徒弟找个天下难寻的夫婿。” 萧冀铮吞了吞口水,以长公主的眼光,萧冀铮对女儿萧宁婚事是插不上嘴了,萧老夫人颔首:“那就有劳长公主为萧宁择婿。” 萧老夫人名言将萧宁的亲事全然交给长公主,她信得过长公主。 “大小姐,前面人都到齐了,您该动身了。”红袖催促萧宁,从今早起萧宁显得比往日紧张些,红袖可从未见过萧宁如此心神不宁,“大小姐,您不舒服?” “没事,我没事。” 萧宁向外走,她昨夜一直在做梦,梦见了她前生,及笄礼上少有宾客道贺观礼,继母李氏为萧宁插上簪子,答应赶回 来的哥哥,也没回来,继母说是被堵在了路上,萧宁就清清冷冷的完成及笄礼,来的世家小姐大多是为了萧婉,前生萧宁坐在角落里眼看着萧婉谈笑风生,后萧宁喝多了,惹恼了萧冀铮,罚萧宁去空屋子静心···在萧宁最痛苦之时,见到了司马睿··· 萧宁停下脚步,严谨挣得很大,司马睿?他又出现了?在他身边的是萧婉?前生今世交错,萧宁暗道因果循环,脸颊绯红的萧婉,多像是前生自己? 萧宁对萧婉说过司马睿不是良人,做到仁至义尽,萧婉明知道萧宁曾经踹过司马睿的命根子,还肯让司马睿接近,萧宁管不了,也不想管,让继母头疼去,萧宁眉间微蹙,李氏··萧婉··司马睿··一邪恶的念头闪过,继母,你千万别用司马睿来算计我,否则我不介意将你最疼爱的女儿和司马睿凑成一对。 ”大小姐。” ”走另一边。” 萧宁练剑后,体力很好,不是体弱的世家小姐,从竹园到正厅,萧宁一般都选择步行,萧宁不愿见风流倜傥的司马睿,萧宁不停的提醒自己,司马睿害得是她前生,前生她做得足够了,今生司马睿招惹萧宁,没得好处,可萧宁见一次司马睿想再毁他一次,强烈得恨意几乎压制不住,萧宁避而不见,可偏偏躲不开,司马睿就愿意往萧宁身边凑。 “萧大小姐。” 萧宁停下,不是她怕司马睿,萧宁淡然道:”司马公子和萧婉上漫步,我不便打扰。” 萧宁,萧婉,司马睿成拼品字型站立,萧宁身后是水池,萧婉觉察出萧宁的敌意,是因自己和司马睿一处?萧婉解释道:“阿姐,我们在讨论诗词。” 萧婉眼底的情意绵绵,萧宁不由想到了前生的自己,尽最后的姐妹情意,同为女子本应相怜,萧宁恨也会恨负心薄幸的男人,“萧婉,我在最后提醒你一句,你明年才及笄。” 萧宁欲走,司马睿见到萧宁后,星眸闪烁难掩兴奋,五官显得俊逸不似凡人,司马睿道:“萧大小姐,在下作了一首诗词,请大小姐品鉴一番,如何?” 刷的一声,司马睿帅气的打开折扇,摇着折扇踏着明媚的阳光向萧宁走来,长衫飘逸,司马睿似从天上踏云而来,萧宁站下了,眼角扫过池塘,最重要的及笄之日,不能叫无耻的人败坏了,既然他找虐,萧宁何不成全他?及笄之日见到司马睿,萧宁很恶心。 萧宁微垂着脸颊,做出害羞状,上扬的眉角含春带情,萧宁暗自不停地催促司马 睿快点走,再快点走,萧宁担心她坚持不住会吐了。, 司马睿道:“萧大小姐,且听在下为你所错的新诗。” 萧宁侧了侧身子,司马睿摇头吟诗词,萧宁抬脚又快又狠直接将司马睿踹下水中,萧宁站在岸边,冷傲的看着司马睿,“再告诉你一遍离我远点。” 第五十四章 再虐 落水的司马睿挣扎着,正吟诗到兴头上,被萧宁踹下水,猛然间司马睿接连抢了好一口水,司马睿咳嗽个不停,萧府的池塘不是寒泉,正值深秋,池水冰凉,司马睿为了飘逸洒脱,着宽袍宽袖薄袍子,一落水司马睿打了个寒颤,好冷啊,司马睿不会水,又恨萧宁,又很紧张,爬了半天才在水中站起,司马睿咳嗽着,狼狈不堪。 萧宁噙着欣赏的冷笑瞧着司马睿的丑态,萧宁不否认她很高兴,看到司马睿的落难她很高兴,萧宁抬脚踢飞一块石子,许是老天格外厚待萧宁,这颗石子恰好落在司马睿的□上,司马睿没躲开,捂着小腹再次跪在水里,司马睿又疼又气,又恼却又痴迷于萧宁笑颜,沉醉在那双极美的黑瞳中。 因及笄才会簪钗挽发,萧宁青丝披散,萧宁偏爱雌雄莫辨的打扮,不似时下的世家小姐穿着十二层的华服长袍,萧宁一袭简单利落的窄袖束腰裙子,裙摆处隐线似明似暗的花纹,耳朵上带的猫眼碧玺耳环散发着妖异的蓝光,为萧宁增添了一分妖异神秘的气质,司马睿就算被最知情懂趣的姬妾挑逗,也达不到此时看着萧宁的效果,□很疼,却有喷薄的火气,司马睿好久没这种感觉了,自从被萧宁踹了后,司马睿在行房一般都是用春药的,不用药的话司马睿无兴致啊。 萧宁见司马睿双目赤红,浓浓的**向她席卷而来,前生是司马睿就是这样撕裂了她,萧宁眼底重现仇恨的光芒,”司马睿,我再最后警告你一遍,你如果再靠近我,别怪我再毁你一次。” 萧宁侧头看向萧婉,“你也一样,萧婉,别逼我动手。” 萧宁毫无留恋的扬长而去,司马睿怔怔的出神,再毁他一次司马睿爬上岸,沉寂多时的**急于爆发,如果不是在萧府,不是当着萧婉面前,司马睿怕是会抱一名姬妾上床榻,萧婉对司马睿也有些害怕,更觉得她被司马睿利用了,司马睿是在借着她接近阿姐萧宁,萧婉跪在地上的发愣的司马睿,“你该死,你竟然骗我?你该死。” 司马睿回神后,勉强压住**,抓住萧婉的脚腕,“婉妹,你听我说,我没骗你,我是真心诚意的爱慕于婉妹。” 脚腕被抓住,萧婉身子一软也跌坐在草地上,萧婉眼中含泪,“司马睿,你没骗我?你看得是我,不是我阿姐?” “是你,是你。”司马睿手掌下的肌肤细腻,敢对萧宁动情,司马睿很产长**,手掌沿着萧婉腿向上移动,处子馨香,司马睿灼灼的目光似要将萧婉溶化了,风流而不下流,司马睿努力控制 着,不能着急,不可着急,司马睿手掌轻抚萧婉脸颊,似在凝视稀世珍宝,无怨无悔中有带有一丝不被理解的苦涩,“婉妹,我是为了你。” 萧婉娇躯轻颤,入鼻是男子的气息,萧婉从未和任何男子离得如此之近,气息乱了,一颗心仿佛也要跳出胸膛,“为了我?” 点到即止撩拨世家小姐芳心是司马睿最擅长的,甚至比诗词还擅长,司马睿无限不舍的放开萧婉,向旁边挪了一步,和萧婉拉开一尺距离,潮湿的衣衫勾了出司马睿的身躯,虽然狼狈些,可在萧婉眼中,无损司马睿的光彩,司马睿眸光犹豫的望着湖水,背负了误解却不出言解释,萧婉心被揪得生疼,司马睿,谪仙人一般的司马公子,是为了她被阿姐踢,被阿姐踹,都是为了她,青豆初开的少女对花丛老手对司马睿是没抵抗能力的。 ”睿哥哥,你别难过,我相信还不成吗?” 萧婉的芊芊玉手司马睿抓住,司马睿回头注视的萧婉,眸光灿若星辰,声音磁性:”看着婉妹被你阿姐压着,我··我心疼婉妹。” 萧婉垂头丧气:”是我比不上阿姐。” “不对,婉妹,你不是比不上萧宁,是没赶对机会,太纯真不会算计人,萧宁··心如蛇蝎,她是在用你做陪衬。”司马睿轻抬起萧婉下颚,“可笑得是世人都看到了虚伪恶毒的萧宁,却忽略了善良纯真的婉妹,我替婉妹不忿不平,婉妹,你不想报复萧宁?将萧家大小姐踩在脚下?” 萧婉犹豫了许久,“我···我比不过阿姐···” 司马睿眼底极快的好是闪过得意,离着近了才发现萧婉同萧宁有几分相似,司马睿玉般白皙的手指压住萧婉的嘴唇,“嘘,听我的婉妹就永远可将萧宁踩在脚下,她永远会在你面前卑躬屈膝,敬你为主母。” “你···你想怎么做?” “奔者为妾,哪怕她是萧家大小姐,长公主爱徒,也得做腾妾。”司马睿深情款款,手捧着萧婉的脸颊,鼻息相闻充满了诱惑,“我等婉妹及笄后,迎娶婉妹为原配嫡妻,萧宁···就是腾妾,随你拿捏处置,婉妹我都是为了你啊,为了你甘愿冒犯长公主,为了你去接近萧宁,为了你···我只为了你。” 萧婉严重的迷茫见见隐去,“能做到吗?阿姐会和你私奔?” 司马睿自信的一笑,”婉妹你没听过欲迎还拒?萧宁早就痴迷于我,她阻止我和你,就是怕你抢走了她的意中人,可我司马睿对婉妹情比金坚,只欣 悦于婉妹。” 脸颊酡红的萧婉,信了司马睿的话,司马睿长得太好看了,能有一个阿姐得不到她却能有的人,萧婉如何也不会放手,如果司马睿成功引诱阿姐的话,长公主定会将萧宁逐出师门,自甘下贱私奔为妾,萧婉再有机会了,萧婉问:”阿姐不会和你私奔,她会抢走你,睿哥哥,我··我们有缘无分啊。” 司马睿拂去萧婉的清泪,“只要我能同萧宁住上一夜,我说她私奔,就是纠缠于我,她就是妾,到时天下人都会站在我们这边,萧宁必会名声扫地,她不甘愿为腾妾,难道她想去家庙?萧宁将来只能看着咱们花前月下,抚琴吟诗,萧宁永远得伺候婉妹。” 萧婉沉醉于司马睿勾画出的美景中,最近几年萧婉怎么努力都追不上萧宁,她很丧气灰心,虽然她对萧宁有一分姐妹情谊,可萧婉不甘心,萧宁为腾妾,萧婉咬了咬嘴唇,“我再想想,再想想。” 事情不能一蹴而就,也不能着急,司马睿可看出萧婉是心动了,往后再加把火,萧婉定会帮他劫走萧宁,萧宁···司马睿轻吻上萧婉的嘴唇,萧宁,萧宁,我要你在我身下婉转承欢,萧宁··· “大小姐,奴婢让人挡住了继夫人跟着二小姐的妈妈。” 萧宁快走到客厅时,红袖从后追了上来,低声将情况讲了一遍,萧宁噙笑点头,示意她清楚了,萧宁是不打算算计萧婉,可见到萧婉和司马睿,萧宁升起警惕好玩的心思,萧婉会不会像她前生毫无顾忌的栽进去?萧宁不否认,司马睿在对女子上很有方法,她是一个,北燕宗室女燕姬也是被司马睿骗来的。 前生如果没掌控着萧府的继母推波助澜,司马睿又怎么会毫无阻隔的接近萧宁?频频偶遇司马睿,萧宁因额头的伤痕很少出府去,萧宁还记得她决定嫁给司马睿时,继母脸上极快闪过的得意,萧宁现在想来,继母劝说她不嫁司马睿的话,其实是在鼓励,鼓励萧宁嫁给司马睿的心思。 今生行事逆转,掌控萧府的是萧宁,萧宁不会像继母那般心狠算计萧婉,她不过是不作为,如果萧婉念及她的警告,不会选择司马睿,如果萧婉心存歹意,萧宁正好借机将继母拉下来,萧宁甩开脑中的想法,将萧婉的事放在一旁,今日是她成年及笄的好日子,为她们伤神伤心,太倒胃口。 萧宁在客厅门口沉了沉气,平静的吩咐:“通禀吧。” 立于门口的知客下人高喊:”乐起,大小姐到。” 客厅角落里早就安排的下的 乐师奏乐,优雅平缓的乐曲充斥客厅,宾客们停住交谈,齐齐的看向门口,萧宁散发走进客厅,石越怔了怔,说不上萧宁倾国倾城,美绝环尘,可萧宁偏就有种让人说不出的魅力,吸引着旁人注意,石越瞧着额头,姑姑是早就发现了萧宁的特质才会收她为徒,师从姑姑后,萧宁隐藏在骨子里的特质,被姑姑诱发出来,石越有些放不下了,为权还是为她?石越都想要。 王渊只看了萧宁一眼,便垂头捏住簪子,酒尊了倒影着王渊心动,以及那一瞬的痴迷,‘渊儿,萧宁确实是最配做你妻子,王家宗妇长媳之人。’王渊何尝不知,但萧宁勉强不得,也不是非要选择他。 萧宁唇边含笑,跪在祖母和师傅面前,声音清脆:“孙儿受祖母,父亲,师傅养育教导之恩,感念生母将萧宁带到尘世,萧宁叩谢长辈的垂怜。” 萧宁手掌相叠,磕头谢长辈的养育之恩,萧宁只字不提继母李氏,就是不提你,你又能如何?萧宁以实际行动告诉建康的世家贵族,她萧宁不喜欢继母,道场的宾客看得清楚,萧家大小姐,当朝女冠有任性的本钱,何况生恩大于养恩深入南齐人心,生母当然比继母重要,李氏即便对萧宁再好,还能越过生母去? 对继母言听计从,遗忘生母才是不孝,萧宁此举并未招致宾客的反感,反倒有几位频频点头,认为萧宁做得很对,来萧府的夫人谁想早逝将儿女交给继室?纷纷暗自提醒儿女,看看人家萧宁如何恭敬生母的,你们都学着点。 萧老夫人满意慈爱的笑了,“能生养宁儿,是萧家的福气,萧家终于再出女冠,宁儿,及笄后给你母亲上柱香,也让她高兴你长大成人,才学名满南齐。” “是。” 萧冀铮也不由的感叹,亡妻为他生得好女儿,好儿子,萧逸身姿挺拔,容貌承袭了亡妻,比之司马睿的阴柔强不少,萧冀铮觉得要再去给亡妻写篇祭文。 长公主以徒弟为荣,“萧夫人,宁儿不仅才学满南齐,还名震北燕。” 萧老夫人笑得越发满足,萧家女声望再现,瞟了王夫人一眼,当初你压宁儿姑姑一头,今日你王家必会主动上门求娶萧宁,萧老夫人要亲眼看着萧宁如何破王家祖训。 “请祖母为萧宁挽发。” 鸳鸯手托盘跪在萧老夫人身边,高举托盘,上面放着放着精挑细选的玉簪,萧老夫人拿起梳子为萧宁梳头挽发后,刚想将簪子插上,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萧老夫人手一抖,簪子落地碎了,宾客都愣住 了,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岁岁平安异象出,宁表妹独得佛祖厚爱。”王渊起身,走到萧宁近前,儒雅温润的一笑,将手中的簪子递给萧老夫人,“是在下贺宁表妹及笄之礼,老夫人莫嫌弃。” 萧家不缺玉簪,但王渊解围恰到好处,老夫人接过精致的木簪,极为漂亮的梅花簪,萧老夫人相信是王渊亲自雕刻的,萧老人不忍拂王渊情意,打算就为萧宁插上此簪时,外面红霞满天,丫头妈妈惊呼,“异象,天将祥瑞。” 红光也照射进客厅里,长公主从头上拔下金簪,道:“萧老夫人,此簪是大齐开国皇后所带,我送于萧宁,用此簪为萧宁挽发。“ 萧老夫人勾笑,长公主挑衅的看了眼王渊,你要拐走我徒弟,一枚簪子显然不够格,萧老夫人将玉簪插在萧宁头上,“宁儿,从今日起你成年了,须得品性佳柔。” “是。” 外面的异状越显,客厅里宾客好奇的紧,萧老夫人也不多说了,“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萧宁扶着萧老夫人起身走出客厅,北边的半天都被红光所覆盖,所有人都存有疑问,怎么会出现这种奇妙的景致?不像是因火光而出现的红晕,仔细一看红光中带有金光,真真霞光千道瑞才万条,难道因萧家大小姐及笄天将祥瑞?实在是生平未见,萧宁身上突然出现一层神秘高深莫测的外衣,南齐世家都是信佛的,莫非萧宁是佛前菩萨玉女? 带面具的慕容克嘴角抽了,一向以为自己够疯狂,谁知还有比他跟厉害的,能做成这事的只有那位权倾北燕的燕王慕容轩,慕容克想问一句,慕容轩,你认识萧宁吗?你不是很生气吗?这么舍得这么大的本钱?慕容轩···慕容克攥住长公主的手,慕容家老祖宗就长歪了,再疯都不奇怪。 第五十五章 书信 长公主凝视天边的火红后,斜了一眼身边的面具男慕容克,“是他做的?他是干什么?” “对慕容轩,我那位八弟,我只能说不知道。” 长公主道:“他见过萧宁?还是另有所图?” “不知道。”慕容克老实的回答,长公主道:”你总会知道天边的异象是如何弄出来的?”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慕容克抓住长公主伸向自己腰间的手,拧人的功夫石华也很在行,“应该是林琳捣鼓出来的,是慕容御为林琳背准备下的,可谁知林琳没活过今年,慕容御一起去了。” 果然是林琳,长公主刚一见异象便知是林琳,慕容克看出石华很感伤,说:“我知道一点。” “什么?”石华的注意都被慕容克吸引过去,慕容克低头在石华耳边道:“这东西再不放了,就不好使了,从这点上来说慕容轩不算疯,赶不上我多矣。” 石华的胳膊肘顶上慕容克的胸口,嗔道:“你们北燕皇族就没个正常的人,都是疯子偏执的。” 慕容克摇了摇头,“你说我们慕容家是疯子偏执,其实还不是在说石家?石华,北燕南齐是一家的人。” “哼,只要北燕归降,我就承认是一家。” “这是不可能的,慕容轩是不会轻易放弃一统江山的机会。” 归宗认祖是北燕历代帝王的宏愿,排在一统江山之上,慕容克琢磨不透老祖宗是怎么想的,娶都娶了,入赘女婿都当了,最后的遗命确实认祖归宗,当时被美人吸引时,怎么不想着归宗?遂慕容克一直认为,北燕皇子代代都有情种,是老祖宗带坏的,谁也不用说谁。 慕容克看了看仰头望天的萧宁,她是不是慕容轩的情劫呢?慕容克记得石华追杀慕容轩时,慕容轩在翠屏山失去踪迹,当时萧宁也在翠屏山,慕容轩回到燕京坐稳燕王后,便改了性子,偏爱南齐女子,尤其是南齐世家女子,经常画美人图,却从不给任何人看,就连他亲弟弟都没见过,如果是萧宁救了慕容轩的话,天下大局更乱更诡异,凡是慕容家的子孙认准一人后,便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远得不说,前有慕容御,后有他慕容克,想当初慕容克多风流倜傥,此时再无宠爱妻妾的兴趣,慕容轩只会比他更疯狂。 “北燕撤军,北燕撤军。” 萧府门外传来阵阵欢呼声,石华看向慕容克:“撤军你知不知道?” 慕容克耸 肩,“慕容轩做出什么事儿,我都不奇怪。”慕容克不信慕容轩会知道萧宁,他的谍报不会用在寻找救命恩人上,以慕容轩的性格,会等到南齐北燕一统后,亲自去找救命恩人,慕容克目光扫过王渊,石越。如果萧宁是你的救命恩人的话,你要是对其钟情,就得快点来,要不然萧宁会嫁人的,你赶不上···不对,慕容轩可以抢,北燕男人大度的很,对女子贞洁看得很淡,慕容克时而忧虑,时而好笑,用不用他给慕容轩宋一封信去? 转瞬间慕容克放弃了,萧宁总有名扬天之时,他们早晚有一日会碰见的,棋逢对手的姻缘才能刻骨铭心,才不负北燕情种之名,慕容克想让慕容轩尝尝左右为难的滋味,省得他认为自己没用,哼,等见到萧宁,二哥要看看你有多用。 “启禀长公主,北燕燕王慕容轩命令齐王慕容泽撤军回燕京,并送上一封书信给萧家大小姐萧宁。” 萧宁愣住了,是送给她的?慕容轩此举是因他撤兵?旁人注视萧宁的目光有所不同,萧宁压住紧张,“取来我看。” 既然给她的,萧宁不能退却,书信到手中,萧宁看了一眼后,唇边勾笑,“你们燕王慕容轩亲笔所写” “是。” 萧宁当着使者的面慢慢的将书信撕碎,撕拉撕拉的声音在花团锦簇而又寂寞无声的萧府格外清晰,王渊再不掩饰对萧宁的在意,目光一直落在萧宁身上,任何人此时都会看着含笑撕毁燕王书信的萧宁,慕容克扶正了面具,八弟慕容轩,我不知你写了什么,但我却知道一点,你惹到了萧宁,女人的心眼儿不大,即便如同石华一般的女子心眼儿也不大。 “你回去告诉慕容轩,他未必敢来。” 萧宁将纸屑扔向空中,漫天飞舞的纸屑,有着点点黑墨,谁不知道慕容轩写了什么,有同慕容克同样的认识,慕容轩绝对得罪了萧宁。 “这才是我石华的徒弟,萧宁,撕得好,撕得好。” 长公主很欣慰,不管慕容轩是不是有错图谋,北燕是撤军了,解决了眼前的难题,长公主睡得也会安稳些,萧宁的及笄之日,在如此一波三折中结束了,今日之事顷刻传遍南齐,引得百姓传诵间都在猜测,燕王慕容轩究竟写了什么,为何萧宁只有一句未必敢来呢? 宾客散去后,萧宁扶着祖母回竹园,萧老夫人劳累一日,神情疲倦,“宁儿,燕王到底写了什么?” 萧宁扶祖母上床榻,移开炕屏,十二扇的床屏合上,“必来娶我。 ” 萧老夫人一下子坐起,道:“你是说燕王要娶你做燕王妃?” 萧宁按住祖母,“您还记得齐王慕容泽发下的宏愿吗?” “是娶天下第一美人做齐王妃?他是替齐王求亲?” “是也不是,慕容轩是要塑造一位天下第一美人,祖母,你怕是不知内情,天下第一美人皆出自北燕神庙,慕容轩如果要废北燕皇帝话,饶不过神庙,他哪是为我造势?他把握当成了对抗神庙的玩偶,天下第一美人是他捧出来的,他多光荣,多有能耐。” 前生被继母当棋子摆布戏耍一生,今生萧宁绝不容许任何让掌控她的命运,嫁人她要自己选夫,萧宁想过长公主所说的男女之事,萧宁曾迷茫困惑过,可今日萧宁突然想通了,她不是师傅,也永远做不到师傅那般,男人还是一个好,多了太太闹腾。 “宁儿不屑与天下第一美人之称?” 萧宁为祖母散开头发,“唯心自在而已,我的名声不需要慕容轩捧出来。” 萧老夫人放心的笑了,”我的好孙女,宁儿,祖母今日真是高兴,萧家女不嫁皇族,你可要牢记。” “嗯,我记得。” 萧宁伺候祖母安寝后,拉开一扇床屏离开,萧老夫人在萧宁离开后睁眼,萧家女不嫁皇族的祖训会不会破在萧宁身上?三皇子石越看萧宁的目光,老夫人担心那。 萧宁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疲倦,萧宁擦拭头发,她并未向祖母说全书信上的内容,慕容轩,他太可恨可恼,书信上哪是求亲,是施舍,萧宁会感激涕零?慕容轩,你失策了。 红袖为萧宁擦拭头发,萧宁趴在床榻上,阖眼问道:“萧婉和她说了?” “回大小姐,继夫人留二小姐在房中,离得远了,听不大清楚,用不用让她去听听?” 红袖口中的她是萧宁从长公主府要来的,特长就是耳聪目明,萧宁早就安排再继母李氏的院落里,萧宁道:“用不上她。” 萧宁能猜透李氏的心思,怕是同萧婉所想不一样,萧婉是被司马睿迷住了,以为设计萧宁,就能让萧宁成为腾妾,计谋得逞她萧宁也得是司马睿的夫人,萧家司马家都丢不脸,萧宁计上心头,萧婉,你们母女敢动手的话,就别怪我了。 “红袖,去把司马睿送来诗词拿过。” “是。” 萧宁侧着身子,细看司马睿写的诗集,不可否认的一点司 马睿在诗词上确实下过一番苦功夫,纂花字体飘逸,诸葛云的字写得中正不飘逸,可却让萧宁喜欢,萧宁哪怕勉强自己都看不进去司马睿的诗词集,萧宁不想因算计继母和萧婉给自己找罪受。 红袖接过被萧宁扔掉的诗词集,“拿去烧了,以后司马睿再送礼物过来都不许收。” “遵命,大小姐。” 萧宁扯被子盖在身上,睡梦中有声音不停的再喊她,宁宁,宁宁,不是一人的声音,到底是谁?萧宁无法看清身边的人,宁宁···宁宁··· 这声音吵了萧宁一整晚,萧宁翌日没起来晨读,风雨无阻的晨读被打断了。 半月后,诸葛云返回南齐都城建康,虽然是慕容泽主动退兵,可诸葛云和慕容泽交锋过,抵挡住慕容泽的攻势,在长公主的安排下,南齐百姓皆知诸葛云是南齐的名将,能和北燕煞神慕容泽相抗衡。 天下第一楼上,三皇子石越设宴款待归来的诸葛云,因有萧宁在,并未招姬妾陪酒,萧宁跪坐在软垫上,一缕发丝的稍尾微卷起,多了俏皮,”北燕慕容泽是什么样的人?诸葛云,你见过他吗?” “齐王慕容泽上阵比会佩戴银鹰面具,我只是远远的见过一面。” “王家玉郎和慕容泽喝过酒,应该见过他,说说看他怎样?为何会带银鹰面具?”萧宁举杯清酌,“慕容泽,他倒是挺有趣的。” 萧宁还记得燕王送来的书信后夹着一张纸,张扬的话语’我只会娶天下第一美人,萧宁,哥说你是,我不信,等我亲自来验证。’ “宁表妹,慕容泽的容貌不再司马睿之下,轻视他的人都被他宰了,在疆场上佩戴银鹰面具,是不让敌人看见他的俊容。” 不在司马睿之下?萧宁对慕容泽的兴趣立刻减半,返回北燕的慕容泽冲着慕容轩发了一顿脾气,搅得燕王府鸡飞狗跳后扬长而去,“哥,我告诉你,我娶谁,你也管不着。” 第五十六章 情劫 天下第一楼有五层高,能到最上面一层的人尊贵非常,不是顶级世家大族的嫡子嫡女,便是名扬天下的风流名士,处死之外给天下第一楼老板在多的银钱都无法登上顶层。天下第一楼顶层只设有一间,取独一无二之意,石越即便是三皇子的身份,他宴请诸葛云,王渊,硬是从姑姑府上拽出门的萧宁,他们中哪一位提出都可登上天下第一楼顶层,但是今日石越却没占据顶层,不是他不愿不能,是来迟一步,顶层被建康名士占据,他们醉舞狂歌,形骸放浪谈论诗词,石越只能将宴会设在第四层想相对安静的包房。 萧宁询问了慕容泽后,无心饮酒,房子啊酒樽,起身推开窗门,走到狭小的木板走廊,手搭着栏杆望向远处,虽然不是顶层,大半建康城尽收眼底,阴云蒙蒙,挡住了冬日暖阳,冷风吹拂发丝裙摆飞扬,转瞬天上敲锣雪花,六角晶莹的雪花翩翩飞舞,建康冬日不经常下雪,萧宁身手去接雪花,雪花落在掌心,迅速融化,微凉的寒气从掌心钻进萧宁心中。 坐在包房中的王渊看着萧宁戏弄雪花,袖口中手不由的攥紧,簪子是收下了,可她却没有戴,王渊控再看眼萧宁,会显陷得更深,石越毫无顾忌的盯着萧宁,有衡量盘算,也有难言的挣扎,为君者不可喜好美色,但不可动心动情,石越分不清是被萧宁带来的好处打动,还是心动于此刻萧宁的宁静美好。 诸葛云一直垂头默默饮酒,不同于南齐世家子的深邃五官透出一缕的情思,诸葛云捏紧酒杯,他想娶萧宁,不仅因儿时的情分,喜欢萧宁,喜欢明明是在笑,却让他看出悲伤的萧宁,忘不了她让人为他修马车,忘不掉她清冷的一瞥,忘不掉萧宁于他饮酒谈笑,向他询问兵书战策,同他一起研究望远镜,几年间诸葛云和萧宁发生了许多的事。即便诸葛云知道她不记得了,可诸葛云并不责怪她,诸葛家族世代护卫南齐,北燕步步紧逼,南齐的百姓世家甚至皇族却醉生梦死,无人似诸葛云一般知道北燕和南齐实力差距,燕王慕容轩随时都可能兴兵征讨南齐,诸葛家祖训,宁为战死,不得投敌。 诸葛云如果战死沙场,萧宁谁来照顾?诸葛云截住心思,娶萧宁是为了让她幸福,如果他给不了萧宁,诸葛云宁愿远远的看着萧宁,诸葛云仰头饮酒,醇酿是苦涩的。 此时顶楼上的欢笑嬉闹声,打碎了这一刻的宁静,王渊起身,“我去看看。”他想要停留在萧宁身边,又怕停留,陷进去就万劫不复,诸葛云肩上担负着护卫南齐的责任,王渊肩上扛着整个王家,扛着整个世家大族,容不 得一丁点的差错,石越道:“我和你同去。” 石越很不高兴,看看那些止谈风月的风流名士到底在做什么,惊醒了萧宁,石越和王渊出门,诸葛云独自留下,王渊和石越不信沉默寡言的诸葛云会趁此机会接近萧宁,诸葛云的眼中就没女子存在,哪怕是萧宁也一样,他经常对萧宁不假辞色,冷硬的像一块石头,萧宁是不会看上诸葛云的。 萧宁似没听见嬉笑声,专心的接着雪花,冬天山里寒彻骨,萧宁不觉又想到了前生,继母,你别怪我,如果我想不明白你设下的圈套,我不会找你麻烦,可我想明白了,难忘前生的遭遇,你最不幸的是没报复你再死,今生即便你没像前生伤害到我,我萧宁也不会放过你。 萧宁肩头一沉,手臂被抓回来,手被不满厚茧的手握住,萧宁抬眸望进诸葛云的漆黑的眼眸中,不觉有分迷茫,因想着前世,很容易便想到诸葛云是萧婉的丈夫,想到他以后会是南齐的南阳王,萧婉是南阳王妃,诸葛云为萧宁系上披风扣子,别开目光,“天凉,进屋去。” 萧宁将手从他手中抽出,看向蒙蒙雪中,”诸葛云,我忘了。”只记得你是萧婉的丈夫,诸葛云道:“我说过,我记得就好。” 两人并肩站立着,萧宁大破沉默,“诸葛云,如果给你等同的实力,你可能打败齐王慕容泽?” 诸葛云唇纹深上一层,深墨的眼眸一亮逐渐的暗淡,“打不过,齐王慕容泽是天才,心狠无所顾忌,我和他对敌,牵扯太多,齐王慕容泽在疆场上不要命,他其实在享受杀戮的快感,他从未想过失败后北燕会如何,这一点我不如他。” “你想着南齐?” 诸葛云沉默半晌后,嗯了一声,不仅想着南齐,还有你萧宁。 萧宁叹道:”如此说来,齐王必须得除去了。” “很难,除去齐王很难。” 萧宁扶着栏杆,笑道:“难才做得,太简单了有何意思?燕王齐王好大的胃口,天下尽归他们兄弟?天下间谁主沉浮,还在两说,慕容轩,慕容泽。” 这两个名字前生的萧宁就没听过,是因她重生后带来的不同吗?萧宁嘴边勾出妖冶的笑容,低吟:“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诸葛云愣住了,“萧宁,这首词?” “北燕林小姐遗书,还一句话,我送你,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诸葛云,你应该是独领风骚之人。” “好,好诗词· ··” 回应萧宁的是楼上传来的阵阵叫好声,“诸葛公子,好诗词,好诗词,天下第一名士肥腻莫属,真真是好诗词。” 萧宁听见司马睿的名字就恶心,凝眉道:”他怎么也会来天下第一楼···”今生有别于前生,可萧宁怎么能忘记司马睿名扬天下的一首诗词?就因司马睿醉酒于天下第一楼,在墙壁上写下了冠绝的豪放派诗词,才奠定了他天下第一名士的地位,使得萧宁不管不顾的栽进去,萧宁自从掌控萧府后,就一直让人暗自布局,司马睿不写这首诗词罢了,写了···写了···就让他万劫不复,名声扫地,读书之人最恨的是偷盗别人的诗词,司马睿会百口莫辩,他解释不清楚的,萧宁就是打算让司马睿尝一尝被人冤枉却无人相信的滋味。 萧宁平稳了心神,是在此时还是留到以后?萧宁有些犹豫,如果司马睿不勾引萧婉,萧宁就会落下一枚棋子,可萧婉现在明显对司马睿动情动心,因此事萧婉和李氏私底下不知道吵过多少次,萧婉一次有一次的刺痛李氏,说继母将司马睿留给萧宁是偏心,萧宁每次听见回报都会笑得很开心,继母一遍一遍的说司马睿的坏处,可萧婉却固执的认为司马睿是最好名士,前生继母肯多说一句,萧宁那么敬重继母,她怎会不听话,哪怕再喜欢司马睿,也会因怕继母伤心而放弃, 萧宁眼角湿了,她一直渴求的母爱是一场笑话,是亲手毁了她一生的罪魁祸首,萧宁如何不怨恨?如何不想复仇?诸葛云抬手缓慢的抹了抹萧宁眼角,长睫划过诸葛云手指,萧宁自问:“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诸葛云见萧宁似被所有人遗弃了一样,骨子里透着浓得让人窒息的哀伤,诸葛云手掌摸到萧宁脑后,将她暗在自己胸口,微合眼眸,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色,“你是萧宁,善良聪慧的萧家大小姐,萧宁···宁···宁宁···” 师傅说过坚强的女人有时会需要依靠,需要男人的拥抱,也是师傅有多位情人的原因,师傅太要强,提出一位情人很难给师傅安心的感觉,质量不足,数量补上,是师傅常常自我嘲弄调笑的一句话,据说着这句话也是林琳倚在北燕皇帝慕容御的怀里,送给师傅的,北燕因慕容御而兴盛强大,林琳代天择主并没为北燕选错皇帝,慕容轩就算心有不甘,他现在的施政手段都是慕容御教的,北燕国策和慕容御当皇帝时几乎没有不同,师傅说慕容轩是慕容御一手打造出的,最能继承慕容御遗志之人,慕容御为北燕江山,为慕容家的祖宗基业,最后放过慕容轩,给他留一线生 机。 萧宁记得师傅说起这事来是咬牙切齿的,好不容易南齐熬死了慕容御,可慕容轩摄政,师傅好不怨恨,没给那位情人好脸色看,听那位无名情人说,慕容轩比慕容御还可怕,慕容御找到了控制他杀性的林琳,慕容轩经历坎坷,人生起起伏伏,多次濒临险境危局,不甘,怨恨,偏执,以至于被压在骨子里的疯狂,慕容泽能屠尽十于万蛮族降兵,慕容轩能屠杀近天下人。萧宁记得师傅拧着情人的耳朵,慕容家的男人就没正常的,萧宁也是从那刻猜到师傅的情人很有可能是北燕皇族,记得前生北燕亲王曾为师傅写过悼词,今生这一点也变了吧。 萧宁不排斥靠着诸葛云,他宽厚的胸膛萧宁感觉到安全,比之司马睿小身板···萧宁眯了眯眼睛,司马睿,今日先放过你,等着继母李氏出招后,我在让你们一起坠入绝境,永难翻身,做坏人又怎么样?肆意放纵的坏人挺好,不会有人欺负,不会被送去家庙,受尽屈辱痛苦, 萧宁推开诸葛云,仰头道:“我不善良,也不大度,我不是好人。” 诸葛云怔怔出神,嘴角微微扬起,诸葛云不习惯笑,他的脸是僵硬的,也不习惯说情话念情诗,他的唇舌是笨拙的,诸葛云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是萧宁就对了。” 萧宁解开了披风,随手扔给诸葛云,片刻软弱可以,她萧宁不可软弱一辈子,依靠男人一生,尤其是面前的是诸葛云,前生萧婉的丈夫,萧宁从没想过今生去嫁给诸葛云,只是诸葛云使萧宁迷惑,难道他们以前真的见过?萧宁止不住的想,前生时诸葛云到底为何娶萧婉?萧宁明明记得诸葛云有机会尚安乐公主的,他却在皇上下旨的前一刻,亲自去萧府提亲,迎娶萧家小姐,因诸葛云的不识时务,皇帝正经冷落了他一阵,后迫于战况让诸葛云重新挂帅出征,南齐皇帝离不开世代从军的诸葛家族,遂诸葛家族虽然赶不上王家萧家耀眼夺目,但始终屹立不倒。 “做什么去?” ”去做坏人,会会名扬天下的司马睿。” 萧宁此刻不会将司马睿打落尘埃,但是可让司马睿不痛快,萧宁很愿意为之。萧宁登上了天下一楼顶层,司马睿,对不住,谁让你前生让我不痛快呢,今生你别想痛快了。 第五十七章 毁人 萧宁在跨进天下第一楼顶层包房时,诸葛云从后追上横着胳膊挡住萧宁,“你一定要去?” 萧宁抬眸,靠近诸葛云,轻吐气息:“诸葛云,我不是好人,我最恨我继母和司马睿。”萧宁不知为何对诸葛云说了这句话,但说了就说了,萧宁不后悔,“闪开,让我进去毁了司马睿。” 诸葛云后背绷紧,让开半步,伸手必拉开房门,”萧家大小姐到。” 屋子里顿时寂静下来,诸葛云是南齐新一代将星,虽然南齐重文轻武,可诸葛云力抗北燕齐王的事儿传遍南齐,逼得齐王慕容泽无法进兵南齐,对战无不胜的慕容泽来说是失败,诸葛云亲自拉门通传,无疑为萧宁又增添了一枚筹码,诸葛云此举是告诉所有人,他南阳侯第二子镇北将军是萧家大小姐裙下之臣,向王渊表明,他诸葛云正式介入萧宁争夺战,诸葛云对南齐将来不看好,怕他会战死沙场萧宁无人照顾,可他方才一下子想通了,萧宁不要任何人照顾,她是同他并肩而立的萧家大小姐,继承长公主衣钵之人。 醉酒想得狂放的司马睿看见萧宁,摇晃着起身,“萧宁,萧宁。”司马睿默念这名字,萧宁身披银狐狸领斗篷,萧宁偏爱雌雄莫辨的打扮,佩戴的首饰不多,清丽的五官赶不上妖艳眉骨的歌姬或者纤细柔美的世家小姐,但萧宁有一双极美的眼眸,似寒泉,似皓月,为萧宁平添了冷傲高贵,凡夫俗子不敢近前,司马睿恨萧宁,可却舍不得移开目光,征服萧宁,撕开她的衣衫,让她只能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没到想到萧宁乞求的娇吟,司马睿比吃五石散还兴奋,那是吃再多的秘药都无法达到的快感。 萧宁走进包房,酒气,菜香,姬妾身上的脂粉气息,隐隐还夹杂这几许墨香,早到的石越身边是名妖冶的歌姬,石越手还搭在歌姬的肩头,见到萧宁后,下意识推开歌姬,歌姬手中的酒杯落在地,溅湿了石越的长袍,萧宁眼波扫过众人,放浪形骸的风流名士纷纷整理衣衫,推开挂在身上的姬妾,一本正经的端坐好,萧宁眼底划过不屑,在坐的大多和司马睿交好,前生萧宁见过他们,也接待过他们,他们很清高,瞧不上不懂诗书的萧宁,却吃着萧宁给他们准备的酒宴,司马睿大方的很,谁如果缺了银子,只要说一声,司马睿会命萧宁资助他们银子。 风流名士,他们是南齐的风流名士,怪不得诸葛云说南齐打不过北燕,萧宁不知北燕具体的情况,但北燕绝对没这么多假清高真小人,好逸恶劳的风流名士。 王渊是屋里所有人的例外,他 独自安坐于窗前,莹莹雪月照着王渊,萧宁看得有些发愣,真正的谪仙人是他而不是司马睿,前生萧宁只看到了司马睿的外表,谪仙人是气质,是姿态,是才学,王渊抬眸,墨色眼眸泛泛起波澜,举杯敬萧宁,“宁表妹,一起赏月赏雪如何?” 诸葛云站在萧宁身后,这是王渊对诸葛云的回应,一文一武之间暗潮涌动,萧宁就算看出也不会管,像师傅说得,名扬天下的才女不愁没男人,让他们争去。 萧宁脚步轻盈,她也只有坐在王渊身边,才不至于感到恶心,萧宁跪坐,将身上的斗篷褪下,甩手扔在身后,“王家玉郎,方才你可失约了,自罚三杯。” 王渊唇角勾起,“宁表妹,三杯我喝。”仰头饮酒,酒汁顺着唇角滚下,划过他脖颈喉结,直接滚到胸前,歌姬抽气眼波迷离,那是王家大少爷啊,乌衣巷的王家嫡子,萧家嫡长女坐一处,他们不敢靠近破坏美感。 王渊喝了三杯,酒晕染红他玉般脸颊,声音低沉磁性,“宁表妹,可满意了?” 萧宁一直跟着师傅长公主练剑,身材比之寻常世家小姐高挑,曲线玲珑,娇躯柔韧,纤细的腰肢不可盈握,今日萧宁穿乳白色束腰窄袖袍子,没世家女衣着繁琐,也更能看出萧宁的好身材,司马睿也好,风流名士也罢,在看身边的衣着暴漏的姬妾,赶不上萧宁多以,萧宁不曾露出一分肌肤,可就是让他么口干舌燥,燥热涌到□。 萧宁懒得看风流名士的丑态,目光在墙壁上瞟了一眼,司马睿方才写下的诗词墨迹尚未干,萧宁轻啄美酒,“王家玉郎,谁写的?” 除了王渊之外,萧宁仿佛就没看见得意扬扬的司马睿,诸葛云坐在王渊另一侧,萧宁很会打击司马睿,王渊道:“是司马睿。” 萧宁此时才清清淡淡的撇了一眼司马睿,怀疑道:“是你写的?” 司马睿酒醒了一些,“恳请萧大小姐品鉴。”司马睿对能写出这首诗词来很得意,萧宁再问:”这首诗真是你写的?” “萧大小姐不信?他们都是证人,”司马睿一指风流名士,“是他们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了?” 萧宁似欣赏诗词,“文风不像你往日所做婉约派的诗词,这首诗激昂奋进,透着疆场上阵阵杀气,怎么看都不像名士没上过疆场的你所写。” 众人这才有一分疑惑,诗词是好诗词,是同司马睿往日的文风不相符,司马睿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萧大小姐,我是感慨于诸葛将军 击退齐王慕容泽,感慨于南齐盛世繁华,心有所悟,才能写出这首诗词。” “萧宁,你难道疑心我对南齐的忠诚?难道疑心我对皇上的拳拳报效之意?” 司马睿哀痛,似被萧宁误解,萧宁轻柔的笑道:“司马公子有报效之意?” “那是自然,金戈铁马,方显男儿本色。”司马睿慷慨激昂,挺高了胸膛,似明日就打算去疆场杀敌报效南齐,报效皇上。 萧宁含笑问道:”诸葛云,你肯收下他?“ 诸葛云和萧宁对视,“不会舞剑,不会杀敌,司马睿不成。” “诸葛将军,你小瞧我?”司马睿急了,在萧宁跟前急于表现,“我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你怎知我不行?” 诸葛云眼波平静,健硕的身上突然爆发出浓重的血腥战意锋芒,司马睿等名士打了个寒颤,诸葛云道:“我说你不行,司马睿,你差远了,疆场上不需要浮夸之徒。” “你有辱斯文,诸葛云,你是有辱斯文。”司马睿气急败坏,诸葛云沉默品酒,对司马睿跳梁小丑的行为视为不见,萧宁却在此时含笑问道:”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你确定?” 司马睿很自傲的点头,他被人称颂得太久了,萧宁突然起身,道:”文能安邦,我现在看不出,武嘛,当前北燕回军,战火平息,没仗可打,但是···” 萧宁一双妙目流出点点笑意,司马睿脑子翁了一声,她竟然对他笑了,从遇见萧宁后,她不曾这么看过他司马睿,“萧宁,你要我做什么?”司马睿就一股感觉,他一定要满足萧宁任何要求,讨得她的欢心,萧宁不仅是高不可攀的萧家大小姐,当朝女冠,娶萧宁带来的好处太多了,司马睿每当想到这一点,就异常兴奋。 “舞剑,司马睿,和我舞剑如何?” “在下怕伤到萧大小姐。” 司马睿怜香惜玉,作为名士有一手好剑法,萧宁嗔道:“司马睿,你是看不上我了?” “不敢,不敢,萧大小姐花容月貌,身躯精贵,磕着碰着岂不是不美?” 萧宁坐下,斜眼看了司马睿,“你直接说你怕了,不就是了?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 司马睿一激动,道:”我会害怕?萧大小姐,咱们比剑。” 萧宁再次起身,道:”刀剑无眼,司马睿,你小心。” “萧大小姐,在下舍不得伤了你,点到即止的好。” ”舞剑不可没乐曲。”萧宁回眸看向王渊,“久闻王家玉郎弹得古琴,可否为萧宁抚琴助威?” 王渊注视萧宁良久,“宁表妹,我祝得旗开得胜。”王渊一招手,随从送上古琴,王渊至古琴于膝头,调音后手放在古琴上,萧宁命人去取剑,诸葛云将腰中的宝剑送给萧宁,“小心保重,祝你得偿所愿。” “你不怕我输了?”萧宁借剑挑眉,抽出半截宝剑,寒光四射,端是口好剑。 ”你不会输,主动权一直在你手上,你只要拿出与我舞剑时的五成实力,司马睿随你打。” 萧宁笑了,抽出宝剑,剑尖指向司马睿,眸光冷然,“司马睿,我再问你一遍,受伤了会不会怪我?” “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萧宁,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怪你。” “我不会要你性命。”萧宁浅笑,她从未想过要司马睿的性命,前生那么恨她都没杀了司马睿,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活着才是受罪,何况司马睿还有用,很有用,萧宁只想再毁司马睿一次。 “你们都做个见证,如果我被他伤到,是我学艺不精,不怪司马公子。” “我亦然。” 萧宁司马睿持剑相碰,立下口头约定,南齐比剑很多,这种约定是被承认的,众人并未感到异常,萧宁退后一步,剑指司马睿,“司马公子,请。” “萧大小姐,请。” 同萧宁比剑是司马睿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他小看了同长公主学艺的萧宁。 第五十八掌断了 天下第一楼的顶层宽阔,常有人比剑论诗词作画,地方很大,听闻萧宁和司马睿比剑,仆从移开软榻,宾客名士围坐在一旁,鲜少有世家小姐同男子比剑,萧宁此举出乎意料之外,司马睿甩开衣衫,恣意放纵,隐约可见的胸膛,引得歌姬们妙目连连,止不住的惊叫。 萧宁不愿否认此时司马睿是迷人的,很能让女子心动,萧宁抬手剑指司马睿,古琴声悠扬的响起,歌姬们停下尖叫,转而看向了如皓月般的王家大少爷,他双手抚琴,似在抚慰情人,眼波专注,歌姬们不敢尖叫,不敢打扰王渊抚琴,只希望能得王渊一瞥,司马睿可接近,王家大少爷只可远观,不可冒犯。 诸葛云抱着双臂,站立在王渊身边,凝神注视着萧宁和司马睿比剑,一站一坐,两人同样姿容挺拔,诸葛云也是俊秀的男子,只是不同于南齐世家公子的俊秀,五官 深邃,气质凛冽,溢满杀气。 萧宁和司马睿交手,不算吃力,但也没诸葛云说得那般轻松,司马睿的剑法飘逸,也是经过名家指导的,司马睿一味追求的是好看,给了萧宁机会,况且司马睿对萧宁很难下得狠手,怜香惜玉是风流名士本色,司马睿岂可自砸招牌?遂萧宁和司马睿斗个旗鼓相当,萧宁隐隐占上风,一时无法将司马睿制住。 诸葛云冷冷开口,借着古琴声,说着剑法的玄妙,低沉浑厚的声音不同世家子弟的尖细,震得姬妾们酥胸起伏,未曾想过诸葛云声音会如此动听,诸葛云在床榻上时,会不会也···歌姬们似发现了有一稀有之物,一双双妙目看向诸葛云,司马睿看多了不稀奇,谁能让冷傲的诸葛公子,力抗北燕的镇南将军成为入幕之宾,必会名扬南齐,成为名妓。 司马睿听不明白,萧宁有了另一番感悟,她曾同诸葛云练剑,谁是练剑其实是诸葛云喂招,诸葛云曾被萧宁误伤过,他笑笑说没事,继续陪萧宁练剑,萧宁刺出一剑横拨,司马睿狼狈的闪开,萧宁下很手了,不再追求华丽转为实用,这几招是诸葛云手把手的教出来的,源自疆场上的领悟,诸葛云全都交给了萧宁,诸葛云不再出声,出神的注视着萧宁,手掌捂住了右臂,那还有萧宁刺伤的剑痕。 诸葛云最感到愉悦的便是和萧宁练剑,他可毫无顾忌的接近萧宁,看着她只看着她一人,肢体每一下碰触,诸葛云心都是颤抖的。王渊和萧宁心意相通,曲调转为高亢激浪,有股沙场秋点兵的气势,乐曲随着萧宁舞剑而动,严丝合缝不见一丝的突兀,王渊不懂萧宁剑招,却能知晓萧宁此时心境,否则不会奏出如此合拍的乐曲,王渊心有所悟,抚琴动作不停,猛然抬头看向萧宁,一双眼眸露出不可置信。 ”宁表妹,不可···” 乐曲嘎然而止,王渊珍爱的九尾古琴划下膝头,比诸葛云反应更快,不仅是王渊大惊失色,在场的人全都长大嘴巴,不敢相信亲眼看见的一切。 噗噗两声,萧宁肩膀染红,乳白色的衣衫迅速变为鲜红,绽开血花,而司马睿跪伏在地上,宝剑落地,捂着右手,鲜血从手腕处滴落,一滴,两滴,三滴,寂静的天下第一楼顶层上的名士仿佛能听到血滴落地的声音,司马睿抬头,双目赤红:“萧宁···你···” “我早就说过,刀剑无眼,司马睿,你可是要反悔?” 萧宁因失血,脸上苍白,她估算着哪怕肩膀被司马睿刺伤,她也要废了司马睿持毛笔的右手, 萧宁一直在等待这一日,从用言语刺激司马睿和自己比剑开始,萧宁就一步一步的按照计划进行,前生她忘了挑断司马睿的手筋,今生这一点遗憾一定要补上,萧宁并未挑断司马睿的手筋,不是萧宁不够狠,而是反反复复的经历着希望的破灭,司马睿才会更痛苦,萧宁会一点一点的拿去司马睿的一切,他还有用,怎可让司马睿就这么废了? 血珠渐上萧宁眼角,萧宁见司马睿痛苦的样子,心里畅快,他是前生自己爱的人,重生后的萧宁第一次落泪,眼泪冲淡了血珠,在萧宁脸颊上留下淡淡的红痕,王渊走到萧宁身后,“宁表妹,你如此恨他?” 萧宁回眸,含泪浅笑,“意难平,恨难消。”萧宁以为自己因前生的报复会将司马睿当做路人,可他总是出现一遍一遍的提醒萧宁,提醒她前生是如何的有眼无珠喜欢司马睿,萧宁强压下来的恨意,终于在司马睿不停的接近中爆发出来,今生的司马睿是无辜的吗?就算无辜,萧宁也不在意了。 王渊抓住了萧宁胳膊,弯腰手放在萧宁膝盖处,打横抱在怀里,萧宁发丝散乱和披散于王渊的后背上,萧宁安静的伏在王渊怀里,泛着那双清澈眼眸,挑起王渊的耳畔的发丝,“王家玉郎,给我做首诗词好吗?要比司马睿写得更好。” 王渊看了萧宁半晌,道:“来人,取笔来。” 名士们全都傻了眼,虽南齐对男女之事看得不太重,名士追着心仪女子,也曾有拥抱出现,可王渊抱着萧宁,是横抱,表哥送受伤的表妹,也说得通,说得通。 王渊道:“抱紧了。” 萧宁落座思索,双手环住想王渊的脖颈,肩头的血蔓延在王渊的身上,王渊一手托着萧宁,一手提笔阖上眼眸,至周围的一切于不顾,过了一会,王渊突然睁开眼,皓月般眸光激情四溢,萧宁咬破了手指,滴血入石墨中,王渊毛笔沾满墨汁,在司马睿所提的诗词旁边挥笔写着诗词,带到划下最后一笔后,王渊扔掉了毛笔,大笑:“畅快,畅快,宁表妹,我此生怕是难再有有今日的水平。” 王渊抱着萧宁离去,众人呆呆的看着王渊所写的诗词,再对比司马睿所做,境界上不止高出一筹,诸葛云随后离去,王渊此时已经将萧宁安置在马车上,萧宁却将准备于她同行的王渊推下马车,放下帘子,隔绝王渊的视线,“王家玉郎,今日多谢你了。” “回萧府。” “是,大小姐。” 马车缓缓启动,王渊嗤笑,萧宁,你学了长 公主撩拨人心弦后,就想飘然而去?王渊听见脚步声,知道是诸葛云,“她我不会放弃。” “我亦然。” 两人再次对视,拳头相碰,谁胜谁负,看谁最终能打动萧宁的心扉。 在马车里的萧宁缓缓的阖眼,她不是非要让王渊送不可,萧宁不愿见到诸葛云,而且她实在是无力走出天下第一楼,有现好的男子为何不用?萧宁满足的笑了,司马睿的手筋就算是神医林都治不好,萧宁下手是很有分寸的。 萧宁回到萧府,引起一番动荡,她也是受伤了,祖母疼惜,继母怜爱,萧婉关心等等,萧宁都没看见,太累了,萧宁回府后就晕了过去,上药等等事,由萧老夫人亲自看着,李氏就算是想动歪歪心思,也不成,在萧宁身边,她没有一人会听李氏的吩咐,何况萧老夫人也不是白给的,萧宁放心得很,昏睡中的萧宁,仿佛又回到了前生,司马睿的哀嚎,萧宁唇角得意的个勾起。 萧冀铮听说天下第一楼中的事后,忍住大笑,一脸凝重的道:“母亲,萧宁伤势好了,您得看着点,我看萧宁杀气太重,说上伤了司马公子就伤了?” 萧婉身躯一颤,李氏拽住萧婉,道:“司马公子伤得可重?” “手伤了。”萧冀铮显得很愧疚,“萧宁惹下的麻烦,我还得为她收拾乱摊子,我如何同司马兄交代,好在司马贤侄伤得不重,否则我无颜再见司马兄。” 萧婉心一疼,司马睿说过要伤萧宁为她出气,司马睿定是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刺伤萧宁,都是为了她?萧婉不知说什么才好,恨不得去看望司马睿,李氏挡住萧婉,”夫君,是伤到了手?” “嗯。”萧冀铮不愿多谈,“你帮着母亲照看萧宁,等她醒了,让她去反省三日。” 萧冀铮摆足父亲的严厉,向萧老夫人行礼后去书房给司马家家主写道歉的书信,等到了书房,萧冀铮大笑,“宁儿好样的,彻底毁了司马睿,众目睽睽之下比剑,哈哈···比剑···刀剑无眼怪得了谁?司马家完了。” “夫主,您是说司马公子?”柳姬柔弱的坐在萧冀铮怀里,“司马睿吗?” “可不就是他,司马家的希望,被宁儿彻底废了。” 萧冀铮得意扬扬的搂住爱妾,美人在怀提笔写下华丽诚恳的道歉信,柳姬轻吻萧冀铮的高挑兴奋的眉梢,”大小姐伤势如何?” 萧冀铮停笔,板过柳姬的脸,嗅着阵阵的馨香,□有几分火热,”宁儿伤 得不重,养两日就好。” 柳姬放心了,大小姐无恙便好,何等聪明的柳姬晓得萧冀铮心意,柔软的手掌盖在萧冀铮□,眉眼含春:“夫主,让奴伺候您可好?” 萧冀铮颔首,柳姬滑到地上,伸手解开萧冀铮腰带,手口并用取悦萧冀铮,萧冀铮沉了沉气息,继续写完书信,柳姬感到萧冀铮今日格外的兴奋,看来对于大小姐刺伤司马睿,萧冀铮由衷的高兴。 萧冀铮封好书信,命人送去司马府后,靠着椅子,享受柳姬的伺候,无人再能威胁萧家地位,司马睿被废了,自己的儿子萧逸必会取代司马睿的地位,萧宁做得好,萧冀铮按住了柳姬的头,重重喘息着··· 萧逸听了消息后,先去看了萧宁,仔细的寻味了萧宁的伤势,萧逸轻叹一声,“司马睿可惜了,我还等着同他一教高下,王渊···王渊···”萧逸很快又有了新目标。 第五十九章 生香 司马睿手上的伤势隐瞒下来,萧宁下手很有分寸,司马睿的右手手筋并未全断,留了一线渺茫的希望,司马睿痛哭失声,萧宁毁了他,司马家家主一下子老了很多岁,萧冀铮道歉信送到他手中,他苦笑着撕个粉碎,司马睿是他们家族希望,从一旁抽出藤条,狠抽司马睿:“我警告过你,别惹萧宁,你怎么就记不住?萧宁那样貌,那性子,那身份,是你能想的?我说过让你娶萧婉,你不肯听。” 司马睿哀嚎,藤条落在身上,很疼去没手伤疼,”父亲,我错了,我错了。” “知错有什么用?你和萧宁在众人面前比剑,事先又有了约定,萧宁可在众目睽睽之下挑断你手筋,我们脸一句埋怨报仇的话的都无法说,多少名士毁于好勇斗狠?萧宁还算好的,没割下你头颅。” “父亲,我饶不不了萧宁,我饶不了她。”司马睿披头散发的坐起,光着脚要去找萧宁算账,上身布满被司马家家主抽出来的挑挑血痕,五官狰狞,杀气腾腾,司马家家主扔掉藤条拽住司马睿,”你现在去找萧宁,只会让整个南齐都知道你手废了,你不能去。” 司马睿落魄颓然的跌坐,“父亲,我就白挨萧宁一剑?我的右手能好吗?” 无人可回答司马睿,司马家家主道:”你去游学天下,顺便遍访名医为你治疗手伤,天下之大总有能人为你治伤。” “父亲,我不愿离开建康。” 建康是南齐都城,富贵奢靡,游学天下,风餐露宿,司马睿受不得苦,司马家家主却道:”你必须走,儿子,你留在南齐建康只会成为众人的笑柄,萧宁如今风头正盛,你争不过她,须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去···” 司马家家主咬了咬牙,压低声音:“你去北燕。” “父亲?”司马睿顾不得手疼,惊慌看向父亲司马博,“去北燕?” “神医林在北燕,你不看看能不能碰见他,最重要的是,北燕文人不多,你极有可能力压北燕读书人,得到燕王的赏识,也为司马家留条后路。” 司马博考虑得清楚,儿子长得好,文采好,手废了,可还嘴,故作高深不写字在南齐不成,可在北燕可行,司马睿道:“皇上不会放过司马家。” “傻孩子,你是去游学威压北燕读书人,皇上只会高兴,只要你一刻不曾做出背叛南齐在和之事,皇上便不会怪罪司马家,反而会对为父荣宠至极。” 司马博拉起儿子,抹去司马睿脸上泪 痕,“儿子,北燕不似你想得那般荒凉,你听我说,北燕···天下大势怕是在北燕燕王身上,北燕宗室女对南齐的文人很偏爱。” “父亲,我懂了。” 司马博颔首,“明日你便离开南齐去北燕。” “是。” “儿子,等你有实力后,再向萧宁讨得今日耻辱,萧宁逃不开你手心。” 司马睿眼里闪过疯狂,狰狞的说道:“父亲,我不会饶了萧宁,我也要毁了她。” 翌日司马睿以游学的名义飘然离开南齐,傍晚时,看书的萧宁听见换乱的脚步声,萧宁目光不曾离开书本,问道:”怎么回事?“ 红袖出去一趟后,面色惊讶的回到萧宁身边,”回大小姐,是二小姐要出府,被继夫人拦下了。 萧宁蹙眉,萧婉出府李氏一般不会阻拦的,一个念头闪过:”她是要去找司马睿?” “说是去看望司马家小姐。”红袖神色诡异,萧宁用书卷挡住嘴,眼底满是笑意,“父亲可知道?” “柳姬定会说给老爷听。” 这是萧宁安排柳姬的目的,红袖问道:”大小姐去前面看看?” 萧宁想了一会,摇头道:“随她们母女折腾去。”不去也能猜到李氏好会被萧婉气得吐血,萧宁不愿去凑那分热闹,反而琢磨起司马睿的游学方向,以司马睿的性格不会去偏远之处,北燕?对他倒是可以去北燕都城燕京,前世司马睿就曾游学于北燕,据说引北燕万人空巷的迎接南齐来的谪仙人,今生呢?司马睿那首诗词,萧宁早晚会让司马睿因那时偶诗词名声扫地。 萧宁翻看书页,“听师傅情人说,北燕宗室女子泼辣得很,偏爱南齐少年郎,司马睿此去会如鱼得水,只是不知他能不能满足北燕宗室女的热情,何况···北燕不禁男风,司马睿别被那位最好男风的北燕王爷抢了去。” 红袖忍笑,“大小姐,没准司马少爷会雌伏呢。” “红袖,你学坏了。” “大小姐,奴婢是实话实说,谁让司马少爷唯一能看得只有容貌了。” 其余之处不都被悠然看出的萧宁毁了个彻底吗?红袖很佩服大小姐当着众人面挑司马睿,端视畅快洒脱,毫无顾忌的肆意而行,司马家也说不出什么,司马睿技不如人,打不过萧家大小家还要找上门来讨公道?司马家要脸不要?萧宁就是看准这一点才才敢于下狠手。 萧宁 慢悠悠的道:“可惜啊,可惜继母的安排了,司马睿偏就去了北燕。” 红袖一愣,“司马公子会回南齐的吧。” “他没准会在明年萧婉及笄时会南齐,继母有一年多的日子可安排筹谋。” 萧宁继续看书,不动声色的让人找到那名落魄的老者,从老者手里得了前生书籍,萧宁埋头苦读,对北燕林小姐所留的书有了另一层认识,按师傅的话说。林琳是个骄傲至极的女子。萧宁有些许的遗憾没见到林琳的真容,林琳一生都住在皓月山庄,据说是慕容御为她所修建,林琳故去后,北燕神庙封存皓月山庄,萧宁想着等有机会定要去趟皓月山庄,即便在外面看看也能凭吊林琳。 萧宁拜长公主为师,阅读林琳留下的书籍,她也算是萧宁半个师傅,去凭吊一番也算是全个礼节。萧宁没兴趣去看李氏和萧婉的闹剧,李氏忍无可忍的扇了萧婉一巴掌,“你今日敢迈出萧府,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李氏气得拂袖而去,萧婉捂着脸颊,看看李氏,有看看了萧府大门,留着眼泪跑掉了,司马睿,你会回来的吧,是母亲不让我去,你答应过的,在我及笄时会送我一首最好的诗词,司马睿,我等你。 司马睿的并未影响到南齐,谈论最多的是王渊在天下第一搂书写的诗词,是萧家大小姐剑挑司马睿,以女子之身力抗男司马睿却不落下风,名士百姓赞一句,名师出高徒,不愧为长公主的爱徒。 南齐谁不知道长公主无力惊人,年轻时败于长公主剑下的人不少,有的因此痴迷于长公主,有的因此一蹶不振,也有人练剑终生只为再战长公主。 “萧宁,褪衣。” “师傅,不用了,我上了药。” “褪衣。” 萧宁见师傅坚决,解开腰带,半露膀子,长公主拆开绷带后,看差伤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当,你剑法还不到家。” “弟子会努力的达到师傅所期望的,嘶···师傅,轻一点···“ 萧宁咧嘴,长公主道:”是慕容克给玉肌霜,你身子娇软,留下疤痕不美,我给上一次药,回去时带上玉肌霜,记得让你丫头每日够给上药。” “多谢师傅。” 刺痛后,是冰凉的触感,萧宁感觉很舒服,长公主手指下是玉般的肌肤,细滑似最顶级的丝绸,白得似玉如雪,晶莹剔透似尚好温玉,隐隐有暖香袭来,长公主道:“萧宁,你有祸国妖姬的本钱。 ” “师傅。”萧宁扯着衣衫,耳根微红,“我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您看错了。” “傻丫头,美貌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身段,你有让人男人痴迷的身躯,容貌再好,也顶不上身躯,且不说你兴许有···” “师傅,不许说。”萧宁红的不是耳根,脸颊娇羞酡红,她真有师傅说得那么好?为何前生的司马睿却弃之不顾,每碰她一次都仿佛是在受罪一般,萧宁阖眼,不去想前生耻辱的日子,许是师傅看错了,她就算如同名妓般乞怜,也得不到男人的疼惜,萧宁宁愿不要男人靠近,也不愿再受侮辱。 长公主石华摇了摇头,何人能让萧宁甘心靠近呢?王渊?诸葛云?还是石越?打破萧宁的心防会很难,长公主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专心给萧宁上药,眼角余光瞥见进门站在屏风后的王渊,他很会赶时候,石华问:“听说是王渊抱你下的天下第一楼,抱着你做诗词?” “嗯。” “宁儿喜欢王渊?” “不知道。”