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明，无人敢惹！》 第1章 亲生的，总不至于砍了吧? “混账， ” “混账！！！” 洪武五年 庄严肃穆的皇宫传出一阵愤怒的咆哮。 朱元璋狠狠的将手中的奏章摔在地上，一脚将摆满奏章的案牍踢翻。 站在旁边的太子朱标心里咯噔一声，腿忍不住直发软。 想他父皇朱元璋，洪武大帝！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从一个乞丐拼搏到大明天子，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就算前几天，北伐军失利，大明十几万大军被北元大将王保保算计，身陷重围，大明最精锐的部队岌岌可危，也不过是让朱元璋大骂几句。 可现在朱元璋竟气的把桌子掀了。 难道前线的十几万精锐全都全军覆没了不成？ 太子朱标心都是颤的，不敢怠慢，连忙弯下腰将地上的奏章捡起。 一看之下。目瞪口呆。 “臣徐达弹劾五皇子！ 前几日臣奉陛下命去教五皇子武艺。这小子不听话，臣与五皇子起了争执。” “臣一身武艺，五皇子不敌。故甩臣一身泥巴报复。” “因与陛下有言在先。臣教周王得按臣的规矩。执教期间，臣可以随便揍他，所以臣也就没惯着他。 拿出揍臣儿子一半的劲头将周王压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五皇子见不敌臣，口中连连服软，甚至主动要求亲自烧水伺候臣沐浴更衣给臣赔罪。” 字到这里，明显有几个顿挫，后面的话更是语气大变，从一个臣子向皇上的奏章直接变成了兄弟向兄长的告状。虽关系亲近了不少，可一撇一捺之间充斥着无尽的愤怒和杀气！ “老哥哥，我上当了啊！我知道你家五娃子不是个东西，可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 他么的，谁能想到，伺候我洗澡赔罪是假，想坑我倒是真！你能想象吗？这小子竟然趁我正洗澡的时候把我衣服给偷走了！” “偷走我的衣服也就算了，总得留个窗帘布片啥的吧？ 没有！！ 整个大殿但凡是超过巴掌大能遮挡身体的东西，他是一件没给我留下。 最可恨的是，他连留在殿里听我吩咐的太监都是光着身子的！” “两天，我在水里整整泡了两天！！想当年咱和陈友谅鄱阳湖水战我都没在水里泡这么久！” “你家娃子就是成心想看劳资在宫里光着屁股裸奔！” “老哥哥，我也一把年纪了，不是咱小时候光个屁股还能互相弹小鸟玩游戏的时候了，现在我好歹也是国公，我也得要脸！我真要是在宫里裸奔被人看到了，我还活不活了？ 最后我真没办法了，我他么拿树叶编个草裙才走出大殿。又趁人不注意敲晕一个侍卫，扒了他的衣服，这才能出宫！ 老哥哥，你家老五不是人啊！咱小时候要饭都没光屁股过，到老了，成了国公了，反而被他坑的光屁股！ 我他么……” 后面都是大骂周王朱橚的话，那委屈，那悲愤，真是闻着伤心，见着流泪。 太子朱标都懵逼了。 脑袋里不由升起两个场景， 一副：血腥战场，旌旗烈烈。战神徐达手持丈八银枪，身着血红披风。数万敌军在前却面不改色，一声怒吼，敌军溃散，当真是战神下凡，武神在世。 另一副：皇宫大内，高墙耸立，一猥琐小人双手捂裆，腰上树叶小短裙翩翩起舞。一群太监走过，他躲进假山，一群宫女走过，又跳进草丛。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落单的侍卫，他一拳头抡晕，麻利的拖到角落，露出“嘿嘿嘿”的猥琐笑容。 想到这儿，太子朱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是太子，受过专门训练。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这他么，堂堂大明战神被坑成光屁股野人，搁谁谁受的了？ “笑！笑！笑！你还有脸笑！”朱元璋脱下鞋子就朝朱标砸了过去，一脸愤怒。 “老五这么顽劣，都是你惯的！” “劳资操心国事，把弟弟们交给你带，你就这么给劳资带的？” “今儿老五能坑劳资兄弟光屁股，赶明是不是要坑劳资光屁股？” “劳资让你带弟弟，你给老子带出个这玩意儿？” 朱标揉着额头上被鞋子砸出来的红印子，一脸无奈。 一提起这个五弟朱橚，他也是脑袋疼。 朱橚小时候还好，聪明伶俐，乖巧可爱，长的又白白净净，英俊不凡，深得大家伙的喜爱。 可一切都从他八岁的时候变了。 朱橚八岁那年，大明还没立国。马皇后收到朱元璋的信息带着全家迁移。 可没想到，半路竟受到敌军的大举围攻。 护卫的将士浴血拼杀，可还阻挡不了敌军的脚步，一敌军悍将提着枪头破损的长枪冲到马皇后身前。 眼见敌军抄着银枪走来，马皇后以身护住身边的孩子。准备慷慨赴死。 朱标见状，立马扑到马皇后身上，准备用身体替马皇后挨下必死一击。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马皇后身子下的朱橚迅速从马皇后身下钻出，用小小的身体替朱标抗下了伤害。 幸而敌军枪头破损，朱橚捡回一条命。可还是被一枪抡在脑袋上，当场昏迷不醒。 杀退敌军后，马皇后疯了一样在全国寻找名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朱橚救了回来。 救是救回来了，可神医却说朱橚太小，伤到的又是脑子，可能留下脑疾。 可能行为迥异，说话办事与常人不同，而且易怒，经常做出常人不能理解之事。 马皇后和朱标丝毫不在意，脑疾什么的都是小问题，只要朱橚活着就好。 可很快，他俩就见识到了“脑疾”的威力。 刚开始还好，朱橚醒了之后只说些什么“穿越”，“卧槽”，“系统”，“傻叉”……之类的听不懂的话。 虽然不对劲儿，但有马皇后和太子朱标宠着。大家都见怪不怪。 后来，大明建立，朱元璋设立大本堂，从全国选出多位学识渊博的大儒教导诸位皇子。 第一天上课，大儒在上面念，“朝闻道，夕死可矣。”，朱橚在下面喊，“早上打听到去你家的路，晚上就去弄死你。” 山东大儒当场气晕。 第二天，南京大儒讲解“君子不器。” 朱橚在下面抢答。“君子不屑于用武器杀死对方，真正的男人应该享受拳拳到手的快感。” 南京大儒以头撞墙。 第三天，浙江大儒给皇子们讲孔子周游列国的故事，朱橚现场改编成孔子带着七十二个彪形大汉到处拉人入伙，用一身鬼背肌肉让列国认识到儒学的魅力。 浙江大儒涕泪横流。 …… 短短五天时间，七个大儒被气晕三对半，气的大儒拿着白绫挂在大本堂门口。直嚷嚷着对不起孔圣人。 所有大儒以命相胁：这大本堂朱橚和他们，只能留下一个！ 朱元璋那个气啊，要不是马皇后和朱标一起求情。朱元璋差点把朱橚拉出去砍头十分钟。 没办法， 谁让朱橚是因为救马皇后和朱标落下的脑疾呢？ 在马皇后和朱标的爱护下，朱橚光荣从大本堂毕业，成为唯一一个不用去大本堂念书的皇子。 可谁能想到，不去大本堂朱橚也不安生。 不知为何。 某天夜里，朱橚偷了朱元璋最心爱的几个黄金摆件，融成了一个上面刻着硕大“德”字，整整十斤重的大金砖！ 第二天，太监总管王景宏晕在草丛，脸上有个大大的“德”字红印儿。 又过一段时间，皇城守将晕在宫门不远处，脸上的“德”字好几天没下去。 …… 自此之后，皇宫草丛里时不时的发现脸上带着“德”字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有个共同点：在某件事上的罪了朱橚。 这几年，朱标和马皇后为朱橚求情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 如此能作死而死不了的人，整个大明朱橚绝对是独一份儿！ 眼见这样不行，再这么整下去，朱橚非长歪了不可。 没办法，朱元璋舍下老脸亲自找到徐达，想让老兄弟教朱橚一些武艺兵法，期望朱橚在武将方面有一些成就。 谁能想，第一天！仅仅是徐达教授武艺的第一天！ 朱橚竟然坑的徐达在皇宫里光屁股裸奔！ 这他么是人能干出的事儿？ 说实话。 要不是朱橚是亲生的，朱元璋非活活掐死朱橚不可！ “咳咳……父皇。”朱标脑袋疯狂转动，脑海里不断的想着替朱橚脱罪的办法。 “父皇……老五还小，等长大了就好了……” “还小！还小！”朱元璋气的吹胡子瞪眼。“他都十几岁了还小？” “劳资在他这岁数，都开始惦记村头小寡妇了。再过两年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你有脸说他还小？” “呃……”朱标缩缩脑袋，满脸无奈。自己亲弟弟，含着泪也要把屁股擦完！ “父皇……你也知道，老五有脑疾！” “狗屁脑疾，都是你和你娘惯的！要不是你和你娘不让劳资教训老五，老五他敢这么蹦哒？你看劳资不把他屎打出来！” “父皇，揍人是不对的，咱应该以教育为主。要不，罚老五抄写论语百遍，让老五也学学什么叫圣人之道？”朱标见不罚不行了，想了一个最轻的惩罚。 “你快得了吧！”朱元璋狂翻白眼。“上次他学论语三天，孔夫子从满腹经纶的儒学大家变成一个浑身鬼背肌肉的绿林悍匪！再让他抄论语，劳资怕孔夫子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他！” “要不让宗正寺把老五关几个月？” “麻溜省了……上次把他关进宗正寺，这小子竟然挖地道。地道没挖好，房子他么挖塌好几座。再把他关进宗正寺。劳资怕他把皇宫全部挖塌喽！” “那……打板子总行了吧！您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替老五求情！就算您打他四十……二十……十廷仗。儿臣也绝不会像以前那样扑在他身上替他受过！” “打板子有用吗？上次劳资不顾你阻拦，亲手打了他四十廷仗。后来呢？这小子天天去你娘那哀嚎屁股疼。他一嚎，你娘就拿鸡毛掸子揍我。他么的，劳资揍他四十廷仗，他让你娘揍劳资四十天！最后这小子伤好了，劳资还浑身都是鸡毛掸子印儿呢……” “……”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朱标也没办法了，双手一摊，满脸无奈。“那父皇你说咋整吧！再怎么说也是亲生的，总不至于拉出去砍了吧？” 朱元璋仰天四十五度，倔强的不让眼睛里的泪水掉下来。 天知道！天知道他原谅朱橚的标准从“孩子还小”到“亲生的，总不至于杀了吧。”都经历了什么！ 他碰上朱橚，总结起来就三个字， “作孽呦……” 第2章 可疑的烧鹅 大殿里一片寂静，朱标和朱元璋对视良久，相顾无言。 碰上朱橚这么个倒霉玩意儿，他俩也没办法。 软的硬的这小子都不吃，难道真把这小子砍了？ “父皇，现在的关键不是惩罚老五，而是怎么安抚徐叔！”朱标话音一转赶紧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 前几天， 北伐军传来奏报。 大将蓝玉贪功冒进。被北元大将王保保围困于和林。 李文忠率军救援，救了几次都没有把围困的几万大军救出。 无奈！ 李文忠只得向朱元璋求援，祈求大明再派大军。 朱元璋和朝臣们一致认为。王保保乃世间名将。要说能和他对战的，除了已故的常遇春，只剩下徐达！ 要想保住北伐军，只能让徐达出山！ 这两天，朱元璋净琢磨着怎么跟徐达亲近亲近，好让徐达带兵北上呢。 没想到朱橚给他玩了这么一出。 这他么的。关系整的这么尴尬，让朱元璋怎么好意思跟徐达说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朱元璋闻言，脸色更臭了，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悔不当初。 “作孽呦。 当时劳资就说，北伐主将非徐达莫属。 可李善长，胡惟庸，杨宪他们全都反对派徐达北上。 说什么兵权不可让一人久掌。说什么蓝玉，李文忠他们可堪大任。说什么功高盖主不得不防。 好嘛！咱是听他们的建议按住徐达了。可北伐大军掉进人家王保保的陷阱里了！ 早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咱还不如直接派徐达去呢。” 朱标也一脸郁闷。“父皇，当初您确实应该派徐达叔去北边的。徐达叔和您一起长大，你们之间兄弟情义没的说。 李先生他们那是杞人忧天，这天下谁都可能造反，唯独徐叔不会！” “咱当然知道！咱也不怕他徐达反！”朱元璋虎目一瞪，身上散发着难言的霸气。 “只要咱还在位一天，这大明咱还压的住！那群武将再嚣张跋扈，借他们十个胆儿，他们也不敢跟咱龇牙！” 说到这儿，朱元璋眼神露出一抹怅然，语气也有一丝落寞。“咱之所以不让徐达北上，就是不想让他再打胜仗。” “徐达立的功劳够多了，再大胜，咱赏无可赏，只能封他异姓王。 他那个位置不能再高了，再高，对他不好！咱可不想老了老了，连个喝酒的老兄弟都没有！” 朱标哑然。眼神中露出一丝落寞！ 自古以来，异性王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为了君权巩固，君王可以牺牲一切。 异姓王看似位高权重。实则危险至极。 再高的权柄，再大的富贵，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文臣的挑拨，时不时的流言……从而产生裂痕。 一旦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为了大明的稳定，哪怕朱元璋再怎么不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举起手里的屠刀。 相反，身为国公，徐达的境遇不会那么危险。 就算俩人关系产生裂痕了。无非是朱元璋多冲徐达屁股上踹两脚，大骂几句罢了。 只要不是证据确凿的造反，朱元璋能保证徐家和大明休戚与共。 只要大明不亡，徐家就是大明最顶级的勋贵家族！ “那……”朱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父皇……这次还派徐叔北上吗？若是徐叔大胜而归，那岂不是还得封他异姓王？” “呃……那倒不用。大不了，咱送个儿子给他……”朱元璋眼珠子咕噜噜的转，脸上露出一抹贼笑。 …… 夜晚，马皇后亲自在小厨房监督。做了一桌子好菜。 什么葱烧海参，玉质龙筋，红焖熊掌，酱炒鹿筋……各种珍馐美味摆满了桌子。 最为惹眼的是中间那道马皇后亲自做的烧鹅。 那红润的色泽，那扑鼻的香味，光看那菜的模样就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众所周知，徐达酷爱烧鹅，可因为得了背痈，医生严禁他吃烧鹅！ 女儿为了他的身体天天监督，亲随为了他的健康时时劝谏，他徐达想吃口烧鹅过过嘴瘾，比打仗都难。 也就是在皇宫这儿，朱元璋亲赐的烧鹅他能吃个过瘾。 否则，他徐达闻个烧鹅味都算过年了。 时近傍晚，晚宴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马皇后让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退下。 今儿是家宴，家宴讲究的就是一个亲近。 太子倒酒，皇上和皇后作陪，这份荣耀也就徐达能有。 “哈哈哈……烧鹅！”徐达也聪明，一看见屋里没有伺候的宫女太监，就明白朱元璋两口子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客气。 一进屋眼睛就掉在烧鹅里出不来了，小跑着凑到烧鹅旁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俨然十来年前跟在朱元璋屁股后面那个小混混的模样。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这天底下，嫂子做的烧鹅当属第一。 老嫂子，你是不知道我想这个味儿想多久了。这烧鹅比我梦里的烧鹅都香！” 一边沉醉的闻着，徐达一边伸出手要去抓烧鹅。连筷子都没用，那叫一个迫不及待。 “多大个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也不怕人笑话。”马皇后嗔笑一声。拍拍徐达伸向烧鹅的爪子，递给朱元璋和徐达两个毛巾，让他们净手之后，招呼他们入座。 “天德（徐达字天德），快坐。尝尝你嫂子的手艺退步了没。”朱元璋也连连招呼徐达，甚至亲手给徐达递上筷子，满脸笑意。 徐达恍惚一下，仿佛又回到几年前。那时候朱元璋还不是皇帝。他们住的地方还没有这么豪华。 不知多少次，他在饭点儿跑到朱元璋家蹭饭。 那时候，马皇后也像今天那样给他递上毛巾，朱元璋也是满脸笑容招呼他入座。朱标还是个小屁孩，经常窝在他怀里问他要肉吃。 现在想想，曾经的一幕幕场景竟像发生在昨天。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过的很苦，可心里那是真的甜。 “天德，你怎么不吃啊？怎么？还怕你嫂子给你下毒？”眼看徐达筷子拿起又放下，朱元璋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一边打趣徐达，一边拿起筷子，竟要亲自给徐达夹菜。 “老哥哥，且慢！”徐达从回忆中挣扎出来，眼神露出一丝清明。一把拦住朱元璋。笑道。“咱哥俩喝过这么多次酒，能让老嫂子亲自做烧鹅可没几回。如果我没记错，前前后后加起来我只吃过三次。” “至正十七年，陈友谅进犯应天，老哥哥要我去九华山设伏。此役凶险，可谓九死一生。这是第一回吃嫂子亲手做的烧鹅。” “至正二十五年，老哥哥命我带兵讨伐张士诚，开战之前，老哥哥专门嘱咐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此战一胜，江南定矣。这是第二回。” “吴元年，老哥哥让我和常大哥率二十五万大军攻打大都。开拔前夕，老哥哥说：此战若胜，大明可立。我汉人从此以后能真真正正的站起来！这是第三回！” 说到这儿，徐达狐疑的看了一眼烧鹅，又看看面色迥然的朱元璋。踟蹰道： “咱有背痈，一般情况下嫂子不会给我做烧鹅。你该不会有啥难事儿让兄弟我去办吧？” 朱元璋脸色变了，这话说的，跟他多势利眼似的。 他朱元璋仁字当头，义字为先。什么时候干过坑兄弟的事儿？ 看来， 今儿就得让徐达理论理论，他朱元璋的仁和义。 第3章 卖儿子和卖女儿 “滚滚滚滚滚……”朱元璋一把端过烧鹅，朝徐达屁股上猛踹一脚，破口大骂道。 “咱老朱走南闯北几十年，从一个乞丐混成皇帝，啥时候坑过兄弟？” “8岁的时候，你想吃牛肉。咱二话不说把李财主家的牛杀了。是不是咱一个人把事儿扛下来了？” “12岁的时候，你偷看村东头小寡妇洗澡被抓，被人吊在房梁上抽。是不是咱拿出仅有的二两银子给你赎身？” “16岁你跟弟妹幽会，你让咱假扮你引开你老丈人。你老丈人牵了20多条狗追咱，那天咱腿都快跑折了，差点被狗生撕了。咱有没有泄露你的踪迹？” “还有17岁……” “诶诶诶……”感受到屁股上熟悉的力道。徐达仿佛回到了从前。顺势往地上一躺，拿出从前给朱元璋当小弟的无赖劲儿。 “老哥哥，咱可得说清楚，八岁那年，你是杀牛了。可我们几个认你当大哥认了几十年。几十年提着脑袋跟着你水里来火里去。你不亏吧？” “小寡妇那次，那他么是你先去偷看的，人家抓你，你跑不掉。抓我这个路过的老实人去顶包！最阴损的是，一照面你先把我下巴给卸了，我他么挨了一晚上的抽，连声冤都喊不出来。” “还有我老丈人那次，那是你补偿我！你想追嫂子，出歪点子，让我扮劫匪，你英雄救美。说好了做做样子就行了，你他么揍的我三个月没下床……” “还他么有脸说你讲义气？从小数你最坑！当和尚的时候你偷鸡，吃的时候你吃的最多，苦主找来了，你一句“出家人不吃荤”。挨揍的全他么是我们！” 朱元璋脸都绿了，眼睛瞪的像铜铃，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你他么有脸说我，你逛窑子不给钱，坑的劳资差点当兔爷……” 徐达毫不示弱：“你去赌场出老千，坑我挖了三个月的煤……” “你不是好东西……” “你下贱……” “甘霖娘！崽种，老规矩，亮刀吧！” “行啊，谁输了叫对方爸爸！” 朱元璋虎躯一震，震碎外袍，露出肌肉虬结的双臂。 徐达一个鲤鱼打挺，站直身体，双眼露出迫人的精光。 时光在这一瞬仿佛凝固，一股难言的肃杀气息弥漫着整个空间。 “啪……” “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 马皇后伸出双手，朝他俩后脑勺上一人给了一个大比兜！伸出手指，拎着二人的耳朵将二人拎到桌子旁。 朱元璋和徐达加起来能征服整个大明。可是马皇后两根手指就能制服他们！ “你俩多大人了？还打架？丢不丢人？孩子还在呢。不怕孩子笑话你们啊？”马皇后柳眉倒竖，怒气勃勃。 朱元璋和徐达杀人的目光瞬间盯向朱标，骇人的煞气呈黑云压城之势直奔朱标而来。 朱标懵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尾巴骨直冲天灵盖。这一刻他觉得脖子上有把刀，心口有支箭。 “父皇，亲生的，我是亲生的……”朱标弱弱的缩缩脖子，怂的一批， 突然看见桌上的酒壶。眼睛一亮。端起酒壶“吨吨吨”一饮而尽。 “父皇，徐叔，我不胜酒力，今晚我什么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你们聊，我先躺为敬！” 说完，朱标“扑通”往地上一躺，震天的鼾声响起。 这一刻，就算有人给朱标一刀，他也不会有感觉。 他醉的不省人事！ 天王老子都叫不醒的那种。 “哼……还算有眼力见。”朱元璋捡起震碎的衣服给朱标盖上，防止他冻着，又踹了他两脚，把他往桌底塞了塞，防止他碍眼。 横刀立马往凳子上一坐。 匪气凛然。 “姓徐的，劳资不想给你整那些弯弯绕绕。直说了，劳资觉的你闺女不错，想跟你结个儿女亲家！咱这真龙之子配你家大闺女，不算坑你吧？” 徐达：(|||?益?) 徐达一蹦三尺高，眼睛瞪的像铜铃，满脸不可思议。“和我家大闺女年龄相仿的只有你家老三，老四，老五。” “你家老三胸无大志，这么大了连论语都背不全。你家老四调皮捣蛋，比你小时候还要顽劣。你家老五有脑疾，前两天刚他么坑的劳资裸奔！” “我家闺女呢？花容月貌，知书达礼。应天府有名的“女诸葛”。就这？你有脸说不坑我？你还不如拿刀把我砍了呢！” 朱元璋和马皇后相继捂脸。 丢人啊！ 孩子不争气啊。 人家闺女啥名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经史子集信手拈来。“女诸葛”三个字名传应天府，谁人提起来不竖大拇指？ 自家娃子呢？ 胸无大志，调皮捣蛋，更头疼的还有那个时不时犯脑疾的。 这他么， 搁谁谁也不愿意和皇家结亲啊？谁想看着自家闺女跳火坑？ “天德啊，既然你不愿意，咱也不勉强你。不过有些帐咱俩是不是该算算了？”朱元璋丝毫不慌，摸着胡子一脸坏笑。 “算账，是穿小鞋吧！”徐达脖子一梗丝毫不怵。“大不了脑袋给你！让我坑闺女，没门！” 朱元璋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前两天，你在皇宫裸奔……” 徐达：(☉д⊙)？ “皇宫大内，你无故打晕侍卫……” 徐达：(??益?) “你扒光侍卫衣服，还把人家拖进小树林，干了什么……” 徐达：(??益?)? 徐达怒了，气的脸红脖子粗，站起身子，直冲冲跑进马皇后的小厨房。 抄起一把菜刀，往朱元璋手里一递。脖子直往刀刃上冲。 “来，砍了我，现在就砍。” “咱不用你给咱罗列罪名，咱直接把脑袋给你！” “麻麻的，劳资为啥裸奔，为啥脱侍卫衣服你不知道吗？还不是你家老五坑劳资？” “昨天你家老五坑劳资裸奔，今儿你就拿这事儿坑劳资闺女？你们一家能不能当个人？” “来，砍了我！现在就砍！” 朱元璋微微一笑，将手里的菜刀扔掉，一把搂住徐达的肩膀，满脸的兄弟情深。 “天德啊，你误会我了。我朱元璋侠肝义胆，啥时候干过坑兄弟的事儿？不信你去问问，咱是不是把那事儿按下去了？侍卫太监谁敢乱说一个字儿，劳资活剐了他！” 徐达满脸疑惑。 “那你没事儿提这个干嘛？不威胁劳资，说着好玩儿？” 朱元璋满脸懊恼。“咱管的住侍卫太监，管不住皇子啊！你也知道，咱家老五脑袋有病。他疯起来连劳资都敢坑。咱可不能保证他干出什么事儿来。” 说着满脸遗憾的看着徐达。 “本来咱想着，你把闺女嫁给咱家老四，跟咱结成亲家。这样多多少少跟老五沾点关系，可以借助长辈的身份随意管教他。谁也说不出什么。” “可现在你不愿意当咱亲家。不教他武艺，你这师傅又没法随意动手。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要么不顾规矩揍老五，被御史喷死。要么当个乌龟，被老五屈死！咱家老五最会惹事，劳资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混账事儿来。” 徐达气急。“那你不会揍他？你这大哥白当了？” 朱元璋翻个白眼。“你他么连闺女都不愿意卖，劳资凭啥卖儿子？” “那能一样吗？” “那咋不一样？” 看着坑货朱元璋，徐达牙根子都是疼的。可再想到自家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徐达眼神露出坚定。“咱连死都不怕，咱怕你家老五？” “有本事你们爷俩一起弄死劳资。想坑咱闺女，没门！” 朱元璋也不说话，从袖筒子里抽出几张纸，递给徐达。 徐达接过一看，怒发冲冠。 《震惊！徐大将军竟然有如此爱好！》 《不堪入目！徐大将军和小侍卫小树林里的二三事儿。》 《六月飞雪！光天化日小侍卫竟遭受如此冤屈》 《徐大将军为何白日裸奔？宫内侍卫为何夜夜哭泣？徐家三子为何惧怕亲爹，徐府母猪因何夜夜惨叫？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走进小朱说事儿，扒一扒徐大将军不为人知的那些事儿》 …… 不仅标题吸引眼球，里面的内容更是劲爆无比。时间，地点，人物详细。剧情跌宕起伏。关键是底层逻辑通顺无比。 三分真，七分假。 谁都能一眼看出来不对，可谁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拿来定罪不至于。但当个饭后谈资，绰绰有余！ 徐达懵了。 手都是颤抖的。 手里轻飘飘的纸如同泰山一样沉重。 那不是纸！那是他徐达的命！ 纸上的东西传出去了，让他徐达怎么做人？ 他徐达堂堂大将军，竟成了一个白日宣淫，喜好男风的败类。 同僚怎么看他？闺女怎么看他？家里的母猪怎么看他？ 他还活不活了？ 走在路上，路边的野狗会不会冲他吠上两口？ 回到家里，家里的母猪会不会对他露出鄙视的目光？ 徐达怂了，一把抓住朱元璋的手，满脸急切。“大哥，当你亲家可以亲手揍老五？你认真的？” 朱元璋拿捏起来了。“你不是说咱家孩子不争气，不合适吗？” “合适！太合适了！你卖儿子，我卖女儿，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那明早我带老四老五，你带你家闺女。老四和你家闺女相亲，你揍我家老五出气！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也别挑谁的理儿！ 而且我还白送你一桩买卖，你裸奔扒侍卫衣服的事儿，咱给你安老五身上！咱给你出这口恶气！咋样，哥哥办事儿还靠谱吧！” 徐达一把握住朱元璋的手，热泪盈眶。“大哥办事儿讲究，成交！” “桀桀桀……” 屋内传来一阵阵鬼笑，如似鬼泣！ 第4章 谁造的谣言? 当朱元璋正坑徐达闺女的时候，后宫另一处也发生着一场别开生面的交谈。 一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身淡紫色长袍穿在他精壮的身躯上，浑身散发着难言的皇家贵气。 一位，貌若潘安，温润如玉。长相比下凡谪仙还要俊美三分。只一双灵动狡黠的大眼珠子给他增添几分人气儿。 正是朱元璋四子朱棣和五子朱橚。 要说这朱橚，乃是21世纪一社畜，本来享受着996福报，谁成想，福报太厚，直接猝死。一闭眼一睁眼，魂穿到了大明。 魂穿就魂穿吧，还给他附送一个坑宿主的系统。 跟着朱橚一块儿绑定的叫“最强私房钱系统”。 系统要求，得背着朱元璋藏东西，根据藏东西的价值和时间长短，奖励不同的技术和财产。 不过有一点儿，必须得在宫外。 哪怕你在皇宫里藏一座金山，屁都不算！ 而且更重要的是有时间限制。 五年，只有五年！ 五年之后系统隐退，届时哪怕朱橚把传国玉玺藏宫外，也是屁也没有。 这不是难为朱橚吗？ 当时朱元璋刚成立大本堂，所有适龄皇子必须“007”去大本堂上课。 想出宫？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不能出宫，这不是白瞎了上天赐予的系统了吗？ 为了出宫，朱橚开始作大死，只用七天，成功被大本堂开除。 本以为不用上学，出宫就能容易点了。 可朱元璋还是不让。 宫里守卫森严，他逃出宫十次，被抓十一次。有一次正计划呢，就被太监总管王景宏举报了。 被揍那个惨呦，那就甭提了，三天一顿打，五天一顿抽。不是在养伤，就在养伤的路上狂奔。 这朱橚能忍得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偷了朱元璋最心爱的几个黄金摆件融成金砖，化身“脑疾大魔王”。 太监总管王景宏出面拦，犯脑疾，砸晕王景宏， 守将二虎出面拦，犯脑疾，砸晕二虎， 侍卫出面拦，犯脑疾，砸晕侍卫， 朱元璋出面拦，犯脑疾，砸晕……咳咳……这个没成功。 不过朱橚也没饶过朱元璋，小到给朱元璋下泻药，大到往朱元璋茶里尿尿。 反正你不让我出宫，我就犯“脑疾”。 也就是马皇后和太子不停为朱橚求情，要不然就朱橚这作死的劲儿，早被朱元璋挂起来变风干腊肉了。 最后朱元璋实在忍不了了，眼不见心不烦，只要朱橚不撞到他手里，像什么砸晕守卫出宫这样的小事儿，他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样，朱橚成为了大明唯一一个可以随意出宫的皇子， 同时，朱橚的“脑疾”广为流传，整个大明闻之色变。 “咳咳……老五啊……”朱棣看着眼前长相俊美的弟弟，神色有些不自然。“最近身体还好吗？听说你脑疾又严重了？” 朱橚嘴角一撇，露出温和的笑容。不需要犯脑疾的时候，他要立好谦谦君子的人设。 突出的就是一个乖巧听话，温文尔雅。 “犯脑疾？没有啊！”朱橚一边摇头，一边在脑海里疯狂想最近干过的事儿。 拿金砖砸王景宏？没干！ 砸二虎？没干！ 给朱元璋下泻药再把恭桶砸坏？没干！ 往龙椅上钉钉子扎朱元璋一屁股血？没干！ 最近他出宫没人管他，他难得当了一段时间的乖宝宝。 啥事儿也没干啊？ 除了前几天徐达教他武艺时候，不让他出宫，他坑徐达裸奔。 嘶…… 难道？ “你还瞒我？宫里都传遍了！”朱棣恨铁不成钢。 朱橚低头不好意思，乖巧样子十足。“四哥，这事儿不怪我，你也知道，我有脑疾。有时候自己控制不住我自己。” 朱棣气急败坏。“这是脑疾能解释的了的？你这是有辱斯文！丢人现眼！” “四哥，我知错了！”朱橚大眼睛眨呀眨，透漏的就是一个无辜。“还望四哥像以前一样，为兄弟我多多美言。再跟大哥说说，把宫里的流言全都压下去！” 朱棣瞪眼，“你说的轻巧，这是我说好话能压的下去的？你等着吧，这次事儿大了，说不准母后和大哥一起过来揍你。” 朱橚纳闷。“不对啊，以前我更过分的事儿做的不少，你们不都是替我压下去了吗？这次为啥不行？” 朱棣：(⊙д⊙)？？ “你还做过更过分的事儿？现在整个宫里都在传，五皇子脑疾加重，喜欢裸奔，还喜欢扒光侍卫衣服钻小树林。这都已经够过分的了。你竟然还做过更过分的？难道一下好几个侍卫？嘶……你不会还和太监……” 朱橚：(⊙д⊙)？？ 朱橚：Σ(||?3?)噗哇～吐血 怎么成他喜欢裸奔了？怎么就他拉侍卫钻小树林了？ 不是徐达吗？ 我说的做的过分的事儿是坑徐达裸奔，你说的是什么？ 咱俩说的是一个事儿吗？ 传谣言的人瞎了吗？ 那浓密的胸毛，健硕的肌肉，性感的树叶小短裙，妖娆的步伐……怎么看都和他谦谦君子五皇子没关系啊！ 怎么看成我五皇子了？ 这要是不解释清楚了那还得了？ 他朱橚由一个谦谦君子变成白日裸奔，喜好男风，大白天扒光侍卫衣服钻小树林的败类。 这让他怎么活？ 第5章 犯脑疾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朱橚气懵了，当时板砖就亮出来了，可想想自己谦谦君子的人设，又默默的将板砖收了回去，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四哥，你是不是听错了？会不会裸奔的不是我，是徐叔？” 朱棣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徐叔？怎么可能？徐叔可是大明战神。白马银袍，一杆长枪让数万敌军胆战心惊。说他裸奔，还不如说我裸奔能让人相信呢。” 说着，朱棣看看脸色如吃屎一样难看的朱橚，心中有些心痛。 这孩子，脑疾又严重了。竟然将裸奔的自己幻想成勇猛无敌的徐叔。 可怜啊。 “老五，有病咱不怕。父皇和母后也不会因为这些事儿怪你。你只要记得，多读圣贤书，多学圣人之道，多修身养性，慢慢的你的脑疾就会好的……” 朱橚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继续装乖巧。“四哥，你信我，裸奔的真是徐叔。是我趁他洗澡的时候把他衣服偷走，让他在水里泡了三天……” 唉……连事情的经过都幻想出来了，看来这次病的不轻。 朱棣眼光怜悯：“老五啊，我知道你脑疾加重，但你也不能编排长辈！从小母后就教导我们，要尊重长辈。巴拉巴拉……” 朱橚抓狂，强忍着装乖巧。“四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宫里的那几个小太监都知道这事儿。不信你去问……” 连人物都幻想出来了。悲哀啊。 朱棣心如绞痛：“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问过你宫里的太监了，他们都说是你裸奔。老五啊，编排长辈是不对滴。巴拉巴拉……” 朱橚最后一次装乖巧。 “四哥，信我，一定是徐达联合老朱头一起搞我。没老朱头的点头，谣言不可能传的快。这纯纯就是栽赃陷害！信我，四哥！咱们是亲生兄弟，血浓于水，是骨肉至亲啊！” 唉，又幻想到父皇身上了…… 朱棣敲了朱橚一个脑瓜崩，嗔怒道。“老朱头是你叫的吗？那是父皇！都说了要尊重长辈。天地君亲师，论忠父皇为君，论孝，父皇为父。孔子曰：巴拉巴拉。孟子曰：噼里啪啦。老子曰：吧哩轰趴……” 听着朱棣千篇一律的说教，朱橚感觉有一万只鸭子在耳边乱叫。 算了，累了，毁灭吧， 果然， 乖巧什么的跟他朱橚根本不搭，“犯脑疾”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想到这儿， 朱橚抬起脚，一脚踹翻茶几。 手一翻，“德”字金砖出现在手上。 眼睛瞪的像铜铃，散发着愤怒的红光。 “朱老四，你有没有脑子。你好好想想，小爷我混账事儿是干了不少，可我哪次没承认？” “前两年老朱头新纳俩妃子，我把他壮阳补肾的虎狼之药换成清心去火的化痰丸。硬生生让老朱头眼睁睁看着光溜溜的美人当了仨月的太监。这没人发现我吧？我还不是在老朱头要杀太医的时候，主动承认了？” “去年，老朱头色心大起，想把他的初恋，小时候打长工的李员外家的大小姐收入宫中。人家李家小姐夫妻和睦，娃都生了五个了。把人家召入宫，这不纯纯作孽吗？我私下把人藏了起来，让人把李家小姐的户籍信息改为去世。这也没人发现吧？我还不是在老朱头要惩罚二虎的时候，主动站出来承认？” “还有前俩月，张夫子无故打小十五板子。你和小十五气不过，拿麻袋套住张夫子的头，狠揍张夫子一顿。他么的这事儿就不是我干的。我咋办事的？我是不是主动把事儿揽在自己身上，省的你和小十五受罚？” “还有……” 朱棣：（???） “我的小祖宗，我信你还不成嘛。”朱棣吓了一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朱橚身边，用手捂住朱橚的嘴，一脸惧怕。 又缩头缩脑鬼鬼祟祟扫视一圈，确认没有路过的宫女太监听到。这才长舒一口气。 “五弟啊，你只要乐意，你说啥就是啥，你就算说咱们脚下的大地是个球，哥哥也坚信不疑！”朱棣怂了，赶忙安抚朱橚。再不安抚，指不定朱橚说出什么话来。 朱橚脸都绿了！ 这话啥意思？还是不相信呗？ 我朱橚是那种裸奔，扒侍卫衣服，脱侍卫进小树林的人？ 我朱橚混账事儿办过不少，啥时候说过假话？ 还脚下的大地是个球你都信，信不信我一板砖把你呼到月球上，让你亲眼看看脚下的大地是不是个球？ 朱橚气炸了。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查清楚谁在后面搞事儿！ 这般想着，朱橚板砖直接放朱棣脑门上，满脸狰狞。“说！你从哪听到的谣言全说出来！” 朱棣怂的一批，“还用从哪儿听说？宫里都传遍了！” 说着朱棣从袖口里拿出几张纸。 朱橚一看，目瞪口呆。 《震惊！五皇子犯脑疾竟喜欢这样！》 《不堪入目！五皇子和小侍卫小树林里的二三事儿。》 《六月飞雪！光天化日之下，小侍卫竟遭受如此冤屈》 《五皇子为何白日裸奔？宫内侍卫为何夜夜哭泣？当朝皇后为何愁眉不展，宫里野狗为何仓皇出逃？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王大总管现身说法，扒一扒五皇子不为人知的那些事儿》 …… 不仅题目相似，内容更是一字不差，除了把徐大将军改为五皇子，连他么标点符号都不带变的。 关键问题是，这些故事放到徐达身上最多就是饭后谈资，博人一笑。 可他么放到他五皇子身上，咋看咋合情合理。 人物，时间，地点……样样俱全。人证，物证，证词……面面俱到！ 毫不客气的讲，就算拿去刑部做案情总结都足够了。 更为合理的是，所有人都知道朱橚他有脑疾。就算朱橚做出再匪夷所思的事儿大家都见怪不怪！ 最多摇头叹息一句。“五皇子脑疾又严重了，可怜啊……” 第6章 只准他卖儿子，不准我坑爹? 朱橚懵了，脑瓜子嗡嗡的响！ 这些传言要是传出去了，让他怎么活？ 母后怎么看他？兄弟怎么看他？宫里的野狗怎么看他？ 漂亮的小姐姐会不会对他敬而远之？关系不错的太监会不会邀请他对食儿？ 最他么郁闷的是这里面每个字每个词都是他编的，最后被人拿来对付他？ 这他么是人干的事儿吗？ 朱棣眼睁睁的看着朱橚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绿，再由绿变青，最后由青变紫，心里一阵发寒。 默默咽了口吐沫，偷偷将脑袋上拿着板砖的手挪开。找好逃跑路线。弱弱的安慰道。“五弟啊，这都不算事儿，大家都知道，你有脑疾……” “我有脑疾也不喜欢男人！”朱橚拿起板砖“砰砰”直砸桌子，桌子残渣到处乱飞，一个个明晃晃的“德”字印在桌面上。 “这都是我编出来污蔑徐达的故事，现在被咱爹拿出来改个名字又来污蔑我！” “你污蔑我好歹换个故事，直接拿我编的故事用？真就坑儿子不择手段？” “干啥啥不行，坑儿子第一名。论坑儿子，我愿称咱爹为最强！” 朱棣不信。“父皇，不会吧？再怎么说你也是他亲儿子，这么坑你，他图什么？” 朱橚恨声。“图什么？还不是想让徐叔北上带兵，卖个儿子跟徐叔拉关系？” 朱棣瞪眼，“不会吧？父皇这么不要脸？” “他不要脸的事儿多了！”朱橚吐槽起朱元璋来，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当年常伯居功甚伟，按道理应该封王。赏无可赏之下，父皇是不是把大哥卖了，让他娶了常伯的闺女？” 朱棣：“……确实” “当年为了和北元虚与委蛇，安抚王保保。父皇是不是把二哥卖了，让二哥娶了王保保的妹妹？” 朱棣：“……这也不错” “这次，徐叔率兵北上，如若成功，也是封王的功劳，按照父皇的小心思，这次是不是又该卖儿子了？” 朱棣：“……” 朱棣懵逼了，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自家亲爹竟然是个喜欢卖儿子的坑货？ 不会吧？ 血浓于水，这都是骨肉至亲啊！ “话说的不错，道理也是这个道理。可徐叔北上这么大的功劳，父皇坑你一次就能拉拢住？你也太太看的起你自己了！”朱棣提出疑问。 朱橚翻个白眼。“我就是白送的，卖你才是关键！先坑我，跟徐叔拉拉关系。然后卖你，让你当徐叔女婿。你看吧，要不了几天，你和徐家大女儿就得定亲！别看咱爹干啥啥不行，卖儿子绝对的第一！” 朱棣：(??益?) 不是排排坐吃瓜吗？怎么吃到自己身上了？ 父皇要和徐叔结亲？ 主角会是我？ 朱棣慌了，“诶，不对啊！这里有我什么事儿？就算父皇要和徐叔结亲，三哥，我，你，三人年龄都合适。你凭啥认为咱爹一定卖我？” 朱橚一翻白眼，“废话，三哥胸无大志，这么大了连论语都背不全，我有脑疾，父皇敢给我说亲，徐叔就敢提刀造反。矮个子里拔高个儿，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朱棣：震惊，jpg 朱棣：茫然失措，jpg 朱棣：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jpg 所以，他稍微正常一点，就是父皇卖他的理由？ 在皇家，越争气的皇子越容易被卖？ 他朱棣最大心愿莫过于纵马北上，驰骋北元。 这要是被父皇卖给徐达当女婿，还怎么完成他的梦想？ 成亲几年，娃娃一生。战场和他基本上说再见了。 刚穿上盔甲，朱元璋拿着鞋底左边抽，徐达拿着鞭子右边抽，媳妇抱着左大腿哇哇大哭。娃子抱着他右大腿哭！ 参军北上，做梦吧！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王爷还差不多。 一想到，将来被卖之后，很可能会发生的悲惨事迹。 一股寒意从朱棣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不行，这门亲事我不同意！我要参军，我要北上，我要效仿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朱橚嘴角微抿。“那要是父皇以成亲为条件答应你去参军呢？再让徐叔亲自教你行军打仗，把你带在身边亲自调教？” 朱棣：？？？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为了能学徐叔的看家本领，我豁出去了，别说一个女儿，他姐妹俩我都娶了！卖我一次不够，卖两次也行啊！” 嗨！小了，格局小了。 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屈服呢？ 面对大魔王的压迫怎么能够这么容易投降？ 看来还是得历练，还是太年轻！ 朱橚长叹一口气，递给朱棣一本书。 书名：《色批老丈人和俊俏女婿的幸福生活》 朱棣：（???） 朱棣：(??益?) 朱棣：(??益?)? 朱棣疯了，一蹦三尺高！ “去他娘的结亲，去他娘的卖儿子！劳资不伺候了，明天劳资就逃出宫参军，看他们怎么办！老五，四哥知道你有路子出宫，明早四哥就靠你了！” “四哥，你不是说要尊重长辈吗？孔子曰：……孟子曰：……老子曰：……” “去他娘的孔子，孟子，老子！再哔哔劳资把他们全都打成孙子！他朱元璋有脸卖儿子，我就有胆子坑爹！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那也不成，你坑爹，我可是乖宝宝。这次父皇卖的又不是我，我为啥淌这个浑水？” “老五，我是你亲哥，血浓于水，骨肉至亲啊！” “前两天我刚坑徐叔裸奔，现在再帮他女婿逃婚？我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忤逆的事儿？” “我把压箱底的500两银子给你，还有你上次看中的那个玉观音。” “明日卯时，我会犯脑疾！我一犯脑疾，我就控制不住我寄几，嘿嘿嘿，四哥懂得？” “桀桀桀！哥哥懂！” 朱橚宫里传出一阵阵瘆人的鬼笑，如似鬼泣！ 第7章 手足兄弟，骨肉至亲 翌日卯时，天刚蒙蒙亮，朱棣就大包小包赶到朱橚的宫殿。 朱橚打眼一看，嘴角不住的抽动。 只见朱棣身上穿的是银光闪闪的明光铠，背后背的是寒锋凛冽的丈长钢枪，腰间挂的是价值不菲百锻宝刀。肩上挎的是难得一见的牛角强弓。 那模样，不像是守卫皇宫的侍卫，倒像是个卖兵器的憨货。 他那一身，不是大战前夕没人会穿。不说别的，光那近百斤的重量就累死个人。 更过分的是，朱棣还提溜着好几个看着都不轻的包裹， 左手那个少说有四五十斤，右手那个箱子最少二十斤，脖子前方挂着两个硕大的包裹，脖子后面挂那三个包裹看着也不轻。 好家伙， 把朱棣累的啊，走一步喘三喘，走两步擦擦汗，从进门到房间小小的百十米，硬生生的走了半刻钟。 “四哥，你这是？”朱橚眼角不断抽动，涩声问道。 朱棣将身上的包裹箱子全都放下，狠狠喘了几口粗气儿，拿起桌子上的茶水连干三大碗，“吨吨吨”一饮而尽。 “这些都是我为参军做的准备！”朱棣说的眉飞色舞。 “盔甲兵器、金银细软、换洗衣服、床单被褥……路上能用到的用不到的我全都准备了！” “我昨晚想了一夜，参军不能在应天府参军，要不很容易被父皇抓到。我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奔北平。到了边境改名换姓从最底层小兵做起。” “父皇和徐叔还想抓我？抓个铲铲！徐叔的女婿谁爱当谁当。我他么不想跟色批老丈人有什么幸福生活！” 这是……话本威力太大，把孩子吓坏了？ 本来朱棣逃婚，了不起在应天府北伐大军溜一圈。 朱元璋和徐达都是打的一辈子的仗。朱棣再怎么蹦哒都蹦哒不出两位如来佛的五指山。 可朱橚一本话本把朱棣吓得跑到边境参军，万一路上出些什么差池，或者在军中有什么意外，以后最富有传奇色彩的永乐大帝直接怕是直接就没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朱棣福星高照，万事诸顺。可朱元璋要知道朱棣是在朱橚的帮助下出逃，出逃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朱元璋肯定会把朱橚吊在房梁上抽，一天三顿，顿顿见血的那种。 朱橚打了一个寒颤，赶忙将脑海中可怕的场景甩出去。 定了定神，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四哥考虑的周全，不愧是我们兄弟几个最聪明的人。要搁我们，最多是出宫求二哥帮忙，拿个校尉令牌直接参军了，哪里会想那么多？” 朱棣得意洋洋：“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要找二哥帮忙，行踪肯定漏了！用不了三天，父皇肯定会把我逮回来吊在房梁上抽。抽完了还得把我扒光给徐叔送去！” “我能傻到被父皇抓到？要逃，就逃的干净利落。我逃到边境，看他怎么找！” “对，四哥说的对！”朱橚一边拍马屁，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四哥想的那么周全，路引准备了吗？” 朱棣： “路引？” 朱橚摊手：“四哥不知道我大明之民远行百里，必须要持有路引吗？没有路引的，都要被官府缉拿，依律治罪！” 朱棣： (⊙﹏⊙) ？？ 我他么连宫都没出过，哪里知道这些？ 朱橚又问。“四哥准备盔甲的证明了吗？” 朱棣懵逼：“证明？什么证明？” 朱橚扶额。“四哥不知道我大明严禁私藏甲胄，藏一甲抵三弩。抓到最轻行仗八十，严重的话甚至流放三千里！你这盔甲是从父皇珍藏里偷的吧？上面还有宫里的标记！你这要是被抓，啧啧……” 朱棣： (⊙﹏⊙) ？？ 这不过是父皇最普通的一件盔甲，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本来想着临走之前“孝顺”一把，以报父皇卖子之仇。 敢情白偷了？ 见朱棣沉默不语，朱橚又问。“四哥，你准备夜壶了吗” 朱棣这下高兴了。“夜壶我带了！官窑烧制，青花瓷的！父皇的那个都没我这个好看！夜里如厕用它，顺手极了！” 朱橚直拍脑门：“你见过谁出门还带夜壶的？想解手，找个墙角就解决了！谁还带那么多累赘？” 朱棣：(??益?) 敢情我带的都是累赘呗？ 那是我一晚上没睡，薅光头发做的准备！！ 盔甲兵器偷朱元璋的！ 金银细软是他十几年的积累的上千两银子！ 丝绸做的长衫夏日最凉爽，貂皮做的大衣冬日最保暖。 还有那虎皮褥子，玲珑玉枕，象牙筷子，纯金痒痒挠……哪一件哪一样不是他这些年常用的？ 要是没了它们，让他以后怎么生活？ 朱棣气懵了，可冷静下来，又觉得朱橚说的有道理。 他这是逃亡参军，又不是出宫游玩！准备这么多累赘有啥用？ 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悄无声息的逃往边境，隐姓埋名参军北上。 最好泯于众人，和老百姓一样。 其他的都不重要！ 想到这儿，朱棣眼神清明，朝着朱橚行了一礼。郑重道：“老五，你经常出宫，对外面的一些事儿，肯定比我清楚。你一定帮哥哥完成心愿，哥哥对你感激不尽。” 朱橚赶忙扶起朱棣，思虑半晌，慎重开口。“这事儿，还得找二哥帮忙！” “二哥？”朱棣有些犹豫。 虽说老二已经分府出宫好几年，他能办到许多他们这些未成年皇子办不了的事儿。可朱棣还是不想找他！ 不为别的，就怕在老二那儿留下什么马脚，被朱元璋顺藤摸瓜抓住行踪！ 看到朱棣脸上的犹豫，朱橚劝道。“其他的不讲，路引只有二哥有路子搞到！不过四哥也不用担心二哥泄露你行踪！咱不直接找二哥，找他府上的管家！” “待我修书一封，只说你是我民间认识的朋友。二哥府上的管家和我熟，办路引这点小事儿，他问都不问就会帮我办妥！” 朱棣弯腰拜谢：“五弟思虑周全，就按你说的办！” 朱橚赶紧扶起朱棣，转身走进内室，随手把门关上，然后立马藏到门后，鬼鬼祟祟缩头缩脑从门缝观察。 一刻钟过去，确认朱棣坐在桌边脱盔甲，没有任何进屋的迹象后。闪身跑到桌边，以最快的速度给“管家”写信。 【二哥，四哥要逃婚，还要隐姓埋名去边境参军！你赶紧把他抓住，捆起来送给父皇领赏！说好了，赏金我要五成！】 写完之后装进信封，然后小心翼翼的用火漆封好。 最后在封面写上，“刘管家启”，“五皇子朱橚”等字样。 “四哥。信。”朱橚打开门，将信封递给朱棣，依旧是笑的人畜无害，乖巧可爱。 “四哥记住，信只能交给二哥府上那个姓刘的管家，这是二哥专门交代帮我办事儿的人。其他管家还得请示二哥。” “四哥省的。”朱棣小心翼翼将信接过，贴身放好。 然后皱眉看向自己千辛万苦带过来的累赘！ “这些东西……” “这些累赘我帮四哥处置！”朱橚赶忙凑上来搬东西。笑的像只偷到小鸡仔的狐狸。“四哥出远门，需轻装上阵！这些累赘呦……啧啧……就交给我去头疼吧！” 朱棣眼睁睁的看着一件件心爱之物被朱橚搬进内室，心中涌起一丝隐痛。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感觉，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这些物件儿。仿佛下一刻这些宝贝就要永远离他而去似的。 五弟不会把他的宝贝私吞了吧？ “想什么呢！那可是你的手足兄弟，骨肉至亲！五弟这么帮你，你还这么想他，还是不是人？”朱棣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然后撸起袖子帮朱橚。 “五弟你歇着，四哥力气大，让四哥搬……” 第8章 我怀疑我不是父皇亲生的 朱棣碰见朱橚，那是大包小包的来，赤条条的去。 来的时候腰缠万贯。走的时候成穷光蛋了！ 最后还是朱橚“良心”发现，想着这是手足兄弟，骨肉至亲。咬咬牙，送了朱棣几身二手长衫，两个装着散碎银子的荷包。 朱橚一脸诚恳。“四哥，这些衣服和银子你收好，这些能让你扮成普通的老百姓。到时候让刘管家给你办路引，我再让他送你一匹好马！” 朱棣感动。“五弟，谢谢啊，没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肯定稀里糊涂的就被咱爹卖了。” 朱橚眯眼。“四哥，不说了，咱是兄弟！” 朱棣热泪盈眶：“血浓于水，骨肉至亲！” 寒暄几句，朱橚带着朱棣准备出宫。 一路上，两人没有隐藏身形，大大咧咧直奔神武门而去。 神武门能称得上皇宫的后门。 侍卫，太监或者后宫嫔妃需要出宫，大抵都是从这个门出去。 每天刚蒙蒙亮，神武门就开始了热闹，什么运粪车，运菜车，运粮车……一大早就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同时，神武门这儿也算是整个皇宫守卫最松懈的地方。 有些太监宫女想偷偷溜出去探亲，或者宫外的人想进宫干些什么事儿，大多也都是藏在各式各样的车里从这个门进出。 “老五，你是准备去神武门？”朱棣也认出了方向。 “嗯啊！”朱橚点头。“四哥你不知道，神武门最容易溜出去。到时候咱找个运粮车往上面一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朱棣脸瞬间黑了，咽了口吐沫，涩声道：“老五，你有所不知。这神武门虽然宫里出了名的松懈，太监宫女也有不少从这个门偷偷溜出去。” “可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门也是防卫最严密的。据我所知，所有车辆出宫得经过三道关卡。” “第一道关卡，人称“鬼眼神探”孙公公。这孙公公一身本事全在一双眼睛上，车上所有的暗格、隐秘，他打眼一看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 “除非是有关系，打好招呼。要不然，别说是偷偷运人了，就算是块石头，他也能给你揪出来。 前几年我想偷偷运进来一只小狗，运了六次，被他抓到六次，最后还被他举报给王景宏，让父皇把我好一顿抽……” 朱棣正说着，迎面走过来一太监，三角眼，鹰钩鼻，尖嘴猴腮。 正是他刚刚提到的“鬼眼神探”孙公公。 “奴婢参见四殿下，五殿下。”孙公公跪下行礼。 “老孙啊，”朱橚扶起孙公公，颇为熟络的搂着孙公公的肩。“昨晚我失眠，预感今天要犯脑疾。老规矩，你给我准备运粮车，衣服，身份腰牌什么的。我提前出宫躲躲。省的我犯脑疾冲撞了父皇，大家都不好过！” “五殿下孝心感动天地，每次犯脑疾都是独自一人出宫默默承受，老奴深感佩服。”孙公公狂拍马屁，然后又瞅了眼朱棣，面露难色。 “您出宫，咱都好说，可四殿下……” 言外之意，总不至于四殿下也犯脑疾，也要出宫躲躲吧。 朱橚狂拍胸脯道：“放心，老规矩，不会让你为难！” 孙公公脸色一松，长舒一口气。然后领着朱橚朱棣左拐右拐，把运粮车，衣服，身份腰牌一一交付清楚。最后找个草皮茂盛的阴凉之地，恭恭敬敬的朝朱橚行了一个礼。 朱橚也不废话，手一翻，黄金大板砖出现在手上，直冲孙公公脑门而去。 “duang”的一声，孙公公应声而倒，舒舒服服躺在松软的草地上。 只有脑门上清晰的“德”字，发出无声的控诉。 朱棣：(′⊙д⊙`) 这就解决了？ 他曾经失败六次，薅光了头发都没解决的问题，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这是什么道理？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朱棣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朱棣懵逼的面庞，朱橚微微一笑。伸出手，从朱棣腰间的荷包里掏出十两银子，甩手扔到孙公公身上当医疗费。 解释道。 “四哥，这群人都是人精，审时度势的本事无人能及！” “我是谁？疯起来连父皇都敢砸的狠角色，他一个小小的太监能拦得住我？” “所以，在请示了王景宏之后，不论我干什么事儿，老孙都尽力配合。我呢，每次砸晕他之后给他几两银子赏钱。 这样，他不用担责任，还有赏钱拿。我呢，出宫也方便点儿。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 “四哥，你记住，宫里最讲究的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朱棣：“……”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他么为啥从我的荷包里掏钱？ 我千里逃亡就靠这两包散碎银子。你还忍心让它们再瘦一圈？ 朱棣猛吸一口气，默念好几句“手足兄弟，骨肉至亲。手足兄弟，骨肉至亲。”然后换好衣服，挂上出宫令牌，坐上运粮车，对朱橚说道。 “五弟，第一关你过了，可更难的是第二关。” “咱们宫里多的是巡逻侍卫，各种明哨暗哨不下几千人。宫里的人或物，只要稍有疑点的，这群侍卫都会上前盘查！” “最关键是，这群丘八都是跟着父皇从战场上下来的，根本不给你讲道理。 上次我跟小十五捉迷藏跑远了点。这群臭丘八非说我和小十五要私自出宫。把我们跟野猪似的捆在棍子上，抬到父皇面前领赏……” 朱棣正说着，迎面走来一队侍卫，龙行虎步，虎虎生风。领头的正是上次捆他的罪魁祸首！ 那张鞋拔子脸，朱棣一辈子都忘不了。 “五殿下，今儿又要出宫玩儿啊？”侍卫们行礼后，嬉皮笑脸的对朱橚笑道。 朱橚颇为熟络的继续从朱棣荷包里掏银子。“我感觉今儿要犯脑疾，出宫躲躲。还是老规矩，这点银子请大家喝酒！” “谢五殿下赏！”侍卫接过银子，指着左边的路笑道。“五殿下，走这条路。还像以前一样，一刻钟之内，不会有一个侍卫出现在这条路上。您可以直通神武门！” 说完领着手下往路边一靠，各自找个草皮松软的地方站好。 朱橚也不废话，抄起板砖“啪啪”几下，把几人呼晕。 侍卫脑门上大大的“德”字，继续发出无声的控诉。 朱棣：(??益?) 这狗东西上次可不这样啊！ 上次他和小十五被抓，这狗东西最大义凛然！使银子，说好话，用皇子身份压迫，通通不好使！ 甚至，自己越用皇子的身份压他，这狗东西越大公无私。把他俩像野猪一样捆在棍子上，就是这狗东西出的主意。 怎么在他面前就是忠义之士，在老五面前就是谄媚之辈？ 自己这个四皇子的身份是假的？他不是父皇亲生的？ 朱棣恨的牙痒痒，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 不怪这些侍卫区别对待，实在是自家老五太牛批。 这小子急眼了敢猫在草丛里埋伏朱元璋。这天下还有谁敢？ 据不完全统计，宫里的头头全被这小子砸晕过。其他不知名的太监侍卫，被老五砸晕的更不知凡几！ 现在这个情形。可谓是老五用板砖打下的江山！ 想至此处，朱棣也躺平了，四仰八叉往运粮车上一躺，彻底将吊在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 “老五，哥哥可就靠你了，只要前面神武门守将那一关一过。哥哥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老五你出宫这么熟悉，想来神武门肯定不在话下！” 说话间，二人赶至神武门。 刚一到。就被神武门守将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 这次，朱棣主动解下空了一半的荷包，全部扔到神武门守将的怀里。 然后朝朱橚努努嘴：老五，该你了，抄着板砖，上！ 谁知，朱橚还没动手，荷包顺着原路返回到朱棣怀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大义凛然的爆喝。 “陛下密令：五皇子出宫，吾等睁只眼闭只眼即可。其余皇子胆敢效仿，腿打折，送往后宫。” “五殿下，今天您要独自出宫，吾等恭送！可您执意要带着四皇子，那属下只能得罪了！” 朱棣：(??益?)? 同一个爹妈生的，凭啥区别这么大？ 你这么搞，我他么都怀疑我真不是父皇亲生的！ 第9章 我说到做到 神武门外，旌旗猎猎。 上百守卫银甲钢枪，煞气骇人！ 运粮车上，情形凄惨。 朱橚和朱棣像被恶狼围住的小兔子，弱小无助！ 朱橚掏出板砖，在手上掂着玩儿，斜撇宫门守将一眼，声音充满威胁。 “怎么？我的面子也不给？” 宫门守将铁面无私。“职责在身，属下不敢徇私！还是那句话，五殿下出宫，吾等恭送！四殿下出宫，此路不通！” 朱橚双目微红，声音里的寒意更胜。“你就不怕我找你麻烦？信我，我这人心眼儿小。惹了我，你今后没好果子吃！” 宫门守将后脑勺一阵发凉，前几年额头被砸的地方隐隐作痛。可看了看身上的铠甲，还是坚定的说道：“五殿下恕罪。皇命在身，属下不得不从！” 说完一挥手，手下将士齐齐踏前一步。扑天的煞气如黑云催城直冲二人而来。 “老五，咱怎么说？要我说咱兄弟齐心，一起冲杀出去！”朱棣一个鲤鱼打挺站直身体，顺势抄起运粮车上的长棍，弓身戒备！ “冲杀？”宫门守将闻言不屑嗤笑一声，指着严阵以待的侍卫说道。 “殿下可知，宫内侍卫皆是我大明最精锐的士兵。这里每个人都曾跟随陛下征战多年，每个人最少经历过数场生死之战！” 朱棣懵逼：神武门守卫这么牛批吗？怎么没听说过？ “殿下可知，我神武门守将出自潘阳湖水战，想当年，吾等曾面对十数倍敌人不曾后退一步！” 朱棣惶恐：鄱阳湖水战的英雄？他怎么可能打的过？ “殿下可知，我大明将士以陛下命令为先。只要陛下有令，哪怕刀山火海，哪怕万劫不复，我大明将士唯有死战不退！” 朱棣战意全无：有父皇的命令，抽死他们也白抽。这群杀才只认令不认人，跟他们没有道理可讲！ 朱棣腿都软了，他这几年虽然勤练武艺身手不错，可最多也就对付三五个流氓，真让他对上百战之师。随便一个人都能抽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何况……这儿他么有上百人？ 朱棣彻底放弃希望了，转过头，哭丧着脸看向朱橚。“老五，要不你一个人走吧，四哥怕是栽到这儿了！” 朱橚微微一笑，丝毫不慌。“四哥安心，我答应过你安全带你出宫，我可是收了钱的！” 五皇子？ 宫门守将继续不屑嗤笑。 也就是皇上皇后护持，暗中下令，严令任何人伤到他。 要不然，随随便便一个侍卫都能把他吊起来抽。 真以为他板砖在手，天下无敌？ 皇子们的身手，当个乐就行了，谁又能真跟他们认真？ “四殿下五殿下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冲杀。儿郎们后退一步，标下头颅双手奉上！” “真的吗？” 朱橚邪魅一笑，拎着板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朱棣身边，板砖放到朱棣脑袋旁，双目微红，状若疯癫。 “都他么给我靠墙站好！谁他么敢乱动一下，劳资砸死你们四皇子！” 朱棣：（???） “咱俩不是一伙的吗？” 宫门守将：(|||?益?) “他拿他同伙威胁我？” 手下侍卫：?д?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应该缉拿四皇子还是救四皇子？不行了，脑子好乱……” 朱橚这一举动把所有人都干懵逼了，所有人呆愣愣的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橚见没有人动，双目更红了。“都他么没听见？真以为我不敢？小爷脑疾犯的时候，父皇我他么都敢砸！你们再不让开，信不信我真砸死你们四皇子？” 所有人：(?′??益??) “都他么死人吗？还不赶紧按五殿下说的办？你们要是气到五殿下，让五殿下犯脑疾。我他么活剥了你们。” 宫门守将快疯了，连踢带踹赶紧让手下靠墙站好。还贴心的命令所有人取下头盔，半蹲成朱橚抡板砖舒适的高度。 朱橚也不废话，拎着板砖直冲宫门守卫而去。 “啪啪……你不是牛批吗？” “啪啪……你不是皇命在身吗？” “啪啪……你不是百战之师吗？” “噼里啪啦……我他么让你牛批，让你跟我拽，真当小爷这几年白混的？砸不死你我！” 没一会儿，朱橚把上百侍卫砸晕。侍卫们歪七扭八躺了一地，脑门上大大的“德”字倾诉着无尽的委屈。 “四哥，搞定！我说了，我收了钱肯定把你安全送出宫！我肯定说到做到！”朱橚扭头转向朱棣，笑的灿烂。 朱棣：(??益?)? 我他么谢谢你嗷。 出宫一趟，差点被亲弟弟砸死，这他么上哪说理去？ 第10章 刀下留人 与此同时，皇后寝宫， 马皇后正亲昵的拉着一个妙龄女子的手拉家常。 此女子身着一身天蓝色襦裙，手持高山流水团扇，一根通体碧绿的长簪挽在头上更显淡雅宁至。 水汪汪的双眼，白皙的皮肤，虽不至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般惊世之貌。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书香之气更加让人怦然心动。 正是名满应天府，被人尊称为“女诸葛”的徐达之女——徐妙云！ 昨晚，徐妙云听徐达说过宫里发生的一切之后就明白，这场婚事必须答应。 人家皇上私下请吃饭提亲，那是施恩以示亲近。 你要蹬鼻子上脸，觍着脸拒绝那就是找死！ 玩呢？ 真当朱元璋那个皇帝是假的？ 说句不好听的。不放两个嫡亲家眷当人质，朱元璋会放心将大明一大半家底儿交给徐达。 让他带兵北上？ 好在。 徐妙云自幼读书，“未嫁从父，出嫁从夫”的理念深入骨髓。对这场婚事并不排斥。 她一人的婚姻，换徐家无尽的未来。 她觉得值。 徐妙云和马皇后在皇宫聊的正起劲儿呢。 朱元璋和徐达下朝也来到了这里。 朱元璋一看见徐妙云就止不住的哈哈大笑。“天德啊，你这闺女养的好啊！知书达礼，温婉大方，能给咱老朱当儿媳妇，是咱老朱家的福气。” 徐达臭着脸扭过头不搭理朱元璋。 他好不容易养了十几年的水灵灵的大白菜，还他么没享天伦之乐呢，先要被你家的猪给拱了。 不能想，一想就肝疼。 看着徐达那张如同吃了屎一样的臭脸，朱元璋笑的更大声了。龙行虎步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下。 “天德你别臭着脸，你家闺女好，咱家老四也不差。论文，大本堂能得甲上。论武，寻常好手能打三四个。 关键是啥，咱老四听话孝顺啊，你让他往东他不往西，你让他抓狗他不撵鸡……” 朱元璋正吹着呢，王景宏神色慌张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脚颤抖的举起一张纸。 “陛下，不好了，四皇子逃出宫了……” 朱元璋：？？？ 徐达：？？？ 徐达斜眼看着朱元璋：这就是你家孝顺听话的老四？ 就这？就这？ 朱元璋脸色一黑，连忙从王景宏手里拿起那张纸。 【父皇，北元未灭，何以为家？请恕孩儿不孝，北上参军去也！（另，徐家妹妹是个好姑娘，还望父皇不要为难徐妹妹，给她另觅良缘。）】 朱元璋：(??益?) 这他么哪是逃出宫，这是逃婚！！ 徐达：(??益?) 麻麻的，劳资还没嫌弃你朱老四呢，你先逃婚了？ 这亲，不结也罢！ 徐达黑着脸，拉着徐妙云就往外走。大有雄赳赳气昂昂一去不复返之势。 朱元璋吓坏了，赶紧伸手阻拦。“天德，你别急啊，没了老四咱还有老五呢。咱家老五有个优点，揍起来让人心情舒畅。你不是心心念念揍老五吗？今儿咱白送你一次！” “咱保证，等你揍完老五，老四绝对规规矩矩跪在你面前，你想咋收拾就咋收拾！” 徐达愣了一下，然后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在揍朱橚和闺女的幸福之间，他竟然犹豫了！ 要不，遵从内心。揍一次朱橚试试手感？ 徐达踟蹰不前。 朱元璋见状，赶紧吩咐王景宏先把朱橚提溜过来，再抓紧时间去找朱棣。可还没开口，就听王景宏在下面颤颤巍巍的禀告道： “陛下，五皇子……他也出宫了。还是他闷晕了神武门的侍卫，帮四皇子出的宫！” 朱元璋：(??益?) 徐达：(??益?) 朱元璋气的要炸，“甘霖娘！这俩兔崽子怎么可能一起逃？劳资为了今天的相亲，连结亲的消息都没漏，这俩兔崽子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还有，老四这兔崽子跑啥？咱给他挑的媳妇要模样有模样，要学识有学识。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事已至此，王景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得把打听过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昨晚四殿下听了陛下您散布的谣言，以为五殿下脑疾加重，前去探望……巴拉巴拉……” “本来对于这门婚事四殿下挺乐意的，他说只要陛下不阻拦他参军，卖他两次都可以。可后来，五殿下给四殿下一本书……” “什么书？”朱元璋和徐达齐声问道。 他俩有一种感觉，这本书肯定是关键！要不然，朱老四最多也就捞鱼捉鸟，调皮捣蛋。不可能逃婚！ 王景宏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吐沫，最后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睛从袖口里把书拿了出来。 朱元璋，徐达，马皇后，徐妙云全部都伸长脖子去看，封面上的一行大字直入他们眼帘。 《色批老丈人和俊俏女婿的幸福生活》 徐达：（???） 朱元璋：Σ(||?3?)噗哇～哈哈哈 马皇后，徐妙云：(?°??°?)哈？？？ 所有人都被这劲爆的书名干懵逼了。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几个词在旋转。 老丈人和谁？谁和女婿？老什么和女婿？ 徐妙云俏脸煞白，不着痕迹的离徐达远了一点，难以置信的问道：“我爹？四皇子？他俩？有事？” 徐达：(|||?益?) 徐达二话不说，走到一个侍卫面前拔出刀就走。 “今儿我要砍了老五那个兔崽子，天王老子都拦不住。我说的！” 朱元璋赶忙抱住徐达大腿。 “刀下留人！那是我儿子，亲生的！！！” 第11章 理解鬼才 话说两边。 朱橚和朱棣出宫之后，直接分开了。朱棣匆匆忙忙去二哥府上找“刘管家”。朱橚则左拐右拐拐进一条街道。 他朱橚出宫可是有正事儿要干的，坑朱棣钱，帮朱棣逃婚那都是小事儿，最主要的是查看系统奖励。 上次他在郊外买下一座农庄，藏了上百担的粮食当私房钱。 两个月过去了，不知道系统能奖励什么有用的东西。 提个小要求，翻个上百倍不过分吧？再贪心一点儿，翻个上千倍？ 朱橚正幻想着呢，老远看见自家农庄门口蹲了一群半大小子。 这群半大小子一看见朱橚就像是猎犬看见了猎物，齐刷刷站起身子，朝着朱橚的这里狂奔。 “大哥来了……” “大哥你出宫了……” “大哥快给我们讲故事，我要听海贼王的结局……” “大哥，快教我们怎么样才能坑爹……” 一群半大小子眼睛亮的像灯泡一样，齐刷刷将朱橚围个水泄不通。他们七嘴八舌的嚷着。倾诉着见到朱橚的喜悦。 看到这群人，朱橚额头上的青筋乱蹦，脑仁儿都是疼的。 要说这群人，身份都不低。什么国公的二公子，侯爵的三少爷，比比皆是。 在应天府，他们都是爷。 天王老子老大，他们老二。怼天怼地怼空气，谁都不服。 可偏偏他们对朱橚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为别的， 就因为朱橚会坑爹！ 要知道，朱元璋身边的那群国公侯爷，大多都是起于微末。教孩子不会别的，就知道揍。 天阴了，闲着也是闲着，揍孩子玩儿， 天晴了，忙的脚打后脑勺，揍孩子出气。 天冷了，揍两下孩子热热身。天热了，揍几下孩子泄泄火。 总之就一句话，棍棒底下出孝子。揍孩子，有益身心健康！ 这群娃子那个惨呦，那是三天一顿小揍，五天一顿大揍。往往是旧伤还没好呢，当爹的又提着鞭子过来了。 几天不见，你会惊奇的发现他们圆润了许多。那不是吃多了胖的，那是挨抽多了，肿的！ 所以，久而久之，当爹的就成了这群娃子内心的大魔王。像一座泰山，压在他们心里。给他们带来无尽的黑暗。 就在此刻。 朱橚像一束光，照进了他们的生活。 朱元璋可谓是整个大明地位最高，权势最盛的父亲。 可面对如此压力，朱橚没有屈服。 时不时得坑的朱元璋上蹿下跳，给他们做出了榜样。 朱橚那种勇敢，朱橚那种精神，朱橚那种永不屈服……像迷雾中的灯塔，给他们指引方向。 从此，朱橚就成了他们生命之中的光，是他们当之无愧的大哥！ 看着眼前的这群“狂信徒”，朱橚郁闷的“咣咣”撞墙！ 做孽呦， 他怎么成了这群二货的大哥？ 他朱橚的人设是什么？ 犯脑疾的时候，六亲不认！狠起来连朱元璋都敢砸。 不犯脑疾的时候，谦谦君子！乖巧可爱的让人连凶一点的话都舍不得说。 现在，成了这群“开口坑爹，闭口坑爹”二货们的大哥？ 还让他怎么立谦谦君子的人设？ 朱橚揉了揉脸，勉强露出最真诚的笑容，双眼真挚的看向对方，以最苦口婆心的语气说道： “诸位兄弟，坑爹是不对滴。俗话说，百善孝为先。我大明以孝立国。孝顺应该是我们每个人的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旁边的小弟一脸兴奋。 “大哥放心，我们懂！ 不管我们怎么坑爹，孝顺一定要挂在嘴上。干坏事儿要偷偷的干，不能太明目张胆！” 朱橚：（???） 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话里话外有哪个字和偷偷干坏事儿扯上关系吗？ 这是什么鬼理解？ 大明二代们都这么优秀的吗？ 朱橚深吸一口气，强忍住一板砖呼死这群鬼才的心情，勉强温和的继续劝道。 “你们要记住，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别看现在你们父亲对你们严厉。以后你们会感谢你们父亲对你们的无私教导。” “先苦后甜，我们懂！”诸位小弟更加兴奋。 “就像昨天，夫子罚我们的时候很苦，可放学后一起揍他孙子的时候真甜！大哥曾经说过，“父债子偿”，“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朱橚：（???） 他是这个意思吗？先苦后甜是这个意思吗？ 他堵在夫子门口说那些话是为了作死被开除！ 你们是为了什么？ 真就好的不学，坏的学？ 朱橚以手捂脸，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做最后的挣扎。 “你们还小，不能胡闹。要多学学圣人之道。孔子，孟子，老子……诸位圣人有诸多的佳作传世，你们要读熟，读透！用心体会圣人的心境。” “大哥，这个我们会！您曾经背过的经典，我们全背熟了！” 诸位小弟激动的脸都红了，不用指挥，齐刷刷列成一个方阵。 一声“预备，起！” 一起摇头晃脑的背诵。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用砖呼，用棍呼，用锤子呼，呼不死还呼……”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小孩子才做选择，小爷我特么全要……”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卧槽要扣扣（what\\u0027s your qq）”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朱橚：(??????﹏???) 算了，累了，毁灭吧。 这群娃子谁愿意管谁管，小爷他么不伺候了！ 当这群鬼才们的老大。 谦谦君子四个字永远不可能跟他沾边儿！ 第12章 这小子有大才 朱橚决定了，说啥也要提桶跑路。 再跟这群坑爹的二货们混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他会被一群愤怒的爸爸围在一起圈踢！ “大哥，咋样？”小弟们背诵完毕，一脸骄傲。“不瞒大哥。你的一言一行我们都有专人记录。俺们都商量过了，要效仿孔子的七十二位学生。将大哥的言行举止整理为一本流芳百世的传世经典！” “名字我们都想好了，就叫《抡语》，抡人的那个抡。以后大哥当朱子。我们都是朱子门徒！” 我他么谢谢你嗷。 你那是让我流芳百世吗？你那是让我遗臭万年！ 《抡语》一出世，你信不信在场有一个算一个，你们的爹会拿刀砍死我这个朱子？ 最郁闷的是，我亲爹肯定排第一个，我他么找靠山都没地儿找去！ 朱橚气疯了。直想把自己40的脚踹在他们42的脸上。可想想自己谦谦君子的人设。强压下了怒气。 “尔等休要胡说，那些只不过我犯脑疾之后的疯言疯语。尔等怎能当真？” “我朱橚平生最为敬仰诸位圣人，立志要成为诸位圣人的继承者。你们那个“父仇者联盟”休要和我扯上关系！” “不犯脑疾的时候，我朱橚是好人！” 诸位小弟：??(??▽??)?? 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涨红了脸，七嘴八舌的议论。 “大哥就是大哥，连咱们组织的名字都想好了？父仇者联盟？这名字听起来提气啊！” “仇？哪个仇？是忧愁的愁还是仇恨的仇？” “废话，肯定是仇恨的仇啊！“父愁者联盟”一听就是给咱们爹准备的，嘶……大哥这名字取得好啊！父亲愁咱们不长进组成“父愁者联盟”。咱们仇恨父亲揍咱们，组成“父仇者联盟”。一语双关，一语双关啊！” “啥都不说了，把“大哥牛批”四个字给我喊起来！” “大哥牛批（破音）” “……” …… 朱橚：（?д?）晕！ 他是那个意思吗？ 怎么就是他成立“父仇者联盟”了？ 难道刚刚他不是拒绝这群人吗？ 怎么就成立了组织，还成为了联盟老大？ 朱橚气疯了，一翻手，黄金板砖出现在手上，双目微红，浑身散发着难言的煞气。 “你们都听不懂好赖话是吧？我说了，我跟你们这群坑爹货没什么关系！” “我朱橚今天把话放在这儿。我就算去上吊，去跳崖，被人砍成十八块儿，我也不可能参加你们那个坑爹的联盟！” “我朱橚和坑爹货，不共戴天！” 所有小弟并没有被朱橚的凶厉吓到。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着朱橚手中的黄金板砖，目光中充满了朝圣的虔诚。 对他们而言，黄金板砖可谓教廷里的神器。尤其是上面的那个“德”字，更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无数次他们曾梦想着像朱橚一样，抡起黄金板砖疯狂砸人。砸完之后，插着腰，理直气壮的告诉所有人：这不是在打架，这是在以德服人。 黄金板砖是他们的人生梦想，他们也想拥有一件属于他们的神器！ “我说我跟你们说话呢，你们盯着我的砖干啥？”朱橚被盯的发毛。 “大哥，我们懂！” 众小弟被朱橚叫回了神。然后像军伍演练一样，齐刷刷分列站成两排。双手背后，挺胸跨立。颇有等待将军巡视的那股肃穆。 “大哥的意思我们懂，想跟着你混，必须在坑爹上面做出成绩。想入伙，必须要有投名状！最起码，在坑爹这件事儿上，要有亮眼的成绩！” 朱橚：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神特么投名状，我不想做你们大哥！ 不等朱橚反对，迎面走来一位俊秀少年。 白衣胜雪，羽扇纶巾。腰间挎着一淡青色百宝囊，上面硕大的“理”字，颇为吸引人眼球。 朱橚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李芳英， 曹国公李文忠的三儿子，他大哥就是后世有名的“大明战神”李景隆。就是那位带着数倍兵力还被朱棣打的屁滚尿流的神人。 要说这李芳英也是惨，因生的柔弱不堪，长相如女子一般秀美而被李文忠嫌弃。 为了把李秀英锻炼的四肢发达，李文忠没少揍他。为了使李秀英晒黑点儿，李文忠时不时把他吊在房梁上暴晒。 众多小弟里面这娃子对老爹的怨念数一数二。 是父仇者联盟的强力支持者。 李秀英款款走来，像要接受国王封赏的将军，一路昂首挺胸。 路上还时不时的朝站在两边的小弟挥手微笑，颇为享受小弟们羡慕的目光。 李秀英走到朱橚身边，满脸珍重的将腰间绣着“理”字的百宝囊交给朱橚。 百宝囊里装的都是羊脂玉瓶，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像是冰块儿。 “大哥请看，这就是经过我多次实验研究出的泻药冰块儿。也是凭借它，我坑爹指数排名第一，被兄弟一致推选第一个接受您的考验。” 朱橚满脸懵逼。泻药就泻药吧，泻药冰块儿是什么鬼？ 看出了朱橚的疑惑，李秀英满脸骄傲的解释。“大哥有所不知，我爹行军打仗这么多年，心思最是缜密。寻常下药手段就算能成功，也肯定会被发现。” “所以，我下泻药的时候，都是和我爹喝同样的水，放同样的泻药冰块儿。” “只要我在冰块融化之前，快速将水喝完，我就不会吃进去泻药。相反，我爹因贪图那一口凉的，每次都把泻药吃的干干净净。” “泻药冰块儿问世以来，每次我爹揍我，我就给他下一次药。下药二十六次，成功二十六次。至今没有一次被发现。 我爹到现在都以为这是他揍我揍太多，老天给他的报应。现在他都不敢揍我！” 说到这儿，李秀英双手微张，声音提高了八度，透露着无尽的自豪。 “经众位兄弟一致评定，我的泻药冰块儿隐秘性极强，虽比不上大哥，起码有大哥六成的功力。大家一致认为我有能力当二当家。佩戴“理”字百宝囊！” 朱橚听得目瞪口呆。 这哪是有他六成的功力啊。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给朱元璋下泻药的时候都没用过这办法。 这小子有大才！ 第13章 参见大哥 朱橚打开手中的百宝囊，取出里面的泻药冰块儿偷偷藏起几个。然后随手将“理”字百宝囊还给李芳英。 “我也认为你挺有能力的，别说佩戴“理”字百宝囊，当二当家了。就算当大当家都绰绰有余！” “那怎么能行！我的能力不及大哥的十分之一！没有大哥的承认。这“理”字百宝囊和二当家之位不过是虚有其表！根本不正宗。”李芳英急声道。 朱橚头摇的像拨浪鼓。 他坑爹是为了出宫，不为出宫还整天琢磨着坑爹？ 他疯啦？ 真当朱元璋的大刀不利？ “别，天阴了，我要回家收衣服，咱就此别过。” 朱橚扭头就走，根本不想和这群坑爹货扯上什么关系。 可刚一迈开腿就有七八个小弟扑了上来，抱胳膊的抱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 就是不让他走。 “大哥，李老二不入你法眼，咱还有别的。您再看看，再看看。” 说话间，对面走来一群人，上次是李芳英一支独秀，一人迎接众小弟的羡慕。这次更狠，直接四个人用担架抬上来的。 朱橚定睛一看。担架上有一十二三岁少年。浑身上下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跟木乃伊似的，根本看不出是谁。 “这谁啊？还活着吗？”朱橚直接好家伙，这群娃子也是拼了，受这么重的伤还出来乱跑。不怕真挂了？ “大……大哥……我……我是……呼哧呼哧……”担架上的娃子伤的连句话都说不清楚，可还是用尽浑身力气，将怀里一件写着大大“仁”字的大炮仗往朱橚手里递。 朱橚怕娃子说话说一半儿挂了，赶将“仁”字大炮仗拿在手里。 李芳英也赶紧收起脸上的一丝失落，拦住“木乃伊”，接过话茬给朱橚做介绍。 “大哥，这是冯家四子冯天赐。” 冯天赐？朱橚懵逼。 这小子朱橚也认识。是宋国公冯胜的第四个儿子。 历史上，原本的朱橚娶了冯胜的女儿，如果不出意外，这小子算是朱橚未来的小舅子。 原来的历史上，冯胜可谓朱橚的铁杆亲信。就是因为和朱橚来往过甚，冯胜被朱元璋猜忌，落了个无罪被杀的下场。 刚穿越的时候，冯胜一家算是朱橚重点拉拢对象。 为了搞好关系，他没少带这小子玩儿。 记得有一次，他带着这小子放炮仗。他学着火影中的迪达拉，两指并拢竖在嘴前。大喊“艺术就是爆炸。”把朱元璋最心爱的花瓶炸的四分五裂！ 那一刻，朱橚从这小子眼里看见了光。 朱橚甩甩脑袋，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随即就很是疑惑。 冯胜不是不喜欢揍儿子吗？没听说这小子在家里有什么悲惨事迹啊？ 他怎么和这些“父仇者联盟”搅和到一块儿了？ “冯老四最近加入咱们的，他只是为了当大哥小弟而坑爹！ 为了刷坑爹指数。他连夜拆了20个炮仗做成天下无敌“仁”字大炮仗，然后趁他爹蹲坑的时候，直接扔到茅坑里。” “那威力，当真是惊天动地！据说那天他爹飞的有三丈高，墙都给崩塌了。” “从此天赐他一战成名，被兄弟们一致选举为三当家。” 朱橚张大嘴巴，久久合不上去。 炮往茅坑里扔？ 茅坑里一般都有沼气。炮扔里面，那可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他坑朱元璋那么狠，都不敢往茅坑里扔炮。 那玩意儿掌控不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伤人又伤己！ “他伤怎么样？冯叔呢？冯叔不会也伤这么重吧？”朱橚急声问道。 要是冯胜也伤这么重，他立马收拾行李逃亡天涯。 要是让朱元璋知道冯胜受伤，是因为冯天赐想当朱橚小弟。 朱元璋肯定会亲手用炮仗给朱橚崩个一模一样的。 “呃……大哥误会了。天赐的伤不是炮崩的。” “不是炮崩的？”朱橚讶然。 李芳英憋不住的笑。“这小子扔完炮不跑，还在原地摆造型，大喊“艺术就是爆炸”。” “然后墙一塌，冯叔扭头正好看见他。然后……他就成这样了！” “也正是因为有此败笔，他才稍微落后我一点，屈居三当家。要不然，凭这小子的愣劲儿，连我都得甘拜下风。” 朱橚：Σ(??? ???)噗哇～哈哈哈 他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这小子这么中二的吗？ 学什么不好，非得跟他学迪达拉？ 放炮仗最重要的是什么？ 跑啊！ 像他似的，炸完老朱头的花瓶就跑，现在老朱头都不知道他的花瓶是怎么坏的。 唉…… 本事学的还不到家啊！ 看到朱橚大笑，李芳英眼神中充满了希望，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您看，这个能成不？还能入您法眼吗？” 这哪是入法眼啊，我他么都想纳头拜你们当大哥。 这“父仇者联盟”到底是什么风水？ 小小的组织竟然有你们“卧龙凤雏”两位大将。 他要是当组织老大。 那还得了？ 他肯定成为第一个进入皇家祠堂的人——老朱头亲手砍了他脑袋送进去。 朱橚头摇的像拨浪鼓。“朋友，大可不必。天晚了，我娘叫我回家吃饭，咱就此别过。” “大哥，别走，这个不行，还有其他的……”众小弟又一次拦住朱橚。 赶忙叫上第三名英雄好汉。 这次是永嘉侯朱亮祖的儿子朱敢。这小子虎背熊腰，皮肤黝黑，在家里也是经常挨揍的角色。 朱敢拄着拐，一瘸一拐走上来，信心并不是那么足。垂头丧脑递给朱橚一个刻着“义”字的铁锤。瓮声瓮气的说道。 “俺的本事没有大哥二哥强，俺就会些木工铁匠活儿，擅长做些小机关。” “俺最擅长往俺爹椅子上钉钉子。扎他一屁股血他还发现不了的那种！” “这两年，俺爹每个月屁股都流血那么几天，被同僚们亲切的称为“妇女之腚”。” 朱橚眼睛瞪的像铜铃。“我就很好奇，你腿怎么瘸的？” 朱敢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前几天俺往俺爹椅子上安机关，出了点小岔子。然后俺爹发现俺就是他屁股流血的罪魁祸首。然后……俺就这样了！” 朱橚看着朱敢，仿佛看到了自己。 如果朱元璋知道他是“父仇者联盟”的老大。 他两条腿都得断。 跑，必须得跑！ 再和这群坑爹货呆在一起，他们的今天就是他朱橚的明天。 “兄弟们，说真的，我真没能力当你们大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忘于江湖，走到大街上，最好连招呼都别打！” 众小弟继续阻拦，“大哥……别急……我们还有……” 众小弟左看看，右看看，想推选出能留下朱橚的人， 可李芳英，冯天赐，朱敢都已经是他们中最出众的了。 其他的，不是手段太次，被他爹当场教做人。就是胆太小，坑爹都坑的不痛不痒。 要找个被他爹揍的遍体鳞伤的不少。可要找出能入朱橚法眼的，恐怕很难。 众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全部失落的底下了头。默默的松开禁拽着朱橚的手。 “兄弟们，别怕！”李芳英看众兄弟这么失落，内心很是不舒服。可再看看偶像朱橚和那金光闪闪的“德”字大板砖。又强撑起三分精神。 “没通过大哥的考验，是咱们没本事。不过咱们也不要灰心，重新来过就是了，这有什么的？” “我决定了，回去就给我爹下十倍的泻药。下次见面，大哥肯定对我另眼相看！” 众兄弟眼神中重新燃烧起了火焰。 朱敢第一个举手响应。“俺回去就往俺爹椅子上钉十根钉子。大不了，俺另一条腿也不要了。” 冯天赐虚弱的举起了手。“我箱子里还有100根炮仗，我全点了……” 其他的兄弟纷纷应和。 “我知道我爹私房钱藏在哪儿，回头我全给偷了。” “我爹喜欢逛青楼，回头我带着我娘去捉奸。” “我爹最近肾虚，我这就把他的糗事传的天下皆知……” “我爹藏起来的百年老酒，回头我就给他全兑上水……” 朱橚：（???） 走，必须走。 再跟他们混在一起。 老朱头非把他扒皮抽筋不可。 本来他就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带上这群小弟，岂不是死的透透的了？ 回宫，立马回宫。 最近得躲躲，得老实一阵子。 朱橚转头就走，生怕多呆一秒，就和这群坑爹货沾上什么关系。 可刚走过一个拐角，他又停了下来。 偷偷躲在墙后面看这群小兄弟，脸上充满了犹豫。 唉 说来说去。这群娃子也是可怜。 他们只不过是在中二的年纪迷恋上一个不靠谱的偶像。 根本没什么大错。 要让他们再这么野蛮生长下去。不是他们把他爹坑死，就是他爹把他们揍死。 那他这个偶像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朱橚走在路上，心里七上八下，脑袋里很乱。过了很久，一咬牙，一跺脚。转身拐了回去。 “想认我当大哥是吧？得答应我几个条件。”朱橚满脸不情愿。 众小弟眼神放光。“大哥，你说。” “第一，先特么把名字改了，我不管你们叫兄弟会也好，黑虎帮也罢，甚至什么大明五虎，金陵四煞我也不在乎。可就是不能叫“父仇者联盟”，甚至不能跟坑爹扯上关系！” “大哥说啥是啥，我们都听大哥的。”众小弟连连点头。 孺子可教。这群孩子还有救。朱橚点点头，继续说。 “第二，一日为大哥，终身为大哥。你们要敢把坑人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特么抽死你们！你们信不信。论坑人，我是你们祖宗！” 众小弟连说不敢。“大哥哪里话，我们不敢班门弄斧！” 嗯。有自己领导，这群娃子很快就能走上正路。 “第三，咱们以后谁都不能坑爹。咱们在一起的目的是做出一番事业，光宗耀祖！让你们的爹提起你们来都竖两个大拇指！谁他么再坑爹，以后别叫我大哥！” 这…… 众兄弟迟疑。不坑爹不是和他们认大哥的初衷背道而驰吗？ 李芳英不知想到了什么，拉住几个骨干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所有小弟恍然大悟，这才喜笑开颜。 “大哥放心，我们懂……”众人答应的特别爽快。 朱橚心里一慌。 懂，懂什么？ 他现在听到他们懂这三个字，总是条件反射心里发毛。 可看着众小弟真诚的笑脸，还是往小弟准备的椅子上一坐，霸气的训话。 “那行，以后我就是你们老大了。以后受欺负报我的名字。咱不欺负人，可他么谁敢欺负咱。大哥带你们坑死他们！” “参见大哥。”众小弟齐齐单膝下跪，声音传出了很远。 第14章 把刀给我，让我来 “朱重八，你撒开！劳资今儿砍死你家老五，再拿咱的脑袋给你赔罪！” “不撒！你用棍，用鞭，用拳头咱都不管你。用刀不行！那是咱亲儿子，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砍他！” “不成！你家老五太气人。咱不砍他两刀，出不了胸中的这口恶气。” “嘿，你长本事了啊，咱是皇帝，咱儿子是皇子，你砍一个试试？” “你有本事撒开，你看我敢不敢！” “……” 皇宫大院，徐达执意拿刀砍朱橚，朱元璋拼命的拦。 二人从嘴角争执升级到拳脚相加。最后干脆扒了衣服，光着膀子拳拳到手。 徐妙云吓坏了，无数次想跪下替父亲谢罪。 马皇后不以为意，乐呵呵的拉着她坐在一旁喝茶磕瓜子儿。 不知过了多久，王景宏脸色复杂的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朱元璋的眼神里竟然透漏着……可怜？ “陛下，找到五皇子了。” “老五有消息了？”朱元璋一听，挥舞的拳头都重了三分。 徐达也不傻，趁势卖了朱元璋一个破绽。被朱元璋一顿王八拳锤的鼻青脸肿。 二人停止了大战。 “老五在干嘛？让人把他给咱绑回来！今儿谁他么都别拦劳资。劳资要亲手抽他！”朱元璋一手拎着徐达脖子。王者胜利归来。一手提着臂长短棍，满脸凶神恶煞！ 王景宏又脸色复杂的看了朱元璋一眼。一咬牙一跺脚，一五一十的诉说朱橚组建“父仇者联盟”的事宜！ 其中，着重讲解了李芳英，朱敢，冯天赐的光辉事迹。 详细介绍了众多小弟的坑爹事实。 强调了诸位“人才”自认本领不及朱橚十分之一的基本情况。 描述了朱橚坐在椅子上接受参拜的恢宏场景…… 朱元璋：(?益?) 徐达：(⊙д⊙)？？ 马皇后：(??????﹏???)无颜面对。 沉默。 整个大殿无尽的沉默。 所有人都被王景宏描述的情况干懵逼了。 朱橚这是……开宗立派了？ 这年头，连坑爹都有组织了？ “我有脑疾”朱老五、“泻药冰块”李芳英、“炮崩茅坑”冯天赐、“椅子钉钉”朱敢……这是哪里寻来的大将？竟然如此优秀！ 关键是啥， 李芳英，冯天赐，朱敢已经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坑爹悍将了。 他们竟然认为坑爹的本事不及朱橚的十分之一？ 朱元璋这些年过的有多惨？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朱元璋的眼神充满悲悯。 “这些手段老五对咱用过多少？”朱元璋眼睛瞪的像铜铃，目眦欲裂。 王景宏低着头满脸不忍，又扭头看看马皇后。长叹一口气。“虽然老奴挡下了许多，可您每件事儿基本上都经历过。” “全部？”朱元璋一蹦三尺高！“那咱咋不知道？” 王景宏低着头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马皇后捂脸。“是臣妾拦下了！” “你拦下了？”朱元璋不敢相信。恍惚间，他隐隐约约想起。 前几年，他肠胃不好，经常坐在恭桶上批阅奏章。 有一段时间，他时运不济，他经常走在路上，就被绊个“狗啃泥”。 有几次，天气诡异，旱地惊雷。还他么专门往他心爱的物件上劈。 有一次…… 破案了，宫内诡异事件完全破案了！ 他一直以为宫内风水不好，是天灾。谁他么能想到这全是朱橚干的？是人祸？ 自家媳妇一直帮着娃子擦屁股，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被坑？ 朱元璋气炸了，抄起手中的棍子将桌椅砸个稀巴烂。双目赤红，鼻孔喘着粗气，活像一只愤怒的公牛。 “说，老五这几年对朕还做过什么？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出来！” 马皇后和王景宏尽皆低头不语。 “怎么，这会儿你们还想替老五隐瞒？你们怎么敢？”朱元璋气急。 马皇后，王景宏沉默半晌，齐齐摇头。“不是隐瞒，是太多了，不知道从哪说……” 朱元璋：(??益?)? 看了看朱元璋黑的像锅底一样的脸，马皇后低头讪笑道：“陛下，事儿都过去了，还计较那么多干啥？都是亲生的，还能砍了不成？再说了，老五救过臣妾的命……” 沉默，又是无尽的沉默。 朱元璋仰天四十五度，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曾经，大本堂的大儒被朱橚气晕三对半。 他对自己说，亲生的，还能砍了不成？ 曾经，朱橚将他的虎狼之药换成祛痰丸，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如花似玉的新妃子当太监。 他对自己说，亲生的，还能砍了不成？ 曾经，朱橚私下把他初恋藏起来，让他不能弥补他的遗憾。 他还对自己说，亲生的，还能砍了不成？ …… 无数次朱橚犯错，他都说一句“亲生的，还能砍了不成？”，然后重拿轻放，饶过朱橚的过错。 想想这孩子八岁拼死救下媳妇和大儿子。他内心总是对这孩子多一分歉疚。 可是， 自己的心软换来了什么？ 就算自己是亲爹，也不能往死里霍霍啊！ 现在怎么？还他么成立组织，拉了一群小伙伴一起霍霍？ 你是嫌你自己还不够优秀？ 朱元璋怒从心头起，恶像胆边生，煞气凛然的朝徐达伸出了手，要夺过徐达的刀。 徐达怂了。 妈耶。 只知道朱家老五受宠，不知道这么受宠！ 这要是自己孩子，早就把他塞回娘胎里十几次了，这小子竟然现在还活蹦乱跳？ 和陛下比起来。他受的这点委屈算个屁啊。 人家陛下那么高的身份都不说什么，自己有何脸面在这儿斤斤计较？ 徐达赶紧将刀递给朱元璋。讪笑着解释。 “大哥，我刚给你开玩笑呢。我最多也就是用刀背轻碰你家老五两下出出气，哪敢真动手砍？” “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哈，你知道，我就喜欢犯浑……” “不，兄弟你误会了！” 朱元璋按住徐达，提着刀往外走 “我的意思是，把刀给我，让我来！！！” “谁他么也别拦朕，今儿朕和老五，必须死一个！” 徐达：（???） 王景宏：(⊙д⊙) 马皇后：d(?д??) 所有人手忙脚乱的往外追。 “陛下，亲生的，都是骨肉至亲，血浓于水啊！” …… 朱元璋那儿热闹，朱橚这儿也很热闹。 众小弟得到了朱橚的认可，兴高采烈！朱橚不仅承认了李芳英，冯天赐，朱敢他们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的身份。 甚至将“理”字百宝囊，“仁”字大炮仗，“义”字大铁锤，分别授予了他们。 从此，坑爹组织也算走上了正轨。他们也算是有了领袖！ 众人欢闹一场。朱橚赶走了他们。然后走进农庄，准备查看系统奖励。 刚查验个差不多。 突然觉得阴风阵阵，煞气逼人。仿佛身后有一只绝世猛兽虎视眈眈。 朱橚扭头一看。 朱元璋面目狰狞，状若厉鬼。举起大刀仰天长啸：“兔崽子，你站住，今儿劳资要砍死你！” 朱橚：(⊙д⊙)？？？ 老朱头怎么来了？按道理，他不是应该去找朱老四麻烦吗？ 怎么能顾的上我？ 不管了，先跑为妙！ 朱橚转过身，扭着屁股，熟练的爬上旁边一人粗的大树。 第15章 别说了 “兔崽子，你给劳资下来！” “不下，有本事你上来！” “嘿，你个小兔崽子！劳资今天要扒了你的皮！” “爹，骂我归骂我，你别骂我娘啊！我是小兔崽子，我娘岂不是大兔子？” “嘿，你个小王八蛋！咱啥时候骂你娘了？” “娘，你听见了吗？我爹他又骂你！揍他！拿鸡毛掸子揍他！” “……” 大树上，朱橚站在树杈上给朱元璋做鬼脸。朱元璋在树下抄着刀，跳着脚大骂。 徐达抄着根棍子虎视眈眈。马皇后捂着脸没脸见人。 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过了好大一晌，直到朱元璋气不过，严令侍卫用弓箭把朱橚射下来。 马皇后才站出来制止这场闹剧。 “朱橚，滚下来。给你爹跪下！” 马皇后凤威尤甚。一个白眼吓的朱橚胆战心惊。 朱橚不敢怠慢。撅着屁股手忙脚乱赶紧跳下树。 乖乖跪在朱元璋面前跪好。 在朱元璋提刀砍朱橚之前，马皇后赶紧上前揪住朱橚耳朵，厉声问道。 “知道错哪了吗？” “知道！”朱橚乖巧低头。 “错哪了！自己说！” 马皇后一边用身体挡住朱元璋的刀，一边严厉审问。 朱橚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纯真。 “我不该帮四哥逃婚！” 朱元璋：(|||?益?) 你小子敢避重就轻，不说你坑爹的事儿？ 徐达：(??益?) 你小子还有脸提这茬？ 朱元璋提着刀，徐达提着棍，二人冲上来就要收拾朱橚。 朱橚吓的一蹦三尺高。 “父皇、徐叔且慢，我没真帮四哥逃婚！这会儿二哥应该把四哥抓住，已经送到宫里了。四哥没跑！”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太子朱标和二皇子朱樉亲自抬着一根棍，棍上朱棣嘴被布条堵着，双手双脚被捆，跟小猪仔一样被吊在半空。吭哧吭哧被扛着往这边走。 “父皇，母后，老五说，绑了老四有赏钱拿？我把老四给你们送来了！”朱樉兴高采烈。 朱橚耸耸肩，“看，我就说我没帮四哥逃婚，这不就给你们送回来了？” 所有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谢谢你了？ 你信不信现在解开朱棣，朱棣能一口一口咬死你！ 这小子不仅坑爹，坑叔，现在他还坑哥！ 今儿不弄死朱橚，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朱元璋提着刀，徐达抄起棍，二人齐齐往朱橚这儿冲。 马皇后赶紧用身体拦住朱元璋徐达，一个大比兜甩在朱橚后脑勺上。 “你又不帮你四哥逃婚。你坑你徐叔、四哥干啥？好玩吗？今儿你不给老娘一个解释，老娘活扒了你的皮！” 朱橚大眼睛眨呀眨，一脸真诚。“我这是为了徐叔和四哥着想！” 马皇后：“……” 朱元璋：“……” 徐达：“……” 造你谣，骗你钱，卖你身子，都是为了你着想？ 这小子这么不要脸？ “你们想，徐叔挑女婿，最重要的是看人品！四哥他虽文武皆可。可人品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所以，我为了四哥，专门创造了这个机会。” “四哥他为了参军，可以舍弃银子，舍弃心爱之物，舍弃媳妇，甚至舍弃父母，舍弃兄弟之情。足以证明四哥参军的心思是多么坚定！ 我把他那颗向往军队的赤子之心明明白白展示在徐叔面前。这不正是徐叔女婿的最佳写照吗？” “而且。你们不觉得，翁婿这样相看，比在大殿里干巴巴的喝茶说话要真实了许多？” 徐达：(??益?) 就为这，你坑我裸奔，造谣我对男人有兴趣？ 朱棣：(??益?) 就为这，你坑我银子，骗我宝贝，还卖我身子？ 徐达抄起棍子就朝朱橚冲来。朱棣用尽全身力气往这边拱。 朱橚这么为他们翁婿着想。 他们翁婿得拿出看家本领，好好“谢谢”朱橚。 “哈哈哈……”马皇后干笑几声，拦住徐达和朱棣。“呃……也许，大概，可能……约么着是老五脑疾犯了，好心办了坏事儿，你们翁婿别跟一个脑疾计较。要不……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徐达、朱棣瞪眼：这是脑疾能解释的了的？你护犊子也没这么护的！ 马皇后双手叉腰：那是老娘亲儿子，八岁为了救老娘患了脑疾！老娘护犊子咋了？老娘欠他的！ 朱元璋提着刀走了上来。你欠他的，你就允许他这么坑我？这些年这兔崽子把我坑成啥样了？你还准备替他担着？ 马皇后缩缩脖子。帮着儿子坑丈夫确实是她不在理。 不过她也没办法啊， 一个亲儿子，一个亲丈夫。 但凡事情挑开了说，这俩必须死一个！她不在中间和稀泥。她能怎么办？ 马皇后扭头一个大比兜呼在朱橚脑袋上。提醒道。 “你还犯啥错了？直接说！关于你父皇的！” 朱橚懵逼。最近他没坑爹啊！难道是以前的哪件事漏了？ 朱橚缩缩脑袋，弱弱的说道：“我用劣质黄玉换走父皇珍藏的田黄石，卖的钱买了这个农庄？” 马皇后：d(?д??) 王景宏：(#?Д?) 朱元璋：(?益?)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们怎么没一个人知道？ “呀，看表情不是这个。那是我把我爹养的神龟给炖了，然后菜市场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放了回去？” 马皇后：d(?д??) 王景宏：(#?Д?) 朱元璋：(|||?益?) 就是那只陛下养着准备给自己送终的神龟？想当年，陛下要饭快饿死了都没舍得吃。 你小子给炖了？ “看样子还不是。那是我爹的坐骑“乘风”？先说好嗷，这事儿可不怪我。我就是想给“乘风”留个种。喂它点春药！谁能想到它吃了春药一病不起了？” 马皇后：(??益?)? 王景宏：(??益?)? 朱元璋：(??益?)? 乘风那是阉过的马！阉过的！！！ 你喂阉马吃春药？那不是带太监上青楼？ 怪不得乘风那几天燥的不行。 搁谁谁也扛不住啊！ “嘶……还不是这件？那就不好猜了，”朱橚干脆坐下来掰着指头数。 “把床腿锯断一条，父皇行房的把床震塌了？” “把漂亮妃子的牌子藏起来，让父皇选了一个月老女人？” “传国玉玺砸核桃，往茶里下泻药？” “……” 别说了！别说了！！ 马皇后连忙扑到朱橚身上捂住他的嘴。 小祖宗，你再说下去。你今儿连全尸都留不住！ 第16章 死定了 朱元璋听到一半儿，抄着大刀就冲了上去。 “别拦我，我要砍死他，” 太子扑上去抱着朱元璋大腿。 “父皇，不要啊，亲生的，他是亲生的！” 朱元璋脸都绿了。“亲生的就可以这么坑朕？再不砍死，早晚有一天朕要被坑死！” 马皇后扑上去按住朱元璋胳膊。“陛下，他有脑疾，他八岁为救太子和臣妾，被人打成了脑疾！” 朱元璋双目赤红。“脑疾！脑疾！他有脑疾怎么不见他坑你们？就逮着朕一个人坑？朕看这小子就是装的！故意坑爹！” 徐达上前抱住朱元璋的腰，“老哥哥。过分了嗷，揍孩子用棍、用鞭、用拳头都行。用刀过分了！” 朱元璋状若疯狂。“不把他剁碎了喂狗，难消朕心头之恨。都别拦着朕，朕要砍死他！” …… 马皇后，太子，徐达三个人按不住暴怒的朱元璋，朱元璋提着刀拖着三个人慢慢朝朱橚靠近。 朱橚跪在原地看的目瞪口呆。“这是知道什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以往不这样啊？” 马皇后捂脸。“老娘帮你瞒下的事儿，你爹知道了！你说呢？” 朱橚：(?益?) 那老朱头不扒了他的皮？ 朱橚转头看向王景宏。 王景宏歉疚的低下头。“老奴替殿下瞒下的事儿，陛下也知道了。” 朱橚：(?益?) 这下俩腿也没了。 朱橚赶忙看向太子。“大哥，你帮我瞒下的事儿，没漏吧？” 朱元璋：(?益?) 还有太子的事？太子浓眉大眼的，也帮着你小子坑爹？ 朱元璋气炸了，一个用力甩开三人。提着刀朝朱橚冲来。 朱橚也不跪了，扭着屁股就往树上爬。 不跑不行啊！ 本来他想着，不能牵连母后，太子和王景宏。刚说的都是他们仨不知道的事儿。 这下可好，一下子全露馅了。 老朱头发起火来，真敢杀人的啊！ “兔崽子，你给劳资下来！” “爹！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麻麻的解释！劳资要砍死你！” “爹，咱讲道理啊。我坑你都是为了出宫。我出宫是有正事儿。” “有个屁的正事儿，你就是出宫玩儿！你哥哥弟弟有哪个能随意出宫的？劳资不让你出宫你就坑爹？”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为了江山社稷！爹！我是忠臣，你好歹安静下来，听我说一说。你不听忠臣进言，你就是昏君暴君！早晚有一天被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 安静，整个院子里鬼一样的安静。 好家伙。 指着皇帝的鼻子骂昏君暴君，还不听你进言，就要被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 先不说朱元璋脾气好坏！但凡是个皇帝被这么说，就算是再大的忠臣，也一只脚迈进阎王殿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连刚刚叽喳乱叫的虫鸟都吓的闭上了嘴。 朱元璋脸上的暴怒瞬间降了下去，嘴角甚至露出一丝微笑。他手中的刀一扔，冲朱橚温和的招招手，笑道：“朱爱卿，你爬那么高干什么？有什么事儿下来说，朕洗耳恭听！” 马皇后，太子，徐达脸色瞬间变了。再也不敢阻拦朱元璋，乖乖找个位置跪好。 熟悉朱元璋的人都知道，暴怒的朱元璋并不可怕！ 他哪怕提着刀追你，你一句老哥哥，爹一叫，那就是家人。 对家人，朱元璋总会留几分余地。 可一旦他明明很生气，却笑的很温和。自称朕，还用朝廷的那一套礼贤下士。 那这人离死不远了。 只要朱元璋有一丝不满意，扒皮充草那都是轻的。 对外人，朱元璋从不手软。 朱橚也感到气氛不对，乖乖的撅着屁股爬下树。乖乖的跪好。 “王景宏，把家伙事儿都给朕拿上来。五皇子要是说的在理，则还罢了。他要是有一句不对，给朕砍了他的脑袋！” 朱元璋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凶狠的话。 王景宏不敢怠慢。出门命令侍卫往里搬东西。 庄严肃穆的太师椅。审案用的堂桌，簇新的惊堂木和令签。甚至连宋朝流传下来的龙头铡都搬上来一个。 两位虎背熊腰的侍卫按住朱橚，把他的脑袋往龙头铡下一放，就得朱元璋一声令下，银光闪闪的大刀当即就落下！ 感受到脖子上的锋芒。朱橚腿都软了。 眨巴眨巴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马皇后。 马皇后一脸死了儿子的表情。拿出手绢不断抹眼泪。 朱橚求饶的看向徐达。徐达看着手中的短棍长吁短叹：五皇子死的太快了，他死之前不能揍他一顿出出气，好可惜！ 朱橚转头看向太子。 朱标眼中含泪，长叹着安慰。“五弟放心，三年前，大哥就在为你准备陵寝。你安心的去吧，大哥保证把你风光大葬！” 朱橚：(|||?益?) 这是……死定了？ 朱橚挣扎着身体，扯着喉咙大吼。“爹，我真……” 朱橚还没说完，就被朱元璋打断。朱元璋狠狠一拍惊堂木，温和的笑道。 “朱爱卿，你这不对啊！朝堂之上，哪有父子？你应该叫陛下！” 说着，就要扔下手中斩首的令签。 “来人呐，五皇子不遵礼仪，给朕砍了他的脑袋！” 朱橚：(|||?益?) 连句话都不让说完？就这么迫不及待？ 侍卫们按住朱橚就要动手。 太子朱标手忙脚乱的扑上来护住。“父皇，好歹让老五把话说完啊！这是老五就在这世间最后的声音！” 朱元璋不耐烦的撇撇嘴，挥手制止侍卫，让朱橚继续往下说。 朱橚彻底怂了，规规矩矩跪好。以最标准的礼仪回禀。 “陛下，臣纵观历史……” “哈哈哈，就你？纵观历史？你千字文会背了吗？字认全了吗？七个大儒被你气晕三对半，你他么还读史？” 朱元璋大笑着扔下手中的令签。 “来人呐，五皇子欺君罔上，当众胡说八道。给朕砍了他！” 朱橚：(|||?益?) 真就一点机会也不给？这么迫不及待？ 侍卫们听令就要动手。 好在这次马皇后扑了上来。“呜呜呜……陛下，让孩子说完，让孩子说完啊！” 朱元璋烦躁的止住侍卫，给马皇后一个面子。示意朱橚继续往下说。 朱橚这次学乖了。深吸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儿。 “陛下，臣纵观历史，王朝是否兴旺，人口多寡是个重要依据。” “我中原几千年历史上，多有战乱，人口数目变化不定。可刨除战争因素。中原历史曾出现过两次大增长。” “一次汉代，由秦汉时期千余万一跃而至6000万。汉以后，各朝人口最多在几千万徘徊。第二次就是宋朝，我中原人口首次破亿，巅峰时期，人口多达1亿三千万！” “臣一直在思索，自秦朝统一六国以来。各朝各代最巅峰时期，地盘相差不大。为何同样的地盘，人口巅峰相差这么多？甚至，巅峰时期宋朝算是诸朝中地盘最小的，可偏偏是地盘最小的宋朝，却能拥有历代最多的人口？” 朱元璋：？？？ 太子：？？？ 马皇后：？？？ 徐达：？？？ 听起来挺有道理的啊！ 本以为这小子张嘴胡咧咧。还真让这小子说出来点门道了？ 别的不说，单单这小子总结出史上人口两次大增长。就算是有些学识。 要不，静下心好好听听？ 第17章 我坑爹，是为了大明天下啊， 朱元璋挺直了身体，脸上出现了一抹认真，正色道。“爱卿以为如何？朕洗耳恭听！” 朱橚长舒一口气儿。命保住半条，只要好好说，今儿就能糊弄过去。 “秦汉时期，中原经济中心多在北方，南方地广人稀，刀耕火种，大多都很贫困。所以，人口徘徊在千万左右。很难增长。 到了汉以后，南方逐渐被开发。南朝史书有载，“一岁或稔，则数郡忘饥，丝绵布帛之饶，衣覆天下。”适合产粮的地多了，人口自然就上去了。 重点是宋朝！宋朝时期，南方逐渐成为重点，史书有载“国家根本，仰给东南。”甚至有谚语。“苏湖熟，天下足。”” 嘶……朱元璋倒吸一口凉气。被朱橚几句话惊呆了。 虽然他起于微末，读书少，可各朝各代的史书他是读过的。 以往看史书，多注重为君之道。就算他注意到各朝各代的数据，也不过是瞄上一眼。 哪会细细思索其中的奥妙？ 朱橚这小子坑爹归坑爹，胡闹归胡闹。可思索问题的角度的确令人大开眼界。 这小子有大才啊！ 朱元璋默默收起了斩首的令签，正色问道。“宋朝怎么了？有什么值得你特别注意的？” 朱橚呵呵一笑。“据我所知，宋以前，甚至宋朝前期，中原南北两方都没什么差别。直到宋仁宗时期引进了占城稻！” “父皇应该知道，占城稻比其他的稻种好上太多。它有三大优点，耐旱，适应性强，生长周期短。 自从有了占城稻。大宋粮食产量短时间内获得巨大增长。粮食多了，人口增长就简单了。 也正是因为占城稻的推广，大宋逐渐将农业重心转为南方。大宋成为史上第一个人口破亿的朝代。” 朱元璋摸着下巴，满脸不解。“占城稻很厉害朕知道，你说的朕也都懂。不过朕想不通的是，这些和你坑爹有什么关系？” 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只要这一关过了，老朱头不仅不能罚他，还得赔礼道歉，请他喝酒！ 想到此处，朱橚扯着喉咙大喊。“陛下，天下之大，谁能保证只有占城稻这一神物？ 臣从小立下宏远，哪怕寻遍天下，也要找到比占城稻产量更高的良种，造福我大明。 可您一声令下，严令皇子出宫。宫里屁大点的地方。我上哪寻良种，为大明做贡献？ 所以，为了出宫，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为了我大明百姓从此不再饥饿。我只能使尽一切手段出宫。 我坑爹，是为了大明天下啊！” 朱元璋：(??益?) 你坑爹是为了大明天下？ 你这么说，还是劳资的错了？ 占城稻何等神物？我中原几千年历史也就出这么一例。 你小子出宫就能找到？ 你真以为良种是路边的石头，等着你去捡吗？ 你小子坑爹就坑爹，还他么往朕身上泼脏水。 砍了，这兔崽子必须砍了！ 朱元璋看向马皇后：“皇后怎么看？” 马皇后眼神躲躲闪闪。“陛下，最起码孩子的初心是好的，可能手段不是那么合适。可这孩子有脑疾，他……” 朱元璋撇撇嘴，不等马皇后说完看向朱标。“太子怎么看？” 太子昧着良心。“父皇，老五运气好，说不定真找到了呢？父皇，亲生的，揍一顿就成了，没必要打打杀杀。” 朱元璋又看向徐达。“天德，你认为呢？” 徐达揉着脑袋。“老哥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大概，可能……真有这么一件神物？” 朱元璋仰天长笑。“哈哈哈……大明多少人才？多少将士？多少百姓？ 堪比占城稻的神物，劳资做梦都不敢想！ 这么多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被一个坑爹货给找到了？ 这可能吗？” 朱橚梗着脖子。“那我要是找到了呢？” 朱元璋撇嘴不屑。“你要是能找到，我管你叫爹！” 朱橚缩缩脖子。“那怎么好意思？再怎么说你是我爹，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朱元璋：(|||?益?) 你管这叫客气？ 朱元璋这次连斩首的令签都不扔了，亲自走到龙头铡面前，准备亲手铡了朱橚这颗狗头。 马皇后，太子又一次扑上前来，准备阻拦。 正值双方混乱之际，朱橚疯狂挣扎。趁俩侍卫不备，一个“金蝉脱壳”溜之大吉。 “兔崽子，你站住，劳资今儿要砍了你！” “父皇，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朱橚腿都跑出幻影了，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农庄仓房。 他这么多年坑爹为啥？不就是为了系统奖励吗？ 两个月前他在这农庄里藏了上百担粮食。本以为几个月过去，系统会给他翻上百上千倍。 没想到今儿一打开仓门。还是孤零零的一百担粮食堆在那里。 朱橚打开一看，50担土豆，50担红薯，一小包辣椒、西红柿之类的种子。还有一些《种子培育大全》，《农家肥的制作方法》，《杂交水稻的理论研究》，《小麦增产注意事项》之类的书籍。 朱橚不信只有这么多，翻遍农庄，除了农庄旁边两亩快熟的红薯土豆，其他什么也没发现。 本来朱橚还嫌弃呢。 这些东西好是好，可种植要时间啊。等到这些东西堆满他的粮仓，还不知道要多久。 还不如直接奖励他上万担粮食，让他狠狠赚一笔。 可现在看来。这他么哪是没用啊。这是有大用。 要是没这些东西，他小命说不定就没了。 今儿要不糊弄住老朱头，愤怒的朱元璋肯定把他剁碎了喂狗！ 朱橚不敢怠慢。扛起一包红薯窜了出去。 “父皇，比占城稻还好的粮种我找到了！” “占城稻算什么？最多亩产300斤。我这粮种随随便便能亩产3000！” “有了它，你就等着享福吧。只要把它推广全国。大明从此再无饿死之人！” 朱元璋：(|||?益?) 真找到了？难道我真要改口叫这小子叫爹？ 太子：(?????????) 卧槽！真有这等神物？老五不会骗人吧？ 马皇后：(??????﹏???) 老五胆子怎么又大了？他爹气头上还敢说瞎话？ 算了，累了，毁灭吧，还是吩咐王景宏，早点准备棺材吧！ 第18章 我特么问你这个? 朱橚一声大喊，朱元璋，太子，马皇后等人全都凑了过来，伸长脖子看“神物”。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红彤彤，胖墩墩，看着就特别讨喜的东西印入眼帘。 模样长的怪里怪气，跟寻常的五谷根本不一样。 朱元璋当即就把刀拔了出来。“这他么是粮食？你们见过这样的粮食吗？ 兔崽子，你别以为随便拿点什么东西就能糊弄住劳资。今儿你死定了，劳资说的！” 朱元璋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朱橚掰了一节红薯扔到嘴里。“咔嗞，咔嗞”吃的开心。 “爹，这真是粮食，特别甜。生着吃，煮着吃，蒸着吃，烤着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寻常大汉一两个就能吃饱，特扛饿！” 说着朱橚将手中的红薯掰成几节儿，分别递给太子，马皇后等人。 太子咬了一小口，双眼放出了光。“父皇，甜的，真能吃……” 马皇后尝了尝味道。“味道不错，比草根树叶强太多了。甚至比一些野菜的味道都要好……” 徐达“吭哧，吭哧”造了一大块儿。“嘿……这玩意儿扛饿呀嘿！俺那么大的饭量，吃一块儿就五分饱了。这玩意儿当军粮好使！” 朱元璋瞪大眼睛：这是真的？真让这小子找到了？ 这怎么可能？这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 那岂不是说，不仅不能罚这小子，还得请这小子喝酒？ 朱元璋瞅瞅手中的刀，再看看朱橚那张可恶的脸， 这小子有脑疾，真让他逮着机会，他真敢不顾场合，强迫自己兑现承诺叫爹。 要真那样，他活不活了？ 想到此处，朱元璋别过脸。违心的说道。“就算这玩意儿是粮食，谁能证明红薯能堪比占城稻？” “兔崽子说这玩意儿能亩产3000斤，你们说这可能吗？” 朱橚翻白眼。“那我要是能证明呢？” 朱元璋眼睛瞪的像铜铃。“你要真能今天证明，我真管你叫爹！记住了，只能是今天！” “你说的嗷……”朱橚拔腿就走。不多久领着众人来到农庄外面的一块地上。 地里绿油油的红薯藤长势颇为喜人。一阵风吹来。植物的清新混合着泥土的芳香特别令人沉醉。 朱橚来到地里，撅着屁股就开始挖。不一会儿，地上出现一个土坑，五六个拳头大小的红薯出现在众人眼前，约么着有个三四斤。 “爹，你看！这玩意儿一株能产三四斤，这亩地我栽了2356株。具体能产多少，你自己算吧！” 朱元璋瞪大眼睛，眼珠子里全都是红薯疙瘩。“一株三斤，两株六斤，三株九斤……” 马皇后瞪大美眸：“这玩意儿能产7000多斤？”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年头，就算收成最好的庄稼也不过亩产300斤左右。现在猛然出现一个亩产7000斤的？ 有此神物在，何愁大明不兴？ 朱橚这小子，立了泼天大功啊！ 太子、马皇后、徐达、朱元璋等人全都目光灼灼的死死盯着朱橚。期望从朱橚嘴里听到答案。 朱橚有些嫌弃的撇嘴。“这块地儿是上好的肥田，我又让人精心照顾。所以产量稍微高点儿。 要是搁在下等地、山地。产量能有个三五千斤就不错了。 不过，这玩意儿也没这么好，不能多吃，多吃了容易放屁……” 嘶……众人继续倒吸一口凉气。 红薯竟然不挑地？ 连贫瘠的下等地，甚至山地都能种？ 而且产量还那么高？ 嘶……这么说来，大明岂不是再无饥荒？ 大明百姓吃饱了没事干，关起门来只管生孩子。 一年生一个，两年生一双……要不了多久，大明人口暴增。 那时候，他朱元璋想征多少兵，就征多少兵。 想打谁，就打谁！ 什么北元，什么王保保，打的他们跪下叫爸爸！ 想到以后大明盛世美景，朱元璋美的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 斜撇朱橚一眼，佯怒道。“你这臭小子说什么浑话，吃多了放屁算是什么缺点？” “这年头，只要能活命，观音土吃起来都是香的！也就是你生的晚，没赶上那时候，要不然你连观音土都吃不上！” 朱橚哪管观音土好不好吃，他就关心一点，老朱头对红薯满不满意。 这玩意儿可关系到他小命能留不能留。就他惹的那么多祸，没有一个大功劳老朱头绝对砍死他！ 朱橚摸摸后脑勺，嘿嘿笑着。“爹，咱别说别的！我这算是证明，红薯堪比占城稻了吗？” 朱元璋瞪眼，这小子什么意思？ 他这是让劳资履行承诺问他叫爹？ 劳资堂堂九五至尊，被这小子倒反天罡。 传出去还活不活了？ 朱元璋摸了摸下巴，扭头转向徐达。“天德，你怎么想？” 徐达满脸纠结。“我在想，将来以后跟着谁的辈分走。 跟着你，我得叫五皇子叫叔，这我肯定不愿意。 可跟着五皇子吧，老哥哥你得叫我叔爷，我又不好意思。 哎呀，愁滴很，愁滴很呀！” 朱元璋：(|||?益?)—? 我特么问你这个？ 我的意思是你给个台阶，让我赏赐老五。 糊弄糊弄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你特么跟我说这个？ 第19章 你到底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朱元璋一脚踢到徐达屁股上，把徐达踹翻在地。抡起拳头冲了上去，一顿王八拳将徐达揍了个鼻青脸肿。 揍着，揍着，朱元璋开始嚎啕大哭。 “爹，娘，五哥，七妹……你们看见了吗？从此以后，咱大明不用挨饿了！” “王老三，李大哥，你们在天有灵也尝尝咱的红薯，咱们再也不用为了口吃的拼死拼活了。” “村东头的翠花，你听的到吗？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卖身只卖了三斤小米儿，你还分我两斤，你亏不亏啊。以后在天上咱就吃红薯，哥哥管够……” “呜呜呜……这红薯怎么不早点来啊，早点来，咱就不用起兵造反了！呜呜呜……红薯来的太迟了啊！” 朱橚懵逼。不是老朱头揍徐达吗？怎么徐达没哭，老朱头哭上了？ 太子，马皇后双眼含泪。“你生的迟，不知道。你爷爷，你奶奶，你所有的叔叔姑姑，全都是活生生的饿死的！ 但凡有一点活路，你爹也不至于提着脑袋起兵造反！ 他这一路走来，亲朋好友差不多全死干净了！” 朱橚低头默哀。 据史料记载，元末人口9000万，而直到洪武26年，几十年的休养生息，明代人口才恢复至6000万。 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口锐减，绝不只是孤零零的一个数字。 朱元璋从一个落魄乞丐一跃成为大明帝王，他这一路承受了许多。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在这欣喜的时刻默哀。众人默默希望，天下再无饿死之人。再也没有为了一口吃的，起兵造反的可怜之人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朱元璋收敛自己悲伤的表情。整理整理衣服，庄严肃穆，浑身散发着难言的帝王之气。 “王景宏，传讯礼部，准备祭天，朕要献祭五十年寿命，感谢上苍降下如此神物！” “爹，爹……”朱橚急声劝阻。 朱元璋默默握紧了刀。只要朱橚敢犯浑。让他兑现承诺让他叫爹！他绝对一刀砍死这小子。 朱橚拽着朱元璋胳膊，指着旁边的那块地。“爹，神物还有，旁边那块地种的是土豆，不仅能当主粮，还能当蔬菜。 这玩意儿产量也不错，虽没有红薯高，可种的好了，每亩产个三五千斤不难。 关键是啥，这玩意儿耐寒！你要是把北元打下来，咱可以把北元变成咱大明的粮仓！” 朱元璋：(⊙д⊙)？？ 神物还有？ 一件神物他准备献祭五十年，两样就一百年？ 那不是完犊子了吗？ 五十年寿命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一百年寿命，他好意思不当场砍了自己的脑袋？ 朱元璋眼珠一转，继续干嚎。“爹，娘……” 没嚎两句，徐达小声打断道。“老哥哥，过了啊，嚎一次糊弄事儿就成了，嚎两次容易露馅。” 朱元璋使眼色询问。这么明显吗？ 徐达翻白眼。你说呢？ 朱元璋再使眼色。你配合我，只要老五不拽着朕，让朕兑现承诺叫爹。朕有重赏。 徐达挤眉弄眼，你就瞧好吧。 朱元璋转头继续干嚎。“爹，娘！你们看见了吗？你们孙子有出息了！苍天啊，大地啊！感谢你们为我朱家送来麒麟子啊！老天爷啊，王母娘娘啊，我老朱家要出农圣啦！” 徐达在一旁唱白脸。“陛下，臣以为五皇子有如此大功，赏赐无可厚非。可是真封农圣，是否太过了？” “诸位圣人皆有学说传世。五皇子仅凭两样神物，毫无学说根基。封圣恐怕招惹非议。” 朱元璋瞪眼。“咋了？没学说咋了？咱家麒麟子能找到两样神物，让天下再无饿死之人。就应该万家生佛，被世人尊敬。” “咱说咱家老五能当农圣，他就是农圣，咱说的！谁他么敢反对，朕砍了他！” 徐达继续上眼药。“陛下不可，圣人之所以称为圣人，正是因为他们的思想学识让人钦佩！ 除非五皇子也能写出一本书。教人亲手培育出亩产几千斤的粮食。 否则农圣一说就是无根之木，恐惹天下士子耻笑。” 朱元璋瞪眼：“写出一本书？教人培育出亩产几千斤的粮食？” “除了神，谁能做到？谁要是能做到，也别做农圣了。劳资亲自把他请进祠堂，认他当我朱家的老祖宗！” 徐达：“陛下……” 朱元璋徐达正演着呢。朱橚从旁边窜了出来，递给朱元璋几本书，笑道。“爹，这几年出宫，我还真研究出点什么。” “你看哈，黑狗和黑狗一般生出的都是黑狗。黑狗和白狗却大概率生出黑白相间的狗。这叫杂交遗传。” “同理，我把高产量却不耐虫害的水稻和耐虫害却产量不高的水稻杂交……” 朱元璋、徐达懵逼的看着手中的书。 《种子培育大全》，《农家肥的制作方法》，《杂交水稻的理论研究》，《小麦增产注意事项》…… 徐达：(|||?益?） 这小子还真研究出学说了？ 朱元璋：(|||?益?)—? 劳资和徐达演这一场，就为了证明给你封个农圣有多么不容易。 你他么拿出这几本书啥意思？ 还特么等劳资说完，要认写出书的人当祖宗之后再拿？ 咋滴？ 让劳资认爹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现在想当祖宗了？ 当下，朱元璋就把刀提了起来，恶狠狠的怒吼。“你小子啥意思？” 朱橚缩缩脑袋。“我不是犯错太多嘛，就想着多立点功劳赎罪。如果可以，我还想向爹讨个赏！” “什么赏？”朱元璋一下子把刀握紧了，只要这小子说浑话。绝对砍了他。 朱橚瞅瞅徐达，又瞅瞅朱棣。“那个，我就觉得四哥挺可怜的，抛弃一切想去参军，最后却被我坑了。” “我就想着用这些功劳换四哥参军的机会。当然，你们该结亲结亲，该保护保护。就求爹你网开一面，让徐叔带着四哥参军，满足他的愿望。” 朱元璋手中的刀一下子掉落在地，心中涌上一股热流。 太子，马皇后，朱棣也感动的热泪盈眶。看着朱橚的目光充满欣慰。 所有人心中暖暖的，忍不住陷入沉思。 为啥朱橚惹了这么多麻烦还有这么多人护着？ 为啥那么多皇子，只有他能随意称呼皇上皇后爹娘？ 为啥几个哥哥哪怕惹朱元璋生气，也愿意帮助朱橚？ 真就是因为这小子八岁救了皇后太子这么简单？ 不，不仅仅是这样！ 朱橚不犯脑疾的时候乖巧可爱。最是善解人意。 寻到红薯土豆如此大功，他竟然毫不犹豫拿去帮他哥哥。 如此为他人着想，怎么不让全家人喜爱？ 朱元璋默默的看着朱橚，脑子里不不禁想着，这孩子要是没有脑疾该多好。 自己以后多担待担待他。 孩子是好孩子，都是脑疾惹的祸啊！ 见朱元璋沉默不语，朱橚误会了。他还以为朱元璋小心眼记仇，不想答应他的要求。 手一翻，板砖出现在手上，双目微红，脑疾说来就来。“爹，咱讲道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让你履行承诺了。” “当然，你是我爹，我也不能占你便宜。咱俩以后各论各的，我管你叫爹，你管我叫爸……” 朱元璋：(|||?益?)—? 你他么到底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朱元璋提着大刀朝朱橚冲了过去。“兔崽子，你站住，劳资今儿要砍死你！” 太子朱标，马皇后，徐达齐齐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冲了上去。 “陛下，不要啊，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第20章 咱家麒麟子 第二天早朝，朱元璋横刀立马的坐在龙椅上。浑身散发着难言的霸气。 等到百官参拜完毕之后，威严的开口。 “北边的大军怎么样了？” 徐达一脸肃穆的站出班列。“冯胜的西路大军尚可，一切正常。 蓝玉一行被王保保围困于和林，还是杳无音讯。 李文忠奉命在包围圈外围威慑王保保，不敢妄动。” 唉…… 还是得尽快派兵，北上支援，要不然时间一长，大明这次恐怕损失惨重。 朱元璋思忖半晌，继续问道。“北上支援的军队准备的怎么样了？” 丞相李善长出列。“各路大军准备妥当，行军粮草已经准备齐全。只等陛下一声令下，玄武湖誓军！” “好！”朱元璋重重的一拍龙椅。大声宣布道。“徐达，朕封你为征虏大将军，领兵十万。三日之后，玄武湖誓军，立即开拔！” 说着，朱元璋让王景宏拿上来虎符帅印，亲自递到徐达手中。一脸慎重的交代。 “天德，大明最后的家底儿，朕交到你手里了。你一定要把朕的儿郎们活着带回来！ 还有，这次老四跟你一块去，就当你帐前一小将。你该打打该骂骂。只要给朕活着带回来就行。” 徐达跪下谢恩，声音震耳欲聋。“臣赴汤蹈火，绝不负陛下所托！” 大殿里的众臣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这些都是已经议定的事儿，拿到朝堂上说，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四皇子参军那是陛下的家事儿，他们也不在乎四皇子参军会给徐达带来什么麻烦。 他们关心的是啥？ 徐达外出领兵之后朝堂空出的位置！ 要知道，徐达可是中书省右丞相！按道理，他在外领兵。他右丞相的位置必须让出来。 这可是一块儿肥肉！ 谁能继任右丞相的位置，代表着大明朝堂今后的风向！ 果然，徐达接过虎符帅印之后接着跪下开口。“陛下，臣在外领兵，分身乏术。右丞相一职恐不能兼任。臣欲请辞右丞相一职，望陛下恩准。” 所有朝臣眼前一亮，刷的一下放出精光，大部分朝臣看向李善长，小部分朝臣望向太子。 所有人蠢蠢欲动，只等大佬一个暗示，他们必定挺身而出。 朱元璋摸着下巴，再三思虑。 右丞相一职极为重要，他也权衡了许久。 询问了诸多意见之后，人选大致有两人。 一位，御史中丞刘伯温，此人刚正不阿，机智过人。太子极力推荐。 一位。参知政事胡惟庸，此人是李善长同乡，李善长铁杆心腹。甚至李善长有将他培育为继承人的打算。 这俩人资历、能力都够。 可选谁当右丞相，这关乎到以后朝堂的布局。 朱元璋瞅瞅李善长，又瞅瞅太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下定决心。“右丞相一职，朕考量良久，再三斟酌之下，觉得胡惟庸不错。” “大家伙都议一议，如果没意见，就胡惟庸了！” 太子眼中惊起一片愕然。 怎么会是胡惟庸？ 胡惟庸是李善长铁杆心腹，李善长身为左丞相，百官之首。权力已经足够大了！ 再不找个能力足够的人加以限制，父皇就不担心尾大不掉吗？ 明明前几日已经说动了父皇选刘伯温，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朱标当即就要站出来反对。可抬头一看朱元璋，朱元璋摇头制止。 李善长见状也懵逼了。 他确实有推荐胡惟庸当右丞相，再让胡惟庸继承他位置的心思。 可他也明白，朱元璋是英明神武的开国皇帝。 但凡英明的皇帝，必定贪权。 让朱元璋大肆交出自己手中的权利。除非他有更大的企图需要制衡。否则，绝不可能！ 难道……陛下在图谋自己？ 朝堂一瞬间陷入寂静。 百官的领头羊一时间全都陷入了沉默。 众臣见两位大佬没有指示。一时间也懵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手足无措。 “行了，既然都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这两日天德和胡惟庸交接一下，尽快操持军中之事。”趁众人没反应过来，朱元璋一锤定音。 朱元璋决定的事儿没人敢明着反对。 敢反对？ 给你脸了！ 真当金陵城内剥皮实草的皮囊是假的？ “成了，烦心事儿已经说完了，下面咱给你们说点儿高兴的事儿。”见朝堂上气氛沉重。朱元璋哈哈大笑，转换话题。 “李先生，诸位兄弟，你们知道吗？咱老朱家出真龙了！” “哦？”李善长收起心中的疑虑，日常捧哏。“难道太子又做出什么大作了？竟让陛下如此兴奋！” 说着，李善长笑呵呵的朝朱元璋拱拱手。 “陛下，您可不能藏着掖着，自己一个人独赏。也把太子的着作拿出来，让臣等长长见识。” “切，太子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也值得朕拿到朝堂上说？”朱元璋不屑嗤笑一声，随即满脸兴奋。 “这次咱儿子给咱献上的是祥瑞。可以让我大明千秋万代的祥瑞！” 朱元璋说着挥手让王景宏端上两个托盘。 一个里面放着红薯，一个里面放着土豆。 “左边的叫红薯，耐旱高产，还不挑地。在贫瘠之地种植，可亩产几千斤。有上好肥田，精心照顾的话，最高可产上万斤。” “右边的叫土豆，优点耐寒耐旱！就算北元这等苦寒之地，也能亩产三五千斤。” “此等祥瑞，是咱家麒麟子历经千辛万苦寻来的，这是上天的恩赐！” 嘶，李善长一激动，胡子揪下来一缕，满脸的不可置信。“陛下，这是真的吗？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神物？” 朱元璋得意洋洋。“当然是真的，过几天，郊外的实验田就熟了，朕带着你们亲眼见证。” 嘶…… 众臣一下子就炸了。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天下竟有如此神物？” “一亩地几千斤，这可是数十倍的产量！要真是真的，我大明有福了，我大明百姓终于不用挨饿了！” “哪位皇子这么有能耐？这可是堪比遂人取火，仓颉造字的大功啊！” “哪位皇子如此有福？寻常百姓有此大功，封侯不在话下。从此史书记载流芳百世，受世人敬重！” “快，快，掐我一下，我怀疑自己在做梦。” “狗日的，你掐劳资干啥？” “废话，掐我自己不疼啊！” “……” 众臣陷入狂乱，过了许久，才在李善长的带领下，纷纷朝朱元璋下跪贺喜。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此祥瑞。我大明从此再无饥荒！”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此祥瑞，我大明必将千秋万代，江山永固。”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此祥瑞，陛下功比尧舜，德盖三皇！堪称帝王之首。”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朱元璋享受着众人的恭贺，美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可他满意了吗？ 没有！ 装逼最享受的是什么？ 一波接着一波，不能停！ “咱也觉得咱家娃子有福气。 咱当时就说了，有此大功。这辈子他不用愁了。就算他啥也不干。这辈子也能躺在功劳簿上被世人敬重！” “可咱家娃子不满足啊！ 他翻遍古籍，历经苦难，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研究出一套理论。 按照他的理论，就算培育出亩产几千斤的大米小麦都有可能。” 说着，朱元璋让王景宏发给诸位大臣几本书，是朱元璋连夜让人抄出来用来装批的。 《种子培育大全》，《农家肥的制作方法》，《杂交水稻的理论研究》，《小麦增产注意事项》…… 众臣眼睛都看直了，张大嘴巴，下巴都快脱臼了。 “这……这是真的吗？按书上所讲，真能提高粮食产量？” “杂交理论？粗看匪夷所思，细想合情合理。难道真能按书中所说，培育出高产的水稻小麦？” “嘶……这些书放到百家争鸣时期，不得混个圣人的名头？这些理论如果能证实。可封农圣啊！” “陛下好福气啊，龙子封圣，可是天大的荣耀。以后史书上必定大书特书。陛下必定流芳百世！” “臣恭喜陛下，臣贺喜陛下……” 众臣满脸欣喜，全都慎之又慎的将手中的书籍小心翼翼的放进怀中。 他们决定了， 回去之后就按书中所讲建立实验田。 只要能第一个验证书中所讲，说不定农圣能大发善心收他们当大弟子！ 到时候，史书上说不得也能捎带他们一笔。他们也能跟着农圣流芳百世。 众臣在经历了一波波惊喜之后，慢慢安定下来。 李善长整整衣袖。庄严肃穆的出列跪下。 “陛下，说了那么多，到底是哪位皇子如此有出息？臣斗胆，愿为皇子请赏。如此大功，再怎么奖励都不为过！” “哈哈哈……”朱元璋仰天大笑三声。满脸骄傲的宣布。 “朕说的麒麟子就是五皇子朱橚，朕的好大儿！” 李善长：(?益?) 就是那个，我参他一本，他一个月溜出宫26次，用板砖打的我家孙子不敢回家，逼着孙子跟我断绝关系的那个？ 刘伯温：(?益?) 就是那个，隔三差五拎着板砖堵我家门口让我算命。算不准，还他么撒泼打滚让我赔钱的那个？ 众臣：(?益?) 就是那个，谁都不能招惹，惹了之后拎着板砖堵家门大骂。 打不过你打你儿子，打不过儿子打你孙子。 主张孔子言论，牢记“朝闻道，夕死可矣。” 擅长早上打听他们家的地址，然后晚上就揍的他们家人不敢进门儿。 拳打金陵养老院，脚踢应天幼儿园。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他专挑打的过的下手。 真碰见打不过的，他也有办法。套麻袋、打闷棍、下泻药、呼板砖……手段繁多，无所不用其极。 可谓谁见谁撞墙，谁惹谁自杀！ 人称“脑疾悍匪”“大明最不可招惹之人”“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一块板砖走天下”“以德服人”……的朱橚？ 就这玩意儿？ 能当农圣？ 第21章 看我力挽狂澜 朱元璋一挥手，朱橚缓缓朝殿内走来。 身着黑色冠服，头戴束发金冠，白皙的皮肤，俊俏的面庞，淡紫色的五爪蟒服散发着难言的贵气。 饶是对长相最挑剔的人，也不得不伸出大拇指，赞上一句好一个谦谦美君子，皇室公子哥儿。 朱橚不急不缓的朝殿内走去。优雅的步伐，一丝不苟的礼仪，哪怕是最为挑剔的礼部都找不出一丝错儿来。 众臣都看懵逼了。 这真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五皇子朱橚？ 这世上当真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然后…… 朱橚看到了一位御史。 “王八蛋，上次就是你上奏章骂我的吧？骂就骂吧，你他么还写万言书骂？小爷字都不认识一万个，你他么光骂小爷，骂了一万句？” 朱橚双目赤红，手一翻，黄金板砖出现在手上，抡起板砖就朝御史冲了过去。 “小爷去你家堵了八次门，可算让小爷逮到你了。你站那儿别跑！今儿小爷不砸你一万下，咱俩没完！” 众臣：(?益?) 这次味儿对了！ 这绝对是五皇子，如假包换！ 朱元璋：(|||?益?) 劳资千交代，万交代。让你上朝的时候给劳资涨点脸。 你给劳资整这个？ 王景宏：(?′??益??) “都他么死人吗？五皇子犯脑疾了，快把五皇子拉开！ 都小心着点儿。 敢伤五皇子一根手指头。本总管扒了你们的皮！” 众多侍卫一拥而上，拽胳膊的拽胳膊，拉腿的拉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按住朱橚。 当然了，那位御史也没好过。被朱橚几板砖砸倒在地，鼻青脸肿。 慌乱中还被侍卫踩了几脚，身上好几个鞋印子。 李善长扯扯嘴角，一脸无奈。“陛下，您确定祥瑞是五皇子发现的？那些书也是他写的？” 朱元璋捂脸。“虽然朕也不想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众臣懵逼。 就这玩意儿，封农圣？ 真要是把他封为农圣，怕不是天底下的圣人都要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 和朱橚同为圣人。 他们怕不是要羞愧的复活之后再自杀！ 李善长扯扯嘴角，思虑了半晌才犹豫的说道。“陛下，要不，封赏五皇子的事儿，当臣没说？” 朱元璋瞪眼，“劳资儿子那是实打实的功劳，刚刚你们还说再怎么封赏都不为过，现在又不封赏了？” 李善长叹气。“陛下，多赏五皇子几块免死铁劵吧。信我，这东西实惠。五皇子肯定能用的上。” 朱元璋不敢置信。“那是咱亲儿子！咱不发话，谁敢杀他？咱没事给他发那么多免死铁劵干啥？” 众臣纷纷摇头，指着朱橚让朱元璋自己看。 陛下，您有多少次想要亲手砍了他您自己忘了吗？ 就这玩意儿。 不给他多发几张免死铁劵，你确定他能活到成年？ 朱元璋扭头看去。 只见四五个侍卫按不住朱橚一个人，哪怕那御史被揍得鼻青脸肿。 还是不解气的叫嚣。 “王八蛋，下朝别走！咱俩宫外小树林单挑！ 还他么写万言书骂我，你看我砸不砸你就完事儿了。” 朱元璋：(??益?)? 你们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朱元璋气炸了，龙行虎步走下台阶。一个大比兜呼在朱橚后脑勺上。用最凶恶的眼神大骂。 【兔崽子，劳资昨天咋给你说的？劳资让你表现好点，劳资先给你封个农圣再封个藩王。 以此为突破点，顺势将你几个哥哥弟弟也分封了。然后就是收归兵权政权，加强皇室权利…… 昨天你答应的好好的，今儿你就犯浑？】 朱橚缩缩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看见仇人了，一时没忍住。您也知道，我是出了名的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 朱元璋：(|||?益?) 【就这？你毁了朕的一盘大棋？你他么不给朕掰回来。朕把你剁碎了喂狗！】 朱橚用眼神回应。【父皇你就瞧好吧，看我怎么力挽狂澜！】 朱元璋朱橚眼神交流完毕。又重新回到父慈子孝的状态。 “老五啊，你献上祥瑞立了大功，咱不能不赏。你想要什么？说！咱无不答应！” 朱橚规规矩矩的跪着回禀。“父皇，些许小功，不必挂怀！儿臣什么都不要，只求下朝之后揍那王八蛋一顿！” 朱元璋：(|||?益?) 你刚刚答应劳资要给劳资掰回来。 你就整这个？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揍御史？ 朱橚眼神示意。【父皇稍安勿躁，且看我表现。】 顿了顿，朱橚继续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寻到土豆红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将它们推广到全国。” “杂交理论虽很神奇。但根据杂交理论培育出上好的粮种才更关键。” “儿臣身患脑疾，虽机缘巧合得天所赐，可往下的步骤却不能胜任！没有下面的步骤，农圣之说只是无稽之谈。” “反而，太子哥仁厚纯孝，心系天下黎民百姓。他可以总领土豆红薯推广事宜，太子哥手下人才济济，他也可以组建粮种研究院，培育粮种。” “只要土豆红薯推行天下。粮种研究院研究出高产的粮食。谁是农圣根本不重要。” “儿臣只愿大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愿天下再无饿死之人。” 朱元璋满脸自豪。 听听，听听， 什么叫格局！什么叫大气！ 谁是农圣根本不重要，只愿大明五谷丰登，只愿天下再无饿死之人！ 劳资儿子都这么说了，你们好意思不给赏赐？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五皇子能说的话？ 这是那个天天抡着板砖砸人的脑疾的格局？ 莫不是陛下施仙术换了一个人吧？ 还是说这是陛下早就决定好的，借由五皇子的嘴说出来？ 李善长脸色一变。 按道理，推广土豆红薯，建立粮种研究院，全都应当交由他们中书省统筹。 虽然这种事儿没什么油水可捞，可有名声功绩可刷。 这种名垂千古之事，整的好了，不知道能帮他笼络多少手下。 本来他都准备大干一场了，怎么就交到太子手中了？ 陛下这么早就开始为太子着想，为他刷名声，刷功绩了？ 李善长准备指示手下出列反对，可转头看见胡惟庸。又陷入了沉思。 陛下刚刚给他面子，提拔他的手下当右丞相。他立马否认太子，不给陛下面子。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陛下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五皇子疯起来最多堵门口砸人，陛下疯起来最少也得杀你全家。 思虑半晌，李善长决定给朱元璋这个面子，不仅要给，而且要大大的给。 “陛下，臣以为五皇子所言极是。推广祥瑞，组建研究院，非太子莫属。” “当然，五皇子的功劳任何人不能抹除。此等大功，寻常百姓都可封侯。五皇子此等身份尊贵，足以封王！” 朱元璋喜笑颜开。 瞅瞅，瞅瞅，这不回到正轨上了？ 咱家娃子有出息啊！ 说掰回来，立马掰回来。 不仅掰了回来，还给太子捞回来一个捞名声刷功绩的肥差！ 老五一封王。其他兄弟好意思让他们单着？ 有他为突破口，只要徐徐图之。早晚有一天，自家娃子都是藩王。 朱元璋心里那个美啊，那就甭提了。 自家娃子就是好，不犯脑疾的时候要多贴心，有多贴心。 朱元璋正美着呢，就听朱橚在下面说道。 “父皇，您如果真要封赏儿臣，不能只封赏儿臣一人。儿臣的兄弟们都有份儿。” “不瞒您说，红薯和土豆都是外海之物，是儿臣花费巨资，耗时几年时间，历经千辛万苦才在外海寻到。” “儿臣为了筹措资金，偷了……啊，不对，借了太子哥的大宛宝马，二哥的黄金大佛，三哥的琉璃玉尊，四哥的…… 连小二十二上个月刚满月的喜钱我都借走了。” “红薯土豆之功，有他们一份儿，要封王得带着他们！” 李善长：(?益?) 你什么意思？ 给你封王，是看在你有脑疾，不可能执掌兵权政权的份上才封的。 你他么上来就要二十几个？ 真当大明的藩王是大白菜？ 要是真封那么多王，他手中的权力至少分出去一大半儿。 一个胡惟庸的右丞相换二十多个藩王？ 这怎么可能！ 朱元璋：(|||?益?) 劳资说了这次先让你封王，然后徐徐图之。 你他么上来全给我撩了？ 还有，小二十二刚满月，连他的喜钱你都偷，你他么还是不是个人？ 朱橚：(??????) 哈哈……我这一步到位，父皇肯定很满意。 等会儿问他要个什么赏赐好呢？ 听说最近又有人上奏章骂我。 要不， 请两张圣旨，奉旨揍人？ 第22章 我有脑疾 皇宫大殿陷入诡异的安静。 文武百官全都陷入了沉默。 其实对封王这个事儿吧，不管什么朝臣，意见都一致， 封不如不封。 先不说汉有七国之乱，晋有八王之乱。分封藩王可能为大明埋下祸根。 单单藩王可以领兵，平时随意管理封地，他们都接受不了。 藩王掌兵权，兵从哪里出？还不是武将勋贵？ 二十多个藩王执掌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权不多吧？ 那是不是意味着有三分之一的武将勋贵要交权？ 文臣也不愿意大明分封藩王。 大明有南直隶，北直隶，十三个布政司。 十五个封疆大吏，谁也不想地盘上多出一个不听命令的顶头上司。 要是两方闹出矛盾，听谁的？ 真要是藩王犯浑，像朱橚一样拎着板砖堵他家门口，他们哭都没必要哭。 丞相李善长就更不用说了，本来他是百官之首，除了陛下和太子，文武百官都得听他差遣。 可藩王一封，好家伙，直接多出二十多位爷！ 二十多块封地的权利从他手中割出去，能让他心疼的晚上睡不着觉。 李善长立马决定不能让。给皇上面子封个废王哄孩子高兴可以。 真要大肆封王，绝对不行！ 李善长用手捂嘴，咳嗽两声，发出信号。 诸臣精神抖擞，立马出击。 御史刘闯：“陛下，臣弹劾五皇子，五皇子偷窃宫中事物贩卖民间，此乃偷窃之罪。请陛下下令严惩。” 礼部侍郎王浩：“陛下，臣认为杂交理论是隐世大儒研究而出。臣怀疑五皇子欺世盗名。望陛下彻查。” 应天府府尹：“陛下，臣最近接收到十几例状子。多位大臣之子状告五皇子拿板砖揍人。事关皇子，臣不知怎么办，请陛下定夺。” “陛下，臣听闻五皇子在城南强抢民女，五天42起，如此恶劣事件，骇人听闻，望陛下彻查！” “陛下，城南珍宝阁深夜失窃，有人见到五皇子在附近出没。臣怀疑是五皇子所为……” “陛下，臣听闻五皇子从乞丐碗里抢钱……” “陛下，臣听闻五皇子坑蒙拐骗……” “陛下，臣听闻……” 朱元璋抬眼望去， 好家伙，朝臣乌央央跪倒一大片。少说也有四分之三之多。 弹劾的事件小到抢孩子糖葫芦，大到杀人放火。各种稀奇百怪的罪状都有。 如果确认这些都是朱橚干的，别说封王了，把他剁碎了喂狗都不够。 朱元璋瞪眼看向朱橚。 你瞅瞅你做的好事儿，劳资跟你说慢慢来，慢慢来，你非不听。 这下好了。 别说给你封王了，能保住你小命就算不错了。 朱橚朝朱元璋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胸有成竹的站出队列。 “父皇，儿臣弹劾御史刘闯，他家母猪无故怀孕，儿臣怀疑他婚内出轨！” “儿臣弹劾侍郎王浩，这老东西偷看小寡妇洗澡，他自己看还不算，他还叫上兄弟一起看。” “儿臣弹劾应天府府尹，他断案不看证据只认银子，耗子去报案也得给他送二两粮食！” “儿臣弹劾……” 朱橚小嘴得巴得，机关枪似的吐出一串话。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就是突出一个有仇当场就报！ 御史刘闯：(??益?) 侍郎王浩：(?益?) 应天府尹：(|||?益?) “黄口小儿瞎说什么？吾等学富五车，正人君子。岂能做此等败坏道德之事？朝堂之上，休得污蔑我们，否则吾等与你不死不休！” 朱橚叉着腰狂骂。“你们有脸说我污蔑？谁他么先说我强抢民女的？还他么5天42起，小爷就是有那个心，小爷的肾也受不了啊！” 众臣气的脸红脖子粗。“吾等皆是朝堂重臣，风闻奏事是吾等的权利！” 朱橚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小爷身患脑疾，胡说八道是小爷的行事准则！” 朱元璋：(??????﹏???) 老五说的好有道理，咱也挑不出什么错！ 众臣：(??益?)? “竖子，你竟然敢在朝堂上胡闹，简直有辱斯文！吾等羞于和你这等人为伍！” 朱橚双目一红，脑疾说来就来。 “你敢骂我，大家都听到是他先骂我的嗷！” 板砖一亮，抡起板砖就朝众臣冲去。 “王八蛋，你别跑，小爷要和你单挑！你他么敢当我面儿骂我，给你脸了！咱俩今天必须得死一个！” 王景宏：(?′??益??) 又来了，五皇子疯脑疾又来了！ “都他么死人吗？五皇子脑疾犯了，还不赶紧拦着点？” “别拽五皇子，大臣人多，拽大臣。要是伤了五皇子一根头发，本总管扒了你们的皮。” “哎呦，我的五皇子呦，小心着点儿。别让别人的厚脸皮伤了咱尊贵的手！” 大殿上，朱橚手持板砖，一个人追着十几个人砸。 在侍卫的“阻拦”下，一板砖一个，一板砖一个，砸的众臣哭爹喊娘。 看着眼前这一幕，李善长目瞪口呆。 “陛下，五皇子这么胡闹，您就这么看着？” 朱元璋呵呵直乐。“咱也没办法，谁让你们先惹他的？ 不是咱说你们，你们不同意封王就不同意封王吧。没事儿弹劾他，惹他干啥？ 这小子脑疾犯了连咱都敢砸，咱想拦都拦不住！” 李善长难以置信。“陛下，官场水深似海。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官场手段！” 朱元璋虎目一瞪。“咋滴？你们乐意就陛下圣明。你们不乐意，就给咱上手段？ 要不，咱把这皇位让给你们，这位子你们来做？” 李善长哑然无声， 说到底，这事儿是他们不地道。 反对封王，任何手段都可以，偏偏他们选择了无中生有，凭空污蔑。 这要放在一个德行兼备的谦谦君子身上，他说不清楚只能认栽。 可要是放在一个脑子不正常的脑疾身上。他嘴说不清楚，还能用拳头。 李善长无可奈何。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眼睁睁的看着朱橚把他的心腹全揍翻在地之后。 整整衣袖亲自站了出来。 “陛下，臣认为，分封藩王绝不可为。汉有七国之乱，晋有八王造反。历朝历代，分封藩王都给朝堂埋下无尽的祸患。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朱元璋正想着怎么糊弄李善长呢。 朱橚拎着板砖在旁边嘀咕了一句。“是，丞相好，秦有赵高，唐有李林甫，宋有秦桧，贾似道，这些都是“流芳百世”的名相。” 李善长瞪眼。“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老夫是包藏祸心的奸相？” 朱橚双手一摊，“没有啊。您不是举例子吗？你举诸王叛乱的例子。我举丞相祸国的例子。咱俩各举各的，互相举着玩儿！” 李善长气急败坏。“竖子，你可知道，任何朝代皇室都不会用奸佞类比丞相。皇室需安抚朝臣之心。大明要和士大夫共治天下！” 朱橚满脸无辜。“我有脑疾，你跟我讲为君之道？李先生，您不会年纪大了，糊涂了吧？” 李善长：Σ(||?3?)噗哇～吐血。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竖子，尔等敢以奸相类吾。吾与尔等不共戴天！” 朱橚双目一红，“你骂我？你身为长辈你也骂我？” 板砖立马亮出，浑身散发着惊人的煞气，慢慢朝李善长走去。 朱元璋：(#?Д?)？？ 李善长：（???） 众臣：d(?д??) 这小子，不会真有胆子揍丞相吧？ 朱元璋亲自下来阻拦，拎小鸡仔似的将朱橚拎在手里。 “李先生勿怕，这小子胡闹惯了，朕这就交于皇后管教！” 李善长感动的涕泪横流。 还是陛下好，知道给老臣留点脸面！ 感恩戴德到一半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揍丞相这么大的罪过，只交于皇后不痛不痒的管教？ 第23章 给你大哥开开窍 “兔崽子，你给劳资下来。” “不下，有本事你上来！” “嘿，你个小兔崽子。坏了劳资的事儿，还在这儿给劳资做怪？你下来，劳资要砍死你！” “咋了？我又咋了？我立功的时候就是朱家麒麟儿，恨不得将我请进祠堂，当老祖宗供起来。功刚立过，我就是小兔崽子，要拿刀砍死我？爹，你变脸变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朱元璋：(|||?益?) “谁他么把你请进祠堂，把你当祖宗？小王八蛋，你死定了，你绝对死定了！” “嘿，你不会爬树，你打不着我。略略略略略……” 马皇后寝宫，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 朱元璋提着刀在树下跳着脚大骂。 朱橚晃动着脚丫在树上做鬼脸。 太子依旧抱着朱元璋大腿求情。 王景宏大声呵斥下人离开，极力将这丢人的一幕按死在这深宫大院！ 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过了许久。 马皇后端着饭菜走了出来，凤目一瞪，气场全开。 “饭做好了，都给老娘滚过来吃饭！” “哦，知道了。”朱元璋，朱标，朱橚齐齐答应一声。纷纷走到桌边规规矩矩坐好。 众人端起碗刚准备开动。 马皇后趁朱橚不备伸手揪住朱橚的耳朵，直接旋转180度。 “你小子长能耐了啊！在宫里胡闹满足不了你了？还跑到朝堂上胡闹？” “打御史，打大臣，还敢打丞相？” “给老娘把碗放下，今儿没你饭吃！” 朱橚疼的龇牙咧嘴。“娘，你就问爹一句。我打大臣的时候他爽不？” 朱元璋，马皇后，朱标全都愣住了，纷纷放下碗筷看向朱橚。 朱橚撇撇嘴，继续解释。“娘，今儿我上朝算是看明白了，那群大臣没几个好东西。” “明面上对我爹毕恭毕敬。暗地里唯李善长马首是瞻。 我爹询问他们意见，他们连放个屁都得看李善长脸色。 我要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吃的是谁家的饭！” 马皇后揪朱橚耳朵的力道松了松，低头沉默不语。 她虽身处后宫。可朝堂上的事儿也略知一二。 想当年，大明初立，朝堂各部官员急缺。整个中原大地，竟然找不到几个当官的人才。 要知道，北元统治中原大地近百年。实行的一直都是等级划分制度。 第一等蒙古人，第二等色目人，第三等汉人，第四等南人。 我神州子民，在元朝只是低贱的下等人。只能从事低贱的行业。 元朝近百年的统治，近乎摧毁了汉人民间的文化传承。汉人百姓几乎没有读书的机会。 等大明初立，准备科举选举人才的时候，竟发现会背论语的都没几个。 无奈之下，朱元璋只能采取荐举制度，让信任的大臣推荐合适的人选当官。 李善长身为百官之首，从此开始落子。 大肆拉拢淮西勋贵，推荐家乡心腹。 无数官员要么被他拉拢在手，要么被他找心腹换下。 久而久之，朝堂上近乎七成的官员都被他收拢在手。 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出现在朝堂之上。 “唉，连老五都能看出来淮西集团逐渐失控。父皇你怎么还能选胡惟庸当右丞相呢？”太子朱标满脸不解。 “胡惟庸咋了？胡惟庸就算有千般的不是，可他有眼力见儿！” “他知道，他坐上右丞相的位置，就得为咱办事儿。只要朕给的甜头足，哪怕让他朝李善长龇牙，他也敢！” “刘伯温早年还好，有咱给他撑腰，他敢领着浙东集团跟淮西集团干。 可这些年呢？身为御史中丞，淮西勋贵的不法之事他弹劾一件了吗？ 咱提拔人上来是要给咱办事儿的，要都像刘伯温一样，连龇牙的心气儿都没了。咱还提拔他干嘛？” 朱元璋说着说着，一个大比兜呼在朱橚后脑勺上，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 “本来劳资都打算好了，提拔胡惟庸，给他创造机会，让他慢慢帮你哥哥弟弟们封王。” “你他么上来就给我全撩了？” “你看吧，李善长那老狐狸警觉了，想再找机会，基本不可能。” “劳资绞尽脑汁想的大局，你个兔崽子一天不到给劳资霍霍了。想起来，劳资恨不得亲手剁了你！” 朱橚脖子一梗，丝毫不怵。“爹，我揍他们，就问你爽不？” “爽！爽又能咋样？”朱元璋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治大国如烹小鲜。朝堂之事不能只看爽不爽！” “要真为了爽，朝堂上的狗东西咱敢砍一半儿！ 可那有啥用呢？ 难道咱们父子几个能管的了诺大的大明？” “爹，只要你爽了就行！事儿办砸了我再给你掰回来。”朱橚满脸不在乎。 “不是我跟你吹，朝堂上的手段，我虽然一点儿不会。可我歪点子多啊！这事儿你就交给我。不出三天，我让那群大臣跪着求你封王！” “切，就你？”朱元璋斜撇朱橚一眼，满脸不屑。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指着朱标笑道。“咱也先不说封王的事儿了，先说说你太子哥。” “你太子哥被那群腐儒忽悠傻了，你要是能把你太子哥掰回来。咱再考虑坑李善长的事儿！” “我怎么了？”朱标一脸茫然， 他上敬父母，下爱兄弟，一直以圣人之道严律己身。 他不觉的自己有什么要掰的。 尤其是朱橚这个坑货过来掰！ “你怎么了？”朱元璋一个大比兜呼在朱标脑门上，比呼朱橚的时候更用力。 “劳资看你被那群腐儒忽悠傻了！连王景宏那狗东西都知道偷偷命令侍卫，帮老五揍人。” “你呢？” “不帮老五，你还拦他？你不看看整个大殿上除了你，谁拦老五？”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也不求你抡着膀子帮老五，你他么偷偷踹两脚也成啊！” “你这榆木脑袋，就得老五给你开开窍！” 朱标低头唯唯诺诺。“虽然李先生有所不当，可他说封王不妥，儿臣认为是对的。晋有八王之乱，汉有七王造反。儿臣认为……认为……” 朱元璋瞪眼。“咋滴？劳资把整个大明给你了，分给你弟弟们一些边边角角，你不愿意？” 朱标快哭了。“儿臣不敢，父皇你知道儿臣的。我对皇位眷恋不大。就算你废了我这个太子，我也……” “别，这太子你还是好好当吧！”朱元璋捂着脑袋，颇感头疼。 瞅瞅朱标那张委屈的脸，语气不由软了下来。 “老大啊，你得跟老五学学，你得支棱起来啊。” “当皇帝最关键的是啥？得有主见，得会忽悠朝臣替自己干活儿。” “说句玩笑话，你哪天要是支棱起来，忽悠朝臣要造劳资的反。劳资敲锣打鼓欢迎！ 不仅欢迎，劳资还把徐达，冯胜给你送去当军前大将。” 长叹一声，朱元璋反手给朱橚一个大比兜。“去，好好给你大哥开开窍。你这兔崽子忽悠起人来能把劳资的家底儿掏光。你怎么不说把你的忽悠劲儿给你大哥分点儿？” 朱橚当时就把板砖亮出来了。 “爹，你放心，交给我，妥妥的！” 朱元璋：(|||?益?) 劳资让你去开窍，不是开瓢！ 你特么拿这玩意儿干毛线？ 朱标：(|||?益?) 手足兄弟，何至于此！ 咱俩可是骨肉至亲，血浓于水啊！ 第24章 来，证明一下 “别误会，别误会，我不动手。”朱橚干笑两声，将板砖放在桌子上。 “我就在手上拿着，心里得劲儿！” 朱标脸都绿了：你这玩意儿拿在手上，我不得劲。 朱橚拿着板砖在手上一上一下的颠着，思虑半晌，缓缓开口。 “大哥，你对历任王朝的二世怎么看？” “历任王朝的二世？”朱标不解。 朱橚将板砖往桌子上一拍，侃侃而谈。 “我读史书，发现一特有意思的现象。各朝二世的凶险程度，不亚于亡国末代。 你先别急，听我给你数。 秦二世而亡，秦始皇丰功伟绩，统一六国。却在传位于扶苏的时候，被赵高篡改遗诏。祸乱大秦天下。 汉二世。刘邦嫡长子虽成功继位，却被太后吕雉把持朝政。一辈子软弱无能，23岁郁郁而终。 晋二世，皇上司马衷就是一傀儡，前期朝政被太傅杨骏把持，杨骏倒台后皇后实掌大权，八王之乱被篡位幽禁。而后被诸王辗转挟持，受尽凌辱。 隋二世而亡。 唐二世，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杀兄弑弟，逼父禅位。 宋二世，传言赵光义杀兄篡位，更是留下了“烛影斧声”的千古迷案。 还有三国，南北朝，五国十代这些动乱朝代，二世而亡不知凡几，二世动乱的也有一大堆……” 朱标脸都绿了。“你管这叫有意思？好家伙，这么多朝代的二世没有一个好下场的。那我继位的时候……” 朱橚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别急，还有更有意思的。 咱一起看看各朝初代正牌太子的下场。 秦朝太子被篡位，死了。 汉朝太子虽继位，一辈子窝囊。 晋太子成为傀儡，一辈子受尽凌辱。 隋太子被隋炀帝弄死。 唐太子被唐太宗弄死， 到宋朝，甚至连正儿八经的太子都没有……” 嘶……朱标倒吸一口凉气，腿都软了。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感情初代太子是个高危职业啊。 各朝二世最起码还有一个唐太宗李世民支棱着。虽得位不正。可他一生的丰功伟绩，令世人传唱。 可他么初代太子呢？没一个好下场的！ 被杀篡位算是正常，就算继位也是命运多舛，还不如死了算了。 由史及今。自己这个初代正牌太子…… 看着朱标脸上的茫然，朱橚长叹一口气。 眼前这位，算是整个华夏历史上，得位最正，呼声最高的太子。 要是他能继位，借朱棣几个胆子也不敢起兵造反！ 可惜。 老天爷给世人开了个玩笑。 这么好的太子，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 也不知道他期望的药物，系统能不能奖励。 如果可以，他拼尽一切也要救下朱标， 不为别的。 就因为朱标从小趴在他身上，替他挨打， 他欠朱标的！ 朱标懵逼了，被朱橚一番话干的脑子嗡嗡直响。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何初代太子会那么惨？ 要说初代太子没出息，所以才被夺权被杀。 可他么不能所有的初代太子都没出息啊！ 退一万步讲，难道他朱标就比历史上的初代太子强上许多？ 朱标慌了，急忙拉住朱橚的手，“老五，哥哥脑子很乱，你帮哥哥分析分析。为什么各朝初代太子都那么惨？” 朱橚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端起眼前的粥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 “在我看来，有两个原因。一是骄兵悍将功高盖主。二是，手足兄弟心生不轨！” 朱标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朱橚诡异的看了朱元璋一眼，张口问道。“我问大哥一个问题，如果咱爹明天死了，你继位以后会怎么对待朝堂上的那群人？” 朱标懵逼，父皇明天死了？ 朱元璋瞪眼，劳资还在这儿坐着呢。你他么张嘴闭嘴劳资死了？ 马皇后捂脸。这兔崽子又胡咧咧。回头耳朵给他拧掉。 好在，朱元璋，马皇后被朱橚的问题吸引了注意力，他们也很想知道朱标的答案。 朱标思虑半晌，“我如果继位，肯定扶持有识之士，限制淮西集团的发展。” “然后励精图治，勤勤恳恳。努力发展大明各行各业……” “好了，”朱橚制止住朱标，继续开口。“大哥，想过没有，你想限制的那些人，曾经也是大明的功臣。” 如果不是当年咱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一点点运气。现在龙椅上指不定坐着是谁。” “让他们这群自以为功勋卓越的功臣献出自己手中的权利，真有那么简单吗？” 朱标眼神中出现一抹坚定。“不简单也要办！淮西集团已经尾大不掉，再放任，必将成为大明毒瘤。 身上有脓，哪怕割肉也要放干净。为了大明，我愿意拼死一博。” “好了，我知道了，也就是说你上任，必定把朝堂上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换几个。”朱橚微微一笑。 “现在再假设，父皇又活过来了。各位勋贵又不想等你继位以后损失手中的权利。他们该怎么办？” 朱标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他们只有两条路，一条造反，一条扶持其他皇子上位。” “父皇在世，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造反，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勾结其余的皇子，把我拉下去！” “只要他们支持的人登基，他们最少落个从龙之功。甚至，皇子没出息点儿，他们反客为主，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是不可能！” 朱橚摊手。“这就是各朝初代太子经常死于兄弟之手的原因。 虽然各朝各代情况各不相同，情况不能一概而论。 但是，归根结底逃不过两个共同的因素。皇位对皇子的诱惑，权利对朝臣的诱惑！” 朱标渐渐明白过来，“所以，父皇才想着分封藩王，把皇弟们赶出权利中心。从根本上断绝皇弟们和朝臣的幻想？” 朱元璋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以后顺利继位啊！ 朱橚点点头。“虽然分封藩王有诸多危害，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能顺利继位的初代太子，唯有分封藩王的汉朝和晋朝。” “再者说了，藩王有危害，你继位之后整治就好了。推恩令，削藩令……只要你想，你有无数个办法为你的下一代扫清障碍。” “往最坏处想，封王以后，咱们兄弟中的哪个犯浑，真在封地起兵造反。以他远在封地的区区一点点兵，大哥你以为你压不住他？ 这不比留在金陵明枪暗箭来的强？ 还有咱爹最关心的一点，以大哥的仁慈，哪怕有兄弟造反，大哥也会留他一命，不会闹到手足相残的一步。” 嘶……朱标倒吸一口凉气，内心无比震撼。 原来这才是父皇内心的布局。 自己只知道死读书，跟着朝臣人云亦云藩王的危害。 根本没体会到父皇内心宏伟布局的万一。 父皇从他继位考虑到皇弟们造反，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自己不如父皇颇多啊！ 朱标悔恨的流下了泪水。眼泪汪汪的瞅着朱元璋。 内心有无数句话想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朱橚嘿嘿一笑，看着朱标。“大哥，经过此事，你学到了什么？” 朱标抹抹眼泪，“以后跟着父皇干，父皇让我往东，我不往西。父皇让我逮狗，我不撵鸡！从此以后不再怀疑父皇！” 朱橚捂脸，“那咱爹要是今晚死了呢？” 朱标愣在原地，茫然无措。 这句话对他冲击有点大，父皇刚死过，还得再死一次？ 朱橚叹口气。长叹道。“大哥，你最应该做的是常存疑心，打破心中固有枷锁。 俗话说，官字两张口，那群当官的只会说对自己有利的。不会跟你推心置腹。” “当年秦桧，贾似道为相的时候，也曾是谦谦君子，朝堂一片恭维之声。可谁又能知道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呢？ 你就是太过仁厚，要敢于怀疑，更要敢于抡起拳头对万事说不！” 朱标点点头，“我懂了，就像父皇说的，我要支棱起来，要有主见，不能人云亦云，被朝臣随意拿捏！” “来，证明一下！”朱橚将手中的黄金大板砖递给朱标，指着朱元璋说道。 “咱爹算是你最大的枷锁，只要你敢朝他脑袋上来一下。 我保证， 就算王母下凡你能怀疑她是不是女的，哪怕玉帝降世你也敢给他两巴掌！” 朱元璋：(|||?益?)—? 劳资让你帮太子开窍，你他么教这个？ 朱标瞅瞅黄金板砖，瞅瞅朱元璋， 瞅瞅黄金板砖，又瞅瞅朱元璋， 瞅瞅黄金板砖，再瞅瞅朱元璋。 那表情，颇为意动。 朱元璋：(??益?)? “你他么敢砸劳资一下，你信不信劳资砍死你，再换个新太子上去？” 第25章 父皇这么不要脸吗 “兔崽子，你站住！” “父皇，就是轻轻碰你一下，只为打破心中的枷锁。” “打破个屁的枷锁。你就是被老五给忽悠的坑爹！你站那儿。劳资今天要砍死你！” “父皇，五弟是罪魁祸首，你找五弟麻烦啊。你别光逮着我一个人撵……” “老五他会上树，劳资上不去！劳资不逮你这个好逮的，逮谁？” “……” 事实证明，掌握一门技术是多么的重要！ 朱元璋在院子里狂追朱标，朱标拼了命的逃跑。 而朱橚呢？ 坐在树杈上晃着脚丫子鼓掌。还时不时吆喝两声。 “爹，你不是说让大哥支棱起来吗？还说他要敢造反，你敲锣打鼓的欢迎？” “现在大哥不是满足你的要求了吗？你看，你揍大哥，大哥都敢逃跑了耶！” 朱元璋：(|||?益?)—? “劳资就跟你开个玩笑，你给劳资玩真的？” “兔崽子，你等着，你看劳资不把你屁股打成八瓣！” “嘿嘿！我在树上，你上不来。”朱橚在树上狂吐舌头做鬼脸。 气的朱元璋七窍生烟。 “饭凉了，你们还吃不吃！不吃老娘喂狗了！” 正在这鸡飞狗跳之际，马皇后一声凤鸣止住了闹剧。 朱元璋，朱橚，朱标又一次规规矩矩在饭桌前坐好。 重新开始吃饭。 马皇后狠狠的瞪了朱橚一眼，不解气的拧着他的耳朵狠狠教训一番。让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刚刚只说了皇子们封王，能避免太子被篡位。可怎么避免太子夺权还没说。” “你继续给老娘分析，老娘可不想你大哥像汉朝太子，晋朝太子那么窝囊。” 朱橚慢悠悠的喝着粥。不紧不慢的说道。“咱大明朝，基本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娘你无心政治，不会成为第二个吕雉。 只要哥哥弟弟们封王，父皇下一步就是收拾李善长为首的淮西集团。收回他们手中的权利。 到时候，父皇将三成权利分封藩王，七成权利收归中央。中央乱，藩王勤王！藩王乱，中央镇压。 大哥虽不至于开国帝王那班雄才伟略，可他最擅制衡。有他居中调度！大明乱不了。” 太子也在一旁思索。“如果父皇把基本盘建的这么好，我还没本事当好这个皇帝。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早早给有能力的弟弟让路！” 朱橚顿了顿，继续感叹道。 “以儒家文臣为脊，以桀骜武将为锋，以镇世藩王为鄂，以盛世太平为柄。 父皇准备穷尽一生之力，把大明锻造成一把不伤主人的宝剑，安安稳稳的交到大哥手里。 这期间， 文臣不臣者，杀！武将不驯者，杀！藩王不安者，杀！祸乱天下者，杀！ 父皇不惜仁者之名，不惜暴虐传世，为的就是我大明千秋万代江山稳固。 有时候我都不得不感叹父皇的宏伟布局， 父皇的雄才伟略，无人能及啊！” 太子朱标又一次朝朱元璋投去仰慕的目光。朱元璋的身形在他心头又大了几分。 马皇后悄悄捅咕捅咕朱元璋，小声说道。“重八，我误会你了。前一段时间我不想孩子们被你赶去封地，想着把他们全部留在身边尽孝。曾经还想过反对分封藩王。” “幸亏我没跟你说，要不然，就耽搁了你的大事儿。” 朱元璋嘬着牙根子，艰难的说道。“不怪你，前一段时间我也没想那么多。 劳资就想着，劳资有家产了，不能全留给老大，其他娃子多多少少都要分一点儿。 谁能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马皇后目瞪口呆。“这么说，这不是你的想法？都是老五分析出来的？” “屁！什么老五的？那是朕的！”朱元璋声音提高了八度。转头看向王景宏。 “王景宏，你把刚才的话一个字不漏的记下来。让着作郎全部写进朕的《起居注》里。尤其是以儒家文臣为脊那一段，给朕写的霸气点儿。” “尤其写清楚！今儿老五在他的宫里，没在这儿吃饭！所有的话都是劳资对太子的谆谆教导！ 这些都是劳资说的！” 马皇后：“……” 朱标：“……” 朱橚：“……” 王景宏：“……” 朱橚难以置信的对朱标小声问道。“大哥，爹这么不要脸的吗？” 朱标撇嘴不屑，小声回答。“这算什么？我跟你说哈，咱爹年轻的时候偷看小寡妇洗澡，他快被抓住的时候抓徐叔去背锅！ 最不要脸的是啥？他一见面把徐叔下巴卸了。可怜徐叔呦，快被打死了，连句冤都喊不出来！” 朱橚目瞪口呆。“卧槽！这么不要脸？” 朱标声音更小了，“还有更不要脸的呢……” 朱元璋眼瞅着朱橚朱标在那儿嘀嘀咕咕。端起碗“咕噜咕噜”将粥一饮而尽。 放下碗，抹抹嘴。 “吃饱了，打儿子！” 说着，抄起大刀就朝朱橚朱标冲去。 “兔崽子，你站住，今儿劳资绝对砍死你……” “大哥，快上树，对付咱爹就像对付野猪。上树好使！” “爹，你慢点，给我一首曲子的时间，容我先爬个树！” “爬你妹的爬……崽种，受死吧！” …… 第二天上朝前，朱元璋拿着朱橚给的坑李善长计划破口大骂。 这计划，咋看咋不靠谱。咋看咋胡闹！脑袋没被驴踢过，不可能想出这么脑残的计划。 他朱元璋好歹也算雄才伟略的开国大帝。 他会跟着一个脑疾一起脑残？ 哪怕用刀架在他脖子上，把他大卸八块儿，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朱元璋随手将计划书揣在怀里，转身上朝。 对付李善长，还得靠他正大光明的帝王手段。 一上朝，刚参拜完毕，朱元璋屁股都没坐稳。 李善长就带着将近七成的官员跪了下来。 “陛下，分封藩王祸患良多，请陛下收回成命，保我大明江山。” 众臣异口同声。“请陛下收回成命，保我大明江山！” 看着眼前乌泱乌泱的官员，朱元璋眼神闪过一丝恼怒！ “哈哈哈……”朱元璋打了一个哈哈，故作轻松的道。“李先生，你误会了，昨天都是老五那兔崽子胡闹，朕绝没有分封二十多个藩王的想法。” “朕老了，还想着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呢。把孩子们都赶去封地。剩朕一个孤零零的老头在金陵，岂不是可怜？” 李善长不为所动，他了解朱元璋就像了解自己一样清楚，这绝对是朱元璋的缓兵之计。 只要风头一过，他会找其他的理由封王。 “陛下，为给后人皇帝做出表率，请陛下立祖训，永不封王！” “汉晋受深受藩王祸害，我大明不能重蹈汉晋之祸。” 众臣又一次异口同声。“请陛下立祖训！” 朱元璋虎目一瞪。“祖训岂是你们想立就立的？要不，咱的皇位给你们坐？” 李善长带头。“臣不敢，臣万死！” 众臣紧随而上。“臣不敢，臣万死！” 朱元璋看着这乌泱乌泱的人群异口同声就生气，狠狠一拍桌子。 “不敢的话都给咱退下！封王一事是咱的家事，任何人不得多嘴！” 李善长长跪不起。“臣等死谏！” 众臣长跪不起：“臣等死谏！” 朱元璋快气炸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拿着一把大刀，将跪着的所有人全杀个一干二净。 可他再数数那将近所有官员七成的人头。默默安静下来。 要不，用老五的办法试试？ 用脑疾的办法对付无赖。 说不定有奇效呢？ 第26章 这小子果然在骗我 这想法在朱元璋脑子里只过了一瞬，他立马决定实施。 就算朱橚那脑疾办法不能成事儿，可收拾的他们哭爹喊娘倒是不难。 就算只为出心中这口恶气， 他今儿甘愿当一次脑残！ 想及此处，朱元璋脸上的愤怒，不甘一瞬间消散不见，脸上露出了最温和的笑容，和邻家大叔一般和蔼可亲。 “李先生，你这是干什么？都依你，都依你这还不成吗？”朱元璋走下台阶，亲自扶起李善长。 “不过李先生，立祖训这事儿毕竟不是小事儿，咱不能只因你们一句话而立！” 看着朱元璋脸上的笑容，李善长心里一个咯噔。 他不怕朱元璋暴怒大骂，就怕朱元璋暴怒微笑。 大明没建立的时候，军中曾流传过一句话。 老朱一笑，生死难料。 某些时刻，他笑的越温和，杀心越重。 “陛下，您怎么想？”李善长不敢和朱元璋硬干了，从善如流。 朱元璋呵呵笑道。“我觉得咱们得从历史找答案。古时候虽然包藏祸心的藩王不少，可贤名传世的藩王也有不少。” “要不，咱们玩个游戏，你们呢，举出各朝各代祸乱天下的藩王的例子。朕呢，则找出贤名传世的藩王。以一天的时间为限，谁找出的例子最多，咱就听谁的！” “当然，咱读书不多，你们得让着咱点儿。咱可以翻史书查资料，你们只能根据你们的学识举例！” 李善长懵逼了。站在原地，脑瓜子嗡嗡的响。 就这么简单？真就这么简单？ 先不说自古以来劣迹斑斑的藩王比贤名传世的藩王要多的多。 单说陛下他的学识，他们也不怕啊！ 比拳脚功夫他们这群人可能比不过陛下，可要是比史，十个陛下绑一块儿也比不过他们。 就算陛下可以翻史书查资料，可他们有信心能虐的陛下找不着北！ “怎么？连陪咱玩个游戏都不愿意？真就逼着咱听你李善长的话？” 见李善长沉默不语，朱元璋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可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温和。 李善长一个激灵，立马跪下。“臣不敢，全按陛下说的办！” …… 议事大殿的茶水间，朱橚鬼鬼祟祟探出脑袋。 抄起板砖砸晕几个值班太监，布置一下作案现场。 “老朱头收拾个李善长还磨磨唧唧的，还得小爷给他擦屁股！ 幸好他有我这么一个聪明机智的儿子，要不然，他可咋办呀……” 朱橚摇头晃脑叹息一番，又日常夸赞了自己之后。 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小布包。 鬼鬼祟祟的探查一圈，确定没人后。 把布包里的东西偷偷放进将要给大臣添茶水的茶壶里。 “哈哈……你在干什么？让我抓住你了吧！” 朱橚正准备撤离。门口传来一阵张狂的大笑。 朱橚扭头一看，只见一身穿绿色官袍的二十多岁青年站在门口大笑。 “你谁啊？”朱橚攥了攥手中的黄金板砖，出声发问。 青年骄傲的挺了挺胸。“吾乃翰林院应奉李致远！” 翰林院应奉？正七品小官？ 谁给他的勇气，敢管他五皇子的闲事儿？ 李致远或许也觉得威势不够，紧跟又加了一句。“我爹李善长！” 这下朱橚明白了，有靠山的官二代。 他就是那个曾经被他揍的要离家出走的熊孩子的爹，昨天差点被揍的李善长的儿子。 嘶……朱橚倒吸一口冷气，自己打完儿子又打他爹，这妥妥的仇人啊！ 自己下泻药被抓个正着。落他手里能落个好？ 果然，李致远双目愤怒的看着朱橚。“昨晚听到消息之后，我就断定你会重新搞事儿，今儿一大早我就在这附近蹲你，终于抓你个现行。” 说着就要拽着朱橚走。“走，跟我去见陛下，今天我要报揍父揍子之仇！” 朱橚瞅瞅李致远后脑勺，再瞅瞅黄金板砖，瞅瞅李致远后脑勺，又瞅瞅黄金板砖。 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放过这小子。 老朱头那儿正在办正事儿，自己不能掉链子。 一切发生意外的可能都得杜绝。 对付眼前这人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我干啥了你要告状？”朱橚一个挣扎，挣脱李致远的手，从怀里掏出小布包，里面根本没有巴豆粉，毒药之类的，而是一种干燥的植物叶片。 朱橚叫屈道。“我就是体谅诸位大臣劳累，给诸位大臣加点茶叶。这有什么错吗？我关心大臣还不对了？” 李致远瞪眼，满脸不敢置信：“你管这叫茶叶？” 朱橚缩缩脑袋，底气有些不足。“对啊！从天竺进口的茶叶，舒筋活血，润肠通便，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这可是我偷我爹的贡品。一般人我还不给他呢。” 李致远破口大骂。“你别以为我不懂中医你就骗我。这东西名叫番泻叶，是从外邦传入中原的强力泻药。比巴豆粉的功效强上好几倍！” 朱橚：(|||?益?) 历史上不是记载，番泻叶在清朝之后才被广泛应用的吗？虽然这玩意儿从唐朝都传入中原了，可认识它的人并不多啊！ 朱橚脸上出现一抹慌乱，可只一瞬，又迅速的收敛。 干咳两声掩饰一下自己。声音恢复了平静。 “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番泻叶，又叫塞纳叶，外邦人叫做folium sennae” 说到folium sennae这几个字的时候，字正腔圆，比外国人还外国人。 “据传，是唐朝时期唐玄奘从天竺进贡的佛门至宝。是专门为皇帝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用的！不过因为它使用方法失传，才被人误会成泻药，明珠蒙尘。” 李致远满脸懵逼。“这我怎么没听说过？翰林院的典籍也没记载啊！” 朱橚拿起放了番泻叶的茶壶，镇定的倒了一杯茶。 “番泻叶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很强，不信，你喝一杯试试就知道了。” 李致远略显踌躇。 对朱橚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可是朱橚这么一说，让他再拉着朱橚去朱元璋那告状，他有些不敢。 万一呢？ 万一朱橚说的是真的呢？ 李致远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亲自试一试。反正就是点儿泻药，大不了拉肚子。 可要是能证明朱橚说谎话，那他就赚了。 他爹就等着抓这小子的把柄，罚没他进献土豆红薯之功。 他要是证明朱橚给大臣下泻药。他就是头等功臣！ 这般想着。 李致远端起朱橚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股热流从胃部升起，传向四肢？浑身暖暖的，喉咙却又有些难受？” 李致远懵逼。 好像还真是的。难道朱橚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怎么办到的？以前我喝这东西的时候没这些感觉啊？” 朱橚翻白眼，那水刚倒出来，最起码七八十度。没把你烫熟就算好的了，有股子热流很奇怪吗？ 你他么就是喝杯七八十度的白开水，你也有一样的感觉！ “来，第二杯，这次喉咙会更难受，不过相应的，热流会更强大，甚至，你会有一种浑身出汗的感觉。” 李致远一口喝光。满脸惊奇。“是哦，这种感觉我第一次有，好神奇！” “不过，我喉咙特别痛这正常吗？这是番泻叶正常的效果吗？” 正常！喉咙一成熟了，可不就会痛吗？ “来，第三杯……这次轮到浑身出汗了。” “嘶，好神奇，不过我这喉咙更痛了……” 没事儿，身体有保护机制，最多哑两天，不会真熟。 “来，第四杯……” “我喝饱了……” “最低喝满九杯，喝越多，效果越强……” “……” 渐渐的，茶壶里的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壶里只剩一个底儿，还有泡茶水的茶叶和番泻叶。 李致远早已面色涨红，大汗淋漓。肚子鼓成一个球，“咣当咣当”都是水声。 “五殿下，番泻叶真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为何服用它的过程如此难受？” 朱橚翻个白眼。“服用它的过程简单了，你以为它会失传？” 朱橚说着将最后一碗茶水倒进杯子。还把茶壶里的泡过的茶叶，番泻叶全都整出来，放进另一个碗里。 “来，就剩最后一步了，把这些叶子嚼碎，混合最后一碗茶水咽下，信我，只要你咽下，你就会有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受。” 李致远面色难看的瞅着碗里的茶叶番泻叶。看着它们被泡发后的样子就难以下咽，可想想朱橚描绘的那个场面，又忍不住心动。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睛把那些叶子放进嘴里嚼，可刚要喝下最后一杯水的时候，突然心里涌现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信朱橚的？朱橚是什么时候取得他的信任的？ 朱橚见李致远犹豫，知道事情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捏着李致远的下巴，将最后一杯茶“吨吨吨……”往他嘴里灌。 李致远：(?′??益??) 这小子果然在骗我！！！ 第27章 那夕阳下的背影 “咳咳……你放开我，放开我！” 李致远挣扎着挣脱了朱橚的手，满脸不敢置信。 “你一直在骗我？蕃泻叶只是泻药，根本没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 朱橚眨巴眨巴眼睛，满脸无辜。“我骗你什么了？老哥，你谁啊？咱俩认识吗？” 李致远：(?益?) 这会儿你说跟我不认识了？刚刚你忽悠我喝泻药的时候怎么不说？ 李致远怒气勃勃的拉着朱橚的手就走。“走，咱俩去见陛下，我要状告你下泻药，企图谋害大臣。” 朱橚一把甩开李致远的手，满脸冤屈。“老哥，抓贼抓脏，捉奸捉双。证据呢？你今儿要拿不出证据，我去父皇那儿告你个诬告的罪名。” 李致远：(?益?) 李致远目光呆滞的看着曾经装满茶水的茶壶，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茶水没了，被他喝了。番泻叶没了，被他吃了。 曾经装满证据的茶壶如今空荡荡一片。 最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他自己竟然是消灭证据的元凶。 朱橚在一旁疯狂哼歌儿扭屁股。 ?*??(ˊ?ˋ*)??*? “你没证据证据了，你没证据了，你没证据证据了，你没证据了……” 李致远：(?′??益??) 李致远疯了， 仰天倒地，吐血三升。 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疯狂冲到朱橚身边，野蛮的从他怀里掏出装蕃泻叶的布包。 “你还有这个漏洞！你怀里还有未泡过的蕃泻叶！现在人脏俱获，我看你还怎么说？” 朱橚挖挖鼻孔，丝毫不慌。“我随身带着蕃泻叶咋了？我他么便秘，还不能随身带点泻药了？” 李致远：(?′??益??) “我爹是李善长，百官之首。你信不信就算我只拿着布包，他也能定你的罪？” “对对对，你爹手下多，你爹牛批。真要打起官司，别说偏向你了，颠倒黑白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朱橚再一次挖挖鼻孔，甚至轻佻的把鼻屎吹到李致远脸上。 “可是，你别忘了，你可是喝了一大壶番泻叶水的。那玩意功效比巴豆厉害的多。不用一刻钟，你保证窜稀！” 李致远心里一个咯噔，大感不妙。“你什么意思？” 朱橚慢悠悠的笑道。“友情提示，宫里是没有旱厕的，要想方便，只能让太监准备恭桶。 而且我父皇曾严令不准在宫里大小便。外男胆敢如此，要么砍了上面的大头，以命赎罪。要么割了下面的小头，一辈子别想出宫。 我认为，你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怎么报仇，而是等会窜稀了该怎么办！” 李致远：(?益?) “我爹是李善长，我是朝廷命官，我就不信我在宫里还混不到一个恭桶！” 朱橚诡异一笑。“在下不才，最擅长捣乱。而且在身为五皇子，在宫里也算有几分面子。 我可以保证，今天没一个太监敢把恭桶拿到你面前。而且绝对是正当合适的理由！” 李致远：(?益?) 那不是死定了？ 这里离宫门还有一段路程，以他的速度，跑出宫外最少三刻钟！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两条路， 要么，随地大小便，从此在宫里当总管。要么拉裤子里，贻笑大方。 不论哪一条，他的仕途肯定都毁了。从此被万人耻笑，被官场嫌弃！ 李致远怂了，忍不住朝朱橚投去乞求的目光。 “五殿下，我错了，我糊涂，我不该告你状！ 你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饶过我这一回吧。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才刚刚被推荐做官。我还有光明的未来啊……” “唉……早这样不就行了？我这人没啥毛病，就是心软。你要是早求饶，我还能不帮你？”朱橚笑呵呵的转身就走，看样子是去吩咐太监给李致远准备恭桶。 李致远脸上涌现一抹喜色，可随即被无尽的怨毒所充斥。 今天这仇结大了，绝对不能放过朱橚。 等会儿不仅要去告状，甚至以后也要使尽一切手段和朱橚作对。 他要使尽所有手段，用光所有人脉，这辈子就一个目标，把朱橚打进深渊，不死不休！ 李致远正想着，朱橚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根短棍，大概有两指粗细。 “现在离番泻叶起效，估计还有一刻钟。你跑的快点，很可能在拉裤子之前跑出去。要是真忍不住，你再拿这根棍子堵后面顶顶。” 说到此处，朱橚还往李致远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 “信我，这东西有大用，用了它，你绝对能顺利出宫！这可是我从老太监那里打听来的方法，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说着，朱橚将手中的棍子递给李致远，手指着出宫的方向，大声高喊。 “少年，冲着你人生的方向努力奔跑吧，你跑慢点，你的人生今天就没了！” 李致远：(?′??益??) 我要是再信朱橚一句话，我特么把自己的脑子割下来，送给驴踢。 李致远从朱橚手中夺过短棍就跑。 那夕阳下的背影，是他奔向人生的青春。 第28章 人有三急 “陛下，汉景帝时期，在吴王刘濞的带领下，楚、赵、胶西、胶东、甾川、济南等七个刘姓宗室诸侯王，发动了波及整个东方地区的叛乱，虽只经历三月就被平息，可对汉朝带来的恶劣影响难以估计……”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装模作样翻史书，漫不经心的抬头瞅了王景宏一眼。 “王景宏，给叛乱的藩王加七个！” “陛下，晋武帝时期，汝南王，楚王，赵王，齐王，长沙王，成都王，河间王，东海王八王联合起来反叛朝廷。八王之乱历经十六年，严重危害西晋的朝政。甚至可以说八王之乱导致西晋灭亡，更是此后三百年动乱年代的起因！” 朱元璋再次撇了王景宏一眼。 “王景宏，再给叛乱的藩王加八个！” “陛下，汉明帝时期，广陵王刘荆造反，还造反了四次……” “陛下，小国算不，前秦东海王符坚造反，而且他还造反成功了！” “成功的也算？那唐太宗李世民算不？不过他速度快点，对大唐的影响小点儿……” “陛下……” 朱元璋一边漫不经心的招呼着王景宏给朝臣计数，一边装作不经意的瞅着大殿的门。心思根本不在手上的史书上。 渐渐的，时间过去，叛乱的藩王数量超过了二十，可贤名的藩王竟然一个却没有。 所有大臣喜上眉梢，感觉这次赢定了。 就算朱元璋把手上的史书翻烂，也不可能超越他们！ 正在这时，王景宏暗中给朱元璋使了一个眼色，朱元璋一下子就精神了。 兔崽子终于准备好了，劳资在这儿等的头发都特么白了。 这群狗日的大臣猖狂的紧，这次该劳资支棱起来了！ 朱元璋按照计划拿起桌子上的茶杯， 空的。 “王景宏，添茶！” 朱元璋吆喝一声，然后装作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扭头看向说的口干舌燥的大臣。 “你也别光往朕这添，给底下的大臣也端上一杯。朕今天的游戏准备用一天的时间。不管大臣们渴了饿了，你都得伺候好了！” 众大臣纷纷跪下谢恩。赞美朱元璋的仁慈。 王景宏得令也立马令人准备茶碗。亲自拿着那个装满泻药茶水的大茶壶。 先给朱元璋满上。再走到李善长的面前。 “丞相，请用茶！” “不麻烦总管了，我还不渴。你还是先给其他的同僚吧。” 李善长摇头拒绝，不知为何，他总觉的今天朱元璋有些不对劲儿。 以他对朱元璋的了解，今天的游戏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要养精蓄锐，把一切注意力全放在朱元璋身上。 防止已经胜券在握的事情出现什么差池。 李善长不喝，王景宏也不在意，笑吟吟的将茶水送到每一位大臣的面前。 其他大臣可不像李善长那么淡定。 他们讨论了半天，早就渴的口干舌燥了，面对温度正好的茶水，迫不及待的端起来一饮而尽。有的甚至连干两三杯。 王景宏依旧是脸上堆满笑容，要茶给茶，要服务给服务，贴心的服侍完大臣以后，拎着茶壶笑吟吟的站到一旁，随时准备听从吩咐。 诸位大臣喝完茶，精神抖擞，抡着膀子准备大干一场。 今天难得皇上这么有兴致，说不得他们要好好表现一番，先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叛乱的藩王拉出来上百位不多吧？ 正当诸位大臣凑在一起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想要多想一个人的时候。 突然一位大臣面色一变。 一声超级响的巨屁从他身后喷涌而出。 “诸位大臣勿怪，可能昨晚饮食不当，吃坏了肚子。望诸位大臣多多担待。” 说话的大臣叫黄恒，在翰林院就职。刚刚他可是凭借自己的学识大杀四方，提出好几个别人不知道的藩王。 刚刚王景宏上茶的时候，他为了做足准备，连干三大碗茶水。 本想着今天好好表现，好好露次脸，没想到还没等他露脸呢，屁先露出来了。 此时的黄恒满脸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余大臣以手掩鼻，纷纷退避三舍，对黄恒投去鄙视的目光。 这年头，当朝臣的基本功是什么？ 憋屎，憋屁，憋尿！ 你去问问那些在朝堂上站了些年头的官员， 谁不是因为憋屎，憋屁，憋尿，落了一身的病？ 可是在朝堂上，你见过他们憋不住的吗？ 朝廷例会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岂容你个人撒野？ 这么年轻的官，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 唉，前程担忧啊。 正这般想着。 “砰……砰……砰……”几声巨响响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刚刚鄙视黄恒的官员纷纷向周围的同僚赔罪。 “对不住，对不住，可能是昨晚饮食不当吃坏了肚子……” 周围没放屁的大臣再次鄙视放屁的大臣。以手掩鼻，退避三舍。 然后……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此起彼伏的屁声响起。 有一瞬竟然压住了喧闹的讨论声， 难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大殿。 宽阔的大殿甚至肉眼可见的出现一丝白烟。 所有大臣脸都绿了。 一位大臣憋不住屁正常。几位大臣吃坏了肚子也很合理。 可他么所有大臣一起憋不住放屁，这可能吗？ 正当所有大臣感到有一丝不对的时候。 黄恒说话了。 只见黄恒咬着牙，涨红了脸，臀部的肌肉紧绷，浑身颤抖。 “诸位大臣，容我退下片刻，人有三急，人有三急！” 说着，黄恒就朝外走去，虽然皇宫没有茅厕，但偏殿准备有恭桶。为的就是应对大臣们的特殊时刻。 虽然丢人是丢人了点，可为了不拉裤子，没办法了。 可黄恒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下。 “陛下有令，为防止大臣偷偷查阅典籍，任何大臣不能出门，” 黄恒羞愧的解释。“我不是出去查资料，人有三急，我吃坏了肚子。” 侍卫鄙视的看着黄恒。 平时你们能憋一天，为了面子，让你们去如厕，你们都不去。 今儿不让去如厕，你憋不住了？ 你以为我信不信你的话？ 黄恒：(?益?) “我真是拉肚子！” 侍卫不为所动。“拉肚子你也得憋着，除非陛下下令，否则任何人不能出这个门！” 黄恒：(?益?) 为了拉屎，去请示陛下？ 那不是让我去死？ 第29章 真不是陛下? “冯侍卫，人有三急你懂不懂，这事儿有时候真忍不了！” “冯侍卫，你就网开一面。你要真不信，你派几个人跟着我们也行！” “冯侍卫啊，这点小事儿就不用麻烦陛下了。这等腌臜事儿，没必要污了陛下的眼。” “冯侍卫，你发发慈悲，放我们出去吧……” 此时，黄恒身边不是一个人，那是一群人。 所有人统一的咬着牙，涨红了脸，臀部紧绷，浑身颤抖。 所有人都在侍卫面前苦苦哀求。曾经被他们不屑一顾的恭桶，此刻就是千金不换的宝贝。 “怎么了？那么多人围在大殿门口干什么？闹闹哄哄的，还讲不讲点规矩？” 或许是门口聚集的人太多，也或许是大臣们哀求的声音太大。 朱元璋终于被吸引了注意力，扭头朝这边看来。 所有大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解释。 “陛下，我等拉肚子，想方便一下。侍卫误会我们外出查资料，不让我们出去。” 看着跪下乌泱乌泱的十几号人，朱元璋满脸不敢置信。 “你们十几个人一起闹肚子？你在跟朕开玩笑？” 李善长也责怪的瞪了跪下的大臣一眼。 叛乱藩王的人数都快比陛下多三十了，你们还准备出去查典籍？ 真就不给陛下留一点面子？ 而且，你们溜出去就溜出去吧，还十几个人约好了一起溜出去？ 真以为陛下瞎吗？ 跪下的众臣：(?′??益??) 陛下，丞相，你们信我，我们是真的拉肚子，不是想溜出去查典籍啊！ 朱元璋瞅着脸都憋红的大臣，内心都快笑疯了。 可扫了一眼李善长，还是装出一副厌恶却又妥协的神态。 “这样吧，这么长时间咱也没有找到一个贤名的藩王，看样子这场游戏是咱要输。” “你们再忍半个时辰，只要半个时辰之内，咱还是找不到一位贤明的藩王。咱不赖账，直接认输！” 众臣脸都绿了， 半个时辰？ 听肚子里的动静，怕是连半刻钟都忍不了！ 真要再忍半个时辰，怕不是他们要当场拉出来。 众臣跪在地上，长跪不起，乞求朱元璋网开一面！ 朱元璋脸黑了下来。“怎么？连半个时辰都不能等？想当年，朕打仗的时候，憋一两天朕都不皱一下眉头。让你们只憋半个时辰，很为难吗？” 李善长厌恶的死死盯着跪下的大臣。觉得他们是在给自己捣乱。 要他说，朱元璋这次还真不算为难。 哪怕他六七十岁的高龄。身上一身憋出来的毛病。 可要让他憋，别说半个时辰了，两三个时辰都是轻轻松松。 难道…… 这群人真是准备找借口出去？ “臣替同僚谢过陛下恩典……”李善长直接替跪下的人同意了朱元璋半个时辰的提议。 同时，用眼神警告跪下的大臣。 能赢过陛下就行了，没必要为了表现自己让陛下太难堪。 要是你们误了大事。 下朝后就收拾你们！ 跪下的大臣：(?′??益??) 陛下，丞相，你们一定要信我！ 半个时辰，真的憋不住啊！ 而此时，众臣的肚子已经从微起波澜变为翻江倒海。 所有人都努力的紧缩臀部肌肉，努力不让一丝敌军跨过防线。 拉过肚子的他们都明白， 越是关键的时候越不能相信感觉。 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崩出来的到底是屎还是屁！ 喝泻药最多的黄恒都快哭了，此刻他感觉肚子都要爆炸。 他趁人不注意，偷偷伸出三根手指强行堵住。 可就算堵住，他也感觉有一股洪荒之力推着他的指头往外推！ 黄恒觉得不能等了。再不想办法，哪怕他把整个拳头塞进去都没用。 “陛下，臣认为，是否分封藩王是陛下的家事。臣等身为臣子，置喙陛下的家事实属僭越。臣请陛下看在臣幡然醒悟的份上，恕臣僭越之罪！”黄恒的喊的震天响，大殿的柱子都抖了抖。 李善长：(??益?)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黄恒，昨晚在我家你咋说的？ 昨晚你拍着胸脯保证，哪怕陛下杀你全家你也不后退一步。 甚至再三请求老夫，要当第一个急先锋。 还说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是你这辈子的心愿！ 可他么现在呢？ 第一倒是第一了， 你他么第一个向陛下投降？ 你就这么对待老夫的信任？ 李善长用最凶厉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黄恒。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片肉来！ 黄恒缩缩脑袋，不敢抬头。 因为正义顶撞皇帝被杀，和在朝堂拉裤子被杀，完全是两回事儿。 不是他不想信守诺言，实在是三根手指它顶不住波涛汹涌啊！ 朱元璋心里都快笑疯了，可脸上还是一副慎重的表情。 一脸认真的观察李善长的神态，再装作一副思虑再三的模样沉吟。 “分封藩王虽是家事，可也涉及到国家。但凡涉及到国家的事儿都是国事。尔等算是为国事进言，不算僭越。” 顿了顿，朱元璋又继续说道。 “不过，既然你认为你不该置喙藩王之事。咱也不勉强你。左右你呆这儿也没啥事儿，干脆退下吧，咱算你休沐一天。” “臣谢陛下隆恩！”黄恒用尽自身的意志行礼、走出殿门。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偏殿。尽情释放！ 其他着急的大臣见状。哪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向陛下服软还是当朝拉裤子，全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扑通”“扑通”“扑通……” 当下，大臣们立马跪倒十几个。异口同声的高呼。 “陛下，臣等也认为分封藩王是陛下的家事。吾等不应僭越。 陛下乃大明之君。陛下您愿意分封藩王，那就分封藩王。吾等不应该有二心，产生不同的想法！” 李善长：(⊙д⊙)？？？ 这怎么回事？ 一个黄恒也就算了，怎么十个八个都叛变了？ 明明昨天赌咒发誓不会后退一步。 怎么今天全都换了一个人？ 难道这群狗东西昨晚都在演我？ 而此时，哪怕泻药喝的最少的官员，肚子里也起反应了。 感受着波涛汹涌的肚子，再看看憋的老脸通红的同僚。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这他么要是队形慢一点儿。 当朝拉裤子的就是他们啊。 当下，所有的朝臣乌泱乌泱跪倒一片。异口同声的大喊。 “臣请陛下分封藩王！陛下文武双全，诸位皇子受陛下言传身教，必定德行兼备。 分封藩王，是为国分忧。皇子封王，必定能造福大明天下！” 李善长：(|||?益?) 怎么所有人都叛变了？ 发生了什么？ 这是过了一瞬，还是过了一年？ 为什么这些人的风向转的这么快？ 李善长孤零零的站在大臣的前方。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看看前方24比0的战绩。再瞅瞅身边跪倒的乌泱乌泱的人群。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是他败的最惨的一次。 明明胜利就在眼前。可他么友军全投降了。 这么诡异的失败。你敢信？ 哈哈……咱儿子就是牛批。说让这群大臣跪下请我封王。就让这群大臣跪下求我封王。 李善长你不是牛批吗？ 你不是最擅长以势压人吗？ 现在所有大臣的“势”压在你身上。咱看你怎么办！ 朱元璋扬眉吐气。得意洋洋的看向李善长。 “李先生，你怎么想？” 李善长看看一片片跪倒的大臣，再看看得意洋洋的朱元璋。无奈的叹了口气。 “陛下，臣认为分封藩王势在必行！请陛下分封藩王！” “好！”朱元璋大笑三声，扭头就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咔咔盖上大印。 叫上几个侍卫。吩咐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昭告天下。 李善长：？？？ 圣旨都准备好了？ 那还多此一举玩游戏干嘛？ “好了，今天你们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朱元璋挥手。 众大臣以最快的速度行礼。然后一窝蜂涌向有恭桶的偏殿。 “卧槽，你吃什么了？怎么这么臭？离我远点……” “你慢点，桶都让你崩漏了，要溅劳资身上，劳资用棍给你堵上……” “你他么看着点，那是劳资的衣服，不是厕筹，再用劳资衣服擦屁股，劳资跟你拼命……” “诸位同僚，谁衣服脏了，还望撕一片儿，厕筹不够了，江湖救急……” 李善长：？？？ 黄恒吃坏了肚子急着上茅房。 怎么所有人都急着上茅房？ 这他么拉肚子还有搓堆儿的？ 一瞬间，李善长脑子里爆发无数的火花。今天所有诡异的情况被他联系在一起。 黄恒涨红的脸，大臣委屈的神色，所有人紧绷的臀部，空气中弥漫的屁味儿…… 他瞬间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难道……陛下给他们下泻药了？ 李善长黑着脸走到茶壶旁，掀开壶盖。果然看见里面漂浮着一片片番泻叶。 “陛下，为何茶水里有泻药？”李善长声若厉鬼，状若疯癫。恶狠狠的盯着朱元璋。想让他给出一个交代。 “什么？茶水里有泻药？”朱元璋“惊讶”的一蹦三尺高！ “陛下，你别装！”李善长气急败坏。“你敢说这不是你让人放的？” “胡说八道！”朱元璋色厉内荏。“朕的茶水也是从那个茶壶里倒出来的。要是真是朕让人下药。朕会喝那个？” “还有，今儿在场的人，就你没喝茶。要说嫌疑。也是你最大吧？” 李善长：？？？ 不是陛下？ 恰在此时，王景宏恰好屁滚尿流的跑进来。 “陛下，不好了！值房的太监被五皇子打晕了。那茶里有泻药，不能喝啊！” 朱元璋：(|||?益?) “劳资都喝过了，你他么不早说？” 朱元璋故意喝的迟，这会儿肚子里刚来反应。 他一边捂着肚子放屁，一边跳着脚大骂。 “二虎，带上亲卫军，去把老五抓回来。今天劳资要扒了他的皮！” “王景宏，你死人吗？恭桶呢？快去拿恭桶！” “呦呦呦……我滴妈，劲儿太大了，要顶不住了……” 李善长：？？？ 真不是陛下？ 卧槽！不好！ 圣旨已经昭告天下，哪怕反悔也来不及了！ 第30章 造反都够了 皇宫外，朱橚晃晃悠悠的在大街上走着。 他多精啊，下完泻药立马溜出宫。 他敢用朱元璋的脑袋保证。 如果他继续留在宫里。朱元璋绝对会让亲军都尉把他拎回去背黑锅。 论起卖儿子，老朱头绝对的第一。 朱橚大街上闲逛着。 正思考着去哪整俩钱儿，再置办点儿房产，藏点私房钱呢。 扭头看见瞅见两个前两天刚收的小弟。 “大哥，今儿你又坑爹了？”小弟也看见了朱橚，当下双目放光，热情洋溢的对朱橚挥手打招呼。 朱橚脸都绿了。 这熊孩子，怎么打招呼的？ 谁家打招呼说又坑爹了？ 难道在宫外看见他朱橚，就意味着他坑爹了？ 朱橚往俩小弟跟前走，路上就看见，大一点的小弟疯狂教训刚刚说话的小弟。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大哥只会在出不了宫的时候才坑爹，大哥今天在宫外，说明他没坑……” 朱橚脸更绿了， 嘛意思？你们嘛意思？ 我出宫意味着坑爹，不出宫也意味着坑爹。 敢情我朱橚在你们眼里，不是在坑爹，就是在坑爹的路上？ 朱橚走到俩小弟面前，一人赏了一个大比兜。虎着脸问道。“你俩不呆在家里好好读书，出来溜达干嘛？” 俩小弟摸着后脑勺嘿嘿直笑。“我们去咱金陵四煞的总部。” 朱橚懵逼了。 他们什么时候叫金陵四煞了？and他们啥时候有总部了？ 他这个当老大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当的还是老大吗？ 俩小弟看出朱橚的疑惑，张口解释。“金陵四煞是众位兄弟推选出来的名字。总部是众位兄弟凑钱买的庄园。 大哥你说过，只要听你的话，一些细枝末节的你不在乎。再加上你在宫里，兄弟们找不到你。所以就集体替大哥做了决定。” 朱橚满脸不解。“可那么多兄弟呢，为什么叫金陵四煞？” 小弟眼中充满了憧憬。“因为众兄弟觉得，只有得到你承认的坑爹人才，才有资格冠以组织的名字。” “我们商量好了，等到第五个人足够坑爹，改叫金陵五虎。第六个人，改叫金陵六杰，第七个人，改叫金陵七匪，第八个……” 朱橚捂脸。 那他么第三百个是不是该叫斯巴达三百勇士？ 算了，累了，不管了。 这群兔崽子，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肘，我还没去过咱们总部，你们带我认认门。” 在俩小弟的带领下。朱橚第一次踏进了金陵四煞的大门。 刚一入门，是一片占地颇大的演武场，一排排兵器架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许多小弟在演武场上肆意挥洒着自己的汗水。 演武场后面是一座威势不凡的大殿。大殿前檐挂着烫金大字的牌匾——聚义堂。 “大哥来了……” “大哥，你今天出宫了？” “大哥，你吃了吗？” “大哥，你今天坑爹了吗？” “……” 众小弟一看见朱橚，乌泱乌泱的聚集。热情洋溢的打招呼。 朱橚一一点头回应。突然看见演武场上有几个小弟拖着病体往这走，身上缠着绷带，脸上带着新伤。 朱橚眼中涌起一抹关心，嗔怪道。“你说说你们，练武的时候也不小心着点儿。兄弟之间切磋点到为止就行了，下死手干嘛？” “你们下次还敢这样，我可不同意了啊。谁要是对兄弟下死手，劳资亲自上场跟他练练。” “大哥，你误会了，”旁边的小弟憋着笑。“他们身上的伤。不是练武时兄弟打的。是坑爹失败当场被抓。他们亲爹亲手揍的。” “大哥你跟咱们聚的少，不知道。咱们这群人受伤那是家常便饭。 就像大哥说过的，“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棍。” 要想坑爹，我们总要付出点代价。大哥以后见多了习惯了就好。” 我他么习惯不了。 照你们这种挨揍法，我他么早向朱元璋投降了， 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们坑爹的毅力的。 朱橚扭头就走。“你们各忙各的，我自己转转。” 朱橚朝殿内走去， 殿内空荡荡的，什么装饰物都没有。 最里面正中间的主位上，一张蒙着白虎皮的太师椅，威武霸气！ 太师椅前方，分裂两排摆满了整整齐齐的椅子，不过只有左二右一最靠近白虎椅的三张蒙了熊皮，其余椅子光秃秃的，略显有些单薄。 嗯…… 怎么说呢。 朱橚觉得要在演武场上立一个旗杆，上面再挂一面替天行道的旗帜。 这他么妥妥的水泊梁山忠义堂。 这要再凑齐一百零八将， 这又是老朱头砍死自己的理由。 “大哥，这总部咋样，你还满意不？”旁边的小弟问道。 朱橚扯扯嘴角。“满意，太满意了，就等你们凑齐一百零八将，我带你们攻打皇宫。” 众小弟眼中全是崇拜。大哥现在坑爹已经不满足单人行动了？ 还准备拉上百人？ 嘶……不能想，一想忍不住激情澎湃。 他们今后一定要努力积攒坑爹指数。早日坐上前百把交椅。 大哥坑爹，他们一定要帮帮场子！ 朱橚被众小弟的眼神看的毛毛的，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冥冥中心底有个声音，这群熊孩子再不纠正他们的思想。早晚有一天会坑到他身上。 说到底。孩子熊成这样，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朱橚横刀立马往白虎椅上一坐，你别说，白虎皮坐起来是挺舒服的。 “李芳英，朱敢，冯天赐呢？今儿劳资有空，让他们聚集所有小弟，我来教你们怎么和父亲和睦相处。” 旁边有小弟回答。 “他们去完成大哥布置的任务了。” 朱橚懵逼。“我布置的任务？我没布置任务啊！” 小弟也懵逼。“大哥不是说，咱们要建立一番事业，光宗耀祖吗？” 朱橚点头。“嗯，怎么了？” 小弟接着说道。“我们回来经过激烈的讨论，一直认为光宗耀祖的第一步应该打响咱们金陵四煞的名声。以大哥的脾气，事儿要么不做，要做咱就要做金陵第一。” 朱橚继续点头。“嗯，这也不算错。然后呢？” 小弟双眼放出了亮光。“然后，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向整个金陵城所有的势力下战贴。约定现在城南小树林决一死战！” 说着小弟抬头看看天。“大概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了。大哥跑的快点儿，应该还能赶的上。” 朱橚：(|||?益?) 我的意思是你们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干点正事打出名气，光宗耀祖。 你们他么给我混黑社会？ 我他么莫名其妙就成黑社会老大了？ “不是，他们去下战贴挑堂口，你们不去壮声势。在这儿干嘛？”朱橚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小弟们挥挥手。“那等小场面还用我们过去？我们一人叫了十几个老兵，持刀披甲埋伏在小树林周围。只等穿云箭一起，老兵冲杀出去。定能将那些土鸡瓦狗杀个干干净净！” 朱橚：(|||?益?) 一人十几个老兵，那不是得好几百？ 金陵城内，好几百精锐之士披甲冲杀。 这他么造反都够资格了。 你们拿来打群架？ 朱橚撒丫子就跑， 他一定要在穿云箭升起之前，阻止住老兵。 要不然，老朱头绝对以谋反的名义把他的脑袋挂在城楼上， 绝对的！ 第31章 金陵四煞 金陵城南，一片稀稀拉拉的树林。 树林外， 稀稀拉拉的站着几个人群。 胡子拉碴，满脸凶相，一个个光着膀子，故意露出身上的伤疤。 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人。 “呦……这不是老叫花吗？你不去管理你手下那群拍花子的乞丐，来这儿干嘛？诶诶诶……别往劳资身边凑，劳资看到你们这群拐卖孩子的就生气！” “嘿……你个管妓院的龟公还有脸看不起老叫花子？你他么少逼良为娼，逼人卖儿卖女了？你有本事。以后别在老叫花这儿买女娃！” “哈哈哈……老叫花和老龟公骂起来了。放高利贷的，你不是最是八面玲珑，和他们关系都不错吗？你怎么不上去劝架？” “蛤蟆张你他么给劳资滚，你一个收保护费的，还敢管劳资的闲事儿？下次你再派人去劳资赌场捣乱。劳资把你腿打折！” “嘿，恶鬼刘你他么不服是吧？不行咱叫上兄弟单练？” “来啊，谁怕你啊……” 一碰面，几位团伙头子就斗上嘴了，都是金陵城里同一层面上的人，相互之间也都熟悉。 这几人干的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彼此之间少不了合作，相互之间也少不了摩擦。 众人斗了半晌嘴，相互之间也算打了招呼。渐渐平静下来，坐在一起商讨。 “嗨，兄弟们，说正经的，你们也是为了那劳什子金陵四煞来的？”老龟公瓮声瓮气，脸上的刀疤无尽的狰狞。 蛤蟆张捂脸。“可不是？那群兔崽子为了逼劳资应战。往劳资手下的饭里下春药。” “我的手下大多是干苦力的力巴。都是一群糙汉。他们不讲究，都睡大通铺。” “好家伙，那一顿春药下去。凄厉声三里地都能听见。到现在我还有几个兄弟屁股没好，下不了床呢！” 恶鬼刘怒气勃勃。“你那算啥，兔崽子往劳资骰蛊里藏炸药。要不是劳资扔的快，这双手就没了！” 老叫花捂着屁股愤怒。“他们往下水道里安机关，光劳资的屁股都被扎三次。” 老龟公恨声：“他们尾随劳资小妾。吓得劳资的女人要回妓院当花魁……” 气氛瞬间凝固在这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儿。 四大恶霸目光相触。装满了同仇敌忾。 他们不明白，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敢在他们头上拉屎，真当他们这些年白混的？ 金陵城，是他们的地盘儿。是龙他得卧着，是虎他得盘着！ “蛤蟆张，你手下消息最灵通。这金陵四煞什么路数，你跟兄弟们说说。” 蛤蟆张摸摸下巴，思虑了半晌开口。 “金陵四煞具体啥跟脚，我也没打听清楚，他们就像一夜冒出来一样，以前根本没有这些人。就这几天道上有了点消息，很是神秘。” “据传。金陵四煞分为风雨雷电四煞。” 老二雨煞，名叫李芳英，腰挎“理”字百宝囊。善长下毒下泻药，讲究下毒要像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我那儿的春药估计是这小子下的。 雷煞，冯天赐，肩背“仁”字火药包，善长炸药炸人。他所到之处，往往墙倒屋塌，声若惊雷。恶鬼刘那儿的炸药准是这小子没跑！ 电煞，朱敢，手持“义”字大金锤，善长各种机括巧件。往往你没反应过来呢就中了机关，快如闪电。不用问，老叫花的机关跟这小子跑不了关系。” “最神秘的是老大风煞。他到底啥名字擅长什么我是一点儿没打听到。只知道其余三煞对他很是崇拜，谁敢说风煞一句坏话。他们三个敢跟那人拼命！” 蛤蟆张顿了顿，瞅了眼面色难看的老龟公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老龟公那儿的情况是老大搞的。说实话，劳资都挺佩服那老大的。 老龟公手里的女人多的很。谁是他真正的女人，连劳资都打听不出来。 可这老大却能精准找准目标。想来咱们几个的消息，那老大一清二楚。 他派人尾随老龟公小妾，只不过是给咱们所有人一个警告。 这人绝对是一位玩谋略的顶尖人物！”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对风煞的神秘更加不敢轻视。 他们这群人不怕武力高的，也不怕脑子莽的。就怕那些心脏玩谋略的。 尤其是他们这群人。最怕自身消息泄露。 他们仇人多。 只需风煞把他们的消息往道上一放，不用风煞出手。光是他们的仇人都能让他们给子女收尸。 众人思虑半晌，摇了摇脑袋，把对风煞老大的恐惧全部甩出去。 然后，异口同声的喉道。 “我不管他们劳什子的金陵四煞，他敢惹劳资，劳资把他们打成金陵四傻！” “咱们几个今天要抛弃一切仇怨，今儿就一个目标。干死金陵四煞。” 四人正说着， 远远的传来一阵悠扬的吟唱。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春药当饭你蒙不蒙。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吃了春药不能上青楼， 问渠那得清如水，吃春药的糙汉旁你别睡……” 蛤蟆张：(??益?) 老叫花：(??益?) 恶鬼刘：(??益?) 老龟公：(??益?) 金陵四煞，来了！ 第32章 我兵呢? 李芳英手持一把折扇，风度翩翩。落叶打着旋儿在他身边飞舞，白衣胜雪。 随着他的走动，腰间绣着“理”字金线的百宝囊散发着无尽的光芒。 “理之毒药李芳英，给诸位老大问好。” 蛤蟆张：(?益?)? “就是他给劳资兄弟们下春药的，兄弟们，砍他！” 蛤蟆张带着上百号人冲着李芳英冲去。 李芳英丝毫不怵。伸出手，漫不经心打了一个响指。 “扑通，扑通……” 正在奔跑中的队伍一个个摔倒在地，蛤蟆张的手下口吐白沫，狂翻白眼儿， “老大……不……不好……今天吃的早饭……有……毒……” 蛤蟆张：(?′??益??) 这小子又下毒？ 李芳英吹了吹手指，轻描淡写。 “我李芳英一出手，敌人灰飞烟灭……” 蛤蟆张倒下，恶鬼刘振臂一呼。“兄弟不怕，你们倒下了，还有我！” 一边喊着，一边带着几十个兄弟朝李芳英冲来。 “砰……砰……砰” 一声声巨响响起。 冯天赐肩背炸药包，手持火捻子。 哪怕胳膊打着夹板，身上缠绕着绷带，走路一瘸一拐。也阻挡不了他狂扔炸药的脚步。 随着炸药爆炸，恶鬼刘和他的手下被炸的四仰八翻。 脸炸的黢黑，衣服都崩烂了。一张嘴，黑烟冒出。一股难闻的燎猪毛味道弥漫在空中。 恶鬼刘：(?′??益??) 这兔崽子又炸我？ 冯天赐手掐忍印，狂摆poss，学着迪达拉的样子大喝。 “艺术就是爆炸。“仁之爆破”冯天赐，参上！” 这下，连老叫花和老龟公都忍不了了。带着剩余的手下齐齐冲来。 可刚一迈开腿。 三根冷箭射过，射翻两个。 刚一躲，一张网兜升起，兜起一堆儿。 又一跑，一根滚木落下砸翻一排。 再一跳。一个陷阱出现，失足一片…… 那家伙，无数的刀枪剑戟直往他们身上戳。 剩下的敌人被打的那叫一个凄惨。 鼻青脸肿，屁股流血。有最少一半人的屁股上扎满了钉子。 朱敢手持大金锤，虎背熊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声若惊雷：““义”之铁锤朱敢在此，何人前来受死？” 蛤蟆张几人都快哭了， 瞅着哀嚎遍野的兄弟，数数还能站起来的人数。 一股难言的恐惧出现在他们心头。 何人有此能耐，竟将如此悍将收在手下！ 金陵四煞只出了三人就打的他们人仰马翻，那神秘的老大风煞出手，他们岂不是不够风煞塞牙缝的？ 道上多长时间没出现过这么凶狠的人了？ 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怎样？考虑过投降吗？只要你们舍了那些害人的生意，小爷可以考虑接受你们投降！”李芳英几人挺起胸膛，浑身散发着正义的光芒。 蛤蟆张几人面色狰狞，他们都是从底层一路拼杀上来的， 别说三个人，就算上百的精兵他们也敢咬下一块肉。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就算再惧怕那神秘的风煞。 他们也敢和风煞过上一招儿！ “兔崽子，别废话，让你大哥出来吧。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把我们全杀了！” 李芳英三人撇撇嘴。 对付你们这些小虾米，还用的着大哥出手？ 随便叫几百个护院就把你们灭了。 为了灭掉你们，他们分批次在周围埋伏了800护院。 他们都是战场上退下的精锐。 砍人，他们是专业的。 李芳英从怀里掏出响箭，直接发射。 伸出双手拥抱太阳。准备迎接触手可及的胜利。 蛤蟆张等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神戒备。 这场战斗，说不定就是他们人生最后的绚烂。 然后…… 一阵风儿吹过，树叶缓缓落下。几只乌鸦在李芳英等人头上盘旋。朝他们头上拉了几泡屎…… 李芳英：(|||?益?) 冯天赐：(|||?益?) 朱敢：(|||?益?) 人呢？ 他们埋伏的八百个那么大的人呢？ 为了今天的战斗，他们做足了准备。 他们打听到对方带200多人，按道理，五十披甲精兵足够。 他们呢？ˉ 准备了800！ 就想着老大说凡事稳一手准没错。 结果他们稳了16 手，到最后一个人都没有？ 李芳英等人不敢相信。 连忙从怀里掏出另一只响箭射出。 然后…… 又是两只乌鸦嘎嘎飞过。再次朝他们头上拉几泡屎。 蛤蟆张：？？？ 老叫花：？？？ 恶鬼刘：？？？ 老龟公：？？？ 人呢？ 怎么一个都不见？ 怎么一支响箭招来两只乌鸦，一支响箭再招来两只乌鸦。 敢情你这响箭不是用来摇人的。而是召唤乌鸦拉屎的？ 本以为今天是一场送命的死战，劳资遗言都想好了。 结果就这？ 就这？就这？ “大哥，刚我们跟你们开玩笑的，咱们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放我们走，可好？”李芳英等人快哭了。 “你说呢？” 蛤蟆张四人领着上百还能站着的兄弟，慢慢朝李芳英三人包围。 脸上的鲜血，狰狞的刀疤，浑身肉眼可见的煞气。 如同九幽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恐怖骇人。 “伤了我近百兄弟，你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了？小兄弟，江湖不是过家家，会死人的！” 李芳英：(?′??益??) 冯天赐：(?′??益??) 朱敢：(?′??益??) 大哥，你在哪？ 救命啊！ 下次我们一定要听你的话。 不做足100手准备，绝不动手！ 第33章 陛下，不好了，五皇子起兵造反了 “谁敢动我兄弟？” 正当李芳英，朱敢，冯天赐感到绝望的时候，朱橚推着小板车，像架着五彩祥云的孙大圣，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大哥……” 李芳英等人感动的涕泪横流，还是大哥好。大哥永远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不像他们那群家将。 来之前胸脯拍的震天响，干架的时候，人没了！ 他们回去就要查清楚他们的精兵是怎么没的。 查到了以后，扒皮，抽筋，凌迟，点天灯……好好教教他做人。 朱橚推着板车走到李芳英等人面前。放下板车，擦擦脸上的汗水。 妈耶。 紧赶慢赶，终于在穿云箭射出之前，拦住了800披甲精兵。 要是真让他们动手。他绝对要去阎王殿走一遭。 回去他就查谁提议带800披甲精兵打群架的。 要是让他抓到。老虎凳，辣椒水，小皮鞭，竹签子……十八般酷刑必须全安排上。 “就他么是你想动我兄弟啊？”朱橚收回思绪，拎着黄金板砖大大咧咧的走到蛤蟆张等人眼前。面对上百凶神恶煞的壮汉丝毫不怵。 “是我们，怎么了？” 李芳英三人对蛤蟆张等人的伤害太大，连带着对朱橚忌惮更强三分。 “怎么了？”朱橚一板砖呼在蛤蟆张脑门上。砸的他眼冒金星。“欺负我兄弟，你还问我怎么了？” 蛤蟆张：(|||?益?) 你一个人，我上百号人，你还敢先动手？ “你是不是觉得你人多，就吃定我了？”正当蛤蟆张想动手的时候，朱橚冷不丁问了一句。 蛤蟆张手一下就停下了。 对啊，为什么他一个人还这么有底气？ 朱橚抄起板砖“啪啪”又是两下。“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你以为小爷没准备。就敢单刀赴会？” 蛤蟆张：(|||?益?) 你他么还敢动手？ 蛤蟆张正要动手，老叫花拦了下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阁下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 “过分吗？哦，确实有些不对。”朱橚扭头抡起黄金板砖朝老叫花头上“啪啪”来两下。和蛤蟆张一样印了两个鲜红的“德”字。 “这下不过分了吧？” 老叫花：(|||?益?) 我他么是这个意思？ 正当上百人齐齐亮刀，准备乱刀砍死朱橚的时候。 朱橚迈步走到推车旁，掀开上面的毛毡。 粗粗的桶身，特有的标示，长长的引线儿，赫然是军中才有的军用火药。 朱橚一手火药桶，一手火捻子，随时准备点燃炸药。 嘶…… 蛤蟆张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军用储备火药，这玩意儿可不好弄。 要想把一桶火药弄出军营，少说也得搭进去好几条性命。 现在这儿有两桶， 这些人什么身份？ 最关键的是， 这么近的距离，只要这小子点燃火药，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 这小子就是奔着玩命过来的。 真惹毛了，全都不能活。 朱橚拍拍蛤蟆张的左脸：“知道这是什么吗？” 蛤蟆张攥了攥拳头，强忍怒气：“知道，军用储备火药，非特大战役不能擅用，违令者斩！” 朱橚再拍拍蛤蟆张的右脸：“知道我能把它弄到你面前意味着什么吗？” 蛤蟆张咬碎了牙，可为了命，不得不低头：“知道，您身份尊贵，军中关系很硬。只要您愿意，捏死我们全家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朱橚抄起板砖恶狠狠拍在蛤蟆张脸上。“现在知道我为啥这么有底气了吧？” 蛤蟆张：(?′??益??) “爷，您能揍我们是我们的荣幸。如果早知道你们的身份，借我们十个胆，我们也不敢跟你做对。” “爷，蓝忠您认识不？蓝大将军义子。他是我三表姑他四姨他大伯他表侄儿的小舅子，算是跟我有一点关系。您看在他的面子上饶我一次。” 朱橚抡着板砖朝蛤蟆张等人冲了上去。 “蓝忠是吧……蓝玉义子是吧……他小舅子是吧……你麻麻的，蓝玉在劳资面前劳资也照揍不误。我他么给他义子面子？” 朱橚正打的起劲儿的时候。冯天赐一瘸一拐的抱着另一个火药桶走了过来。 “大哥，你这引线为啥点不着？这火药桶重量也不对。你不会拿到假货了吧？” 朱橚：(|||?益?) 我他么疯了，偷军中储备火药来这儿装批。 本想着拿个假的吓唬吓唬这群怂货， 你给劳资全漏了？ 蛤蟆张等人：(?′??益??) 火药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 他们这顿揍白挨了？孙子白装了？ 蛤蟆张等人瞬间就怒了。 抄起刀就朝朱橚围了过去。 朱橚缩缩脑袋。弱弱的问道。“我说我们真是勋贵之后，你们信吗？” “你以为呢？”蛤蟆张等人露出狰狞的笑容。 朱橚一把扯过冯天赐，扔到板车上，推着就跑。 “兄弟们，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 话说朱元璋命令二虎带着亲军都尉出宫逮朱橚。 二虎特意挑了几十个生面孔出宫。 逮朱橚之前，每次他都要进行日常对话。不多给手下的兄弟传授点经验。累死他们也抓不到朱橚。 “我跟你们说啊，抓五皇子有几个要点，你们一定要牢记！” “第一，只能穿便装。隐秘行事。五皇子之事乃宫内私事。要是因为你们的朝服闹的民间沸沸扬扬。劳资活剥了你们的皮！” 第二，永远不要想一个人抓住五皇子，五皇子身轻如燕，最擅攀爬。一个不慎跟猴子似的，呲溜一下就没影了。抓五皇子最少五人相互配合，人少了不管用。” “第三，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这么给你们说吧。有一次我去抓五皇子，硬是被他污蔑成拐卖孩子的拍花子。被坑的那个惨呦，当街被十几个壮汉围着圈踢……” “第四……” 二虎正口若悬河的说着，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大，好像不用找了。五皇子好像正朝咱这边杀来。” 二虎头也不抬。直接反驳。 “怎么可能，五皇子认识我这张脸。看见我早就躲起来了。怎么可能朝这边凑？” “真的，老大。五皇子带着上百带刀的壮汉，特别凶。他还特别猖狂。朝咱这吐舌头嘲讽！” 二虎抬头一看：？？？ 真是五皇子？ …… 朱橚推着板车疯狂跑，蛤蟆张等人死命追。 朱橚腿都倒腾出幻影，累的舌头都吐出来了。还是甩不掉蛤蟆张。 正当朱橚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瞅见了熟人二虎。再仔细一看。二虎身边围着二十多个魁梧魁梧军汉。 朱橚眼前一亮。 ?(?口?)? “兄弟们，跟随我的脚步，杀啊……” 二虎：(|||?益?)—??—(?皿??)?3??：蛤蟆张。 五皇子暴力拒捕。带着手下杀来了？ 这兔崽子还有援兵？ “霹雳砰啪……” 两方人马像两群高速狂奔的野牛群。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就冲撞在一起。 两方人没反应过来，都以为对方是朱橚的帮手，谁也不认识谁，抄刀就干， 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肉横飞，涕泪横流， “兄弟们，结阵防御，小五子，冲出去，叫附近的兄弟支援！” “就你会叫支援？狗剩子，我家大通铺上还躺着二百多屁股受伤的兄弟，给劳资全拉过来！” “嘿，你加人是吧，我也加！冯六！闯出去叫人。今儿说啥也要弄死这群王八蛋！” “孙麻子，回赌场叫人。比狠，劳资没怕过谁。” “吴七，去叫人……” “王八，摇人……” “小九，你去……” “狗蛋儿，你走……” 就这样，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渐渐的，竟演变成上千人的火拼。 负责金陵治安的金陵巡捕见状都疯了。 “快去报告兵马司指挥使，有上千刁民围攻亲军都尉。那领头的亲军都尉我认识，抓五皇子的时候一起喝过酒。” 兵马司指挥使接到消息也疯了。 “什么？上千亲军都尉围攻五皇子？这事我管不了，去报告应天府尹。” 应天师爷懵逼。“什么？五皇子要造反，带着两千人围攻亲军都尉？嘶……这是大事儿，得立马报告府尹大人。” 应天府尹：“什么？五皇子要造反，有五千大军？被亲军都尉发现，拼死反抗？快准备朝服，我要进宫……” 接到消息的王景宏。“五皇子因不满陛下，亲率一万大军起兵造反！亲军都尉拼死反抗，现已岌岌可危。望陛下速速派兵支援。” 王景宏：(⊙д⊙)？？？ 不就是让二虎把他抓回来揍一顿吗？ 不过是做做样子糊弄丞相而已， 怎么造反了？ 王景宏屁滚尿流的往宫里跑， “陛下，不好了，五皇子造反了，有好几万大军……” 第34章 冤杀五皇子 朱元璋得到消息大怒，亲率大军镇压。 几万亲军都尉出动。只一瞬间将上千人的混战镇压。 几万亲军都尉结阵，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朱元璋身着黄金铠甲，手提丈长大刀，如一头暴怒的棕熊。暴怒出声。 “老五人呢？给咱滚出来受死！你不是领着几万人造反吗？你有胆子造反，你有胆子出来见咱啊！” 二虎：？？？ 五皇子？几万兵？造反？ 这几个词他都懂，怎么连一块儿他就不懂了？ 不就是为抓五皇子和他手下打群架吗？ 怎么扯到造反身上了？ 而且就这么一点事儿。还陛下亲至？出动了几万亲军都尉？ “二虎，二虎呢？你过来跟咱说发生了什么事儿……” 二虎正疑惑着呢，被朱元璋叫回神来。 强忍着身上的巨痛，丝毫不顾身上的伤口。跪下回禀。 “陛下，臣今天奉命抓五皇子进宫。遭到五皇子反抗。他带着上百人围攻臣，臣不敌，呼叫援手。对方不敌，也叫增援。渐渐的，事情发生到现在这模样。” 顿了顿，二虎缩缩脑袋，犹豫的问道。 “陛下，这事儿严格算起来，只能算五皇子暴力拒捕，不算造反吧？” 朱元璋懵逼，扭头看向王景宏：“你不是说老五造反，有好几万吗？” 王景宏扭头看向应天府尹。“你不是说五皇子率一万大军造反，亲军都尉岌岌可危吗？我就是夸张了一点，怎么变成这样了？” 应天府尹看向师爷。“你不是说……我就夸张一点……” 师爷看向兵马司指挥使。 兵马司指挥使看向巡街捕快。 巡街捕快腿都软了，颤颤巍巍站出来小声解释。 “我的原话是，有上千刁民围攻亲军都尉。亲军都尉的头领我认识。上次抓五皇子，一块儿喝过酒……我连五皇子暴力拒捕我都不知道。” 朱元璋：“……” 二虎：“……” 王景宏：“……” 所有人：“……” 朱元璋抬脚踹了王景宏一下。“看你办的什么事儿，不打听清楚就瞎汇报，吓劳资一跳！” 朱元璋踹完王景宏之后，转头就要回宫。 对朱橚他容忍度还是很高的，只要不是造反。他都能原谅。 不因为别的。 这么多年被坑的太多了，已经习惯了。 李善长急了。“陛下，五皇子呢？你这么简单就放过五皇子了？” 朱元璋一梗脖子。“那咋办？老五那娃子有脑疾，他疯起来别说二虎了，连劳资都敢打。 亲生的，我还能杀了？” 李善长气急。“那也不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啊。上千人的火拼，已经触及到朝廷法度。” “如果这么简单就放过五皇子，天理何在？朝廷法度何在？” “那咋办？你教教咱咋办？他的脑疾是救太子皇后受伤的。你让咱因为他犯脑疾砍了他？”朱元璋还想护犊子。 李善长捶胸顿足。“最起码查清楚他那一千人的手下是哪来的？他还有没有其他的手下？他聚集那么多人干什么？有没有造反的风险……” 呃……说起这个，朱元璋倒是很有兴趣。转头看向跪在一旁上千号刁民。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群狗东西哪来的？是怎么跟老五混在一起的？” 蛤蟆张都快吓尿了， 这让他咋说？ 他说他和亲军都尉打架是为了揍五皇子。 他说他和五皇子根本不认识。要不是今天被亲军都尉阻拦。五皇子将是他刀下之鬼。 他说他在金陵无恶不作，和五皇子闹矛盾完全是因为地下势力争地盘。 他但凡敢说一句实话，他保证他们上千号人一个都活不了。 这会儿不如顺着那群大人物说。能糊弄一会儿是一会儿。 抱着侥幸的心态。 蛤蟆张低声回禀道。“我是金陵城一小地主，手下也管着几百号卖力气的力巴。跟五皇子完全是因缘相识。 帮他打架全都是因为义气。” “你放屁！”兵马司指挥使此刻站了出来。 他管着整个金陵的治安，相当于现在南京城的公安局局长。 对蛤蟆张这群三教九流的人，没人能比他更清楚。 今天丞相要找五皇子麻烦，他必须站出来帮帮场子。 要是能入丞相法眼，加入淮西集团。那他未来绝对飞黄腾达。 想到此处。 兵马司指挥使浑身都是劲儿。 “陛下此人名为张贵。道上人称蛤蟆张，虽然他明面上是一安安分分的小地主，手下管着几百号老实巴交的力巴。可他暗地里确是金陵城最大的毒瘤。” “自洪武初年以来，他就在金陵城内收保护费，为了压迫百姓，他敲诈，勒索，杀人，强奸，无所不用其极。这些年他带着数百手下无恶不作！欠下了累累血债！” 说着，兵马司指挥使又指向老叫花。 “此人更为可恶，他是金陵城拍花子的首领。这些年孩童丢失案总共125起，几乎每起案件都有他身影……” 指向恶鬼刘 “此人名叫刘力，是个放高利贷的，传言此人喜食人肉。还不上钱的人一两银子一两肉，被他一片一片的活生生割下来吃掉……” “这是孙翠华，金陵最大的人贩子，逼良为娼，强奸妇女……” 朱元璋听得怒气勃勃，胳膊上的青筋跳动。抬起脚，一脚将兵马司指挥使踹出去五米远。恶狠狠的盯着兵马司指挥使。眼神如刀，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咱把金陵治安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朕管的？” “你明明知道这些人作恶多端，为什么不把这群人绳之以法？朕给你的大刀不能砍人？” 兵马司指挥使哭丧着脸，无尽的冤屈。 “陛下，臣也想，臣无数次把他们抓住。可无数次迫不得已又把他们放掉。他们老奸巨猾，办事儿都是指挥手下。就算臣抓住他的把柄。证据交上去也杳无音讯。” “陛下，在朝中他们有保护伞啊！” 朱元璋恶狠狠的看向文武百官，想从他们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兵马司指挥使的话他明白，他的意思是朱橚是这些人的保护伞。是朱橚纵容这些人为非作歹。 可朱元璋不信。 都说知子莫若父， 要说朱橚犯脑疾，拿刀把他朱元璋杀了他都信。 可要说朱橚霍霍百姓，他不信。 这孩子从小就心善，对百姓他下不去手！ 再者说了，朱橚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他是怎么指挥朝中大臣为他办事儿的？ 这里面问题很多，有些问题根本解释不通。 李善长捋着胡须呵呵一笑。此时，谁在朝中包庇这群恶人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李善长觉得是朱橚，那就是朱橚，不是也得是。 李善长暗中给出个手势。 示意手下的门生出动。 礼部侍郎王维忠：“陛下，臣弹劾五皇子包庇恶人，大逆不道。臣请陛下严惩” 御史周瑞：“陛下，臣弹劾五皇子聚众斗殴，扰乱金陵，请陛下严惩。” 刑部侍郎黄俊：“陛下，臣弹劾五皇子操纵案件，阻挠刑部执法，请陛下严惩。” 兵部侍郎孙同若：“陛下，臣弹劾五皇子豢养帮众。有养兵自重之嫌，请陛下严惩。” “陛下，臣弹劾五皇子……” “陛下，臣弹劾五皇子……” “陛下……” 此时，李善长颤颤巍巍的挺直身体，庄严肃穆的朝朱元璋跪拜。 “陛下，五皇子大逆不道，勾结朝臣，豢养兵士，包庇罪犯……五皇子之罪罄竹难书，五皇子之恶，四海难填。臣请诛五皇子，以正大明清气！” 正在这庄严肃穆的时候，正在这朱元璋茫然无措的时候，正在这所有人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想要诛杀五皇子的时候。 从朱元璋左手边的草垛里冒出四个小脑袋。 “爹，我是真听不下去了，我能揍人不？” 朱元璋：(??益?) 这小子怎么在这里？ 李善长：(??益?) 本以为趁这小子不在能够冤杀他。他怎么冒出来了？ 部分臣子：(??益?) 拉裤子之仇不共戴天， 丞相之命不得不从。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今天必须冤杀这小子。 第35章 舍孝而取义者也 朱元璋伸出手，拎小鸡仔似的将朱橚提溜起来。眼睛瞪的像铜铃，恶狠狠的盯着他。 “兔崽子，你给劳资说清楚，那四个败类，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朱橚坦然和朱元璋对视。“爹，我说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金陵城有这四个人，你信吗？” 朱元璋看着朱橚清澈的眼神，一下子就相信了。 以他对朱橚的了解。 要是朱橚知道金陵城有这四个败类。他早就抄着板砖打上门去了。 还能留着这群败类活着？ “那你今天出门干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给劳资说清楚。要是敢撒一句谎。不用李先生请命。劳资亲手剁了你！” 朱橚开始诉说，从逛组织总部。到阻拦800披甲精兵，还有怎么坑二虎和蛤蟆张拼杀。什么时候躲进草垛。一一说的清清楚楚。 “爹，说实话，我也是听了兵马司指挥使的话，才知道那四个败类如此可恶。 要不然我哪会劝阻披甲精兵啊。我亲自披甲砍了他们！” 朱元璋扭头死死盯着蛤蟆张，身上的煞气压的蛤蟆张连气都不敢出。 “老五说的是不是真的？” 蛤蟆张颤颤巍巍，根本不敢和朱元璋对视，正想着点头承认。 可看见文武百官中有几个冲他默默摇头。 “陛下，我就是五皇子手下，几年前我就替五皇子干脏事儿。也是五皇子替我在朝中打点。” “呵……”朱橚气笑了。 “你几年前就替我办事儿？” “对！” “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五皇子？” “是的。” “那我名字叫什么？” “……” 朱橚一巴掌扇在蛤蟆张脸上，牙都给他扇掉两颗。 “乖，跟我念，橚，司乌素。爷的名字叫朱橚！你他么连小爷名字都不知道，你好意思说是我手下？” 蛤蟆张：(#)??д??(#) 朱橚又拉过来李芳英。“他你认识吗？” 蛤蟆张还是不死心，继续诬陷。“认识。他叫李芳英，是二当家。有时候你不方便出面，都是他替我打点。” “那你也是几年前认识这个二当家的？” “对！” 朱橚又一巴掌扇了上去，蛤蟆张的牙又掉几颗。 “劳资他么几天前才认他当小弟。你几年前上哪认他当二当家去？” 蛤蟆张：(#)??д??(#) 朱橚又指指自己。“你看我几岁？” “十三四？十四五？” 朱橚又一巴掌扇在蛤蟆张脸上，把他打成了猪头。 “几年前，小爷不满十岁，还在宫里坑爹试着出宫。劳资连皇宫大门都出不去。托梦让你办事儿的？” 蛤蟆张：(#)??д??(#) 此刻，众人哪里还不明白。 蛤蟆张就是在胡乱攀咬。最可笑的是这家伙攀咬完全是临时起意。 连一些基本的问题都回答不全。 “李先生，你怎么看。”朱元璋扭头看着李善长。 李善长用手捋着胡子，做沉思状。沉默不语。 李善长不说话，有人说。 刑部侍郎黄俊当下就站了出来。“陛下，臣认为办案应重程序，虽然蛤蟆张言语之间漏洞很多，但他终归算是检举揭发。” “既然他检举了，不妨查一查。若能证明他说的都是假的，也能还五皇子一个清白。” 只要让查，就有无数的办法做伪证。 只要丞相默许。 幕后黑手不是朱橚也是朱橚。 “呵……你说只要有人检举就得查？” 朱橚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本暗黄色的账本。看那模样，年头应该不小。 “那你记一下，我朱橚实名检举刑部侍郎黄俊。” “洪武三年一月，收老龟公三名美婢，安置在杨柳胡同七号。” “洪武二年十月，收恶鬼刘，三千两白银，是赌场的分红。” “洪武初年春，收取蛤蟆张纹银三万两，用一乞丐将蛤蟆张犯了死罪的亲弟弟调换，偷梁换柱。” “同洪武初年，收取老叫花纹银四千两……” 黄俊：(?′??益??) 他怎么知道的？ 黄俊脸都急红了，色厉内荏。“我没有，你瞎说。陛下，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而此刻。御史周瑞也站出来替黄俊说话。 “五皇子，检举揭发得是本案相关人员才行。都知道您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可您也不应为了报仇胡乱污蔑啊。” “呵……背锅的时候我是幕后黑手。检举揭发的时候我又和本案无关了？我堂堂皇子竟混的连一败类都不如？” 朱橚不屑嗤笑一声。然后继续翻账本。 “你既然不让我报复黄俊，那我换个人检举…… 洪武初年至今，御史周瑞点过689次花魁，挂账 洪武二年九月，御史周瑞高利贷借款5000两。未还。 洪武三年四月，为了攻击政敌，帮周瑞散布谣言。 洪武……” 周瑞：(?′??益??) 真就有仇当场就报？ 这他么也太快了？ 这账本哪来的？ 谁他么记得这么详细？ “嘿……怎么没人劝阻了？一举报周瑞，没人敢上了？刚刚谁举报我最凶来着？礼部侍郎王维忠是吧？” “让我康康……” “……” 所有大臣全懵逼了，看着朱橚翻账本。如看神人。 他们全都思索自身，想想他们有什么事儿得罪朱橚没有。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你真得罪不起。 部分心中有鬼的大臣腿都快软了， 那本账本像一个魔咒压在他们心头。他们生恐朱橚翻到他们那一页。 若是账本上也记有他们的事儿，那他们百死莫赎。 现在唯有丞相能救他们。 他们几乎都是丞相的人。 那些心中有鬼的大臣全部向李善长投去求救目光。 李善长手抖了抖，长叹一口气， 人在朝堂，身不由己。 以他的修养，他本不想掺和这些腌臜事儿。 可为了手中的权利，有时候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 “五皇子，”李善长呵呵笑道。“敢问五皇子手中的账本从哪里来的？” “老夫很是好奇，明明五皇子说你刚刚认识蛤蟆张四人。” “为何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将他们做过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账本的内容这么齐全。哪怕是蛤蟆张几人也没有这么齐全的资料吧？” 几句话传出，内心有鬼的大臣全都欢呼雀跃。 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了下去。 这账本绝对是朱橚从某位关键人物那里搞来的。以账本的详细程度那个人参与程度肯定不低。 现在摆在朱橚眼前的就两条路。要么出卖给他账本的人。要么承认账本是他编的。 以朱橚的性格，绝对不会出卖友军。 那就只能把账本上的信息当成假的。一笑而过。 果然。只见朱橚脸色一变，随即不舍的将账本合上，强颜欢笑。“李先生哪里话，我编个笑话你也当真。我就吓唬吓唬那群狗东西。让他们没事儿别招惹我。” “哦……那就好，五皇子……” “我能证明我大哥的账本是真的。” 李善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爆喝打断。 李善长扭头一看。只见朱敢提着义字大金锤走了出来。 “那账本是我交给大哥的，账本是我偷我爹的，我爹是这门生意的幕后黑手之一，他在这门生意里有暗股！” 朱敢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盯着手中金锤上的义字。大声吼道。 “孝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孝而取义者也。” “爹，对不住了，这次你就当给儿子刷坑爹指数吧……” 朱元璋：“……” 朱橚：“……” 李善长：“……” 众臣：“……” 这是谁家的孩子？竟如此优秀？ 我从未见过如此优秀的坑爹悍将！ 朱亮祖：(??益?)? 我他么藏好好的，你把我卖了？ 第36章 有多远滚多远 “兔崽子，你站住，劳资藏的好好的，你把劳资给卖了？ 劳资账本藏在暗格里，你把暗格给撬了？ 劳资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这么大，你啥都不会，只会坑爹？ 兔崽子你站住，劳资抽死你……” 皇宫里，朱亮祖追着朱敢跑，朱敢死命的逃。二人围着院子你追我赶，撒丫子狂奔。 自从知道朱亮祖是幕后黑手之后，朱元璋脸一直是黑的。 借口宫外繁杂，不适合审问之由。将朱亮祖朱敢二人带进皇宫，准备私自审讯。 可他么刚进皇宫。朱亮祖就撒了欢儿的追着朱敢揍。完全不知道他犯的罪有多大。 朱元璋这下忍不住了，抡起拳头冲着朱亮祖就是一顿王八拳。 边揍边骂！ “你他么有脸抽孩子？劳资看该挨抽的是你。 劳资短你吃了，短你喝了？你他么去给劳资收黑钱？ 劳资念在你救过咱的命，跟咱又是本家。又是给你封侯爵，又是赐你丹书铁券。 然后呢？ 你就这么报答劳资？” 朱亮祖脸上涌现一抹羞愧，也不说话，也不抵挡，任由朱元璋将自身的怒气发泄干净。 朱元璋揍了一会儿，累了。一脚将他踹飞四五米远。横刀立马往椅子上一坐。霸气凛然。 “说，你是怎么跟那几个人勾搭上的？ 你又是怎么成为暗中东家的？ 你干过什么脏事儿没有？ 你到底收了多少黑钱？ 你最好一五一十给咱交代清楚，要是让咱自己查出来。咱扒了你的皮！” 朱亮祖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诉说自己的经历。 “陛下，俺跟他们凑一块儿，完全就是倒霉！” “你也知道，俺婆娘打仗的时候没了，俺这些年一直想再找个称心如意的。” “俺运气不错，没多久碰见一个江南妹子，俺中意她，她也愿意嫁给俺。不过她问俺要5000两银子的彩礼，要风光出嫁。” “俺不在意钱，直接就答应了。” “可一回家，俺傻眼了，陛下的赏赐俺买宅子花没了，俸禄也被俺喝酒喝的差不多了。 俺堂堂侯爵，竟然穷的连5000两银子都掏不出来。 没办法，俺只能去倒卖军粮！” 朱元璋瞪眼：“你还敢倒卖军粮？你这是在找死！说！倒卖了多少钱？给咱说清楚了！” 朱亮祖耷拉个脑袋。“总共倒卖了6789两，给手下分了1500两，俺落5289两！” 朱元璋抡起拳头又一次冲了上去。 “你他么还真有脸说？还记得清清楚楚，有零有整的？” “为了一个娘们你倒卖军粮？你让军里的兄弟喝西北风？” 朱亮祖被揍的鼻青脸肿。可依旧跪的挺直。 “俺不会对陛下撒谎，陛下问啥俺就说啥。大不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把脑袋给陛下，俺高兴！” “不过陛下，俺说心里话，俺根本没打算坑军中的弟兄，俺那江南妹子答应带回来的嫁妆有4000两，俺再凑凑，打算回头重新买了粮食还回去！” 朱元璋默默点头，这话他倒是信，朱亮祖最重袍泽之情。让他坑军中兄弟根本不可能。 “后来呢？粮食还了吗？” 朱亮祖：“没有！” 朱元璋：(|||?益?) “钱呢？” “被江南妹子带走了。” “江南妹子呢？” “被他大哥带走了。” “他大哥呢？” “回江南省亲了……” 朱元璋：(|||?益?) “那你不是人才两空？” 朱亮祖哭丧着脸。“昂！” 朱元璋：(|||?益?） “那你亏空的军粮呢？不管了？” “俺没不管，知道被骗的当天俺就把丹书铁券当了。当晚带着当了的1000两进赌坊挣钱！” 朱元璋：(|||?益?)—? 你把丹书铁券当了？还他么只当一千两？ “后来呢？” “后来没了。” “什么没了？” “钱没了。银子当晚就在赌坊输光了。” 朱元璋：(|||?益?)—? “那他么军粮不是又还不上了？” “昂！” “那你就不管了？” “没，俺管！为了凑钱买军粮，俺回去就把宅子卖了。卖了4000多两银子。” “然后呢？” “然后买军粮钱不够，俺又拿着银子进赌场挣钱。” “这次赢了吗？” “没，两晚上输光了。” 朱棣：“……” 算了，累了，毁灭吧。 他不指望朱亮祖还粮食了。 这老小子把家底儿卖个精光。军粮一粒没还上。 指望这老小子还军粮。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最后你到底把军粮还上没有？” “还上了。” 朱元璋：？？？ “你怎么还上的？” “蛤蟆张找到我，让我帮他请黄俊喝酒。俺把黄俊介绍给他。他就帮俺把军粮还上了。” “就是黄俊帮他替换死囚那次？” “恩。” 朱元璋摸摸下巴，思索片刻，沉吟道。“继续说，你还帮他们做什么事儿了？” “具体的俺也没帮他们做什么事儿，就是陪他们喝喝酒，介绍介绍人，把丹书铁券借给他们，借他们几张名刺……俺在他们中就起个牵线搭桥的作用。俺这侯爵的名号，多少有点唬人。” “不过陛下，不得不说这群人消息很灵通，但凡让我介绍的人，他们一个不差的全拿下了。” “谁喜欢钱，谁喜欢女人，谁喜欢权利，他们门清，总能把礼送到对方心尖儿上！” “就像俺那一次，第二天被砍，还是过几年被砍，你让俺咋选？” “而且他们事后让俺帮的忙并不触及俺的底线，给的封口费又足够俺不吭声。所以俺才越陷越深，越陷越深。最后甚至成了元老！” 朱元璋沉默不语。 说实话，把他放在朱亮祖的位置上，他或许也会做出和朱亮祖一样的选择。 不是朱亮祖不够忠心。实在是敌人太过钻营！ 能伤到人的往往不会是冰冷的箭，很可能是糖衣炮弹里绵软的针。 “滚吧，滚吧，滚吧，”朱元璋准备放朱亮祖一马。 “自己滚过去跟太子交代清楚，该检举谁检举谁，该认错认错。然后咱让太子判你一人斩刑。明天自己准备好丹书铁券赎命！” 朱亮祖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明天不行！” 朱元璋懵逼：“为啥？” 朱亮祖老实交代。“前两天钱不凑手，俺用丹书铁券当了一千两。请陛下容臣两天时间，臣先凑点钱，把丹书铁券赎回来。” 朱元璋：(|||?益?)—? 滚……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第37章 丹书铁券 “兔崽子，你别跑，劳资拼了半辈子命换来的丹书铁券，被你今天坑没了！劳资要你给劳资的丹书铁券陪葬！” “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过两年我再给你挣回来一块儿呢？信我，跟着大哥绝对有前途。我会努力立功的。” “就你？还立功？你知道功字怎么写吗？” “怎么不知道？我今儿不是还立了检举之功？” “你用坑爹换功劳？你站那儿，咱俩之间，今天必须死一个！” “……” 太子东宫， 朱亮祖追朱敢追的那是上窜下跳。 朱敢嘴都磨破了也没打消朱亮祖揍他的心。 俩人在东宫的花园里你追我赶。 历经一场惊世大战。 “朱叔，行了，别生气了，丹书铁券没了就没了。那玩意儿在手里不是啥好事儿，早点用了早点省心。” 朱亮祖和朱敢晃的朱橚眼晕，朱橚忍不住出声劝阻。 朱亮祖：(??益?) “丹书铁券还能是祸事？那是劳资全家的一条命！” 朱标也在一旁呵斥。“老五别瞎说，丹书铁券是我大明最高的荣誉。怎么可能是祸事？” “你们不信？”朱橚抬抬眼，“不信我跟你们分析分析。” “假设啊，假设有一天你有一个特别想杀的仇人。杀了他有一半儿几率无人知晓剩下的一半儿几率能用丹书铁券抵罪。你杀不杀？” 朱亮祖毫不犹豫。“杀！” “那要是一半儿几率无人知晓，一半几率以命相抵。你杀不杀？” “那就得考虑考虑了。” “再假设，你准备强占几百亩农田。还是一半几率不被发现，一半几率用丹书铁券抵。你抢不抢？” “抢！” “那要是，一半几率不被发现，一半几率以命相抵呢？” “这次不抢，为点钱财不值得。” “同样的，让你为利益冤杀一位清官。不同条件还是有没有丹书铁券，你怎么选？” “有丹书铁券就冤杀，没丹书铁券就不杀，还是那句话，为点钱财拿命冒险，不值当。” “这次让你倒卖军粮，这是朱叔你身上发生的真实案例。假如你没丹书铁券，你还会冒险倒卖军粮吗？” “我疯了？钱不够可以再借，没婆娘可以再找。命没了，可真就什么都没了！没丹书铁券，我傻了才去犯死罪！” “好！现在，你运气不好，倒卖军粮，冤杀清官，强占良田，杀人害命……你所有的罪名全被捅到我父皇那。” 说到这儿，朱橚漫不经心的瞅了朱亮祖一眼。 幽幽的提问。“朱叔，你觉得，你那一本丹书铁券，能抵你几条命？” 朱亮祖愣住了， 瞬间明白了朱橚的意思。 按陛下的脾气。 那绝对是死定了。就算陛下再怎么顾念袍泽之情，他为了以正法纪，也得砍了自己。 朱亮祖渐渐明白了。 本来他好好的，只要压制心中的贪念，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可丹书铁券却是一个恶魔，一次次引诱他跳出律法的束缚。 一次还好， 两次也行， 可三次四次甚至十次八次，丹书铁券真的可以替他赎罪吗？ 就像他这一次，要是没有丹书铁券，他就不会倒卖军粮， 不倒卖军粮，就不会输光家产， 不输光家产，他就不会被蛤蟆张等人盯上， 不被蛤蟆张等人盯上，也就没有今天用丹书铁券抵命的事情。 所以说， 成也丹书铁券，败也丹书铁券。 这丹书铁券，不要也罢。 朱标懵逼了， 这丹书铁券还是个祸害？ 朱橚呵呵笑道。“大哥，你还不信？” 朱橚笑呵呵的打开一本奏章，上面是对这次贪污官员的处置。 【刑部侍郎黄俊，剥皮充草，夷三族。】 【御史周瑞，剥皮充草，夷三族。】 【礼部侍郎王维忠，剥皮充草，夷三族。】 【户部主簿刘毅，剥皮充草，夷三族。】 …… 奏章上用红笔勾画的一个个人名。全都是剥皮充草，夷三族。没有一个例外的。 这么大规模的杀人，尤其是杀官。 闹大了可能官场动荡官员人人自危，动静最小也是在史书上落个残忍暴虐的名声。 可朱元璋还是毫不犹豫的动手杀人。 可见。 对于此次案件。朱元璋是多么的愤怒。 “其实按父皇的脾气，这次朱叔死定了。父皇之所以放过朱叔。” “一是看朱敢检举有功，帮我一个小忙，也替父皇间接打压了李善长。算是给朱敢的奖励。” “二是看朱叔你坦荡忠诚。面对父皇的询问，您丝毫没有一丁点隐瞒的意思。哪怕像倒卖军粮这样的无赦之罪，您依旧坦然告知。” “救您的不是冷冰冰的丹书铁券，而是你们父子的所作所为。” 朱亮祖：(?????????) 我捡回一条命，我儿子那坑爹货还有功劳？ 朱敢：(? ? ?) 妈耶。 我磨破嘴皮子也没让我爹打消揍我的念头。 大哥轻轻松松就让我成我爹恩人了？ 我要是学会这招，以后坑爹的时候岂不是要起飞？ 第38章 你会后悔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蛤蟆张事件也逐渐走进尾声。 此次事件， 朱元璋共诛杀刁民736，官员十八，受到株连的罪犯三族，接近上千。 那几天，刑场的人头哗啦啦的滚，血水如小溪般的流，血腥味儿三里地都能闻见，凄厉的哀嚎声昼夜不停。 可与以往不同的是，如此地狱般的场景不仅没让百姓感到惧怕。反而让百姓拍手称快。 百姓们一听是作恶多端的蛤蟆张，老叫花，鬼手刘，老龟公一行人，连三岁小孩儿都跑出来冲他们吐口水，扔臭鸡蛋。 那几天，金陵城臭鸡蛋的价格比新鲜鸡蛋贵上三倍！ 金陵城，皇宫内。 朱元璋正笑眯眯的数着钱。 虽然看到蛤蟆张等人的恶行他是真气，可抄他们家的时候那是真爽。 要想发财快，还是得学坏。那群被砍的狗东西家里，竟然全部富得流油。 这个家里抄三万，那个家里抄五万，林林总总竟然抄出了上百万两银子。 这可是整个大明将近一个月的军费，要是多来上几次。那他扩军的钱不就出来了？ 朱元璋正做美梦呢。 朱橚提着个食盒走了过来，“爹，数钱呢？” 朱元璋脸立马耷拉了下来。嫌弃道。“你这兔崽子不在你宫里呆着，来这儿干嘛？” “滚滚滚滚滚……这儿没你饭，滚回去吃光禄寺的饭去。” 朱橚撇撇嘴，“爹，光禄寺的饭是人吃的吗？都是一些破菜叶，烂梗子。连点油腥都没有。最关键是啥？千篇一律，八百年不带换个样式的。让狗连吃一个月，狗都得吐。” 朱元璋：(|||?益?) 啥意思？你啥意思？ 那是劳资亲自定下的饭菜规格，想当年劳资要饭要能吃上这个，比过年都高兴。 这么好的条件你竟然还挑肥拣瘦？ 你小子是不想再吃饭了吧？ 朱元璋当下就把鞋脱下，抄在手里。“你小子好好说话，劳资今天高兴，别逼劳资揍人。” 朱橚缩缩脖子，突然脸上换上了笑容，指着手中的食盒，夹着嗓子说话。 “尊敬的父亲大人，儿子最近新得几样菜式，味道颇为独特。如此美味，儿子不敢独享，专门送来请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一起品鉴。” “若是父亲大人觉得不错，请父亲大人施恩加入光禄寺菜单。也给咱们枯燥的餐桌，增添一分色彩。” “嗯……准了。”朱元璋也摆好架势玩闹了起来。 迈着八字步，一步一晃，霸气十足走到餐桌前。“小五子，上菜。” 朱橚脸一拉。“上毛线菜，大哥和我娘还没来呢，想吃菜，等会儿！” 朱元璋：(|||?益?) 我是皇帝，堂堂九五至尊。岂有我等人的道理？ 朱橚扭头。“娘，我爹不愿等你吃饭，他想吃独食儿！” 朱元璋：d(?д??) 朱元璋一蹦三尺高，媚笑着朝小厨房跑去。 “媳妇儿，你别听臭小子胡咧咧，咱吃饭砸会不等你呢？咱是准备亲手帮你端饭。” …… 玩闹一场过后。 马皇后，朱元璋，朱标满脸期待的坐在餐桌旁。等待朱橚给他们带来的惊喜。 “当当当当……这是我的第一道菜，拔丝红薯。我用把上好的霜糖熬制成浆，把红薯用油……” 朱元璋：拔丝什么？ 马皇后：什么红薯？ 朱标：拔什么薯？ 三人愣了一下。然后朱元璋抄起鞋子就朝朱橚追来。 “红薯劳资都舍不得吃一口，全留着明年当种子呢，你给劳资做成菜了？还他么想加入菜谱天天吃？兔崽子，你站住，劳资扒了你的皮！” 朱橚边跑边扭头回怼。“咋啦，咋啦？自家地里产的自家粮食，还不让我吃一口了？” “劳资说不让，就是不让，除非红薯推广全国。否则红薯永远不能登上皇家餐桌。” “爹，真的？那你扭头看。咱皇族最后一盘红薯，快被大哥吃光了。” 朱元璋：(??益?) 好你个朱标，也跟着老五学会坑爹了？ 劳资一口没吃呢，你就不知道给劳资留点儿？ 朱元璋也不追朱橚了，坐在桌边吭哧吭哧开吃。 朱橚朱标对视一眼，齐齐加入战斗。 那场面，当真是筷子横飞，红薯乱滚，你拽我手，我堵你嘴。那叫一个乱。 不过三人都默契的留了一块儿安静的免战区。 独留马皇后一人优雅的慢慢享用。 不大一会儿。一盘红薯被众人吃了个干干净净。 朱元璋一抹嘴巴。“老大啊，你得多操心操心红薯推广的事儿了。这么美味的美食以后只能看不能吃。那不是让咱难受吗？” 朱橚嘿嘿一笑。“这就美味了？我这儿还有更美味的，请品鉴我的第二道菜……土豆牛肉。” 朱元璋：？？？ 土豆什么？ 朱元璋再次抄着鞋冲朱橚追来。 “兔崽子，你霍霍土豆也就算了，你还霍霍牛？你不知道牛是重要的劳动力，杀了犯法吗？” “咋犯法啦？我自家庄子里的牛，自家产的牛肉，合理合法，手续齐全。咋就不能吃了？” “合理合法？手续齐全？你这牛咋死的？” “抑郁症，自杀！” “(|||?益?)，我他么活了几十年第一次知道牛会自杀的。” “那是你没碰到我，你要是碰到，你早就知道了。” “……” 打打闹闹中，朱元璋几人快快乐乐的吃完这餐饭。 期间朱橚请朱元璋三人品尝了红薯丸子，大盘鸡，炸薯条，土豆红烧肉……等一系列美食。 朱元璋回敬追朱橚三次，要砍死朱橚两次。用鞋底抽死一次，用手掐死一次。 朱橚不甘示弱，再回敬气的朱元璋翻白眼，破口大骂，血压升高，心跳不稳…… 总之，能活着吃完这顿饭，双方都不容易。 吃完饭。 这一家子难得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捂着肚子消食。 此刻，朱橚说话了。 “爹，娘，大哥，你们都吃饱了吗？” “吃饱了。” “吃好了吗？” “还不错。” “还不错就行，正好你们闲着，我有个事儿想求请你们帮忙。” 朱元璋：“……” 马皇后：“……” 朱标：“……” 时间凝滞了片刻。 朱元璋三人对视一眼， 然后不约而同扭头弯腰，抠着嗓子往外吐。想尽一切办法想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朱橚瀑布汗。“你们什么意思？我像那种用吃饭这种小事儿威胁你们的人吗？” 朱元璋三人异口同声。“自信点，把像字去掉，你就是那样的人。甚至，你会做的更过分。” 朱橚疯狂瀑布汗。 他请客真没那个意思。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去哪了？ 朱橚正襟危坐。“说正经的，最近呢，我准备做点生意。你们谁要是有兴趣，可以投资点钱……” 朱橚刚说一半，朱元璋就跳了起来。眼睛瞪的像铜铃。满脸不可思议。“劳资刚他么抄家抄了百万两，你小子就盯上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劳资的银子，你一丝也别想拿走。” 朱橚干笑道。“我这生意绝对挣钱，自愿投资，绝不勉强。” 朱元璋一蹦三尺高。“勉强也没用，要钱没有，要命劳资也不给。” “劳资疯了投资你。把银子给你，还不如扔进水里听个响儿！” 而此刻，马皇后和朱标却面露难色。 “怎么？”朱元璋诧异。“你们还信这小兔崽子的话？” “不是。”朱标摇头。“我是怕不投资的话，老五他再犯脑疾。 他上次犯脑疾，偷了我的大宛宝马出去卖，心疼我半个月没吃饭。 他要再犯脑疾，把我另一匹马偷了。我还活不活了？” “确实。”马皇后点头认同。“上次他犯脑疾，连刚满月小孩儿的喜钱都偷。他要是再犯脑疾。本宫彻底没脸见人了。” 朱标和马皇后对视一眼，转头异口同声的对朱橚说道。 “老五，我投资你两千两（马皇后五千两）。你能保证你不犯脑疾吗？” 朱橚疯狂瀑布汗。“成，怎么不成？你们只要投资，让我不出现在你们面前都成。” “爹，正好给你说个事儿。这段时间我创业忙，想跟你申请去宫外住些日子。 从明天起，晚上我就不回宫了。” “真的？”朱元璋乐的起飞。推着朱橚就往外走。 “走，今晚你就别在宫里呆了，现在就走。行礼收拾了吗？算了，别收拾了，我让侍卫给你送。” “王景宏，吩咐守门的侍卫。两个月内，只要五皇子进宫，不用询问，直接乱棍给咱打出去！” 朱橚：“……” 不就是想让你投资点银子吗？ 至于这么防备我吗？ 朱元璋你记住。 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第39章 这是我大明配有的人才?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微黄的枯叶为这世间增添一分凉爽的秋意。 大明皇宫。 朱元璋和朱摸摸惬意的半躺在树荫下休憩。 说实话。 这两个月可以算的上是他俩最轻松的时刻。 不用担心突然之间有个坑爹货气的他跳脚，不用随时准备扑上去为某个坑爹货求饶， 不用听到某个坑爹货叽叽喳喳烦人的声音。 不用看见某个坑爹货嬉皮笑脸一副欠揍样的脸庞。 他俩这俩月如一日，保持着上朝，批奏折，吃饭，睡觉，千篇一律四点一线的生活。 可不知为何，他俩总觉得生活中少点什么东西。 恍惚间，朱橚的一颦一笑经常出现在眼前。 那张嘴吐舌头的欠揍模样，让人忍不住手痒痒。 “老五最近怎么样了，”朱元璋端起茶几上的茶。慢悠悠的滋了一口。 “最近宫里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连朝中弹劾他的奏章也全都消失不见。” “想来老五在外面过的不错？这俩月没有犯脑疾？” 朱标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一副怪异的表情，斟酌的半晌，才犹豫的提示道。“父皇，半个月前，您说不想听到老五的名字。严令所有关于老五的消息出现在你面前。” “其实弹劾老五的奏章有，不过被我拦下了。” 朱元璋两眼放出亮光。“哈哈，有弹劾奏章就好，虽然不能亲自骂老五过嘴瘾。看大臣们骂老五，过过眼瘾也成啊。” “去，把所有奏章全部取来。咱要看看大臣们都怎么骂老五的。” 你确定是全部？ 朱标再次怪异的瞅了朱元璋一眼，挥挥手，让旁边的太监去准备。 然后。 “咣”……“咣”……“咣”……“咣”…… 十六个彪形大汉抬着四个特别大的箱子上来。 箱子有一米见方，一人多高。以奏章的大小厚度估算。一个箱子最少有上千本奏章。 朱元璋：(|||?益?) “老五是把所有官员的父母都杀了吗？怎么弹劾这么多？” “大明建立以来，咱收到的弹劾奏章总数有他多吗？” “他一个人就抵的上整个朝廷？” 朱标缩缩脑袋，日常维护朱橚。“父皇，这些弹劾奏章平均每人每天两本。而老五在宫里，你每天最少骂他十次。” “这么算起来的话。也许……可能……大概……能说明老五在外面的表现比在宫里的表现好？” 朱元璋：(|||?益?) 能这么算吗？ 在宫里他只招惹咱一人。在外面他招惹的是文武百官。 这能一样？ 朱元璋收起玩笑的心思，急忙打开一本奏章。 他倒是要看看，老五到底做了什么，竟招惹如此谩骂之声。 【臣弹劾五皇子收保护费。自从蛤蟆张灭亡之后，百姓日益幸福。本来他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谁能想到堂堂五皇子竟然继承了蛤蟆张的恶行。 这两个月来。五皇子聚集许多帮众收保护费，但凡不按照他要求交保护费的。五皇子想尽一切办法压迫他们。 短短时间内，百姓冤声四起，怨声载道。已成民意鼎沸之势。陛下再不制止五皇子，五皇子恐成蛤蟆张第二。】 朱元璋：(|||?益?) 老五去收保护费，要当蛤蟆张第二？ 朱元璋赶忙翻开第二本奏章。 【臣弹劾五皇子无故殴打朝廷命官。 一日，五皇子带着人来应天府衙跟臣谈合作。他提议建立一个什么城管大队，专门管理金陵城内大小商铺。 城管大队负责为商铺解决一切麻烦。相应的，商铺需要向城管大队缴纳一定的服务费。 此服务费为城管大队和应天府衙共有，双方五五分。 臣思虑再三，觉得这就是重蹈蛤蟆张的覆辙！唯一不同的是，蛤蟆张收保护费，百姓骂蛤蟆张，而城管大队收保护费，百姓只会骂朝廷。 五皇子这是在为朝廷摸黑！ 出于责任，臣拒绝了五皇子的要求。 没想到五皇子竟恼羞成怒，当场拿板砖揍臣！ 陛下，臣委屈啊……】 朱元璋：(|||?益?) 老五竟然这么猖狂？ 朱元璋又翻开第三本。 【臣弹劾五皇子敲诈商铺。 陛下，自五皇子成立城管大队以来，日益猖狂。某些行为甚至比蛤蟆张都可恶。 只臣了解到的，金陵城内所有的赌坊，妓院必须上交净利润的五成当保护费。有些赌坊，妓院甚至如数交钱了还被五皇子强行摧毁拆除！ 像一些丝绸，瓷器正当生意的铺子也难逃五皇子毒手。少的交两成，多的交四成。服务费之多竟是我大明商税的数倍。 整个金陵商界无不受五皇子的压迫。无辜的百姓整日惶惶不可终日。】 朱元璋疯了，连翻七八本奏章。全都是弹劾朱橚和城管大队的奏章。 好一点的说他与民争利，剥削百姓！ 坏一点的直接说他杀人放火，烧杀抢掠，暴虐凶厉，无恶不作。 这是他大明配有的人才？这是他大明配有的组织？ 这等人才组织只配在十八层地狱受尽煎熬。呆在十七层，都显的老天爷没长眼。 呆在大明？我大明不配！ 朱元璋彻底怒了。双目猩红，鼻子喘着粗气儿，整个人的感觉就像是装满火药的火药桶，只需一点火星，就会发生崩天裂地的爆炸。 “老大，老五的事儿你知道？” 朱标缩着脖子点点头。“嗯。老五曾经跟我商议过，他的所有计划都是经过我同意的。” “你他么不拦着还同意？”朱元璋气炸了，罕见的对朱标动起手来。 “劳资知道你从小就惯着他，可你没必要事事都惯着他啊！” “他霍霍劳资，你惯着，劳资能忍。” “他霍霍官员，你惯着，劳资帮你给他擦屁股！” “可他现在霍霍百姓了你还惯着？” “你知不知道你这太子的责任在哪？