萧宁垂着脑袋,“说不上喜欢,我没力走下天下一楼,王家玉郎,我信他。” 石华坏心的拉了拉萧宁衣领,露出更多的肌肤,一向沉稳的王渊转过身去,半遮半掩,肌肤生香,王渊很想去摸一摸看是不是如同想象中的细腻,石华点点头,王渊起码是名君子,尚好药后,道:”你先歇着,我出去一趟。” 萧宁背对门口,不知王渊到了,陇上衣襟,长公主绕过屏风后,示意王渊同她一起出门,王渊出门前回眸凝视萧宁,长公主低声问:“王渊,你对乌衣巷王家了解多少?” “长公主何意?” 见王渊吃惊的样子,石华叹息,“你且回去问明白你父亲,再来谈萧宁的婚事,王渊,本公主告诉你,想娶萧宁,你此时不够资格。” 长公主石华在王渊离开后,突然捂住了胸口,她还能撑多久?将来南齐会不会被北燕所灭?石华被人从后抱住,“慕容克,我累了。 第六十章 病重 ... 慕容轩令慕容泽撤兵,是有选择的撤退,熬过粮食危机,燕王慕容轩在命慕容泽领兵征讨不服吧北燕的蛮族,慕容泽下手无情,收割了许多条蛮族性命,打得蛮族俯首称臣再不敢侵犯北燕才罢手,意犹未尽的同属臣副将道:“他们怎会服了?多战多一会才痛快。” 尸横遍野的疆场,齐王慕容泽带着银鹰面具,手中的银枪尖抵住呼延族族第一勇士的咽喉,“你的未过门的媳妇是呼延族公主?” “是。” 慕容泽坐于马上,银枪尖头向下压,挑破了咽喉处的皮肤,却不曾要了他性命,“我哥的百花园缺名美人,她是我的哥的了,你就别惦记了。” 汉子双目赤红,但却却动弹不了,慕容泽如同一座沉重的高山压在他身上,汉子道:“士可杀不可辱,齐王我败于你手,是我学艺不精,可你不能为燕王抢公主为妃。” “错了,我哥说过,他还没找到能当燕王正妃的女子,士可杀不可辱?哈哈。”慕容泽大笑,“那我杀了你如何?手下败将,还敢言勇?” “齐王···齐王···” 簇拥慕容泽的北燕将士高喊,“齐王,齐王。”压下汉子的话,慕容泽属臣劝道:“燕王殿下有吩咐,要您留着他的性命,不可杀戮过重。” “哥就这点不好,心软。”唯一能让慕容泽有顾虑的是燕王慕容轩,收回了银枪,慕容泽道:“带上呼延族公主,回燕京。” 对于蛮族北燕一向不会客气,搬空了呼延族驻地,并且掠夺许多呼延族的女子,呼延族和拓跋族一样,以美人着称草原。夜晚宿营时,慕容泽身边留有呼延族最美的女子,慕容泽醉酒,轻佻开身边女子的衣衫,压了上去,寒光闪烁,慕容泽按住女子的手,匕首落地,慕容泽醉意朦胧的笑了:”不错嘛,敢刺杀本王,好得很。” 慕容泽扯开女子衣衫,却将她踢下床榻,“来人。” “齐王殿下。” “她赏给你了。” “谢齐王殿下。”随从拽着呼延族女子离开,慕容泽看了眼旁边瑟瑟发抖的女子,“你也想如她?” “不,齐王殿下,奴不敢。”北燕皇族一向强势威压蛮族,其中以齐王慕容泽最为厉害,慕容泽从未瞧得起草原上的蛮族,女子脱掉衣衫,靠近慕容泽,“奴愿伺候齐王殿下。” 慕容泽挑起她的下颚,推开女子道:“滚,本王用不着你伺候,无趣得很。” 女子不敢耽搁穿上衣服逃离帐中,慕容泽四肢张开躺在床榻上,什么样的女子才会让觉得不再无趣,‘慕容泽,你还没遇到让你牵肠挂肚的女子,当然不会明白我假死的缘由,我宁愿不要王位也甘愿陪着石华,咱们慕容家遇见心动之人便是一生一世,遇见了却不知是福是祸,各种滋味,不碰见的人永远不懂。’ “慕容克,你他娘的扯淡。”慕容泽怒骂,”等我统兵去南齐,捉你回燕京,我要看看南齐长公主到底有多好,让你隐姓埋名的陪着她,哼,慕容克。” 齐王慕容泽得胜回燕京,连皇帝面都不见,直接纵马去了燕王府,在门口时见到了燕王高客司马睿,慕容泽摸了摸下颚,他长得太娘儿了,慕容泽本能的不喜欢司马睿,因慕容泽和司马睿在样貌上不分薄厚,慕容泽没司马睿白皙,肌肤古铜色,为了显出气势,慕容泽很早便留有胡须,北燕谁也不敢说慕容泽好看,那是找死。 “齐王殿下。”司马睿拱手,慕容泽理都没理会司马睿,不是慕容轩几次劝他,慕容泽会直接抽飞司马睿,“开门。” “是,殿下。”燕王府中门大开,慕容泽纵马入府后,才跳下马,将马鞭甩给随从,问道:“哥呢?” “燕王殿下在书房静思。” 慕容泽嗤笑,”静思?是思春才是,这么多年了,哪天他不思春?上次送来的世家小姐,哥宠了几日?” 这话也只有齐王敢说,“回殿下,三日。” 慕容泽脚步不停,“才三日?看样子不像她。” “属下也这么看。” ”你说哥怎么就不让我看呢,看到了也好找啊,我不知道哥思春的对象,上哪找去?” 也只有慕容泽敢说燕王思春,属臣垂头,看着慕容泽冲进了书房,隐隐听见谈话声,”哥,给我看看,我帮你抢过来。” “阿泽,不得胡闹,我要亲自去南齐找她。” “哥···” “此事没商量的余地。” “你返回北燕都有四年了,小姑娘也得长大,我是怕你不认识了。” “不会,她再变,那双眼睛不会变,我永远都记得。” 慕容泽打了个寒颤,哥中毒了,和慕容克一个样子,抢不到画卷,只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哥,小姑娘长大了是要嫁人的,咱们今年就打南齐抢人去。” 慕容轩守好了画卷,摇头道: “不是时候。” “又是这句话,哥,你说啥时是时候?” 慕容轩叹道:“阿泽,我在步步紧逼,逼得南齐内乱,逼得南齐长公主···我听说长公主身体不太好,萧家大小姐用玄铁令牌找神医林回南齐。” “哥太坏了,把神医林困于燕山上,二哥知道了会怨恨于你。” 慕容轩噙笑:“二哥不会怨我,就算请到神医林也救不活长公主,如同长公主费心血都托不起南齐,南齐皇长子很是识时务。” 慕容轩指了指书案上的密函,慕容泽提不起一点兴趣,“司马睿是怎么回事?哥还留着他?” “解闷的玩物而已。”慕容轩不在意,反问道:“你不是看上呼延族的公主了?直接领到你府上去,无须见皇上。” “她是我给你抢过来的。”慕容泽道:“我看了那摸样那身时段,哥,听说她通体有馨香,哥试试看?” 慕容轩随意点头,慕容泽接着说:”哥,听说五哥瞧上司马睿了?你把司马睿送给五哥得了,咱们兄弟中就五哥好那口。” “等等看,司马睿我还用得上,让五哥再忍两年。” “五哥能忍得,可司马睿两年后都人老珠黄了,谁还要?” 慕容轩笑了,“阿泽,人老珠黄不可用在此处···你没事多看些诗词···”见慕容泽瞪眼睛,慕容轩停口:“好,好,我不说了,说正事神庙最近不太安分那。” “那群没事干的老和尚又想怎么折腾?我就不懂了,老和尚不都是念经的吗?他们怎么这么多事儿?”提起神庙的老和尚,慕容泽没一点好感,凑近慕容轩道:“哥,要不咱们炸了和尚庙?林姐姐还留着些炸药呢。” “胡闹,慕容泽,你给我记住了非到万不得已,你不可对神庙不敬,北燕现在乱不得。”慕容轩眼眯成一道缝,“今日我去宫中。” 慕容泽不屑撇嘴,“哥,你就宠着她吧,早晚你会被她害死。” 慕容轩笑呵呵没说话,慕容泽气愤的离去,慕容轩捻着手指,还指不定谁算计谁,北燕不能因争权而内乱,错失一统天下的时机,他和拓跋玉的帐等着天下一统后再算。 “来人,伺候本王更衣,本王去面见太后。” “是。” 婢女手捧王爷朝服,伺候慕容轩梳洗更衣,王爷朝服穿在慕容轩身上,权柄赫赫的慕容轩越发俊逸不凡,久居尚未者气势 尽显,稳重内敛,婢女有些痴迷,看了再多次,都会沉迷于慕容轩魅力中,慕容轩随手捏了捏婢女脸颊,府里的所有女子,应是北燕的所有女子任慕容轩取乐,但慕容轩心中总是空牢牢的,填不满,二哥慕容克说过,他也没遇见让他动心的女子,慕容轩却知,不是没遇见,而是不在他身边。 南齐长公主府,卧房里隐隐传来咳嗽声,萧宁端着汤药道:“师傅再用一碗好不好?” “给我,我喂她喝。”从后一直抱着长公主的慕容克伸出一手接下汤碗,石华脸色灰白,神情萎靡不振,极为任性:”不喝,我不喝。” 慕容克稳住石华的身子,看是喂不下去了,直接将汤药含再口中,吻上石华嘴唇,渡给她,萧宁退出了卧房,师傅是因国事,三位皇子夺嫡越来越激烈,皇帝也病了,在萧宁的记忆中,前生南齐皇帝直到萧宁自尽也都活着,可前两日萧宁随师傅去皇宫,皇上病弱膏肓,根本无力处理国事,本来身体不好的长公主帮着皇上理政,被大皇子二皇子骨肉相残所气,再加上北燕荡平蛮族,消除隐患,可以倾国之力征讨南齐,朝中主战主和的人各持己见,师傅劳心劳力,病倒了。 萧宁恨自己帮不上忙,找神医林来救师傅,也没个音信,师傅是积劳成疾,萧宁不知师傅还能撑多久,长公主是萧宁重生后,对她最好的一人,教导了萧宁许多,萧宁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师傅故去,王渊,诸葛云还未完全成长起来,南齐不能没有师傅的。 “宁表妹。”王渊走来,萧宁抬眸和王渊对视,“神医林有消息吗?” 王渊摇头,屋里长公主道,”王渊来得正好,你们两个合奏一曲给我听,满嘴的苦味,汤药太难喝了。” 古琴声悠然,萧声清亮,萧宁跪坐在弹奏古琴的王渊身侧,敛眉吹箫,琴萧相和,意境相投,长公主靠在慕容克怀里,悄声道:“他们是不是很相配?” “华儿,你明知道王家的祖训,你为了保南齐才会觉得他们相配。” “不,我也是为了宁儿,我时日不多,宁儿太死心眼儿,王渊,诸葛云,都收了又如何?她是我长公主的徒弟,我早遇见宁儿两年就好了。” “萧宁不是你石华。” “我不好?” 慕容克低头吻上石华的嘴角,“你很好,萧宁有她要走的路,你不能代替萧宁选择。” 何况还有北燕皇族,慕容克总有一种感觉,萧宁就是慕容轩的救命恩人,他们之 间会有一番争夺,石华没教导出萧宁放得开,才学本事倾囊而授,萧宁嫁石越对南齐更有利,嫁于王渊···石华也不看好南齐的将来,为南齐皇族保留一支血脉,石华总会忘记,他们北燕南齐是一家人,同一祖宗的。 第六十一章 托付 长公主石华没修养两日,因南齐皇帝趁着难得的有精神,问讯朝臣册立太子,朝臣各有支持的皇子,以皇长子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却不料二皇子爆出大皇子勾结北燕,请求北燕燕王支持,许诺等大皇子登基后,南齐会向北燕俯首陈臣,二皇子言辞肯定,南齐皇帝气得咳血不止,当庭昏厥过去,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打了起来,场面极为的混乱。 听得消息的长公主带人冲进皇宫,分开两位撕扯在一处的皇子,长公主气愤以及,怒责两位皇子,大皇子却对长公主道:“我知道姑姑看重老三,姑姑,你是在为老三铺路?” 慕容克不得已涉及南齐朝政,萧宁扶住摇摇欲坠的长公主,见师傅虚弱的样子,萧宁听林太医说过,师傅熬不了多久,就算神医林亲临都不了师傅,神医林是认识长公主的,曾给长公主把过脉,断定石华有隐疾,从娘胎带来的隐疾,且多年为南齐劳心劳力,太耗费心血,不是长寿之人。 萧宁让师傅靠着她,冷然面对大皇子,”师傅需要为三皇子铺路吗?大皇子,你是南齐的皇长子,投靠北燕燕王慕容轩,你好不知羞耻。” “萧宁,你还不是三皇子正妃,你凭什么教训本皇子?况且你不知北燕和南齐的渊源凭什么此处大放厥词?” “我是不知道渊源,可我清楚北燕狼子野心打算吞并南齐,身为南齐儿郎,怎能卖国投敌?”萧宁声音清冷凛冽,大皇子脸有些红,“本皇子不是投敌,本皇子不过是给了燕王一封书信罢了,按照祖上的族谱,本皇子···” ’啪。‘石华扇了大皇子一记耳光,”混账东西,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丢人?祖上的事也是你可以议论的?” “姑姑,您没道理打我,你身边不也有北燕皇族吗?你能和北燕皇子缠绵床榻床榻,我怎么就不能给燕王去封书信?” 朝臣中的王家家主耷拉下眼帘,北燕···南齐···世家之首的王家究竟该如何做?才可保着众多世家长盛不衰,祖训··遵从祖训对王家家主来说很难,对一直以保住振兴南齐为目标的儿子王渊来说更难。 “师傅,你消消气。”萧宁见师傅嘴唇处留出血丝,慌了神:“师傅,师傅。” 长公主推开萧宁,用最后一丝力气道:“本公主和慕容克缠绵床榻又如何?本公主有本事拐走慕容克,你不服气的话,就拐走慕容轩给本公主看看。” 抽气,咳嗽声不绝于耳,石华环视四周,继续说道:“老大,我告诉你 ,本公主就看中老石越,你安分些还好,如果敢同越争太子之位,休怪本公主不念姑侄之情。” “我哪点不如老三,不受姑姑待见?” 石华冷冷的扫过大皇子,“你哪都不如,你承担不起南齐的江山社稷,北燕皇族却是出自大齐,可两家早已经断绝往来,你给我记住,北燕是南齐的死敌。” “姑姑既然如此说,还同死敌缠绵?” 石华勉强笑道,”我有本事能制住慕容克,你如果有本事制住慕容轩的话,本公主会亲口对你说生福气。” 大皇子恼羞成怒,今日事后大皇子知道他再难有机会在南齐立足,冲向了石华,萧宁闪到师傅面前,挡住了大皇子的剑锋,宝剑相碰,擦出火光,萧宁是当朝女冠同有带剑上殿的权利,拔剑和大皇子相抗衡,石华咬着舌尖,厉声道:”殿前武士拿下大皇子。” “是。” 武士从进来,抓住大皇子,萧宁松了口气,见师傅神态更不好了忙扔了宝剑,扶住石华,“师傅。” 石华额头布满虚汗,“把他压下去,南齐皇族除名。” “长公主,此事需要皇上决断。” 大皇子踹开了殿前武士,大笑,“姑姑,你以为我会束手待命吗?来人,拿下长公主。” 再次有人冲进来,围住了长公主和萧宁,大皇子很是得意,瞥见萧宁,道:”萧家大小姐,本皇子娶你为侧妃如何?只要你肯将姑姑送到本皇子身边来,本皇子登基后便封你为皇贵妃。” 萧宁冷然一笑,”大皇子,你太天真了,你最好看看大殿外站得是谁?二皇子都知道你勾结北燕慕容轩,师傅怎么可能不清楚?你不也是知道师傅的情人是慕容克吗?” 大皇子回头时,萧宁袍袖中的匕首划出,上前一步,抵住大皇子的后心,冰冷的道:”大皇子,你别动,当心我手一滑,伤到你。” “你敢骗我?” “兵不厌诈,你没听过?” 萧宁对四周道:“你们闪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萧宁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制住大皇子,听命于他的人都不敢再妄动,怕大皇子性命不保。 萧宁抓得便是大皇子对师傅的忌惮,石华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萧宁做得比她想象中更好,这场纷乱也是石华对萧宁最后的考验,萧宁可以出师了,石华道:“诸葛云,你出来。” 萧宁见到一身戎装的诸葛云, 同所有人一样都怔住了,诸葛云不是去要塞了吗?怎会出现的建康皇宫?石华道:“大侄子,我就等你这一下呢,宁儿,放开他。” “是,师傅。” 萧宁抽回匕首推开,琢磨过味儿,师傅是早就有安排,特意将诸葛云调开,其实诸葛云从未离开过南齐都城,此时南齐皇帝被石越搀扶着重新走出,坐在龙椅上,南齐皇帝显得老态龙钟,“畜生,你可知罪?” 一切明朗,一切是南齐皇帝和长公主设下的局,就为引出图谋不轨的大皇子,南齐皇帝不管大皇子如何哭诉,皇族除名,并当朝下旨册封三皇子石越的母亲为皇后,虽未明说,但三皇子石越成为嫡子,也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萧宁搀扶师傅出大殿前,看了一眼被人簇拥着的三皇子,未来的南齐皇帝,和前生不一样了,萧宁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还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三皇子看萧宁和诸葛云扶着石华离开,他们宛若一对璧人,三皇子心抽痛了一下,南齐皇帝道:“石越,有舍才有得。” 南齐皇帝原本是赞同石越娶萧宁,可同妹妹深谈一番后,石越娶不到萧宁,王家萧家嫡出的小姐不会嫁入皇族,萧宁可为朝臣妻不可为南齐皇后。 诸葛云扶长公主上马车后,看了看萧宁,语调浑厚:“萧宁,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嗯,是师傅不让你说的吧。” 诸葛云硬朗的脸上缓和了两分,“你不怪我?” “我做什么怪你?”萧宁抬眸含笑,诸葛云手攥紧,”以后我不骗你,也不隐瞒你。” 诸葛云伸出手,“萧宁,我扶你上马。” 萧宁有些犹豫,石华在马车里压制不住的咳嗽,萧宁顾不上诸葛云,爬上长公主马车,一进去就嗅到浓重的血味儿,萧宁抱住身躯冰凉不停咳血的师傅,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师傅,并将毛领披风裹住师傅,道:“诸葛云,送我们回长公主府,传林太医去长公主府。” 诸葛云听见萧宁的声音,不用看马车情况,直接将驱赶马车的人揪了下来,自己坐上去,扬鞭道:”你去找林太医。”诸葛云驾奴马车在疾驰在建康的街道上,“闪开,闪开。”诸葛云赶车不错,也能操控好奔驰的马匹,不伤到路人。 “师傅,师傅。” “宁儿,我累了。” “师傅,你不能阖眼,不能阖眼。”萧宁低泣,“师傅,你还没见到慕容克,他说过两日和你一起去看雪景的。 ” “慕容克,宁儿,我风流一生,一共有五位男子相伴,慕容克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位,他···我用情困住了慕容克,保住南齐五年的太平,诸葛云得一以成长起来,能同齐王慕容泽相抗衡,我···满足了。” 萧宁晃神,师傅是喜欢慕容克吗?石华费力的睁开眼眸,“宁儿,情字用好了,可得天下,慕容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种子,越贪花好色的人,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一位,越是痴情不悔,林琳说过,慕容家的男人都有···咳咳咳···咳咳···忠犬潜质。” “忠犬?”萧宁不明白,石华笑了,“傻丫头,忠犬啊,对你一心一意,脖子上栓得链子会一直在你手中。” “我不会遇见北燕皇族。” “咳咳···咳咳···”石华继续咳嗽,断断续续的道:“这话谁说得准?萧宁,再没清楚王家祖训之前,你不能答应嫁给王渊,听师傅的话,一定要记住,王家···王家···真正忠诚的是···是···” 石华咽了口唾沫,这些话还是等王渊亲自告诉萧宁的好,石华靠在萧宁肩头,“至于诸葛云,他不是不好,萧宁,师傅怕他太耿直、南齐保不住的话,诸葛云会自尽殉国,如果北燕是太后摄政,慕容轩慕容泽兄弟不在,师傅会子临死前为你订婚,选诸葛云为夫,可···可现在···师傅不知道南齐能存几年。“ ”师傅,南齐不会被灭国。” “我也希望南齐能长久安稳,慕容轩不会给南齐机会,南齐的百姓文人···醉生梦死,比不过北燕,比不过啊。” 石华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萧宁的胳膊,目光灼灼的说道:”萧宁,我同你说,慕容家的祖宗姓石,二百年前是大齐皇子,因争位失败被贬去燕地为王,大齐后动乱成了南齐,而贬去为王的皇子因情入赘慕容族,改姓慕容,一统燕地,镇压蛮族,建国北燕,成为南齐的大敌。” “慕容?姓石?师傅,慕容轩是不是也姓石?”萧宁脸刷德白了,石华道:“每一位慕容家的嫡枝血脉都姓石,他们的族谱也都以石姓。” “师傅,我···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南齐···”萧宁落泪,她当初在翠屏山上救下的男子叫石轩,萧宁现在想来他极有可能就是燕王慕容轩,年岁上差不多,如果萧宁不救他,是不是就没现在的燕王? “天意如此,师傅不怪你。”石华握紧萧宁的手,“慕容轩派人密探来过南齐,都被我打发到别处, 慕容轩不知萧家大小姐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萧宁,你且记得如有一日南齐国破,保南齐皇室一条血脉,保南齐百姓,保南齐渊源流传的文明,答应师傅,萧宁,你答应我。” “师傅,我记得了。” 石华含笑,“宁儿,以后是你的天下。” 第六十二章 潜入 马车停在长公主府门前,已经得到消息的慕容克撩开车帘,除去一直扣在脸上的面具,长公主石华唇边勾出一抹极为绚烂的笑容,脸颊白得几乎透明,唇角还留有一丝的血迹,“慕容克,我给你个机会——我石华死在你怀里。” 北燕汉子可流血,不可落泪,慕容克不仅是北燕皇族,在慕容泽崛起之前,慕容克被称之为北燕战神,平生唯一一次的败就败在南齐长公主手中,林琳曾调戏慕容克是一见石华误终生,慕容克伸手从萧宁怀里抱过石华,一手拽下披在他肩头的鹤裘,盖在石华身上,慕容克道:“我带你看雪景去。” 灰蒙蒙的天空雪花飘落,慕容克带石华入长公主府梅园,里面有慕容克为石华请南齐北燕的工匠弄成的冰雕雪雕,慕容克抱着石华坐在凉亭里,“石华,今生我不是你唯一的男人,来世我必为你丈夫。” “你可记得要快一点,我最烦等人。”石华看着雪景,伸手到凉亭外,雪花落在她掌心,“慕容克,我今生有丈夫,有情人,可我石华最喜欢你,我不骗你,慕容克最让石华心动,我——咳咳——愿意许你来生,只要你先于我出嫁之前找到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 慕容克泪珠滚入鬓间,搂紧身体逐渐冰凉的石华,“石华,我从不曾怪过你以情困我五年,华儿,恨不相逢未嫁时,在你出嫁前,我应当先来抢亲的,南齐何人敢阻挡我慕容克?华儿···你为何放不下南齐···放不下南齐···不愿同我归隐。” 萧宁站在远处,愣愣的看着师傅在慕容克怀中,萧宁心很痛,师傅嬉笑怒骂,严厉慈爱教导萧宁,给她留下了足够多的实力,萧宁眨去眼底的泪水,师傅说过她死之时,不愿见到萧宁的泪水。 萧宁让人拿过玉箫,坐在回廊上,吹奏着师傅最喜欢的曲子,一遍又一遍,为师傅送行···赶到长公主府上的王渊走到萧宁身后,将狐狸领鹤裘披在萧宁肩头,王渊阖眼立于萧宁身后,耳边是父亲的声音,’王家——不可愚忠于南齐。’因长公主的话,王渊才回去问了父亲,王渊一直在明悟静思,王家真正忠诚的是世家,是天下一统,是重现大齐的荣光,换个通俗些的说法,王家只忠诚于强者,无论北燕南齐谁有能力统一江山,让世家长久,王家就忠于谁他,王家是除了南齐皇族外,唯一知道北燕皇族底细的世家。 王渊不敢靠近萧宁,怕她那双很美的眼睛露出轻蔑,王渊不知如何同萧宁解释,萧宁继承了南齐长公主衣钵,萧宁脾气太倔太 刚烈,宁折不弯的性子,南齐一切安稳还好,如果被北燕攻破,萧宁会找燕王慕容轩拼命,而王渊受困于王家祖训,不能动,也不敢动,王渊自问,他可配得上萧宁? 王渊生长于南齐,对南齐很有感情,他也希望一统江山的是南齐,可通过王家独特的情报渠道可知,南齐如同落日余晖,而北燕正如晌午烈日,南齐根本无法同北燕相争,燕王慕容轩步步为营,蛮族不再扯北燕后腿,有老谋深算的慕容轩,北燕只会更强势,王渊无把握能托起南齐,不是王渊不肯努力尽心,也不是即将成为太子的石越没能力,是他们无法唤起南齐的血性,燕王慕容轩不会给南齐留有线生机。 雪夜中,风光无限恣意风流的南齐长公主石华病逝在慕容克怀里,洁白晶莹的雪花仿佛在为她送行,萧宁吹了一夜的玉箫,昏厥在王渊眼前,两行清泪沿着萧宁脸颊滚落,王渊蹲下身子,萧宁的玉容如冰雕雪彻,王渊不敢碰触,他有资格碰触萧宁吗?诸葛云肩头盖着积雪,走近萧宁,他在外面听了一夜的萧声,诸葛云同样背负着诸葛家族的祖训,南齐不保,必得殉国。 王渊和诸葛云对视,他们各有顾虑,萧宁是他们能要得起的人吗? 长公主石华的死讯传遍天下,南齐百姓默哀治丧,南齐驻军出去头盔上的红缨,着素服送南齐长公主,文人墨客纷纷写悼词,称赞长公主生前的功绩,南齐皇帝听闻妹妹去世,哭晕过去,命百官都去长公主守灵吊唁,长公主身后事荣宠以及,长公主一生无儿无女,萧宁作为她唯一的徒弟,在灵柩身穿孝服,向来凭吊长公主的人还礼。 素白的孝服穿在萧宁身上平添了一抹柔弱,很难相信眼前的萧宁,便是在大殿里和大皇子相抗,用匕首威胁大皇子的人,萧宁清丽的五官,此时显得更为的冷峻,微红的眼底泛着阵阵寒意,萧宁跪在灵柩前,无一人敢于靠近她,敢于劝解熬了几天几夜的萧宁去休息,萧宁只要冷冷的一瞥,所有人都后脊背冒寒气。 从长公主病逝后,慕容克便失去了踪迹,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萧宁将烧纸投入火盆中,看着窜起的火苗,师傅,你好走,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火苗跳跃,萧宁阖了阖眼,前生没她救下慕容轩,北燕太后摄政,才有了萧宁印象中的二十年太平,萧宁早知道那人是慕容轩,她根本就不会救他,萧宁不再是前生那位只懂得女红针线的小姐,经过师傅几年的调教,萧宁勤学苦读,前生不曾理解的书籍,今生再看萧宁有了另一番感悟,同样萧宁 对天下大事,对人心的把握也更强了些。 萧宁不觉想到前生的种种,她死前以及那真实的梦境里看到的都是继母的得意,南阳王妃萧婉的尊荣,可萧宁心底却有种悲凉,回想前生北燕皇帝慕容悔,萧宁不认为他是昏聩之人,在萧宁自尽前,就听闻他一直在从北燕太后手中夺权,皇帝太后相争,才给了南齐机会,诸葛云大败北燕,保下南齐几年的太平,可几年之后呢? 萧宁推测,南齐不一定能再挡住北燕铁骑,有诸葛云,有王渊,好像也不成,萧宁机械的他投着烧纸,王家的祖训到底是什么?诸葛家又有什么规矩?萧宁想要弄清楚,前生如何萧宁改变不了但她却想推断出前生继母结局。 在长公主起灵柩时,长公主府门外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北燕使者封燕王之命,吊唁南齐长公主。” 随着通禀的声音,北燕使者带着随从走进长公主府,萧宁抬眸,目光落在了北燕使者身上,站起身道:“北燕使者,请。” 跟在使者身后的人从进长公主府后玩味的目光看到萧宁时,慢慢的转为凝重,萧家大小姐长得还成,清冷的玉人就是萧家大小姐——萧宁。 第六十三章 钟情 北燕使者步入悬挂白绫的灵堂,萧宁立于了灵柩旁,阵阵寒风吹拂起萧宁所穿孝服的裙摆宽袖,因为师傅守孝,萧宁头上无任何首饰,只簪一朵白绒花,萧宁一连熬了几个昼夜,往日漆黑清澈的瞳孔布满血丝,平添几许哀婉,但却无人敢同情怜惜萧宁,石华多年培养萧宁凛冽傲然的气势,在面对北燕使者时,越发明显,清丽傲然,寻常小姐难比萧宁。 北燕使者对萧宁拱手,”萧大小姐,我为燕王属臣,姓王名守仁,奉燕王之命,吊唁长公主。” “王大人且留步。”萧宁并未让开道路,腰杆挺直,“是燕王命令?还是北燕皇帝?” 王守仁问道:”有何区别?” “师傅是长公主,爵同南齐王爷,燕王慕容轩同为王爷,和师傅爵位相当,派你来凭吊师傅,就如此目无礼法的进灵堂?自称呼北燕使者?据我所知,燕王是摄政王爷,北燕有皇帝的。” 跟在王守仁后之人,一步窜起,旁边的人拉都拉不住,那名男子下颚处留有胡须,头上的皮帽帽檐压在眉毛上,遮挡住半边的脸,宽肩窄腰,气势十足,萧宁面前似漫过一道血腥气,来人道:“我··燕王便不可派人吊唁长公主?天下谁人不知燕王摄政北燕,权倾天下,北燕皇帝不过是幌子,萧大小姐,你孤陋寡闻了。” 王守仁动了动嘴,齐王殿下,活祖宗,你是怕南齐不知道你是齐王?北燕皇帝是幌子,您也不能挑明了,您名义上也是北燕的臣子,王守仁无奈,谁让他出燕京时,恰好遇见无所事事的齐王殿下慕容泽,齐王非要跟着他出使者南齐,他是劝了又劝,可北燕皆知,齐王下了决定的事儿,就没得改,齐王除了会卖燕王个面子之外,谁也拦不住他。 王守仁偷偷派人给燕王送信,一路上磨磨蹭蹭,盼着燕王能派人召回齐王,直到南齐,王守仁也没等到,又怕齐王在南齐被人认出,进南齐都城建康前给不耐烦,一直东看西看对南齐好奇的齐王化妆,说要注意的地方,不敢说得太强硬了,得好言好语的劝着,就怕齐王殿下犯倔,明明答应得好的,进了长公主府就乱套了,萧宁不过说了燕王一句,齐王殿下您至于吗? 王守仁见萧宁疑惑的目光,心知坏了,萧大小姐是长公主的徒弟,会不会瞧出点什么来?出使南齐王守仁头发不晓得愁掉了多少,万一齐王有个三长两短,燕王殿下能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萧宁扫过面前激动的男人,看着像是年岁在三旬左右,脾气也太暴躁了点吧,萧宁 淡淡的说道:“我如果孤陋寡闻的话,你就是不懂礼教,不分尊卑,难怪说北燕不懂教化礼数,为蛮荒粗俗之地。” “你说谁?”从不曾有人如此指责慕容泽,王守仁知晓坏了,麻烦大了,以齐王殿下火爆脾气,这该如何是好?王守仁端起身份,”住口,贾鸣,本使者面前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退下。” 慕容泽化名为贾鸣,王守仁叫的人名,慕容泽不知道是对他所说,目光透着野性,被萧宁当众说他,说北燕,还敢说哥哥,慕容泽火了,甩开王守仁的拉扯,几步走到萧宁近前,和萧宁相隔一尺之遥,恶狠狠的道:“你再说一遍?” 铺面而来的杀气并未吓退萧宁,反倒使她更为疑惑,看他的气势,怎么都不像是北燕使者随从,是哪位北燕皇族?萧宁眯眼道:”你让我说,我就说?此地是南齐。” “南齐,是南齐,萧宁,你可知北燕有齐王,他的封地便是南齐。“ 萧宁微怔,道:“等你们嗜血狂人齐王打下南齐,你再叫嚣来得急。”萧宁唇边勾出嘲讽的轻蔑笑意,“我怕你今生都等不得到齐王攻破南齐。” 慕容泽伸手抓向萧宁,“你大胆,胆敢辱骂我···我齐王为嗜血狂人,你看不上齐王?” 萧宁灵巧的躲过,慕容泽一抓不到,再伸手,萧宁捉住慕容泽手腕,手中银针一闪,有准又快的直刺慕容泽手腕处的穴位,慕容泽大意没躲开,半边身子一麻,萧宁看准机会抬脚踹到慕容泽的脚踝处,冷哼道:”跪下。” 慕容泽很听话,腿一软,噗通跪下了,王守仁瞪大的了眼睛,跪地的人是齐王殿下?他连北燕皇帝都没跪过,慕容泽握着手腕,尚能感到刺痛,僵硬的身体站不起,望向萧宁,“你从何处学得金针刺学?” 萧宁居高临下,“我需要告诉你?” 慕容泽看着萧宁,本以为是柔弱的南齐小姐,岂料是有爪子的小兽,慕容泽舔舔嘴唇,对萧宁起了兴致,慕容泽没见过如此女子,北燕没有,南齐也不多,慕容泽问道:“喂,你于我做媳妇如何?” 王守仁目瞪口呆,是齐王吗?你老不是要娶天下第一美人为正妃吗?萧大小姐长相不俗,可不是第一美人,萧宁冷笑:”痴心妄想,我不嫁野蛮粗俗之人。” 慕容泽身子酥麻劲儿过去,一跃而起,道;“我要定你了。” 萧宁一眼都懒得看慕容泽,走到灵柩旁,跪坐下继续烧纸,“须知名不正言不顺,燕王摄政 北燕不是皇帝,你以燕王属臣自称,称不上北燕使者,为师傅上香,得跪着。” 王守仁弄明白萧宁为何发火了,他真没打算跪着为长公主上香,慕容泽直冲到灵柩前,王守仁惊慌失措,齐王殿下,您要大闹灵堂?出乎王守仁意料,慕容泽引燃三柱香,跪在了灵柩前的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长公主,我要娶你徒弟。” 慕容泽将香插在香炉上,灵堂的所有人都说不出话,眼前的北燕男子是疯了?还是傻了?他还是没被萧宁折腾够?凭什么认为能娶到萧家大小姐? 王守仁拽住了慕容泽,“诸位,诸位···这个···这个···””脑筋不清楚的混人还敢来南齐?”萧宁轻轻淡淡的声音中,透着厌恶嫌弃,慕容泽听后眸光一暗,她不喜欢自己?也不愿嫁给自己?慕容心中委屈烦躁,王守仁看得出齐王殿下老实了些,平稳了心神,从怀中拿才出悼词,齐王都跪拜长公主了,他王守仁得,不跪下的话,萧宁能将他打出去,王守仁跪下诵读悼词,称赞于长公主才学等等,凭吊长公主一生,悼词念完后,王守仁上香磕头,萧宁还礼,王守仁起身后,“燕王殿下不单让我来凭吊长公主,觐见南齐皇帝,商讨蓉城铜矿之事。” 萧宁问道:“燕王反悔了?” “萧大小姐且放心,燕王殿下一言九鼎,没反悔的道理,其中有些事需要南齐皇帝决断。” 王守仁说得清楚,是要南齐皇帝做决断,萧宁不够资格,萧宁神色淡然,“南齐重规矩,一切事陛下做主,不比北燕帝非帝,王非王。” 王守仁对萧宁刻薄的话语有了充分的认识,“萧大小姐,再下先告辞了。”王守仁拽走了慕容泽,再待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料不准齐王殿下会不会再发疯。 慕容泽频频回头看跪在灵柩旁边的萧宁,道:“你觉不觉得萧宁孤独悲伤?应有人让她哭出来,发泄出来,我怕她憋坏了。” 王守仁不敢撒手,就怕齐王殿下再冲过去让萧宁打一顿发泄悲伤,压低声音道:“殿下,您留在南齐能见到萧大小姐,万一被人看穿身份,南齐顾忌燕王不一定会对你如何,但您再难见萧大小姐了。” 慕容泽恍然道:“对的,我得小心,本王命令你尽量给本王拖着,南齐要什么都答应着,总有一日我领兵灭了南齐,南齐的一切都是北燕的?眼光放得长远些,知道吗?” “···” 王守仁怎么感觉齐王殿下是在讨得美人欢心呢?慕 容泽再说:”本王要在南齐待上一个月,你掂量着办。”王守仁拱手道:“殿下,臣尽力而为。” 王守仁后悔莫及,他怎么就接下了出使南齐的差事?怎么就碰上齐王?最为想不通的是齐王殿下怎么就看上了萧宁?按说屡屡纠缠齐王殿下的太后亲妹,拓跋族小公主比萧宁要明艳动人,萧宁五官略显清冷,不够精致。 去了使馆后,慕容泽使人去打听萧宁的一切消息,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等等都要打听清楚了,慕容泽挽起袖口,摸着手腕那处针孔,陷入了遐想中,怎么看萧宁都合他心意,王守仁叹了口气,萧宁刺齐王殿下哪处穴道?慕容泽褪下靴子,揉着淤青的脚腕,“林姐姐说,打是亲,骂是爱,爱得不够加脚踹,萧宁下脚挺狠的,堪比林姐姐踹四哥。” 说此话时慕容泽一直美滋滋的笑着,被萧宁踢了是荣幸,王守仁垂头捂着脑袋,时也命也,齐王殿下落入情网了,可也来得太过突然了,齐王难不成喜欢被人踢?王守仁提醒道:“萧宁继承南齐长公主衣钵,承长公主志愿,守护南齐,您和她是敌手。” 慕容泽沉默了好一会,叹息道:“我慕容泽不会让萧宁为南齐陪葬,等到城破那日,绑我也要把萧宁绑到北燕去。” 长公主府,王渊陪萧宁为长公主守灵,萧宁低声问:“王渊,他是谁?” 王渊垂眼,好半晌后才说道:“我不知。” 第六十四章 送礼 萧宁看了王渊许久,阖眼道:“不知道就算了。”萧宁起身同王渊擦肩而过,“你不知道的话,我不怪你,我总会知道他是谁。” 王渊抓住萧宁的胳膊,“长公主故去,大皇子除名,三皇子尚未完全整合各方势力,南齐乱不得。” “你知,我知,燕王同样知道南齐乱不得,他才敢派人来南齐,王渊,别让我瞧不起你。”萧宁挣开王渊,“王家玉郎,世家大族存于南齐。” 萧宁决绝而去,北燕攻破南齐的话,不见得会保留世家,王渊无力的阖眼,萧宁,我岂会不知?可齐王慕容泽在南齐出事,南齐承担不起燕王的报复,你当只有我知道他是齐王吗?皇上,三皇子都知道的,是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齐王慕容泽是北燕新一代战神,可燕王慕容轩统兵能力不弱于齐王慕容泽,慕容轩在年轻时曾十战十胜,为北燕上代皇帝慕容御的麾下悍将,后慕容轩转为处理政事,培养出慕容泽,才没再上疆场,这些年齐王慕容泽威名赫赫,燕王好战的名声弱了不少,但燕王慕容轩手里的燕王铁骑,号称无坚不摧,无攻不破,是天下第一铁军,只忠诚于燕王,南齐不敢轻视慕容轩。 即便留下齐王慕容泽,燕王会亲自出征,南齐同样保不住,王渊无法同萧宁解释,萧宁曾答应过长公主,有机会就射杀慕容泽,王渊脚步沉重的离去,南齐???北燕???谁主天下?世家大族该靠向于谁? 北燕使者王守仁祭拜长公主后,入南齐朝堂,提出了燕王的要求,蓉城铜矿南齐北燕共同开采,提出修路贸易等等,南齐大臣无力反驳,南齐皇帝病重无法处理朝政,将政务全然交给三皇子石越,初涉国政,石越有些手忙脚乱,王守仁仗着北燕强势步步紧逼,因大皇子给了燕王慕容轩情报,燕王分析出南齐的底线,提得要求看似肆无忌惮,实则慕容轩有八成把握南齐会答应,没齐王慕容泽在旁边添乱,不,是牵扯建议,又不用面对萧家大小姐,王守仁恢复了使者风范,能言善辩,口若悬河,逼得南齐官员哑口无言。 不是王渊镇住场面的话,燕王莫容轩早就达到目的了,王渊才情再高,可年方弱冠,经验尚缺无法彻底击退王守仁,其父到是老狐狸,足以应付王守仁,可世家家主大多居于闲职位,王家家主在形势尚未明朗时,他不会因南齐得罪北燕,只对王渊说过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南齐的实力保不住蓉城铁矿,王渊不甘心,又能如何? 送长公主下葬后,萧宁便回萧 府读书,极少外出,可南齐的消息每一条萧宁都知道,当听说王守仁步步紧逼时,萧宁手中的书简落地,起身向外走,在门口时,萧宁却停了下来,红袖在其后道:“大小姐?”是要去朝堂上?萧宁倚着门框,“我不够资格。” 萧宁继承了长公主的衣钵,也曾名扬南齐,却远远不够,长公主能奠定崇高的地位,不仅是长公主出身南齐皇族,因长公主风华绝代,文采风流,最为重要的是长公主多年积累下的威望,力抗北燕,挽救南齐危局,用情困住慕容克,萧宁此时稚嫩的肩头,风华初绽远无法同站公主相比,南齐朝臣百姓会知道萧宁,但不会信服于她。 “挽狂澜之即倒扶大厦于将倾。”萧宁喃喃自语,她会等到此次机会的,萧宁重新拿起书卷苦读,打实根基,才可名扬天下,不辜负师傅所托,萧宁尚在蛰伏,等待破茧成蝶,凤鸣九天的时机。 “大小姐,前面来人了。” 红袖听见书房外面的动静,看了看读书入迷的萧宁,快步走到门前,压低声音道:“何人?大小姐不是说谁都不见吗?” “是北燕副使,红袖姐姐,听前面的人说了,他见不到大小姐就不走了,继夫人劝不听,二小姐都被他骂哭了,继夫人无奈才让人来找大小姐。” “是那位专门专门登门见世家小姐的北燕副使?” 化名贾鸣的慕容泽,最近几日频频去世家做客,别得也不说,直接要见他们的女儿,南齐虽说不避讳男女相见,但也没他如此大咧咧的直接登门,可慕容泽就是有法子,让世家不得不请出小姐于他相见,这不得不说慕容泽有本事,今日终于轮到萧家了? 红袖重回萧宁近前,回禀说:“是贾鸣求见大小姐。” 萧宁紧了紧书卷,贾鸣,一听就是假的,他到底是谁?嚣张狂妄至此?萧宁对他的身份更为疑惑,以前以为是北燕宗室子弟,可现在看来兴许猜错了,北燕几位王爷,就没和他一致的,萧宁看出他不是燕王慕容轩,萧宁对救燕王记忆都模糊了,不是长公主临死前说以北燕皇族嫡出血脉都姓石,挑明她救过的就是燕王的话,萧宁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此处是南齐,是萧府,让他滚。” 因北燕咄咄逼人,萧宁无能为力的怒气都发泄在慕容泽身上,看他不顺眼,朝堂上萧宁说不上话,在萧府她还做不了主?不管贾鸣是谁,萧宁说不见就不见。 红袖亲自去前面传话,红袖走进荣文堂时,李氏正一 脸尴尬的陪坐着,慕容泽像是主人一般,萧婉在一旁低泣,慕容泽皱眉道:“哭什么?烦死了。” 李氏见红袖,忙道:“宁儿呢?” 不耐烦的慕容泽听见萧宁的名字,眼冒期盼的光芒,向门外张望,见只有红袖,有些失望,“她不来见我?” 红袖屈膝道:“大小姐说了,此处是南齐,是萧府,让你???回去,她不见客。”红袖没好意思说出滚字,慕容泽道:“不见?她不见我?” “是,大小姐谁都不见?” 慕容泽抓了抓脑袋,几步走到红袖身前,见红袖向后躲了躲,慕容泽知道她是萧宁的近身丫头,不能太凶,惹萧宁不快就更见不到了,挤出个还算和善的笑容,“你别怕。” 红袖抬抬头看慕容泽,他的胡子太厚太密,看不完整相貌,那双眼眸如火般炙热,眉目俊朗,单一眸子看比司马睿不差,慕容泽看多了女子看他发愣的目光,他最不喜欢这一点,“你同我说,萧宁住在何处?她不见我,我去找她。” “???” 红袖愣住了,李氏愣住了,哭泣的萧婉也不哭了,全都怔怔的看着慕容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北燕男子全都是这般吗厚脸皮? 慕容泽道:“萧宁在哪?” “大小姐不会见你,也不愿你去找她。” 慕容泽插腰,“在南齐,在南齐。”换了北燕谁的府邸慕容泽都敢硬闯,慕容泽道:“来人,抬上来。” 两名被北燕的汉子,抬着一口楠木箱子上来,慕容泽掀开箱子,金银珠宝不稀奇,箱子里装着大多是女子喜欢的小玩应,慕容泽道:“我不晓得萧宁喜欢什么,就都买了些,这里只不是一部分,过一会有商家给萧府送货。” 慕容泽说得理直气壮,红袖喃喃道:“大小姐用不了这么多。” “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什么。”萧宁冷冷的声音扬起,慕容泽目不转睛的看着萧宁走进荣文堂,差一点就迎上去,“萧宁,你喜欢什么?” 萧宁看着慕容泽,两人不过是三步之遥,“我喜欢北燕江山,你能给吗?我想要北燕向南齐称臣,你能做到吗?”萧宁的要求何等的荒唐,李氏皱了皱眉,萧宁面对眼前的北燕副使,总有种说不出的任性,同往日聪慧稳重,不大一样,难道说萧宁认识他? 慕容泽愁眉苦脸的想了好久,北燕江山是哥的,他做不来主,北燕向南齐成错臣?哥也不会同 意,慕容泽正色道:“萧宁,我做不到。” 还好不算太糊涂,齐王随从长出一口气,方才齐王在南齐街头采买东西时的样子,让他们抬不起头,南齐商贩是高兴了,可南齐百信看他们犹如白痴暴发户的目光,北燕汉子很内伤,有好心的南齐百姓问他们,北燕这些寻常东西都没有?贫穷的只剩下金叶子了?他们深感对不住北燕,对不住燕王殿下,可齐王殿下却视若罔闻,不停的买萧宁可能喜欢的东西,还哼着小曲,说是讨佳人欢心。 “萧宁,你别走啊。”慕容泽拦住萧宁,想要抓萧宁的胳膊,却在萧宁冰冷的目光下收手,”萧宁,凡是好商量,其实北燕江山没趣得很,治理江山又累又繁琐,还得受神庙那群老和尚的气,一点都不痛快。” 慕容泽想着慕容轩劳心劳力的样子,心有余悸,“我不骗你,北燕江山不好玩。” 萧宁露出了师傅去世后第一抹笑容,清冷的眉眼多了些许暖意,眼底埋藏很深的悲伤孤独也被笑意渐渐取代,慕容泽呆呆的道:“萧宁,你笑起来好看。” 萧宁渐渐敛住了笑,走近慕容泽,弯眉一挑,轻声问道:“贾鸣,你是谁?” 慕容泽没回答萧宁的问题,伸手按住了萧宁的肩头:“萧宁,你???你???别难过,我疼你,我陪着你。”萧宁展颜一笑,并未躲开,就在慕容泽准备拥萧宁入怀之时,慕容泽身在一软,又被萧宁用银针扎了穴道,慕容泽半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萧宁,“完了,我完了。” 第六十五章 动情 慕容泽一句我完了,弄晕了所有人,萧宁怀疑是不是扎错穴位了,慕容泽起身,“萧宁,我完了。”没等萧宁反应他完了是指什么,慕容泽如来时般突然,似旋风般离去,萧宁看得出他离去时的脸色说不上好看,眼中的调笑也少了许多,萧宁看了眼慕容泽送来的箱子,道:“扔出去,我不要。” “宁儿。”李氏出言,“太可惜了些,不仅有小玩应,还有···” “北燕人送来的东西,我不要。”萧宁态度坚决,对北燕萧宁没好印象,李氏劝了劝,萧宁道:“母亲,你别忘了你是南齐萧家继室。” “阿姐,你怎可对母亲这般无礼?她是怕您暴遣天物,不知珍惜,东西是北燕副使送来的,但都是南齐可见,南齐得有大邦气度,以德服人感化蛮荒北燕,阿姐,世家小姐的风度气韵,您···” 萧宁挑眉问:“我没有?” 萧婉感觉身扑面而来的凛冽寒意,从萧宁拜师长公主后,经常练剑的结果就是萧宁气势越足,举手投足间没世家小姐的柔文雅,多了几许杀伐果断,被萧宁看着,使人有臣服不敢冒犯,不同于南齐世家小姐的打扮风姿,也使得萧宁的追求者极多,特立独行长公主爱徒,狂生名士对萧宁大多钦慕有加,不是顾忌到王家大少爷等人,上门提亲的人能踏破萧府的门槛。 “阿姐,我哪敢说您没有世家气度?”萧婉唇边溢出一丝苦笑,“阿姐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北燕使者不应该当得罪,太让他们下不来台,南齐是礼仪之邦,奢靡富贵,世家子弟文采风流,飘逸出尘,北燕仰慕南齐渊源的底蕴,南齐北燕应世代交好···” “够了,萧婉,我明白的告诉你,北燕是倾慕南齐的富庶,北燕狼子野心,就不是来同南齐交好的,何况你知道北燕··北燕··” 萧宁停了停,北燕皇族的身世不能说,萧婉泪盈盈的道:“阿姐,您这么大火做什么?难道我就不能说话了?你都不惦记在北燕的司马公子吗?” 如果说方才萧婉的论调让萧宁厌烦的话,提起司马睿,萧宁就感到恶心,司马睿都离开南齐了,萧婉还惦记着,李氏没少劝说萧婉,还没让她转过弯? 李氏欣慰的目光,听见萧婉提起司马睿剧变,“婉儿,好好的提司马睿做什么?”李氏腕了萧婉一眼,对萧宁笑道:“宁儿说的是呢,北燕人送来的东西扔就扔了,咱们萧家清贵,看不上北燕粗俗之人,萧家世代书香,同武将传承之家说不到一起去,宁儿,多读写些 诗词歌赋,娘看你手都因练剑粗了,娘心疼得紧啊。” 李氏满眼的关切,萧宁厌烦得不行,又来了,只要她给李氏留个好脸,李氏就绝对会顺杆爬,萧宁冷着脸:”武将也不都是粗俗的,比如···诸葛云。” 李氏眉宇间一动,她说出方才那番话,就是冲着诸葛云去的,让萧宁厌烦诸葛云,萧宁深知李氏的心思,她怕是早就为萧婉相看了诸葛云,萧宁不得不佩服李氏看人的本事,她为了萧婉处心积虑,萧宁坐下后,瞟了一眼萧婉,李氏全心全意为萧婉的心思怕白费了,萧婉心心念念念的全是身处北燕据说很得燕王礼遇的司马睿。 传回南齐的似真似假的消息是,燕王慕容轩很是欣赏司马睿,多次劝说司马睿在北燕为官,司马睿对燕王许下的重利不为所动,对南齐忠心耿耿,司马睿游学北燕,扬名于北燕,南齐皇帝厚赏了司马家,萧宁对司马睿装腔作势的本事也很佩服,鲜少有人能看出司马睿的败絮其中。 没前生的教训,萧宁都不见得看出司马睿的本质,可李氏看出了,为萧婉选了诸葛云,成就了萧婉南阳王妃的地位,李氏道:“诸葛云?宁儿看他好?” 萧婉一激灵,诸葛云是阿姐看重的?阿姐不是看重司马睿吗?李氏眼底极快闪过愉悦,只要萧宁多提诸葛云几次,比她对萧婉说千百次有用,萧宁无法非议诸葛云,“他是不错,母亲好眼光,诸葛云虽不是诸葛家族嫡长子,但诸葛叔叔怕是早就有心将诸葛家交到他手上,诸葛家嫡长子体弱去不得疆场,诸葛家族世代守护南齐,身为家主怎可不统兵出征?诸葛云沉稳老练,能同齐王慕容泽···” 萧宁停口,慕容泽···慕容泽···李氏诧异:“宁儿,你是想到了?” 萧宁起身撇下李氏和萧婉离去,“来人,备马,我··要出府。” “是,大小姐。” 萧婉纳闷的问道:“阿姐是去做什么?是去找诸葛云?” 李氏晃神,皱紧眉头:“萧宁方才提起的是齐王慕容泽?” “阿姐也是,提北燕煞神做什么?听说齐王慕容泽最喜欢杀人,银枪一抖十几万人的性命都没了,好怕人。”萧婉抱着胳膊,背后散发凉气,“母亲,箱子扔出去?”萧婉对装满各色珠宝的箱子很舍不得,李氏一直想着萧宁的反常,“她到底想起了什么?” 萧婉相中箱子里的红宝石耳环,是送给萧府的,不是只给阿姐一人,萧婉挑拣首饰,红宝石耳环,红得似 火,耀眼透明,萧婉不清楚这对宝石耳环是慕容泽在战场得胜利品,一直留在身边给看着顺眼的女子,见到萧宁后,慕容泽认为红宝石最配萧宁,便让人添上了,慕容泽忘了萧宁正在给师傅守孝,萧婉悄悄留了几件珠宝,李氏想不明白,遵循萧宁的意思,将箱子扔出了萧府,一正萧家清贵忠君名声。 萧宁骑马去找诸葛云,先到了诸葛家才知道诸葛云去赴王渊之约,去了天下第一楼饮酒,萧宁想了想,正好一次问明白了,萧宁拨转马匹赶去天下第一楼。 天下第一楼位于南齐都城建康繁华之处,因天下第一楼有歌姬舞姬助兴,周围是很上档次的青楼楚馆,名妓在南齐很得风流名士或者狂生的推崇,名妓虽说沦落风尘,操持得迎来送往的贱业,上等青楼的名妓却过得如同世家小姐,不是所有男人能见到的,没倾世之才,就算是天天捧着银子都见不到名妓一面。 每一年都会选出一名名动天下的名妓,称之为花魁,今年选出的婉月还没等就任花魁,被众名士簇拥,选择入幕之宾,长公主就故去了。南齐禁娱乐,青楼楚馆停业,当然也有暗\娼,但多是上不得台面,得等到长公守孝三月期满后,青楼才会重新开业,遂在天下第一楼中显得有些清冷,没歌姬助兴,名士大多觉得无趣。 萧宁骑马快到天下第一楼时,见旁边南齐最出名的青楼风月馆围了一圈的人,萧宁对师傅很敬重,风月馆不遵命令敢于营业?萧宁勒住缰绳,凝神看去,见到方才还在萧府的北燕副使贾鸣,打倒了一堆的人,醉意朦胧的嚷嚷着:”婉月,我···要见婉月···” 慕容泽在萧宁手下连吃了两次亏,兴不起报复之心,北燕皇族的传统,一般遇见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姓慕容的遇见了倾情一生的人,如果说慕容泽头开始对萧宁本着好玩逗弄的心态的话,从萧家跪地后,慕容泽明悟了,他怕是彻底的完了,陷进去再也出不来,慕容泽想到北燕皇族世代为情所困的传统,他怕了。 慕容泽看够了四哥慕容御对林琳的宠溺誓不放手,看够了二哥慕容克因南齐长公主假死放弃王位,成为南齐长公主男人之一,慕容泽再对萧宁心动的那一刹那退缩了,他怕自己因萧宁放弃攻破南齐的心愿,怕他无法帮着慕容轩一统天下,遂慕容泽才仓皇的离开萧府,离开萧宁,去酒馆买醉,醉了是不是就不用想着萧宁,想着萧宁怎样才能嫁给他,怎么才能让萧宁开心? 慕容泽是喝了好几坛酒,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想着萧宁,正在慕容泽彷徨无助时, 听旁边的人说起名妓婉月,说婉月才学堪比萧家大小姐,容貌比萧宁更好,慕容泽才打算去见婉月,也许见了她,会忘记萧宁,慕容泽不想被二哥笑回来。 找到风月馆,慕容泽因酒醉鲁莽,何况他一向无所顾忌,北燕皇宫,燕王府他是说进就进,无一人敢拦着慕容泽,风月馆说得再文雅,再好听,不就是妓院吗?慕容泽哪会再意,直接就往里冲,慕容泽武力惊人,独挡他的护院都被慕容泽打得人仰马翻,慕容泽愣是冲进了风月馆,见到天下名妓婉月。 慕容泽说不出是不是失望,似要证明他不曾被萧宁迷住,抱起婉月打算回使馆,“你伺候好的话,本王就带你回北燕,本王许你当侧妃。” 婉月被慕容泽吓傻了,先是不管不顾冲进来一汉子,再以本王相称,他是王爷?婉月离得慕容泽近了,看出慕容泽俊秀的容貌,姐儿都是爱俏的,慕容泽气势惊人,婉月被训练得很会看人,虽不知来人身份,但大富大贵是一定的,名妓说得好听,也就是当红几年,明年许是就被人遗忘了,婉月挣扎得变小了,带着点欲迎还拒,”你是哪家王爷?” 慕容泽脑子昏沉沉的,萧宁的面容却越发清晰,”我···本王···” 抱着婉月出风月馆的慕容泽,真好遇上了萧宁,慕容泽摇头醉熏熏的道:“我眼花了?萧宁,别缠着我,我不要动心动情···” 66.鞭打 慕容泽晃了晃发木晕乎乎的脑袋,醉眼朦胧能看出是萧宁,对自己冷笑的萧宁,眼底似寒冰堆积不屑于故,慕容泽忘了他还抱着第一名妓婉月,慕容泽手松,几步走到萧宁马前,着急解释,“萧宁,我不是来找她的··萧宁···你听我说··” 绝美的婉月被慕容泽扔到地上不管了,婉月方才听得清楚,他说是不动心不动情,可看他那副着急解释的样子,分明泥足深陷,不可自拔,婉月站起身,望向名扬建康的萧家大小姐,单以容貌上看,婉月很自信,可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世家小姐和风尘女子岂能相提并论? 婉月看着没骨气围着萧宁马前转悠许是北燕王爷的男子,不觉有些好笑,北燕的汉子都如他? 慕容泽道:“萧宁,我就是来看看热闹,没想怎么着她。”慕容泽昏沉沉的脑袋,就留有一个画面,四哥慕容御招幸拓跋玉后,围着林姐姐解释,林姐姐似笑非笑冰冷的目光,和萧宁怎么看怎么像,林姐姐说过,女子心眼儿都不大,是她的男人就别指望爬别人的床。 慕容泽还没爬床呢,萧宁怎么就不高兴了,慕容泽愁啊,脾气直爽的慕容泽,再见萧宁后,算是想明白了,既然是他们慕容家的传统陷进去便出不来,慕容泽是慕容家的子孙,遇到情劫,慕容泽认了,“萧宁,我···我娶你,就娶你一个,以后就陪你一人,谁得床我也不爬。” “你可是要娶天下第一美人为齐王妃的。”萧宁试探的问道,慕容泽就想着萧宁能消气,哪还顾得会不会暴漏身份?况且慕容泽天不怕地不怕,无所顾忌惯了,根本就懒得藏头藏尾,想要他慕容泽的命,就当面来拿,没本事就给我跪下俯首称臣,慕容泽扔掉了帽子,将来上的伪装除去,露出俊秀的容颜,抓住萧宁马匹的嚼子,半仰着头看向萧宁:“我慕容泽的妻子只能是萧宁,天下第一美人我不认识。” “啪。”慕容泽眼前一黑,一马鞭抽在慕容泽脸上,萧宁气恼道:“慕容泽,你当南齐没人了?由得你嚣张?谁要嫁给你?” 周围南齐百姓先是被强抢花魁的汉子吓到,后又见汉子向萧家大小姐解释,被大小姐抽了,看清北燕汉子的真容,堪比去游学北燕的司马睿,比司马睿多了阳刚之气,有血腥强悍,风神俊秀面对萧宁却有多了暖意,似能融掉一切的寒冰,慕容泽的不同于南齐世家少爷的俊容让南齐百姓流口水,最后得知他便是北燕赫赫有名的煞神慕容泽时,南齐百姓跌倒大半,围着萧宁转得是齐王?不是他们眼花了吧。 “放开。”萧宁往回抽慕容泽攥住的鞭子,第一下是偷袭,慕容泽又酒醉全心都放在如何让萧宁消气的上面,被萧宁打了不奇怪,但萧宁再打慕容泽可就不容易了,其实慕容泽挺想让萧宁打的,萧宁挥鞭子时分外的灵动漂亮,慕容泽不是怕疼,疆场上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就攥住了萧宁的鞭子。 ”宁宁,你别太用力了,勒坏了手,我撒手的话,你掉下马来怎么办?”慕容泽很为难,撒手还是不撒手是个问题,“宁宁,乖,被动气。” 慕容泽仿佛和萧宁很熟悉,熟到可直呼小名,熟悉到疼哄萧宁,谁跟他熟悉?萧宁是又恼又气,他们只见过两三面好不好?萧宁扔了鞭子,怒道:“慕容泽,我们不熟,不许叫我宁宁。” 萧宁气着了,表情越发生动,脸颊酡红,黑眸荡漾薄怒,慕容泽攥着鞭子,喃喃的道:”宁宁,你是我的心肝。” 萧宁翻身下马,走到慕容泽身前,慕容泽要比萧宁高出一头去,萧宁狠狠的踢了慕容泽的膝盖,“无礼的狂徒,谁是你心肝?慕容 泽,你再胡说的话,我杀了你。” ”心肝,就是心肝。” ”不许说。” 慕容泽说一句,萧宁踹他一脚,慕容泽似感觉不到疼痛的木头人,满含宠溺的笑,任由萧宁踢他,萧宁的脸颊灿若晚霞,慕容泽喜欢着呢,哪还记得疼? “心肝儿,小心脚疼。” 萧宁停下了,簇起眉头,不对劲,很不对劲,萧宁面对慕容泽时,情绪很容易外露,全无平时的沉稳疏离,萧宁后退一步,平复了一会后,重现疏远的微笑,眸子如同镜子,反射回去一切人的窥探,萧宁屈膝,“恭迎齐王殿下出使南齐,请恕方才萧宁无礼。” 慕容泽叹息,“宁宁,别同我如此生疏好吗?” 萧宁笑容越灿烂,疏离漠视不改,”齐王的殿下此言差矣,萧宁会尽地主之谊,齐王殿下请上天下第一楼。” 萧宁一抬手臂,再道:”请。” 慕容泽酒醒了大半,他宁愿萧宁继续踢他,也不愿见萧宁陌生充满算计的话语,既然表露了身份,慕容泽不能太给北燕皇族丢脸,神色凝重起来,展现北燕齐王的威风杀气,只是方才从头看到尾的南齐百姓,再看齐王慕容泽时,对煞神慕容泽少了些许的敬畏,分明就是追求萧家大小姐的痴情男子。 南齐对对地位崇高之人的风流韵事很宽容,尤其是萧宁能情牵齐王,南齐百姓乐见其成。慕容泽道:”请。“ 慕容泽和萧宁向天下第一楼走去,看热闹的百姓让开了道路,慕容泽强行压下了抓住萧宁手臂的念头,偷眼看身侧的萧宁,这条路再长些就好了。 天下第一楼门口,一袭宽袖长衫的王渊向慕容泽施礼,”齐王殿下。”慕容泽灿烂的一笑,“王家小子,上次你来北燕本王请的你,此番你该请本王了。” “能请齐王殿下是王某的荣幸。”王渊笑容温润如玉,一缕黑亮的发丝垂间,玉簪束发,浊世佳公子,不弱齐王慕容泽,王渊让开路,却对萧宁道:“宁表妹。” 分别和慕容泽萧宁说话,语气不同,远近亲疏也不同,慕容泽皱了一下眉头,方才情形王渊定是瞧见了,慕容泽拍了拍王渊的肩头,压低声音:“王家小子,你胆子不小。” “及不上齐王殿下。”口中虽然如是说,王渊的气势并不弱,慕容泽兴致提起,就像哥说过的,南齐不都是懦弱短智之人,王渊是一,另一位就是他了——一袭玄色束腰衣衫的诸葛云。 “你是南齐的镇南将军诸葛云?” “是,齐王殿下,末将诸葛云。” 诸葛云冷然的站在王渊身侧,绷着脸神情肃穆,眼中偶尔露出杀气,萧宁一直看着他们,天下英才,他们三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为师傅所言改变天下格局的人,在他们身边旁人会黯然失色,莹虫岂可同皓月争光?还有一人、燕王慕容轩,萧宁对他是最忌惮的,听得传言也越多,慕容克曾说过,慕容轩将偏执和疯狂隐藏得很深,一旦因引发出来,天下无人可挡。 “诸葛云,你着实不错,改日咱们再较量一番。” “齐王殿下,末将随时恭候。” 慕容泽对诸葛云有对手之感,笑道:“疆场上各位其主,咱们再行比过,今日只谈美酒风月如何?” “美酒可,风月无,齐王殿下,你莫不是忘记了南齐正在守国丧。”萧宁声音冰冷,还敢说风月,师傅尸骨未寒,禁一切欢愉之事,“北燕如此不懂礼教?” 方才肆意洒脱的慕容泽听见萧宁的声音,打了个哆嗦,张扬的气势弱了几分,“饮酒饮酒,谁说风月?” 慕容泽回身向萧宁道:“北燕礼教是有所不足,宁宁,和本王回北燕,教化百姓如何?”能将萧宁拐去北燕的机会,慕容泽不会放过,萧宁道:“北燕百姓肯听我的?” “他们敢不听···“慕容泽发觉这么说不妥,改口道:”宁宁说得都对,为何不听?北燕···其实挺不错的,没南齐富贵奢靡,百姓淳朴热诚,宁宁,你会喜欢北燕的。” 慕容泽向萧宁描绘北燕的好处,见萧宁将信将疑,慕容泽拽住王渊的胳膊,“王家小子去过北燕,你跟宁宁说,北燕是不是我说的这般。” 王渊道:“齐王殿下,北燕南齐各有风采。”王渊才不要为齐王作证,“殿下请上天下第一楼。” 王渊不会比较南齐北燕谁好谁坏,他在天下第一上加重语气,北燕再好也没天下第一楼。齐王能听出王渊的隐含深意,笑道:“南齐啊,南齐,王家小子,我为齐王。” 慕容泽率先进入天下第一楼,恍若主人一般蹬上楼梯,在三层楼梯时扶着栏杆看向下面的王渊等人,“上来,陪本王饮酒。” 慕容泽坚信南齐会归于北燕,萧宁眼睛眯成一道缝隙,对王渊道:“王家玉郎,你陪着齐王,我找诸葛云有事相商。” “宁表妹,齐王在南齐不能有任何意外,他同燕王虽 为兄弟,可燕王几乎将齐王当成儿子般带大,南齐上下承担不住燕王的怒火。” “我知道,我没打算动用南齐的士兵截杀慕容泽。”萧宁淡然一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南齐太平长治久安。” 萧宁靠近诸葛云,慕容泽差一点从三楼跳下来,拽开他们,慕容泽手抓紧楼梯扶手,冷静,冷静,萧宁和诸葛云低言,抬眸看向诸葛云,问:”你可能做到?” 诸葛云想了一会,道:“萧宁,我助你。” 第六十七章 中箭 王渊劝不下萧宁,楼上慕容泽催得又紧,萧宁抬哏最后看了一眼慕容泽,转身出了天下第一楼,有王渊和诸葛云陪着慕容泽足够了,萧宁不是陪酒的女子,也不愿再见慕容泽,萧宁骑马回萧府,方一进门,一直等候萧宁的萧婉迎上来。 "阿姐,我方才听说,他是北燕齐王?" "嗯。" "是齐王慕容泽来萧府?" 萧宁看了眼萧婉,很疑惑她的反常,萧婉不认识慕容泽,萧婉道:"阿姐,齐王啊,他是北燕齐王。"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宁停下脚步,"齐王又如何?" 萧婉脸颊微红,低声道:"您就不好奇吗?齐王在北燕是仅此于辅政的燕王,战功卓着,方才送礼时见他,一点都看不出,阿姐,我听说过齐王是丰神俊秀的男子,您就没见过他的真容?" "是疯神,没看出他俊秀到何处去?你是想向他打听司马睿?"萧宁想起抽风的慕容泽就觉得好笑,实在是无法想象慕容泽会是那副样子,心肝儿,宁宁,萧宁挑眉,慕容泽再有趣,也不能留,截杀慕容泽,萧宁不会让慕容泽就轻轻松松的离开南齐。 "萧婉,慕容泽是北燕齐王,是南齐的大敌,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萧宁不理会陷入沉思的萧婉,回书房铺开地图仔细的看在何处设伏截杀慕容泽,燕王的怒火让萧宁不可不慎重处置,如何让燕王就算知道是南齐下得手,而无法出兵报复南齐。萧宁总有种感觉,此番不解决掉慕容泽,南齐怕是毁在他手里。 萧宁不是不相信诸葛云,但师父说过天下大势怕是在北燕那边,萧宁捏了捏额头,转变天下大局何其的难,即便北燕和南齐同样是都是大齐的后代,萧宁也不想南齐就被北燕攻破萧宁不想当亡国奴。 萧宁指尖点在了地图上的两届山处,这里有有一只不服北燕,也不服南齐的人,是北燕南齐两不管的地带,却也是连接南齐和北燕路的唯一通道,两届山里是有强盗的,他们正合适用到。 射杀慕容泽,不管是不是南齐做的,燕王只要有攻打南齐的心,就一定会兴兵,只是燕王失去了慕容泽这条臂膀,燕王敢于倾北燕之力征讨南齐吗?北燕太后不是善茬,萧宁记得她出自北 燕北方屏障拓跋族,何况还有神庙的存在,神庙需要的是听话的皇帝,迫于形势才让燕王慕容轩辅政,北燕小皇帝是神庙最好的选择,慕容轩太过强势,神庙并不喜欢慕容轩,怎么说神庙也是慕容轩的敌人,当初不是他们作梗,慕容轩早就是北燕的皇帝了,在慕容御死去后,神庙再次择主,阻挡幕容轩登基称帝的可能,只能当个辅政王爷。 慕容轩将一手带大的慕容泽扔上疆场,是为了稳定北燕,慕容轩绝对不敢轻易得领兵出征,轻易调动燕王铁骑。慕容泽万一身死南齐,必会引起北燕朝局动荡,萧宁有五成把握,慕容轩不敢兴兵南齐,只能拿土匪出气。 除了了他们兄弟外,北燕的将领任何一人都敌不过诸葛云,萧宁身子向后靠了靠,南齐太过安逸奢靡,如果能敲响警钟,也许能激起南齐的士气血性,能再抗衡北燕,萧宁周详脑子里的计划,弥补漏洞,既然敢于出手,萧宁就不想失败。 "慕容择,慕容泽,对不住了,你的命我要了。" 齐王慕容泽暴漏的身份后,南齐皇帝设宴款待慕容泽,也有人同萧宁一个想法将慕容泽留在南齐,断燕王的臂膀,年老的南齐皇帝无法决断,石越同样很犹豫不知如何处理慕容泽是好。 慕容泽一点都不担心南齐暗害于他,既然暴漏的身份,慕容泽每天都去萧府上准时报到,每天不见冷冰冰的萧宁,慕容泽浑身不舒坦,可慕容泽的好脾气只是对萧宁,别人可没这待遇,慕容泽想法简单且直接,他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齐王慕容泽痴恋萧宁,谁活腻了才敢同齐王抢萧宁。 "宁宁,明天我去回北燕了,你就不能露个脸,让我见见?"慕容泽看着紧闭着房门,好言好语:"宁宁,让我进去好不好?我就看你一眼,一眼就走。" 萧府的下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北燕齐王殿下在大小姐面前比猫咪还乖,说不让进门,慕容泽就待在门外,全然没冲进萧府时的威风,最近几天齐王每日必来萧府,却总是见不到萧宁,慕容泽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舍不得对萧宁说一句重话,可对别人慕容泽充分的让他们明白,何为北燕煞神,何为北燕最嚣张的王爷。 讨好齐王慕容泽的人都被他打了,慕容泽容貌堪比司马睿,又是位高权重的北燕王爷,南齐重视样貌,许多少女向慕容泽投掷木桃,也有人主动送上去,都被慕容泽打跑了骂走了,慕容泽可不想萧宁因自己找女人而不理会于他。 "齐王殿下。"萧婉柔柔弱弱的唤道,"阿姐,许是在午睡。" 慕容泽摇头道:"她不是午睡,是不愿见我,宁宁,我到底哪不好?" 萧婉见慕容泽露出哀怨样子,不知怎么心里一痛,"齐王殿下,您先去歇歇,等一会..." 慕容泽冰冷的看向萧婉,"滚,离我远点。" "殿下·-·"萧婉泪睫于盈,似受了极大的误解:"我是好意。" 慕容泽一点看不上萧婉,"本王让你滚。" "慕容泽,她再不好也是萧家二小姐,不是你奴婢,自有萧家管教。" 紧闭的门打开,萧宁看着慕容泽,"你闹够了没有?你可将萧家看在眼中?" 慕容泽揍上前去,"宁宁。"萧宁冷冷的一瞥,慕容泽不甘愿的改口,"萧宁,对萧家我是敬重的,因你是萧家女。" 因萧宁是萧家大小姐,慕容泽敬重萧家,萧宁道:"你回北燕去,我不愿在见你,慕容泽,今生不再相见。" 萧宁勾出一抹神秘般的笑,慕容泽凑近,萧宁压低声音道:"如果再见面,就是你死我活。" 慕容泽心疼得叹道:"萧宁,你阻挡不了北燕,无论有投有我慕容泽,南齐都挡不住北燕,我真想让你去北燕看看,南齐民风比北燕差在何处?林姐姐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在北燕,醉生梦死的南齐,不乏如同王家小子,诸葛云等有识之士,也不乏像你一样世家小姐,但大多数人是什么样?萧宁,南齐没得救,就算苟延残喘几年,也终难抵挡北燕,南齐根子已经烂了,大树总有将到之时。" 慕容泽取出一块玉佩,硬是塞给萧宁,"是我哥给我的,说是母亲留下于我定亲的信物,你收下,萧宁,你是我的妻子,等我来迎娶你。" 萧宁怔怔的出神,苟延残喘?前生没有慕容轩慕容泽兄弟,南齐也会国破吗?如果南齐国破,继母李氏,萧婉,又会是什么命运?诸葛云能保住南齐十年太平,那此后呢?王渊前生是南齐的辅政丞相,可那 是因为那时北燕不足够强大,王家·-·祖训萧宁虽然不见得全都明白,也猜测到一分,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北燕本就是大齐后裔,王家应该是知道的。 以诸葛云的刚烈性子,国破是必定要自尽,南阳王妃萧婉是随夫自尽殉国?还是投靠北燕?继母多番筹谋却落得... 萧宁明白了为何李氏会纵容萧婉来纠缠慕容泽,她怕是也看到了北燕的强盛,是为了将来万一南齐国破,好靠向齐王,萧宁跌入了温暖的怀里,慕容泽终于抱住了萧宁,"宁宁,别用针扎我。" 萧宁握紧了手中的银针,知道会挨扎还敢抱她?慕容泽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慕容泽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到你。宁宁,我一直陪着你。" "慕容泽,你给我滚会北燕去。"萧宁推开慕容泽,手中的玉佩却扔不出去,恼怒道:"你给我滚。" 慕容泽看了萧宁好一会,黯然神伤的离开,"萧宁,我一定会来南齐娶你。" 慕容泽敢拥抱萧宁,是心痛于萧宁骨子里的哀伤,仿佛广阔的天地无一人在意她,慕容泽很不解,只想着让萧宁知道,他想要她,只要她一人。 萧婉眼底闪出妒恨,"阿姐,恭喜你啊,是齐王妃呢。" "萧婉,你怕是不知道,萧家女不嫁皇族。"萧宁关上房门,后背靠着门,低头看了看玉佩,扔到了一边,萧宁吩咐:"红袖,更衣,我要出门。" "是,大小姐。" 齐王一行离开南齐,慕容泽骑在马上最后看了一眼送行的人,苦笑了一下,萧宁怎么可能回来送他? 慕容泽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王守仁等不敢打扰他,他们一直在戒备南齐会不会趁机截杀他们,当到达两届山时,才稍稍放松警惕,再往前就是北燕,王守仁看着平安无恙的齐王,好在能交差了。 慕容泽勒住了缰绳,看向密林中,"是谁?出来。" "慕容泽,我说过,再见面时就是你死我活。"一只利箭射出,慕容泽听见是萧宁的声音,本能的一愣,箭扎在了慕容泽胸口,染红了衣服,慕容泽坠马,"萧宁……萧宁……" 第六十八章 逆转 萧宁见慕容泽中箭落马,收回弯弓,她离慕容泽有一段距离,却听见了慕容泽中箭后的低咛,无怨恨萧宁射杀于他,不后悔去南齐,萧宁阖了一下眼,冷然道:“杀,不留活口。” 围着萧宁的是诸葛云借她的南齐士兵,他们身着黑衣以黑布蒙脸,抽出弯刀和北燕的使团交战,萧宁设伏两届山,有准备有安排,诸葛云选调的是精英悍将,一会功夫北燕使团就被冲散了,王守仁守着倒地的慕容泽,顾不上逃命,“齐王,齐王殿下。” 极快的撕扯布条包裹慕容泽的胸口,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湿透了衣衫,慕容泽气息微弱,仰面躺在草地上,看向蔚蓝的天空,慕容泽嘴唇发白:“王守仁,如果我……死了,告诉哥……别为难她……别让我死得不安心,我不要她与我陪葬。” 萧宁见控制住局面,走到了慕容泽身边,听见的就是他这一句话,萧宁说不出的滋味,“慕容泽,你好**我前生还傻,“我到底哪好,让你这般惦记着?” 萧宁低头看慕容泽,王守仁不敢动,见萧宁是齐王殿下最后的心愿,慕容泽扯了扯嘴角,“我又哪不好?宁宁,我就是看你好,谁……说都没用。” 萧宁蹲下身,抓向了慕容泽胸口的箭翎,王守仁大叫:“萧宁,你敢!” 慕容泽一下握紧萧宁的手腕,挣扎地起身,如果不是胸口还在流血的话,萧宁还以为他是装着受伤,慕容泽将萧宁带到眼前,不多话直接吻上萧宁的嘴唇,撬开皓齿,同小巧的香舌共舞,萧宁是又羞又恼,一时愣神同情就让慕容泽趁虚而入,萧宁手按住了慕容泽胸口,血流得更快,染红了萧宁手心,慕容泽放开萧宁,大笑:“宁宁,吾愿足矣。” 萧宁起身一脚踏到慕容泽的肩头,慕容泽倒地后还看着萧宁,“从我十三岁上疆场起,马革裹尸我早就有了准备,唯一的遗憾是无法看着哥君临天下,宁宁,死于你手中,我慕容泽不悔。” 萧宁蹭了蹭嘴唇,骂道:“疯子,你们慕容家都是疯子。”萧宁算是领教了慕容克所说的疯狂,齐王慕容泽尚且如此,燕王呢?萧宁有些后悔了,好像她招惹了一群疯子,萧宁抽出匕首,抹向慕容泽的脖颈,慕容泽不躲不闪,含笑看着萧宁,萧宁手有些颤抖,对不住,慕容泽,我是南齐的世家小姐……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马蹄声震天,萧宁身后的人惊呼,“燕王铁骑,是燕王铁骑。”燕王慕容轩调动了燕王铁骑,萧宁不再迟疑,匕首向慕容泽脖颈抹去,王守仁冲上来护住 慕容泽,萧宁错失了最好的机会,燕王铁骑出动,南齐士兵是挡不住的,萧宁厉声道:“慕容泽,别让我再看见你。” 萧宁手指放于唇边,口哨声响起,一匹红鬃马从密林中奔来,时间紧迫,萧宁可不想被燕王的人抓住,没等马停下,抓住缰绳上马,回眸看了一眼大旗下的人影,他是不是燕王慕容轩?萧宁道:“撤。”率先扬鞭离去,王守仁见萧宁一行离开,才放开慕容泽,喘气道:“齐王殿下,你看上的女人太……太……” “阿泽。”慕容轩的声音响起,因亲弟弟受伤,慕容轩来不及细想那道有些许熟悉的倩影,下马后抱住慕容泽,“阿泽,谁伤的你?” “哥,她方才……多好看……”慕容泽靠在慕容轩肩头,望着逐渐远去的萧宁,“我非你不可,就让你看着我。” “慕容泽。”慕容轩怒了,虽说北燕皇族出情种,但也不是弟弟这副样子的吧,命都快被折腾没了,还惦记着娶她?慕容泽怎么疯成这样了? “哥……哥……”慕容泽看着慕容轩,道:“哥,我完了,我彻底地完了。” 没等慕容轩说话,慕容泽终于昏过去了,俊逸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慕容轩看着既恼怒,又心疼,抱起慕容泽,道:“御医,御医。” 慕容泽身体底子非常好,挨了萧宁一箭后,愣是亲了她,又说了许多的话,直到慕容轩发火后,慕容泽才晕了,他最后一句话很重要,他完了,告诉慕容轩,你别趁着我昏迷就去报复萧宁,她是慕容泽的命。 搭建的大帐里,慕容轩失去了往日燕王的冷静老辣,弟弟慕容泽生死未卜,慕容轩接连摔了十几个茶杯,慕容轩问王守仁,“萧宁就如此狠心?不杀了阿泽就不肯罢手。” “燕王殿下,属下认为萧大小姐是挺狠心的,可齐王殿下喜欢,属下无法。”王守仁将在南齐的前前后后讲给慕容轩听,重点强调了慕容泽对萧宁的痴恋,无怨无悔。 慕容轩听后盯着王守仁看了半晌,手掌盖住了眼睛,“蠢蛋,傻子,本王怎么养了这么个傻弟弟?天下女人多得是,本王就不信找不出比萧宁更好的……” 王守仁知道些许内幕,是慕容轩得力的干将,垂头心说,燕王殿下,您也不用说齐王了,是谁每天抱着个画像不撒手的?他离开燕京前,最热门的话题便是燕王慕容轩让哪位女子入百花园伺候他,燕王宠姬是谁?他们都私底下琢磨,能得宠的女子,应该是像画像上燕王钟情的那位小姐。 “殿下,齐王殿下,伤势极重,中箭位置离着胸口只差一寸。”御医回禀,慕容轩说:“救不活阿泽,本王诛杀你们九族。” “小臣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慕容轩顾不得埋怨慕容泽,起身直奔床榻,扶起昏迷的慕容泽,让他靠在自己胸前,慕容轩取出神医林配的救命药丸,掰开慕容泽的口,怕慕容泽咽不下去,威胁道:“阿泽,你要死了,哥让萧宁给你陪葬。” 慕容泽听话地咽了药丸,慕容轩又喜又怒,埋怨慕容家的老祖宗,怎么就长歪了呢,慕容轩因慕容泽私自去南齐,一直悬着心,时刻注意南齐的动向,当听闻诸葛云部有调动时,慕容轩看了地图,两届山是最容易设伏之处,慕容轩怕旁人耽搁救慕容泽,亲自统领燕王铁骑,破了诸葛云布下的障碍,长驱直入两届山,赶在萧宁下狠手时,救下慕容泽,燕王后怕他再来晚一些,慕容泽就被萧宁杀了。 慕容泽光着上半身,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慕容轩看着慕容泽胸口几乎致命的一箭很心疼,差一点,就差半寸他就再也见不到弟弟慕容泽了,慕容轩叹道:“阿泽,你怎会看上萧宁?她的心也忒狠了。” 慕容轩点中了萧宁重生后最大的优点——心狠,对慕容泽够狠心,对他慕容轩更狠,慕容轩这会还不知道萧宁便是他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南齐长公主石华最后布下的疑阵管用了,将南齐托付给萧宁,石华反手困住了慕容轩一生,只要萧宁挂念南齐必然会同慕容轩对上交手,唯一漏算的是慕容泽会来南齐,会对萧宁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泥足深陷。 慕容轩不假旁人手,亲自照料弟弟慕容泽,为昏迷不醒的慕容泽擦拭汗水,喂食温水,听见慕容泽还在喃喃自语地叫着宁宁,慕容轩苦笑连连,安慰道:“宁宁没事,哥不伤她。” 慕容泽才好了一些,熬了整整三日,终于清醒了,见到为了照顾他眼眶深陷的慕容轩,慕容泽有气无力的道:“哥哥,你派人去南齐……” “做什么?”慕容轩尽量维持着平静,他猜出慕容泽必会语出惊人,“阿泽,你要做什么?” “保护宁宁,我怕……我怕……她等不到我去……南齐……娶她,就……被王家小子拐跑了……” 慕容轩手臂举在半空好一会,胸口发闷无力道:“阿泽,你会在意她是否嫁过人?”他们北燕皇族从不忌讳女子贞洁,慕容泽就算死在萧宁手里都不后悔,还会在意萧宁是不是处子?萧宁是石华的 嫡传弟子,慕容轩想着是不是在男女情事上也传承了石华的作风,他绝不容忍自己养大的亲弟弟如同二哥慕容克般是石华的几个情人之一,慕容轩都想着是不是让人劫走萧宁,慕容泽占了萧宁,怕也不会再抽风了,慕容轩心底很鄙视二哥慕容克,身为男子怎可忍受情人还有外人? “哥,你不了解宁宁,她看似洒脱无情,其实是固执的,她嫁了人就不会再看上我了,我如果杀了她丈夫,占了宁宁,她会自尽……不,她会毁了一切与我同归于尽,宁宁的性子太犟太烈,我倒不是怕与她同归于尽,是不想她恨我一辈子,哥,派人去看着宁宁,要不……” 慕容泽拉住慕容轩的手,“要不咱们现在就攻打南齐吧,哥,攻下南齐,天下一统,你就可称帝,我看神庙那群老和尚还有什么说的,再敢说什么代天择主,我就领人炸了神庙,送他们上西天去。” 慕容轩无力的垂眼,神医林的药丸好用,慕容泽一提起攻打南齐就精神了,慕容轩按住了慕容泽的肩头,哄道:“别动,伤口崩坏了,神医林也救不了你。” “哥。” “我派人去南齐,看着萧宁,你安心养伤。” 慕容轩答应了慕容泽荒唐要求后,慕容泽露笑,“谢谢哥。”慕容轩为弟弟盖上被子,走出了大帐,望向南齐方向,萧宁,萧宁,你是何人? 六十九再战 萧宁回南齐都城建康时碰见了诸葛云,萧宁下马后,看着身穿盔甲的诸葛云,道:“是燕王铁骑,诸葛云,你没拦住燕王铁骑。” 诸葛云沉默了许久,才道:“萧宁,我尽力了,我···不是燕王慕容轩的对手。” “统领的是慕容轩?” “嗯,是燕王亲征。”诸葛云拽住萧宁的胳膊,“你做什么去?” 萧宁凝眉,问道:“倾南齐之力能不能留下慕容轩的性命?” 诸葛云面露难色,唇边溢出苦笑,“南齐有多少像你一样的人?除了你我之外,没人看得起北燕,醉生梦死的南齐不出三年,燕王必会攻破南齐都城,萧宁,我手上的士兵有限,拦不住燕王,也留不下燕王。” “去皇宫请旨意呢?” “萧宁,你说呢?” 萧宁沉默了,南齐朝堂上那群老臣,不争论个十天半月的争论不出个结果来,三皇子石越倒是可说服,但他初涉朝政,皇上虽然龙体不愈,可没故去,石越看似储君之位稳 固,也是在刀剑上舞蹈,弄不好就着了皇上的忌惮,说废了他也就废了,皇上怎能放心将所有的实力都交给石越?天家无父子,皇上对石越并不放心。况且牵扯着暧昧不明的世家,除了世代守护南齐的诸葛家之外,其余世家皆以王家马首是瞻,“该死的王家祖训,他们怎么就不想一想,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北燕慕容轩上有神庙压制,还想要世家牵扯后腿?” 诸葛云一生好武,很少关心国事,也不懂世家的明哲保身,问道:“王家祖训?” “我早晚有非得破了他王家祖训不可。” 萧宁涌起个念头,为何他们萧家要屈居于王家之下?王家怕是打得好算盘,南齐存他们荣耀显赫,南齐亡,天下统,慕容轩同样离不开世家的支持,王家不过是换个主子罢了,可慕容轩是那般好操控影响的?北燕是没世家,慕容轩也需要头,现在是积聚于南齐看不上荒芜北燕,可将来北燕统一天下后,读书人还会不为慕容轩所世家子弟为官帮着处理国政,可北燕有科举,比之南齐更严谨的科举制度,寒门子弟有了盼用?萧宁从长公主口中知道不少北燕的事儿,林琳为北燕制定了许多的政策,使得雄才大略的慕容御如虎添翼,北燕才能有今日,成为南齐强敌,慕容轩传承至慕容御的才学胆略,他隐忍了多年,比慕容御多了分耐心和谋划,比之慕容御更危险,萧宁后悔当时怎么就救下了他? “诸葛云,咱们截杀燕王你看如何?” 诸葛云彻底愣住了,截杀齐王他信,可萧宁要截杀燕王?他们怎么可能敌得过燕王? ”实力悬殊,留不下燕王。” 诸葛云不是不想为南齐除去大敌慕容轩,只要燕王一死,北燕一定动荡大乱,南齐便可多几年的安稳,三皇子石越登基后,未见得和北燕没得一争。疆场上不仅比拼的是勇气,还有智谋,诸葛云训练出士兵不容易,他不能轻易的折损在燕王铁骑之下,如果有价值能杀了燕王,豁出诸葛云自己的性命也干,诸葛云苦笑道:“萧宁,很难,很难。” “你随我来。” 萧宁握住了诸葛云的手,诸葛云手臂一麻,萧宁感到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低头一看是鲜血,萧宁道:“诸葛云,你受伤了?” 诸葛云再也支持不住,跪在地上,捂着肩头,声音暗哑失落,“我没挡住燕王,萧宁,我挡不住他,甚至不用他出手,只需一员副将,我布下的防线崩溃了,都说齐王慕容泽疆场的天才煞神,燕王不逞多让。” 诸葛云是失望沮丧的,在强大的燕王面前,诸葛云感觉他就是不自量力的冒头小子,不配当燕王的对手,衣襟被解开,诸葛云抬头看向萧宁,“宁···不用···” 萧宁为诸葛云脱掉盔甲,解开衣服,露出受伤的膀子,前生萧宁只见过司马睿的身体,猛然见又有别于司马睿的男人身躯,萧宁脸颊发烫,萧宁记起她也曾为慕容轩处理伤口,诸葛云和慕容轩一样,肩膀很宽阔很有力量,给萧宁的压力也更大些,诸葛云肩头是胸前还留着以往的伤痕,发白的一条一道,在蜜色的肌肤上很显眼,萧宁用绢帕擦拭了伤口后,取出神医林给的外伤药上好巴扎好伤口。 诸葛云身体仿佛泥雕塑像,无法移动分毫,手心的热度直烫进诸葛云心里,落下了比儿时还要重的痕迹,诸葛云猛然抓住了萧宁的手腕,“宁···萧宁,嫁给我好不好?” 萧宁挣脱开来,“诸葛云,你是因恩情要娶我?” “我···我···”诸葛云说不出一句话,她不是忘了吗?难道说现在又记起来了? “不是为了恩情,萧宁,我··”诸葛云憋的脸红脖子粗,比他面对慕容轩时还难受,萧宁从地上拽起诸葛云,“别轻易说出口,我没想现在嫁人,谁都不嫁。” “我等你想通为止。” “那你可有得等了。” 诸葛云目光坚定,等萧宁点头下嫁,他等得起,但北燕始终是大患,诸葛云怕北燕不会给南齐太多的安稳日子,萧宁道:“我方才截杀慕容泽时,射了他一箭,虽不见得要了他性命,但他调养伤势颇费功夫,慕容轩和慕容泽兄弟感情深厚,他亲自统领燕王铁骑来接慕容泽就能看出,慕容轩在意慕容泽,不会枉顾慕容泽胸口箭伤赶回北燕。” 萧宁想着慕容泽的伤势,一番折腾下只会更重,萧宁嘴唇有些酥麻,该死的慕容泽,他竟然敢亲她?萧宁仿佛要擦拭掉脏东西一样很擦嘴唇,诸葛云攥住萧宁手腕,拇指按在萧宁唇瓣上,眸光深邃:”别弄了,再擦就磨破了。””诸葛云,说政事。 诸葛云失望的收回手臂,娇软的触感,让诸葛云想品尝,“你说,我听。” 诸葛云静气,不敢乱想,萧宁对并兵法的研究不深,纸上谈兵也敌不过慕容轩,可萧宁却记得前生诸葛云是如何打败北燕的,南齐百姓传得神乎其神,萧宁下山时听说过此战的经过,只要稍加改动,填补漏洞,即便留不下慕容轩的性命,也会让他大败而回。 萧宁灿烂的一笑:”取地图来,咱们研究研究。” 诸葛云和萧宁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在他们中间铺着羊皮地图,地图是诸葛云亲自绘制出的,每一处要塞,每一处陈兵,他都了然于胸,听了萧宁的构想后,诸葛云眼睛簇簇冒着亮光,“好计策,萧宁,你是如何想到的?” 萧宁脸一红,道:“是你想到的。” “出你之口,怎么能是我想的?” “就是你想的,是你告诉我的。” 萧宁恼了,诸葛云追问:“我什么时候告诉的你?” “是···”萧宁带了几许茫然若失,是前生,无法同诸葛云说清楚,很快很宽恢复了常态,道:“你看可行吗?” 诸葛云不好再逼她,道:“安排顺利的话可行,可设伏在此处,火烧燕王。燕王铁骑瑶震慑燕京,燕王带出来的不多,北燕在交界处陈兵大多集中在这,还有这,设伏处是盲点,燕王怕是也没想咱们敢再度截杀于他。” 诸葛云精神抖擞手指着地图,以临战经验丰富萧宁的构想,萧宁默默的听着,对诸葛云是佩服的,诸葛云也许一生都不是燕王对手,可却不能丧失信心。 “诸葛云。”萧宁手握成拳头,举在诸葛云眼前,“师傅给我留了一些人手,我帮你。” 一大一小,一白一黑的两个拳头相碰,诸葛云道:“一切为了南齐。”“嗯,为了南齐。” 诸葛云调兵,萧宁也开始安排师傅留给她的人手,一张浓密的网扑向慕容轩。当初石华能将慕容轩追得犹如丧家之犬,现在萧宁同样能截杀慕容轩。 慕容泽清醒后,虽然受了重伤,可是却很精神,时不时同慕容轩说他在南齐的事儿,他如何被萧宁骂,如何被萧宁用银针扎等等,慕容轩头开始还能听进去,后来他扔下傻笑的慕容泽拂袖而去,萧宁有什么好,让他这般惦记着?慕容轩以前怎么没发觉慕容泽有受虐的倾向?在北燕谁也不敢亏待慕容泽,慕容泽有煞神的威名,不仅仅是他每战不留俘虏,更是因他除了慕容轩之外,谁都不在乎,就算是神庙的老和尚都绕着慕容泽走,去年慕容轩辅助幼主登基时,神庙派使者来观礼,慕容泽气愤哥哥慕容轩再次因神庙错皇位,大闹登基典礼,趁着酒醉踢翻了皇帝宝座,将神庙使者揍了一顿,此事慕容轩虽然解气,可也对神庙进行安抚才算平息此事。敢于揍神庙老和尚的人,非慕容泽莫属,北燕百姓清楚一件事,齐王慕容泽脾气不好时 ,连至高无上的神庙使者都敢揍,无人敢于违逆慕容泽,也就是从那时起慕容泽煞神之名越重。 “燕王殿下,您看她们可合适伺候齐王?” 慕容轩看着面前颤颤巍巍的五六名南齐女子,问道:“你从何处找来的?” 慕容轩此时尚在南齐北燕交界处,“回殿下,前面有个浣纱村,听说出南齐美人,她们都是村子里最美的女子。” 慕容轩突然指着一粉衣女子道:“你抬头。”看清女子容貌后,慕容轩一下子起身,抬起她的下颚,“其她人都给阿泽送去,这个···本王留下了。” 第七十章 焚情(上) 清晨朝露,鸟鸣阵阵,密林从中沙沙的脚步声响,诸葛云玄色盔甲上沾满上晶莹露水,树枝划过诸葛云脸颊,他却顾不上了,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直接在丛林中奔跑起来,“萧宁,萧宁。” 抱着双膝坐在树下,头靠着树干微仰看着碧蓝天空的萧宁,听见呼声回头,见是诸葛云,笑道:“我在这里。” 诸葛云听见萧宁的声音,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她没去,她没去,诸葛云看见萧宁后,长出一口气,撩开了甲胄坐在萧宁身边,嗅到一缕清香,诸葛云焦躁的心平稳了,“我以为···以为你会混进去。” “诸葛云,南齐不值得我为此牺牲。” 萧宁拔起一根小草,叼在口中,“我截杀慕容泽,截杀慕容轩是为了有个更安稳平静的环境,师傅临终前让我保下的是南齐百姓,慕容泽说过,得民心者的天下,我志不在天下,但如果得到民心,是不是就无人能再束缚住我?诸葛云,我不会为南齐涉险,去了燕王营中,是将荣辱性命都交到慕容轩手中,我不傻不会做呢。” 萧宁是看到燕王铁骑抓南齐女子入营,她眼睁睁的看着却没任何动静,她不会化妆潜入慕容轩身边,一是因贞洁,二是她不想受慕容轩摆布,萧宁记忆的中慕容轩高大健硕,他会撕裂了自己,救命之恩?萧宁嗤笑不相信慕容轩会记上一辈子,何况那时萧宁对受伤的慕容轩态度不好,他也许会感恩,也许会恼恨萧宁,毕竟他此时是权倾北燕的辅政亲王,但最狼狈不堪的样子被萧宁瞧见,萧宁又差点射死慕容轩最看重的弟弟,他会不会灭口都在两说的。 “诸葛云,我不善良,也不高贵,更不像你们诸葛家族,发誓与南齐共存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萧宁站起身,将口中的草咬碎,瑟瑟的苦味,萧宁笑道:“无拘无束的活着,即便北燕是大齐后裔,同南齐同宗同源,可亡国奴永远没南齐世家小姐活得开心。” 诸葛云仰头看着萧宁,将此时的萧宁深深的印在心里,她是有私心,但诸葛云放不开,“如果南齐国破,萧宁,我不愿你为南齐陪葬,记住你今日所言,好好的活着。” “你呢?” “遵从祖训,国破人亡。” 萧宁舔了舔嘴唇,刚烈固执的诸葛云,这也是他迷人之处,世家祖训是无论是哪位世家子弟都不得违背,如果违背了祖训,那他也不配为世家子弟,遂王渊即便再恨北燕也无法直接对抗北燕,这也是他们世家子弟的悲哀。 “萧大小姐,您府上来人了。” 萧宁和诸葛云同时一怔,萧宁道:“是萧府上?” “是。” 一道浑身是血的人影扑到萧宁脚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道:”大小姐,救救二小姐吧,她被燕王的人抓走了。” 萧宁按了耳朵,道:”你说得是萧婉?她被慕容轩抓去了?她不是应该在建康的吗?慕容轩可去建康。” 诸葛云气色凝重,被抓走的南齐小姐什么下场,不言而喻,萧婉尚未及笄,会因此意外名声尽毁,南齐崇尚风流雅韵,但绝不容许女子在成亲前便失去贞洁。 ”二小姐是以会友的名义出的萧府,她是来帮您的,大小姐,看在她是您妹妹的份上,救救二小姐吧。” “帮我?帮我,她是不毁了萧家的誓不罢休,继夫人呢?就没一丝察觉?任由萧婉胡闹?” 被祖母提点过一次的李氏按说不至于会如此糊涂,应该会看住萧婉的,来人道:“二小姐连继夫人都瞒着,柳姬有孕继夫人忙着为照顾柳姬,况且皓少爷最近几日身体不好,继夫人忽略了二小姐,大小姐,二小姐真得是想来帮您。” 这一点萧宁相信,萧婉不是为慕容泽,也不是为了司马睿,而是打算跟着萧宁分得一杯羹,如果有机会的话将一切都抢过去,才是萧婉的目的,只是她错估了萧宁的安排,没找到萧宁,却撞进了慕容轩的手中。 慕容轩···慕容轩···无女不欢的慕容轩,即便行军途中也要女子伺候取乐吗?他会放过萧婉吗?萧宁恨李氏,可萧婉是萧家的小姐,出了这等丑事,萧宁自身名声也会有损,萧宁踢飞随从:“你胡说,萧婉不是去拜佛吗?来人,将他的嘴给我封上。” “是。” 诸葛云向兵士递了个眼色,此人不可留,萧宁一拳砸在树干上,“可恶,可恶,萧婉,你着实可恶,你让我怎么救你。” 诸葛云手掌按住萧宁肩头,不善言辞的诸葛云安慰:“萧宁,燕王许是看不上萧婉,北燕的女子大多身形丰盈,萧婉还小,燕王··燕王··” “诸葛云,南齐女子及笄后方可嫁人,但北燕女子不曾及笄也有出嫁的。”萧宁出了口气,“现在想太多于事无补,大败慕容轩许是能掩盖此等丑事。我不是迂腐之人,将萧家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可我祖母··我祖母年少守寡,唯一在意的便是萧家,她虽有玉露丸续命,身子一直不好,我怎么能忍心让她看着萧 家名声扫地?萧婉再不好也是萧家小姐。” “萧宁,我会尽全力帮你。” “嗯,我们不能有失。” 萧宁和诸葛云再次商讨设伏火烧燕王铁骑的计策,务必做到万无一失,而另一边,燕王大帐中,慕容轩看着酷似记忆中那双眼睛的南齐少女,道:“你···对本王笑一个。” 慕容轩身材高大,肩膀宽阔,本身又穿着厚重的华服,越发显得气势逼人,来追萧宁的萧婉此时担惊受怕,她不傻知道如果事情泄露了,她一生都毁了,萧婉后悔不迭,怎么就想不通出府追萧宁呢,萧婉多想一睁眼睛才发觉一切都是噩梦,她还在建康城中的萧府。 “笑,给本王笑。”慕容轩举起酒杯,一旁的侍女匍匐于地为慕容轩倒酒,得空偷瞄萧婉,燕王很少让人赔笑的,大多直接拽上床榻,她会是不同? 慕容轩喝了酒,烦躁道:“再不笑,本王将你扔给士兵。”第一眼看着很像,可她不会像眼前的女子一般瑟瑟发抖,她的眼眸溢满寒气,似北疆天山雪色,慕容轩一直不曾忘记,今日终于找到了同那双眼睛很像的女子,慕容轩生不起□,愿意看着她,让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含笑时会不会如天上顶雪莲绽放,慕容轩想要知道答案。 萧婉更觉害怕,落入士兵手里,怕是比现在还不堪,颤颤巍巍的绽开笑言,慕容轩手一松,酒杯落地,似沉迷在笑容里,半晌后慕容轩仰头手掌盖住了双眸,不像,不像,不像她,你到底是谁,到底在何处?慕容轩派了许多的密探前往南齐,至今一无所获,香踪渺渺,密探找来的人都不是,慕容轩接到过慕容克的一封书信,‘不破南齐,你找不到她。’ 慕容轩声音低沉,道:“过来,为本王宽衣。” “不,不。”萧婉连连后退,他是燕王慕容轩,北燕的辅政亲王,换个时候萧婉嫁给他也不是不行,可不是现在,燕王的蔑仿佛对待寻常姬妾时神态,萧婉很害怕,也很伤心,她是萧家小姐啊,怎能像歌姬名妓一般取悦男子?何况慕容轩虽然和慕容泽是兄弟,但远没慕容泽俊秀,压迫感却更重,萧婉转身就向外跑,她要逃离此处,“娘,父亲,阿姐,救我···” 慕容轩眼里闪过一丝的兴奋,两步就截住萧婉,伸手抓住她的衣袖,萧婉挣扎,刺啦衣袖撕裂,柔韧白皙的肌肤露出,隐见桃红色肚兜,慕容轩握住萧婉的腰肢,带入自己怀里,声音低沉:“跑什么?不愿伺候本王?” “不,放开 我,燕王殿下,我不是一般的女子···我···是···“萧婉腰肢被束缚的紧紧的,后背贴着男人仿佛如同岩石一般的胸膛,萧婉拼命的挣扎,破裂的衣衫滑落,曝露出更多的肌肤,慕容轩单手就能揽住萧婉,另一只手向萧婉□幽谷处滑,低笑的问道:“哦,你同本王说说,你是谁?方才听你喊阿姐,她也如你的相貌吗?本王到是想要见见你们这对姐妹花,一同伺候本王的话,会不会另有一番滋味。” “阿姐···阿姐···”萧婉扭动挣扎,躲避慕容轩的手,哭着道:”燕王殿下,我还没及笄···不能伺候你··我阿姐比我漂亮···她比我好很多,燕王殿下,您去找她吧,啊···” 萧婉感到□插进了男人的手指,惊慌失措,“燕王殿下,我···我有人了···我有意中人了,放过我吧。” 当听见萧婉说意中人时,慕容轩稍微停了停手,随后咬住萧婉的耳垂,充满调笑的道:“本王会比你意中人更好。”慕容轩情潮涌动,可眼底却冷若冰霜,慕容轩不承认他嫉妒弟弟慕容泽,慕容泽完了,陷入慕容家代代无法摆脱的情劫中,慕容泽知道他为谁动情,可他慕容轩,明明遍览天下美色,但心却永远无法被填满,明明动情动心,却找不到她。 慕容轩还记得四哥慕容御被林琳赶出皓月山庄后,大醉大笑,对自己说‘慕容轩,你不懂情,你不知道剜心刻骨的滋味,哈哈···我慕容御认栽···’ 慕容轩将萧婉抱起,扔到了床榻上,随后扯开衣服压上去,一改方才的粗暴似情人般的吻上了萧婉的眼睛,似在亲吻时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一般,“你在哪?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某闲看到上一章留言说是萧宁混进去,姑娘们不了解萧宁,她没那么崇高,萧宁是无情至极,做一切都是为了不再受任何人的束缚,只想活得肆意洒脱,所以说爱上萧宁的男人,都比较悲催。至于萧婉来是不是狗血,另说,另说,某闲致力于洒狗血中。 第七十一章 焚情(中) 另外一座帐篷里,慕容泽坦露了着缠着厚厚绷带的胸膛,身后倚靠着垫子,食指抚摸着嘴唇,笑得灿烂,在回味亲吻萧宁那一刻的甜美滋味,慕容泽闭上眼睛,专心致志的想着萧宁,伤口也不太疼了,慕容泽庆幸,如果没萧宁射杀他,他就亲不到萧宁,是萧宁大意了才给他窃玉偷香的机会。 “回齐王殿下,她们是燕王殿下让属下送来于你的婢女。”来人领着五六名美艳少女在走近慕容泽,又来了,自从齐王殿下清醒过来,就经常毫无缘由的发笑神游,女子发花痴他们见过,可堂堂北燕战神齐王殿下发花痴了,所有属臣都在想一个问题,他们看错了。 慕容泽正想到高兴处,被打扰到很不高兴的睁眼,看见是哭哭啼啼的少女,腻歪得很,萧宁多好,从不哭,只会用针扎他,明明眼前南齐少女怕自己怕的要死,但却不敢动,不敢反抗,慕容泽相信就算他占了她们,她们会忍痛伺候于他,慕容泽道:“我哥让她们来什么意思?” “燕王殿下是好意,怕您寂寞··”思春,属臣后面思春这话不敢说,“殿下,您如不满意的话,属下再去找。” 慕容泽抄起枕头扔到了属臣身上,“滚,你带着她们给我滚,我告诉你,我只要萧宁一个。” “殿下。” “滚。” 慕容泽怎么可能找替代品?就算是找也不是这个时候,得回北燕,离着南齐远些,萧宁许是不会知道,何况慕容泽现在床都下不了,还找女人?慕容泽咬牙切齿的道:“你去找我哥,告诉他马上立刻给我过来···” 慕容泽生气的躺下,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过来给我收尸。” “殿···”属臣嘴都不好使了,收尸?不会是听错了吧,慕容泽道:“快去,我死了。”慕容泽做出了挺尸的样子,属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声说道:“燕王殿下怕是在忙。” “只要他没死在女人肚皮上,就得给我来收尸。” 属臣差一点坐在地上,世间敢如此同燕王殿下说话的,唯有慕容泽。属臣不敢耽搁,御医说过,齐王殿下的伤口要是迸裂的话会有性命之忧,齐王不能去找燕王,只能辛苦他们这些跑腿的了,别扭的齐王,盛怒的燕王,他们的日子不好过。 属臣将南齐少女领出大帐后,快步走到燕王慕容轩的帐篷门口,里面传来女子的求饶呻吟声,时不时还燕王低沉笑声,属臣不知燕王是不是已经受用了那名南齐少女,是不是正在关键时 候,他不敢打扰,又不能不打扰,齐王还在挺尸呢。 ”殿下,属下有禀告。” “嗯?”慕容轩出声,“你越躲本王越是想要,乖乖的本王疼你。” “事关齐王殿下。”属臣打着慕容泽的旗号,慕容轩道:“进来回话。” 属臣进门后,垂头跪在地上,萧婉被慕容轩压在身下,衣服剥得精光,白嫩的娇躯上满满的抓痕,胸口的浑圆更是淤青吻痕,显示了被男子狠狠凌虐搓揉一番,□幽谷后红肿,慕容轩的手指在揉捏亵玩,见是得信属臣,慕容轩道:”南齐女子受不住本王,男欢女爱得有情趣才会畅快。” 属臣偷瞄了燕王一眼,还没破了女子的身体,忙道:”是齐王殿下让属下来通禀殿下。” 慕容轩抽手撑起身子,“阿泽又有什么事?” “齐王殿下让您给他收收尸去。”属臣头压得很低,怕燕王听不清楚,”收尸去。” 慕容轩亲了亲萧婉的眼睛,和方才的粗暴似两个人一般,“等本王回来,再疼你。”慕容轩下床,从地上捡起袍子披在身上,叹道:“阿泽,他就会闹别扭。” 慕容轩领着属臣毫无留恋的离去,萧婉浑身都疼,李氏没和她说过,萧婉以为贞洁丧失,眼泪沿着眼角滚落,疼痛,悔恨,对萧宁的怨恨充斥着萧婉,是萧宁毁了她,都是萧宁的错,萧宁也应该尝试一番自己遭遇,被燕王慕容轩亵玩,“萧宁,萧宁,我恨你。” 慕容轩走进慕容泽大帐,道:“阿泽,你有话就说,收尸的话以后不许说。” 慕容泽继续挺尸,不搭理慕容轩,对于闹脾气的弟弟,慕容轩一直很有耐心,慕容轩没儿没女,慕容泽是他一手带大的,身份上是兄弟,但感情上,慕容轩将他当成儿子,坐在床榻上,慕容轩拽了拽被子,“我派人去了南齐,保证萧宁在你打进南齐之前不会嫁人,阿泽,别耍脾气,你哪还有北燕战神的威风?” “哥,你真的派人去了?”慕容泽放下被子,见慕容轩点头,慕容泽灿烂的一笑:“我就知道哥最疼我。” 慕容轩无奈的摇头,按住了慕容泽,“当心伤口。” “哥,我不要女人,我不能犯同四哥一样的错误,萧宁比林姐姐还固执。” 慕容轩过了好半晌,才说道:“柔然部的圣女都快送到燕京了,她是北疆第一美人,你见人家惊鸿一瞥,你就相中了,非要她,现在怎么说?” “哥留着呗。”慕容泽眼底划过一丝的挣扎,“宁宁会生气的,我不要了。” “瞧你这点出息?被萧宁拿捏住?”慕容轩恼恨弟弟不争气,抓住慕容泽的肩膀警告道:“我可跟你说清楚了,你不许学二哥,抛下一切跟着南齐长公主跑了,如果你敢扔下王位1我就敢杀了萧宁。” 慕容泽笑道:“萧宁不是石华,你放心我不会扔下王位的,我要给萧宁最好的日子过,宠溺娇惯着宁宁,在我眼前没任何人敢于伤到她,宁宁不会再露出骨子里的悲伤了。” 骨子里的悲伤?慕容轩眸光一暗,营救慕容泽时,慕容轩只看见萧宁骑马离去的背影,有几分熟悉,那处位置···翠屏山山谷,南齐世家别院里,是不是有···慕容轩不敢想下去,慕容泽并未发觉慕容轩的异常,接着说道:“哥,你现在笑话我,等你找到画中人时,我会笑话回来,我想明白了,慕容家的子孙就没一人能避开情劫,除非终生不遇见心动之人,否则都得认栽,听二哥说,慕容家权掌北燕,是受了诅咒,代代为情所困。” “哥,哥。”慕容泽见慕容轩发愣,推了推他,“你还想着大帐里的女人?” 自己哥哥什么德行,慕容泽很清楚,“哥,哭哭啼啼虚情假意的女人有什么意思?哥我同你说··” “燕王殿下,属下有要事回禀。” 慕容轩按住了慕容泽,“你先回北燕去。” “哥有打算?” “嗯,我再试试南齐,破掉南齐的青云骑,也不算白来一趟南齐。”慕容轩自信的一笑,”我许久不曾上阵统兵,拿诸葛家世代骑兵青云骑练练手。” “哥,诸葛云不错,是个好对手。“ “我给你准备了车驾,一会你就动身回北燕燕京,我领着铁骑出来,燕京不能没人镇守,你帮我看着点太后。” 慕容泽道:“好咧,哥,我早说废了她得了,你偏偏不答应,哼,我就看不惯拓跋玉那副样子,哥,你不是还喜欢她吧?” 慕容轩神秘暧昧的笑笑,“她伺候的不错,阿泽,还不是时机,等到天下一统,才能名正言顺接掌帝位,三年后神庙再选掌使,这次掌使得是我的人,我不能因掌使带天择主而再失皇位,有一个林琳就够了。” “嗯,我听哥的。” 慕容泽知道他留在此处慕容轩还得分心照顾他,他的伤势上不了疆场,帮不到慕容轩,回燕京看着拓跋玉,为难小皇帝慕 容悔,慕容泽更有兴致,他可从来没当慕容悔是北燕皇帝,当他是侄子,慕容泽眼中除了慕容轩之外,谁都不配当北燕皇帝。 “哥,神医林怎么说?” 慕容轩无继承人,使得属臣难安,慕容轩万一身死,他们就没主心骨了,慕容轩道:“神医林说,很难,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阿泽,我出生时神庙曾有批言,‘尊荣天下,情困终生,所愿难求,唯有一嗣。’” “哥,我呢?” 慕容轩摇头不言,为弟弟披上袍子道:“阿泽,赶紧成亲生个儿子,抱养给我也是一样的。” 慕容泽苦着脸,“哥,咱兄弟没说的,可我怕宁宁不答应。” 慕容轩气得弹了一下慕容泽额头,“你···你可真是有出息啊,我慕容轩养大的弟弟,能不能有骨气点?” “哥,当你遇见了,就全懂了,懂四哥的情深不寿,懂二哥肆意妄为,躲不开得学会认命,哥,我不愿再犯二哥和四哥的错误,四哥酒醉胡闹,林姐姐直到死都没原谅他,二哥总说一句话,恨不相逢未嫁时,如果他最先遇见南齐长公主,他不会让任何男人靠近长公主,我慕容泽比他们幸运。” 慕容轩道:”回北燕,我回去再佟同你说。” “燕王殿下,属下有要事承奏。” 他们兄弟光顾着说话,没空理会帐篷外的人,慕容轩料想也没什么大事,是调查那几名女子身份的属臣来回奏,慕容轩处事谨慎,就算是伺候他的女人也得查清楚了,糊里糊涂得可不成。 慕容轩走出了帐篷,道:“如何?” 属臣靠近慕容轩,低声耳语:“您帐篷里那位是南齐萧家二小姐萧婉,据说是追着萧宁而来。” 慕容轩心一沉,“萧婉?她是萧宁的妹妹?” “是。” 慕容轩正色道:“派人送齐王回北燕。”慕容轩再次向帐篷走去,答案呼之欲出,遍寻不到的她就是南齐萧家大小姐——萧宁? 第七十二章 焚情(下) 南齐建康城乌衣巷王府,王渊脱掉往日的长袍振袖衫,身穿铠甲,乌黑的发丝盘起卷入亮银簪缨头盔中,褪去文雅之气,王渊大步走向府门,王家家主在后道:“你胆敢违背祖训?” 王渊身躯一顿,背对着父亲,“南齐尚有得救,萧宁以柔弱女子之身敢于对抗北燕,难不成南齐的男儿只会醉生梦死?醉酒狂舞?等到南齐城破再饮酒感伤故国?父亲,儿子不愿做没骨气的人。” “我同你说了多少次,北燕是大齐后裔,天下一统百姓才有好日子过,世家大族才可安稳,王渊,你被萧宁带得局限于南齐,而忽略天下大势。” “不谋小事,如何谋得大事?”王渊最后说:“父亲,原谅儿子的任性,儿子无法看着萧宁面临危险,无法看着北燕王爷在南齐耀武扬威,无法忍受南齐男儿赶不上萧宁的骨气,人可没傲气,但决不可没傲骨。 王渊骑马出门,带走了王家的所有兵勇,王家家主望着逐渐远去的儿子,唇边勒笑,一点都不像是被王渊气到了,对身侧担心儿子的王夫人道:“准备礼物,去萧家提亲。”d “夫君。”王夫人失声,王家嫡子选妻子,从未提过亲都是邀请世家女子来王家试炼,王家为萧宁坏了规矩?王家家主说:“萧宁值得。” “渊儿此去,我怕万一。” “夫人哪,你不懂。哪怕这一战败了,也能赢得身后名,南齐百姓信服于王萧两家,北燕燕王知晓王渊的骨气担当,万一南齐城破,俯首称臣远赶不上燕王礼贤下士再三劝服,何况如同王渊所言,南齐终究是生养王家之地,王家子孙应为南齐尽一份心力。” “渊儿要娶萧宁?” “嗯,王渊只会娶萧宁,王萧两家联姻,无人能撼动王家的世家之首地位,王家有萧宁做当家夫人,老夫可无忧子孙后代,王家必会福运绵长。” 王家家主飘然走远,华服衣衫翻滚,飘飘欲仙,王夫人眸光黯淡一瞬,侄女怕是比不过萧宁,同龄世家小姐谁也比不过萧宁,王夫人叹了口气,准备提亲的礼物。 天色灰蒙蒙,乌云遮天蔽日,寒风凛冽,王渊在建康城郊勒住缰绳,“你也来了?” “不能让你专美于前,身为南齐皇子比不过宁师妹,我脸上无光,以后死了会被姑姑爆打的。” 同样一袭戎装,带着士兵的石越和王渊相视而笑,两人拳头相碰,“齐王又如何?燕王又怎样?不给他们点苦头吃,枉为南齐儿郎。 ” 王渊和石越带人追赶萧宁,奢靡浮华不知朝夕的南齐,此时渐渐的汇集成了一股洪流,如同小溪的洪流,并无移山倒海的能力量,但也许有朝一日,埋藏在下的火种也如火山喷浆,势不可挡。 慕容轩在帐篷外站了许久,仰着头看着天上零星飘散的雪花,是她吗?是萧宁?慕容轩茫然不知所措,萧宁是慕容泽倾情之人,慕容轩只要想到此处,胸口丝丝拉拉的疼痛,躲不开情劫,可为何偏偏是萧宁,慕容轩送走慕容泽,迈进了大帐,向萧婉问清楚,他心心念念的人是不是萧宁。 萧婉裹着被子躲着所在床榻的角落里,地上散乱着破布般的衣服,萧婉痛哭哀悼她失去的贞洁,怨恨萧宁,听见脚步声,抬起红肿的眼睛,看是慕容轩,萧婉更是向角落里缩去,慕容轩的体重威势,给萧婉太大的压力,她尚未长成的身躯承受不住慕容轩的‘疼爱’。 慕容轩对萧婉的亵玩仿佛玩具一般的搓揉,萧婉不仅身体疼痛,心也疼,世家小姐似个姬妾般被人毫无珍惜的玩弄,萧婉的自尊骄傲被慕容轩生生剥落。慕容轩此刻神色凝重,萧婉更觉害怕,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呜咽:“燕王殿下,您放过我吧……我还有三个月才及笄成年,燕王殿下,我姐姐也在的……她就在外面,她比我好……比我好……” 慕容轩手臂一伸,从角落里拉出萧婉,“不要,放过我,放过我。” “别动,你再乱动的话,本王就占了你。” 慕容轩冰冷的声音阻止了萧婉的挣扎,萧婉裹紧被子,再害怕也不管乱动,慕容轩捏住萧婉下颚,让她抬头,仔细看着萧婉的五官,“萧二小姐,本王想知道一件事,四年前萧宁可曾去过翠屏山萧家别院。” “我……你知道了?”萧婉慌张,“我是萧家二小姐,你不能杀了我……我阿姐会为我报仇的。” “说,我要知道萧宁四年前在哪?她在何处?说。” 慕容轩手越收越紧,萧婉下巴都快被慕容轩捏碎了,慕容轩阴沉的脸色,萧婉害怕却不敢躲闪,她只要一躲慕容轩能撕碎她,“四年前……四年前……初秋……阿姐去翠屏山别院避痘。” 慕容轩收手,避痘,难怪她的脸上额头还留有一点点的痕迹,独自一人在别院会露出骨子的哀伤,本是纯真的眼眸却寂寞得让人心疼,慕容轩心被撕扯着,捂住了胸口一瞬,慕容轩从旁边取出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块发黄的丝绢,一卷画轴,慕容轩攥紧丝绢,似还能嗅到 那缕幽香,问萧婉:“是萧宁的?看清楚是不是萧宁的。” 萧婉点头,“是,以前阿姐最爱芬芳,总是在丝绢角落绣上芬芳。”自从阿姐从别院回来后,阿姐再不喜欢柔弱的芬芳花,绢帕也不再绣花慕容轩不用展开画轴了,已经确定了她就是萧宁。 慕容轩苦笑,老天何其不公,他竟然和亲弟弟慕容泽喜欢上同一个女子,慕容轩看了看绢帕,扔掉了珍视四年的帕子,慕容轩似受伤野兽般的怒吼,“不,不,我是感念她的救命之恩,我没看上她,我慕容轩没喜欢她,没有……” 萧婉呆呆的发愣,阿姐和燕王认识?她怎么从没听说过?嫉妒溢满了萧婉的眼眸,齐王慕容泽毫无顾忌的爱恋,王渊的喜欢,诸葛云的钟情,三皇子对萧宁不同,连燕王慕容轩都躲不开吗?萧婉松开了锦被,娇躯坦露,慕容轩是她第一个男人,“燕王殿下。” 慕容轩的手似对情人般抚摸萧婉的脸颊,在那双眼睛处留恋不已,“我没占了你,本王不会碰你,你是萧宁的妹妹,本王这辈子都不会碰你。” 外面火光大盛,马蹄嘶鸣,嗖嗖箭翎声划破夜色,“启禀燕王殿下,敌袭,敌袭。” 慕容轩先是一愣,随即兴奋起来,眸光嗜血,“好,本王会会敢于袭击本王之人,萧宁,本王希望是你来。” 慕容轩走得毫无留恋,萧婉失声痛哭时,帐篷被火箭点燃,萧婉顾不得哭了,裹着锦被向外奔逃,等到了外面,才发现与原本有序的驻地乱成一片,铺天盖地的火箭射来,一簇簇火焰将夜空映照的亮如白昼,四处是隐然的火光,慕容轩驻扎营地之处是有安排的,可他没想到南齐的人会这么快找来,取水救火全然来不及,慕容轩命令燕王铁骑躲避箭翎,不能给南齐人当箭靶射。 命令之下,燕王铁骑有规律的运转行动,除了刚开始慌张,整体的损失不大,慕容轩躲在一处,看着一排排火箭,手掌放在腰间的宝剑上,萧宁,是你吗? 火箭酿成大火,慕容轩凝眉,火箭上萧宁究竟抹了什么?这火势有些大,居于山坡的萧宁笑弯了嘴角,前生两年后北燕火烧蛮族的桐油,先让慕容轩尝一尝。 火光满天,即便慕容轩再做好安排,燕王铁骑会有死伤,萧宁拍了拍马脖子,安抚了躁动的马匹,“诸葛云,是不是好时机?” 诸葛云将望远镜递给萧宁,萧宁举在眼前,调整望远镜的距离,萧宁勾笑:“燕王慕容轩,你死定了。” “你 有多少把握?”萧宁问,诸葛云寻思了一会:”算上青云骑,不超过五成战胜燕王。” “有点低啊。” “他是燕王慕容轩,你不同他交战,永远不知他的狡猾强悍,比之慕容泽的锋芒锐利,燕王当得上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深知兵法大道,眼前如果换一个人,怕是整个兵营都毁了。” “你如此说五成很高了?” “是。” 萧宁紧了紧缰绳,“敢不敢搏杀?” 诸葛云抽出腰刀,“搏杀莫容轩,南齐儿郎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杀。”诸葛云带领青云骑冲下山坡,他不是因被萧宁所刺激,搏杀慕容轩是最好的时机,哪怕拼了他这条命,只要能重创慕容轩,诸葛云都认为值得。 萧宁从望远镜中见到南齐北燕士兵打到一处,萧宁扔掉了望远镜,带着师傅留给她的死士,悄悄潜入,她需要救出萧婉,不能让萧婉留在慕容轩手中,萧家丢不起这脸,萧宁也想过趁乱射杀慕容轩,当萧宁从军营后走进去时,战况都集中在前营,火光下一人影飞来,“阿姐,救我,救我。” 萧宁看去,一人抓住萧婉的胳膊,”萧宁,本王等你多时了。” 火光下,慕容轩和萧宁再次重逢,慕容轩推开萧婉,借着灼灼火把,望向萧宁,四年,整整四年,慕容轩见到萧宁后,才明白他没一刻忘记过她。 萧宁缕了缕发丝,傲然一笑:“你是石轩?还是燕王慕容轩?” 第七十三章 碰撞 四年不见,萧宁长高了些,娇躯褪去生涩柔韧轻盈,慕容轩并不觉得对萧宁陌生,她——就应当这般,慕容轩想过无数种见救命恩人时的情形,从未料到是兵戎相见,萧宁清冷的眼眸中溢满的杀气恨意,格外的牵动慕容轩,一袭红衣束腰长裙,红色的衣衫,灼灼燃烧的火把,照亮了萧宁却无法温暖似冰雕玉刻的清冷五官,萧宁恨不得杀了他的意图,慕容轩心一沉,慕容轩不惧天下人是不是都恨他,但却不想让萧宁恨自己。 “我是燕王慕容轩,也是翠屏山山谷得你相救垂死挣扎的石轩,萧宁,你认为我是谁,我就是谁。” 萧婉跪伏于地上,抬眸看着冷静的萧宁,她救过燕王慕容轩?粗暴对萧婉如玩物的慕容轩,此时却含笑注视着萧宁,绢帕,锦盒,以及慕容轩对她眼睛的执着,一切还不清楚吗?她萧婉连替代品都算不上,权倾北燕的燕王慕容轩钟情于萧宁,萧婉伏地眼泪滴落草地上,湿润了土地,为什么当世的权臣名流都对萧宁另眼相看?老天何其的不公平,萧婉咬着手腕,压抑着呜咽哭声,慕容轩脾气不好,她如果吵到了慕容轩和萧宁对峙,慕容轩能将她杀了。 慕容轩说他没占有自己,但萧婉并不清楚何为占有。萧婉被慕容轩把玩,贞洁在萧婉的印象里早就失去了,萧婉哀悼于贞洁尊严尽丧,悲哀于夺了她清白的人痴恋于萧宁,悲伤于等不到司马睿,萧婉满腔的恨意全都射向了萧宁,如果没有萧宁,她会有绚丽灿烂的人生,萧宁怎么就不能像是以前一样的懦弱无能? “我救你之时,并不知道你是慕容轩,如果我知道你的身份···”萧宁眼底嗜血的光芒闪过,“我会亲手割下的你的脑袋,慕容轩,你该庆幸你能活到今日。” 