你知不知道一心为民四个字怎么写？” 朱标一边躲闪着朱元璋的拳头，一边解释。“爹，你别只听奏章上的一面之词。老五没他们写的这么坏。” “你不信，咱去金陵城到处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亲眼看看老五在干什么你就明白了。” 第40章 过程不重要 “豆腐，卖豆腐。” “烧饼，刚出炉的烧饼，” “呦……客官您来了，快里面请……” “楼上雅座，炙羊肉一份儿，女儿红一壶……” “包子，热气腾腾的包子……” “……” 金陵城内，朱元璋和朱标漫步在大街上，享受着难得的人间烟火气。 “嘿，怪了嘿。 弹劾奏章上说的那么厉害，我还以为老五把金陵城折腾的乌烟瘴气，商户全都跑光了。 怎么我粗粗看去，竟然比前几次逛的时候还要热闹三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朱元璋粗衣短打，破旧草鞋，头上的发饰简单用木棍挽了一个花样。 他蹲在路边，手里端着一文一碗的大壶茶，吸溜吸溜的喝着。 就像刚从庄稼地里回来的老伯。 朱标也是农户打扮，依旧当朱元璋的儿子。 “爹，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些都是老五城管大队的功劳。” 朱元璋懵逼。 老五的城管大队不是被文武百官说的凶神恶煞，无恶不作吗？ 这一片繁荣景象怎么可能跟他们有关系？ 朱标笑呵呵的解释。“我跟您举个例子吧， 您左边那个烧饼摊儿，每日净收入100文， 在城管大队没来之前，平均打点巡街捕快15文，给蛤蟆张交保护费15文。 每天碰到一些吃霸王餐，偷盗，无赖等等，所有这一块加起来也差不多损失10文。” “辛辛苦苦一天，只够买点茶米油盐，勉强满足全家人的温饱。” “可城管大队来了之后，每天只需交上10文，剩下的什么都不用管了。只要你遇到麻烦。城管大队统统为你解决。就算解决不了的，也会按照实际情况补偿你损失。 这样算下来，你每天比以前多赚三层的利润，要比以前赚的多的多。” “摆摊儿赚钱多了，那价钱多少降点，价钱降了，吸引的顾客多点，顾客多了，这街道自然更热闹了。” 嘶……朱元璋诧异的问道。“连吃霸王餐，碰见无赖，小偷这些城管大队都管？甚至管不了了还负责赔偿损失？” “他们咋管，那群无赖泼皮能听城管大队的话？” 朱标耸耸肩。“这我倒不是太清楚，不过据我所知，他们的方式方法受所有商贩一致好评。想来也是那些谆谆教导，劝人向善之类的吧？” 朱标正说着，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朱元璋，朱标等人定睛看去。 只见一彪形大汉甩着能跑马的臂膀，疯狂追逐着逃跑的几人。 “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劳资地盘上吃霸王餐？” 一巴掌呼在跑的最慢那人的左脸上，牙扇掉了几颗。 “你不是能耐吗？有能耐吃霸王餐，有能耐你躲啊。躲不开劳资的巴掌，你还敢吃霸王餐？” 啪……又是一巴掌呼向另一个逃跑的人。不过这次这人身手灵活，躲开了。 “嘿，就你这小短腿，还敢躲劳资的巴掌？你等着嗷，等劳资追上你，教你做人！” …… 没过一会儿， 几个吃霸王餐的无赖，被揍得鼻青脸肿，被彪形大汉拎小鸡仔一样拎到店铺门口。 “两条路，一，如数赔偿店铺的损失，再去城管大队交罚款！ 二，劳资帮你赔钱，你们去劳动队接受劳资亲自主持的劳动改造。” 霸王餐帮众：(#)??д??(#) “赔钱，我们选择赔钱。我们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了。” …… 朱元璋幽幽的看着朱标，“这就是你说的谆谆教导，劝人向善？” 朱标缩缩脖子，嘿嘿笑道。“爹。老五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过程不重要。” 朱元璋也不在意，两只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的往前走，边走边问。“那赌场和妓院怎么回事？奏章上说老五对它们苛刻的很，不仅要上交五成净利。甚至有的交钱了也要被毁。” 朱标解释道。“爹，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像妓院，赌场这些销金窟，不是有钱就能开起来的。更重要的是有关系。” “一般来说，真正的东家只能得到差不多四成的利润，其余六成全部用于打点各路关系。” 说到这儿，朱标偷偷瞄了朱元璋一眼，确定他此时心情不错，继续开口。 “老五的意思是论关系，谁也硬不过咱家，只要赌场妓院遵纪守法，只打点咱一家都够了。为了表示诚意，老五还多让出一成利润给原东家。这样双方共赢，皆大欢喜。” 那岂不是说，他们是从文武百官碗里抢吃的？ 朱元璋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弹劾朱橚的奏章会那么多。 俗话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朱橚挡住了一大部分文武百官的灰色收入，可不是气的他们拉帮结派。疯狂弹劾朱橚吗？ 随即朱元璋眉头微微一皱。略感有些不妥。“这样会不会被人骂咱与民夺利？是不是显得皇家吃相太难看了？” 朱标嘿嘿一笑，“我当时也问过老五这个问题，不过他一句话就让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话？”朱元璋急忙问道。 朱标举起双手比划了一个十字。“单只金陵一城，一个月最少收入十万。一年下来，可为父皇增添百万军费。” 朱元璋眼瞬间就红了。紧紧的抓住朱标的胳膊，朱标的胳膊瞬间出现了淤青。“真的？一城就那么多？那老大，咱把全国的赌坊，妓院全这么搞，岂不是发了？” 朱元璋激动的满面涨红，来回不停的踱步。 “玛德，劳资豁出去不要脸了。只要能来钱儿，劳资不在乎。老大，回去咱就照老五的方式干！” 朱标拦住瞎激动的朱元璋，劝道。“爹，淡定，淡定。等会儿有的是你激动的。”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又闭目片刻，再睁开又是那睿智的帝王。 “那老五摧毁的赌场妓院是怎么回事儿，他那样做，岂不是把自己口袋里的钱往外推？” 朱标摇头。“那些大多是不肯跟咱合作的。要么他们的真东家是那些不方便出面的勋贵高官。要么暗地里赚钱的生意太多，为非作歹。” “左右他们跟咱们不是一路人，老五索性把他们都给找理由砸了。” 朱元璋缓缓的点点头，这杀伐果断的性格像他。 这天下向来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要么不做，要做就把路堵死！ 不过， 老五这么做算是把背后的高官勋贵全都得罪死了。 怕不是以后弹劾老五的奏章会越来越多吧。 “你跟老五说，让他一定找正当的理由。不要被人抓住把柄。他现在可是身处漩涡中心。一丝一毫的过错，就会使他身上的破绽无限扩大。” “爹，老五办事儿你只管放心。 你想想，那些开妓院开赌坊的，哪一家没有一两件腌臜事儿在身上？ 只要找到一两件证据，交到应天府尹。哪怕后面真有高官勋贵，他们也不敢站出来挑战我大明的律法。” 朱元璋正要点头，就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开门！” “你没证据凭什么搜查我们赌坊？” “证据？小爷大哥是皇子，小爷亲爹是国公，你给小爷说证据？” “不开，死也不开，除非你能拿到应天府尹的命令，否则你没那个权利。” “玛德，给脸不要脸是吧？艺术就是爆炸，喝。” “砰……轰隆轰隆” “嘿嘿……这证据不是到手了吗？” “来人，将这个讨债致人伤残，怒杀两人的赌坊头子交给应天府尹。连证据一块儿送去！” “兄弟们，把这害人不浅的赌坊给我砸了……” “……” 朱元璋幽幽的瞅着朱标。“你管这叫，老五办事儿我只管放心？ 没证据就敢拎着炸药炸赌坊，你还让我放心？” “万一他炸开门，没有证据呢？” 朱标缩缩脖子，弱弱的笑道。 “爹，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不重要。” 朱标话音未落，就瞅见前面一群人闹哄哄的， 朱标，朱元璋定睛一看。 李芳英阴啧啧的坐在椅子上， 他左边是一个大铁笼，笼子里关着一头两米多高，胳膊比人腰还粗的非洲大猩猩。 他前方跪着四五个浓妆艳抹的老鸨。老鸨前各放着一箱银光闪闪的银元宝。 “我接到举报，你们的妓院曾多次逼良为娼，拐卖女童。” “今天，只要你们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相关证据。你们面前的银子就是我给你们的谢礼。” “当然了，您也可以不说。” 说到这儿，李芳英指着左边的笼子里的非洲大猩猩。 “你们不说的话，你们面前的银子就是陪我兄弟的过夜费。” 老鸨们：(#)??д??(#) “爷，我们说，我们说……” 老鸨们：(#)??д??(#) 老板，对不住了，入行这么多年。 男的女的她们都不在乎。可不是人的，她们实在是接受不了啊！ 朱元璋再一次幽幽的瞅着朱标：“这就是你说的只要结果是对的，过程不重要？” “这过程你让咱怎么评价？” 朱标：“……” 算了，累了，毁灭吧。 不解释了。 爱咋咋地吧。 第41章 我分多少钱? 朱元璋跟着朱标在金陵城转一圈儿，金陵城的基本情况算是大致清楚了， 金陵商界要说乱，那是真乱， 百媚丛生的妓院说砸就被砸，日进斗金的赌坊说爆炸就爆炸。曾经高不可攀的掌柜一茬一茬往应天府衙送，数座销金窟顷刻之间变为废墟…… 可说不乱，它又不乱。百姓们收入多了，麻烦少了。 笑容多了，皱纹少了。 保护多了，受辱少了……百姓们安居乐业，全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总而言之，这是一场朱橚与高官勋贵之间的战斗，而不是朱橚与百姓之间的战斗。 而关于朱元璋的内心偏向谁的问题，他表示。 朱橚坑他朱元璋，他的心都站在朱橚那边。 朱橚坑高官勋贵？ 爱死不死！ 朱元璋逛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了，想了想，让朱标带着他去找朱橚。 你还别说， 两个月不见，朱元璋还真挺想朱橚的。 那玩意儿天天见，天天烦。俩月不见，手他么还痒了。 然后。 朱元璋就看见。 朱橚站在一家店门口叉着腰狂骂。 “交钱！这月服务费该交了！” “什么？你家主子是蓝玉义子，你不交？” “蓝玉义子很牛批吗？我哥是太子，我自豪了吗？我爹是皇帝，我骄傲了吗？” “不行的话，咱让你主子的爹和我爹光着膀子干一架。你信不信我爹把你主子的爹打死，你主子的爹都不敢还手？” “给钱！再不给钱，我让我爹诛你主子的爹的九族！” …… 朱元璋：(|||?益?)—? 小兔崽子在外面就是这么败坏我名声的？ 朱元璋气炸了，冲到朱橚身后，一巴掌狠狠扇在朱橚后脑勺上。扇的他眼冒金星。 朱橚破口大骂：“谁啊！不知道我爹是谁吗？你信不信我让我爹诛你……爹，怎么来了？” 朱橚脸色转变的那叫一个快。只一瞬，迅速由暴怒变成了谄媚。 看着朱橚那张欠揍的小脸儿。朱元璋狰狞一笑，“劳资俩月没揍你了，手有些痒。这不找你来止痒了？” 朱橚打着哈哈。“爹你就会给我开玩笑。” 朱元璋脱下了鞋。“你以为劳资是跟你开玩笑？” 朱橚撒丫子就跑，朱元璋提着鞋就追。 “受死吧，崽种！” “……” “兔崽子，你站住！” “……” “王八蛋，你下来！” “……” …… 折腾了许久，朱元璋朱橚互相倾诉了彼此的“思念”之后。 一块儿找个僻静的地方半躺在躺椅上喝茶。 “兔崽子，听说你最近发财了啊！准备给你劳资上交多少啊？”朱元璋美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就等着朱橚给他交钱。 朱橚刷的一下坐起来，满脸戒备。“钱？什么钱？我这儿没你的钱！要钱回宫数你的银子去。” 朱元璋：(|||?益?)“你用劳资的名声赚钱，不给劳资分钱？” 朱橚：(??益?)“亲儿子用亲爹的名声，还得掏钱？” 朱元璋：(|||?益?)“那劳资白给你擦屁股？” 朱橚：(??益?)“亲爹给亲儿子擦屁股，还好意思要钱？” 朱元璋：(|||?益?)“那你坑劳资，总得分劳资点钱吧？” 朱橚：(??益?)“亲儿子坑亲爹，天经地义。还用掏钱？” 朱元璋气炸了，顺手从旁边抄出了一把刀。直接架在朱橚脖子上。“那亲爹砍死亲儿子是不是也是天经地义？” 朱橚立马投降。“爹，那么激动干嘛？跟你开玩笑呢！” “这还差不多。”朱元璋把刀收了回去。“那你认真点说。准备给劳资分多少？” “认真点啊，”朱橚皱眉思索。“认真点也是不给你分钱。” 朱元璋刷的一下又把刀架在朱橚脖子上，“你又在跟劳资开玩笑？” “没，这次我是认真的。”朱橚掰着指头给朱元璋算。 “两个月前，我娘出五千两，占五股。 大哥两千两，占两股， 我一千两，占一股， 李芳英，朱敢，冯天赐他们仨，合占一股。 我剩下的小弟平分一股。” 朱橚把十根指头伸到朱元璋脸前，让朱元璋看清楚。 “爹，你看。十股分完了，没您的份！” 说着朱橚摇头叹息。 “想当初让你投资，你不珍惜，现在机会过去，你又后悔莫及。” “人生啊，最重要的就是做对的选择。否则啊，就像那茶几一样，摆满悲剧！” 朱元璋：(|||?益?) 朱元璋满脸懊恼，偷偷使劲儿抽自己的左手， “让你抠门，让你抠门，让你抠门……” 手都快抽肿了，才抬头恶狠狠的拍着桌子。 “那劳资也出钱买行了吧？一千两一股是吧？劳资直接把十股全买了！” 朱橚头摇的像拨浪鼓。“一千两一股是两个月前的价格，现在要买最少一百万两一股！” 朱元璋：(|||?益?) “短短俩月，你就翻了1000倍？兔崽子你是不是在坑爹？” “真没，我认真的，”朱橚又给朱元璋在那里算。“现在我这生意铺开了，一年最少赚三百万两。你要投资，三年回本，四年就赚。 这等好事儿，不是亲爹我绝对不带你，其他人投资最少五百万两一股。” 朱元璋：(|||?益?) 我他么谢谢你啊！ 五百万两，劳资的内帑都没那么多， 敢情他家，他成最穷的那个了？ 朱元璋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朱标。“老大，你还小，拿两股不合适，要不你的钱先让爹给你保管？ 放心，爹不会让你亏。爹用3000两给你换。” 朱标满头黑线。 他儿子都会背论语了，他还小？想坑钱就直说，还当他像以前那样老实呢？ 朱标眼睛一闭，鼾声震天般的响起。 刀斧加身也砍不醒他。 朱元璋：(|||?益?) 他那浓眉大眼，老实巴交的亲生大儿子呢？ 怎么变成这样了？ 都是跟谁学的？ 第42章 谁见谁不麻? 看朱元璋还准备坑朱标，朱橚伸手制止住了他。 “爹，你别坑大哥了。你的那份我和大哥早就给你留好了。 你还真以为我俩光顾着自己赚钱不想着你？” 朱元璋双眼放光，“哪呢，哪呢？一年咱能分多少钱？” 朱橚双手虚划一个大圆。“除了金陵城之外的整个大明。” 朱元璋又双叒叕一次将刀提了起来。“你闹一个金陵，劳资和你大哥俩人都差点压不住。” “真把摊子铺到整个大明，劳资得投进去上百万的人手！” “你笨啊。”朱橚恨铁不成钢。“你改个名字不就好了？” “什么名字这么有威力？”朱元璋不解。 朱橚神秘一笑“商税！” 朱元璋：？？？ 朱橚摊摊手。“爹，我大哥最是沉稳慎重。 你不会以为区区三百万两白银一年，就让我忽悠的大哥亲手扣下几千本弹劾奏章，瞒您将近两个月，甚至暗中支持我和满朝文武为敌？” 轰隆…… 朱元璋脑中惊起一片炸雷。 此刻。百姓100文收10文的“服务费”，变成十税一。 稍微赚钱一点的店铺两成，三成的“服务费”变成十税二，十税三。 销金窟高昂的五成“服务费”变成十税五。 不合作就砸铺子，变成据不缴税就抄家。 站在门口堵着门催收“服务费”变成了衙门上门催收税款。 …… 只要他能建立一个只能和城管大队一样的职能部门。 完全可以把金陵这一套搬到全国！ 自家老大和老五这是不吭不响的整了一次商税改革？ 金陵城的商税一下子从不起眼的几万一下子暴涨到几百万？ “老五……快跟咱说说你这戏法是怎么变的？怎么一下子变出这么多钱？”朱元璋腆着脸笑嘻嘻的凑到朱橚面前。恨不得亲自上手给他揉腿捏肩。 “爹，我说我稀里糊涂整成这么大规模的，你信吗？”朱橚开始慢慢说出他那神奇的经历。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没想干城管大队，我想开的是饭庄。 可我第一天开张，食客没几个，收保护费来了三岔儿。 收保护费收到我头上了， 这我能忍？ 我抄起板砖，“咣咣”全部干废，扔出了金陵城。” 朱元璋：“……” 是他娃子的作风。 开张第一天，干了三次架。这也是没谁了。 朱元璋继续听朱橚说。 “我也没想到，我这一干，直接干出了名声。方圆几条街道全来给我交保护费，哭着喊着让我保护。” “我想着，保护就保护吧，都是街坊邻居的，捎带手的事儿。” “可我发现，我保护的人竟然还需要每月掏出一部分利润打点巡街捕快。” “这我能忍？” “我抄起板砖，找到应天府尹就是一顿砸。看他敢不敢纵容下属为非作歹。” 朱元璋：(|||?益?） 就为这，你揍咱的朝廷命官？ 要说这事儿还真不算是应天府尹纵容下属。 朝廷每年发给衙门的钱都是有定数的，允许衙门招收的人数也是有定数的。 可衙门人手不够怎么办？ 只能私下招募。 让人干活总得给人家发例银吧？衙门哪有那么多的钱？ 只能默许衙役们捞偏门。 所以，捞偏门几乎是衙役们的全部的收入。 就算是在衙门里能领上例银的正式员工，一年不过区区几两银子。 跟捞偏门的收入比起来，九牛一毛。 朱元璋忍不住一巴掌呼在朱橚后脑勺上，嗔怪道。“你小子到底懂不懂？捕快们捞偏门那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规矩。朝廷能给他们发多少例银？你再不让他们捞点银子，你让他们喝西北风？” 朱橚捂着后脑勺。“我没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啥吧。我可以跟捕快们分保护费。五五分，三七分，甚至全给他们也没关系。可你别私下里去霍霍我保护的人。 今儿白吃一顿饭，明儿索要二两银子。白吃白喝白拿白要钱，多少银子是个头儿？” 朱元璋声音忍不住低了下来。“可这是千百年来传下来的规矩。” 朱橚梗着脖子：“传下来的规矩就一定是对的吗？” 朱元璋也知道把银子统一收上来再发下去和默许捕快自己捞偏门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儿。 可他还要考虑其他的影响。 捕快们捞偏门就算再过分，不过是他们个人贪婪无度，德行败坏。 可统一收，一个不注意，那就是朝廷横征暴敛，他朱元璋暴虐贪婪。 万一再激起点民愤民怨。那就是一方动荡，大明风雨飘摇。 他做事儿要从全国的大局考虑，不能只盯着那芝麻点的地方。 眼瞅着朱橚朱元璋又要杠上。朱标赶紧打哈哈。 “后来呢？老五，你赶紧跟父皇说说后来发生的事儿。” 朱橚白了朱元璋一眼。“经过我多次的板砖教育，应天府尹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俩商定，捕快们的正常收入我来保障。 可要是捕快们再敢剥削我手下的商户，我看见了我也不揍捕快。我就逮着应天府尹一个人揍。 我不信他应天府尹的头比我的黄金板砖还硬！” 朱元璋：“……” 应天府尹也挺不容易的，回头看情况多赏点什么吧。 管辖地域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谁见谁不麻？ 第43章 狗东西 “我把应天府尹干服了，捕快们也不用商户们打点了。” “然后，百姓一看，哦吼。这老大牛批啊，黑白两道都玩儿的开。关键是保护费收的少，一文能当四文花。” “然后金陵城疯了，几乎所有的小商户搓着堆儿的用马车给我送钱。” “连着半个月，前来登记的商户如潮水一般。那铜钱哗啦哗啦的响，那人头乌泱乌泱的挤，那雪花花的白银……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 “就这么给你们说吧，我光为了往仓库里搬银子，兄弟累翻了四十，驽马累死了仨。” 朱橚说到兴奋处手舞足蹈。双手给朱元璋和朱标比划那恢宏的场景。 朱元璋听的眼都直了，抢劫的心思都有了。 虽然他是皇帝，可被人上赶着送钱的机会还真没多少。 让他操刀抢银子他能甩朱橚八条街，可像朱橚这么简单的抢银子，他这辈子都没有过。 朱元璋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对，就是这个眼神！”朱橚指着朱元璋的眼睛。 “我收银子收的正高兴呢，一群想抢我的狗东西带着和爹你一样的眼神……” 朱元璋：(|||?益?)—?“你说谁是狗东西？” 朱橚：\\u003d????\\u003d????(|||??皿??)“我没说你，我说那群想抢我的是狗东西。” 朱元璋：(|||?益?)—?“你再骂一个试试？你都富的流油了，劳资想抢你，你还有意见？” 朱橚：(??益?)“谁骂你是狗东西了？我就是打个比方？” 朱元璋：“比方是谁？你为什么要打他？还有，你指着劳资鼻子说狗东西，怎么不是骂我了！” 朱橚：(??益?)“我他么……” …… “爹，爹……”眼看着朱橚朱元璋又要干起来。赶紧上来劝。“后面关键，后面还有更重要的。找茬坑银子，您再等会。” “噢……”朱元璋迅速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又亲自给朱橚倒了一杯茶。 “老五，说那么多你肯定渴了吧。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朱橚气哼哼的坐下， 伸出指头。 这次真的是故意指着朱元璋。“那些狗东西趾高气昂，要参与我的生意。” “他们说，他们有关系，有背景，像我们这些在街上混的得听他们的规矩。还说什么大户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二八分账。 他们八，我得二，还他么大言不惭我这种小混混得二是他们的赏赐。” “我能忍得了这个？” 朱元璋被指着鼻子指桑骂槐，脸都气绿了。可想想刚才朱标说的，又把怒气压了下去。 朱橚讲的唾沫星子齐飞，手指又点了点。 “那群狗东西，连我的身份都查不出来，算什么有关系有背景？” “再者说了，我大哥是太子，我爹是皇帝，这大明还有谁的背景能大的了我？” “我抡起板砖追着他们连砸三条街，找到那群狗东西的身份，查他的店铺，收他的保护费。” “我不像他们那样不讲理，我只收他们两成利润的保护费。他们若给，那还罢了，他们不给。铺子都给他砸喽。” 朱元璋脸更绿了，强忍着怒气：再等等再等等。 “那群狗东西不服，又叫了一群狗东西，这次的狗东西认识我了，可他们也不怕我，集体联合起来去朝廷弹劾我。” “我他么能怕这个。” “查到是谁弹劾，就去他家铺子找麻烦，他们弹劾的越狠，我保护费收的越高，谁怕谁啊！” “那群狗东西一看不行，压不住我。又找了一群狗东西，这群狗东西地位更高，不过我不怕，我提着板砖继续砸那群狗东西，不仅砸他们，还收保护费。狗东西一看……” 朱元璋：(|||?益?)—? 朱元璋炸了，抡起巴掌对着朱橚后脑勺狂抽。“你狗东西，你狗东西……我忍你两次就行了，你他么还三番五次的骂？你才是狗东西，你全家都是狗东西……” 朱橚：(??益?)“谁骂你了？我是说欺负我的那群人是狗东西，谁说你了？” 朱元璋：(|||?益?)“你指桑骂槐，当劳资听不出来？” 朱橚：(??益?)“谁指桑骂槐了？证据呢？你有证据吗？” “劳资是皇帝，劳资是你爹，收拾你？还用证据？” “皇帝了不起啊，亲爹就能污蔑人？我跟你说嗷，别惹我，惹我我就犯脑疾……” “来，你犯一个试试……” “……” 朱标捂脸，又双叒叕一次上去把二人拉开。 强行让二人坐了下去。 朱元璋脸臭的像狗屎，怒气勃勃死死盯着朱橚。“你他么说快点儿，磨磨唧唧说了这么多，这才说到哪？” 朱橚丝毫不怵的和朱元璋对瞪。“行，是你要快的嗷……” “后来弹劾的奏章太多了，大哥压不住了，就把我叫回去问我。” “我说，大哥，是兄弟你就挺我。” “大哥说，兄弟你飞，万事我背……” “然后我抡起板砖打天下，俩月将城管大队的规模整到这么大。” 说到这里，朱橚气哼哼的半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扭过头，不去看朱元璋。 朱元璋纳闷。“后来呢？怎么没了？” 朱橚理直气壮，“后来就完了。你不是说要最快的吗？这就是最快的。” 朱元璋：(|||?益?)—?“劳资是这个意思？” 朱橚：“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老子的意思是重点的详细说，不重点的就略过去。” “好，这是你要详细的嗷。”朱橚深吸一口气，小嘴像机关枪似的吐出一大段话。 “去大哥家的时候，我拉了35万两银子， 大哥问：你给我拉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说：这是分红，大哥十万，咱娘二十五万。 大哥说，钱再多，保护费也不能再收了，弹劾的人太多了，再不收手估计会出事。 我说，没事，赚钱嘛，怕啥？ 大哥说，这事他压不住，要报告爹， 我说，不能让爹知道，爹知道了肯定把钱抢走，让我背黑锅。 大哥说，咱爹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你赚这么多，分咱爹点也不过分。 我说，不能给爹分。我让投资的时候他一毛不拔，现在分钱了，他好意思不要脸问儿子要钱？ 大哥说，咱爹也不容易，你多少给点， 我说，不行，为了不投资，他把我撵出宫俩月，现在还让我给钱？ 大哥说：…… 我说：……” 朱元璋：(?′??益??) 朱元璋刷的一下把刀拔了出来，抄起大刀朝朱橚追去。 “崽种，你故意找茬是吧？看劳资不剁了你！” 朱橚呲溜一下窜到树上。伸出两根食指，勾了勾。 “你，上来啊……” 第44章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朱橚和朱元璋正打着呢，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怎么少了点什么？” 二人扭头一看，只见以往抱在朱元璋大腿上的朱标此刻老神自在的半躺在躺椅上。 双眼紧闭。两只手指堵住耳朵。 朱橚：？？？ 朱标：？？？ 朱标怎么了？ 这次怎么不劝了？ 朱元璋忍不住用刀背将朱标的手指拍开。问道。“老大，你咋了？这次你咋不拦了？” 朱标眼睛都不睁，在躺椅上翻个身，嘀咕道。“打打打，都打死了才好。打死了，正好我继位。 省的整天拦这个拦那个，把我累死。” 朱元璋：(?益?) 老大敢对咱这么说话？ 朱元璋正要发火，就听朱标坐起来瞪眼。 “你俩还能不能好好说了？能好好说就坐下，不能好好说咱就回去。” “回去我就把那年入几千万的计划烧了，然后再按照弹劾奏章上的罪名把老五吊在房梁上天天抽！” “发脾气是吧？跟谁不会似的！告诉你们，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朱元璋：？？？ 朱橚：？？？ 二人对视一眼，乖乖走的躺椅前坐下。 朱标内心有个小人在跳舞。 ?(?? ? ??)? “噢……爽！男人就是要雄起，偶尔怼一顿父皇，太他么爽了。怪不得老五这么喜欢……” 朱标正享受着， 突然看见。朱元璋朱橚对视一眼。朱橚将黄金板砖递给朱元璋。朱元璋按住朱标就往朱标屁股上抽。 “有脾气是吧？ 啪啪…… 忍耐有限度是吧？ 啪啪…… 想早日继位是吧？ 噼里啪啦……” 朱橚在一旁拱火。“爹，揍他。大哥是储君，可不能长歪喽。” “老话说的好，小树不修不直溜，娃子不打艮啾啾，不用给我面子，为了大明的未来，揍他！” 朱标：(#)??д??(#) 怼爹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老五的本事，我真是学不来啊。 半个时辰后。 朱标屁股肿了三圈，无精打采的趴在躺椅上。 “打够了吧？邪火出了吧？现在能不能坐这儿好好说话了？” 朱元璋朱橚惬意的半躺在躺椅上。忍不住发出赞叹。 “噢……爽！亲手打娃子身心愉悦。” “噢……爽！看人打娃子有益健康！” 朱元璋和朱橚笑着对视，关系看起来亲近极了。 “爹，喝水，你想听哪一段？儿子言无不尽，知无不言。” “我就想知道你怎么一开始想到动大明商税的？” “我是被大哥逼的。大哥的脾气你也知道，我要是为了自己捞银子惹得文武百官弹劾，他一定秉公执法，把我吊起来抽。可要是说为了大明商税做试点。只要我不把天捅破。基本他都会帮我抗。所以我急中生智……” “哈哈……我就喜欢你小子这个机灵劲儿。” “哪里哪里，都是因为您的种好。” “……” 朱标：？？？ 此刻朱标脑子里无数个问题在盘旋。 商税计划是老五忽悠我的？ 他俩为什么这么和谐？ 父皇对我俩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大？ 我难道不是父皇亲生的？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朱标的眼角悲伤的流下泪水。 …… 此刻，朱元璋和朱橚也聊到了重要的地方。 朱元璋挺直身体，正色道。“老五，商税计划你给咱仔细说说，咱看看到底行不行的通。” 朱橚也正经回应。“商税计划虽然是我屎堵屁股门，硬憋出来的。可内容的确适合大明。” “你看啊，咱大明商税只有三十税一，甚至有些小规模的商户根本不需要交钱。” “而我的保护费哪怕最低的也得交十分之一。他们还欢天喜地的感谢我，生怕我不带他们玩儿。” “这说明什么？只要给他们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百姓们不在乎多花点钱。” “只要大明能把商界治理的像如今的城管大队一样干净清明。把商税提高到如今我保护费的地步不难。” 朱元璋撇嘴， 就这？就这？ 这就是你们的商税计划？ 把大明商界管理成金陵城这样，得涉及多少人和事儿？ 得罪多少利益团体？ 真以为历代皇帝都不知道商界混乱？ 怎么不见一个人对商界下手？ “后来，我才发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特么难了。” “光为收保护费，我带着几十个勋贵后代快成恶棍打手了。 “我们这些身份地位这么高的人都这样，其他普通人呢？他们怎么去收？” “最麻烦的是啥，人情关系。” “你打着打着，突然打到小弟家里了。事关自己人，你不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之后，好家伙，三姑六婆，五叔七舅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全来求小弟。难道接着网开一面？” “最后仅仅五天，我和大哥就放弃了这个计划。大哥说了，水至清则无鱼，中原是个人情社会。想要真正的达到理想中的商界，根本不可能。” 朱元璋斜眼不屑。就这还用五天？我他么一看就知道不可能。 老大还是读书读傻了。老五还是经验太少。 他这个当爹的可得给他们好好把把关。 要不然。 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跌跟头呢。 唉……还是太年轻，跟他朱元璋比起来，连他的腿毛都不如。 正当朱元璋准备嘲讽朱橚朱标几句，再拿自己的人生经验人前显圣一番的时候。就听朱橚的声音继续传来。 “第一个计划失败了，我们迅速想了第二个计划。好在这个计划挺适合大明的，我和大哥秘密观察了半个月，成功的几率大概有七成。” 朱元璋：？？？ 还有成功的计划？ 朱元璋一巴掌拍在朱橚后脑勺上。 “有成功的计划不说，跟咱说失败的计划干啥？说个计划叽叽歪歪的墨迹。不知道跟哪个娘们学的。” 朱橚双目一红，怒瞪朱元璋。 还能不能愉快的当父子了？ 别逼我犯脑疾，坑爹嗷。 朱元璋脖子一缩，赶紧给朱橚倒茶。“老五，爹莽撞了，你别跟爹一般见识。继续说，继续说……” 朱元璋内心不断安慰自己。跟老五可不能硬来，这玩意儿有脑疾。有时候，他真敢把爹往死里坑。 朱标：(?′??益??) 为什么同样做儿子，差距怎么这么大？ 他还是不是朱元璋常常挂在嘴边夸赞的好大儿？ 算了，累了，无所谓了。爱咋咋地吧。 老五坑爹的本事，他再也不学了。 第45章 奢侈品税 朱橚见一个眼神吓住了朱元璋，双眼中的红光暂且降了下去。想了想，问道。 “爹，你知道蜀锦吗？” 朱元璋茫然。“知道啊，那玩意儿贵的很，人称一寸蜀锦一两金。就这，世间还有不少人追捧。劳资觉得还不如劳资的粗布麻衣舒服。” 朱橚又问，“比如你特别喜欢蜀锦，可突然蜀锦价格贵了一倍。以你的身份，你会买吗？” 朱元璋不屑。“劳资把他铺子买下来。整个大明都是劳资的，劳资会因为那点钱，违背自己的心愿？” “看……这就是了。”朱橚呵呵笑道。 “这俩月里，我收服务费的目标总有那些高官自己开的，本来他们就不用给别人分润，我一收服务费相当于变相增加他们的成本。” “所以，为了弥补损失，他们也约好了一起提价。” “就此，我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事儿。” “像卖茶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百姓必需品之类的粮铺，杂货铺。哪怕价格只提高一点点，百姓们都不乐意。要么去更远的没有涨价的地方买，要么堵在粮铺杂货铺前面吵架。一个月下来店铺损失极多。” “可相应的，像一些卖笔墨纸砚，精美摆件这些利润中等的铺子。哪怕涨个一成两成的，客人都不会太计较。虽说损失也有，可不伤筋动骨。” “而像卖蜀锦，极品羊脂玉这些高端奢侈物的地方，哪怕价格提高了一半。该买的人照样眼睛不眨的买。一个月下来，利润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基本没损失。” “甚至有些独门奢侈品，甚至趁这机会价格翻倍。大赚了一笔。” “后来，我和大哥提议，试试能不能给大明加一个奢侈品税。” “那些狗东西教了我：大户的钱原路退还，百姓的钱二八分账。 “我不得他们来一个，“百姓的钱原路返还，大户的钱五五分账”报复？” “抱着这个心态，我把某些高端奢侈品的服务费加了两成，而把百姓们的服务费减了半成。” “后来呢？结果怎么样？”朱元璋迫不及待的询问。 这事儿还真有些苗头。 他可是见过世面的。 有的人真的是把钱不当钱。有时候兴致来了，妓院一掷千金，赌场扔屋子扔地，甚至往河里扔金子听响儿，都眼睛不眨一下。 朱橚神采飞扬。“果真如我所料。高端奢侈品市场根本没下降。甚至还有点上升。” “我亲眼见过几个憨货专门挑涨价高的铺子买。” “就为了买完之后，同伴问他“为什么不去别的便宜点的铺子买”的时候，他轻描淡写来上一句。“噢……我当时买的时候没问价。”” “哈哈哈……”朱元璋被逗的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这种人他也见多了， 有时候为了虚荣心你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 他都不明白了，有那些浪费的钱买点粮食施舍乞丐也行啊。 就为了显摆自己，把银子往水里扔。在他看来脑子都有问题。 “所以，你跟老大这俩月来就为了给咱大明加一个奢侈品税？” “不止吧，不过最近我只实验了这一个！”朱橚点头，“爹，你想啊，苦哈哈的农民，你能赚多少钱？有时候，你剥削的狠了，他都敢像您一样拎着刀造反。” “可那些富户都不一样了。像割过一茬明年又有一茬。根本割不净。他们最大的本事是啥？用银子贿赂当官的，让当官的在朝上为他们出声。” “所以说只要您能扛的住骂。这奢侈税加上去不难” 朱元璋也觉得事情有搞头， 不过在朱橚面前，他不想让朱橚尾巴撬的太高。故意找茬道。 “你想的简单。朝中之事万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弄不好，全国的商人得联合起来罢市……” 朱元璋正想好好提点提点朱橚。 可话刚说到一半儿，就被朱橚打断道。 “你打一个大棒，不会再给一颗甜枣啊！” “比如说，商人最期望的就是孩子能当官，光宗耀祖。你出个政策，比如说，一年缴税50的商会，可以赏赐一个国子监监生的名额。” “比如说，商人最希望有地位，你可以安排一个商爵。只有荣誉和地位。没有俸禄和权力的那种。” “一年缴税一千万封男爵。两千万封子爵，三千万封伯爵，五千万封侯爵，要是真有人给缴税一亿……” “我直接封他为王！权力地位都给都成。”朱元璋被刺激的眼红的像流血。“呼哧呼哧，”的大喘气儿。 一亿？ 那是大明好几年的赋税。 有这一亿，先封王再杀都成。 反正这事儿他干不是一次两次了。找茬安罪名这事儿，他熟。 激动之后，朱元璋冷静下来， 朱橚描绘的场景很美好。但做到很不容易。 就像他刚说的，朝中之事无小事。万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唉，难啊，自古以来，士农工商这是铁律。商人的社会地位最低，如果他们能封侯，还是缴税就能封。朝中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 朱橚满不在乎。“没事儿，爹，你脸皮厚。扛的住骂。” 朱元璋：(|||?益?)—? 朱元璋刷的一下把刀拿了出来，直接放在朱橚脖子上。 “你小子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46章 朱元璋又坑儿子 翌日，早朝。 朱元璋满身威严的坐在龙椅上，哈哈大笑。“诸位爱卿，俩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底下的大臣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可算是让我们逮到陛下你了。 两个月前，朱橚出宫，朱元璋也开始放飞自我。 没朱橚坑朱元璋，朱元璋批奏章批烦了。 带着抄家抄的一百多万两。亲自去主持招军扩军事宜， 政务全部扔给太子。 太子的能力是够的，大臣们对太子监国一两月也没什么太大的意见。 可谁能想到碰到了朱橚的事儿。 这两月来，众臣们算是见识到了太子有主见的时候，能执拗成什么样。 原先太子和众臣起了争执，大臣大道理一讲，之乎者也一念，太子必定礼贤下士虚心受教。 可他么一碰到朱橚的事儿，太子就拧巴了。 这俩月来，太子为了不下令惩戒朱橚，共拉肚子12次，得风寒六次，儿子跑丢了不得不中断朝会找儿子九次，失足落水差点被淹死一次…… 反正你看吧，只要到了众臣死谏，集体用命逼着太子在众臣和朱橚之间做选择的时候。 太子总会搞一些幺蛾子出来打断朝会。 众臣都无语了，这还不如朱元璋来的痛快呢。 朱元璋那脾气，要么砍了众臣，要么砍了儿子。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照众臣现在这样万众一心。就算陛下有心维护朱橚，也不得不挥泪斩马谡！ 哪像太子这样磨叽俩月？ 有时候，垂眼菩萨远比怒目金刚要折磨人。 众臣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这次可不是只有淮西集团那七成，而是整个大殿的所有大臣。 “陛下，臣等弹劾五皇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元璋满脸诧异的打断。“弹劾老五？咱不是早就罚过老五了吗？” 说着，疑惑的看向太子。“咱走之前不是给你交代过。老五给诸位大人下泻药，不能不罚。让你把他的红薯土豆之功，封地，王位全给他罚喽。怎么？你没办？” 太子朱标回禀。“父皇吩咐，儿臣不敢不从。儿臣监国的第二天，就按照父皇的指示把命令发布了出去，片刻也不敢耽搁。” 朱元璋点头瞪眼，佯装不悦。“诸位大人，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不就是下了一次泻药吗？朕骂也骂了，罚也罚了。事情都过了俩月，你们怎么还揪着老五弹劾？过分了啊！” 众臣对视一眼。 陛下真不知道五皇子这俩月做的事儿？ 太子真把五皇子的罪行掩盖的一丝消息也不漏？ 众臣看向太子，觉得很有可能。 朱橚是因为太子得的脑疾， 而这些年，太子为了报恩。只要朱元璋要揍朱橚，他绝对第一个扑上去挡棍。 俩人这样的情谊。 太子替朱橚瞒下杀头的罪过也不足为怪。 “陛下，不是泻药的事儿。”此刻，丞相李善长出声解释。 “您把五皇子赶出皇宫之后。五皇子在民间干出一系列人神共愤，天怒人怨的事情。把整个金陵城搅和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我等要弹劾的是这些。” “嗯？”朱元璋声音拔高一个调儿，愤怒迅速出现在脸上。“老五又作妖了？来，给咱说说，看咱打不死他！” 众臣七嘴八舌。 “陛下，臣弹劾五皇子，带人行凶，堵臣家门，揍臣儿子……” “陛下，臣弹劾五皇子欺行霸市，强拆妓院……” “陛下，臣弹劾五皇子学蛤蟆张，收保护费……” “陛下，臣弹劾……” “臣弹劾……” “……” 一时间，整个大殿乱成一团，所有大臣都在高呼自己这俩月受到的委屈。 可是呢，在朱元璋耳朵里却是乱哄哄的一片，除了“臣弹劾”三个字，什么都听不清楚。 “啪啪——肃静，一个一个说！”朱元璋狠狠的拍了拍桌子，高声制止了纷乱。 “都当了这么久的朝臣，一点规矩都不懂？你们乱哄哄的一起说。让咱怎么听的清？” 诸位大臣脸上大汗。 都是被朱橚气的，让他们连最基本的朝堂礼仪都忘了。 幸亏陛下仁慈，没责怪他们，要不然少说也得是个朝堂失仪之罪。 众臣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使自己安静下来。然后决定，谦让一步，展现自己的君子之风。 然后…… 朝堂上一个站出来的大臣都没有。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相互谦让，可就是谁也不上。 朱元璋：“……” 李善长：“……” 胡惟庸：“……” 朱元璋捂脸：“你们带奏章了吧？呈上来咱一个一个的抽。抽到谁，谁上来说。咱一定替你们做主。” 众臣兴奋，忍不住朝朱标投去鄙视的目光。 瞅瞅，瞅瞅！ 瞅瞅你爹人家咋办事儿的？ 凡事从不拖沓，那叫一个效率，那叫一个迅速。 你这个当儿子的也多学学。 众臣兴奋的将早已准备好的奏章递上去，期望朱元璋早点抽到他们。 奏章一本本收走，汇聚到一个箱子里，箱子满了，再换另一个箱子…… 不大一会儿，朱元璋眼前摆满了四个一米见方，半米高低的大箱子。 里面装满了密密麻麻的奏章。 朱元璋装出一副懵逼的表情，好似第一次知道有这么多弹劾奏章。 “怎么这么多？这朕得看到什么时候。” 众臣：看来陛下真的不知道五皇子的事儿，一定是太子全都隐瞒了。 “陛下，这里面的事儿只是最近七八天的。两个月的奏本更多。” 李善长挥挥手，让人把存储在宫里的奏章抬上来。 马上，朱元璋就又看见了那四个一米见方，一人多高的超级无敌大箱子。 朱元璋瞪眼，脸上装作惊骇无比。“甘霖娘，怎么这么多！！ 这么多咱还审什么啊！直接给老五治罪吧！”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王景宏。愤怒无比。“王景宏，把老五那兔崽子给劳资带上来。再准备一把龙头铡在旁边候着。” “今儿只要咱确定老五一件罪行，给咱往老五身上铡一刀。” “咱倒是要看看，这么多弹劾，咱能不能把那兔崽子剁成肉馅！” 众臣欢呼雀跃。 陛下英明，陛下威武！ 真有事儿还是得看陛下的，任谁都没陛下厉害！ 这下终于能收拾朱橚这兔崽子了。就算老天爷给他九条命，他也活不了！ 欢呼过后，众臣又不约而同向朱标投去鄙视的目光。 瞅瞅，瞅瞅！都学着点儿。 这才是帝王应有的姿态！ 让你收拾个兄弟，你磨磨唧唧拖了俩月。 不会大义灭亲，你当个什么皇帝？ 看着好久没出现在众臣眼里的狂热和拥护。朱元璋歉意的向朱标投去一个眼神。 娃子，对不住了。下一步咱收拾淮西集团，必须要树立威信。为了大明的将来。你就受点苦吧。 朱标翻个白眼。 卖儿子就卖儿子。哪来这么多借口？ 老五说的没错。 老朱头就是干啥啥不行，卖儿子第一名。 要不是看在已经有老五坑爹了的份上。说啥他也要扛起坑爹大旗，吹起反抗的号角。 第47章 演戏 没一会儿， 朱橚出现在众臣期盼的眼光里。 还是那么俊俏不凡，还是那么的仙气飘飘。 还是…… 走到殿门口，眼睛一红，板砖一翻，立马状若疯癫。 “是哪个王八蛋又他么弹劾劳资的？” “劳资带人上你们家堵家门的时候，你们给劳资咋给劳资保证的？” “说过的话你们不认？你们这样还怎么在道上混？” “哪个王八蛋出尔反尔背刺劳资的出来！看劳资打不打死你！” 众臣：(|||?益?) 这兔崽子现在还这么嚣张，弄死！今天一定要弄死！ 众臣刚要跪下请求朱元璋秉公执法。可他们还没开口，就听朱元璋狠狠的一拍桌子。 “左右，将五皇子给咱拿下！” 左右侍卫立马上前，四个侍卫死死压住朱橚让他不能动弹。 就这，朱元璋还不满意。 “把这兔崽子的胳膊放到龙头铡下等着，只要咱拿的第一个案件真的是这兔崽子的错。” “立马给咱铡了他的胳膊，给他一个教训！” 众臣欢呼。 陛下英明，陛下威武，陛下是世间第一大公无私的陛下！ 在众臣崇拜的眼光中，朱元璋缓缓抽出一本奏章。 打开第一页，念出了弹劾人的名字。 “翰林院应奉李致远是谁？你弹劾五皇子什么事儿？” 李致远应声出列，不过走路的样子特别奇怪，屁股一夹一夹的，好像拉肚子憋屎的样子。 “臣李致远状告五皇子骗臣喝泻药……” 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元璋皱眉打断道。 “怎么又是泻药的事？咱不是说泻药的事儿过去了吗？咱骂也骂了，罚也罚了，你们到底要咱怎么样？” “陛下，”李善长赶紧走出跪下，“这是犬子，都是臣太娇纵，惯坏了他。臣这就赶他下去，请陛下恕罪。” 说着李善长走到李致远面前，狠狠给李致远一个耳光。 “逆子，老夫不是给你说过。你那点小事儿，不必拿到朝堂上说！” “陛下时间宝贵，若因你个人之事耽搁陛下处理国家大事的时间。老夫扒了你的皮！” 说着，又狠狠的踹了李致远一脚。 “赶紧给老夫滚下去。你这翰林院应奉也不要当了！” “爹，我委屈啊！”李致远哭的撕心裂肺，瘫在地上缓缓讲述朱橚对他施加的罪行！ “……他骗我说番泻叶是天竺圣药……” “……他不让太监给我送恭桶……” “……他给我棍子让我堵屁门……” 说完朱橚的罪状，李致远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脑门都流血了。 “陛下，那么粗的棍子，我根本塞不进去，勉强塞进去，出宫我也拔不出来。最后找了太医开了刀才取出来。” “我现在一天上十次茅房……呜呜呜……稀的根本不敢吃，吃了容易漏……呜呜呜……我同僚们都笑话我，认识我的人都嫌弃我，呜呜……陛下，我的仕途毁了啊，我的人生到头了……” 朱元璋嘬着牙根子，这次是真震惊了。“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呢？” “就算没人给你送恭桶，你找个小树林解决不就完了？你爹是丞相，又是咱老哥哥。咱还真能治你的罪？” 李善长赶紧跪下推辞。“陛下，不能这么说。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任何人不能冒犯。这孩子就这一点做的好。” “要不然，不用陛下开口，臣亲自砍了他的脑袋给陛下赔罪。” 朱元璋赶紧挥手让李善长起身。 现在他就是要对李善长恩宠。 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想要收拾淮西集团，第一步就是施恩麻痹他们。 “李先生不用和咱如此生分，想当年，咱还叫过你老哥哥呢。” 说着，又转向朱橚，狠狠的将桌子上的镇纸砸到他的面前。 “兔崽子，看你干的好事儿。按辈分，李致远是你世兄！你看看你把你世兄坑成什么样了？” 朱橚瞪着眼睛不服气。“我就是开玩笑吓唬吓唬他。我咋知道他那么老实？” “为了不让他真的塞进去，我还专门挑一个特别粗的，塞不进去的木棍给他。” “谁能想到他对自己这么狠？” 李致远：（???） 李善长：（???） 那他么我们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如果朱橚不是朱元璋亲生的。就凭这句话，朱橚得被李善长父子大卸八块。 可朱橚偏偏是皇子，没有朱元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动他。 朱元璋也被朱橚气的暴跳如雷。“你他么还有理了？那是不是你给众臣下泻药也是为他们好？” “昂！”朱橚理所当然的点头。 “爹，不是我说啊，宫里没个茅房真的是太不方便了。” “你看看众位大臣，谁不是嫌弃向太监讨要恭桶太丢人，就算有屎尿也硬生生的憋着？” “你问问那些在朝堂上站了多年的老臣，谁不是因为憋屎憋尿得了一身的病？” “俗话说的好，有屁不放，憋坏心脏，没屁硬挤，锻炼身体。” “我下泻药，是为你们身体健康考虑。是为了证明，人有三急，有些东西真的是憋不住的。” 众臣：（???） 那我们是不是得集体谢谢你啊。 这小子的歪理怎么这么多？ 黑的让他说成白的，死的让他说成活的。 可不能再让他胡咧咧了。再让他胡咧咧，他们得提着自己的脑袋，感谢这小子的救命之恩。 朱元璋也被朱橚的一番话气的火冒三丈。立马黑着脸对侍卫怒吼。“铡了他，给咱铡了他的胳膊！在劳资面前还敢胡咧咧，真当劳资好脾气的？” “父皇，不要啊！”太子朱标日常求饶。“泻药之事早已罚过老五。再罚，有失公允啊！” “你给咱滚下去！”朱元璋大声怒斥。 “李致远是咱老哥哥的儿子！是咱世侄！咱偏心点咋了？咱这个皇帝还不能有点私心了？” 朱标长跪不起。“父皇，您是皇帝，不能有私心！您要这么说，等会儿老五再犯下砍头的大罪。您是不是再有私心免了他的罪责？” “您这样置朝廷的法度于何处？” 李善长：？？？ 李志远：？？？ 众臣：？？？ 什么情况？这情况我怎么看不明白了？ 按道理，不是应该朱元璋袒护朱橚吗？怎么袒护到李致远身上了？ 太子朱标这是袒护？怎么听起来像是把朱橚往断头台上送？ 朱标难道不知道，他这话一说，哪怕过会儿朱元璋想袒护朱橚都袒护不了吗？ 难道，朱标有把握朱橚犯的不是死罪？ 亦或是，丞相权势太盛，朱元璋父子不得不示好。 甚至，朱橚真惹毛了朱元璋和朱标，朱元璋和朱标想趁此机会杀了他？ …… 一时间，众臣的脑子很乱，可他们有一句话听明白了。 这次陛下偏心李致远，谁能保证等会陛下不偏心朱橚？ 李致远只是世侄，而朱橚可是亲儿子！ 当下，所有大臣纷纷跪下。 “陛下，您是皇帝，不能有私心。臣等以为既然已经罚过五皇子，再惩罚，有违朝廷法度。” 朱元璋转头征求李善长的意见。 “李先生，你怎么看？” 李善长心里一紧，赶紧跪下。“陛下，臣认为此次不应再惩罚五皇子。为犬子讨公道事小，朝廷法度为大！” 朱元璋颇感遗憾的摸着下巴。叹息道。“这样啊，又让这小子逃过一回。” 又恶狠狠的瞪向朱橚。“兔崽子，你也别得意。这儿还这么多弹劾，今儿有你把柄落在劳资手上的时候。” “一旦被我抓住把柄，我就要用朝廷律法狠狠罚你！今天这朝堂上没有父子，只有君臣！” 众臣拜服。“陛下圣明！” 就在众臣齐齐低头，看不到朱元璋和朱橚的时候，这俩人在虚空眼神交流。 朱元璋：( ?° ?? ?° ) 娃子，演的好！ 朱橚：(??????) 是爹剧本写的好，对了，爹，你可答应过我，为了弥补我的委屈，你得陪我练绝招。 朱元璋：( ?° ?? ?° ) 爹的人品你放心。说到肯定做到！爹的武艺好的很，陪你练绝招，手拿把掐！ 朱橚：(??????) 忘了给你介绍，我的绝招来自木叶，名叫千年杀！ …… 风儿缓缓吹过，悄悄看到了朱元璋手中奏章的署名。 可令人奇怪的是，署名根本不是翰林院应奉李志远，而是户部侍郎，史同鑫 第48章 有请下一位受害者上台 李致远的事儿很快就过去，任他再委屈，任他哭的再撕心裂肺。 在朝堂的滚滚车轮之下，只不过是渺小的一粒沙砾，翻不起一丁点的波澜。 朱元璋吩咐太医亲自上门给李致远看病以示恩宠，又跟李善长好好拉了拉关系以后。 抽出了第二本奏章，这次是吏部侍郎石远。 朱元璋瞄了一眼奏章，装作漫不经心的合上。 “户部员外郎孙耀宗是谁？你要弹劾五皇子什么？” 大臣中，一位30多岁样貌不凡的中年男子欣喜若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 “臣弹劾五皇子强抢商铺！金陵有粮商黄员外，为人和善，乐善好施。 五皇子听闻黄员外家里生意不错，竟想强占四成利润。 黄员外不从，五皇子威胁，恐吓，堵门，打人……无所不用其极。直至黄员外破财消灾，交上份子才作罢。” “这两个月来，五皇子用此等手段强占粮铺一十二所，每个粮铺被占二成到四成利润不等。” “金陵城粮商为此苦不堪言。甚至，粮价因此上涨，百姓怨声载道。” 朱元璋怒了，气的脸红脖子粗，用此生最大的声音怒吼。 “来人啊，给咱铡了五皇子。甘霖娘啊！谁给你的胆子敢去扰民？” “你在宫里跟咱胡闹，咱就当你有脑疾，让着你点。你要敢去扰民，哪怕你真的犯脑疾，咱也砍了你！” 说着就要亲自动手。“铡，今天咱现在就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朱橚在侍卫的手下疯狂挣扎。扯着喉咙大吼。“爹！你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啊！哪怕是死刑犯，还有一个喊冤的机会呢。为啥到我了，你只听他一人之言就要铡我？” 朱元璋愣住片刻，忽然看向孙耀宗。“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敢不敢和五皇子对质？” 孙耀宗信心十足。“臣用脑袋担保，臣没有一句假话！” “好！”朱元璋吩咐侍卫放开朱橚，让他自由活动。“别说咱不给你机会。有什么冤屈你只管说出来。” “你有理则还罢了，若是你没理，咱一定剁碎了喂狗！” 朱橚活动活动被侍卫捏酸了的手腕，恶狠狠的瞪着孙耀宗。“孙耀宗是吧，小爷记住你了。以后，咱俩没完！” 说着，朱橚就往殿外走去。 挥挥手，让早已等候在宫外的小太监抬上一个大箱子。 朱橚不顾众臣诧异的目光，打开箱子撅着屁股在里面一阵翻。 “哈哈，找到了！” 不大一会儿，朱橚欢呼出声，从箱子里拿出一本淡黄色的小册子，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儿。 得意洋洋的说道。 “爹，我没罪，我抢的是孙耀宗的钱。我这是替天行道，锄强扶弱。我在做好事儿！” 李善长：？？？ 胡惟庸：？？？ 众臣：？？？ 抢了你，还是在替天行道，锄强扶弱？ 现在五皇子的脸皮已经厚到这种程度了吗？ 朱元璋浑身的煞气能吓死个人，恶狠狠的盯着朱橚。“你最好给咱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咱保证你明天变成一坨狗粪。狗都不吃的那种！” 朱橚不慌不忙。“爹，你有所不知。孙耀宗口中的黄员外不仅仅是粮商，更是孙耀宗的岳父。” “孙耀宗是濠州人。自幼家贫，只有两亩薄田。幸而小时候读过书，又机遇不错。被丞相看中，举荐为官。” “孙耀宗来金陵当官的第一天，粮商黄某就带着银子，铺子，宅子，女儿……哭着喊着要和孙耀宗结亲。” “孙耀宗眼馋黄家丰厚的嫁妆，欣然答应。” “和孙耀宗结亲之后，黄某借着孙耀宗的权力，欺行霸市，打压异己。” “短短三年之内，共有7家正经粮商被逼离开金陵，铺子被金家所占。五家粮铺交出五成净利润，六家商铺交出四成净利润，甚至有一家交出八成净利润，直接从东家变成了伙计！” “金家得到不义之财之后，连同他们家自己的生意，一共向孙耀宗上交四成的利润。明面上是黄家小姐从家里带来的嫁妆，但实际就是孙耀宗借助权力，为非作歹！” 说着，朱橚指向孙耀宗浑身上下。 “不信的话，大家看，孙耀宗的靴子，上好的鹿皮软靴！价值几十两。官服里面穿的，顶尖的江南丝绸！价值一百多两！腰间挂的更是不得了，最顶尖的羊脂玉佩！价值三千多两。” 朱橚又盯着孙耀宗的眼睛。 “我就想问问孙大人，你的俸禄是多少？要不是你岳丈向你行贿。凭你的俸禄，怕是一辈子也配不起你这一身行头吧？” 朱元璋的眼神这次是真的要杀人。声音寒的能让人心脏结冰。“孙爱卿，老五说的全都是真的？” 孙耀宗此刻腿都软了，额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臣身上的物件确实是用娘子的嫁妆置办的。可臣岳丈绝对没有借着臣的权力为非作歹！五皇子所说之事绝对是子虚乌有，臣请陛下严查！” “呵呵……”朱橚不屑嗤笑一声。扭头又从箱子里掏出几分册子。 “爹，我这儿有证据。被黄家逼走的7家粮商，儿子找到了5家。黄家如何横行霸道，孙大人如何贪赃枉法，这里面记载的清清楚楚。现在这5家人就在金陵城，不信爹你可以叫进来问。” 说着，又箱子里又掏出几分册子。“这几份是现在被黄家压迫的粮商的证言。它能证明这些粮商是自愿将份子交给我的。人这会儿在家里，爹你也可以随意传唤。” 说到这里，朱橚长叹一口气。“说实话，刚开始我根本没想过要粮商的份子。” “是这王八蛋先弹劾我，我就想着去他家里的铺子找找茬儿，过俩月把这王八蛋贪赃枉法得来的份子重新还到原东家手里。” “可谁能想到，原东家跟我跟了俩月，有感情了。死活非要给我送份子。” “就昨天我门口还跪着俩，直言我要是不收钱，就磕死在我门口。我赶都赶不走他们，真是烦人！” 李善长：“……” 胡惟庸：“……” 众臣：“……” 这他么还真让这小子做成事儿了？ 他这戏法是怎么变的？ 怎么摇身一变从恃强凌弱的强盗直接变成锄强扶弱的大侠了？ 这小子箱子里到底装了多少本小册子？ 这里面又记载了谁的事儿？ 一瞬间，众臣看着朱橚旁边箱子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朱元璋神情平静的坐在龙椅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他俩谁有理？” 到了此刻，任谁都看出来谁对谁错。 朱橚做法虽然不当，可和孙耀宗比起来，那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更何况，朱橚还是朱元璋亲儿子。 不管从哪方面讲。他们都应该支持朱橚。 于是，在李善长的带领下，所有的朝臣齐齐跪下，异口同声。“臣觉得五皇子无罪！” “好！”朱元璋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以此生最温和的声音对孙耀宗说道。 “孙爱卿，一开始朕答应过你，要是老五有罪，咱把他剁碎了喂狗，给你一个交代。” “可是，现在你有罪了，咱是不是也得把你剁碎了，给咱儿子一个交代？” 孙耀宗：(?′??益??) “陛下，您开始的时候没说啊！臣……” 朱元璋温和一笑。“身为官员，你不知道大明诬告反坐吗？” 说着一挥手，吩咐左右。 “来人，把他拖下去喂狗！记住了，给咱剁碎点儿。” “咱家的狗喉咙眼儿小，别噎着它。” 孙耀宗的哀嚎传出去很远。“陛下，臣冤枉啊！” “唉，我说了，别惹我。我这人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 朱橚摇头晃脑叹息一番。又伸出手指比划一个手枪的姿势，瞄向眼前所有的大臣。 “来，有请下一位受害者上台。” 李善长：(?益?) 胡惟庸：(?益?) 众臣：(?益?) 此刻，所有人看着朱橚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心中默默的祈祷朱元璋不要抽到他们。 第49章 用自己的身体为五皇子治病 朱元璋心情颇好，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手指在堆成小山似的奏章上来回不断的拨动。挑动的众人的心弦。 底下众臣视线随着朱元璋的手指来回移动。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腿止不住的发抖。 当然， 朝臣们也不都是一些贪赃枉法之辈，很多大臣都是听闻同僚讲述了朱橚的“恶行”，义愤填膺之下，为心中的正义上书。 但是尽管如此，这些正直的人心中也怕啊。 人生在世谁能没有几样不为人知的秘密？谁知道他们的秘密有没有被朱橚放在小箱子里？ 朱橚有脑疾，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他的目标从来不是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纯粹就是为了有仇当场就报。 朱橚就像睚眦必报里说的睚眦，别人动他一根毛，他至少咬下对方十斤肉！ 惹上这么个玩意儿，谁见了谁不麻？ 等到众人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的时候。 朱元璋终于选好了奏章。打开一看工部员外郎周仪。 朱元璋暗骂自己倒霉，连抽两个都是没啥污点的好官，不是他和朱橚准备好杀鸡儆猴的鸡。 让他堂堂洪武大帝演戏作弊，他良心上还有点过不去呢。 朱元璋把奏章缓缓合上，脸上波澜不惊。“吏部主事赵鹏飞是谁？有何冤屈尽管说来。” 众臣连忙看向人群中一位面貌平平的精壮中年。 脚上穿的是羊皮靴子，不值钱， 脖子上露出的里衣衣领是普通棉布。不值钱。 腰间挂的配饰，虽是雅玉，但并不名贵。也不值钱。 众臣松了一口气，赵鹏飞穿的这么朴素，总不至于他也贪赃枉法吧？ 众臣昂头挺胸怒视朱橚。 贼子，他们之间也是有好人的！这下看你怎么逃！ “就你是吧？吏部主事赵鹏飞是吧？等着嗷，等会儿我一定让你出现在狗盆里！”说着就撅着屁股在箱子里一阵翻，完全不怵众臣众志成城的目光。 赵鹏飞都快哭了。缩着脖子颤颤巍巍回道。“陛下，臣弹劾五皇子是他无故殴打应天府尹一事。臣就是替同僚抱不平，没想其他的。现在苦主应天府尹也在场，要不您让他回话？” “哦……”朱元璋颇有深意的瞅了赵鹏飞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爱卿如此惧怕老五，看来你是有事儿瞒着咱啊！” 赵鹏飞“扑通”一声跪下。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暗骂自己没事儿卖什么人情。这次被五皇子惦记上，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陛下，臣不敢。臣的为人，诸位同僚都知道，臣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臣当官五年，至今臣也没攒够钱买宅子，一直都是租房子住。” “不信，陛下可以到臣家里看看。臣衣食住行皆是普通之物，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奢侈之处。” 说着，赵鹏飞情真意切的磕了一个头，真挚的说道。 “臣就想着这是应天府尹和五皇子之间的矛盾。臣身为局外之人知道的并不是太清楚。幸好应天府尹也在现场。请陛下召应天府尹与五皇子对质。” 朱元璋嘿嘿一笑，那可不成，应天府尹算是个好官，没啥污点。 把你叫上来，是想用你的项上人头震慑百官的。 砍其他人的人头他可不好意思。 “哈哈，找到了，你这兔崽子就是赵鹏飞是吧？看劳资怎么把你喂狗！” 朱橚拿出小册子就开始念。“爹，我弹劾赵鹏飞利用职务之便，收取贿赂。这些年在吏部他陆陆续续收取官员贿赂上万两白银。为了维护他的名声，他的钱没在南京花一分。在老家买了三千多亩良田。” 赵鹏飞悲愤无比。“你胡说，我名下根本没有那么多良田！不信，陛下可以派人去我老家查！我绝对没有贪赃枉法！” “呵呵！”朱橚不屑嗤笑出声。 “这狗东西名下确实没有那么多良田。这些地全部被他放到他表姐家的孩子刘思飞名下。” “刘思飞虽然明面上是他表姐家的孩子，其实是他和他表姐通奸所生。” “这王八蛋还有一个爱好，每次和他表姐通奸的时候，喜欢让他表姐夫在外守门把风。用这狗东西的话说这样式儿刺激，他就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 朱元璋：“……” 李善长：“……” 众臣：“……” 现在的人都这么会玩了吗？ 和表姐通奸让表姐夫在外把风。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朱元璋虎目一瞪。威严大喝。“赵鹏飞你还有什么话说？” “身为朝廷命官，你竟做出此等无耻之事。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来人，给咱拖下去喂狗！” 赵鹏飞：(?′??益??) “陛下，臣就是好心替同僚鸣不平。没有招惹五皇子的想法啊！按道理，你们找麻烦也应该找应天府尹，没我多少事儿啊……” “陛下，臣冤枉！臣真的没有招惹五皇子之心啊……” 赵鹏飞的声音凄惨无比，他做梦也想不到，本来只是看个热闹，看着看着人没了。 五皇子睚眦必报的性格果然名不虚传。他用命验证了有些人真的是不能招惹的。 所有大臣扭头看向应天府尹。 替你鸣不平的人已经喂狗了，你这个正主不出来说句话？ 应天府尹脸都绿了，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天是五皇子无故殴打他吗？ 不是。 那是五皇子犯脑疾，他在用自己的身体替五皇子治病！ 五皇子脑疾犯起来，连陛下都用他的身体和五皇子治过病。 他向陛下学习有什么问题吗？ 那天的事儿就算老天爷问起来，也是他效仿陛下为五皇子治病。根本不是五皇子无故殴打朝廷大臣。 他和五皇子的关系亲近的很，有过十几次的治疗过程呢。 第50章 陛下，你来真的? 看到应天府尹也怂了，众臣那个愁啊，头发都快薅秃了。 现在已经两位同僚喂狗了，谁知道等到治五皇子罪的时候要搭进去几位同僚？ 虽然他们口中嚷嚷着以死直谏陛下，诛杀妖邪。可那是他们笃定朱元璋不会为了朱橚杀了所有的大臣。 现在让他们一个一个用身体喂狗。谁能保证下一个喂狗的不是他们？ 众臣默默看向李善长：丞相，要不算了？五皇子有点邪，搞不过他啊！ 李善长摇头：不行，必须搞掉他！论公，为此事已经死了两位大将，不搞掉他，前功尽弃。 于私，这小兔崽子连他儿子的屁眼都敢捅。身为人父，他怎么会允许这兔崽子活在世上？ 李善长向众臣投去鼓励的目光：诸位同僚，我们不能被动等着陛下抽了，谁知道陛下抽的下一个人在不在五皇子的小箱子里？ 我们得主动出击。何人自认没有污点，敢主动站出来弹劾五皇子的，老夫有重赏。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畏畏缩缩。 不是他们身上都有污点。 实在是朱橚太邪。 连他么赵鹏飞和表姐通奸的时候，喜欢让表姐夫把门都知道。 谁知道那小箱子里还放了什么？ 当然了。也有不怕死的。在李善长鼓励的眼光下，还是有一位身形消瘦，面色枯槁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出。 靴子前方破了一个洞，露出了袜子。腰间草草挂了一本书，没有任何配饰。甚至官袍也洗的发白，像是穿了几十年都没换过。 虽然这老头穿的破破烂烂的像乞丐，可那干净的衣服，挺拔的身躯，搭理的一丝不苟的山羊胡……无处不散发着人间正气。 众臣一看老者出列，欣喜瞬间涌上心头。 这老者名叫苏清河，人称圣人临世。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严格执行圣人之道。 这老者绝对排第一！ 毫不客气的讲，苏清河就是他们文武百官的道德模范，是行走的圣人准则。 “苏大人……” “苏大人……” “苏大人……” 众臣纷纷欢呼雀跃，向苏清河行注目礼。 苏清河微微一笑，抬手制止了众臣的激动，然后表情庄重的走到中间，以最标准的礼仪行了一个礼。 “臣礼部郎中苏清河，请陛下准许臣下一个弹劾五皇子……” 苏清河？ 朱橚和朱元璋都懵逼了，本来看这老头年纪大了，把他安排在后面几名再杀。 这是…… 迫不及待自己跳出来送死了？ 朱元璋瞬间收起了抽奏章的手，脸上的笑容温和。“爱卿只管弹劾，你要是能找出这兔崽子的死罪，咱重重有赏！” 苏清河整整衣袖，慢步走到朱橚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殿下，您可以先找臣的罪过。” 说着苏清河面向朱元璋，脸上涌现无限的自豪。“臣一生无儿无女，无父无妻，孑然一身，只一草庐足矣。” “臣一生清贫，所有俸禄皆被臣救助孤苦儿童。一碗清水挂面，一碟豆芽粉丝，臣足足吃了十八年。” “臣的所有衣服都是破的，臣脚上的烂靴子是臣唯一的一双，臣睡觉铺的是稻草，臣出行从来都是用臣这双老腿……” 说到这里，苏清河忍不住仰天四十五度，尽量用鼻孔对着朱橚。 “臣的一生奉行圣人之道，不图权力，不为富贵，只想圣人的君子之风在臣的身上得以传承。” “本来按照吾之心思，当众炫耀自己有违圣人之道。可既然五皇子如此咄咄逼人，吾只有违心一次了……” “呵呵……你这批装的，我也真是服了！”朱橚都给气笑了，一拳头将苏清河那对着他的鼻孔打歪，一脚将苏清河踹翻在地，脚踩在苏清河脸上。 扭头看向朱元璋。 “爹，这王八蛋不用翻箱子我就知道，他太奇葩了，我想记不住都难！” “你别听这家伙说他说的那么高尚，其实他也是个巨贪！” “他还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贪的钱最起码可以买房买地，锦衣玉食。他呢，还要讲究圣人那“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的高尚。” “你能想象吗？他那清水挂面是用十几只鸡腊干磨成粉，加鸡蛋，面粉各种调味，经过十八道工序制作而成。” “那豆芽，是用银针把中间挑空了，里面塞上鸡雏，飞龙，鸽子等三十多种飞禽的舌头。” “那粉条，你看着是粉条，其实那是价值不菲的上好鱼翅！” “他家里的茶是雨前龙井故意切碎的茶叶沫子，吃饭用的碗看着破破烂烂，其实是唐代宫廷御制，睡觉的床架子是金丝楠木刷漆，喝的水都是城外百里的上好山泉……” “大家不是看着他穿的破衣服烂靴子吗？其实都是价值不菲的上等品。洞是他拿剪刀自己剪的。” 说着，朱橚低下头拍拍苏清河的脸。 “我教你个乖，真正磨破的洞都有毛边儿，只有剪子剪的才能这么光滑……” 众臣都懵逼了，他们都是读书人，身边有不少人喜欢沽名钓誉。 可是，任他们见识再多，像苏清河这样，沽名钓誉到如此境界的人，他们还真没见过。 曾经他们谁提起苏清河不竖一个大拇指？ 谁看到苏清河那破旧的衣服，挺拔的身躯，不感叹一句好一个圣人临世？ 谁又没偷偷效仿苏清河，可坚持不了几天却又偷偷放弃？ 结果， 就这？就这？ 早知道苏清河是这样效仿圣人的，让他们上他们也行啊。 众臣一时间都蒙了，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 道德标杆苏清河都这样贪，他们之间还有真正的好人吗？ “哈哈……这就是咱的好臣子，这就是咱信任的臣子！咱把权力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咱的？”此刻朱元璋像是被打击到了，双目赤红，状若疯癫。 大家都知道，朱元璋越想杀人越温和，是强压怒意的一把好手。 可现如今。 连朱元璋这等杀人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枭雄，都压不住自己的杀意。 可见他的杀心有多么的重。 众臣都被吓到了。 当下在李善长的带领下，众臣跪倒一地，齐声高呼。 “陛下，此等败类只是个例，大部分朝臣还是好的啊！” 朱元璋似笑非笑。“哦？真的？” 朱元璋说着转头冲向朱橚？“娃子，你那有李先生，胡惟庸的册子没？咱从职位最高的往下一个一个看……” 李善长：(|||?益?) 胡惟庸：(|||?益?) 众臣：(|||?益?) 陛下，你来真的？ 第51章 上钩了 “有，要啥有啥！”朱橚眼睛一亮，撒开腿就往外跑。兴奋的对着外面高呼。 “来人呐，将我准备的箱子抬上来！” “砰……”“砰……”“砰……”“砰……”“砰……” 这次是五个超级大的大箱子抬了上来。比众臣弹劾朱橚的箱子还要多上一个。 李善长：(|||?益?) 胡惟庸：(|||?益?) 众臣：(|||?益?) 这么多？ 这得死多少人？ 只见朱橚打开箱子，取出最上面一本，念道。 “坊间传闻，李丞相三岁的时候不学好，往小女孩裙子上尿尿，” “李丞相五岁的时候还吃奶，把他半岁大的弟弟饿瘦三斤。” “李丞相八岁的时候去读书，烧了教书先生的胡子……” “李丞相十二岁用一根麦芽糖忽悠四岁小女孩私奔……” “……” 李善长：(|||?益?) 我没有，不是我，我没干过那些缺德事儿！ 这小子在污蔑！绝对是在污蔑！ “啪……”朱元璋恶狠狠的将另一个镇纸砸在朱橚面前，破口大骂道。“甘霖娘！李先生三岁的时候劳资还没出生，你上哪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朱橚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风闻奏事不就是不管真假一通胡说吗？难道您还想要只听真事儿？” “甘霖娘！”朱元璋气的脸红脖子粗。“风闻奏事最起码得合情合理。像你这种胡说八道，你敢拿出来污了咱的耳朵？” “有！有！不就是合情合理啊，要啥都有！”朱橚又是撅着屁股在箱子里翻，过一会儿拿出另一本小册子。 “胡丞相十六岁第一次去窑子，被窑姐儿包了十两银子的大红包……” “胡丞相考试的时候贿赂考官，才考取的童生……” “胡丞相借好友八十两银子，至今未还……” “胡丞相……” 嘶……众臣倒吸一口凉气。 给俊俏后生第一次包红包，行业规矩。合情合理。 考生贿赂考官，时有发生，合情合理。 借钱不还，人之常情，合情合理…… 难道， 这些真是胡惟庸做的腌臜事儿？ 一时间，众人都以诡异的眼神看向胡惟庸。 胡惟庸：(?′??益??) 这真不是我啊！这些我没干过！ 朱元璋嘬着牙根子，牙疼！“你确定这是胡惟庸干过的事儿？你有什么证据？” 朱橚依旧眨巴眨巴眼睛，还是那么无辜。“没证据啊，这些都是我胡编的，要什么证据？” 朱元璋：(|||?益?) 李善长：（??益?) 胡惟庸：(??益?)? 你胡编乱造的拿到朝堂上说？ 朱元璋刷的一下拔出旁边的大刀。怒吼道。“兔崽子，你耍劳资玩儿是吧？劳资问你正经的。你他么给我来这个？” 朱橚不服。 “咋了？我又咋了？你要坊间传闻，我把李丞相的坊间传闻给你，你要合情合理，我把我编造出来的合情合理给你。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现在你又怪我了？” “劳资要的是刚才那样的，能直接定罪的消息。” “那我不知道，我这箱子里乱的很，谁能知道哪个真哪个假？要不，爹你重新抽？我觉得你今天运气好，抽到的都是真的！” “甘霖娘！劳资先抽你！” “……” 众臣懵逼了。 难道刚刚真是陛下运气好？抽到了几个倒霉蛋？ 要不，让陛下重新抽？ 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五皇子的死期！ 随即众臣狠狠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狠狠的甩出脑子。 五皇子太邪！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他们怕了， 他们惹不起躲的起总行了吧？ 李善长和胡惟庸也心有戚戚。 要说他俩一丝污点都没有，他俩自己都不相信。 可朱橚连前几位那些极为隐秘之事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怎么到他这儿就变成了胡闹了？ 难道？ 陛下特别恩典？还是五皇子给自己的一个面子？ 就这样，在众臣纷乱的思绪里，朱元璋像攥小鸡仔一样，把朱橚攥在手里。 龙行虎步走到众臣面前。 “诸位爱卿，继续弹劾老五！今儿咱一定要名正言顺把他剁了！” 李善长毕恭毕敬的拜服。“陛下，臣认为五皇子无罪！” 朱元璋瞪大眼睛，看向众臣。“老五怎么又没罪了？刚刚你们还不是对他要打要杀的吗？” 众臣心悦诚服。“那是臣等误会五皇子了，五皇子那是在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确实没错！” 朱元璋瞪眼：“那他堵你们家门打你们，也没罪？” 众臣：（??益?)“没罪，是我们误信奸人，先招惹五皇子的。我们活该！” 朱元璋惊诧：“那他抢你们份子，要你们银子也没错？” 被抢的部分众臣：(|||?益?) “我等从未有过商铺份子，五皇子是靠人格魅力获得百姓们的一致投靠！五皇子无罪！” 朱元璋不敢置信。“那这么说来是你们集体诬告老五了？” 众臣齐齐磕头：(?′??益??) “臣不敢，臣万死，臣受奸人蛊惑，不辩善恶，不明是非。臣有错，但万万没有诬告五皇子之心啊！” 这时，李善长忍不住站起来说道。“陛下，五皇子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行为方式确实有所不当。臣认为五皇子虽无罪，但有错！” 朱橚在旁边幽幽的接了一句。“我有脑疾，我行为不当不是很正常吗？” 李善长：(?益?) 众臣：(?益?)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朱元璋嗔怪的给了朱橚后脑勺一巴掌，扭头问众臣。 “此事现如今闹得这么大，你们觉得如何收尾？” 李善长略微思索。暗中给心腹做了个手势。 心腹胆战心惊的站出来“既然是误会，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五皇子将份子还给原东家。众臣撤销弹劾。双方各退一步……” “你管这各退一步？份子还给原东家，再有狗官去强占怎么办？” 朱橚在朱元璋手里扑腾着直嚷嚷。“爹，你放开我！我想起来这王八蛋合情合理的坊间传闻放哪了。我这就找出来，弹劾死他！” 心腹：(?益?) 李善长：(?益?) 李善长赶紧打圆场。“五皇子，您一个皇子收份子传出去毕竟不好听。” “你看这样如何？您把商铺的份子上交国库！变私为公。而朝廷封您一个职位，胆敢有官员欺凌商户者，您奉旨拿人！” “这样既保证了您的名声。又能让您合理合法的保护商户……” 朱元璋：( ?° ?? ?° ) 上钩了！你亲口说出来的，以后推行全国，你肯定不好意思反对吧！ 朱橚：（?乛?乛?） 爹，任务完成了，今晚该陪我练千年杀了吧。 据说，那一晚，朱元璋凄厉的惨叫传出去很远！ 第52章 奉旨坑爹，皇权特许 翌日清晨，皇后寝宫。 朱元璋面色苍白的趴在软榻上，屁股蛋子时不时颤抖两下，疼的倒吸凉气。 想到昨晚的情景，朱元璋恨的牙痒痒。 他几十年守身如玉的贞洁身子，竟被自家儿子给破了。 回忆起昨晚那股撕心裂肺的痛。他就恨不得把朱橚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吱呀”…… 门开了。 太子朱标低着头走了进来。 朱元璋眼睛刷的一下放光：“是抓到老五了吗？快把他带进来！他不是要练劳什子千年杀吗？咱用千年杀弄死他！” 太子朱标憋着笑。“噗嗤……父皇，老五那猴崽子早跑没影了，您就别想着抓他了。” “我来是今天朝堂上有些事儿争论不休，想请父皇定夺！” 朱元璋瞪眼：“你他么还有脸笑？昨晚要不是你抱劳资大腿，劳资早就把老五剁碎喂狗了。哪里会让他跑掉？” 朱标又憋不住笑了出来，他昨晚就是故意的，谁让自家爹卖儿子了？ 别说。偶尔坑一次爹还真有利身心健康。 自从昨晚他坑爹以后，为朱元璋背黑锅的怨气一下子就消散许多。 那滋味，别提有多爽了。 “卧槽！你还敢笑！”朱元璋脸都绿了，立马就要起身揍娃子。可刚一动，屁股上传来一阵巨痛，他又不得不趴了下去。 朱标憋住笑，说道。“父皇，说正事儿。正如你所料想的一样，今天朝堂上果然有变故。” “今天李先生好像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暗中指示手下心腹一顿弹劾。” “说什么自古以来商税没有那么高的，说什么皇子掌权必有大患。说什么士农工商，自古商人地位低下，从来没有一个专门为了保护商人而建立的部门……” “反正就一个意思，老五不在，他们又支棱起来了。耍无赖不要脸，还是读书人第一。” 朱元璋瞪眼：“老五呢，让老五拎着板砖砸他。文人敢跟咱耍不要脸，咱放老五咬他们！” 朱标瞅了瞅朱元璋的屁股。“老五不是被您吓跑了吗？我估计在您忘了屁股痛之前，他是不会出现在您眼前了。您再想让老五替您背黑锅，基本不可能。” 朱元璋：“……”忘了这茬了。 朱元璋侧个身子。“这情况咱也提前想到了，咱昨天不是还留几个人没杀吗？你时不时的提溜几个人出来杀鸡儆猴！” “当然，你是太子。老五那样式儿的脑残方法你就别用了，你得拿捏好那个度。” “提议减普通商税你就勉为其难的同意，提议减奢侈税你就直接开杀！和大臣扯皮有时候就像菜市场买菜，你得学会讲价儿！” 朱标点头答应，其实他知道该怎么做，就是来请示一下朱元璋。 他可不想做李善长，事事擅专，私自做主。 朱元璋信任他那是恩宠，可他要因为朱元璋的信任而私杀大臣。 哪怕朱元璋也是这个想法。也会对他不满。 朱元璋趴在软榻上，闭目沉思。忽然瞅了瞅自己的屁股，咬牙切齿。 “你去给老五几个李善长心腹的名字，让他给咱找这些人的罪证。这次的事儿不小，咱得多留点淮西集团的把柄。当然，你明面上必须更尊敬李善长，绝对不能表现出不满。” 说到这里，朱元璋眼神里冒出无尽的杀气。“咱该给的荣耀给到李善长。该提起的屠刀砍到他手下身上。希望李善长明白咱的意思主动归隐，要不然，咱的屠刀并不是不能砍向兄弟。” 空气陡然安静，屋内的温度瞬间下降好几度，连叽叽喳喳的鸟儿都吓的不敢吱声。 淮西集团是个大问题。一个整不好就是大明动荡。 可为了大明，却又不得不下狠心。 这个毒瘤要是不早点祛除，早晚会威胁到大明的根基。 朱元璋和朱标都一脸沉重，感觉到未来的日子里风雨欲来。 突然，朱标缩缩脑袋，问了一个问题。“父皇，您让老五干活儿，是不是意味着不罚他了？只要他帮您办事儿，您就饶过他这一回？” 朱元璋蹭的一下跳起来，直接将鞋扔到朱标脸上。破口大骂：“不饶了他能咋样？亲生的，咱还能杀了？” “你他么别以为咱不知道，昨晚就是你把老五藏到你床下的！他麻麻的！小的坑爹，大的也学着坑爹，劳资还得为你们事事操心，劳资这都是做了什么孽？” 朱标连滚带爬，撒腿就跑，“爹……老五坑爹不假，我可没有。我可是你认定的老实巴交朱老大啊！” …… 皇宫外，朱橚吊儿郎当的走在大街上。浑身上下显露着轻松。 嗨……你说这事儿整的。 都给老朱头捅出血来了，老朱头还得忍气吞声求他办事儿。 所以说。 人啊，就是得有本事，你要有本事，哪怕你犯再大的错，对方总有一万个原谅你的理由。 老朱头残暴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朱橚高高兴兴的往总部钱仓走。 可刚一拐弯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画面。 一边，站着数百金光闪闪的亲军都尉，领头的将领虎背熊腰，身高八尺，手持一双人头大小的瓮金锤！ 一边，站着几十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手持各式各样的兵器。领头的小将手持金锤，和对面的将领完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正是朱亮祖朱敢父子。 “朱亮祖！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我大哥的钱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抢！” “我尼玛！你个兔崽子现在连爹都不叫了是吧？陛下让我来接收钱仓，你们也敢拦？” “两军交战，没有父子，没有大哥的命令谁也不准踏进钱仓一步。” “反了，反了！陛下是你老大的爹，我是你爹！我们一起的话你都不听？崽种，亮锤吧，劳资今天要看看，你学到劳资几成本事！” “哈哈！你问一下我身后的兄弟，我是凭什么坐上这第四把交椅的。三哥，这老家伙我打不过，直接点炸药！” 冯天赐：“早等你这句话了，你就瞧好吧！” “嗞啦，嗞啦……”引线燃烧。 朱橚：(|||?益?)—? 这可不兴炸啊！ 朱橚腿都迈出幻影了，紧赶慢赶总算在炸药爆炸之前，把引线扑灭？ 然后“吧唧吧唧……”扇朱敢后脑勺。 “你是不是飙，你是不是飙！炸药这玩意儿往你爹身上怼，你这是从哪学来的坑爹？” 周围的人尽皆幽幽的看着朱橚。“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朱橚捂脸。 这都是什么事儿。他朱橚是那种坑爹的人吗？ 朱橚转头就向朱亮祖说好话。“朱叔，你别跟这孩子一般见识。这孩子随他爹，从小脑子不好使，是个傻的……” 朱亮祖脸都绿了，我就是他爹，你的意思是我傻？ “五皇子，陛下有令，您的钱仓全部充入国库。还望五皇子配合。” “配合，肯定配合！”朱橚抬起脚就将堵在门口的小弟踹开。“还不让开，真想让我爹治你们爹管教不当之罪吗？” 李芳英，朱敢，冯天赐全都扑上来抱着朱橚的大腿哭。 “大哥，不能让啊，这是我们的家……” 朱橚眼神带着一丝不舍，可还是劝道。“没事，钱不重要，关键是咱兄弟们在一起。大哥给你们找了个好差事。咱以后收保护费再也没人敢骂你们抢劫。” 众小弟齐齐跪下，“大哥，我们宁愿不要好差事，我们只要我们的家……” 朱橚愣了一下。他的小弟真这么舍不得？ “咳咳……那个……领了好差事之后，坑爹的机会更多。奉旨坑爹，皇权特许，以后咱兄弟走路都得带着风！” 李芳英：e?(?＞ ? ＜)?3 冯天赐：e?(?＞ ? ＜)?3 朱敢：e?(?＞ ? ＜)?3 众小弟：e?(?＞ ? ＜)?3 众小弟一下子就疯了！ “兄弟们快让开，别堵了亲军都尉兄弟的路……” “爹，您别动手，您歇着。让儿子好好孝顺孝顺你……” “朱伯，马车够不？不够咱院子里有，尽管用……” “来来来，亲军都尉的兄弟们喝点水，别累着了。” 朱橚：(??????﹏???)捂脸。 自己带的都是一群什么小弟啊，为啥一听坑爹就这么兴奋？ 朱亮祖：(?′??益??) 五皇子到底是什么人啊！儿子跟了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第53章 你个败家子 朱亮祖走后。 众小弟聚集在朱橚身旁。七嘴八舌的问道。 “大哥，有什么好的坑爹项目赶紧说说呗？” 朱橚眉飞色舞。“听我跟你们吹啊，我最近研究了一个绝招——千年杀！那威力，那坑爹效果……这么跟你们说吧，我昨天对我爹用过一次，最起码半年不敢回宫！” 众小弟：(? ? ?) “卧槽！威力这么大？大哥，快教教我，快教教我。我要对我爹用千年杀！” “千年杀可是木叶不传之秘……”朱橚说到一半儿，突然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我他么又没犯脑疾，本应该是谦谦君子。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朱橚立马板起脸，背着身去，身上散发着威严之气。 “尔等何时才能长大？我只不过是试探试探你们，你们怎么又露出这等胡闹心态？” “我跟你们说，我带着你们是要替朝廷办大事的。我们要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我们不应……巴拉巴拉……” 众小弟瞅瞅李芳英，冯天赐，朱敢三人。 大哥这是犯脑疾了吗？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李芳英三人用眼神回应。 你们懂个屁，千年杀岂能轻易传授？你们三哥的“艺术就是爆炸。”也不过是砂忍一叛忍所用。千年杀可是木叶不传之秘！ 可以这么说说，谁学会千年杀，谁就能做第五把交椅！ 众小弟：(? ? ?)卧槽，这么猛？ 众小弟兴奋的纷纷跪下高呼。 “我等愿誓死追随大哥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哥你就发话吧，想让我们干什么？” 朱橚欣慰的点点头。 看来孺子可教，恐怕用不了多久，这群小弟就得被他掰回来，再也不想坑爹的事儿！ “李芳英你去买个大点印刷作坊，我教你印报纸……” “冯天赐我给你几个名字，你去找茬揍他们的儿子。还是老规矩，不经意套他们的话，问清楚他们老爹有啥罪没有。” “朱敢你带人落实冯天赐提供的线索，证人，受害者全都给我保护好，要是人死了，我拿你是问……” “那个谁，你爹不是大儒吗？你去偷……咳咳……借你爹几篇好文章，我登在报纸上替他扬名！”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个月转瞬而过。 皇宫里，朱元璋朱标半躺在躺椅上小憩。 突然，一只虫子不长眼咬在朱元璋屁股上，朱元璋屁股隐隐作痛。 可奇怪的是，朱元璋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打虫子，而是眼前浮现了朱橚那张欠揍的小脸。 “老大，”朱元璋顺手拍死了虫子，出声发问。“老五的事儿办的咋样了？最近怎么也没他的消息？” 朱标缩了缩脖子。“爹，你以为事情没办成之前，老五他敢出现在您面前吗？” 朱元璋一脸蛋疼的揉揉屁股，那一夜，是他一生不能容忍的痛。 “那他总得有点成果吧？留给你的人，快杀完了吧？再不抓点鸡，拿啥杀给猴看？” “嗯……确实不多了，我现在我手里还有俩。” “就剩俩了？”朱元璋瞪大眼睛一蹦三尺高，狠狠给朱标后脑勺一巴掌，气急败坏道。“娘的，你个败家子儿，你也不给劳资省着点儿用。劳资那是三个月的准备，你他么就剩俩了？” 朱标闻言也黑了脸。“爹，你可得凭良心说话啊。朝堂上你和李善长争论的时候，数您眼色打的最勤了。” “老大，李善长太猖狂，砍一个吓唬吓唬他，老大李善长不听咱的话，杀个人让他开开眼，老大……” “这会儿您倒是不认了，倒嫌我浪费了，你说这天底下哪有这个理儿？” 朱元璋“吧唧”又是一个巴掌。“你小子还敢跟劳资发牢骚。劳资是你爹！” 说着，朱元璋脸色又变的温和，摸着朱标的脑袋安慰道。“标儿啊，这不是朝廷需要嘛。咱先不说浪不浪费的问题。咱让老五找的鸡，找的咋样了？” 朱标气哼哼的回禀。“没怎么样，最近老五买了个印刷作坊，好像要印什么报纸。” “这个月也就揍了十几次大臣儿子，偷了六个大儒的手稿，绑了七八个有名声的读书人，扬言要选出京城第一美女当老婆……” “其他的好像啥也没干……” 朱元璋：(|||?益?) 那那俩独苗苗杀完以后，岂不是无人可杀？ 朱元璋拉起朱标就走。 “走，跟咱一起去找老五，咱问问他，他这一个月到底在干什么！” …… 在朱元璋快到朱橚总部的时候。 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对话。 “千年杀是木叶不传之秘，他讲究三个要素，快、准、狠” “首先，你要绕到敌人身后……” “看好了，双手结印别结错了……” “这招威力很大，我可以负责任的跟你们讲，挨了这招的人最起码蹦三米多高……” 朱元璋：(|||?益?)—? 兔崽子，劳资要亲手捅死你！ 第54章 你怕什么? “兔崽子，你下来！” “我不下，有本事你上来！” “嘿，你个兔崽子，又跟咱耍无赖是吧？你下来，朕不打死你！” “爹，讲道理，我全都是为你着想。你想啊，你一个人尝过千年杀，那您有多尴尬？要是您的老兄弟们都尝过千年杀。您是不是好多了？所以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您啊！” “(|||?益?)你他么还有脸说？” “……” 又是大树，又是朱元璋提着刀在树下气急败坏，又是朱标抱着朱元璋大腿阻拦。 旁边围观的小弟看着树上的朱橚眼中充满了崇拜。 瞅瞅，瞅瞅！ 啥叫坑爹之王？ 像大哥这样，能把皇帝坑到这个份儿上还不死的人，大明绝对独一份儿。 小弟们默默给朱橚精神上的支持，然后悄无声息退出了院子：陛下身上的煞气太重，只有大哥能抗住。他们还是躲远点好！ 不知过了多久。 朱元璋蹦累了，一把把刀扔在地上，端起水壶咕嘟咕嘟喝茶。 朱橚有经验，知道朱元璋气撒过了，基本安全了，撅着屁股从树上爬下。 “爹，您怎么今天过来了？您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你。”朱橚讨好道。 朱元璋黑着脸，“劳资来看看你给劳资惹了多少祸！” 朱橚无辜道，“惹祸？没有啊？我这个月乖的很，根本没惹祸！” 朱元璋：(|||?益?)—?“打大臣儿子，偷大儒手稿，绑知名学子，全京城选美……你特么有脸说自己没惹祸？” 朱橚眨巴眨巴眼睛，更无辜了。“我有脑疾，我干这些事儿，还算惹祸？” 朱元璋：“……” 朱标：“……”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朱元璋黑着脸，想揍朱橚一顿，又觉得这点小事儿不值当。 随即又找一个理由。 “你胡闹一个月，咱交代你的事儿你是不是一件没办？” “咱交给你的都是朝廷大事儿，你要是耽搁了咱的事儿，咱跟你没完！” 朱橚耸耸肩。“我这一个月就是在办您的事儿啊，要不然我干那些事儿干嘛？多研究点木叶绝招防身，他不香吗？” 朱元璋：(|||?益?)—? 打大臣儿子，偷大儒手稿，绑知名学子，全京城选美……都是为咱办事儿？ 这么说，咱岂不是要谢谢你？ 朱元璋瞬间就把刀提了起来。双目赤红，如地狱爬出的恶鬼。“你最好给咱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你就等死吧！” 朱橚漫不经心的将刀刃拨到一边。死死的盯着朱元璋的眼睛，极为认真的问道。 “爹，我问你，你是不是准备先拿我和我小弟当刀，等收拾了李善长之后，朝廷动荡，再杀了我们给百官一个交代？” 看过明朝历史的朱橚知道， 老朱头最会卸磨杀驴。 毛骧身为初代锦衣卫指挥使，为他做尽脏事，最后呢？被他随意找个理由杀了，给百官泄愤。 他们现在做的都是锦衣卫的事儿，难说朱元璋不会拿对毛骧的手法，对付他们。 嘶……朱标倒吸一口凉气，眼神惊骇的看着朱元璋。 不会吧， 这可是骨肉至亲，血浓于水！父皇真准备对老五下杀手？ 朱元璋手一下顿住了，眼神躲躲闪闪。“我只能保证不杀你，其他的，我只能尽量保全……” 说着朱元璋丢下大刀，颓丧长叹。“老五啊！人在朝堂，身不由己。你爹是大明地位最高的人。可你爹大部分时候也得向局势妥协！” “不是咱老朱没良心，而是咱得靠那些官儿替咱管着大明啊！” “我懂，我也知道，我知道咱朱家人离不了朝堂百官。”朱橚默默低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可随即抬头，眼光里充满希望的光芒。 “可是，爹。我这些兄弟不为名不为利，放弃一切跟随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向死路。” “我答应过要带着他们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我就一定要做到！” 这…… 朱元璋，朱标惊骇对视一眼。 一个不可能的猜想涌现他们心头。 难道…… 朱橚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朱元璋，朱标二人瞬间把注意力放在了朱橚这俩月新整的报纸身上。 难道，这就是朱橚用来对付百官的法宝？ “老五，来坐，喝茶，” “老大，你也没点眼力见儿，没看见你五弟刚刚爬树累了吗？还不给他捏捏肩？” 朱元璋瞬间把朱橚按在椅子上，又是吩咐朱标倒茶，又是吩咐朱标捏肩，别提多热情了。 “老五，你给咱好好说说你整的这个报纸，咱看着挺新奇的，是个什么说法？” 朱橚慢悠悠的端起茶杯，滋了一口，顶着朱元璋不耐烦的目光，又自己添了一杯茶！ “爹，我问你，你怕朝廷百官心生不满，朝廷动荡。具体怕他们什么？” 具体怕他们什么？ 朱元璋愣神。 他怕那些文臣举刀造反吗？不怕，那些文臣都是书生，不够他一个人杀的。 他怕那些文臣勾结武将，举兵造反吗？ 不怕，要说李善长胡惟庸勾结武将，举兵造反他还怕点儿。他俩一死，有哪个武将看那些文臣一眼？ 他怕文臣集体罢官？ 说怕也怕，说不怕也不怕。 文臣有硬骨头不假，可不全都是硬骨头， 他杀一批，留一批，分而化之。总有解决的办法。 要说他最怕的，就是那天下悠悠众口，是他朱元璋的名声，是百姓对朝臣的看法，是读书人对朝廷的信心！ 大明行君子之道。 他不能让天下人认为他朱元璋毫不讲理，他不能让天下百姓对大明没有希望。 他怕的，是百官那张嘴！ 第55章 报纸 朱橚端起茶杯给朱元璋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 “爹，自古以来朝廷治理百姓，皆以教化为重。天子守德，朝臣惜身。天子和朝臣皆用自身的德行，给天下百姓做榜样。” “而如何评判天子和朝臣德行的，唯有读书人的那杆儿笔。” “想秦始皇千古一帝，倾全国之力修建长城。读书人认为修建长城暴虐无道，百姓民不聊生。终天下怨秦久矣，在秦二世揭竿而起，大秦暴乱。” “可实际上呢？长城成为我中原抵御北方的最重要的防线。几千年过去，它依然是屹立在中原土地上坚不可摧的屏障。” “想隋炀帝二世而亡，倾全国之力修建隋唐大运河。读书人认为因修大运河枯骨遍野。隋炀帝好大喜功。终世家联合反抗，被唐李得了天下。” “可隋唐大运河真的不好吗？隋唐大运河打通南北交通，使中原南北联系更为紧密。哪怕到如今，部分大运河河段仍是我大明南北运输的最重要的航线。” 朱元璋和朱标被朱橚这一番话干懵逼了。张大嘴巴，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朱橚问道。 “秦朝暴政，隋炀无道，这都是天下认定的事情。你的意思是他们自身没问题，都是被读书人的笔给写死的？” “不，他们自身政策也有问题，朝堂崩灭也并不意外。”朱橚摇摇头。 “我是想说，舆论猛于虎。对朝堂而言，天底下的舆论有时候比凶狠十倍的外敌都要恐怖。我们为什么不想办法控制住读书人那杆笔呢？” “就拿您将要整治淮西集团来说吧。您以往的做法是啥，先派个心腹当刀，疯狂打压淮西集团。” “您不惜给他先斩后奏之权。不在乎他找的罪证是否真实。只要能帮您收拾淮西集团，哪怕您明知道您的心腹冤杀大臣，您还会坚定不移的举起手中的大刀。” “可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冤杀太多，必定导致百官愤怒，百姓民怨四起，天下读书人群起攻之。最后您咋办呢，把心腹杀了，黑锅全扔给心腹。最后说一句。“这不是俺老朱干的，都是这狗东西的错。”” “您就是怕天下人骂您冤杀功臣，您怕天下百姓对您失去了希望……” 朱标：“……” 朱元璋：“……” 朱元璋嘬着牙根子，有些蛋疼。“咱在你小子心里就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朱标和朱橚齐齐扭头看着朱元璋，异口同声。“别怀疑，你就是，甚至你能做的比这还过分！” 朱元璋无语。 好吧，他承认，这确实是他的想法。 不过，他也没办法，这是每一任皇帝都能做出的选择。 哪怕是亲儿子，该舍弃就得舍弃，最多他能保亲儿子一命。这已经是他仁至义尽的选择了。 朱标握紧朱橚的手，拉着就走。“老五，回家，这差事咱不办了。咱爹卖儿子卖上瘾了！你是我亲弟弟，我不答应！” 朱橚笑呵呵的拦住朱标。 “大哥，且慢，听我继续说。我既然接了咱爹的活！就有办法不接他扔的黑锅。” 说着，朱橚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摞纸。用一根毛笔在上面比划。 “爹，您看哈，现如今百姓知道的消息只有两条，一条是朝堂下发的各种布告，一种是千奇百怪的小道消息。” “布告太简洁，最多提一嘴什么什么官儿，犯了什么什么罪，施以什么什么刑罚？根本不会详细说明。” “小道消息又太乱，说句玩笑话，一个官看同僚被杀，忍不住感叹一句，“陛下不仁，吾当挂印而去”。说不定传到百姓耳朵里就成了“陛下暴虐，吾当揭竿而起。”” “这两样都不能详细的说明事情的情况。百姓想了解事情真相，能怎么办呢？只能从信任的读书人那里打听。” “而我设立的报纸。就不一样了。这官贪墨了哪里银子，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致使哪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一点一点的全都能说清楚。” “最重要的是啥？必须坚定不移的给百姓说明。皇上明察秋毫，嫉恶如仇。杀官是为民做主。只有坚信皇上，皇上才能还百姓一片晴朗的天空。” “百姓拿到手里一看，陛下圣明！说不定还自发聚集，拿臭鸡蛋砸贪官！” 朱元璋内心充满了震撼。 他为什么这么恨贪官污吏？ 不仅仅是贪官污吏鱼肉百姓，更是因为贪官污吏败坏他的名声。 百姓被多收赋税了，骂他贪婪。百姓受朝廷欺负了，骂他暴政。哪里受灾，赈灾粮食被贪污了，骂他不发赈灾粮食…… 其实呢？ 都他么是贪官污吏搞得鬼！ 这些年他朱元璋受的委屈多了去了，有时候他说理都没处说去。 “你这相当于朝廷发给官员的邸报。以后百姓也能像官员一样及时了解各种朝廷政策。”朱标也回过味儿来，眼神渐渐亮起了光芒。 “不仅如此。”朱橚呵呵笑道。“上面我不仅要刊登朝廷最近发生的大事。还会刊登一些民间发生的一些新鲜事，刊登百姓所发的声音。” “比如，某县城出现连环杀人案，百姓夜不能寐。” “比如，城管大队坚决打击黑恶势力，百姓拍手称赞，” “比如，百姓觉得大明幸不幸福，平时生活中遇到的困难都有哪些？” “再比如，少年皇帝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喜欢偷看寡妇洗澡……咳咳……这个拿错了。” “爹，爹，把刀放下，我真不小心拿错了……大哥，救我！” 朱元璋扔下刀，拿起朱橚手中的纸细细打量。 这报纸好啊，不仅能让百姓及时了解朝廷。 还能让他及时了解百姓。 这相当于在他和百姓之间架起一座桥梁。 他不敢对官员大开杀戒，不就是怕百官惧怕，胡乱说话，从而致使百姓误会他凶残暴虐吗？ 有报纸为他说明情况。 任那些官员长了一百张嘴。百姓也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他那一方。 “哈哈……”朱元璋忍不住大笑出声。拍着朱橚的肩膀，极为兴奋。 “老五啊，这报纸你要好好的搞，大大的搞。有了报纸的存在，爹就不用计划着让你背黑锅了！” “爹，一次千年杀换报纸出世，值不？” “值，太值了。” “那报纸发行的资金也用千年杀抵，你看行不？” 朱元璋：(＠益＠)啥意思？？ 朱橚双腿半蹲，双手合十，趁朱元璋不备之际，一个十成威力千年杀直冲朱元璋而去。 朱元璋：(?′??益??) 朱元璋双眼爆红，捂着屁股惨叫着蹦上去四米多高。 “让你坑我，让你拿我背黑锅。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下次再敢瞒着我卖我，十倍千年杀伺候。” 朱橚手比划手枪状，放到嘴边吹气儿，忽然脸色一变，趴到一边狂吐。 老朱头味儿太大了，他朱橚不干净了。 第56章 大明当于百姓共治天下 几日后，皇宫， 朱元璋手拿一张墨香四溢的报纸，哈哈大笑。 “老五这报纸整的好啊，你瞅瞅，北方大战被他写的多提气！百姓们的信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金陵商人幸福度》也写的好，商税推行的压力小了很多。” “嘶……他把李善长心腹徇私枉法的事儿捅到报纸上了？百姓大骂狗官？” “咦？这篇朱十六和徐地行偷看小寡妇洗澡的趣事怎么这么眼熟？朱十六也学咱把徐地行的下巴卸了？” “……” 太子在下边偷乐儿，爹你叫朱重八，那人叫朱十六。 你猜猜，老五写的是不是你？ 朱标也不提醒，自顾自的禀报正事儿。“爹，最近淮西集团的败类也积攒了十几个了。咱是不是找个时间给他昭告天下，全部处死？” “呵呵，你还昭告天下，明正典刑呢。丞相连杀都不愿意杀，丞相不发话，你敢动手？”朱元璋呵呵冷笑。 这一个多月以来， 朱标弹劾有罪的官员不少，朱元璋这回没有气急败坏立马杀掉。 而是暂时关押，给淮西集团机会让他们仔细的查，省的他们说自己冤枉他们。 谁能想到。 人家淮西集团的人哪怕再证据确凿都不愿意杀自己人。 今儿找个这借口，明儿找个那理由。反正能拖就拖。 想杀，他们就集体跪地磕头！ “呵呵……老大，正好快上朝了，咱听听李丞相今天说什么。” 朱元璋眼神深处充满暴虐的杀气，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带着朱标，缓缓走进朝堂大殿。 众臣行礼参拜。 朱元璋笑的很温和，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已经对眼前的这群众臣容忍到了极点。 “诸位爱卿，今天有什么事儿要跟咱说的？” 太子给手下一个暗示，手下站出来回禀。“陛下，前几日处理的官员您看怎么处置？最近城内歹人极多，关押的牢房有些不够用了。” 众臣脸都绿了， 牢房不够用了？还有更扯一点的理由吗？ 想杀就直说吧，还找什么借口？ 朱元璋好像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皱着眉捏着下巴想了许久，对李善长问道。“李先生，你负责细查案情，查的怎么样了？是否有冤屈？” 李善长摇头。“没有，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他们的确是各有各的罪名。” “哦，这样啊，”朱元璋好像有些失望，说着回头转向太子手下，漫不经心的交代道。“既然没有冤屈，那就推出午门，明正典刑吧。正好给你们腾腾房子，省的浪费粮食。” 推出午门？明正典刑？ 众臣惊骇。 明正典刑可是按照律法处以极刑。 不仅要杀头，更要把大臣的罪行昭告天下。 这于他们而言，与羞辱何异？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他们苦读多年，为的不就是一个名声吗？ 众臣立马看向他们的精神领袖李善长。期待李善长能救一下他们的同伙。 李善长长叹一口气。 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没办法。 以往碰到这种情况，他都是往坊间流传点消息，要不了几天，必定民怨四起，沸反盈天。 到时候，他往上一报，说杀官不详，有失陛下仁德。朱元璋看民情汹涌，必定妥协。 可这次呢？ 他把消息传出去几十条了。 民间都是，“陛下圣明，”“杀的好。”“狗官不得好死，”“杀了狗官”的呼声。 关于陛下的负面消息一个都没有传出来。 他都服了， 谁啊， 把舆论操控的这么好。 让他知道他绝对第一个站出来拜他为师。 李善长长叹一口气，还是站了出来。 不站不行啊，手下人看着呢。 他要是不救，人心不就散了吗？ 李善长重重磕头。 “臣请陛下善待大臣，礼记有云“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自古以来朝廷对士大夫极为优待。就是为了让朝臣感受到陛下的恩典，报答陛下的恩情。” “宋朝终其一朝都没有严惩一位士大夫，这才换来了百官前赴后继，为宋粉身碎骨。” “臣请陛下学宋，善待百官，善待士大夫！” 众臣立马跟着跪下。“臣请陛下善待百官，善待士大夫！” “刑不上大夫？”朱元璋失笑。“李先生咱问你，什么是士大夫？” 李善长茫然，“士大夫起源于春秋战国，原指贫苦百姓中有一技之长的人，后来慢慢演变为官，或者有声望的读书人。” “不，不是这样的”朱元璋摇头， “咱理解的士，不需有多高的身份，不需有多丰富的知识。只要他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他就是咱大明的士！” “可你看看牢中那群狗东西。书读的比谁都多，官做的比谁都大，最后他们忠君爱国了吗？” 说到此处，朱元璋有些伤心，有些失望，默默说道。 “咱前两年听你们的话，善待大臣，善待士大夫。” “官员犯鞭刑，咱说罚俸算了，官员犯徒刑，咱说要不打一顿可好，官员犯死刑，咱都是再三斟酌，再三考虑。唯恐亏待了一丁点官员。” “最后呢？换来了什么？” 朱元璋双目赤红，气喘如牛，一脚踢翻案几，浑身散发着惊人的煞气。 “换来了，贪污受贿！换来了欺压百姓！换来了官官相护！换来了为非作歹！” 朱元璋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大臣，如地狱里爬出的厉鬼，择人而噬！ 用尽全身力气大吼。 “你们告诉咱，咱该怎么善待百官，咱该怎么善待士大夫？咱的善待都换了什么？你们对的起咱的善待吗？” 李善长以头抢地，喊的撕心裂肺。“陛下，最起码得给臣子们留点体面啊，大明当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那你错了！我大明从不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我大明与百姓共治天下！” “来人啊，将一干人等，押至午门，斩首示众！” 朱元璋狠狠将桌子上的东西摔倒在地。这次他将不再退缩。 第57章 李善长辞官 “惟庸啊，大明的重担怕是迟早都要交到你手里。”下了朝，李善长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神情疲惫。身形一下子佝偻了下来。双眼迷离的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眼神中充满不舍。 胡惟庸立马将李善长扶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温声劝慰道。“丞相莫要胡说。您老当益壮，志在千里。大明离不开您的掌舵。我等还期望着在丞相的带领下完成心中的抱负呢。” “老夫老了，没那个心力了。”李善长锤锤腰，揉揉腿，缓缓靠着台阶坐下。“经此一事，陛下怕是对我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点。我这百官之首的的位置怕是做到头了。” 胡惟庸其实也懂。 这些日子陛下和丞相虽表面和和气气，君臣相宜。实则斗的那是腥风血雨，遍布杀机。 无他， 就因为朝堂上的平衡。 以前朝堂上淮西集团和浙东集团相斗。陛下可以居中调度，大明江山再乱乱不到哪里去。 可自从浙东集团大败，刘伯温退缩之后，淮西集团一家独大，渐渐已成尾大不掉之态。 这可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结果。 为了平衡，陛下不得不亲自上场和丞相相斗。斗争的结果显而易见。丞相输的彻彻底底。 “丞相别乱想，陛下就是被那些违法官员气到了，不是冲您。大明是离不开您的！”虽然心里清楚，可胡惟庸脸上还是一副毕恭毕敬模样，极力宽慰李善长。 李善长抬手制止胡惟庸。“不必多言，老夫若不归隐，陛下对淮西兄弟的打压不会停止。老夫最近就准备上书解甲归田。” 看到这里，李善长死死盯着胡惟庸的眼睛。“请辞之时，我欲向陛下推荐你继承我的位置，就是不知道惟庸你有没有信心接取这个重任。” 胡惟庸心中激情澎湃。顾不得光天化日，大礼拜下。声音激昂，意有所指。“丞相放心，惟庸必继承丞相意愿，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李善长捋捋胡须笑了，承认继承他的意愿就好。 承认继承他的意愿，他的那些门生故旧，胡惟庸多多少少都得有些照顾。 他看人看的很准，胡惟庸是个比他心狠手黑的家伙。 有胡惟庸当百官之首，大明的风短时间停不下来。 ………… 时间很快的过去。两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这两个月来，朝堂发生了许多大事儿。 先是李善长以身体不适为由，请辞丞相之位。三请三辞之后，朱元璋双眼含泪允许李善长归家。 李善长归乡那日，朱元璋三次大赏，赏赐田地，财宝不计其数。太子亲率百官相送，送行的队伍延绵数里。 李善长该得的荣誉，朱元璋给的足足的，不论是朝野还是民间，到处都流传着朱元璋和李善长君圣臣贤的佳话。 再者就是胡惟庸继承左丞相之位。 胡惟庸继位之后规规矩矩，成了朱元璋的应声虫。朱元璋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完全没有李善长在位时。皇帝和丞相之间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朝野上下一片祥和。 朱元璋也渐渐松开了悬在淮西集团头上的那把大刀。 第三就是朱橚请旨，疏通秦淮河。 秦淮河是金陵最重要的一条河。有几段河段经常堵塞，朝廷年年都要花费巨资清淤。 可今年，朱橚主动请旨，他出钱疏通堵塞河段，为朝廷节省了一大笔开支。 最后则是最近将要发生的大事儿——北伐大军即将平安归来。 这次北伐，虽有失利。但总体结果还不错。 冯胜的西路大军大获全胜，李文忠的东路大军略有斩获。 中路大军虽因蓝玉冒进，中了王保保的埋伏。幸而徐达及时率兵增援，大军主力未失，全被救了回来。 虽没有完成大败北元，毕其功于一役的战略初衷。可也打压了北元的嚣张气焰。 此时已进入初冬，天空中零星飘落几颗雪花。 金陵城墙上，朱元璋和朱标领着一群大臣在风雪中等着班师大军，凯旋归来。 “父皇，外面风大，您去里面呆会儿吧。”朱标贴心的给朱元璋披上一件披风，劝说道。 朱元璋眼睛死死盯着远方，头也不回。“咱要想暖和，在宫里不比这暖和？咱既然来了，就要亲自站在城墙上等着！咱要让咱的兄弟们进城的第一眼就看见咱。咱要让大军知道咱在记挂他们。” 看着朱元璋那望眼欲穿的眼神，朱标偷乐。“父皇，没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想老四了？想第一时间看见老四？” “要不然，你派我来这儿受苦挨冻就行了，何苦自己来？没有大胜的军队可不值得你这洪武大帝亲自迎接。” 朱标的话像重锤样砸在朱元璋心头，哪怕他这种心如磐石的人也忍不住怅然若失。 是啊，想老四了。 他朱元璋十几岁提刀打天下，最知道战场的凶险辛苦。 虽然往来的军报里都带来朱棣平安的消息。 可朱元璋还是忍不住担心。 老四受伤了没？吃苦了没？有没有被战场的凶险吓到？最近是不是瘦了？ 现如今。 朱元璋迫不及待的想看见自家孩子囫囵个儿的站在自己面前。建不建功不重要。平安就好。 看朱元璋脸上一脸担忧的表情，朱标忍不住上前宽慰。“父皇放心，都说傻人有傻福。老四绝对不会出事儿。” “你想啊，老四逃出宫的那会儿，他被老五卖了还替老五数钱。老二绑着他来宫里领赏的时候他还懵逼着呢。要不是老二将老五卖他的那封信交给老四看。他到死都不相信是老五出卖他……” “这么傻的人必定福星高照，满天神佛保佑。有这股傻气儿在，老四决不会出事儿。” 朱元璋：(|||?益?) 朱元璋一脚踹了上去。“你他么有脸说老四？你忘了以前在咱儿子里，数你最木讷？跟着老五学会几次坑爹，你他么自豪上了？” “你不说，劳资还想不起来，你他么跟着老五坑了几次爹了？来来来，趁现在有时间，咱跟你好好算算……” 朱标：(?′??益??) 我就是想安慰安慰你，又犯啥错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朱元璋表示：没犯啥错，就是天太冷，闲着没事儿干。 揍儿子活动活动筋骨。暖和。 第58章 这是何人之子? “哒哒，哒哒，哒哒……” 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传来， 朱元璋朱标停止了嬉笑打闹，站在城墙上放眼眺望。 天水一线之间，模糊出现一个黑点，渐渐的，演变成一条线，最后，眨眼之间，这条黑线变成遮天蔽日的无数大军，浩浩荡荡朝金陵城涌来。 离金陵城十里，在一黑脸壮汉的命令下，大军齐整整停下。然后大军由各部军官各自带领就地扎营。 黑脸壮汉领着各军的首领，和一队立功最多的将士，昂首挺胸入城。 迎接属于他们荣誉。 “臣等参见陛下：臣等奉陛下之命，北上抗元。此役共杀敌两万有余，俘虏三千。更突袭北元都城和林，大措北元士气。此役打出我大明的威风。打出我大明将士的霸气。我大明千秋万代，大明山河永固！” 老远看到朱元璋，徐达等人集体下马跪下高呼。 “好，好！……天德，冯胜，文忠，你们全都回来就好！”朱元璋此时早已在城门口等候，一见为首的几员大将大笑着上去拥抱。 拍拍这个的肩膀，揉揉那个的脸，极为兴奋。 “回来就好，都回来就好！今儿咱哥几个好好聚聚，不醉不归！” 徐达等人跪下谢恩。“臣谢过陛下恩典。” 朱元璋霸气的一挥手。“传令下去，犒赏大军三日，酒肉管够，尽情享乐。给咱他大闹三天！” …… 正当朱元璋和徐达等人走在回宫的路上，热情寒暄的时候。 旁边窜出一黑脸小将，肌肉健硕，目露精光，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一股血气！ “父皇，父皇，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也回来了。”朱棣忍不住心中的思念，跑到朱元璋面前炫耀。 “父皇，此役儿臣也立功了。此次北征儿臣共参加九场战斗，亲手斩杀十三人。儿臣从一普通小兵凭自己的军功升至百户。儿臣没有给皇家丢人。” 朱元璋瞪眼瞅瞅朱棣：壮了，黑了，也有血气了。看起来的确不是以前只会吆喝着北上参军的屁娃娃，的确成熟了。想来这次没少吃苦，也没给老朱丢脸。 然后…… 朱元璋一脚把朱棣踹到一边。“你麻麻的，没点眼力见儿。没看到劳资和兄弟们叙旧呢吗？” “想吃奶找你大哥去，少在劳资面前碍眼！” 朱棣：？？？ 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为啥父皇对他看都不看一眼？ 朱标疼的龇牙咧嘴，凑上来安慰。“老四，没事儿别往父皇身边凑。最近父皇跟儿子犯冲，凑上去准没好事儿。” 朱棣：？？？ 怎么大哥也学会吐槽父皇了？好玄幻！ 朱棣莫名感觉到，他离开宫里这几个月，宫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皇宫里，朱元璋宴请众臣。 皇帝与百官同乐，大臣们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可渐渐的。 冯胜和李文忠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百官们敬徐达都是“大将军威武，来，干一杯。”“大将军喜提贤婿，来，干一杯。”“大将军神机妙算，来，干一杯。” 到他们这儿变成了， “冯将军，这杯你必须跟我喝。你儿子他么的把劳资家的茅房炸塌了仨。我跟你喝杯酒，不过分吧？” “李将军，这杯必须跟我喝。你儿子给我下泻药。让劳资十来天离不开恭桶。我跟你喝杯酒，不过分吧？” “冯将军，李将军。你俩一起跟我喝。你儿子逼我儿子偷他姨夫的手稿，气的他姨夫半个月内去我家上吊三次。我家被你儿子害的那么惨。咱喝一杯，不过分吧？” “冯将军，李将军……” 好家伙，冯胜和李文忠都懵逼了。 短短半个时辰，全都是围着他敬酒的。 端起酒杯就是你儿子如何如何坑我，你要是不喝，就对不起我云云。 他俩放眼望去，整个大殿一大半的朝臣他俩儿子都坑过。 他俩的儿子现在这么牛批？惹了这么多大臣都没被打死？ 李文忠和冯胜赶紧询问附近的大臣他儿子的具体情况。 然后他俩的嘴巴都没合上过。 “金陵四煞骨干，金陵城恶霸之首。” “雨煞，李芳英，共计给大臣下泻药38次，揍大臣儿子75次。拆妓院15所，打砸商铺73间……” “雷煞，冯天赐，共计炸大臣茅房17座，炸围墙51 堵，炸倒房屋43间，炸毁赌坊27所……” 尤其是听了这俩货的入会条件：冯天赐因为冯胜拉屎炸茅坑，一炮成名。李芳英因为给李文忠下了十几次泻药，没被发现。 冯胜和李文忠彻底懵逼了，然后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涌上他们心头。 这是何人之子？竟是如此的坑爹悍将？ 他俩？ 不！他俩不配！他俩就这一个脑袋配当这俩货的爹？ 这俩王八玩意儿这么能惹祸，他俩不得砍个十次八次头啊。 只长了一个脑袋的他们自认为不配当爹。没有给儿子擦屁股的能力。 他俩赶紧继续打听，这才发现隐藏在幕后的坑爹鬼才——朱橚。 他俩儿子就是因为认了朱橚当大哥才会变成这样的。 尤其是那变态的坑爹条件，就是朱橚设立的。 就因为朱橚的怂恿，他俩的儿子才会如此锲而不舍的坑爹。 李文忠和冯胜当时就不乐意了。 一人拎一个酒坛就朝朱元璋走了过去。 “老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俩提着脑袋替你征战。你就这么对我们？我俩把家交给你照顾，你就让你儿子霍霍我们的儿子？” 朱元璋捂脸。 他也没办法，他也很无奈啊。 他也想揍朱橚让朱橚停止坑爹的行为，可朱橚有脑疾，不听他的啊！ “好弟弟，你俩听我给你解释，我给你解释！” 冯胜，李文忠恶狠狠的提着酒坛，盯着朱元璋。 要是解释清楚还好，要是解释不清楚，你不得干一坛子酒？ 这也不多。 刚刚他俩给众臣赔罪喝了三坛。这也就三分之一。 朱元璋脸都绿了，敬酒他喝三缸都不嫌多，罚酒让他喝三坛？ 他朱元璋不要面子的？ “兄弟啊，其实我是为你好啊。你不知道，我家小五是我最出息的儿子。让你们儿子跟着我家小五，正是我照顾你们啊！” 朱棣：？？？ 他家最出息的不应该是他吗？他是唯一一个敢上战场的皇子，唯一一个亲自提刀杀敌的皇子，唯一一个凭借自己的努力立了军功的皇子。 在这大肆赞扬军功的荣耀时刻，难道不应是他朱老四最有出息吗？ 怎么成老五那个坑货了？ 众大臣：（???） 你忘了你亲自拿着刀，要剁碎你亲儿子喂狗的时候了？ 说朱橚最有出息，你有那个脸？ 朱标：(??????﹏???)捂脸。 父皇也开始学老五，编瞎话忽悠人了。 咦？ 我为什么要说也？ 除了父皇，还有谁在学老五？ 第59章 儿子有出息啊 大殿里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呆愣愣的瞅着朱元璋。一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 就朱橚那坑货。 你确定他是你最出息的儿子？ 朱元璋见众人不信，急了，瞪眼。“不信你们问亮祖。他家娃子也跟着我家娃子混。你问问亮祖他娃子是不是长进许多，最近还立功救了他一命呢！” 冯胜，李文忠扭头瞅朱亮祖。 朱亮祖捂着脸，流着泪，“咣咣”干酒。 你俩知道我儿子咋立的功劳不？ 坑爹立的！ 劳资因为儿子坑爹，这颗脑袋差点被陛下割下来当球踢。 唉！ 不说了， 说多了都是泪。 “陛下说啥就是啥，俺没意见！” 朱亮祖如此说着，可眼角的泪水和攥紧的拳头，无不显示他内心的悲愤。 李文忠和冯胜瞅着朱元璋：你确定亮祖的儿子跟着你儿子有长进？ 所有大臣全都眼神诡异的看着朱元璋：陛下，编不出来就不要编了。五皇子这个谎，一般人圆不过来。 朱元璋见众人不信，急了，瞪眼道。“咱儿子虽胡闹不假。但有出息那是真的！” “其他的不说，咱儿子给咱大明找来了红薯土豆等天赐粮种。让我大明百姓从此不再饥饿。这可是足以封公封侯的大功吧，这算不算有出息？” 李文忠和冯胜瞪眼惊诧。 朱橚献红薯土豆的时候他俩正在北边打仗，他俩不知道这件事儿。 李文忠冯胜扭头看向众臣，确认真假。 众臣咬着牙根子点头承认。红薯土豆的确造福大明天下，是惊世大功不假。 可是你不能第二天就给全部百官下泻药啊？ 还他么给丞相之子一根棍儿，让他憋不住了就堵？ 李文忠冯胜满脸惊奇。 嘶……五皇子立如此大功，他们儿子跟着五皇子哪怕喝点汤也足够了吧。 朱元璋见众臣点头，继续说道。“咱儿子还会做生意。拿了七千两本钱出宫，不到俩月挣了几十万两。不仅如此，还帮大明改善了商税。那奢侈税提的，谁不竖大拇指？光奢侈税一项，我大明税收最少多好几百万两！” “文忠，冯胜，你俩家也大赚。你两家娃子和亮祖他家娃子共分一成份子。几十万两银子的一成份子，你俩算算有多少钱？” 李文忠冯胜默默心里一算，一家至少分一万两。这他么，比他家任何一项生意都赚钱。 他俩儿子能这么有出息？ 李文忠冯胜扭头看向朱亮祖，确认真假。 朱亮祖含着泪，又是“咣咣”两大杯。 没错，是分了万把两银子。 可他么这点银子不够给人家赔罪的。 你知道这些兔崽子得罪多少人吗？ 他两个月挨了176次闷棍。被亲朋好友97次围着圈踢，有52个亲戚要吊死在他家门口，无数次被人指着鼻子骂…… 呵……银子！那银子你有命花吗？ “陛下说啥，就是啥，俺没意见。” 李文忠和冯胜双眼亮了起来。 虽然娃子能惹祸一点儿，可要是能往家里捞银子，并不是不能接受哈…… 朱元璋见俩人表情松动，继续加料。“刚说的都是小事儿。真正重要的是跟着咱儿子能学到东西。” “你们能想象？你们儿子跟着咱儿子两个月抓了20多个贪官污吏。各个证据确凿，罪行累累。这是啥？这是当官的能力啊！” “现在他们入咱眼了，他们这么有能力，咱能不提拔他们？这叫啥，简在帝心啊！” “还有这几天，你们儿子跟着我儿子一直堵大儒门儿……咳咳……虚心向大儒求稿。向往圣人之道。这叫啥？求学上进啊！” “呃……前一段疏通秦淮河也算，他们自掏腰包疏通秦淮河。这叫啥？心怀天下啊！” “还有……咳咳……编不出来了。等会啊，让我想想该咋编……” 李文忠和冯胜听的那个激动啊， 那是他俩的儿子？ 这不得光宗耀祖？ 既有当官的能力，又简在帝心。还求学上进，又心怀天。这他么不得祖坟烧了那种飞黄腾达？ 李文忠和冯胜正激动呢。 谁料， 朱棣比他们还激动。 朱棣：e?(?＞ ? ＜)?3 “父皇，我也要向老五学习，我也要跟老五混！我学着老五，变成咱朱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朱元璋：(|||?益?)—? 朱元璋一个飞踹将朱棣踹走三米远。抡起王八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 “让你学老五！让你跟老五学！说！你还敢不敢了？” “麻麻的，你想上天啊你！下次再敢说学老五，劳资腿给你打断。” 李文忠：“……” 冯胜：“……” 俩人对视一眼，你说，陛下为啥不让他家老四和老五学？ 朱元璋瞅着冯胜和李文忠诡异的眼神。讪讪的笑了笑。 然后脸皮一厚。指着殿内的众臣。 “咱能保证咱没有说一句假话。不信，你问他们！咱要是说一句假话，咱的头赔给你们当球踢！” 众臣咬着牙根子点头。 假倒是不假。就是有些关键的地方没说。 话说，陛下跟谁学的？忽悠起人怎么一套一套的？ 李文忠和冯胜见众臣点头，信了， 然后就疯了。 跪下来哭天喊地的就是一顿嚎。 “苍天啊，大地啊，你终于开眼了！我儿子终于有出息了！” “爹，你看到了吗？你孙子有当官的潜质，咱冯家也出文人啦！” “我儿子现在跟大儒求稿？那不得学富两车？不成，俺也得读书。俺不能给俺儿子丢人！” “陛下，俺高兴啊！俺家终于有个能扛事的了……” 众臣眼神诡异的看着朱元璋。 陛下，看着这一幕，你良心不痛吗？看把你兄弟给忽悠的，都快疯了都！ 朱元璋老脸一厚。拿起酒杯就往李文忠冯胜手里送。强拽着朱亮祖一起，为他们有出息的儿子庆祝。 “来，借着今天大喜的日子，咱们兄弟为咱们有出息的娃子干一杯。” 李文忠冯胜满心欢喜，朱亮祖有气无力。 “干杯……” 然后…… 他们四个人嘴里的酒还没咽下去，王景宏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一个踉跄滚到朱元璋脚下，扯着喉咙就是一顿嚎。 “陛下，不好了！五皇子联合朱敢，冯天赐，李芳英等人，在秦淮河拦河抢劫。” “他们在秦淮河上建了一个关卡，上面挂了一副极其嚣张的对联！” “上联：此河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河过，留下买路财！” “下联：我哥是太子，我爹是帝皇。没我地位高，就别跟我狂！” “横批：排队交钱” 朱元璋：（???） 朱亮祖：（???） 李文忠：（???） 冯胜：（???） 四人酒杯齐齐摔在地上，四人齐声爆喝。 “来人呐，拿刀来，劳资要亲手剁了那小兔崽子。” 第60章 又是为了江山社稷? 朱元璋，朱亮祖，李文忠，冯胜，风风火火朝秦淮河关卡处走。 一到地方众人看见了极其震撼的一幕。 秦淮河进入南京拐口。修建了一个五六米高的船闸。 船闸一面堵着数不尽的船。大到官府承运的官船。小到普通船家的乌篷。乌泱乌泱一眼望不到边。 船闸有三个入口，两个小的在旁边，上书“便民通道。”中间那个巨大的入口有隔板阻挡。上书“收费通道” 便民通道很窄，只容得下渔家小船通过。此刻，众多渔家小船在工作人员敲锣指挥下，有条不紊安稳通过。 收费通道很宽，洞口两边写着硕大的对联。 上联：此河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河过，留下买路财。 下书：我哥是太子，我爹是帝皇，没我地位高，就别跟我狂。 横批：排队交钱。 商船的护卫，官船的护卫，花船的护卫……但凡是从“便民通道”过不去大船的护卫此刻都刀出鞘，弓上弦。一脸懵逼。 这种情况他们第一次遇到。 面对劫匪他们上前冲杀也不是，收刀入鞘也不是。整个人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船闸上。 朱橚挥着黄金板砖。叉着腰破口大骂。“你他么敢拔刀？谁给你的胆子？什么？你说你家主人是胡丞相？丞相咋了？丞相牛批啊！我哥是太子我骄傲了吗？我爹是皇上我自豪了吗？赶紧的，麻溜交钱！要不然我让我爹灭你家丞相的九族！” 李芳英，冯天赐举着炸药包。“你麻麻的，别插队！你的船不符合便民通道尺寸，过不去！谁他么敢不按规矩扰乱便民通道，劳资炸沉了它。什么？你问谁给我的权力？我爹是冯胜（我爹李文忠。）你们说谁给我们的权力？” 朱敢挥着黄金大锤。“都他么按规矩交钱！要不然我让我爹派兵打死他！什么？你是我三舅姥爷？大哥，二哥，三哥，这儿有个熟人。咱先炸了他的船，杀鸡给猴看！” “……” 朱元璋：（???） 李文忠：（???） 朱亮祖：（???） 冯胜：（???） 四个当爹的怒火冲天，顺手从河边工作人员手中抢过一个锣。各自找准各自的娃子。使尽全身力气，恶狠狠的拿起锣朝自家娃子脑袋上砸去。 “duang”“duang”“duang”“duang”四声。 李芳英：(＠д＠)晕！“大哥，怎么这么多鸟在天上飞？” 朱敢：(＠д＠)晕！“大哥，我怎么看见我爹了？还看见了五个！” 冯天赐：(＠д＠)晕！“大哥，我也看见了六个爹！我爹啥时候瞒着我又给我生了几个叔叔？” 朱橚：(＠д＠)晕！“傻缺，你叔叔只能你爷爷生，你爹生的那叫弟弟！咦？我爷爷不是早死了吗？啥时候也瞒着我给我生了几个叔叔？” 朱元璋四人：(|||?益?)—? “劳资现在就剁了你，让你们自己下去问你爷爷！” 朱橚四人：d(?д??) “兄弟们，爹真的来了。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瞬间，船闸上鸡飞狗跳。朱橚四个儿子屁滚尿流的逃，朱元璋四个爹提着大刀追。儿逃，爹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最终，朱橚四儿被朱元璋四爹堵在一棵树上，朱橚四儿看着树下凶神恶煞的朱元璋四爹。 瑟瑟发抖。 “兔崽子，你下来！” “不下！有本事你上来！” “兔崽子，你长本事了，还敢爬树了哈！” “都是大哥教的好，大哥说的没错，对付爹就像对付野猪，上树好使！” “嘿……几天不见，你长本事了啊！你大哥是谁？劳资砍死你大哥！” “我大哥的大哥是太子，我大哥的亲爹是皇帝！有本事你砍啊！你敢砍，我大哥就让他亲爹诛你九族！” 朱元璋：(|||?益?)“你让你大哥下来，劳资亲手剁了他！大明容不得你大哥这么牛批的存在！” “我大哥他爹是……呃……陛下……您也来了……” 最终，一番鸡飞狗跳之后，朱橚四儿被朱元璋四爹像拎小鸡仔似的的拎在手里，手中的大刀直往脖子上捅！ “谁的主意？说！你们他么的好好的少爷皇子不当？给咱当劫匪了？谁教你们的？” 李芳英三人默默瞅了眼朱橚。然后眼睛一闭。“都是我们提议的，不关大哥的事儿。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大不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朱亮祖，冯胜，李文忠：(|||?益?) 你们他么的抢劫，还自豪上了？ 三人再也忍不住了，抡起王八拳就是一顿胖揍。不一会儿，朱敢三人被揍的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就这， 朱亮祖三人还不满足，非要提刀剁了这狗东西的脑袋嘿朱元璋赔罪。 朱元璋伸手拦住。将朱橚拎小鸡仔似的拎到朱亮祖面前。“兄弟们且慢。最坑爹的玩意儿在这儿呢。等处理了这玩意儿再处理你家的小家伙不迟。” 说着朱元璋恶狠狠的死死盯着朱橚。双目猩红，如地狱中爬出的厉鬼一样恐怖。 “如果我没猜错。今儿这局儿，全是你小子攒的吧？” “你小子也别指望小弟给你背锅。咱老朱的眼不瞎！” 朱橚脖子一梗，丝毫不怂！“没错，是我主使的！我朱橚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让小弟背锅！” 说到这里，朱橚横了朱元璋一眼。问道。 “不过爹，我就不明白了，我好好的正经做生意，怎么就又犯错了？” 朱元璋脸都绿了，指着收费通道上“我爹是帝皇”几个大字。浑身气的颤抖。“你就是这么正经做生意的？你的正经生意就是仗着咱的名头拦河抢劫？” 朱橚小脸一仰，理直气壮。“咋了？有什么问题吗？我那副对联只不过说了点真实的情况，有哪一点写错的？” 李文忠，冯胜，朱亮祖，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突然感觉牙疼。 此河是我开……没错，这河的确是人家掏钱请人疏通的。虽然写法上有点不妥，但道理上说的通。 我哥是太子，我爹是帝皇……没错，人家的确是正儿八经的皇子，人家只不过把真实情况写出来，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可他么，事情的确是那个事情，道理也是那个道理。可那两句话往那一挂，怎么这么别扭呢？ 没有三辈子的打打劫经验能写出这么顺的口号？ 老朱家不是八辈贫农吗？没听说过出过绿林好汉啊！怎么出了个打劫的祖宗？ 李文忠，冯胜默默给朱亮祖递了个眼神。 老朱，这娃子就是老哥哥最出息的儿子？他真像老哥哥吹嘘的那么牛？ 朱亮祖捂脸。眼泪哗哗的流。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你们往下看就知道了。 朱元璋此刻气的不行，手中的大刀直往朱橚脖子上捅。一副要亲手剁了他的感觉。 “你麻麻的，你还敢给咱嘴硬？咱把你的嘴割下来喂狗，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朱橚丝毫不怂，漫不经心的将朱元璋的大刀往外挪两寸。斜眼道。“爹，你可想想清楚，我做这些事儿全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我可是大明的功臣。你确定你现在要杀大明的功臣？” 朱元璋：(|||?益?) 这小子又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 朱亮祖：(??????﹏???)捂脸。 文忠，冯胜，你们看到了吗？这小子某种程度上的确是陛下最有出息的儿子。 这小子最大的本事就是忽悠陛下，而且一忽悠一个准儿。 李芳英，冯天赐，朱敢：(? ? ?) 来了，来了。大哥又要使出他的独门绝技了。 这绝技威力极强，一出世，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哪怕是大明最有权势的爹，也得拜服在大哥石榴裙下。 大哥牛批！！ 第61章 脑子被驴踢了 朱元璋一时间愣住了， 前几次，朱橚都说他胡闹是为了江山社稷。自己不信，然后被疯狂打脸。 这次他拦河抢劫也是这种情况？ 不会吧，这可是拦河抢劫。在哪朝哪代都是杀头的罪名。 这小子连这种罪都能忽悠圆了？ 朱元璋不敢相信，可再想想朱橚以前的神奇。一时间拔刀也不是，收刀也不是。 “还不赶紧放开大明的功臣！”朱橚见朱元璋愣神，一个金蝉脱壳，从朱元璋手中挣脱开来。 站在地上整整衣服，又恢复到了谦谦君子的状态。 “爹，我问你，咱大明有多少堵塞的河道，一年为了清理这些堵塞的河道，咱们朝廷要花费多少钱。” 朱元璋正懵逼着呢，听到朱橚的问题还是下意识的回答。“堵塞的河道不知凡几，南方雨多还好，尤其是北方各个河道，受堵的河道更是多如牛毛。” “朝廷拨银子清淤更是没个数。有钱了几十上百万两都得扔进去，没钱了就任由河道堵着，有时候各地方有钱了，也会修缮修缮。不过地方上有钱的很少，基本上就是自生自灭。” 朱橚点头道。“所以说，在如今的大明，航道并不发达。隋朝时期就做到了隋唐大运河通贯南北。而我大明却是南方走水，北方走路，南北交通情况还不如隋朝！” 朱元璋木然点头。“嗯啊！” 朱橚微微一笑。“那为什么不发动有钱的商贾去修缮河道呢？” “就像南京的秦淮河一样，我出钱疏通了，就可以收取过路费。收取的钱一分为二。一半为我收益，一半儿交给应天府专款专用，当做河流修缮基金。” “只要计划的好，三五年我这商贾会连本带利赚回来。各地政府也攒起来一笔专用的河流修缮款。” “等到下次河流堵塞，朝廷完全可以将商贾抛开自己干这事儿，这样如此往复。朝廷再也不用担心南北航道问题。各地方也不用再求您往下拨银子。朝廷省了一大笔开支。” 朱元璋瞪眼。“这怎么能行？自古以来哪里有拦河抢劫的道理？你他么拦河抢劫你还有理了？” 朱橚摊摊手。“你不愿意交钱，就按老方法走陆路啊！我他么又没拦着你。我掏钱修河，我收点钱不应该啊！我要不收钱，下次河道堵塞你去修？” 朱元璋瞅瞅李文忠。冯胜，朱亮祖三人。 娃子说的有道理不？你们怎么看？ 李文忠三人摸着下巴。 有道理的确有道理。不过跟他们又有啥关系？ 河流堵不堵还能碍着他们揍娃子了？ 那些商贾赚银子又不给他们分一文。凭啥不让他们揍娃子？ 朱元璋深以为然，扭头就将大刀放在朱橚的脖子上。 “你他么说来说去也就是那点赚钱的事儿。就算大明南北航道通畅，又与大明江山有什么关系？你他么想抢劫就抢劫，还得给自己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劳资活砍了你！” 朱橚翻个白眼，像看傻子似的瞅朱元璋。“爹，南北航道通畅了，好处大了去了。别的不说，就那那些商人就蜂蛹而至。” “原来他们不得已走陆路，遇山翻山，遇河搭桥。碰见下雨天道路泥泞，还得耽搁几天。” “尤其是啥，马车装不了多少货。就现在马车那点容量，能装多少东西？” “再加上路上碰见点拦路强盗，山野刁民，每次碰见少说扔十两银子当过路费吧？这一来一去他们还能挣多少钱？” “可走水路就不一样了，货物装上船，一路飘行而下。吃着火锅唱着歌，轻轻松松到达目的地。这不比他们走陆路强？” 朱元璋眼睛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除了收过路费，还能收商税？” “昂！”朱橚点头。“我都不明白了，为啥大明不收过往货船的商税。” “每年修理河道征收的免费劳役是农，掏钱掏银子的是朝廷，最后呢，银子让商人赚走了。”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是怎么想的。那些商人一个个大肥羊似的不比苦哈哈的农民好薅？一个个只会把眼睛盯在农民身上，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朱元璋：(|||?益?)—? 你说谁脑子被驴踢了？ 朱元璋瞬间把刀提了上来，可他虽然很生气，但脑子里却在疯狂思索朱橚说的那事的可行性！ 收税这事儿，不难。 走陆路的商队最烦的就是碰见拦路劫道的，有些穷山恶水之地，一天给出好几次买路钱都寻常。 一个走陆路的行商从北到南少说也得往里扔上百两银子。 这还是没碰到那些凶神恶煞的，杀人抢货的贼人。碰到那些，连命都没了。 而水路担心的无非就是水匪和天气。 水匪行凶要有船，行踪比山匪好找。谁敢炸毛，自己派军灭了他。 天气这事儿有经验丰富的渔民做向导，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所以，航道一旦通顺，商人肯定愿意走水路。 到时候他也在河上整几个船闸，收取过路费和商税。 过路费几十到几百文不等，商税十税一到二十税一不等。而且向所有商人保证他们的安全。 这不比那些商人提着脑袋走陆路要强？ 到时候，一个大船收十两，一百个大船就是一千两。一年到头整段河上何止数十万船次？ 这他么又是几百上千万两的生意啊！ 自己怎么这么傻，以前只会盯着那些苦哈哈的农民。这他么商人不比那些农民好割多了？ 娃子说自己脑子被驴踢了，真没说错，自己的脑子还真是被驴踢了。 朱元璋此刻自豪的瞅着冯胜李文忠。 咋样？ 咱娃子有出息吧？ 我说让你们娃子跟着咱娃子学没错吧？ 李文忠：(??????﹏???)捂脸！ 朱亮祖：(??????﹏???)捂脸！ 冯胜：(??????﹏???)捂脸！ 陛下，刚刚你家娃子咋气你的你忘了？ 刚刚他指着鼻子骂你脑子被驴踢了你忘了？ 这会儿你娃子又变成有出息了？ 你家娃子最有本事的事儿就是忽悠你。 我特么可不想让我家娃子跟你家娃子学这个？ 第62章 不要脸 “咳咳……这主意确实不错。”朱元璋点点头。摸着下巴沉思半晌之后，继续说道。 “这样，你这收过路费的活别干了，堂堂皇子干这事成何体统？” “你把这事儿交给爹。你还太年轻，爹怕你把握不住！” 朱橚：(??益?)“你又要明抢？” 朱元璋瞪眼：“怎么叫明抢？咱是大明共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了咱还有谁敢做这等拦河收钱的事儿？” 朱橚气急：“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能见能赚钱就抢过去。没有利益，你让商贾怎么掏钱修河？商贾不修河，朝廷去哪里收过路费收税？” 朱元璋轻描淡写。“没事儿，商贾不出钱，我朝廷出，正好你提的奢侈税收入不少。咱也有资本干这个事儿。” 朱橚：(??益?)“这是我先提出来的，是我的！你个当爹的有脸抢儿子的生意？” 朱元璋扣扣鼻子。“当爹的抢儿子那不是很正常吗？” “你不要脸……” “兔崽子，你说谁不要脸？” “(??益?)就说你……” “(??益?)咱是皇帝你敢骂咱？” “(??益?)就骂你了咋滴吧，我他么有脑疾，你砍死我啊……” 朱元璋：(|||?益?)—? “噼里啪啦哄哄……” 朱元璋朱橚又双叒叕战在了一起。 朱橚疯狂咬住朱元璋的胳膊死也不松口。除非朱元璋答应不抢他生意。要不然今日不死不休。 朱元璋疯狂用手拨着朱橚的头，凄厉惨叫，扬言朱橚就算咬死他，他也不会把赚钱的生意拱手相让。要他命可以，要他的钱？没门！ 二人打的那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朱亮祖，李文忠，冯胜都看呆了。 李文忠捂脸：“论不要脸还是陛下！” 冯胜捂脸：“这让我想起了陛下偷吃我的鸡腿，然后把鸡腿骨头插上鸡屁股，硬骗我说鸡腿就是鸡屁股味儿……” 朱亮祖捂脸：“你那算啥？陛下第一次带俺上青楼，硬说十两银子的花魁不好。那一晚，陛下睡花魁，俺睡老鸨。俺花十两银子，陛下赚五两——俺花的十两银子是陛下睡花魁的过夜费。陛下赚的五两银子是老鸨给俺包的初夜红包……” 朱亮祖，冯胜，李文忠齐齐偷偷朝朱元璋啐了一口。 “喝……呸……不要脸的玩意儿。” …… 朱元璋朱橚打了好一会儿，最终以朱元璋完胜告终！ 朱元璋拎着朱橚的脖子，如拎小鸡仔儿一样轻松。仰着脖子哈哈大笑。 “娃子，你还差的远。想跟爹斗！你再练十年武艺。” 朱橚在朱元璋手里不断的扑腾。 “爹，你根本不懂，这个船闸在你手里只能收过路费收税，但在我手里，那就是未来的商业帝国。” “你收了我的船闸，就是砸了我的未来！一年数千万两的银子毁在你手里了！” 朱元璋哈哈大笑。“那又咋了？咱又没在你那生意里占份子。咱又不分钱！你那生意赚几千万两还是几两跟咱有啥关系？” 朱橚扑腾着腿儿冲着朱亮祖，李文忠，冯胜大喊。“朱叔，李叔，冯叔。我爹没占份子，你们可占了啊！你们三家合占一成份子，这可是每年上百万两的收入！” “揍我爹！揍他！咱一块儿将咱的生意抢回来！” 李文忠三人被上百万两银子刺激的蠢蠢欲动。 朱元璋一个眼神瞪过来。 李文忠三人又像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缩在角落里如受惊的鹌鹑，瑟瑟发抖！ 李文忠：(?′??益??) 冯胜：(?′??益??) 朱亮祖：(?′??益??) 娃子，不是叔叔们不动心！也不是叔叔们不想帮你。 实在被你爹不要脸起来比你猛多了啊！ 你能想象吗？你爹和兄弟一起逛青楼。兄弟口袋里的钱，他睡花魁。然后他再把兄弟卖给老鸨，赚初夜红包。 这他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朱元璋见自己一个眼神掌控了全局，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 “咱决定了的事儿，没人敢拦！” 说着一巴掌一巴掌拍朱橚后脑勺。 “啪” “你不是会忽悠吗？继续忽悠啊！” “啪” “你不是会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继续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啊！” “啪啪啪——” “你他么真当劳资是傻的？次次被你忽悠的找不着北？全都按照你的心思来？” “劳资这次连锅都给你端走，灶也给你砸了，我看你还有啥能耐！” “啪啪啪啪啪……” “还做生意，还商业帝国……有本事你再把你私人的生意跟江山社稷扯上关系啊！” 朱橚：(??益?) “你放开我，有本事你放开我！我跟你说，我做生意就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你要毁了我的生意就是毁了大明的未来！” 朱亮祖，李文忠，冯胜： (⊙﹏⊙) 做生意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 大哥家的娃子这么会忽悠的吗？ 朱元璋：(⊙д⊙)？？？ 真的，假的？ 这他么私人做生意也能和江山社稷扯到一块儿？ 冯天赐，朱敢，李芳英：(? ? ?) 来了，来了，大哥的绝招又来了。 任陛下精明似鬼，也要喝大哥的洗脚水。 陛下这次一定会被大哥忽悠的找不着北！ 第63章 你到底死不死，给个准话 见朱元璋满脸的不相信。朱橚在朱元璋手里扑腾，梗着脖子叫嚣。“爹，你别不信！你要是毁了我的生意，咱大明最多三百年就得亡国！不信你就看着，三百年后，您将是大明灭亡的罪魁祸首！” 朱元璋脸都绿了，眼睛瞪的像铜铃，双手狠狠攥着朱橚的脖子，那力道差点能把他掐死。 “甘霖娘。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大明亡国就亡国？你他么今儿不给咱说出一个道道儿，咱把你剁碎了喂狗！” 朱橚瞪眼：“那我要是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呢？” 朱元璋眼睛瞪的比朱橚还大。“你要是能证明，别说是不抢你生意了，就算让我管你叫爹都成！” “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朱橚扭头看向李文忠，朱亮祖，冯胜三人。“李叔，朱叔，冯叔，你们三人做个见证！” 朱元璋：(|||?益?)—? 兔崽子上次还客气一下，这次连客气都不带客气的？真就这么想当爹？ 李文忠，冯胜，朱亮祖：（???） 这见证俺们可不敢做啊。 谁做谁死！ 都说五皇子脑疾犯了，六亲不认。果真名不虚传。 朱橚也不顾朱元璋要吃人的表情，不看李文忠冯胜朱亮祖三人恨不得将头埋在土里的尴尬。 挣扎着从朱元璋手里挣脱出，整整衣领。笑道。 “爹，我问你，你是不是给宗室定了俸禄：亲王年俸万石，郡王两千石，镇国将军千石，辅国将军八百石，辅国将军六百石，镇国中尉四百岩，辅州中尉三百岩，中尉二百石……从你儿子一直到你六世孙尽皆有朝廷供养，各自有各自的俸禄？” 朱元璋瞪眼：“昂。咋了？咱老朱打下江山，让后代们跟咱享点福，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你说错了，咱可不像你扣扣搜搜给娃子们整这么点儿俸禄。咱规定的是亲王五万石，郡王六千石，其他三世孙，四世孙也比你说的多的多。” “咱老朱当年差点被饿死。咱可不想让咱的娃子们再跟咱一样受苦！” 朱橚捂脸，的确，自己刚刚说的俸禄是老朱头洪武二十八年定的。 现如今是洪武初年，老朱头定的俸禄远比二十八年修改后的要多的多。 也许是因为朱元璋曾经差点被饿死的缘故。朱元璋对他的孩子们格外大方。 他规定，后世所有宗室子孙都可以分为八等。皇帝的长子是皇太子，其他的都是亲王。亲王的长子世袭亲王，其他的都是郡王。郡王的长子世袭郡王，其他诸子封镇国将军……诸如此类，镇国将军往下还有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一直到他好几代孙子都有爵位。 他所有子子孙孙，哪怕是隔了十几代的孙子，也都接受朝廷的供养。都能每年在朝廷领到不菲的俸禄。 最终造成的结果是啥？ 到了明朝中后期，宗室人员急剧增长，朝廷根本发不出那么多俸禄。 嘉靖帝时，朝廷就开始欠宗室薪俸。最终逼的嘉庆帝不得不用太仓银补缺口。 明末的皇帝更是愁的头秃，按当时宗室的人口，哪怕把整个大明的财政全扔上去也都是杯水车薪。 最后朝廷躺平了，欠薪发不出来。各宗室子弟不得不疯狂的兼并土地，为非作歹。 土地兼并多了，百姓们没有活路了，最终各地农民起义，大明战乱不止。 再加上外有皇太极，内有李自成，堂堂崇祯皇帝竟被逼的吊死在煤山上，大明几百年的基业就此毁于一旦。 可以这么说，庞大的宗室开支是压在大明财政身上的一座大山。 大明的灭亡。人数繁多的宗室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还怎么了？爹，我问你，你几个儿子？大明每年支付你儿子多少俸禄？”朱橚斜眼看朱元璋。 “咱二十多个儿子，每年朝廷给咱儿子一百多万石的俸禄！”朱元璋脖子一梗，满脸自豪。“虽然不少，但咱有钱！整个大明都是咱的，咱多给儿子们发点钱，怎么了？” “还有钱？”朱橚继续不屑嗤笑。“那你孙子呢？咱也不算多，我们这些儿子每人给你生五个孙子。你算算你有多少孙子？朝廷要给你孙子们发多少俸禄。” 朱元璋扒指头一算。“一百多个孙子，郡王年俸六千石，这少说也得上百万的俸禄往下发。” 朱元璋心里有些不得劲，二百多万担，这可不少了。而且这还是他儿子只给他生五个孙子的情况，要是生的更多，他得发更多的俸禄。 朱橚接着问道。“你重孙子呢，每个孙子给你生5个重孙子，你多少重孙子？朝廷给你重孙子发多少俸禄？” 朱元璋此时的心隐隐发痛。“五百多个重孙子，少说又是上百万石的俸禄，这还是最少的，但凡孙子多生一点儿，二三百万都打不住。” 朱橚点头道。“成，到你重孙子那辈，你也该死了。也就是说，你在位时，朝廷每年最少给宗室支付三百万石的俸禄。要是您孩子多生一点儿，六百万都打不住。” 朱元璋：(|||?益?)—? “什么叫我该死了？你他么能不能好好说话？” 朱橚瞪眼。“你重孙子都能领俸禄了，你还不该死？咋滴，你还想把我大哥熬死，直接传位给孙子？” 朱元璋：(|||?益?)—? “话是那么个话，理是那么个理。可你小子能不能好好说？” 朱橚双目一红，脖子一梗。“我他么有脑疾，你指望一个有脑疾的人好好说话？来来来……你来把我砍死，你教教我咋说？” 朱元璋：(??益?)? 朱橚：(??益?) 朱元璋气的要吐血，无数次把刀提起又放下。 心里不住的默念，“亲生的，不能砍。” “老大不在，没人拦，不能砍。” “他是为了救皇后和太子得的脑疾，对咱有功，不能砍！” “……”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朱元璋终于劝自己把刀放下。心平气静听朱橚说正事。 然后…… 朱橚瞅了朱元璋一眼。也决定退让一步。“那就算那时候你没死，大哥他继位……” 朱元璋：(|||?益?)—? 朱元璋当场又把大刀放在朱橚脖子上，急了。 “咱还没死呢，老大凭啥继位？咋滴？你是心心念念你大哥篡咱的位是吧？” 朱橚也急了。 (??益?)“我让我咋说？说你死，你跟我急！说你不死，你还跟我急！我大哥继位的时候，你到底死不死，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朱元璋：(??益?)? “我他么现在只想让你死！崽种，你站住，劳资砍死你……” “卧槽！怎么又砍我？死不死让你自己决定你都不愿意？”朱橚转身撒开腿就跑，看见一棵大树，撅着屁股就往上爬。边爬边吐槽。 “我他么怎么碰见这么个事爹？真他么难伺候！” 第64章 你他么卖兄弟? “兔崽子，你下来……” “我不下，有本事你上来……” “嘿……真他么以为咱没办法了？来人……给咱把树砍了！”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明知道自己输了，故意找茬儿！你不想履行承诺，不想叫我爹就直说。咱父子俩的关系，我还能逼你？” “(|||?益?)—?兔崽子，你让谁管你叫爹？再者说了，劳资啥时候输了？” “你不服是吧？你不服的话让我继续往下说啊！看你最后输不输！” “来来来，劳资先剁了你，然后你再说！” “看，你还是不敢让我往下说吧……说你输，你还不承认……” “(|||?益?)—?你说谁不敢？” “……” 大树下，朱元璋和朱橚如杀红了眼的斗鸡，丝毫不让。 大树旁。李文忠，冯胜，朱亮祖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 朱亮祖嘬着牙根子，牙疼。“你们说，陛下真的是故意找茬吗？” 李文忠摸着下巴，沉思。“废话，这你都看不出来？五皇子只算到重孙子辈儿，大明就要支出三百到六百万石粮食。重孙子又生儿子，儿子又生孙子，这他么一代代的往下生，不出五代，最少十万人。大明有多少粮食往这窟窿里填？” 李文忠另外补充。“太子继位也要立藩王吧？藩王又要生郡王吧？然后太子再立皇孙，皇孙继位再立藩王……不用十代，年俸五万石的亲王恐怕比朝廷上的百官还多。再加上数不清的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我滴妈，朝廷一年岂不是得扔进去数亿石粮食？朝廷一年收入有五千万石吗？” 朱亮祖满脸诧异：“这么说，陛下真的是在掀桌子耍无赖？陛下对他儿子都这么不要脸？” 李文忠，冯胜异口同声。“你忘了陛下把你卖给老鸨。赚你初夜红包的事儿了？信我，陛下比你想象的更不要脸！” “……” 朱元璋见三人窃窃私语。忍不住斜眼看了过来。满脸狰狞。 “你们仨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是不是偷偷在说咱的坏话？” 李文忠三人满脸惊恐。随后不约而同薅过来自家娃子，疯狂盘自家娃子的脑袋。 “(???）没，俺们在交流揍娃子的心得。俗话说的好，小树不修不直溜，娃子不揍艮啾啾！娃子就是得揍，不揍不成才！” “说的有道理。”朱元璋点点头，活动活动手腕，捏捏拳头。直冲李文忠三人走来。 “咱娃子不好逮，借你娃子一用。咱他娘的今天非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李文忠：(|||?益?)—? 冯胜：(|||?益?)—? 朱亮祖：(|||?益?)—? 你娃子不好逮，你就揍我娃子？ 你他么还要不要点脸？ 真当我们这些当爹的不心疼娃子的吗？真惹急了我们…… 朱元璋斜眼。“怎么？你们不舍得？” 李文忠，冯胜，朱亮祖：(???） “哪能呢，陛下您请，用我们帮你按住这兔崽子不？您使啥兵器顺手？” “霹雳啪啦砰砰……” “爹，你卖儿子，你不当人父，我怎么能有你这么个爹？” “大哥，我爹的小黑本上再记一仇，不报此仇，我爹就不是我亲生的……” “大哥，你的千年杀还收徒不？回头我高低得给我爹安排上。你爹最高飞四米，我爹起码八米开外。这梁子今天算结死了。” “……” 李文忠三人撸撸袖子。“陛下，您歇会，让我们来。兔崽子你刚刚说啥？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霹雳啪啦砰砰……” “……” 过了好大一会儿。朱元璋四爹过足了瘾。不约而同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睛发出惬意的声音。 “爽！揍娃子有益身心健康！真他么爽！” 李芳英三人鼻青脸肿，哭哭啼啼。“大哥，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爹他不是人，他卖儿子……呜呜呜……” 朱元璋过足了瘾，也不生朱橚的气了，和蔼的朝朱橚招招手，“娃子，下来，来跟咱好好说说，宗室的问题咱该怎么解决？” 朱橚不想搭理朱元璋，可再想想，自己小弟挨揍自己得替他们做主。思虑再三，朱橚还是撅着屁股从树上爬下来，走到朱元璋面前。 “宗室的问题哪朝哪代都是大问题，就算您削减宗室的俸禄，不过是让朝廷苟延残喘多上一段时间，根本不能从根本上解决。” “所以，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有将宗室的俸禄和朝廷的财政按比例分清楚。比如强行规定，宗室俸禄最多不得超过大明财政的一成。” “我大明当以百姓为重。不能将过多的财政浪费在宗室身上。” 这……朱元璋又有些犹豫， 大明财政的一成看着不少，可等到孩子真多起来，真不够分。 他刚刚粗粗算了算，到五六代往后，他的后代得有数万甚至数十万人。 平均一人分十来石粮食，连一年的温饱都不够。 他是过过苦日子的，他小时候好几次都差点被饿死，他可不想看着他的后代们受苦。 孩子们身上流着他朱元璋的血。他最起码得保证孩子们有一口吃的不是？ 朱橚看朱元璋有些犹豫。忍不住说道。“爹啊，你的后代都是有手有脚的人。不是养在猪圈里的猪。咱是姓朱，可你不能把孩子们当猪养啊！” “为啥我顶着您的大刀也要做生意？不就是想给咱皇家做个表率吗？我就是要证明，哪怕不靠朝廷供养，我朱橚一年照样能赚数千万两银子。” “我不仅能养活自己，我还能孝敬父母。我的生意给我娘五成份子，我大哥两成份子。他俩这辈子的花销我包了。” “你的后代谁要是埋怨你给他们的待遇不好。你在地下提着刀给他们托梦。“你个兔崽子，你就不能学学你祖宗？劳资端着碗要饭，打下了大明。劳资儿子脑袋有病，年入几千万两。你们有手有脚就不能学着点我们？”” 朱元璋眼中忍不住蕴含着泪水，看着口若悬河的朱橚不由万分感动。 是啊。这娃子要不是真心为咱着想， 他犯的着提着脑袋顶着咱的刀也要做生意吗？ 按照咱的规定，这娃子一辈子啥也不干，每年都有五万石粮食可领。 他要是不为咱分忧，他至于亲自入世经商。做那等万人鄙视的贱业？ 他真情实意给咱诉说宗室的危害，这是在劝朕削减他的用度啊！ 这孩子……这孩子……实在太贴心了。 朱元璋正感动的热泪盈眶呢。 那边就听朱橚当着他的面儿给李芳英，冯天赐，朱敢三人上课。 “我跟你们说哈，咱兄弟就讲究个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 “我爹不是答应我输了叫我爹吗？我用这机会换你们奉旨坑爹。” “到时候，你们想用千年杀，就用千年杀。想下泻药就下泻药，不行炸药安排一堆，机关也都安排上……他么的，敢揍我兄弟，反了他了！” 李芳英三人：(? ? ?) “大哥威武霸气，大哥牛批！” 朱元璋：(|||?益?)—? “你他么让我卖兄弟？劳资是那么不要脸的人？” 朱橚眼睛一红，小脸一黑。“要不你按照约定，管我叫爹？” “你别想抵赖嗷，你信不信我明天给你登报纸上？让金陵城百姓都知道？” 朱元璋：(|||?益?)—? 这娃子贴心个屁，早死早算逑！ 朱元璋牙一咬，眼睛一闭。“李文忠，冯胜，朱亮祖听令。尔等不分青红皂白痛揍贤侄，实在令咱不齿。为赎尔等罪过，贤侄奉旨坑爹，尔等不得反抗！” 李文忠，冯胜，朱亮祖：(|||?益?)—? 你他么卖兄弟？还要不要点脸？ 你忘了？是你先动手揍俺娃子的！ 第65章 瞧瞧你办的什么事儿 至此，秦淮河船闸再也没被收归国有。 朱橚等人也终于能正大光明的收上过路费。 朱元璋以吊死在船闸上相威胁，朱橚勉为其难把那副“我哥是太子，我爹是帝皇，没我地位高，就别跟我狂。”极其嚣张的对联撤了下去。 当然 朱橚也没饶过朱元璋，以十倍千年杀相威胁，让朱元璋亲笔写下了“插队可耻，排队光荣，奉旨收钱，谁敢不从”的亲笔提书。 至此，朱橚的商业帝国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朱橚借着船闸分流的便利。给金陵城内的秦淮河划分人货船道。 河两边三五米只准走栽人的船，河中间十几米只准走栽货的船。 所有的船只能靠右行驶。不能随意变道儿。 规矩立下之后，秦淮河的交通状况好了许多，哪怕是比以前多一倍的船，大家都井然有序，撞船落水的事故少了许多。 大环境好了， 朱橚着手组建自己的生意。 首先，就是不起眼的公共乌篷船。 金陵城内河流不少，坐着船可以到达金陵任何一条街道。 以往单独租一辆乌篷船价值不菲，百姓们哪怕知道坐船方便，也都是攥紧钱袋走路来回奔波。 现在好了， 朱橚按照金陵城的实际情况划分47个站点。只要你在特定的地点等。花上一两文就能轻松到达金陵城任何一处。 这项生意极大的方便了金陵城百姓的出行，受到金陵城百姓的一致好评。 其次就是朱橚在金陵城建立的十六个码头。 要说公共乌篷的生意是为了便民。那这十六个码头的建立就是为了便商的同时方便自己获利。 朱橚规定。 但凡商船必须在他建好的码头卸货，货物必须存放在码头建造的仓库。 如果是金陵城内的商人在外采购的货物，税款交齐之后，五日内凭借税款单来提货。仓库不收钱。 可要是还没找到买家的行商。五日免费期之后，就得按照仓库的大小续时缴费！ 当然，仓库的费用并不高，远比以往行商们雇人护卫要低的多。 行商也乐得将货物放朱橚的仓库，让朱橚保护货物的安全。 而且最重要的是啥。 在朱橚码头这儿能更快的将货物卖出去。朱橚在码头附近开了许多茶馆，饭庄，各个都是谈生意的好去处。 只要你在咨询处登记信息。 这些茶馆，饭庄，就会将你货物的信息挂出去。你在茶庄里品着茶就有人登门买你的货，谈笑间就把生意给做了。 这可比苦哈哈没头苍蝇的在金陵城乱撞强多了。 当然了，登记信息不是免费的，成三破二的中介费必不可少。 不过，就算交钱那些商人也愿意。 行商在外做生意最怕啥？ 一是货卖不出去。二是碰到骗子。三是怕花高价钱买到歹货。 可在朱橚这儿，只要你交中介费，任何意外他们都管了。 甚至你的货真卖不出去。也能将自己的货用一个合适的价格卖给码头！ 朱橚收了钱的。 办事儿绝对靠谱。 就此，朱橚大赚特赚。没人说朱橚不好。 饶是那些被朱橚堵门揍儿子的御史，这几日也憋着嘴不弹劾朱橚。 不是他们不想弹劾。 实在是除了与民争利这一点儿，没啥可说的啊！ 再者说了，要是他弹劾朱橚的消息传到宫外，朱橚不得带着他几十个小弟，天天堵他家门啊！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两个月时间过去。 此时，已至隆冬。 大雪纷飞，空气中的寒气冻的人直哆嗦。 站在屋外撒泡尿，都能变成冰。 皇宫大内。 朱元璋穿着熊皮大氅，抱着火盆不撒手。手里还攥着一张墨香四溢的报纸。 “老大，你说老五整的那个超市是个啥玩意儿？还他么开业大酬宾，进门就送蜂窝煤？蜂窝煤又是啥东西？” “这兔崽子一天天也不干个正事儿，这两月不是在报纸上登他的公共乌篷船，就是宣传他那十六个码头。” “那些夸劳资的文章，咱都两个月没见过了。咱让他办报纸，就是吹嘘他的生意的？” 朱标缩缩脖子，略感不对。“爹，你什么意思？” 朱元璋摸着下巴，眯起眼睛，笑的像个惦记老母鸡的狐狸。 “咱就觉得吧，老五的生意也干了两个月了，应该也攒不少钱了。” “要不，咱爷儿俩合伙抢他一票？到时候咱给你一九开，咱不亏待你，给你一成。” 朱标脸都绿了，站起来就走。“我他么疯了，跟你一起抢老五。我坐这儿不动，老五给我分两成。跟你一起抢，你才分我一成。” “爹，我只是老实，不是傻！你再想坑我，别怪我跟老五学坑爹了啊！” 朱元璋：(|||?益?)—? 这兔崽子也敢和咱这样说话了？ 曾经咱拿刀砍了他的头他都得跪下谢恩。 这会儿分他一成，他都敢尥蹶子了？ 话说？ 老大啥时候变成这样的？ 哦…… 那次咱嫌弃老大太木讷，让老五给老大开开窍。 朱元璋想到这儿恶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 “瞧你办的什么事儿？多好的孩子啊，让老五霍霍成啥样了？” “不成，得找老五算账，他要不赔个上千万两银子，咱就让他还给咱一个听话的太子。” 说着，朱元璋换上便服朝宫外走去。 在朱元璋看不见的地方，朱标猫着腰缓缓前行。 第66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 皇宫外，白雪皑皑。 朱元璋身穿藏青色棉袄，脚踩千层底棉靴。两只手往袖筒里一揣，如普通农夫那样平易近人。 朱元璋身后五百米。 朱标一副农夫儿子打扮，弓着腰，缩着脖子，一步一驱，鬼鬼祟祟在跟踪。 朱元璋回头，朱标藏大树后， 朱元璋再回头，朱标趴雪堆里。 朱元璋三回头，朱标把自己埋在麦秸垛中。 然后…… 朱元璋怒不可遏的冲过来，冲着朱标露在麦秸垛外的屁股“咣咣”两脚。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 “下雪天你穿一身黑跟踪咱，你以为咱瞎吗？” “还有，你他么下次往雪里，往麦秸垛里钻的时候能不能把屁股也盖住？你是野鸡吗？把头往雪里一钻，顾头不顾腚？” 朱标讪笑着从麦秸垛里爬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雪和麦秸。“父皇，我就是看您一个人出宫，担心您的安危。我是来护驾的……” 朱元璋瞪眼不屑，“就你？” 朱元璋伸手塞进嘴里吹个口哨。一眨眼的功夫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四五十号人。 各个身披雪白大氅，脸带雪白面罩，只一双锐利的眼睛，散发着无尽的杀气。 “瞅瞅，瞅瞅！这才是跟着咱护驾的！”朱元璋满脸自豪的指着杀气凛然的亲军都尉， 又朝朱标丢了个鄙视的眼神。“靠你给劳资护驾？就你那书呆子身手，怕不是贼人来了，劳资先给你收尸！” 朱标摸着后脑勺。一脸憨笑。“父皇，你误会了。我护驾不是防贼人，而是防老五。” 说着朱标又瞅了瞅朱元璋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瞅您这架势。今儿你跟老五高低得死一个。我跟着你，一防老五把您气死，二防您上火搂不住，把老五砍死。” “信我，带着我绝对有意想不到的用处，您绝对不会后悔！” 朱元璋：(|||?益?)—?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朱元璋嘬着牙根子瞅着眼前这个好大儿。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把他踹回皇宫，还是当场揍一顿。 思索再三，朱元璋还是决定让朱标跟着：不为别的，就为朱橚爬树上的时候，手边儿有另一个娃子可以揍。 朱元璋挥挥手，示意亲军都尉继续暗中保护。然后带着朱标往朱橚老巢走。 朱元璋便服出行，从不喜欢整一些马车呀，随从呀，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他就喜欢和乡下老农似的，缩着脖子，弓着身子，一边吸着冻得通红的鼻子，时不时朝路边“咔咔”吐上两口大痰。 有时候你在路边瞅见一个蹲在墙角，露着大黄牙，嘴里吃着刚出炉的烧饼，还时不时捡起掉落在地的烧饼渣往嘴里送的抠脚大汉。 不用怀疑， 那就是咱英明神武的洪武大帝。 朱元璋稀罕的就是那三分人间香火气儿。 朱元璋带着朱标往公共乌篷船站点走，这次他想亲自体验体验自家娃子整的便民项目。 光听报纸上吹嘘公共乌篷船多好多好，那都是虚的。 亲自坐上一次，那才是眼见为实。 朱元璋往河边走着，一路上越走越荒凉，越走越荒凉。 别说报纸上那种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景象了，连个鬼影子都他么没看见。 (?????????)“老五不是说，他那公共乌篷船整的很成功吗？咱怎么连个人影子都没看见？难道他报纸上写的都是假的？他在骗咱？” 朱标瞅着朱元璋的眼神像看傻子。犹豫半晌，缩缩脖子试探的说道。“爹，有没有一种可能，秦淮河结冰了？走不了船了？” 朱元璋：(?益?) 朱元璋伸出巴掌照着朱标的脑袋，“啪啪”就是两巴掌。 “你他么不早说？你他么不早说？” “劳资一路走来都快冻岔劈了，快他么走到了，你给劳资说河面冻住了？” 朱标一脸委屈。“可您也没问啊！” 朱元璋：(|||?益?)—? 朱元璋“啪啪”又是两巴掌。“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这么冷的天儿，劳资不坐马车，为的是啥？不就是体验一下老五的生意吗？” “你他么眼睁睁看着劳资冻成傻批，你也不说拦着点？” 朱标捂着脑袋，委屈极了。“我还以为爹你准备坐老五的公共马车呢。谁能想到您寒冬腊月去坐船？咱俩也不知道谁傻！这么冷的天儿，傻子也知道河面会结冰的啊！” 朱元璋：(|||?益?)—? 朱元璋“啪啪”又是两巴掌。“你说谁傻，你说谁傻！劳资他么从小就没见过秦淮河结冰。没想到结冰这一茬儿不是很正常吗？” 说着朱元璋跺跺脚，伸出手哈口热气儿。 “就他么这两年邪性！饶是南方的冬天也能冻死个人！娘的，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回事儿，再他么冷下去，让百姓怎么活？” “百姓怎么活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再抽我，咱俩都别活！”朱标被抽急眼了，瞪着眼，板起脸。 “爹，我是好心好意来护驾的。你再抽我，我就回宫了！你跟老五爱谁死谁死。我不管了！” 朱元璋：(|||?益?)—? 这兔崽子敢跟咱龇牙？ 朱元璋伸出手又想抽朱标，可想到了等会儿砍老五的时候还要朱标做垫子。不由改抽为揉，“温和”的盘着朱标的脑袋。笑道。 “你个兔崽子，长出息了？现在支棱起来了，连爹都敢怼了？” “劳资俩月没揍娃子了，拿你练练手感你都不愿意？你忘了小时候劳资一把屎一把尿喂你的场景了？” 朱标：(??益?)? 就这玩意儿，但凡不是亲爹，他绝对亲自拿一把刀跟朱元璋拼了。 说的那叫人话吗？ 揍娃子手生疏拿他练手感？ 还他么拿屎尿喂他？ 你才是屎尿喂大的，你全家都是屎尿喂大的。 朱标气疯了，鼓着脸，气呼呼的闷头公共马车站点走。不想搭理朱元璋。 朱元璋或许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不断和朱标搭话，缓和即将崩溃的父子关系。 “嘿……老大，你看老五整的四轮马车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嘿。四轮马车！空间宽敞！这玩意儿怎么转弯儿的你知道不？” “老大……你瞅，老五整的马更像那么回事。身高八尺，骨架粗壮，一看那壮硕的肌肉就知道是匹难得一见的千里驹。” “咦？这马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毛发乌黑靓丽，鬃毛飘逸潇洒，尤其是马蹄上那四朵祥云和胸间的闪电形印记。跟咱的宝贝儿“逐电”一模一样啊嘿……” “老大，你还记得不？想当年咱跟陈友谅大战骑的就是逐电，那么多战斗，逐电最起码救过咱好几次命！逐电跑起来，那叫一个风驰电掣，任他什么宝马良驹，在它面前都不是个儿！想当年……” 朱元璋正话唠着，朱标在旁边冷不丁扔出一句。 “爹，有没有一种可能，您看到的马就是您的逐电？” 朱元璋：(?′??益??) 什么意思？ 老五把咱的心肝宝贝儿给偷了？ 第67章 为了坑爹大业，干杯 朱元璋满脸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咱的御马被盗，咱还不知道？王景宏那群狗东西都是死人吗？” 朱标缩缩脖子。“爹，有没有一种可能，盗马的消息我拦一点点，母后拦一点点，王景宏再拦一点点……然后……就这样了？” 朱元璋：(|||?益?)—? 原来是你小子瞒着咱？ 朱元璋抡起王八拳对着朱标就是一顿揍，红着眼睛破口大骂。“你还敢替他瞒？从小你就帮老五那兔崽子瞒咱，现在你还瞒？” “老五就是被你给惯的。劳资打死你这个坑爹的玩意儿！” 朱标左躲右闪躲避朱元璋的王八拳，连声求饶。“爹，你能先停手不？你跟你说个让你不那么生气的事儿，你能饶过我不？” 朱元璋停手好奇。满脸惊诧。“老五那兔崽子还能做出不气咱的事儿？是啥？” 朱标一脸邀功。“其实老五对您还不错，您的御马他只偷了一半儿。他对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 “包括我在内，大明6公28侯。但凡是在金陵有马的，老五带着他手下的小弟将我们的马偷的是干干净净，连根马毛都没留下！” 朱元璋：(|||?益?) 你的意思是咱还要谢谢那兔崽子了？ 朱元璋气的又是一顿王八拳，“你他娘的就任由老五胡闹？你现在连劳资都敢炸毛，怎么碰见老五就蔫了？” “你不是会支棱吗？有本事你面对老五也支棱起来啊！” 朱标一脸委屈。“爹，我支棱了。我听到消息的第二天就带着所有丢马的公侯，又点了两千亲军都尉。说啥也要把马给抢回去！” “然后呢？”朱元璋不解。“大明所有的公侯，又是两千精兵。逼宫都他么够了，你们还收拾不了老五？” 朱标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爹，您也知道，老五他的手下都是各公侯家的娃子。他也是我亲弟弟。” “我们准备用强的时候，老五带着他所有的手下拿着刀放在他们自己脖子上。直言谁要是敢动马一下，就杀了公侯的娃子，砍了太子的弟弟……” 说到此处朱标无奈的耸耸肩，摊摊手。“都是亲生儿子亲弟弟。谁能为了几匹马眼睁睁看着自家的骨肉去死？” “血浓于水，都是骨肉至亲啊！” 朱元璋：(|||?益?) 朱元璋气的拔出一把隐藏侍卫的刀就走。“你们不舍得，劳资舍得！兔崽子也别自刎，劳资亲手剁了他！” 朱标捂着脸，气的直跺脚。“我就知道，父皇知道这个事儿后，他和老五必须死一个！” “碰见这么个弟弟，这么个爹。我他么是造了什么孽？” 朱标边吐槽边撒着脚丫子朝朱元璋追。“爹，您走慢点。要不你先揍我一顿，出出气……老五是亲生的，杀不得啊！” …… 此刻。 朱橚的老巢。 朱橚并没有感受到朱元璋的杀气腾腾。 他正在和小弟进行月底盘帐。 聚义堂内，摆了十几张大圆桌，圆桌中间挖了一个洞，洞上的大锅“咕嘟咕嘟”冒着香气儿。 每张圆桌周围，正襟危坐着十来位小弟，哪怕锅里的香味都让小弟们馋的流哈喇子了。 朱橚不发话，也没一个小弟敢动手。 “咳咳……诸位，月底拼业绩的时候到了。咱朱老五的规矩就是，不看身份，不看地位，咱就看你们自己的能耐！咱都是一个锅里搅食儿的，有能耐的你吃肉，没能耐的你干瞪眼。” 朱橚坐在白虎皮大椅子上，威风凛凛，霸气逼人。 身边摆满了刚屠宰好的牛羊鸡鸭。还有成堆的蔬菜瓜果。 下面的小弟眼睛都红了。 这是简单的鸡鸭鱼肉，瓜果蔬菜吗？ 不是！ 那是金光闪闪的荣誉！ 要是他们的小队能在众兄弟面前露一次脸。大哥不得高看他们一眼？ 大哥高看他们，不得赏他们两手绝招？ 他们学会了绝招，不得拿回去坑爹？ 坑爹指数足够，他们不就当上五当家了？ 这他么妥妥的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啊！ 众小弟眼睛都红了，各自扭头看向自家的老大——你他么不给我们多挣几块肉回来，我们把你扔锅里涮了！ 各小队老大也丝毫不怵。 首先登场的是李芳英。“大哥，我负责码头这一块儿的生意。最近一个月，码头收取仓库租赁费3000两，收取交易提成1万两千两。” “这还是冬天河水结冰，商人大量减少的原因。等到来年开春，我有信心将收入提高五倍！” “好！”朱橚狠狠一拍桌子，大赞。“兄弟们辛苦了，来人啊，取牛羊肉一百斤，瓜果蔬菜若干，今儿敞开了吃，不吃吐了都他么别下桌儿！” 李芳英小队集体抱拳。“大哥大气，谢大哥赏！” 李芳英雄赳赳气昂昂带着小弟领食材。 冯天赐不甘落后。“大哥，我负责的超市只开张五天，共收入白银9千多两。虽然大部分都是昂贵的瓜果蔬菜定金。可刨除这些，净利润也高达每天千两白银。” “另外，蔬菜大棚基地长势良好。咱们的工人预估能多上三成收成。现如今冬日瓜果是金陵城最紧俏的货物。我估计超市的收入还能涨不少！” “好！”朱橚继续拍桌子。“自己上来领酒肉，今儿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冯天赐小队抱拳。“大哥大气，谢大哥赏！” 最后则是一脸憨相的朱敢。“大哥，俺负责售卖蜂窝煤和公共马车这方面。蜂窝煤销售火爆，这几天，连蜂窝煤带着煤球炉，俺一共收入六万多两白银。以后收入虽没有这么多，可每天收入几千两不难。” 说到这儿，朱敢憨憨的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公共马车项目俺给整赔了。赔的还不少，每天大概损失好几百两银子。” “不过俺是真是尽力了，冬天坐车的人少，战马消耗又大！那些战马各个都得吃精饲料。每天消耗的黄豆和鸡蛋不知有多少。” “俺为了省钱，甚至带着小弟去各家爹那，偷他们给战马准备的精饲料。最后没进门呢就被各自的爹用扫帚揍了出来。” 说到此处，朱敢满脸忿忿。 “不是我说，俺爹他们太抠，俺们替他们养马，吃他们点精饲料怎么了？” “要不是大哥发话要善待战马。俺非把俺爹的坐骑饿瘦五十斤再给送回去。俺爹太抠搜，简直不当人父！” 朱橚：“……” 话说，你爹可以了，这么久都没打死你这个大孝子，足以说明你是他亲生的。 你偷了他的马给你干私活。还要问你爹要精饲料？ 我他么有脑疾我都干不出这么缺德的事儿。 朱橚摸着下巴，问了另一个问题。“公共马车我就根本没打算赚钱，整这玩意儿就是为了给出行不便的百姓行个方便。我问你，这一段儿时间，公共马车有没有救人？” 说到这个，朱敢自豪了。“俺救了！这一个月，俺救了500多个冻僵在雪地里的“倒卧”。共计送八千多需要送医的病者就医。俺还及时发现了16座被雪压塌的房子。送了八百多无家可归的孤寡去咱们的工厂……” “这就够了……”朱橚又是狠狠的拍桌子。极为兴奋。“兄弟你有这些功劳，就足以弥补公共马车亏钱的损失了！” “损失点银子算什么？救人那可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功德！” 朱橚将身边所有的牛羊鸡鸭全给朱敢，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大吼。 “咱们兄弟要喝最烈的酒，吃最香的肉，坑权势最高的爹，救地位最低的民！” “咱们兄弟行事，要上对的起天，下对的起地。中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咱兄弟要积德行善，造福百姓，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众小弟齐齐举杯。 “大哥，大道理俺们不懂，可那句坑权势最高的爹，说到俺心坎儿里了。” “别的不说，能跟着大哥坑爹，就一个字，爽！” 朱橚捂脸：我那句话重点是这个吗？ 算了，不管了，坑爹就坑爹吧！ 我会坑爹他骄傲！ 我就是大明坑爹界的扛把子。 不服？ 不服你来砍我啊！ “来，兄弟们，为了咱的坑爹大业，干杯！” 众小弟齐齐怒吼！ “为了坑爹大业，干杯！” …… 离着聚义堂二里地，朱元璋听着朱橚那句“为了坑爹大业，干杯！” 脸都绿了！ 恶狠狠的攥了攥手中的大刀。 疯牛一样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冲。 今天， 他要亲手剁了他家那个坑爹货！ 第67章 有没有人帮我叫一下御医? 朱橚在聚义堂喝酒喝的正爽着呢。 忽感阵阵阴风，大感不妙。伸手掐指一算。突然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正巧此时。 一外出撒尿的小弟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大哥，不好了，又有爹来抢马了！” 朱橚伸手示意小弟稍安勿躁。“不慌，不管是谁爹，咱有的是办法！” 说着冲着众小弟问道。 “你们自己看看，谁的爹不懂事，自己出门认领。那个爹的儿子，自己拿把刀放脖子上，上门口等着，谁敢动马，你们就剁了他儿子。” 此时门外幽幽的传来一句。“那要是你爹呢？” “我爹？”朱橚酒意上头，没分清声音来的方向。“这办法对我爹没用。我爹那人，心都是黑的，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 “我要是敢拿把刀放脖子上，他就敢亲自帮我砍下去！对那玩意儿只能忽悠，我爹脑子不好使，一忽悠一个准儿……” 朱橚吐槽的正爽着呢，突然看见一双猩红的双眼。 （???）“爹，你啥时候来的？” 朱元璋猩红着眼，鼻孔喘着粗气儿，如疯牛一样疯狂，似厉鬼一样骇人。“从你说“为了坑爹大业，干杯”的时候。” 朱橚：（???） 那不完犊子了吗？吐槽老朱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还不把我剁碎了喂狗？ 朱元璋猩红着眼，刀托地，擦出一地火花。 “兔崽子，你不是想死吗？不用你自杀，劳资帮你死！” “你不是会爬树吗？这他么屋里没树，你给劳资爬一个看看。” “你不是会叫你娘救命吗？你娘在宫里，看谁来救你。” “今儿他么咱把话放在这儿，你死定了！” 朱元璋咧着嘴，嗞着牙，笑得如同即将活吞小白兔的恶狼一样狰狞恐怖。 朱橚：“……” 朱橚指着朱元璋身后大惊！ “爹，看你身后，我娘来了！” 朱元璋：？？？ 朱元璋慌忙扭头， 茫然发现，空无一人。 朱元璋：(??益?)?兔崽子，你又骗我！ 朱元璋再扭头就看见， 朱橚迈着小短腿从窗户爬出，正抱着一颗大树撅着屁股往上爬！ 朱元璋：(|||?益?)—?真以为上树咱就没办法了？ “来人呐，拿斧子来，把树给咱砍了！” 朱橚：（???）上来就砍树？这么绝？ “我爹疯了，快去西天请如来……啊呸……快去宫里请我娘！” “救星来了，救星来了。老五坚持住，大哥到了……”朱标气喘吁吁的跑来，一个飞扑抱住朱元璋大腿。“父皇，亲生的，虎毒不食子啊……” “甘霖娘，去他么的亲生的，去他么的虎毒不食子。劳资今天就要杀儿子，而且要杀两个！” “噼里啪啦砰砰……” “爹，轻点，轻点，我也是亲生的……” “卧槽，你来真的是吧？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好大儿了？” “老五，救命，拉大哥一把，大哥上不去树！” “爹，你放开我的腿，拽两边的腿可以，别拽中间那条……” “我尼玛，真当我没脾气是吧？爹，我错了，我就不该有脾气……” 过了好久。 朱标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鼻青脸肿，进气多，出气儿少。 朱橚蹲在树杈上连连向朱标保证，一定给朱标准备最好的陵墓，最好的棺材，最好的陪葬品，最好的镇墓兽……他那两成份子也会换成纸钱烧下去，绝对不会亏待朱标。 朱元璋活动活动胳膊活动活动腿。惬意发出一声长啸。“揍娃子一顿，爽！” 爽完之后，用脚踢踢半死不活的朱标，“咱就说带着你有大用吧，你看这不是派上大用场了？” 说着，朱元璋一脸和善的朝朱橚招招手。 (???）“娃子，下来。给咱介绍介绍你锅里煮的啥吃食？娘咧，咱老朱长这么大没闻过这么香的味儿，馋死咱老朱了。” 朱橚撅着屁股从树上爬下。 ?(??? ???)?“爹，那是火锅，可好吃了，不是我跟你吹，宫里的御厨手艺都不如我……” 二人和和气气朝屋内走去，哪怕大明最父慈子孝的父子也不过如此。 朱标：(?′??益??)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是吗？ 我那两成份子是用命换的是吗？ 喂……有没有人啊，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有没有人帮我叫一下御医？ 第68章 千年朱果 聚义堂内，热烈的酒席继续开摆。 不过此刻有资格入席的只有朱元璋和朱橚……哦，还有一个鼻青脸肿，浑身软的跟面条似的朱标。 热气腾腾的大锅咕嘟咕嘟的响，扑鼻的香气迎着面的来。朱橚热情招待朱元璋入座，亲手给朱元璋夹了一块最大的。 “爹，来尝尝，我亲手炖的牛窝骨。今儿早上刚杀的，绝对新鲜。” 朱元璋嘬着牙根子，牙疼。“这牛……又他么是得抑郁症死的？” “这个不是。”朱橚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这牛是因为家里的牛犊子太坑爹，想不开，自杀的！跟抑郁症没关系。” 朱元璋：\\u003d????\\u003d????(|||??皿??)—? 这是在说我吧？ 这兔崽子是不是在骂我？ 朱元璋握着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直想给朱橚一顿王八拳。 可再瞅瞅鼻青脸肿的朱标。 觉得自家好大儿扛不住自己再一次的霍霍。 强忍下心中的怒气。 把牛窝骨送进嘴里。 “嘶……这小味儿还真不错嗨！麻麻的，辣辣的，爽！” “哦……这么说的话，熟了是吧？”朱橚扭头又给朱标夹了一块儿肉最多的。“大哥，快尝尝。别跟咱爹一样傻乎乎硬啃。蘸芝麻酱，蘸芝麻酱好吃！” 朱元璋：(|||?益?)—? 这兔崽子让咱给他尝熟没熟？ 朱标感动的热泪盈眶。 瞅瞅，瞅瞅，老五多贴心！ 这顿揍没白替他挨呀！ 朱标美的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了，一边蘸芝麻酱吃牛窝骨，还不忘给朱元璋抛一个挑衅的眼神。 朱元璋：(?益?) 朱元璋拍着桌子就要发飙。可刚举起手又被朱橚一句话镇压。 “我大哥被你揍成啥样了，你还跟我大哥争这个？你这么对我大哥，你良心不会痛吗？” 朱橚翻个白眼，伸出筷子在锅里扒拉。挑挑拣拣挑出一根最长最红辣度最高的朝天椒。夹到朱元璋碗里。 “爹，别说我对你不好，这可是出产土豆红薯那等祥瑞的宝地上才有的千年朱果。这么一大锅牛窝骨，我就舍得放四根，特别珍贵。最大的一根我给你了，我这儿子对你还不错吧。” 朱元璋得意洋洋的夹起“千年朱果”，给朱标回个挑衅的眼神：瞅瞅，千年朱果！ 你这当哥的只能吃点肉。 咱这当爹的才配吃“千年朱果”。 咱家亲娃子，对咱就是好。 然后…… 朱元璋把“千年朱果”放进嘴里。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五官扭曲，立马僵在了那里。 （???） 朱元璋额头上的汗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眼睛刷的一下变红。 屁股上像安装了火箭，“嗖”的一下，蹦起来三米多高！ “辣！辣！辣！辣！辣！” “水！水！水！水！水！” “甘霖娘！这他么是千年朱果吗？这他么是千年毒药吧！” “兔崽子，你他么是不是又故意坑我！” 朱橚脖子一梗，丝毫不怂。“我就是在坑你，谁让你揍我大哥的？” 说着，朱橚乐呵呵的又给朱标夹了一块牛窝骨。“大哥，解气不？咱兄弟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就给你报！” 朱标连竖两个大拇指：知道为啥每次替老五挨揍都挨的心甘情愿不？就因为这个！ 啥也不说了，这根骨头我啃了，感情都在骨头里！ 朱元璋：(??益?)?“你不偷我爱马，我能揍你大哥？” 朱橚梗着脖子。“我要不是为了给你擦屁股，我至于偷你的马？” 朱元璋：(??益?)?“你偷我的马，还是为我好？” “当然了！”朱橚理直气壮。“你也不看看，自从入冬以来，金陵冻死多少人了？” “真以为百姓跟你一样。让江南进献俩美女，往被窝里一钻，就能温暖一冬天？” “百姓冷了得烧柴烧炭。可柴炭的价格涨到天上去了，你让他们上哪整钱？”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发明了蜂窝煤和煤球炉，那玩意儿便宜又实惠。百姓们轻轻松松能消费的起。” “可是我生产蜂窝煤和煤炉的厂子远在城外，根本没那么多马车往城里运。” “逼的我没办法了，我可不得偷你们的马嘛！” 朱元璋愣住了，满脸不敢置信。“所以，你偷咱的马是为了救百姓？” 朱橚撇嘴。“要不然咧？我他么疯了没事带着小弟坑爹玩儿？” 朱元璋：“……” 貌似……你带着小弟没事儿坑爹玩儿，不正是你们组织的正常活动吗？ 朱元璋此刻被朱橚的话吸引住了注意力。摸着下巴满脸诧异。 “蜂窝煤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咱这些年怎么没听说过？” 朱橚翻个白眼。伸出手，将正冒着热气儿的大锅端下，露出下面烧的正旺的煤球炉。 “你自己看，这就是煤球炉和蜂窝煤。蜂窝煤一文一块儿，三文能烧一天，煤球炉500文一个，用的爱惜点儿，能用十年。百姓若用这取暖，一月百文足够了。” “它不仅可以取暖，还可以烧水做饭。有了它们，百姓们再也不用购买价格昂贵的柴火和木炭。” “看见这根管儿了没？这是专门排毒气的，只要把这根管伸出窗外，按照规定操作，基本不用担心毒气把人毒死！” “你自己感受感受这温度，瞅瞅这铁皮的质量，这不比每月花费巨资烧柴烧炭强？” 朱元璋双眼迷离的瞅着火焰正旺的煤球炉，忍不住喃喃自语。 “这煤炉好啊。便宜，耐烧，又方便。咱小时候要是有这个，还用的着天天偷看小寡妇洗澡取暖？” “看小寡妇洗澡的确浑身燥热，热意盎然。可看多了，它费裤子啊！咱三条裤子条条前面有个大补丁，它……” 朱标此时有些听不懂了， (?????????)“老五，搂媳妇进被窝能冬日取暖我知道，看小寡妇洗澡也能冬日取暖？这……怎么取法？” 朱橚捂脸，给朱标夹了一块儿大排骨，堵住朱标的嘴。敷衍道。 “大哥，别听咱爹瞎比比。他偷看小寡妇洗澡纯属不要脸好色。跟暖和不暖和根本没关系！” 朱元璋一个大比兜呼在朱橚脑门上。 (??益?)“你说谁不要脸好色的？咱忍你几次了？你他娘的有煤球炉这好东西不往宫里送，你还有脸说咱好色不要脸？” 朱橚：(?????????)“不对啊！一入冬我就把东西给我娘送去了。不仅蜂窝煤和煤球炉，连蔬菜大棚里的瓜果蔬菜也样样不落！我大哥的东宫我也送不少。你怎么会没见过？” 朱标在一旁吃吃的笑。“咱爹最近不是迷上了江南小美人吗？已经一个月没去咱娘那儿了。” “咱娘生气了，你送的那些好东西，宫里谁都有，就咱爹没份儿。” “咱娘还故意吩咐光禄寺天天只给咱爹送粗粮，大肉块儿。吃的咱爹不是便秘就是窜稀！” “哦……是惹到娘了啊！” 朱橚朱标相视一笑。齐齐朝朱元璋啐了一口。 “呸！好色不要脸的玩意儿！活该！” 第69章 没人有资格在咱面前显摆 “父皇，来尝尝这个，昆仑紫瓜，冬天你没吃过吧？这东西只有老五这儿有！” “爹，您尝尝我这儿的特产冬日寒瓜（西瓜），大冬天围着火炉吃它。别有一番感受！” “父皇，尝尝这茼蒿和菠菜，这么嫩这么水灵的绿菜，宫里你吃不到吧？赶紧多吃点儿！” “爹，吃西红柿，西红柿好吃！这西红柿和土豆红薯来自同一块宝地……诶……你别吐啊！这次不是辣椒，这是真正的千年朱果！” “父皇，吃点腰花儿。俗话说吃啥补啥。你这一个月劳累，必须好好补补。” “诶……你这么说，脑花儿必须安排上。敢惹我娘生气，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 饭桌上，朱橚和朱标不住的给朱元璋夹菜，一边夹菜还一边拿话挤兑他。 朱元璋脸都气绿了，抡起巴掌狠狠给朱橚朱标来了几个大逼兜。 (??益?)“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奶奶的，真当咱稀罕那什么狗屁绿菜吗？告诉你，咱也有温泉绿菜。你这狗屁绿菜就算送到劳资面前，劳资也不看一眼！” “你们这些兔崽子给劳资记住，劳资是大明之主，想要啥东西咱没有？想在劳资面前显摆，你们还不够格！” “呦呦呦……不稀罕啊！”朱橚嗤笑道。“大哥，咱爹不稀罕咱的绿菜。他的那份儿就别给他送了。好几两一斤的绿菜。送给某些好色不要脸的玩意儿，我还心疼呢。” “多少钱一斤？”朱元璋瞪眼。 朱标嘿嘿怪笑：“三两到五两银子不等。老五这绿菜是金陵城最紧俏的货物。每天2000斤，所有勋贵富户都在抢。要不是他单独给我留几十斤，我的东宫都吃不起。” “娘咧，”朱元璋的眼睛瞬间变成铜钱状。“一天两千斤，每斤3到5两银子。那不是说一天能卖6000到一万两银子？” “小钱儿，都是小钱儿。”朱橚谦（显）虚（摆）道。“冬日绿菜只是富人在吃，只是赚些小钱儿，最赚钱的还数蜂窝煤这等亲民之物。” “金陵城一二十万户人口，光卖煤炉我赚十来万两银子。煤球是消耗品，每天更是不停的进账！就前两天朱敢还朝我抱怨呢，说又赚了六万两银子，库房堆都堆不下。真是愁人！” 朱元璋满脸不敢置信。“这才多久，你就赚十几万两？” 朱橚斜撇朱元璋一眼，继续谦（显）虚（摆）。“不过这也是小钱儿……我已经让人以极低的价格把所有城池周边的好煤矿全买下来了。等到商人看到蜂窝煤的利润，必定蜂蛹而至。” “到时候我开个拍卖会，价高者得……嘿嘿嘿……大哥明儿准备扩建东宫的钱库吧，我怕分成的时候你钱库太小，根本装不下！” 朱元璋心里迅速算了一笔账，买卖煤矿是一锤子买卖。只要有利润，商人一般会用十年甚至20年的利润去买煤矿。 大明上千万户人口，就算每户每年买蜂窝煤消耗一两，那就是上千万两的生意。除去成本，少说二三百万的利润。 咱就算最低的十年利润买煤矿，朱橚手里的煤矿少说价值两三千万。 这他么还是朱橚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答应的低价。 但凡他精明一点儿，他手里的煤矿少说能翻好几倍！ 嘶……朱元璋倒吸一口凉气。 这他娘的都够打三次北元的了。 有这么多银子，他还不起飞？ 朱元璋呲溜一下窜到朱橚身边，又是给朱橚夹菜又是给朱橚揉肩。极尽谄媚。 “老五……乖儿子……你做生意带爹一个呗。爹从小就宠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呸……是拉扯大。你可不能没良心哦！” 朱标：？？？ 怎么到他这儿就是屎尿喂大，老五那就是拉扯大？ 父皇区别待遇这么明显？ 朱橚推让。“别别别，爹，您是大明之主，这天下都是您的，您能稀罕我这点小生意？我们要记住。在大明之主的面前，我们永远没资格显摆，我们不配！” 朱元璋：(?益?)“不，不，是爹没资格，是爹不配。爹小瞧你了，爹给你认错。” 朱橚嫌弃。“别，爹，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有你这么个爹，让你投钱你不投。分利润你比谁跑的都快。我就很好奇，到底多么厚的脸皮，才能让您如此理直气壮的不要脸？” 朱元璋：(|||?益?)—? 朱元璋刷的一下把大刀拔了出来。 “兔崽子，给脸不要脸是吧？惹急了劳资，劳资砍了你再抢了你的生意！咱家祖上虽没有劫匪，但抢劫的手艺，劳资不差！” 朱橚：(??益?) 朱橚直接把脖子送到朱元璋面前。 “砍，来砍！照这儿砍！砍了我还不够，你还得砍了你媳妇和你大儿子！他俩是最大股东，你媳妇占五成，你大儿子占两成……” 朱元璋：(|||?益?)—?“真以为我不敢？劳资生起气来连劳资都怕！” 朱橚：(??益?)“砍！照这儿砍，谁不敢砍，谁孙子！” 朱元璋：(??益?)? 朱橚：(??益?) “……” 朱元璋和朱橚正吵的热火朝天呢。 朱标满脸惊惧的瘫坐在地，“嗷”的一声，抱着脚脖子扯着嗓子开始哀嚎。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管管他俩啊！” “我刚刚挨揍已经遍体鳞伤。实在经不起另一场摧残了啊！” “哎呦我的胯骨轴啊！哎呦我的波棱盖啊！哎呦，我的尾巴椎啊……娘啊，我好疼啊，疼死我了！”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再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朱橚：“……” 朱元璋：“……” 朱橚和朱元璋相互对视。 【爹，要不停手？看我大哥这模样，咱俩再吵下去，他今天非死在这儿不可。】 【不停手能有啥办法？咱还能真揍死你大哥？这完蛋玩意儿，挨揍都扛不到第二回合，真他么没出息。】 【那要不，咱选个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我总爬树，树都该对我有意见了。】 【成吧，咱爷俩都好说，咱是亲爹亲儿子。是骨肉血亲，是血浓于水的关系。】 就这样，朱元璋朱橚重归于好。满屋的硝烟味儿瞬间消散不见。 朱标：？？？ 不打了？ 这就不打了？ 朱标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可想破脑袋又没找到哪里不对。 第70章 人不狠站不稳 聚义堂内， 气氛凝重。 朱元璋黑着脸，提着刀，双目猩红，满脸凶狠，如九幽之地爬出的厉鬼，似无尽深渊降临的恶魔。 朱橚提溜着板砖，梗着脖子。像直面巨龙的勇士，似斩杀恶兽的金刚。 风儿缓缓吹过，整个大殿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一片树叶落下， 朱元璋和朱橚齐齐迈起脚步，凶神恶煞，满脸狰狞的朝对方冲去。 “……” 然后…… “猜，丁，壳……” “猜，丁，壳……” “猜……哈哈，是劳资赢了！” “不行，你后出了，重来，重来，刚才的不算！” “凭啥不算？你哪只眼睛看到劳资后出了？劳资天生反应迟钝咋了？你凭啥说劳资耍无赖？” (??益?)“爹，你还要不要点脸，和小孩子猜丁壳你都耍无赖。你的帝王气度就这？” “不要脸咋了？脸多少钱一斤？先把钱搞到手才是真的。别怪爹没帝王气度。实在是价钱给的太高啊！” “……” 朱标好不容易刚爬到椅子上，又被雷的外焦里嫩，再次一屁股摔倒在地。 说实话， 他都以为今天这父子俩必须死一个， 他都准备好开席了， 结果就这？ 就这？就这？ 他俩啥时候还有这种解决矛盾的办法了？他在场的时候没见他俩用过啊！ （对此，朱橚表示。你在场的时候都是当出气筒的，每次揍完你事情就解决了，也轮不到“猜丁壳”出场的机会啊！） 那边 朱元璋和朱橚还在争的耳赤面红。 不过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朱元璋真不要脸起来，朱橚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没过多久，朱橚就被朱元璋捏在手里盘。如盘核桃一般轻松自在。 “兔崽子，你就知足吧，这些年咱让过你多少次？” “第一次你赢了猜丁壳，你跟咱比谁尿尿尿的远。你他娘的，要站在劳资肩膀上往下尿！最缺德的是啥，你他娘的还非得逆着风尿，然后你一尿，风一吹，你没尿到外面，全尿到劳资嘴里。劳资为躲你的尿，扭身尿了10米，最后结果呢，你0米，劳资他么负10米，窦娥都没劳资输的冤……” “第二次，你跟劳资比谁吃的快，你吃的是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劳资吃的是比铁都硬的粗面饽饽。最后劳资牙崩碎了俩，最后还没你吃的快！” “第三次……你跟劳资比谁先跑到终点。你他娘的，在终点附近放了四十多条狗，劳资都跑到终点了，又被四十多条狗撵回起点。四十多条狗追劳资，差点没把劳资咬死……” “还有那次！我……” “别说了，爹！你赢了！这次让你提条件。”朱橚罕见的羞红了脸。当年他办的某些事儿，的确不是人事儿， 这次退让一步，就当安慰自己那黄豆大小的良心吧。 然后…… 朱橚就后悔了， “哈哈哈……劳资要给你比谁酒量大！”朱元璋哈哈大笑。 朱橚：(??益?) “我还未成年，你跟我比酒量？你喝酒来，大明6公28侯能让你干翻一半儿，跟你喝酒，我不是找死吗？” 朱元璋哈哈大笑。“赢你就是要赢的干脆利落！耍嘴皮子耍小聪明，劳资不如你，可论喝酒，劳资能打你十个！” 朱橚跳着脚反抗，“我他么疯了跟你喝酒。我还未成年，喝酒影响我智商！比试条件必须换一个，要不然，我重新爬树，咱比嘴皮子！” 朱元璋一手将朱橚拎起来，眼对眼，浓郁的杀气直冲朱橚心底。“兔崽子，劳资按你的规矩玩儿，是给你面子。你要是坏规矩，那就是给脸不要脸。” “信我，别逼我坏规矩，坏了规矩的我，你惹不起！” 朱橚：“……” 不要脸的老朱头已经够难缠了，不守规矩的老朱头，岂不是人间恶魔？ “真要喝酒？” “对！” “不比不行！” “也不是不行，你得把你所有的生意输给劳资。” “那要是咱俩都喝醉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就你？能把劳资喝醉？你要是能把劳资喝醉，不论你啥样，都算你赢！” “你说的嗷，别反悔嗷！” 朱橚扭头就走。 转头进了库房，找到一坛提纯过的高度酒和一坛兑了水的清酒。 就这，朱橚觉得还不保险。 他又把李芳英叫过来，拿起他的“理”字百宝囊，掏出一个药瓶就往高度酒里倒。 “喝酒是吧？酒量大是吧？我给你下十倍蒙汗药，看你晕不晕！跟我比喝酒，晕不死你！” 下完药后，朱橚抱着俩酒坛转身就走，可李芳英拦住了他。 李芳英欲言又止。“大哥……” 朱橚挥手让他闪开。“你别劝我，这是我们父子俩的事儿，纯属个人恩怨！” 李芳英声音都是颤抖的。“不是大哥……” 朱橚眼睛瞪的像铜铃。“让开，别拦我，谁拦我跟谁急！今儿我和我爹必须死一个。你们都闪远点，别溅你们一身血！” 李芳英一脸急切。“大哥，你听我说完……” “说什么说，”朱橚继续瞪眼，“你他娘的天天把坑爹挂在嘴边，真到坑爹的时候了，你怂了？你滚远点，以后别当我小弟。” 李芳英快哭了，深吸一口气，以最快的语速将话说完。 “大哥，我是想说，你下错药了，刚刚你放的是泻药，蒙汗药在蓝色的瓶子里。” 朱橚：“……” 朱橚面色如常，继续拿起“理”字百宝袋，找出蒙汗药，一股脑整瓶加在酒里。 “没事，正好听说我爹最近便秘，加点泻药能治他的病！” 李芳英：(?益?) 蒙汗药里加泻药，那不是爽翻天？ 连他这么牲口的人都没这么变态的想法。老大竟然说这是为了他爹好？ …… 朱橚搬起两个酒坛，回到聚义堂，下了药的分给朱元璋，没下药的留给自己。 朱橚正要说两句豪言壮语开喝。 朱元璋拦了下来。 “兔崽子，你等会儿！” 朱元璋狐疑的瞅了瞅朱橚，又瞅了瞅桌子上的两坛酒。 “兔崽子，你他娘的不会又给劳资整什么幺蛾子吧？咱怎么感觉，你又要坑我呢？” 朱橚：“……” 坏了，老朱头被坑出习惯了，想再糊弄他，没那么容易了。 算了， 人不狠，站不稳。 为了坑爹。 豁出去了。 朱橚把朱元璋面前的酒坛拿过来，倒在两个酒碗里。然后亲自喝了一小口，证明没猫腻。 “爹，这是一个酒坛子里倒出的酒，这下你不该怀疑了吧？” 朱元璋：？？？ 这兔崽子这次真没搞猫腻？ 朱元璋提起了碗。 “喝酒，咱就不带怕的，别说你没搞猫腻，就算搞猫腻了咱也不怕。” “来，干！” “咕咚……” “咕咚……” “扑通……” 看朱元璋一碗没喝完，就被蒙翻。朱橚笑的直打滚。 “任你奸滑似鬼，也要喝小爷的洗脚水。人不狠站不稳……我……我……我……扑通！” “……” 第二天清晨。 朱橚朱元璋屋里齐齐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卧槽，谁他么拉我被窝里了！” 第72章 大明第一孝子 翌日清晨， 朱元璋，朱橚屋子先是传出凄厉的惨叫 而后不约而同陷入诡异的安静。 然后就是翻箱倒柜“噼里啪啦”一阵响动。 最后是龇牙咧嘴，倒吸凉气，“哗啦啦”水流洗澡声。 “吱呀”门开了。 两人的房门都是小心翼翼露出一个缝，钻出一大一小俩脑袋。 俩人的房间正好门对门，脸对脸。 确认过眼神，那是对的人。 \\u003d????\\u003d????(|||??皿??)—??—(?皿??)?3?? “你也拉被窝里了？” \\u003d????\\u003d????(|||??皿??)—??—(?皿??)?3?? “别瞎说，我没有，不是我！” \\u003d????\\u003d????(|||??皿??)—??—(?皿??)?3?? “是不是你晚上偷偷溜进我房间，栽赃陷害？” \\u003d????\\u003d????(|||??皿??)—??—(?皿??)?3?? “一定是你，除了你没别人！我跟你拼了！” 朱元璋朱橚都是刚洗过冷水澡，屋子里没有干净衣服，都是用破窗帘简简单单裹着身体。 俩人动作一大，破窗帘不堪重负缓缓滑下。 露出了朱元璋毛发旺盛的四肢和朱橚洁白如玉的躯体。 ！睛眼辣\\u003d????(|||??皿??)??(?皿??)?3辣眼睛！ “砰……” “砰……” 俩人动作极其一致，不约而同捡起窗帘往屋里一钻，“砰砰”关上门，隔着门吵架。 “兔崽子，你敢说你没往酒里下药？” “我下了啊！可我也没想到，蒙汗药和泻药加一块儿劲儿这么大！” “我他么……你想赢咱，下蒙汗药咱能理解，可你下泻药干啥？” “我那是为你好！我不是听说你最近便秘吗？让你吃点药，治病！” 朱元璋：Σ(||?3?)噗哇～吐血。 我他么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朱元璋气疯了，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但凡有个能让他揍娃不露屁股的东西，他绝对把朱橚的屎给打出来。 可朱元璋找来找去，除了破窗帘，只有那堆已经脏了的衣服铺盖，剩下的连根毛儿都没有！ 这时，朱橚那欠揍的声音又从门那边儿传来。 朱橚：“爹，玩归玩，闹归闹，输赢不能开玩笑。喝酒比试咱俩都晕了，是不是算我赢了？” 朱元璋：(|||?益?)“你他么给劳资下药，蒙翻劳资，你还有脸说你赢了？” 朱橚：（?乛?乛?）“嘿嘿……这咱俩该掰扯掰扯了，咱比试的时候也没说不能下药啊！你只说了，只要我能喝晕你，不管我晕不晕都算我赢！” 朱元璋：(??益?)?“我说的是喝醉！喝醉！！！” 朱橚：“那我不管，反正我把你喝晕了，我就是赢了！你要是再敢觊觎我的生意，我把你拉被窝儿的事儿登报纸上，让全大明人民都看你笑话！” 朱元璋：(??益?)?“你别忘了，你也拉被窝儿了，你要是敢造谣劳资。劳资就拉着你同归于尽！” 朱橚：“没事儿，我有脑疾，我不怕。别说是我在被窝里拉屎了，你就是说我吃屎。大明的百姓都见怪不怪。可要是洪武大帝拉被窝了，那……嘿嘿嘿……” 朱元璋：(?′??益??) 我他么怎么有这么一个脑疾儿子？ 造孽啊！ 朱元璋气疯了，随手将破窗帘往身上一裹。抄起脚边的凳子，怒气勃勃的冲了出去。 一脚踹开朱橚的房门。恶狠狠的用凳子指着朱橚。 杀气翻涌，如尸山血海的修罗。 怒火滔天，似即将喷发的火山。 然后…… 过堂风一吹，朱元璋身上的破窗帘随风飘荡。 朱元璋毛发旺盛的四肢又一次的裸露在寒风里。 朱橚：\\u003d????\\u003d????(|||??皿??)—? “爹，快披上，辣眼睛！快披上！” 朱元璋此刻哪里顾得着这个？ “辣你妹的辣！没那破窗帘当累赘，咱逮你更方便！” “兔崽子，受死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朱元璋气疯了，光着屁股甩着巨鸟就往朱橚这里冲。 可朱橚多猴精啊，趁朱元璋不备，蹲下来打个滚，从朱元璋胯下钻过！ 然后诡异一笑，捡起朱元璋弃之不用的破窗帘，撒丫子往院子外跑。 “爹，你不是嫌弃窗帘累赘吗？我帮你把这累赘拿走了！” 朱元璋：(?????)？？？ “这兔崽子捡咱的窗帘干什么？” 朱橚的声音远远传来。“大冬天的可是连树叶都没有。没了窗帘，你就等着光屁股裸奔吧！” 朱元璋：(?′??益??) 卧槽！草率了，不该扔窗帘的！ …… 朱橚撒丫子往院外跑，正好出了他这个小院儿，就碰上一群小弟轰轰闹闹不知道在干什么。 寒冬腊月朱橚只披个窗帘，都快冻成傻批了，看见小弟身上暖和的棉袍，眼珠子立马通红通红的。 当下，不管不顾，从脚边捡起一块板砖，按倒两个小弟，扒了他们的棉袍就往身上披。 众小弟：d(?д??) 大哥脑疾又严重了？ 现在已经严重到对兄弟下手了？ 所有小弟齐齐后退一步，双手捂着屁股，满脸惊恐。 “大……大哥！你要是真急的话，我们可以凑钱请你去最好的青楼找娈童。” “对兄弟下手……不能至少不应该！” 朱橚翻个白眼，冲着几个想歪了的小弟狠狠甩了几个大比兜。 “娈童！娈童！娈童！都他么想哪去了？你大哥我会是那种喜欢娈童的变态？” 朱橚紧了紧身上的棉袍，吸溜一下冻的通红的鼻子，牙齿打着颤抖解释。“没看你大哥我只披个破窗帘，这么冷的天都快冻成傻批了？再不找你们借件棉袍，你们想看着我冻死？” 哦……原来是抢衣服，不是劫色啊！ 众小弟长松一口气，犹豫着将捂着屁股的手放下，随即就是满脸好奇。 “大哥，这么冷的天，你为啥只披个窗帘到处跑？脑疾又严重……啊呸……又想玩儿行为艺术了？” 小弟这么一问，朱橚立马想起那一片狼藉的被窝。 小脸一黑，龇牙凶狠。“别问！问就杀你全家！” “阿嚏……阿嚏……阿嚏” 一阵寒风吹来，朱橚打了好几个喷嚏，他不由紧了紧棉袍，想起了现在正光屁股的朱元璋。“那个谁，派几个嘴严实的人给后院送两个火盆，再送一套干净的成人衣服。” “记住了，别看，别问，别说话！把东西放门口，敲敲门就跑！” “信我，你们要是看了不该看的，说了不该说的，绝对死全家，我没给你们开玩笑！” 朱橚指挥着小弟给朱元璋送衣服，不由在心底感叹。 玩归玩，闹归闹，孝顺这一块儿，他朱橚绝对拿捏的死死的！ 即不计前嫌给老朱头送火盆送衣服，又贴心的将老朱头所有丑闻全都按下去。 试问大明二十多位皇子，谁能做到他这么贴心？ “唉……老朱头能有我朱橚这么个孝顺儿子，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我朱橚绝对是大明第一孝子！” 寒风里，朱橚如此感慨道。 第73章 这火，可不兴点啊 朱橚指挥完小弟给朱元璋送衣服，这才有空观察这群小弟在干什么。 这群小弟刚才闹哄哄的，好像要干什么大事儿。他刚刚光顾着扒小弟衣服，根本没注意看。 “你们在这儿干嘛？这是……烟花？”朱橚看着小弟们脚边放着的一个个箱子，诧异的问道。 这些烟花是他亲自带着冯天赐制作的。 里面的火药，都是根据系统奖励的各种现代知识改良过的。 你还别说，冯天赐在火药这方面还真有些怪才。 像系统奖励的《火药的制备工艺》《浅谈几种火药的不同》《发射火药和爆炸火药的区别》《化学火药的深度解析》……这些知识。 朱橚看的那叫一个云里雾里，书认识他，他不认识书。 可偏偏冯天赐看的有滋有味。 他不仅看的懂，更擅长制作。 他和朱敢一起合作，像什么七十二连发千年杀火箭，九宫八卦崩爹地雷阵，撞爹菊花索命窜天猴，万箭齐发射爹一窝蜂……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那脑洞开的，饶是朱橚这等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后代人，也不得不伸出大拇指赞上一声牛批。 而这烟花，好像是冯天赐做的唯一一件正经的东西了。 与以往的烟花相比，这些烟花飞的更高，声音更响，色彩更绚烂。 这是朱橚为了过年的时候让马皇后开心，专门监督冯天赐制作的。 现在离过年还有将近两个月，这群兔崽子们这么早把烟花搬出来干啥？ 朱橚瞅着小弟，让小弟给他一个解释。 小弟们丝毫不慌，他们绝没有偷朱橚烟花的心思。 “大哥容禀，这烟花是三当家要的。他也不是要烟花，他要的是烟花里面的发射火药！” “三当家做实验发射火药不够了，想从大哥这儿先借一点儿。” 朱橚疑惑。“他要那么多发射火药干啥？他在做什么实验？” “呃……”小弟瞅了瞅朱橚的脸色，犹豫半晌，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了解。” “就是今儿一大早，二当家说昨晚大哥您又坑你爹一次大的。” “虽然他不能告诉我们大哥具体做了什么。但若我们什么都不做，将无颜再做大哥小弟。” “最后，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一商量，决定通力合作一起坑一次爹！说啥也不能让大哥把我们甩的太远！” 朱橚瞪眼懵逼。 李芳英，朱敢，冯天赐，他们仨分开都是难得一见的坑爹悍将了。 合在一起坑爹？ 那他爹不得起飞？ “他们准备干什么？”朱橚满脸惊恐。 小弟洋洋得意，语气中充满了崇拜。“他们的计划制作一个烟花恭桶。等他们爹拉肚子的时候点火发射。” “三位当家的说了，他们以前最多坑爹蹦三米，这次他们不让他们爹蹦上六米。没脸再当你小弟。” “三当家的要发射火药，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害怕计划失败，实施计划前准备亲自上阵做几次实验！” 朱橚：（╬?益?)?? 他爹拉肚子的时候飞天？ 那不是空中仙女散花？ 这他娘哪是没脸当他小弟啊！ 这都有资格当他祖师爷了！ 他坑朱元璋最多因缘际会，碰到机会才坑。 这几个人是搜肠刮肚，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坑！ 这他娘的。 人才啊！ 朱橚拔腿就走，急的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他们在哪儿做实验？快带我去。千万不能让他们点火……” 几位小弟不解。“大哥，怎么？你觉得三位当家的计划有瑕疵？担心他们失败？可我们瞅着没毛病啊！” “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的能力有目共睹。我们这些小弟都觉得能成功。” 朱橚捂脸。“是，他们的确都有能力。以李芳英的缜密，用泻药逼他们爹坐恭桶。不难。” “以朱敢的手艺，做一个毫无破绽的机关恭桶。很容易。” “以冯天赐对火药的狂热。他说让他爹飞六米，不飞九米高就对不起他爆炸的艺术！” “可你们想过没有，烟花升天是有两个过程的……” 说到这儿。朱橚开始伸出手开始比划。 手向上伸，“一个是“咻”” 五指张开，“一个是“啪”” “我他娘的不担心“咻”的那下，他飞不飞的起来。” “我担心的是“啪”的那下，那些臭小子怎么活着。” “你们想想烟花……再想想摔碎的西瓜……” 小弟甲：d(?д??) 小弟乙：（???） 小弟丙：(?益?) 反应过来之后，众小弟屁滚尿流往外跑。边跑边用全身的力气大喊。 “三当家，快住手，这火儿，可不兴点啊！” 第74章 他跑什么? “大哥，放开我，我要点火儿！” “大哥，别拦我们，我们要坑爹！” “大哥，是兄弟就放手，这涉及到私人恩怨，别溅你们一身血。” “大哥。你不懂我们苦啊……” “……” 紧赶慢赶，朱橚终于赶在冯天赐点火之前阻拦住了对方。 可他没想到的是，哪怕他把其中的厉害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 冯天赐他们依旧要完成他们的坑爹大业。用他们的话说，这不是在坑爹，这是完成他们的梦想。 头可断，血可流。坑爹的事业不能丢。 “你们爹又揍你们了？”朱橚觉得这不仅仅是当不当他小弟的事儿了，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朱橚这一问，冯天赐三人当时就绷不住了，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哥，我们苦啊！自从我们的爹觉得同病相怜，在一块儿混之后，我们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以前俺们爹喝酒，喜欢点二两羊肉下酒！现在呢？羊肉都省了，直接换揍娃子下酒。喝一杯酒揍一顿娃子，行个酒令揍一顿娃子，娃子苦闹太烦，揍一顿娃子，娃子哭的声音不成曲调，还得揍一顿娃子！” “还有，他们在一起赌博也揍娃子，以前都是压铜钱，压银子。现在都是压巴掌。输一次抽十巴掌，输两次抽二十巴掌，上次单单一晚上，我他么挨了3680多巴掌……” “还有……还有……他们比武的规矩也变了，以前比的是谁武艺高，现在比的是谁揍娃子狠！我滴妈，那群牲口不是人，我的胯骨轴，我的波棱盖啊，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受伤的。” “最可气的是啥？他们一边揍我们，还一边说为我们好，说什么，孩子不打不成才，棍棒底下出孝子！大哥啊，我们苦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朱橚：“……” 事实证明，坑爹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所以说，没事儿别瞎坑爹。 就算当爹的一时让你沾点光，可要是事后穿起小鞋来，他有无数种办法对付你！ “那你们怎么办？打算继续坑爹？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要不，咱退让一步？”朱橚忍不住好言相劝。 冯天赐三人幽幽的看着朱橚，“大哥，要是你呢？若是你爹这么揍你，你能退让一步？” 朱橚眼睛一红，黄金板砖立马亮了出来。“怎么可能？借他俩胆！他要敢这么揍我，我就跟他拼了！” 冯天赐三人瞬间将它们的本命神器也亮了出来。 “跟着大哥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莽！我这就回家跟我爹拼了！” 朱橚：“……” 好吧，他失败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退让一步说的简单，真要做起来，太难了！ 不过，朱橚也不愿意看着他的小弟继续胡闹下去。 他和小弟们不一样，他是几百年后穿过来的。 说句心里话。 刚占据这具身体的时候，他叫朱元璋叫爹都感觉到别扭，根本没多少父子之情。 后来不知道怎么处着处着，就成现在这种诡异却又舒心的父子关系。 也就是马皇后和朱标的舐犊情深，让朱橚真心拿他们当母亲大哥看待。 对朱元璋，十成里面有一成是父子之情就不错了，其余的全是想当朱元璋爸爸的叛逆之心。 可小弟们跟他可不一样。 说到底，小弟们坑爹，不过是期望得到父亲的认可。 真要是让他们把路走歪了。 朱橚良心过意不去。 朱橚思索良久，还是准备把小弟们掰回来。 不过劝这些熊孩子，他不能老生常谈的劝说，他得剑走偏锋。 对付熊孩子，他得使出他那独特的妙招！ “兄弟们，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次次坑爹，却又次次全身而退吗？”朱橚神秘的小声说道。 冯天赐三人瞬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大哥，你难道要把你那独门的忽悠大法教给我们？” 对朱橚的忽悠大法，冯天赐等人可是眼馋的紧。 他们多少次亲眼目睹，明明朱元璋都把刀架在朱橚脖子上了。可只要朱橚一忽悠，最终都能全身而退。 这忽悠手段要是让他们学会了，他们还不起飞？ 朱橚挥挥手，“谦虚”的说道：“浅了，浅了，你们看的浅了。” “明面上我是在巧舌如簧，其实我是在拿功绩在换。” “我献上土豆红薯，我提出杂交技术，我帮大明改了商税，我在寒冷的冬天让百姓用上蜂窝煤……” “这一件件事儿，放到谁身上，都是惊天动地的大功劳。可我却默默无闻，心甘情愿的奉献！真以为我傻，白送？ “我就等着坑爹的时候堵我爹嘴呢。” “我有这么多功劳，我爹敢哔哔？功劳往他脸上一甩，他得请我喝酒！” 李芳英三人若有所思。“大哥的意思是我们得有自己的成绩。坑不坑爹不重要，胡不胡闹也不重要。只要是我们能有出息，能让我爹他们面上有光。哪怕是我爹他们心里再想抽我们，他们也得乖乖的把鞭子收回去！” “对喽，对喽！”朱橚觉得孺子可教。“搞恶作剧坑爹那是最下乘的手段。咱兄弟要坑爹，就得拿着成绩往他身上砸！” “坑爹怎么了？坑爹他也得给咱们受着。到时候它不仅得忍着，他还得给咱捏肩倒酒！” 三小弟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畅想着他们爹想揍又不敢揍那种憋屈，美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我要建功立业，我要光宗耀祖，我要我爹给我捏肩倒酒！” 李芳英三人被刺激的眼珠子都红了，抡起膀子说啥都要立个大大的功劳甩在他爹脸上。 可红着眼睛转了一圈儿，啥可立的功劳都没找到。 坑爹的成果他们一抓一大把。可要是建功立业的，真一件也没有。 “大哥，我们一点本事都没有，我们好没用！”三小弟颓丧的低头。 朱橚摸摸他们的脑袋，以最温和的语言安慰，“谁说你们什么没本事？芳英你擅长毒药。天赐你擅长炸药，朱敢，你擅长机关巧件。” “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大明最珍贵的人才。你们只要组合到一起，那将发挥难以想象的作用。” 朱橚让人在地上挖了一个洞，从朱敢的工作室内拉出来一个巨大的铁皮桶放到洞里，从冯天赐屋里拿出几个炸药包放到一旁。再从李芳英的“理”字百宝囊中挑一些辣椒粉，石灰粉之类的东西包起来放到炸药包上。 然后按照记忆中的场景，组合出了大明第一个粗制版没良心炮。还是生化版的。 朱橚手持火把，对着引线，背身仰天四十五度，气势这一块儿拿捏的死死的。 “你们相信吗？只要我这根引线点燃，你们三人将为大明打开新的篇章。” “从此你们就是大明最靓的崽，是你们爹心里人人都比不上的好大儿！你爹再也不敢揍你们，你们必将成为你爹的骄傲！” 在李芳英三人灼热的目光下，朱橚点燃了引线。 “嗖……” 炸药包飞出， “轰隆” 炸药包爆炸！ 然后……外面传来一声。 “谁他娘的这么大胆，胡丞相的别院都敢炸？卧槽，那个光屁股搂着女人破口大骂的是胡丞相？这家伙屁股怎么比脸白了那么多？” 朱橚：（???） 书上不是说没良心炮的有效射程只有一百多米吗？怎么到他这儿奔着四百米去了？ 朱橚把火把一扔，撒丫子就跑。 “兄弟们，惹麻烦了，快跑！再不跑，我爹带着你们爹又来揍咱们了！” 李芳英三人：？？？ 大哥不是说，引线一点燃，我爹再也不会揍我们吗？ 他跑什么？ 第75章 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们信吗? 胡惟庸府， 烟雾弥漫，房倒屋塌。 朱橚的炸药包正好炸在胡惟庸卧房附近。 胡惟庸正满脸淫笑的对着自己刚弄到手的小妾“嘿嘿嘿”呢。 一个炸药包过来，差点让他从此进宫，和王景宏竞争上岗！ 要不是他的小妾还算忠心，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架出来，说不得他的小命儿今天就没了。 胡惟庸都被炸懵逼了，脸炸的黢黑，头发一卷儿一卷的，嘴一张，一股白烟从他嘴里冒出。 “何人如此大胆？竟如此对待本丞相？是张士诚陈友谅的旧部？是隐藏在金陵的北元间谍？还是本丞相这几年招惹的哪个仇家？” “呃……好像都不是，这好像是五皇子演武场方向扔来的！丞相，您是不是最近招惹五皇子了？”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是亲眼见证了事情发展经过的管家。 胡惟庸：(|||?益?) “老夫何时招惹了五皇子？自从老夫上位以来，差点把五皇子当祖宗供着。” “御史的弹劾老夫替他压着，同僚的委屈老夫替他劝解，老夫的亲儿子被他揍，劳资都咬着牙咬着牙夸他揍的好！” “我他么天天当孙子似的给他擦屁股，就求别惹到这小魔王，最后被他用火药炸？咋滴？非得老夫在祠堂给他立个祖宗牌位，每日三柱香供着，他才满意？” 管家嘬着牙根子，一脸蛋疼。“那也说不准！五皇子有脑疾，他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曾经，少爷在三百米外放了一个屁。五皇子非说那屁崩着他了，抡起板砖把少爷揍了一顿。” 说到这儿，管家有些迟疑。 “或许，今天府里的谁也放屁了？又一次崩到了五皇子？所以五皇子这才回敬一个炸药包报复？” 胡惟庸：（???） 就很离谱！ 隔着墙，逆着风，还离着几百米。我府里人放个屁都能崩到你朱老五？ 你要这么算的话，是不是整个金陵城的人都不能放屁了？ 谁要是放屁，你就把整个金陵城给炸了？ 胡惟庸气疯了，光着屁股跳着脚的破口大骂。“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胡惟庸虽没有老师（李善长）那么刚烈！但我也是有脾气的。来人呐，抄家伙，今天老夫要跟五皇子拼了！” 管家一把扑上来抱住胡惟庸。“老爷，可不敢啊，您亲口说过五皇子邪性，招惹他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咱惹不起就得躲！想想刑场上招惹五皇子，被风干的那些脑袋吧！” 胡惟庸一脚将老管家踹到一边，想到刚才被爆炸声吓的缩小一半儿的小弟弟。怒火如爆裂的火山一样喷涌而出。 “休得胡说，老夫是丞相，老夫代表着大明正义。今天老夫要替天行道，替我大明诛杀妖邪！” 胡惟庸怒气勃勃的拔刀就走，身后留下老管家撕心裂肺的忠告。“老爷，就算您要找五皇子麻烦，您也要先穿上裤子啊，您是读书人，光屁股有失体面！” …… 等到胡惟庸赶到朱橚演武场的时候，正好看见朱元璋拎小鸡仔似的拎着朱橚，正一巴掌一巴掌往他屁股上抽。 “我让你坑爹！我让你给劳资下药！我让你登报纸造谣，我让你坑劳资裸奔……说，还敢不敢了？” 胡惟庸：？？？ 这就打上了？陛下来的这么快？ 胡惟庸顿时感觉不妙。 这些日子，他揣摩李善长失败的原因，也算让他揣摩出点道道来。 每次官员弹劾五皇子，陛下都是拎着刀要砍要杀。 可偏偏每次都被五皇子找到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正大光明用大明律法反杀！ 要说这里面没陛下的套路，那绝对不可能。 五皇子一个孩子，哪有可能这么容易全身而退？ 说不定这幕后之人就是陛下，五皇子只是被陛下推到台前演戏的。 胡惟庸瞬间慌了，思索自己的哪件龌龊事儿漏了，竟招惹陛下如此的不满。 陛下让他全国挑选美女，他进献四个，留下俩？这事儿不会露，对外这俩美女是他三年前就娶的妾室。只不过留在老家，最近才入金陵。 陛下让他上报金陵入冬情况，冻死276人，他上报3人？这也不会露，经手的都是他们淮西集团的老手，他们早已给那273人安排了合理合情的死亡原因！ 陛下让他举荐官员他安插心腹？ 亦或者心腹倒卖粮食，他帮忙捂盖子？ 胡惟庸满脸惊骇，脑中不断想着他最近干过的违法勾当。 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这些事儿他都已经干了好多年了。明面上都是妥善处置，绝对合理合法。 就算三堂共审，他也能驳的对方哑口无言！ 他胡惟庸凭啥混到宰相的位置的？不就是明面上老实听话，暗地里缜密细致？ 这是他吃饭的本事，他还能输给一个孩子？ 而此刻。 朱元璋也有些懵！ 一大早他洗个冷水澡，又被坑的光屁股，这么冷的天儿都快被冻成傻批了。 他穿上朱橚小弟送过去的衣服之后，火盆前烤了两刻钟才缓过劲儿来。 紧接着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巨响，他出门查看情况，正好瞅见朱橚带着小弟在狂奔。 这他能忍的了？ 当下按住朱橚就是一顿胖揍。 可是…… 朱元璋嘬着牙根子瞅着胡惟庸那毛茸茸的大腿和白花花的屁股。 咱知道你胡惟庸八面玲珑笑面佛，咱也知道你胡惟庸想着法的讨好老五。 可他么你裤子都没穿就跑过来给老五求情，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话说，这么冷的天儿，你的小弟弟不会痛吗？ 此刻，朱元璋和胡惟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都带着一丝幽怨，带着一丝不解。 齐齐开口。 “陛下啊，何至于此……” “惟庸啊，何至于此……” 随后，二人齐齐一愣，觉得有些不对。 朱元璋：(|||??皿??)—?“你不是来给老五求情的？” 胡惟庸：(|||??皿??)—?“不是你让五皇子拿炸药炸我的？” 随后二人将各自的经过一说，（朱元璋隐瞒了被朱橚坑的拉被窝的事实，胡惟庸没说他被炸的差点不举的情况。） 二人瞬间明白误会了， 满脸狰狞转过头死死盯着朱橚。 朱橚难得羞红了脸，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w?)“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们信吗？” 朱元璋：(??益?) 胡惟庸：(??益?)? “你说劳资（我们）信不信？” 第76章 卸磨杀驴 “兔崽子，我让你坑爹，我让你炸丞相，我让你给劳资惹祸，我让你……” 朱元璋好不容易逮到朱橚一回，这下可打个爽，巴掌一下一下往朱橚屁股上抽，“啪啪啪”的甚至打出了古曲的节奏。 朱橚被打急眼了，凶狠龇牙。“有完没完！有完没完！想着昨天做的有点过分，让你打两下得了，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你再打我可犯脑疾了嗷！” 朱元璋：(?益?) 这时候了，你还敢跟劳资狂？ 别说你炸丞相、坑爹罪大恶极！ 就算没有这些事儿，劳资好不容易在你爬树之前逮着你一回， 不揍够本儿，岂不是亏了？ 朱元璋的巴掌愈发急促。“啪啪啪”的曲调直接由平缓的《高山流水》变成了杀气逼人的《十面埋伏》。 朱橚的脸瞬间绿了，眼瞬间红了。使尽全身力气开始挣扎，扯着喉咙开始大吼。 “爹，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说着对着胡惟庸。 “胡丞相，我举报，就是我爹让我拿炸药炸你的，他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这都是他在报复！” 朱元璋：?(?????)? 劳资在这儿呢，你他么都敢往劳资身上泼脏水？ 胡惟庸：(?′??益??) 我就猜这是陛下在幕后指使。果然不出我所料！ 完蛋了，完蛋了， 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陛下，今儿这事儿要是过不去，怕是以后有无尽的小鞋要穿。 胡惟庸挤挤眼中不多的泪水，极其凄苦。伸伸冻的瑟瑟发抖的毛腿，万分可怜。 “陛下，何至于此！老臣做的哪里不好，你跟老臣说啊！老臣改不就是了。用的着用如此的手段报复臣？” “老臣一向老实忠厚，听陛下的话，想当年您出大营和相好的私会，都是老臣替你背黑锅。怎么到现在您不相信老臣了呢？” “您就算是让老臣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何至于此啊……” 朱元璋：(|||?益?)—? 朱元璋狠狠抽两下朱橚的屁股，声音比拍桌子都响。 恨声朝胡惟庸大吼！ “你他娘的有没有脑子！这么简单的挑拨离间你都看不出来？” “照着咱的脾气。咱会让人朝你扔炸药？你他娘的要真惹到咱，咱直接提刀砍你，都不会使这等阴招！“” “咱老朱是光明磊落的大英雄，整个大明谁不知道？” 胡惟庸陷入沉思，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虽然陛下有些不要脸，虽然陛下喜欢让兄弟背黑锅，虽然陛下喜欢坑儿子，虽然陛下好色又没胆……呃……不能再想了，越想陛下越不是人。 不过说实话， 这还真不像陛下干出的事儿，一般人惹到他，他只有两个行为……一是提着刀追人砍，最后揍他一顿出气。二是笑眯眯的跟你称兄道弟，然后毫不眨眼的落下屠刀！ 像这等偷眯眯给个教训，他不屑于做！ 胡惟庸转头看向朱橚：五皇子，给个解释吧，你举报陛下指使，有何证据？ 朱元璋又“啪啪啪”揍了一小节曲子。瞪眼：对啊，有啥证据你说啊！ 朱橚梗着脖子，没有一丝心虚的迹象。 “成，那我问你，如果不是我爹在幕后指使，我上哪整这么大威力的炸药？” 胡惟庸：？？？ 朱元璋：？？？ 对啊，炸药哪来的？ “我再问你们，胡家的围墙到爆炸地点最少150米，如果不是我爹手下的能人异士，谁能把炸药包扔那么远？” 胡惟庸：？？？ 朱元璋：？？？ 对啊，怎么扔的？这么远，得用投石车吧？ “还有，我没去过胡丞相家吧，我咋知道胡丞相卧室在哪儿？胡丞相有许多家丁护卫吧？为啥没发现贼人踪迹？炸药包威力很大吧？如何能做到伤人而不死人，太阳是圆的吧？为何要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 “我爹为什么独喜小寡妇，胡丞相为何白日裸奔，他们为何狂揍英俊的五皇子，他们又有何不为人知的隐秘故事？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请关注……咳咳……不好意思，串台了……” 朱元璋：（ ?д? ）晕！ 胡惟庸：（ ?д? ）晕！ 朱元璋胡惟庸被朱橚一连串的为什么干懵逼了。 这一刻，两人脑子里出现大海，出现巨湖，出现小麦，出现面粉……然后轰隆一声爆炸，全搅和搅和成了浆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留下。 二人狠狠的甩甩脑袋，将脑袋里的水甩出去。 然后胡惟庸幽怨的看着朱元璋：陛下，请开始您的反辩。 朱元璋：(?′??益??) 别问咱。 咱也不知道， 他这么一问。 咱都以为是咱在后面指使的了， 难道？这真是咱的命令？ 咱在拉被窝里之前，还他么梦游了？ 朱元璋气疯了，抡起巴掌狠狠抽朱橚屁股几下，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朱橚：【兔崽子，你又坑爹，你栽赃陷害劳资！】 朱橚梗着脖子，丝毫不怂。【你揍娃子，我坑爹，这不是公平公正的交易吗？来啊，互相伤害啊，咱看谁先怂！】 朱元璋：(|||?益?)—?【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大祸？本来这两天朝中就盛传，是咱使阴招才让李善长请辞的。你又栽赃劳资朝胡惟庸扔炸药包，那不是更证明咱是个小心眼儿的人？你这样搞劳资，会让劳资离心离德的。百官们不跟劳资一条心，你让劳资怎么治理大明？】 朱橚：(??益?)【那我不管，谁让你揍我的？还他么揍成十面埋伏？咋滴？真以为我的屁股是琵琶，谁想弹就弹？】 朱元璋：【咱他么服你了，知不知道朝廷大事为重？这样，只要你帮劳资证明清白，你坑劳资的事儿咱一笔勾销！咱从此以后不再找你麻烦！】 朱橚：【你还得陪我练两次千年杀！】 …… 朱元璋和朱橚用眼神达成交易，朱元璋用一阵急促的鼓点，完成《十面埋伏》的结尾。 然后朱元璋拿把刀放到朱橚脖子上，一脸狰狞。 “兔崽子，说！到底是谁让你炸丞相的？再不说实话。劳资活砍了你！” 朱橚恰到好处的低头认错。“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下贱，我不该给我爹泼脏水，我是王八儿子……” 胡惟庸：？？？ 这么简单就承认了？ 怎么跟闹着玩儿似的。 对此 朱元璋表示：闹着玩儿？谁他么跟这兔崽子闹着玩儿。劳资和这兔崽子的新仇旧恨大了去了，今天一起清算。 “来人啊，给咱拿个一模一样的炸药包来。咱要给咱的丞相报仇。这兔崽子怎么炸的丞相，咱怎么给他炸回来！” 朱橚：(?益?) 朱重八，你又卸磨杀驴！ 第77章 管饭 眼瞅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侍卫递上来一个一人多高，巨大无比的炸药包。 朱橚麻了。 怎么这么大？ 他刚才用的炸药最多十来斤，这炸药包得有50斤吧？ 这他娘的被炸上一次，岂不是原地上天？ 原地上天那还好，要是死一半，缺胳膊缺腿儿，甚至稍损他绝世的容颜，那岂不是比死都难受？ “诶，诶诶，拿错了吧？就算你们要公报私仇，也没必要拿这么大的吧？这么大！投石车也不一定能发射出去吧？” 朱元璋瞅了眼侍卫，略带埋怨。“你他娘的真想弄死咱儿子？咋整个这么大的炸药包上来？” 侍卫快哭了。“陛下，小的真没有加料，按照丞相府的爆炸现场来看，五皇子最少用了这么多炸药！陛下您说原样给他炸回去，小的必须保证一模一样！” 朱元璋无语。 胡惟庸无语。 朱橚无语。 这是哪里来的实诚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 陛下话里的原样儿指的是虚词。你他娘的真给来个实的？ “吱呀，吱呀……” 一架投石车不知从哪运了过来。 三米多高，五米多长，那狰狞霸道的模样散发着令人刺骨的杀气。 朱橚麻了。 这里的一模一样不会真用投石车砸吧？ 真要是用这玩意儿，别等炸药包爆炸了，光炸药包自身的重量就能砸死他！ “爹，别用这个，用我发明的大炮。你不是烦我吗？你用我发明的大炮，你能把我发射上天！” “最起码，你得给我一个展示我作案手法的机会啊，信我。只要我跟你们展示一遍，你们就相信这是一个意外了。” 胡惟庸一脸好奇。 他还真对朱橚怎么把他家炸了很好奇。 亲军都尉这群精锐都得整这么大动静。朱橚是怎么办到的？ 朱元璋摸着下巴。 他对朱橚怎么炸的丞相家不好奇。对那大炮发射朱橚上天很感兴趣！ 要是能把这兔崽子发射上天，他得高兴的起飞。 没有这臭小子气他，他至少多活十年！ 这般想着， 二人跟着朱橚来到了演武场，找到那个余温未消的没良心炮。 等着朱橚给他们解释。 朱橚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想着怎么说才能把责任全部推掉。 “爹，你信我，今儿我真没想捣乱，我真的是在为大明的建设添砖加瓦！” “您是马上皇帝，应当知道北元最恐怖的就是骑兵，而对付骑兵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就是弓箭手！” “可是弓箭手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射击距离太近，最多200步也就是120米左右。这样的距离对骑兵来说，往往一两个呼吸就能冲到身前。这短短的时间，弓箭手只能射两到三轮，虽可以给骑兵以重创，但起不到什么巨大的作用。” 朱元璋摸着下巴，觉得朱橚说的有道理。 一般来说，对付骑兵都是是车阵在前，刀盾手在后。他们负责缓冲骑兵的冲击力，是最为关键的所在。 弓箭手虽能给骑兵巨大损伤，但因极短的射击时间，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往往骑兵冲到身前，弓箭兵就会弃弓不用，转而化身刀兵，持刀作战。 “后来，我就想着怎么发明一种威力大又射程远还方便携带的东西，让北元骑兵闻风丧胆！” “经过我和李芳英，冯天赐，朱敢长达几个月的研究，我们终于研究出了成果。” 说着， 朱橚指着在土里埋半截儿的铁桶，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呕心沥血的发明——飞雷炮！” “它携带方便，只需一个十几斤的铁桶。它威力巨大，轻松炸塌几座房子。它射程极远，轻松达到一百多米最高射程300多米！” “有了它，我大明的战争将开启新的篇章，有了它，我大明军队将所向披靡！它就是我大明的神器，它就是我大明的未来！” 朱元璋，胡惟庸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丞相，你怎么看？ 陛下，我觉得五皇子八成是在忽悠你。 揍他，必须揍他， 他把老臣炸的这么惨，你要替老臣做主啊！ 朱元璋和胡惟庸齐齐朝朱橚翻个白眼。 朱元璋斜眼嘲讽道：“就他么一个铁桶？你还神器？咱要给你个金桶。你是不是要上天？” “快给咱交代，你是怎么把丞相家炸成那样的。你要再忽悠劳资，劳资用投石车照样把你射上天！” 朱橚急了，急声道，“爹，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我这炸药包最多十斤，你要达到相同的爆炸效果，最少五十斤。我的发射药能把炸药包射出几百米，你的火药最多能射出十几米！” “你别看我的飞雷炮简单，可它都是科技与狠活啊！” 朱元璋瞪眼。“你真当劳资傻，你说啥劳资都信？你他娘的要真能用一个铁桶办成你说的大事儿。你就立了我大明最大的军功。” “你别说让劳资免了你炸丞相的罪过了，就算是让劳资吃屎，劳资都愿意。” 朱橚转身就走，“成，你说的嗷，今儿我管你饱，而且绝对保证新鲜！” 朱橚转身就走，简单清理了铁桶内的残渣，放入发射药。盖上隔离板儿，放上炸药包。 然后拿着引线，将火把递给朱元璋。 “你要不信，你自己点，我可不想再炸丞相家一次！” 胡惟庸：？？？ 什么意思？ “滋滋……” 朱元璋点燃引线！ “嗖……” 炸药包发射。 “轰隆……” 丞相家爆炸。 然后……门外又传来一声爆喝。 “谁他娘的这么大胆，丞相别院都敢炸两次？” “诶？五皇子院子里那个黑脸光屁股的人怎么这么眼熟？我瞅着怎么这么像丞相？” “卧槽！这群牲口真不是人啊，看把丞相崩的，都飞出去几百米了都！” “那个拿火把的丑比，是不是你？看你贼眉鼠眼的狗样儿就不像好人！” “……” 朱元璋：(|||?益?) 这炮的威力真这么大？ 那岂不是说…… 此时，朱橚不知从哪儿端出来两碗芝麻酱，一份稀的，一份干的。 “爹，请用膳，放心，今儿绝对管饱！” 朱元璋：Σ_(???」∠)呕哇…… 第78章 抹零 朱橚揶揄的将两碗芝麻酱递到朱元璋面前，笑呵呵的努嘴示意。 “爹，请开始你的表演。” 朱元璋捂着鼻子，瞪眼狂怒。 “你他娘的来真的？” 朱橚耸耸肩。“爹，你是皇帝，金口玉言。再说了，你话都说出来了，我要是不管饱，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我不孝？” 朱元璋：(|||?益?)—? 你这样干还有脸说你孝顺？ “你知道啥叫金口玉言吗？金口玉言就是说咱说的话是天地至理！咱现在说刚刚咱没说过吃那啥的话，老天爷就会把咱刚刚的话收回去。不信你问老胡，看他还记得咱刚刚说的话不？” 胡惟庸气的胡子都揪下来两条。 他是读书人，岂能做瞪眼说瞎话这等不要脸的事儿？ 然后， 胡惟庸手扶脑袋，两眼迷茫。 “诶？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哦，我是来弹劾五皇子的！陛下，臣弹劾五皇子炸臣别院，刚刚臣正在睡觉……” 朱橚：(|||?益?)—? 我尼玛，这就时光倒流到我刚炸你的时候了？ 李善长还有三分读书人的骨气，这胡惟庸完全就不要点逼脸？ 朱元璋装模作样干咳两声。“惟庸啊，老五炸你家不重要……” 胡惟庸眼神幽怨的瞅着朱元璋：陛下，这很重要！老臣都被你们父子炸两次了，不该给老臣个交代？ “现在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找条裤子穿上？话说，你棉袍下光溜溜的不冷吗？咱刚刚瞅你下面好像冻紫了都……” 胡惟庸：?(?????)? …… 忽悠走了胡惟庸。又用不要脸驯服了朱橚。 朱元璋又两眼发光的瞅着眼前的飞雷神。 这玩意儿好啊，距离远，威力大，最关键的是携带方便，可以轻松制作。 下次北伐的时候，他要是带上这个，那还不起飞？ 别的不说，两军交战的时候埋上上百个，轰上一轮儿，不说杀敌过半，光吓都把敌军吓死！ “来人啊，把徐达，冯胜，李文忠，朱亮祖……都叫过来，咱要装批……咳咳……咱要跟他们商量北伐大业！” 没过一会儿，徐达，冯胜，朱亮祖，李文忠这些人都过来。 一听说飞雷炮的威力，全都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嘴都合不上。 “卧槽，真这么牛批？” “这玩意儿不比大将军炮，小将军炮要强？那些炮就他么名字唬人，死沉死沉的不说，还只能发射石丸。射程又短，威力又小，一炮下去，除了吓马之外，没啥大用！” “五皇子牛批啊，短短半年立了多少功劳了？这次又瞄向我们军方了？我儿子要有五皇子一半儿本事，那我不得起飞？我他娘的不得天天重建祠堂，修改族谱？”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此神器，北元可定，有此麒麟子，大明兴矣。” “……” 朱元璋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美的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哪里，哪里，咱娃子哪有你们说的好？” “咱娃子也就献上红薯土豆，发现杂交技术……” “也就改善商税，让大明多了几百万两税收……” “也就做点生意，轻轻松松赚他几百万两……” “也就整点蜂窝煤，让天下百姓不受寒冷之苦……” “皮毛，这些都是皮毛！咱娃子从来不把这些放到心里，他一直说啥，功绩不重要，荣誉也不重要？做儿子最关键的是，要孝顺……” 朱元璋正吹着，朱橚端起两碗芝麻酱，走到朱元璋面前，弯腰弓身，面带恭敬。饶是礼部的腐儒也挑不出一丁点毛病来。 “爹，该用膳了，小时候您一把屎一把尿喂我们长大，这会儿该儿子服侍您了……” 朱元璋：?(?????)? 劳资正夸你呢，你给劳资来这个？ 李文忠，冯胜，朱亮祖，徐达：?(???????)哈哈哈哈…… 五皇子孝顺？ 父死子笑的笑吧？ 说五皇子孝顺，那就是大明最大的笑话。他们往后一年的乐子就指着它了。 朱元璋抡起王八掌，冲着朱橚的屁股就是一首《十年埋伏》。然后一只手攥住朱橚的脖领子，以绝世武力镇压他。 “咳咳，这些都不重要。”朱元璋往回找面子。 “对对对，这些都不重要……噗嗤……抱歉我不想笑的，可我实在忍不住。”李文忠几人笑得在地上打滚。 朱元璋额头上的青筋暴动。攥紧了拳头幽幽的说道。 “现在重要的是，你们想不想亲手实验一下咱娃子的飞雷炮？” 李文忠：(? ? ?) 冯胜：(? ? ?) 朱亮祖：(? ? ?) 徐达：(? ? ?) 四个人的眼睛刷的一下，亮如灯泡。七嘴八舌热烈回应。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我们也可以亲自上手飞雷炮？” 朱元璋给朱橚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朱橚偷笑着将飞雷炮的准备工作，准备就绪。 把火把递给李文忠四人。 点火…… 发射…… 爆炸…… 胡惟庸家的厢房炸了！ “卧槽，能射这么远？威力还这么大？再加点底药，再加点底药，我瞅瞅他还能不能崩的更远！” 朱橚按要求准备好，又把火把递给四人。 点火…… 发射…… 爆炸…… 胡惟庸家的围墙炸了…… “爽，真他么爽！五皇子，这次你教教我，我亲自操作……” 点火…… 发射…… 爆炸…… 胡惟庸家的后院炸了…… “到我了，到我了，你们都玩儿过一次了，这次到我了！” …… 没过多久，胡惟庸那所富丽堂皇的别院彻底被轰成了渣。 整个别院如同遭遇陨石撞击，到处都是炮坑！ 浓郁的硝烟味弥漫在别院上空。 任他再大的风都吹不散。 “爽了吗？”朱元璋笑眯眯。 “爽了！”李文忠四人双手叉腰，甭提多美了。 “爽了就好。”朱元璋图穷匕见。“爽了就把账结一下。” 说着，朝墙角处大喊， “惟庸，出来收钱了，咱抓住炸你家的贼子了。人赃并获！” “你把损失报一下，咱给你做主！” 李文忠四人：？？？ 胡惟庸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陛下，徐将军炸臣4次，需赔800两，冯将军5次，需赔1000两，李将军2次，需赔400两，朱将军8次，需赔1600两……呃……您和五皇子各一次。你们的钱，臣就不收了，五皇子常说开业大酬宾，臣也送你们一次！” 李文忠四人：（???） 我们来的时候，那宅子已经被炸的七零八碎了，最后反而他们掏钱？ 你们两个炸好宅子的一分不掏，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这会儿朱橚在旁边接着胡惟庸的话说了一句。 “爹，别忘了火药钱，四位将军共发射19次飞雷炮。一次100两，共计1900两……呃……我也要像胡丞相学习，给点优惠抹个零，让他们给2000两就成。” 李文忠四人：(|||?益?)—? 你们坑我替你们赔钱还不算， 连火药钱也得他们掏？ 还有，1900两抹零抹成2000两是什么鬼？ 五皇子，你心都黑成这样儿了，还有脸说优惠？ 第79章 夸儿子 李文忠四人眼神幽怨的瞅着朱元璋，如被负心汉抛弃的怨妇，如泣如诉。“陛下，你让我们过来，就是为了坑我们银子的？” 朱元璋虎目一瞪。“不然咧？你还指望咱赔银子？咱没钱！咱的银子都留着准备扩军呢，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李文忠四人：(?益?) 没钱你就坑我们？我们有钱？ 李文忠四人怒了，“陛下，你咋就不敢跟胡惟庸打一架呢？你能跟我们不要脸，就不能对胡惟庸不要脸？” 朱元璋长叹一口气。“老胡是文臣……” 李文忠四人不忿。文臣咋了？ 文臣多吃两碗大米？ 陛下就是重文轻武，他这是歧视。 朱元璋继续长叹。“你们知道一个文臣光着屁股在你身边嘤嘤嘤是个什么感觉吗？一万只蚊子在你耳边嗡嗡嗡，你他娘还不能打死他……” 恰在此时， 胡惟庸朝李文忠四人投了一个幽怨的眼神。 要说李文忠四人的眼神是被负心汉抛弃的怨妇。 胡惟庸的眼神就是怨妇遭遇劫匪，脱光了，躺平了，准备享受了……一闭眼……劫匪只把衣服拿走，还朝她脸上吐了一口痰。 李文忠四人：Σ_(???」∠)呕哇…… 理解了。 他们完全理解了！ 这会儿老胡还能活着，足以证明陛下的不容易。 这他么谁能扛的住？ 此时朱橚也在为朱元璋解释。“诸位将军，我爹叫你们来呢，还有另一个意思，飞雷炮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李芳英，朱敢，冯天赐的功劳。叫你们过来时让你们亲眼见见你们儿子的成绩。这也是属于你们家的光辉时刻。” 李文忠，冯胜，朱亮祖三人眼神刷的一下亮了起来：这么说来，他家的娃子出息了？ 徐达感觉有点不对劲。“那你要这么说，陛下叫我干啥？我儿子又没掺和飞雷炮的事儿。陛下凭啥坑我银子？” 朱元璋罕见的扭捏起来，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咱不是听说你家二闺女长的也挺俊的吗？老五他也不小了，咱寻思着……” 徐达：(?′??益??) 朱元璋话没说完，徐达立马蹦到他身边捂住朱元璋的嘴。 “老哥哥，我给你十倍银子，你把你的话收回去。” “你要是敢说出来，我这就回家砍死我亲闺女。” 朱元璋万分沮丧。 老五什么都好，就是这名声是个大问题。 再这么下去，可怎么给他说亲呦……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渐渐的，已经到达洪武五年的结尾。 大街上，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百姓们喜笑开颜。 洪武五年，金陵的百姓过的很幸福。 寒冷的冬天很冷，可朝廷的政策很暖心。 陛下让人发明蜂窝煤，大大减少了百姓们对柴炭的开支。 陛下让人组建公共马车，随时随地救助有困难的百姓。 陛下让人治理商界环境，底层商户的收入大大增加。 陛下让人研究粮种，大明以后不会再有饿死之人…… 百姓们对未来充满希望，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哪怕一时的受冻挨饿，他们也甘之如饴。 （对此，朱橚表示，老朱头这狗东西不要逼脸，事都是我干的，名儿都让他得去了，关键是啥，他还不给钱！必须千年杀伺候。） 朱橚往聚义堂走，这是他新年前，最后一次出宫，过几天就除夕了，他准备回宫好好陪陪马皇后。 “大哥好，给您拜早年……” “大哥好，给您拜早年……” “大哥，你吃了吗？” “大哥，你坑爹了吗？” “……” 一路上，小弟纷纷朝朱橚打招呼，朱橚也都一一微笑回应。 甚至那个问他坑爹了没的憨货，朱橚也没给臭脸， 过年嘛，就是讲究一个开心！ “大哥……” “大哥……” “大哥……” 三声激情澎湃的声音响起，朱橚不用看就知道这是李芳英，朱敢，冯天赐三位坑爹悍将。 要说这三个兔崽子，这几天的日子过的美的很。 自从他们的爹知道他们对飞雷炮出了大力之后。对他们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改变。 那叫个张口我儿子有出息，闭口我家祖坟冒青烟。 现在那仨爹出门，腰上都别个大儿子，逢人都要炫耀一波。 “你们仨最近咋样，坑爹了吗？”朱橚张嘴就是金陵四煞日常问候。 一说这个，李芳英三人满脸怅然若失，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浑身散发着索然无味的气息。 李芳英薅着头发。“唉，说起来我就头疼，大哥你信吗？我现在坑爹，我爹不揍我了。” “我上次用七十二连发千年杀火箭射埋伏我爹，我爹屁股都被扎出血了，还哈哈大笑抱着我狂亲，说什么我有出息，说什么我光宗耀祖，说什么我又给大明军队发明一种利器！” “我他么都服了，大声问他，你以前揍我那股劲儿呢？拿出来再让我爽一下啊。我爹竟然向我认错，还说他从此不再揍我了。” 冯天赐也是一脸愁：“你那算啥，我用九宫八卦坑爹连环阵崩我爹，我爹都被崩飞六七米了，他还蹦起来大喊够劲儿。” “他夸我也就算了，他还帮我改进坑爹连环阵。威力不仅改大了不少，也更为隐秘。” “他还教我行军时该怎么布阵，扎营时该怎么布阵，两军交战时该怎么布阵。” “你说我一个天天琢磨坑爹的人，琢磨那些打仗的事儿干啥？” 朱敢随之长叹一口气。“我更惨，我用万箭齐发射爹一窝蜂坑我爹，我爹竟然兴奋的将这件事儿记在我家族谱上。” “以前我爹三大爱好，喝酒，赌钱，揍儿子。现在我爹三大爱好，夸儿子，夸儿子，最后还他娘的是夸儿子。” “说出来大哥可能不信，我最近瘦了十斤，那不是饿的，是消肿了瘦的！我从打记事儿起，身上的肿就没消过！现在天天坑爹，身上竟然不肿了你敢信？” 说到此处，李芳英三人对视一眼，齐齐长叹一口气。 “大哥，坑爹不被揍，真是太无聊了。现在我们爹凑一块儿打赌都不玩骰子，而是看谁家娃子的坑爹手段威力大，比谁家的娃子更有出息。” “我们怕他们被玩死，拦他们，他们竟然夸我们孝顺。气的我们仨差点拿刀砍了自己，自杀。” “我们堂堂金陵四煞，竟说我们孝顺。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朱橚：(⊙益⊙) 这是炫耀吧，这绝对是炫耀吧？ 他都立了多少功劳了，朱元璋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除了坑儿子，就是抢儿子，还有就是揍儿子。 心情好的时候拿把刀吓唬吓唬，心情不好的时候，一顿王八拳就揍上来。 他们仨兔崽子能坑爹不挨揍还不好？ 要搁他，他天天笑的合不拢嘴！ 朱橚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对着李芳英三人一人赏了一个大逼兜。“你爹对你这么好，你都不满足。咋滴？你们还想上天？” “我爹要是有你们爹十分之一，我都得笑死。我得天天给他上香，当祖宗一样敬着。” 李芳英三人古怪的瞅了朱橚一眼，“大哥，你不会没听说吧？最近一直没回宫？” “知道我们仨爹的那场比试谁赢了吗？是陛下！” “我们仨的爹刚比到一半，陛下带着飞雷炮就过去了，左手高举，吼着“我儿子最有出息”。右手高举，吼着“向我开炮。”” “听说，当场太子都把孝服穿上了，御医都去了三十多个。” 朱橚目瞪口呆，嘴巴张大，能吞进去好几个鸡蛋。 这爹，太执着于夸儿子了也不好。 要不，今年过年就别回宫了。 他怕回宫了，有人让他给老朱头陪葬！ 第80章 放下咱孙子 一年一度的除夕夜，是宫里最热闹的日子。 宫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后宫嫔妃满脸欣喜一大早挑衣打扮，画上美美的妆容，戴上最珍贵的发饰，研究自己每一个坐姿……这一天，朱元璋会举办除夕家宴，他们要在除夕夜宴上展现最完美的自己。 皇子们也早早开始做准备，练习拜年喜话，模拟君臣对奏，一遍遍审查自己的礼仪……除夕夜宴陛下往往要训话考较。他们容不得自己一丝一毫的不妥。 就连来回穿梭不停的太监宫女，也尽力使脸上的笑容更加自然美丽。小心谨慎，不得一丝大意。除夕夜宴，一年一度，整的好了，大赏特赏，可要是有一丝不对，那就是人头落地。 夜渐渐的深了，后宫点上了明亮的蜡烛。 朱元璋一身大红衣服，不怒自威。 马皇后着素雅淡妆，雍容华贵。 一帝一后只是淡然在大殿主位上一坐。肉眼可见的威严气息充斥着整个大殿。 “陛下，人到齐了，家宴可以开始了。”王景宏低头小声提示。 要说谁这么大面子，让这么多人等。 非五皇子朱橚莫属。 临近过年这几天，朱橚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找都找不见。 而正当王景宏要放弃的时候，五皇子又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幸好没耽误了时辰，要不然王景宏得和朱橚一起被吊在房梁上抽。 “咳咳，今天是除夕，咱说几句……” 此刻，大殿里的嫔妃皇子正襟危坐，大气儿也不敢出。低眉顺眼聆听朱元璋的教诲，万分的崇敬！ 而就是这威严的场合，就是这等噤若寒蝉的气氛，就在这朱元璋正威严训诫众人的时候。 朱橚自认为没人看见，弯着腰，弓着身子，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窜到太子身边，一巴掌拍在朱标的肩膀上，小声道。 “大哥，听说前几天你孝服都穿上了？啥么情况？” “我连你登基的礼物都给你准备好了，最后你给我来个虚晃一枪？” 朱元璋：(?益?) 兔崽子，大过年的连着几天不见你人。 一见你面，你问这个？ 你是不是想死？ 朱标：（???） 小祖宗，大过年的，你上来就问这个敏感的问题。 你是不是想我死？ “哎呀，你就给我说说嘛，咱爹你知道。那嘴跟女人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他一开口，最少半个时辰，他没空搭理这边。” “再者说了，咱爹将气氛整的这么尴尬，不找点乐子……呃……不对，听说咱爹受伤颇重。我这当儿子不关心关心，我还是不是个人？” 朱标：（???） 咱爹说话用的是嘴，又不是耳朵，我这位置离他这么近，说话再小心，他也是能听见的好吧。 还有，我朱标那么孝顺，咱爹在上面讲话，我在下面陪你找乐子？ 我疯了？ “咳咳……咱爹那天其实没啥大事儿，他就是得了第一，太激动，晕了一会儿。” “那大哥你咋穿上孝服了？我听说的时候，连夜把棺材都给咱爹定好了，浪费我好多银子。” “咳咳，我就是看气氛到那个程度了，不嚎两声，心里不得劲儿。谁能想到随行的亲军都尉当真了？” “哈哈哈哈……大哥你现在有我的风范了哈，这乐子我能笑十年。” “过奖过奖，和你还不能比，你要是干这事儿，最多给你两巴掌，我干这事儿，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 “那是，我有脑疾，你能跟我比。话说大哥，坑爹爽不？” “爽……” 主位上，朱元璋的额头的青筋不断跳动，拳头紧了又紧，松了又松。 心中默念亲生的不能杀，大过年见血不吉利，不能杀，在二十多个儿子面前不能失态，不能杀。媳妇最近换了一个新鸡毛掸子，打不过，不能杀…… 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朱元璋按照早已打好的草稿，威严的慷慨激昂一番。 然后挥挥手，示意王景宏可以开席。 王景宏不敢怠慢，吩咐早已准备好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端上一盘盘美食。 皇室的家宴都是分餐制。 每个人按照位格不同，都有自己的位置。 年龄小的皇子和自己母亲共坐一桌。 年龄大的皇子看情况独自一桌。 像朱标这等有了家眷，孩子的人，那就按照实际的情况实际分配。 宫里等级森严，任何地方都有规矩。 严厉的规矩硬生生的将和睦的亲情锁上一个枷锁。哪怕是除夕夜众人脸上的笑脸，此刻也透露出一丝虚假。 这也就是马皇后和朱元璋这么喜欢朱橚的原因。 朱元璋眼神迷离的瞅着上窜下跳，一刻都闲不住的朱橚，眼神露出一丝暖意。 这娃子虽然坑爹，虽然不着调，有时候气的他恨不得拿刀剁了这娃子。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只有在朱橚身上，朱元璋才能体会到民间最普通的父子温馨。 他朱元璋是草根皇帝，最喜欢人间香火气。 娃子调皮捣蛋咋了？ 老人儿都说了，越是调皮捣蛋孩子越有出息。 只要娃子有出息，坑爹不坑爹的不重要！ 朱元璋正想着。就看到朱橚的恶魔之爪伸向一个粉粉嫩嫩的小正太。 “哦，雄英都这么重了，五叔都快抱不动了，以后跟着五叔混好不好？五叔教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来，五叔带你玩儿飞高高。飞喽……飞喽……” 朱元璋：(|||?益?)—? 兔崽子，你把咱的大明皇长孙放下！ 你带歪了咱长子还不算，还想带歪咱孙子？ 朱标：(?′??益??) 老五，放下孩子，有事儿咱都好商量。 虽然跟着你学坑爹很爽。 可要是让你教雄英坑爹，大哥就麻了！ 第81章 教他爬树还是没问题的， 朱雄英此时只有五岁。小小的，糯糯的，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被朱橚抛在空中，一丝不苟的小脸透漏一丝苍白，可随后，飞在空中的刺激使他无限的兴奋。 这种新奇的体验，朱雄英只有在朱橚这儿才能体会到。每次他碰见这个神奇的五叔，五叔都能想办法逗的他露出“咯咯咯”的清脆笑声。 殿内的所有人，都懵逼了，眼神随着朱雄英一上一下不停抖动，心脏全都堵在嗓子眼。 我滴妈。五皇子太大胆了， 他手里那是谁？ 太子嫡长子，陛下皇长孙！ 可以这么说，只要不出意外，五皇子手里的那就是铁板钉钉的大明第三代帝皇。 而且朱雄英极受皇家上下所有人喜爱。 他三岁能文，五岁能诗，聪敏机慧，孝顺知礼，小小的年纪已受师长一致好评，任他再严苛的人，也不得不伸出自己的大拇指。 朱元璋和朱标不止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说，雄英乃是大明中兴之主。他是大明的希望。 五皇子把大明的中兴之主拿在手里玩儿？ 万一一个不慎，接不住，再摔出个脑疾…… 嘶……不敢想，不敢想。 朱雄英感受到众人的注视，有些不好意思，趁着朱橚再一次将他接在手里的空隙，抱住朱橚的脖子，糯糯的说道。 “五叔，五叔，快停下，父王说了，要有礼貌，守礼仪，咱们这么闹，有失……有失……有失什么统。” 朱橚被朱雄英那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样儿萌翻了。“mua”的一下，冲着朱雄英小脸亲上一口。 “没事儿，别管他们。人呐，开心最重要。雄英，跟五叔玩儿，开心不开心？” 朱雄英：??(???????)“开心！” 随后朱雄英眼神躲闪，瞅了瞅朱元璋，又瞅了瞅朱橚，略带犹豫的问道：“可是，真没事儿吗？我看到皇爷爷把鞋子都脱了耶……” 朱橚毫不在意。“没事儿，五叔有脑疾。五叔只要祭出这个法宝，不论我犯什么错，你皇爷爷就会放过我。” 真哒？ 这么神奇？ 朱雄英小小的眼神透漏出一丝好奇，一丝憧憬，一丝羡慕，犹豫了半晌，才趴在朱橚耳边小心翼翼的商量。 “五叔，能不能把你的脑疾法宝借雄英一天？雄英昨日课业没完成，怕被父王罚。只要父王饶过我，我就把脑疾法宝还给你……” 朱元璋：(|||?益?)—? 朱标：(?′??益??) 当下，二人再也蚌埠住了。 朱元璋抄着鞋子，朱标拎着板凳，齐齐朝朱橚冲了过来。 一把抢过朱雄英，围着朱橚一阵圈踢。 “咱让你有脑疾，让你有脑疾！你他么忽悠咱儿子不算，还忽悠咱孙子？” “老五，大哥也是有脾气的，你忽悠大哥可以，不能忽悠我儿子。大哥这二百多斤肉跟你坑爹可以，我儿子不行！” 朱元璋闻言脸都绿了，又拿着鞋抽朱标。 “什么叫你跟着坑爹可以？咋滴？你坑爹你骄傲啊！来来来，朱老大，咱俩是不是该说说孝服的事儿？” “爹，这事儿不是翻篇儿了吗？先揍老五，先揍老五……” “分什么先后，咱老朱一锅烩！咱趁早揍死你们，咱专心培养雄英……” “爹，老五跑了，又爬柱子上了，儿臣帮你把他抓回来。” “逆子，休走……” 安静，大殿里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儿都不敢出，有的胆小的甚至闭上眼睛，堵住耳朵，生怕看见不该看的，听见不该听的，给自己招惹祸端。 喧闹，大殿又无尽的喧闹。 朱元璋大骂声，朱标惨叫声，朱橚幸灾乐祸声充斥着整个大殿。 哦……这中间还夹杂着马皇后对朱雄英的谆谆教导。 “雄英啊，你爹用亲身经历告诉你，可不敢跟你五叔学啊。跟他学好了，容易挨骂，跟他学不好，容易挨揍！” 朱雄英：??(??????????)??! 为啥是跟他学的人挨揍？五叔不挨揍？ 父王好惨！ 不知过了多久， 大殿重新恢复平静。 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一如既往的欢笑温馨。 唯一不同的就是朱标鼻青脸肿的脸，抱着柱子嬉皮笑脸的朱橚，还有朱雄英那七分惧怕三分好奇的眼神。 “好了，进行到哪一项了？赶紧开始吧。” 揍了一顿朱标，朱元璋气儿顺了。顺手将朱雄英从马皇后手里接过来。 边逗弄朱雄英边问。 王景宏不敢怠慢，低眉躬身，一脸恭敬的退下去安排。 下一步轮到诸皇子拜年。 朱元璋和其他皇帝还不一样，其他皇帝都是皇子精心准备礼物，皇帝根据礼物的孝心和偏爱的程度回赏。 朱元璋不一样。他就喜欢平民百姓那样式儿的，和儿女们说说话，给未成婚的孩子发点压岁钱。 “儿臣携全家给父皇拜年。祝父皇新年安康，祝我大明风调雨顺，万事如意！” 太子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带着全家给朱元璋跪下。 朱雄英也挣扎着从朱元璋怀里滑下，规规矩矩在太子身后跪好。“孙子给皇爷爷拜年，孙子祝皇爷爷来年天天开开心心，期望皇叔们都有五叔的脑疾法宝，不惹皇爷爷生气……呃……父王，我说错什么了？怎么皇爷爷又把鞋子脱下来了？” 朱元璋到底是没舍得打朱雄英，孩子还小，童言无忌，他还真能跟孩子一般见识。 朱元璋从王景宏端着的盘子里拿出几个金元宝，走下来给孩子们发万岁钱。 首先，就是朱标，当然，朱标成亲了，金元宝没有，喜提朱元璋“爱的抚摸”——捏着他那鼻青脸肿的脑袋使劲儿盘！ “老大啊，最近这一年表现的不错。能力没长，胆子倒是长不少。下一年继续跟着老五混，继续努力长胆子啊！” 朱元璋似笑非笑，眼中露着凶光。 朱标快哭了，父皇都不叫了，直接叫爹。“爹，儿子这不琢磨着这样显得咱们父子亲近吗……别抽，轻点……我错了，明年我绝对不跟老五混！” 朱元璋勉强放过朱标，乐呵呵走到朱雄英面前，抱起朱雄英就是一顿亲，胡子拉碴的脸扎的朱雄英一脸抗拒。 朱元璋指着还在柱子上爬着的朱橚。语重心长的交代。 “乖孙子，别跟你五叔学，那玩意儿没一点本事，比不上咱给你找的先生的脚趾头。” “咱跟你说啊，多跟着先生们读书，多学学圣人之道，咱的大明将来得交到你手里，你就是大明的中兴之主！” 朱橚当时就不乐意了。“啥就我没一点本事了？咋就不能跟我学了？” “最起码，我教雄英爬树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不是我跟你吹，爬树的本领我绝对天下第一。看见了没，就这光溜溜的柱子，我如履平地！” 朱元璋：(|||?益?)—? 你会爬树你骄傲啊！ 朱标：(?′??益??) 你还打算教雄英爬树？ “诶，诶，诶……别扔鞋，挺臭的，我就那么一说，没真打算教。雄英他才五岁，这么小的孩子，我教他爬树？我还是不是人？” 朱元璋朱标的心放了回去。 只要不是真打算教雄英爬树就好。 他们都不敢想象，雄英和朱橚一样，坐在树杈上朝他们扮鬼脸，吐舌头的场景。 一个朱橚他们都受不了，再来一个朱雄英那还了得。 可他们的心刚放回一半儿，就听朱橚在柱子上小声嘀咕。 “最起码等他长到十来岁，能跑的过大哥了我再教。就他那小短腿跑都跑不利索。就算爬树的本领再强，他跑不到树跟前儿，那也没用啊！” 朱元璋：(|||?益?)—? 朱标：(?′??益??) 二人异口同声。 “兔崽子（朱老五）。雄英要是会爬树，劳资打断你的腿！” 朱雄英：??(??????????)??! 我会爬树，为啥打断五叔的腿？不应该打断我的腿吗？ 你们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种想爬树的感觉了呢。 第82章 压岁钱 “诶诶诶，别扔水果，水果挺贵的，别浪费……” “行行行，你们有钱，想扔就扔！那你们多扔点石榴，我乐意那口儿！” “卧槽，谁他么把西瓜扔上来了！大哥，我以前没发现你天生神力啊！” “爹，爹，把刀放下，亲生的，不至于！人家雄英，允文他们眼巴巴等你发压岁钱等多久了。赶紧给他们发吧！” “……” 打闹了许久，朱元璋朱标终于累了。恶狠狠的盯着搂着柱子不放手的朱橚一眼。 继续给孩子发压岁钱。 拿了一锭金元宝给朱允文。“允文啊，咱对你期待没那么多，别跟你五叔学坑爹……呃，最主要的是别学坑爷！” 朱允文：“……” 皇爷爷你不用说，就您老的威严。 你借我俩胆儿我都不敢。 然后，就是老二朱樉一家。 照例一个孩子，一个金元宝， 照例一个孩子一句语重心长的交代。 “来，孩子，跟着皇爷爷念，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不和五叔学坑爷……” “咿咿呀呀，我噗跟肚书学坑耶！（孩子太小，话说不利索，我不跟五叔学坑爷。）” 接着，老三朱棢。 “孩子，瞅见这西瓜了吗？你要跟你五叔学坑爷，这个被一刀两断的西瓜就是你的下场！” “父皇，我孩子刚断奶，等他长大了，他长大了您再吓唬。” 然后就是朱棣，他没成亲。只一个人上前拜年。 朱棣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昂首挺胸，精气神儿十足。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咣当”一下磕个响头。 不等朱元璋交代，声若洪钟。 “父皇您放心，我朱棣绝不跟五弟为伍。绝对不跟五弟学坑爹！” 朱元璋：“……” 娃子，这么硬的地板，你不疼吗？你他娘的那么大劲儿，地板都干裂了都！ 朱元璋嘬着牙根子，摸着下巴，纠结了半晌，幽幽的蹦出一句。“老四啊，要不，你还是多跟老五学学吧……” 朱棣：（???） 为啥别人不能跟老五学，就他可以？ 是特别的偏爱，还是特别的嫌弃？ “上次你被老五卖了还替他数钱，你要再不跟他学学。父皇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爹，你别看不起我，我今年北上杀敌，保家卫国！” “你被老五卖过。” “我亲斩贼酋首级。我勇猛无敌！” “你被老五卖过……” “我杀敌立功，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军中升职！” “可你还被老五卖过……” 朱棣：(?′??益??) 过不去了是吧？过不去了是吧？ 不就是被老五卖过一次吗？至于见一次面就提一次吗？ 他被老五卖过咋了？他……好吧，他承认，的确挺丢人的。 看着朱棣脸上的颓丧，朱元璋沉声安慰道。 “老四啊，你也不小了，今年咱给你定了亲，明年开春，你就要和徐家大丫头完婚了。” “完婚以后，就是就藩，到时候你就一个人带着媳妇生活，咱可不在你身边了。” “到了外边，可不比在宫里，老五卖你，事后还告诉你他咋卖的，可外人捅死你，你都不知道刀从哪里来！” “所以，多跟老五学学吧，多学学他的机灵，没坏处！” 朱棣感动的热泪盈眶。 “咣当”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声如洪钟。 “父皇，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跟老五好好学坑……呃……我不跟他学坑爹，只跟他学机灵！” “我朱棣孝心感天动地，我就不是那种坑爹的人！” 恩！ 孺子可教！ 朱元璋点点头，一下子给朱棣两个金元宝。 “拿着吧，这是最后一次给你压岁钱了，多给你一个。” “还有回去后，拿你的俸禄把劳资地板给修了，他娘的，劳资的新地板你咣咣干碎了俩。