慕容轩阖眼,虽然早就知道,可出自萧宁口中,他还是觉得难过,胸口似压了块大石头,胸膛胀痛,此滋味比之萧宁在他身上扎一剑还疼,萧宁见慕容轩这副样子,手臂先是垂下,迈步走进慕容轩,师傅教导过,女子的本钱不仅仅是才学,萧宁不信慕容轩因救命之恩就如何,刚见到萧宁是意外,是疑惑,毕竟他们之间不仅仅有救命的恩情,几次暗自交手,慕容轩也算是吃了萧宁亏,他是想不到自己和他的恩人是同一人。 慕容轩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萧宁缓缓走进,慕容轩后背绷紧,明明知道萧宁必有后招,却不愿挪开,推开身边的侍卫,“萧宁,你待如何?” 前营喊杀声阵阵,马吠夜空,血气弥漫之下,慕容轩看萧宁却感到宁静,萧宁距离慕容 轩一尺才处停住脚步,双手背于身后,手腕灵活,食指翻飞打着暗语,萧宁身后的死士自然明白萧宁意图,悄无声息的拔出匕首,准备袭击燕王护卫,燕王慕容轩留给萧宁对付。 萧宁勾笑:“你大可不必因翠屏山的事儿绝对我另眼相看,我当年对你态度并不好,且救你如同救小猫小狗一般。” 慕容轩脸一沉,“你太放肆了。” “放肆吗?”萧宁清冷的眉眼旋开灿若暖阳的笑意,慕容轩晃神,真如同雪莲般绽放,慕容轩不由得伸手去碰触那抹笑容,萧宁旁边躲开,“我还有更放肆的,你想知道吗?” 此话落地,萧宁猛然抬手打开慕容轩的伸到眼前的胳膊,左手握紧的匕首寒光一现,直刺慕容轩胸膛,萧宁喊道:“动手,杀。” 身后的死士和燕王侍卫打到一处,慕容轩有个习惯就算是上战场也不会穿盔甲,没盔甲护身,萧宁又突然发难,慕容轩只能闪开胸口要害部位,萧宁的匕首扎在了慕容轩的右肩膀上,热血溅出,落在萧宁羊脂白玉般的脸颊上,萧宁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莞尔轻笑:“臭的。” 慕容轩整条右臂生疼,再也抬不起,一手抓向萧宁,“你好狠的心肠。” “我是南齐世家小姐,你是北燕燕王,为南齐大敌,对你仁慈,我脑子坏掉了。” 萧宁手持匕首连续攻向慕容轩,萧宁步伐轻盈,施展缠字诀,围着慕容轩似一只耀眼夺目翩翩起舞的蝴蝶,缠绵悱恻却隐含致命的杀招,慕容轩还是小看了萧宁,一时疏忽伤了右臂,轻盈的萧宁又不是他能抓得住的,护住了身上要害部位,萧宁每挥动一次匕首,必会在慕容轩身上留下一道血痕,亮如白昼的火光下,萧婉只能看见萧宁招招搏杀,不败的慕容轩伤痕伤痕累累,慕容轩高傲视女子于无物的眼眸,此时却是溢满了欣赏,对萧宁的欣赏,隐藏在深处的势在必得。 他们两人不是在搏命,一玄一红衣衫摩擦交错,他们是共舞,演绎出一攻一防的绚烂璀璨,在他们周围一尺之内无一人,侍卫和死士的战斗不自觉的远离他们。 越打慕容轩越兴奋,右手被废了,慕容轩从腰间抽出软剑,软剑一抖缠住萧宁手中的匕首——短刃之王鱼肠剑吗,相碰相撞火光一现,萧宁抽不回鱼肠剑,怒目看先慕容轩,“你不是右手持剑?” 慕容轩大笑:“你是唯一一个让我使出左手剑的人,萧宁,我给你机会了解我。” 萧宁恨不得撕掉慕容轩脸上 得意,慕容轩道:“萧宁,换我了。”慕容轩看了眼身上道道伤痕,“我不像你无情,萧宁,我不会伤了你,你···” 剑势起,慕容轩跃近萧宁,“你臣服于我身下,萧宁,你跑不掉。”萧宁就算是慕容泽的倾心之人又如何?慕容轩深知他不会放手,对救他性命的萧宁是感激,四年的相思入骨,可眼前的萧宁,让慕容轩想要征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慕容轩如同猎豹,经历疆场磨练的慕容轩,萧宁打不过,频频后退萧宁想着离去,她杀不了慕容轩,识时务者为俊杰,走为上策,萧宁奋力隔开慕容轩的软剑,口哨声响,召唤坐骑,慕容轩弓步上前,软剑打掉了萧宁手上的鱼肠剑,身体似一只大野熊压向萧宁,唇边勾起邪魅的笑容:“萧宁,你要去哪?” 萧宁向后退去,慕容轩扔掉了软剑,左手搂住眼前人儿的腰肢,一个旋身,直接将萧宁压在草地上,萧宁不甘心脚踢向慕容轩□,“放开。” 慕容轩身体压住萧宁,躲开致命一脚,头发垂在萧宁耳边,低笑道:“你当我是司马睿?宁儿,我不能让你毁了下半生的幸福。” “无耻,慕容轩,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人。”萧宁气得脸红了,伸手抓向慕容轩的脖子,慕容轩躲闪不急,下巴脖子留下了抓痕,萧宁死死的按住慕容轩肩头伤口,他们慕容家的人都怎么长的?不知道疼的怪物,慕容轩左手一敛将萧宁的双手手腕反扣在她头上,目光灼灼的看着萧宁,“宁儿,你太狠了些。 萧宁怒气一下子消失了,笑盈盈的道:“燕王殿下,我和你不熟。” “慢慢就会熟了。”慕容轩低头,尽在咫尺的樱唇,“我们很熟,宁儿···宁儿···” 萧宁瞪大了眼睛不是因慕容轩逐渐靠近的脸,而是从他身侧闪过飞过的火把,萧宁闭上了眼,是萧婉,她是打算用火把毁了自己的容颜,灼烧毁容,会很疼吧,萧宁身子被人拽着向旁边滚去。火烧衣服,身躯被火灼烧的滋滋声,疼痛并未降临,萧宁睁眼时,慕容轩整个后背都在着火,是他用身子挡住了火把。 慕容轩松开了萧宁手腕,不曾受伤的左手轻抚萧宁脸颊,“一命换一命,我们两清了,从此刻开始,我慕容轩只因情动而追逐萧宁。” 再无救命之恩夹杂其中,慕容轩抱着萧宁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后背的火灭了,烫伤永远留在了慕容轩的后背上,慕容轩起身,走向发呆发傻的萧婉,有男人用他血肉之躯保护心仪之人,他还 是权倾天下的燕王,萧婉不敢移动分毫,慕容轩道:“本王从来不打女人,今日为你你破例。” 扬手一巴掌,“再让本王知道你敢伤害萧宁,本王活剐了你。”萧婉嘴角破裂,耳鸣目眩。 马蹄声响,从前营冲杀出一匹骏马,诸葛云血染战袍,发髻松散,骑马冲到萧宁身边,萧宁抓住了诸葛云伸出的右手,被带到马上,突如其来的变故,慕容轩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诸葛云带走了萧宁,慕容轩捂着在右肩膀,大笑:”纵横北疆,兵临南齐,我就是为了让你在我肩膀上刺上一剑,萧宁,你跑不了,攻破南齐,我们再见。 诸葛云将萧宁护在身前,他很后怕,如果没听见萧宁的口哨声,萧宁是不是就被燕王掠走了?拼杀后的嗓音沙哑:“萧宁,你可有事?” “我没事。”萧宁拍了拍诸葛云揽住她腰间的手,“慕容家的人都是疯子。”因爱而痴狂的疯子,所行不远,正好碰上王渊和石越领兵前来,他们永远无法忘记,火光为背景,萧宁骑马飞驰而来,萧宁身后的诸葛云,似侍卫被他们彻底遗忘了,只记住了萧宁那一瞬间的红衣黑发目如星辰的绚烂。 合兵一处,四人商定趁此良机再杀燕王,慕容轩狼狈撤回北燕,带出来的燕王铁骑折损近乎七成,破了燕王铁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神话,燕王慕容轩仅此一败,萧宁名扬天下。 第七十四章 惩罚 南齐瑞雪纷纷,多年不曾有过的雪花纷飞,见南齐都城渲染得银装素裹,南齐皇宫鼓乐阵阵,满朝文武世家大族汇聚一堂,世家小姐多坐在锦屏后,凝神看着跪在南齐皇帝面前的三皇子石越。南齐皇帝将太子金冠戴在石越头上,手捧着圣旨的宦官操着尖细的嗓音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册三皇子越为当朝太子,辅政国事。” 谢父皇。三皇子正冠,明黄色衣袖一展,三跪九叩,“儿臣定不辜负父皇厚爱。” 老皇帝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俯下身搀扶起石越,拍了拍他的手道:“黄儿当立断截杀齐王燕王,重创燕王铁骑,黄儿做得好,扬南齐风骨,朕龙体欠安,国政朕就托付与你。” “父皇,,儿臣定=定当尽力。”太子石越很谨慎,截杀齐王重创燕王铁骑首功是萧宁和诸葛云,他和王渊赶去的时候,只来得及掩杀燕王铁骑,真正的碰撞是在诸葛云率领的青云骑上,石越虽成为太子,可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太子不等于皇上,石越站在丹壁上接受朝臣的够白朝贺。 “太子殿下前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石越的目光落在世家小姐坐在之地,她不会来,自从截杀齐王燕王后,萧宁很少出门,一怕被人堵上,二是她逃避,逃避因战功封为上将军的诸葛云,逃避成为士大夫的王渊,甚至在避开他——南齐当朝太子。 战后诸葛云,王渊,石越的名字被南齐百姓传诵,萧宁是世家小姐,虽然名扬天下,但赶上他们三人。慕容轩并且将萧婉带回北燕,直接扔到了疆场上,等到战后,萧婉一身是血,神情呆滞,睡都不知道萧婉是不是被侵犯凌辱过,萧宁用强硬的手段压下了萧婉的事儿。可总有些消息传出去,亏着萧宁声名显赫,萧逸中了金科状元,才渐渐压下了不利于萧家的传闻。 “黄儿,朕为你选诸葛云烟为太子妃,择日大婚,普天同庆。” 石越眸光按了按,跪地谢恩:“谢父皇。” :臣代小女谢陛下洪恩。:诸葛家家主出列谢恩,诸葛云随着父亲叩谢皇上,南齐皇帝道:“南阳侯氢气,上将军请起。” 上将军和太子同龄,也该成亲了,朕。。。。南齐皇帝看了看安乐公主,有心让诸葛云娶公主,住各家虽然是世家,但对南齐皇室工薪耿耿,比之王家萧家更让南齐皇帝放心,安乐公主看上了王渊,但王家不会因皇帝的赐婚诏书就听命,王渊官居上大夫费了皇帝许多心血,才让王渊答应下来,王家, 萧家即将联姻,这虽然没全然挑明,可是人尽皆知,王渊要去萧家大小姐萧宁。 “陛下,不灭北燕,臣不成亲。“诸葛云再次叩拜,”臣不愿成亲。“ 诸葛云不会让皇帝颁布赐婚旨意,没回旋余地,南齐皇帝叹道:“上将军请起,朕不满勉强于你。“安乐公主笑容有些勉强,先被王渊局混,后被诸葛云拒婚,安乐公主越发的恨萧宁,都是因那妖娆的萧宁,截杀齐王燕王?不知道是不是凭着美色,萧婉不知羞耻,萧宁也贞洁不到哪去? “父皇,怎没见到喜爱欧宁?太子哥哥册封礼,萧宁可不到吗?“ 南齐皇帝一改对安乐公主宠溺,厉声道:“萧宁是朕亲封的女官,安乐公主不可对其无礼,萧宁有功于南齐,可惜是女儿身无法入朝为国效命,萧爱卿。“ “臣在。“萧逸睁出列,南齐皇帝道:皇妹故去前,曾让朕好生的照顾萧宁,朕知道两届山一战,萧宁受累了,朕不会亏待萧宁,来人传旨,厚赏萧宁。 “谢万岁。“萧逸睁磕头,代萧宁领了上次,萧逸睁的脸色才好些,萧婉回府时,不知李氏跪地抱着她的腿揽着,萧逸睁恁大四了萧婉,萧老夫人因萧婉一下子冰岛了,喜爱哦一怔狠揍了萧婉一顿,差一点送去庙里再不忍萧婉为女,之所以没送去,不是因父女情深,是李氏眼看了萧婉,她并未失去贞洁,萧逸睁才作罢。打算萧婉及笄后,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出去。 萧府,萧宁照顾祖母吃了汤药后,回到自己屋里,推开窗户,看着茫茫的白雪,一战就是很长时间,萧宁自从两届山回来后,每日不停的做梦,前世今世交错,萧宁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总是感觉有人叫她宁宁。。宁宁。。。梦境中个,喜爱欧宁看不清是谁,她极力頼むから却总是如影随形,不是身坠落泥潭深渊,是温暖极致的怀抱。 “慕容泽,慕容轩,你们都是疯子,我不同疯子为伍。“萧宁合上窗户,跪坐在软垫上闭目沉思,梦境里叫她的人是慕容泽,从慕容泽回北燕后,每个月都会派人送礼物给萧宁,高速南齐所有人,萧宁是他的,谁都碰不得,虽然萧宁从未收下礼物,但慕容泽的礼物每月都会依时送到,掐的日子非常的精准,是萧宁第一次见慕容泽那一日。 萧宁原本可因两届山袈裟齐王燕王名垂南齐,萧家可统领士林,却因怒容则不断纠缠而是错失先机,萧宁岂不恼恨与她,至于慕容轩,萧宁提都不愿提起他,最无耻可恶之徒。 “大下届,管事婆子 回话。“ “嗯?“ 萧宁不解,她没让管事妈妈来回话,红袖解释:“是继夫人看二小姐太可怜了写,打算给二小姐加点银碳,妈妈不敢做主,来回大小姐。“ 萧逸睁并没饶了萧婉,就爱你个他困于松园中,每日以清水馍馍为是,不许用炭火取暖,命萧婉反省过错,萧宁听后沉默了,她难很萧婉,尤其是萧婉在两届山差点用火把毁了萧宁容颜,道:是父亲的命令,我不好做主,让继夫人求父亲去。 “是“红袖不多言,转身去同管事妈妈说,萧宁头枕着胳膊,半卧在软榻上,炭火烘烤使整个屋子温暖入春,银炭无烟却带着些许香味,萧宁看着然绕着银炭的炭盆,前生山里寺庙的更冷,她不也是凭着清水馍馍过了三年吗?继母以为她会心软?不是为了祖母,萧宁根本不会带萧婉回来。 “宁儿,你可怜可怜婉儿吧。“ 萧宁听见李氏的声音,转身过去,不愿见她,李氏冲进来,哭着道:“婉儿手上是冻疮,发着高烧,就靠一张锦被取暖,没有炭火,会要了婉儿的命,我。。我知道都是婉儿的错,可念在你们是亲姐妹的份上,宁儿,我求求你给婉儿送点炭火过去吧“ 李氏扑到萧宁身边,“宁儿,娘求求你了,救救婉儿吧,,她会死的。“ 李氏偷偷去看了喜爱哦玩,瑟瑟发抖裹着锦被缩在前墙角的女儿,比刀割李氏的心还难受,萧婉虽然平安回到萧府,萧宁也压下了不利于萧婉的传闻,可能隐瞒的了南齐百姓,世家子弟又怎么能瞒得过?萧婉是萧家嫡出二小姐,所嫁之人大多是世家子弟嫡子,萧婉如今的样子,哪个世家嫡子愿意娶萧婉? 萧逸睁在不待见萧婉,为了萧家名声也不会将萧婉随意嫁给寒门子弟,世家寒门绝不联姻,以防混淆血统。李氏现在怕萧婉嫁不出,“你父亲每日罚婉儿抄写静心经,可寒室如此冷,婉儿身子支持不住,如果不抄写的话,你父亲会责打婉儿,我方才看过,婉儿半条命都快打进去了,宁儿,老爷听你的劝,帮帮婉儿吧,娘求你了。。“ 李氏扑通跪在地上,呜咽道:“宁儿,娘求你救救婉儿。“ 母亲,母亲,这就是母亲,萧宁阖眼,眼角湿润了,她恨李氏,可不能否认李氏是为了疼爱亲身骨肉的好母亲,是前世今世萧宁都渴求不得,前生哪怕有李氏一分的真心相待,萧宁都不会落得那般凄惨,前生的经历练就了萧宁的铁石心肠,哥哥族谱除名,从云端跌入污泥中葬于乱葬岗 ,萧宁如何不很? 萧婉的错,母亲的错,我都记得。记得牢,所以刽放过萧婉,你有求我的功夫,不如去想别的办法,太子册封后,父亲会饮酒,你如果讨得父亲欢喜,许是萧婉会好过些。 宁儿,你如此狠心?你怎么变得这般心狠? 萧宁慢慢的起身,将垂在胸前的头发甩到身后,笑道:“我一直都是如此,母亲,你错看了萧宁。“ “红袖,送继夫人出去“ “继夫人,请。“ 李氏再也掩不住的狠狠瞪了萧宁,一甩衣袖道:“不用送,我自己会走。“ 萧宁抬眸看着棚顶,继母会更恨她,那又如何?今生是萧宁做主,继母再无能力算得了她,萧宁自言自语道:“她会如何伺候父亲呢?父亲胃口已经被养叼了,一般的手段看不上呢。“ 前生尊严丧尽的耻辱,继母也该尝一尝,萧宁含笑熟睡,“宁宁,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北燕燕王府,太医为燕王肩膀换药,“殿下,再伤一寸,您的膀子就废了。“燕王齐王同时是手上归来,北燕朝局的动荡,慕容轩单臂评定朝局,清洗掉反抗的朝臣,燕王之威越盛。 慕容轩不在意的笑道:“不是没废吗?“ “殿下,您后背的烫伤。。。“ “无碍“ 留着烫伤,萧宁也会记得他,燕王内侍问道:“殿下,宣召何人侍寝?“ “本王独眠。“ 内侍愣了愣,低头赢得哦啊:“殿下独眠有二月有余,奴婢再找些新鲜的?“ “再新鲜之人,都赶不上她,阿泽能做到的事儿,我同样能做到,我不可差阿泽太多,“慕容轩穿上衣服,吩咐:”去跟太后说一句,本王最近修身养性,让她寻别人去。 第七十五章 佳偶 初春冰雪消融,迎春花绽放,一处暖阁中,萧宁坐在临窗的软席上,手持绣针绣着小屏,与之相隔的不远处,设有一席身穿素色长衫,发丝垂肩的王渊悠然品茶,狭长的眼眸望向萧宁时,如外面渐渐融化的冰雪,王渊不打扰这份难得静谧美好,呼吸都放得很轻,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萧宁脸上,王渊被萧宁唇边的笑意所打动,清冷的萧宁笑起来让人心动。 前生的萧宁最擅长的就是刺绣,躲在闺房里除了刺绣之外,她想不出别的东西,今生读书练剑,应酬聚会,或同王渊诸葛云等辩时局,绣针一年也拿不到几次,手都有些生疏了。原本应该听话的绣针,扎上了萧宁的手指,一滴血珠晕花了正绣着的小屏。 王渊放下茶盏,起身走到萧宁跟前,先看了一眼她的手指,后跪坐下,扫过即将绣好的小屏,“宁表妹无妨。” “不成呢,送王家玉郎的小屏怎可有瑕疵?”萧宁抬眼去看王渊,成年的王渊越发的俊美,不同于司马睿的精致,不同于诸葛云的硬朗,王渊取于中间,深邃俊朗,萧宁赞道:“玉郎之名非你莫属。” 萧宁想说比之司马睿,王渊更配谪仙称号,但萧宁从心底来说,她恨谪仙,也想毁了谪仙,本是凡间人,岂可称之为谪仙?王渊倒还罢了,司马睿的存在是侮辱满天神灵。萧宁眼底蕴开笑意,何时才能让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王渊疯狂?使之王渊多些人气,萧宁向前凑近了些,声音低沉:“玉郎,玉郎。” 王渊愣愣的出神,后背绷紧,胸膛差一点炸开,“宁···宁···” 萧宁缩了回去,笑道:“我想到了。”萧宁重新拿起绣花针,在染血之处借着绚红绣了一直翩翩起舞的红蝶,红得耀目,舞得绚烂,王渊看后轻笑:“破茧成蝶?在宁表妹手中,红蝶也有百鸟之王浴火重生的之姿。” 萧宁再次看向王渊,浴火重生?他是看出什么了? “我送于你小屏,你可有回礼?” 王渊宠溺的一笑,“宁表妹,要何回礼?” 萧宁靠向身后的软垫,整个身躯大多陷进去,慵懒的笑道:“为我弹奏一曲如何?” 王渊一摆衣袖,“来人,取九尾琴。” “是。” 清秀的随侍奉上九尾琴,俏婢点燃熏香,一室幽香他,萧宁微阖双眸,宁静静谧,王渊看了萧宁一眼,玉般的双手放在琴弦上,波动琴弦,悠扬的琴音响起,萧宁食指一动,不觉睁开眼眸,王渊 俊容尽在咫尺,皓月般的眼眸透着询问,执着,似只为萧宁一人。 凤求凰,他演奏得是千古名曲凤求凰,萧宁垂下眼皮,在等她的答案吗?萧宁深知今生难成为师傅,她放不开,许是无法全然投入,再难动心动情,但她无法忍受众多男子陪在身边,她只想要一心一意之人,那人是王渊?萧宁分不清楚,南齐世家小姐都羡慕她得世间名士倾慕,可谁知萧宁心底的迷茫,她不愿再为情所困,所伤,惧怕同男子成亲行房。 即便萧宁眼中有天下,可前生印子骨子里的痛并未消失,萧宁不知道成亲那日她会不会将新郎从床榻上踹下去,不让其近身,凤求凰之曲正在激昂时,萧宁头扬起,眸光扫过王渊,他是最适合自己的人,王萧两家联姻,是南齐盛世,为一刹那心动,就选他吧。 萧宁摸出玉萧,放在唇边吹奏起来,婉转清冷的萧飘渺清幽,王渊眼前一亮,琴音包容住萧声,纠缠融合,抹掉包容萧声中的棱角,追逐那只浴火高飞的凤凰,琴箫和鸣,萧宁暗道,师傅,徒儿怕是会辜负你所愿,徒儿从不想用情困住慕容轩一生,我不愿被任何人束缚,也不愿困住任何人,前生因盲目的爱而陷入绝境,今生萧宁不敢爱,也不想再爱。 琴声萧音渐渐低沉消失,萧宁垂着眼,“王渊,如果有一日你后悔了,我无情无义,你会如何?” “萧宁,我会自责我做得不好,让你无法安心的栖息在我怀里。”王渊眼底闪现包容温柔的笑意,“振翅高飞的凤凰,也需要梧桐树,萧宁,可愿给我机会?” 萧宁抬眸和王渊对视,心发热,脸颊发烫,即便有了两生的经历,萧宁还是一位渴望丈夫忠贞不二全心怜爱的女人,萧宁无法像师傅一样视男人于无物,萧宁眼底的迷蒙和隐隐的惧怕,王渊很心疼,不敢凑上去逼她,静静的看着萧宁,“可愿给我机会?” 萧宁笑了,“如果你能等待的话,两年后来萧府提亲。” 王渊笑得满足,“好,两年后我会亲自去萧府求娶,萧家大小姐萧宁。” 萧宁要为师傅守孝,两年后便是守孝期满,王渊怕是不知,两年间风云变色,天下格局大乱,时间会改变许多东西,包括承诺。 王渊带着萧宁赠送的小屏离开萧府,留下了一块九连环的玉珏,萧宁把玩玉珏,红袖走近道:“大小姐,司马公子今日回南齐建康。” 萧宁没有来的感到恶心,收好了玉珏,道:“慕容轩肯放他回南齐?不是说慕容轩恳求他为 官的吗?” “这话您信?” “不信。” 萧宁手臂撑着头,嘲讽的笑道:“司马睿怕是躲不过北燕王爷的纠缠,才回南齐的,不,他是来观礼,观看萧婉的及笄之礼。” 北燕的消息,萧宁比之南齐大多数人知道得清楚,长公主留下的密探死士源源不断的将北燕的消息传到萧宁手上,萧宁知道了司马睿在北燕所受的‘追捧’女人倒也罢了,北燕女子再彪悍也不至于拉着司马睿直接洞房,可男子···看上了是真往府里抢,尤其是北燕有名的荒唐五王爷,对司马睿虎视眈眈,不是畏惧燕王慕容轩,怕早将司马睿压于身下,一逞□了。 “司马睿,终于从狼窝虎穴中逃出来了,着实不容易,慕容轩很不让我满意,怎么就阻止了呢,等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他知晓,我很生气,他麻烦大了。” 红袖忍笑,大小姐可不是说说而已,赫赫燕王怕还不明白到底哪得罪了大小姐,“齐王殿下,又派人来送东西,是不是还扔到外面?” “嗯,扔出去。” 萧宁抽出书籍翻书看,前生得到的古籍今生又落于萧您手中,再读一遍心境上有所不同,前生萧宁大多当解闷的故事看,但今生萧宁能从中看出林琳对北燕的影响,朝政,军事,信仰,镇压草原上的蛮族等等,没林琳和慕容御就没强盛的北燕。一张薄纸飘落,萧宁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字体,纸张发黄,叹了口气:“林琳,我如果能见你一面该多好。” 南齐建康群潮涌动,迎接拒绝北燕富贵,执意返回南齐的司马睿,多日不见司马睿,南齐百姓甚是想念,也都想见见风靡北燕的司马睿是不是更俊秀了些,手伤好了没?对比南齐百姓的疯狂,南齐世家很淡定,南齐皇族同样如此,太子越赏赐了些财物于司马府上,权当作对司马睿归来的奖励,萧宁都知道的事儿,没道理太子越不知道。 司马睿陶醉于众人的拥趸,小姐们痴迷暧昧的眼光,比之北燕要好多了,北燕的往事不堪回首,回府拜见父亲后,司马睿说了北燕的经过,当然挑选好得说,司马家家主嘴角微抽,”睿儿,你且歇着,回来就好。” 他已经不指望右手被废了司马睿,着重培养司马睿弟弟,司马睿欣喜回到南齐家中,不用再担心北燕王爷的骚扰,并未发觉父亲的异样,一连睡了三日,司马睿开始访亲探友参加文会,不得不说一句,司马睿的文采很难得,经过北燕的历练,诗词更为婉约,悲伤秋月,虽然听着有些无 病呻吟,但却符合南齐奢靡的文风,司马睿只是不再动手写诗词,全凭口中说,神采奕奕的司马睿还是很能让女子心动的。 “娘,我想去见司马公子,娘,您就让我去吧。”萧婉磨了李氏良久,李氏差一点忍不住扇萧婉一耳光,实在是太不争气了,“我说了这么多遍,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萧婉,你如果嫁给司马睿,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萧婉受了处罚后,也不知怎么身体却丰盈起来,比之萧宁要丰满许多,容貌完全张开,美艳动人,萧宁暗自琢磨是不是李氏偷偷给萧婉吃了什么药儿,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大的变化?萧婉本来的清高之气少了,多了几许的妩媚媚俗,刚到及笄的年纪,却有着少女的风姿,或者说多了一分成熟的韵味。 两届山遇难,虽然没失去贞洁,但被燕王把玩□,萧婉迅速的成熟了,对于男女之事不觉陌生,又偷偷见过母亲李氏如何伺候父亲萧冀铮,萌动的少女之心震撼了,彻底颠覆了萧婉曾经的认识,原来女子只能卑微的讨好于丈夫,邀宠于男人的疼爱,萧婉有了丝明悟,在男人面前就得放开了,想当初燕王没破自己身体,不是因为她是萧宁的妹妹,应该是她哭啼不懂的情趣,萧婉不信清冷的阿姐能有情趣,燕王···燕王···萧婉曾在心底暗下决定,一定要征服燕王,她不比萧宁差。 第七十六章 设套 萧宁舞剑后,整个人都侵入温水中,芬芳的花瓣洒于水面,随着水波而起伏,萧宁脑后垫着垫子,阖眼静思,王渊和大哥 能不能找到精铁?萧宁从北燕来的书籍里发现了一种杀伤力极大的名为火炮之物。为弄懂霍火炮,萧宁煞费苦心,和萧逸翻看了书籍,精铁是炮身,但填充的火药比例是多少,在书本上没详细的说明,王渊听说后,主动接过了这活,他会让人试出比例,火炮对南齐的防卫北燕十分的重要。 “大小姐,有事禀告。” 萧宁睁开蕴着水雾的眼眸,“是谁?” 红袖隔着屏风,低声道:“是三儿。” 萧宁一下子起身,水珠沿着身躯滑落,萧宁问:“是她?” “看三儿的样子很焦急,是继夫人又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奴婢伺候您更衣?” 过了好一会,红袖听见水声,透过屏风,朦胧间见萧宁又重新坐在浴桶中,大小姐不担心?既然三儿来回禀,必是最要紧的事儿,刚想再劝说,听见萧宁的声音:“让三儿进来。” 红袖才放心,转身去叫一直隐藏在李氏身边的三儿,她为长公主送于萧宁的死士,死士第一条,是只忠诚于主人,萧宁是死士的效忠对象,比之南齐皇族更为重要。 三儿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子,看似瘦瘦弱弱不显眼,脸色也有着病态的惨白,可三儿的有拳脚功夫,几名壮汉都打她不过,身手灵活,擅长探听消息,单膝跪在屏风前,“属下拜见主人。” “起。”萧宁将水撩到肩头,司马睿回到建康的那一日,萧宁就传令萧府隐藏的死士眼线注意李氏和萧婉的一切动静,李氏一定不会让萧婉嫁给司马睿,而她对自己刻骨的恨意,不应该浪费司马睿这颗好棋子,不将萧宁同司马睿扯上干系,毁了萧宁,李氏是不会干休。 “主人,李氏打算用计让您去见司马睿,后用迷香,她会领人去找您。” “嗯,然后呢。” 三儿面色冷然,“逼主人下嫁司马睿。” 死士一处训练,他们之间可互通消息,司马睿是什么样的人,三儿看得清楚,李氏算计主人就该死,最该死的是逼主人下嫁司马睿,如不是萧宁没让她碰李氏,要不然她早就动手了。 萧宁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是萧婉及笄之日?“ “是。” “将李氏设下此局之地婉转的告知萧婉,说我密会司马 睿。“ “您何必如此?属下直接将二小姐绑去也就是了。”三儿不满主人同司马睿沾上一点点的关系,司马睿连主人衣角都不配碰。 “我料想继母会拦着萧婉,用旁人阻止萧婉,或者迷晕萧婉,就是不要让她及笄日见司马睿,许是会···”萧宁身体下滑,温水没过脖子,只留下脑袋露在外面,吹拂粉红的花瓣,“那日诸葛云也会来的吧。” 三儿点头道:“诸葛公子会来,可不是为二小姐及笄,是因主人。” “帮我看着点诸葛云,我不想他被李氏算计了,他值得全心钟情于他的女人般配。” 萧宁答应了王渊,诸葛云仅为良友,李氏能有打算将萧宁和司马睿凑成堆,为何不能将萧婉和诸葛云弄一块去?都被发现了话,萧宁的丑事会压下萧婉的错事,李氏会找到好理由,说萧婉如何的迫不得已,诸葛云如何痴恋于萧婉,萧宁道:“她越是不让萧婉踏入深渊,我···也想看看萧婉横冲直撞,破除李氏的圈套阻碍,同司马睿落在一处,如果我让你动手,不仅会脏了我的手,李氏不会痛彻心肺,我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是萧婉自己撞上去的。“ “主人,万一二小姐不去?” “也无妨,她总是我妹妹,以后的路是她自己走出来的,以后的苦是今日酿成的,我是不作为,并不是推她跌下深渊的人,以后撕掳起来,她怨天怨地,独独怨不到我头上,我不想担着谋害嫉妒妹妹的罪过。“ 萧宁拿着手巾擦净了身上的水珠,扯过款袍包裹住身躯,披散着头发赤脚走在铺陈的羊毛地上,绕过屏风,红袖和三儿同时看向沐浴后的萧宁,颊上簇起的红晕,眼眸中的水雾,使之萧宁减了两分清冷,馨香袭人,露出的肌肤入桃花般粉红细腻,萧宁轻笑:“去吧,按我吩咐做。” “属下遵命。”三儿退出去,站在门口平了平气,主人太···三儿身躯慢慢隐入黑暗中,二小姐身边的人也该动一动了。红袖盯着萧宁发愣,萧宁不经意的魅惑着实太过诱人,难怪长公主曾说,大小姐是祸国之姿。 “为我更衣。” “是,大小姐。” 红袖伺候萧宁,手指划过萧宁身躯,红袖算是明白了长公主所说的祸国之姿是只指何处,不是倾国之貌,而是妖娆身姿,是人会爱不释手吧。 “红袖,你说我是不是很虚伪?明明就是算计萧婉的人,却装作无辜,我同继夫人也没什么两样。” 红袖摇摇头,萧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展颜笑了,“虚伪心狠在之人才能活得好好,活得长远,你不知道,我曾想过···想过将母亲同司马睿关在一处。” “大小姐···” “我挺狠毒的吧。”萧宁自嘲:“蛇蝎心肠不外如此,我之所以改了主意,不是因我突发善心,是因祖母,她身子不好,再有丑事,会撑不住的,我可对任何人无情,独独无法让祖母失望。” “从别院回来那日起,就定下了恩永记,仇必报,快意恩仇一生,蛇蝎心肠总比···总比贬妻为妾好。”萧宁最后一句话极近低不可闻,连累生母是萧宁最内疚之事,前生的苦果是她自己识人不清,生母有什么错?萧宁神色凛然,等到祖母不在了,李氏的继夫人也当到头了。 萧宁不似萧老夫人将萧家的名声当成命一般看待,萧宁为祖母暂且放过李氏。 一处绣楼,萧婉察看及笄时所传的衣物首饰,每一件都是李氏费尽心思准备的,萧婉却不够满意,宾客礼物都赶不上阿姐,萧婉寄希望于华服首饰,展现绝世姿容,她不要再做萧宁陪衬。 “二小姐,奴婢听了个消息。” 萧婉问道:“什么事儿?” ”是大小姐的,方才奴婢去打水,听伺候大小姐丫头随口说了一句,大小姐打算明日去见司马公子。“ 萧婉先是不信,“阿姐不是一直同王渊在一处?她还记得司马哥哥?” ”那是因司马公子没回南齐,有了司马公子,王家大少爷不能再独占鳌头。” 萧婉拿起司马睿送来的礼物,“阿姐不是看上了司马哥哥,她是瑶跟我强,她拥有了那么多,还同我抢人,阿姐实在是···太无情了些。” 萧婉越想越气,萧宁不喜欢司马睿,萧婉也看得出来,萧婉气得是明明不喜欢偏要跟她抢唯一一个在意萧婉的司马睿,萧婉道:“我不能让阿把司马哥哥抢走,司马哥哥不清楚阿姐的手段,他是为我才落入阿姐圈套中,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阿姐伤害他。” “可夫人那··” “娘会帮我的。” 萧婉对此很有信心,每次惹下了麻烦,李氏总会原谅她,也总能想到法子帮萧婉解决困境,比如两届山之事,父亲那般生气,最后还不是原谅了自己? 萧婉没察觉萧冀铮对其的冷漠,原谅不是嘴上说的,“看,这根簪子是父亲送于我及笄束发时用的,比当 初阿姐的那枚还好看名贵些。” 萧婉很得意,并不知萧冀铮在她及笄后,让萧婉嫁人,萧婉丰盈的身躯,即便成亲也不会有前生萧宁那般撕裂的痛苦,萧宁太青涩柔软,暗自偷看出宫图,又得了高人指点的萧婉,对鱼水之欢比萧宁更清楚些,李氏为了向萧婉解释,贞洁不曾被燕王占去,给萧婉讲了很多,怀春的少女大多会好奇于男女情事,萧婉没失去清白,可被燕王把玩一番,算是另类的初尝禁果,萧婉有时在床榻上,还会想着那时的情景,娇躯燥热空虚。 萧家因萧逸萧宁名扬南齐,地位仅次于王家,萧家嫡出二小姐及笄,不管是看在谁的面子上,世家都会派人前来观礼,李氏费尽心思人脉请了几位名士贵妇,比之萧宁及笄之礼差一些,但在世家小姐中也算得上热闹隆重,安乐公主屈尊来贺,让李氏颇感意外,在萧宁出名之前,安乐公主公认的名媛贵女。 “萧宁,请。” “公主殿下,请。” 安乐公主同萧宁坐在一处,两人举杯对饮,撇开众多的世家小姐,安乐公主喝了酒,低笑道:”萧宁,我不会就此认输,姑姑选你继承衣钵,本公主要试试看,你到底比本公主强在何处?” 萧宁笑容恬淡,颇有些闲庭信步,云淡风轻的意味,安乐公主挑眉:“你瞧不起本公主?” “不是看不起,是我不会辜负师傅厚望,安乐公主,我不愿同任何相比,旁人休想点评于我。” 安乐公主想了会,明白萧宁此话的意思,道:“你同姑姑到是挺像的,姑姑是看上你这一点吧。” “我和师傅投缘,师傅之恩,我终生难忘。” 萧宁又将喝了一杯酒,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倒酒的婢女,有点眼生,司礼官道:“礼成,答谢宾客。” 美艳动人的萧婉束发后,向宾客屈膝道谢,衣衫单薄,低头时可窥上半边酥胸,萧婉看了一眼司马睿,含笑道:“多谢诸位观礼。” 第七十七章慈母 萧宁又喝了一杯酒后,酿瓷的脸颊绯红,安乐公主眸光一凝,看了眼萧宁手中的酒盏,又扫了一眼在旁把盏的俏婢,那名婢女到是低垂着脑袋,只能看见额头,安乐公主向萧宁敬酒,“再饮一杯如何?” “好。”萧宁又同安乐公主对饮,两人谈笑风声,引得宾客频频注目。 虽说是萧婉及笄,但萧宁和安乐公主是当代南齐最出名的一对女子,一位是皇家得宠公主,一位世家嫡女长公主爱徒,她们旗鼓相当,风姿迤逦,高出一般的世家小姐许多,难得凑在一处,观赏美人也是荣幸,尤其是萧宁并不常见人,会客时也泛着冷意,哪有此时微醉的萧宁吸引人? 王渊曾赞萧宁玉为骨,冰雪为肤,众人很赞同,不敢靠近萧宁,但今日萧宁微醉,脸颊酡红冰雪消融,肌肤泛着红晕,别有一番妩媚风姿。 司马睿的目光一直盯着萧宁,心痒难耐,喝了酒后更觉血气上涌,是血气集中于□,司马睿额头冒出了些许汗水,正同诸葛夫人交谈的李氏,勾了起嘴角,“上将军英武不凡,有此佳儿,叫我等羡慕于夫人。” “萧家几位少爷小姐都是极为出色的,萧夫人才让欣羡。” 李氏谦逊的笑着,“逸儿宁儿不凡,遂眼光就高,弄得到现在还未定下亲事,我这当母亲的跟着着急,谁不想早日抱上孙子?” 诸葛夫人点头称是,李氏妙目一闪,“您就不为上将军定亲?如果被那为贵女看重了,到时就晚了,诸葛夫人,上将军能婉拒圣上好意一次,也不能次次都拒绝陛下,况且北燕狼子野心处处刁难南齐,战事得延续好些年,诸葛家也得后续有人,上将军不成亲,哪有后人继承衣钵?” 诸葛夫人道:“我说得我都清楚,也同云儿说过,可云儿幼时遭逢劫难,好不容易回到我跟前,十岁后不是练兵就是征战,我们母子聚少离,说不上几句话,云儿又是个倔强脾气,我的话不见得会听,我也看淡了,随他吧。” 诸葛夫人是知晓李氏意图,自从诸葛云官拜是上将军后,整个南齐轰动了,诸葛云将会承爵南阳侯,有爵位有官职,世家小姐对诸葛云热情了不少,诸葛夫人总是接到夫人的请帖,话里话外大多是暗自提亲。 萧家女名扬南齐,本是诸葛云的良配,诸葛夫人看上的是萧宁,而是李氏口中的萧婉,不提两届山设伏萧婉到底出了什么事,就冲今日萧婉身上的媚俗,一向严谨的诸葛家是看不上萧婉的。 武将之家在是所有人 的印象里是粗俗的,有句话叫矫枉过正,诸葛家上两代家主曾受过嘲弄,诸葛家没世家风度规矩,从那时起,诸葛家族便彻底整顿一番,规矩森严得比之王家萧家都有过之而不及,诸葛家男子多是从军,面无表情,不擅长诗词情趣,遂诸葛府上刚硬的像块岩石,以诸葛云最甚,诸葛夫人很少见儿子笑容,以为儿子诸葛云这辈子就这样了,可那日儿子生辰,萧宁命人送来了礼物,儿子看后笑了,诸葛夫人便知道,儿子心里是记挂着萧宁的。 萧宁为师傅守孝三年,诸葛夫人不着急,怎么也得给儿子娶到萧宁,遂诸葛夫人对李氏很和善,李氏言语讨好,诸葛夫人和善,两人亲密起来,李氏也没指望一次就让在诸葛夫人答应下萧婉和诸葛云的亲事,先让诸葛夫人对萧婉有个好印象,等到萧婉和诸葛云情难自禁时,婚事就会水到渠成。 李氏眼角的余光扫过萧宁,萧婉,司马睿和诸葛云,成就两段姻缘,也不枉李氏动用了她在萧府最后的底牌,萧婉从两届山回府后,李氏便知道萧婉及笄后得嫁人,丈夫萧冀铮不会留下萧婉,李氏恼恨萧婉不争气,可也得为萧婉安排,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婉做姑子去。李氏问过萧婉经过,虽说萧婉没被燕王慕容轩破/身,也没男人近/身萧婉,但处/子血没了,李氏是又急又气又恼,又不敢告诉任何人,还得安慰萧婉她没失去贞/洁,李氏愁白了头,萧婉虽说比同龄女子丰盈些,但十三岁出嫁太小,况且新婚之夜没落/红,婆家资格处死萧婉,李氏得抢在前面安排,怕萧婉承受不住欢/爱,李氏只能给萧婉煮汤药喝,遂萧婉显得成/熟丰/满,一对浑/圆似能撑破衣衫,****腰肢纤/细,李氏不信面对动/情的萧婉诸葛云能忍得住,成就好事后,新婚之夜是不需要落/红的。 李氏想得再好,诸葛云健硕的身躯在那摆着呢,喝了药酒会更粗鲁,李氏担心萧婉,便‘无意’中让萧婉看了自己同丈夫交/欢,让萧婉无‘无意’中听见,名妓和李氏的谈话,让萧婉明白如何保护自己,伺候男人兴/致,撩/拨男人□,同时得到乐趣,不会太难以承受欢/爱。 李氏对萧婉一步一步的安排可谓煞费苦心,萧婉蒙在鼓中,李氏是要给女儿自信,萧婉也是有优秀男子喜欢的,比如南齐上将军将来的南阳侯诸葛云。 萧婉不知李氏的苦心,一颗芳心挂在司马睿身上,看司马睿对萧宁的注意,萧婉很伤心,刚想凑上去时,李氏早就安排好的人拦住萧婉,“二小姐,您衣角有些灰尘,奴婢伺候您更衣。” 婢女俯身将污秽染到萧婉衣角上,萧婉看果然很脏,也想着换那套艳丽华贵的红装,一定要所有宾客眼里都是她萧婉,忘记萧宁。 萧婉也饮了酒,被婢女搀扶着离去。 萧宁起身,喝了太多的酒,有些醉了,“安乐公主少陪,我出去一趟。” 安乐公主勾了勾嘴角,突然起身握住萧宁的手臂,“本公主早听闻萧府后院美景,今日到萧府不知可否一见镜湖风光?” 萧宁微怔,安乐公主拉萧宁出门,笑道:“去镜湖也可解解酒气,萧宁,同往同往。” 两人一起离去后,李氏眉头一簇,安乐公主是在帮萧宁? 李氏还有后手,多了安乐公主也能达到目的,李氏举杯饮酒,下人明白暗号,去司马睿是身边低声说了两句,司马睿眼前一亮,起身出门去相约之地等候萧宁,而一向不合群的诸葛云不耐烦应酬,也出门透气去了,一切看似在李氏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安乐公主,你是何意?” “萧宁,我不信姑姑教出来的徒弟会蠢笨如此,识不破酒中物。”安乐公主背靠树干,看着清澈的镜湖,阵阵微风吹拂安乐公主发丝,“萧宁,你只能败给我一人,你败于我手那日,我只有一个要求,去姑姑陵墓前,亲口告诉姑姑,你不敌本公主,姑姑选错了继承人。” 萧宁道:“不会有那一日,安乐公主,我不会让师傅失望。” 萧宁安乐公主对视,她们眼中只有彼此,安乐公主大笑:“萧宁,我看上的是王渊,王家不娶皇族,我要让王家改了这条规矩,你要同我争吗?” 萧宁展颜轻笑:“如果王渊娶你,我会亲自恭贺你们,安乐公主,你还有两年。” “两年?”安乐公主明了,“许用不上两年,就请你喝杯喜酒。” 安乐公主伸手挑起萧宁的下颚,萧宁有些错愕,安乐公主道:“萧宁,你有倾国/红颜的本钱,偏不会用,不知道谁能引发你骨子里的绝色妩/媚,不是我说,王渊做不到。” 萧宁脸颊泛红,安乐公主仿佛恶少一般,轻轻刮了刮萧宁脸颊,大笑离去:“姑姑,你收了个不像你的徒弟。” 萧宁怔怔的出神,她是被调戏了?被同为女子的安乐公调戏,绝色妩媚,安乐公主不是第一个说,可萧宁不愿相信,“萧宁。”诸葛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等我?”诸葛云一出门,就有人告诉他,萧宁在一处绣楼里等他 ,诸葛云走了几步后,停下了,萧宁的性子做不出密会之事,诸葛云打晕了热情引路的人,事情反常的诸葛云担心萧宁被人算计,诸葛云没回客厅,打算去请称病不曾到场观礼的萧老夫人。 在路山碰见了红袖,诸葛云知道红袖是萧宁最信任的人,又听说萧宁在镜湖边上,同方才的话对上了,诸葛云才跟着红袖来到镜湖。 萧宁许是饮多了酒,许是方才被安乐公主调戏,萧宁比往日显得恣意,“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看得到底是谁?萧宁,萧婉,萧宁…” 诸葛云扶住萧宁的手臂,“你醉了。” “你到底看的是谁?”萧宁嘴唇翘起,融合了馨香的酒气,引得诸葛云心潮澎湃,诸葛云将严谨抛诸你脑后,两届山设伏,他眼看在萧宁射杀齐王,却被齐王慕容泽亲了一口,诸葛云差一点将宝剑握断了,“萧宁…萧宁…”诸葛云越凑越近,萧宁轻吐气息,醉眼朦胧:“你是母亲为萧婉选择的夫君,母亲最有算计,能看重你,是你的荣幸,诸葛云是我妹夫呢。” 诸葛云马上就要吻上萧宁时,却听见这句话,气氛都被破坏掉了,诸葛云无奈又认真的说道:“萧宁,我不会娶萧婉。” “呵呵,呵呵呵。”萧宁笑得很开心,手指戳着诸葛云胸膛,“今生的萧婉,配不上南齐上将军诸葛云。” 第七十八章 丑闻 一处闺房,柔软的桃粉色薄纱垂地,角落里放置着一处隐然着香料的香炉,散发着暧昧的暗香。再此等候的司马睿坐卧不宁,频频向外张望着,屋子里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张铺陈着厚厚褥子的大床,一对陶瓷鸳鸯枕头,殷红鸳鸯戏水的被辱,司马睿嗅着暗香,不管是谁安排的,他得说谢字,能将清冷的萧宁压在身下为所欲为,司马睿额头流汗,敞开了衣襟,露出犹如酿瓷的胸膛。 司马睿坐到了床上,向枕头后摸去,低笑:“准备的真周到。”司马睿拽出个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司马睿显得更猥琐了些,盒子里的用具,司马睿不觉陌生,都是情趣助兴之物,“萧宁,我会让你****,在我身下苦苦哀求。”想到极致,司马睿左手向□摸去,多日不曾有的□,让司马睿兴奋极了,他是男人,能让女子臣服的男人。 门外脚步声响,司马睿从怀里摸出了随身带的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后,快速的服用,屋子里的熏香虽然有助兴用处,但对服食惯春药的司马睿没大作用,司马睿惦记萧宁已久,总算是找到机会,司马睿起身躲在门后,万一萧宁反抗,司马睿都想好了直接捆着萧宁也要成就好事,汗水从司马睿的脸上滚落,司马睿面容带着服药后潮红,瞳孔睁大,是服用了药剂后的癫狂,他尽量在压制,等待萧宁进门的那一刻。 吱嘎一声,门开了,司马睿看一身姿妖娆的女子,浓浓的魅香扑鼻,司马睿再也忍不住一把拦腰抱住来人,“美人,想死我了。” 萧婉先是挣扎,可由于男人靠近,她身子酥软,瘫倒司马睿怀里,李氏对萧婉是慈母,为萧婉想到了一切,怕她年岁小承受不住欢爱,给萧婉弄了秘药,被燕王把玩过的萧婉,对男人没什么抵抗力,面对朝思暮想的司马睿,萧婉樱唇轻颤,”司马哥哥,放开我啦。” 似挣扎更似娇嗔纵容,青春柔韧的酮体似出熟的蜜桃,司马睿心底有些失望,不是萧宁,可萧婉凹凸有致的酮体,药效充斥脑中的司马睿也顾不得为何会是萧婉而不是萧宁,一手扣紧萧婉的腰肢,一手沿着领口滑进去,揉捏那对浑元,随着司马睿的手劲变成各种形状,红缨凸起,萧婉嘤咛,“啊···啊···放开我···快···” 司马睿自傲的笑笑,对女子身躯的了解,他比一般的世家少爷更熟悉,见萧婉瘫软,便知她动了情,司马睿手上的动作更显得粗暴些,萧婉呻吟不止,似痛苦似快乐,身躯扭动,司马睿抱起将萧婉扔到了床榻上,“贱货,哪有一点世家女子的矜持?” 司马睿撕开衣衫,压了上去,屋子里的熏香越来越浓,萧婉神智不甚清醒,萧婉眸光流离朦胧,想到了燕王慕容轩,司马睿突然靠近,萧婉如同美人蛇缠上了司马睿,“我···我···会好好的伺候你,比阿姐更好,我···要···” 求欢般的娇喘低吟,萧婉没辜负李氏厚望,将名妓所说的话全都记下了,供司马睿为所欲为的人是萧婉,萧家二小姐,在南齐赫赫有名的萧家女,比之名妓,萧婉更诱人,司马睿反倒不着急了,挑开萧婉的衣衫,手掌在潮红的娇躯上的游走,留下或重或轻的痕迹,萧婉呻吟扭动,小腹似一团火,□泥泞,“热··我好热···救我···” 萧婉缠着司马睿,“给我···给我···”司马睿低头汗珠红樱,吻,舔,咬,无所不用其极,司马睿也发现了越是粗暴,萧婉也是兴奋,司马睿还会客气?萧婉娇吟声逐渐转为高亢,双手攀上司马睿的脖子,有技巧的蠕动,撩拨司马睿的□,司马睿再难把持,低吼一声:”我成全你,萧婉,求我给你···” 萧婉哀求,“给··给我··”司马睿冲进萧婉身体里后,停住了,萧婉尖叫挣扎:“疼···好疼···走开···我不要了···走开···” 萧婉身躯成熟,但实际是刚及笄的少女,破瓜撕裂般的疼痛,萧婉清醒了些,“司马哥哥,你走开···疼···” 司马睿按住萧婉的腰肢,狰狞道:“疼?你骗谁?不是处子怎么会疼?”司马睿恼恨,竟然有人得了萧婉的处子之身,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上过萧婉,司马睿轻佻的道:“装模作样,萧婉,同哥哥说谁夺了你的红丸?” “没有,没有。”萧婉否定,司马睿越发才粗暴,萧婉哭喊着,“放开我,放开我。”如果这就是**之欢,萧婉宁愿不来找司马睿,身体仿佛被锯开一样,疼,是难以承受的疼,司马睿毫不怜惜,一味的横冲直撞,发泄心中的郁闷,司马睿被萧宁踢过几脚,没耸动几下,便泄了身,可司马睿却恼恨萧婉,他当萧婉是他所有物,竟然被人夺去了处子之身,他成了见破鞋的,司马睿在被北燕的经历,让他更变态了些,当初差一点就被人爆了菊花,司马睿还记得他所受的侮辱。 揭开盒子,司马睿拿出李氏为萧宁准备的角先生,放入萧婉身体里,来回抽|送,将情趣之物统统用在萧婉身上,听萧婉哭泣求饶,司马睿是兴奋的,萧婉越哭,他越是得意解气··· 李氏想到了一切,却唯独没想都她为萧宁所准备的用 在了萧婉身上。诸葛云寻常不会用媚药,冷不丁一用会神迷,到时萧婉是不是处子,诸葛云并不一定能记得,可对于总是用春药的司马睿,李氏用得迷香根本就无法起到作用,司马睿对萧婉不是处子之身记得很清楚,人算不如天算,就是如此。 萧府庭院里,李氏陪着众多夫人观赏景色,李氏将美景指点给众夫人看,不着痕迹的引领着她们去闺房,李氏是准备让萧宁的丑事先暴漏,到时萧婉的事会被压下来,众人听见女子呻吟声齐齐的愣了住了,“这是···” “呀,面前是宁儿常歇息之地,莫不是宁儿···” 李氏脸色煞白,挡住了众夫人,勉强笑道:“萧府还有一处美景,我们去看看吧。” “萧夫人,还是先去看看萧大小姐的好,万一有不肖之徒惊扰了大小姐歇息,可怎么好?”早就和李氏有所串通的夫人开口,“我等也是关心大小姐。” 诸葛夫人,王夫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莫不是萧宁不检点偷情?诸葛夫人想得多些,难道儿子和萧宁在一处?诸葛云孟浪如此的话,别说他是上将军,就是战神,也得被丈夫打死。 李氏再阻拦:“是听错了,定是哪个不知羞的小蹄子,宁儿···应该不在里面。” “萧夫人,还是去看看的好,大小姐有了危险,你还不得心疼死?” 李氏做出受不住众人蛊惑的样子,“这···这···” 女子哭喊声越来越大,李氏皱了皱眉,不似萧宁的声音,安排好的夫人拽着李氏道:”定是萧大小姐出事了,快点,快点。” 李氏被人硬拽着,向香闺走去,越走近,李氏感觉不对劲,终于停住了脚步,“不行,不能去,宁儿不再此地,她一定不再此地。” “你找我?” 萧宁的声音从后传来,李氏身体僵硬,萧宁在外面的话,那屋子里的是谁?是谁?是谁?众人回头,萧宁披着斗篷款款走走近,在她身边是南齐上将军诸葛云,他们二人宛如一对璧人,冷傲的诸葛云在看向萧宁时不自觉得露出一抹柔情,铁汉动情是最为让人心动。 “我方才同安乐公主在镜湖边赏景,见上将军在萧府里迷路了,便引他过来,是你找我?” “宁儿···宁儿···” 李氏知道一切都完了,萧宁皱眉听见女子呻吟声,厉声道:“何人在此?” “萧宁,你别去,别去。” “母亲,萧府不是藏污纳垢之地,容不得放荡的女子败坏萧家声望。” 萧宁不去看李氏惨白惨白的脸色,推开了房门,从门外刮进去的风吹散了屋中欢爱的气息,薄薄的粉纱卷起,地上还留着撕裂的衣衫,床榻上两人交缠,萧宁看清楚萧婉所受的遭遇,身子剧烈的颤抖,一幅幅画面交错,曾经···曾经···她也被司马睿如此残忍的对待过,萧宁那时不懂,只知道忍着让司马睿开心··· 萧宁眼底漾起水雾,诸葛云道:”萧宁,萧宁。” “司马睿,你个畜生。” 萧宁从诸葛云的腰中拔出宝剑,直刺司马睿,“畜生。” 司马睿正在兴头上,听见萧宁的声音,回头时寒光一闪,宝剑刺进了司马睿的肩头,“萧宁,萧宁。” “诸葛云,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是萧宁宝剑刺偏了,而是诸葛云拽住了萧宁的胳膊,让司马睿躲开了致命的一剑,李氏早已经瘫软在地上,泪流满面:“报应···报应··” “萧宁,他不值得,不值得。” 诸葛云低声安抚着萧宁,抓紧萧宁手腕夺过宝剑,“他不值得弄脏你的手,宁宁他不值得。” 萧宁阖眼,都过去了,前生的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出现了,萧宁扔下了宝剑,道:”司马睿,三日后你来萧府迎娶萧婉,如敢违背,别怪我萧家不放过你。” 萧宁睁眼时,眼底重现清明,对着吃惊不小的夫人道,“想必母亲不曾告知诸位萧婉已经同司马睿定亲,他们是一对眷属。” “母亲说是不是?” 李氏含泪点头,“是眷属,是眷属。”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的亲不许举报,以后没肉吃,连肉汤也没有得喝,其实还不算太超标吧,真的不许举报,某闲不想挂黄牌啊。 第七十九章 疯狂 李氏神情恍惚,萧宁命人送众夫人离去,司马睿被萧宁又刺了一剑,好事突然被打断,又服药过多,身体虚弱,在随从的搀扶下从萧婉身上爬起来,手里还拿着角先生。李氏猛然乍起,直奔司马睿,二话不说正反两巴掌,抽得司马睿里倒歪斜,李氏不解气,亮出了手指甲,狠挠司马睿,骂道:“我的女儿被你个人面兽性的人毁了,你赔我的婉儿,司马睿,你赔我的婉儿,我的婉儿是你能碰的?” 司马睿被响亮的耳光,被锐利的指甲挠得清醒了些,怒道:“是谁毁了萧婉?谁要萧婉?她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玩过了。” 抓住李氏的手,司马睿道:“我告诉你,我就没看上萧婉,你如果有法子的话,我乐不得不娶她 萧宁在旁看着司马睿和李氏撕扯,又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萧婉,萧宁缓缓的走过去,每走一步,萧宁都能想起前生的屈辱,萧宁恨,恨李氏,恨司马睿,更恨自己的无知轻信。 萧婉娇躯上满是瘀痕,眸光呆滞,睁着眼睛流泪,前生的萧婉高傲的说自己不配做萧家女,今生颠倒过来,萧宁有痛快,也有几分不是滋味,她不曾后悔将计就计设计让李氏的阴谋毁了萧婉,如果萧婉不动心,萧宁派去的人根本就没用,是萧婉自己走入了李氏的圈套中。萧宁挑起了被子盖住萧婉赤|裸的身躯,“萧婉,准备准备三日后嫁人。”萧宁转身离去,超过三日,萧冀铮能将萧婉打死,萧婉此举是萧冀铮最难忍受的,萧冀铮表面很欣赏司马睿,其实最是看不上他,女儿婚前失贞,是很抽萧冀铮一巴掌,萧冀铮最在意的名声被萧婉毁了。阿姐,阿姐,燕王···我被燕王占了···”萧婉坐起身,锦被滑□躯,对着走到门口的萧宁道:”阿姐,你可知道,燕王是如何宠爱于我的?” 李氏和司马睿同时愣住了,李氏不解的皱眉,司马睿面容扭曲,骂道:“下贱,**。” 萧婉凄厉的大笑,“司马睿,我就下贱了,你照样也得明媒正娶我过门。” 萧宁停住脚步,“慕容轩碰不碰你,同我无关。”萧宁离去,留下了似哭似笑的萧婉,司马睿穿好衣衫,甩袖而去,李氏扑到萧婉身边,举起手臂打了萧婉一记耳光,“你怎能如此糊涂?啊,我不是说了让你别离开,你怎么偏偏要来此处?” “母亲,我···中计了···你给阿姐安排的圈套,却‘成全’了我,哈哈,母亲,你有句话说对了,报应,报应啊,你如果不对阿姐有歹意,以阿姐的性子,她不会用司马睿算计我 。” 萧婉抓住面容苍白的李氏,癫狂的大笑:“不是司马睿毁了我,是你——我亲生的母亲毁了我的一生。” 李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床榻上,抱着萧婉失声痛哭,“婉儿,我苦命的婉儿。” “哭什么。”萧婉笑道:“司马睿是个没种的男人,我此时不得不嫁给他,将来万一有机会我会毫不犹的踹了他,母亲,你别哭,南齐是保不住的,燕王···燕王才是真正的天下霸主,他才配得上我萧婉。” 李氏似不认识萧婉,“你···你疯了?南齐国破,哪还有好日过?” “我没疯,阿姐曾说过,燕王会用世家压北燕神庙,南齐即便国破,世家子弟不过是换个称臣的皇帝罢了。” 一场意外使得萧婉五路是身体上还是思维上都成熟了,萧婉低笑,“我如果没看错的话燕王喜欢阿姐,齐王非阿姐不娶,你说我会不会有机会替代阿姐?北燕太后能爬上龙床,我就不信我诱惑不了燕王殿下。” 萧婉看了一眼身上的欢爱过后的痕迹,“阿姐青涩得很,她嫌我脏,嫌燕王脏,阿姐不会让燕王碰她,哈哈,这便是我的机会,替身,替身又怎么样?只要我能得到燕王,我就有了整个天下。” “婉儿,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是你逼疯的,母亲,我比任何人都想南齐国破,比任何人都想毁了阿姐的清高,凭什么我从小就不如她?凭什么我只能被人践踏到烂泥里,而她却被人宠在手心?” 萧婉诡异的笑了,“母亲,你没见过燕王,燕王是真正的男人,给女子幸福地位的男人。” “三日后我送你出嫁,以后的事儿再说吧。”李氏搂住了萧婉,“哭吧,把委屈都哭出来,婉儿,且记得一点不可向困境低头,总有一日昔日高高在上的人会被你踩到脚底下,忍耐,忍常人不能忍,记得一定忍,忍到头了,就没人再更压住你。你既然看好燕王,那更要忍。” “以前天真的萧婉死了,我会用我所有的本钱,母亲,你放心好了,我绝不服输。” 竹园里,萧宁守在祖母身边,看眼底如同死寂一样的祖母,萧宁心中难过,“祖母,你说句话吧。”自从得知萧婉的丑事后,萧老夫人沉默了,跪在萧老夫人身前的萧冀铮猛然起身,“我去废了李氏,打死萧婉。” “回来,萧冀铮,你给我回来。” 萧老夫人发话,“萧婉再有错,是你亲生 骨血,你怎能忍得下心打死她?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打死萧婉,岂不是同畜生无异?咳咳···咳咳···萧冀铮,我怎么养了你?” 萧宁锤着祖母后背,前生萧冀铮就没当犯了错的萧宁和萧逸是亲生骨肉,直接将他们兄妹抛弃掉,在世家林立的南齐,没家族维护,萧宁萧逸能过得好吗?司马睿敢于轻慢萧宁,便看出萧家不会为萧宁做主。萧宁对继母是刻骨的仇恨,对父亲萧冀铮也有怨恨,是他将生母贬妻为为妾,迁出萧家祖坟。 “母亲,我是为了萧家的名声。” “萧家可出萧婉,却不能出杀女的畜生。” 萧老夫人拍着床榻,“你给我记住了,萧婉是你女儿,你没教导好萧婉,是你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是,母亲。”萧冀铮认错,萧老夫人叹道:“我也有错,是我没教导好你,我太放纵于你了,光看见你才华横溢,却忘了教导你如何为父,我愧对萧家列祖列宗.” 萧老夫人咳血,萧宁紧张道:“祖母请消气,祖母···祖母···” 萧老夫人咳出闷在胸膛的淤血后,呼吸畅快了许多,“萧冀铮,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日,萧家就不能休妻,李氏在小节上有错,却无大过过,你可以厌烦她,冷落她,但你不能休妻,萧家就没休妻一说。” “是,儿子记下了。” 萧宁同样也记下了,萧家没休妻一说,可萧家可以贬妻为妾,祖母身子不好,萧宁怕再气坏了祖母,道:“我陪祖母去别院小住。” 萧老夫人虽然拦着萧冀铮打死萧婉,但她实在不想见萧婉,点头道:”明日我去别院,萧婉的婚事就···交给李氏处置,她是萧婉的母亲,不会亏待了唯一的亲生女儿。” “是儿子不孝。” “好了,你也走,我不想看见你。” 萧冀铮磕头后,让萧宁好好的陪伴萧老夫人,离开竹园。萧老夫人叹道:“逸儿何时才能长大成人?萧家的家主该换人了,我不能看着显赫百年的萧家没落在你父亲手里。” 萧宁道:“祖母,萧家不会落寞的。” “等萧婉的事过去,我也该给逸儿选妻子了,不将你和逸儿的婚事定下来,我阖不上眼,宁儿,别让我闭不上眼,眼睁睁的看着萧家名声扫地。” “祖母,萧宁记得。” 萧宁伺候萧老夫人用药,服侍她安置后离开,萧宁从没想过隐瞒 住祖母,在祖母活着时,萧宁不会再动手,有了萧婉的教训,李氏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萧婉毁了,她唯一的希望萧皓不能再出意外,李氏能忍,萧宁随她,别犯在萧宁手上,萧宁愿意等高祖母过世后,再收拾李氏。 翌日,萧宁陪着萧老夫人去别院静养,李氏操持萧婉的婚事,司马家不甘不愿的提亲下聘,李氏恼恨司马睿,可为了萧婉将来能少受些委屈,李氏还得同司马家说尽好话,司马家夫人没给萧李氏好脸色看,她已然知道萧婉在司马睿之前就失去了贞洁,司马夫人以为是萧府故意设下的圈套,好让司马睿娶萧婉,司马夫人想不通丈夫为何明明知道一切还同意这么婚事,萧家得罪不起,难不成司马家就得娶个破鞋? 丈夫的命令,司马夫人不敢违背,说尽风凉话,留下寒酸的聘礼离去,李氏咬着牙根忍下了,婚期很近,李氏就是用尽全力也无法安排的面面俱到,给萧婉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萧婉和司马睿的丑事整个建康都传遍了,成为了艳俗的笑话。萧婉在简单的婚礼后,嫁给司马睿,新婚之夜,司马睿直接当着萧婉的面抱萧婉的陪嫁丫头上床榻,没给萧婉留下一分的脸面,萧婉听着司马睿和婢女的调笑声,坐在一旁流泪到天亮,新婚之夜的侮辱,萧婉记住了一辈子,对司马睿更为怨恨。 北燕齐王府,燕王慕容轩怒道:“慕容泽呢?他跑哪去了?” “这封是齐王殿下留给您的书信。”齐王府管家地上书信,慕容轩撕开看了一眼,抓着信纸离开齐王府,信上就一句话,哥,我去看宁宁,三个月后回来,勿念。作者有话要说:重申,慕容轩没上萧婉,萧婉处女膜消失的事挺灵异的,想想很简单,萧婉经历了混乱的两届山,混乱的疆场,颠沛流离,又惊又怕,处女膜就木有了,现在有这案例的,某闲前文说过,萧婉一身都是血,当然有处子血了。 第八十章 喜欢 半月前慕容泽大朝也不上了,燕王府也不去了,慕容轩忙着处理朝政,以为慕容泽养伤,并不太在意,后听说慕容泽找了一堆戏子去齐王府,慕容泽喜欢听戏受得是林琳影响,慕容轩随他折腾去。今日慕容轩心血来潮,准备去看望多日不见的慕容泽,却得知慕容泽早就跑去了南齐,慕容轩又急又恼,心里颇不是滋味。 慕容轩策马扬鞭,一改往日沉稳的燕王形象,领着燕王府侍卫在燕京城大道上疾驰,百姓路人纷纷躲闪,行礼:”拜见燕王千岁。” 慕容轩冲到一处偏僻的府门前,道:“开门。” “小的的叩见燕王殿下。” 吱嘎嘎朱漆大门敞开,慕容轩一抖缰绳骑马入府,绕过影壁墙,用马鞭指着府里的下人问道:“他呢?” “回殿下,主人在环廊水榭处饮酒。” “带本王去。” “喏。” 慕容轩下马将马鞭扔给仆从,道:“你们再次等候。” “喏。” 慕容轩在仆从的引领下来到后院的环廊水榭,一名胡子邋遢的颓废男子穿着青布衣挂,靠着水榭的柱子,手提酒瓶子饮酒,听见脚步声,醉眼朦胧的看向来人,“八弟,阿轩,陪二哥喝酒。” 慕容轩皱紧了眉头,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他曾经意气风发的二哥慕容克,慕容轩摆了摆手,随从退下后,道:“二哥,你可知道阿泽去了南齐?” 慕容克醉意的眼底闪现一抹清醒,大笑:“好小子,我就说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半月前给我运来了好几车的美酒,原来是打算去南齐,阿泽不敢再笑话我了。” “二哥,阿泽去的是南齐,南齐。”慕容轩揪住慕容克的衣领,“他都被萧宁射了一箭了,你就不担心他被萧宁宰了?” 慕容克推开慕容轩,呵呵笑道:“燕王殿下,你嫉妒了。” “你胡说什么?本王为何嫉妒。”慕容轩甩开慕容克,也没什么形象的坐在环廊上,北燕皇族一向率性而为,慕容轩还是挺讲究体统规矩的一个,更过分是他们的叔祖父,“我担心阿泽,最近我正打算对南齐用兵,讨回两届山之辱,阿泽此时送上门去,我不放心···” “说,说呀,八弟,你从小就这样,什么都藏在心里,找一堆的借口理由。”慕容克将酒瓶子递给慕容轩,“谁都不知道您心里想什么,被四弟教导过后,你越发内敛深沉,你这脾气秉性,萧 宁能喜欢才叫奇了,她对世间男儿的戒心比谁都大。“ ”我···我不是···”慕容轩说不下去,灌了口酒,肩头的伤痕又烫又麻,不甘心却又更想着了解萧宁,闷声道:”她喜欢什么?” 慕容克叹气,“不是我说,你比阿泽还没希望,萧宁不是石华,她嫌弃你,嫌弃的你的燕王府百花园。” 慕容轩嘴唇抿成一道线,深邃的眸光黯淡了一分,“我好久没碰过她们了。”慕容轩又惯了口酒,慕容克道:“前两天你又夜宿皇宫。” 慕容轩将酒瓶子扔到了湖水中,噗通一声带起一层层他的波纹,”二哥,我喜欢萧宁,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明知道阿泽也喜欢她,却不愿意放弃,喜欢到我这··” 慕容轩拳头锤了锤胸口,“是疼的,我不是无法拒绝拓跋玉,是···是无法放弃北燕江山,放弃一统天下的良机,咱们北燕皇族,为何要被神庙压着?代天择主,那群老和尚也配?当初我臣服于四哥,一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二是四哥是咱们兄弟中最适合的接掌帝位的人。” “你想废了神庙?” “不,不是废了神庙,或是像阿泽说得直接炸飞神庙,我要神庙一直存在着,但不过是一群修身养性,吃斋念佛的老和尚,跳出三界外,不下无形中,神庙再难影响到北燕。” “你比四弟狠。” “有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二哥莫非没听过?” 慕容克拍了拍慕容轩宽阔的肩头,道:“你需要一名帮手,不对,应该是盟友,拔除神庙在世俗的影响,凭你一人不够,你以为拓跋玉会是下一任神庙掌使?阿轩,你以为拓跋玉喜欢你?为你肯牺牲一切?” “我知道她最爱的是权利皇位,我们是各取所需罢了,她寂寞难耐,我要拔除神庙,况且她是四哥的女人。” 慕容克大笑:“是四弟不要的女人。” 慕容轩变了脸色,“二哥。” “北燕的慕容克已经死了。”慕容克敛住笑,正色道:“燕王殿下,你选错盟友了,神庙轻易不会选蛮族女子为掌使。” 慕容轩道:“莫非绚··” “这得看您能否在两年半中攻破南齐,一统天下,神庙一直想垂涎南齐世家小姐。” 慕容轩阖眼,似再次回到了两届山,火光照耀下的萧宁,慕容克声音悠远,“你也应该明白,她是最好的人选,可你舍不得她 成为掌使,你控制不了萧宁。” 慕容轩道:“阿泽走了几日了?” “能有五六日了,他走的是燕云密道,只有北燕掌权的人知道的燕云密道。” “二哥是想我早日破了南齐才将燕云密道告诉阿泽?南齐长公主至死都不忘保住南齐,我以为你会···” “会帮着石华?”慕容克苦笑,“我比任何人都盼望着南齐国破,阿轩,我答应过石华今生不领兵与南齐为敌,我做到了,可我恨绊住了石华一生的南齐。” 慕容轩道:“如果阿泽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放下狠话,慕容轩离开,慕容克大笑,“燕王殿下,你再不加紧攻势,阿泽就瑶抱着美人归了。” “哈哈,哈哈哈,石华,你说对了,你收得徒弟必定举世无双。” 慕容克将燕云密道告诉给慕容泽,就知道慕容泽会去找萧宁,慕容轩放不下北燕朝局,他走不开,只有一统天下,将南齐世家迁入北燕,他才能再见萧宁,才有可能争得过慕容泽。 慕容克头靠着柱子,记起老祖宗一辈一辈痴情的传说,“她比你们都强,一下子射中了两人。” 经过燕云密道的慕容泽再次潜入了南齐,打听消息的人告诉慕容泽,“殿下,萧大小姐陪萧老夫人去了翠屏山别院静养,不在建康城祖宅。” 慕容泽正想着怎么混进南齐都城,听见萧宁在别院,喜形于色,道:“走,去翠屏山。” 翠屏山萧家别院清幽,翠屏山的优美景致在北燕也颇有名气,南齐北燕虽然时战时歇,两边即便在战争状态下,也有贸易往来,翠屏山常能见到北燕人的身影,慕容泽容易隐藏踪迹,更容易见到萧宁。 慕容泽赶到翠屏山,找到萧家别院,围着转了三圈,愣是想不到进去的办法,慕容泽不敢再大大咧咧闯进去,他倒是不怕南齐知道,可他能感觉到萧宁不喜欢太鲁莽的人,可不鲁莽怎么才能进去? ”殿下,您看···你看···有人给萧府送菜。” 慕容泽眼珠一转,让人将菜农叫来,直接砸了一袋子金叶子,别一辈子,几辈子都够用了,慕容泽怎么化妆都不像南齐人,不是因容貌粗狂,是慕容泽的身材太高了些,慕容泽钻进了送菜的车里,萧府别院管得并不太严,谁也不会料到慕容泽会再来南齐,战场的煞神,杀得蛮族婴孩听见慕容泽的名字不敢哭泣,一句话坑杀了十余万蛮族的慕容泽就甘愿躲在菜车上,身体缩成一 团,混进萧家别院。 萧老夫人和萧宁喜欢安静,并没带太多的人来别院,遂慕容泽下了菜车后,分辨了方向,在别院里四处溜达找萧宁,愣是没人发现他。慕容泽皱着眉头,不成,萧家外面管得严,里面太松散了,要是再有个人跟他一样混进来,宁宁岂不是危险?慕容泽挠了挠头,先找到宁宁再同她好好说说。 传过一处回廊,慕容泽俊美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萧宁坐在竹林中的石凳上,慕容泽高抬脚轻落步,生怕吵到萧宁,等到来到萧宁近前,看着朝思暮想的萧宁后,慕容泽心似被狠狠的扎了一下,“宁宁,谁让你哭?宁宁,谁欺负你了?” 萧宁手中的纸张飘落,抬眸看向说话的人,眼底蓄满泪珠,惊道:”慕容泽,你怎么在此?” 慕容泽上前捂住萧宁的嘴,“宁宁,别喊,别喊,我来看你,不在别院,我如何能见到你。” 萧宁推开慕容泽,道:”你真是不怕死。” “我早说过,死宁宁手上,无憾。”慕容泽没皮没脸的拽住萧宁胳膊,心疼的说道:“宁宁,谁欺负你了?” “我没哭。”萧宁摸了摸眼角,盯着慕容泽的手,“你是不是先放开?” “不放。”慕容泽摇头道:“半年多没见你了,我想得很,你别指望着我放开你,你就是用针扎我,我也不放。” 萧宁抬脚踢了慕容泽的膝盖,“我没闲工夫陪你,放开。“ 慕容泽膝盖一疼,有些委屈的瘪瘪嘴,手却攥得更紧了,“宁宁,你脚劲儿没半年前大,一定是不好好用膳,我看着都清瘦了些,抱起来都是骨头,不舒服。” “没让你抱我。”萧宁还没说完,慕容泽一把将萧宁搂在怀里,“宁宁,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哥看得太紧了,好不容易我才偷溜出来,宁宁,说句想我很难吗?” 八十一章痴情 慕容泽打心眼儿里想一直抱着萧宁,可萧宁的性子太烈太犟,慕容泽怕气坏了萧宁,抱了一会放开萧宁,捡起地上的书信,萧宁去抢:“还给我。” 慕容泽躲开,极快的扫了一眼,有看了看萧宁,“你不值得为你妹妹伤心,司马睿在北燕被我五哥抢到府里,不是我哥让派人去救出司马睿,他···” 慕容泽见萧宁神色不悦,小声的辩解,“五哥除了好男风之外,为人挺和气,司马睿和萧婉挺般配,宁宁,为他们伤心不值当。” 萧宁 夺过书信,将书信撕了个粉碎,萧婉现在经历的萧宁前生也遇见过,萧婉比前生的萧宁更为凄惨几分,萧宁怒道:“你们男人没个好东西。” 慕容泽劝道:“宁宁,我是好人。” 萧宁道:“越说好人越不像,司马睿还有谪仙之名呢?” “你拿我同司马睿比?”慕容泽面容有些许的扭曲,他对司马睿最为看不上,在北燕没少折腾司马睿。 萧宁瞥了一眼慕容泽,”为何不能比?你如果剃了胡子怕是比司马睿长得好些,慕容泽,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可信,你滚回北燕去。” 慕容泽红着眼睛向前垮了一步,身上似涂抹一层厚厚的血气,萧宁神色淡然:“你待如何?”笼在袖口的手握紧了金针,方才是想到了前生的事儿,悲伤的萧宁才会被慕容泽抱住,前生被司马睿鄙夷,今生却被当世战神爱如珍宝般捧在手心里,萧宁在那一刻会遗忘很多痛苦,但也仅仅陷于那一刻,萧宁不想同慕容泽牵扯不休,明明知道慕容泽最讨厌以他的容貌说事,萧宁偏就提起,慕容泽留在身边的话,萧宁怕她会像师傅所说用情困住慕容泽,萧宁可算计任何人,对简单直接的慕容泽下不了狠心,萧宁也怕情困不成她会陷进去,何况她答应过王渊,萧宁不会出尔反尔,要赶走慕容泽。 萧宁扬眉笑道:“明明长得比司马睿还好,偏就留了胡子吓人,白费了你的好样貌,慕容泽,你剔了胡子给我看看可好?我想比较一番,到底你们谁有谪仙之貌。有胡子太过凶神恶煞,总是让我想起你是北燕的齐王,想起你是南齐的大敌。” 慕容泽拳头攥得紧紧的,从他懂事起就没一人像萧宁嘲弄过他,就连慕容轩说起他的长相都很慎重,慕容泽肩膀颤抖,沙哑的道:“宁宁改口,我就不生气。” “你认为我会改口?齐王殿下,你去别出耍威风去。” 慕容泽拳头聚在空中,迟迟不能落下,萧宁眼底的轻蔑刺伤慕容泽,“你就如此恨我?” “是,只要你是慕容泽我就恨。” 慕容泽一杯眼转身离去,哪怕被萧宁激怒了,他还是无法打萧宁。萧宁叹了口气,重新坐在石墩上,他离开了,萧宁从石桌上拿出师傅给的玉箫,放在唇边吹奏,声声萧因,哀婉愧疚,萧宁对不住师傅,对不住一片痴心的慕容泽。 ”宁宁,你别哭,我没走。” 萧音停下,萧宁抬眸,“慕容泽··你··” 慕容泽单膝 跪在萧宁身前,抓住萧宁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宁宁,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骂我,可以将打我踹我,但你不能赶我走。” 慕容泽赌气的道:“你赶我走,可腿长在我身上,我不会走。” 萧宁手不自觉抚摸慕容泽的脸颊,他把胡子剃了,因她一句气话,从十三岁起便蓄胡须的慕容泽将胡子剃了,下巴处还留有浅浅的红痕,是刀割出来的,萧宁好半晌才道:“你好傻,好蠢。” 慕容泽笑道:”宁宁聪明就好,为你痴狂犯傻,我值。” “慕容泽,我到底哪好?第一次见面我骂了你,踹了你,后来几次我都都有没给你好脸色看,两界山我设伏差一点要了你的性命,我到底看重我什么?我知道北燕也有绝色,我比不上,我不是惊采绝艳的人,你不记得你二哥慕容克的下场了?我是师傅的徒弟,学了师傅七成的本事,在师傅临终前发誓保住南齐··“ 萧宁说了一半,“我不信你不明白我不会对你动情,反倒会算计你,慕容泽,你会后悔的。” “宁宁,我学不来我哥,学不来二哥,学来很多人算计衡量,只记得一点,我喜欢你,林姐姐说过一瞬的心动难以永恒,我不信,我心动了就是一辈子。林姐姐还说过,谁先动情谁就输了,我亲眼见过四哥一败涂地,我慕容泽一生不败,输给宁宁你,我心甘情愿。” “你师父困住了二哥一生,可宁宁不是长公主,我也不是二哥,南齐不值得宁宁牺牲一切,而我···战场,我去,宁宁,我要。” 慕容泽起身笑道:“南齐尚在我偷偷来陪你,南齐国破,我正大光明的抢你回北燕。” 萧宁站起身,抬眸含笑道:“慕容泽,你敢来抢我,我就敢再射你一箭。” 萧宁拿着洞箫离去,慕容泽愣了好一会,她到底什么意思?抢她?不对,慕容泽眼前一亮,快步跟上萧宁,“宁宁不用费心安排住处,我睡你旁边就成。” “慕容泽,你过分了。” “不过分,我最大的愿望是搂着你入睡,宁宁我身体好,很热乎,你怕凉,我搂着给你取暖···” “宁宁,你别踢人啊,别踢,别踢··” “慕容泽,你再胡说,我杀了你。” “口硬心软的宁宁,越看越喜欢。” 慕容泽死皮烂脸的在萧宁的默许下住在萧家别院,萧老夫人听说后将萧宁叫进去问了好久,才怅然道:“宁儿, 别的我也不多说,既然你有了主意,他留下可以,但不可让旁人知道。” “祖母,我不会让人知道的。” “王渊可有机会?” 萧宁点头,“我的承诺不会变,他两年后来提亲,我就嫁。” “那齐王慕容泽呢?” “有缘无分,疆场为敌。” 萧老夫人叹了口气,“我老了,不明白你的心思,宁儿,祖母劝你一句,别为南齐毁了自己,你性子太倔太烈,除非你自己想通,否则旁人再说再劝什么你都不会听,别太倔强了,错过好姻缘。” “祖母,我记下了。” 萧宁答应了,怎么所有人都认为她会为南齐牺牲?萧宁离开祖母屋子,眼底泛起苦笑,是她装得太成功了?萧宁为南齐同北燕为敌,南齐在萧宁是世家嫡女,萧宁很有兴趣同燕王斗智斗勇,同时萧宁也有私心,让燕王慕容轩敬佩的女子,才能独立于世,不会因南齐被攻破而成为祭品礼物。 萧宁还记得在两届山对决燕王慕容轩时,慕容轩说过的话,如果他来南齐就是为了让萧宁捅一剑让他永远的记住萧宁的话,那萧宁会在伤口上不断撒盐,让他想忘也忘不掉,萧宁从没打算情困慕容泽,师傅困了慕容克半生,可北燕照样是南齐的大敌。掌握北燕皇权的人才是萧宁的目标,困住慕容轩对南齐对萧宁都有莫大的好处。 萧宁肯留下慕容泽,是感动于他的痴情,更多的是牵制慕容轩,最近北燕频频有异动,将慕容泽留在南齐,慕容轩也会有所顾忌,没儿没女的燕王殿下说过,万一他死了,慕容泽将继承他的一切。将燕王的继承人扣下,慕容轩所谋会失去一半的先机,等到哥哥和王渊弄成火炮,萧宁确信可保南齐二十年太平,二十年间会发生许多的事儿,但唯有萧宁不受任何牵绊不变。 “宁宁,用膳,用膳。” 手被慕容泽牵起,萧宁跟着慕容泽,“你又做了什么?” “北燕名菜,你太瘦了,得多吃点,我让人弄了些大补的药材,你得让你丫头炖给你喝。” “我不要,太腻了。” “宁宁,哪里油腻?快吃,快吃。”慕容泽将饭菜都堆到萧宁面前,遗憾的说道:“等你去北燕,我让人给你弄骆驼蛋吃。” “骆驼蛋?” “对,骆驼蛋非常补。”慕容泽又悄悄的给萧宁弄肉吃,几天的交锋慕容泽看出,凡是放在萧宁盘子里的吃食 ,她都会吃得一干二净,萧宁绝不会剩下,慕容泽看得有些许的心酸。 “我记得书上说,骆驼蛋的烤制方法很复杂,是献给最尊贵的客人。” “一般都给我哥。” “那我能吃到?” “当然能,我跟哥说一声就成,我哥最疼我了。” 萧宁瞟了一眼慕容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慕容泽洒然一笑,放下筷子,“我刚出生父母就死了,我娘是为生我而死,我生下来就不会哭,在北燕有个传说不会哭克父克母的孩子是天煞孤星,如果我娘活着,父皇就不会突然病故,哥也不会因神庙措施帝位。换个人一定会恨我,不会理我,可哥不是,他护着我教养我,宁宁不知不知道北燕皇族强者为尊,哥为了我受了很多的委屈,哥的身份注定了被四哥猜忌,可四哥却不得不重用我哥,因北燕皇族除了哥之外再无成器之人,从小我就被四哥留在身边作为人质,哈,林姐姐教了我很多,是因为愧疚补偿于我,我在,我哥死也得给四哥卖命。” “慕容泽,明知道还留在我身边做什么?” “我十三岁上疆场,无人再敢算计我,我敢坑杀十余万蛮族,心狠手辣煞神之名传遍天下,宁宁,我不是傻子,你可以算计我,别算计我哥。” 第八十二章 离别 ... 萧宁沉默了一会,吃光了吃碟菜色,因有前生的经历萧宁很珍惜每一粒粮食,没得吃饥饿的滋味不好受。萧宁慢条斯理用完膳食后,起身对慕容泽道:“我如果算计你哥,你待如何?” 慕容泽怔怔发愣,萧宁勾笑,“是杀我?还是骂我?或者怨恨于我?” “杀你,我下不去手,骂你我张不开嘴,宁宁,我舍得把命给你,我如何会怨恨你?”慕容泽俊逸的脸上带出一抹苦笑,“你又倔又烈,我哥不会因任何事儿再错失帝位,我为了哥,为了祖宗帮他攻破南齐。” “你就不怕我恨你?” 慕容泽摇头道:”你不会,宁宁,你和哥其实是一类的人,你们都不会为了明知道不可能挽回的事失去性命。” “谁同慕容轩一样?你想明白的话,就滚回北燕去。” 萧宁转身就走,她有些明白慕容轩为何会宠着慕容泽,慕容泽一个箭步抓住萧宁手臂,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委屈难过:“你真舍得?” “我走了,谁陪你用膳?我走了,谁陪你玩闹?我走了,谁陪你登翠屏山,看钱江水?” 萧宁有些许晃神,慕容泽笑得灿烂,“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啊。”慕容泽抱着膝盖,“宁宁你又踢人。” 萧宁冷哼一声,“你得意什么?你所做的事,都是仆役做的,多你个不多。” 慕容泽揉着膝盖,“能指使我慕容泽为一仆役的,也只有你萧宁一人。” 萧宁脸上不由得带出笑来,慕容泽在她好像总能笑着,会少想很多的事和人,慕容泽窜起抓住萧宁肩头,极快的亲了萧宁的额头,在萧宁踢他之前,慕容泽跑了,“宁宁,我去给你看着补药。” 萧宁摸了一下被慕容泽亲过的额头,似笑非笑,似甜蜜似痛苦,她对慕容泽少了戒心,萧宁暗生警觉,她不想再陷入前生的悲剧,慕容泽比司马睿更容易让女子动情,他们又身处南齐北燕,慕容泽不会是慕容克,为了萧宁放弃一切,起码在攻克南齐之前,慕容泽不会离开慕容轩。 “谁说他不聪明,他明知道我不会像师傅一样,为了南齐牺牲。”萧宁突然荒唐的感觉,她将慕容泽留下了,反倒是她中了慕容泽的计策,萧宁习惯慕容泽的相配相伴,萧宁怒道:”慕容泽,你给我滚回北燕去。” 慕容泽端着补药,笑呵呵安抚:“宁宁,快喝药,又耍小性子。” 萧宁是喝也不 是不喝也不是,慕容泽将汤药碗放到萧宁口边,”我都吹凉了,不烫。” “我嫌弃苦,不喝。” 慕容泽喝了一口补药,“不苦,宁宁,乖,喝药。” 萧宁阖了阖眼,慕容泽像以往一样小心的将汤药喂给萧宁后,扔掉了汤碗,萧宁提醒:“是我花银子买的。” “宁宁喜欢,我送你一处官窑,专门给你烧制碗碟,你想要多少有多少,想要什么样的都成。”慕容泽握住萧宁的手,“没人再能欺负你,天王老子都不能欺负你,别哭了。” 萧宁低头看着交握的手,唯有他能看出自己伤感于前生被人当成草芥弃之不顾,慕容泽牵着萧宁出门,”我陪去你翠屏山看日落,宁宁,我告诉你,在我们北燕有一处天子峰,落日的景色是最美的,赶对时候,能看到日月双辉。” “嗯。” “宁宁,我跟你说,我在北燕有一处草场,下次我带你去。” “嗯。” “宁宁··” “慕容泽,你好烦。” “和你在一处,我不说话,怕你寂寞。” 慕容泽和萧宁沿着翠屏山山道向上攀登,一路上赏玩美景,慕容泽说了很多,萧宁虽然不太吱声,可她微微扬起的唇角,弯弯的眉眼,无一不显示萧宁心情愉悦,慕容泽驱散了萧宁因司马睿虐待萧婉而想起的前生阴霾。 翠屏山顶,慕容泽突然搂住萧宁的腰,抱着萧宁跳上了怪石,怪石的一角探出了出去,萧宁抓住慕容泽的衣服,薄怒道:“你疯了?” “宁宁,我不会松手,在这看落日是最美的,也是最近接落日。” 萧宁认真的看了慕容泽后,平淡的道:“两个选择,一是立刻放下我,二是不放我,我以后再也不见你。” “你生气了?”慕容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知道萧宁的倔脾气,放下了萧宁,但怕萧宁摔下去,抓住她的胳膊,“你怎么同林姐姐说得不一样呢。” “我没将性命交给别人掌握的习惯,慕容泽,你也不例外。” 重生的萧宁,不会让任何人干扰到束缚她,慕容泽叹气,攻破萧宁的心防让她信任自己,比攻破南齐都困难,萧宁和慕容泽坐在大石头上,并肩看落日的余晖洒落天际,萧宁抿了抿头发,问道:“上兵伐谋,你如何看?” 慕容泽号称北燕战神,萧宁有些弄不懂的兵书都会去问他,慕容泽耐 心的说明,”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成,就以南齐为例,诸葛云是难得将才,先不说兵法上,在统兵作战上,我们两人谁优谁劣,我有信心能击败诸葛云,为何?是因北燕南齐的国力差距,北燕能支持我打三年,南齐一年都打不了。” “教我沙盘推演可好?” 慕容泽心疼萧宁,“只要你想学,我倾囊而赠。” 有了前生的经历,学到手的东西才是自己的,慕容泽才华横溢为当世名将,萧宁有很多可学之处,此后半月,萧府别院总会传来阵阵的争吵声。 “慕容泽,你耍赖。” “兵不厌诈,宁宁,你学会了短兵相接,却忘记了设伏,输了怪谁?” “慕容泽,你为何会在此处设伏?” “慕容泽,你怎么知道我会在此处截杀你?” 萧宁屡败屡战,每一次沙盘推演都被慕容泽打得大败,慕容泽名不虚传,莫怪诸葛云提起慕容泽都很敬佩,在沙盘上慕容泽完全不像平时的没皮没脸,冷静睿智,统兵布阵奇招迭出,从不给萧宁赢的希望,慕容泽在任何地方任何事都会让着萧宁,唯有在此刻,将军的骄傲让慕容泽不输给任何人。 每次萧宁输了,慕容泽都会告诉她输在何处,”宁宁,你要明白疆场上瞬息万变,没一定之规才有兵无常形之说。“ “嗯。” 萧宁努力翻开兵书,慕容泽忍了忍道,道:“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 “嗯?”萧宁目光从兵书上移开,慕容泽摸了摸鼻子,极小的声音道:“萧宁,你成不了将军。” 萧宁攥紧兵书,眼底不服气,慕容泽解释道:“其实你比寻常女子厉害许多,但···你如果统兵征战不适合,我看过你师傅和二哥的沙盘推演,不得不说长公主有极高的天赋。” 萧宁沉默了,“我再努力都不想行吗?” “纸上谈兵。” 萧宁释然的一笑,“慕容泽,谢谢将你告诉我实话。” “业术有专攻,你只是无征战天赋。” ”齐王殿下,北燕有消息。”在慕容泽安慰萧宁时,一北燕侍卫突然出现,慕容泽凝眉道:“何事?” 侍卫低声在慕容泽耳边说了两句,慕容泽道:”不知死活的柔然部。” 萧宁眯了眯眼睛,“你要走了?” “柔然部叩边,不就是我和我哥都 没要柔然圣女吗?敢以北燕欺辱柔然圣女为由征讨北燕,不知天高地厚,回去我就将柔然圣女扔到军营去。” 慕容泽身上血色狰狞弥漫,萧宁一凛,慕容泽有她所不知的残忍一面,“柔然圣女?” “我以前见过,就跟哥说了,哥让人命柔然献上圣女,我来南齐对宁宁一见钟情,什么柔然的圣女,我看不上就扔给了哥,可哥最近修生养性,也不要她,将她送了人,柔然部才借机兴兵。我看中了柔然的天湖,天湖在北疆,冬日不结冰,听说泡过天湖水的人都能长命百岁,柔然部只有圣女和部族统领能去天湖,宁宁,等我消灭柔然,跟我哥说将天湖留给我,你想泡多久就泡多久。” “柔然部的圣女让你们送给了谁?” 慕容泽挠着脑袋,问旁边的侍卫:“送谁来着?” “燕王殿下将柔然圣女赏给了柱国将军,后柔然圣女被城阳侯看上,柱国将军转增城阳侯。” “什么城阳侯?” “是宇文部归顺归来的,燕王殿下封他城阳侯。” “他哪是看重了柔然圣女,是想报复柔然,他的父兄都死在柔然手中。” 萧宁冷然道:“慕容泽,你够了没?” 萧宁从头到尾听柔然圣女的遭遇,心里发凉,没根基没实力,有倾国之貌是灾祸的根源,柔然因慕容泽一句戏言送上圣女,可最终却落到仇敌手中,男人有太多的法子折磨女子。 慕容泽看出萧宁生气了,道:“我先回北燕,等我荡平柔然再来看你。” 慕容泽让侍卫退出,走到萧宁身边,“你不是柔然圣女,不必自怨自怜。”慕容泽双手放在萧宁脸颊上,“宁宁,我走了。” 慕容泽再吻萧宁额头,他不让萧宁嫁人,萧宁也不会听他的,慕容泽想着回北燕后让哥找点事给王渊,诸葛云做,让他们没空缠着宁宁。 慕容泽离开南齐,萧宁和祖母返回建康,他们再才相遇时,又是炮火纷飞之时,萧宁弯出笑意,慕容泽,你小看了我萧宁。 第八十三章 苦果 ... 方一回到萧府,李氏就给了萧宁一个大大的惊喜,怀孕的柳氏无法伺候父亲萧冀铮,李氏又为萧冀铮张罗了一名妾室,一路劳顿的老夫人精力不济,先回竹园歇息。萧老夫人自从出了萧婉的丑事后,身子骨越发的不好,儿子纳个妾室,萧老夫人没在意,让萧宁见一面也就是了。 “大小姐,请用茶。” 见跪在她面前的做妇人装扮的女子奉茶,萧宁说道:“抬头我看。”女子缓缓抬头,萧宁瞳孔睁大,一改方才的淡然无波,似见到鬼魂一般。李氏笑盈盈的道:“宁儿也骇到了吧,我第一眼见她也是骇得不行,以为的大姐重生了呢。” 萧宁舒了一口气,眼前的女子同画像中的母亲一般无二,似足了母亲,即便神态的也很相像,萧宁道:“你从哪寻来的?” “我一直知晓夫君放不下大姐,总惦记找一个同大姐相像之人伺候夫君,先有柳姬,后有薄姬,总能排解夫君思念大姐。”李氏大度的一笑,“薄姬,你且起来,大小姐最是心软。” 萧宁却道:“我还没用茶呢,怎能起身?” 薄姬泪眼迷蒙,再次将茶盏举高,萧宁过了好一会才接过茶盏,道:“有句话母亲说错了,我的心肠很硬,薄姬,这杯茶···” 萧宁将茶盏摔到地上,“我不喝。” “宁儿。”李氏面陈如水,“夫君招幸了薄姬,你怎能不给夫君颜面?” “姬妾而已,我不喝难不成犯了大错?”萧宁看向李氏,缓缓说道:“我倒是敢问一句母亲安得什么心思?让酷似我生母的人在你面前卑躬屈膝,你就不怕我母亲英灵来找你?” 薄姬太像生母,但她却是姬妾,在李氏面前谨守姬妾本分,萧宁实在是无法看着几乎同母亲一摸一样的人对李氏伏低做小,萧宁会想到前生生母贬妻为妾,李氏安排薄姬是什么目的,萧宁清楚得很。 ”薄姬好妹妹,你别哭,宁儿是一时脾气不顺,她不是有意为难你,好妹妹,你先出去,我劝劝宁儿。” “是,夫人。” 薄姬嘤嘤啼哭,想要离去,萧宁道:“我有叫你走?” 薄姬跪倒含泪道:“妾出身寒微,大小姐,妾得意伺候老爷,是妾的幸事,求大小姐开恩,妾给大小姐磕头。”薄姬磕头,萧冀铮和萧逸从外面走进,昨日的宠妾跪地磕头不止,萧冀铮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萧逸走近萧宁,看了妹妹无恙后 ,笑道:“长高了些。” “哥,你回来了。” “找到了书上所言的精铁,咱们南齐有火炮了。” 萧冀铮见道自顾自叙旧的萧宁萧逸,“萧宁,这是怎么回事?”李氏上前道,“没事,没事,薄姬是做了错事,大小姐罚了她。” 李氏为萧宁开脱,薄姬含泪望向萧冀铮,“是妾福薄,惹了大小姐不快。”泪盈盈的双眸包含千丝万缕的情意,因是萧宁,萧冀铮道:“你且起来,往后别在宁儿跟前。” 李氏眸光一闪,萧冀铮偏向于萧宁,薄姬樱唇犹如微风中轻颤的花瓣,含情脉脉的低声道:“是,妾记得老爷吩咐。” 萧冀铮让薄姬退去,萧宁屈膝:“见过父亲。” “宁儿,回府就发脾气,是哪个惹你不快?”萧冀铮对萧宁是不是欺辱薄姬不在意,萧宁道:“是薄姬,她太像我娘,可又不是我娘,不是萧家夫人,女儿晓得父亲想着娘,记挂着娘,但薄姬是姬妾,看着她向人行礼,我不痛快。” 萧冀铮沉思了一会,说道:“往后薄姬就在她自己院子里,我招幸于她时,戴面罩而出,免了她晨昏定情,旁人也不必去看望薄姬。” 李氏一怔,萧冀铮是不让薄姬见任何人,省得萧宁不快,李氏没料到萧宁在萧冀铮心里有此地位,萧宁不在府里时,萧冀铮对薄姬甚是宠爱,萧宁一回府一切都变了,李氏有些个措手不及,萧冀铮道:“你没听懂?” 李氏勉强笑笑,”我是怕薄姬委屈了,独子一人在院子里,没个说话的人。“ “留她在府里,不是为了让她陪人说话,是伺候我,这事就这么定了。” “是。” 李氏点头应道,萧宁重现笑容,“父亲,我很想念您呢。” 萧冀铮含笑的点头,“陪着祖母,待为父尽孝,辛苦宁儿了。” “和祖母一处,怎能称为辛苦?” 萧冀铮询问萧宁别院的生活,萧宁隐去齐王慕容泽的时不谈,萧冀铮问了一会让萧宁下去歇息,萧宁萧逸离开后,萧冀铮沉默饮茶,李氏道:”夫君,让薄姬··” 萧冀铮也不二话,抬手就给了李氏一巴掌,冷哼:“住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肯留下你,是为了母亲,宁儿是我女儿,别说为难薄姬,便是发卖了我也不会在意。” 李氏垂头,看不清神色,萧婉出了丑事后,萧冀铮人前对她很尊重 ,背着人却非打即骂,萧冀铮在外面受得气全都出在李氏身上,带她比之一般姬妾都不如,皆因李氏生了个让萧冀铮丢人的女儿萧婉。 萧冀铮的粗暴无情,将李氏对他的情意完全的磨灭了,萧冀铮明显不高兴,李氏不敢说话,陪坐在一旁,萧冀铮突然拽住李氏,轻抚过他打红的脸,“疼吗?” 李氏心惊胆战,摇头道:“不疼。” 萧冀铮道:”还是你好,随我高兴,今日朝堂上有人让我不痛快,没宁儿逸儿,我怕是得被司马老匹夫装套里,他一点都不顾忌我将萧婉嫁给司马睿,你怎么就没教好萧婉?让我受司马老匹夫之辱?萧婉婚前失贞,你可知我被多少人嘲弄?” 撕拉一声,李氏的衣服被萧冀铮撕碎,萧冀铮笑得温柔入威风,“你不怕疼?” “我···我···”李氏岂会不怕疼?萧冀铮折磨女人的手段让李氏身心剧痛,李氏之所以找来薄姬是为了有人能分担这分痛苦,让酷似大姐的薄姬被萧冀铮虐待,李氏会有畅快感,她之所以陷此绝境中,都是大姐和萧宁造成的。李氏全然忘记了是她恳求李老夫人做萧冀铮的继室,“随夫君高兴吧。” “我最为看重的便是你这一点,知情懂趣,从不让我在情事上不痛快,薄姬虽好,但比不得你会伺候人。” 萧冀铮翻出南齐士族常备的情趣盒子,南齐奢靡富贵,世家少爷在外光彩照人彬彬有礼,背着人恣意放纵,因南齐这些年同北燕交锋胜算少,南齐士族大多不知道何时会做亡国奴,心态癫狂只求片刻的欢愉,萧冀铮对朝局的把握虽然赶不上王家家主,但他清楚南齐很难抵抗住北燕,他明知道齐王慕容泽去了别院找萧宁,明知道萧您无理取闹,可萧冀铮不敢发怒,万一国破,萧家只能指望萧宁,萧冀铮做父亲却靠女儿,心里当然不痛快,他不能对萧宁发泄,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历史身上,重重虐人的手法,李氏尝了个遍,除了脸上和脖子上无伤痕,李氏身上班班红痕,萧冀铮畅快了出气了,将李氏踢下床,阖眼道:“不用你伺候了,去外面睡。” 李氏忍着身体的疼痛,裹住身躯,赤足走到外间,枯坐到日头升起,萧冀铮容不得一点点瑕疵,李氏额头的烫伤,萧冀铮不愿意看到,每次情事后,他都会赶走李氏。 李氏阖眼,晨曦散落无法感到温暖,她怎能不恨萧宁?一切都从萧宁改变开始,脱离了李氏的掌握。 萧宁不知李氏的怨恨,同萧逸一处研究精铁,同王渊辩驳朝局,闲 暇时,萧宁会重读兵书,结合慕容泽的讲解,萧宁有了另一番认识,短短一年一闪而过,南齐有到瑞雪纷飞时。 “是王公子送来给大小姐的花灯。” 正月十五将近,南齐重现热闹,萧宁提着花灯,笑着问道:“他呢?”前两日萧宁同王渊约好一起去逛灯市猜灯谜,去年南齐可谓多灾多难,夏秋时节一场洪水淹没了大片的良田,慕容轩趁着南齐有难兵临边境,诸葛云誓死抗敌,再加上萧宁他们研究出来的红衣大炮相助,勉强阻止北燕的攻势。 灾民遍地,南齐世家却照常奢靡生活,赈灾粮饷被层层盘剥下到灾民手中所剩无几,引发了灾民暴动,虽说镇压下去,但元气大伤,国力渐衰。太子石越有心振作,可不知南齐皇帝听信了谁的话,对石越很忌惮,王渊深感朝局动荡,托病不出,萧宁一介女子,所做所为有限,萧宁才学即便比师父更好,因不是南齐皇族,无法同师傅的影响力相比。 “来人说王公有事,得耽搁一会功夫。” 萧宁将花灯挂起,坐于花灯下,拿起一本舒随意翻看,等着王渊来接她去看灯,脑里闪过一个念头,到底何事绊住了王渊? “启禀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萧婉直冲进来,焦急道:“阿姐,我看见···我放下看见了王渊同安乐公主一处饮酒···阿姐,他们很亲密。” 萧宁淡然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他早就告诉我了。” 萧婉不敢相信的问道:"王公子告诉你了?“ 萧宁放下书卷,“红袖,我们也去酒楼。” 第八十四章 和亲 ... 灰蒙蒙的天空零星飘漂浮着几片雪花,萧宁披上狐狸翎斗篷,慕容泽命人送来成批的上等毛皮,据来人说全部是慕容泽亲手涉猎的,萧宁系上扣子,耳边似能听见围场的马蹄声,猎犬的叫声。因感动萧宁无法将毛皮拒之门外,能想到慕容泽得了消息后是如何得意,北燕围场的野兽遭了殃,慕容泽为讨萧宁欢心,不会手下留情。 萧宁坐上马车,原本回府探望李氏的萧婉硬是挤上了马车,坐在萧宁身边,气恼的说道:“安乐公主太过分了些,明明知道···” “司马夫人。”萧宁一凛,“安乐公主不是你可非议的。” 萧宁信任王渊,愿意给他机会,如果王渊选安乐公主,萧宁会含笑祝福,安乐公主足以匹配王渊,萧婉最听不得司马夫人,面容一僵随后问道:“阿姐,你不生气?” “王大夫同安乐公主一处饮酒,我为何要生气?” 萧宁身子向后靠了靠反倒打量起萧婉单薄的衣衫,“你不冷吗?”萧婉的衣衫很薄,很能凸显她女子成熟妩媚的风韵,萧婉看着比萧宁成熟许多,萧婉见萧宁整个人都裹在尚好的皮毛里,银色的狐狸皮流光水滑,整个南齐即便皇室也没这般好的皮子,萧婉挺了挺酥胸,许是秘药的作用,萧婉的身材很惹火,总是能吸引男人的视线,“我赶不上阿姐有齐王殿下送来的皮子,阿姐畏寒,得多补补,若不然成亲得吃亏的。” 萧宁推开萧婉伸过的手臂,淡淡的道:“不用司马夫人费心。” “阿姐,我是担心您。”萧婉成亲一年多,脸皮锻炼出来,明知道萧宁不悦不喜欢她,放在未出阁前萧婉早就下马车了,萧婉越凑越近,妩媚的低笑煞是诱人,“阿姐不解男女之事,阿姐如此青涩哪受得住男人?让母亲给你熬些药材喝,我真怕你新婚之夜先晕过去,姐夫不得畅快,是要寻别人去的。” 萧宁脸色微变,萧婉的话有让她想起前世,司马睿新婚之夜的厌弃,萧宁手指扣紧,萧婉面露得意,“阿姐如果是齐王妃,以齐王殿下的体格,阿姐是受不住的,阿姐不妨找两个丫头帮忙···” 萧宁一扬手,摔了萧婉一记耳光,“你说得是什么话?齐王慕容泽是南齐仇敌,我怎可为齐王妃?难不成我是通敌卖国之人?” 萧婉没准备被萧宁打了正好,萧婉常备司马睿调教,也不觉得疼,反倒笑得娇艳如花,舔了舔诱人的额唇瓣,”阿姐,我是句句为你着想,阿姐是长公主爱徒,以为南齐有救?” 萧宁笑了:“司马夫人这般想做亡国奴?是打算去北燕再会燕王慕容轩?”萧婉那日说的话,萧宁记住了,不管是真是假萧婉那日不见落红,萧宁对慕容轩所作所为很恶心,占了萧婉的人,萧宁会躲得很远。 “我是想再见燕王,阿姐··”萧婉怀念的低笑:“你可不知燕王有多出色,他能让女子飞上天。” “不知廉耻。”萧宁转头吩咐:“停车。” 马车停下后,萧宁静静的看着萧婉,“两个选择,你自己走下去,或者我踹你下去。” “阿姐,你恼了,燕王殿下就不能看上我?你有了齐王··” 萧宁直接抬脚,萧婉向旁边一躲,笑容娇艳若滴,“阿姐不用恼,有句话是来日方长,我再说一句,燕王殿下在我身上叫得是你的名字。” “滚。”萧宁声音寒若冰霜,萧婉抿了抿头发,下车离去。 “别听司马夫人乱说,大小姐。”红袖见萧宁捂着胸口,脸色煞白,递上暖茶,“您不值得为司马夫人生气。” 萧宁睫毛没生气般的低垂,喃喃道:”我不是因她的话生气,不是恼恨慕容轩的多情无耻,我是恶心。”慕容轩同萧婉苟合竟然还敢喊她的名字,前生萧宁在司马睿身下时,就被盖住了脸,司马睿喊得是萧婉,萧宁忙喝了暖茶,肠胃才好上一点,淡淡的叹了口气,揪掉狐狸围领,扔到马车之外,“慕容家的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回去后将皮子都给我扔出去。” 凉风灌进领口,萧宁清醒了些,“走吧。” “是。” 马车停到了酒肆门口,萧宁撩开车帘,敞开的窗户,盈盈烛火可见王渊同安乐公主对坐饮酒,安乐公主脸颊酡红,舒服的靠着软榻,朱唇一张一合同王渊说着什么,脑后垂下一缕青丝,随风飞舞。虽然离着远些,萧宁能看出安乐公主的愉悦,王渊背对着窗口,为安乐公主遮挡住吹拂进来的阵阵寒意,因此他也没看见萧家马车。 萧宁放下了车帘,红袖低声劝道:“奴婢看王大夫是偶遇安乐公主。” “不是偶遇,是安乐公主相邀。”萧宁靠着绣垫,双手捧着茶杯,暖暖的白雾升起,湿润了萧宁清冷的眼眸,“我不闹恨别的,他为何骗我?” “王大夫是怕您多想。” “红袖,你别说了。”萧宁淡淡的笑了:“我不也没告诉他慕容泽去别院?外面不是没风声慕容泽钟情于我萧宁,他没问过一句,他信任我的 承诺,我也信任他。” “大小姐可下车?”红袖放心的轻笑,“王大夫是等着您呢。” “等他们谈完了我再去找他,灯市我还能再看到,安乐公主不见得了。” “怎会?安乐公主是要出远门?” “和亲北燕。”萧宁嘲讽的笑了:“南齐的士大夫们竟然想到最愚蠢的主意,同北燕和亲,南齐国弱为何要让女子承担?北燕有说求娶公主倒也罢了,南齐主动将最宝贵的公主送去北燕,南齐不是蛮夷,听慕容轩的命令将最美的女子献上供他玩乐取闹。” 萧宁虽然没长公主的地位,对南齐的朝政她是知道些,看了安乐公主今日找王渊饮酒,萧宁便知道和亲的事定下了,安乐公主会被当成礼物送去北燕,说好听的是和亲,实则不过是进献给燕王生辰的寿礼。慕容轩三十整岁快到了,不说诸多蛮族,南齐也要给其祝寿。 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燕王慕容轩改了脾气,偏爱南齐贵女。萧宁恨自己不是师傅,无法当庭抽那些软骨头,师傅走得太早了些。萧宁名声再显赫,只能保住她不被当成礼物送去北燕,安乐公主···安乐公主是因她才去和亲,萧宁神色黯淡,对慕容轩恼上一层,他过整寿,让天下人跟着忙碌,慕容轩现在看着是权倾天下,等到北燕小皇帝亲政后,萧宁不信慕容轩还能嚣张,南齐一定得撑到北燕叔侄争权时。 “公主殿下有请萧笑大小姐。” 萧宁再度撩开车帘,见安乐公主浅淡的笑意,萧宁摇了摇头,她是喜欢王渊的,起码比自己喜欢他,萧宁对着宫婢道:“我在这里等他。” 宫女称是离开,萧宁坐在马车上等候王渊,红袖有些担心的低言:“恕奴婢多句嘴,万一安乐公主说动王大夫求娶于她,大小姐不愁嫁,可安乐公主嫁人,南齐总得有女子送去北燕。” 安乐公主不去,萧宁再大的名声都得去。萧宁道:“你不了解安乐公主,她是皇家公主,心里装着南齐,再喜欢王渊都比不过南齐,师傅曾说过,享受了公主的荣耀,就得为南齐牺牲,师傅牺牲了她和慕容克的感情,在我拜师前,安乐公主一直同师傅一处,她比我重视南齐,肯为南齐牺牲。” “我想他们让我去和亲。” 红袖捂着嘴,大骇道:“大小姐,您···您糊涂了?即便有齐王在,被送去的南齐女子定是得吃苦头的。” 萧宁笑容恬淡,双眸亮晶晶,“何时我说去北燕了,当庭骂醒他们岂 不是畅快?”萧宁如果被当成礼物送去北燕,她是要反抗的,萧宁没为南齐牺牲的打算。萧宁很想为安乐公主出头,但她却知道安乐公主不想让她出言相助。 “南齐的士大夫,都是混蛋。” 萧宁听着声声的爆竹响,南齐百姓赏玩花灯,热闹非常,却不知南齐最美的公主即将启程去北燕。萧宁听慕容泽说起柔然圣女的事儿,慕容轩对送上来的礼物随手处置,安乐公主的下长··萧宁不忍想下去,安乐公主为了南齐值得吗?她想要为安乐公主做些什么。 萧婉的话在耳边响起,‘燕王殿下在我身上叫得是你的名字,是你萧宁的名字。’ 萧宁压住恶心,想起两届山设伏,慕容轩被她捅了却也挡住了萧婉扔过来的火把,‘萧宁,一命换一命,救命之恩以还,从今以后,你是萧宁,不是翠屏山上的小姑娘。’ 萧宁分不清慕容轩是因得不到,还是救命之恩,萧宁能看出慕容轩对她的一分特别,既然无法阻止安乐公主和亲,萧宁也不愿眼看着安乐公主步上柔然圣女的道路,被慕容轩随意的赏赐给属臣,南齐公主对北燕贵族来说是很新鲜。北燕民风开放,将女子互相赠送比比皆是,萧宁心里有了个朦胧的打算,没了慕容轩,不还有慕容泽? 王渊微醉的声音传来,“萧宁,久侯了。” 萧宁多年之后,还记得王渊微醉的笑颜,堪比天上皓月,萧宁同他对视一笑,“去看花灯可好?” 第八十五章 威逼 鹅毛大雪漫天,寒风凛冽,一队骑兵疾驰,领头的身穿厚厚大髦,马鞍处挂着弓箭,身后的随从手里提着装满了水貂的网子。来人见城门未开,一扬马鞭道:“开门。” 守卫北燕都城城门的侍卫在城头上向下一看,慌忙沿着石梯跑下,叫道:“开门,开门,是齐王殿下回京了。” 朱红城门打开,侍卫纷纷跪倒:“见过齐王殿下。” 慕容泽掏出几锭银子扔给城门官,“今日本王高兴,拿去喝杯酒。” 城门官接住银子,笑嘻嘻的道:“多谢殿下。”向齐王身后看了看,有些纳闷怎么都是水貂狐狸?齐王一向是喜欢野熊猛兽的,何时改了打猎的习惯?赞道:“恭贺殿下收获颇丰。” “是不错。”慕容泽抬手摸了胡子,才记起从南齐回来后,他就不再留胡子了,记起慕容轩传到围场的额消息,慕容泽笑道:“走,去燕王府。” 慕容泽在燕京城纵马扬鞭,赶到燕王府,慕容泽跳下马,直径进府去,“我哥呢?” 燕王府的随从被突然出现的齐王吓了一跳,齐王不是在北疆围场吗?如此快就赶回来?想到燕王三十整寿,仆从释然了,燕王齐王虽然是兄弟,可情同父子。 “主人在书房。” 慕容泽撇开随从,直奔书房,没进门就道:“哥,哥,听说南齐打算和亲?” 坐在书案后的慕容轩,停笔收起了画作。慕容泽回来的够快,不枉他特意将南齐和亲的消息告诉他,有不管不顾的慕容泽,南齐不单单是得公主和亲,他能在寿日时见到萧宁。 慕容泽冲进来,甩掉大髦,顾不得拍下头上的落雪,“哥,南齐是用谁和亲?” “先喝杯热茶,暖暖肠胃。”慕容轩不放心慕容泽,命人上热茶,“你出去就是一个多月,还记得回来?” 慕容泽喝了口热茶,嘿嘿一笑:“我不是高兴吗?宁宁收下了毛皮,我多打了些,北疆围场的水貂冰狐狸太狡猾,怎么赶都不出洞穴,我让人放火来着。” 慕容泽没慕容轩的沉默,慕容泽的印象里慕容轩一直都那副严肃的样子,慕容泽见到差一点燃尽的蜡烛,“哥没去宫里?” “我去宫里做什么?” “嘿嘿,嘿嘿,不会让侄子给冲撞怕了?过两天我去教导慕容悔,给哥报仇。” 慕容轩带着恼怒道:”阿泽。” “我不问了,不过 ,哥,慕容悔那小子鬼主意不少,你得多当心。” 慕容轩尽在掌握的笑笑,”是我故意露出破绽,试试慕容悔,他道行不够,想当初我可是忍下了四哥的一切试探,才成为掌权王爷。” “谁能同哥比?慕容悔那小子不只恼恨哥,对费尽心思保住他皇位的拓跋玉也看不上,我看最痛苦的就是拓跋玉,前些天打算给慕容悔请师傅,哥,你不会一时激动就答应了吧。” 慕容泽不信任看着慕容轩,哥什么都好,就是痴迷拓跋玉的身体这点不好,慕容泽从心底看不起拓跋玉,得给哥找个好女人。慕容轩笑道:”慕容悔太无能了丢得是北燕皇族的脸面,请了师傅,他更随我塑造,我想让他什么样,他就得什么样。” “哥心里有谱就成。” 慕容泽对此厌烦,催促道:”哥,说说南齐,说说南齐和亲,谁和亲?到底谁被送来北燕?” 慕容轩反问:“你以为是谁?萧宁?她是南齐女冠,两届山同我以命相搏,诸葛云破了我燕王铁骑不败的神话,其中也有萧宁的影子,南齐百姓信服于萧宁,岂可用萧宁和亲?” 慕容泽眼底彻底黯淡了,方才的兴奋火亮熄灭,“怎么就不能是宁宁呢?” ”萧宁不会来和亲。”谁敢让她来和亲,萧宁能持剑杀了出此建议的人,慕容泽点头道:“她性子又倔又烈,不是和亲的好人选,可如果宁宁肯来北燕,我···我···” “你如何?放过南齐?” “当然不是,我会让她在北燕住下,哥,宁宁不是长公主。” “萧宁可来北燕。” “哥有主意?快说说,说说。” 慕容轩在慕容泽耳边耳语几句,“你明白?” 慕容泽道:“哥,我知道了。”慕容泽满脸的兴奋愉悦,“宁宁怕冷,我得多准备些取暖的东西,来人,来人,重新修齐王府···” 慕容轩眉头皱成川字,“齐王府?” “她住齐王府。” “不成。”慕容轩下意识的开口反对,慕容泽问道:“为什么?” 慕容轩缓了缓口气道:“你也说萧宁脾气烈,你将她弄去齐王府算是怎么回事?她能来北燕的前提是等她回南齐北燕不能阻挡,你让萧宁住齐王府,她能转身就回南齐去。”慕容轩找足了理由,他不能让萧宁去齐王府,要住也要住燕王府。 慕容泽挠头: “住使馆驿站的话,太寒酸了些,哥的寿辰将近蛮族也会派人来为哥祝寿,宁宁喜欢清静,驿馆太吵闹了,她会不高兴的,哥,要不然再修一处府邸?” “天寒地冻哪能修缮府邸?”慕容轩无法向慕容泽明说萧宁是她救命恩人,他也喜欢萧宁,道:“萧宁来北燕,就住在十公主府。” 慕容泽想了一会,转身就走,“阿泽,你去做什么?” “我去看看十公主府缺不缺东西,宁宁可挑剔了。”慕容泽摆手道:“哥放心,我会领兵威逼南齐,请宁宁送安乐公主来北燕。” 慕容泽一阵风的离去,慕容轩再打开画像,上面是同他相搏的萧宁,慕容轩手指划过萧宁脸颊,会想当初将她压在身下的那一刻的满足,能在三十整寿见到萧宁,是他收到的最好礼物。 齐王慕容泽领兵威压南齐冲淡了年后的喜悦,南齐危在旦夕,朝臣们吵得最激烈时,内侍手捧慕容泽的书信进来,呈交给南齐皇帝,南齐皇帝看了书信,道:“传萧宁,传大夫王渊。” “遵旨。” 在府中读书的萧宁听见皇上召见,收拾整齐后坐马车去皇宫,在宫门口碰见了养病多日的王渊,两人都弄不明白皇上此举用意,在内侍的引领下两人来到金銮宝殿。 “臣王渊拜见陛下。”“萧宁见过陛下。” 南齐皇帝抬抬手臂,“起身。” 两人站起,方才争论不休的大臣全都看向王渊和萧宁,暗赞一声他们实在是很相配,金童玉女一对璧人。王家萧家联姻的事多有耳闻,能接近萧宁的除了王渊外只有上将军诸葛云,北燕齐王慕容泽钟情于萧宁的事儿,南齐都传遍了,萧宁有让世间女欣羡的资本。 “朕今日找你们两人前来,是有事相托。” “陛下严重了,有事尽管吩咐,臣能做到的绝不敢推脱。” 王渊代萧宁陈诉,只有南齐王家萧家嫡子嫡女敢如此同南齐皇帝说话,能做到不敢推脱,做不到的事,南齐皇帝下令也没用。 “萧宁是皇妹的爱徒,皇妹一生无子无女,故去前能有你陪伴,排解皇妹寂寞,朕很欣慰,皇妹待你如女,朕也将你当成子侄看。” “谢陛下厚爱,萧宁难忘师傅教诲之恩。” 萧宁言下之意,是她不忘师傅,同南齐皇帝没交情,南齐皇帝道:“你同朕之爱女安乐公主情同手足,萧宁,你送安乐公主去北燕。” 嗡 的一声,大臣们始明白宣召萧宁的原因,齐王是逼南齐让萧宁去北燕,以送安乐公主和亲的名义,齐王不见得对萧宁是一时痴恋。南齐长公主困住了慕容克后半生,莫不是萧宁学长公主情困慕容泽? “敢问陛下,安乐公主为何去北燕?” 萧宁抬头直视南齐皇帝,清冷黑亮的眼眸泛着寒意,南齐皇帝脸皮再厚也说不出用亲生女儿和亲的话,南齐一向以正统自居,太子石越见父皇为难,他也不愿面对萧宁,可他去必须开口:“安乐公主是为南齐去北燕,南齐百姓感激安乐皇妹,铭记于她。” “太子所言是安乐公主为了南齐?”萧宁尾音上扬,充满了嘲讽,石越点头道:“是为了南齐。” 萧宁轻笑:“南齐男人都死绝了,让一女子为了南齐?” “萧宁。”王渊抓住萧宁手臂,萧宁回眸笑着问:“王家玉郎,你抓我做什么?难道我不该问一句?” 王渊道:“你该问,可你问了有何用处?安乐公主去北燕已成定局。” “安乐公主是必须去北燕,是你们这些满口正统瞧不上北燕的士大夫以和亲名义送给燕王的寿礼,别同我说安乐是公主,就得为南齐牺牲,你们···你们···” 萧宁手指指点着南齐朝臣,萧宁激动但理智未丧失,矛头直指南齐大臣,避开了南齐皇帝,凭着师傅的余威,几次对决慕容轩兄弟的威名,萧宁当庭怒言,他们只能听着。 “你们领着南齐的俸禄,难道不该为南齐尽心尽力?不该为南齐牺牲?北燕兵临,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和亲?南齐以诗礼为重,敢问饱读诗书的你们一句,汉耻之最,当为和亲,何解?究竟何解?” 再萧宁的目光下,朝臣纷纷垂头,萧宁却笑道:“北燕不是让我送亲吗?我去,让北燕知晓南齐的气节尚存。” 第八十六章 搏杀 ... 南齐安乐公主和亲北燕,萧宁随行送亲,王渊拒绝成为和亲使者,以游学的名义一起去北燕。上将军诸葛云镇守关隘,眼看着萧宁去北燕,诸葛云比任何人都清楚齐王慕容泽对萧宁志在必得,他也察觉出燕王对萧宁的不一般,他们以前一定是认识的。萧宁去北燕,能否平安归来,诸葛云无十足的把握。 诸葛云的拳头捶了城头,凝神望着逐渐消失的送亲队伍,他可输给王渊,诸葛云不希望萧宁被慕容兄弟缠上,他们是天才,也是位高权重的痴人。 越是往北行,萧宁穿得越多,整个人都缩进衣服里,她本身就畏寒,一路行来萧宁吃了不少的苦,沿途萧宁看清楚了北燕,粗犷豪迈同南齐不一样,北燕百姓自信他们的铁骑举世无双,对南齐一行人,有好奇,有关注,没有失礼之处。每到一处北燕城镇,最显眼的位置不是官衙,是香火鼎盛的神庙,北燕百姓信奉神庙比之皇族大臣更重。 萧宁曾下马车进过神庙,同南齐寺庙没设么不同,都是供奉神佛,有和尚念经,但每一处神庙主持比之地方官员更受北燕百姓尊重,有一次萧宁见到一名含冤莫白的人求助神庙和尚,神庙主持信了他的话,一封书信叫来地方官员,那人判定为无罪,足以可见神庙在北燕的影响力有多么的深远,已到能威胁皇权的地步。 莫怪林琳能以神庙掌使的身份戴代天择主,愣是夺了慕容轩的皇位,北燕百姓无一人为慕容宣说话,神庙是信仰。萧宁靠着马车,一手持着毛笔,一手持着空白的书册,将亲眼所见的一切记录下来,等回南齐再想清楚,可借助神庙给慕容轩找些麻烦。 北燕百姓只知神庙,只知燕王慕容轩,不知北燕皇帝慕容悔,萧宁能想到等到慕容悔成年大婚后,叔侄相争下,神庙绝对会帮着慕容悔,慕容轩的胜算不大,他现在有多嚣张,将来就有多窘迫。被燕王慕容轩弹压的慕容悔,鞭尸挫骨扬灰也不是做不出。因皇权的仇恨是刻骨铭心,且不提燕王慕容轩常常夜宿皇宫,萧宁都听过慕容轩常招幸北燕太后。 萧宁毛笔微顿,慕容轩能够君临天下并不是攻破南齐,天下一统,而是在两年后,神庙再选掌使,或者···萧宁低声道:“或者直接将神庙拔出,皇权重于神权。” “北燕着实有趣,多说说燕王的事可好?”女子娇媚的声音,在歇息的营地里格外的清晰,萧宁放下写好的游记,叹息道:“人不要脸面了,便什么都不怕了。” 红袖道:”司马公子和司马夫人非要同行,陛下看 在司马公子在北燕待过一阵答应了,给司马公子个闲散职位,司马夫人同北燕迎亲使者很相熟,奴婢听说···大小姐,要不将司马夫人叫来?” “随她去。” 萧宁彻底放弃萧婉,她的话萧婉不会听,萧宁不愿白费唇舌,萧宁裹紧衣服,带上惟帽后,道:“随我去看安乐公主。” 扶着红袖的手,萧宁下了马车,刺骨的寒风一下子便打透了厚重的衣衫。一行人没赶上前面的城镇,在一处山隘处宿营歇息,再前行半日就到目的地——北燕都城燕京了。 萧宁很少下马车,同北燕来迎接的人不熟悉,隔着惟帽看见萧婉同他们饮酒谈天,娇笑连连,谄媚于北燕莽汉,打探燕王慕容轩的消息,言谈间颇为放荡,如果萧婉尚没出嫁,萧宁以长姐的身份可管教,萧婉成了司马夫人,管教她得只能是司马睿,萧宁在营地寻找司马睿的身影,再无耻也不会看着妻子这么而不动于衷吧。 萧宁看到司马睿后,自嘲的笑笑,她太低估司马睿的无耻程度了,司马睿在和萧婉做一样的事儿,勾引北燕派来迎接安乐公主的侍女,因北燕重视此番和亲,慕容轩派遣了两名皇族宗室女来陪伴安乐公主,为安乐公主讲解北燕独特的风俗。许是前世的孽缘,萧宁见到了燕姬。 