地板不花钱啊！” 朱棣眼含热泪退下，不知是被朱元璋的疼爱感动的，还是为了俩地板钱心疼。 反正眼泪那是哗哗的流。 朱棣退下后就该朱橚拜年了。 所有人瞬间打起了精神。目光灼灼的瞅着柱子上的朱橚。 五皇子拜年？ 如果不出意外，这可是个好节目。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 朱橚撅着屁股从柱子上滑下。迈着腿儿就往殿外跑，不大一会儿，气喘吁吁从殿外跑进来，手里不知抢谁的铜锣。 “咣”“咣”“咣”三声巨大的锣声响起。朱橚磕了三个巨响无比的头， 然后，小脸一仰，小手一伸，“爹，给钱！” 朱元璋：(|||?益?)—? “给什么钱？” “压岁钱！” “你他么不拜年，劳资就给你压岁钱？” “哦”朱橚满脸敷衍，“咣”“咣”“咣”又是三个巨响无比的响头。 “祝爹新年快乐……爹，给钱！” 朱元璋：(|||?益?)—? 你敢再敷衍一点吗？ 朱元璋气疯了，鞋子立马脱了下来，可正要冲出去的时候，马皇后拦住了他。 “陛下，别闹了，后面的孩子还多，再闹下去，今晚都不一定发完压岁钱。” 媳妇发话，朱元璋不敢不从，满脸不情愿的将金元宝给朱橚。扭头看向一边。连训诫的话都懒得说。 “爹，不够！还差五个！”朱橚继续叫嚣。 朱元璋：(|||?益?)—? 朱元璋鞋子立马抄到手上。满脸狰狞。“别人都是一个，凭啥还差你五个？” 朱橚理直气壮，“爹，咱讲道理，四哥磕了两个巨响无比的头，你给他两个金元宝。我磕了六个，你凭啥给我一个？咋滴？我的响头没有四哥的响？” 说着朱橚当当当又是几个巨响无比的头，那声音大的，房顶都快掀翻了。 朱元璋：(|||?益?)—? 我那是给你四哥的医疗费！你四哥都快磕出血了，你拿锣糊弄？ 这他么能一样？ “滚，趁咱没发火前快滚！你今年赚了几百万两还不够？还来赚咱这点金子？” 朱橚叉腰反驳。“嘿，瞧你这话说的，做生意哪有干这个简单啊。” “磕一个响头一个金元宝，磕一个响头一个金元宝。这不比做生意强？” “你信不信，就今儿一晚上，我能磕到你破产？” 朱元璋：(|||?益?)—? 劳资发压岁钱图喜庆，你他么搁这儿进货来了？ “不给！一人就一个，爱要要，不要就滚！”朱元璋强忍着怒气，扭头不搭理朱橚。 朱橚小脸一板，脾气也上来了，头磕在铜锣上，“当当当”响个不停。 “当当当……” “当当当……” 朱橚正磕的爽，就听见大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当当当，当当当……” “走水了，走水了，快过来救火！” “火呢？火呢？怎么只听锣响，看不到火情？” “卧槽！哪个兔崽子乱敲锣，让我逮到，屎给他打出来！” “什么？陛下那儿传来的？陛下敲的好，陛下敲的妙，来人呐，砍了我的脑袋给陛下助助兴！” “……” 承受着朱元璋杀气逼人的目光，感受着身边寒冷刺骨的煞气。 朱橚忍不住缩缩脑袋，小声说道：“爹，那个，外面的锣声不算，我磕了36个，你只给我36个金元宝就好。” “我朱橚诚信经营，童叟无欺，绝对不会坑你银子！” 朱元璋：(|||?益?)—? 都这会儿了，你还敢跟劳资要钱？ “兔崽子，拿命来！劳资要杀了你！” 第83章 崩他 大殿里， 朱元璋提着刀疯狂追朱橚，朱橚迈着小短腿玩儿了命的跑。 朱元璋是真生气了，大刀那是玩儿了命的往朱橚屁股上劈。 要不是朱橚这些年锻炼出来的好身法。 他这会儿屁股该裂成八块儿了都。 朱雄英看不下去了，犹豫的跑到马皇后身边，抱着马皇后的腿，软软糯糯的替朱橚求饶。 “皇奶奶，你让皇爷爷不要生气好不好，雄英的压岁钱不要了，你让皇爷爷放过五叔吧。” “哎呦，我的乖孙，吓到你了吧？”马皇后赶紧把朱雄英抱起来。没收朱雄英的金元宝，又给他放了俩。 随后，凤目一瞪，冲着朱元璋和朱橚厉吼。“你俩要打出去打，吓着我乖孙，本宫跟你们没完！” “哦……知道了，” 朱元璋和朱橚齐齐答应一声。 然后朱橚故意卖朱元璋一个破绽，被朱元璋小鸡仔似的攥在手里，拎到殿外就是一曲《十面埋伏》。 随后二人就勾肩搭背，和睦如初。再一次恢复父慈子孝的状态。 一番笑闹中，朱元璋总算发完了压岁钱，这场除夕夜宴完美成功。 呃……如果不算朱标和朱橚为抢朱雄英的拥抱权，打了三架，朱元璋拎着大刀砍了朱橚八次，朱橚带着五个弟弟爬树冲朱元璋竖中指，所有皇子皇孙被逼写下，不和五哥（五叔）（五弟）学坑爹的军令状……这些“小波折”的话。 这场除夕夜宴的确挺成功的。 总之，这场庄严肃穆的除夕夜宴被朱橚凭一己之力彻底改变了性质。 虽然朱橚屁股肿了点，朱标腿瘸了点儿，朱元璋顶着两个熊猫眼，但的确挺温馨的……吧。 时至子时，新的一年即将来临。 朱橚呲溜一下窜到马皇后身边，拽着马皇后的袖子往外走。 “娘，娘，跟我走，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朱橚拽着马皇后来到大殿外的广场上，大殿里的众人也都好奇跟上。 众人走出大殿。 只见大殿上早已摆满了一个个箱子，每个箱子前都站着一个拿着火把的太监。 朱橚一声令下，一半儿的太监纷纷点火。 “咻”“咻”“咻”…… 烟花升空。 在天空中绽放一朵朵花朵。 红的，绿的，蓝的，青的，紫的，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朱橚满脸微笑的手拿两支手持烟花，明亮的光焰印射在朱橚的小脸上，是那么的纯净温馨。 “爹，娘，儿子给您拜年了，新的一年，一定要开心哦。” “大哥，嫂子，弟弟给您拜年了，新年新气象，多给我添点侄子！” “二哥，三哥，四哥，还有那些弟弟，下一年咱爹估计要分封封地，成年皇子都得就藩。咱下次聚齐估计只能等到给咱爹烧纸的时候了。” “不过，你们别担心，你们都记住这一刻，下一年的今天我给你们送烟花，看见烟花，咱们兄弟的心就在一起。” “兄弟姐妹们，请开始我们的狂欢吧……” 马皇后眼泪不住的流。喜极而泣。“陛下，看见了吧。咱老五多有心啊！你知道为啥臣妾一直偏心老五了吗？这样的孩子哪个当娘的不喜欢？” 朱元璋也热泪盈眶。“咱懂，咱懂，可是，下次再聚齐是给劳资烧纸是啥意思？跟咱祝寿的时候再聚不行吗？真不行，咱特旨让他们都回来过年也行啊！他么的，这兔崽子让劳资感动，都想揍他一顿。真没谁了。” 朱元璋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终忍不住“啪啪”给朱橚两巴掌，把朱橚的烟花全都抢下来。 “妹子，咱曾许诺你满天星河，今日咱兑现承诺！” “不瞒你说，这烟花都是咱准备的，这全都是咱为你做的。” 朱元璋拉着马皇后的手，款款深情。 朱橚：?(?????)? 朱元璋，你还是不是个人？抢儿子的烟花去泡娘？ 马皇后一脸羞涩。 陛下好讨厌！都老夫老妻了还整这一套，羞死人了。 “妹子，咱对你的心苍天可鉴，咱对你的爱日月可表，你看在咱对你这么深情的份上，重新让咱回小厨房吃饭吧。” “光禄寺的饭菜太他么难吃了，咱都便秘两个月了都！” 马皇后柳眉一竖。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哄我的？ 朱橚：（???） 就你？还想吃我送给娘的免费绿菜瓜果？ “爹，请恕孩儿不孝了，看我无敌加特林烟花连环炮！” “儿子，崩他，崩他。娘给你加油！” 除夕的夜，留下一片欢声笑语！ 第84章 朱元璋吃瓜 新年转眼就过去。 朱元璋又开始日复一日的批阅奏章。 不过好在，这俩月朝中无大事，最大的莫过于朱棣的婚礼。 古人成婚，虽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但都讲究遵循周礼中的六礼。 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纳采就是提亲， 问名是询问女方名字和生辰八字， 纳吉是请高人测算八字， 纳征就是下聘礼， 请期是定婚期， 亲迎是去女方家迎接新娘…… 古人成亲就讲究一个明媒正娶。六礼中任何一个步骤出现意外，这场亲事都有告吹的风险。 当然， 朱元璋是皇帝，和徐家的婚事又是早已议定的事儿，六礼对他来说就是一道程序。 他动动嘴，下面自然有人替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可是最不该出意外的事儿还是出意外了。 纳采，问名，纳吉都一切顺利，可到了纳征下聘礼，徐达闹起了幺蛾子。 朱元璋摸着下巴，一脸无语的瞅着下面瞪眼睛的徐达。“天德啊，咱是皇帝，咱要脸，咱跟你结亲，你还怕咱出不起聘礼？” “他娘的，明天咱才下聘礼，今儿一大早你来堵咱的门，你啥意思？” 徐达瞪着眼睛。颇为不服。“老哥哥，我是来给你讲道理来了。” “你看哈，当时定亲的时候是你说的，我和你家老四结亲，我能揍你家老五。” “可现在都到下聘礼这段儿了，我连你家老五的毛都没碰过一次。你是不是得按照承诺，将你家老五送过来让我揍一顿？” 朱元璋嘬着牙根子，牙疼！“不是，天德，咱老五不就是坑你裸奔吗？不就是造谣你有龙阳之癖吗？不就是在报纸上登了你拖侍卫进小树林的趣事儿吗……呃……这么一说，这小子的确挺气人的……可你也不至于过了半年还心心念念揍老五吧？” 徐达脸都绿了，拳头紧握，咬牙切齿。“老哥哥，不止旧恨，还有新仇。” 朱元璋：？？？ 新仇？ 咱娃子不坑爹了改坑外人了？ 朱元璋当时就把瓜子西瓜拿出来了。一边嗑瓜子，一边吃瓜。 满脸兴奋。 “说说，说说，把你的伤心事儿说出来，让咱乐呵乐呵……” 徐达：“……” 徐达强忍住用他43的脚呼朱元璋42的脸的冲动。一脸委屈的开始诉说。 “这事儿吧，还得从文忠，冯胜，亮祖他们夸娃子开始说起。” “老哥哥，你不知道，这仨牲口，简直不是人。自从他家娃子有出息之后，天天堵我家门。张嘴我家娃子赚了多少银子。闭嘴我家娃子发明了多少光宗耀祖的成就。” “然后再装作一脸惊讶的问我，‘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到现在你家娃子还只知道读书吧？老徐啊，对娃子得揍啊。不揍他不成才啊。万一以后你死了，家门不幸，你家就落魄了啊！’” 朱元璋满脸兴奋，这仨憨货干的这叫什么事儿？有这么上门挑衅的吗？这不是找打吗？ 最关键的是啥？ 为什么夸娃子不叫上他？ 他朱元璋儿子最有出息，难道他不应该坐上夸娃子的首位？ 朱元璋吃了一口大瓜，满脸兴奋的继续催促。“然后呢？然后呢？你揍娃子了吗？” 徐达翻个白眼儿。“那是亲生的，我没事儿揍他们干啥？我疯了？” 朱元璋不解：“那你不揍娃子，将来娃子没出息了怎么办？再者说了。冯胜那仨鸟人那么猖狂，你能忍的住？” 徐达叹气。“所以啊，我就想让我家三娃子跟你家娃子混。你家娃子虽然气人，但跟着你家娃子的确有出息。” “别的不说，光那他小弟每月往家里拿的银子就让我眼红，我滴妈，你家娃子咋赚钱的？他给小弟都是成箱成箱发银子，他给你那不是一车一车拉？” 朱元璋脸一黑：不提这个咱还是好哥俩！ 那臭小子的确一车一车往宫里送银子不假，可他娘的没给咱一文。 咱媳妇和咱儿子都比咱这个皇帝有钱你敢信？ 要不是咱惹不起媳妇儿的鸡毛掸子，高低也要把他们仨抢了！ “想跟我娃子混可没那么容易，跟我娃子混首要条件，是会坑爹，你家三娃子那么怂，他敢坑爹吗？” 徐达闭眼流泪。“所以，我一咬牙一跺脚，让三娃子往茅坑里扔炮仗。冯家娃子改良后的火药果然够劲儿，炮一响，当时我就崩出去四丈高！” 朱元璋：ヾ(????)? 朱元璋咔嗞一口大西瓜，“然后呢？然后呢？冯家娃子崩爹崩出个三当家，你家娃子崩到老几？” 徐达咬牙切齿。“还他么几当家呢，我娃子连外围小弟都没混上！” “李家娃子说，现在他们小弟内卷的很，入会条件提高了。想入会，还他么得有让人眼睛一亮的坑爹成就。” 朱元璋：ヾ(????)?哈哈哈…… “然后呢？然后呢？你家娃子不会放弃了吧？” 徐达仰天四十五度，勉强不让眼中的泪水落下。 “没，我鼓励我家娃子，配合他坑爹，短短半个月时间，他下泻药45次，埋炸药6次，栽赃陷害让我被亲戚堵门12次，造谣让我被老兄弟们围着圈踢7次……我他么半条命都没了，终于让我家娃子达到入会的条件。” 朱元璋：ヾ(????)? “然后呢？然后呢？是不是一入会，就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是不是也一箱一箱往家搬银子？” 徐达闭上眼睛，泪水悄悄从眼角流下。“狗屁银子，我娃子一入会才知道，他们那儿实行什么末尾淘汰制，想分股份赚银子且等着呢，先要考虑的是怎么刷坑爹指数，怎么保住自己的位置。” “后来劳资豁出去了，拼了命陪娃子坑爹！” “一个半月的时间，我承受千年杀19次，被九宫八卦坑爹地雷阵崩飞七次，被万箭齐发射爹一窝蜂埋伏12次，每日三顿泻药，上茅房必被炮崩，我家房子塌了一半儿，我家母猪都自杀了仨……历经千辛万苦，我儿子终于刷够坑爹指数，火箭般的冲到五当家位置。被小弟们尊称。“拼命三郎”五哥。” 朱元璋：ヾ(????)? “然后呢？然后呢？这次是不是开始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是不是开始一箱一箱往家搬银子？” “没，”徐达额头上的青筋暴动。压抑不住的怒气散发开来。 “等他么继任典礼都准备好了，你家娃子问了一个问题。‘为啥你坑爹这么猛，却没挨过一次揍？这情况很不正常。他都做不到。’” “然后李芳英带人严查，查出我家娃子作弊，坑爹指数全部清零，想入会，还得从头开始，这两个月的经历我得重新再来一遍。” 朱元璋：o(*≧▽≦)ツ嘎嘎嘎 “哈哈哈……天德，别误会，我不是笑你，我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天德呦，那你可惨了呦。再来上一遍，那哥哥岂不是要吃你的席？” “听哥哥一句劝，别让你家娃子费劲儿了，你家娃子就不是那块儿坑爹的料！还是让他当个正常人吧！” 徐达：(?′??益??) “呜呜呜……来不及了，掰不回来了，我家娃子现在坑爹上瘾了，一天不坑爹，他浑身难受！” “我家三娃子说了，“拼命三郎”的关键在于拼命，不止拼爹的命，还拼他自己的命！” “他当着众人的面放下豪言，我跟他之间，必须死一个。他“拼命三郎”的名头，必须实至名归！” 朱元璋：o(*≧▽≦)ツ嘎嘎嘎 朱元璋笑出了鹅叫声…… 第85章 拦门 “陛下，你别笑了！我他么正哭呢，你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我？” “老哥哥，你过分了嗷，我家三娃坑爹，你就这么高兴？还笑的在地上打滚？幸灾乐祸是吧。” “朱重八，你别笑了！到底让不让我揍你家娃子？给个准话！” “崽种，拔刀吧！这亲咱们不用结了，我今天死你面前我！” …… 看着朱元璋笑得在地上打滚儿， 徐达的脸气的由白变红，由红变绿，由绿变紫，由紫变青，那叫一个五光十色，五彩斑斓！ 最后，徐达实在忍不了了，拔出刀，直接放到自己脖子上，大有你不让我揍你娃子，我就死你面前的姿态。 朱元璋赶紧起身拦住，拍着徐达的后背，生怕徐达给气死。 “噗嗤……天德啊，咱实话实说啊，你这事儿吧，不能怪咱娃子。” “咱娃子没招你没惹你，你自己把你家娃子送去让他霍霍，这能怪谁？” “咱都是长辈，咱得讲道理，这事儿你得回家揍你娃子，咱娃子没错！” 徐达：(|||?益?) 揍我家娃子也得管用啊！ 我他么腿都快给他打折了，他爬着也要给我来个千年杀。 都是亲生的，我能真把我娃子揍死？ 徐达再一次把刀放在脖子上。梗着脖子穷横。“你到底管不管，你要不管，咱这亲事也别结了，我他么现在死你面前我……” “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朱元璋赶紧看拦下徐达，笑眯眯的劝道：“不过嘛，咱的确答应过你，只要咱两家结亲，你可以揍咱娃子！” “这样，咱给你写个圣旨，咱两不相帮。你有本事呢，你把他腿打折，咱都不怪你，你要没本事，他坑死你，你也别来咱这儿哭。” “咱不偏不向，一碗水端平！” 徐达不满意，瞪眼不依。“老哥哥，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咋不敢把你娃子绑起来，送给我揍呢？” “我粉嫩嫩的黄花大闺女都送给你家了，你卖儿子只卖一半儿？” 朱元璋瞪眼。 你说呢？ 你家三娃子拼了命当不上老五，咱家娃子被别人撵着屁股当老大！ 就这么个玩意儿，我没事儿敢招惹他？ 我不想活了？ …… 时间转瞬即逝。 转眼到了朱棣迎亲的日子。 朱棣喜气洋洋的骑着高头大马，身上戴着大红花。 陛下亲赐亲王仪仗，接亲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 一路走来，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那叫一个鞭炮齐鸣，甭提有多热闹了。 整个大明有点地位的勋贵全部送上重礼，送礼的马车一茬接一茬，根本数不清。 朱棣身边，朱橚也一身大红长袍，喜庆不已。 “四哥，我说你怎么这么有眼光，怎么就挑中了我和你一起去接亲？” “你放心哈，你的事儿交给我绝对妥妥的，我绝对让你的婚礼热热闹闹的，让你终身难忘！” 朱橚一边扔着黄金板砖玩儿，一边朝朱棣拍胸脯保证。 朱棣看见朱橚手中的黄金板砖，脸都绿了。 他也想不通父皇为啥非得让他带着老五去接亲。 说实话，他真怕半路老五脑疾犯了，一板砖把他呼晕，把他媳妇扛走！ 这要是真让老五扛走媳妇，他还活不活了？ 朱棣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找朱元璋抗议。 可朱元璋却神秘一笑，扬言接亲必须带上老五，要不然容易接不到媳妇儿， 朱棣都服了。 到底是他成亲，还是老五成亲？ 凭啥不带老五就接不到媳妇？ 朱棣一路胆战心惊，防朱橚如同防采花大盗。 生怕朱橚眼中红光一闪，板砖照他头上砸来。 好不容易，安全抵达徐达门口， 朱棣这才松了一口气儿。 朱棣放眼望去，只见徐达门口围着乌泱乌泱的人，都是徐妙云娘家亲戚。 迎亲第一步，就是兄弟拦门， 女方的兄弟，表兄弟，堂兄弟什么的，手持棍棒在门口阻拦新郎。 新郎要么按规矩过关。要么送上红包求兄弟们通融！否则，就是一顿棍棒伺候。 反正就是玩儿，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喜庆。 朱棣下马，让朱橚提着两篮子金叶子跟着，他准备的齐全，就算用钱砸，也得砸出来一条路。 然后…… 朱棣看见朱橚提着金叶子走到人群面前。 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女方兄弟瞬间变成了小绵羊。 “啪”的一声，集体立正，昂首挺胸朝朱橚行注目礼！ 一条两米多宽的通道，从大门口直通内院。 所有人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热情洋溢的朝朱橚打招呼！ “大哥好……” “大哥今天好帅……” “大哥，今天坑爹了吗？” “大哥用不用我把表姐给你扛出来？” “卧槽！大哥要抢亲？你怎么不早说？兄弟们，把家伙事儿都准备好，等会儿跟着大哥冲！谁他么敢掉队，扣二百坑爹指数！” “大哥……” “大哥……” 朱棣：(?′??益??) 到底是他成亲还是老五成亲？ 怎么老五的排场比他都大？ 还有，那几个扣地上砖头的兄弟，你们认真的吗？ 你们当真准备跟着老五抢亲？ 朱橚哈哈大笑，热情的和兄弟们打招呼，轻轻松松拎着两篮子金叶子，从两米多宽的通道走过。 “四哥，快点儿跟上，我在前面等你。今儿你带我迎亲带对了吧？” “不是我跟你吹，咱在金陵城有的是面子。哪怕徐府是刀山火海，弟弟我带着你平趟……” 朱棣长叹一口气跟上。 带着老五也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省了两篮子金叶子。 风头抢了就抢了吧。 只要媳妇安全到手就行。 朱棣埋头向前走。 刚踏上两米多宽的通道。一道道锋利的目光朝他射来。 “这谁啊？怎么敢比大哥穿的还喜庆？” “你傻啊，没看见胸前的大红花？这是新郎！” “卧槽，新郎空着手就来接表姐了？这是不把我们这群兄弟放在眼里啊！” “兄弟们，揍他！没大哥帅还敢娶我姐，给我揍他！” “噼里啪啦……” 朱棣：(?′??益??) “兄弟们，轻点，轻点，有红包，有红包。老五，快回来，发钱了，” “你他么能不能跑慢点儿，四哥还没进去呢！” 第86章 催妆诗 最终， 朱棣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进了徐府的大门。 就这。 还是沾了朱橚的光。 徐家那些兄弟们说了，要不是看在朱橚的面子上，高低得让他爬着进去。 就你这样子，还逃婚去参军？ 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是婚后还欺负我姐？ 朱棣那个惨呦，那就甭提了， 可偏偏揍的他说不出冤来。 入门给新姑爷教训，那是多少年传下来的规矩， 为的就是怕女方在婆家受欺负。 而且他逃婚参军那件事儿，确实有点不是人。 也就是他是皇室，又是朱橚的四哥。要不然娘家人打死他他都得受着。 自古以来迎亲时，打死的新郎又不是没有，可这项传统不依旧流传了几千年？ 朱棣龇牙咧嘴的往内院儿走，半路碰到朱橚蹲在地上薅头发。 两篮子金叶子随意摆在路边，一双霸气的双眸，此刻也有些黯然失色。 朱棣惊奇。“老五，你不是说你平趟吗？怎么在这儿愁上了？感情也有你头疼的事儿？” 朱橚朝前方努努嘴。“四哥，不是我不给力，实在对方太牲口啊！” “派男人，哪怕天王老子我都给他呼晕拖走。可一群娇滴滴的小娘子，你让我咋办？” 朱棣放眼望去，只见庭院门口，围着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孩儿， 为首那个，十二三岁，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面容精致的竟是比徐妙云还要秀气三分。 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双眼，更为她增添几分古灵精怪！ 也就是年纪太小，少了几分韵味。等再长几年，身子长开了，那绝对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哦，是妙锦啊。”朱棣脸上涌起笑容。 这徐妙锦是徐达二女儿，也就是他小姨子。 给徐府送礼那几次。朱棣和她也打过几次交道。 俩人相处的挺融洽的，关系也都不错。 朱棣提起两篮子金叶子，笑呵呵递到徐妙锦手里。 “妙锦啊，姐夫来接你姐了，来金叶子你拿着，帮姐夫把你姐叫出来！” 徐妙锦小脸一板，秀目一瞪。根本不接金叶子。 “懂不懂规矩？懂不懂规矩？催妆你要做催妆诗。催妆诗做的满意了，我姐自然出现在你面前。” “拿金叶子贿赂谁？真以为我徐家没见过金叶子？” “哈哈，催妆诗嘛。简单，我早就准备好了。”朱棣胸有成竹。 催妆诗也是迎亲的惯例，他早就做足了准备。 这一关对朱橚可能是死关。可对他朱棣来说，就是小孩玩蛋……手拿把攥！ 只见朱棣双手背在身后，仰天四十五度，一步一顿，三步一思索。等到走到七步，气势拿捏到位。 才缓缓低头吐气，幽幽吟道： “徐家娘子贵，出嫁皇族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未成，东方欲晓霞。” 吟完之后，朱棣一脸得意的看着朱橚和徐妙锦。“怎么样？就问你们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文采？这首催妆诗是不是很应景儿？” 朱橚，徐妙锦齐齐朝朱棣竖了个中指，扔给他一个白眼儿让他自己体会。 “就这，就这？这不就是唐代陆畅迎娶云安公主的催妆诗吗？” “而且你还背错了，人家那是“云安公主贵，出嫁五侯家”你改成了“徐家娘子贵，出嫁皇室家。”” “人家云安公主嫁陆畅那是下嫁，说‘云安公主贵’没问题。可我姐是高攀你们皇室。你说‘徐家娘子贵’？” “你是嫌我家给的嫁妆太少，想把我们全家的脑袋全搭上？” 徐妙锦一脸嫌弃。 朱棣：(?益?) 我可没这个意思啊！ 我就是想着随意改一首应景的诗，偷偷懒儿。 谁能想到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朱棣赶紧低头认错。“妙锦，姐夫错了，姐夫再给你背一首好的。这次绝对一个字儿都不瞎改。” 朱橚拍拍朱棣的肩膀。长叹道。“四哥，别费事儿了，介娘们儿不是好人，他就没想让咱兄弟通过。” “刚刚我唐诗宋词背了十八首，介娘们全都挑出错儿来。好不容易我从宋朝那儿找出一首符合要求的，她告诉我催妆诗必须新郎现做。背古人的，别人代说的都不管用！” 说着，朱橚亮出板砖，双目赤红的瞪着徐妙锦。“介娘们也就是个女人，但凡她是个男的，她绝对活不过三秒！” “他娘的，太气人了，我准备了仨月，准备好好装个批的，她全给我霍霍了，” “孔子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没骗我！” 朱棣：(?益?) 催妆诗必须新郎现做？ 那他不是玩完了？ 虽然他自认有几分文采，可远远达不到让徐妙锦满意的地步啊！ 还有，他成亲，老五为啥准备了仨月？ 真就不放过一丝装批的机会？ 朱棣慌了，连忙把两篮子金叶子放到徐妙锦面前。讨好道。“妙锦啊，能通融通融不？你有什么要求，都给姐夫说，姐夫一定办到！” “做诗这一块儿，能不能放宽点条件？现场硬憋，姐夫真做不到啊！” 徐妙锦眼眶一红，掏出手绢就开始装模作样抹眼泪。声音如泣如诉，哀怨不止。 “唉……你想进就进吧，人家一个弱女子，还真能拦你？” “人家就是想着，你逃婚参军不地道，让你做首好诗，证明你的心意。可你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屑一顾，可见你对我姐姐根本不上心。” 说到这儿，徐妙锦双手捂脸，嘤嘤哭泣。“我可怜的姐姐啊，你所托非人啊，姐夫这么不在乎你，你这一辈子要受苦了……嘤嘤嘤……” 朱棣：(?益?) 这就哭上了？ 朱棣慌了，连忙找朱橚求助。“老五咋办？你有什么办法？今儿不摆平这个难缠的小姨子，我这场婚礼就搞砸了！” 朱橚双目一红，板砖说亮就亮。 “这还不简单？四哥，你发话吧！给我半刻钟，我保证现场没一个站着的娘们！” “四哥，一个嫂子够不够？不够，咱把她妹妹也扛走！我就不信了，在这金陵还有我朱橚搞不定的人？” 朱棣：(?′??益??) 五弟，五哥，五祖宗，可不敢动手啊， 你今儿一动手。 明天咱爹得提着我的脑袋给徐叔赔罪！ 他么的， 我成个亲怎么就这么难？ 父皇，你说派老五过来有大用，难道就是让他拎着板砖砸人吗？ 第87章 诗仙 徐府庭院， 朱棣抱着朱橚大腿， 朱橚拎着板砖状若疯癫， 徐妙锦咬着银牙，额头上的呆毛竖立。 莺莺燕燕的表姐表妹叽叽喳喳。 那叫一个乱，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热闹不热闹，喜庆不喜庆暂且不知道，反正朱棣挺终身难忘的， 他娘的， 朱棣发誓，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谁的婚礼是这样的。 父皇怎么让他带着老五迎亲？ 造孽呦…… 朱棣抱着朱橚大腿，好不容易把朱橚安抚住。 朱橚答应可以和徐妙锦“好好商量”。 “徐妙锦，你不要不识抬举。我说一个办法，我替我四哥作一首催妆诗。” “行的话，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行的话，信不信小爷把你们这群姐妹全打包好，给我四哥扛回去？” 朱棣：(?′??益??) 这就是你说的好好商量？ 徐妙锦怒气冲冲，俏脸鼓的像包子。“就你？还作诗？你知道五言和七言什么意思吗？你知道律诗和绝句有什么区别吗？” “就你作那诗：冬日雪景美如画，本想作诗赠天下，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雪好大。” “就这也能叫诗？” 朱橚：(?益?) 这不是他刚穿越那会儿，气老朱头玩的时候作的诗吗？ 怎么就传出来了？ 朱橚扭头看向朱棣，“四哥，是不是你跟你小姨子揭我的短儿？你咋就啥啥都跟小姨子说？真就有了小姨子忘了弟弟？” 朱棣捂脸。“这还用我说吗？那是父皇炫耀的。你这首诗一作出来，父皇激动的仰天长啸，” “逢人就炫耀“我儿子会作诗，我家出诗人了。我儿子会作诗，他不是脑疾！”” “那几天父皇最喜欢的事儿就是拉着大本堂的先生们赞美你的诗。” “就为了给你的诗写赞词。大本堂的先生生生逼疯了仨！” 朱橚：“……” 朱橚有些被感动到，想到老朱头对他的种种，心里有些暖意。可即便如此，这么多年的坑爹本性还是让他嘴硬道。 “你看咱爹这事儿办的，这不是坏我名声吗？就我这诗仙下凡的脑瓜子，换一首诗不就更好嘛？” “老朱头这事儿办的忒不地道，回头千年杀伺候。” 朱棣，徐妙锦一脸惊讶。“就你还诗仙？” 朱橚头仰45度，以王者姿态睥睨的看着两人，双手背后，遗世独立，身上散发一丝仙人临世的洒脱飘逸。 “本来我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疏远。” “算了，不装了，我是绝世诗仙，我摊牌了！” “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日且看我朱诗仙给你们一步成诗！” 朱棣：?(?????)? 徐妙锦：?(?????)? 为何天空这么黑，因为有牛天上飞，为什么牛在天上飞，因为有人地上吹！ 兄弟，你这么吹牛，问过牛的意见吗？ 你这牛吹的，牛能受的了吗？ 朱棣求饶：“老五，你别忙活了，你不犯脑疾就是对四哥最大帮助！你……” 徐妙锦不屑。“就你，还一步一诗？你要能作出一步一诗，我不仅把姐姐给你扛出来，我还为奴为婢，伺候……” 二人话没说完，就见朱橚迈出第一步。 “娇羞不肯下妆台，侍女环将九子钗。寄语倦妆人说道，轻施朱粉学慵来。” 朱棣：(?益?) 徐妙锦：??o·(? ??????????? )?o·? 他还真做出来了？ 徐妙锦不服，眼中露出一丝怀疑。“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提前准备好的……” 话音未落， 朱橚第二步跨出。 “十步笙歌响碧霄，严妆无力夜迢迢。羞将双黛凭人试，留与朱郎见后描。” 朱棣：(?益?) 徐妙锦：??o·(? ??????????? )?o·? 又一首？ 徐妙锦慌了，眼中露出一丝茫然。“这不可能，一定是请人代写，这是作弊……” 朱橚第三步跨出。 “说嫁心惊尽日痴，尊前玉箸镇双垂。不知夫婿尤怜惜，却忆娇嗔阿母时。” 徐妙锦依旧嘴硬：“这一定是从哪本书里背的，只不过我没读过……” 第四步， “羞向明窗结佩珰，穿衣宝镜暗生光。生憎乌鹊来相噪，默默无言下象床。” 徐妙锦眼神暗淡无光：“他真是诗仙？这世间真有如此大才？” 第五步， “当初忍笑画鸳鸯，真个如今拟凤凰。别却群仙拜王母，已闻青鸟报朱郎。” 徐妙锦：“我真要给他当丫鬟，为奴为婢？” 第六步。 “云作双鬟雪作肌，天教分付与男儿。转身拭泪银河畔，别却鸳机再不归。” 徐妙锦：“算了，累了，毁灭吧，不挣扎了，爱咋咋地吧……” 朱棣：(?′??益??) 够了，够了，老五你收了神通吧， 这是我成亲，你写六首催妆诗干啥？ 还全部原创，没一首古人的？ 我媳妇要是见你文采斐然，跟你跑了怎么办？ 你确定你不是来抢亲的？ 朱橚居高临下的看着双目无神，满脸懵逼的徐妙锦。 “怎么样？六首催妆诗够吗？不够我再现场作几首。今儿本诗仙大方，诗管够！” 徐妙云彻底被打击到了，双眼无神，像被雨打湿的斑鸠，蔫成一团，丝毫没有一点儿生气。 突然。 徐妙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额头上的呆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眼睛里重新燃烧起熊熊火焰。 “我不信你这么有文采，一定是你抄的！你等着，我这就去金陵城发悬赏通告，一定有原作者站出来揭穿你可恶的嘴脸。” 朱橚呵呵一笑，淡然道。“不必忙活了，我送你一首千古名篇，这首诗不是催妆诗，只为证明本诗仙的文采。” 说着，第七步跨出。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徐妙锦：??o·(? ??????????? )?o·? 这下完蛋了， 这么有文采的诗篇，任何人都不会拿出来卖的。 但凡有人能作此名篇，名利双收指日可待， 甚至他身段低一点儿，凭借此诗篇被人举荐为官也不是不可能。 五皇子他的文采是真的。 她彻彻底底的输了！ 徐妙锦正失神呢，朱橚不知从哪找来一个大麻袋，套住徐妙锦，一把扛在肩头上。 笑容满面的往喜房走。 (?w?)hiahiahia 小丫头片子，你敢跟我斗。不知道本皇子来自几百年后吗？ 催妆诗是明末王彦泓的，最后那首是清代纳兰性德的。 本皇子用中原大地几百年的底蕴跟你比。 你怎么赢？ 第88章 凑聘礼 徐府内宅，徐妙云双眼迷离的看着手中的七首诗，感动极了。 “这诗做的真好，可见夫君对我是上了心的。来人，快叫我弟弟过来，我要第一时间见我夫君！” “什么？诗是小叔子作的？” “增寿（徐妙云弟弟）。咱们那些拦门的兄弟都回来了没？回来了是吧？就说我说的，让他们找茬儿再揍朱棣一顿。” 朱棣王府， 朱元璋拿着七首诗兴奋的一蹦五尺高。 “哈哈哈……咱娃子有出息了！这诗作的，有咱三分功底！” “咱就说这娃子像咱，跟咱一样，都是这么有文采！” “王景宏，抬两缸酒过来，把那群老兄弟都给咱叫过来，有儿子不夸，如同锦衣夜行！” “再拿两把刀过来，前两年不是有几个腐儒骂咱儿子没文化吗？咱这就砍了他的脑袋，给咱儿子助助兴！” 徐府，徐达处， 徐达一脸懵逼的听着下人从外面传来的消息，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五皇子这么有文采？” “我闺女把自己输给五皇子了？” “五皇子用麻袋装我闺女，还扛着走？” “来人呐，把最残忍的刑具加十套，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五皇子亡。” …… 徐府庭院， 朱橚和朱棣往内院儿走。 朱橚扛着麻袋，洋洋得意， 朱棣一脸苦相，悲惨无语！ “老五！你就把我小姨子放出来吧，我小姨子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还当真了？” “妙锦，你倒是说句软话啊！你怎么不吭声了？老五也没拿板砖砸你啊！” “五弟，五哥，五祖宗，你就放了我小姨子吧。我这媳妇还没接到呢，你就把我小姨子霍霍傻了。我老丈人知道还让不让我接亲了？” “最起码，你得让我高高兴兴的将媳妇儿接走你再扛我小姨子啊！” “……” “兔崽子！汝人言否？” 朱棣正哀求着，旁边跑出一黑脸大汉。 满脸狰狞，怒气冲天，手中提着一把八十斤重的精钢长刀。 正是赶来救闺女的徐达。 朱棣：（???） 刚刚那话让我老丈人听到了？ 那我不是死定了？ 徐达抄起刀背朝朱棣屁股砍来。 “兔崽子，什么叫先让你接了媳妇，再扛小姨子？你这姐夫就是这么当的？” “岳父大人，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那是忽悠老五的！” “四哥，我今儿做这一切都是为你，最后你还忽悠我？你良心不会痛吗？” “老五，你别捣乱，先让我安抚住老丈人。” “安抚？到头来你还是忽悠我？我他娘给你一个闺女不够，你又惦记上我另一个闺女了？” “岳父大人，我哪敢啊，妙锦是老五扛的，我哪敢对小姨子有非分之想？” “我还不是为你扛的？我这不是担心一个嫂子不够你用吗？我真心对你，你却让我背黑锅？你良心不会痛吗？” “……” 朱棣：(?′??益??) 苍天啊，大地啊，成个亲怎么这么难啊， 谁来替我解释一下啊！ “噼里啪啦砰砰” 朱棣被朱橚和徐达一起围着圈踢。 凄厉的哀嚎传出去很远，很远…… “兔崽子，今儿别说有妙锦这个事儿了，就算没妙锦这个事儿，你也接不到我闺女。想迎亲，连聘礼都给不全，有你这样迎亲的吗？”徐达一边踹朱棣一边大怒。 朱橚在一旁偷偷补上两脚。“四哥，这我得说句公道话了，你怎么对老丈人也这么抠呢？你彩礼不够，跟兄弟说啊，兄弟还能不管你？” 徐达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这么说，你愿意帮你四哥？” “那可不？”朱橚昂首挺胸，又朝朱棣屁股上补了两脚。 “我跟四哥是亲兄弟，兄弟情深，情比金坚！刀山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没看我这么踹四哥，四哥都不生气？这叫啥？这就叫手足情深，这就是血浓于水！” “好，”徐达大喝， 然后一挥手，徐府管家带着下人送上一个个刑具。 蘸了盐水的皮鞭，烧的通红的烙铁，恐怖森然的老虎凳，手臂粗细的大粗棍，还有一些竹签子，辣椒水，凌迟刀，太监去势刀……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这儿没有的。 哪怕是大明最恐怖的监狱，都没有这么丰富的刑具。 徐达乐呵呵的递给朱橚一张聘礼礼单。 指着礼单上最亮眼的“免罪揍五皇子一次”笑道。 “五皇子，其他零零碎碎都凑齐了，就差揍你了。要不你受受累？帮你四哥把这礼单凑齐了？” 朱橚：(|||?益?)—? 老朱头他又卖儿子！ 朱棣：??(??????????)??! 我好像明白父皇为什么让我带着老五接亲了。 朱橚黑着脸，拔腿就跑，连肩上的大麻袋都顾不得扔。 就因为扛着大麻袋，走不利索。 被朱棣一个虎扑抱住大腿，嗷嗷开始哀嚎。 “五弟，咱是亲兄弟，兄弟情深，情比金坚，刀片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 朱橚头也不回，抬起腿“咣咣”踹朱棣。“朋友，你是谁，咱们认识吗？我娘让我回家吃饭，你挡着我路了！” 朱棣：(?′??益??)“揍我的时候就是手足兄弟，用不着我的时候就不认识？老五，我是你亲四哥，咱是手足兄弟，血浓于水啊！” 朱橚：(|||?益?)—? 朱棣气的连黄金板砖都亮了出来。“咣咣”就是一通砸。 “老虎凳，小皮鞭我就忍了，甚至凌迟刀，热烙铁我也不在乎！可他么太监去势刀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头可断，血可流，男人的幸福不能丢！四哥，对不住了，咱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到此为止了！” 朱棣：(?′??益??) “五弟，四哥不能没有你啊，你走了，四哥的媳妇儿就没了！” 朱橚：“不行咱这样儿，麻袋里的娘们我给你，反正也是徐叔闺女，你凑合凑合得了。嘿……我告诉你，你别瞪鼻子上脸嗷！就这黄毛丫头，你爱要不要！” 不远处，徐达满脸狰狞的拿起太监去势刀。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魔，又如九幽下爬出的厉鬼！ “兔崽子，落到我手里了，你还想跑？劳资等了半年多，还能让你跑了？” 第89章 奔偏了 徐达亲自出手，朱橚怎么能跑的了？ 没过一会儿朱橚就被徐达堵在墙角，如被恶鹰盯上的小鸡仔。 瑟瑟发抖。 “徐叔，咱有话好商量，你看哈，我爹是皇上，我哥是太子，我后台很硬的，你切了我，你也没法交代不是？” 徐达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堆东西扔到朱橚面前。“这儿有陛下的圣旨，有太子的手谕，有皇后的懿旨，甚至连我徐家的丹书铁券都有……你说这些加一块儿够不够我切你的？” 朱橚：(?益?) 他被卖的这么干净？ 徐达这么丧心病狂？ “徐叔，你看哈，古有曹操割发代首。今儿要不玩也效仿古人一回？那个啥，割点毛算了，别来真的，我还没结婚，我还想着给我爹生几个坑爷孙子呢。” “这你不用担心。”徐达“温和”的“安慰”道。“我问过王总管了，割不干净的话，是有机会长回来的。” “你放心，徐叔的手艺很差，保证割不干净！” 朱橚：(?益?) 你手艺差，还让我放心？ 朱橚疯了，咣当一下将麻袋扔到地上。露出还在懵逼状态的徐妙锦，黄金板砖往徐妙锦脑袋上一放。 色厉内荏大吼道。 “徐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我手上有人质，你敢动我一下，我砸死你闺女！” “我不仅砸死你闺女，从此之后我跟你杠上了，” “你那几个儿子我全收为小弟，天天教他们坑爹！你那几个女儿我挨着个儿的霍霍！全让她们给我暖床！” “还有啥，对，你家的母猪我也不放过，我天天给它们下春药，让他们往你被窝里钻……” “还有你家的母狗，你家的母鸡，你家的母马……但凡是母的，我都让它们怀上你的孩子，你还别不信，我懂杂交技术，有的是办法……” “还有……” 徐达脸上波澜不惊，一边把玩着寒光闪闪的太监去势刀，一边不紧不慢的诉说。 可身上的寒意却愈发沉重，肉眼可见的煞气压的朱橚喘不过气儿来。 “为了揍你，我把大女儿卖了，” “为了拦你，我二女儿被打击成了傻憨憨，到现在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为了跟你学本事，我三娃子变成坑爹货，每天雷打不动三次下泻药，两次千年杀……” “咱俩的仇比山高，咱俩的恨比海深，你说你都把我害的这么惨了，我怕你小子的威胁？” 朱橚：??o·(? ??????????? )?o·? 完了，芭比q了，小鸟保不住了。 这么深的仇，这么深的怨，别说切二两肉了，就算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朱橚知道，这次必须要使出绝招自救了，再不自救，他要和王景宏一生相伴了！ 只见朱橚闭眼屏气凝神，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眼眸中闪过满天星河。 “徐叔，你真以为我不做一丁点准备就闯你的龙潭虎穴？真以为我对你的怨气毫无所知？” 徐达：（?????????) 什么意思？他有准备？ 朱橚淡然的指了指徐达身后，再也不见刚才的慌张。“不信你往身后看，你看看就知道我为啥这么有底气了！” 徐达：(?????????) 难道他真的有准备？ 徐达正欲扭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你小子骗我是吧？陛下说过，你小子最善咋咋呼呼骗人扭头。然后趁其不备，拔腿就窜……” 徐达话没说完。 一双小手手结忍印，怼到徐达菊花上。 徐达：（???） 徐达：(??益?)? 徐达：(?′??益??) 徐达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大哥，“拼命三郎”徐增寿前来救驾！” 徐达：(??益?)? 这就是他为啥不能放过朱橚的理由！ 徐达气疯了，扭头要抓住自家娃子，想把他塞回到娘胎里。 然后， 扭头他看见， 对面跑来乌泱乌泱一群人， “大哥，别怕，我们来了！” “朱敢，你带十个武艺最好的小弟，务必拦住徐叔！” “冯天赐，看见那房门了吗？带着你的炸药包，把他给我炸了，” “徐增寿，别在那儿杵着了，赶紧进屋把你姐姐扛出来，她是新娘子，得亲弟弟亲自去扛！” “兄弟们，跟着大哥，拿光，抢光，扛光，咱都记住，咱不耍流氓。各家弟弟控制各家姐。别让外人占了便宜！” “什么？徐叔还有一个七岁的闺女？扛走，扛走，大哥能说不要，咱不能说没有！” “大哥，都扛完了，你看有啥遗漏的没？徐府的母猪咱用不用带上？” 朱橚满脸懵逼的看着眼前兴奋异常的小弟。 (?????????) 我就想骗徐达扭头，然后逃跑，这群小弟从哪冒出来的？ 徐增寿：(?ˉ???ˉ???)? 幸亏我去外面叫兄弟揍朱棣，要不然还真赶不上救大哥。 这次救驾，必立大功。“拼命三郎”五哥的名头必定实至名归！ 徐达：(?′??益??) 我就是拿一把没开刃的太监去势刀，吓唬吓唬你，你跟我来真的？ 还有，那几个扛母猪的牲口，你们认真的吗？把我家闺女扛走都不算，连母猪都不给我留一头？ 徐达怒了，这次毫不保留，使出磨练一辈子的武艺，将朱敢等十名悍将揍的屁滚尿流！ “大哥快走，点子扎手，我们快扛不住了！” 朱橚：(?????????) 我不是来接亲的吗？ 怎么变抢亲了？ 还不止抢一个？ 连母猪都扛走？ 算了，不管了，气氛到这儿了，不抢他一次，对不起小弟的奉献。 朱橚左肩徐妙云，右肩徐妙锦。 去杀人不眨眼的劫匪，似吃人不见血的恶霸！ “四哥，五弟先行一步，保证将嫂子送你府上！” “兄弟们，撤了，风紧扯呼！” 朱棣：(?′??益??) 朱棣在朱橚屁股后面狂追！ “老五，奔偏了，奔偏了，我王府在北边，你去那个方向是皇宫！” “我他么就知道，你居心叵测想抢我媳妇，看，露馅了吧！” 第90章 小姨子呢 “听说了吗？昨天金陵城出大事儿了。亲军都尉出动三千，陛下和6公27侯全都手持钢刀，杀气腾腾……那场面听说吓人的很！好多人担心的一晚上没睡。” “嗨！你担心个屁，报纸上都登了，昨天陛下和那6公27侯都是去揍娃子的。四皇子结婚，五皇子跟他小弟闹喜，听说闹的有点过分。五皇子你知道吧？就是有脑疾那个。他一犯脑疾，亲军都尉必定出动。你也就是在金陵呆的时间短，多呆两年，你就习惯了！” “嘶……五皇子又坑……咳咳……又犯脑疾了？说说，说说，这次他又干了什么事儿，让陛下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具体情况谁也不清楚，就知道陛下发火，把五皇子和他小弟全吊在燕王府门口抽。陛下和6公27侯，各揍各家的娃子。他们还专门比试，看谁家的娃子的惨叫，能跟的上《凤求凰》的节拍！” “我去？！陛下和那些公侯这么会玩？那些娃子碰到他们那些爹也够惨的。惨叫声跟上曲子节拍？那是多么变态的爹才能想的出来？” “你懂个屁！这是金陵城最近最流行的揍娃方式。你没看报纸上那些文章？《浅谈揍娃子和娃子有出息的必然关系》，《揍娃子的138种方法》，《亲身体验，揍娃子有益娃子成长》……这些可都是陛下和那些公爵的经验！算了，你刚来的你也不懂。不跟你说了。我家娃子快起床了，我这就把他吊在门口揍一顿！” “同去，同去，我也想让我家娃子成才……” 金陵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五皇子的传说。 而随着传说风靡金陵的，就是那份不靠谱的揍娃子经验。 百姓们多淳朴啊。 一看陛下和公侯们都把娃子吊在门口教育，他们还不赶紧跟上？ 于是，为了孩子们的“健康成长”，百姓们全部入坑。 以前百姓早起三件事：洗脸，穿衣，吃早饭。现在早起三件事，拿绳子，吊门口，揍娃子！ 以前百姓出门打招呼都问：“吃饭了吗？”现在打招呼都是“你揍娃了吗？” 现如今，谁要是每天不揍娃子一顿，就没脸上街！不出半天，必定有一群街坊邻居来给你安利揍娃子的好处。 金陵城那些娃子那个惨呦，那就甭提了。渐渐的，坑爹小能手朱橚成为他们心中的偶像。 他们打心眼里佩服朱橚。 他们爹跟着陛下学，他们都过的那么惨了，而朱橚是陛下亲自揍大的，他的生活该有多么的水深火热？ 最关键是啥！ 朱橚在如此水深火热之中还敢向他爹反抗。 这绝对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的典范！ 而此刻， 在皇宫， 百姓们眼中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朱橚，却惬意的趴在床上。 左手上好琼浆玉液，右手名贵珍馐玉盘，太子亲自在身前伺候，王景宏小心翼翼在一旁服侍。 金碧辉煌的屋子，此刻进行着绝世大战，马皇后拎着鸡毛掸子揍的朱元璋抱头鼠窜。 “娘，揍他，拿鸡毛掸子揍他！” “呜呜呜……我爹他不是人！他谋杀亲儿子！他把我吊在大门口，那就是一顿抽啊！” “呜呜呜，他揍我也就算了，还变态的要求我的惨叫必须跟上乐师的节拍！还让我带着小弟一起给他“大合唱”！但凡有一个节拍不对，他就从头开始揍。光最简单的那首曲子，他就抽了我十遍！” “呜呜呜……别的爹都是揍娃子一首曲子，我爹是丧心病狂的十首！” “从《阳春白雪》到《百年好合》，从《凤求凰》到《百鸟朝凤》，他是首首不落！” 朱橚吃了一口太子亲手剥的葡萄，喝了一口王景宏送到嘴边的热茶。然后继续干嚎， “娘，抽他！拿鸡毛掸子抽他！要不是我机灵，提前往裤子里塞了三块木板，我昨天就死那了！娘啊，咱们俩个，差点阴阳两隔了！” 马皇后银牙暗咬，拎着鸡毛掸子就是一通降龙十八棍。 朱元璋被抽的那个惨呦，龇牙咧嘴，上蹿下跳。任他再敏捷的身法，也逃不过马皇后的三尺竹锋！ “妹子，你听咱解释。不怪咱下狠手，实在是这兔崽子太过分。他把老四媳妇扛走了，我能饶过他？他要是想要媳妇，咱可以给他发啊！抢他四哥的算怎么回事儿？” “娘，你别听她瞎叭叭！我要是真想抢四哥媳妇儿，我还能第一时间给四哥送到府上？”朱橚挣扎着身体，张嘴反驳。 “他就是揍娃子上瘾了，非要在他兄弟面前显摆！他就是觉得揍娃子好玩儿！” “爹，你说实话，昨天揍我你当真没有一丝报私仇的想法？你敢说你全都是为了四哥，都是一片公心！” “呃……”朱元璋摸着下巴，嘿嘿傻乐。“看你这话说的，好不容易过一次年，我还不能吃顿饱的？” “头三鞭是替老四讨公道，后三鞭是替徐达报仇。剩下的三万四千八百一十六鞭全都为了咱过瘾！我滴妈，昨儿可真爽啊！劳资这么多年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呦呦呦，妹子，你轻点！这都六百多下了，你也歇口气儿，剩下的六万九千多鞭咱记账成不？能不能留在后面抽？” “……” 朱元璋正龇牙咧嘴的挨着揍，外面传来一声爆喝。 “燕王携燕王妃请求觐见……” 卧槽！忘了老四和老四媳妇的敬茶了！ 朱元璋一愣。连忙整理衣服，恢复威严霸气的形态，马皇后一惊，鸡毛掸子瞬间消失不见，微笑端坐，身上雍容华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太子赶紧站到自己的位置，王景宏连忙收拾狼藉的现场。 只不过短短一个呼吸！ 鸡飞狗跳的大战现场，就变成了庄严肃穆的皇室大殿。 “宣燕王，燕王妃觐见！”王景宏尖着嗓子高喝！ 朱棣带着徐妙云规规矩矩行礼敬茶，又耐着性子听朱元璋和马皇后一番训诫之后。 迫不及待找到朱橚。 “老五，我小姨子呢？昨天我小姨子一夜没回府，急的我岳父一夜没睡！现在他正红着眼睛，提着两把钢刀在皇宫外转悠呢。” “你再不把我小姨子交出来。他真就忍不住提刀进宫了。” 朱橚一脸茫然，看向朱元璋。 (?????????)“昨天我光顾着躲咱爹，嫌扛麻袋不利索，将徐妙锦扔给咱爹了啊。爹，你没把徐妙锦放出来？” 朱元璋一脸茫然，看向朱标， (?????????)“昨天我光顾着逮老五了，没注意麻袋啊？标儿，老五说的那个麻袋，你有印象没？” 朱标依旧一脸茫然，看向朱棣。 (?????????)“昨天我光顾着抱大腿求情了，也没注意麻袋啊？老四，徐叔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徐妙锦不见的？他昨天在你府上就没找他女儿？” 朱棣捂脸。“昨天我岳父光顾着揍娃子了，哪想的起来女儿？等他注意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凌晨了。这不，第一时间提着两把刀，说什么都要进宫砍了老五！” 众人沉默。 众人疑惑。 众人：(|||?益?)—? 所有人心底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不会这会儿，徐妙锦还在麻袋里呆着的吧？ 第91章 铁铉 “咳咳……哈哈……没啥大问题，咱让二虎带着亲军都尉找找，今天保证将妙锦送回府里。” 朱元璋脸上涌起一抹尴尬，朝王景宏使个眼色，吩咐他赶紧去办！ 朱棣嘬着牙根子，一脸蛋疼。“老五啊，你可长点心吧。我小姨子好歹也是美人坯子，你竟然往麻袋里装？也不知道你这等野蛮行径是跟谁学的。” 朱橚一翻白眼。“跟咱老祖宗学的。四哥你读书少，不知道。咱老祖宗以前找娘们的时候，就拎着一根棍呼晕她，然后拖到山洞里让娘们生娃！为啥成亲叫“婚礼”，新房叫“洞房”？就因为这个。” 朱棣：?(?????)? 婚礼是打昏？洞房就是山洞？ 我他么真读书少，你小子别骗我。 正当朱棣怀疑人生的时候，旁边幽幽的传来一个声音。 “洞房一词最早出现在汉代大才子司马相如的《长门赋》中，并不表示结婚的新房。” “后有北周庾信《三和咏舞》中写道‘洞房花烛明，燕馀双舞轻’，第一次将洞房和花烛联系到了一起。” “直到中唐时期，洞房一词才被特指成婚的新房，唐代诗人朱庆馀那首‘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说的就是现如今洞房的意思。” “还有，婚礼又作昏礼。是因为在黄昏时举行礼仪而被命名。人们认为，人分男女，天分阴阳。只有在每日黄昏，阴阳交际之时，才是举行婚礼的最佳时间。” 朱棣：“……” 朱橚：“……” 马皇后：“……” 朱元璋：“……” 朱元璋，马皇后，朱橚齐齐朝朱棣投去怜悯的目光：娃子（四哥），有这么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媳妇儿，以后有你受的。 “哈哈哈，四嫂果然博学多识，学富五车！早就听说过四嫂“女诸生”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朱橚打着哈哈，有些不好意思。 “四嫂，你别介意啊，我这人喜欢胡咧咧。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乐。别当真，千万别当真！” “妙锦的事儿，我的确有些过分。不过当时我脑疾上来了，没想那么多。你放心，我朱橚犯的错我朱橚会弥补。我肯定给你徐家一个满意的补偿！” 朱棣感觉心底有一股凉气升起，好奇道。“什么补偿？” 朱橚：(????)??“我决定了，以后徐增寿的坑爹积分按双倍计算！你们不知道，现在我们那坑爹积分管的很严！他的积分都是我这儿给他补贴的。” “不过，没关系，四嫂既然进了咱朱家门。我跟增寿也算一家人！些许积分！都是小意思！” 朱棣：（???） 现在单倍积分，小舅子就把老丈人坑麻了，要是双倍积分，他俩岂不是得死一个？ 徐妙云：(|||?︵?.) 你确定这是补偿？不是报复？ 我爹和我弟弟不死一个，你不罢休是吧？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朱棣两夫妇连忙推辞。 朱橚一挥手。“四哥四嫂你们不知道，在我那儿，坑爹积分跟商会股份挂钩！信我，只要我帮徐增寿一把，他很有可能坐上第五把交椅！” “增寿那小子我很看好。有事他真上，有爹他真坑！这小子绝对是个干大事儿的人！” 朱棣：（???）“不必。大可不必，成不成才的不重要，我们俩只希望增寿他能好好活着！” “四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犯了错你怎么不给我弥补的机会？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样，我说个数，三倍！不能再多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四倍！” “增寿他不能再坑爹了，” “五倍！” “可不敢再涨了，再涨明儿我得替我老丈人收尸……” “六倍！” 这下朱元璋坐不住了。 (′??? ) ?“兔崽子，补贴的坑爹积分是从你名下扣的，你再涨，徐达没死呢，咱先被你坑死！” “……” “……” 经过好一番拉扯，三人这才达成一致条件：坑爹积分不补偿，但朱橚得帮朱棣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儿。 （徐达在宫外发出疑问，这不是补偿他们徐家吗？为啥朱橚得替朱棣办事儿？他徐达这是被女婿卖了？） 朱棣凝眉想了半晌。还真有一件事儿需要朱橚帮忙。 “老五啊，四哥还真有一件事儿拜托你。”朱棣缓缓诉说。“我北上参军归途，意外认识一个朋友，名叫铁铉，他本是读书人，游历四方。游历途中，他偶然亲眼目睹勋贵欺压百姓，从此便立志为民做主，小心收集勋贵百官的不法证据……” 铁铉这人，朱橚知道，他算是大明少有的硬骨头。 按照原本的历史，朱棣造反的时候，他是少有能让朱棣吃瘪的人才。 当时朱棣包围济南，给李景隆送粮草的铁铉听闻济南危急，立马只身支援。 就因为他的存在，岌岌可危的济南城硬生生挡了朱棣三个月。 这期间，铁铉努力劝降朱棣，让朱棣驳回！用计诱杀朱棣，差点让朱棣身死！将朱元璋画像挂在济南城上，让朱棣不敢开炮……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铁铉的存在，济南城不可能挡得住朱棣三个月！ 后来，朱棣造反成功，念铁铉忠勇正直，想招降铁铉，铁铉宁死不从。朱棣气极。命人将铁铉的耳朵鼻子割下来，喂给铁铉。铁铉一边吃，一边哈哈大笑“忠臣孝子之肉，有何不好吃的？” 后世人都很敬重铁铉，为铁铉建立铁公祠！在后世许多人的心里，铁铉就是铁骨铮铮的代表。 “怎么？需要我帮他查案子吗？说实话，我也挺看不起那些欺压百姓的败类的。如果让我帮忙，我可以出手。” 朱棣沉默半晌，幽幽的说道。“我不是让你帮他，我是让你酌情放他一马。” “铁铉那人，头硬的很，我敢肯定他以后会找你麻烦！” “老五，铁铉以后如果要弹劾你，你看在四哥的面子上，收收自己脾气。这人可真有大才。你别把他坑死了。” 朱橚：“……” 他朱橚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他坑的任何一个官儿，都是恶贯满盈，罪大恶极！ 像铁铉这等铁骨铮铮的汉子，他收小弟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跟他闹矛盾？ 第92章 你什么意思? 朱橚撇撇嘴。“四哥，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朱老五一向安分守己，岂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 “噗嗤……” 在场的所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安分守己？ 这句话本身就是个笑话。 朱橚小脸一黑。“你们还别不信！我今儿把话放在这儿，只要铁铉他真的为民请命。哪怕他往我脸上吐唾沫，我也唾面自干！” “那要是铁铉欺负你小弟呢？”朱棣幽幽的问道。 朱橚双目一红，板砖当时就亮出来了。“我特么呼不死他！欺负我可以，欺负我小弟不行！我当大哥没这点义气，我怎么在这金陵城混？” 朱棣捂脸，长叹道：“老五啊，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的小弟都是大明勋贵的后代。而铁铉呢，依照大明律法，搜索大明勋贵的不法证据。” “可以肯定的是，最终铁铉会跟你们小弟的家族对上。到时候，你怎么办？帮铁铉？还是帮小弟？” “义气和律法，你总得做出选择啊！” “这还用选择？孟子他老人家早就告诉我们答案了。”朱橚摇头晃脑，当即来上一段。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小孩子才做选择，小爷我特么全要！” 朱元璋：（???） 朱棣：（???） 马皇后：（???） 徐妙云：（???） 孟子就教了你这个？ 你他么跟谁学的？ 朱元璋当时就蚌埠住了，脱下鞋，攥在手里，说啥都要往朱橚受伤的屁股上抽。 “兔崽子，你不读书，咱不怪你。可你读书你就给咱读成这样？” “咱虽然不喜欢孟子，但也就是不喜欢他部分言论！你特么胡编乱造，谁给你的胆子？” 朱橚丝毫不慌，幽幽的问了一句，“爹，我要是真能都要呢？” 朱元璋都气笑了。“你这事儿，要么秉公处理，舍弃义气。要么为兄弟两肋插刀，被咱砍了脑袋。” “摆在你面前的活路，只有一条。你还全都想占？做梦吃屎吧你！” 朱橚微微一笑。“比如，我证明大明律法错了……” 朱元璋：(|||?益?)—? 朱元璋这下是真忍不了了，掂着鞋就往朱橚屁股上抽。朱标抱大腿都拦不住的那种。 “兔崽子，劳资在这儿站着呢，你说劳资定的律法错了？来来来，今儿你给咱好好说道说道。你要是不能证明咱的律法错了，咱非得活活抽死你！” 朱橚丝毫不慌，笑眯眯的看着朱棣。“四哥，铁铉所找罪证是不是九成都是强占土地一事？父皇最近想治理的也是这勋贵强占良田一事？” “嗯。”朱棣点点头。脸色阴沉。 自古以来，土地都是人们的根儿， 但凡有人发达了，第一件事儿就是回老家置办几亩地！ 可良田都是有人家的，人家农户不肯怎么办？ 某些勋贵就利用自己的权势欺压百姓，或强买强卖，或杀人放火。反正逼的农户不得不将自家的良田卖给勋贵。 铁铉一路走来，亲眼见过诸多勋贵强占良田。 尤其是凤阳老家那一片儿。因为跟着父皇打天下的兄弟多，被分封的勋贵最多。 他们一起侵占良田，短短几年时间，被强占的良田，根本不计其数。 现如今，凤阳那一代都流传一首歌谣。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是个好地方，自从出了个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 由此可见，凤阳百姓被欺压的有多么惨！ 朱橚稍微翻身，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 “来，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假如说，那些勋贵不强占土地，而是以正规的手段合理合法的购买土地。那是不是就证明他们无罪了？” 屋内所有人迷茫。“他们都合理合法购买土地了，那有什么罪？” 朱橚呵呵一笑。“还是那个算数问题，假设一个大明总共有十块地。建国初期，天下权贵占一块儿，百姓占九块！而勋贵那一块儿养育大明百分之一的人口，百姓那九块养活大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口。这样分配较为合理，百姓安居乐业。” “经过时代的发展，勋贵以合法的手段购买土地，渐渐的，勋贵占三块地，只需养育大明百分之一的人口，而百姓占七块，却养育大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口。百姓会过的很拮据，有时候甚至会饿死人！” “而等到勋贵占到六块，七块，甚至八块地的时候。百姓连温饱都不能满足。只能任由勋贵宰割！年景好的时候，勋贵赏一口吃的，年景不好的时候，只能等待朝廷的接济。” “而最有意思的事儿出现了，建国初期，朝廷能征收九块土地的税，而到最后，他只能收到两三块儿土地的税。那时候朝廷也没钱。” “于是乎，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真忍受不了了，聚众起义。而那时候朝廷连打仗的钱都拿不出来！” “大明自此分崩离析，朝廷自此改朝换代！” “这一路走来，任何人都是合理合法的交易。可偏偏就是这合理合法的交易，让大明分崩离析。” “现在你们还说，只要合理合法，那些勋贵就无罪吗？现在你们还觉得，我大明的律法没有缺点吗？” 所有人都懵逼了，被朱橚这一串假如，打击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们想破脑袋都不敢相信，明明都是合理合法，最后却整的大明分崩离析。 难道大明律法真的有问题？ 朱橚长叹一口气， 他说的是明末的真实情况。 到了明末，官儿有钱，勋贵有钱，地主有钱，就他么朝廷和皇上没钱。 崇祯当年被逼的没办法，不得已向百官勋贵募捐。 就这，得银了了无几。 而李自成进京城抄家呢？抄官员勋贵抄出七千多万两。国库呢？只有十万两不到。 可见明朝后期，朝廷多么的无能为力。 这时候，太子冷不丁的问出一个问题。“我就想不明白了，这跟你两样都想占有什么关系？” “你小弟的家族，再怎么说也犯罪了，你再巧舌如簧，还能让他们无罪？” 朱橚呵呵一笑。“我管他们去死！首恶该杀就杀，给我一把刀，我他么亲自动手！可我小弟没沾那些腌臜事儿，我得把他的命保住！” “假如，我想到一个彻底解决这问题的办法，让我小弟戴罪立功。再加上我小弟家的丹书铁券。我想……简简单单护住几个我小弟在乎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朱元璋：(? ? ?) 朱标：(? ? ?) 朱棣：(? ? ?) 娃子（老五）他有办法？ 朱橚看着众人灼热的目光，晃了晃脖子。“哎呀，说了太多，脖子酸了。” 朱元璋：(? ? ?) “我来，我来，我来给咱家麒麟子捏肩！” 朱橚：“哎呀，口渴了。” 朱元璋：(? ? ?) “我来，我来，我给葡萄剥皮的手法天下第一……” 朱橚：“哎呀，手腕有些不得劲儿，要是有个鞭子让我抽几下，我心情估计很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某人欠我六万九千多鞭？” 朱元璋：(?′??益??) 你这兔崽子，你什么意思？ 第93章 士绅一体纳粮 朱元璋弯腰就把鞋脱了，凶神恶煞狠狠瞪着朱橚，一脸狰狞道。“兔崽子，你刚刚说什么？咱没听清楚。” 朱橚把屁股往朱元璋眼前凑了凑，“哎呀，我这办法烦人的很啊，竟然能让大明多收许多税收。我就担心以后朝廷钱多了该怎么花，真是愁人！” 朱元璋：(?益?) 他现在缺钱缺的都想重操旧业去要饭。这小子竟然愁钱多了怎么花？ 朱元璋心中默念，这小子一定是在骗咱，一定是在骗咱。 攥着鞋往朱橚那儿走。 朱橚抖了抖了抖屁股。“哎呀，我这办法还能让大明百姓人数暴增，百姓一多征兵就多，征兵一多，军队就强。不出几年，必定北元臣服，万国来贺！” “到时候，什么天可汗啊，什么千古一帝啊……诶，不对啊，我又不是皇帝我操心这个干啥？碎觉，碎觉！这些都让某个当皇帝的头秃去吧。” 朱元璋：(?▼益▼)? 这都是他朱元璋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这兔崽子说到一半儿就不说了？ 朱元璋把手里的鞋又换成了钢刀：今天就算剖开朱橚的脑袋，也得把朱橚脑袋里的想法搞出来。 朱橚将屁股直接怼在朱元璋的面前。“哎呀，我这办法还能加强君权，能加强中央对地方上的管理。还能反腐，从一定程度上防止官员贪污腐败，还能对官员施恩，让官员对某个当皇帝的感恩戴德，还能……” 朱元璋：(?′??益??) 朱元璋实在是忍不住了， 抄着钢刀，抡起王八拳…… 将一旁的朱棣和朱标揍了一顿。 朱标：(#)??д??(#) 朱棣：(#)??д??(#) “父皇，老五气你，你揍我们干嘛？” 朱元璋气的脸红脖子粗，跳起脚破口大骂。“你们能不能有点眼色？你五弟要用鞭子你们还不赶紧把鞭子送上来？” “咱揍死你们这些没眼色的兔崽子，咱让你没眼色，让你没眼色，让你没眼色……噼里啪啦砰砰。” 朱标：(#)??д??(#) 朱棣：(#)??д??(#) 父皇，你认真的？ 弟弟揍爹，我们这些当哥的递鞭子？ 这是何等“和谐”的父子关系，才能做出这等“父慈子孝”的事儿？ 您要这么说，我俩可真记住了。 下一次五弟拿板砖砸你，我们高低给他预备俩黄金板砖！ 朱元璋狠狠揍了朱标和朱棣一顿，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然后咬碎了牙，憋红了脸，硬逼着自己亲手将鞭子送到朱橚手中。 “老五，使劲儿打！不就是六万九千多鞭吗？咱欠的帐咱老朱认！” 朱橚没接朱元璋的鞭子，笑眯眯的推辞。“爹，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儿子，还真能动手抽你？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说我不孝？” 朱元璋美的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 (o^^o) 咱就知道咱娃子舍不得抽咱。 该说不说，咱娃子虽然胡闹了点，但孝心这一块儿，绝对拿捏的死死的！ 朱元璋正感动着呢，冷不丁听见朱橚在朝他身后喊。 “娘，那六万九千多鞭，儿子孝敬您了。我爹只要惹您生气，您就可劲儿的抽！哪怕每天抽二百，少说也能抽他两年！” 朱元璋：(?′??益??) …… 极限拉扯了许久，朱元璋签下诸多不平等“卖身”契约。 朱橚这才乐呵呵的将他内心的想法，缓缓说出。 “爹，我的办法很简单，就一句话：士绅一体纳粮！” 士绅一体纳粮？ 朱元璋脑中出现一道惊雷，劈散他脑中的乌云。 此刻有无数的闪光从他心底涌出。可真要让他抓，他却一道都抓不住。 “爹，我就不知道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没事儿给士绅勋贵免税干啥？” “这不是默许他们合理合法的从朝廷口中嘴里抢食儿吗？” “勋贵名下的地越多，合法抢朝廷的银子也就越多，而且世世代代，永无止境！这要搁我，我也疯狂给自己圈地啊！” “也就是我是你是你亲儿子，真心为你着想。要不然你信不信我把大明一半儿的地全圈我名下？甚至整好了，我再立个国，你叫大明，我就叫大暗……” 朱元璋：（╬?益?)?? 见朱橚越说越离谱，朱元璋忍不住冲着朱橚脑门就是一巴掌。怒气勃勃的破口大骂。“你懂个屁！咱要是不给点特权安抚勋贵，咱怎么让他们听话？” “咱那些老兄弟提着脑袋为咱打天下，咱对他们好点怎么了？” “咱让那些跟着咱的功臣享福，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也不能拿大明的未来赌啊！”朱橚撇嘴。 朱元璋瞪眼。“咱怎么拿大明的未来赌了？” 看朱元璋还不明白。朱橚长叹道。 “爹，大明的赋税分为三种，一为地税，二为丁税。三为徭役。” “比如现如今的大明，一般百姓将拿出三十分之一的收成交地税，十分之一的收成交丁税，每年一两个月的时间服徭役！还有地方官员私自摊派的火耗……反正林林总总加一块儿，大概要向朝廷上交两成左右的收成。服俩月的徭役。” “而勋贵和官员们雇佣的佃户呢？每年只需上交三成到四成的租子。完全不用服徭役。” “这就分配很不合理。” “怎么不合理了？多少朝代都是这样过来的，甚至咱为了让百姓休养生息，收的税都是最低的。咱觉得没什么问题！”朱元璋忍不住打断。 朱橚呵呵一笑。“现在当然还好。百姓们只需向朝廷上交两成，而却要向勋贵上交四成。只要不是被逼的没办法，百姓不会卖地给勋贵。” “但要是朝廷加税到三成，百姓们就开始有些犹豫了。卖地卖一笔银子，加上不用服徭役。可能比每年多那一成收入还要划算。” “如果朝廷加税到四成，百姓们就会毫不犹豫，甚至倒贴钱把地卖给勋贵。每年交同样的租子，还能免徭役。傻子才不卖地。” “如果朝廷加税到五成……” 朱元璋懵逼了。 朱标懵逼了。 马皇后懵逼了。 对朱橚描绘的那个场景感到惊恐。 他们知道，朱橚描绘的场景很可能会出现。 朝廷一旦缺钱，必定分摊加税，朝廷税一高，百姓必定卖地，百姓一卖地，朝廷收税的地方就少，必定缺钱。朝廷再缺钱，只能继续加税……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除非大明以后的皇帝都像朱元璋如此英明。 但凡有个不争气的后代。早晚将大明搞垮。 “可是，从勋贵官员身上割肉，这可是个麻烦事儿啊。这要是整不好。他们就会集体造反！”朱元璋一脸忧愁，明明知道大明身上有颗毒瘤，他还不能动手。这让他很郁闷！ “我也没让你一上来就士绅一体纳粮啊！我有一套组合拳，先丈量土地，再火耗归公，然后给个甜枣，高薪养廉，高薪养廉以后再砍一刀，摊丁入亩……” 朱元璋：?(????)?? 咱娃子连这都想到了？ 朱元璋立马拿着果盘凑到朱橚面前。老脸笑的像一朵菊花。 “娃子，说了这么多肯定口渴了吧。来吃个你上次进献的火龙果，父皇亲自帮你挑籽儿……” 第94章 我们有眼色吧? “丈量土地简单，前两年爹不是让人普查人口登记造册吗？顺便让他们丈量一下土地，咱大明到底有多少良田，咱心里得有个数儿……巴拉巴拉……” “火耗归公这就有点讲究了，各地官员都有借火耗之由向农户多征多占的情况，朝廷核算一个标准，统一向农户征收火耗，收归中央！火耗不过官员的手，官员就没有机会借此巧立名目。这样即加强了中央对地方的统治又防止官员贪污，一举两得！” “高薪养廉就是加工资。要想驴儿跑，得让驴吃饱！爹，不是我说你，对那些官也好点，别太抠了。上次我去应天府尹家抢劫……咳咳……串门。我他么还给他扔了十两金子！” “摊丁入亩这是个大事儿，就因为丁税这事儿，多少百姓不敢生娃？你信不信你将摊丁入亩这事儿搞成了，明年大明的人口就会多出三成？什么？你说根本来不及生？你笨啊，我说的是大明隐匿的人口都会正大光明的出现。。” “士绅一体纳粮的重要性给你们说过了，其中的阻力你们也清楚。不过这事儿儿吧，就不是一两年能办成的事儿，相信以你们的执政经验必定能处理妥当。” “爹，火龙果挑好籽儿了吗？什么？还没挑完？给火龙果挑籽儿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办不好，你还能干啥？算了，我看你完了，就你这磨叽程度，等所有事儿都尘埃落定，说不定得等到我大哥嗝屁…” “……” 大殿内，朱橚说的那叫一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朱元璋，朱标听的是如痴如醉，醍醐灌顶。 二人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提笔记录。 朱橚的每句话对他们而言都是金玉良言，值得他们细细琢磨。 而此刻，朱棣徐妙云则是一脸惊骇。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朱橚在朱元璋众皇子之中有如此不同的位置。 他们以前只知道朱橚善长坑人，可不知道朱橚对时政有这么深的见解。 这么多的建议，如此天马行空的想法，可却条条合情合理，条条符合国情。 说句不客气的话，哪怕诸葛在世都做不到朱橚这样。 如此真知灼见，哪怕李善长和胡惟庸绑一块儿都比不上朱橚一根脚趾头！ “娃子，娃子，摊丁入亩这一块儿咱还有些不明白，你给咱详细说说。”朱元璋笑眯眯的凑到朱橚身边，腆着脸问道。 朱橚一番白眼，“火龙果你挑好籽儿了吗？” 朱元璋：(?益?) 咱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朱元璋反手就给……朱标朱棣一巴掌，随手将火龙果扔给两人。 “兔崽子，没看到你五弟渴了吗？还不赶紧给你五弟挑籽儿？俩憨货，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早晚得把咱气死！” 朱标：（???） 朱棣：（???） 这特么又关我们啥事儿？ 朱标和朱棣恶狠狠的看了朱元璋一眼，随即被朱元璋更凶恶的眼神瞪了回来。 得！老五装批的时候，他俩就不是亲生的。 他们早该习惯了。 朱标朱棣苦哈哈的给火龙果挑籽儿，那籽儿小的，眼珠子都快给他们使瞎了。 朱橚在一旁乐呵呵的享受着朱元璋亲手剥的葡萄，缓缓说道。 “摊丁入亩就是说将人头税和徭役换算成合适的税收，平摊到每一亩地中。” “对朝廷而言，人好隐匿，地不好隐匿，便于朝廷征收税收。” “对百姓而言，地多的多交税，地少的少交税，不用再关心人口多少，不用再担心徭役苦累。给贫苦百姓减轻不少压力。” “对勋贵而言，圈地放租的利润没那么大，他们也不至于冒着杀头的肆意圈地！” 说到这儿，朱橚笑眯眯的反问朱元璋。“爹，你不会真打算只征收士绅那区区三十税一的田税吧？” “不搞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就是一句空话。如果只征收士绅三十税一的田税，那繁重的丁税和徭役依旧会压的百姓喘不过气儿来。” “这样一来，你除了招骂，没有什么好处。这律法不如不动。” 朱元璋沉吟半晌，又提出一个问题。“人头税摊到田税好摊，可徭役是免费出力，这怎么折算？” 朱橚淡定应答，“这就不得不提一条鞭法了……巴拉巴拉……” “税不交实物都可用银钱抵……这主意不错，更适合如今的大明。可大明如今缺银缺铜，没钱可交怎么办？” “嗨……我知道一个地儿，那里的银子能盖起整个金陵城！你别用眼珠子瞪我，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在哪儿！不过你也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亲自带人灭了它！那时候银子都是你的！” “还有一个麻烦，朝廷只收钱，没粮食给军队怎么办？边关苦寒，他们有钱也没处买粮食啊！” “爹，你糊涂啊，你忘了宋朝的折中法了？” “……” 朱元璋从怎么收税问到怎么治军，从怎么治军问到怎么治国，从怎么治国问到怎么消灭北元。 依靠后世的信息大爆炸，朱橚每件事都能说上两句。可偏偏每件事都浅尝辄止，一旦朱元璋问到关键处，就死活不说。 朱元璋再逼，朱橚就开始讲鸿钧怎么成圣，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长什么样儿，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的八卦，孙猴子揍玉帝的时候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反正就是一顿忽悠，就是不说正事儿。 最让朱元璋郁闷的是啥，明明知道朱橚说的神话故事是瞎编的。 可他竟然挑不出一点儿瑕疵。 不论人物关系，不论底层逻辑，甚至问一些稀奇古怪的趣闻，朱橚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整的朱元璋都开始怀疑朱橚是不是神仙下凡，他去没去过仙界了。 或许……刚才老五提的政策也是他瞎编的？这小子根本不知道那些关键点是什么？ “哎呀，老五，你就给咱详细说说吧，最起码，那个银山在哪儿，你得告诉咱吧？你啥都只说一点点，让咱心里跟猫抓似的，你还让咱活不活了？”朱元璋拉着朱橚的袖子苦苦哀求，还是不死心。 朱橚头摇的像拨浪鼓，就是死活不说。“爹啊，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迈太大，容易扯到蛋！” “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有我给你掌控全局，不会出事儿。” “实话告诉你，我早就开始谋划摊丁入亩的事儿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带着大明九成九的勋贵做生意干啥？” “宋朝税收，商税占七成。等勋贵们尝过经商带来的红利，他们才看不上那一丁点田税呢。” 朱元璋快急哭了。“娃子啊，你还小，有些事儿把握不住，听爹的，给爹详细说说，爹给你参考参考。” 朱橚也急了。“我说你够了啊，我这都是以后保命的资本，要是没它们，以后我坑你的时候，我怎么保命？让你白嫖几个就得了，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别问，问就是砍死我我也不说！” 朱元璋：(|||?益?)—? 你他么不说清楚就是为了坑咱的时候，好保命？ 朱元璋当即……就把屁股送到朱橚眼前。“娃子，现在你想坑爹不？可劲儿坑，使劲坑！不用跟爹客气！” 朱橚眼刷的一下红了。“大哥，四哥，扶我起来，今儿我跟爹必须死一个！谁也别拦我。” 朱标朱棣应声而动，朱标拿绳子吊朱元璋，朱棣递鞭。 然后二人齐齐扶住朱橚，得意洋洋的一起站到朱元璋面前。 (?ˉ???ˉ???)?” 这下，父皇不会再骂我们没有眼色了吧？ 朱元璋：(?′??益??) 我他么谢谢你们嗷！ 第95章 你不要过来啊， 初春的皇宫，分外寒冷。 随着冷风吹来的，还有那一声声惨叫。 具体啥情况，谁也不清楚。 就知道，朱棣瘸了一条腿，朱标胖了三十斤，朱橚连夜让人抬着他出宫，扬言起码三年不回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又到了朱橚不理朱元璋的第32天。 此刻，朱橚屁股上的伤早已大好。他正弯着腰仔细研究金陵城地图。 “大哥，大哥！不好了，有人在咱门口上吊！”朱橚正在地图上画着什么，一个小弟慌不择路的跑了进来。 朱橚一下子就怒了， 这年头还有人找他麻烦？活腻歪了？ 朱橚抄起板砖就朝外走，身上的煞气如同黑云催城扑面而来。 朱橚到外面一看。 只见一身穿儒袍的青年正往房梁上挂白绫。 样貌平平，衣着普通，唯有站的笔直的脊骨和眉眼间的正气，让人忍不住侧目。 “你谁啊？要死去别处死去，别在我家门口死！怎么着，碰瓷啊！碰瓷儿前你有没有打听过小爷是谁？”朱橚破口大骂。 青年面容坚毅。“吾乃铁铉！此次来此。只为向五皇子讨个公道。还请五皇子出来一见。” 铁铉？ 朱橚瞪眼， 就是那个吃自己肉，还大笑着说“忠臣孝子之肉，有何不好吃？”的那个狠人？ 别人说死可能是做做样子，他说死，那是真敢死！ “那啥，我就是五皇子，有啥事你跟我说。”朱橚看在这人在后世名声还不错的情况下，小小的给他一个面子。 要不然。 哪怕胡惟庸拿死威胁，他也只会朝胡惟庸脸上呼一砖！ 铁铉将头塞进白绫里，扭头看向朱橚，面容平静。“听四皇子说，五皇子挺看中在下。曾亲口说过愿意无条件帮助在下，甚至说过：只要我为百姓请命，哪怕我将吐沫吐到你脸上，你也唾面自干？” “昂，”朱橚点头。 他说过这话没错。 当时不是跟朱棣吹牛批吗？顺嘴说出来了。 铁铉这是当真了？ 来找他帮忙来了？ 正当朱橚疑惑间，就听铁铉斩钉截铁的说道：“请五皇子收回这句话，吾等圣人子弟，羞与尔等坑爹之人为伍。” “你要再看中我，我吊死在你家门口！” 朱橚：(|||?益?)—? 看在你后世名声不错的份上，我真心诚意对你。 你他么敢堵着门骂我？ 朱橚当时就绷不住了。拎着板砖就要往铁铉头上拍。 铁铉今儿就算不吊死在他门口儿。他也要用板砖拍死他。 他么的，给他脸了。 真以为他那十斤重的黄金板砖砸不死人？ 朱橚刚准备动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对铁铉这种人来说，生死很重要吗？ 这位可是吃自己肉都能坦然大笑的狼灭。对他而言，恐怕死亡还抵不过市井里几句流言蜚语。 对付这种人，硬手段根本没用，你得阴他。 如果能把这小子忽悠到手下，亲自调教。 让他与一群他所看不上的人朝夕相处，让他做一些他从不敢想的离经叛道，让他成为他们一样“腐儒”眼中的坑爹货……这种心境上的折磨，这种精神上的打击，恐怕远比杀了他要严重的多吧！ 朱橚想到日后铁铉那张被坑崩溃的样子，美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杀人，哪有杀人又诛心爽！ 手一翻，黄金板砖被收了起来，脸上甚至还露出一个最亲切的笑容。 “铉啊……” 铁铉：?(?????)? 这是什么鬼称呼？ 铁铉感到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难受的他想死！ “五皇子别乱说话，直呼吾名即可。” “哦……”朱橚点点头。从善如流的换了个称呼。 “小铉铉……” 铁铉：（???） 这还不如上一个呢！ “五皇子，且慢，咱俩没有那么熟，直呼吾名即可。” “哦”朱橚照例从善如流。继续换称呼。 “铉儿……” 铁铉：(??益?) “呀……看你的脸色还是不行啊，那就铉铉？” 铁铉：(??益?)? “还不行，那就铉郎？” “或者左旋，右旋，上铉，下铉，前铉，后铉……总之你得挑一个吧。” “……” 铁铉都快疯了， 他不明白朱橚为什么这么对他， 按照他的推算， 要么他在朱橚门前吊死， 要么朱橚把他揍成半死，俩人反目成仇。 不论朱橚做哪条。 他铁铉必定能恢复清流的名声，再也不必被人指指点点。 朱橚笑脸相迎的，他想都不敢想。 可现如今朱橚偏偏笑脸相迎了！ 这还是传闻中的五皇子吗？ 是不是他找错了人？ 铁铉一脸惊恐的看着满脸热情朱橚朝他走近的朱橚。总感觉有一股难言的寒意从内心冒起。 铁铉：(?′??益??) “你不要过来啊！” 第96章 欢迎来坑爹 “五皇子，有话好好说，你把板砖先亮出来。”铁铉快哭了。温柔的五皇子要比凶厉的五皇子要狠的多，他宁愿五皇子拿板砖拍他，也不愿意五皇子温柔对他笑。 朱橚“微笑”着把板砖拿了出来。一张嘴。“铉啊……” 铁铉：(?′??益??) 得！铉就铉吧，最起码比铉郎好许多。 “铉啊，你拿着白绫在我家门口上吊，实在太肤浅了，格局太小，配不上你儒家清流的身份。” 铁铉：(?????????) 他都拿白绫上吊了，格局还小？ 难道要他自己拿着刀来个凌迟？ 朱橚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一看就在琢磨鬼点子。“你看哈，《地藏菩萨本愿经》有记载，当年地藏王菩萨原可以成佛，但他见地狱里有无数受苦的魂灵，不忍见魂灵受苦，不忍离去。” “于是留在了地府，并立下重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身为儒家清流，你难道不应该向地藏王菩萨学习，只身入地狱，以自身宏愿度化万千苦难。度化我们这些挣扎在地狱中的魂灵吗？” 铁铉：(?????????) 他是儒家清流，为啥要向地藏王菩萨学？ 你确定孔子和佛祖不会打架？ 朱橚继续忽悠：“你看哈，我们这些人，有坑爹的，有揍大臣娃子的，有堵大臣门的，有打大臣闷棍的……反正无恶不作，无法无天。当然，这都是小事儿。” “我就担心啥，他们有一天用这种手段对付百姓。” “那群娃子一个个的连大明律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真怕他们哪一天触犯律法了，还沾沾自喜自以为为民除害！” 铁铉懵了，心里涌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什么意思？” 朱橚嘿嘿一笑。“就是邀请你进来监督我们啊！你看，你懂大明律例吧？你文采斐然吧？你会儒家教化吧？” “你应该加入我们，时时监督，如果我们有欺压百姓的做法，应立即阻止！” “你应以身作则，立志将我们教育成，遵纪守法，五讲四美的大好青年，铉啊，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铁铉感觉有些不对，可想了一圈却又感觉不到哪里不对， 心里总有些发毛，看着朱橚那“温和”的笑容，就想撒腿而逃。 铁铉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口水，弱弱的问道：“你……你想让我干什么？” 朱橚嘿嘿一笑，拉着铁铉进了一个屋， 屋里摆满了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密密麻麻的奏折。 “你看，这些都是那些大臣们弹劾我们的奏章，你就根据奏章所写的，一个个查询落实。如果有人真的欺压百姓，我他么亲手剁了他。” 铁铉瞅瞅奏章，瞅瞅朱橚，瞅瞅奏章再瞅瞅朱橚，他总觉得这是个陷阱，可想了一圈，没想出有什么不对的。 “五皇子你想让我查你们自己？这……如果您有这个心，我必舍命相陪，不过……这……这……你五皇子也能干点正事儿？”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朱橚神秘一笑，露出了狐狸尾巴。“嘿嘿……当然没那么简单，我们有欺压百姓的不法勾当，自当自查。可要是没有，你得帮我们喷回去。” “铉啊，你是不知道，咱这儿缺喷子啊！我他么让人写奏章，那群兔崽子张口‘陛下，帮我骂一句甘霖娘’，闭口“陛下，借你之口告诉那人今晚小树林见”，最有文采那个写了一句‘敢问陛下，他娘漂亮乎？’” “我滴妈，我当天把奏章给我爹看，我爹提着两把杀猪刀，砍了我十里地。” “这些年，我光被人写奏章骂了，我还没法骂回去，你说我郁闷不郁闷吧！” 铁铉：(?′??益??) 所以，你是来叫我骂人的？ 我堂堂儒家清流，岂是那种喷子？ 然后…… 铁铉一脸忿忿的翻开奏章。“五皇子，我丑话放在前面。坑爹和坑勋贵百官的事儿我可以不管。” “但要让我们发现你们欺压百姓。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我铁铉说死一定会死，从不跟人开玩笑！” 朱橚：(?w?)hiahiahia 大明最强喷子，入手！ 几日后的清晨， 朱橚瞅着眼前五个半人高的大箱子，脸上露出了微笑。 要说铁铉这人，还真没收错， 一有文采，骂起人来，通篇不见一个脏字儿。 二有胆子，哪怕丞相尚书这等高官儿，骂起来丝毫不带怂的。 三敬业，自从接了朱橚的差事以来，铁铉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硬生生的赶出五大箱子的奏本。一刻都不带休息的。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代价。 让铁铉监督，铁铉还真发现两起小弟欺压百姓的事儿。 朱橚二话不说，小弟怎么欺压百姓的，朱橚怎么欺压回去。 然后腿打折，逐出帮会，敲锣打鼓的送回府。 不仅如此，铁铉还提供了其他52例勋贵欺压百姓的消息。 朱橚二话不说，敲闷棍，堵门圈踢，拎板砖揍人，扒光衣服吊在车上游街……不论是多高地位的人，见了朱橚全部玩儿完。 为百姓出头，朱橚是认真的， 欺负勋贵百官，可以， 欺负百姓，不成！ 铁铉一看，这可以啊。以前他状告勋贵欺压百姓，那些官儿不是踢皮球，就是让他稍安勿躁。 哪怕他搭上了四皇子，亲自见了陛下。 陛下也只表示事儿他记下了，时机成熟必定给百姓一个交代。 哪儿有朱橚这么干脆利落的？ 虽然私下揍人名不正言不顺，但解气啊！ 说实话，自从跟着朱橚朝那些欺压百姓的勋贵脸上踹了几脚之后，铁铉深深爱上了这股感觉。 现在他就是朱橚手下第一喷子，撵他他都不走！ 朱橚乐呵呵的将五大箱子装在马车上，亲自赶着马车入宫。 穿越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之乎者也的骂过人。今儿他要好好过过瘾。 朱橚一进宫门。 朱元璋老远的一脸菊花笑的冲了过来。 “娃子，来坑爹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王景宏，赶紧把鞭子送上来，我娃子要坑爹了！” “太子呢？把太子叫过来让咱出气……呃……算了，再把老四也叫过来，上次揍他手感挺不错的。” “还有火龙果，西瓜，葡萄什么的都拿上来，牌面安排上……” “还有……” 一通鸡飞狗跳，朱元璋腆着一张菊花脸，笑眯眯的讨好朱橚。“娃子，你看爹给你准备的坑爹准备，你还满意不？不满意了直说，爹改！” 朱橚：“……” 现在他想回去了该怎么办？ 老朱头这么搞，让他坑爹一点快感都没有耶！ 第97章 这有什么问题? “爹……你松开我的腿，松开！我就不是那种坑爹的人，说不坑爹，就不坑爹！我要当孝子！” “娃子，你还是坑爹吧，你要是不坑爹，爹怎么从你那整好东西？” “我现在改了，看见我拉来的奏章没？我现在骂人都写文章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我了，我遵纪守法，洗心革面，立志做我大明五好青年！” “娃子，信我，坑爹很爽的！看见那小皮鞭了没？听它抽在爹身上那种“啪啪”声，有没有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看见那比手腕粗的棍子了没？看见它们，你敢说你不想试试砸在爹身上的手感？看见那些黄金板砖了没？纯金的，二十斤重，还镶嵌宝石……” (|||?益?)—?“你这么一说，我也就不装了。老朱头，亮刀吧，今儿咱俩必须死一个！” ?(????)??“都他么闪开，我娃子要坑爹了，别溅你们一身血！” “噼里啪啦砰砰……” “……” 朱标和朱棣懵了， 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直怀疑自己没睡醒，是在做梦。 俩人狠狠掐对方一把，俩人不约而同的跳起来痛呼。 然后他俩才相信，这真是现实，而不是在梦中。 “大哥，咱爹是不是有啥大病？”朱棣嘬着牙根子，偷偷摸摸问朱标。 朱标茫然的点点头。“老五把脑疾传染给咱爹了？没听说过脑疾还能传染的啊！” “嘶……我得做好准备，准备接位。说不定啥时候我就得登基。” 朱棣深以为然。“要不然我迟两天再去就藩吧。别到时候刚到北平，就得回来奔丧，还不够折腾的。” “……” 他俩正吐槽着，就听见朱元璋开口。 “娃子，坑爹累了吧，来，吃口水果歇会儿！爹有点其他的事儿要处理。” 只见朱元璋拎着两块板砖，如地狱中的厉鬼，似深渊里的恶魔。 直冲朱标，朱棣而来。 “砰……你他么说谁有病？啪……你说谁有脑疾？噼里啪啦……你他么准备接谁的位？你准备给谁奔丧？” 朱标：(?′??益??) 朱棣：(?′??益??) 这熟悉的痛感，是朱元璋没错了。 看他这生龙活虎的劲儿。 最少还能活十年！ 朱元璋狠揍朱标和朱棣一顿，好好的出了心中的恶气。再一脸笑容的跑到朱橚身边，谄笑道：“娃子，还继续坑爹不？别跟爹客气，想坑就坑！” 朱橚了然无趣的将黄金板砖扔到一边。“嗨，算了，今儿就到这儿吧，二十斤的黄金板砖太重，没我那十斤重的好使！” “爹，没事儿我就走了，对了，那些奏章你记得看，别忘了替我骂回去……” 这就走了？不给好处就走了？ 朱元璋拎着朱橚脖子，像拎小鸡仔似的拎到面前。略带威胁的笑道。“别急，你那大银山在哪儿，还没给咱说呢，说完之后再走也不迟！” 朱橚：(?????????)“大银山，什么大银山，爹你直说欢迎我揍你，没提大银山的事儿啊？” 朱元璋：（╬?益?)??“你他么坑完爹不给好处？岂不是上青楼嫖完不给钱？你跟谁学的这么不要脸？” 朱橚：╮(?????? ?)╭“你这话问得，跟你上青楼给过钱似的。再者说了，是不是你求着我坑爹的？我按你的要求办你的事。不问你要钱就算好的了，你还让我付账？” 朱元璋：(|||?益?)—?“兔崽子，你是不是想死？” 朱橚梗着脖子。“来，砍，朝这儿砍！砍了我你这辈子别想知道大银山在哪？” 朱元璋：(??益?)?“你他么真以为我不敢？” “……” 眼见朱元璋要砍了朱橚。 朱标赶紧阻拦。“爹，刀下留人，我说句公道话！” 朱元璋暂且住手，朱标懂他的心思，一定会帮他忽悠朱橚的大银山，让朱标来这儿，就是有这么个用处。 然后。 “父皇，我认为老五说的没错，你求着老五揍你，人家老五没找你要钱就够孝顺了，你反过来问他要钱？上哪都没这个理！” 朱元璋：（???） 你这浓眉大眼的货色，也坑爹？ 朱元璋刷的一下把刀亮了出来，作势要砍朱标。 “但是……”朱标赶紧说重点。 “但是父皇您肉体上受了伤害，老五不给点补偿的确说不过去。” 朱元璋收刀入鞘，和颜悦色。“来，老大，继续说，咱就喜欢听你说话。你觉得老五该给咱什么补偿？” 朱标瞅瞅朱元璋，再瞅瞅朱橚，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过了好久，才咬着后槽牙，勉强鼓起勇气开口！ “最近丈量土地一事十分困难，父皇您刚颁布命令五天，胡丞相就将金陵周边的土地黄册递了上来。儿臣看了看，虽田亩数量有所增长，但还有大量的土地隐瞒未报！” “明显胡丞相就是将往年的土地黄册稍加润色，呈上来想糊弄事儿。” “儿臣申饬过，可胡丞相太过圆滑，万事做的滴水不漏。儿臣想找他麻烦都不知道从哪找。” “父皇您说过，遇事不决放老五。我觉得让老五去丈量土地，必有奇效！” 这事儿倒也麻烦，放老五咬文臣，的确是个好办法。 不过吧，就是和大银山比起来差了一点。 好不容易挨一顿揍，只让老五办这事儿。 实在是有点亏！ 朱元璋正思索着，忽然一愣，幽幽的问道。“如果咱没记错的话，丈量土地的事儿，咱全交给你了！” “嗯啊！”朱标点头。 朱元璋继续问。“也就是说，你想让你老五，帮你解决麻烦！” “有什么问题吗？”朱标茫然。 朱元璋刷的一下把刀拔了出来。“劳资挨揍，你让老五帮你的忙？你还有脸问咱有什么问题？” 朱标缩缩脖子，指指自己肿了一圈的身体。“看爹您说的，跟我没付出一样。爹您揍我们的时候也没留手啊，按您的说法，您揍我，我问您要好处，这有什么问题？” 朱元璋：(|||?益?)—? “我他么给你一刀！兔崽子，受死吧！看刀！” 朱橚朱棣一愣，齐齐扑上去抱朱元璋的大腿。 “爹，不能砍啊，亲生的，那是亲生的……” 第98章 内卷害死人呐 “听说了吗？五皇子三日之后要领着小弟去抢劫良田！” “你懂个屁！那叫抢劫良田吗？那叫合法开荒！五皇子说了，不登记造册的土地，都是荒田！抢……呃……开了那种地的荒，不仅不犯法，还能免税三年！” “嘶……你这么一说，我家还有两块地没登记造册。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这不是逃税，我就是这几天忙忘了。算了，不跟你聊了，我先把我的地登记造册再说！” “哎呀，失误了，早知道就不给你说了。五皇子说了，三日之后举报无登记之田者，根据举报地块的大小，奖励一到三成。这可是白捡的地……” “……” 金陵城， 自从朱橚在报纸上登了三日以后“开荒”的消息后， 整个金陵城沸腾了。 以往官府去丈量土地，百姓们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 哪怕站在他地头，都想着怎么忽悠官府的人不登记造册。 可现在呢。 衙门的大门快被踏破， 你没空去实地丈量没关系，他们丈量好了再送过来。 时间不够也不要紧，等到半夜他们都愿意等。 人手不够更没关系，只需衙门出人监督，剩下的事儿他们全办妥。 以前都是多登记一亩地，他们脸红脖子粗翻脸。现在少登记一亩，他敢拿刀死在衙门。 只短短三天，金陵周边的地凭空多出来三成。 所有人都怕朱橚拎着板砖去他地头上合法开荒！ 当然了，也有头铁继续隐瞒的。 不过那都是些真正地位高的人，是那些自认身份不凡的人。 对付这群人，那就看谁手段硬了， 朱橚不相信那些人的头能比他的板砖还硬！ 十日之后，一直等到衙门里的人全登记完了， 朱橚这才从衙门里拿出登记黄册，带着小弟开拔。 朱橚一身银光铠甲，左手锄头，右手板砖。血红色的披风随风飘荡。 “兄弟们，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小弟们个个举着锄头满脸兴奋。“杀光，抢光，搬光……” 铁铉：(??益?)? “是开荒合法，勤劳光荣，吾为大明崛起而开荒！” 朱橚又问。 “兄弟们，咱们的手段是什么？” 众小弟抡着腰间的武器齐齐高呼：“板砖，闷棍，大麻袋，神仙来了也歇菜！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好，一砖撂倒……” 铁铉：(??益?)? “是有法可讲，有法可依！做遵纪守法良民，享幸福美满生活！” 朱橚哈哈大笑，骑着高头大马，锄头向前一挥。“兄弟们跟我冲，今天照他上千亩地给我整！今儿搞活动，积分翻倍！敢举报自家爹的，再翻倍！” 小弟们乌泱乌泱的冲了出去。“走喽，合法抢劫去喽……” 铁铉：(?′??益??) “是开荒，是开荒！” “……” 朱橚带着小弟在城外扫荡。那真是蝗虫过境，一丝不留。 铁铉拿着黄册一块块对地块，但凡有没在黄册上登记的，立马埋界石，立碑！ 所有小弟上前拿锄头锄上两下，这块地都姓朱了！ 管他是种了十年的熟地，还是长满荒草的废地。 只要不在黄册上登记的，朱橚都要。 当然，这对百姓没什么影响，太子亲自督促丈量土地，没身份没背景的百姓，哪怕想隐瞒土地都没那个门路。 有胆子隐瞒的都是那些有点关系的人，其中不乏公侯百官。 于是乎，不一会儿，朱橚面前站了一堆的管家。 都是各府派人前来协商的。 “你们要抢我的地？”朱橚一下子就将板砖亮出来了。 来的管家哭丧着脸。“不敢，侯爷交代过，没登记造册是我们的错，五皇子愿打愿罚我们都受着。” “只求五皇子别较真，将地物归原主！” 哦！来服软的啊。 朱橚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随意训斥几句，让他们找太子。 朱标在这场戏里，就是扮演好人的。 他朱橚没功夫跟这些腌臜货扯皮！ 谁知管家还不走。 “怎么？你还有事儿？” 管家一脸蛋疼的瞅着人群中的少爷。“五皇子勿怪，侯爷说他想少爷了，请少爷回府一趟。” “少爷如此深明大义，举报自家爹！这等大公无私的人物，说啥也得揍一顿，庆祝一下。” 说着一挥手，四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抬着一个小弟就走。 小弟还劝朱橚呢。 “大哥勿拦，我去也！” “今天四倍坑爹积分，哪怕我爹揍死我，我也值了！” 朱橚：“……” 朱橚扭头瞅着李芳英。“这小弟挺不容易的，再加一倍坑爹积分，从我积分里扣。兄弟们为咱办事儿，咱不能寒了兄弟们的心！” 周围兄弟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大哥仁义……” 然后…… 在场的管家全都蚌埠住了，凶神恶煞的抬走一大半儿。 并且表示：地还不还没关系，就是家里的棺材缺个人，急需家里的少爷进去镇场子。 各小弟也都不怂。 直言死了他一个，还有万万人， 只要他们不死，必定坐上头几把交椅！ 小弟走后，李芳英和铁铉拿着账本坐在地上发愁。 朱橚走过去问：“怎么了，是达到受勋条件的人太多了吗？没事儿，咱都多久没添新人了？多加几个人也热闹热闹。” “不是，”李芳英摇头。 “大哥，你不知道，小弟想上位的有两个选择。一：坑爹积分超过众人一倍，二，有服众的坑爹成就。” “积攒坑爹积分且等着呢，这次内卷的厉害，虽数值不少，但出现一个超过所有人两倍的。根本不可能。” “也就徐增寿可能靠着不要命，能服众，有可能当上老五。这家伙是真狠。前两天拄着拐还跑回去给他爹爆了菊花！那家伙，我都不得不说一句服！” 朱橚：“……” 所以说，小弟们白举报了？ 就算他补贴坑爹积分十倍，他们也不可能坐上交椅？ 朱橚发誓，他绝对没有坑小弟的想法，都是为了小弟好。 可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唉……”朱橚捂脸长叹。 “内卷害死人呐……” 第99章 好使 “那不对啊，你们既然不愁小弟，那你们愁啥？”朱橚不解的看着李芳英和铁铉。 李芳英和铁铉一脸郁闷。指着黄册上登记的数据苦笑道。“这黄册太乱了，你看，胡丞相的地记500广亩，王员外的地记1400小亩。” 说着，李芳英指着一望无际的农田。“可我们刚刚转了一圈，按照双方的界限。胡丞相的地比王员外地大了两倍不止。500亩的地比1400亩的地还大两倍，我他么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呃。 这事儿朱橚知道。 明初，朱元璋大肆从山西往外地迁民。 这一迁民就涉及到一个本地人的移民的区别。 本地人熟门熟路，分地的时候肯定占优势， 能多占点地，分的广点，故称广亩。 山西的移民刚到那儿，人生地不熟。分地的时候难免吃点亏，分的少点，故称小亩。 别看广亩小亩交的税一样，可实际面积却相差许多。 说白了，就是本地人欺负外人那点事儿。在明初这个特殊的时候很正常。 据史料记载，直到万历年间，张居正亲自主持清查田亩的时候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老张碰到的问题更严重，那就不是广亩和小亩的差别了，那是故意瞒报亩数，故意隐藏田地。 老张一下地，数十亩地甚至数百亩地当一广亩的情况比比皆是。 气的老张当场规定。“五尺为步，步二百四十为亩，亩百为顷！” 全国统一了标准。 这才彻底解决了问题。 …… 朱橚将广亩小亩的区别向铁铉和李芳英一介绍。 转头对铁铉交代。 “铉啊，回头替我写本奏章，好好骂骂我那个糊涂爹！秦始皇都知道统一度量。他老朱头竟然不注意？” “让他照着千古一帝抄都不会抄，简直是丢我这个当儿子的脸！” 铁铉：(??益?)? 他要是敢这么写，陛下肯定先砍死他，再砍死五皇子！ 真以为陛下没脾气的？ 李芳英在一旁发问。“大哥你的意思是，胡丞相这地没问题？是正常情况？” “正常个屁！广亩虽比小亩要大，但绝对没有大这么多！”朱橚破口大骂。 “1400小亩的三倍就是4200亩，他胡惟庸但凡记个3000广亩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他记个500广亩，真当我朱橚是傻子吗？” “大哥，怎么搞他？”小弟们闻风而动，拎着锄头冲了上来。 朱橚叉着腰，头朝天，一脸牛气。“老胡家来人了没？来人了吱一声，不吱声我“开荒”了哈！” “吱……吱……吱……”一位年过半百的管家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张开双臂拦在地块前。一脸苦相。 “五皇子，可不敢开荒啊，这都是登记在册的合法地。黄册上有的。” “哦……”朱橚点点头，随即一脸好奇的问胡府管家。 “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为啥你家五百亩的地比别人家1400亩的地还要大上三倍？” 胡府管家向朱橚解释了广亩和小亩的区别，并表示这是大明特有的现象。这种情况在大明很正常。 “哦……那也就是说，胡丞相他是金陵人，不是濠州人。他骗了李先生。” 朱橚扭头朝铁铉喊道：“铉啊，给前丞相李先生写一封信，就说他的学生是个骗子！” 胡府管家：(?′??益??) 老爷就因为是李丞相同乡，才能成为李丞相心腹。 就因为他是李丞相心腹，才有机会接任百官之首的位置。 要是传出去老爷骗人。那老爷不得玩完！ 胡府管家连忙解释。“五皇子且慢，我家老爷的确是濠州人，他能像本地人一样分到广亩的田。完全是因为本地耆老给面子。” “我家老爷是当朝宰相，只要分地的人不傻，总归要对我们老爷行些方便。”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朱橚点点头。 然后朝铁铉喊了一声。“铉啊，给我爹写本奏章，就说胡丞相以权谋私，欺压百姓！” 胡府管家：(?′??益??) 陛下那个性格。 让他知道老爷以权谋私，欺压百姓？ 那不是全府上下的九族都玩完？ 胡府管家再次解释。“五皇子容禀。我家丞相绝没有欺压百姓的做法。” “您不知道，地分上等下等，上等地的价格往往是下等地的好几倍！” “我们的田，虽面积大，但都是下等田。这都是其他人不要的地，我们是为百姓解决麻烦！” “不信你往黄册上看，我们都是吃了亏的！” 屁！谁敢给丞相分下等田？无非是上等田的里子，外包一层下等田的皮而已！ 我看你那所谓的“下等田”要比旁边的上等田要好上许多， 就算有人要买，你那田的价格要比别人的高上几成。 朱橚不屑的撇撇嘴。然后继续高喊：“铉啊，从咱们的地里挑出501亩上等田给胡丞相换一换！” “胡丞相一心为民，咱不能让丞相吃亏！” 胡府管家：(?′??益??) 我4300多亩的上等田你拿501亩换？ 就这还不让我们吃亏？ 你多给那一亩是啥意思？ 侮辱吗？ …… 东宫，太子府。 朱标迎来送往一茬一茬的人。 朱橚在外撒泼打浑敲棒子！他朱标得在内软声细语发甜枣。 如此一硬一软相互配合，才不至于让大明勋贵太过反抗。 “哎呀，东平侯您怎么这么客气？按规矩登记造册就好，不用交罚金！老五他胡闹，你别当真！” “德庆侯你怎么也来了？不就是那点地的事儿吗？还至于你亲自跑一趟？最近身体咋样？娃子坑爹了没？” “江阴侯快坐，你眼睛怎么有个黑眼圈？什么？老五揍的？你放心，回头我就教训他，绝对替你出气……” “胡丞相你怎么那么生气？什么？老五把你家管家逼疯了？嗨……这我就得说句公道话了。你管家被逼疯，那是他承受能力不行，跟我家老五有啥关系？” “淮安侯你这数儿不对啊！你再有隐瞒，老五去开荒，我可拦不住！” “……” 朱元璋笑眯眯的在皇宫里扒拉着黄金算盘。 “加两千亩，再加四千亩，再再加一千亩，再再再加五千亩……” “卧槽，登记的亩数多出了四成？” o(*≧▽≦)ツ嘎嘎嘎 自古以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放老五出去对付那些勋贵百官，真他么好使啊！ 第100章 展销会 几天后， 皇宫。 朱元璋抱着朱橚激动的一阵亲。 “娃子，事儿办的漂亮！大明所有的勋贵全被你撸了一遍。他们在金陵有多少地，被咱查个底儿掉！” 朱橚嫌弃的擦擦朱元璋的口水，翻个白眼。“金陵城查个底掉有什么用？就怕他们老家的你查不干净。” “天高皇帝远，他们把地一藏，你能怎么办？那些公啊侯啊的亲戚死不要脸，你还能在金陵砍他们不成？” 朱元璋霸气的拍拍桌子。“在金陵咱压的他们老爷抬不起头来！” “那些零零碎碎敢在老家炸毛？反了他了！” “咱交代下去了，让二虎带着亲军都尉亲自监督，谁他么敢不按令行事的，直接砍了。” 朱橚：“……”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这就是锦衣卫的前身？ 老朱头不是洪武十五年才开始成立锦衣卫的吗？ 现在他就让亲军都尉干锦衣卫的勾当了？ 太子现在听见杀人就愁，这几天他算是看明白了，勋贵百官虽然服软，但心中的怨气很高！ 再不安抚安抚。 恐怕他们会合起伙来闹事儿！ “父皇，光砍也没什么用，你也得想办法安抚安抚勋贵。” “现在市井里流出话了，说您苛待功臣！说那些老兄弟跟着你拼了一辈子，到最后连几亩地您都要计较。” “现在流言蜚语传的很乱，哪怕老五的报纸控制舆论，也起效甚微。” “不论朝堂和民间都有鼎沸之势！” 这…… 要么硬刚，杀的血流成河，要么服软，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能有其他什么办法？ 事都到这一步了难道让他朱元璋后退？ 朱元璋闭眼沉思，想不出来， 朱元璋薅头发动脑子，想不出来。 朱元璋急的“咣咣”撞墙，还是想不出来。 忽然， 朱元璋眼睛一亮，看向朱橚，犹豫半晌，拿起了鞭子……亲自将鞭子送到朱橚手上。 “娃子，坑爹吧，爹真没办法了。爹只能靠你了！” 朱橚无语的瞅着朱元璋那圆润润的大屁股，手不由的发痒。 (?????????) 现在老朱头这么主动的吗？ 他这么一搞。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不过， 他没听说我已经想办法安抚勋贵了吗？ 哦，我还没来的及说， 那没事儿了， 正好白嫖一波儿！ “噼里啪啦砰砰。” “大哥，你要不要试试？手感很好的耶！” 朱标：?(????)??哦吼！ …… 李文忠府， 李芳英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爹，快出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儿！” 李文忠带着十几个郎中撒了欢似的跑了过来。“娃子，又发明啥光宗耀祖的项目了吗？尽管朝爹身上使，爹带的郎中足够！” 李芳英将一张轻飘飘的请帖送到李文忠手中。“爹，这可比那些发明要强许多，这是我大哥准备的展销会请帖！” “只有我们这些坑爹积分足够的人才有，你儿子不才，给你挣了个天字二号房的待遇。” 李文忠：“……”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这么想揍你呢？ 大明坑爹你排第二， 你他么很骄傲啊！ 朱亮祖府，朱敢将请帖小心翼翼交给朱亮祖，一脸慎重的交代。 “爹，这张请帖你保管好，可不敢丢了。大哥说了，只要你能在展销会上掺和一脚，咱家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饥荒，就能还上了！” “你这两天别忙别的了，先把地卖了，再把宅子卖了，前一段时间你不是高价娶个花魁？先抵点银子出来！” “不是俺说你，俺好不容易跟着大哥挣点银子，你全都买了这些不中用的东西。真是狗肚子里藏不了几两香油，一辈子活该受穷！” 朱亮祖刀一下子就亮了出来。 突然他觉得，爆炒娃子下酒，是个不错的选择。 徐达府。 徐增寿拄着拐，一脸傲气的将请帖扔在徐达面前。 “老头子，这是你儿子我替你打下的江山。” “你不准问，也不准说不去！看见请帖上天字五号房的字样了吗？那是你儿子我拼了命给你挣下的牌面！” 徐达：(?▼益▼) 我特么屁股都快被你戳漏了，你却很骄傲？ 天字五号房都快把我坑死了， 要是天字一号房，你是不是得把我的骨灰做成烟花，飞天？ 兔崽子，受死吧， 千年杀！ …… 就这样，朱橚所有的小弟都给他们爹送一张请帖。 有鸡飞狗跳的， 有瘸了一条腿的。 有“胖”了三十斤的。 还有被千年杀戳的趴在床上不动弹的…… 反正不管咋样。 朱橚要开展销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金陵。 收到请帖的勋贵与有荣焉。 纷纷打听对方的排位，然后看情况揍娃子一顿。 没收到请帖的人更是吃不到葡萄硬说葡萄酸，一边自欺欺人安慰自己，“朱橚那没有什么好东西。” 一边拎着娃子就揍。“完蛋玩意儿，坑爹你都挣不到张请帖，你这辈子还有啥用处？” 时间犹如快马过隙，一闪而逝，转眼到了朱橚举办展销会的日子。 朱橚在他新建的拍卖场举办展销会。 就像后世拍卖场的布局那样，中间是个高台。一楼几百个散座儿，只有五个豪华大包厢鹤立鸡群设立在二楼。 此刻，朱元璋，冯胜，李文忠，朱亮祖，徐达这些包厢之主，早早就来到了这里。 趁着展销会还没开始，居高临下的对着下面的一群人嘲讽。 “华云龙（淮安侯），你这老小子也不行啊！怎么跑最后面去了？你小子不是最爱显摆吗？你娃子怎么给你挣个末位？这你能忍？” “友德啊（颖国公傅友德）。你得让你娃子支棱起来啊。国公都在上面包厢里坐着，你孤零零的在下面，不嫌丢人？” “王志（六安侯），你特么的还混着呢？打仗的时候你就喜欢偷奸耍滑。这会儿你儿子也学会偷奸耍滑了？” “这不是老耿吗？（长兴侯耿炳文）。老耿，吃瓜子皮儿不？刚磕的。还热乎。忘了告诉你，咱楼上的瓜子免费！” “……” 底下的众勋贵疯了， 突然不知道哪里飞来一只臭鞋扔到朱亮祖那张破嘴上。 颖国公傅友德振臂高呼。“兄弟们，除了陛下，楼上的全部揍死！” “噼里啪啦砰砰！” “……” 第101章 拍卖 拍卖场， 各大勋贵在楼上干架，朱橚带着小弟在下面磕瓜子儿。 “徐叔，掏裆啊，掏裆！傅叔下三路是弱点，掏裆绝对好使！” “傅叔，戳屁眼，戳屁眼啊。徐叔身上有伤，后门是徐叔的死穴。” “那个谁，你爹可以啊，那招撩阴脚使的，绝对有大师风范。你要是学到手，坑起爹来那岂不是起飞？” “诶诶，说你俩呢，打架就打架，能不能别扯头发。头可断，发型不能乱懂不懂？” “……” 众勋贵：(|||?益?)—? 陛下，你儿子看热闹，你就不管管？ 朱元璋耸耸肩，淡定的将手中的瓜子皮儿扔到窗外。 “娃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看热闹用的是眼，你嘴就不能歇会儿？” “来，瓜子够不？吃点瓜子把嘴堵上。咱不说话哈，乖！” 众勋贵：(|||?益?)—? “你就是这么管你儿子的？” 众勋贵快要气死了，但凡朱元璋不是皇帝，他们绝对一拥而上围着朱元璋一顿圈踢。 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 就该你坐天字一号房， 你儿子坑你，活该！ 众人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 然后 将各自儿子揍了一顿。 “让你没出息，让你积分不够，让你给我楼下都位置！下次你要不让我坐楼上，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各家娃子：(#)??д??(#) 爹，你信不信，就算我真的凑够坑爹积分，我也是端着你骨灰上楼？ 徐达堂堂大明战神屁股都漏了，才能勉强上楼。 就你们那体格，你扛的住我拼命坑吗？ 鸡飞狗跳了好大一晌，拍卖场终于恢复了清净。 朱橚整理整理衣服，开始介绍规则。 “今天叫各位长辈来呢，是想给家人们发点福利。” “大家都知道，我手里有不少好东西，不过碍于我能力太小，只能在金陵周围贩卖。” “如果我想把货物铺到全国，必定需要各位家人的帮助。” “所以就把各位家人集合在一块儿，一起商量这个事儿。” 底下的人脸都绿了。“你他么都拍卖了，还有脸说商量？赶紧介绍规则吧，我们没空听你废话！” “好，那我长话短说，”朱橚从善如流。 “大家都知道，大明除了金陵外还有十四个布政司。今天我们就是来拍卖行政司总承包商的名额。” “承包商三年一换，承包费年年都交。十四个行政司有的穷，有的富。只要你觉得价格合适，你就可以购买一整个行政司的贩卖权。” “而且，一旦你拍卖下某个行政司的承包权。你只能在那个行政司卖，不能跨界贩卖。一旦违反规定，我这儿罚款，其他十几个承包商群起攻之，甚至我爹亲自出头揍你们都有可能。我娘和我大哥是最大股东，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至于拍卖的规则，很简单，价高者得。如果两家价钱一样，坑爹积分高的有优先权……” “还有……” “行了！”朱橚没说完，徐达就不耐烦的打断道。“我没空听你在这儿废话，赶紧把你准备的货物拿出来。” “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货物能让你整这么大排场！” “好……”朱橚横了徐达一眼，挥手让人端上了一个小托盘。 托盘上的东西，洁白如雪，细致如沙，那亮晶晶的光芒一看就喜人。 正是白砂糖。 “哈哈哈哈……”徐达忍不住大笑出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儿呢，原来是白砂糖啊。这玩意儿三十两银子一担要多少有多少。至于让你在这儿整这么大排场？” 朱橚呵呵一笑，丝毫不慌，让人给各位勋贵都上了一些白砂糖，示意他们亲口品尝品尝：“白砂糖是不稀奇，可如此洁白如雪，如此甜度的白砂糖，你们见过吗？” 众勋贵议论纷纷， 这白砂糖跟他们以往见过的不一样， 不仅更漂亮，而且更甜。 要让他们去卖，价格翻个两三倍没什么问题。 有的人就喜欢这种高质量的货。 徐达还不依不饶。“不就是成本高点儿，价格贵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白砂糖批发多少钱一担？四十两？五十两？如果批发价这么高。我们傻呵呵的运到全国，还能赚多少钱？” 朱橚幽幽的伸出一个巴掌。“那要是十两一担呢？” 徐达：（???） 朱元璋：（???） 众勋贵：（???） 真这么便宜？ 朱橚呵呵冷笑。 明初虽然有白砂糖，但提炼的方法是宋朝的时候，由大食传入中国的。叫碱性树灰炼白沙糖法。 此法提炼的白糖色泽不好，而且成本很高。 卖三十两一担，完全是卖个稀奇。 而朱橚使用的方法是嘉靖年间才发明的黄泥水脱色糖法。 不仅色泽甜度都大大增强，而且产量颇高，成本较低。 就算只卖十两银子，朱橚也有近十倍的利润。 对明初的白糖市场来说，朱橚完全是降维打击！ 底下的勋贵彻底燃了起来。 徐达第一个开口。“如果真是十两一担，我全包了，大明十四布政司我他么全要！” “甘霖娘！你说全要就全要啊，你以为你是谁？劳资也带钱了，有本事下来单挑！”所有的勋贵对徐达怒目而视， 所有人都不傻。 十两银子一担的成本，四五十两银子卖出去。 一里一外将近四五倍的利润，就算退一万步，销量不好。那最起码和现在的白砂糖一样，卖三十两银子，有三倍利润是没问题的！ 这他么哪是拍卖承包商啊，这是往家里请财神爷！ “五皇子，开始拍卖吧。我们都带钱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勋贵们光着膀子赤红了眼，说啥都要大干一场。 这种捡钱的机会如果错过，他们得少活十年！ “好！拍卖之前我说一件事儿，白砂糖拍卖徐达不得参与！” “麻麻的，敢怼我，还怼我两次，真当我泥捏的？今儿我不让你后悔，我就白得这脑疾了！” 徐达：(?′??益??) 五皇子啊，我后悔了， 要不你抽我一顿，让我参加拍卖如何？ 第102章 生意难做 “现在拍卖河南布政司的总承包，河南自古就富饶之地。白砂糖一年少说能卖几万担。起拍价1万两银子。现在开始拍卖。” “一万两千两，” “一万四千两” “一万八千两，” “两万两……” “……” “4万八千两还有人加的没？好，恭喜济宁侯拍到河南布政司的承包权！” “下面开始山东布政司的拍卖，7000两银子起拍…” “一万……” “一万四……” “两万……” “下面山西布政司……” “一万八……” “两万二……” “” …… 没过一会儿大明十四个布政司全被分个干干净净。 拍到的人脸带喜色，感觉往家里端了一个聚宝盆。 拍不到的人一脸愤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报一点儿。 天字一号房。 朱元璋双眼通红的扒拉着算盘。“一万八加两万七，加四万，加一万六……就这么一会儿，那兔崽子就收入30万八千四百多两？” 朱标看着双眼通红的朱元璋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捂住自己的荷包。“父皇，你想干啥？我跟你说啊，我只有两成，六万多两。这点钱我还留着准备给雄英娶媳妇呢！” 朱元璋：(|||?益?)—? 我堂堂洪武大帝能看的你那点小钱？ 朱元璋抡着拳头就将朱标揍了一顿。“咱大明一年收入几百万！咱看的上这点钱？六万多两很多吗？就算30多万两全给咱，咱也不屑一顾。” 然后…… 朱元璋就看见朱橚又拿出来一个造型别致的酒瓶。 “买到承包权的，我先恭喜。没买到承包权的，也别沮丧。” “下面容我给大家介绍第二件商品，果酒……” “不就是点果酒吗？那玩意儿又苦又涩还没劲儿，根本不好喝，两个铜板一斤都没人买！”徐达照例嘴贱。 朱橚斜瞪他一眼。 你是不准备要果酒的拍卖权了？ 徐达：（???） 徐达立马轻扇自己两巴掌，偷偷朝朱橚拱手道歉。然后拿起侍从刚刚送上来的果酒，没喝呢就开始狂吹。 “五皇子的酒肯定不一样。别人的酒两个铜板一斤，五皇子的酒二两银子都打不住。那叫一个唇齿留香，那叫一个回味无穷。” 徐达打开酒瓶喝了一口，然后脸上露出万分惊奇的目光。 “咦？这味儿还真不赖？” 然后“吨吨吨，”一饮而尽。 楼下的勋贵满脸不信，不就是点果酒吗？有那么好喝吗？ 你看徐达那个猥琐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偷到陛下的宫廷玉液了呢。 所有人浅尝一口，然后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随后“吨吨吨”的声音不绝于耳。 朱橚呵呵冷笑。 这酒可不简单，加了“科技与狠活”！ 谁能想到，冯天赐研究炸药竟然把甘油从猪油里提炼出来了。 甘油这玩意儿可是个好东西，不仅在工业方面有大用途，而且是一味不可多得的无害食用添加剂。 果酒之所以酸涩就是因为里面的单宁。而甘油恰恰有分解单宁的作用。 就算在后世，调酒师照样往葡萄酒里添加甘油增加葡萄酒的口感。 对这些没品尝过后世添加剂的古人来说，加了甘油的果酒，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酒怕不是比最好的果酒还要美味三分。”所有勋贵都满脸不敢相信， 果酒虽然廉价，但那只是说那种农户自酿的最低端的那种果酒。 上好风味的果酒卖出天一般的价格不是难事，唐朝的三勒浆，波斯的葡萄酒……这些自古以来都是价格不菲的存在。 现在这种果酒竟然比那些天价美酒还要美味，这得卖到多少钱？ “五皇子，这酒批发价你准备卖多少？”所有勋贵迫不及待的问。 朱橚呵呵一笑，“六百文一斤！” “六百？”所有勋贵眼睛露出灼热的光芒，竟然比碰见白砂糖的时候还要热烈。 六百文的进价，卖几两银子，里外里又是几倍的利润。 而且这酒和糖还不一样，糖只不过是一味调味品。而酒是消耗品。 不管怎么算，这酒的利润要都比白糖要多上许多。 “娃子，你傻吗？这么好的酒你只卖六百文？给爹定二两银子，你信爹，定二两银子，这群憨货照样抢着买你的酒！” 朱元璋不乐意了。站在天字一号房大呼小叫。 下面的勋贵一听这话，炸了。纷纷出声指责。 “陛下，您不能这样，这是五皇子照顾我们这些叔伯，你怎么能好意思干涉五皇子的好意？” “老哥哥啊，给点活路吧，地你刚登记造册，以后想再添点地，估计就难了。再不跟着五皇子吃点好的，难道以后我们要喝西北风吗？” “哎呀，现在我才明白，那点地才能赚几个钱？跟着五皇子才有肉吃！早知道我把家里的地全卖了，每年随便卖点东西他不香吗？” “是极，是极，这年头得跟对项目，跟对人。跟着陛下你，连点地你都扣扣索索。瞅瞅人家五皇子多敞亮。这利润让的，谁不竖个大拇指？” “老哥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五皇子早生三十年，哪还有你什么事儿？我们都提着脑袋跟着五皇子干了，谁愿意跟你？” “……” 朱元璋气的脸红脖子粗。抡着椅子就下去了。 “麻麻的，哪个兔崽子说咱抠的？是不是你？” “姓王的，当年你娘重病，是谁坑了自己四十八个兄弟给你凑医药费？” “姓胡的，当年你卖儿卖女，是谁拿出自己的俸禄，帮你渡过难关？” “姓廖的，当年你上青楼不给钱，是不是劳资去青楼赎的你？” “还有那个谁……” 六安侯王志：你他么当年坑了48个兄弟凑医药费不假。可你不是一文钱都没掏吗？ 临川侯胡美：你是拿钱帮我了，可我闺女不是成你妃子了吗？ 江夏侯周德兴：你是赎我不假，可那是你去嫖，怕媳妇知道，第二天早上让我顶包。最后他娘的成了我逛窑子，被媳妇狠一顿抽！ 所有勋贵齐齐瞪着朱元璋：陛下，真让我把那些事儿揉开了剖碎了讲？ 朱元璋：(|||?益?)—? 朱元璋虎躯一震，震碎外袍，露出肌肉虬结的双臂。 “你们敢跟咱炸毛？今儿老规矩，没有皇帝和臣子，只有兄弟！亮刀吧，咱要看看你们还是否有当年的胆色。” 所有勋贵当时就把外衣脱下来了。 “用衣服蒙他头！蒙住他头，以防他以后找后账……” “噼里啪啦砰砰！” “……” 看着闹作一团的众人。 朱橚低头小声长叹。 我说你们至于吗？进价两文钱的果酒，加点甘油，往外卖六百文。 里外里翻了三百倍。 就这，还被人嫌弃卖的便宜。 唉…… 生意难做啊！ 第103章 人生新高度 朱元璋抡着拳头追着几十个勋贵揍。 勋贵连躲都不敢躲，只能硬挨， 可是呢，总有几个老六能找机会，拿衣服蒙住朱元璋的头。 一旦朱元璋的视线被遮挡住。 所有勋贵一拥而上围着朱元璋圈踢。 来来回回好几轮， 朱元璋那个惨呦，就甭提了。 战场外，朱标朱橚悠闲的嗑瓜子唠嗑。 “大哥，你是太子，咱爹挨揍，你也不说拦着？” “你懂个屁，这是父皇和兄弟们特有的交流方式。谁拦谁死！别看现在他们打的热闹。那都是显摆他们浓浓的兄弟情。再说了，那群勋贵现在已经上头了，我要是上去拦，他们拿衣服蒙我的头咋办？” “哈哈！大哥，孝顺这方面你深得我的真传，你要是愿意加入我们分分钟能坐上头把交椅。我就不明白了，咱爹他脑子是不是有啥问题？我卖多卖少，又不给他分一文钱，他这么着急上火干啥？” “嘶，你这么一说，咱爹这顿揍白挨了？哈哈哈……老五，你挡着我点，让大哥笑一会儿！” “……” 外面朱元璋那个惨啊！ 被蒙住脑袋看不见谁揍他不说，关键是俩孝顺儿子的话句句戳他心窝。 果酒这么好的生意竟然不给他分一文钱？ 哦， 他在朱橚生意那没占份子。 那没事儿了。 回头就剁了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水。 (?′??益??) 当时一千两一股的投资，他为什么不投？ 如果时光能倒流， 他把国库掏空，也得把朱橚的股份买爆。 “你们都干啥呢？干啥呢？” 一直等到朱元璋被揍的差不多了，徐达这些楼上的老六才“姗姗来迟”来劝架。 先是趁着朱元璋脑袋被蒙踹几脚，再帮朱元璋掀开衣服。 “哎呀，陛下，是谁将您揍成这样的？您给臣说，臣帮你揍回来。” 朱元璋：(?′??益??) “前面那几脚咱是真不知道，可后面那几脚，绝对是你踢的。他娘的，就你那臭脚，劳资一辈子忘不了那个味儿。你他么别跑，让劳资踢回来。” “……” 闹了许久， 众人这才嘻嘻哈哈的落座。 呃…… 除了天字一号房传出的揍娃子声音。 “我让你看热闹，我让你笑，我让你不提醒我……我他娘的不分钱，你为什么不早说？” …… “咳咳，咱别管他们，正常情况。”朱橚咳嗽两声唤回了众人的注意力。“现在咱们开始拍卖。” “还是老样子，先是河南布政司……起拍价五万两！” “六万” “十万！” “十二万！” 正当众人争的焦灼的时候， 旁边冷不丁的传来一声爆喝，正是徐达。“五十万两！” 众勋贵：(|||?益?)—? 你他么一上来就翻十倍，你当钱不是钱？ 徐达昂首挺胸的表示：咋滴，不服你们加价啊！ 劳资刚看你们拍卖，眼珠子都红了，这会儿轮到劳资了，还不让劳资好好爽爽？ 众勋贵：(??益?)? “大家别搭理他，那就是个憨货，让他五十万两拍，赔死他！” 众人强压住心中的怒气，等待第二次的拍卖。 “这次是山东省，起拍价四万两……” 这次不等其他人出价，徐达就慢悠悠的报出一个众人难以接受的价格。 “四十万两……” 众勋贵：(|||?益?)—? 你他么是来捣乱的？ 徐达慢悠悠的喝了一杯果酒，笑呵呵的说道。 “劳资刚卖了大闺女，正是有钱的时候。劳资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咋滴？不服，不服你们也卖闺女啊！” 众勋贵：(??益?)? 不就是四皇子的彩礼给的有点多吗？ 有什么可得意的？ 有本事你他么每个布政司都翻十倍拍，看你有没有那么多钱！ 然后第三个布政司。 “下面是山西布政司。起拍价三万八千两！” 徐达：“我说个数，如果你们没我高，就别抢了，全都回家奶孩子去吧！” “四十万两！” 这下所有勋贵全都琢磨出味儿来了， 这不对啊， 徐达不是傻子， 怎么每个布政司他都愿意出那么高的价格？ 徐达呵呵冷笑。 这群人懂个屁。 自古酒业就是利润最高的行业。 宋朝实行榷酒制，也就是只允许官方制酒卖酒。 每年光酒税一项收入就达到宋朝所有赋税的一成多！ 这是何等的暴利？ 而明对酒只征收简单的三十税一的商税，而且果酒只用山里的果子酿酒，并不消耗粮食。不会涉及到禁酒令。 这里外里一算，那还不赚爆？ 刚刚他在内心都算过了，就算承包价很高，但绝对有钱赚！ 这么好的果酒生意，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把它攥在手里！ 徐达乐呵呵的品着果酒，装出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 “还有人出高价吗？没人出高价回去卖闺女去！” “哎呀，陛下给的彩礼就是多，想花都花不完！” “真是愁人！” 朱元璋：好，我记下了，下次坑你闺女，一文钱彩礼都不给，让你牛批！ 正当徐达乐呵呵的准备将山西布政司的承包权收入手中的时候。 李文忠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四十万两！” 徐达：(|||?益?)—? “你什么意思？就算你他么准备跟我竞拍，你跟我出一样的价钱是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挑衅？” 李文忠乐呵呵的捋着胡子。“五皇子的规矩，价格相同者，坑爹积分多的优先。” “在下不才，我儿子排行第二，就算你儿子碰到我儿子，也得尊称一声二哥！” 徐达：（???） 我他么屁股都快被捅漏了，还得低你一头？ 徐达二话不说，将徐增寿揍了一顿。 “让你没出息，让你没出息！你他么捅我都时候为啥不再狠一点儿？” “这下劳资把全国酒业一网打尽的想法，全毁在你手上了，劳资揍死你这个坑爹的玩意儿！” 徐增寿：(#)??д??(#) 爹，这可是你要求的啊！ 看我“礼之长枪”千年杀！ “嗷……” 据说， 那一次， 徐达达到了他人生中的新高度！ 第104章 格局 徐达这一整， 所有人都知道果酒绝对是个好生意，都认为有利可图。 于是竞价的气氛很激烈， 每个布政司的承包价都卖出了天价！ 朱元璋眼珠子都是红的。 平均一个布政司40万两，十四个布政司就是六百四十万两。 关键是啥， 这他么只是承包费， 还不算朱橚卖酒赚的。 这他么里外里一算，朱橚岂不是要比他大明一年挣得都要多？ 朱元璋心都在流血，再次狠狠给自己两巴掌， 懊恼为啥当初不投资朱橚。 然后朱元璋恶狠狠的盯上了朱标。“娃子，你还小，不懂世间的凶恶，来，乖，将钱交给咱，咱替你保管。” 朱标头摇的像拨浪鼓，哪怕被揍得鼻青脸肿也坚定的拒绝。 “不，这是我的私房钱，谁也不能动！爹，不行你找母后要吧，她股份多，老五给母后五成份子，就是有向你交保护费的心思！” 朱元璋瞪眼：“就你娘那个性子，除非干正事儿，其他还能要出钱来？” 朱标一脸茫然。“你不干正事儿，要那么多钱干啥？还娶小老婆？” 朱元璋：(|||?益?)—? 兔崽子，你现在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朱元璋二话不说，抡着拳头又将朱标揍一顿， 不为别的， 就为娃子赚钱他没有。 生气。 朱标那个惨呦，不得不掏出南直隶承包权这一块儿大肥肉向朱元璋妥协。 这是他和老五早就商量好送给朱元璋的。 他俩这么孝顺的儿子， 怎么可能一点好处不给爹分？ 揍完朱标之后，朱元璋脸上涌现一抹忧愁。“老大啊，你说我现在怎么就跟做梦似的。老五他才做多久的生意？怎么这就快赶得上大明的收入了？” 朱标揉着鼻青脸肿的脸，满脸不屑。 “爹，你太小看商业了，根据史料记载，北宋一年的税收最高达到一亿六千多贯！折合一亿六千多万两白银。而这其中大概五到八成是商税做的贡献！” “大明呢？除了田税那区区的两千多万担粮食，商税的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可以想想宋和明的差距有多少！” “也就是宋朝打压武将太过，军制败坏，要不然，宋朝绝不会被元朝灭亡！你可以说宋朝军队不行，可以说宋朝百官不行，甚至可以说宋朝的皇帝不行，但绝对不能说宋朝穷！” 朱元璋瞪眼。“咱能那么没良心？咱是苦日子里过来的，咱能从那些苦哈哈手里抢钱？” “爹！格局，格局！”朱标学着朱橚翘起二郎腿指点苍穹，竟然还有几分像。 “宋朝能收那么多税收，跟那些农户没啥关系，关键在于宋朝会做生意。” “就比如酒，宋朝的酒，朝廷专卖，每年能赚取上千万贯的收入。” “比如说宋朝开边市，掌控对外贸易，赚了不少敌国的钱。” “再比如说，宋朝组建市舶司，所有舶来品必须跟朝廷交易……” “但凡是能挣大钱的生意，朝廷都掺和了一脚。这才使他们一年能收那么多的赋税。” 朱元璋满脸不敢置信。 明朝的酒，三十税一，每年朝廷收的钱寥寥无几。 明朝不开边市，边市的暴利全都进了那群走私犯的口袋。 明朝的市舶司更是一个摆设，每年最多给朝廷上交一些臭鱼烂虾，连补贴给他们的钱都不够。完全是赔本生意。 这他娘的不是朝廷没钱。 完全是他这个皇帝没有见识啊！ 这时候，朱标又笑呵呵的说道。“爹，老五说了，真正的为国为民不是一味的少征税，而是要学会调控。” “朝廷说白了就是一个调控机器，要将大明稳定在平衡状态。” “钱这玩意儿只有流动起来才能叫钱，埋在地里的只能叫金属。” “只要君王心念百姓，多从富人身上赚钱，再用这些钱建设国家，补贴穷人，没人会说朝廷横征暴敛！” “呃……当然，出了贪官另算。朝廷插手生意，最容易滋生贪官，如果朝廷不警惕，再好的政策也是白瞎，老五他曾经跟我商量过……呃……我好像说多了，浪费一次老五的免死金牌！” 朱元璋：（╬?益?)?? 有些事儿老五拿鞭子抽咱，都不跟咱说，最后你却知道？ 那咱挨揍的时候，你就看着？ 朱元璋抡起王八拳就冲了上去。“说不说，你说不说！” “你今儿要么好好给咱交代，要么你就死在这儿！” 朱标死也不松口。“爹，我这两成份子不是白拿的，老五真心对我，我必真心报之！今儿我说漏嘴了，你已经赚大发了。要不然，就我说的这点儿，老五得抽你三次！” 朱元璋：（╬?益?)?? 那这么说，咱还得谢谢你了？ “噼里啪啦砰砰！” “爹，停手，再打我就死了，我最多告诉你，老五的商业帝国就是在实验他心中所想，如果他发展顺利，绝对能比宋朝的收入都要多的多！” “?(????)??这么说，老五这都是为朝廷办事儿了？我就知道咱娃子孝顺，早晚有一天会将他的商业帝国送给我这个爹！” “呃……这你别想了，老五他那个性子，最多给你烧纸的时候烧下去。倒是我还有资格想想。老五儿子不争气的话，他肯定送给雄英！” “（╬?益?)??你说给谁烧下去？噼里啪啦砰砰！……” “……” 听着天字一号房传来的惨叫，连底下拍卖的喧闹声都压了下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天字一号房，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 朱橚干咳一声，缓和气氛。“那啥，别管他们，肯定又是我爹不要脸抢劫我大哥的份子，都是小事儿，咱们接着拍卖咱们的，下面有请下一件拍品……” 底下的勋贵不乐意了， 陛下都揍娃子了，他们不得帮帮场子？ 所以， “兔崽子，你在这生意中占了多少份子？什么？才几十分之一？你他娘的怎么不多坑点爹，多占点？坑爹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咱揍死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兔崽子，把份子交出来，要不，今天劳资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来，乖，看见这砂锅大的拳头了没？份子交出来，我保证你今天能喘气儿！” “兔崽子，以后多坑爹知道不？但凡你有一天不坑爹，劳资腿给你打折！” “……” 第105章 咱真是你爹啊 经历不知道多少次揍娃之后，朱橚的拍卖会算是圆满成功。 呃…… 如果不算上那十八个被担架抬走的小弟，还有朱标那胖了一圈的身体，以及某些勋贵那些黑圆圈的话，还有一片狼藉的大厅之外……这次的拍卖会的确挺成功的。 拍卖会成功，下一步就是要交钱。 自古以来，各朝各代都缺铜银，明朝也不例外。别看那些勋贵们多少多少万两喊的牛批。让他们掏出那么多钱，他们还真掏不出。 所以，这几天，朱橚都是在评估勋贵们的家产。 有用的留下，没用的变卖。顺便招人扩建工厂。将摊子支的再大一点儿。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朱橚才将所有事情处理妥当。 除了商会发展所必须的资金外，剩下的银子准备第n次分红。 “打听清楚了吗？老五是今天在这里分钱吗？” 清晨， 天刚蒙蒙亮， 朱元璋就带着几百心腹亲军都尉埋伏在小树林里。 一群人统一夜行衣，黑面罩。 只露一双杀气腾腾的双眼，煞气逼人。 二虎在一边拍着胸脯。“陛下，俺早就打听好了，昨晚太子就在准备马车，而这儿是去五皇子钱仓的必经之路。” “今天他们必定从这里经过！绝对错不了！” “好！”朱元璋提着刀，浑身都是干劲儿，“麻麻的，等会儿瞅见一个好欺负的，给咱抢了他！” “那群兔崽子不给咱分一文钱，咱自己抢！” “想当年，咱可没少干这等无本的买卖！” “都听好了，等会儿都给咱机灵着点儿，只抢钱不伤人！回头咱赚钱了，咱请你们喝酒！” 亲军都尉齐齐应和，纷纷枕戈待旦。这一刻，他们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战场。 只要朱元璋一挥刀。 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毫无惧色的开始冲锋。 然后…… 太阳刚出头，无人经过， 太阳正晌午，无人经过， 一直太阳快落山…… 众人百无聊赖的钻在草丛里，无聊的数着树上的鸟儿拉了几泡屎。 “二虎，你他娘的到底打听清楚了没有？到底是不是今天分银子？”朱元璋再次扭头躲过凭空落下的鸟屎，心情有些暴躁。 二虎有些懵，一般情况下，太子做那些准备，九成九是来拉银子的。 可关键是分银子的是五皇子。谁知道他脑疾犯了会做出什么事儿？ 五皇子脑子有些小问题，别说推迟一两天发了， 就算推迟一两年发也很正常。 “踏踏踏踏……” 正当二虎准备请罪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入众人耳朵。 众人定睛一看，几十匹驽马拉着沉重的马车缓缓前行。 “陛下，来人了，抢吗？” 这下二虎精神了，消息没错，不用请罪了，连忙迫不及待的问朱元璋。 朱元璋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提刀就要上去干。 可当他看清领头之人是谁之后，又忍不住缩缩脖子钻进了草丛。 狠狠给二虎两个大比兜。“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你没看领头那娘们儿是谁？咱惹得起她吗？” “咱现在还欠她六万九千多鞭，要是让她知道咱抢了她！回头她不得把咱抽死？” 二虎定睛一看，领头的是马皇后。 哦，那没事儿了。 熟悉陛下的人都知道，陛下见马皇后就像老鼠见了猫。 陛下还美名其曰，那不是怂，那是爱。 用五皇子的话说：啊呸……下贱！ 又过了好大一晌，又有一队车队，这次二虎看清楚了， 是太子的马车。 此刻，哪怕他们离马车几十米远，也听见马车内隐隐约约传来的对话声。 “爹，我把这些银子全部送给皇爷爷好不好？雄英还小，用不了这么多钱娶媳妇。咱们把钱给皇爷爷拉去，皇爷爷肯定会很高兴的。” “傻孩子，你皇爷爷富有四海，岂会看上你那点银子？你就安安心心将娶媳妇的钱交给父王保管吧，你皇爷爷他有钱！” “哦，那咱先给五叔？四叔刚结过婚，下一个肯定轮到五叔了，雄英要帮五叔娶媳妇。” “傻孩子，你五叔比咱们要富多了，咱应该考虑怎么从他手里捞钱，而不是想着怎么给他送钱！” “……” “陛下，这个好欺负。咱抢这个吧。”二虎磨刀霍霍，只待朱元璋一声令下，他就带着手下一拥而上， 将那十几辆马车抢光。 朱元璋“啪啪”又是两个大比兜，“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抢老大咱倒是没意见，可雄英在呢！” “咱老朱可就剩这么一个亲亲乖孙子真心孝顺咱了，要是咱在乖孙子面前失了面子，咱乖孙子扭头跟老五坑爷爷咋办？ ” 二虎：“……” 老的你不敢抢，小的你不舍得抢， 就这。 你还想拦路抢劫？ 早点洗洗睡吧。 正当二虎心里疯狂吐槽朱元璋的时候，朱元璋刷的一下把大刀拔了出来。“都准备了嗷，好欺负的来了，等会儿一起跟咱冲！” 二虎定睛看去。 只见徐达，李文忠，冯胜，朱亮祖等人带头，后面跟着几十个勋贵。 所有勋贵甲在身，刀在腰，手里还拎着一个破麻袋。 最关键的是啥，押送马车的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军中壮汉，乌泱乌泱一片，少说有三四百人。 几十个骁勇善战的悍将带领几百个身经百战的精兵。他们这区区一二百亲军都尉，怕不是浪花激不起一朵，就被掐死！ 二虎：?(?????)? 二虎一把拉住朱元璋。“陛下，这个不能抢！” 朱元璋瞪眼。“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欺负又忍心下手的，你告诉咱不能抢？” 二虎快急哭了。“陛下，这个真不能抢，咱打不过！” 朱元璋气急败坏。“咱是大明皇帝，咱是九五至尊。咱就算砍了他们的头，他们也得跪下谢恩。抢他们点银子，他敢炸毛？” 二虎指着勋贵们手中的麻袋。“先不说您黑衣蒙面，诸位将军能不能认出你。您先猜猜他们手中的麻袋是干什么的？” 朱元璋色变。瞬间想起了拍卖会上被衣服蒙头，然后被几十个勋贵围着圈踢的恐惧。 自己既然没穿龙袍过来明着抢，就是不想用身份压他们！ 不用身份强压，那群勋贵绝对不会跟他客气，套麻袋，打闷棍，捅屁眼，撩阴腿，他们绝对什么招数下贱，往自己身上招呼什么。 朱元璋：“……” “好吧，这个确实不能抢。” 朱元璋，二虎有些沮丧。 不敢惹的，舍不得抢的，打不过的，都已经过去了。 再剩下最后一个再不动手。 他们整整一天的埋伏就白忙活了。 朱元璋二虎强打起精神，默默等待最后一波人， 今儿能不能开张，就看这一波儿了。 “哒哒哒哒……”马蹄声响起。 朱元璋二虎定睛看去。 朱橚单枪匹马一人在前，没有威胁。 装银子的车队马瘦人弱，也没有威胁。 朱元璋是爹，朱橚是儿，没有不敢惹的说法。 朱橚天天坑朱元璋，朱元璋更不会舍不得抢他。 所以…… 五皇子就是最理想的抢劫对象。 朱元璋和二虎一下子就跳出去了， 蒙面长刀，煞气逼人：“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哈哈哈哈……”朱橚丝毫不慌，仰天长笑。“早就听说有一伙贼人盯上我了。果然被我等到了。” “应天府的捕快，兵马司的兄弟，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把对面那群劫匪给我打出屎来！” 霎那间，不知从哪钻出来上千精兵，抄着棍子嗷嗷叫的往朱元璋这儿冲。 朱元璋：?(?????)? 二虎：?(?????)? 有埋伏？ 朱元璋赶紧求饶：“娃子，咱是你爹！” 朱橚：(??益?) “你他么区区劫匪，还敢当我爹？朱敢，带着人给我揍那个领头的，捅他屁眼，掏他裆，给我好好收拾他。” 朱元璋：(|||?益?)—? “兔崽子，咱真是你爹！” 朱橚：(??益?) “到这会儿了，你还敢占我便宜？来人呐，将他的下巴给卸了，我不想听他的声音！” “再给我找两把最重的锤子来，我他么亲自锤死他！” 朱元璋：(?′??益??) “阿巴阿巴……（老五，你扒开面巾看看，咱真是你爹啊！）” 第106章 他啥时候知道的? 那一天， 是朱元璋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犹如当年被卸了下巴的徐达，哭的那是嗷嗷伤心。 也就是朱橚想活捉贼首，想审问一下到底是谁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要不然，朱橚能把朱元璋活活揍死， 说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是他朱元璋的忌日。 等朱元璋醒来的时候，他已经重新躺在宫中柔软的大床上。 太子埋着头在他身前批阅奏章，马皇后拿着算盘好像在算账，浓郁的中药味儿扑鼻而来，整个身体被包的木乃伊似的，触目惊心。 “咳咳……老……老五呢？把他给咱……提过来！当着咱的的面扒了他的皮！麻麻的，他揍死老子了，那是真下死手啊！” “下手之前，他还把老子下巴卸了，老子连句冤都喊不出来，他是跟哪个王八蛋学的？” 马皇后，朱标齐刷刷的幽幽看着朱元璋。 这还用问？跟你学的呗！ 想当年，你偷看小寡妇洗澡，拉徐达背锅。 你怕他出卖你，揍他之前不是也先把他下巴卸了？ 真是什么样的爹养什么样的儿子。 老五这么坑，有一大半儿是你这当爹的原因。 “那个，父皇，老五摘下您面巾的那一刻起，就连夜出逃了！就连送您回来，也是李芳英朱敢他们！提过来您是甭想了，在您没消气儿之前，他肯定不会出现在您面前。”朱标憋着笑，吭哧吭哧的说道。 朱元璋：(??益?)? “那就全国通缉，发海捕文书！咱要他死！咱要报仇！” “哎呦咱的波棱盖呦，哎呦咱的胯骨轴呦，哎呦咱的尾巴椎呦！咱哪哪都疼呦！” “快，快把老五提过来，咱要听他挨抽的惨叫止痛！” “行了！”马皇后一个眼神镇压了朱元璋。 “你还有脸全国通缉？不嫌丢人的？” “人家老五做个生意，五成孝顺我，让我替你攒北伐军费！两成送大哥，帮你稳固国本地位。剩下的两成分给勋贵，替你拉拢朝内勋贵关系！” “可以这么说，人家老五辛辛苦苦做生意，为你这个爹付出了九成利润，他只留一成！” “就这，你这亲爹连最后的一成利润也不给孩子留。还蒙面带人准备拦路抢劫！” “你自己说说，你办的这是人事儿？人家老五揍你不应该？” 朱元璋瞪眼：“我是爹，他是儿子，爹抢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马皇后反瞪：“老五做生意那都是跟宋朝学的，有本事你也跟宋朝学啊！让你读书你不肯，这会儿你学会抢了？朱重八！你本事越长越回去了是吧？” 朱元璋气急：“你现在敢这么跟咱说话？真当咱这个皇帝没有脾气？” 马皇后丝毫不怂：“有脾气你发啊，有本事你别来小厨房吃饭，有本事你别问我要银子，有本事你先把六万九千鞭的债务还了……” 朱元璋：(?′??益??) 咱错了，咱没本事！你有钱，咱欠你的债！这家里你最大！咱在家里的家庭帝位最低！ “来人呐，把太子吊起来给咱抽一顿，咱痛的很，要听娃子的惨叫声止痛！” 太子：(?′??益??) 父皇，你啥时候又添这个毛病了？ 老五啊，商量个事儿，下次揍爹的时候，偷偷带上大哥可好？ 其实吧，大哥也是有脾气的。 …… 就这样， 朱元璋开始了无聊的养伤生活， 不过，朱元璋养伤的时候，他也没闲着，马皇后的话，他听进去了。 朱橚能从宋朝的事迹中得到启发，开始做生意。 凭啥他不能从宋史中得到启发？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他这个爹就真不如朱橚那个儿子？ 当下，朱元璋发了狠，抱起宋史那是一顿看，尤其是关于民生，朝廷政策方面，更是逐字逐句分析。 力求从宋史中得到启发。 朱元璋这人有个优点，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哪怕他读宋史读的头昏脑胀。哪怕看着那些之乎者也，比他身上的巨痛还要烦人， 他依旧读的如痴如醉，淌洋在宋朝历史的海洋里。 “哈哈哈哈……咱想到了！” 你还别说， 有志者事竟成， 还真让朱元璋找到了一条可行的办法。 这几天朱元璋伤都不养了，命二虎找了几个技艺精湛的工匠，嘀嘀咕咕不知研究什么。 过了半月，直到朱元璋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 朱元璋一脸傲气的找到朱标。 “老大，去把老五找回来，咱有好东西要给他显摆……呃……让他鉴赏鉴赏。” 朱标一脸不自然。缩缩脖子，搅动着手指，试探着回道：“父皇，老五逃出金陵城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朱元璋一脚把朱标踹飞三米远，抡起王八拳就是一顿揍， “你有脸说不知道？哪次老五惹祸不是你把他藏起来的？” “咱不想跟你一般见识，真当咱啥都不知道？” “我揍死你这个坑爹货，揍死你这个坑爹货！” 朱标：(?′??益??) 不是，父皇他啥时候知道的？ 第107章 还是太年轻 朱元璋提溜着鼻青脸肿的朱标，来到了朱橚的藏身地。 他忍不了了，忍受装批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的研究成果砸在朱橚的脸上。 刚走到朱橚门口。 朱元璋就听见里面传来稀稀落落的对话声。 “大哥，听说陛下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您还不准备露面？” “不准备！我钱没花干净之前，我绝不离开这间屋子一步！我爹他太不要脸，你信不信我只要一露面，他就敢把我所有的钱坑光？” “嗨，您怎么能这么说陛下，陛下其实挺不错的。最起码您现在还活着，就不得不说一句陛下心胸宽广！” “你知道个屁！老朱头那是让我给他赚钱。那不要脸的玩意儿，亲儿子的钱都抢，还有什么他不能干的？” “呃……门外的那个人我瞅着怎么这么像陛下？” “……” 朱元璋：(|||?益?)—? 你他么说谁不要脸？ 朱元璋当时就炸了，顺手捡起一根木棍就朝屋里冲了进去。 正要照例追杀朱橚。 却被朱标一个虎扑，抱住了大腿。 “父皇，揍老五随时可以，装批最重要！您这几个月，不就等着这一刻吗？您三思啊！” 朱元璋愣了一下，偷偷丢下手中的棍子。 稍微整理整理脸上的表情， 转身，扭头，仰天四十五度。 只给朱橚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无知小儿！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乎？” “吾从不在乎钱，吾对钱没有兴趣。吾的志向尔等不知分毫。吾羞于尔等无知小儿诉说！” 朱橚嘬着牙根子，蛋疼。疑惑的看向朱标。“大哥，我上次揍咱爹脑袋了？咱爹得脑疾了？” “嘶……看这模样病的不轻啊！你请御医了没？我跟你说哈，脑疾这事儿得赶紧看，不能拖！要不然，后遗症你受不了！你看我就知道了。” 朱元璋：(|||?益?)—? 你说谁得脑疾？ 朱元璋当下就忍不住了，抡起巴掌照着朱橚脑袋就是几个大逼兜。“你懂不懂装批？懂不懂装批？这是咱苦想了半个月的装批姿势，你竟然说咱有脑疾？你懂不懂欣赏！” 朱橚不躲不避，反而一脸舒爽的闭上眼睛。“爽……这股味儿就对了。我就说我爹不可能是世外高人！他是脱鞋揍娃的农家老汉儿才对！” 朱元璋：（╬?益?)?? 你的意思是说咱没品位？ 朱元璋脱下鞋，准备再揍。可刚一动手，就被朱标抱着大腿提醒。 “爹，装批！装批！你不是有一项惊天动地的发现吗？” “把它甩在老五脸上，让他看不起人！” 朱元璋立马又恢复了世外高人的姿态。伸手入怀，取出一摞纸张，不由分说扔在朱橚脸上。 “娃子，咱说咱对钱不感兴趣没骗人！咱是九五至尊，要多少钱没有？以后缺钱了给咱说，咱要多少给多少。” 朱橚疑惑的取下脸上的纸张， 只见一张四方纸抬头写着“大明通行宝钞”几个大字，最中间写的一贯，五百文，二百文，一百文等字样，字的周边是乱七八糟的花纹，花纹上盖着两方朱红色的大印。 朱橚懵逼…… 这是大明宝钞？ 老朱头不是洪武八年才发行大明宝钞吗？怎么洪武六年就搞出来了？ 这是穿越蝴蝶的小翅膀又一次狂扇了吗？ 看着朱橚懵逼的眼神，朱元璋得意洋洋的介绍道。 “这你不懂了吧？这是咱从大宋交子那儿得到的灵感，从而发明的大明宝钞！” “大宋交子你知道不？它始于宋时四川，原为信誉良好的商贾发行。到了宋仁宗时期被官方收为己有，开始发行“官交子”。” “官交子尽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它极大的方便了商贾大宗交易，解决了大宋银铜不足的问题，缓解了朝廷赤子财政。总之，只要控制的好，利大于弊！” “咱要是效仿大宋，发行独属于我大明的大明宝钞。一定会让大明宝钞闪耀它独有的光芒，让他成为利国利民的一项善举！” 朱橚嘬着牙根子幽幽的问道。“爹，您既然对交子知道的这么清楚。您知不知道后来交子大幅度贬值的事儿？据我了解，后期交子贬值上百倍，一贯铜钱的交子最后只值十来枚铜钱！” “嗨，那不重要，”朱元璋脸色涌现一抹不自然，随后迅速收敛。 “宋交子的失败完全是因为宋朝朝廷的无能。据我所知，元朝纸币就很稳定，像最稳定的中统钞，历经几十上百年价值不减几分。” “只要我大明朝廷稍微注意点儿，肯定能比元代纸币做的更好！” 朱标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老五，你要相信父皇的能力。其实这几年大明极其缺铜，父皇为了铸造新铜钱，往往入不敷出！” “我这些年一直研究各朝的纸币了。虽然它的确有各种各样的风险，但不得不说它的优点足以弥补它的缺陷！” 呵呵， 朱橚冷笑， 交子的确是一个能够促进社会发展的玩意儿， 但同时它也是一个充满诱惑的潘多拉魔盒！ 没有足够的准备金和信誉，发行大明宝钞就是找死！ 根据历史记载，大明宝钞到了明中期就退出历史舞台。 贬值速度比宋交子都快。 那时候一贯宝钞连几文钱都换不出来。真就是擦屁股都嫌纸硬！ 尤其是老朱头为了北伐，滥发了不少大明宝钞。 只洪武年间，宝钞就贬值不少！ 老朱头还是太年轻， 还得自己给他上一课啊！ 第108章 试点 看到朱橚脸上的鄙视，朱元璋脸色黑了下来。“怎么，你认为咱的大明宝钞不好？” “好，好！怎么不好！”朱橚赶紧讨好的笑道。“只要您有足够的准备金，不多印滥发。大明宝钞确实利大于弊！” “那是自然！”朱元璋信誓旦旦。“咱知道多印滥发就是另一种程度的剥削百姓！” “咱是苦日子里过来的，咱会干那么不要脸的事儿？” “哦！”朱橚点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准备了多少准备金？印了多少大明宝钞？” 朱元璋眉飞色舞。 “准备金不准备金的不重要。我准备先印他一个亿，扩军需要钱，打仗需要钱，治理国家需要钱，我还准备迁都，盖宫殿，纳妃子，养娃子……” 朱橚：“……” 朱标：“……” 朱橚朱标全部以诡异的目光瞅着朱元璋。 你刚保证过不多印滥发，转头多印他一个亿。 这就是你说的……你要脸？ 朱元璋被盯的不好意思，脸有些发红。“那啥，咱绝对没有剥削百姓的意思，咱有后面的计划！” “什么计划？”朱标赶忙发问，要是朱元璋的计划不靠谱，他说啥都得以死相谏。 宋官交子的教训历历在目。说啥也不能让大明重赴官交子的后辙！ 朱元璋笑眯眯的瞅着朱橚和朱标，伸出两只手，使劲盘朱橚朱标那圆润润的小脑袋。 “咱仔细研究宋朝的交子了，发行一亿大明宝钞，只要准备5000万的准备金，就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这些年，咱准备北伐，攒了一千万两。你娘管咱的内帑，加上你给她的分成，差不多有一千万两。国库里面差不多能凑出两千万两……还剩下一千万两！” 说到这儿，朱元璋笑眯眯的看着朱标，朱橚。满脸的不怀好意。 “娃子啊，咱这大明宝钞极为方便，对商业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前一段时间你俩不是刚赚了不少银子吗？就不打算从咱这儿换点儿？” 朱标：“……” 朱橚：“……”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 不剥削百姓，剥削娃子？ 朱元璋你浓眉大眼的，你还要不要点脸？ 朱标和朱橚全都朝朱元璋啐了一口：呸！下贱！ 朱元璋：(?益?) 俩兔崽子，你俩敢这么跟咱说话？ 朱元璋立马用胳膊紧紧箍住朱橚朱标的脖子。面带威胁。 “兔崽子，咱们是父子，你爹我的事业，你俩不说支持点？” 朱标：“……” 朱橚：“……” 被朱元璋攥着脖子威胁，朱标朱橚不敢说不。 可被朱元璋这么白白剥削，二人又心有不满。 朱橚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计上心来。 “支持，支持，必须支持！” “可是爹，我支持你没问题，你是不是先得答应我几个小条件？” 朱元璋攥着朱橚脖子的手松了松。面带不满的问道。“什么条件？” 朱橚嘿嘿笑道。“首先，大明宝钞到底能不能用，没有定论，咱先搞个试点儿。先在咱们皇室推行。” “所谓上行下效。咱们皇室之间如果能够接受，勋贵肯定能够接受。勋贵能够接受，百姓们自然没什么问题。” “这样比你一刀切，生硬的颁布法令要强不少。” 朱元璋感觉有什么不对，可想了半晌，又没找出有什么不对。 最后心一横。管他呢，只要娃子肯换银子就成，先把银子忽悠过来再说。 “成，就按你说的办！大明宝钞，咱皇室先做试点！” 朱橚嘿嘿笑道。“既然咱皇室先做试点，您得让我们的大明宝钞有地方用是吧？” “您不下令，我们的大明宝钞就不能买百姓的东西，只能买爹你的东西。” “爹，你准备卖啥？您珍宝阁那四千多件珍宝。国库里元朝遗留的各种宝贝儿？甚至你这金碧辉煌的皇宫？” 朱元璋：(?益?) 你他娘连皇宫都惦记上了？ 朱元璋正要动手镇压，就听朱橚话音一转说道。 “当然了，既然我们能用大明宝钞买您的东西，您自然就能买我们的东西，爹您想买我点啥？” “果酒的配方？白砂糖的制作方法？火药研究院？甚至我商会的份子？” 朱元璋：?(????)?? 这些东西都能用大明宝钞买？ 我滴妈， 这可是无本买卖！ 印刷机一开，那就是无数的大明宝钞，只要朱橚肯卖。 就算价格翻到天上去。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成，就按你说的办！明儿咱就在宫里开个铺子，你看的上眼的，咱全扔到铺子里去。” “你不是喜欢咱这皇宫吗？皇宫作价一亿贯！只要你拿的出大明宝钞，咱就敢卖！” 二人对视一眼，都笑的像一只狐狸。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就看后面谁的手段硬！ 当天， 朱元璋就从朱橚那儿拉走了500万两银子，朱橚得到500万两的大明宝钞。 相应的， 皇宫里的珍宝阁就正式被朱橚更名为“皇室杂货铺”。里面摆满了朱元璋珍藏的珍宝。 曾经每一件都是朱橚看一眼，就得挨一顿揍的好东西。 现在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窑姐儿，任由朱橚索取。 王景宏打开珍宝阁……呃，皇室杂货铺的大门。笑眯眯的服侍朱橚。 “卧槽！唐代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多少钱？3万贯？只收大明宝钞？拿走，拿走。几张纸就买这么一个宝贝，太便宜了！” “这是什么？唐代李世民登基时候的佩剑？拿走拿走……回头用他削苹果，苹果味道都会好上三分。” “呦呵，苏东坡的文房四宝？这玩意儿配我的身份，回头我写诗就用它了。‘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下面有蛤蟆，一戳一蹦哒！’，好诗，好笔，简直绝配！” “这是啥？孔夫子育人时的戒尺？这个不用。这玩意儿没我黄金板砖好使！” “这个，这个……还有这一架子，那边那一架子，这一屋子，还有那一屋子……全给我搬空！” “花多少钱了？四百万贯？老王啊，你这也不成啊，我钱还没花完呢，你货都没了，你这不是扫我的兴吗？” “说，是不是好东西都被你藏起来了？” 王景宏看着普通被强盗光顾的珍宝阁。 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些都是陛下积攒这么多年的宝贝儿，都是他一件一件亲自送进珍宝阁的。 现如今被朱橚如同上市场买菜一样连锅端，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陛下，您的这个决定，不知道是好是坏。跟五皇子玩儿心眼儿，您玩儿不过他啊！” 第109章 买皇宫 “什么？老五把珍宝阁一层搬空了？花了多少钱？四百多万贯？没事儿，他尽管花，只要他敢花，咱就敢卖，回头将二层的宝贝价格翻倍再摆上去。咱不吃亏！” 朱元璋丝毫不在意珍宝阁的损失，拿着王景宏刚交上来的四百万贯，再拉着新印出的上千万贯宝钞。 迫不及待的赶去找徐达。 “老伙计，你不是有三十分之一的商会份子吗？卖给咱？啥，贵贱不卖？你傻啊！这大明宝钞能在咱娃子那用，你不会先卖给我再去我娃子那儿买？” “一百万贯卖不卖？四百万贯卖不卖？一千万贯……别跪，别跪。咱是亲家，多的钱就当赏你了！” 朱橚拉着新入手的上千万贯来到珍宝阁。 “卧槽，价格怎么涨这么多？算了，无所谓了，搬空，全部搬空！还差多少钱？等我再卖一点股份！” 朱元璋找到李芳英。“钱给你，份子交出来。什么？我娃子说份子涨五倍？涨就涨吧，反正印钱没多少成本！涨十倍我眼睛就不带眨一下的！” 朱橚来皇宫。“什么？珍宝阁被我搬空了？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我买了？那皇宫怎么卖？我知道我钱不够，你不会拆开来卖吗？先来个我娘的小院，再来个我爹的书房……” 朱元璋找到朱标。“老大，你的份子多少钱，说个数，咱绝不还价！” 朱橚找到王景宏。“把宫里的恭桶都买下来，我让他撒泡尿都没地方去！” 朱元璋…… 朱橚…… 就这样，二人疯狂买买买了三个月。 朱元璋一脸兴奋的找到朱橚。拿出一摞签订的契约。 “娃子，自今天开始，你的商会归咱了！你就准备当个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吧！” 朱橚也一脸兴奋的拿出一摞收费凭据。“爹，从今天开始，你的皇宫就归我了。你收拾收拾准备出宫当个商会掌柜吧！” 朱元璋：“……” 朱橚：“……” 二人不约而同的跳了起来。 \\u003d????\\u003d????(|||??皿??)—??—(?皿??)?3?? “你他么抢我的位置？” 朱元璋当下把鞋就脱下来了，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疯狂追朱橚。 “兔崽子，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惦记咱的位置了？你他么的还真把皇宫买下了？” 朱橚迈着小短腿，呲溜一下窜到树上，“爹，讲道理，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敢卖，我就敢真金白银的买，凭啥最后你找我麻烦？” 朱元璋愣了一下，对啊，咱的皇宫作价上亿贯大明宝钞，娃子哪里有钱买咱的皇宫？ 朱元璋扭头问王景宏。“娃子花了多少钱？咱花了多少钱？” 王景宏翻开账本一顿扒拉。 “陛下，您花了两亿四千万贯，五皇子花了六亿八千万贯！” “诶？不对啊，陛下您总共只印了三个亿，五皇子那六个亿从哪来的？” 朱元璋：(|||?益?)—? “你他么还印假钱？” 朱橚在树上嘿嘿直笑。“什么叫假钱？一样的纸张，一样的花纹，一样的印章，甚至您做的几处暗记都一模一样，连印大明宝钞的工匠都区分不出来，你凭啥说这是假钱？” 朱元璋：(|||?益?)—? “不是咱印的，都是假钱！咱是皇帝，只有咱才能印真钱！其他人印的都是假钱！” 朱橚冷不丁问了一句。“那百姓能区分哪张是真钱，哪张是假钱不？” 朱元璋：“……” 朱元璋犹豫了， “你的意思是……” 朱橚长叹一口气。问朱元璋一个问题。“爹你刚开始准备印多少大明宝钞？” “一亿贯！” 朱橚又问，“短短三个月，您又印了多少大明宝钞？” “三亿贯！” “您刚开始准备多少准备金？” “五千万两。” “现如今，你准备了多少保证金？” “五千……呃不对，最近朝廷往下发了一笔款，现在的准备金，连四千万两都不到。” 朱橚摊手，“看吧，爹，刚开始您还知道，印一亿两最少准备五千万的准备金。” “然后呢，再买商会的强烈刺激下，您开始不管不顾的多印滥发宝钞。” “短短三个月，您就多印了三倍。这还只是买商会这一件小事儿，只是咱们父子之间的一个小游戏。” “要是以后呢？您北伐缺钱呢？您赈灾缺钱呢？您迁都缺钱呢？您……” 朱元璋愣住了。 回想这三个月的美好，忍不住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这三个月，他不论买什么都是大手一挥就买。 甚至有时候别人不卖，他自己往上加钱。 他从不用担心钱不够花，只要缺钱，交代下面的人印就可以了。 宋交子的教训，控制自己欲望的想法，不剥削百姓的誓言，通通被他扔在脑后！ 只简单的一个商会， 他就这么肆无忌惮。 如果发行全国，那还得了？ 朱橚见朱元璋沉思，再次长叹道。“爹，这还只是您一个人贪心的后果，您还得担心其他人贪心。” “自古以来，市场上的劣质铜钱，私铸铜钱就屡禁止不绝，您要是再发行宝钞，那些私铸铜钱的岂不是笑疯？” “私铸铜钱他们还得用不少的铜，成本不低。” “大明宝钞倒好，一张纸价值一贯！他们只要破解了大明宝钞的暗记。扭头就成亿成亿的印！” “像我这次买下你的皇宫花了多少？请工匠喝了几顿酒，几十两买点纸墨，其他的啥都没花！” “不到一百两银子，将你的皇宫给买了下来。” “这场游戏再玩下去，你信不信我能让大哥将你的皇位买了？” 朱元璋：(|||?益?)—? 买皇宫还不算，你还惦记咱的皇位？ 第110章 你他么说咱长的像驴? 朱元璋立马拎小鸡似的将朱橚拎在手里。蒲扇大的巴掌使劲盘朱橚脑袋。 “娃子，大明宝钞你是给咱整完蛋了，你要是不给咱找个替代的玩意儿……看见咱这砂锅大的拳头了吗？咱这一拳头下去，保证你嗷嗷哭很久！” 朱橚蹭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了长鞭。“爹，如果我帮你解决了麻烦……看见我这上等虎皮编织的长鞭了吗？我这一一鞭子下去，你可别怪我坑爹！” 朱元璋：(|||?益?)“兔崽子，你威胁咱？” 朱橚：(??益?)“老梆子，你以为小爷好欺负的？” 二人杀气腾腾的看着对方。无声的硝烟味弥漫着整个空间。 飞鸟惊慌失措的逃走，昆虫吓的不敢吱声。 一股邪风吹过，卷起无数落叶。 给这肃杀的战场又增添几分压抑。 突然， 一道闪电从二人眼中射出。 二人齐齐伸出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 神圣的仪式举行完毕。 朱橚领着朱元璋坐上马车，往城外赶去。 路上， 朱橚给朱元璋介绍钱币这一物的历史。 “爹，钱币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最早可追溯至先秦时期。” “最开始，人们交易都是以物易物，到了商朝，人们发现贝壳来自海洋，来之不易，小巧玲珑，受人喜爱。所以就用贝壳来交易。” “后来随着经济不断发展，贝壳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到了春秋战国时代，人们以真刀真枪作为货币。” “但是真刀真枪体积大，携带不方面，交易也不方便。人们就把锻造刀剑的金属，锻造成小一点的小刀，小铲交易。这就是战国时期的刀币，布币等等。” “到了秦国，秦始皇统一货币，铸造圆形方孔的秦半两。到了汉朝，改为五铢钱。（一两为二十四铢。）” “到了唐高祖时期，废五铢钱，改为开元通宝，规定十枚为一两。这就是我们现如今看到的铜钱样式！” “至宋，四川铜钱急缺。十六商户联合发行交子，打开中原货币的另一篇章……” 朱元璋听的目瞪口呆，久久合不拢嘴，他又一次被朱橚脑海里的知识所惊讶。 中原几千年钱币历史，朱橚竟然能梳理的条理清晰，层层递进。 只三言两语就将影院钱币的发展轮廓概述出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牛！ 哪怕是知名大儒，让他们背史书，背之乎者也他们估计一个比一个强。可要是让他们如此清楚明白的分析一项事物。 难如登天！ 朱元璋强忍着惊骇继续听朱橚诉说。 “到了宋交子这儿算是个转折，为什么说它是个转折呢？宋交子之前，人们都用有价值的，稀缺的东西当做货币，而宋交子，却是用商户的信誉作为货币。” “刚开始商户信誉好，宋交子价值坚挺。后面商户兑钱不及时，信誉崩塌，宋交子贬值。随后朝廷接手，发行官交子。过几代，朝廷信誉崩塌，官交子贬值，然后发行钱引，随后钱引贬值……” 朱元璋：“那怎么才能使朝廷的信誉如一，纸币不贬值呢？” 朱橚翻个白眼。“那得保证某些皇帝要脸，不仅某个皇帝要脸，还得保证他的儿子，孙子，重孙子……子子孙孙都要脸！只要他的后代中出现一个不争气的，纸币必定贬值！” “或者就把皇帝的话当放屁，只听大臣的，不过大臣也有贪心的……呃，这么一说好像没办法百分百保证货币不贬值！” 朱元璋：(|||?益?)—? 你他么说谁不要脸？还有你准备把谁的话当放屁？ 朱元璋当即忍不住了，在马车里跟朱橚胡闹起来， 二人你来我往，马车摇摇欲坠！ 过了好久， 才到达朱橚的目的地。 朱元璋从马车里下来，入眼所见，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 河流两边围着一圈高耸的围墙，围墙里似乎有怪模怪样的机器，随着巨大的铁块儿一上一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朱橚带着朱元璋经过三道查验，才进入围墙。 一进门朱橚就领着朱元璋走到那怪模怪样的机器面前。 “爹，这是水力冲压机。”朱橚边介绍，边拿起一块儿两三毫米厚的薄银板，放到水利冲压机下。 随着机关开启，巨大铁块落下， 几百枚崭新的银元出现在朱元璋面前。 朱橚等银元冷却，拿起一枚银元递给朱元璋。 “爹，用信誉发纸币你暂时是别想了，还是考虑怎么发行有价值的货币好一点儿。” “你看我新造的银元，重半两，含银九成，铜一成。关键是它天生自带防伪手段，您吹口气儿放耳边听听，是不是有一种特别的嗡嗡声？” “我设计的银元有一钱，两钱，半两，一两……四个标准，分别对应一百文，二百文，五百文，和一贯。” “锻造它们成本很低，加铜的一成利润足够它的铸造成本。用银元代替大明宝钞，即能防止朝廷滥发多发，又能解决朝廷缺铜钱的困境。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朱元璋打量着手中的银元，重约半两，厚还不到一分（一分约为3.33毫米），大概一寸方圆（一寸大概33.3毫米），不论携带还是交易都挺方便的。 他之所以急着发行大明宝钞，就是因为重铸铜钱耗费太大。 大明铸造铜钱用的是浇铸的办法。铸钱时先用绳将范的两半捆定，木框上有现成的入铜孔道，这孔道联系一百枚钱纹，将铜液由孔道灌入，一次就成一百枚铜钱。 冷却后取出将钱文摘断，然后加工：先锉边，然后再分别锉平面。 光是铸币的工人就有匠头、翻砂匠、滚锉匠、磨洗匠、刷灰匠等等。 朱元璋粗略算过，铸造1000文铜钱，大概要花费500到600文的成本。 用铜矿铸钱还好，多少有点赚，可他么用前朝的铜币重铸，完全就是往里赔！ 朱元璋就是赔的受不了了才想出大明宝钞的想法。 这银元的出现，完全就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不过…… 朱元璋盯着银元上的图案，一脸蛋疼。 一面是几行字，“洪武六年制”“半两银”“洪武通宝”等字样。 可他么另一面是啥？ 朱橚蹲在树上扮鬼脸吐舌头！ 朱元璋看见那幅画瞬间就不淡定了，要是银元上印的是这样的图案发行天下，他还活不活了？ 真当他朱元璋不要面子的？ “娃子，还有其他的图案没？这副太不严肃了，换一副。” 朱橚翻个白眼，递给朱元璋几枚模板。 有马皇后雍容华贵的“半两银”。有太子朱标儒雅随和的“半两银”有朱雄英乖巧的，甚至还有各大勋贵威武不凡的。 可朱元璋翻来翻去就是翻不到自己的。 “娃子，为啥没咱的图案？咱老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凭啥没有咱的模板？” 朱橚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屑嗤笑道。“爹，为什么没有你的模板你心里没数吗？就您那张鞋拔子脸，比驴都长！用您的脸当模板，半两银的成本生生能增加一钱！” “我不用您的面容，完全是为了节省成本啊！” 朱元璋：(|||?益?)—? 你他么说咱长的像驴？ 第111章 银元画像 “喂，听说了吗？陛下准备印银元！银元上有人物画像！” “印就印呗，陛下是九五至尊，他想印什么就印什么！” “你懂个屁，那是简单的图案吗？那是名垂青史的机会！想想李世民的凌烟阁。在银元上印人物图像，不比凌烟阁画画像还要好？” “卧槽！那群公侯岂不是要争疯了？他们头像如果印在钱上。大明不亡，百姓们都得把他们当爹供着！” “……” 随着朱橚那儿的银元模板被几个熊娃子拿回家炫耀，整个大明官场都热闹了起来。 太子妃连夜抱着他爹（常遇春）的牌位和画像进宫，一把鼻涕一把泪从和朱元璋一起傻牛说到不治身亡。 徐达这些武将天天小树林掐架！皇宫外的小树林倒了一茬又一茬儿，本事不如人的勋贵被抬走一个又一个。 胡惟庸在消息传出的第二天就瘸了，怎么瘸的不知道，反正不能下床，听说一下床就有十个八个壮汉不知从哪窜出来揍他，任由胡惟庸请再多的护卫也不顶用。 李善长听到消息就从老家往金陵赶，整整三天，连县城都没走出。不是驴死了，就是车坏了，要么就是不知道哪里飞来的石头将他砸晕半天。 别问，问就是天降横祸。根本不是某些勋贵捣乱。 每日早朝，只要朱元璋往龙椅上一坐，哗啦啦一大群勋贵齐齐跪下哀嚎。“陛下，我为大明流过血，我为大明立过功！还记得我身上多少多少道刀疤吗？它是什么什么时候救你得的……” “……” 皇宫大院儿， 朱元璋一手金元宝，一手大砍刀，凶神恶煞的面对上百名画师！ “咱把话放在这儿，你们都给咱好好画！” “咱就两个要求，一，必须像咱，不能相差太多！二，不能脸太长，不能增加铸币成本！” 说着朱元璋举了举左手的金元宝。 “你们要是画的好，咱有重赏！” 又举了举手中的大砍刀。 “要是画的不好，咱把你们的脑袋剁下来当夜壶。” 众画师：(?′??益??) 陛下，这道题太难了！ 我们不会画啊！ 就您那张比驴还长的脸，但凡缩短一点儿，画像就不像您了！ 正当画师们愁的撞墙的时候，朱标来了，左手一卷画轴，右手一副名单。 “爹，勋贵们决出胜负了，大家“一致”认为可以印上钱币的有：银一两，父皇，银半两，母后。银二钱，太子，银一钱，老五。” “铜当十，李善长，铜当五，常遇春。铜当三，徐达，铜当二，李文忠，铜当一，冯胜！” 朱元璋翻个白眼，满脸的不情愿。“诶诶诶，不对啊，咱啥时候答应把你们的画像往上印了？” “再者说了，老五的银元总共就有，银一两，银半两，银二钱，银一钱，四个规格。铜钱五等是咱规定洪武通宝的规格。谁允许往洪武通宝上印画像了？” 朱标翻个白眼儿， 是，铜钱五等的确是你为洪武通宝规定的规格。可你发行的五等洪武通宝百姓也不认账啊。 当十铜钱本该一两，现如今连七钱都不到，余下递减到当一铜钱，全都克扣了三成分量！ 本来十成的铜，被你加其他金属不说，重量还只有七成。 搁谁谁也不愿意啊！ 朱标眼珠子转了转，犹豫了半晌试探着提意见道。“父皇，百姓们对洪武通宝颇有微词。若是按照老五的银元铸造铜板，会不会让百姓更好接受一点儿？” “毕竟，老五这钱币铸的极为精美，光那栩栩如生的图案就值您克扣的三成分量。” 朱元璋：?(????)??“你的意思是，咱把银元克扣三成份量，百姓也能接受？” 说着提刀转向画师。 “你们都给咱听着，咱这张俊脸再画小点儿，银元的大小再缩减三成！” 朱标：（???） 他是那个意思吗？他的意思是……好吧，不重要了，只要父皇他觉得合适，谁都不敢说出个“不”字来。 “父皇，您觉得这名单合适吗？” 朱元璋斜撇朱标一眼，满脸的不高兴。“老大啊，你还是太年轻啊！” 朱标不解，满脸疑惑的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轻咳一声笑道。“分功劳这事儿，不患寡而患不均！你整那个名单，画像印上钱币的很高兴。可没印上的呢？邓愈，朱亮祖，傅友德，沐英……大明所有公侯，都是给咱立下累累战功的啊！” 朱标试探道：“父皇，您的意思是，银元印咱皇室的人员，铜板还照原来的洪武通宝造？” 朱元璋摇头，“不，铜板也印上咱的画像。” 说着朱元璋拿出他早就选好的画。 银一两，帝后恩爱图， 银半两，皇帝龙袍图， 银二钱，皇帝读书图， 银一钱，皇帝策马图， 铜当十，皇帝耕田图， 铜当五，皇帝便衣图， 铜当三，皇帝侧脸图， 铜当二，皇帝半躺图， 铜当一，皇帝揍娃图…… 关键是每张图朱元璋都俊俏无比，那五官精致的面庞，再怎么看，和他那张惨不忍睹的驴脸有什么关系。 朱标：(|||?益?)—? 狗屁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你就是想独吞！ 你吞勋贵的他朱标不在乎，可你连儿子的都吞，你还要不要点脸？ 朱标哭丧着脸哀求。“爹，好歹我也是太子，你把我那份儿占了，有点说不过去吧？” 朱元璋大手一挥，安慰道。“娃子，你放心，这上面有你！” 说着朱元璋就指着银一两的“帝后恩爱图”笑道。“这幅画是按照咱记忆中，你娘年轻的模样画的。如果咱没记错，那会儿你娘正怀着你。” “你别看这图画上没有你，其实你的参与感特强！” 朱标：（???） 你管这叫参与感？ 朱标瞬间就炸了，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后终于忍不住，回了朱元璋一刀。 “父皇，听说你把老五的商会份子还给他了？” 朱元璋点头。“昂，老五将皇宫还给咱，咱将商会份子还给老五，公平公正，童叟无欺，有什么问题吗？” 朱标嘿嘿直乐。“你忘了？老五除了买你的皇宫，还搬光了你的珍宝阁。” “我进宫的时候，老五正沿街叫卖你的宝贝儿呢。” “我看见的时候，老五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就差您的夜壶，所有人都嫌弃……” 朱元璋：?(?????)? 老五连他的夜壶都弄走了？ 这么大的皇宫，老五给他留了点儿什么？ 第112章 丫头，你认真的? 朱元璋提着刀就去找朱橚了。 珍宝阁里可是他打了一辈子仗积攒的珍宝，要是让朱橚一锅儿端了， 他不得心疼死。 朱元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朱橚处。 然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朱橚门口围着一群小弟， 个个背着麻袋， 麻袋里有东西一直在动，像是装着活物。 小弟们进门，先打开麻袋让小厮看一眼，小厮确认一下往礼单上记录，最后再由一嗓门极高的小厮唱和。 “五哥徐增寿送二姐徐妙锦一位……” “三哥冯天赐送姐姐冯文敏一位……” “邓小公爷送妹妹两位……” “王小侯爷送姐姐一位……” “二哥（李芳英），二哥，你妹妹真不能送，你爹是陛下外甥，按规矩，你和你妹妹得叫殿下表叔，这里面差着辈儿呢！” “……” 朱元璋：?(?????)? 老五这是在干啥？ 找媳妇？ 找媳妇用的着这么大阵仗吗？ 所有公侯的闺女一网打尽？ 就算老五有那个心，也有那个胆，他就不考虑考虑他肾受的了受不了？ 朱元璋提刀就往里走，砍朱橚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可刚走到一半儿， 就听李芳英在哭诉。 “你就让我进去吧，大哥说过，江湖儿女，应不拘小节。你没看我和大哥一直兄弟相称吗？” “别说大哥和我了，就连我爹有时候都和陛下没大没小的。” “舅舅与外甥怎么了？俗话说的好，外甥是舅家狗，坑完就走！陛下被蒙脸挨揍的时候，我爹没少偷偷下脚！” 朱元璋：(|||?益?)—? 朱元璋提着刀就从小门走进院子。 先揍老五要紧，抽李文忠，随时都可以！ 李文忠的这顿揍，他先攒着。 院子里， 朱橚嘬着牙根子，瞅着眼前的一排麻袋，脑仁有些疼。 最前方那个，冯胜的女儿冯文敏，历史上他朱橚的媳妇儿，穿越之后，朱橚有意无意跟她接触过两次，相处的还不错。 左边那个，老熟人徐妙锦，徐达二闺女。她和朱橚有“装麻袋扔院子里一夜不管”之仇。听说这丫头回去就在屋里整了个写着朱橚名字的假人，一天揍三次，次次倾尽全力。哪天不揍“朱橚”一顿，她连饭都吃不下。 右边那个，定远侯王弼之女。历史上他六弟的媳妇儿。 右边第二个，安禄侯吴复之女，历史上他七弟的媳妇。 左边第二个，襄武侯于显之女，他八弟的媳妇…… 好家伙，一个麻袋一个弟媳妇， 这群小弟真能处，有事儿是真上！ 但凡是年龄合适的勋贵之女，他们全都打包送来了。 哪怕是自己亲姐姐亲妹妹都不放过！ 朱橚无语的看着眼前邀功请赏的小弟。幽幽的问道。“我让你们请几个相熟的勋贵小姐过来，你们就是这么请的？用麻袋装娇滴滴的美人？你们跟谁学的辣手摧花？” 所有小弟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橚。“跟大哥学的！” “我们跟她们说大哥有请，她们竟然不想来。大哥请她们是给她们面子。还由得了她们想来不想来？” “当下我们就把她们套麻袋里了。你还别说，大哥这办法就是好，平时这些娘们叽叽歪歪要死要活，烦人的紧。” “现在麻袋一套，肩膀上一扛，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根本不用跟她们商量。” 朱橚：“……” 朱橚捶胸顿足：“那好歹也是你们的亲姐姐亲妹妹。” “血浓于水，这都是骨肉至亲！” “你们这么对待亲人，就不怕你们爹抽死你们？” 众小弟更兴奋了。“我爹听说是给大哥送，亲自拿麻袋套！” “我爹让我给您带句话，只要你能让他的画像上银元。要银子给银子，要女儿给女儿。” “一个不够他给俩，家里的不够他现给你生！不就是血肉至亲吗？只要价钱足够，他亲自来给你暖床都可以！” 朱橚：(′??? ) ? 我谢谢你，不用了。 送一些如花似玉的美女，他咬咬牙凑合凑合还能接受。 可要是一群胡子拉碴的抠脚大汉。 有多远，滚多远！ 朱橚叹了一口气，吩咐人将所有的麻袋解开。 瞬间，无数朵娇艳的花绽放在初春。 冯文敏一脸娇羞，粉黛娇颜。如清新脱俗的芍药。“朱橚哥哥，你怎么让哥哥这么对我。你请人家来，人家又不是不答应，你何故如此？” 徐妙锦银牙暗咬，柳眉倒竖。似带刺的玫瑰。“大坏蛋，你要干嘛？我跟你说，我不是好惹的，我爹教过我防狼十八式！” 老六媳妇是幽兰，面带惊恐。“爹，你在哪？” 老七媳妇如梅花，梨花带雨。“娘，救命……” …… 姹紫嫣红，莺莺燕燕，环肥燕瘦，惊艳绝世。 所有人全都双手捂胸，面带惊恐，看向朱橚的目光有惊讶，害怕，害羞，疑惑…… 不明白朱橚绑她们来干什么。 朱橚捂脸，整理一下脸上的脸上表情，以最温和的语气笑道。“你们别害怕，我是好人！” 众女：( ??? ? ??? ) 你一个绑票的跟肉票说“你是好人？” 这跟大灰狼对小白兔保证它吃素有什么区别？ 冯文敏看着朱橚，眼神有些躲闪，犹豫半晌，期期艾艾的替朱橚解释，就是底气有些不足。 “朱橚哥哥真是好人，他讲的故事特别好听！他就是……就是有脑疾，行为举止……和……和别人有些不一样！” 徐妙锦脑袋上的呆毛瞬间就炸了，声音提高了五个声调。 “他是好人？他是好人我倒立窜稀！这家伙是变态，他上次把我装麻袋里，一扔就是一晚上！” “扔那儿不管还不算，他还放狗捉弄我。整整一晚上，十来条狗把我拖过来，拖过去，拖过来，拖过去……来来回回十几趟。” “要不是那群狗吃四皇子的酒席剩菜吃饱了，我都怀疑我会不会被它们生撕了！” 所有女生面带惊恐的看着朱橚。 这人长的这么俊俏。 心里却这么变态？ 朱橚捂脸，我说那是个误会你们信吗？ “咳咳，你们别听她瞎说，她上次作诗输给我了，不服气，在这儿诋毁我名誉！” 徐妙锦：(?▼益▼) “我叉叉里个叉叉！谁作诗输给你了？你上次绝对是抄别人的！” “一到我这儿就：‘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一去外面，就‘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下面有蛤蟆，一戳一蹦哒！’”2 “谁做的诗里外里差别能这么大？” 朱橚打开折扇，呵呵一笑，“不论我抄没抄，反正我作出来了。徐丫头，别在小爷这儿炸毛！小心小爷让你履行承诺，当小爷的暖床丫头！” 徐妙锦：(?▼益▼) “你说谁当暖床丫头？我只说了为奴为婢，何时说过要给你暖床？” “行！你不是想让我给你暖床吗？别说我不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像上次一样一步一诗。别说我给你暖床了，你就算让我侍寝我也没二话！” “要不然，你上次的诗就是抄的，我要让你发声明向全金陵道歉。” 朱橚合上折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丫头，你认真的？” 第113章 作诗 见朱橚这么问，徐妙锦心里有些发毛。 刚才自己嘴嗨了，说的有点大。 这小子不会真的会作诗吧？ “咳咳，那个，作诗这事儿吧，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给各位姐姐们一个交代。” “你凭啥无缘无故把我们绑在这里？还舔着脸说你是好人？” 朱橚呵呵一笑。“我就是好心邀请诸位妹妹来谈谈风月，吟诗作对的。” “你的这个要求，正好符合我们的主题！” 诸位美女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谁暖床谁侍寝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想看一步一诗。 再者说了。 只要朱橚真能一步一诗，那证明他的确是个才子。 相比于脑疾而言，才子更让她们有安全感。 这正好能打消她们心中的恐惧。 “五皇子有命，奴家不敢不从。就听五皇子的，奴家等着欣赏五皇子的风采……” 徐妙锦：ヾ( ?`?′?)?? “你作诗也行，不过得我现提条件。要不然不算，只能算你提前让人写好的，算你抄的！” 朱橚微微弓身，行了个绅士礼。“请！” 徐妙锦抬头看天，感受这初春的美好：“写春天的诗！” 朱橚手持折扇，只微微跨出一步。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清朝高鼎《村居》） 徐妙锦：?·°(???﹏???)°·? 真就一步做出来了？ 此诗用语自然，流动清畅，清新明亮，朗朗上口，是首难得一见的好诗！ 别人一辈子都写不出如此好的诗句。他只一步，就做出来了？ 徐妙锦不服，又提条件。“写花……” 朱橚头仰四十五度，气质这一块拿捏到位。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清朝龚自珍，《己亥杂诗》） 徐妙锦：??o·(? ????????? )?o·? 这首更好。 前一首只写景，这首更是以物拟人，让这首诗有了另一种深度。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写的好美。 只此一句，当为千古绝唱！ 徐妙云：“写竹！” 朱橚斜撇徐妙云一眼，傲气十足。 “这次我送你两首！” 抬脚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清朝，郑板桥《新竹》） 落脚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清朝，郑板桥，《竹石》） 徐妙锦：?·°(?????)°·? 完蛋鸟！ 这次从丫鬟直接降级为暖床丫鬟了。 五皇子会不会有变态的要求？ 身为暖床丫鬟，她是该拒绝呢还是该拒绝？ 爹，快来救我，我要不干净了！ 就这样…… 朱橚把挂开到十档。 “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微微风簇浪，散作满天星。”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 朱橚杀疯了， 徐妙锦节节败退，朱橚扔紧追不舍。 直至她再一次崩溃，陷入自我怀疑，这才作罢。 此刻，不仅徐妙锦崩溃， 下面的一众美女全都惊讶的合不上嘴！ “五皇子好有才华，‘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好一副童趣盎然的春日图。五皇子以诗作画，实属不易。关键还写的那么美。这天下间谁能做的到？” “我更喜欢‘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那种凄美，那种无私奉献，我每每读到这句诗，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才更好！五皇子这是在写自己啊！他就是我大明第一才子！”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写的对。五皇子身患脑疾，却满腹才华。五皇子得多么努力，才能打动老天，让老天赐下如此才华。啊！不能想，一想我就感动的要哭。” “嘤嘤嘤，哥哥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要干什么？要不然我得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再出来见人。不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好不好看？五皇子对我的印象好不好？” “……” 众女叽叽喳喳，纷纷惊叹朱橚的文采。 以前她们见过的所有才子在朱橚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她们都被朱橚“满腹的才华”所折服。 而此刻，徐妙锦眼神黯淡无光，额头上的两三呆毛无力的耷拉着。 浑身没有骨头似的瘫坐在地。像被刚刚被凌辱的少女。 可怜无助。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你的水平。你明明《论语》都背不全。七个大儒教你，被你气疯了三对半。四书五经它认识你，你不认识它。之乎者也都能用错……” 朱橚呵呵一笑，合上了折扇。 “作诗麻，就是看心情，心情好了写点好诗，心情不好，写点歪诗气气别人，心情自然就好。” “比如现在，我心情不好，想写雪。” 朱橚变成吊儿郎当的模样。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 徐妙锦：(|||?益?)—? 看吧，看吧，这才是你真实的水平吧。 什么一片两片三四片。就这玩意儿都是数字堆砌，这也能叫做诗？ “可现在我又心情好了，想做好诗。” 朱橚恢复彬彬有礼的姿态。缓缓吟出最后一句。 “飞入梅花总不见。” 徐妙锦：∑(;°Д°) 这他么还真是诗？ 徐妙锦： _|￣|○给跪了。 五皇子，我错了。 我不该怀疑你！ 你就是我大明第一才子。谁要是怀疑你，我第一个砸死他！ 我滴妈， 五皇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想做歪诗就做歪诗，想做好诗就做好诗。 关键是他歪诗做到一半儿，转脸就变成了好诗！ 这等才思敏捷的诗才，哪怕李白在世都做不到吧！ 再怀疑五皇子不会作诗，她就是傻子！ 朱橚笑眯眯的伸出手，攥住徐妙锦的脖子。“来，暖床丫头，现在是不是该服侍小爷了？” 徐妙锦：(?′??益??) 五皇子，你认真的？ 第114章 香水 等朱元璋提着刀找到朱橚的时候， 在他眼前的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 徐妙锦在给朱橚揉肩，冯文敏一脸娇羞的往朱橚嘴里喂葡萄。 剩下的女孩眼神中全都冒着星星。听朱橚在那儿胡说八道。 “你们听我跟你们吹啊，作诗需要的是天赋。小爷我三岁能文，四岁能武，八岁骑在我爹脖子上尿尿……” 朱元璋：(?????????) 不是说这群女孩儿都是被抢来的吗？ 怎么局面看起来这么和谐？ 朱元璋一个巴掌呼在朱橚后脑勺上。 “兔崽子，你现在长本事了啊！带着小弟打大臣都不算，还带着小弟绑女人？” “是不是过几天你还要带着小弟攻打皇宫啊！” 众女纷纷跪下谢罪。“陛下容禀，这不关五皇子的事儿，这都是奴家兄弟大胆，五皇子是无辜的。” 朱元璋：(?????????) 为啥咱在这儿了，这群女娃还是不叫冤？ 难道老五威胁她们了？ 朱元璋当下就把刀放朱橚脖子上了。 “闺女，你们都别怕，咱既然在这儿，就会为你们做主！老五他对你们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你们对咱说，咱揍死他！” 众女纷纷跪下求情。“陛下，奴家都是自愿来与五皇子雅谈的，五皇子才华横溢，奴家自愧不如。能与五皇子雅谈，都是奴家的荣幸。” 朱元璋：(?????????) 老五？才华横溢？ 是这群女娃没睡醒，还是咱在做梦？ 老五给这群闺女下药了？ 为啥这群女娃都向着老五说话？ 朱元璋向朱橚投去疑惑的眼神：娃子，你是怎么忽悠这群女娃的？想当年咱自导自演英雄救美，你娘都没这么为咱说过话。 朱橚白眼狂翻：就我这绝世美颜，我还用忽悠？我勾勾手指头她们都对我投怀送抱。 朱元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娃子长这么帅，完全是因为他的种好！他这么招女娃稀罕。九成是他这个当爹的功劳。 朱元璋自恋的摸了摸自己那张“帅”脸。又朝朱橚使眼神。 娃子，看上哪个了？看上了你就说，爹帮你把她们坑过来。 朱橚鼻子冷哼。 女人？女人只会耽误他赚钱的速度，他这辈子只想搞钱。不想要累赘！ “咳咳，各位姐姐妹妹，天呢，已经聊的差不多了。咱该说正事儿了。” “其实我邀请你们来，是想送你们一件礼物，有事想让你们帮忙……” 朱橚交代几句转身走进后院准备拿礼物。 众女眼中纷纷流露出不舍。 “五皇子，别走啊，天儿还早，再聊十两银子的……” “五皇子，你九岁的时候将陛下的床腿儿锯断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故事不能只讲一半儿！” “五皇子，给陛下下泻药真能提升作诗的灵感吗？回头我对我爹试试？” “五皇子，爬树的三大要点，你说的不是很清楚，有没有兴趣手把手教教我？” “五皇子，关于男性的三从四德你认真的？陛下真像你说的那样怕……爱老婆？” “……” 朱元璋：(|||?益?)—? 兔崽子，都和那群女娃胡说了些什么！ 朱元璋忍不了了，提着刀走向后院，拎着朱橚的脖子，刀直往脖子上捅。 朱橚一个白眼甩过来。“爹，那些事儿都过了多少年了？事儿早就翻篇八百遍了！你现在再找我麻烦？有完没完？” 朱元璋：(|||?益?)—? “不止旧恨，还有新仇！说，咱的珍宝阁里的宝贝儿是不是被你全卖了？” 朱橚冷哼一声，极为不屑。“爹，说你不会做生意，你还真不会做生意。我卖你的宝贝儿是为你好！” 朱元璋：(|||?益?)—? 你把咱卖了，还为咱好？ 朱橚长叹一声，恨铁不成钢：“咳咳，爹，你想啊，我把你的宝贝儿卖给谁了？各大勋贵啊！” “现在是什么时候？勋贵都想巴结你，想让头像印在铜板上的时候！” “看见那群女孩儿了吗？我只是有可能帮勋贵将头像印在铜板上，他们二话不说就把闺女装进麻袋送到我这里。” “您可是能决定他们的头像是否能印在铜板上的人。您只要勾勾手指，漏点儿口风，还愁那群勋贵不原物奉还？” 朱元璋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这生意能做啊，不仅可以回收自己的宝贝儿，甚至他们的珍藏也能小小的觊觎一下。 那群勋贵家家都有他眼红的宝贝儿，要是能坑过来，他不是要起飞？ “坑谁好呢？徐家的千里马？冯家的黄金宝刀？李家的圣人手稿？邓家的绝品珊瑚树……嘶，太多想要的东西该怎么办？铜板只有五等，没法全坑过来啊！” 朱橚在一旁嘿嘿直笑。“爹，谁规定一种铜板只能印一个人的画像？你不会把他们挨着个儿全印上去？最不济，你整个大合照也不行啊，就是那种你露脸，他们当背景板的那种！” 朱元璋：?(????)?? 咱娃子就是聪明，这下看我不把那群狗东西坑光光？ …… 忽悠过朱元璋，朱橚拿着一个檀木盒子缓缓走到众女面前。 一出场，就是白衣胜雪，头仰四十五看天的绝世装逼样。 “北方有佳人，小小可清纯，一步留馨香，一顾乱红尘。眼底动秋波，莞笑已倾城。香气萦樱唇，酷齿珠玉生。娉婷婀娜见，款款天之恒。瑶台仙色逊，旷古入梦真。靥光清新意，姿态美乾坤。” 众女眼中的星星都快冒出来了。激动的不能自己。 “哇！五皇子好帅！” “哇！五皇子好有才！” “哇！这首诗肯定是写我！” “哇！我要做五皇子诗中的美人！” “……” 朱橚缓缓打开檀木盒子。露出了一小排流光溢彩的琉璃瓶。 “姐妹们，你想要每天身上散发着不同的香味吗？你想要身上的香味持久不散吗？你想要众人中最亮眼的存在吗？” “花若盛开，蝴蝶自来，想一想蝴蝶在你们身边翩翩起舞的美景，想一想你身上散发各种迷人香味的场景，想一想你们……” 众女集体举起了手中的荷包。 ?(??? ???)? 别说了， 你说多少钱？我绝对不还价！ 我要买爆它！ 第115章 你个老六 感受着众女的热情，朱橚有些吃不消，干咳两声连忙转移话题。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说的再好，不如诸位亲自试用……” 朱橚将檀木盒子中的琉璃瓶发下去，示意众女亲自试一试。 “只需一两滴，滴在手腕或手肘后方，你就能经久持香。一天香味不散。” 众女按朱橚指示小心翼翼的将琉璃瓶中的液体，点了一滴到手腕上。 随即一股迷人的香味从她们身上散发而出。 “哇，好香！是茉莉花的味道！” “我的是兰花的清淡优雅！” “啊！我仿佛置身在玫瑰花海！” “月季，这是我最喜爱的月季……” “……” 众女惊叹过后，又一次不约而同的举起手中的荷包。 不约而同的请求道。 “五皇子，多少钱？我买了，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朱橚嘿嘿一笑。 “这东西我不卖……” 不卖？ 众女懵逼。 不卖你拿出来干啥？逗她们玩儿吗？ “大家都听说过，我朱橚一向的理念就是有钱大家一起赚，从来不吃独食儿！” “所以，这一次的香水，我也和果酒白砂糖一样，只诚邀合作伙伴……” 朱元璋蹭的一下跳了出来，“娃子，有这好事儿，你怎么不想着爹？” “交给我，交给我，我把你的香水全包了！” 朱橚翻白眼儿。“都是些女人用的东西，你让谁经营？给你你也打不开销路啊！” 朱元璋依旧不肯放弃。“交给你娘！这么多年，你娘跟着咱，把咱的后勤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做生意也绝对是把好手！” “我娘要是愿意接手，还用的着你说？”提到这个朱橚就来气。 “我娘去做生意，你吃饭谁做？穿衣谁管？晚上你熬夜谁给你送夜宵？早上你起床谁给你煮鸡蛋？” “你的衣食住行哪样能离开我娘？你的大事小事不都是靠着我娘替你操心？” 朱元璋：“……” 一边是媳妇无微不至的照顾， 一边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两样让他做选择。他两边都不想放弃啊！ 朱橚怼过朱元璋，扭头继续说他的事儿。 “这次邀请生意伙伴，一不看承包费多寡，二不看你们背景有多深，只看诸位的能力。” “我的目的是打造一个集休闲，保养，护肤，放松等等为一体的现代化女子会所。香水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小项。” “这间会所从里到外从业者都是女人，对掌柜的要求也特别高！” “她得有涵养，有背景，会宣传，会拉关系……” 众女一脸惊讶， 这是要她们亲自出面做生意？ 这是她们女子能做的事儿？ 而此刻，正在朱橚身旁准备随时伺候的徐妙锦眼睛亮了起来，古灵精怪的大眼咕噜噜的转，不知道再打什么鬼主意。 “五皇子，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徐妙锦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反驳。 “自古以来，女人无才便是德。除了相夫教子，其他什么事儿都不能干。” “别说是抛头露面做生意了。有的人家，只要你出门被别人看见了长相，你就算是败坏门庭。” “我等虽不是那种家教苛刻的腐儒世家。但好歹也是公侯嫡女。别的不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贤良温顺那是一定要做到的！” 对徐妙锦的反驳，朱橚不以为意。他一直以为，只要价格出的足够，哪怕皇位都能坐上两天。 “会所掌柜的待遇很好，看见这香水了吗？百年檀木盒，七彩琉璃瓶，里面的香水更是千金难换。毫不客气的讲，就算诸位公侯嫡女的身份，想买上一瓶都得攒上半年的月例钱。” “而当上女掌柜呢，全部免费！” 徐妙锦的眼睛更加亮了，额头上的呆毛都硬挺了三分。 可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不屑的样子，嗤笑嘲讽道。“就这？就这？你不会以为我们买不起香水吧！就算你把价格提高十倍！对我们而言也是九牛一毛！” 朱橚继续呵呵笑道。 “女掌柜还有股份，根据销售额，季度绩效，产业发展情况有不同程度的奖金！” 徐妙锦“不屑一顾”。“奖金能有多少钱？能有我撒娇换来的多吗？我们可是公侯嫡女，哪次撒撒娇，不整个万八千两的？” 朱橚又画大饼：“女掌柜真有能力，甚至能独立出去。她直接当老板！我只做货品供应商！” 徐妙锦激动的呼吸急促，俏脸被刺激的涨红。但眼神里依旧装出鄙视的神色。“当老板能赚几个钱？别到时候经营不善，再来个亏本！卖身都不够赔你的。” 朱橚：(??益?)?“我有正规培训流程，只要你肯学，保证不会亏。我甚至可以签协议，赔了算我的，赚了咱平分！” 徐妙锦：“切，你的保证？还没一个馒头值钱。金陵城有句至理名言：五皇子的嘴，骗人的鬼，信五皇子的话，你脑子绝对被驴踢了！” “诸位姐姐妹妹，要走出舒适圈，闯出女子的一片天，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也能顶半边天！” “姐妹们，大家闺秀是我们的目标，知书达礼是我们的准则。身为女子第一要务是安分守己……” “……” 众女懵逼了， 一边是被朱橚所列出的条件勾引的心里直痒痒。 一边是这些年受到的教育让她们从心底认同徐妙锦的话。 “王姐姐，你怎么想？掌柜的身份你答应吗？” “哎呀，我也纠结的很，一方面想做出一番事业，一方面又想做大家闺秀！” “自古人们对女子诸多苛刻。男子一辈子可以做生意，可以考功名，可以参军建功立业。而女子只有相夫教子。唉……做女人难啊！” “要不，咱试着当一次掌柜？反正五皇子说会所只为女子设立。咱们接待的都是女人，咱们的父亲都是武将，想必并不介意。” “……” 正当有女孩儿克服心理障碍想要试一试的时候。 徐妙锦在旁边提出了一个问题。“在五皇子手下做掌柜，算是加入他的组织了吗？如果算加入，你们用不用积攒坑爹积分？” 众女：??(??????????)??! 众女：∑(;°Д°) 众女：(′??? ) ? “五皇子，再见，不用送了，家里还炖着鱼，奴家出门忘了关火！” 只一瞬间，莺莺燕燕的人群跑了个干干净净。只给朱橚留下几片破树叶和萦绕在鼻尖的香气。 朱橚眼睛瞬间红了。抄起板砖就朝徐妙锦冲了过去。 (|||?益?)—? “我他么好好的面试大会全让你给霍霍了？你他么别跑，今儿砸不死你，我就不姓朱！” 徐妙锦：????(??????) 徐妙锦拉住朱橚的衣袖，大眼睛蒲扇蒲扇的眨， 楚楚可怜 “五皇子，橚哥哥，他们都走了不是还有人家嘛。” “人家可是你的亲亲暖床小侍女。你把女子会所交给人家来经营怎么样？” 朱橚：(|||?益?)—? 你个老六， 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第116章 你管这叫不是什么大事儿? 没过多久， 一所富丽堂皇的女子会所在金陵城出现。 金陵城出现一位精明能干的女掌柜。 整个金陵城的女人对女子会所的商品趋之若鹜。 当然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高兴。 听闻自家女儿加入了朱橚的坑爹阵营，徐达提着刀接连“感谢”朱橚三天。 接着。 朱元璋出手，以让勋贵画像上铜板为条件，骗光勋贵所有的珍藏。 新铜板一出来，勋贵都蒙了， 30多个人一起挤在一寸方圆的铜板上，朱元璋腆着老脸在前面笑。 勋贵的脸还没米粒儿大，而朱元璋呢，连头发丝儿都能看清。 如果不注意看，还以为那是朱元璋身后跟着三十多只大苍蝇。 朱橚戏称为“洪武大帝打苍蝇图！” 勋贵们那个气啊，当下一块儿拿白绫去宫里了，直言要么他们吊死在皇宫门口，要么朱元璋退钱。 朱元璋也拿出白绫挂在房梁上，表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朱元璋吃到嘴里的，从来没有吐出来的时候。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儿。 勋贵被朱橚父子俩坑惨了。 现在勋贵出门必备麻袋，只要在宫外碰见他们父子俩，二话不说就上去报仇！ 而朱橚和朱元璋呢，则完全发挥要钱不要脸的架势， 和勋贵杀的有来有往！ …… 《喜讯：红薯育苗成功，太子下地栽种，太子豪言，要在五年内将红薯推行全国，让我大明从此不再出现饥荒。》 《征兵：陛下拟扩兵20万，有志之士可前往征兵处报名！》 《奇闻：金陵城某一处经常发生不明爆炸，所幸爆炸点地处偏僻，无人伤亡。可奇怪的是，有上百人前去探查爆炸的具体情况，全部不明失踪。有传言，此地闹鬼……》 《怪事：金陵城有传言，五皇子乃是诗仙下凡，可一步一诗。金陵才子不信。徐家二小姐和三少爷亲自出手，打折了38个才子的腿！》 …… 金陵日报已经成为金陵百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金陵城的百姓最喜欢的事儿就是吃早点的时候看上两分钟的报纸。 不论是儒生还是莽夫，不论是官员还是下人，都能从金陵日报中找到自己赶兴趣的话题。 当然了，这年代人们的识字率很低。 这年头，能把金陵日报读完。都能穿上儒袍算半个儒生了。 可这难不住喜爱八卦的金陵人民。 有关系的请教别人，不认识读书人的就找个有说书的饭店蹭听。 连带着。 金陵城说书的生意都好上不少， 有说书的商铺生意，总比没说书的多上三分。 “唉……父皇，我愁啊！” 太子拿着报纸向朱元璋哭诉。 朱元璋疑惑的看了看报纸，又看了看哭丧着脸的朱标，不解道。 “这报纸也没曝光你的黑料啊，甚至还没少夸你，报纸夸你你都不愿意，你愁什么？” 太子朱标抖了抖报纸，“报纸把我说的太好，现在金陵城百姓给予我很大的希望。我身上的担子很重，我唯恐达不到百姓的要求……” “每个夜晚我夜不能寐，每个白天我茶饭不思，我恐惧，我彷徨，我迷茫，我无助……” 朱元璋脸一黑。“说人话……” 朱标摊手，“儿臣碰到麻烦了，急需老五支援。” 朱元璋：？？？ 朱元璋当时就炸了，满脸不敢置信。 “你堂堂太子，需要一个脑疾支援？咱要你有啥用？你这么懒散咱还怎么放心将大明交给你？” 朱标极为委屈。 “爹，讲道理，说我懒散，你有我干的多吗？” “碰见事儿了，你找老五，老五坑你，你挨鞭子，然后老五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是，问题不是你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能解决的。得需要有人去干！” “您大手一挥‘老大，爹还要养伤。具体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加油努力，爹相信你！’然后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儿玩妃子！” “老五呢，小手一舞，‘大哥，党将任务交给你了，话不多说，干就完了！奥利给！’然后钻到他那组织里研究怎么坑爹。” “你俩呢，嘴皮子一动，轻松的很，然后事儿全堆我一个人身上了。” “推广红薯，需要我主持……” “改革商税，需要我协调……” “摊丁入亩，需要我监督……” “然后还有修河，赈灾，招兵，催收税款……” 说到这儿，朱标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爹啊，讲道理，地主家的驴都不敢这么使的。你要这么用驴，驴非踹你俩脚不可……” 朱元璋的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脸有些发红。“咳咳，那不是能者多劳嘛？咱娃子中就数你有出息，咱不指望你，还能指望谁？” 朱标鄙视的看着朱元璋。“这就是你两个月给我添了三个弟弟妹妹的理由？” 朱元璋头低的更低了，“那啥，江南那边的新晋的美人，咱有些把持不住，你懂的……” 朱标仰天长叹。“我他么不懂也不想懂。关于某个老色批的龌龊事儿我是一点儿都不关心。” “现在我跟你直说了吧，我碰见麻烦了，凤阳那边儿的摊丁入亩遇到了一些问题。我急需一员大将前去坐镇！” “这事儿非老五不可，除了他。没人能镇的了那个烂摊子！” 朱元璋：(?????????) “想派老五，你直说啊，咱把大权全部交给了你，你还指挥不了他？” 朱标瞅瞅朱元璋，默默后退两步，找了三条逃跑通道之后，才胆战心惊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看您这话说的，我找老五帮忙，万一老五脑疾犯了，坑我怎么办？” 朱元璋：(|||?益?)—? 所以说，你准备让老五坑我？ 朱元璋当时就把鞋子脱下来了。 “兔崽子，你别跑，老子这就抽死你！” 朱标一边跑，一边“求饶”。“爹，打死我，你就没驴使了！你不能光让驴干活，不让驴发牢骚吧？” “人家老五干活还能时不时的抽你一顿呢。我偶尔坑坑你，不算什么大事儿吧。” 朱元璋：(|||?益?)—? 你管这叫，不算什么大事儿？ 第117章 回乡祭祖 金陵至凤阳的官道上， 朱橚晕乎乎的坐在马车上， 刚刚他正准备回宫看望马皇后，走到一半儿被朱元璋朱标联手拦下。 给他塞了一个包裹，顺手再往马车里塞几个同样一脸茫然的小弟。 “娃子，你长大了，应该替爹办点事儿了。你还记得咱老家在哪吗？替咱回去看看咱老家。” “去吧，朝着星辰大海，出发吧！” “奥利给！” 朱标朱元璋抬着朱橚往马车里一放，对着马屁股就是一鞭。 马儿嘶鸣一声，撒丫子就跑，等朱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了金陵城的大门了， 留给朱橚的只带着春风中那一丝柳絮。还有隐隐约约从皇宫方向传来的鞭炮声。 朱橚懵了， 脑瓜子还嗡嗡的响，根本反应不过来。 过了好久，才试探着问道。 “我这是……被我爹赶出金陵了？” 旁边传来一个贱嗖嗖的声音，正是一起被塞进马车的铁铉。 “别怀疑，你就是被陛下赶出金陵了，听，那喧闹的鞭炮声，是所有的勋贵在放鞭炮庆祝！” 朱橚瞬间就炸了， (|||?益?)—? “我干什么了，他们这么嫌弃我？我安分守己，我乐于助人，我乐善好施，我心怀天下。” “最近我都不坑爹了，他们还嫌弃我？” 朱橚话音未落， 铁铉在一旁拿出一本账本开始念。 “3月初七，你把陛下珍宝阁宝贝儿卖给勋贵，赚了578万两。” “3月初八到初十。你介绍勋贵以珍藏贿赂陛下，保证他们的头像印在铜板上，收取介绍费23万两。” “3月十一，你给陛下设计出“君臣一家亲”（陛下打苍蝇图）。收取设计费10万两。” “3月十二，你将陛下不要脸“挂羊头卖狗肉”的消息卖给所有勋贵，一人收费1000两。” “下午，众勋贵圈踢陛下，你帮陛下逃跑，收费3万两。” “三月十三，勋贵继续围堵陛下，陛下实时位置播报，收取勋贵每人每个时辰一千两。” “同时，帮陛下逃跑，收陛下一万两银子……” 铁铉越念，朱橚头越低， 饶是他这种不要脸到极点的人，也被这种两头吃的操作整的有些发麻。 这是他朱橚能做出的事儿？他竟然这么不要脸？ “短短半个月，勋贵被你套路32次，共计收费41万两。帮陛下19次“死里逃生”。共收取逃生费用65万两。呃……其中陛下和勋贵联合起来揍你，被你拿他孩子要挟。他们不仅没揍成你，还得掏赎金赎他们娃子。收了3万多两白银的赎金。” 朱橚：?(????)?? 什么要脸不要脸的？ 重要吗？ 赚钱嘛，还有寒掺的时候？ 被赶出金陵城怎么了？就算被赶出金陵他也赚了上百万两银子。 跟白花花的银子比起来，被赶出金陵就是个屁！ 朱橚转头就调整好了心态。将铁铉手里的账本扔到一边，盘着铁铉的脑袋。 “铉啊，你说我爹让我回老家，真只为了打发我出金陵？这不像我爹的风格啊！” “说实话，我这次坑爹根本不算狠，只坑了点银子。” 就算我坑他穿着裤子窜稀，搂着妃子睡觉的时候床塌了，坑他被我娘抽的浑身鞭子印儿……，不论我多过分，他也没想过赶我出金陵！” “这次这么简简单单就把我赶出去了，我怎么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呢？” 铁铉也感到很惊讶，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钻进行李中就是一顿翻。 没过多久， 翻出一个小箱子来。铁铉点点头，说了一声，“果真如此。” “怎么了？”朱橚赶紧问道。 铁铉指着手里的小箱子问道。“你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装的什么？”朱橚疑惑。 铁铉微微一笑。“装的是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搜集过来的罪证。尤其是凤阳一带。九成勋贵的不法之事，全让我记了下来。” “陛下让我带着这个，想必不是那么简单。” “哦吼……” 朱橚手一翻，板砖出现在手上。 ?(????)?? “也就是说，凤阳那边，有乐子可找？” 铁铉捂脸。“别说是乐子了，你要是有能耐，搞个天翻地覆都行！可是五皇子，这里面有一大部分都是您小弟的本家。您真忍心对他们下手？” “下手，必须下手！秉公处理，绝不留情！” 朱橚还没说话，从马车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朱橚打开窗帘一看。 几十个小弟全都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马车两侧。 “你们怎么来了？”朱橚很是疑惑。 小弟们洋洋得意。“陛下传来消息，说大哥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我们连夜收拾行李，一大早等在城门口。看见您的马车，就跟了上来。” “大哥，你该怎么下手就怎么下手，不用顾忌我们。” “四哥（朱亮祖）能大义灭亲举报亲爹。我们自当当仁不让。” “别的不敢说，秉公处理一些亲戚还是可以的。” 呃…… 现在朱橚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 老朱头就是在搞事儿。 这一套套整的这么齐全，就差给他一把尚方宝剑，让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 朱橚正想着， 马车停下，走过来几个亲军都尉。半跪着行礼。 “标下蒋瓛（huan）见过五皇子。陛下让标下送给五皇子几样东西。” 说着蒋瓛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裹，掏出几样东西。 “这是钦差大臣官印，凤阳一府五皇子可节制任何官员。” “这是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佞臣！” “这是亲军都尉令牌，指挥使二虎已经带领2000名亲军都尉在凤阳等候，听从五皇子调派。” “这是太子贴身玉佩……” “这是虎符……” “这是……” 好家伙，朱橚直呼好家伙。 这他娘除了明朝玉玺没给他带着，剩下的东西全给他配齐了。 老朱头这是想干啥？ 想让他把凤阳府掀起来吗？ 朱橚拿着蒋瓛送过来的诸多东西，拔出尚方宝剑调转马车就转头。 蒋瓛：？？？ “五皇子，您要去哪儿？陛下说了，让您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凤阳，二虎指挥使已经在凤阳等您了。” 朱橚拔出尚方宝剑，头也不回：“我回去砍了那个只会白嫖的昏君！” “光让干活儿，不给好处！哪怕是亲儿子也不能这么霍霍啊！” 蒋瓛：(?益?) 铁铉：(?益?) 众小弟：(?益?) 尚方宝剑只是名义上能斩昏君。 你真拿它砍皇帝？ 所有人齐齐扑上来，抱住朱橚的大腿。 “五皇子，不要啊，那是亲爹，亲爹！” 第118章 背黑锅 几日后， 朱橚终于赶到了凤阳。住进了朱元璋在凤阳修建的皇宫。 说起这皇宫，也有些来头。 朱元璋建立大明以来，虽把金陵定为国都，可他心中一直认为金陵皇宫是他吴王时候的府邸，最多算个“潜邸”。 真正的皇宫还得在老家凤阳建立。 所以在洪武二年，朱元璋下令在凤阳大兴土木修建皇宫。 此次建造，朱元璋是严格按照一个国家的首都建造，规格可以说是空前绝后。 北京故宫够恢宏大气吧？ 朱元璋在凤阳建立的皇宫比北京故宫还要大12万平方米！ 那叫一个金碧辉煌，那叫一个雕梁画栋。 自洪武二年起，朱元璋就征集工匠，民夫，囚犯等数以万计昼夜不停修建皇宫。 凤阳皇宫的建造规格高到什么程度呢？ 单单建造祭坛的土，就得是从全国运来的五色土。 五色土就是全国各地五种不同颜色的土壤，象征着大明帝国。 黄土，要从直隶，应天，或河南取土； 黑土，要从吉林、黑龙江取土； 白土，要从江西，湖广一带取土； 青土，要从山东取土； 红土，要从江浙，福建一带取土。 不仅产地有讲究，取土的时间也有讲究。甚至取来的土在路上行走的时间都有规定。 只一祭坛的土都如此的讲究，可见朱元璋对凤阳皇宫的建造有多上心！ 此刻已经洪武六年，凤阳皇宫已经建造了四个年头。 虽没有彻底建完，但大体也建造的差不多了。 二虎他们收拾一番，收拾出个符合朱橚身份的偏殿还是很简单的。 “二虎啊，”朱橚瞅着眼前人高马大的二虎，忍不住发点小牢骚。 “我说你平时也挺得力的，怎么这会儿蔫了呢？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还让我父皇大老远的将我发配过来？” “我爹他不是给你先斩后奏的权力了吗？有问题你拔刀啊！咋滴？你的刀杀不了人？” 二虎唯唯诺诺，扭捏的像个小媳妇。低头道。 “五皇子，先斩后奏不是这么用的，就算砍，也先得有对方违法犯罪的证据。” “这跟你堵大臣门揍大臣不一样，不是板砖一亮，想咋干就咋干……” 朱橚：(|||?益?)—? 你是在说我蛮不讲理？ 朱橚瞬间就恼了，抡起巴掌“啪啪”照着脑门就是两巴掌。 “小爷我揍人，只揍大奸大恶之人，我揍的那些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都有证据在手里！” “你以为我是胡作非为吗？我那是为民除害！” 对对对！ 二虎不住点头。 礼部侍郎官风不错，就因为人家强迫一罪臣之女为妓（符合大明律法），你堵人家门堵了三天。 刘伯温算好官吧？就因为他稍稍照顾一下浙东集团同僚，你非说人家算命算的不准，躺人家家门口让人家赔钱。 应天府尹也干的不错，就因为他想巴结李善长，暗中帮李善长“合法不合理”处理几件事儿，你揍的人家半个月下不了床。 还有吏部，刑部，兵部，户部…… 二虎狠狠甩甩脑袋，将脑海中那些不好的回忆甩出去。讪笑道。“五皇子，凤阳不比金陵，这是陛下龙兴之地。这里有许多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关系。” “哪怕陛下和太子爷到这儿，也得谨慎三分。” “呦呵……”朱橚来兴趣了，板砖拿在手上，状若无事的把玩着手里的板砖。“大明还有我爹不敢惹的人？来，说说，让我看看他的脑袋有没有我的板砖硬？” 二虎低头想了想，给朱橚举了几个例子。 “城东的刘员外，当年凤阳闹瘟疫，陛下父亲大哥去世没钱安葬，是刘员外于心忍，‘借’给陛下些许钱财，让陛下办完后事儿。” “城外的皇觉寺，当年陛下无粮可吃，是皇觉寺老方丈在陛下最困难的时候，收留陛下入寺当一行童。让陛下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光。” “城西的老拐头，是陛下行乞……呃……化缘时候的大哥。当年他拿出棺材本请陛下去青楼，参军之前了了陛下一桩心愿……” “还有城南……” “城北……” 朱橚瞪大了眼睛。“所以说，凤阳有许多我爹的恩人？” 二虎皱皱眉，点头道。“恩人谈不上，但当年的确不少人帮过陛下，陛下起于微末，家里连地都没有一亩，没人帮助，他也不会有这么一番事业。” “陛下念旧情，登基之后不仅大大奖赏了他们，还明里暗里交代此地知府要多多照顾。” “所以，我们对付他们的时候必须得证据确凿，不能让人说陛下忘恩负义。” 呃……这么说的话，这就不能胡来了。 朱橚将板砖收了起来。 朱元璋地位再怎么高，他骨子里还是一地地道道的农民，农民身上的那股子劲儿，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比如说，按道理金陵不适合当首都，多少大臣劝朱元璋往北迁都，或迁都西安，或迁都中原，帝都居中，有利于朝廷控制大明南北。 可朱元璋偏偏想迁都凤阳，不为别的，就为“衣锦还乡”四个字。 比如说，朱元璋对马皇后的万般疼爱。自大明立国以来，宫里搜罗了不少绝世美人，可她们加一块儿，都比不上马皇后的一根手指头。 为啥？ 为的就是“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可弃。”这句老话。 再比如，当年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那些老兄弟， 还活着的，跟着朱元璋已经混成大明勋贵。 不幸牺牲的，他们的家人朱元璋照顾的很好。 朱元璋也许有时候很坑，但绝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别的不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四个字被他牢牢记在心里。 但凡是当年对他有过帮助的人，他都十倍千倍奉还。 “欸……不对啊！”朱橚猛然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 “我爹他派我过来是什么意思？我虽然嫉恶如仇，但不擅长探案找证据啊！” “我惩恶扬善都是靠着黄金板砖打天下。正儿八经找罪证，我根本没那个本事！” 二虎缩缩脑袋，弱弱的回答。“不用您探案找证据，陛下让您过来，就是让你拎着板砖打天下的。” “陛下说了，您是皇子，又有脑疾。哪怕您把天捅个窟窿，他也有能力替您堵上。最多……咳咳……最多也就罚您点银子，您商会赚的银子不少，罚的再多，您也能还的起！” 朱橚：(|||?益?)—? 老朱头又让他背黑锅来了。 第119章 没有证据 朱元璋什么目的朱橚一下子就想清楚了。 先把他整到凤阳，让他查案。 如果查的到证据就派二虎带人秉公执法。 查不到证据，以他朱橚的性格，哪怕把天捅出个窟窿，也不会让那群违法乱纪的混蛋好过。 等朱橚收拾了那群违法乱纪的人之后，朱元璋再出来做好人。 抽朱橚一顿，把他商会没收，再关他几天……透露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铁面无私！ 总之就是一句话，脏活黑锅朱橚去，搂银子捞名声他朱元璋来， 里外里就是血淋淋的两个大字——下贱！ “五皇子，名单我已经准备好了，您准备从哪一家入手？” “您放心，您一动手我们在一旁“拦架”。按住他们的手脚，绝对把他们摆成您砸人最舒服的高度。” 二虎从怀里取出一张写满名字的名单，主恶是谁，帮凶是谁，犯了什么罪，砸到什么程度……写的那是清清楚楚。 要不是缺了最关键的人证物证，朱橚都认为这是递交刑部的文书了。 看来二虎这一阵没少做准备，就等着朱橚抡板砖砸人。 同样也能表明凤阳这群人把二虎逼到了什么地步， 要不是二虎真没办法，他一个堂堂亲军都尉指挥使能靠朱橚犯脑疾惩戒罪犯？ 朱橚给了二虎一个白眼儿，摇头道。“我是那种没有证据就随便砸人的人？我朱橚砸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证据确凿，铁板钉钉。没有证据的事儿，我绝对不可能妄动板砖！” 二虎脸都绿了：你五皇子何时砸人还讲证据？ 宫里的守门侍卫和公公怕不是要哭晕在厕所！ “铉儿，铉儿……”朱橚大喊！“把小爷准备好的证据给二虎看看，让他看看有能用的上的没有？” 铁铉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那个寸步不离的小箱子。 一脸幽怨。 “五皇子，这是我出生入死找出的证据！” 朱橚大手一挥。“这不重要！关键是你跟二虎对接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那些罪人的罪行给定死了！” “如果能，回头我带你一起出气，头三板砖，我让你先砸！” 铁铉：“……” 好吧， 爱谁找的证据就谁吧， 只要能惩奸除恶，他认了。 铁铉毅然决然的打开小箱子，拿出一摞证人证言。 “这是一桩侵占民田的案子，南雄侯赵庸他大伯的连襟的侄子侵占小黄庄300亩上等田，为了掩盖罪行，残忍杀害三户人家。” “我这儿有同村里正黄老的证言，300亩上等田在赵庸亲戚名下为佐证！” 二虎结果铁铉的证据看了好大一晌，嘬着牙问了一句。“你说的小黄庄可是城北二十里处的小黄庄？” 铁铉点头。“对！你去小黄庄一问就知道这个事儿，当时我跟他们里正说好了，他们本村不少人愿意出堂作证！” “可是……”二虎长叹一口气。“可是城北二十里根本没有小黄庄这个村子，原本的村子已经变成了上好的良田，绿油油的麦子长势极好！” 朱橚：？？？ 铁铉：？？？ 什么意思？ 二虎继续长叹道，“你箱子里的东西，我来凤阳前，陛下给了我一份儿副稿。我先前查案就是按你箱子里提供的线索来查的。” “可是我查来查去半个月，连你口供中的小黄庄都没找到！问附近其他庄子的村民，村民都是讳莫如深。想办法套出话，才知道小黄庄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朱橚和铁铉的眼一下子就红了。 什么意思？ 一百多口人全杀了？他们竟敢屠村？ 看到朱橚和铁铉眼里的愤怒，二虎赶紧出口解释。 “屠村他们不敢，凤阳好歹是龙兴之地，再大的关系也压不住这么大的事儿！” “我估摸着他们是找了关系修改了府衙黄册。小黄庄本就是从山西那边迁来的移民，找找关系再将他们户籍信息改了，迁到其他府，并不难！” “小黄庄所有村民被改了户籍信息，根本无处可寻，连原本属于南雄侯他亲戚的地也划到城北一地主名下，周围所有可能知道情况的人像是集体得了失忆症，根本不记得有小黄庄这个地方。” “别说人证物证了，就算小黄庄这个名字都在凤阳这地界神奇消失！要不是我认识铁铉，知道他不会开玩笑，我还以为铁铉和南雄侯有仇，在诬告南雄侯！” 铁铉快疯了，完全不敢相信原本证据确凿的案件，过了半年，竟然变成这样。 如果他能早点带朱橚过来会不会好一点？ 如果当年他一见到陛下就以死相逼，会不会不给这群败类处理证据的时间？ 铁铉强忍住眼泪，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张纸。“这是吉安侯小舅子的案子，这小子色胆包天，当街强抢民女。” “苦主王小翠是凤阳府有名的“豆腐西施”，整个凤阳府没人不知道。这次在城里，吉安侯总不至于将整个凤阳府的人都变没了吧！” 二虎苦笑。“现在王小翠是吉安侯小舅子的小妾，前两天刚给吉安侯小舅子生了个儿子。” “我派人暗中调查吉安侯小舅子强抢民女的事儿，差点没被王小翠的爹给打死！” “王小翠他爹说了，他家闺女能嫁给吉安侯小舅子，是他家闺女的福气。谁敢造谣他女婿的不好，他跟对方拼命！” 朱橚铁铉对视一眼，这是钱给到位了，闺女被爹卖了个高价钱！ 铁铉又拿出一份线索。“那倒卖官仓粮食呢？这事儿我没有实质证据，只是听说每年都有某些官都倒卖官粮。赚的盆满钵满。” “官仓的粮食都是有数的，总不至于不好查吧！” 二虎郁闷。“查了，该有的官粮一袋不少，甚至还多出300袋，一问才知道，人家知府大公无私，捐出300袋粮食以身作则。” “那场面，弄的我都想秘奏陛下，给他记一功！” “那贪污受贿的事儿呢？我记载了一十二件贪污受贿的案件，各个证据确凿！” “查了，府衙记录里根本没有你说的案件记录，我按你给的消息找到原告被告，人家两家亲如兄弟，据说三十年没红过脸……” “那……” “……” 铁铉不住的从小箱子里往外拿线索， 可每一条线索二虎都有足够的理由反驳。 想来也是。 亲军都尉可是锦衣卫的前身，那是有两把刷子的， 要不是真被凤阳的这群人逼的没办法了，二虎会向金陵求援？ 铁铉双眼迷离，身子骨一下子软了下来。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世间还能如此的颠倒黑白。 明明是铁板钉钉的铁案，怎么到头来全都无凭无据。 难道勋贵的力量就如此之大？ 难道大明的天空如此黑暗？ 铁铉和二虎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朱橚。 第120章 遇事不决莽一波 朱橚一个机灵，瞅着二虎和铁铉。 “你俩想干啥？” 二虎和铁铉异口同声。“五皇子，该你上场了，看到这事儿，你能忍？” 朱橚撇撇嘴，“我是那种没有证据就随便拿板砖拍人的人吗？” 二虎，铁铉幽幽的看着朱橚：你不是吗？ 朱橚刷的一下将黄金板砖亮了出来，指着上面大大的德字吼道。“看见了吗？这么大一个“德”字在这儿放着呢，本皇子向来以“德”服人，从来不干没证据就揍人的事儿！” 二虎，铁铉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朱橚，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你想怎么干？” “当然是找证据啊！” “怎么找？” 朱橚丢给二人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伸手插入嘴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大哥……” “大哥……” “大哥……” 随着口哨声响起，朱橚小弟乌泱乌泱的聚齐。 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朱橚，等待朱橚的吩咐， 朱橚挥挥手示意众小弟停下，指着铁铉手里的箱子说道。 “看见那个箱子了吗？各自去里面找你们家的亲戚。” “给你们一下午的时间，将他们犯罪的证据全给我找过来。” “我这儿的规矩都知道吧？大公无私的积分双倍，徇私枉法的逐出公会！” “我丑话说到前面，你别逼我亲自出手去找证据，我要是出手，可不止是找首恶的麻烦了！” 众小弟齐齐应和。 “大哥，我们懂！您要是出手，我爹得没半条命！” “大哥，我爹交代过了，一切听您的吩咐。自从跟着您做生意赚钱之后，我爹就再也看不上土地那一丁点利润了。” “大哥，您放心，我们出手，绝对把事情办的妥妥的。” “大哥，您就瞧好吧，我要是丢了您的面子，您把我吊起来抽！” “……” 一边拍着胸脯保证，小弟们一边挑选自家亲戚的线索， 转眼间， 铁铉的小箱子空了三分之一。 然后小弟们和朱橚打了一个招呼。 转眼就消失不见。 铁铉和二虎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你就派这些玩意儿去查证据？” 朱橚挑眉。“怎么？看不起我小弟？” 二虎嘬着牙根子，一脸蛋疼。“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我亲自带2000精锐查了半个月，毛都没查出一根儿。” “他们一群看着都不靠谱的二货，也能查案子？” “呵呵……”朱橚冷笑一声，斜撇二虎一眼。 “别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为了打发时间，朱橚拉着铁铉和二虎喝茶。 一泡功夫茶还没喝完。 吉安侯之子提着一个面色惨白的青年来到朱橚面前。 “大哥，审出来了，这小子的确强抢民女。时间，地点，人证，认罪书，我全给你整过来了，现在你就算送他去刑部问罪。也绝对没一点问题。” 二虎：?(?????)? 这么快？ 他带着两千手下半个月什么都查不出来。 你一壶茶的时间全搞定了？ 二虎，铁铉满脸不可思议，急声问道。“你是怎么查的？” 吉安侯之子翻个白眼。“这还用查？打断他两条腿，问他什么他答什么！” 二虎：(???) 铁铉：(???) 你就这么查线索的？ 朱橚，吉安侯之子幽幽回视二虎，铁铉：不这么查，还怎么查！ 二虎，铁铉捂脸。 果然，别指望朱橚这群人干出什么技术活，这群人干事儿就一个字“莽！” 关键是还真让他莽出成绩来了。 单单打折两条腿对方就能让对方说实话，要是早知道能这样，对方腿早就断了，还能等的到现在？ 二虎，铁铉正惊叹着。 南雄侯之子提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家伙更惨，不仅腿断了，胳膊也断了，脸上鼻青脸肿，身子普通抽了骨头一样站都站不起来。 “大哥，这玩意儿招了。他的确为了强占小黄庄的地而杀人了。” “他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我爹最近跟您混，准备拿他当投名状。” “连夜将他做的恶事处理干净，贿赂部分官员，连蒙带骗半威胁，连夜将小黄庄全体成员迁往山西。” “他的认罪书，小黄庄现在的地址，还有事情的详细经过都在这里。” “您只要拿着这些，想定他什么罪就定他什么罪。” 二虎懵逼了。 看着那一摞摞证据确凿的罪证，嘴巴张大的能吞下两个大鸭蛋。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这么老实的承认？” “强抢民女也就算了，现如今那女的已经被收为小妾，就算从重处罚，也不过是多抽对方几顿的事儿。对方承认强抢民女，情有可原！” “可私占良田，杀人放火那可是轻则杀头重则株连的罪状。” “按道理，哪怕打死他，他也应该咬着牙死扛！根本不可能承认。” “可他却偏偏这么简单就承认了，这是为什么？” 南雄侯之子一脸傲然。 “这狗东西能为非作歹完全是靠我爹的面子。我爹给他面子，他能横行霸道，鱼肉乡里。可要是我爹不给他面子，你信不信光他得罪的人就能让他一家老小全部生不如死？” 铁铉：“……” 二虎：“……” 好吧，你们牛批，找事儿之前，先把靠山给他挖塌。 这事儿，也就五皇子能干的出来了。 然后， 二虎，铁铉麻了， 过一会儿，一个朱橚小弟提溜着一个人进来。 “大哥，我审出来了，这家伙欺行霸市，打压商铺的证据我找到了。人证，物证……” 过一会儿，一个小弟过来，手中还是提溜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走了进来。 “大哥，这家伙放高利贷的证据我整到了。您说怎么对付他？是扒皮还是抽筋。” “……” 不大一会儿， 铁铉和二虎面前跪满了人，全都是他们没办法找证据，愁的直薅头发那一批。 此刻， 一个深深的问题萦绕在他们二位心头，久久不散。 (?°??°?)哈？？？ “难道说，遇事不决莽一波，才是解决事情的最直接的办法？” 第121章 老鼠怎么给猫挂铃铛 只一下午，铁铉小箱子就解决了三分之一。 但凡是朱橚小弟挑走的人， 全都证据确凿铁案如山。 哪怕送去刑部复核也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五皇子，继续，继续。您手下如此给力，当乘胜追击，争取三天之内将小箱子清空！” 铁铉和二虎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朱橚，希望他再莽一波。 朱橚翻个白眼儿，“然后呢？我爹八百里加急从金陵杀过来，把我吊死来抽。然后罚我银子，抢我房子，再把我关宗正寺关上两年……” 铁铉：“……” 二虎：“……” 二人目目对视，迟疑了半晌，才犹豫的说道：“不会吧？都是亲生骨肉，陛下何至于此？” “不会？”朱橚声音提高了八个音调，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两人。“要不咱们打个赌，到时候我爹罚我你俩去顶着！罚我银子你俩掏，收我房子你俩赔，我坐监狱你俩替，我挨抽你俩扛……” 铁铉：?(?????)? 二虎：?(?????)? 二人头摇的像拨浪鼓，异口同声。“大可不必！五皇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让我们咋干，我们就咋干！” “切……”朱橚不屑嗤笑。“给我爹当儿子，最重要的是防止被卖！这里面的学问深着呢，你俩且学着吧……” …… 就这样， 朱橚准备偃旗息鼓，暂时告一段落。带着小弟在凤阳吃吃喝喝，十分惬意潇洒。 可朱橚不准备惹事儿了，二虎却闲不住了。 朱橚有不把朱元璋当回事儿的资本，他可不行。 朱元璋让他带着两千亲军都尉是来整肃凤阳风气的。 他可不敢耽搁朱元璋的事儿。 好在。 朱橚让小弟把凤阳的勋贵整治了九成。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官场上的事儿。 对勋贵家人用刑，二虎得斟酌斟酌。 可打折一些小官小吏的腿，他还是有那个胆儿的。 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亲军都尉首领，更被陛下暗中授予先斩后奏的权力。 在官场上，他二虎也算一位大佛！ 于是，二虎也学朱橚小弟，只要是有线索有嫌疑的官，统统抓进大牢里。 或威胁，或恐吓，或利诱，或用刑……使尽一切手段，从那些小官小吏嘴里得到他们的犯罪证据。 短短半个月， 凤阳的官场人人自危，牢里的惨叫声隔着十里地都能听见。 “大人，这样不行啊，不能再让亲军都尉这么抓下去了。他从捕头抓起，拔出萝卜带出泥，已经查到了我心腹账房的头上。” “他再这么抓下去，早晚有一天抓到咱们头上。真到了那一天，咱们就完了！” 酒楼里， 一脑满肥肠的胖子不住擦额头上的汗，躬身向坐在首位上的精干老头儿请求。 老头儿名叫汪行远，是凤阳府的知府。 身为凤阳府的最高长官，凤阳所有贪赃枉法的事儿和他都有几分关系。 没他的默许，那些勋贵士绅也没那个胆子做不法之事。 他在凤阳织了一张关系错综复杂的大网，九成贪赃枉法的官员，都是他网上的成员。 汪行远看了看汗流不止的胖子，再看看下面一群同样神色慌张的下属。 神色淡定的捋捋山羊胡，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们想怎么办？” 下面的下属七嘴八舌。 “上奏本弹劾！必须上奏本弹劾，我们得抢在二虎查到咱们身上之前，让他停止抓人！要不然，谁也不能保证他把咱们中的哪一位抓进大牢！” 汪行远抬抬眼皮。“弹劾的奏章，十二天前已经发出去了。可不管发出多少弹劾的奏章，都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丝浪花。” “我甚至送重礼，请胡丞相弹劾，可照样没用，被陛下敷衍过去。” “指望金陵下令，你们就别想了，陛下已经打定主意不准备插手！” 在场所有人惊骇到了极点。 陛下都默认了，那还得了？难道他们真拿二虎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要不，咱们找找五皇子？” 众人焦急中，胖子病急乱投医。“听闻五皇子此次出行，陛下亲赐钦差大印，尚方宝剑。” “按规矩，亲军都尉也受五皇子节制。若是能说动五皇子。叫停二虎并不难。” 汪行远嗤笑一声，对胖子讲了一个故事。 “一群老鼠在一块儿商量怎么躲避猫，最终决定给猫挂上铃铛。可是没多久，所有老鼠全都死了，你猜猜为什么？” 胖子一脸茫然。“为什么？” 汪行远似笑非笑。“因为给猫挂铃铛的时候，猫张开了嘴！” 胖子：(???) 所有人看着胖子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不明白这么蠢的人是怎样在官场活到现在的。 五皇子邪的很。 但凡跟他扯上关系的官儿，要么被他堵住大门揍，要么被陛下剁碎了喂狗！ 他们这些当官的躲五皇子还来不及呢， 这家伙往上送！ 这不是老鼠给猫当厨子——找死吗？ 鄙视过胖子之后，众人又犯了难。 胖子虽然蠢，但好歹提出一个能限制亲军都尉的办法。 他们这群人再怎么聪明，找不到制止亲军都尉的方法，那也是死路一条。 看着众人脸上的愁绪。汪行远呵呵一笑。“同样是老鼠给猫挂铃铛。这群老鼠换了一个方法，毫发无伤成功让猫挂上了铃铛。你们猜猜老鼠用的办法是什么？” 众人这下全懵了。不约而同的急声问道。“什么办法？” 汪行远得意洋洋的说道。“老鼠们将铃铛装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当做礼物送给了猫的主人。猫主人觉得铃铛漂亮，亲手将铃铛给猫挂了上去。” 说到这儿，汪行远一脸神秘。“猫不敢惹主人，哪怕它再不愿意，也得乖乖任由主人将铃铛挂上去……” 在场所有人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你是说……找一些五皇子和二虎不敢惹的人？ 第122章 信我，一会儿你们用的上 过几天，一大早朱橚家的门就被堵上了， 几十上百个儒生坐在朱橚门口，手中扯着几米长的大横幅。 “赶走亲军都尉，还我朗朗青天。” “透明公正，正大光明。严刑逼供，天理不容。” “党同伐异，构陷忠良，梅花内卫，将现天下！” “打倒亲军都尉，救出无辜良臣。” “大明容不得另一个梅花内卫存在！” “……” 几百米远的酒楼上， 汪行远一行人慢悠悠的坐在酒楼里品着茶。透过酒楼的窗户，正好将朱橚门口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酒楼里，一群官员频频向汪行远拍马屁。 “大人高见，请一群酸儒前去堵门，哪怕是陛下亲至，也不敢轻易把那群人怎么样。” “大人您直击他们的要害，任他们再有本事，也不得不俯首称臣。” 汪行远心里得意洋洋，表面上却谦虚的很。“哪里，哪里，都是友人给面子。老夫任知府以来，向来注重教化。光每年给学院捐献的银两都不知凡几。我只在他们面前提了一嘴，他们就义愤填膺。完全是出于他们内心的正义！” 说到这儿，汪行远略显担心。 “不过话说回来，五皇子有脑疾，和别人想法不一样，他到底能不能听这群大儒的，还不好说。” “别把他惹急了，他拎着板砖伤了那群大儒，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不会，不会，借五皇子一个胆他也不敢！”众人纷纷出口反驳。 “您不止请了大儒，更请了凤阳府的大人物。” “借钱让陛下葬父的刘员外，当年收陛下入寺的皇觉寺方丈，当年带着陛下一块儿讨饭的老拐头，当年资助陛下参军的三麻子……这些人全被你请了过来。” “他们都对陛下有恩惠，哪怕陛下亲至，也得小心对待，五皇子再怎么脑疾，也不敢轻易对这群人下手。” 汪行远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可嘴上还是谦虚。 “不能这么说。五皇子犯起脑疾来有名的六亲不认，有时候连陛下都拦不住。说不准今天他真敢动手，如果那样，那就麻烦了。” 众人再次拱手，嘿嘿直乐。“无妨，无妨。乱起来才更好。最好事情搞大，死上几个人……” “五皇子发疯，砸死大儒数人。五皇子发疯，砸死陛下恩人。五皇子发疯，凤阳府内乱杀无辜……” “只要五皇子发疯，您可以名正言顺的派兵限制住五皇子。凤阳一乱，亲军都尉再也没有心思查案子……” 汪行远得意洋洋的端起茶杯，滋了一口茶。 这一场就是赤裸裸的阳谋。 不论五皇子犯不犯脑疾，亲军都尉都无法再抓他手下的官员。 现在台子搭好了，就看五皇子该怎么办了。 在凤阳， 他汪行远才是老大， 就算是龙也得给他盘着，就算是虎也得给他卧着！ 在汪行远灼热的目光下。 “吱呀” 门开了。 一群小厮抬着一个箩筐，箩筐里放满了白绫。 小厮抬着箩筐缓缓在人群中穿梭。 按人头一人发一根白绫。 众人：(?????????) 五皇子不出来，没事儿发白绫干什么？ “吱呀” 门又开了。 朱橚带着铁铉和二虎走了出来。 众人一个激灵，立马急声问道。 “五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橚彬彬有礼，特别客气。“您千万别多想。就是最近金陵流行自带白绫挂门口上吊。” “我担心你们出门急，没带，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一条！” 众人：(′??? ) ? 这么说，我特么还得谢谢你？ 现在金陵的人都这么拼的吗？ 动不动就挂人家家门口？ 我们就来堵门骂骂人，现在你想要我们的命？ 众人将白绫往地上一摔，愤怒无比。 “五皇子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读圣贤书，岂会做那等无理取闹的小人行径？” “今日我们是来讲道理，以德服人的。我们和金陵那群人不一样” 一提以德服人，朱橚的眼睛亮了起来，手一翻，“德”字黄金砖出现在手上。 颇为兴奋的跃跃欲试。 “以德服人？是这个以德服人吗？不瞒你们说，本皇子最擅以德服人。谁先来？我要打十个！” 众人：（???） 谁跟你说是这个以德服人了？ 你这个以德服人他正经吗？ 铁铉二虎二人抱胳膊的抱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使尽九牛二虎之力不让朱橚发疯。 临了还不忘扭头对那群腐儒“好言相劝”。“你们把白绫收下来吧，信我！你们有用的上的时候！” “别跟五皇子以德服人，“以德服人”，你们不行！” 众人犹豫半晌，黑着脸收下了白绫， 听人劝，吃饱饭。 现在最重要的是喷五皇子……啊呸……是跟五皇子讲道理。 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五皇子，请您不要在凤阳严刑逼供，党同伐异。”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凤阳不是您胡作非为的地方！” 朱橚摊摊手，一脸无辜。 ╮(?????? ?)╭“我没有严刑逼供，党同伐异啊！我向来以德服人，从不干这等不讲理的事儿！” 众人：(|||?益?)—? “你敢说你没有纵容手下大肆抓人？短短三日，你手下抓了不下三十勋贵亲戚，一进你的门，各个腿折，浑身是伤……” 朱橚点头。“这个的确有！” 众人：(|||?益?)—?“那这不是严刑逼供？” 朱橚：╮(?????? ?)╭“不是啊！动手的是我小弟，他们是公侯嫡子，正按照各位公侯的命令执行家法！” “我小弟打断他们的腿，完完全全就是各公侯的家事儿，这跟我没关系啊！” 众人：(?益?)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那亲军都尉胡乱抓官呢？这您总该管管吧？” “汉朝司隶校尉查“巫蛊案”，组织队伍四处挖掘偶人。” “只要挖到偶人，周围的人家通通被带走调查，以炮烙之刑逼问，屈打成招无数。” “为了少受痛苦，被抓的百姓相互诬告，无辜被株连而死者就有数万人……” “唐时武则天牝鸡司晨。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组建梅花内卫。大肆打压李唐皇室，冤杀朝中大臣。” “短短几年时间，梅花内卫罪行累累，逼迫张柬之等人不得不发动神龙政变。匡扶大唐正义……” “宋时皇城司探听百官消息，挑拨君臣关系……” “现如今我大明也要重蹈这些朝代的覆辙吗？我大明朗朗青天也要出现这等残暴不仁的组织吗？” 朱橚还是一摊手，一脸无辜。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动手的是亲军都尉，我父皇直属！” “哪怕我有脑疾也知道，除了遇到危险求援之外，没事别管亲军都尉的事儿！” 说到这儿，朱橚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不会吧？不会吧？我一个脑疾都知道避嫌。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老铁啊，我劝你一句，亲军都尉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乱插手，是会死人的！” 众人：(?′??益??) 五皇子说的好有道理，根本找不到地方可反驳的怎么办？ 不是说五皇子是个只知道拿板砖抡人的莽汉吗？ 怎么到他们这儿就变得这么讲道理了？ 第123章 做游戏 坐在门口的众人疯了， 他们不信他们这群饱读诗书的大儒竟然说不过一个孩子。 众人轮番上阵，从秦说到宋，从宋说到秦，举经论典，谈古论今。 想尽一切办法要让朱橚知道亲军都尉胡乱抓人，严刑逼供的危害！ 朱橚光棍的很， 要么就是一句。“关我屁事！” 要么就是一句。“关你屁事！” 真逼的朱橚急了，就撂下一句。“你行你上啊，不行别哔哔……” 气的众人那叫一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最后众人逼的没办法了。 脑子一热， 拿起白绫就往朱橚房梁上挂。一脸凶狠。 “五皇子，你到底管不管这事儿，你要是不管，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 朱橚：“……” 铁铉：“……” 二虎：“……” 铁铉悄么悄么捅咕捅咕二虎。“看，我就说白绫他们用的上吧？他们还不信！这下他们打脸了吧！” 二虎点点头。“五皇子的战斗力无人能比，金陵多少大儒败在五皇子手下！他们这群人输的不冤！” “那是，也不看看五皇子是谁。五皇子出马，哪个大儒能扛的住？要不是五皇子心善，金陵的大儒早就吊死完了！跟五皇子讲理，你讲的通吗？” “要我说，这群人和金陵的大儒差的有点远。金陵大儒好歹能撑个两三天，他们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住！还他么大儒，我呸！” “……” 众人：（???） 现如今，金陵评判大儒的标准，是谁能扛的住五皇子的时间长？ 金陵大儒评判这么随意的吗？ 还有， 五皇子心善是什么鬼？ 他都把大儒逼的上吊了，你们还有脸说他心善？ 众人正疑惑间，就见朱橚不慌不忙，从腰间掏出一根白绫。 踹翻俩人，腾出个地方，慢悠悠的将自己挂在房梁上。 龇牙凶狠。 “你们下去不下去？你们不下去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我跟你们说嗷，你们要是逼死我，就摊上大事儿了。我爹诛你九族，挖你祖坟，杀你孩子，抢你媳妇……” 众人：(?′??益??) 现在他们知道五皇子是怎么制止金陵大儒自杀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确是功德无量！ 众人瞬间慌了，一下子上吊的人就少了一半儿。 朱橚嘿嘿一乐，冲着铁铉和二虎笑道。“我就说有些人只是装装样子，不敢死吧。果然被我试出来了！” “看见了没？读书人惯是会出尔反尔！下贱！” 不上吊的众人：(?′??益??) 你这么说，还怎么让他们在凤阳读书圈儿里混？ 算了，还是挂在房梁上吧。 今儿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他们自杀。 谁拦他们跟谁急！ 然后…… 朱橚脖子伸进白绫里 “你们真想好了要死？不为你们家人想想？我不是威胁你们嗷……” 众人：(?′??益??) …… 众人被朱橚玩儿的一上一下，来回好几趟。 虽然没死一个人，但绝对比死都难受！ 汪行远都看懵了。 (?????????) 眼瞅着就要死人了，那群人怎么停下了？ 停下就停下吧， 你上上下下来回好几趟干嘛？ 玩儿呢？ 最近凤阳流行上吊玩儿？ 没听说啊！ 汪行远不解，思虑半晌之后决定亲自出面，制止这场闹剧。 别的不谈。 一定要将朱橚给拦下来。 要是朱橚真死在凤阳的地界。不管什么原因，他这个凤阳知府都得吃瓜落！ 汪行远稍微弄乱自己的服侍，打乱自己的头发，装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带着手下就朝朱橚冲了过去。 “五皇子，可不敢啊！您千金贵体，不能如此啊……” 朱橚脖子套在白绫上，在半空中晃悠。 脚尖时不时的拨弄凳子，一副随时将凳子踢倒状。 看到汪行远，龇牙一乐。 “汪知府，别担心，我跟诸位先生在玩儿呢。我在金陵城经常这样玩儿，不会出岔子的。不信你问诸位先生，他们玩儿的开不开心？” 众人：(?′??益??) 别，大可不必！ 我们一点也不开心，我们想死！ 想当初，有一条纯洁的白绫放到我们面前，我却没有珍惜。 现在想死却死不了，我才追悔莫及。 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毫不犹豫的用白绫勒死自己。 若是必须加上一个限制的话，我希望是一万次…… 汪行远看着众人欲哭无泪的脸色，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强忍住心中的恐惧，挤出一个最温和的笑容。 “五皇子喜欢玩儿游戏啊，那咱们换个游戏可好？不瞒五皇子说，我们凤阳人最喜欢玩游戏，诸位先生更个顶个的游戏高手，咱换个游戏玩儿，您绝对喜欢！” 说着又冲二虎色厉内荏的大吼。 “你是死人吗？还不赶快将五皇子惨下来？五皇子要是伤了一根头发，老夫弹劾死你！” 二虎翻个白眼，走到朱橚身边将他抱下。趁汪行远不注意，用极低的声音在朱橚耳边小声告状。 “五皇子，你别被这老东西给骗了。这老东西不是好人，刚刚坐在对面酒楼看你笑话。” 朱橚微不可查的冷笑一声，然后脸上挤出一个特别热情的笑容。 “老汪啊，你怎么不早点解释？你早点解释，我也不会弄出这样的误会来啊！” “你们要是早说能陪我玩游戏，我早就把你们当亲人对待了。别说让我制止二虎了，只要你能赢我，我帮你砍了他的头！” 汪行远：？？？ 众人：？？？ 这么多人集体上吊都办不成的事儿，玩一场游戏就办成了？ 五皇子这么儿戏？ 二虎：(|||?益?)—? 说归说，闹归闹，别拿人头开玩笑！ 五皇子，你认真的吗？ 你要是输了，真砍我的人头？ 汪行远打了个哈哈。“五皇子说笑了，二虎统领怎么说也是亲军都尉指挥使，陛下的红人。怎么能用一场游戏定生死？您快把话收回去，别让二虎统领误会！” 虽然汪行远嘴上这么说，可意味深长的目光死死盯着二虎。 输一场游戏要你命有点过分。那输一场游戏换你不出手可好？ 不知道二虎统领有没有胆子赌上这一把？ 到了这会儿，二虎岂会给朱橚丢面子？ 脖子一梗，丝毫不惧。 “五皇子答应的事儿，除了陛下，没人敢反驳！你要是真赢了五皇子，某亲手将脑袋摘给你！” 第124章 你也没提前说啊 “不知五皇子想玩儿什么游戏……咳咳……输不输赢的不重要，人不人头的也不重要，关键就是我们想陪五皇子玩儿游戏……嗯，对，就是这样！” 汪行远美的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可嘴上还是谦虚。 他决定了， 等会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赢下游戏，砍了二虎的人头不敢想，只要能让二虎收手就行！ 朱橚仿佛丝毫没有发现汪行远的险恶用心，依旧是那么热情。 “跟你们比武的歪的，肯定是欺负你们。老汪你是文人，我也不跟你比别的，就比下棋！” 汪行远的眼神更亮了， 比下棋？ 琴棋书画是每个读书人的必备修养，他们这群人的棋力不说打遍大明无敌手，可赢一个小屁孩很容易。 这场游戏他用脚趾头比都能赢！ 二虎的人头，他要定了！ 正当汪行远一行人兴奋的时候，朱橚继续笑道。“但是，咱也不比围棋，围棋我连规则都不懂。” “要比，咱就比象棋，而且是我稍加修改的象棋！” 汪行远等人依旧信心十足。 不论什么棋，都讲究一个运筹帷幄，走一步看十步。 万变不离其宗！ 只要是下棋，他们都赢定了，神仙来了也拦不住！ 就这样，朱橚向汪行远等人介绍了现代象棋的玩儿法。 马走日，象走田，兵卒过河横竖走,士象不离老王边…… 汪行远等人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这不过是将民间流传的象棋略加修改，增加了炮这一棋子。 其他的和现如今的象棋没什么区别，他们闲暇时期就经常下！ 双方商议完毕，立马决定开始，朱橚一挥手，铁铉从屋里拿出一副象牙棋子来。 “当头炮，” “马来跳，” “出车……” “我拱卒！” “……” 汪行远不愧是棋艺高手， 哪怕象棋规则有些变动，他第一次上手。 也将朱橚杀的丢盔卸甲。 没过一会儿， 朱橚的棋子几乎全被汪行远吃光，唯一一个有点威胁的过河小卒，离着老将还有五步远。 “哈哈哈……死将！”汪行远哈哈大笑，走出最后一步棋。 “五皇子勿怪，老夫已经几十年没摸过象棋了，有点手生！耽搁了这么久才赢下这一局，耽搁您时间了。” 你他么手生了，还这么干净利落的赢我，你要手不生，岂不是把我吊起来打？ 老东西，在我面前装批，看我不整死你！ 朱橚诡异一笑，“老汪啊，你确定你赢了？” 汪行远再次看看棋盘，自家这儿是死将，只需一步，就能将朱橚的老将吃掉。 朱橚呢，唯一一个有点威胁的过河小卒，离他还有五步远，剩下棋子都被他吃光了。 这棋怎么看都是他赢，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确定，怎么？五皇子还有什么能反败为胜的惊天妙招？” 朱橚嘿嘿一乐，拿起过河小卒，“当当当当当”走了五步，一下把汪行远的老将吃掉。 ╮( ?? ? ?? )╭ “看，这样不就赢了？” 汪行远：(|||?益?)—? “五皇子，这不对吧，虽说过河小卒半个车，你也不能真把他当车用啊。” “过河卒只能向前方，左方，或者右方走一步，你一下走五步，你犯规了。” 朱橚慢悠悠的盘着汪行远的将，乐呵呵的笑道。 “老汪啊，你有所不知，我这兵是特种兵，一个打五个轻轻松松，所以才能一下子走五步。” 说着朝二虎努嘴示意， 二虎嗷的一声，抡起拳头揍汪行远带来的护卫，一人揍五个轻轻松松。 没过多久，汪行远的五个护卫就被二虎揍晕在地。 汪行远：(|||?益?)—? “桌面游戏还得真人打架。哪个脑残立的这么不讲理的规矩？” 朱橚在一旁幽幽的回答。“我爹立的！怎么？你有意见？” 汪行远：（???） 陛下立的？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岂会做这等不要脸的事儿。 汪行远不敢置信的看着二虎，期望二虎为陛下证明。 二虎捂脸，“虽然很不想承认，可这规矩的确是陛下立的。” “陛下说了，战场之事形势复杂，不能只拼兵员数量，更应该注重质量。” “象棋既然来源于军事，就要更贴合真实的战场。” 汪行远：“……” 我怀疑陛下这是在公然作弊，可我没有证据。 “五皇子，我输了，”汪行远不得不低头认输。 他也没办法， 陛下亲自设定的游戏规则，岂是他能质疑的？ 他要是胡搅蛮缠，泄露了陛下不要脸的事实，赶明儿陛下就敢将他挂在房梁上，让他生不如死！ 汪行远正要退下， 谁知朱橚拦了下来。 “汪知府，不对吧？你赢了，我替我砍了二虎的脑袋。可要是你输了，你只低个头就完事儿了？” 汪行远：(?益?) “你想干嘛？” 朱橚板砖一亮，“下棋规矩，谁输了谁挨揍。你别不服气，我爹输了他也挨揍，挨我板砖，你不亏！” 汪行远：(?′??益??) 你也没提前说啊！ 第125章 我能说给你? “炮吃！什么？你说炮不能一下打三排？我这是无敌飞雷炮，威力是普通炮的三倍！” “你不信？” “二虎，带着飞雷炮将知府家炸了，让他亲眼见识见识威力！” “跳马！我的马凭啥不能跳两个日？我的马是千里马，脚程是你们的马的双倍！不信咱比比，让你先跑一刻钟！” “哈哈，你没想到吧，你老将身边的士是我派过去的间谍。间谍嘛……玩儿的就是一个潜伏。” “汪知府，你怎么了？醒醒！别想装死！诶，真晕了！来人呐，通知棺材铺的人前来收尸！” “……” 汪行远那个惨呦！ 输一次棋被揍一顿，输一次棋被揍一顿。 没过多久，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这些也就罢了。关键是心灵上的打击。 朱橚的每一句话都如利箭一样戳在他胸口上，还他么处处都有歪理。 他一堂堂知府，竟然连反驳都找不到地方。 气的他一口老血喷出去三米多远。 当场昏迷不醒。 汪行远晕了，众人手忙脚乱送他将他送走。 然后朱橚幽幽的看着眼前这群堵他门的人。 “老汪走了，谁下一个？不论玩上吊还是下棋，本皇子全部奉陪！” 众人：(???) 谢谢！ 不必了！ 家里衣服还没收，我回家收衣服了。 只一个呼吸，一大群扬言不死不休的大儒全都消失不见。 有几个头铁想要硬刚的， 也被同伴儿打晕带走。 那双腿迈的，仿佛有七八十条狗跟在身后追。 那速度，不去参加比赛可惜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 朱橚扭头一脚踹在二虎屁股上。 二虎懵逼，一脸疑惑的问道：“五皇子，怎么了？你踹我干什么？” “怎么了？”朱橚气急，又朝二虎屁股上踹两脚。 “谁让你胡乱抓人的？你知不知道一旦你激起民怨，我爹必定拿你脑袋祭器。” “小爷我这么高的身份，我都不敢乱扛。你一个区区亲军都尉指挥使敢乱淌这趟浑水？” 二虎低头，瓮声瓮气的回答道。“我知道我扛不住，可陛下有命，扛不住我也要硬扛！” “最后不就是拿我的脑袋去给那群人泄愤吗？只要完成陛下的命令，我丢了脑袋也值了！” 朱橚：“……” 你他么还光荣上了？ 拿自己的脑袋给老朱头填坑，你骄傲啊！ 朱橚气急，又想踹二虎。可看着二虎坚毅的面庞，那一脚终究没有踹出去。 过了许久，才喟然长叹道。“二虎啊，事儿不是你这么办的，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明明是整肃朝纲，正大光明的事儿，怎么让你办成党同伐异，陷害忠良了？” 二虎低头不语。 要是他有办法，他也不想这么干。 可他不是没办法吗？ 寻找苦主，苦主不承认， 寻找证据，证据莫名消失。 寻找人证，人证集体失忆。 他们亲军都尉也是人，不是神仙。 没有头绪让他们查案子，他们不硬干还能怎么样？ 看二虎还不懂，朱橚又是一脚踹在二虎屁股上。 “你就不会跟那群当官的多学学？最起码好好树立一下为民做主的人设！” “你看那群当官的，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为民做主。但为民做主的口号喊的特别响！” “只要戴上民意的帽子，你就有了金刚不坏之身。你没看那群当官的读书人动不动在朝堂上喷我爹，连我爹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也跟他们多学学！” 二虎低头不服。 “我们都是陛下爪牙，一生只听陛下的命令。整文官那套弯弯绕绕的干嘛？还不够费劲的！” “你他么还不懂！”朱橚气急，冲着二虎脑袋“啪啪”就是两个大比兜。 “你知道你为什么步步维艰吗？就因为不信任！” “你这样莽下去！” “贪官内心有鬼，怕你！清官认为你是构陷忠良，怕你！百姓以为你乱杀无辜，怕你！甚至到最后，三人成虎，我爹认为你嚣张跋扈，脱离掌控，也怕你！” “明明你是为民除害，为陛下分忧，最后却落得一个举世皆敌的下场，你这么做，真的值吗？” 二虎沉默不语。 其他人他不在乎， 可陛下想法他不能不在乎。 万一他手段过激，让陛下误会他徇私枉法，那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细细想来，他确实挺郁闷的。 明明他是为陛下办事的，明明他是惩治贪官，可偏偏世人对他们畏惧如虎。 这上哪说理去？ 朱橚见二虎不语，继续长叹道。 “哎……先斩后奏不仅是你手里的刀，更是悬在你头上的剑。说起来这也是我爹考虑不周，给你们的权力架构有问题。” “我爹他他就一个莽夫，就只看到眼前这一点点地方，没我给他把关，他干啥都不行！” 二虎：“……” 敢在亲军都尉面前这么吐槽陛下的，除了五皇子也没别人了。 要是别人敢这么说，他高低得安排上十八样酷刑。 可五皇子这么说， 他怎么咋听咋合理呢？ 二虎瞬间明白了，殷勤的搬来躺椅请朱橚入座，弯腰给朱橚捏肩。 “五皇子，您觉得该怎么做，给小的说说呗，小的跟您学习学习。省的给陛下添麻烦！” 朱橚惬意的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笑道。 “首先，你要在百姓中树立威信！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百姓都愿意忍气吞声的。你要是敢给他们提供一个平台，他们敢把贪官的祖坟给刨了。” “其次，百姓举报的案件，你们不能亲自审，要交给当地衙门。你们只需提着刀监督他们是否徇私枉法。起一个监察的作用。” “最重要的一点，案子的审判权，定罪权，你们都不能染指，你们只需为百姓发声，按百姓提供的线索寻找证据……” “咱前几天不是整了那么多勋贵案子吗？拎出几件来，去衙门打个样，一者给百姓们树立一下信心，二者，提着刀教教那群官儿该怎么查案……” 二虎不解。“我为啥要把权力移交那么多？明明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儿，为啥要重新在衙门过上一圈？” 朱橚翻个白眼。 “你按吩咐办事儿就行了，问那么清楚干嘛？” “这里面的道道足够我坑五次爹，我能轻易的说给你？” 二虎：(???) 算了，这里面的事儿他掺和不起， 为陛下默哀一刻钟。 第126章 抢劫 二虎听从朱橚的建议，将审案的权力交给当地官员。 挑了几件证据确凿的案子，在百姓中确立威信。 官员们一看，亲军都尉连审案权都交了出来，肯定不是陷害忠良。对亲军都尉好感飙升。 读书人一看，亲军都尉的确是在为民做主，赞美之言不要钱似的往外说。 百姓一看，这群人还真敢对当官的下手，纷纷向亲军都尉举报不法证据…… 于是乎， 二虎的事业走上的正轨， 每天带着铁铉，监督当地官员审案。 只要发现有当官的徇私枉法，官官相护，二话不说拎着刀就上。 当地官员在二虎的重压下，不得不严格严格按照大明律例审案。 连一丁点触犯大明律例的想法都没有。 就这样， 整肃凤阳的任务竟然以神奇的速度向前推进。 二虎和铁铉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每天揪出来好几个贪官。 时间转眼过了几个月，在凤阳与金陵的官道上， 朱橚带着小弟策马前行。 “大哥，你这么着急回金陵干什么？陛下交代的事儿还没办完，您独自返回金陵是不是有点不妥？” 朱橚捂脸，“凤阳那地方还能呆吗？我一出去，百姓们就喊我青天大老爷。我揍个官，凤阳读书人夸我为民做主。我找个茬儿，凤阳官员吓的连他小时候尿床都交代出来……” “这些年我哪天不是被人追着骂，被人追着砍？我堂堂坑爹魁首，啥时候过过这种日子？” “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再在凤阳的温柔乡里度过，我这辈子就废了。我正值青春，岂能在这等温柔乡里浪费？” 众人：(?????????) 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大哥难道还有受虐的癖好？ 众人正疑惑间，旁边传来一机灵小弟的翻译。“大哥的意思是，他想坑爹了。这么长时间没坑爹，他手痒痒了……” 众人：“……” 你这么一翻译，他们就清楚了。 说起来，这两个月没坑爹，他们也都手痒痒。 他们和朱橚得了一样的病，几天不坑爹就浑身难受。 金陵才是他们大显身手的地方，凤阳这等温柔乡，不待也罢。 众小弟跟着朱橚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期望回到他们魂牵梦绕的地方。 好不容易，紧赶慢赶，朱橚一行人终于赶到了金陵， 一到金陵，众人连家都没回，直接前往他们的商会总部。 可等到地方的时候，他们却傻了眼。 只见原本富丽堂皇的庭院，如今断墙残垣。 尤其是那几个能扛的住炮轰的大银库，竟然露着几个大洞。 原本装满钱财的仓库如今空的能跑老鼠。 庭院上空盘旋着几只乌鸦，不停的发出“嘎嘎”的丧音。 朱橚：(?????????) 北元杀进金陵了？ 在凤阳的时候没听说啊！ 怎么他的商会总部成了这样？ 难道他在凤阳待的不是俩月，而是二百年？ 朱橚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连忙进院儿查看详细情况。 一进院子， 看到的场面更惨。 原本意气风发的小弟全都裹的像木乃伊，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呻吟。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伤兵营，而不是曾经富甲天下的商会总部。 朱橚一下子就炸了。板砖立马出现在手中。 “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家？你他么要不要点儿脸？” “说，谁敢动我朱橚的人？” “我今天要刨他祖坟，杀他娃子……我要让他断子绝孙！” 朱橚正生气呢，旁边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陛下干的……” 朱橚：“……” 这么说的话，断子绝孙是别想了，最多送他人下地狱。 朱橚一个巴掌呼在李芳英脑袋上。破口大骂道。 “我走之前不是交代过别惹我爹吗？你们怎么不听？” “说，有啥把柄让我爹抓住了？他凭啥对咱们下如此狠手！” 李芳英哭的极为伤心。“没有啊，大哥一走，我带着小弟们安安分分做生意，对陛下退避三舍，绝不敢招惹陛下。” “可不知为何，陛下非说您犯了足以杀头的死罪，必须罚没财产才能抵消您的罪行。” “陛下亲率3000亲军都尉前来抄家，任凭我们怎么喊冤，他都不为所动！” 朱橚：(?益?) 我什么时候犯了足以杀头的罪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抢咱们？我走之前不是留下十门飞雷炮吗？拿炮轰他啊！” “我说了，出了事儿我顶着。你们怂个屁啊！” 李芳英哭的涕泪横流。“我也想轰啊，可陛下不讲武德，他把我们的爹捆起来当肉盾！” “我们再坑爹，再不孝顺，也不能真对亲爹下手啊！” 朱橚：(?益?) 这等下作手段老朱头都用上了？他还要不要点脸？ “那我大哥呢？我不是说有问题找我大哥吗？他那两成份子是白拿的？” 李芳英哭诉，“陛下准备抢钱的前一天，太子殿下腿就折了，听说到现在都没好！” 朱橚：(?益?) 为了抢钱，对亲儿子都这么狠，老朱头还有没有良心？ “我娘呢？我走之前跟我娘通过气儿，她会保住我的生意！” 李芳英无奈“皇后娘娘根本不知道这事儿，我派进宫几十号送信的人，全被王总管逮住送了回来。” “听说最近皇后娘娘忙的很，陛下一下子纳了几十位妃子，皇后娘娘光处理后宫的事儿，都忙的焦头烂额。” 