在前生燕姬为司马睿私奔直南齐,成为司马睿的贵妾。萧宁对敢爱敢恨的燕姬很复杂,前生她是抢司马睿的女人,身为司马睿夫人的萧宁岂能不恨?可相处下来,萧宁又喜欢燕姬的直脾气,后燕姬被司马睿毒杀并栽赃嫁祸给萧宁,只为了逼死萧宁迎娶萧婉,今生司马睿娶了萧婉,却照样不在意,莫不是说得到得永远不值得珍惜? “你是萧宁?萧家大··大小姐?听说你···你长得不错···给我看看··” 一名喝醉酒的北燕男人摇摇晃晃的靠近萧宁,他方才同萧婉坐一起,被美艳诱人的萧婉弄得火气,好悬将萧婉扯进帐篷里去,后听萧婉说萧宁才是南齐第一美人,自持身份北燕使者的身份见萧宁,南齐用安乐公主向北燕和亲,对南齐是耻辱称臣之举,更为助长北燕气焰。 “我···我是北燕威武侯,听说过你。”男人凑近,伸手去解萧宁的惟帽,“带这破东西作甚?让本侯看看你的小模样,长得好的话,本侯纳了你疼你··” 王渊同安乐公主听见动静,纷纷下了马车,王渊见萧宁被围住,迈步去解围,安乐公主拽住了王渊,低声道:“你不能去,他是北燕威武侯,燕王心腹爱将, 燕王曾以义妹嫁于他。你敢去救萧宁,他是真敢杀人的,我知道你担心萧宁,威武侯不敢对萧宁如何,大不了是看看萧宁的长相,你是王家大少爷,你父母还指望着你呢,南齐世家也··” “你别说了,如果萧宁有危险我却救不了,我即便是统领世家又有何用?”王渊甩开安乐公主,直奔事发地而去。 萧婉坐在火堆旁边,含笑看着这场冲突,阿姐,我受过的侮辱,你也得尝尝才公平不是吗? 惟帽被掀开的那一刹那,惟帽抛向空中,鲜血四溅,威武侯捂出血的脖子,健硕的身体向后倒去,噗咚仰天倒在雪地上,王渊停住脚步,萧婉不自觉站起身,北燕士兵拔出腰刀,安乐公主目瞪口呆,司马睿眼冒贪婪的欲望,一切皆因萧宁。 倒地的威武侯四肢动了动,瞳孔涣散,“好利落的身手···好快的剑···” 萧宁抽回不带任何血丝泛着寒气的鱼肠剑,冷笑道:“你该庆幸,你同慕容轩同伤在鱼肠剑下。” 威武侯就这么简单的被萧宁杀了,败因在于他狂妄,自持身份调戏萧宁,他无知,以为南齐女子都是柔弱恭顺的,他贪酒,如果不是喝醉了,萧宁很难做到一击毙命。 北燕士兵刀剑对着冷笑的萧宁,萧宁一挥鱼肠剑,傲然道:“辱南齐者,死。” 送亲队伍由诸葛云训练过的青云骑,听见萧宁这句话,同样把刀,剑指北燕,世家小姐都可做到维护南齐尊严,他们堂堂男儿岂怕死苟活? 战事一触即发之时,萧宁不会受任何人侮辱,她不信慕容轩会为了莽撞无礼的威武侯怪罪南齐,慕容轩会恨会恼,可他不会因此发兵南齐,在没十足的把握攻破南齐前,只有震慑一途。 不远处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冲淡了营地的紧张,招展的旗帜上斗大的齐字,“齐王殿下,是齐王殿下。”北燕士兵方才也被萧宁果决的身手镇住了,北燕一向以强者为尊,萧宁一剑搏杀威武侯,别管萧宁是不是偷袭,威武侯死在萧宁手中,北燕士兵心惊于威武侯败亡,又敬佩萧宁宁折不弯的品性,士气受到打击之时,齐王慕容泽却从天而降,北燕将士有了主心骨。 慕容泽□乌骓马,身披鹤裘疾驰而来,冲进营地,慕容泽勒住了缰绳,见到萧宁后,慕容泽翻身下马,他在燕京城郊等了好久,心急得不得了,甩开迎接南齐人的司礼官,领着护卫先来看萧宁。 慕容泽下马后,明锐的感觉到不太对劲,从萧宁身上移开目光, 见到北燕南齐拔刀相向,慕容泽皱眉:“怎么回事?” “回殿下,威武侯被南齐人杀了。” “威武侯死了?谁···谁杀的他?” 慕容泽神色凝重,凛冽的杀气袭人,天地间似血色弥漫,众人大多后退一步,不敢迎向慕容泽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萧宁冷淡的道:”是我,我把他杀了。” 慕容泽看似萧宁,弥漫的杀气消失了,几步走到萧宁近前,扯下鹤裘盖在萧宁肩头,细心的系上扣子,“北燕冷,宁宁也不知道多穿点。” “慕容泽,是我杀了你们北燕的威武侯,你就不问一句吗?” “问?问什么?”慕容泽大笑,“我为什么要问?能死在宁宁手中,他定是做错了事,要不我下令把他全家都宰了?” 萧宁看着慕容泽好半晌,“你如果为帝王的话,也是昏君。” “北燕帝位是哥的,你连我都敢于射杀,杀个威武侯有什么稀奇的?他···是不是敢向你伸爪子?” “你知道?” 慕容泽抹掉了萧宁脸颊上溅上的血迹,“你又冷又傲,不折辱于你,你哪会同他计较?况且他好色的性子,我比你清楚,哥以前没少赏他美人。” 慕容泽握住萧宁的手,“走,同我骑马去燕京,十公主府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宁宁一准喜欢。” ”齐王殿下,请放开萧宁。” 王渊横跨一步,挡住了慕容泽去路,“请放开萧宁,她为南齐女冠。” 第八十七章 再起 王渊挡在慕容泽面前,慕容泽嗤笑:“王家小子,你有何资格挡着本王?”慕容泽钟情于萧宁,对其好的过分,对旁人他是混世魔王,连北燕皇帝登基大典都敢大闹一场的慕容泽,从不知道何为顾虑,也不要顾虑任何人。 王渊反驳:“齐王殿下,你有何资格带走萧宁?” “好小子,鲜少有人敢同我犯倔。”慕容泽取下腰中金刀,压在王渊肩头,“给你个机会,闪开。” 王渊执着道:”放开萧宁。”慕容泽的霸道,即便王渊在南齐有所耳闻,北燕能劝住齐王慕容泽的只有燕王,王渊无法眼看着萧宁被慕容泽领走,错失唯一的机会。 慕容泽手上用力,萧宁甩开慕容泽的手,冰冷的扫过慕容泽和王渊,“争风吃醋,也能成为世间豪杰?”萧宁将方才慕容泽披在她肩头的鹤裘扯下,扔到慕容泽身上,转身上了马车,放下车帘道,“启程。” 王渊微怔沉思,慕容泽收了金刀,一个箭步跳上了萧宁所在的马车,萧宁感到马车一颤,撩开的车帘是露出慕容泽俊美的脸庞,他比之司马睿的五官深邃些,炯炯有神的双眸看着萧宁,“宁宁,外面冷,让我进来暖暖。” “滚下去,”萧宁最受不了的便是慕容泽没皮没脸,说他傻吧,在疆场上战神煞神称号的齐王绝不可能是傻瓜,北燕的草原上的蛮族更为尊敬慕容泽,而不是北燕实际上的掌权人慕容轩,不傻的话,他这又是做什么? 慕容泽不在意的笑笑:“生气了?我不是没打他吗?” “滚下去。” 萧宁抬脚踢慕容泽,慕容泽抓住萧宁脚腕,眼底满满是笑,手掌摸到纤细的脚腕时,慕容泽道:“宁宁怎么穿薄鞋子?北燕冰天雪地,寒风都能似刀子,你踩在雪里会着凉的,我不是给你送去皮子了吗?没做鞋子?” 慕容泽的手掌粗糙但有炙热,脸颊微红的萧宁,怒道:“谁要你东西,我让你下去。”萧宁横握鱼肠剑,放在慕容泽肩头,“下去,或者,死。” 慕容泽面不改色,握住萧宁脚,方才脚底沾着的积雪因米慕容泽炙热的手掌而融化,打湿了萧宁的鞋子,慕容泽见萧宁脖子慢慢的升起的红晕,明明是在威胁他,萧宁那般得让他疼惜,恨不得将萧宁融进他骨子里,“我早说过,我慕容泽的命是你的。” “来人,取鞋子。” 慕容泽一声吩咐,随从不敢耽搁,有聪明的人想了好半晌,最后向南齐的安乐公主借了两 双干净暖和的鞋子送给慕容泽,“殿下,回燕京后,属下再给萧小姐做一箱子鞋。” 属臣不敢抬头,扔下鞋退开,他怕会看见堂堂齐王被萧宁压着,他是跟在齐王身边的老人了,见证了齐王被萧宁各种虐待,除了萧宁外,他从没看过齐王会受欺负。 慕容泽不理会萧宁是不是撤回鱼肠剑,有心为萧宁除去鞋袜,萧宁阻止:“不行。”萧宁收回脚,“你不能看。”顺便将鱼肠剑收回,扭过身体,“慕容泽,别给我机会算计你。” 慕容泽将鞋子放在萧宁身边,道:“宁宁换上,我不逼你。”慕容泽出了马车,上马后看向安乐公主,对萧宁时慕容泽全心疼爱,对于安乐公主,慕容泽似在打量一件物品,“你是南齐公主?” 安乐公主早就料到会有此待遇,紧绷着身躯,顶着慕容泽带给她的屈辱轻蔑,南齐皇族的尊严不可丧失,“本宫是安乐公主石惠。” 慕容泽晃了晃马鞭子,“本王看在宁宁的份上,给你透个底,我哥偏爱南齐女子,越是娇媚动人的女人他越是宠着,你既然是南齐和亲的公主,傲气还是收了好。” 慕容泽一抖缰绳,“回燕京。” 如同来时一般,慕容泽离去同样很迅速,安乐公主苦笑,从作为礼物送给慕容轩的那一刻起,她的傲气早就消失了。安乐公主看向萧宁所乘坐的马车,雪地上威武侯的尸体刺目,慕容泽一句话都没说,仿佛萧宁杀了的威武侯不是北燕的侯爷,安乐公主颓然道:“走吧。” 南齐使团收敛物品,赶去北燕都城燕京,萧婉死命的咬着嘴唇,慕容泽,慕容轩他们兄弟权倾北燕,为何他们只看到萧宁?萧婉唇边勒笑,兄弟相争时,便是萧婉最好的机会,威武侯是被萧宁杀了,那是因慕容泽不知萧宁和慕容轩的认识,萧宁能躲过这次,下次可没这么容易了,慕容泽越喜欢萧宁,就越容不得萧宁属于别人,尤其是他的亲哥哥慕容轩。 有过痛的人会成长,萧婉自从嫁给司马睿后,以前的纯真都消失了,她学会算计,学会了隐藏,也学会了报复,如果不是萧宁,她何必受司马睿的侮辱?萧婉忘记了是她主动去找的司马睿,是萧宁的错,是萧宁算计她,折辱她,萧婉不过是中了萧宁的诡计才落入到凄苦的境地。 萧宁将一切隔绝,看着面前的鞋袜,阖上了眼,如果···如果她不是没有前生,如果她不是懂得多了,萧宁会喜欢慕容泽,慕容泽同前生渴求感情的萧宁,太像了,萧宁为司马睿做了许多的事儿 ,最终不过是一场笑话,慕容泽,我萧宁发过誓言,绝不为情所困,远离慕容泽,萧宁将鞋子扔到了一边。 燕王慕容轩很重视南齐和亲,是对他多年征战威压南齐最好的犒赏,自诩正统的南齐和亲,慕容泽每每想到此处,便有种感觉离着统一天下不远了,南齐是强弩之末,和亲都想得出,再难抗衡北燕。 “燕王殿下,奴婢个伺候您更衣。” 娇媚的少女跪在水池便,慕容轩拽住她的手腕,能伺候他的婢女,都是精心挑选供他取乐,慕容轩推开婢女,肩膀处萧宁刺出来的伤口还在,慕容轩站起身,冷道:“滚。” 慕容轩抓过衣服直径的披上,大步离去,在萧宁即将到达燕京时,他再难对任何女子有兴致,慕容轩一出浴室,看到慕容泽提酒瓶子靠着柱子默默饮酒,慕容轩唤道:”阿泽。”他不是去接萧宁了吗?“你怎会在此处?” 慕容泽灌了一口酒,“哥,萧宁不理我。” 慕容轩心上说不出的滋味,是高兴?还是为亲自养大的弟弟难过,“怎么说?”慕容轩就没见过慕容泽如此颓废,攥住慕容泽道:“进去说话,喝酒顶什么用?你也想学二哥?” 慕容轩将慕容泽拽进去,夺下酒瓶子,“阿泽,可放弃了?” “不,哥,我从没想过放弃萧宁,可她冷然不在意,总是将我的好意拒之门外,我也会就难受,恨不得···恨不就占了她,绑着捆着她磨着她。” 慕容泽仰头手盖住了眼睛,声音低沉暗哑,“我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她皱眉,舍不得她难过,哥,我如果绑着萧宁,她会死,她一定会和我同归于尽。” “我喜欢敢骂我的萧宁,喜欢敢设伏射杀我的萧宁,喜欢眼睛亮晶晶的萧宁。”慕容泽将手从脸上拿开,大笑:“哥,我想通了,我喜欢萧宁。” 慕容泽脸上重现光彩,快步道:”哥,我找宁宁去,问问看十公主府上还缺什么。” “阿泽。”慕容轩抬起的手,又无力的放下,慕容泽想通了,他呢?慕容轩苦笑,他到底喜欢萧宁哪一处?慕容轩想不明白,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心动,慕容轩会衡量思考值不值得,会顾虑他的北燕江山,赶不上慕容泽一根筋,勇往直前。 “殿下,神庙的使者进驻京城。” 属臣悄无声息的进门,“据秘牒回奏,太后娘娘让其没拓跋红去见神庙使者。” 慕容轩斩切放下了萧宁的事儿,轻笑 :“她是将赌注压在了拓跋红身上?” “属下不敢妄言,拓跋红是拓跋部的公主,聪慧过人,福祉深厚,从降生就与众不同···” “够了。” 属臣停口,慕容轩道:“继续看太后,本王平定南齐之后,自会有好人选继任神庙掌使,传令燕王铁骑进驻老山口。” “喏。” 慕容轩此举是逼迫诸葛云调动青云铁骑,慕容轩对南齐最大的顾虑是诸葛云和王渊,此番南齐和亲王渊也在随行之列,慕容轩打算将王渊扣在北燕一段日子,吩咐属臣:“造好之物给南齐送去,没王渊为诸葛云说项辩驳,诸葛云能不能躲过南齐皇帝的责难都在两说的,上将军诸葛云,你如何取信南齐皇帝?” 南齐使团进入北燕燕京,萧宁撩开帘子看着燕京的布置建筑,同南齐建康不尽相同,北燕建筑更为厚重,萧宁正看得津津有味,马车突然停住了。 “你们是南齐的人?” “是,你是哪位?” 安乐公主撩开车帘,眼前骑在马上的是一名红衣绝丽的少女,看清楚她的容貌后,安乐公主暗赞绝色美人,南齐也没如此绝色,少女骄傲的一笑:“你是和亲公主?” 见安乐公主点头,少女移开了目光:“既然是送于轩哥哥的礼物,不配问我是谁。”少女目光越过安乐,马鞭指着南齐使团,问道:“你们谁是萧宁?” 第八十八章 交锋 此话一出,南齐的人都全都看向萧宁所乘坐的马车,红衣少女不用再费心思找了,对着马车道:“萧宁,你出来。” “你以为你是谁?”清冷的声音露出一丝的不悦不屑,红衣少女在北燕颇有地位,无人敢于同违背她的意愿,即便是北燕皇族的公主郡主她也看不上眼儿,红衣少女催马靠近马车,南齐侍卫挡住了少女,手握住了腰刀,“萧小姐无吩咐,你不得靠近前。” “南齐如若有骨气的话,会把公主当成轩哥哥的礼物送到北燕?” “你错了。”萧宁的声音再次从马车里飘出,“是南齐怜悯北燕礼教崩坏,命有重诗书懂礼仪的安乐公主来北燕教化无礼的小姐,使之脱离刁蛮,懂得何礼仪,何为尊卑,何为待客之道。” 萧宁的话直刺少女心窝,少女怒道:“你说我刁蛮粗俗?” “我也算见了不少人,从没见过找骂的,我是不是得说一句有你很有自知之明呢?” 南齐一行人哄然而笑,一路上受够了北燕的嘲讽,终于能一吐胸中闷气了,南齐送公主和亲让萧宁一说,有了另一番的解释,安乐公主是来教化北燕的,教导野蛮的北燕人懂得礼仪。 少女马鞭麾下,抽在南齐侍卫身上,“闪开。”侍卫是诸葛云训练出来的,比之南齐一般士兵强韧,他们大多经历过两届山设伏燕王,对萧宁打心眼儿中敬佩,萧宁嘲讽北燕贵族少女,他们脸上有光彩,执着的道:“萧小姐无吩咐,你不得靠近。” 少女怕是从没被人如此激怒过,“来人,把他们给我宰了。” “你凭什么?他们是南齐的勇士,你有何资格?” 马车帘撩开,少女向里面望去,萧宁斜靠着,一手撑着头,那双极美的眼底溢满不屑,清冷的眸光使之少女心一颤,清冷的眉眼赶不上明艳照人,可却别有一股冷傲意味。 萧宁淡淡的说道:“北燕待客之无礼,我算是领教了,安乐公主任重而道远,得多辛苦了呢。”萧宁不过是匆匆扫了一眼少女,便转向安乐公主,“公主殿下起码得先教导她见人时的礼节,弄不清状况便冲上来乱叫一通,不知所谓,以前公主殿下不嫁入北燕,再怎么丢脸无所谓,从今后北燕再丢脸的话,您脸上也无光。” “你···大胆···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只知道人有姓氏,见面之前会互通姓名,至于你···乱叫一通,有没有姓氏都在两说的。” 单论口才,别说北燕少女,即是燕王慕容轩都说不过萧宁,北燕本身就不重视诗书,直来直去打嘴仗总是输给南齐,安乐公主不是不明白,也不是说不过少女,安乐公主同萧宁不一样,不提慕容泽钟情于萧宁,送亲后萧宁是可离开北燕,但安乐公主得在北燕苦苦挣扎求生,燕王会不会收下她尚在未知之数,眼前的少女叫燕王为轩哥哥,想必身份不低,安乐公主做不到萧宁的洒脱自如。 安乐公主不禁想着如果和亲的是萧宁,她会不会也如同现在这般,萧宁看出安乐公主的迟疑,轻声道:“公主殿下,除了你之外,无人能毁了你的傲骨,你是南齐公主,岂能怕她?自尊自傲自己都放弃的话,旁人有又如何能尊重于你。” “我怕···怕燕王会因此兴兵南齐?” “安乐公主,燕王如果因女子的骄傲不肯低头而兴兵南齐,我看他也不配为枭雄,低眉顺目柔傲骨折断的女子是不会被怜惜的。” 萧宁压低声音,“激起慕容轩对你的征服独占之心,安乐公主才能在北燕活得好,人不可有傲气,可决不能没傲骨。万一慕容轩兵临南齐,哪有怎样?南齐既然能将你送来和亲,你···你何必为了不知道廉耻的人卑躬屈膝?不破不立兵临之下他们才能明白抵抗才能赢得尊重,懦弱乞降不过是待宰杀的羔羊。” 安乐公主沉思了一瞬,脸上重现明媚骄傲的笑容,“萧宁,多谢你点醒我,你确实比我更适合做姑姑的徒弟,继承姑姑的衣钵。” 萧宁见安乐公主想通了,心中也大感宽慰,她是师傅的侄女,能帮得她一定会帮。萧宁笑道:“我的才学并不比你好,不过是多了一分感悟,多了一段···人生罢了。” 没有前世的经历,没因傲骨折断的自省,萧宁绝对没此时的心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被人践踏的痛苦。萧宁因同安乐公主说话,身子探出马车之外,耳边呼得一声,萧宁侧头闪过长鞭,马上的红衣少女稍微一愣,显然吃惊于萧宁的身手,“你不仅口舌厉害,手底下也有点本事嘛,再吃本小姐一鞭子。” 反手扬鞭,再抽向萧宁的面目,萧宁抬手臂抓住了鞭子,站在赶马车的人所坐的位置,一袭月白阵袖袍子,肩膀上披着星星红斗篷,清丽高雅,仿佛举重若轻一般握住了鞭子,红衣少女抽不回去,萧宁赶不上她健美,长期练剑于诸葛云对战,手上也有劲,不是南齐拿绣花针书本的寻常小姐。 “萧宁。” “无名小辈。” “你···” “我如何?” 两人对峙着,谁都不肯让一步,红衣少女气恼得很,“我不是无名小辈,我是拓跋族公主拓跋红,当今太后是我亲姐姐,萧宁,你得罪了我,别想再北燕活下去。” 萧宁眯了眯眼睛,果然没猜错,她就是北燕第一美女拓跋红,萧宁来北燕之前,汇总过北燕的所有情报消息,考虑过意外,她知道拓跋部是北燕北疆的屏障,拓跋族世代同北燕皇族联姻,这一代出了为北燕太后拓跋玉使之部族在北燕越发的显赫,拓跋红来找萧宁,无外乎是因齐王慕容泽。 “我是南齐世家小姐,就从没想过住在北燕,谈不上活不活的。” 萧宁手中用力,“拓跋小姐,你先辱南齐,再鞭抽我的侍卫,你以为我会默不作声?” “你要如何?”拓跋红刁蛮惯了,萧宁是听特别,但突拓跋红很有自信,“我告诉你齐王哥哥是我的,他对你不过是一时迷恋罢了。” “慕容泽是你的?” “怎么?你不信?” 萧宁冷笑,“慕容泽为北燕齐王,不是你拓跋族公主身边的侍卫哈巴狗。” “你侮辱齐王哥哥?” 拓跋红彻底怒了,死命的抽鞭子,她恨不得撕碎萧宁,慕容泽大修十公主府,北燕好东西都被慕容泽搬去了公主府,北燕市井传言,慕容泽是为博红颜一笑,想让萧宁常驻北燕,拓跋红从姐姐口中听过萧宁的名讳,北燕皇族又尽出情种,爱上了就没见过背叛的。拓跋红痴恋慕容泽的事在北燕无人不知,她因萧宁被人嘲笑过,北燕第一美人又如何?比不上南齐女冠萧宁。拓跋红不服气,才想给萧宁个下马威,让她远离慕容泽,北燕齐王不是她可般配的。 “慕容泽,你说我可侮辱你了?” 慕容泽从头看到尾,他不在意拓跋红,意气风发的萧宁他喜欢,慕容泽开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趁着拓跋红变了脸色之时,萧宁一抖鞭子,将拓跋红拽到马下,拓跋红手中的鞭子脱手,长鞭随着萧宁挥动的手臂,鞭子柄飞起,萧宁握住了手柄,“我教你如何甩鞭子。” 萧宁手臂挥舞,鞭子一下一下的落在拓跋红身边,每一次挥鞭都尽在咫尺,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曾伤到拓跋红一分,拓跋红不敢移动身体,她一动难保萧宁不会失手,鞭影,鞭声,拓跋红心惊肉跳,她明知萧宁不敢伤她,但每一鞭子落下她心都会一跳,十几鞭后,地 上道道鞭痕,正当拓跋红习惯时,萧宁最后一鞭子挥出,抽在拓跋红的肩膀,火辣辣的疼痛,拓跋红从降生到今日,就没人敢于打她,寻常时都是她抽人,她终于知道了鞭子打人很疼,“啊,萧宁,你敢打我?” 拓跋红高声尖叫,萧宁将鞭子扔下马车,冷然道:“我为何不敢,念你是女子,辱南齐者,你伤得是最轻的,你可以问问慕容泽,我是怎么对他的。” 慕容泽走到马车近前,仰头看着萧宁,大笑:“宁宁让我如何不喜欢你?你鞭子耍得真好,有我当年的风范,宁宁和我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萧宁弯腰,同慕容泽平视,“谁同你是绝配?慕容泽,想娶我萧宁,你不够资格。”萧宁手掌放在慕容泽胸口,用力推开慕容泽后,转身坐回马车,车帘缓缓垂下。发呆的众人才清醒,南齐女冠萧家大小姐的风采菲比寻常,时而烈如火,时而冷如冰,言语犀利比之北燕名媛犀利,甩鞭子剑术也被拓跋红更为高深。 先射齐王,再刺燕王,有几人能做到?齐王慕容泽手一撑马车,坐上赶车的位置,“你气不走我的。”慕容泽一抖缰绳,马车重新启动,“我带你去十公主府。” 北燕的百姓官员揉着眼睛,他们有没有看错?齐王赶车?今日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吗?拓跋红捂着肩头,喊道:”萧宁,我不会放过你。” 慕容泽眼睛一眯,拓跋红敢伤萧宁一根头发,他便灭了拓跋一族。 第八十九章 相见 齐王慕容泽带萧宁离开,南齐使团停留在当场,萧宁住十公主府,慕容泽可没说南齐使团也住十公主府。萧宁好不容易来趟北燕,慕容泽甩开随行的王渊。因威武侯被萧宁一剑杀了,慕容轩另外派了常同南齐打交道的王守仁来接待,慕容轩听慕容泽说起萧宁剑斩威武侯后,阴沉着脸,慕容泽之说了一句萧宁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当时慕容轩错愕脸色难看上几分,并未责怪慕容泽。 等到慕容泽离去,慕容轩下查抄威武侯府邸,威武侯仗着慕容轩宠信,没少得罪人,慕容轩清算威武侯,落井下石的人不少,没事都能找出事来,且不提威武侯一堆小辫子,贪污,骄横等事儿爆出,慕容轩按照北燕的刑令,儿子发配,女儿没入椒教坊。北燕教坊说得好听,实则是训练歌姬的场所,每逢宴会供客人取乐,女子入教坊一生便毁了。 王守仁迎上安乐公主,因有萧宁教训拓跋红一事再前,王守仁也看出燕王对南齐使团的重视,遂态度很恭敬,“安乐公主请随下官去使馆安歇。” “敢问一句,齐王殿下将我阿姐带到何处?”萧婉从头看到尾,万没料到萧宁在北燕都城还敢张狂。 王守仁听萧婉称呼萧宁为姐,不敢怠慢萧婉,“您是?” “她是司马睿新迎娶的夫人,曾是萧家二小姐。”安乐公主出言介绍,王守仁咳嗽了两声,收敛了对萧婉敬重,“安乐公主,请。” 司马睿的夫人不需要敬重,萧婉能嫁给司马睿可见同他是一样的品性,王守仁看萧婉有些个面熟,记起两届山时,她曾被燕王殿下···王守仁不敢深想,引领南齐使团去驿站使馆歇息。刚走出几步,迎面来了一人,王守仁看清避了避,是五王爷专门处理龌龊事宜的总管,燕京城内最不愿见得就是他,有个绰号叫李走狗。 “司马大人可在?” 司马睿向后面躲去,李总管笑声尖细,“司马大人躲个什么劲儿,是王爷宣召你谈论诗词,来人,请司马大人。” 王府侍卫很容易将司马睿抓出,王渊瞧不起司马睿,但五王爷此举不仅是打司马睿的脸面,扇了南齐一耳光,王渊忍着恶心,道:“司马睿是南齐大夫,护送安乐公主来北燕,无需遵从五王爷的命令。” 李总管见到王渊眼前一亮满脸堆笑,“您是王公子?” “是。” “王爷久仰您的大名,前番您来北燕王爷却出巡游玩没见王公子,王爷很是懊悔,此番您再来北燕,王爷欢 喜的手舞足蹈,发誓要见您一面,改日王爷设宴招待王公子。” 南齐世家之首的嫡子王渊,即便是北燕荒唐的五王爷也不敢轻视,王渊说道:“我区区才名不劳王爷挂念。”王渊博对王守仁道,“是不是去使馆?” “啊。”王守仁连连点头,“请,请。” 一行人将李总管撇在一旁,司马睿借着王渊躲过了一场劫难,李总管阴沉的一笑,回王府向五王爷禀告,“司马睿的夫人妖娆多姿,奴看是个会伺候人的,不妨将他们一起找来伺候主子?” 五王爷先是心一动,随后踹了李总管一脚,五王爷斜躺着,身后跪了个俊秀的小官为其垂肩膀,五王爷荤腥不羁,王府不仅有娈童,姬妾也不少。 “你混账,看不出齐王喜欢萧宁?司马夫人再怎么说是萧宁的妹妹,本王可不想让那煞神找上门发疯,本王求个清闲自在的日子,慕容泽本王惹不起。” “奴该死,奴该死。”李总管连连认错,“奴方才见到王渊···” 五王爷眯了眯眼,“本王看你真该死了,八弟不会理会本王荒唐,司马睿玩物而已,八弟用不上能赏给本王。向必将统领南齐世家的王渊动手,燕王能派人平了五王府。” “奴是看···” “你下去领五十鞭子长长记性。” 五王爷搂过小官,调笑:“这世上没人了?非要找不该动手的人?本王可不像慕容泽。”五王爷荒唐是荒唐,可他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听李总管说起萧婉,他心里一热,萧宁既然能迷倒眼高于顶的慕容泽,萧宁妹妹长得一定不差,太可惜了,如果让他们夫妻一起···五王爷咂嘴,好一顿亵渎身下少年。 十公主府,慕容泽对着马车,好脾气道:“使馆太乱,你喜欢安静,住十公主府好,没人敢来打扰你。” “慕容泽,我随南齐使团一起来北燕。”萧宁不肯下马车,“我单独住在十公主府于理不合。” 慕容泽撩开车帘,伸出手臂去抱萧宁下车,“什么于理不合?宁宁,你就住十公主府谁敢说你一句?” 慕容泽的脖颈下一凉,萧宁语气冰冷,“慕容泽,你有没有记性?”一次一次的被萧宁恐吓,慕容泽很习惯了,面对鱼肠剑面不改色,低声道:“你不愿住十公主,我又不想你去住使馆驿站,要不···要不直接住我齐王府算了。” “你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宁宁,你早说多好,我 将齐王府好多东西都搬到十公主了,还从哥那搜刮了不少盘子碗子,全是官窑特意烧制给哥的,连慕容悔都没资格用。” “慕容悔?你说得是北燕皇帝?” “嗯。” 萧宁一路领教了燕王慕容轩在北燕的唯我独尊,传国玉玺放在燕王府,朝臣不用上朝朝拜北燕皇帝慕容悔,每日去燕王府觐见,慕容轩常常夜宿皇宫,萧宁听闻慕容轩不仅同太后关系暧昧,后宫女子是伺候慕容轩的。北燕百姓只知燕王不知皇上,萧宁在史书中见权倾朝野的权臣王爷,从未有一人做到慕容轩这般嚣张跋扈。 因有神庙牵制,慕容轩才没废了慕容悔,神庙···萧宁想到神庙,联想起上一代的神庙掌使林琳,她同师傅是敌人,也是知己,萧宁从师傅口中,从书上看过太多林琳的事迹,师傅曾敬佩的说过,没林琳就没南齐大敌北燕,林琳旷世难出的奇女子。 “我可住在十公主府,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萧宁收回鱼肠剑,被慕容泽抱下马车,双脚一落地,萧宁说:“在北燕我什么地方都可去?” “皇宫,齐王府,燕王府大可去得。” 萧宁抬眸看向慕容泽,“皓月山庄呢?” 慕容泽怔了怔,“皓月山庄?宁宁,你是想去皓月山庄?” 萧宁点头,“去林小姐住过的皓月山庄。” 慕容泽有些为难了,“不好办那,皓月山庄是神庙修建的,自从林姐姐故去后,因失火损失了一部分典籍,神庙让人封存皓月山庄,等到下任神庙掌使选出后,神庙才会重新开启皓月山庄。” “很为难就算了。”萧宁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失望,她回头看十公主府,慕容泽抓住萧宁的手臂,“你真想去皓月山庄?” “嗯。” 慕容泽弯腰打横抱起萧宁,“来人备马。” “你做什么?”萧宁在慕容泽怀里娇躯僵硬,男人的气息铺面而来,激得萧宁心绪慌乱,萧宁可在任何时候冷静,可在慕容泽怀里,她莫名的紧张,“放开我。” 慕容泽抱萧宁上马,拽下鹤裘将萧宁包裹得严实,“骑马比不得乘坐马车,宁宁别冻到了。” 萧宁脸被遮挡住大半,声音沉闷:“去哪?” “先去燕王府,再去皓月山庄,古人能为美人烽火戏诸侯,我慕容泽为你闯一次皓月山庄又有何妨。” 萧宁心一颤,抓住慕容泽衣袖,”去 燕王府?” “皓月山庄外面是布置下阵法的,林姐姐说是桃花五行阵,我天生就不通阵法,得去找哥,他记得阵图。” 慕容泽一抖将缰绳,带着萧宁跃马出了十公主府,向燕王府疾驰,身后跟着一队保护齐王的侍卫,他们对慕容泽说风就风,说雨就雨的性格有所了解,不多问跟着就是了。 十公主府离燕王府不远,慕容泽骑得宝马良驹,转瞬即到燕王府,骑马入府后,慕容泽问道:“我哥呢?” “齐王殿下,王爷在银安殿议政。” “宁宁,你是在这等我?还是和我同去?” 萧宁略作迟疑,“一起去。”慕容泽握住萧宁手腕,向银安殿走:“一起,我喜欢。” 萧宁身上的鹤裘拖地,看向慕容泽时萧宁嘴边溢出一丝的微笑,清冷的眸光暖了不少。慕容泽领着萧宁走进燕王府银安殿,燕王慕容轩高坐在铺着虎皮的宝座上,北燕大臣分列两侧,向慕容轩陈奏国事。 “殿下,南齐将变,臣以为不出三年必灭南齐。” “臣复议,臣复议。” 慕容轩刚想看口便见慕容泽,“阿泽。”目光停留在慕容泽身边的人身上,仅露半张脸,慕容轩知她是萧宁,见到了她,慕容轩才什么叫相思入骨。 “哥,陪我去趟皓月山庄。”慕容泽来到近前,直接开口,“宁宁想去看看皓月山庄。” 萧宁将帽子摘下鹤裘滑落,抬眸看向坐在高处的慕容轩,”燕王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萧宁。” 慕容轩只有在此时才能毫无顾忌的唤出萧宁的名字。 第九十章 明了 ... 燕王慕容轩直视萧宁,她比上次见面时要高了些,眉眼渐开是因在慕容泽身边,萧宁眉宇间少了些许的恨意,多了几分暖意。因此认知,慕容轩心一沉,面容阴沉似水,“皓月山庄是神庙所修建,没神庙和尚法旨不能开启皓月山庄。” “宁宁来北燕不容易,就想去看看皓月山庄,哥,你不愿意同去的话,将阵图画给我。” 慕容泽拽着萧宁上前,理所当然的坐在最靠近燕王的坐位上,对旁边的随从努嘴,随从再搬上来一把椅子,慕容泽将萧宁按坐,小声道:“我同哥说,我哥最会装模作样,他犟不过我。” 萧宁别开目光,对全心全意对她好的慕容泽多了愧疚,她来北燕一路上都想着如何算计着,有想过利用慕容泽,萧宁不知道如果计谋成功后,她离开北燕时,慕容泽会不会想要杀了她。一进燕王府银安殿就听见北燕朝臣在说攻破南齐,可见慕容轩最近会有大动作,在萧宁羽翼没丰满之时,慕容轩攻破南齐,她萧宁便是南齐献上最好的礼物祭品,不论是她落入慕容泽手中,还是被慕容轩收房,她再难独立,只能在他们兄弟身下婉转承欢换得一条性命,似前生尊严丧尽的活法,萧宁宁可死了。 慕容轩凝眉,冷声道:“齐王慕容泽,你还能再荒唐点不?神庙的使者早就到了燕京,私闯皓月山庄对神庙不敬,你齐王是不是做到头了?” 萧宁睫毛一颤,慕容轩状似看向慕容泽,大半的目光落在萧宁身上,慕容轩明知道再看萧宁会万劫不复,他偏就舍不得移开,慕容泽嗤笑:“我齐王的爵位是凭着战功打出来的,不是神庙册封,别拿神庙吓唬我,更荒唐的事儿,哥,你说我领人炸了神庙如何?” “慕容泽。” 慕容轩怒了,收回了看向萧宁的目光,四周属臣有垂头装作没听见的,有被震惊的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慕容轩道:“齐王在说笑,北燕皇族敬重神庙。” 属臣频频点头,“是齐王殿下说笑。”慕容轩摆手道:“你们先退下,朝政一会再议。” “喏。” 属臣离开银安殿,守在门口的内侍关上了殿门,富丽堂皇的银安殿只有慕容兄弟和萧宁,朝臣出了燕王府后,越发觉得不对劲,有远见的人明白,燕王不会永远被神庙压着,当年错事帝位,是时候让神庙还债。慕容泽一向无所顾忌,真炸了神庙不感意外,神庙居于雪域神上,有神灵佛祖庇护,慕容泽能炸毁神庙?他们不信齐王有此本事,有胆小怕事的人想去燕 京神庙知会神庙使者,没走上两步,便被燕王府侍挡下,结果可想而知,随意找个理由罢官抄家,即便去见到神庙使者,也是枉然,在慕容悔无法说亲政前,神庙指着慕容轩统一天下,神庙光芒照射到南齐,慕容轩是北燕皇族最适合的摄政人选,此时慕容轩再嚣张跋扈,神庙的老和尚能容忍,秋后算账一向是他们最拿手的伎俩。 燕王银安殿,慕容轩几步下了丹陛,揪住慕容泽的衣领,“阿泽你糊涂,怎能当着外人说炸毁神庙?” “哥,我是想试试看北燕有多少聪明人。” 慕容轩眯眼,复推开慕容泽,“方才的事算了,皓月山庄不可去。” “萧宁,你为南齐世家小姐,得懂事。” 萧宁眼里满是笑意,“燕王殿下,如果我不懂事呢?如果我非要去皓月山庄呢?你待如何?” 慕容轩后背僵硬,萧宁转向慕容泽,褪去虚伪的笑意,柔声道:“你做的我记下了,慕容泽,我不怪你。” 随后萧宁站起,慕容轩看出萧宁的恨意,“燕王欲取南齐,你得先破了青云铁骑,南齐没你想得无能,北燕兵临,南齐会誓死抵抗。” 萧宁转身欲走,慕容轩抓住萧宁胳膊,“萧宁。”慕容泽却道:“我说过诸葛云挡不住北燕铁骑,你不明白北燕。哥,萧宁该去皓月山庄。” 萧宁反手给了慕容轩一肘,慕容轩捂着胸口,萧宁冷然说:“燕王殿下,你还没受过教训?”萧宁瞥见慕容泽,忍下了对慕容轩的嘲讽。 慕容轩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胸口,慕容泽将萧宁挡在了身后他,“哥,你别生宁宁的气,她是倔脾气。”慕容轩深吸一口气,背着双手握紧,“南齐士大夫赶不上一女子有骨气,萧宁,本王不怪你,皓月山庄本王带你去。” 慕容泽笑道:“多谢哥。”慕容泽向外走,萧宁迈步时,慕容轩在萧宁耳边低言,“阿泽做不到的事儿,我能做到。” “慕容泽起码不会抢他哥的女人。”萧宁追上慕容泽,笑着道:“我谢你。” 慕容泽不太习惯萧宁的笑容,“你怎么?” “不好吗?” “好,就是··就是··”慕容泽抱萧宁上马,“对我多笑笑,我会习惯的。” 萧宁笑颜如花,倒不是气慕容轩,是萧宁被眼前慕容泽打动了,王渊求娶的萧家女,王萧两家联姻适合,王渊对自己是有喜欢,有欣赏,但他最在意的是南齐世家 。如果最为在意萧宁,王渊不会眼睁睁的看慕容泽带走她,在萧宁遇见的男子中,慕容泽是唯一一个只看见她的人,地位,名声,才学都不重要,慕容泽喜欢的是她。 慕容轩同样骑马,忽视了萧宁坐在慕容泽身前,“事先同你说,皓月山庄可去,但你不得碰里面的东西。” “说得宁宁去偷东西似的,皓月山庄自从林姐姐过世后就封存了,哪有什么好东西?不知道都脏成什么样了。”慕容泽安慰萧宁,“你别怕,我哥小心眼儿,不单是对你,对别人他心眼儿更小。” “燕王殿下大可放心,南齐不缺北燕的东西,我是听师傅说起林琳小姐,一时好奇才会去看看无缘得见的林琳小姐住处,凭吊一番。” 慕容轩深深的看了萧宁,说了一声好,领着他们出燕京,直奔燕京东北角近郊的皓月山庄,于此同时被萧宁打了的拓跋红跑去皇宫,找太后娘娘拓跋玉哭诉,拓跋玉安慰妹妹好半晌,听见萧宁的名字她怔怔出神,“萧宁···萧宁··” “不知天高地厚仗着齐王哥哥有几分喜欢的世家小姐,姐姐,你帮我对付她。” 拓跋玉摇头说:“如果萧宁如你所言,今日被送来北燕做燕王寿礼的就是萧宁,不是安乐公主。” “姐,你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拓跋红不服气,“我就看出她敢在北燕都张狂,没齐王哥哥护着,她敢。” 拓跋玉怕拓跋红瞒着她,叫来了拓跋红的跟班,“照实说。”跟班将当时的事一字不漏的讲述了一遍,拓跋红几次想要插嘴,都被拓跋玉锐利的目光阻止,拓跋玉听后沉默下来,拓跋红撇嘴道:“姐姐,萧宁就是一个狂傲的人,你还会怕她?” ”先不说她的身份,能让齐王慕容泽乎到如此地步,就算是本事,你看不上萧宁,你能让慕容泽为你剃掉胡须露出真容吗?别说射杀慕容泽,慕容轩不会放过伤害慕容泽的人,可对萧宁,即便是南齐送亲的萧宁,慕容轩会顾及?” “是齐王哥哥不让,燕王殿下得顾忌齐王哥哥的心意。” 拓跋玉神色凝重,“林琳曾说过,不能小看任何的女人,在男尊女卑的世道,女人要想改变天下,除非地位绝高,否则依靠的还是手握权柄的男人。” “林琳是神庙掌使,代天择主,在北燕无人敢冒犯,她可做到改变北燕朝局,萧宁不过是位世家小姐,敢于嚣张一是因慕容泽,二是为了在南齐的好名声,有气节的女子无论是在北燕还是南齐,会 得人尊重,将来她再能抵挡燕王铁骑的话,萧宁任何人都动不了,北燕即便统一天下,不可能屠杀掉南齐百姓。萧宁的名声深入南齐百姓心中的话,慕容轩也强迫不了她,萧宁来北燕先剑杀威武侯,后鞭抽于你,在北燕名声渐起,北燕强者为尊,况且有神庙··” “姐姐是不是想得多了神庙使者会看上萧宁?” “愚蠢,愚蠢透顶。”拓跋玉指着拓跋红,“为什么看不上萧宁?她在南齐颇有名望,神庙佛光普照离不开南齐,两年后神庙选择掌使,是在天下间选,不单单是北燕,何况以慕容轩的雄心壮志,他早就一统江山了,萧宁从踏入北燕开始,不停的谋划着,每走一步看似莽撞,实际上深思熟虑,即便南齐国破也无人能勉强于她。” “启禀太后娘娘,燕王和齐王出城去了皓月山庄。” 拓跋玉惊讶的起身,手中的暖炉掉在地上,脸色煞白:“萧宁是不是同齐王一处?” “喏。” “是慕容轩领路?” “喏。” 看拓跋玉脸色不好,拓跋红道:“姐,你是怎么了?” 拓跋玉突然大笑,笑出了眼泪,笑声中透着悲凉,笑声难以掩盖伤心,“慕容轩心心念念的他救命恩人就是萧宁。”最了解慕容轩的不是慕容泽,是一直同他纠缠不休的拓跋玉。 拓跋玉擦拭了眼角,缓和了情绪,“兄弟相争,渔翁得利,慕容泽是慕容轩最有利的臂膀,失去慕容泽,慕轩轩丢了半条命。” 第九十一章 迷情 ... 皓月山庄位于燕京东北角,居于燕川山脉脚下。皓月山庄远没萧宁想得富丽堂皇,远远望去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山庄,唯一特别的一点在山庄外面种植桃树,萧宁被慕容泽扶下马,萧宁问道:“桃树在此处能成活?” “皓月山庄地下有热泉,在山庄后有一口天然的泉眼,林姐姐常去洗温泉,四哥总是想跟着去,都被林姐姐踢开。”慕容泽面露怀念,“我最不待见四哥,天下间唯一能制住四哥的是林姐姐。” 萧宁听慕容泽所言,对林琳最为感兴趣,“北燕皇帝不生气?”慕容泽噙笑:“我都不生宁宁的气,你没林姐姐凶,我同你说,林姐姐唯一一次对四哥动刀是拓跋玉跪地请罪的时候,林姐姐直接一剑下去,好悬没阉了四哥。” “阿泽。”慕容轩在前面领路,传过桃树避开阵法,他之所以走在前面,不想见慕容泽和萧宁交握的双手,听慕容泽什么都说,提醒:“不得胡说。” “我哪有胡说?不是四哥躲得快,林姐姐真会阉了四哥。” “后来呢?” 慕容泽说:”林姐姐笑着让拓跋玉滚出皓月山庄,林姐姐说,她不怪拓跋玉,她恨四哥管不住下半身,从那天起直到林姐姐病重才见了四哥。” “好决绝的林小姐。”不怪女子勾引慕容御,只怪慕容御一人,慕容泽叹道:“四哥为了解释清楚,正经废了一番功夫,但林姐姐没听进去一句,直到故去时,林姐姐都没原谅四哥。” 慕容泽握紧萧宁的手,低醇的说道:”宁宁,我慕容泽能管住自己,谁敢近前我就杀了她。” 萧宁心里一热,慕容泽以前虽然没慕容轩喜好美色,他是北燕皇族,不会缺少女人伺候,萧宁摇头道:“我不是林小姐。”萧宁在意同林琳不一样,重活一世,萧宁就没想过她将来的丈夫只能有她一人,王渊做不到,慕容泽···也许能做到,但萧宁不是很看重。 慕容泽怔了怔,“你同林姐姐是不一样。”慕容轩后背一紧,她不在意女子,南齐长公主活着的时候也没在意过二哥是不是还有姬妾,像林林那般特殊的女子太少了,慕容轩唇角微微上扬,萧宁不在意,是不是说他还有希望? 慕容轩走出桃花阵,萧宁站在皓月山庄大门前,慕容轩亲自推开大门,萧宁仿佛朝圣一般心情有些许紧张,长公主是她名正言顺就的师傅,但林琳可以说是萧宁启蒙恩人,前生如果没得到林琳的书籍,萧宁无法借助三皇子报仇,今生萧宁重读书籍,又 别有一番感悟。 踏进皓月山庄,萧宁四下看去,亭台楼阁因封存没一丝的人气,青石子铺成的道路上落满了积雪,萧宁被慕容泽拦腰抱起,慕容轩皱眉问:“阿泽,放下萧宁。”慕容泽挑眉,慕容轩找理由,“你是齐王。” “在宁宁跟前我不是齐王。”慕容泽不放手,反倒紧紧了手臂,问:“宁宁去何处我抱着你去。” “四处逛逛。” “我带你去林姐姐的卧室,书房,皓月山庄我很熟。” 慕容泽踏在积雪上,嘎吱嘎吱的踩学的声音,萧宁没感到寒意,慕容泽抱她是怕她双脚着凉,萧宁虽然穿着鹿皮靴子,在雪地走长了,会冻脚着凉,萧宁眼帘低垂,前生今世加起来没一人像慕容泽一样,萧宁眼睛酸涩,为何他是慕容泽? 慕容轩龙在袖口的手握紧,跟在慕容泽身后,听着慕容泽和萧宁的谈话,他似一个外人,永远难以插足他们中间,二哥慕容克劝过他放弃萧宁,慕容轩如果能放弃的话,他不会同自己养大的弟弟争萧宁,躲不开,逃不掉,慕容轩自信比慕容泽更好,得让萧宁看见。 “你是说你曾捉弄过北燕皇帝?” “四哥当时气得差点杀了我呢,不是林姐姐拦着,宁宁就见不到我了。” 慕容泽因是人质,在皓月山庄带得日子仅次于慕容御,慕容泽学不会五行阵法,无论林琳怎么教,他都学不会,在皓月山庄时,慕容泽常常同林琳一处,慕容御看慕容泽很不顺眼,慕容泽又很恨慕容御,常设计陷害慕容御,虽然成功得少,大多被慕容御躲过去,但十次总有一次是成功的,那一次慕容御是最生气的,下着鹅毛大雪时,慕容御直接将慕容泽困在了五行八卦针中间,冻了他两天两夜,不是林琳去找他的话,慕容泽得被冻死。 进了书房后,慕容泽放下萧宁,萧宁继续方才的问题,“你为何如此不给慕容御脸面?玩笑开得太严重了些。” 慕容泽道:“谁让四哥算计我哥的?” “哦,是为了燕王殿下。”萧宁回眸看向身材高大的慕容轩,“你为了燕王殿下是不是连性命都可不要?” “哥很疼我,不舍得我丧命,我还得帮哥打江山。”慕容泽并未瞧出萧宁眼底隐含的东西,慕容轩拳头攥紧,肩膀绷绷紧,“阿泽是我亲弟弟。” 萧宁转身面向书架,“燕王殿下记住这点就好。” 由于长时间没人居住,书架上沾满了灰尘, 萧宁抽出一本书,弹掉书页上的灰尘,细看起来,随着萧宁翻页,书中飘落一张发黄的纸张,萧宁蹲下去捡拾时,慕容轩向书架的另一侧不动声色移动一步,待得萧宁捡起了纸张时,萧宁看着纸上的上的字,是诗词?同林琳平时所做的不同,不是五言七言绝句,不是词句,格式很奇怪,墨迹有些花了,‘携手并肩···土壤··” 萧宁推开慕容泽,“你挡着亮了。”慕容泽向后退开两步,萧宁仔细的看纸张,慕容轩手臂仿佛很随意的搭着书架,离萧宁仅仅两步,突然书房里李地板晃动,萧宁脚下踏空,慕容轩和慕容轩同时伸手,慕容轩先抓住萧宁手臂,“小心。”被萧宁牵连,慕容轩和萧宁一起掉进低下洞中,等到慕容泽想要跳下去时,地面恢复了原样,慕容泽趴在地上,“哥,萧宁,哥,宁宁。” 地底下传来轻哼,“慕容泽,我没事。” “宁宁,你等着,我去找机关。”慕容泽听见萧宁的声音心放了一半,“哥,你怎么样?” “我没事。” 慕容泽没听出慕容轩声音中的沉闷,“没受伤吗?” “嗯。” 慕容泽道:“哥同宁宁一处,帮我看着点宁宁,她说话冲,哥,你别生她气,等我救你们出来,有火气的话就冲着我来,哥···哥···” “嗯。” 慕容泽在书房里找机关,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慕容泽就用斧头将地板刨开。地洞里,萧宁被慕容轩护在怀里,慕容轩做了肉垫,手臂紧扣萧宁细腰,慕容轩轻声问:“有没有摔疼?” “燕王殿下是不是先放开我。”萧宁被禁锢的死死的,动弹不了,“你放开我。” “如果能放开的话,我早就放了,何必等到今日?” 慕容轩一语双关,萧宁嘲讽:“你是慕容泽的亲哥哥。” “我是疼阿泽。”慕容轩黑暗中抬起萧宁的下颚,“我想要你——萧宁。” 慕容轩吻上了萧景的唇瓣,将萧宁搂得更紧些,萧宁没料到慕容轩会如此无礼放肆,如同想象中的甜美,慕容轩扭身将萧宁压在身下,萧宁双手双脚都被慕容轩有技巧的按住,使不出力气来,慕容轩太了解萧宁不甘束手就擒,萧宁紧咬着牙关,慕容轩并不着急,舌尖萧宁的唇线,似在品尝最好的甘露,萧宁挣扎不开,男女的力气差距,萧宁阖眼,唇分,慕容轩低笑:”萧宁,你好甜。” “你是不是想让我把慕容泽 喊下来?” 慕容轩拇指摩挲萧宁的唇瓣,“你处处算计北燕,算计我和阿泽,但你却从未想过我们兄弟因你相搏想杀,你看似冷傲无情,但你这里是柔软的。” 慕容轩手指点了点萧宁胸口,萧宁脸色微变,妩媚的一笑,“多谢燕王殿下提醒,你不说我好悬给忘了,燕王齐王反目成仇,南齐无忧也。” 慕容轩又亲亲萧宁,笑声越发低醇,“世上不存在能让我和阿泽反目成仇的人,我期待萧宁你的魅惑手段。” 萧宁心里是又气又恼,表面上却没面露出,“燕王殿下别把话说得太满了,你别以为我做不到。” “为了南齐你不值得,我知你为何总是同本王作对,你是担心南齐把你当成礼物送于本王。” 萧宁没说话,慕容轩点重了她最忧心的地方,慕容轩轻笑:“本王喜欢是萧宁,不是南齐女奴。”慕容轩手指划过萧宁的眉眼,“难忘翠屏山你的叱喝,难忘两届山你同本王以命相搏。”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我手中的权柄无法得到使我心动的女子,无法恣意天下,要权柄何用?··”慕容轩闷哼,在他得意时,放松了对萧宁压制,萧宁一脚踹到慕容轩的腿,萧宁推开慕容轩,蹭了蹭嘴唇,“慕容轩,你让我恶心,少拿你碰了萧婉的手碰我。” 只要同萧婉有过牵扯的人,萧宁不会靠近,慕容轩抓住萧宁手臂,“本王何时碰过萧婉?” “敢做不敢承认的懦夫,慕容轩,我看不起你。” 第九十二章 神使 ... 慕容轩眉头皱成了疙瘩,看出萧宁不是说笑,他本身就没阿泽讨萧宁喜欢,没慕容泽不顾一切,落后于慕容泽在萧宁心中的地位。如果再同萧婉牵扯上,慕容轩再无可能拥萧宁入怀,没放开萧宁胳膊,慕容轩解释:“在两届山时,我同萧婉有过一面之缘,不隐瞒你在不知她是你妹妹前,我差一点占了她,后知道她是萧婉,我岂会碰她?” 慕容轩手上一用力,再次搂住萧宁,轻吻萧宁发鬓,“我慕容轩发誓,没占过萧婉,萧宁,我如果说谎,万劫不复。” 萧宁推开慕容轩,眼里满是嘲讽,“你是不是占过萧婉同我没一丁点的关系,燕王殿下的风流韵事,我在南齐早有耳闻,您大可不必在我眼前装作情深意重,燕王府的百花园不缺我。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嫁给你。” 慕容轩阖眼,胸口因萧宁的话语又闷又疼,慕容轩大笑:“我也告诉你,我这辈子要定你了,不管嫁给谁,你最后的都是我的女人。” 萧宁扬眉而笑:“那就走着瞧好了。” 哐当,哐当,斧头刨地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萧宁微微仰头,眼底闪过笑意,慕容泽定是找不到机关,情急之下才想到最笨的法子,很难相信北燕煞神慕容泽会亲自刨地,不顾齐王至尊只为了救她出去,萧宁心里一暖,淡淡的道:“燕王殿下,你是不是可再次启动机关?” “你猜到了?” “除了全然信任你的慕容泽之外,你的龌龊心思谁看不出?”萧宁嘲讽意味更浓,侧着脑袋舔了舔嘴唇,“我没师傅无所顾忌,可燕王殿下以为我会因吻对你而心动?我不怕告诉你,我早不是处子。” 慕容轩不在意的笑笑,“北燕皇族没南齐讲究,你是不是处子我所谓。”萧宁怔了怔,接着道:“北燕皇族荒淫无耻,礼教崩坏。” 慕容轩拽萧宁起身,一处石头上按了按,“萧宁可骂进北燕皇族,独不可自轻自贱。”慕容轩不相信萧宁会随意同男子欢好,她比南齐长公主收敛拘谨很多。咕噜噜巨响后,一粟光线倾洒进来,萧宁下意识的眯了眼睛,抬手挡住了光线,慕容轩朗声道:“阿泽,我找到了机关,去温泉处等我。” “哥,宁宁没事吧。”慕容泽把斧头扔下,慕容轩含笑看了看萧宁,道:“她好着。” 慕容轩弯腰抱起萧宁,再她挣扎前,笑道:“你不是欲离间我同阿泽?本王给你机会。” “燕王殿下休要得寸进尺,你以 为我不敢?” 慕容轩抱着萧宁向外走,“你不知道我同阿泽过了多少艰难的日子,你方才听阿泽说他为了我报复四哥差一点冻死,很感动,可你知为了阿泽能平安的呆在皓月山庄,我为四哥做了多少事?爬冰卧雪家常便饭,去跪拜神庙几乎废了我的膝盖,直到现在我还无一名子嗣,就因早些年在草原上冻坏了身子,我躲过了四哥一次一次的试探,忍辱负重终成掌权亲王。” 萧宁听着慕容轩提起往事,他能有今日权倾北燕的地位付出了许多。慕容轩低头,怀里的人儿明明是在认真得听,偏就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美丽的眼睛左顾右盼,似怕看上自己一般,慕容轩心情很好,本来不想再提起的往事全都说给萧宁听,让萧宁知道,他慕容轩只要看上了,永不会放弃,皇位如此,她萧宁也一样。 慕容轩继承了北燕皇族骨子里的偏执和疯狂,如同慕容克所言,他强压到骨子里,万一一日爆发出来,天下间无人能阻挡慕容轩,萧宁脑子里会闪过这么一句话,能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人,对旁人又怎会容情? 皓月山庄后山,为一处温泉,在冬日里散发白蒙蒙的水雾,萧宁感到铺面而来一股潮湿的暖流,舒服般的眯眼,在温泉前面种着簇簇红梅,此时寒梅迎着风雪绽放,簇簇花瓣上染着水雾,更为艳丽多姿。 慕容轩穿过梅树,将萧宁放在了汉白玉台阶上,“你脸沾上了灰尘,洗干净吧。”萧宁蹲身,手探进了温泉水中,阵阵的暖意从指间沿着身体血脉温暖了全身,抬眸看向温泉旁边的几颗梅树,萧宁不是没泡过温暖,一边观赏雪梅风景,一边泡温泉,一定是绝佳的享受。 温暖水十分的清澈,萧宁对着水面,擦净脸上的灰尘,身后传来急促的奔跑声音,“哥,宁宁,哥,宁宁。”萧宁回头,在梅花林中,慕容泽似一只没头的苍蝇横冲直撞,慕容轩沉稳的走进梅花林,扬声道:“阿泽。” 慕容泽见到了救星一般,冲到慕容轩跟前,“下次我直接烧了梅花林。”慕容轩叹道:“阵图给了你,偏就记不住,你但凡用点心,小小的五行阵还过不去?” 慕容泽笑道:“不是有您嘛,哥,宁宁呢,她有没有伤到?”抓住慕容轩的胳膊,慕容泽有几分焦急,慕容轩摇头示意萧宁一切无恙,转身带慕容泽出林子,有他在萧宁身边,怎会让萧宁伤到?慕容泽舍不得,他亦然。 萧宁撩起温泉水,水珠荡在空中,自从重生后萧宁绷紧精神,不能走错一步,今日到皓月山庄,她 仿佛彻底的放松了,自娱自乐起来,慕容轩拽住了欲上前的慕容泽,慢慢的摇头阻止,慕容泽稍微一想明白慕容轩阻止的深意,观从前的萧宁,慕容泽总有股错觉在萧宁身后有人在追她驱赶她,萧宁走得慢了会万劫不复,如履薄冰的样子,慕容泽极为心疼,此次萧宁来北燕,身上的悲凉少了,眼眸中的负担又重了些。 慕容泽多想告诉萧宁,别再理会南齐,有他在没人敢欺负她,萧宁听不进去,她天生对男子有戒心,萧宁不相信慕容泽,不相信王渊,不相信诸葛云,萧宁不相信任何人,萧宁立足于南齐的依靠不是男人。 慕容泽靠近,蹲在萧宁身边,陪她撩水玩,萧宁笑颜如花,撩了慕容泽一身的温泉水,慕容泽舍不得冻到萧宁,每次都故意避开萧宁。 慕容轩站在后面安静的一声不出,他们玩的尽兴了,慕容轩才道:”阿泽,你去换身衣服。” “哦。” 慕容泽扶着萧宁起身,“你等我一会。” “皓月山庄有你穿得衣服?”萧宁问,慕容泽胸前,胳膊上,凝着一层薄薄的冰层,慕容泽道:“在皓月山庄里我还单独的院落呢,我带你去?” “阿泽,时辰不早了,你快去快回。” 慕容轩催促,慕容泽看看天色,住在皓月山庄的话不适合,慕容泽去换衣服,萧宁走下白玉台阶,手扶着梅树,问道:“是北燕帝王种下的?” “你怎会知道是四哥种的?” “听师傅说起过,慕容御一直认为最匹配林小姐的便是红梅,在林小姐视线所到之处,种满了红梅。”萧宁不仅听师傅说过,林琳的手记上也记载过,“其实林小姐最喜欢的花不是红梅。” 慕容轩鲜少见萧宁如此平和,不再针锋相对,对林琳,慕容轩从没喜欢过,不是林琳突然出现,也没慕容御夺了帝位一说,慕容轩问道:“是什么?” “昙花——刹那芳华便是永恒。” 林琳如同突然出现在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颠覆了北燕国政,使北燕强盛不衰,她只在人前露脸不过三五年,但直到现在北燕还传诵着林琳的功绩,在每一处神庙里,除了供奉佛祖外,林琳的灵牌前香火极多,北燕百姓感念林琳,这不是北燕太后能消除得了的。 林琳终生不曾嫁给慕容御,也没入北燕皇族陵寝,但她却带走了慕容御,每次北燕太后去神庙祭拜,都得在林琳灵牌前下跪磕头,拓跋玉得到的是林琳从不曾在乎过 的,而林琳在乎的,拓跋玉永远别想得到。萧宁喃喃自语,“林小姐爱过慕容御吗?” 以林琳的才智不应该看不出拓跋玉的心思,萧宁心头有几许的疑惑,林琳许是从没爱上慕容御。 “阿弥陀佛,燕王殿下,萧施主。” 一声悠长的佛号,萧宁和慕容轩同时回身,一名身穿青布僧衣的老和尚翩然走近,老和尚似感觉不到寒意赤脚走在雪地上,和尚面容平和,脸上红润,慕容轩将萧宁护住,道:“劳烦了然大师亲自来燕京,是本王的罪过。” “燕王殿下寿辰将近,本座奉法旨为燕王殿下祈福,何来辛苦一说?” 慕容轩笑道:“了然大师佛法精深,能得你摸顶受礼是本王的幸事。” 了然和尚道:“燕王殿□后的女子,是南齐萧家女?” “我是萧宁。” 萧宁从慕容轩身后闪出身,向了然和尚点头道:“久仰大师佛法高深,今日得见了然大师,为萧宁幸事。” 了然和尚盯着萧宁看了好半晌,眉头越皱越紧,“萧小姐,你的面相···面相有些不妥。” 慕容轩看不上神庙,但了然和尚擅长易经八卦,能推演出人一生的命格,因怕泄露太多的天际遭报应,了然和尚绝不轻易为人算命,只有北燕皇子出生时,赶上了然和尚心情好时,才会为其看相,慕容轩的命格便是了然和尚所批。 第九十三章 图谋 了然和尚掐着食指口中念念有词,萧宁淡笑不语,慕容轩比之萧宁紧张,了然和尚念叨了许久后,抬眸看向萧宁:“贫僧有一句话相赠,万事随缘随分,不可强求,萧小姐福缘深厚,避开一步海阔天空,执意苛求孤寂一生。” “阿弥陀佛,萧小姐心事太重,不知随缘二字。” 萧宁笑道:“多谢大师指点。” “萧小姐,不信贫僧?” “对不住,我只相信我握在手中的,不信命,不甘心被命运摆布。” 萧宁由始至终恬淡无波,了然和尚叹道:“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阿弥陀佛,一切皆有因缘,有昨日因,便有今日果,萧小姐,放下执念,方可达成所愿。” “活于世间,经历七情六欲,为人岂可无执念?萧宁自知比不得大师佛法高深,萧宁放不执念。” 了然大师手捻着佛珠,相邀道:“萧小姐闲暇时,可往神庙一行,掌教师兄可度化萧小姐心中的积郁,萧小姐本是天生美玉,贫僧不忍美玉蒙尘。” “大师可曾听过,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疑物,何处染尘埃。” 了然和尚看萧宁的目光更多了几分热切,慕容轩缓和了紧绷的脸色,萧宁从不需要他担心,”萧小姐一定要去神庙··” “喂,老和尚,你想作甚?” 慕容泽懒洋洋的声音萧宁身后传出,“你是打算拐宁宁去神庙?你问过我了么?” “齐王殿下。”了然和尚拱手行礼,慕容泽握住萧宁手腕,“宁宁,别理会他,神神叨叨的一和尚,世人都说他擅长批八字算命,我就没看出,前两年刚见我时,说我是死人。” “阿泽。”慕容轩警告的瞥了一眼慕容泽,了然和尚不气恼,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前因后果,萧小姐逆天改命才有近日燕王殿下权倾北燕,齐王殿下方可跃马扬威。” 萧宁心一紧,慎重了不少,重生是萧宁最大的秘密,如不是前生痛得刻骨铭心,萧宁会以为她做了一场噩梦,“逆天改命?了然大师高看了萧宁。” “非也,非也,非贫僧高看了萧小姐,反倒是萧小姐轻看了自身,放不下执念,即便才学惊世,旷世美玉也难展绝世风姿,敢问萧小姐,你所愁为何?百姓为一时三餐奔波,萧小姐衣食无忧,在南齐颇有声望,得两位王爷看重,即便南齐国破,以世家 小姐至尊也无人敢于冒犯于你,萧小姐得天独厚的福缘,寻常人等求而不得。” 了然和尚看了一眼燕王,慕容轩承情的笑笑,“了然大师怎会来皓月山庄?”慕容轩并不惧怕被了然和尚点破心思,他喜欢萧宁敢于向全天下明说。 “听闻两位王爷带南齐萧小姐来皓月山庄,贫僧不得不来一趟。”了然和尚已有所指,“皓月山庄为神庙掌使所居。” “本王带萧宁来此看看,了然和尚,宁宁是我的人,不会住皓月山庄。” 慕容泽不可为不聪明,拽着萧宁越过了然和尚,“神庙胆敢将主意打到萧宁身上,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阿泽,你不懂阵法会迷路。”慕容轩眼看着慕容泽和萧宁冲进了梅林中,刚想过去带路,见萧宁引着慕容泽除了梅林,慕容轩怔神,忘记了萧宁过目不忘,为当世才女。 “燕王殿下,请留步。” 了然和尚的话阻止了慕容轩的追上去的脚步,“殿下不想知神庙是否支持太后娘娘?” 慕容轩稳住身体,丹凤眼微挑,“大师何意?” “皇帝同殿下相争不是北燕之福,不利一统江山的伟业,贫僧被掌教派来为殿下庆寿,掌教有一句话托付贫僧转告燕王殿下。” “请说。” 了然和尚靠近慕容轩,压低声音说了几句,慕容轩脸色微变,拳头不由得握紧,“本王若是不从命,掌教待如何?” “阿弥陀佛,燕王殿下是极为聪明之人,自是不必贫僧多言。” 了然和尚明了的笑笑,僧袍翻滚飘然而去,慕容轩一拳砸在树干上,震掉了梅花上落雪,眼里射出精光,神庙···神庙··。 “哥,你和了然和尚还没谈完?该走了。” 慕容轩敛住心神,迈步离开,慕容泽拽萧宁上马,“过几日再带你来皓月山庄。” “不必了。”萧宁摇头,“没了林小姐的皓月山庄不过是一处死物罢了。” 萧宁看了皓月山庄后,便不会再想来此地,碰上了然和尚,萧宁会是思考他所言,慕容轩抿着嘴唇翻身上马,“走。”萧宁不适合皓月山庄,慕容轩率先打马离开,慕容泽道:“别理我哥,他偏爱装模作样。” “嗯。” 回到燕京十公主府时,萧宁才下马,萧婉便应了上来,笑盈盈道:”阿姐让我好找。”不等萧宁说话,萧婉眼眉一挑,柔媚入 骨:“燕王殿下。” 慕容轩在马上瞟了一眼萧婉,不是因依稀相熟的眉眼,她口中唤萧宁为阿姐,慕容轩有些认不出萧婉,“萧宁,你安心住在十公主府。” 慕容泽眯了眯眼睛,道:”来人。” “齐王殿下。” “将她扔出去。”慕容泽不屑的指了指萧婉,侍卫听命上前抓住萧婉的胳膊,萧婉挣扎道:“我是找阿姐来的,放开我。” 萧宁道:“放开她。” 侍卫见慕容泽点头,松开萧婉,萧宁问道:“是安乐公主有事?” “阿姐住在十公主,就忘记了王大夫?”萧宁吃吃媚笑,瞟了一眼燕王慕容轩,“阿姐不是答应王大夫求娶了么?南齐世家百姓都盼着阿姐的婚礼呢。” 慕容轩拍着马脖子,慕容泽抓住萧宁的手臂问道:“你答应嫁给王家小子?” 萧宁抬眸,暗自出了一口气,萧婉点名的恰到好处,萧宁怕同慕容泽相处下去,“我为师傅守孝期满,他来求亲,我便嫁于他为妻。” 慕容泽眉头凝成疙瘩,“嫁给他之后呢?” “世家主母,相夫教子。”萧宁甩开慕容泽,“我认准一人,便不会移情别恋。” ”阿泽,你做什么去?” “哥,我去···我去···” 慕容泽说不出宰了王渊的话,不是怕慕容轩责怪,是担心萧宁找他拼命,慕容泽抓住缰绳上马,声音沉重“宁宁,我怕伤到你,先冷静几日,你缺少什么同他说。” 慕容泽马鞭一直旁边四十岁的中年汉子,“照顾好萧宁。” “喏。” 慕容泽骑马离去,慕容轩捻了捻缰绳,“本王将话放在这,你嫁不成王渊,或者说你嫁谁并不重要,不是你拒绝本王的理由。” 慕容轩冰冷的目光聚集在萧婉身上,“你如果只会乱说话的话,本王不介意割掉你的舌头。”慕容轩策马离去,萧婉眼底露出痴迷,只有慕容轩才能称之为男人。 萧宁一抹轻笑浮于脸上,好大的口气,慕容轩,你以为你是谁?瞥见萧婉,萧宁道:“不是因你的话,我同慕容泽说不清楚。” “我真真是羡慕阿姐,得几位男子垂青。”萧婉腰肢轻摆,仔细打量萧宁,嗤笑:“我怎么就瞧不出阿姐哪好呢?” 萧宁不气不闹的笑了笑,萧婉再上前一步,“同是萧家小姐,阿姐 得天独厚,也得给妹妹留一口汤喝吧,阿姐既然看不上燕王殿下,成全妹妹如何?” “我记得你是司马夫人。” “不是阿姐设局,我会成为司马夫人?”萧婉继续笑道:“阿姐再设一局,让我同燕王殿下花好月圆如何?妹妹得了富贵必会忘记阿姐的大恩。” 萧宁看着萧婉,近况遭遇能使人改变如此之大,萧婉身上是低俗的媚态,再不是前生高傲的世家小姐,没继母扶持清扫前路,萧婉的道路会越走远,萧宁说:“你有本事大可爬上慕容轩的床榻,我即便设局图谋于慕容轩,也不设局同于他欢好,给你则忠告,北燕太后娘娘同慕容轩藕断丝连,你有机会的话可见见北燕太后。” “多谢阿姐提醒。”萧婉屈膝拜谢,萧宁充分认识到了萧婉的厚脸皮,转念一想萧宁淡然了许多,萧婉毁于司马睿之手,她还需要面皮吗? 萧婉也不随萧宁进十公主府,坐马车回使馆,唇边始终挂着一抹媚笑,“阿姐且别得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看了司马睿后,我明白一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阿姐有一点说对了,我很想见北燕太后。” 萧宁居住在十公主府上时,慕容泽从未登门,萧宁因密探传来的消息很是忧心,慕容轩图谋诸葛云,萧宁没确实的证据,却可推断出,慕容轩一定在计划废了南齐唯一的屏障上将军诸葛云。 以诸葛云的不善辩解的个性,萧宁很是着急,去找了王渊,王渊听后沉思了好半晌,“陛下龙体欠安,疑心越重,太子殿下无法为诸葛云辩解,说得越多,陛下越会疑心。” 因前世没燕王,诸葛云才能扶摇直上?萧宁想了想道,“只能从慕容轩身上想办法了,欲行反间计,慕容轩一定得做点什么,兴许能抓到些把柄。” 王渊点头,握住萧宁的手,萧宁不曾挣扎,“王家玉郎,我不会反悔。” 第九十四章 寿宴(上) ... 于情于理萧宁都无法漠视诸葛云被燕王慕容轩设计,萧宁回转十公主府,仿佛听命般安心住下。慕容泽从那日离开口便再没出现过,而慕容轩不知道是不是在设计陷害诸葛云,再没到过十公主府。萧宁无法主动送上门去,去燕王府找慕容轩,整日里闲着无事,萧宁常常在燕京城里闲逛,仔细体会北燕同南齐的不同。 慕容泽不出现,萧宁同样无人敢惹,北燕敬佩强者,萧宁刚到北燕便抽了拓跋红,辩驳得拓跋红哑口无言,很涨南齐的气势。燕京城,不,应该说绝大部分北燕百姓都有大齐的血统,他们的祖辈是齐人,不是因凡是被发配北燕,就是从南齐跑到北燕处过活的人。百姓自豪北燕国力日盛,威压南齐,同时他们又很自卑,毕竟天下文章汇聚于南齐。对臣服于北燕的拓跋部等蛮族瞧不上。 北燕皇族因情入赘慕容族,在慕容轩的暗自安排下传扬天下,北燕皇族是大齐后裔,同南齐皇族一样,都具有统一江山的资格。慕容轩不仅要在军政上威压南齐,还要在名望上攻破南齐世家的心防。南齐依靠得就是世家的支持。慕容轩想到了现在,他还看到了统一后的未来,世家是对抗神庙所在,慕容轩不会因南齐国破剿灭所有的世家。 因此想法,慕容轩频频邀请王渊去燕王府,对王渊礼遇有加,同王渊说起朝政大局来,王渊心中佩服慕容轩,比之南齐皇帝,太子石越,燕王慕容轩更似一名志在天下的霸主。闲谈时,对于王渊的学识,慕容轩也很佩服,玩笑般说起:“本王位你保媒如何?” 王渊道:“在下于人有约,不可失信于人,燕王好意王渊心领。” 慕容轩淡笑:“本王擅长算命,王公子有驸马的命格儿。” 慕容轩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许,悠悠然的再言:“荣玉公主年岁同你相当,本王看是王公子良配。” “你别急着辩驳反对。”慕容轩抬手压下了王渊的话,嘴角的笑纹深了些,“过上一年半载的,王渊你会主动请本王赐婚。” 王渊眼睑垂下,“燕王殿下,你是何意?” 慕容轩捻着手指,笑道:“本王第一次保媒,如何也不能落空,你不知北燕因林琳有不成文的之规,准许女子和离,你别以为本王是为齐王慕容泽,他和本王都不在意萧宁是不是处子完璧,本王是为了南齐世家,王渊,你因放不下世家职责,你同荣玉是天作之和。” “王家嫡子不娶皇族,同萧家祖训萧家女不嫁皇族一般。” “时过境迁,王家萧家的祖训也得变变,世家的尊荣是靠着祖训支撑,可没了王家萧家,要祖训何用?本王很欣赏你,本王同样疼爱阿泽,你同阿泽相争本王只会帮着弟弟,你别忘记了,大齐灭亡时,王家家主嫡枝***于城头。” 王渊身子一震,吃惊道:“燕王殿下···你···” “本王想知道的事儿,就没不能知道的,王家自从那一日起,便识时务了,况且王家是最想看见江山一统的世家,这一点本王有没有说错?王家以统领世家为己任,你娶谁为妻对王家有好处,不仅你父亲会考虑清楚,王家的宗老们也懂得衡量。” 王渊沉默不言,慕容轩道:“去叫荣玉公主,替本王招待王渊。” “王公子,请。” 燕王府的随从上前,王渊离去,慕容轩得知王渊将荣玉公主扔下的事后,提笔给王家家主写了一封书信,命人送去南齐.消失了几日的慕容泽不经过通禀闯进书房,坐下后灌了一肚子茶水,慕容轩见慕容泽下巴下的胡须,“想通了?” 慕容泽大笑:“还是哥最知道我,差一点被宁宁糊弄过去。” “如何没去找萧宁?” “哥,我这副模样会吓坏宁宁的。” 慕容泽胡子邋遢,身上满是血迹,俊秀的五官透着嗜血之气,慕容泽道:“如何得让我修养一日,宁宁不喜欢血腥味儿。” 不喜欢?慕容轩记起他受伤时,萧宁眼底闪过的嫌弃,慕容轩不用问慕容泽找谁出气去了,道:“明日是我寿辰,你去十公主府接萧宁。” 慕容泽皱眉,去接萧宁他并没怨言,“哥的意思?” “让南齐的人知道本王和你都很看重萧宁,等到萧宁回了南齐,在你没攻下南齐之前,萧宁地位会极为的稳固,不会有什么人敢冒犯于她。” “哥,没我在,也没人敢于冒犯宁宁。” 慕容泽亲临过南齐,知道百姓对萧宁的推崇,这些不是慕容轩在密报上就能看出来的。慕容轩道:”萧宁脾气太倔了,总是担心她从世家小姐到南齐女奴,殊不知哪会舍得,阿泽,你喜欢萧宁何处?“ 慕容泽摸着胡子茬笑道:“不知道,看她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哥,我先去睡一会。” “嗯。” 慕容泽离去,慕容轩后背贴着椅子背,“不需要理由吗?”慕容轩笑容多了一分 苦意,甩掉了脑子里的念头,专心处理朝政,慕容泽满身的血迹,明显不是去打猎,慕容轩不曾理会,慕容泽一向嗜血惯了,撞上了他心情不好时,除了自认倒霉外没别的可想。 “殿下,您看还缺什么?” “你安排得很好,本王很满意。” 负责筹备寿日的属臣低头问道:“太后娘娘会亲临为主子贺寿,陛下那日也会出宫来燕王府,太后娘娘为您献舞··“ “不都是定好的事儿,她该改主意了?” ”不曾,不曾。” 慕容轩起身双手背于身后,淡笑:“因陛下出宫便想不跳舞,本王是不会答应,你去转告太后,本王寿日要看卡门,太后不是凭着林琳教导的卡门勾引到了四哥吗?本王许久没见过拓跋玉的舞姿了。也让礼乐传于世的南齐小姐们看看北燕太后的绝妙舞姿。” 慕容轩笑得更为得意些,萧宁一向关注林琳的事迹,萧宁会喜欢看拓跋玉的跳舞。 ”主子,太后娘娘当众为您献舞,陛下会不悦···”属臣在慕容轩的眸光下跪地道:“臣是为了主子,陛下还坐在龙椅上。” “本王偏就要告诉慕容悔,他想要帝位,拓跋玉就取悦于本王,北燕只知燕王,不知陛下。” 慕容轩的嚣张跋扈到了一定的境界了,他反倒想让慕容悔发怒,只是慕容轩深知,拓跋玉会安慰慕容悔,不让他妄动,不给慕容轩借口废了慕容悔的帝位。 “拓跋玉,本王偏要看看你能忍耐多久。” 北燕皇宫里,拓跋玉扇了儿子慕容悔一巴掌,怒道:“畜生,混球,我是为了你才忍辱负重的,你以为我就下贱到没慕容轩会不下去的地步?” 慕容悔眼睛通红,捂着脸颊道:“你就是下贱,下贱得取悦他,让朕没脸,你看看你这身装束,哪有太后的尊荣?” 因要为慕容轩献舞,许久不曾跳舞的拓跋玉重新练舞,穿上低胸露大腿的红衣,拓跋玉也赶到羞辱,但为了慕容悔她只能忍下,”你··你···你说什么?“ 被儿子慕容悔抱怨,拓跋玉比用剑戳心窝还难受,”我是为了谁呀?” “为了你的太后位置,你别说是为了朕,朕没你这般下贱的母亲。” 拓跋玉拽住了慕容悔,“慕容悔,你给我再说一遍?啊,你再说一遍。” 慕容悔紧闭嘴唇,拓跋玉抱住慕容悔痛苦失声,“你父皇随 林琳去了,留下咱们孤儿寡母,我如果不顺着慕容轩的话,咱们还有命吗?忍字头上一把刀,你可知我为了你,忍下了多少?” 慕容御的侮辱轻蔑,在慕容御眼里是她破坏了一切,毁了慕容御对林琳深情承诺,慕容御虽然只要了她几次,但却让宫里的专门调教女子的老太监折辱于她,为为了慕容悔,拓跋玉忍下了,终于熬到慕容悔继位,却有燕王摄政,为慕容悔能顺利登基,拓跋玉去了燕王府十日,那些日子苦不堪言,慕容轩比慕容御还要狠,慕容轩不仅恨拓跋玉,还恨慕容御。 “母亲,咱们杀了慕容轩···” 拓跋玉堵住了儿子的嘴,含泪摇头:“不是时候,儿子,咱么只能忍,忍,等待神庙选出掌使来,到时天时在咱们手上,他今日有多嚣张,明日就有多悲惨。” “神庙会选小姨?” “会的,会的,神庙一定会选拓跋红。” 拓跋玉不停的重复坚定信念,萧宁的名字映入她的脑海,只要南齐不再选掌使前被攻破,南齐世家小姐萧宁便没资格成为后选,慕容悔凝眉问:“小姨痴慕容泽,她会帮你?” 拓跋玉笑道:“拓跋红想要慕容泽就得听我的。“ 慕容悔不甚明白,拓跋玉不担心的叮嘱:“悔儿,你一定得记住,明日慕容轩寿辰,无论他如何折辱于我,你都不能出言,只管吃喝玩乐千万要记住。” “朕···朕···” “答应我。” 慕容悔紧咬着牙根点头,等到慕容轩落入他手里,受到的侮辱要以十倍百倍报之。 因燕王三十整寿,北燕大赦天下,北燕都城燕京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门口悬挂长寿灯为慕容轩祈福,臣服于北燕诸部为燕王送上厚重的贺礼,早早赶去燕王府朝拜慕容轩。 萧宁梳妆时听见外面的热闹,这几日也一直看着北燕为慕容轩整寿做的准备,萧宁遍观史书,就没见过比慕容轩嚣张的权臣,慕容轩一丝一毫的里面都没留给北燕皇帝,他不怕吗? 第九十五章 寿宴(下) “宁宁还没弄好?” 萧宁在镜子里看见探头的慕容泽,慕容泽同样借助镜子看到了盛装下的萧宁,慕容泽怔了怔,道:“我不是催你,宁宁穿什么都好看。”慕容泽推开红袖的阻挡,走到萧宁身后,目光一直注视着镜子里的玉容,萧宁脸颊微红,“你出去。” “宁宁留在北燕别回去了,我让人接你父母过来,萧家可迁入北燕的,我让哥给萧逸大官做,好不好?” 萧宁正色道:“你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儿,萧家在南齐才能算是世家。”来北燕毫无根基,指望着慕容泽的喜欢吗?萧宁不知道慕容泽会喜欢她多久,是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当兴趣喜欢变得淡了,萧宁恐怕连个平静安稳的生活都求不到,慕容泽如果将她转送于人呢?都说北燕皇族出情种,对于情爱,萧宁看得很淡,他今日能喜欢你,明日同样能将你送人,这种事慕容泽不是没做过,在北燕都城留下了看很多赏给属臣女子的故事。 有根基才能在乱世生活下去,掌权者不能轻易的摆布萧宁。慕容泽叹息:“宁宁,你何时才可全然信任于我?” 萧宁摇了摇脑袋,“我也不知道,许是永远都不会。”只要慕容泽是北燕齐王,萧宁就不会相信他,他们地位上的差距,实力上的差距,萧宁没信心可全身而退。重活一次的萧宁,不可能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任由旁人摆布她的命运。 慕容泽拿起一只丹凤金簪插在萧宁头上,牵起萧宁的手腕,“我不会就此放弃,宁宁,我一定会让你相信慕容泽永远不会伤害抛弃萧宁,无论萧宁做了什么错事,慕容泽都不会放开萧宁。” 萧宁心一颤,微微垂下脑袋,似自问般的道:“任何事?” “任何事。”慕容泽郑重的点头,“无论什么事,我都给你担着。” 萧宁看了一眼慕容泽,抽回了手,坐上马车后,垂下的车帘挡住了慕容泽炙热的目光。慕容泽骑马护送萧宁去燕王府,因燕王慕容轩整寿街上处处挂红,点燃长明灯,萧宁听到街上的热闹,再次感叹慕容轩还能再嚣张点吗?他将北燕皇帝慕容悔当成了什么?当萧宁来到燕王府,她才知道,慕容轩根本视慕容悔于无物。 萧宁所乘坐的马车是唯二从燕王府正门而入的,另一辆便是北燕皇帝御驾,即便北燕太后凤辇都停在了燕王府门外,太后娘娘拓跋玉步行入府。萧宁下车时,正好碰见了北燕太后拓跋玉。 拓跋玉向萧宁笑了笑,过紧了身上的大髦,萧 宁屈膝行礼,拓跋玉美艳不可方物,狭长的眼眸如同星辰般璀璨,虽然穿着厚重的大髦,波澜起伏的娇躯还是可显现的,拓跋玉比萧宁更为妩媚动人,比之同样媚骨的萧婉,拓跋玉身上隐隐有着一种别样的气质。 “太后娘娘。” “萧小姐。” 既北燕林小姐,南齐长公主后,再出一对出色有名的女子,北燕太后拓跋玉,南齐女冠萧宁。拓跋玉虽然勾引了慕容御,但她却受过林琳的教导,而萧宁继承了长公主的衣钵,她们之间的相碰也算得上林琳同长公主的后续,棋局需要两人下才精彩。 拓跋玉同样不动声色的打量萧宁,她猜出慕容轩的一分心思,萧宁五官清丽,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冷意,慕容轩以往最讨厌的便是清高的女子,难不成慕容轩喜好变了? 慕容泽痞子般的坏笑,“太后娘娘,我等你献给我哥的礼物,你千万别让我哥失望。”慕容泽的轻蔑调笑,拓跋玉握住了儿子慕容悔的手臂,淡笑道:“哀家为慕容轩做什么都心甘情愿,阿泽,你不许挑拨我同他的关系。” 萧宁眸光一闪,北燕太后这份忍耐力很是惊人呢,能受此辱的女子,所图一定不小,将来的报复更为惨烈。萧宁扫了一眼慕容泽脸上嘲讽的笑意,心知慕容泽瞧不上北燕太后,不是瞧不上,是轻视蔑视,如果慕容轩也如同慕容泽,那今日的燕王府花团锦簇,慕容轩权倾天下,明日荣华富贵便会灰飞烟灭,他也尸骨无存。 女子的报复之心,萧宁不敢小看。萧宁向北燕太后点点头后,撇开慕容泽去见安乐公主,她并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南齐送嫁之人。安乐公主一身艳丽的装扮,精雕细画的眉眼显得安乐公主明艳动人。 “萧宁,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安乐公主笑着在萧宁耳边说了几句话,萧宁眉头拧紧,“安乐公主,是不是太···” “没燕王殿下宠爱,我在北燕根本活不下去。我也听说过柔然圣女的事儿,我不愿让燕王将我随意的赏给朝臣。” “安乐公主。” “我知你想说什么,我没你萧宁的本钱,燕王殿下不会勉强于你,但他能决定我的生死荣辱,在权倾天下的燕王殿下面前,我只能婉转承欢,萧宁,你可曾听说,就连北燕太后都会在寿宴上献舞,她可是太后娘娘,本应是最尊贵的皇太后,但又能如何?燕王殿下一声命令,她一样得屈从,至高无上的权 利可驱使任何人。” 萧宁咬了咬嘴唇,沉思了一瞬握住安乐公主的是手腕,“南齐女擅长诗书礼乐,公主殿下并未做错,萧宁愿助公主殿下,唯有祝愿公主不迷失所心。” 萧宁无法用自己的出事方法衡量安乐公主,如果失去傲骨尊严任人摆布蹂躏,萧宁宁愿拼死抗争,行尸走肉般忍辱负重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伺机报复而死。 “萧宁,咱们不一样,你不懂我,我也不懂你,活着便有机会,我没你决绝。” 安乐公主淡然而笑,“王渊曾说你玉为骨,我曾不服气,如今我服了,欣羡于你,可安乐做不成萧宁。” 安乐公主进入银安殿,萧宁想了良久,迈步走进银安殿,鼓乐声响,燕王府银安殿装点一新,属臣番邦使者,北燕皇族宗室,文武大臣齐聚银安殿,往日空旷的银安殿里挤满了人。萧宁在王渊身边站定,燕王慕容轩没到,他们是无法坐下的。 王渊神色凝重,萧宁含笑点头,王渊心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他那般平静,慕容轩保媒的言语不是说说便罢了,以王渊对局势,对王家的了解,他不知能不能守住对萧宁的承诺。 萧宁抬眸看去,在燕王宝座下手处,放置着两把椅子,分别坐着北燕皇帝慕容悔和太后拓跋玉,“燕王殿下到,百官跪迎。” “恭迎燕王殿下,恭迎燕王殿下。” 身穿王爷蟒袍的慕容轩走进了银安殿,入目的是跪拜的众人,萧宁随着人群行礼屈膝,慕容轩看看慕容悔被拓跋玉拽起,嘴角微翘沉稳如常走上台阶,坐在燕王宝座上,似没看见身为北燕皇帝的慕容悔,双臂搭在扶手上,“众卿平身。” 萧宁抬了眼睑,慕容轩是故意为之,他在试探慕容悔的底线?还是想要激怒慕容悔,直接废了慕容悔的帝位?神庙使者那位了然大师阖眼念经,萧宁猜测,神庙怕也对慕容轩无法,在没撕破面皮前,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北燕神庙笃信慕容轩不会在一统天下之前废了篡位,萧宁瞥见慕容悔,这位被慕容轩和神庙,以及生母拓跋玉共同压制的北燕皇帝,未来会如何的疯狂。 慕容家的男人都是疯子,不能用常理推断的疯子,萧宁隐约记得前生慕容悔能同生母争权刀兵相向,今生不同了,慕容悔处境更艰难,报复也会更重,慕容轩,你是否小看了他呢? “臣等愿燕王殿下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慕容轩 豪气的一挥手,“众卿心意,本王心领了,起。” “谢阎王殿下。” 谢恩起身,萧宁看出北燕朝臣并没有任何的愧疚,仿佛朝拜燕王,说出万寿无疆的话语理所应当,萧宁对北燕有了啦更为深刻的认识,朝臣们不怕吗?就如此笃信慕容轩能冲破神庙的阻挡,废慕容悔而自立? 北燕读书人赶不上南齐多,但总是有吧,萧宁不信慕容轩能堵住所有读书人的嘴,即便南齐世家对皇上也不是全然忠心,可在大面上也得顾忌君臣之道,不敢当面对皇帝无礼。北燕的书生名士就眼看着慕容轩如此? 仿佛为了印证萧宁所想,有几名做名士打扮北燕人为燕王做诗词贺寿,称颂燕王的丰功伟业,慕容轩坐在高处,环顾银安殿,目光落在微垂着脑袋的萧宁身上,眉宇间化不开的疑惑,使得慕容轩有几分心疼,她可曾有一分因担心他?慕容轩不敢奢望,萧宁的无视,警惕算计,他比慕容泽要看得清楚得多。 “燕王,逆贼,慕容轩你不得好死,必将遗臭万年。” 一直沉默的慕容悔勾起了嘴角,拓跋玉脸色苍白若纸,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慕容轩放下酒杯,“让他上前,好话本王听得多了,逆贼,不得好死,到是第一次听见。” 萧宁望向平静的慕容轩,嚣张的代价,慕容轩,莫当所有人都不敢违逆于你。慕容轩同萧宁对视,眼底寒意消失了一些,隐隐露出一丝得意,萧宁,本王会让你明白何谓顺昌逆亡。 第九十六章 气节 因燕王慕容轩的命令,守护银安殿的侍卫没阻挡狂生上前。萧宁望向怒骂慕容轩之狂生,年岁大约在四十岁左右,鼻直口方,浓眉凤目,眼角吊着,嘴唇下有一道仿佛刀痕般的伤疤,不高的身材,穿着一件儒衫,他手捧着先帝慕容御的灵牌,毫无畏惧的看向高坐于上的慕容轩,将灵牌交给身边的小童儿,撕扯儒衫,露出粗布麻衣,再次高举先帝慕容御灵牌,“乱臣贼子慕容轩,你敢面对先帝否?先帝以国事相托,你竟敢夜宿皇宫,威逼太后娘娘,威压当朝皇帝,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狂生慷慨激昂,痛骂慕容轩,银安殿里只听见狂生的怒骂声,萧宁勾起唇角,你可认为狂生不识时务,明知慕容轩饶不过他,他还敢在慕容轩寿辰之日上殿来骂人,敢于身穿孝服,要知道今日可是慕容轩的三十正寿。读书人的骨气在他身上尽显,前朝多少人宁死不肯投敌,为得是什么?能说出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生的人,不仅是狂生,而是英雄。 慕容轩举杯饮酒,狂生的咒骂如同饮酒的小菜,似狂生不是在骂他,等到狂生骂完后,包括萧宁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向慕容轩,慕容轩眉梢微挑,“本王是夜宿皇宫,你待如何?” “身为臣子竟敢大逆不道至此?”狂生痛心疾首,萧宁见慕容悔眼底闪过的兴奋,北燕皇帝和燕王之争已经拉开帷幕了,不知南齐能否从中得到喘息再起的机会? “臣子?本王何时说过是慕容悔的臣子?从本王侄子继承帝位那一刻起,你见过本王跪拜过他吗?” 拓跋玉暗自拽了拽慕容悔,见儿子没动静,知道眼前这人许是儿子私自安排的,拓跋玉十分着急,真惹恼了慕容轩,他今日就敢废了慕容悔帝位。拓跋玉勉强笑道:“燕王殿下,是哀家钦定的辅政亲王,是悔儿的亲叔叔,一向行家礼。” 萧宁缓缓的垂头,拓跋玉是迫不得已,畏惧燕王的威势,可她此举也将北燕忠诚于皇帝的人卖给燕王慕容轩,将保皇党的气焰彻底压下去,等到拓跋玉需要保皇党出头对抗慕容轩时,保皇党还剩下几人?还会为北燕皇帝出头吗? 再慕容轩和慕容悔矛盾不可调和时,拓跋玉靠什么搬倒慕容轩?神庙?萧宁看了一眼合目的了然大师,神庙因愧疚于慕容轩,不见得会出手帮忙,靠同燕王的初恋?太后拓跋玉丰盈妖娆的酮体?当女子被逼迫到只能靠着出卖身体求生的时候,她便将命运交由男人掌握,是女子的悲哀。 慕容轩对着狂生笑问:“太后娘娘的话,你可曾听清 楚了?本王是摄政亲王,是慕容悔的叔叔。”言下之意,他不是臣子,夜宿皇宫是住在侄子家里,你多什么嘴? 慕容轩看向急于解释此事儿同她无关的拓跋玉,“本王可曾威逼过你?威迫过慕容悔?” 慕容悔几乎暴起,拓跋玉抢先道:“没有,没有,没燕王辅政,哪有北燕今日的繁盛?” 娇媚的笑着拓跋玉,怒气充斥于心的慕容悔,高声莫测的燕王慕容轩,萧宁没白来北燕,看了一出千载难逢的好戏。慕容轩道:“你可想本王还政?” 银安殿的人纷纷抬头,慕容轩说还政?这怎么可能?慕容悔闭上眼睛,慢慢的单膝跪在慕容轩身边,“八叔,朕···朕学识不足以掌控北燕,恳请燕王殿下再助朕一臂之力,继续替朕主政天下。” 慕容悔心口被狠狠的戳了几刀,疼得浑身都在颤抖,他的‘懦弱让拓跋玉满意,以强者为尊的北燕,慕容悔不敢正面对抗嚣张跋扈的慕容轩,如是北燕皇帝,谁会信服?萧宁看拓跋玉隐隐露出的宽慰,慕容悔今年不过六岁,被生母影响至此,慕容悔何时才明白,忍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萧宁记起自己的安排,悄悄退出银安殿,慕容轩高亢的声音,“敢于反抗本王者移三族,妻女入教坊为妓···凌迟···” 凌迟,慕容轩彻底贯彻了顺昌逆亡,可慕容轩再强横,终究名不正言不顺,难保有一日他不会落入拓跋玉的算计中。萧宁甩开脑子里的想法,接过死士的黑衣,命于她身形相似的人,去燕王府花园,以薄纱罩面他,应当分不出来。萧宁只需要半刻钟,她必须得去慕容轩的书房,盗取书信,只有将慕容轩伪造的书信弄过来,才能保住诸葛云的清白,萧宁为南齐进最后一份心力,国破则家亡,待到南齐国破,慕容轩会不会举起屠刀谁都说不准,有诸葛云在,起码给南齐留下一线生机,南齐百姓也会免于战火。 萧宁暗脑子里的地形图潜入燕王书房,这图是萧宁从慕容泽口中掏出来的,长公主留给萧宁的死士大多擅长此道,解决了守护在书房的侍卫,萧宁推开书房的门,借着些许的光亮,寻找着那封伪诏的书信,萧宁早就让人探听到消息,密函就在燕王书房里,萧宁和王渊私下商量过,王渊负责缠住慕容轩,给萧宁留下盗取的机会。 突然烛火大亮,挂于墙壁上的画轴缓缓展开,萧宁握紧了鱼肠剑,慕容轩的声音悠然响起:“看看和你像不像?” 萧宁抬头,是两届山时萧宁刺杀慕 容轩时。慕容轩一步一步走向眼前身穿黑衣的倩影,低沉的叹息,“萧宁,你好傻。” “敢于反抗违逆燕王殿下,诛灭三族。”萧宁转身,看向慕容轩,轻笑:“傻吗?南齐再不好也生养了我,跟着你顺从于你,可保性命,许是还能得荣华富贵,可那日子不是南齐萧宁所为。”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慕容轩,哪怕有一丝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南齐,南齐是萧家的根基。”也是萧宁的根基。 慕容轩手扶上萧宁的脸颊,无奈的笑道:“偏就喜欢你这副倔强刚烈的性子,世间男儿少有,柔顺谄媚的女子看得太多了,萧宁,你再倔强下去,本王更难以放手。” 萧宁向旁边侧头,慕容轩借机搂住萧宁的腰肢,朝思暮想的娇躯在怀,慕容轩何等的兴奋,“留在北燕,本王立你为燕王妃。” “这话慕容泽说过,你猜我如何回答的?” 慕容轩手指摩挲萧宁嘴唇,眼里闪过明悟,“我不想知道,你很会拒绝伤人,如果你不是萧宁,强了你又能如何?” 萧宁身手不是白练的,扭身离开慕容轩的怀抱,冷笑:“强了我?你想死吗?” 慕容轩从书桌上拿起书信,扔给萧宁,“我给你次机会,银盘舞可会跳?” 萧宁看了一眼信函,“你待如何?” “为本王献舞,本王放你回南齐,今日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如果我说不呢?” 慕容轩低醇的笑道:“燕王府缺位燕王妃,本王想南齐皇帝不会再拒绝本王的提议。” 萧宁攥紧书信,紧紧抿着嘴唇,南齐皇帝一定会将萧宁送给燕王,别说做燕王妃了,就算是为姬妾都会答应,而萧宁父亲也会答应下来,祖母和哥哥再反对又能如何?父亲才是萧家家主,萧家的宗老们也会赞成吧,将她送给燕王,对所有人都有好处,萧宁做了那么多的事儿,就是不想最后落得被当成礼物送给燕王的命运。 “实力,权势,地位,尊荣,决定一切,以今日的萧宁,抗拒不了本王。” 萧宁展颜轻笑,“燕王殿下,我答应你。”还不够,远远不够,萧宁无法对抗燕王,无法接受在燕王身下婉转承欢的命运,萧宁变得更强,不让慕容轩轻易欺辱于她,不能单靠美色忍耐。 慕容轩耳朵一动,合上画作,慕容泽冲了进来,将萧宁护住身后,“哥,你别怪宁宁。” 萧宁敛 目,慕容泽,是萧宁最不用想伤害之人,慕容轩道:“我同萧宁是谈论南齐世家小姐的舞姿,久仰萧宁为南齐女冠,我打算欣赏南齐是失传许多的银盘舞。” 慕容泽转身面对着萧宁,“宁宁,随你心意,我哥勉强不了你。” “阿泽。”慕容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慕容泽对着下萧江宁灿烂的笑着,“我保证过,一切我都会帮你承担。” 萧宁胸口一暖,心窝有了似有了一道很浅的裂痕,抬眸道:“你不恨我?没你我找不到燕王书房。” 慕容泽拿过萧宁手中的密函,看了一眼后,将密函撕得粉碎,“宁宁早说为了这密函多好,我早帮你拿到了。” “你···你···”萧宁语塞,“你会帮我?” 慕容泽道:“我能帮你拿回诬陷诸葛云的密函,我同样能统兵攻破南齐。” “哥,你不信我?不信我能堂堂正正的击败诸葛云?” 慕容轩眼底闪过激赏,慕容泽是他一手养大的亲弟弟,双手扶着书案,”信,本王何时不信你?” “这还差不多,诸葛云虽然擅长排兵布阵,是世间少有的名将,但我慕容泽比他更强,总有一日我会马踏南齐,哥,我把南齐江山送给你,而南齐女冠——萧宁。” 慕容泽抓住萧宁的手,笑道:“是我的女人,我慕容泽今生唯一的女人,她不愿意做齐王妃也随她,总之,她是我的。” “宁宁,你甘愿跳舞?” “嗯,跳给你看。” 慕容泽笑容更重,拉着萧宁离去,慕容轩苦笑的摸着下巴,“只跳给阿泽看?” 第九十七章 献舞 慕容泽护着萧宁在燕王府中穿行,寒风凛冽,方才紧绷的精神因不在慕容轩跟前松弛下来,萧宁抬眼看着为她当风雪的慕容泽,慕容轩在慕容泽冲进来前一刻收起画像,是不想慕容泽发现,萧宁脑中有个念头,但很快甩掉,她不愿伤害慕容泽。 “宁宁。” “嗯?” 快到银安殿时,慕容泽转身面向萧宁,为萧宁整理了一下衣服,“别勉强自己,宁宁傲气得很,实在不愿意跳舞,我去同我哥说,他勉强不了你,我哥那人死心眼儿,只要认定了谁说都没用,我有办法对付他。” “你不知道南齐的女子全都擅长曲舞的吗?我就那般像歌姬?”萧宁含笑戳了戳慕容泽的胸口,“在你眼我是歌姬?” “不是,不是,宁宁是世家小姐,是宝贝儿,我的命。”慕容泽抓住萧宁的手,“宁宁,你就是我的命。” 萧宁不忍收回手,道:“慕容泽,跳舞得不一定是歌姬,有世家小姐的风骨在,即便为献舞也也无损于身份。”只要萧宁不把自己全然埋入污泥中,谁说她是歌姬? “银盘舞是什么?”慕容泽见萧宁不觉勉强难看,“我怎么没听过?” “银盘舞起源于大齐末年,当初我萧家的一位姑奶奶一舞倾城,据说她跳舞时,满是飘香,繁花绽放,见过的人永难忘绝美的舞姿,银盘舞为萧家女所独有,流传至今。只可惜···” “什么?” 萧宁眼里露出些许的赶上,”银盘舞举世无双,那位姑奶奶却难获得幸福,因银盘舞萧家女名扬天下,可她丈夫却死于皇帝的刀下,姑奶奶假意侍寝,刺杀了大齐皇帝,最终使得大齐皇子争位,大齐覆灭,就从那一刻起,萧家传下祖训,萧家女不嫁皇族。” 慕容泽见萧宁说得认真,耸肩道:“不嫁就不嫁,咱们两个照样过日子。” 萧宁怔了怔,“谁同你过日子?”萧宁越过慕容泽,去银安殿,慕容泽笑道:“当然是你了,除了你之外,谁敢破坏咱们,我就宰了她。” 慕容泽跟在萧宁身后,萧宁反问:“任何人你都敢下手?” “我就没不敢做的事儿,宁宁就放心好了。” 萧宁想问如果是你哥慕容轩呢?这话在萧宁舌尖饶了半圈后,萧宁咽下去,“不知道燕王从何处听过银盘舞,在寿宴上跳此舞并不吉利。” “什么不吉利?你又不可能刺杀我哥?况且萧家姑奶奶所 嫁之人也是没用,妻子都保护不了,还能称之为男人?”慕容泽盯着萧宁,上下打量着,“萧家女都够很狠的,前有姑奶奶刺杀大齐皇帝,今有萧宁射杀齐王。” “我懒得理你。”萧宁再进银安殿,慕容泽在后边嘿嘿直笑,难怪世上人都说萧家女刚烈,宁折不弯得性子,萧宁如果被逼到死地,想必比那位敢于刺杀皇帝的萧家女还疯狂固执。 慕容泽背后涌起一阵阵的凉气,如果被萧宁报复的话,怕是会生不如死,慕容泽打了个寒颤,轻笑:“我不会给你报复的机会。” 王渊见一身黑衣的萧宁走进,面带愧色,“宁表妹,我没看住燕王。” 萧宁坐回原处,淡然一笑:“无妨,事情解决了,燕王假造信函被撕毁了,诸葛云不会百口莫辩。” 王渊认真的看向萧宁,“你如何做到的?” “不是我,是慕容泽撕毁了信函。”萧宁告知王渊,没隐瞒得必要,“燕王让我献舞,他便不追究南齐,如此看来要燕王好色的名声不假,一舞换得南齐屏障上将军诸葛云平安,很值得。” 王渊神色一凝,“献舞?” “我先去见安乐公主,说好得我为公主吹箫伴曲。” 萧宁喝了一口酒,北燕的烈酒比之南齐后劲打得多,拍了拍绯红的脸颊,萧宁离去,王渊举着酒杯默默的饮酒,方才他不是不想拦住慕容轩,萧宁不知在她离去后,又冒出来几个不怕死咒骂慕容轩的狂生,慕容轩的处置手段甚是血腥,轻飘飘的一声令下,诛杀九族,丝毫不顾及寿日不杀生的传统,当王渊想开口时,被慕容轩冰冷的目光冻住了,身上背负着王家的王渊不敢开口,也不能开口,只能眼看着慕容轩走出银安殿。 王渊不是不关心萧宁的安危,是慕容泽保护了萧宁,每每想到此处,王渊便觉的胸口沉闷,他多想甩开王家保护萧宁,可又做不到,家族的责任容不得他妄为。 萧宁不知王渊所想,慕容轩想要去何处,远不是王渊所能影响的。见到打扮得明媚娇颜的安乐公主,萧宁赞道:“公主今日艳压群芳。” 安乐公主笑了笑,“你过奖了。” “我能否为公主殿下伴舞?” 是萧婉?萧宁回头,好悬晃花了眼眸,“你休要忘了,你是司马夫人。” “那又如何?咱们萧家姑奶奶不是照样以夫人的身份为大齐皇帝献舞?她能做得,我便不行吗?还是阿姐想做却被我给抢先 ?” 萧宁不隐瞒,“你是抢先了,一会我会跳银盘舞。” “阿姐?” 萧婉吃惊的望着萧宁,“你真打算献舞?阿姐。”萧婉走上前,在萧宁耳边低声问:“你放不下燕王殿下?你同我又有何区别?不知将你当成至交好友的安乐公主会如何想你,其实阿姐可完全代替安乐公主侍奉燕王殿下,他想你得紧。” 萧宁推开萧婉,向安乐公主解释,“我有事求到燕王面前,他久闻萧家银盘舞,我并非跳给他看,安乐公主,我欠齐王慕容泽人情。” “你不用多言,都是为了南齐,我并非不懂轻重之人。” 安乐公主淡然一笑,“萧家女绝技银盘舞,我···有些不自量力呢。” “我听齐王说过,太后娘娘会献上艳舞为燕王贺寿,公主殿下不妨改为弹奏古琴,燕王见多了北燕女子的热情,柔美的南齐女子的韧性许是更得慕容轩喜欢。” 安乐公主沉吟一会,点头道:“你说得对,就演奏凤求凰吧。” 萧宁为安乐公主出主意挑选衣服首饰,萧婉道:“那我为阿姐伴舞如何?” “不必了,银盘舞只需一人,司马夫人,你先看过北燕太后的舞姿再想着献舞不迟。” 等到安乐公主重新梳妆后,内侍跑到萧宁身边,压低声音道:“燕王殿下让您观舞。” 萧宁和安乐公主站在一起,看向站立在银安殿中间的北燕太后,一身略显得暴漏得衣衫,隐现丰盈妖娆的身体曲线,随着激烈的鼓点声,拓跋玉旋转,抬腿,展臂,热情得如同一簇火焰,能让男子口干舌燥,银安殿不少的朝臣或是喝酒解渴,或者目光呆滞,仿佛要将拓跋玉压身下一逞兽欲。 这般屈辱之下,萧宁看见拓跋玉双眸含情脉脉的看向慕容轩,仿佛能为慕容轩奉献一切,萧宁突然明白慕容轩此举的用意,他在逼迫北燕太后自降身份,同时也让北燕的保皇党明白,太后是如何的屈辱低贱,这比慕容轩夜宿皇宫还可怕,只是慕容轩怕是没想到一点,你越是威逼太后皇帝,越容易引起保皇党的同情,虽然会有人离开,但也会有人因同情而加入保皇党。 拓跋玉忍下了今日之辱,也会彻底的掐灭对慕容轩的爱恋,慕容轩太过自信了,他就没想过万一吗?萧宁看了一眼得意的慕容轩后,将目光落在垂头沉默坐在慕容轩下手处的慕容悔身上,他从出生到继承帝位是一出笑话,他能否像前生一样,夺回属于只属于 他的权柄?慕容悔不仅面对得是母亲的干政,还有野心勃勃的辅政王慕容轩。 万一慕容轩倒台,慕容泽也会一起被处死,想到此处,萧宁心里有些许异样。 乐曲声慢慢消失,慕容轩站起身,大笑:“太后舞姿名不虚传,本王十分高兴,可否同本王共饮此杯?” 慕容轩一摆手,燕王府内侍手捧托盘跪在拓跋玉身边,拓跋玉从托盘上拿起酒樽,因方才激昂的舞蹈,单薄的衣衫被汗水打湿,越发凸显她妖媚的曲线,半露白皙的酥胸起伏,大多数朝臣将目光投在她的胸口上,拓跋玉举杯敬向慕容轩,“祝燕王殿下寿辰,愿燕王殿下莫失莫忘。” 慕容轩越过拓跋玉,同萧宁对碰,慕容轩道:“本王不会忘。”仰头慕容轩喝了酒,一展明黄色蟒袍,“有劳太后娘娘献舞,南齐安乐公主何在?” 安乐公主走到大殿中间,屈膝下拜:“见过燕王殿下。” 有别于拓跋玉的暴漏薄衫,安乐公主一袭摇曳生姿的长袍,裙摆拖地,纤腰不可盈握,青丝完成坠马髻,一缕青丝垂间,高洁文雅,如同天边的皓月清丽绝俗。 慕容轩露出一抹的惊艳,道:“不愧为南齐公主,果真绝俗。” 安乐公主轻展笑颜,见惯了北燕女子,再看南齐公主,所有人都不由得在暗赞一声美人,唯有慕容泽饮酒并向萧宁看去,萧宁才是最让他心动之人。 “你有何才艺?” 安乐公主脸上染上一抹娇羞,如天上仙女跌落人间,“愿为燕王殿下献上一曲,君心似妾意。”自从南齐决定以她和亲后,安乐公主埋葬了对王渊的感情,取悦于慕容轩才是她在北燕的生存之道,哪怕不能做燕王妃,她也要成为燕王慕容轩最为宠爱的女人。 北燕太后同燕王的纠葛安乐公主听过,她是大敌呢。摆上了古琴,婢女放置香炉,四周昏暗下来,悠然的萧声响起,熏香渺渺醉人,安乐公主弹奏旷世名曲凤求凰,作为引子的萧因隐去,琴声充斥大殿,慕容轩攥紧酒杯,凤求凰,凤求凰。 第九十八章 倾城 一曲凤求凰引得多少痴男怨女倾诉衷肠?安乐公主用此曲向慕容轩倾诉钟情,北燕贵族朝臣见惯了女子热情狂放猛然听悠然的凤求凰,再见安乐公主绝俗的容颜,喜欢美色之人有了些许的心动,纷纷看向燕王,如此绝色燕王殿下是否会收进百花园中?听说燕王府的百花园也有南齐小姐,可远远比不上安乐公主。 得不到安乐公主也可找别的南齐小姐,比如说一起送亲来的南齐小姐,萧宁被他们自动忽略,齐王殿下差不多满世界的宣告他要娶萧宁为齐王妃,钟情于萧宁,谁活得不耐烦了去招惹萧宁?陪同安乐公主来南齐的可不仅仅只有萧宁一人。北燕五王爷喝得醉眼迷蒙,露骨的目光打量着时而打量司马睿,时而落到其夫人萧婉身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司马睿夫妻他能碰,他不会脑筋不清楚的非要去动不能碰的萧宁,五王爷见过萧宁,琢磨了好久没弄明白,萧宁到底哪好?冷得像块冰,把玩起来会冻死的,身材不够丰盈,五王爷重口味,怕一用力能将萧宁折断了。也就是没见识的愣头青慕容泽喜欢萧宁,五王爷不找虐,萧婉也是萧家小姐,尝尝味道萧家女的味道足够了。 琴声停住,安乐公主起身,叩拜慕容轩,“燕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南齐皇室祝愿燕王殿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慕容轩大笑:“南齐皇室?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南齐皇帝识时务,本王准南齐皇帝所求。安乐公主才貌双全,为当世美人,本王不忍薄待,先住于使馆驿站中,本王···” 慕容轩深邃的目光瞥见萧宁,你以为我会收下安乐公主?萧宁目光同慕容轩相碰,你会不会手下安乐公主同我无关,慕容轩心中不是滋味,一腔情意被萧宁拒绝,若是按照慕容轩以前的性子,安乐公主他就要了,还会将萧宁扔到床榻上,可拒绝他的是萧宁,今生他最在意的女人,慕容轩知道一点,安乐公主是萧宁的密友,如同萧婉一般,只要慕容轩碰了她们,就别指望萧宁了。 想到此处,慕容轩庆幸在两届山时因慕容泽打扰没占了萧婉,他同萧宁还有回旋的余地,慕容轩放下酒杯道:“本王不辜负南齐皇帝所托他,为安乐公主选一名北燕勇士为夫。” 银安殿轰然,安乐公主面色凝重,谁都没想到花名在外的慕容轩会放过安乐公主,他们的机会来了,慕容轩一向说话算数,不要安乐公主并不是试探,慕容轩为安乐公主择夫嫁人,慕容轩不要,他们要。 “燕王殿下···” “你且下去歇息,本王会为你挑选一位勇士以正妻之位迎娶公主,不辜负安乐公主好品貌。” 慕容轩许下承诺,安乐公主心中稍安,起码不会像柔然圣女一般随意送人,安乐公主略微失望的是无法完成父皇的嘱托,影响燕王慕容轩抱住南齐十年的太平。 慕容轩挥手示意安乐公主离去,安乐公主不是没自尊非要伺候燕王的女人,“多谢燕王殿下。”安乐公主转身离去,能不能保下南齐太平只能看萧宁了,安乐公主心里不服气萧宁又能如何?齐王慕容泽就是喜欢萧宁,安乐公主清楚她做得越多越错。北燕皇族是出情种,但对心上人多好,对别人就有多狠,慕容泽因同萧宁赌气,安乐公主听说来燕京为燕王贺寿的蛮族使者遭殃了,直到齐王慕容泽想通,燕京才重新安静下来,就如同燕王慕容轩方才寿宴上,一句话一千多条人命就没了。取人性命对他们兄弟来说跟吃饭睡觉一样寻常,顺昌逆亡只能服从。 慕容轩身体后靠,道:“南齐女冠——萧宁,让本王见识萧家绝技银盘舞。” “为你献舞的人很多,不差萧宁一人。”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亭亭玉立的身影站在方寸的一盘上,面容被一块薄纱遮住,仅仅露出一双极美的眼睛,见过萧宁的人都承认一点,萧宁长得最好的便是那双眸子,如今只露双眸,引人惊艳。一名身体壮硕着汉子双手托着银盘,走向银安殿中间,萧宁几乎同高坐于上的慕容轩平视,坐于软席上的人只能抬头看萧宁,此时方知何为高不可攀,何为出尘绝俗。 萧宁不是冠绝天下的美人,但此时在众人眼里,她就是。萧宁目光落在慕容泽身上时,泛起一丝的暖意,“齐王慕容泽,萧宁无法报答你的情意,献上此舞,愿齐王殿下早日寻得两情相悦之人。” 萧宁当着北燕皇族朝臣的面拒绝慕容泽,王渊仰头喝酒,他分不出是欣喜还是难过,萧宁敢于拒绝慕容泽,他却只能在旁边看着。慕容泽打算起身时,慕容轩道:“阿泽。” 慕容泽愣了愣,后重新坐下,一甩袍袖,“宁宁,今日本王给你拒绝的权利,明日又是新的一日,本王不信你会拒绝慕容泽一辈子。” 萧宁含笑:“齐王殿下,你大可试试看我会不会拒绝你一辈子。”萧宁抬手,衣袖下滑,露出凝滞白玉般的肌肤,萧宁虽然穿着薄衫,但周身上下不漏一分一毫,银安殿里昏暗的烛火,显得萧宁神秘朦胧,轻飘飘的站在银盘上,因托盘子的汉子穿着黑衣,很容易隐藏于于黑暗 中,银盘反光,只能看见萧宁的身姿,似银盘入天上悬空飞来。 丝竹乐起,不同于太后娘娘如火焰般妖媚诱人的舞姿,方寸的银盘上萧宁随着柔和乐曲旋转,似一弯泉水,芊芊细腰柔媚非常,虽没拓跋玉热情狂放引发男人□,多了静谧美好,对柔美的欣赏,当然有人想去摸摸看萧宁那纤细得不可盈握的腰肢,如何在方寸的银盘上跳如此复杂的舞姿? 乐曲清净如涓涓溪流流淌,足以净化人□,萧宁发丝因旋转飞扬,众人看得痴迷不已,失传百年银盘舞现世,足以让任何人都舍不得移开目光。有懂行的知道银盘舞是只传于萧家嫡长女,前生萧宁自卑不肯学银盘舞,萧婉想学而没资格,直到萧冀铮贬妻为妾后,萧婉才是名正言顺的萧家嫡长女,才可学银盘舞。 今生的萧婉怔怔的看着萧宁,有羡慕,有嫉妒,有钦佩,也有难以压制的仇恨,是萧宁毁了她,一切都是萧宁的错。明明知道司马睿是人渣,还让她靠近司马睿,甚至说了许多暧昧的话,萧婉全然忘记了,萧宁提醒过她司马睿虚有其表,忘记了不是李氏先算计萧宁的话,萧宁也不会做此安排。 萧婉因激愤胸口起伏,瞥见众人痴迷的模样,凭什么?阿姐永远的高高在上,她就得一直在泥里仰望着被燕王,齐王爱慕着的萧宁?萧婉指甲扣紧,权倾天下的燕王是夺了她的处子之身,她是燕王的女人,萧宁休想迷惑燕王慕容轩,萧婉先把不明白为何会没落红,便认为是慕容轩占了她,如果不这么想的话,萧婉会因无缘无故失去贞洁而发疯的。 萧婉看向北燕太后拓跋玉,明显看到拓跋玉眼中的厉色,萧婉轻笑,阿姐在不知不觉之间得罪了北燕太后。萧婉知道南齐撑不了多久,她得另寻出路,她比萧宁懂得臣服顺从,不过是换个主子罢了,萧婉也不会在意燕王慕容轩是不是大开杀戒,只要屠刀不架到她头上,慕容轩就算杀干净南齐都城的百姓,同萧婉何干? 萧婉下了决定,投靠北燕太后,萧家女郎的身份在北燕挺有影响力的,北燕百姓对南齐世家,尤其是渊源流传百年的世家名门很是敬仰,他们看来世家才是贵族。萧婉唇边绽放出娇媚的笑颜,北燕太后只要对付萧宁,就一定会用得上她,燕王也不会为萧宁守身如玉,这些都是她萧婉的机会。 另外,萧婉瞥见慕容泽,对萧宁情深不悔的齐王殿下,如果知道萧宁和燕王在两届山的纠葛,不知道还会不会将萧宁当成珍宝?当时慕容轩可宁肯自己被烧伤,也不愿伤害萧宁。 翠 屏山萧家别院···萧婉从慕容轩的话语中猜到几分,看来萧宁早就同燕王认识了,萧宁早就找好的退路,还在她面前装什么忠贞?如果萧宁对南齐忠贞不二,为何不杀了慕容轩?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还不是想让慕容轩永远的记住她?萧婉承认萧宁的手段比她更高,萧婉也理解不了萧宁不再依靠男人当菟丝花的心意,萧宁认为男人是靠不住的。 银盘上的萧宁慢慢的停下,双手放在胸前,娇躯微颤,因一曲舞蹈而微微喘息,萧宁长出一口气,自从学会银盘舞后,第一次跳,萧宁不可能不紧张,银盘太小了,稍有差错她便会掉下去,萧宁丢人到是没什么,萧宁最怕得是给萧家祖宗丢脸,庆幸她没出错,萧宁唇边绽开自信的笑颜,她在跳舞时,仿佛见到了那位敢于刺杀大齐皇帝的姑奶奶,萧家女可为天下,但同样可为倾心之人做下违逆天下大不违的事,因萧家女行刺,腐朽大齐王朝崩溃,才有南齐和北燕并立。 慕容轩从舞姿中惊醒,道:“抬萧家女郎上来。”慕容泽身体绷紧,不知慕容轩是何意,他相信哥不会伤害萧宁,便没做声。 托着银盘的汉子听命的走上去,跪在燕王慕容轩眼前,萧宁同慕容轩静静相对。 第九十九章 戳破 燕王慕容轩略略低头,萧宁扬起眼眸,漆黑的眼眸泛着彻骨的冷意疏远并没剿灭慕容轩的热情,慕容轩抬手伸向萧宁蒙在脸上的薄纱,萧宁也没躲闪,任由慕容轩撤掉了已经被汗水侵湿的薄纱,飞扬的薄纱被慕扔到空中,掩藏在其下的娇容唯有燕王看得。萧宁因舞蹈而脸颊绯红,比往日多了一分的妩媚风姿。 萧宁跪坐在银盘上,问道:“燕王殿下,你欲何为?” 慕容轩专注的看向萧宁,掠夺独占的**如此强烈,慕容轩几乎压制不住,他想要萧宁,当他将手臂打在萧宁肩头时,萧宁飒然一笑:“你可忘了大齐皇帝?”侧头瞥了一眼放在肩头的手掌,“不想步其后尘就放手。” “萧宁,你可知刺杀燕王,会引得天下大乱?” “是北燕大乱,于南齐何干?”萧宁盈盈笑道:“北燕乱,南齐安。” “那你为何不刺杀本王?” 慕容轩手掌顺着脖颈向上划去,带有厚茧子的指腹划过萧宁的脸颊,似在描绘着她动人的之处,再问道:“为何不刺杀本王?” ‘啪’的一声,萧宁打掉了慕容轩的手臂,众人齐齐惊讶,自从慕容轩继承燕王爵位,成为辅政亲王后,再无一人敢于违逆其心意,别说萧宁,慕容轩连太后拓跋玉也敢睡,燕王留宿后宫,是北燕众所周知的秘密。 萧宁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是慕容泽的亲哥哥,师傅所教,恩怨分明,我欠着慕容泽一分情。”萧宁从一盘上轻盈的跃下,对着早已经站起身的慕容泽笑道:“我还清了,咱们两不相欠。” 慕容泽大笑,“宁宁,我会让你永远都还不清。” 慕容轩却拽住了萧宁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只为了阿泽?你便饶了本王?没再亮出你的软剑?”慕容轩一手点在了萧宁腰上,萧宁眯了眯眼睛,软剑她总是贴身带着,“你我之间除了南齐北燕之争外,没别的,放手。” 慕容轩松手,看着萧宁朗声笑道:“南齐女冠萧宁艳压群芳,当为天下第一美人,‘萧家女出,银盘舞现,江山一统,当主沉浮。’” 萧宁拧紧眉头,“慕容轩,你说的是什么混话?”萧宁从没想过做天下第一美人,也从未想过她会同江山联系到一处,看向慕容轩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戒备,他定是有错图才会如此盛赞。 慕容轩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得美人者,得天下。” “慕容轩。” 这是将 把萧宁的后路给阻断了,慕容轩是对天下大局最有发言权的一位,他捧高萧宁,谁敢再娶萧宁?慕容轩笑得意味深长,“本王因美人做一会昏君。南齐王大夫何在?” 王渊身子一颤,垂着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看同燕王并立的萧宁,心中泛着浓浓的苦涩:“燕王殿下。”王渊瞧不起司马睿,但他从司马睿有何区别?萧宁是他定下的未婚妻子,但是却被燕王步步紧逼,天下皆知齐王爱慕萧宁,他什么都做不了。 “因萧宁本王答应南齐皇帝所请,罢兵休战一年,一年之内,北燕一兵一卒不踏入南齐一步。” “卑鄙,无耻。” 萧宁抬手给了慕容轩一巴掌,慕容轩向后躲闪,萧宁指尖滑过,慕容轩脸上多了两道抓痕,众人嘶了一声,慕容轩却抓住萧宁的手腕,带入怀中,“萧宁···”最不忍心伤害萧宁,可只有萧宁能帮他拔出神庙在世俗的影响,慕容轩不得不为萧宁造势,以萧宁南齐世家女的身份,并不会全然听神庙的,以世家对抗神庙,是慕容轩早就定下来的,萧家女曾经显赫一时,每一次重要朝代更迭都会有萧家女的影子,慕容轩在不知救命恩人是萧宁时,便开始布局,捧起萧宁,才有了萧宁及笄时的神迹。 当慕容轩见到萧宁后,曾经后悔过,但大局已成,萧宁是注定名扬天下的人,他只能顺着布局走下去。以萧宁的聪慧历练岂会不知慕容轩的心思?萧宁才会恼羞成怒打了慕容轩。 任何敢于摆布萧宁的人,萧宁会恨会恼,她再不做别人掌中的布偶,萧宁被拉近后,并没反抗慕容轩,笑容灿烂栖息在慕容轩怀里,所有人都认为萧宁会顺从时,慕容轩颓然的跌坐回宝座上,萧宁淡笑道:“你既然知道萧家女不好惹,偏就凑上来,燕王殿下的火气大了点,记得三个月不能吃肉饮酒。” 后一句话萧宁将声音压得极低,仅仅慕容轩一人能听见,“而且你这三个月···是得禁房事儿。” “萧宁。” “再碰我一下,我让你一辈子做太监。” 萧宁从腰中拔出软剑,寒光四射,银安殿所有人都不由的起身,“护驾,护驾。”侍卫冲上去前,慕容泽几步窜上来,抓住萧宁的胳膊:“宁宁。” 软剑剑尖下压,点在了慕容轩的□,慕容泽道手上用力了些:“萧宁,我哥不是故意的。” 萧宁展颜轻笑,悠然道:“真相往往掩盖于表面之下,世人皆知萧家女刺杀大齐帝王,却不知姑奶奶并 未杀了大齐皇帝,而是让他做了太监。燕王殿下,你想试试?” “萧宁,你不怕死?” “萧家女如果怕死,早就顺从了。” “你不怕本王怒责南齐?” “有句话,你没没听说过吗?女人都是自私的,这话还是北燕林琳所言。” 慕容轩不敢移动分毫,“你不怕本王剿灭萧家?” “凡是萧家子弟,宁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当初那场刺杀萧家确实死了很多人,但也奠定了萧家的世家地位,萧家能同王家并立世家之首,并不是靠得人多,而是靠得气节,在读书人中的气节,在普通百姓中的宁折不弯的好名声。如果萧家人没了气节,存在着也等于亡了。 ”贪生怕死,枉为萧家女。” 在旁边一直很沉默的慕容悔突然冲向了萧宁,“休要伤害朕之八叔。”看样子慕容悔是来救慕容轩的,实际上是奔着萧宁的软剑来的,他打算借着萧宁的手阉了慕容轩,成为太监的慕容轩,他还有何面目成辅政亲王? 慕容泽带开了萧宁,挡住慕容悔,在慕容泽眼中,慕容悔比萧宁危险得多,萧宁收回软剑,看着慕容泽推开慕容悔,道:“燕王殿下,你该庆幸有慕容泽这样的好弟弟。” 萧宁说完此话后,转身走下去,燕王府的侍卫宝刀出鞘,指着萧宁,慕容泽道:“哥。” 死过一次的萧宁,还会怕死吗?她如果怕死的话,前生就会乖乖的呆在寺庙里,而不会报复司马睿,萧宁轻笑,想到前生阉割了司马睿,原来她做下此举不是惊世骇俗,曾经的祖宗做过。她远比不得祖宗,那位阉割的是帝王。萧宁完全不够看呢。萧宁眸光含笑的环视银安殿,在司马睿身上稍停,司马睿似有所悟,捂住了□,却又痴痴的望着萧宁,爱恨难分。 北燕五王爷打了个寒战,这样带刺染血的玫瑰再漂亮,他碰不得,慕容泽喜欢上萧宁,实在是太想不开了。虽然在那一刻萧宁耀眼夺目,可五王爷宁愿享受柔顺的女人,也不敢再碰萧家女,对萧婉的心思淡了些,萧婉看着风骚,但好歹是萧宁妹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萧家女疯狂起来,就不是个女人。 ”哥,她是宁宁,她惹的事我担着。” “阿泽,我怕你担不起。” 慕容轩无力的抬了抬手,“放行。” 侍卫抽回刀剑,萧宁走出了银安殿,直到身影全然消失,众人还回 不过神来,银盘舞时的柔媚多姿,方才的剑拔弩张反差强烈,也让人印象深刻,萧家女名不虚传。 慕容轩活动了身体,起身如同往常一样,“王大夫,本王答应的不会变,为萧宁,本王罢兵一年。”慕容轩看向慕容悔,笑道:“悔儿有此心很好,很好。” “阿轩。”拓跋玉紧张的抓着儿子的胳膊,她知道慕容轩是气愤以及,他无法苛责萧宁,这股火气必会出在别人身上。 “从今日起,太后娘娘还是称呼本王为燕王的好。” 拓跋玉眼泪盈盈,慕容轩是打算彻底的斩断同她的牵扯干系,没慕容轩的情意,不知她能不能撑到慕容悔亲政时,拓跋玉心里恨透了萧宁,如果没有萧宁,慕容轩就不可能活着回北燕,更不可能舍得她。