朱橚：(?益?) 老朱头这是排除了一切意外，就是要抢他的商会。 这不是犯了错要罚没。 这是处心积虑的抢劫！ 朱橚刷的一下眼睛红了，拎着板砖就朝宫里走。边走边大喊。 “朱元璋，你欺人太甚。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芳英手忙脚乱的跟上，还不忘交代身边的小弟。 “快去请太子殿下，他要是不去，今天大哥和陛下肯定得死一个！” 第127章 你听我解释 “老五，你听咱解释！” “娃子，爹不是故意的……” “媳妇，你快劝劝你娃子！” “老大！你快拦住你五弟，他脑疾犯了真敢拿刀砍咱……” “……” 皇宫里，鸡飞狗跳。 朱橚左手板砖，右手钢刀，追着朱元璋从南跑到北，又从北跑到南。 路上敢拦的太监侍卫，全都一板砖抡晕，连朱标上前抱大腿，都被朱橚赏了一板砖！ 朱元璋那个气啊！ 可偏偏没法对朱橚发火， 没办法， 谁让他这次理亏呢？ 趁人家不在金陵，将他老窝给抄了，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不生气？ 朱元璋闷头往前跑，最后真没办法了，逮着一颗大树呲溜一下爬了上去。 疯狂喘粗气儿。 “娃子，你听咱解释，咱保证给你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朱橚：(?????????) 这玩意儿，也会上树？ 那他以前为啥不上树揍我？ 朱元璋：( ?°? ?° ?) 以前那都是老子让着你，你真以为老子不会爬树？ 想当年老子偷看小寡妇洗澡的时候，爬树可溜了。 十里八乡没人比的上老子。 朱橚见状，暂时收起了刀， 既然朱元璋愿意在他爬上树的时候给他一个机会，他也愿意投桃报李还朱元璋一个。 他朱橚就是这么知恩图报，讲良心。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给你一刻钟。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爹，我不能一点孝心都没有！” 朱元璋：(|||?益?)—? 你他么都逼着老子上树了，还有脸说有孝心？ 要不是这次真是他理亏，朱元璋非跳下树跟朱橚拼了不可。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强压住心里的怒气，朱元璋这才诉说他的理由。 “娃子，你不是被咱忽悠去凤阳收拾烂摊子了吗？然后咱就想着，照你的脾气你肯定整的凤阳天翻地覆，最后咱肯定要罚你……” “咱就想着，反正早晚都是要罚你，早罚不如晚罚，趁你不在金陵，抄家还没那么多麻烦……” 朱橚：(?益?) 所以，你就趁我不在将也的老家给抄了？ 你他么求我去凤阳给你办事儿，转头你就抄我老家。 你这事儿办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是造了多大的孽才有了你这么一个爹。 天天想着坑儿子？ 朱橚刷的一下就把刀拔了出来。气急败坏。 “你凭啥认为我会搞砸？我朱橚是出了名的遵纪守法讲道理，我岂会让人抓住把柄？” 朱元璋幽幽的看着朱橚：你这话你自己信吗？你干啥事儿不是眼睛一红，抡起板砖就上？ 你是想让我掰着指头数数你的丰功伟绩？ 而此时，朱标“恰到好处”的醒了过来。干咳两声，替朱橚说话。“咳咳，父皇，我不得不打断你一句。这次你失算了。” “老五这次去凤阳，确实没有一丁点违法乱纪的地方。而且受到凤阳各界的一致好评！” “最近几天，儿臣共收到官员的夸赞折子32本，大儒赞美诗词56首，百姓感谢万民伞7把……” “按道理，你应该大大奖赏老五的。可您却把老五的家给抄了。” “哪怕我是你儿子，我也不得不说一句，这事儿您办的不地道！” 朱元璋：(|||?益?)—? 我他么用你提醒？ 要不是老子理亏，老子能被那兔崽子逼成这样？ 想当初你拦的时候怎么不再坚决点？ 老子打断你一条腿你就怂了，你对的起你跟老五之间的兄弟情吗？ 朱元璋气疯了，从树上掰折一根树杈跳下来就揍朱标。 “这他么能怪老子吗？谁能想到老五这次开始讲理了？” “明明是个蛮不讲理的悍匪，却用上朝廷律法了，这他么谁能想的到？” 朱橚急眼了，抡起大刀就朝朱元璋身上砍去。 “我他么遵纪守法还有错了？咋滴？非得让我违法乱纪你才愿意？” “行，这是你逼我的，大明最大的罪行是啥？弑父还是造反？算了，不重要了，今天我要两件事儿一块儿办！” 朱标在一旁“求情”。“老五，可不敢这样啊，咱爹陵寝还没建好呢，现在还不能死……” “亲爹，这是亲爹！你得悠着点砍！” 朱元璋：(|||?益?)—? 你的意思是陵寝造好了咱就可以死了？ 朱橚：(|||?益?)—? 这坑儿子的爹要他干嘛？ 留着他继续坑儿子吗？ 朱标：(|||?益?)—? 老头儿还有余热，最起码让他再干两年， 等把大明框架建设的差不多了，我接手能轻松不少。 于是乎， 朱橚追着朱元璋揍，朱元璋追着朱标揍，朱标抱着朱橚大腿求饶。 那叫一个错综复杂，鸡飞狗跳。 过了一个时辰，仨人都累了，并排躺在草地上喘气儿。 “爹，你讲实话，我的钱你到底用了没有，没用赶紧还回来，我还有大用呢。” “没了，一文都没了。老兄弟们分三成，咱只拿了七成，那点银子咱全部交给户部买军粮了。这会儿估计都花光了。” “我他么……你抢我的银子给那群勋贵分？你拿我的钱傻大方？” “废话，我要不给他们分，他们愿意跟着我一块儿去抢劫吗？娃子，爹教你个乖，身为老大，你得先把下面的小弟喂饱。要不是这三成利润支撑着，你以为你老巢是那么好抄的？那么多勋贵之子全在咱面前抹脖子，哪怕咱是皇帝咱也扛不住啊！” “我他么……” 朱橚气炸，又一次将长刀拔了出来， 可朱标的一番话却又让朱橚把刀放了回去。 “老五啊，你体谅体谅咱爹，咱爹也不容易，他准备扩军，他准备打北元，他准备兴科举，他准备迁都……” “云南那边也有元朝残存的势力，咱爹也准备收拾他们，” “百姓们有点苦，咱爹准备给百姓们发点福利，” “你的婚事，老六的婚事，老七的婚事……小二十二刚满月，咱爹得给他请奶娘……” “咱爹是一国之主，整个国家的重担都在他身上。他的压力很大，他也不容易……” 朱橚嘬着牙根子，幽幽的回道。“你说的我都懂，可凭啥老六老七他们的婚事，小二十二的奶粉钱都让我出？” “到底是他是我爹，还是我是他爹？为啥我有一种被人啃老的感觉呢？” 第128章 奉旨要债 “爹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不能一直指望我啊！我就算再有本事，能养活你多久？” “你要学会自立，要学会自己赚钱。俗话说的好，靠天天会老，靠墙墙会倒，靠天靠地靠父母，不如回家种红薯……” “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不能让我一直替你操心啊！” 朱元璋：（???）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到底是咱是儿子还是他是儿子？ 他说话这语气咋跟咱教训老四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这么倒反天罡，他就不怕挨揍？ 朱元璋当即就把鞋子脱下了，可看到朱橚那张小脸儿，他就想到了从朱橚那搬走的一箱箱银子。 颓然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 他爱咋说咋说吧，终究是自己对不住他。 让这兔崽子过过嘴瘾，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也好。 朱元璋不轻不重的拍拍朱橚后脑勺。嗔怒道。“你小子懂个屁，治理国家哪有钱够的时候？现如今想干点啥，不是得大把大把的银子？指望国家那点收入咱啥时候才能将北元灭了？” 朱橚都无语了， “你这话说的，整个大明都在你手里，你还指望我那点银子打北元？” “你这就是典型的啃老……啃儿子心态，是没出息的象征！” 朱元璋：(?益?) 你说谁没出息？ 朱元璋当场就要炸， 可朱橚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就蔫了。 “怎么？拿了我那么多钱，我怼你两句，你就不乐意了？” 朱元璋：(?′??益??) 得，你掏钱了，你最大。 今儿你就算指着我鼻子骂，我也绝不还口。 “娃子，你不懂，你别看朝廷收入多，可花销也多。” “买军粮，建都城，造书院，请大儒……哪一样都不少花钱。” “而且，不是说你花了多少钱就能办多少事儿，这里面还有一个损耗。” “就拿运军粮来说吧，你想把一千万担粮食送到军队手里，你得准备一千四百多万担粮食。每年路上的消耗都不知凡几，咱想想都心疼。” 朱橚瞬间感到有些不对。 他在明朝也做了一两年的生意。 对明朝各行各业都有一定的了解。 是， 民夫肩挑车运，十分不易，损耗不菲的粮食这些都不假， 可绝对没有四成之多。 这里面他么绝对有事儿，而且有大事儿。 朱橚瞅了瞅朱元璋，小心翼翼的问道。 “爹，有没有一种可能，朝廷的花销没那么多？有人将你的银子给贪了？” 朱元璋一下子就炸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以为咱的户部是吃干饭的？” “咱跟你说，朝廷花销的每一笔钱，各部分都有账，县与府合，府与部合。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除非整个朝堂上下全部是贪官，否则只要有一丁点不对，户部都能看出来。” 朱橚点头， 各朝对各府的账本，管理的都十分严格。 就拿明朝来说，每年各布政司、府、县都要向户部呈送钱粮及财政收支、税款账目。 户部与各布政司、府、县的数字须完全相符，分毫不差，才可以结项。 如果有一项不符，整个账册便要被驳回，重新填报，重新盖上地方政府的印章。 这样一来，相对来说，发生贪腐的概率小了很多。 可是， 但凡规则，必有漏洞，哪怕坚如磐石的堤坝，也扛不住一窝蚂蚁的祸害。 运军粮的损耗如此之多，怕不是民夫耗费过多能解释的， 如果好好找找，说不定能薅出几名硕鼠。 朱橚沉默，忽然又抬头，“爹，要不咱俩打个赌？看我是否能从朝廷找出钱来。” “咱俩说好了，如果我真的找到钱，你得让我搬走，你坑我那么多银子，最起码让我回回血。” 朱元璋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抢你钱的事儿算是翻篇了？” “翻篇了，”朱橚点头。“不过，你得让我去朝廷各部看看，看他们是不是真没钱，要是有，我得拉走！” “如果没有，那我的钱，就当是儿子对你的孝心。” 朱元璋一蹦三尺高。 “你去找，你随便去找，你要是能找到，我算你厉害！不怕告诉你，各部早就被咱搬空了。你要是能找到一文钱，咱算你牛批。” 第二天， 朱橚带着一群小弟围上了户部的门。 所有人举着“奉旨要债”的大旗。 趾高气昂。 “啪啪……开门，债主来了，奉旨要债懂不懂？敢耽搁小爷的大事儿，小爷打折你们的腿！” 朱橚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走进户部。 转眼间将户部所有官员聚集在一起。 “快，快，快，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不男不女站中间……呃……都是男的？那就靠墙站好，将身上的银子全都掏出来。” 户部官员：(?????????) 不是传信说，五皇子是来搬空库房的吗？ 怎么开始抢劫了？ 五皇子这么野的吗？ 跑到朝廷衙门抢劫朝廷命官？ 正疑惑间，就听李芳英拽住朱橚的衣袖狂喊。“大哥，错了，咱要抢的是国库，不是官员。” “这群官儿抠搜的紧，没有几两银子，抢他们，还不够咱们的出手费！” 户部众官员：(|||?益?)—? 你听听你说的那叫人话？ 我们太穷，还对不起你了？ 众人对李芳英怒目而视，可随即发生的一幕让他们对李芳英改变了看法。 不说人话算什么，更可恶的是那些不干人事儿的。 只见朱橚弯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哎呀，职业病犯了，抢顺手了。这多不好意思？” “来人呐，让诸位大人签下自愿赠予书。大家都记住了，这些钱不是咱们抢的，而是诸位大人赠予咱们的……” “没钱的让他们签个欠条，第一次见面不准备见面礼，这像话吗？回头就去他家要债去。”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鞋垫底下藏的三文钱都被翻出来后， 户部各官员终于恢复自由，然后满脸笑容的在前面做指引。 “五皇子，您准备先视察哪个仓库？陛下已经命令我们将所有的仓库全部收拾了出来，您想看哪个都可以。” “仓库？”朱橚摇摇头。“仓库就不看了，就算里面有东西，也被我爹藏了起来。看不看的，意义不大。” “你去把户部历年的账本全部拿出来，我查查账。” 户部官员：？？？ 五皇子要查账？他看的懂吗？ 第129章 他绝对发现不了 正在户部官员犹豫着要不要搬账本的时候。 一个救星出现在眼前。 正是胡惟庸。 听闻朱橚找户部的麻烦，胡惟庸当场把胡子揪掉两缕。 紧赶慢赶，终于在事情闹的不可开交之前赶到户部。 “五皇子，看账本干甚？您需要问什么直接问老夫，大明所有的数据老夫都了如指掌。” 胡惟庸连忙拦住朱橚，脸色带着一丝慌张，带着一丝不自然。 “怎么？不敢让我看账本？”朱橚斜眼看胡惟庸，颇为玩味。 胡惟庸赶忙解释。“怎么可能，就是户部账本太多，怕累到五皇子。” “没事……”朱橚挥挥手，小弟们昂首挺胸。 “我手下的小弟各个都是算数天才，让他们帮我查账，很快就能查出来。” 胡惟庸：“……” 户部官员：“……” 所有人幽幽的看着朱橚和手下吊儿郎当的那群小弟。 五皇子，你认真的？ 论抄家，你手下那群家伙个个是好手。 看账本？ 他们能行吗？ 小弟们颇为不服的跟胡惟庸对视。 怎么？ 看不起谁？ 身为老大小弟首先要会管生意，而管生意最重要的是会看账本。 自从跟着老大之后，他们天天被老大拿刀逼着看学数学。 现如今别说是区区简单的加减乘除了，就算二元一次方程他们也都熟练于心。 朱橚斜眼，“怎么？看不起我小弟？要不你出几道题考考他们？我也不欺负你，输一次揍你一顿就行……” 胡惟庸：（???） 大可不必。 跟你比，根本没赢的时候，哪怕你输到最后挨揍的一定是我们。 胡惟庸怂了，赶忙吩咐他人。 “五皇子，别动手，搬账本，咱立马搬账本！来人呐，快把户部的账本全给五皇子搬上来！” 手下的官员有些犹豫。“大人，户部账本事关大明机密，是否询问陛下？” 同时疯狂给胡惟庸打眼色：大人，你忘了陛下藏起来的那些银子了？ 陛下抢五皇子的银子虽然藏起来了，但在账本上还能找到线索。 要是让五皇子翻出来，咱们就完了。 胡惟庸眼神示意：你担心个屁，这群兔崽子会看账本吗？ 五皇子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咱们，咱们不让他看账本才会让他起疑呢， 放心，对付五皇子走有经验，听我的错不了。 户部官员无奈，只得听从胡惟庸的命令把账本搬上来。 朱橚挥挥手，一群小弟一拥而上将账本瓜分干净。 一边扒拉算盘珠子算账，一边不住的吐槽。 “卧槽，哪个脑残记得账？乱七八糟的，这和流水账有什么区别？” “卧槽，账本上还敢涂改？这是粗心大意写错了？还是贪赃枉法修改数据？堂堂一国账本如此马虎？也太不严谨了。” “这得让我们整理到什么时候？还怎么给大哥做报表？这里面日期都是乱的，各种相应的票据都得重新查证……哎呀妈呀，这群狗官到咱商会里连屎都吃不上，账记成这样，还不够丢人的！” “哎呀，你就别挑剔了，按照大哥教的借贷记账法重新整理吧，大哥的智慧岂是其他人能比的？那群官脑残比不上大哥，怪不得他们。” “快快快，从陛下抢咱之后开始查，先把大哥的银子找出来再说，” “……” 胡惟庸：？？？ 户部官员：？？？ 他们这是被一群二货给嫌弃了？ 户部官员朝胡惟庸使个眼色：大人，怎么办？听他们的话音，好像挺厉害的样子。别真被它们找到线索。 胡惟庸云淡风轻用眼神回应：慌什么？怕什么？ 这群二世祖吃喝玩乐有一手，你认为他们真能看的懂账本？ 安心， 近俩月的账是他亲自带人伪造的，借这群二世祖几个脑袋，他们也看不出里面的道道！ 然后， 就听朱橚小弟汇报。 “大哥，有几笔账不对，虽然有一大笔银子是显示购买军粮，但购买的是大丰仓的粮食。大丰仓可是官仓，是国库。陛下用大丰仓的粮食直接调就行了，还用掏钱买？这不是左手倒右手吗？” 户部官员：（???） 真让他们查出来了？ 胡惟庸揪掉一缕胡须。“没事儿，没事儿，这笔账老夫只倒一次手，他们能揪出来算他们细心。” “其他的账，老夫倒了好几次手，他们绝对发现不了。” 然后。 朱橚小弟又汇报。 “大哥，这几笔购买军械军马的账也不对，哪个傻缺记得账，有病吧！一笔简单的军械战马交易，硬生生的倒了十三道手，可最后呢，只记买军械战马花了多少钱，不记入账多少军械战马。” “你这样，倒再多手也没用啊，光出不进，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 户部官员：（???） 丞相，这就是你说的发现不了？ 人家不但发现了，还他么骂你傻。 请问，你能否给个解释？ 胡惟庸脸上的汗都下来了，可嘴上还是硬气的很。“淡定，淡定，他们发现有不对又能怎样？他们能发现咱们把钱藏哪儿了吗？你们要相信陛下，论不要脸，陛下绝对比五皇子还要厉害。只要不让五皇子抓现行，陛下绝对有一万种办法赖了这笔账。” 胡惟庸话音未落， 那边就传来一声高呼。 “大哥，我查到了，陛下抢咱的钱，有八成汇入了胡丞相名下的一家商行。” “那家商行在北郊有三个钱仓，咱要是抄了它，一定能挽回咱们的损失。” 胡惟庸：(?′??益??) 不要啊， 那三个钱仓只有一个帮陛下藏银，其他的都是他们胡家的合法收入。 你要抄了所有的钱仓，他们胡家就完了。 赶明儿老婆孩子非上街要饭，喝西北风不可。 五皇子，手下留情啊， 第130章 借贷记账法 “卧槽，这就找到了？那还等啥，摇人抢啊，奉旨要债，我看谁敢拦。” “诶诶诶，老胡你干嘛？好端端的你上吊干什么？我搬我爹藏起来的钱，你激动个毛线？” “什么？你说我搬你家的钱？你有啥证据？账本显示我的钱进了你家的仓库，你凭啥说是你家的？” “你放心，我保证不多搬，我只搬我的那份儿……” “……” 等朱元璋带着一干勋贵赶来支援胡惟庸的时候， 正看到如此一幕。 朱橚带着小弟如蝗虫过境一般，寸草不生。 胡惟庸带着一家老小吊在房梁上，眼见就要咽气儿。 关键是啥。 朱元璋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银子，正被朱橚一箱箱的搬走。 眼看着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收获化为乌有。 朱元璋的心如刀割一般严重。 朱元璋：(|||?益?)—? “兔崽子，你住手，放下老子的钱！” 朱橚：(?▼益▼) “什么你的钱？不是我的钱吗？你明明说过只要我找到，随便我搬走，怎么？说话不算话？” 胡惟庸：(?′??益??) 你俩抢银子能不能别带上我？ 这里面只有还有我这么多年的积蓄。 你俩的银子谁拉走，我不在意。可能不能将我的银子留下？ 朱元璋和朱橚齐齐将胡惟庸扒拉到一边：你的银子是小事儿，不重要。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说（揍）服对方。 朱元璋朱橚撸着袖子就干上了。 一人抡板砖，一人持刀。 “兔崽子，你凭啥说老子的钱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所有的钱过了几道手全部进入胡家银库。你别以为你过几道手就天衣无缝了。我要想找，一定能找出来。” “哈哈哈……你他么还会看账本？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会算数吗？你懂加减乘除吗？你会拨弄算盘吗？” “嘿……要不咱俩比比？谁输了叫对方爸爸！我的查账手段，天下第一。想查你，这还不简单？” “我他么……我就算不比你照样管我叫爹。我凭啥跟你比？” “看吧，你不敢吧，这就说明银子就是我的。” “……” 朱元璋朱橚大战一场，最后以朱橚年纪小武力弱失败告终。 被朱元璋揪着后脖颈如小鸡仔似的拎在手上。 大巴掌不住的往朱橚屁股上抽。 “你有个屁证据，你有个屁证据……” 朱橚虽然武力不及朱元璋，可嘴上却不饶他。 “爹，敢不敢放开我，让我给你证明一下，怎么从账本上看出你把我的银子藏起来的？” 一提这个，朱元璋也有些好奇。 就户部的账本，他看起来就头疼。 朱橚怎么把那么乱的账给捋顺的？ 朱元璋下意识的松开朱橚。 朱橚转过头，拿过小弟们整理好的账本，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拿起来一看， 一张纸上四四方方画着规规矩矩的表格。 最上面标注日期，项目，借方金额，贷方金额，备注等字样。 表格中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二月十五买军粮，借三十四万五千八百四十两，贷二十七万九千六百六十两，备注，运粮损耗三万五千两，……” “二月十八订购军械，借八十二万整，贷五十六万两，备注，不明原因缺失，……” “三月初一预拨军饷，借一百二十万五千六百两，贷八十七万九千四百两……” “三月初五宫内采购补肾良药，借72万两，贷两万两……” “……” 朱橚指着账本笑道。 “这是我新发明的借贷记账法，它跟以前的流水账比起来，有利于防止和减少记账差错。” “它遵循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的原则，再纷乱的账目这么一梳理，一目了然！” “你看这账目，买军粮，你藏起来三万多两，订购军械，你藏起来二十六万两，发军饷你藏起来三十二万两，你买补肾药，藏起来七十万两……” “我他么就服了，买肾药二万两你认真的吗？那么多肾药，就不怕被补死？爹，真不行的话，咱学学王总管吧，是药三分毒，补药吃多了，伤身！” 朱元璋拿着账本手都是颤抖的。 哪怕朱橚调侃他和王景宏当太监，他都没反应。 双手不住的翻账本，两眼直发直。 嘴里不住的呢喃， “这不对啊，这账不对啊……” 朱橚一下子急眼了。“咋就不对了？账明明白白在这儿放着，后面还有银子是怎样流进胡丞相名下的。” “证据确凿，铁板钉钉，你还想耍赖？” 朱元璋幽幽的看着朱橚，“咱是藏了几笔银子，买军械藏二十万，发军饷藏三十万，宫中采办藏七十万……满打满算只藏起来一百二十万两，你上哪整的一百三十一万两的缺口？” 朱橚：“……” 胡惟庸：“……” 众勋贵：“……” 这还揪出一桩贪污案？ 还一下贪了十几万两？ 胡惟庸一下子就炸了。连滚带爬跑过来翻看账本。 嘴里不停的嘟囔。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户部的账我核算了三遍，每次都不差一分一毫。怎么可能差这么多？”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记错账了？”朱橚指着不远处堆满银子的钱仓，试探着说道。 “你三个钱仓加起来绝对比一百三十万两多，会不会你这钱仓里的钱都是我的？” 朱元璋：（╬?益?)?? 狗东西敢贪老子的钱？ 他有几个脑袋？ 胡惟庸：（???） 那是我的钱，跟你们父子俩没关系。 “五皇子，话不能乱说。钱是不是我的没关系。关键是事儿得说清楚。” “陛下让藏120万两，我藏130多万两，还不入账，那不是成贪污了吗？” “按大明律例，贪污上百两都得砍头，我贪污十几万两那不得满门抄斩。” 朱元璋脸上恢复了平静，虽不见一丝暴怒，可眼神中的杀气哪怕是个傻子都能感觉的到。 “那你给咱说说，这十几万两的缺口是怎么没的？咱把大明交给你，你就这样给咱管的？” 胡惟庸脸上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陛下，臣冤枉啊，臣真没有贪污。” “当时臣核对了三遍账本，没有一文钱的差错。户部所有的官员都能为臣作证，臣绝对没有一丝一毫懈怠。” 顿了顿，胡惟庸瞅着朱橚， “五皇子，会不会是您的小弟算错账了？您小弟的算数靠谱不？您那借贷记账法正经不？” 第131章 你就说快不快吧 不止胡惟庸怀疑，旁边的勋贵也怀疑。 “老胡会傻到把贪污的钱和陛下的钱放一块儿？他没那么傻吧？” “老胡这人爱权不假，可他不贪。跟他共事这么多年，我还没发现过一次他贪污的事儿。这种蠢事儿，他不可能干！” “我估计是娃子们算错了，就像我家那兔崽子去，让他去买东西，加减法绝对不能超过十。要不然，他非得跟卖货的摊主打一架不可。” “那我家儿子比你儿子聪明点儿，他会数指头，超过十的加减法就脱鞋，二十以内还没犯过错。” “你俩儿子垃圾，我儿子最起码能算到一百，但就一点儿，只能整十整十的加，一有零头，他就揍人……” “……” 勋贵们笑呵呵的看着自家娃子，他们儿子什么出息，他们这些当爹的门清。 让他们算账，他们没提着刀砍人就不错了。 指望他们算对，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朱元璋幽幽的看着朱橚，手不断摸着腰间的长刀。 “你让这群玩意儿算户部的账？你是在搞笑？” 朱橚丝毫不慌，打了个手势，把小弟全部聚集在一起。 “现有笼子关着兔子和鸡。有18个头，48只脚，问笼子里有多少只鸡，多少个兔子。” “院子里有个池塘，一个时辰注水7方，出水4方，多少个时辰能把15方的水加到45方？” “假如李芳英坑爹一次记300坑爹积分，每十天坑一次爹，朱敢坑爹一次100坑爹积分。两天坑一次爹。现在李芳英比朱敢多1500坑爹积分，问朱敢多长时间能追上李芳英？” “……” 朱元璋：？？？ 胡惟庸：？？？ 众勋贵：？？？ 众人一下子就炸了。朱元璋刷的一下子就把大刀拔了出来。 “你问的是人问的问题？鸡和兔子没事儿放一个笼子里干什么？” “池塘一边出水一边进水，好玩儿吗？” “凭啥李家娃子坑一次爹300积分，朱家娃子坑一次爹100坑爹积分？” “你这问题神仙来了都算不出来，谁要是能算出来，咱拜他为师！” 朱元璋话音未落，就听朱橚小弟们纷纷举手回答。 “有12只鸡，6只兔子……” “10个时辰，能将池塘注满……” “72天能追上……” “大哥，你能不能出点难的？我们都学到三角函数了，三岁小孩儿的问题就别拿来考我们了。” 朱元璋：(|||?益?)—? 勋贵：(|||?益?)—? 胡惟庸：(|||?益?)—? 真算出来了？ 朱元璋和勋贵们疯了，想尽一切办法开始验算答案是否正确。 这俩开始吆喝小厮买鸡买兔子， 那俩开始抡膀子挖池塘。 还有几个脱了鞋，异样认真的掰指头。 过了好大一晌，他们……还是没算出答案的真假。 最后还是几个经常算账的户部官员吭哧吭哧算出了答案，和他们娃子算出来的一模一样。 勋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你不是说，你家娃子只会十以内的加法吗？他啥时候能算这么复杂的问题了？” “你家娃子不是一做算数就脱鞋？这会也没见他脱啊？” “歪，你拿把刀把你家娃子剖开，看是不是你的种。我怀疑。你家娃子换人了。” “废话，你怎么不剖？我娃子要真会做算数，那就是文曲星下凡。光宗耀祖就指着我家娃子了。” “……” 众勋贵商量半晌。瞅向朱元璋：陛下，您怎么看？ 我家娃子好像真的会算数耶。 朱元璋摸着下巴，有些怀疑，随机走到一位小弟面前。问道。“12+16等于多少？”。 话音未落，小弟立马给出答案。“28。” 小弟的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天咆哮。“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爹，娘。你们听到了吗。你们的孙子会做十以外的算数了！” 朱橚：“……” 朱元璋：“……” 朱橚朱元璋齐齐扔给勋贵一个白眼儿。 就这就骄傲上了？ 你对你家娃子的要求这么低？ 朱元璋又随机走到一位小弟面前。 问道。 “328+106等于多少？” 小弟略微思索斩钉截铁的回答。“434” 小弟的爹又扑通一声跪倒一个，涕泪横流。“呜哇哇……我家娃子会做百以内的算数了。我家娃子会做百以内的算数了！” 朱元璋：“……” 朱橚：“……” 得，又疯一个！ “1456+1823等于多少？” “3279。” “哈哈哈……俺娃子也会做算数，俺娃子要考秀才了……” “2584+1968等于多少？” “4552” “快快快，给我一刀，我怀疑我在做梦……” “3254+2189等于多少” “5443” …… 不大一会儿，勋贵们跪倒一地，抱着自家娃子哭的是涕泪横流。 不是仰天长啸苍天有眼，就是失心疯似的高喊娃子有出息了。 那场面，比他儿子中状元还要夸张。 朱元璋撇撇嘴，不屑的说道：“看你们那点出息，不就是娃子们会做数学题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来，娃子，给他们打个样，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天才。” 朱橚丝毫不慌。 口算这方面他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只要不是太复杂，一个呼吸，他就能算出来。 然后，朱元璋开口。 “+等于多少？” 朱橚：(|||?益?)—? 你个老六，出这么长？ 这谁他么能口算出来？ 朱橚一下子就将板砖拎在手里了。 “爹，你要是能丝毫不错的将问题再说一遍。我就能回答上来。” 朱元璋也把刀提在了手里。 “什么意思？你敢不让咱装批？” “非得让硬算是吧？那好，等于72……” 朱元璋：(|||?益?)—? “老子说那么长，你两位数就打发了？这答案到底正不正确？” 朱橚：╮( ?? ? ?? )╭ “你只说用最快的速度说出答案，没说正确啊！爹，我就问你，我答题的快不快吧？” 朱元璋抄起大刀朝朱橚朝朱橚冲去。 “老子他么的让你快！” 第132章 什么意思? 在朱元璋和朱橚玩闹的时候。 胡惟庸终于和户部官员终于把缺的钱少哪了梳理出来了。 “陛下，查出来了，银子没人贪！是在其他项目上花了。” 胡惟庸一手拿着户部的账本，一手拿着报账的凭证。 满脸欣喜。 “疏通河道下拨50万两，可花费了53万两……” “购买铜料下拨20万两，花费24万两……” “为陛下你选美人，下拨两万两，花费四万两……” “全国悬赏揍娃子妙招，下拨5000两，花费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一两……” “五皇子新型记账方法和户部用的方法不一样，这里面的道道有些多，他没把握住精髓！” “您的银子没人敢贪，我们都是清正廉洁的好官……” “……” 朱元璋长松一口气，“那就好，只要不是被人贪了就行。” “老子还真以为有人敢不要命贪赃枉法，弄半天是兔崽子的算账方法有错。” “兔崽子就是欠收拾，回头咱还得揍他！” 朱橚捂脸叹气，“爹，要不这皇位您收拾收拾让给大哥吧，就您这脑袋，我怕您被人卖了，还得替人数钱。” 朱元璋：(|||?益?)—? 你说谁脑子不好，不配当皇帝？ 朱元璋刷的一下把大刀拔了出来。正欲砍朱橚。 朱橚一句话让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爹，您好好想想，朝廷拨50万的银子，下面人是怎么花到53万的？地方小吏替您垫了三万两？他们没有这么大公无私吧？” 朱元璋：？？？ 朱元璋蹭的一下又把大刀放到胡惟庸的脖子上。 “咱娃子提出的问题，你给咱解释解释吧。” 胡惟庸脸上的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腿不住的打摆子。 “五皇子，您不懂，朝廷大事不是你想花多少，就能花多少的，多花超花那是常态。” “每年各府送来的账册都有花超的时候，户部不得不从其他项目上拆借银子，补足亏空。” 朱元璋点头。 胡惟庸说的情况的确经常发生。 大明这么大，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这种花超了的事儿，不算什么稀奇的。 只要回头补交账册就好。 只要各府分账和户部总账对的上，一般不会出什么差错。 “哦……只要有各府账册，户部就拨钱啊。你不早说，早说我费这么大力气抢劫干啥？我早就按照规矩合理报销了。” 朱橚抖抖袖口，一通翻找，拿出一本空白账本写写画画。 最后将墨迹未干的账册递到胡惟庸面前。 笑眯眯的说道。 “胡丞相，账本在这儿了，按规矩拨给我银子吧，我这次去凤阳出公差吃了三千万两银子，你按规矩把钱付给我吧！” 胡惟庸：(|||?益?)—? 你吃啥了吃三千万两？ 龙肝凤髓也不值这个价啊！ 朱元璋：(|||?益?)—? 你他娘的还说你不是抢劫？ 写几个字就要咱三千万两？国库里有那么多钱吗？ 你这种玩儿法，劫匪看到你都得给你跪下叫祖师爷！ “五皇子，您别闹。”胡惟庸赶紧将朱橚递过来的账册推到一边儿，求饶似的看着朱橚。 “各府账册盖的是各府大印，而且必须是骑缝印。为的就是以防有人偶然得到空印白纸弄虚作假。” “而且这账册不是谁能弄到的，只有掌握官印的各府主官和他的心腹，才有资格接触到。” 朱元璋在一旁满意的点头。 看看，老胡办事儿还是有章法的， 咱的手下就是这么强！ “哦……是这样。”朱橚点点头，又在袖口里翻找，不大一会儿，从袖口里翻出一本儿盖着大印的账册，与胡惟庸描述的别无二致。 “盖着大印的空白账册嘛，我在凤阳知府那儿见过。我拿板砖砸了他三次，他才勉为其难“借”我一本儿。一本账册能换三千万两银子，怪不得那家伙那么小气！” 朱橚刷刷刷在空白账册上编造好款项。笑眯眯的递给胡惟庸。 “胡丞相，给钱吧，按照您的要求全都整好了。这次你找不到理由拒绝了吧。” 胡惟庸：(??益?)? 连各府的空印账册你都有？ 我上哪给你整三千万两银子？ 朱元璋：(|||?益?)—? 兔崽子，你他娘的又揍咱的大臣？ 咱的大臣被你揍几个了？ “五皇子，您别开玩笑。先不说户部有没有三千万两银子，就算有，你这账册也不能换出钱来啊！” “各部报上来的账册都是有数的，钱粮这些账目数字，府必合省，省必合部，哪怕有一丁点不对，户部都不能照常结算。” “您的三千万两，户部根本没有记录，哪怕您翻出花儿来，户部也不可能给您银子。” “嗨，麻烦，就你屁事多。”朱橚啐了胡惟庸一口。转身吩咐小弟。 “去，找几个户部原有的项目，把我的银子给我加出来。记住了，按照胡丞相的要求做，咱们不能让胡丞相为难。” 朱橚小弟应声而动。不大一会儿，翻出一大摞可以做手脚的账册。 朱橚也不伪造各府空印相册了，直接在原有账册上修改。 “一”下面添一横变成“二”，“二”下面添一横变成“三”。 修修改改，不大一会儿凑出来上百万两的空余。 胡惟庸：(|||?益?)—? 他怎么会这手？ 这是官场压箱底的贪污手法。没人教他，他怎么会？ 朱元璋：(??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兔崽子一再挑衅咱的底线，咱要不砍他两刀，咱就不是大明皇帝。 朱元璋抄起大刀就朝朱橚砍去。 “兔崽子，你当老子不存在吗？当着老子的面儿弄虚作假。你当老子是死的？” 朱橚丝毫不慌，幽幽的来了一句。 “爹，要是不当你的面儿，要是换个人，要是多加的银子少那么一点儿，户部是不是就给银子了？” “拨款50万两，报账53万两是不是就这么来的？” 朱元璋：？？？ 胡惟庸：？？？ 什么意思？ 那笔款子真有猫腻？ 第133章 是这意思不? 朱橚叹气。 按明朝规定，每年各布政司、府、县都要向户部呈送钱粮及财政收支、税款账目。 户部与各布政司、府、县的数字须完全相符，分毫不差，才可以结项。 如果有一项不符，整个账册便要被驳回，重新填报，重新盖上地方政府的印章。 洪武时期，明朝的首都在南京，全国各地官员都要到南京来报送账册。 而全国情势复杂，经常会出现账对不上的情况。 账对不上了怎么办？ 打回去重新整理吧，耗费时间太多，还容易引起朱元璋注意。 可不打回去，户部职责在这儿，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 所以为了方便，各府都会准备一些盖过印信的空白账册，以备不时之需。 可正因为如此，给了许多人贪腐的机会。 比如运送粮食，往全国各地运送粮食难免会有损耗。 有的官员就偷偷在运送粮食的记录上偷偷加上两笔，中饱私囊。 反正有空白账册在手，到时候重新填账即可。 只要加的不多。 户部都会以为是正常消耗。 再比如在账册上添笔画。 “一”变成“二”，“二”变成“三”。 只要给出合理合适的借口。 哪怕账册对不上，户部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人重新填写空白账册。 久而久之，明朝初期能查出来的贪腐极少，人家直接把贪腐合法化了。 大明上下个个都是两袖清风的清官，可实际上里面的龌龊比比皆是。 朱橚将里面的道道给朱元璋一说，朱元璋立马反应过来。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贪官，最爱惜的就是百姓。 他宁愿抢儿子，都不愿意给百姓增加一丝一毫的重担。 可有人竟然从他口袋里明目张胆的往外贪钱。 还他么是合法的。 朱元璋气炸了。冷眼看向胡惟庸。 “惟庸啊，你给个解释吧。” 胡惟庸额头上的汗不住的流，可嘴还挺硬。 “陛下，朝臣们都是饱读圣人之书的读书人，德行都有保障。” ”五皇子所虑纯属杞人忧天。” “大明上下不可能干出这等贪赃枉法的事儿。” 朱橚慢悠悠的走到胡惟庸面前，笑眯眯的打量着他。 “老胡啊，数学是一门很严谨的科学，你改个数字容易，可要改到天衣无缝比登天还难。” 朱橚拿起户部的账本，一样一样给胡惟庸介绍。 “户部以往的记账方法是流水账，只要数目对的上，就看不出什么问题。” “可我的记账方法是复式记账法，不仅记录账目往来，更能细化到每个项目。” “像你买军粮的时候钱少了，可修河的时候钱多了。虽然你流水账上看不出问题，可实际上呢，是有人修改了账目。” “无缘无故修改账目，你说没人贪腐？你信吗？” “这……”胡惟庸哑然。身为宰相，他当然知道里面的道道。 可有些事儿，不能一概而论。 你得让官员听话，首先得让官员吃饱。要不然人家凭啥替他赴汤蹈火？ 官场不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哪怕他是宰相，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五皇子，数字是冰冷的，可人是有温度的。老臣自认为老夫的眼睛还不瞎。有老夫坐镇，没人能从老夫手里贪走一文钱。” “户部管理全国账册，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很正常。这次的事儿最多就是户部记账出错。” “而且您的复式记账法到底有没有您说的效果还不一定，万一是您弄错了呢？” “哦？是吗？”朱橚微微一笑，露出八颗牙齿。笑得胡惟庸毛骨悚然。 “那既然这样，你可以继续沿用户部的老一套。你猜猜我能从户部合理合法薅出多少羊毛？” 胡惟庸：（???） 你来真的？ 如何合理合法的贪污，你他么比我都门清。 真要是让你放开手来干， 国库给你都搂不住。 朱元璋：(|||?益?)—? 兔崽子当着咱的面儿，商量如何贪污？ 他当老子是死人吗？ 朱元璋抡起拳头，就……揍了胡惟庸一顿。 “咱让你嘴硬，让你嘴硬！咱娃子把证据摆到你面前你还嘴硬！咱把大明交给你，你就这样给咱管理的？” 胡惟庸：(?′??益??) 陛下，不是臣嘴硬，是没法查啊。 空印案涉及全国所有掌印官员。要是真查起来，他这个宰相就当到头了！ “陛下，空白账册之事自元朝就有，整个元朝都没有出问题，怎么可能到了咱这儿就出问题？” “您切莫听五皇子危言耸听。他还小，官场的事儿他把握不住……” “呵呵……是我把我不住，还是你把握不住？你不是不知道空印账册有问题，是怕牵扯太多，你丞相的地位不保吧？” 朱橚睿智的目光穿透了胡惟庸的心灵，将他的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胡惟庸惊讶无比，他怎么知道？ 朱元璋若有所思，有些郁闷。 一下子涉及到全国所有掌印者，确实麻烦。 都杀了？ 肯定有冤枉的。 查实证据再杀？ 哪有那么简单！ 那群当官的个个猴精猴精的，说不定就被某些人就逃了过去。 朱橚叹气， 原本的历史上，空印案是明朝四大案之一，朱元璋一气之下将所有掌印者全部处死，所有副印者杖刑一百充军。 整个大明从上至下，官员处死七八百人，牵扯到的地主、百姓多达几万人。 朱元璋头铁的很，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他查不清楚到底谁贪污，他就一刀切。 他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也正因为如此，说朱元璋暴虐的人很多。 毕竟杀的那么多人中，有一些还是无辜的，他们只是遵循元朝旧例，而且明朝也没有明令禁止不能使用空印。 “要是我说，我创立的复式记账法可以帮你们查贪污呢？只要你们让官员学会我的复式记账法，贪官一查一个准，谁都跑不掉。” 朱元璋：?(????)?? 真的？ 你要是真真能查出贪官来，我他么杀爆！ 朱元璋瞬间明白了，狗腿子似的将拦在钱仓外的护卫轰开。 扯着喉咙大喊。 “都他么死人吗？还不赶紧帮五皇子搬银子？” “谁啊，这么不要脸抢咱娃子的银子？让咱抓到，咱拔了他的皮！” “娃子，是这意思不？你丢的银子咱给你全找回来了，还多了几万两！” 朱橚点头微笑。“哎，懂事儿，为啥我喜欢和爹你打交道呢？就是因为喜欢你这个机灵劲儿！” 胡惟庸：(?′??益??) 多那几万两是我的钱。 我的！ 第134章 迎接 翌日。 朱橚被朱元璋授予国子学博士的官职，专门教导官员复式记账法。 国子学是明朝国子监的前身。也是朱元璋建立的第一所国立学府。 大明建立，朱元璋深感大明官员匮乏，专门建立国子学培养官员。 国子监有六堂，分别为广业堂、崇志堂、正义堂、诚心堂，修道堂，率性堂。 其中，广业堂、崇志堂、正义堂是初级班，相当于现在的大学一年级，学期一年半。 诚心堂、修道堂是中级班，二年级，学期也是一年半。 率性堂是高级班，一般学期为一年，大约一共上四年。 国子监采用积分制，学生想升入更高的学堂，得通过考核，积攒足够的积分。 洪武年间的国子学可不是后期明代国子监那样的摆设。 而是真正能直接当官的。 洪武初年，官员急缺。 加上朱元璋对官员苛刻，经常杀着杀着，官儿不够用了。 官不够用了咋办？ 直接从国子学里选。 挑几个品学兼优，品行不错的，调令一出，官印一给，立马走马上任。 有时候运气好，捞个四五品官儿都很正常。 所以，洪武年间的国子监，地位很高。 是朱元璋极为看中的一个地方。 “呸，什么玩意儿，小爷好歹也是堂堂皇子，给我一个区区八品博士就打发了？我爹忒小气了，怎么着不得给我个祭酒（国子学最高官员，想当于校长。）当当？” 朱橚坐在马车上，不断吐槽朱元璋。 李芳英骑着马跟在左右，苦笑道。“大哥，您就知足吧，博士可是专门教导监生的官员，非大儒不可担任。” “就因为您这博士位置，孔祭酒带着国子学全体官员在宫里硬生生上吊了五次。” “最后还是陛下不断安抚，孔祭酒他们才勉强答应。” “要是让您当祭酒，说不得得抬出来几个。堂堂大明国子学，怕是在今天就要解散了。” 朱橚：“……” 好吧， 都是想当年《抡语》惹的祸。 他的才华，那群酸儒欣赏不来。 “我让你运的准备你都准备好了吗？我跟你说哈，这是我第一次为人师表，场面必须要大。” “咱兄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场面惊天动地！” 李芳英几人胸脯拍的震天响。“大哥放心，我们都在国子学读书，在那儿还是有几分面子的。这事儿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 “吁……” 车夫一阵高喝，国子学到了。 朱橚用手将儒袍上的褶皱理平，扶正自己略显歪斜的冠帽，拿起价值连城的折扇，露出最温和的笑容。 今天是他为人师表的日子，决不能出一点纰漏。 他要让那群酸儒开开眼。用后世祖国园丁的高尚品德，教教这群腐儒该怎么为人师表！ 朱橚伸出手，推开国子学的大门。 “吱呀” 门开了。 空气陡然宁静。 本来学生们熙熙攘攘，高谈阔论，看到朱橚就像按下了暂停键。 全都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嗨……同学们好啊，我是新来的博士……” 朱橚热情洋溢的打招呼。 然后…… 监生们炸了。 “卧槽，四煞帮来了，快跑啊，别被他们逮到，逮到就得挨揍！” “快把厕所里的茅坑用石板盖住，这群孙子最喜欢往茅坑里面扔炸药，小心他们崩你一身屎。” “这群勋贵子弟不是从不来上课吗？他们怎么今天来了？” “祭酒呢？监丞呢？我要请假！我感觉我生命受到了威胁。” “张兄，李兄，扶我一把，我腿软了，看到四煞帮的这群家伙，我腿就疼！” “……” 一眨眼时间， 监生们做鸟兽散，只给朱橚留下了几片树叶和几只跑丢的鞋子。 空中乌鸦飞过， 在朱橚头顶不住“嘎嘎”乱叫。 朱橚：“……” 朱橚幽幽的看着李芳英等人。 这就是你说的你在国子学有几分面子？ 这就是你们给我保证的让我放心？ “咳咳。大哥，这群人都是各府推荐上来的贡生。跟咱们勋贵们荫蔽入学的荫监不一样。他们跟咱们不是一路人，跟咱们玩儿不到一块儿。” 朱橚点头。 国子学的学生分为荫监、举监、贡监、例监四类。 荫监是指按父祖官品蒙恩入监者； 举监是指下第举人入监。 贡监是地方府州县学向国子监贡送的生员。 例监是指以纳马、纳粟、纳银等方式入学的生员。 洪武初期，没有科举，所以举监没有。朱元璋眼里揉不得沙子，不喜欢收钱卖名额，所以例监没有。 故而，国子学里只有靠父母荫蔽入学的荫监和地方府州县学的贡监。 在国子学内，贡监和荫监两方都互相看不起。 贡监鄙视荫监不学无术，浪费青春。 荫监鄙视贡监地位底下，呆板木讷。 两边人没少在一起掐架。 有时候打起来，祭酒都拉不住。 看着一脸尴尬的李芳英等人，朱橚气急败坏。 “现在怎么办？气氛都到这儿了，没人迎接，我还入不入学？” “我好不容易为人师表一次，不能让我灰溜溜的进去吧！” 李芳英赶紧再次拍着胸脯保证。 “大哥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老三，老四一大早就带着所有小弟排练。就等着给大哥一个惊喜。” “您稍等片刻，让惊喜再飞一会儿。” 朱橚叹气，没办法，等着吧。 他都到这儿了，还能再回去不成？ 于是朱橚双手背后，仰天四十五度，保证晨起的第一缕晨曦照在他俊俏的脸上。 其他的不说，那股子温文尔雅的气质无人能比。 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好一个俊俏的翩翩公子。” 操持着这个poss，朱橚按着性子等着。 助教走过。小声纳闷道。 “谁家的学生？怎么不去上课？无故缺课可是要挨鞭子的。他们不怕被罚？” 司业走过，不住的摇头。 “哪个博士在体罚学生？怎么不拿鞭子抽？只罚站怎么能让他们长记性？抽他们几次，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犯错。” 侍卫走过，指着朱橚的鼻子大喊。 “就是你们几个应聘护院的吧？傻不拉几站门口干甚？挡住了监生们的路，老子抽死你！” “都给我过来，先去把茅坑掏干净再说。” 朱橚：(?益?)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我等来等去等着去掏茅坑？ 李芳英，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要不然，我脑疾大魔王不是浪得虚名！ 第135章 到底错哪儿了? 朱橚不等了，带着李芳英直冲国子学内杀去。 刚过了几个院子，就听见一连串的杀猪般的惨叫声。 “我大哥是皇子！我爹是公爵。你敢打我？兄弟们，并肩子上，咱跟监丞拼了！” “监丞饶命，就算上次我们往你茶里下泻药，你也不能公报私仇啊。今儿我们有正事儿，你不能拦我们。” “监丞，咱商量个事儿，这顿抽咱先记下行不，等我们给大哥办好欢迎仪式您再抽，到时候您抽双倍！” “甘霖娘，跟你说好话不管用是吧？别逼我发飙啊，我生气起来，我自己都害怕……” “……” 朱橚转过墙角，搭眼一看，只见一排排凭空而起的架子上吊着一排排的人。 细细看去，几乎全都是他小弟。 一个满面肃容，一脸严厉的老儒生正提着一条鞭子，挨着个的往小弟身上抽。 每鞭子下去，都能惹来小弟的谩骂。 朱橚一下子就炸了。 这他么谁啊？ 敢动我小弟？ 他不知道这群人都是我罩着的吗？ 打狗还要看主人懂不懂？ 手一翻，黄金板砖立马出现在手上，朱橚拎着板砖就朝老儒生冲了过去。 “住手，光天化日，凭啥无故打人？你这酸儒还有没有点王法？” 小弟们一看到朱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涕泪横流。 “大哥，我对不起你啊，你的欢迎仪式被搞砸了。都是监丞耽搁了我们的时间，我们不是故意的。” “大哥，这监丞不是人，我就是迟到了会儿，他就把我吊起来抽我屁股，他这不是不给您面子吗？他打我屁股，不就是打您的脸？” “大哥，我更冤，我就给他下几次泻药，他就揪着这事儿不放，这都多少次了，还有完没完？再说了，下泻药又不是什么大事。大哥给陛下下泻药那么多次，父子关系不是越来越融洽？我给他下泻药是想跟他缓和关系。他不是好歹，简直不可理喻！” “你那算什么？我他么左脚进教室就把我吊了起来，非说我不尊师长，我上哪说理去？我带着炸药包咋了？我又不是炸学校。大哥都把炸药包塞陛下床底下了，他只要不点，不屁事没有？” “大哥，他就是找咱的茬儿，揍他，拿黄金板砖揍他。” “……” 朱橚：(|||?益?)—? 我干的那点缺德事儿全让你们抖搂出来了。 你们是嫌我爹揍我揍的少？ 朱橚那个气啊，真想夺过监丞手里的鞭子，替监丞抽。 他干点坑爹事儿容易吗？好不容易藏起来了，你们大声嚷嚷着往外捅？ 朱橚悄摸摸将板砖收了起来。 整理整理衣袖，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面孔。 “尔等身为学子，自当遵循国子学规矩。” “监丞处罚你们，是为你们好。” “尔等必须谨遵监丞教诲，遵纪守法，尊师重道！” 众小弟都给干懵逼了。 (?????????) 大哥怎么不帮我们了？ 不是说好的为兄弟两肋插刀吗？ 看着小弟们迷惑呃眼神，朱橚狂翻白眼儿。 为啥不帮你们，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不趁此机会收拾收拾你们，你们再胡咧咧掀我老底儿咋办？ 朱橚打开折扇，拿出一本崭新的国子学学规，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吾为博士，尔等为学子。吾当教导你们国子学的规矩。” “国子学规矩是陛下亲立，所有人都得遵守。” “国子学规矩一，尊师重道，见到师长必须行礼，请教问题必须跪听，不可质疑先生的任何话，违者杖刑一百，发配充军……” “国子学规矩二，不得品评人物，非议朝廷。违者交由绳愆厅究察，轻则抽鞭子，重则斩首”。 “国子学规矩三，不得随意请假，不得无故迟到，违者发回原籍，充当吏役……” “国子学规矩四，吃饭必须一起到食堂吃，不能开小灶，品评食物好坏者，50杖笞，无故不去学堂吃饭者，饿上三天……” “……” 念着，念着，朱橚都懵逼了， 他只知道国子学读书能轻易的当官，是家人的骄傲。 可他不知道国子学学生过的都是这样煎熬的日子。 大到课业管理，小到衣食住行，每一件事儿都有条条框框束缚。 胆敢触犯一条，轻则挨抽，挨饿，发配原籍。重则斩首，充军，枷镣终身，甚至玩个三族消消乐。 这他么还是上课吗？ 监狱里的囚犯怕不是都要比学生们自由些。 小弟们也一脸懵逼。 国子学规矩严是不假。可管不到他们这些公侯嫡子身上啊！ 平常的学生打死就打死了，饿死就饿死了。 谁敢打死饿死他们？ 再者说了，都是朱橚教他们要勇于反抗，要奔向自由。 怎么反过来让他们遵循这些条条框框？ “大哥？你是犯脑疾了吗？怎么跟着那群酸儒学起来了？” “你忘了您经常放在嘴边的话了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是您手把手教我们逃课，坑爹，给先生下泻药，揍先生娃子……” “上次你拿麻袋蒙头，揍张夫子替我们出气！” “上上次你趁李夫子去青楼的时候，半夜往他被窝里塞个男的。” “还有上上上次，许夫子洗澡，你连人带浴桶全搬到教室里，逼的许夫子裸奔！” “还有上上上上次……” 朱橚：(|||?益?)—? 你他么瞎说什么？ 我刚当博士，跟那群人是同僚。 你把我老底儿都掀了。还让不让我再在国子学里混了？ 朱橚头摇的像拨浪鼓。气的要炸。 “我没有，别瞎说，不是我，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我乃国子学新任博士，我就有义务教导你们遵守国子学的规矩。” “这位监丞，来，鞭子给我，我替你抽，不抽的狠点儿，他们都不知道错在哪儿了！” 众小弟：(?′??益??) 我们到底错在哪儿了？ …… 朱橚这一整，不仅把小弟给干懵逼了。连一边的监丞都一脸懵逼。 (?????????) 不是说五皇子帮亲不帮理，最喜揍大儒吗？ 怎么这会通情达理了？ 五皇子换人了？ 陛下又生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监丞内心忐忑。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试探向朱橚说了一句话。 “五皇子，您的教室在率性堂，请您抓紧时间前去上课。” “上课之前，请先去绳愆厅缴纳罚款，国子学规定，博士迟到者，罚银三两……” “啪……” 监丞话音未落， 一块黄金板砖落在他脑门上。 朱橚举着黄金板砖不住的抡，扯着喉咙大骂。 “给你脸了是吧？你他么还罚我？” “小爷来这儿上课，是我爹八抬大轿求我的。不是来受你管教的！” “给你点面子，帮你罚罚小弟，你真以为你牛批了？” “站那儿，别跑，咱俩今天必须死一个！” 监丞：(?′??益??) 这次味儿对了。 这绝对是如假包换的五皇子。 现在他可以确定，那群小弟挨抽跟触犯学规根本没有关系。 肯定是别的什么原因。 陛下啊， 您糊涂啊。 让五皇子进书院。 书院的大儒没几天活头了啊！ 第136章 老朱头怎么没来? 皇宫里，朱元璋正翘着二郎腿吃葡萄。 左边一个美人儿，右边一个嫔妃，莺莺燕燕好不惬意。 正当朱元璋享受这难得宁静的时刻。 王景宏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 “陛下，不好了，五皇子和国子学监丞打起来了，他把监丞按着，拿着板砖抡，监丞那个惨呦，那就甭提了……” 朱元璋：(?益?) 又打起来了？ 朱元璋条件反射般跳起三丈高， 黑脸， 拔刀， 怒气勃勃。 可刚迈出一步，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悻悻的将刀放了回去。 “不就是老五打架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老五这些年，打架打的还少？” “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儿，这玩意儿打着打着就习惯了。” 王景宏：(?°??°?)哈？？？ 这是正常人能够习惯的了的？ 陛下这次怎么不气急败坏揍五皇子了？ 朱元璋正准备眼不见心不烦，继续享受。 太子朱标着急忙慌的走了进来。 “父皇，不好了，老五又和国子学大儒打起来了。” “国子学大儒去拦架，老五不管不顾就是一顿揍，” “现在国子学大儒全部都拿白绫在房梁上吊着，老五再不停手，国子学大儒都死完了！” 朱元璋：(?益?) 国子学大儒又上吊了？ 这是今年第几次了？ 朱元璋攥攥手里的钢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儿，心头有一座火山爆发，冲天的怒气直冲脑门。 正当他要大开杀戒的时候，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将刀收了回去。 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国子学那群酸儒，最喜欢吓唬人。只要老五不杀人，他们吊上一百年都不会死一个。” “淡定，淡定，身为太子，你应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朱标：(?°?口°?)？？ 父皇现如今这么大度吗？ 这还是他认识的，动不动就嚷嚷着揍娃子的亲爹吗？ 朱标正疑惑间。 马皇后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陛下，不好了，你儿子跟国子学的学生打起来了。” “国子学的学生血气方刚，老五带着小弟跟他们打群架。” “学生们多，老五打不过。正跟冯家小子嚷嚷着炸了国子学！” 朱元璋：(?′??益??) 当博士的第一天，就要炸了国子学。 我他么脑子被驴踢了，决定让老五当博士。 这玩意儿就得关到宗正寺关一辈子。 把他放出来绝对是个错误。 朱元璋那个气啊。 胳膊上的青筋暴起，脖子上的青筋爆裂，双目猩红，头顶冒烟。 要是换成另一个人，他保证拿刀剁了他。 可偏偏是朱橚。 让他不得不强压住心里的怒气。 “没事。炸就炸吧。老五这孩子有分寸，一般不会伤及人命。至于一些房子，就随他的意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我觉得国子学有点小，准备扩建。” 马皇后：(?????????) 陛下怎么不揍老五了？ 老娘鞋都快跑掉了，就是想替老五求情。 他不揍了？ 以前都是上赶着找茬揍人，这次把柄送到他手里了，他反而怂了？ 王景宏，朱标，马皇后全都诡异的看着朱元璋。 眼神中充满不解。 “咳咳……” 朱元璋干咳两声。一挥手，示意闲杂人等退下。 等人退的差不多了。确定没人能看见他丢脸一幕之后。 朱元璋蹭的一下跑到马皇后和朱标面前。抱着他俩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媳妇啊，你得帮帮咱啊，咱刚抢过老五，再揍他会影响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的啊。” “要不，你带着老大走一趟？老五最听你的话，你咋揍他他都没有意见！” 马皇后朱标不解。 就朱元璋这个三天两头坑儿子货，他还在乎父子关系？ “说实话！”马皇后凤目一瞪，威严无比。 朱元璋低头。“老五他精的跟猴似的，会这么简单将把柄交给咱？咱估计那就是个陷阱，谁去谁挨坑！” 马皇后：(|||?益?)—? 朱标：(|||?益?)—? 你个老六。 你坑不过老五。让我们上？ 儿子和媳妇就是这样卖的吗？ 这么对待儿子和媳妇。你还要不要脸？ …… 最终， 太子一人带着一千亲军都尉，站在国子学门口。 没办法。 朱元璋是亲爹，马皇后是亲娘。 他俩合起伙来男女双打，任朱标再不情愿，他也得接过这个差事。 不过。 朱标也不是好说话的。 朱标从朱元璋那儿要来了圣旨，令牌，尚方宝剑，皇后懿旨…… 甚至朱元璋经常揍老五的鞋子，都被朱标扒下，揣在怀里。 不是他胆小。实在是老五威力太大，有这些家伙事儿给他壮胆，他心里有几分底气。 “啪嗒，” 朱标撞开了国子学的家门， 国子学的状况印入朱标的眼帘。 只见冯天赐李芳英等几个小弟身上绑着炸药包，手上的火折子随时准备往引信上点。 房梁上挂着十来个满脸愤怒的大儒，扯着喉咙破口大骂。 朱橚左手板砖，右手拳头，看哪个国子学学生敢露头。拎出来就是一顿揍。 一群小弟满脸兴奋的按着国子学学生的四肢，尽力将国子学学生摆放到方便朱橚揍人的高度…… 那叫一个鸡飞狗跳，那叫一个混乱不堪。 国子学众人看见朱标，全都疯了。 扯着喉咙哇哇大哭。 “太子殿下，您要给我们做主啊，五皇子仗着受宠，无故打人。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公道！” “太子殿下，快拦住五皇子吧。几个头铁的同窗快被五皇子打死了！那几个人出了名的头铁。您要是不拦，不是他们死，就是五皇子亡！” “太子殿下，您快让五皇子将炸药扔一边儿，那玩意儿真能炸死人！吾等君子，岂能立于危墙之下？您快让五皇子收手！” “太子殿下，皇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吾等读书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五皇子，我错了！刚刚说话的不是我，是我孪生兄弟……” “……” 朱标捂脸，没眼看。 脸一板，学着朱元璋的样子，怒气勃勃。 “朱老五，你在干什么？父皇让你来这当博士，你就这么为人师表？” “来人呐，把五皇子给我带到屋里，我要亲自抽死他！” “今天谁来求情都不管用，今天他绝对死定了！” 朱橚：？？？ 怎么换大哥了？ 老朱头怎么没来？ 猛家伙换个人，我还不习惯了。 要不这次不坑爹？换坑哥？ 第137章 牢笼志士 朱标板着脸将朱橚拎到屋子里。 虎着脸命人退下。 凶神恶煞将朱橚吊在房梁上，二话不说就开抽。 鞭子“啪啪”抽在……旁边的柱子上身上。 清脆的声音让人无不胆战心惊。 朱橚：？？？ 不是说揍我吗？ 怎么抽上柱子了？ 这么一整还让他怎么坑哥？ 大哥这么护着他，他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朱标脸一黑，一鞭子不轻不重朝朱橚屁股上抽去。 责怪的小声骂道。 “惨叫不会吗？想当年咱们怎么骗爹的，你忘了？” 朱橚：？？？ “噢噢……我懂，我懂。” 朱橚嘴一咧，立马开始嚎丧。 “啊……大哥，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疼疼疼……大哥，你轻点，弟弟的命快没了！” “爹，娘，快来救我，大哥要杀了我……” “……” 门外的大儒和学生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由洋洋得意的挺直胸膛。 太子殿下大公无私，有明君之风。 陛下严惩逆子，有明君之相。 五皇子再受宠，碰到他们也得挨揍。足见朝廷对他们的重视。 他们是圣人学子，他们在大明的地位无人能及，他们代表着正义，他们是大明的希望…… “来，来，来，老五，揍那么久大儒，累了吧，大哥给你带了烧鸡，你先吃两口垫垫肚子。” 屋子里， 太子朱标亲手将朱橚放下来，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烧鸡，再加上一壶美酒。跟朱橚推杯换盏。 “啪啪……”朱标朝柱子上抽两鞭。撕个鸡腿！“说还敢不敢了？” “嗷……啊……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朱橚嚎两声，喝一口美酒，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 一看就没少用这招，忽悠朱元璋。 确认演戏没被看破之后。 朱标朱橚按照一定的频率重复这几个动作。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哥俩儿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朱标伸手在朱橚头上弹一个脑瓜崩，嗔怒道。 “老五啊，不是哥哥说你，哥哥知道这些腐儒苛刻呆板。可你没必要跟这群酸儒一般见识啊！” “你没事儿揍他们干啥？你揍了他们，父皇又得让我揍你。回头你再坑爹，然后父皇再揍你……” “都是血脉至亲，至于这么冤冤相报吗？” 朱橚一口鸡腿儿，一口美酒吃的畅快，时不时再仰头嚎丧两句。 “啊……疼……我错了……” 然后一抹嘴，满脸不屑。 “大哥，你不懂，我就看不惯国子学的条条框框。” “国子学内的学子都是各府县推荐上来的天才，可谓是我大明的精英！可咱爹怎么对待这些精英的？” 朱橚将狠狠的将鸡骨头吐出，喝口酒润润嗓子。 “早上睁眼，洗脸吃饭，不按规矩者饿三天！” “吃完饭出门，对师长毕恭毕敬，不按规矩者，轻则挨棍子，重则斩首。” “想说句话，得在脑子里过三遍，哪句话不对，轻则挨棍子，重则流放。” “家里亲爹死了，得先请假，不按规矩者，轻则挨顿抽，重则剥夺功名，发配原籍……” “这群大明最聪明的人一睁眼，就开始读四书五经。穷经皓首，就是为了写那劳什子八股……” “咱爹整这一套完全就是浪费这群聪明人的潜力。再这样学下去，这群人非学傻了不可！” “这你就不懂了。大明不缺聪明人，只缺听话的人！”朱标看着朱橚的眼睛，微笑道。 “儒学论合纵连横，不及纵横家。论排兵布阵，不及兵家。论大公无私，不及法家。论机巧有用，不如墨家……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儒学是唯一被王朝承认的学说呢？” 朱橚沉默。 这他当然知道，因为儒家重礼。 儒家最重要的思想就是忠君，有儒家思想条框在，就能稳固皇帝的权力。 朱标稍微一提点，朱橚就明白他错在哪里了。 他从后世来，第一要务只想着怎么发展科技，怎么强国富民。 看着一群聪明人浪费时间钻研没用的八股觉得浪费。 而朱元璋朱标这群人呢，他们思考的第一要务是怎么稳固皇室的政权。 让天下所有的聪明人按照他们制定的规矩走，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难道他们真不知道儒家学说对治理朝廷没啥大用吗？ 不。 他们知道。 可他们不在乎。 受儒家学说熏陶过的人，最起码忠君这一点有保障。 哪怕他们都是一群书呆子。 当皇帝的也对他们放心！ 就像朱橚记忆中，某部电视剧里的一段话。 “科举的第一要义，就是牢笼志士！” “让天下的聪明人全都进到八股的牢笼里，让他们钻研章句，白首穷经。” “读书人安定了，天下即使还有人想造反，也不过是些草寇之流，成不了什么大事。科举考试可以告诉天下的读书人，国家是朕的国家……” 看着朱橚若有所思的样子，朱标知道他想通了里面的道理。 摸摸朱橚的脑袋，长叹一口气道。 “咱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咱爹不傻！” “精英不精英的不重要，浪费不浪费的也不重要。他要的就是一群听话的读书人。” “咱爹用看似苛刻的规矩，紧紧束缚着读书人，就是让他们牢记忠君的思想。” “等到调教的差不多了，赏他们一个官儿。他们就会患得患失。一直按照大明的规矩行事！” “只要这群读书人安定了，大明也就安定了，大明安定了，百姓们才会有好日子过。” 朱标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动手重新绑朱橚。 趁朱橚没反应过来，往房梁上一吊。 抽出鞭子嘿嘿坏笑。 朱橚：？？？ 你说的我都懂。 我也承认牢笼志士是帝皇巩固皇权的不二手段。 可他么你重新绑我什么鬼？ 听你讲一番道理，还得挨一顿抽？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做做样子就行了？你怎么又重新绑上了？” 朱橚满脸不解。 朱标伸手入怀，掏出一份儿圣旨。朝朱橚“歉意”的拱拱手。略带“为难”的解释。 “老五啊，咱爹下了死命令，必须抽你一百鞭子，一鞭不能少，而且他还特别强调了，鞭鞭得见血，不见血的不算。” “前九十鞭子哥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你弄虚作假没问题。可后十鞭子可得实打实的打了。” “最起码，你得让哥哥交差不是？” 朱橚：(|||?益?)—? 朱元璋亲自来，都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凭一张圣旨，就想抽我十鞭子？ “大哥，咱可是亲兄弟，骨肉至亲啊！以前咱不都是用血包糊弄事儿的吗？这次你怎么认真了？” 朱标摸摸下巴，干咳两声。 他能说没带血包，是他故意的吗？ 前九十鞭弄虚作假是人情世故：他不想让自家兄弟记恨。 后十鞭认真负责是为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他替朱橚挨过多少揍了？好不容易有个奉旨报仇的机会，还不得好好过过瘾？ “老五啊，你别怪大哥，都是咱爹逼大哥这么做的。你要记仇，记咱爹头上，跟大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你把大哥当成咱爹。咱爹板着脸抽你，你是不是好接受一点？” 朱橚：？？？ 把你当成朱元璋？ 朱橚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扯着喉咙大喊。 “大哥，你信不信？要是咱爹在这儿，我能忽悠的他请我喝酒？” 第138章 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朱标这下来兴致了。 难道真的像朱元璋猜的一样，老五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早有预谋？ 可是这可能吗？ 犯这么大的错，不仅不挨揍，还让父皇请他喝酒？ 老五这是把父皇当傻子忽悠？ “老五，你先忽悠忽悠大哥，你要是真能将大哥忽悠住。大哥做主，那十鞭子给你免了。” 朱橚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想了半晌，开口说道。 “大哥，虽然牢笼志士能杜绝很多问题，但他有一个最大的坏处。” “什么坏处？”朱标急声问道。 朱橚斜撇朱标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容易出贪官！您仔细想想，从国子学出去的人才，虽然守规矩。但他们很容易被纷纷扰扰的现实给玷污。” “往往在官场几年，全都变得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个个都成恬不知耻的大贪官。学堂中学的圣人道理全被他们忘在脑后。” 朱标沉默不语。 朱橚说的没错，牢笼志士的确可以巩固皇权，但同时束缚了众人的思想。 大明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儿，从上学就开始守规矩。 学堂守学堂的规矩，官场守官场的规矩。 可是这天下并不是只有非黑即白，还有灰色地带。 尤其是官场，不仅有明面上的明规矩，暗地里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潜规则。 那些官儿谨守本心，不被潜规则腐蚀还好，一旦他们遵循官场上的“暗规矩”。离贪官就不远了。 各朝各代贪官层出不穷。 都有这个问题。 贪官是杀一茬，出一茬，根本杀不干净。 “你既然提出这个问题，想必心里已经有想法吧，来来来，跟大哥说说，大哥帮你参考参考。” 朱标拉过一把凳子，正襟危坐。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让朱标深感这个五弟的神奇。只要是朱橚说出的话，哪怕听着再不靠谱，都有几分道理。 有时候心里明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可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可大意。 朱橚的“胡说八道”很大概率让他在处理政务方面有所警示。 看朱标上钩了，朱橚嘿嘿一乐。 瞅了瞅自己悬在半空的身体。一斜眼儿，给了朱标一个鄙视的眼神。 “求我办事儿，还不把我放下来？懂不懂规矩？” “要不我说我就喜欢跟咱爹打交道，咱爹多机灵啊，不用我说，好酒送上，好肉端上，甚至还能送几个美人给我捏肩……” “你这会儿还当不上皇帝不是没有原因的。最起码，你没咱爹有眼力见儿！” 朱标：“……” 我他么当不上皇帝跟有没有眼力见儿有什么关系？ 不把咱爹送走，这皇位轮的到我坐？ 朱标狠狠瞪朱橚一眼，还是亲自动手将朱橚放了下来。 没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朱元璋的经历告诉他，对朱橚，只能软着来，不能硬着来。 没见朱元璋脾气多么暴躁的人，都被朱橚调教的服服帖帖？ 这中间，不能提，一提全是朱元璋的泪！ 没过多久， 朱橚左手一杯美酒，右手一个鸡腿，时不时抄过皮鞭往柱子上抽两下。 朱标模仿着朱橚的声音替他惨叫。 “大哥，想整肃大明官场，是个费时间的功夫。” “想彻底肃清贪官得走四步：不敢贪，不能贪，不用贪，不愿贪！” 朱标一下子就来劲儿了。 十二字真言似一道惊雷劈向他的心房。他脑海中冥冥之中有无数的想法要迸发，可就是差那么一股劲儿迸发不出来。 他不由眼巴巴的看着朱橚，期望从朱橚那里得到他心里想要的答案。 “不敢贪，就是用雷霆之法震慑百官，让百官知道，遇事儿莫伸手，伸手必掉头。只有震慑住他们，让他们产生敬畏之心，才能杀住官场的贪腐之风。只有让他们一贪银子就脖颈发凉，才能让他们知道大明律法的威严。” 朱标沉默不语。 不敢贪这事儿，父皇干的很好。 自从大明立国以来，父皇每遇贪官就是杀，甚至剥皮充草，将贪官的皮囊立于刑场，警示百官。 大明上下一片谩骂之声，都是在说父皇暴虐。 可该出贪官的地方，还是出，根本杀不绝。 “光警示还没用，还得让他们不能贪。” “组建强力的审查机构，辅以高明的查账方法。” “让百官明白，遇事儿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只有这样，才能消除百官们的侥幸心理。要不然总有一些胆大的人，认为可以侥幸逃过法律的制裁。” 朱标默默点头。 这点儿得记下，大明这点儿做的确实不好。 以前父皇都是靠拱卫司监察百官，后来百官意见太大，父皇不得不将拱卫司改为亲军都尉府，只负责皇帝安全事宜，监察百官这一块儿渐渐放弃。 大明纠察百官主要靠御史上奏或百官弹劾。 可官场的潜规则太多，没有可靠的监察系统。 百官都对贪腐之事不怎么上心。 现如今的官场，要么就是某官惹事了，百官弹劾。要么就是因为党争，某些官被搞下去。 真正潜心于监察百官，为民做主的根本没有……呃……朱橚算一个。这玩意儿一听说谁贪污，领着小弟就堵门揍。 真假不知道。 反正那些官挺惨的。 “不用贪简称高薪养廉，就是朝廷发钱，让百官知道，只要用心当差，朝廷不差钱儿。” “他们想要的富裕，大明给。他们想要奢侈，大明包了！” “用优渥的条件，满足百官对物质上的需求。以防有的官为了生活，不得不贪污！” 朱标无语。 这条就算了， 就父皇那个抠搜的性格，洪武一朝是甭想了。 也就他继位的时候能考虑考虑。 从父皇手里往外扣钱。 比揍老五都难。 “不愿贪，就是咱们经常说的理想状态。加强百官心理建设，让百官从内心深处厌恶贪腐。” “百官个个大公无私，为民做主。朝廷给予百官充分的信任，任由百官施展能力造福一方。” 朱标听了半晌，有些纳闷。 虽然朱橚说的很有道理，可跟他大闹国子学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大闹国子学一场，就能让大明的官儿不贪了？ 父皇杀的人头滚滚都没止住贪势。 他揍几个大儒就能解决了？ 第139章 能不能先问 朱标心里有些不祥的感觉， 犹豫半晌，试探的问道。“老五，你这治贪四步很好，可这跟你揍大儒没关系啊。” “你别告诉我，你揍大儒是为了你的治贪四步。” 朱橚乐呵呵的伸出一个大拇指，狠狠的夸赞。 “要么说大哥你当太子呢，就是聪明！” 说着朱橚伸出手指一样一样给朱标数。 “你看哈，治贪四步，第一步不敢贪，咱爹执行的很到位，不用咱操心，” “第三步高薪养廉不用贪和第四步精神建设不想贪，为时过早，不是实行的时候。” “唯一能办的就是第二步，强力审查，不能贪。” “想要执行第二步首先要挑选刚正不阿的人选。” “监察人员想要刚正不阿必须有敢向一切拔刀的勇气。” “想要有勇气首先要打开心中的枷锁。” “想要打开心中的枷锁首先要挨揍……” 朱标：(?????????) 这话我听着咋那么熟悉呢？ 朱标：(|||?益?)—? 上次你忽悠我砸咱爹脑袋，是不是也是这样说的？ 朱橚：(??????) 大哥，这不重要， 你照着我说的忽悠咱爹，肯定能糊弄过去。 …… 朱标和朱橚争执了半天。 朱标终归是没有鞭子抽到朱橚身上。 俩人商量了无数种应对朱元璋的策略后。 朱标视死如归把踏上回宫的征程。 “父皇，儿臣前来复命。” 皇宫里。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 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替他扛雷的好大儿。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凸起。 “揍过老五了？”朱元璋的声音有些发寒。 朱标没有感觉到异样，胸脯拍的震天响。 “揍过了，100鞭子，一鞭不少。” “老五就那么老实被你揍？他就没反抗？”朱元璋声音更冷了。 朱标昂首挺胸。“他敢！我是他大哥，我揍他他还敢反抗？反了他了！父皇您放心，我把老五揍的可惨了。他的惨叫声几里地都能听见，不信您去打听打听。” “那你跟老五吃的鸡是什么鸡，闻起来挺香的……” “那不是鸡，那是父皇您御花园的孔雀。老五早就想拔毛烤了它了。蹲点十几次都没得手，最后还是我……” 朱标：“……” 朱元璋：“……” 空气陡然陷入安静。 一股萧瑟的杀气逐渐弥漫在这小小的空间。 朱元璋朱标大眼瞪小眼。 俩人都觉得刚刚的对话有些不对。 “甘霖娘！老子是让你去揍老五的，你他娘的烤咱的孔雀。说，几次了？什么时候学会弄虚作假的？” 随着朱元璋一声大吼。战争拉开了序幕。 朱元璋黑着脸抄起了鞋，凶神恶煞的张牙舞爪。 朱标苦着脸抱头鼠窜，最后逼的没办法，学着朱橚爬树。 可朱标不是朱橚。 朱橚爬树， 呲溜一下就上去了，甚至还有时间朝朱元璋扮个鬼脸吐吐舌头。 朱标爬树呢，吭哧吭哧死活上不去。他那臃肿的身材，爬一米滑半米。 最后朱元璋悠哉悠哉的撒了一泡尿，还来的及薅住脚脖子把他拉下来。 抄起鞋底就抡了上去。 “让你烤咱的鸟……” “让你弄虚作假……” “让你骗咱……” “噼里啪啦砰砰……” 朱元璋让朱标完美体验了一下什么叫父爱如山——体滑坡。 揍完了朱标，还不忘盘着他的脑袋，给他讲道理。 “娃子，你知道咱为啥揍你吗？” 朱标耷拉个脑袋。“都怪我没学好爬树的本事。我要是有老五一半的本事，说啥也不能让你逮住。老五早就告诫我要多练习，悔不当初啊。” 朱元璋“啪啪”照着后脑勺就是两个大比兜。 “咱让你当太子，就是让你学爬树的？你他娘的能不能有点出息！” 朱标的稍显疑惑。犹豫半晌，试探的问道。 “那……我不该弄虚作假，包庇老五？” 朱元璋“啪啪”又是两个大比兜。 “老五岂是那么好揍的？咱十次中成功一次就够了。就你那老实的性子，不被老五忽悠的他揍你，咱就烧高香了。跟你说实话吧，派你去揍老五，咱就没指望能成功！” 朱标更疑惑了。满脸不可思议的嚷嚷。 “那总不至于是烤了您的鸟吧？不会吧，您不会这么小气吧，不就是烤了您的鸟吗？至于把亲儿子往死里揍吗？” “烤孔雀！烤的是孔雀！不是咱的鸟！” 朱元璋气急，瞪眼又给朱标几个大比兜。又狠踹朱标几脚，恨铁不成钢的传授自己的经验。 “今天这事儿，揍不揍老五不重要，是不是弄虚作假也不重要，关键是你得从老五那儿整到好东西！” “不揍老五算个屁，你要是能从老五那儿搞到足够的东西，别说是和老五弄虚作假了，就算你帮着老五揍咱，咱替你们兄弟俩竖大拇指！” “身为皇帝，最关键的要素就是不能吃亏。骨头里榨出二两油，耗子洞里你也得掏出半斗粮食……” 朱标眼神中涌现一抹茫然。“可是……我从老五那儿搞到好东西了啊。” 朱元璋也愣住了。“呃……你搞到好东西你怎么不早点说？早说咱不是就不揍你了？” 朱标快哭了。“可你没问啊！” 朱标搂着脚脖子，委屈的眼泪哗哗的流。“我说您想从老五那儿坑好东西，您早说啊。至于下死手揍亲儿子吗？” “哎呦我的天灵盖啊，哎呦我的胯骨轴啊，哎呦我的……” “爹啊，您可冤枉死我了！！” 朱元璋：“……” 哦……揍早了。 应该先问一下再揍的。 “咳咳……那啥！就你这木讷样子也从老五那忽悠不出来好东西。你也别委屈，就当是提前预支了！” 一说这个，朱标不服了， 小嘴“哒哒哒”对着朱元璋一阵输出。用最详尽的语言。 将朱橚治贪四步说的那叫一个清楚。 最后用斜眼撇着朱元璋。用此生最大的勇气叫嚣。 “怎么样？够一顿揍的价钱了吧！你揍我，是不是揍错了？” 此刻朱元璋没空搭理朱标。 正拿着纸笔头也不抬的奋笔疾书。 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将朱标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之后。 高声呼唤王景宏。 “老王啊，这是咱刚刚总结出的治贪四步，你交给着作郎，让他写进起居注里。” “老规矩，多写点好话，从十八个方面论证一下，此等良策是咱殚精竭虑想出来的大明百年国策。” 朱标：(|||?益?)—? 你又不要脸抢老五的功劳。 你这么坑儿子。 你就不怕儿子们造反吗？ 第140章 有道理 朱标暗戳戳的将腰带取了下来，攥在手里试了试力道。 朱元璋：？？？ 咋滴？ 咱抢老五的功劳，你这兔崽子敢拦咱？ 还取下腰带？ 你他娘的还敢跟咱动手？ 朱元璋一个眼神瞪过来，朱标赶紧讪笑着解释。 “爹。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报复您揍我的想法。” “都是老五。他说抢他的功劳他不介意。但得明码标价，十鞭子一次。” “我念在咱父子情深，擅自做主将鞭子换成腰带。腰带软，抽起来您好受一点。” 朱元璋斜眼：哦，这么说来咱还得谢谢你了？ 朱元璋朝着朱标微微一笑，然后……又抡起拳头又狠揍朱标一顿。 朱标：(?′??益??) “爹，这次是为啥啊？我都这么孝顺了，您还揍我？” 朱元璋盘着朱标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 “娃子，身为一国之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被人忽悠。” “咱派你去惩罚老五揍大儒这件事儿的。你怎么能被区区治贪四步忽悠的忘了自己的目的呢？” “治贪四步虽好，但跟他揍大儒根本不沾边！你这明显是被老五忽悠了。你这么容易被人忽悠，你说你该不该揍？” 朱标：(?′??益??) “可是，老五说揍大儒是为了挑选不畏强权的种子。揍大儒跟治贪第二步息息相关！” 朱元璋：“……” 呃……又揍早了？ 朱元璋赶紧去扶朱标。“嗨，你看这事儿整的，你没被忽悠你不早说，早说咱不是就不用揍你了？” “你看看把你揍的，震的咱手都是疼的！” 朱标：(?′??益??) “你倒是问啊！你能不能先问？” 被朱标幽怨委屈的眼神盯着，朱元璋有些不好意思。 饶是他这等厚脸皮，无缘无故揍娃两次也觉得有些尴尬。 他发誓，他绝不是为了揍娃子玩儿。 纯粹是想教娃子点经验。 “咳咳……”朱元璋干咳两声。热情招待朱标。“来来来。跟咱好好说说，老五他咋忽悠你的？怎么就把揍大儒跟挑选种子联系上了？” 朱标默默仰天四十五度，用尽全身力气将眼眶中的泪水忍下。 “揍大儒是为了激起学生们的愤怒，老五那个身份，只要是敢不畏强权，冲老五开炮的，最起码在大势至下敢坚持心中的正义！” 朱元璋没忍住又揍朱标两下。“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 “读书人什么性子？爱名胜过一切！他们占理且能凸显他们自身品德的机会，他们就像是闻见血腥味的狼，赶都赶不走。” “就这还挑选不畏强权的种子？咱看都是一群沽名钓誉的绣花枕头！” 朱标也急了。“你能不能先问，能不能先问？动不动就动手揍娃，咋滴，亲生的就能随意霍霍？” 朱元璋：？？？ 难道，又揍早了？ 在朱元璋疑惑的眼神下，朱标继续说道。 “敢对着老五龇牙只是最简单的一步，国子学的学生，只要不是太怂的，都敢对老五龇牙。揍完大儒之后几乎九成五的人都义愤填膺的反对老五。” “随即老五立马开展第二步。老五让内应配合，当着学生们的面儿，打折几个内应的腿。” “当着所有师生的面儿叫嚣。直言谁敢抗议打折谁的腿。” “这次人数立马少了一大半儿，只占四成不到。” 朱元璋摸着下巴，面露不屑。“读书人就是这个鸟脾气。耍嘴皮子一个比一个溜，真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老五这第二步做的很好。不怕腿断都要抗议老五的，最起码有胆！” “这你就满意了？”朱标面露不屑。“老五那儿还有第三步，当场宣布敢反抗的四成人通过了选拔，获得了当官的机会。” “而且着重说明了这次当官是受皇命，监察各省账目，职位相当于钦差。” “只要这四成人完成入会仪式。就可参与培训，培训合格之后，他亲自向陛下您讨要封官圣旨。” 朱元璋心中感到不妙，急声问道。“什么仪式？” 朱标眼神躲闪，左顾而又言他。“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打开心中枷锁……” 朱元璋一愣：这句话好熟？ “说具体点……” 朱标嘿嘿直乐，向是在回味什么。 “具体就是让他们揍夫子一顿，学子们受夫子言传身教几十年了，他们就是学生们心中的枷锁。只要揍夫子们一顿，他们绝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敢对一切说不！” 朱元璋：(|||?益?)—? 上次老五忽悠你拿板砖揍我也是这个套路吧？ 你上次吃了亏，这次又上当？ 朱元璋拎着拳头又准备揍朱标。 朱标一蹦三尺高。“爹，有话好好说，先别动手。先问，您先问……” 朱元璋悻悻收起了手。“老五这纯粹是忽悠人。什么打破心中枷锁，完全就是扯淡。” “自古天地君亲师，尊师重道是为人的本分。他们今天敢对先生们动手，明天是不是敢对咱动手？” “学了一辈子的圣学道理，他们连这个都不懂？” 朱标：“所以，老五将动手的三成学生打折了腿。然后将不被钦差之位诱惑的学生委以重任。” “老五说了，这世间除了处处威胁，更是处处诱惑。只有抗的住威胁，受的了诱惑的学生才是他想要的人才。” “为一点诱惑就叛逆无道的人，简直就不配当学生！对这种人，腿打折都是轻的。” 朱元璋得意的捋捋胡须。 这才是他的好儿子， 小事儿胡闹，大事儿绝对不糊涂。 “然后呢？老五是不是跟诸位先生解释了他的良苦用心？然后诸位先生是不是当场原谅老五？最后双方相视一笑，化干戈为玉帛……” “不……”朱标摇头。 朱元璋：？？？ 朱标长叹一口气。“老五那句话说完之后，所有先生都疯了，各个拎着棍子拦老五，直言他就是最离经叛道的人。” “这会老五还在树上蹲着呢，他敢下来，先生就敢打折他的腿！” 朱元璋：“……” 有道理！ 第141章 自我介绍 国子学内。 朱橚正襟危坐的坐在教室里， 经过一系列变故之后。朱橚终于成功进入学堂，站在了神圣的讲台之上。 除了十几名见官眼开的学生被打断腿、几名气性大的同僚现在还在国子学门口上吊、国子学祭酒气的一口气没上来，正被十几名太医抢救、几个胆子小的学生教师连夜打包好了行礼……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这些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是朱橚如今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从此之后辛勤劳作，培育祖国的花朵。 想必此时朱元璋看到他儿子这么有出息，肯定大感欣慰，高兴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吧？ “咳咳……”朱橚干咳两声，一脸兴奋的看着下面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徒弟。 “同学们下午好，很高兴大家能披荆斩棘，经过重重考验，光荣的进入我举办的特训班。” “我的特训班是陛下特旨设立。以培育我大明查账精英为目的。只要你们能成功毕业。你们必定可以走马上任，成为我大明光荣的反贪斗士。” “到时候，钦差，官位，鲜花，掌声……要什么有什么。毫不客气的讲，进入培训班，你们就踏上了成功的阶梯。” 底下的十几名学生快哭了，看着朱橚的笑容瑟瑟发抖。 “五皇子，这好处我们不要还不行吗？我们可以退出吗？” “嗯？”朱橚眼睛一瞪，朝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李芳英，冯天赐立马拿出药瓶，炸药，带着一群手持砍刀的兄弟。 凶神恶煞。 “谁要办理退学手续的？来这儿办理。我大哥教学讲究的就是一个自愿。我们从不强迫任何人！” 众学子：(?益?) 大哥，你说这话的时候能让刀离我的脖子远点吗？ 见血了都。 我们相信你们从不勉强人还不行吗？ 我们不退出了还不行吗？ “咳咳，能加入五皇子的培训班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强烈愿意跟随五皇子的脚步。” “嗯……”朱橚满意的点点头。继续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既然决定加入我的特训班，那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来，先来个自我介绍，让本先生对你们也了解了解。” 下面的学生面面相觑，都是同学，在一起学习生活了好几年，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众人眼神交流了半晌。 最左边一位面色凄苦的儒雅之士有站了起来。 先是朝朱橚行了个礼。耷拉个脑袋有气无力的自我介绍。 “学生名叫高天齐，乃率性堂第三名，熟读四书五经，各类杂学也略知一二……” “哦……率性堂第三名？”朱橚来了兴趣。 率性堂想当于国子学毕业班，里面的学生都是学业有成的大才。 在人才济济的率性堂还能当上第三名的。 无疑是国子学难得的人才。 “不愧是能披荆斩棘，顺利进入我特训班的人才。就是有出息。” “来，给大伙说说，你进入特训班开不开心？拿到了官场的入场券是不是有种光宗耀祖的感觉？” “呜呜呜……我太开心了……”高天齐“高兴”的流下了兴奋的泪水。 “前几天，朝廷官员出缺，率性堂第一名和第二名全候补了六品的官位。” “本来这几天就轮到我了，祭酒甚至跟我承诺放一个五品的官位给我。” “可是……就在今天。一切美好转瞬即逝。十年寒窗苦读，全家苦苦期盼，可就在我即将成功，进入官场的时候。我特么被特训班录取了。” “呜呜呜……早知道还不如让你把我的腿打折呢！” 朱橚：“……” 呃…… 老朱头最好杀官，照他那个杀法。 还真是要不了多久就能走马上任。 怪不得他宣布高天齐进入特训班的时候，祭酒一口老血吐的三丈高。 他把国子学最有才华的人拐走了。 老头不跟他拼命那就不错了。 你说国子学没事儿把学生调教的这么耿直干嘛？一不小心让他看上了。 这不是逼着国子学众人误会他吗？ 朱橚意味深长的看了高天齐一眼，幽幽笑道。“那就恭喜你了，进入特训班一切从零开始。在这儿你要学会和你的过去说不……” “不……”高天齐凄厉大哭，只想提着脑袋向旁边的白墙撞去。 可身体里本能的求生欲望死死遏制住他。 他缺乏一死了之的勇气。 高天齐趴在桌子上号啕大哭。 该有的自我介绍还得继续。 “学生名叫孙不然。乃广业堂第三十六名……我……我……呜呜呜……” 高天齐右边那位长相圆滑的小胖子哭丧着脸站了起来。 可刚刚说了一句，就忍不住内心的悲伤，跟随高天齐趴在桌子上嘤嘤的哭泣起来。 朱橚：？？？ 广业堂是国子学初级班，都是一些学渣。 你一个学渣中的三十六名，渣渣中的渣渣。 能进入特训班，一只脚迈入官场的大门，你应该欣喜若狂才对。 怎么你也跟着高天齐哭上了？ 朱橚满脸不解的询问。 “五皇子您不知道。我虽学问不好，家里却有一个严苛古板的严父。”小胖子孙不然抽噎着解释。 “我爹听闻五皇子您的丰功伟绩之后，严禁我和您扯上任何关系。” “他不止一次说过，但凡我和您有一丁点关系，亲手将我捏死，扔到粪坑里沤肥。” “要是知道我成为您的学生，估计他已经琢磨着用什么手法捏死我了。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会儿我爹正满城买夜香。正在给我造一个大大的“坟墓”。” “估计下次放假之日，就是我丧命之时。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呜呜……” 朱橚：“……” 看吧。 这就是不经常坑爹，父子关系不好的下场。 像他和朱元璋的关系，哪天老朱头捏死他。高低给他准备一副棺材。 哪有把亲儿子扔进粪坑里沤肥的。 还是坑的轻。 “放心……下次放假你绝对没事儿！”朱橚温和的看着孙不然宽慰道。 孙不然布灵一下抬起头来，双眼放光：难道五皇子要亲自出手救我？ “为了保证特训效果，特训班取消一切假期。最起码你活过下一个放假之日还是没问题的。在特训班，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孙不然：(?′??益??) 我特么谢谢你嗷！ “学生赵若同，诚心堂一十二名……呜呜……” “学生李学仁，崇志堂十八名……呜呜……” “学生刘晓庆，正义堂第七名……呜呜……” “学生张若昀，率性堂第二十一名……呜呜……” “……” 一十二名学生，一十二个趴在桌子上号啕大哭。 各有各的悲伤，各有各的难过。 加入特训班是他们此生最错误的事儿。他们宁愿退学，也不想加入坑爹的培训班。 “咳咳……你们先别急着哭，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你们一个月流不出一滴眼泪？” 众学子的哭声一下子就停住了，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朱橚，眼神中充满期盼：难道，加入培训班除了能当钦差之外，还有其他不得了的好处？ 朱橚挥挥手，小弟们鱼贯而入，一人脖子上绑了一包炸药。 朱橚一只脚踏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匪气。 “往后的一个月都给老子好好学，谁要是因为哭，耽误了学习进度，老子炸死你们！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让你们连哭的时间都没有，看你们怎么办！” 众学子：(?′??益??) 五皇子，你认真的？ “哦……不！！！” 凄厉的哭泣声传出很远，很远！ 第142章 您认真的? 一个月后。 朱标朱橚蹲在树杈上，瞅着十二个莘莘学子埋头苦读。 什么？ 你问朱标朱橚为啥蹲在树杈子上？ 上次朱标不是因为爬树太慢，被朱元璋逮住狠狠一顿揍吗？ 从此之后朱标痛定思痛，下定决心苦练爬树技术。 这一个月，朱标隔三差五的跑来向朱橚取经。 爬树技术不超过朱橚誓不罢休。 “大哥，你就别费劲了，你忘了，咱爹会爬树，他之所以不上树逮我，更大的原因是被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忽悠住了。” “信我，学爬树技术不如跟我学忽悠咱爹，只要你能忽悠住咱爹，别说不让他揍你了，你支棱起来，能让他给你倒酒！” 又经过一次比赛，朱橚轻松的赢过朱标之后。朱橚百无聊赖的向朱标吐槽。 朱标闻言，脸上涌起一抹蠢蠢欲动。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凭空打了好几个寒颤。 “算了，你坑爹的本事我是学不来了，上次你手把手教我忽悠咱爹。我什么因素全都考虑到了。谁想到咱爹根本不听，提前把我给揍了。” “我还是多学学爬树的本事吧，最不济将来以后雄英坑爹爬树的时候，我也有个收拾他的手段。” 朱标呼哧呼哧喘了一大口气儿。小心翼翼的挪在朱橚身边，找了根最粗壮的树杈坐了下去。 “老五，你这特训真管用吗？区区一个月，真能抵得上十年苦读？” “你说的那么好，我怎么就不信呢？这十几个人被你训练一月，真能反贪？” 朱橚指着下面一群小弟，乐呵呵的介绍道。 “大哥，你看他们，他们苦读十几年，私塾上着，国子学教着，最好的教育资源扔在他们身上，字儿都没认全。我教他们复式记账法，三个月他们百以内的加减法都算不明白。” “后来怎么着，我给他们脖子上一人安了一个炸药包。” “自从亲眼看见这炸药包能把牛的脑袋轻松炸掉之后，他们拼了命的学，二十天不到，将复式记账法学习了个七七八八。” “信我，对于教学生，我有特殊的教育手段。有时候不逼他们一把，你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朱标：“……” 朱标一脸惊奇，暗戳戳的考虑着是不是给雄英带上两个。 皇长孙事关大明未来。 这么管用的督促手段，他高低得给亲儿子安排上。 “老五，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骡子是马你得牵出来溜溜。” “这样，咱俩一起下去给他们来个突击考核。一则考验一下他们的学习成果，二则也让大哥替你把把关。” 朱标决定亲自考察考察炸药包的效果。 如果真有用，今晚就给亲儿子安排上。 别问，问就是沉甸甸的父爱。 像他这样事事为儿子着想的亲爹上哪去找？ 有时候，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深深的为他自己身上的父爱感动。 朱标提出挑战，朱橚自无不可。 二人收拾一番，从树上爬下，派随身小太监做了一番准备之后，一同走进教室。 “同学们！经过一个月的简单学习，大家进步很大。今天就是检验大家成果的时候。为此，我专门请来了太子前来观摩。大家一起鼓掌，欢迎太子的到来！” “啪啪啪啪啪……” 十二名学子不约而同的放下书本，站直身体，两脚微开，挺胸跨立。 这一个月来，他们跟着朱橚学了不少的新奇的规矩。 什么教室啦，什么同学啦，什么跨立了，什么军姿了……全都是一些和大明格格不入的东西。 不过他们都见怪不怪。用尽一切努力去学习——真以为脖子上的炸药包是假的？有质疑的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学会儿大明律例和复式记账法。 五皇子有脑疾，真把他惹生气了，他真敢炸！ 朱标很和蔼，脸上露着温和的笑容，满身贵气的同时又不失亲近。 “孤想问问你们。你们这一个月来学习了什么啊？” “跨察……” 众学子齐刷刷双手背在身后，用最标准的跨立姿势仰天怒吼。 “怼人，怼人，还是怼人！舍得一身剐，敢把宰相拉下马。今天把上司赶回家，明天幸福你我他！我们的目标是，将一切触犯大明律法的官员赶尽杀绝！” 朱标：？？？ 这一个月的课程不是复式记账法和大明律例吗？ 好像混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朱标脸上涌现一抹意外。可随即立马隐藏，继续温和的笑道。 “那如果本太子犯错了呢？你们也要弹劾我吗？” 众学子眼睛齐刷刷的放出亮光。目光灼灼的死死盯着朱标。 太子殿下。您认真的？ 第143章 好消息 “怎么？”朱标脸上涌现一抹讶然。万般不可置信。 “本太子兢兢业业，一心为国。你们还真能找到本太子的错处？” 十二学子眼中光芒一闪，不约而同从桌子上抽出一本书册。 “太子殿下，上个月您宠幸吕氏二十次，宠幸太子妃只有五次，学生弹劾你宠妾灭妻……” “太子殿下，这月初三您向陛下行礼时，弯腰没到90度，学生弹劾您御前失礼……” “太子殿下，您串通御医谎报伤势严重，学生弹劾您欺君……” “太子殿下，您这几天无故揍皇太孙，学生弹劾您不当人父……” 朱标：(|||?益?)—? “你们管天管地，老子跟哪个媳妇睡觉你们都管？” “你们只看到老子行礼不标准，你们怎么不说老子被父皇揍的遍体鳞伤？老子打折你一条腿，你弯腰也不够九十度！” “这俩月，父皇一天揍我三次，我特么不串通太医谎报伤势，我还能活到现在？” “甘霖娘，本太子就是客气一下，你们真就弹劾上了？” 朱标气疯了，抄起一根棍子就准备揍人。 这群王八蛋太欺负人了。 他朱标，出了名的老实人。 一辈子严于律己，兢兢业业。 大明官场从上到下无不对他竖大拇指，夸赞他是仁义之君。 这群兔崽子呢？ 揪着一点小事儿就敢弹劾。 咋滴？ 真以为他朱标没脾气？是好欺负的？ 他再怎么仁义，传承于老朱家的莽夫基因还是有的。 老虎再温和，也是百兽之王。 宵小之辈敢拂虎须，不剁了他们的手还在等什么？ 朱标正准备拎着棍子大杀四方呢，朱橚抱着他的大腿，拦住了他。 朱橚仰脸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大哥，你别管他们弹劾的有道理没道理，就说他们胆子大不大吧？” “说弹劾你就弹劾你，根本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有一点犹豫！” 朱标：“……” 说的有点道理。 虽然自古文臣喜欢弹劾君王，可敢置喙皇家后院事宜的没几个。 自古文人心眼多，这么愣的，实属罕见。 这么不要命的人才，一般活不过三天。 老五能教出这么愣的人才，也是不容易。 朱标虽然佩服朱橚的忽悠大法，可嘴上还是有些不服。 “敢弹劾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让他们弹劾咱爹啊。咱爹那把大刀一竖，他们要还敢张口那才叫牛批！” 朱标话音未落，十二学子不约而同的弯腰从桌下搬上来一个巨大无比的箱子。 打开箱盖。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书册，目测下去。数量最少是朱标的上百倍。 “太子殿下，学生弹劾……” “呼……”朱标舒服了。 他被喷的惨不惨不重要。关键是朱元璋比他惨就行。 这群宝贝可得保护好喽。 以后他挨揍想报复朱元璋，这些就是最锋利的刀。 朱标立马将心中的那些不快扔到脑后。 乐呵呵的正经开始考核十二学子的学识。 一番交谈下来， 朱标大为惊讶。 不论是大明律法，还是格物术数。这些学子竟然全都精通。 甚至连他临时让小太监求大儒出的一些高深题目，他们都毫不犹豫的答了上来。 要知道。 大明学子从小学的是儒家典籍。一辈子研究的都是一些之乎者也的四书五经。 不论大明律法，还是格物术数，对读书人都是一些小道。 除了一些天生感兴趣的人。 没有人会学习这些对进入官场无用的东西。 所以，这些知识全都是这些学子短短一个月之内学到并且精通的。 而这些学子从零开始，一个月学习到能轻易答出大儒问题的程度。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句聪慧能够解释的了。 “老五。脖子上绑炸药当真能提高学习效率？” 朱标把朱橚拉倒一旁小声询问。 朱橚一翻白眼。“要不我给你安个试试？我保证，这玩意安上去，你连睡觉都不敢，一天到晚，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朱标：“……” 大可不必。 他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不过他娃子还小，正是求学上进的时候。 为了儿子的将来，他少不得给亲儿子安排上。 “老五啊，你这学习套餐给大哥准备一份儿，别误会，大哥不是不信你，纯粹是为了大明的将来……” 最终， 朱标心满意足的走了。 不仅拿走了好几个炸药项圈，连朱橚为学子们准备的书籍都拉走了好几套。 不过他没注意的是，朱橚鬼鬼祟祟的在众多书籍中混入了一本小册子，为了防止朱标发现，甚至挖空了一本厚厚的《史记》，小心翼翼的将小册子完美隐藏。 经过朱标的亲自考验，十二学子正式出师。 朱标亲自请奏朱元璋，为十二学子求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监察职位。 十二学子也算争气。 接过圣旨之后，就气势汹汹的分开赶去各州府。 所到每处全都是查账，查罪，弹劾，抓人…… 任凭当地的官员有多奸滑。 十二学子总能根据蛛丝马迹查出这些官员的罪证。 不到一个月，各州府都有官员落马。 这次可不是原本空印案上，只因怀疑对所有掌印者一刀切。 或者，因为疑心，暗示锦衣卫栽赃陷害。 而是全部实打实的实证！ 这些违法的证据扔出来。 全国上下没有一个不服的。 哪怕是最喜欢骂朱元璋的酸儒。 也不得不对朱元璋竖几个大拇指。 所有人都夸赞这些人杀的公平公正。 “哈哈哈……过瘾啊，过瘾！” 皇宫里。 徐达一边翻着新出的朝廷邸报。一边朝朱元璋大笑。 “老哥哥，你这事儿办的太漂亮了。你是怎么想到调教一些儒家学子去当刀的？” “这些儒家子弟，别的不说，骂人那可真是一流。你看看这一段时间邸报上骂的，愣是两个月不带重样的。” “那群地方上的官儿最擅嘴皮子。以往咱都是拿刀砍，抡拳头揍，何时骂的这么爽过？” “你这招以毒攻毒实在是太妙了，弟弟对你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朱元璋闻言脸上一黑。 这群狗日的，不仅骂贪官嘴皮子溜。 骂他更是毫不客气。 这两个月，光他收到的实名弹劾不下上百封。连他一晚上睡两个江南美人都得被人之乎者也骂上好几天。 他严重怀疑朱橚培养出十二学子不是为了帮他监察贪官。纯粹是借这十二学子的口骂他。 他奶奶的。 老五不学无术，有时候看不惯他最多是坑坑爹，他能揍回来出气。 可这群儒生骂他，他不仅不能发火，还得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这俩月他被骂的那叫一个惨。要不是他偷偷动用皇帝的权力，将骂他的奏章全部压下。 他丢人得丢到姥姥家。 “今儿找你来不是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的，是咱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徐达：？？？ 十二学子大杀四方。不仅揪出数百贪官，更追回赃款无数。 这还不算好消息？ 看着徐达疑惑的目光。朱元璋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兄弟，你敢相信吗？吾孙有圣人之资。” 第144章 这可不兴戴啊 徐达愣住了。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前一段时间他没少听类似的话语。 不过说的都是他那个气的让人发疯的老五。 怎么这次换人了？ “老哥哥。你说错吧？不是‘吾儿有圣人之资’吗？怎么变孙子了？” 一提到朱橚，朱元璋脸就黑了下来。 朱橚争气是争气，可每次他夸过之后。总会整一些幺蛾子气的他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往往他批还没装痛快呢。 那边就来打脸了。 这玩意儿就不能夸，一夸准出事儿。 “别跟咱提老五，他都多大了，连本论语都背不全。” “咱孙子呢，短短两个月不仅将论语背的滚瓜烂熟。连四书五经都学的七七八八。” “跟咱好圣孙比起来，老五算个屁。跟咱孙子提鞋都不配。” “卧槽！”徐达惊讶的跳了起来。 “皇孙殿下才五六岁吧？你这会儿就让他背论语，学四书五经了？” “按照正常的进度，他一天学十个大字都算是天才了。皇孙殿下如此聪慧，莫非圣人转世？” 惊讶过后，徐达却是有三分怀疑。 “老哥哥，不会是你打肿脸充胖子，没事儿在兄弟我面前装批玩儿吧？” “老天给你一个五皇子已经是格外厚待了，再给一个圣人转世的皇孙？这可能吗？” “你懂个屁！这叫天命所归！”朱元璋得意洋洋，尾巴翘的老高。 “咱老朱能从一个乞丐混成一个皇帝。咱孙子圣人转世又有什么稀奇的？别问，问就是咱老朱的种好。你这憨货，想学都学不来！” “……” 朱元璋和徐达嬉笑打闹间。 太子领着朱雄英进入宫殿。 太子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像一只得胜归来的大公鸡，迫不及待向世人展现它那美丽的翎羽（朱雄英）。 反观朱雄英。 脸色苍白，双眼全是黑眼圈。哪怕是站在那里，也是哈欠连天。浑身没精打采。 本就弱不禁风的身体更显瘦弱。一阵过堂风吹来，娇小的身体不住摇晃。 朱元璋并没有发现朱雄英的异常。 一看到朱雄英就迫不及待的挥手将他唤到身钱。一把抱进怀里，趾高气昂的向徐达叫嚣。 “来，乖孙子，这老绑货不相信你会背论语和四书五经。” “咱给他背一段儿，好好让他开开眼。让这老东西看看什么叫做天才。” 朱雄英小脸闪过一丝不耐烦。可看着朱元璋一脸兴奋的神情。还是木然的开口。 “子曰：……” 大殿里。 充满了朱雄英清脆的童声。 朱雄英从论语背到四书五经。流畅顺利，毫不磕碰。 先不说他有没有理解这些儒家经典的意思。单单背书这块儿，就能做到分毫不错。 要搁寻常家庭。 十三四岁能做到这个程度都能称的上一声天才了。 朱雄英才六岁。 可见能做到如此程度是多么的困难。 “卧槽！”徐达惊讶出声。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呲溜”窜到朱标身边。抱着朱标的大腿就是不撒手。 “太子殿下，请务必教我怎么教儿子。我也想当圣人的父亲。我也想让我儿子有圣人之资。” “切……”朱元璋不屑嗤笑。“就你？能成吗？你家娃子那么笨。天天想着怎么戳你屁眼。” “你的种不行，累死你都教不好。不像我，种好，哪怕什么也不干，老天爷都得送一个好圣孙。” 徐达：(?益?) “你还好意思提？我家娃子怎么学歪的？还不是我听信了你的谣言？” “我问你怎么把五皇子教的那么聪慧的，你说多揍揍就行。” “好嘛，我听你的一天揍三顿，最后五皇子的聪慧是一点没学到，五皇子的坑爹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徐达悲愤的诉说着他的凄惨经历。然后抱着朱标的大腿哭诉。 “太子啊，你可不能藏私啊，我家那几个娃子算是废了。我现在就指望现生一个，好生调教了。” “您看在老臣为皇家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份上。教教我怎么教儿子吧。我徐家的未来，全都靠您了啊。” 朱标飘了，被徐达一连串的恭维拍的晕晕乎乎。 他从朱橚那里搞来炸药项圈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装批吗？ 他年岁大了，不能装天才的批了。 可他儿子是绝世天才。他这个老父亲脸上也光芒万丈不是？ 朱标装模作样的扶起徐达。狠狠拿捏一番自身的气质，高深莫测的说道。 “想要教儿子，其他的不管用，只有父爱。” 父爱？ 徐达懵逼。 这父子俩。一个说教儿子得靠揍，一个说教儿子得靠爱。 这特么同样的问题给出不同的答案。 他朱家的育儿方法还分代的？ “想要教儿子，首先得以身作则，给孩子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其次是多陪伴。每天抽出大量的时间亲自教儿子。最重要的，就是将父爱灌输给孩子，让孩子无时无刻不淌洋在父爱的海洋中……” 朱标正吹的起劲儿呢。 上面传来朱雄英清脆的童声。 “咯咯咯，皇爷爷，父王又在骗人了，我偷偷告诉你，我之所以进步飞快是父皇给我求来了一个好宝贝。” “父皇说，有了它，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进步飞快。” 朱标抬头看去。 只见朱雄英不知从哪儿搞来掏出一个炸药项圈往朱元璋脖子上戴。 戴上之后，一手捏着长长的引线，一手拿着火折子。 眼瞅着火折子就要点燃引线。 朱标：(|||?益?)—? 傻儿子。 这可不兴给你皇爷爷戴啊。 第145章 坑爹三十六计 此刻， 朱元璋还没有意识到项圈炸弹的威力。 他还觉得这项圈炸弹花花绿绿，就像民间给小孩儿的百岁锁，挺漂亮的。 以为是太子给自家孙子求取的吉祥物一类的东西。 乐呵呵的一手捏着项圈炸弹，一手捏着朱雄英的粉嫩嫩的小脸。笑道。 “乖孙子，是什么神奇的物件啊？给爷爷介绍介绍，爷爷也好长长见识。” 朱雄英蒲扇蒲扇明亮的大眼睛，萌出人一脸血。 “回皇爷爷，这是炸药，父皇说了，如果我不听话，读书不上进，他就点燃炸药，轰的一下把我的头炸掉。” “自从戴上了项圈炸弹之后，我学习再也不敢偷懒了耶！” “哦，原来是炸药啊……”朱元璋笑眯眯摸着脖子上的炸药项圈，准备说些夸赞的话。 可随即感到有些不对， 好像乖孙子刚刚说的是炸药？ 能炸死人的那种？ “什么？是炸药？” 朱元璋此刻感觉脖子上盘了一条毒蛇，随时准备要他的狗命。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忙将脖子上的炸药项圈取下，扔出去十米远。 然后一把夺过朱雄英手里的火折子扔到脚下，将火踏灭。 最后顺手脱下左脚的一只鞋，气急败坏的朝朱标头上砸去。 “甘霖娘。你给咱孙子绑炸药？你这当爹的是怎么想的？” 朱标哭丧着脸，腿部用力，随时做好准备逃跑的姿势。 “爹，雄英脖子上的炸药是假的，根本不会炸。他是我亲儿子，我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要他的小命啊。” 朱元璋心中的怒火稍熄。 也对。 雄英不仅是他乖孙子。更是那兔崽子的儿子！ 所谓虎毒不食子。 再怎么着，老大也不可能将亲儿子放进险地。 “皇爷爷，你千万别揍父王，父王对我可好了，为了督促我学习，父王从不玩虚的。” “起先我也认为项圈是假的，后来父王亲自从我脖子上取下项圈，直接炸死一头牛。” “那牛辣么大，砰的一声，牛头就碎了。” 朱雄英说到这里，眼神中满是惧怕，“情不自禁”的缩到朱元璋怀里，求安慰。 “后来人家再戴上项圈，再也不敢贪玩了。生怕哪天完不成父王的任务，我再也见不到皇爷爷了。” 朱元璋：(|||?益?)—? 你他娘的还真敢炸？ 朱元璋抄起手边的茶碗，照着朱标就砸了过去，吓的朱标撒腿就跑。 “父皇……你听我狡辩，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都是为了雄英好！” “您从小不是一直揍我们兄弟吗？那不还是为我们好？我跟您比起来就算是慈父了，我从来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只吓唬他而已！” 朱元璋：(|||?益?)—? 你的意思是咱对你们兄弟不好？ 眼见朱元璋要拔刀，朱标赶紧说好话。 “父皇，我真对雄英很好，不信你问问他，每天他学习，我在一旁研磨，他吃饭，我在一旁夹菜，他睡觉，我给他赶蚊子！” “我就是望子成龙，想让他收收心，别太贪玩儿，我没有什么坏心思啊！” 朱标话音未落。 就看着朱雄英挣扎着从朱元璋怀里跳下，慢悠悠走到朱元璋刚刚砸碎的茶碗前。 一片一片将茶碗的残渣捡干净。哪怕是手不小心被茶碗残渣拉一道口子，也丝毫阻挡不了朱雄英捡茶碗的动作。 王景宏愣住了，赶忙冲到朱雄英面前拦住他。“哎呦，我的小祖宗呦。您怎么能干这种粗活？” “这些活都是奴婢这等下人干的，您干这些，岂不是脏了您的手？” 朱雄英收拾残渣的动作不便，一边捡茶碗碎片，一边解释。 “王公公，您千万不要拦我，父王说了，男儿当自强，凡事靠自己。” “真正的好男儿，不仅要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提笔安天下。更要处理好身边的一切小事儿。” “在宫里，我要亲自扫地，洗衣，叠被，做饭……” 王景宏：(?益?) “您是主子，怎么能干这等粗活？宫里这么多奴婢，太子殿下何至于虐待您？” 朱雄英中指竖在嘴前，“嘘……可不敢乱说哈，惹怒了父王，雄英脖子上的炸药就炸了，到时候，我想被虐待都没机会了！” 朱标：(|||?益?)—? 我什么时候让你干粗活了？我什么时候虐待你了？ 朱元璋：(|||?益?)—? 你个兔崽子敢虐待咱孙子？你当咱死了吗？ 朱元璋气疯了，二话不说抄起一根棍子就揍。 出手那叫一个狠， 目测最起码比平时出手重五成。 朱标被揍的哇哇乱叫，抱头鼠窜。 最后没办法。 用上从朱橚那儿学来的爬树大法。 在朱元璋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窜到树上。 “爹，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的解释，你给我下来，你敢虐待咱孙子，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事儿了。” “爹，我真没虐待他，我东宫那么多太监宫女，我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让一个孩子干粗活啊。雄英这孩子学坏了，他学会诬陷我了……” “胡说八道，咱的乖孙子又不是老五，他怎么会坑爹？你下来，咱要替咱乖孙子报仇！” “……” 朱元璋正对朱标骂的起劲儿呢。 朱雄英端着一个果盘走了过来。 葡萄全拔了皮，去了籽儿，苹果削皮，切成一小块儿，一小块，橘子不但连外面的皮儿扒了，连里面的那层皮儿也扒的干干净净。 各式各样的水果粒摆成一条龙的图案。 那娇艳欲滴的色彩，看着都让人流口水。 “皇爷爷，您累了吧，来吃点水果，这是雄英亲自做的果盘儿，您尝尝合不合您胃口？” 朱元璋心都要化了，赶紧从朱雄英手里接过果盘。 挑了一个最大块的果肉捏在手上，作势要往朱雄英嘴里送。 “呦……还是乖孙子好，知道心疼爷爷，来，乖孙子，你也吃。咱爷俩一块吃水果。” 谁知， 朱雄英摇了摇头。不接朱元璋手里的果肉。 反而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小堆果皮吃的津津有味。 “皇爷爷，不用了，雄英吃果皮就行。” “父王说了，他吃果肉我吃皮，他吃肉我啃骨头，他吃面粉我吃糠……只有把最好的留给长辈，我才是真的孝顺。” “我如果不孝顺，脖子上的炸药会砰的一下炸开。再也见不到皇爷爷了。” 朱标：(|||?益?)—?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朱元璋：(|||?益?)—? 你他娘的连吃个水果都虐待咱孙子？ 朱元璋气疯了。 也不管爬树放一马的规矩。直接嘴咬大刀撅着屁股往树上爬…… 朱标：(?′??益??) 爹？您怎么也爬树了？ 老五爬树那么多次，您都不上树，我好不容易成功爬上树一次，你就上树揍我？ “爹……您轻点，树杈太细，扛不住咱俩的重量……” “爹，饶命啊，您信我，我真没有虐待雄英，他是我亲儿子。我没有虐待他的理由啊……” “爹……都是雄英坑我，您信我，我是您老实忠厚的好大儿啊！” “……” 朱雄英偷偷瞅着爷爷揍亲爹，眼神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趁人不注意，偷偷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不大，封面是朱橚蹲在树杈上吐舌头的漫画。 为首写着“坑爹三十六计”、“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反抗亲爹暴政，从我做起。”等字样。 朱雄英宝贝似的将小册子捧在手里。虔诚的翻到“坑爹三十六计之借刀杀人”这一页上。 “五叔这本坑爹三十六计真管用，这下父皇再也不敢往我脖子上挂炸药项圈儿了吧……” 第146章 老五，你教的? “五弟啊，我苦啊！我小心翼翼活了这么久，被亲儿子给坑了啊！” “五弟啊，我不活了，我有一个脑后有反骨的儿子啊。你坑爹，最起码还得长到八岁，我儿子他六岁就学会坑爹了啊！” “父皇啊，我冤枉啊，我真没有虐待你孙子，纯粹是你孙子在坑爹啊……” “苍天啊……” 东宫。 朱标浑身裹得跟木乃伊似的。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哀嚎。 那凄惨，那委屈，当真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 老天爷不来一场六月飞雪，烘托一下气氛，对不起朱标的声泪俱下。 朱标床榻旁， 朱橚抱着朱雄英乐呵呵的吃水果， 你给我剥个葡萄，我给你送瓣橘子。好不开心。 叔侄俩谁也没有搭理哀嚎的朱标。 俩人各玩儿各的，谁都没把朱标当回事儿。 “老五，你怎么跟雄英玩儿上了？叫你来是揍雄英的，你怎么还给他喂橘子？” “揍他，不用给我面子狠狠的揍这个逆子。今天不揍死他，你就对不起这么多年我替你挨的那么多揍！” 朱橚斜瞥哀嚎的朱标一眼。乐呵呵的朝朱标受伤最重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行了，不就是咱爹揍你一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么多年还少挨揍了？” “放宽心，一个月后咱还是一条好汉，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坑回去！” “嗷……”朱标被朱橚的巴掌拍的阵阵惨叫。勉强转个身儿，将自己受伤最重的地方隐藏在朱橚拍不到的一面儿。 “那能一样吗？以前我挨揍，要么是替你背黑锅，要么是坑爹被发现。我挨揍挨的心甘情愿。” “这次呢？是亲儿子坑我！我不仅肉体上受折磨，心灵上更是被雄英狠戳。” “苍天啊，我不活了，如果我儿子变成五弟一样坑爹，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朱橚脸一黑。 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他儿子跟我一样，他就不活了？ 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儿子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 不信你看老朱头。 三天两头都是“吾儿有圣人之资。” 这份荣誉，可不是谁都能有。 “父王……您别担心，我不会跟五叔学坑爹的。” 朱雄英看着扯着脖子哀嚎的朱标，终归是不忍心。软软糯糯的走到朱标床前安慰。 “这次我坑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您布置的课业实在是太多了，自从您给我戴上炸药项圈，雄英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不是背书，就是练字儿。连做梦都是一座书山压在我身上，我连口气儿都喘不上来。” “您要是真生气，您就揍我出气吧。这次是雄英不对，雄英给你道歉了。” 看着眼前乖巧的儿子，朱标揍也不是，不揍也不是。 终归是他先不对。给儿子的压力太大。 一个六岁的孩子，天天做那么多课业， 搁谁谁都受不了。 “唉……”朱标长叹一口气。把手放在朱雄英的脑袋上，声音不由软了下来。 “儿子啊，下次你想做什么，直接给父王说行吗？你皇爷爷气性大，咱就别麻烦他老人家了。你再这么坑爹下去，早晚有一天提前给父王披麻戴孝。” “父王，雄英不会了，我以后都听您的话，再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了。”朱雄英眼眶红了，似乎对他的所作所为万分后悔。 “这才是父王的好大儿，来让爹亲一口……” “父王，我一定听您的话。您别动，让儿子给您上药……” 朱标，朱雄英瞬间变成了父子情深的状态。你抚摸着我的头，一脸慈祥，我给你擦药，满脸恭顺。 正在这温馨的时刻，朱橚幽幽的在旁边崩出一句。 “大哥，既然误会说说开了，你就放过雄英呗？把他的项圈炸弹解了，以后对他也别那么苛刻。雄英还小，最重要的是开心。以后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儿……” 朱标一下就炸了。声音提高了三个度数。 “那怎么可能？雄英是皇长孙，以后要继承大统。培养皇储得从小做起，万般不敢懈怠。” “炸药项圈不仅不能卸，我还得再加两个。以后他要是敢贪玩，我真敢炸了他。” 朱雄英也炸了。从怀里取出坑爹三十六计，奶凶奶凶的。 “父王，我劝你善良，要不然，别怪我再跟五叔学。不是我吓唬你，这次我只用了三十六计中的借刀杀人。” “其他的还有三十五计我没用，若是用了，保证你爽翻天！” 朱标：(?′??益??) “这里面还有老五的事儿？你啥时候跟老五学上了？还三十六计？老五，你教的？大哥对你这么好，你就教大哥的儿子坑爹？” 朱橚：“……” 朱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底是亲大哥，帮着亲侄子坑亲大哥，好像是有点不厚道。 朱橚无奈，抱着朱雄英就跑。 远远扔下一句。 “大哥，不说了，嫂子刚刚让我喊雄英吃饭，我先走一步……” 远远的还传来朱雄英稚嫩的虎声。 “五叔，你跑啥？咱有三十六计咱怕谁？你把我放下来，咱跟我爹拼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为了自由。我豁出去了……” 第147章 救救弟弟 不顾朱标扯着喉咙的震天骂声。朱橚抱着朱雄英就是一顿狂飙。 直接跑到朱雄英读书上课的学堂外。 才心有余悸的停了下来。 “雄英啊，坑爹这事儿得悄悄的干活，打枪的不要。五叔用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千万不要人设崩塌，否则，哪怕你放个屁都有人误会你存心坑爹。” 确认朱标没有强撑着病体追出来，朱橚长松一口气，将朱雄英往学堂前的台阶上一放。 语重心长的传授自己的经验。 朱雄英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想想这个神奇五叔的辉煌事迹，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皇爷爷拉肚子，先把五叔叫过去揍一顿，怀疑是五叔给他下的泻药。 皇爷爷丢东西了，先把五叔叫过去揍一顿，怀疑他偷的， 有时候甚至皇爷爷力不从心，首先不是找太医治肾虚，而是先把五叔叫过去揍一顿，怀疑是不是他下药了。 总之， 但凡，皇爷爷有啥不对劲儿的地方，先把五叔叫过去揍一顿。 别问，问就是娃子坑爹，不揍不舒服斯基。 皇爷爷为啥这么喜欢揍五叔？ 还不是五叔坑爹小能手的印象太过深入人心了？ 要是父王像皇爷爷对五叔那样对自己。 那自己以后的生活。 想到往后的日子朱标三天两头提鞭子抽他，朱雄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五叔，其实雄英也不是想故意坑爹的，实在是父王太过分了。” “我还是个孩子，他就拿项圈炸药逼我，我再不反抗，允文小命就没了！” 朱橚：？？？ 朱橚一脸懵逼。 大哥逼你，关允文什么事儿？ 给你带炸药项圈，是因为你是皇太孙，将来可能继承大统，要从小培养。 允文他将来以后最多是个闲散王爷的份儿。 没事儿他小命怎么会丢？ 朱雄英看朱橚不信。拉着朱橚的大手小心翼翼来到学堂门口， 扒着门缝示意朱橚自己看。 朱橚放眼望去， 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小正太，一脸愁苦的端坐在椅子上， 脖子上挂了两三个项圈炸弹。 孩子还小，连话都说不清楚。 可还是木然的捧着一本书。口齿不清的念道。 “纸曰，有朋纸远方来，不一悦乎……” 小正太旁边，一位身穿宫装的严肃妇人，正手持戒尺，虎视眈眈的死死盯着小正太。 一听小正太念错字，毫不客气的将戒尺打在小正太的手掌上。 “是子曰，不是纸曰。教你那么久，你怎么还念不清楚？你这样还怎么把你大哥比下去？” “你大哥都会背四书五经了，你就不能长的出息？你这么笨，让为娘以后还怎么指望你？” 雄英指着眼泪汪汪的小正太，糯糯的对朱橚抱怨道。 “五叔，你看，自从父王整来这个炸药项圈之后，这里的所有人都疯了。” “允文那么小，就天天挨揍，天天被炸药项圈威胁。他娘那么凶，我真怕哪一天她真把允文给炸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发明了炸药项圈这等东西，让我知道了，我绝对让皇爷爷把他剁碎了喂狗。” 朱橚：“……” 貌似……他说那个缺德玩意儿是我？ 朱橚啪叽一下一巴掌呼在朱雄英后脑勺上，小声笑骂道。 “你小子懂个屁。这炸药项圈可以让人集中注意力，是成年人辅助学习的不二法宝。” “你们还小，不能体会炸药项圈的妙处，等你们把项圈安在别人脖子上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什么叫妙不可言了。” 朱雄英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斜眼问道。 “五叔，炸药项圈是你搞的？” 朱橚一仰头，理直气壮。“除了我，谁还有这么创意的想法？” 朱雄英：“……” 这就不奇怪了，五叔有脑疾，整出这么阴间的玩意儿，很正常。 朱雄英抱着朱橚大腿就咬了一口，等着一双大眼睛奶凶道：“五叔，你做下的孽，你得管，你要是不把我们兄弟救出水火。别怪我用坑爹三十六计坑叔了嗷！” 朱橚：(|||?益?)—? “雕虫小计岂敢班门弄斧？你忘了你的坑爹三十六计是我教的了？” 朱雄英小脸一板，丝毫不怂。“你教的咋了？想坑你还用的着太高深的计谋？” “我告诉皇爷爷，你偷偷往《史记》塞坑爹三十六计……” “我告诉皇奶奶，你在我五岁的时候教我配泻药……” “我告诉父王，半年前你教会我爬树……” “我告诉所有人，你骗我童子尿大补，让我往皇爷爷茶壶里撒尿……” “还有……” 朱橚：(|||?益?)—? 这可不兴说啊。 坑爹这事儿事小，带坏皇长孙事大。 要是让家里人知道这些年他偷偷跟雄英“交流感情。” 他绝对会被所有人围起来圈儿踢！ 连大哥和母后这俩靠山都不例外。 “你个小没良心的。”朱橚气的直揪朱雄英耳朵，气急败坏。 “你忘了五叔这些年对你的好了吗？是谁偷了你皇爷爷的黄金摆件儿给你做玩具？是谁偷了你爹的私房钱给你买糖葫芦？是谁拿走你的压岁钱兢兢业业为你理财？” “你五叔掏心掏肺的对你，甚至不惜将我的终生所学倾囊相授？你就这么报答你五叔的？拿你五叔教你的本事，坑你五叔？” 朱雄英狂翻白眼儿。 你还好意思说？ 你能想象我懂事儿后有多不容易吗？ 天天心惊胆战，生怕你事发牵连到我。 上面的任何一件事儿透漏出去都是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你能想到为了不挨揍，你知道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吗？ 朱雄英想解放天性狂喷朱橚，可想到朱橚那个性子，又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父王说过，五叔有脑疾，跟他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 这年头能让五叔服软的只有他自己乐意。 剩下的哪怕是皇爷爷的刀他也不屑一顾。 “五叔……”朱雄英抱着朱橚的大腿撒娇。 “你就帮帮我吧。我真不忍心看到弟弟在受苦了。” “你想想你挨揍的时候我父王爬在你身上替你受过，你理解理解一个当哥哥的心情吧！” 看着小雄英那纯净的眼神，朱橚忍不住点点头。 这样说的话，那也不是不能管。 别误会，他绝对不是被朱雄英的一番威胁给吓到了，纯粹是为了朱雄英那片想救弟弟的赤子之心。 他朱橚就是心软，看不得纯粹的兄弟之情受到玷污。 跟怕挨揍没有一毛钱关系。 第148章 无量天尊 朱橚答应了朱雄英，被朱雄英赏了好几个香香。 内心大感满足的情况下，却又感到有些头疼。 说实话， 这事儿还真不好管。 朱允文的娘是吕氏，明史上就是这个善于钻营的人。 历史上，朱雄英和朱标死后，是她整天带着朱允文天天讨朱元璋欢心。 是她借助家族的力量，天天在朝堂上替朱允文发声。 是她强压下朱元璋几十个儿子，还有朱标和常氏的另一个嫡子，亲手将朱允文推上了皇位。 可以说， 朱允文能接朱元璋的位。吕氏有很大的关系。 若没有吕氏在背后默默付出。 朱允文这个不算嫡子的嫡子，未必能登的上皇位。 她这时候对朱允文严格，其实对九五至尊之位有觊觎之心。 想让她儿子处处比朱雄英优秀。 以后有机会好把她亲儿子推上九五至尊之位。 吕氏的小心思，他朱橚看的出来。 可他没法说啊。 现如今，朱标朱雄英都健在，朱允文不过是一庶子。 说吕氏对朱允文严厉，是为了将来跟朱雄英夺位。恐怕能笑掉人大牙。 再者说了， 这是他大哥的家事儿，说破大天去也是当娘的对儿子望子成龙。 朱橚跟吕氏的关系又不是那么好。 贸然掺和恐怕有些不妥当。 “这事儿不能直接管，得迂回前进。看来还得找一趟你娘，你娘是正室，管后院的事儿。她最有权威。” 朱橚考虑半晌，抱着朱雄英就跑。天塌了找大个子顶着，先去找嫂子告状，说不定还能再看一次嫂子揍大哥。 朱雄英在朱橚怀里一脸惊讶，欲言又止。 想到他现在的那个娘，确实有些头痛。 …… “嫂子，嫂子……” 对常氏，朱橚可不客气。 常氏是常遇春的女儿，小时候他们几兄弟没少和她打交道。 常嫂子从小知书达礼，温婉动人，是他最知心的好姐姐。 当然了，出身将门，常嫂子也少不了英姿飒爽的将门风气。朱橚小时候调皮，没少被常嫂子吊起来抽。 对常氏，朱橚没有一点认生的想法。只要他不往常氏被窝里钻。再怎么过分他都敢。 朱橚一溜烟跑到常氏屋里，当面就告了大哥一个刁状。 “嫂子，你儿子快被大哥玩儿死了你管不管？” 朱橚把朱雄英举起来，举到常氏面前。指着朱雄英脖子上的项圈，义愤填膺。 “嫂子，你瞅见了吗？大哥往你儿子脖子上绑炸药！” “那是你亲儿子，你能忍的了这个？不得拿出你那丈八齐眉棍教教我大哥怎么做爹？” 常氏一身淡青色道袍，头上简单挽了一个发髻。 盘坐在蒲团上，五心向上，嘴里默念道经。 往日英姿飒爽的女侠气概全然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一心向道的淡然宁静。 哪怕朱橚咋咋呼呼将她少女时的兵器举到她眼前，她也只是淡然的抬抬眼皮。 心情气和的说了一句。“无量天尊，五弟别开玩笑，雄英乃太子嫡子，怎么教育他当然是太子说了算。” “吾现在一心向道，对太子的任何决定都是全力支持。” 朱橚：？？？ 这还是那个英姿飒爽，动不动就拎着棍子揍他的嫂子吗？ 雄英一岁的时候，他把雄英的小丁丁给弹肿了。 嫂子提着两把杀猪刀，绕着东宫跑了三圈。 现如今，他亲儿子脖子上被绑炸药了她却不闻不问。 这是怎么了？ 朱橚冲着朱雄英纳闷道。“你娘怎么了？只听说她最近喜欢修道，可没这么走火入魔啊？” “大哥又找小的了？伤到嫂子了？她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朱雄英额头上三道黑线。有这么当着儿子面儿这么问娘的吗？ “五叔，你不知道，我娘这是为我祈福。” 朱雄英看着全身心扑在念经上的娘亲，长叹道。 “自从我外公出事儿后，外面一直有传言，说外公杀戮太多，这才惨遭横死。” “再加上我的身体这几年不太好。更加坚定了外公杀戮太多，祸及后代的说法。” “我娘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一位大师，大师说只有日日烧香祈福，才能消除外公的杀孽。只有超度了万千亡魂，我的身体才能好。” 朱橚蹭的一下把板砖掏了出来，当场就要炸。“哪来的什么狗屁大师？什么狗屁的道理？” “常将军是为国征战。杀的都是欺压我汉人的败类。这等英雄怎么会祸及后辈？照他这样说法，我们朱家岂不是断子绝孙才算好？” 常氏眼皮微动。心里闪过一丝不平静，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喟然长叹道。“五弟你错了，我祈福只求一个心安。只要雄英健健康康。哪怕我一辈子青衣古佛我都愿意。” “李大师的话并没有错，只有心静才能家安，只有家安才能人顺……” “哦……”朱橚挑挑眉。 “可你再不管管大哥，雄英就跟着我学坑爹起义了。” “前两天，我教雄英一招借刀杀人。雄英坑的大哥挨了咱爹一顿狠揍，现在还下不来床。” 常氏额头上的青筋隐隐爆裂，狠狠的攥了攥拳头。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无量天尊，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太子绑炸药是因，雄英反抗是果……太子只是一时不查，着了雄英的道，想必下次他不会让雄英得逞。” “呃……那可不一定。”朱橚板着指头算数。 “这些年我可没闲着，没少教雄英本事，一年前我教他偷大哥私房钱，半年前我教他给大哥下泻药，两个月前，我教他爬树。最近几天，我教他坑爹三十六计……” “这些手段哪个用在大哥身上好呢？整个用一遍怕不是雄英会变成大明第二个脑疾。” 常氏忍不住手深入蒲团下，摸住西瓜刀刀柄。 “无量天尊，五弟莫开玩笑，你是他亲叔叔，我相信你不会害雄英。你说这话无非是想激我，让我生气，我不会上当。” 第149章 道心坚定 这都不行？ 朱橚纳闷，摸着下巴一阵考虑，最后使出了杀手锏。 “雄英啊，看来你这项圈炸药是取不下来了。五叔给你想个办法，分担一下你的压力。” “我二弟那儿有强力春药，我再从你皇爷爷那儿坑几个美人儿，到时候你春药一下，我美人一送，生他十个八个弟弟一起带项圈……” 朱雄英：(?益?) 当着亲娘的面儿，商量给亲爹下春药？还送美人？ 你是嫌我挨揍挨的少，童年不完整吗？ 常氏斜眼狠狠瞪了朱橚一眼。 老五这招她明白，耍贱破她的道心。 想她修道两年，道心坚定无比。 怎么可能被老五这简单的手法扰乱？ 常氏深吸一口气，坚定自己的道心。“无量天尊……” 再深吸一口气，祛除心中的怒火。“无量天尊……” 最后再深吸一口气…… “无量你大爷的天尊！”常氏抄起两把杀猪刀，朝朱橚冲了过去。 “朱老五，你是不是皮痒痒了？老娘几年没揍你，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被我吊起来抽的滋味儿了？” “你站住，今儿老娘不砍死你，老娘就不是常家虎女。” 朱橚早就做好逃跑的准备了，哪会让常氏逮住？ 嗖的一下窜出门外，两腿儿倒腾出了幻影，还不忘扭脸儿对常氏吐舌头。 “嫂子，这才对嘛，一心向道，清心寡欲，不适合你的风格。没事儿多砍砍人，你看你砍起人来多亲切？” “你想让我砍人是吧？你站住，看老娘砍不砍死你就完事儿了……” “大哥……救命啊……你媳妇发疯了……” 常氏提着两把杀猪刀从后院追到前厅，从前厅追到后院儿， 声势泼大，饶是太子躺在床上躺尸，也挣扎着从床上爬下。 朱标：(?????????) 媳妇最近不是在修道，修身养性吗？怎么又提着刀砍人了？ 一边是亲媳妇，一边是亲弟弟，朱标不得不管。 趁常氏跑到面前，朱标抱着媳妇的大腿就不撒手。 “媳妇，息怒，老五是咱亲兄弟，亲生的！” 常氏凤目一瞪：“你亲弟弟教你亲儿子坑爹！” “嗨……老五就是爱玩儿，没啥恶意。” “他想传你儿子衣钵。把你儿子培育成大明第二脑疾……” “他就是说说，不会真干，这几年他跟雄英胡闹我都知道，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你弟弟当着我面撺掇你儿子给你下春药！” 朱标：(??益?) 朱标一下子站直身体，从常氏手里夺过刀。 “媳妇，你歇着，让我来！” 朱标提着杀猪刀就冲朱橚扑了过去。 “兔崽子，今儿不砍死你，我就不是你大哥！” “噼里啪啦砰砰……” “……” 最终，在朱标常氏夫妻俩的围追堵截之下，朱橚束手就擒。 朱橚用尽三寸不烂之舌，说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帮侄子，详细列举了炸药项圈对孩子的心灵伤害，表示了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一家好，他是好心。甚至提出给一些好处，换取不挨揍的待遇。 可朱标是谁， 大明老实人！ 惹了老实人，他才不管什么道理好处，说揍你就揍你。 这一套也许对朱元璋管用，对朱标一点用都没。 任凭朱橚舌灿莲花。朱标还是把朱橚堵在墙角，一顿王八拳教他怎么做人。 当然了。 朱雄英也没逃的了。 虽然在朱橚的“帮助”下。成功解下了炸药项圈。连他弟弟朱允文的功课也按他的意愿强行禁止。 可一顿男女混合双打逃是逃不掉。 最可悲的是，朱橚挨揍只是一次，他挨揍是时时刻刻。 朱橚过了今天可以逃的远远的，他住在东宫想逃都逃不掉。 最终注定他将获得一个完整的童年，比所有人的童年都完整。 “五叔！我恨你！” 东宫内，传来朱雄英凄厉的惨叫。 …… 朱橚“帮”完大侄子。“心满意足”的回到总部。 一路顶着鼻青脸肿的面庞，惹的小弟频频观看。 “快看大哥，他又坑爹了。看大哥的伤势，最起码值数百积分！” “嘶……大哥威武，大明敢这么惹陛下的，他是独一份儿！” “快去叫二哥，让二哥求大哥传授点坑爹经验。只要能学上大哥的一招半式。咱们的坑爹积分肯定嗖嗖的往上涨！” “快去叫兄弟们聚集，带好纸笔。这些都是知识点，考核的时候要考……” 呼呼啦啦…… 没过一会儿。小弟们全都聚集，各个自带纸笔，精神抖擞的看着朱橚，等待朱橚传授经验（吹牛批）。 朱橚：(?????????) 小弟们盯着我这张遍体鳞伤的俊脸干什么？ 咋滴？ 我挨揍，他们幸灾乐祸？ 正在朱橚疑惑间。李芳英满脸兴奋的问道。 “大哥，您又和陛下交流感情了？” 朱橚翻个白眼。“没有，这次是大哥揍的。我大哥这人就是心眼实。他想揍人，说什么都不管用。” “这要是搁我爹，他根本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要出点血，能忽悠的他请我喝酒！” 嗨…… 小弟们一哄而散。 他们本以为朱橚又想到了什么坑爹的新姿势，凭朱橚的三寸不烂之舌也降不住陛下的怒火。 谁能想到是惹了太子这个老实人。 谁都知道，老实人不能惹，惹恼了神仙来了都拦不住。 朱橚坑到老实人上了，挨揍挨的理所应当。 朱橚：(|||?益?)—? 咋滴？ 没坑爹让你们失望了是吧？ 一天不看我们父子笑话，你们是不是浑身不得劲？ 朱橚当时就把板砖拎了出来，怒气冲冲的盯着众小弟。 “谁让你们上班时间无故脱岗的？帮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看来，我这段时间对你们太仁慈了，是时候亲自给你们松松筋骨了。” 众小弟：“……” “哪儿！大哥你误会了！”众小弟腿都软了，眼珠子疯狂的转。绞尽脑汁想个什么理由解释他们脱岗。 “最近金陵市场有些不对劲儿，我等有些拿不准，特来求大哥指点。” 第150章 粮价波动 朱橚虎着脸，暂且放下黄金板砖，目光幽幽的死死盯着众小弟。 眼含杀气。 “什么不对劲的？给我说说，要是敢忽悠我，我亲自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以德服人。” 李芳英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脑子里疯狂想着金陵最近的变动。 想了半晌，觉得任何事儿对朱橚来说都是小事儿一桩。 最后闭眼说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最近金陵的粮价有些上涨，下面的人去收粮食有些收不到。” “这年头一没灾情，二不打仗。无缘无故的收不到粮食了。我觉得有些奇怪。” 朱橚皱眉。 金陵人口众多，消耗粮食都是从外地收集，经水路运入金陵。 朱橚商会摊子铺的很大，粮食生意自然插了一手。 按道理来说，金陵地处南方，水运发达。又紧邻鱼米之乡。 哪怕是灾年粮食都不会收不上来。 可现如今，一无灾情，二无战争，莫名其妙粮价有波动。 这实属不正常。 “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朱橚觉得事出反常即为妖。不由认真了起来。 李芳英都懵逼了。 他随便说点什么想糊弄事儿，怎么老大还认真上了？ 难道收粮这事儿，真有大问题？ 他胡蒙还蒙到点子上了？ 李芳英不由认真三分。 “咱们粮铺开的时间不长，都是和附近的粮商接触，孙家，赵家，李家，刘家可谓金陵周边的最大粮商。和咱们都有生意往来。” “自从粮铺开业以来，生意都很顺利。可偏偏上次去运粮，四家统一说存粮不足，得等等。最后还是靠您的面子勉强收了一半儿的粮食。跟咱们预订的进货量相差甚远。” 朱橚皱眉。 “只咱们一家这样，还是金陵所有的粮铺都这样？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咱们？” “不会吧？”冯天赐当时就把炸药包拎出来了。 “咱什么身份？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咱们使绊子？惹毛了咱们，咱直接炸了他们的老窝儿，真当咱们吃素的？” 李芳英干咳一声，赶紧解释。 “消息一传来，我都打听过了。还真不是有人针对咱。整个金陵城的粮食都不好进。这几天粮价都上涨了一文。” 朱橚瞬间感觉更不对劲儿了。 若是只有他们的进货渠道说粮食不够，那可能是他的生意被针对。有人给他使绊子。 可全金陵的进货渠道都缺货。这可不是小小的生意受挫可解释了。 “你打听过什么原因没有？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粮食短缺？”朱橚越听越感觉不对。他总感觉有大事儿要发生。 李芳英更懵逼了。 难道这点小事儿还真有问题？ 粮价只上涨一文，这是很正常的粮价波动啊。 “这几家给出的官方解释是，上年大战，陛下征粮太多，导致存粮不足，得到秋收才能补足消耗。” “真实原因呢？” “你的十二学子去各府查贪腐，各府都有官仓空虚的例子。虽不至于十仓九空，但足有三四成官粮被倒卖。” “各府为了补足亏空，大肆在市面上收粮。这群商人把粮食优先卖给官府，这才导致存粮不足。” 嘶…… 这就更不对了。 各府查贪，罚没的银两全被老朱头受到小金库里，准备扩军。 各府可没有那么多钱补足亏空。 就算各府的官员为了政绩，从别处挤出银子，自掏腰包补充粮仓。 可价格一般不会太高。 这群商人放着他们这群王公贵族给的高价不卖，反而优先满足各府低价的需求。 这根本不是这群商人的行事风格。 这里面蹊跷大的很。 “现如今咱还能收到粮食吗？”朱橚板着脸问道。 看着朱橚严肃的表情，李芳英也不由认真起来。 “能，咱兄弟们的身份在这儿，谁都会给几分面子。” “那群商人最多提一点点价格，想收粮食，还很简单。” “这样，”朱橚发布命令。“尽你们的全力收粮食，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只要价钱涨的不是太厉害，市面上的粮食全收到咱们的仓库里。” “好！我这就去办。” 李芳英带着小弟就走。 对他来说，朱橚的命令就是圣旨。 什么收粮太多，不好出手。什么秋粮快熟。届时新粮变陈粮会亏本，什么大肆收粮容易涨价……统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只要朱橚发话，让他把银子往水里扔他都乐意。 认了朱橚当大哥，他就不会质疑朱橚的任何决定。 瞬间， 朱橚的商会开始运作。大肆收取各地的的粮食。 哪怕重新拓展商路也在所不惜。 可奇怪的是。各地的大粮商全都声称去年大战，存粮不足，看在各位王公贵族的面子上，能挤一批，但是不多。 李芳英他们也发了狠，大粮商收不到就收小粮商，小粮商收不到就直接找地主。 反正用尽一切办法，他们就是收粮。朱橚的任何命令他们全都一丝不苟的进行。 “老大啊，你五弟最近是不是又犯脑疾了？听说他最近在不顾一切的收粮？” 时间转眼货了半个月， 朱标的伤也好个差不多。 他的伤一好，就被朱元璋薅进宫批阅奏章。 朱元璋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悠哉悠哉的摸鱼。 感觉惬意了，他还不忘调侃亲儿子两句，玩儿的就是一个舒服。 朱标幽怨的看了自家老爹一眼。一边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章，一边一心二用的回答。 “父皇，的确如此。最近老五好像有大动作，不顾一切的从各处买粮。” “前两天他还跟孩儿商量呢，想借国家的空闲粮库用一下，他买的粮食太多了，他的粮库有点装不下。” “切……”朱元璋不屑嗤笑一声。 “老五那王八蛋，想一出就是一出。再有一段时间新粮就下来了，他收的粮食全都得变成陈粮。” “短短几个月，里外里他得亏上一半儿。真是钱多的烧的，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又被驴踢了。” “那……”朱标有些迟疑。“是不是给五弟说一声。让他别收粮了？” “他赚点钱也不容易。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银子打水漂。” “不……”朱元璋嘿嘿直笑。 “想办法将官仓的粮食倒几手卖给他。咱以新粮的价格卖他，以陈粮的价格再回收。老子也要赚这小兔崽子一笔！” 第151章 陛下，不好了， “老大……卖给老五多少粮食了？什么？一万担？太少，多找几个托儿，多卖给他点儿！” “老大。你卖给老五的粮价上涨了多少？什么，一成？你个没出息的，你胆子怎么不再大点儿？老五有钱，给你机会坑他，你不能不中用啊！” “哈哈，老大你好样的，光坑老五咱就赚了几十万两。来来来，父皇赏你两文钱，你去买俩糖葫芦吃。” “哈哈，老五个傻批。就这犯脑疾的脑子还敢跟咱做生意，坑他，往死里坑他，这机会百年不遇，坑不死他就别停！” “……” 自从知道朱橚大肆收粮之后，朱元璋就疯了，想尽一切办法将手中的粮食卖给朱橚。 除了保证军队的军粮和国家镇国的粮仓，但凡是有点空闲的粮食，朱元璋全部卖给朱橚。 这年头，一不天灾，二不打仗。 根本不会有缺粮的时候。 再等几个月，新粮就会变陈粮。哪怕不涨价卖，也是一笔合适的买卖。 朱橚呢，来者不拒。 百担不嫌少，万担不嫌多，只要你敢卖，我就敢买。 只要价格上涨不是太多，他统统都收。 金陵周围但凡是有卖粮的，全让他给收走了，只有不够的时候，没有不买的时候。 亏钱赚钱，根本不重要。 只要你卖，我就敢买。 刹那间。 整个金陵都在传五皇子犯病了，有银子没处花，天天买粮食玩儿。 甚至还有传言说，金陵粮商惹了五皇子，五皇子一掷千金，不为赚钱，就为挤兑粮商没生意。 更甚者，传言陛下惹了五皇子，五皇子要把大明所有的粮食全部收走，生生饿死陛下。 反正什么稀奇古怪的传言都出来了。所有人都认为是五皇子脑子犯病了，这才不顾一切的大肆收粮食。 一时间，嘲笑朱橚的声音在哪儿都能听见。 时间转眼过了半月。 众人吐槽朱橚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收粮之事只是一时风波，再大的槽点也会随着时间的推进，渐渐消逝。 就在所有人快把朱橚收粮之事忘的一干二净的时候。 一颗炸弹投进了平静的湖水中，搅乱了金陵城的秩序。 “报……陛下不好了，天运商会的运粮船沉没，胭脂河被堵，金陵物资运输受到极大的影响……” 朱元璋皱眉。 胭脂河是明初最新修建的运河，承载金陵大大小小的运输。 这条生命之道被堵，金陵城有一小半儿的物资运不进来，金陵城的秩序会受到极大影响。 “没事儿，别一惊一乍的。金陵城别的没有，就是河多。胭脂河没有了，剩下的大大小小的运河也能承接运输任务，也就运力紧张了点儿，不算什么大问题。” 朱元璋不以为然。 “报……景隆商会运粮船搁浅沉没，胥河被堵，现如今大大小小的船只堵在上游，根本运不下来。” 朱元璋心里一突。 胥河是金陵最早的运河，自古以来承载着金陵最重要的运力。 它一堵，金陵运力最少费一半儿，外面的一大半儿物资都运不进来。 “没事儿，没事儿。金陵地处要处，别的没有就是运河多。通知下去，让地方协助商船改道，从其他的运河入金陵。” “报……金鑫商会粮船沉没，堵了运渎。现如今运渎被堵，大大小小的货船进不了金陵！” 朱元璋讶然。 胭脂河，胥河，运渎可谓金陵最大的三条运河，它们承接金陵几乎九成的运输任务。 这三条运河被堵，金陵运力至少废九成。这几乎关系到金陵城的稳定！ “父皇，不好了……” 太子朱标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朱元璋没等朱标发话，脱下鞋就朝朱标劈头盖脸的扔了过去。 “你他娘的最好别告诉咱，又有运河被堵。咱就不相信咱命里犯太岁。金陵城大大小小的运河全被堵的水泄不通。” “呃……” 朱标擦擦额头上的汗。 “这次不是运河被堵。是沧澜商会粮库失火，沧澜商会的粮库是民间最大的粮库，承接金陵四成粮食生意。一把大火，数十万担粮食付之一炬。金陵城的粮食怕是不够百姓消耗……” “嗨……多大点事儿。”朱元璋松了一口气。“这年头一不天灾，二不打仗，还能缺粮食？再有几个月，新粮就下来了。粮食怎么可能不够！” “爹，你是不是傻？”朱标翻翻白眼儿。 “金鑫商会，天运商会，景隆商会的粮船被沉，再加上沧澜商会的粮库被烧。金陵民间七成的存粮毁之一担。” “现如今，金陵仅存的粮食只够金陵百姓消耗七天，七天之后，金陵将陷入无粮可卖的地步。” 朱元璋愣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一不天灾，二不打仗，还能缺粮食？大不了将官仓打开，取官仓的粮食卖给百姓。反正过几天新粮就下来了。就当提前处理库存。” “爹，你是不是傻？”朱标再次翻白眼， “官仓的粮食早就被你卖给老五了，剩下的都是不能动的军粮和国库。前一段时间，你是有粮就卖。连皇宫里的存粮都被您卖的一干二净。现如今皇宫里的存粮只够吃三天。三天之后，您就得饿肚子。” 朱元璋感觉有些不妙。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茬。 难道三天之后他朱元璋就得纵兵抢粮？ 不抢粮， 他就得是世间第一个被饿死的皇帝？ “那就赶紧让人运粮啊。现如今一不天灾，二不打仗，怎么可能没粮食？让人从江南一带运粮，运进金陵，最多不超过半个月。” “爹，你是不是傻？” 朱标继续翻白眼。 “现如今运河被堵着，从哪儿运粮？再者说了。附近的粮食全被天运，金鑫，景隆商会的人买空了。这会还在运河里沉着呢。就算你派人买粮。最起码两个月运不进来，等你派的人运来粮食。估计咱们都差不多饿死了！” “那你赶紧派人去老五那儿买粮食啊，按原价，将卖他的粮食全买回来。现如今就老五手里有粮食，再不买，粮价非得涨到天上去！咋滴，你还真想看着老子饿死啊。” 这下朱元璋急了，现如今金陵粮食短缺。粮价大涨是趋势。 早点买粮，早点赚。 现在就是跟时间赛跑。在粮价没涨起来的时候，将粮食买回来。 朝廷有粮，才能心中不慌， 官仓平价卖粮，才能维持金陵市场的稳定。 “爹，你是不是傻。”朱标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感觉这事儿成不了。 “你忘了，前两天你卖粮食赚钱的趾高气昂？赚了老五的钱，你拉着银子堵老五的门，生生骂了他三天的傻子。” “这会儿按原价收回来？你信不信老五将粮食点了他都不会卖给你？” “我都能想象，等你快饿死的时候，老五端着一碗面条堵你门。当初您怎么骂他的，他怎么给您骂回来……” “我可不敢招惹老五，东宫上下所有人的小命还得靠老五给粮食养活呢。” 朱元璋：(|||?益?)—? 你说谁傻？ 朱元璋气疯了了。 脱下鞋子，就朝朱标冲了过去。 “你现在飘了是吧？跟谁学的，时不时就怼老子两句？” “你说谁傻？谁让你把粮食全卖给老五的？” “老子揍死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想赚钱想疯了，卖粮食连自己的口粮都卖！老子揍死你这个见钱眼开的东西，看你还敢不敢再卖口粮。” 朱标：(?′??益??) 父皇，你不讲道理。明明是你让我把粮食全卖给老五的。 你忘了？ 我卖粮食你还赏我两个铜板买糖葫芦。 都是你的命令。你可不能不认账啊。 第152章 要不，你提示一下? 朱元璋揍朱标一顿，心情舒爽三分。 心情一好，脑子就灵活。 脑子一灵活。瞬间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这不对啊，一不灾年，二不打仗，怎么会闹到缺粮的地步？” “先是天运商会，金鑫商会，景隆商会堵了运河，后是沧澜商会烧了粮仓，只一瞬间，金陵民间七成的存粮全都毁之一旦。” “他们都这么倒霉？毁粮食都挫堆儿的？这几家商会的会长全都睡了老天爷的媳妇？老天爷一起惩罚他们？” 朱标偷偷摸摸瞅了瞅朱元璋。看他的两只鞋子全扔到一旁，没有“兵器”。 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父皇，老五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是资本的力量无比血腥，有时候为了涨价，商人宁愿将新鲜的牛奶倒进地里。” 顿了顿，又犹豫的继续说道。 “事情一出，我也觉得很蹊跷，让二虎派得力干将前去查探。最新消息，天运，金鑫，景隆商会的运粮船有人为损害的痕迹。就连沧澜商会被烧的粮库都找到了火油的残留……” “嘶……” 朱元璋倒吸一口凉气。“那这就不是天灾，是人祸！” 朱元璋脑子一下子就通透了。 他脑海里浮现一幅画。 夜深人静，朱橚带着小弟身穿夜行衣，偷偷凿穿了运粮船，烧了粮仓。 寒风呼呼吹过，朱橚看着沉没的运粮船和粮仓的火光，嘎嘎怪笑。 他身后成千上万担粮食散发着黄金般的光芒。 朱元璋刷的一下站起身子。唰的一下拔出大刀，怒气勃勃。 “老子懂了，一定是老五。老五他丧心病狂，为了让粮食涨价，不惜凿穿运粮船，烧毁粮仓。毁坏金陵七成的存粮！” “这一切都是老五的阴谋。是他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 “爹，过了，过了。”朱标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赶紧拦住亲爹。 “就算你想抢老五，也不能给他安这么大一个罪名，为了赚钱，毁坏金陵七成存粮。这往轻里说，最起码是个流放的罪名。” “老五是亲儿子。不是仇人。就算您想抢劫，也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别往死了整！” 朱元璋略显迟疑。犹豫半晌，试探的问道。“过了吗？” 朱标长叹一口气。“太过了，老五的脾气您知道。要说他高价把金陵的粮食收干净，准备活活饿死您，人们都信。” “可要说，老五为了赚钱，不顾百姓的死活，没一个人能信。” “人们都知道，老五有脑疾，只对坑爹感兴趣。赚钱不过是随手为之。他不会为了赚钱付出那么多。” 朱元璋牙疼。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呢？ 随随便便赚点钱，就能赚到他这个皇帝眼红的财富。 那他要用心赚钱，他的财富岂不是连皇位都能买下？ 难道老五运气真那么好？ 老天爷上赶着给他送钱？ 他刚收了粮食，老天爷就把四大商会的会长变傻。自己将金陵城的七成粮食毁坏？ “算了，不管了。天大地大，坑儿子最大。这年头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坑儿子不容易。先不管是不是儿子干的，先把儿子抢了再说！” 朱元璋提着刀就走。 走之前不忘给大儿子使个眼色：老大，跟上，等咱要砍死老五的时候，你扑上来拦住咱。 整个皇宫饿不饿死人，就看你演技好不好了。 只要你机灵。 这场危机不仅解除，咱们还能赚一笔。 朱标：(?′??益??) 说的好听，到最后还不是得揍我？ 我他么伤还没好几天，又得在床上躺着。 碰见这么个亲爹亲弟弟。 作孽呦！ …… 朱元璋带着三千亲军都尉凶神恶煞的来到朱橚总部。 到那儿二话不说， 先让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将朱橚捆的严严实实。吊在房梁上。 一手拿着钢刀，一手拿着皮鞭。 烧红的烙铁，凌迟的小刀，上百斤的枷锁……十八般刑具样样俱全。 朱橚：？？？ 这又咋了？ 最近他没坑爹啊？ 这两天他光顾着做生意赚钱了，根本没空搭理老朱头啊？ 老朱头今天又发什么疯？ 更年期到了？ “朱橚，你可知罪？”朱元璋一抖皮鞭，虎视眈眈。 朱橚被吓了一跳。犹豫半晌，试探着问道。 “爹，提示一下，是我几岁时候犯的错？” “八岁往你茶里尿尿？九岁往你饭里吐唾沫？十岁给你下泻药？还是十一岁偷偷换你春药？” “不怕您生气，我的错太多，具体哪件事儿，我还真想不起来。要不，您受累，先给个提示？” 朱元璋：(?益?) 现在他真想捅死这小子怎么办？ 要不，真砍了他，把他的粮食全抢了？ 反正他儿子多。 砍了这个坑爹的货色，根本不心疼。 第153章 证据确凿 朱元璋那个气啊，当场就想噶了朱橚祭天。 可刚想拔刀，却想起了朱橚种种神奇。 内心却满是不舍。 虎着脸，极为恼怒。“你说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咱岂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朱橚、朱标齐齐看向朱元璋：你不是吗？ 朱元璋脸一黑：有好处了肯定是，没好处谁又不想心胸开阔？ 朱元璋挥挥手，亲军都尉开始往上拿“证据”。 首先是一大堆破损的船木。 “殿下，天运，金鑫，景隆商会沉船事件想必您听说了。经过我们调查，那些沉船都有人为破坏痕迹，所以这场事故不是意外，而是人祸。” 朱橚看了一眼亲军都尉手里的船木，断裂的截面一半光滑，一半儿有毛茬。一看就是先被人锯坏一半儿然后再受外力破损。 想必这都是亲军都尉的精锐下水捞上来的。 的确是确确实实的证据。 朱橚不由点点头。“确实如此……” 然后，亲军都尉又拿出来了一个烧的乌漆麻黑的大铁桶。 “殿下，这是我们在沧澜商会被烧的粮库现场发现的，根据现场痕迹推测，是有人先用火油泼在粮食上，再放火烧仓。如此才能短时间内燃起熊熊大火，以至于偌大的粮仓被烧的一干二净。饶是官兵救援的及时，还是没有改变粮仓被毁的下场。” 朱橚看了一眼烧的面目全非的大铁桶。虽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可还是能认出这就是专门装火油的铁桶。 再想起前一段时间那场诡异的大火，在极短的时间内燃起惊天的火势。 朱橚点点头，不由疑惑的问道。 “说的有些道理，可这跟我有关系吗？” 亲军都尉瞅瞅朱橚，眼神中涌现一抹惧怕，可再瞅瞅磨刀霍霍的朱元璋，哪怕再惧怕也不得不硬着脑袋往上顶。 “殿下，据我们调查，有人看见，粮船被沉之时，您商会的运船恰巧在附近。粮库被烧之时，您公共马车行也有一辆马车在附近拉人。而且，天运，金鑫，景隆商船被沉，沧澜粮库被烧。您就成了金陵城最大的粮商，您将获得最大的利益” “所以，经过我们一致研究，觉得……觉得……您的嫌疑最大。您为了控制粮价，不惜沉船烧仓，您为了赚钱这才不惜做下这等逆天大罪。” 好家伙， 朱橚直呼好家伙。 当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在家规规矩矩什么事儿都没干，他竟然成最大嫌疑人了。 最关键的是啥，还不是随意攀咬。 连人证，物证，动机，目的都清清楚楚。 要不是朱橚确认他不会干这等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儿，他都怀疑这事儿就是他干的了。 可实际情况呢？ 他商会商船很多，河上碰见一艘很正常。 他公共马车遍布金陵，粮仓被烧的时候附近出现一辆也很正常。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经过亲军都尉这群瘪犊子和真实证据这么一组合。 还真就像是他干的， 怪不得后世人怕锦衣卫怕的要死。这群人手脚这么利索，谁碰见了谁不麻？（亲军都尉是锦衣卫的前身。） 冷风呼呼的吹着，气氛陡然有些沉重。 包括亲军都尉，包括朱标，包括随行的太监……全都知道沉船烧仓之事，跟朱橚扯不上一毛钱关系。 可朱元璋一声令下，他们所有人都在昧着良心指鹿为马。 好在，朱元璋只在坑儿子的时候才喜欢颠倒黑白。 要不然，绝对堪比历史上最臭名昭着的暴君。 就在这沉重的氛围之下，朱橚反而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转着脑袋巡视一圈儿，忍不住啧啧称叹。 “照你这么一说，我都怀疑沉船烧仓一事是我干的了……” 朱元璋：(*≧▽≦)—? 看吧，看吧，他承认了。他自己认罪了。 朱元璋兴奋的一蹦三尺高，连忙招呼左右动手。 “来人呐，将咱那根带着钢钉的长鞭拿来，今儿咱要好好过过瘾……” “来人呐，将这兔崽子的粮仓银仓全部抄了，连仓里的老鼠，都给咱装麻袋里弄走……” “来人呐，派人接手这兔崽子的商会，他的所有生意全划到咱的名下……” “额滴……额滴……全是额滴！连根兔子毛都别给这兔崽子留下！” 朱元璋正兴奋呢。耳边传来朱橚幽幽的声音。 “爹，你先别高兴。你要确认我的罪名首先先要满足一个条件！” “什么？”朱元璋抬头。 “我前一段时间收的那一大堆粮食还在我手里……” “什么意思？”朱元璋大感不妙。 朱橚：╮( ?? ? ?? )╭“意思就是我的粮食在沉船烧仓之前全卖了。四大商行以五倍的高价全部买走……” 朱元璋：(?益?) 全卖了？ 朱元璋脑子翁的一下炸开。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因为朱橚手里有大量存粮。才会丧心病狂沉船烧仓。 因为朱橚沉船烧仓，金陵城的存粮才会不够。 因为金陵城的存粮不够，金陵城的粮价才会大涨。 因为金陵城的粮价大涨，朱橚才会赚钱。 他之所以能理直气壮的污蔑亲儿子。完全是因为这个合情合理的逻辑闭环。 现如今闭环最开始的条件都没了。让世人怎么相信他还会沉船烧仓。 朱橚早就将该赚的钱都赚了，谁还会相信他为了赚钱会犯下滔天大罪？ “欸……不对啊！”朱元璋瞬间感到不对。 “沉船烧仓之前，金陵城并不缺粮。你无故收那么多粮食，傻子都知道那是笔赔钱的生意。” “为啥四大商行愿意接你的盘？还是五倍高价？他们脑袋被驴踢了？银子多的花不完了？” 朱橚嘿嘿一乐。慢悠悠的回答。“爹，十二学子下地方，查出许多贪腐案件。地方上的官仓有三四成粮食被不法官员倒卖。” “贪官之所以能倒卖粮食，肯定少不了各地的粮商。也就是说，有不少粮商犯下了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祸。” “等到十二学子处理完贪官，下一步就是处理这些粮商。在这人头不保的关键时刻，他们肯定得竭尽所能保住他们脖子上的那颗脑袋！” 朱元璋也不傻，朱橚刚开个头儿。他就把所有的事儿全都想个清楚。 沉船烧仓之事就是粮商们自导自演的一场阴谋。 为的就是造成金陵缺粮的局面。 等到金陵大肆缺粮，粮价飞涨的时候，这些有罪的粮商再凭借自己手中的粮食跟朝廷谈条件。 当然， 朱元璋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性格，让他们跟朱元璋莽他们肯定不敢。 可旁敲侧击让相熟的官员在朱元璋面前吹吹风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在金陵城动乱的危机时刻。众粮商众志成城向朝廷捐粮。 因为众粮商的大公无私。金陵才转危为安，和谐安定。 如此大功。 就算朱元璋再不要脸。他也不会刚稳定住金陵就大肆杀功臣。 最多小惩大诫一下，挑几个不长眼的杀鸡儆猴。 这样就能保住大部分不法粮商的项上人头。 四大商会就是所有粮商推选出来办事儿的领头羊。 不仅因为他们能量最大，更因为他们的罪行最大。 剩下的粮商根据四大商会的指示马首是瞻。 这时候什么财富地位都是虚的，保住小命才是大部分粮商的迫切需求。 第154章 我不得帮帮场子? “欸，不对啊……”朱标也瞬间想明白了里面的道道。可他就想不明白一件事儿。 “这些粮商集合起来闹事儿我明白，可他们为啥五倍价格收你手中的粮食？”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朱元璋狠狠给朱标后脑勺上两个大比兜。 “他们不把老五手中的粮食买空他们心里有底儿吗？” “以老五的性格，等到金陵城粮价大涨的时候必定平价售粮。有他这个不要命的撑着，等到粮价涨到可以跟朝廷谈条件的时候，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粮船沉河可阻止不了金陵多长时间，等到运河一通，他们做的这场局就是笑话。” “哪怕各地粮商不出粮，光家有存粮的农户用小船运，也能解决金陵粮食短缺的问题。” “那就更不对了。”朱标满脸不可思议。一脸惊诧的看着朱橚。 “既然你看透了粮商的阴谋，你为啥还把粮食卖给粮商？” “别跟我说为了赚银子。你小子稀奇古怪的主意那么多，想赚银子有的是办法。你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受苦，赚那些黑心钱！” 朱橚：╮( ?? ? ?? )╭ “好不容易有几个胆大的联合起来坑咱爹，我这大孝子不得帮帮场子？” “要说坑百姓赚黑心钱，打死我都不乐意。可要说坑咱爹还能捎带手赚钱，我特么不要命都得上。” 朱标捂脸。 懂了。这很老五！ 朱元璋：(|||?益?)—? 我四十米长的大刀呢？ …… “爹，爹！老五跟您开玩笑呢，他这性格，肯定不会看百姓受苦，他肯定有后手。” “爹，别动刀，平时你也没少坑老五，老五喜欢坑您也不难理解！” “爹，亲生的，亲生的！血浓于水，骨肉至亲……” “卧槽，你刀拎了半个时辰了，你倒是砍老五啊，一直揍我干啥？咋滴？我不是亲生的？老五是你心头肉，你就拿我出气？” “哎呦，爹，我错了……” …… 正当朱元璋狂揍“朱橚”的时候。 丞相府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几人全都绫罗绸缎，气质不凡。 价值连城的戒指恨不得带十枚，腰间晶莹剔透的羊脂玉叮当作响。 什么金链子啊，金首饰啊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一件。 为啥？ 金子价值太低，显不出他们的身份。 他们身上的任何一件物品都能抵得上上一箱金子，只有价值连城的宝贝才能符合他们的身份。 这几人正是四大商会的首领。 “胡丞相，冒昧来访，还望海涵……”几人向胡惟庸歉意拱手。 然后不敢废话，直接上实惠的。挥挥手，让人送上好几个大箱子。 鸽子蛋大的东珠，好几尺长的珊瑚树，名人字画，珍贵古董……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晃的人眼睛睁不开。 可以这么说，光这几箱子奇珍异宝，都快比的上胡惟庸这些年的家产。 就算如今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次性这么多的宝贝他也没见过。 朱元璋封爵的赏赐都比不上这些，收下这几箱财宝，他的身价瞬间上涨好几倍。 就算四大商会诚意惊人，胡惟庸还是没有好脸色。 这几人他知道，这些年没少跟他手下的一些官儿倒卖粮食。 他身居高位，只收取下面应有的孝敬，一般不跟这些商人直接打交道。 再者， 朱橚调教的那些查贪官的硬碴子最近疯狂咬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查到这群人头上。 现如今这群人都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 对这些将死之人，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胡惟庸狠狠的一拍桌子，清正廉洁的气质扑面而来。 “尔等这是干什么？当我胡惟庸是什么人？” “吾等为官，当以造福天下为己任，岂是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可以玷污的？” 四大商行的会长赶紧弯腰致歉。拍马屁的同时还不忘解释。 “胡丞相您别误会，您清正廉洁我等当然清楚。可这几箱珠宝并不是我们送给你的。” 说到这儿，四大商行的会长眼中升起一道光芒，各自从怀里取出几封信恭敬的递到胡惟庸面前。 “这几箱东西是您几位学生给您带的“土特产”，我们也就是捎带手替您学生跑一趟腿儿。” “这些“土特产”不值几个银子，全是您学生的一片孝心，您可千万不要推辞。” 胡惟庸沉默半晌，打开信封一一观看。 几乎都是他这一派系的大官儿，而且跟最近的贪腐案件没有关系。 几位商行的会长能请的动他们说情，想必费了不少力气。 光这些人的面子，都值得胡惟庸说些什么。 胡惟庸思忖半晌，有些为难。“不是我不讲情面，你们的事儿很难办。” “十二学子能力出众，你们逃不过他们的纠察。现如今陛下圣明，我再怎么身居高位也无能为力。” “真不是我借故推脱，而是我真没办法。” 四大商会会长并不失望，反而微微一笑。“胡丞相您误会了，我等不是想请你出手帮忙的，而是来给你送功劳的。” 胡惟庸：？？？ 送功劳？ 这些商人又卖什么关子？ 第155章 孝顺 四大商人一说这个，胡惟庸提起了兴趣，摆摆手请四人入座。缓缓说道。 “愿闻其详。” 四大商人相视一笑，只要不被赶出去，这事儿就有缓儿， 待他们将所有计划全盘向胡惟庸说出。胡惟庸必定得登上他们的贼船。 四人仔细将自己毁粮，高价收朱橚粮食，然后准备抬高粮价，再等金陵陷入危机时刻捐粮的打算全盘说出。 最后情真意挚的长叹。“胡丞相，我等都是忠心为国的商人，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金陵百姓受苦。” “再给我们一段时间，我等准备联系全国的粮商向陛下捐粮。希望您能向陛下美言几句。让陛下感受到我等忠君爱国的一片赤子之心。” 胡惟庸沉默。 他是惊讶于这些粮商的魄力，说实话，沉船烧仓之事他真没往这四家身上想。 他只收到消息沉船烧仓之事是人为，而非意外。 他想着这是他们四家的敌人，甚至朱橚出手毁他们的根基。 还真没想到是他们自导自演。 这群人为了保住脑袋也够拼的。 那么多的粮食说扔就扔，是个干大事儿的人。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想立功抵罪。不过这事儿有些麻烦。什么时候捐粮，立多大的功劳……这些都是问题。” “你们也知道，陛下平生最恨贪腐。你们这事儿跟贪官扯上关系，属实难办。” “不……”四大商人眼神莫名。 “不是我们立功，而是您立功。是您在危急的时刻，亲自找我们协商，我们感受到丞相的真诚，自愿献出了粮食。” “功劳都是您的，我们只求一个急公好义的名声。待到陛下消气儿的时候，您稍微提上一句，和贪官合作全都是正常的商业行为，我们全都被贪官欺骗……” 胡惟庸乐了。 这群人有分寸。 本以为他们想用功劳威胁陛下。 没想到，只是想留个好印象。 功劳他拿。银子他收。他们只要一个急公好义的名头。 可关键的是啥，这急公好义的名头还真管用。 只要他们在朱元璋那留下一个好印象，自己再在一旁吹吹风，陛下还真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他们和贪官合作，往重了说是跟贪官同流合污。往轻了说也就是一笔正常的生意。 是轻是重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有个好印象十分重要。 也就陛下嫉恶如仇，但凡跟贪官扯上关系的事儿全都从重处理。这才没人愿意替他们说话。 要搁个性子软点的君王。 就他们这点屁事，地方官都能给办了。都用不着他这个丞相出手。 胡惟庸看着一箱箱金银珠宝，笑了。 四大商人看着胡惟庸笑了，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 “甘霖娘，兔崽子坑死老子了，明明知道那群商人坑他爹。他还帮外人。回头让老子找到机会，屎都给他打出来……” 皇宫里。 朱元璋气急败坏。 一会儿摔个瓶子，一会儿摔个杯子，要不是亲儿子朱标伤痕累累。他恨不得将朱标揍一顿，好好出出气。 朱标半躺在椅子上，手里提着一把刀，龇牙咧嘴，有气无力。“有本事你揍啊，你别光说不练啊。” “你整天嚷嚷着揍老五，我也没见你动他一根手指头啊。你那本事光揍我了，还会干什么？” 朱元璋：(|||?益?)—? 兔崽子，你敢跟我这么说话？ 朱标把刀往脖子上一放。彻底摆烂。“有啥不敢，你再敢揍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告诉你，我也是有脾气的。我发起火儿来我自己都怕。” 朱元璋攥拳，深呼吸。咬着牙，心里默念“不揍儿子咒”。 “亲身的，亲生的，揍死了回头没出气筒了。他是咱媳妇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肉……” 过了好大一晌，朱元璋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盘着朱标的脑袋。满脸温和。 “标儿，你问过老五了没？老五咋想的？他就算坑爹，也不能帮外人坑啊。咱英明一世，岂能让那群商人拿捏？” 朱标眼神中提起一点兴趣。“爹。那你先告诉我。如果那群商人真在粮价飞涨，快要饿死人的情况下捐粮，您会放过他们吗？” 朱元璋长叹一口气。 “人家刚立功，咱能杀人？处理这些粮商，也就是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找个理由把他们剁吧了，抄他们的家。” “他们要是扭脸一变，变成乐善好施的好商人，咱还用什么理由再杀人？真当咱不要脸的？” 朱标再问。“那要是你明知道商人坑你，你还不得不笑脸感谢他们，不仅不能追究他们犯下的罪过，还得舔着脸给他们发功劳。这样你憋屈不？你愿意不？” 朱元璋黑着脸。“憋屈又能怎么办？大局如此办，咱还能出尔反尔？” 朱标又问。“那要是让你付出一点点身体上的折磨，不至于那么憋屈，你愿意吗？” 朱元璋一蹦三尺高。 “我当然愿意，别说身体上受折磨了。割我一块儿肉都行。击碎商人阴谋，再抄了商人的家。最重要的是金陵安定，百姓安康，跟这比起来，咱受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随即朱元璋一愣。“你什么意思？” 朱标嘿嘿一乐。 “老五说了，整治商人的办法他有，稳定金陵的办法他也有……不过嘛……咳咳……” 朱元璋：(|||?益?)—? 你他娘的啥意思？ 老五又想坑我？ 朱标继续说。“咳咳，爹，您想啊，这事儿值啊。” “老五不说，谁能想到这沉船烧仓之事是商人的阴谋？” “咱们刚查出来沉船烧仓之事是人为不是意外，老五都借着东风赚那些商人五倍的利润了。”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老五给我讲过资本家的故事，我连让人查沉船都不会查，这会还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这说明了啥？说明了老五聪明，一切都在老五掌握之中！你让他出马，绝对能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你想怎么收拾那些商人就怎么收拾那些商人。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 朱元璋被朱标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最终被朱标画的大饼所打败。 咬咬牙，他决定豁出去了，反正不是第一次被老五坑，再被他坑也不丢人。 “老五想干什么？”朱元璋咬牙切齿。 朱标眼珠子乱转。“他想让我抽你一顿。” 朱元璋：(|||?益?)—? “是你想吧？老五这兔崽子，什么时候把抽我的机会让给别人？就像我不会将抽他的机会让出去一样。” 朱标略显羞涩。“本来老五是准备亲自动手的。可我想着，那小子手里没个轻重，别伤到了爹。” “我这浑身是伤的身体，站都站不起来。最适合干这个事儿。” “咱就做做样子。这全都是我的一片孝心。” 朱元璋略显犹疑。“只是做做样子？” 朱标重重点头。“爹，信我，我跟老五不一样，我孝顺……” 朱元璋眼睛一闭。“来吧。信你一次。为了金陵，我拼了。” 朱标蹭的一下跳起来三米多高，一个侧踢踹在朱元璋脸上，直接把他踢飞三米多远，贴在墙上下都下不来。 “阿打……” 趁朱元璋没有反应过来。左手长棍，右手板砖，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让你揍我出气，让你打我腰子，让你不把我当亲儿子……” 朱元璋：(?′??益??) 你不是说孝顺吗？ 第156章 老大坑我? “喂，听说了吗？运河上船只侧翻，将金陵的河道堵了，金陵九成的粮食全沉到河里。全都喂了鱼！” “谁说不是？河道被堵，船进不来，听说以最快的速度运粮，最起码得两个月后。现如今金陵的粮食急缺，粮价非得大涨不可。” “呵……你俩还有闲工夫聊闲天呢？还不赶紧去抢粮？就这一会儿，东街的粮食上涨了三成。你再不去，就抢不到了。” “卧槽，这群黑心的糟货，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粮价上涨这么快，这是要把人活活饿死是吧？” “……” 金陵城，大街。 到处都是抢粮的人。 你拿着布袋，我端着簸萁，全家老小一块儿上阵。就为抢上一口粮食。 可是呢？各大粮铺全都挂上售空的牌子。 根本没几家卖粮食。 就算不和四大商行同流合污的粮商，这会儿也统一按住自己手里的粮食不卖。 商人自古就是奇货可居。越是缺什么，他们越是不卖什么。 为的就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大赚一笔。 对他们而言，这是一场百年不遇的机遇。是否发家致富，就看今天。 “发粥了。发粥了。家里没粮食吃的都来领粥了，陛下太子仁慈，将自己的粮食捐出来赈济百姓。大家同心协力，必定能度过难关……” 正在这粮食金贵的时刻，金陵城大街小巷出现一个个粥棚。 一两米直径的大铁锅熬着一锅锅的厚粥。但凡是吃不上饭的百姓都能领上一碗。 你说谁这么傻，放着挣钱的机会不挣，反而免费发粥。 这肯定是朱橚无疑了。 虽然朱橚靠着卖手中的粮食狠狠的赚了四大商行一笔。 可是他肯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饿死。 早在卖粮之初，他就留下了后手。 为的就是这一刻让百姓们有口饭吃。 此刻， 朱橚亲自拿着一个大勺给百姓发粥。 每一位百姓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混蛋！”街角处。 四大商行的会长眼神阴郁。死死盯着朱橚，牙都快咬碎了。 他们整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等到金陵粮价涨无可涨的地步立一个大功劳。 好不容易粮价有些抬头的趋势了。 朱橚开始免费发粥。 这让他们还怎么涨价？ “老金！你不是说把这兔崽子的粮食全收干净了吗？他怎么还有粮食煮粥？”沧澜商会的会长狠狠盯着金鑫商会的会长。 他们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旦河道疏通，各地反应过来。 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金鑫商会的会长长叹一口气。“我是将他收集的粮食全都收过来了。可谁能想到他地里有地窖呢？” “这小子上年种了好几顷的红薯。本来是留作种粮的。后来见这场景，他全都捐出来给免费给百姓吃。” “也不知道这小子图什么！” 沧澜商会的会长愤怒无比。“那你打听了没有，这小子的粮食够不够全程百姓吃的？要是这样整，咱就等死吧，百姓都去他那儿吃了。咱还怎么涨价？” 天运商会的会长幽幽的回答。“本来这小子的红薯是不够的，可他从皇宫，东宫，国公……打劫了不少细粮，又从军队换了不少麸糠！他用六成麸糠混着粮食做粥。谁都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混蛋！”沧澜商会的会长砸碎了最心爱的玉佩。 “去，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的粥棚开不下去。要不然咱们都得死！” 说着沧澜商会会长扭头就走。 金鑫商会会长问道。“你去干什么？” “我去找胡丞相，他收了银子不能不办事儿！” …… 话说两边。 四大商行会长那郁闷无比。朱橚这儿却惬意的很。 不为别的。 就为他把朱元璋薅过来做苦力了。 朱橚掌勺在锅里煮粥。朱元璋吭哧吭哧的劈柴浇水。 朱橚跟指挥驴气的对朱元璋吆五喝六。 甭提有多爽了。 “娃子，你当个人吧！” 朱元璋背过来一捆刚劈好的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你他么昨天刚坑过我挨揍，今天又坑我过来给你干活。一份工钱硬生生让咱给你打两份工。” “咱长这么大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人。有你这么一个亲儿子，咱倒了八辈子血霉！” 朱橚懵逼。“没啊？我就今天让你干点活，没让你挨揍啊？我可是你亲儿子。怎么会大逆不道？” 朱元璋：？？？ 那昨天老大说揍他一顿，老五才会出手？ 朱元璋将昨晚的事情一说，朱橚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怪不得，昨天大哥连夜收拾东西去江南收粮了。原来是躲您啊。” “爹啊，没事儿少揍点大哥。再老实的孩子被您这么揍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坑爹的。” 朱元璋当时就把大刀拔了出来。 昨天是老大坑我？ 他怎么敢？ 第157章 麸糠是给牲口吃的 “来，这边排队，只要是金陵百姓都能免费领粥。” “都别挤，都别挤。都有，都有……” “老爷子，您的粥，您小心点儿，李芳英，快给大爷搬个凳子！让大爷坐着吃……” “小妹妹，跟哥哥念，感谢陛下，大明万岁，哥哥再给你添一勺……” 粥棚里。 朱橚拎着勺子发粥，一脸笑容。 对当官的，对权贵，甚至对皇上，朱橚可能是一副蛮不讲理的混账模样。 可对百姓，朱橚永远是春风和煦，轻声细语。 无他。 他免费发的粥，虽能饱腹。 可口感的确不怎么样。 三成粮食，一成红薯，混着六成麸糠。入口一股大碴子味。 拉嗓子。 能来这儿免费领粥的，都是最穷苦的穷人。 这些人能生活于世上都已经极不容易了。这次又被粮商设计，遭遇无妄之灾。 对这些人，朱橚总是有些一丝最基本的善意。 可朱橚对这些人友善。这些人并不以友善回报朱橚。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就算九成九的百姓心地善良，可免不了还留着一小撮人渣。 “呸……什么狗屎粥，拉嗓子的很。这玩意儿够都不吃。里面混着那么多麸糠。你们是拿我们当牲口喂吗？” “啪……”的一声。 装满粥的陶瓷碗狠狠摔碎在地。 一个满身破旧儒袍，干瘦猥琐的文弱书生扯着喉咙破口大骂。 一脸正气的脸上闪过一丝奸滑。 朱橚幽幽的看了一眼喝粥喝的正香的朱元璋。 狗都不吃， 兄弟，你很勇啊， 哪位精英派来你这位人才。 你知道你九族都在消亡的边缘了？ 朱元璋脸黑如铁锅，他刚被大儿子背刺，无故挨了一顿揍。 又被五儿子威胁，吭哧吭哧做苦力，喝白粥。 最后再被一个无赖骂狗都不吃。 这他娘的，上哪说理去？ “甘霖娘，你什么意思？”朱元璋也把碗摔了。撸着袖子就要干仗。 这会儿他是隐藏身份来的，就算和以前要饭的时候耍泼，也不丢他皇帝的面子。 书生看着朱元璋的勇猛。有些畏缩，传言这儿是五皇子的摊子，在这儿惹事的确需要极大的勇气。 可他再想想背后之人给的承诺，想想怼五皇子后大幅上涨的名声。 些许畏惧全被他扔在脑后。 “吾代表天下百姓同你们讲个理！麸糠是牲口吃的，你你将麸糠做成粥给人喝！这不是把吾等当牲口对待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能代表天下百姓！”朱元璋气的脸红脖子粗。“这粥咱能吃的，你吃不得？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么金贵？” 书生斜眼瞪了朱元璋一眼，“某些人不把自己当人，吾管不着。可我等自认为是人。” “五皇子以陛下的名义振粥，却用麸糠诓骗百姓。此等皆是沽名钓誉之举。我等读书人不服……” 朱元璋瞪眼。“有能耐你别吃啊，又没求你吃。这白粥是免费发放给吃不起饭的百姓的。又不是给你的。” “你读书人是吧，自己掏钱买粮食去吧，咱这庙小。伺候不起你这样的大佛。” 书生见状，以为朱元璋服软了。“那不行，我等读书人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你振粥可以，让百姓吃麸糠就不行！” “嘿……你个酸货，讲酸理讲到咱头上来了，” 朱元璋气炸了，从朱橚怀里取出“德”字板砖，就要以德服人。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家娃子的手段虽上不了台面，却极为过瘾。 对这些叽叽歪歪的酸儒，他早就想痛痛快快又一顿了。 自家大娃儿不在。正好送上来一个出气的。 可朱元璋刚动，一声声窃窃私语就拦住了他。 “对啊，麸糠是牲口吃的，五皇子给咱们吃麸糠，怎么也说不过去。” “别瞎说，五皇子为咱们做了多少好事儿，你有没有点良心？听闻金陵缺粮，五皇子连夜抢劫了皇宫，东宫。听说现如今陛下都穷的喝白粥，啃咸菜。做到这一步，五皇子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是，这白粥里的麸糠是真真实实的。五皇子要是真体谅百姓，怎么不用纯粮食做粥？” “一定是刚骂人的黑脸偷偷贪污了。那老东西一看就尖嘴猴腮，不是个好人。五皇子一定受他的蛊惑了。” “……” 一时间，百姓们有些纷乱，偷偷讨论朱橚的，替朱橚正名的，怀疑有人贪污赈灾粮食的，甚至对粥棚人员怒目相视的。 比比皆是。 甚至有一伙人隐隐将书生围在中间，有以书生为首，大闹一场的趋势。 朱元璋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情况有些不妙。 如果任由书生颠倒黑白下去。百姓们说不得被他蛊惑。 到时候，怒气上头，有人在振臂一呼。说不得他们能干出什么事儿。 想当年，他起义的时候没少用这招儿。 要的就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大义。 “娃子，板砖给你，你先撤！你还小，等会打起来了，别溅你一身血！” 朱橚斜眼看朱元璋。 你这就不行了？ 平时坑娃子不是挺能耐的吗？ 怎么这会儿蔫了？ 不就是一个满嘴胡说的书生嘛。 有本事你支棱起来啊。 朱元璋气急。 你这兔崽子懂个屁。人都是从众的。 当人们饿肚子饿时候，想的无非是吃饱！你给他点麸糠熬的粥，他们真心实意的感恩戴德。 可要一个人不满意，想要闹。 就会出现一大堆跟从者。 没事儿就闹呗，万一成了呢？ 这年头，谁不想吃点更好的？ 麸糠粥不行换粮食粥，粮食粥不行换馒头包子，馒头包子不够再换三菜一汤…… 人的贪欲是无限的，一旦打开欲望的魔盒，不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事儿。 这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以雷霆之势镇压贪心。 “娃子，信爹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先去宫里搬救兵。爹带着护卫为你断后……娃子？娃子？” 朱元璋正想送朱橚先走，一转眼，却不见了朱橚的身影。 转头看去。 只见朱橚拎着一块黄金板砖，啪叽一下砸在书生脑门上。 当场鲜血四溢，一个染血的“德”字印在书生脑门上。 “就他么你说白粥不好吃的啊！” “啊……”书生凄厉惨叫，状若厉鬼。“你敢打我？” “我为民请命，你非但不听从建议，还对读书人动粗？” “你就没把吾等当人看！你不仅用麸糠侮辱我们的人格，还用暴力……” 书生说到一半儿，停了下来。 他惊讶的看见朱橚盛了一碗麸糠粥，“吨吨吨”一饮而尽。 喝完粥，还惬意的打个嗝。甚至用手将嘴边的米粒抹下，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 书生：？？？ 他一个当皇子的都亲自喝麸糠粥，谁还再敢拿麸糠粥说事儿？ “知道为什么我非得往粥里加麸糠吗？就因为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太多了。” “麸糠粥口感不好我知道，可它能替我将吃的起饭却装穷的人筛选出来。” “我要是全送粮食粥，怕不是整个金陵城都来我这儿吃饭。我有多少粮食往里填？” “我能力有限，只能管的上快饿死的人。至于你们这些手有余钱，嫌弃麸糠粥味道不好的。麻烦滚远点。别占用他人的救命粮！” 朱橚话音一落，四周的百姓瞬间明白了。 “卧槽，我懂了，五皇子故意往粥里添麸糠，是为了我们好！” “那书生不要脸个玩意儿，口口声声是为我们请命，弄半天是抢我们粮食。” “麸糠粥五皇子都吃，谁敢说是喂牲口的？这都是五皇子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救命粮，咱得记得五皇子的好！” “打死书生！有钱你去粮铺买粮食啊，抢我们的粮食干嘛？免费给你饭吃，你都嫌弃。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第158章 还是那些当官的阴 “娃子，干的好，一场暴乱被你三言两句化解于无形。干的漂亮！” “都是爹教的好。” “本来书生是为民请命，让你发放更好的粮食粥。可你三言两句将书生说成是来分百姓救命粮的贪心之辈。将书生分化出去。这招真的太妙了！” “都是爹的功劳！” “娃子，你太聪明了，你说你的小脑袋瓜咋转的这么快呢？这么聪明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学的？” “都是坑爹的时候锻炼出来的……” 朱元璋：“……” 朱橚：“……” 所以，这他娘的还真是咱老朱的功劳？ 朱元璋唰的一下把鞋子脱下。“来来来，娃子，跟咱好好说说坑爹的事儿……” 朱橚撒腿就跑。“爹！书生的事儿怕是有幕后黑手。我去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事儿！” “兔崽子，你站住，你给老子说清楚！” …… 躲过朱元璋的追杀之后。朱橚悠悠的走到一座酒楼前。 书生的事儿，他门清，不用问肯定是四大商行的人在背后指使。 对他们四个人，朱橚早就派人监视。他们的一丝一毫动静都躲不过朱橚的眼睛。 “甘霖娘……你长胆子了是吧？敢派人教我的局？” 见到四大商行会长，朱橚可不客气，拎着黄金板砖教他做人。 没过一会，四大商行的会长被揍的鼻青脸肿。 可偏偏不敢生一点儿的气。 “爷！您明鉴，借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跟您作对啊。” “那书生我们根本不认识。谁知道哪儿冒出来一个不长眼的书生？” “呵呵……”朱橚斜眼。“不管是不是你们，反正我赖上你们了。” “你说吧，我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你到底该怎么补偿我吧……” “您想怎么补偿？” “上次我卖的粮食太便宜了，我要涨价。十倍价格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数字，你们得把差价给我补上来！” 四大商行的会长满脸愤怒。“不可能，你这是在抢劫！” 朱橚微笑。“要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 朱橚将黄金板砖一亮，一脚踏在桌子上。“老实点儿，将我的精神损失费给了。要不然别怪我将我的粮食赎回来。” 四大商行的会长：(?益?) 成交的生意，还带反悔的？ 四大商行的会长正准备据理力争。可屏风后面传来一阵急切的咳嗽声。 “五皇子，您说了算。今晚我们就将差价补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四大商行的会长赶紧服软。 以最快的速度答应朱橚一系列不合理的条件。 以最快的速度将朱橚送走，像是有什么急事儿要办似的。 达到了想达到的目的，朱橚也不为难四人，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屏风一眼，笑道。“没事儿别招惹我。我脾气可不好。”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再在背后阴我，下次我就原价赎回我的粮食！” 朱橚走后，四大商行的会长长松一口气。 弯腰行礼，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来。 正是胡惟庸。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胡惟庸当场给四人几个大比兜，气不打一处来。 “五皇子那么邪性，其他人躲还来不及呢，你没事儿往上凑干什么？” “他能卖给你粮食，就说明他不想掺和你们的事儿，你非得把他惹急了，亲自下场。你们才满意吗？” “这……”四大商行的会长犹豫。 “可是……五皇子到处施粥。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有他兜底儿，百姓们的恐慌根本上不去，粮食涨不了价！” “你们啊！”胡惟庸长叹一口气。 “五皇子虽然施粥，但还是给你们留着面子呢。你没见他往粥里加麸糠，只救济吃不起饭的百姓？” “要是他真想给你们捣乱，直接不卖你们粮食就好。至于干这么扣扣索索的事儿吗？” 四大商行的会长疑惑。“他本心并不针对我们？” 胡惟庸点头。“对，五皇子这人我了解，走一步想十步，他想办成的事儿，没有办不成的。” “他派粥为的是金陵城不饿死人，跟你们涨价不涨价没关系。” “毕竟，你们涨价针对的是买的起粮食的百姓，他们赈灾振的是吃不上饭的百姓。” “你们该涨价就涨，最好让金陵城一大半儿百姓都吃不上饭。去他那吃粥。” “如此才能证明金陵粮食奇缺。你们捐粮，才能获得更大的功劳。” 四大商行会长一脸惊奇。 我擦，还能这样？ 学到了，学到了， 论阴险，还是这些当官的阴。 第159章 弹劾 “陛下，现如今金陵粮食奇缺，粮价大幅上涨，百姓苦不堪言……” “陛下，运河堵塞严重，疏通不易。河道日夜抢修，最少还得一月疏通！” “陛下，陆路运粮不易。得知金陵粮价上涨，粮商全都囤货观望，朝廷组织运粮，效果极其微小！” “陛下，就这两天，金陵出现许多难民，百姓食不果腹，哀嚎遍野啊陛下！” 皇宫。 大朝会，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砸的朱元璋头晕眼花。 众臣叽叽喳喳，吵得朱元璋脑仁儿疼。 没有朱标这个吸引火力的角色。 众臣都朝着朱元璋喷。 一个个的眼巴巴看着朱元璋等着拿主意。等待朱元璋的命令行动。 “甘霖娘！拿咱的俸禄，就会吃干饭！碰见事儿了，不想着帮咱拿主意，就等着现成的。一群群老梆子还不如咱娃子贴心。全都是饭桶。” 朱元璋心里暗骂。可脸上却是一副求贤若渴的表情。 “诸位爱卿有何良策？说！说的好了，咱有赏！” “陛下，臣建议开官仓放粮！” 几位御史台的清流喷子，当仁不让的第一个出列。 “虽然前一段时间。因为某些原因，朝廷存粮少了一大半儿，可还有给军队的粮仓粮食充足！” “臣建议先拿向兵部拆借一点，救救急。等金陵运河疏通。粮食运进来。再如数给兵部补上！” “放你娘的狗屁！”兵部的大老粗不干了，当场就把袖子撸了起来。 “兵部的粮食是稳定军心的重要因素。若是军队将士不够，将士哗变。这将是比金陵缺粮更大的灾害！” 兵部的各位将军哗啦啦的跪下一半儿。“陛下，将士们的粮食不能动啊！万一情况危急。金陵还需将士们弹压！没了粮食。将士们拿什么去拼命？” “胡说八道！”又出来几位清流无惧的和各位将军对视。“只是暂借，一月之后河道疏通就还了，有什么大不了？尔等非得等金陵城饿殍遍野才出手吗？” 兵部的将军也毫不客气。“尸位素餐！前一段时间明明朝廷存粮爆满，为什么你们短短的时间就将粮食卖光？你们是不是收了好处？你们是不是暗中贪污？” “彼其娘之！圣旨在前，谁敢放肆？陛下亲手操作卖粮事宜。我们能怎么办？尔等切勿污蔑我等清流！如此铜臭之事切勿污了吾等的名声！” “陛下操作卖粮，你们去喷陛下啊……呃……陛下？对，就是陛下！臣弹劾陛下，不应卖掉朝廷粮食……” “臣请求陛下罪己诏，承认卖粮错误，如此朝廷才有理由要求某些商家如数归还粮食。” “陛下失德，为了铜臭之物罔顾百姓死活。此次金陵危急。全因陛下无故卖粮！” “陛下，您认个错吧！这样我们才能正大光明的帮您坑儿子不是？” “……” 吵着，吵着。事情有些不对。 文武双方全都一致将矛头对准了朱元璋。 各个忠心耿耿求朱元璋下罪己诏。 甚至还热心的帮朱元璋出下过罪己诏之后坑儿子的主意。 朱元璋一脸黑线， 怎么说着说着说到他头上了？ 推脱责任各个有理。 骂皇帝倒是众志成城。 怎么？ 多骂皇帝一句能升天啊！ 还他么说下罪己诏是为了更好的坑儿子。他朱元璋坑儿子用下罪己诏吗？ “咳咳……”朱标不在。朱元璋将眼神递给胡惟庸。 老胡，该你上了。把面子给咱找回来。 胡惟庸微微一笑，站出身来。“诸位同僚，稍安勿躁。你们别只看着金陵城的困境，还得看看金陵城的闪光。” “陛下捐出所有粮食命五皇子赈灾。五皇子给金陵所有吃不起饭的百姓施粥，不曾落下一个人。” “金陵之所以到现在没饿死一个人，全在陛下英明！” “尔等切勿污蔑陛下，陛下乃千古圣君。” 众臣都被这一连串的马屁拍晕了。 瞅瞅。瞅瞅。 怪不得人家能当丞相。 光这拍马屁的功夫，都无人能及。 陛下那是英明吗？那是陛下有个好儿子！ 要不是五皇子无偿捐献，赈济百姓，就他做的那些事儿，不骂个三天三夜，他们就白十年苦读，学的这一身喷人的本领。 “惟庸啊，过了，过了。咱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都是咱应该做的。” 朱元璋还谦虚上了。一边得意洋洋的昂首挺胸，反手就给胡惟庸一个背刺。“惟庸啊，你说说现如今该怎么办？你是丞相，你得给咱拿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来啊！” 胡惟庸翻白眼。陛下，我刚给你解了围，你反手就背刺我？ 还能不能一块儿好好的玩耍了？ 我把你从火堆上救下，你反手就把我架在火上？ 朱元璋瞪眼：咋滴？丞相是让你白当的？麻溜的给咱想办法。 要不然。咱放老五再把你家炸几遍。 其实胡惟庸这会儿有办法。 各大粮商眼巴巴的等着通过胡惟庸往上捐粮，立功劳呢。 不过，就算有办法，他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立功，也得分个时机。 举手之劳和力挽狂澜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等到金陵粮价涨可涨，朝廷毫无办法的时候，他再轻描淡写把所有粮食砸在朝廷上下的脸上。 如此才能以力挽狂澜之态证明他的能力。 这才不负众多粮商几箱子奇珍异宝所托。 “陛下，您卖粮食的钱能不能先拿出来救救急？臣在金陵还有些面子。臣亲自出马向粮商买粮……” 胡惟庸提出一个朱元璋不可能答应的办法。 果然，朱元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是咱扩军的军费。咱要扩军，咱要造飞雷炮，咱要扫平北元，咱要统一天下……” 胡惟庸：“陛下，您得先顾着眼前。最起码，您得给宫里买点粮食是不？听说宫里明天就断粮了。您总不至于饿着肚子处理国家大事吧？” 朱元璋梗着脖子。“百姓们饿肚子，咱跟着一块儿饿肚子。百姓吃什么？咱跟着百姓吃什么。” “跟百姓一块儿同甘共苦咱可以。可要是动咱扩军的银子，不行！” “让你们想点办法，你想动咱的银子。咱要你们有什么用？” 众臣：？？？ 陛下有即不用动银子，又能解决金陵困境的办法？ 第160章 白挨揍 朱元璋能有什么办法，他还不是老一套——坑儿子？ 朱橚刚五倍价格卖了一大笔粮食，他这个当爹的不坑一点儿，对的起他当爹的身份吗？ 下朝之后， 朱元璋一溜烟的跑到朱橚的粥棚，偷偷摸将朱橚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哭诉。 “娃子，爹不活了，现如今文武百官都欺负到你爹的头上了。你得给爹做主啊！” 朱橚刷的一下从怀里取出一包瓜子儿，兴致勃勃的看着朱元璋。 “快说说，快说说，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我也好好学习学习经验！” 朱元璋：(|||?益?)—? 神他么学习经验，他用了三个生姜，才做出这等泪如雨下的场面。 是让你学习经验来的？ 朱元璋气的要炸，可为了坑到朱橚的银子，还是强忍住眼中的泪水。 “娃子，爹好惨啊，今天一上朝，百官指着我鼻子一通大骂。都说因为咱卖给你粮食，才导致的金陵缺粮！” “咱卖粮食的时候，他们也没拦着啊！这会儿出事儿了，责任全跑咱身上了。这是哪里的道理？” “娃子，你给咱评评理。咱每年给那群饭桶发那么多俸禄，最后他们合起伙来骂咱。你说说咱是不是很无辜？” 朱橚脸上更兴奋了，纸墨笔砚都掏出来了。一边兴致勃勃的嗑瓜子儿，一边聚精会神的奋笔疾书。 “他们具体怎么骂的能详细说说吗？有模板吗？” “朝堂上的大臣可都是饱读诗书的老学究。他们骂起人来肯定文采斐然。” “快，详细说说，回头我上奏折的时候学着他们那样骂，再也不会被您抽了。” 朱元璋：(|||?益?)—? 咱抽你是因为你文采不好吗？是因为你骂咱！ 咱给你诉苦呢，你搁这儿进货呢？ 咱再你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不安慰安慰咱。 你还是咱儿子吗？ 朱元璋紧攥藤鞭，牙咬的咯吱咯吱响，心中的怒火上涌，浑身散发着难言的杀气。 正当朱橚准备脚底抹油，找好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的时候。 朱元璋将鞭子递到朱橚面前。 “娃子，规矩我懂。要想坑你银子，就要先被你坑我挨揍。今儿我豁出去了，只要你肯出手，让我在文武百官面前扬眉吐气。你随便揍我！” 朱橚：？？？ 老朱头让我随便揍？ 还没过年呢，他就给我送这么大的一份儿礼？ 朱橚伸手拿朱元璋手中的鞭子。 一抽，没抽动。 二抽，没抽动。 三抽，将朱元璋连人带鞭一起抽了过来。 朱橚：？？？ 朱元璋缩缩脖子，讪笑。“娃子，咱都是亲父子，意思到了就行了，你还很咱来真的？” “咱可是血浓于水，骨肉至亲的关系，你可是咱亲生的。” “噢……意思意思就行了。”朱橚点点头。扭头就走。“那解决金陵城的麻烦，我也跟你意思意思。我在全城施粥，尽力保证不让一人饿死。” “至于稳定金陵粮价，我在精神上支持你。你都意思意思了，我保证够意思！” 朱元璋：(|||?益?)—? “你站住！” 朱元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藤鞭塞到朱橚手里。扭过头，将屁股对准朱橚。 “揍，你随便揍。只要能解决金陵城的问题，你把我揍个半死我都乐意。” 朱橚还扭捏上了。 “这……不好吧。毕竟你是我亲爹，我可不能不孝！” 朱元璋：(|||?益?)—? 你拿着鞭子对我说孝顺？ 朱元璋强忍住扭过头揍朱橚的冲动。闭眼咬牙。 “揍，随便揍，你不揍我跟你急！娃子，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你记住，你是为了大明天下挥鞭！” 朱橚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我娘从小教育我要孝顺，我得听我娘的话。” “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你听他的话干啥？咱们爷们干的都是大事儿，不能有妇人之仁！” “可是你是我爹，打在你身，痛在我心。我舍不得！” “娃子，有你这句话就好……嗷！你他么口口声声说孝顺，你能不能轻点！” “嗷……娃子，娃子，往左边点儿，右边的半个屁股木了！” “嗷……你这兔崽子跟谁学的鞭法，老大揍起来都没你痛！” “嗷……嗷……嗷……” 过了好大一晌，朱橚终于完事儿。 朱元璋大汗淋漓，有气无力的缩在角落。出气儿多，进气儿少。 “娃子，爽了没？”朱元璋勉力发声。 “太爽了！”朱橚闭眼享受。 “爽了就带咱去拉银子。咱要用银子甩在那群文武百官的脸上，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解决问题。”朱元璋用尽全身力气站直身体往前走。这一刻，好似身体的疼痛都轻了三分。 可朱元璋刚一动，朱橚就拦住了他。 “银子？什么银子？解决金陵城的问题不用银子。大哥现在正在干这个事儿呢。” 朱元璋：？？？ 什么意思？ 见朱元璋懵逼，朱橚笑呵呵的解释。 “爹，现如今金陵缺粮只不过是假像，只不过是因为运输不便，所造成的暂时问题。” “可有句话说的好，有五成的利润，人们敢铤而走险，有一倍的利润，人们敢践踏法律，有三倍的利润，人们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做生意。” “现如今，大哥正在金陵周边传播消息，金陵的粮价已经上涨五倍甚至十倍。要不了多久，全国各地的粮食都会络绎不绝的进入金陵。就算运河不通，人们肩挑手扛也把粮食送到。” “大哥说了，这次他坑你个大的，他得立个大功向您赎罪！他让我跟您传话，让您安心在金陵坐镇。稳定金陵之事，看他叱咤风云……” 朱元璋：(|||?益?)—? 所以说。 你们哥俩早就商量好了怎么救金陵？ 你这兔崽子白揍我一顿？ 朱橚：╮( ?? ? ?? )╭ 我说不动手，你非让我动手。 你都这么强烈要求了，我不得满足你？ 我都奇怪了，怎么还会有人强烈要求挨揍的。 难道老朱头觉醒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好？ 第161章 涨价 朱元璋提着刀，撵着朱橚跑了三条街，树都砍断几棵，誓死要报无辜被坑之仇。 可朱橚多机灵啊。哪能让朱元璋逮到？扭着屁股七拐八拐，一溜烟跑个没影。 任凭朱元璋如何跳脚。他都毫无办法。 不过，朱元璋虽然生气，但他没有想过要真正惩罚朱橚。 虽然他被坑的不轻。但朱橚的的确确想出了解决金陵麻烦的办法。 只要金陵的粮价够高。就能吸引周边百姓自发卖粮。 金陵百姓真买不起粮，可以去朱橚的粥棚吃粥。 只要坚持到第一波肩挑手扛的第一批百姓到来，金陵就会成功。 “陛下，臣无能，就算臣用尽全力，金陵的粮价还是上涨五成。臣无能，臣有罪，臣请陛下责罚……” 朝会上，胡惟庸一把鼻涕一把泪向朱元璋请罪。 时过三天，胡惟庸觉得也该涨涨价了。 几箱子金银珠宝不是白收的。 而且粮价不涨到顶峰，他还怎么力挽狂澜？ 朱元璋有气无力的坐在龙椅上，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漫不经心瞟了一眼胡惟庸。心中暗自盘算。 现如今， 老大估计十天左右能到买粮处。金陵缺粮的消息大概十天左右传出去。 以太子的威仪，他说金陵粮价将要涨到五到十倍，必不会有人怀疑。 可问题也来了，如果百姓们不辞辛苦运粮来此，发现金陵粮价没有涨到相应的程度。太子的威信必定受到打击。 涨价涨到五到十倍再降回去是一回事儿，可没涨价就吹牛夸夸其谈。 这对太子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污点。 朱元璋觉得他得给朱橚朱标擦屁股。虽然他们父子互坑是互坑。可碰见事儿了，必定齐心。 自己的俩兔崽子顾头不顾腚。他得给自家的兔崽子兜底儿。 “没事儿！涨就涨吧……金陵如此缺粮，涨价是必然，要我说只涨五成还是太少。涨一倍才是合理！”朱元璋挥挥手，示意不是胡惟庸的错，并用语言稍稍暗示。他可以再大胆一点儿。 胡惟庸懵逼了。 陛下脑子被驴踢了？怎么这么轻描淡写饶过了他。 照他的理解，自己没有控制住粮价，杀头治罪不会，可挨一顿骂受几脚，绝对少不了。 他都做好挨揍的准备了。 结果陛下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百官也热泪盈眶。 苍天啊，大地啊，陛下终于讲道理了。 陛下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这次也知道他们这些办事儿的不容易了！ 虽然胡惟庸和百官很诧异。可终归结果是好的。 四大商行商人听闻朝堂的结果，大喜过望。 连忙急匆匆的送了胡惟庸几次礼。好说歹说让胡惟庸配合将粮价上涨两倍。 “陛下，臣无能，臣用尽全力控制金陵粮价，可金陵的粮价还是上涨两倍。臣无能，臣有罪，臣请陛下责罚……”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胡惟庸满脸凄苦的跪在地上。委屈的向朱元璋请罪。 朱元璋气疯了。 甘霖娘，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他都不插手粮价的事儿了，你咋只涨到两倍？ 这么磨叽下去，他还怎么操作涨价以后的大降价？ 朱元璋脑门上的青筋暴起，恨的牙痒痒。 这时候他无期望胡惟庸是个庸才。粮价蹭蹭蹭的往上涨，涨的越快。越能吸引到外地粮商。 “惟庸啊，你也辛苦了。最近你没事儿多休息休息，千万别累坏了身体。” “涨价的事儿随其自然吧，咱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来人呐，让太医好好给胡丞相做个检查。一定得让胡丞相把身体养好了。” 胡惟庸：？？？ 胡惟庸更懵逼了。 这什么意思？ 要说上次，可能说陛下体恤老臣，他圣眷正浓。陛下给他留面子。 可这次他又把事情搞砸了。 陛下不仅不惩罚他，还关心他的身体。 这就很奇怪了。 难道说，陛下表面阔达，内心十分愤怒？ 派太医给他治疗身体，是为了找个合适的理由，撸了他丞相的职位？ “哈哈哈……胡丞相，论圣眷，您绝对是这个。”四大商人全部竖起大拇指，又给胡惟庸家里送了几箱金银珠宝。 “陛下已经对您完全信任了，咱是不是适当的将价格再往上提提了？” “现如今，您圣眷正浓，再趁此机会立个大功。您丞相之位绝对无人撼动。您将是大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胡惟庸并没有迷失在四大商人的恭维里。 自从最近这股“圣眷”降到他头上之后，他心里总是一股毛毛的。 以往珠光宝气的金银珠宝，在他眼里变成了一把把收割他性命的镰刀。 他总觉得有有一把钢刀竖在他脑后。随时都可以落下来。 “不行，事情有些不对，不能这么莽撞了，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胡惟庸准备暂且收手。不能莽着干。 最起码表面功夫他得做足，绝对不能让朱元璋抓到任何把柄。 后来的几天，胡惟庸联合四大商行做了好几场戏。 又是百姓不满，联合暴动。又是商家奸滑，抵死不卖粮，甚至为了效果，他亲自带队抄了两家小粮商。 吃住都在第一现场，体现的就是一个殚精竭虑。 如此反复横跳了好几次，胡惟庸拿着三倍的粮价向朱元璋请罪。 这次他真正“抑制”粮价，朱元璋不会再阴阳怪气了吧？ 以他“无能”的表现，最起码不得挨上几脚？ 陛下不黑着脸揍人，他实在不习惯。 陛下对他越好，他心里越发毛。 “甘霖娘！你怎么这么没用。” 果然，朱元璋开始揍人了。 “让你多涨点，多涨点，你就是不听。前两天还从五成涨到两倍，这两天只从两倍涨到三倍？” “让你休息，你非得上工，老子都把太医给你派去让你有正当的理由不插手粮价的事儿了。你非得顶着脑袋往前凑。” 朱元璋揍胡惟庸一顿，一脚将他踢到门外。 “咱给你五天时间，你要是不把粮价涨到五倍，我特么扒了你的皮！” 胡惟庸：(?′??益??) 这世界怎么了？ 他殚精竭虑抑制粮价，他还有错了？ 第162章 太难了 丞相府。 胡惟庸鼻青脸肿的躺在床上养伤。 四大商人提着各种各样的礼物前来探望。 “丞相辛苦，为了粮价上涨的事儿，您付出颇多，我等牢记在心。您放心，我等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等我们的事儿成功，我等还会有谢礼送上。” 四大商人鞠躬九十度，弯腰下去久久不上来。先给胡惟庸画个大饼过后，再说他们的目的。 “不过丞相。事情还未成功，您还需努力。只三倍粮价还不是顶点，咱们的计划是到十五倍粮价再捐粮。” 胡惟庸动动嘴唇，无语的看了四大商人一眼，幽幽的问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挨揍吗？” 四大商人讶然：不就是没有控制住粮价，导致粮价上涨过快而被罚吗？ 胡惟庸长叹一口气。“我是因为粮价上涨太慢而被罚的……” 四大商人：(?益?) 怎么会这样？ 四大商人慌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朱元璋这么反常，难道事情有变？ “丞相，怎么会这样？按道理，陛下不是不希望粮价上涨吗？他怎么会因为粮价上涨过慢而罚您？” 胡惟庸眼神飘忽，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陛下的心思难猜，不过这次我倒是猜个八九不离十。” “陛下如此反常，他是在点我呢，估计他收到了什么消息。咱们合谋的事儿，多多少少，他应该知道一点儿。” 四大商人慌了，知道一点？一点是多少？ 要是只知道他们贿赂丞相，没什么大事儿，最多胡惟庸革职抄家，满门抄斩。 可要是知道，他们为了保命，掀起金陵大乱，那可了不得。 扰乱金陵安定，与造反无异。 他们做的这些事儿，灭九族那都是轻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四大商人急的团团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们没露出马脚啊，沉船烧仓之事，我们是受害者，陛下不应怀疑到我们头上。” “向五皇子购买粮食一事，我们重金腐蚀他手下的一名小弟。小弟为了保命，不应出卖我们！” “上涨粮价之事，是再正常不过的市场行情。陛下最多生气，可这事儿合情合理。” “我们干的是杀头的买卖，最是小心翼翼。怎么可能让陛下发现端倪？是哪里出错了？” “呵呵……”胡惟庸冷笑一声，寒声说道。“陛下手段，岂是你们这种小民可以揣摩的？” “别说是你们了，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事事瞒过陛下。” “实话告诉你们，以前陛下有一队伍，专门刺探百官情报。只要他们想，连咱们穿什么底裤他们都能查的清清楚楚。虽然前两年迫于朝堂压力，陛下将这支队伍充入亲军都尉。” “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已经完全停手。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查出了什么。” 四大商人的汗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难道说，他们真的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作死？ 怪不得陛下一反常态，处处期望粮价上涨。 他这是没打算花钱买粮啊。 他是冷眼旁观。看他们能作到什么时候。 等到全查清楚了，亲军都尉一网打尽！ “丞相，已经确定了吗？会不会是咱们在这儿自己吓自己。杞人忧天？”四大商人已经心死，可还是挣扎着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眼巴巴看着胡惟庸。 在四人期盼的目光下，胡惟庸还真想到了一个可能。 “也有一个可能，陛下没有发现你们的勾当——” 四大商人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紧紧握住胡惟庸的手。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真的吗？那陛下为什么一反常态希望粮价上涨？” 胡惟庸可怜的看了四人一眼，将他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陛下可能是在攒你们的罪证，准备随时抄你们的家！” “虽然粮价上涨是合情合理的市场行情。可短时间内疯狂上涨，就有可能是有人奇货可居，操控粮价！” “市场行情陛下可以容忍，可操控粮价，换任何一个君王都容忍不得。” 四大商人无力的瘫在地上，眼神无神，充满茫然。 “所以说，我们是死定了？” “陛下早就打算着用我们的脑袋，消灭金陵城的这场动乱？” 胡惟庸点点头。“你要是信我，别等着千钧一发的时候捐粮了，就现在捐。” “虽然不能免除你们和贪官勾结的罪行，可留你们一丝血脉还有可能。” “信我，陛下向来最爱白嫖。他要是盯上谁了，他能想尽一切办法合理合法的砍了那人的脑袋！” …… 皇宫里， 朱元璋正破口大骂胡惟庸。 “老胡这个饭桶，让他想办法把粮食涨价，这么长时间粮价还是一动不动。” “粮价不上涨，怎么吸引外地粮商运粮。粮食价格不到五倍，怎么圆自家娃子吹出去的牛，” “废物，无能。不能阻止粮价上涨也就算了，连推动粮价上涨都不行。” 正当朱元璋破口大骂的时候，胡惟庸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陛下，好消息，经过老臣不懈努力。终于感动大大小小的粮商。” “经过三天三夜的协商。粮商愿意无偿向朝廷捐献粮食，最少坚持到运河疏通，新粮进入。” “这都是陛下龙恩浩荡，感天动地。我大明有如神助。大明万岁！” 朱元璋：？？？ 粮商怎么现在捐粮了？ 据老五的推测。 粮商最起码得在粮食涨到十五倍的时候再捐粮。 如此才能将那些粮食的利益最大化。更加凸现他们的功劳。 他都计算好了。 让胡惟庸暗中配合粮食上涨。等到涨到极点的时候。 正好太子带着外地百姓前来卖粮。 不用他们捐粮，粮价自然下跌。 他都准备看百官惊讶的表情，写好装批的词了。 粮商现在投降，让他上哪儿装批去？ 朱元璋挥手就揍胡惟庸。 “甘霖娘，谁让你劝粮商捐粮的？你知不知道你坏了咱的大事儿！” 胡惟庸：(?′??益??) 怎么立功了，还要挨揍？ 当丞相实在是太难了。 第163章 朱棣回来了， 最终，金陵粮荒就这么稀奇古怪的消逝于无形。 金陵粮商因为没有立大功，不敢奢求抵罪，等到十二学子查实证据，该罚罚该杀杀，全按大明律法办事儿。不过朱元璋心软了些，看在粮商捐粮有功的份上，株连就不株连了。给这些商人留下一丝血脉。 胡惟庸也不好过，先是被朱元璋的一顿骚操作吓个半死，后又被朱橚堵门碰瓷了三天。 不仅商人们送的重礼被讹走，连家底儿都被坑走了三成。 他还不能生气。朱橚一句。“你当我不知道这些钱财的来历？”吓的胡惟庸连夜关闭府门，称病不出。生怕朱橚将他举报，朱元璋提刀找他算账。 而等到朱标带着外地粮食急匆匆肩挑手扛赶到金陵的时候。 金陵城早就恢复了欣欣向荣。 千里奔袭的粮商空欢喜一场，懵了，当场就撂挑子不干，直言太子大嘴巴不靠谱。 为了太子的声誉。朱元璋不得不以一个合适的价格收下粮食，安抚粮商。 然后，粮商一走，朱元璋立马把朱标提溜进宫里。 据说，凄厉的惨叫声整整响了三天。 “老五，大哥惨呦……大哥千里奔袭拯救金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咱爹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东宫，太子朱标躺在床上哀嚎，跟以前鼻青脸肿不一样。这次朱标伤的匀称：浑身上下肿的跟个球一样，稍微一动就是一阵龇牙咧嘴。 “咱爹太狠了，提溜着鞋底子抽了我整整三天。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拔刀吗？他觉得一刀砍死我太便宜了！你知道这三天我怎么过的吗？我整整“胖”了三十斤啊。” “我惨啊，咱爹下那么狠的手，我都怀疑我不是咱爹亲生的……” 朱标床榻旁，朱橚抱着朱雄英乐呵呵的嗑瓜子儿。听到朱标喋喋不休的抱怨。 朱雄英忍不住伸出小手，朝朱标肿得最高的地方拍了拍。 “父王，你别怪皇爷爷。谁让你临走之前假传五叔意思，将皇爷爷狠狠的揍一顿呢。就像我当初坑你挨皇爷爷揍，你不是也将我的屁股揍肿？都是当爹的，你要学会将心比心！” “嗷……”朱标痛呼一声。然后指着朱雄英大骂。 (|||?益?)—? “我跟你皇爷爷一样吗？你皇爷爷老五坑他揍我，大臣气他揍我，你举报揍我，就连他余力不足不举还他么揍我……” “我揍你只会因为你坑爹，你皇爷爷揍我完全是想揍就揍。我要再不反抗，早晚有一天被你皇爷爷揍死。” “那肯定是你不对。”朱橚也接过话茬儿。“我也没少坑咱爹啊，咋没见咱爹揍我呢？” 朱标：(|||?益?)—? “咱爹那是不想揍你吗？他那是不敢。咱爹这人惯会欺软怕硬。就会欺负老实孩子。” 朱雄英朱橚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怜悯。朱雄英眼神中涌现一抹不忍，疯狂给朱标使眼色。 “父王，皇爷爷英明神武，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朱标声音提高了八度：“英明神武个屁，没有老五帮他他算个嘚儿啊！粮商算计他束手无策，胡丞相贪赃枉法，他视而不见。说的倒好，为了大明稳定，处理他们不到时候。其实就是怂……欸？爹？” 朱标说到一半儿，猛然见到一个黑脸大汉浑身冒着黑气走到眼前。 通红的双眼，爆裂的青筋。抡起手中的鞋底子就往他身上抽来。 “咱怂是吧？咱不讲理是吧？咱欺软怕硬是吧？” “啪啪啪啪……” “朱雄英，朱橚！你们坑我！爹，我错了，我身受重伤，说胡话……” 朱橚心有余悸的抱着朱雄英走出门外。俩父子大战的时候。最好别往前凑。就算看热闹，也得先找好安全距离。 朱橚一出门，就看见朱棣满脸惊讶的呆立在门外。看着鸡飞狗跳的亲爹和亲哥，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欸，四哥，你啥时候回金陵了？”朱橚顺手将瓜子儿递给朱棣一把。乐呵呵的拉着朱棣一块儿看热闹。 “你嫂子怀孕了，我来给父皇报喜。”朱棣木然接过瓜子儿，瞅了瞅曾经最敬重的亲爹和亲哥， 心中满是疑问。 “老五，我才离开金陵多久？金陵变化就这么大了？父皇和大哥以前不这样啊？是什么导致了他们父子关系如此恶劣？” 朱雄英在怀里翻翻白眼。 四叔，这还用问？ 皇爷爷和父王因为五叔，天天父死子笑。我和父王因为五叔。天天鸡飞狗跳。 五叔别的本事没有，撺掇孩子坑爹那是一撺掇一个准儿。 没事儿您还是赶紧回封地吧。 再跟五叔呆下去。你也会挨揍的。 感受到大侄子揶揄的目光朱橚一巴掌教他做人。 再瞅一眼朱棣，打个哈哈。 “四哥，你不懂，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谈恋爱。父皇揍大哥越狠，说明越器重大哥。这是金陵最流行的父子交流方式。你不在金陵，这种父爱你不懂！” 朱棣：(?益?) 你管这叫父爱？ “老五，你别忽悠四哥。四哥不傻！”朱棣“啪叽”给朱橚一个脑瓜崩。 “父皇揍大哥，一定是大哥对父皇不敬。像我等这样将父皇时时刻刻放在心里的好孩子。怎么可能会挨揍？”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这世间只有孩子会犯错。” “说的好！”朱元璋叫好的声音能撞破屋顶。朱标都不揍了，一脸兴奋的盘着朱棣的脑袋。夸赞之词不要钱似的说出口。 “还是咱家老四孝顺。咱就稀罕老四这个孝顺劲！老大，老五。你们两个兔崽子多跟老四学学。您们要是有老四一半儿孝顺。咱做梦都要笑醒。” “不，不。父皇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朱棣连连摆手谦虚。可咧到耳根的嘴角，显露着无限的得意。 朱橚朱标对视一眼。看朱棣的目光就像看傻子。 老四（四哥）啊。 你忘了当初咱爹不分青红皂白揍你的时候了？ 信我。 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加入坑爹联盟。 在父皇面前当乖孩子，那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第164章 还可以这样? “呀呵……你俩眼光啥意思？认为咱跟老四说的不对？” “人家老四就是比你们孝顺，这次更是给咱添个乖孙子，是咱老朱家的功臣！” “这世间当爹的永远是对的，就算当爹的错了，也是你们不孝顺惹的祸！” “呀呵，你俩这关爱智障的眼神是看谁呢？咱哪句话说的不对？” 朱元璋被朱橚朱标幽怨的眼神看毛了，提着鞋底就是一顿揍。 他现在也发现了，他在娃子之间的威严大大不如以前。 想当年他一个眼神，娃子们瑟瑟发抖。现如今，他拔出刀了，娃子们自己把脖子凑到刀锋上，反复横跳。 啥时候出现这些变故的？ 哦，对了， 是他从坑老五的功劳开始。 就说老五是个坑爹货，当爹的坑他功劳，他不毕恭毕敬的献上也就罢了。 还敢反抗。 当真该打！ “咳咳，爹，先停手，我有正事儿要说……” “什么正事儿都没揍你重要，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咱得好好过过瘾！” “关于赚钱的。” “哈哈……咱老五就是孝顺。一有赚钱的生意就想着亲爹。五娃子，你累了吧，来，爹给你捏捏肩。” “……” 朱标，朱橚，朱棣幽幽的看着一脸谄笑的朱元璋。 不约而同扭头啐了一口。 下贱。 朱元璋捏了捏拳头，又松了下来。 赚钱吗，不寒颤。 为了银子，他挨老五揍都挨了多少次了。 区区鄙视，不足为虑。 朱元璋又是端水果，又是倒茶。给足了朱橚面子。这才听朱橚缓缓说道。 “爹，前一段时间你抄了那么多商人的家。我接手了不少生意。其中最赚钱的，当属北方走私？” 走私？ 朱元璋听见这俩词就蔫了，把削到一半儿的苹果扔在桌子上。重新抄起了鞋底子。 “咱他娘的还准备跟北元打仗呢，你准备跟北元做生意？” “你坑爹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要在国事上胡闹，咱把你剁碎了喂狗！” 朱元璋的凶神恶煞，朱橚根本不怕。反而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悠哉悠哉的一饮而尽。 “那要是我即能把钱赚到，又能坑了北元呢？” 朱元璋：？？？ 朱元璋抽朱橚的鞋底子戛然而止。趁朱橚没反应过来，迅速将鞋穿在脚上。 舔着脸，重新拿起削苹果的刀，就当揍娃的事儿没发生一样，小眼神里满是期盼。 “娃子，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即能赚了钱，又能坑北元？” “你坑人的本事爹相信，你要是拿出一半儿坑爹的本事坑北元，北元绝对只手可灭！” 朱棣朱标捂脸，没眼看。 他们爹算是被老五治服了，他们父子之间，孝顺不孝顺不重要，只要你有本事，他能反过来孝顺。 “咳咳……”朱橚乐呵呵拿起朱元璋亲手削的苹果，谦让朱标朱棣一番后，美滋滋的啃了一大口。 “爹，我知道你担心啥，无非是担心我卖粮食，生铁等重要物资资助敌人。” “可我没那么傻，不会倒腾那些敏感的物资，只会贩卖奢靡之物。” “北元曾经入住过中原，中原诗书礼仪他们没学会，可中原人的享受他们学个十成十。大明崛起，北元大败。你认为北元贵族可以立马改掉奢侈的生活习惯？” 朱元璋沉默。 北元和大明不一样， 北元是由一个个部落组成的。 就算北元之主，也不能强行命令部落之主。 他只能占着大义发布命令。部落之主是否听令，得看他们的心情。 部落之主权力大了，对物资的欲望也大， 尤其是在中原长大的某些部落之主。从小享受的是中原的繁华奢侈，一下子让他们回归老祖宗那种刀耕火种的日子，他们肯定不习惯。 运输奢靡之物肯定能赚钱。 只要中原的好东西进入北方，那些部落之主肯定会抢着购买。 “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的，北元之主不会放任不管。”朱标思虑半晌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北元之主不傻，没有利益的事儿他不会干。以往走私商队之所以可以在北元风生水起。那是因为这些商队可以夹带一些铁器，火药之类的私活。” “若只是贩卖奢靡之物，腐蚀各部落之主，北元之主绝对会阻止，他不是那种鼠目寸光的人。” 朱橚呵呵一笑。“那得看我要求交易的货物是什么。若是战马之类的重要物资，北元之主会阻止，可我只交易羊毛呢？” 羊毛？ 朱元璋，朱标，朱棣全都懵逼了，不明白朱橚在干什么。 羊毛那玩意儿，送人都不要，因为它膻味儿大，只有最穷苦的牧民才会用羊毛做一些毡毯，平时都是一把火烧了了事儿。 “甘霖娘……”朱元璋又将鞋底子抄手上了。“你这是赚钱了飘了是吧？你有钱你借给咱让咱扩军啊，没事儿扔水坑干什么？” “咱现在就抽死你这个败家玩意儿，省的你浪费咱的家底儿。” 朱橚幽幽的看着朱元璋。你的家底？那是他一点一点赚来的。 朱标幽幽的看着朱元璋。你的家底？他说这话还差不多，最起码他占了两成。 朱棣幽幽的看着朱元璋。好吧，老五的钱跟他没关系，可他看着老五有钱到亲爹都想抢的地步。好羡慕。 “爹，先不说，我收羊毛能不能赚钱。单说羊毛如果可以卖了，北元会怎么办。”朱橚不带丝毫怕的。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朱元璋气的一蹦三尺高，“碰见你这么一个冤大头，他们还能怎么办？高兴的庆祝世上出现了傻子呗。” “然后各部落大肆养羊。你成为各部落之主的座上之宾。大家都庆祝这世上怎么出现一个大傻子。你爹我因为你被人嘲笑。” “小了，格局小了。”朱橚摇头笑道。“你们只看到表面，没有看到最深层的杀机。” “大肆养羊必定挤占战马的生存空间。我成为座上之宾可以合纵连横，挑拨各部落的关系……” 朱元璋：？？？ 还可以这样？ 第165章 提前预支 朱元璋瞬间思索。 大肆收购羊毛挤存战马生存空间，这有点难做， 可收羊毛挑拨各部落之间的关系，绝对一点都不难。 各部落之主都是各怀鬼胎的东西，就算有北元之主强压着。有收羊毛这种捡钱的好事儿，他们绝对打破脑袋都上。 朱元璋觉得可以试试，反正不花他的钱。有枣没枣可以先打一竿子再说。 朱元璋刚有些心动。就听朱橚在一旁继续说道。“而且，我可以收购羊奶羊肉。我有一种办法，可以将羊奶做成奶粉，将羊肉做成羊肉干儿，只要保存得当，一年半载不会坏。” 朱元璋瞬间又觉得心动。北元羊贱。可大明羊价颇高。 之所以北元羊肉不能大量供给大明，最大的难处就是保存时间问题。 只要朱橚能解决这个问题。 这绝对是一笔赚钱的生意。 有这笔生意顶着，就算羊毛亏本，他也不用担心老五干一半儿就撂挑子。 而且，羊肉，羊奶，羊毛，一条龙收购。会极大刺激牧民的热情。 说不定大量养羊。挤存战马空间的事儿还真有可能成。 朱元璋正兴奋呢。朱橚又扔下来一个大炸弹。 “甚至再阴损一点儿，我们可以找个理由忽悠北元养山羊。您要知道，山羊这玩意儿，吃草是连草根一起吃的。那玩意儿呼啦啦一片就像蝗虫。用不了几次，肥沃的牧场就可以变成荒地。” 朱元璋更兴奋了。 牧场废了，牧民生存空间就小了。牧民生存空间小了，就更依赖和老五交易的生意。 只要老五能捏住牧民的经济命脉，就不怕牧民蹦哒。 若是他们敢炸毛。直接停了跟他们交易的生意。 至于，那些部落之主能不能看透老五的阴谋？ 不怕。 这不是阴谋，这就是彻彻底底的阳谋。 牧场是大家的，可赚到的钱是自己的。那群部落之主贪婪的很。 只要能赚钱，他们不介意对牧场的那点伤害。 就算部落中的牧场废了，大不了打呗。以往他们各部落之间也没少因为牧场干架。 这事儿对他们来说，都是习以为常。 朱元璋看着朱橚越看越满意。 知道为啥他稀罕朱橚不？就是因为这娃儿聪明。能办大事儿。 其他人还在傻呵呵练兵呢。老五连绝户计都想到了。 关键是啥。 不仅不用朝廷付出，甚至他还能自己赚钱。 要是其他娃子也像老五那么省心。 他一统天下，千古一帝的美梦，岂不是触手可得？ 朱元璋瞅瞅朱标朱棣，再瞅瞅朱橚。两两相比，一脸嫌弃。 这俩兔崽子跟老五没法比，加一块儿连老五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朱元璋心里正夸着朱橚呢。就听见那边儿三兄弟之间的对话。 朱标脸上有些担心：“老五，你这生意真能赚钱？你可悠着点儿，别亏本了。” 朱橚偷偷摸摸瞅瞅朱元璋，小心翼翼的小声回答：“大哥，我有那么傻吗？刚跟咱爹说的只是生意最不起眼的一部分，赚钱的都在后面呢。咱这儿粮食，食盐，兵器。北元的药材，皮货，珍宝……只要打开销路，绝对赚的盆满钵满！” 朱棣：“老五，不对吧。你明明答应父皇不走私粮食兵器之类的重要物资。现如今怎么变卦了？” 朱橚：“你是不是傻？不这样说，咱爹能让我做生意吗？信我。等我走私两趟，你就明白了，他不仅不能罚我，还得请我喝酒！” 朱标：“老四别担心老五，对坑爹这一块儿，老五绝对有特别的天赋。老五，你这生意带大哥一份儿啊。赚不赚钱的不重要，咱兄弟之间血浓于水的感情不能淡。” 朱橚：“放心，你两成，我两成，我兄弟一成，四哥一成，剩下四成是咱老娘的……” 朱棣诧异：“欸？不对啊。父皇呢？” 朱标，朱橚异口同声。“咱爹还想跟在咱们后面喝汤？美的他！给他闻闻味儿就不错了，还想啃骨头？做人不能这么过分！” 朱元璋：(|||?益?)—? 走私粮食兵器食盐？不给他分成？光让闻味儿不让啃骨头？ 这群孽障明目张胆的商量坑他？ 朱元璋把两只脚的鞋子全脱了下来，两手抄鞋底，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 朱橚，朱标，朱棣三兄弟落荒而逃。 在朱橚的带领下，急嗖嗖的找到一棵树窜了上去。 蹲在树杈上排排坐听朱元璋跳着脚大骂。 “兔崽子，你下来！谁让你走私粮食兵器食盐的？” “兔崽子，做生意你敢不带着亲爹？这跟往亲爹心上捅刀有什么区别？” “老天爷呦，我怎么这么惨！生几个儿子几个坑爹。” “苍天啊，你还不如带走咱算了，有钱不能赚。你还不如让咱去死！” “……” 朱元璋嚎的那个伤心啊，那叫一个鬼神同泣，天地同悲。 “哭”到伤心处，朱元璋甚至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条白绫，满脸沮丧的挂在树杈上就要上吊。 一副不带他做生意，他就死在三兄弟面前的样子。 “大哥，五弟，快拦住咱爹，咱爹要自杀。”朱棣惊了，连滚带爬跳下树杈，赶紧将朱元璋从白绫上解救下来。 “爹……爹……你没事儿吧！”朱标连掐朱元璋人中。 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朱元璋“奄奄一息”的从昏迷中醒过，温柔的抚摸着朱棣的脑袋。“老四啊，我时间不长了，临死之前就想享受享受赚钱的滋味……” 朱棣泣不成声。“爹，我懂，我的两成份子给你，您是我亲爹，当儿子的孝顺亲爹，这是应该的。” “哦……”朱元璋“啪叽”狠狠的将朱棣的脑袋扇到一边，又凶神恶煞的抄起了鞋底子。 中气十足。 朱棣：(?????????) 怎么这么快就从奄奄一息变成中气十足了？ 亲爹演我？ “你们两个兔崽子，有良心吗？你们亲爹都快吊死了，你们挪窝都不带挪的？” “父皇，这套过时了，据不完全统计，你已经是七十八次在老五面前演上吊了。要说老五勒死你，那可能是下死手。可要说您上吊，谁信谁傻子！” “那也是你们不孝顺！看看老四！人家不管真假最起码掉两滴眼泪。你们跟老四比起来，连老四的脚趾头都不如。” “关键是你的演技不值两滴眼泪的票价啊。爹，你要是真想演自杀，回头我教你，猪皮下埋血包往脖子上一贴，一刀下去，血赤呼啦的，绝对好看！” 朱元璋：(|||?益?)—? 上吊你都不满足，你还让我抹脖子？ “兔崽子，你下来，咱们之间绝对得死一个……” 朱标朱橚蹲在树杈上伸出中指，勾勾。 “你！过来啊！” “……” 看着父死子笑的亲爹亲兄弟，朱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算了，生意不生意的不重要了。 最起码落个孝顺的名头。 老大和老五和父皇关系这么差，就是因为坑爹的原因。 他朱棣可不能跟他们学。他要做众兄弟之中最孝顺的儿子！ 正当朱棣幻想着他和朱元璋父慈子孝的美好生活呢。 突然发现朱元璋正拿着白绫把他绑起来，满脸愤怒的把他往树上吊。 朱棣：(?????????) “父皇，我不是你最孝顺的儿子吗？你这是干什么？” 朱元璋头也不抬。“你就要跟老五他们做生意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跟他们一样不孝！反正早揍晚揍都是揍，就当咱提前把这顿揍预支了！” 朱棣：(?益?) 这玩意儿还带预支的？ “爹，我刚把生意的份子转给你，你不能过河拆桥！我可是你最孝顺的儿子啊！” 朱元璋默默将鞋底子换成藤鞭，抡起鞭子恶狠狠的抽。“看吧，就说你早晚要不孝顺，这不就来了？还敢拿生意的份子威胁亲爹？你就是这么孝顺的？” 朱棣：(?′??益??)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朱橚朱标捂脸。 老四（四哥）啊，现在你明白为啥我俩这么坑爹了吧？ 碰见这么个亲爹，不坑点，还能活吗？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他们生在朱家，总结起来就三个字。 作孽呦！ 在朱棣哀嚎的声音中，朱标朱橚默默掏出了瓜子儿。 第166章 背刺 “诸位爱卿，今儿朝会咱就议定一个问题，怎么奖赏老五！” 翌日早朝。 待众臣行礼过后，朱元璋迫不及待的提出自己的目的。 说实话。 他也不想夸朱橚。那玩意不经夸。每次夸完朱橚，朱橚绝对坑他一次狠的。 这几年走来，这几乎成定律了，老五立的功和犯的错一样多。 这要不是亲生的，朱橚的脑袋早都撑死几条狗了。 他现在就一个原则，能不夸朱橚，就不夸朱橚。 可这次不一样。 朱橚要去北方做生意，关键是要走私粮食兵器食盐这些敏感的物件儿。 虽然朱橚是为了坑北元，是在下一步大棋。可其他人不知道啊。 万一朱橚的生意被发现，百官弹劾。照朱橚在百官中的怨气，不砍了朱橚的脑袋，百官绝不罢休。 所以，朱元璋得想办法将朱橚的生意合法化。 当爹的，就是儿子最坚强的后盾。 虽然他朱元璋在某些程度上，的确坑儿子了点儿。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绝不含糊。 “前一段时间，金陵动乱，是老五散尽家财施粥散粮。正是因为老五的大公无私。金陵百姓才不至于饿死一人。” “我大明向来赏罚分明，如此大功，不赏说不过去！” 朝堂上的百官都懵逼了。 陛下今天吃错药了？ 怎么想着赏儿子了？ 对儿子来说，他向来不是吃干抹净不认账吗？什么时候还有赏赐的想法了？ 百官面面相觑，不知道话该怎么接。 他们有点摸不准朱元璋是真心还是客套，准备观望一下再说。 不过，百官之中向来有不怕死的，怼皇家这事儿，他们这些御史向来当仁不让。 “陛下，臣觉得不妥，虽然五皇子施粥救民，可银子却不是他掏的。据我所知，五皇子以丞相左脚迈出丞相府，冲撞运势为由，连着在丞相门口躺了三天。这期间，丞相被讹了好几万两银子，五皇子甚至叫嚣，不把丞相府搬空他不罢休！” “陛下，臣弹劾五皇子，前几日，五皇子以河道总督的狗对他叫为由。把河道总督的腿打折了，这还不算，五皇子还要河道总督赔银子。河道总督银子不够，家具都被搬空了，狗杀了吃肉，鸡蛋都摇散黄带走……” “陛下，臣弹劾五皇子，五皇子讹诈户部侍郎，五皇子说户部侍郎随地大便，污染环境，非得收环境治理费！关键是户部侍郎脚边的是一坨狗屎。人怎么能拉出狗屎来？” “陛下，臣弹劾五皇子……” “……” 要说出谋划策，这群御史可能各个不行，可要是喷朱橚，那绝对是个顶个的斗士。 朱橚的黑料儿一件一件不要钱的往外扔。一口气儿说上半个时辰都不带喘气儿的。 好不容易说完，还不忘给他们不平的大佬谄媚的微笑。 他们为大佬冲锋陷阵。 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朱元璋听着众御史众多的控诉，并不生气。反而幽幽的看着朝堂中的“受害者”。一脸“温和”的问道。 “诸位爱卿，众御史说的都是真的？” 胡惟庸等“受害者”腿都软了。纷纷恼怒的瞪向多嘴的御史！ 你们懂个嘚儿啊！ 那是五皇子讹诈吗？那是陛下敲打他们！ 五皇子讹诈的都是商人贿赂的对象。 陛下借五皇子之手给他们一个教训。 真以为他们这些重臣好欺负的？受委屈了不会亲自申冤，还得御史开口？ 本来这件事儿大事化小就完了，非得在朝堂上说出来。 这不是给他们找麻烦吗？ “陛下，这不怪五皇子！五皇子身份尊贵，臣不该先迈左脚，冲撞五皇子运势。臣甘愿受罚！” “陛下，臣早就想杀了臣家的狗了，五皇子是帮臣的忙。至于那些银子，是五皇子的出手费，臣心甘情愿给的……” “陛下，臣有罪，那天臣拉肚子，实在没忍住。什么？你说人不可能拉出狗屎？我属狗的，吃狗肉，拉出来的屎像狗怎么了？反正五皇子没错，错的都是我们……” “陛下，五皇子罚我们银子是为我们好，我们时时受五皇子监督……” “陛下，臣弹劾御史无故诬陷五皇子” “……” 御史：？？？ 这些大佬是不是有大病，他们替大佬发声。 大佬反而背刺？ 第167章 金陵报纸 朱元璋冷冷的看向御史，“咱娃子找到红薯，咱娃子提高商税，咱娃子治理运河，咱娃子救助百姓……咱娃子立下的功劳咱数都数不清。现如今，咱想给娃子立功行赏。你们有意见？” 御史齐刷刷跪下，“臣等不敢！” 朱元璋又冷冷的看着百官。“咱说一句，咱娃子有出息，当大赏特赏。谁赞成？谁反对？” 文武百官齐齐拜服。“陛下英明！” 这还差不多。 老五给了他不少当官的把柄，他们要是敢炸毛。 今天说不得剁碎几个喂狗。 老五说的没错。 对有把柄的官员，不能抡起大刀就杀。 有时候留他们活着，比砍死他们管用。 朱元璋看着跪的呼啦啦一片大臣，微微一笑，挺直的身躯缓缓放松，半躺在龙椅上，恢复了略带懒散的模样。 “咱娃子没其他的爱好，就喜欢做点生意，咱想给咱娃子特别的行商之权。只要按规矩报备，不论他去哪，卖什么，任何人不得阻拦。” 胡惟庸等百官心中骇然，脸色都变了。 朱橚什么身份？谁敢拦他在大明做生意？ 陛下专门在朝堂上说这一遭，必定是涉及到其他国家。 别看陛下说的轻巧，只是简单的特许行商之权。其实就是一道将走私合法化的圣旨。 换句话说，陛下和朱橚他们想开边市，而且是专属皇家的边市。 胡惟庸等人心中大感不妙。 边市的利益谁都清楚，那块儿油汪汪的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而且，边市贸易正规化绝对会挤压走私商人的生存空间。 这些年，大小商人上下打点，他们这些官多多少少都享受着走私的福利。 “陛下，要不，多赏五皇子几块儿免死金牌？臣还是觉得免死金牌实惠。对五皇子来说，多少免死金牌都不够。”一位大臣缩缩脑袋，试探的提出自己的意见。 朱元璋瞪眼：老五真要做到咱砍他脑袋的份上。你觉得多少免死金牌能赦免他的罪？ 众臣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朱橚圣眷正浓，一般的死罪对他来说根本不叫事儿。 免死金牌能赦免的罪行，朱橚根本不用免。甚至免死金牌不能免得罪行，最多也就抽他一顿了事。 对其他人来说，免死金牌是个了不得的赏赐，对朱橚来说，免死金牌还不如赏他一叠宣纸，让他擦屁股。 众臣瞪了提建议的大臣一眼，让他退下。 “陛下，要不赏点金银珠宝？田园皇庄？五皇子不是喜欢钱吗？咱多赏点钱不就行了？”另一位刚被朱橚坑的破产的官员准备花钱消灾。 朱元璋眼睛瞪的更大：咱扩军还得找老五化缘。你准备赏他多少银子？咋滴？老五没把你家存银坑干净？你还有余钱？ 众臣瞬间想起朱橚那堪比国库的银仓，恨不得扇那憨批俩嘴巴子。 他们都是从五皇子兜里坑钱的人，什么时候给他送钱过？ 让五皇子感到满意的钱财，多少是个够？ “陛下，真不行咱赏五皇子一个实权。诸位皇子中，只有太子能跟随您处理政务。五皇子实权在手。这是一份儿了不得的殊荣！” 朱元璋这次不瞪眼了，默默从桌子底下搬上来一个箱子。 紫檀木的箱身，堆的满满的奏章，一个小孩蹲在树杈上做鬼脸的logo。瞬间勾起了众臣不美好的回忆。 (|||?益?)—? 上次五皇子就是从这箱子里拿奏章弹劾百官的。 就因为这个箱子，宫里的狗都长胖了十斤！ 众臣围着提出建议的官员拳打脚踢：五皇子不掌实权，就已经坑的他们上吊了。 要是掌实权，他们谁能逃过喂狗的命运？ “陛下圣明，五皇子有大才，陛下知人善用。就应该放五皇子去做生意，他最善长这个。” “陛下圣明，北元卑劣，派五皇子应对北元，人尽其用。陛下，金陵受五皇子苦久矣。派五皇子去祸害祸害他人吧。” “陛下，俺们没意见，只要不让五皇子当官，啥都好说。那什么，我家大娃子在北边好几年了，能调回来不？不是我怕五皇子带坏俺娃子，实在是想一家团聚。” “……” 看着意见统一的众臣，朱元璋默默将箱子搬了下去。 在朝堂上议事儿是走个流程。你还真以为你们有提建议的份儿？ 在朝堂上，他朱元璋说什么就是什么。 谁敢反对？放老五吓死他们。 …… “娃子，娃子……” 下了朝，朱元璋拿着还热乎的圣旨，马不停蹄的赶到朱橚的小院儿。 一进门才发现，朱橚早走了。 萧瑟的院落，卷着枯败的落叶。 只有朱标满脸愁容的坐在凉亭里看金陵日报。 朱元璋：？？？ 不是说好的过两天再走吗？怎么提前了？ “老大，老五呢？怎么跑了？我跟你说，允许他去北元做生意的圣旨，咱给整来了。” “咱跟你说啊，这圣旨可不白整。得用份子换。咱堂堂皇帝只占一成太亏了，说啥你们得给我点补偿。” 朱标瞅瞅朱元璋，瞅瞅金陵日报，脸上不知为何涌现一丝凄苦。 “爹，应该的，只要你支持老五做生意，我的两成份子分给你一成。” 嘶……朱元璋倒吸一口凉气，美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老大一成，老四一成，加起来岂不是两成？ 老五才两成，他什么都不干，拿的跟老五一样多？ “支持，支持。赚钱的儿咱双手双脚支持。这还是份子太少，要是再多一点儿，哪怕他犯法，咱都替他周全。” 朱标瞅瞅朱元璋，再瞅瞅金陵日报，一闭眼咬牙说道。“回头我劝娘拿出两份子给你，您一定得说话算话。老五还小，他如果犯错，您多多担待！” 朱元璋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老大一成，老四一成，媳妇两成，加起来就是四成。 朱元璋兴奋的都想光着屁股跳舞，扭屁股撒花。 妈耶。他的份子比老五都多了。他终于也在老五面前站起来了。 “好说，好说。”朱元璋哈哈大笑。“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钱够，哪怕他坑爹，咱都一笑了之。” “呼……”朱标长松一口气，将手上的金陵日报递给朱元璋。 “只要钱能办到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回头我跟他小弟商量商量，把他们的一成给您，我跟他小弟分一成。” “爹，您可记住您说的话，只要钱够，哪怕坑爹您都一笑了之。” 朱元璋：？？？ 老大今天这么好说话？散财童子？ 朱元璋顾不得高兴，定睛朝金陵日报看去？ 《震惊，为何陛下夜御十女，只因吃了山羊肉。》 《皇室秘闻，陛下从小天阉，吃了山羊肉，才展雄风，》 《国公爆料，陛下与山羊肉不得不说的故事！》 《太医实访，山羊肉救了他一命——关于陛下肾虚那些事儿。》 《皇子推荐，山羊肉补肾益气，滋阴壮阳。皇帝用了都说好！》 …… 朱元璋：(|||?益?)—? 他造我谣？ 以前坑爹就算了，只在小范围传播。这次造谣上报纸，全国人民都知道？ 朱元璋到手的份子都不香了，拔刀就走。 朱标：“爹，您不是说只要钱够，哪怕老五坑爹您都能原谅吗？” 朱元璋：“原谅老五，是老天爷的事儿。咱的任务是送老五去见老天爷！” “来人呐，点齐十万大军，咱要御驾亲征！上穷碧落下黄泉，咱跟老五，不死不休。” 朱标一把抱住朱元璋大腿。 “爹，不要啊，亲生的，那是亲生的，是份子不够吗？回头我把娘剩的两成份子都给您，信我，为了老五，娘会答应的……” 第168章 出逃 “驾……驾……” 官道上。 朱橚一行人策马狂奔。鞭子狠狠的朝马屁股上抽，恨不得屁股下的马儿多生四条腿。 “老五，老五！赶路赶了四个时辰了，该歇歇了。再赶下去，人能受的了，马受不了。” 朱棣气喘吁吁，制止朱橚。 他都服了。四更天，他睡的正香呢，被老五薅起来，策马狂奔。 一路上，屁股都快颠烂了，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他睡意还没消呢，就跑到金陵百里之外。 说实话，想当年他计划他逃出宫，北上参军都没这么急过。 啥，你说他逃出宫的时候，没出金陵就被举报了？ 嗨，这不重要， 总之这是他第一次赶路赶的这么急。 “离金陵多远了？”朱橚偷偷往金陵方向瞅瞅，默默计算路程。 “放心吧，离金陵少说也得几百里，就算咱爹想追，他都追不上了。” 朱棣好说歹说将朱橚拉下马。吩咐侍卫点起一堆火，四周转转打两只兔子打牙祭。 “我都不知道还有你怕的事情，你这次坑父皇什么了？吓的你连夜出逃？想当年你把咱爹春药换了，让咱爹不举，也没见你这样啊？” “想当年你梗着脖子狡辩，不让咱爹睡女人是为他好的那股劲儿上哪儿了？” 朱棣在火堆上加热干粮，烤的热乎乎了，连水囊一块儿放到朱橚手里。 然后吩咐朱橚的小弟都放松休息休息。 该吃吃，该喝喝。 赶路这事儿，千万不能急。 “四哥，这次不一样。”朱橚狠狠咬了一口干粮，咕噜噜将水囊里的水一饮而尽。 感觉几百里的路程稍微安全之后，长松一口气。 “以前我坑爹，说的都是实话。哪怕说坑他不举，不让他睡女人是为他好，也有一定的道理。可这次纯纯是我造谣，咱爹逮住我，抽死我我都没话说。” 朱橚偷偷将金陵日报的原稿递给朱棣。 朱棣接过来一看。 《震惊，陛下夜御十女，只因吃了山羊肉。》 《皇室秘闻，陛下从小天阉，吃了山羊肉，才展雄风，》 《国公爆料，陛下与山羊肉不得不说的故事！》 《太医实访，山羊肉救了他一命——关于陛下肾虚那些事儿。》 《皇子推荐，山羊肉补肾益气，滋阴壮阳。皇帝用了都说好！》 …… 朱棣：“……” 懂了。 怪不得你连夜出逃，原来又编故事了？ 上次你编我老丈人的小故事，气的我老丈人要跟你同归于尽。 这次直接编亲爹？ 咱爹有你这么一个亲儿子，真是幸运。 要搁我。 出生的那天就扔马桶里溺死。 朱棣默默将底稿递回。因他拿的是朱橚给金陵日报写的底稿，并不是金陵日报，他还没有意识到多么情况有多么严重。 一边给朱橚烤兔子，一边安慰朱橚。 “多大点事儿，你有脑疾，咱爹知道，这罪过对我们来说，杀头都嫌轻。对你来说，不过是挨一顿骂。” “你以前造他谣还造少了？也没见他把你怎么样啊？” “这次不一样。”朱橚缓缓摇头。“以前都是宫内小范围传播，或者用化名，换个身份登在报纸上。这次实名制全国登报，咱爹肾虚享誉全国！” 朱棣：(?益?) 你还登报了？ 朱棣觉得几百里的路程不太安全，不逃到国外，他心不安。 可看看大汗淋漓的战马，又将立马启程的心思按下。 说破大天去也得等战马休息好了再走，要不然，战马非累死在半路上不可。 “唉，多大点事儿。”朱棣强颜欢笑，安慰朱橚，也安慰自己。 “谣言止于智者，你这故事那么夸张，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再者说了，咱都离金陵几百里了？父皇还能丢下金陵那摊子事儿千里追杀？” “吃兔子，吃兔子。兔子快烤好了，老天爷来了也挡不住咱兄弟吃兔子。” 朱橚左瞅瞅，右瞅瞅，风声鹤唳，眼里全是紧张。“四哥，这次不一样，羊肉性燥，真有壮阳的效果。” “百姓们只要尝试羊肉，咱爹肾虚的帽子算是摘不下来了。” 朱棣：(?益?) 三分真，七分假。我们以为你开玩笑，你来真的？ 朱棣默默想想亲爹的脾气，以朱元璋的脾气，不亲手将老五扒皮抽筋，他就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几百里路程咋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和老五之间，绝对得死一个。 “幸亏昨晚我在宫里陪娘，没有掺和到你们的事儿中。咱爹就算抓到咱们，最多把我抽成半死。”朱棣双手合十，暗自庆幸。 “呃……”朱橚歉意的看着朱棣。“今早出城的时候，用的是四哥的令牌。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最起码是个帮我出逃的罪名。” 朱棣：(?益?) 朱棣一蹦三尺高。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逃？快点儿，大明没有安全的地方了，咱们得出国！” 朱橚：？？？ 你不是说吃兔子吗？ 兔子烤好了，你不吃点再走？ 第169章 孔子是这个意思? “四哥，你别急，休息一会儿马都被你跑死三匹了。” “四哥，到北平了，你不回家看看嫂子？嫂子可是怀孕着呢。” “四哥，修整修整，屯点货。咱是去北元做生意，不是去北元逃荒。” “四哥，别怕，咱都进入北元地界了，咱爹不至于派出百万大兵抓娃子。” “……” 自从朱棣知道朱橚具体干了什么坑爹事儿之后，犹如惊弓之鸟。 哪怕睡觉都睁一只眼睛，生怕一睁眼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朱元璋，狰笑着要扒他的皮。 哪怕逃出大明地界，他还是颤颤巍巍。跟着朱橚混，总觉得有一把大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老五，咱到哪儿了，你确定父皇不会追来吗？”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朱棣贼眼乱瞅，齐人高的野草里，他总觉得杀机密布。 哪哪都像藏着一个朱元璋。 朱橚大大咧咧坐在草丛上休息，拧下一只兔腿递给朱棣。“四哥，放心啦，你要相信大哥的能力。” “大哥其他的不行，让咱爹出气很拿手。有大哥在，咱爹不至于千里追杀。” 朱棣：“……” 大哥有你这么个弟弟真是太幸运了。 这么多年没被咱爹揍死，他也不容易。 “哎呀，别担心了，咱只要做成这笔生意，赚到钱。咱爹得请咱们喝酒。到时候银子甩他面前，让他跳舞助兴都成。” 朱橚看朱棣还在担心，不由温声安慰道。 递过几只酒囊，割下几块肉块，朱橚半躺在草地上，犹如出外郊游一般惬意。 朱棣看罪魁祸首这么轻松，逐渐也放下心中的戒备。 反正天塌了，脑袋大的顶着。 坑爹这事儿，他最多就是一不知情的从犯。 朱元璋就算亲自追来了。还能找他这个从犯的麻烦？ “老五，既然咱到北元了，你说说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朱棣知道朱橚带他来是有用处的。 真当朱橚那一成份子是白给的？ 老大两成份子负责给亲爹消气儿，他一成份子是给亲弟弟跑腿儿。 至于他那一成份子被他献给亲爹了。 那咋了？ 他太傻，被亲爹坑，跟弟弟有什么关系？ 只要拿了朱橚的钱，就得给朱橚办事儿。 朱橚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草根，眯眯眼。“先找个部落探探情况吧。现如今北元和大明关系紧张，咱得探探底下的部落对大明商人的态度。” 朱棣点点头，掏出了地图。那是第二次北伐新画的行军地图。上面标注了北元最详细的地理山川情况。 “老五，你看这儿！”朱棣指着地图上最显眼的标志。 “这是和林，北元新大都。这可能是北元少有的固定城市，大部分北元贵族都能在这一片儿找到。” “至于这里、这里、这是齐王王宝宝，左丞相也先不出的势力范围。这里是纳哈出的势力范围……” 朱棣对北元势力了如指掌，显然第二次北伐行军，他是用了心的。 有朱棣在， 草原上多了一个活地图。朱橚他们是战是退都有余地。 朱橚听着一个个震耳欲聋的名字，沉默不语。瞅了地图好大一晌。 指着离他们最近的一条河流问道。 “这条河在哪儿？附近有部落吗？如果这条河附近有部落，咱就沿着河走。碰见谁咱就跟谁做生意。” “第一次做生意，咱不能选大势力，步子迈太大，容易扯到淡！” 朱棣瞅着朱橚的选择，脑海里沉思。 北元都是游牧民族，他们居无定所，可再飘渺无踪。沿着河找他他们总没有错的。 水是生命之源，牛羊马人都少不了。 北元人选择牧场最重要的条件，就是离水源近。 “嘿嘿，老五你行啊。沿着河找部落，是我在斥候营学的一个小技巧。你没出过金陵怎么知道这些的？” “难道老大说的都是真的？你真是生而知之？你这么聪明，为啥只用在坑爹身上。”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朱棣轻松了。一边吩咐亲卫前去探路，一边吩咐其他人赶紧收拾东西赶路。 朱橚眼神充满茫然，十分不解。“四哥，你在说什么？我没有生而知之啊。沿着河找部落，是跟孔子他老人家学的？” 孔子教过这个？ 他不是一生都在中原那旮瘩溜达吗？什么时候还来北边的地界了？ 这下轮到朱棣懵逼了，心里涌现一抹不好的预感，缩缩脑袋，试探的问道。 “孔子他老人家哪句话说北元部落住在河边了？说出来，让四哥学习学习。你也知道，四哥对北元的任何事儿都感兴趣。四哥最崇拜孔子他老人家了。” 朱橚一叉腰，得意洋洋。又双手背在身后，拿足了大本堂教书先生的气质。头仰四十五度，声音阴阳顿挫。 缓缓吟道。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朱棣：(?????????) 这句话的意思是孔子感叹时间易逝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孔子在河边感叹说：“时光像流水一样流逝，日夜不停。” 怎么到老五这儿变成北元人喜欢居住在河边了？ 正当朱棣疑惑的时候，朱橚缓缓给出了解释。 “孔子说，真正强大的人只要在河边站着，仇家的尸体就会顺着流水从上游飘过来，日夜不停。” “所以我断定，有强者之心的部落定会定居河边。咱顺着河流找，一定能有收获。” 朱棣：(|||?益?)—? 老五，你确定？孔子他老人家是这个意思？ 你这么理解孔子的话，不怕圣人的棺材板压不住吗？ 朱棣强忍住给偶像报仇的心思。 扭头就走。 朱橚兴致上来了。跟在朱棣身边喋喋不休。 “四哥，我最崇拜孔子了，我觉得他说的话特别有道理。” “嗯，我也觉得。” “四哥，听说孔子浑身鬼背肌肉，最喜食人。一天吃七八个小孩儿，敌人闻风丧胆。” “对，对，对。孔子不仅喜欢吃小孩儿，还喜欢吃大人。咱兄弟加一块不够孔子一天口粮……” “四哥，听说孔子左手德字板砖，右手仁字闷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的德字板砖就是跟孔子学的，他的本事我少说学会了七成。” “对对对，你青出于蓝胜于蓝，你牛皮……” “四哥，孔子是男是女？” “不男不女？” “嗯？太监？” “不，神仙……” 第170章 巴尔顿 “驾……驾……驾……” “吁……吁……吁……” “哪里来的探子，缴械投降！” “乌……乌……杀，杀！” “……” 朱橚推测的没错，沿着河边走的确能找到北元部落。 朱橚这一路走来，派出十队斥候，随时打探情况。 一路上遇帐篷，就派人假扮迷路的牧民，风尘仆仆的进入部落打探消息。 一路上，七八个部落都不符合朱橚的要求。 好在朱棣带来的斥候经验丰富，小心翼翼之下，并没有招惹部落的围攻。 不过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哪怕朱棣经验丰富，朱橚小心翼翼。还是免不了被人发现破绽。 被一个较大的部落围住，任人宰割。 “老五，你先走，哥哥给你垫后。王二，带着五殿下绕小路走。哪怕全队死光，也得保证我弟弟的安全。” 朱棣拔刀在前，一脸决然。这一刻他浑身涌现惊天动地的勇气。 他现在就是一个拼了命想保护弟弟的哥哥。 谁想动他弟弟，首先先跨过他的身体。 “四哥，四哥！那傻大个儿是不是你跟我说过的北元第一巴特尔，巴尔顿？” 巴特尔是北元中英雄勇士的意思。北元第一巴特尔是北元最高的荣誉。 可是巴尔顿除了勇武享誉天下之外，随之传遍天下的是他的耿厚憨直。 用朱橚的话说，腰缠万贯的冤大头，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嗯，是巴尔顿，怎么了？” “跟他做生意啊，这种脑子不好使的肌肉男，是最好的合作对象，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 (|||?益?)—? “我们他么在拼命，你在做生意？咱都要死了，你还想着赚钱？” 朱橚给朱棣一个眼神，四哥，放心，咱爹我都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就这傻小子，撑不过我两个回合。 “住手，住手。”朱橚张开大手，跑出人群。“巴尔顿，我们都是带着友谊前来的朋友，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们。” “哦，朋友？”巴尔顿不屑嗤笑一声。吩咐手下。“杀了吧，我这辈子最喜欢杀大明来的朋友。” 朱橚：(|||?益?)—? 问都不问一句，直接杀？ 只听说过巴尔顿憨厚，没听说过他嗜杀啊。 “老五，你不知道，”朱棣赶紧拉住朱橚，小声说道。 “巴尔顿平生最恨朋友这两个字，想当年，咱和北元大战。巴特尔从关系最好的朋友那儿，搞到一张大明军队粮仓图。” “等他兴高采烈的带着麾下突袭粮仓的时候。被大明军队埋伏。火药火油一起上。命都差点丢了。” 朱橚：(|||?益?)—? “哪个王八蛋先我一步坑人的，他把路都走完了，让我怎么走？” 朱棣：“是父皇！” 朱橚：(|||?益?)—?“那你怎么不早说？” 朱棣：“你也没问啊！” 朱橚：“……” 朱橚强压住回头找亲爹算账的冲动，抹抹僵硬的脸，挤出最灿烂的笑容。 “巴尔顿，我刚刚说错了，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雪中送炭的商人兄弟。” 朱橚打开商队的货物，将北元珍惜的货物摆在巴特尔面前。 “你看，这是300把削铁如泥的神刀，可以引起一场小型战争，这是北元必须的茶砖，可以补充你们的身体营养，这是千金不换的大明珍宝。有了他你可以在众贵族之间有面子。这是……” 朱橚一顿哒哒哒，说的连口气儿都喘不上。“这些都是我历经千辛万苦给兄弟带来的友谊。这是咱们兄弟的证明。” 巴尔顿火热的看着琳琅满目的货物，嘴角留下不争气的泪水。 看了一眼一脸期盼的朱橚，呵呵笑道。 “来人呐，给我的大明兄弟上五马分尸之刑。记着点儿，用最高的天葬礼仪，埋葬我兄弟。我不能对不起我们兄弟之间的真挚感情。” 朱橚：(|||?益?)—? 五马分尸？天葬？ 那不是跟朱元璋剁碎了喂狗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怎么关系越近，死法越惨呢？ 难道又是亲爹提前将路走了？ 朱橚看向朱棣，朱棣无奈的点点头。“想当年，咱爹策反巴尔顿的生死兄弟，给巴尔顿送的礼物队伍中，藏了数百百战之兵。” “待到父皇一声令下，精兵突袭而出，勇夺城门。正因为如此，巴尔顿才会顶着北元第一巴特尔的名头，带领部落生存在如此边缘之地。” 朱橚：“……” 亲爹怎么把路都走完了？ 戒心这么大，还让他怎么忽悠？ “要不我让他当我姐夫？” “没用，他五服亲戚只要跟大明沾边的，全被他杀了泄愤！” “要不我假装当他世交？” “亲戚都杀完了，你以为世交管用吗？” “真不行，我假扮北元之主儿子总行了吧，他总不至于将北元之主的儿子杀了吧？” “那不会，不过会把你抓起来，亲自送到和林确认身份。想当年北元之主的第三子。有一半大明血统的那哈王子被他关了三个月。要不是北元之主亲来。那哈王子绝对死在他手上！” “我特么……”朱橚瞪眼。“这让我怎么忽悠？攀关系，送利益全都不管用，只要是大明人，他就一个杀字对付。” “咱爹是刨了他的祖坟吗？他怎么这么恨大明人。” 朱棣长叹一口气。“巴尔顿最出名的优点是憨厚，憨厚的另一曾意思是认死理，听话。北元之主曾认他当义子，让他杀尽大明人。” “他既然答应了北元之主，一辈子都会一丝不苟的执行。” 朱橚捂脸。 完了，芭比q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任他有千般对策，人家不接招。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朱棣杀意蓬勃，和手下逐渐围了一个突围阵型。将朱橚紧紧围在中间。 自从进入北元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现在不行了，轮到他这个哥哥给他撑起这片天！ 第171章 义父 “列阵……” “杀……” 眼见亲哥要拼死搏命，朱橚也急了。 从旁边抄起一把大刀。 边砍人，边骂。 “甘霖娘，小爷是你爹！本来想着拉这不孝子一把，收羊毛，带你发家致富。没想到你不领情！逆子，你爹我不陪你玩儿了，等我逃出去了，我要让你们活活穷死！” 巴尔顿明显愣了一下。连忙制止手下的骑兵，脸上带着万般震惊。“收羊毛？羊毛也能卖？” 朱橚破口大骂。“那是你爹照顾你，在别人那不行，在你爹这儿，爹给你换商品！” 朱橚豁出去了，反正他忽悠不了巴尔顿，那就轰轰烈烈的干一场。 身为男人，就是不能怂。 哪怕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朱橚将刀绑在手上。眼神锐利的盯着敌人的脖子，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不能手软。 正当朱橚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巴尔顿说话了。 三拳两脚将围着朱橚的骑兵锤到一边，抱着朱橚的大腿涕泪横流。 “义父，你终于来了，义父！孩儿有眼无珠，不识义父真容。您一定要原谅孩儿啊！” 朱橚懵逼，朱棣懵逼，所有的北元骑兵和大明战士集体懵逼。 所有人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巴尔顿。觉得这玩意儿是个傻子。 当你朋友，你要杀人， 当你兄弟，你要杀人， 当你爹，你却兴奋异常， 咋滴，这辈子你缺少父爱是吧？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巴尔顿却毫不在意。 认爹咋了？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别说是认爹了，就算是认祖宗都成。 这些年，他在北元经常受到排挤，顶着北元第一巴特尔的名头，打仗他最先，分肉他最后。 荣誉不少得，实惠全没有。 想当年排的上号的部落，渐渐变得凋零。 就算他再憨厚，被坑了这么多年，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小精明。 现如今，他巴尔顿其他的不想，就是搞钱。 谁能带他赚钱，谁就是他亲爹。 “来人呐，把最嫩的羔羊宰了。我要请我义父吃饭，将最好的马奶酒端上来，我要和义父畅饮。都他么把刀收起来，吓到了我义父，老子把你脑袋剁下来做酒壶……” 朱棣朱橚面面相觑，谁能想的到，本来是来做生意的，却收了个大儿子。 他俩连亲儿子都没有呢，先有个比他们大的儿子。 这他么上哪说理去？ “四哥，巴尔顿没有弑父的爱好吧？他杀朋友，杀兄弟，杀不杀爹？”朱橚偷偷摸摸小声问朱棣。 朱棣嘬着牙根子，牙疼。“没听说过他弑父，他就一个义父，是北元之主。外界传言，他对北元之主忠心耿耿，是北元之主最孝顺的义子。” 朱橚长松一口气，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看来这义父能当。” 朱棣瞪大双眼。 你确定？ 但凡脑子没问题的，都不会认跟自己儿子一样大的人当爹吧？ 巴尔顿这么反常。你就不怕他砍死你？ 就这样， 朱橚朱棣被巴尔顿热情的邀请到部落，最鲜美的羊肉，最烈的马奶酒，最美的美女，哪怕是北元之主亲至，也不过是这个招待规格。 巴特尔开口义父，闭口伯父，把朱橚朱棣哄的飘飘然。 他们甚至有一种错觉，巴尔顿是他们从小养大的孩子。 就算亲儿子也没巴特尔孝顺。 “义父。伯父。” 酒过三巡，气氛达到最高点，巴尔顿一口闷了一大杯马奶酒。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您刚刚说收购羊毛？