拓跋玉比任何人都清楚,北燕皇族的痴情。慕容御为了林琳做了多少惊世骇俗的决定?慕容轩怕不逞多让。 “八叔,你为何放过萧宁,她是妖女,迷惑你和十四叔的妖女,还敢威逼您,理应斩杀。” 慕容悔义愤填膺,仿佛不杀萧宁不足以平民愤,慕容泽眼底嗜血的光芒闪烁,慕容悔后退了半步,“萧宁让你们兄弟反目成仇,难道不该死吗?” 慕容泽道:“那是我和我哥的事儿,伤萧宁者——死。” 有煞神之称的慕容泽的的警告响彻银安殿,谁都知道他不是玩笑,慕容泽扶住慕容轩,似往常一样说道:“同他们饮酒没趣的很,咱们兄弟对饮去。” “好,不醉不归。” 燕王齐王共同离去,丝毫没因萧宁而有了猜忌隔阂,着实让人纳闷,一波三折的燕王寿宴就这么结束了,萧家女名声再传天下,为萧宁增添了足够的砝码。 “哥,是萧宁救的你?” “嗯。” “哥,你喜欢萧宁?” “喜欢。” 慕容泽灌了口酒,“萧宁是我的,我可以把命给你,萧宁我不会让。” 第一百章 决绝 ... 因有萧宁的警告,慕容轩不敢饮酒,眼看着慕容泽一杯一杯灌下去,慕容轩心疼弟弟,可又舍不得放弃萧宁。“阿泽,我···我是为了北燕江山,你炸了神庙是无法消除北燕百姓对神庙的信仰,为今之计只能··” “让宁宁成为才冠天下的美人,使之神庙不得不选萧宁为掌使,神庙历来的规矩就是掌使必是冠绝天下。” 慕容泽擦掉了嘴边的酒,握紧酒杯,“哥没想过宁宁是否愿意?北燕江山是咱们慕容家的,治理不好怪咱们没本事,你算计宁宁··哥,她不是拓跋玉,她不会因权势地位而屈膝,她决绝得多。” 慕容轩摸了摸方才被萧宁指甲划出的血痕,“萧宁是萧家女,足以改变神庙。” “你算计萧宁时,不知是她救得你?” “嗯。” “哥,你可后悔算计萧宁?” 慕容轩垂眼,“不···不后悔···知道萧宁就是她,我也不曾后悔过。” 慕容泽扔掉了白玉酒杯,大笑:“我同哥不一样,哥能成为辅政亲王,我只可为齐王,我这辈子都不会算计宁宁,也舍不得算计于她,不怕上天佛祖,不敬鬼神,不怕死,却怕萧宁心里没我,怕她不理会我。” “阿泽。” “我纳闷过,我慕容泽怎会落在此境地?问我喜欢她什么,却说不上她哪好,按四哥说的,如果是命该如此的话,我认了。” 慕容轩看着慕容泽离开,苦笑连连,“人是斗不过命运的安排,阿泽,哥也认了。” 算计萧宁从不曾想过伤害她,成为神庙的掌使,慕容轩是有私心,但慕容轩认为神庙掌使才足以般配萧宁,随从禀告:“太后娘娘求见殿下。” 慕容轩手掌盖住眼睛,“让她回宫去,本王不见。” “阿轩··” 拓跋玉的声音,慕容轩仰面躺在床榻上,拓跋玉硬是推开了守在门口的随从,进门后迅速关上房门,她必须得让,慕容轩消气,否则儿子不仅帝位难保,性命堪忧。 褪去单薄的衣衫,拓跋玉走向慕容轩,她并不知道慕容轩三个月禁止房事,萧宁给慕容轩留了些颜面,拓跋玉娇躯如同玉雕一般,肌肤泛着珍珠般的珠光,身姿妖娆完美无瑕,隐隐散发着媚人的香气。 拓跋玉半跪着,声音柔媚入骨:“燕王殿下,奴伺候您可好?” 慕容轩翻身,棉线拓跋玉,将赤身的 美景尽收眼底,胸前的红缨颤颤巍巍任他采摘,拓跋玉是北燕太后,曾经是拓跋族第一美人,换个男人都想征服她,压她在身下为所欲为,有征服北燕江山之感,慕容轩手握北燕江山,更为在意拓跋玉曾经是慕容御的女人,哪怕慕容御不爱她。 慕容轩眼眸平静得似一摊死水,因萧宁扎了他?慕容轩也有几分奇怪,他对拓跋玉生不起一丝的兴趣来,眼前的赤身裸体的拓跋玉仿佛是座雕像而不是婉转承欢的女人。 当拓跋玉的手抚上慕容轩的胸口时,慕容轩按住了她的手,拓跋玉媚态横生的一笑,“主人不喜欢奴?” 以往说出此话时,慕容轩总会情动,拓跋玉看慕容轩闭上了眼睛,眼底极快的划过一似惊讶,慕容轩变了,莫非他为萧宁改变?拓跋玉手向下滑去,张口打算含住时,慕容轩猛然睁眼,推开拓跋玉,起身拽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衫,“太后娘娘自重,本王不想慕容悔误会了。” 慕容轩嘲讽的笑道:“慕容悔差一点毁了本王,这笔账本王记下了。” “阿轩···”拓跋玉扑向慕容轩,抱住他的大腿,“我是你的玉儿,不是太后。” “我早该明白一点,当你爬上四哥的床时,拓跋玉就死了。”慕容轩踢开拓跋玉,“我潜入南齐,是你安排的,拓跋玉,我该感谢你,让我遇见了萧宁,没有萧宁便没有今日的燕王。” “天下皆知慕容泽钟情于萧宁,你会同慕容泽抢萧宁?” 慕容轩嘴角露出一丝苦意,“如果这就是命,我也认了。” “你们是亲兄弟啊。” “那又如何?亲兄弟又如何?你是怕本王伤害慕容泽?还是以为会为萧宁自相残杀?” “我···我···” 拓跋玉原本想着引得他们兄弟相争,她会告诉慕容泽,萧宁和慕容轩的丑事,却没料到萧宁今日以献舞的机会直接当着慕容泽的面揭穿此事,让她所想破灭,她再多说什么,慕容泽都不会相信了。 “萧宁聪明在于光明磊落,她当着天下人的面拒绝本王,光明正大的告诉慕容泽她和本王的牵扯,你所想的阴谋诡计用不上了。” “萧宁玩弄你们,她是为了南齐,引得北燕大乱。” 慕容轩大笑:“玩弄又如何?我和阿泽都不在意,有你插嘴的份吗?” 慕容轩转身离去,“担心着凉,太后娘娘。”独留拓跋玉在原处,拓跋玉双眸泣血,她 恨慕容轩,更恨萧宁。 燕王寿宴半月后,慕容轩安排安乐公主嫁人后,萧宁随同南齐送亲使者返回南齐,马车才行驶出燕京便停下,萧宁放下手中书卷,车帘被撩开,“慕容泽,你来做什么?” “你出来,我有话同你说。” 慕容泽退开,萧宁扶着红袖的手下了马车,“何事?”王渊站在萧宁身边,慕容泽将手里的战报扔给萧宁,“是不是你安排的?” 战报落在雪地上,寒风吹开,上面清晰的写着‘管宁所部陷入重围,全军覆灭,影城,蒴城等十余座城池陷落···” 王渊吃惊看了眼萧宁,是她安排的?是南齐难得的大胜,萧宁同慕容泽目光相碰,”你想反悔?” “是你布下的?” “是。” 萧宁毫不退缩,慕容泽悲愤的说:“你知不知道管宁是同我出生入死的属下?” “我只知道,他是南齐大敌,慕容泽,你教过我,两军交战最忌讳心慈手软。” 慕容泽抬手,萧宁反倒盼着巴掌落下,这一巴掌将打没萧宁埋藏在心底的感动,慕容泽手掌却迟迟无法落下,“你连我也骗?你明明···我明白了,管宁深陷重围,是··当初在萧家别院我教你的··你活学活用,管宁是死于我手。” 萧宁沉默不语,慕容泽捂着额头,“你给我滚回南齐,两年后我必会让你跪在我面前认错。” 慕容泽翻身上马,如同来一般疾驰而去,哪怕萧宁骗了他,慕容泽也舍不得伤害萧宁。 “这份战报··” “是诸葛云打败了管宁,南齐多了十座城池。” 明明是喜讯,萧宁却感觉不到愉悦,“北燕会信守承诺,让咱们平安的返回南齐。”萧宁重新上了马车,她不仅撕毁了燕王伪诏的密函,同时因诸葛云打破北燕管宁证明了清白,慕容轩再设下反间计,南齐皇帝也不会相信了。 管宁将军在北燕的很有地位,是慕容泽的左膀右臂,如今死在萧宁设下的局中,萧宁无心看书,慕容泽会恨自己吧,他怎能不恨?萧宁唇边露出释然的笑意,他也该清醒了。南齐北燕没共存的可能,萧宁完成了此番来北燕全部的计划,她赢了。 南齐使团在返回南齐,在北燕国内受到了诸多的刁难,管宁大败,十余座城池落在南齐手中,是北燕的耻辱,自古有两国交兵不斩使一说,燕王不曾下令留下南齐使团,北燕各地官 员也不敢太过分,不过是吃点冷饭,受些冷遇罢了。 北燕民间有流言,齐王慕容泽在管宁将军的灵柩前,自伤手臂,以血为管宁将军送行。萧宁摆弄着慕容泽当时留下的外伤药瓶,在跨国南齐北燕国界时,撩开车帘,扔到了外面,慕容泽,再见时,我萧宁还敢射杀于你。 师傅让她用情困住慕容轩,慕容泽,萧宁不是长公主,她有自己的处事方法,依靠女人保住南齐,终究不是上上之选,如何破除南齐的腐朽,重新对抗被北燕,才最为关键。前路很难,萧宁做不到因苦难便退缩逃避,萧宁从未想过凭着一己之力便便能改变南齐,可也相信南齐有许多忧国忧民之人,一起努力,未必不能挽救南齐。 不做任何努力,便向北燕称臣投降,枉为南齐人。在北燕受尽冷遇,但在南齐,所有人都萧宁归来而欢呼雀跃,南齐皇帝厚赏萧宁,萧宁名声达到顶峰,堪比长公主,世人都称赞,萧宁青出于蓝,南齐百姓敬重萧宁。 两年中,北燕南齐罢兵休战,南齐得到难得喘息机会,南齐国政因太子石越而清明许多,南齐隐现中兴之兆。 “小宁,别让祖母闭不上眼睛,你该嫁人成亲了。” 身体日渐衰弱的萧老夫人对为自己梳头的萧宁道:“王家玉郎还没来提亲吗?” “祖母,他会来的。” 镜子里映出萧宁的花容月貌,比起两年前,萧宁更为明艳,身躯也丰盈起来,萧老夫人笑道:“是啊,他会来提亲的,我得撑到你成亲。” “祖母。” 萧老夫人拍了拍萧宁的手,“看着你哥哥成亲入朝为官,看着你名扬南齐,是老天爷厚爱萧家,小宁,我很知足。” 不能因为萧老夫人守孝再耽搁萧宁,王渊,你到底在等什么?萧老夫人自知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王渊,你去萧府提亲,王家宗妇定为萧宁。” “谢父亲成全。” 王渊叩拜父亲,王家不是不想娶萧宁,是不敢娶,如此可笑,堂堂世家之首竟然不敢迎娶萧宁,畏惧的一是萧宁的声誉,二是北燕的两位王爷。 第一百零一章 求娶 ... 北燕燕王府,啪的一声,奏折落地,燕王慕容轩似没感觉手中的折子落地,“王家准备提亲?是向萧宁?” “回殿下,是向萧家大小姐提亲。” 慕容轩揉了揉太阳穴,“王家族老同意了?怎么可能?本王明明去信给他们警告,他们敢违逆本王?” “据探子回报,是王家族长亲自定下的。” 书房的门被推开,一阵风刮过,隐隐泛着一丝的血腥之气,慕容泽又蓄起了胡须,两年前慕容泽以自己的鲜血为管宁书写碑文,且在灵前发誓,不灭南齐永不剃掉胡子。慕容泽将一切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天下人都知道南齐上将军的英勇善战,知晓南齐萧宁善谋,又不弱于名将的谋略,管宁家眷由齐王府照料,慕容泽不会告诉任何人实情,就连慕容轩也只是猜到了一点。 慕容泽将佩剑扔给身后的随从,揭开染着血的面具,大咧咧的坐在慕容轩旁边,拿起冰镇的西瓜开吃,战袍上满是血污,一连吃了几块西瓜,慕容泽在战袍上擦了擦手,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扔给慕容轩,“乞颜部俯首称臣,北燕西南彻底平定,南齐休想再用乞颜部牵制北燕铁骑。” 平定了西南,慕容泽专心向南齐发起攻势,想到马踏南齐,拿住萧宁,慕容泽不由得热血沸腾,慕容泽不知道俘虏萧宁会如何面对于她,是打掉了她的傲气让她臣服于身下?慕容泽舍不得,慕容泽恼恨萧宁利用了他,但慕容泽同样知道从见面的第一天起,萧宁就说过,他们分属南齐北燕,永远没在一起的可能。 敌国——萧宁利用慕容泽很正常,就如同二哥慕容克明明知道南齐长公主是用情困住了他保得南齐太平,慕容克也心甘情愿收敛杀气陪着石华。慕容泽恨过萧宁,恼过萧宁,刚接到战报时,恨不得亲手掐死她,但他看见萧宁时,慕容泽知道,萧宁为南齐没错,自己也没错,南齐是他们之间存在的障碍,有南齐存在一日,萧宁就不会真诚对待慕容泽。 如此慕容泽就先灭了南齐,萧宁一定会想通天下大势在北燕。慕容泽知道萧宁担心成为城破的‘礼物’女奴,他会亲自领兵去南齐,保下萧家的尊荣,不让她孤身飘零,萧宁在南齐名声显赫,得百姓敬仰,慕容泽也不打算大肆屠杀南齐百姓,他不会像坑杀蛮族一样对待南齐,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让萧宁扬扬名,有了这些,萧宁会觉得安全些,会认为他们之间是平等的,慕容泽唇边勾出了一丝笑意,既然爱上了萧宁,便给她想要的一切。 “哥,如果我当 皇帝,我就是个为萧宁误国的昏君,烽火戏诸侯,为搏萧宁一笑,我做得出。” 慕容轩目光一凝,咳嗽起来,略显得病态的脸上扯出一丝的无奈,前些天慕容轩得了重病,慕容轩同属臣说过,万一自己故去,由慕容泽继承他的一切,慕容轩为夺北燕帝位的安排全都交给慕容泽,按慕容轩布置的走下去,慕容泽一定能坐上皇帝宝座。 “阿泽。” “所以说,哥长命百岁,北燕才不会再出昏君,弄得天下大乱。” 慕容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引得慕容轩气恼不已,“王家打算提亲。” “哪个王家?” “南齐世家之首王家以宗妇之位聘萧家嫡长女萧宁为妻。” 哗啦,慕容泽推翻了桌子,“王渊敢娶萧宁?”见慕容轩点头后,慕容泽大步向外走去,“哥,我去南齐,除我之外,敢娶萧宁者,杀无赦。” 慕容轩抬抬手,“阿···阿泽···”慕容泽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慕容轩放下手臂,“如此也好,总得有人阻止此事,以萧宁的脾气嫁了人就别想再碰她了。这倨傲洁癖的性子,一点都不像南齐长公主,她实在是···实在是···” “齐王殿下去南齐,会不会有危险?” 慕容轩弹了一下折子,“乞颜部归顺北燕,阿泽在南齐无忧。南齐皇帝最怕的便是燕王铁骑兵临城下,为了保住他的皇帝位置,他都有可能向本王称臣纳贡,南齐的气节不再南齐皇室身上,诸葛云生不逢时,可惜了萧宁···为南齐的诸多谋划,南齐皇帝决定了国运国事,即便惊采绝艳的王渊也没胆子推翻南齐皇室自立,南齐会很好的款待阿泽。” “传令下去,调动燕王铁骑,兵临蓉城,渠城,余杭,成品字形威逼南齐建康,本王让南齐皇室不敢动齐王一根汗毛。” “领命。” 慕容轩的手掌盖住了眼中遗憾,他也想亲自去南齐警告王渊不许娶萧宁,慕容轩没慕容泽洒脱无所顾忌,慕容轩身体尚未完全好转,他得的不是病,是中了毒,下毒的人慕容轩明明知道是谁,却因神庙的庇护而无法拿下她,慕容轩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余毒未清,神医林说少了一味药材不给他彻底根治,慕容轩对神医林没一点办法,只能忍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等候神医林找到最后入药的药材。 先谋天下,再谋神庙,是慕容轩早就定好的,只要天下一统,萧宁一定会是神庙掌使,慕容轩有信心 萧宁会帮他,因为神庙的存在不仅压制了皇权,还有萧宁出身的南齐世家。南齐国破,慕容轩必会让南齐世家北迁,萧宁不想萧家烟消云散,只能听他的··不,慕容轩淡笑,“是同本王合作,共同对抗衡神庙。” “主人,南齐密报。” 一个幽灵一样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将一封书信送给慕容轩后,一闪身便失去了踪迹,慕容轩撕开书信,看了一眼后,畅快的大笑:“天助本王,攻破南齐指日可待。” 慕容轩脸上的病态尽去,神采奕奕拿着地图,向外走去,“备马,本王出府。”慕容轩骑马去找隐居于燕京的活死人慕容克,他在南齐陪伴长公主时,一定了解燕云密道,本来只能几人通过的燕云密道,如果能入书信上说的,可绕过诸葛云的布防,绕过长江天险,直逼南齐建康,建康城破的话,南齐可平。 “二哥,你看可行否?” “南齐亡了。” 慕容克扔掉酒瓶子,起身说道:“我去告诉石华,南齐亡于内患。” 慕容轩因天下即将落入手中,亢奋不已,等到慕容泽从南齐返回,慕容轩便同他分头行动,攻破南齐,慕容轩再次咳嗽起来,胸口胀痛,“殿下,神庙使者等候在燕王府。” 慕容轩眉头紧皱,此次神庙派人来所为何事?慕容轩见了神庙使者后,长叹一声,他无法离开北燕,平定南齐只能依靠慕容泽,慕容轩无法亲自捉住萧宁,保护萧宁,为平生憾事。燕王心情不悦,北燕朝臣倒霉了,更倒霉的是蠢蠢欲动的北燕皇帝慕容悔,就因为他背后的小动作,慕容轩只能留在北燕震慑朝局,而无法亲自出征。 “慕容悔再来。” 慕容轩再次踢飞慕容悔,木剑打在慕容悔的腿上,俯视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慕容悔,“你不是欲向本王挑战吗?再来。” 慕容悔浑身上下哪都疼,平时同人对战木剑,谁敢伤害北燕皇帝?可在慕容轩面前,他就如同蚂蚁撼树般不自量力,慕容轩一点面子都没给慕容悔留,打得慕容悔狼狈得很。 “燕王手下留情啊。” 直到拓跋玉求情,慕容轩才扔掉了木剑,“明日本王再来教导陛下练剑。”慕容轩发泄一顿后离去,慕容悔仰面躺在地上,拓跋玉抱住了满身是伤的儿子,“悔儿,你太着急了,为何不知道忍耐呢。” “忍耐?再忍下去慕容轩就能逼朕退位。母亲让朕忍,朕是北燕皇帝,被慕容轩压得没一丝尊严 ,满朝文武谁肯辅佐懦弱无能的皇帝?北燕朝堂上有几个是朕的人?就因为没人为朕说话,慕容轩才会越来越嚣张。光靠着忍耐,根本无法解决慕容轩。” 拓跋玉擦拭儿子嘴边的血迹,心疼的道:“不忍又能怎么办?悔儿,等你大婚后,慕容轩便不会再有借口摄政北燕。” “你好糊涂啊,神庙选出掌使那一日,便是朕退位让贤之时,退位的皇帝,慕容轩会饶了朕的性命吗?” 拓跋玉道:“神庙不可能支持慕容轩,他恨代天择主的林琳夺了他的帝位,他更恼恨神庙,悔儿,你听我的话,尊敬神庙,神庙是咱们全部依仗。” 慕容悔苦笑道:“不停神庙的,朕早就死了。慕容轩不会让轻易让小姨当上神庙掌使,他定会有安排。” “无妨,我同样有安排。”拓跋玉眼里寒光一闪而逝,“我就不信他们能甘愿同享一个女人,慕容泽,慕容轩一定会因萧宁反目成仇,神庙容不下不贞洁的女人。” 七月南齐莲花飘香,各色莲花竞相绽放,水面上浮着濯濯的白莲,红莲。在萧府水榭中,几位衣着光鲜的贵妇围坐在一处说话,不远处是十余位妙龄少女,或于同伴吟诗,或是凭栏欣赏莲花,或是用鱼食喂水里的金鱼,各得其乐。于她们所处水榭相对的另一处亭台里,萧逸以主人身份款待到访的风流名士。 “萧老人到,萧大小姐到。” 珊珊来迟的萧宁搀扶着萧老夫人走进水榭,萧宁一袭藕色长裙,比之往日多了几许的妩媚,通身的气度自然流漏,扶着祖母坐于主位上后,萧宁跪坐一旁,从矮桌上拿起白玉酒杯,笑道:“萧宁来迟,自罚一杯。” 萧宁干脆利落的连喝三杯后,淡淡笑道:“今日贵客临门,萧宁荣幸之至。” “在下可否有幸听萧大小姐洞箫?前年寒湖萧大小姐一曲洞箫,鹤鸣惊天,绕梁三日,引得在下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今天是大小姐好日子,不知可否再吹奏一曲?” 提此要求的是萧逸好友,去年寒潭文会,萧逸拔得头筹,前去观看的萧宁,以箫声为贺,文人墨客听后齐赞萧宁,以再听萧宁洞箫为荣,今日是王渊向萧府提起的好日子,风流名士赶来观礼,一是看王萧两家联姻的盛事,二惊诧于王家会主动提亲求娶萧宁,往常王家宗妇都得经过炼试才可选出,岂会主动求娶?破了王家祖训的萧宁,如何也得亲自来看,三是按照南齐风俗王萧两家定亲后,萧宁王渊会共同演绎一曲相谢观礼之人。 萧宁的洞箫,王渊的古琴,在南齐堪称一绝,文人墨客希望能亲耳听上一曲,双绝相碰可演绎则样的神曲。有人现提出要求他,众人纷纷附和,“萧大小姐,演奏一曲。” 萧宁梨涡含笑,萧老夫人示意萧宁道:“你因我来迟了,以一曲赔罪也是应当。” 萧宁抬眸看向祖母,今日祖母气色非常好,萧宁心里却隐隐难安,经过神医林指点,萧宁对于岐黄之术有所了解,今日为祖母把脉时,萧宁法诀脉象衰弱,是油尽灯枯之状,因萧宁定亲,萧老人高兴,才能起身下榻,等到余愿了结,祖母怕是···即便神医林亲临,也救不活祖母了。 “小宁。” “祖母也想听?” 萧老夫人点头,萧宁明人取出玉箫,放在唇边时,婢女禀告:“王家少爷来了。” 王渊一袭暗红长袍,身后跟着抬着聘礼的随从,俊逸的脸上挂着满足的浅笑,萧宁脸颊染上一抹绯红,放下玉箫起身,王渊来到近前,先看了萧宁一眼后,躬身向萧老夫人行礼,“见过老夫人。” 萧老夫人笑着抬手,按照南齐风俗,萧家家主萧冀铮在夫人李氏的陪同下出现,做女方父母的是最有到场的,李氏带着盈盈的笑意,陪坐在萧冀铮身边,似岳母般的打量一番风神俊秀的王渊,向萧冀铮低声道:“宁儿好福气,得配王家嫡子。” 王渊单膝跪地,向萧冀铮行大礼,萧冀铮笑得分外的满足得意,王家嫡长子亲自求娶他的女儿,极大的提升了萧家声望,王家可不是请萧宁去链试,而是直接下聘,萧冀铮笑道:“王贤侄,可是求娶···” “没本王的同意,谁敢娶萧宁?” “擅娶萧宁者——死。” 一只箭翎飞过,扎进了水榭的柱子上,箭翎尾部微颤,萧宁凝神看去,“齐王慕容泽。” 第一百零二章 伤逝 时隔一年多不见,萧宁一眼能认出齐王慕容泽。他比分别时身材更显得魁梧,下颌重新蓄起络腮胡子,黑亮的眼眸略显复杂难懂,却溢出一分喜悦温暖,眼珠转动间又有几分的气恼,比之前次在北燕萧宁算计他时,还要生气,是因为王渊提亲?萧宁嫁给谁,同慕容泽有关系吗?南齐北燕两国的敌对状态,是永远难以跨过去的一道坎儿。 慕容泽盯着看了萧宁好半晌,迈步走近,在慕容泽身后跟着北燕齐王府侍卫,以及南齐皇帝派人来接招待北燕齐王的官员,齐王慕容泽突然来南齐,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但却不敢将慕容泽斩杀,南齐国弱,最怕得便是惹恼燕王慕容轩,慕容泽一不拜见南齐皇帝,二不上金殿说明来南齐的理由,进建康后直奔萧府,抢在王渊提出求亲前,射出利箭,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北燕齐王痴恋萧宁,他们不是不知道,可最近两年没见慕容泽再有什么大动静,以为他对萧宁不过是一时新鲜,看慕容泽杀气腾腾的样子,完全不似在说笑。王渊从地上站起身,挡在萧宁身前,昂首道:“齐王殿下,此处是南齐。” 慕容泽比王渊高出半头,身材也比王渊宽阔强壮得多,常年统兵征战,在北燕地位又仅次于燕王慕容轩,古铜色的脸上露出浓重嗜血气息,本来俊逸的五官多了一分的狰狞,久居上位者的气息压向王渊,换个人在慕容泽面前挺不了多久,王渊护住萧宁不曾退缩一步,慕容泽将手中的硬功压在王渊的肩头。 “擅娶萧宁者——死,王家小子,我哥欣赏你的才华,但你敢娶萧宁,我照样宰了你。” 慕容泽说话语气同平时没什么两样,轻描淡写但没人认为他会说话不算数,王渊道:“在下娶定了萧宁。” “你不怕死?” “不怕。” “你不在意王家?” 王渊犹豫了,慕容泽疯狂起来,是典型的不管不顾,疆场上的煞神可不是白叫的,王家暗自同北燕有所通信,身为王家下代当家人的王渊不可能不知道。最近两年涉及到了家族秘辛,王渊的顾虑更多,王家是王渊不可推卸的责任。 “闪开。” 慕容泽一把推开王渊,站在了萧宁面前,萧宁抬起眸子,慕容泽见萧宁瞳孔里只有他一人,平日里烦躁嗜血的心平静下来,“宁宁,我不怪你,你为南齐谋划没错。” “慕容泽,你需要搞清楚一件事,我萧宁要嫁给谁,你管得着吗?” 萧宁恼 恨慕容泽将她当成私有物品一样,慕容泽稍微愣神后大笑,“是,宁宁想要嫁给谁我管不着,但宁宁总不会嫁个死人。” “你···” “我知道你不高兴,我知道你不喜欢霸道强迫你的男子,我知道你担心南齐国破,你会飘零于乱世,辗转于权贵之间,宁宁,我了解你,可你不明白,只要慕容泽活着一日,就不能眼看着你嫁给旁人。” “慕容泽。” “我不忌讳女子是否贞洁处子之身,但却知道,你嫁了人,宁肯死了都不会再···让我碰你。” 慕容泽手扶上萧宁脸颊,声音低沉:“如果你想嫁人就先杀我。” “你以为我不敢?” 慕容泽笑了,“宁宁,我想你。” 萧宁对于慕容泽确实下去狠手,慕容泽炙热的感情让萧宁害怕,同时难免有丝感动,如果他们不是分属敌对的两国,嫁给慕容泽未尝不可,萧宁道:“可惜,我恨你。” “口不对心的萧宁,明明是欢喜的,偏就摆出一副冷冰冰无情无义的样子,宁宁,你可知我有多心疼你?为何不肯相信我?你到底再怕什么?萧宁,我慕容泽认准便是一辈子的,永远不会抛下你。” 萧宁冷着脸,并没吓跑慕容泽,反倒让他越挫越勇,“咳咳咳···咳咳咳···” “母亲,你怎了?” 李氏惊呼,扶住萧老夫人,“宁儿,你别在气母亲了。” 萧宁回头时,见萧老夫人气息不稳的靠在李氏身上,顾不得李氏说的话,“祖母。” “你说什么屁话,宁宁何处气老夫人?” 萧宁着急不在意,疆场北燕战神可不是人情不通的二愣子,他不许任何人伤害萧宁,谁都不成。慕容泽杀气袭人,李氏打了个寒颤,“我···” “你给本王记住,侮辱萧宁者,本王同样杀无赦,我管你是谁。” 慕容泽是记得李氏的,她是萧宁的继母,萧宁对李氏一直防范着,从小作为人质在慕容御和林琳身边长大的慕容泽,比任何人都敏感,如果没李氏的话,萧宁不会步步小心,她会更大胆些更放得开些,慕容泽娶萧宁的道路也不会走得如此艰难。对李氏,慕容泽都想一箭射死算了,省得碍眼。 “祖母,对不起。” 萧宁眼泪盈盈,对祖母很愧疚,她老人家只是想要在临死前看着孙女定亲,萧宁却做不到,王渊担 着王家,别人更不用指望了,萧宁也不可能因祖母而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小宁,我···我···” 萧老夫人无力再言语,强撑着的病体,此时再也撑不住了,萧宁很怕一心一意对她的祖母再离开,师父走了,祖母也要离去?萧老萧老夫人抬手擦掉萧宁的眼泪,“小宁,别哭,别哭啊。” “宁宁。” 慕容泽站到萧宁身后,萧宁抬起含泪的眸子,使劲推慕容泽,“都是你···都是你··” 慕容泽疾驰了几昼夜从北燕赶到南齐,一刻都没有休息过,在马上啃干粮,就是为了阻止萧宁定亲,慕容泽先是打仗,后来赶路,再强悍的身体也有些承受不住,被萧宁一推,向后倒了两步,直接掉到寒潭中,萧宁微怔,方才碰到慕容泽的手,是热的,比寻常温度高,他病了?病了还赶过来? 众人见声威赫赫的齐王慕容泽被推下水去,都等着慕容泽上岸后对萧宁发火,慕容泽可是齐王,天下间少有敢违逆齐王的。萧宁没料到慕容泽会被她推下去,定睛看去,慕容泽摘了一朵红莲爬上来了,全身都湿透了,慕容泽摸了一把脸上寒潭水,“舒服多了,南齐太热了。” 慕容泽将红莲放在萧宁手里,“送你了,我不懂什么诗词,耀目红莲最配宁宁,似火般骄傲,似莲般纯净。” 萧宁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慕容泽蹲□子,手指擦拭萧宁脸上的泪水,“别哭,宁宁,别哭。” 萧老夫人嘴边含笑,“你···你是齐王···” “你叫我阿泽就成。” 慕容泽攥住萧宁的手婉,跪在了萧老夫人眼前,“我慕容泽对天发誓,我会疼萧宁一辈子,永远不欺负她,不让她哭,有我在的一日,没人敢欺负萧宁。” ”小宁,你过来,我同你说几句话。” 萧老夫人推开李氏,李氏还打算上前时,慕容泽冷冷的瞪了一眼,用满身的杀气震慑住李氏,面对萧宁和面对旁人,慕容泽是两幅面孔的。萧宁扶住老夫人,“祖母,我没答应他。” “萧家女是不嫁皇族,但咱们萧家,没王家讲究,萧家女重在随心所欲,萧宁,你放不开,也放不下,除了我同长公主外,同样有人疼你如珠如宝。” 萧老夫人手盖住萧宁的眼睛,“如果不信眼睛所见,就闭上用心去感受,祖母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却知道你在害怕,小宁啊,祖母活了一辈子,看了太多的分分 合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祖母看过,忘恩负义祖母也看过,齐王···对你···是真心实意,萧家女不受祖训是萧家的传统。” “祖母,我从没听过。” “那是我没告诉你。” 萧老夫人唇边勾起一丝顽皮的笑意,“小宁,国破固然家亡,但萧家的存在不是为了南齐,也不是为了北燕,顺应大势才能萧家长存,北燕皇族···咳咳··” 萧老夫人声音越来越低,“他们是大齐的血脉,当初···当初萧家女行刺大齐皇帝,萧家死了很多人,萧宁,别让萧家再死人了,萧家折腾不起。” 萧老夫人声音很轻,萧冀铮,萧逸跪在另一边,萧老夫人看向儿子,孙子,道:“萧冀铮,你且记得萧逸萧宁是嫡子嫡女,是萧家正统,没你可行,没萧逸,萧宁,我合不上眼。” “母亲,儿子不敢亏待他们兄妹。” 萧冀铮满含眼泪的叩首,萧老夫人缓缓道:“来不及了,逸儿。” “祖母。” 萧逸跪爬两步,萧老夫人指了指手腕处,萧逸褪下佛珠,“逸儿,如果你父糊涂,你可凭此佛珠废了他萧家家主之位,逸儿,萧家没愚孝愚忠之人。” “萧宁,你也记住这句话。” “是。” 萧逸萧宁同时答应,萧老夫人最后看向慕容泽,叹道一声:“孽缘···偿债,北燕皇族的祖宗同萧家···萧家···天意弄人,因果循环··” 慕容泽弄不懂曦敖老夫人所说的用意,她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萧老夫人手慢慢的垂下,萧宁痛苦失声:“祖母。” 慕容泽抱住萧宁,唤着萧宁的名字,实在很担心忧伤的萧宁,看出萧宁的孤独彷徨,慕容泽心里非常不好受,只能让萧宁知道除了萧老夫人外,萧宁还有他。萧家老夫人病逝于萧家主宅,萧宁的婚事因突然出现的慕容泽耽搁下来。 第一零三章 占有 萧家老夫人病逝,萧宁为其守灵守孝,婚事自然而然耽搁了。因齐王慕容泽的誓言,在北燕强,南齐弱的时候,谁也不敢名目张大的再提萧宁的婚事。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慕容泽说到做到,绝不是开玩笑,齐王钟情痴恋于萧宁更得到了充分的印证。北燕齐王不跪北燕皇帝,不跪神庙,为萧宁跪了萧老夫人,从这点上便知慕容泽对萧宁志在必得信心。 王家提亲不了了之,无人再提起。王渊将自己关在屋子了多日,再上朝时,比之往常多分洒脱,王家家主满意了,却也心疼儿子,可王家虽然是世家之首,但强不过北燕齐王。燕王警告的书信接连来了三封,并承诺为王渊赐婚,赐字用在此处,昭示燕王攻破平定南齐的野心。王家不可能违逆于燕王。 萧老夫人葬礼结束后,萧宁辞别父兄去萧家别院静养,慕容泽光明正大的跟着萧宁离开建康,宣告天下,他去别院陪着萧宁。整个南齐,无一人敢阻拦,也无一人敢议论萧宁,一是因在南齐百姓心中萧宁日隆的声誉,二是萧宁是南齐长公主的徒弟,学了师傅,谁敢多说什么?三是因齐王慕容泽,那可是煞神,不怕死才敢说萧宁的不是。 侮辱萧宁者杀无赦,这句话顷刻传遍建康,谁都是怕死的,不敢触怒慕容泽。 “宁宁,喝药,喝药。” 慕容泽一手端着汤药碗,一手从萧宁手中取走书卷,“有什么好看的?宁宁都廋了。” 萧宁因祖母过世饭量锐减,下颚尖了些,来别院后便病倒了,慕容泽抓大夫来给萧宁看病,厚着脸皮住在萧家,照看萧宁。 “你放着吧,我不想喝。” “你是让我喂你?” 萧宁瞪眼,道:“慕容泽,你别得寸进尺,再像上次一样,我··我··”慕容泽将药喝了,固定住萧宁的脑袋,吻上了萧宁嘴唇,将药过给她,意犹未尽般的舔舐着萧宁嘴唇,”宁宁,宁宁。” “啪。”萧宁抬手就给了慕容泽一巴掌,慕容泽揉了揉脸颊,手指摩挲着萧宁的嘴唇,笑道:“不能让你白打我一巴掌。”慕容泽扔掉了瓷碗,再次吻上萧宁,将萧宁的胳膊扣到头顶上,只要慕容泽下了狠心,萧宁是挣扎不过开的,慕容泽动作虽然粗鲁,但吻确实很温柔很有耐心,怕伤到萧宁. “如果我想占了你,宁宁是躲不开的。” 慕容泽离开萧宁的唇瓣,禁锢着萧宁,萧宁一动不动,如同木雕一般,不挣扎,不逃避,也不见往日的恼怒, 慕容泽将脸埋入萧宁肩窝,“宁宁,宁宁。” 萧宁眼底清亮,“齐王殿下,你要得的话,尽管拿去,托你的福,这辈子我萧宁不用想再嫁人了。”祖母病逝,萧宁想开了许多,这一世对自己最终要的人只剩下了哥哥萧逸。 萧逸娶了妻子,本身在南齐很有名望,入朝为官处事中正,是公认的萧家下任家主,几年间不仅萧宁成长了,萧逸也成熟了许多,不会再轻易的被人陷害设计,继母李氏再算计也无法撼动萧逸的地位,成熟的萧逸已经不用萧宁保护了,萧逸有祖母留下的佛珠,随时可取代父亲继承家主之位,萧宁还有和不放心的? 萧宁轻轻推开慕容泽,坐起身,手解开衣服扣子,甩掉了外衫,“你要就拿去。”解扣子的手,被慕容泽握住,慕容泽同萧宁鼻尖对鼻尖,呼吸相闻,萧宁舔了舔嘴唇,“不要吗?” 慕容泽捧着萧宁的脑袋,狠狠的吻上去,不容萧宁拒绝,霸道,强势,甚至带着些许的愤怒,萧宁那句不要吗?将慕容泽彻底踩在脚下,仿佛慕容泽对萧宁的好,就是为了占了萧宁的身子。 原本萧宁是打算嫁人的,以她现在的名声地位,即便是王家都不会轻易的欺辱于她,王渊虽然难免有姬妾,但在南齐哪个男人没有?萧宁想着相夫教子,如果南齐保不住了,凭着王家,萧家的实力,北燕也不敢轻易折辱于他们。燕王要天下的话,不可能屠尽世家,天下在男人眼中不是最重要的吗?成了亲的萧宁,对燕王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而慕容泽会因管宁的死而恼恨萧宁,萧宁借着设计慕容泽的事彻底斩断了若有若无的情思。萧宁认真的估算过,北燕不一定能在五年内攻破南齐,再往后···嚣张如燕王慕容轩,北燕皇帝岂能容得?叔侄争权无论谁胜谁负,南齐起码再得几年太平。 萧宁想得好好的,却被慕容泽给搅和了,有了他那句话,谁敢娶自己?萧宁彻底的放开了,既然嫁不出去,还守着规矩礼教做什么?他得了身子就不会再惦记着了。 前生也不是没同男人欢好过,即便每一次都让萧宁疼痛痛苦,萧宁的身子没人会喜欢,比不上萧婉妖娆妩媚,比不上安乐公主丰盈,比不上很多人,萧宁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被慕容泽压在床榻上,萧宁阖眼,虽然如此想着,眼睫止不住的轻颤,慕容泽吻了吻萧宁眼睫,将萧宁搂进怀里,他很想就占了萧宁,可慕容泽知道今日只要越过一步,萧宁虽然是他的人了,但却永远不可能得到萧宁的真心。 “宁宁 ,我不怪你,从没怪过你,你也不欠我的,不用你拿身子还我。” 萧宁伏在慕容泽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慕容泽手指缠上了萧宁的头发,一圈一圈,“睡吧,我陪着你,我陪着你,不会让你独自一人,你不愿意当齐王妃,我答应,你想学兵书谋略,我也教给你,哪怕将来在疆场上兵戎相见,我死在你手里,北燕···无法攻破南齐,我不在乎,宁宁,我只要你···只要你一人。” 慕容泽胸口湿了,萧宁默默流泪,重生后,师傅死,她没哭,祖母死,她也没哭,此时萧宁的泪水根本止不住了,慕容泽哄了萧宁一晚,一遍一遍告诉萧宁,她没错,她所做的一切都没错,慕容泽心甘情愿被萧宁算计。 “殿下。” 侍卫轻叩窗棂,慕容泽放开萧宁,轻声离开,“什么事?” “燕王殿下密信。” “嗯。” 等到慕容泽重新坐在萧宁身边时,摸了摸萧宁的额头,“宁宁···宁宁···对不起···”垂头又吻了吻萧宁的嘴唇,“我得回北燕了,再见面之时,我们之间的障碍不会再存在。” 慕容泽离去,清晨萧宁醒来,见身边空空的,萧宁轻笑,他的话也不可信呢。慕容泽留在萧家别院将近两个月,谁还能再相信萧宁的清白?萧宁彻底绝了嫁人的心思。 月旬后,萧宁返回悄然返回建康,回到府里时,李氏笑着迎上来,“宁儿,你可回来了,真真是让我担心。” 萧宁看出李氏的反常,自从萧婉嫁给司马睿后,李氏对萧宁在难维持往日的和善,虽然在外人面前还是一如既往对待萧宁,但在府里,李氏对萧宁很冷淡,她们两人尽量少见面,“有事?” 李氏叹息道:“宁宁想开些吧,昨日婉儿来信说,齐王殿下要娶齐王妃了。” 萧婉在祖母离世后,同司马睿再次游学北燕,萧宁淡淡一笑:”母亲可知他娶得是谁?” “婉儿信上没说,宁儿···”李氏哀叹,“等齐王大婚后,过两年我一定给你挑个好人家,他们不会计较你的。” 果然在所有人眼中,萧宁哪还有贞洁在?因南齐不敢赶走慕容泽,萧宁就是牺牲品,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世人也没看错,贞洁不单单指处子落红,萧宁以前会在意,现在旁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谁也不敢当她的面说一句,这不就行了,师傅的私生活被所有人非议,但谁又敢当面说呢?萧宁即便没师傅全盛时的名声 ,但也有了八分,得益于几次同慕容泽慕容轩抗衡,得益于在北燕时,不曾弱了南齐的声威,萧宁淡淡笑道:“不让你费心,我这辈子不嫁了。” 萧宁走了两步,停下道:”我告诉母亲齐王娶得是谁,拓跋族公主拓跋红,天作之合,我得恭喜他呢。“”你知道?”李氏惊恐看向萧宁,“你···” “你是盼着我伤心?” “不是···” 萧宁好笑的瞥了一眼李氏,“我萧宁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怜悯。” “太子殿下请大小姐。”萧家随从跑进来,道:“太子殿下派来的人就侯在外面,您看···” “今日我累了。”萧宁上了软轿,“明日我去拜见太子殿下。” “是。” 萧宁乘软轿回竹园,自从萧老夫人故去后,竹园就归了萧宁,李氏怔了好半晌,拒绝太子殿下相邀,萧宁远不是李氏再能拿捏算计的了,虽然建康,南齐全国都知道慕容泽和萧宁的事儿,可谁也没说萧宁一句不好,百姓读书人都是有良心长眼睛的,萧宁是为了南齐牺牲。虽然也有人说萧宁不知检点,却很少有人附和,知道检点女子多了去了,就没见过敢于射杀责骂齐王,敢于对抗燕王的,萧宁在被北燕所作所为,被传诵成了神话。燕王慕容轩为萧宁罢兵,这一点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即便有萧宁的才学,却没也没勇气面对燕王,齐王。有些世家小姐早就顺从了,只有萧宁一直在抗拒着,萧宁眼里最重得是南齐,而别人最重的是性命,是荣华富贵。换个女人怕是早跟着齐王去北燕享福了。 “哥,你给我出来,哪个说我娶拓跋红的?哥···宁宁如果信了,我···我饶不了你。” “阿泽··” 第一百零四章 国破(上) 慕容泽冲进来,推翻了燕王慕容轩的书案,折子,笔墨散落于地,“哥,我不管你打算什么,别想我娶拓跋红。” 慕容轩拽住气恼以及的慕容泽,“听我说,阿泽。”慕容泽脾气不好,慕容轩却从未见过慕容泽气成这样,”你想不想攻破南齐?想不想···让萧宁来北燕?” “你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说动神庙,请神庙赐婚你同拓跋红,为的就是神庙掌使之位,我没子嗣,我如今的一切都会交给阿泽你。” “哥。” “没什么,人尽皆知的事儿还需要瞒着?” 慕容轩拽着慕容泽坐下,说道:“拓跋玉看出南齐必破,才敢纵容慕容悔下毒。” “真是慕容悔?我现在就去宰了他。” “慕容泽。” 慕容轩眉头缩紧,“这个时候冲动有用吗?你别忘了神庙使者没住在神庙,被拓跋玉请进了皇宫,慕容悔在寻求神庙的庇护,为了北燕··为了灭掉南齐···我忍。” “待得天下大定时,江山归北燕,我会逼慕容悔退位,到时新帐旧账一起算,朝堂上因慕容悔的隐忍,支持他的朝臣不多,北燕强者为尊,谁都不会保着靠太后伺候本王保住皇帝位置的慕容悔,他唯一的依靠便是神庙,唯一的契机便带天择主的神庙掌使。” 慕容泽说道:“拓跋红能成为掌使?” 慕容轩叹了口气,“阿泽,你光看到代天择主,岂不知其中的关节。” ”什么?“ 慕容轩起身双手背到身后,“第一任神庙掌使是引得咱们那位老祖宗入赘的慕容家公主,此后细想每一位掌使都同北燕皇族牵连起来,只有到上代掌使林琳——她直接推翻了神庙的设想,选择了四哥慕容御,诚然四哥比我合适继承北燕帝位,但林琳没有旷世难寻的才学,绝压不住神庙,也因此林琳是历任掌使中最远离神庙的一个,神庙控制得最弱的掌使,林琳最后病逝于皓月山庄···你说有没有神庙的影子?” “林姐姐是被神庙害死的?” 慕容泽猛然窜起,“哥,林姐姐真是被神庙···” “没证据的事岂可乱说,林琳对神庙从没敬重过,她既然研究出炸毁神庙的东西,四哥又是极为强势的北燕皇帝,会准许神庙干涉北燕朝局?只可惜···他们尚未做到最后一环便相继故去。拓跋玉没神庙撑腰,她生得下慕容悔?冰雪聪 明的林琳看透了神庙的虚伪才会将炸毁神庙的东西交给你,而四哥也不想北燕皇族再被神庙压住,最终给我留了一线生机。” 慕容轩的眸光复杂难懂,有敬佩,有怨恨,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四哥不信拓跋玉,不信慕容悔,信了他一手栽培的慕容轩。” “哥还没说眼前的事儿,我不管神庙,宁宁误会了我的话,我就宰了拓跋玉,拓跋红。” 慕容轩苦笑:“萧宁非同一般女子,她手中有长公主石华的密探死士,北燕一动,她便知道了,到现在她既没信笺,也没任何消息传来,她并不在意你齐王慕容泽娶谁,阿泽眼中只看见萧宁,忘记了她是萧家女,是石华嫡传徒弟,南齐逍遥门当代传人。” 逍遥门曾同北燕神庙并立于世,神庙成为北燕皇族的紧箍咒,可逍遥门却逐渐隐去没落,鲜少有人知道,原因就在于逍遥门的世代单传,唯心逍遥,游戏红尘,不似神庙图谋世间尊贵繁华,企图挟持天子。 “我不管宁宁身份,除了萧宁,我谁都不要。”慕容泽看向慕容轩,”我不管哥什么打算,你别想从我手里抢走宁宁,天下是你的,宁宁是我的妻子。” 慕容轩怔了怔,在慕容泽顾光下,转了身子,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紧,说得再冠冕堂皇,再多筹谋道义,他慕容轩同样钟情于萧宁,不愿还没同慕容泽相争,萧宁就嫁给慕容泽,他纵容了拓跋玉和神庙的种种行为。 “拓跋红能成为神庙掌使,固然是因才学容貌,但最重要是她是齐王妃,在燕王无嗣子时,齐王慕容泽能成为北燕皇帝,所以神庙才会赐婚,拓跋玉终究是女流之辈,她以为看透了神庙,其实···神庙在利用她牵制本王,到时无论是慕容悔继续当皇帝,还是禅位于本王,你慕容泽是北燕最不可或缺之人,无论哪种结果,神庙不会算盘落空。” “我对当皇帝没兴趣,我早说过皇位是你的,我从没想过当皇帝。” 经过慕容轩这么一解释,慕容泽明白了,”大不了我和宁宁将来生个儿子,给你。” 慕容轩废了半天口舌,慕容泽还是一副去南齐解释清楚的样子,慕容轩摇头道:“我之所以没当面拒绝,还有一点···我刚才问过你,你想不想攻破南齐?想不想萧宁来北燕?” “宁宁脾气倔得很,她不肯的。” “南齐破了呢?” 慕容泽道:“哥想到攻破南齐的法子了?” “你跟我来。”慕 容轩带着慕容泽进入书房的密室,过了少许,慕容泽的声音传出,“哥···我···我答应你昭告天下,迎娶拓跋红,宁宁···宁宁···” 慕容泽很痛苦挣扎,”她不会是齐王妃。” “成亲前一日,你同统兵去南齐,她怎么会是齐王妃?” “嗯。” 只是昭告天下的婚事定下了,在萧宁心里始终留有一根刺,慕容泽知道,慕容轩清楚,可他们谁都没说破,为了能早日攻破南齐,天下一统,消除萧宁和他们之间的障碍,这对兄弟只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慕容泽丧气道:“大不了再见面时再被宁宁捅一剑出气。” 北燕齐王迎娶拓跋族小公主拓跋红的喜事传遍天下,神庙保媒,太后娘娘做证人,整个北燕都为齐王婚事忙碌着。慕容泽不见任何喜悦整日的不见人影,有人说是去打猎了,有人说借酒消愁,有人说去南齐向萧宁解释等等,有了诸多的传闻,慕容泽哪去了? 燕云密道,”快,快,向南齐前进。”慕容泽穿着亮银铠甲,带着银鹰面具,统领燕王铁骑,统领他的齐王军通过燕云密道,直奔南齐,因南齐二皇子投靠北燕燕王,定下了向北燕称臣纳贡的密约,请北燕铁骑入南齐助他夺位,绕开了南齐上将军诸葛云的层层布防,悄然潜入南齐。天下间的人都当慕容泽为情所困准备做新郎,不知他已然领兵出征南齐。 南齐太子行宫,成熟了许多的石越同王渊,同回建康述职的诸葛云在一处饮酒,王渊留起胡子,俊美从容,诸葛云经过战火的磨练,增添了厚重沉稳,隐隐透着一丝的杀气。 “太子殿下,既然火炮弄成,先装在要塞。” 诸葛云建议,三人饮酒同南齐士大夫贵族不同,从不招舞姬助兴,如果不是在太子石越面前,诸葛云不会同王渊坐在一处,王渊说:“等宁表妹来了,再商讨火炮放置在拿出城池。” 王渊饮酒,石越道:”孤看不上你这般,王渊,齐王即将迎娶齐王妃,你···去提亲也没人说什么,莫不是你嫌弃师妹?” 豪放的将美酒饮尽,王渊苦笑:”是我般配不上她,当我后退时,便再也没娶她的机会。” 不管是不是因王家而后退,在慕容泽面前,王渊退了,有何资格再提娶萧宁的事儿?诸葛云沉默了一会,“她会来?”他不怕齐王慕容泽,因诸葛家是世代的誓言,诸葛云不敢提娶萧宁,他又比王渊强到哪? “太子殿下,萧大小姐到 。” “请。” 因萧宁为祖母守孝,一袭月白色窄袖长裙,头上梳了个鬟,插上一根银簪,素面朝天走入烟雨阁中,如同出水的芙蓉,清丽高洁,修长纤细的娇躯,添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缠着巴掌宽的腰带,勾勒出不可盈握的腰肢,肌肤赛雪,柔腻细滑,许是不再纠结于礼教,萧宁此时风流尽显,一双水眸里清澈却有些透着点点笑意,吸引人精魂。 清水濯芙蓉,天然去雕饰,萧宁屈膝:”太子殿下,王大夫,上将军。” “萧宁。” 三人同时别开眼,萧宁一甩袍袖,跪坐在三人对面,含笑道:“请恕萧宁来迟。“ 伸出胳膊,露出了越发雪白的手腕,小臂,拿起酒壶,自斟自饮,浅尝美酒,因酒气脸颊酡红平添一抹风情,“好酒。” “萧宁?” “嗯?” 萧宁睁眼看向石越,笑盈盈的道:“太子殿下?” “你是萧宁?” “我不是萧宁是谁?我变了?” 萧宁眼角一挑,越发显得撩人,石越看呆了,王渊低垂着眼睑,“宁表妹,火炮安在何处?” 萧宁仰头将酒尊里的酒饮尽,修长的脖颈···目光向下是蝴蝶锁骨···高挺圆润的酥胸···石越口干舌燥,萧宁的妩媚有别于的女子,寒潭水上的火焰,勾人也更缭人心魂,是慕容泽引出了萧宁的媚态?不,以萧宁性子,以前冷傲的萧宁不会同慕容泽苟合,可今日的萧宁···说不出的风流媚骨之姿,萧家别院到底发生了什么?齐王慕容泽为何另娶他人? “萧宁,你别···”诸葛云说不出伤心的话,怎么看萧宁都不是被抛弃的那个,反倒像是慕容泽被萧宁踹了,“我娶你。” “晚了,我说过我不会再嫁人,上将军,以前我便说过,我嫁谁也不会嫁你。” 萧宁放下酒杯,俏皮的手指划过诸葛云的脸颊,不过是是指尖轻轻碰触,诸葛云脸红了,萧宁大笑:“果真有趣。” 在他们三人傻眼时,萧宁正色道:”火炮不放置在要塞,放置在建康。”方才的调笑嘲弄,转为神情凛冽,石越吞了口水,“建康?” 萧宁将杯盏移开,取出密信递给石越,将羊皮地图扑在桌上,“燕王慕容轩沉稳老辣,但为了早日攻破南齐,他不惜铤而走险,慕容泽···他娶谁同我无关,但他在订婚后便在北燕消失了,当初 慕容克能从穿梭于北燕南齐,全凭的是燕云密道,万一···二皇子将密道的事告知慕慕容轩,南齐危矣。” “混账,畜生。”石越撕了密函,“他怎么敢背叛南齐,背叛祖宗?” “有何不敢?为了皇位,权势,什么做不出?他太小瞧慕容轩的野心,慕容轩要都是南齐江山。” 第一百零五章 国破(中) 南齐二皇子认为能借北燕骑兵住他夺位,是引狼入室,南齐江山极有可能丧失。太子石越站起,“孤进宫面见父皇。” “皇上不见的会信你。”萧宁继续倒酒,“最近二皇子比太子殿下更得皇上信任,你册封太子早了。” 如果不是先册立太子,南齐皇帝也不会猜忌羽翼渐丰的石越,因石越开拓进取,革除南齐朝政上的弊病,很是得罪了一些朝臣,南齐百姓称赞太子石越,南齐皇帝对石越有了心结,二皇子才会再起争位的邪念。 “密报还不足以取信于父皇?” “皇上只会相信师傅一人,他不信我,也不信太子殿下。” 萧宁笑容带着一丝苦意,石越说:“不行,我一定得进宫,我不能看着南齐江山断送到小人手中。” 萧宁拽住了石越,“你去了也没用,不妨想想如何把火炮安排在建康城头,想想如何南齐各地的士兵勤王,你如今冲进宫里,就再难出来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石越肩膀一沉,“你确定齐王慕容泽回统兵攻打南齐?确定走燕云密道?他不是即将娶齐王妃?” “你都不信我吗?”萧宁盈盈笑道,“慕容泽是不是娶齐王妃同我无关,我和他再无瓜葛,我生长在南齐,不会拿南齐江山说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南齐能长治久安,甚至能挥兵北进,北燕皇族是大齐后裔,可南齐是大齐嫡枝,比北燕更有资格一统江山。” 石越面露一丝尴尬,重新坐下,举杯向萧宁敬酒,”是孤失言,孤向师妹赔罪。”萧宁如果别有心思的话,她就不会同慕容泽闹翻,更不会留在南齐,就连太子石越都无十足的把握能抗住北燕倾国的兵力,南齐多少世家都在观望中暗中投靠北燕?萧家和诸葛家是唯一不曾同北燕有联系的世家,就连世家之首的王家早有准备了。 石越悲哀的一点是,即便知道世家的想法,他也只能继续用世家子弟,否则南齐朝政瘫痪,到时不用北燕攻打,南齐会必会大乱。北燕有神庙制衡皇权,南齐同样有世家存在。 聪明人从来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一直看着城防图的王渊抬眸,“宁表妹,此处···此处···适合安置火炮。”手指点在羊皮图纸上,“火炮需要固定,得有炮台,如果齐王走燕云密道,必会出现在建康北城门,神机门新修缮过,能架住火炮。” 萧宁一边听一边点头,火炮是王渊主持研究出的,比她更清楚用途,王家即便投靠北燕,也会等 到南齐无法挽救的最后一刻,就因深知这点,石越才会信任王渊,不到生死存亡的万不得已之时,南齐世家不会向北燕称臣。萧宁不知世家大族为何不能将三心二意都用在改变南齐上,醉生梦死,朝朝秦暮楚有用吗? 真正出色的世家子弟太少太好,科举选士也大多被世家子弟占据,科举名存实亡,极难有寒门子弟出头,萧宁在南齐的声望不弱于师傅,但对南齐朝政的影响比师父差得太远了。 精通兵事的诸葛云赞同王渊的意见,并同石越商讨如何调兵的问题,萧宁见石越同诸葛云讨论很热烈,她又插不上话,便命人将软榻窗边移了移,摆上一张楠木小桌,看着太子行辕的景色,饮酒小酌,想着慕容泽所教的兵法,如果慕容泽神兵天将,南齐该如何应对?萧宁不否认慕容泽是天生将才。 王渊握紧手中酒杯,自己有何资格再想萧宁?今日见萧宁,王渊心疼,心动,萧宁突然回眸道:“如果诱敌呢?” “何解?” 萧宁笑道:“慕容泽想不到南齐有了准备,燕云密道我也清楚,不妨我领人去应他,到时···一炮轰下去,他··不死也重伤。” 见愣神的三人,萧宁含笑:“是不是觉得我狠?” “不,不是。” 萧宁舔了舔嘴唇,“这么想也什么,唯心逍遥而已。”萧宁站起,因饮了酒身体略微轻晃,王渊忍不住扶住萧宁,“你醉了。” 萧宁手摸上了王渊的俊脸,“你可愿做我入幕之宾。” 王渊眸光一暗,“萧宁···” “不必说了,是我强求,我确实醉了。”萧宁推开王渊,勾出妩媚的笑意,“师傅说过位于巅峰的女子,是不受礼教束缚,及时行乐,以前我不信,现在···却没人肯教我如何行乐···再多改变,终究无法忘记···忘记疼痛,羞辱。” 萧宁飘然而去,石越眼底划过心疼,不信的喃咛:“她被齐王所伤?” 诸葛云不赞同摇头,“齐王道行不够,伤不到萧宁。” “你为何不答应下来?我看师妹是喜欢你的···”石越见王渊冷峻的容颜,抬手道:“孤不再提此事,如何应对眼前的危局,上将军诸葛云。” “臣在。”诸葛云跪在石越面前。 “孤命你镇守建康,南齐就交付于上将军。” 石越将太子佩剑递给诸葛云,送走王渊和诸葛云后,石越开始调集手 下,既然有此机会石越也不愿再等了,逼宫称帝。 刚出燕云密道的慕容泽,带领铁骑直奔建康,所路过的城镇都挡不住如狼似虎的北燕铁骑,慕容泽被称为煞神,原因之一是他不留俘虏,不是慕容轩命令他不得轻易斩杀南齐百姓的话,攻破的城镇中不会再有活人,即便如此,存活下来的南齐百姓也不多。 路过桃源镇时,慕容泽下令扎营,北燕骑兵做不到秋毫无犯,裨将将军早就看上南齐女子,打仗急行军顾步上,扎营下来,在桃源镇的百姓中挑选合意的女子。 慕容泽不享用南齐女子,却也不会阻止手下,“殿下,殿下。” 慕容泽翻身而起,”何事?“ “她说是萧大小姐奶娘。” “带上来。”慕容泽披上了衣服,萧宁很护短,真是她奶娘的话,决不能伤到了,哭哭啼啼的来丽娘和奶娘跪在慕容泽面前,丽娘的衣服被扯开,如果不是突然说认识萧宁,她怕是早就·· 慕容泽心烦:“你是萧宁奶娘?” “求齐王殿下饶命,是大小姐安排我们住在桃源镇,这一片大多是萧家产业。” 慕容泽叫道:“来人,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告诉他们都给本王提紧裤腰带,桃源镇百姓不杀,谁敢动桃源镇一分一毫,本王宰了他。” “遵命。” 慕容泽道:”你们先起来,过两日本王便会打到建康,你见到宁宁时,不许乱说话。” ”不敢乱说,不敢的。“ 慕容泽命人扶着奶娘和丽娘下去,很庆幸没完全的放纵手下,死几个人萧宁不会太生气,慕容泽道:”烧水,本王沐浴。”萧宁会嫌弃他身上的血腥味儿,洗干净了好见萧宁。 在慕容泽洗澡时,突然间一名侍卫跑进来,”殿下···殿下···萧大小姐,来了。” “什么?宁宁?” 行军再快,不可能完全隐瞒住南齐,慕容泽擦了擦水珠,穿上盔甲,”你看着宁宁是不是生气了?”必须得穿盔甲,以防被萧宁捅死,慕容泽不怕死,却怕死了见不到萧宁,便宜了他哥慕容轩。 慕容泽永远也忘不了再见萧宁儿时的情景,萧宁一袭月白色窄袍,披散着头发,亭亭玉立的站在草地上,萧宁看向慕容泽,她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慕容泽行军太快了,而南齐城镇的守军太没用,两天,不过是 两天,慕容泽就长驱直入兵临建康。萧宁根本来不及布置,她只能亲自冒险。 萧宁含笑道:“慕容泽。” “对不起,南齐江山我要定了,南齐国破,影响不到你,宁宁可安心的呆在我身边。” 慕容泽伸出手,“宁宁,来。”萧宁笑得越发灿烂,“慕容泽,你说过死在我手上不后悔是吗?” 慕容泽点头,萧宁抬起手臂,”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就跟你去北燕。” 炮声轰鸣,萧宁转身离开,僵住了慕容泽,才可使北燕士兵大意,没跑几步,萧宁胳膊被抓住,萧宁回头见满脸是血的慕容泽,“你没死?” “我从小就跟林姐姐玩火炮,南齐火炮精准不够,王家早就是北燕之臣,火炮的精准都是调整过的。” 慕容泽趁着萧宁发愣吃惊时,对着她脖颈来了一下,萧宁晕了过去,慕容泽抱起萧宁,抹了把脸上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宁宁,你终于是我的了。” 把萧宁打晕,怕她再逃开,领兵来南齐慕容泽最怕一点萧宁死心眼,给南齐陪葬太不值当了,以萧宁的狠心来说,慕容泽早就料到萧宁会拿火炮来轰他,防备了一路,终于在桃源镇遇上。 “殿下,您的胳膊,额头都伤了。” 慕容泽亲了亲萧宁鬓角,“本王得到了萧宁,值。” 即便调准过的准星,因炮火的慕容泽的肩膀和额头受伤流血,慕容泽抱着萧会宁回营帐,将萧宁放置在榻上,慕容泽才让属下包扎伤口,萧宁就在他眼前,慕容泽心安定了不少。 ”萧大小姐带来的人如何处置?” “留着。” 伤了萧宁的人,她会生气的,虽然两尊火炮下,北燕骑兵也有损伤,但在慕容泽眼中,谁都没萧宁重要,包扎了伤口,慕容泽坐在床榻前,亲吻萧宁脸颊,“我会让你救下南齐百姓,慕容泽为了萧宁,愿意放下屠刀,南齐世家百姓会把你当菩萨拜,去了北燕也无人敢折辱于你,你永远都是南齐萧宁,不是国破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