怎么收法？儿子这羊毛多的是。义父要多少，我有多少。” 朱棣朱橚喝的晕晕乎乎，看人都是重影。 勉强找到巴尔顿的方向，朱橚挥挥手。“不用那么多，羊毛这玩意儿没啥大用，我收回去也是当垃圾……” 巴尔顿：？？？ 你骗我？ 巴尔顿脸瞬间黑了，默默拔出腰间的长刀，一刀将一整只羊连肉带骨砍成两半儿。 巴尔顿提着刀，眼神幽幽的瞅着朱橚朱棣的脖子，似乎在考虑他能不能一刀剁下这俩人的狗头。 朱橚酒一下就醒了。“呃……不过呢，如果你能卖给我其他的货物，我不是不能大量收购。” “哈哈……”巴尔顿瞬间把刀扔了，殷勤的拿了一块儿最肥美的羔羊肉谄媚的献到朱橚面前。 “义父，需要什么货物？你说！只要我有的您尽管说，儿子保证全力供给义父。” 朱橚左右瞅瞅，仿佛怕别人听了去，把巴尔顿叫到身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有山羊肉吗？我跟你说哈，山羊肉壮阳效果特别好，大明皇帝肾虚，就是用山羊肉治好的。现在我们那儿，山羊肉最赚钱，这玩意儿号称男人的加油站！” 巴尔顿默默的将背后攥着刀的手放下。 如果他要战马，他立马将这狗东西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战马在北元是严禁向大明出口的货物。 反正这生意做不成。不如将这些人脑袋砍了，做一次无本生意。 “不就是山羊吗？义父要多少有多少。”巴尔顿胸脯拍的震天响。 “前一段时间，大汗给每个部落发了不少的山羊。他准备攒够8888只，送给大明皇帝，治肾虚。” “除了上交大汗的，其他的我都给义父留着。义父交代的事儿，我一定尽心尽力完成。” 朱橚：(?益?) 老爹肾虚的谣言都传到北元了？ 传这么快？ 朱棣：(?益?) 最近几年，还是别回大明了。 他怕亲爹逮到他们噶他们的腰子。 “义父，除了羊毛山羊，您还需要什么嘛？我这儿啥都有，优先供给义父。” “牛奶，羊奶我也要，只要你们送到边城的时候还不坏。有多少我要多少。” “义父当真心疼孩儿，要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搁往常，牛奶羊奶我们都是倒在草地里的。产量那么多，我们根本喝不完。” “不仅你部落的羊毛羊奶可以卖给我，你还可以代替我去其他部落收购。我给你的价格算是照顾儿子的价格。这里面还有不少利润空间。” “呜呜呜……义父，我太感动了。您太照顾我了。以后您就是我亲爹，我一定把你当亲爹孝顺！” 第172章 做生意 一顿酒下来， 朱橚巴尔顿关系亲近的许多。 虽各怀鬼胎。可表面上却是父慈子孝的感人场景。 朱橚在巴尔顿的部落待了几天，将他带来的货物算成大明铜钱，算是定金。 又约定了羊毛羊奶的价格，确定了交货地点。 在巴尔顿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朱橚一走，巴尔顿立马赶往相熟的几个部落。 碰见这么一个冤大头，连羊毛羊奶都收，他不得好好赚一笔？ 光他一个部落的羊毛羊奶怎么能满足？ 少说也得将附近部落的羊毛羊奶一网打尽。 “哈哈哈……这不是巴尔顿吗？听说你最近认了个义父？还没你儿子大？” “来来来，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逮到肉票，你不杀人抢劫，反而去认义父？你是怎么想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就算草原地广人稀，交流不便，巴尔顿认义父的消息还是传的到处都是。 尤其是那些不服巴尔顿草原第一巴特尔名号的，跟巴尔顿有矛盾的，更是兴奋异常。 他们这几年的乐子都指着取消巴尔顿过活了。 就这笑话，他们能玩十年。 “切……” 巴尔顿不屑嗤笑一声，默默将朱橚货物里最好的长刀拔出，没使劲儿，轻飘飘将眼前的实木茶几一刀两段。 满脸自豪的看着嘲笑他的人。 “看到了吧？我义父给的，这样的长刀还有三百把，哪怕是大汗的军队也不多见。” “认义父有好处，你个傻子不懂！” 对面的人脸黑了，看着巴尔顿手里的长刀直流口水。 如此利刃，足以做大功的赏赐。 他打仗打了这么多年，比这差几等的长刀都没混上一把。 巴尔顿认个义父就有三百把。 好气哦。 “那也是你脑子不正常。”哲别虽然心里羡慕，嘴上却硬的很。 “这长刀肯定是大明商人的货物里面的，他都落你手里了，你直接抢劫杀人不就行了？用的着认义父吗？” “要我说，你就是脑子有病，正常人干不出这种脑残事儿。” 巴尔顿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杀了他不过是一锤子买卖，认义父却可以细水长流！这里面道道很多，跟你这脑子有坑的，说不明白。” 哲别脸更黑了。 一个三百把，和更多的三百把他当然知道选择哪个。 要是他在巴尔顿的位置上，他也选择细水长流。 “人家用刀给你做生意，肯定是想换战马之类的稀缺物品。我可跟你说啊，各部落战马都是有数的，你可不能卖给大明商人。要不然，等大汗查下来，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哪怕你是大汗义子，他也绝不手软。” 虽然哲别嘴臭，不服巴尔顿草原第一巴特尔的名号，可他对巴尔顿的兄弟情义是真的。这么多年，两部落守望相助，经历了不少风雨。 该给的提醒他必须得说，巴尔顿憨直，他不能让巴尔顿被大明商人忽悠了。 “呵呵……”一提这个，巴尔顿更自豪了。 “义父心疼我，不会害我，他和我做生意，只收山羊，甚至为了照顾我，连羊毛羊奶都收。羊毛一文三斤，羊奶一文一斤，有多少他要多少！” “羊毛羊奶都收？”哲别满脸不可思议。 羊毛就是当垃圾的货色。羊奶除了一部分自己喝，其他的也都倒掉。 这两样在草原可谓到处都是，他就没见过有人花钱买这个的。 “怎么？你不相信？”巴尔顿睥睨的看着哲别，只要哲别说不信，他绝对转身就走。 他等着哲别上门求他，他就不信有人能抵得了羊毛羊奶卖钱的诱惑。 “不，既然你说了，我当然相信。” 哲别脸上充满纠结，咬着牙，攥着拳，一副便秘拉屎拉不出来的样子。 等到巴尔顿转身，决定这次生意先不带哲别的时候，哲别扑了上来。 “兄弟，你看咱义父还缺儿子吗？不瞒你说，我从小缺父爱，我想认个爹。” …… 好说歹说，巴尔顿打消了哲别认爹的想法，看在两人多少年兄弟的份上，大度的将哲别部落的羊毛羊奶全部收走。 打发了哲别之后，巴尔顿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其他部落。 一口气儿将周边的羊毛羊奶一网打尽之后，巴尔顿带着手下，千里迢迢赶往约定的交货地点。 “哦……义父！” 远远的，巴尔顿朝朱橚跪拜，虔诚的亲吻朱橚的靴子，孝心感天动地。 整的朱棣一直幽幽的看着朱橚， 瞅瞅，瞅瞅。 虽然你这义子随时想砍死你这个义父，可他表面功夫做的真好。 你就不能和你义子学着点？ 你要是有你义子一半儿会装，咱哥俩至于千里逃亡吗？ “巴尔顿，不用这么客气。”朱橚赶紧扶起这个白捡的义子。 拿出朱元璋想白嫖他的那股热情。 “咱们父子之间不用整那些凡俗礼仪。都在心里就好。羊毛羊奶都带来了吗？今儿当爹的绝对给你一个合适的价格。” 听朱橚这么说，巴尔顿的手下默默将刀放了回去。 巴尔顿说了，要是这俩兔崽子敢骗人。立马将他剁碎的喂狗。 能收羊毛羊奶的是好爹，敢骗他的只能是狗的粮食。 “义父，这次我运了羊毛三万斤，羊奶五千斤。附近的部落在抓紧时间给羊褪毛挤奶。下次我来，肯定能带来更多的商品。” 巴尔顿热情无比，拉着朱橚的小手给朱橚介绍他带来的商品。 羊毛打成卷，膻味冲天，羊奶罐装在新做的水车里，看模样还算新鲜。 “成，就这品质，有多少我要多少，羊毛一文一斤，羊奶三文一斤。货到付款，童叟无欺。” “这也就是你这亲儿子我才给这个价格，搁其他人，我绝对不收！” 巴尔顿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心里默默的算了一笔账。 他部落羊毛一文钱一斤，羊奶三文钱一斤。 其他部落羊毛一文钱三斤，羊奶一文一斤。 他不仅可以卖自己部落的货，还能赚其他部落的差价。 这义父认的好啊。 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发家致富！ 第173章 又来一个认爹的? “来人呐，快帮我把义父的货物绑好。” “我准备的山羊呢？送给我义父补补……” “什么？山羊太小，不到吃的时候？” “滚你个旦！我义父能等的及吗？补肾要从娃娃抓起！要是耽搁了我义父的补肾大业。我把您们剁碎了喂狼……” “……” 朱棣瞅着满头黑线的朱橚，嘿嘿怪笑。 五弟，你这义子不白收啊，你看看，多孝顺。 有这义子，你这辈子不可能肾虚，就算真肾虚了，他也能给你补回来。 朱橚斜眼反瞪朱棣。 你管这叫孝顺？ 我儿子要有这傻小子一半憨，我当场把他溺死喂狗。 “巴尔顿啊！”虽然朱橚心里有气，可为了羊毛大业，还是强忍住揍巴尔顿的心态。 一边盘着巴尔顿的脑袋，一边装出“慈祥”的笑容。 “这次生意你是换铜钱呢，还是换商品？铜钱在你们草原没啥用，不如直接换商品来的爽快！” “对对对，义父考虑的周到。俺们就换商品，换商品！”巴尔顿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双眼放光的看着朱橚拿出来的一件件商品，恨不得抄刀将朱橚抢了。 “精品茶砖，一两五钱银子一块儿。” “雪白精盐，十两银子一斤！” “正宗烧刀子，十斤装，十三两银子一坛！” “精致贡品绸缎，上百两银子一尺……” “……” 朱橚拿出来的东西让巴尔顿看花了眼，从衣食住行的必需品，到展现地位的奢侈品，无一不有。 虽没有钢刀铠甲这种高级货，但他这次只做了几万文钱的生意，人家不把那等高级货拿出来，也正常。 巴尔顿心里疯狂计算，把他这次生意的银子全花了，能换多少货物。 三万斤羊毛，五千斤羊奶，换成大明铜钱就是四十五贯，划四十五两银子。 他们部落穷，能不买的东西就不买，按照部落的需求，换茶砖最合适。 茶砖一两五钱银子一块，四十五两银子正好可以换三十块茶砖，不多不少。 巴尔顿拎着三十块茶砖，心里半是兴奋半是迷茫， 兴奋的是羊毛羊奶这些垃圾真能赚钱，这搁以往，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迷茫的是来的时候大车小车组成一条长龙，走的时候只连半麻袋都装不满。 这生意做的让他头皮发麻，本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可你要真说哪里有些不对吧，还真没有。 草原的物价巴尔顿知道，大明商人往往和各大部落的大汗对接。大汗大量采购货物，再把价钱翻好几倍，施恩似的分发给下面的小部落。 像茶砖，质量比朱橚这儿的差好几等，商人卖一两，北元之主收三只羊。 像烈酒，商人卖十两银子一坛，北元之主收十五只羊。就这还掺了一半儿的水。 像精盐这等必须品，更是高到没边儿，整的他们不远万里派人找湖盐。宁愿自己捞也不愿意从北元之主那儿买。 …… 就这，还得像北元之主感恩戴德，人家北元之主愿意收你的羊，是你的荣誉。 你要不拍马屁，立马找个理由从你部落征兵。让你带着部落的青壮年送死！ 和另一个义父比起来，他这个新认的义父算是良心了。 最起码他这30块儿茶砖是用垃圾一般的羊毛羊奶换来的，搁以前，这些值近百只羊。 “义父，孩儿苦啊！”虽然巴尔顿对这次的生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可还是抱着朱橚的大腿哭穷，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万一他再从义父这搞来点呢？ “义父，您不知道，孩儿过的是什么意思，孩儿的牧民一天三顿吃羊肉，那玩意儿性燥，吃多了拉屎都拉不出来。” “没到冬天，因没有取暖的方式，部落里总有冻死的人。” “甚至碰到年景不好，存粮不够的时候，年迈的老人会主动走进风雪里冻死，给年轻人留下生的希望。” “为了保护牧场和羊群，我们不仅要防狼，更要防其他部落的人。每年光械斗都要死上百号人，就因为孩儿的部落人少，穷。” “好不容易认识了义父，我们部落有了崛起的希望，可其他部落的狗东西竟然嘲笑我傻！我认义父为父那是我傻吗？是他们不懂！为了完成义父的嘱托，我抡着拳头打翻附近十二个部落，最危险的时候我被二三十人围着圈踢！” “……” 看着涕泪横流的巴尔顿，朱橚朱标面面相觑。 “你义子这么孝顺，你不表示表示？” “在商言商，亲兄弟明算账，别说是义子了，哪怕是亲儿子都这样。” “那你解释解释，为啥你把原定的价格翻了十倍？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一丁点儿个人恩怨？” “当然有了！我朱橚报仇从不隔夜，敢造谣我肾虚，坑不死他。翻十倍的价格还是看在他叫我一声爹的份上，打了折扣的！” “……” 虽然嘴上不饶人，朱橚心里却是有些软，商品价格已经定了，降价不合适。可送自家义子一些烈酒，茶砖，他还是舍得的。 正当朱橚吩咐下人给巴尔顿搬货的时候。 一道声音远远的传来。 “义父在吗？小人哲别，是巴尔顿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听闻义父远道而来，儿子带着厚礼前来拜见。” 朱橚：？？？ 巴尔顿不是说别人都嫌弃他认自己做父，围着他圈踢吗？这咋又来一个上赶着做儿子的？ 巴尔顿：？？？ 哲别这狗东西怎么来了，自己都愿意一文三斤收羊毛，一文一斤收羊奶了，他还想怎么样？ 前两天听说我认义父，嘲笑我是傻子，现在呢，上赶着自己来认义父。 咋滴， 自己拉出来的屎还能重新吃回去？ 朱棣捂脸。 要是父皇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多亲孙子。 他会不会“高兴”的晕过去？ 父皇啊，老五杀疯了。 你再不把他逮回去，要不了多久，怕是北元之主都成您孙子了。 第174章 发家致富从认爹开始 “甘霖娘，你个不要脸的，谁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老子是义父唯一的义子，你个不要脸的别想占老子便宜。” “巴尔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义父还没说话呢，你凭啥替义父做决定？一看你就是不孝顺。当义子最重要的就是以义父的意志为先。” “甘霖娘，你给我上眼药？老子好心带你做羊毛羊奶生意，你现在抄我老家？” “你他么还有脸说？羊毛一文三斤，羊奶一文一斤。这是义父定的价格吗？义父给草原的仁慈，全让你贪污了，你这是赤裸裸的给义父脸上抹黑。” “我擦嘞，看来你不服是吧，亮刀吧，今天咱俩必须死一个！” “……” “噼里啪啦” 巴尔顿和哲别战斗到一起，虽然俩人是几十年的朋友，可真拔刀，那也是步步惊心。 巴尔顿犹如一个高攻高防的战士，大开大合。一把钢刀舞的虎虎生风，哪怕神仙来了，也进不了他三米之内。 哲别则像一个高攻高敏的刺客，总能找到空隙冷不丁给巴尔顿来上一下子，不知是哲别的特殊爱好还是武功招式，砍巴尔顿的三刀里有两刀奔巴尔顿的腰子捅。虽没破巴尔顿几十斤的皮铠。可还是整的巴尔顿手忙脚乱。 朱橚朱棣俩人在一边嗑瓜子儿看热闹。 “四哥，你猜谁赢？” “大概率是哲别，想当年，争夺第一巴特尔的时候，听说哲别是夜御五女导致腿软才错失草原第一巴特尔的宝座。加上巴尔顿身上的皮铠年久失修，防御力不足，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哲别把腰子噶了。” “我擦，这俩人这么吊，都来认我当爹？看来我王霸之气浓厚，虎躯一震，天下英豪纳头便拜。” “呵呵，你想多了，这俩人全是被逼的，前两年打仗，这俩货为了草原第一巴特尔的虚名，拼光了部落里八成的青壮！他们部落从上等部落变成最差的末等部落。只要你能给他们提供物资，别说是认你当爹了，就算是认你当祖宗他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 眼瞅着巴尔顿腰间的皮铠破损，朱橚赶紧叫停了战斗。 “停下，都是朋友，至于生死相拼吗？” 待巴尔顿哲别停下，朱橚瞄了一眼哲别刀刀不离腰子的弯刀，考虑一下逆子弑父的后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位大兄弟，认义父这事儿可万万不能提。我能和巴尔顿成为父子，那是长生天赐予的缘分，你儿子比我都大，认我当爹不合适。” 哲别翻个白眼儿，巴尔顿儿子比我儿子还大三岁，你怎么还收了他当义子？ “义父容禀，我跟巴尔顿是从小长大的兄弟，他爹就是我爹，我认您当义父，绝对不是为了羊毛羊奶的差价。实实在在是因为佩服您的善良，想要孝顺您！” 朱橚：？？？ 是兄弟你刀刀往腰子上捅，当你爹你不得把我全身剁碎吃火锅？ “哲别老哥误会了，羊毛一文三斤，羊奶一文一斤的价格面向草原收购的成本价。他的高价是我给他这个儿子的照顾！” 哲别丝毫不慌。“义父您也误会了，我真不是在乎钱，就想孝顺您。” 说着一拍手。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扯着嗓子大喊。 “哲别将军送肥羊五千只，恭祝义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朱橚面上有些为难。“这不是送礼的事儿，关键是缘分……” “哲别大人送状牛五百头，恭祝义父心想事成，事事如意！” 朱橚心砰砰直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看你，这是干什么？我说了，这不是送礼的事儿，是缘分！” “哲别将军送战马一千匹，恭祝义父大人马上封侯，所向披靡！” 朱橚把跳出嗓子眼的心按了回去，一脚将长生天踹到一边。 “哈哈哈。昨晚长生天给我托梦，说今天有一个人中龙凤的儿子前来相认，我还以为是巴尔顿呢，没想到是你。” 朱橚盘着哲别的脑袋，无限热情。“哎呀，乖儿子，你说你带这么多礼物干啥？你爹我又不是那种贪财的人。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啊，显得咱们父子生分。” 哲别依偎在朱橚怀里，温顺的像一只认主的藏獒。“义父不用客气，这都是孩儿的孝心。” …… 巴尔顿懵逼， 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这一幕。脑瓜子嗡嗡的。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这就父子相认了？ 这么容易？ 前两天哲别怎么说的？认大明商人做义父的人都是傻子。转眼间你就送重礼认爹。 还有， 你千叮咛万嘱咐说战马是战略物资，严禁向大明出口，转眼间你送礼送了一千匹？ 你送了那么多牛羊战马你部落不过了？认个义父天天喝西北风过年？ 巴尔顿愤怒的看着哲别，恨不得将这个谄媚的小人撕成八瓣。 “你看什么看。你二弟这么孝顺你就不能学着点儿。”朱橚啪啪给了巴尔顿两巴掌，恨铁不成钢。 然后对哲别温柔的笑道。“乖儿子，别怕你大哥，他要是敢欺负你，给爹说，爹给你做主！” 巴尔顿：(?益?) 这是有了新儿子忘了旧儿子？ 欸，对了。 当时我认爹送了多少礼来着？ 哦，一根羊毛都没送，他还抢了义父价值连城的货物。 巴尔顿睥睨的看着哲别。 傻子，老子认爹不花钱，你送那么多礼，饿死你个龟儿子。 哲别在朱橚手下温顺的很，等朱橚盘够了他那乱糟糟的脑袋，才羞涩的问道。 “义父，我能明天就开始羊毛羊奶的生意吗？不瞒义父说，这点礼物是儿子最后的家当，再没有进项。儿子的族人就得活生生的饿死。” 朱橚大手一挥。“看你说这话，你爹我能占你的便宜？” “来人呐，将我二儿子的货物按北元市价换成钱，给他按三倍结算。” “儿子，爹这儿啥都有，看上啥你直接就拿！你是我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有啥困难爹帮你。” 哲别：( ?? ? ?? ) 早就听说大明人好面子，果然诚不欺我。 那么多货物翻三倍。 换来的茶砖烈酒还能再赚钱。 发家致富就是要从认爹开始。他哲别也要支棱起来了。 巴尔顿看着兴奋无比的哲别，眼馋的紧。犹豫半晌，觍着脸凑到朱橚面前，谄媚的笑道。 “义父啊，其实儿子也给您准备了一份儿惊喜，要不，您受累收一下？” 第175章 你要干孙子不要? 朱橚收了巴尔顿和哲别的“孝礼”之后，告别依依不舍的两人。 吩咐二人继续帮他收羊毛羊奶之后，拉着大车小车的货物赶往边城。 进了城，朱橚开始甩开膀子干，做奶粉，洗羊毛的工坊，渐渐进入日程。 当然，对朱元璋朱橚还是挺“想念”的，工坊建成之后，羊毛羊奶试一制作成功，朱橚立马让人带着一些样品和几十匹最优秀的战马赶回金陵。 皇宫，朱元璋正在小憩。王景宏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陛下，。亲军都尉来报，李家二公子要代替五皇子献礼，您看是不是见一见？” 朱元璋眯着的眼睛瞬间变的滚圆。原本疲惫的眼神瞬间变的杀意十足。 手一动，从座位底下抽出长刀。浑身的劲头能打死几只老虎。 “老五呢？是不是躲着不敢见咱？让亲军都尉给咱查他的落脚点。咱要亲自砍了他。” “嘿嘿嘿……”王景宏捂嘴偷笑。陛下这招玩了十万次了，可五皇子到现在，毛都没有掉一根儿。 对要砍五皇子的话，听听也就罢了。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王景宏适当的给了朱元璋一个台阶。“陛下，不如您见见五皇子给您送的礼物？五皇子可是富甲一方的大富豪，他什么没见过？能被他当做献礼献上的，能差的了？？” 朱元璋默默的把刀收起。吩咐人把李芳英带过来。 他可不是眼馋朱橚的宝贝。纯纯是因为纯洁无比的父爱。 “咳咳……”待到王景宏扭头宣见的时候，朱元璋干咳两声。 “既然献宝，就多叫点人过来，一是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二是帮咱掌掌眼。” 王景宏偷笑着退下。这事儿他熟，有批不装，如锦衣夜行。 装批得有观众鼓掌才爽。该叫来的观众他保证一个不少。 你想想，等到老五给他献礼物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让众人评价一番。 然后享受着众人惊叹羡慕的目光，听着众人搜肠刮肚的夸奖。 这不比冷冷清清只单纯的接收礼物要强？ 没过一会儿。 朱元璋的几个儿子，徐达，李文忠这些兄弟，甚至后宫里的马皇后。全被王景宏通知到位。 等众人到齐之后。 王景宏才扯开嗓子，宣李芳英进殿。 “孩子，你替五娃子献上啥宝贝？快让咱瞅瞅！”对李芳英，朱元璋还是挺疼爱的，按辈分，他是李芳英的舅姥爷。李芳英算是他自家孩子。 李芳英颤颤巍巍的瞅了瞅站的满屋子的人，心里直打怵。 挥挥手，让人牵上几匹千里马。再让人抬上几个大箱子，里面全都装满了东西。 “陛下，这是五皇子从北元战马中精挑细选的千里马。这是一百只羊产的羊毛才能做出一件的羊绒衣，这是新鲜羊奶制成的羊奶粉。这是经历上百道工序制作的牛羊肉干……” 众人一听惊叹不已。 羊绒衣，羊奶粉，牛羊肉干，怎么样他们没用过，暂时不评价。 可千里马在这儿，他们这些打了一辈子仗的人一眼都能看出好坏。 “卧槽，那黑马少说也得是个马王吧？看那骨架，看那线条，就算是陛下最好的御马都比他差上三分。” “那白马也不错，有汗血宝马的血统。光看它的蹄子就知道它速度差不了。配上个好将军，绝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看了五皇子的马，我觉得家里的马都是废物。这怎么能比？这么多年咱打那么多仗，都没弄到这等好马，五皇子上哪儿整这么多？” “打仗并不是没整到好马，而是被陛下吞了，陛下打仗，从不惜马力，打一仗死一匹，打一仗死一匹。俘虏再多的好马。搁的住陛下这么霍霍？” “……” 哈哈…… 朱元璋叉腰狂笑，别提有多美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他就是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 “老五让你带了多少匹马？不止这些吧？都是这个成色吗？”朱元璋准备再刺激刺激这群人。 李芳英低头。“有好几十匹，都是这个品质。” “哈哈哈……”朱元璋仰天长笑。更得意了。大手一挥，说道。“那你就献礼吧，让他们也看看咱家老五的孝心！”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芳英觉得他可能没法活着出去。 可想想朱橚的吩咐，咬牙从肥大的袖口里取出一个奏章。 “五皇子送二皇子千里马五对……” 朱元璋一听开头就不对，怎么不是献给他的？ 老二朱樉（shuang）一听激动的晕了。“妈耶，终于见到回头钱儿了，老五一缺钱，就偷我的千里马，一缺钱就偷我的千里马。我特么养两匹千里马容易吗？全让他偷走换钱了。” “关键是啥？他那几年光盯着我偷。我一问，他说我有钱，马没了眼睛不眨就再买一匹。我特么，他卖马的铺子就是我开的，我可不是马丢了就再把它弄回来吗？” “就因为老五，我马市的铺子倒了仨。” 朱元璋看着得瑟无比的亲娃子，强忍住揍人的冲动，今天是他装批的高光时刻，他和孩子们父慈子孝的人设不能丢。 “所以说，老五还是有良心的，他一弄到千里马，第一个想的就是你。你看看，一下给你十匹，足够你美的了吧？” 说着温和的看着李芳英。等待李芳英继续念他多少匹。 “太子二十匹，三皇子五匹，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六匹，剩下的弟弟太小，一人一匹小马驹，二十二殿下，十八殿下多两匹！” 朱元璋：？？？ 还是没咱的？ 朱元璋忍不住摸向刀柄。 底下的众皇子议论纷纷。 “大哥，老五还是对你好，一下子二十匹，这下你再也不缺好马了。” “滚蛋，你是光看见我吃肉，没看见我挨打，别说老五他偷我钱了，光我替他挨的揍就值这二十匹千里马。” “六哥，前几年咱的私房钱不白丢啊。我就纳闷了，五哥他咋找到咱的私房钱的？我都埋到三米深的地下，他都能给我挖出来。” “呃……会不会是你自己送的？前两年，五哥没事儿就拉着你喝酒，你喝醉之后，啥值钱的东西都送给五哥，不要都不行。要不是五哥拦着，你敢把你娘肚兜上的金线拆了，给五哥送去。” “十八弟啊，这下知道你五哥并不小气了吧。你的压岁钱以后可别乱藏了。上次你藏臭袜子里，熏的五哥三天没吃下饭。最后他没办法，放进你喝水的茶壶里洗了三遍才洗干净……” “？？？呕……八哥，你怎么不早说？我说我这两年喝茶咋一股海腥味儿呢，我他么还以为是茶叶的问题呢。” “小二十二啊，你还小，小马驹你把握不住，不如交给你十哥？你把两匹小马驹存在十哥这儿。存十年，十哥还你三匹小马驹。你是不是赚了？” “咿咿呀呀……” “哈哈……二十二尿十哥一脸，他不同意。” “……” 朱元璋看着眼前兴奋无比的一大堆好大儿。有一种全都吊起来抽死的冲动。 你们他么的高兴了。 有人想过他这个当爹的还空着手吗？ 分那么多千里马也不说献给他这个当爹的点儿，哪怕谦让两句也成啊。 朱标冥冥中感到一股杀气传来。扭头就看到朱元璋黑如锅底的老脸。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芳英，还有马吗？你这礼单儿是不是没念完？”朱标疯狂给李芳英打眼色。 李芳英瞅瞅手中的奏章。点点头。“的确还有。” 还有就行， 老五坑其他哥哥弟弟那么轻，就几匹几十匹的补偿，他这个当爹的，快被坑死了。岂不是上万匹的补偿？ 朱元璋把抢儿子的心按了下去。等待李芳英的献礼。 “徐将军四匹，我爹四匹，冯将军四匹，朱将军四匹，其他各小弟的父亲各一匹，还有王总管……” 朱元璋：(|||?益?)—? 连王景宏这个太监都有，就是没咱的？ “还有吗？”朱元璋寒着脸问道。 “有”李芳英咽了咽口水，咬咬牙，闭着眼睛继续念。 “皇后娘娘羊绒衣两件，羊奶粉十斤，皇孙殿下羊绒衣四件，羊奶粉二十斤，各太子妃，王妃……” 朱元璋：(|||?益?)—? 连嫂子侄子都有，还是没咱的？ 朱元璋直接不耐烦了，把刀提了起来。 “你就直说吧，有什么是给咱的。至于其他人的，先不要念。” 李芳英缩缩脑袋，犹豫半晌，试探着问道。 “陛下，您要干孙子不要？大哥他在北元认了俩干儿子。回头让他们来你身前孝顺。” 朱元璋：(|||?益?)—? 咱亲自认的几十个义子全都不要了，咱差两个干孙子？ 那兔崽子是不是故意给咱上眼药。 看不得咱好？ 第176章 想揍我们就直说。 “甘霖娘……你是不是专门来恶心咱的？” “老五个兔崽子，是不是故意看咱笑话？” “说是给咱献礼，毛都不给一根儿，他是不是欺君之罪？” “……” 朱元璋气炸了。 拎着刀追着李芳英上窜下跳。幸好李文忠在当场，李芳英往李文忠裤裆里一钻，止不住的大吼。 “陛下，我不是大哥，我不是五皇子！我是无辜的。” 朱元璋哪管的了这个？不管眼前的是不是朱橚，先揍一顿出气再说。 李芳英这兔崽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揍他一顿，他不亏。 朱元璋刚把刀递过去。李文忠赶紧拦住。“陛下，悠着点儿，我还想着明年练个小号呢，你别把我命根子切没了。” 朱元璋哪里肯撒手？今儿不出了这口恶气，他非得气死不可。 朱元璋还要动手，徐达从一旁拦住了他。 “老哥哥，别那么小气嘛。不就是大侄子没给你准备礼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回头我家里的好马挑两匹送到宫里，让您随便玩儿。” 说着徐达还骚包的摸摸他最钟意的大黑马的脖颈。嘿嘿坏笑。“哎呀，家里的马太多了，根本用不完。这么多好马全养在家里。真是愁人！” 朱元璋：(|||?益?)—? 我用的着你施舍？ 你家里的好马，哪一匹不是我御马中淘汰下来的？ 我他么为马发愁的时候，你还在当步兵呢。 跟咱阴阳怪气，你也配？ “哎呀，陛下，咱别那么小气嘛，玩儿点开心的？要不然咱举办一场赛马？谁输了脱光衣服裸奔？” “裸奔？这么狠？陛下九五至尊。裸奔成何体统？”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最起码要吃完泻药裸奔。五皇子说了，这叫推力加速，他一直想给陛下试试，一直没找到机会。” “……” 朱元璋瞅着得意洋洋的众兄弟，真想一声令下拔刀砍了他们。 可鉴宝会是他提出来的，玩的就是一个没有身份，只论兄弟。 他要敢拔刀。 绝对有人敢蒙住他脑袋，正大光明揍他一顿。 他朱元璋不傻。 挨揍的事情他不会干。 朱元璋收起了刀，默默走到儿子们面前。 “你们笑什么？” 众皇子：？？？ 众皇子面面相觑。 “我们没笑啊？” 朱元璋：(|||?益?)—? “身为儿子，爹生气不知道宽慰亲爹，你们还敢偷笑？” 众皇子头摇的像拨浪鼓。他们可不傻，除了老五可以在老爹吃瘪的时候正大光明偷笑。其他人谁笑谁倒霉。 这都是这些年，一次次血的教训积攒而来的经验。 “爹，你信我们，我们真没偷笑！我们要是偷笑，您随便罚我们！” “咯咯咯……” 此时，一阵清脆的笑声从众皇子中传出。 朱元璋：(|||?益?)—? “你看吧，现在你们还敢说你们没笑？” 众皇子欲哭无泪。举起还没半岁大的小二十三。 “爹，二十三还没周岁，他笑不算吧？” 朱元璋：“那我不管，只要是当儿子的就不能笑亲爹。来人呐，将所有的皇子全都吊起来，咱要一个个的抽！” 众皇子：(?′??益??) 你想揍娃子就直说。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老五啊，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坑爹，咱爹就彻底疯魔了。 “鼓起，乐起，节奏打起来！” “噼里啪啦砰砰……” “父皇，我怕，孩儿把马献给您，您看能不揍我吗？” “哈哈，小二十真孝顺，回头父皇给你糖……” 第177章 上门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朱橚和朱标围着火堆烤羊肉。 自从献礼的车队出发，他俩就收拾东西扮作牧民住在了草原上。 不为别的。 就怕朱元璋给边军下旨。 逮住他俩把他俩送回金陵，抽他俩。 “四哥，四哥。金陵那边儿有消息吗？咱爹见到献礼，是不是气的好几天没下饭？”朱橚一边翻着火堆，一边双眼放光的询问。 对坑爹这事儿来说，他永远保持极高的热情，只要朱元璋生气，他就感觉高兴。 朱棣翻羊肉的手一顿，一脸蛋疼。 “咱爹吃不吃饭不知道。就知道咱那二十多个兄弟吃不下。听说他们被咱爹吊起来抽了三天，除非将收到的礼物上交，否则活活抽死。” “哈哈，”朱橚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咱爹这么坑儿子，早晚有暴脾气的，加入咱坑爹的队伍中来。” 朱棣：“……” “老五啊，咱兄弟都是读圣人之书长大的，从小学的就是忠君孝顺。父皇是君，更是父，哪怕下令杀人，我们也不能有坑爹的想法。” “最起码，你四哥我绝不会坑爹，不论父皇怎么坑我。我都甘之如饴。” 朱橚嘿嘿一笑。“听说咱爹派王总管带着圣旨来抓咱俩。旨意说了，你要是不乖乖束手就擒。把你怀孕的媳妇绑到金陵。” “打你媳妇，揍你娃，再把我的坑爹宝典教给你孩子，让你也尝尝被娃坑的滋味！” 朱棣：(?益?) “老五，快教教哥哥，该怎么拦住圣旨？” “扮作劫匪劫杀怎么样？把王总管当肉票绑起来，藏一辈子？” “在他马车上做手脚，让车轮断裂？” “偷他的马？” “派人给他瞎指路，让王总管往西边儿走？” “或者干脆坑咱爹一个狠的？让他知道当儿子的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朱橚：对喽，对喽。 这不自己学会了吗？ 四哥这么聪明。 坑爹肯定肯定是一把好手。 …… 话说两边。 自从巴尔顿和哲别从朱橚那儿换回了货物之后。 日子直接奔小康。 大明的商品在草原是抢手货。 哪怕价格涨五成，草原上也是大把大把的人要。 以前杀羊宰牛，他们得先计算部落里的牛羊够不够上面儿的征收。 考虑部落里的粮食够不够坚持到过冬。 现在杀羊宰牛，杀一头，扔一头。 别问。问就是羊毛少了，给干爹多凑点羊毛。 巴尔顿和哲别的阔富迅速引起了周围几个部落的注意。 这几个部落之主谁不知道谁？ 就凭巴尔顿和哲别这俩的脑子。他们有那发财的命？ 要说他俩打仗杀人的确是把好手，可要是说经营部落，他俩不行！ 于是乎。 众部落之主一商量，不约而同前往巴尔顿的部落。 想要瞅瞅这俩穷比是怎么一夜暴富的。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两百坛烧刀子！巴尔顿，你小子抢劫大明酒窖了？我记得你以前半酒囊烈酒喝了五年，酒囊一空，你加水能涮五次！” “那算什么？你看看那边的麻袋，装的满满的茶砖！巴尔顿，你上次不是说想娶我闺女吗？给老子十块茶砖，今晚我亲自把闺女扛你被窝里！” “你那闺女都多大了，值十块茶砖吗？巴尔顿，你把那边的钢刀给我一把，我将我部落最美的双胞胎给你送过来！” “卧槽……这是大明上层社会才能用的起的瓷器吧？我在齐王那儿都没见过这么精美的。巴尔顿这是发大财了啊。这瓷器往齐王那一送，不得升个两级？” “……” 听着众人的恭维，巴尔顿止不住的笑。 以往这些狗东西何曾正眼看过他？虽明面上夸赞他草原第一巴特尔的勇武。 可私下里没少嘲笑他没脑子。 他堂堂草原第一巴特尔讨杯水酒还得被人嘲讽，你敢信？ 可如今呢？ 亲闺女主动往他被窝里塞，视作珍宝的“草原明珠”双胞胎，白送给他。 他巴尔顿除了当年夺下第一巴特尔宝座的时候。何曾有过这等高光时刻？ 这些都是他干爹带给他的。 他觉得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认朱橚当干爹。 “咳咳……”巴尔顿装模作样干咳两声。将众人引到帐篷里坐下。 “诸位不用羡慕，我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我认了个好爹。这些东西，都是义父给我的见面礼。” 众部落之主惊诧。 认个爹就能有如此多的好处？ 巴特尔。你爹缺儿子不？ 实不相瞒，他们也想体验一下父爱。 “巴特尔，这不会是大明商人的圈套吧？你也知道，大明商人为了从草原整到战马，无所不用其极。你要是用战马获得的商品，那你就上当了。大汗对战马查的紧，要不了多久，你小命就没了！” 巴尔顿微微一笑，吩咐手下给部落之主送上新茶砖煮制的奶茶。 浓郁的奶香，夹杂着淡淡的茶香，令众草原之主流连忘返。 “放心，我没那么傻，我义父说了，跟他做生意，不用战马，给点羊毛羊奶就行！” “噗……”所有部落之主一口奶茶喷在地上，全都惊讶的张大双眼。 羊毛羊奶换商品？那和白送有什么区别？ 这他么哪是义父？这是亲爹啊。亲爹有这么为儿子着想吗？ 这可是明晃晃的大腿啊！ “巴尔顿，我们能做羊毛羊奶的生意不？认义父是怎么个流程？别看我们这些老东西年龄大，可我们心态年轻。不行我认你当义父，你先感受感受……” 第178章 我义父，你不懂。 帐篷里的火堆噼里啪啦的响，浓郁的炖羊肉香气，充斥着众人的鼻腔。价值千金的美酒流淌在地上。倾国倾城的草原美女，摇曳着婀娜的身姿。 可此刻，任何事情都阻挡不了众部落之主的热情。 羊毛羊奶的生意他们必须掺和上一脚。 认义父咋了？ 要是认个义父就能过上巴尔顿的富裕生活，他们恨不得天天认。 在草原，现实第一，伦理第二。除了长生天不能忤逆之外，其他的都是浮云。 巴尔顿被众人的围攻整的有些招架不住。最后不得不说出朱橚的交代。 “我义父说了，羊毛羊奶的生意谁都可以做，只要按规格送到我部落里，我大量接收。想换什么直接在我这换，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众人相视一笑。立马坐下继续喝酒，绝口不提认爹的事儿。 “巴尔顿啊，羊毛羊奶咋换呢？” “羊毛一文三斤，羊奶一文一斤，而且羊奶必须保证足够新鲜，否则不收。” “那用牛羊直接换商品行不？” “可以啊，按照草原的市场价来，我的货物你们可以试试，绝对比草原其他的货物好上几倍。同样的价格买更好质量的货物。这种好事儿你打着灯笼都做不到。” “那战马换呢？” “战马不收，义父说了，他不会给我找麻烦，让我为难。当然，如果诸位真想换，我可以自己部落用，不过这只是小范围收购，不可能大量收购。” 几个问题下来， 众部落之主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巴尔顿的义父还真是一心为巴尔顿着想。事事都不为难巴尔顿。 这义父不比亲爹强？ 要是他们有个这样的义父，他们做梦都能笑醒。 “哈哈哈，那咱们说定了，你把货物准备好，我猛熊部落明天就拉羊毛羊奶送牛羊。” “我雄鹰部落也一样。” “我猎豹部落同样如此……” “还有我……” “还有我……” 一时间所有部落之主全都表示愿意和巴尔顿合作。 这等上好的机会没人愿意错失。 可就在这兴高采烈的时刻。 一句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说，大明商人又不傻，他收那么多羊毛干什么？羊毛膻味儿重，做成毛毡我们都受不了那味儿。他一个大明人，收那么多羊毛去烧火不成？” 众部落之主瞬间安静了片刻。随即不满的大声嚷嚷。 “你管人家收羊毛干什么？人家愿意用羊毛烧火人家乐意。他只要按收购价儿给商品，他要点火，我亲自给他挡风！”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提出异议的部落之主名叫马塔姆。是少有的智勇双全的人物。 此刻，他双手交叉敲击，眼神充满着睿智的光芒。 “大明有句俗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猎人在狩猎猎物之前，往往先拿猎物最喜欢的食物当诱饵。” “商人重利，不会干亏钱的买卖，可他现在明显是在干亏钱的事，想必他所贪图的并不是钱财这等小利。” 众部落之主沉默不语。 是啊。 羊毛羊奶明显就是赔钱的生意。 大明商人千里迢迢来到草原不为赚钱，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诸位别忘了，现如今草原还在可汗的控制之中。以往来咱们部落交易的商队，都在可汗那儿交了足够的利润，这才可以不被草原“马匪”抢劫。” “而现如今，是巴尔顿亲自赶往大明边境交易，这伙商人自然不用贿赂可汗。可是换句话说，他给咱们的优惠，全都是从可汗嘴里抠出来的肉。久而久之，你们认为可汗会怎么想我们？” 众部落之主有些惊惧。 能和巴尔顿这种残破部落混在一块儿的，基本上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部落。 他们处于草原的最底层，他们这些部落之主的命命还没有那些大部落的平民值钱。 别说是惹恼可汗这个庞然大物了。就算是其他大部落之主他们都不敢惹。 在草原可没有官员给你审案断案。出了事儿，都是全族老少拎着刀上，赢了享受胜利的果实，输了脑袋搬家做奴隶。 众部落之主有些犹豫，如果冒着得罪可汗的代价，他们宁愿不做羊毛羊奶的生意。 正当众部落之主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 巴尔顿说话了。“哈哈哈。马塔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马塔姆疑惑。“忘了什么？” 巴尔顿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金刀。正是当年他认北元之主当义父时，北元之主给的赏赐。 “可汗同样是我义父！” “虽然我这个义子不争气，辜负可汗的栽培，我没脑子，生生把近万人的上等部落变成不满千人的下等部落。” “可我对可汗的忠心和功劳不假。有我部落数千英魂的功劳镇着。有我这个义子请求。你认为可汗会为了区区生意而为难我？他不怕寒了草原诸多部落的心？” 马塔姆心中迟疑。可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虽然你功劳很大，可现如今不是你有近万族人的时候了。你没见这么多年可汗对你不闻不问，任你自生自灭？对可汗而言，利益为先，你的那点功劳还不够！” 巴尔顿邪魅一笑。“那要是我大明义父愿意按规矩给我可汗义父分润呢？” 马塔姆大惊失色万般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他要再向可汗分润，他还怎么赚钱？他收羊毛羊奶，一为从可汗嘴里抢肉吃，二为挑拨咱们和可汗之间的关系。” “难道他真能将没用的羊毛羊奶变废为宝不成！” “我义父说过，人穷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别用你装满浆糊的大脑揣摩我义父的想法。你不配！” 巴尔顿狠狠的嘲讽马塔姆一顿，从帐篷里的一个箱子里捧出几件毛衣，一件羊绒衣，一罐奶粉。 “看吧，这就是我义父历经千辛万苦研究出来的毛衣，羊绒衣，还有羊奶。” “毛衣是一百只羊的羊毛精挑细选，然后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打磨，这才做成这种柔软无异味毛衣。” “羊绒衣更不得了，收集一千只羊最细腻的绒毛，经过十位顶级大师历经三个月手工制造。寒冬腊月，你里面只穿这一件，不冷。有了它，再也不用担心大雪来临。” “至于羊奶，在咱这儿没啥用，可在大明不便宜，拿热水一冲就是新鲜的羊奶，在大明百姓都是抢着要。” “我义父还准备联合做羊肉加工厂，牛肉加工厂，羊骨牛骨能卖钱，心肝杂碎也不便宜。” “可以这么说，只要是我义父想赚钱，地里的草他都可以做成商品卖出去。我义父点石成金的手法你们不懂。我义父神奇的很！” 第179章 悲惨的王总管 “卧槽，一百只羊的羊毛才能做成一件毛衣？嘶……这毛衣好柔软，而且没有膻腥味儿。你确定这是羊毛做的？” “羊绒衣更软和，我才拿手上多久？手竟然出汗了，穿这个不比穿那些笨的要死的兽皮强？” “巴尔顿，咱义父就是厉害哈，你说他怎么那么聪明？回头有机会，必须带我一起见见咱义父。别误会，不是我想认爹。就是我想瞻仰一下咱义父的真容。” “滚蛋，什么你义父，那是我义父！认爹轮的到你吗？多少人等着排队呢。” “……” 众部落之主对着巴尔顿一阵恭维，整的巴尔顿飘飘欲仙。 他何时有过这场面？ 就算想当年勇夺大明第一巴特尔名号的时候，也不过是收到几句恭贺，更多的是约架。 现如今认个义父，被一群原本不服他的人恭维，这他么上哪儿说理去。 “哈哈哈，好说，好说……”巴尔顿大笑几声，端起一大坛子烧刀子，咣咣咣干了小半儿坛。现如今他喝酒只喝烧刀子，马奶酒太便宜，跟他的身份不配。 “回头我跟义父商量商量，羊毛衣，羊绒衣也向咱们供应，咱们冬天也过过好日子。” “那羊毛衣，羊绒衣怎么换？” “羊毛衣十只羊一件，羊绒衣50只羊一件！” “我他么，羊毛制成的衣服你让我用羊换？还那么贵？” “咋了？你能做出这么好的羊毛衣，羊绒衣吗？不能的话闭嘴！你知道我义父为了处理羊毛投入多少成本吗？你知道我义父有多么不容易吗？” …… 此刻， 边城， 几座占地颇大的工坊拔地而起。 有专门漂洗油脂的大池子，有烘干羊毛的晾晒处，有专门分离羊绒的梳理处，有将羊毛梳理拧成细线的加工厂。 还有什么肉干儿加工厂，奶粉加工厂，马匹存放处，牛羊交易中心……比比皆是。 以前边城的军民苦，除了在地里苦哈哈的刨食，就指望当家的在军队那点俸禄。 一年到头，紧紧巴巴，勉强混个温饱儿，碰到朝廷手头紧，欠饷银。还得饿上几天。 要不是朱元璋严格规定了军户制度那一套，要求军户家中精壮必须参军，父传子，子传孙，生生世世无穷尽。 还真没有多少人在这荒凉的边城讨生活。 现在不一样了。 朱橚工厂建立起来之后，大肆招人，尤其特别照顾军户的家属。 军户家中不仅可以吃到朝廷的饷银，更能在工厂有一份儿甚至几分儿工钱。 这大大减轻了军户们的生活压力。军户们生活富裕了许多。 “四哥，最近羊毛工厂怎么样？能控制住成本不？” “现在不行，一只羊的羊毛大概能产三四件毛衣，跟你说的七八件相差甚远。” “那羊毛的收购量怎么样？质量不够，咱数量来凑。咱多收点羊毛，咱要尽力保证，入冬之后每个百姓都身穿一件毛衣。” “羊毛倒是不少收，巴尔顿，哲别俩人每人带领了十来个部落，分散各地收羊毛。他们生意越做越大，每天都有大量的羊毛羊奶送过来。” “哈哈，这俩儿子还真没白认。挺能干的，回头多给他们几坛子酒，咱不能让儿子们吃亏！” “你确定你这是不让他们吃亏？一只羊毛四件的羊毛衣，你硬生生让人拿十只羊换。抢劫都没你这么抢的。你这生意，奸商看了都伤心。” “这不是跟咱爹学的吗？儿子的就是老子的，不用跟儿子客气。在坑儿子这一块，咱绝对称的上家传。” 此刻， 朱橚朱棣惬意的躺在边城的宅子内，美滋滋的畅享赚钱的好日子。 自从边城的工厂成立以来，他俩再也不用东躲西藏担心朱元璋揍他们的命令了。 边城守将为了留住这俩财神爷，让工厂多收一些将士的家人进入工厂。 连夜带着亲卫深入草原，探查北元的情报，半个月了没有回城一次。 是不是尽职尽责不知道，就知道前来传令的亲军都尉已经在这堵了三波。（守将不接令，朱橚朱棣皇子的身份没人敢动。） 朱橚朱棣天天拉着传令的亲军都尉喝大酒，吃火锅。 朱橚那三寸不烂之舌，差点忽悠的几位亲军都尉叛了朱元璋，跟着朱橚混。 “也不知道王总管现在怎么样了。王总管是最先出发前来颁旨的。可后三波的人都快来了半个月了，他还在路上荒野求生。” “四哥，你别太整的太过分了。王总管到底是看着咱长大的老人儿。万一整疯了，你在父皇那儿交代不过去。” 不知怎么的，朱橚想到了王总管。 自从朱橚忽悠朱棣给王总管使绊子以来，就没有过他的消息，不知道朱棣把王总管玩儿坏了没有，毕竟朱棣可是造反都能成功的狠人儿！ 朱棣低头羞涩一笑，“我也没干什么，就是派了百八十亲卫充当劫匪，把王总管关小黑屋半个月。好不容易被救出来，又安排一个骗子将他卖到窑子里当兔爷，吓唬他。” “然后在路上挖了百八十个陷阱。派人偷了他十来次银子，马车的马惊了六次，圣旨丢了六回……” 朱橚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那王总管还活着吗？” 朱棣胸脯拍的震天响。“放心，我办事儿绝对靠谱儿。王总管除了吃不好睡不好，时不时受点小惊吓之外，生命安全绝没有任何问题。” “你管这叫没有问题？”朱橚和朱棣正说话呢，一声大吼打乱了俩人的思绪。 那声音凄厉无比，带着三分伤心，三分幽怨，三分难过，三分不敢置信！ 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流泪。那叫一个委屈。 朱棣朱橚扭头一看，只见王总管气的脸红脖子粗，浑身颤抖。 衣衫褴褛，头发乱的像鸡窝。 佝偻的身子背着大大的包裹，浑身上下散发着惊天的怨气。 要不是从小受到王总管照顾，他俩绝对认为这是哪里来的乞丐。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王总管吗？想当年王总管身上有一粒沙子，恨不得洗一个澡，现如今，竟然脏的像泥地里滚过一样？ 第180章 坑你是为你好。 “四皇子，老奴是哪里得罪你了吗？你至于这么对待老奴？” “想当年，您上树掏鸟窝，是老奴在您快摔到地上的时候接住您！” “想当年，您蒙面打大本堂先生的闷棍。是老奴封住了小太监的嘴，让您成功将脏水泼到五皇子身上。” “就连您房间里的三十二张春宫图，也是老奴在皇后娘娘搜查后宫之前，提前帮您烧掉。” “老奴自认为没亏待过四皇子，四皇子何至于如此待我？” 王景宏幽怨的看着朱棣，捏着兰花指，一如深闺里的怨妇。 朱棣被王景宏盯的心里发毛。想到从小到大王景宏对他的照顾，心里万分的愧疚。 “王总管，这不怪我，是老五说你这次路过北平会挟持我怀孕的媳妇。若我不投降。您就打我媳妇，揍我娃，还教我娃子坑爹，让他跟老五学。” 王景宏：(|||?益?)—?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怎么不知道？ 朱橚：(|||?益?)—? 你个老六，上来就把我给卖了？ 王景宏看着朱橚的目光更幽怨了。 五皇子，从小你坑陛下，老奴没少替你擦屁股，要不是老奴和皇后太子一起帮您隐藏，您坟头草都多高了。 老奴真心待你，你坑害老奴？ 朱橚被王景宏盯的不好意思。当时他就那么顺嘴一说。谁知道四哥当真了？ 这都怪朱棣没有经验，掌握不住坑人的尺度，要不然，绝对不会这样。 朱橚眼珠子转转，话音一转长叹道。 “唉……王总管你误会了，其实我和四哥坑你是为你好！” 王景宏：(|||?益?)—? 你坑我还是为我好？世上哪有这这种道理？ “你是大内总管，虽然现在吃喝不愁，但老年之后，难免生活凄凉。我和四哥就想着找个借口，给您颐养天年。” “可是，您是大内总管，贸然给您养老，难免落人口舌。我们就想着坑您一个狠的，养老则是补偿您的条件，这样一来，多多少少能堵住一些人的嘴，我们兄弟也有一个还您恩情的机会！” 王景宏：(|||?益?)—? 咱堂堂大内总管，用的着你给咱养老？ 先不说朝廷的俸禄，光是每年王公大臣，皇上妃子们的赏赐。 咱一辈子都花不完。 咱是那种没钱养老的人？ “我跟四哥商量了，在金陵给您置办一座四进的院子，安排十个八个丫鬟，吃饭照着我爹的标准来，每月还有双倍俸禄的零花钱！” 王景宏：(*^w^*) 你看人真准！ 王景宏立马顺着台阶就下。 再怎么说，朱橚朱标也是主子，台阶都给成这样了，他再不顺坡下驴准备等死吗？ 再者说了， 在朱元璋身边这么多年，他连一个铜板都不敢贪。说不定老年以后还真的靠五皇子救济过活。 最起码五皇子比陛下大方的多。 “行了，老奴的事儿都是小事儿，你俩准备准备接旨吧！” 朱棣：？？？ 朱橚：？？？ 接旨？ 什么旨？ 四哥不是早把他的旨意给偷走了吗？ 他哪里还有揍人的手艺？ 好似看出了朱橚朱棣的疑惑，王景宏笑道。“没想到吧，旨意不是我带来的，是徐将军，李将军带来的。” “自从陛下想派人替他揍娃之后，金陵城的将军全都踊跃报名。为了挑选出揍你俩的人选，大明将军们举办了为时十五天的比武。” “打废了十二位将军，徐将军，李将军这才从众将军中脱颖而出。”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徐达李文忠龙行虎步而来。 俩人一人手里捏着一根皮鞭。皮鞭上的纹路散发着猩红的血气。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朱小五，你也有今天？” 徐达乐呵呵盘着朱橚的大脑袋，时不时的给朱橚几个脑瓜崩。 “啪……你不是坑我裸奔吗？啪……你不是坑我儿子捅我屁眼吗？啪……你不是坑我女儿当丫鬟吗？啪……你不是……” 朱橚：(?益?) “你他么有完没完？有完没完？没事儿打两下得了，你还没完没了了？” 说着朱橚拔出一把刀放在朱棣的脖子上， “凶神恶煞”。 “你他么再敢揍我，信不信我让你闺女当寡妇？信我，我绝对干出这样的事儿，我说到做到！” “呦呵！”徐达，李文忠相视一笑，对着朱橚的脑袋就是一顿盘。 “啪……能耐了是吧？啪……让我女儿守寡是吧？啪……你心狠手辣是吧？你他么有能耐动手啊，真当老子是吓大的？” 朱橚气的头顶冒烟，心一横。将刀放到自己脖子上。 “你他么的再揍我，我真让你闺女守寡！” 朱棣：？？？ 什么意思？ 你又不是徐叔女婿，他女儿守寡跟你有什么关系？ 徐达：(|||?益?)—? 什么意思？ 你把我二女儿怎么了？ 睡了？怀孕了？能干的事儿全干了，吃干抹净了？ 李文忠猛然吃了这么一个大瓜。目瞪口呆。 懵逼半晌之后，突然朝徐达拱了拱手。“天德啊，恭喜恭喜啊，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得去你家吃席了……” 徐达气的脸红脖子粗，默默将手里的长鞭换成长刀。 “恭喜个屁，我家从不办喜事儿，要办也是办丧宴，一场是我砍死二女儿的，一场是因为我杀了五皇子，陛下处死我的！” 说着， 徐达抡起刀就朝朱橚冲了过去。 “兔崽子，拿命来。今天，咱俩必须死一个！” “卧槽，你来真的？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当真了？”朱橚撒腿就跑， 边跑边朝徐达扔砖头。“徐叔，你不讲武德，我爹最起码给点好处还能收买，你直接照死处来。” “你信不信我爹知道你耽误了他的大事儿诛你九族？” “我爹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谁惹谁知道！” 徐达抡着大刀，状若疯魔。“今天谁来了也不管用，我非得揍死你不可。” “陛下说了，让我俩什么都别听，狠狠揍你一顿，只要能揍服你，他给我们算大功劳！” 第181章 军粮 “徐叔，你不能动我，要不然我收回我爹的股份。赚钱不带他。” “这不重要，陛下说了，天大地大，没有揍你的事儿大！” “徐叔，我爹那人见钱眼开，他再生气，回头我补上礼物就完事儿了。你要揍了我，我不给他礼物，小心我爹怪你坏事儿。” “这不可能，陛下说了，金山银山压不住他熊熊燃烧的愤怒火焰。今天说揍你就揍你，谁来都不好使！” “那如果我准备的礼物是八千匹战马呢？” “……” 徐达一下愣住，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呆立不动。拎着鞭子的手颤抖，嘴里不住的咽着唾沫。 “八千匹战马？” 朱橚昂头挺胸。“昂！八千匹！” 李文忠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根大腿粗的棍子，照着徐达后脑勺就是一棍。 徐达白眼一翻，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李文忠将晕倒的徐达提溜到朱橚面前。“五皇子，有八千匹战马在，万事都听您的，您要揍这老货不？” 朱橚将徐达垫在屁股底下，给李文忠倒了一杯。 “李哥，你说我爹没事儿派你俩过来干啥？别说是来揍我的，派了三波亲军都尉，派王总管！这都快赶得上召回岳飞的十二金牌了。” “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让你们俩大将跑腿儿揍人，大明还没有闲到派将军跑腿的程度。” 李文忠嘿嘿一笑。“这不是陛下准备对北元用兵了嘛？我俩先来北元整备整备军队！” 朱橚斜眼：真的？整备军队这活，原本的守将干的好好的，至于你俩多此一举？ 李文忠继续干笑。“另外呢，陛下让我考察一下牛肉干儿，羊肉干儿，羊奶粉的市场！看看能不能做军粮！” 朱橚继续斜眼：区区点军粮生意用的着你俩一起来？要搁以前，能惊动一位大将，那就算了不得了。 李文忠眼睛一闭，不得不说实话。“陛下怕您捅的篓子太大，边关守不住！命令我们带领20万大军随时帮忙守城！” “陛下说了，老五那瘪犊子不是玩意儿，早晚有一天得把北元之主的祖坟刨了。从现在起，边关所有城市一级战备，严防北元大军倾巢而出！” 李文忠：“……” 朱棣：“……” 俩人默默对视一眼，瞬间体会到朱元璋的不容易。 都说知子莫若父，诚不欺人也。 老五这个祸害在北元撒欢儿。 谁都不知道他能捅出多大的篓子！ 朱橚“羞涩”的低下头。“我是那种人吗？” 朱棣李文忠目光灼灼的盯着朱橚：你不是吗？ 朱橚一口气没上来，恨不得把心刨出来让他俩看看啥叫赤胆红心。 “行了，行了，先说说军粮的事儿，老五，将牛肉干羊肉干羊奶粉端上来，咱也让两位将军看看咱们的品质。” 眼见朱橚又要跟李文忠杠上。朱棣连忙打圆场。一边阻拦双方，一边吩咐人往上端样品。 朱橚点点头，暂且收战。挪开屁股，将昏迷的徐达递给李文忠。 李文忠接过徐达，喝了一口茶，对着徐达就是一顿喷。 “嗯？”徐达迷茫中睁开眼睛，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破口大骂。 “卧槽，谁他么尿我脸上了？朱小五？是不是你？这他么啥味儿？你恶心不恶心？” 朱橚：？？？ 李文忠：(?益?) 李文忠又掏出大腿粗的木棍，照着徐达后脑勺又是一棍。 “扑通”……徐达白眼一翻，继续躺在地上挺尸。直到意识消失前，他都没看到是李文忠下的死手。 朱橚：“……” 朱标：“……” 李哥是个狠人啊，论卖队友，绝对数的着！ 朱橚继续把徐达薅过来，垫在屁股下当垫子。给李文忠介绍他的牛羊肉干儿，和羊奶粉。 “李哥，你看，这是我们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制作而成的牛羊肉干儿。” 朱橚拿出几包肉干儿样品，示意李文忠品尝。 “这牛羊肉干儿我加入了花椒八角等上百种中草药，低温烘烤，天然脱水，历经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制成。” “而且，关键是啥？好吃不贵！像这种指头肚大小的肉粒，一粒只需一文钱。哪怕是最穷苦的人家，也可以买几粒给孩子们打打牙祭，可谓穷苦百姓的最佳零食！” “羊奶粉就更不得了，我大明百姓从小就缺失各种营养，羊奶粉可以很好的促进大明孩子的成长。” “而羊奶粉能很好的补充孩子身体所需，热水一泡，一天不饿，补充微量元素，促进钙吸收，让大明的孩子能有一个更加光明的明天！” “……” 李文忠默默将牛羊肉干儿和羊奶粉放入嘴中，朱橚说的风味儿独特，补充营养他不懂，他只想知道这两样东西能不能补充体力。 牛羊肉干儿有嚼劲，混着吐沫，一粒肉干儿都可以嚼很久。要是碰到缺粮的时候，十来粒肉干儿就算是一顿饭。这玩意儿是纯肉，扛饿！ 羊奶粉风味儿独特，拿热水一冲，就是很好的一顿饭。寒风凛冽的草原，一杯热奶下肚，从脚后跟开始都是暖洋洋的。 这两样东西携带方便，热量很高，是极好的军粮选择。 “五皇子，朝廷采购的多，你得给个优惠价！咱们这些当兵的苦哈哈不容易，你可不能狮子大开口！” 朱橚点点头，胸脯拍的震天响。“你放心，原本咱的牛羊肉粒，一文钱一粒，我给你优惠价两文钱一粒，羊奶粉十文钱一斤，我给你优惠价二十文一斤！” 李文忠：(|||?益?)—? “我他么刚说让你给个优惠价，你转脸就翻倍？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好欺负？” 朱橚摊手，“李哥，咱讲道理，一文钱的肉粒和十文的奶粉，是我给大明孩子的骨折价！我为了让大明孩子茁壮成长，狠心给了大量的补贴！” “既然这些不卖给孩子们，那我也就不用处心积虑的给补贴了。二文一粒的牛羊肉粒和二十文一斤的羊奶粉绝对是成本价儿！你买了不吃亏！” 李文忠：(|||?益?)—? “虽然我们这些当兵的不算大明孩子，够不上你补贴的标准，最起码我们是你爹的兵吧！你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咋说不得一视同仁？羊奶粉牛羊肉粒怎么不得低价售卖？” 朱橚点头，“确实得考虑我爹的面子。” 李文忠长松一口气。“我说个数，牛羊肉粒两文三粒，羊奶粉九文一斤！我也不用你降价太多，最起码该给陛下的面子不能少！” 朱橚翻白眼。“想什么呢。我爹买东西，不翻个两三倍，我能卖？我要是给他便宜了，我坑爹小能手还怎么在金陵城混？” “我说个数！牛羊肉粒五文一粒，羊奶粉百文一斤，要买咱就这个价钱！不买您左转不送！” 李文忠：(|||?益?)—? 砍价儿怎么越砍越高了？ 李文忠拔出腰间捆绑的长鞭，拿出了圣旨。“陛下钦赐揍娃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朱橚把垫在屁股下的徐达薅出来，“啪啪”给他两巴掌。 “徐叔，醒醒，刚刚李哥拿大腿粗的棍子揍你，还揍了两次。这你能忍？搁我我忍不了！揍他，必须狠狠的揍他！” 徐达：(|||?益?)—? “甘霖娘！刚刚就是你往老子脸上撒尿的？” 李文忠：(|||?益?)—? “那是口水，不是尿！老子喝口茶吐醒你。不是撒尿浇醒你！” 徐达：(|||?益?)—? “你放屁，口水能那么臭？你从小吃屎尿长大的？” 李文忠：“啥也不说了，拔刀吧，今儿我要为我的口水正名！” 第182章 逛街 “卖牛羊肉粒，卖牛羊肉粒，一文钱一粒，一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可以给孩子买上一份儿童年的快乐！” “卖羊奶粉，卖羊奶粉！每天早上一碗奶，人参来了也不睬！给孩子一杯奶，换孩子一个光明的未来！” “毛线，柔软保暖的羊毛线，只需一斤，全家老少冬天不冷！” “草原山羊肉，真正的草原山羊肉，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女都吃了，床受不了！品质认证，皇帝用了都说好！” “……” 金陵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吆喝。 自从草原商品进入金陵以来，深受大明上下喜爱。 先不说牛羊肉粒美味，羊奶粉孩子爱喝。就这亲民的价格，让百姓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赞叹。 一文钱买一粒牛羊肉粒可以让孩子嚼上半天。十文钱买一斤羊奶粉可以让孩子喝上半月。几文钱买点羊毛线，自己打毛衣，够全家老少过冬的衣服。这些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实惠！哪怕最穷苦的百姓，也舍得咬咬牙给孩子花上几文钱。 也就山羊肉贵了些，不过山羊肉跟他们百姓有关系吗？那都是贵人们补肾用的多！ 他们又不像陛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天天肾虚。 山羊肉贵不贵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大街上，朱元璋和朱标，朱雄英，慢悠悠的逛街。 朱元璋一身短打，赤脚草鞋，朱标青衣粗布，笑容温和，朱雄英骑在朱元璋脑袋上，对万物都充满向往。 俨然一幅其乐融融的农家祖孙出行图！ 路过卖牛羊肉粒的摊子，朱元璋掏出几文钱，买了一大堆牛羊肉粒，递给脑袋上的朱雄英一把，祖孙俩吃的爽快。 “老大啊，你瞅瞅，百姓们多高兴啊，一粒牛肉粒就能买下他们一天的笑脸。他们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朱标偷偷从怀里抓出一把牛肉粒，全部塞进嘴里。再次品尝一番那爵士的美味之后。缓缓点点头。 “那可不，老五对百姓那是真好，爹您亲自跟他谈生意，他咬死了四文一粒牛羊肉粒和百文一斤羊奶粉的价格，死活不降。” “百姓们不用砍价，老五直接将价格降到一文一粒牛羊肉粒，十文一斤羊奶粉。” “百姓们因为老五生活条件提高一大截，再也没有人因为穷，数十年吃不上一顿肉！” 提到朱橚，朱元璋脸一阵黑。 那兔崽子。数驴的，越拿他这个当爹的说事儿，他价格涨的越狠。 真不知道他造了什么孽，碰见这么一个喜欢坑爹的娃子。要不是是他亲生的，他非把朱橚塞到马桶里溺死才好。 正在此刻，朱元璋又听见“山羊肉补肾，皇帝用了都说好，”的广告语。本就漆黑的脸，更黑了。 朱元璋强忍住杀往北元揍娃子的冲动，准备听点儿高兴的事儿，缓解缓解心中的郁闷。 “老大啊，老五这次的生意有多少进项了？这次爹好不容易占了大份子。说啥也要给老五把把关。” 朱标迷茫。这次生意没他份儿啊！他怎么知道？ 他和朱棣的份子全被朱元璋抢走了。 他俩没钱可赚，没事儿操心老五的生意干啥？ “怎么？”朱元璋声音提高了八度。“老五生意赔了？” 说着朱元璋急的来回踱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甘霖娘，我就说不能卖这么低吧？这小子死活不听。” “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咱好不容易在老五的生意里掺和一把，他不会把咱的老本儿都亏里面吧？” 朱标赶紧拦住朱元璋。 “爹，不用担心，一只羊可以产一千粒羊肉粒，一头牛可以产几万粒牛肉粒。虽然牛羊肉粒价格低廉，可利润并不低！” “其他如羊奶粉，羊毛更是跟捡来不要钱似的，成本极低。” “再加上有补肾圣品山羊肉的加持。” “老五的生意怎么着都不会赔钱！” 朱元璋纳闷，那你犹豫什么？ 朱标摸着后脑勺。 “我再疑惑，你的利润够不够你买那八千匹战马的？” “八千匹战马，那可不是个小数！按老五的脾气，能把你所有的利润全部坑走，再让你把皇宫抵押一半儿！” 朱元璋：(|||?益?)—? 老五不是说，八千匹战马是送的吗？ 朱标摊手。 “爹，你觉得可能吗？你自己的娃子啥样，你还不清楚吗？” “我敢保证，如果不是八千匹战马太敏感，他不好处理。你连一根马毛都得不到。” “老五宁愿杀了白马吃肉，也不会白白让你占便宜。” 朱元璋：“……”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第183章 快走吧! 朱元璋听了朱标一番话之后，觉得很有道理，照自家娃子的风格，很可能给他八千匹战马打发他，其他的利润一根毛儿都不给他分。 朱元璋觉得不能吃这个亏，好不容易在自家娃子那儿占了份子，他不能让朱橚这么简单的糊弄过去。 连夜给王景宏，徐达，李文忠去信，让他们时时监督朱橚，朱橚赚都每一文钱都劈成几瓣儿，属于他朱元璋的一文都不能少。 于是乎，朱橚身边多了几个小跟班儿，哪怕是上厕所都有俩彪形大汉手持账本堵着他记账。 “滚呐！你们滚！”朱橚拳打脚踢从厕所里赶出来三个人，肺气的要炸。 “我说你们是不是过分了？查账就不说了，监督也由着你们，可上厕所你们也要跟着，是不是有些变态了？” “咋滴？我还能将银子藏在茅坑里？至于盯这么紧吗？” 王景宏，徐达，李文忠老脸通红。 对视一眼，小声嘀咕道。“不会吗？你九岁的时候偷陛下的御酒，怕被陛下发现，藏到夜壶里。然后趁陛下不注意，又从夜壶里倒进酒坛。陛下那几天十分纳闷，御酒怎么越丢越多了，味儿也变了……” “十岁的时候偷陛下的如意，偷偷藏进恭桶，宫里的太监都好奇陛下吃了什么，怎么拉出那么大一坨石头！” “十一岁藏到粪车车轮下偷偷溜出宫，十二岁偷……” 朱橚：(?益?) 朱橚刷的一下将黄金板砖亮了出来。“你说什么？” 王景宏，徐达三人连忙抬头看天，吹口哨。“我们的意思是，最近北元之主盯上了羊毛生意，我们怕你有危险。寸步不离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绝对不是怕你偷偷藏银子。” 朱橚缓缓将板砖重新塞回怀里，皱眉。“北元之主怎么盯上了羊毛生意？他不是在和林享受他那皇帝生活吗？” 徐达翻个白眼，“你也不看看你那俩义子多疯狂，刚开始还好，只在一些小部落做生意，后来小部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中型部落他也不放过，中型部落快被他攻陷完了，他又盯上了大型部落。” “像王保保，左丞相那些首屈一指的顶尖部落，他也敢上门收羊毛！” 朱橚皱眉，“收就收吧，他给羊毛我给钱，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怎么？那些大型部落，顶尖部落，还敢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徐达，李文忠看着朱橚的眼神就像看傻子。 “顶尖部落的首领都是北元之主，王保保，左丞相之类的顶尖人物。这些身居高位的人都有一个特点，目光长远，万事以政治目的为先。” “羊毛经你手一变能变成保暖的羊毛衣，羊绒衣。他们能放过这种好生意？” “据探子来报，他们这会儿正四处打探羊毛工坊的情况呢，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把你的秘方给你搞走。” 朱橚咋舌。“你们的意思是，这些当首领的，都跟我爹似的不要脸。这会正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抢了我？” 李文忠徐达一脸蛋疼，事儿是那么个事儿，道理也是那么个道理。 可你别说的这么露骨行不？ 再怎么说陛下也是皇帝，开口不要脸，闭口抢你，真当陛下不要面子的？ 朱橚没功夫搭理李文忠三人，严令他们不能打扰他上厕所之后， 扭头从厕所翻墙逃出边城。 要是不知道北元之主在打他的主意，他还能安分的在边城享福。 可既然他知道了。 他还能傻呵呵留在边城无动于衷？ 朱橚顾不上李文忠徐达找不到他，在边城鸡飞狗跳，连夜赶往巴尔顿的部落。 “义父，你怎么来了？”巴尔顿一见朱橚立马就懵逼了。 这会儿整个草原都知道朱橚的秘方价值惊人，他的悬赏令摆在无数部落之主的桌头上。 这会儿朱橚来草原，那不是找死吗？ 万一被人抓住，交给北元之主领赏。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走，走，走！快走！”巴尔顿拉着朱橚就往外面拉，脸上充满了焦急。 “趁没人发现，您赶快回去，要是被人逮到，就麻烦了。” 朱橚甩开巴尔顿的手。“急啥急，急啥急？我来这儿是来替你撑腰的，我问你，是不是北元之主那群瘪犊子欺负你了？听说他们最近为难你收羊毛？” 巴尔顿心中一暖，低头摸着后脑勺。“也没啥大不了的，也就拦着那群大部落，不让别人卖羊毛给我。也就三天两头来打秋风，义父给我的货物，他们抢走了七成。也就下道命令将我们每年上交的牛羊战马提高了五倍，也就严令我要抓住义父，断绝和义父的关系，证明我的忠心……” 朱橚：(?益?) 他都这么对你了，就这还不过分？ 巴尔顿继续摸脑袋，“也还好了，可汗是黄金家族成员，生来可以接受我们的供奉。我们这些低等部落的人，被剥削是正常的事儿。而且他是我义父，我得孝顺。” “他只要不再逼的我们部落的人去死，那就算是仁慈。对可汗我们不敢反抗的，反抗也反抗不了。” 朱橚：“……” 看来你对你义父，还挺孝顺的啊？ 我收你当义子还收对了，要是你对我像你另一个义父一半儿孝顺，这义子就没白收。 不枉他不惧危险从边城千里迢迢过来给你出气。 巴尔顿狂翻白眼， 那是他想孝顺吗？那是不孝顺不行。 真当草原骑士的弯刀是吃素的？ 真惹了他们？车轮以上高度的族人，全被他们杀光。 “义父，你快走吧，可汗派了特使在我部落，让他看见你就麻烦了。”巴尔顿还是想让朱橚走。 一边的义父管着他全族老少的性命，一边的义父管着他的钱袋子。 他是两边都不想得罪。 他一个小人物就想踏踏实实过点好日子。 至于那些领头的什么深谋远虑，他根本不想管。 朱橚扭头往巴尔顿身后一看，拉住了巴尔顿，“别急了，想走也来不及了，那傻大个儿是可汗特使不？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咋那么欠揍呢？” 第184章 不能欺负我义子 巴尔顿顺着朱橚的目光往身后一看。 瞬间觉得天昏地暗。 只见一虎背熊腰满脸是毛的虬髯大汗。凶神恶煞的死死盯着他俩。身后跟着十来个手持弯刀，龙精虎猛的将士。 正是可汗特使隆克多。 说起这隆科多，小心眼儿的很，想当年争草原第一巴特尔的时候，被他一脚踹在命根子上，十年没生过孩子。 这么多年，总是有意无意的找巴尔顿的麻烦。 现在好不容易捞到个特使的身份，可以正大光明找巴尔顿的麻烦。 他可不手软。 光在巴尔顿部落这几天，他就没少敲诈巴尔顿，中饱私囊。 要不是巴尔顿不像以前那样做事不顾后果。万事以族人性命为先。巴尔顿早就把隆科多砍成碎渣了。 就那种阴险小人，根本活不过三集！ “完蛋了，完蛋了，现在被隆科多抓个正着，咱俩死定了。”巴尔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橚嘿嘿一笑，拉住巴尔顿的胳膊，安抚巴尔顿。“别担心，有义父在。义父绝不可能让你身居危险之中。” 巴尔顿两眼放光，难道义父有什么办法？ 也是， 义父他老人家聪明的很，总会绝处逢生。 说不定他有什么其他的主意， 隆科多绝不是义父的对手。 在巴尔顿期盼的目光下，朱橚抄起了黄金板砖，趁双方不注意，抡着板砖冲着隆科多就是一顿砸。 “好了，现在才真的是死定了，巴尔顿，你刚刚想怎么自救来着？赶紧实施吧！迟了，我怕你再也没有自救的机会了。” 巴尔顿：(?益?) 这就是你说的解决隆科多的办法？ 隆科多：(?益?) 这小兔崽子敢直接动手？ “巴尔顿，你还说你没有勾结大明商人？大明商人在你地盘上袭击可汗特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等着，你绝对死定了，我要上报可汗，我要把你部落车轮以上的族人全部杀干净！” 隆科多怒火中烧，顶着一脑袋德字气的要炸，他就没见过这么猖狂的人， 死到临头了还敢袭击他这个特使，不把这群胆大包天的货色杀干净。 他就白来巴尔顿部落一趟！ 巴尔顿浑身的煞气四溢，手掌不断的抚摸腰间的钢刀，计算着将隆科多一行人一网打尽的可能。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大不了杀了这群特使举族投靠义父去边城去。 他过够了这种天天被剥削被压迫的日子。 为了族人，他不是不能放弃部族的信仰。 “呀呵！你还敢狂？”朱橚又抡起板砖，照着隆科多就是一顿砸。 “甘霖娘，巴尔顿是你这小瘪犊子可以欺负的？真当他背后没人？” “啪……敲诈我义子是吧？啪……杀巴尔顿是吧？啪……将车轮以上的族人全杀干净是吧？啪啪啪啪……” 巴尔顿：？？？ 隆科多：？？？ 隆科多的将士：？？？ 所有人都被朱橚搞懵逼了， 见过死到临头疯狂的，没见过这么疯狂的。 一只羊落入狼群，想的不是怎么认怂保命，而是逮住狼王就揍！ 现如今，这世道这么疯狂了吗？ 谁是刀俎，谁是鱼肉都整不清了？ “我特么！”隆科多恼羞成怒，举着大腿粗的胳膊轻轻松松将朱橚逮住，弯刀立马就要噶了朱橚。 “兔崽子！你找死！” 朱橚丝毫不怂，脖子甚至还往弯刀之上凑了凑。 “你砍，有本事你就砍。反正怎么处理羊毛，这世上只有我一人知道。我要是死了，你们可汗这辈子别想知道处理羊毛的秘方。” “不就是死吗？真以为我怕啊！你要是耽搁了可汗的大事儿，你全族老少都得给我陪葬！” 隆科多：(?益?) 你威胁我？ 死到临头你还威胁我？ 隆科多气疯了，抡起大刀就要动手。 正在这时，不知从哪窜出几个彪形大汉，拉胳膊的拉胳膊，拦刀的拦刀，硬生生将朱橚从隆科多手里救了出去。 “隆科多，别急！可汗的任务为先，要是耽搁了可汗的大事儿，你死一万遍都不够赎你的罪行！” 呵斥了隆科多一顿之后，他们又和颜悦色的看向朱橚。 “尊敬的大明商人，你说你有处理羊毛的秘方是真的吗？献给我们，我们能给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此刻，巴尔顿在一边小声给朱橚做介绍。 “这几位是王爷的眼线，这几位是丞相的眼线，这几位是将军的亲卫，这几位是大帅的手下……草原上数的着的势力几乎都在这儿了。他们都是为了羊毛秘方来的。” 朱橚眼珠子一转。 人越多，越好。 越多人，越容易把局势搅混。 现如今，北元之主虽贵为众部落之主。 但各方顶级部落并不是没有独立的心思。 不涉及到利益，各顶级部落不介意给北元之主一个面子。可一旦涉及到了利益。他们绝对当仁不让。 朱橚眼珠子转转，狠狠朝隆科多啐了一口。转头对其他的各方代表笑道。 “诸位，不是我不给大家面子。” “本来我经过我义子的劝说，是准备交出羊毛秘方的。可我一来这儿，发现这狗东西竟然欺负我义子！” “我义子忠心耿耿，憨厚老实，岂是这等不要脸的可以欺负的？” “我义子我欺负可以。其他人欺负不行！” “今儿，我替我义子出个头，谁欺负我义子的必须付出代价。要不然这羊毛秘方不交也罢！” 巴尔顿感动的眼泪哗哗的， 直觉得这辈子能做朱橚的义子值了。 当北元之主的义子，天天被坑，年轻的时候忽悠他带着族人出生入死。族人快死干净了，又想方设法的剥削他的财富。 哪像朱橚一样？不仅带领他发家致富，更是冒着生命危险替他出头。 有这义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和朱橚父子一场这辈子值了。 其他势力的眼线面面相觑。朱橚替义子出头他们不感兴趣。 可汗特使剥削巴尔顿他们也不感兴趣。 他们感兴趣的是朱橚真像他说的那样，经过巴尔顿的劝说，准备拿出来羊毛秘方。 要是真能将羊毛秘方整到手里。别说是杀一个隆科多给他出气了，就算是跟北元之主的军队碰一碰，他们也敢！ 第185章 抢秘方 “大明商人，隆科多的事儿好说，可羊毛秘方……” 那几个其他部落的眼线，伸手将隆科多擒住。笑眯眯的看着朱橚。 隆科多：(?益?) 我是北元特使，我是陛下的人！ 你们敢对我不利？是不是要造反？ 朱橚笑呵呵的从怀里拿出一本卷轴，笑呵呵的看着几大部落的眼线：只要你给我出气，羊毛秘方双手奉上！ 几大部落的人相视一笑，抽出弯刀就准备往隆科多脖子上噶。 隆科多这个特使的命在他们眼中，不比一只羊贵重多少。 “欸……欸……欸！”朱橚赶紧拦住。救下隆科多。“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帝特使，怎么能说噶就噶呢？” 朱橚把刚逃过一命，失魂落魄的隆科多提溜起来，手拍着他的脸。 “在巴尔顿那论，我和你主子还是带点关系呢，下次咬人的时候朝外人咬，一直朝自家人下嘴的，不是好狗！” “再让我听说你欺负我义子，我他么倾家荡产也要取你狗命，不信你试试。” 巴尔顿那个感动啊，亲爹在世都没有感受过如此安心的父爱，在义父身上感受到了。 这让他上哪儿说理去？ 这一刻他决定了，此生跟着义父干。义父让往东，他绝不往西，义父让撵狗他绝不抓鸡。 隆科多此刻快被吓破了胆。 他早就听说过几大部落有反叛之心，没想到他们这么不给陛下面子。 陛下好歹还是皇帝，他的特使说杀就杀，搁到以前，那就是死罪。 各大部落的眼线各怀鬼胎，羊毛秘法是他们势在必得的东西，谁能得到羊毛秘法，谁就能成为下一个草原霸主！ “哈哈，不高兴的事儿说过了，咱就说点高兴的事儿。” 朱橚此时拿住了场中的局势。像一位主人似的招呼各方来客。 “巴尔顿，将羊肉煮起来，将烈酒搬上来，将最美的女人送上来，诸位朋友远道而来，咱得让他们体验体验咱的待客之道。” 没过一会儿，新鲜的羊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儿，清冽的烈酒散发着迷人的酒香，草原上的明珠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充斥着小小的帐篷。 “尊敬的大明商人，该说正事儿了，你是不是该说说，这羊毛秘方该怎么办了？” 酒过三巡，几大部落的代表默默将手里的酒肉放下，不约而同死死盯着朱橚，准确的说是盯着他怀里的羊毛秘方。 朱橚哈哈一笑从怀里取出羊毛秘方，在众人的眼前晃悠晃悠，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不就是个羊毛秘方吗？至于这么紧张吗？我年纪虽然不大，可做的都是大生意，你只要给钱，别说是区区一个羊毛秘方了，就连大明皇帝的亵裤我都敢卖！” “格局，做生意格局要大，整天抠抠搜搜的，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所有部落的代表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羊毛秘方可以将无用的羊毛变成保暖的衣物，他们部落上的羊毛堆积成山，有了羊毛秘方他们就可以变废为宝。 几大部落的代表不约而同的伸手去抓羊毛秘方。一人扯住卷轴一角，死活都不愿意松手。 “尔等放肆，我家主人掌兵20万，去年刚被封为齐王，论权势，论地位，我家主人才是掌握羊毛秘方最合适的人选，除了他，其他人没资格。” “放屁，我家将军比你们齐王差？我们将军领兵十五万，也是一方大势力，凭啥要让你们齐王？就因为齐王多掌握的那几万骑兵？”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大家都是同僚，何至于刀兵相向？我说一个解决办法，交给我们丞相去打理，我们丞相一直负责的是人文经济。羊毛秘方交到丞相手上，必定物有所值！” “我们将军也不差，你们分一份儿羊毛秘方我不管，可该属于我们将军的，一个字儿都不能少！” “……” 只一瞬间，几大部落的代表乱了。 势力大的想独享羊毛秘方，自古只有垄断的生意才最赚钱，能垄断羊毛生意，他们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势力稍小儿点的想浑水摸鱼，他们不求掌握整个草原的羊毛生意，只要他们部落不被剥削就成。 哪怕是快吓破胆儿的皇帝特使隆科多，也不得不脸红脖子粗的跟众人争夺羊毛秘方的归属。 按道理，北元皇帝是众部落之主，北元皇帝是最应该掌握羊毛秘方的人。 虽然皇庭衰败，皇帝势微。可该争夺的利益还是争夺。 一瞬间， 帐篷里的众人剑拔弩张，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对视彼此。相互提防。 而此刻的朱橚和巴尔顿呢？ 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的满嘴流油。 巴尔顿现在以朱橚马首是瞻，朱橚让干什么，他才干什么。 而朱橚呢，根本不关心所谓的羊毛秘方生意，反正最主要的脱脂剂配方在他手里攥着，区区一点儿处理羊毛的繁琐工艺，他还没放在眼里。 “大明商人，你来说，这羊毛生意你准备交给谁？” 众人争执不下，将皮球踢给了朱橚。 只要朱橚愿意将羊毛秘方交给自己，其他人哪怕再有意见，他们也占理。 朱橚撕下一块儿羊嫩排，吃的满口喷香。“我只做生意，不掺和你们的事儿。” “如果你们有什么想交易的大明商品，皇室密辛随时可以找我。” “像其他的事儿，我不方便插手！” 众人见朱橚如此佛系，将心中的戒备缓缓放下。 都说商人重利。 眼前这位商人重利的性格尤甚。在他眼中好像没有他关心的事儿，只关心他的生意能赚多少银子。 其他的还没有一根羊排对他有吸引力。 “巴尔顿，你说，这是你的地盘儿，你觉得羊毛秘方交给哪个部落合适？” 朱橚不接茬，他们又将目标转向巴尔顿，如果得到巴尔顿的支持，他们可以考虑灭口。 只要将羊毛秘方送往部落。 一点点杀人灭口的罪过他们才不介意呢， 大不了打呗。谁怕谁？ 草原上一直都是谁拳头大，谁有理。 就算没理，刀子抡的多了，没理也变成了有理。 巴尔顿殷勤的拿小刀给朱橚割肉，往羊肉上撒各种调料。 对于众人的询问头也不抬，对于众人的暗示更是无动于衷。 “我只管和义父做生意，其他的什么都不管，要我说，不行你们还是把羊毛秘方还给我义父吧，我就站我义父，其他人都不站！” 众人翻个白眼。 得，问这憨货，还不如不问。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 抡刀子干吧。 谁能得到羊毛秘方，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第186章 谁挂了? 正当众部落代表在巴尔顿部落打成一团的时候， 边城那边也乱成了一锅粥。 谁能想到， 就他么上厕所的时候没看住朱橚。朱橚一眨眼就没影了。 几千将士里三圈外三圈将边城围的水泄不通，可还是连朱橚怎么逃出城的都发现不了。 王景宏，徐达，李文忠郁闷极了，现如今草原人都想抓朱橚，万一朱橚落到他们手里，绝对是个扒皮抽筋的下场。 这兔崽子一转眼就跑不见人影了，这让他们怎么保护？ “废物，废物！一个五皇子，你们都找不到，本将军要你们有什么用？” 徐达，李文忠气急，一脚将副将踹飞十米远。 现在他们可以确定了，朱橚绝对身处草原了，万一这玩意儿在草原噶了， 他们都不敢相信发疯的朱元璋会做出什么！ “徐将军，李将军，别生气了。”王景宏长叹一口气。“五皇子要是想跑，没人拦的住！皇宫如此守卫森严，可五皇子出入依旧如履平地。这是一种天赋，你不服不行！” 徐达，李文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我就知道他能耐大，这才担心的，在大明，哪怕他把天捅出个大窟窿，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能将天给他堵回去。” “可在草原，随便一个小瘪三都能要他的命，这次他连四皇子都没带，送死都没有个垫背的。这让我们怎么放心？” 王景宏沉默。“那个，五皇子聪明的很，最擅长躲避，他要不想被抓，哪怕整个草原全部出动也抓不住他。” 王景宏话音未落，一斥候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将军，不好了，五皇子自己骑着马，前往巴尔顿的部落了！” 众人：“……” 他们可都清楚， 现如今，巴尔顿的部落算是风暴的旋涡。 不仅各大部落有眼线，连皇帝特使都有一个。 朱橚自己前往风暴中心，与送死无异。 随便一个人都能剥了他的皮，哪怕巴尔顿都不敢拦。 “没事儿，没事儿，”王景宏强装镇定。“五皇子还是商人身份，其他人不知道他是大明皇子。只要五皇子谨言慎行，没人会发现他的特殊。” “巴尔顿没少受五皇子照顾，不会主动出卖五皇子。” 王景宏话音未落，又一斥候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五皇子跟北元皇帝特使干起来了！五皇子上头了，对着皇帝特使就是一顿削，直言他义子只能他欺负，谁要敢欺负他义子，他就削谁！” 王景宏，徐达，李文英捂脸。 还指望五皇子低调一点儿呢，谁能想到他上来就把皇帝特使给锤了？ 为义子出头，他能不能换个时间，非的在这敏感的时候？ “别慌，别慌，”三人一阵自我安慰。“五皇子身上有羊毛秘方，众势力悬赏五皇子为的就是他那羊毛秘方。” “只要五皇子机灵，将羊毛秘方攥到手里，北元人暂时不会威胁五皇子的生命。” “不好了，不好了！”三人心还在嗓子眼儿还没落下来呢， 又一斥候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五皇子迫于行事，将羊毛秘方交出来了，而且听说北元人变态的很，逼着五皇子交出北元秘方还不算，还逼他卖陛下的裤衩儿！” 李文忠：(?益?) 王景宏：(?益?) 徐达：(?益?) “连陛下呃裤衩都翻出来了？看来五皇子真被逼到绝境了，来人呐，点起20万大军，营救五皇子，五皇子，坚持住，陛下的裤衩不能卖啊。” 正当众人准备磨刀霍霍的时候，又有几个斥候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巴尔顿部落动乱，几大势力在巴尔顿地盘上打的昏天暗地，日月无光，据说，比车轮高的孩子全都死光了，五皇子很有可能遭遇不测。” 徐达，王景宏，李文忠三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完了，芭比q了。 现在想救人，也来不及了。 这可不是陛下抡刀吓唬儿子玩儿，千八百刀下来连层皮都不破。 这是赤裸裸的战争。 几军乱战，光是战斗余波都能死上一大片人。只要一个不好，挨上一刀，少说也得在阎王殿喝上一杯茶。 “算了，别救了，准备后事吧！” “五皇子英年早逝，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吃上他的席。” “给陛下去信儿吧，陛下天天想整死五皇子，这下好了，他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不知道陛下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开心吧，怎么着也是亲儿子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难过吧，多年夙愿一朝达成，不放两挂鞭炮庆祝一下，不符合陛下的脾气。” “嘘……别说了，全城挂白绫吧，毕竟相交一场，五皇子的席面必须安排最高规格！” “……” 于是乎， 边城到处挂上了白布，哀乐哭嚎遍布小小的边城。 因为朱橚建立工厂，惠及百姓，百姓们自发前来送别朱橚。 一个个花圈，一幅幅挽联儿，一堆堆纸钱儿……整个边城到处充满了悲伤的气息。 正当衣冠冢停灵七天，准备入土，举城大丧的时候。 朱橚风尘仆仆的赶回边城。 朱橚：(?????????) 这是谁死了？ 怎么整这么大阵仗？ 老朱头挂了？ 不对啊，就算老朱头挂了，丧事也在金陵举办，边城最多挂点白绫不会有这么大阵仗啊。 难道是四哥？ 以他的身份地位的确值的上举城哀悼， 这一段儿时间，四哥没少忙活工厂的事儿，他在边城百姓中的威望值得边城百姓自发相送。 嘶…… 四哥这么惨？刚有娃就挂了？ 第187章 埋了吧，棺材别浪费 朱橚懵逼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去草原上逛一圈儿，和朱棣竟然天人永隔了！ 要是他不穿越这一次，朱棣可是堂堂永乐大帝。 永乐大帝这么默默无闻的死在一个小小的边城里，当真是命运无常啊！ 朱橚伤心极了，朱棣的音容相貌瞬间涌上心头，从旁面薅下一身孝服，往身上一披，抓起一麻袋纸钱就朝灵堂冲去。 “呜呜呜……四哥啊，你死的好惨啊，嫂子刚给你生一个娃子，我还没教大侄子坑爹呢，你怎么就先走了啊……” 朱橚正哭的起劲儿呢，猛然看见旁边一个穿丧服的人比他哭的还伤心。 “呜呜呜……五弟啊，你死的好惨啊，弟媳妇还没娶，连个娃子都没生，你怎么舍得撒手而去哇……” 俩人正哭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朱橚：？？？ 朱棣：？？？ 朱橚：\\u003d????\\u003d????(|||??皿??)—??—(?皿??)：朱棣 “你怎么诈尸了？” 朱橚朱棣俩人咣咣给对方磕头。 “五弟啊，有啥事儿咱都好说啊，我承认给你陪葬的黄金板砖我给你换了个假的，可你不能把我带下去啊！” “四哥啊，你就安息吧，虽然你死了，大侄子不能坑爹，可还有亲娘和亲爷爷可以坑。弟弟我绝对把大侄子当亲儿子对待，绝对把自己的一身本事全传给大侄子！” 话说出来，二人又是一愣。 朱橚：\\u003d????\\u003d????(|||??皿??)—??—(?皿??)：朱棣 “你个老六，连死人的黄金板砖你都偷？” “你个混账，我儿子没出生呢，你就惦记上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怒气勃勃，抡起袖子抄刀子就干。 是不是诈尸不重要。关键是把这老六打回阴间。 朱橚朱棣打出了明火。 揪头发的揪头发，插眼睛的插眼睛，踹裆的踹裆，犹如小混混打架，无所不用其极。 听见动静赶来查看的徐达，李文忠，王景宏全懵逼了。 (?????????) 五皇子诈尸了？ 四皇子为了降服五皇子正在和五皇子肉搏？ 三人对视一眼，直接炸锅了。 “卧槽！快请和尚道士。五皇子生前不好惹，死后也凶！四皇子恐怕不是对手，快去请外援！” “黑狗血，童子尿……要多少有多少，泼他身上不管用，就往他嘴里灌！” “副将呢？去抓几个草原人血祭，五皇子怨气太重，不砍上千八百人头，根本压不住！” “拿绳子来，拿绳子来，把五皇子吊在房梁上，僵尸脚一离地他就没办法了，这事儿我有经验……” “……” 众人齐心协力，通力合作，没过多久，朱橚就被手腕粗细的绳子捆住，吊在房梁上。 嘴里被塞个大驴蹄子，额头上贴满黄纸。 几个吓破胆的老六左手持香，右手持符，身边放着一大箩筐纸钱。 一边做法，一边念念有词。 “五皇子，你安息吧，陛下起兵20万，誓要替你报仇，回头小的把你的仇人全送下去，你想怎么霍霍就怎么霍霍……！” 朱橚瞪眼。 “呜呜呜呜……” “五皇子，您安息吧，不行我给你送几个草原娘们下去，您多生几个小的，天天霍霍着玩儿！” 朱橚目滋欲裂。“呜呜呜呜……” “五皇子，您就闭眼吧，真不行，我把亲爹给你送下去，让您霍霍着玩儿……” 朱橚：(?????????) 你们胆这么肥？敢送老朱头下去？ 朱橚眼睛缓缓闭上。 “卧槽，我就说送陛下下去管用吧，来人呐，快去扎几个陛下纸人儿，别让五皇子在下面等急了，五皇子等着坑爹！” 朱橚瞬间急了。 欸，不对啊，不是说把我爹送下去，咋变成纸人了？ 你们这群狗东西糊弄人就算了，连鬼都糊弄？ 你们要是这么糊弄鬼， 说不得晚上一个个的将你们全带走。 朱橚把嘴里的黑驴蹄子吐出来，破口大骂。 “干啥呢？干啥呢？两天没霍霍你们，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 “谁给你们胆子捆我的？你问要不把我爹送下去给我赔罪，小心我霍霍死你们。” 王景宏：？？？ 徐达：？？？ 李文忠：？？？ 朱棣：？？？ “老五（五皇子）你没死？” 朱橚破口大骂。“你们死了我都不会死，不就是去草原上逛了一圈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谁他么给我办丧事的？想吃席也不至于这么急吧？最起码不得看见尸体才算？整两件衣服往棺材里一放，这就开席了？” 徐达几人这才知道闹了乌龙。 人家五皇子还没死，他们连席都吃上了，关键是五皇子自己活着从危机重重的草原回来，他们不仅没有关心一下，反而将朱橚当成僵尸给降伏了， 这他么搁谁谁也受不了啊， 徐达几人赶紧给朱橚解绑，一边解绑的同时，不忘狂拍朱橚马屁。 “五皇子就是厉害，这一段时间巴尔顿的部落都快血流成河了，据不完全统计，有十二波势力在那一片儿进行小规模决斗。” “哪怕是万夫不当之勇的勇士，从那出来，身上都得多几个窟窿。您却能毫发无伤的返回，当真是绝世无双。” 朱橚“啪啪”给徐达脑袋上几个大比兜。“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草原上的战斗就是我挑起来的，我能折里面？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傻不拉几，顾头不顾腚？” 徐达：(?益?) 他说谁傻不拉几？顾头不顾腚？ 李文忠赶紧接话。“五皇子英明，与草原众势力虚以委蛇，耍的草原势力团团转。听说草原那群变态都逼着您卖陛下裤衩儿了，您抵死不从。大明有您在，才能彰显我大明的勇气。您的威武不屈，实乃我等的榜样！” 朱橚朝着李文忠脑门上又是几个脑瓜崩，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就我爹几个裤衩子，我至于跟草原那群人拼命吗？” “也就你这憨货把老朱头的裤衩子当香饽饽，我去草原上卖，白送人家都不要！” 李文忠：(?益?) 谁把陛下的裤衩子当香饽饽？ 这要是传出去，堂堂将军喜欢男人裤衩子，这让他怎么做人？ 朱棣赶紧“安抚”朱橚：“老五啊，你这事儿干的漂亮。用一个假的羊毛秘方，骗的草原众人团团转！你这一手，任谁都得竖一个大拇指！” 朱橚啪啪给朱棣几巴掌。“你傻不傻，傻不傻！羊毛秘方又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儿，我用的着骗人？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小气？手指头扣扣屁眼还不忘放进嘴里嗦嗦味儿？小爷有的是本钱，区区羊毛秘方，根本不放进我眼里。” 朱棣：(?益?) 他说谁小气？ 朱橚大骂几人几句，体力渐渐恢复了，手一翻，黄金板砖出现在手上，凶神恶煞。 “你们摊上事儿了，你们摊上大事儿了，我还没死呢，你们就给我办丧事儿，这仇结大了。” 说着，面向徐达。“回头我就霍霍你闺女！” 看向李文忠：“你家二娃子泻药配方到升级的时候了！” 看向朱棣：“你儿子我惦记上了，绝对比我还坑爹，我说的！” 朱橚怨毒的目光，看的徐达，李文忠，朱棣心底发凉。仨老六对视一眼，觉得死了的朱橚才是好朱橚。 “要不，埋了吧，反正棺材都是现成的，这玩意儿又不能退，不用可惜了！” “陛下那儿咋说？再怎么说也是陛下亲儿子，不给陛下知道交代，贸然噶他儿子，好吗？” “父皇那儿我去说，父皇要是知道老五把羊毛秘方贱卖了，说不定比咱们先动手！父皇早就想噶老五了，咱替父皇动手，说不定他得请咱们喝酒！” “有道理，有道理，上次陛下揍娃的圣旨还在不？咱公报私仇一回！” “……” 三人一合计，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能让朱橚霍霍他们。 三人你拎刀的拎刀，我拿鞭的拿鞭，朱棣还专门请了一个朱元璋的尚方宝剑，上面竖了三柱香。 朱橚：？？？ 刚刚威胁你们的话，全是开玩笑的你们信吗？ 第188章 阳谋 “欸……欸……欸……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陛下亲儿子，你们不能公报私仇。” “四哥，咱们是亲兄弟，骨肉至亲，血浓于水啊，” “王总管，您说句话啊，我有钱，我爹还指望我回去给他分成呢！” “我为大明流过血，我为民大明立过功，草原之乱，说起来就起来。我有功于大明，你们不能苛待功臣！” “我大哥是太子，我爹是皇帝……” “……” 徐达几人根本不搭理朱橚的叫嚷，把刀磨的哗哗响，锈迹斑斑的大刀直接磨的能亮出人影儿。 “五皇子，你就别费力了。” “不管怎么说，你把羊毛生意拱手交给北元，这点是差不了的。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阻止他赚银子，无异于通敌卖国。” “哪怕陛下亲自在此，他也要噶了你。对于坑他银子的人，他绝不手软。” 徐达吐了一口烈酒吐在长刀上，找了个砍头方便的姿势， “您闭着眼睛上路，放心，闭着眼睛不疼！” 朱橚：(?益?) 你怎么知道不疼？ 你试过吗？ “你们懂个屁！我把羊毛秘方扔给北元，是为了让他们自相残杀！身为高层，别整天鼠目寸光只盯着眼前一点儿，要向前看！” 徐达，李文忠，朱棣：？？？ 五皇子（老五）又开始忽悠了？ 这次倒是可以听听，他都有什么好狡辩的， 三人磨刀的动作不停。“五皇子，您还有半个时辰，别耽搁了出殡的吉时。” 朱橚：“我问你们，大明的羊毛线是什么价？草原的羊毛线是什么价？” 李文忠思忖半晌。“大明羊毛线几文钱一斤。草原卖的是羊毛衣，除去人工成本，羊毛线高达十几只羊一斤！贵的离谱！” 朱橚点头。“大明的羊毛线价格已经低到了极致，已经形成了价格壁垒。” “北元的羊毛线虽然值钱，那是我用百只羊的羊毛出一件羊毛衣的借口在忽悠人，等到大明的羊毛线价格传入草原，草原羊毛线的价格必定一落千丈！” 徐达思忖半晌，觉得很有道理。“就算是这样，怎么了？” “怎么了？”朱橚嗤笑道。 “本来一斤羊毛线数十只羊的生意，瞬间变成几文钱一斤，搁你你愿意啊？” 徐达几人讶然。这搁谁谁都不愿意啊。 说实话，要不是朱橚一直要求羊毛线成本价补贴百姓，他们恨不得将羊毛线的价格整的比草原还高。 天下独一份的独门生意，不多赚点钱他们怎么能甘心？ 几人瞬间就明白了，现如今的羊毛生意并不是个香饽饽，而是个烫手的山芋。 能得到羊毛秘方，敢插手羊毛生意的都是首屈一指的大部落，他一旦想要插手羊毛生意，必定被骂没良心。 尤其是北元之主和各部落之主，本来他们就垄断和大明商人的生意，来自大明的货物他们多多少少都要收点好处。 草原上的牧民都敢怒不敢言，考虑到货物来自大明，运输不易，他们宁愿吃下这个哑巴亏。 可现如今，草原自己的羊毛生意还被剥削，而且是翻十倍上百倍的剥削。 羊毛线的价格在不产羊的大明竟然比产羊的草原还要低。 让那些弱小的部众该怎么寒心？ 久而久之，那些抄手羊毛生意的部众必定离心离德。被剥削的越狠，部众的怒火越重。渐渐的堆积成一座火山，就等爆发的时刻。 “那要是各大部落之主发狠，也按成本价儿卖羊毛线呢？他们豁出去不赚羊毛线的钱了，笼络人心为重！”徐达几人提出了一个疑问。 朱橚嘿嘿一笑。“就算他们亏本，他们也不会比我卖的价格低。” “一者，汉人是最适合做工的工人，汉人勤劳肯干，效率高，成立工坊，咱们比草原的用人成本低！” “二者，虽然他们按照我的秘方，可以制造出羊毛羊绒，可最先进的脱脂，去膻味儿的配方我可没交出去。” “他们要想做出和我们一样质量的羊毛线，必须付出更高的成本，花费更多的精力！几文一斤的羊毛线，他们百分之百会亏本儿！” 所以说，不论那些做羊毛生意的势力怎么选择，他们都不可能得到草原牧民的满意？ 赚钱被人骂黑心，保本还得被人骂黑心，除非这些势力亏本卖，要不然草原牧民不可能买到和大明百姓一样物美价廉的羊毛线。 一旦各大部落黑心的名声深入牧民脑海，他们的凝聚力就下降了。 本来草原势力就是各部落万众一心才显得强大。一旦各部落之间产生裂痕，分儿击破，就不是没有可能。 徐达几人笑了，朱橚这就是一个阳谋。 且把羊毛秘方扔出去，坐看潮起潮落。 赚不赚钱不重要，就是想看狗咬狗。 第189章 下一步计划， “老五，你这是准备放眼北元？”朱棣张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昂，”朱橚骄傲的一仰头，“赚银子有什么好赚的？我要想办法分裂北元。” “现在我已经把巴尔顿和哲别的部落笼络在手中了，下一步，我要创造机会笼络更多的部落。” 朱棣觉得有些不对，“老五，征战天下是咱爹的事儿，你没事儿操那么大的心干什么？” 朱橚：“我要集齐百万大军，我要剑指金陵。百万骑兵把金陵一围，满城尽带黄金甲！” 朱棣：(|||?益?)—? 你要造反？你要逼宫？ 难道他还有抢夺皇位的计划？ “然后呢？” 朱橚刷的一下将黄金板砖亮了出来。“然后劈了龙椅烤小鸟，拿着天子六宝砸核桃，咱爹要是敢拦，把咱爹吊在房梁上，拿着鞭子使劲儿抽。” “麻麻的，咱爹忒小气！我早就想拿天子六宝砸核桃了，咱爹就是不让，小时候我偷偷砸过一回，咱爹把我吊起来揍了三天。” “那一道道鞭子，我至今记忆犹新，此生不报此仇，我绝不罢休！” 朱棣：“……” 天子六宝那是皇帝最重要的印玺，相当于以前的传国玉玺！ 平常哪怕太子动一下，都得被弹劾个大罪， 你没事儿拿着它砸核桃？ 父皇没砍死你，足以证明你是亲生的。 …… 就此。 朱橚“下葬”一事算是告一段落，虽然得到朱橚“死而复活”的消息，朱元璋八百里加急表示遗憾，可毕竟是亲生的，朱元璋再怎么遗憾，总不至于真拿刀砍死朱橚吧！ 连下三道圣旨，狠狠的揍了一顿徐达，李文忠，朱棣之后。 朱元璋表示，下次发现朱橚没死的时候可以直接砍死，省的葬礼办一半，他都准备庆祝没有坑爹儿子的美好生活了，朱橚那坑爹货又复活了。 这上哪说理去？ 朱橚照例回了十封八封表达“孝心”的回信，成功将朱元璋为数不多的日子，气短几年。 赶在朱元璋下明旨噶他之前，偷偷摸摸逃出边城，前往草原避风头。 “巴尔顿，巴尔顿，你义父来了，快点出来迎接！”现在朱橚去巴尔顿的部落比回家都要轻松，随意将外套往架子上一搭。指着羊圈里最嫩的羔羊，示意下人给他噶一头。 巴尔顿听见朱橚的叫喊，连忙从不知第几个相好的帐篷里钻出来，一边热情的给朱橚煮马奶酒，一边殷勤的问道。 “干爹，您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前来接你！” 朱橚一挑眉，揶揄道：“我再不来，我怕你这义子跟别人跑了，最近生意不好做吧！羊毛的生意一断，日子是不是没有以前好过了？” “义父，你怎么这么说，我岂是那种大逆不道的人？”巴尔顿羞涩的低下了头， 虽然他刚开始认朱橚当义父是因为利益惊人的羊毛生意，可经过这一段时间相处，他却深深的被朱橚的人格所折服。 朱橚的大方，朱橚的讲义气，朱橚的重情义，深深的折服这个草原汉子。 他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朱橚绝对算一个。 “嘿嘿嘿……跟着义父，怎么着都会有肉吃。”巴尔顿摸着后脑勺，极为憨厚。 “没了羊毛生意，还有羊奶生意，没了羊奶生意还有大明商品贸易。我不傻，知道跟着谁能过好日子，义父不用试探我的忠心，我绝对不会背叛义父。” “呵呵……”朱橚冷笑，没有永远的义子，只有永远的利益。对这些草原人他从来不相信礼仪廉耻能绑住他们，能把他们凝聚在他的战车上的，唯有利益。 “行了，别说好话了，最近草原上有啥大事儿？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朱橚制止了巴尔顿的表忠心，顺手接过巴尔顿亲手煮的奶茶，哈口气儿，喝了一口。 一说这个，巴尔顿眉飞色舞。 “上次我这儿混战，最后是皇帝特使那一波人得到了草原秘方！” “四大部落丢失草原秘方之后，联手半路袭杀。草原秘方几经易手。最后被齐王手下得到。” “皇帝可汗得知草原秘方丢失，大怒，联手三大部落逼迫齐王，要求齐王交出草原秘方。” “齐王早有准备，在皇帝可汗上门之前，就将羊毛秘方印刷数十份儿，但凡是有点资格的部落，全部白送一份儿。” “羊毛秘方泄露，皇帝可汗大怒，最后联合大祭司以长生天的名义宣布，羊毛生意只属于朝廷，其他人私自处理羊毛，就是大逆不道的大罪。” “各部落阳奉阴违，虽明面上表示绝对服从皇帝可汗的领导，可私下里羊毛工坊不少建。” “据不完全统计，光因为捣毁非法羊毛工坊的争斗，就有数十起。因为不服陛下管教，偷偷埋伏陛下军队的小型战争，也有十来次……” 朱橚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大。不枉他将羊毛秘方扔出去当诱饵，这不就乱起来了吗？ 本来北元皇帝就势弱，其他几大部落也只因为世世代代的荣誉才暂时听从北元皇帝的命令。 现如今，北元皇帝又贪得无厌，竟然妄图将羊毛的生意据为己有，这怎么能不引起众人的反抗？ 俗话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平时给皇帝一点面子，让点利润没什么，可他们不给皇帝面子，皇帝还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那你的生意怎么样？受到影响了吗？”朱橚又问巴尔顿最近的生意。 巴尔顿摸着后脑勺，嘿嘿直乐。“我还好，再怎么说我也是曾经的草原第一巴特尔，陛下义子。最起码陛下那边没有为难我。” “而且我按照义父的指示，将各方势力喂的饱饱的，广结善缘。” “现如今我做什么生意，各方势力都是一路绿灯，暂时没有人敢为难我！” 朱橚默默点头，那就行，有巴尔顿在这儿帮他搭理， 他的计划能顺利进行。 下一步就是将各方的火烧的更旺一点儿， 看看有没有惊喜！ 第190章 大明展销会 朱橚来巴尔顿这儿，可不是真来这儿吃吃喝喝玩乐的， 他是有大计划的。 在朱橚的吩咐下，巴尔顿派出无数的信使去往各大部落，隆重邀请各大部落的代表前来此处一聚。 名义上嘛，自然要有一个响亮的名头。 大明第一展销会，就在朱橚的灵光一现之下，如火如荼的进行。 “巴尔顿，最近没少发财啊，你这老小子最近胖不少，没少捞油水儿吧。” “巴尔顿，这次的货物你必须便宜点儿，贵了老子给你翻脸！最近上边剥削的更厉害了，你要再不降价，兄弟们得去吃土！” “巴尔顿，咱义父该收义子吗？回头替我引荐引荐？放心，不跟你抢位置，我就跟你后面喝口汤。” “巴尔顿，原本定的大明粮食你给我换成麸糠吧，现在部落的日子不好过，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巴尔顿……” 各小部落的首领一来，围着巴尔顿攀交情，献殷勤，曾几何时，巴尔顿只是他们之中地位低下的一员。 可今非昔比，凭借着认一个好爹，巴尔顿一跃成为所有部落的座上宾。 现如今，别说他们这些仰仗巴尔顿鼻息的小部落了。 就连齐王、陛下等顶尖部落都不敢怠慢巴尔顿，也许巴尔顿兵力并不强，可他的财力绝不能小觑。 巴尔顿的重心并没有放在围着他献殷勤的小部落身上。 而是在那些远道而来的大势力代表。 他亲自将各大势力代表邀请至早已准备好的座位中， 还贴心的将一张张横幅，贴在各位的位置上。 【感谢可汗义父的恩赐，此次展销会收益三成，无偿献给可汗义父，以表我的忠心！】 【感谢齐王殿下的支持，此次展销会收益一成，无偿献给齐王殿下，以示对齐王保护商队的感谢！】 【感谢左丞相的帮忙，此次展销会收益的一成献给左丞相，感谢左丞相的关心。】 【感谢大将军的允肯，此次展销会……大将军……】 …… 条幅一挂上来，在场的众人心思各异。 小部落之主心中惊讶。区区一场展销会，赢得草原所有势力的支持，看来巴尔顿如今一飞冲天，早已今非昔比！ 北元皇帝代表心中不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草原是陛下的草原，陛下分份子，只是想当于变相的收税。 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怎么敢像陛下一样收份子？ 早就听闻各方势力早有不臣之心。看来现在他们连遮掩，都不愿意遮掩了。 其他各方势力也觉得北元皇帝收份子收的多。 大部分顶尖部落都是一成，你凭啥独自三成？ 就因为你是名义上的皇帝？ 要知道，他们分润的利润都会化作成本分摊到牧民身上，堂堂皇帝如此贪婪无度。 看来各大部落有异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于是乎，在这诡异的氛围里，大明展销会正式开始！ “来来来，首先咱们看第一件商品，产自大明的炖肉大礼包！这炖肉料包里包含花椒，八角，桂皮，香叶等数十种香料，毫不客气的讲，炖鞋底子都香！” “此乃我义父潜心研究二十年发明的独门秘方，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有了炖肉大礼包，你就不用再担心羊肉腥膻！有了它，你可以尽情享受美食！” 巴尔顿一边热情向众人推销炖肉大礼包，一边示意手下将加了炖肉调料的羊肉送到各位代表眼前。 鲜嫩的羊肉冒着热气腾腾的热气，难以形容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饶是整日吃羊肉吃的要吐的各部落之主，此刻也忍不住拿起小刀割下一小块儿羊肉。 羊肉入嘴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牙齿仔细的咀嚼，体会着留在舌尖的每一寸芳香。 “就是这个味儿，我想死它了！上次在巴尔顿这吃了羊肉之后，我一直念念不忘。这次终于让我等到货源了，我绝对买爆！” “哈哈，巴尔顿，咱上次可说好了，我买的多有优惠，你可不能不认账。快把价钱亮出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有了炖肉料包，这才叫生活，以前的日子，只能叫活着。现在炖肉料包是我的必需品，一顿不吃，我浑身难受！” “闭嘴，准备羊，抢购，懂？” “……” 大家伙对炖肉料包的热情都很高，他们就喜欢这种可以丰富他们生活的东西， 他们在草原风餐露宿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吃穿用度吗？花费一点儿财富能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他们并不小气！ 在众人的期盼下。巴尔顿宣布了炖肉料包的价格，“一只羊一斤，童叟无欺！而且必须是一年以上的成年羊，山羊可以多换五成！” 价格一出，所有人都懵逼了， 不是太便宜，而是太贵了。 虽然炖肉料包十分诱人，可毕竟只是调味品，是点树根树皮。 这玩意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没它也能过。 就因为它不是必须品，上次换炖肉料包，也只是一只羊十斤，甚至羊的大小并没有严格要求，只要过的去，巴尔顿就直接交易。 “甘霖娘，巴尔顿你想赚钱，想疯了是吧？有你这么涨价的吗？就一点儿调味品，你直接涨十倍，你这么贪心，你怎么不去死？” “去他么的，不买了，让巴尔顿屯着炖肉料包去下崽儿吧，左右就是一点口腹之欲，不吃也没什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少吃一顿好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兄弟们，咱们都别买，以后天天来巴尔顿部落蹭饭，对于黑心商人，咱们不能妥协，咱们得斗争到底！” “打倒黑心商人，黑心商人去死！” “……” 一瞬间，准备掏钱买炖肉料包的部落之主全都炸了，他们知道大明货物贵，可没想到这么贵。 这么离谱的价格，无异于从他们身上割肉，他们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听着耳边的谩骂，巴尔顿并没有生气，只是苦涩的笑了笑，无奈的耸了耸肩。 “诸位，我只能保证，这炖肉料包的价格已经是我从义父那儿争取的最优惠的价格，他的进价和上次相比，足足便宜了一半儿。” 众人一听这话，更炸了。“进价便宜一半儿，卖价涨了十倍？巴尔顿，你管这叫优惠？” 巴尔顿笑而不语，只是眼神幽幽的朝坐在上首的各顶尖部落代表看去。 尤其是那一个个条幅，那献上几成几成利润的字眼更是刺眼无比。 众部落之主顺着巴尔顿的目光看去，瞬间沉默了。 第191章 双标 众人瞬间在心底算了一笔账， 皇帝那儿三成，齐王一成，左丞相一成，大将军一成……林林总总，光这些白拿钱的就占到生意的八九成。 大明商人还有成本和运费，巴尔顿忙前忙后，他还想赚点儿。 这样算下来，哪怕巴尔顿和大明商人再良心，为了保本儿，这商品的价格也得翻上十倍。 所以说，根本不是巴尔顿黑心加价，而是顶尖部落剥削太重。 那些位高权重的部族根本不把他们这些小部落当人，只是剥削的对象。 “卧槽，太过分了，平时征收牛羊战马也就算了，连商品都要插一手，他们这是根本不给我们活路，他们这是让我们去死！” “羊毛生意他们就提高了数十倍价格，现在大明商品又涨十倍，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养的牛羊还不够基本温饱，不知道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哎，这样下去，到了秋冬时刻，还得去大明打秋风。要不然就部落里的牛羊，根本不够兄弟们熬过冬天。” “狗日的贵族就会压榨我们，他们就见不得我们过上好日子。只有我们穷，才会提着脑袋跟着他们打秋风。每年儿郎们死去不少，才能换来足够的粮食！” “哎，羡慕巴尔顿啊，这玩意儿上辈子救了全世界，认了个干爹，现如今富的我都想抢他。你说我咋没这个运气呢？我也想有一个干爹啊！” “……” 众小部落的窃窃私语让那些顶尖部落的代表面上难看。 对这些小部落他们都是一个态度，剥削他们，让他们饿不死，吃不饱。 只有他们肚子饿，才会拎着脑袋跟着他们去大明打秋风。 只有他们熬不过冬天，才能听他们的话，替他们的嫡系充当前锋。 小部落的生存之道就是要仰仗大部落的鼻息。 如果他们日子过好了，大部落用什么激励小部落的牧民拎着脑袋替他们拼命？ “咳咳……”几位顶尖部落的代表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干咳两声。 “安抚”心有不满的小部落。“草原上的儿郎应该像追逐蓝天的雄鹰，不能贪图物质上的享受。我等要谨记祖先的荣耀，要发扬老祖宗斗争苦难的精神。” “成吉思汗之所以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是因为他们有不怕艰难的勇气。” “区区炖肉料包算什么？想当年成吉思汗他们烤肉连盐都不放，不照样打的敌人闻风丧胆？” 成吉思汗是所有草原人的偶像，虽然他们不负当年蒙古大军的勇猛，被汉人打的屁滚尿流，可并不妨碍草原人对成吉思汗的狂热。 成吉思汗的一切都是他们此生追逐的目标。 “炖肉料包我不买了，回头我就学成吉思汗，烤肉只放盐……” “烤肉放盐算什么本事？我直接生羊肉！草原上的勇士就应该有一个铁胃。再难吃的东西都甘之如饴！” “我他么生啃羊肉干儿！这么多年没有炖肉料包，我们都过来了。我们不能丢下草原勇士的优良传统！” “炖肉料包谁爱买谁买。别让我买！这玩意儿又贵又不实用，纯属浪费钱！” “……” 小部落的首领被刺激的脸红脖子粗。纷纷出言要向成吉思汗学习，不惧任何困难艰险。 当然，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囊中羞涩。 本来物美价廉的货物，硬生生涨价十多倍，炖肉料包再好，他们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眼见生意要黄，巴尔顿坐不住了，连忙拦住部落代表，哭丧着脸劝说。 “使者大人，您不能这么说啊。炖肉料包虽然很美味，可跟消耗勇士们的意志，反对成吉思汗的精神根本没关系啊！” “您这么说还让我怎么做生意？您还在我这儿定了一万斤炖肉料包。连定金都付了。” “难道您定的一万斤炖肉料包您不要了？” 所有小部落之主幽幽的看着可汗使者，脸都绿了。 你个老六。忽悠我们忽悠的起劲儿，你自己反手定了一万斤？ 这么多炖肉料包你就不怕齁死？ 照你的说法，炖肉料包消弭成吉思汗的精神。 你那一万斤炖肉料包，就不怕成吉思汗棺材板压不住，非得从墓里跳出来，把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全部掐死不可！ 可汗使者老脸一红，他们这群皇帝近臣，从小跟在皇帝身边锦衣玉食。 被大明赶出中原，生活质量这才有所下降。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享受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一万斤炖肉料包只不过是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他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够苦的了，难不成还让他们天天吃那些难以下咽的水煮羊肉？ “咳咳……”皇帝使者立马大义凛然。“我那一万斤炖肉料包不一样，我那是支援朝廷军队建设。” “你要知道，大明皇帝秣兵历马准备攻打北元，大明的税收有一大半被大明皇帝拿出来扩军。” “我每购买一斤炖肉料包，就有三成的利润分给朝廷，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学习大明皇帝，提高税收发展军队。” “所以，我是为了北元崛起而买炖肉料包，是为了天下大业。” 众小部落之主幽幽的看着皇帝使者。 你别忘了，炖肉料包的利润除了你分三成之外，其他顶尖部落也分一成。 皇帝的势力和其他顶尖部落都是面和心不和的状态。一有机会，其他顶尖部落绝对会独立造反。 所以说，炖肉料包的生意，不仅支援了朝廷，更支援了陛下潜在的敌人。 就这？你有脸说是为了陛下大业而购买炖肉料包？ 你脸呢？ “齐王殿下三千斤……” “左丞相两千斤……” “大将军四千斤……” “国丈五千斤……” 自从陛下的势力报了一万斤的货物之后，其他顶尖势力毫不示弱，紧跟着报出他们需要的数量。 一者他们这些顶尖部落可以随时压迫小部落，不缺钱。 二者，他们在这场生意中占有份子，出货量越多，他们赚的也就越多。 反正他们明里暗里一直在跟北元皇帝的势力作对，北元皇帝有的他们必须要有！ 别问， 问就是面儿！ 他们绝不允许他们的牧民比皇帝的牧民差上许多。 顶尖部落抢的热火朝天，小部落之主眼神中充满了幽怨和嫉妒。 本来， 抢购货物的大军中应该有他们一份儿的。 就因为这些顶尖部落横插一脚，炖肉料包的价格硬生生翻了十倍。 他们勒紧裤腰带，连几斤炖肉料包都不敢买，而顶尖部落一买就是成千上万斤，连他们手下的牧民都能品尝一下炖肉料包的美味。 堂堂小部落之主的首领日子过得还不如顶尖部落的牧民，这上哪儿说理去？ 是他们这些小部落太懒太穷吗？ 不是！ 是顶尖部落剥削的太狠！ 有这些顶尖部落在，他们小部落根本过不上好日子。 他们只能是地里的韭菜，任由顶尖部落随意举起镰刀！ 第192章 悬赏 “下面由我介绍大家最喜欢的茶砖，茶砖可谓是咱们草原人必备之物，人饮茶砖水，耐渴，耐饥，精神抖擞，马饮茶砖渣，日行千里，毫无惫色！” “卧槽，茶砖怎么也涨价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哎……别骂巴尔顿，他也不容易。要怪就怪分利润的人太多，把咱们当韭菜割！” “……” “我这儿还有大家最喜欢的烈酒！此酒粮食酿造，醇香无比，据说不比大明皇帝的御酒差！” “确认过眼神，是我买不起的酒！直接说价格，让我死心！” “这年头，日子越过越苦了。以前再怎么困难，最起码舍得勒紧裤腰带，咬咬牙，买上百十坛烈酒。这次却连一壶都舍不得！最郁闷的是，今年收成并不低，部落里的牛羊比往年要多的多！” “……” “有人喜欢大明的粮食吗？我这儿还有来自大明的米面。大量囤积，充当军粮肯定不够。可给各位打打牙祭，换个口味儿确是不难！” “首领，要不咱们咬咬牙买上百斤大米？总不能大过年的还让兄弟们啃羊肉吧？” “兔崽子，你会不会过日子？你脑袋被牛屁股坐了，才想出这么个骚主意？这么多年，你在哪儿见过用肉换米的？而且还是一斤肉换一斤米，最恶毒的地主，都没有这么黑心。” “……” 整场展销会下来，巴尔顿拿出无数种令人眼前一亮的商品。 可除了财大气粗的顶级部落，其他小部落一样都没买！ 对顶级部落而言，他们在巴尔顿的生意中占有份额，哪怕他们各自的份额不多，甚至北元皇帝独占三成， 可细算下来，他们只不过是按照成本价购买大明商品，最多付给巴尔顿一些运费和给北元皇帝交一些保护费。 而对于没权没势的小部落而言，他们只能花费十来倍的价格去购买大明商品。 各大顶级部落的抽成如一座座大山，压的他们喘不过气儿来。 小部落本来牧场就小，牛羊就少，哪儿能经得起这样霍霍？ 往年他们还能咬咬牙，置办一些商品，今年连买杯酒的胆子都不敢有。 “诸位，诸位！” 正当各小部落之主准备黯然退场的时候，巴尔顿高呼一声，叫住了众人。 巴尔顿拱拱手，朝众人宣布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除了这次展销会的商品，我干爹还留着一半的商品在大明边城。” “这一半儿的商品我干爹准备做悬赏用的。草原上的山羊，深山老林里的百年老参，新鲜的鹿茸，上好的黄精……只要是补身体补肾的良药。我干爹大量收购，而且保证有多少他换多少，绝对的成本价！” 小部落之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直接接受大明商人的悬赏，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这绝对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意。 他们也能用成本价从边城换来急需的商品，他们部落今年的日子不至于那么难过。 小部落之主高兴了，大部落之主的代表却不高兴了。 这次展销会都是他们这些顶尖部落在购买商品，小型部落根本没有花费多少。 之所以他们不急，是因为他们笃定小部落之主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儿。 现如今，有大明商品的只有巴尔顿这一支合法商队。只要小型部落急需大明商品，他们就能从巴尔顿的生意中抽成。 无非是赚多赚少，赚早赚晚的问题。 在草原。 没有部落首领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牧民陷入危险，哪怕明知道是坑，他们也不得不跳！ “巴尔顿，在草原做生意得守规矩！” 各大顶尖部落的代表，略带威胁的呵斥巴尔顿一声。 责怪朱橚的悬赏生意没给他们交保护费。 巴尔顿嘿嘿一笑。“诸位大人容禀，悬赏生意只为搜集奇珍异宝，补肾良药，不为赚钱。” “这些奇珍异宝，补肾良药疏通大明上下关系的必备之物。” “大明的官场比咱们草原上的情势更复杂，我干爹为了把咱们急需的货物运进边城。付出的代价你根本想象不到。” 顶级部落的代表这才作罢。 现在他们各朱橚的生意是甜蜜的热恋期。 最起码不能对朱橚在大明的布置有影响。 他们想收小部落的“税”，有一万种办法逼迫小部落之主交钱。 为了一个既定事实，难为一位大佬，他们再傻也不会干这么蠢的事儿。 况且…… 就算小部落用成本价换来了商品，他们又不是不能收分成。 草原，永远是去拳头大的有道理。 他们能收上巴尔顿的份子，就能收的上来小部落之主的。 小部落之主见顶级部落的代表默认这次了生意。更兴奋了。 补肾圣品虽好，可跟琳琅满目的大明商品没法儿比。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将祖传的补肾圣药拿出来，赶往边城请朱橚品鉴。 “巴尔顿，你等着，我家有珍藏上百年的虎鞭酒， 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巴尔顿，我那儿有补肾山羊咱干爹要不？补肾山羊吃的是珍惜草药，喝的是雪山冰泉，拉的是六味地黄丸儿，尿的是强身健体汤。不是我跟你吹，太监都能给他补出孩子来。” “巴尔顿，我这儿有千年人参，有百年黄精，有冬虫夏草，有天山雪莲，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没有的，就算没有，我带领所有族人给你现摘，绝对满足咱干爹的要求！” “巴尔顿，咱干爹还缺儿子不？你能不能替兄弟引荐引荐？或者，你认干儿子也行！只要让我替你们跑跑腿儿，让我干什么都成！” “……” 霎那间，巴尔顿被兴奋的人群淹没。 第193章 为什么? “哈撒部落送虎鞭一对，熊鞭一双，羊鞭一千斤，牛鞭近百根儿……” “哈哈哈……好啊，好啊，有了这些，我就能和大人物打好关系，你们帮了我大忙！来人呐，按最高价格和我的朋友结算，我不能让朋友吃亏！” “圣羊部落送药羊一千只，这些羊吃的是壮阳药，喝的是山泉水，拉的是六味地黄丸，尿的是十全大补汤。实乃天下第一补肾圣物！” “好好好！我就喜欢这种听着不靠谱的神迹，来人呐，将“六味地黄丸”和“十全大补汤”保存好喽。今年我爹大寿，这就是最好的寿礼！” “巴鹰部落送野山参一车，淫羊藿一车，锁阳草一千斤，天山雪莲80株……” “好好好，都是我爹用的上的药材。这么多药材，够他吃上十天半个月的。老头儿说不定能焕发第二春！” “天山部落送上白虎皮一张，白狼皮百张，白狐皮三十二对，羊皮牛皮无数……” “这……东西是好东西，可不能补肾啊。这玩意儿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哎呀……算了，就当是交朋友，按照一半儿的市价，我给你换商品！” “……” 这几天， 边城外的小坊市人来人往，无数小部落搜光家底儿，前来坊市交换商品。 朱橚来者不拒，当场交易。 有徐达李文忠带领数万大军给他压阵。他不用担心北元顶尖部落找他麻烦。 用极低的价格将各部落的存货一网打尽。 “老五啊，我就不明白了，你这是图什么？” 朱棣一边帮朱橚把牛鞭，羊鞭，药羊，“六味地黄丸”，“十全大补汤”……扔掉。 一边满脸不解的抱怨。 “你一边吩咐巴尔顿高价贿赂北元高层，一边吃力不讨好花大价钱收集这些没用的东西。到底图什么？” “虽然你换给各部落的大明商品不值一提！可毕竟是花了钱的！” “你高价批发给巴尔顿，让巴尔顿剥削各部落不香吗？非得多此一举，整一些令人费解的骚操作？” “你懂个屁！”朱橚翘着二郎腿，指挥朱棣出苦力。 “在草原赚那点银子是我的目的吗？我的目的是让各顶尖部落众叛亲离！” “赔点钱算什么！如果不是怕露馅儿，我恨不得将这些商品白送！” 朱棣张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白送？ 老五没发烧吧？ 平时赚三倍他都心疼的不得了，现在他竟然舍得白送？ “四哥啊，你不能只看的见那点银子，你要看的见各部落心中的怒火！” “羊毛生意各顶尖部落成千上万倍的赚，各部落敢怒不敢言！” “巴尔顿的生意，各顶尖部落十倍抽成，各小部落咬着后槽牙斩断自己购物的欲望。” “现如今，各小部落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以一个“公道”的价格从我这里购买到必须的商品。万一各顶尖部落忍受不了心中的贪念，再次出手剥削……” “嘶……”朱棣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这可能吗？再怎么说，这些部落算是北元的臣民，那些顶尖部落岂会竭泽而渔？” “不会吗？”朱橚反问。 在这世上，永远不要低估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的贪念。 一旦掌权者尝过甜头，让他们再回到以前那种苦日子根本不可能。 羊毛生意，他们轻而易举能得数百倍的利润。 巴尔顿的生意，他们躺着不动都有各自的份额利润。 现如今。 出了一个朱橚。 只要各部落之主拿出补肾的商品，各部落想要什么商品，朱橚双手奉上。 如此一来，卖家和买家直接对接。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各顶尖部落再想巧立名目，巧取豪夺。再也没有机会。 那些顶尖部落收钱收的正爽，忽然间，朱橚将他们收钱的盆儿给砸了。 他们能乐意？ 不想办法把他们“该赚”的银子整到手，他们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小部落？ “羊毛生意剥削小部落，小部落怕，不敢和顶尖部落争！” “巴尔顿生意巧立名目收取利润，小部落怒，迫于顶尖部落多年的威慑，他们不买商品抗议。” “可要是等到他们平价换回商品，顶尖部落出面抢劫，那小部落就该疯了。” “自古以来，草原人都是暴脾气。当被逼上绝路时，他们从不吝啬从腰中拔出长刀！” 朱棣缓缓点头。 他赞成朱橚的观点。 千万别认为那些高高在上的部落强大，小部落就任凭顶尖部落的任意宰杀了。 想当年， 成吉思汗也是由一个小部落，渐渐反抗成一统天下的蒙古国。 草原上绝不缺少勇气，也不会缺少惊天动地的奇迹。 “那得好好吩咐吩咐巴尔顿，让他去顶尖部落那儿吹吹风！” “又或者，直接派人假扮顶尖部落的使者，越嚣张，越贪婪越好。” “真不行可以派一只精兵，扮作马匪拦路抢劫！打仗中途恰到好处的留下一些证据，证明纵横北元的马匪，就是各顶尖部落合法的家奴！” 朱棣瞬间开始做计划， 怎样忽悠顶尖部落抢小部落， 怎样派出精兵强将，“恰到好处”的栽赃陷害， 怎样暗中帮助小部落打胜仗，证明顶尖部落不堪一击。 甚至怎样假冒小部落疯狂报复，烧几个顶尖部落的宝库。 只一瞬间，朱棣脑海中冒出无数个计划，要说纵观全局，请君入瓮他没有那个本事，可要说挑拨离间，拱火儿，他有无数的坏点子。 “不仅这样，我这样做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 朱橚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情愉悦的眯起眼睛。 朱棣眼中瞬间放出了光芒。 草原大乱还不是最大的好处？老五还有比草原动乱还要惊人的计划？ “老五，什么好处？快跟哥哥说说，哥哥已经等不及要听你的高见了。” 朱棣立马殷勤的给朱橚剥水果，捏肩膀。 看那熟练的态度，不知道是被媳妇儿管的，还是被朱元璋坑的，总之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朱橚双手一摊，掏出一大把信件。 ╮( ?? ? ?? )╭ “除了坑北元，还可以坑咱爹啊。” “自从我为亲爹补肾，大肆收购补肾圣物的消息传到金陵之后，咱爹已经来了十八封八百里加急，“砍”我72次头了。” “听说现在咱爹上朝，大臣们从不问“陛下吉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套，而是问候。“陛下你补肾了吗？”” “咱爹的那群老兄弟因为笑话咱爹肾虚，已经有二十多个被咱爹打断了腿。” “为了证明咱爹不虚，咱爹这两天天天穿开裆裤遛鸟儿。不为别的，就为证明他宝刀未老，雄风依旧！” 朱棣：(|||?益?)—? 你个老六，果然，坑爹才是你最关心的事儿吧？ 咱爹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这才有你这么个儿子。 有你帮他对付北元，我真怕他哪一天被你活活气死。 第194章 不可能孝顺 “父皇，老五又给您送礼了，老虎鞭泡的药酒，光百年山参他就加了仨！” “父皇，牛鞭羊鞭你可得记得吃啊，老五说，吃啥补啥，您身子虚，老五专门交代给你多补补。” “父皇，您的老兄弟又来跟您比谁撒尿撒的远了，他们硬憋着三天没撒尿，就是为了今天能够一鸣惊人。” “父皇，您用马鞭缠腰上那是作弊，我说您作弊也不说作的认真点，这世间，难道还真有人长的缠腰上？真当天下人是傻子？” “父皇，老五他孝顺啊，他说物极必反，太长了也不好，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最好噶一节儿！” “……” 金陵城， 太子朱标作死般的在朱元璋耳边嗡嗡叫，看着朱元璋黑如锅底的老脸，朱标如三伏天吃了冰棍儿一样清爽。 这年头，有个能正大光明调侃亲爹的机会不容易了， 他和亲爹的恩怨能追溯到朱橚八岁第一次犯脑疾。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坑爹的机会，他还不好好的过过瘾？ “啪啪啪……” 当爹的就是当爹的，朱元璋可从不惯儿子。 从朱标话音中听出少许调侃之后。 朱元璋拎着鞋底对着朱标就是一顿揍。 “孝顺你麻麻的孝顺！有建议亲爹噶一节儿的孝顺吗？” “来来来，你躺那儿我在你身上试试，放心，我让雄英亲自操刀！” 朱标：(|||?益?)—? 雄英才几岁？你让他操刀？ 万一他贪玩儿，多切一截儿下来该怎么办？ 堂堂太子变大内总管？ “爹，爹！手下留情。”朱标赶紧求饶。 “再怎么说儿臣也是替老五献孝心，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有没有奖赏我不介意，可您要罚我，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朱元璋气的脸红脖子粗，上窜下跳。 “你他么管老五那算孝心？” “他整点好马，金陵上下是个人都有，就咱没有。” “他整点好毛绒衣，后宫上下所有人都两件，咱毛线头都没一根儿！” “他整点好吃的，你娘那儿都堆积成山了，我连尝都没尝过。” “这金陵但凡牛鬼蛇神，老五都有一份儿礼物，就他么咱这儿，狗屁没有。” “咱都怀疑老五是不是咱儿子，兔崽子就坑爹有兴趣，孝顺爹这一块儿，他是半点天份都没有。” 朱标缩缩脑袋，也不能这么说。老五还是很惦记你的， 这几天跟你送礼的马车就没停过。 朱元璋虎目一瞪。 你再说老五送补肾圣品，老子亲自把你腰子噶了。 现如今，金陵城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他肾虚， 要不是老五远在边城， 他恨不得亲手噶了老五的腰子炒菜喝酒。 “爹，老五真有礼物送给你。” 眼见亲爹要发飙，朱标不敢再开玩笑。 “这段时间，老五给军中提供一万五千匹战马，大明多了一支万人骑兵。” “老五收集了牛羊肉干三万斤，军中的伙食上升了一个档次。” “老五捐赠羊毛衣8万套，棉衣两万套，就算冬日大雪，将士们也不惧寒冷，” “老五赚了不少银子，打仗的军费充裕了许多……” 听着朱标一件件叙述，朱元璋脸上不由涌现出笑容。 听听，听听。 自家娃子多孝顺？ 自己想要打仗，自家娃子拼劲全力给他积攒打仗的家底儿。 为啥朱橚再怎么作死，自己也舍不得动他一根指头？ 还不是因为老五那一片拳拳孝心？ “那也是咱的份子应得的，跟老五没有关系，天下谁都可能孝顺，就老五不可能，老五他就没长孝顺的骨头，老五体重100斤，101斤都是逆骨。” 虽然心里很认同朱橚，可朱元璋嘴上却硬的很。 无他。 就因为朱橚坑他肾虚这事儿太气人了。 他堂堂九五至尊，夜御五女。莫名其妙差点跟太监蹲着撒尿，这上哪儿说理去？ 朱标嘿嘿一笑。继续诉说朱橚的功绩。 “老五挑拨离间，导致北元大乱，顶级部落和小部落大打出手。” “一月前，老五假扮顶尖部落名下劫匪，屠光三个小部落。” “老五联合十个小部落，当着顶级部落使者的面儿，屠光纵横北元的“劫匪”。” “三天后，二十部落联军搜查“劫匪”踪迹的时候“误入”顶尖部落，当晚，顶尖部落万夫长莫名其妙身死。顶尖部落屠光小部落联军……” 朱元璋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恨不得趴在地上打滚儿。 哪怕是他，也不得不夸赞朱橚干的漂亮。 本来相安无事的北元，经朱橚这么一折腾，立马反目成仇，处处厮杀。 现如今，各顶级部落个个头乱如麻，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一呼百应的日子。 “这算什么，小聪明而已。老五霍霍金陵那么有本事，霍霍北元这么惨不奇怪。” “这只能说是老五本身威力大，跟他有没有孝心没关系。” “这都是老天保佑，是我大明应得的，跟那小兔崽子没一点儿关系。” 论嘴硬，朱元璋就没服过谁。他说朱橚不孝顺，朱橚就是不孝顺。 朱橚所有的功劳都是大明硬得的，跟他有没有本事根本没关系。 第195章 忍气吞声 见自家老爹还嘴硬，朱标扔出一个大炸弹， “老五暗戳戳收服了近二十支小部落。他新推出了雇佣兵制度。只要花点儿钱，有无数骑兵愿意为他征战。” “别的不敢说，等爹您下次北伐的时候，向导少不了。已经有七八个部落偷偷献上投诚书。愿意归附大明的统治。” 朱元璋闻言，兴奋的要起飞。 北伐打仗最头疼的是什么？还不是北元骑兵来无影去无踪，大明军队容易找不到他们的主力？ 要是有熟悉情况的人带路，再让军中将帅根据情况设几个陷阱。 北伐的难度最少降低一半儿。 “好！好！好！我儿子就是孝顺！”朱元璋叉腰狂笑，满脸自豪。 “老五是最贴心的孩子，不论啥事儿都能替咱分忧。从小我就看老五有出息，果然是老子的种好！” “噗嗤……”朱标捂嘴偷笑，这下不嫌老五坑爹了？ 自家老爹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有奶就是娘。 对他来说，坑爹不坑爹不重要。 只要能给他带来好处就行！ “啪叽……”朱元璋朝朱标脑袋上来了一巴掌。 “笑，笑，笑！你还有脸笑！” “老五那么小，都知道替咱分忧。你堂堂太子，就知道捡现成的？” “老子打死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看见你就来气！” 朱标：(?????????) 要论捡现成的，你不比我狠？ 你都这么不要脸了，还有脸说我？ 朱标翻个白眼，被朱元璋逮个正着。 朱元璋瞬间不乐意了，脱下鞋，撸起了袖子。“甘霖娘，你还敢瞪咱？你是不是看咱心情好，不会揍你？告诉你，揍娃咱从不分时候，高兴了揍，不高兴了咱还揍！” 朱标：(|||?益?)—? 你这么玩儿，不怕儿子们长反骨？ 就你这个揍法，老五他长101斤反骨，还是往少了长的。 “爹，我错了……” “噼里啪啦，砰砰……” “……” 边城， 朱橚灰头土脸的窝在床上躺尸， 凌乱的头发，狰狞的伤口，破烂不堪的锦袍被撕扯的七零八碎的。 一看就经历了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 “老五，老五，你没事儿吧……”朱棣声音里充满了惊恐，连忙扑到朱橚身上检查朱橚的伤势。 刚刚真是吓了他一跳， 朱橚在城外的坊市做生意做的好好的，突然五万大军凭空出现，气势汹汹冲击坊市。 哪怕坊市就在城外不远，哪怕徐达李文忠亲率10 万大军替朱橚压阵。 可骑兵大军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坊市塌的粉碎。 要不是徐达李文忠反应过来，亲率亲卫突入敌军将朱橚救了回来， 这会儿朱橚早就被战马踩的粉碎！ 这会儿徐达李文忠还指挥大军跟北元大军战斗呢。 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朱橚，他们不给北元骑兵一个教训，他们就愧对朱元璋派他们来边城的圣旨。 “哎，我没事儿，”朱橚挥挥手，示意朱棣稍安勿躁，“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都是小场面，不用担心。” 朱橚这么阔达，朱棣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经历生死的人吓哭的有，吓尿的有，吓的腿软站不起来的也有。 可像朱橚这样，刚刚经历过生死，就如此谈笑风声的真没几个。 别的不敢说，单单是这份儿胆气。就不得不让人说一句，佩服。 “老五，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刨了谁的祖坟了？为啥那五万骑兵不要命了，就追着你干？”检查完朱橚的身体，看他的确没什么伤之后，朱棣不由疑惑的发问。 朱橚翻个白眼儿。“你以为是在金陵的时候啊？在金陵我坑爹，或许会干刨人祖坟的事儿。” “可现在是在外面，我朱橚是出了名的散财小王子。各大部落都那么欢迎我，我会干那等刨人祖坟的缺德事儿？” 朱标闻言点点头，没感觉什么不对，却更疑惑了，“那更不对了，五万大军不计后果也要杀你，这绝对不是小事儿，我老丈人（徐达）和李将军带领的十万大军可不是吃干饭的。” “北元人敢突袭你，就要做好留下一半儿的准备。” 朱橚闻言摆摆手。“这也容易猜，肯定是我坑那些大部落的事儿露馅儿了。” “我联合了二十多个小部落，收服七八个势力，拿大明商品悬赏，说顶尖部落坏话……还有假扮顶尖部落劫杀小部落，假扮小部落报复顶尖部落……”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挑拨离间的缺德事儿，这些事儿但凡漏出去一件儿，气的北元人不要命的杀我，这不奇怪。” 朱棣深以为然， 的确， 老五在不干人事儿方面，的确有过人的天赋。 身为队友，也许很爽，可对于被坑的敌人，那就是恨的牙痒痒。 “那现在怎么办？吃下这个暗亏？”朱棣义愤填膺，恨恨的拍桌子。 “要我说，咱不能受欺负了不坑声。” “咱给父皇去信，让他派几十万大军跟北元干，父皇早就在秘密扩兵，大明武将也都枕戈待旦。” “现在正是咱们马塌北元的好时候，凭你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父皇绝对踏平北元。” 朱橚狂翻白眼儿。“然后咱爹可以顺理成章的让我出军费，我的商会，我的存银，我在边城所有的生意，他可以全部接收回去……” “呃……”朱棣一下子愣住了，以他对朱元璋的理解，自家老爹还真有可能干出这儿， 要说自家爹护短，护犊子，那是真的，可要说他坑儿子，那也不假。 自家老爹早就对老五的银子眼馋了，只要有机会，他都恨不得把老五捆起来，捞上一笔。 替老五报仇是个多好的理由？ 自家老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咋整？”朱棣头疼。“总不至于咱吃了这么大的亏，就忍气吞声吧。” “忍气吐声？”朱橚一脸将桌子踢翻，满脸煞气。 “我他娘的就没有忍气吞声那个命！” “来人呐，将穿云箭给我发出去。把兄弟们都给我召集过来。” “我就不信了，没了张屠夫，我还能吃带毛的猪？不靠老朱头，我照样把北元的那群孙子给收拾了。” 第196章 你在开玩笑?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自从一封封带着箭头的信寄出，朱橚的小弟从天南海北聚集而来。 “大哥！最近身体咋样？” “大哥！最近坑爹了吗？” “大哥！你叫我们来干啥？” “大哥，坑爹小窍门好久没更新了。” “……” 一看到朱橚， 众小弟七嘴八舌的给朱橚问好，眼神中闪过狂热的光芒。 “咳咳……”朱橚伸出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小弟安静。 “兄弟们，今天把你们聚集在一起，是为了一件大事儿。” “你们大哥我被人欺负了，北元那群瘪犊子前两天派五万大军突袭老子，要不是老子运气好，这会儿你们该替我号丧了。” “从小到大，老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兄弟们，怕不怕？愿不愿意跟老子去搞一波大的？” “什么？” 众小弟一听五万大军突袭朱橚当场就炸了，拿泻药的拿泻药，搬炸药的搬炸药。 说啥都要替朱橚报仇！ “咳咳……”朱橚干咳两声，再次示意大家伙安静。 “收拾北元，咱得从长计议，我想了个办法，叫游击战。主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众小弟纷纷狂拍胸脯， “放心吧大哥，当老六我熟，我来的时候偷了我爹几匹最好的千里马，保证不给大哥掉链子。” “大哥，你放心，我把我家祖传的大刀偷来了，保证给你砍几个北元脑袋给你报仇，你说吧，咱搞谁？我这就去给你拼命！” “就你那大刀，站着不动让你砍你能砍几个？还是二哥的毒药管用。二哥听说了大哥的事儿，连夜配制出三千斤无色无味的毒药。这么多毒药，够那群狗东西喝一壶的，” “你那算啥，三哥（冯天赐）听说大哥受欺负，连夜偷了他爹的令牌，搬空了火药局。听说当晚他爹气晕了三次。陛下亲自拎刀，追杀三哥二百里。” “……” 听着众小弟的议论，朱橚欣慰的点点头， 这群小弟，不枉他精心栽培，碰见事儿了他们是真上。 就他们坑爹的那股子执着，只要拿出来一半儿就能坑的北元人仰马翻。 把报仇交给他们，朱橚放心。 小弟们绝不会辜负朱橚的期望。 …… 金陵城，朱元璋照例开大朝会。 可这次开朝会的氛围完全不一样，以往都是文官叽叽歪歪，武官吊儿郎当看热闹。 而这次。 一上朝，武官呼啦啦跪了一地，文官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陛下，您可替我做主啊，我家那不孝子疯了，把我家仅有的几匹千里马全偷走了，连根毛都没给我留下。陛下，臣请求您拨给臣十万大军，臣要立马追回儿子，给他一个教训。” “你那算啥？我儿子才坑爹，他花老子的钱，把金陵所有的毒药买了一个干净，这两天我他么连粥都可不起，天天啃咸菜过活。陛下，臣请您拨五万大军，臣要亲自抓住逆子，重新把他塞到他娘肚子里深造。” “我儿子最坑爹，偷了老子的令牌，搬空了好几座火药库，陛下，您派十万大军给我吧，这等悖逆之人，不配活在这世上，我要十万大军一人一口吐沫，活活将亲儿子淹死。” “陛下，我儿子坑爹……” “陛下，我儿子坑爹……” “陛下，我儿子坑爹……” “……” “滚滚滚滚滚……”朱元璋狠狠的将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破口大骂。 “你们是借兵抓儿子吗？你们是借口跟北元开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们，什么时候打北元，只有我说了算。” “什么时候出兵，出多少兵，只有咱一人定夺，别想着偷偷摸摸把功劳给立了。要是坏了咱的好事儿，咱扒了你们这身儿衣服。” 众将士老脸一红， 坏了，小九九被陛下看出来了， 这次神不知鬼不觉带兵北上没可能了，自己说不定再也见不到自家儿子了。 “陛下，北元无缘无故派五万大军突袭五皇子，这口气您能忍？” “要搁我，谁要是敢欺负我儿子，我第一时间把他的皮给扒了。” “自家娃子再怎么坑爹也是咱自己的娃子，我打他骂他，甚至杀他都行，可外面谁要是欺负我儿子，走跟他拼命。” 众武将目光幽幽的看着朱元璋。 你那么稀罕你家老五，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娃子受欺负？ “甘霖娘，我说不跟北元人干吗？” 朱元璋气的拍桌子，扭头冲向朱标。 “老大，该你表现的时候了，你能给爹凑多少军费？老子要给老五报仇！” 朱标懵逼，军费你不问户部，你问我干啥？ 别以为我不知道，户部现在存着百万大军一年的军费军粮。 你就算是打一场倾国之战都够了。 我那么穷，你还坑我的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朱标头摇的像拨浪鼓。语气惊恐。“父皇，我没钱，我的钱全被你搜刮走了，现在一文钱都没有。” 朱元璋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老大，不让你出钱，你不是管理着老五金陵城所有的收益吗？你把老五仓库里的银子给我，我要给你弟弟报仇。” 朱标长叹一口气。“爹，你忘了，老五的银子全给你买春药了，现在连一文钱都没有。” “不信你去他的银库看看，能搜出一文钱，全你有本事，找到多少你全部搬走，我绝不阻拦。” 朱元璋气急，不提壮阳药咱们还是好父子，老子不肾虚。 “甘霖娘，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跟老五早就把银子藏起来了，累死老子，老子也找不到。” 朱标丝毫不惧。 “父皇，你别瞎忙活了，报仇这事儿，老五能坐会处理好。” “咱们要相信老五，他最擅长创造奇迹。” 朱元璋瞪眼， 就他们那几个小娃娃，能处理北元那么大的事儿？ 你在跟我开玩笑？ 第197章 这么牛批? 大朝会， 最终以朱标一毛不拔不欢而散。 虽然朱元璋拎着鞭子提着鞋，扬言要和朱标断绝父子关系，可在给朱橚看家这件事儿上，朱标表现的十分坚定。 任凭朱元璋再怎么商量，就是一文钱都没有。 “老大，你就拨我点银子吧，你那银子又不能下崽儿，堆在银库里干啥？” “老大，你别那么轴，银子是老五的，你看的那么死有什么意思？” “老大，你就把银库地址交代了吧，大不了老子跟你三七分成，不让你白忙活。” “五五，五五成了吧！爹真不是贪图那点银子，爹纯粹是想点齐大军，替老五报仇……” “老大……” 这一段日子，朱元璋天天在朱标耳边念叨。 朱标烦不胜烦。 真不是他舍不得给朱元璋银子。实在是朱元璋办的不是人事儿。 朱元璋缺银子吗？ 不缺！ 商税的增加，马皇后的分成，顺带着时不时坑儿子银子……朱元璋早就富的流油。 光内帑里的银子，就够朱元璋掀起两次大战。 可是呢？ 朱元璋还是一直装穷，能坑儿子一点是一点儿。 他就是地主老财的心思。 银子攒起来，留着下崽儿用。 坑银子打仗这事儿关键并不在于朱元璋有没有银子，而是朱元璋准备坑儿子多少银子。 碰见这么个爹，谁见谁不麻？ 饶是朱标这个老实孩子也看透了朱元璋的套路。 “爹，您就别操心了，报仇这事儿老五不用你帮忙，您还是操心操心您补肾的事儿吧。” 等到朱元璋第n次在朱标耳朵旁念叨的时候，朱标终于受不了了。 只好祭出杀手锏，一击致命。 朱元璋：(|||?益?)—? 老子肾不虚，不用补肾！ 朱元璋气的要炸，现如今补肾这词儿对他来说是禁忌中的禁忌。谁敢在他面前提肾，他就杀他全家。 朱元璋当场把腰带解了下来。凶神恶煞的扑向朱标。 “甘霖娘，给你脸不要脸是吧？咱一心一意为了你弟弟报仇，你不支持不说，还给咱使绊子。” “还他么老五能自己报仇？北元大军咱都收拾不了，老五能报仇？他要有这能耐，咱把皇位让给他，管他叫爹！” 朱标愣了一下，“那不是得管我叫伯父？” 随后朱标不知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嘴角直接咧到耳朵根儿，又脸色猛然一变，缩缩脑袋，摸着后脑勺，满脸不好意思。 “爹，咱是父子，那么客气干啥，老五真要有那能耐，管我俩叫声哥就成了，叫爹叫伯父的，不合伦理。” 朱元璋：(|||?益?)—? 你管这叫客气？ 朱元璋默默将手中的腰带换成长刀，坑爹的娃不能再多了，今天他必须砍死一个。 可随后一本奏章甩在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捡起一看，目瞪口呆。 “臣恭喜陛下，李文忠之子李芳英率领五十小弟出征。短短半月，各大顶级部落中毒十六次，毒死几千人。现如今各部落谈毒色变，连喝口水都要有十个八个死囚试毒！” 朱元璋：(|||?益?)—? 老五还真报仇了？ 就凭一个小小的李芳英，毒翻几千人？ 行军队伍中对伙食那可是有严格的把控，就怕有人下毒。 每餐饭食不说都详细检查一遍吧，可该有的防备少不了。 在这种重重防备之下，李芳英他们还能得手十六次。 这等军功比他十万大军冲杀一次都强！ 朱标在一旁解释。 “现如今，李芳英的毒术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泻药了，他研究的是复合毒。” “比如水里下一味药，没毒。在饭里下一味药，也没毒。可你要吃过饭之后喝水，两种药就会混合成见血封喉的毒药，一旦中毒，神仙难救！” “这么多年给他爹下泻药，让李芳英练就了无数种下药的手段，哪怕北元人再怎么防备，还是不知不觉的中招。” “关键是毒死人了，找不到凶手，你说气人不气人？” 朱元璋目瞪口呆，卧槽，玩儿的这么先进？ 这么说来，咱还得谢谢老五的不杀之恩了。 这兔崽子最多让他拉肚子窜稀，还从来没有对他性命有什么威胁。 要是兔崽子照着这下毒方式给他来上一手，他立马得伸腿瞪眼儿。 “不就是下下毒吗？小道尔。累死累活，他们只杀了几千人，有本事他将那些部落全灭了啊。” 虽然朱元璋心里惊叹，可嘴上还嘴硬，让他承认李芳英牛批，岂不是承认朱橚凭自己的手段报了仇？ 朱元璋正准备吹嘘他打仗时的英勇功绩，好证明区区几千人头不算功劳， 又一本奏章递到了他面前，他打开一看，继续目瞪口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冯天赐带领一百爆破小队出征，飞雷炮轰的敌军闻风丧胆。据不完全统计，就这几天，各大顶级部落经历了27次爆炸，炸死几千人，关键是冯天赐只挑晚上敌军熟睡了轰，每晚敌军都提心吊胆，惶惶不能入睡。” 朱元璋：(|||?益?)—? 又他么是几千人？ 这俩加起来，差不多是一场大型战役的军功了。 区区不到两百人，整这么大动静。 老五这群小弟是要疯？ 朱标在一旁得意洋洋的解释。 “冯天赐这人有大才，火药在他手里玩出了花儿。经他改良，飞雷炮射程变远，威力变强，关键是携带方便，便于埋伏。” “每逢夜晚，他和他小弟骑着千里马去敌营打炮。两人一组，轰三炮就走，绝不恋战。” “或许是被自家爹追杀练出来的逃跑绝技，这群人逃跑的那叫一个快。北元骑兵以速度快吧？愣是逮不住他们。” “他们骑上马，就像插上了翅膀，北元人都快被溜成傻批了，就是追不上他们。” 朱元璋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满心都是不得劲儿。 飞雷炮是他准备给北元的一个大惊喜，可让朱橚捷足先登了。 虽然战果不错，也杀敌立功。可这功劳没有他朱元璋的名字。 这让他很不爽。 “这有什么。还不是咱的千里马给力？要不是咱赐给他们爹的千里马，他们能有那么好的坐骑？” “这功劳有咱的一份儿，咱才是最大的功臣！” 第198章 不能骄傲 朱标脸都绿了， 爹，你要点脸吧，就你封爵时候赏赐的那几匹千里马，哪一匹不是经历累累血战，即将报废的废马？ 各大公侯府里的马，要么是封爵之后各大公侯用俸禄买的，要么是老五去北方做生意，替小弟送的， 跟您老人家有一点关系吗？ 朱标又递给朱元璋一本奏章。他相信这本奏章能让朱元璋无话可说。 朱元璋一打开，就知道是朱橚递上的奏折，除了朱橚，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老头子，通知你一声，过几天北元估计要向我认错投降了，这几天你好好想想，咱有啥可以敲诈他们的。话说你肾补好了没？用不用我给你敲诈几个草原娘们回去？” 朱元璋：(|||?益?)—? 老五干什么了？怎么就能迫使北元投降？ 老子北伐两次都没让北元低头，他带着一群小弟去北元霍霍，就能让北元服软？ 朱标在一旁嘿嘿直笑。 “老五小弟做的太过火，北元皇帝一声令下，召集三十万大军攻打边城。” “老五不知道从哪搞了一个秘方，整点灰和成泥，经过几天晾晒，如石头一般坚硬。” “在北元大军围城之前，老五带着几千工匠，将边城的土围墙重新建设一遍，现如今的边城，坚固无比，任凭北元大军用攻城锤砸，它也纹丝不动。” “北元想攻城，只有架云梯强攻。可城里有徐达李文忠带领的十万大军在，就算北元把三十万骑兵全都扔上去，也不见得能破城。” “再加上李芳英时不时的下下毒，冯天赐时不时来一轮轰炸，朱敢改进过的神臂连弩和陷阱……样样都让北元大军损失惨重。” “现如今北元骑虎难下，攻城不能攻，围城不能围，退兵吧，老五派小弟去霍霍他们部落。除了认错投降，他们也没其他的办法。当然，只限于敲诈点银子认个错。要是真凭借这点破事儿，逼的北元投降大明，这基本不可能。” 朱元璋目瞪口呆。 这就……让北元认错了？ 别以为让北元认错很容易，那好歹也是一国之帝。 尤其是草原人出了名的莽。 对战外敌有名的宁死不屈。 他朱元璋两次北伐，都快把草原犁两遍儿了，北元都是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从来没有认错的时候。 就朱橚，几百小弟，配合上边城的几万守军，就能逼的北元低头认错？ 这我太迷幻了吧？ “老大，来来来，跟咱详细说说，老五这魔法是咋变的？” “嗯？呃……老五曾经跟我说过，这叫特种作战和游击战，讲究一个“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好！好！好！好一个特种作战，好一个游击战。咱就是聪明，能想出这等神奇的战略！快快快，将着作郎叫过来，快把咱两年之前的奇思妙想全部记录下来，千万别漏了。” “我擦嘞，父皇，你又抢老五的功劳？你这当爹的，要点脸行不？整天抢儿子的东西，怪不得老五这么坑爹。” “呀呵，你现在敢这么跟咱说话了？今儿你是不是左脚先入的大殿？兔崽子，受死吧，进大殿先不迈右脚，你是不是找死？” “我叉叉你个叉叉！爹，你还讲不讲理？” “……” 揍完朱标之后，朱元璋连夜将在金陵的武将全部召集在一起。准备重新制定对付北元的方针。 朱元璋不傻， 朱橚的特种作战和游击战，看着平平无奇，实则却是充满大智慧的战术。 别的不说，单单是派遣小部队下毒扔炸药，这就不得了。 堂堂北元顶尖部落，被区区二百人整的暴跳如雷，偏偏还拿他们没有办法。 用如此少的兵，取得这么大的战果。 这么精妙的战术他如果不复制，他就不是身经百战，从战争中升起来的皇帝。 朱元璋把所有武将全部召集在一起，将朱橚和他小弟们在边城取得的战绩一说， 武将们全都炸了。 “卧槽！老李家的二小子这么牛批？下毒十六次，硬是没被抓住？我从小看那娃子就有出息，十岁的时候就给他爹下泻药，他爹都拉虚脱了，还整天夸儿子孝顺，天天亲手喂他含着巴豆的止泻药。” “哇咔咔，我家娃子也立军功了，实不相瞒，从小我就培养我家娃子玩火药的兴趣。想当年，俺娃子炮崩茅坑，一炮将我崩飞三米高，就是我故意培养的。幸好娃子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像我想象的一样成才。我为娃子牺牲颇多，我家娃子的军功，至少有我一半儿。” “哈哈哈……俺娃子的神臂连弩是俺参与设计的，那连弩威力巨大，专门往人的菊花钻。为了帮我娃子设计神臂连弩，俺30年的痔疮顽疾彻底痊愈。想想当年的日子，不堪回首啊！” “还有我家娃子，还有我家娃子，我娃子为了偷千里马，给我全家下蒙汗药。他娘的，不知道跟谁学的，药量下多了，现在我家狗还昏迷着呢，再不醒，我他么得吃狗肉火锅。” “还有我，我娃子是下毒小分队的，” “我娃子是爆破小分队的。” “我娃子，” “我娃子……” “……” 只一瞬间，好好的战术研讨会，变成了夸娃子大会。 这些当爹的夸起娃子没完没了，吵的不可开交。 甚至为了争谁的娃子更坑爹，这群武将大打出手，一点面子都不留。 “甘霖娘……” 朱元璋气炸了，抡起拳头将所有的武将全部锤服。恨铁不成钢的破口大骂。 “瞧你们那点出息，不就是娃子们立点儿功劳吗？有什么可骄傲的？” “你们看看咱，咱娃子最坑爹，咱骄傲了吗？咱娃子最会赚钱，咱骄傲了吗？咱娃子逼的北元认错，咱骄傲了吗？” 众武将无语的瞅着得意洋洋的朱元璋，齐齐竖了个中指。 论装批，还得是陛下。 这玩意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还有脸说不骄傲。 脸呢？ “咳咳，”朱元璋干咳一声。“现如今，咱不应该考虑为娃子骄傲的问题，而是考虑让娃子因为咱们而骄傲。” “咱这一段时间想了一个战术。名叫特种作战和游击战。叫你们来是让你们好好学习学习，将来立功了，也好给儿子们脸上贴点金。” “省的你们天天只知道夸儿子，要是将来以后儿子的军功超过了你们，看你们还有脸揍儿子不？” 第199章 练功太难了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众武将心中一动。 朱元璋摸着下巴哈哈大笑。“当然是咱也搞一支类似的部队啊！” “老五的小弟，进可杀敌，退可恶心人。机动性，威胁性，重要性，不亚于任何一支大军。” “这么好的队伍，咱不能让老五独有，咱们也得搞一支。” “不对，咱这支才是正规的，老五那只只不过是偷学了一点皮毛，跟咱们学的！” 众武将齐刷刷朝朱元璋投去鄙视的眼神。 陛下，你又抢儿子东西？ 朱元璋瞪眼。 咋滴？这么好的名垂青史的机会，你们不心动？ 众武将瞬间露出了菊花笑。不约而同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本本。 “陛下圣明，跟俺想的一样。” “哈哈，我早就想抢我娃子了，我娃子将练兵秘籍藏到地下，我把房子拆了也得给他翻出来。” “恰巧，我也把我娃子的秘籍偷出来了。顺带着连他藏起来的5000两银子，我也一网打尽。” “这精妙的特种作战方法，放到娃子们手中他把握不住，还是得咱们这群老家伙来。” “是极，是极，咱都是为了孩子好……” “……” 朱元璋冷笑不语，就你们这群货色，坑儿子比我还狠。 咱都是当爹的，谁不知道谁？ 朱元璋鄙视众武将一眼，默默从最近的朱亮祖手里接过“秘籍”，打开一看。 第一页就目瞪口呆。 “特种作战最重要是狠！不仅对敌人要狠，更要对自己狠！” 【葵花宝典】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男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朱元璋：(|||?益?)—? 你确定这是你儿子珍藏的练兵秘籍？ 朱元璋脸色瞬间绿了。 他不明白。 现如今，练个兵付出这么大的吗？ 要练兵，还得跟宫里太监竞争上岗？ 朱亮祖也懵逼了，摸着后脑勺一脸迷惑。“欸……不对啊，俺确定这本书是俺娃子的宝贝。” “俺娃子大字儿不识一个，看书就睡觉，偏偏这本书他整日挑灯夜读。而且这本书他宝贝的很，不惜挖个三米大坑，藏在地下，深怕俺找到。” “陛下，要不咱试试？俺觉得这本秘籍绝对是个宝贝。” 朱元璋脸如锅底，一脚将朱敢踹飞八米远。 这玩意儿能试的吗？ 人生的快乐就那么几件儿，一练这功，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这本书有伤天和，咱们不练。哪怕练了这功，北元皇帝立马暴毙，咱也不练！” 朱元璋将朱亮祖好不容易偷出来的秘籍扔到一边，又顺手从旁边的武将手里拿过另一本“秘籍”。 “特种作战首先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想练就强健的体魄必须要有坚定不屈的坚强意志。” 【金刚不坏神功】 【每日清晨，迎着第一缕阳光，用手腕粗细的木棍击打全身上下，力道以肿而不破为佳。如若打出血，当以上等食盐，擦洗伤口。待到一天抽断十根木棍而不肿，则神功大成。】 朱元璋：(|||?益?)—? 你确定这是练功秘籍？不是自虐秘籍？ 每天挨抽，用食盐擦拭伤口，抽断十根木棍……这是正常人打熬身体的办法？ 要知道，一般来说，百八十棍可以抽死一条人命。可百八十棍，连让木棍出现一点裂痕都不会。 练金刚不坏神功，每天抽断十根手腕粗细的木棍。 用不了几天，修建这本秘籍的人肯定升天。 朱元璋幽幽的看着那名武将。 你确定这是你家娃子的训练方法？ 武将捋着胡子，若有所思。“我好像听俺娃子说过，打熬身体的过程就是不断破坏，再修复的过程。” “人体的肌肉每一次破坏重组，都会强上三分。想要练就一副天下无敌的躯体，首先要有不怕受伤的勇气！” 朱元璋瞪眼，你的意思是这“金刚不坏神功”还是真的？天天挨揍，真能强健体魄？ 武将继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儿蹊跷事儿。有一段时间，我娃子经常故意惹我。我没事儿就把他吊在房梁上抽。” “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在积攒那劳什子坑爹积分，现在想想，他可能是故意激怒我，在偷偷练功。” 朱元璋：？？？ 难道挨揍真的能打熬身体？ 老五手下的小弟就是因为“金刚不坏神功”而所向披靡？ 朱元璋懵了，瞬间有些心动，可再想想天天挨揍的痛苦，又默默将秘籍扔到一边。 秘籍嘛，当然是怎么轻松怎么来， 他决定先看看有没有轻松一点儿的练兵方法。 若是真没有，他再选择这不靠谱的“金刚不坏神功”也不迟。 朱元璋一脸蛋疼的又从另外的武将手里接过一本“秘籍”。 打开一看，照样懵逼。 “特种作战，最重要的就是速度要快，只要速度快的让敌人追不上你，你就立于不败之地。” 【千里独行（又名：追上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此法需借用外力激发自身的潜力，你逃跑时，身后放十只吃了春药的猎犬。待猎犬追不上你时，换吃了春药的野猪。待野猪追不上时，换野狼，待野狼追不上时，换猎豹……】 【友情提示，最好别被身后的小可爱追上，吃了春药的它们，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儿？】 朱元璋：(|||?益?)—? 你确定这是人能想出来的练速度的方法？放野兽追？还是吃了春药的？ 吃了春药的野兽和人？咦！不敢想，一想怎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朱元璋脑海中莫名奇妙露出一个画面，他脚底磨冒烟了，在前面跑，后面十头吃了春药的野猪追。 他一个不慎，被树枝绊倒在地。十头双眼发红的野猪怪笑着“嘿嘿嘿”…… 朱元璋狠狠摇摇头，将脑海中恐怖的想法甩了出去，赶紧将手中的“秘籍”扔到一边。 这种练兵方法，打死他都不用。 若是让野兽咬他一块肉，他咬咬牙能忍。可若是被野兽嘿嘿嘿，他宁愿去死！ 朱元璋发狠了，将所有武将手里的秘籍全部收集到一块儿，一本一本翻。 他就不信了，他找不到一本他能用的练兵秘籍。 【铁砂掌！】 【用双手在烧热的铁砂中不断翻炒，待到七成熟的时候，略撒椒盐捞出……】 【梯云纵】 【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螺旋升天……】 【九阴白骨爪】 【用指头戳头骨（可用兽头骨），待到一爪下去头骨五个洞，神功大成。】 【辟邪剑谱】 【别问，问就是葵花宝典同款，据说，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更配哦……】 …… 朱元璋疯了。 特种作战这么难的吗？ 这他么是人练的？ 第200章 回金陵 边城， 经历北元大军围城，已过去半月。 虽北元大军气势汹汹。可有水泥城墙和徐达李文忠带领的十万守军。 他们还是铩羽而归。 也不是北元大军不想围城。 而是特种小队太恶心。 几十万大军时不时的中毒，天天晚上被炮轰。吃不好，睡不了。差点被折磨成了精神病。 饶是北元铁骑彪悍。可碰到朱橚这个恶心人的，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就这， 北元临撤退前朱橚还敲诈他们一笔道歉费。北元是宁愿丢面子，掏钱，也不愿意再和朱橚硬碰硬。 他们宁愿以一敌十，打一场毫无胜算的血战，也不愿意被朱橚恶心了， 朱橚给他们带来的恐惧，他们这辈子都忘不了。 “老五，老五……” 朱棣手忙脚乱的冲入朱橚的宅院。一脸慌张。 朱橚惬意的躺在躺椅上喝小酒。不耐烦的翻个白眼。 这又出啥事了？ 好不容易把北元赶走，他刚躺下去，睡个囫囵觉。 这咋又出问题了？ “四哥，出啥事了？难道北元卷土重来了？”朱橚皱眉问道。 朱棣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拿起朱橚旁边的茶壶一饮而尽。“呼呼……赶紧收拾行李，带着你小弟一起回金陵。” “金陵来信，你们的爹全部伤重，身为人子应当贡献自己那份孝心。” 朱橚一脸疑惑。“我们的爹全部伤重？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金陵没有敌人，就算有敌人谁又能将大明皇帝和所有公侯一网打尽？” “金陵出什么事儿了？大哥举兵造反了？不对啊，大哥也没这个能耐啊？大哥最多把咱爹整的伤重，咱爹和所有公侯一块儿端，他还没那个本事。” 朱棣一脸蛋疼的看向朱橚。过了好大一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是大哥，是你，咱爹和诸位公侯受伤，全都是因为你！” 朱橚：(|||?益?)—? “可不要瞎说啊。我告你诽谤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边城，我怎么将咱爹和诸位公侯整的伤重的？” 朱棣眼神复杂的看了朱橚一眼。缓缓的诉说起这一段日子金陵所发生的事儿。 自从朱元璋得到大量“秘籍”之后，心情很纠结。 虽然“秘籍”上记载的训练方法极为恐怖，可特种作战小队的战斗力实在令朱元璋眼馋。 朱元璋既然能从一个乞丐挣扎成为大明皇帝。心性自然坚毅。对他来说，所有的困难都是他人生道路上的小石子，他只会轻飘飘将石子踢开，绝不会被石子绊倒。 为了训练出战斗力强悍的特种作战。朱元璋亲自所有公侯，在所有“秘籍”中，实验哪本秘籍最适合大明全军推广。 于是乎， 朱元璋和大明公侯豁出命去拼。 早上六点，迎合清晨第一缕阳光。朱元璋和所有公侯光着膀子挨亲军都尉的抽。 手腕粗细的长棍啪啪打在身上。身体如充了气儿的气球，迅速膨胀。 朱元璋等人咬牙硬撑了三个时辰。一根棍子都没打断。 几个体弱的公侯都骨折了，手腕粗细的长棍如坚硬无比的金箍棒，连点裂痕都没有。 眼见这样下去不成，等到金刚不坏神功练成，他们所有人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 于是乎， 朱元璋带领众人又换了一个项目。 十公里越野，后面30条恶犬在后面“监督”。为了保持自身的“纯洁”。朱元璋特意没喂春药，只是饿了恶犬两天。 可谁能想到，三公里没过，放恶犬不管用了。 为啥？ 因为啃众武将屁股啃饱了。 恶犬吃饱喝足，惬意的躺在树荫下一动不动。众武将哭爹喊娘，光屁股上的肉，少说少两斤。 然后九阴白骨爪，三人手指头折了， 铁砂掌，五人手臂差点被烫熟。 水上漂，四人差点被淹死。 梯云纵，八人双脚被自己踩成骨折。 …… 没过两天，朱元璋和所有武将废的废，伤的伤，除了躺在床上哀嚎，没有任何成果。 其中以朱元璋伤的最重。 他是皇帝，是诸位武将的领袖。 其他人，受伤了，一扮可怜，就能回家养伤。 可朱元璋必须从头到尾一起来一遍。 他是领袖，是众人的榜样，只要还有一位公侯咬牙坚持，他朱元璋必须舍命陪他走完。 一个流程下来，太子朱标连孝衣都准备好了，宫里的太医神色慌张，一批一批的往宫内跑…… 朱橚听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嘴巴里能塞下一颗鸡蛋。 “不会吧……那他娘的就是我写的话本，咱爹真去练了？他是有多想不开，胡说八道的话他也信？” 朱棣也愣住了，眨眨眼，一脸迷茫。“你的意思是那些所谓的秘籍全都是假的？” “昂……”朱橚苦笑。“那都是我以前给小弟们讲的故事，他们觉得有趣就记下来翻来覆去的看。” “正常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啊，谁他娘还练功之前，先把自己叮叮给切了？” 朱标瞪眼看王景宏。 王景宏默默的将袖筒里的“秘籍”撕的粉碎。 本以为可以免除一道程序练功，谁知道是假的。 幸亏他谨慎，没有报上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有用，要不然，又不知道有多少的无辜者进宫。宫里的太监少说增加一倍。 “五皇子，您还是赶紧收拾进宫把，不论咋样，陛下受伤严重是真的，身为皇子，您最起码应该回去探望。陛下最喜欢您，您应该在陛下身边伺候。” 朱橚猛然打个寒颤。 有没有一种可能，老朱头让他进宫是为了报仇？ 这金陵不回也罢，回去了就是一个死！ 第201章 生气有助于健康 最终，朱橚还是带着小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金陵。 他也想逃，可思来想去，这个时候逃跑了不好。 怎么说朱元璋也是他亲爹，亲爹重伤，他这个当儿子的不探望，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于是乎，朱橚紧赶慢赶赶回金陵。 一进宫， 就碰上身穿孝服的朱标。 朱橚：∑(;°Д°) “大哥，怎么回事儿？不是说爹只是伤了，没啥大事儿吗？你怎么孝服都穿上了？” 朱标淡然的挥挥手，“没事，反正早晚要穿，不差这一会儿。” 朱橚瞪眼。 这能一样吗？ 咱爹没死呢，你就穿孝服。你就不怕把咱爹气出个好歹？ 旁边一太医赶紧解释。“其实太子殿下这是为了陛下好。” “陛下受伤之后，至今昏迷不醒，用了什么药都不管用。可我们却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儿，只要太子殿下穿着孝服出现在陛下面前，陛下的脉搏就会变得急促且沉稳有力。” “为了陛下的身体健康，太子殿下这才身穿孝服。太子殿下孝心感天动地，些许繁礼，不必计较。” 朱橚捂脸， 这他么是气的吧？ 当爹的还没死呢，亲儿子就穿上孝服了，搁谁谁不气。 “大哥啊，你可长点心吧，就你这样搞，不到咱爹噶那天，咱爹先把你噶了。” 朱橚拍拍朱元璋的肩膀，迈步向里走。 他得看看老朱头被气成什么样了，要是还有气儿，他高低得帮上一把。 说不定把朱元璋气活过来了呢？ 朱标身穿孝服都能气的朱元璋心跳加速，他朱橚出手，高低不得把朱元璋的棺材板给炸了？ 朱橚一进屋，就被床上躺的朱元璋吓了一跳。 只见朱元璋浑身上下青肿，全部敷着黑乎乎的药膏。屁股上有七八处渗血的绷带，看样子像是狗牙印儿。两只手被烫的通红，手指头粗的跟红萝卜似的，两只脚乌青似墨，像是被大象踩了一脚。 那叫一个凄惨，那叫一个悲凉。 这伤势怕不是比经历过两三场血战还要重！ 朱橚看着闭着眼睛不动的朱元璋，一股子悲伤不知不觉涌上心头。 他似轻似重的朝朱元璋的伤口上拍了拍。“沉痛”的叹到。 “爹啊，蹭荣誉不是那么好蹭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咱们父子之间，有什么想要的你直说就行，至于偷偷摸摸的自己干吗？” “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堂堂大明皇帝，差点把自己玩死，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能把你的敌人笑死。” 朱元璋眼皮子动了动，胳膊上的青筋暴起。 太医兴奋的一蹦三尺高。“陛下脉搏又有劲儿了，五皇子，继续，争取让陛下醒过来！” 朱橚翻个白眼。“脉搏急促是因为心跳加速，和要醒过来不是一回事儿。要是心跳加速就能让我爹醒过来，你们还不如给他灌上两幅春药。” “吃了春药不给他女人，我保证我爹的心跳的能从喉咙眼儿里蹦出来。” 太医：(⊙_◎)？？？ 五皇子，你是魔鬼吗？ 给昏迷的人吃春药？ 你就不怕陛下憋疯了，螺旋升天？ 此时的朱元璋闭着眼睛的眼皮疯狂的闪，拳头紧握，昏迷之中也准确的握住身上的大腰带。 朱橚转过头，略感惋惜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朱元璋，“要是气他真能让我爹醒过来，我豁出去了，把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的练法用到我爹身上，让他成为绝世高手。” “可那管用吗？不管用！” “就算我把屁股送到我爹给他揍，他能拿的起鞭子吗？” 朱橚说着把屁股凑到朱元璋面前，挑衅似的扭了扭。“爹，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要是能醒来，你想怎么揍我，我都不逃。” “e on！来嘛！诱人的小屁屁在等你！” 朱橚正晃的起劲儿，贱嗖嗖的声音让朱标和太医都忍不住想拿起鞭子抽他一顿。 他俩都懵逼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贱的人？ 让你气人，你想着切小弟弟，幸亏陛下没醒，要不宫里必须多一个太监。 正当朱标和太医准备劝劝朱橚，让他收敛一点。 气人归气人，太过分了容易英年早逝。 朱元璋虎目蹭的一下瞪的睁圆。嗖的一下直挺挺站起来。 手上的大腰带不知不觉换成了钢刀，浑身上下冒着惊人的煞气。。 朱元璋：(|||?益?)—? “兔崽子，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站住！看老子揍不揍死你就完事儿了。” 朱橚：(?益?) “你不是昏迷吗？怎么这就醒了？敢情太医没骗我？气一气你还真能帮助你苏醒？” 朱元璋此刻龙精虎猛，哪有一点伤员的虚弱？ 手持钢刀，煞气凛然，哪怕身上的伤口渗血，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只要能揍你，别说是昏迷了，就算咱躺进棺材里，也得把棺材盖儿掀了，跟你同归于尽。” “兔崽子，你别跑，今儿咱俩必须得死一个。” 朱橚哪里肯乖乖挨揍？找准一颗大树，撒丫子就跑。 “爹，这不怪我，都是大哥和太医让我气您的。我是听从医嘱，为您身体着想……” 朱标和太医捂脸。 让你气人，没让你作死啊。 趁昏迷时候考虑切陛下小弟弟，哪个男人能受的了？ 朱标默默等在朱橚必经之路上，趁朱橚不备，抱住朱橚的大腿。 “爹，快来，我帮你逮住他了，只要您身体恢复，您使劲儿揍，不用跟我客气！” 朱橚：(?益?) 你个老六，你卖弟弟！ 咱是亲兄弟，骨肉至亲，你就这么对我？ 朱标摸摸脑袋，眼神中闪过一丝歉意，可嘴上却露出笑容。 老五，担待点，咱爹刚苏醒，你就让他爽一把。 再说了，死弟弟，不死哥哥，大哥还穿着孝服呢，要是不让咱爹把那口气儿出了。 你明天就得参加大哥的葬礼。 想到此处， 朱标的手又紧了一些。 “爹，你放心，老五他跑不了，您慢点儿，别崩了伤口。有我在，你今天想怎么揍老五，就怎么揍老五！” “哦？是吗？”朱元璋提刀堵在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狰笑着看着这个“孝顺”的大儿子。 “那你给咱解释解释，你这孝服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继承咱的位置？咱巴不得咱死？” 朱标：(?益?) “爹，如果我说，我这是听太医的话，让您早日苏醒，您信吗？” 朱元璋狰狞一笑。看向朱橚朱标。 你认为，咱该信吗？ 朱橚：(?益?) 朱标：(?益?) 第201章 腌腊肉 最终， 朱标，朱橚，朱元璋三人全都直挺挺的躺在床板上，身上裹的跟木乃伊似的。 不过，这有一点儿好处。 三人全都怒气勃勃咬着牙，怒视着彼此。 短时间内，太医不用担心这三人因为精力不足，陷入昏迷。 “陛下，太子，五皇子……” 太医详细的检查一遍三人的伤势之后，跪下回禀。 “五皇子伤势轻，除了屁股肿点儿，没什么大碍。太子皮糙肉厚，养个十天半月也能痊愈……” “就是陛下这伤势……” “陛下的伤势怎么了？”朱标急声问道。 太医沉闷的回答。“陛下身上的青肿还好点儿，就是屁股上的狗牙印儿有点难处理。” “被狗咬可能得恐水症（狂犬病），此乃绝症，一般一个月到三个月发病。好在，宫里的狗都是精挑细选的狗，根据以往的医书，被他们咬伤，得病的概率不高。” “不过，陛下的伤口有发脓的迹象，一旦高烧不退，怕是神仙难医……” 朱标和朱元璋瞬间沉默了。 恐水症就不提了，这玩意儿虽然恐怖，可只要狗没问题，得病的概率不高。 可化脓高烧可是一大麻烦。 在军中，一旦伤口化脓高烧，那就代表着一只脚已经迈进阎王殿里了。 往往一场大战下来， 直接死在敌人手里的军人还没有死于伤口化脓之人来的多。 伤兵营是军中最恐怖的地方，无数铁血战将眼睁睁看着化脓的伤口，在无助中挣扎死去。 “这该怎么办？”朱标瞬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朱元璋是大明主心骨，大明离了谁都离不开朱元璋。 虽然他整天开玩笑说等不及继承朱元璋的皇位，朱橚天天嚷嚷着坑死亲爹。可那都是开玩笑。 不论朱橚还是朱标，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大明只有在朱元璋手里才能玩的转。交给任何人都不行。 朱标一脸急迫的看着太医。“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必须把父皇给治好了。” “要是父皇治不好，你们所有人，全部都得给父皇陪葬！” 太医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不关他们的事儿啊，自古以来，伤口化脓就是不治之症。 哪怕华佗扁鹊在世，也拿化脓的伤口没办法啊。 太子明显就是在强迫人。 陛下这伤势，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朱标瞪眼， 老子不管。今儿老子就逼你了，你要是不把我爹治好，我保证让你全家陪葬。 别以为老实人不会着急，我亲爹都快噶了，我还给你们整礼贤下士那套？真当老子没脾气的吗？ 朱元璋在旁边越看朱标越满意，现如今的朱标越来越复合他的口味儿了。 朱标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人，大明皇帝不仅仅要仁，更重要的是威。 “哈哈哈……老大，你越来越像咱了。”朱元璋满意的啪啪朱标的肩膀，哈哈大笑。 “你要多跟咱学，当皇帝就是要有这种杀伐果断的气势！” “杀几个太医咋了？只要你想，你把老五给咱陪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朱橚：(?益?) 你杀太医就杀太医吧，关我毛事儿？ 朱元璋瞪眼：你他么不写“秘籍”，咱能受伤？ 朱橚不服，反瞪回去。 我写着玩儿的，谁让你偷了？ 朱元璋提起了腰带。 老子拿儿子的东西那叫偷吗？那叫窃！ …… 眼瞅着朱橚朱元璋又要干起来，朱标怕亲爹亲弟弟同归于尽，赶紧打圆场。 “老五，别闹了，咱爹的伤势为重。他要好不了，咱们都没好日子过。这里面多多少少有你一点原因，你看在咱爹命不久矣的份儿上，多让着他点儿。” 朱橚龇牙。“凭啥让他，我又没错！他偷儿子东西，他还有理了？” “要我说，这样的爹早死早安生。省的活着天天坑儿子，早晚有一天，我会忍不住亲手送他下去！” 朱橚的语气极为不忿，凶恶的眼神恨不得将朱元璋亲手刀了。 可朱标和朱元璋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他俩都了解朱橚。朱橚怼朱元璋怼的越狠，说明他越有把握拿捏朱元璋。 要不然，亲爹快挂了，哪怕朱橚真是个逆子，亲爹弥留之际总该装一装孝顺吧？ 再怎么说，朱元璋也是皇帝，他就不怕把朱元璋气头上真让他这个逆子陪葬？ “难道，老五有治疗化脓高烧的办法？”朱元璋朱标心中不约而同涌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二人对视一眼，立即决定逼朱橚一把。 “来人呐，将五皇子绑起来，按照他的身材给他做寿衣寿材。老子归天（父皇大行）之后，让这兔崽子陪葬！” 朱橚：(?益?) 我他么给你们开玩笑，你们玩儿真的？ “爹，大哥，你们不能这样，父皇的伤跟我真没什么关系。哪怕我瞎编的秘籍，里面也有处理伤口的方法。咱爹只练功，不处理伤口，那不怪我！” 朱标朱元璋一脸懵逼。那不靠谱的秘籍还有处理伤口的方法？ 我们看了十几遍，怎么不知道？ 朱橚怕二人不信，拿出《金刚不坏神功》秘籍，指着上面的内容辩解道。 “你们看着啊，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如若打出血，当以上等食盐，擦洗伤口……’我问你们，咱爹血迹斑斑的时候，你们用上等食盐擦洗伤口了吗？” 朱元璋满脸惊恐。 食盐？那玩意儿还能处理伤口？ 那不是刑部用刑的时候折磨犯人的吗？怎么跟防止化脓扯上关系了？ 朱标一脸疑惑。 老五说的是真的吗？ 以他那个坑爹的性格，怕不是想忽悠亲爹自己把自己腌入味。然后剁吧剁吧包饺子吧？ “爹，你别认为我骗你，伤口之所以化脓，是因为伤口处有看不见的东西在腐蚀你的血肉。而食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杀死它们。” “不信你想想腊肉，是不是用盐一腌，可以保存很久？这就是因为那些看不见的东西被盐杀死了。” “食盐处理伤口是我的独门配方，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朱元璋：(|||?益?)—? 老子还没死呢，你准备把老子当腊肉给腌了？ 第203章 疼吗? “爹，要不试试？老五说的挺有道理的万一管用呢？” “滚一边儿去，敢情不是往你伤口上撒盐。这兔崽子就是在坑爹，他就见不得咱好！” “万一呢？万一呢？老五他神奇的很，他敢坑你，绝对有把握把你救活！” “看吧，看吧。你也觉得他是在坑咱是吧？我跟你说，先用盐在老五的身上试一遍，他要是能坚持下来。咱再说给老子治疗的事儿！” “爹啊，你糊涂啊，惹谁别惹老五，你敢惹他一点儿，他绝对十倍百倍的报复你！” “……” 朱标好说歹说，终于说通朱元璋试试。 二人其实都明白，朱橚既然说出来，绝对能治好朱元璋的伤。 就是过程稍微残忍点，感官稍微痛苦点，怒气稍微爆炸点儿，寿命稍微气短点儿。 其他的也没什么……吧？ 朱橚眼见朱元璋妥协，笑吟吟的拎起两把杀猪刀。 朱元璋：(|||?益?)—? 你干啥？不是说撒盐吗？咋又动刀了？ 朱橚翻个白眼。“你腌东西之前不改花刀啊？不割两刀，咋能入味儿？” 朱元璋：(|||?益?)—? 老子那是屁股，不是猪后座！ 你他么搁这儿做菜呢？ 朱元璋当场就要放弃治疗，说啥都要拉着朱橚陪葬。 朱橚轻扇自己嘴一下，笑道。“不对……说错了，是要先清理腐肉，挤出毒血。如此一来，你的伤势才能迅速好转，我的治疗方法才能管用。” 朱元璋长松一口气，心中大感欣慰。娃子虽然胡闹了点儿，但大事儿上绝不含糊。 自家娃子就是孝顺，还是为他这个亲爹着想。 朱元璋淡定的挥挥手，示意朱橚尽管割。他朱元璋南北征战这么多年，区区割上两刀，他还不放在眼里。 朱橚手持杀猪刀，割下一块儿腐肉，朱元璋闷哼一声。 朱橚手持杀猪刀，割下第二块儿腐肉，朱元璋咬牙闭眼。 朱橚手持杀猪刀，割下第三块儿腐肉，朱元璋攥紧拳头。 然后朱橚割下第四块儿，第五块儿，第六块儿…… 朱元璋：(|||?益?)—? 朱元璋抡起巴掌朝朱橚脑门啪啪几下，气的要炸。“你他么搁这儿片羊肉片儿呢？咋滴？薄厚不一还影响你涮肉的口感？” 朱橚翻个白眼儿，“你懂个屁，我不得确保腐肉全部割干净啊？腐肉不除，毒血不挤，你的伤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你还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呢！连这点小痛都忍不了？不会你给我们讲的勇猛无敌的故事全都是吹牛吧？就这？就这？” 朱元璋：(|||?益?)—? 这他么都赶上凌迟了，你管这叫小痛？ 朱元璋气急，直想在朱橚身上噶两刀，让他也尝尝凌迟的滋味。 可身为人父的尊严让他强忍住暴虐的想法。 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当爹的在儿子面前，永远是顶天立地的勇猛汉子。 “老子是怕你坑咱，谁说咱忍不了？咱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随便割，你随便折腾，咱要是叫一声痛，咱管你叫爹！” 朱橚给朱元璋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小心点儿，然后拎着杀猪刀不住的在朱元璋伤口上割割割。 虽然朱橚手持杀猪刀的架势不忍直视，任谁看了都认为他逮着机会坑爹，割朱元璋如同杀猪宰羊。 可实际上， 朱橚正在严格按照后世的处理方式清创。小心翼翼的切掉每一寸腐肉，极为细致的挤出每一滴脓血，确保没有一丝遗留。 就算是后世的外科医生在场，也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爹，你还坚持的住吗？”朱标拿着毛巾不住的给朱元璋擦汗。 此刻的朱元璋冷汗浸湿了衣襟，手臂不自然弯曲，牙都快咬碎了，面容极为扭曲。 就这。 他还是咬牙硬挺。 “嗨……多大点事儿！就这点痛，还不如咱打一仗来的痛快。对咱来说，小意思而已！” 朱橚默默从身边掏出几个瓶子，递给太医，凌空指挥太医给朱元璋清洗伤口。 朱元璋瞪眼。“这是啥？你为啥不亲自来？” 朱橚眨眨眼。“这是生理盐水，给你清洗伤口用的。用盐直接往伤口上撒主要针对伤口红肿的情况，您这种伤势用生理盐水为佳，生理盐水可以将你伤口里的异物清洗干净，巴拉巴拉……” 朱元璋瞪眼：咱问的是这个？ “疼吗？” “好像不疼！最起码没有直接敷盐疼！” 朱元璋长松一口气。 只要不疼就好，要是再给他来一次凌迟，他怕不是要活活痛死。 在朱橚的指挥下，太医小心翼翼的给朱元璋清洗伤口。 生理盐水刚一倒进伤口， 朱元璋一脚把太医踹飞三米远。 此刻的朱元璋面容扭曲，身体挺直，手一把将床边的扶手捏断，牙齿死死咬着被褥呜咽。 朱元璋：(|||?益?)—? “你不是说不疼吗？” 朱橚耸耸肩。“又不是用在我身上，我当然不疼了。” 朱元璋气急，当场就要亲手给朱橚噶上一刀，然后用生理盐水给他清洗伤口。 然后他就听朱橚问朱标。“大哥，好像某人说过他不怕痛来着？好像谁说的，他要是叫一声痛，管谁叫爹来着？” 朱元璋：(?益?) 这兔崽子点我？ 朱元璋立马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度的将太医重新喊到身边，示意太医继续给他清洗伤口。 “这点痛算个屁，想当年咱在敌军中七进七出，肠子掉出来了，咱都给他塞回肚子里。对咱来说，这点痛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实在是不值一提！” 太医偷偷吐了一口血， 陛下，如果真不通，能不能别踹老臣了？ 老臣也不小了，扛不住您踹，您再来一脚，老臣非被您踹死不可。 朱元璋把太医踹飞了九次，在太医伤重不治之前。好不容易将伤口里的异物清洗干净。 正当朱元璋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朱橚再一次默默的掏出一个瓶子，交给另一个太医。 朱元璋胆战心惊。“怎么还有？这个痛吗？” 朱橚缓缓的摇摇头，“放心，这个是高度酒精，不痛。” 朱元璋长松一口气。 他只听说过盐敷伤口上会痛，酒倒在伤口上怎么样，还真没听说过。 想来美酒喝着这么爽，倒在伤口上也不会痛的……吧？ 太医缓缓将高度酒精倒在伤口上，朱元璋一脚将太医踹飞八米远。 此刻的朱元璋面容更狰狞了，浑身抽搐，不住的翻白眼儿，床褥扛不住他的牙齿，他把身边的朱标捞过来，照着胳膊“吭哧”就是一口。 朱标：“嗷……爹，痛痛痛痛痛！” 朱元璋瞪着朱橚。“你管这个叫不痛？” 朱橚无所谓的挥挥手。“哎呀，痛点就痛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某人当年肠子掉出来了，都能面不改色的放回去，这点痛又算的了什么？” 朱元璋快哭了， 咱就吹个牛批，你还当真了？ 肠子掉出来，早就死球了，谁能抗的住那样的剧痛？ 朱元璋含泪强忍着剧痛，让太医帮他伤口消毒。期间还不住的吹嘘一点都不痛，就跟被人掐一把似的。 自己吹的牛，含泪也要吹上天。 让他痛死可以，让他在儿子面前丢面子，不行！ 正当朱元璋勉强撑着一口气，忍过酒精消毒的时候。 朱橚又默默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 朱元璋：(?′??益??) 你还来？ 爹，我管你叫爹行了吧？再他么折磨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第204章 可能会头疼! “爹，你信我，这个真不痛，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麻药！” “滚！你滚呐！老子再信你一个字，老子就是憨批！” “那你把这云南白药抹上行了吧？这是我专门配的独门秘方！消炎和止血的效果特别强！” “滚！有多远滚多远！你的东西，咱一点都不想用。大不了这条命不要了，咱宁愿去死！” “最不济你也得涂点金疮药吧？这是太医院的药，您以前用过，这下您总不会拒绝吧？” “你去死！啥东西到你手里，都会变成折磨爹的工具。这辈子老子不会再用你一点东西。要是咱用了，咱管你叫爷爷！” “啊嘞？我这就涨辈分儿了？” “我尼玛！！！！你管这叫长辈分儿？” “……” 朱橚好说歹说，口水都快说干了。朱元璋坚持不肯用药。 最后把朱橚惹急了，拎起黄金板砖照着朱元璋后脖颈就是一板砖！ 朱元璋双眼一翻，晕倒在床，再也不能拒绝朱橚给他上药。 晕倒的朱元璋好对付的很，朱橚该消毒消毒，该上药上药，没过一会儿就把朱元璋的伤口处理干净。 处理完之后，朱橚还朝朱元璋受伤的屁股上拍了拍， 以往疼的朱元璋哭爹喊娘的剧痛，一丁点没对朱元璋造成任何影响。 朱元璋“睡”（昏迷）的正香，如同一个安静的孩子。 朱标都看懵逼了。“老五，有这好办法，你怎么不早用？早知道你一板砖能解决那么大麻烦，还等什么？早应该用在咱爹身上了！” 朱橚翻个白眼。“我特么准备有麻药，用的着板砖吗？一针麻药下去，哪怕把咱爹抽筋扒皮他都不会感觉一丁点痛，这不比板砖强？” 朱标：(|||?益?)—? “你有麻药你怎么不早用？你这兔崽子坑爹没够是吧？这都啥时候了，你还跟咱爹开玩笑？” 朱橚无辜的耸耸肩。“我给咱爹割腐肉的时候都想好了，只要他叫一声痛，服一个软儿。麻药就给咱爹用上。” “谁知道咱爹嘴那么硬？明明就快痛死了，还吆喝着跟蚊子咬的差不多。我这暴脾气我能看着有人吹牛？他既然不痛，我为啥要浪费我好不容易制造的麻药？” 朱标捂脸。 亲爹一直对老五喊打喊杀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么个爹碰见那么个儿子。 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 作孽呦！ 朱标不轻不重的拍了朱橚两巴掌。惩罚他胡闹。然后一脸担忧的看着陷入沉睡（昏迷），双眼中的泪花忍不住要流下。 “哎，咱爹这伤势，外伤根本不重要，高热才是最大的麻烦，要是咱爹再不退烧。恐怕他难挺过这关！” “没事儿，大哥。有我在，咱爹噶不了！”朱橚拍拍朱标的肩膀安慰他，慢慢走近朱元璋。 “咱爹要挂了，我没事儿坑谁去？如果没了咱爹，世间的乐趣最少缺少九成！” 朱橚从怀里掏出一个超大号针筒，超大号针头，将一些白色粉末混入生理盐水，吸入大号针筒里，照着朱元璋的屁股上来了一针。 朱标：(?益?) 给咱爹外面刷盐水还不够，身体里还打盐水？ 咋滴？ 你真怕咱爹做熟了不合你口味儿？提前给他腌制上？ 朱橚翻个白眼。“你懂个屁！生理盐水只不过是补充咱爹体内的水分，关键是那些白色粉末！” 朱标瞪眼。 咋滴？ 白色粉末是秘制调料？增香去腥的效果特别好？ 朱橚恨不得扒开朱标的脑袋看看，他脑袋里有多少水，才能涌现这么离谱的想法。 “大哥，那些白色粉末是我专门提纯过的青霉素。是专门治疗咱爹高烧的。” “古书有云，唐代就有匠人，善用长了绿毛的浆糊处理伤口。长了绿毛的浆糊之所以能促进伤口愈合，就是因为里面含有青霉素。” “怎么跟你说呢？打个比方，咱爹之所以高烧不退，是因为有些看不见的东西进入咱爹体内烧杀抢掠，和咱爹身体里的守军干仗！而青霉素则是百战不殆的精兵，专门绞杀敌人。” “我给咱爹注射青霉素，就如同派了一支精兵抄了敌人的后路。在守军和援军的包围下，敌军只有节节败退，缴械投降！” 朱标的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也就是说，不用担心咱爹了？咱爹注射了你的青霉素，必定会恢复健康？” 朱橚挠了挠脑袋。有些拿不准。“这……不一定！咱爹情况特殊，他可能会经历一阵头疼！” 朱标脸上涌现一抹担忧，焦急的问道。“怎么会头疼呢？是后遗症吗？会不会对咱爹的身体有什么大的影响？咱爹的性命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朱橚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大哥，你想多了。” 朱标懵逼。“那咱爹是为啥头疼？” 朱橚一摊手，长叹。“咱爹头疼是因为我用黄金板砖砸的！我刚刚看了，咱爹头上好大一个包！估计烧退了，他头上那个包也不会消！” 朱标：“……” 这么说来，咱爹高烧还会导致你屁股痛！ 你小子这么皮！咱爹不抽死你，就对不起他今天受的罪！ 第205章 贪得无厌 迷迷糊糊中，朱元璋睁开了眼睛。 他一动，脑袋上一股剧痛传来。 “嘶……”朱元璋捂着脑袋，后脑勺被绷带包扎的严严实实，头顶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朱元璋：(?益?) 老五拿黄金板砖，给咱开瓢了？ 朱元璋瞬间就想起，昏迷之前，黄金板砖和后脑勺亲密接触的疼痛。 “来人呐，来人呐！”朱元璋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狂吼， “点齐三千大军，把老五给咱抓回来，咱要用板砖活活拍死他！” “爹（父皇），你醒了。” 吱呀！门开了。 朱橚朱标两兄弟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俩人走到朱元璋面前，一个摸朱元璋额头，一个摸朱元璋屁股，检查朱元璋的身体。 “呀！老五，你的药真神了，父皇不烧了，屁股上伤口也没恶化，看这情形，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 “废话，没看咱爹一醒来就对我喊打喊杀吗？就他这精气神儿，就算今晚入洞房，霍霍大姑娘都没问题。他肯定没事儿！” 朱元璋：(|||?益?)—? 兔崽子，你还敢在咱面前晃悠？ “老大！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把老五给咱捆起来，咱要亲手抽死他！反了他了，还敢拿板砖砸咱，今天不抽死他，咱就不是大明皇帝。” 朱元璋朝朱标大吼。 朱标歉意的看了朱橚一眼，默默从背后抄出一根绳子，极为熟练的把朱橚五花大绑起来，吊在房梁上。 “老五，对不住了，父皇的圣旨，大哥不敢不从，只得委屈你了。” 朱橚丝毫不怂，连躲都不躲。“没事儿，大哥，等会儿你怎么把我吊上去的，得怎么给我放下来。” 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朱元璋一眼，笑道。“等咱爹想清楚我的药的神奇之后，他得请我喝酒。到时候别说我砸他一下脑袋了，就算我要他半条命，他也得舔着脸求我！” 朱标满脸不信，这小子在想屁吃。 那可是咱亲爹，更是大明皇帝，你小子拎着板砖把咱爹，大明皇帝的头给开瓢了。还让他请你喝酒？ 这可能吗？ 朱元璋气的要炸，老五真是疯了！ 他堂堂大明皇帝，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岂会为老五区区一点药而折腰？ 他的药神奇咋了？ 不就是能治疗伤重发热吗？不就是能减低军队的死亡率吗？不就是给所有的将士生命上了一层保障吗？不就是…… 朱元璋勉强撑着病体站起来，虎着脸走到朱橚朱橚身边，阴恻恻的看了朱橚一眼，一脚……将朱标踹飞了出去。 “兔崽子，谁让你捆老五的？老五刚刚救咱一命，你就这么对待咱的救命恩人？” 朱元璋拎着拳头对着朱标一顿王八拳。“我让你不忠，我让你不孝，我让你用板砖砸咱的脑袋……” 朱标：(?′??益??) 谁拿板砖砸你的你不清楚？ 咋滴？ 老五是真爱，其他的全是意外？ 揍老大就可以往死里揍，老五就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朱标蹲在墙角默默流泪。 朱橚和朱元璋在一旁父慈子孝。 “老五，吊那么长时间，你累了吧？快躺床上歇歇。” “不，爹，你伤势未愈，必须要注意休息，还是您躺。” “嗨……跟爹还客气什么，你发明青霉素，厥功甚伟，必须躺一个！” “不用不用，您是大明支柱，又是我亲爹，我必须关爱您的身体。我让大哥给我搬个躺椅就成。” “哈哈哈……咱娃子就是孝顺，老大呢？愣着干什么？赶紧搬个躺椅过来啊！麻溜的，给你五弟按摩按摩，谁让你刚刚捆人用那么大的劲儿的？” “……” 朱标郁闷的要撞墙，论身份，他是朱橚大哥，论地位，他是大明太子。让他当大哥的，堂堂太子像小厮一样搬东西，按摩？ 这跟打他脸有什么区别？ “欸……躺椅来了，五弟你快躺好。” “这个力道舒服吗？” “五弟，你口渴吗？大哥给你拿水果呀！” “五弟，你看不看表演，大哥给你劈个叉！” “……” 朱标伺候朱橚那叫一个殷勤。朱元璋病的起不来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亲力亲为。 朱元璋越看朱标越满意。 这娃子越来越像他了。 威胁太医全力以赴的时候，拿的起屠刀。 觉得有好处，讨好老五的时候，放的下身段。 就这不要脸的精髓，最起码有他一成的功力。 再这样下去，大明后继有人啊！ “大哥，爹，你们不用这样。”朱橚感觉不自在。“既然我拿出了青霉素，自然做好了吧青霉素交出来的准备。” “你们这样讨好我，会让我忍不住坑你们的。” 朱标朱元璋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是笑意。 看看，看看，这就是父子（兄弟）之间的默契。 刚准备开坑，老五就把他们想要的交出来。 这是什么？ 这就是那该死的父子（兄弟）情义。 “不过，现如今大明技术不成，并不能大量制备青霉素。想用在军队人手一支是别想了，最多给几位将军备上，以备不时之需。” 朱元璋刷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默默捡起扔在地上的绳子。 朱标黑着脸将刚刚剥好的水果扔在地上，偷偷堵住朱橚的逃跑之路。 青霉素是个救命的东西，如果能普及大明军队，大明将士人手一支。那会大大降低大明将士的死亡率，提升大明军队的士气。 可只有少量的青霉素，只能救三两个人的性命。那它的战略意义就会大大降低。 虽然发明青霉素是一件可以载入史册的功劳，可让堂堂大明皇帝，太子卑躬屈膝，这还有点不够。 “老大，还等什么？把老五吊起来，狠狠的给咱抽！他么的，敢砸咱脑袋？反了他了！” “父皇，用不用也用板砖还回去？我特意准备的陨铁大板砖，保证比老五的黄金板砖重！” “再从宫里调几条狗过来，给咱咬他的屁股！麻麻的，没事儿写什么秘籍？害的咱在鬼门关走上一遭。” “我觉得老五那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不像是假的，要不咱在他身上试试？” “哈哈哈，老大！你越来越像咱了！很好，有前途……” “爹，你过奖了，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再当出气筒了！” “……” 朱橚：(?′??益??) 这俩怎么回事？ 以前随便扔点红薯土豆，恨不得把他搬进祠堂，当老祖宗贡起来。 现如今把青霉素的制备方法都交上去了，还要让他练葵花宝典？ 现在的人都这么贪心的吗？ 堂堂皇帝太子，这么贪得无厌，还要不要点脸？ 第206章 脑疾又严重了， “哒哒哒，哒哒哒……” 荒凉的官道上，朱橚背着包裹，策马驰骋。 那萧条的身影，一看就不是走马上任，而是落荒而逃。 朱橚不逃不行啊， 朱元璋和朱标如大魔王似的，天天拎着刀子逼他练葵花宝典。 他要是再不跑， 说不得就得在宫里跟大内总管竞争上岗。 这他么搁谁谁受的了？ 于是乎， 朱橚趁朱元璋朱标不备，连夜收拾行李逃出金陵。 世界那么大，他想去看看，金陵那等弹丸之地，岂是他这种真龙盘踞之所。 朱橚策马狂奔，一路不停，直接跑到云南。 “英哥，英哥，快出来看看谁来了，你异父异母的亲弟弟来看你了！” 沐英，朱元璋的养子，八岁就被朱元璋养在膝下。 对朱橚来说，沐英就是他真正的大哥，包括朱标在内，他们这些兄弟从小到大没少被沐英照顾。 而且这沐英还有出息，十二岁就跟着朱元璋南征北战。不靠朱元璋的关系，只凭借军功，一刀一枪杀到副帅的位置。 最关键的是沐英对朱元璋忠心耿耿，历史上沐家世代替大明坐镇云南，哪怕清朝入关，大明覆灭，他们也是反清复明的最大势力之一——沐王府。 “小五，你怎么来了？”沐英长的人高马大，颇为英俊，一看见朱橚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云南离金陵可不近，你没事儿跑这么远干什么？” “嗨……”朱橚长叹一口气。“还不是老朱头和大哥逼的！” 朱橚将朱元璋怎么因为误会练秘籍，怎么高烧昏迷，他怎么拿板砖砸朱元璋，朱元璋朱棣怎么联合起来想让他练葵花宝典……全部说了出来。 “老朱头和大哥全都不要脸，卸磨杀驴的本事无人能及。求我的时候给我端茶递水，揉肩捏背，恨不得给我磕一个，我没用了，又是鞭子，又是板砖，还他么想切我……我叉叉里个叉叉！” 沐英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直接傻了。 坑皇帝练秘籍被狗咬。 故意不给皇帝打麻药， 拿板砖砸皇帝。 逼太子给他当小厮， 这他么，也就是朱橚是亲儿子，亲弟弟，但凡换个人，哪怕是天上的神仙，朱元璋也得拿刀劈了他。 这他么干的是人事儿吗？ 谁有这么一个坑爹儿子能不麻？ “老五啊，你知足吧，你能好好活到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证明陛下对你的父子之情。” “就算你有脑疾，也不能把亲爹往死里坑啊！你这么坑爹，搁谁谁受的了？” 沐英摸着朱橚的脑袋，制止了他的抱怨，语重心长的劝到。 朱橚一听就炸了，“谁坑爹了？那是他坑儿子！这次我写本话本，他偷走，当成秘籍来练。上次，我开商会，他抢我的银子，我坑他挨了几十鞭子。还有上上次……” “就算刨根问底算到八岁的时候也是他先坑我！我得脑疾嗜睡，他弹我丁丁叫醒我，我一激动，尿他一脸，他立马翻脸不认人要揍我！” “英哥，你评评理，有个这爹坑不坑？哪次不是他先惹我，我才反击的？” 看着喋喋不休的朱橚，沐英一阵头疼。 朱橚和朱元璋的恩怨，那就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永远不会分的清楚到底谁对谁错。 对他这个当哥哥的来说，除了能在朱元璋暴怒杀人的时候，求求情，替他挨顿揍。什么也干不了。 “行了，别抱怨了，”沐英不轻不重的拍朱橚肩膀一下，“陛下也就是吓唬吓唬你，从来没准备给你来真的。” “要不然，你认为你能逃的出金陵？陛下一声令下，金陵几十万大军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你，就算你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你也得饮恨当场。” 这话倒是不错，朱橚点点头。 真想揍他，朱标也不会在朱元璋快要逮住他的时候故意绊朱元璋一下，偷偷把逃跑路线给他留出一个口子。 真想抓他，朱元璋就不会放着宫里数千亲军都尉不用，和朱标俩人笨手笨脚的围追堵截。 真想切他，朱元璋和朱标就不会天天只拎刀，不动手。哪怕朱橚把腿叉开了，俩人也是一人一脚不轻不重的把朱橚踹到逃跑路线上，再装腔作势的要追杀他。 要说他俩真想刀了朱橚，那不会！最多也就害怕朱橚在金陵坑爹，把他逼出金陵，眼不见为净。 “英哥，别提我那个坑货老爹和卖弟弟大哥了，坏心情。” “肘！我千里迢迢来海南就是为了吃海鲜的。” “大螃蟹，大龙虾，大黄鱼，东星斑，章鱼丸子……妈耶，不能想，一想我就忍不住流口水……” 沐英满头雾水， 螃蟹，龙虾有什么稀奇的？一身硬壳儿，肉没有多少！ 大黄鱼倒是常见，可那是最低等的渔民才吃的东西， 东星斑是什么？章鱼能吃吗？ 老五脑疾又犯了？放着鲜美的牛羊肉不吃，咋就喜欢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老五，你别跟英哥客气，虽然陛下迫于大势，不让我姓朱，让我认祖归宗。可我永远是你大哥！你远道而来，大哥怎么着都得好好招待招待你。不说别的，烹牛宰羊，好东西都得给你安排上！”沐英十分豪气，别说他如今俸禄不少，能好好招待朱橚，就是当年他吃不起饭的时候，也把好东西全部留给朱标朱橚这些弟弟。 从小在朱元璋马皇后膝下长大的感情不是假的。他对这群弟弟一直是当亲弟弟对待。 朱橚闻言并不高兴，反而捂住了嘴，想吐。“呕……英哥，别说牛羊肉，这一段在边城吃牛羊肉吃的太多了，我一听牛羊肉都想吐！” 沐英：？？？ 他现在可以确定了，老五脑疾绝对又严重了。 放着那么好吃的牛羊肉不喜欢，反而喜欢那种腥臭的水货。 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第207章 糊弄功劳。 “哈哈，这螃蟹有一斤吧？好大……” “咱这边也有波龙吗？卧槽！这得有五斤吧？” “英哥，我说吃章鱼丸子，你没必要整个几十斤重的过来。太大，吃不完！” “这是什么鱼？没见过，烤了，烤了，万物皆可小烧烤！” “……” 此时朱橚身处广西钦州一带，南海的丰富丰富海资源，让朱橚乐的合不拢嘴。 这些大龙虾，大螃蟹，要搁后世，没有俩月工资连看都不让你看一下。 如今朱橚一句话，成车成车的往他这儿拉，根本吃不完。 就这，沐英还一脸不好意思以为怠慢了朱橚呢。“老五啊，你远道而来，怎么能吃这些东西？听哥哥的话，咱杀他两只羊烤上，哥哥请你吃正宗的烤全羊。” 朱橚翻翻白眼儿，这就是代沟。 虽然古人早在西周时期吃螃蟹，甚至在北宋时期，螃蟹一度成为贡品。 可深受古人追捧的那是多黄的河蟹。 至于海蟹，海虾之类的海产品，一者因为运输不便，保质期太短，难以运进内陆，不被众人所知。二者因为海资源丰富，渔民收货太多，太过普遍。 一般来说都是当做最低等的渔民裹腹之物。 别说明朝的时候了，就是刚解放那会儿的渔民也没把海蟹什么的当成珍惜品。 那时候一说在海边吃螃蟹，肯定遭到众人的嫌弃。在海边渔民的眼中，海蟹除了那点蟹黄，根本没什么可吃的。肉少还麻烦，只有扔回海里的份儿。 “英哥，你信我，从小到大我嘴最刁了，我喜欢吃的有不好吃的吗？”朱橚乐呵呵走近一框框新鲜的海货前，准备亲手制作，给沐英一个惊艳。 朱橚将一个个比脸大的生蚝放进蒸笼里，稍微加上一点葱姜蒜，直接开蒸。 再起锅烧油，螃蟹一切两半之后，粘上面粉放进油里炸。 “滋啦……” 新鲜海货的鲜味儿一遇上滚烫的热油，小味儿挠一下就上来了。 让沐英讨厌的鱼腥味一点儿都没有，剩下的只是来自大自然的极鲜。 沐英忍不住闭上眼睛，疯狂深呼吸。脑海中不住回想起这个五弟的神奇。 想当年，朱橚带他们偷朱元璋的鹦鹉，“叫花鹦鹉”香的他好几年流连忘返。 朱橚带着他们偷朱元璋的爱犬，红烧狗肉香的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朱橚带着他们偷皇庄里的老黄牛，干锅牛肉致使皇庄里的耕牛频频自杀。 朱橚带着他们偷…… 朱橚不仅是他们兄弟之间的坑爹小能手，更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神厨。 哪怕是地里的虫子，他也能做成芳香无比的菜肴。虽说坑的朱元璋吐了三天，可那种q弹，他至今难忘。 沐英渐渐由嫌弃变成期盼，虽然他尝过渔民锅里的海货，腥的让他难以下咽。 可朱橚亲手做的菜，他还是愿意尝一尝的。 “来喽，清蒸生蚝，香辣蟹，蒜蓉大虾，章鱼烧……英哥，尝尝弟弟的手艺，保证你香的舌头都咽下去。” 没过一会儿，朱橚收拾出一大桌的美食，红彤彤的色彩，扑鼻的香气，光闻到味儿，都让人欲罢不能。 沐英夹起半个螃蟹。“嗯？” 沐英夹起一块龙虾。“嗯？？” 沐英夹起一块章鱼肉。“嗯？？？” 此刻的沐英哪里还有一丝对海货的嫌弃？双眼瞪的像铜铃，满脸不可思议。直接化身干饭小能手，双手舞成幻影，吃的满嘴流油。 “老五！你是这个！”沐英边吃，边朝朱橚竖起大拇指。 “腥臭无比的海货在你手里一过竟变得如此美味，别的不讲，论厨艺你绝对是大明顶尖！” “哈哈……哈哈……”朱橚谦虚干笑，“这都是想当初为了坑我爹吃蛤蟆吃虫子练出来的，不值一提。” “这些跟英哥你可比不了，你外可上阵杀敌，内可掩护我坑爹。不说别的，自从你被我爹指派出去打仗之后，掩护我坑爹的人都没有了，大哥最多在我挨揍的时候替我抗揍，跟你根本没法比。” 沐英瞬间想起了他被朱橚支配的恐惧。 想当年，朱橚只是个人畜无害萌萌哒的小屁孩，当哥哥的，弟弟求上门了，岂能不帮忙？ 谁能想到，他帮着帮着最后不知怎么变成坑朱元璋了。 从此以后把柄被朱橚抓住，哪怕他不愿意帮忙，在朱橚的威逼利诱下也不得不听从指挥。 真以为他不喜欢在金陵乖乖的当朱元璋的养子吗？ 完全是怕了朱橚了。 一想到以前被朱橚支配的日子。 沐英的泪水忍不住流下来。 “老五啊，你也不小了，该替陛下分分忧了，你别整天没事儿就想着坑爹。陛下这么些年，他也不容易。” 朱橚夹了一块肥美的龙虾肉，丝毫不以为意。 人生在世，不坑爹还有什么意思？ 他身为大明最顶尖的一撮二代，不坑爹难道学其他纨绔一样欺男霸女吗？ “英哥啊，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没什么大的追求，也就坑坑爹，赚点银子，过俩年娶个媳妇生个娃，再教娃子坑爷爷……其他的对我来说都是浮云，人生在世，开心最重要。” 沐英脸都绿了，你自己坑爹还不够？还得生个娃子坑爷爷？ 你是真以为陛下不敢杀人啊，再这么坑下去，早晚你一家老小都得升天。 “老五啊，你这脾气得多积攒点功劳，备他十个八个丹书铁券，省的不够陛下杀！” “听哥哥的，最近呆到哥哥身边别走了，哥哥好好给你安排安排点功劳。” “省的哪一天陛下一个发火，真把你杀了，朝堂上连个想帮你求情的理由都找不到。” 朱橚瞪大眼睛，这哥哥可不白认啊，有功劳他是真让。 刚见面就想着给他赚几个丹书铁券了，以老朱头的抠搜劲儿，怕不是将他自身开疆拓土的功劳让出来才行。 “英哥，有啥好项目没？功劳这玩意儿越多越好啊，只要有足够的功劳，我坑爹都更有底气了。” 沐英一阵讶然，想劝什么，又不知从何劝起。 最终只能长叹一声，开始思索能给朱橚身上安的功劳。 这兔崽子坑爹是没治了，他不管了。 只有将朱橚牢牢的栓在某地，不让他回金陵。让他们这对冤家父子少见一点儿面！ 第208章 土司 沐英沉着脸思索， 现如今，朱元璋最烦的事儿，无非就是灭掉北元，安稳南方。 灭掉北元，他无能为力，可安稳南方，他还是有点想法的。 洪武五年刚平定广西，广西土司人心惶惶。若是朱橚能想办法安定人心，必定是大功一件。 而且云南有部分北元残余势力苟延残喘，陛下不日要平定云南，若是朱橚能在平定云南的时候出一把力，必定大放异彩。 从古至今，开疆拓土都是泼天的功劳，只要让朱橚沾上一点儿，他多坑两次爹不难。 “立功这事儿你不用管了，哥哥绝对给你安排的妥妥的，你不是把海货做的那么好吃吗？这就是泼天的功劳。” “你且等着，看哥哥怎么操作，就这种美食，少说值两个丹书铁券，最起码保你半个月性命不难。” 沐英风风火火的走了。 朱橚目瞪口呆。 论糊弄事儿还得是英哥，他虽然坑爹，可立的功劳可是实打实的，不论献上土豆红薯，还是去北元做生意，无一不给大明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沐英咋想的？做顿饭都能算功劳？ 大明的功劳这么好赚，朱橚早就天天待在金陵坑爹了，哪还会因为没底气被朱元璋嫌弃的到处跑？ “沐帅，您来了？我有一孙女年方二八，您考虑考虑？” “沐帅，吃了吗？我把我闺女带来了，您要看的上眼，今晚就洞房。” “沐帅考虑考虑孩子吧，我把我寨子里最美的美人都挑出来了，您多少选一个。” “沐帅，我们不要名分，就是馋您的身子，您多多少少挑两个，不挑我们不放心啊！” “……” 沐英在朱橚那儿夸下海口之后，连夜召集广西这边的土司开会。 一见面，土司就疯狂给沐英推销美人儿，沐英不要，一个个哭天抢地跟死了亲爹一样悲伤。 其实沐英也明白，这些土司疯狂给他塞美女并不是为难他，而是要讨好她。 大明刚刚在广西打了一场硬仗。他们这些土司多多少少都跟大明军队战斗过。 现如今，大明大获全胜，土司们不得不考虑他们自身的生存问题，想当年，反抗明军的时候有多狠，这会给沐英塞美女就有多急。 他们也怕沐英事后清算啊，除了送女人跟沐英攀上一丝亲家关系，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抚明军的情绪。 “行了，都别想着给我塞女人了。我他么才来俩月，你们给我塞了数百美女，我就算有那个心，我也没那个肾啊！” 沐英黑着脸呵斥住众土司， 一看见这些土司他就头疼，美女虽好，可不能贪杯。 他沐英现在一看见美女就腰疼，都是这些土司害的。 “我把你们找来，是有另一件儿好事儿。你们最近不是整天哭穷，说要饿死人了吗？我给你们想到了一条出路。” 土司们闻言眼睛亮了起来。他们为什么疯狂给沐英送女人，除了讨好沐英之外，最关键的是获得沐英的照顾。 大战刚过，百废待兴，他们手下的百姓各个嗷嗷待哺。 大明收复广西，必定会安抚各土司，到时候沐英这个副帅只需稍稍替他们说说话，他们分得的钱粮，都会让手下的百姓，生活舒服上好几倍。 “沐帅，朝廷赈灾的银子下来了吗？快给我们发吧，不瞒沐帅，昨天我寨子里又饿死两个，这些都是大明的百姓啊！” “沐帅，我更惨，寨子里的娃娃都没奶吃，为啥没奶？大人还吃不饱呢，哪里有精力下奶？” “沐帅，为了裹腹，我们寨子都跟老虎抢吃的，最后老虎咬死四个人，够它们吃俩月，我们打死两只老虎，只够我们吃一天。” “沐帅，再不给粮，寨子里的孩儿就要造反了，您也别见怪，全都是饿得！” “……” 众土司这次不送美女了，开始哭穷，一个个的说的那个惨啊，饿殍遍野，易子而食，都没有他们过的惨。 沐英则眯着眼睛冷笑，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知道谁？ 或许各寨子之间各有各的困难，可要说饿死人绝对不可能， 广西多山，林业资源丰富，可能在山里寻食儿有一些危险，可凭借他们世代生活在山里的经验，混一个温饱，不难。 “行了！别在老子面前哭穷了，真以为老子没去过你们寨子？没吃过你们寨民的饭？” “上次我去谁家来着？光熊掌来了四个，虎鞭吃的我浑身燥热，还有各种飞鸟，山中的野鹿……” 沐英简单提点众土司两句，话音一转，说到了正事儿儿上。 “这次叫你们过来，主要是又给你们发现一条可以大量获得食物的道路，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钦州这地方靠海又多山，你们别整天盯着山里的那点东西霍霍，海里整好了，也够你们吃的。” 众土司没有一点兴趣。 海？ 海里有什么？ 那点儿虾兵蟹将哪有山里的野味儿美味？ 关键是啥？ 海里危险要远远要比山里多的多，山里你只要不碰到野兽，一般情况下没什么危险。 海里呢？一阵风不对，就是船翻人亡的下场。 “沐帅，您别开玩笑了，海里的那些玩意儿能吃吗？虽说是肉，可放到锅里一煮腥臭的很。那玩意儿除了最低贱的渔民没人会吃。连野兽的下水都比海货强！” 众土司一阵摇头。 吃不惯海货是一点，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想远离大山， 他们世世代代都生存在大山里，跟大山有感情。在他们的眼里，大山的草都比海里的肉香。 渔民们整天冒着生命危险去海里捕捞那些腥臭的海货，他们看着根本不值。 有那和大海搏命的本事，还不如去熊瞎子洞走上一遭， 反正都有生命危险，去哪不是去呢？ “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就在此时，一阵难以形容的香味儿冲入各位土司的鼻子， 众土司犹如一只闻到骨头味儿的狗，不断的耸动着鼻翼。 第209章 不给面子 “沐帅，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各土司首领双眼刷的一下放出了光芒。嘴里的唾液疯狂分泌。 沐英微微一笑，打开了一旁的食盒。 突然间，阵阵香气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就是你们看不上的海货，我跟你们说，五皇子亲自动手发明海货的料理方式，保证比你们的野味儿美味。” “不是我跟你们吹，只要你们尝上一口，保证你们香的连舌头都吞下去。” 众土司头领试探着夹了一筷子海货放进嘴里，只轻轻咀嚼一下，极致的鲜美在他们口腔炸裂。 众土司首领直接炸了，瞪大眼睛，赞不绝口。 “好吃，好吃，的确比野味儿强多了，五皇子就是会享受，做出的饭可比天庭御宴。” “咱为啥做不出这么好的味道？上次我整一筐海货，搁锅里一煮，差点没苦死我！” “是不是咱有啥内脏没处理干净？我见各样海货上，每样都缺一点儿，估计是五皇子发现了什么特殊的处理方法。” “啊，对对对，处理海货是个技术活，上次我看见一个人吃了一条长相奇特的鱼，当场口吐白沫翻白眼儿。” “……” 沐英捂脸，别瞎猜了，那是朱橚啃的。 他从朱橚餐桌上直接打包过来的，每样菜都被这小子啃上几口。 你们嗦螺的龙虾壳儿，是朱橚扔在一旁不要的，你们吃的每一口肉，都是朱橚嫌弃的。 “怎么样？好吃吧？有了这种烹饪方法，你们的食谱是不是又扩大许多？” 沐英微笑着给诸位土司夹菜，专门夹那些朱橚啃过的，不是他整蛊土司，而是他相信朱橚的口味儿。 哪怕是朱橚嫌弃的，也比朱橚不吃的要强。那小子嘴刁只吃最鲜美的，他们这些小卡了密吃朱橚嫌弃的，足够！ 诸位土司首领对视一眼，交流一下意见。 他们明白沐英的意思，他们整天哭穷，沐英给他们找一个饭辙。 只要他们分出一部分族人，专心海货，他们手下的族人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风险。 而族人衣食无忧了，他们这些土司首领就没有理由哭穷闹事儿了。 顺带着五皇子也能蹭一蹭，安抚土司，平定广西的功劳。 可是， 他们哭穷真是因为族人吃不饱吗？ 他们是想从大明弄一些补贴。 自元朝设立土司以来，他们就时不时闹上一场，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不闹，朝廷怎么慷慨解囊？ “沐帅，您这是为难我。洪武四年，陛下规定，片板不得下海。各海岸设立千户所防御海寇的袭击。” “您让我们从山里出来，下海捕鱼，岂不是违背了陛下的圣旨？” 众土司提出一个致命的问题。 沐英猛的一拍脑袋，我擦嘞，这事儿他咋忘了？怎么一跟朱橚在一块儿，净干些违法乱纪的事儿。 平时牢记在心的朝廷律例，伦理纲常全都忘到一边儿，莽就完了。 “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沐英大手一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瞒你们说，咱上面有人！只要你们愿意，下海捕鱼根本不叫事儿！” 众土司瞪大双眼， 上面有人？是陛下吗？听说陛下最疼爱沐英这个养子，果然名不虚传。 沐英摸着后脑勺。 老五应该能搞定吧，往北元走私，他都忽悠的陛下答应，区区下海捕鱼，估计不算什么大事儿……吧？ “你们不要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先把五皇子的功劳确定了再说，我跟你们说啊，有这烹饪方法你们赚大了。” “这也就是钦州靠海，你们占个便宜，要不然，这点好事儿跟本轮不上你们，有的是人抢！” 沐英见一众土司在底下眉来眼去，忍不住下了最后通牒。 众土司对视一眼，纷纷下了决定。 下海捕鱼他们要，朝廷安抚他们也要。 这年头撑起胆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趁着广西刚刚平定，朝廷正准备拉拢他们，不好好捞一笔，对不起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沐帅，你别为难我们啊，我们生生世世生存在山里，您让我们下海，那不是让我们违背祖宗吗？” “沐帅，我们就是钦州这一片儿的土司，根本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十万大山里其他大部落的意见。十万大山可不靠海，您总不能让他们下海捕鱼吧？” “沐帅，斗胆问一句，如果我们答应下海，朝廷给十万大山的安抚还有我们的份儿不？我们都准备把闺女送你了，你可不能贪心。还是我们的补贴，一点都不能少！” “啊对对对！多一点我们不要，少一点我们就闹。都是十万大山里的兄弟，凭什么区别对待？大不了这海不下了。我们只要朝廷的救济。” “……” 几大土司在沐英耳边叽叽喳喳，总之就一个意思， 海货好不好吃不重要，五皇子有没有功劳也不重要。最关键是朝廷的救济不能少。 不患寡而患不均！ 别人有的，他们都要有！ 沐英额头上的青筋暴动。 要是朝廷能痛痛快快的给补贴，哪还有那么多事儿？ 没见平定广西之后，他带着大军在广西蹲了好几个月吗？ 你们敲诈朝廷的意愿这么明显，真以为陛下看不出来？ 按陛下的脾气。 真惹恼了，他不介意在十万大山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你们真不给我一点儿面子？”沐英声音发寒。 众土司不约而同的摇摇头。“不是不给你面子，我等都是十万大山的孩子，实在不愿离开故土。” 沐英握紧了拳头。“哪怕以后衣食无忧，生活幸福美满都不愿意？” 土司首领鉴定无比，“十万大山是我家，哪怕我死都不离开它！” 沐英不说话，起身就走。 这次他算是在老五面前丢了面子了。 不过，这群土司也别得意。总有你们哭的时候。 若是我一人在，可能会为了大局忍辱负重。 可老五来了，就他那一肚子坏水儿，光坑都坑哭你！ 第210章 改土归流 “老五，老五，哥哥丢人了啊。” 在土司那里吃瘪的沐英直接找上朱橚，绘声绘色给朱橚描述了那些土司怎么不给他面子。 “本来你远道而来，哥哥想让你蹭一蹭安抚广西土司的功劳。谁知道那群土司如此不识抬举。” “哥哥答应你的事儿怕是办不成了，你这海货烹饪方法，不能保你一命了。” 朱橚翻个白眼儿。 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这事儿能成，就算土司答应沐英的吩咐，安抚广西的功劳真被他蹭到一点点。 他那个坑儿子的爹绝对会不要脸的重写起居注，把海货烹饪方法改成他发明的。 “英哥，那群土司这么不给面子，你能忍？你不是还有大军在手吗？派出大明铁骑狠狠的给他们一个教训！” “麻麻的，刚吃了败仗就敢这么猖狂，谁给他们的胆？不杀几只鸡，怕不是猴子要当山大王了！” 虽然觉得蹭功劳的事儿成不了，可朱橚还是义愤填膺。 不为其他的，就为一口气！ 这是洪武，大明所向披靡！ 这群南蛮子，不好好夹起尾巴做人，还敢跳出来炸毛？ 谁给他们的胆子？ 沐英闻言脸都绿了，小祖宗，我最多使点绊子让土司难受一下，你这直接上军队了？ 就算莽，也没你这么莽的。 广西刚定，百废待兴，你就不怕再次掀起大战？ “老五，你不懂！广西这边情况复杂，都是少数民族。他们生活在十万大山里，进可攻，退可守……” 沐英给朱橚介绍了广西这边的形势。 自古以来，广西就是各代朝廷最头疼的边界。 十万大山里的少数民族，有各自的生存习惯和精神信仰，和中原之地格格不入。 不论哪一朝，时不时的，广西部族就要叛乱一波，朝廷不得不派兵镇压，烦不胜烦。 从元朝开始 为了西南边疆的稳定，朝廷实施“以夷制夷”的策略方针。 朝廷提拔各部族中的贵族当土司，承认他们的官职，允许他们在家族里面世袭。 为的就是西南边疆的稳定。 现如今大明初立，广西又刚刚平定，自然而然沿用前朝的办法。 “老五啊，现如今朝廷正是用的着土司的时候。前两年大战，广西百姓人心惶惶，朝廷急需各土司安抚手下的族人。” “要不然，我能忍得了他们猖狂？就他们疯狂往我床上塞女人的那股劲儿，我早就把他们大卸八块扔粪坑了。” 说到这儿，沐英眼神中涌现一抹怅然，长叹一口气。“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如今的大明，安稳最重要。” “切，”朱橚不屑嗤笑一声。“所以你才在广西碰壁！土司为啥那么大胆子？还不是你怂？你要是砍几个出头鸟，我看谁敢炸毛？” 沐英回了朱橚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i bi。 这是你亲爹制定的方针，谁敢反对？ 有本事你忽悠你爹别让他用土司政策啊，你要是成功，我他么第一个拔刀，你让砍谁我砍谁！ “其实，土司制度有很大弊端，根本不适合现如今的大明。别看是朝廷小小的承认一个世袭官位，其实跟裂土封王没什么区别。” “大明强盛的时候，他们还可能安分点儿，一旦大明露出颓势，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露出自己的獠牙！” 沐英：(|||?益?)—? 你他么真朝土司制度下手了？ 我就这么一说，你认真了？ 这兄弟有事儿是真上啊，人家土司只不过是不给你哥面子，你就想灭了人家？ 你这么给力，让我都不好意思了。 沐英满脸惊讶。“老五，真的假的？土司制度真有那么多弊端吗？” 朱橚缓缓点头。 这他还真不是瞎说，明末土司叛乱接连而起，牵扯住了一大部分大明的精锐部队， 直到清朝入关，摄于清军的残暴，土司叛乱才渐渐停止。 可以这么说，土司叛乱是明朝灭亡的催化剂，明朝灭亡，各省土司要负很大的责任。 “英哥，你想想，土司像不像北元一个个小部落？” “同样的信仰文明差异，同样的不学孔孟之道，同样的自家部族之内一言九鼎，同样的各部族之间有错综纷乱的关系……” “大明强盛了还好，能压着他们夹着尾巴摇尾乞怜，若是大明衰弱，第一个咬大明必定是他们。” “嘶……”沐英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一说还真像啊，土司和酋长都是在各部族里面如皇帝一般，若是一个不满，分分钟拉起队伍造反。 关键是啥？ 北元有广袤的草原不好打，土司也有深山老林可以藏啊， 再加上各土司之间多多少少都有点联姻关系。 一个造反，弄不好有一群人呼应！ “那该咋整？”沐英急的团团转，“咱不能给后代留下这么大的坑，既然刚打败他们，咱们就应该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说着，沐英急忙跑到朱橚面前，拽住他的胳膊。急声问道。 “老五，你一定有办法。快帮帮哥哥。” 朱橚胸有成竹。 “要说一劳永逸，莫过于改土归流！给各部族土司一个虚荣，将他们远远调离家乡，贡着他们。” “朝廷派流官坐镇，推行教化，治理他们。” “把贵族的土地财富，平分给普通的百姓，安抚他们，” “如此三管齐下，放不引起动乱。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沐英脑袋疯狂转动，考虑朱橚所说办法的可行性。 将各部的土司调走，贡着他们，这点不难。 各部的贵族之所以强抓住土司的位置，为的就是荣华富贵。真心想为自己族人谋福利的，基本上没有。 在那些部族里面，土司吃山珍海味，族人啃草根树皮的比比皆是。 只要有足够的利润，让他们放弃手中的权力，不难！ 派官员治理更妙。 在土司部族之间推行教化，用大明的律例治理他们，更容易让这些部族融入大明，等他们的文化和信仰和大明高度一致的时候，谁还记得他们是深居在十万大山里的野蛮人？ 至于将土司贵族的土地财富平分给族人，完全是安抚百姓，反正朝廷又看不上那些仨瓜俩枣，让各部族少一些反对的声音，这样也是好的。 再加上明军刚打过胜仗，威势正旺，他带着大明军队在一旁虎视眈眈…… 嘶……这么一想。还都是好处没有坏处啊！ 第211章 谁造反?带我一个! “老五，你说咋干，哥哥都听你的。”沐英撸起了袖子，好像回到了以前帮朱橚坑爹的时候。 朱橚嘿嘿一笑。“这事儿不能明着来。” 朱橚和沐英商量一会儿，一起来到了土司们居住的院落。 土司们刚拒绝沐英的请求，这会儿还没来的及返回部落， 正好被两兄弟堵个正着。 “诸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大明五皇子……” 沐英给诸位土司介绍朱橚。 诸位土司脸色一变。这是……商量不成，领着五皇子上来强蹭功劳？ 沐英就这么急？非把那点烹饪方法安到安抚广西身上去？ 众土司对视一眼，再次确定要共同进退。 “沐帅，真不是我们不给面子，实在是为难啊！” “五皇子，区区海货烹饪方式真不够安抚我的族人啊！” “我等千百年生存于十万大山。誓不离开祖宗之地。” “大战给我们带来了刻骨铭心的伤害。朝廷不仅不安抚我们，还逼迫我们？大明这是在逼迫我们造反吗？” “……” 众土司有的唱红脸儿，有的唱白脸，总之就一个意思。朝廷的安抚，他们必须要。 朱橚和沐英的脸黑了下来。 “谁说要造反的？”沐英阴着脸问道。 众土司神情凝重，可并不打算服软。 一则，十万大山情况复杂，只要他们不傻呵呵的外出攻城掠寨，往十万大山里一钻，任大明铁骑无敌，也拿他们没办法。 二则，大战刚熄，大明刚刚从元朝手里夺过广西。此刻朝廷的方针是安抚稳定为主，没人敢无缘无故挑起大战！ “沐帅明鉴，非是我等造反，实在是被逼无奈。” “现如今族人饿殍遍野。您又逼着我们带族人迁徙捕鱼。”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逼到那个份儿上，我们不得不揭竿而起。” 沐英嗤笑一声，手不觉放到刀柄上，睥睨道。“来来来，给老子讲讲你们要怎么揭竿而起？就你们那仨瓜俩枣，扛不住老子一个冲锋。” “老子给你们说好话，是不想再造杀孽！你真以为老子怕你们造反？” 众土司想起这个杀神的嗜血， 大明铁骑在这个杀神的带领下，七进七出直接杀穿元朝的残余势力。 那一战，大雪纷飞，血染披风。他们的脑海里永远忘不了沐英一杆银枪杀的血流成河的勇武。 “我等自然不是沐帅的对手。可是沐帅别忘了，广西境内还有上百个土司，大明还有朝廷和陛下！” “您为了给五皇子蹭功劳，逼的我们造反。这事儿要传出去。不仅其他土司唇亡齿寒。朝廷和陛下也不会放过你！” 沐英手持刀柄，杀气腾腾。土司的猖狂让他心中怒火腾腾。 这时候他愈发觉得朱橚说的没错，不能任命这些土着贵族担任土司。 现如今大明兵强马壮，这群土司都敢这么猖狂。 他都不敢想象，大明军事没落的时候，这群土司会猖狂成什么样。 土司梗着脖子，毫不示弱。 这会儿正值朝廷安抚他们的时候，他们这会儿不蹦哒，什么时候蹦哒？ 汉人一向讲究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为了安稳，他们可以付出极大的代价。 空气陡然宁静，沉重的氛围压的院子里的花鸟鱼虫都不敢吱声。 双方的脸色都极为骇人，下一句话一旦不对，说不定整个广西境内，就要燃起无尽的战火。 就在这凝重的氛围里，旁边传来一声兴奋的声音。 “谁造反？谁造反？” 众土司搭眼一看，是站在沐英一旁，俊美如仙的五皇子。 众土司：？？？ 五皇子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怎么听着这么兴奋？ “怎么？五皇子准备以势压人？区区海货烹饪方式就逼的我等背井离乡，还要取消我等的补贴？” “您蹭功劳我等管不着，可千万别损害我们的利益。真要把我们逼到绝路上，我等不介意豁出命去抗议！” 朱橚一把拉住土司的手，热情的像碰见知心好友似的。“你们造反能带我一个不？你们提供军队，我负责粮食兵力，咱们直奔金陵，砍了我爹！” 朱橚越说越兴奋，双目中的光芒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说实话，我早就想造我爹的反了，就是没有找到志同道合的兄弟。” “朋友，咱干一票不？我忽悠我英哥给咱们当军前大将！” 众土司：(?益?) 五皇子，你认真的？ 那是大明陛下，更是你亲爹！ 你三句话不离造反，你这么优秀，你爹知道不？ “五皇子，您别整错了，非是我等造反，我们是为了生存逼不得已抗议！” 众土司还以为朱橚说反话，赶紧义正言辞的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等虽不读孔孟，但也懂得忠君爱国。说造反只是玩笑话，我等绝不可能犯那等诛九族之罪！” “哦，你们还是怂啊！” 朱橚脸上涌现一抹黯然，随即不死心的劝说。“别怕，我爹脾气很好的，不会怪罪你们。我在金陵的时候一个月造20次反，我爹不仅不怪我，还请我喝酒！” 众土司：(|||?益?)—? 你糊弄鬼去吧！ 陛下脾气很好？造反没事？ 但凡是个皇帝，谁能容忍的了造反的大罪？ 尤其现如今的陛下是从战争里杀出来的杀神！要是真造反，陛下敢把那人十八代祖宗的坟给扬喽！ 还一个月造反20次都没事？除非你是陛下亲爹，否则你不可能活到现在！ 正当众土司准备怼朱橚一顿的时候，旁边传来沐英的声音。 “他说的都是真的，五皇子经常造反，众人皆知。上个月刚拎着板砖给陛下开瓢。陛下连揍都没揍五皇子一下！” 众土司：(|||?益?)—? 拎着板砖给陛下开瓢？这都没死？ 不会这小子真是陛下亲爹吧？ 就算是亲儿子，如此大逆不道，也早该剁碎了喂狗了。 没听说大明陛下脾气这么好啊？ 忽然，众土司想到曾经听过的一个传闻。 陛下有一子，八岁时为救皇后和太子，落下脑疾。 陛下怜惜五皇子命运多舛，特别恩宠。 不论皇子犯了什么错！看在他有脑疾的份上，陛下总会宽宥一二。 再加上皇后和太子的偏爱，那位皇子在金陵称的上无法无天。 光他们听过过的死罪，就有打大臣，拆皇宫，给陛下下药，坑陛下上窜下跳…… “嘶……”众土司倒吸一口凉气， 不会那位传说中的皇子就是眼前的五皇子吧？ 真要是传说中的脑疾皇子，那可是纯纯的大粗腿啊！ 五皇子圣眷浓郁，陛下极为偏爱。他只要说一句话，区区朝廷补贴根本不叫事儿。 真巴结好了，说不定还有其他好处。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五皇子从国库里抢点银子分给他们， 陛下不仅不会发怒，甚至会帮忙擦屁股。 “五皇子恕罪，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五皇子真容。” “不就是用海货烹饪方法蹭一点安抚广西的功劳吗？我等必定配合。” “五皇子让我们帮忙，是我等的荣幸。我等必定不负所托，将功劳给五皇子蹭上。” 令众土司惊讶的是。 朱橚并没有高兴的感觉，仿佛对他来说，蹭功劳还没有造反有意思。 “哎呀……你们怎么怂了呢？你得支棱起来啊！不就是个年老体衰的小老头吗？有什么可怕的？听橚哥的，橚哥领你们打出一片天！” 众土司：？？？ 你礼貌吗？ 什么年老体衰的小老头？那是白手起家一统天下的大明皇帝。 他如今正值壮年，威视正胜，朝廷上下无有不从。 别说对上他了，就他随便指派一个手下，就能将广西灭三遍。 造他的反。我们找死吗？ 第212章 小打小闹 “哎呀，你们别说话不算话啊，造反多有意思。这不比蹭功劳好玩？”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咱沿着官道一路直冲，保证把我爹堵在被窝里！” “金陵守军根本不用怕！你去打听打听，我朱橚什么地位。我板砖只要亮出来，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真不行了，我拉我大哥入伙儿，不够的话我四哥也来，还不满意我再拉徐达，冯胜，李文忠，胡惟庸加入！放心，你橚哥在金陵有熟人，道上的人谁不给你橚哥一点面子？” “……” 众土司不准备造反，朱橚不愿意了。拉着众土司的手一阵喋喋不休！ 没过一会儿，大明上百万铁骑都成了他们的造反大军。 只需这些土司点点头，朱元璋的头颅立马搬家。 众土司都快哭了。 你搁这儿做梦呢？ 拉着大明的军队造大明皇帝的反？ 这么离谱的事儿，做梦他们都不敢想！ 众土司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沐英的大腿就不撒手。 “沐帅，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反对您的提议。” “您不是想让五皇子蹭功劳吗？蹭，尽管蹭！谁要是反对，小的亲手砍了他！” “我们要是不够，我把我亲戚全拉上，功劳如果不够大，我可以帮忙提供元朝残军的下落！” “沐帅啊，快让五皇子收了他的想法吧！再让他想下去，他敢领着我们攻打天庭！天兵天将在五皇子眼中如同虾兵蟹将。玉皇大帝的位置都不值一提！” 沐英耸耸肩。 早让你们听我的，你们不乐意，这会儿认怂？不觉得太迟了吗？ 五皇子犯了脑疾，谁都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儿，往太监茶壶里下春药，你敢想？ 不过虽然沐英觉得很为难，但还劝的，他还是要劝的。 不为别的，最起码得给众土司一个面子不是？他沐英心胸宽广，善于助人。 绝不会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大局。 沐英缓缓走到朱橚面前。 “老五，诸位土司同意你蹭功劳了。要不就算了，大不了让他陪你胡闹一次小的。直接造反，的确有点为难他们！” 众土司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上来就造反，太吓人了。 咱胡闹点小的就好，造反太顶，抗不住啊！ “胡闹点小的？”朱橚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可是小的我都玩过了，没啥意思啊。这么多朋友在这儿，小打小闹岂不是不给我朋友面子？要我说，要整就整大的，直接揭竿而起，直捣黄龙！” 众土司：(?′??益??) 众土司赶紧阻拦。“殿下，小打小闹就好，不用给我们面子。相信您一定有没体验过的小打小闹。我们必定竭尽全力让您有不一样的体验。” 朱橚摸着下巴，陷入了回忆。“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有一件想干却没机会的小事儿！” 众土司欣喜若狂。 小事儿就好，小事就好！ 他们就是想小闹一场，坑点补贴。差点变成造反头领了。 造反头领是那么好当的？这他么搁谁谁受的了？ “我一直想用军弩，狠狠射我爹屁眼儿！可我试了十二次，次次都被我爹身边的侍卫抓获！你们要是能帮我爹体验一下“屁股中了一箭”是什么感觉，我重重有赏。若是正中目标，赏金翻三倍！” 众土司：(|||?益?)—? 你管这叫小打小闹？ 朱橚看向沐英，沐英长叹一口气。 “我作证，这的确是小打小闹。五皇子曾经往龙椅上钉钉子，一次性往陛下屁股上扎了二十四个洞。” “跟“二十四桥明月夜”比起来，一支箭那是再小不过的小事儿，最多吊起来抽三天，不会危及生命！” 众土司：(|||?益?)—? 五皇子是亲儿子，又有救皇后和太子的功劳在。 他们这些人能比？ 对五皇子来说，不过是吊起来抽三天，对他们来说，怕不是全族上下，凌迟三天！ 众土司哭了。眼泪那是哗哗的流。 “五皇子，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胆小，借我们十个胆儿，我们也不敢有伤害陛下的想法啊！” 朱橚有点失望，摸着下巴又给他们提出几件“小打小闹。” “要不，你们派个美男去给我爹使美人计？等到入洞房那天，掏出来吓我爹一跳！” “要不，你们用出你们祖传的蛊虫？南疆说的就是你们这片儿吧？听说你们这儿蛊虫很神奇？” “或者，送我爹点蘑菇？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再或者，用巫术！跳大神你总会吧？” “……” 众土司：(?′??益??) 怎么越说越过分了？都是灭族的罪过？ 五皇子和陛下什么深仇大怨？ 怎么不弄死对方就不死心？ 众土司彻底疯了，看着朱橚的目光就像看魔鬼。 你不要过来啊！ 第213章 是不是老五又惹什么祸了? 此刻的土司双眼迷茫，脑海中不由闪现出全族上下356种死法。 朱橚说的任何一件“小打小闹”，对他们来说都滔天大罪，别说是去做了，就算想一想，他们都胆颤心惊。 众土司又一次找上沐英。朱橚脑子不正常，他们扛不住啊。 看着哭天抢地的众土司， 沐英微微一笑， 你们不是不给面子吗？你们不是造反吗？ 这会儿让你们造反，你们怎么怂了呢？ 有本事你们支棱起来啊，你们看看大明会不会为了广西安稳，饶过你们的罪行。 你们可以用脖子试试大明的军刀到底能不能砍断你们的脑袋。 沐英狠狠剜了众土司一眼，转过头替他们说“好话”。“老五啊，陛下也不容易，咱就饶他一命吧。要不？你换个不要命的活让这些人干？你再“小打小闹”下去，他们都该吓死了。” 朱橚皱起眉头。“他们胆子那么小？” 众土司：(?益?) 你说那几样活计，哪怕他们有泼天狗胆也不敢干呐！ 朱橚摸着下巴，显得有些为难。“我人生有两大爱好，一个是坑爹，一个是搞银子！” “看他们这样儿，穷的尿血，不像是有银子的样！除了坑爹，我想不到他们还能干什么！” 众土司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 这事儿还有缓儿？ “五皇子，我们帮您赚银子，虽然我们没钱，可我们有族人，只要您饶我们一命，我们全族上下全都当牛做马替您赚银子！” 此刻，众土司哪里还不抓住机会？ 再被朱橚逼下去，他们就没命了！ 他们真怕明天一早，朱橚扛着一杆大旗就朝金陵冲锋。 大旗上有两行大字，左书替天行道，右书土司当立。 然后，朱元璋一巴掌把朱橚扇到一边，拎着大刀把他们这群无辜人砍杀殆尽！ 什么？ 你说不搭理朱橚让他一个人玩儿就行了？ 真到那时候，谁管你造没造反，屎帽子肯定往他们头上扣。 朱橚有脑疾，他会想到造反？一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欺骗了内心单纯的五皇子。 就这样，哭爹爹叫爷爷，众土司终于跟朱橚签下了卖身契。 亏不亏本不重要，有没有钱赚也不重要，只要朱橚别拉着他们一块坑爹， 再苛刻的条件土司也都答应。 “老五，钦州这边儿的土司按契约把族人都送来了，我大致算了算，大概好几千人，这些人你有什么安排？真让他们下海捕鱼？” 半个月后，朱橚和沐英漫步在钦州的海滩上。 这里的地势平坦，海水深，是个建造港口的好地方。 这半个月，朱橚骑着马跑遍了整个钦州，再三斟酌，决定拿这片海滩做他的发家地。 “怎么？有什么问题？”朱橚手持纸笔，不住的在上面画他心中的蓝图。听到沐英的询问，忍不住抬起脑袋。 “还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去了。”沐英忍不住劝劝这个无法无天的五弟。 “就这半个月，广西这片儿都快闹翻天了，上次你坑完土司之后，那些土司去找更大的土司哭诉。现如今，整个广西的土司全都为那些人义愤填膺，堵在知府衙门，要咱大明给他们一个交代。” “知府一听你坑那么多人，是为了组织人下海捕鱼，当场气的要炸。陛下三令五申，片板不得下海，他没想到你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违抗圣命。当天来到我们大营，要求我们把你交出来。” “知府找上门来，军中上下一脸懵，不得已，找我过去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没办法啊，只得实话实说，他们一听不让你下海，你就带着那群土司造反。当场炸了，拎着刀包围钦州的土司，说什么也要教教他们规矩……” 朱橚脑子有点乱。 沐英的话，简单点说就是，钦州的土司觉得吃亏了，连夜联合其他土司向知府施压。 知府知道他要下海，迫于朱元璋曾经下过圣令。朝军队施压。 军队知道钦州的土司曾经说过想要造反的话，拎着刀向钦州的土司施压。 朱橚算了半晌，觉得不对。“这好像没我啥事儿啊？土司压知府，知府压军队，军队压土司，他们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关我啥事儿？” 沐英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事儿都是你惹的，你拍拍屁股不管了？ 你是有多不要脸才敢说出这种话？你就不怕这仨控制不住局势，广西大乱？ “嗨，算了，我就去看看吧，大明是我朱家的，碰见这事儿我不能不管。你们可别误会这事儿是我惹的，我纯粹是为我爹分忧！” 沐英长松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看着朱橚扭身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欣慰。 老五真的长大了，懂得为陛下分忧了。 想当年他可是碰见事儿就往陛下身上推。 哪怕是他偷偷从宫外往宫里弄进一只狗崽儿，他都污蔑陛下，说陛下生的。 现如今，他也懂得替陛下着想了，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 大明，皇宫， 又一天的清晨。 最近朱元璋的日子过的很舒坦，没有朱橚坑他，又有朱标这个驴马让他使唤。 他除了日常抠抠银子，就是舒舒服服的享受。 没有朱橚的日子，他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三分，哪怕是平时看着就头大的国事，对他来说也缝纫而解。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不对，有事也别启奏，找太子去，咱要去银仓数银子去，咱要算算扩军的银子还差多少。” 大朝会上，朱元璋照样露一面就想走。 这段时间，他经常这样，反正大明无事，又有牛马可以使唤。 该偷懒，他就得偷懒。 可这次不一样。 他刚准备走，他眼中的好牛马，朱标，第一个阻拦住了他。 “父皇且慢，广西那边传来一个棘手的案子，必须您亲自决断！” “嗯？”朱元璋挑挑眉。觉得有些稀奇。 这一段时间，朱标处理政务的能力大涨，不论军政，都特别符合他的心意。 毫不客气的讲，朱标现如今已经有接班的资格，就算他现在噶了，朱标都能把大明治理的妥妥当当。 朱元璋觉得有点意思，能难住朱标的事儿，想必有点意思。 “标儿啊，你还太年轻。得多跟着为父学。不说多的，就咱身上这点本事，哪怕你学上一成。处理政务就能游刃有余。” “广西那边有什么事可以算的上麻烦的？不就是，土司？知府？军队……” 说到这儿，朱元璋愣了一下。 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他一听见就浑身颤抖的名字。 朱元璋：(|||?益?)—? “不会是老五在广西又惹出什么事儿了吧？” 朱标翻个白眼，点点头。 除了老五，谁能让整个朝堂上下为难？ 哪怕是屠尽广西，朝堂也能拿出两三个意见。 可唯独朱橚的事儿，朝堂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置喙。 朱元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他都把朱橚赶出金陵了，朱橚还能惹货？ 都闹到朝堂上了，肯定又是泼天的大事儿。 他朱元璋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碰见这么个儿子？ 他有这么个儿子，总结出来就三个字， 作孽呦。 第214章 不让朱橚回金陵 “陛下，臣弹劾五皇子倒行逆施，曾拉着几个土司造反！” “陛下臣弹劾五皇子不尊圣命，您曾说过片板不得下海，五皇子竟然敲诈几千族人，要开发海域！” “陛下，臣弹劾五皇子敲诈土司，广西战事刚停，本来朝廷与这些地头蛇就关系紧张，五皇子竟然敲诈他们，更过分的是，他们不答应，五皇子要拉着他们一块儿造反！” “广西知府去找五皇子评理，被五皇子揍了！” “土司代表向五皇子抗议，被五皇子揍了。” “军中将领……呃……这个五皇子倒是没打过，但不知为何，沐英疯了，天天狂扇自己嘴巴子，说什么再相信老五，他就是傻子！” “……” 一说到弹劾朱橚，朝臣们各个有劲儿，这还是他们被朱橚搞过几回，悠着点劲儿来的。 要不然，朱橚的罪状最起码还能翻上一万倍。 不过就算只说广西的事儿他们也满足了，敲诈土司，加重朝廷和土司之间的关系，殴打大臣和土司，密谋造反……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是杀头的罪过。 不求陛下砍了朱橚的脑袋，最起码押回来，抽一顿，再关上一段时间禁闭，不难吧？ “那个，我就一个问题，”朱元璋眉头紧皱，神情凝重。 “老五密谋造反，他实施了没？他替天行道的大旗竖起来了没？” 朱标弯腰回禀。“放心，父皇，老五就是嘴上说说，没真的造反！” “大明上下都知道老五有脑疾，没人跟着老五胡闹。” 朱元璋松了一口气。“没真造反就好，要不然老子又得给他擦屁股。” “广西那边刚刚打过仗，咱说土司居心叵测，忽悠老五造反。又得造出无尽的杀孽！” 众臣：(|||?益?)—? 什么叫没造反就好？ 五皇子又是敲诈土司，又是殴打大臣，还要违抗圣命，开发海域…… 他犯了那么多的罪，整个广西被他整的乱成一锅粥。 他不造反就这么不轻不重的放过了？ 陛下偏袒儿子，偏袒的这么过分。 朱元璋一耸肩。 那些对别人是大罪，可对朱橚算个事儿吗？ 要说敲诈。朱橚连皇帝太子都敲诈过，敲诈土司算个屁。 要说殴打大臣，朝堂上谁没有挨过朱橚的揍？对朱橚来说，殴打大臣只不过是平时的健身运动。这玩意儿还能跟罪过扯上关系？ 要说违抗圣命，开发海域。那就更不算个事儿了。 现如今，宫里的小金库里还堆着朱橚在北元走私的利润呢。 哪怕朱橚把龙椅卖给北元皇帝了，朱元璋都不会惩罚朱橚，不仅不会惩罚，他还得请朱橚喝酒。 “咳咳，老五有脑疾，大家多担待一点儿，看在老五八岁就拼死救下太子和皇后的份上，些许小错，就别提了。” 朱元璋挥挥手，准备离开。 底下的大臣都懵逼了。 就这？就这？ 这么多的罪行，就这么不痛不痒的放过了？ 就算你偏心，最起码也得吊起来抽一顿吧。 拿多少年前的功劳说事儿，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陛下，不能这样啊，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啊！” “陛下，朝廷法度大于天，否则，国将不国啊！” “陛下，朝廷对任何人都得一视同仁，否则土司们不服啊！” “陛下，五皇子欺人太甚，最起码给土司和知府一个交代吧！” “……” 当场，几个耿直的言官跪下进谏。都是没经历过朱橚毒打，刚入朝不久的那种。 朱元璋离去的脚步顿了一下，摸着下巴，像是陷入沉思。 过了好大一晌，看着眼前这些一言不合就要吊死在朝堂上的言官，微笑着提出了一个意见。 “要不，咱八百里加急把老五收押入牢？再派沐英亲自压阵，把他压入金陵。” “然后三堂会审，按照朝廷法度定老五的罪，最后法外开恩，把他关紧宗正寺一辈子。” 众言官满意的点点头。 就是这样，杀不杀朱橚不重要，最起码朝廷的流程不能少。 如此一来，才能彰显大明的律法严明。只有律法严明，才能还大明一片朗朗青天。 言官们正美着呢，一个大脚丫子朝他们脸上呼了过来。 众言官定睛一看，却是胡惟庸，各部尚书之类的高官。 “彼其娘之，你是不是傻？好不容易陛下把五皇子送出金陵了？你还想把他往回送？” “你以为宗正寺关的住五皇子吗？他10岁的时候都会挖地道了。你是没挨过五皇子的打是吧？你不怕他拎着板砖堵你的门？” “你们都是谁举荐的？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这年头还有莽五皇子的人？自己死别拉上我们啊！” “同僚们，别聊了，下手重一点，打废了了他们，正好罢他们的官儿。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不适合呆在朝堂上。” “……” 看着朝堂上的纷乱，朱元璋呵呵冷笑。 你以为就我不想老五进金陵吗？朝堂上下都不想。 你们是不知道老五在金陵里的恐惧。整个朝堂从上到下，无时无刻不做着被老五坑的准备。 朱元璋给胡惟庸一个眼色，示意他放开手揍，揍废了，算他的，给这些言官算工伤。 然后立马马不停蹄的找到亲军都尉首领二虎。 “二虎，咱给你一个密令。带一队人，紧盯着老五。” “老五既然动海域了，肯定又是一件捞银子的手段。” “咱就一个要求，捞银子的事儿，咱要占大头。” 第215章 陛下三问 钦州， 以往一片荒芜的海滩现如今已经大变样。 在朱橚的带领下，几千被敲诈而来的工人日夜不停，在一望无际的海滩上修建一个个的方格子。 首先入眼的是硕大的水库。一个水库估计能容纳上千吨海水。沿着水库望去，有七八个田坎将海滩逐级分开，底下专门设立的坑洞，不知有什么用。 无数工人，或肩挑，或手扛，挥汗如雨，辛勤将海水引入硕大的水库之中。 “老五，你在这儿闲着干什么？知府衙门就快打起来了。” 盐田前方，朱橚惬意的躺在沙滩椅上，一杆现做的太阳伞替他遮阳，真丝丝绸做成的小背心，大裤衩，随风飘荡。 沐英在朱橚旁边急的抓耳挠腮。额头上的汗不住往下流。 不是沐英急，实在是整个广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土司天天找知府抗议， 知府天天骂军方将领包庇朱橚。 军队天天埋伏在半路，找到几个嘴碎的，天天打闷棍。打完闷棍还不忘留下朱橚的名号。声称再敢嘴碎，下次堵家门打。 土司挨揍了，不忿，可又不敢真刀真枪的跟军队干，又他么找知府抗议。 现如今，整个广西陷入一个怪圈儿，土司堵知府，知府骂军队，军队揍土司……眼瞅着三方就要杀红了眼。 再不想办法制止，怕是整个广西将要掀起一场惊天大战。 朱橚闻言，放下手中的椰子，摘下自制的眼镜儿，站直身体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拎起了“以德服人”大板砖。 “英哥，肘，咱去给他们好好讲讲道理。麻麻的，还是上次揍他们轻，要不然，他们不会再不忿！” 沐英：(|||?益?)—? 我让你去讲道理，不是这个讲道理啊！ 知府那老头也有五六十岁了，你天天拿板砖呼他，不怕呼挂了？ 沐英一把抱住朱橚的大腿，死活不撒手。“老五，你收了神通吧，你曾经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 朱橚微微一笑，循循善导。“英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子曰：君子不器。就是教导我们不要像器具那样死板，要灵活善变。” “我想骂人的时候，应高喊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叫先声夺人。我想打人的时候，就变成君子动手不动口，这叫师出有名！” “这事儿你得根据实际情况来，咱们不能辜负孔夫子的教诲。” 沐英瞪大双眼。 (|||?益?)—? 孔子他老人家是这个意思？你就不怕孔夫子棺材板压不住？ 沐英抱着朱橚大腿的手搂的更紧了。扯着嗓子开始哀嚎。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动手。今儿你必须想出一个不动手还能制止纷乱的办法。要不然我烦死你！” “呀呵，你威胁我？英哥，别逼我，逼我我就犯脑疾！” “你打吧，打死我算了，亏我小时候偷偷给你送小狗，偷偷给你买泻药，你偷陛下金子，我给你放风，你烤陛下鹦鹉，我给你添柴。我现在都怀疑我被陛下逐出家门，就是被你连累的，要不然我这养子当的好好的，陛下为啥让我认祖归宗？” “我他么，这关我啥事儿？那是我爹一口气收了20多个义子，收的太多了。他太抠，又不想给你们分爵位。这才让你们认祖归宗的。我那点坑爹的事儿至于让他把你逐出家门？” “至于……很至于！你欠我的多了，咱们一件一件开始数！” “……” 朱橚和沐英在这儿翻旧账，小到朱橚贪嘴，从他碗里抢了一块儿肉，大到沐英替朱橚背黑锅，被朱元璋吊在房梁上抽。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争到有争议的地方，俩人还谁也不服谁，抡着膀子当场干一场，谁赢了听谁的。 而府衙，也在经历一场丝毫不亚于朱橚这儿的大战。 无数土司拎着木矛，煞气勃勃，几个德高望重的祭祀正围着知府“跳大神”。 一句句抗议的怒吼，充斥着整个衙门。 知府觉得耳边有无数个鸭子在嘎嘎乱叫！ “啪……”知府气急，狠狠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当官几十年养成的威严瞬间压的众人喘不过气儿来。 “喊什么喊，喊什么喊！能不能一个一个说？一群人叽叽喳喳吵的本官头疼。再敢咆哮公堂，本官就把你们叉下去，打上50大板！” 众土司这才收敛点。他们打不过大明军队，不得不怂。 有人愿意讲道理，他们还敢闹上一闹，真要真刀真枪放到他们脖子上，他们瞬间如兔子一样乖巧可爱。 “知府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五皇子威逼利诱，坑走我们几千号族人，我们不能吃这个亏啊！” 虽然收敛了点儿，可土司们还是扯着嗓子开始哀嚎，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事儿占理。 大明的文官讲道理，如今的朝堂又以安抚广西为方针， 真动乱造反他们不敢，说说他们的委屈，还是可以的。 知府闻言就是一阵头疼。感觉一口气上不来，需要一些续命丹缓缓。 整个大明，谁不知道朱橚是陛下的心头肉。 本以为，他将弹劾朱橚的罪状递上去，陛下怎么也得小惩大诫一番。 谁知道惩戒朱橚的命令没等到，等到的却是嘉奖朱橚的圣旨。 说什么吾儿没真的造反，说明孝心见涨。当爹的没啥说的，先送万八千银子当做奖励。（其实是朱元璋入股朱橚海域的股金。） 知府接到陛下的命令，当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撅回去。 这他么，没真的造反就算孝心见长？ 这是什么评判结果？ 对陛下来讲什么才算是不孝？非得拿着刀亲手噶了他才算吗？ “咳咳，这事儿我上奏陛下了，陛下亲自给了决断。”知府闭着眼睛，违心说出朱元璋给的结果。 土司们眼睛亮了起来。 陛下亲自插手了？那必定是公平公正的结果。 陛下要想稳定广西，最重要是对他们施恩。有这个大环境在，最起码能保证陛下不会偏颇。 “谨遵陛下圣喻！” “陛下有三问！” “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众土司聚精会神，聆听朱元璋的问题，知府摇头晃脑，拿足了朝廷的架势。 “一问，白纸黑字的契约是否为你们亲手所签？” 众土司有些懵逼，那天晚上，的确是他们亲手签下了那份“丧权辱国”的契约。 “是” “陛下二问，签契约时，五皇子是否拿刀威胁你们？” 众土司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可仔细想想，那天朱橚除了威胁拉着他们一起造反，的确没有拿刀威胁他们。 “没有。” “陛下三问，契约之中，五皇子是否付出了代价？” 众土司讶然，如果说招工给工资，揍人给医疗费算的话，那朱橚的确付出了代价。 不过工资都是给到族人，挨揍给的医疗费刚刚够他们取药的，也许对那些泥腿子来说，这样的补偿绰绰有余，可对他们这群高人一等的“权贵”来说，这些还不够。 “五皇子付出了代价。” 知府翻个白眼。没好气的怼道：“你们自愿签的契约，五皇子又没有胁迫你们，人家五皇子招工还给工资。” “当时签契约的时候你们爽快的很，现在你们又说五皇子威逼利诱坑你们？” “你们脸呢？” 众土司：(|||?益?) 关键问题是，当时他们不敢不签啊。 他们要是不签的话，朱橚就以他们的名义举起大旗造反。 这搁谁谁受的了？ 第216章 不和五皇子打交道， “知府，我们冤枉啊！” “虽然五皇子没有拿刀威胁我们，可他的行径比拿刀威胁还要狠啊！” “知府，五皇子把我们的族人当做奴隶，一下子就坑走了数千人啊。” “知府，不能让五皇子无法无天，要不然，我们的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 霎那间，众土司扯着嗓子开始哀嚎，无尽的委屈顺着眼眶流下。 知府烦不胜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能有啥办法，擦屁股的事儿不得由他来干？ 真让这群土司整出火气，广西动乱，朱元璋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 “行了，回头朝廷安抚下来的话，我多给你们几个吃亏的部族拨点儿。每个部族按人头算，五皇子坑了你们多少人，我给你们这些土司多少补贴。” “嘎……”众土司哀嚎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大闹一场，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朱橚光给那些泥腿子发工资，不打点他们这些当头领的，他们这些“领头羊”怎么可能让朱橚顺心如意？ “知府圣命，我们大致同意知府的条件。不过嘛，我们还有另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知府皱起了眉头。 众土司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这次的事儿，我们给知府一个面子，就这么算了。不过下次如果五皇子再坑我们族人，就不能这么简单了。” “您得加钱！多多的加钱！” 知府皱起眉头。 朱橚要干的事儿，他有所耳闻。 估计是想整个盐厂。 自北宋开始，海边兴起一种晒盐厂，简单来说，以前的制盐卤水都是从天然盐井里提取，而晒盐法的卤水，由海水经过太阳暴晒浓缩而成。 晒盐法有很多的好处，比如取料容易，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同样的它也有许多坏处。比如需要大量的工人处理海水，海边林木稀缺，最后一步煎盐耗费颇大……（宋代时虽有晒盐法，可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一步依然是耗费木柴的煎盐法。）（煎盐法，就是把卤水放进锅里煮，用高温蒸发水分，使食盐结晶。） 总之，以朱橚的盐厂规模来看，区区几千人肯定不够，况且朱橚还准备组织人下海捕鱼，这更显得人口短缺。 再加上制盐需要大量的薪柴，少不得砍伐十万大山。 这里外里算起来，朱橚少说还得坑这些土司十数次，哪怕衙门有一座金山，都不够替他擦屁股的。 知府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成，这不行，这次本官让步，就是给双方一个面子，尔等休的得寸进尺，觉得本官好欺负。” 众土司一下子就炸了。“那怎么行！您不给五皇子兜底，谁敢再跟你们打交道？” “以五皇子的性格，缺什么东西必然会再次坑我们，我等不是砧板上的肥肉，五皇子想怎么割就怎么割。” 知府无奈，只得画大饼，替朱橚说好话。“你们别多想，五皇子不是那样的人，整个大明都知道，五皇子对百姓好，从不欺负百姓。说不定你们跟着五皇子干，你们还能发家致富。五皇子不会亏待你们。” 众土司：(?益?) 跟着他干什么？ 让他领着我们造反？ 我怕跟着五皇子，我们活不了三天，早晚有一天死在朝金陵冲锋的道路上。 “知府大人，您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西，一定要替五皇子兜底啊！” “我等要求不高，他要的人，按要求给我补偿银子。最重要的是五皇子要的人，千万不能跟我们扯上关系。” 知府脑仁要炸，他好像看见府里的银库空的能跑老鼠。 “你们别把五皇子想的太坏了，其实他很好相处的。” “在金陵，所有百姓以加入五皇子的商会为荣。五皇子给百姓们的工资，是整个金陵最高的。” “在边城，所有人有想跟着五皇子做生意，五皇子向来大方，哪怕是个乞丐搭上五皇子的便车，也能边城富甲一方的财主。” “在大明，所有百姓在心中默默感谢五皇子，五皇子的煤球，五皇子的羊毛线，五皇子羊奶，五皇子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五皇子的惠民措施。因为五皇子，大明的百姓生活美好许多。” 众土司不屑嗤笑一声。“您的意思是，有一天我们会求到五皇子身上？我们求他带领我们发家致富？” “怎么不可能，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你们要想过上好日子，还真的靠五皇子点播。”知府的话斩钉截铁。 土司们也怒了。“我们也把话放在这儿，就算我们饿死，穷死，从悬崖上跳下去，我们也不会求五皇子帮忙。” “除非你们拿银子买人口，要不然，我们宁死也不愿意跟五皇子打交道。” 第217章 那是天堂 知府黑着脸，挥挥手让土司们赶紧滚。 替五皇子兜底儿，哪怕是陛下亲至也不敢打这个保票。 他现在就祈祷别跟朱橚扯上关系，要不然，他得少活十年。 众土司无奈，只得灰溜溜的回去。 不过他们也没打算服软，只要朱橚再敢招惹他们，他们肯定会再次大闹。 就这样， 整个广西相安无事了大半个月，转眼到了盐厂放假的日子。 朱橚对他手下的工人还是很够意思的。虽然他的工人都是他从土司那儿坑来的。他和土司们还有矛盾。 可该给工人们的待遇，那是一点都不克扣。 伙食天天有肉，工钱月月照发，就连大明所有工坊里绝无仅有的每月四天休沐都给安排上了。 海滩盐厂离工人的家远，朱橚还特批工人们可以四天一块儿休息。 只要不耽搁盐厂里的活计，厂子里专门派马车将各位工人送回家。 “听说了吗？老张家的老六今儿要回来了。上次他被抽走给五皇子当奴隶，他娘直接哭晕了过去。不知道孩子在那恶魔手下，这一个月得受多少苦！” “可不是吗？听土司说，五皇子那恶魔抠的很，连饭都不给吃，每个人从早到晚的不停干活，干的慢了还得被鞭子抽！” “那盐厂就不是人干的活计，天天水里来，水里去，身上都泡烂了。五皇子从不给奴隶治伤。谁身体烂了，直接用盐敷上。” “咦！寨子里的娃子会有多惨！这次只回来八个，其他三十多个听说都没了！” “嘘！小点声，铁柱娘都快哭晕了，这次没回来的娃子，她家有俩！” “……” 深山老林中，木头搭建的简陋寨子前，乌泱乌泱围着一大群人。 一大早儿，寨子里的妇女全聚在寨子门口，除了八家迎接自己孩子的，其他的全都是看热闹的。 “来了，来了。” 等到日头稍高，深山里的雾气将将散去，泥泞的山间小路上隐隐约约出现几辆马车，马车拉着坐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人影，堆着几十个麻袋。 “儿啊，你终于活着回来了。”望眼欲穿的八位母亲早就绷不住了，顾不得马车离寨子还有一段距离，深一脚，浅一脚向儿子冲去。 “儿啊，快让娘看看，你缺胳膊少腿儿了没？快让娘看看你受伤了没？快让娘看看你瘦了没？” “咦？你怎么穿新衣服？” “兔崽子，不年不节你穿新衣服干啥，不浪费吗？老娘抽死你这个败家玩意儿，快把新衣服脱了！” “……” 看热闹的妇女一头雾水，这好像跟她们想的不一样啊。 不是母子一见面，就委屈的抱头痛哭。声泪俱下的控斥五皇子的恶魔行径吗？ 怎么一见面就揍起来了？ 众人赶紧往前凑，只见八个身着新衣，精气十足的精神小伙抱头鼠窜，八位亲娘顺手拎起一根棍子，毫不犹豫的往他们头上抽！ 为啥不揍身子，屁股？ 怕给新衣服造成一点污渍。八位小伙儿身上的衣服簇新，布料厚实，哪怕结婚当礼服都够资格。 这样的新衣，不论在谁家都是压箱底儿的宝贝！但凡脏一点，皱一点，能心疼的全家上下三天不吃饭。 “娘，娘，别揍了，这是厂里面给我们发的工衣，一人三套。厂里说了，这就是给我们日常穿的，谁要是舍不得穿，直接开除！” “嘶……”在场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等衣物，只是工作时的工服？还一下发三套？ 光这三套衣服，就够他们不眠不休干上俩月。谁舍得将珍贵的新衣服干活儿的时候穿？ “嗨，这一定是五皇子的阴谋，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五皇子给你们三套衣服，肯定有更大的图谋。” 这时，一位身形佝偻，穿着和常人不一样的老汉站了出来，正是寨子里的头人。 在寨子里，头人是仅次于土司的职位，土司对外，一般负责跟朝廷对接，头人管内，寨子里的大小事物都是由头人帮助土司决断。 “整个大明都知道，五皇子从不吃亏。他愿意给你们这些珍贵的衣物，就相当于买你们的命！” “一条人命三件衣服，端的是好生意！刑场的死囚临死之前还有一顿酒肉。在五皇子那儿，只三件衣服就打发了。” 说道此处，头人顿了顿，一脸落寞的从旁边的手下手里取出几个小包裹。长叹着送到八位母亲的手中。 “妹子，你们放心，五皇子没良心，咱们寨子管你们。” “这是土司冒死从知府大人那里争取来的补贴。你们出孩子的各家，每家多一份儿。虽然这些不多，但可以让孩子们吃上两顿好的。” 八位母亲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颤颤巍巍的接过包裹。 十斤大米，半两粗盐，一块肥肉，还有一小瓦罐浊酒。 她们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就换来这些东西。连顿断头饭都不能吃顿好的，还得她们往里添野味儿。 正当八位母亲伤心流泪的时候。 “duang”“duang”“duang”…… 八位壮小伙儿从马车上卸下几个大麻袋。 “娘，这是厂子里生产的细盐。五皇子说这是厂子里的福利，一人一麻袋，能背动多少，拿多少。” “娘，俺在厂里干活，厂里给俺们发工钱，俺们按件计工资，干多少，拿多少。” “这三百斤大米是咱家一个月的口粮，您敞开了吃，一个月俺发了工钱再买。” “这半扇猪您受累熏点腊肉，俺就得意您那口。” “这是城里上好的白酒，爹不是一直嚷嚷，谁请他喝一口，他死了都值吗？今晚您整俩硬菜，俺跟爹好好喝一场。” “这是俺给你扯的媳妇，这是给小妹买的头花，这是点心零嘴儿，这是……” 八位母亲懵了。 头人懵了。 看热闹的妇女懵了。 这是抢银仓了吧？怎么这么多？ 土司把这群人卖了，冒着杀头的风险才区区搞回来十斤米，一块肉。 你做工一个月一麻袋一麻袋往家扛？ 众人瞬间幽幽的看着头人，眼神里皆是埋怨。 瞅瞅你们办的什么事儿？ 因为卖人家孩子才争取来的补贴。最后还没人家孩子拿回来的零头多。 知道你们土司头人要捞一把，可你们不能太过分啊。 你们这么过分，良心不会痛吗？ 头人慌了，这他么就离谱。他拼死拼活一辈子，好不容易爬上这个可以吃回扣的位置。 可他么良心喂狗扣下的粮食，还没有在工厂里面做工一月挣得多。 要不是他年老体衰，干不了重活儿，他都想去盐厂做工了。 盐厂待遇这么好，这他么合理吗？ “大家都别被五皇子骗了，这一定是五皇子的阴谋。” “咱们寨子出去30多，只回来八个。其余二十多全部死于非命！” “五皇子就是缺人了，才给幸存的工人高工钱，为的就是引诱你们这群不明真相的族人。骗你们拎着脑袋给他拼命！” 在场的寨民瞬间安静下来，神情渐渐变的坚定。 有命挣钱也得有命花。 跟辉煌一时想比，他们更愿意安稳一世。 “duang”“duang”“duang”“duang”…… 又是几个大麻袋扔到众人的面前。 “厂子里不能缺人，我们都是轮换着休息。寨子里的兄弟好的很，过几天就回来。” “张叔，这是张哥拖我给您带的粮食，他说让您不用省着，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李婶，这是你儿子给你抓的药，您的病拖的够久了，不能再拖了。” “李伯，您儿子给您在场子里找了一个儿媳妇，这点钱您拿着，赶紧把房子收拾收拾。一个月，儿媳妇可要上门了，咱 不能在儿媳妇面前丢人。” “……” “哎呀……都怪咱这路不好走，马车装不了多少东西，要不然，兄弟们拖我带的货物最起码翻五六倍，不过大家别急，过几天，您儿子就回来了。每家50斤大米先凑合几天，等儿子们回来了再大吃大喝。” 所有人看着堆成小山的货物，忍不住咽咽口水。 五皇子的工坊是盐厂吗？我怎么觉得那是天堂呢？ 第218章 团结 往后的三天， 寨子里的乡亲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做豪横。 以往做饭，米粒都能数的清，就那一锅汤水，勉强能饿不死就成。 现在呢，大米想放多少放多少，肉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你要不嫌难受，吃饱之后抠嗓子眼儿吐出来，再炫两碗肉泡饭都没人管你。 甚至家里的狗都能沾光混点骨头啃啃。 要搁以往，一根骨头最少煮一个月骨头汤，除了抓到猎物能混到点内脏，尝个肉味。家里的狗都是抢屎吃的。 啥时候有这样的好日子？ 就这样， 在厂子里做工的寨民，提前过上了新年。 穿新衣的穿新衣，添物件的添物件，甚至有几户人家都琢磨着给儿子娶两房小妾了。 在盐厂待遇这么好，这不比当个地主老爷强？ 这下，寨子里的其他人坐不住了，纷纷前往朱橚的盐厂，毛遂自荐。 哪怕寨子里的工人一再强调工厂不缺人，他们也执拗的蹲在盐厂附近蹲守。 他们打定主意，死磕工厂，万一有机会进入工厂做工，无异于步入天堂。 而此刻。一众土司也聚在一起兴高采烈。 为啥， 因为知府承诺的补贴到账了。 这不仅仅意味着他们有机会中饱私囊，更意味着另一种意义上的战争胜利。 或许他们打仗打不过大明，可论起闹事儿，不要脸。大明的文官根本不是个儿。 “哈哈哈……莫土司神机妙算，知府果然服软了。虽然知府没有同意替五皇子兜底儿，可有这一次良好开端，以后的事儿就简单了。” 一群土司齐齐向中间一位壮硕魁梧，眼神精干的壮汉敬酒。 虽然广西这块儿土司很多，可莫土司无疑是最聪明，权势最大的一个。 莫土司的寨子人口众多，战士勇猛强悍，数百年来，莫土司的家族最喜欢和有潜力的土司联姻。 经过几代人居心叵测的经营。莫土司家族渐渐在众土司之间建立威望，隐隐有土司领袖之势。 “哈哈哈……大家过奖了，”莫土司端起酒杯回敬，嘴里不住的谦虚。 “这一切要归功于大家的齐心协力。要不是大家伙儿一块儿向知府抗议，知府也不会服软儿。” “大家伙儿要记住，对付大明官员就要团结一致，你一个人面对大明官员，他们从骨子里看不上你。可要是咱们齐心协力提出抗议，你再怎么为难官员，他们都会让步。” 众土司连连称是。 这次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本来钦州这边的土司单独应对沐英和朱橚，哪怕就是土司不答应沐英让朱橚蹭功劳的过分条件，他们土司占理的事儿，都被朱橚找借口狠狠敲诈一笔。 可是呢？当钦州土司将他们的委屈跟莫土司一说，莫土司联系整个广西的兄弟齐齐杀向知府府衙。 他们一群人围着知府叽叽喳喳了好几天。知府不得不答应补偿他们。 这叫什么？ 这就叫他么的团结！ “不过，这次委屈钦州这边的兄弟了，”莫土司又端起酒杯朝钦州土司这边示意。 “不管怎么说，你们被敲诈几千族人是真的。都怪五皇子地位太高，不易撕破脸。只得委屈兄弟们的族人暂时委屈一段时间。” 钦州土司受宠若惊的回礼。他们在乎被敲诈的族人吗？ 不在乎！ 他们在乎的是能不能从朝廷那儿弄来补偿。 一则，有补偿在，他们上下齐手，多少能吃点回扣。 二则，能给朱橚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是那么好欺负的。 至于那些被坑走的族人嘛！也就是毛毛雨了。 虽然几千族人不少，可分到每个寨子，还不够让他们把寨子里的炮灰，刺头清理干净的。 “莫土司客气了，族人救不回来就救不回来吧，跟莫土司没关系。” “说实话，五皇子邪的很，若非必要，我还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几千族人给他就给他吧，就当花钱消灾了。只要五皇子别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兄弟，你想叉了。”莫土司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 “他不找你麻烦，怎么犯错？他不犯错，咱怎么再要补偿？” 第219章 人没了 ？？？ 在座的土司一阵惊讶。 莫土司又有什么计划？ 莫土司微微一笑。慢悠悠饮了一口酒。 “中原人最讲究以德服人。咱们就算要闹事儿也得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五皇子这人吧，鲁莽无理，稍稍一刺激就抡起板砖揍人。这正好可以给咱们找借口闹事儿创造条件。” 众土司讶然。随后就是无尽的惊喜。 这次坑知府可让他们尝到了甜头。 虽然各寨子分一点，大头都让莫土司和钦州这片儿吃亏的土司整走了， 可光喝汤，也能让他们尝尝肉味儿。 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钦州这边的土司，期盼他们同意。朱橚最近一直呆在钦州，得钦州这边的土司跟他们打交道。 钦州土司脸都绿了，事儿是那么个事儿，道理也是那个道理。 可五皇子是那么好招惹的？ 一个喘气儿不对就是一板砖，一个眼神不对沐英的大刀就放到他们的脖子上了，他要敢反抗一句，说不定陛下立马点齐大军，屠了他的寨子。 五皇子身后的背景很大，一个不慎，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当然，我明白这事儿风险很大，你们可以在商定的份额上多出五成，我们不能让冲锋在前方的勇士，流血又流泪。” 钦州土司眼睛刷的一下亮的起来，胸脯拍的震天响。 “莫土司，您放心，我们绝对听您的话！从此之后我等唯您马首是瞻。别说是五皇子了，就算是大明皇帝，我们也敢拔刀。” 随后莫土司给在座的土司说明他的计划。 什么谣言说朱橚工厂不好，什么撺掇工人的家人劝说工人辞工。什么偷偷把工人藏起来，什么严禁手下的族人去工厂里面赚钱。 总之就是一句话， 绝对不能让朱橚在钦州招到一个工人，朱橚招不到人，肯定会找钦州土司的麻烦，他一找麻烦，钦州土司就有把握刺激的朱橚动手，朱橚一动手，莫土司就能带着众土司去知府抗议，广西一有乱相，朝廷不得不花钱消灾…… 这是一条明晃晃的阴谋。 除了钦州土司挨几下板砖，被沐英带领军队威胁几次，知府小惩大诫钦州土司一番，朱元璋对钦州土司申饬两句。 其他的也没什么……吧？ “哈哈哈哈……莫土司所想跟我们不谋而合，不瞒您说我等早就吩咐谣言五皇子的坏话了。不过我们没有莫土司的深谋远虑，纯粹是想给五皇子捣乱。” “莫土司，您放心，您的要求我们一定做到。我们在族人里面多少有点面子，我们一句话，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 “莫土司，您就瞧好吧，我绝对把逃跑的工人给藏好了。十万大山大的很，随便找个山洞一藏，累死五皇子也找不到。” “莫土司，您放心，我们绝对能刺激五皇子对我们动手，五皇子莽的很，一点火星子，都能惹的他爆炸。” 钦州土司在莫土司那儿夸下海口，马不停蹄的赶回自己的寨子。 这事儿在他们看来，就是白送他们钱的好事儿。 白捞钱还不积极点儿，他们脑子不是有问题吗？ “吁……” 钦州土司赶回寨子，立马感觉有些不对。 只见以往热闹非凡的寨子此刻鸦鹊无声，小溪边洗衣服的妇女一个都不见，追逐打闹的孩子，到处找“饭”的猎犬，身高体壮的打猎队……全都没了踪影。 空荡荡的寨子显得无尽的萧条，一片乌鸦飞过，空余令人烦乱的嘎嘎叫声。 钦州土司：？？？ 人呢？ 我他么几千号族人呢？ 上次我走的时候，人还乌泱乌泱的到处乱跑，怎么此刻一个都碰不见了？ 他不是刚发过粮食补贴吗？ 难道又是全家老少齐上阵，出去挖野菜了？ “有人吗？人都去哪了？本大人回来了也不迎接着点儿，真拿土司不当官？”钦州土司气的大叫。 “吱呀……”门开了， 从屋子里步履阑珊的走出一个老汉，正是寨子里的头人。 论辈分，头人算钦州土司叔叔辈儿的，两家是世交。 土司的家族和头人的家族牢牢控制住整个寨子。 寨子里的领袖除了这两个家族能出，其他人连机会都不会有。 “张叔，族人们都去哪了？敲钟把他们召集起来，我有大事儿要宣布。” 钦州土司急声问道。 张头人幽幽的看了土司一眼，有气无力的挥挥手，长叹道。“别忙活了，人都跑了，这会儿寨子里除了走不了山路的老人，其他的全去五皇子的盐厂帮工了。” 钦州土司：(|||?益?)—? 他刚在所有土司面前夸下海口，转头所有族人全部投奔五皇子了？ “张叔，你莫要骗我，咱不是一直说工厂的坏话吗？走之前，家里有工人那几家全都表示把孩子劝回来，怎么转眼全都变了？” 张头人翻个白眼。你再造谣也扛不住事实啊！ “前两天，赵钱孙李家的娃子从工厂休沐，带了一大堆好东西回家。” “人家在工厂做工的，吃白米饭，啃大肉块。咱们族人只能啃野菜。” “人家做工的，穿新衣，换新鞋。咱们族人还他么穿草裙。” “人家做工的，讲究用细盐洁牙，注意口腔卫生。咱们族人呢，只能接人家的漱口水回家做顿带盐的饭。” “都是族人，去工厂里做工的都是大家伙嫌弃的歪瓜裂枣。这他么一下子翻身农奴当家做主了。搁谁谁不眼红？” 钦州土司：(|||?益?)—? “那也不能全去啊？男人去还能说去找活计，怎么女人也去了？” “你懂个屁，男人有钱就变坏。寨子里的小媳妇们可不得防着一点？别的不说，就做工那三十几个男人，有一小半儿娶小妾了。有几个甚至娃子都怀上了。” “那孩子呢？” “孩子们都去捡骨头了，听说工厂食堂奢侈的用骨头喂狗，馋的寨子里的孩子好几天没睡过觉。啃骨头可是大部分孩子过年过节才有的幸福。喂狗了，那不是浪费吗？” “能动的老人呢？” “老人去跟狗干架！娃子们都是老人的心头肉，伤着了他们可心疼。再者说了，娃子们啃过的骨头，他们也能嗦两口。在工厂的日子，比在寨子里过年都强。” “我他么……” 钦州土司目瞪口呆，心里百味陈杂。 一者，不能完成对莫土司的承诺，莫土司发起火儿来，没人能承受的住。 二者，族人的生活还没有厂子里的狗过的舒坦。这让他这个土司感觉无颜以对。 看着空荡荡的寨子，钦州土司长叹一声直奔工厂而去。 他得快点赶去工厂，说不定还能蹭顿饭吃。 第220章 这你忍的了 “包子……热气腾腾的包子……” “米线，独家秘制米线……” “大骨头，新鲜的大骨头……” “盒饭，食堂剩的盒饭……” “……” 工厂附近，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做生意的小商小贩。隐隐约约组成一个集市。 朱橚可不会真让那些妇女孩子跟狗抢骨头吃，虽然在这些吃惯了人间疾苦的底层眼里，能啃一根骨头，是幸福上半月的美事儿。 可朱橚绝不容忍有人轻易作践自己。 只要找上门来的人，朱橚能在厂里安排工作，安排工作，不能安排了，借点小钱给他们，指点他们在工厂附近做生意。 工厂的工人有钱，有钱了大部分人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 食堂的饭菜虽好，可吃多了也显得乏味。花点儿小钱买一些零食打打牙祭他们还是舍得的。 在工厂附近做生意，虽不至于大富大贵，可混个温饱儿不难。 但是，事情坏就坏在混个温饱不难的份儿上。 在广西，百姓们都是累死累活才能勉强全家老小不被饿死。 谁能想象区区做点小吃就能吃饱饭？ 在工厂附近能赚钱的消息传出去之后，附近的百姓乌泱乌泱的往朱橚这里凑， 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多久工厂附近就比一个县城还热闹。 尤其是工厂的工人回家省亲之后，情况尤为严重。 山里的寨子一窝蜂的往工厂里面来人。 瞬间把朱橚的工厂围的水泄不通。 “卧槽，谁他么把东边的货搬到西边了？闲的慌是吧？真闲的话去家里晒太阳去，别在这儿瞎殷勤！” “谁家的倒霉孩子？咋又跟狗抢骨头吃？跟你们说了食堂里面有干净的饭菜，你们就不能让狗吃顿饱的？” “老人家，您别干活了，工厂里的人多，用不着您出力，保安，保安，快把老人家扶去休息。整点吃的喝的给老人家，别让他累着。” “卧槽！谁他么拿泻药药小鸟，麻麻的，我还以为下雨了呢，一抬头，是他么鸟屎！” “……” 人多，问题也多， 虽然这些投奔朱橚的百姓很讲规矩，朱橚的任何话，他们都当做圣旨对待。 可还有几个跳脱的，时不时的干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儿。 朱橚不是没想过派人把这群人轰走。 可这些人一不闹事儿，二不懒惰。 工厂有活儿，打了鸡血似的帮忙。没活儿就蹲在墙角眼巴巴的等着，而且不要工钱，管顿饭就成。 坑官儿坑皇帝再怎么过分朱橚都敢，可唯独对这些生活不易的百姓，朱橚总是保留着一份儿善心。 “兔崽子，你别跑。再他么用泻药药鸟儿，小爷抽死你。”正当朱橚拎着竹条，“凶神恶煞”逮捕淋他一头鸟屎的罪魁祸首的时候。 沐英着急忙慌的走了过来。 “老五，老五。钦州的土司全部来了，看他们凶神恶煞的那个样子，怕是来者不善。你一定答应哥哥千万别动手。再给他们理由集体抗议。知府一定会吊死在你家门口。” 朱橚默默从旁边拿出一个黄金板砖，几个榔头，一根实心把精铁闷棍，十把削铁如泥的精致匕首……偷偷装在身上。 “英哥，你放心，我绝对以德服人！哪怕他们指着鼻子骂我，我也绝不动手。” 沐英：(|||?益?)—? 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身上的凶器扔了？ 沐英也不废话，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砰”的一声，直接砸在自己脑门让，砖头四分五裂。 “老五，你怎么揍别人，哥哥怎么揍自己。你也不想哥哥英年早逝吧？” 朱橚哑口无言，如此“劝谏”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沐英和其他那些只吆喝不干事儿的酸儒可不一样，他有事儿是真上。 别人扯白绫上吊可能只是做做样子，他说砸死自己，绝不会把机会留到明天。 朱橚无奈，只得再三保证， 不过等到沐英想拿下他身上的凶器时，宁死不从。 沐英心脏一阵抽搐疼，觉得是不是面粉做的板砖视觉效果不好， 听说现在有一种能自动回缩，自动喷血的精钢匕首，想来用那玩意儿吓人，效果不错。 朱橚和沐英一起朝会客大厅走去。七八十来个大夫在门外等候，准备随时抢救。 “五皇子，你太过分了，您使了什么妖法，蛊惑我的族人全体出逃！我告诉你，地里的庄稼都快熟了，你要是耽误了今年的收成，我跟你没完！” “五皇子，做人不能太过分，就算您工厂缺人，你也不能将我的族人一网打尽啊。我们都是朝廷承认的官员，想当于一县父母官，你把我们的百姓弄走了，你让本官管理谁去？” “五皇子，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绝不姑息，您忽悠我们的族人，就是挖我们的根儿，你们要是不让我们好过，我们就跟你拼了。” “五皇子，我们这些土司也是要吃饭的，你把人整走了，我去收谁的税？没人了？我们这些当官的难道要喝西北风？” “……” 朱橚一进门，土司们全都炸了，怒气勃勃，倾诉自己的委屈。恨不得跟朱橚同归于尽。 不怪这群土司太过激动，实在是朱橚触及到他们的底线了。 他们这些土司因为手下有人才变得有权利，现在他们的人全跑了，谁还在乎他们？ 现如今，坑不坑朱橚，完不完成莫土司的交代已经不重要了，而是他们的生死存亡时刻。 土司们这么猖狂，朱橚怒火中烧。 默默从怀里掏出黄金板砖，用眼神向沐英请示。 “英哥，他们这么猖狂，这你忍的了？” 第221章 兄弟，你歇着 沐英翻个白眼，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块儿面粉板砖，作势朝头上砸去。 朱橚：“……” “咳咳……”朱橚干咳两声。“那什么，你们是准备叫你们族人回去是吧？他们都在墙角蹲着，你们自己去叫吧……” 众土司疑惑了，这不对啊。 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他们还准备着直接激怒朱橚，然后挨顿揍，顺势完成莫土司的条件，再次坑知府一笔。 他这次怎么忍下了？ 一众土司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可是人家朱橚给面子他们又不能给脸不要脸。 思忖半晌，扭头去召集族人。 “我不走。谁愿意回去谁回去。宁做工厂狗，不做寨子人！工厂里，狗都比我吃的好！” “回去有香喷喷的大米吗？有香喷喷的肉片吗？你你能出我娶小妾的钱吗？我能顿顿喝酒吃肉吗？什么？不能你说个嘚儿。我特么不想再饿肚子了，我也想过好日子！” “爹，我不回去，马上我攒够纳妾的钱了，家里的虎娘们说了，只要我交够钱。我纳几个小妾他都不管我！” “我不肘，我不肘，在这儿能学数学，能吃肉肉，还能跟厂里的小黑抢骨头。回去你能给我吗？我问你，树上骑只猴，地下两只猴，总共几只猴？” “……” 土司们灰头土脸，没一个人愿意跟他回去， 寨子里的族人宁愿在工厂趴活儿，蹭上两顿食堂的饭，也不愿意回到他们忍饥挨饿的家。 哪怕是他们的亲儿子，也双眼放红的准备往工厂里面钻， 工厂对他们来说，就是人生的希望。 土司们气急，拿出当官的威仪，直言他们是各自部落的人，谁不回去务农，就是流民，按朝廷规矩，可以直接法办！ 族人们丝毫不怂，五皇子的生意谁敢找麻烦？ 当官的咋了，当官的就不让人过好日子了？ 一众族人当场围着土司就是一顿输出，甚至几个崇拜朱橚的捣蛋孩子，趁人不备给土司来上几个千年杀。 土司们衣冠楚楚正气凛然的出去的，去自家族人那儿转了一圈儿，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叉着腿回来的。 那委屈的小表情，跟受到凌辱的小姑娘似的。看的朱橚和沐英一阵恶寒。 “五皇子，您不能这样，您对那些泥腿子那么好，就是哄抬物价！” “五皇子，您得负责把我们的族人送回去，否则，我跟你没完！我要去知府那儿告你的状，让知府弹劾你们！” “五皇子，您必须降低工人的待遇，不能对工人那么好！那些泥腿子都是贱皮子，他们过上好日子，我们就麻烦了。” “或者，他们的工资由我们经手发放也行。您要是允许我们管理工人，我们保证工厂永远不缺人。” “……” 朱橚默默从怀里拎起榔头。幽幽的看着沐英。 “英哥，这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这你能忍？” 沐英脸色一苦。可想想广西的安定和天天嚷嚷着撞死到他家门口的知府。 默默再次拿出面粉板砖。一言不合就要朝头上砸。 朱橚：“……” “哈哈哈哈……”朱橚大笑三声。然后热情的握住众土司的手。 “诸位大人的意见，和我不谋而合。我也正打算降低工钱呢。” “说实话，我这工厂虽大，可真用不了这么多人，这段时间，我不断扩张盐厂的规模，产盐量都快翻三倍了，可需要的工作岗位还不够一成青壮。” “人一多，聚一块儿就容易出事儿，一会儿这边打架，一会儿那边对骂。就前一段时间，就因为有人多看了小媳妇一眼。小媳妇的男人硬说他非礼，非得让对方叫来媳妇，他要看回去！” “哎呀，你们能来帮我们降低工人的工资，真是帮了我的大忙，来来来，快带各位大人出去，给他的族人宣布这个好消息。” 众土司：？？？ 不对啊。 朱橚怎么又同意了？ 这么赚钱的工厂，必定是每个人的禁脔。谁敢随意插手，绝对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他们都要求降低工人工资，插手管理工人的事儿了。 这都能忍？ 现如今，他这么好说话？ 众土司感觉有些骄傲，他们觉得这一定是上次去知府那闹事儿争取过来的结果。 朝廷见他们土司这么团结，绝对不敢随意招惹他们。 朱橚这次这么好说话，也是怕了他们的团结一心。 众土司昂首挺胸往外走，直言别在这儿呆了，在他们的争取下，工厂工资降五倍。在工厂做工，还不如回去种地。 还有，以后工厂除了正式工人之外，不会任用临时工。他们再呆在这里，就得被饿死。 族人们一听直接炸了。 “甘霖娘，你特么干的这叫人事儿？我们好不容易过点好日子，你就非得捣乱？” “去你玛德，你那地谁愿意种谁种，老子死也要死在工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什么打算。你就是想让我们回去给你交税！” “你们他么的有俸禄，还能克扣点儿，你们肯定生活过得美。可你们的好生活是哪里来的？还不是剥削我们得来的？” “兄弟们，揍他，这等不干人事儿的首领，不杀不足以平愤。” “……” 山里的汉子，性格都火爆。 平时进山打猎，碰见熊虎他们都敢拔刀搏命，何况是一个区区土司？ 平时听土司的话，不过是看在同族的情义，人情世故罢了。 真要是砸他们的饭碗， 天王老子他们也敢揍。 瞬间，众土司被围着圈踢。只一瞬，身上肉眼可见的胖上一圈儿。 宣布命令的时候趾高气昂洋洋得意，宣布命令之后，被揍的只剩一口气儿。 以往的威严，以往的言听计从，以往的一呼百应，全都消失不见。 剩下的只有维护生计的那种决绝。 “五皇子，现在族人不听我的了，你一定要帮我！” 土司们出气多，进气少，可弥留之际，还不忘拉着朱橚的手谈条件。 朱橚嫌弃的离开土司两米，冷着脸问道。“你们提的要求，我都答应了，你们还想干什么？” “你们族人不回去，那是你们无能，跟我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土司们挣扎着半坐起来，眼神中露出一丝期盼。 “我们没说和你有关系，就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看哈，之所以族人不听我们的，完全是因为我们没有拿捏住他们的命脉。我们祈求五皇子将盐厂交于我们，如此他们才会对我们言听计从。” “您放心，我等都是有身份的人，绝不会亏待五皇子。到时候族人回去了，我们有重礼送上，盐厂的交易，我给你们一半儿！” 朱橚：(|||?益?)—? 你他么抢我的盐厂，最后还施舍般的还给我一半儿？ 真真就空手套白狼？ 这是哪里来的大将？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朱橚刷的一下把板砖亮出来了，掂量掂量手里的板砖，觉得不过瘾，又拎起一根精钢闷棍。 “英哥，你别拦我，是他们先抢我盐厂的。” “今儿我不揍死他们，我念头不通达，我要是不给他们一点儿教训，他们以为我好欺负。” 沐英拿出面粉板砖。 朱橚：(|||?益?)—? 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拦我？ 沐英默默把面粉板砖扔掉，直接换成开了刃的精钢长刀。 “兄弟，你歇着，让哥哥来。麻麻的，我忍他们很久了，今儿他们高低得死一个。” 朱橚：(??????)? 这才是我的好哥哥。 第222章 知府雄起 “报，钦州土司求援，五皇子坑他们寨子里的族人，他们去讨要说法，被五皇子打成重伤，沐英甚至拔刀砍人。” 一道求援信，如闪电般迅速传遍整个广西， 因为这件事情，广西的土司又一次聚集在一起。 “诸位，五皇子欺人太甚，他就不把我们当人！我等定要团结一致，向朝廷讨要说法，这次的补偿不能比上次少！” 莫土司站在高台上，兴高采烈，热情洋溢的进行着演讲。 他也没想到。 钦州土司的任务完成的那么快，按脚程，钦州土司最多赶回寨子没住几天， 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和朱橚起矛盾，惹得朱橚大打出手了。 难道传言是真的？五皇子脑疾上身，不是在打人，就是在打人的路上？ 地下的土司也兴奋无比， 五皇子打人了， 这是什么？这是敲诈的证据啊。 堂堂五皇子三番两次揍他们这些土司。 是不是对他们这些土司有意见？ 朝廷不惩罚，还怎么要求他们这些土司忠心耿耿为朝廷办事儿？ “钦州土司干的好啊，就应该这样干！他们挨的是揍吗？忍的是痛苦吗？那是白花花的银子。” “死人了没？死人了没？要是死人了，这次最起码多敲两倍。死人跟不死人情势可完全不同，咱可不能吃亏。” “莫土司，您说怎么干吧，用不用把咱们的狼兵召集起来，最起码壮壮声势？这次沐英那家伙也动手了，军队理亏。咱们稍微过分儿点，估计没啥大事儿。” “莫土司，干不干，咱要整就整一次大的。” “……” 莫土司摸着下巴，颇为意动，可再三斟酌，还是决定稳一手， 毕竟大明军队战力强悍，他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还是大明的文官好欺负一点，几句之乎者也，大局为重一说，哪怕他们再生气，他们也得捏着鼻子忍下。 莫土司聚集土司，冲着知府衙门就是一阵狂奔。 没过多久，就赶到了知府衙门。 “知府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和上次一样，众土司上来一阵哀嚎，然后再围着知府一阵叽叽喳喳，等他烦不胜烦的时候，他们再适当提出他们的条件。 可跟上次也有点儿不一样， 他们刚一开口。 知府大人就猛的一拍惊堂木，声如怒雷。“何人咆哮公堂？左右，将来人叉出去，再敢咆哮公堂，抽他十大板。” 众土司：？？？ 怎么这就打上了？ 上次不一样啊，上次这老小子不仅不软声细语跟他们道歉，甚至还请他们喝酒。 “这……”莫土司沉默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毕恭毕敬的朝知府行了一礼，以最规矩的朝廷礼法问道。 “本人状告五皇子，他坑我们土司的人口，还殴打土司。土司找上门要说法，被打的浑身重伤。” “我就想问一句，我等还是不是朝廷承认的官员，我有没有权利管理自己的族人。” “朝廷是不是歧视我们，对我们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五皇子三番两次殴打朝廷命官，朝廷是否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几个问题，各个振聋发聩。 这完全是把知府架在火上烤，知府一个问题回答不对。 就会是他们这些部族和朝廷关系恶劣。 知府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满脸悲愤的莫土司，就像看着一只小丑。 “莫土司，您搞搞清楚，这次五皇子跟本没动手。沐英将军拿着板砖威胁五皇子，五皇子敢揍人，他就自杀。” “所以，从头到尾，五皇子都很讲道理，哪怕最后你们那些土司快死了，五皇子也没动他们一根手指头。” 莫土司：(|||?益?)—? 五皇子没动手？ “那钦州土司怎么受伤的？除了五皇子，谁还敢一下子揍那么多的土司？” 知府忍不住乐。“他们的族人揍的，你们这些土司都他么不是玩意儿，收税的时候就是，族人长，亲人短，一旦没税可收，就去砸人家的饭碗。” 莫土司：(|||?益?)—? 族人敢打土司？ 他们的护卫呢？ 他们的心腹呢？ 一般土司们都让自家亲儿子掌控武力。有军队在，谁敢以下犯上？ 知府呵呵直乐。“他们自家孩子第一个带头揍人，当然了，他们孝顺一点，不对自己亲爹动手，换着爹揍。” “你是不知道，那场面那个惨啊，揍的不是自己亲爹，那群家伙是真下狠手，他一下狠手，和他换爹揍的小伙伴儿不乐意了，用更重的手揍回去。” “最后，俩儿子累的气喘吁吁，他们的爹被揍的奄奄一息，要不是五皇子救人，估计你们得吃席了。说起来，他们还得感谢五皇子，最起码，救了他们一命。” 第223章 谁去? 他们族人揍的？ 莫土司等人脑瓜子嗡嗡的。 满脸的不敢置信。 在他们的寨子，土司不说土皇帝，也差不多。普通族人的生死。土司稍微动点手段就可以一言而定。 族人揍土司， 那跟朝廷上的谋逆造反没什么区别。 钦州土司被揍的那么惨。将来以后也没有脸面再当寨子头领。 莫土司等人一下子就炸了，纷纷怒吼着抗议。“一定是五皇子蛊惑的，我等族人当遵礼守法，绝不会干那等以下犯上的悖逆之事。” 知府乐呵呵的嘬了一口茶，这些土司越愤怒，他就越高兴。 “莫土司，你有所不知，钦州那些土司现在已经不是土司了。” “自从他“劝”五皇子降低薪酬，砸了他们族人的饭碗。所有的族人联名上奏五皇子，五皇子连夜写奏章请示陛下，罢免了钦州土司的职位。” 莫土司：(|||?益?)—? 自古土司职位都是世袭，朝廷求着他们这些土司管理他们的族人， 除了密谋造反或者犯了十恶不赦大罪的，一般朝廷对他们这些土司宽松的很。 什么时候朝廷一声令下，就能罢免土司了？还是寨子里的族人统一同意的罢免？ 莫土司等人怒气更大了，这次不仅仅是敲诈朝廷不敲诈朝廷的问题了。而是事关他们自身的生死。 朝廷能随意罢免一个土司，就能罢免第二个土司。 等到朝廷律例在族人之间比他们的话还有威严时。 他们的世袭土司之位，就是一个笑话！ “知府，你们不能这样干！我等土司皆是世袭，虽遵朝廷之命，但也要符合我们的族法。广西刚平息战乱，族人人心惶惶。朝廷这么不尊重我们，这是容易出大问题的。” 知府抬抬眼皮，一双死鱼眼幽幽盯着众土司。“咋滴，你们还敢造反？你们又要用广西大乱，大局为重，来威胁本官？” 众土司梗着脖子，丝毫不怂，他们坚信，只要团结一致，知府这个怂货就会再一次让步。 “最起码，你们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不保证我们的族人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 说到这儿，众土司还齐刷刷向前迈一步，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知府大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您千万别逼我们。您跟那些只会杀人的丘八和有脑疾的五皇子不一样。您要为大局考虑。” “哈哈哈！你以为本官怕你？”知府一听，仰天大笑三声，惊堂木一拍，执掌一府的威严瞬间涌出。 “来人呐，将这些狂悖之徒押下去给本官狠狠的掌嘴！” 众土司：(|||?益?)—? 大明文官不是都以大局为重吗？他们怎么也莽起来了？ 知府微微一笑，拿出一张圣旨，“陛下有令，土司狂妄，当给一些教训！” “你们这群土司都敢抢他的盐厂了，不给点教训那还得了？” “陛下说了，再敢有土司敢觊觎他的银子，他不介意亲自领兵，将你们斩尽杀绝。” 众土司：？？？ 抢朱元璋？ 没有啊？他们最多抢抢五皇子的盐厂。 陛下是不是整错了？ 借他们俩胆他们也不敢对陛下下手啊！ 陛下抠的很，谁动他银子，比刨他祖坟还要危险。 “啪啪啪……” “嗷嗷嗷……” 最终，知府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莫土司等一众土司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一脸愤怒的赶回自己的寨子。 这些土司当然不会吃这么一个哑巴亏。 史上他们这些土司为什么三番两次造反？还不是血液里涌动的那股子狂暴基因在作祟？ 他们从内心里，就是不服中原的。 稍微有一点不顺，他们就迫不及待的亮亮肌肉，准备让中原人知道，他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兄弟们，展示我们团结的时候到了，我们必须要让大明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宅院里，莫土司慷慨激昂的演讲。 当然，他不是真心想替整个广西的土司出头，真想造反。 他只是想忽悠一个脑子愣的，替他出头。 起兵造反可是杀九族的大罪。谁出头谁死根本没商量。 莫土司这些有实力的土司可不想白白送了性命，真刀真枪跟明军干。 最多“推选”（强迫）一下脑子愣的小部落当前锋。 只要能展示他们的“委屈”，让大明上下看到他们的不容易就行。 造反不是目的，只为证明他们还敢拔刀。 莫土司底下的土司各个兴奋异常。挥着双手迎合莫土司。 “我们不是好惹的，我们不是好惹得……” 莫土司一脸欣慰，听着耳边的应从，第一次感觉到一呼百应的爽感。 “兄弟们，五皇子和知府一直跟我们作对，我们这次必须杀了他们以解心头之恨。我们也让他们大明知道知道，咱们也是有脾气的。跟咱们作对的，没一个人有好下场。” 众土司继续挥着双臂应和。“杀了五皇子，杀了知府。” “杀了五皇子，杀了知府……” 莫土司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先安静。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需一位血勇之士带领族人替我们掀起那面大旗。” “诸位兄弟放心，我莫某人绝不会亏待兄弟，只要谁敢站出来，那就是整个广西的英雄。” “对于英雄，我莫某人当亲兄弟看待，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媳妇孩子，我亲自替你照顾。” “谁愿意当我广西的英雄？我现在就跟他喝血酒。” 众土司还是挥舞这双臂，齐齐高呼。“喝血酒，喝血酒……” 莫土司：(|||?益?)—? “我是说谁愿意跟我喝血酒？” 众土司挥舞双臂，“谁去？谁去？” 莫土司：(|||?益?)—? 他么的感情你们符合这么久，没一个敢上的？ 众土司狂翻白眼儿。 废话，真当他们是傻子吗？ 自古以来，土司造反都没有好下场。 趁乱揭竿而起的，被逼无奈联合作乱的，被出来故意送死的……比比皆是。 归根结底在于什么？ 还不是他们这些人不不适合攻城掠寨？ 他们这些人从小生活在十万大山。 要是丛林战，百战精兵也能被他们耍的团团转。可要说攻城掠寨，随便一个军阵他们都无能为力。 所以， 造反这事儿喊喊还成。绝对不能当真。 要不然你就会成为历史上被推出来故意送死的。 莫土司的小算盘，谁都能看的清，不是逼不得已，没人会上他的当。 第224章 高呼666就行。 “老五，老五……” 钦州，盐厂。 沐英屁滚尿流的跑进朱橚的办公室，伸手将刚在躺椅上陷入梦乡的朱橚薅了起来。 “你怎么还有心思睡？出大事儿了！”沐英急的不行。 朱橚一脸茫然。 我爹驾崩了？你这么急？ 不会吧？ 刚刚在梦中吃上了席，现实中他就来真的？ 梦里他是怎么气的朱元璋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的？ 怎么想不起来了？ 刚睡醒的朱橚有点迷糊。 “据亲军都尉来报，广州这边的土司联合起来准备密谋造反，这次他们不为攻城掠地，只为杀你跟知府。” “现如今，你跟知府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取你俩的性命。” 沐英脸上无限的焦急。 朱橚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只要不是他爹真驾崩了就成，他还没想起来怎么把他爹气的活过来的神操作呢。这个时间，朱元璋不适合死。 在梦中，他到底干什么了，怎么就气的本该死翘翘的老头儿，一脚将棺材板儿踢飞十米远。 梦里他都无数次告诉自己，绝对要记住，现实中给朱元璋来上一次。 怎么醒来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放心，没那么快，那群土司也怕朝廷生气，真刀真枪跟他们干。他们也怕广西生灵涂炭，全族上下血流成河。” “他们真想作死，先得选出一个替死鬼出来，那玩意儿身份地位还必须满足让朝廷上下泄愤的。不是那么好选的。”朱橚没精打采的安抚一下沐英，继续回忆梦中的神操作。 沐英一脸惊讶， 朱橚是怎么知道的？他这几天都待在盐厂里根本没出去啊？ 为了探听这个消息，他派出的暗谍死了仨，亲军都尉养了几年的暗探，暴露了俩。花了5000两银子，欠下两个大人情……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一点点点消息。 朱橚待在盐厂不动弹，什么都知道了？ 沐英一脸惊讶的问出心中的疑问。 朱橚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脑海里还是在回忆梦里丢失的记忆。 “没啥大不了的，那些土司虽然不敢直接派人来杀我，可派点心腹前来盯梢还是可以的。” “正巧，盯梢人员里面有一个是厂里王三他二表舅家姑姑的妹妹的小姨她孙女的未婚夫。王三正巧认识。” “本来王三不知道他们是来盯梢我的，还以为是亲戚前来投奔。虽然关系有点远，可是王三还是带着那位盯梢人员干了几天临时工。” “然后呢？” 沐英急声问道。“你不会从盯梢人员那里得到的消息吧？” “嗯……差不多！”朱橚点头，“那盯梢人员在厂里干了几天，直接被盐厂里的幸福生活整疯了。为了转正，他当场把所有盯梢人员点了。还主动要求去土司那边卧底，那边有任何消息，他都能传回来。” 沐英：“……” 人家盯梢，你把人家发展为卧底，这他么也没谁了。 话说，盐厂福利真的那么好吗？ 不就是顿顿有肉，厨子厨艺堪比酒楼大厨，每季发点新衣服，比外面高亿点点的工资…… 沐英抹了抹自己的口水，强压下辞去将军职位，跟着朱橚干的想法。 凝神问正事儿。 “你那卧底有什么消息传来没？他们准备何时动手？” “这样，我派几个亲卫贴身保护你的安全，再调几个亲军都尉在你周围暗中保护，厂子外边我调他一千军队，我自己在亲自在你身边给你当肉盾……” 沐英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势要把朱橚周边打造成铁桶。 甚至寻找土司叛乱的证据，派军队围剿土司，在他看来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朱橚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事儿。 一旦他出现什么问题，整个大明都会陷入不小的动荡。 朱橚待答不理的回上两句，“不用，他们第一个派出的刺杀人员来自十万大山的巫蛊族。巫蛊族是十万大山最神秘的部族，活跃在十万大山深处。” “那里的人是天生的药师和毒物大师。听说那儿的人最喜欢给自己喂毒药，然后在毒发之前，自己调配解药。” 沐英：(|||?益?)—? 那不各个都是毒术大师？ 沐英一下子就想到了名驰金陵的李芳英。 想那李文忠，何等的英雄豪杰。被亲儿子下泻药下了好几年，愣是没发现一点踪迹。 千军万马沐英都不怕，他们这群武将就怕那些玩儿阴的。 冷不丁的给你下个毒，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沐英拔腿就走。 “不行，我得找外援，太医最少备上20个，宫里验毒的太监，来上一打。” 沐英刚抬腿，朱橚就拦住了他，眼神飘忽，注意力似乎不在这里，可说出的话，却让沐英大吃一惊。 “不用了，他们不会对我下毒。” 沐英：？？？ 怎么？难道你又把他们收服了？ “那群土司就是一群没见识的土鳖，巫蛊族那么好的植物学家，动物学家，医药大师，野外求生达人……他们偏偏把他们当杀手用。” “当场我就不乐意了，让卧底联系巫蛊族促膝长谈。在我给他们描绘了植物研究学院，动物研究学科，论化学对制毒的影响，野外新物种的种植培育……等等一系列专业知识之后。他们心甘情愿归降到我麾下，任由我使用。” 懂了。 巫蛊族被忽悠瘸了。 虽然那一个个陌生词汇沐英听不懂，可这一套忽悠大法，沐英可熟悉的很。 朱橚有一个谁都学不来的本事。明明你什么都没听懂，你却觉得他很厉害。可真要说他厉害在哪儿，你啥东西都说不出来。 总之，无脑崇拜就对了。 其他的不用你操心，只要高举双手，高呼666就行。 第225章 全被收买了 “除了巫蛊族还有什么刺客？” “呃……也就几个猎人队，那些人自小打猎为生，力能搏虎。如果巫蛊族下毒不成的话，准备派这些猎人队强攻，凑齐百八十人，有成功的希望。” 沐英一下子就急了。“卧槽，这可到了用着我的时候了，你等着，我去调他千八百亲卫过来，我看那些蛮人能不能突破我大明军阵。” 沐英正要走，朱橚又一次拦住了他。 “别急了，他们被我忽悠去十万大山勘测地形了，除了绘制地图之外，我还让他们留意十万大山里的特产，若是他们找到几样值钱的特有产物，他们几辈子都不用再担心受穷。” 沐英：(|||?益?)—? 卧槽，你又收服了？ 这他么土司是派人杀你的还是给你送手下来的？ “还有人刺杀没？用不用我做什么准备？” “还有一些擅长制造陷阱的，准备挖地道，潜入工厂刺杀。” “卧槽！连打地洞都用上了？这他么跟老鼠有什么区别？你放心，我这就去找相关行业的人，他们打了多少地洞，我给他们堵上多少。” “不用了，我忽悠他们去修建城墙了，你别说，这些人土木手艺还不错，用来建城墙，建房子，速度嘎嘎快。” “那还有其他的刺客没有？” “还有一批专门负责打造装备的能工巧匠，虽没有大明工部的能工巧匠多，可是独有的技术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个你不会也忽悠走了吧？” “差不多，我让他们研究研究造船，钦州靠海，不把航海业发展起来，白瞎了。” “我擦……看来我是真没事儿干了，来一个刺客，你忽悠走一个，来一个刺客，你忽悠走一个，我他么都替那些土司心疼。” 沐英长叹一口气，有些颓废。 碰见这么个五弟，他有什么办法？ 他一身武力无数可用，他一脑子的安保计划，还没出口，就胎死腹中。 “哎呀，看来我也就是瞎操心。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就你那种程度的，最起码能活上几万年。我啊，还是找个角落玩鸟吧，担心你，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 朱橚“啪”的一拍桌子，激动的一蹦三尺高。“对对对，就是这样！” 沐英：(|||?益?)—? 我他么就谦虚一把，你就当真了？ 咋滴？ 你真嫌弃我不能保护你的安全？ 朱橚双眼放光，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激动。“我终于想起来我爹死的时候怎么把他气活了，按我的样子做上十个八个纸人，在他坟前全烧给他，顺便还在他的坟头蹦迪……” 朱橚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 在梦中，他烧给朱元璋十个替身，朱元璋当场崩裂棺材，拎着长刀将十个纸人全部砍碎。 一边砍，嘴里还止不住的大吼。“老子活着的时候，你他么气咱。咱死了，你还想变成十个一起不放过咱！麻麻的，十八层地狱都没你这兔崽子恐怖，老子不死了，还不成吗？”。 沐英：(|||?益?)—? 他听到了什么？ 老五准备在陛下的坟头蹦迪？ 老五啊，这可不兴想啊， 先不说，陛下好好的，你整天想陛下的坟头，有大不敬的嫌疑。光是这蹦迪，估计都够砍你十次八次狗头的。 蹦迪是什么？听着就很喜庆啊， 我估计只要你敢蹦，大明上下就敢把你送下去。 陛下好不容易死了，清净一点，你就别下去气他了。 …… 沐英在朱橚这儿发愁。 各土司在家里也发愁。 他们能不愁吗？商量出一个杀手，朱橚忽悠走了，商量出一个杀手，朱橚忽悠走了。 整个广西的“替罪羊”都快被朱橚忽悠完了。那些送死的没了，让他们这些身份不凡的贵族亲身涉险不成？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儿的，为什么不把该给的好处全都给足了！平时你们克扣一点就算了，连兄弟们的卖命钱都克扣。你们这么贪心，谁还愿意为我们卖命！” 莫土司怒吼着训斥，将那几个负责联络“替罪羊杀手”的手下骂的狗血临头。 手下们也很委屈。本来就是忽悠那些替罪羊送死，他们怎么还忍心再克扣人家的卖命钱？莫土司给的承诺，他们根本没克扣一点。 可关键是你莫土司倾尽所有的付出，还没有人家五皇子拔根腿毛粗。 你所认知的足够买命的好处，在五皇子那儿不过是打工俩月的工钱。 这他么的怎么比？ “大人明鉴。”手下赶紧诉说委屈。“我等不敢做那贪污之事，完全是五皇子太过奸滑。” “五皇子给那些人画大饼，说什么要在广西建城，要开发十万大山。他要把十万大山打造成，大明独一无二的宝地！” “在他的描绘中，一些十万大山特有的树根，树叶，树皮，野草，几十文一斤。一些随处可见的高大树木，价值不菲。还有十万大山中的一些矿石，十万大山的一些药材，十万大山中……” 手下也很聪明，一句不提莫土司给的少，只说朱橚给的多。 关键是啥，莫土司给的不过是宽裕几年的财富，而五皇子给的是几辈子不愁吃喝的未来。 和五皇子描绘的未来想比，一些金银珠宝，土司承诺算什么？ 跟着五皇子，不用拼命，也能衣食无忧。 莫土司听了朱橚描绘的画面，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和朱橚描绘的未来所想比，他承诺的一些“好处”根本上不了台面。 说实话，那些“替罪羊”之所以答应他的条件，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这些大寨子的联合逼迫。 真要说他们给的条件有多诱人根本不可能。他们自己的寨子还不富裕呢，怎么可能有闲钱资助外人？ “那也是因为那些寨子心智不坚定，所以才受不了五皇子的蛊惑。他们是被五皇子的财富迷了双眼，完全忘了咱们祖辈的团结。” “要搁咱们自己的队伍，哪怕五皇子把他的王位让出来，他们也不为所动。咱们的族人都是经历过考验的孩子。不会被那些糖衣炮弹所打败！” 莫土司嘴硬的硬给自己找补，顺便往自己脸上贴金。同时他也决定了，刺杀五皇子这事儿，还是他们这些大寨子亲自来。 最起码，他们这些大寨子的生活好上许多，不会被五皇子几斤猪肉给收买走。 第226章 抢老五，还用的着想理由。 “张土司，刺杀五皇子的事儿由你的旋风卫队承接吧，你的旋风卫队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他们出手，五皇子必定束手就擒。” 旁边一个黑脸汉子脸更黑了，过了好大一晌，才唯唯诺诺的拒绝。 “莫土司，不是我不给面子，是我的旋风卫队不在身边。” “这段时间，五皇子的商会高价收购花椒，八角，桂皮，香叶，这些树皮草果。旋风卫队都去赚钱去了。您也知道，这些玩意儿十万大山遍地都是，万一五皇子商会收够了，这种捡钱的机会就没了。” 莫土司强忍住杀人的冲动，转身看向旁边一精壮的瘦高个儿。 “孙土司，你去，你的亲卫也极为不凡，前两年明军绞杀，他们硬生生在明军里七进七出。让你的亲卫出手，五皇子必定身首异处。正好你的亲卫也能打出咱们十万大山的威风，不会给咱们十万大山丢脸！” 孙土司低头不语，过了好大一会才不好意思的回答。“莫土司，对不住了，我的亲卫最近忙着猎虎。五皇子发布悬赏，说陛下肾虚，急需新鲜虎鞭温补身体。不怪我们心志不坚定，实在是五皇子给的太多了。” 又他么背叛一个。 莫土司心中一痛，一股老血就要喷出来。 “刘土司呢？你是十万大山第二大的寨子，不至于你的亲卫也被五皇子收服了吧？” 刘土司摸摸后脑勺。瓮声瓮气。“俺寨子人口多，全部去帮五皇子建城了。莫土司，不怪俺们不听指挥，实在是孩子们太想吃顿饱饭了。去五皇子那儿建城，卖卖力气就有大肥肉吃，这种好事儿，上哪儿都找不到啊。” 我他么。连你都背叛了？ 一口老血涌到莫土司嘴里，被莫土司以强大的毅力拼命咽下。 “我他么，我亲自派我的亲卫去刺杀总行了吧？身为土司领袖，我定要做个榜样。我让你们亲眼见见，我们十万大山都是有血腥的。不全都是见钱眼开之人。” 莫土司此刻已经疯魔，什么危险，什么株连九族，统统被他抛于脑后，他就一个信念，一定杀了五皇子，他要给十万大山争一口气。 “来人呐，来人呐……召集族人，我亲自带队，今晚突袭钦州，我和五皇子不死不休！” 从屋外走进来的亲随一阵讶然。犹豫半晌，小心翼翼的回道。 “大人，今天是来不及了，最快也得明天。” “五皇子建城缺青石，高价招人去附近山脉开采青石。咱们的族人这会儿全在采石场上班呢，要他们回来，最少得一天时间。” 莫土司：(|||?益?)—? 连我自己的手下都被收买了？ 莫土司吐血三升，当场昏迷不醒。 昏迷之前，脑海中只有一个唯一的想法。 这辈子最不该就是跟五皇子作对啊。 …… 金陵城，皇宫。 这几天朱元璋推掉了所有的朝政之事，专心关心朱橚广西事态的进展。 准确的说，是关注朱橚的财富增长情况，他得时时刻刻注意朱橚赚了多少钱。等到合适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上一刀。 “老大，盐厂建起来了，咱能动手抢吗？” “父皇，别心急，老五他还有更深层的计划，咱再让猪长一会儿。” “老大，老五的商会已经开始收购十万大山的特产了，咱啥时候动手？现如今，老五的商会日进斗金，咱看着直流口水。” “父皇，心里吃不了热豆腐，商会赚钱事小，改土归流事大，咱要帮助老五，架空各寨子的土司，如此一来，才能恩威并施，改革广西，一劳永逸的解决西南边境之患。” “老大，老五都把城建个差不多了，咱是不是该动手了？这兔崽子建城都不给咱打个招呼，咱正好有正当理由抢了那兔崽子。” “父皇，坑老五不重要，关键是先替老五报仇，有人敢密谋刺杀老五，这你能忍得了？咱爷俩最近也别干啥事儿了，先把刺杀老五的土司给整废了再说。他么的，敢动老五，真当咱们这些当哥哥父亲的是吃素的？” “……” 这段时间，朱元璋隔三差五的流撺掇朱标一起抢朱橚，看着朱橚日进斗金的生意，刺激的眼珠子都红了，满嘴都是火泡。 可朱标呢，总是以大局为重，他是真真正正的把自己当成皇帝，一切以大明的利益为先。 和整顿广西，改土归流比起来，区区赚钱的生意不值一提。 这可把朱元璋急惨了， 等一天，不能抢老五，等一月，不能抢老五，等一年，还不能抢老五。再等下去，朱橚的财富就足够召集一支铁军攻打金陵了，可朱元璋的屠刀还是没有机会落下去。 这让朱元璋怎么能忍？ 对朱元璋来说，不能抢老五他就是亏钱，他都快亏了一年的钱了。再不动手，裤衩子都快亏没了。 “老大！猪够肥了，能杀了吧？”朱元璋等不及了，一脚将朱标面前的案板踢翻，凌乱的奏章洒落一地，拔出刀，直接放在朱标的脖子上，示意朱标好好考虑清楚。 朱标胆子也练出来了。虽然脖颈间的锋芒刺的他生疼，可临危不乱的气质让人瞩目。 “爹，抢老五不能急，得从长计议。咱代表朝廷，得师出有名。老五这次立了大功，咱不能人家立功了还要抢人家。” “哈哈哈。”朱元璋仰天大笑，抢老五还用想理由？那不顺手就来。 朱元璋将刀收起，瞬间想到一个理由。 “老五的盐厂竟然不用柴薪熬煮，只用太阳日晒就能把盐晒出来。这等日进斗金的生意，不适合放到个人手里。朕觉得朕应该代表朝廷收归国有，只有在咱手里，才能更好的造福百姓！” “而且老五卖盐不经过朝廷，算是私盐。贩卖私盐那是杀头大罪，咱再抢一点，老五也没话说。” 第227章 小心点 “而且。”朱元璋坑起朱橚来，那叫一个灵感迸发。 “自古贩盐都是朝廷的生意，老五他那个盐厂产盐，他的商会卖盐，自产自销，有违背朝廷律例的嫌疑。 咱只需撺掇几个言官弹劾老五几次，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盐厂罚没。到时候不仅可以把盐厂收归国有。说不定还能抽老五一顿。” 朱元璋越说越兴奋，激动的满脸通红，不住的在大殿里踱步，脑海中不住的考虑，他揍朱橚，是揍个半死呢，还是揍个八成死。 揍老五是他最大的爱好，能揍上一顿，他比过年都要高兴。 朱标脸都绿了，疯狂翻白眼儿。 硬抢也没这个抢法啊。 贩盐是朝廷的生意不假，不是说从生产到贩卖全都由朝廷操持。 一般来说，煮盐的盐户，累死累活，用柴薪熬煮出食盐之后，以低价卖给朝廷。朝廷在以盐引的方式将盐加价批发到商人手里，赚取高额的税收。 所以说，盐厂制盐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朱橚的商会卖盐也是没有问题的，他们所欠缺的不过是朝廷收取高额税收的那道盐引。 朱橚身为大明五皇子，又亲手改良过商税，再加上朱元璋这个整天琢磨抢儿子的饿狼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会让人抓住盐引这么大的把柄？ 朱元璋这是收过盐引的一道税之后，还要再抢第二次。在朱元璋看来，能给娃子留两个铜板买糖葫芦就是莫大的荣耀。 要不是朱橚有点本事，早就被朱元璋裤衩子都给扒净了。 朱元璋坑起儿子来，只有更狠，没有最狠！ 朱标送给朱元璋几个鄙视的眼神，长叹道。“父皇，不合适，老五盐厂的收益大部分用来雇佣广西的普通百姓，分化广西土司的权力。如此一来，才能施展改土归流之策。” “前两天，您刚刚在朝会上狠狠的夸过老五，羞的朝廷上下，回家就把自家娃子吊在门口抽了三天。” “现在您扭头又说老五触犯了朝廷律例，要罚他。朝令夕改都没您这么快的。您不怕脸疼吗？” 朱元璋一脸懊恼，狠狠朝自己的嘴唇上扇了两巴掌，“让你嘴贱，让你嘴贱，夸娃子的时候怎么不搂着点儿，把娃子捧的那么高，现在抢都没法抢。” 不过朱元璋到底是坑娃子小能手，转眼间就想到抢朱橚的第二个手段。 “最近几天，有奏本弹劾老五的商会哄抬物价。在广西那儿收购的香料，调料，药材，特产这些，转头老五就翻了两三倍卖到全国各地。” “甚至他还借用在北元的关系，往北元走私，一些树根树皮树果子树叶被他卖上20倍的价格。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朱元璋越说越兴奋，这又是一件足以抽朱橚的大罪。 哄抬物价自古就是奸商所为，对这些贪婪无度的奸商，哪个朝代都是抄家杀头的做法。 好家伙。 朱标直呼好家伙。 卸磨杀驴的朱标见过，可像朱元璋这样，驴正拉磨呢，主人就迫不及待的亮出钢刀的，朱标还是第一次见。 收税的时候，朱元璋亲自带户部全体官员上门查账。所有官员一笔笔的核算，哪怕一文钱，也锱铢必较。 分红的时候。更是不要批脸，自己的份子分走不说。还得从他们这些当儿子的手里讹走一批“孝顺钱。” 就连马皇后的份子，都被朱元璋不要脸的“骗”走。为了“暂存”马皇后的分红，朱元璋又是洗脚又是捏肩，还在宫里交了几个月的“公粮”。 银子一到手。他就大张旗鼓的拉上所有银子，骑着高头大马在金陵城招摇过市。 顺带着，他还不忘嘲讽一下户部的官员，刺激一下出生入死的兄弟，更是把朱橚夸到了天上。见谁都说，朱橚孝顺，每年都给他送那么多的银子，他花都花不完。 现在呢？ 刚收过银子就准备抄老五家了？ 明年的商税不收了？明年的分红不要了？就算卸磨杀驴，也得等驴拉完磨才行。 磨还没拉完呢，你就杀驴，留下的烂摊子你去拉啊！ 若是鄙视的目光能化作飞刀。此刻的朱元璋早已千疮百孔。 “父皇。”朱标赶紧给朱元璋泼上几盆凉水，让他冷静冷静。 “你别盯着那仨瓜俩枣，眼光要放长远点儿。老五之所以设置那么高的利润，实在是他还有许多隐形花销。” “为啥十万大山的山民只认老五的商会，不认其他各地的商人？完全是老五商会的隐形福利太高。” “老五给他们送去新的耕种技术，教他们先进的畜牧方法，给他们的孩子找老师，建学堂。替山民们开山修路……” “朝廷那几本奏章，一看就是那些眼馋老五生意的人撺掇言官给老五上眼药的。你堂堂九五至尊，可不能这么眼皮子浅。跟整个广西的长治久安来说，区区一点银子，根本不叫个事儿。” 朱元璋气的要炸。 (|||?益?)—? 你他么说老子眼皮子浅？ 老子处理朝政的时候，你这兔崽子还在撒尿和泥巴玩呢。 老子要没两把刷子，能从一个乞丐，当成皇帝？ 朱元璋照着朱标的脑门啪啪就是两巴掌。“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这是银子和眼光的问题吗？这是朝廷安定的问题。” “现如今，老五在广西一呼百应，广西的山民把老五看的比他们的神都重要。” “他又在钦州建城，建工坊，建海船……整的比金陵都热闹。” “老五现在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再不把老五抢了，说不定他过几年就能点齐十万大将，起兵造反！” “哈哈哈……老五造反？”朱标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朱橚那个性格，就算把皇帝的位子直接给他，他也不会要。 对老五来说，当皇帝除了揍朱元璋时候容易点儿…… 欸？ 起兵造反为了揍朱元璋？ 就朱橚的那个脑回路，说不定还真能干出这么离谱的事儿。 朱标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的确得限制老五了。要不然，老五打进金陵。揍爹你，你脸皮厚点，无所谓。可要揍我，我得羞死，我这个太子都没脸当了。” 朱元璋：(|||?益?)—? 你什么意思？你要脸，老子不要脸？ 朱元璋觉得自家大娃子现在越来越飘了，再不给他点教训，他就分不清什么是大小王。 朱元璋从腰上取下腰带，说啥都要让自家娃子回味回味什么叫做父爱。 朱标跳起来就跑。“爹，你可想清楚了。老五坑你的悲惨程度和你坑老五的银子成正比。以这次你准备坑的数额来看。这次你俩必须死一个。” “你要是揍死我，今后可没人替你披麻戴孝。你陵墓可还没修好呢，别怪我给你的陵墓偷工减料。” 朱元璋默默将腰带换成了大刀，抽朱标的力气又大上三分。 逆子，还是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放心，爹不会克扣你陵墓的规格，最多拉上老五在你坟前蹦个迪。 第228章 这很老五， 钦州，盐厂。 此刻的盐厂和朱橚刚来那会儿已经大不相同。 那时候盐厂周边虽然很热闹，可最多也就是些小商小贩。 现如今的盐厂周边被朱橚起了一个占地面积颇大的城池。 无数崭新的房舍，拔地而起。 而此时， 这座新城门前迎来一队与众不同的商队。 一位，粗衣草鞋，露着大黄牙，时不时的醒个鼻涕，吐口唾沫，十足的老农仪态。 一位憨态可掬，面相和善，富态白净的面庞总是挂着一丝微笑，那双眯成一道缝的眯眯眼时不时的闪过两道精光。一看就是一位八面玲珑的商人大老爷。 可奇怪的是整支商队似乎以这老农为首。老农一个眼神，商队里的所有人，大气儿也不敢出。 尤其是对那商人大老爷，老农那是穿上鞋就骂，脱下鞋就揍。商人大老爷一个呼吸不对，老农啪叽就是一巴掌。 边打还边说着什么，挺长时间没揍儿子了，趁着有时间，要练练手感。 此二人正是朱元璋和朱标。 自从朱元璋和朱标定下了抢老五的共同目标之后，俩人连夜带着护卫赶往钦州。 俩人一致认为，抢朱橚这事儿，必须亲自到场，圣旨命令啥的对朱橚根本没有作用。 “这就是老五建的城？叫啥来着？城墙都快建好了，为啥名字还不挂上去？难道是等咱赐名？”朱元璋跳下马车，看着绵延十里比金陵城还要高的城墙。 朱标瞅着城门上空白的匾额，脸上露出一丝乐不可支。 “爹，你想多了，不是等您赐名，是老五那个名字，没人敢挂。” 朱元璋：？？？ 什么名字？老五还不敢挂？ 以老五那个地位，只要不是造反城，没人会拦。大明上下都知道他稀罕老五，这点面子还是会给老五的。 朱标憋不住的笑。“城建好之后，老五力排众议，说什么也要取个坑爹城的名字。沐英和广西知府当天就吊在老五门口了。以性命相威胁老五换个名字。” 朱元璋大手一挥。“怕个屁，就老五那点学识，能取个甚的坑爹名字？再者说了，一个城名就能坑到咱，也太小看咱的能耐了吧？” “你给沐英和广西知府下道旨。让老五放心大胆的取，老五辛辛苦苦把城建起来了，一个命名权咱还是要给老五的。” 朱标看朱元璋的目光就像看傻子，知道朱元璋误会了，用尽全身力气憋住笑，打断朱元璋。“爹，你整错了，不是取个坑爹的名字，是城名就叫坑爹城。” “老五说了，坑爹是他一生的追求，他要时时刻刻记住。这座城他准备传承上千年，他要让后人都知道，在明朝有位敢于坑爹的皇子！” 朱元璋：(|||?益?)—? 在本朝丢人还不够，你他么还想遗臭万年？ 你自己臭还不算？还想拉着咱一起臭？ 朱元璋气急了。这次不脱鞋了，脱下腰带抽朱标，朱元璋的腰带是特制的，带扣纯金打造，打起来比鞋底子疼。 朱标：(?′??益??) 老五坑爹，你揍我干啥？ 爹。从金陵揍到钦州揍了一路了，就算再手生，也找到手感了吧？ 朱元璋阴险一笑。“标儿，对不住了，前两天练的是鞋底子。现在咱决定升级为腰带。你受累，再帮爹练练，咱要练的把人抽的遍体鳞伤，还要留下一口气。” 朱标：(?′??益??) 换个刑具？重新练？ 爹，要不你直接练凌迟吧，你信我，以老五的作死程度，这份手艺你早晚用的到。 “爹，你讲道理，我可是你亲儿子，你不能往死了坑啊，” “废话休说，吃咱一腰带，看咱蛟龙出海。” “哎呦，卧槽，你来真的？王管事，快拦着点儿，我爹他疯了。” “哈哈，咱要动手没人敢拦，逆子，受死吧！” “救命啊，亲爹杀亲儿子啦……” 正当朱元璋揍朱标，揍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一队城门卫迅速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些城门卫各个膀大腰圈，浑身肌肉，尤其是那一双锐眼，如野兽那般骇人，一看就是一些不好惹的货色。 “何人在此喧哗？此处严禁打架！” 城门卫往那儿一站，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朱元璋纳闷。 你特么管天管地，还管的了亲爹揍亲儿子？ 哪怕在金陵，碰见亲爹揍亲儿子最多也就咳咳瓜子看看热闹。 上手去管的根本没有。 “五皇子说过，打架属于寻衅滋事。打输了受伤，打赢了坐牢。不论打输打赢全都给我往死里罚款。” “山民认死理，一言不合就打群架，不罚狠一点，他们不长记性。” 朱元璋朱标，对视一眼。 明白了。都是老五教的。 放个屁都搂一把银子这一点，很老五。 朱元璋朝旁边吐了一口吐沫，强压住心里的不快。他这次是微服私访来的，过早暴露身份有些不好。 他从王景宏那里取过银两，一边往城门卫手里塞，一边露出老农那恰到好处的憨厚没见识。 “官爷，跟您扫听一下，城里还有什么罚钱的地方？小老儿初到宝地，不懂规矩，还望官爷指点一番。” 城门卫幽幽的瞅着朱元璋吐在地上的那口吐沫，默默的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罚单。 “随地吐痰，罚款十文。五皇子说了，保护城内卫生，人人有责。” 朱元璋：“……” 朱标：“……” 第229章 选择性失聪 此后城门卫给朱元璋详细讲解了一些最重要的规矩，朱元璋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雁过拔毛。 在这座新城里，打架罚钱，吐痰罚钱，过城门收税交钱，摆摊位交管理费，还有什么卫生费，水费，维修道路基金，商会冠名费…… 总之，你若是想做生意，不交个几次钱根本别想把摊子架起来。 这他么哪是雁过拔毛啊，这分明是鹌鹑来了都得砍两只翅膀。 朱元璋气的要炸，一张老脸黑如锅底。“麻麻的，兔崽子这是在找死！老子够喜欢钱的吧？可老子再贪钱也知道不剥削百姓！” 朱标在一旁劝慰。“爹，这里面可能有误会，老五一向对百姓很好。剥削百姓的事儿他干不出来。” “干不出来？这兔崽子为了钱有什么不敢干的？”朱元璋气的一蹦三尺高，怒气勃勃。 “八岁的时候，他就偷老子的黄金摆件儿往外卖，九岁就偷你的宝马。十一岁，偷小二十二的满月喜钱，十二岁，偷老子藏在裤衩里的金片……” 朱元璋越说越气，越说越气。最后真忍不住了，拔出刀指向朱标。 “老子与那兔崽子不共戴天。要是让老子见了他，老子活劈了他！” 朱标：(?益?) 爹，你要活劈老五，拿刀指着我干啥？ 你打了一辈子的仗，不会连怎么拿刀砍人都要练练手感吧？ 朱元璋给朱标一个眼神，废话，他这辈子玩的都是一刀毙命的本事。怎么砍个百八十刀还要保证没有生命危险，他还真得练练。 放心，老大，爹刀法很好的，肯定不会疼。 朱标：(|||?益?)—? 这个不疼他正经不？ 我认为，还是疼点好。 您那一刀一刀两段的刀法，千万别在我身上试。 真要一刀把我噶了，我他么就是史上死的最憋屈的太子， 朱标怕朱元璋真一刀将他捅死了。赶紧替朱橚说好话。 “爹，您换个角度想想，老五收税越多，你分成越多。这事儿说不定是好事儿，您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可这话落到朱元璋耳朵里就变成了， “爹，您换个角度想想，税收是朝廷的事儿，老五凭啥越俎代庖？老五剥削百姓那么狠，骂名都是您背着。最后在施舍一般分给您几成份子，还让您给他说谢谢。这你能忍？” 朱元璋越想越气。默默将手里的三尺长刀换成五尺斩马刀。 三尺长刀最多能砍掉狗头。斩马刀最少得拦腰折断。 朱橚的罪行，三尺长刀扛不住，得换个厉害的才行。 朱标心肝胆颤，感觉要一命呜呼。 三尺长刀还有一丁点活命的希望，五尺斩马刀绝对一点希望都没！ 关键是他是个试刀的啊，他兢兢业业啥坏事儿都没干，最后试刀试死了，这他么哪儿说理去？ “爹，您要相信老五，老五一向强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收那么多银子，肯定会用到百姓身上。” “什么？你说老五收那么多银子肯定用在造反身上？也是，要不是造反，老五不可能这么缺钱。他这么丧心病狂，肯定是被逼到绝路上了。” “爹。你误会了，我是说老五最擅长商户之道，他敢这么收钱，肯定有他的道理。” “什么？你说老五要拎着板砖跟咱讲道理？麻麻的，咱是爹，他是儿子。只有咱跟他讲道理的份儿，有他跟咱讲道理的份儿吗？” “爹，您什么时候聋的？” “老五八岁的时候，老五诊断过，这叫间歇性失聪。尤其是想揍老五的时候，最容易复发。” “……” “……” 朱元璋提着五尺长刀，凶神恶煞。 朱标双手抱胸，涩涩发抖。 眼瞅着，朱标就要死于朱元璋的长刀之下。一声爆喝出现在众人耳中。 “你在干什么？城门重地你还敢拔刀？你是嫌弃刚刚的罚款不够多，想让我们多罚一点啊。” 朱元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掉手中的长刀。弯腰佝偻着背，露出那口大黄牙。 “官爷，您误会了，我就是跟儿子开玩笑，他是亲儿子，俺咋会真的砍？” 朱元璋不停的摸着朱标的脑袋，以示和朱标关系好。 然后马不停蹄的吩咐商队，立马进城。 “官爷，您放心，您说的规矩我都记住了，我绝对不会让您有罚我钱的机会——” 瞅着一脸焦急的朱元璋，和惊恐未消的朱标。 王景宏忍不住摇摇头。 太子啊，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学会怎么拿捏陛下吗？ 下次陛下搞你，你就拿把刀放脖子上自杀。直言，你身上有五皇子的两成份子，您要是死了，陛下再也别想从您那里得到一文钱。 咱这个陛下，认钱不认人。 你要是能在钱当年拿捏住陛下。 凭您亲儿子的身份，过的怕不是比五皇子还舒坦。 第230章 你瞅啥 朱元璋憋着一肚子的火过城门。 看见老五大把收银子，眼馋，生气。 没在自家大儿子身上试刀，生气。 过城门又给老五交了一次税，生气。 吐了三口唾沫，被罚了三十文钱，生气。 …… 此刻，朱元璋的心里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再不砍点儿人，他怕自己扛不到见老五的时候。 “哎，这位爷，您做的什么生意？小的是城内百事通，万种生意小的都有门路。若是您愿意，谈买卖的事儿交由小人替您联系，您给个跑腿费就成。” 朱元璋脸更黑了，咋又一个要钱的？ 老五这座城，不花钱，寸步难行？ “滚滚滚滚滚……”朱元璋正在气头上，对凑上来的小伙子没有好脸色。 “老子生意不是你一个跑腿儿能办成的，老子的生意很大，你这小娃娃，还没那个资格。” “别啊，爷。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万一小的能帮上忙呢？”小伙子讪笑着拦住了朱元璋，还不忘指指旁边的商队，彰显一下他的实力。 “爷，您看见了没？那是巫蛊族的采药队。每一次入城，他们都是大车小车的山货往城里拉，可谓整座城最大的主顾之一。” 小伙的意思很清楚，连巫蛊族这么大的势力都要他帮忙，他绝对有能耐接下朱元璋的生意。 朱元璋顺着小伙儿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个身穿兽皮满脸图腾的壮汉，正无聊的在一辆辆马车旁边休息， 精壮的肌肉，狂野的眼神，无不显示山中人独有的野蛮和彪悍。 似乎感受到朱元璋的目光，为首壮汉回瞥朱元璋一眼，瓮声瓮气的问道。“你瞅啥？” 朱元璋正生气呢，脑子一懵，顺嘴秃噜。“瞅你咋地？” 巫蛊族壮汉：\\u003d????\\u003d????(|||??皿??)—? “你再瞅个试试？” 朱元璋：(|||?益?)—? “试试就试试！” 壮汉虎躯一震，露出精壮的肌肉，朱元璋腰间一响。拔出寒光凛凛的大刀。 眼瞅着二人就要大打一场，巡城卫跑了过来。 “五皇子有令，打赢了坐牢，打输了受伤，不论打输打赢，都要罚款。尤其是是先动手的一方。裤衩子都给你罚没。” 朱元璋：“……” 壮汉：“……” 二人瞬间把手上的武器收了起来，不过浑身的怒火。丝毫没有收敛。 一挥手，壮汉那些同伴和二虎这些侍卫全都站在各家首领身后。 指着对方脾气开骂。 “你瞅啥？” “瞅你咋地？” “再瞅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你又瞅啥？” “瞅你咋地。” “再瞅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 “……” 不大一会儿，看热闹的百姓围着朱元璋他们围了一个圈儿。 边嗑瓜子儿，边唠嗑。 “哎呀，五皇子太聪明了，自从打架罚款这些规矩出来，城里的秩序安稳许多。我还记得新城初立的那一个月，他们这些山民为了抢占生意，光打群架都死了上百人，” “那是，你也不看看五皇子在咱这儿是啥地位。他一声令下，以往喝口水都要打一架的暴躁小伙儿全都从良了。现如今，你打他们左脸，他们恨不得伸出右脸求着你打。等到足够的人可以证明是对方先动手的时候，再去巡城卫那儿举报。” “哈哈，城里的这些糙汉全都憋疯了。恰巧，这外地人不懂规矩，被那些壮汉堵上了。今儿那些糙汉子不把这群人玩儿的哭爹喊娘，就对不起这么大的阵仗。” “？？？壮汉玩老汉？怎么玩儿？” “据说巫蛊族头人喜好男风的呦。” “……” 随着时间的流逝。 朱元璋一波人和巫蛊族一波人的争吵渐渐步入白热化。 两拨人都是胸肌顶着胸肌，鼻尖顶着鼻尖儿。俩眼珠子瞪的跟个斗鸡似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正当双方拼着被罚款，也要揍对方一顿的时候。巫蛊族头人色眯眯的吻了朱元璋一口。 朱元璋：(|||?益?)—? 你干啥？ 巫蛊族头人：“哈哈哈，兄弟们撤。这老头被我恶心的最少半月吃不下饭，咱的仇，就算报了。” 朱元璋：Σ_(???」∠)呕哇…… 老子还没说报仇呢，你敢走？ 今儿不砍死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瞬间，朱元璋刀出鞘，血染衣，领着二虎，杀气腾腾的朝那群人追去。 两方人马在这座新城里你追我敢，连冲三条大街。 最后朱元璋还是不及巫蛊族对这座城市的熟悉，转过一个拐角，所有人都消失不见。 无奈，朱元璋只得勉强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去，逛逛这座繁华的城市。 朱元璋走在大街上， 一座座崭新的阁楼鳞次栉比，每间阁楼前都挂着明晃晃的招牌。 宽广的水泥道足够四辆马车并列前行，清一色水泥铺就的路面，看的人赏心悦目。 无数的商人在大街上缓缓前行，看到合适的商品，满脸笑容的招呼掌柜商量价格。 店小二，苦力满脸笑容的忙活这装货卸货，肩膀上的千斤重担，对他们来说仿佛轻如鸿毛。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 这道街的繁华程度比金陵城最繁华的街道还要热闹三分。这条街道的用工用料，也就皇宫大院儿的程度，能强上三分。 “这是什么料子呢？看着像青条石，怎么没有石缝呢？”朱标也被脚下的水泥路惊呆了，忍不住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仔细研究。 他刚刚留意过了，走了上百米根本没有见到一个石缝出现。 就算朱橚总有奇思妙想，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切出上百米的青石板不断裂吧？就算切出来了，他又怎么运到城中的？ “噗嗤……”朱标特异独行的行为惹来旁边一位粗壮汉子的笑声。 “乡巴佬，没见识过吧？这是五皇子独自发明的水泥路，整个大明独一份儿。” “这等宽阔的水泥路，只有我们这座城才有，你能见识到如此奇迹，应该感到高兴。” 朱标：(|||?益?)—? 朱元璋：(|||?益?)—? 你叫谁乡巴佬呢？ 他俩一个皇帝一个太子，到自家娃子（弟弟）地盘，转眼变成乡巴佬了？ 不用朱元璋和朱标吩咐，二虎带着一队亲军都尉直接围住那壮汉，腰间的宝刀出鞘，煞气凛然。 主辱臣死。 就这嘴里喷粪的家伙。砍死了不冤。 “呦呵！看来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说句乡巴佬都不愿意。”被二虎等人用刀指着，黑脸壮汉丝毫不怂。露了露自己的胸膛，看了一眼飞奔而来的巡城卫。你们只要不怕被罚的倾家荡产，随便儿你们砍。 看朱元璋和朱标还在那儿生闷气。黑脸壮汉还“好心”的解释。 “两位，别误会，乡巴佬不是嘲笑你们的意思。而是你们这些外地人的爱称。不信的话，你们去城市中心的坑石榴大饭店去看一下。到时候你们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乡巴佬。” 坑石榴大饭店？ 这是什么鬼名字？ 石榴是十六，朱元璋曾用名朱重八。 所以坑石榴就是坑重八？ 老五这是无时无刻不在宣告他心中的梦想？ 只一瞬，朱元璋和朱标就明白了“坑石榴”的含义。 朱标憋不住的笑。 朱元璋黑着脸吩咐二虎找锤子。 兔崽子，没事儿瞎起名字。 今儿不把那狗屁坑石榴大饭店的招牌给活劈了。 他就不是大明朝的九五至尊！ 第231章 心痛的感觉 朱元璋那个气啊，拎着一把刀怒气冲冲的跑到坑石榴大酒楼。 只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楼傲然耸立，门前两座大石狮子威武不凡。 石狮子旁边，是两队身材高挑的迎宾小姐。 贴身石榴红旗袍，开到大腿侧的开叉，让人喷鼻血的黑丝，别具一格的高跟鞋。 一颦一笑无不勾动着男人们的心弦，傲人的身材如雪中红梅一般，绽放着自己的风姿。 朱元璋哪见过这个场面？虽然他年轻的时候没少逛青楼，花魁更是不知道玩过多少。 可那些莺莺燕燕的妖艳货色怎么能和眼前这些美女相比？ 那贴身的旗袍，那诱人的黑丝，那精致的妆容，那恰到好处的微笑……无不让人感觉到怦然心动。 朱元璋眼神死死的扫描迎宾小姐那高耸的骄傲和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嘴里的哈喇子不住的流。 “兄弟们，给我砸，老爷说了，不用给任何人面子，出了事儿他顶着。” 正当朱元璋赏心悦目的时候，二虎领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侍卫赶到， 侍卫们左手大锤，右手榔头， 煞气凶凶，满脸不好惹。 朱元璋：(|||?益?)—? 这等美景，岂容你这种腌臜货色破坏？ 不等酒店安保人员出动，朱元璋上去就是一脚。“甘霖娘，谁让你乱动手的？这里美人这么多，把美人吓得花容失色，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二虎懵逼：“老爷，您不是说坑石榴这个名字有坑爹的嫌疑，要砸了这个招牌吗？怎么现在又变了呢？” 朱元璋啪啪就是两巴掌。“瞎说什么？你懂个屁。坑石榴说的是眼前穿着石榴红颜色的美女。一坑石榴任君采，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石榴美滴很，美滴很呐。” 朱元璋一边啧啧称赞，一边色眯眯的往酒店里走。 路过迎宾小姐，还点名要了两个胸大屁股大的绝世美女作陪。 “欢迎光临，贵客您里面请，请问您是吃饭还是住店？”迎宾小姐并不拒绝，反而笑吟吟的接待朱元璋。 不过暗地里，迎宾小姐给酒店内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这群家伙拎着大锤过来，像是闹事的。通知安保队做好准备。 朱元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有些纳闷， 来这地方谁还正经住店吃饭啊？不是应该问包宿多少钱吗？ “那个，吃饭怎么说？住店又怎么说？”朱元璋准备仔细问问，朱橚的生意，出再大的幺蛾子也不奇怪。 “吃饭的话您可以去二楼三楼，二楼有自助餐区区，有点菜区，三楼有包厢，我们后厨搜集了天南海北最出色的厨师。不论您想吃什么菜，保证让您满意。” “住宿的话有普通的小院儿，四楼的标间，和五楼的套房。普通的小院儿不在这儿，在另一条街的普通院子里，价格适中。一般给商队的伙计们租赁。” “四楼五楼登高望远，视野宽广，另外还有一些免费的按摩，淋浴，温泉等贵宾服务可以享受。诸位老爷在此可以享受到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朱元璋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按摩？淋浴？温泉？是那种轻纱蔽体，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那种？ 朱元璋心扑通扑通的跳，恨不得马上住进套房，用审判的眼光检验一下服务人员的服务技术怎么样，是否掌握住了精髓。 可是他再怎么猴急，也得熄灭心中的那点火焰，此刻天还未黑，哪怕他住进去了，也不能干什么。 “给咱定一个包厢，再定一个最贵的套房。都上点心，把爷伺候好了，爷有重赏。”朱元璋大手一挥，咸猪手直直奔向美女迎宾的腰肢。 美女迎宾巧笑嫣然，水蛇腰一扭，躲过朱元璋的袭击。 暗戳戳将正常的价位提高十倍。 “爷，奴家提醒您，包厢有最低消费，最贵的套房可是百两黄金一晚。” “怎么？当咱花不起钱？”朱元璋有些不快。“不怕告诉你，咱有的是钱，只要咱愿意，就你这酒楼，一大半的收益都是咱的。” 朱标竖个中指， 王景宏翻个白眼儿。 二虎没脸看。 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城门口吐痰被罚30文，气的要杀人。 现如今百两黄金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看见美女就膨胀的不行。 呵，男人。 美女迎宾心中一紧，更加确定朱元璋是来闹事儿的， 酒楼一大半儿的收益全给他，这他么不是准备硬抢吗？ 迎宾小姐一边通知人去叫朱橚，一边在前方引领朱元璋。 “爷，您小心，这是电梯，省却了您走楼梯的麻烦。” 迎宾小姐将朱元璋一行人引入一间小屋子，拿起一旁的铃铛，轻轻摇动三下之后，小屋子缓缓上行，在三楼停下。 此刻，第一次坐电梯的朱标，朱元璋，王景宏等人心思各异。 朱标：？？？ 老五怎么又整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看着好神奇。 王景宏：五皇子总有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好想法。 光坐一坐这间电梯，就值一两银子。 朱元璋：看模样应该是人力拉动的机关之术，回头就派一能工巧匠将这些东西全抄了去。 老五有的东西，宫里必须有。 就算真没有，创造条件也要抢回来。 迎宾小姐在前方引领，领着朱元璋等人进入最豪华的包间儿。 一进门众人就被包间里的奢华程度吓了一跳， 包间正中央摆放着金丝楠木的桌椅，香炉里燃烧着千金不换的龙涎香，墙壁上都是历朝历代的书法名画，一旁的屏风上一百零八颗鸽子蛋大的珍珠熠熠生辉…… 可以这么说，就这包间儿，怕不是皇宫里都没有这样的规格。 不说每一样都是朱元璋都羡慕的珍品，可是它们凑一块儿，饶是朱元璋，也有一种拦路抢劫的冲动。 “爷，您看，这是菜单儿，您想吃什么随便点，咱这儿的厨师什么都能做。” 美女对朱元璋毫不掩饰的抢劫神态视而不见，巧笑嫣然的给朱元璋递上菜单儿，递菜单的时候，还不忘拂过朱元璋的手背，一股触电般的酥麻从朱元璋的手背直冲心房。 朱元璋都快酥了，嘴角咧到耳朵根。拿起菜单不住的翻。 葱烧海参，冰糖燕窝，龙宫献宝，极品鱼翅……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琳琅满目。哪怕宫里的御厨，都没能耐做的这么全。 “啪……”朱元璋将菜单扔到桌子上。美女面前他要装起来。 “都是一个稀松平常的东西，咱都吃腻了。你们这儿有啥特别的没有？咱就喜欢吃点特别的。” 迎宾小姐稍微犹豫了一下，脸上涌现一抹为难。 “怎么？有好东西不给咱上？看不起咱？”朱元璋不乐意了。他要想装批，谁还敢不给机会？ 迎宾小姐极为为难。“酒楼有一桌酒席，名为心痛的感觉。此席只应天上有，人间不曾几回闻。尝过此席者，都对那种心痛的感觉流连忘返，哪怕半年过去，他们都忘不了这种感觉。 不过，就就是价格有点贵，高达上千两黄金一桌。还必须是特定身份的人才能点，一般人吃不上。” “卧槽！你还真的看不起咱。”朱元璋炸了，从王景宏怀里掏出一大摞大明新宝钞，直接甩在桌子上。 “别给咱说什么特定身份，就给咱上这个！” “咱丑话放在前面儿，要是咱吃过酒席之后感觉不到心痛，咱砸了你的酒楼！” 迎宾小姐娇笑着收走宝钞，给众人上了一杯水。 朱元璋，朱标，王景宏三人一脸嫌弃。 好歹也是上千两黄金一顿的酒席，开餐之前就来点水？ 不说上点绝品大红袍，最起码雨前龙井安排上啊。 “爷，心痛的感觉齐了，您慢用。” 朱元璋：？？？ 朱标：？？？ 王景宏：？？？ 仨人三脸懵逼，脑瓜子嗡嗡的，满脸不敢置信。 这就完事儿了？ 一千两黄金就买一杯水？ 朱元璋：(|||?益?)—? “这是什么菜？一杯清水你收我一千两黄金？你这是抢劫！” 迎宾小姐无奈的耸了耸肩，笑道。“爷，您别急，我就问您一个问题，您心痛吗？” 朱元璋：(?′??益??) 何止是心痛啊，他的心都要碎了。 第232章 要最贵的 “甘霖娘，赶紧把咱的钱给咱退了，你这是生抢！” “怎么能说是生抢呢？爷咱讲道理。您没有感觉到心痛的感觉吗？” “你们酒楼就是这么坑客人的？你们就是黑店！” “爷，普通人可是没有资格点心痛的感觉的，只有您这种一上门就要找茬的“贵客”才有资格。反正您要找茬儿，先交一千两黄金不亏。就当是提前付的赔偿费了。” “我他么还没动手，你凭啥说我要找茬儿？咋滴？你能未卜先知啊！” “爷，就这一路，你光对我咸猪手都50多次，就您这么色，早晚都要找茬……” “……” 包厢里，朱元璋和迎宾小姐针锋相对， 朱元璋赤红着眼，怒气勃勃，要不是看对方是女人，绝对会拎刀打上一架。 迎宾小姐虽一口一个爷，可那张小嘴儿极为牙尖嘴利，气的朱元璋上蹿下跳。 朱标，王景宏等人都看懵了。 这是哪里来的大将，无理取闹的架势最起码有朱橚八分真传。 啥？ 你说这群女人是朱橚亲手调教出来的？ 那没事儿了，朱橚的徒弟做再过分的事儿都不为过！ “那个，我能问一下吗？若是我们不找茬儿，那一千两黄金会退给我们吗？总不至于真的几杯水卖一千两黄金吧。” 正当朱元璋和迎宾小姐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朱标忍不住小声问道。 胖胖的面庞，和善的笑容，很容易给人好感。 “不找茬儿？”迎宾小姐愣了一下，立马变回八颗牙齿的笑容。 “爷，您别误会，刚刚那就是个节目，搏您一乐。您将获赠一千两黄金充值卡一张，可享受八折优惠。” 朱元璋：“……” 朱标：“……” 王景宏：“……” 所以，意思就是死活不退钱呗。 也是，朱橚调教出来的手下，估计也不会知道什么是退钱。 朱标无奈，只得劝住暴跳如雷的朱元璋，让人上了一桌子大家爱吃的菜。 “我教您个办法，每当您要砸饭店的时候，您就在心里默念。这饭店我有七成股份，这饭店我有七成股份……” 一这样说，朱元璋立马不心疼了。甚至觉得心痛的感觉定价太低，既然是要坑那些找茬的人的，最起码五千两黄金起步。 吃过饭，朱元璋和朱标往套房里面走，既然自家的生意，他们也就不在乎银子了，该享受享受，该玩儿玩儿。 大不了过几天再从娃子那儿坑回来，这事儿，朱元璋熟的很。 “老大，肘，爹今儿带你奢侈一把。他这儿的特色不就是什么按摩，“死爸”吗？爹今天好好带你见见世面。” 朱标翻了个白眼。按摩不是套房自带的服务吗？还用的着你请？ 果然，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只有这种免费的他才会想起自己。 朱标长叹一口气，跟着朱元璋来到按摩室。 一进门，一排身着旗袍的姑娘们齐齐鞠躬，那一抹雪白晃的朱元璋心旷神怡。 “老板好，黄字按摩师为您服务，请您选择按摩项目。” 朱元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哈喇子不住的流。“按摩项目咱不敢兴趣，咱就想问问，你们这些人是随便挑吗？” 姑娘们娇笑道。“老板是套房贵客，黄字号的按摩师全部免费随便挑！” “可要是再高等级的，需要您补差价，按摩师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越高等级的按摩师越珍贵。” 朱元璋看着黄字号的按摩师，心都要酥了， 这等婀娜的身材，这等雪白的皮肤，这等漂亮的面庞也只是黄级按摩师。 天字号的按摩师得多么惊人。 朱元璋一下子就把贵宾卡掏出来了，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 “加钱，给爷来天字号的！爷刚充了一千两黄金！” 说着还不忘给那些黄级按摩师解释。“姑娘，别误会，不是你们不优秀，实在是爷的要求有点高。” “爹，给我也换一个天级的呗？您说您请客的，咱俩的规格不能不一样啊。”朱标也眼馋，虽然他一向克己复礼，不像朱元璋那么好色。 可此情此景，他也忍不住奢侈一把，别误会，他这可不是好色，单纯是为了体验一把朱元璋为他花钱的那种父爱。 “啪……”朱元璋一脚将朱标踹出门外。骂骂咧咧的关上门。 “麻麻的。请你体验一把免费的黄级待遇都已经够意思的了。你还想要天级的？” “要按摩就选免费的，不按摩就滚。” “让咱替你花钱，没门！” 朱标：(?′??益??) 我他么自己掏钱行不？ 好不容易来这儿一次，不体验一次天级，我不甘心啊！ 第233章 人傻钱多? “老板好，天字一号，黄字52号，为您服务。” 没过多久，一位胳膊上能跑马，浑身鬼背肌肉的黑脸大汉走到朱元璋面前。 浓密的胸毛，胡子拉碴的面庞，放到山林里妥妥的金刚大猩猩。 朱元璋：(|||?益?)—? 天字一号竟然长的这么丑？他凭啥比黄字号的美女还贵？ “老板，我是资深按摩师，师承宫内大总管王景宏的按摩手艺，五皇子曾亲自评判过，我得到了八分真传。” 朱元璋：(|||?益?)—? 王景宏就在门外站着呢，咱稀罕这个？ 咱要的是大胸大屁股的绝世美女，绝世美女。 朱元璋一溜烟跑到朱标面前，看着朱标身边而婀娜多姿的美女挪不开眼。 “老大，咱给你换，你不是想享受天级按摩吗？咱把那头大猩猩让给你。” 朱标眯着眼睛享受着身边美女的柔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朱元璋。 “爹，你知道啥叫按美了吗？” “啥？” “按美了的意思就是按着按着就美了。” 朱元璋指着身边的大猩猩。 (|||?益?)—? “这他么得按成啥样才算够？” 说着一脸惊恐的往外走，远离大猩猩这个噩梦。 “不成，我要退钟，给我换个黄字号的就成，我要求不那么高了，黄字号的美女正好符合我的感受……” 天字一号房的大猩猩怎么可能愿意，拖着朱元璋的大腿就走。 “不成，俺这儿没有退款的说法，俺好不容易等来一个钟，您不能退喽！” “老板，您放心，俺这手艺真的有大内总管八成的功力，俺给你按，你能体验皇帝般的享受。” 朱元璋：(?′??益??) 为啥我一碰见跟老五沾边的东西，就倒霉？ 作孽呦！ 吃饱喝足，又泡了个温泉洗个澡，朱标兴高采烈（朱元璋丧眉搭眼）回到套房。 一进门儿。 朱元璋抄起一个小本本就记， 上面罗列了他进城之后所有不公平的遭遇。 “爹，你干啥呢？写日记？老五说了，正经人谁写日记啊，要记就是记仇。” 朱标调侃朱元璋一句，顺手将小本本抄入手里。 今日城门口吐痰，被罚三十文钱，必抽老五30鞭子以报此仇， 今日城门口被骂82次，必抽老五82鞭子。 今日住酒店被坑1000两黄金。不砍老五一千刀，难解咱心头之恨。 今日被黑猩猩凌辱，他日必定把老五跟真的和真的黑猩猩关到一起，还是给黑猩猩喂春药那种…… 今日老大见死不救，不给我换按摩师，回头黑猩猩分他一个！ 朱标：(?????????) 你真的拿小本本记仇？ 朱标：(|||?益?)—? 这他么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凭啥要给我分一个大猩猩？ 朱标脸都绿了，一边把小本本撕了，一边向朱元璋抗议。 “爹，您别那么小气吗，不就是今天倒霉了点吗？至于记仇记到我们兄弟身上吗？” “您是来微服私访，游戏人间来的，要是全都顺风顺水，那还怎么体验人间疾苦？” 朱元璋翻了一个白眼，人间疾苦就要被坑？ 他不管，反正他记在朱橚头上了，正愁没理由抽朱橚，这种揍娃子的借口，再多也不嫌弃多。 “老大，你不懂这些表面上是爹睚眦必报，实际上是爹拨乱反正！” 朱标：？？？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这些跟拨乱反正有什么关系？ 朱元璋看着眼前豪华的包房，摸着屁股下价值千金的熊皮沙发，长叹道。 “虽然老五这些包房布置的富丽堂皇，可再怎么豪华，免不了它只能睡一晚的事实。” “区区一晚时间，老五就敢收上百两黄金，他这不是在做生意，这是在顶着皇室的名头明目张胆的抢劫。” “为啥百姓们愿意捧老五的臭脚？还不是害怕咱们皇室的威严？” “咱不能放任老五这么败坏皇室名声，咱要找机会悬崖勒马！” 朱标越听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总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所以？” “所以这酒楼应该找茬儿坑过来。老五还小，做事儿没有分寸，咱这个当爹的得替他把把关。替他担骂名。” 朱标白眼儿都翻到天上去了。鄙视的目光不要钱似的甩给朱元璋。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抢劫吗？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你累不累啊。 朱标扫视着眼前这间上百两黄金的套房。 千金不换的熊皮沙发，精巧别致的桌椅摆件，珍贵无比的古玩字画……尤其是那神奇的透明玻璃和照的人纤毫毕现的全身镜。 全都称的上大明之宝。 可是再怎么珍贵，那也是一间客房， 现如今三文钱一个包子，百两黄金可能就是一家人全部的积蓄。 住一晚上就花费一个人一辈子的积蓄，这的确是天价。 “铛铛铛……” 正当朱标犹豫着要不要劝劝朱橚降降价儿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王景宏打开门，将一位身着华丽的商人迎了进来。 “两位老板吉祥，冒昧来访想请两位老板帮个小忙。” 朱标朱元璋此刻都是商人的伪装身份，也没摆什么架子。 “什么忙，尽管说，出门在外，靠的就是朋友。俗话说的好，多条朋友多条路嘛。” 朱元璋热情招待商人，命王景宏端上两杯热茶。湛蓝的茶水上飘浮着几片茶叶，看的进来那商人胆战心惊。 商人偷偷将茶杯往外挪了挪，打死不喝一口。“我从前台处打听到，兄台财大气粗，一连订购了十天的房，我想让兄台匀几天给我，小弟感激不尽。” “当然，规矩我懂，绝不会让兄台吃亏，我愿出双倍价格弥补兄台的损失，望兄台成全一二。” 朱元璋：？？？ 朱标：？？？ 百两黄金一晚的天价，竟然还有人抢着订购？ 还他么愿意出双倍价格？ 这里的人，人傻钱多？ 第234章 泡茶的水是哪里接的? 商人瞅了一眼朱元璋面前那碗湛蓝色的茶水。不由轻声笑道。 “兄台恐怕是第一次住这酒店吧？估计不知道这些套房的规矩。” “只要入住这些套房，不仅可以免费享受酒楼的一些福利，更可以对商业上有很大的帮助。” “你想要买货，酒店帮你货比三家，找到最合适的买家。” “你想要卖货，酒店帮你联系货源，商谈最低的价格，” “你要是惹了什么不能惹的当地势力，酒店帮你出面调停，酒店给你当和事佬。” “最关键的是，酒店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哪怕你知府揍了，在这酒店，五皇子也能保你一命，甚至可以联系知府一起吃顿便饭，化干戈为玉帛……” 朱元璋朱标一脸懵逼。 这岂不是说只要你入住这间套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酒店将任何事物都给你打理好了， 你只需要躺床上等着挣钱就行。 这么说来，这百两黄金一晚的价格还是物有所值的。 人家酒楼卖的不仅仅是优越的环境，更有那些无微不至的服务。 朱元璋瞬间就来兴致了。“我要是想揍我家娃子一顿，酒楼能帮忙吗？” 商人都懵了。 爹揍儿子还用的着帮忙？那不是手到擒来？ “哈哈哈哈……老哥说笑了，别说揍娃子了，就算你想揍五皇子，酒楼都能想办法把他请过来。只要你付的起代价，酒楼能帮你办成任何事情。” 朱元璋：(?v?v?) 这么给力？ 这么算的话，一百两黄金一晚的价格何止物有所值啊，简直是便宜！ “兄弟，喝茶！”朱元璋将湛蓝色的茶水送到商人面前。略带歉意的说道。 “兄弟，其他忙，我都可以帮你，唯独让房子这个不行。不瞒你说，我这人认床，不是价值百金的床我睡不习惯。” 商人：？？？ “你刚刚不是还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吗？怎么变卦了？” 朱元璋又一次端起茶杯，将茶杯中那湛蓝色的茶水一饮而尽。睥睨天下的气势瞬间散发。“咱这辈子全都是靠自己，就算没朋友，咱也能打出一片天！对咱来说，有朋友没朋友不重要，关键是咱想不想交朋友。” 商人无语的瞅了朱元璋半天，最后忍不住幽幽的指着空了的茶碗劝道。 “老哥啊，朋友还是多一点的好。如果你有朋友，就会有人告诉你。酒楼里湛蓝色的水是马桶里专门用来冲屎尿的。不会用来泡茶！” 朱元璋：(|||?益?)—? 你他么非得等咱把茶喝完了再说？ “王景宏，王景宏，泡茶的水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咱们套房里的井里啊！您身份尊贵，小的不敢用他人送的水，亲手去井里打水，亲手煮茶，确保万无一失。” “咱住五楼，哪里来的井？那他么是马桶，和恭桶一个用途！呕……你站那儿，今儿老子不抽死你，咱就不算完。” 王景宏：(?′??益??) 也没人告诉我啊。 …… 在朱元璋疯狂呕吐的时候， 朱橚这儿冥冥之中感到一阵寒意，不知为何，朱橚总觉得乌云罩日，预感有一场血光之灾正向他冲来。 “英哥，英哥。最近还有杀手准备刺杀没？我感觉有些不对。” 朱橚赶忙找来沐英，询问最近广西的形式。 沐英翻个白眼儿，无奈的长叹。“有个屁，就你给的收服条件，杀手们还没出村儿呢，就被同族的人绑起来送来自首。” “现如今，十万大山的山民抓杀手比我们还上心，这俩月我们硬是没有一个刺客能够站着走到我们面前的，你敢信？” 朱橚皱眉，那不对啊，这股子大祸临头的感觉很真实，确实有些不对。 “是不是那群土司又闹什么幺蛾子了？他们是不是又在琢磨着想办法搞我？” 沐英挥挥手。“得了吧，那群土司几乎都是你商会的手下，都忙着帮你收山货。甚至有些土司为了稳定自己商会的地位。自愿让出土司之位，让朝廷派流官管理他们。” “九成九的土司都得看你脸色吃饭，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搞你？” 朱橚感觉有些纳闷，不对啊，这股子感觉是真的啊。 他每次被朱元璋揍之前总有这股子预感，这么多年了，一次错都没出过。 “噢！我明白了？是不是知府那老小子又在弹劾我？不就是揍他两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好几个月了还揪着不放？” 沐英摸摸后脑勺，思索好大一晌。 “不会吧，现在知府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找你麻烦？” “你改土归流，加大了朝廷对十万大山的统治力，你收购山货，富裕了十万大山百姓的生活，你创办工厂，大大促进了商税的征收。你修桥修路，整个广西一片欣欣向荣之相。” “因为你，知府这老小子躺着数政绩，等到过两年京察，他少说也得往上提两级。这会儿说你是他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你揍他那两次，根本不叫事儿。” 咦？ 朱橚纳闷了。 难道老朱头亲自过来了？ 不过想想，朱橚觉得不可能。 广西这边已经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就几个跳脱的土司，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为了这些土鸡瓦狗，根本不值得朱元璋千里迢迢赶来广西， 这会儿朱元璋肯定在金陵做着梦数钱呢，根本没时间操心其他的事儿。 见朱橚一脸忧愁。沐英忍不住安慰。“老五，别乱想，现在你在广西，跟土皇帝没区别。” “十万大山的山民指望你的商会赚钱。” “山里的土司指望你大度一点，不计前嫌。” “知府指望你再给力一点儿多给他捞点政绩。” “军队指望你赶紧把广西捋顺了，他们去北边立功。” “现如今，你说的话比陛下的圣旨都管用，谁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沐英话音未落，从外面走进来一位旗袍少女。 “五皇子，有个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橚一看，是坑石榴大饭店的掌柜的，算是他的一位得力手下。 “怎么，又有人去饭店闹事儿了？给安保队的说，只要打不死打不残，随便他打。咱这饭店是有后台的，不怕他们找茬儿。” 旗袍少女愣了一下，过了半晌才讪讪的笑道。“不是找饭店麻烦，而是找您麻烦。一位贵客花了百两黄金入住套房，指名点姓的要揍您一顿。” “咱们饭店就是靠为客人服务起家的，客人提出要求了？我们要尽量满足。” 朱橚：(|||?益?)—? 这种不合理的要求，你们也要满足？ 沐英：(?????????) 还真有人不怕死？敢找老五麻烦？ 第235章 我是皇帝，你们信吗? “谁啊，我哥是太子，我爹是皇帝，谁那么不长眼敢找小爷麻烦？” 一进酒楼，朱橚就拎着板砖叫嚣。 沐英拔出刀，在一旁同仇敌忾。“别让我抓住你，抓住你皮给你剥了。” 朱橚在一旁凶狠，“剥皮怎么能够？最起码得抽筋！” 沐英补刀。“抽筋怎么能够？最起码得剁成肉馅儿。” “肉馅儿加盐，生抽，老抽，再放点十三香，加麻加辣，直接做成人肉包子。” “别浪费了，那玩意儿肉臭，狗都不吃，加再多的佐料也是浪费。” 朱橚沐英一唱一和，踹开的套房的大门。 入眼就看见的朱元璋那张气到扭曲的老脸。 朱橚：？？？ 沐英：？？？ (?益?) 这老头怎么在这儿？ 朱橚沐英扭头就跑。 可随即就被早有准备的朱元璋，一把手薅住，拎小鸡仔似的拎在手里。 伸出48码的大脚，直往他俩屁股上踹。 “抽皮扒筋是吧？” “剁成肉馅是吧？” “包包子是吧？” “咱的肉臭狗都不吃是吧？” “兔崽子，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今儿不好好揍揍你，你就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朱橚，沐英欲哭无泪。 “谁他么能想到你在屋里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身为大明皇帝，不好好在金陵呆着，没事儿跑广西干嘛？” 朱元璋脸一板。“我娃子都被刺杀了，老子来这儿给我娃子出气不行吗？” 朱橚都懵了。 朱元璋这玩意儿还有父爱？他不多加点杀手就算好的了，他还会替娃子出头？ 广西这边的土司被自己收拾的跟三孙子似的，至于让他来当这大尾巴狼？ “说人话！别说一些我听不懂的。” “你在广西赚了老鼻子的钱，咱爹坐不住了，要抢上你一次。”朱标在一旁“翻译”朱元璋的中心思想。 噢…… 朱橚点头，这么说他就明白了，觉得猪肥了，想宰一刀， 朱元璋这个坑儿子的货，绝对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为了坑儿子，他无所不用其极。 朱橚明白了，剩下的事儿就没有什么父子，各凭本事。赢了吃肉搬银子，输的做好被坑的准备。 朱橚一个“金蝉脱壳”从朱元璋手里挣脱。板着一张脸，面目表情的看着朱元璋。 “你他么谁啊，敢在我的地盘上找我麻烦，找死吗？英哥，不用给我面子，揍他，往死里揍他。” 朱元璋：(|||?益?)—? 你他么连亲爹都不认了？ 朱橚：“我爹是皇上，这会儿正在皇宫里处理国家大事儿呢，他能有你这么闲？你肯定不是我爹，我爹不会有你那么无聊。” 沐英和朱标一脸懵。 你这话骗骗没见过皇帝真面目的人还行，他俩可都知道皇帝长相。 当着他俩的面撒这个弥天大谎，是不是把他俩不放在眼里了？ 朱橚意味深长的看了俩人一眼。 “你们是不是傻？这机会不把握住，再等合理收拾他的机会。得等到他入土的时候，在他坟头蹦迪。” “你们放心，他绝对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他来是来瞒着朝廷上下微服私访来的，他可不想整的身份曝光，朝廷上下组着团儿骂他。” “哥哥们，都跟着我上，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朱元璋：(|||?益?)—? 朱元璋炸了，立马拎起两把椅子，怒气勃勃。“咱看谁敢！你们三个兔崽子，都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现在你们敢联手反咱？” 朱橚：(|||?益?)—?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这小老头从小虐待咱们，让咱们吃屎尿长大！哥哥们，抗起抗议的大旗，咱们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朱元璋：(|||?益?)—? “我他么就打个比方，谁用屎尿喂你们了？老大，英儿，咱是皇帝，更扶养你们长大，听咱口谕，把老五抓起来，给咱大卸八块儿！” “大哥，英哥，别听这老小子瞎说，咱爹在金陵呢，不可能出现在这儿。别有心里负担。机会难得，该揍就揍。” “老大，英儿，揍老五……” “大哥，英哥，揍老头……” “揍老五。” “揍老头。” “揍老五，” “揍老头……” 朱标和沐英都懵了， 看看朱橚再看看朱元璋，揍谁都不合适！ 那俩货色都有不怕被砍的底气，他俩这些正常人，谁都不好惹。 最后终于没办法了。 朱标和沐英各自抱着一根柱子猛撞，没过一会儿就头破血流，不醒人事。 再也不用听朱橚和朱元璋聒噪。 朱元璋：？？？ 朱橚：？？？ 还可以这样？ 见没有打手可用，二人不约而同朝朱标沐英的身体上啐了一口。 废物，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随后， 朱橚拎起了板砖，朱元璋抄起了凳子，大战一触即发。 “哈哈哈！”朱元璋仰天长笑。“虽然得咱亲自动手，可咱根本不怕你。咱这一辈子走南闯北，还练了一身武艺。” “虽大明之中，排不到前三，可收拾你一个兔崽子不难。” 朱元璋阴恻恻的朝朱橚说了几句，拎着板凳就朝朱橚冲去。 “兔崽子，受死吧，今儿咱俩必须死一个。” 朱橚丝毫不慌，笑呵呵的开门。在朱元璋懵逼的眼睛下，扯着喉咙大喊。 “安保队，来人呐，有人欺负你们老板，帮你们老板揍人拉！” 朱橚一声吆喝，数十膀大腰圈的黑脸壮汉围上了朱元璋。 这里面可没有认识朱元璋的人。 全是崇拜朱橚的山民。 朱元璋：(?′??益??) 我说，你们老板是我儿子， 我是大明皇帝。 你们信吗？ “噼里啪啦，碰碰，” 朱元璋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236章 剑指云南 “哎呦，我的肾啊，哎呦我的腰啊，哎呦我的尾巴骨。哎呦我的天灵盖儿……” 酒楼里，被揍的浑身是伤的朱元璋，躺在床上哀嚎，朱橚乐呵呵的在朱元璋旁边，就着朱元璋的哀嚎声下酒。 朱标，沐英在下首畏畏缩缩。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朱元璋把身上的那股子邪火发到他们身上。 整个套房里无比诡异的沉重，所有人都轻手轻脚的，生怕触了朱元璋的霉头。 “太子殿下，我知道五皇子胡闹，可不知道这么胡闹。有机会他是真揍啊，根本不管陛下的身份。” “要不咱们把五皇子逮住，让陛下出出气吧。陛下这么嚎，我总觉得胆战心惊。”沐英瞅着浑身凄惨的朱元璋，直后悔他撞柱子撞晕。 本想耍小聪明，两边都不得罪，现在看来，把陛下得罪死了。 朱橚朱标那是亲儿子，有硬抗的底气，可他只是一个养子，还是被逐出家门那种， 他真怕朱元璋一个不忿，治他和护卫不力之罪。就朱元璋身上受的伤。给他判死刑都不为过。 “嗨，没事儿，老五经常揍，父皇都习惯了。”朱标毫不在意，笑着安慰沐英。 “你这几年不在金陵，不知道，老五坑起爹来，比这还狠的比比皆是。” “挨顿揍对父皇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只要他能从老五那儿捞银子就成。” 沐英瞪大了双眼。 这还能习惯？ 好歹陛下也是九五至尊，哪个皇帝能容忍自己经常挨揍？ 朱标见沐英不信，扭头向朱元璋笑道。“爹，老五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咱砍了吧？砍了他，大明就再也没有敢跟您作对的人了！” 朱元璋一下子就炸了，比听到朱标砍他还生气。 (|||?益?)—? “你敢动老五一根手指头，咱跟你拼了！” 朱标，朱橚，沐英，心中微暖， 这就是那该死的父爱，不论孩子犯下什么错，当父亲的都能原谅。 三人正感动呢，随后朱元璋的骂声给三人泼了一盆凉水。 “老五没了，咱去哪里坑银子？老五没了，咱去哪里抢功劳？老五没了，咱还怎么名垂千古？老五没了，咱还怎么争当千古一帝？” “咱给你们说，老五就是咱种下的韭菜，天天割，月月割。谁要是敢把根给咱刨了，咱他么弄死他。 朱橚：(|||?益?)—? 听你这话，我怎么有种弄死你的冲动？ 这种爹还能要吗？ 不想办法弄死，还留着过年？ 朱橚不停在朱元璋身上扫视，寻找捅上三十二刀还只能判定轻伤的部位。 朱元璋这么坑娃子，不捅上两刀，难解他心头之恨。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被朱橚的目光扫过，朱元璋瞬间有点怂。 “咳咳，那个，当然了，当爹的不能一直坑娃子，还得学会给娃子做主。不是有几个土司计划着要刺杀你吗？爹准备亲自出手，将他们砍了给你报仇。” 一句话说出，朱橚并没有任何感谢和感动，反而看着朱元璋的目光，看着像傻子。 “咋了？老子不能揍你就算了，还不能砍几个土司了？”朱元璋满脸不解。 朱橚长叹道。“爹啊，你就别添乱了，赶紧回金陵呆着养膘吧，现如今，广西正是一片大好行势，改土归流，正步入尾声。您在这个时候，提起屠刀，这不是刺激土司吗？” 朱元璋瞬间瞪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让咱忍气吞声？刺杀皇子，搁哪儿都是十恶不赦之罪！咱会因为害怕土司造反，而置大明律法不顾？” 朱橚翻个白眼。“那如果土司们真的叛乱呢？” 朱元璋霸气丛生。“咱会怕他？咱能打服广西第一次，就能打服广西第二次。就算所有土司加在一块叛乱咱都不怕，咱的军队所向披靡。” 朱橚撇撇嘴，“那收服云南你也不想了？” 收服云南？ 怎么说？ 云南可谓是朱元璋心中的一块儿顽疾，到如今，还没有一丁点儿收服的希望。 朱元璋想要一统天下，就不得不面对云南这块儿硬骨头。 他如此贪财，为的就是招兵买马，平定南北，毕其功于一役。 朱元璋眼睛里瞬间涌现小星星，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溜烟跑到朱橚面前，觍着脸问道。 “娃子，怎么说？对云南你揍想法？” 朱橚呵呵一笑。 “云南的情况和广西很相似，一样的多山多林，一样的毒物弥漫，一样的丛林作战，一样的地势险要。” “而且云南那边的势力和广西这边也很相似，都是土司执掌着一个个寨子，掌握寨子里的生杀大权。” 沐英摸着下巴，思虑良久。“你的意思是用对付广西土司的办法，对付云南？” “不过，这儿有一个问题，你对付广西土司的时候，朝廷已经把广西土司给攻克了。广西土司再怎么桀骜，也得给你这个皇子面子。” “现如今，云南还未攻破……” 沐英的意思是广西的套路并不适合云南，若是强搬硬套，恐怕画虎不成反类犬。 朱橚却胸有成竹。“不管他们再怎么不同，我就不信云南土司不想过好日子，不喜欢银子。只要他们有贪欲，就不会对我商会的收购无动于衷。” “广西这边的土司，我要让他们吃好喝好玩好，给云南土司那边打个样儿，只要云南土司那边贪念一起，我就能够看情况见缝插针。” 朱元璋越听眼睛越亮，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这方法好啊， 既能赚钱，又能收服云南。 这可比他辛辛苦苦派大军出生入死要强的多。 “而且，留土司一命，还能帮咱们攻打云南。土司基本上都是各寨子的将军，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丛林战的经验。” “若是云南土司真的冥顽不灵，我出悬赏，让各寨子土司领兵去跟云南那群猴子丛林战去。双方从小都在深山老林里打仗，谁也不笑话谁。让广西土司出手，能够大大减少大明军队的损失。” “嘶……” 朱元璋倒吸一口凉气。愈发觉得朱橚的计划靠谱，这种不用他出钱，也不用他出兵的计策，他举双手双脚同意。 别说让他放广西土司一马了，跟他们喝酒都成。 “欸，不对啊，”朱元璋反应过来。“你小子会那么好心？在金陵人家骂一句，你堵大臣门前三天，不打的大臣下不了床，你决不罢休。可现在呢？人家都出手刺杀了，你还准备原谅他。你这是长大了？懂得顾全大局了？。” 朱橚滋着牙黑着脸，狠狠的拍桌子。“怎么可能？我要把那些匪首留着慢慢玩儿，一刀砍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我要把他们卖进黑矿场，当黑奴。” 朱元璋：“……” 这次味儿对了，这才是他儿子，别的不说，睚眦必报的那股劲儿，无人能敌。 第237章 偶遇 翌日，凌晨。 一辆马车披星戴月从城门出发。 王景宏赶车，二虎带着侍卫护驾，朱元璋朱标连从金陵带过来的货物都没来的及出手，趁着夜色着急忙慌出城而去。 “爹，你走这么急干啥？好不容易见到老五，在老五那儿玩儿几天啊！”朱标揉着没睡醒的双眼，打着哈欠，满脸不解。 朱元璋啪叽一巴掌拍朱标脑袋上，恨铁不成钢。“你懂个屁，老五这兔崽子都琢磨着怎么收复云南了，你还想着玩儿？” “开疆拓土这等大事儿他一个孩子怎么把握的住？不得咱们这些当爹的当哥哥的，给他把把关？” 朱标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白眼直往天上翻：“你又抢老五的功劳？爹不是我劝你，赶紧省省回金陵吧。哪次你抢老五，能有好下场的？小心你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怨老五给你下套儿。” 朱元璋虎目一瞪，顺手又给朱标一个脑瓜崩。“你以为咱带你去干啥？还不是为了给咱背锅？咱早就计划好了。若是成功，那是咱英明，若是失败，就是你这个太子贪功。” “反正史书上咱一定是英明神武力挽狂澜的千古一帝。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的名声，不重要！” 朱标脸黑如锅底，有一万种坑爹的想法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冒出。 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朱橚热衷于坑爹。就这么个玩意儿，不坑他，对的起他无时无刻给儿子甩锅的习惯吗？ 正当朱标要起身抗议的时候。 “吱呀，”马车停了。 听动静前面闹哄哄的，好像有人在前面堵路。 “老爷，前面有个商队拦路，好像是在城里亲你的那个“你瞅啥””王景宏在马车外面汇报。 朱元璋一听就怒了。 他么的，在城里为了隐藏身份，他被那个巫蛊族壮汉恶心的不行。 被人指着鼻子骂“你瞅啥”不说，还他么被那兔崽子亲了一口，恶心的要死。 现如今，在城外碰见他们，那不是老天有眼。 二虎带着几十武功高强的护卫在他身边听命，他不报仇，怎么对得起老天爷给的这个机会？ 朱元璋气势汹汹掀开帘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马车，朝巫蛊族商队那边一看，正是跟他对骂的那个罪魁祸首。 脸上桀骜不驯的表情立马换成谄媚的笑容。 “大兄弟，好巧，你也走这条路啊。兄弟你先走，我得回去一趟，不瞒你说，我出门出的急，把我儿子忘城里了，我得回去接我儿子！” “呦呵，这不是那个“瞅你咋地”大哥吗？怎么？这是打听到我们商队的路线，准备来个千里追杀？” “哪里的话！咱是那样的人？咱生平最喜欢交朋友，尤其是那种不打不相识的那种。跟兄弟见面的第一面儿。咱就认定要跟你做朋友，所以才忍不住跟兄弟你闹点矛盾。” “呵，这会儿小嘴挺甜的，怎么不像城里那样牛批了，你不是跟老子对骂吗？你不是拎着棍子追杀老子吗？你不是宁愿罚钱也要揍老子一顿吗？怎么现在怂了？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嗨，兄弟，你哪里的话，咱怎么可能那么无礼？一定是你记错了，惹你的人是咱娃子，不是咱！” “……” 朱标在马车里听的一头雾水， 不对啊！ 他爹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洪武大帝，那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凶残暴戾。 搁以往，谁敢惹他生气，不来个九族消消乐，刨祖坟，扬骨灰，那都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怎么这次跟对方称兄道弟起来了？ 朱标打开帘子往外一看，只见数百身高马大的巫蛊族壮汉手持利刃，弓箭，将自己一行人围成一团。 二虎等护卫被巫蛊族壮汉捏小鸡仔似的捏在手里。根本没有挣扎的可能。 七八个满脸图腾一脸凶煞的巫蛊族壮汉，一脸揶揄的看着朱元璋。调笑道。 “说实话，我还是喜欢你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你受受累，重新恢复一下？咱俩再对骂一场？” 朱元璋都快哭了，苦笑着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巫蛊族壮汉，再次确认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只有认怂才是活路。 不由叹气道。“关键是，我也没想到你能找来这么多好朋友啊。” “早知道你有这么多好朋友，我早就服软了，哪里还用诸位兄弟再辛苦一趟？” 朱标一听就乐了。 自家爹，除了出了名的凶残暴戾，阴晴不定之外，也是出了名的能屈能伸。 想当年，要饭的时候，哪怕是别人朝他脸上吐唾沫，他都能笑着问人家讨两个赏钱。 该怂的时候怂，该硬的时候硬，怎么察言观色，保命这方面，他爹可谓大明第一。 “兄弟，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我等绝对没有找你们麻烦的意思，我等只是路过。” 朱标连忙上前，手忙脚乱的从怀里取出一块羊脂玉令牌。 “这是知府赐下的令牌。不瞒你们说，我等皆是为朝廷办事儿。正因为赶时间，才连夜出城，正好碰到了诸位。” “我等绝没有寻仇的意思，这都是误会，误会！” 朱标的意思很简单，他有背景，而且还是大官，只要是脑子正常的，都不会跟官府作对。 明初的大明铁骑教会所有人，要无时无刻的对朝廷保持该有的敬畏。 一般百姓，碰见官府只能认怂。 巫蛊族壮汉也很惊诧，从朱标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羊脂玉令牌。 仔细对比上面的的字体，小心辨认令牌花纹的纹路暗记。 过了好大一晌。 将令牌还给朱标，摸着后脑勺，瓮声瓮气的说道。“知府是谁？不认识。这令牌在俺们这儿没用。俺们不是朝廷的人。” 朱标无奈，又从怀里掏出一块虎符。这可是能调动三千兵马的真虎符，除了朱元璋这个皇帝。就属他这个太子的虎符能调动的兵马多。 毫不客气的讲，兵马大元帅没有朱元璋的圣旨都指挥不动这么多人。 这是他们皇族独有的权力。 “这你认识不？这是沐大将军借给我的虎符，不瞒你说，我跟沐大将军，是拐着弯的亲戚。在这儿一片儿，你可以不给知府面子，必须给沐大将军面子。” 巫蛊族壮汉仔细又瞅了瞅虎符，看材质，看纹路，看印记，怎么看都像是真的，可再瞅瞅朱元璋那张鞋拔子脸，这虎符又像是这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偷的。 “别瞎扯淡了，就你们，还跟沐大将军是亲戚？沐大将军是五皇子义兄，照你这么说，你们还能跟五皇子扯上关系？” 说着指着朱元璋那张鞋拔子脸，嗤笑道。 “就你，这么丑，有什么资格跟五皇子攀亲戚？五皇子那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你们一个丑批一个死胖子，还敢跟他攀亲戚？脸呢？” 朱元璋：(|||?益?)—? 你说谁丑？ 朱标：(|||?益?)—? 你说谁死胖子？ 王景宏二虎等人瑟瑟发抖。 兄弟啊，你可真敢开牙啊！ 这俩，一个五皇子亲爹，一个五皇子亲大哥。在你们嘴里，连跟五皇子攀亲戚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五皇子帅一点儿，好看一点儿，气质好一点，身材棒一点儿…… 好吧，跟五皇子一比，这俩的确一个丑批，一个死胖子。若不是亲眼看着五皇子长大，谁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帅的人怎么会成为朱元璋的儿子。 第238章 牙签 “这个是兵马大元帅令牌……” “不认识！” “这个是封疆大吏的手书……” “不认识。” “这是太子懿旨……” “不认识。” “这是皇帝手谕……” “不认识……” 朱标疯了，不论他掏出什么，眼前的这群憨货只会摇头，说不认识。 要搁平常人。看到有人能拿出这么多令牌手谕，光吓都吓死了。就算不能确认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不好惹。 不说当祖宗供起来。该给的尊重还是会给的。 可这群壮汉呢？ 根本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 好像在山里住久了，一根筋，除了他们真正认识的人。他们谁的面子都不给。 眼瞅着这群憨货又要找自己麻烦。朱元璋也急了。 “老大，你还有其他令牌没有，有啥有用的赶紧往外拿呀。这群憨货是直肠子，他们憨起来，真敢弄死咱俩。” 朱标也一脑门的汗，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令牌？除了你的那些，只剩老五那儿顺来的牙签儿了。我懿旨都拿出来了，他不认，我有什么办法？” “老五的牙签有毛线用？那玩意儿饭后剃个牙还行，救命能指望那玩意？我说你怎么那么笨，老五那么多好东西，你怎么只顺牙签？顺他个令牌，咱俩能逃过一劫。顺个牙签，能有毛用？” “万一呢？老五在这边威望很高，万一他的牙签真能救咱们一命呢？” “老子把话撂在这儿，老五的牙签要是能救咱一命，咱倒立拉稀……” “……” 朱元璋和朱标正吵着。 巫蛊族壮汉双眼发直的死死盯着朱标手中的牙签。 “敢问少爷，您手里的牙签，可是五皇子送的？” 朱标：？？？ 老五的牙签还真能救他们一命？ 朱元璋：？？？ 他真的倒立拉稀？ 看着一脸惊诧的二人，巫蛊族壮汉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绢。 里三层，外三层，小心翼翼的打开之后，最里面是三根保护的很好的牙签儿。 “这是我们拜见五皇子时，从他的酒席上顺来的牙签。” “自从五皇子教会我们这些山民做生意以来，许多得到恩惠的山民自发的带着礼物去感谢五皇子。” “有的甚至经年累月在五皇子门口跪拜，只求见五皇子一面，甚至想认五皇子为干爹。” “五皇子太忙，一般不露面，请我们吃顿大餐，客客气气的将我们送走。” “我们顺盘子顺碗，有些不好意思。偷偷顺一根牙签，证明我们吃过五皇子的请！” “这根牙签，对我们来说，是我们的荣耀。” 朱标：？？？ 朱元璋：？？？ 朱标，朱元璋一头雾水。 不就是吃顿饭的事儿吗。怎么跟荣耀扯上关系了？ 就这儿玩意儿很难得吗？ 以他俩的地位，别说是区区牙签了，就算是割朱橚身上一块肉，他都不能说一个不字。 “我们这群人，吃一次席，只能拿一根牙签留作纪念。沐大将军得知此事，也故意控制牙签的流出数量，以防有人利用牙签为非作歹。” 说着，巫蛊族壮汉惋惜的看着眼前的三根牙签，再看看朱标手里的一大把。 “像我们全族为五皇子忙前忙后几个月，也不过有三次机会。” “而你不过是短短的一天，就整来一大把。要不是我确认五皇子威震天下，没人能偷到五皇子身上。我都以为这是你偷的了。” “就凭这一把牙签儿，你就能在我们这些山民中获得很高的地位。” 朱标麻了。 可不敢误会牙签是偷来的啊。 好不容易有一个这群直肠子认可的东西了，再被认作是偷来的。 那他们这一群人，绝对会被剁成肉酱。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五皇子失误了？我们不懂规矩拿了一大把牙签儿，五皇子为了面子，没有制止我们？” 朱标试探着给自己找个理由。 巫蛊族壮汉狠狠的拍了拍朱标的肩膀。声若惊雷。 “得了吧，五皇子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失误？” “这牙签只有沐大将军这个义兄可以随便拿，其他人多拿一根儿，屎都给他打出来。” 朱标满脸惊恐。 难道他们的身份要暴露吗？ 身份暴露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下跪认错，一个是杀人灭口。 这群憨子一根筋，谁都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正当朱标犹豫的时候。 巫蛊族壮汉又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兄弟，你怎么让五皇子收你当义子的？不瞒你说？我们十万大山多少好小伙都没成功。怎么让你一个外人拔的头筹了？” “你教教我，等我认五皇子当义父了，我跟你就是真正的兄弟。” 朱标：(|||?益?)—? 你说啥？我认老五当义父？ 朱元璋：(|||?益?)—? 老大认老五当义父，那咱是谁？ 老五兄弟？ 第239章 怎么选?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朱标连忙摇头，来了一个否认三连。 他认朱橚当义父。 这要是传出去了那还了得？ 他是太子，是朱橚亲大哥，真要是叫朱橚义父。 他儿子管朱橚叫叔，他管朱橚叫干爹，到头来他还得管亲生儿子叫大哥？ 宫里的鸡怎么看他，宫里的鸭怎么看他，宫里的大黄狗怎么看他？ 他这个太子还当不当了？ 朱元璋会不会嫌弃他太丢脸，将他吊在树杈上天天抽？ 朱标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流，一想到以后的悲惨日子，他就忍不住胆战心惊。 巫蛊族壮汉瞅了朱标一眼，看着他真诚的目光不似作假。 转过头将目光对准了朱元璋。 “哦，我明白了，肯定是你爹认五皇子当义父了。” 说着壮汉极为热情的拍拍朱元璋肩膀，大笑道。“也是，你儿子要是认五皇子当义父，五皇子得管你叫哥。就你这丑老头，叫五皇子干爹都已经是千年修来的福分了，让五皇子管你叫哥，绝对不可能。” 朱元璋麻了。 (?益?) 他是朱橚亲爹，到头来还得管老五叫干爹？ 咋地？ 父子俩各叫各的？ 朱橚叫他父皇，他叫朱橚义父？ 本来朱橚一身反骨，天天就想着翻身做主。 再给他涨两辈儿，那还得了？ 那小子不得天天瞪鼻子上脸，把大明拆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咱不可能认那小兔崽子当义父。就算你把咱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咱也不会。” 朱元璋声若洪钟，胡子气的都翘起来了。 巫蛊族壮汉看着朱元璋斩钉截铁那股子劲儿，觉得也不像做假。 再说了， 像他们这么听话，这么好的壮小伙儿都没有资格认五皇子为义父。 眼前这老头儿有什么资格？ “你没认义父，你儿子也没人能义父。那你们的牙签儿怎么拿出来的。总不至于是你们趁五皇子不注意偷出来的吧。” 朱标朱元璋连连点头。只要不让他们认朱橚当义父，别说是承认他们是小偷了，就算是杀人放火的罪名他们也认。 “对，就是我们偷得，我们趁五皇子不注意。从他怀里偷的。我们根本不认识五皇子，我们跟五皇子根本没一点关系！” “哦，这样啊！”巫蛊族壮汉满脸失望。 朱标长松一口气。 总算是不用叫弟弟叫义父了，这整的，差点管儿子叫大哥，这上哪说理去？ 朱元璋涕泪横流。 总算是不用叫儿子叫义父了。以朱橚的性格，他敢叫，朱橚真敢应。 堂堂皇帝，管亲儿子叫干爹，这要是传出去了，他还活不活了？ 朱标朱元璋心中暗暗决定。 只要不让他们管朱橚叫干爹。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既然你们不是五皇子义子，那我们也没必要给五皇子面子。挖个坑，埋了吗。” “本来咱们咱们之间没多大事儿，不管是在城里咱们对骂，还是今早上，你派人袭击。最多锤你一顿，讹你俩钱儿。” “可是你偷五皇子牙签，这就是杀头的罪过。五皇子是我们所有山民的恩人，你偷到五皇子头上。不埋了你，对不起五皇子对我们山民的好“”。” “来人呐，挖坑挖深点儿，咱们费点劲儿，直接把这俩兔崽子送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朱元璋：(?′??益??) 朱标：(?′??益??) 咋地？ 这是赖上他们了？ 不认朱橚当干爹就得死？ 他们的小命得靠降辈分活着？ 今儿这干爹，不认也得认？ 朱元璋目滋欲裂，胸中火焰不断喷发。紧握的拳头咯嘣咯嘣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然后…… 朱元璋一脚将朱标踹翻在地，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兄弟，别动手，都是自己人。”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儿子幸运，认了五皇子做义父。” “刚刚之所以不承认，是要替五皇子办事儿，五皇子特别交代的。咱都是自己人，千万别大水充了龙王庙。” 朱标炸了：(|||?益?)—? 朱元璋，你又卖儿子。 你咋不认老五当义父？ 敢情不是你丢人是吧？ 称呼老五为干爹。你叫的出来是吧？ 朱标正准备抗议。 朱元璋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小声骂到。 “咋地？你当儿子不愿意，还想当孙子？老子认老五当干爹，你得叫老五爷爷！” “当儿子还是当孙子，你自己选吧。” 朱标：(?′??益??) 这让他怎么选？ 选啥都不对啊！ 第240章 困难 “兄弟啊，你有福啊，认五皇子做干爹，你这是八辈子修不来的福分啊。” “那可不，多少有权有势的山民，拿着传家宝，在五皇子门外跪了半个月。五皇子连年面儿都没见。可兄弟你不声不响的却认爹成功。你真是幸运啊。论认爹，我愿称你为最强。” “这算啥，上次那什么部落，献上家财万贯，美女上百，诚心诚意在城里等了半年，不过是吃了五皇子一顿饭。得一根牙签儿。你认一个干爹，立马得一大把，你太幸运了。” “兄弟，信我，就凭你手里的牙签儿，你在咱这片儿绝对混的开。你想做什么生意就做什么生意。不管是哪个寨子，都得给你面子。” “要我说，你可以开个认爹培训班儿，专门传授你的认爹经验。信我，在这一片儿有的是人想认五皇子当干爹，只要你愿意分享。你收再多的学费，也有人报名。” “兄弟，开班儿不？开的话我报名儿，现银支付，绝不拖欠。” “兄弟，算我一个，我也报名。” “还有我……” “我也要……” “……” 朱标麻了，彻底麻了。 虽然承认了朱橚“义子”的身份，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地位和热情。 可他么天天追着他屁股后面让他传授认爹经验他也受不了。 咋滴？ 难道让他跟后面那群人说，认爹不用经验。全凭投胎技术。 只要你投个好胎，成为五皇子亲大哥和大明太子，就可以认爹成功。 朱标保证，他只要敢说，绝对被人当做疯子。 好好的大哥不当，非得给弟弟当儿子。 这他么不是有病吗？ “啪叽，”朱元璋一巴掌将朱标扇到一旁，跟巫蛊族的汉子们聊上了天儿。 “大兄弟，你别跟这憨子说话，这小子几十脚踢不出一个屁来，他能认五皇子当干爹，纯属运气好，根本没啥技术含量。” 巫蛊族一群人乐呵呵的笑道。“可不敢这么说，能跟五皇子攀上关系，那都是了不得的贵人。老丈你不是也是因为你儿子认五皇子当干爹，才能当五皇子大哥。你当了五皇子大哥，才能在咱这一片有面子。十万大山给你面子，你才能有生意。” “这么说来，你还得感谢你儿子有福气。他要是不认五皇子当干爹，你也不能发大财。” 朱元璋脸一黑， 兄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要是没有大儿子，五皇子是咱亲儿子， 现如今这一整。 儿子变弟弟。 这他么上哪说理去？ “嗨，不说这个，关键是五皇子交代的事儿。不瞒你们说，我们之所以能攀上五皇子，是因为在他面前立下军令状，帮他收服云南。” “只要你们能帮我完成任务，我一定在五皇子面前美言，到时候别说是认五皇子当干爹了，就算是当官封侯也不在话下。” 朱元璋暂且不管谁管谁叫爹，谁管谁叫哥的事儿。 先把他的目的说出来再说。 刚刚聊天中得知，巫蛊族几代生活在十万大山中，跟不少山中的寨子有联系。 不说他们能帮忙收服云南，介绍一点情况还是可以的。 巫蛊族的壮汉闻言，纷纷停下了喧闹。 满脸惊诧。 “你认干爹，是向五皇子许诺收服云南？” “昂，咋了？”朱元璋不明所以。 “还咋了？”巫蛊族壮汉气笑了。“你真以为你是皇帝啊，连五皇子都不敢打包票的事儿，你敢上？” “云南那么好收服，五皇子早就把他们拿下了，还有你们啥事儿？” “收服云南，哪怕是皇帝亲至都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凭你们父子这一点点人，凭什么认为你们能成功？” 朱元璋脸一黑， 兄弟，不瞒你说，我还真是皇帝。 老五办不了的事老子能办，老五不敢想的想法，老子敢想。 “兄弟，话不能这么说，”朱元璋讪笑道。“有句话说的好，叫人定胜天，只要你努力，总归是有办法的。” “想当年，五皇子刚到你们这片儿的时候，你们不也是对他喊打喊杀？” “他不费一兵一卒，只是带你们发财，就成为你们所有山民的恩人。” “把五皇子那一套，再用到云南人身上，想必也有点效果。” “没有人跟发财过不去是吧？” “你懂个屁。”巫蛊族壮汉嗤笑。 “怎么？我说的有哪里不对？”朱元璋满脸惊讶。 “呵呵，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些山民那么拥护五皇子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能带着你们发财吗？” “所以说，你懂个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嘶……”朱元璋倒吸一口凉气。 在他的想法中，云南那边的情况和广西差不多， 只要把广西这一套办法搬到云南。云南那边的土司必定屁颠屁颠的回归大明的怀抱。 这就是在朱橚手里抢功劳的事儿。 谁先下手谁沾光的事儿。 怎么到了这群人嘴里，还有其他幺蛾子？ “我们山民之所以以五皇子马首是瞻。第一是因为五皇子能带领我们发财。五皇子眼光奇特，一些我们认为没用的花草树木，总能在他那儿换来银子。而且他给的价格童叟无欺，并不会因为我们是山民，而对我们苛刻。” 朱元璋有点懵。 这些他也能做到啊，让老五挑几样云南那边的特产收，他也能带着云南那边的百姓发财。 而且他也可以保证价格公道，不苛刻云南百姓。 总不至于同样的手段，广西这边的百姓能收服，云南那边的百姓不能收服吧？ “我们服五皇子的第二点，是五皇子能给我们公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们朝廷的某些官儿，真他么不是东西。仗着山高皇帝远，肆意给我们寨子加税，中饱私囊。” “可要是加入五皇子的商会，哪怕是封疆大吏不公。五皇子也敢上门讨要说法。五皇子的板砖不是开玩笑的，他要是急起来，陛……咳咳……王爷他都揍！” 朱元璋更是胸有成竹。 这一点他也可以保证。而且可以干的比老五更好。 老五最多是拎着板砖揍一顿，他最少也是贪赃枉法择日处斩。 对付贪官，他一向是零容忍。 只要官员敢伸手，他就敢杀人。 “五皇子能成功的第三点，是他高贵的地位。再怎么说，他是陛下亲儿子，是大明王爷。只要他不触及我们底线，我们都得给他面子。” “而云南那些人可不一样，他们可是明目张胆的跟陛下作对。” “五皇子的面子，在我们这儿好使，在云南可没人认识他。” “云南人可不像我们，刚被大明铁骑杀过一茬，胆气给杀没了，他们那儿的刺头多，想让他们服软，想当不容易。” 说起这个，朱元璋更有底气了， 抡起收拾刺头。 他就没服过谁。 惹急了朱橚，最多也就经济制裁让你日子不好过。 惹急了他朱元璋，几十万大军立马南下，祖坟说刨就给刨了。 “那要是我能解决这几点，是不是可以尝试着收服云南？我的意思是那种不动刀兵，让他们纳头便拜的那种。咱儿子答应了五皇子，咱得给五皇子办事儿。” 巫蛊族壮汉一脸惊诧。 “怎么？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死心？先不说找财路，和朝廷那边的关系。光是亮肌肉，给云南那边的刺头一点教训，你也做不到啊。” “咋滴？你真认为你是大明皇帝？可以让大明铁骑强压几十里，给你压阵？” “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五皇子都指挥不动大明铁骑，你们就别想了。这事儿儿得让五皇子忽悠陛下，啥时候五皇子把陛下忽悠瘸了，云南自然就收服了。” 朱元璋和朱标相视一笑。 兄弟，说出来你肯定不信。 有时候五皇子办不了的事儿，他们还真的能办。 尤其是涉及到军队这一方面。 没人能比他们说话管用。 第241章 同意 “兄弟，试试，有枣没枣打一竿子。” 尽管巫蛊族人不住给朱元璋他们泼凉水，可朱元璋朱标还是堆着笑脸相迎。 对他们来说，那些人担心的大军调动或者预防贪官的事儿，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朱橚腾出手收拾云南之前，先把这白捡的功劳，捞在手里。 “兄弟，不是跟你吹，老汉我多多多少少有些门路。” 说着朱元璋从朱标怀里掏令牌。什么知府令牌，将军虎符，太子懿旨，王爷手谕……乱七八糟的一堆。 “瞅瞅，咱后面有人儿。所有问题咱都有门路解决，只要咱出马，没有不成功的事儿！” 巫蛊族壮汉一翻白眼儿。“切，吹牛谁不会？五皇子都不敢乱碰的事儿凭啥你敢碰？” “凭你长的丑？凭你不要脸？凭你岁数大？” 朱元璋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一咬牙，把朱标薅了过来。 “凭我儿子是五皇子干儿子！” 朱标：(|||?益?)—? 我圈圈里个叉叉…… …… 好说歹说，巫蛊族一行人勉为其难同意带上朱元璋一行人。 就这。 还是“五皇子义子”这个身份无限加侍。 当然， 巫蛊族一行人也办不了什么大事儿，最多能给朱元璋和云南那边的寨子取得一些联系。 免得朱元璋他们一入十万大山，直接死在哪个山沟沟里。 巫蛊族众人领头，带着朱元璋一行人。一头扎进十万大山。 在接触云南寨子之前，他们要先去他们集结的地点走一趟。 现如今，云南未收服。和云南那群人打交道，往小了说，只是寨子之间互通有无，往大了说，那就是跨国交易。 虽然同为土司，相互之间的交情有点。 但他们联系还是抱团联系。 不为别的，就为一个安全。 云南那群人红眼了真敢杀人抢劫。 “呦……扎吉大哥，你这是家里来客了？咱这次可是跟云南那群土着打交道，小心伤着朋友。你家的客人还是留在家里好吃好喝招待就好，别乱跑了。” “就是，巫蛊族的，做生意可是做熟不做生，贸然出生人，容易惊到对方。咱们好不容易联系出来的线。千万不能毁在外人手上。” “扎吉大哥，钱我们都不在乎，关键是怕坏了五皇子的事儿。咱们几个部族就是因为这条线才在五皇子那讨份儿差事，过上好日子。咱不能给五皇子掉链子。” “那老头，你懂点事儿，麻溜滚蛋。爷们干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买卖，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掺和的。” “巫蛊族的，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不想过，滚蛋，别在这儿添乱……” “规矩懂不懂……圈圈里个叉叉！” “……” 巫蛊族众人领着朱元璋一行人一亮相。 各种谩骂声，反对声迅速充满小小的空间。 不论是跟巫蛊族关系好的，还是跟巫蛊族不顺眼的，全都表达出反对朱元璋一行人加入的意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不仅适用于汉人。 对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深山老林中的山民来说，排外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性格。 巫蛊族众人并不慌张。领头的扎吉乐呵呵摆摆手，制止住众多寨子的抗议声。 指着朱标笑道。 “规矩我自然懂。可是这位兄弟的身份不一样。他说想跟着咱做生意，我也没胆子拒绝，你们要是有胆，你们自己拒绝他！” 一众寨子万分惊讶。 谁啊，这么大面子？ 十万大山，出了名的山高皇帝远。就算陛下太子来了，也最多是躲着点，不招惹。 这还有不敢拒绝的？ “这位是五皇子义子！”扎吉指着满脸通红的朱标。 什么？ 一众寨子直接懵了，张大嘴巴，万分不敢置信。 五皇子义子？ 是那个他们不惜倾家荡产，跪了几个月都没求来的身份？ 朱标脸一红，将怀里的牙签往外一递。 众人赶紧定睛观看。 只见牙签温润如玉，根根分明，每根牙签上有微雕工艺的祥云图案，若是瞪大眼睛仔细观看，隐隐约约可以观察到微若尘土的。“五皇子专属，伪者必究。”等字样。 众人懵了， “这……真是五皇子牙签？” 他们想尽办法，拼尽手段，不过吃过五皇子两三次酒席，获赠两三根牙签。 现如今，随随便便一个胖子轻轻松松拿出来好几十根？还一脸嫌弃的模样？ 朱标尴尬的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但凡有个洞他绝对钻进去将自己闷死。 他做梦也想不到。 有一天会靠着冒充弟弟干儿子办事儿！ 下次他见到朱橚，让他怎么活？ 朱橚管他叫哥，他管朱橚叫爹？ 第242章 驴还有怕拉磨的? “咋样，我这兄弟的身份，够掺和咱们的生意吧？” “够，绝对够！” “我兄弟跟咱压阵，大家欢迎不欢迎？” “欢迎必须欢迎。” “我兄弟占咱们一丁点利润，大家不会心疼吧？” “不会！” “……” 一听说朱标是朱橚义子。众人直接疯了。 什么反对，什么规矩，什么利润，统统抛到一边。仿佛朱标能以朱橚义子身份参与他们的生意是他们莫大的荣幸似的。 甚至有几个部族，当场就表示。他们可以把寨子的分成让出来，只求朱标分享认干爹方法。 要是朱标能帮助他们认干爹成功，他们愿意唯朱标马首是瞻。 “兄弟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不会认干爹。” “那啥，要不然我找找门路，让你们认太子当干爹？太子敦厚，你们认太子当干爹不亏。” “不行，让你们认陛下当干爹，陛下的义子基本都封侯了。跟着他前途光明。” “哎呀，认五皇子当干爹的办法我真没有，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没有……” 朱标正忙着应付热情洋溢的朋友。急的脑门上一团团汗。 他都服了， 怎么那么多人热衷于认老五当干爹？ 难道认老五当干爹可以长生不老吗？ 朱元璋看着窘迫至极的亲儿子，并没有要想帮亲儿子解围的想法。 他这会儿正顶着五皇子“大哥”的身份跟周边人吹牛批呢。 他一辈子起起伏伏，脸皮没有朱标那么薄。 称呼朱橚兄弟起来，那叫一个利落。 “不是跟你们吹，老汉这一生，信奉的就是一个义字。五皇子认咱娃子当儿子，他就是咱亲弟弟。亲弟弟想收拾云南，当哥哥的哪怕豁出命也要替他办成。” “哎呀，老哥哥，你仗义啊，你这性格可是比你儿子强上许多。要我说，就应该你认五皇子当干爹。让你儿子那个闷油瓶去，白瞎了这个机会。”众人被朱元璋的豪放感染，纷纷替朱元璋惋惜。 朱元璋脸微微一黑。当朱橚大哥已经是他的极限，当朱橚儿子，他怕忍不住领着百万大军，当场“弑父”。 “先不说那些，各位兄弟给我介绍，介绍云南那边的情况。既然兄弟们给面子，我也不藏着掖着，我的目的就是想办法帮五皇子收复云南，如果各位有损失，老汉我高价赔偿。” 朱元璋生怕这群兄弟喝高了，拉着他去认朱橚当爹，赶紧转移话题。 众人微微一愣，放下酒杯。 沉思半晌，一个对云南那边情况熟悉的壮汉说道。 “云南那边儿跟咱这儿还不一样，他那儿比咱这儿还乱。” “虽然他那儿跟咱这儿差不多，都是朝廷分封土司，土司管辖，可是自古以来，他们那儿都是想乱就乱，想平静就平静。哪怕每一代朝廷都派一个够份量的人镇守云南，可没有哪个朝廷敢说真正将云南收入麾下的。” “云南土司想比来说，更适合土皇帝的称号。他们在他们的地盘儿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朱元璋点点头。 这话不错，自古深山出刁民，越是山多的地方，越不好管理。 以前的朝代都是分封一个头领，只要你安安分分，不天天琢磨着起兵造反，就随他们去。 各土司部族说是一个臣属国没什么两样。没有哪个朝廷愿意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跟这些山里的刁民计较。 “现如今云南领头反抗大明的，是元朝时的梁王，这老小子虽有几万兵马，但不足为据。我大明随便派一位将军，就能领兵灭了他。” “可是，云南摇摆不定，愿意继续听从梁王调遣的土司也有那么几个。梁王名义上是云南所有土司的领袖。毕竟元朝统治了上百年，虽然元朝不在了，梁王在云南土司之间的余威还在。” “对对对，我就是怕这个，”朱元璋连连点头。 “说实话，那劳什子梁王算个屁，不用派大将，回头我领点兵马就能灭了。可云南土司是个麻烦事儿。云南土司真要都听梁王的命令，再凑出几万兵马不难。若是整个云南万众一心，大明收复云南的困难最起码上升十倍。” “所以说，我就想着，用五皇子对付广西的办法，对付云南怎么样？云南百姓也愿意过好日子吧？咱给他好日子他们还愿意跟着梁王一条路走到底？” “呵呵，五皇子不让他们过好日子还好，一让他们过好日子，他们更团结起来对抗大明了。”众人呵呵冷笑。 “什么？”朱元璋满脸惊诧。“怎么会这样？” “老哥哥，你要明白，五皇子的好日子是普及所有百姓，可不是专门为土司着想。” “哪怕在广西，土司也是闹了一阵幺蛾子的。要不是五皇子机灵，他早就被刺杀多少次了。” “广西一群被打服的土司都敢这么闹腾，云南那些没被揍过的土司，怎么会举手投降？” “嘶……”朱元璋倒吸一口凉气儿。 是啊， 不论是梁王，还是土司，现如今都待价而沽，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不是大明铁骑的对手吗？ 他们知道。 不过他们幻想着大明若是兵不血刃的收复云南，必定要给他们一些宽厚的条件。 如果过分点，让他们继续在云南当土皇帝不难。 自古以来云南这片儿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地方。 他们幻想着大明不会太在意他们。 而且说实话， 土司们之所以可以当土皇帝，靠的就是剥削百姓。 不趴在治下百姓的身上敲骨吸髓，他们怎么可能有这种皇帝般的美好日子？ 而朱橚的理念，一直是惠及百姓，收拾特权。 君不见广西的土司都快被朱橚收拾成光杆司令了。 听话的土司好点儿，朱橚给他安排个活计，几辈子吃喝不愁。 那些不听话的土司，哪怕把他们卖到矿里挖煤，他还能指挥的动几个手下跟着他们反抗？ 朱橚举着大刀，明晃晃的就是要砍土司手里的权力。 这是搁谁谁也不愿意啊。 “那怎么办？”朱元璋也有些麻了。 云南土司梦想着做土皇帝，自家娃子却让土司变成平民。 如果土司不傻。 必定要奋起反抗啊。 甚至这次的反抗程度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都有人拎着锄头刨根儿了， 不反抗等死吗？ “哎呀，不应该这么快改土归流的，最起码等收复云南再说。逼到绝路上的猎物往往是最凶残的猎物。” “五皇子不应该将土司权力削的那么干净。” 众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怕个甚，用五皇子的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人不会被尿憋死。” “他爹是皇帝，他哥是太子，他一众叔叔伯伯全都是能征善战的良将，真惹急了他，他找办法坑陛下派几十万大军把云南犁一遍。刺头都拔了，看谁敢龇牙。” “钱呢？兵呢？时机呢？打仗要那么简单，还用的着等？收拾完广西早就挥兵南下了，还会让云南那么猖狂？”朱元璋破口大骂，眉头直皱。 “嗨，这有啥大不了的？”几个领头的哈哈直笑。 “五皇子说了，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他爹和他大哥生来就是解决麻烦的。只要他大哥和他爹想打，什么困难都不算事儿。咋滴？你们见过驴怕拉磨的？抽不起他！” 朱元璋和朱标脸瞬间都绿了， 他俩不约而同的脱下鞋子，捏着鞋底。不知为何， 这会儿他们直想抽几下屁股。 尤其是朱橚的。 第243章 茶马古道 “现在该咋办？”朱元璋有些束手无策。 总不至于真让他先派几十万大军先把云南犁一遍吧。 “怎么办？凉拌，先按着五皇子的意思跟着云南人做生意吧。” 扎吉等人哈哈大笑，怎么收复云南，他们并不关心。怎么从云南人手里赚钱，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扎吉一行人准备妥当，带着朱元璋往云南方向走。 他们走的这条道是后世鼎鼎有名的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实际上就是一条地道的马帮之路。 自隋唐而使，就有马帮不远万里从中原境内通过茶马古道换取马匹。 深山老林里，时不时传出悠扬的马铃声，一一匹匹拉满货物的驽马，成为深山老林里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线。 “在云南，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这条传承上千年的茶马古道。这几百年来，谁掌握了茶马古道，就想当于掌握了云南的财运线。” “先不说借着茶马古道出货运货，光是在茶马古道附近开驿站饭馆都能赚不少银子。” “甚至心黑点的寨子还可以在茶马古道上收取过路费。” “茶马古道可谓云南土司的一大收入点。” 一边走着，扎吉等人一边给朱元璋介绍茶马古道的历史。 朱元璋对这条黄金之路耳闻已久。据他所知，国内只有两条算的上主路的茶马古道。 一条从四川雅安出发，经泸定、 康定 、巴塘、昌都到西藏拉萨，再到尼泊尔、印度，国内路线全长3100多公里； 另一条路线从云南 出发，经大理、丽江、中旬、德钦等地，再到西藏，再到印度等地。 茶马古道自古以来都是对外贸易的黄金之路。 就拿云南这条道路来说，平时千金难买的上等马，在这儿上百斤茶叶，轻轻松松就能换回来。 中原境内常见的丝绸瓷器，经过茶马古道运输到达国外，往往比黄金还贵。 经过朱橚这几年的“熏陶”，朱元璋本身就对贸易赚钱这块儿比较敏感。 现如今。 这么一条黄金之路摆在眼前，朱元璋怎么可能不动心？ “这条道儿好啊，回头找几个合适的关隘，设上几座关卡。出去的，收出口税，进来的收进口税。老五咋说来的？交税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只有合理收税，才能大力发展对外贸易……” 此刻的朱元璋已经考虑着在哪儿设卡收费，一年给国库增加多少收益了。 “现如今的云南人大致分为四家，李家靠茶为生，云南普洱算是一种名茶，云南几乎九成的茶叶生意在云南李家的手里。” “刘家靠矿为生，云南多山，盛产玉石，金银等矿。最近云南好像又盛产一种硬玉（翡翠）。你要想做玉石生意，找刘家准没错。” “赵家靠药，云南植物多，药就多，赵家世代行医，他家的止血药远近闻名。” “吴家有些杂，马帮,驿站，饭馆，运输……什么赚钱他们干什么。虽然不像其他三家那么稳定，但吴家人最多，三教九流最多。这四家里面属吴家最不好惹。” “这四家除了掌控云南大部分的生意，更是云南最大寨子的土司。就算在元朝的时候，四家合起来能和镇守的梁王碰一碰。在云南，这四家如同土皇帝无异。” 扎吉正跟朱元璋介绍着。 迎面走来几位皮肤黝黑的壮汉。 远远看见扎吉等人热情洋溢的招手打招呼。但一瞅见朱元璋，朱标，脸瞬间黑了下来。 “扎吉。规矩你不懂吗？咱们干的是什么事儿，你不明白吗？” 接头壮汉扭头就走，大有一副一拍两散的意思。 朱元璋就懵了，不就是做生意吗？怎么，整的跟什么秘密行动似的。 刚刚在广西那边儿被人嫌弃一次，现如今到了云南再被人嫌弃一次。 他堂堂大明皇帝被人嫌弃来，嫌弃去。这上哪说理去？ “老哥，别生气。”扎吉看到朱元璋脸上的不悦，笑着解释道。 “刚刚我说了，在云南，像梁王，各大寨子土司都是反对五皇子进入的。虽然他们也想跟着五皇子发财。但他们更看重他们手上的权力。” 朱元璋愣了一下。 所以……跟你们做交易的。都是…… “咱们的合作伙伴，都是一些没什么出路的最底层，或者一些特别小的寨子的首领。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咱们做生意。只能瞒着大土司一行人，偷偷的来。” 这下，朱元璋懂了。 说白了，这群云南人干的是走私的活计。在大明，谁要走私，最少是个杀头的罪过，在云南，估计走私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知道我们干的什么勾当还敢带陌生人？下次你们再不声不响带生人过来，小心我把你们全部当成细作抓起来领赏。” “哦，真的吗？这几位身份地位可不一样，我劝你们尊重点儿，别惹怒了贵宾。” “狗屁贵宾，老子就想安安稳稳的把钱挣了，谁要是让我挣钱，我管他叫爹。可谁要给我带来危险，亲爹我也亲手埋了。” “他们几个是五皇子的干儿子。” “五皇子干儿子咋了？五皇子干儿子……那不是我亲爹吗？” 几个云南人愣住了，从极为愤怒变为惊诧，再由惊诧变为惊喜，最后舔着一张老脸，带着菊花般的笑容，恨不得给朱元璋朱标舔鞋子。 “扎吉，你太不够意思了，我亲爹来了你怎么不早说？看把我亲爹给委屈的，脸都黑了。” “亲爹，你渴吗？我给你沏茶啊，亲爹你累吗？我给你捏肩啊，亲爹你饿吗？我给你炖蘑菇啊？亲爹……” 朱元璋朱标对视一眼，长叹一口气。 虽然朱橚干儿子这个身份很羞耻，但是真管用啊。 有时候他俩就怀疑他们皇帝太子的身份有朱橚义子的身份管用不？ 其实他们已经做好了被刁难，被怀疑的准备了。怎么一变成朱橚义子，什么地方都平趟了？ 老五在这儿会怎么说来着？ 人生总是寂寞如雪。我还是喜欢你刚刚桀骜不驯的样子。 第244章 货物 “两位亲爹，你们谁是五皇子义子？” “咱娃子是，咱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认一个娃娃为义父？” “哎呀，老哥你糊涂啊，这儿哪是认干爹啊，这是走向人生巅峰的阶梯。信我的，让我亲爹举荐举荐你，你也认五皇子当义父。真的，只要你认五皇子当义父，你的人生立马变的不一样。” “那是咱儿子，咱怎么可能认他当爹？这他么差辈儿了，咱同意祖宗都不同意。” “老哥，格局小了，你跟你儿子可以各论各的啊，他管你叫爹，你管他叫弟。” “我圈圈里个叉叉。” “……” 好说歹说，朱元璋好不容易拒绝众人的“好意”。差一点就成了朱橚义子，还是排行老二的那种。 众人虽然惋惜，可面对这么固执的小老头，劝说几句就忙着舔“朱橚义子”朱标了。 众人把朱标请到上座，毕恭毕敬听从朱标吩咐，朱元璋这个小老头，不知道被挤到哪个犄角旮旯。 不跟五皇子扯上关系的人，连做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朱兄弟，你不辞辛苦到这儿，肯定代表五皇子的意思。五皇子有啥吩咐，你说，我们必定以你马首是瞻。” 朱标有些懵， 这就让他做主了？有朱元璋在场的地方，还有他做主的时候？ 这个世界这么神奇的吗？ 朱标虽然很激动，可这些年的习惯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看向朱元璋。 “咳咳……”朱元璋很满意朱标的做法，干咳两声正准备说他的想法。 一个巴掌呼到他后脑勺上。 “咳咳个屁的咳咳，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儿子是五皇子义子，又不是你是。我们听你儿子的吩咐，跟你有什么关系？” 朱元璋：(|||?益?)—? 老子说句话，还得认亲儿子当爹？ “咳咳，”朱标趁朱元璋发火前，赶紧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他这些年没少独自处理朝政，刚刚的谦让只不过是骨子里的尊重。可不代表他没有能力了。 “我这次来，主要是代表五皇子来给大家多找几条财路。五皇子一直跟我说。云南的兄弟都太苦了，想赚钱只有走四大土司的路子，可一旦走四大土司的路子，又免不了被四大土司剥削。” “诸位兄弟往往干着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钱。” “五皇子仁义，最见不得人受苦，哪怕他亏钱，也得给兄弟们找几条活路。” 朱标正忽悠着，下面传出来几句质疑声。 “什么五皇子五皇子的？不得口称义父吗？五皇子收这个儿子不行啊，这么长时间的连改口都不会。” 朱标：(|||?益?)—? 我默认是老五义子就够难为情了。你还让我亲口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见事情要败露，朱元璋瞪大牛眼，狠狠瞪着朱标。 你行不行？ 敢坏了老子的事儿，小心老子让你认雄英当义父！ 朱标：(|||?益?)—? “我来的时候，干爹说了。一定要给云南兄弟实惠。” “他让我全权做主，不把云南兄弟的收益提高两倍，就不允许我回去。” 见朱标说的情真意切，几个云南壮汉默默点了点头。 手指插在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几百手持弓箭的云南壮汉，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兄弟，莫怪啊，最近四大家族盯的紧，一点风吹草动我们族人都被杀的人头滚滚，本来想着把五皇子义子卖上一个好价钱。” “既然你这次来是给我们带财路来的。我听听你的财路，有没有卖你来的大。” 朱标快哭了。(|||?益?)—? 刚刚亲爹，亲爹叫的亲切，恨不得给我舔鞋子，可暗地里却准备把我卖个好价钱？ 现如今，做生意都是这么口是心非的吗？ 朱标朝扎吉看去， 人家都埋伏上百人，准备绑架了。你们来了那么多人，怎么没有一点准备？ 扎吉微微一笑，丝毫不慌。 两方交易，各自埋伏一点人这是很正常的事儿。你没见咱们来的队伍莫名其妙少了一大半吗？ 就那几个领头的附近，那个叫二虎的侍卫正在土里埋着呢。一旦云南人敢对你不利。先掉的肯定是他们的头。 “我们之所以尊重五皇子，是因为五皇子真给我们带来财路。平时我们想赚钱，只能卖茶叶，玉石，奇珍异宝。” “可五皇子大度，宁愿收一些野草树皮，补偿我们钱财。” 云南人的意思很明白，五皇子收一些破草烂叶子都给钱。 你代表五皇子而来，总不至于让我们拿茶叶，玉石等有价值的货物来做生意吧？ 朱标也不懂，随便打开几袋子云南人拉来的货物。 只见一些不知名的野草果实堆满一地，看着真不像什么值钱的东西。 “既然我义父这么敞亮，我也不差事儿。不就是拿银子收一些野草果实吗？我义父能收，我也能收。” 朱标这个义父，叫的是越来越顺口了。 而且他还莫名其妙有点爽。顶着朱橚的名头可以随便吹牛皮。 反正有朱橚在前面顶着。他不用负一丁点责任。 “我义父喜欢收草是吧？那行，照着这样的草再给我义父选两样儿，该给的银子照给，咱让云南兄弟们多几条赚钱的门路……” 朱标话音未落，扎吉捂着嘴就把他拖到一边。 朱标：？？？ 他什么话说错了吗？ “我的少爷啊，你到底懂不懂啊，五皇子虽说花钱收一些野草，烂树皮之类的东西，可那些都是没人认识的宝贝。” “就你刚刚说的那样野草，他是染布的一样颜料。五皇子卖给染布场是十文钱一根儿，从这些云南人手里收，十文钱一斤！” 朱标懵了，满脸惊诧。 他还以为朱橚真的是贴钱收货，给云南人福利。敢情都是骗人的？ 十文钱一根的颜料，到云南人这儿收十文一斤。就算算上广西人的运费，少说赚上百倍。 站着把钱赚了，还能让云南人感恩戴德。 这上哪说理去？ 自己要是真的收一些野草破叶子回去。 怕不是要被朱元璋朱橚联合起来混合双打。 第245章 跟他朱元璋有什么关系? “那边那果子挺难看的，那玩意儿也能卖钱？”朱标满脸不敢置信。 扎吉扫视一圈，在一旁小声介绍，生怕云南那边儿的人员听见。“兄弟，可不敢乱说，那是一味止血的药材，卖给朝廷最少能赚五十倍！” 朱标眼睛瞪的像铜铃。“卧槽？赚这么多？五皇子够黑的啊，坑朝廷这么狠？” 朱标偷偷摸摸将手边的果子模样记下，准备回去找朱橚砍价，顺手又指向一样树皮。 “那树皮呢？看着那么干巴，你总不至于说那玩意儿也能赚几十倍吧？” 扎吉嘿嘿一乐。“不会。” 朱标松了一口气， 就说嘛，做生意有赚有赔才正常。 每一样货物都几十倍，几十倍的赚。哪能赚钱赚的这么容易。 “那树皮可是一种香料，金陵城盛行。不用给朝廷折扣，五皇子最少赚三个卧槽！” 朱标：(|||?益?)—? 这玩意儿赚一百五十倍？ 你这么说，朱橚坑朝廷钱，还是打了折的？ “那样石头呢？” “那玩意是一种矿，五皇子说它炼出来的东西是国之重器。” “那边的木头呢？” “那是沉香，它自古以来价值连城，赚的倍数少了点，但赚的钱不少。” “那……” “……” 朱标问了一圈，直接懵逼了。 每一样货物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只不过云南甚至大明没人认识，朱橚借着信息差用白菜价收货。 “嘶……看来五皇子收的都是有用的东西？不是瞎收的？他真的是冲着赚钱来的？”朱标满脸不敢置信。 “那可不咋地？跟着五皇子，如果还不能十倍百倍往回赚，那不是傻子吗？” 扎吉也有些懵，不知为何他总感觉眼前这个胖子跟五皇子的精明根本不沾一点边儿。 就这胖子的呆样。 哪怕是自己都看不上，五皇子怎么会眼瞎收他为义子？ 犹豫半晌，扎吉犹豫半晌试探着问道。 “兄弟，五皇子派你来是让你收什么货物的？五皇子是不是又找到其他能赚钱的物品了？” 朱标白眼一翻，懵了。 五皇子有个屁的交代。 他这个义子就是冒牌的。 他本来以为朱橚是赔钱赚吆喝，不计成本也要在云南淌出一条路来。 谁能想到人家真是来赚钱的？ 本来想着论赚钱他可能比不上老五，可论花钱，他花钱败家的手段不比老五差， 顶着老五的名头，花钱谁不会啊，不客气的讲，哪怕把整个大明都败光，他也没一丁点压力。 这一整，别说败家了，不给老五赚上十倍，就成人家口中的傻子。 这他哪里搂的住？ 朱标没法了，赶紧转头看向朱元璋， “义父”是来不及指望了，看亲爹的吧。 亲爹说咋办他就咋办，到最后，最多也就是老五把亲爹吊起来抽一顿，或者亲爹气急败坏拎着大刀第一万八千五百七十二次砍老五。 “我义父将货物的事儿交代给我爹了，我这次来就是跟着我爹学习学习，具体的生意，一切还是听我爹的。” 朱标将锅甩的一干二净。 朱元璋接到从天而降的大黑锅，丝毫不慌，在他看来，这就不是个事儿。 不能赚钱咋了？重要吗？ 只要能凭借做生意让云南乱起来。哪怕赔钱这钱也花的值。 再者说了。 五皇子义子的亲爹赔的钱，跟他朱元璋有什么关系？ 朱橚要找麻烦找他干哥哥去，找不到他这个亲爹的麻烦。 朱元璋摸着下巴微微一笑，顺手从脚边摘下一朵野花。 “这次来，五皇子交代我要收这种花，只要花蕊，不要花瓣儿，这种花的花蕊越多越好！” 扎吉和一干云南人不敢怠慢，连忙接过朱元璋手里的花朵，仔细打量。 蔫不拉几的身姿，并不娇艳的颜色，怎么看都是那种随地可见的野花。 并不是那种只有云南才有的特产。 扎吉一把拉住朱元璋的手，赶紧往回走，给同伴使个眼色，让人拦住云南人。 压低了声音说道。“老丈啊，你收这种野花你怎么不早说？这玩意儿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你要多少我在广西都给你收齐了，还用费劲儿来云南？” 朱元璋又随手在脚边摘起一朵野花，迷恋的放在鼻子上，深深的嗅了一口气。 “你不懂，这种野花名叫芳华。虽然各地都有，但以云南为佳。” 云南特殊的地形和环境，让这种野花孕育着特殊的灵气，取其花蕊，浸酒服用，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说到这儿，朱元璋又偷偷扫视一圈，以极低的声音偷偷在扎吉耳边说。 “除了这些，这种花的花蕊还有壮阳补肾的功效。太子体虚，最适合这种花蕊滋补。五皇子不惜成本收集花蕊，就是为了太子的身体好。” 朱标：(|||?益?)—? 我肾虚我怎么不知道？ 扎吉：(|||?益?)—?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我从小认识这种野花儿，我咋不知道这种野花有这种功效？ 朱元璋略带威胁的目光扫视了朱标和扎吉一眼。身上独有的帝王威势稍稍散发那么一丝丝。 “怎么咱说的话，你们不信？” “不不不，”朱标和扎吉连连摇头。 朱标是这么多年本能反应，扎吉就是冥冥之中的第六感预警。 不知为何， 扎吉总有一种感觉，他要是不按照这老头的话做，全家的脑袋都会搬家。 “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扎吉摸摸后脖颈，把脖子上的那股子凉劲儿按下去。 “什么问题？”朱元璋挺直的身体瞬间佝偻起来，露着两颗大黄牙，又变成那个人畜无害的农家老汉。 扎吉捡起刚刚被朱元璋扔掉的野花，又指着正被朱元璋捏在手里的野花。 “这种野花叫狗尿花，那种野花叫牛屎花。虽然这两种野花一样的普通，一样的漫山遍野。但的的确确是两种不同的花卉。” 说到这儿，扎吉一脸疑惑的看着朱元璋。 “敢问，治疗太子肾虚的良药到底是哪一种？事关国储，我等必定要谨慎对待。” 朱标：“……” 朱元璋：“……” 第246章 格局要打开。 “歪，听说了吗，五皇子又大手笔，在云南不惜重金收购花蕊，云南那边的兔崽子快把山上的野花薅没了。” “那算啥？五皇子重金悬赏兰花，势必要给皇后打造一个举世无双的御花园，听说每种奇花异草，五皇子悬赏一万两。哪怕倾家荡产，五皇子也要搏皇后一笑。” “五皇子到底长大了，现如今也懂得孝顺了。这次不仅太子和皇后有礼物，哪怕陛下都有。”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五皇子高价从云南人手里收集洱海底部沉沙。要用沉沙之金给陛下炼造一柄独一无二的绝世宝剑。洱海沉沙啊，挖取多么不容易，而且几吨沙石不一定练出一钱沙中之金，宝剑练成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五皇子孝顺啊。” “天下第一大孝子啊！” “听说这敞亮事儿是五皇子义子办的？” “可不是咋的，大孝子收了个大孝孙，一家子孝顺！！” “……” 没过多久， 朱橚在云南花费巨资给皇帝皇后太子准备“礼物”的事儿传遍整个大明。 听到朱橚的花费，是个人都竖起大拇指。像这等不惜一切为家人好的事迹。令无数人称赞。 “啪！” 一件价值不菲的瓷器被朱橚摔的粉碎。 “谁能告诉我，我这个义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么的，整个大明都知道我收了一个孝顺的义子，就我这个当爹的不知道。这合理吗？” 朱橚小脸黑如锅底，脸色阴沉的要杀人。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本来他好好的在家里数着银子唱着歌儿，突然冒出个大儿子替他签了一笔大单。 这短短的半月， 从云南那边儿递过来的账单如山一般高。 饶是朱橚这么能赚钱的商会，看着那一串串银子也忍不住目瞪口呆。 沐英偷偷把最新催账的账单藏起来，不由缩缩脖子咽口唾沫。 “老五，你是不是哪里收的义子你忘了？我找人打听了，你那个义子拿着一大把你的牙签招摇过市。” “那种特制的牙签你也知道，自从下面的人凭借牙签证明见过你多少次，咱就刻意控制牙签的数量。据说，就连哥哥我，都没有你那个义子的牙签多。” 朱橚都懵了，脑袋里仔细搜索发牙签的场合，最后摇摇头，恶狠狠的说道。 “没有，我肯定不会乱发牙签。除了上次我爹和我大哥来吃饭的时候，我大哥剔牙拿走一盒，其他的我一根没散。” “总不至于，我爹和我大哥去冒充我义子吧？” 沐英也摇头， 那不至于。虽然陛下某些时候有些百无禁忌，但基本的伦理他还是在乎的。 认儿子当义父？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儿。 “让人给扎吉去信儿，除了给我娘悬赏奇花异草，其他的项目都给停了。” “还花蕊补肾？沙中之金？就我爹和我大哥坑我的那股子劲儿，他俩配让我花那么多钱吗？” “停了，赶紧给我停了！多花一文我都心疼。” 越看账单朱橚越心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扔进水里，朱橚恨不得拿刀从他的“好义子”身上割肉。 这两样项目一看都是扯淡的项目，还没有秦始皇炼长生不老丹靠谱。 不知道是哪个败家货，想出这么两个败家的生意，要是朱橚知道是谁办的，朱橚保证，要把那人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 可朱橚想停，沐英却有点犹豫，手里捏着细作传过来的最新情报。想着怎么再劝劝朱橚。 “怎么？有什么问题？这两个坑爹的项目我不应该停？”朱橚满脸诧异。 沐英再次看了看情报，思虑再三，咬咬牙，鼓足勇气劝道。 “我认为，这几个项目不能停！” 朱橚一脸问号。 咋地？赔钱的生意你上赶着做，你是钱多了，你嫌弃烫？ “这几样项目虽然花费许多钱，但对云南的局势促进很大。” 沐英说着打开最新情报。 “最先开始和扎吉一行人联系的只是最底层的寨子，他们在梁王和几大家族压迫下苟延残喘，靠着卑躬屈膝，换取几大家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花蕊的项目一来，最底层的寨子生意做不成了。野花漫山遍野都是，花蕊的生意就是捡钱！” “吴家三教九流最多，最先盯上花蕊的生意，为了独占生意，吴家几个小辈儿不惜罗列罪名，灭了几个小寨子。为的就是杀鸡儆猴。给那些小寨子一些教训。” “四大家族家主沆瀣一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寨子虽满心怨愤，但敢怒不敢言。扎吉他们所有的生意包括花蕊生意，全被吴家部分人收在手里。” “后来，您“义子”又提出了悬赏奇花异草的项目。这次李家某些人看上这笔生意，为了从吴家手里抢过这笔生意，李家联合赵家和吴家暗地里做过一场。据说吴家损失不少，三家的生意平分。” “再后来，就是沙中之金的项目，云南矿石全靠刘家，这次梁王却想分一杯羹。为了跟梁王抗衡，四大家族联合起来跟梁王抗议。光是洱海的采砂船莫名其妙沉了几十艘，采砂人员死了不下几百……” “……” 朱橚沉默半晌，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几样项目可以挑拨云南各部族之间的关系？” “花钱维持这三个项目，有利于大明收复云南？” 沐英脸上露出笑容，他就知道朱橚懂他。 “老五，你别整天盯着那点银子看，要顾全大局。赚的那点银子怎么能跟收复云南的开疆拓土之功比较？” “我早说了，让你提高云南货物的收购价，刺激几大家族之间的矛盾，你就是不听。身为皇子，你格局要打开！” 朱橚翻个白眼。 “你说的轻巧。有本事你说通我爹来给我报销啊。他是皇帝，收复云南是他的事儿，我一个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操那么多心干啥？” 沐英：“……” 问朱元璋报销银子，不比收复云南来的容易。 第247章 朱元璋吹牛。 “那现在咋办？扎吉那边垫资收购呢，把那边的项目停了？”沐英有些不舍。 朱橚摸着下巴，有些犹豫。“其实吧，那些生意停不停不重要，那些扯淡的项目赔多少银子不重要，我就挺好奇，我那个大儿子从哪儿冒出来的。顶着我的名头骗了一圈儿，硬是没人发现他们的破绽。” 说到这个，沐英也很好奇。 谁啊，这么牛批，当儿子当到老五头上来了。 关键是啥？性格像老五，整天琢磨着坑爹。 要不是他确定朱橚没有亲生儿子，他都怀疑这个冒出来的义子是朱橚亲儿子了。 “不行的话，咱俩去云南一趟吧，云南那边情况复杂，那几个项目是撤是留，你当场拿个主意。” 朱橚觉得有道理，让沐英带着一些得力干将，连夜出发。 他倒是要看看，他那个义子长没长三头六臂。 若是没有正当的理由，免不了他要亲手砍了他那个好大儿。 …… 话说两边。 此刻的朱元璋朱标丝毫没有感觉到朱橚的杀气，这会儿俩人变成云南人的座上宾。 天天有人巴结他们跟他们拉关系。 “哈哈哈！不是我跟你吹，我跟五皇子关系好的很。你看我儿子，憨憨的，一百脚踹不出个屁来，为啥五皇子愿意收那个憨货当义子？全凭咱的面子！” 朱元璋咣当一口闷掉一杯美酒，两手搂着云南人贿赂他的美女。 唾沫星子横飞，说到高兴处跟他是朱橚亲爹似的。 “你们放心，五皇子不敢否认咱的意见，咱说开什么项目，就开什么项目。咱说花多少银子，就花多少银子。” “咱愿意帮五皇子收货是给他五皇子面子。只有五皇子应承咱的份儿，没有他反对的份儿。” 周围几个云南人对视一眼，对朱元璋吹的牛批那是一个字儿都不信，可现如今这老头管着三大项目的收购工作，哪怕捏着鼻子他们也要拍朱元璋马屁。 “老哥，你绝对是人中龙凤，要不是年岁大，五皇子收您当义子他不好意思。这义子绝对是您的。” “说实话，你看见您，我就觉得您有能耐，五皇子多么高贵的身份，您竟然能跟五皇子扯上关系。您要再年轻三十岁，根本没其他人什么事儿了。你保证把五皇子忽悠的，比对他亲儿子还亲。” 朱元璋：“……” 朱标：“……” 话是那么个话，意思他们也懂那个意思，可就是听着那么别扭呢？ 这家伙不会说话，有点儿笨，回头赚钱的生意，不带上他。 “来，喝，今天不醉不归。”朱元璋抬手又干一杯美酒，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负责矿业的刘家人。 “刘家兄弟，你那沙中之金的进度能不能快一点儿，不瞒你说，十吨洱海沉沙才能提炼出一钱沙中之金，照你们这进度，五皇子需要的量明年也凑不齐。” “沙中之金是五皇子用来给陛下打造绝世宝剑的，这可是我来云南的重中之重。我那么多银子付给你们，你们可不能掉链子。” 刘家人脸上露出一丝愁容。“不瞒老哥，我们也想赶进度，可是洱海捞沙实在是太难了。” 刘家人叹了一口气，诉说他们的不容易。 “您要的沉沙，必须是洱海二百米深以下的沉沙，就算是再有经验的渔民也只能下潜50米，所以捞沙只能依靠船只工具一点一点进行。” “而且，梁王一直对我刘家虎视眈眈，为了抢生意，半个月他找了我们十几次麻烦。” “再加上其他一些寨子想插一脚，某些盟友想分一杯羹……采砂之外的事儿，不比采砂容易。” “怕个球，跟他们干！”朱元璋话音斩钉截铁。“我跟你说哈，在云南我只认你。梁王旗帜鲜明反抗大明，那就是反抗五皇子。你想想，身为五皇子义子……的爹。我能跟那种人打交道？” “就算梁王免费送我，我都不要！” 朱元璋“安抚”一下刘家人的心。然后又看向李家和赵家。 “兄弟，你们替皇后收集奇花异草的事儿也得抓点紧，众所周知，五皇子对皇后最为孝顺，某些程度来讲，陛下的剑可以推迟一段时间，皇后的花儿可是万万不敢耽搁。” 李家和赵家的人也有些为难。“老哥，不是我们推辞，这事儿他还真不好办。” “李家管茶，我赵家管药，要搁以往，搜集一些奇花异草手到擒来。可是，物以稀为贵，越是珍贵的东西，他就越稀少。可偏偏，你说不出哪种是最稀少最珍贵的，没次我们找到自认为最珍贵的奇花异草，总有一些捣乱的拿着一些相同的花草证明这很常见。” 说着，李家赵家拍拍收，两对儿身材婀娜，模样清秀的双胞胎从屋外走到朱元璋的身边。 李家，赵家挑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老哥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定一个章程。这……总是选不出哪种花草是最珍贵的，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朱元璋美了，左手一个美女，右手一个美女，身后一队双胞胎捏肩，腿下一对二双胞胎捶腿，那个舒服呦，哪怕是宫里都没这么享受，那张老脸，笑成了菊花，色眯眯的看着两对儿双胞胎，恨不得夜晚赶紧来临。 “你说那事儿都是有章程的，我不好一言而论。”朱元璋先是拒绝一下，然后再看看模样俊俏的两对双胞胎，挣扎片刻，勉为其难的松嘴。 “我最多保证，如果没有其他人找到一模一样的花草，我就认定为奇花异草。若是太普通，是个人都能提供出一样的，我也不好意思徇私枉法。” 李家赵家满意的点点头。这他们就懂了，下次再提交奇花异草，把那些提交一样花草的寨子，得灭几个了。 杀鸡儆猴往往是最有效的手段，不给某些人一个教训，他们就不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朱元璋享受着美女的伺候，又笑着看向最后一个面目狰狞的壮汉。 “吴家是效率最高的一波人，花蕊收集不易，他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差不多完成目标了，不愧是各行各业都得给面子的吴家。” 吴家壮汉得意洋洋， 他们吴家其他的没有，就是三教九流多，灭几个寨子，多欺负一点平民，有的是人帮他们收集花蕊。 “老哥哥，我正要向你诉苦呢，花蕊收集完了，你得再给老弟安排个事儿。要不然老弟回到家族可没法交代了。” 朱元璋瞪眼，再安排一点事儿？他整了三个扯淡的项目都够过分了，他都不保证朱橚知道后砍他多少次。 再整一个？ 真当朱橚没脾气的？ 朱元璋正想着怎么拒绝呢，吴家壮汉送上几个盒子。 “老哥哥，太子肾虚需要养，陛下身子一定也需要养，这是我云南特产的补肾特产，您看用不用给陛下多收集一点儿？让陛下补补？” 朱元璋：“……” 朱元璋瞅着身边如花似玉的六个美女，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算了，再被老五砍，就被老五砍吧。 虱子多了不痒，也不差这一次。 “补肾的好东西多来点，陛下孩子多，他得给孩子们分……” 第248章 你啥时候来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朱元璋喝的酩酊大醉，四大家族也得到了他们满意的答复。 看喝的差不多了，六个美女搀扶着左右摇摆的朱元璋，慢慢朝卧房走去。 而四大家族的人也吩咐手下，尽快趁着机会把该赚的银子赚走。 …… 门外，物品收集处， 朱标苦哈哈的统计各路人马送来的物资，不仅要登记入册还要现场结账。 喧闹的人群围在朱标身旁，累的他连口气儿都喘不上。 “李家送奇花一朵，先登记入册，待确定珍奇程度，按照标准领赏金。” “梁王送洱海沉沙四十吨，去后面按价格领钱，什么？你说梁王反抗大明，身为五皇子义子，我不能跟梁王做生意？” “他么的，我也不想跟梁王做生意，关键是你能提供关键的洱海沉沙吗？你自己完不成任务就别在这哔哔。有本事你把梁王手里的沉沙抢过来啊。” “莫哈寨子送太子补肾花蕊一瓶……圈圈里个叉叉，我说了多少次了，那花蕊是用来帮太子减肥的，不是补肾的，太子身体好的很，肾不虚。” “东寨状告吴家拦路抢劫，丧心病狂杀了我寨子三十六口，三瓶补肾花蕊都被他们抢走！请我这个五皇子义子做主？” “关我屁事儿，我这儿只收货，不问来路，有本事你们自己从吴家抢，没本事就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 “嘿，你跟李家干啊，找我做啥主？老子是来做生意的，不是你们青天大老爷。” “打梁王，往死里打，你敢打梁王，我就敢给你涨价，关键是你敢吗？” “……” 朱标嚎的嗓子都快冒烟儿了，浑身上下的汗止不住的往外流，就这一会儿，他都感觉他瘦了十斤，哪怕在宫里，朱橚拎着刀逼他减肥，都没有瘦的那么快。 “扎吉，你确定，那玩意儿是我义子？” 不远处，朱橚和沐英目瞪口呆的看着忙碌不已的朱标，惊讶的下巴都快脱臼了。 他们一路上有无数的猜测，哪怕是神仙下凡，从石头里蹦出一个义子都想过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义子是眼前这个胖子。 这他么，亲哥变儿子了，这要不是朱标在他眼前，他高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扎吉也懵了，满脸惊悚。“怎么？五皇子您不认识他？” 扎吉一想到这些天为“五皇子义子”垫付的银子，心里不住的流血。 “刷，” 扎吉拔出刀。 “五皇子，你且慢，我这就去把那对骗子父子剁碎，您是不知道，这对父子把我害惨了，不把这对父子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 “尤其是那老头，还他么色胆包天调戏我妹妹。要不是我嫌弃他岁数大，留了一手，我妹妹就被他骗去身子了。” 朱橚：“……” 不愧是亲爹，到哪都不干人事儿。 宫里多少美女他还不满足。他那么精力旺盛，肾受的了吗？ 朱橚赶紧拦住扎吉。真让人把朱元璋朱标砍了，他得原地登基。 他还指望这俩驴帮他处理大明朝政呢，让他干那个比驴还辛苦的工作。他才不干。 “行了，扎吉，这俩人虽不是我义子，但跟我有一丁点关系。” “你垫付的银子我给你补，你受的委屈我给你找公道。你先去把闲杂人等清理出去。我跟我“义子”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扎吉闻言，收起了手中的大刀。除了哪几个快排到队伍该领钱的人，其他的人全部都清了出去。 当朱橚走到朱标身边时，朱标正扯着喉咙跟别人吵架。 “义子大人，您不能出尔反尔啊，刚刚您爹才在酒席上收了我们两对双胞胎，答应对我李家赵家往开一面。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狗屁双胞胎，你送我了吗？我他么才是五皇子义子，你送给其他不相干的人干啥？” “义子大人，您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我们家主送你爹两对，你们父子一人一对儿。该给的礼数我们给到位了。” “没有，没有，连跟头发丝儿都没有，我说你们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我他么是五皇子义子，你们巴结那老头干啥？不是我稀罕那两对双胞胎，关键是这理儿不对。你们送礼没送到我手上，我凭啥对你网开一面。” “那是你亲爹！” “亲爹管用吗？跟我义父比起来屁都不算。你们要搞清楚，你们在赚谁的钱。我义父……” “……” 朱标正说着，朱橚从旁边冒出一路。 “乖儿子，既然你那么崇拜你义父，要是你义父跟你亲爹干架，你帮谁！” 朱标没有看见朱橚，听见这话顺嘴答到。 “肯定帮我义父啊，我亲爹，六个美女，他全收了，没给我分一个，干的是人事儿吗？要是我义父揍我亲爹，我高低给我亲爹挖好坑，这爹不埋了，留着干啥？坑儿子吗？” 朱标正说着，扭头就看见朱橚。 (|||?益?)—? 你啥时候来的？ 第249章 肘，揍爹去。 朱橚拎着板砖，笑眯眯的看着朱标。“干儿子，肘，跟着干爹揍你亲爹去！今儿干爹高低得帮你把气出了，今天非把你亲爹埋了不可！” 朱标快哭了：(|||?益?)—? 大哥，你认真的？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打算把亲爹埋了？ 朱橚微微一笑，示意沐英，王景宏，二虎等人将闲杂人等清一清，给他们兄弟俩留出独处的空间。然后拎着黄金板砖，不怀好意的死死盯着朱标。 让朱标心里的那股子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后脑勺。 朱标：(|||?益?)—?“老五你干啥？” 朱橚掂掂黄金板砖。 “干啥？教训我儿子！麻麻的，谁认的这个败家儿子？把银子往水里扔？今儿不好好揍我那败家儿子一顿。他以后不知道要惹什么麻烦！” 朱标：(|||?益?)“老五，你听我解释，我做的一切都是咱爹吩咐的，不关我的事儿啊。” 朱橚拎着黄金板砖往前走两步。“你亲爹的主意关我这个干爹什么事儿？你亲爹就可以教你坑干爹了？” 朱标撒腿就跑。“老五，冤有头债有主，银子都是咱爹坑的，我就是一个傀儡，你找咱爹啊！” 朱橚拎着板砖就追。“傀儡个屁。我看你顶着我的名头吃拿卡要很得意啊！” “还双胞胎分你一份儿？” “还你是五皇子义子你说了算？” “还让人分清大小王？” 朱橚那可真不留手，拎着板砖揍的朱标上蹿下跳，最后朱标逃不掉了，被朱橚按在地上，板砖不住的往屁股上揍。 “老五，手下留情，你想想，咱爹让我当你义子，我敢反对吗？” “千错万错都是咱爹的错，你把气都发泄到我身上等会儿坑爹就没劲儿了啊！”朱标被揍的不住求饶。 朱橚还是不解气。“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地方吗？” 朱标懵逼。“什么地方？” 朱橚怒火冲天。“当我义子就当我义子吧，你凭啥替咱爹出这个风头？当我义子让他当啊？你在里面掺和一脚算个什么事儿？” 说到这个，朱标不服。“老五，你别以为我傻。咱爹要是认你当义父，我岂不是要叫你爷爷？叫你义父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叫你爷爷，绝对不可能！”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朱橚气的“啪啪”又是两板砖。“你是我大哥，咱爹叫我义父的时候是不是得称呼你为伯父？” “等正式场合，咱爹不得不向我行礼的时候，我叫你一声大哥，你是不是当场收一个大侄子？” 朱标：(⊙д⊙)？？？ 还可以这样？ 朱标想了半晌， 就老五那个坑爹劲儿，绝对能创造出朱元璋不得不捏着鼻子叫他们义父伯父的场合。 一想到朱元璋不得不捏着鼻子称呼自己喂伯父的场景，朱标狠狠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让你怂！让你怂！你咋不跟你爹干一架呢？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这辈子都不会有。这辈子你就是个看着你爹睡双胞胎的货色。” …… “行了，别装了，刚刚揍你我只用了一成力。你根本没受伤。” 稍微给朱标一个教训，朱橚拉着朱标起来。 教训朱标只是前菜。关键的还在后面。那边还有一个顶着他名头明目张胆睡双胞胎的货色。今儿最大的节目是收拾他。 朱标一骨碌站起身子，心里感觉有些不妙。“老五你干啥？我给你说啊，咱爹正和那六个美女做游戏呢。咱爹那脾气，这会儿谁打扰谁死。我可不想这时候去找不痛快。” 朱橚翻个白眼儿。“得了吧，想当年我锯咱爹床腿儿，你没少给我递锯子。咱爹多少次正办事儿呢床塌了。这里面最少有你一半的功劳！” 朱标：(?益?) 这话是你能随便说的？ 朱标赶紧捂住朱橚的嘴，扫视一圈，确定没人听见这埋藏已久的秘密。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别瞎说，我不是！” 朱标胸脯拍的震天响。“我可是咱爹最孝顺的儿子，坑爹的事儿我从来不做！” 朱橚白眼一翻。“咱爹屋里的六个美女本应该有你三个！” 朱标把刚刚拍胸脯的手放在身后。“我的意思是光带板砖不给力，肘，去我屋，我上次珍藏了十几个大炮仗……” 具体朱橚和朱标干了什么不知道。 只听见，噼里啪啦，床塌的声音。 “啊……”女人的尖叫声。 “轰隆隆……”炸药包爆炸的声音。 “不好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救火啊！”王景宏和二虎救人的声音。 然后就是一个黑脸光屁股的老汉拎着刀追着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到处跑。 “朱老五，你站住。今儿老子绝对要砍死你！” “朱重八，你还有脸揍我？今儿咱俩算算账，到底是谁要砍死谁？” “算个屁的账，拔刀吧，兔崽子，今儿咱俩必须要死一个，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呦呵，谁怕谁？板砖在手，天下我有。走你！” “噼里啪啦碰碰——” “……” 旁边扎吉等一些不明真相的旁观者都懵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帮谁。 “朱老五？朱重八？听五皇子的话音，他俩还真有点关系？真是兄弟？” “欸不对啊，老哥比五皇子的年龄差那么多。怎么排位还比五皇子低？按道理他不应该排五皇子前面吗？” “会不会俩人不是一辈儿的？” “开玩笑，天下人都知道，陛下从小孤苦，兄弟姐妹都去世了。只剩他一个独苗苗，排行重八。” “等会儿，你说陛下排行多少？” “重八啊……卧槽！！！！！” 几个准备帮五皇子揍人的壮汉默默将手里的刀收了回去。 惹不起，惹不起。 这麻烦还是靠五皇子一个人对付吧，其他人帮不上忙。 第250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兔崽子，你死定了，今儿谁都救不了你，我说的！” “老头子，你等着吧，今儿我跟大哥联手，你绝对讨不了好！” “老大？他也要大逆不道？你把他叫出来，老子揍死他！” “谁让你整天坑大哥呢？两对双胞胎全收了，搁谁谁不生气？你等着吧，大哥去给你刨坑了，今儿我们兄弟就送你入土为安！” 朱元璋：(?益?) 老大，他也敢坑爹了？ 朱元璋顾不得揍朱橚了，逮着在一边划水的朱标狠揍一顿（朱标太胖，跑不快，比较好抓，真揍朱橚，气死他也追不上。） 朱标一脸问号。 (⊙д⊙)？？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兔崽子长本事了，还敢给老子挖坑？我让你挖坑，让你挖坑，让你挖坑……噼里啪啦碰碰……” 朱标：(#)??д??(#) 我就那么一说，没真干啊，你那么凶残，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啊！ “大哥，怂啥？跟咱爹干啊，刚刚炸咱爹的炮仗你不是还留着几个吗？炸他，往死里炸他？” 朱元璋：(|||?益?)—? 刚刚炸老子的炮仗是你的？ 朱元璋的手上的力气更大了。“让你炸老子，让你炸老子！让你炸老子。” 朱标：(?′??益??) 炮仗虽然是我的，可火是老五点的啊！ 他还使坏，用几个炮仗的火药做成一个小型炸药包。 这他么没我啥事儿啊。 于是乎，只有朱标受伤的世界产生了。 等到朱元璋气儿消得差不多了，王景宏忍不住站出来求情。“老爷，歇歇吧，最起码您洗洗脸换身衣服再揍吧。您现在还光着屁股呢。” 揍了一顿朱标，朱元璋气消了大半儿，感觉到胯下的凉爽，忍不住扒下朱标的衣服裹在身体上。 “老五，你过来！”朱元璋朝朱橚挥手。 “咋滴？还要干架？我告诉你，差不多得了，这次是你先坑我，是你有错在先。”朱橚拎着板砖缩头缩脑，一脸戒备。 朱元璋气的要炸。 本来他想着，让朱标冒充朱橚义子的身份。借朱橚的银子给云南几大势力扔几个鱼饵。 狼多肉少。 分赃不均。 这几大势力早晚会因为利益关系反目成仇。 这里面他再那么一撺掇，一挑拨，云南说乱就乱。 到时候不管是他以大明的势力扶持一方势力坐山观虎斗，还是直接发兵以摧枯拉朽之势平定云南，都能将云南收回国有。 到时候，将这些功劳往朱标身上一套。太子殿下英勇神武，独自一人深入虎穴与贼首斡旋，经历千辛万苦让云南大乱，再带领大军收复云南。 这样朱标军功有了，在军中的声望有了，再稍微一培养，朱元璋就可以按部就班的将大明交到朱标手里…… 本来朱元璋考虑的好好的，一石好几鸟，除了坑朱橚一点银子，剩下的所有人都皆大欢喜。 朱元璋越想越气。 不行，必须说通朱橚不让他捣乱，要不然，好好的一场谋划说毁就毁了。 “老五，你过来，咱爷儿俩说点正事儿，我不揍你。” 朱元璋好说歹说将朱橚叫到身边，把他的所有打算和盘托出，而且特别强调，这是关乎整个大明的大事儿，朱橚不能捣乱。 身为大明皇子，朱橚要以大局为重。 对此，朱橚就一个问题。 “你顶着我名头，花的那些银子，管报销不？” 听见报销二字。 朱元璋缩了缩脖子。“你义子花你的钱，关我大明皇帝什么事儿？凭啥我给你报销？” 朱橚：(|||?益?)—? 我义子还不是听你的话？你敢说不是你在幕后指使？ 朱元璋这次不缩脖子了，有点理直气壮。“哎，哎，哎，你搞搞清楚，这幕后指使是你义子的亲爹，关我大明皇帝什么事儿？” 朱橚：(|||?益?)—? 我义子不是你亲儿子？你敢说我身前膀大腰肥的太子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朱元璋扫了一眼被他揍的鼻青脸肿的朱标。 揍也揍过了，气也差不多顺了，这会儿一点用处都没有，卖起来毫不心疼。 朱元璋立马头摇的像拨浪鼓。“谁眼瞎会跟这玩意儿扯上关系？咱英明神武，怎么可能生出跟猪一样的儿子？” 朱标：(|||?益?)—? 朱元璋，你好过分！ 用到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用不到人家的时候说人家是猪！ 朱标默默找了一根铁锹，往远处走去：他决定了，从今天开始苦练挖坑技术。有这么一个坑儿子的爹。早晚有一天用的上。 朱橚也对眼前这个不要一点比脸的朱元璋服了。 可偏偏这玩意儿是他亲爹，还大明皇帝，一般情况下，这玩意儿说的话一言九鼎，没人敢硬着反对。 别说让朱橚出几大项目的银子了。 就算是把朱橚抄家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认真起来的朱元璋没人敢惹，谁敢挡他的路，他会毫不犹豫将那个人灭掉。 “爹，如果我说，你的计策根本不管用，不仅对收复云南没一点儿好处，而且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信吗？”朱橚准备好好劝劝朱元璋，最起码扔点好处，把刚刚往他床底下扔炸药包的罪过抵消一点儿。 朱元璋还以为朱橚不愿意掏钱，再骗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我殚精竭虑想出来的计策，怎么可能不管用？” “爹，你知道，你这段时间支付给几大势力的银子，被他们用作什么地方了吗？” “什么地方？” 朱橚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最新调查的情报。 “一个月前，李家在江南大肆收购粮食，同期赵家收购大量药材，刘家收购矿石，吴家高价寻找工匠，梁王短短半月征兵一万，甚至上好的马匹他们也增添了五千……” 粮食，药材，矿石，工匠，马匹…… 这一看就是为战争做准备。 朱元璋满脸不敢置信。 难道他自认为的诱饵，竟是资助了对手？ 这群云南人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内乱，他们一直在积极的准备战争？ 朱元璋赶紧从朱橚手里夺过情报。 李家怎么伪装成商人，分批购买了多少粮食，赵家怎么采购药材，和哪个商号有合作，刘家向谁采购的矿石，谁胆大包天将大明铁矿流出国内，吴家怎么满天过海，打通关系，将种种物资运进云南。 甚至哪些官儿收了礼，谁贪赃枉法，谁为他们采购物资提供便利，哪些人犯下了抄家灭族的罪过。 所有事情，朱橚情报上记载的清清楚楚。 第251章 白给的银子不要?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朱元璋目眦欲裂，怒气冲天。 “咱制定了那么多对付贪官的刑罚，怎么还有人敢顶风作案？” “这些王八蛋真当咱的大刀不利吗？” 朱橚翻个白眼，“俗话说山高皇帝远，越是边缘地带，越是容易滋生贪官。” “而且这次并不是让他们对手下的百姓下手，只是在他们购买粮食运输粮食时，对那些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有人提出疑问，他们也能找出一大堆合理合法的借口。” “难道说咱真的错了？折腾这么久，白白降了一辈儿。银子花了不少，一点好处都没得到？”朱元璋有些难以接受。 本来他想着大杀四方，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云南，然后再为朱标铺铺路，在老弟兄面前装装批。 可现如今，不丢人现眼就不错了。 要是让老兄弟们知道，他不惜降辈份伪装身份以身涉险，最后一点好处没捞到不说，还给敌人送了一大堆银子。 就算他朱元璋脸皮再厚，也得羞愧至死！ “爹，不对，你怎么能说没收获呢？你有收获！”正在挖坑的朱标忍不住安慰朱元璋。 “什么收获？哪里的收获？”朱元璋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越看朱标越满意。 到头来，还是大儿子贴心，只要朱标能找到借口给他挽回一点面子，不枉他费劲尽力替儿子绸缪。 “这段日子你吃了36顿酒席，收了八千多两银子的回扣，调戏了18个寡妇，收了6个美女，两对双胞胎……” 朱元璋：(|||?益?)—? 咱在乎的是这个？ 朱标翻个白眼，不在乎你分我点儿啊！这么长时间来，有好处你上，苦活累活全是我干。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朱元璋炸了，一脚将朱标踹翻，正好落到朱标挖了一半儿的坑里。 朱元璋顺手捞起朱标掉落在一旁的铁锹，一锹一锹往下铲土。 眼见亲哥要被活埋，朱橚赶紧求情。 “爹，不至于，不至于，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这么傻的儿子留着干嘛？等着他坑爹吗？埋了，必须埋了。谁拦都不好使！” “爹，手下留情，大哥可是大明储君，是你钦定的皇位继承人！” “这兔崽子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老子把皇位给他还不如给你！” (|||?益?)—?“老朱头，你可想好了再说。皇帝那个比驴累的职业谁爱要谁要，别往我身上安。不是我吓唬你，我要是登基，当天就把你坟扒了，再找几个道士给你招魂儿，让你死了也得干活儿。” 朱元璋：(??益?)? 朱元璋一阵心口疼，他何德何能，竟然有卧龙凤雏两个坑爹悍将，也就是眼前的坑不大，要不然他非得把他们兄弟全活埋了不可。 …… 等到朱标胖了五斤，朱橚溜朱元璋了五圈儿，院里的鸡飞了八次，五条狗跳墙落荒而逃…… 朱元璋，朱橚，朱标气喘吁吁的躺在草地上有了和平相处的机会。 当然了，想让朱元璋这么简单的认输那是不可能的， 他执拗的认为他的计策有用。 就算四大家族摆他一道儿，剩下的小寨子也逃不过他的算计。 朱元璋连夜找上了几个小寨子的首领，全都是这段时间被几大家族“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朱元璋留意过，除了那些全寨被灭的，就数这些人最惨，几乎每个寨子都跟四大家族有血海深仇。 朱元璋相信，只要他振臂一呼，这些寨子必定成为他收复云南的主要助力。 “兄弟们，四大家族残忍暴虐，这段时间以来为了垄断生意，大肆捕杀大家伙的族人。” “说实话，那些狗东西的残忍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所以我连夜让我儿子联系五皇子，积极的向大家伸出援手……” 众寨子首领面面相觑，全都以为朱元璋喝了假酒，这王八蛋除了吃回扣就是骚扰美女，啥时候关心过他们这些小寨子的死活？ “大人，该给的回扣我们全部都送进您的房间了，按规矩，这段时间我们的收入，不论多少全部给您送去了三成……”看朱元璋越说越离谱，几个寨子的首领忍不住弱弱的提示。 朱元璋气急：(|||?益?)—? “我是那种在乎那仨瓜俩枣的人？现在的重点是激起你们的仇恨，反抗四大家族……” 几个首领脸上的惊恐之色更浓郁了。“大人，我们寨子里真没有漂亮的女人了，上次送来的那个，还是我们三叔公外甥的堂兄弟的媳妇，是个寡居三年的寡妇。其他的女人全被你刷下来了，我们根本没有入的了您眼的美女！” 朱元璋：(|||?益?)—? “我是那么急色的人？咱现在给你们说的是大事儿，大事儿！” 众寨子首领这下是彻底慌了，“大人，您到底看上什么了您直说，只要您暗地里收我们的货，哪怕您看上我亲娘，我也把她送进你被窝里。” “您别光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吓唬我们啊，我们胆子小，开不得玩笑。” 朱元璋快哭了。 谁他么看上你亲娘了，谁有吓唬你们了，让你们暗地里给四大家族使绊子怎么这么难？ 这段时间四大家族跟杀鸡似的杀你们族人，你们真能忍下这口气？ 为了让这些小寨子雄起，朱元璋忍不住亮出干货。“各位兄弟，只要你们听我的话，我可以说通五皇子给你们一些特殊的生意。” “你们放心，五皇子不是小气的人儿。这些生意我可以保证比前段时间的三个项目还要赚钱，而且保证是你们独一份儿的生意，没人能够跟你们抢！” 众小寨子首领脸上的欣喜一丁点没有，反而更忧愁了。 朱元璋一愣，赶紧补充。“这次我不要你们回扣，也不让你们上供美女。这是五皇子专门照顾你们的生意，我不敢染指。” “大人您误会了，”几大寨子的首领忍不住跟朱元璋说说心里话。 “您带我们发财，我们给您孝敬，那是我们的荣幸。区区一点回扣，一点女人，我们还不放在眼里。” 犹豫半晌，几大寨子的首领试探着问道，“这么好的条件，肯定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吧？比如，帮大明打探一些消息？给四大家族使一些绊子？想办法让云南更乱一点？” 朱元璋讶然，果然，这世上没有笨的人。 自己还没说，他们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自己就是想砸钱，给云南扎下几根钉子。 “我们汉人有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啥四大家族可以垄断最赚钱的生意？凭啥他们想杀谁就杀谁？兄弟们，咱们要支棱起来，有五皇子的支持，咱们要跟四大家族干。” “你放心，老哥不会亏待你们，生意上面我可以做出让步，哪怕你给我一些土，我也给你卖出银子的价格来。” 朱元璋越忽悠，描绘的前景越美好，几大寨子首领越惶恐。 最后竟然连称不敢，声称今天没来过这儿，让朱元璋千万别找他们做生意。 甚至有些寨子连手里面能赚钱的三大项目都不敢接了，连银子都不要了,生怕跟朱元璋扯上关系。 朱元璋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这些人白给的银子都不要？ 第252章 砸钱是门学问。 “不应该啊，这不应该啊。” 小院里，朱元璋满脸不解的长吁短叹。 “前段时间三大项目，这些小寨子不要命的跟四大家族抢，哪怕四大家族用血腥手段镇压，这些寨子还是前赴后继。” “怎么这次我白给他们赚钱的生意，他们却退群了？白送他们生意他们不要，非得抢来的才行？” 朱元璋头都炸了。 朱橚朱标乐呵呵的瞅着朱元璋发愁，趁朱元璋心烦，胃口不好，哥俩儿摆了一大桌好吃的，洱海的肥鱼，山中的走兽，五彩斑斓的蘑菇…… 扑鼻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小院儿。只要闻上一口，都能让人忍不住满口生津。 “吃，吃，吃，就知道吃。”朱元璋心烦，看谁都不顺眼。照着朱标朱橚脑袋上一人来上一下子。没收了他们的筷子。 “今儿不把问题给咱找到，咱饿死你们。麻麻的，你们也不说替咱分担点儿？大明咱一个人的大明？将来以后还不是交到你们这些兔崽子手里？巴拉巴拉……” 朱橚正吃的爽呢，哪里能忍得了失去筷子的痛苦？不耐烦的从朱元璋手里夺过筷子，小心翼翼的将眼前的蘑菇放进煮锅里。 “爹，愁啥愁？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甭往心里搁。” “再者说了，你傻不拉几给人家送银子让人家在云南捣乱，这不是相当于让人家明目张胆的当汉奸……呃……云奸吗？” “人家寨子再小，好歹也是云南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你随便出点银子就想让他们愧对祖宗，傻子才愿意搭理你。” 朱橚这么一说，朱元璋也觉得不妥，可在儿子面前还是忍不住嘴硬。 “怎么不能行？为了抢三大项目的生意，这些寨子之间可没少打生打死。” “既然三大项目的银子能让他们反目成仇。为啥咱的银子不行？” “咱都说了，哪怕他们给点土，都能给他们卖出银子价儿，这么好的生意他们凭啥不答应？” 朱橚翻个白眼儿，把煮锅下面的火调小一点儿， 煮蘑菇得用文火，慢火熬出来的蘑菇汤，才最为鲜美。 “爹，我问你个问题，像朝堂上的胡惟庸，为了自身利益，免不了跟同僚起争执，有时候不得已，甚至还打压同僚或者治同僚的罪过……” 朱元璋点点头，“对啊，朝廷自古多争执，这都是正常的事儿。” “那假如北元给胡惟庸送金银珠宝，让胡惟庸故意打压同僚，治同僚的罪，反正他本身也会这样做，收点银子就当捎带手的事儿！” 朱元璋：(|||?益?)—? “他敢，他那是汉奸，老子诛他九族。” 朱橚耸耸肩，又搅了搅蘑菇汤底，一股特殊的芳香散发，五颜六色的蘑菇煞是好看。 “看吧，你都知道诛汉奸的九族，人家云南这儿就不会诛云奸的九族？” 朱元璋愣住，理儿是很简单个道理，可一放到自己身上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这里面当皇帝时间长了，碰见都是一些王霸之气散发，敌人纳头便拜的事儿。猛家伙隐藏身份干点事儿，想的不是那么周到。 想通了道理，朱元璋有些失落，这次他不仅连四大家族没坑到，甚至那些小家族都没有收复。 这让一向顺风顺水的朱元璋有些失落，同时感叹他就适合指挥大军平趟，釜底抽薪这种阴谋诡计，还是不适合他这个皇帝。 “啪……”朱元璋给朱橚一个脑瓜崩，忍不住埋怨。 “都怪你，都是你说像广西一样，只要拿银子砸，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云南。” “要不是你忽悠老子，老子这次也不会丢这么大一个人。” 朱橚愣了，这他么也能怪我？ 朱橚顺手给朱元璋夹了一块蘑菇，给朱元璋解释他的用钱砸和朱元璋的用钱砸有什么不同。 “爹，砸钱这门学问很深，不是不管不顾拿钱砸就可以的。” “砸钱之前，你得先明白砸钱对象的需求。就拿四大家族来说？他们真对北元忠心耿耿？无非是想做土皇帝，舍不得手中的权利罢了。” “你以三大项目给人家送钱，明摆着是想挑拨离间他们，准备分而击之，抢夺他们手中的权力。” “敌人都打上门了，人家可不得一边于你虚以委蛇，一边大肆收购战备物资。” “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四大家族矛盾再大，也会团结一致，为了保护他们手中的权力，他们可以豁出命跟大明战斗。” 朱元璋点头，这话说的没错， 他坏就坏在小看天下人了，总以为二桃杀三士是最隐秘的手段。 那些云南人会迷失在赚钱的快乐之中，看不到里面隐藏的杀机。 “那你认为怎样砸钱才能让四大家族俯首称臣？你不是号称不得一兵一卒要收复云南吗？把你的打算跟咱说说。” 第253章 假如梁王和四大家族没了。 朱橚又给朱元璋夹起一片蘑菇，朱元璋顺手放进嘴里。 “其实吧，我刚开始也想着砸钱……” 朱元璋瞪眼：(|||?益?)—? 老子砸钱你说老子白忙活，你砸钱就对了？ 朱橚微微一笑，“我砸钱，是给他们带来希望。比如提高云南特产的收购价儿，让云南百姓看见以后的美好生活。” “比如在云南建立干果场，罐头场，让云南随处可见的水果可以卖到大明上下。” “比如在云南境内挑选合适地段修建官道。要想富先修路，路一通。不仅可以加强云南和大明的联系，更能给云南带来希望。” “再比如……” 朱元璋不笨，很快明白了朱橚的意思，朱橚砸钱，砸的是赚钱的道路。 不像是他一样，随便整三个不靠谱的项目给云南人发钱。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是一锤子买卖。 他发银子的时候还好，这群云南人为了赚钱，能按照他的想法起一点儿小矛盾。 一旦让他们的付出大于他们收获，先跑的必定是这群云南人。 所有人都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一个是生生世世富裕的道路，一个是暴发户似的一锤子买卖。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哪个更有吸引力。 朱元璋心里承认他砸钱的效果不如朱橚砸钱的效果大，可身为父亲的骄傲，让他忍不住嘴硬。 “切，说来说去不是还是搞挑拨离间，釜底抽薪那一套？你要明白，你最大的敌人是梁王和四大家族的高层，你那小恩小惠可不一定能惠及到他们。” “他们可不会听你的话。” 朱橚毫不在乎。“史书上有句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父皇你认为，梁王和五大家族的权势是怎么得来的？” 朱元璋：？？？ 就那些被欺压惯的底层人？ 我的大明皇帝给他们撑腰，白给他们银子都说出来了。 他们都不敢跟四大家族龇牙，你给点过好日子的希望，他们就能听你的？ 朱橚胸有成竹。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被欺压惯的底层，你要抢夺他们的钱财，他们可能麻木不仁，可你要是断了他们生存的希望，他们会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 “听说了吗，五皇子商会大力发展云南，湛蓝草的收购价上涨了五倍！” “那算啥？我听说五皇子发明了一种往贝壳里种珍珠的技术，准备在咱这建一个珍珠养殖基地。那玩意儿想当年都是族人们豁出命去采的，现如今只需按照技术规范养殖就行。” “我还听说，五皇子准备好好开发咱这儿的瓜果，以前林子里的水果啥的都烂在树上，现如今也能卖钱了。等五皇子的工厂办起来，我家那几个儿子也能够摘水果赚钱了。” “据说跟着五皇子工作的人过的都是神仙日子，天天大米饭，顿顿大肥肉。能在五皇子手底下干活儿，给个爵位都不换。” “这还要感谢五皇子义子的亲爹啊，据说那几个双胞胎把老头伺候爽了，老头准备在云南安家，这才忽悠五皇子大力开发云南的。” “卧槽？真的？就是那不要脸的丑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那贪财又好色的样子，五皇子不把他阉了沉溏，就很给他义子面子了。被那老头劝说着开发云南，那老头得给五皇子嗑多少个响头？” “……” 短短几天，五皇子准备开发云南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云南。 大大小小的寨子，全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要说朱元璋三大项目发钱是给他们捡钱般的惊喜。那五皇子开发云南就是让他们衣食无忧的幸福。 所有人都憧憬着在五皇子手下混一份差事。 正当所有人准备撸起袖子好好跟着五皇子大干一场的时候，一道晴天霹雳劈了下来。 “什么？四大家族和梁王联合发出命令？严禁任何人接触五皇子的一切生意？” 所有人都傻了，四大家族和梁王放着好好的银子不赚，要把银子往外推。 就算脑子天天被驴踢的人也不会干这么傻的事儿。 “嗨，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前来宣布梁王命令的人微笑着和众人解释。 “别看五皇子给云南这么好的条件，其实他那是包藏祸心。” “你们想，咱们云南还没纳入大明版图呢，大明五皇子会那么好心带领咱们迈入美好生活？” “五皇子是想先用糖衣炮弹迷惑我们，减轻我们对云南的抵抗。等到大明收复云南之后，他再怎么收拾咱们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嘛，五皇子给的好处，就是挂在鱼钩上的鱼饵，你要是敢吃，你就上当了。” 众人有些沉默，虽然他们不忍心放过这个通往幸福生活的机会。 可是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羁绊，还是让他们对四大家族的命令在意几分。 “哎……本想着五皇子不差钱，跟着他日子能有一个奔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罢了，什么都不想了，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只要能让家里有口吃的就行。” 说着，在场的人们纷纷长吁短叹的四散开来，可手里的镰刀，和去往的方向，依旧是以前采集朱橚商会商品的地方。 来寨子里宣传命令的士兵都懵了。感情我说了半天白说了是吧？ 说了任何人不得参与五皇子的生意，你们还去采集五皇子收购的商品。 当我们是傻子，不知道你们准备偷偷的干？ “诸位乡亲，你们千万别上五皇子的当啊，你们想想，要是梁王和四大家族的军队被五皇子灭了咱们会多惨，没有自己人保护咱们，咱们得过么苦的日子……” 前来传令的士兵见依旧有人我行我素，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说。 甚至为了形象的描绘朱橚的可恶，他们还根据实际情况举例子。 “你们想想，假如梁王和四大家族灭了，咱们就没有咱们自己的军队了，咱们就不用交这个税那个税，咱们再也不用担心家里的孩子被强征入伍，生死未知！” 众人懵了，一股难言的喜悦充斥着他们眼眶。 兄弟，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要这么说四大家族和梁王还是赶紧死吧。 他们受够了无休无止征收军粮强征入伍的事情。梁王和四大家族重金打造的军队，是趴在整个云南身上吸血的毒瘤。 “啪……”劝说的士兵忍不住扇自己一嘴巴子，怎么说着说着替五皇子说起好话了？ 虽然他也想跟着五皇子过好日子，可他现在的任务是说五皇子坏话，让所有云南人跟五皇子不共戴天！ “假如梁王和四大家族灭了，五皇子的商会会直接对接到各个寨子，大家只需按照大明的律法，按规矩交一两成税就行，不用像现在这样，被梁王和四大家族剥削走八成！” 众人更兴奋了。 要是这样，他们都忍不住提刀帮五皇子对付梁王他们。 五皇子的生意，他们留两成就已经可以顾的上温饱了。要是他们截留八成，那是什么神仙日子。那不得上天？ 传令的士兵更懵了，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不被几大家族剥削的日子，他这个小兵也向往。 要是只凭老实本分出力气就能吃饱，谁愿意拎着脑袋赌明天？ “假如四大家族和梁王灭了，云南就会归属大明，身为大明皇子，五皇子会放开手脚大力建设云南。广西那边烟瘴之地知道吧？五皇子在那儿建了一座城，城里的工厂无数。所有人都过上了顿顿有肉的幸福生活。” 这下所有人事彻底兴奋了，有些脾气急的甚至从家里拎出了刀，恨不得当场造反。 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只有跟着五皇子才能过上幸福生活，四大家族和梁王只会剥削。 “兄弟，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你五皇子特使的身份我们替你隐瞒。” “说实话，广西那群憨子的生活我早就眼馋了，五皇子能帮我们一半儿，我们做梦都能笑醒。” 传令小兵：？？？ 我不是来说五皇子坏话吗？怎么成了五皇子特使了？ 哎。 人啊，不能太老实，一直说实话。 要不然。 容易坏了大事儿啊。 第254章 惧 “大哥，人都撒出去了没？我要开发云南的消息是不是已经传遍了整个云南？还有，那些冒充传令兵，替咱说好话的人选选的怎么样？云南之战的第一步就是舆论战，第一步紧要的很，你别给我整差了。” 院子里，朱元璋，朱标，朱橚，躺在躺椅上晃悠。 朱橚跟个二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等着人做汇报。 朱标一脸迷茫。“你让我办这事儿儿了吗？前几天被咱爹揍的太惨，我光顾着养伤了，这事儿我没插手啊。” 朱橚摆摆手。“嗨，不是说你，我是问我义子的亲爹。按辈份，我不是得叫他大哥嘛？难道还叫他爹？” 朱标：(|||?益?)—? 什么意思？还想让我给你当儿子？ 朱元璋：(|||?益?)—? 什么意思？当咱儿子委屈你了，你要当咱弟弟？ 朱元璋朱标撸起袖子就准备发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对于某些人，就得时不时的揍一顿，要不然，他容易飘。 “大哥，前两天我让你调三十万大军在云南边境听令，你调了没？如果人员到位，我就准备下一步计划了，我估计，再有俩月咱就可以收复云南了。如果不出意外还是那种不费一兵一卒，受降的那种。” “啪……”朱元璋一脚把撸起袖子的朱标踹到一边，破口大骂。“我兄弟让你当儿子怎么了？丢你人了？我告诉你，能给我兄弟当儿子是你的福气，你千万不要不识好歹。” 骂完朱标，朱元璋屁颠屁颠跑到朱橚身边，谄媚的给朱橚捏肩膀。 “橚哥，您交代的事儿，兄弟我办的妥妥的，就等您下一步计划了，兄弟我这一百斤肉和三十万大军全都听您吩咐，” 朱橚替朱标给朱元璋竖了一个中指，替亲哥表达一下他的不满。 趁朱元璋发火之前，及时抛出让朱元璋消火的话。 “让人传消息，是为了激起云南百姓心中的欲。只要他们心中存在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总有一天会为了美好生活奋斗。” “下一步，就是激起梁王和四大家族的惧。只有他们极度的害怕，才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事儿，只有他们激起民怒，才能逐渐丧失几百年来在云南百姓心中建立起来的威信……” …… 梁王府。 四大家族家主满脸慌张。苍白的面庞上眼神惊惧，原本强壮彪悍的身躯此刻忍不住颤抖。 “梁王，您倒是说句话啊，大明从广西调兵十五万，安徽调兵五万，西南边境十万……三十万大军不日就要抵达云南。” “照咱云南的兵力，对付十五万大军都够呛，现如今来了三十万，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咱们淹死。” 梁王此刻也是六神无主， 他么的，本来想着有北元牵扯大明，他可以在云南安心做土皇帝。 北境危险，借朱元璋几个胆他也不敢将大军全部调来云南。浪费到他这个犄角旮旯上面。 谁能想到。 朱橚去了一趟北边，北边的情况彻底变了， 现如今北边流行一种坚硬无比的石头城， 在此雄关之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只需一支精兵就能做到以往几万大军做出的事情。 整的现在，大明想打谁就打谁，以往抽15万兵力对付云南就捉襟见肘。现如今调集30万兵力也轻松无比。 三十万大军，对付他这一个小小的云南，朱元璋是嫌砍死他太容易，准备吓死他吗？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虽然心里很害怕，可是梁王脸上却一片镇定。 “大家别忘了，咱们之所以能够和大明对峙，依靠的云南复杂多样的地形。” “大明仓促起兵，根本没有在咱这惹打仗的经验。只需咱们借助地形，三十万大军不足为惧。” 四大家族有些愣住了。 话虽如此。 云南多山，云南战士也多擅长丛林作战。 可三十万大军的数目依旧让人惊惧。 真当大明的将领是傻子？那么多兵马，光平趟就能把云南平趟了。 还讲究什么计谋？ 第255章 朱橚出招 “梁王，你认为呢？” 四大家族首领有些犹豫不定。 梁王摸着胡子一脸智珠在握的样子。“我们要学学朱元璋，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随后梁王向四大家族的首领解释了他的打算。 高筑墙，就是修建天险， 云南多山，他们多要借助地形优势，寻找易守难攻之地修缮，尽量多建造一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 只要据守这些天险，他们就借助地形的优势，抵抗大明的军队。 广积粮就是收集粮食。 大明三十万大军后勤保障不易，虽然大明出了一个五皇子，大大增强了大明的底蕴。可远距离运送三十万大军的粮草，依旧是难以承担的负重。 只要他们多积攒粮食，跟大明军队拖，用不了多久，大明就会不堪重负撤军。 毕竟和北元比起来，他们只是疥癣之疾，在他们这些小卡了密身上浪费太多，不符合大明的利益。 缓称王就更好说了，就两个字儿认怂。 皇帝的名号让大明跟北元争夺去，他们不要，只要没人打扰他们土皇帝般的生活，削减他们手中的权力，他们不会跟任何人作对。 北边是一个整天叫嚣着不服干仗的敌人，南边是一个屁都不放，默默无声的小透明，给傻子，傻子都知道先揍谁。 只要他们扛过三十万大军这一波。以后他们基本上不用再担心有人找他们麻烦。 一个无处下嘴又忍气吞声的王八，除非有必胜的把握，否则没人愿意找王八麻烦。 四大家族的人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他们最在意的是啥？就是他们世世代代传承至今的土司位置。 只要不削减他们土司位置的主意，他们也不愿跟明军拼命。 说实话，要不是朱橚在广西摆广西土司一道，广西所有的土司改土归流，手中的权力全部被收归朝廷。 他们早就偷偷向朱橚投降，跟着朱橚商会过好日子去了。 真当他们对元朝对梁王有多少忠心？ 无非是形势所迫罢了。 如果价格合适，他们不介意把梁王卖一个好价格。 “就这么办。”四大家族齐齐点头。就算要投降，也得先把明军打痛了，不亮亮肌肉，没人愿意给他们应有的尊重。 四大家族确定了目标，很快吩咐下去，云南大小寨子很快热闹起来。 “征兵了，征兵了，十五到五十九岁的青壮，全部去军队当兵，家中独子也必须上阵打仗，生死存亡之际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征粮了，征粮了，所有人必须上缴家中八成的粮食，什么，家里人太多？交军粮得饿死人？这你不用担心，家中的男人全去参军了，你存那么多粮食也没用，还不如上交军队，说不定还能让你家男人多一口饭吃。” “严禁所有人跟五皇子商会做生意，大明大军即将到来，五皇子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我们要众志成城，不能让敌人从我们身上赚走一文钱。” “都听好了，大敌当前，咱们一定要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否则，军法无情。别怪我们的刀子不利。” “……” 四大家族在云南这边威望还是有的，他们一声令下，各个寨子都忙活起来。 征兵的征兵，收军粮的收军粮。 四大家族积威甚久。各个寨子怨声载道。 “军爷，军爷，可不敢这样啊，我男人是家中独子，刚刚成婚，他上战场，我家都毁了啊。” 刚成婚的新娘子，含泪送走丈夫。最后被征兵的将领垂涎姿色，毅然决然跳井。 “军爷，军爷，高抬贵手。我们父子参军自带兵器干粮也就算了，给家里留点儿救命粮吧，男人一走，家里只剩婆娘和娃娃，不给他们留点救命粮，真能饿死人的啊。” 健壮的父亲，眼睁睁看着家中妻小陷入饥饿。然后在反抗中献出年轻的生命。 “军爷，军爷，我不是跟五皇子做生意，我奶奶病了，我得赚钱给我奶奶看病，你们四大家族的收购价只是五皇子的一成，再不攒够买药的钱，我奶奶就没治了。我真是没办法啊。” 八岁的孩子因为私自卖给商会一篮子草，被残忍杀害。 整个云南陷入了地狱，每个寨子每天都发生着妻离子散的惨剧。 那些被欺压的人不是没想过反抗。但是大敌当前，不团结一致他们难道还要起内讧吗？ 都是几千年来传下来的羁绊，越是底层的匹夫，越有着大公无畏的满腔热勇。 …… “老五，老五，你在哪？” 收到二虎打探的消息，朱元璋到处找朱橚。 朱橚守着一大箩筐各式各样的蘑菇。一脸欣喜的挑选没吃过的， 这些天他把确定没毒的蘑菇尝了一个遍，已经吃的有点腻了， 他又把目光盯上了，这些毒性比较轻，多煮一会儿可以脱毒的蘑菇。 据说，越是有毒的蘑菇，越是鲜美。他朱橚，就是要拿出古人吃河豚的精神。 “啪。”朱元璋给朱橚后脑勺一巴掌，气急败坏的大骂。 “吃，吃吃，就知道吃，人家云南都快架杆子跟咱掐架了，你还在意这些口腹之欲，真他么烂泥扶不上墙！” 朱橚小脸一黑，斜撇朱元璋。 呦呵，长胆子了啊。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了？你忘了前几天，一口一个橚哥求我出主意的时候了？ 朱元璋：“……” “橚哥，你赶紧出个主意啊。”朱元璋瞬间明白朱橚的意思。谄笑着给朱橚捏肩。 “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三十万大军有一大半儿都是刚刚征收的新军。” “这次把这些新军调来云南，更多是想长途拉练，练练兵。真要是打仗，这些新兵都是银枪软蜡头中看不中用……” 嗯，这才对嘛，既然要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朱橚缓缓从怀里取出一个账本，递给朱元璋。“让你的手下，将账本上的消息传遍整个云南。只要人们认清四大家族的嘴脸，他们的大军就组织不起来。” “还有，别瞎忙活，整天咋咋呼呼的还不如替我挑点蘑菇。” 朱元璋打开账本一看。 三月初八，刘家送湛蓝草五千八百斤，得银一千四百两。 三月初九。赵家送特产药材八十七种，共计一千四百斤，得银三千四百两。 三月初十，吴家用各式各样的特产卖了两千四百多两，据调查，一大部分都是没收小寨子的“非法所得，” 三月十一…… 三月十二…… …… 第256章 梁王 “听说了吗？四大家族的旁系从各个寨子以一成的超低价格收购商品，不守规矩和五皇子商会做生意？短短半个月，他们赚的盆满钵满，各个吃的脑满肥肠？” “这算啥？听说有的人监守自盗，拿那些罚没咱们的商品去五皇子那去卖。可怜我们寨子，光是因为私自跟五皇子做生意，就处死数十人。可他么转头那些执法者拿着违法的商品，自己去五皇子那儿换银子。” “我他么服了，再这样整还不如反了，听说广西那边，五皇子只针对土司那群高层，对咱们底下的百姓很好。只要五皇子给口饭吃，我也不愿意在这群兔崽子手底下再待了，太恶心人了。” “兄弟，往好了想，四大家族那不叫不守规矩，那叫为云南忍辱负重。在这个时间，四大家族的大人们宁愿背负骂名，也要赚钱为云南增加底蕴，可见四大家族的大人们是多么的大公无私。” “卧槽，谁揍我，我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你们要是认为不对，可以反驳啊，动手算怎么回事？” “卧槽，你还打？再打我还手了啊。” “卧槽……” “卧槽，卧槽……” “……” 自从朱橚的账本流传开来。 云南的大小寨子炸了，尤其是那些小寨子的首领，各个气的不行。 这他妈的。太恶心了， 他们这些底层，自带干粮参军，甚至为了虚无缥缈的族中情义，连家中仅存的粮食都贡献出来。 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想着自家人的队伍，肯定照顾自家人，整个云南，不至于被明军摧枯拉朽犁一遍之后随意欺辱？ 可现如今呢？ 他们该征兵的征了，该征粮的征了，甚至为了完成四大家族的命令，闭着眼睛狠心处理了一批偷偷跟五皇子做生意的人。 可他么现在呢？ 第一个违背命令跟五皇子做生意的反而是你们四大家族？ 有他么这么办事儿的吗？ “四大家族出来，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投敌叛族？你们是不是已经做好了投降的准备？” “肯定是，四大家族真正参军的没多少，他们的骨干全都操持着商业上的事儿。他们要想跟明军干，首先要做的就是身先士卒。而不是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 “我估计啊，梁王已经被卖出一个好价钱了，四大家族的人最是会做生意，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卖的。” “梁王小心了，别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 在朱橚的安排下，四大家族投降论，梁王被卖论，充斥着整个云南。 云南上下所有人看着四大家族的眼神都充满异样。 不论是谁，对四大家族都充满了不信任。 这下， 连梁王都坐不住了，连夜召集四大家族首领，让四大家族的人给他一个交代。 “梁王，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都是一些旁系的小辈儿胆大包天，背着我们干这些糊涂事儿。人头我们已经给你带过来了，希望梁王不要质疑我们的决心。” 四大家族的人倒也果断，一见面，就给梁王送上几颗人头。而且是那种众所周知，实实在在是他们家族成员的那种，不是随便挑选的杂牌替罪羊。 当然了。说是不是替罪羊，其实也是替罪羊。 本来四大家族想着，多找几个套子，分批卖给朱橚商品，就算朱橚察觉不对，也认为是一些运气好，逃过军队稽查的那种。 谁能想到朱橚抽丝剥茧硬生生跟他们四大家族联系上了。 幸好，他们为了以防万一，让几个旁系族人当一次替罪羊。 要不然真查到他们身上，他们四大家族的威望，即将一落千丈。 梁王用怀疑的目光瞅了瞅四大家族的首领，他也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大局如此，他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还指望四大家族跟他一起对抗明军。 元朝没了，他现在相当于无根之萍。 “诸位，此事到此为止。”梁王给四大家族一个面子。然后再敲打几番。 “大敌当前，我等当众志成城。我等既然决定对抗明军，那就证明我等不是那种跪着当狗的人。” “要不然，我堂堂梁王的地位，跟大明换一个侯爷轻轻松松。” “我不至于跟你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四大家族脸色一变，阴沉思虑片刻，赶紧哈哈大笑。 “梁王说笑了，谁能投降，就您不会投降。” “谁都知道，你梁王受北元皇帝册封，世世代代镇守云南，对您来讲，元朝对您有大恩。” “而大明灭了元朝，相当于灭了您的恩人，换句话说，大明跟你又不共戴天之仇。” “谁都知道梁王忠心耿耿，义薄云天，有仇必报，有恩必还。谁都可以向大明投降，就您梁王不会。您身子里就没流那些投降的血。” 梁王满意一笑。嘴咧到耳朵根儿了。 “想当年我祖上也是忠勇无双的勇士。我家也是立下大功，这才有了世代镇守云南的美差。 元朝一代，我家向来都是忠心的代名词，只要元朝皇帝一声令下，我家愿意世代为元朝赴汤蹈火。全家粉身碎骨，也死不足惜。” “哈哈……”四大家族的人赶紧拍马屁。 “我们为啥愿意在梁王您的手下混？就因为您讲义气。谁要是说梁王背叛云南，我第一个不信。梁王是我云南的精神领袖。” “我佩服梁王就佩服这里，我等惧怕大明。多多少少有点怕他那个改土归流的事儿，而梁王，完完全全是靠心中的满腔热血对抗大明。为了元朝皇帝的一个命令，您竟然至死不渝。您就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梁王威武。” “梁王万岁。” “梁王就是我们心中的主君。” 第257章 投降? 朱橚这边， 朱元璋也对梁王有些担心。 “老五，你是不知道，梁王的确是个硬碴子。他本身是元世祖忽必烈第五子云南王忽哥赤的后裔。身上有着蒙古人独有的傲气。” “最关键的是，此人贪权又恋势。想当年，元顺帝时期，各路起义军爆发。他被起义军打的不得不逃亡边境。幸得大理段功相助，他才能重新坐稳云南王的位置。” “后来，为了感谢段功，梁王把亲生女儿嫁给段功。段功成了他女婿。可当段功威望大于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刺杀段功，最后落得亲生女儿殉情而亡的下场。” 朱元璋默默讲述着梁王的一些事迹。 在他的印象里，梁王与其说是割据一方的霸主，不如说是残忍贪婪的暴君。 他贪权恋势，哪怕是亲人挡了他的路，他也会对着亲人亮起屠刀。 可朱橚却毫不在意。 “没事儿，不就是个梁王吗？回头给他一点好处，保证他屁颠屁颠的上门求饶。” “你不是也贪恋权势嘛？你贪起来不比他厉害？最后怎么着？还不是任我捏圆捏扁？你我都收拾的了我差一个梁王？” 朱元璋：(|||?益?)—? 你说你收拾谁？ 真拿皇帝不当干部，不知道谁是亲爹了是吧？ 朱橚小眼儿一瞪。 咋滴？不想让我帮你出谋划策收复云南了？ 朱元璋：“……” 朱元璋立马换个姿势，替朱橚捏肩，同时劝说朱橚千万不要对梁王掉以轻心。 “儿啊……不对。橚哥啊，梁王这人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啊，这些年，咱无数次联系梁王，想让他和平归顺，最后全被他坚定拒绝。” “二虎也传来命令，梁王这几天天天拉着四大家族歃血为盟，为的就是要顽抗到底。” “我听说，现如今。整个云南被梁王拧成一股绳。天天枕戈待旦，磨刀霍霍。” “现如今，梁王一群人都是困兽犹斗，你让我临时调过来的新兵，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朱元璋正说着。 二虎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陛……陛下……” 朱元璋老脸一红，赶紧收回给朱橚按摩的手。虽然他在二虎面前已经无数次的丢人了，可当着下属的面给亲儿子捏肩，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急什么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跟着咱混，首先要做的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敲门懂不懂？规矩全忘了？”朱元璋有些恼羞成怒。 二虎有些着急，可朱元璋要求了，他不得不“慢条斯理”的走到门外，按照宫中的规矩将礼仪走了一个遍。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二虎毕恭毕敬。 朱元璋满意的捋捋胡子，从二虎身上享受到了优越感，挺直身子，拿捏足了气势，端起茶杯，缓缓说道。“有什么事儿，说吧……” “梁王在门外求见五皇子。他说前来相商投降事宜。” “噗……”朱元璋一口将水喷了二虎一脸。瞪大双眼，目瞪口呆。 “你他么怎么不早说？” 不等二虎出言辩解，朱橚先朝朱元璋脑袋上呼了一巴掌。 “你也得给人家说话的机会啊。” 朱元璋彻底慌了，梁王上门投降，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给他开什么条件？给他什么优待？怎么接收云南？……这些朱元璋都没有想过。 “王景宏呢，赶紧给咱更衣，二虎，让几个人收拾收拾，咱代表大明接待梁王，不能丢面儿，来个人，把老大叫来，咱要以最快的速度，商量出一个对待梁王的方案……” 虽然梁王临时来访让朱元璋措手不及，可身为大明皇帝，朱元璋还是很快调整过来，有条不紊的传达着一条条命令。 朱元璋正忙着，后脑勺又挨朱橚一巴掌。 “人家是来找我的，你没事儿忙个球？听我的，让人把我前几天整的菌汤火锅整一份儿上来，好酒好肉搞起。谈事情嘛，最好还是在酒桌上，” “没什么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真的有，那就两顿。” 朱元璋气炸了，转头怒视朱橚。“你他么是不是飘了啊！叫你两声橚哥，你真拿自己当哥了？麻溜给咱滚蛋，要是搅和了咱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云南的大事儿，咱活活抽死你。” “爹啊，你搞搞清楚，现如今你不是大明皇帝，而是一个借着自家儿子是我义子狐假虎威，天天敲诈寡妇个双胞胎的好色小老头儿，你出面跟梁王谈，你就不怕梁王知道大明陛下是个这么个玩意儿，扭过脸不投降了？” 朱元璋：(?益?) 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都怪寡妇太俏，双胞胎太嫩，误了他的大事儿。 这要是让梁王看轻了大明皇帝，岂不是又要起幺蛾子？ “听着，梁王是来找我的，从现在开始你不是大明皇帝，而是我义子他爹。等会儿一切听我的话来，要是露馅儿了，我不保证云南能不能顺利收复到大明手里。” 朱元璋瞪眼：(|||?益?)—? 你的意思是让咱干看着？ 朱橚回瞪，咋滴，要不然你上？ 朱元璋不满，那不行咱是大明皇帝，这等大事儿必须咱点头！ 朱橚无奈，要不你在一旁陪酒？咱俩设计一个暗号，等你觉得合适了，我就松口。你要不给暗号，哪怕梁王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答应他的条件。 朱元璋一思索，觉得靠谱。“成，等会以喝菌汤锅底儿为信号，只要咱喝蘑菇汤，就代表梁王的条件咱答应了。你看情况跟梁王签署条约。” 朱橚翻个白眼，成成成，话说，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论扒皮砍价儿，他可要比你强的多。 朱橚敢保证，朱元璋能答应的条件，朱橚高低给他再砍下一半儿去。 第258章 设宴 “哈哈哈哈……”梁王一进屋子，就豪气大笑，虽然身披斗篷，头戴帽子，伪装的跟个贼似的，可他还是极力用他豪迈的笑声，显示他身为蒙古人的豪爽。 “早就听说五皇子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不凡，我早就想亲自认识认识五皇子，今日冒昧打扰，五皇子勿怪。” 梁王一见朱橚，姿态放的很低。 如果不是朱元璋见过梁王的画像，他一定认为眼前这个梁王不是那个誓要和大明拼到底的血性王爷，而是一个有事儿要求朱橚的商人。 其实梁王也很无奈，不是他不想支棱起来，而是他没办法啊。 本来他计划的好好的，联合四大家族将整个云南的兵力凝聚在一起，加上他们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儿，就算不能跟明军网破，最起码可以在网里挣扎几下。 可他么，他刚刚和四大家族的人歃血为盟，将军队的架子拉出个轮廓。 一张纸条出现在他的床头。 纸条上也没写什么。就是写着，哪个时辰，哪支队伍，哪个营可能出现哗变，让梁王看在纸条提前示警的份上，饶过他们一命。 梁王吓了一跳，一者，能绕过他严密的护卫，神不知鬼不觉将纸条放到他床头。证明他身边有内奸，而且那内奸他极为信任，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取他性命。 二者。 提前预警哗变的军队，说明这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行动。今天那个营敢哗变，明天他就敢倒戈相向，换句话说，军队的某些势力已经不是他们和四大家族的手下，而是默默投向了纸条背后的势力。 梁王心中不免寒冷，可有身边内奸的存在，他还真不敢直接处死哗变背叛的军队，而是找个借口收缴他们的武器，关押起来，免得最后这支叛军惹出更大的乱子。 然后，第二天，又是一张纸条出现在床头，哪怕他增加了三倍护卫，还是无济于事。而且这次是后勤辎重部队，全都是四大家族的心腹，在四大家族的眼皮子底下，烧光一仓库存粮，这无异于往他们整个云南脸上呼巴掌。 然后第三天。 第四天。 …… 这期间，梁王不是没有查身边的内奸，甚至还真让他找到两个，可不论他把身边防卫的多么严密。 纸条总是雷打不动的出现在他的床头。甚至他想要熬夜埋伏一波，也会莫名其妙的睡过去。 如果放纸条的人对他人头有兴趣，他有多少条命都不够丢的。 “五皇子容禀，本王想和大明和平相处，想让五皇子传个话，还请五皇子务必帮忙。” 看着人畜无害的朱橚，梁王内心一阵惊惧，在抵抗不了的大势面前，他还是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可是， 朱橚可不惯着他，漫不经心抬眼扫了梁王一眼，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搅动着菌汤锅底。等到梁王的脸都憋红了，才慢悠悠出言打趣道。 “呀呵，这不是大明鼎鼎的梁王吗？前几天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灭我大明三十万大军，活捉我这个五皇子，天天吊在城门上帮你们赚钱。怎么这会儿蔫了？” 朱元璋都懵了， 人家梁王是来商量投诚事宜来的，不是来给你当孙子的， 你真以为梁王没脾气？ 他又不是自己，心疼朱橚是亲儿子，大多数时间迁就一点儿。 只要这玩意儿翻脸不认人，今天的谈判就崩了。 “嗨，那都是我忽悠四大家族的，我哪里敢？五皇子您差不多把我云南的大军给渗透完了，就算是我发军令，还得四大家族点头周转一下。您说让哪个营哗变就哗变，完全不怕哗变以后被处死。” “真要是跟您打起来，自己怕您一声令下手下的士兵先把我给绑了，不打了，不打了，这玩意儿谁愿意打谁打，我肯定不跟您作对。”梁王早打听过朱橚的脾气，只能顺着来。据传闻，要是把五皇子惹恼了，就算是陛下在此，他也拎着板砖上去揍。 他是来投降的，可不敢跟朱橚硬来。 朱元璋更懵逼了。 要搁以往，就朱橚这个态度，哪怕是丢盔弃甲必败的将领，都会把他的投降意愿整没了。 何况梁王这种还没到山穷水尽那一步，手里还握有筹码的王？ 此刻，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朱元璋脑海中。 难道，梁王其实是个怂逼，你越强势，梁王越软弱？ “来，让一让，酒来了……”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朱元璋假借端酒的机会，一屁股将梁王顶到一边，占了他的客位。 不止如此，他还将酒壶放到梁王手边，鼻孔朝天，眼神中充满了桀骜。 你不是怂吗，倒酒这伺候人的活儿就交给你了，既然怂，你就怂到底，把爷们伺候好了，爷们替你说好话。 “这位是……”朱元璋身上的皇者之气太重，梁王有些拿不准。 朱橚漫不经心。“这是我那没出息的义子那好色的亲爹！” 朱标：(|||?益?)—? 我没出息？ 朱元璋：(|||?益?)—? 我好色？ 梁王一人一个大比兜，将朱元璋朱标从客位上呼到陪酒的位置。 “五皇子，这次不是我说你，你就算认义子，也要好好挑挑人选，最起码他爹会不会给您丢人您要打听清楚吧？” “不是我挑拨离间，就您义子的爹，完全是个奇葩，长的丑还不说，还贪婪无度丢您的人。” “您义子的身份何其珍贵？换我投降都够了。最后让这杀才占了便宜，我真替您不值。” 朱元璋气炸：(|||?益?)—? 丢人咋了？敲诈你银子了？偷袭你嫂子了？问你要双胞胎了？ 我那是给别人一个贿赂我的机会，好借此机会挑拨离间。 不懂别在那儿瞎说，为了某些目的，他牺牲大了。 “真的？我要是把这俩货的身份撤了，认你儿子当义子，你真愿意直接投降。”此刻，朱橚却抓住了梁王其他方面的意思，抓住他的话音不放。 本以为梁王，会假借缘由推辞一下，没想到梁王斩钉截铁。 “就是，只要你把这老头和这胖子砍了，义子的身份给我家，我带着一家老小直接投降。云南这边的事儿，你让我怎么配合我怎么配合。我儿子绝对听你这个义父的话，我这个哥哥也不会给你丢人。” 呦呵， 朱橚觉得条件不错。一个义子换整个云南，这生意上哪都能做。 他忍不住看向朱元璋。 亲爹，咋样。喝汤不喝，给个话吧？ 第259章 梁王的条件 朱元璋瞪眼。 行不行，你心里没数吗？他要噶你义子，那是你亲大哥。 都是血肉至亲，你能忍心？ 朱橚微微一笑， 噶不噶，我义子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他要噶我义子的爹。 亲爹，牺牲一下吧？死了你一个，收复整个云南，这生意不亏。 朱元璋：(|||?益?)—? 就因为这个老子才不同意，他要是光噶你大哥，老子不是不可以跟他做这个生意。 区区一个云南还想噶老子？你觉得这可能吗？ 朱标：“……” 这就是亲爹，这就是父爱。 朱标默默摸摸桌子底下的铁锹。觉得院子里的坑还得挖深一点儿，省的某些人没摔死，又爬了出来。 “怎么？五皇子看不上本王？” 梁王顺手撸起朱元璋的脑袋，轻松的就像捏一个球儿，时不时拍两下，语气里充满了嫌弃。 “您那义子还算的上是可造之材，干个活儿没问题，可这玩意儿纯纯就是坑货了。五皇子，你要是想清楚了，你就吱一声儿，我现在就捏爆他的脑袋。” 朱标：“吱……” 朱元璋：(|||?益?)—? 老子那是脑袋，不是玩具。你他么再玩儿老子头，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还有，老大，你吱儿一声是什么意思？ 我圈圈里个叉叉。 朱橚见朱元璋要气爆，生怕他暴露身份，坏了大事儿，赶紧从梁王手里抢过朱元璋的脑袋……自己亲自上手盘。 “啪啪……” “梁王有所不知，这玩意儿虽然给我丢人。但真算起来也算是给我又一次生命的恩人。” “啪啪……” “正因为他对我有大恩，我这人不能忘恩负义。我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认他儿子当义子。真要噶了他，我还舍不得。” “啪啪……” “人生在世义字为先……啪啪” “梁王可以换个条件，让我不讲义气，那是万万不能……啪啪！” 朱元璋：(?益?) 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老子那是头，不是球，你拍两下意思意思就成了。真当核桃盘了？ 真当老子没脾气的？ 此刻的朱元璋怒气冲冲，目眦欲裂，如果不是收复云南的诱饵太大，他高低亮出身份将眼前这两个可恶的贼人狠狠收拾一波。 可是身为皇帝他要顾全大局，事情没定之前，他不能随意冲动。 “啪……”朱元璋脑袋上又挨巴掌。 “嘿，你这瓜怂，不知好歹，五皇子够照顾你了，你竟敢炸毛？五皇子，砍了吧，砍了他，我亲自给你当义子。” 朱元璋：（??益?) “我说“大哥”，你跟谁瞪眼呢？叫你一声大哥，是给你面子，梁王是我请来的贵客，你敢对我的贵客不敬？啪啪啪……” 朱元璋：(?益?) “你这老东西，瞪谁呢？再瞪本王，本王眼珠子给你挖掉。本王现如今还没投降呢，还是大明的敌人。身为敌人，砍一个大明小老头儿，谁都说不出话来。哪怕你对五皇子有恩，也没人敢说我的不是。” 朱元璋：(??益?)? “嗨，梁王，别跟他一般见识，喝酒，喝酒，今日咱们一见如故，不醉不归……” …… 盘着朱元璋的脑袋，朱橚梁王越聊越开心，丝毫不顾及朱元璋越来越绿的老脸，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酒席间，梁王无数次提出捏碎朱元璋脑袋的提议，一门心思想代替朱元璋跟朱橚扯上关系。 梁王考虑的很清楚。他这个身份投降，虽然会有一个爵位，一份殊荣，可最多也就是个闲散爵爷。富贵一时可以，要不了多久，家里就会破败。 现如今，摆在他眼前的最佳捷径就是一条路。 代替朱标的身份，借着朱橚义子的名头，掌控云南的生意，朱橚还没结婚，亲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 有这一二十年朱橚义子的身份，他家可以深耕云南，在云南打下一份万年基业。 不说东山再起，割地为王。最起码百世富贵很容易。 谁都知道跟朱橚越亲近，越容易赚大钱。 他可不愿放弃这个难的的机会。 这下，朱元璋算是遭了罪，朱橚盘他脑袋，纯粹是为了占便宜好玩儿，可梁王无时无刻不在充满杀意。 要不是朱橚好几次巧妙的在梁王发力之前抢过他的脑袋，说不定哪次梁王一个“失手”。他朱元璋的脑袋立马变的稀巴烂。 朱元璋忍不了了，趁着朱橚手里不注意，一个闪身脱离朱橚的控制，舀了一碗蘑菇汤，大口大口喝个干净。 【别管什么条件了，先答应了再说，麻麻的，梁王受降之后，老子要以大明皇帝的身份亲自再摆一桌宴席。不亲手把这兔崽子的脑袋捏爆，愧对老子卸磨杀驴的评价。】 朱橚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可看到朱元璋已经将蘑菇汤喝净了，又把话忍了回去。 “梁王，”朱橚给梁王夹了一筷子菜，直接开门见山。“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尽量答应，认我当义父这种条件就别拿出来开玩笑了，我父皇多少个义子都遣散回家了，我再收义子，不合适。” 梁王也不觉得可惜。若是把那小老头噶了，他是独一无二的义子还好，有这小老头牵扯，这义子当着也没什么意思。 他是独一无二的义子，十几年可以经营整个云南。可要是有个不要脸的扯他后腿，再给他一百年，他也不可能真正完成他的目标。 梁王摸摸胡子，也不矫情，直接说出了他的底线。“国公不敢想，侯爵的位置最起码得有一个吧。多给点俸禄，多赏点儿地，再给个丹书铁券，再给个好好官儿……” 梁王说着，朱元璋一碗一碗干蘑菇汤。 麻麻的， 你要什么咱都答应，等咱收复云南，咱全烧给你， 老五，赶紧答应，爹今天要让你看看，爹对你多么好。卸磨杀驴的时候最多坑你点儿银子，从来没想过要你的性命！ “最后就是，将军的位置必不可少，我手里8万亲信部队，也得我亲自负责。还有我八万儿郎的安家工作，我那些亲信心腹的奖赏事宜，最好把我安排在西南边境一代，另一种程度上让我帮大明永镇云南。” 梁王话音未落，连打算事后卸磨杀驴的朱元璋也忍不住色变。 要是说刚刚嚷嚷着卸磨杀驴是被梁王戏弄的气急败坏，而此刻，朱元璋确是真正正正再考虑是不是真的来一次卸磨杀驴。 军队，任何时候都是朱元璋的逆鳞。 哪怕朱标朱橚，不是特殊时期，也没有调动兵马的权力。区区一个梁王，想留八万亲信在手里。 这是在找死。 第260章 不懂事儿 朱橚脸色也变了， 留军队在手里，和不留军队在手里完全是两个概念。 君不见明朝历史上的朵颜三卫。 正因为有些自己的兵马，整个明朝一朝，进退之间游刃有余。 甚至史上朱棣造反时，也不得不向宁王麾下朵颜三卫求助。 他们名义上是归属大明，可内在里跟割地为王的藩王没什么区别。 明朝强硬，他们就依附明朝，占明朝一点儿便宜，明朝一破败，他们迅速各干各的事儿，一个个潇洒的比土皇帝还惬意。 朱橚默默摆弄酒杯，看似无意的询问。“军队留手里面，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朱橚越表现的轻描淡写，梁王越是惊惧，可他心里再惧怕，今天也得争上一回。 以后吃肉还是吃糠就看今天这一遭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哪怕朱橚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要争上一争。 “五皇子容禀，我投诚可是担着风险的，四大家族在昆明驻扎了十万大军，再加上我家里世代相传的八万，我等有一十二处小天险，三处大天险。还有数十万云南青壮，随时可以征集参军……” 虽然梁王嘴上说着担着风险，可实际上却是在亮肌肉。 整个云南准备良多，大明三十万大军还真不一定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若是朱橚答应，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朱橚不答应，他不介意先跟大明硬碰硬来上一场。 气氛有些凝重。酒席间，只剩下梁王略带得意的诉说他的准备。 朱橚朱标此刻大气儿都不敢出，这种大事儿，也只有朱元璋有这个资格决断。 朱元璋犹豫半晌，眼睛一闭，咬牙下定了决心。恶狠狠的盛了一碗蘑菇汤，闭眼喝了下去。 朱橚：？？？ 这你都答应？ 朱元璋：他麻麻的，刚刚说卸磨杀驴要他性命只不过是嘴上说说的气话，这次我他么真给他来个卸磨杀驴。 先不管了，先答应了再说，等他到咱们的碗里，咱们想怎么捏他怎么捏他。 朱橚满脸不解。好歹你是皇帝，出尔反尔有些不好吧，你不是最在意自己的名声吗？ 朱元璋满脸惊诧，五皇子义子的亲爹杀梁王，跟我大明皇帝有什么关系，当时候最多也就是治五皇子一个罪，抽他几顿，抄他几回家，跟收复云南比起来，这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 朱橚：我圈圈里个叉叉，感情这卸磨杀驴还有我的份儿是吧？ 朱元璋咣咣干两碗蘑菇汤，咱不管，咱是你亲爹，你必须听咱的。老五啊，那些瓶瓶罐罐不要在意，咱抄你家了你再挣，有咱罩着你，你还担心你再挣不来一次家业？ 朱橚：我圈圈里个叉叉，有你罩着，我怕你再抄我的家。 “梁王，你也太自信了吧？你认为这生意就你独一份吗？”朱橚不慌不忙，神情淡定。 梁王胸有成竹，哈哈大笑。“这生意，还真只有我能做。你那改土归流，将土司们的后路断个干净，他们要是不想被你一锅端，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而我呢，不投降，在云南算个王，不过权力被分走一大半儿。干个啥还要跟那些土司商量。没什么意思。” “投降，军队在手里，地位降不了多少，甚至因为背靠大明，或许日子过得比云南王还舒服……” 梁王的意思很清楚，只有他的利益符合投降的机会，其他人只有跟朱橚不死不休的份儿，根本不可能想到投降。 朱橚中指敲着桌子，一下一下全都敲在梁王的心脏上。“万一四大家族也想把你们卖一次呢？你不是还是整个云南的王吗？在某种意义上还是云南皇帝，你都被我逼的考虑投降了，你能保证你那几个大臣没有投降的可能？” 梁王哈哈大笑，“除非你能放弃改土归流……” 说到一半儿，梁王首先愣住了。 是啊。 为什么四大家族不会卖他呢？土司和朱橚的根源矛盾就在于改土归流。 要是朱橚松口，还在云南实施土司制度，几大家族保证敲锣打鼓将他卖给大明。 整个云南军队都快被渗透成筛子了，谁都知道这场战斗云南不会赢。 真正的聪明人都是捏着手里的底牌准备卖个好价钱。 这会儿比的就是谁价格实惠，谁价格低，谁才是收获最大的那个。 梁王脑海中瞬间思虑许多，这时候让他跟大明拼到底，他都不敢了。此刻在他眼里，四大家族各个都可能背叛他。 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四大家族背叛他之前，先背叛四大家族。 这玩意儿讲究个先下手为强。你要不先做商人，你就会变成商品。 “五皇子，别急啊，有出价儿，就有还价儿，你要觉得不合适，您倒是还个价儿啊！” 朱橚呵呵一笑。“先自己砍一刀。” 梁王：“要不军队我不要了？爵位封赏多给点儿就成。” 朱元璋眼睛一亮，咣咣干蘑菇汤， 答应，快答应，只要他不要军队，封赏就是身外之物。 “梁王，你不懂事儿啊。”朱橚并不满意。 梁王一脸不解。“那要不……封赏再少点儿？您在商会给我们安排个活计，让我们有口饭吃就行！” 朱元璋更激动了，蘑菇汤一下干了三大碗。 答应，快答应。 不用朝廷出钱，这好事儿上哪儿找去？早知道梁王这么上道儿，他就不考虑卸磨杀驴的事儿了。 这驴不能一直杀，说不定就有那种好驴呢？ 朱橚还是摇头。 “你这是在为难我啊，要不我还是找四大家族吧。” 梁王懵逼了，“总不至于你们连爵位都不想给吧？” 第261章 蘑菇汤 朱元璋更是瞪眼， 讲道理，梁王若是投降，爵位给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就算朱元璋再苛刻，给个没有实权的爵位，让梁王一世富贵还是没问题的。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朱橚摇摇头。 朱元璋和梁王两脸懵逼。 误会什么意思了？梁王这个卖家，退让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朱元璋这个买家，喝蘑菇汤都快喝吐了。 现在买方卖方都同意这笔交易，他俩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这笔交易还不能成交。 朱橚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左手几根指头捻在一起，做出了人们都懂的手势。“线我替你搭了，提成呢？看你挺聪明个人呢，怎么这么不懂事儿？不知道该给中间人一点好处吗？” 梁王：(|||?益?)—? 这是我卖我兄弟人头赚的钱，全都是歃血为盟的骨肉至亲。这点封赏，你还好意思砍上一刀，你真的是个人？ 朱元璋：(|||?益?)—? 当着老子的面收回扣？真当老子没脾气的？ 梁王朱元璋满脸不可思议，朱橚确是毫不在意。“俗话说的好，朝中有人好做官儿，以后你也是大明的官儿了，官场的规矩你得学着点儿。不求你真金白银贿赂上官，该给的孝敬你得给。” 朱元璋气炸，当着老子的面儿讲贪污你还有理了？咱的大刀砍死多少贪官儿了，你是真不怕？ 朱橚翻个白眼。 行了，别心疼了。大明泱泱大国，梁王若投降，必定少不了厚赏。 我从赏赐里坑下亿点点肿么了？我凭本事挣得。 赏赐全给梁王不也是给吗？难道你还会明目张胆的扣除梁王的赏赐？ 大明真不要面子了？ 朱元璋瞪眼，他是那个意思吗？他是大明皇帝，朝廷怎么厚赏降臣，怎么有面子，他会不懂？ 朱橚反瞪回去，你想干啥，直说，别叽叽歪歪的，坏了小爷的好事儿。 朱元璋伸出两根指头。回扣这事儿带我一份儿，我八你二，这事儿没的商量。 朱橚张大嘴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最多五五，多一分都没有。 …… 就这样，梁王将自己卖了一个好价钱。 表面上的条件很优厚，什么侯爵爵位，俸禄加倍，良田千顷，豪宅无数。 可实际上，除了爵位俸禄是实在了，其他的都被朱橚咬下一口。细算下来，朝廷给的封赏梁王根本没拿到多少。 甚至还得从他云南的家底儿里往外出。 梁王骂骂咧咧的走了，来的时候好好的，走的时候裤衩子都快被坑没了。 也就是朱橚商会给他留了一张入场券，让他看到未来的希望，要不然他高低得跟朱橚翻脸。 下次他绝对，绝对不会跟朱橚做生意， 跟他做生意，你可能不亏，但他永远是赢麻的那个。 梁王走后，朱元璋也极为满意。 商业谈判，他可以永远相信朱橚。 本来他以为只要能招降梁王，哪怕出点血也不亏。 现在倒好，出血是出血了，可出血的是梁王。 朱橚的回扣往下一扒拉，梁王除了一些虚荣，没得到一点实惠。 他也省下一大笔开销。 “老五啊，老五，你真是爹的心肝小宝贝儿，你说你咋这么聪明呢？宁死不投降的梁王竟然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朱元璋忍不住木啊一下亲了朱橚小脸一口。哈哈大笑。 “你要是稍微孝顺点儿，不那么坑爹，说不定我真把老大这个太子撸了，让你继承皇位。” “大明交道你手机能不能传承万代咱不敢保证，但不吃亏是一定的。” 朱标在一旁不住的点头，他一心希望大明好，对太子这个位置倒是不那么留恋。他也相信大明在朱橚手里要比在他手里强的多，其他的不好说，不缺钱那是一定的。 朱橚都懵了， 我好心好意的替你俩办事儿，你俩为啥恩将仇报？ 皇帝那个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的活是人干的吗？ 自古以来，皇帝没几个长寿的，不是被累死的，就是被害死的。 而且皇帝干啥都有束缚，你干好了，都是下面大臣能干，就算喊两句陛下英明，也往往会被当成场面话。 可要是你干不好，立马跳出一大堆不怕死的大儒指着你鼻子骂，骂你你还不能还嘴动手。不下个罪己诏，他们得当场撞死两个。 有当皇帝的时间，自己坑坑爹，赚赚钱他不香吗？ 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朱橚觉得不能等了，必须自救，他要是再不犯几个错，老朱头和朱标还真敢把太子的位置给他。 “那啥，爹，我这算立功了吧？”朱橚缩缩脖子，试探着问道。 朱元璋越看朱橚越满意，忍不住点头，“是立功了，而且是大功，虽然朝廷那边会把功劳安在咱和你大哥的头上，可实际上，收复云南，你算头功。” 朱橚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头功不头功不重要，只要能抵我犯下的错就行。” 朱元璋心中一动，大敢不妙，每次朱橚立功，必定坑一次大爹。 十几年来无一例外，往往他赏赐朱橚的命令还没下，就被朱橚坑的死去活来。 难道…… 在朱元璋惊惧的眼神中，朱橚不好意思的指指快被朱元璋喝光的蘑菇汤锅底。“其实你喝第一碗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了，这蘑菇汤煮的时间不够，毒性未消，还不能喝。” 朱元璋：(?益?) 那你不早说？ 朱橚双手一摊，一脸无辜。“我说了啊，你喝第一碗我就给你使眼色了，可后来我看你喝的那么香，我还以为你不在乎那点儿毒性。” 朱元璋：(|||?益?)—? 我他么以为那是你不同意咱答应梁王的条件。还想砍砍价儿。 朱橚：“砍价儿这事儿还用争得你同意？虽然在私底下，你是我爹，我听你的。我只要我往谈判桌上一坐，谁也不能阻挡我割肉的大刀。” 朱元璋快哭了，所以，你答应的，谈判时候听我指示是逗我玩儿的？我喝蘑菇汤一点用处都没有，哪怕喝再多，你该怎么谈就怎么谈。 朱元璋气炸了，“蘑菇毒重不重，都是什么效果？” 朱橚轻描淡写。“没什么，不疼不痒，最多你去见我爷爷一趟。” 朱元璋：(?′??益??) 你爷爷，那不是我爹？ 我爹都死多少年了，骨头都没了，我上哪儿去见他？ 朱元璋气炸了，双手狠狠掐住朱橚的脖子，眼睛瞪的通红。 “兔崽子，我这就带你一起去见你爷爷。” 朱标看着打生打死的亲爹亲弟弟，丝毫没有以往拉架的想法。 乐呵呵的走到门后，抄起沾满泥土的铁锹。 看来，自己前两天挖的坑，马上就要用上了。自己得抓紧时间再扩大一圈儿， 自己那坑，埋一个人够宽敞，可埋两个人太拥挤了。 都是亲爹亲弟弟的，太挤了，有点违背血脉至亲的本分。 第262章 大军抵达 “老大，老大，快过来，我好像看见了你太奶……” “爹，别揍我，别揍我，往你碗里下泻药的不是我，我才不会为了一个馍馍帮刘叔坑你。” “我是一棵大树，不用吃饭，就能生长的大树。” “嘘……小声儿点儿，一会儿蚊子就飞过来了，你别耽误我捕食。什么？你问我是谁？我是可爱的小蛤蟆，我帮农民伯伯捕害虫，一口一个嘎嘣脆……” “……” 朱元璋疯了， 准确的说，朱元璋喝下的蘑菇汤致幻效果太大，药效一发作，谁也不知道他会干什么。 反正这两天，他一会儿看见了太奶，一会儿看见了亲爹，心情好了，装会儿大树，往朱标挖的坑里一站，安安静静晒会儿太阳。心情不好，就变成蛤蟆，逮住一个人非说人家是蚊子，尤其是漂亮的小姑娘，抱着就是一顿舔。 沐英，李文忠等人看见这一幕都懵了。 他们收到朱元璋的命令，马不停蹄的率领三十万大军开拔， 本以为这又是一次开疆拓土的功劳。虽然手下大部分是新兵，可打云南这些小卡了咪，他们还是有必胜的把握。 可是现在，仗还没打呢，皇帝先疯了。 看这疯样子，再有几天就能呼朋唤友开席了，谁还有心思管那小小的云南的事儿？ “王景宏，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怎么能让陛下中毒？” 李文忠沐英气急了，逮住王景宏就是一顿揍。“陛下饮食不是你专门负责吗？你怎么让贼人钻了空子？你们太监不是有专门试毒的吗？为啥你们没事儿只有陛下有事儿？” 李文忠，沐英那可是军中悍将，生起气来，那可是真不留手，三拳两脚，王景宏就要重伤，眼看着就要出人命。 朱橚赶紧阻拦。“别打，别打，这事儿不关王总管的事儿。” 李文忠，沐英怒气勃勃。“怎么不关他的事儿？我看就是他太懈怠了。以往漏点儿你下的泻药就算了，你是皇子，不会要了陛下的命。” “可现如今，他连贼人下毒都疏漏，难道他还指望着贼人像你一样，只是捉弄陛下，不伤陛下性命吗？” 朱橚摸着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 李文忠：(|||?益?)—? 沐英：(|||?益?)—? 你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这毒是你下的。 朱橚缩缩脖子。“我说这是意外你信吗？” 沐英李文忠瞪大双眼，你看着我们的眼神，你觉得我们会不会信。 于是乎，朱橚给沐英李文忠等人详细讲述了朱元璋中毒的整个过程，包括朱元璋怎么喝蘑菇汤，朱标怎么挖坑，兄弟俩怎么趁朱元璋说胡话的时候记录朱元璋年轻时候的糗事儿，怎么在保证朱元璋性命安全的前提下，阻拦太医解毒……总之就是透露一个父慈子孝。 沐英李文忠都服了，这事儿听起来就离谱，可仔细想来，又不是那么离谱。 只要朱橚在场，再离谱的坑爹事宜他们都能接受。 自从这小子脑子不正常之后，整个皇室跟着一起不正常。不知什么时候，朱元璋所有晚辈都以坑朱元璋为荣，尤其是朱橚这种，坑了朱元璋之后，没有受罚的，更是所有人的榜样。 “该说不说，陛下这个模样还挺可爱的，画师呢？来个画师将这珍惜的一幕记录下来，这么珍贵的机会这辈子估计不会再有了。错过了，我得后悔一辈子。” 一个李文忠，朱元璋外甥，一个沐英，朱元璋从小养到大的义子。 这俩在确定朱元璋没有性命之忧，休息几天就好之后，彻底放飞了自我。 李文忠，沐英，朱标，朱橚，一人掌握对方一件坑朱元璋的把柄，四人商量着相互为对方保密，谁都不能对朱元璋说。 玩儿过之后，李文忠，沐英说起了正事儿。“老五，没事儿的话，让太医替陛下解毒，让他赶紧好。三十万大军枕戈待旦，还得靠陛下主持大事儿呢。” 朱橚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成，不成，哪有那么简单？内应我收买的，银子我花的，梁王我劝降的，我历经千辛万苦就剩这一哆嗦了，最后被我爹截胡了，你说我上哪说理去？” 李文忠沐英都懵了，感情你是故意不给陛下解毒的？ 我还以为你是将错就错，坑一次大爹，谁能想到你是蓄谋已久？ “老五，你别瞎闹。”沐英一脸无语。“梁王虽降可云南诸事未定，收复云南还得三十万大军助力。” “而虎符，只有陛下有，陛下在此，只有陛下才有调动大军的权力。” “你不会想趁陛下中毒，从陛下手里夺过指挥军队的权力吧？给你说，别想了，最多看在你是皇子的面子上，给你拨个千把人保护你安全。其他的兵力，哪怕是我们这两个将军，都没资格调动。” 李文忠也接过话茬儿。“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抢不抢功劳的？乖听话，赶紧让人给陛下解毒。等陛下毒醒了，抽你的时候，我们替你多说点儿好话。” 朱橚坚定的摇摇头。 不成，反正也要挨抽，本来该让的功劳就不用让了。 云南是要收复不假。 可收复之前，他还想装一个大批。 最为关键的是，他要趁此机会赶紧向朱元璋漏点好东西， 要不然他怕朱元璋毒醒了，活活用鞭子抽死他。 第263章 八百杀神 为了多从李文忠那儿整点兵马，朱橚和李文忠开始了极限拉扯。 “老五，你干啥？士兵真不能给你太多，最多800……” “800够干个毛线，小爷是去打仗的，不是去打架的，800打个群架都不够，麻溜的，赶紧再来点儿，要不然我造谣说你趁我爹中毒的时候，呼他嘴巴子。” “不成，不成，绝对不成，要不你给陛下解毒，要么你拿出虎符，否则，这兵最多给你800，多一人也没有。” “哦，是吗？我爹要是知道，你撺掇徐达叔，趁着他不注意，套他麻袋，揍他！” 李文忠：(⊙益⊙) “我爹他要是知道，你偷偷把家训改成了“外甥是舅家狗，吃完就走”。天天琢磨着怎么从他那儿捞点好处。” 李文忠：(?益?) “我爹要是知道，他上次相中那个小寡妇，没有突然暴毙，而是你的相好儿，被你偷偷藏起来了。” 李文忠：(?′??益??) “我爹要是……” 李文忠服了，一把拉住朱橚的手。 “老五，哥哥想到一个既不违背朝廷律例，又能帮你忙的办法。你休息一下，咱哥俩好好商量商量。” 朱橚默默的将某些惊人的小报告收起来，得意洋洋。 麻麻的，还收拾不了你了。 我要被我爹揍，我先拉几个垫背的，要是不帮我的忙，咱们都别活。 …… 昆明城是云南的重镇。 几百年来，梁王家族不断加固着这座他们赖以生存的城市。 渐渐的，昆明成为云南第一雄关。 这次对付大明军队。梁王和四大家族在昆明驻扎了十几万大军，就是为了依靠城墙，给明军一个教训。 昆明城墙外的村庄早已人畜全无。 肃杀的气氛凝聚在黑色的土地上，以往肥沃的土地现如今即将变成绞肉场。 “报，大王，城外有敌军叫阵。” 昆明城没，梁王正和四大家族人员虚与委蛇，一小兵上前禀告。 梁王心中一喜，叫阵好啊，叫阵说明三十万大军来了。 只要他找机会送四大家族心腹军队跟明军做过一场， 四大家族心腹军队大败削弱四大家族的兵力。 命令心腹看住四大家族骨干随时砍下他们的狗头。 再借口明军威武，趁势迎接明军入城…… 这些天，他早就把怎么投降的步骤想清楚了，甚至连宣告投降时的腹稿他都打了好几份儿。 他已经迫不及待把四大家族那些至爱亲朋卖个好价钱。 他已经受够了天天被人迷晕，再在枕头边儿放纸条。 “来人多少？何人领兵？”梁王摆出了架势，现如今还未投降，可能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拿出梁王的架势。 小兵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兵力不到千人，领头的是个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俊俏少年。” 梁王懵逼了， 什么，不到千人？ 他么的，他都摆好姿势准备投降了，只要明军摆出必胜的架势，再在他这边的军队内整儿动乱。 他可以用合适的借口，以四大家族头颅为礼，代表云南归附大明。 他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到最后整个这？ 他要是被千把人吓得举手投降，他堂堂梁王的脸还要不要了？ “来人呐，跟本王上城墙，本王倒是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区区千人就敢来此叫阵。” 梁王怒气冲冲，带着四大家族首领直接上城墙。 往下定睛一看。 只见一身穿白衣，手持折扇的少年，悠哉悠哉的坐在躺椅上喝茶。身后四个丫鬟给他扇风，甚至还有一小厮正在给他生火烤肉。 值得注意的是，少年身后伫立着一个骑兵方阵，漆黑的钢甲，令行禁止的军姿，哪怕站着不动，也让人知道那是以一当十的百战老兵。 “呦，这不是五皇子吗？不好好在家做生意，怎么跑这儿来领兵了？” “五皇子，兵不是那么好领的，你转一圈儿，领着你的手下回家喝奶吧。” 梁王还没开口询问，四大家族一将领首先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怪他们对朱橚出言无壮，实在是千把人的队伍，实在提不起他们的兴致。 “叮……” 将领话音未落，一只弓箭从此将领左眼插入，弓箭尾部还挂着一张纸条。 一箭射死出言不逊的将领，神秘弓箭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朱橚请罪。 “属下新得宝弓，尚不熟练，本想着射穿贼人的舌头，没想到射到他的眼睛上。让这等腌臜货的舌头留在这世上是标下的错。还请五皇子恕罪。” 城墙上的众人满脸惊惧。 要知道，攻城战最重要的就是弓箭手的距离，只要领头的将领不傻，集结队伍一定是在守城一方弓箭射程之外集结，免得被弓箭手一网打尽。 而此刻，朱橚等人正站在弓箭手射程之外，哪怕是再精锐的弓箭手，拿着传说中的八担弓，也不可能沾到朱橚等人一丁点儿。 而此刻，他们居高临下的弓箭射程，还不如人家以下至上的弓箭射程远。 这就相当于朱橚一方想怎么射杀他们怎么射杀他们，而他们拿朱橚这边毫无办法。 这让他们怎么不胆战心惊？ 梁王和四大家族首领连忙呼唤盾牌兵给他们伫立一张盾墙。 胆战心惊的从倒霉蛋的头颅上拿下纸条。 “早就听闻云南军队战力拉胯，我想亲眼看看他们怎么拉胯。” “我就八百骑兵在外站着。你们可以随意派兵来战，我想看看我八百勇士可以打出什么样的战绩。” “尔等是否有勇气和我的勇士一战？” 卧槽！ 梁王和四大家族气炸了， 见过挑衅的，没见过这么挑衅的，你要说三十万大军将他们团团包围你这么狂，还可以理解。 可他么现如今区区八百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死。真当他们都是软柿子，任人拿捏的？ “何人出站？只要拿下这八百人，活捉五皇子，本家主重重有赏。此战只需胜不许败，一定要打出我云南人的威风。” 梁王还没说话，赵家家主就迫不及待发声。 要搁以往，敢抢梁王之前发布命令，梁王高低得呛他几句。 可现如今梁王闲鱼的很。 反正他都准备投降了，不如看四大家族跳脱，四大家族死的越多，到时候他反戈一击风险越小。 就当是个笑话看呗。 总有跟四大家族清算的时候。 第264章 打个屁 “末将愿往。” 四大家族威望还是有的，当了这么多年土司，也有几万心腹军队。 以一敌百的百战老兵不敢讲，最起码不惧战。敢为四大家族赴死。 赵家家主满意的看着眼前他提拔出来的将领，笑容藏都藏不住。“好，这场战争就看乌将军的，本帅命你领兵四千，务必拿下五皇子人的狗头。” “咱们也让大明人看看，咱们这些蛮人，也有英勇无敌的勇士。” 乌将军皮肤黝黑，浑身粗壮，善使两柄大铁锤，胳膊粗的能跑马。 身为云南人数一数二的悍将，他对这场战斗充满信心。 废话，四千对八百，这就不是打仗，是欺负人。 他长这么大，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杀啊，活捉五皇子，重重有赏。” 乌将军领着四千大军冲锋。 刚跟八百勇士，对上一下，乌将军的两柄大铁锤被一刀两段，同时两段的还有乌将军的头颅和身子。连他胯下的马儿，都死于非命。 “卧槽，这是谁的队伍，人均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哪怕陛下亲卫都没这么奢侈吧？” “卧槽，他们身上的铠甲是什么做的？哪怕是传说中西夏重骑兵，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八百骑士身上的铠甲比传说中的宝甲还要惊人，这么长时间了，连刀印儿都没多少。” “卧槽，攻有削铁如泥的神兵，防有坚硬无比的宝甲，这他么不是打仗的，这是来炫富的吧。这一身值多少钱，该说不说，这不愧是五皇子的军队吗？” “麻麻的，四千大军，这就杀没了？就算四千头猪也不能杀这么快吧？这是谁的队伍？怎会如此凶悍？没听说过明军还有如此凶狠的底牌啊？” “……” 八百铁骑一亮相，梁王和四大家族都懵逼了。 他们可以接受失败，可不能接受这么失败。 四千大军，一点浪花都没起，死完了？ 八百勇士除了几个从马上摔下来，崴了脚的，没有一个伤亡？ 梁王和四大家族的人胆战心惊，此刻看着其貌不扬的八百铁骑，无异于看着恶鬼。 “叮……” 又是一支弓箭射在四大家族骨干的脑袋上，上面还挂着一封信。 “你们云南军队这么拉胯的吗？四千打八百，我们零伤亡？” “要我说，你们洗洗脖子等着挨砍算了，就你们这个熊样子，还敢跟我大明作对？” 我他么…… 梁王和四大家族的人员气炸了， 打败仗也就算了，他还嘲讽。 区区八百人压的他们十几万人抬不起头来，这小子哪里来的勇气。 “派兵，继续杀，他那八百铁骑虽然凶猛，但不是没有弱点。只要是人，他们就会累。咱们送一些炮灰给他们杀，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砍下去。” 四大家族略一商量，派出两万从小寨子里征集的杂牌军。 明摆着，这两万兵马就是去送死的。 八百对两万。 哪怕两万兵马站那儿不动。每个人也要挥动25次军刀。 “稀稀拉拉……” 两万杂牌军推搡着出城。 除了一万八衣衫褴褛，拿着锄头铁锹的杂兵。 还有两千装备精良的督导队。 说起来像是开玩笑，这两千督导队的任务并不是对付八百铁骑。而是对付眼前的同袍。 他们是专门防止士兵临阵脱逃的，一场战争下来，死在他们手里的，往往比死在敌人手里的还多。 “哈哈哈……我就说多征点炮灰有用吧？这不是用上了？一万八千人，就算冲锋也得十几个来回，累也累死他们。” “对，对，对，这些贱民不枉我们用粮食养了半月，总算是派上了用场，只要打败八百铁骑，活捉五皇子，咱们也能拥有神奇的弓箭和铠甲。” “卧槽，等咱们的心腹全都换上那些神奇的装备咱们不得上天？别说守下云南了，就算反攻大明也不算个事儿啊。” “是滴，是滴，咱们哥儿四个也把大明皇帝拉下马试试，这皇帝的位置咱哥几个也可以坐一坐。” “……” 四大家族族长正做美梦呢。 眼前出现了他们难以置信的一幕。 他们的心腹两千督导队，有一半儿偷偷绑上红丝带。 一万六千炮灰，更是大部分都拉了一根红布条。 朱橚漫不经心拿出一根烟花点燃。 两万大军中传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兄弟们，梁王无道，咱们反了，跟我们杀。” “兄弟们，四大家族抢我粮食杀我妻女，此生此世，我与四大家族不共戴天，杀……” “商会的执事来这儿集合，每人带领好各自的手下，相互配合。” “陛下的暗探刺杀重要首领，擒贼先擒王，先把督导队干死，咱们就成功了一半儿。” “杀……” “杀……” “杀……” 四大家族懵逼了，他们就眨个眼的功夫，怎么两万大军就乱了？ 一万多炮灰他们不心疼，他们心疼那两千督导队。 督导队可谓是他们心腹中的心腹。 谁能想到，他们的督导队也有将近一半儿倒戈相向？ 瞅着四大家族懵逼的神情，梁王乐呵呵的嗑两个瓜子儿。 现在你们理解他这一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吗？ 身边的心腹，有他么将近一半儿全被五皇子收买了。 所有人都向往着，五皇子收复云南，跟着五皇子做生意，过好日子。 他要是敢说不，说不定明天脑袋都被人砍掉挂在房门上， 他都不知道砍下他脑袋的会是谁，可能是亲兄弟，甚至会是亲儿子。 “几位，还打吗？城里的驻军还有十几万，要想打，还够打上十几次。” 梁王看热闹不嫌弃事儿大，忍不住出言撺掇。 四大家族翻个白眼儿， 打，打个屁。 第一次，四千对八百，四千全灭，八百零伤亡。 第二次，两万对八百，八百没动手不说，有他么一万多投降了。 现如今， 五皇子不仅有八百杀神，更有一万多新兵，要想活捉五皇子，不知道还要付出多少代价。 第265章 重装步兵 四大家族麻了，尤其是刘家家主，刚刚两万人的将军是他小儿子。 他亲眼看见平时任劳任怨的亲卫，朱橚一声令下，割了小儿子的侯。 他不明白那个亲卫为什么要反叛， 不就是自己儿子强奸了他媳妇吗？至于那么生气吗？ 在他看来他们四大家族主脉，就是所有人的王，没有行使初夜权，强行让所有新娘子献上处女之身，已经是他莫大的恩赐。 偶尔欺负几个下属的妻子是那些下属的荣幸。 千不该万不该， 那些下属不该记恨他们这群主家。 “卧槽，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打仗同归于尽的场面本王没少见，可他么越打对方越多的仗，我还真没见过。”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四大家族越惨，梁王越高兴。 只需再削弱四大家族一点点，他都有把握揭竿而起了。 等会儿朱橚一声令下，他立马把这些脑子有坑的四大家族，捆起来卖个好价钱。 “梁王，你不能说风凉话，你是云南的王，出兵不利，您必须把这个场面找回来。”四大家族想让梁王出头。不能啥事儿都是他们四大家族的来，梁王也得出点血。 梁王也不含糊。直接下命令。 “城里还有六万炮灰全体出击，你们四大家族的督战二队，督战四队，督战六队，再加上我梁王世代相传的三万铁骑……” 林林总总，梁王点了将近十万的兵马。 这十万人他可不是随便点的。 六万炮灰队有一大半儿跟朱橚有关系，四大家族的督战队他选的也是心向着朱橚的队伍，他还专门给他那心腹三万铁骑交代了，等会儿一出城，立马叛变，帮着起义大军处理好敌人之后，就呆在朱橚身边捞功劳，暂时别回来了。 与其说派兵出城打仗，不如说派友军给朱橚送支援。 这支援队伍一到，朱橚还真不用朱元璋那不听命令的三十万大军。 一个人就能把小小的云南给灭。 “毕其功于一役？”四大家族听着梁王的命令有些犹豫。 他们积攒这些家底儿是为了对付大明三十万大军的。 区区朱橚八百悍将，让他们把整个家底儿都拼上，他们心里有些不愿意。 “哎呀，早打晚打都得打，全军出击，早点将五皇子活捉才是正理。打仗最忌添油战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梁王理直气壮的讲述着自己的理由。 四大家族犹豫不决。 关键是他们现在对炮灰队有些怕了，他们都想不到，以往麻不不仁的炮灰队竟然能迸发出如此的力量。 他们亲眼看见几个手无寸铁的炮灰合作，将满身装备的精英拉下马，光凭一口参次不齐的牙齿，活生生把他们的心腹咬死。 城里的炮灰队还剩下六万。他们不知道心向朱橚，准备叛逃的有多少人。 说实话，现在他们还真不敢随意放炮灰队出城，生怕那些炮灰，又团结一致一起投奔朱橚。 “怕个怂，真当老子的三万铁骑是吃素的？就算六万炮灰叛变，我三万铁骑镇压也不过是一人两刀的事儿。我就不信五皇子有能力渗透我的骑兵。” 四大家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梁王的骑兵，那可是他们世代镇压云南的基础，基本上那些士兵，全是当年蒙古强盛时期跟着成吉思汗打天下的老兵的后代。 忠诚可以保证。 有三万铁骑压迫，再加上他们五六个千人督察大队。 六万炮灰还真翻不出一点儿浪花来。 甚至说的过分点儿。若不是担心三万铁骑全出，六万炮灰大乱昆明城，可能梁王只派三万铁骑就能把朱橚给收拾了。 朱橚的手下只有八百精锐，剩下的大部分是炮灰。 三万铁骑出击只需几个冲锋就就能将那些敌人屠杀的一干二净。 搞快点儿。 甚至不耽搁吃午饭。 “听梁王的，干了。”刘家家主最先响应，他刚刚死了一个亲儿子，急需带着士兵给他儿子报仇。 梁王的话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哪怕这次出击导致以后和明朝的战争失败。 他也想将眼前的敌人，碎尸万段。 “我刘家再出一万大军，我亲自带队，五皇子今日必须死在这里，我要他的脑袋给我儿子陪葬！” 刘家一松口，赵家紧随其上。“我赵家也出一万人，五皇子怎么死我不关心，我就想要200套勇猛无敌的黑钢盔甲！” “我李家也是这个数，少一套不行，多一套我也不要。” “我吴家倒是对这些盔甲的制造方法感兴趣。兄弟们，你们要信我，把五皇子活捉交给我。我一天卸他一根手指头，早晚把那些打造方法逼问出来。” “呀呵，你这么说，我对他商会的运营方式挺感兴趣的，等抓到五皇子了，我也逼问，一天噶他一片肉，三年之内他死不了。” “我想要他的秘方，听说五皇子脑子里有许多珍惜的秘方。” “我要他的脑子，自古以来，吃啥补啥，五皇子死了之后，我要把他的脑子做成菜下酒。” “……” 四大家族正做梦呢，突然看见令他们惊恐的一幕。 只见投降吗一万多炮灰按照叛变都尉队的吩咐，分成八个方阵。 后方涌现上万人，给每人发了一个箱子。 一万六炮灰队打开箱子一看，统一模样精致的黑铁战甲，和800勇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款宝刀。 除了没有宝马。 一万六千炮灰竟丝毫不比800勇士的装备差。 八个方阵严阵以待的站在原地，肃杀的氛围让所有人胆战心惊。 “兄弟们，咱们还打吗？”李家家主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满脸惊惧。 “打个屁，800铁骑就把咱们整的鸡飞狗跳，现如今一下来了一万六，就算那些炮灰不如明军的精英给力，可有那么精致的装备，砍下几个人头，跟切西瓜似的那么简单。” “溜了，溜了，打死我也不出城了，妈耶，800重骑兵还不算，又来一万六重装步兵。大明的装备这么富裕的吗？随随便便拿出一万多套装备炮灰？” “来人呐，禁闭城门，封锁消息。我怕一万六千重装步兵的消息传进城内把那些怂货的胆子吓破，投降的人更多。” “打毛线仗，有本事五皇把昆明的城墙炸毁，要不然老子死活不出城，反正前一段时间剥削百姓再加上跟五皇子做生意，积攒了不少粮食，拖他个三五个月不成问题。” “对啊，对啊，五皇子只是疥癣之疾，大头还是明军，卧槽，我他么咋对守城一点信心都没有？要不咱投降了吧？” “……” 梁王麻了，他都劝说四大家族将八成兵力弄出昆明了， 只要四大家族的主力一出城，他有十成把我将四大家族的势力一网打尽。 可他么关键的时候。 朱橚竟然拿出一万多套盔甲把人吓住了。 你说你有一万多套黑钢盔甲你晚拿出来会儿啊， 一万多重装步兵羡慕谁呢？ 跟谁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似的。 第266章 哪里来的盔甲? “卧槽，老五哪来的盔甲，哪来的重装骑兵？八百打四千，零伤亡全胜，这还是老子昨天借他的士兵吗？” 此时，不仅梁王和四大家族懵逼， 李文忠和沐英也一脸懵逼。 好说歹说，朱橚以保护他安全为缘由，从他们这儿借走八百兵马。 本以为他最多跑到钧明城吐吐舌头，恶心恶心人。 没想到，就他么那一点点兵力，都快把昆明城打穿了。 他三十万兵马少说扔下十几万尸体， 而朱橚躺在椅子喝着茶，快把三十万大军办的事儿办了，你敢信？ “他那盔甲哪来的？我要那些盔甲的一切信息。要是大明有这种天下无敌的重装骑兵，不要太多，只要五千，我能把北元上下打出屎来，让他们看见明军都叫爸爸！” 李文忠快疯了，此刻也顾不上僭越了，立马呼叫二虎。 “二虎，二虎，你他么不是号称老鼠洞里都有你的细作吗？那八百重装骑兵，你知道多少？” 二虎一脸蛋疼，他此刻也有点懵逼， 大明出现这么一支无敌的队伍，尤其是这支队伍不在陛下手里，而在皇子手里。 这多多少少算是他失职。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朱橚想造反，以这八百重装骑兵的威力，还真能让他打进皇宫。 尤其是朱橚这个天天把造反挂在嘴边，三天不坑爹就浑身难受的皇子。 他都不敢想象， 以后朱橚朱元璋打架，是不是几万大军和八百重装骑兵硬拼。 “我说，那八百骑兵就是你们送给五皇子的。你们信吗？”说起这个，二虎一脸不敢相信。 李文忠和沐英懵逼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二人一下子就炸了，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八百人事我亲自挑的，力气大，是百战骑兵不假，可说他们以一当百，打死我都不信。” 二虎默默从腰间解下一把钢刀，看样式和重装骑兵的兵刃一模一样。 他示意李文忠拔出腰间的钢刀，轻轻朝李文忠手里的钢刀一砍。 李文忠视作生命的宝刀，一分为二。 李文忠：(|||?益?)—?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搞来，准备传家的削铁如泥的宝刀。 想当年，这是朱元璋宝库里的珍藏品，为了挑到心怡的宝刀，他不惜潜入皇家宝库，坑舅舅。 光为这把宝刀，他挨了朱元璋十几次揍，后来还是他第一次指挥大军打了胜仗。 朱元璋才松口将这把宝刀当做他立下大功的赏赐。 现如今， 他视作生命的宝刀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一分为二了？ 而且看二虎手里的钢刀，好像连个缺口都没有？ “具体的我也不懂，这好像是五皇子专门研究的高碳钢，还有合金钢。” “本来我以为就是五皇子有钱瞎玩儿，谁知道这是这么吓人的事儿。” “我他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陛下汇报，大明不可私藏盔甲，一般家庭藏三四副，已经是杀头之罪，五皇子直接整了小两万。” “他这罪行，光砍头得砍好几年。” 李文忠不关心朱橚犯了什么罪，以他对朱橚的了解，这些盔甲到最后早晚就要到朱元璋手里。 既然朱橚拿出来了，他就没打算往里藏。 无非是坑朱元璋几次的问题。 对这些，他早已习惯。 “盔甲的事儿不重要吧？”李文忠满脸不善。 二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啊，最麻烦的是五皇子抢了陛下的风头，这次陛下卧薪尝胆，差点当了五皇子义子才整出来的收复云南的机会，让五皇子不吭不哈给截胡了。” “要是陛下醒了，必定大怒，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李文忠更生气了。这他么重要吗？ 朱橚和朱元璋互坑多少年了。他俩给对方下绊子那不是随随便便？ “这个也不重要吧。”李文忠默默抚摸着断裂的钢刀。 二虎有些犹豫，思索半晌才长叹道。 “对了，还有五皇子掌兵的事儿，就像你说的，兵权只能陛下独有，现如今五皇子手里有一支可以收复云南的军队。陛下必定大怒，除非五皇子上交盔甲兵刃打造方法，将这支军队交还陛下，否则，陛下绝对不死不休。” 李文忠眼神更加不善，默默的从沐英手里夺过一把钢刀。 “你别说老五犯的罪，也别说她有肯定的下场，谁都知道，等陛下醒来，这爷俩高低得死一个。太子连坟墓都给他俩挖好了，” 沐英慢慢靠向二虎，示意沐英帮他一起缉拿。 “现在你多关心关心你的问题，这里面，你没有犯什么错吗？” 二虎一脸懵逼。“我？我一直兢兢业业，上保护陛下安危，下替陛下打探消息。我二虎不敢说厥功甚伟。可苦劳总是有的吧？” 李文忠一个嘴巴子呼到二虎脸上。 “麻麻的，老子的传家宝刀让你砍断了，你敢说你没错？” “你站那儿，今儿老子不把你扒干净，白瞎了从小跟陛下学的碰瓷手段。” 李文忠和沐英上下齐手，没一会儿将二虎扒个干净。 削铁如泥的宝刀，威武不凡的宝甲，甚至朱橚为了某种目的，专门在战裙下面设计的铁裤衩，都被二人扒了下来。 二虎：(?′??益??) 想要装备你早说啊，至于这么粗鲁吗？ 陛下，你早点醒来吧。 二虎不干净了。 第267章 投降 朱橚底牌一露。 敌我双方都懵逼。 敌方死闭城门，打死不出。 我方留着哈喇子，直想抢了朱橚。 也就是朱元璋没醒，没人抗的住朱橚的坑劲儿。 要不然，李文忠和沐英高低得把朱橚的手下抢了——二虎都被他们扒干净了，何况其他一些小角色？ 在朱元璋耳濡目染的条件下，大明的将领其他的没学会，往自己手下划拉好东西那是人人都会。 “二虎，别嚎了，你在乎那些瓶瓶罐罐干啥？五皇子那个钢厂才是下金蛋的母鸡。麻溜的，让你的人将钢厂控制住，我这就上前保护五皇子。” “卧槽，哪里又冒出十几万明军？一万多重装步兵就够我们喝一壶了，再来十几万明军是想把我们剁碎了包饺子吗？关城门，赶紧关城门。没有我们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城。” “我踏马，投个降怎么那么难？我都把路铺好了，咋又出这么多幺蛾子？不行，我得抓紧点，要不然明军攻进城内，再投降就没有多少功劳了。” “我特法克，不是说没有我爹的命令没人敢调动大军吗？我都快把昆明打下来了，你来抢功劳？兄弟们？拎刀子上，看见领头那两个最会抢功劳的货，给小爷活劈了他。” “……” 立马，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四大家族想据城而守，梁王想出城投降。朱橚想把开疆拓土的功劳昧下来，李文忠想抢了朱橚。 这事儿整的， 四大家族和梁王内讧，朱橚和李文忠内讧，要不是知道这里面的来龙去脉，根本分不清楚谁是友军。 “姓李的，你什么意思？小爷跟你说，小爷活干一半儿了，你再想抢小爷的活儿，没门！” 你还别说，朱橚有人有刀后气势就是不一样。一万多重装步兵把刀一拔。 哪怕十几万骁勇善战的明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刚刚亲眼看见那些盔甲防御力是多么惊人。 说句不好听的， 砍他们也就是多挥舞几刀的事儿，他们暂时没有特别好的应对方法。 李文忠，沐英麻了。他们就怕这样，要是以前，朱橚单枪匹马，他们想怎么抢就怎么抢，大不了抢了以后被朱橚坑两回。 现如今，有一万多大军在这儿站着，他们想抢也不敢抢了。 他们怕朱橚缺心眼把他们活剐了。 “老五，看你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哥哥们怎么会来抢你功劳？” “不是抢功劳的就好，哪里凉快，赶紧回哪里去。别拦着小爷打仗。你们别忘了，我爹还没醒呢，省的我弹劾你们一个调动军队的罪过，你们把我不住。” “嗨，这怎么算是调动大军呢？今儿我们带着军队正常拉练，正巧碰见五皇子身处危险，身为大明军队，保护五皇子是我们的职责，哪怕陛下醒了，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我擦嘞，你们是不是早就考虑好怎么抢我了？看你们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是强盗，别说了，亮刀吧，想抢我，先从我身上胯过去再说……” ……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到三句， 朱橚拎着刀追着李文忠沐英砍，八百黑甲铁骑帮忙围追堵截。一旦这俩有一点儿失误，就被人围着圈踢。 “看看看，明军乱起来了，听我的，咱们趁明军大乱，立马全军出击，趁其不备，兵分两路。务必将明军一网打尽。” 一见明军大乱，梁王立马支棱起来。 他现在就想着，把四大家族的主力忽悠到城外，他派心腹把四大家族骨干一捆。该投降投降，该献礼，该献礼献礼。 再晚点，他怕明军真刀真枪的破城，一万多重装步兵就够他受的了，又来十几万骁勇善战的明军压阵。 就四大家族那些草包。 他真怕不够明军一次冲锋的。 四大家族家主都懵逼了，眼神幽幽的看着梁王，充满智慧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傻子。 “梁王，就那三两个人打群架，你确定那是明军大乱？你没看领头那两位将领，被五皇子拎着板砖一顿狠揍。这上哪儿也够不到明军大乱的事儿上啊？” 梁王自发开启忽悠大法，对着四大家族就是一顿分析。 “你们不懂，但凡君王，最忌讳的就是军权旁落。我怀疑，五皇子那八百骑兵，是明军的底牌，根本没有大明皇帝的命令，他私自调出来的！” “要不然，为什么五皇子打仗打到一半儿了，明军惹他生气？你别看现在五皇子逮着领头那俩将军揍的惨，那正好可以证明那俩将军不是来给五皇子庆功的。” “你看吧，用不了多久，一万儿多重装步兵就要和十几万明军对峙。” “军权在任何朝代，都是皇帝们的逆鳞。” 四大家族越听越觉得有道理，直言梁王明察秋毫。 五皇子这个人他们也了解过，向来无法无天，胆大包天。 染指军权，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的事儿，而五皇子必定闹得天下皆知，越大越好。 朱元璋身为皇帝，真当朝廷法度为先。 为了皇权的独一无二，他还真有可能在这关键档口治他的罪。 “不行，再等等，等到明军对五皇子动手，五皇子新收的一万多炮灰反击。” “那一万多炮灰刚归附五皇子，只认五皇子，不知道大明皇帝。” “若是明军做的太过分，他们肯定要帮五皇子反抗。” 梁王瞪大双眼。“咋滴，你还指望一万多重装步兵和十几万明军干起来了再出兵？” 四大家族首领胸有成竹。“为什么不呢？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的渔翁只有等鹬蚌争到你死我活的时候才会出手。” 梁王更懵逼了，“他俩一个亲爹的军队，一个亲儿子的军队，你觉得他俩干起来的把握有几成？明军有点小骚乱已经不容易了，你还指望他们大乱？” 四大家族铁了心准备怂。 “明军不乱，咱们就守城不出，这城墙刚修缮过，足以抗住明军的攻击。” “咱们守他几个月，拖到明军后勤崩溃，明军自然退去。” “我四大家族再城内堆积了足够的粮食，哪怕守城半年都没问题。” 梁王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他们家没事儿把昆明的城墙修的那么结实干什么？ 现如今，四大家族将城墙当做救命稻草，死抱着不放。 这让他还怎么忽悠四大家族的主力，出门送死？ “轰……”梁王正郁闷着， 一声巨响传来。 梁王只感觉脚下一震，一股子地动山摇的感觉传来。 “报……四个炮灰队联合，用炸药将西城门炸出一个很大的豁口。现如今炮灰队和督察队全从豁口处出逃。某些心腹军队想拦都拦不住。” 四大家族一脸惊讶。 “我他么不是安抚炮灰队了吗？又让我们家族心腹中的心腹拎着大刀看着，为什么还拦不住？” 士兵回禀。“五皇子和明军大庭广众之下嘻笑打闹，完全没有将咱们的军队放在眼里，现如今城里都传疯了，咱们现在都是砧板上的肥肉，只等五皇子腾出手来切。” 四大家族满脸懵逼，不是说五皇子染指军权，和明军不和吗？ 怎么转头变成他没把昆明守军放在眼里，轻松的嘻笑打闹了？ 我这昆明城少说有十几万大军。 就算所有士兵都是酒囊饭袋也得明军攻上几个月。 凭什么认为败的一定是他们？ 梁王瞬间对朱橚的高瞻远虑佩服三分。 俗话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五皇子逮着明军将军揍，完全是高瞻远瞩的攻心之举。 明军对昆明越不上心，对城内守军的压力越大。 再加上城内有三四成早就投靠五皇子的内奸。 这城想不乱都难。 第268章 机会难得 “杀啊，跑啊，云南大军守不住，咱们不能白白送死啊。” “兄弟们，跟着五皇子有肉吃，想想这段时间你们是怎么过上好日子的？还不是五皇子的商会？五皇子败了，你们还愿意回到以前那种吃不饱穿不暖，还被人剥削的日子吗？” “兄弟们，看看刚刚反叛的前辈，重装盔甲已经混上了。跟着五皇子，五皇子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你可以永远相信五皇子。” “兄弟们，明军那些阿杂菜敢欺负五皇子，咱们能忍？听我的，炸毁城墙出城帮五皇子去。谁敢动五皇子一根手指头，咱们跟他不死不休。” “……” 昆明城彻底乱了。 炮灰队，督察队，甚至四大家族的心腹队，到处都有人从城墙缺口处出逃，想要投奔朱橚。 当然了， 城内不乏四大家族的死忠，还是有一部分忠心耿耿的军队拎着刀想要镇压骚乱。 可是， 有梁王这个老六在，他吩咐手下，明里镇压叛乱，阻止城内守军出逃，实际上则阻拦四大家族心腹追杀的脚步。 梁王军队和出逃守军混在一起，让四大家族心腹想用弓箭，都投鼠忌器。 李文忠和沐英懵逼了， 他们不是和朱橚闹着玩儿吗？怎么昆明城大乱了？ 他们还准备了数万斤炸药包，哪怕拼上数万人，也要把城墙炸毁一段儿。 可他们现在还没动手，西城墙就塌了？ 要是打仗能那么容易， 还要他们这些将军怎么办？ 跟以前伤亡惨重的大战相比，这次打仗与游玩无异。 沐英有些懵逼，不顾被朱橚揍的鼻青脸肿的伤势，抱着朱橚的大腿就一阵请教。 “老五，你教教哥哥，你这戏法是怎么变的？为啥没费一兵一卒，云南快投降了。变戏法也没这么变的吧？” 朱橚一边用脚踹李文忠，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复，“你懂个屁，小爷这仗打的，不你们平常容易。” “小爷这舆论战，间谍战，诱惑战，攻心战……战战都处在前面，光是发展合适我舆论人员，小爷就铺了一年多，” “卧槽，你一年前就开始布局云南了？那时候你不是刚跟云南做生意吗？光见你赚钱了，没见你干其他的啊。”这一年来，沐英一直在朱橚身边。可他什么都没发现，一脸惊讶。 朱橚满脸不屑，“等你发现，我还怎么隐秘？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某些内奸，除了我没人知道。舆论战，间谍战，最重要的就是隐秘。” 沐英对朱橚一阵佩服。 说实话，以前朱橚取得的成就，他还以为只是运气好。 现如今看来，这些都是朱橚高瞻远瞩，运筹帷幄。 朱橚一颗贪财的心下面，埋藏的是为国为民的奉献精神，他时时刻刻不在为大明着想。 他才算的上大明第一忠臣。 “老五，别闹了，把八百铁骑给我，趁着昆明城大乱，我几个冲锋就能把昆明城拿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李文忠被眼前的大好机会刺激的双眼通红，这他么，不是最好的开疆拓土的机会吗？ 趁着云南大军大乱，明军全军出击。 做梦他都不敢想这么美的事儿，现在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他这个南征北战的将军，如果不把握住这个机会，那岂不是天打雷劈？ 李文忠不在跟朱橚胡闹，捏小鸡仔似的将朱橚捏到一边儿，站直身体就准备发号施令。 “轰。” 李文忠刚捏住朱橚后脖颈，一万重装步兵齐齐向前迈了一步。 凝成实质的杀气不住朝李文忠心头逼近。 饶是身经百战的李文忠，也忍不住胆战心惊。 “老五，你这是干什么？”李文忠喉咙干涩，忍不住咽了几口吐沫。 朱橚仰起脸儿，一脸得意。 “云南这事儿我自有分寸，你们赶紧滚蛋，我警告你嗷，耽搁我立功，将功补过，我立马跟你们翻脸。” “我爹是个什么样儿，你们还不清楚吗？我要是不立个惊天动地的功劳，他毒醒了，抽死我怎么办？” 李文忠无语了， 正是因为了解朱元璋，他才觉得朱橚没必要担心。 对朱元璋来说，大明国事排第一，他装批排第二，至于被儿子坑，被儿子下毒什么的，都是小事儿。 别说这次朱元璋中毒是他自己吃毒蘑菇的事儿了。 就算是朱橚真的给他下砒霜，只要有足够的好处，他也能乐呵呵请朱橚喝酒……最多喝酒的时候下点迷药？把朱橚吊起来抽一顿？或者抄他几回家？ 总之，肯定没啥生命危险就是了。 第269章 你就是这样救咱的? “爹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看翠花洗澡了，你别揍我……” 院子里，有一两米见长，一米见宽的大坑，朱元璋直挺挺的竖在坑内，半截身子被埋的严严实实。 朱元璋身上，插着树枝，花朵，腰边放着一桶水，外加一桶“肥料”。 这两天，朱元璋可把朱标折腾的够呛。 自从中了蘑菇毒之后，朱元璋一会儿变成大树，让朱标给他浇水，施肥，帮他开花儿，结果。 一会儿变成蛤蟆，让朱标帮他逮蚊子打蛇。 有时候甚至把朱标当成死去的父亲。天天求朱标揍他，还要求轻一点儿。 有时候说看见了太奶，求他太奶不要带他下地狱。 朱标那个愁啊，他可是朱元璋亲儿子，怎么能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儿呢？ 他可是堂堂太子，以仁孝闻名天下。就算砍死他，把他全家杀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也不忍心苛待朱元璋一下。 朱标乐呵呵的抽出三米多长的马鞭，满脸笑容的看着朱元璋。“乖乖，你说让我揍哪儿，我就揍哪儿，你说让我揍几下，我就揍几下。我一切都听你的，你看我对你好吧……” 旁边的王景宏脸都绿了，扑到朱标大腿上开始哭诉。“太子啊，可不敢再浪了。这几天，你埋陛下6次，浇水12次，浇粪8次，给陛下捉了半斤蚊子，往他裤裆里放了三条菜花蛇……最过分的是你以你爷爷的身份揍了陛下五十多次，还他么次次腆着脸说对陛下好让陛下自己挑。” 王景宏都服了，什么时候起，陛下的孩子都成坑爹的老六了？太子以前多老实的孩子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王景宏抱着朱标的大腿劝谏。“太子啊，您收敛一点儿吧，老奴怕陛下醒了之后亲手剁了你，就算陛下念在父子父子之情的份上，饶您一命。可您太子的身份必将不保……” 朱标满不在乎。“那不能够，都是我爹亲口要求的，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废了我？你信不信，我这两鞭子下去，我爹不仅不会怪我还得感谢我？” 朱元璋缩缩脑袋，一脸感恩戴德。“爹，您受累，轻轻的在左屁股上抽两下。儿子感谢您网开一面，儿子给您磕头了……” 朱标双手一摊，得意洋洋。 瞅瞅，我说他得谢谢我吧。 我啥事儿都是听我爹的吩咐，到最后他怎么着也不会怪到我自己身上。 王景宏捂脸。 你确定陛下不会怪你，我稍微提醒一下，你身为太子的陵寝可是还没开始建造呢。 你这么浪，我估计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啪啪” “感谢爹高抬贵手，爹就是对我好。” “爹，你既然心情好，儿子跟你说个事儿呗？上次李寡妇偷偷送给你补身子的鸡蛋，让我给截胡了！我就纳闷了，你干啥事儿了，让李寡妇把珍藏半月的鸡蛋贡献出来。只听她说耕地技术好，可现如今还没到耕地的时候啊！” “爹，我截胡了三次，您抽我三下就好，咱父子俩恩怨全消，谁也不准找后账。” “爹，我再给你坦白一件事儿，我这几天做梦，一直梦见自己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亲儿子。一样的胖，一样的丑，一样的看一眼就想抽一顿……” “咦，我儿子叫啥来着，哦，朱标……那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亲儿子。” “……” 朱元璋越说越不对，越说越不对，眼神渐渐闪过一丝清明。 越看眼前这个大胖子越像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 “娃子，若是我没记错，你叫朱标？是我亲儿子？” 朱标这会儿正沉醉在爷爷身份的扮演中去，奉旨揍爹，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爽的事儿。 “不可能，你别瞎说，你再敢大逆不道，我抽你。” 这会儿朱元璋已经回忆起来了，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但可以确定眼前这个胖子是他亲儿子。 朱元璋：(|||?益?)—?“谁大逆不道，谁抽谁，麻麻的。三天不打，你飘了是吧？再敢给老子不孝，老子抽死你。” 朱标：“呀呵，你中毒了还在跟我狂，你信不信，等会儿我不给你浇水，不给你施肥？我急的你叫爹？” 朱元璋：(|||?益?)—?“谁管谁叫爹？” “……” 朱标正准备狠狠的给朱元璋两下，让他认识认识他这个半路当爹的威严。 旁边王景宏幽幽来了一句。“太子殿下，有没有一种可能？陛下毒解了？” 朱标满不在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太子解毒的汤药我全都给他浇地里了，一口没喂他，不吃药，他上哪解毒？” 朱元璋：(|||?益?)—? 老子中毒了你不给老子解？还把解药倒掉？ 王景宏捂脸。“太医说过，五皇子手下留情了，陛下中毒不深，就算不管，三两日也会自行痊愈。” 朱标一脸迷茫。“是这样吗？” 王景宏斩钉截铁。“是这样！” 朱标懵了，那岂不是说，他假扮他爷爷抽他爹的事儿露馅了？还是现场被抓包的那种？ 朱标不敢相信，他宁愿朱元璋永远中毒，也不愿意他在这个时间段儿醒来。 被抓包正着，那可是会死人的啊。 朱标连忙拎了一桶水，一桶粪，跑到朱朱元璋身边，将朱元璋头顶上的大伞去掉。和颜悦色的说道。 “亲爱的小树，太阳出来了，咱该晒太阳了。” “一瓢水，一瓢粪，吃饱喝足长高个儿！” 说着，朱标又将树枝花朵胡乱插在朱元璋身上，一脸惊喜的大叫。“呀，看，你长树叶了啊，你又开花了，来来来，多浇两勺粪。咱多开点花儿。” 朱元璋：“……” 把老子种在坑里浇水我就不说了，还他么浇粪？ 朱元璋看向王景宏。 老子只是中毒，不是死了，老子还没死呢，你看着太子这么对付老子，是不是太早巴结新皇了？ 王景宏捂脸。 陛下，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些都是您亲口要求的。 当初我们想用点脏水意思意思就行了，您非得用沤过的人肥，说什么味越大越好，味儿越大，您长的越快。 朱标见朱元璋脸上一点欣喜之色都没有。 这可是上好的农家肥，十里八乡最臭的。 要搁以往，朱元璋高低得高兴的叫他两声爹爹， 现在竟然越来越生气了？ 朱标越想越不妙，赶紧把朱元璋往外刨。 “不想长个子没关系，咱们扮小蛤蟆去吃蚊子。上次你当蛤蟆不是碰见了三条蛇？你还记不记得是谁从蛇口中救下了你？” 朱元璋突然感觉到裤裆里有一丝异动，伸手一捞，三条手指粗的菜花蛇。 朱元璋：(?益?) 你就是这么救咱的？ 你确定这是救？不是害？ 第270章 到嘴的肥肉被吃了? “爹，不怪我啊，您当树当上了瘾，不给您浇水浇粪您就往墙上撞，拦也拦不住啊。” “往裤裆里塞蛇更不怪我，你自己说的，蛤蟆的天敌是蛇，身为蛤蟆之王，第一步也就是要克服对蛇的恐惧。我还特意将您看中的眼镜蛇给换成菜花蛇了，要听您的把眼镜蛇塞您裤裆里，你这会儿就跟王总管做伴儿了。” “当您爹？这就更不关我的事儿了，您一口一个爹叫着，我不答应还不行，这上哪说理去？什么？你说我抽你的时候特别高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爹，我是儿子。抽在你身，痛在我心，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肯定兴奋？” “爹啊，我冤枉啊，您中毒，我是唯一一个在您身边照顾您的儿子啊。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 朱标那个委屈啊，如似六月飞雪，恰如窦娥喊冤。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每一件事儿，都是按朱元璋的吩咐去做的。为啥最后犯错的还是他？ 真就当他好欺负？ 真就当儿子的没人权？ 别惹恼他，惹恼他了，他把这几天记载的黑料全送给朱橚，他是太子，拿黑料敲诈有违孝子风范。 几十年来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这么做。 “抽他，给咱狠狠的抽他，老大但凡留一口气儿，老子活活抽死你们。” “粪呢？坑呢？还现挖什么？直接把老大埋粪坑里面！老大怎么对咱，咱要十倍百倍奉还。” “眼镜蛇无解，没人敢放太子裤裆？哦，确实不能让老大这么容易就死了，有那种咬一口就肿很粗那种蛇吗？有的话整个十来条扔老大裤裆里，对付这等逆子，咱要慢慢玩儿。” “……” 朱元璋气炸了， 其实在失去最后的理智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被坑的准备。 有朱橚在这儿， 他挨抽，被玩弄，被占便宜，他都可以接受。 反正他被朱橚坑习惯了。 只要朱橚给他留一口气儿，他总有一天会报复回来。 可现如今呢？ 朱橚不坑爹了，变成朱标坑爹了。 而且最不要脸的是，他坑爹就坑爹吧，还腆着脸非说全都是按老子的要求办事儿。 有功无过。 朱元璋那个气啊，朱橚坑爹虽然不改，最起码知道是他错，朱标坑爹，不说他错不说，还他么想在自己这儿领个赏。 这谁能忍？ 要是不遏制住这股子不正之风，以后娃子们坑爹自己岂不是要对他们说谢谢？ “抽，给咱狠命的抽，麻麻的，老五不坑爹了，你倒是学会了。” “你就不能向老五学着点儿，万事以大明为重，多对大明做点贡献？” “你看看人家老五，献土豆，改税法，治广西，收云南……上到替咱挣钱，下到替咱收复失地，老五干啥成啥。你呢，会干点什么？除了替咱批奏章，除了帮咱治理治理朝政，除了天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除了快把自己累死，你还会干什么？” 朱元璋夸起朱橚来，跟本没有停的时候，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从8岁挺身救驾一直说到布局云南。 这次朱橚没有上手坑他，让他大感满意。 不坑爹的朱橚让他怎么夸都夸不够。 “对了，老五呢？老大这老实玩意儿都学会坑爹了，他怎么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狠狠收拾一顿朱标，暂且出了一口气之后，朱元璋忍不住打听朱橚的下落。 王景宏不敢怠慢，生怕朱元璋把邪火发到他身上。朱元璋冲朱标朱橚发火最多也就是揍一顿，朝其他人发火，弄不好就是狗肚子里一日游。 “五皇子说，他导致您中毒犯了大错，一定要在您醒来之前，立个大功劳，将功补过。” 朱元璋更满意了，恶狠狠的给朱标两巴掌。破口大骂。“瞅瞅，瞅瞅，你五弟是多么懂事儿，人家犯错了还知道将功补过，你呢？犯了错，还他么想向老子讨赏？” 朱元璋恨铁不成钢，又扭头问王景宏。“老五准备啥惊喜给咱了？给老五说，不用啥好东西，回头让咱抄两次家就好。” “父子之间不用那么客气，意思意思就行了。” 朱标忍不住插嘴。“老五也没干其他的。就是帮您跑个腿儿。” “您不是想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云南吗？您不是想 神机妙算一次让史书流芳百世吗？您不是想天神下凡让云南人纳头便拜吗？您不是……” 看着朱元璋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他为什么只身赶往云南，甚至不惜隐姓埋名，以朱橚义子亲爹的身份办事儿？ 他为什么受尽委屈，宁愿被所有人骂他是个贪财好色的小老头也不还嘴？ 为什么容忍梁王，哪怕梁王朝他头上啪巴掌，他也忍着怒气赔笑脸儿？ 他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只要能让他装批，能让他流芳百世。让他干什么都愿意，别说受点委屈了，就是亲口叫朱橚爹，他也决不含糊。 这一刻，朱元璋感到苦尽甘来， 他仿佛他化身军神，收复云南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他只需举起双臂迎接众人的欢呼。 正当朱元璋梦到最美的一幕的时候。朱标默默递出一把刀子。 “放心，这些现在都是老五的，跟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您要是走快点，估计能赶的上收尾儿，要是慢点儿，估计战利品都分完了。” 朱元璋：(|||?益?)—? 咱的功劳，全被老五抢了？ 咱到嘴的肥肉，被老五吃了？ 第271章 朱元璋的惊讶 “老五把云南收复了？”朱元璋满脸不敢置信。 “嗯，差不多，刚刚传来消息，他跟李文忠因为谁第一个打进昆明单挑打架，估计也就是捎带手的事儿。” “他哪里来的兵？咱不下令谁敢逾越调动军队？”朱元璋抓住重点。 “老五以皇子的身份，借走八百。谁也不知道他咋鼓捣的，打了两三仗八百变两万。李文忠正巧率领军队正常训练，正巧碰见大明皇子被十几万敌军包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了皇子的安全，他无奈反抗，攻打昆明……” 朱元璋：(|||?益?)—? 他们连退路就想好了，就等着咱醒过来，合理合法的堵咱的嘴？ 朱标一翻白眼：你以为呢？这世上还有谁能跟我一样老实，啥事儿实实在在的，从不来虚的。就像我坑爹，啥时候你见过我为自己坑爹找过借口？ 朱元璋：(|||?益?)—? 你他么还有脸说？你那不叫老实，你那叫缺心眼儿。 要不是你拦着默认老五阻拦御医，不让御医给咱解毒，哪里还有那么多事儿？ 老子揍死你那个坑爹的玩意儿，让你跟老五学着一起坑爹！ …… 昆明城外， 朱橚和李文忠正以谁攻打昆明而争执不休， 一个是大明正经将军，手持几十万大明雄军，士气高昂。 一个是大明皇子。早就跟里面最大的反贼头头约好，就等机会合适，反贼头头第一个举双手投降，带领昆明上下一起回归大明的怀抱。 俩人谁都不肯放弃这块送到嘴的肥肉，如此简单的开疆拓土之功谁都想要。 “五皇子，李将军，你俩别争了，最新消息，陛下已经醒了。这收复云南，收复昆明的重任，还是交给陛下最为合适，陛下有令，严禁任何人抢他碗里的肥肉。” 朱橚和李文忠正争执间，二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按照朱元璋的意思，阻拦两人。 朱元璋的严令，在朱橚眼里根本不当一回事儿，不屑的嗤笑一声，翻白眼儿道。“我爹咋了？我爹就能不讲理了？我把云南收复了，让他躺着开疆拓土。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是就是。”李文忠也渐渐不满。 “陛下说过，功劳在那放着，谁能抢到就是谁的。想当年为了抢功劳，他都是请他的竞争对手去青楼玩儿到腿软，等到他把功劳抢到手了，再恬不知耻说他自己有多勇猛。” 朱橚昂着头，理直气壮。“战场无父子，有本事他就来，没本事别让人等他。” 李文忠叉着腰。“战场机会稍纵即逝，本将不能延误战机。” 朱橚：“来人呐，去几个脸生的，半路打我爹闷棍，放心，我这可是开疆拓土的大功，哪怕是再把他毒翻一回，他也得请我喝酒。” 李文忠：“去几个心腹，一定不要让陛下靠近战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定要“保护”好陛下的安全！” …… 朱橚李文忠三言两语把朱元璋安排的明明白白，若是朱元璋这会儿刚从住处出发，少不得被人打个闷棍，再以保护安全的名义看守起来。 可是，朱元璋到底是朱元璋，朱橚有多坑，李文忠有多老六，他比谁都清楚。 二虎传消息时，他就已经乔庄打扮潜伏到二人旁边，正好将二人的老六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五皇子，咱得抓紧时间了，要不等陛下反应过来，真没咱的好处了。” “也是，这会儿估计我大哥正以坑爹的由头，以挨揍的方式替咱们拖延时间。咱们不能辜负我大哥的好心，等会儿功劳得算他一份儿。” “要我说，这功劳你一份儿，我一份儿，沐英一份儿，陛下一份儿，太子一份儿，咱五个二一添作五，平分就好。陛下躺着都有功劳拿，他再怎么不愿意，也说不出什么话。” “不行，我爹啥也没干，凭啥给他功劳？凭他会骚扰小寡妇？凭他会玩儿双胞胎？凭他会中毒，蹲在坑里让人给他浇水浇粪？” “也是，陛下的确不像话。那啥，我的功劳可是谁也不能抹杀的啊，虽说我没啥贡献吧，可见者有份，没功劳也有苦劳……” “行，行，行，只要不是给我爹功劳，咱都好说。说起来，你也是我堂哥，咱都不是外人……” “……” 朱元璋那个气啊，两个亲儿子，一个外甥，一个义子……四个嫡亲后辈儿，竟然没有一个贴心的。 说起抢功劳，一个比一个兴奋。 说起孝顺，谁都比谁跑的快。 他倒了十辈子血霉。怎么碰上这么一群坑爹玩意儿。 他要是不清理门户早晚有一天要气死。 朱元璋拎起陪着他身经百战的宝刀，披上价值连城的盔甲，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披风飘荡。 “兔崽子，今天老子不活劈了你，你就是我爹！” 朱元璋骑着马朝朱橚冲锋，一路杀气腾腾，气势所向披靡。 “不好，有人刺杀五皇子，保护五皇子。” 朱橚身边的重装步兵都是刚投降的降兵，不认识朱元璋。 见朱元璋冲来，拎着刀就朝朱元璋冲去，生怕朱橚受到一丝伤害。 “咔嚓”朱元璋的刀断了。 “撕拉”朱元璋的铠甲裂了。 “嘶律律……”朱元璋的宝马被一刀两段。 有朱橚的宝刀宝甲加侍，士兵砍朱元璋，一砍一个豁口。朱元璋砍士兵，累死他没就砍出几道白印儿。 朱元璋懵逼了，这是什么刀？什么甲？怎么比他珍藏的宝刀宝甲好上十倍？ 朱元璋被人扒光搜净，拎小鸡似的拎到朱橚面前。 听从朱橚发落。 朱橚：？？？ 这是我爹？怎么被扒干净了？ 哪位勇士这么凶残，干了我想干却一直没干成的事儿？ 李文忠：(?益?) 先不说他大逆不道的话，朱元璋听去了几成，光是被人扒光，用刀指着脖子都是杀头的大罪。 谁啊， 这么二愣子。 不知道有些人，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好惹的吗？ 李文忠，沐英，二虎，朱橚等人立马一拥而上，护驾的护驾，请罪的请罪。 “陛下，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陛下，臣出言无壮，请陛下恕罪！” “陛下，臣没有及时保护陛下，请陛下恕罪。” “爹，我不该让你中毒，请爹恕罪。” “……” 所有人都做好准备，迎接朱元璋的怒火。 就他们对朱元璋的了解。朱元璋必定借此机会发个大火。 该揍娃的揍娃，该报仇的报仇，谁都逃不掉朱元璋的报复。 在众人忐忑的心情中，朱元璋默默抬起头颅。一把抓住刚刚差一点将他一刀两段的士兵。语气中说不出的兴奋。 “兄弟，你这宝甲宝刀哪儿来的。卖不？卖的话，多少钱一套，能打折不？” 第272章 工厂的位置找到了 “什么？你说你那盔甲宝刀，全是五皇子发的？是大明的制式装备？” “卧槽，就他么离大谱，咱是大明皇帝，咱咋不知道？大明的制式装备比咱的盔甲宝刀还好？” “你没骗咱？这一万多重装步兵全是和你一样的装备？卧槽，这是现发的？五皇子后面还有许多大箱子，这种装备他还有？” “什么？你说陛下的兵和五皇子的兵根本不是一个品种？陛下的兵破破烂烂，别说宝甲，连手里的钢刀，都是次品。五皇子啥都没有，就是有钱，哪怕是降兵，立马宝甲宝刀安排上，竭尽全力把你武装到牙齿。” “老五有钱咱知道，可他啥时候整这么多盔甲咱还真不知道，大明藏甲三幅基本就是流放杀头的罪过。他藏了好几万，让咱算算他得死多少次。” “……” 朱元璋懵逼了， 这会儿收复云南的功劳他都不放在眼里了，只顶着全副武装的重装步兵重装骑兵流口水。 有这等宝甲宝刀，战场上他还不是横推？ 只要将宝甲宝刀给他一半儿，大明的军队必定所向披靡。 朱元璋看见好东西就想往自己手里划拉，往自己手里划拉，就得先找朱橚的罪过。 把朱橚的罪一定，再抄家，然后大度的看在父子之情的份儿上，宽恕朱橚的罪过。 这些流程，朱元璋玩的很熟。 薅羊毛他都薅成了一门艺术。 “给皇帝下毒，死罪。” “阻拦太医，不给皇帝解毒，死罪。” “撺掇太子大逆不道，死罪。” “他自己日常坑爹，死罪。” “私自调动800兵马，死罪。” “被动调动十几万大军，死罪” “暗地联络梁王，有投敌叛国之嫌。死罪。” “私藏两万铠甲，死罪中的死罪。” “……” 朱元璋掰着指头数，一会儿几十条死罪全安在朱橚头上。 朱橚听的脖子发凉，这么多罪行，随便几样安排在别人身上，立马剁碎了喂狗。 老朱头不是好人呐。 他这次是要下狠手。 朱元璋正数着，二虎偷偷来到他的身边。 “陛下，您先停一下，我们还没查出五皇子制造兵器盔甲的工厂在哪里，还不到抄家的时候。” 朱元璋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你们干什么吃的，老五都造出两三万盔甲了，你们连工厂在哪儿都不知道？” 二虎欲哭无泪，他也不想啊，可朱橚太鸡贼了，再者说了，他要是早就发现制造盔甲的工厂，你还能留到现在？ 还不早就找借口抄了？ 朱元璋气的要炸，可他再生气，也得先压下自己的怒火。 最起码先把钢铁厂的地址套出来， 翻脸得等万事俱备才行。 朱元璋朝朱橚投去一个笑脸，看的朱橚鸡皮疙瘩乱冒。 朱橚双手捂胸，一脸惊恐。 (?益?)“你干啥？我告诉你，现在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你看见了没？两万重装步兵，八百重装骑兵。不行的话，咱爷俩真刀真枪干一回，你别想在背后使刀子。” 朱元璋媚眼一抛，撒娇道。“看你说的什么话，咱们父子之间感情真挚，哪里会能到刀兵相向的地步？” 朱橚浑身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益?)“你正经说话，咱们父子关系可不怎么好，前两天我刚给你下过毒，还撺掇大哥把你刨个坑埋起来，不给你解毒。” 朱元璋额头上的青筋暴动，恨不得亲手宰了眼前这个兔崽子，可有求于朱橚，脸上不得不挤出一个笑容。 “那都是小事儿，儿子跟爹开玩笑，当爹的还能当真不成？孩子，你要记住，父爱如山，当爹的无所不能。” 朱橚一脸疑惑。“你说的是父爱如山体滑坡吧？爹，真的，咱们父子谁不知道谁？日常互坑挺好的，你这样我怕。” 朱元璋胸脯拍的震天响。“以前是爹不懂事儿，以后爹不会了。今儿爹把话放在这儿，以后你就算拿鞭子抽我，拿刀砍我。我也一笑而过。” 说到这儿朱元璋双手背后，仰天四十五度。 “当爹的，就是要有胸襟。以后咱要做一个慈父，保证任何人挑不出毛病来。” “啪……”朱元璋话音未落，朱橚一鞭子抽在他屁股上。兴高采烈。 “爹，你说的啊，就算我用鞭子抽你，你也不会怪我，当爹的，不会跟儿子一般见识。” 朱元璋：(?益?) 我就打个比方，你就当真了？ 我他么堂堂一个皇帝，你拿鞭子抽我？ “啪……”朱元璋正生气了，朱橚又拿板砖砸朱元璋两下。 一边砸，一边遗憾。 “哎呀，念在你是我亲爹的份上，不好意思砸你脑袋，手感不好。话说你屁股上怎么那么多肉？骨头为啥不多长点？” 朱元璋气的要炸。咋滴，我屁股上肉多，还对不起你了？ 有本事你把你屁股贡献出来，老子不嫌弃你肉多。 朱元璋正生气呢。 朱橚又拿出锤子往他屁股上锤。一边锤，一边兴奋的大喊。 “李将军，英哥，你俩要不要试一试。用锤子锤我爹手感很好。duang，duang，的很有弹性。” 李文忠沐英一脸惊讶，随即一脸意动。 他们也可以吗？ 陛下中毒以后，脾气那么好的？ 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朱元璋快忍不了了， 你一个人揍也就算了，还拉小伙伴？ 咋滴？ 把咱的屁股当成窑姐儿的屁股？ 一点朱唇万人尝？ 朱元璋就快忍不住的时候。二虎跑来了。 “陛下，工厂的位置查到了。” 第273章 咱们投降吧 朱元璋正挨朱橚鞭子抽呢，闻言立马停了下来。 拎小鸡仔似的薅住朱橚后脖颈，一把将鞭子夺下来。 狰狞一笑。 “兔崽子，风水轮流转，你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吧？” 朱橚双手一摊，小屁股一撅。“我可太懂了，来来来，快来抽我，你那慈父的模样我实在受不了。还是那个坑儿子的爹，我能习惯点儿。” 朱元璋：(|||?益?)—? 他嘲讽我，他竟然嘲讽我！！！ 朱橚双眼眨巴眨，撅着屁股，楚楚可怜。 来啊，快来揍我啊，只要你下手，我再坑你就没心理负担了。 朱元璋气炸，恶狠狠的甩甩鞭子。 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心狠。 我先抽屁股再抽腿，抽完后背还抽嘴。 兔崽子，你瞧好了，到了阎王殿，别怪老子没有手下留情。 朱橚：“来啊，谁怂谁是孙子！” 朱元璋：“我要是不揍死你，你是我亲爷爷！” 朱橚：（╬?益?)?? 朱元璋：(|||?益?)—? 正当一场大战就要爆发的时候，二虎一个大喘气，继续说道。 “虽然工厂地址找到了，可炼钢技巧没人会。五皇子整了一个保密条例。好像除了他，没人知道炼钢的具体流程。” 朱元璋：??(??????????)??! 那不是说，离了老五，没人支起炼钢这一摊儿？ 朱橚得意洋洋， 没想到吧，小爷藏了一手。 朱元璋立马谄媚的跑到朱橚身边给他捏肩。 一张老脸堆满菊花。恭敬的再次将皮鞭递到朱橚手里。 朱橚扬扬皮鞭。 朱元璋抖抖屁股。 朱橚一鞭子抽下去，朱元璋凄厉惨叫。 “你不是要揍我吗？” “你不是要当慈父吗？” “怎么半路不装了？” “你这也不行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朱元璋涕泪横流。 兔崽子，你等着，等老子忽悠到炼钢的流程，你抽老子的，老子十倍百倍奉还。 “那个，其实吧，胡丞相说他有办法。工部尚书擅长百家技艺，工部有大明最顶尖的工匠人才。可以让工部接手，倒推技艺。胡丞相有九成的把握把炼钢流程搞定。” 朱元璋一下子就支棱起来，双臂一振，震碎胳膊上的布条， 满脸狰狞的从朱橚手里夺过皮鞭，亲手将朱橚挂在树上。 朱元璋：(|||?益?)—? “兔崽子，你知道你将要遭遇什么吗？老子凶起来，连自己都怕。” 朱橚吊在半空中，一荡一荡的，玩的挺开心，满脸的毫不在乎。 “其实你可以再凶一点儿，说实话，我挺喜欢你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 朱元璋气炸了。 (|||?益?)—? 嘲讽我，他竟然嘲讽我。 今天要不抽死他，我给他当儿子！ 正当朱元璋要抽第一鞭的时候，二虎又开口了。 “可是，工部尚书去工厂转了一圈当场疯了。现在在胡丞相家门口上吊。扬言这活他干不了，要干让丞相干。说什么，高炉设计精妙绝伦，哪怕神仙到了，也得愁的薅头发。” 朱元璋把自己吊在半空中，朱橚乐呵呵的拿着鞭子在底下抽。 “后来，胡丞相连夜带兵围了李芳英的家，据说李芳英保存有钢厂的所有技术资料，只要抄了李芳英的家，就能搜到。” 李文忠：(?益?) 李芳英的家？那不是老子家？ 老子在前线打生打死，老胡在后方抄我家？ 朱元璋将朱橚重新绑到树上，手持两把藤鞭，一把抽朱橚，一把抽抗议的李文忠。 正当朱元璋要抽第一鞭的时候。 二虎又说话了。 “李芳英宁死不屈，在全家老少胸前绑满炸药包，说什么都要跟胡惟庸同归于尽。” 李文忠白眼一翻晕了。 朱元璋藤鞭一丢，哭了。 朱橚乐呵呵的让人松绑，拿着鞭子往朱元璋身上抽。 “胡丞相包围冯天赐的府邸，想让冯天赐劝说李芳英……” 朱元璋觉得自己又行了，要揍朱橚。 “冯天赐不在府内，胡丞相扑了一个空。等胡丞相准备命人全城搜捕的时候，才发现冯天赐朱敢在他的府邸中，绑架他一家老小185口，还有那一吨烈性炸药。” 朱橚给兄弟们点赞，乐呵呵的从朱元璋手里夺过长鞭。 “胡丞相无奈，亲自请他们爹前去劝说。” 朱元璋觉得事情有变，当爹的出马，当儿子的只有听从的份儿。 “他们爹出马根本不行，被冯天赐三包炸药，炸的七窍生烟。” 朱橚笑出声来，论坑爹，兄弟们不输于他，从某种程度上讲，那几位才是专门为坑爹而坑爹，比他都强。 “胡丞相真没办法了，请皇后出面。” 朱元璋这下彻底支棱起来了，自家媳妇出面了，别说就那几个小崽子，就算朱橚亲自在场，也翻不出一点浪花来。 “皇后公平公正，各打五十大板。而且严令胡丞相，没有罪证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巧取豪夺五皇子的产业。皇后还让小的给皇上您带句话。您欠的一万多鞭子该清账了，皇后娘娘为您准备了十根新鸡毛掸子，请陛下回宫鉴赏舒适度。” 朱元璋：(?′??益??) 朱橚：?(????)?? …… 此刻， 昆明城头， 梁王和四大家族的首领看着乱成一团的明军，摸不着头脑。 嘛呢？ 你们玩儿啥呢？ 这他么打仗呢，你们换来换去很有意思吗？ 虽然你们有以一当百的重装骑兵。 虽然你们有一万多威武不凡的重装步兵。 虽然你们有十几万所向披靡的大明雄军。 虽然你们还有十几万养精蓄锐的后备队…… 呃！ 好像有这么多底牌还真的挺了不起的。 搁谁谁都不会把自己这群叛军放在眼里。 人家兵强马壮，士气高昂。 他们这边有啥？ 一丢丢随时可以叛变的炮灰队？ 几万士气低迷的四大家族心腹？ 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梁王手里的三万骑兵，还有昆明高耸的城墙。 可现如今那坚固无比的城墙都被自家军队炸出一个缺口。 再想战胜明军，好像希望渺茫。 四大家族忍不住看向梁王，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他们心中。 “要不？咱们投降吧。” 第274章 投个屁降 投降？ 梁王懵逼。 这会儿是说投降的事儿吗？不是应该众志成城一起跟明军干吗？ 再者说了。 都投降了，他上哪立功去？ 四大家族的头颅他早就和朱橚商量好了价格。现如今四大家族自己投降了，岂不是显得他这个梁王没用？ “不能投降！”梁王回答的斩钉截铁，眼神中充满了坚毅。 四大家族人员懵逼。 不投降？等着明军将他们剁碎蒸包子吗？ 这他么明显没有胜率的战争，傻子才会负隅顽抗。 “兄弟们，你别被明军虚幻的强大吓破了胆儿，其实你们仔细分析，很容易就能发现，优势在咱们。” 四大家族家主满脸惊奇。 我们读书少，你别骗我们，我们怎么看不出来咱们有哪一点儿胜的希望？ 梁王指着纷乱的明军处。 朱橚一拨，朱元璋一拨，李文忠和沐英一拨。 “兄弟们，咱们虽然弱，但也有弱的好处。简单一点儿，收复云南的功劳谁都想要。” “你们想想，五皇子以八百铁骑杀的我们闻风丧胆，按说他又增加近乎两万重装步兵，只要一个冲锋，昆明城破损的城墙根本拦不住他。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还没动静呢？” 四大家族家主回忆刚刚发生的情况。 五皇子收到两万降兵之后，是要直接动手的。 好像被明军领头那两个将军拦了下来。 听返回的细作说，好像五皇子并没有领兵的权力，那两个不要脸的将领准备以五皇子僭越的名头拿下五皇子，将收复云南这颗果子，纳入他们手中。 “而且，你看见那个老头了没？”梁王指着一脸凄苦的朱元璋。 四大家族族长点点头。“知道，他是五皇子义子的亲爹。那玩意儿什么本事没有，贪财好色倒是一把好手。不过论关系，他全是五皇子心腹一类的，好像机缘巧合之下，那老头救过五皇子一命。算是五皇子的恩人。” 梁王指着把朱橚吊在半空中，拎着皮鞭，一脸跃跃欲试的朱元璋。“什么恩人能让那老头这样对五皇子？再怎么说五皇子也是皇子，那老头一个平民，他有什么胆子敢跟五皇子动鞭子？” 四大家族首领懵逼， 好像有点道理啊，那老头说的好听点是五皇子恩人，说的不好听，就是五皇子下人。 若是没人撑腰，那老头有那个胆子噬主？ 梁王又指着吊在半空中的朱元璋，朱橚虽一鞭子，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可周围人的表情，无一不是想要阻拦求情。 “若是那老头只是五皇子恩人，大明的将军为什么那么担心他？看大明将军的神色，恨不得替那老头挨抽。” 四大家族族长心中一动。 除非那老头身上有大明将军需要的东西，大明将军怕那老头被五皇子打死。 大明将军想要义正言辞从五皇子手里摘果子，必定需要五皇子的罪证。 而那老头是五皇子恩人，又帮他搭理云南诸多事宜，别的不好说，找到五皇子一些把柄很容易。 明军抢功劳已经到了剑弩拔张的地步。 只需一个火星，这个炸药包就要爆炸。 梁王继续说道。“俗话说，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不怕明军优势大，就怕明军心齐。” “你别看明军优势那么大，真打起来了，你觉得他们互相掣肘，能出几分力？” 四大家族族长深以为然。 自古以来，打仗都不是看人多人少可以定胜负的。 想当年，官渡之战以弱胜强，流传千古。 李世民八百玄甲破十万，流芳百世。 只要天时地利人和，以弱胜强并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现在， 敌军首领正在闹矛盾， 只需趁此群龙无首的机会，全军出击，万一直捣黄龙，将明军高层一网打尽。 那这场战役必将流传千古，甚至能成为他们争霸天下的起点。 四大家族心动了。 一想到打赢战争的好处，眼珠子都红了。 “命令，炮灰队全体出击，这次留下的炮灰全都是有家室的，谁要是敢叛逃，全家杀光。” “督导队，心腹队，做好准备，等炮灰队死的差不多，重装骑兵，重装步兵体力消耗了以后，尽全力拖住重装步兵，重装骑兵的脚步。不求杀敌，只求拖延。你们拼死也要给梁王的骑兵争取出时间。” “梁王，麻烦您手里的骑兵全军出击，蒙古铁骑闻名天下，想必冲杀至五皇子处不难，” “咱要给明军来一个擒贼先擒王，如果明军所有高层都成为咱们的俘虏，群龙无首的明军将没有一丁点儿战斗力。” 只是片刻。 四大家族就确定好了作战计划，虽然梁王在这儿，他们指挥梁王，有些僭越的嫌疑。 可大战在即，没人在乎梁王的想法。 在他们四大家族心里，他们四家凝成一股绳，才是真正的云南王。 梁王心里自然有点不舒服。可眼看四大家族心腹出征在即，他马上就能把四大家族家主脑袋卖个好价钱。 这会儿他也不在乎四大家族的无礼。 “兄弟们，打败明军，一统云南！” 梁王给四大家族喊口号。 “兄弟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 梁王亲自送四大家族心腹出城。 “兄弟们，我在城头等你们，待到你们得胜归来，我亲自给你们庆功。” 梁王将他的三万骑兵也派了出去。 见梁王配合。四大家族忍不住拍梁王马屁。 “幸亏梁王明察秋毫，发现明军的弱点，要不是我们还真没勇气主动出击。” “梁王义薄云天，死不投降，实在是我心中的偶像。” “我就说跟着梁王混，有出息，梁王比任何军神都英明。” “跟着梁王混，有肉吃，梁王一统天下后，我们也能捞个王爷当当。” 正当四大家族拍马屁拍的正起劲的时候。 梁王一刀砍下他们的狗头。 “麻麻的，要不是怕你们心腹在昆明城里动乱，老子能忍你们这么长时间？” “五皇子让我卖命，最起码许诺我一些实在的好处，你们动动嘴皮子就想让我卖命，真当我傻？” 第275章 选择对了嘛? 四大家族人头落地，梁王乐呵呵的提着四大家族人头前去邀赏。 朱橚，朱元璋都懵了，他们经历了什么？ 昆明守军倾巢而出，他们几个领头的还在玩闹。 好不容易，李文忠指挥明军准备上前战斗，可他么昆明炮灰队和梁王骑兵队前后夹击，自己先把四大家族心腹队伍砍个一干二净。 朱橚一板砖呼翻朱元璋，从朱元璋手里抢过重装步兵的指挥权，正准备趁着昆明守军大乱，攻入城内，扩大战果。 拔得收复云南的头筹，可他们刚准备出击，昆明城门大开，梁王乐呵呵的拎着四大家族的脑袋，前来投降了。 朱橚，朱元璋，李文忠郁闷无比，他们还没用力，敌人就倒下了。 关键是收复云南的头功算谁的？ 他们仨抢的不就是那个头功吗？ 此刻，朱元璋支棱起来了。 受降好啊。 现如今，他是这里面身份最高的一个。 按道理来说， 梁王投降，肯定向他表忠心。 到时候，多给梁王一点赏赐，君臣和睦的场景一出来，史官必须记载，大明皇帝威震八方，感化梁王，大明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云南，陛下圣明…… 朱元璋赶紧整理整理衣服，捋顺打架弄乱的头发，揉揉脸上的伤痕，拿出威震天下的帝王气势。 “啪……” 梁王上来就给朱元璋一个大比兜。 扇朱元璋一个踉跄，然后抬脚就踹。 “麻麻的，就你背叛五皇子啊，身为五皇子义子的亲爹，有俩将军给你撑腰，你就敢拎着鞭子揍五皇子？” “碰碰。”一脚将朱元璋踹翻五米远，叉着腰，霸气十足。 “我警告你，五皇子不是没有人。我云南十万大军永远是五皇子的后盾。早就看出来你这老梆子不是什么好人了，五皇子真心待你，认你儿子当义子，你敢背叛他？” 朱元璋：(?益?) 他敢揍我？ 他区区一个降将，他敢揍我？ 李文忠，沐英捂脸，默默将大明十几万军队换个阵型，将梁王那几万铁骑团团包围。 朱橚长叹一口气，这玩意儿砸那么虎呢？啥都不问二话不说就揍？可换句话说，这玩意儿再虎，也是对他表忠心，他怎么着也得保他一命。 “有没有一种可能。”朱橚忍不住提醒。“我爹拎着鞭子揍我，不是他抓住了我的把柄，而是他的身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梁王头摇的像拨浪鼓。“以您五皇子的身份地位，除了大明皇帝，没人敢拎着鞭子揍您……” 说到一半儿，梁王有些懵。五皇子刚刚称呼那老头什么？ 爹？ 那老头不是五皇子义子的亲爹吗？就算五皇子再尊敬，最多叫声老哥。 他何德何能，可以让五皇子叫爹？ 梁王表情渐渐恐惧，一个令他想死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脑海。 “五皇子，他不会是……”梁王快哭了。 朱橚耸耸肩，除了他爹，谁还敢拎鞭子揍他？坑不死他。 梁王彻底麻了，吃火锅的时候埋汰朱元璋，揍朱元璋，昆明城外当众揍朱元璋。 这他么还没说接受投降呢， 要是朱元璋翻脸， 杀他九族他都没话说。 “嗨，五皇子，你可害惨我了，早知道大明皇帝是这么一个贪财又好色的老头，打死我我也不会投降啊。” 朱元璋：(|||?益?)—? 你什么意思？ 你到底什么意思？ 嫌弃咱给你丢人了？ 咱这么英明神武，不值得你效忠？ “李文忠，沐英听令，大明不接受云南投降，咱允许你们屠城三日，把一切敌人全部消灭！” 梁王：(?′??益??) “陛下，我错了，我的意思是早知道您是大明陛下，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对您动手啊。” 梁王解释一句，赶紧抱住朱橚的大腿。 “五皇子，您替我说句话啊，我做的这一切，全都是替你打抱不平啊。” “咱说好了，我只要投降，大明给我优待。您不能出尔反尔啊。” 朱元璋满脸不屑， 咱是大明皇帝，一言九鼎，咱想噶你，累死老五都不成。 咋滴。 真当咱这个皇帝一点面子都没有？ 真要是咱决定的事儿，大明没有谁可以说不。 朱元璋正准备看梁王后悔莫及的神情呢，后脑勺直接挨了朱橚一巴掌。 “行了，别吓唬梁王了。咋说也是弃暗投明的有识之辈，咱大明不苛刻俘虏。” 朱元璋：(|||?益?)—? 老子收拾个降将还得听你的？ 你是皇帝老子是皇帝？ 梁王万念俱灰， 完了，大明皇帝铁了心要收拾他，他算是没救了。 梁王默默拔出腰间的钢刀，他虽然想投降，但也不是好惹得。 大明军队想啃下他，少说也得崩碎明军几颗牙。 “别动”朱橚按住梁王拔刀的手。 梁王一脸惊惧， 怎么？ 到现在这种程度，你还有把握帮我们求情？ 朱橚默默掏出黄金板砖，“其实吧，帮不帮你们求情，我不在乎，我就想借你们这个由头，跟我爹干一架。” 朱橚恶狠狠的朝朱元璋宣战。“姓朱的，你敢动我的人？咱俩必须要死一个。” 朱元璋毫不示弱。当下拎出了大刀。“我他么咱打死你，你得交出打造兵器盔甲的钢厂。” 朱橚：“呀呵，看来你是真不想要钢厂了，我警告你，我有脑疾，但凡受点伤，就想不起钢厂的资料放在哪里。” 朱元璋：(?′??益??) “咋滴，光让我挨揍，不让我还手呗？碰见这么个儿子，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哇呀呀，休的废话，受死来。” “轻点，轻点，打人别打脸，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噼里啪啦碰碰……” 梁王都懵逼了，这对父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选择投降，真选择对了吗？ 第276章 就想学点新菜 不怪朱元璋忍辱负重也要搞到朱橚的钢厂，实在是朱橚的钢厂太馋人。 据二虎不完全统计。 朱橚的钢厂使用最新的高炉技术。一个钢厂产钢，是整个大明的好几倍。 而且最关键的是啥？ 高炉中直接出来的就是百炼钢。只需铁匠稍微锻打，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就能出炉。 朱元璋默默算过，朱橚攒的两万重装盔甲宝刀，满打满算不过花费一年多时间。 就这还是钢厂有一撇没一撇，时不时配合朱橚做实验。 要不然，那钢厂的产量得更惊人。 朱元璋打算过，要是接手朱橚的钢厂，大明所有军队都可以换装。 再给大明一段时间， 大明军队将被他打造的真正的天下无敌。 “老五啊，你就把钢厂给我吧，大明需要钢厂，爹需要你付出。” “老五，吃葡萄不？爹亲自将葡萄籽去了，葡萄可甜了，要不吃个火龙果？爹带着你大哥，高低把籽给你挑干净了。” “老五，累了没？爹给你暖床啊，快躺下，爹给你捏捏肩，爹的按摩技术可好了。” “朱老五，你别太过分，你再不把钢厂交出来，咱先砍死你大哥，再砍死你亲爹。对，别惊讶，老子就跟着你学的。你给不给吧！” “嘿，你个王八犊子，真狠心是吧？眼睁睁的看着你亲爹砍你亲爹？啥？老子怂？不敢动手？你等着，老子这就上吊给你看……” “……” 这段时间，朱元璋麻了， 软的硬的都给朱橚来上一遍，可钢厂的消息，那是一点儿都没打听到。 金陵那边，他也在使劲儿。 李芳英那几个都快被逼的起兵造反了，可该保守的秘密还是一个字儿不往外说。 现如今，收复云南不收复云南已经不是他最在乎的了，他在乎的就是这个钢厂。 朱元璋赌咒发誓，哪怕被坑的只剩一口气儿，他也要把这钢厂拿下。 钢厂实在太香了。 为了钢厂，豁出半条命。 值！ “老五，不行的话，你把钢厂给咱爹吧，你再吊着他，我怕没回到金陵，我先死了。” 云南返回金陵的路上，不仅朱元璋难受，朱标更是难受。 为了讨好朱橚，朱标挑灯夜战，挑葡萄籽，火龙果籽。 为了给朱元璋消气，朱标一天挨三顿朱元璋的揍。 为了威胁朱橚，朱元璋三天两头用刀噶他两回。 为了保证他朱元璋自己的安全，朱标得陪朱元璋上吊，还得负责把快吊死的朱元璋抱下来。 …… “老五啊，算大哥求你了，你就把钢厂给他吧。”朱标抱着朱橚的腿号啕大哭。数着身上的伤痕，涕泪横流。 “这日子真不人过的啊，咱爹再折腾下去，大哥就挂了啊。大哥还没登基，还没给咱爹披麻戴孝啊……” 朱橚瞅瞅朱标的凄惨，觉得朱元璋办的的确不是人事儿， 可钢厂他暂时还不想交，他得多吊吊朱元璋的胃口。 “大哥，我给你出个主意，我保证我一句话，咱爹肯定得对你好！” 朱标朱元璋满脸惊奇。 尤其是，朱元璋更是一个字都不信。 自古当爹的打儿子，天经地义，老五有能耐，咱打不得。老大一点能耐都没有，咱还打不得了？ 今儿他把话放在这儿，就算神仙来了也拦不住他揍大娃。 他朱元璋说的。 “爹，你真的对大哥好点儿，你要记住，他是唯一一个在你上吊时，决定你什么时候放你下来的人。放早了，大哥最多挨你一顿揍，可要是放晚了……” 朱标：（?????） 朱元璋：(?′??益??) 朱标狠狠的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你怎么不晚点救人？你怎么不晚点救人？” 朱元璋默默将所有的白绫全部扔掉，决定就算逼朱橚，也得换一种他能掌控的方法。 “来，来来，老大。”朱元璋笑眯眯的盘着朱标的头， “身为太子，咱要好好教导你，首先要教的第一个字就是孝，孝顺的孝……噼里啪啦碰碰。” “……” …… 时间飞快的过去，朱元璋一行人终于赶回金陵。 在梁王胆战心惊之下，朱元璋没有食言，封他为蔡姬侯，赏良田千顷，金银无数。 反正朱橚的承诺全部办到，该给的面子，荣耀，一丁点都不少。 不知为何， 梁王……呃……蔡姬侯婉言谢绝所有人的邀请。 不在繁华的金陵安家，执意去往贫困的云南。 甚至他还明确表示，如果大明不放心他，不想让他回云南，他可以随便换地方。 只要不呆在金陵，离陛下远一点儿， 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他都能接受。 朱元璋自然知道蔡姬侯在怕什么。不屑的翻个白眼，表示他不会找后账，甚至为了显示他的大度，还真把蔡姬侯安排在了云南。军权给他收缴干净，让他专门负责朱橚商会在云南的生意。 只要大明不亡，他们富裕几辈子，不是问题。 朱元璋的大度，更让所有大臣感到什么是帝王风范。 文武百官都以在朱元璋手下做事为荣。 整个朝堂君臣和睦，大明国力整整日上。 “媳妇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在后宫，所有人眼中神一样的大明皇帝，此刻哭的却像一个孩子。 “媳妇啊，老五你得管啊，再不管他得上天了。” “你敢想象吗？在云南他让老大认他当义父，还想让老子认他当爹。” “他给老子煮毒蘑菇，让我中毒，还阻拦太医不给我治病，还让老大挖坑埋我……” “他暗地指挥梁王当众揍我，还两次。咱好歹也是大明皇帝，得要脸。老五把咱的面子踩在地上，咱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 “老五丧心病狂……” “老五想让我死……” 朱元璋哭的涕泪横流，那股子委屈，比窦娥还冤。 马皇后忍不住嗔怪的横了朱橚一眼。 你坑爹就坑爹吧，这次怎么那么狠？ 那毒是那么好下的？ 还拦着御医不让给你爹解毒？ 真要毒死他了，你去坑谁？ 对朱元璋的污蔑，朱橚毫不在乎。乐呵呵的跑到马皇后身边，殷勤的给马皇后捏起了肩。 “娘，我就一句话，爹在云南骚扰了十八个小寡妇，糟蹋了三对儿双胞胎……” “咔嚓” 马皇后手里的茶杯都捏碎了，装作无意的看了朱元璋一眼。扭头对朱橚笑道。 “儿啊，你那毒蘑菇还带着没？别误会，娘不是想报复你爹，就是突然想学一些新得菜式，想用一些新的食材……” 朱元璋：(?′??益??) 第277章 媳妇威武 “媳妇，轻点抽，轻点抽，你听咱解释……” “媳妇，咱真不是好色，咱那是角色扮演，为了收复云南，咱不得不扮演一个好色贪财的老头……” “媳妇，你是不知道，云南那群人妄图以双胞胎腐蚀老大人心，身为人父，我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大堕落？完全是为了帮老大，咱怕老大把我不住！” “媳妇！你别误会，寡妇哪有你好看？咱也就吹吹口哨，抛抛媚眼，晚上敲敲寡妇门，偷看洗澡……其他的啥也没干啊！咱对你那是绝对的守身如玉，十几个寡妇，三对双胞胎，就算咱有那个心，咱也没那个肾啊！” “媳妇，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再抽，咱就挂了……” “……” 皇宫里，马皇后拎着鸡毛掸子追的朱元璋上蹿下跳，好像早就做好了收拾朱元璋的准备，早早准备了两根簇新的鸡毛掸子。 一手拿一个，挥舞的密不透风，一鸡毛掸子下去，朱元璋一蹦三尺高，半空中飞舞的都是鸡毛。 旁边， 还有一个朱橚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拱火，翘着二郎腿，高兴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娘，揍他，往死里揍他，婚内出轨，绝不饶恕，我建议，他再敢好色，直接剪了他，省的他再去霍霍年轻姑娘……” 朱元璋：(|||?益?)—? 揍一顿就算了，还直接剪了？ 那玩意儿是能随便剪的吗？ 朱元璋趁马皇后不备，拎着朱橚就要揍，一边揍一边不忘给朱橚上眼药。 “媳妇，我举报，咱俩养了一个倒反天罡的逆子，在云南他逼老大叫他义父，想逼咱叫他义父，甚至扬言回到金陵让你叫他义父。” 朱元璋颠倒黑白一翻，眼神期盼的看着马皇后，“媳妇，要不咱把老五砍了吧，反正咱小号多，大不了再练几个。” 朱橚：(|||?益?)—? 不是你逼大哥认我当义父的吗？不是你打赌输了说认我当爹的吗？我啥时候说过想当我娘的义父？我这人只坑爹，啥时候坑过娘？ “娘，我举报，我爹说了，男人致死是少年，他在云南都玩儿到肾虚了，一边吃补肾药，还一边儿玩儿。我爹的梦想，就是玩儿女人玩儿死，他一直嚷嚷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朱元璋：(|||?益?)—? “咱啥时候那么好色了？你那是造谣！” 朱橚：(|||?益?)—? “谁先开始造谣的？我啥时候说过让我娘叫我爹这句话？” 朱元璋：(|||?益?)—? “你说没说过重要吗？咱是九五至尊，咱说你说过，你就说过。谁敢反对？” 朱橚：(|||?益?)—? “谁怕谁？回头我在报纸上造谣，看谁丢人丢的狠。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 只一瞬间，朱元璋朱橚斗牛似的对上，父子俩赤红着双眼，一个拎刀，一个拎板砖，只需一个机会，就要拼尽全力捉对厮杀。 马皇后以手扶额，碰见这么一个丈夫和儿子，他有什么办法？ 以前这父子俩关系挺好的啊。 也就朱元璋三天两头撵的朱橚爬树。 从什么时候起，朱橚敢拎着板砖直接跟朱元璋干仗了。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败坏？ 马皇后无奈，身为人妇，身为人母，他偏谁向谁都不合适。 索性一人送上一根鸡毛掸子，将父子俩揍的惨叫连连。 就这父子俩还相互比较呢。 “哈哈，我娘揍你九下，才揍我三下，看来我娘还是疼我。” “屁，你挨揍都在后面呢，咱媳妇咱知道，抽起儿子来，绝对的往死里抽。” “哈哈，我娘抽你一抽一个血印子，抽我根本不疼。我娘就是心疼我，略略略略略……” “媳妇，爱是会消失的是吗？为什么同样的竹笋炒肉，待遇完全不一样？你这心偏的，比往我身上捅刀子还难受。” “……” 最终，这场战斗以朱元璋挨揍1356下，朱橚挨抽458下而结束。 朱元璋挨揍挨的多也就算了，挨揍挨的狠他也能忍，他最不能忍的事，朱橚在他眼前嘲讽他。 鸡毛掸子抽他458下，朱橚还有精力在朱元璋面前扭屁股。一边拍着朱元璋鲜血淋漓的血印子，一边展示自己连皮都没破的臀部。 那叫一个得瑟。 朱元璋双目无神，眼神焕然，整个人的精气神被朱橚打击的消散而尽。 算了，累了，毁灭吧，他不争了。 媳妇偏心儿子，天经地义，更何况，老五八岁的时候以性命救媳妇一命。 朱元璋正准备放弃，回头揍朱标一顿找回他身为人父的尊严。 马皇后说话了， “老五，娘对你好吧？” 朱橚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世上只有妈妈好，天底下，娘对我最好了。” “那娘说话，你听不听？” 朱橚抱着马皇后的胳膊撒娇。“听，我肯定听，我是娘的孝顺儿子，娘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好，”马皇后满意的点点头，“那听娘的，你把那两三万重装盔甲送给你爹，连带着钢厂也送给你爹。大明需要钢厂，你爹也需要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朱橚：??(??????????)??! 所以，偏爱是为了这一刻？ 所有的偏爱都是有价值的？ 朱橚松开马皇后的胳膊，一崩三尺远，满脸戒备。“娘，你要说这个，原谅儿子恕难从命，不论盔甲还是钢厂，我都准备坑我爹一个大的。这么简单让我交出去，我亏大发了。” “唉……”马皇后长叹一口气。“儿子长大了，不听话了。” 马皇后“哀怨”的看着朱元璋。 “陛下，咱大明怎么惩罚不听话的皇子来着？抄家，幽禁？再揍一顿？” 朱橚：(?益?) 娘，你来真的？ “娘，我肯定听话，可是……” “听话就自动将钢厂，盔甲送给你爹。” “这不行。” “不听话，我就让你爹没收你的盔甲，钢厂……” 朱橚：(?益?) 你搁这儿卡bug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盔甲和钢厂都要送给老朱头呗？ 老娘帮着亲爹，一起坑儿子家产？ 眼瞅着朱橚被马皇后拿捏的死死地。 朱元璋只有一句话想说。 ?(????)?? 媳妇威武！ 第278章 帝王威信 “老五，讲道理，你爹被你坑的够惨了吧？” “吃蘑菇中毒……” “阻止御医解毒……” “忽悠老大把你爹栽坑里，当树种了几天……” “在梁王面前隐瞒你爹的身份，让你爹挨了两顿揍……” “还有其他的比如……在你爹跟双胞胎做游戏的时候，突然闯入，吓的他差点不举了，借着你爹隐瞒身份，有事儿没事儿故意揍他了。忽悠老大一起坑爹，把你爹差点送走了，还有，巴拉巴拉……” “……” 朱元璋听的涕泪横流。 他能活到现在，他容易吗？ 还是媳妇心疼他。 他堂堂大明皇帝，受这么大委屈，要一点点儿补偿怎么了？ 正当朱元璋要大倒苦水的时候。 朱橚幽幽的来了一句。“娘，其他的我不问，就我差点把我爹吓不举那次，你解气不？” 朱元璋：(|||?益?)—? 你又拱火？ 马皇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怪的横了朱橚一眼，“说什么瞎话，身为皇后怎么希望你爹不举？” 朱元璋感动的涕泪横流。 “下次再发现你爹胡搞，直接切了就好，听你说过小猫小狗绝育能延长寿命？咱们都是为了你爹的健康着想。” 朱元璋：(?′??益??) 媳妇，你是个狠人儿啊。 问就不问直接切了？切了，你后半辈子的幸福怎么办？ 朱橚成功的将话题转移，乐呵呵答应一声就跑，他可不敢在这儿待了，亲娘出手坑他的盔甲和钢厂，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是，马皇后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朱橚刚一迈开腿，马皇后就揪住了朱橚的耳朵。 “行了，别想逃了，为了让你心里平衡点，我当着你面儿狠揍你爹一顿，你还想怎么样？” 马皇后识大体，一心为国。钢厂和盔甲乃大明的重中之重。她不会让这两样利器放在朱橚手里蒙尘。 “这样，你画个道儿。”马皇后咬咬牙，豁出去了。“你今天想怎么坑爹，就怎么坑爹，娘帮你。可有一点儿，今儿坑过你爹之后，赶紧把钢厂和盔甲给你爹送去。千万不要辜负你爹的辛勤付出。” 朱元璋也知道机会难得，索性往地下一躺，闭上双眼。 “卡姆昂，北鼻……（e on baby）。快来尽情的蹂躏我吧……” 朱橚恶心坏了。 坑爹，就得朱元璋万分不情愿才有意思，朱元璋越反抗，他兴致越高。 像这样。 躺平跟死尸一样有什么好玩儿的？ 抽一摊肥肉，还不如抽一个会转的陀螺。 眼瞅着朱橚还不情愿。马皇后长叹一口气。 “老五啊，其实让你交出钢厂盔甲是为你好，你不觉得你太过娇狂，已经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了吗？” 朱橚懵逼，他怎么了？从八岁开始，他都是这么坑爹的啊，没见他们有什么不对的啊？ 马皇后眼神中充满忧虑。“以前你坑爹，都想着你是自家孩子，又有脑疾。娘替你求求情，你爹心软一下，不跟你计较。” “可现如今，随着你越来越能折腾，身边聚集着一大堆人，各个学你，以对抗朝廷为乐趣。” “就拿这次钢厂事件来说，胡惟庸亲自率领文武百官上门劝说，被你小弟揍了八次，炸了十二次，文武百官的儿子一天挨三顿揍，家里有儿子当你小弟的，天天被喂泻药窜稀……” 说到这儿马皇后深吸一口气，长叹道。“胡惟庸再怎么说，代表朝廷，文武百官，更是朝廷的支柱，他们一起出面，代表的是整个大明的意志。现如今大明的意志被你们放到脚底下踩，你们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朱橚缩缩脑袋，也觉得有些不妥，他坑爹，是有足够的好处补偿朱元璋，每次坑朱元璋个大的，朱元璋都收获满满。 可他小弟们不行，他们对抗朝廷，完全是凭借他们勋贵之子的身份和一腔热血。 有人给面子还好，不过是小孩子玩闹。一旦认真起来，那还真是一个不小的罪过。 看朱橚若有所思，马皇后继续指着朱元璋长叹。 “就说陛下，虽然这几年受你的影响，脾气有些……呃……随和。” “但他怎么说也是九五至尊，你时不时的坑陛下，甚至有时候亲手揍他，惹得其他人争相效仿。别的不说，陛下去老兄弟家做客，被人套麻袋揍，你敢信？” “这要搁以前，就算是陛下的老兄弟，借他们俩胆儿，谁敢。现在是人是狗都敢摸陛下两下，陛下的帝王威信，被糟蹋成什么地步？” “呃……这锅我可不背，”朱橚忍不住抗议。 “我爹挨揍，是他总想钻他兄弟小妾的被窝，钻小妾被窝，就钻小妾被窝吧。自古以来勋贵都有交换小妾的喜好，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还把目光放到人家闺女身上。人家闺女才十二，硬拉着人家陪酒。就这好色的玩意儿搁谁谁不揍？” 马皇后柳眉倒竖，一巴掌捏碎一个茶杯。 朱元璋！ 你只说是酒后胡闹，你怎么没说是这个胡闹法？ 朱元璋缩缩脖子，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挺起胸膛。 “看上他闺女咋了？咱是大明皇帝，能看上他闺女是他的福分。还是那群狗日的跟老五学飘了，要不然，借他们俩胆儿，他们敢动咱一根手指头？” 马皇后气的要炸，这不要脸的玩意儿，有脸说？ 可现如今正是劝说自家娃子的关键时刻，只能给朱元璋一个威胁的眼神。 让他事后等着。 “老五啊，帝王威信不能这么糟蹋啊，人一旦缺少了敬畏之心，将会产生大祸啊，要是再发展下去，谁都敢反抗朝廷，揍你爹两下。你爹和朝廷哪里还有威严？” “甚至说严重点，哪一天他们没有了敬畏之心，联合起来起兵造反，我大明岂不是要陷入长久的战火之中。” 不仅朱橚被马皇后的一番言论吓了一跳，连朱元璋也吓了一跳， 可仔细想想，越想马皇后说的越有道理。 “媳妇说的对，咱就得支棱起来，以后不论谁，敢对咱不敬立马砍了！” 说到这儿，朱元璋看了朱橚马皇后一眼。 ”以后，我就支棱起来了，你俩再敢揍我，给我等着。老子第一个砍了你们。” 见朱元璋这么飘 朱橚拎起了板砖，马皇后拎起了鸡毛掸子。 刚刚你说什么？ 有本事再说一遍？ 第279章 你不要过来啊 “哎呦，媳妇，我开玩笑的。” “哎呦，媳妇，手下留情，我怎么可能对你下狠手。” “媳妇，先坑老五，先坑老五……” “木啊……媳妇，别逼咱使出杀手锏，你要不办正事儿，咱就办正事儿了啊。” 朱元璋三下五除二哄好马皇后，拎着大刀走到朱橚面前。 (|||?益?)—? “兔崽子，好话，歹话都给你说干净了，这钢厂你到底给不给？” 朱橚低头，沉默半晌。“给倒是可以给，可你不能让我亏本，我的研发费，科技费，地皮费，建造费，工人费，转让费，买断费，盈利补偿费……” 朱元璋被这费那费整的头晕眼花，不用算，只听那么多名头就知道不少钱。 对他来讲，坑儿子只凭一张嘴就齐活。 花钱？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朱元璋头摇的像拨浪鼓。说的斩钉截铁。“要钱没有，要命咱他娘的也不给，今儿咱有你娘支持，咱就硬抢……” 朱橚立马掏出黄金大板砖，歉意的看了马皇后一眼。 “娘，不是孩儿不听话，实在是这个爹，太过分。孩儿不孝，以后不能尽忠了，不过您放心，孩儿走之前把这个抠门的爹带下去，不让您受委屈。” 朱元璋也拔出大刀。“兔崽子，看来你要玩真的了。咱也不欺负你，只要你能胜咱，你说什么咱听什么！” “休得废话，咱俩必须死一个！” “看，飞碟！” “卧槽，你个老六，你啥时候学会我的招儿了？” “……” 眼瞅着朱橚朱元璋又要开始一场大战，马皇后一人一根鸡毛掸子轻松镇压。 左手拎着朱橚的耳朵，右手拎着朱元璋的耳朵。“和颜悦色”的当起了和事佬。 “老五这钢厂不能白献，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是我大明的准则。” 朱元璋一脸不情愿，就这兔崽子还用赏？揍一顿不就完事儿了？ 马皇后右手一使劲，揪的朱元璋耳朵生疼，示意他稍安勿躁。 “既然吾儿进献钢厂有功，我觉得应当赏他一个官儿做。吾儿擅长发明，工部执掌天下巧匠，吾儿在工部定当大放异彩。” “既然要赏就要赏个大的，工部尚书年迈无功，陛下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觉得工部尚书特别适合老五。这也不枉老五进献钢厂的功劳。” 朱元璋朱橚全都懵了， 眼神呆滞的看着马皇后，就像看着一个傻子。 工部总领大明所有的工程，工部尚书更是穿紫袍的朝廷大员。 不敢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一句朝廷重臣丝毫不为过。 现如今这么重要的工部尚书职位要给一个有脑疾的小屁孩？ 他这是把朝廷大事当成儿戏了吗？ 朱元璋当下就要黑着脸拒绝。 为人父为人夫，他怎么迁就媳妇孩子都可以，可唯独朝廷大事容不得开一点玩笑。 真让朱橚当工部尚书。朱元璋真怕第二天，朱橚把整个工部官员全都打的辞官喽！ 朱元璋正想拒绝，就听马皇后幽幽的再次说道。 “吾儿当上工部尚书也好收收性子，每天按时点卯，每月按时休沐，陛下吩咐的事情要按时完成，朝廷发生的事儿要及时处理……” 说到这儿，马皇后略带深意的看了朱元璋一眼。“毕竟当官儿了，就不能再学以前胡闹了。身为皇子，你胡闹，我们可以迁就。可身为朝廷官员，你若弃朝廷法度不顾，陛下就算砍了你，我等也不好意思替你求情。” 朱元璋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他脑海不由浮现一个画面。 朱橚迟到，被吊在房梁上抽三鞭， 朱橚矿工，被按在椅子上揍十棍。 看到朱橚手里有啥好东西，理所应当的给朱橚下达限时研究任务。 自己交代的任务，朱橚没完成，抄家惩罚。 …… 以后他还用为坑儿子跟朱橚斗智斗勇？ 那不是动动嘴就成？ 而且这样式，绝对没人求情。 皇后不得干政，太子心系社稷。朱橚这俩最大的靠山，不会在朝廷大事上太过忤逆自己的意愿。 除了…… 工部的官隔三天估计挨一顿揍， 胡惟庸这个丞相少活二十年， 文武百官的孩子时不时被社会小混混堵门。 隔三差五，自己腆着脸去拉拉偏架……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吧？ 反正他这个皇帝为了坑娃都没少丢面子，身为朝廷重臣，受点委屈，也算是为国分忧了……把？ 不仅朱元璋想明白了，朱橚也想明白了。 好家伙，朱橚直呼好家伙， 这哪里是赏他一个官做啊，这是给孙猴子带上紧箍咒，给二哈栓上狗链子。 真要是当上这个官儿，他还怎么潇洒？ 岂不是和朱元璋朱标两头驴一样，天天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朱橚想到当官以后的悲惨日子，忍不住狠狠打个寒颤。 迫不及待的从怀里取出一个令牌，连忙扔到朱元璋手里。 “滚，有多远滚多远，这官给谁都行，小爷不做。麻溜的拿着钢厂赶紧给我滚！别拿当官儿来威胁老子。” 朱元璋此刻哪里会这么简单放过朱橚？ 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差别他还是明白的。 只要给朱橚栓个链子，他以后不是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朱元璋赶紧把令牌送到朱橚手里，笑呵呵的说道。 “娃子，是嫌弃官位太低了吗？没事儿，你看上哪个官儿了，直说，回头咱直接给你封。什么钢厂啦，盔甲了，都是身外之物。咱就想看着孩子有出息。” 朱橚：(|||?益?)—? 他还想敲诈盔甲？ 朱橚不得不又写一张条子，白送朱元璋两万盔甲。“麻溜的拿着东西给我滚，再敢让我当官，我他么当场吊死在你面前。” 朱元璋看着手里白得的钢厂，盔甲，兴奋的搂着马皇后就是一阵狂亲，宣泄过自己内心的喜悦之后。 朱元璋又开始贪心不足蛇吞象。 “娃子，太子的位置怎么样？你只要想当，咱立马将老大踹下去，让你当太子？” 朱橚：(?益?) 太子那玩意儿是人当的？干着最累的活，受着最多的埋怨，时不时还得客串你的出气筒，被你揍一顿出气。 要论大明哪个职业最苦，莫过于太子。 这职位狗都不当，也就老大愿意念着父子之情迁就朱元璋， 他朱橚可没这个孝心。 “娃子，太子你看不上，咱这个皇位直接给你。咱这个皇帝没出息，一不会建盐场，二不会赚银子。咱有愧于大明，咱同意禅位于你。” 朱橚气炸，默默的掏出板砖。 你也别禅位了，我这就和你同归于尽，让老大继位。 皇帝那个位子是人当的吗？ 十八层地狱也比当皇帝潇洒吧？ 你不要过来啊。 第280章 落井下石 这段时间，金陵发生了一系列大事儿。最为奇特的，当属朱橚竟然长孝心了。 为了惩处朱橚某些不当行为，陛下罚没朱橚钢厂一座，盐场一座，盔甲两万，银两无数……按照以往，朱橚被坑那么多，朱元璋少说也得在床上躺仨月。 可这次竟然丁点伤痕都没有！ 而且最惊奇的是，连带着朱元璋那群兄弟也雄起了。 前一段时间为了反抗朝廷没收钢厂，他们这些当爹的没少被朱橚小弟坑。 现在一看朱橚这个老大都被收拾了，他们这些小弟必须跟上。 回家揍娃的揍娃，坑娃的坑娃。 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哈哈，陛下这次真支棱起来了，以前他心疼五皇子有脑疾，总是雷声大雨点小，重重拿起轻轻放下。整的五皇子一行人愈发猖狂，好歹也是大明皇帝，天天被儿子坑，这算怎么回事儿？” “可不是咋地？陛下一怂，整的老子也不敢揍娃子，也就是五皇子三观正，设立帮规，严禁任何人为祸百姓，要不然，老子真怕我娃子无法无天，长歪了。” “那群人离长歪也不远了，区区一个商会，竟然敢跟朝廷对着干。胡丞相亲自带着文武百官上门。我等竟然被灌一肚子泻药，被赶出来。最关键是啥，泻药是老子亲儿子下的，老子连他么骂爹都没法骂，你说郁闷不郁闷吧。” “陛下这一雄起，朝廷少了一个毒瘤，我等不用担心三天两头被人堵门，我等的孩子也不用天天放学后挨揍。” “陛下英明啊……” 朱橚被罚之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金陵的百姓担心五皇子圣眷不在，以往五皇子颁布的惠民政策会被收回。 朝廷上的百官纷纷弹冠相庆。尤其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被朱橚找到把柄三天两头堵门揍的，更是欣喜若狂。 身处权力的最中心，他们最会察言观色。 他们最明白，一旦圣眷不在了，不仅仅是罚些产业的事儿，弄不好，连小命都有威胁。 雪中送炭他们不会，可落井下石他们是门清，身处朝廷，最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尤其是这种捎带着报私仇的痛打落水狗，他们干的更起劲儿。 “让开，都让开，陛下有旨，抄五皇子的家，尔等放下所有的东西，静等衙役登记造册。” 在某些官员的暗示下，天还没亮，一行凶神恶煞的衙役就包围了朱橚的总部。 把李芳英这些二代从被窝里薅起，连夜封了总部不远的仓库银库。 此刻， 以往张狂不可一世的二代们各个是伤，全都是被他们爹跟随朱元璋步伐，找理由揍的。 虽然这群小弟伤痕累累。 可碰见有人欺负上门了，还是英勇反抗。 “我爹是国公，谁敢动手？” “我爹是侯爷，你敢不给我爹面子？” “我们家就我一根独苗，你想让我家绝后？” “我大哥是皇子，我大哥的大哥是太子，我大哥的亲爹是皇帝，我……” “……” 朱橚小弟齐刷刷拿着一把钢刀放到自己的脖颈上。 尤其是那些亲爹在场的，下手最为利落，大有一副，你不听我的，我就砍了你儿子的架势。 可是， 以往百试不厌的法子，此刻一点儿都不灵。 都不用那些亲爹动手，光随行的衙役，就三五成群按住这群小弟，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他们手里的钢刀，哪怕有些小弟失手，脖子上划出血痕。 也没有人停手。 “孩子，时代变了。以前你们猖狂，那是五皇子圣眷太浓，一旦五皇子失势，你们所谓的勋贵之子的身份还真没有什么紧要的。” “你们家里又不是只有你们一个孩子，有陛下的圣旨，还有丞相的吩咐，哪怕你们身份高贵，也没有资格跟朝廷对着干。” 衙役领头的是胡惟庸的学生，七品小官儿，以往这家伙在他们眼里连屁都不算，想揍就揍了。 可现如今这家伙左手陛下圣旨，右手丞相批示。 趾高气昂， 还真没人敢揍他。 七品小官得意洋洋，宰相门前七品官儿，他是宰相的七品官儿，少说不得混上三品官儿的待遇？ 眼前这群人疯起来，可是连二品大员都揍过。真要是让他拿捏住了，在他为官的生涯上，又是一笔辉煌的资历。 小官儿乐呵呵向前走。 刚走两步， 一个黄金板砖从天而降，一砖头将他呼晕过去。 “麻麻的，啥小猫小狗都敢开老子这儿撒野了？知道的你是宰相门下七品官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宰相呢！” 朱橚一边骂，一边砸，不要他命，以鼻青脸肿为佳。 “大哥” “大哥……” “大哥……” 朱橚小弟热泪盈眶，他们熟悉的那个大哥又回来了。 只要他们大哥不怂，他们敢跟着朱橚一条道走到黑。 造反算什么。 大逆不道算什么。 出来混讲究的是个义字。 一世人两兄弟。 朱橚刀锋所指，就是他们前进的方向。 “大哥，你下令吧，咱时不时反了？” “大哥，圣眷不在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大不了兄弟跟你造反，咱自己整圣眷。” “大哥，你下令吧，刀山火海，兄弟们跟你走。” “大哥，绑架我，今天我爹宫门值守，绑架我，我爹不敢随意大开杀戒。” “……” 这群兄弟能处，有事儿他是真上。 朱橚什么还没说呢。 这群人连朱橚登基时候想什么都想好了。 只等朱橚下令。 他们跟随朱橚刀山火海。 生就辉煌一世。死就义气一时。 第281章 大哥，你什么意思? 眼瞅着，朱橚带着小弟们要雄起，胡惟庸连忙带着文武百官跑了出来。 刚刚他们都在一旁看朱橚笑话， 现如今出了问题，正好过来踩朱橚一脚。 “五皇子，你这是干什么？”胡惟庸笑眯眯的，就像一只狐狸。 “衙役们都是奉旨行事，您跟他们一般见识干什么？” 朱橚还没说话，李芳英站了出来，“你们别欺人太甚，钢厂抄了，盐场抄了，连我们商会也抄了，这些都没什么，老大愿意，我们也没话说。” “可现如今，你们连我们最后的家也不放过，是不是太过分了？士可杀不可辱。真当我们好欺负的？” 胡惟庸眼皮子一抬，好像刚刚看见李芳英。 “这是谁啊？哦，就是上次第一个拎着棍子揍本官的暴徒？” 胡惟庸官威一摆。声音提高了八度。“来人呐，将这暴徒押下去，从重处理。刺杀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过来着？给本官往死里判！” 李芳英目眦欲裂。你敢给我来真的？ 胡惟庸不屑嗤笑，你爹在本官面前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是你？以前给你面子，是怕朱橚找后账，你真以为你很牛批吗？ 李芳英被抓，朱橚小弟很是暴动。 冯天赐当即拎着俩炸药包就出来了，拿着一根火折子，当即就要点炸药。 “麻溜的放了我二哥，要不然我就犯浑了，我告诉你们，我生起气来我自己都害怕。我脑子不好使，惹急了我，我爹我都炸！” “哗啦……”冯天赐话音未落，几桶水从上到下把他浇的透心凉。 火折子灭了，炸药湿了。 以往杀伤力巨大的炸药包，此刻就成了俩摆设。 “又是一个刺杀本官的。这段时间就是你这兔崽子在本官上厕所的时候扔炮仗是吧？麻麻的，本官被你崩飞八次，对上厕所都有阴影了。今天本官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哇呀呀……放开我三哥！”朱敢拎着两柄大锤就出来了， 见人就捶，碰人就削，虽有万夫不挡之勇之势，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不大一会儿，被严阵以待的衙役拿下。 胡惟庸更得意了。脱下鞋直接就抽朱敢的屁股。 “就他么你力气大是吧？就他么你会堵门是吧？麻麻的，带着你爹一起堵老子门，吃老子的住老子的，最过分的是，你爹他么的还觊觎本官小妾，老子揍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货。” “三哥……三哥……” 朱敢痛的娃娃大叫，其他兄弟忍不住暴动。 各个拎棍子的拎棍子，拎砖头的拎砖头，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胡惟庸早就死上千百次了。 可胡惟庸丝毫不怕。 高举身后的皇帝圣旨，太子懿旨。 嚣张跋扈，趾高气扬。 “都给本官老实点，你们还以为还是以前五皇子圣眷正浓的时候吗？告诉你们，五皇子圣眷不在了。看见这两份旨意了没？随便一道就能让五皇子束手就擒！” “你们别给五皇子惹麻烦！” 众小弟咬牙切齿，虽然他们很想莽，但他们更不想给五皇子惹麻烦。 谁都知道五皇子圣眷不在了，这会儿给五皇子惹麻烦，无异于在五皇子落水的时候，又把他往水里踹了几脚。 众小弟齐刷刷的看向朱橚。准备听从朱橚的命令。 朱橚要打，他们舍命相陪，朱橚要忍，他们一起当缩头乌龟。 朱橚当然不想忍，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忍这个字，拎着黄金板砖邪魅一笑。 慢悠悠走到胡惟庸面前。 “老胡，几天不见你支棱起来了啊！以前碰到本皇子恨不得退避三舍，现在也敢冲锋到第一线了。” 胡惟庸得意的挺起胸脯。 以前你圣眷正浓，没人敢惹你，现如今你跟陛下太子闹矛盾。谁都敢踩你一脚。 甚至说的不好听点儿，以前大明上下都在替陛下养猪，等你的产业工厂达到一定规模的时候，猪够肥的时候。就该配合陛下杀猪。 养猪的时候，猪朝你哼哼两句，没人会在意，可杀猪的时候你再哼哼，杀猪匠不介意在猪身上，多捅几刀。 “五皇子，今时不同往日，本官也是听从陛下，太子命令……” 朱橚黑着脸。“就算本皇子圣眷不在，可本皇子还有些群兄弟，本皇子警告你，好自为之。本皇子犯起脑疾来，本皇子自己都害怕。” 胡惟庸满脸不屑。 就那几个小家伙？他们联合起来最多揍老子儿子一顿，想够的着老夫，他们还不够格。 “家里有免死金牌的往前一步走！” “呼啦啦”朱橚小弟中站出来三十多号人。几乎朝内有免死金牌的家族全都有一到三个孩子在朱橚这儿混日子。 当朱橚小弟可不仅仅是坑爹胡闹，更重要的是商会的提成。 胡惟庸：(|||?益?)—? 你让那么多有免死金牌的出来干啥？ “听我命令，其他人拦住衙役！有免死金牌的，围着胡惟庸圈踢，放心，你们都有免死金牌，不会出什么大事儿，打死了，本皇子担着，本皇子保你们无恙！” 胡惟庸：(?益?) 以前都是开玩笑，这次你来真的？ 三十多个人围着圈踢，本官命还要不要了？ “当然了，老胡好歹是丞相，能不打死，就不打死。最好是打断五肢，生活不能自理，三年下不了床，脑子给他打成脑疾……” 胡惟庸：(?′??益??) 我他么谢谢你啊，还知道留我一命。 把老子打成脑疾，还不如死了痛快。 胡惟庸麻了，他必须要自救，要不然真成和朱橚一样的脑疾，朱元璋第一个砍了他， 胡惟庸拿出陛下圣旨，太子懿旨，就像溺水的人捏住了两根稻草。 “五皇子，别逼本官，再逼本官，本官就宣读旨意了。” 朱橚：(|||?益?)—? “你别过分嗷，抄钢厂的时候，你来这套，抄南盐场的时候你又来这套，抄商会的时候你来这套，现在抄银库你还来？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你真当小爷怕了你？” 胡惟庸趾高气昂。“不怕你让我宣读圣旨啊！你揍我，我读圣旨，咱俩谁都别好过！” 朱橚：(|||?益?)—? “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怂谁孙子！” 胡惟庸当即要撕开圣旨，“来，谁怕谁？本官临死之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来！揍死你！” “来，读圣旨！” “来，” “来……” “……” 眼瞅着胡惟庸手里的圣旨撕开一角，朱橚满脸慌乱。 “老胡，给个面子，咱俩各退一步，仓库银库让你抄，你把我兄弟放了。” 朱橚小弟当即就哭了，眼泪哗哗的，伤心无比。 他们都准备豁出命跟朱橚干了，最后朱橚整个这？ 他们为什么死心塌地跟着朱橚？为的不就是崇拜朱橚天不怕地不怕的风格吗？ 现如今，朱橚也有了怕的东西。 那不相当于孙猴子给上了紧箍咒？ “大哥，不能怂啊，大哥！” 李芳英，冯天赐，朱敢等人嗷嗷大哭。 “你有什么把柄落到陛下太子手里，兄弟们可以帮你一起扛，可是您不服输的性格不能变。” “大哥，死你也让兄弟们死明白，圣旨懿旨里到底是啥？竟然你这么惧怕？” 朱橚骂骂咧咧。“麻麻的，那俩货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想让位于我，一道太子禅位的懿旨，一道皇帝禅位的圣旨。” “老子要是不答应他们，就得当皇帝当太子，天天被他们当驴使。” “皇帝太子是人干的活儿吗？让老子干这个，还不如让老子去死！” 李芳英：??(??????????)??! 冯天赐：(☉_☉)？？？ 朱敢：c( o.o )?？？？ 大哥，你什么意思？ 第282章 你是魔鬼，魔鬼! 不仅李芳英，冯天赐，朱敢他们麻了，连胡惟庸也麻了。 胡惟庸连忙揭开圣旨，懿旨，仔细观察内容。 果然，和朱橚说的分毫不差。 胡惟庸懵了。 陛下下令抄五皇子的家， 哪里是五皇子失宠，太子陛下收拾五皇子啊。 这就是人家一家人闹着玩儿的。 连太子禅位，陛下禅位都搞出来了，就没听说过哪朝哪代有这种糊涂事儿。 “大哥，你糊涂啊。”李芳英恨铁不成钢。 “让你当太子，当陛下，你当就行了。大不了，今天登基，砍了胡惟庸，然后再禅让给陛下和太子。” “咱怎么能受这窝囊气？” 胡惟庸：(?益?) 为了杀老子，你还登个基？ 本官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如此看重本官呢？ 朱橚头摇的的像拨浪鼓，皇帝太子乃是大明国本，岂能儿戏？禅让来禅让去只会徒增笑话，身为皇子，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太子皇帝那种累死人的活儿，本皇子打死不当。” “万一本皇子干出点儿成绩，丞相带着文武百官哭诉求本皇子留任。陛下太子上吊威胁本皇子接任。全国上下万众一心要求本皇子继任……” 朱橚边说边摇头，想到那等恐怖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本皇子可不想一辈子栓死在那张椅子上，想让本皇子当牛做马，绝对不可能！” 胡惟庸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还挽留你？可能吗？ 就你那个脑疾样，天天动不动就拎板砖揍大臣玩儿。 你以为有哪个大臣想在这样的皇帝手下干活？ 他保证，只要朱橚登基继位，当场有九成官员愤慨辞官，剩下的一成当场自杀。 就这狗东西。 他有当皇帝的脑子吗？ 胡惟庸虽然对朱橚当皇帝当太子满脸不屑，可对朱橚揍人还是很相信的。 本以为太子和陛下如此无情，是五皇子在云南做了什么触及双方底线的事儿，圣眷不在。 谁能想到这就是一场闹剧？ 虽然他手里捏着两张朱橚害怕的旨意，可他能打开吗？ 真要是打开了，让陛下和太子怎么收场？ 换句话说，这圣旨懿旨交给他，哪怕打死他都不能被打开。 朱橚想揍他，还真能揍，揍完他，还得啪着他的脸嘲讽，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胡惟庸麻了， 这事儿整的，里外不是人， 他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趟这趟浑水。 “五皇子，咱们各退一步，您让我抄了仓库银库，本官放过你的朋友。”胡惟庸低头拱手，声音里带着五分后悔，三分谄媚，两分求饶。 朱橚有些疑惑。 说实话，他还是喜欢胡惟庸刚刚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 老胡这是怎么了？ 怎么怂了？ 他怎么蔫儿了，支棱不起来了？ 朱橚心中莫名其妙生出一个想法。 “那不成，招惹了本皇子的兄弟，岂能这么简单就能放过你，今儿你不给本皇子一个交代，本皇子跟你不死不休。” 胡惟庸快哭了，犹豫半晌。咬牙切齿。“大不了仓库银库也不抄了，抄仓库银库本来就不是陛下的吩咐，是太子殿下夹带的私活儿。” “吾等有心无力，想必太子殿下会谅解我们，不会有什么意见。” 朱橚眼睛亮了起来。呦呵，还有意外收获？ 难道？ 老胡真的怕那个？ 朱橚恶狠狠的站在胡惟庸面前，双眼死死盯着胡惟庸双眼，身体前倾，压迫感十足。 “我说的给我兄弟一个交代！一些瓶瓶罐罐老子还没放在眼里！” 胡惟庸真的快哭了，哭丧着脸，眼睛一闭，咬牙切齿。 “最多五皇子殿下揍臣一顿，臣为以前的无礼，跟五皇子道歉。臣不该误会五皇子圣眷不在，做出许多混账事儿，” 朱橚的眼睛越来越亮，现在他可以确定，胡惟庸就是怕那个。 只要有把柄在手， 他玩死胡惟庸，胡惟庸也没一句话说。 朱橚转身就走。“兄弟们，跟我一块儿去抄胡丞相的家去，麻麻的，这两天，光看着老小子抄咱们了。今天咱们上门报仇。” 胡惟庸：(?益?) 你来真的？ 我他么是奉旨办事儿，你凭啥找我麻烦？ 胡惟庸气的要炸，连忙掏出朱元璋给他的杀手锏。 “五皇子，休的胡闹，你再不住手，本丞相要宣读旨意了。” 朱橚哈哈大笑，“你宣读，你尽管宣读，待我登基之日，就是你脑袋落地之时。” “反正我有脑疾，办点糊涂事儿，史官只会骂我爹，不会骂我。” “一个脑袋有疾病的皇帝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如果不是被欺负的惨了，他会杀人？” 胡惟庸：(?′??益??) 你是魔鬼，魔鬼！ 第283章 太子府 抄了胡惟庸的家， 朱橚算是挽回一点损失，不过他还觉得有些不够。 又带着十个八个大车朝太子府走去。 朱标听到消息，慌了。 大门紧闭， 人躲猫猫藏起来。 恨不得现场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砰砰……” 朱橚敲门。 朱标缩着脑袋装作没听见， “砰砰……” 朱橚再敲门。 朱标继续缩着脑袋装作没听见。 “砰砰砰砰……” 朱橚框框砸门。 朱标打定主意，就算抽死他，也听不见。 “呦呵，我大哥还不在家，正好省的我抄家的时候有人阻拦了。来人呐，把大门给我拆喽，看看府里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全都给我搬走。” 朱标：(?益?) 这小子来真的？ “放开我的大门！！” 朱标屁滚尿流的给朱橚打开大门，一脸苦相。 “老五啊，不是哥哥坑你啊，实在是哥哥没办法了。” “四川那边大旱，爹把赈灾的事情交给我，可他么户部一文钱的赈灾款都不拨，我真没钱了才不得不求你帮帮忙。” 朱橚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户部没钱，你找我？我就和该被你坑？ 当爹的坑完，当儿子的坑，我就欠你们父子的？ “其实我想的也简单，咱爹的皇位能在你那换一个钢厂，一个盐场，几万盔甲，我这个太子之位，换个银库不难。跟咱爹比起来，我需要的只是一点点银子，按照行情，我还是跟你打了折的。” 朱橚掏出黄金板砖，怒气冲冲。 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打我兄弟，抢我银子，帮我仇人……到最后还来一句你是为我好？ “咱爹的脾气，你也知道，我办不成赈灾的事儿，他绝对能揍死我。我死不死不重要，关键是这太子的位置，这两天咱爹处处看我不顺眼，天天想把我的太子之位给撤了，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跟你比起来，连你的脚趾头都不如。” 朱橚立马拉住朱标的手，“大哥，啥也不说了。赈灾差多少银子，尽管家里拉去。咱俩是嫡亲的亲兄弟，你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朱橚立马给朱标批条子， 没办法啊。 老朱头禅让皇位可能只是吓唬吓唬他。 可把朱标的太子之位给他，绝对能办出那样的事儿， 老朱头和朱标都是那种一心为大明着想的人，只要他们认为他朱橚当太子，能够造福百姓。 他俩会毫不犹豫的把朱橚推到太子之位上。 “大哥啊，你当太子也别太累，多注意一下身体，有啥困难对兄弟说，兄弟能帮你办的都替你办！咱爹揍你了，你先记下来。回头兄弟帮你坑爹。你千万不要走厌恶太子之位的想法，这太子之位非你莫属……” 朱标听着朱橚无微不至的关心，懵了。 这话说的，怎么哪里有些不对呢？ 我这太子之位仿佛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好位置。 而是一个烫手山芋。 他的这些皇子兄弟，哪一个不对太子之位眼馋？为啥老五偏偏对这太子之位嗤之以鼻？ “老五，快请进，来人呐，将府里最珍贵的珍藏全给我五弟拿上来。接待用最高的规格，我爹来了都享受不了的那种。” 不管怎么说，朱橚只要不是来找茬儿的，朱标都很欢迎。 非常热情的将朱橚迎进府里， 甚至不惜薅出俩大儿子让朱橚玩儿。 果然。 朱橚对那些软萌萌，说话诺诺的人类幼崽毫无抵抗力。 一看见俩大侄子眼睛都挪不开了。 “雄英啊，最近读书了吗？” “读书了。” “读书累吗？” “父王给我找了五个启蒙师父，我一天读书最少五六个时辰，父王说，读书要从娃娃抓起，身为大明皇长孙，我要忍常人不能忍，努力用功读书。” “哦，那是挺累的，没事，五叔从丞相府又给你拉了三车古籍珍藏，你抽空多学点儿。五个启蒙师父怎么能够？五叔掏钱，再给你请俩！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学习要从娃娃抓起！” “呜呜哇……父王，五叔是魔鬼，是魔鬼！” 成功整哭一个，朱橚又把矛头对向朱允文。 “允文读书了吗？” “呜呜……五叔，允文已经有8个启蒙师傅了，不能再加了，再往上加，允文连睡觉的时候都没有了。” “那不能够，五叔既然要请，必定一碗水端平。这么小的孩子整天想着睡干啥？我向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 “呜呜呜呜……父王，你杀了我吧，十个启蒙先生，我不活了。” “……” 成功将两个大侄子怼哭，朱橚郁闷的心理好受了些。 自古父债子偿。 坑朱标他坑不得，他还坑不了朱标的儿子？ “老五，你这是干什么？”朱标嗔怪的扫了朱橚一眼。 从朱橚手里接过俩大儿子。 “他们还小，屁事儿不懂，这么早给他们太多的压力干啥？” “我对俩孩子的要求不高，只要他们开开心心就好。至于学习之类的，还是等他们大一点再安排，现在不能逼他们太紧。” 朱雄英朱允文绝望的看着朱标，不逼的紧，请那么多先生。 不逼的紧，没天学习那么多时辰。 现在他们都不敢想象他们长大之后过的是什么悲惨日子。 听朱标这么一说，他们都不想长大了。 朱橚在一旁叹气。 “大哥啊，不是我说你，你要早日打算，早点替大明培育出合格的继承人。” “就你那太子当的，三天两头被咱爹揍，时不时的被咱爹嫌弃。我真怕老朱头哪天脑子抽了，真把你那太子之位撤了！” 朱标毫不在意。一边替俩儿子擦鼻涕，一边乐呵呵的揉着自己的大肚子。 “撤了就撤了呗，正好我也可以歇歇。再者说了，大明不是还有你呢？你当这个太子，说不定就比我好。” 朱橚就怕朱标这样，以往的太子，都把储君之位当做逆鳞，谁要敢多看一眼，恨不得杀人家祖宗十八代。 这位倒好，只要你有能力，他不介意退位让贤，只要能对大明好，他受什么委屈都可以。 朱橚为了激起朱标的斗志，故意邪魅一笑，摸着下巴，一副混混模样。 “大哥，你可想好了，太子这个位置，可是只能上，不能退。” “你要真把太子之位给我，我将接任你的一切，睡你媳妇，揍你娃。然后再落井下石，斩草除根……” 朱橚声音还未落， 从外面传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声， 门未开，声先到，就算看不见人，朱橚也能想象出常氏提着两把杀猪刀，杀气腾腾的样子。 “老五，你刚刚说，你想睡谁媳妇？揍谁娃？” 朱橚：(?′??益??) 第284章 吕氏 太子府， 常氏拎着两把杀猪刀，追的主诉上窜下跳。 “嫂子，刚刚我是给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嫂子，你都嫁人了，有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揍我了。淑女，注意淑女！” “大哥，管管你媳妇。还有没有王法了？哪有当嫂子的拎着刀砍小叔子的？” “哎呦，大哥你怎么把刀接过来了，不至于，不至于，咱是亲兄弟，骨肉至亲啊！” “……” 朱标带着媳妇狠狠收拾了朱橚一番，一人揪着朱橚耳朵让他写了无数保证书之后，才一脸满意的将朱橚放过。 朱橚都服了，哪有那么寸的？ 刚跟大哥开过玩笑。嫂子直接听见了？ 这嫂子可是不亚于马皇后的英雄豪杰，别的不说，收拾他们兄弟，那叫收拾一个服服帖帖。 想当年，手持两把杀猪刀，从大本堂打到将军府，谁不喊一声大姐大？ 当年朱标得知太子妃是她的时候，“兴奋”的好几夜没睡着， 逃婚五次，全被朱橚举报了，一直到成婚仨月之后，才有胆子跟常氏圆房。 也就这两年，雄英身体不好，常氏青灯古佛，清心寡欲为朱雄英祈福。 要不然， 朱标怎么着也得比现在支棱一点儿。 “嫂子的功力不减当年啊，都念道经祈福这么久了，下手还是这么狠。我看这辈子你是跟道教无缘了。就你那暴脾气，道教的清心寡欲，你是一丁点儿都不沾。” 朱橚一边揉着被常氏揪的通红的耳朵，一边抱怨。 常氏扫了朱橚一眼。 你知足吧，这两年我信道教，不开杀戒。 要不然凭你刚刚那句话， 最少把你切了，让你当太监。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真当太子府没人了？ 其实这事儿吧，不论朱标和常氏都没当成事儿，朱橚喜欢胡闹所有人都知道。 说的过分了，抽一顿就好。 谁也不会因为朱橚的一些疯言疯语心生芥蒂。 可是， 朱标和常氏不介意，并不代表所有人不介意。正当常氏收拾过朱橚，众人准备吃点什么开席的时候， 旁边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太子殿下，臣妾请治五皇子大罪，五皇子嚣张跋扈，不仅染指太子之位，更觊觎太子家眷。这等猖狂小人，必定要狠狠惩罚。” 朱橚抬眼一看。 那是朱标的妾室吕氏。 历史上这娘们在常氏死亡之后，让朱标封为正室。朱标朱雄英死后，她更是在朱允文当上皇太孙一事上，运筹帷幄，做出很大的贡献。 这女人手段，心机都不缺，而且很懂得抓住男人的心，不仅是常氏去世后她牢牢抓住朱标的心。更指导朱允文处处尽孝，牢牢抓住了朱元璋的心。 不过，此刻， 日后位高权重的吕氏不过是朱标一妾氏。 说好听点儿，那是将来以后的贵妃娘娘，说不好听点儿，就是朱标府里养的一只金丝雀。 见吕氏这么不知身份，不识好歹，朱标当下就黑了脸。 常氏更是毫不客气的给吕氏一巴掌。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贱婢，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太子和老五的情分岂是你能挑拨的？” “再敢胡说，本宫扇烂你的嘴，看在你给殿下添子的份上，赶紧滚下去！” 吕氏却执拗跪下不起。 这段时间，她惶惶不可终日。 自从听说陛下准备废掉朱标的太子之位之后，她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对她儿子朱允文可是寄予厚望的。 在太子府，她力求朱允文学识，礼仪，不差朱雄英分毫。 逼迫朱允文，不论朱雄英办成什么事儿，朱允文必须比朱雄英做的还要好。 她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是朱标继承大统之后，她儿子有那么一丝丝继承皇位的可能？ 现如今， 朱标还没登基呢，眼瞅着太子之位就要没了， 这让她哪里受的住？ “殿下，兄弟情义是兄弟情义，太子之位是太子之位。身为太子，您不应该感情用事，五皇子都上门侮辱您了，您不能忍气吞声啊。” 吕氏凄厉哭泣，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若不是朱标常氏亲眼看着朱橚没干什么，他们都要怀疑，朱橚是不是真对吕氏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大哥，你可给我作证啊，我可没有欺负小嫂子，你可别冤枉我。” 朱橚先让朱标证明他的清白。 朱标脸黑如锅底，吕氏这么一整，让他在朱橚面前一丁点面子都没有。 这女人根本不了解他和朱橚的感情，头发长见识短，坏了他的大事儿。 朱标正准备让人把吕氏叉下去好好惩罚，给朱橚一个交代。 朱橚拦住了他。 “大哥，别的不说，小嫂子有句话说的不假。太子之位是你的，你了千万别放手。以后就算咱爹要撸你的太子之位，你也撸起袖子跟他干。” “放心，到时候兄弟站你这边。先把老头子坑下去，让你继位。” 朱标脸一黑。“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偷懒。” “要我说，这太子之位我还就不想当了，就那山东那个赈灾的屁事儿，我一想想我就头疼。” 朱橚吓了一跳。“说归说，闹归闹，太子之位不能开玩笑，我不是答应你借你银子了？你还想干什么？” 太子长叹一口气。“我想要个靠谱的人，帮我去四川走一趟。” 朱橚一蹦三尺高。“我他么出钱了，你还让我出人？真把我当驴使唤？” 朱标双手一摊。“那我没办法，只能把事情办砸了。事情办砸，咱爹就罚我，咱爹一罚我，就忍不住撸我的位置，咱爹撸我的位置，肯定给你加担子，你要干的好，太子之位就是你的。” 朱橚两眼泪汪汪，仿佛看到了多大的恐惧。“别说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吕氏：？？？ 这兄弟俩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第285章 大不了卖了 吕氏懵逼了， 太子之位不是人人想要的位置吗？历史上为了太子之位，多少皇子手足相残。 怎么到了这兄弟俩这里，全部嫌弃上了？ 吕氏一脸懵逼的瞅着朱标朱橚互相推让太子之位，甚至为了不当太子，这兄弟俩宁愿吃点亏。 朱标更是撒泼打滚，扬言要是朱橚不去四川帮他忙，他立马上奏陛下，给朱橚腾位置。 朱橚气的一蹦三尺高，拎着板砖要跟朱标好好讲讲道理。 眼瞅着兄弟俩感情越交流越深，渐渐的朝“脑袋开花，必须死一个”的份上奔去。 常氏提溜着吕氏退下，给兄弟俩腾空间。 “啪……”一出门，常氏就忍不住给吕氏一巴掌，吕氏刚刚一番话，当众让朱橚下不来台，她极为生气。 朱橚跟朱标的感情她从小看在眼里。 谁要是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她第一个不答应。 “来人，给我掌嘴！今天不好好收拾这个浪蹄子，传出去了都以为我太子府没有规矩！” 此刻的吕氏，无非是太子府一个妾室。而常氏则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 在古代，当家主母收拾小妾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饶是吕氏将来以后成为位高权重的太后，此刻也不过是太子府内一株嫩草。 常氏一声令下，七八个健仆七手八脚按住吕氏。大嘴巴子直接往常氏脸上抽，一边抽还一边教他学规矩。 “再敢把外面的谣言传进太子府，就把你当成贱婢发卖了。这里是太子府，不是你嚼舌根的地方。” 吕氏那个惨啊，半边脸说肿就肿了。虽然她脸上剧痛无比，可还是死鸭子嘴硬。 “姐姐，妾没有危言耸听，更没有传播谣言。” “自从五皇子进献红薯以来，办成了许多大事儿，甚至不客气的说，朝廷的每一项重大决策，都有五皇子的身影。” “现如今，有相当一部分的官员，注意到五皇子的才能，有一部分人开始崇拜五皇子。” “再加上五皇子还当过一段时间国子监博士，教出一批刚正不阿的学生。” “他作诗作词，受到儒学大家的欣赏……” 吕氏一件一件诉说，这么多功劳，如果换一个正常点的皇子，还真有可能积累出不下于太子的威望。 可朱橚是谁？金陵有名的大魔王。 这一段时间，他立功不少，但更出名的是他惹的祸。 据不完全统计，自从他进献红薯以来，他拎着板砖堵丞相的门，堵了32次。 堵在宫门口，偷袭大臣，126次。 逼的大儒宫门上吊，71次。 剩下的还有什么，炸了丞相的别院啦，揍的百官的孩子不敢上学啦，给百官下泻药啦，气的百官大病一场啦……诸如此类。 繁不胜举。 可以这样说，要不是朱橚是陛下亲生的。朱元璋和朱标偏心他，再加上他有那么一丁点功劳。他的脑袋，早就被搬家了。 还积累声望，抢夺太子之位？ 你信不信，但凡朱橚当太子的消息传出去。 有一大半儿大臣当场辞职，剩下的当场去世！ 常氏根本不相信朱橚对太子有什么威胁，就算有，就朱橚那个性格，也不是当太子的材料。 可吕氏不放心啊。 对她而言。只要是一丁点儿威胁都要消灭在萌芽之中，他还准备指望朱标登基，立贤不立长，他儿子朱允文能捞个太子之位呢。 这要是被朱橚给截胡了，他不得恶心死。 “姐姐容禀，关于太子之位，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先有空穴，才能有风。” “若是五皇子没有当太子的想法，若是陛下没有考虑过传位五皇子。五皇子当太子的传言是从哪里来的？” “姐姐，细极思恐，咱们不能不防啊。” 常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防？防什么？ 别看朱标窝窝囊囊，朱元璋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可真论实力，他算的上历朝历代最安稳的太子。 论军方势力，朱标是常家女婿，淮西勋贵那些常遇春兄弟，还有蓝玉这个实打实亲戚，天生就是朱标的支持者。 论文官势力，朱标从小学习儒家知识，以仁德治理朝堂。朱元璋阴晴不定，经常暴起杀人，朱标没少劝说朱元璋，从朱元璋手里救人。 久而久之，朝堂之上朱标对不少人有救命之恩。 再加上朱标礼贤下士，尊敬百官，治理朝政能力不弱，善于听从百官的建议……试问一下，哪个文臣不想在这等脾气好又仁义的皇帝手下做事呢？ 有威胁的皇子呢？全被朱元璋赶回封地。除了朱橚这个脑袋有病的，铁定不会继承皇位的。金陵愣是一个都没留。 其他的皇子别说继承皇位了，能见朱元璋一面儿都难。 除了朱元璋特赏，其他皇子连进京请安的资格都没有。 可以毫不客气的讲， 就算朱元璋真想换太子，至少一大半文臣武将提出反对。甚至朱标想造反，都有不少势力愿意跟着朱标走上一波。 就这？ 朱标怎么输？ 他的太子之位还有谁能抢？ “再给老娘狠狠的抽她，太子之位稳固，根本不用杞人忧天！” “这贱婢真是被惯坏了，老娘见她擅长道教经文，经常帮我替雄英祈福，平日里多照顾她。她又惯会吟诗作对，讨太子欢心，待遇身份给她提高点儿……” “没想到，到最后优待出来一个瞎了眼的狗东西。” “老五会抢殿下的太子之位吗？根本不会。我今儿把话放在这儿，老五就算自杀，就算喝毒药，就算当场暴毙，他也不会抢殿下的太子之位。” “老五属于风，向往自由，太子之位对他而言就是束缚。他必定嗤之以鼻。” 常氏正信誓旦旦的说着。 就瞅见朱橚一脸坏笑的拿着一封懿旨从她面前走过。 一边走，一边贱嗖嗖的叹息。 “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我有脑疾，你他么给我太子之位干啥？” “逼急了，还不要不行。拿刀框框往脖子上拉，血呼拉叉的，真不拿自己的命当命。” 常氏：？？？ 吕氏：？？？ 他们千算万算，没人能抢朱标的太子之位，到最后朱标自己送出去了？ 二人正惊诧间，就听朱橚朝常氏抱怨。 “嫂子，你可帮帮我吧，你也知道，我有脑疾，根本不想当太子。” “可他么最近不知道出了什么邪，我爹让我当太子，我哥逼我当太子，百官求我当太子，还有人担心我当太子。” “我他么就不明白了，我脑疾这么严重，天天惹祸，怎么就跟太子招惹上关系了？” 说着朱橚嫌弃的将手中的懿旨往外一丢。“这玩意儿给狗狗都不要，给我那不是埋汰我吗？” 常氏吕氏眼睁睁的看着朱橚将朱标让位的懿旨像狗屎一样嫌弃， 心痛的不能呼吸。 你不要，你别接啊， 就朱标那个熊样子，你要不接，他有本事跟你犟？ 以前你不是挺会拿板砖揍朱标吗？这次砸就怂了？ 怎么就让朱标把让位的懿旨开出来了？ 那玩意儿是随便能开的？ “虽然我不待见这太子之位，不过听说这玩意儿挺值钱的，回头传信二哥三哥四哥六弟七弟八弟……他们，整个拍卖会，正好这段时间被老头子抢了不少，卖点废品，也能回回血！” 常氏：(?益?) 吕氏：(?益?) 她俩就一个问题。 这场拍卖会，雄英（允文）可以参加吗？ 第286章 说跑就跑的兄弟之情。 “大哥？什么是太子之位？” “太子之位啊，是可厉害可厉害的东西。只要你坐上太子之位，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那为什么父王和五叔都不想要太子之位？” “父皇和五叔关系好，都想把最好的留给对方。在他们眼里，天大地大，兄弟之情最大。哪怕是长生不老的仙丹，都比不上情比金坚的手足之情。” “……” 朱雄英，朱允文两小只懵懵懂懂。 他们亲眼看见朱橚朱标谦让太子之位。 亲眼看见朱橚朱标相互跪拜，求对方把太子之位接下。 亲眼看见双方全都提着大刀自杀，说啥都要把最好的留给对方。 亲眼看见朱橚一脸为难接过朱标让位懿旨的时候，朱标愣了一刻钟的为难表情。 啊…… 原来这就是兄弟之情。 朱雄英朱允文相互看一眼。眼神中充满意动，以后他们也要做这样的好兄弟。 将最好的留给对方，兄弟之情比天还大。 “朱老五！你敢把我的太子之位卖了，我他么砍死你！” 朱标一声凄厉惨叫，拎着大刀就追朱橚。 他万万没想到，本想着用太子之位威胁朱橚接下四川那边的麻烦事儿。 谁知道朱橚宁死不从。 他不从也就算了，还贱嗖嗖的接过太子之位说要拍卖。 那玩意儿是能拍卖的吗？ 但凡拍卖太子之位的消息传出去，他朱标的脸就丢尽了。 哪怕朱标最后用一些手段，夺回太子之位，也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浓重的笑柄。 朱标气的要炸，拎着一把砍刀，追的朱橚上窜下跳。 “朱老五，你站住，你敢卖我的太子之位，我跟你拼了。” 朱橚撅着屁股嗖嗖的跑，“我他么，你有病吧！先前是你死活不要，我废物利用卖点钱，你又不乐意。咋滴，你想分钱啊？我告诉你，这不可能，进了我朱橚口袋里的钱，没人能拿回去。” 朱标气急。“那是钱的事儿吗？太子之位涉及国本，真要拍卖胡闹，大明必定又起祸端。” 朱橚梗着脖子。“那你不早说？我他么不要你还非得往我手里塞？我不管，反正这太子之位我卖定了，最后大不了给你分个馍馍吃。” “兔崽子，你站住，今儿咱俩必须死一个！” “来啊，来追我啊，追上我，我让你嘿嘿嘿……” “……” 瞅着朱标拎着大刀鸡飞狗跳的砍朱橚。 朱允文朱雄英两小只两眼懵逼。 朱允文满眼惊惧的咽了咽吐沫，发出了灵魂疑问。 “大哥，这就是你说的，情比金坚的，兄弟之情？” 朱雄英干涩的笑笑，捂着脸没眼看，“可能是吧。有没有一种可能，五叔看咱爹太胖了，让咱爹多跑跑，帮他减减肥？” 朱允文眼巴巴瞅着朱橚趁朱标不备，一板砖将朱标呼晕在地，朱标不敌，呼唤常氏男女混合双打。 眼神更惊惧了。 “是这样吗？可你娘已经够瘦了，为什么她也加入减肥的队伍里了？” 朱雄英都不知道怎么忽悠了，最后干脆小脸儿一别，傲娇抬头。 “别问，问就是爱。母亲大人不忍见父王受苦，为了爱，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为过。” 朱允文有点明白了， 想要情比金坚的兄弟之情，首先要拿走哥哥一件心爱的宝物，然后再学五叔一样满院子乱跑，最关键的是挑个机会，偷袭哥哥，痛揍哥哥一顿，最后哥哥求助场外，再来个男女混合双打…… 流程朱允文都明白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什么事朱雄英最心爱的宝贝呢？ 想啊想，想啊想， 想了许久，还真让朱允文想到一件。 朱雄英从小体弱多病，常氏一直认为是常遇春杀戮太重，老天爷给的报应。 为了消除常遇春的杀孽，常氏不仅吃斋念佛为朱雄英祈福。 更是求仙拜佛，为朱雄英求来各种灵丹妙药。 关于那些糖豆子“灵丹妙药”。朱允文好奇的很。 他娘三令五申命他不要吃“糖豆子”，甚至朱雄英也背着他偷偷的吃。 突然，朱允文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要不把朱雄英的“糖豆子”偷走，也来一场说跑就跑的兄弟之情？ “大哥，咱俩关系好吗？” “好啊。” “那你有什么好东西愿意跟我分享吗？” “肯定愿意啊，只要是大哥有的，你随便拿，大哥没有不答应的。” “大哥对我真好，我最喜欢大哥了。大哥，你的糖豆子我拿走了，我早就想尝尝你的糖豆子的味道了。” 朱雄英：(?益?) 糖豆子，那是药！ 吕姨娘千交代万嘱咐，不能让允文吃的道家灵药！ 朱雄英赶紧阻拦朱允文。 朱允文撒腿就跑。 来了，来了。 说跑就跑的兄弟之情马上就来了。 第287章 这娘们不像好人呐 “允文，你停下，药不能乱吃。” “大哥你来追我啊，我们也要像父王和五叔一样，情比金坚，兄弟之情。” “我他么，你别跟五叔学，学不好容易挨揍。” “略略略略，我不信，你要真心疼我，肯定不会揍我……” “……” 朱标，朱橚，常氏目瞪口呆的看着朱雄英朱允文上窜下跳。 尤其是朱雄英黑着小脸儿追弟弟的身姿，颇有朱标的风采。 三人的脸，直接就黑了。 “大哥，都怪你。”朱橚恶人先告状，“身为人父，你也不给孩子们树立一个好榜样，把孩子们都教成什么样子了？” “看看雄英，多好的皇长孙啊，现在也会气急败坏揍弟弟了。让咱爹知道，肯定要狠狠揍你一顿。” 朱标：(?益?) 常氏：(?益?) 你他么有脸说？ 这俩孩子他们教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礼。 为什么你来两趟就变的调皮捣蛋了？ 朱标常氏一阵心痛，尤其是吕氏，发疯了一样，快跑拦住朱允文。 抡起巴掌朝着朱允文屁股上就是一顿揍。 朱允文：(☉_☉)？？？ 大哥，这不是咱们兄弟俩之间的事儿吗？怎么我娘掺和进来了？ “啪，我让你调皮捣蛋……” “啪，我让你抢你大哥的药丸子……” “啪，我让你跟五皇子学坏……” “啪啪啪啪……我让你不听话。” “……” 朱允文被吕氏揍的哇哇大哭。 他小小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和他大哥联络感情的玩闹之举，怎么就招惹了一顿揍。 平时也没见皇奶奶揍五叔啊？ 怎么同样的行为，在皇奶奶那儿没事儿。在他娘那儿就得挨揍？ “说，你以后还敢不敢了？”吕氏怒声呵斥。 朱允文两眼泪汪汪，耷拉着鼻涕。“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和大哥有情比金坚的兄弟之情了。” 朱标：？？？ 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吕氏气炸了，抡起巴掌就是一顿揍。“老娘问的是这个？老娘问的是你还敢不敢抢你大哥的药丸子！” 朱允文还未回话，朱雄英在一旁为朱允文求情。 “姨娘，别打了，些许药丸子，允文抢了就抢了，允文还小，千万别打坏了，你快放了他吧。” 吕氏满脸惶恐，自古嫡庶有别，别看朱雄英尊称她为姨娘，实际上朱雄英的地位要比他高很多。 她这个姨娘尚且如此，更何况朱允文这个孩子了。 朱允文抢夺药丸子，往小了说，那是孩子玩闹，往大了说那叫不分尊卑。 若是太子深究下来，对他们母子而言，那是个不小的罪过。 “世子您别太惯着雄英，您的药丸子是太子妃千辛万苦从道教求来的灵丹妙药，对消除您外公留下的煞气最为灵验。” “每粒药丸子价值连城，珍贵无比，允文可没有福气享用这些药丸。” 此刻常氏也说话了。“行了，就一些药丸子，允文喜欢就让他留着吧。” “赶明我让道家真人多炼几炉，以后雄英有的，允文都会有。” 吕氏是个心胸宽广的。朱允文虽不是他亲生，但按规矩也称呼他为娘亲。 就凭这一点，就算再珍贵的灵丹妙药，常氏也愿意分给朱允文一份儿。 大不了，从她日常服用的弹药里抽出一部分给允文。 身为嫡母，她还不至于苛待庶出。 可是， 吕氏却好像不准备接受常氏的好意，不仅不准备接受，好像还带着一丝恐惧。 低着头犹豫好大一晌。才抬起头唯唯诺诺的回禀。 “太子妃您千万别。这些道家金丹都是道家真人根据你们常家的生辰八字量身定做的。专门消除常老爷的杀孽。” “允文福薄，根本没有福气享用，您硬让他服用道家金丹，反而是害了他。” 吕氏这么一说，朱橚反而好奇了。 道家金丹他也听说过，从先秦开始，那群炼丹士啥玩意都敢往里加，除了炼一些火药和慢性毒药之外没有什么成就。 而且最让人服气的是啥，那群炼丹士将中毒之后的亢奋，幻觉，全都想象成羽化升仙的飘飘然。 一个个把慢性毒药神话成成仙仙丹，害人又害己。 朱橚从朱允文手里接过檀木盒子打开。一粒粒红彤彤金灿灿的道家金丹出现在朱橚面前。 其他的不讲，光凭这鲜艳的颜色和沉甸甸的重量，朱橚就知道铅汞没少加。 若是长期服用，头发掉光光，体弱多病那都是轻的，一个整不好，小命儿都得丢掉。 “嫂子，你拿这给雄英吃？”朱橚一脸讶然又带着一丝愤怒。 常氏有些不解，“怎么了？不仅雄英吃，我也吃，我们娘俩吃好几年了。” “吕妹妹介绍我认识一个道家真君，他最是擅长炼制调理身体的道家金丹。” “我家的情况真君看了，光凭借吃斋念佛，修身养性根本镇不住我爹造下的杀孽。最好还得配一些金丹调理，双管齐下最为妥当。” 朱橚朝常氏朱雄英看去， 常氏头发稀疏，精神萎靡，脸色苍白的根本不像以前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要搁以往，朱橚还以为是常氏吃斋念佛，营养不良闹的，现在看来，哪里是营养不良啊，分明是重金属中毒。再这样下去，常氏就离死不远了。 朱橚又朝朱雄英看去。 朱雄英的效果更差，本来朱雄英身体就不好，再加上被重金属摧残，惨白的小脸儿完全就不负孩童应有的朝气。 刚刚追朱允文没几步，朱雄英就胸闷气短，上气不接下气。 以前朱橚最多认为朱雄英缺乏锻炼，现在看来这些全都像重金属中毒的表现。 朱橚又想到历史上朱雄英莫名早夭，常氏英年早逝。 常氏信任那个道家真人是吕氏介绍的。 吕氏死活不让朱允文服用道家金丹…… 种种迹象全都透漏着诡异。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朱橚心头。 朱橚满脸惊惧的看着小家碧玉的吕氏。 这娘们不像好人呐！ 第288章 有毒 朱橚眼光闪动，心头充斥着怒气，饶是如此，他还准备再谨慎一点儿，给吕氏一个机会。 朱橚拿起一颗道家金丹，顺手放到了朱允文的手里，装作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大大咧咧的笑道。 “不就是一点道家金丹吗？能花几个钱？允文，想吃的话敞开了吃。都是大侄子，雄英有的，你必须有。” “吧唧……”常氏忍不住给了朱橚一巴掌，嗔怪道。“就你钱多是吧？就显得你能是吧？我太子府养不起一个孩子的金丹是吧？” 常氏朝朱橚屁股上踹了一脚，笑骂道。“没听到吕氏说，我这儿的道家金丹是为我们常家专门定制的，其他人不宜服用。要不然老娘早就把金丹送给允文一份儿了，还用你说？” 吕氏赶忙叩首谢恩。“妾代允文谢过五皇子，可是我吕家福薄，没有常氏根底厚。此等道家金丹我们无福消受。” 朱橚不屑嗤笑一声，装作很懂的样子。“道家金丹还有专门定制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朱标常氏满脸不屑，你他么连道经上面的字儿都认不全。金丹能不能定制，你会懂？ 朱橚嘿嘿一笑，他不懂，他会忽悠啊。如果他想，把后世的洪荒爽文忽悠一套，别的不说，装个神童绰绰有余。 “小嫂子，据我所知，道教起源于老子是吧？” “嗯啊……” “从秦始皇方士炼丹，到唐太宗晚年炼丹，再到宋，再到元……所有的炼丹士全都是追溯上古丹方吧？” “是的……” “那难道上古丹方还为秦始皇唐太宗他们专门定制了？自古炼丹吃丹的那么多，怎么没听说炼丹还有特制的？” “这……” 吕氏哑然，私人订制本来就是她用来推脱不让朱允文服药的借口，她怎么会知道有没有定制的？ “就算特制，”朱橚又退了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来。 “让那什么狗屁真君给我允文侄子也特制点金丹。以后我雄英侄子有的，他也得有。既然是兄弟，从小就要一碗水端平。” “这……这……”吕氏一脸犹豫。 朱标常氏有些纳闷，难得朱橚这么关心允文，不仅为允文讨要金丹，还亲自出钱为允文定做。 吕氏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怎么还纠结上了？ 朱橚笑笑，笑的意味深长。“是不是担心道家真君道行不够，随意更改上古丹方更容易练出剧毒药丸儿？” 吕氏慌不择乱点头应是。“丹方都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随意更改，的确容易出事儿！” 朱橚又笑笑，笑的阴森寒冷！“那为啥给雄英量身定做的时候，你不害怕改丹方？怎么？不是亲儿子，就不用关心？” 吕氏连称不敢。 “我就纳了闷了，明明雄英个允文都是我朱家的种，你为啥偏偏以常氏吕氏来区分他们，怎么？觉得我朱家降不住你们两家的血脉，我朱家没用？” 吕氏满脸惊惧，这话要是传出去，他全家都要死光。 朱橚的声音更加寒冷，他现在已经八九不离十，道家金丹就是吕氏故意送给雄英吃的，此等行为不可原谅。 “还是说，你知道那些所谓的金丹有毒，不论雄英吃，还是允文吃，他们都会中毒。甚至说的过分点儿，你故意让雄英中毒，雄英一死，允文就是皇长孙，允文虽非嫡出，可一旦雄英出现意外……” 朱橚的声音像一柄巨锤锤在众人心上， 吕氏一脸惊惧， 朱标常氏说不尽的茫然无措。 他们不明白。 不是再说叔叔心疼侄子，想给侄子定做金丹的事儿吗？ 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姨娘想要毒死嫡长子的事儿了？ “老五，你别瞎说，这事儿不能开玩笑。” 就算这时候，朱标还认为朱橚在胡闹，以他的脑袋瓜，想破了也想不到，有人胆敢在他身边谋害他的孩子！ 常氏更是目滋欲裂，她自认为她没有亏待过吕氏，她要吃斋念佛，侍奉朱标不方便，她偷偷给吕氏制造机会，让吕氏成为最受宠的妾室。 至于朱允文，她更是当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雄英有的，允文必须有，除了那些吕氏三番两次拒绝的道家金丹，朱允文的待遇不比朱雄英这个嫡长子差。 她的一片真心换来了什么？ 有人毒害她的孩子，而且还是以最残忍的方式，让她这个亲娘亲手将毒药送到朱雄英嘴里。 “老五，你骗嫂子的对不对？刚刚嫂子跟你大哥揍你没留手，你一定是报复你大哥跟嫂子！” 此刻， 常氏多么希望这是朱橚的一场玩笑。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朱雄英受到一丁点伤害。 朱橚长叹一口气，从檀木盒子里取出一粒金丹，顺手提溜起一个别样精致的鸟笼，掰开一粒金丹，送到朱标最喜欢的鸟的嘴里。 刚开始小鸟还好，叫声清脆，没有任何异样。 过会儿小鸟有些躁动，声音逐渐急促。 渐渐的，小鸟到处乱飞，到处乱撞，亢奋的声音不绝于耳，生生将自己装死，碰死。 精致的鸟笼到处都是鲜血，凄厉的现场看的朱标常氏，一脸惊惧。 “大哥，据我了解，自古以来，炼丹的分为两种。一种是那种爬仙山找仙人，求取仙人送他一枚长生仙丹。” “其中最着名的就是秦朝徐福，忽悠的秦始皇，出钱出力让他带着三百对童男童女，出海寻访仙山。” “他呢？连跟毛都没给秦始皇带回来，出发之后，杳无音讯。” “再一种就根据丹方炼丹的。”朱橚说到这儿，语气沉重了三分， “自古以来，炼丹士繁多，他们还胆子大，什么东西都敢扔到丹药炉里练一练，久而久之，还真让他们总结出一部分丹方，据说服用之后精力旺盛，飘飘欲仙，甚至有的人声称看到了仙界。” “其实呢，就是中毒之后产生了幻觉。虽然那些毒对人体这个体量来说毒性较轻，可它们会慢慢在体内堆积，一旦爆发，神仙难救。” “不论是求仙丹的还是炼仙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巧嘴簧舌。把他人忽悠的倾家荡产，他拿着骗来的钱，公费旅游。” “一个心如黑碳，自己练的丹药自己不吃，全部卖给有钱人，为了试毒，不少道士不知毒死过多少试药童子。他们明知道有毒，还如此丧心病狂，简直无法无天！” 第289章 调查 朱标和常氏满脸不可置信。“道家就没一个好人？” 朱橚稍微冷静一下，脸上的怒气稍下，“也不能说没好人，那些一心修行，清心寡欲，只钻研道经的道士，还算好道士。” “他们一辈子劝人向善，致力于大明百姓的精神建设，对大明算有正向的作用。” 朱标黑着脸，那样的人有多少？俗话说，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除了那些年纪大，真正看破红尘的。谁不向往这滚滚红尘？ 道家金丹被人传的这么神。 又有多少人能忍住道家金丹暴利的诱惑？ 朱标搂过哭的不成样子的常氏，声音罕见的带上了杀意。 “老五，查，给孤狠狠的查，其他人孤信不过，孤只信任你。不论涉及到谁，只要敢谋害孤的孩子，孤要他全家的人头。” 朱橚点点头，不用说他也会这么做，敢动他大侄子，不管是不是阴谋，不把幕后之人扒皮抽筋，他就不是朱橚。 朱橚直接找上朱元璋。 “爹，把二虎借给我用一下，再把你拱卫司的人手全交给我。” “现在哪里有拱卫司？都是亲军都尉府，现在亲军都尉府只负责咱的安全和仪仗队。其他刺探情报，查案子的事儿他们一概不管。” “有人想毒害你的亲孙子雄英。” “啪……查，给咱狠狠的查！拱卫司原班人马够不够？不够咱再给你调兵。来，咱给你令牌，如朕亲临。咱再给你便宜行事之权，特殊时刻，允你先斩后奏。” “……” 拱卫司就是后世锦衣卫的前身。 大明没成立的时候，拱卫司明面上专门负责朱元璋的安全，可暗地里，刺探情报的事情没少干。 不仅刺探敌军情报，更刺探他身边大臣的情报。 朱元璋多疑，二虎又精干， 在朱元璋的默许下，几乎每个大臣府邸都有拱卫司密探，整个大明有任何风吹草动，朱元璋一清二楚。 后来大明成立，百官对拱卫司恐惧无比，朝廷针对拱卫司的风言风语就没停过，百官意见很大。再加上大明初立，朱元璋要施恩于百官，要表现出君臣和睦，相互信任的场景。稍作考虑之下，将拱卫司改为亲军都尉府，专门负责朱元璋出行的仪仗队。 改建虽改建了，但百官身边的密探还没撤，二虎手底下的拱卫司，仍旧是整个大明情报最灵通的人。 只需朱元璋一声令下。 拱卫司就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亲军都尉查案，闲人回避。” “此人与道教妖人有所勾结，给我带回去。”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我看谁敢抵抗！” “什么？你说小爷我公报私仇，专门挑你们的毛病？二虎，你让你的人先停下，给我一个时辰，我先报报私仇，麻麻的，小爷报私仇什么时候还用找借口了？不是板砖一亮说揍就揍吗？” “先把吕氏一家老小关进诏狱，不管他们有没有和道教妖人同流合污，吕氏知道金丹有毒这点事毋庸置疑的，就凭借这点儿，给我查，我要查个水落石出。” “……” 朱橚加上二虎的威力绝对是无与伦比的。 整个大明还没有出现能与二人抗衡的势力。 哪怕是胡惟庸，淮西勋贵那些人，也不禁对朱橚二虎他们退避三舍。 谋害皇长孙是何等的大罪，但凡沾上一丁点儿关系， 不论是什么身份背景，那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罪过。 “五皇子，查出来了。”二虎不愧是朱元璋的得力干将。 没过多久，就把金丹这件事儿，查的水落石出。 “说。”朱橚黑着脸，眼神中无尽的杀气，他倒是要看看，谁那么残忍，敢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要是让他知道，他绝对将那人挫骨扬灰。 随着二虎的诉说，朱橚对整件事的了解逐渐清晰。 炼金丹的妖道姓刘，本是浙江一代的一小道士，刘妖道从小孤苦伶仃，靠道馆寺庙接济为活。遇上元末战乱，时而为道，时而为僧，倒也算的滋润。 可是五年前，有个神秘人找上了他，出高价想让他炼制金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刘妖道没饭吃的时候连和尚都假扮过，哪里会炼制金丹这等道家秘传的东西？ 好在，刘妖道的便宜师父是个真道士，关于开炉炼丹的记载，有那么三两句。尤其是他祖师爷，好像还出过一个炼丹比较出名的人物，算是有传承。 刘妖道也是胆大，眼馋神秘人的高价悬赏，直接按照记载开炉炼丹，三年不知实验了多少次，延年益寿的金丹没炼出一粒。 毒死是试药道童的毒丸倒是炼出来一大堆。 试药道童初吃药，于常人无异，甚至红光满面，身体变好。半年到一年之后，开始出现掉头发，大便黑结，精神萎靡不振的状况，若是吃上两三年便会发疯，体弱，得上怪病，甚至不知不觉死去…… 刘妖道本以为事情办砸了，谁知道神秘人极为满意，不仅双倍支付了报仇，还帮他出路引，改户籍，帮他到金陵定居…… 朱橚皱着眉头。 神秘人，有钱，可以帮人出路引，改户籍，而且心怀不轨，目的明确。 这人不仅身份地位高，而且所图甚大，隐藏极深。 说不定他一开始就是冲着毒死朱雄英去的，刘妖道的毒丹就是他最终的目的。 “吕氏一家有什么线索？吕氏招供了没？她爹，她兄弟姐妹，她全家上下，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二虎低着头，继续回道。 “这事儿不像吕氏做的，吕氏她最多是知道金丹有毒，知情不报，派神秘人专门寻找毒丹这种操作，她没有机会去做。” “而吕氏知道金丹有毒，完全是因为她爹，她爹是个读书人，熟读医术，在朝廷任职。他好像在某本山野杂篇中看过，但凡道家金丹必有毒，尤其对孩童，危害甚大……” “我们专门查过，吕氏一家碰上刘妖道算是个机缘巧合，虽然有被人安排的迹象，可他们一家全部被蒙在鼓里。” “至于太子妃，她自己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皇长孙体弱，是因为常国公杀戮太重，需要道家金丹调理身体……她完全是为了孩子好。认识刘妖道算是吕氏的介绍，不过吕氏介绍的时候是见刘妖道道经讲的好，吕氏那时候不知道刘妖道会炼制金丹。” “……” 嘶……朱橚倒吸一口凉气。 这神秘人有点东西啊， 不仅可以潜移默化的让常氏相信，朱雄英体弱是因为他外公杀戮太重的原因。 更能千里迢迢从浙江找到刘妖道，让吕氏无意识介绍刘妖道给常氏。 不仅这样，他还恰到好处将金丹有毒的信息透漏给吕氏父亲。他还能算准吕氏贪图皇帝之位，必定会对金丹有毒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关键的是啥，不论常氏，吕氏，刘妖道，全对这个神秘人一无所知。 能不露面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 这不像是一个人能够安排的了的。 第290章 朱元璋的智慧 “查，给我狠狠的查！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儿，是一个势力！我不允许大明还有势力敢谋划毒害皇族。就算整个大明翻个底儿朝天，也必须将这个势力找出来！” 朱橚恶狠狠的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有一条毒蛇天天想着毒害他的亲人，他连睡觉都睡不好。 这次的幕后黑手。完全触及他的底线。 他对这些人，不死不休。 二虎比较头疼。现如今线索全断了。 太子妃那儿，只要她能想起来的，跟她讨论过道教好的，全被她找出来了，就连她亲兄弟，她都拎着棍子揍一顿，埋怨她兄弟没事说什么道教好。 吕氏上下，被他打的皮开肉绽，可再怎么查，也都是机缘巧合，最多判他们个隐瞒不报之罪。 刘妖道更是被他们抽皮扒筋，可就算再怎么折磨他，他也说不清神秘人的长相来历。 神秘人专门防止这么一天，和刘妖道交流全程带着面具。刘妖道最多知道神秘人脸上的面具值点儿钱。连高矮胖瘦都说不准。 “不对，还有一点，神秘人是怎么知道刘妖道能炼出慢性毒丹的？刘妖道的毒丹毒性隐秘，发作时间长，不易查验，是难得的毒药样品，他是怎么知道了？” “或者，神秘人不仅找了刘妖道一人？他冲的就是金丹有毒这一点去的？他广泛撒网，找了一群人实验金丹毒性？只有刘妖道一人运气好，符合他的条件？” 朱橚又提出几个方向。随即转身就走。 他要提审刘妖道。 他要挖出幕后之人。 本以为是朱标常氏不知金丹毒性，朱雄英误服，现在越来越像是一场阴谋。 “五皇子，提审是提审不了了，最多让你把他挫骨扬灰。” 二虎拦住了朱橚。 朱橚：？？？ 怎么？他有金牌在手，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还不能提审一个罪犯？ 二虎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太子昨天去了一趟牢房，刘妖道腿折了。” 朱橚点头，身为人父，可以理解。要是有人敢对他的孩子下毒，他比朱标做的更过分。 “太子妃去了一趟牢房，刘妖道五肢废了。” 朱橚点头，身为母亲，孩子就是她的一切。当她的孩子受到威胁的时候，她能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陛下去了一趟牢房，刘妖道喂狗了！” 朱橚：(?益?)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知道幕后黑手的人，你就这么喂狗了？ 你再急，等查过案子再说啊。 咋滴？ 宫里的狗没粮食喂了？就差这一顿？ 朱橚气炸了，拎着板砖就去找朱元璋。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长辈。 孙子都被下毒了，他不着急找幕后黑手，光顾着自己出气，要这种长辈干啥？还不如一板砖呼死。 “朱元璋，你站住，让我锤你一顿，要不然，我出不了这口恶气。” “娘，揍我爹，往死里揍我爹，他放跑了唯一的线索，他放跑了给雄英下毒的幕后黑手。” “大哥，大嫂，不是我不给力，是咱爹太坑了。雄英，下次你再中毒，就怪你爷爷，就是那老头儿忍不住自己的脾气，让你五叔找不到幕后黑手……” “……” 朱元璋气的要炸。这事儿能怪他吗？ 他就听说刘妖道抓住了，去看了一眼。 刘妖道啥都不知道，他拿狗吓唬吓唬他。 刘妖道嘴硬不招，他发了亿点点的火。 带过去的狗太饿，他没有控制住他的脾气…… 亲孙子都快被毒死了，他还有闲心找幕后黑手？ 只要沾手的都必须死，让他们再在世上活一分钟，就是朱元璋对不住朱雄英。 “行了，多大点事儿，不就是打死一个犯人吗？”朱元璋忍不住打哈哈。 朱标，朱橚，常氏幽幽的看着朱元璋，那是一个简单的犯人？那是想要毒死你亲孙子的仇人。 不把幕后黑手抓出来，谁敢掉以轻心？ 有个幕后黑手虎视眈眈，谁能睡的着？ “行了，幕后黑手不用找，咱知道他是什么人。”朱元璋见孩子们眼神中都是埋怨，微微一笑，语出惊人。 朱橚，朱标，常氏一愣。 他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 朱元璋摸着下巴，“根据事件的调查，幕后之人只想毒死雄英，而不想毒死允文。” “甚至默默中有帮助允文，让允文登基之意。” “你们想想允文和雄英有什么区别，你们自然就想清楚了。” 朱标三人陷入沉思。 朱雄英和朱允文无非是不一样的母亲。 朱雄英的母亲是常遇春嫡女，身后靠着淮西勋贵的一大群人，朱雄英是大明皇长孙，不出意外，是要继承皇帝之位。 可以这么说，朱雄英身上承载着淮西勋贵的希望。 只要朱雄英不倒，淮西勋贵就不会造反。 而朱允文，母亲只是一文官之女，先不说他是不是有资格继承皇帝之位。 光他的身份就压不住淮西那群骄兵悍将。 若是朱雄英一死，淮西勋贵必乱， 淮西勋贵一乱，朱元璋必定镇压。 朱元璋一镇压，必定血流成河。 一旦血流成河，大明必乱。 大明一乱，幕后之人才有机会搅动风云。 第291章 解毒 朱元璋的性格，大家都知道。 若是朱标朱雄英这一系继承他的皇位，他必定将朝中骄兵悍将祛除三四成，剩下一些听话的供两人使用。 可是，一旦朱允文这个不相干的皇孙有继承大统的希望。 为了朱氏江山的稳定，他必定将一切不服朱允文的悍将消灭于萌芽之中。 幕后之人完全是在逼着朱元璋自断臂膀。 他在下一盘大棋。 “嘶……难道还有人敢密谋造反？”朱标，朱橚，常氏满脸不可思议，根本不敢相信有人胆子那么大。 “哈哈哈，造反？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敢吗？”朱元璋一脸霸气。根本不担心这个。 他朱元璋是开国皇帝，对大明掌控力几乎达到十成十。只要他想，就算把整个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全换一遍。他也可以保证大明的安定。 朱标也算是有明君之相。不敢说英明神武，开疆拓土。做个守城之君没有一丁点问题。 幕后黑手想要造反，必须熬过他们俩全挂了，第三代上位才可以。 就算退一万步说，第三代按幕后黑手所想，是朱允文上位。朱允文又不是傻子，哪会那么轻松被人从手里夺过朱氏江山？ 所以，朱元璋笃定，幕后黑手的最终目的不是造反，而是其他。 “那群鼠辈最多是想挑拨咱与淮西勋贵之间的关系，等咱忍无可忍收拾淮西勋贵的时候，再吞并淮西勋贵留下的蛋糕。” “甚至说的再明白点，他想让咱从倚仗淮西勋贵逐渐变为倚仗他们。咱这辈子致力于平定四方，倚仗淮西勋贵的军中悍将多于朝廷文臣。一旦咱和淮西勋贵起矛盾，必定要借助朝中某些势力。一旦咱有求于他们，他们就会升官发财，他们将会有更光明的前途。” 朱标，朱橚忍不住点点头。觉得朱元璋说的有道理。 其实仔细分析分析朱雄英和朱允文，就能看出幕后黑手是什么势力。 朱雄英，外公常遇春，新晋大将蓝玉是他亲舅爷。论起身份地位，朱雄英天生就是淮西勋贵和朝廷的一根纽带。若是朱雄英继位，只要这群淮西勋贵不做大死，朱雄英没有任何理由苛待他们。 而朱允文，外公乃太常寺卿吕本，天生带着文官烙印。再加上吕氏这个吕本之女整日熏陶，日后必定亲近文官体系。 现如今，朱雄英中毒而朱允文没中毒。 很容易看出幕后黑手偏向文官一系。 “其实说起来，那幕后黑手大概其是被逼急了。”朱元璋摸着下巴大胆猜测。不由将目光转向朱标。 “按照他们心中的想法，最先潜移默化影响的应该是老大。前一段时间，老大老实，木讷，容易听那些腐儒讲大道理，亲近文臣。是他们心中“仁慈”的君王。” “可谁也没想到，这两年老大被咱打开窍了，仁慈中带点精明。宽厚中带点凶狠，最关键的是老五时不时的坑他大哥，老大渐渐拥有了帝王该有的猜疑之心……” 朱标：(|||?益?)—? 你揍我，老五坑我，到最后，我还得谢谢你们？ 朱元璋满脸骄傲。 “咋滴？你还敢有意见？你也不想想你以前是个什么样子，说你两句，除了跪下请罪你什么都不会。一个孝字，捆绑的你恨不得天天给咱舔脚趾。” “现在呢？敢跟咱龇牙了，揍你两下也敢坑爹了。最关键的是，文官夸你仁慈，你可以一边笑眯眯的接受文官拍的马屁，一边面不改色的寻找他打入大牢的罪证……” 朱标：(?′??益??) 那是我成长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和老五除了坑儿子就是坑哥，不长点心眼儿，随时被你们坑死。 朱元璋蛮不讲理。反正不管怎么样，你比以前精明了。 坑儿子坑哥怎么了？黑猫白猫，能逮到老鼠就是好猫。 只要能让你长进。 坑你是为你好！！！ 旁边朱橚不住的点头。“哦，我懂了，原来我的作用这么大。这么说来，只要我把我俩侄子坑的开窍，幕后黑手的打算必将不攻而破。” 朱元璋：(⊙益⊙) 朱标：(⊙益⊙) 你那是想针对幕后黑手吗？你那是想教他俩坑爹（爷爷）。 朱橚不管朱元璋朱标震惊的表情，转身就走，边走边拍着胸脯保证。 “爹，大哥，你们放心，我必定把我毕生所学交给俩侄子。保证打碎幕后黑手的阴谋。” 朱元璋，朱标一个虎扑抱住朱橚大腿，声音凄厉，齐声高呼。 “老五，手下留情。咱们朱家有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就行了。再多两个，怕是要完！” 最终，朱雄英和朱允文还是被朱橚坑走。 没办法，谁让朱橚说他有解丹药之毒的办法呢？ 金丹之毒隐秘，不论是银针或者医术高明的御医全都检测不出。 就算全国悬赏，最多也找出几十个身中金丹之毒的试药童子的凄惨病例。没有哪个医者有把握解除金丹之毒。 朱橚信誓旦旦的保证可以减轻朱雄英身上的毒性，朱标朱元璋只能捏着鼻子让朱橚把朱雄英，朱允文带走。 娃子坑爹（爷爷）。他们认了，只要娃子健康就好。 朱标拎着鞭子，朱元璋拎着大刀，虎视眈眈监视朱橚解毒。 只要他们抓住朱橚欺骗他们的证据。 立马吊树上揍死。 朱雄英那么可怜了，朱橚还敢欺骗他。 简直不当人叔。 “解毒第一步，喝牛奶，每天一碗热牛奶，促进身体排出丹毒。” “碰，碰，碰……”朱雄英面前摆放着一个人头大小的大碗，碗中乳白的奶液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朱雄英端起大碗“吨吨吨”将牛奶一饮而尽，冷不丁的打一个饱嗝，嘴边流下一丝奶液。 朱元璋：？？？ 朱标：？？？ 喝奶就能解毒？丹药之毒那么简单？ “解毒第二步，锻炼身体。丹药之毒无药可解，只能靠自身器官的代谢解毒。其中跑步出汗是个很高效的解毒方式，既锻炼了身体，又促进血液循环。” 朱橚在朱雄英屁股上绑了一个肉饼。身后放了一只三个月大的狗。 朱橚一句“去吧，皮卡丘！” 朱雄英和小狗全都吐着舌头往外跑——朱雄英是气的，小狗是馋的。 朱标，朱元璋当下忍不住了，这还是解毒吗？明摆着就是坑侄子玩儿。 朱雄英那么小，朱橚那么丧心病狂坑侄子。 真当朱雄英没有亲爹亲爷爷吗？ 朱标朱元璋拔刀的拔刀，拿鞭子的拿鞭子，说啥都要替朱雄英讨回公道。 “来，现在咱们进行最关键的一步。” 朱橚再前面演示，示意朱雄英跟他学。 朱雄英学着朱橚，深蹲马步，双手平举，四指并拢，中指向上。 好一个标准的竖中指姿势。 “来，跟我念，坑爹升官，坑爷发财，坑爹又坑爷，升官又发财！” 朱雄英：“坑叔升官，坑叔发财，若把五叔坑，升官又发财！” 朱橚：“错了，错了，是坑爹升官，坑爷发财，坑爹又坑爷，健康又发财。” 朱雄英点点头。继续奶声奶气。“坑叔升官，坑叔发财……” 朱橚气急，“是爹！” 朱英雄微笑，“知道了，是叔，” “爹！” “叔！” “爹！” “叔！” “爹！” “唉……” 朱雄英拖长声音答应一声，然后转身就跑，跑之前还不忘把他屁股上的肉饼拿下来，呼到朱橚屁股上，再把刚刚追的他上蹿下跳的小狗的锁链解开。 朱橚：(|||?益?)—? 你刚刚说什么？ 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坑叔？不揍留着过年？ 朱标朱元璋拎着大刀赶紧保护。 朱家好不容易出了个机灵的，可不敢让老五给霍霍了。 他们这半年的乐就指望这一次了。 老五叫他们儿子（孙子）叫爹。他们能笑一年。 第292章 求情 “五皇子，小的有事求见。” 正当朱橚朱元璋朱标要展开世纪大战的时候。 二虎恰到好处的打断他们。 朝着朱标朱元璋行了一个礼，向他们三人询问他所遇到的难题。 “这半月来，拱卫司查处道观436座，抓捕道士8792人，除了459人以炼丹行骗的，231有实证作奸犯科的，其他的还算是清心寡欲一心向道的云间居士。” 说到这儿，二虎弱弱的看了朱元璋三人一眼，小声询问道。 “经查证，此次逮捕的无辜道士不少，而且有些大师结交不少权贵。我想问一下，是不是无辜的道士可以放了？现在我每一天都有人明里暗里想向我求情。” 朱元璋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这还有什么可问的？全都剁碎了喂狗。既然道教有人敢对皇长孙动手，就要做好被连根拔起的准备。” 朱雄英惊讶的张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七千无辜道士？一下子全杀了？” 朱雄英还停留在书本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最基本的仁义。 天子一怒，血染千里这句话的含义，他根本没有概念。 “皇爷爷，”朱雄英忍不住抱住朱元璋的大腿求情。“七千人太多了，放他们一马吧！” “咱们只惩戒那些罪有应得的道士就行。雄英不想让皇爷爷乱杀无辜。” “哈哈哈……”朱元璋哈哈大笑。越看这个大孙子越满意。 朱雄英不仅敢坑朱橚，更有帝王基本的仁义之心。 假以时日，略加调教。朱雄英必定是一代明主。 而且朱雄英不是朱标那种读书读的有点傻，得好几年开窍的那种，而是从小聪明绝顶，敢坑朱橚的那种狠人。 朱元璋忍不住抱住朱雄英。言传身教。 “雄英啊，这时候不是讲仁慈的时候，而是亮咱们皇室肌肉的时候。” “朝中都有人敢对你下手了，老夫要是不给某些人一个教训。岂不是显得咱们朱家太无能了？” 朱雄英满脸不忍。“可七千人太多了。能不能只诛首恶。” 朱雄英很善良，他不想因为他的事情，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 他中毒事件，该查查该杀杀，他不会姑息，可无辜之人那么多，也没必要大开杀戒。 “五叔，帮我劝劝皇爷爷，身为君主，得依法行事，不能乱杀无辜。”朱雄英忍不住去求朱橚。 朱橚躺在地上，双眼无神，无精打采。“本人已死，有事儿烧纸，本人刚被亲侄子坑了一个大的，急需去十八层地狱平复一下心情。” 朱雄英一头冷汗。去十八层地狱平复心情，他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离谱的。 “五叔，帮帮忙，人命关天！” “五叔，哦不是说要注意我大明的传承文化吗？道教算是源远流长的传承吧？” “五叔，七千多人，人太多了，真有那么多无辜之人为我而死，我会睡不着的事儿。” “五叔，帮帮忙，只有你有本事让皇爷爷改变主意了。” “……” 不管朱雄英怎么求情，朱橚全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朱雄英求的急了，朱橚随便用床下的褥子将头一蒙，说啥都不想管朱雄英的事儿。 朱雄英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都这么大人了，还那么幼稚，五叔啊，我都不玩那么幼稚的游戏了，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朱雄英默默走到朱元璋面前。“大兄弟，你可长点心吧，一下杀那么多无辜之人，你晚上睡不着觉的。” 朱元璋：？？？ 你管谁叫大兄弟？ 朱标哈哈大笑， 老五管朱雄英叫爹，雄英可不跟你一辈的吗？ 这么叫，有毛病吗？没毛病！ 朱标正幻想着朱雄英叫过朱元璋兄弟再叫他爹。 朱雄英走过来朝他后脑勺一巴掌。“笑屁笑，大侄子你见死不救，你骄傲啊！” 朱标：？？？ 你叫谁叫大侄子？ 朱橚蹭一下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 “雄英，把黄金板砖拿来，带理子那个。我要跟你大兄弟好好讲讲道理。” 朱元璋朱标默默提起大刀， 兔崽子，你说什么？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朱橚毫不客气的拎起板砖，丝毫不怂。 咋滴，我大侄子说话不好使？说不让杀那么多无辜之人，就不让杀那么多无辜之人！ 第293章 朱元璋当和尚的曾经 噼里啪啦碰碰。 朱元璋，朱标将朱雄英一顿收拾。 朱橚也拦， 不过雷声大雨点小。 眼瞅着自己大侄子被揍的哇哇乱叫。 报了自己被占便宜之仇。 “五叔，现在可以说了吧？怎么劝皇爷爷不杀那七千人？” 朱雄英捂着屁股，一脸幽怨。要是朱橚不给他一个交代，他绝对咬死朱橚。 朱橚没说话。 朱元璋不屑嗤笑。 “就他？管屁用？咱下的决定，天王老子都改变不了，咱说道士死定了，道士就死定了。谁来都不管用。” 朱元璋话音未落，就听朱橚给朱雄英支招。 “雄英啊，你皇奶奶信道，你去你皇奶奶那儿告你皇爷爷的状。让你皇奶奶拎着鸡毛掸子揍你皇爷爷一顿就好。” 朱雄英：“……” 朱元璋：“……” 办法是个好办法。 就是有点费鸡毛掸子。 “切……”朱元璋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屁股，心有余悸。可他那嘴还是硬的。 “咱媳妇咱知道，没有正当理由，不会掺和国家大事！咱杀道士为的皇家威严，咱媳妇不会不顾大局。” 朱橚在一旁嘿嘿坏笑。“没事儿，正当理由我来找，别说这七千道士本就无辜，就算他们有一点小罪，我也有把握给他们找一条活路。” 朱元璋：“……” 这话朱元璋信。 朱橚最是擅长诡辩。他正常发挥。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真要让他找理由。 马皇后揍他一顿，他还得感恩戴德的说谢谢。 朱元璋忍不住给朱橚发出信号。 “要不，劝人的话你在这儿说就行，没必要麻烦你娘了，宫里的鸡毛掸子最近消耗不少，没必要再浪费了。” 朱橚朱标朱雄英齐齐朝朱元璋抛了一个鄙视的白眼儿。 你那是鸡毛掸子的事儿吗？都不惜的说你。 几人达成一致，朱橚开始“劝说”朱元璋，同时也教导一下朱标朱雄英，碰见这种情况该怎么劝说朱元璋。 “大哥，大侄子。你俩认为为什么这七千无辜道士必死无疑？” 朱雄英一脸疑惑。原因还用问吗？皇爷爷不是早就说过了？ “杀无辜道士，为了震慑幕后黑手。皇爷爷说过，天子一怒，血染千里。既然道家敢用金丹毒害皇室。就要做好血流成河的准备。” 朱橚摇摇头。肤浅，太肤浅了。 朱标紧跟着补充。“杀光七千道士，是为了除恶务尽。现如今，可以明确知道有一伙幕后黑手对皇室虎视眈眈，而且极为隐秘。” “就算二虎他们消息灵通，无孔不入，也不能保证这七千道士中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按陛下的性格，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谋害皇长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但凡和此时有点关系，宁杀错不放过。” 朱橚缓缓点头。有点沾边，但还没有说到点子上。 宁杀错不放过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并不是主要的。 朱标朱雄英失落，朱元璋得意洋洋，亲自下场。 “咱早就想收拾道教的那群人。宗教之人，不务劳作，不事生产。整年靠百姓募捐香火钱为生。没给大明做出一丁点贡献。” “而且道教这群人，歪门邪道特别多，炼丹害人的，坑蒙拐骗的，煽动人心的，巧舌如簧的……除了很少一部分用心钻研道经的闲云野鹤之辈，其他的多多少少有些杂耍的手段。” “想当年，咱当和尚的时候没少被那些牛鼻子骗，咱当年就决定要兴佛教，灭道教。这次正好有个机会，正好是咱打压道教的开始。” 朱橚鄙视的瞅了朱元璋一眼，“你就别给你脸上贴金了。你那是为了打压道教吗？你怎么不说你真正的原因？” 朱元璋瞪眼：(|||?益?)—? 咱怎么想的，咱不知道，还用你来替咱说？ 朱橚也不惯着朱元璋，呵呵冷笑道。“咱爹之所以要杀七千多人，是因为咱爹把人家家给抄了。” “咱爹气头上就没想过有人会无辜，直接按照抄家灭族来算，谁能想到到头来还有七千多无辜之人，到手的家产他舍不得还回去。” 朱元璋气的要炸：(|||?益?)—? 他是皇帝，富有四海，道教那仨核桃俩枣儿的。岂会放到他眼里？ 朱雄英朱标也一脸疑惑，不会吧，好歹七千条人命。就这么不值钱？ 为了点银子，就要一命呜呼？ “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充做军饷，一万八千倾良田并入皇庄。还有数不清的金银摆件儿，黄铜器皿全被搬进皇宫的小金库。拱卫司那群狗东西，连那些传承千年的道家丹炉都给融了。现如今这七千人的道观比山贼抢了还干净，真把那七千人送回去，他们得活活饿死。” 朱雄英朱标满脸懵逼， 这么狠？ 这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道家活？ 二虎在一旁不好意思。 你要相信拱卫司抄家的本领和陛下贪财的程度。 在这方面，你怎么畅想都不为过。 被朱橚扒了老底儿，朱元璋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为了面子，还是嘴硬道。 “咳咳，咱不是准备扶持佛教，打压道教吗？就没打算轻饶道教。想当年咱落魄的时候，是当和尚捡回一条命。现如今，咱扶持佛教也算是报恩。” “杀七千道士只是咱报恩的开始。要怪就怪在他们生不逢时，正好碰见了这件事儿上。” 听到朱元璋吹捧佛教，朱橚白眼儿都翻到天上去了。 “佛教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少走投无路的恶人，全都剃光了头，当和尚暂避风头。要说藏污纳垢，佛教比道教肮脏十倍。” “道教最起码还能有七千一心向道的闲云野鹤，佛教？有一半就不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朱元璋连连摇头，根本不相信朱橚的话。 “佛教戒律森严，几大戒条要比道教严厉很多。咱碰见的和尚既讲义气，说话又好听，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朱橚见朱元璋不信，以他为例子。 “爹，我问你，你当和尚的时候骚扰过小寡妇吗？” 朱元璋微笑的摸着下巴，陷入美好的回忆。“不能说骚扰，只能说欣赏。” “你杀过人吗？” “那叫惩奸除恶。” “你抢过银子吗？” “那叫劫富济贫。” “你骗过钱吗？” “那叫化缘！” “……” 朱橚问了一遍，从坑蒙拐骗，到杀人放火，朱元璋几乎样样精通，这得亏是元末，世道乱，这要是搁到现在，朱元璋活不活三天，要被大明全境通缉，吊在刑场千刀万剐。 朱橚鄙视的瞅了朱元璋半晌，发出灵魂疑问。 “就你这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货色，都有机会当和尚。” “其他比你好一点的，岂不是能成为罗汉金身？” 朱元璋气炸，忍不住拔刀出来。 咱咋觉得，你就是为了在这骂咱呢？ 咱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第294章 最好的办法。 其实朱元璋也很委屈。 元末战乱，他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谁还管的了太多？ 他那时候行事只求无愧于心。 世道乱到一定程度，那就是人不如狗，那时候只要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他能做到的，就是只杀恶人。 “兔崽子，你懂个屁。”朱元璋忍不住给朱橚后脑勺一巴掌。 “那时候战乱，能跟现在比？那时候触犯戒律，纯属无奈之举，现如今大明稳定，佛教谁敢触犯戒律试试？抽不死他！” 朱橚似笑非笑的看着朱元璋。 “你确定？你能保证佛教都是好人？没有一个触犯戒律的？” 朱元璋低头不说话。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这他还真不能保证。 就不说那些走投无路暂时出家的恶人了，就是从小在寺庙长大，受佛法熏陶的大师，都不一定是好人。 要知道，佛教在中原发展上千年，早就不是那个只讲究行善，只修因果的慈善组织。 就拿宋朝时代的大相国寺来说，明面上它是大宋国寺，香火旺盛，佛法精深。 但实际上，它除了是大宋最大的寺院之外，还是大宋数一数二的经济中心。 小到开铺子做生意，大到放高利贷，逼良为娼。大相国寺都掺上一手。那些和尚早就不是只会吃斋念佛的僧人。 而是被这滚滚红尘侵染的商人。 “其实吧，不论道教还是佛教，他们都是百姓们心灵里的一个慰藉，道教讲究清净无为，佛教讲究以己渡人，不论从哪里说，他们的经意还是好的。” 朱元璋缓缓点头。 是，道教和佛教的教义都是好的，不论哪个教派，对大明稳定，提高百姓幸福指数都有很大的贡献。 尤其是最底层的百姓，一辈子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烧烧香拜拜佛。 那些虚无缥缈的神，是他们精神唯一的依靠。 只要能拜佛，拜神，他们就很幸福。 但道教和佛教也有统一的缺点。 不务劳作，不事生产。看百姓施舍香火钱生存。 道士和和尚群体鱼龙混杂，除了一心向道，一心向佛的，更多的是为了借助道士和尚身份行鸡鸣狗盗之事的苟且之辈。 “可是咱毕竟曾经当过和尚，佛教算是对咱有恩。咱也曾经发过誓要兴盛佛教。现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咱不想错过。咱是皇帝，咱不能言而无信。” 想来想去，朱元璋还是不舍得到手的银子，进了他口袋里的东西，谁都不能让他还回去，天王老子都不行。 “爹，你杀了那么多道士，不怕引起百姓骚动吗？要知道，整个金陵信道的不少，除了数十万底层的百姓，这些道士还是金陵勋贵的座上宾。” 朱元璋脸黑了， 他怎么不担心？不说别的，马皇后就是铁杆道徒，自己不给一个合适的理由，今晚上连被窝都钻不了。 “爹，你倾力打压佛教，就不怕佛教一家独大，大过皇权吗？要知道，某些时候的佛教可是极为贪心的，不仅贪财，放高利贷，逼良为娼等非法之举，甚至还忽悠的当朝皇帝出家为僧。” 朱元璋一下子想到了南梁武帝萧衍，身为皇帝，四次被忽悠的出家。 满朝大臣为了让这个皇帝回宫，甚至从国库里掏钱赎回皇帝。简直荒唐。 要是大明出现这么一个皇帝，他能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若是因为他扶持佛教，引发这种后果，他就是大明的罪人。 “而且，佛教的家产也不少，保守估计，少说也是道教的好几倍，要是能想个一石三鸟的办法，既能给道教佛教找麻烦，又能让他们无话可说，最关键的是让百姓欣然接受，大明不动荡……” 见朱元璋有些犹豫，朱橚提出了杀手锏。 什么让道教佛教心服口服，百姓接受朱元璋不在乎。 可佛教的家产能抄出好几倍让朱元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对大明的财富朱元璋一向是，我的，我的，除了我的还是我的。 恨不得把天下财富全都装到他那个小金库里。 “娃子，你说咋办？只要你能让我抄家，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朱元璋彻底缴械投降。这时候，什么七千道士，什么无辜有罪的，他根本不关心。他就想着再干一票，抄点银子。 把他的小金库再充斥一波。 朱雄英朱标懵了， 就这么简单七千道士就活了？ 要知道，朱元璋最好面子，只要涉及到皇家脸面的事儿，他绝不松口。 本来朱标都放弃了，七千道士绝对死定了，谁能想到朱橚三言两语就把七千条性命救了下来。 而且是那种让朱元璋自愿不杀，没有一点为难的那种。 朱雄英崇拜的抱着朱橚大腿，奶声奶气的夸赞朱橚。 “五叔牛批，五叔厉害，五叔最棒了。” 朱橚嘿嘿一笑，厉害？还有更厉害的呢。 朱橚可不惯着朱元璋，直接掏出了黄金板砖。 “老朱头，说方案之前，咱俩是不是说说分成的事儿，小爷口都快说干了，你不能让小爷白忙活吧？” 朱元璋毫不示弱的拔出大刀。 兔崽子，你敢从老子手里抢银子？ 啥都不说了，亮刀吧，今天咱爷俩，必须死一个。 朱标：“……” 朱雄英：“……” 父子俩默默搬个板凳坐到一边嗑瓜子。 无奈的捂脸。 又来了。 第295章 不好办 “一九分，咱九你一，要不然今天咱砍死你。” “二八分，我八你二，要不然我手里的板砖不答应。” “最多三七，咱七你三。” “啥也不说了，四六，给你四成是你的仁慈。” “嘿，你个兔崽子，你敢跟你老子抢银子，没有老子厚脸皮，你能抄家搂银子吗？” “废话，没我出主意，你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大肆灭佛吗？就不怕别人骂死你？” “呀呵……” “我去……” 眼见朱元璋朱橚又要打起来，而且是没完没了的打。 朱雄英赶紧劝架。 用小小的身躯堵住朱元璋的大刀和朱橚的板砖，奶声奶气的建议。 “皇爷爷，五叔，要不你俩五五分吧。都是骨肉至亲，没必要为一点银子伤了情分。不管怎么说，肉都烂在锅里了。” 朱元璋朱橚看着眼前软萌萌的小正太，觉得要给他一个面子。 雄英第一次给建议，高低得答应一回。 “五五就五五！现在就一个问题。”朱橚重新拎起了板砖。“谁五？” 朱元璋也是满脸凶煞的质问朱雄英。“就是，孙子你说，谁五？” 朱雄英：(⊙д⊙)？？？ 朱雄英陷入灵魂疑问。谁五不都一样吗？ 眼瞅着自家娃子陷入危险境地，朱标赶紧把自家娃抱离战场。 一边逃跑，一边不忘给朱雄英传授经验。 “你皇爷爷和你五叔根本不在乎钱，他俩脑子不正常。下次他们打架，有多远躲多远。” …… “嗨，听说了吗，有道士毒害皇长孙，陛下怒杀八千道士祭旗。除了一千多的确有罪的，还有七千多陪跑的，啧啧，七千无辜道士。多大的罪孽呀。” “你懂个屁，先不说有妖道胆敢毒害皇室，罪不可恕。光那群道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清风观知道吧？以前清风观求子最灵，十里八乡小年轻都去求子。陛下把他们抓起来审问了才知道，他们用药物把小媳妇迷晕了强奸，这他么干的是人事儿吗？” “卧槽，这么劲爆？要是早知道是这方子，找我也管用啊，我家五个儿子，种特好！” “那算什么，这次拱卫司审问妖道，审问出许多坑蒙拐骗的手段，你生病说你中邪，忽悠你花千倍百倍的钱捉鬼驱邪后，再给你一副最普通的汤药，一碗下去药到病除。” “你算卦，他忽悠你交钱，用模棱两可的话术咋呼你，再乱说一气儿，决定你的人生。” “还有其他什么炼仙丹，其实是毒药。山间草寇交钱暂避风头，学术不精，坑蒙拐骗，更有一部分剽窃道教部分精义，稍微一改，变成邪教……” “嘶……听你这么说我毛骨悚然，这他么道教还能信吗？要不然我改信佛教算了，道教没有好人。” “呵呵……佛教更黑，广祭寺主持偷偷结婚生子，还纳了好几个小妾。静安寺长年涉足高利贷生意，九出十三归逼的多少人家破人亡。琉璃寺收纳十恶不赦的罪犯当武僧，甚至寺内搜出五十多副盔甲，广济寺……” “这群王八蛋，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我支持陛下杀人，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太无法无天了。” “……” 这段时间，金陵城刮过一阵风。 二虎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查出来的佛教道教罪证。全都变成金陵百姓的饭后谈资。 金陵百姓怒骂某些丧心病狂的佛道两门的败类之余，不禁对其他无辜的佛道人士产出疑问。 这些狗东西整日啥也不干，烧烧香，念念经，就能衣食无忧，吃的白白胖胖的。 他们那么优越的环境，真的正常吗？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丞相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丞相府。 一位德高望重的圣僧，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不约而同的苦着脸对胡惟庸哭泣。 他们本是佛道两家的大人物，以往明里暗里也算是对手。 可现如今，佛道大劫之下，不得不联手向大明宰相求饶。 大明皇帝陛下这一套组合拳，这是在刨他们佛道两家的根儿。 他们再不想办法制止，要不了多久，佛道两家几千年积攒的名声将要毁于一旦。 “我等保证，必定严查自身，保证不会我们佛道两教，不会再出现任何违法乱纪之辈。” “期望丞相向陛下说两句好话，期望朝廷停止散播我等的丑闻，毕竟，佛道两家的败类只是很少一部分，大部分的佛道人士，还是六根清净的善人。” 胡惟庸满脸蛋疼，要说这事儿他是真不想管。 要说他以前也算道教一信徒。他媳妇，他小妾全都熟读道经，隔三差五，他家人没少往道观里送香油钱。 可自从某些道教，以下迷药的手段帮人送子之后，胡惟庸心里一阵隔应， 他这几天掰着指头算日子，某些关键的日子，他府里的女眷是否去道观里求过子。 若是去求过子，去没去过那几个恶心人的道观。 现在胡惟庸看见道教佛教的人都恶心。 自己花钱要再戴个帽子，搁谁谁受的了？ “麻溜滚蛋，自己洗干净脖子回家等着。麻麻的，老子每年千百两银子对你们不薄吧？别让我查出来您们欺负到我头上，要不然，不等陛下动手，我先灭了你们道统。” 和尚道士对视一眼赶紧拍着胸脯保证。“丞相放心，我们来的时候查过了，您吉人自有天相，没碰到过佛道两教败类。佛道两教的腌臜事儿找不到您身上。您尽管放心！” 说着，和尚道士又给胡惟庸塞了几张纸，都是大额的银票和地契田契。 “我等想要丞相大人出个主意，怎么帮我们佛道两家度过此劫。” “若是大人给我佛道两教留下希望，我等必定日日夜夜给丞相祈福。一辈子不敢忘丞相大恩。” 胡惟庸默默摸了摸手里纸张的厚度。大致估计一下这趟活儿的油水。 看着眼前的和尚道士，捋捋胡须，眯眯眼。 “这活儿，不好办呐……” 第296章 考试 “不好办？”和尚道士一脸懵。 他们给胡惟庸的贿赂可不少，而且他们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为了保住道统，献出五成财产也在所不惜。 他们就想借胡惟庸的手，将这五成财产送给朱元璋，同时美言几句，表示服软。 就这简单的活儿？ 不好干？ 胡惟庸捋捋胡须微微一笑，“现在的陛下，已经不是陛下了，再加上你们这事儿有五皇子插手，你们这事儿特别复杂。” 和尚道士不以为然， 陛下再怎么变，能改的了贪财的性格？ 他们都找熟人打听过了，陛下之所以要整治佛道两家，其根本原因是抄家抄爽了，不想把抄家的财富退回。 现如今，他们佛道两家不用陛下动手抄家，主动将所有的财富上交一半儿，这等占便宜的事儿，陛下会拒绝。 “你等别把陛下想的太低了，陛下何等人物，会为了区区几万……呃……几十万？几百万的银子罔顾圣令？” 胡惟庸越说越没底气，在说到几百万两银子的时候，哪怕是他也忍不住心动。 可佛道两家代表在这儿，他不能丢了面子。强行把心思从那巨额的财富中转移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陛下一直考虑的就是朝廷法度问题，尔等佛道两教，不务劳作，不事生产，每日吃斋念佛，就能衣食无忧。论起来，尔等对大明毫无贡献，甚至是大明的蛀虫。除了接受大明百姓的供养，尔等没有一点价值。” 佛道两教懵逼了。 什么意思？ 你还准备收佛道两教的税吗？ 香火钱是百姓对满天神佛的供奉。你疯了敢动这个？ “而且最让人不能忍受的就是，你们佛道两教某些程度上凌驾于律法。若是机缘合适，哪怕十恶不赦之人，剃头或者拜入道教，都有借口跳出五行，成为方外之人。” “而且最扯淡的是你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扯淡理论，要是剃个头就能成佛了，这世上就没有恶人了。” 佛教道教满脸惊诧。 这都是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佛祖道祖传下来的话，你不认？ 咋滴？ 你还想跟他掰掰手腕？ “最最最关键的是，你们收徒根本没有一点标准，门槛太低。当你们弟子的人会背道经佛经吗？一心向佛（道）吗？真心修行吗？” “这些你们都不问，一句有缘，就收入门下，敢问大师，有缘是什么有缘？上辈子在佛祖道祖那记了名的？” 佛道两教懵了。 本以为是钱的事儿，没想到涉及到根本了。 若是钱财，他们可以忍着心痛分出一半财产向朝廷低头。 可要涉及到几千年传承下来的规矩。 那他们不得不提起反抗。 和尚道士又朝胡惟庸递了一沓银票，强撑着笑容问道。 “敢问丞相，朝廷想怎么对待我等？难道要赶尽杀绝不成？” “我等好歹也是传承千年的教派，朝廷多多少少得给我们一些活路吧？” “好说，好说。”胡惟庸眼睛都快笑没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银票塞进袖口。 一边估算着小金库又能充实不少，一边将朱橚朱元璋卖个干净。 “陛下准备在你们佛道两教开展一次考试。若是能考的过，发放资格证，传承佛道两教道统，要是连最简单的考试都没通过，那尽早还俗，那些混子与其说当弟子，不如说是当蛀虫……” 佛道两教把消息带回寺里，一阵飓风刮过整个金陵。 谁他么能想到，和尚道士竟然也要考试了。 他们这么多年都是得过且过，有几个人认真研究过道经佛经？ “不能让朝廷拿捏，我们要抗议。” 除了清心寡欲，一心钻研佛经道经的真正出家人。剩下的佛道两教弟子全都反对。 说句实话，这年头干啥不都是为了一口饭吃？ 要论本事，他们忽悠香火钱的本事要比念经的本事强出千百倍。 这些年，谁还老老实实的钻研书中精义？ 于是乎，自从消息传出，除了本身精通佛法道法，不怕考试的人，佛道两教分成两派。 一派，有些基础，疯狂临时抱佛脚。以前一年读一本佛经道经，现如今一天背十本。 懂不懂意思先不管，先背下再说，他们全都梦想着凭借努力通过考试，他们有些基础，可以拼一把。 另一派，就是完全的商人，他们本身就不是来寺庙道观修行的，他们出家，无非是看在寺庙能给他们一个营生。 他们这些年的经历，跟和尚道士一点不沾边儿。 这些人考过试他们是不想了，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在考试之前，阻止考试的进行。 “听说了吗？某某大师说，朝廷对神仙大不敬，神仙要降下惩罚咧。” “听说了吗，城西寺庙地底有一神像，本来在土里埋的好好的，无人知道，可一听说有人对仙佛不敬，气的一天长一寸，听说等神像破土而出，惩罚就要降临。” “这算啥？城外乱坟岗才恐怖咧，我上次远远一望，呼啦啦全是鬼火。要不是我跑的快，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这次谁触怒了神灵？是五皇子吗？听说五皇子本就是天上神仙犯错下凡，这次神仙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 太子府， 朱雄英看着不断涌现的消息，眼泪不打不打的往下掉。 虽然朱橚坑了点，可是朱橚对她很好的。 他可不想他这个五叔英年早逝。 他宁愿被朱橚天天坑。 “五叔！你不要死。”朱雄英抱着朱橚的大腿号啕大哭。 “街上好多人说五叔触犯神灵，雄英不让五叔死。” 朱橚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小可怜，忍不住逗逗他。 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故意咋呼他道。“没事儿，我跟那些仙佛熟，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想当年我没下凡的时候，天天拎着板砖揍他们。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朱雄英：？？？ 五叔这么牛批吗？ 朱雄英想了半晌，疑惑的问道。“真的吗？那些仙佛不会为难五叔吗？” 朱橚一下子抱起朱雄英，吧嗒一下亲了一口。 “真的，五叔说把你做成一道菜，请他们吃饭，他们就不为难五叔了。你是不知道，那群王八蛋最喜欢吃小孩儿了。” 朱雄英：？？？ 第297章 朱元璋遇鬼经历 朱橚正斗朱雄英玩儿呢，脑后突然挨上一巴掌，朱橚扭头一看，朱元璋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责怪。 “瞎说什么？神佛的事儿能随意开玩笑的？”朱元璋疑神疑鬼朝天上瞅了两眼。又双手合十像是道歉。 转过头，顺手朝朱橚屁股上踹了一脚， “虽说孔圣人曾经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可神仙就是神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加上佛道传承千年，谁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诡异的手段。小心点儿没大错。” 朱橚毫不在意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笑道。“爹，你别被那些和尚道士吓到了，世上本无鬼，人心里有鬼了，才会遍地是鬼。只要心中正义，根本就不带怕的，就算神佛鬼怪来了，我也给他一板砖。” “别瞎说，神鬼之事，是真的存在。”朱元璋不知想到了什么，老脸煞白。 “先不说这次神像破土和城郊鬼火的事件确有其事。光咱亲身经历的都有好几起。” 说到这儿，朱元璋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低沉的嗓音加上他惨白的脸色，无端升起几分神秘之感。 “咱还记得，想到年咱错手多杀了几个无辜之人，惹得上苍不悦。” “一个夜晚，咱去胡贵妃的寝宫睡觉，突然，夜间被一阵水滴声响起，趁着烛光咱往窗外看去，只见窗外站着一位无头将士，那无头将士站着不动，顺着他的袖口不住的往下滴水，最诡异的是啥？地上的水迹一眨眼全部变成了鲜血，把咱吓的呦，当场尿床上了，最最恐怖的是啥？那无头将士里面竟然传出了孩子的笑声，……” 提起那次撞鬼，朱元璋满脸苍白。带兵打仗多少次出生入死他连眼都不眨。 可对于那种神秘难测的诡异事件，只要是人，天生就会带上三分惧怕。 “啊……”朱雄英被吓出尖叫。 朱元璋都怕成那样了，朱雄英更是不堪。 夜深人静，满地鲜血，无头将士，孩童笑声……这些诡异事件，任何一件都能吓的小孩子睡不着觉。朱元璋全都遇上了。 朱雄英都不敢想象，他皇爷爷是怎样从恶鬼手中逃脱，又是怎样化险为夷的。 “哈哈哈哈……”正当朱元璋朱雄英被吓的胆战心惊的时候。 猛然听见一阵笑声，二人抬眼看去，只见朱橚捂着肚子笑得的在地上打滚儿。 尤其是听到朱元璋尿床上那一段儿，差点笑的背过气儿去。 朱元璋：？？？ 朱雄英：？？？ 无头厉鬼啊！满地鲜血啊！ 这么恐怖的场面，老五（五叔）没有一丁点怕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无头鬼是人假扮的？”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朱橚发出灵魂疑问。 朱元璋：(⊙_◎)？？ 朱雄英：??(??????????)??! 朱元璋瞪大双眼，懵逼了，这一刻，一个恐怖的想法，从他心底冒起。他宁愿自己被打死，也不愿意是那个结果。 “那无头鬼是你假扮的？” “昂！我逃出宫外，都快成功了，你让宫门守将把我抓回来，还打我一顿板子，我不吓唬你，吓唬谁？” 朱元璋捂着心口，心口疼。“你那时候才九岁多，一个九岁多的孩子哪有那个能力假装无头鬼？” 朱橚翻个白眼。“废话，我那时候才九岁半，个子太低，侍卫的盔甲往我身上一套，我想装个有头的鬼，我也没那个个头不是？”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心口更疼了。“那血水呢？咱亲眼看见，只一瞬间满地的水渍变成血水。咱亲眼看到的总不至于是假的吧？” 朱橚扬起下巴，得意洋洋。“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不是血，那是姜黄水和碱水。姜黄水一遇碱水就变红，某些坑蒙拐骗的道士都拿他来捉鬼。” 朱元璋自己掐自己人中，感觉天旋地转。“那孩童笑声呢？也是你故意吓唬咱的？” “那到不是……” 朱元璋心中稍感慰藉，还算这兔崽子有点良心。 谁知， 下一个朱橚就扮起了鬼脸。“你都尿床了，谁能忍住不笑啊？堂堂洪武大帝尿床，搁谁谁忍得住？” 朱元璋：(|||?益?)—? 朱元璋拔出大刀就朝朱橚追去，边追边怒吼。 “兔崽子，你站住，今儿不揍死你，咱就不是你爹！” 朱橚撒腿就跑，边跑边狡辩，“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别信鬼神，你不听啊。你要像我一样，不管碰见什么鬼，一板砖呼上去，就算我想吓唬你，也吓唬不成功不是？” 朱元璋：(|||?益?)—? “你十岁的时候地长圣碑，和城西寺庙一样，一座让咱认错的木牌牌从地里长出来，那也是你玩儿的把戏了？” “那简单，木牌下埋满豆子，多浇点水，等豆子发芽，就算千斤重担它也能把东西从地里拱出来！” “你他么一句简单，让咱领着李善长他们吃斋念佛加磕头，整整俩月？” “谁让你破坏我第108次出宫计划，不坑你坑谁？” “……” 朱元璋：(??益?)? “那前几年，咱在宫里碰见鬼火，鬼火肆虐，光往咱裤裆里钻，差点把咱烧成太监。那也是你在捣鬼？” “那跟我到没多大关系。” “还算小子有点良心。” “我最多整点磷粉，让它变成鬼火自燃。至于鬼火钻你裤裆，纯属你人品差，风吹的。” “……” 朱元璋：(?′??益??) “咱这些年精力大不如前，以前夜御三女跟玩一样，现在一个咱都吃不消。太医说咱阴气入体，这也是你搞的鬼？” 朱橚一蹦三尺高，不由拿出黄金板砖提出抗议。“爹，这锅他们可不背啊，你能力不行纯属肾虚，跟我坑你没关系。” 朱元璋一脚踹在朱橚屁股上，满脸凶狠的举起大刀。“你说咱信不信？” 朱橚也急了，拎出黄金板砖。“我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我坑你那么多次，哪次没承认？巴拉巴拉……” “别说了，拔刀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忘。” “来啊，谁怕谁……” “……” 看着陷入生死之战的朱橚和朱元璋，朱雄英默默给自己立了几个规矩。 一：再碰见谁在他面前装神弄鬼，直接一板砖拍死。 二：远离五叔，远离五叔，远离五叔。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远离五叔。 三：皇爷爷好可怜，他一定要好好孝顺皇爷爷。皇爷爷那些丢人的事儿，他就不拿去问他爹要奖励了……呃，要是他爹不处罚的话。 第298章 你管这叫不难? 有朱橚在，不论佛道两教有什么牛鬼蛇神。朱元璋总有办法收拾他。 城西神像事件，当天把神像刨出来，挖掘出大量黄豆。科普黄豆发芽的力量之后，当场抓住主犯从犯32人。 城郊乱坟岗鬼火事件，二虎亲自蹲守，抓住撒磷粉的道教弟子24人。抓住人之后，二虎押着他们在金陵城巡街，再用他们身上的鬼火，活活把他们烧死。 还有什么装神弄鬼的，油锅捞钱的，变魔术的，危言耸听的…… 只要是为非作歹的，全被朱元璋划到邪教那一派，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朱元璋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这世间能在他面前装神弄鬼的，只有朱橚一个。 其他人胆敢骗他一个字儿，那就是欺君之罪。他要是想杀人，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算了，抗议是没法抗议了，只能接受朝廷的决策。贫道（贫僧）就不相信，贫道（贫僧）修行这么多年，岂会连五皇子出的考试都考不过。难道五皇子当真是仙佛转世，天生生而知之不成？” 佛教道教没办法，只能相互安慰，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们只能期盼着，朱橚的卷纸出的正常点儿。别把佛道两教一网打尽。 怀着忐忑的心情，佛道两教精英进入考场，开始了惊心动魄的考试。 【谈谈你对易经的看法，】 【默写金刚经第三四小段儿。】 【浅谈佛教（道教）的优缺点。】 【对佛道两教的戒律，你怎么看。】 …… 佛道两教精英长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虽然麻烦点儿，但在他们估计之中，他们从小到大没少背经文。 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不难。 佛道两教的精英继续往下做，可做着做着情况有些不对了。 【风吹烛动，请问是风动，还是烛动。】 【佛经说，佛祖弟子阿难曾经爱上一个女孩，为了再见那女孩一面，甘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落，只为某日，女孩从石桥上走过。问：阿难尊者是否触犯色戒，若是触犯，佛祖该怎么处罚。】 【降龙尊者有一句着名箴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浅谈一下你对这句话的看法。】 【假若，你眼前有一绝世美女中了欲火焚身的毒药。你不帮她圆房，她中毒而死。你若帮她圆房，你触犯戒条。再你有能力救人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办？】 “……” 佛道两教精英心中警铃大作。 这些题没有那么简单了，虽然不向刚刚询问经文那样繁琐，但直指内心，处处都是陷阱。 要是整不好，哪怕得道高僧也会阴沟里翻船。 佛道两教满怀戒心，小心翼翼的答题，他们觉得， 朱橚不会这么简单当过他们。 翻过几张纸， 果然， 看见了让他们目瞪口呆的问题。 【已知，孔雀大明王是妖，佛祖从孔雀大明王肚子里破腹而出。问，佛祖是人生的还是妖生的？若是妖生，还怎样定义佛祖？人妖？妖人？】 【地藏菩萨曾在地狱许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为佛。已知，地狱有鬼二十兆。每天新增鬼两万，地藏菩萨超度三万六千，问地藏菩萨多久可以成佛？】 【已知，玉帝的妹妹爱上凡人，杨戬牛批了，劈桃山救母。玉帝的外甥女爱上凡人，沉香牛批了，劈华山救母。问，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仙凡结合更容易生出资质高的孩子。天庭是否需要与时俱进，做出改革？】 【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能练出九转金丹，请分析，九转金丹在炼丹炉里发生什么反应？若需要提高炼丹炉温度，你能提出几样办法？】 【……】 佛道两教的所有人都懵逼了。 翻书马冬梅，闭书马什么没？ 纸上面的字儿是每个都认识，可他们合一块儿他们是一个都不认识？ 佛祖从孔雀大明王肚子里算出来岂是他们可以置喙的？ 佛祖又没从你娘肚子里钻出来，你管那么多干啥？ 地藏菩萨超度多少厉鬼你怎么知道？你去地狱看过？地藏王菩萨一边往外超度，地狱一边儿进鬼好玩儿吗？为啥不把那些鬼全部捏死？ 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就听说他烧过一只猴子，还没烧死，很厉害吗？ 女仙跟谁成亲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出家人不能破色戒。还能跟神仙造小人？ 佛道两教的精英疯了。道教的薅头发，佛教的撞桌子，整个考场哀嚎遍地。 “老五，你可悠着点。”朱元璋看着考场全军覆没的惨样，心里有些发毛。 “再怎么说，佛教对咱还是有恩的，对付佛教，不能赶尽杀绝。咱还是要脸的，对待恩人，咱下不去那个狠手。” 朱橚胸有成竹的拍拍胸脯，保证道。“没事儿，我出的题不难，只要真心修行，很简单就能通过。” “基础题最简单，只要会背经书就行。” “扩展题稍难，但只要他三观正，通过不难。” “最重要的是拓展题，那些题最重要的是考验心性，其实拓展题答案是什么，对不对都不重要，只要他们能保证心无波澜，不嗔不怒。很容易过关。” 朱橚话音未落。 一个大明有名的高僧一口血吐的老高。这位大师在大明名声很大，哪怕马皇后都是他的信徒。 以往波澜不惊的大师，此刻怒气勃勃，手指颤抖，颤颤巍巍指着朱橚，声音凄厉若鬼。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只有魔鬼才会出这么恐怖的题。” 朱元璋懵逼了。 幽幽看向朱橚。 你管这叫不难？ 第299章 你看人真准 “快看，金山寺的住持被抬出来了！那可是大明数一数二的得道高僧。他讲经从来就是座无虚席。” “卧槽，守一观的道长也没坚持住，那可是有资格当国师的神仙人物，竟然也没通过考试？” “疯了吧？陛下组织的这场考试是有多难？他是在挑神仙？还是在挑菩萨？” “嘘，小点声，据说陛下这是在卸磨杀驴，当年陛下不是当过和尚吗？有几个寺庙不让陛下挂单，陛下假公济私报私仇。” “不对，我听说当年陛下夜袭小寡妇，被方丈吊起来狠狠责罚，现如今陛下翻身了，自然要找那群秃驴算总账。” “可怜啊，当年佛教还给陛下一口饭吃。” “陛下不仁义啊……” “……” 朱元璋看着二虎搜集起来的市井流言，懵逼了。 这他么怎么传着传着又跑到小寡妇身上了？他那点爱好怎么全国人民都知道？ “甘霖娘，咱说让你悠着点儿，你这兔崽子就是不听，现在玩儿脱了吧？”朱元璋脱下了鞋子，追的朱橚上窜下跳。 “现如今，整个金陵都在传咱卸磨杀驴针对佛教。还他么有人传咱当和尚的时候夜袭小寡妇的。” “咱不就是想收拾一些毒害咱孙子的妖道吗？怎么就跟不讲仁义扯上关系了？” “你这一整，老子从有理变成没理，全国上下全部戳咱脊梁骨。” “所以……”朱橚一边熟练的躲避朱元璋的鞋底子，一边发出灵魂疑问。 “你当和尚的时候到底夜袭小寡妇了没？” 朱元璋：(|||?益?)—? 都这时候了，夜不夜袭小寡妇很重要吗？ 朱橚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重不重要的，关键是想满足他的好奇心。 朱元璋气的要炸。 就这儿子？不打死留着干啥？ 朱橚多活一天，他就得少活十年！ “爹，那些所谓的大师高僧，之所以被刷下来，完全是因为他们修行不够。” 说起正事儿，朱橚不再开玩笑，拿出最新统计出来的数字，开始向朱元璋汇报这次考试的成果。 “只金陵一城，参与考试的和尚道士共计人，通过2054人。” “都说我卷纸出的难，可照样还有一成多真正的精英顺利通过考核。” “可见，那些没考核过的，纯属他们修行不够，跟我出的卷纸难不难没什么区别。” 朱元璋闻言松了一口气，还有那么多和尚道士通过就好。 他怕就怕朱橚黑他来个一锅端，一网打尽。 他当年可是在佛教那儿混过一阵子的，现在直接连锅把佛教端了。他这个洪武大帝名声还能好喽？ “你就瞎胡闹吧。”朱元璋狠狠的瞪了朱橚一眼，呵斥道。 “早晚咱这个皇帝的脸面全让你小子给丢尽了，指不定哪天，全国上下一起戳咱的脊梁骨。” 朱橚斜眼反瞪朱元璋一眼，撇嘴道。“这次考核剔除了一万多不合格的和尚道士，那就是一万多男人可以还俗， 一万多男人可以组成一万多家庭，一万多家庭，平均一个家庭生四个孩子，那就是四万多新生儿，四万多新生儿再长大……” 朱元璋双眼逐渐放出精光，哪朝哪代，人口问题都是朝廷需要注意的问题。 尤其是他们这些开国之君，上百年的战乱使整个国家人口凋零。 有些可怜的村子，整个村子所有男人全部战死，只剩寡妇。甚至曾经富饶的扬州，一度只剩下几十户，还是朱元璋严令从山西等地迁徙百姓补充人口，各地才逐渐恢复繁华。 一万多男人虽不多，但对百废待兴的大明来说，绝对算是一股活力。 “道观寺庙砍掉九成的人口，就不用那么多土地，正好趁此机会把那些道观寺庙的存地搜刮一波，只留够他们够吃的就好，没必要让良田荒废。” “据我估计，能搜刮出良田上百万亩，大概可以养活数十万百姓。” 朱元璋缓缓点头。 各朝各代为了彰显对神仙的厚待，寺庙道观的土地全是不用交税。 久而久之，寺庙道观名下都会多多少少多出不少田产。 而寺庙呢？根本不用耕种，收租比朝廷低就行，换句话说，寺庙道观是趴在朝廷税收上吸血。 他们身上每一文花销，都是本该国库里的税收。 “和尚道士少了，道观寺庙的财产也不用那么多了，尤其是一些金碧辉煌的寺庙，近十米的佛像用铜，小一点的佛像用金。雕栏画栋，一步一景，奢侈的比皇宫还辉煌。” “我估摸着，怎么着也得搜刮出几十万两银子，最重要的是可以打压一下，佛道两教的不正之风。” 朱元璋略带兴奋。 他可是知道，那些和尚道士可没几个穷的。 只要有点香火的，像什么解卦，请愿，解卦，还愿……样样都得花香火钱。 碰上年节，光卖头柱香都能卖不少银子。 大明的有钱人对仙佛向来大方的很。 尤其是那些老娘们，有时候为了在仙佛面前表现，可以毫不眨眼的一掷千金。 朱元璋默默算着朱橚这次考试给他带来的收获。人口，土地，银子，还有整肃佛道两教，将佛道两教的乱景扼杀在萌芽之中。 其实算起来，一场考试能取得这个成果，朱元璋已经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要是朱元璋他自己想出来的办法，他高低让史官好好吹嘘一笔。 “切，你把咱看成什么人了？”朱元璋死鸭子嘴硬，得了便宜还卖乖。 “咱损失的是当皇帝的威严，区区一点人口，土地，银子，咱岂会放在眼里？” “那些身在之物对咱来说就是浮云，咱连看都不带看的。” 朱橚：？？？ 老朱头啥时候不贪财了？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朱橚也不废话，转身就走。 “既然这样，我让他们把全国范围内的考试都停了。本想着借着机会给国库添他几万倾地，上千两银子呢，你看不上……这……” 朱元璋：(⊙_◎)？？？ 全国范围？几万倾地？上千万两银子？ 朱元璋一个滑铲，窜到朱橚面前，抱着朱橚的大腿就不撒手。 “爷，你看人真准。” 第300章 我娘真不行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烈阳下。 朱标朱雄英，一大一小，一胖一瘦俩小只正在挥汗如雨的锻炼。 朱橚呢？ 惬意的躺在躺椅上，吃着水果哼着歌儿，时不时的督促朱标朱雄英两句。 “跑快点，再快点儿。生命在于运动，不运动你上哪有好身体？” “雄英。你身体里的毒素没排干净，不能大意。那种慢性毒，除了每日喝牛奶排毒之外，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锻炼。你要想有资格好身体，听五叔的没错。” “大哥，你知道为啥咱爹为啥只揍你不？因为我跑的比你快！每次惹咱爹生气，我不用考虑咱爹会怎么惩罚我，只要考虑跑的比你快就行……每次我惹祸，你挨揍，就问你气不气？” “提速，提速……步子迈大点儿，再偷懒我放狗了敖，专门给咱爹准备的恶犬，一口能咬点你们一半儿屁股。就这？你们别怪我心狠，过几年你们得谢谢我！” “……” 处理过和尚道士的事儿之后，朱橚猫在太子宫殿，督促朱标朱雄英锻炼身体， 这次朱雄英中毒事件让朱橚警觉。 历史上这俩货全是短命鬼。 万一过几年，他俩和历史上一样早早嗝屁了，他朱橚上哪找这么好的背黑锅人选？ 朱标，朱雄英快疯了。 跑步累不说了，肚子饿也不说了。最他么不能忍受的就是朱橚在他们耳边叽叽喳喳。 你们听听朱橚说的是人话吗？ 惹朱元璋生气，只要比朱标跑的快就好？ 放狗咬他们的屁股，他们还得谢谢朱橚？ 但凡是他俩能追的上朱橚，他俩高低得按住朱橚揍他一顿。 这玩意儿太他么气人了。 他们宁愿少活十年，也要打死他。 “呦呵，”朱橚感受到朱标朱雄英愤恨的眼神。扮个鬼脸，扭扭屁股。 “是不是想揍我？来追能啊，要是追上我，我让你们嘿嘿嘿……” “啪……” 朱橚还没开跑，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正是雍容华贵的马皇后。自家孙子中毒，最担心的就是她这个奶奶。 自从消息传进宫里那天起，她就住进东宫，饮食起居亲自照顾朱雄英。 “行了，”马皇后笑骂道。“你这皮猴子别气你大哥了，小心你大哥真生气，下次不给你背黑锅了。” 笑骂朱橚两句，马皇后又体贴的呼唤朱标朱雄英。 “标儿，雄英别跑了。吃点水果歇歇吧。” 朱标朱雄英幽幽看着朱橚身边琳琅满目的水果咽咽口水。 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 “娘，等完成任务后再吃，老五答应我，我要是跑完十圈儿，他让我锤他十下，今儿我豁出去了，高低得锤他一顿。” 朱橚一下子就不乐意了，板砖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朱老大，你有良心没？我都这样帮你锻炼身体了，你还惦记揍我？来来来，给你个机会咱俩单挑，正好打架也算锻炼身体，什么都不耽误。” 父子连心，朱雄英扭头喊救兵。 “娘，你西瓜刀呢？五叔要单挑父王和你……” 朱橚：“……我叉叉里个叉叉。” “……” “啪啪……”眼见儿子孙子儿媳妇又要闹作一团。马皇后一人一巴掌镇压住了叛乱。 等俩儿子都消停了，马皇后毫不客气的拎起朱橚的耳朵。 “你个兔崽子就会瞎胡闹，老娘孙子已经够惨了，你再霍霍他，老娘耳朵给你揪掉。” 有了孙子，儿子就不香了。 马皇后嫌疑的踹了朱橚一脚，嗔怒道。“赶紧滚回你自己的家里，别气到我孙子了。” “要把我孙子气出个好歹，老娘扒了你的皮。” 朱雄英得意洋洋的朝朱橚扮鬼脸。 嘿嘿，我有皇奶奶撑腰，你拿我没办法吧？ 什么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就算五叔你是水里的蛟龙，皇奶奶一只手轻松镇压。 朱橚长叹一口气，朱雄英说的没错。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个亲娘。 有亲娘在这儿，他有再大的手段，也使不出来。 “唉，算了，累了，不爱了……”朱橚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时间长了，感情淡了，让我一人自生自灭吧！” 马皇后：？？？ 朱标：？？？ 不就是让你回你自己家，你他么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咋滴？ 不让你在太子府住，你就活不下去了？ “我知道，所有兄弟之间，我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大哥是太子，有太子府，二哥是王爷，有王府，三哥四哥六弟七弟八弟九弟……都是王爷，都有王府。” “我呢？孤家寡人一个，好不容易自己掏钱整个院子还三天两头被人抄！” 马皇后朱标朱雄英全懵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不封王爷是苛待你吗？你可知道，不封王爷，不把你赶去封地，是多少皇子梦寐以求的待遇。 太子府，王府很豪华吗？跟你自己整的那个小窝比起来，他们加一块儿都没有你院子里的一个银仓多。 “唉，我知道我不受待见。”朱橚仰天四十五，勉强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背起双手，给众人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我没有金碧辉煌的太子府，没有雕栏画栋的王府，没有温软如玉的丫鬟，没有随叫随到的仆人……众兄弟最简单事物对我来说比登天还难，我跟众兄弟比起来，不及他们万一。” 马皇后朱标朱雄英更懵逼了，你没有那是不给你吗？那不是你死活不要吗？ 宫里从小到大少给你安排丫鬟太监了？你不是嫌弃他们坏你事儿，拎起板砖全揍晕了吗？ 这时候，常氏款款走过来给马皇后请安。 朱橚又惆怅了。“大哥那么丑，连媳妇都有，二哥三哥四哥……也都有……” 话音未落，朱雄英哇的一下哭了出来，眼泪滴答滴答的掉，抱着朱橚的大腿就不撒手。 “五叔，王位，太子府，丫鬟，太监都能给你，我娘真不行。那是我亲娘，是你嫂子啊！” 朱橚：(☉_☉)？？？ 我啥时候惦记嫂子了？ 第301章 去陕西 朱雄英一哭， 常氏立马掏出两把杀猪刀， 朱标妇唱夫随解下大腰带。 马皇后柳眉倒竖拎起鸡毛掸子…… 所有人煞气腾腾死死盯着朱橚。 你这兔崽子到底想干啥？ 朱橚欲哭无泪。不就是想提点条件，要点好处吗？ 怎么变成男女女混合三打了？ 他们还是相亲相爱的骨肉血亲吗？怎么如此冷酷无情。 朱橚先把朱雄英提溜过来，照着他的屁股揍了一顿。先让这坑叔货知道一下什么是人间险恶。 然后腆着脸笑眯眯的跟马皇后捏肩。 “娘，我这么乖，又有什么坏心思呢？就是吧，我爹最近整了不少银子，我呢，最近有点儿穷……” 朱橚还没说完，马皇后就拎起朱橚的耳朵。“又想坑你爹了？” 朱橚缩缩脖子，弱弱的狡辩。“怎么能说是坑呢，我跟我爹关系那么好……” 朱橚又没说完，马皇后又打断道。“你爹去陕西那边转悠了，你那儿有项目？怕你爹捷足先登，你想要截胡？” 朱橚讪讪的笑了笑。“怎么能说是截胡呢？俗话说，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儿……” “哦……”马皇后点点头，“你想把你爹踹走，独吞那门生意。你就喜欢看你爹入宝山却空手而归的懊恼表情，你爹越挣扎，你就越高兴，他挣扎的越厉害，你抽起来就越爽……” 朱橚一脸瀑布汗，怎么把他说的那么变态呢？他是那样的人？ “娘，百善孝为先，我怎么会干出那等糊涂事儿？” 朱橚说着殷勤的给马皇后捏肩捶背，说不尽的谄媚。 “娘，你看我对你那么孝顺，对我爹岂会差的了？这……” “懂了。”马皇后继续说出朱橚的心里话。“你这次准备坑你爹一个狠的，需要一些支持，你看上玉如意了？还是鸡毛掸子了？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玉如意是马皇后和朱元璋的定情信物。朱元璋曾指天发誓，玉如意代表马皇后本人，只要不涉及到朝廷，玉如意在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鸡毛掸子更了不得，那是马皇后揍朱元璋的兵器。 据不完全统计， 光朱元璋欠债都欠了几十万鞭。 谁要是拿到鸡毛掸子，谁能把朱元璋抽成孙子。 这两样可谓是屠龙刀倚天剑那样的武林神器，谁要拿到这两样神器，要么被朱元璋揍死，要么把朱元璋抽死。 朱橚：“……” 朱橚麻了， 为啥他尊敬马皇后？ 这就是了！ 不论他心里怎么想，马皇后一眼就能看出七七八八。 他想办成点事儿，只能祈祷马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要是真反对。 累死朱橚都坑不到朱元璋一回。 “娘，我长大了。”朱橚低头娇憨，满脸不好意思。 马皇后抬眼，你长不长大的跟你坑不坑爹有什么关系？ 怎么？ 你意思是你长大了？懂事儿了？不坑爹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我左手玉如意，右手鸡毛掸子，这次不把我爹坑爽，我就白长这么大！” 马皇后：“……” 朱标：“……” 朱雄英：“……” 果然，这很老五， 让朱橚不坑爹，比让狗不吃屎都难！ “老娘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你要是敢乱跑，老娘耳朵给你揪下来。” 马皇后揪着朱橚的耳朵恶狠狠的威胁。 她倒不是心疼朱元璋，而是朱橚留在金陵她还有用。 一者，朱雄英的身体只有朱橚有把握调理，虽朱橚已经把具体治疗方案全部交给太医。 可还是朱橚在场亲自指导，马皇后才放心。 二者。 朱标减肥颇有成效，朱橚逼着朱标跑了三天步，朱标肉眼可见的瘦了五斤。 就凭这一点儿，马皇后也不能放朱橚走， 好不容易有个办法能让大儿子减肥，她少说也得让儿子减下二百斤。 朱橚见马皇后死活不放人，无奈的拿出一大摞信件开始念， 那是他专门让人搜集的朱元璋的行踪，他不能亲自去坑爹， 只能幻想一下过过瘾。 “五书安好，我今天见到皇爷爷了，顺利打入皇爷爷圈圈内部。” “皇爷爷好圈圈，一点不像我爹说的那么圈圈，我问皇爷爷他为什么这么高兴，皇爷爷说，宫里有脑斧，他好不容易从宫里逃出来，自此天圈任鸟圈，海阔凭鱼圈。” 写信的事二皇子朱樉的儿子，小家伙不大，字没有认全。有些字儿都画圈儿，朱橚连猜代蒙才明白小家伙的意思。 念到这里，朱橚和马皇后面面相觑。 脑斧？老虎！ 宫里的老虎指的是谁？ 朱橚继续往下念。 “我问皇爷爷，宫里什么时候有脑斧了？我也想圈圈，皇爷爷说，没必要圈，大明男人，人均养一只脑斧，等我长大了，我也会养……” 朱橚念着念着没声了，突然感觉脖颈后面冒出一阵杀气。 马皇后俏脸含霜，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这下他们都明白了， 老虎到底指的是谁！ “老五，继续念，老娘倒是要看看，你爹出去之后，会怎么浪。” 朱橚得令，继续念。 “第一天，皇爷爷遇上了三个初恋，此处省略528个字……” 马皇后气炸，这孩子不给力啊，关键时刻你怎么能省略？ “娘，孩子还小，有些事儿不懂，一个屁大点儿的孩子，你指望他和你详细描写，洪武大帝与三个初恋暧昧的一夜？” 朱橚赶紧解释，立马接着往下念。 “第二天，陛下拜访十几个老相好，此处省略八百三十一个字……” 马皇后脸都紫了， 十几个！ 在宫里，整日精神不济，连公粮都交不起。 一出去，十几个？ 你有那个色心，有那个肾吗？ 马皇后恶狠狠的捏碎一个茶杯，声音冷的能冻死一个人。 “老五，继续念，我倒是要看看你爹到底能浪成什么劲儿……” 朱橚默默翻开最后一张信纸，上面就短短的一句话。 “明天，皇爷爷要带我夜袭寡妇村，皇爷爷说了，那里有他三百多个旧情人，此处省略三千五百四十五字……” 这次，连朱橚都瞪大了双眼。 三百多？！ 驴来了都扛不住！ 知道铁杵磨成针的典故吗？ 知道什么是精尽人亡吗？ “老五，你刚刚说什么？”马皇后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又恢复了那副雍容华贵的模样。 朱橚一脸懵逼。 “什么说了什么？娘你说的是哪句？” 马皇后嗔怒的瞪了朱橚一眼，“就是你想要玉如意和鸡毛掸子的那句。” 朱橚不解。“娘你不是不同意吗？没事儿，我理解，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您和爹的感情，比山高，比海深……” “不，你误会了。”马皇后打断朱橚。 朱橚疑问，哪里误会了？ “我的意思不是不给你，而是给你换一个。玉如意，鸡毛掸子已经配不上你爹的身份，我觉得太监的去势刀是个不错的选择。” 去势刀？ 太监专门噶宝贝的那个？ 朱标朱雄英一脸惊恐。 深感生气的女人不好惹。父子俩立马做了一个决定，从此之后不论马皇后还是常氏。都是他们心中的神。 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就算招惹，也得先把棺材准备好。 这次，哪怕朱橚也有点犹豫。 那是亲爹！ 直接噶宝贝，是不是有些不好？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为啥莫名感到兴奋呢？ 朱橚才不承认他在幸灾乐祸，只说想到了令人开心的事。 第302章 对不上 谁都知道，宫里有两宝，一旦祭出这两样宝贝，哪怕朱元璋也得俯首称臣。 一是马皇后的玉如意， 二是马皇后的鸡毛掸子。 自此以后，又要添加第三宝。 大明工作几十年的太监去势刀。 此刀一亮，神鬼皆退。 跟前两样不痛不痒的法宝相比，第三样，就是步枪中混进了一个核弹。 朱橚身揣三样宝贝，马不停蹄的赶往陕西。 他已经迫不及待看见朱元璋见到去势刀的表情，朱元璋挣扎的越厉害，朱橚越兴奋。 “二哥，二哥。” 拿着马皇后赐予的神器，朱橚马不停蹄的赶往陕西。 陕西西安是朱橚二哥秦王朱樉的封地，到了陕西先找朱樉，也算是找了一个地头蛇。 “二哥，你亲爱的五弟来了，快点儿出来接驾。” 朱橚大大咧咧的往朱樉秦王府里闯，根本没有一点儿生分。 说起这朱樉，在历史上算是最不让朱元璋省心的孩子。 历史上，朱樉搜刮金银，欺压百姓，大兴土木，欺男霸女，可谓无恶不作。 到了后期，朱樉的恶行把朱元璋气的不行，朱元璋准备把朱樉叫到金陵杀了，以平民愤。 要不是朱标亲自去陕西巡视一圈儿，又多次替朱樉求情，朱樉就是朱元璋杀的第一个儿子。 到最后，哪怕朱樉多行不义必自毙，被几个老妇人毒死，朱元璋也没给朱樉好脸色。 不仅下令削减朱樉下葬的规格，更在祭词中没写什么好话。 不过好在现在朱樉还没变，他还是幼时那样聪慧英武。 “老五，瞎嚷嚷什么？吓到我家里的花花草草，二哥抽你。” 人还未到，一阵笑骂先传来。虽然话不是什么好话，可里面浓浓的兄弟之情浓郁的都快流淌出来。 朱橚可不惯着朱樉，关系越亲近，他坑起来越爽，当下把三大法宝之二——鸡毛掸子掏了出来。 “二哥，你可想好了再说，母后亲赐鸡毛掸子，上抽皇帝，下打皇子。你最好巴结巴结我，要不然小心我抽你。” 朱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两眼放光的看着朱橚左手玉如意，右手鸡毛掸子。哈喇子都快流下来。 这两样东西他们兄弟都知道，玉如意代表马皇后身份，鸡毛掸子代表马皇后手段。 马皇后要是生气了， 他们几个皇子没少挨揍，甚至某些时刻，连朱元璋也得拜服在玉如意和鸡毛掸子手下。 玉如意和鸡毛掸子对他们这些皇子来说，那是神器。 “老五，这是真的吗？你咋弄到手的？能不能借二哥玩玩儿。”朱樉眼珠子都是兴奋，一溜烟凑到朱橚身边，迫不及待的鉴赏两样神器。 朱橚得意洋洋的昂起下巴，“假的？小爷会玩儿假的？你是看不起我朱橚的身份，还起看不起我朱橚的手段？” 不玩儿假的？ 朱樉默默的掰手指头，陷入回忆。“你九岁的时候，偷玉如意骗咱爹光屁股跑步……” “你十岁的时候，自己手工做鸡毛掸子，专戳咱爹屁眼。” “你十一岁的时候，假传母后命令拿鞭子抽咱爹……” “你十二岁的时候……” “……” 数着数着，朱樉冷眼看着朱橚，你还用我一一举例吗？ 想起以前的荒唐事儿，朱橚也是不好意思。 不过这次玉如意和鸡毛掸子都是真的，他在朱樉面前，可不能丢份儿。 “二哥，这次是真的，你是不知道咱爹惹上麻烦了。咱娘气的，让我把宫里太监去势刀都带来了，说啥也要我替她给咱爹净净身。” 朱樉惊讶的睁大双眼，忍不住夹紧双腿，满脸惊恐。 “不会吧，咱娘多么温柔贤惠的人呐？怎么会干那种荒唐事儿？” 说到这儿，朱樉恶狠狠的看向朱橚，下巴箍住朱橚的脖子。恶狠狠的道。“说是不是你又假传懿旨了？二哥警告你，最多抽咱爹两下得了，真要把去势刀亮出来，咱爹第一个切你。” 朱橚丝毫不惧，乐呵呵将三个初恋，十几个老相好，三百多个旧情人一说， 满脸揶揄。“你说说，要是平常，咱爹私会个旧情人夜袭个小寡妇，也就算了。这一下好几百。” “平常在宫里整日吆喝肾虚体力不支，出来了龙精虎猛浑身使不完的劲儿。” “这玩意儿搁谁谁不生气？直接噶了，还是便宜他了。” 朱樉满脸疑惑， 不对啊， 朱元璋一到陕西，他一直在身边伺候。 朱元璋也就逛了一次青楼，霍霍一个小寡妇，调戏两三个良家妇女……其他的也没干什么事儿啊？ 而且这次，朱元璋迷上了脚底按摩。根本没心思整那些下半身的事儿。 跟以往相比，朱元璋算是难得老实了一回。 怎么传到金陵。 成了他霍霍几百小姑娘？ 第303章 按摩 一座金碧辉煌的阁楼内，朱元璋正一脸惬意的躺在躺椅上享受脚底按摩。 说起这脚底按摩，起源于朱橚的生意。 整个金陵曾经风靡过一段时间，大明人很喜欢这种特别的保健方式。 可偏偏。 朱元璋这个大明身份最勋贵的人享受不了。 在金陵，所有脚底按摩馆儿，全是朱橚的生意。朱元璋一去就被朱橚以逛窑子的名义举报到马皇后那儿。 可怜朱元璋呦。 按摩一次，被坑一次，按摩一次，被坑一次。 堂堂大明皇帝，竟然对脚底按摩这件美好的事儿产生阴影了。 这怎么能行？ “妹砸，尽管按，咱的身体杠杠的，再怎么用劲儿，咱都不会疼。” 朱元璋热毛巾往脸上一敷，闭眼开始休息。 “吧嗒”门敲敲的开了，朱橚鬼头鬼脑，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胸前还挂着一张大纸板。 按摩那女孩是去金陵进修过的好手，修元璋她是不认识，可朱橚这个老板她深深地记在脑子里。 “嘘……”朱橚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女孩别吭声。 指了指胸前的纸板，示意女孩按照纸板上写的念。 “客官，脚底按摩呢，是一项很友好的保健项目，通过按摩脚底穴道，你可以清楚的知道你哪里出了问题。” 女孩声音清澈如水，一字不差的念着纸板上的字。 朱橚嘿嘿一笑，使出一成劲儿，手里的点穴棒轻点朱元璋肾反射区。 “这里管心，常按这里对心好。”女孩微笑着照着纸板上的字解释。 抬起头，又巧笑嫣然的问道。“客官，这个力度疼吗？” 朱元璋皱起眉头， “嘶……还真够劲儿。你稍微轻一点儿。” 朱元璋没睁眼，不禁感慨。 “都怪咱太忙，整日日理万机的，把心都整坏了。回头啊，咱也得对自己好点儿，多坑坑儿子，一些腌臜事儿，全都交给他们处理。” 朱橚松开点穴棒，揉揉肾反射区，让刚刚的疼痛感消散，稍微换了个位置（还是肾反射区）。使出三成力。 朱元璋紧紧握住拳头，脸色苍白，紧咬牙齿。疼的汗都出来了。 “客官，这里管肺，常按这里对肺好。”女孩温柔的解释一句，又体贴的问道， “客官这个力度可以吗？” “轻点，轻点儿，”朱元璋疾呼。“麻麻的，看来咱肺的问题不小，回头得找个太医好好看看，咱可不想落下什么大病。” 朱橚松开点穴棒，揉揉朱元璋脚底的穴位，等朱元璋疼痛感消散的差不多了，又使出五成力，朝着朱元璋肾反射区猛攻。 “嗷……”朱元璋一脚将朱橚踹出门外，浑身痉挛，痛的像煮熟的大虾弓着身体。 “你这女娃娃干啥？按摩朝死里按啊！”朱元璋气急败坏，骂骂咧咧，抱着他的脚底板就是一阵揉。 “这是脚，不是石头，你用那么大的劲儿，搁谁谁受的了？” 女孩记住了朱橚胸前白纸上的字，委屈道。“人家没用多少力气，和刚刚的一样，不过这里管脾，可能是客官的脾出了问题。” 朱元璋看看小美女，小胳膊小腿儿的的确不像有劲儿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他身体不好？ 朱元璋继续用毛巾盖住脸，闭眼享受。“按摩的时候悠着点，一点一点儿往上加。别一下子使大力气，咱怕疼。” 眼看朱元璋闭眼。 朱橚悄悄从门外走来， 脸上顶着一个大脚印，怒气冲冲抬起朱元璋的脚，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猛攻朱元璋的肾反射区。 “嗷……”朱元璋牙咬碎了一颗，床板被他捏碎，一股难言的剧痛，占据了他整个脑袋，他感觉他来到了十八层地狱。 “客官，疼吗？这里管肾，一般男性按这里都很疼，您要不适，提前给我说。”女孩温声细语介绍。 朱元璋：？？？ “开什么玩笑！”朱元璋瞬间变的面色如常。 “咱这人，啥都不好，就有一个铁肾。姑娘，没事儿啊，咱吃劲儿，朝着咱肾反射区，猛攻！” 呀呵…… 朱橚专治各种不服。 使出洪荒之力还不过瘾，把点穴棒当钉子，拿黄金板砖当锤子， 口里默念，“八十，八十……” 咣咣干肾反射区。 朱元璋麻了，白眼一翻，直吐白沫，哪怕奄奄一息，弥留之际，嘴还硬。 “妹砸，尽管用力……咱这肾，十里八乡数第一……” 呀呵……你是在挑战我吗？ 朱橚把点穴棒当钉子，把黄金板砖当垫子，抬起脚，“咣咣”往死里踹。 站着踹不过瘾，他还跳着踹，甚至嫌弃他自己体量太小，招呼朱樉一起踹。 “爷……爷……”女孩赶紧阻拦朱橚。 “那位客官已经晕了，您再动手，就要出人命了。” 晕了吗？那为啥老朱头不求饶？ 朱橚动动朱元璋的腿，跟软面条似的， 试试朱元璋的鼻息，若有若无。 翻翻朱元璋眼皮，朱元璋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 这时候，朱元璋七魂已经散去六魄，就剩一点微弱的求生意识，支持着他留恋这个世界。 “客官，疼吗？”朱橚在朱元璋耳边小声问道。 “咚……”朱元璋一脚把朱橚踹飞八米远，双手高举，撕心裂肺的呐喊，“这算什么？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朱橚：(|||?益?)—? 给我调攻城锤来！ 第304章 将错就错? “噼里啪啦……” 迷迷糊糊中，朱元璋从昏迷中醒来。 阴暗的牢房，潮湿的地面，一捧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 朱元璋动动手，手被锁链绑着，动动脚，脚也被锁链绑着。 上下打量一番，朱元璋惊讶的发现他被人严严实实的捆在十字架上。 他左边是老虎凳，辣椒水，小皮鞭，大烙铁…… 右手边，是刀枪斧棒等工具，细细看去，连扒皮刀都有。 朱元璋：？？？ 这是牢房？ 谁这么大胆，敢绑架洪武大帝？ 二虎呢？怎么不见他来救驾？ “塔拉……塔拉……”昏暗的牢房响起脚步声，一个朱元璋熟悉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他眼前。 “客官，疼吗？”朱橚捏着嗓子，模仿女孩的声音。又“娇俏”的朝朱元璋抛了一个媚眼。 “客官，您的肾好好哦，人家好喜欢！要不，今晚咱们共度良宵？人家已经迫不及待了耶……” 朱元璋：(?′??益??) 给咱按摩的是你？ 朱元璋气的要炸，唾沫横飞，破口大骂。 “兔崽子，赶紧把咱放开，你知道绑架皇帝是个什么罪名吗？咱警告你，你摊上事儿了，你摊上大事儿了。” 朱橚丝毫不带怂的，装作不经意，从腰带上抽出一柄玉如意挠痒痒。 一边故意把玉如意显示在朱元璋面前，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掏掏耳朵。 “刚刚你说啥？我怎么没听清？” 朱元璋脸都绿了：(|||?益?)—? 这玉如意怎么在他那儿！ 朱元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 这段时间，他逛窑子，找寡妇，调戏美女，浪的不行。 但凡一点儿消息传到马皇后耳朵里， 这一顿抽是跑不了的。 朱元璋满脸惊恐。“你娘是不是连鸡毛掸子都传给你了？” 朱橚笑呵呵的抽出鸡毛掸子。“娘说了，你欠了几万鞭子，该还点利息了，她离你太远，不方便收账，凡事由我代劳。” 朱元璋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该来的总会来，自从他打算在外面浪，他就知道这顿揍跑不了。 当时他就想好了， 一顿揍换几个月浪，不亏， 要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下次还敢。 朱元璋咬着牙，闭上眼睛，“来吧，不就是逛一次窑子，“认识”一位新朋友，又主动“结交”几个朋友吗？大不了三五鞭子就完事儿了。” 朱橚默默掏出太监去势刀，“噗……”一口喷上一口烈酒，放在火焰上消毒。 朱元璋：(|||?益?)—? 不是鸡毛掸子吗？怎么把太监去势刀拿出来了？ 他这段时间没太过分啊？ 怎么就动用去势刀了？ “娘说了，爹短短时间内幽会三个初恋，十几个老相好，三百多个旧情人。娘觉得您的身体扛不住，让我给你换个驴的！” 朱元璋瞪大双眼， 三个初恋，十几个老相好，三百多旧情人？ 朱元璋忍不住哭诉辩解。“老五，你娘是不是整错了？前前后后加起来三四百人，就算我又那个心，也没那个肾啊？” “所以，我娘让我给你换一个牛子啊！”朱橚笑眯眯的将去势刀翻个面儿消毒，又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头发一刀两断。 朱元璋眼泪哗一下掉了下来。 (?′??益??) 你的意思我还得谢谢你？ 话说，那玩意儿能是随便换的？ 从古至今的太监上万万，你听说谁还换成功了？ 朱元璋气的要炸，直呼冤枉。 他一口咬定，他就逛了一次窑子，约了一个寡妇，最多算他调戏几个良家妇女。 像什么老相好，旧情人什么的一个都没有，十几个，三百多个，更是无稽之谈。 朱橚早就撩到朱元璋会这样。 默默掏出朱樉之子朱尚柄的信纸，将里面的信息一字一句的念给朱元璋听。 朱元璋懵了， 尤其听到。 “第一天，皇爷爷遇上了三个初恋，此处省略528个字……” “第二天，陛下拜访十几个老相好，此处省略八百三十一个字……” “明天，皇爷爷要带我夜袭寡妇村，皇爷爷说了，那里有他三百多个旧情人，此处省略三千五百四十五字……” 这些话的时候。 朱元璋那个冤枉啊，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冤。 “污蔑，纯纯的都是污蔑，那小兔崽子跟他爹不学好。明显的栽赃陷害咱。” “爹……尚柄那么小，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连话都说不全，他怎么会污蔑你？” 听了朱元璋的话，朱樉抱着朱尚柄从黑暗中走出。 朱元璋：(|||?益?)—? 你他么还敢出来？ 朱元璋恶狠狠的冲着朱尚柄吼道。“说！谁让你污蔑皇爷爷的？你好大的胆子，连你皇爷爷都敢污蔑？” 朱尚炳眨着萌萌的大眼睛，一脸无辜。“都是皇爷爷你让我写的啊？皇爷爷你发现我跟五叔写信，你让我多夸夸你，我全部按照皇爷爷的指示办事儿，一点儿逾矩的地方都没有！” 朱元璋懵逼了， 他让的？ 他让孙子举报自己三个初恋，十几个老相好，三百儿多个旧情人？ “你胡说，”朱元璋气的要炸。 “咱让你写的是咱的好事！像什么咱慰问三个当年的兄弟啦，咱照顾十几个同僚啦，咱帮助三百多户灾民啦……咱让你夸咱，不是告咱，我圈圈里个叉叉……” 朱尚炳一脸迷茫：“兄弟？同僚？灾民？” 朱尚炳掰着指头算。“皇爷爷不是逛过一次兄弟，约会过一次同僚，调戏过三次灾民？” 朱元璋瞪大眼睛。“逛兄弟？约会同僚？调戏灾民？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咱啥时候这么荤素不忌了？” 朱尚炳一脸委屈。“可就是皇爷爷交给我的！” 朱元璋：(|||?益?)—? 你还嘴犟？ 眼见二人越说越乱。朱橚却好像明白了。 “爹，我问你，你逛窑子的时候是不是被尚柄看见了？” “昂。” “你咋跟他说的？你去逛窑子了？” “咱有那么傻吗？咱跟他说咱去见兄弟了。” “那你约寡妇呢？” “咱说会见同僚去了。” “那调戏良家妇女呢？” “咱说救助灾民去了。” “……” 朱元璋此刻也琢磨出味儿来， 跟朱橚一起幽幽的看着朱樉。 “你怎么跟尚柄介绍真正的兄弟，同僚，和灾民？” 朱樉缩缩脖子，好像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无奈的耸耸肩。 “咱爹把兄弟，同僚，灾民都给占了，我敢改吗？没办法，就用初恋，老相好，旧情人代替了。” 朱元璋：(?′??益??) 我他么谢谢你啊。 自此，事件清晰，这就是一个误会。 朱元璋小错是有，但没有太过分。 按道理，他们应该给朱元璋洗冤，把朱元璋放了。 “兔崽子，赶紧把我放了，等我腾出手揍不死你们。” 朱橚朱樉看着破口大骂的朱元璋面面相觑。 要不， 将错就错？ 第305章 赚钱路子 “嗷……” “嗷……” “嗷……” 秦王府， 朱橚朱尚炳蹲在墙角啃西瓜，朱元璋光着膀子揍朱樉。 要问为啥只揍朱樉？ 朱尚炳太小，.怕把他抽死。 朱橚太牛，他不抽朱元璋就不错了，朱元璋哪里有胆子抽他？ 挑来挑去，就朱樉长短合适，大小合适。 不揍他揍谁？ 再者说了。 要不是朱樉给朱尚炳瞎解释，可能有这样的误会吗？ 朱尚柄小，朱樉难道还小？ 这玩意把他干的善事儿说成去逛窑子，不揍他揍谁？ “啊……爽！”朱元璋不禁发出感叹，揍娃子就是舒服，一顿揍下来，他浑身通透，比按摩都爽。 本以为二儿子揍起来，手感不如大儿子。 谁想到一试之下，手感还不错。 最关键的是啥？老二的名字起的好啊。 一边喊爽，一边喊樉，一语双关。 这下连揍娃子的理由都不用找了，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兔崽子，老子叫你，你敢不答应？你是不是眼里没我这个爹？” “兔崽子，老子又没叫你，你瞎答应什么？是不是见不得老子爽？” “嘿，该答应你不答应，不该答应你瞎答应，你说咱揍你，你亏不亏？” 朱樉：(?′??益??) 我特么，你想揍我直说，没必要整这么烂的借口啊。 不论答应不答应都挨揍，你倒是给个不挨揍的条件啊。 “行了，爹，亲生的，你还想打死咋滴？”眼见朱元璋火气消的差不多了。 朱橚笑眯眯的上去求情，怎么说也是亲二哥，让他眼睁睁看着亲兄弟被打死，于心何忍？ “爹，你别忘了你来西安的目的，等会儿你还准备把二哥当驴使唤呢。” “要想驴儿跑，就得驴腿好，还没怎么着呢，你先把驴腿打折了，等会儿，谁给你拉磨？” 朱樉闭上眼睛，欲哭无泪。 放过我就是为了让我当驴？ 我真的栓q！ 算了？累了，毁灭吧，就让朱元璋把他打死吧。 朱元璋一把把朱樉的头扒拉到一边儿，恶狠狠的问道。 “对了，忘了问你，你一个商会领头羊，没事儿不在金陵赚钱，跑西安干什么了？” 朱橚挖着鼻孔，似笑非笑。“你堂堂皇帝，没事儿不在宫里夜夜笙歌，没事儿跑西安干啥？” 朱元璋脸色一变，左言又顾其他。“咱跑过来帮助陕西的老百姓不行吗？” 朱橚昂起下巴。“那我也来找旧情人不行吗？” 朱元璋：(|||?益?)—? “你毛长全了吗？哪里来的旧情人？” 朱橚：(|||?益?)—? “你抠的恨不得去鸭店卖屁股，会不远万里跑西安赈济百姓？” “所以？你是为了那个？” “对！就是你为的那个。” “兔崽子，你鼻子倒是灵，什么便宜你都想占一脚。这样，老规矩，咱爷俩五五分。” “别套近乎，拔刀吧，先说好，谁是五！” “……” 朱樉朱尚炳面面相觑。 现如今的父子都是这么交流的吗？他们这些年没在金陵，金陵变化那么大的吗？ “父皇，老五，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朱樉不由发出疑问。 朱元璋朱橚对视一眼，齐刷刷窜到朱樉身边。 朱元璋把把朱樉的头往左盘，朱橚把朱樉的头往右扒拉。那叫一个圆润。 “老二（二哥），听说你最近发财了？” 朱樉满头问号。 这两位，一个大明皇帝富有四海，一个大明财神爷，连大明皇帝都欠他钱。 他俩往这一站，谁敢说发财二字？ 见朱樉正要拒绝，朱元璋直接掏出二虎调查的结果。 “二月初十，有人往你王府送了一箱银子，共计银锭328锭，合银三千多两。” “二月十六，有人往你王府送了一箱金子，有金条十三根，总共400两。” “二月二十，有人往你王府送了一张地契，是一座占地十亩的豪华庄园，值银子六千多两。” “三月初一，有人给你送了一张田契，800亩上好良田，少说值八千两。” “……” 朱元璋说完二虎的监视结果，朱橚又开始汇报他那儿的售货信息。 “三月初六，你在我商会订购全套红木家具，花费银子五千四百两。” “三月初八，你在我商会订购最顶尖铠甲兵刃，花费一万两千两。” “三月二十。你在高档会所知味居一掷千金，所有的消费由你朱王爷买单。” “最过分的是啥？四月初六你把咱爹点过的花魁重新点了一遍，还他么百倍打赏。怎么？你是不是也嫌弃咱爹太抠，有名的提了裤子不认人？” “……” 朱樉：(?′??益??) 朱樉哭了， 这是派了多少人监视他？他还有一点隐私吗？ 现在他这个秦王在这俩人眼里是不是就是光的？ 那俩连他亵裤穿什么颜色都知道？ 朱樉感觉很没有安全感，忍不住捂了捂屁股。 “别捂了，白的。”朱橚朱元璋齐齐说道。 朱樉：(??益?)? 你们还真找人看我亵裤了？ 朱元璋朱橚翻个白眼。 这还用找人看？ 整个大明所有男人的亵裤都是白的，除了朱元璋有几件明黄的，剩下的都一个颜色。 “老二（二哥）啊，”朱元璋朱橚又盘起了朱樉的大脑袋。言语中说不尽的亲近。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有发财的路子，不能独吞啊。” “来，给兄弟（亲爹）分享分享。让我们也多少赚儿点儿。” 朱樉缩缩脖子， 他说他啥也没干有人上赶着给他送钱，他们信吗？ 或者换句话说，正因为他啥也没干，这才有人上赶着给他送钱。 朱橚：？？？ 朱元璋：？？？ 二人一脸问号。 还有人上赶着送钱的？他们怎么遇不到这种好事儿？ 他俩赚个钱难的要死，为啥就没人给他们送钱？ 朱元璋朱橚更好奇了， 谁啊， 这么大方，不把钱当钱， 林林总总这些年加起来，银子可不老少， 换成朱橚，都够朱橚抽朱元璋八次了。 他们白送给朱樉？ 第306章 走私茶叶 “老五，我的银子大部分都被你的商会赚走了，你还惦记啥？你那商会就是下金蛋的母鸡，你还惦记那仨瓜俩枣？” “父皇，我手里的那点银子，没您腿上的一根毛粗，你在乎那点小钱儿干啥？” “老五，你就可怜可怜二哥吧，二哥穷啊，咱爹就给我一个秦王王位，就给我一个王府，就给我几倾地，就给我亿点点的俸禄……” “父皇，不是我说你，你对老五太苛刻了，我们这些兄弟，什么秦王，晋王，齐王，赵王，全都封赏一个遍，就老五还没封赏，没封赏就没封赏吧，你给点银子啊，你不但不给，你还坑他银子。” “老五，不至于，不至于，那是咱爹，把黄金板砖放下！” “卧槽，你咋又把玉如意和鸡毛掸子拿出来了？卧里个大草！父皇快躲，太监去势刀那可是开了刃儿的。” “父皇，老五，你们别打了。为了一点点银子，实在不至于啊。” “……” 要说朱元璋的儿子没几个好人呢？ 朱樉三言两语就引发朱橚朱元璋倾世大战。 趁着朱橚朱元璋挖鼻孔揪耳朵打做一团的当口。 提溜住亲儿子朱尚柄拔腿就往外逃。 这王府是不能待了，再待下去就会死人。 不管怎么说，先逃出去再说。 哪怕浪迹天涯，要饭，也比在这王府里受煎熬强。 “老二（二哥），你去哪？” 朱樉还没走几步，就被朱元璋朱橚一人一个耳朵给揪了回来。 “发财的路子还没给我们说呢，这么快想溜走，是不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朱樉懵逼。你俩不是刚刚打的你死我活吗？怎么这会儿不打了？ 朱橚朱元璋相视一笑。 生命诚可贵，揍爹（揍儿子）价更高。若为银子故，两者皆可抛。 得，这下不说不行了。 朱樉哭丧着脸。“真的要说？” 朱元璋朱橚齐齐点头，“真的要说！” 朱樉眼里闪过一丝绝望。“不说不行？” 朱橚朱元璋斩钉截铁。“不说不行！” “行，这可是你们要求的，到时候你们知道了真相，别后悔就行。” 朱樉把亲儿子塞到朱元璋手里当做抵押物。 扭头进王府里拿出厚厚一本书。 朱橚朱元璋定睛一看。 是朱元璋亲笔编写的大诰。 这玩意儿在如今比大明律法管用。就凭这本书，朱元璋杀的人头滚滚。 朱元璋懵逼了， 问你发财的路子，你拿大诰干什么？ 这本书是他亲自编的。 这玩意儿杀人还行，赚钱？ 嗯？ 大诰？赚钱？ 果然朱樉认命般的闭上双眼。“大明最赚钱的生意全在大诰里，你们要是有胆，自己可以做。” 朱元璋：(??益?)? 大诰？赚钱的生意？ 那岂不是全都是违法的？ 要知道，大诰可谓是大明最严厉的律法。 朱元璋为了惩治贪官污吏。 设下许多严厉的惩罚。 贪污60两斩，走私茶叶者斩，贪赃枉法者斩，欺压百姓者斩……一个个斩字仿佛悬在百官头顶的屠刀。 稍不注意就是人头落地。 现如今有人敢顶风作案。那就是把他朱元璋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朱元璋直接拔出刀，放在朱樉脖子上，这次是刀刃不是刀背。 “说，你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干了什么违法的事儿？” 朱樉高举双手，“我对天发誓，我啥也没干。” 朱元璋：(|||?益?)—? “你啥也不干，人家给你送那么多银子？他怎么不给别人送？” 朱樉耸耸肩，“就是因为他啥也没干，这才能够分润这么一大笔银子。” 说着，朱樉给朱元璋朱橚介绍了他了解的幕后之人。 幕后之人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收入多少，有多少人他是一概不知。 就知道，在西安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有好处送上门来。 他是秦王，封地西安。 任何人做任何生意，都绕不过他。 “爹，那群人神通广大，什么事儿都能办成，就拿您三令五申的走私茶叶来说，茶马交易一直是您关注的重中之重。” “您曾经下令，谁私自走私茶叶，凌迟处死，” “可是，人家该走私照样走私，您禁的越狠，人家赚的越多。” 朱元璋瞪大双眼， 茶马交易乃是国策。 西域各部多食羊肉，只有靠吃茶叶补充维生素和帮助消化。 茶叶在某些部落是必需品，价值万金， 只要捏住了茶叶，不仅可以和那些部族换取马匹等金贵货物，还抓住某些部族的命脉，令他们不得不俯首称臣。 “谁，他怎么敢？咱派亲信巡边，发现走私茶叶之人立马凌迟处死，而且，收茶卖茶自有一套制度。不是朝廷出面，某些人连买一担茶叶的资格都没有。他们上哪儿整的茶叶？” “比如……”朱樉缩缩脖子，决定透漏点干货。 “茶农卖茶时，指鹿为马硬说上等茶叶不合格，那些报废的茶叶可以当做走私货物售卖。” 朱元璋气炸，这不是相当于从他手里抢银子？ “再比如，一等茶叶说成二等，二等茶叶说成三等，三等茶叶说成四等，四等茶叶直接白抢……这样既省了钱，又能将一等茶叶眛下，卖个高价，那可是朝廷都没有的尖儿货，一两茶叶一两金！” 朱元璋瞪眼，所以咱喝的只是二等茶叶？ 好茶叶都被截胡了？ “再比如，某些勋贵带头走私，他们地位太高，一般没人敢惹，有些胆大的，呼啦啦几十车大摇大摆的走，别说税收了，不殴打税官都算不错了，” 这下朱元璋真的忍不住了。 “谁？谁这么大胆？ 咱要诛他十族！” 朱元璋放声怒吼。 十族？你认真的？ 朱樉一脸惊恐！ “怎么？你觉得大明还有咱不敢诛十族的人？”朱元璋霸气十足。 “你只要说出人名，就算天王老子，咱都敢杀。” 朱樉低头不敢说名字。 朱橚默默扔出一条白绫扔到朱元璋面前。 “既然这样，你自杀吧。等你死了，回头我把咱们十族全带上。” 朱元璋：？？？ 朱元璋满头问号， 你什么意思？难道走私茶叶的是我皇室中人？ 朱橚指指自己，最先走私茶叶的，不就是我吗？ 第307章 欧阳伦 朱元璋这才想起来，眼前这玩意儿是个大走私犯。 去年开始，他走私茶叶，走私盐铁，走私丝绸书籍，更过分的是，他连铠甲兵刃都走私…… “你那不算，”朱元璋狠狠的摇头。 “你走私是不假，可国库满了，北元弱了，草原好几个部族对大明俯首称臣了。” “你越走私，大明越好，像你这样的走私犯，咱巴不得多几个。” 朱樉偷偷瞄了朱元璋一眼， 真的？ 要是能做到像老五一样，你巴不得多几个？ 朱元璋一把把刀拔了出来。 你试试？ 朱樉缩缩脖子， 不敢试不敢试，试试就逝世。 “父皇，您别看我，我没那个胆，最多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举报，让我顶风作案我不敢。”朱樉赶紧解释。 朱元璋得意洋洋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其他人不敢保证，他家的娃子他很放心。 他那几个娃，全是他一巴掌一巴掌揍出来的，他若不允许，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做违法的事儿。 所以说， 他诛走私败类的十族，怎么着也诛不到他自己的头上。 他对他自家娃子，那叫一个手拿把攥。 “虽说我不掺和走私的生意，可是妹夫好像掺和了，上次他一下搜集了50辆大车私茶，那场面，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朱橚幽幽的拿出一瓶毒药放在朱元璋面前，努努嘴，示意。 来吧，诛十族吧，请开始你的表演。 朱元璋：(|||?益?)—? 儿子他有把握，女婿他没有啊，这女婿是他招上来的。 没受过他爱的铁拳啊。 朱元璋怒气冲冲，拎起鞭子，将……朱樉揍了一顿。 审问哪个妹夫，怎么走私，规模多大，赚了多少钱云云。 朱樉哪敢隐瞒。一五一十将妹夫卖个一干二净。 做走私生意的叫欧阳伦。是朱元璋从寒门中提拔出来的人才。 由于看中欧阳伦的人品，朱元璋不惜将宝庆公主嫁给他。 谁知，欧阳伦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一离开金陵，他就暴露出了本性。 贪财好色，无法无天， 仗着他驸马的身份为所欲为。 可以这么说，欧阳伦或许不是走私规模最大的商队，绝对是走私最猖狂的商队， 猖狂到什么地步呢？ 所有在陕西的走私队伍都给朱樉这个地头蛇交点分子钱，就他么欧阳伦没有。 “我让你收份子钱！” “我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让你为虎作伥。” “噼里啪啦碰碰……” 朱元璋气不过，逮着儿子一顿揍，揍完之后不忘继续审问。 “说，还有谁胆敢走私的，都给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朱樉哪敢说不？ “您的义子来打点过……” 朱橚给朱元璋脖子上放了一把大刀。 “您的兄弟家里也有……” 朱橚给朱元璋贴心的安排了两个杀气冲天的刽子手。 “您当年的亲卫……” 朱橚试了试手中黄金板砖的分量，觉得不够，又从外面抱了一块大石头。 “甚至和您有一夜情的寡妇……” 朱橚拿着铁锹挖坑，坑挖好了，朝坑里撒一泡尿…… 在大明，只要敢做走私生意的，多少都有点地位。 只要有地位，多多少少都很朱元璋扯点儿关系。 幸亏朱元璋诛十族的话只是戏言。 否则他这句话一旦认真，连他朱元璋的脑袋都得被砍上十次八次。 “爹，您选一样？”朱橚跃跃欲试。 不论朱元璋选哪个。他都加倍！ “这么多人犯法？”朱元璋目瞪口呆。 粗粗数来，几乎大明三分之二的勋贵全都牵扯到走私生意。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啊， 这要一个整不好，可能是大明的动荡。 “行了，别挖了。”朱元璋将吭哧吭哧挖坑的朱橚提溜上来。一脸严肃。 “说正事！” 朱橚满脸迷茫。“我挖坑不是正事儿吗？” 朱元璋气的要炸。“咱说的是走私的活！谁跟你说挖坑了？” “再者说，你挖那么大坑干啥？” 朱橚解开裤腰带，枪出如龙。边放水边朝解释。“等会我尿满，诛十族的时候把爹你扔进去，放心，儿子很孝顺，你每次死亡儿子都给你一个别开生面的死法。” 朱樉不解。“用尿淹死爹，就用尿淹死爹吧，你为啥非得用你的？就你那小水量？等尿满得什么时候？” 朱橚讲解经验。“不能用茅房里的尿，指不定谁有消渴症（糖尿病），尿甜，不能让咱爹尝到甜头。” 朱元璋：(??益?)? 我他么在意那点甜头吗？ 你藏个什么劲儿？ 朱元璋打量一下朱橚刚挖好的坑，他要是尿满，正好能淹死俩儿子。 “老五，先说正事，”朱元璋强压下怒气，准备压榨朱橚最后一点价值。 “现如今，涉及到的勋贵那么多，你最好给咱想出一个办法。” 朱橚抬眼，“对这种权衡的事情，你不是最擅长吗？这还用问我？” 朱元璋摸着下巴。 要按照他一贯的做法。不能一拍子拍死了， 勋贵那么多，万一惹急了他们，他们给你来个混不吝，聚众造反。 你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 先找出一个地位最高的，跟他关系最亲近的，最出头的， 噶了， 杀鸡儆猴。 等他表明态度，聪明的猴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至于不聪明的猴，那就别怪朱元璋，只有喂狗的份儿。 朱元璋默默将眼睛看向朱樉。 朱樉快哭了，连忙念五字真经。“父皇，我是亲生的，我是亲生的。我是亲生的……” 朱元璋扭过头。 砍老二说不过去，他又没亲自下场，最多就是没举报。 砍他有些牵强。 其实吧，人选朱元璋早就相好了。就是驸马欧阳伦。 他身份够，地位够，犯的法也够……乃是当鸡的不二人选。 现在就一个问题， 这么多人犯法，只杀一个欧阳伦是不是有些少了？ 第308章 你想干什么? “听说了吗？陛下来西安了。” “这算什么新消息？陛下来西安的第一天，西安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别说陛下的行踪，就连陛下逛窑子挑的那个花魁，屁股上有几颗痣，那些人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你猜陛下是来干什么的？西安有什么大事儿值得陛下亲临？” “那还用说？肯定是走私的生意了？西安这边走私这么猖狂，陛下肯定要调查！” “听说不仅陛下来了，五皇子也来了。听闻五皇子的那晚，秦王府里传出鬼哭狼嚎的叫声，据说五皇子最擅长养小鬼儿，要不为啥只有他发财？” “嘘，别瞎说，你别忘了，前几天动了根基的佛道两教？那都是五皇子搞的，五皇子连仙佛都不怕，还用小鬼儿帮他敛财？” “……” 朱元璋朱橚来西安的消息，很快出现在该出现的桌子上。 一群肥头大耳的掌柜围在圆桌前， 看着朱橚朱元璋准备拆他们的财路，准备整点儿事儿出来。 最起码。让整个朝廷都能听见，他们这些“本分”商人喊冤的声音。 “兄弟们，成败就此一次，千万不能后退啊。” “咱们跟着陛下出生入死，老了，老了，享享福就难道不行吗？” “陛下不能苛待功臣，想当年，我为陛下挡刀，现如今，我身上伤痕累累，全都是为陛下奉献。” “我为大明流过血，我为大明立过功……” “……” 几位走私头子正义愤填膺。全都觉得委屈。 让他们看来，这天下都是他们打下的，当年他们运气不好，没有混上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现如今，他们要凭借自己的努力，为自己挣得一份儿家产。 几人正准备分头行事，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小厮前去开门。 一个英俊潇洒的帅哥，缓步走了进来。 “兄弟们，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加入作死的队伍中吗？” 众人：(|||?益?)—? 五皇子朱橚怎么来了？ “听闻这里有人准备坑我爹，我喜不自胜，兄弟们，不说多的，坑我爹加我一个。我有丰富的坑爹经验。”朱橚热情洋溢，兴高采烈。 众人面面相觑。 我们准备坑你爹！我知道。 你喜欢坑你爹，我们也知道。 可谁又会当着你的面儿，坑你爹啊。 你爹， 洪武大帝。 这天下还有谁敢明着坑他？ 哦，眼前这个五皇子的确敢。 那没事儿了。 他的确有资格说坑爹。 “五皇子，您误会了。”一走私头子立马拦住朱橚。 “我们哪敢坑陛下啊，不瞒你说，我们这儿都是陛下的心腹。想当年，跟着陛下刀山火海，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朱橚拿出一个小本本。 “走私犯路人甲说，当年跟着陛下卖命，没收到多少军饷，现如今军队解散，怎么着也得在地方上享受享受。” 众人懵逼。 这是什么？ 朱橚得意洋洋，坑你们的证据啊。 众人：(|||?益?)—? 你不坑陛下，坑我们？ 朱橚嘿嘿一笑。“我这人吧，有个毛病，一天不坑点什么不舒服斯基。” “当然，我这人一贯是喜欢坑爹的，可是要是没机会坑爹，坑点其他的什么也能凑合。” 众走私犯快哭了。 到头来，他们成其他什么的了。 他们堂堂大明勋贵，又兼职走私犯，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银子有银子…… “想当年，我记得我在朝堂上坑人，也就坑死几个御史，几个侍郎，几个尚书，哦……上任宰相李善长告老还乡，有我一部分原因。” 众走私犯：(?′??益??) 爷，您要这么说，我们还真是一个屁， 您高抬贵手，就当我们是一股子气儿把我们放了吧。 这他么谁受的了？ 我们小胳膊小腿儿的，受不了你们折腾。 “五皇子，您要干什么，您直说，小的们没有不从的。” 几位掌柜对视一眼，觉得事情不能这样就过。朱橚这人，从小换有脑疾。 您要不顺着他那股子劲儿把他哄顺了，他能闹得天翻地覆。 “我要做生意。” “好，做生意。” “我要走私……” “好，走私。” “我要坑我爹，” “好！坑你爹！” “我要你的银子。” “这不行，我们真有银子。” “……” 几次三番，极限拉扯之后，朱橚还是没有打入走私犯的内部。 废话， 走私可是杀头的大罪。 不是知根知底儿的谁敢漏。 最关键的是。 这位爷是那位爷的亲儿子。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连起手来 “对付你们，还用联手？”朱橚不屑嗤笑。“三月初十，李家购茶三百斤，盐一百斤。铁八百斤……” “三月二十，刘家新获得小马驹二十对儿，看那小马驹的牙口身姿，无一不是上千两银子的尖货。” “四月初一，张家走货三十六车，最扯淡的是啥？其中二十车本应是地方进献陛下的贺礼。谁成想，被有人中饱私囊，顶尖品变次品，给换了。” “还有四月十二，刘铁匠家遭遇大火，刘铁匠一家九口全部葬身火海，最离奇的是，就刘铁匠仓库里的铁矿石不翼而飞……” “三个月一次的铜料沉船事件。” “盘踞在虎威山上专门打劫茶农的山贼。” “……” 朱橚一桩桩一件件一点点说。 有的是罔顾朝廷律法，走私发财。 有的是贪赃枉法，中饱私囊。 有的是杀人放火，毁尸灭迹。 更有的丧尽天良，无恶不作。 总之，既然有胆子做走私的生意， 就没几个好人。 如果说朱橚的走私，是需要一些商品打开格局，是为了将蛋糕做大，吸引更多的盟友。 那这些走私犯的走私，完全是为了自己，在他们心里，人命多少钱一条，早就标好价格了，若是有赚头，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干出一些狼心狗肺的事儿。 “啧啧，我说，你们事儿干的太糙，最扯淡的是啥，你们干就干把，非把欧阳伦扔出来当炮灰。” “几通马屁下去，欧阳伦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狂妄猖狂到无人能挡。” “你们想干什么？让陛下抉择吗？试一下陛下有没有一颗大义灭亲的心？” 几位走私犯面面相觑，脸色不由沉了下来，既然你这样问，我们也想问问句。 你想干什么？ 第309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给我个面子，把尾巴都收一收。走私这活儿甭碰了。全都规规矩矩合法做生意。” 朱橚认真的看着这些走私商人，极力劝说。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我妹夫的面子。他虽然傻不拉几的，好歹是我妹妹的夫婿。” “能救他一命，好歹救他一命，就算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也会拉一把。” 朱橚记得，后世的历史上，就处死欧阳伦一事，马皇后与朱元璋发生的极大的冲突。 甚至有的电视剧把这段写成马皇后心死，预示着朱元璋和马皇后矛盾的开端。 “哈哈哈……”朱橚的苦心，这群走私犯没有考虑到。 他们还以为朱橚怕了。 得意洋洋，趾高气昂。 “我就说这些皇室的人自私吧？杀咱们他们眼都不眨一下，一杀自己人都犹豫万分。” “这次把欧阳伦拉下马，还真是做对了。大哥真是神机妙算，不枉咱们花费三个月做局。” “哈哈，咱们跟着欧阳伦那傻子走，那傻子还认为咱们俯首称臣呢。他估计现在还想不到，他是咱们推出来的替死鬼！” “还是太早了，本来我还准备设计一出，驸马殴打税官的壮举呢，我连税官都找好了，谁想到没出手呢，欧阳伦漏了……” “卧槽！你是只嫌弃欧阳伦不死啊，驸马殴打税官，那是用脚踩朝廷的面子，到时候，陛下再怎么徇私，菜市场斩首是没问题的。” “谁说的准呢？万一呢？万一陛下徇私，咱们再走私，朝廷好意思秉公执法？” “……” 好家伙，朱橚直呼好家伙。 不经意间，听眼前这些人把他们的老底透个底儿掉。 敢情欧阳伦涉足走私，不全是他贪心作祟，更大的原因是这群狗东西做局。 他们就想拉一下皇室之人下水。 用皇室亲人的血，试一下朱元璋的态度。 “我说，你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可是在场呢，你是觉得我朱老五是死人？” 朱橚难得生气了，手一翻，黄金板砖出现在手中，眼珠子不住扫描眼前之人的后脑勺。 手里的板砖跃跃欲试。 可朱橚还没动手。 几个掌柜笑着拍拍手掌，有人从门后“牵”出几个衣不蔽体的男人。 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神呆滞，口水乱流。 一个个的不断撕扯着脖颈间的锁链。 行为动作无尽的癫狂。 “知道五皇子有脑疾，正好我这也有几个患了脑疾的朋友。” “五皇子尽管动手，只要一动手，明日就会传出五皇子单挑疯人院的传闻。” 几个走私犯好笑的看着朱橚，希望看到朱橚下一步的动作， 朱橚的脑疾是金陵多少大人物头疼的困难。 朱橚一拿出板砖，哪怕是丞相，大将军也得拱手认输——倒不是打不过朱橚。关键是打输打赢都是亏。 你要是打输了，朝廷上下都会传，那谁谁谁跟傻子打架还打输了。 就算是打赢了，也大不了说一句，某某好厉害，竟然打赢了傻子。 最最关键的是啥？那傻子背后有靠山，真要是惹得他背后靠山的不悦。 他们九族都有移民地府的需求。 朱橚看着眼前膀大腰圆但是却满脸癫狂的“真脑疾”，默默收起了板砖。 废话， 朱橚又不傻，五六个膀大腰圆的神经病，谁傻了去跟他们拼命。 这些真脑疾又不像朝廷里的当官儿的，懂得身份礼仪什么的，他们惹恼了，可是会真上手的。 “打啊，怎么不打了？” 众人见朱橚收起了板砖，更猖狂了。“我还想见识见识脑疾拼起命来是什么样子的呢。” “给你机会，你怎么不中用呢？” 朱橚气的要炸，手里捏着穿云箭就要发射。论摇人儿，他就没怕过谁，就算在人生地不熟的西安，他也能找出一大堆帮手。 “怎么？要找帮手？你饿了，要找你爹要奶吃？” 眼见朱橚接二连三吃瘪，几个掌柜的愈加猖狂，甚至不顾朱橚黑如锅底的脸色，自顾自扮演起朱橚像朱元璋告状的场面。 “爹爹，人家受欺负了，你要给人家做主啊！” “乖，他们怎么惹你了，给爹说。爹帮你报仇。” “他们骂我有脑疾，我还亲耳听见他们说走私，听见他们设局陷害驸马，看见他们找了好几个脑疾威胁我……” “哇呀呀！可恶！竟敢欺负我乖乖傻儿子。来人呐，将那人的九族喂狗……给我傻儿子报仇！” 几人正演着，突然停了下来。 揶揄的看着朱橚。 “五皇子，你预想的场面是不是这样？” 朱橚气的要炸，这难道不是事实嘛？ 几人对视一笑，不约而同拿出一个刻着德字的黄金板砖朝自己脸上砸了一下。 受伤多重不重要，血呼啦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脸上那个“德”字务必清晰。 从德字的笔法，到笔画的深度，务必要做的和朱橚板砖拍出来的一样。 然后，“朱元璋”“朱橚”又开始了表演。 “爹爹，爹爹，有人欺负我，” “嗯？谁？咱要诛他九族？” “是他，是他，还有他，他们不仅欺负我，还走私，还陷害驸马，还想杀我！” 说到这儿，“朱元璋”看了众人满脸是血的德字。拎起大刀追“朱橚”。 “兔崽子，人家伤的那么重。怎么欺负你的？用脸吗？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冤枉人，我让你跟咱撒谎……” 朱橚：(|||?益?)—? 他们这是准备陷害我？ 朱橚麻了，脑瓜子嗡嗡的，只想用他40码的脚呼那群人42的脸。 他么的，从来都是他朱橚演别人，这次竟被别人演了。 最扯淡的是啥？ 他们演的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别说百官和朱元璋信了。就是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被他演之后，那么多对手都吐血上吊了， 被演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朱橚知道，他这是遇到对手了， 论不要脸，会装，这群人不比他差。 而且这些人心狠手辣，脸厚心黑。 一个不慎，哪怕是他也要吃上一个大亏。 “你们敢不敢留下几个姓名？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估计你们也不介意把你们最大的靠山说出来了吧？” 按惯例，退走之前要撩一些狠话，往往越没底气，场面话说的越狠。 众人认为，朱橚这是怂了。 最多说一些，出门小心儿，不服小树林之类的无赖话。 对于这些，他们还真的不怕。 他们背后的靠山从五皇子那儿学来一个真理。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我二叔，户部主簿孙兴……” “我老爹，兵部侍郎刘毅……” “我舅舅，禁卫军校尉毛勇……” “我三大爷……” 最关键的事站在领头位置的“大哥”家里的长辈。 “不才，我爹户部侍郎郭恒……”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朱橚立马想到了历史上明初四大案的主角之一。 郭恒吗？ 他记住了， 这么长时间不在朝堂上出手，可能朝堂已经忘记了他的恐惧。 算了， 下一个的目标就定郭恒了。 冲别的，就冲他有一个擅长坑爹的好儿子！ 看着眼前的得意洋洋自认为打败了朱橚的“大哥。” 朱橚不禁“惺惺相惜”。 “人才啊！这么勇猛的坑爹悍将，为什么要做敌人？” 第310章 粮仓 “滚，滚，滚……你们是不是都要把咱气死？” 还没走到书房。 朱橚就听见一声怒吼。 朱樉的书房中，各式各样的瓶子碎了一地。朱樉缩着脖子跟鹌鹑似的跪在门外。 “二哥，咱爹还在生气呢？”朱橚闪身躲过一个飞来的花瓶。 顺手一捞，一串还算新鲜的葡萄出现在手中。 顺手分了朱樉半串儿。 朱橚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朱樉恐惧的看了朱元璋一眼，小声说道。“那可不，咱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气性多大？” “看到我“不小心”“捡到”的欧阳伦的证据，气的快把我书房砸了。我想给咱妹夫求求情，差点把命丢在里面。” 此刻，不论朱樉，朱标，甚至朱元璋都认为此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 虽然欧阳伦出身贫寒，身为驸马，注定不能掌握太大的权势。 可他驸马的身份是实打实的。 他媳妇安庆公主可是马皇后亲出，朱元璋嫡次女。 就算看在安庆公主的份上。 些许走私，贪点钱，没什么大不了的罪责。 可是。 就算内心认为欧阳伦死罪可免，朱元璋还是准备严惩不怠。 无他。 就为了大明律法的威严。 他在明律中写了，擅自走私茶叶的凌迟，一千刀，一刀不能少。 就算身份高贵有恩典，最多也就是把凌迟换成砍头。饶他一命是绝对不可能的。 “爹，还气呢？”朱橚笑着闪进书房，从朱元璋手里抢救出价值不菲的大唐唐三彩。 “怎么？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杀？心疼妹妹，舍不得她年纪轻轻当寡妇？” 朱元璋恨恨的拍拍桌子，恶狠狠的吼道。“就那狗东西，咱恨不得亲手千刀万剐！” 说到这儿，铁汉眼中满是柔情。 “咱杀欧阳伦，杀就杀了，可是就怕你娘她生气。咱要是秉公执法，你娘，你妹妹，你大哥，甚至你所有的兄弟姐妹们都会来埋怨咱。” “咱想想拿场面就恐怖。” 人啊，只要是涉及到自身，都希望宽待，而涉及到别人，又喜欢装作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 朱标马皇后未死之前的朱元璋绝对是个有人情味儿的好人。 他给大明的公侯都发丹书铁券了，对皇室自己人更是优待。 可是，他除了是皇室的大家长，还是整个大明的大家长。 为了某些国策，为了大明的稳定，有时候他不得不大义灭亲。 “爹，你想不那么生气不？” 朱橚笑呵呵的问道。 朱元璋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你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朱橚嘿嘿一乐。“两全其美不两全其美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保证，跟我走一圈儿，你绝对不会再因为欧阳伦的事儿生气。” 朱元璋拔腿就走。“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我现在一想到你妹妹的眼泪和你娘的夺命连环抓我都睡不着觉。” “你要是能帮我解决这个大麻烦，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朱橚“……” 这话好像有些不对，我八辈祖宗不就是你七辈儿祖宗？ …… 在朱元璋的不断催促下。 朱橚带着朱元璋来到了西安最大的粮仓。 西安自古以来都是军事重镇。 存粮一直是西安数一数二的头等大事。 眼前这座粮仓，据说从唐朝时期就存在了，合适的地理位置加上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 使的这座粮仓，上千年来一直发挥着它的功能。 “你没事儿带我来粮仓干什么？一不秋收，二不查验，现如今这粮仓最大的工作就是逮老鼠。” 朱元璋狐疑的看了朱橚一眼，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不会带我来逮老鼠解闷儿吧？” 朱橚翻个白眼，你他么揍不是猫，逮老鼠能解闷吗？ 朱橚指着眼前规模巨大，极具浓郁历史气息的粮仓问道。 “爹，这座粮仓你了解吗？” 这事儿朱元璋还真知道。 他打仗最关心的就是粮草。当年他专门收集过中原知名粮仓的所有信息，这座粮仓也恰巧在其中。 “这个粮仓源远流长的历史就不跟你说了，说出来怕欺负你读书少。咱就很你简单介绍一下这座粮仓在大明的作用。” “这座粮仓是官仓，更是大明税收的中转站。大明各县城的赋税，朝廷购买的存粮，全部在这座粮仓保存。” “一座粮仓够整个西安城吃三个月，若是赶上敌军围城，百姓出逃，光供给军队，足够军队吃上一年！” 朱橚缓缓点头，看着眼前规模巨大的粮仓，也对朱元璋这大手笔佩服。 他可是知道，这座粮仓只有西安百姓的日常用粮和朱元璋积攒的存粮。 军粮在另外单独的仓库，不跟这些掺和。 这些年，朱元璋为了多积攒点儿家底儿，坑朱橚的钱一大半儿都花在各城市粮仓存粮上面了。 朱元璋是农户出身，他就知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第311章 不生气了吧 “广积粮”是朱元璋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朱元璋看到朱橚那一脸佩服的表情，更得意了。 天知道他为了把各地粮仓堆满，挨了朱橚多少揍。 坑娃子技术，娃子揍他，坑娃子银子，娃子揍他，想在娃子里多分点儿利润，娃子还揍他……可怜他的屁股呦，都快被抽的不成样子了。 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整的这粮仓，还不让他得意一下子的了？ “咱跟你说，咱为了保证咱的粮仓不被手下贪污，特地设立了专门的审查制度。” “像京仓的粮食，有户部和御史共同巡查，各地方粮仓，由都司派人关防……” “光是防止手下人串通一气倒卖粮食，咱就专门设立了好几个官位。甚至下一步，咱准备让各地方的侍郎亲自主领粮仓事宜。” “咱的粮仓，就算连只老鼠都没有！” 朱元璋正大肆吹嘘他为了这些粮仓做下的功绩。 光动嘴还不过瘾。 他还亲自领着朱橚打开进粮口。 黄澄澄的麦子如大海中的水堆满整个粮仓。 倒映出金黄色的光芒，洋溢着朱元璋的笑脸。 朱元璋闭上眼睛，闻着粮食的芬芳。“庆幸啊，庆幸没人把手伸进粮仓里。” “若是有人对粮仓动手，那后果可比走私严重的多。” 朱元璋看着满满当当的粮仓，对欧阳伦的恼火仿佛也没那么重了。 不由冲着朱橚，老怀大慰。“没想到你这兔崽子还有真正关心咱的一天。你还别说，看着这满仓的粮食咱还真不那么生气了。” “你能找到这种不坑爹来安慰咱的办法，咱非常高兴。” “呃……”朱橚哑然无语，幽幽的看着笑成菊花的朱元璋，忍不住出言提醒。 “爹，你高兴的太早了……” 朱元璋：？？？ 这兔崽子是什么意思？ 朱橚拽着朱元璋去到粮仓的另一个口子。 “爹，我让你来粮仓，不是去看进粮口的，而是看出粮口的。” 眼前的这座粮仓是地上粮仓，光是地基就十分讲究。 先选干燥的地方挖地基，挖好之后用火烘烤，确认没有一丝水分之后再撒上草木灰，最后用木板和谷糠防潮。 可以这么说，进这座粮仓里的粮食不比陌生人进皇宫的规矩少。 干燥成什么样儿，堆放在哪儿，从哪个口进，从哪个口出。 都有一套流程。 朱元璋满脸不敢置信。 “出粮口？你知道打开出粮口意味着什么吗？出粮口的钥匙，只有这座粮仓的主官才有，而且没有朝廷的命令，谁私自开出粮口谁死。” 朱橚朝朱元璋努努嘴，还想不想不生你女婿的气了？想不生气就给我开，叽叽歪歪墨迹啥？ 朱元璋怒气冲天。 “你可知，出粮口后面全是粮食，而整个粮仓的稳定，一靠出粮口大门，二靠大门后面的挡粮板。一旦打开出粮口，挡粮板再断裂。粮食将会倾泻而出。这座粮仓也会基本报废。” 朱橚撇撇嘴。让你开开你就开就行了。咋滴不信任？爹与儿子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都是骨肉至亲，何至于此？ 朱元璋头摇的像拨浪鼓，打死不肯开出粮口。 “这出粮口不能开，咱不能陪着你胡闹。这座粮仓虽说只是此地粮仓的百分之一，但也是西安这座城的命脉。” “此仓是国之底蕴，非大灾大难不可打开，咱励精图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场面。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他们毁掉！” 朱橚翻个白眼儿。“就你戏多！” 顺手从旁边捡起一把大斧子，扔到朱元璋手里。“砸吧，粮仓砸坏了我十倍赔偿……” 朱元璋：？？？ 朱元璋立马抄起大斧头，直接化身拆迁工人“咣咣”就是一顿砸。 而且他不是砸锁，就是砸出粮口。一边砸一边嘴里大喊。 “来人呐，快把所有的出粮口全部给咱砸开。所有人都注意啊，务必要砸坏挡粮板，谁手里的粮仓若是好的，咱扒了你们的皮。” 朱元璋那个高兴啊，越看朱橚越顺眼。 他都不敢想，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朱橚不仅领他到进粮口看粮食，舒缓他被欧阳伦气出的怒火。 还准备大出血，捐赠他十个大粮仓， 这么孝顺的儿子上哪儿找去，这不比那些什么太子啦，什么王了强？ “娃子，诚惠十座大粮仓，你是给银子？还是给粮食？” 活没干完，朱元璋就迫不及待的领赏。在向儿子要钱这方面。朱元璋特别纯熟。 “陛下……”朱橚没说话，二虎满脸惊恐的跪了下来，手里的火把往粮仓里一照，空荡荡的仓库，能饿死俩老鼠。 进粮口那看到粮食满仓的场面只是表象。 一层隔板后面，有的只是空荡荡的黑暗。 朱元璋懵逼了。 粮食呢？他屁股都快被抽烂了，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粮食呢？ 朱元璋目滋欲裂，亲自砸其他粮仓的出粮口。 几十座粮仓，堆满粮食的只不过是了了几座。 其余的全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除了进粮口那儿有一点样子货。 真正的内部全都是空气。 朱橚揶揄道。“爹，你这粮仓都是空气，我也只能赔您空气，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也别十倍的空气了，我给您一百倍的西北风！” 朱元璋这会儿哪有时间给朱橚逗闷子？此刻他双目赤红，怒火冲天，若是让他查出来谁敢贪赃枉法，他一定把他九族千刀万剐！ 朱元璋正生气呢，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欸，不对啊，老五不是把我叫出来散心的吗？为啥我越逛越生气了？ 对此，朱橚表示， “爹，讲道理，你现在还生欧阳伦的气吗？” 朱元璋摇头，咬牙切齿“这会儿谁还顾得上他？我现在只想抓住倒卖粮食的硕鼠，我要把他们的十族全送去地狱。” 朱橚耸耸肩。“你看吧，我说你跟我出来就不生欧阳伦的气，没骗你吧？” 朱元璋：(|||?益?)—? 你这也算？ 看着朱元璋气的快要吐血，朱橚又道。“爹，想不想不生西安这边罪犯的气？” 朱元璋目光熠熠。 咋滴，你要补偿咱的损失？ 朱橚哈哈一笑，蹦起来三丈高。“据我所知，像这样亏空的粮仓全国都有，有的粮仓连老鼠都快饿死了。” “据我所知，这是一个窝案大案，最大的硕鼠在金陵！” 朱元璋：(?′??益??) 现在他不生欧阳伦和西安这边儿的气了， 他现在只想办两件事儿。 一，砍死儿子。 二，查出幕后黑手。 “兔崽子，拔刀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312章 现在赔罪来的及吗? 此刻，金陵众人并不知道朱元璋已经发现粮仓亏空。 此刻他们正聚集在一块儿庆祝。 为啥？ 还不是郭恒之子大败朱橚的消息传出去了？ 眼看无法无天的朱橚吃了这么一个暗亏，他们忍不住弹冠相庆。 一座金碧辉煌的庄园内，几十个官员推杯换盏。其中的主角，自然是春风满面的郭侍郎。 “郭侍郎养了一个好儿子啊，至今为止，令公子是唯一一个从五皇子手里占到便宜的人，论战斗力，我愿称令公子最强。” “令公子机智过人，实乃我辈楷模。别的不说，用魔法打败魔法这招不是一般人想的到的。最关键是啥？令公子放的下身段儿，要想整治无赖，必须就要比无赖更无赖。” “最让我佩服的是啥？用真脑疾吓唬五皇子那招，话说。令公子是怎么找到那几个真脑疾的？那几个真脑疾真的会一言不发就咬人？” “话说，金陵还有真脑疾吗？老夫急需一个真脑疾当护卫。下次五皇子找老夫麻烦，老夫就放真脑疾，哪怕最后五皇子陛下一起记恨我，收拾五皇子一顿，值了！” “……” 此刻，所有官员都对郭恒儿子的办法拍案叫绝。 这他么的。 朱橚就该那么收拾，他不是会犯愣吗？他不是会打人吗？他不是会不讲理吗？ 扔几个真脑疾过去。 看看你俩谁更不讲理。 “郭侍郎，别只顾笑啊，把令公子叫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啊，就凭令公子让五皇子吃瘪这一点儿，令公子就前途无量。别的不敢说，老夫直言欠令公子一个人情。”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热烈。众人不仅要求郭恒，让他儿子出来见一面儿。 郭恒扯扯嘴角。 叫是叫不过来了，最多只能抬过来。 别忘了，金陵可是朱橚大本营。 他那些勋贵兄弟全都是无法无天的主儿。 就他儿子刚到金陵，挨了45次揍，炸了21个炸药包，遇见十二次贼人拦路抢劫，蒙麻袋打他。最扯淡的是啥，几个亲军都尉硬诬陷他儿子冲了皇宫的贵气。 打折他儿子一条腿不说，连脸都扇肿了。 就这。 朱橚兄弟还放出话来， 之所以留他儿子一命完全是给朱橚留着，等他亲自报仇。 要不然。 这会儿他儿子不仅仅是丢一条腿。 “犬子胡闹，让诸位见笑了。”郭恒虽然嘴上说儿子不长进。可内心却是自豪无比。 天可怜见，他儿子怼的人是谁？ 大明五皇子。 丞相都被他不止一次怼的心口疼。丞相之子更是被他坑的拉裤子。 地位再高贵的人都对朱橚束手无策。 可偏偏他儿子成功了。 “诸位，诸位。”郭恒谦虚两下，将话题转到正事儿上。 这群官员可不是随便请的，全都是他的生意伙伴。 若说郭恒是个官儿，不如说他是个商人。 这么多年来，他凭借他户部侍郎的权力。很是编织了一张利益网， 不论是朝廷内部执掌他们生杀大权的大官，还是地方上的小啰啰，全都是他利益网上的节点。 “诸位，我郭恒呢，什么都不行，唯有一点儿讲义气。” 郭恒端起酒杯。“只要是愿意跟我郭恒混的，有我一口肉吃，就不会少你一碗汤喝。” “只要大家听我郭恒的话，升官发财，全都拥有美好的未来。” 众官员忍不住点头。其他的不讲，郭恒这人能力可以。 朱元璋何等心性？ 自从朱元璋继位以来，多少贪官被朱元璋剥皮充草了？ 可郭恒呢？ 这么多年带着他们发财没有出一丁点的问题。 他这人擅长捕获人性的弱点。但凡是威胁到他生意的人，全被他用这样那样的手段，拉到他的战船上。 “诸位，此次卖货，共卖粮一百二十五万担，还是老规矩，各地主官分三成，金陵各官分五成，我分两层。” “新来的，别觉得我两成少，我拉你们这些新加入的入伙是要投资的。我为人处世怎么样大家都清楚。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带着大家一起发财。” “哈哈哈……” 众官员不敢反抗。 现如今，郭恒已经是他们所有官员的老总，手里捏着他们这样那样的把柄。 就算郭恒不愿意分他们一点银子，他们也无话可说。 可郭恒还是愿意跟他们按贡献均分。 就冲这一点，郭恒的手段智慧他们就认了。 “老子英雄儿好汉，儿子刚坑完五皇子，当爹的又运筹帷幄发大财。你们父子二人都是人中龙凤，活该你们父子二人发财。” 众官员很夸郭恒之子，仿佛收拾了朱橚，比他手里的银子更重要似的。 其实都是场面话。 他们跟朱橚又有什么仇？ 无非是被堵过几次门，砸过几次板砖，逼的他们上过几次吊，差点被朱橚抓住犯罪把柄，全家老少都喂狗…… “我儿子要是有令公子一半儿聪明，我做梦都能笑醒。要是我儿子干惹五皇子，哪怕我死，我都乐意。” 话音未落。 从门外跑进来一个管家， 手里拿着一封信件，一脸惊恐，七手八脚连滚带爬跑到郭恒面前。 声音里满是惊惧。 “老爷，不好了，西安粮仓的事儿发了。那边的“鬼”传来信儿，是五皇子点的，据说是少爷惹了五皇子，五皇子报复。” 郭恒：“……” 众人：“……” 此刻，所有人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不知道现在掐死郭恒儿子给朱橚赔罪还来的及吗？ 这傻子，有毛病吗？ 没事儿去招惹五皇子干啥？ 这下好了，不仅是他爹被坑死，连他们这些他爹的伙伴都被坑死了。 唉…… 作孽呦。 第313章 你也老大不小了。 “兔崽子，粮仓的事儿既然是你点的，你肯定知道后面是谁在捣鬼。赶紧给咱招，别逼咱抽你。” “老五，此事不跟你开玩笑，粮仓之事关乎国本，咱一定要把那只硕鼠抓出来。” “五哥，我叫你哥行了吧？麻溜的将谁是黑手说出来吧，你要是说出来，抄家的银子分你一成。” “甘霖娘，你别给脸不要脸嗷！你别逼我发飙！爹跪儿子，天打雷劈，你信不信我现在给你跪下？” “……” 得知粮仓被偷家的噩耗，朱元璋懵逼了。 撒泼打滚，号啕大哭，抱着朱橚大腿装可怜，所有能用办法，都让他用了一个遍。 为的呢，就是一个目的，从朱橚嘴里把幕后黑手打听出来。 朱橚呢，完全不吃这一套， 笑话， 这都是他九岁的时候玩剩下的，朱元璋的某些台词，某些动作都是跟他学的， 他会受这等威胁？ 朱元璋炸了，他就差给朱橚跪下了，可还是一个字都没从朱橚嘴里掏出来。 随即， 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出现在朱元璋脑海里。 “兔崽子，不会这幕后黑手就是你吧？”朱元璋拔出大刀，直接朝朱橚扑了过去。 “对了，整个大明，除了你没人有这个胆子，兔崽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咱卖屁股从你那里坑来的家底儿，你不声不响给咱偷了。” “咋滴？你还想再卖一次？” 朱橚连搭理都不带搭理朱元璋的，任凭大刀横在他脖子上，睥睨的看了朱元璋一眼。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这辈子你就别想知道是谁偷了你的粮食。” 朱元璋：“……” 朱元璋考虑半晌，看着朱橚不像是假的脸色，认真的问道。 “你给我一个能让我相信的理由。” 朱橚翻个白眼，拍拍手，让二虎将羁押的仓库犯官提溜出来两个。 自从粮仓的事情曝光以来，这群家伙全都面如死灰。 所有人都知道朱元璋对待贪官的态度。 别说是这么大的案子了，就算贪污几十两银子他都敢扒皮充草。 他们这么大的案子，岂会有活路？ “来，给我爹介绍介绍你们是怎么去下面收粮食的？若是介绍好了，我可以做主，给你们留个后！” 两个仓库官眼睛里放出刺目的光芒， 他们这辈子作恶太多，活命是不想了。但他们儿子还小，他们不忍心他们儿子那么小就跟着他们共赴黄泉。 “五皇子，此言当真？”俩仓库官目光 儿熠熠。 朱橚翻个白眼儿，他的承诺什么时候没兑现过？ 俩仓库官松了一口气。 要说倒卖粮食的幕后黑手是谁，他们不知道，也不敢说。 可只问怎么去下面收粮食，他们还是敢畅所欲言的。 左右都是一个死罪，用他们吃饭的本事，给家里的孩子留一条活路，是他们现在能做的唯一事情。 想通了之后，俩仓库官也豁出去了。从库房里拿出一双靴子，一个簇新的斛和一个破旧的斛。 在明朝，斛作为朝廷向百姓征收税粮的工具，是专门规定的。 一斛等于一担，等于十斗，约等于现如今的120斤左右。 而两个仓库官拿出的两个斛，大小明显不一样，肉眼可见，破旧的斛比簇新的斛大出一圈，少说也得有十二斗的容量。 “陛下，五皇子，这收粮最简单的，就是这二斗斛。” “二斗斛可不是说容量只有二斗，而是比正常的斛多二斗。” “每每收粮，下面最少比朝廷规定的多收两成粮食，百姓们就算提出异议，换来的也就是一顿毒打。” 朱元璋气喘如牛，目滋欲裂。 他真的是被气到了。 他三番五次要求百官爱护百姓，到头来还是有人顶风作浪。 二斗斛的事情他早就听说过，甚至为了消灭二斗斛的弊端，他用一顿抽换来了火耗归公的绝妙想法。 朱元璋看向仓库官手里的铁鞋。脸上的怒气更加旺盛。 二斗斛有了，淋尖踢斛绝对不能少。 淋尖踢斛就是等百姓们把斛装满了。斛头上冒出一个尖尖，本来是有一个平尺把尖尖去掉，那是百姓的粮食。 可有的收粮官会在平尺刮尖尖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斛一脚，这时候掉下的粮食就是他们收粮的“火耗”。 算是前几年大明上下默认的贪污手法。 “淋尖踢斛可是一门手艺活儿，劲儿踢小了，抖下的粮食少，上官那儿交代不过去，劲踢大了，一旦踢翻了斛，百姓们指定闹事儿。” “为了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大家鞋底镶铁块儿，练习脚法。能练出这门手艺的税官，工钱比别人多上三成。” 朱元璋气的要炸， 他注意到一个细节。 鞋底绑铁块儿是为了增加负重，增加负重是为了提升下脚的威力。 收税官儿宁愿冒着斛被踢翻，被百姓闹事儿的风险，也要多踹下点儿粮食来。 可见他们的上官是有多么贪婪。 此刻，朱元璋也相信。 倒卖他粮食的不是朱橚，而是另有其人。 朱橚有坑爹的心，也有倒卖粮食的胆儿。可他唯一不会做的就是迫害百姓。 朱橚从事至今，全都是干的有利于百姓的事儿，甚至前几年他就注意到有人利用火耗欺压百姓，专门提出了火耗归公的天才想法。 让他从百姓手里抠银子，绝对不可能。 “老五，既然不是你倒卖的粮食，你为啥不把幕后黑手告诉咱？你为什么要替幕后黑手隐瞒？”朱元璋满脸不解。 朱橚幽幽的看了朱元璋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长叹道。“你还是不懂，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朱元璋瞪大双眼，懵了。“帮幕后黑手隐瞒是为我好？那坑我是啥？将幕后黑手告诉我？” “元璋啊。”朱橚斜撇朱元璋一眼，一巴掌拍在朱元璋后脑勺上。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自立了。” “雄鹰只有跌下悬崖，才能学会展翅高飞，猛虎只有独自狩猎，才能咆哮山林……” 朱元璋：？？？ 这些关他洪武大帝什么事儿？ 不过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怎么跟训儿子似的？ 朱橚又是“啪叽”一下拍在朱元璋后脑勺上，笑道。“啥事儿都指望我，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你这么无能，我怎么放心把大明交给你？” 朱元璋：(|||?益?)—? 确定了，这玩意儿就是在训儿子。 这台词，这语气，跟她恨铁不成钢训朱标一样一样的。 兔崽子找死，他又在坑爹。 眼见朱元璋怒气冲天，朱橚一个白眼扫了过去。“怎么？我说的不对？” 朱元璋立马萎了下来。“五爷，我叫你五爷行了吧，你快把幕后黑手是谁告诉我吧。” “再不给我说，我真给你跪下了。” 第314章 情报组织 “我真傻，真的。” 西安粮仓，朱元璋双目无神的看着昏暗的天空，浑身散发着了无生趣的气息。 刚刚他还以为，朱橚会看在他这个爹求饶的份儿上网开一面，心软一回。 谁知道，朱橚还是那个朱橚，不坑爹不舒服斯基的朱橚。 朱元璋越为难，他越兴奋。 看着朱元璋绝望的眼神，朱橚大米饭都多干了三碗。 “陛下，该用膳了，您身体要紧，千万别把身体熬坏了啊。”二虎好说歹说从朱橚嘴里里抢下一个大肘子。 看着朱元璋难过，朱橚那叫一个胃口大开。 若不是他拦着点儿，今晚朱元璋连骨头都没得啃。 可是朱元璋却不领情。一把打翻装着肘子的碗，骂骂咧咧的破口大骂。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咱养你是吃干饭的？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 朱元璋将在朱橚那儿受的恶气全部撒在二虎身上。 “你看看老五。整天啥都不干，光知道坑爹。可是呢？人家该知道的消息人家全都知道。” “你呢？一问三不知，一问臣有罪。” “你除了吃干饭还会干什么？是不是非得老五连你内裤都知道什么颜色的时候，才觉得你这个亲军都尉首领丢人？” “那个……”二虎缩缩脖子，扑通一声跪下。“其实吧，我内裤什么颜色五皇子知道。” 朱元璋：？？？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二虎低着头，瓮声瓮气。“陛下，臣不敢隐瞒你，昨儿臣休沐，去窑子找乐子。若是我消息没错的话，我昨晚睡得花魁，是五皇子的眼线。今早，那花魁亲手为臣穿上内裤，五皇子要知道臣内裤什么颜色，只需问一下花魁就成。” 朱元璋一阵心口疼。一脚将二虎踹个跟头。 “所以，你很骄傲？睡一个花魁都睡到老五眼线身上。你真是给咱长了好大的脸。” 二虎憨厚的摸着后脑勺。 长脸不长脸的不重要，关键是不能瞒着陛下。 身为陛下近卫，最重要的是坦诚。 他可以没出息，可以丢人，但一定不能丢脸。 朱元璋气炸。可看着一脸憨厚的二虎，气又没法去撒。 其实这事儿吧，也不能全怪二虎。 想当年拱卫司的时候，二虎可是一把搜集情报的好手。 不论他想知道什么消息，哪怕是某个大臣的梦话，二虎都能连夜搞来。 整个朝廷对他根本没有秘密可言，大明九成九的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 后来，大明初定，朝廷安稳。 许是天生不对付，御史们三番两次弹劾朱元璋最锋利的武器——拱卫司。 最关键的是啥？几位朝中重臣的小妾是拱卫司的内奸的事儿，被有心人抖搂出来。 整个朝廷内心惶惶，君臣之间的信任度几乎为零。 后来，为了结束这场闹剧，朱元璋不得不妥协裁撤拱卫司，新添亲军都尉府。不再负责收集情报，只负责朱元璋的仪仗，安全。 自此，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夜之王泯于众人。 除了在朱橚坑朱元璋的时候，及时清场，保住朱元璋的面子。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亲手扒了老虎牙齿再要求老虎咬人。哪怕朱元璋这么不要脸，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二虎啊，你要支棱起来啊。”朱元璋不禁安慰。“咱还指望你好好组织情报组织，把老五干趴下呢。” “你放心，对你咱绝对有大用，你绝对会拥有展翅飞翔的那天！” 二虎撇撇嘴，得了，不飞了，有五皇子珠玉在前，飞个屁的飞。 二虎忍不住给朱元璋介绍他收集到的情况。 “陛下，五皇子的情报组织，绝对有说头，他手下的人全都他商会的职工，小到跑腿儿打杂，大到歌姬花魁，全都留心可能有用的信息。” “比如某官员夫人去按摩，顺手买了一套价值500两的洗护套餐。跑堂就会记录这个这位夫人的详细信息。将这位官员重点标记出来，留给其他同僚观察。” “再比如，某官员爱吃桂花糕，每日必点。可突然，必点的桂花糕不点了。跑堂将异常报告上去之后，整个机构运转调查，不是官员爱吃桂花糕，而是小妾爱吃，可惜小妾不检点，和师爷有染，某座庄园大槐树下多了两条冤魂。” “再比如，陛下想当年的某些糗事儿有人知道。碍于陛下威胁，那人怎么都说不出口。可那人好听评书，五皇子投其所好，让那人把陛下的黑历史编成评书，换个名字笑晕整个大明。” “再比如……” 先别比如了。 朱元璋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老五搜集咱的黑历史，还让评书编成故事，还传播到整个大明？” 二虎摸着后脑勺。那你以为五皇子整这个情报组织干啥？ 一，搜集你的黑历史，坑爹专用。 二，收集百官的黑历史，揍人的时候有借口。 整个朝廷为啥都怕五皇子？还不是不知道他搜集了多少人的罪证？ 有的罪证还好，博人一笑，丢丢人而已。 而有的罪证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朱元璋瞪大双眼。老子关心的是老五手里有多少罪证吗？ 老子关心他手里有多少黑历史！ “不行，咱不能让老五独自浪，咱也得有情报组织。搜不搜集情报不重要，阻拦老五卖他的黑历史才是正理。” 此刻。 朱元璋做了一个决定。 第315章 锦衣卫 “二虎，你跟咱说实话，要是咱让你重新捡起以前的那摊子儿事儿，你有没有把握整好。”朱元璋不开玩笑，一脸正色的看着二虎。 二虎毫不犹豫。身为军人，这时候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陛下放心，臣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元璋满意的捋捋胡子，他就喜欢二虎的这骨子劲儿。 “咱允你组建锦衣卫，皇权特许，先斩后奏。你尽快将以前的精英召集起来。” 二虎声音震如雷响。“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查出倒卖粮食的恶徒。” 朱元璋一愣。“查案子重要，更重要的是先查清楚老五的情报组织，咱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有黑历史？你一定要查清楚那个污蔑咱的组织，尽快速度一网打尽。” 二虎一愣，略微有些犹豫。“陛下，这个倒是不用查……” 朱元璋双眼放出光芒，怎么？你一直留意老五的组织？是了，你本身就是情报组织头头，对情报这方面肯定敏感。 就算他不命令，二虎也一定也会留心。 “五皇子的评书馆，大明人都知道，朱十六的故事一直是大明人的饭后趣谈。”二虎塞给朱元璋一张令牌。示意朱元璋自己去转转。 朱元璋一看，一脚把二虎踹得八米远。 甘霖娘，你他么还是高级会员？ 说，你到底看了咱多少笑话？ …… 朱橚的评书馆名就叫德晕社，里面不仅有五六个朱橚专门培育的说书先生。 而且朱橚还借鉴后世的相声馆子，整出新颖的相声。 后世相声一出台，百姓大受欢迎， 别具一格的表演方式和幽默风趣的台词，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拿着二虎的令牌，朱元璋也成了相声馆儿最为尊贵的高级会员。 专门的包厢，豪华的红木桌椅，上好的春茶，别致的点心。 打开折扇，慢悠悠的扇上几下， 半躺在红木太师椅上，悠闲的看着台上那俩小黑胖贱嗖嗖的表演， 绝对是一种特殊的享受。 “上回咱说到，朱十六嫖娼不给钱，被青楼老鸨扒光了衣服扔了出来。” “躺在大街上，朱十六又累又饿，昨晚一夜的疯狂，整的他俩腿都是软的。他觉得再不吃点东西他就要被饿死。” “好在，从青楼北面出去就是护城河，护城河里别的没有，各种鱼类倒是不少。恰巧，朱十六有特殊的捕鱼技巧。只要略微花点时间，他能捕上来好几条鱼。” “只见朱十六扒下最后的遮羞布，往水里一躺，嘿……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鱼啊，好像看见了蚯蚓，一口上钩了，” 台上的小黑胖子边说边比划，把朱十六那时的动作表情模仿的唯妙唯俏。 可他的表演，旁边那个卷毛小胖子可不认，一把拉住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哎等会儿，”卷毛小胖子一把拉住小黑胖子。“刚刚你没提蚯蚓的事儿吧？哪儿来的蚯蚓？” 小黑胖子一脸贱笑。“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能说懂得都懂。” 卷毛胖子好像想到了什么，瞪大双眼。“卧槽，朱十六那么小？” 小黑胖子，“就这，还是被老鸨踹了一脚，肿的。” “那他疼吗？” “废话搁谁谁都疼，别忘了，黑鱼可是有牙齿的。” “我擦，岂不是说大明从此多了一个太监？” “呃……那倒不至于，听说太小，黑鱼没咬住。” “那真是长了见识了。” 朱元璋气懵了。恨不得将台上那俩胖子的头打下来。 有那么编排人的吗？ 想当年，他在河里洗澡，某些地方味儿太重，引起黑鱼捕食。 那几天，他裆下吊着一条大黑鱼，就那么甩呀甩，怎么甩都甩不掉。 具体多痛朱元璋已经忘记了。 他就记得这件事笑晕了好几个兄弟。 而且最关键的是，黑鱼是嘴被撑大，窒息死的。跟他么小一点关系都没有。 朱元璋提着板凳就去找到朱橚，掐着朱橚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来来来你告诉咱什么叫像蚯蚓？什么叫钓鱼专用？老子多大尺寸你没见过？知道当年黑鱼怎么死的吗？太大，窒息！” 朱橚翻个白眼。 黑鱼窒息跟大不大有关系吗？只要是离了水，黑鱼都窒息。 朱元璋：(|||?益?)—? 用不用咱让你见识见识，吓你一跳？ 朱橚疯狂摇头，他不管，他就知道某一年某人的某样东西比蚯蚓还好使。这是他花大价钱搞来的情报。他可没说一点假话。 朱元璋拔出腰带。“所以，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是老子亲生的？” 朱橚往戏台上扔了一个金锭子，夸赞小黑胖子脸上模仿的表情到位。 “大和小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个事儿。这些全都是我的暗探精英调查出来的，暗探精英忠心耿耿，绝不会出错，错的一定是你。” 朱元璋瞪眼：“大和小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朱橚头摇的像拨浪鼓，什么最重要你不知道吗？暗探们的调查最重要。 朱元璋气炸，顺手将朱橚桌子上的纸条全都拿过来，他倒是要看看，什么优秀的暗探，竟然深得朱橚的信任。 【胡惟庸小妾的哥哥马三，在赌坊输了3000两银子。小妾随手一根珠钗就够还账。】 【闽南商会最近购入200万担大米，这次支付的账款除了扑通的金银之外，还有海上去往其他国家的路线。】 【闽南商会高价收购海船，若是有国外友人愿意亲自带路，海船价格还要暴涨！】 【据传陛下肾亏，西安这么多天，只寻找一次花魁，这不符合他好色的性格……】 “……” 朱元璋懵逼了， 前几条还好，明显就跟倒卖粮食的幕后黑手有关系。 可最后一条是什么鬼？ 他去青楼去的勤快，骂他好色。 他去青楼去的慢点儿，又造谣他不行。 怎么？敢情他朱元璋就没一个好的时候了？ 他堂堂洪武大帝，就没有一个好点的形象？ 朱元璋气的要炸，怒气冲冲翻到消息最后一栏。 他非得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监视他这个皇帝不说，还敢造谣他不行。 情报最后一条写着情报人员信息。 【万花楼，绿柳。】 绿柳就是和他一夜风情的花魁。 朱元璋对此没有一句话可说。 亲身经历者都出来做证了，真是黄泥撒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第316章 不能给太多的权力 “兔崽子，你赶紧停止对咱的造谣，再让咱听见你败坏咱的名声，咱活劈了你。” “砸了吗，咋了嘛！怎么又说我败坏你名声了？你敢说你没被黑鱼咬过？还是绿柳不是那晚的花魁？” “兔崽子，你记住，第一，咱很大，第二，咱很强。你要是不信，咱敢掏出来证明。” “那不行，我不认，我只相信情报人员查出来的事儿，若你要想证明你的大，请拿出证据。” “……” 朱元璋气炸了，掏出来都不能证明，哪里还有其他证据？ 那兔崽子但凡有点心思，不至于连放在眼前的证据都不看一眼。 朱元璋真的气急了。 这等颠倒黑白不分是非的组织留着干嘛？ 就凭借他自身的经历来看，这里面的情报没几样是真的。 正当朱元璋挥手让二虎派兵将这里的人全部抓起来的时候。 朱橚“啪叽”给朱元璋后脑勺两巴掌。 “元璋啊，刚刚你是不是很生气？” 朱元璋脸黑如锅底，不仅刚刚生气，现在更生气。 元璋也是你能叫的？ 要叫爹！ 朱橚对朱元璋的怒火视而不见，反而一脸严肃的看着朱元璋。 “爹，假如啊，假如朱十六的故事换个主人公，查出朱十六故事的人换成二虎。” “当年的苦主找到您请您评个公道，为了自证清白，他也愿意做任何事情。” 说到这儿，朱橚目光熠熠认真的看着朱元璋。 “那时候，爹你可以给流出一点时间给苦主，亲眼看看他的冤屈？若是事实和二虎的报告产生冲突，你还能相信事实，敢于质疑二虎吗？” 朱元璋愣住。 是哈， 他自己受委屈了他就这么生气。 那要是别人受委屈了呢？ 老五只相信情报人员的信息，他还可以拎着板凳当着朱橚的面儿掏出来自证清白。 若是被二虎冤枉的人受了委屈，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历经千辛万苦到达他的面前？ “老五，你的意思是……”朱元璋有些犹豫。 “爹你组建情报组织了吧？” “嗯啊。名叫锦衣卫。” “给他皇权特许，先斩后奏的权力了吧？” “嗯啊，二虎忠心不用怀疑，把权力下放给他，咱放心。” “二虎是忠心不假，可他坏就坏在太忠心了。假如爹你对某个人不满，不论那个人有没有罪过，只要二虎猜出来你的意思，哪怕栽赃陷害也得给他灭了……” 朱元璋不以为意。“惹到咱的人都该死，二虎既然猜到咱的心思，帮咱办点事儿很好，他不仅无罪，而且有功。” “那要是惹到爹你的人是我呢？”朱橚提出了关键问题。 朱元璋无语。 你惹我的时候还少了？ 要是因为咱生你气，二虎都噶了你。 你早就死上千百次了。还用在咱眼前蹦哒。 “那要是惹到爹生气的人是经韬纬略，可以带领大明走向光明未来的国士呢？” 朱元璋沉默，那得看那位国士对大明的重要程度了， 若是一般重要，杀了就杀了，大明不缺一两个聪明人。 若是大明离了他不行，那二虎将会以以下犯上的罪名凌迟处死。 “那要是对方是一位忠心耿耿，一心为国的大儒忠臣呢？” 朱元璋暂时回过味儿来。 朝廷是个大染缸，有官职，就有政敌。二虎若身居锦衣卫统领一职， 必定少不了和那些官员打交道。 那些官儿有朋友，有政敌，有他洪武大帝喜欢的，也有他洪武大帝迫不及待的想掐死的， 这里面事儿很多。 万一二虎把持不住，滥用权力。 很可能做出事与愿违的事情。 “你是觉得咱给二虎的权力太大了是吧？”碰见正事儿，朱元璋难的的认真，现在的朱橚他早就放到了比他自己还高的地步。 朱橚的每个建议他都会仔细考虑。 这几年无数的事实证明，跟着朱橚有肉吃。 “可是，不给二虎权力，他们畏手畏脚的搞不成事啊！”朱元璋愁眉苦脸。 “老五，你是不知道，没有几个心腹帮咱办事儿，咱就是瞎子聋子。咱每天在那皇宫里才能看多少事情？若是没有一些真心帮咱的体贴人，那群当官儿的想怎么糊弄咱，就怎么糊弄咱。” 其实朱元璋也难， 就拿这次倒卖粮食这件事儿来说吧， 此等大案必定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儿，而且根据最新调查的情况，这件事时间跨度很长，不仅仅是这几年的事儿， 人员众多，时间还长，若是他有自己的情报系统，那么大规模的贪赃枉法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最可笑的是啥？ 前几天整个朝廷一点风吹草动都没透漏出来，户部的奏章现在还在他的床头放着呢。 净是一些国家风调雨顺，百姓丰收，百姓跪谢天恩，朝廷税收多收了几百万担……云云。 “当眼睛，当耳朵可以，担不能让二虎他们当脑袋的活。” “查案子，审案子，甚至定案子全都是二虎他们干。你信不信给他一个机会，他能把你长了两个牛子的谣言，办的铁板钉钉？” 朱元璋：(|||?益?） 朱元璋一脸惊恐，二虎很老实的，会干那些事儿吗？ 朱橚翻白眼，再老实，权力面前，早晚迷失自己。 君不见后世锦衣卫什么名声？诏狱之名犹如地狱，屈打成招成为锦衣卫的代名词。 “就算二虎再忠心，不能给他失控的机会，像我手下的情报员传来的消息，我向来都是只信三分，怀疑七分。” “只有七八个不同情报员传来的消息一致，而且人证物证俱全的份上，我才相信一点点……” 朱橚正介绍着他的情报系统。 朱元璋不解出言打断， 你整这么严密，为啥还整出朱十六太小的错误？ 咱多么大多么厉害你又不是没见过， 想当年咱俩比赛撒尿，咱一下尿十米。 那可是你亲眼见过的。 朱橚翻个白眼。狗屁十米，那是负十米。 连一个小孩子都比不过。 你还有脸说？ 第317章 算账 “所以，你的意思是，锦衣卫可以搞，倒是不能乱搞！” “对滴，任何部门都是为了国家运转而服务，而不是某个人的喜好！” “你详细说说，咱听听你心目中的锦衣卫是个什么样子？” 朱元璋很重视朱橚的意见，他早就看出来了，朱橚在某些方面，比他和朱标要强的多，或许他执政和处理事务的方面还有些稚嫩。可经历过后世信息大爆炸熏陶过的朱橚，总会在某些方面让他耳目一新。 在正事上，朱橚毫不含糊。直接将后世论坛上，对锦衣卫的一些畅想说了出来。 “锦衣卫只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他们分往各地，只负责记录他们听见的和看见的。绝不能有一点逾越。” “锦衣卫处理的案件，不再是普通百姓的纠纷，而是官员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大案。若发生案子锦衣卫有责任保护苦主，固定证据，将一切信息提供给有关部门，但他们绝不能插手审案定案。” “任何案件必须由苦主告发，刑部审核，锦衣卫最多帮忙调查和提供证据，查案审案定案务必分开到不同的部门。” “在朝廷里，可以挑选一些刚正不阿的儒士，监督锦衣卫的一言一行。但决不能因为某些言官的弹劾，疑心锦衣卫的忠心……” “加强锦衣卫精神建设，让他们明白他们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剑，只对皇帝负责。同时让他们牢记，他们因为皇帝信任而飞黄腾达，必因皇帝疑心而万劫不复……” “对锦衣卫，我有不成熟的三大建议，有成熟的42小节。其中最关键的是……巴拉巴拉……” 朱橚肚子里是真有干货的，小嘴儿吧嗒吧嗒，不一会儿一位组织严密，结构清晰的暴力部门在他嘴里成型。 以朱元璋十几年做皇帝的经验。经过朱橚改良过的锦衣卫，皇帝控制程度增加不止一倍，可对百官的威慑却不减半分。 最关键的是啥，任何锦衣卫处理的案件，全都由朝中的官员插了一手。所有查案审案定案的流程全部摆在明面上，任那些官员再挑毛病，他们也说不出锦衣卫屈打成招，陷害忠良的话来。 “我懂了。我知道怎么搞好锦衣卫了。”朱元璋不住的点头，信心十足。 朱橚不由老怀大慰。 老朱头孺子可教，不枉他操心这一回。 后世人人喊打，畏之如虎的锦衣卫，转身一变变成一心为民申冤，监察百官的检察部门。 后世那些骇人听闻，惨绝人伦的冤案错案将会少许多。东厂，西厂这些为了制衡锦衣卫而出现的暴力组织，也没有了再出现的可能。 正当朱橚感觉功德圆满可以抽身而退的时候。朱元璋来了一句。“你说那么多，其实就一句，锦衣卫指挥使让你来当就行了。” 朱橚：(|||?益?)—? 我他么嘴都说干了，你给我来个这？ 朱橚头摇的像拨浪鼓，说啥都不答应。脸一板，板砖一下子就亮出来了。 “你他么想都别想，你知道组织一个情报部门有多不容易吗？我就让我手下的伙计搜寻一下你的黑历史，头发都快白了一半儿。每天搜集信息，整理信息，挑选信息，脑细胞得死一半儿。” “最关键的是啥，这活儿太花银子，寻到官员小错一百两，寻到官员大错一千两，找到你的黑历史一万两……每月光整理信息发出去的赏钱，心疼的我肝颤抖！” “而且还有后勤，还有培训，还有查处内奸，还有……” 朱元璋越听双眼越亮，这不正是他把锦衣卫交给朱橚的理由吗？ 首先，朱橚有经验，他只凭借他商会的伙计，都能抓住百官一大堆的把柄，从平凡中找寻线索的能力无人能及。 其次，朱橚有人手，他手下的伙计，遍布大明各行各业，从街道的小商小贩，到名满大明的绝世花魁，都有可能是朱橚的暗谍！ 他训练的手下，再加上二虎在各官员府中留下的暗探，很容易就能把锦衣卫的框架组建起来。 最关键的是啥，朱橚他有钱啊，二虎那群人能干是能干，可想让人家拼命，钱这方面得到位。他让二虎组建锦衣卫，正愁怎么从国库中挤出银子来呢。朱橚一接手，正好让他负责锦衣卫的开销。 什么？ 朱橚不愿意？ 他一个当儿子的，老爹坑他一下，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朱元璋笑容渐盛，眯起眼睛，如同一只偷到鸡的狐狸。 “老五，你要是不同意，爹就要跟你算算账了。” 朱橚一脸问号，算账？这年头只有朱元璋欠他的份儿，就这，还有脸算账？ “情报组织只有皇帝可以组建的是吧？你不声不响组建情报组织，是不是要造反？凭这一点，凌迟你一次不为过吧？” 朱橚：(|||?益?)—? 我他么搞你点黑历史就算造反？那你乱搞小寡妇是不是得千刀万剐？ “朝中的百官都是大明的支柱，你暗中收集百官的罪证，是不是准备威胁百官，结党营私？皇子勾结百官，乃十恶不赦之罪，再凌迟你一次不为过吧？” 朱橚：?╬??д??╬? 我搜集百官罪证纯熟为了自保，就为了揍官的时候有底气。 你他么当皇帝的时候，没少被百官喷吧。 我拎着板砖揍百官的时候，你没少在一旁拍手叫好。 现在用不着我给你出气了，你说我结党营私？ “最最关键的是啥！你搜集咱的黑历史，还改编成朱十六的故事传遍大明，最最过分的是，你改编就改编吧，还故意丑化咱。咱是皇帝，咱要面子。你污蔑皇帝，治你一个大不敬，以下犯上，凌迟一次不过分吧！” 朱橚：(??益?)? 你敢说朱十六的故事你没干过？ 夜袭寡妇村，白嫖不给钱，不要脸卖兄弟，小弟弟被鱼咬……哪样不是你干过的事儿？ 朱橚气炸，直接拎起了板砖，剑指朱元璋。 “你想算账是吧？行，我给你算。我他么进献红薯的功劳被你吞了吧？我盐场钢厂被你占了吧？我商会的利润被你分走四成吧……还有前年你抢我200万两银子，去年抢我580万两银子，今年刚过一半儿，你他么抢我610万两银子。” 朱元璋也急了，双臂一震，震碎外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你光说我坑你，咋不说你坑我？老子胳膊上六个牙印儿是你咬的吧，老子屁股上的伤疤，是你拿炸药给炸的吧？来瞅瞅这，这道箭伤，离老子命根子只有一寸，老子差点被你坑的当太监，忽悠你点钱，容易吗老子！” 朱橚不服，也脱光衣服，露出多年不愈的伤疤。 “就你有，我没有！看我屁股，你拿鞋底子抽的，我后背的鞭痕，你拿鞭子抽的，我大腿上，全是你拿廷仗打的……最可恶的是啥？我丁丁比常人大两倍，都是你小时候一直弹，肿的！” 朱元璋：\\u003d????\\u003d????(|||??皿??)—? 拔刀吧，你个坑爹货。 朱橚：(|||?益?)—? 亮剑吧，咱俩必须死一个！ “吧嗒……” 正当二人准备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战的时候，门开了。 朱樉头顶着朱尚柄走了进来。 朱樉：？？？ 老爹怎么把衣服脱了。 朱尚炳：？？？ 五叔怎么光个屁股？ 朱樉二人看着衣衫不整气急败坏的朱元璋父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忽然， 朱尚炳不知想到了什么。捂住双眼，一脸嫌弃。“皇爷爷羞羞，这么大人了还玩娈童！” 朱元璋：(⊙益⊙) 我玩儿娈童？ 朱橚：(⊙_◎) 我是娈童？ 朱樉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朱元璋朱橚，抱着朱尚炳就跑。 “爹，老五，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到。” 朱元璋朱橚不约而同的拎起大刀。 (|||?益?)—? “兔崽子，你站住！” 第318章 初次见面 “我真傻，真的。” 一座破败的院落，朱橚双目无神的看着苍天。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对朱元璋说那么多。 他老朱头搞锦衣卫就让他搞呗，锦衣卫权力过大就让他大呗。 他朱橚又不准备当皇帝，他操那么多心干啥？ 等几百年后大明一亡，吊死的又不是他的后世子孙。他没事管这个闲事儿干啥？ 朱橚冷眼看着眼前的环境。 院子里杂草遍地，桌子椅子全都缺两条腿儿，房梁上到处都是蜘蛛网，头顶的屋顶破了一个大洞，朱橚透过屋顶，正好不耽搁他看天上的白云。 朱橚下手处， 二虎带着四五十精干的锦衣卫跨刀而立。 能来到这儿的，都是以前亲军都尉最精锐的人才，全都是朱元璋精挑细选组建锦衣卫的骨干。 此刻，看到这破败荒凉的衙门，二虎等一干骨干也懵逼了。瞅着眼前破败的院落，直怀疑朱元璋创立锦衣卫的决心。 “五皇子，你确定这是咱们的衙门？锦衣卫的衙门……这么破？”二虎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朱橚抬抬眼皮，有气无力的说道。“当然不是了。老朱头再抠，面子还是要的。他拨给的衙门是金陵最值钱的地段，占地五十亩的大庄园。” 二虎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才是他了解的陛下。 对朱元璋这个皇帝，他们了解的很。朱元璋抠门不假，可跟抠门相比，他更注重的是笼络人心和好面子。 就在昨晚，朱元璋还拍着二虎的肩膀保证，二虎好好干，他绝不会亏待二虎。 能入锦衣卫的都是他朱元璋的心腹，他要这些心腹全都着锦衣，挎宝刀，赚最多的银子，有最好的前程。 最关键的是， 锦衣卫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只对皇帝负责，从某些方面来讲，算是天子近臣，说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为过。 正当二虎等人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 朱橚又好像想起了什么。 “不过，你们也别期待了，那个庄园被我卖了。” 二虎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陛下钦赐的衙门，大明正经的办公场所，他们这些锦衣卫一天都没入住，转头被你卖了？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看二虎等精锐脸都绿了，朱橚赶紧打哈哈。 “此处是我千挑万选挑的宝地，除了离金陵中心远一点儿，价格便宜一点儿，房子破一点儿，环境艰苦一点儿……其他的都没什么。” “再者说了，咱们锦衣卫是干什么的？刺探情报的，刺探情报什么最重要，隐秘最重要。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咱这这么破，累死那群官也想不到咱会在这里办公。” 二虎等人看看头顶房顶的大洞，几只鸽子飞过，落下几滴鸟屎， 瞅瞅屋檐上的蛛网，一直蜘蛛落下，趴在二虎鼻尖。 扫扫脚下的草地，一只菜花蛇被惊扰了梦境，一口咬在一位精英的脚踝。 二虎等人都懵逼了，五皇子，我们读书少，你别骗我，你确定你不是图便宜才买的这个破地儿？ “行了，身为锦衣卫最关键的就是严于律己，绝不贪婪，本皇子选此处办公，就是让你们时时刻刻记得要廉洁。” 朱橚丝毫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大帽子一戴，轻描淡写略过卖了锦衣卫衙门的事实。 “二虎，我爹说让你召集亲军都尉的精锐，随时听我号令。你说说人员你召集的怎么样了？锦衣卫什么时候可以正常运转？” 二虎一听朱橚问正事，也不纠结此地太破了，正襟危坐回禀道。 “从拱卫司时期，我们就注重培养暗探，虽因为某些原因，陛下裁撤拱卫司，暗探隐匿，可该有的联系我们还没断。” 二虎没有拿任何纸张，锦衣卫的情况张口就来。 “就金陵一地来讲，隐匿暗谍1856人，唤醒1232人，没有唤醒的，除了四百一十六人因各种原因死亡，剩下的都是他们服务的官员获罪，暗谍丧失了原本的价值。”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暗谍在各官员府邸都扎了根儿，甚至部分暗谍已经身居高位，可以更好的为锦衣卫服务。” 说到这儿，二虎也很惊讶暗谍的发展，将一些发展好的，一五一十向朱橚介绍。 “据我统计，现如今的暗谍，有一百四十六位管家，七十八位小妾，五十六位少主奶娘，甚至还有四人由小妾转为正室……其余马夫头子，护卫统领，家主心腹，少爷跟班不尽其数。咱这儿基本上没有刚混入府邸的生瓜蛋子，全都是可以刺探情报的好手！” 第319章 今儿，我让你破产。 说到锦衣卫的力量，二虎得意洋洋，虽然现如今锦衣卫刚成立，力量不如拱卫司时那么昌盛，可拱卫司留下的老底子都在，用不了多久，锦衣卫会成长成令人瞠目结舌的庞然大物。 可不知为何，朱橚对二虎引以为豪的力量丝毫不感兴趣，有气无力的抬抬眼皮，漫不经心的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们这些人中，有多少一直跟着我爹的心腹？有多少人常年护卫我爹左右？” 二虎有些疑惑，这……好像跟锦衣卫没什么关系，现如今的锦衣卫最稀缺的是打探消息的暗探，至于护卫陛下安全的高手，好像不那么重要。 “我一个，同知两个，佥事两个，镇抚使两个，剩下的就是二十多个千户，全都是从陛下身边调出来的好手。” 朱橚双眼放光，不由坐直了身体。“我爹对你们信任程度怎么样？是不是什么事儿都不瞒着你们？” 下面的人脸色全变了，此刻他们的脑海中掀起惊天巨浪。 他们此刻不停的思索，五皇子为什么这么问？ 陛下信任他们和他们在锦衣卫的任职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五皇子对他们的能力，背景，擅长，缺点统统不感兴趣，只对陛下是否信任他们感兴趣？ 难道五皇子有什么危险任务，要挑选陛下最信任的人才？？ 逐渐的，他们的双眼渐渐清明。 是了， 锦衣卫最重要的就是陛下的信任！锦衣卫的荣辱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间。 五皇子这是在鉴别他们，同时也是在敲打他们。 身为锦衣卫，要时时刻刻忠于陛下。 陛下信，则他们生，陛下疑，则他们死。 “五皇子放心，”二虎举了一个朱橚擅长理解的例子。 “在场的都是陛下心腹中的心腹，这么给你说吧，陛下逛窑子的时候，我们全都把过门儿。” 卧槽，那绝对是老朱头的心腹了。 朱橚彻底兴奋了，噌的一下蹦起来，亲自给在场的每一位锦衣卫发放纸墨，脸颊通红，迫不及待的吼道。 “快快快，把我爹的黑历史全部记录下来，这几天你们啥事儿没有，就是帮我统计我爹的八卦！” 二虎：“……” 在场的锦衣卫：“……” 所有人都懵逼了，愣愣的看着朱橚。 亏他们以为五皇子想大肆调整他们的职位， 亏他们以为五皇子要敲打他们对陛下忠心。 亏他们以为五皇子有什么为难的任务让他们豁出性命。 敢情到头来，就这？ 整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调查陛下黑历史？ 众人懵逼的看着眼前的纸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我是指挥使，我第一个命令你们都要违抗？”朱橚瞪眼，小脸散发出杀气。 二虎等人都快哭了。 这他么是违抗命令的事儿吗？这是掉脑袋的事儿，一不小心九族都没了，这东西谁敢写？ “五皇子，”二虎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不是我们不敢写，实在是不敢以下犯上。” 朱橚瞪眼。“我都搜集几年了，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二虎这次真哭了，谁能跟你比？ 你脑疾犯起来，敢揍陛下。 大明就没见过你这么作，还能活的好好的人才。 “五皇子恕罪，请指挥使责罚！” 二虎等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抽出刀将刀把冲向朱橚。 这八卦，说啥不能写，爱咋地咋地吧，累了，赶紧毁灭吧。 朱橚见众人心存死志。不由长叹一口气。“尔等以为，我让你们这我爹的八卦只是为了坑爹？” 二虎等人翻白眼，不然咧？你不坑爹，搜集陛下黑历史干啥？ “错！”朱橚痛心疾首。“我让你们写我爹的黑历史是为了测试你们身为锦衣卫的基本素养！” 二虎等人一脸问号。 嗯？坑爹怎么跟测试扯上关系了？ “我问你们，身为锦衣卫最重要的是什么？” “忠于陛下，忠于陛下，忠于陛下！”二虎等人斩钉截铁，齐声大吼。 “错！是不夹杂任何个人情感的描述事实！” 二虎等人懵逼。 这么多年拱卫司的经验，全错了？ 朱橚背过身子，背起手，一副高人形象。 “身为锦衣卫，就是陛下的眼睛和耳朵，眼睛耳朵的作用，就是将你们听到的看到的一五一十记录，汇报陛下，决不能夹杂一丁点个人情感。” “比如，一位官员，贪墨百两纹银，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记录成十两。也不能因为他是你的仇人，记录成千两。” 这…… 二虎等人有些犹豫，这跟他们以往的经验不一样。 以前他们身为陛下鹰爪，最重要的是考虑陛下的心思。 若是陛下想让那官儿生。他们不介意将白两纹银改为五十两，并且稍微动些手脚，合理合法，没有任何瑕疵。 若是陛下让那人死，他们有无数种办法让那人由贪污十两变成贪污千两，甚至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现如今，根据事实汇报，他们有些不会办事儿了，万一事实不符合陛下啊心意。 惹陛下不喜。 那么…… “呃……”关于理念问题，二虎不准备跟朱橚争，陛下让他们听朱橚的话，他们就听朱橚的话，朱橚让怎么干？他们就怎么干。 可他们还是不解。“据实汇报我们也懂，可这跟写陛下黑历史有什么关系？” 朱橚摇头，恨铁不成钢，都说成这样了还不理解，真是笨死了。 “你们忠于我爹是吧？” “嗯啊！” “你们宁愿去死，也不愿冒犯我爹是吧？” “打死我们都不敢。” “那要是你们写我爹黑历史的时候，能做到一五一十据实奏报。那是不是可以证明不论你们遇到什么情况，都可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五一十，实事求是？” 二虎：(⊙_◎)？？ 锦衣卫：(☉_☉)？？？ 所有人都懵逼了。 五皇子的话好有道理啊，可是为什么，他们总感觉哪里不对？ 可要是真说哪里不对，他们还真说不上来。 就是拿起毛笔心里毛毛的，不知为何，脖梗子知发凉。 忽然，二虎想起来了什么，指着朱橚，一脸惊恐。 (|||?益?)—? “五皇子，你上次忽悠太子拿板砖砸陛下，用的也是这招吧？” 顺着赶紧呵斥他的手下。 “都别听五皇子的，他最会忽悠人，你要是信他一点点，你就完了，他就是为了坑爹！” 朱橚捂脸，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被发现了。古人也不笨，用过一次的计策，有点不好使了。 朱橚不装了，直接亮出板砖。 “你们他们写不写，别逼我放大招嗷！” “不写，打死也不写，我们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 “我是指挥使，你们的顶头上司，入职第一天，你们就得罪我，小心我给你们穿小鞋。再者说了，我是指挥使，你们怕个球？我爹怪罪下来，我还能卖你们？” “我等只忠于陛下，只做对陛下有利的事！” “本指挥使给你们记录功勋，谁若是写的最多，连升三级。” “我等忠于陛下，至死不渝！” “我手下搜集我爹黑历史，一条赏赐万两银子，我私人掏腰包，你们也是这个数。” “……” 此刻，有几个人忍不住动心了。 指挥使的赏识，不用他们背锅，连升三级，一条万两银子…… 这他么怎么想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五皇子信誉良好，绝不会坑自己人。 这生意绝对可以干。 二虎生气了，一脚将几个动心的腌臜货踢出了院子。 怒气勃勃。 朱橚黄金板砖亮了出来，也生气了。“怎么，二虎你要跟我对抗到底？” 二虎谄媚一笑。“五皇子，我哪敢？他们那些腌臜货知道什么？我跟随陛下几十年，陛下什么事我都知道，说句不客气的话，今儿，我让你破产！” 第320章 反对 “听说了吗？陛下重启拱卫司了，新组建的情报组织叫锦衣卫，专门监视百官。” “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锦衣卫指挥使是五皇子那个恶魔。想当年，五皇子那一箱子一箱子的官员黑历史我还历历在目。五皇子加上锦衣卫，我觉都睡不好。” “陛下糊涂啊，身为九五至尊，当有浩然正气，行那等暗中监察鬼祟之事为何？我等都是谦谦君子，还会有什么错？陛下这是对我们的不信任。” “就是，就是，我等当当朝抗议，绝不能让拱卫司那群小人死灰复燃！” “同去，同去，陛下若是不答应，老夫当朝撞死在陛下面前！” “……” 朝廷里，百官对锦衣卫重立的消息议论纷纷。 想当年拱卫司在的时候，他们就怕的要死，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儿，一群魁梧大汉以莫须有罪名将他们抄家灭族。 拱卫司就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一把利刃，他们干任何事情之前，都会摸摸脖子，看看脖子上的脑袋还在不在。 现如今， 一个比拱卫司还要精锐的机构成立了。 五皇子加上锦衣卫。 毫不客气的讲，他们在家里看见一头鹅都怀疑一下是不是锦衣卫的暗探。 这几天，他们睡觉都要留一个心眼儿。生怕哪句话不对，给他们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没几天，百官在沉默中爆发了。 所有官员万众一心，不约而同弹劾锦衣卫。 他们要尽一切努力把拱卫司复燃的苗头按下去。 他们都是正人君子，忍受不了有人在他们头顶竖一把大刀。 “诸位，诸位，”郭恒站出来，义愤填膺。 “陛下受小人挑拨，组建锦衣卫，明面上说是监察百官，防止百官贪污受贿！可实际上完全是对我等的不信任！” “此举，是在挑拨我们君臣之间的关系，明摆着对我们不信任，我等正人君子，岂能受这个气？” “我等一定要联合起来，请求陛下，裁撤锦衣卫。” 郭恒虽然一脸正气。可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慌乱。 他知道，锦衣卫是为他所设立的。 是陛下专门成立起来严查倒卖粮食之案的。 虽然，许多官员都跟他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郭恒对锦衣卫还是天然的产生恐惧。 谁也不知道锦衣卫加上朱橚会产生什么样的火花。 他倒卖粮食之事再严密，免不了有一些破绽。 只要被锦衣卫撕开一道口子。 他就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 百官中，应和郭恒的声音不少，其实他们不全都是倒卖粮食的参与者。 有一大部分都是兢兢业业的官员。 可就算无愧于心的官员，看着锦衣卫也免不了心里不舒服。 弹劾锦衣卫，不分贪官清官，只要是个当官的，天然站在了锦衣卫的对立面。 一群人怒气冲冲的往皇宫里走。饶是胡惟庸这个朱元璋挑上来一心为他平事儿的人，也罕见的保持了沉默。 不论任何派系，此刻只有一个信念。 今日。 锦衣卫必亡！ 大殿内， 朱元璋刚坐下。百官行礼完毕。 一大群官员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炮轰朱元璋！ “陛下，臣认为锦衣卫有害无益，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一个明君是靠暗谍暗中窥探，治理国家的。身为皇帝，应当正大光明，堂堂正正！” “陛下，锦衣卫此举，实乃祸国之举。治理国家，靠的就是君臣相宜。君臣之间插一个锦衣卫算怎么回事儿？我们若是哪里做的不对。直接罢官杀头就是。怎能用锦衣卫侮辱我们？” “大明律法在前，陛下圣心在后。有什么事儿，朝廷自有法度，哪里用的着锦衣卫？朝廷有刑部，有三司，难道我等全都是徇私枉法的人？” “臣纵观锦衣卫，大部分都是一些没读过圣贤书的丘八！那等货色，上阵杀敌可以，治理朝廷怎么能用的着他们？” “不读孔子，何以晓仁？不读老子，何以知义？不懂仁义，又怎么可以放心品行？一些品行不端的人身居高位，长久以往，那是大明的灾难啊！” “……” 朱元璋都懵逼了。 好家伙。朱元璋直呼好家伙。 他预料到成立锦衣卫会遭到反对，但他没想到反对的力度会这么大。 他是九五至尊，找一些眼睛耳朵帮他听一听看一看怎么了？ 难道他这个皇帝只能从眼前这些酸儒嘴里听到看到，那才是真正的大明？ 第321章 案子 “锦衣卫撤销不撤销咱们先不谈，你们先给咱说说，倒卖粮食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朱元璋眼神阴郁，笑容瘆人，目光死死地盯着下手的百官，身上的怒气似发不发。 “这……”百官们瞬间安静下来，刚刚嘈杂的环境现如今连掉一根针都能听的见。 让他们喷人，他们有无数的话说，可真让他们办事儿，这得看甩锅技术。 霎时， 所有人目光转向刑部，大理寺，督察院的头头。 此三部门是明朝设立的三法司，专门负责查案子，不论什么大案要案，都得过他们的手。 倒卖粮食的案子，他们首当其冲。 三法司的头头们脸都绿了。 这他么的，喷皇帝的时候你们劲儿大！陛下发飙了，你们把我们推出去趟雷！ 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陛下，”刑部尚书苦着脸站出来回禀。“倒卖粮食一案事发时间太短，距离案发，满打满算不过半月有余。现如今，各部门正在抓紧时间查案审案，望陛下多给一些查案时间。” 朱元璋摸着下巴，倒卖粮食一案看似只在西安爆发，其实是一个涉及到全国的大案。 三法司首先要传令各地，查验粮仓，再根据亏空粮仓，缉拿人犯。然后审问人犯，寻找线索，最后抽丝剥茧，抓到大鱼……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需要时间。 再加上全国各地路途遥远，消息传达不便，各地官员消极怠工，敷衍了事。 据他的经验，要想查个水落石出，最少得四五个月的光景。 就这，还是只给他一个看的过去的结果，至于那个结果是不是事实，还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没查完有没查完的说法，你们先来说说，具体查到哪一步了？”朱元璋理解三法司的难处，不愿意太过为难他们。 三法司的头头们松了一口气。 左都御史于敏首先站出来。“都察院负责清点各地粮仓，截止到上朝为止，已经清点八府三十六城，其余地方要么路途太远，要么事情太杂，还未查验完。” “那么，查验完的各地，到底是什么情况？”朱元璋又问。 于敏缩缩脖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据各地都察御史汇报，四府各城都有不同程度的亏空，其中亏空八成者，十二城。亏空六成者八城，还有大概十城亏空三四成的，仅有六城亏空一成以下，算是正常情况消耗。” 嘶，在座的百官倒吸一口凉气， 就算各地情况复杂，你亏空个一成半成的情有可原，可他么直接亏空三四成，甚至七八成，那就不是各地借支，正常消耗了。 三十六城，只有六城尚可，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倒卖粮食了，这是涉及全国的惊天大案。 他们当官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贪腐。 朱元璋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强压着心中的怒气，转头看向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审案查案你们是专业的，半个月下去，你们查出来什么了没有？” 刑部尚书李文咽了咽口水。“亏空一成的六城查清楚了，三城因为陈粮自然损耗，老鼠偷食，剩下三城是因为当地小范围灾害，父母官请示上级，暂时向百姓借支。” 朱元璋翻白眼儿，他关心的是亏空一成的那些县城吗？他担心的是亏空八成的那些巨贪！ 大明审查这么严密的情况下，还能出现这种情况，里面的硕鼠不可能少。 感受到朱元璋身上越来越重的杀气，大理寺卿暗骂刑部尚书老滑头，只报情况轻微的，不报情况严重的。 现如今这雷传到他手上，他不顶都不成。 “半个月来，大理寺和刑部联合执法，共抓捕罪官357人，罪吏1142人，经过刑部和大理寺夜以继日的不断用刑审问，发现他们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联合犯罪。刑部和大理寺抽丝剥茧，发现所有的官员都跟户部主簿王寅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朱元璋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呦呵，还真有收获？ 朱元璋坐直身体，迫不及待的问。 “王寅呢？抓了没有？审问出了没有？”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缩缩脖子。 “王寅自杀了，只留下认罪书一份儿，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朱元璋瞪眼。 这么重要的人物，你让他死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刑部尚书低头，“后来，我们又发现王寅和吏部考功司司隶姚顺关系密切，推测姚顺也是贪污的一员。” 朱元璋目光熠熠，这次呢？这次总不至于也让姚顺自杀了吧？ “姚顺倒是没自杀，被抓了，可是在刑部用刑审问的时候，行刑官用力太大，把姚顺抽死了。后来行刑官自知罪孽深重，在牢房里拔刀自刎，畏罪自杀。” 朱元璋气急败坏，这他么是畏罪自杀吗？这是杀人灭口。 让人在眼皮子底下灭口成功，你们还有没有点儿用处？ “再往后，兵部张亮义……” “活着吗？” “死了，大理寺牢房中毒。” “罪犯莫名其妙死亡，我们知道内部出了问题，开始自查……刑部孙义……” “这下总该万无一失了吧？” “没有，押送途中被马车撞死了。” “大理寺龚自喜，都察院御史赵安……” “抓捕途中被人暗箭射死！” “……” 这下，不仅朱元璋生气了，连下面的百官都觉得恐惧。 他们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操控着一切。 不论查到什么，幕后黑手总能提前一步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内。 而且此事，已经涉及到户部，刑部，吏部，兵部，大理寺，都察院等各个部门。谁也不知道朝廷内部还有多少幕后黑手的同伙儿。 幕后黑手可以掌控那么多朝廷命官的生死，身份地位一定惊人。 “你们给咱一个准话，这案子你们还能查不能查？自己的衙门被渗透的跟个筛子似的，你们这些主官都是怎么当的？” 这一刻，朱元璋不再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脸色阴沉的要杀人。 他从未觉得眼前的官员如此无能过。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拴条狗都比他们做的好。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史脸色煞白的跪下，除了罪该万死，他们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 他们敢对着良心发誓，他们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可敌人太过狡猾，他们也没有办法。 事已至此，朱元璋冷眼看向百官，发出灵魂疑问。 声如惊雷。 “尔等还觉得，咱不该重设锦衣卫吗？尔等还觉得，这个朝廷不该好好查查吗？尔等还觉得，就凭你们文官那些慢吞吞的查案方式，可以将幕后黑手捉拿归案吗？” 第322章 撤了五皇子 朱元璋的三个尔等还觉得，声若惊雷，劈在百官的心头上。 说句良心话，他们也觉得此刻重启锦衣卫是个不错的点子。 锦衣卫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查案子是把好手，虽然十有八九要牵连许多无辜之人。 但特事特办，为了将朝中的巨贪一网打尽，些许牺牲，还是可以接受的。 眼瞅着朝中风向转变。郭恒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依靠手中的利益网，应付三法司已经筋疲力尽了， 再加上锦衣卫和朱橚。 怕不是明天他就要上刑场。 “陛下。”郭恒不得不站出来，此刻他顾不得太出头了，哪怕丢上半条命，他也要将锦衣卫和朱橚按下去一个。 “臣等清者自清，都是正人君子，其实并不害怕暗探侦查。” 朱元璋挑眉，屁话，不害怕你们抗议个什么劲儿。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没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臣等担心的是五皇子和锦衣卫在一块儿，锦衣卫人才众多，技术高超。五皇子毫无底线，不知轻重，臣担心他俩加一块儿，并不会向好的方向发展，更大的可能，致使朝廷大乱。” 朱元璋不屑嗤笑。 锦衣卫擅长渗透百官内部，从内部刺探情报。 朱橚擅长商会伙计听一些只言片语，汇总起来，抽丝剥茧分析。 他俩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相互互补。哪怕你晚上放了多少屁都能查个一清二楚。 他们结合，那才叫强强联合！大明没有再没有一点隐私可言。 “陛下，您忘了？五皇子有脑疾，谁都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郭恒小心翼翼的提示。 朱元璋不以为然。 老五虽然胡闹，大是大非面前决不含糊。 这一点儿，他比太子都强。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前年，五皇子查出前国子监监正强抢民女，娶了一房小妾，牵着一头老牛啃嫩草，堵门堵了监正俩月，羞的监正愤然辞官。” “去年，五皇子查出工部侍郎贪污45两银子，拎着板砖砸了工部侍郎半年，还威胁他不得告状。” “今年，五皇子查出吏部主簿欺压百姓，动用关系，审案子偏向他外甥，把吏部主簿扒光了游街……” “还有前俩月……” “这还只是他凭借他手下的伙计，只言片语分析出来的，没证据没人证他都敢这么干。要是一旦加上锦衣卫……” 瞬间，百官们想起了被朱橚支配过的恐惧。 这几年，朝堂上的百官谁都不敢乱弹劾朱橚。 一弹劾，朱橚立马能找茬报复回来。 像一些贪污，强抢民女，欺压百姓这样的真犯罪也就算了。 关键他连某些两袖清风的清官他都敢报复。 像什么礼部尚书暗恋小姨子啦。 像什么兵部尚书肾虚不给力啦， 像什么胡丞相逛窑子不给钱，时间太短啦。 几乎每个官员都被朱橚的谣言重伤过。 最关键是啥，他编的故事三分真七分假，真真假假，反驳都不好反驳。 朝廷好几个身居高位的官员，全被他逼的上吊自证清白过。 朱橚的胡扯，再加上锦衣卫的屈打成招。 下一次他们遇到的将不是流言蜚语。而是铁板钉钉的铁案。 “陛下，锦衣卫可以设，但指挥使得换一个。陛下三思，五皇子真不是当官的料啊！” “陛下，只要撤了五皇子，你想怎么立锦衣卫就立锦衣卫，臣可不想有一天五皇子说我跟我家母猪苟且，锦衣卫再拿出一打的证据！” “陛下，五皇子有脑疾，当以修养身体为主，大明人才济济，随便一个人都比五皇子强。” “陛下，饶命啊！臣已经六十有六，真不想晚节不保啊！” “……” 呼啦啦。 百官跪了一地。 全都是建议朱元璋把朱橚撤了的。 真要犯罪，被罚，他们认了，可他们就怕朱橚那张破嘴抽风，哪天给他们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朱元璋不以为然。 老五胡闹是胡闹了点，有你们说的那么过分吗？ 他就是还小，不懂事儿。 你们还跟一个小小屁孩计较？ “陛下三思，”这次，连装聋作哑的胡惟庸都站了出来。 “陛下你难道忘了朱十六的故事了吗？” 朱元璋：(|||?益?)—? 要是锦衣卫把朱十六的故事整个人证物证俱全。 他这个皇帝得当场吊死。 “咳咳……”朱元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他又舍不得朱橚的能力。 “那啥，咱可以保证老五只查倒卖粮食案子的相关，不让他插手百官八卦一类的事物。” 百官幽幽的看着朱元璋。 陛下，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要是能管住五皇子，还能三天两头被他坑？ “咱管不住老五，可管的住二虎。”朱元璋胸脯拍的震天响。 “二虎的忠心毋庸置疑，锦衣卫的骨干也全是咱的心腹。咱一句话下去，老五他就是瞎子聋子，咱只让老五看到咱想让他想看到的信息。咱不想让他看到了，他一个字都看不到。” 百官满脸怀疑。陛下，我们虽然读书多，但是我们不是书呆子。 五皇子忽悠人的本领无人能及，你确定二虎在他手里呆一阵儿，还能严格执行你的命令？ “你们不信？”朱元璋仿佛受到了侮辱。他控制不住朱橚，是因为朱橚有脑疾。 二虎又没脑疾，他连二虎他都控制不住？ “来人呐，将锦衣卫报给老五的汇报副本全都拿来，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掌控力！老五在咱手里，只能按咱划的道道走，有咱的掌控，他想多动一步都难。” 第323章 意料之外 没过多久，王景宏搬来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的全部都是朱元璋让人誊抄的锦衣卫副本。 朱元璋一边打开箱子，一边对众臣保证。 “你们放心，咱早就交代过二虎，除了查案子，其他什么都不听老五的。二虎咱放心的很，咱不让，打死他都不会僭越一步。” 朱元璋打开箱子，从中抽出几本册子，一边翻看，一边替朱橚说话。 “其实说起来，老五也没那么可怕，他再牛批，也是咱的娃子，咱不计较的时候，容得他胡闹几下，真碰到事儿了，他敢胡闹？抽不死他！” 然后，朱元璋打开册子，定睛看去，一看之下，目瞪口呆。 【“朱十六”年轻的时候喜欢扣屁股眼儿，他还不洗手，更过分的是，他啃烧饼的时候喜欢唆指头。】 朱元璋：（╬?益?)?? 【“朱十六”吃黄豆容易放屁，他那屁又臭又响！他放屁臭就不说了，每次都拿我（二虎）背锅。我他么现在还有一个外号“屁王”。】 朱元璋：(|||?益?) 【朱十六当和尚的时候借宿尼姑庵，口里喊着出家人六根清净，当晚就去偷看尼姑洗澡。就这，他还美名其曰替尼姑把门。借宿仨月，忽悠两个尼姑跟他造小人儿。】 朱元璋：(??益?)? “陛下，你咋了？” 眼瞅着朱元璋的脸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青，由青变绿。 众臣觉得不对劲儿了，急忙问道。 “陛下，您不是要当众念锦衣卫的情报吗？怎么不念了？” 朱元璋脸都绿了。 这他么能念吗？ 这要是念了，他得当堂上吊！ “此乃朝廷机密，众卿还是不要询问的好。诸位放心，咱心里有数，咱不会让锦衣卫胡来。” 众臣：(|||?益?)—? 刚才还说随便我们看，这会儿又成机密了？ 你那册子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是吧？ 一定是我们的八卦是吧？ 众臣慌了，谁也不知道那册子上写的是什么。 朱橚加上锦衣卫。他们连猜都没胆气猜！ “陛下，您不能出尔反尔。”胡惟庸最先出列。“既然答应百官，就要言而有信。一言九鼎才是九五至尊该有的品行，望陛下明鉴！” “陛下，在场的都是正人君子，必定守口如瓶。”郭恒紧随其后。“我等都是朝廷命官，应该有知晓实情的权力。而且我们都懂规矩，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陛下！”众臣呼啦啦跪倒一片，“若是锦衣卫真是只查案子。我等愿意配合锦衣卫！您可以让锦衣卫随时监督我们，我们若是传出去一个字，您把我们斩首示众！” “陛下……您就让我们看一眼吧！” “……” 众臣齐齐高呼。 朱元璋气的脸红脖子粗，朱十六的故事是你们能够看的？你们就不怕知道了太多被咱灭口？ “咱可以用人格保证……” 一听这，众臣更担心了。 陛下，你还有人格？你人格多少钱一斤？ 朱元璋黑着脸，怒气冲冲的狠狠拍桌子。 “怎么？你们连咱都不放心？咱一言九鼎！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是是是，”胡惟庸点头称是。然后话音一转，将了朱元璋一军。 “正因为陛下一言九鼎，更应该工部锦衣卫的情报，刚刚您拍着胸脯说要念给我们听，就不能出尔反尔！” 朱元璋：(|||?益?)—? 朱元璋气炸，恨不得拎着拳头跟胡惟庸单挑。 可是，这是大朝会，他也要脸。 平时踹胡惟庸两脚也就算了，要是大朝会也揍胡惟庸，他的脸面得丢到姥姥家去。 朱元璋长吸一口气，默默的瞅着让他念情报，嚷的最狠的几个人。 脑袋瓜稍微一转，一个绝妙的计划涌上心头，反正是他看着情报念，别人又不知道情报上写的是什么。 他要是想蒙混过关，那不是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行，是你们让咱公布的，到时候别后悔！”朱元璋恶狠狠的瞪了胡惟庸等人一眼。 装模作样拿起册子，大声“念”道：“臣弹劾丞相收受贿赂，仅这两年，向丞相行贿的就有商会十六家，保守估计，行贿数额高达百万两以上。” 胡惟庸：(⊙益⊙) 锦衣卫都查到这份儿上了？ “臣弹劾户部侍郎郭恒结党营私，朝廷六部，各大衙门，几乎都有郭恒的朋友！据臣推测，郭恒要么是准备推翻丞相，自己上任。要么是准备谋反，大逆不道！” 郭恒：(⊙益⊙) 果然，锦衣卫已经注意到他了吗？ 他交朋友为的是那张遍布朝廷的贪污网，再查下去，他可能要露出马脚。 “臣弹劾礼部尚书以公济私。他仗着教坊司归他管，最漂亮的姑娘只留给他自己！这么多年来，无辜受害者数十人。简直败坏朝廷风气！” 礼部尚书：(?′??益??) 他的晚节，不保了！ “臣弹劾……” 朱元璋嘴如机关枪，突突突说个不停。每一会儿，叫嚣的最欢的几个人全部被他怼了一遍。 这里面有他本身知道的情报，有的甚至是他现场现编的， 真不真实不重要，突出的就是一个有仇当场就报。 “听听，听听！”朱元璋怒气冲冲的拍桌子。声如震雷。 “听听你们都干了一些什么？咱把大明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么霍霍的？” “咱想着给你们留一些面子，不想让你们当众丢人。你们还他么不领情？我他么就没见过自己找抽的人……” 百官们都懵逼了，目光幽幽的看着胡惟庸郭恒等人。 怪不得你们几个叫嚣的最欢。 原来你们玩儿的那么花啊。 你们自己的事儿漏了，拉着我们跟着你们抗议。 呸…… 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 “啪嗒……”正当百官鄙视胡惟庸等人的时候，朱元璋桌子上装情报的箱子掉地上了。 朱元璋拍桌子拍的太响，箱子被震的掉在地上，在地上弹了两下，顺着台阶，滚到众臣面前。 情报册子撒了一地。 众臣捡起脚边的册子看，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朱十六”跟徐达逛窑子，每次都在徐达点过花魁之后，让我们去徐府告状。徐夫人彪悍，拎着耳朵把徐达拎走，陛下将徐达的花魁占为己有，享受齐人之福！】 徐达：(⊙益⊙) 怪不得夫人捉奸一捉一个准儿，敢情他这儿有内奸！ 【“朱十六”套麻袋揍冯将军，揍完之后留下吴将军的佩刀。到现在冯将军和吴将军还经常约架。他俩互相骂对方先动的手！】 冯胜：(??益?)? 吴高：(??益?)? 八年了，他俩打了八年了，你知道这八年他们是怎么过的吗？ 【“朱十六”用朱将军的名义跟金陵第一丑女表白，现如今，如花痴心朱将军，日日等待朱将军上门迎娶！】 朱亮祖：(?′??益??) 如花？就是那个300多斤，猪鼻子，胡子比他还密，脸上还有个大胎记的女人？ 这他么！ 关上灯也下不去嘴啊！ 【“朱十六”坑胡丞相……】 …… 徐达，冯胜，吴高，朱亮祖阴恻恻的握着拳头。手指咯嘣咯嘣的响。 “陛下，是不是该下朝了，下面的事儿有点血腥，不适合大家观看。” 胡惟庸直接往外撵人。 “走，走，走，我们要跟陛下好好交流一番，一定将陛下手中情报册子的内容整的一清二楚。” 朱元璋：(?′??益??) 完了，露馅了。 老五害我！ 第324章 你说啥??? 散朝之后， 大殿内传出朱元璋凄厉的惨叫声。 过了好久。 朱元璋才一瘸一拐的回到后宫，双目无神，两眼望天。 “我真傻，真的。明知道老五不是个东西，还往他手里塞精兵强将。现如今，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陛下，陛下，” 朱元璋正兴奋呢，二虎欢呼雀跃的跑了过来。 手里拿着朱橚亲手签字的提钱单子，止不住的兴奋。 “陛下，好消息啊，我……” 朱元璋直接把刀拔了出来。 (|||?益?)—? 老子都快被你坑死了，你给咱说好消息？ 朱元璋拎着刀就朝二虎冲了上去。 “二虎，你站住，我他么不砍死你，我就不是大明皇帝！” 二虎见状，抱头鼠窜。 “陛下，你听我解释，五皇子说实事求是是锦衣卫的基本素养，真实爆料是他对我们的考验！”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老五的话你能信？他是在骗你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可是五皇子说，爆料一条信息，奖励一万两银子，就这三天，我就赚了500万两！” “我他么，你还敢拿咱卖钱？看来咱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不把你剁成肉酱，你是不是忘记了咱的厉害？” “陛下容禀，500万两都是为您准备的，小的一两银子都不需要。小的就是看到陛下为了粮仓失窃的事儿发愁，心疼陛下。些许银子或许可以解陛下燃眉之急。让陛下不那么难受！” 听到这儿，朱元璋双眼冒银光，此刻，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座银山，五百万两银子如同五百婀娜多姿的花魁，搔首弄姿的朝他招手。 二虎见状，长松一口气， 他就知道，只要有足够的好处，朱元璋并不在意一些细枝末节。 反正情报上爆料的是朱十六，跟朱重八毫无关系。 只要他朱重八不觉得尴尬，这世上没人能让他尴尬。 正当二虎觉得他顺利过关的时候。 “咚”的一声，老腰上挨了一脚。朱元璋挥着王八拳照着二虎就是一顿胖揍，边揍边恨铁不成钢。 “打死你个败家玩意儿，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你咋不把握呢？” “三天你才赚了500万两？搁老子，少说翻上十倍！” 二虎：(?′??益??) 这他么我咋没想到？ 论对自己狠，还得看陛下。 “爹，揍他，二虎这两天太飘了，不揍他他就不知道谁是大小王。” “二虎，你反击啊！你不是说对付我爹，撩阴腿管用吗？你别光纸上谈兵，你实际操作一把啊。” “爹，我举报，二虎赚了501万两银子，他私藏了一万两！” “二虎，你怎么这么怂？出门别说是我手下的人！” “……” 朱元璋跟二虎在大战，朱橚乐呵呵的蹲在树杈上吃瓜。 蹲的不舒服了，还顺手从树上摘几个桃子往下砸。 朱元璋二虎抱头鼠窜，恨不得拿刀砍了这个罪魁祸首。 你他么看热闹看上瘾了是吧？ 咋滴， 不揍你一顿，你不舒服？ 朱元璋：(|||?益?)—? “兔崽子，不搭理你，瞪鼻子上脸了是吧？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别逼老子，小心老子拿刀砍死你！” 朱橚丝毫不怕，装作不经意的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 “你说啥？”朱橚略带威胁的看着朱元璋。“是不是某人不想知道粮仓亏空案的背后都有谁了？” 朱元璋：ヾ(*???*) 老五查出幕后黑手了？ 朱元璋屁颠屁颠跑到屋内，亲自端出鲜嫩多汁的瓜果。 弯着腰，谄媚的露出八颗牙齿。 “老五，你蹲树上干啥？下来吃水果啊！拿树上的桃子酸，不如从吐蕃进贡的，吐蕃的水果可好吃了。” 朱橚纵身一跳，从桃树上跳下来。 用情报册子拍拍朱元璋的脸，遗憾的说道。 “其实吧，我还是喜欢你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你重新变一下？” 朱元璋立马挺直身子，浑身散发着难言的霸气。 “老五，你看这个样子可以吗？” 朱橚满意的将册子丢到朱元璋手上。“做的不错，继续保持！” 正当朱橚准备伸手拿瓜果，尝尝吐蕃进贡的瓜果是不是和后世一样甜的时候。 “咚……”的一声， 朱元璋一脚将朱橚踹飞八米远。 直接将册子扔给二虎。 “二虎，照着名单抓人，务必不要漏掉一个。” 话音未落，朱元璋撸着袖子朝朱橚扑了上去。 “兔崽子。你敢搜集老子黑历史？今儿不揍死你，你就是我亲爹！” 朱橚低头，有些为难。“那怎么好意思呢？以后咱俩怎么互相称呼？我管你叫爹，你管我叫爸？” 朱元璋：(|||?益?)—? 朱元璋直接拎起了大刀。 兔崽子，咱俩，今天必须死一个。 第325章 百姓们的恐慌 “兵部王义，抄家！” “礼部孙福，抄家。” “吏部苏文，抄……” “……” 金陵城，一队队锦衣卫耀武扬威。 按照二虎传下来的名单，凶神恶煞的踹开门抄家。 以往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如今沦为阶下囚。 “卧槽，发生什么事儿了？为啥锦衣卫满大街抓人？出了什么大案子了？” “嘘，你小声点儿，没听说吗？各地粮仓皆有亏空，陛下大怒，正满大街的抓贪官呢。” “狗日的贪官，大明就是被这些贪官给毁了，陛下终于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就该把这些贪官抄家灭族！” “你快闭嘴吧，天子一怒，血流千里。哪次陛下发火儿，不是杀的血流成河？赶紧关紧门窗，少外出走动。省的惹出麻烦，丢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不会吧，陛下对百姓还是很好的。咱们老实本分，安分守己。怎么会找上麻烦？老哥，你太小心了……” “……” 金陵城，百姓满是诧异，他们就纳闷了，锦衣卫动作怎么这么利落？这么快就找到了罪魁祸首？ 不过，惊诧之余，大家也没把这件事儿太放在心上。 他们这些底层百姓，光是混个温饱，都已经疲于奔命了，谁还会关心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的事儿？ 可是下一刻，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城东孙员外家，被抄了。孙员外大喊冤枉，可还是拦不住全家七十二口，被捉拿下狱。” “城西刘地主也被抄家了，刘地主可是难得的好人啊，他家里佃户的租子总比其他家的少一成。” “还有孙记粮行的孙掌柜。孙掌柜经常施粥，怎么能跟倒卖粮食的贪官扯上关系呢？” “连城南漕帮的刘帮主，漕帮都是一些卖力气的苦力，怎么想他们也不可能跟贪官扯上关系啊？” “……” 百姓们慌了， 要说官老爷的事儿，高高在上，他们够不着，不关心。 可是那些员外地主的都是普通老百姓，是他们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跟倒卖粮食大案扯上关系，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会不会锦衣卫乱抓无辜？ 是不是锦衣卫为了完成陛下的命令栽赃陷害？ 倒卖粮食会不会牵扯到他们身上？ 要是锦衣卫前来抓他们，他们该怎么办？ 一时间百姓们人心惶惶，纷纷紧闭门窗不出。以往热闹的大街都萧条几分，百姓们全部活在未知的恐惧里。 没多久，金陵百姓的现状捅到朱元璋的面前。 这到不是朱元璋体察民情，第一时间知道百姓的动态，而是百官借着百姓们的惶恐，逼朱元璋废掉锦衣卫。 这两天，朱元璋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狂喷，每天往龙椅上一坐，有七八十来个御史引经据典对着他鼻子骂，有两三个老臣扬言撞死在柱子上，朝中百官集体跪下，头磕的砰砰直响，鲜血横流。甚至还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骂朱元璋是亡国之君。 “混账，混账！”朱元璋气的直砸杯子。 “那些狗官胆敢如此欺朕？是不是咱对他们太好了？他们胆肥了？” “锦衣卫又没犯错。他们说废锦衣卫咱就得废锦衣卫？咱是皇帝，他们是皇帝？” 朱元璋正生气呢，朱橚拎着一袋子核桃从门外走了进来，摸了摸腰间，黄金板砖没在身边。 呲溜一下窜到朱元璋面前，抓起传国玉玺就是一顿砸。 “爹，消消气儿，吃点核桃补补脑。等你聪明点，很容易就就能想出办法，收拾那群当官的，你还是可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朱元璋：(|||?益?)—? 你他么说老子笨？还拿传国玉玺砸核桃？ 朱元璋阴恻恻的看着朱橚，“老子正在气头上。你最好给咱一个不抽你的理由，要不然，今天你就算把玉皇大帝整来，老子也要扒你一层皮。” 朱橚捡出核桃仁儿，一口一口吃的香甜，“啪”的一下，又拿出传国玉玺砸了一个核桃。 “本来我还想着，用报纸给案子做一个专访，消除一下百姓们心中的误会，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爹你并不需要扭转舆论。” 朱元璋双眼一下放出亮光，立马从朱橚手里接过传国玉玺。亲自给朱橚砸核桃。 “娃子，砸核桃这么累的活儿，你怎么能亲自动手呢？糙活儿交给爹，你只负责动脑子就行。” 朱元璋谄媚的将核桃仁递给朱橚，一脸殷勤。 “你说的那个专访是怎么回事儿，能跟咱详细说说吗？” “专访啊！”朱橚满意的接过核桃仁，顺手拿起一个榴莲，示意朱元璋用手劈开。 “啪……”朱元璋的手一分两半……呃……是滋滋冒血。 朱元璋面不改色的用手撕开榴莲皮，用干净的左手取出榴莲肉送到朱橚嘴边。 “专访这事儿有些复杂，估计你那缺补的脑仁理解不了。”朱橚如此说道。 朱元璋气愤的扬起血流不止的右手：看见了吗？能手劈榴莲的铁掌，就你那小身板？你想好了再说。 朱橚不慌不忙，继续吃榴莲。“专访只能消除百姓心中的恐惧，对百官没有任何作用，我还有一个想法，专门消除百官心中的芥蒂，双管齐下，才能万无一失。” 朱元璋一巴掌下去……又劈开一颗榴莲。殷勤的将榴莲肉递到朱橚嘴边，谄媚的笑道。 “来，娃子，吃新鲜的。榴莲肉暴露在空气中超过五个呼吸，味儿就变了，咱要吃就吃新鲜的。” 朱橚满意极了。又吃了几口榴莲。 吃的满意了，顺手扯过朱元璋的龙袍擦了擦嘴。 “肘，跟我去诏狱一趟，到那我手把手教你。” 说完朱橚摇头晃脑，恨铁不成钢的朝朱元璋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你说说你，多大个人了，还得我操心，元璋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朱元璋：(|||?益?)—? 朱元璋气的脱下鞋子。 兔崽子，给你脸了是吧？老子是你爹，别逼咱抽你。 朱橚又朝朱元璋屁股上抽了一巴掌。怒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换衣服啊？你身上的榴莲味儿臭死了，等会我可不跟你坐一辆马车。” 朱元璋气急，彻底怒了，恶狠狠的将鞋子抄在手里，破口大骂。 “王景宏，你死哪去了？咱都把鞋子脱了，你还不把衣服拿过来？” “你这老东西，越来越没眼力见儿了，再偷懒，小心老子抽死你。” 王景宏：(?′??益??)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326章 二虎的手段 锦衣卫诏狱。 簇新的牢房关押着密密麻麻的牢犯。 这几天，锦衣卫天天都往诏狱里抓人，你永远不要怀疑锦衣卫抓人的速度。 你给锦衣卫一个线索，他能给你一片赤地， 只要锦衣卫想，就算朱橚这些皇子他们都敢安一个罪名。 “啪……啪……啪……”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呜呜呜……呜呜呜……” “呀呵，嘴还挺硬，给我再抽五十鞭，我看他骨头有多硬！” “呜呜呜……呜呜呜……” “一百鞭你都不开口？我敬你是条汉子。来人呐，将我那带着尖刺的鞭子拿过来。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呜呜呜……呜呜呜……” “……” 渐渐的，犯人没有了气息，就算再狠的鞭子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一点反应。 此时，一位锦衣卫上前探了探犯人的鼻息。回禀道。 “大人，他晕过去了！” 二虎扔下手中的鞭子，长叹一口气。“呼！狗日的嘴还挺硬，累死老子了。这些狗砸碎就是欠揍，不打晕几次，他们就不会开口。” “大人，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嘴堵住了？说不出来？您问话之前，不先把塞嘴的布条取掉吗？” 二虎：“……” 朱橚：“……” 朱元璋：“……” 朱橚默默的瞅着朱元璋。这就是你挑选的精兵强将？ 朱元璋捂脸，没眼看。 头摇的像拨浪鼓。 别问咱，二虎跟着咱的时候，还是很精明的，不知道为何，一跟你就变憨批了。 一定是你的问题，跟咱没关系。 “臣见过五皇子，见过陛下！”二虎此时也发现朱元璋朱橚站在他身后，赶紧跪下请安。 朱元璋走过去，盘着二虎的脑袋，疼的二虎龇牙咧嘴。 “二虎啊，犯人审的怎么样了？罪魁祸首抓到了吗？证据固定的怎么样？能不能结案？”朱元璋“和颜悦色”的问道。 二虎老毛病又犯了，自以为“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陛下，您吩咐，案子结没结，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儿。您想要收拾谁，给个眼色，臣就给办成铁案，保证没人能查出一点问题。” 朱元璋：“……” 朱橚：“……” 朱橚幽幽的看着朱元璋。 就这玩意儿，他审的案子谁能放心？ 这里面没几个冤魂估计你们自己都不信吧？ 朱元璋捂脸，都是以前拱卫司的时候留下的臭毛病，拱卫司是专门为他拔除钉子的，活干的是糙了点儿。 “二虎啊，你现在是我手下，要学会以德服人。你别动不动就把人打的血糊拉碴的！本来都有人弹劾锦衣卫屈打成招。你这样搞，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我很为难的。”朱橚长叹道。 二虎有些疑惑，以德服人？ 就五皇子那个脾气，他还懂得以德服人？ 忽然，二虎想到了朱橚从不离身的黄金板砖。 “五皇子放心，给小的一点儿时间，小的一定办到。”二虎胸脯拍的震天响。 朱橚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不枉他担任指挥使这一职。 假以时日，锦衣卫在他手上一定能变个形象。大明再也没有百姓畏之如虎的锦衣卫。 “来人呐，全大明搜寻能工巧匠，将咱们锦衣卫的鞭子上全部刻上德字。” “都给我记清楚了，咱们都得向五皇子学习，咱们锦衣卫第一要素就是以德服人！” 朱橚：(|||?益?)—? 你就是这么以德服人的？ 朱元璋二虎诧异的看着朱橚，这不是跟你学的嘛！ 朱橚气急，“咣咣”踹二虎两脚。 “小爷的意思是屈打成招的供词没有权威性，就算你人证物证俱全，屈打成招总归让百官诟病。” “小爷让你使一些百官挑不出毛病的手段，甩在他们脸上的时候，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哦……哦……”二虎连连点头。一边拍胸脯，一边示意朱橚，他知道轻重。 “五皇子放心，我用大刑的都是一些边缘人物，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真正的关键人物我们不用这招，保证百官找不出一点儿毛病。” 朱橚满意的点点头， 知道轻重就行，他朱橚办事儿，就要让人心服口服。 要的就是摔在他们脸上他们都挑不出毛病。 “对于关键人物，我们有祖传的把式。” “比如脸上贴一张纸，往纸上喷水，每加一层纸，犯人的呼吸越越困难，每加一层纸，犯人越难受，这刑罚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贴加官儿。” “再比如，用绳子吊在犯人脖子上，犯人脚下垫几块转头，犯人不说，抽一块儿砖头，犯人再不说，再抽一块儿砖头……” “再比如，把犯人吊在半空中，脚下吊着重物铁块，如此吊上一天，等放下来的时候，人自然骨头错位，就算再厉害的仵作，都查不出一点暗伤。” “还有……” “如此隐秘的审案手法，我锦衣卫还有七十八种，保证样样难受，而且验不出外伤……” 说着说着，二虎感觉情况有些不对。 一抬头，朱橚双目赤红，恶狠狠的拎着板砖。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儿肉来。 二虎：(⊙益⊙)？？？ 五皇子怎么了？怎么犯脑疾了？也没人惹他生气啊？他脑疾怎么说犯就犯？ 二虎正疑惑呢， 朱橚拎着板砖朝二虎冲去，朱元璋赶紧抱住朱橚的腰。 “爹，你放开我，今儿我非得砸死二虎，我倒是要看看他的脑袋是不是榆木做的，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还不理解我的意思。” “娃子，你信爹，二虎不是装的，他是真虎。这么多年二虎就是这么过来的，用刑，就是二虎查案子的手段。” “这能一样吗，这能一样吗？他那时候跟你，你不要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二虎屈打成招。现在我是锦衣卫指挥使，我手下还能出一件冤假错案？那不是打我脸吗？” “你他么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要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子什么时候纵容二虎屈打成招了？你给老子说清楚！” “你敢说你没暗示过二虎，帮你栽赃陷害你看不顺眼的人？” “有啊！咋了？咱是大明皇帝，那群狗官惹到咱了，咱砍了他们的狗头，有错吗？” 第327章 戴罪立功 朱元璋朱橚头顶头，眼对眼，眼看着又要掀起一场惊世大战。 二虎赶紧阻拦，在一旁弱弱的问道。“陛下，五皇子。你们来此，是有什么吩咐吗？” 朱元璋朱橚这才想起来，他俩是来这儿，想办法消除百姓心中恐惧，扭转舆论的。 “你这兔崽子，正事儿不干，就知道跟咱干架。”朱元璋朝朱橚后脑勺轻扇一巴掌，骂骂咧咧。“咱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孽，生了你这么个兔崽子，净惹咱生气。” 朱橚瞪眼。“这能怪我吗？就诏狱这个环境，谁来了不吓的腿软？这里面的情况报导出去，你不怕百姓们更恐慌？” 朱元璋撇嘴。“你就不会往好处写？非得那么死板？” 朱橚不干。“我他么连你逛窑子不给钱都据实报道，区区诏狱，有资格让我弄虚作假？” 朱元璋：(|||?益?)—? 朱橚：?—(?益?|||) 眼瞅着朱元璋朱橚又要干起来。二虎赶紧转移话题。 “五皇子，要不您亲自指导我们一下？让小的们也见识见识，五皇子审问的手段。” 朱元璋朱橚默默收起了各自的兵器，命令二虎在前领路。 万事以本事说话，俩人都准备打对方的脸。 二虎在前面领路。引着双方朝牢里走。 一路走来，诏狱环境潮湿阴暗，老鼠蟑螂到处乱窜，霉味儿，血腥味，屎尿味儿混合在一起，熏的人头晕脑胀，再加上牢房里到处都是喊冤，哭叫的声音， 若是胆小的人第一次到达这里，肯定怀疑这里是地狱。 二虎领着朱橚朱元璋到达一个有窗透气儿，稍微干净一点儿的牢房，拱手下去安排。 “五皇子，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提人。” 其实二虎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他审问犯人的手法，那可是锦衣卫里出了名的。不管嘴多么硬的人到他手里，他都有办法撬开对方的嘴。 可到了朱橚的手里，就成了被看不起的地方了。 他承认朱橚聪明，可人再怎么聪明，他也不能啥事儿都会吧？ 他就不信，朱橚随随便便就能超过他吃饭的手艺。 论起审人行刑，他还没服过谁。 二虎把最近遇到的硬骨头一股脑全给朱橚提了过去，他就是要好好见识见识，朱橚有什么手段。 “五皇子，人都在这儿了，您可以随便动手，小的们也学习学习。” 给朱橚行完礼，他还故意扯掉刚刚挨抽的犯人嘴里塞的布。 犯人刚能说话，就止不住的哀嚎。 “苍天啊，大地啊，你们别再打我了，问我什么，我都说还不成吗？” “光问我说不说，说不说，打了三个时辰，你倒是问啊！” “光打不问，你们是在要我命吗？你们都是魔鬼，魔鬼！” 二虎得意洋洋的看了朱橚一眼， 看吧，这就是他的手段，这些贱骨头抽一顿，让他干啥就干啥。 没一个人能扛住他的铁鞭。 这里面就这一个软骨头，让朱橚看看他的手段。其余的全都是用刑都撬不开嘴的硬骨头。 他都撬不开，五皇子肯定束手无策。 到时候一个犯人都审不出来，看五皇子还有没有脸瞧不起他们的用刑手段。 看着犯人血淋淋的伤口，朱橚不由皱起了眉头，“你是一上来就用刑吗？就没先用点其他温柔一点儿的手段？” 二虎疑惑，除了用刑还有什么手段？正常询问他们也不说啊， 朱元璋在一旁阴阳怪气。“老五的意思是你咋不给犯人嗑几个？下次审问犯人的时候，你先跪下，求爷爷告奶奶。你抱着犯人的大腿求饶，“爷爷，你就招了吧，你要是不招，我就磕死在你面前。”” 二虎：(|||?益?)—? 你认真的吗？这话说出去，有几个正常的犯人会招？ 朱橚白了朱元璋一眼，朝犯人们走去，先让人把那个哭天抹泪的软骨头拖了出去，留下一群用刑也不开口的好汉。 “各位，身为朝廷官员，大家都认识我吧？我就是大明说一不二的五皇子。” 犯人们冷冷的扫射朱橚一眼，不为所动。 五皇子再牛批，也不过是会犯脑疾，二虎那个恶鬼的重刑他们都不怕，还怕你五皇子犯脑疾？ “我这人呢，心软，不想跟你们弄的太难看，现在呢，我给你们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你们要是说一些我感兴趣的情报。我可以酌情为你们减刑。” 众犯人不为所动，在大明，贪污六十两杀头，他们贪污的那个数额，板上钉钉的死罪。 五皇子再牛批，能大的过陛下？ 他们这条命他们就不想保了，只要家里老小有人照顾就行，外面还有人没抓进来呢，只要他不吐口，外面的人就得照顾他们一家老小，就算满门抄斩的罪行，外面的人也得想办法给他留一条血脉。 “我知道你们怕什么。怕你们吐口了外面有人对你们家里人赶尽杀绝。可你换个角度想想，就算你们不吐口，你们家里人就安全吗？” “诸位都是聪明人，都给家人留有钳制某些人的手段吧？你不怕那些人为了以防万一，把你们全家杀了？” 众犯人低头不语，现在他们就是在赌，赌对方为了保住性命，履行他们的承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不信对方，信谁？ 信五皇子？信朱元璋？ 朝堂上多少官员都被朱元璋喂狗了，凭什么让他们相信，朱元璋会对他们网开一面？ 一时间，众犯人相互对视，眼睛里满是坚毅。 他们相互鼓劲儿，互相监督。 决心要把抗争事业进行到底。 朱橚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眼中的坚毅，轻声笑道。 “好了，政策就是这么个政策，道理也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诸位好好想想，是不是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说到这儿，朱橚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猛然一拍脑袋，提醒道。 “对了，差点忘了，只有第一个举报的才能享受待罪立功的政策，慢一点儿，我可不认。” “大家伙儿要抓紧机会，千万别让别人领先，机会稍纵即逝，过了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了。” 朱橚说完，再也不看这些伤痕累累的犯人，挥手交代几个衙役，把这些犯人带下去分别关押。 还特别强调。严禁犯人之间任何交流。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举报人的隐私。 朱元璋二虎都懵了。 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朱橚。 戴罪立功？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要知道，这里面的犯人都是大刀放在脖子上都面不改色的硬骨头。 他们或为名，或为利，或为恩，或为情，二虎什么刑罚都用了，所有的手段都使了， 他们一个字都不肯说。 现如今，你区区一个戴罪立功就能忽悠住他们？ 真当这一招儿锦衣卫没用过吗？ 朱橚呵呵一笑，示意二人坐下歇一会儿，稍安勿躁。 “同样的手段，不同的方式方法可以取得不同的结果，你们稍安勿躁，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第328章 事成 “报……有人举报户部主簿刘杰，篡改数据，罪不可恕。” “报，有人举报四季商行，低价收购粮食，狼狈为奸。” “报，有人举报户部侍郎郭恒，结党营私，拉人下水。” “报，有人举报吏部考功司司隶王莽，徇私枉法，罔顾皇恩。” “……” 朱元璋：(|||?益?)—? 二虎：(|||?益?)—? 这他么还真举报了？ 就这么简单他们就招了？ 朱元璋“咣当”踹二虎一脚，破口大骂。“这就是你说的硬骨头？稍微忽悠一下什么都说，你却审不出来？” “咱看你是不是惫懒了？飘了？锦衣卫这活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咱交出来。省的一天天的出事儿，净给咱丢人。” 二虎快哭了。 (?′??益??) “陛下，你信我，同样的话，我也对犯人说过，可根本不好使啊。” “有些脾气暴的，一口唾沫吐我脸上，这些人都是心存死志，区区戴罪立功，绝不可能让他们开口。” 朱元璋二虎幽幽的看着朱橚。 说吧，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为什么二虎用着不管用，你用着就行？ 朱橚乐呵呵一笑，不紧不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其实吧，那些人什么都没说，这次的几个举报，是我自己查出来的，上次没给二虎。” 朱元璋：(|||?益?)—? 咱在这儿呢，你敢弄虚作假？ 二虎：(?′??益??)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给你手下派活儿，你还藏一手？ 朱元璋二虎满脸懵逼的看着朱橚。 你既然查出来了，直接抓人不就行了？ 多此一举干毛线？耍他们玩儿吗？ 朱橚微微一笑。“虽然我查出这些人，可是并没有证据，来这一遭，就是为了诈一诈这些人，给他们来个人证物证俱全。” 朱元璋二虎更不解了。 找证据，抽一顿就好了，他们锦衣卫什么证据整不出来？ 你这样搞，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就算你诈他们，你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朱橚不以为然，示意衙役再把所有犯人全部提到这间牢房里来。 不大一会儿，犯人到齐， 这次可不像上次那样安静无声，所有人脸上都充满了愤怒。 “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怂货，竟敢出卖大人，你们不知道？各家都有最在乎的东西捏在大人的手里，大人一倒，咱们最后的后路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谁啊！这么多年圣贤书都白念了吗？不知道有一些东西比命还重要？你怂就怂了，别拖累我们，要是让我知道谁嘴松，我做鬼我不会放过他。” “完了，我们完了。咱们出卖了大人，大人肯定责罚，大人的手段比恶鬼还毒，我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大人我对不起您啊，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没有管好这些人，您等着，我这就以死谢罪。小的没脸见您了！” “……” 朱元璋二虎越听脸色越慎重。 先不论这位大人有什么罪行，光是他笼络人心的手段都让人佩服。 身居大牢，还如此忠心，这已经不是区区利益可以操控的了。 此人，绝对是心腹大患，不揪出来这人， 他们晚上都睡不着觉。 朱橚却不这么想，他们越愤怒，心里防线烂的越碎。 只要突破了他们的心理防线，再审问就没那么难。 朱橚挑了几个嚷嚷的最厉害的人，看他们那个愤怒的样子，这几人绝对是幕后黑手心腹中的心腹。 “张三，李四，王五。你们干的不错，放心，本皇子不会亏待你们，虽不能让你们免除死罪，但在砍头之前，好吃好喝好伺候，不会让你们受一点儿委屈。” 众犯人：(|||?益?)—? 你们喊冤的声音那么大，到最后，是你们出卖了大家伙？ 张三李四王五一脸懵逼。 (|||?益?)—? 不是我，你瞎说，我不是。 我等对大人忠心耿耿，绝不会出卖大人，有违此誓，愿天打五雷轰。 朱橚看着赌咒发誓一脸冤屈的三人，笑着点点头。 “确实，确实不是你们出卖的大家伙儿。” 张三李四王五一脸愤怒。 “不是我们你为何栽赃？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将我们陷入不仁不义之地吗？” 朱橚摊手，“就是让你们陷入不仁不义之地，大家伙记住，不论谁再举报，举报人都是这三人。我私下里承诺的条件样样兑付，外面的危险全让这三个人担。” 张三李四王五：(?′??益??) 那他们不是死定了？ 消息传出去，幕后黑手绝对对他们动手，他们在乎的，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必定玩完。 他们成为人人唾弃的背叛者。 其他人心思活络了起来。 戴罪立功，还不用担风险，这生意貌似不是不能做啊。 刚刚有人已经先行一步，尝到甜头了，再扛下去，是不是有些太傻了？ 眼看众人脸上的犹豫，二虎也看出来事情成功了。 只要打开一个缝隙，这些狗东西绝对比任何人都疯狂。 到时候只要稍微审审，想要的口供就能拿到，距离结案，就差最后一步。 “五皇子，张三李四王五可谓最关键的犯人，他们手中绝对握有其他人不了解的证据。您能不能想个办法，也撬开他们的嘴。” “当然了，用刑之类的方法可能不管用了，毕竟咱们要优待他们，推他们出去当替罪羊。” 不用刑，还得撬开这三人的嘴？ 朱橚斜眼，你认为这能难倒我？ “我有一招，名叫小黑屋……” “你再整一个桶，里面装满水，在三人手腕上划一道儿，让他们亲耳听见血液流干净，死亡来临的嘀嗒声……对了，不用真的划开口子，可以用水滴代替，这一招主打的就是一个恐惧，吓都吓死他们。” “再或者，你用……” 第329章 抓人 “二虎啊，老五说那几样刑讯方法效果怎么样？那几人吐口了吗？” 过了几天，朱元璋好像想起了什么，把二虎叫到身边询问。 二虎眼神里闪过一丝惧怕，他现在想起来那些犯人从小黑屋里出来状况，他还忍不住毛骨悚然。 以往刀斧不怕的硬骨头，扒皮抽筋都面不改色，区区也就住了8日小黑屋，全部都疯了。 一个满口胡言乱语，一个拿头咣咣撞墙，一个状若疯癫自己啃食自己的肉。 这8日以来，小黑屋不断传出鬼哭狼嚎，哪怕是他这等见惯了人间惨状的锦衣卫，也忍不住心里发毛。 更别提那个装模作样往犯人手上划一刀的实验者。明明手腕上没有伤口，所谓的鲜血嘀嗒声不过是水流嘀嗒。 可随着水滴的滴落，犯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最后竟然活生生的把自己吓死。 更别提还有其他杀人不眨眼的刑罚。 朱橚的手段，也许在身体上的疼痛不如他们锦衣卫的手段，可论及心理上的压力。 锦衣卫的刑罚拍马都不及。 “陛下，锦衣卫在五皇子的领导下，对相关犯人已经全部审讯完毕。” “倒卖粮食一案，基本的事实已经捋顺清楚，是涉及到全国的走私，贪腐，官商勾结的大案。” “人证物证俱全，案情经过清晰，现如今就差您下令抓人，就能结案。” 朱元璋脸上满是震撼，他觉得他已经够高看朱橚了，没想到朱橚还能给他带来惊喜。 朱橚在行商，政治方面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连刑罚都能让他耳目一新。 难道这天底下真有人能生而知之？ 朱橚难道真的是上天赐予他朱元璋的礼物，是他上辈子积福的奖赏？ 朱元璋摸摸屁股上的伤痕，那是昨天朱橚新坑的。 恶狠狠的摇摇头。 就那个坑爹玩意儿，跟积福奖赏什么的根本扯不上关系，跟作孽惩罚有关系还差不多。 有个这兔崽子当儿子，他能少活十年。如果朱橚不是他亲生的，他绝对把朱橚大卸八块喂狗。 朱元璋赶紧把脑海里稀奇古怪的想法甩出去，伸手写了几张圣旨，想了想，觉得不保险，又将桌案上放的一个令牌顺手扔给二虎。 “既然查清楚了，就按照名单抓人吧，记住了，除恶务尽，一个贼人都别放过。如果可以，动静尽量小一点儿，本来百姓们身陷恐慌之中，再吓到他们有些不好。” 二虎拿起圣旨和令牌，拱手退下。 具体行动步骤他还要和朱橚商量一下，一者，朱橚是锦衣卫指挥使，所有行动他得听令。 二者。朱橚曾答应过让锦衣卫扭转形象，具体怎么做，还得听朱橚的。 二虎把圣旨和令牌交给朱橚之后，朱橚乐的一蹦三尺高。 手一翻，黄金板砖出现在手上，一脸凶神恶煞。 “肘，跟小爷报仇去，小爷早就看有些官不顺眼了，今儿圣旨再手，小爷要过过瘾，不把朝堂上的百官砸上一遍。白瞎了这么好的机会。” 二虎：(|||?益?)—? 五皇子，可不敢啊，这圣旨和令牌是让你按名单抓人的， 你要是公器私用，陛下怪罪下来，你又得挨抽。 “五皇子且慢，”二虎赶紧阻拦，而且他还不能把他刚刚心里想的说出来，因为朱橚根本不怕被朱元璋抽。 “五皇子，陛下的意思是，尽量不引起百姓恐慌的情况下抓人，这次抓人的名单要比上次抓人的名单多的多。” “再整那么大的动静，怕不是百姓们连门都不敢出。” 朱橚斜眼，瞧你们那点儿出息，好好的监督百官的组织，要搁上一世，那就是检查组之类的为民做主的势力。 偏偏被你们整的让百姓畏之如虎。 你们就不能讲究点儿方式方法吗？ 做几件实事儿让百姓们改变一下锦衣卫的形象不好吗？ “不管了，先揍了再说，小爷心里有数，怎么融入百姓小爷心里有经验。” 朱橚带着锦衣卫，耀武扬威的走在大街上，按着二虎提供的名单，走到一家门口抄一家门口。 “这家是谁？礼部王伟？就是他上次弹劾我大逆不道揍太子的是吧？我揍我大哥，我大哥都不说什么？用的着你说？绑起来，先揍半个时辰，等我报完仇，再按照罪名收押。” “来来来，看看这是谁？上次你不是弹劾我与民争利，骄奢淫逸？你那么清正廉洁怎么掺和到倒卖粮食的案子里了？” “呦呵，这不是四季商会的刘掌柜的吗？怎么也掺和到倒卖粮食中了？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儒商，怎么跟那群狗官狼狈为奸？来人呐，揍一顿，让他把他读的圣贤书全部吐出来，他不配。” “看看这是谁？郭恒？你儿子不是牛批吗？专门找了几个脑疾对付我。让我束手无策。这会儿怎么不见你支棱起来了？你那脑疾呢？叫出来练练啊，小爷手下几千锦衣卫，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 朱橚声势浩大，根本不掩饰。只要是名单上有的，他们一个个上门抄家。 最稀奇的是，百姓们畏之如虎的锦衣卫，朱橚一领头。百姓们竟然不怕了。 不仅不恐惧。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敢伸头看热闹。 朱橚拿板砖揍一个官，他们叫一声好。朱橚拿板砖揍一个官，他们叫一声好。 若不是有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护卫朱橚左右，有的人甚至敢往朱橚身上扔赏钱。 “快快，躲起来，锦衣卫又出来乱抓无辜了，小心冲撞了锦衣卫，锦衣卫把你们也抓走。” “慌个屁，没见五皇子领队吗？不过是五皇子坑爹，领着锦衣卫公报私仇。你来金陵的时间断，没见过世面。五皇子隔三天两头就来这么一次，等你见多了，你就习惯了？” “我擦，五皇子领头？那没事儿了。五皇子虽然胡闹，但不会瞎胡闹，他揍官，百分百是为民做主，你且等一会儿，我去给五皇子加个油。五皇子是我的偶像，他就是大明包青天。” “等我，同去，同去，这么大的阵仗千古难遇，我怎么着也得给五皇子帮帮场子。臭鸡蛋有没？烂菜叶有没？等会儿五皇子揍完，咱们也帮一帮手。” “……” 百姓们如同过了年一样欣喜。 二虎见百姓们没有恐慌，长松一口气，他就不明白了， 明明同样的抄家抓人，怎么五皇子动手，百姓们夹道欢迎，他们锦衣卫动手，百姓们畏之如虎。 难道，五皇子真是天神下凡？所有人都喜欢？ 他身上有莫名的亲和力？再恐怖的事情到他身上，不自觉带上三分喜感？ 二虎想不通，他就不想了， 再抓几人，名单上的贪官就抓完了，只要完成朱元璋的命令，管他朱橚用的什么手段？ 二虎正幻想着完成命令之后，朱元璋给什么赏赐的时候。 众人路过胡惟庸的门口。 朱橚瞅着胡惟庸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眼神中满是纠结。 二虎疑惑。“五皇子，走啊，胡丞相可不在名单上，咱抓紧时间赶往下一家。” 朱橚恶狠狠的瞅着胡惟庸府，破口大骂。“这狗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早就想找机会揍他一顿了，现如今圣旨在手，如朕亲临的令牌也在。不抓住时机，揍这狗东西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二虎瞪眼：(|||?益?)—? “五皇子，可不敢啊，这位是丞相。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身为丞相，插足倒卖粮食案。” 朱橚拎起了板砖。 不管了，兴致到了，不揍不舒服斯基。 身为丞相，手下有这么多的贪官污吏，那就是失察之罪。 理由虽不是那么充分，可不是没有理由。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了再说。 不给朱元璋惹点事儿，他浑身难受。 “胡惟庸，受死来！” 朱橚拎着板砖冲进胡惟庸府。 二虎：(?′??益??) 他就知道，只要朱橚领头，不惹点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陛下啊，你怎么把五皇子任命为锦衣卫指挥使了？ 小的这小心脏，经不起这样的刺激啊！ 第330章 他不配吗 “父皇，名单上的罪犯全部都抓完了，百姓们没有恐慌，甚至前一段的时间的恐慌也消除不少。” 大明皇宫，朱标将金陵城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向朱元璋汇报。 自从二虎接令以来，朱元璋总是关心金陵城的抓捕行动，生怕动作太大，惊扰了百姓。 朱元璋或许多疑，或许猜忌，可对百姓的关心一点都不做假， 他是难得的好皇帝，事事以百姓为先。 果然，朱元璋听到行动顺利的消息，大喜过望，不由狠狠的拍拍桌子，大笑出声。 “好，好，好，老五不愧是咱的福将，再困难的事儿，到他手里跟玩儿一样的解决。有此麒麟子何愁我大明不昌盛？咱有老五这个儿子，真是天佑我大明，天佑我朱元璋。” 呃…… 朱标愣了愣，又小心翼翼的将另一个情况汇报给朱元璋。 “父皇，老五不仅将名单上的犯官揍了，还把朝堂上招惹过他的百官也揍了，据不完全统计，受到无妄之灾的官员有，丞相，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吏部尚书……” 朱元璋的笑声戛然而止，想要生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把怒火压了下去。 自古以来，有本事的人总有点怪脾气。 纵观整个倒卖粮食案件，几乎全都是朱橚一手包办。 从刚开始的发现粮仓亏空，到后来的给出线索，提供名单，甚至最后的审问犯人，固定证据……全都是朱橚在忙前忙后。 可以说，整个朝廷在其中起不了什么作用，除了一拥而上弹劾锦衣卫，要求撤销锦衣卫这个反作用之外，没有一丁点儿的正向帮助。 那些当官的揍就揍了，就当给朱橚的奖赏了。 反正这两天他正愁赏朱橚点什么，就当是废物利用了。 “父皇。”看朱元璋心情不错，朱标忍不住说了一个最过分的情况，也许……朱元璋会看在朱橚功劳巨大的份上网开一面？不处罚朱橚？ “老五他不仅揍百官，还威胁百官亲自写了弹劾您的奏章，上面有您的罪名三十六项，条条虚构。罪名真不真实不重要，老五就是想借着百官的嘴，正大光明揍您一顿。” 朱元璋：(|||?益?)—? 什么功劳，老五有个屁的功劳。 他之所以会办事儿，全是老子的种好，跟老五一点关系都没有。 “来人呐，调一千禁军过去，把老五吊起来抽，百官是都是朝廷的栋梁，岂是他想揍就能揍的？把老五吊起来往死里揍，让他也长长教训。” 朱标默默朝朱元璋竖了一个中指。 父皇，你这双标太过了吧。 连我这个亲儿子都看不过去。 锦衣卫， 二虎抱着朱橚的腰，拼命阻拦张牙舞爪的朱橚。 “五皇子，您就消停点儿吧，别想着跟陛下作对了，您搞不过。” 二虎不住的劝说朱橚。想让朱橚适可而止。 “陛下是九五至尊，哪有人天天盯着他的屁股揍的？您要学会见好就收，您要是抽百官一顿就收手，也不会引起陛下大怒，下令责罚不是？” 朱橚气炸， 怎么了？他想揍朱元璋一顿怎么了？ 按照上一世的历史发展，郭恒案是震惊天下的明初四大案之一。 郭恒勾结御史，十二布政司，牵扯礼部尚书，刑部尚书，兵部侍郎等等官员。 贪污粮食两千多万担，涉及到的官员上万人， 他们到后期就不满足于走私倒卖粮食那一丁点利润了， 开始巧立名目征收多种，口食钱，水脚钱，神佛钱，库子钱等多种赋税。 甚至胆大包天将镇江等府的赋税直接分了。 郭恒肆虐的地方，百姓苦不堪言。 可偏偏那一段儿，朝廷也没收到多少赋税。 他现在，在郭恒等人还没有成气候的时候将这些贪官一网打尽，难道不是立了一个大功劳吗？ 有如此大功，他正大光明抽朱元璋一顿怎么了？ 他不配吗？ “五皇子，先不说坑陛下的事儿了，先说说正事儿。您不是一直要求我们做点儿事情扭转锦衣卫形象吗？你看看我最新写的告示，瞅瞅怎么样。” 第331章 这是锦衣卫? 朱橚接过告示，定睛一看。 上面之乎者也的大家看不懂，反正大意就是。 【锦衣卫是为民做主的组织，不会扰乱普通百姓的生活。锦衣卫依法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锦衣卫是陛下亲自领导，致力于扫除百官知之中的蛀虫。锦衣卫好，锦衣卫妙，锦衣卫呱呱叫……云云。】 朱橚摸着下巴，目光幽幽的瞅着二虎，一脸蛋疼。 “锦衣卫刚刚在菜市口砍了几千的脑袋，现在就说自己是好人？你这样写，百姓们相信吗？” 二虎一脸纠结。“信不信的，不得先试试吗？反正上次您领队抓人，百姓们没有害怕。” “成不成的先贴出去，万一成了呢？” 朱橚斜瞥二虎一眼，问道“有效果吗？现在锦衣卫办事儿。现在锦衣卫在百姓之间的风评怎么样？” 这下该二虎一脸蛋疼了，“要是五皇子您领队，那没得说，哪怕您公报私仇拎着板砖揍丞相，百姓们都怀疑丞相是奸臣。” “可要是我们单独出去，百姓们还是畏之如虎。一旦锦衣卫离远点儿，百姓们依旧私下诽谤锦衣卫屈打成招，陷害忠良。” 朱橚无语， 这样子不行啊，好歹是他领导的组织，不能脱离百姓啊。 锦衣卫这个组织，天生和百官不对付。 本来他们跟脚就弱，只能凭借皇恩跟百官作对，是天生的孤臣。 跟百官不对付也就罢了，再自绝于百姓。 一旦有人在皇上面前煽风点火，引起皇上疑心。 锦衣卫也就混到头了。 朱橚接过布告，扔到一旁，拿起纸笔，刷刷刷的一阵写，写了一个新布告出来。 【诸位百姓大家好，我是五皇子，也是锦衣卫的指挥使。锦衣卫呢，是我从父皇那儿求来的组织。整这个组织的目的不是其他，就是揍百官缺几个借口，找一些人帮我搜集百官罪证。】 【现在，我向大家征集百官违法犯罪的证据。只要查实，我领着你们上门揍人。被百官欺压的百姓快来锦衣卫吧，风里雨里，我在锦衣卫里等你。是兄弟跟我一起砍人……】 二虎：(|||?益?)—? 五皇子，你认真的吗？ 你确定这玩意儿贴出去能管用？ 朱橚胸有成竹。 管不管用的，你先贴出去不就知道了？ 信我，我朱橚遍地都是兄弟，我一挥手，百姓们必定蜂拥而至。 二虎懵逼，他已经可以预料到告示贴出去，百官之中掀起滔天巨浪了。 别人家的衙门办公，要么是为了大明政治体系的正常运转，要么是为民做主伸张正义。 就他么锦衣卫是有了朱橚揍百官搜集证据。 乍一听，跟闹着玩似的。 锦衣卫确定是个正经的组织？ 二虎真心不想贴出去这个丢人的布告，可朱橚是指挥使，他的命令，二虎不听还不行。 无奈，二虎只能将布告贴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 大开锦衣卫的大门，等着百姓们上门。 “听说了吗？五皇子搜集百官的罪证，在锦衣卫接案子，谁有冤屈，都可以去锦衣卫告状，五皇子为你做主。” “什么？五皇子悬赏百官的证据？一个案子悬赏一百两银子？快快快，前两天，县令路过我家牛棚，我家牛怀孕了，我要状告县令强暴我家小母牛，我家小母牛还是黄花大闺女咧。” “什么？五皇子要百官的罪证？将百官一网打尽？他为啥这么生气？陛下强暴了一个小母牛？五皇子要造反？” “淡定，淡定，不就是五皇子要造反？有什么可惊讶的？这几年，哪个月五皇子不造反一次？对这种熊孩子，陛下揍一顿就好。要相信陛下，陛下有经验。” “陛下，不好了，五皇子要造反，他牵了一头母牛，你失败了，他让母牛强暴你……” “……” 朱橚告示一出，在大明掀起滔天巨浪。 先不说谣言一传十，十传百，荒唐成什么样子。 单单五皇子搜集百官罪证，为民做主一事，就足以百官动容。 要知道在大明，民告官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 自古以来都有盛传，说什么民告官，有理无理先打一顿，敲登闻鼓先滚钉板之类的传说。 真实的明朝，其实对民告官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处罚，可是对于越级诉讼，那是有专门的条例。 比如，一位县里的百姓，受到官员欺压，他若想告官，必须去县衙里面告状，由县令审理。 想再上一级，由州府审案，告状之前，先罚一顿，治你个越级诉讼的罪名再说。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欺压百姓的官吏全都是县令的手下。甚至有些欺压百姓的事儿就是县令指使的。 只要县令稍微偏心一点儿，百姓去县令那里告状，无异于自投罗网。 但若是你不服县令判决，准备上诉，朝廷律例中的各种规定，让你认识到什么叫做上诉无门。 现如今，大明出了一个锦衣卫，不论是何等官级，不论何等冤屈，只要你有理，证据确凿。五皇子亲自带队，领着你上门揍人。 这对于百姓来讲，无异于是在黑暗之中给他们打开一扇窗，让他们看到了光明。 “咚咚咚咚……” 一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锦衣卫门前的大鼓就响了起来。 随着鼓响，锦衣卫后堂惊起一阵鸡飞狗跳。 “二虎，快他么起来，有人来告状了。” “我就说我那告示一出，必定有效果，你还不信，现在打脸了吧？这才三天，就有人上门告状，可见我朱橚在百姓之中的形象是有多么不靠谱。” “我他么鞋呢？谁看见我鞋了？” “快快快，来几个人把大厅打扫一下，咱们锦衣卫不能在百姓面前丢脸！” “……” 告状的百姓走进大门，看到的是这么一个画面。 朱橚手忙脚乱往身上套官服。二虎站在桌子上，用木板堵房顶堵房顶上的大洞。 五六个锦衣卫手持扫帚拖把，打扫卫生， 七八个锦衣卫吭吭哧哧拿着锤子修补家具。 百姓都懵逼了， 这是锦衣卫？ 话说， 我现在退走还来的及不？ 第332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咳咳，锦衣卫刚成立，些许硬件设施没有到位，条件艰苦，你们别介意。” 告状的人是个老实巴交的老汉，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长袍的读书人， 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老丈有冤屈，读书人拔刀相助。 有读书人在一旁帮忙，这次的案件简单至极。 没有必胜的把握，没有哪个读书人愿意掺和到民告官的案子中。 不用审，这次必定揍一个当官的。 朱橚关紧了大门，生恐这俩人跑掉。又对着手忙脚乱的锦衣卫一顿拳打脚踢。 催促他们快点儿。 读书人一脸难看，幽幽的看着枯瘦老汉。 你还告不？我看这一群不像好人呐。 老汉眼睛里满是惧怕。 现在走还来的及不？这领头的一下子把门关住了，怕不是现在要走，迟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衙门环境艰苦不艰苦不重要，只要有为民做主的好官就行，我看五皇子气宇轩昂，定是那等大公无私的好官。这里环境艰苦，诸位定是清正廉洁。我们来这儿申冤，选对了，来这儿申冤，我们放心。” 读书人干笑几声，先狠狠恭维朱橚一番，再干咳两声，试探着问道。 “五皇子，其实吧，我们这儿的问题都是小问题，没必要惊动您，要不您歇着？我们去其他地方转转？我家里还炖着母鸡呢，没关火，请容小生去关个火？” 这是要跑？ 朱橚拎起板砖，二虎拔出钢刀，其他锦衣卫凶神恶煞。 等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来了一单生意，你敢跑？ 老汉：(?′??益??) 读书人：(?′??益??) 完了，都说锦衣卫是阎罗地狱，果然没骗我。 现在他们被骗进来了，想再出去就难了。 “呜呜呜，大人见谅，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老汉看着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吓哭了， “千错万错都是老汉我的错，跟我身边这后生没有关系啊，这后生就是看我可怜，帮我忙，老汉不能毁了这后生啊。有什么罪责俺老汉一力承担。跟这后生没关系。” 朱橚被老汉嚎的脑仁疼，恶狠狠的瞪了二虎一眼。毫不犹豫踹了二虎几脚。 “看看你们，看看你们，把人家吓成了什么样子。让你们和颜悦色一点儿，你们怎么都学不会，看看你们把百姓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再给我黑着脸，小爷抽死你！” 二虎等人幽幽的看着朱橚，五皇子，你训我们之前，先把板砖放下再说行不？ 要不是看见你掏出板砖，我们至于拔刀吗？ “咳咳，老丈别担心，我们都是一些糙人，不是冲你，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我替你做主。”朱橚无视二虎等人的幽怨，露出一个最和善的微笑。好说歹说让老汉开始吐露冤情。 可老汉刚说一句话，朱橚又炸了。 “五皇子，老汉冤枉啊，半个月前，县令路过老汉家，把老汉家的牛儿强暴了！” 朱橚：(|||?益?)—? 朱橚一口老血喷出来，拎起板砖朝老汉冲去，边冲边喊，比老汉还要气愤。 “麻麻的，老子是有脑疾，不是傻，市井里你传传县令强暴母牛也就罢了，还他么当着老子的面说？” “老子整个锦衣卫让你们告官，不是让你们瞎告，你可知道大明律例诬告反坐？” “上次在市井里传谣言是你吧？你说县令强暴你家牛，到最后传成我牵一头母牛强暴我爹，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麻烦？我爹把我跟十头母牛关一块儿，把我关了三天三夜，最过分的是，他还喂母牛春药。” 正当朱橚张牙舞爪要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时候。 读书人在旁边幽幽的来了一句。 “有没有一种可能，老丈有一个女儿，名叫牛儿，县令路过老丈家，贪恋牛儿姑娘的美色，强暴了牛儿姑娘。” 朱橚：“……” 二虎：“……” 锦衣卫：“……” 朱橚听到真实情况后，第一反应不是安抚老丈，而是拎着板砖找上了在一旁伺候的锦衣卫。 “你刚刚听见什么没有？” 锦衣卫甲是个老实人。“回五皇子，我刚刚听见你被陛下关紧牛棚，和服用了春药的十头母牛过了三天三夜。” “砰，”朱橚一板砖砸晕一个锦衣卫，面无表情。“你知道的太多了，有时候，身为锦衣卫你得学会在适当的时候当聋子。” 二虎：“……” 剩余的锦衣卫：“……” 众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拿出刀鞘砸自己的后脑勺。 “啊！我们一大早就被人打晕了，什么都没听见，今天我们晕一整天，什么都不知道。” 喊完，几个锦衣卫齐齐摔倒在地，二虎躺的位置不好，有块儿石头硌的慌，又站起来重砸一遍。 晕倒之前还不忘啊一声，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主打的就是一个无懈可击。 老汉和读书人都看懵逼了。 直觉得这些锦衣卫都有大病。 为民做主不为民做主不知道，陪孩子玩儿那是认真的， 就这么一群货色，真能为民做主吗？ 他们进入锦衣卫申冤是不是犯错了？ “具体什么情况，你详细的说。只要你说的是真的，小爷打上金銮殿也会为你做主。” 老汉，读书人无奈，只得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告诉朱橚。 县令强暴牛儿这没什么可说的，人证物证俱全，铁板钉钉的案件。 就是县令路过某地，恰巧遇见牛儿姑娘在洗脚，看到牛儿姑娘白嫩的小脚，县令色心大起，不顾老丈的阻拦，强暴了牛儿姑娘。 可关键是审案子的时候，县令不知使了什么招儿让主审的官员判了一个牛儿姑娘不守妇德。 他们的意思是身为女子，不可当众裸露任何皮肤，牛儿姑娘裸露双脚，有勾引县令的嫌疑。 再加上县令和牛儿姑娘的家世相差巨大，给县令当妾都是牛儿姑娘高攀。 最后判了一个县令纳牛儿姑娘为妾，给个名分。再赔偿一点儿银子，案子就压了下来。 第333章 刑部尚书不容易啊 朱橚闻言，简直就要气炸，在县令面前洗个脚就算是勾引，那母亲喂孩子奶，露出胸脯，岂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人家姑娘好好的在洗脚，你没事凑上去了已经算是唐突了。 还色心大起强暴人家姑娘，你是有多大的胆？ 这让朱橚想起在后世，有些爱美的小女孩因为穿着暴露，惨遭流氓猥亵。 虽然大部分人都骂流氓罪不可恕，是个人渣，可总有几个三观不正的说小女孩穿着暴露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家小女孩不仅要承受流氓带来的伤害，还要忍受风言风语带来的伤害。 这他么是什么脑残才会有这种异乎常人的脑回路？ “证据有吗？”朱橚脸色发黑。 读书人掏出一个小包袱，“人证，物证俱全，就等大人做主。” “那县令你们绑来金陵了吗？”朱橚又问。 读书人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虽说陛下体恤百姓，直言若有官员欺压百姓者，百姓可以捆绑官员直入金陵告状。 就算没有路引文书，沿途官兵不得阻拦。 可条例是条例，事实是事实。 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躲过县令爪牙的追踪，顺利抵达金陵已经千难万难了。 捆绑县令？那不是难如登天？ 见读书人和老丈不语，朱橚明白了什么。 扭过头，将“昏迷不醒”的锦衣卫全部踹醒。将老丈的老家地址递给锦衣卫。 “此地离金陵不远，快马加鞭五个时辰足够一个来回，你等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县衙，将那狗日的县令给老子擒来。” 锦衣卫唰的一下站起身子，起身就走。 抓人，他们是专业的，五皇子说五个时辰，四个时辰他们就要把事情办完。 “五皇子放心，进了咱们诏狱，哪怕是神也得掉一层皮，你就瞧好吧，到不了明天，小的就让县令认罪。” “不。不送诏狱，送刑部，咱们锦衣卫只负责调查线索，保护证人，查案审案交由朝廷正规部门来做。” 锦衣卫疑惑，这么小的一个案子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拱卫司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查案审案断案，怎么变成锦衣卫了，审案断案之权，还带往外推的？ 二虎悄摸摸留下，将捉拿县令的活交给其他人， 至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五皇子的意思是他手痒了，想找机会揍揍刑部的官员，尔等快去快回。我得看着五皇子点儿。” 其余锦衣卫：“……” 众人皆朝二虎拱手感谢，二虎大人，辛苦您了，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会给你办后事的。 二虎一人踹一脚，笑骂他们快滚。 五皇子有那么可怕吗？不就是知道太多了揍一顿，让他保密， 知道少了揍一顿，骂他没用， 坑爹的时候往他身上扔扔黑锅，吓他个半死。 跟陛下干仗的时候招呼他帮帮手，让他为难…… 就这……算不了什么……吧？ 不就…… 二虎想想等会儿可能遇到的情况，幽幽的抽出纸笔，开始写遗书。 …… “咚咚咚咚，”刑部尚书正在处理公务，突然听到一阵鼓响。 不由一阵诧异。 又有百姓鸣冤？ 说实话，他们这些高官，最烦百姓上访。 要知道，他们刑部责任重大，负责审核全国发生的大案要案，一旦发现问题，就得打回去重新审理。尽量不让任何错案要案发生。 单单是全国的大案要案，每天都不知道多少起，光是审核这些案子，刑部上下都要疲于奔命。 可偏偏，他们还要时不时的为民做主，陛下仁慈，把刑部放在金陵西城门口，离刑部不远，专门建造了一个“登闻鼓院”，方便百姓上访。 虽然，上访的人员不多，但件件都是麻烦事儿，几乎每件案子都是牺牲他们的休息时间来办理。 给他们刑部凭空增加了许多压力。 “是哪个县城的百姓又有冤屈了？给老夫先训斥他们的县令一番！他要是管不了他辖地的百姓，老夫换个人去管。天天让百姓上访，老夫可没空一直给他们擦屁股。” 刑部尚书火气颇大，一张嘴满是火药味儿。 登闻鼓一响，他每日的午休时间就泡汤了，他年岁高了，休息不好，如何能负起刑部尚书这么大的责任？ 衙役一脸纠结，管敲鼓之人的官倒是有，可他万万不敢申饬。别说申饬了，就算多说一句重话，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弄不好，整个刑部都要倒霉。 “大人，敲鼓的是五皇子，不知道哪个百姓，告状告到五皇子头上了，五皇子亲自敲登闻鼓，发誓要替百姓做主。” “噗……”刑部尚书一口热茶喷出来，差一点呛死。 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谁？五皇子？” “嗯啊！”衙役点点头，“确定是五皇子，您下发过五皇子的画像。交代我们万万不可招惹。五皇子的面容，小的一眼就认了出来。” 刑部尚书一蹦三尺高，连忙从桌子最深处打开一个暗格，掏出一个小本本不停翻看。 “我最近有弹劾五皇子吗？没有啊。离五皇子八丈远，我都躲着走，生怕哪天惹了五皇子，被他记恨。” “我儿子惹他了？不会啊，我儿子招惹他了？也不会啊，自从上次他欺压百姓，五皇子揍他一顿，这小子见到五皇子如同老鼠见了猫，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五皇子。” “我孙子？不会！揍孙子刚认五皇子当大哥，这会儿正学坑爹呢…… “我闺女？不应该啊，五皇子不揍女人，就算我闺女惹了，也没大事儿。” “我孙女？” “……” 刑部尚书都快把祖宗十八代查了，生怕家里哪个人招惹了朱橚。 衙役动了动嘴，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我看五皇子身着锦衣卫指挥使官服，不像徇私报仇，而是公对公事件。会不会他就是闲的慌，为民做主来了？” 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恶狠狠的将小册子摔在地上，破口大骂。 “这狗日的官谁爱当谁当，老夫是不当了。天天跟驴似的累的要死就不说了。还他么天天提心吊胆。” “百姓一敲登闻鼓，整个朝廷的目光都得聚集在刑部身上，陛下关心，丞相过问也就算了，现在又多个五皇子！” “这官当的忒没意思，早晚有一天得吓死，不当了，说啥都不当了，来人，研墨，老夫现在就要辞官。” 成年人，没有哪一个会容易，失控，往往只是一瞬间。 衙役默默将门关上，给刑部尚书留一个单独的释放空间。 再出门，大开中门迎接朱橚。 在刑部尚书出门之前，他要先把朱橚安抚住了。 刑部尚书，不容易啊。 第334章 为什么来刑部? “刑部尚书呢？还没来？他是不是没把我这个五皇子放在眼里？” 刑部大堂，朱橚一杯一杯的喝茶。整整两个时辰刑部尚书都没有露面儿。 照以往，朱橚早就发脾气拎着板砖上门讨个说法了。可这次朱橚却忍了下来。 他这次来，是为以后锦衣卫的行事方法做个样子。 在他的设想里，锦衣卫以后只负责接案子，查线索，保护证人。其他的审案断案还是交给三法司他们来办。 如此才能遏制锦衣卫的野蛮生长，让锦衣卫不会发生尾大不掉之事。 而且最关键的审案断案之权交给文官，文官也没有什么话说。 别动不动的就锦衣卫屈打成招，陷害忠良，整的锦衣卫跟什么豺狼虎豹似的。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朱橚可丢不起这个脸。 “五皇子您稍安勿躁，我家大人事务繁多，已经在催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出来。”旁边的衙役满头大汗，赶忙又给朱橚添一杯茶。 此刻，哪怕是忠心耿耿，以刑部尚书马首是瞻的衙役也不禁心里暗骂刑部尚书。 大人呐，已经两个时辰了，就算生孩子，也该生出来了。 您把一个可怜兮兮的小衙役推到五皇子面前整整两个时辰。 你就不怕五皇子发起飙来，砸了刑部大堂吗？ 衙役内心千呼万唤之下，刑部尚书终于露面。 一露面儿，就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只见刑部尚书身披盔甲，头顶头盔，手持盾牌，腰缠护具。 重量惊人的盔甲穿在身上，走一步颤颤巍巍，站一刻喘喘吁嘘。 得亏是后堂到大堂距离不远，但凡是多几百米，刑部尚书怕不是要活活累死在这儿。 不仅如此，刑部尚书身后还增添了四大“金刚”。 四大“金刚”嘴眼歪斜，满嘴口水，有的乐呵呵傻笑，有的不断撕扯衣服，刑部尚书往凳子上一坐，震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 四大“金刚”满嘴的都是智慧。 “天塌了，地陷了，小花狗，不见了……” 朱橚：(|||?益?)—? 你这老儿，我真心对你，你给我来这套？你信不信我发起疯来，你身后几个大聪明根本不够看？ 衙役：(?′??益??) 他现在知道，刑部尚书整整两个时辰在后院干啥了。 就刑部尚书做的这个准备，今天不死上俩人，事情不会完了。 大人啊，有啥事儿，你提前吱一声啊，最起码让小的把遗书写完了啊。 看见众人脸上的异样，刑部尚书老脸一红，但看见朱橚腰间吊着的黄金板砖，刑部尚书面无愧色。 “五皇子勿怪，臣身体不好，御医建议多负重锻炼，臣穿盔甲不为别的，就是想锻炼锻炼身体。” “至于这四位贤侄。”刑部尚书看了看他高价请回的保镖，安全感爆棚。“这四人都是臣的远房亲戚，亲戚求我多照顾一下，几人身患隐疾，臣颇为担心，不得已只能将他们带在身边。” 朱橚点头，不想跟刑部尚书计较太多。 要是等会儿刑部尚书公平公正还好。但凡有一点徇私枉法，这身盔甲就别脱了。 朱橚保证，他会拿出埋伏朱元璋十分之一的劲头一天三顿埋伏刑部尚书。 不揍他个“身患隐疾。”他就白得一次脑疾。 “些许事情不必在意，先审案子为先。”朱橚挥挥手，大度表示他不在乎。 将读书人写的诉状往刑部尚书面前一递。 开始诉说案情。 “这老丈家住苍平县，家有一如花似玉的女儿，名叫牛儿，某天，牛儿姑娘在洗脚……巴拉巴拉。” 刑部尚书看完诉状，又听朱橚详细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心里对这个案件已经了解个八九不离十。 大明某些女子，为了高攀干出不少荒唐事。 有假意被救，以身相许的。 有故意跌倒，肌肤之亲的。 有丢下手绢儿，私定终身的。 更典型的就是，以前宫内的宫女，为了获得皇帝的垂帘，大雪天雪中漫舞，活活把自己冻死的。 你不知道那些底层百姓为了往上爬，会使出什么手段。 久而久之，有的人都带着偏见去看底层百姓。 本来真实的案件就不重要。 只要上下打点一番，让苦主满意就好。 此等案件他也遇到过不少次，全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次案件可能是出了什么岔子，没让苦主满意。 刑部尚书捋捋胡须，又瞅了瞅在一旁喝茶的朱橚。 要搁以前，他三下五除二很简单就能将案子断清。 只需询问关键的几个点，该断县令枉法，还是和稀泥劝苦主认命。 他都有一番说辞。 可如今，朱橚在一旁虎视眈眈。他还真不敢按照以往的经验判。 要是一个不慎，惹这位爷不顺心了，黄金板砖说来就来。 “五皇子。”刑部尚书决定能拖就拖。 “案子不能听一家之言，可否给本官一点儿时间，让小的查查案子？最起码本官得把县令传讯到场，听一听县令怎么说吧？” 朱橚端起茶杯，面无表情。“不用麻烦你了，我派锦衣卫去传人了，要不了多久，所有的人证，物证，被告，原告都会出现在这里。你想问什么当场就问。” 刑部尚书一脸骇然。 锦衣卫都出动了？ 锦衣卫本身就拥有查案审案断案之权，五皇子看不顺眼谁，只需一个指示，没罪锦衣卫也能找出一些罪来。 锦衣卫权力那么大，他为什么还来刑部？ 第335章 当堂对质 刑部尚书瞬间觉得不对，这里面怕不是个坑，跟五皇子沾边的事情没一件好事儿，他没事儿最好别往上凑。 “五皇子，”刑部尚书姿态摆的很低。“锦衣卫既然出马了，就听您的吩咐不行了？天下都知道，锦衣卫皇权特许，先斩后奏。您一声命令下来，三品大员说斩就斩了，何况一个区区县令。” 朱橚斜眼瞥了刑部尚书一眼，扭头转向二虎。 “二虎记下，刑部尚书建议，我锦衣卫独断专行，杀三品如杀狗。以后像杀官这等小事儿，我们锦衣卫自己决断就行，不用支会其他衙门。” 二虎：“……” 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快哭了。 本来百官都忌惮锦衣卫权力过大，一直想从锦衣卫那分些权力。 现如今自己建议锦衣卫独断专行，可以随意杀官。 这话要是传出去， 岂不相当于他自绝于仕林？ “五皇子，且慢。”刑部尚书赶紧拦住朱橚，可太大的干系他还是不想担。 “五皇子，老夫认为，锦衣卫毕竟是陛下颜面。下官虽为刑部主官，但不能不给陛下面子。” “臣建议，此次案件以锦衣卫为主，刑部为辅。锦衣卫主审，刑部负责监督就可以。” 朱橚手指敲了敲桌子，思索半晌，扭头再吩咐二虎。“二虎记下，刑部尚书说我父皇不要脸，没事派锦衣卫掺和刑部的案件。他的意思是全国案件听他刑部一家之言，其他任何人给建议，他就撂挑子不干。” 二虎：(⊙_◎)？？？ 刑部尚书哪里有这么个意思？我怎么没听出来？ 刑部尚书：(|||?益?)—? 刑部尚书气炸，连忙辩解。“老夫哪里有这个意思？老夫只是觉得，刑部锦衣卫第一次办案，事关重大。万事得靠陛下他老人家决断，这才稳妥。” “哦……”朱橚点点头，继续向二虎吩咐。“记上，刑部尚书说，陛下老不要脸……” 二虎：“……” 刑部尚书：(??益?)? 刑部尚书破防了，多年的养气涵养顷刻间付之一炬。 他颤抖着手指，嘴唇青紫，浑身气的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竖子尔敢，众人面前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真以为别人拿你没办法了吗？ 朱橚斜瞥刑部尚书一眼。 你这老登，锦衣卫私设诏狱，捉拿人犯，你弹劾锦衣卫屈打成招，陷害忠良。 现如今我把案子送到你手里让你监督，你他么还退缩了？ 咋滴？ 真就当官的都是搅屎棍，实事儿不干光知道搅和？ 你尽管躲，小爷要没一万种方法逼你出山，小爷跟你姓。 刑部尚书气炸，一股洪荒之力在体内爆发，一个超级响亮的屁崩了出来。 身后四个“大聪明”齐刷刷哈哈大笑。 指着刑部尚书的屁股，围着刑部尚书转了起来。 “叮当叮当，海螺烧香，精米细米，放屁是你。” “叮当叮当，海螺烧香，精米细米，放屁是你。” “叮当叮当，海螺烧香，精米细米，放屁……啊……是你。” 刑部尚书：(?′??益??) 刑部尚书气炸，冲着嘲笑他的四个大聪明拳打脚踢。 命人将这四个扰乱朝堂的罪魁祸首大打三十大板，把他们想象成朱橚，出了一口恶气。 “五皇子。”刑部尚书很快调整过来，多年的养气功夫让他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就如你所说，此案刑部主审，锦衣卫监督，本官必定秉公审理，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啪！”刑部尚书拍了一下惊堂木，问了一句。“被告提来了没有。” 外面衙役高呼。“东仓县县令带到！” “带人犯！” “威……武……” 衙役们敲着齐眉棍高呼，一位绫罗绸缎，但肥胖猥琐的中年汉子被人带上堂来。 “啪……”刑部尚书狠狠的拍了一下惊堂木，高声厉喝。 “堂下可是孙文举？” 胖子俯首做礼。“正是下官。” 刑部尚书正气凛然。“县有你县曹老四状告你强暴他女儿曹牛儿。尔身为一县父母官，不思为民做主，胆敢欺压百姓。本官问你，你可知罪？” “大人，下官冤枉啊，”孙文举委屈的痛哭出声。“下官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受人举荐，可以一展胸中抱负，怎会一区区女子耽误了大好前程？” “那日，下官下乡视察，路过曹家豆腐铺子，曹家女子几次三番上前诱惑我。下官不理，那女子竟然趁下官醉酒，宽解衣衫在下官必经之路上埋伏。” “下官醉酒，迷迷糊糊，恰逢血气方刚，酒后乱性。此乃正常男人都会犯的错，罪不在下官。下官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曹老四气炸，一口老血差点喷在孙文举脸上。 “什么叫勾引你？你点份豆花，我闺女给你上菜那叫勾引你？” “什么叫宽解衣衫？老夫闺女在自家门前小水沟洗洗脚，叫宽解衣衫？” “什么叫男人都会犯的错？我家姑娘大声呼救，十来个街坊全被你的爪牙拦在门外。你办完事儿，扔一袋银子，还恬不知耻说我们占了便宜？” 孙文举丝毫不慌张。他家里世代在东仓县做乡绅，县里的力量根深蒂固。 这段时间他早就使手段把曹家一家划为奴籍，强奸良人，他罪不可恕，可判绞刑。可强奸一位奴婢，不过是和杀一头牛马差不多的罪责。 吃点苦，赔点钱，就能打发，于性命无忧。 “大人明鉴，这老汉纯熟别有心思，曹家是奴籍，一直梦想交结贵人，一步登天。” “他们使计让我落入圈套之后，曾威胁我让我纳他们女儿为妾，并且让我疏通关系，帮他们一家脱离奴籍。” “本官无奈，可事已至此，也不得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可万万没想到，他们父女贪心不足蛇吞象，帮他们脱离奴籍还不够，还妄图敲诈我孙家家产。” “我不答应，他们威胁要上告。拼了他们这条贱命也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孙大人且慢。”此刻书生忍不住站了出来，满脸疑惑。 “曹家不是二十年前就被主家开恩放良了吗？怎么还是奴籍？曹家这几十年都是靠着五亩薄田生活，闲暇之余，做些豆花儿，贴补家用。从未做丫鬟，管家之类的活计，怎么还会是奴籍？” 孙文举满脸神秘笑容，不慌不忙从袖口抽出几张纸。递给书生。 “你刚来我们县，不了解情况，曹家世代奴籍，是我县高员外的奴隶。” “高员外大善，二十年前曾开恩赏赐曹家五亩地，让他们自由生活不假。可并未帮曹家脱离奴籍。” “严格意义上讲，曹家还是高家的私产，他们一家老少都是奴隶。” 嘶…… 刑部尚书大感意外，连忙让人把孙文举手中的证据递上前来。 曹家的户籍文书，曹家是籍契，还有曹家五亩良田的地契。 无一不写着高家的名号。 确定是奴籍不假。 “这事儿就不好办了。”刑部尚书沉默不语。 自古以来，各朝各代对奴隶的律例都相对苛刻。大明也不例外。 奴婢，相当于主家的私有财产，平民百姓的权力，他们根本享受不到。 大明律规定，一代为奴，世代为奴。生生世世不得改变。 奴婢不可与良人通婚。 奴婢犯罪，罪加一等，可要是良人对奴婢犯罪，罪减一等。 有的地方甚至不允许奴婢读书认字，甚至主家打死奴婢，只需交一些罚款了事。 就这个案子而言。 若是牛儿姑娘是良人，哪怕皇子强暴，都可判个绞刑之罪。 可若是牛儿姑娘是奴籍。最多打些板子，罚点钱，甚至若是孙家愿意付出一些代价私了， 连板子都不用打。 奴婢在大明，没有人权啊。 第336章 审判 “我曹家早就脱离奴籍了，怎么可能是奴籍？我们是良人，我家都是良人。” 曹老四不知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满脸惊慌。甚至不顾大堂规矩，要起身夺刑部尚书手中的证据。 一旁的衙役自然不会由着曹老四胡来，一顿杀威棒，打的曹老四躺在地上哀嚎。 无助的哭泣声和撕心裂肺的呐喊充斥着整个刑部大堂，这一刻谁也分不清楚谁说的是真的，谁在撒谎。 刑部尚书揉了揉太阳穴，脑仁疼，现如今，事情已经清楚了。 本案的关键在于，牛儿姑娘是良籍还是奴籍。 若是良籍，孙文举下狱。若是奴籍，哪怕明知道孙文举真的用强，也不得不让他逍遥法外。 刑部尚书思忖半晌，不由看向朱橚。“五皇子，您觉得怎么办？” 朱橚根本不看刑部尚书，丝毫不关心的样子。“大明律例你比我熟，别考虑我的想法，此案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别徇私枉法就行。” 刑部尚书诧异。“第一桩案子，又是为民做主。您不出个典型壮壮声势？您为民做主的名头整个大明都知道，若是第一个案子就栽了跟头，岂不是没面子？” 朱橚呵呵冷笑。“我锦衣卫只管查线索，保护证人，另外最多就是记录审案经过，严防有人为非作歹。” “案子谁对谁错根本不重要，若是曹家诬告，你大可以判他诬告反坐之罪，正好，给大明百姓立个榜样，省的有的刁民把锦衣卫当成武器，没事儿就请锦衣卫替他做主。” 这…… 刑部尚书有些为难，压力又给到他这边了。 他倒是想按照经验断案，就怕结果不让朱橚满意，到时候又是一顿毒打。 刑部尚书看看朱橚，觉得他刚刚说的话挺真诚的，不像作假。 强行排除脑海里纷乱的想法。收敛心神。 “曹老四。”刑部尚书狠狠一拍惊堂木，多年当官的威势扑面而来。 “孙文举说你是奴籍，你认也不认？” 曹老四头磕的震天响，脑门上都是血。“大人明鉴，二十年前老汉因为立功，早被高家开恩，脱离奴籍。现如今曹家上下全都是良人，高家还赏赐给我曹家五亩良田，用于生计。” 刑部尚书狠狠的拍拍孙文举递上来的证据。 “那为何你的户籍文书，籍契，甚至地契上全都是高家的名号？县衙文书在此，总不至于县衙文书作假吧？” 曹老四冤声震天。“老汉不知道啊，老汉也不识字，老汉就知道当年卖身契被烧了，老汉有五亩田赏赐。” “那些文书啥的，老汉不懂。老汉就知道踏踏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刑部尚书揉着太阳穴，头疼， 以他猜测，很可能是当年高家只烧了卖身契，没有去县衙办手续。 这种情况大明不少见，朝廷手续繁杂，不是精于此道者，还真容易错漏。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 手续没办，在朝廷看来，曹家还是奴籍，只要高家一改口。曹家还是高家的私产，甚至烧掉的卖身契都不是太重要。借口遗失，补办一份便是。 事情对曹家很不利，明知道孙文举罪大恶极，可偏偏不能用相应的刑罚惩戒。 真让人生气。 “呵呵……” 此刻，孙文举也得意起来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甚至自认为风度翩翩，打开折扇。脸上三分玩弄，五分不屑，轻笑出声。 没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孙文举！”刑部尚书狠狠的拍桌子，怒气冲冲。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对女人用强你还有理了？” “本官告诉你，不论今日你有罪没罪，你都讨不了好，对女人用强，起码证明你品行不端。待本官和吏部尚书支会一声，立马将你罢官！” “再者说了，强暴奴婢也是大罪，本官虽不能判你绞刑，打你几十板子还是可以的。” “你再敢猖狂，本官就不顾同僚之仪，不给你读书人的体面。” “呵呵……”孙文举丝毫不惧，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这个官他就根本没打算保住。 再者说了，这官也没什么好当的。 洪武一朝，陛下最好杀官。 就他这脾气，再当下去，早晚有一天被朝廷剥皮充草，挂在刑场。 “好叫大人知道。”孙文举手起折扇，朝刑部尚书行了一个礼。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再次递给刑部尚书。 “就在八天之前，我孙家高价从高家买走了曹家，严格来说，现如今曹家是我孙家的奴婢。” “奴告主，乃以下犯上之罪，小的望大人秉公审理，给我孙家一个公道。” 第337章 收尾 “这……”刑部尚书为难。 奴告主乃大罪，虽不至于像盛唐时期杀头，可重刑一番，判个流放绰绰有余。 自古尊卑上下，乃天理轮回，若是奴可以随意告主，岂不是可以凭借主人的把柄随意威胁主人？ 奴可以威胁主人，下位可以威胁上位，久而久之，大臣是不是可以理所当然的威胁皇上？ 为了维持整个社会的秩序，上下尊卑等级阶层要维护。 奴告主在哪个朝代都会重罚。 任何人不得例外。 刑部尚书陷入为难。 一者，曹家陷入劣势，虽说他口口声声说早就在二十年前脱离奴籍，可手续没办，高家一改口，没人可以为他们证明。 二者，孙家购买了曹家的奴契。就算自己大公无私秉公执法审判了孙文举，可以后的日子，曹家必定用一家老小的命给孙家陪葬。 要搁以往，刑部尚书可不管那么多，一是一二是二管他谁死谁活。 可现如今，朱橚在这儿，刑部尚书不得考虑朱橚的意见。 毕竟这是朱橚第一次“走正道”为民做主。刑部尚书多少得给点面子。 最好是判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两相无事，皆大欢喜。 “咳咳，”刑部尚书考虑半晌，拿定了主意，收起身上压力逼人的威势，拿出春风化雨的笑容。 “老夫觉得，万事可以商量，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皆大欢喜！” 刑部尚书转向曹老四。“还是按你们以前私了的结果来，你女儿嫁给孙文举做妾，孙家帮你曹家脱离奴籍。这样两家变一家，坏事变好事，也就不存在什么告状不告状了！” 至于你，刑部尚书满脸不情愿的看向孙文举。“你也别想着打击报复，本官会监督你履行承诺。曹家撤案，对你来说已经免除一大罪过了，你千万不要挑战本官的底线。” 曹老四满脸不情愿。“大人呐，我冤枉啊，我家本就脱离了奴籍，这就相当于我家白吃亏了啊！” 刑部尚书狠狠的一拍桌上的证据。“可在本官看来，你家还是奴籍，现在无人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本官只看证据说事儿。” 孙文举也觉得不满。“既然曹家撤案，那我这官是不是不用撤了？小人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有了官身，小人还想着造福百姓呢。” “就你？”刑部尚书差点把惊堂木拍在桌子上，一脸嫌弃。 “就你这个强暴女人的败类你还有脸说造福百姓？本官告诉你，你不要不识抬举，否则本官依例打你五十大板，再将你徒刑三千里。” 曹老四和孙文举都沉默不语。 对曹老四来讲，他万不想再奴籍的恐惧里，奴婢的卑微暂且不说了。他还得罪了主家，只要主家稍微使点手段，就可以让他一家老小合理合法的死绝。 对孙文举来讲，这个结果已经很让他满意了，事儿闹的这么大，丢官不丢官的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再者说了，他的事儿可经不起深查，曹家重归奴籍，他使了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若是捅出来，那就不是什么打板子，流放的罪过，最少也是满门抄斩。 孙文举和曹老四全都低头不语，默认了刑部尚书的提议。 这个结果虽不完美，但他们都可以接受。 眼见事情完美解决，刑部尚书略显得意的捋捋胡须，看向朱橚。 “五皇子，这个结果您满意不？若是满意，本官就当堂宣判了！” 朱橚掏出黄金板砖，龇牙一笑，“你别问我，你问问它满不满意。” 刑部尚书：(|||?益?)—? 本官都已经完美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满意？非得让本官偏心曹家，你才罢休？ 朱橚给了刑部尚书一板砖。“我问你，大明律例是让你和稀泥的吗？条例在那儿放着，你为何不依法办事儿？” 刑部尚书委屈的很。“大明以礼治国，法外不能无情。我若依法办案，曹家孙家都得毁了。双方都退一步挺好，有礼有法，两相无事。” 朱橚又给了刑部尚书一板砖。“国家法律是让你拿来当好人的？好人你当了，你置国家法律为何地？” 刑部尚书：(|||?益?)—? “那不是给你面子吗？要是其他人，我管他们死活？也就给你面子才放他们一马。” 朱橚又是板砖。“让你当刑部尚书是来审案的，是让你放马的？你这么会放马，你怎么不去北元啊。” 刑部尚书一身铠甲，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朱橚索性骑到刑部尚书身上疯狂输出。 “曹家说他们二十年前已经脱离奴籍了你为什么不查？” “锦衣卫上下听你召令，你为什么不问问有什么线索？” “牛儿姑娘身为苦主，你为何不听听她的想法？” “本皇子给你机会，你为何不好好把握？” “……” 刑部尚书被气的头昏脑胀，虽有铠甲保护，挨揍不疼，可是丢人呐。 他看在五皇子的面子上，才决定给曹家一个相对较好的结果。 五皇子非凡不领情，还上来就一顿揍？ “你来审，你来审！”刑部尚书气急败坏，直接把惊堂木塞到朱橚手里。 “今儿我把话放在这儿，你要是审理出合理合法，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老夫跟你的姓！” 朱橚斜撇刑部尚书一眼，不屑道。“你想什么美事呢？小爷是皇族，你想沾小爷的光，你还没那个资格。” 刑部尚书：(|||?益?)—? 他是那个意思吗？他是想沾光吗？ 这兔崽子最会气人，不论谁碰见他，都能少活十年。 刑部尚书气哼哼的将主位让出来，看朱橚能审理个什么结果。 此案他唯一的瑕疵就是没有详细调查曹家二十年前已经脱离奴籍的事儿， 可衙门底账在此，已经可以算证据确凿。 他的意见已经是偏向曹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曹家好。 “啪……”朱橚狠狠一拍惊堂木，看向二虎。“二虎，把锦衣卫调查出的事实拿出来，万事咱们靠事实说话。” 二虎微微一笑，从怀里取东西，虽然去东仓县的时间不多，可经验丰富的锦衣卫还是查出不少东西。 “小的打听过曹家曾脱离奴籍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往高家。有十二位高家老仆可以证明此事为真，当年管家亲自去往衙门帮曹家解除奴籍。” 刑部尚书：？？？ 那衙门怎么还留着曹家是奴籍的底账？哪里出错了？ 二虎又拿起了孙文举提供的衙门底账。 “后来，我们查看了衙门留底儿，虽然印玺，日期岁月痕迹，虫蛀鼠咬都对，可是纸不对。这纸是沧州纸，不是济宁纸，二十年前，济宁纸大行天下，衙门采用的都是此类纸。最近三年沧州纸物美价廉，各衙门才换了纸张。” 刑部尚书：(|||?益?)—? 你的意思是孙文举假借县令职位之变，擅自改写县衙底账？ 那可是满门抄斩的罪过，前一段时间，空印案刚杀的人头滚滚，他怎么敢？ 二虎又拿出几张证词。 “随后我们又查出孙文举假借县令之位，威逼利诱高家做伪证，此乃高家上下一十三口的证词，绣春刀一亮，他们立马招供。” 刑部尚书：(?′??益??) 你查这么多，你倒是说啊。 你们啥都不说，光坐那看笑话？ 二虎耸耸肩，回了刑部尚书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你不问你怪谁？五皇子都吩咐了，锦衣卫上下配合你审案，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怎么？ 看不起我锦衣卫？觉得我们锦衣卫脏，怕污了你的手？ 告诉你，你们犯罪的证据都在我锦衣卫存档呢。 只要我锦衣卫想查，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你查干净。 第338章 禁足 “王景宏，老五那案子怎么样了？” 皇宫里，朱元璋也关注着刑部的案子，虽然他没有亲自到场，可刑部发生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虽然这是一件再小不过的案件，可代表着锦衣卫和各衙门相互配合的开始。 朱橚给他描绘的各衙门相互制约的美景不断在他眼前浮现，他不允许这件事儿出任何意外。 王景宏抬头看看朱元璋，有些犹豫，可对付不了朱元璋期盼的眼神，还是败下阵来。 “呃……最新消息，五皇子正在按着刑部尚书揍，刑部尚书的盔甲当当作响，刑部尚书苦不堪言！” 朱元璋：“……” 得，不出意外是不可能的。 此事最大的意外就是朱橚。 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儿，一天不揍人浑身不得劲儿。 也没见其他脑疾这样啊？ 难道，这孩子天生和百官不和？ “别管那些细枝末节，只打听锦衣卫在里面起的作用，咱要弄清楚，锦衣卫只查案是好是坏，老五心里的想法是否能实现？” 王景宏一阵犹豫。刑部尚书都快被揍一刻钟了，这还是细枝末节？ 难道真的是五皇子说的，揍着揍着就习惯了？不管是揍人的还是挨揍的，都会习惯。 王景宏不敢多嘴，赶忙去按照朱元璋的吩咐调查，没过多久刑部大堂发生的一切全部摆在朱元璋面前。 事无巨细，每句话都清楚。 “锦衣卫抽丝剥茧查出孙文举胆大包天，伪造证据……” “锦衣卫暗中保护牛儿姑娘，护送她到刑部大堂当堂作证。” “锦衣卫罗列的证据条条清晰，无可狡辩……” “五皇子揍刑部尚书……” “五皇子揍孙文举……” “五皇子揍二虎……” “……” 朱元璋：“……” 锦衣卫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没看出来，他就看出来自家娃子没闲着。 就这么小小的一段时间，朱橚揍完主官揍犯人，这也就算了，他疯起来，连二虎都揍。 二虎招谁惹谁了？他不是自己人吗？ 难道是老五的病情又加重了？揍起人来不分敌我？ “咳咳……”朱元璋忧心忡忡，继续问王景宏。“你去吩咐锦衣卫查查，这件案子在百姓中的影响，不论好坏，全都给咱送上来，咱要看看百姓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没过一会儿，锦衣卫的调查结果就来了。 “曹老四出了衙门，先感谢锦衣卫为民做主，随后立马收拾行礼回家，仿佛受到了惊吓。随后，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者询问曹老四告状的经过，想看看锦衣卫是否是宣传中的监察百官，为民做主。” “曹老四曰：“为民做主是真为民做主，可跟一般人想的不一样。”他建议，不是真正的冤屈，别没事儿去锦衣卫告状，否则犯脑疾的五皇子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恐怖。” 朱元璋：“……” 完了，不仅主官，锦衣卫，被告被揍，连原告也被吓的不轻。 老五这次，没占到啥便宜，就把所有人吓了一遍。 朱元璋皱眉，放下手中的情报，想了想，让人把朱橚叫来。 最近金陵发生一些事儿，他得交代朱橚两句，否则朱橚再疯起来，丢的可是整个大明的面子。 “老五啊，”朱元璋示意朱橚坐，然后直奔主题。 “最近脑疾加重了吗？” 朱橚茫然。立马回忆最近他有没有干坑爹的事儿，随后一脸茫然。 没有啊。最近他老实的很，也就朝堂百官揍了一遍，堵了四个三品大员的门，警告百官，锦衣卫他罩着的，专门搜集百官不法罪证，拔光朱元璋最心爱的猎犬的狗毛…… 其他的，啥也没干啊？ “你先说说你想干什么？我再决定我脑疾加重不加重。”朱橚觉得他要随机应变，朱元璋这么好说话，说不定有什么坑在等着他。 “老五啊，”朱元璋还真没给朱橚挖坑，他担心的是其他的。 “最近呢，有几个国家来大明朝拜，这也证明了我大明日益强大，逐渐恢复盛唐时期万朝来贺的恢宏场景。” “嗯啊。”朱橚点点头，随即疑惑，这关他什么事儿？ 朱元璋揉着脑袋，有些犹豫。“他国来朝拜我大明应表现出大国气度，让这些小国宾至如归。” 朱橚继续点头，这事儿都是礼部和鸿胪寺操心，他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插不上手啊？ 就算你想要这些国家的情报，锦衣卫刚成立，上哪给你搞去？ 朱元璋图穷匕见。“咱的意思是，你要是脑疾加重，这段时间你就别出去了。” “省的你冲撞了贵客，丢了大明的人，到时候咱这个当父亲的，不得不违心抽你！” 朱橚立马拎起了板砖，瞪大眼睛，满脸怒气。 你的意思是，你想禁我的足？ 第339章 找揍 朱橚将板砖放在桌子上，瞪着朱元璋。“我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说，你想干啥？” 朱元璋脾气一下子也上来了。 老子是爹你是儿，老子关你禁闭，你敢有意见？ 朱橚不服，谁老子谁儿子不重要，真男人要看手上的本事。 朱元璋拔出大刀。来啊，谁怕谁？揍不死你，咱管你叫爹！ …… 二人噼里啪啦一顿大战，最终以朱元璋获胜结尾。 倒不是朱橚武艺不行，而是朱元璋早有准备。 就在朱橚要胜利的时候， 三百刀斧手，摔杯为号，冲出来全部压在朱橚身上， 七八个人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将朱橚抬到宗正寺往房间里一扔。 十把大锁锁上了门…… 金陵城外，春日骄阳，三支拉着多种贡品的马车徐徐入城，停在了鸿胪寺门口。 “诸位来使，辛苦了辛苦了，” 礼部尚书和鸿胪寺寺卿早就等候在此，一见面儿就送上应有的问候。 鸿胪寺卿亲自为三支进贡队伍安排了休息的庭院，邀请三队主使入内喝茶。 “贵使请进，太子殿下专门让人送来明前龙井，吩咐我等好好招待贵使。”礼部尚书伸手在前引路。 可不知为何，三支队伍的主使全都有些犹豫。 伸出脑袋仔细观察鸿胪寺内部，就是不敢进。 礼部尚书诧异了， 怎么？到了金陵还怕有埋伏？ 您们都是前来进贡的。 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咱们又没打仗，你担心你们安全干毛线？ “贵使，进啊，明前龙井已经泡好，就等着诸位品鉴了，诸位站在门前不进屋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怕老夫对你们不轨吗？”礼部尚书打着哈哈，再次邀请众人入内。他用开玩笑缓解此时的尴尬，让友好的气氛继续延续。 “大人且慢，等我们的保镖到了再说。”几位使者一脸犹豫，就是站在门前不进屋。 他们来的时候打听了，现如今明朝当官的，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不带几个特别的保镖，很容易被某个皇子报复。 再加上这次来的是朝鲜，日本，暹罗这三个国家。 他们都在洪武初期，没给明朝面子，怠慢过明朝，甚至日本在洪武二年，竟然大逆不道斩杀了明朝出使日本的使者。 算起来， 这三国在大明的风评都不算好，很容易被某个打抱不平的皇子针对。 他们来大明，第一要务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若被某个犯了脑疾的皇子打死，他们有理都没地方说。 没过一会儿，几位使者的“保镖”到来，礼部尚书等人一看，全都是嘴眼歪斜，满眼睿智的大聪明。 一开口就是老“保镖”了， “天塌了，地陷了，小花狗，不见了……” 礼部尚书：“……” 鸿胪寺卿：“……” 其他官员：“……” 具体防谁，不用问都知道了， 没想到五皇子英名远扬，竟然传到了国外。 怪不得金陵城“保镖”价格上涨，现如今，一位合格“保镖”的价格，比正经的护卫还高。 “贵使莫怕，您担心的那位皇子现如今在禁足。五皇子得罪了陛下，被陛下关在宗正寺禁闭三个月最起码你们出使的这段时间，他出不来。” 礼部尚书一阵轻松，朱橚被关，他也觉得压力倍降，五皇子无法无天惯了。真要是让他惹出什么事儿，丢的是大明的颜面。 他第一次觉得，陛下关五皇子禁闭是个睿智的决定。 少了五皇子，大明绝对不会出意外。 “不，不，不……”三位主使连连摇头，对见不到朱橚很是遗憾。 “尊贵的大人，请你禀告你们的皇帝，一定要把神奇的五皇子放出来，跟我们见一面。”三位主使连连向礼部邀请，甚至表示，太子不见都没关系，五皇子必须见一面。 他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拜访五皇子，务必将会见五皇子和进贡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上。 “如果可以，请大明陛下派五皇子前来接待我们，我们对五皇子神交已久。” 礼部尚书都懵逼了。 见过自己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找死的， 我大明为了你们的安全不惜关五皇子禁闭，你们非要往上凑？ 真以为五皇子好惹的？ 陛下或太子或许为了大国颜面，对你们容忍三分。 五皇子可不管你们谁是谁。 真要是把他惹急了，把你们剁碎了喂狗都是轻的。 他他么敢撺掇陛下灭你们的国。 而且不用怀疑，他一定有办法勾引起陛下心中的欲望。 到时候他一撺掇，整个大明嗷嗷叫的对外征战。 大明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礼部尚书狠狠晃晃脑袋，将脑袋里奇怪的想法全都晃出去。 真诚的看着三队主使，苦口相劝， “贵使，你糊涂啊，怎么可以求见五皇子呢？你们离我们大明远，不知道五皇子脑疾犯了，疯起来什么样子。” “五皇子在我大明是可小儿止啼的恶魔，来，听我给你讲讲五皇子有多可怕……” 三位主使伸手拦住了礼部尚书，得意洋洋的炫耀起他们得到的情报。 “不用，五皇子的情报我们都知道。” “五皇子聪明绝顶，博学多识，就是身患脑疾，脑疾犯了胆大包天。” “据不完全统计，五皇子当众揍百官七百二十一人次，逼百官上吊128人次，坑过武将裸奔五十多人次，甚至当众揍陛下72次……” 礼部尚书：(|||?益?)—?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你还求见五皇子？ 你就不怕他脑疾犯了，一板砖把你们都拍死？ 三队主使得意洋洋，又开口说道，“而且我们还知道，五皇子之所以犯了那么多错还没被处死，完全是因为他那旷古烁今的智慧。” “他进献土豆，他整治税法，他建造商会，他发明创造……短短几年时间，大明因为五皇子国力翻了好几番，现如今大明的商品在所有国家都是最昂贵的抢手货，因为五皇子，大明王朝才会蒸蒸日上。” 礼部尚书：“……” 鸿胪寺卿：“……” 众人：“……” 这话倒是不假，五皇子对大明的确是厥功甚伟。 可是……他聪明倒是聪明，只不过他那个狗脾气…… “大人放心，我等有分寸。”三队主使将高价请来的“大聪明”拖到身前，胸有成竹。 “据我们调查，五皇子也有害怕的时刻，金陵盛传，对付五皇子要以疯治疯，曾经有人在身边带了几个脑疾，五皇子全都跟他们讲理。” 礼部尚书沉默， 是，五皇子当时是没发疯，一个郭恒之子，全家十族的脑袋还在刑场挂着，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一个刑部尚书，五皇子拎着板砖揍他三个时辰，到现在还没下床。 礼部尚书正要再拒绝，手里被塞了一个鸽子蛋大的珍珠。 “大人，帮帮忙，我等就是想跟五皇子做做生意，决不让大人为难。” 日本使者一脸猥琐，小眼睛里满是精光，其他两队使者也架秧子起哄，拜托礼部尚书帮忙。 礼部尚书暗暗掂量手里的“礼物”，最少值个万八两银子。 不得已，勉强答应他们的请求，愿意为朱橚求情。 “这年头，真是怪了，花钱买肉的不少，花钱买揍的还是第一次见。” 礼部尚书将“礼物”放进盒子，揣起来入宫觐见。 第340章 学习 “什么？你说什么？”朱元璋满脸惊讶，万般不敢相信。 “你说那些使者指名道姓求见老五，甚至为了见老五，不惜向你送重礼？” 礼部尚书一脸蛋疼，他也怀疑那些使臣是不是脑抽，没事儿惹那位阎王干嘛？ 礼部尚书将使者送的礼物连同盒子一起送到朱元璋面前。 现如今锦衣卫是朱橚掌管，他是一文钱的贿赂都不敢收。 若是陛下执掌锦衣卫，只要不惹陛下，不作死，你贪个小钱，陛下就只当没看见。 可朱橚执掌锦衣卫，你再敢贪，说不得明天朱橚就去你家堵门。 “陛下，这是使者送臣的礼物，可见他们何等的决心。” 礼部尚书把盒子递给王景宏。让王景宏送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扒拉着盒子里的珍宝，猜测着使者的意图。 首先可以确定，他们不是皮痒了想挨揍，这年头，找揍的办法有很多，他们没必要用最不靠谱的一条。 其次得排除有人给朱橚下套，就等着朱橚大打使团，惹下滔天大祸——要是惹祸能收拾朱橚，他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这些年他惹的祸还少？也没见朱元璋动朱橚一根手指头。 那剩下的只有一点，使者为了朱橚脑海中那些神奇的配方来的。 威力巨大的火药，产量众多且性能不凡的钢铁，太阳晒晒就源源不断的食盐，还有那事关百姓衣食住行的巧妙发明…… 别看朱橚气人，三句话惹的人恨不得杀了他，可不得不承认，他是大明独一无二的宝贝。 毫不客气的讲，哪怕朱标这个太子甚至朱元璋这个皇帝的重要性都没朱橚强。 大明因为有了朱橚才富饶，朱橚就是整个大明的财神爷，聚宝盆。 “不成，决不能让他们见老五，哪怕他们见老五是皮痒了想挨揍，也不能让他们见。” 朱元璋越来越庆幸他早早的将朱橚关起来，没让朱橚在外面瞎溜达。 万一朱橚没注意，中了那些使臣的圈套，受损失的是大明。 能心疼死他。 “去，把老大薅出来，让他别管其他的事儿了。”朱元璋吩咐王景宏。 “这一段时间，老大专门负责接待使者的事，其他的先放一放，给老大说，那些使者想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见老五。让老大注意点儿分寸，既不能让丢了我大明的气魄，也别太得罪他们。” …… “什么，你说五皇子在宫内有要事，陛下没事儿揍着玩？” 三队使者满脸惊讶，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笑容的小胖子，直觉得他不是东西。 三天，他们拜托礼部尚书进宫求情了三天，五皇子没见着不说吧，来了一个满口胡言的小胖子。 真当他们啥都不打听吗？是五皇子喜欢坑爹，没事儿揍爹玩儿， 他朱元璋哪里来的胆子敢揍五皇子？ 不怕五皇子惹恼了，收回他那些神奇的配方吗？ “你们还别不信，这段时间我爹就喜欢揍老五，早上一睁眼揍一顿，中午吃饭后揍一顿，晚上睡觉前再揍一顿。那顿不揍，我父皇浑身难受。现在老五被我父皇调教的，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抓狗他不得撵鸡……” 朱标满嘴跑火车，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他也没办法，他能怎么样？ 老朱头说了，让他别丢了大明的面子，还不是暗示他给朱元璋这个皇帝的脸上贴点金？ 虽然老五聪明，性格迥异，大有魏晋狂士之风，陛下不拘小节，礼贤下士身居唐皇海纳百川之意， 这名头很好听。 可儿子坑爹太过分了。 这要是传出去，让朱元璋怎么活？ 国外的君主怎么看他？国外的鸡鸭怎么看他？国外的母猪怎么看他？ 朱标才不觉得他是挟私报复，给暗中给朱元璋上眼药，只承认他是为了大明的面子。 “我父皇乃大明皇帝一言九鼎，他的话在我大明就是圣旨，没人敢违抗。” “以前放纵老五，只是念在他有脑疾，不愿跟他计较，现如今我父皇认真起来，老五他根本翻不了身。 “我父皇想怎么揍他怎么揍他，就算砍了他的头，也没人敢有什么资料。” 三队主使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看着气势非凡的朱标，不由相信了朱标说的话。 也是， 陛下是父，又是君，别说是在中原这个注重礼仪的国度，就算在他们这些蛮夷之国，能讲究一个孝字， 陛下放纵五皇子是父爱，并不代表他没能力控制五皇子。 真要是认真起来，没人敢忤逆皇帝，难道五皇子那个脑疾还敢造反不成？ “请太子殿下回禀陛下，就说我等三国仰慕大明的技术，愿意派人来大明学习，我等在唐时就是中原最好的朋友，千百年来一直和中原互通有无。” “若是大明愿意允许我们继续学习，我等愿意效仿唐朝，认大明为主。” 第341章 看望 朱标一阵犹豫， 自从大明建立以来，这些外邦没几个瞧的上大明。不仅不和大明来往，洪武二年，日本甚至因为一些事儿，斩杀了明朝使者。 这让暴脾气的朱元璋怎么能忍？ 前几年明朝跟各国的关系很僵，也就是近几年，大明迅速发展，这些外邦透露出纳贡的想法，朱元璋才松口跟这些国家建立联系， 可这些国家心怀不轨，一上来就想占大明便宜，这让大明如何能忍？ “太子殿下，自古以来，中原都是我等向往之地，每朝每代都因不吝教导受我们外邦敬仰。望太子殿下继承的有教无类的圣人传统，对我们各国大开方便之门。” 见朱标面露犹豫，三队主使大拍马屁。 朱标皱起眉头，他可不是朱元璋，不会因为一些恭维，被拍的找不到北。“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宫问问老五的意见。” 三队主使：？？？ 五皇子不是被关禁闭了吗？你不是刚刚说过万事陛下做主吗？ 朱标也意识到了口中失言。连忙补救。“本太子的意思是，我们大明技术太多，一时间本太子不知道让你们学习哪个好，等本太子了解几分，再安排你们学习。放心，本太子绝对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 朱标心里装着事儿，稍微敷衍了一下赶紧回宫，跟朱元璋商量几天，说不定一个结果，叫来满朝文武商议，一部分认为身为上国当有教无类，外邦愿意学，咱们就教，一部分认为，五皇子的技术乃国之根本，外邦居心叵测，咱们不能上当。两边人马各持己见，争吵不休，吵到兴起，引经据典，指着鼻子骂娘。 朱元璋朱标更懵逼了，两边说的都有道理，听谁的也不是。 恰巧外面又碰到一些事儿， 索性朱标跟朱元璋打声招呼，拎着一些酒菜来到宗正寺。 跟朱橚喝酒的同时，请教朱橚一些问题。 一进宗正寺的大门儿，朱标都懵逼了，只见宗正寺雕梁画栋的宫殿倒塌两三座。一间最豪华的大殿不住的振动，清晰可闻朱橚大喊着“八十，八十”的声音。 朱标纳闷，伸手唤过几位看守的侍卫。无一例外，所有守卫脑门上顶着一个“德”字，有的倒霉的，甚至几个“德”字叠一块儿。 “五皇子现在还闹吗？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冷静下来？”朱标问道。 侍卫一脸纠结，这还用问？倒塌的两座宫殿和我们脸上的德字可以说明一切。 五皇子气性太大，不拆了宗正寺，怕是没可能消停了。 朱标瞅着眼前残墙断壁的破败景象，也不由咋舌。“就算老五再生气，威力也没那么大吧？以前他最多挖透几堵墙，现在这是把……宫殿……炸了？” 侍卫一阵犹豫，想着朱标太子的身份，一五一十作答。 “前一段时间，五皇子安安静静搞研究，誓要发明一样东西，让他可以像小鸟一样飞出宫去，” “陛下知道了，大手一挥，五皇子要什么我们提供什么，还拍着胸脯保证，若是五皇子发明成功，他愿第一个做实验，对五皇子的发明，他想尽一切办法支持。” 朱标感觉有些不妙，估计老五又要搞事儿。 “然后呢？实验成功了没？” 侍卫一脸蛋疼，“听闻陛下要做实验者，五皇子索性要材料做了一个超级大炸药包，。陛下一来，一脸欣喜的想要亲自上。幸亏五皇子有孝心，在关键时刻，先建议陛下用小羊做实验，就这，还被炸药的威力炸了一个屁股蹲。三魂吓走了七魄。” 朱标抹抹脸上的汗，心有余悸。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顺利登基了， 你说父皇也是，明知道惹到老五了，还往他跟前凑，这不是找坑吗？ “那另一座宫殿呢？怎么塌的？”朱标又问起另一间宫殿的事儿，一座宫殿被炸塌，另一座宫殿的肯定还有瓜。 “另一座宫殿是陛下拆的……” “我父皇拆的？我父皇那么抠，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他没事儿砸宫殿干啥？重建宫殿不需要钱啊？” “陛下在鬼门关前走上一趟，恐惧之后就是震怒，气愤之间，拎起大锤就要砸死五皇子，五皇子不得不逃入宫殿，绕柱而逃……” 朱标看了看支离破碎的宫殿，突然间理解了，那一场大战想必极为激烈。老五能活下来还得感谢他从小到大练就的泥鳅身法。 朱标往唯二完好的宫殿里走，听这“八十八十”的动静，估计老五的气儿还没消，身为大哥，他要劝一劝。 跟老爹之间的玩闹，适当就好，别动不动就整大场面， 他还年轻，不想太早继位。 “老五，忙着呢？” 朱标让人打开殿门，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以往价值不菲的家具摆件全都碎裂一地，连号称万年不腐的金丝楠木房柱和坚固无比的墙壁都满是锤印儿。 “老五，你出气就出气吧，没必要霍霍东西啊，这里面有的摆件儿，可是父皇的心尖尖，父皇为了撑面子才放入宗正寺，连我东宫都没有。” 朱橚停下手里的大锤，一脸笑容。“大哥来了，想败家不？就咱爹心爱的物品，砸一个咱爹心疼三天，砸两个咱爹吃不下饭。” 朱标：“……” 也是，父子俩这是杠上了，怎么让对方难受怎么来， 朱标踢了踢满是杂物的地面，让人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送来桌椅，摆上酒菜，招呼朱橚歇歇。 “老五别砸了，先吃饭，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先陪大哥喝酒。” 朱橚闻言，丢下了大锤，拿着朱元璋的画像擦擦手，再把朱元璋的画像垫在脚底踩两脚，坐到了桌前。 “大哥，你咋有空来了？是不是老朱头又碰到啥为难的事儿了。想让我出山替他出谋划策？” 朱标哑然，笑骂道。“怎么？你被关禁闭，大哥来看看你还不成了？你忘了你小时候被关在宗正寺，都是谁三天两头给你送东西看你。” 朱橚吃着菜，也笑了。相当年他可没少被关，都是朱标给他送东西，陪他聊天。 那时候他根本没现在的地位，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不是朱标给他送来一样东西，让他挖出塌了两座宫殿，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去。 说起这大哥，可是真不错，无论哪个弟弟身处低谷，他都会第一时间送上关怀。 “行了，别说了，都在酒里，我敬大哥一杯。”朱橚敬了朱标一杯酒，拍着胸脯豪迈的道。 “大哥对我好，我也不差事儿，回头我就将我毕生所学全部交给我大侄子。让他跟我一样聪明。” 朱标脸上的笑容没了，放下酒杯。“你要这样说，我还真有事儿找你帮忙了，老五，大哥遇到一些麻烦，想听听你的意见。” 朱橚：？？？ 你是嫌弃我的本领还是真有事找我帮忙？ 你这样说，咱们兄弟的酒还喝不喝了？ 第342章 意见 “老五，别怀疑，我是既嫌弃你的本领，又想找你帮忙。” 朱标半开玩笑半认真，向朱橚诉说起了这段时间遇到的问题。 “老五，父皇关你，是怕你惹麻烦。你也知道自古中原都是蛮夷朝贡之所，父皇也想恢复盛唐时期万朝来贺的状景。” “可是，大明初立，外邦竟然小觑大明，也就这两年大明强盛了，情况好一点儿，高丽日本暹罗第一波入表自请上贡，希望和我大明建交。” “嗯啊，砸了？事不是往好处发展吗？有一就有二，有三就有四，只要我大明飞速发展，别人自然高看一眼。要不了几年还有其他国家自请上贡，还有的面子里子咱自己挣回来。”朱橚大口大口夹着菜，丝毫不在乎朱标的为难，仿佛朱标为难的事儿对他来说都是小事儿，他挥手可以解决。 朱标被朱橚感染，心里也松了口气。有人支持的感觉真好，不管干什么事儿，都有人给你兜底。 “现在，是这么个情况，现在那三个国家想要学习你发明的技术。我跟父皇想着，自古以来，我中原都是外邦朝圣之地，传他们点技术，更显我大国气度……” 朱橚一下子将板砖拎在手里，虎牙露了出来。“你说啥？” 朱标茫然，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我说，人家第一批来，得给人家一点好处……” “不是这句，上一句。” 朱标更茫然了，“我的意思是大明磕磕绊绊走到今天不容易，再加上，咱出家出身卑微，外邦难免轻视我大明……” “给他脸了！”朱橚恶狠狠将板砖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 “他们什么身份，敢看不起我大明？老朱头不是暴脾气吗？怎么遇到外人就怂了？” “对内重拳出击，对外畏畏缩缩？他这皇帝怎么当的？他要是不会当，牵条狗搁皇位上也会叫两声。” “大哥，你下令把我放出去，借我五万兵马，我立马将这三国给灭了！” 朱标咋舌。“老五，不至于吧，就算想要你点儿秘方，你没必要这么骂父皇吧？” “不至于？”朱橚气的要炸。 “先不说秘方不秘方的我损失多少，就说国家层面上！” “炸药，钢铁，食盐……哪一样不是我大明的国之根本？你就不怕那些国家学会了咱们的技术，扭过头攻打大明？” “想当年唐朝时期，文成公主下嫁吐蕃，吐蕃学会我中原高深技术，千百年来没少给我中原添麻烦。” “还是唐朝时期，中原东渡日本，千里迢迢将技术传回日本，可现在呢？倭寇之患延传至我大明，到现在日本还用着唐朝的某些技术。” “更别提什么西域，草原，全都是一群白眼狼，中原强盛时期卑躬屈膝，觍着脸来我中原学技术。向你中原进贡。一旦中原陷入颓势，他们拿着从我中原学到的技术，第一个露出獠牙。” 朱标沉默，朱橚的观点在百官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官员都建议把一些关键技术纳入国之根本，严防泄露。 可更多的官员是建议有教无类。 自古中原推行教化，人家上门求学，我等岂有不教之理？ “老五啊，你说的我都懂，可是国与国之间，并不像小家小户似的，有个秘方藏个十代，百代，吃几辈子。国与国之间讲究一个利益，讲究一个面子。” “有些事儿不是你一腔热血就可以办事儿的，得讲究一个策略。” “讲利益，讲面子是吧？成，你给三国使者说，想拿到我的配方，得帮你坑爹。” “让我爹挨一次揍，我给他一个秘方，让咱爹再挨一次揍我再给他一个秘方，想要秘方，就得付出代价。小爷啥都不缺，就想看咱爹挨揍。” 朱标：“……” “老五，别闹，事关多国，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朱橚抬起眼皮，不屑嗤笑。“或者你们认为，他们能出什么好处从我这儿换走秘方？地位，权力？还是银子？或者你跟父皇能出什么好处，让我心甘情愿将秘方交出来？” 朱标一阵哑然，也是到了朱橚这个阶段他是啥也不需要了。 身份，地位，财富，朱橚应有尽有，甚至为了让朱橚再发神威，多为大明做贡献。像坑爹这种小事儿，满朝上下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朱橚来说，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就是让朱元璋倒霉。 可是再怎么说朱元璋也是大明皇帝，代表大明脸面。让朱橚这个脑残儿子坑，可以说成舐犊之情，再加上老五有脑疾网开一面。 可现如今，让外邦使者坑，那可是万万不可。 别说是坑的陛下挨揍了，就算说一句重话，整个大明就得重罚他们，以维护大明的颜面。 看到朱标为难的表情，朱橚得意洋洋。 坑朱元璋这事儿儿千难万难，可以说是谁沾谁死。 哪怕是他，也是从小时候起徐徐渐进，借口脑疾让所有人习惯。 从说句重话，到下点泻药，从闹点麻烦，到拎着板砖干仗……来来回回无数次，一点一点撬动所有人的防线。 渐渐的，才有他无法无天，百无禁忌的行事风格。 要是一上来就照着揍朱元璋来，神仙来了也不行。 就算这么多年，朱元璋被他锻炼的接受能力很强，但面对对他不敬的人，朱元璋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拔出屠刀。 第343章 孔家传人 “虽说父皇最近不准备对外邦动兵，可脾气那是一点都不见消，但凡外国使臣敢对父皇有一丁点不敬，他真敢命令大军出征。” 朱标劝朱橚要善良，他认为，大明最主要的还是休养生息，身为国君，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百姓安居乐业。 至于什么开疆拓土，建不世之功，只不过是一些虚名。 万事以百姓为先。 朱标眼见事情无果，转身回去复命。 临走之前吩咐侍卫给朱橚换个条件好点的宫殿，这间宫殿快被砸塌了，要是砸到了朱橚，他可心疼。 “父皇，我回来了。” 朱标回到朱元璋处，将朱橚的意思说了说。 “老五的意思是，让那些外邦人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敢龇牙，牙给他掰断了。老五说了，孔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想让别人敬畏你，没必要用好处笼络，揍一顿就行。” 朱元璋懵逼， 君子不重而不威，他知道。意思是君子不自重，就没有威严。 这他么跟揍一顿有什么关系？ 朱标解释：“老五的解释：君子揍人必须要下重手，然后再用他全家老小十八代威胁，这样一来让他干啥他干啥，比是他亲爹都好使！” 朱元璋捂着胸口，生怕孔子从棺材板里蹦出来，给他一个大逼兜。 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有了这么一个儿子。 没事就篡改孔圣人的精义，让他怎么好意思读书？ “老五既然不愿意，肯定有他的道理。这事儿咱不管了，让那些使臣自己折腾吧。” 朱元璋挥挥手不想管那么多的屁事。 他把朱橚关起来，不让朱橚外出霍霍使臣已经够给使臣面子了。 再多的，他也不想管。 他又不是保姆，专门为使臣服务的。 朱橚有句话说的甚合他的心意。我大明泱泱大国，惹毛了直接灭你丫的。 我大明不想和你们闹得太僵是不想多事儿，真以为我大明怕了你们？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五皇子的秘方是他的财富，身为皇帝，不能明目张胆的坑儿子。他两不相帮，让我们自己发挥，能不能学到东西，看我们的本事？” 三家使臣看着礼部尚书，很是惊讶， 他们的印象里，中原人好为人师，只需拍点儿马屁，朱元璋就会满口答应。 现如今，给他们来个两不相帮，这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礼部尚书捋着胡子，一脸威严。“诸位，你们要搞清楚，你们谋取秘方乃私事，而非国事！我们愿意帮是情分，不愿意帮是本分。尔等莫要以为你们要求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我等不是你们的保姆。” 三队使臣赔笑，扫视四周，又偷偷摸摸给礼部尚书塞几样东西。 礼部尚书诧异。这是干什么？没办成事儿，你们也给钱？这钱我收的良心不安啊。 “大人说的是，我等绝不敢为难大人。我们就想着，初到宝地，人生地不熟，想让大人帮忙找个向导……” 礼部尚书了然，这是想让他在向导上帮帮忙？ 向导这玩意儿可是有讲究的，找一般人最多也就是领你去到地方，进不进去门谁也不敢保证。 可要是找一个恰好作书作传的大儒，万事可以畅通无阻，没人敢阻拦。 自古以来，儒家都以作书作传为己任，他们作书的时候，所有人都得大开方便之门。 别说区区几个工厂的秘方了，就算整个金陵的详细守卫情况，都没人敢拦。 谁要是阻拦儒家作书那就是断他求圣之路。他们必当呼朋唤友，口诛笔伐，喷到对方生活不能自理。 礼部尚书偷偷瞄了一眼袖筒里的宝贝，粗略估算，又是两万多两银子，最关键的是，此处在屋内，没外人看见，可以放心眛下。 不像上次，那么多人外出迎接，他们众目睽睽之下给他塞银子，就算动作隐秘，最少有七八个锦衣卫记在小本本上。 他宝贝还没捂热，马不停蹄的给朱元璋上交，生怕锦衣卫那些狗东西恶人先告状。 “老夫孔乙己，乃孔圣人一百八十二代后人。” 钱到位，礼部尚书的事儿也到位。 凭借自身人脉，给他们找了一个背景大的，哪怕在朝堂之上，陛下也得给点面子。 “就是你们想跟随老夫学习？瞻仰老夫求圣之路？”孔乙己鼻孔朝天，傲气的不行，有没有本事不知道。 可那种气度极为不凡。 三队主使赶紧上前，啥也不说还是宝贝来路。 “可叫先生知道，我等对中原文化向往已久，做梦都想跟随先生学习一番，打听到先生要着书，散尽家财也要跟随先生，瞻仰先生的光辉事迹。” 孔乙己扫了扫三人递上的财宝，大概值个三五千两银子。 就这点？散尽家财？看来礼部尚书那老登没说实话，这几个肥羊也不肥啊！ “尔等把老夫当成什么人？”孔乙己狠狠的将财宝摔在地上，转身就走。“老夫愿意带你们去各大工厂学习，是为了你们那一片赤子之心。你们岂能用这等腌臜货侮辱老夫？道不同不相为谋，夏虫不可语冰！” 三队主使懵逼，好心办坏事儿了？这年头真有苦修大儒？视金钱如粪土？ 日本主使默默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想了想，连高丽，暹罗使者的荷包一起摘下，加起来大概有个三五万两银子，算是他们的小金库。 “先生勿怪，我等没那个意思，我等听说，中原人最看中尊师重道，拜师之前先交束修……” “这么一说倒是老夫误会了。”孔乙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日本主使手里夺过荷包，还不忘将扔在地上的宝贝捡起。 在衣服上擦擦灰尘，双眼放出亮光，拿出一个大金砖咬一口试试纯度，嘴里还不住抱怨。 “你看看你，束修拿点腊肉就成了，这么破费干啥？” “儒家拜师讲究的事礼轻情意重。老夫岂是那种贪财之人？”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老夫孔圣人二百四十五代玄孙，最烦这等腌臜之物。” 三位主使惊讶，不是一百八十二代吗？怎么变成二百四十五代了？ 你这孔家后世子孙还带变辈分的？还一变上百代那种？ 孔乙己表示，这都不重要，只要他姓孔，他就是孔子后人，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分脏，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为啥就他敢说去工厂参观，将机密着书？ 还不是他打点的好？ 孔乙己不嫌地脏，坐在地上，将财宝胡啦啦倒在一团，分成三份。 “尚书一个，我一个，五皇子一个，我一个，尚书一个我一个，五皇子一个还是我一个……” 日本使者：“……” 高丽使者：“……” 暹罗使者：“……”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第344章 进入的办法 “先生，您都查了三遍了，咱们能出发了吗？” 三位主使看着来来回回“分赃”三次都没分清楚的“孔圣人不知道多少代玄孙。”脑袋都要大了。 这老登，当着他们的面儿，分他们的钱就算了，还他么不办事儿， 眼看就日上三竿了，再不出发，他们连工厂的门都进不去。 “先生，咱们快走吧，五皇子的工厂规矩繁多，就算使银子赔笑脸。登记，请示，再加上回复。最少也得五六个时辰。再不出发，咱们就赶不上最后一波了。等到太阳下山，工人下班儿，咱们屁都看不着，” 三位主使急了，他们可是经历过工厂的刁难，想要进场参观，先要提供身份证明，户籍证明，应天府证明，最他么过分的是要提供本人是人类证明和本人是本人证明。 你怎么证明你是人？你怎么证明你本人是你本人？ 这一段时间，光这几个证明逼的他们要吐血。 他们现在还记得，花重金请应天府尹证明他们是个人还有他们是本人时。 应天府尹仰天长笑说的那句傻批。 “先生，时间真不多了，我们好不容易把证明办齐，过了限定时间工厂就不认了。” 三位主使愈发焦急。连连催促孔乙己。 孔乙己满脸不屑。“出证明，按规矩登记，只不过是防外人间谍的手段，老夫乃孔家201代玄孙，岂能跟一般人一样？” 三位主使瞪大眼睛，满脸欣喜。 难道？这老骗子有优待？ 是了，礼部尚书再三推荐，这老骗子必有过人之处。 若是这老骗子能帮他们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那几万两银子就不算白花。 要知道， 他们求爷爷告奶奶光请应天府给他们证明一下他们是人就花了八千两银子。 再加上七七八八其他的证明。少说也得好几万两。 正当三位主使大喊划算的时候。 只见孔乙己慢悠悠的走到工厂门前。 手进怀里一掏，熟练的拿出一根白绫，系个活扣往房檐上一挂，一个上吊专用儿绳套制作完毕。 孔乙己旁若无人的搬过几块砖头，脚一踢，脖子挂在绳套上荡秋千。 大脑缺氧，脸都紫了，还不忘招呼他那仨徒弟。“还愣着干啥，自己动手啊。记住，我左手边第三根木头不能上吊，那根儿木头烂了，经不住你们那几百斤……” 高丽使者：(|||?益?)—? 日本使者：(|||?益?)—? 暹罗使者：(|||?益?)—? 这就是你说的有面子？ 我们指望着跟着你畅通无阻，你给我们来个以死相逼？ 话说，你这招安全吗？ 你就不怕工厂里的人救人慢一点，你真的死了？ “啪嗒……”孔乙己伸手解开活扣，身子掉了下来， 他活动活动脖子，深吸几口气恢复一下大脑的缺氧。 伸手入怀再次取出三个绳套。 “真是的，一点也不机灵，木木讷讷，一百脚也踢不出个屁来。” “万事还得老夫替你们准备，收你们那一丁点束修，老夫亏大了……” 日本使者：(|||?益?)—? 你管几万两银子叫一丁点？ 高丽使者：(|||?益?)—? 你确定不是我们吃亏？ 暹罗使者：(|||?益?)—? 话说，你这绳套真不会吊死人吗？我好像看见你给我们三人都系的死扣啊！ 三人连连摇头拒绝，可架不住孔乙己威胁他们，要是不按本门规矩办事儿，不带他们参观工厂，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听话，属于他们欺师灭祖，按道上规矩，学费不退，还得赔偿十倍精神损失费。 三队使者无奈，只得将自己挂在房梁上。 随着风儿，随风飘荡，随着缺少氧气，眼前一片昏暗。 “你们别蛮力抵抗，要用巧劲儿，记住口诀。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三队主使：(?′??益??) 我好像看见了我太奶奶。 “吱呀……” 正当三位主使要跟随太奶奶而去的时候，工厂的大门开了。 李芳英带着一群小弟提着兵刃走出门来，一人一脚，将挂在房梁上的四人踢了下来。 “姓孔的，别以为你读了几本圣贤书我们就不敢动你，下次你再敢在我们门前捣乱，不用你上吊，我亲手弄死你。” 李芳英眼睛里都是怒气，一点都不惯着孔乙己，这年头，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是德高望重，有很大一部分老人，倚老卖老。 上次他见这老登以死明志，心软一回，放这老登进入参观一番。 这老登还蹬鼻子上脸了。 三番两次的上吊威胁他们不说，还他么收钱带人进。 真当他们这儿是好欺负的？ 满朝文武上吊我老大眼睛眨都不眨，你一个老登我还怕你？ “麻麻的，小爷好不容易尊老爱幼一回，还他么整出狗皮膏药来了，麻溜给老子滚，我们这儿不开放参观。” 孔乙己气急。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老夫是读书人，老夫是大儒，老夫是孔家第九十二代传人，老夫的辈分比孔家家主都高……” “哗啦……” 李芳英拔剑出鞘，寒光凛凛的宝剑直接放在孔乙己脖子上。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孔乙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献出刚刚得到的宝物。 “好汉饶命，我想花钱进入，五千两银子，只求观看一刻钟。” 日本使者：“……” 暹罗使者：“……” 高丽使者：“……” 现在他们可以确定了，这玩意儿八成是个骗子。 怪不得都说读书人不是东西， 我呸 第345章 有朋自远方来 李芳英不屑的看了孔乙己一眼，扫了扫他送上的荷包，只一眼，就估算出了价值。 五千两？ 这老头倒是大方。 李芳英再往老头腰间一扫，还有一个明显大上几倍的荷包，再瞅了瞅站在老头身边那三个木愣愣的外邦使臣。 只一眼，就知道老头吃了回扣。 “五千？你打发叫花子呢？我们工厂里面全部都是大明机密，随便一个秘方，都价值数千万两银子！” 三队使者眼睛里放出精光，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 数千万两银子，那是多大一笔财富！ 而且对他们这些国家而言，某些技术根本不是银子可以衡量的，更涉及到强国富国的底蕴。 三队使臣目光灼灼的看着孔乙己，示意他出马——那么多宝贝都给你了，你可不能光收钱，不办事儿。 孔乙己了然，整整衣袍拿出大儒的气势，参观工厂事关他的求圣之路，整个大明，谁敢跟儒家作对？ 真当他们儒家没人了？真当他们手中的笔不能杀人？ 孔乙己脸上一片肃穆，身上散发着圣洁的光辉，眼神中满是坚定，大有风萧萧兮壮士一去不复返之势。 “二掌柜的，”孔乙己跪的板板正正，抱着李芳英的大腿就不撒手。 “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老夫已经六十有三，就等着着书作传流芳百世。你看在老夫已经没有几天活头的份上，让我进去吧。” 李芳英一脚将孔乙己踢到一边，小声大骂。“你少来，你那是为了着书立说吗？你那是为了赚钱。” “自从你侥幸进了工厂一次之后，你自己算算你带进去多少居心叵测的人了？小爷兢兢业业守着这份家业，你他么做起生意来了。” “短短仨月，你从一个饭都吃不起的酸儒，一下子给八个儿子买房置地，最可恶的是你这老登，上个月还买人家十六岁的女孩做小妾……” 孔乙己赶紧捂住李芳英的嘴，看了一眼三队使臣，生怕他们听见。 “我的小祖宗，你别败坏我的名声，每次老汉我可没少给你们进门费，咱们是一伙的！” 孔乙己又看了看三队使臣，见他们眼神迷茫，不像是听到什么的样子。 故意抬高声音，大声喊道。“五千两银子不行，那就一万两，老夫为了求圣之路豁出去了，哪怕把棺材本赔上也在所不惜。” 李芳英切了一声，暗中做出个手势。想要做我家的生意，可以。可你得守我的规矩。每次收益上缴七成，剩下三成够你花销了。 “一万两就能进去？你也太小看我们工厂了，你知道数千万两银子什么概念不？你知道我们有多少机密配方不？”李芳英也配合孔乙己，大声讨价还价，可私底下的的战争丝毫不弱于明面上的战争。对于银子，他寸土不让。 孔乙己做了个手势，最多五五。他是有成本的，这里面还有其他人的孝敬。 李芳英毫不示弱，那就二八。能不能进工厂他说了算，你要是不信，大可以使手段。你若是能凭本事进去，一文钱都不用掏。 孔乙己快哭了。爷啊，怎么还带往回降的？不行四六成不？小本生意，老汉只赚个辛苦钱啊。 李芳英丝毫不让，再讲价就一九，麻麻的，别逼小爷，逼小爷狠了，小爷找一群托儿自己干。外面等着使银子进工厂的多了，不差你这一个。小爷并不是非你不可。 而在三位使臣的视角里， 李芳英和孔乙己讨价还价，争吵不休。孔乙己一身正气，毫无私心，为了带他们进工厂，和李芳英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一万不行，就两万，老夫今天要用银子砸死你！” “两万很多吗？滚滚滚……别耽搁小爷玩儿蛐蛐。” “两万不多，一人两万够了吧？我们四个人，合一起八万，足够你们网开一面了吧？” “八万很多吗？我老大放个屁的功夫都不止八万，麻溜的赶紧滚，小心我老大来了，用屁崩死你们！” (|||?益?)—?“你让不让我进？你信不信我带着徒子徒孙，吊死在你家门口？” (|||?益?)—?“你吊，你吊，你真吊死了我正好带着兄弟们上你家吃席。” “……” 三队使臣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恨不得冲到孔乙己面前，给孔乙己磕一个。 看看，看看。什么叫大儒，什么叫守信。 人家孔先生为了信守承诺，带他们进工厂。不惜以死相逼和恶势力抗争。更是自掏腰包补足他们的差价。 他们送给孔先生的宝贝最多三五万两。而孔先生要补足八万两。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怀？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使臣正感动着呢，一双老手伸到了他们面前。 “进门费，每人两万两，我孔乙己，打钱！” 三队使臣：(|||?益?)—? 我们不是把银子给你了吗？ 孔乙己表示，那是你们的束修，跟进门费有什么关系？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某些国家的使臣不要脸要师长给他们付账吧？ 三队主使气急败坏，我们的银子全都给你了，上哪找银子去？ 孔乙己表示，那就不关他的事儿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现在进工厂的路给你们疏通了，走不走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三队使臣气炸。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现在看着孔乙己那张看脸，他们想一巴掌呼上去。 大喊一句。 日尼玛！退钱！ 三队使臣无奈只得派人回鸿胪寺取钱，李芳英没收够进门费，也不在外面陪他们，“吧嗒”把大门关上，回去休息。 路上，有小弟不解的问。 “二当家的，老大不是说，工厂机密要害之地，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进吗？上一次孔乙己进工厂，老大罚大家把保密守则抄了一千遍！” 李芳英莞尔一笑。“孔老头不重要，重要的是孔老头要带进来的三个人，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三人是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外邦使臣，代表着外邦。” 小弟不解。“外邦怎么了？保密守则第一个防的就是外邦，老大说了，外邦人敢觊觎工厂技术的，祖坟先给他刨了。” 李芳英呵呵冷笑。“老大还说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众小弟：？？？ 老大对外邦这么热情？这不像是老大啊。 “老大的那句话意思是有朋友不远万里来帮你做实验，你怎能不高兴呢？” 做实验？ 众小弟瞬间想起了最新发明的几样武器。 一时间，工厂里充满了“桀桀桀”的笑声。 第346章 他们掏钱了 “哎呀，你们别在乎那三万两万的银子，那些累赘花完了再挣就是了，有什么可计较的？” “现在最主要的是这间工厂里面的技术，你出去问问，除了我，有哪位大儒敢拍着胸脯带你们进入？” “老夫身上的本事多着呢，当向导只是最不起眼的一项小能力，老夫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指甲缝里漏一点儿，都够你们赚的了。” “知道《齐民要术》吗？知道《汜胜农书》吗？知道元代花几百年经历多人修撰的《农书》吗？老夫这部旷世巨作，立志要超越这几本经典，做世上第一部包罗万象的百家全书……” 从鸿胪寺取银子过来，三队使臣对孔乙己没有好脸色。 他们心里坚定的认为。读书人没有什么好东西，尤其是姓孔的读书人。 孔乙己呢，丝毫不慌，语言艺术稍微一撩拨，毫不费力的吊起三人的胃口。 三人被孔乙己描绘的画面击中的心灵，对孔乙己说不出的崇拜。 《汜胜农书》《齐民要术》《农书》这几部典籍他们都知道。 收录的全部都是百姓农作的一些经验，器具制法。 毫不客气的讲，哪怕现如今，他们本国还用着这些书本里的经验。 跟盛行大明的那些经史子集来比，这种巨着更符合他们国家的需求。 “先生勿怪，我等误会先生，望先生海涵。”三人赶紧向孔乙己道歉，生怕惹恼了孔乙己，失去抄袭这本巨着的机会。 孔乙己气势拿捏的足足的，本事有没有不知道，可那股子架子极为唬人。 “哼，要不是念在你们是蛮夷的份上，老夫非清理门户不可。谁让老夫家里的祖训就是有教无类呢？” 孔乙己冷着脸，从裤裆里掏出一本五寸厚的书籍。 封皮上写着大大的百工秘典，一眼扫过，密密麻麻的图样和文字。 三队使臣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恨不得直接开抢。 殷切的看着孔乙己，迫不及待的问道。 “敢问先生，您的那部巨着里有钢铁铸造方法吗？” 孔乙己点头：“有。” “有食盐制造方法吗？” “有” “有炸药制造方法吗？” “有。” “有飞雷炮制作方法吗？” “有，老夫的百工秘典应有尽有……” “……” 三队使臣欣喜若狂，那还问啥？有这个宝贝别说是三五万两银子了，就算三五百万两银子也值啊。 但凡能以这老头学生的名义，学上几年。 大明先进的各种技术岂不是手到擒来。 怪不得礼部尚书极力推荐这老头。 这老头虽然贪财了点儿，可他真办事儿啊。 三队使臣迫不及待的拉着孔乙己往钢铁车间走。 有秘方了，最好还得看看实物。 凭借他们聪明的脑袋瓜，不需片刻就能将最关键的地方弄懂。 此后两相对应。 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在他们国家复刻出来。 使臣和孔乙己进入钢铁车间的时候，正巧一炉钢铁练完。 红彤彤的钢水顺着凹槽不断的流出。 浑身肌肉的壮汉熟练的将钢水引入模具，稍微冷却一下，就是打造器具的粗胚。 “一号钢炉，百锻钢三万五千斤……” “二号钢炉，韧性钢五万六千斤……” “三号大型钢炉，百锻钢十万八千斤……” “四号钢炉……” 三队使臣看着一个个造型怪异的钢炉，看着红彤彤的钢水，再听着此起彼伏的唱和。 眼珠子都快红了。 要知道他们国家现如今还没有什么先进的炼钢技术。 打造钢铁还需要古老的一锤子一锤子的敲。 好几个人费时费力，一年最多敲出千八百斤好钢。 整个国家一年到头产不了多少钢铁，全部加起来，估计不足这边钢厂一天的产量。 而大明， 竟然已经做到钢铁产业化了？ 红彤彤的铁水不断流淌，那流的不是铁水，是国家的希望。 三队使臣眼珠子都红了，看着模具中冷却的钢铁就想看见了没穿衣服的姑娘。 不等钢铁完全冷却。 龇牙咧嘴上手一试。 手指敲在钢条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只听音色，就知道是难得一见的好钢。 “好钢！” 三队使臣愈发觉得钱花的不冤了，和银子比起来，眼前的技术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 钢铁多了，就可以多打造兵器，兵器多了，就可以多招收兵士。兵士多了就可以去外面抢银子，银子多了，就可以买矿，炼钢炼铁……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三位使臣赶紧从怀里取出小本本，殷勤的跑到李芳英面前提问。 “敢问先生，炼钢需要注意什么？这炉子有哪些要点？为何炉内温度这么高，可以融化铁水？为何你们的铁水不用锻打直接就变成了钢材……” 李芳英看着眼前这三人就像看傻子。 让你们看一眼涨涨见识就行了，你还刨根问底了？ 这些秘方是你们这些外邦人可以觊觎的吗？ 给你一粒米，你是不是想把粮仓搬空？ 孔乙己上来就是几个大逼兜，严师形象深入人心。很揍三人一顿之后，赶紧给李芳英赔礼道歉。 “二掌柜的勿怪，小徒初到宝地，对什么事都不知道。我们只求再练一次钢铁，让我们开开眼，不敢觊觎你们的秘方。” 三队使臣气炸。他们掏钱了，问点问题都不行？ 李芳英摇摇头。“再练一次别想了，你们来的太迟，已经下班了。你们来的太迟，没碰上这不怪我！” 三队使臣：(?′??益??) 他们掏钱了，连看一遍都不成？ 第347章 既来之，则安之 三队使臣抗议，你们不能这样，钱都掏了，关键的东西不看不行。 李芳英瞪眼，来我的地盘，不看你们想要什么，看我想给你什么。没赶上就是没赶上。不会因为你们特别安排一场。 三队使臣大闹：“我等是外邦使臣，尔等如此骗人，不怕传出去，有损大明脸面吗？” 李芳英不为所动。“工人下班了，你们运气不好，你们怪谁？谁让你们进来这么晚的？我们工人能等着你们？” 三位使臣无奈，只得再掏银子求李芳英网开一面。幸好刚刚回鸿胪寺的时候，将使团带来的银子全带过来了。要不然，他们的进门费就白掏了。 李芳英乐呵呵的坑光三队使臣所有的存货，一边数银子，一边给三队使臣“讲道理。” “你们别怪我收银子贵，我老大说了，这叫收你们的钱，办你们的事儿。自从工厂建成，我老大要求加班费1.5倍！加班儿，不论干什么都贵！” 三队使臣快哭了，摸着空荡荡的荷包，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别说了，赶紧干活儿吧，你答应我们亲自给我们详细讲解， 被宰我们认了，你只要把你答应的兑现就成。 李芳英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说答应亲自给他们讲解，就答应给他们亲自讲解。 机器轰隆隆的响。 李芳英在一旁侃侃其谈。 “铁矿石搞里头，石碳搞里头，点火，一烧，拿根棍儿搅和搅和。你看，钢铁就这么流出来了！” 日本使臣：(|||?益?)—? 高丽使臣：(|||?益?)—? 暹罗使臣：(|||?益?)—? 这就是你坑光我们荷包，承诺我们的详细讲解？ 李芳英无辜的耸耸肩，指着忙碌的工人。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工人们就是那样干的，他说错了吗？ 孔乙己在一旁撇嘴。“你们问他，还不如问一块石头，李芳英是金陵城有名的纨绔，圣人之书还没有读全，斗大的字儿不识一箩筐。他能给你们说出什么道道来？” 三队使臣双眼放出亮光， 对啊，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位立志撰写百工全书的大儒啊。 孔乙己既然立志流芳百世。 自然要把里面的道道全弄清。 而且熟读古人农书，文采斐然，肯定熟悉一项技术中必须注意的重点要点。 “还请先生教我……” 三队使臣对孔乙己一拜到底，一脸虔诚，此刻，他们心目中的骗钱老头儿一跃而成满脸圣人光辉的传道之师。 别说让他们执弟子之礼了，让他们当孙子都成。 孔乙己板着脸，朝李芳英手里的荷包努努嘴。 外人你们都散尽家财求讲解，到老师这儿一文钱不掏就想白嫖？ 你们可以当孙子，但不能真孙子。 没有万八千儿的，给点东西了表心意也成啊。 三队使臣无奈，只得将身上值钱的东西搜罗干净，价值不菲的玉佩，传承百代的戒指，天皇赏赐的黄金宝刀，靴子里私藏的贡品…… 全都放到孔乙己面前。 孔乙己拿出一个大麻袋，将使臣的身家性命一网打尽，掏出厚厚的百工全书一撕，几张轻飘飘的纸落在三人面前。 三队使臣捡起来一看，被上面记载的文字目瞪口呆， “铁矿石适量，石碳适量，受日月之精华，享皇朝之气运，上感苍天，下佑厚土，静心斋戒七七四十九日，焚表求之……” “第一步，跪……第二步，拜……第三步，谢……第四步，感恩……” 日本使臣：(|||?益?)—? 高丽使臣：(|||?益?)—? 暹罗使臣：(|||?益?)—? 你搁这儿求仙丹呢？ 求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有你这么麻烦没？ 要是练钢铁都按照你这么练，日产万斤的高炉岂不是半年才开一次？ 三队使臣嚷嚷着退钱，再信孔乙己一次，他们就是傻子。 孔乙己破口大骂：“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什么？儒家自古重礼，人无礼不生，事无礼不成，国无礼不宁……老夫这是最严苛的周礼，只三页够你们学习一辈子。” 三队使臣眼神狰狞，礼不礼的他们不在乎，他们只关心炼钢的重点要点！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撰写百工全书吗？总不至于连详细过程都不记录吧？ “那些微末伎俩怎可与儒家之礼相比较？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就行了，老夫满腹才华，怎可浪费笔墨在它们身上？” 三队使臣眼神茫然，铁矿石适量？石碳适量就是全部流程？春秋笔法的微言大义被你省略到九个字？ 你这还不如李芳英的讲解呢，最起码人家还有一句，拿根棍儿搅和搅和，你连棍儿都没提。 三队使臣大呼上当，看着李芳英和孔乙己手里的荷包，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三队使臣撒泼打滚儿说啥都要二人退钱，直言他俩要不退钱，他们不惜将官司打到朱元璋那里去。 “退钱？怎么可能退钱？”李芳英根本不带怕的，直接拔出钢刀。 “收钱处在我这儿，退钱处在阎王爷那儿。你只要让我在你们脖子上来一刀，到了阎王爷那儿，阎王爷自然会把钱退给你们。” 李芳英深谙打一棍子给一甜枣儿之术，拔刀吓唬过他们之后，不忘给他们一些好处。 “钱是不可能退你们的了，可我可以让一步，等会儿是我们最机密的武器实验，我可以网开一面让你们参观。” 三队使臣双眼又一次放出亮光。 虽然搞不到炼钢技术，可看看大明武器发展到哪一个程度也可以啊。 到时候，回朝了也有一个说法，虽然他们散尽家财，可都是为了国家的未来。 没有成功只是大明人太狡猾，跟他们的决策没有关系。 最关键的是啥？ 三人银子都坑光了，没有什么可损失的了。 现在他们任何一点儿收获都是赚的， 他们身无分文，想掏钱都没那个能力。 三队使臣互相安慰。“孔子曰，既来之，则安之。事情已经坏到了极点，剩下的，肯定都是好运。” 李芳英在前面领路，吩咐人准备武器实验。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安葬在这里吧。） 人家使臣自己要求了，他怎么可能不满足？ 第348章 投石车 一行人走向实验广场。 偌大的空地上竖着七八十来个武器架，架子上摆满了寒光凛凛的武器。 削铁如泥的宝刀，威风凛凛的铠甲，寒气逼人的长枪，卓尔不群的宝剑…… 每一样武器都散发着独有的魅力，只凭武器若有若无的煞气，三队使臣就知道那是足以和他们国宝相提并论的利刃。 “敢问二掌柜的，这些都是大明军队的制式武器？” “嗯啊，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给兵士配这些，好意思让兄弟们上阵拼命吗？” 三队使臣沉默，日本使臣走到孔乙己面前，写下一张欠条赎回宝刀。 此乃天皇御赐，被称之为日本第一刀。 寻常铁器根本经不住这刀一刀砍的。只要能和这刀劈砍一次不断裂，那就是价值连城的宝刀。 日本使臣手持两刀，相向而撞。 “咔嚓”一声。 天皇御赐宝刀断了。 日本使臣：(?′??益??) “天皇，我有罪，我这就剖腹自尽，以赎罪过……” 暹罗使臣一眼看中了威风凛凛的铠甲，思虑半晌写下一张欠条求李芳英给他提供一张七石弓。 他是暹罗神射手，就算再精良的铠甲，在他面前都是一坨生铁。 七石弓的神力远远要比劈砍的力量大很多。 再加上纯钢锻造的三棱箭头，没有任何铁甲是他的一合之敌。 “叮当”箭断了。 别说是射穿铠甲，连个白印儿都没有。 威风凛凛的铠甲依旧在阳光之下傲然挺立。 仿佛任何攻击对它而言都跟微风一样和煦。 暹罗使臣流着哈喇子扑了上去，看着威风凛凛的铠甲，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绝世美女。 “这哪是铠甲啊，这是我的命！有这铠甲保护，谁还担心受伤？穿上这件铠甲除了活活累死，没有任何手段可以突破铠甲的防御……” 高丽使臣盯上了奇模怪样的长弓，刚刚他就奇怪了，好好的长弓没事儿整俩轮子干啥？ 难道安俩轮子就可以使弓箭射的更远？ 高丽使臣张弓搭箭，一箭把刚刚的铠甲射透。 整支箭从铠甲正中穿胸而过，差点来个对穿。 高丽使臣惊讶，他刚刚只用了一半的力量，比七石弓的威力还强？ 弓箭上加轮子真能加大弓箭的威力？而且是四五倍的增加？ “你们玩那破烂玩意儿干啥？不是给你们说了吗？那些都是大明士兵的制式装备。在我大明，人手一份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队使臣：(|||?益?)—? 你管这些东西叫破烂？ 在他们国家，这里任何一样宝贝比他们的命都金贵。 你说这是士兵的兵器？ 三队使臣面面相觑，对探索工厂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虽然这间工厂坑了点，二掌柜的贪财了点儿，孔乙己不要脸了点儿…… 可里面的技术价值连城啊。 只需学到一半儿……不……只需一半儿的一半儿。 他们就能立下不世之功。 回到国家，升官发财迎娶公主。统统不是梦。 李芳英不顾三人要吞下他的眼神，命人推上来一辆崭新的投石车。 这辆投石车可不一般。 投石车最关键的是机关，机关最重要的是上面的牛筋的弹性。 以往的投石车的机关都是用牛筋等材料，精制三五年制成。 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坏。 而眼前这座投石车的机关全都是钢铁打造。 先不说威力怎么样，光是钢铁的质量，都比牛筋强上百倍。 “这投石车好啊，不愧是大明制造，现在我们愈发佩服大明的炼钢技术。他们把钢铁运用到了所有的领域。” “是啊，是啊，大明钢铁产量大就算了，还那么多种多样，有削铁如泥的，有坚硬无比的，还有弹性惊人的……最关键的是他们可以随便控制这些钢铁的性能，想生产什么就生产什么，你说气人不气人？” “兄弟，得往老家摇人啊，哪怕拼上国库，咱也得把这些技术整回去。钢铁事关军队，可不能马虎，咱们要是没有，说不定哪一天大明军队就配备这样的武器打上门来，到时候大明有咱们没有，岂能讨的了好？” “……” 三人商量一番过后，开始觉得钱花的不冤，别说什么被坑了。 开眼界这事儿， 岂是银子可以比较的？ “来来来，你们既然来了就别闲着，亲自试试我们的机器，不瞒你们说，这是我们最新产品。一百多斤的重物轻轻松松打出去几百米外。几千次都不会坏。” 三队使臣与有荣焉，乐呵呵的接受李芳英的邀请。 投石车虽然已经渐渐淡出众人的视野，在军队中不是那么重要。 可大明的投石车精巧新颖，又别具匠心，试一试，还是值得的。 在李芳英的指挥下，三人从善如流的团成一团坐在专门的容器里。 三五个壮汉轻轻松松把三人拎起，放在发射器的那个碗内。 “欸，欸，欸……不对啊，这碗儿不是放石头的？放我们干啥？” 李芳英摆摆手，解释道。“这不是投石车，这是投人车，围城站中，最难的部分是登上城墙，云梯效率太低，用云梯登墙，伤亡太大！” 三队使臣懵逼。“然后呢？这跟投石车有什么关系？” 李芳英解释。 “后来我突发奇想，既然投石车的目的是扔一块儿上百斤的石块上去，为什么不扔人呢？到时候既砸死了人，人又送上了城墙，岂不是一举两得？” 三队使臣：(|||?益?)—? 投石车主要是依靠石块的重力对城墙做出破坏，不是奔着人去的。 再者说了，你怎么保证人员的安全？万一发射上去士兵死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芳英摊开双手，我不能保证做在里面的安全啊。 三队使臣气急败坏，你不能保证安全，你让我们坐？ 李芳英：正因为不能保证安全，才让你们做实验啊？ 三队使臣大哭：所以，我们除了钱，还有一条命可以坑？ 第349章 朱橚出宫 任凭三队使臣再怎么挣扎，他们还是被塞进投石器里抛了出去，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一个圆形“炮弹”发射升天。 “卧槽！这次投石机给力啊！二百来斤的炮弹，扔出去一百多米了都，连高度都上升到七八米，一二十米，完全可以应用实战！” “都是五皇子配方给的好，按照五皇子配方改进，咱们的弹性钢性能又优越三分。我估计再努力点，就可以拿来制作长弓了。现在设计部正在考虑宋代的神臂弩，准备复刻宋代的神话。” “就是那保护安全的“炮弹”还得改进一下，听那仨人惨叫的，比杀猪都惨！咱们自己的士兵可不能这么霍霍。既要保证安全又要兼顾舒适！” “那是那些使臣胆子小，不关咱们装置的事儿。“炮弹”装置发明之初，我就让李三坐上去实验过了。上次比这飞的高，比这飞的远。李三下来之后，只觉得刺激，激动的满脸通红，浑身颤抖，没说一句不好的话！” “李三？烟柳街的李三？有没有一种可能，李三是个哑巴？” “……” 正当李芳英和几位大匠激烈讨论应该如何改进投石机的时候。 屁股上面挨了一脚。 一扭脸儿，朱橚怒气冲冲站在他们屁股后。 “你们在干什么？小爷不是说过，厂里面严禁加班。谁加班，小爷扣他工资！怎么？我刚被关几天禁闭，说话就不管用了？真以为我心软不会扣你们钱？” 李芳英惊讶，老大不是在宫里关禁闭吗？他怎么出来了？ 他是把皇宫拆了，还是把陛下揍了？ 他出宫，陛下能同意？ 朱橚正生气呢，李芳英不敢询问，赶紧解释。“老大，我们不是加班儿，我们在做实验，上次天赐不是有个投石机神兵天降的想法吗？我们做出来了。趁着下班没事儿，忽悠几个人试一下，搜集一些数据。” 一听这个，朱橚更生气了，鞋底子脱下来就要抽李芳英。 “我不是三令五申不能用人做实验吗？先上牲口！那些工人也是娘生爹养的，要是实验出了岔子，你让我怎么跟他们父母交代……” 李芳英抱头鼠窜。“老大，你听我解释，我们用牲口实验过了，牲口没死我们才上的人！” “那也是一条命！是我大明百姓！” “老大放心，我们绝不霍霍大明百姓，炮弹里坐的是三国使臣，是致使老大被关禁闭的罪魁祸首。不坑他们一顿，兄弟们念头不通达。” “哦……那没事儿了！” 朱橚随手穿上靴子，脸一抹，又变成那个阳光温暖的大哥。 一边跟他们一块儿讨论改进投石机的要点，一边教导他们做实验的流程。 事事关心，微风和煦。 “下次做实验的时候要分类别，测试不同条件之下的数据，尤其是日本使臣，最恶劣的环境给我往上安排。做实验，任何情况你都要考虑到……” 不光是工作上的事，兄弟们好长时间没见，免不了一阵寒暄， 朱橚给兄弟们讲解了他是如何炸塌两座宫殿，砸塌一座宫殿，求朱标下令把他安排到唯一完好无损的宫殿，然后在那间宫殿里打开他十一岁时挖好的地道，神不知鬼不觉逃出皇宫…… 李芳英给朱橚描述了，孔乙己如何坑使臣银子，他如何敲诈孔乙己，在钢铁工厂里他和孔乙己如何合作坑使团银子，他又是怎么忽悠三队使臣心甘情愿配合他们做实验…… 朱橚为李芳英的手段欢呼…… 众小弟对朱橚狡兔不知道多少窟的手段叫好…… 兄弟们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好一副温馨之景。 正当朱橚和众兄弟聊呃正起劲儿的时候。 三队使臣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衣服破破烂烂，衣衫褴褛。头发被风吹成扫把头，满脸苍白，双目无神，浑身颤颤巍巍，连走路都得互相扶着！ “你们这是谋杀！谋杀！我要去皇帝那里告你们。” “我们是代表国家而来的，带来的事我国的友谊，你们将我们的友谊践踏，是对我们的侮辱。我要写信给国王，让国王发出国家层面上的抗议！” “八嘎！没有人可以如此对待天皇的勇士，我一定让你们付出你们难以接受的代价！” “我们想要你们的技术，是你们的荣誉！你们就应该乖乖把炼钢技术送给我们，不能反抗！” “……” 朱橚冷眼看着气的跳脚的三位使臣，身上不由闪过一丝煞气。 尤其是那个一连串八嘎的日本人，眼神寒冷的差点连空气都冻住。 上辈子没收拾你们，是没生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这辈子小爷当皇子了，还能被你们欺负？ 都不用朱橚开口。 李芳英等小弟自觉拿出一根铁锹开始挖坑。 既来之，则安之。不是一句话。 安葬敌人，他们是专业的。 “你们想干啥？我们是外邦使臣，你们不能对我们动手！我们进工厂可是有许多人看见了，我们少一根指头，你们就是破坏国际友谊的罪人！” 三队使臣吓了一跳，连忙捡起旁边的刀剑自保。 这群人的煞气太可怕了，看着他们的眼神，还不如一头待宰的猪！ “我们带着价值连城的贡品，我们是陛下的坐上宾，陛下为了我们不惜幽禁地位尊贵的五皇子，我等是大明万朝来贺的开端……” 三人胆战心惊，不断强调他们的重要性。 先不说别的，先回到鸿胪寺再说。 眼前这群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弄不好小命都要丢掉。 你还别说， 这招真管用。 朱橚听见他们还带着价值连城的贡品都走不动道儿了，扭过脸直接踹李芳英一脚。 朱橚破口大骂：“你们知道你们惹了什么祸吗？你们知道你们犯了多大的错吗？我告诉你们，你们摊上事儿了，你们摊上大事儿了。惹恼了三位贵客，谁也救不了你们，你们就等着砍头吧！” 李芳英：？？？ 众小弟：？？？ 第350章 求饶 朱橚不顾兄弟们脸上的疑惑，继续破口大骂。“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我大明第一次接受外邦进贡。没有一个好的开端，我大明如何取得万朝来贺的盛景？” “陛下日以继夜的工作，就是为了流芳百世。百官不辞辛苦的辛劳，就是为了宣扬我大明的仁义！现在好了，万朝来贺刚开个头儿，你一盆水灭个干净。整个大明多年的辛苦抵不上你一日的胡闹。你之罪责，何其之深！” 李芳英都被喷懵逼了，他表示，这锅太大，他接不住。再者说了，是使臣他们自己花钱自己进来的，又不是他绑来的。 万朝来贺岔劈了，关他毛事儿。 “大哥，别闹，他们自己花钱……” 李芳英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橚喷了回去。 “你还有脸提钱？身为大国，懂不懂待客之道？人家身为外邦贵宾，咱们应该有求必应！只有让外邦贵宾宾至如归，才能彰显我大国气度，如此一来，才能改变我大明在所有人中的形象。名声出来了，才能吸引万邦朝贡！” 李芳英被朱橚的理论喷的瞠目结舌，不由反驳。“大哥，他们觊觎咱们工厂的技术……” 话还没说完，又被朱橚喷了回去。 “技术怎么了？万朝来贺，必定打通大明和万朝之间的贸易，陛下志在以八方之财，养我大明之民！” “那些瓶瓶罐罐有什么在乎的？外邦贵宾既然喜欢，咱们直接送，等到万朝来贺的时候什么不能挣回来？” “海纳百川是我大明的国策，任何阻碍都不能阻拦我大明滚滚车轮向前行进！” 李芳英彻底懵逼了。被朱橚喷的一愣一愣的，真怀疑自己做错事儿了。 难道自己真的影响了陛下的国策？ 这三位使臣，自己不应该坑？ 李芳英瞅了鼻孔朝天的三位使臣一眼，偷偷给朱橚使手势。 大哥，你认真的？我们真的错了？ 朱橚用眼神回应：兄弟，先委屈您们一下，事关使臣，因果太大，我怕扛不住！ 李芳英气急。 就这？怕个球！我爹那还有一张丹书铁券呢，大不了霍霍了。 兄弟们跟着大哥你，求的就是一个念头通达。外人面前，咱可不能怂！ 朱橚挤眉弄眼。兄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扛不住，让大哥来！ 李芳英：“……” 只一瞬间，李芳英就明白了朱橚的意思。乖乖的自己用绳子将自己吊起来。偷偷在屁股上垫了好几块儿钢板，命令几个没犯错的小弟，狠命的往死里抽！ “啊！啊！我错了！” “啊！啊！我不该坑使臣！” “啊！啊！饶了我这次吧！” “啊！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一会儿，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听着那凄惨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李芳英他们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吆西！得罪我们的，不会有好下场！” 三队使臣得意极了，朱橚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他们的心坎儿里，朱橚说的就是他们内心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这才是他们应有的待遇。 他们可是外邦使臣，大明再怎么高规格都不为过！ “想想我就生气，那些混蛋让高贵的外邦使臣有生命危险，不可饶恕！” “听说他们这么猖狂，都是那个神秘的五皇子教的，和五皇子比起来，他们不及五皇子万一，五皇子坑起人来，任何人都得跪下叫爸爸！” “不尊重我们的人都该死！我提议，咱们不能这么简单的放过这些人，回鸿胪寺咱们就要写折子上奏。我等受到的屈辱，定当让他们加倍奉还！” “对对对，咱们一起联名上奏，最好让五皇子把所有的秘方赔给我们！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们心灵的损失。只有五皇子带着小弟跪在我们面前求饶，我们才能勉为其难放过他们！” “……” 三队使臣极为高傲，鼻孔朝天，头仰四十五度，连夸奖朱橚都不带正眼瞧的，仿佛跟朱橚说一句话，就是给朱橚天大的恩惠。 “你非常好，我一定在大明皇帝面前多多夸奖你，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朱橚也不在意，俯首感谢。“大人满意就好！让您满意是我的服务宗旨！我必定使尽所有能力，让你们宾至如归。” 三位使臣更满意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惨叫的李芳英等人，不明白同样的一方水土，怎么养出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来。 瞧瞧人家，再瞧瞧你们，都是大明人，为何不向这位温和小哥儿学学？ 三位使臣正想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朝朱橚拱拱手。问道。 “一直说替大人说好话，还没问大人的名字。放心，我等答应的事儿绝不反悔，说替你美言就替你美言。” 朱橚也拱拱手，笑道：“小子不才，大明五皇子朱橚。” 使臣瞪眼：“谁？你说你是谁？” 朱橚微笑，一脸温和。“我是大明五皇子朱橚！” 日本使臣：(|||?益?)—? 高丽使臣：(|||?益?)—? 暹罗使臣：(|||?益?)—? “扑通……”三位使臣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妈耶，小弟都快把我们坑死，这位爷亲自动手，我们还有活路？ 这位爷不是在宫里关着吗？怎么出来了？ 朱橚赶紧扶起三人。关心道：“贵使？你们怎么跪下了？地上凉，千万别冻坏了身体！” 三位使臣一蹦三丈远，吓的浑身颤抖，号啕大哭。“爷，你别对我们太好，我们怕！要杀要剐，您给个准话行不？提前投降，您能不能给我们留一条性命？” “哎呀，贵使啊！你怎么蔫了呢？刚刚不是挺支棱的吗？”朱橚盘着三位使臣的脑袋，虽然脸上一片温和的笑容，但让三位使臣从骨子里发寒！ 朱橚拍拍他们的脸，“好心”建议。“其实我挺喜欢你们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你们恢复一下？” 三位使臣眼含希冀。 恢复一下，你就不坑我们了吗？ 朱橚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脸坚决。 那怎么可能？ 不坑你们我不是白从宫里逃出来了吗？ 再者说了，我为了给你们出气连兄弟都揍了。 不坑你个狠的，怎么跟他们交代？ 三位使臣：(?′??益??) 那你还说？ 第351章 花陛下的钱办自己的事儿。 三位使臣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 落到那魔王里面那还能好？ 与其被那魔王折磨，还不如主动投降。 最起码投降态度好点儿，能争取个宽大处理，家猫还不屑于玩儿死老鼠呢。 何况是五皇子？ 三人在身上摸来摸去，准备拿点财物认输。 摸荷包，没了，被李芳英坑过去了。 摸玉佩挂件儿，也没了，被孔乙己坑过去了， 摸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还不如人家乞丐身上的衣服保暖…… 摸来摸去，三人什么都没摸到，连肚子里的屁都在刚刚被投石机扔出去的时候，被吓出来了。连个屁都没有。 三位使臣生无可恋。 算了，累了，毁灭吧。 反正他们已经失去了一切，不在乎再多一条命了。 他们就不信。朱橚真敢弄死使臣。 他们此刻代表的是国家。朱橚不可能那么胆大妄为。 “别说，我还真不敢拿你们怎么样，我爹为了你们都把我关起来了。真要是惹了你们，我爹得把我吊起来抽！” 三位使臣欢呼雀跃。 看吧，看吧，他不敢吧？ 我们是使臣，不论任何人，都得给三分面子。 三位使臣往地上一躺，彻底摆烂。 我们没钱可坑了，就剩下这一条命，有本事你弄死我们啊，来啊，你敢吗？ 你，过来啊！ “不过嘛，你们也不是毫无用处，听说鸿胪寺的贡品还有好几车？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儿？” 三队使臣懵逼，：(|||?益?)—? 禽兽啊，那是我国国主送给你爹的宝贝？连你爹的东西你都惦记。 朱橚斜眼嗤笑。 不是我爹的，我还不稀得坑呢。 不知道我最喜欢坑爹吗？ 任何东西只要跟我爹扯上关系，我都会更兴奋一点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都是国家贡品！是我国的脸面！” 朱橚拎出板砖，阴沉一笑。到我手里，你还能有机会说不？ “我等誓死不降，绝不可能为一己私利，徇私枉法！” 朱橚恶狠狠拔出大刀，你听我的，不仅保命，还有好处。 你不听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等誓死保卫贡品，贡品在，人在，贡品亡，人亡！” 既然你们这么要求了，不能不满足你们的想法。 朱橚挥挥手，李芳英等一众因为使者被抽的小弟从半空中一跃而下！ 对着三位使臣竖几个大拇指，分成两波，一波拿来千奇百态的刑具。一波抡着铁锹继续挖坑。 明显准备折磨他们之后，就地掩埋。 朱橚正要把空间让给小弟，一迈腿，大腿被三位使臣抱住。 朱橚低头，三位使臣眼含希冀。 “五皇子，咱们聊聊能保命，还有好处的事儿？” “聊聊？”朱橚嗤笑。巴掌拍着三位使臣的脸，满脸遗憾。 “刚刚你们不是挺支棱的吗？怎么不支棱了？我说过，我挺喜欢你们桀骜不驯的样子的，你们怎么蔫了呢？” 三位使臣崩溃大哭。 指着围着一头木驴满脸兴奋的小弟，满脸惶恐。 (?′??益??) 我也不知道你有这么一群变态小弟啊！ 木驴，那是专门对付女犯人的。 用在男人身上？他们扛不住啊！ …… 经过一系列“友好协商”。朱橚和使臣几人终于就倒卖贡品一事达成一致。 双方“心平气和”的坐在茶桌前品茶。 所有人满脸微笑，好一片祥和之景。 呃……如果没有挖坑的李芳英，抬着木驴的小弟，使臣脖子上的钢刀，拎着板砖的朱橚……应该算是祥和之景……吧？ “你们看哈，把贡品卖给我们，你们不仅不会有罪，还会有天大的好处。” 朱橚一边喝茶，一边忽悠……啊呸，是跟三位使臣讲道理。 “你们看哈，我的名声不怎么样，你们把贡品卖给我，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到我身上。只要你们将经历说的再悲惨点儿，不仅可以甩责任，甚至可以要补偿！” 三位使臣点头，这话说的不假。 五皇子的脑疾众人皆知，在大明，任何因他脑疾而倒霉的人，都值得众人同情！ “你们想哈！贡品上交朝廷，最多可以彰显两国友谊。可卖给我，不仅可以卖惨求赔偿，我这还能给你，你们想要的配方。” 三位使臣眼珠放出亮光，和那些珍惜的技术秘方相比，两国之间的友谊显得不那么重要。 若是能把秘方带回国家，区区贡品不值一提，别说是贡品了，哪怕大明恼羞成怒两国交恶也在所不惜。 反正他们国家离得远，大明几本不会不远万里讨伐他们。 只要把秘方带回国家，他们的国力最少翻一番。到时候他们必将是国家的功臣，他们的权力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 “你们再想想，贡品是我爹的，配方是你们自己的。用贡品买配方，那叫花我爹的钱，办你们自己的事儿。黑锅有我背着，你们一点儿风险没有，我想不出来你们有什么理由不卖贡品。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只有傻子才不做！” 三位使臣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被朱橚描绘的大饼刺激的满脸通红。 不用思考太久，他们就决定做这笔生意。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儿只有傻子才不做。 他们堂堂外邦使臣，不是傻子！ “现在就一个问题。”三位使臣也表现出他们的担忧。 毕竟刚被李芳英他们坑过，钱花的干干净净，秘方一点儿没学到的事儿，还历历在目。 三位使臣满眼怀疑的看着朱橚。发出灵魂疑问。 “你这配方正经不？不会出现卖了贡品，工人下班儿，秘方不教这种情况吧？” 朱橚胸脯拍的震天响。 “这你放心，我朱老五最讲信誉，你只要卖给我配方，我亲自给你们演示，包教包会，学不会我包退款！” 三位使臣得到保证，暂且相信朱橚，写下卖贡品的契约。 其实情况已经不给他们选择。 一边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一边是怎么做都不会亏的大饼。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和朱橚合作。 其他路已经被朱橚堵死！ 好在，朱橚还算讲信誉，拿着契约拉来贡品之后，带着三人走向火药制备车间。 路上，给三人演示了最新制作手榴弹的威力，一颗手榴弹下去，震惊三位使臣十年。 十米之内无人可活！ “我跟你们说，你们赚大了！我这次教你们的是火药制备技术，对一个国家来说，这种技术要比钢铁重要一万倍。” 朱橚边讲解，边给他们演示，不过演示的偷偷换成了大明淘汰了七八代的火药产品，虽威力不凡，可对大明的重要程度也就那样！ “碳粉，搞里头！” “硝石粉，搞里头！” “再加点儿硫磺粉，再来点儿北极玄冰，南海珍珠，东山之玉，西沙之水……” “搅和搅和……” “放到那个铁罐罐里，压实。看好了，压实最重要！” “然后将这炮捻子塞进去……” “……” 三队使臣都麻了，不愧是一个师傅教的，跟李芳英讲解的没什么区别。 都是这个搞里头，那个搞里头，搅和搅和，盛出来完工！ 不过好在，制备火药不像制备钢铁，要注意温度，技术什么的。 只要配方比例正确，哪怕朱橚讲解成一坨屎，他们也能复刻。 三队使臣早就留心朱橚下药的比例，有信心将所有火药制作方法学会！ 三人迫不及待的要亲自上手实验。 一边制作，一边小声念口诀！ “碳粉，搞里头，硝石粉，搞里头，再加点硫磺，再加点……” 眼瞅着太阳落山，光线昏暗，朱橚贴心的给他们点燃十几个熊熊燃烧的火把。 把昏暗的车间，照的亮如白昼。 “你们先练习着，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今儿咱们做成一笔大生意，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我亲自下厨！” 点燃火把之后，朱橚找个理由先溜，满屋子火药再加上不断往下落火星子的火把……一个整不好，那就是所有人的坟墓！ “火药做好了吗？” “做好了！” “别掉以轻心，朱橚不会这么简单的将火药配方交给咱们，一定有猫腻。趁着这里材料多，不同比例，不同材料多试一些。他自己说了包教包会，不研究出正确的配方，咱们就不走了！” “放心吧，不同比例的火药，我一共做了八百多斤。今晚我不睡了，一个一个全做成手榴弹实验，总有一个正确的配方！” “吆西，你滴的确是个好合作伙伴，和你们合作，真的太荣幸了！” “……” “滋滋啦……” 一粒火星从火把上落下，正好落在了八百多斤的火药堆上。 “轰隆……” 那一晚的金陵城，出现了光！ 第352章 咱抗压能力好 “怎么了？哪炸了？是不是火药仓库？咱积攒了五年的火药，炸了多少？” 皇宫里，朱元璋屁滚尿流的从龙床上滚下来。 捂着心口，心口疼。 听这惊天动地的动静，定是火药爆炸无疑！ 而这么大的火药当量，除了火药仓库，没有任何地方有！（火药工厂的火药，每天下午五点，全部运往火药仓库封存。任何成品火药，从不在火药工厂过夜。） 积攒了五年的火药就不说了，那么大的爆炸，方圆几里的百姓必定遭殃！ 到时候，抚恤，赈灾，安抚，认错……再加上百官源源不断的弹劾！ 最少仨月，他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去，传令，让老大别睡了！”朱元璋叫来王景宏，吩咐王景宏传令。 “跟老大说，让他带着锦衣卫查，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 “咱就在这里等他，今晚，咱不睡了。” 王景宏不敢怠慢，连忙奔向太子府，朱标暂领锦衣卫，以最快的速度侦查信息。 不一会儿，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到了朱标手里。 朱标看过，一脸蛋疼的向皇宫内走去。 “父皇，您安否？”见了朱元璋，朱标先关心一下朱元璋的身体状况。 朱元璋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这时候就别玩儿虚的了。有啥事儿直说，什么都没有爆炸案来的重要！” 朱标一脸纠结，看着脸色苍白的朱元璋，不由再次提出建议。 “父皇，您要是身体不舒服，最好备几个太医准备着。爆炸案这事儿吧，有点气人，儿臣怕您经受不住。” 朱元璋不屑嗤笑，“你看不起谁呢，身为皇帝，最重要的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要的就是一个抗压能力。” “想当年，陈友谅直捣黄龙，差点把咱俘虏，咱手拿一把钢刀，杀他个七进七出，硬生生从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想当年，张士诚的大军，钢刀都砍到咱后背上，咱心如止水，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还有方国珍……” “还有……” “不是跟你吹，这世间还没有什么事儿可以打击到咱的。咱是从一个乞丐一步步爬到皇位上的。咱经历的困难，比你吃的米都多！” 朱标见朱元璋不介意，也不坚持，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汇报查到的情况。 “说起来，今晚的爆炸案事儿不大，不是火药仓库炸了，而是老五的火药作坊炸了。说起来这事儿跟老五有点关系……” 朱标话没说完，就听朱元璋打断。 “你等会儿，你说这事儿跟老五有关系？” “嗯啊！”朱标点点头。“据我调查，此案是老五坑使臣！” “你再等会儿！”朱元璋再次打断朱标。疑问道。“老五不是在宗正寺关禁闭吗？他怎么出去了？” 提起这个，朱标有些不好意思。可朱元璋问了，朱标也不能不说。 “这事儿怪我，宗正寺几座宫殿，老五炸塌俩，砸坏一个，我看不得老五受苦，把他调到一个条件比较好的宫殿。” “谁也没想到，老五不知道啥时候在那间宫殿挖了地道，地道出口虽在宫内，可只要出了宗正寺，凭老五丰富的出宫经验，溜出去不难！” 朱元璋：(|||?益?)—? 他还真在宫内挖地道了？还神不知鬼不觉？ 朱标表示，对老五，你可以再将抗压能力调高一点儿。 对于他，做出什么样的事儿都不奇怪。 “挖地道只是小事儿，关键的是使臣，老五出宫，就是奔着报复使臣去的……” “你再等会儿！”朱元璋再次打断朱标，呼唤王景宏。 “去，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部叫过来，将国库里珍藏的千年老参给咱炖上，还有什么速效救心丸，什么一日救命丹……给咱来上十斤八斤！咱不做点准备，咱怕被老五气死。” 朱标：“……” 你不是说你抗压能力好吗？ 就这？就这？ 第353章 方式方法 不大一会，太医到位，千年人参也熬上，各种救心丸救心药准备好，抢救手段及时到位。 就这。 朱元璋还不放心呢，再三要求朱标缓一点。“老大，咱年纪大了，不比以前了，咱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你想办法让咱容易接受一点儿，懂吗？” 朱标看看手里查到的结果，满脸为难。 事实如此，这让他怎么说？ 说轻了，说他包庇朱橚，说重了又埋怨他不懂方式方法。 唉，当个太子太难了，啥时候能熬到头啊。 “父皇，据调查老五出宫之后直奔鸿胪寺，堵着鸿胪寺的大门，要揍使臣……” 朱元璋捂着胸口，胸口疼。这一点他想到了，为了使臣关朱橚禁闭，朱橚必定要报仇。 堵门揍人只是最常规的做法，虽丢他的面子，但他还能接受。 “老五见着使臣，大打出手，把使臣衣服扒了，光着屁股吊起来抽……” 朱元璋赶紧整一口参汤喝下，顺一口气儿。 把使臣扒光衣服吊起来抽屁股，无异于打外邦国家的脸！ 两国友好是甭想了。不打起来就算不错了。 从此之后国际上也会传出他朱元璋教子无方的名头，他的脸丢到国外去了。 “老五抽完使臣，还不解气，在鸿胪寺指着使臣的鼻息破口大骂。说什么我大明乃天朝上国，不稀罕别人进贡，说什么让他们准备好，来年咱就出兵讨伐。” “老五还放出话来，说让其他国家想清楚，要不要来大明进贡，三国使臣就是其他国家的前车之鉴。来一个使臣他揍一个！” 朱元璋：(?′??益??) 完了，万朝来贺的梦想完了。 以后再也没有使臣来大明上贡，他朱元璋必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老五骂完之后还觉得不解气，直接调来一批火药将鸿胪寺炸了，老五说了，大明不需要鸿胪寺，我大明一国能打的所有国家抬不起头来……” 朱元璋：(??益?)? 完了，彻底完了。 连鸿胪寺都没有了。 他的万朝来贺之梦，彻底碎了…… 朱元璋麻了，连干三碗千年参汤，吃了七八瓶强效救命丹，太医又是针灸又是推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朱元璋气儿顺下来。 朱元璋清醒过后第一时间不是下令捉拿朱橚，而是目光幽幽的死死盯着朱标。 “老大啊！”朱元璋有气无力。“咱不是千交代万嘱咐，让你讲究方式方法吗？你就是这么讲究方式方法的？” “你直接给咱说，咱差点儿被气死！你是不是就想着气死咱之后，你登基？你是不是就盼着咱死？” “怎么可能！”朱标头摇的像拨浪鼓，赶紧否认。“父皇你误会了，刚刚儿臣说的，就是讲究方式方法！” “咱是亲生父子，骨肉至亲，我怎么可能那么大逆不道？您先等着，我只需一句话就能让您不再生气，甚至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朱元璋懵逼。 什么话这么给力？他都快气死了，一句话就能扭转乾坤？ “父皇，刚刚我说的全都是我编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儿老五一件都没干！现在您是不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您这会儿心里是不是还有些喜悦？” 朱元璋：Σ(||?3?)噗哇～吐血。 咱他么都快气死了，你跟咱说是编的？ 果然，你就是想气死咱之后，你登基是吧？ 你就是盼着咱死是吧？ “父皇，其实老五的事儿不大，也就是坑使臣点银子，把使臣塞到投石机里扔个几十米高，再忽悠他们自己做炸药，自己炸自己。再就是挖个坑，威胁他们把他们埋了……” 朱元璋的怒气又上来了。 (|||?益?)—? 使臣被整的那么惨！你管这叫事儿不大？ 朱标解释道。“虽然使臣有点惨，但老五把狡辩的理由都给咱找好了。坑他银子，是使臣想偷老五配方自愿的。投石机扔使臣，是他们想体验大明最新武器效果，自愿的。被炸药炸，是使臣想偷学炸药配方，自愿的。就连挖坑威胁使臣埋他们，都是为了配合使臣甩锅给老五，使臣自愿的……” “最关键的是啥，使臣虽然受了一点苦，但性命无忧。甚至老五为了使臣安全，故意给使臣安排一些威力不大的火药配方。” “就因为火药配方威力不大，火星子落到火药堆上，使臣才有足够的时间跑到安全地带。虽然他们被炸的衣服破裂，浑身黝黑，头发卷曲，一张嘴就冒黑烟儿……可性命无忧！” “说起来他们还得感谢老五，要是老五真给他们真正的火药配方，他们必定小命玩完！虽然老五以次充好，用淘汰了七八代的配方忽悠人不对，可都是到底是为了使臣的安全着想。” 朱元璋闻言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起来，事儿的确是不大。 虽然使臣抗议，大明声望受损免不了，但朱橚给他留了对骂的借口。 甚至再过分一点，直接说使臣刺探国家机密，被坑是他们自找苦吃，要是再在舆论上动些手脚，说不得还能正大光明治使臣的罪！ 朱元璋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心情也不由美丽三分。 脑海里不由思考着怎么甩锅连带着再敲诈一回。嘴里甚至不自觉哼起了小曲儿。 朱标见状，得意洋洋，“看吧，看吧，我就说先刺激一波再说实话管用吧？以往老五犯下这等大错，父皇您都气的咬木头。这次您不仅不生气，还能有兴致哼小曲儿……” 朱元璋：(|||?益?)—? 你都把咱刺激的快吐血了，你还有脸请功？ 朱元璋立马从脚下脱下鞋子，想了想，觉得鞋子太轻，索性拔出了大刀。 朱标瞪眼，∑(;°Д°) “父皇你干啥？我事儿干的这么漂亮，你不夸我就算了，你还揍我？” “揍你？老子要杀了你！老五没干那些事儿，谁让你瞎编的？你知不知道老子差点被你的谎话气死？” “父皇，咱讲道理，我说谎话气您，完全是为了让您心平气和接受实话。您摸着良心说，现在您听到实话是不是没那么生气？你敢说你接受能力这么强跟我的谎话没关系？” “谁教你这样搞的？你就不怕咱被你的谎话气死，没机会听你的实话？” “我跟老五学的啊，想当年他给您下泻药，每次都先骗我说给您下的是毒药，等我气的不行了，再告诉我实话。这样一整，每次我都心情舒畅的替老五擦屁股。一边擦，还一边庆幸，老五长大了，幸好不是毒药……” (|||?益?)—?“你跟老五合伙给咱下泻药，你还有脸说？” “要不，我再说一件事儿，直接说实话？您不是接受能力强吗？直接说实话您肯定能接受！” “说！咱要是生一丝气，咱就是你儿子！” “老五把外邦进贡您的贡品全坑走了，连根儿毛都没给您留下！” “欸？父皇？您怎么了？您怎么捂着胸口不动了？太医，太医！快，救命啊……” 第354章 上一课。 那一夜皇宫，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最终，在太医的努力下，朱元璋抢救回一条命来。 朱标凭借高超的骚操作，一跃超过朱橚，成为朱元璋头号大敌。 朱元璋针灸的针都没拔，连夜将朱标揍的生活不能自理。朱橚的罪过反而没人问了。 朱橚都纳闷了，他做好万全准备，等朱元璋来找他算账，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 最后回宫一打听，朱标替他把揍挨了。 这让朱橚索然无味。本来还想着找机会再坑朱元璋一波呢， 没想到让朱标给截胡了。 这年头，连揍还有抢的吗？ 朱橚百思不得其解。 “老五，你收收心吧……”朱标不仅把朱橚的揍抢了，连教育朱橚的工作，他也想抢。 哪怕被朱元璋揍的躺床上起不来，让十八个壮汉把他抬到朱橚面前。 那叫一个语重心长，那叫一个真情流露。 “老五啊。你胡闹也有一个限度！在大明，父皇和我给你兜底儿，你再胡闹，都没人能把你怎么样，可涉及到外邦，动不动就涉及到大明的脸面。” “如果你做的太过分，让大明颜面受损，父皇和大哥想保都保不住你。权势再高，难堵天下幽幽众口。有时候父皇和大哥是天底下最无奈的人。” 朱标说的情真意切，句句发自肺腑。 事关两国建交，每一件都不是小事儿，真要是犯众怒，谁也没办法偏心。 他就担心朱橚把事情闹的太大，大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届时，丢面子赔里子都是小事儿，一旦涉及国家道义，怕不是立马千夫所指，所有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切，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我再整几样技术，把大明国力再提高点儿，谁敢龇牙，百万大军说灭就灭了。区区小国至于那么胆战心惊吗？那不过是一个简单副本罢了，还不是想刷就刷？” 朱标叹气，老五还是啥也不懂，父皇的底线他还不知道在哪里。 “老五啊，大哥给你说一件事儿，自大明建立以来，倭寇常犯我大明。为了减少倭寇犯边，洪武之初，我大明派使臣出使日本，可是，日本狂妄，竟处死我大明使臣，我大明的面子被日本践踏干净，至今还有几位英魂，飘浮在日本上空……” 什么？还有这等冤案？ 那几年他还在宫里出不来，整天寻思着坑爹逃出宫呢，没听过这等大事儿， 要是早知道，昨晚他直接就把日本使臣给突突了。 上辈子没搞日本是他没能力，这辈子他神仙开局，还能让日本给欺负了？ 朱橚二话不说，拎刀就走。 日本使臣死定了，神仙都救不了，他说的！ “老五啊，”朱标拦住了朱橚。“父皇的脾气你也知道，他那个暴脾气的人，不仅忍了，还答应日本这次进贡。你说父皇那是为了什么？” “他就是怂！早知道他这么怂，我早些年都不该下泻药，直接下毒给他毒死！他咋这么没出息呢？区区弹丸小国，灭了就灭了。用的着委屈求全？他要是这么整，趁早下位，让你登基，回头我就把他毒死，咱哥俩一起打日本去！” 朱标都无语了， 这话是他能听的？虽然他也想登基打日本，可绝不是亲弟弟把亲爹毒死这样登基。 整个大明也就老五能说出这话来。 同时也证明了，老五心里有多么气愤。 “老五，且慢。咱爹的心思，你没弄懂。”朱标又一次拦住了朱橚。 “咱爹纵观历史，无数个王朝因为贪心葬送了王朝基业，隋朝，更是因为攻打高丽，大好江山付之一炬。” “咱爹的意思是，身为国家君主，当以百姓为先，不能因为自身一时好恶，好大喜功，不远万里攻打他国，浪费国力。” “父皇的想法很简单，大明自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区区小国，不值得咱们大明大张旗鼓去征讨。父皇甚至有心思将一些国家列入不征之国，写进祖训。” “大明任何皇帝不可因为任何原因费力不讨好攻打这些国家，这些国家离得远，物产又不丰富，大明跋山涉水去攻打。输了，耗费国力，百姓遭殃，胜了，地远物薄，如同鸡肋。” “不论是输是赢，大明都没有好处，咱父皇精的很，没好处的生意他从来不干。” “所以，他就缩起脖子当乌龟，别人欺负到门口了也不敢吱声？” 朱橚气的要炸。 中原五千年历史，为何后世被一些弹药小国攻打的抬不起头来。 罪魁祸首，就是思想愚昧，闭关锁国。 真以为中原物产丰富就看不上其他人？真以为挡住相邻的国家，就可以高枕无忧，自己干自己的事儿？ 你不知道，时代在发展，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哪个国家就在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你认为的富有四海，只是你眼中的富有四海。 殊不知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这等闭关锁国，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思想要不得。 身为后来者，朱橚要给这些愚昧的古人上一课。 第355章 世界地图 朱橚二话不说，找出一张纸就开始画世界地图， 虽不是太标准，但七大洲与四大洋跃然于纸上。 画完七大洲四大洋，朱橚描绘大明的边界线。连同他所清楚的，其他邻居国家，也都标注清楚。 “老五，你在画什么？”朱标觉得有些新奇。看模样是在画舆图，可是这舆图形状怪异，他没见过任何一个国家的舆图是这个样子。 朱橚头也不抬，“世界地图。” 世界地图？ 朱标提起兴趣，伸长了脖子仔细观看，他对朱橚才能很是佩服，对朱橚手搓世界地图的做法，也极为信任。 朱橚虽然胡闹一点儿，但绝对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存在，他的一些奇思妙想，虽然乍一听，匪夷所思。 可实际验证起来，都有真材实料。 而且他不像大儒一样，对于一些解释不了的东西说空话，甚至归到虚无缥缈的神仙身上。 他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不在学问上掺一点水分。 朱标放眼看去，朱橚正在往一块块格子里写名字。 一眼看去，朱标懵了，连忙拽住朱橚。 “老五，你搞错了吧，大明咋才那么一丁点儿地方？” 朱标惊诧的指着朱橚写着大明的地盘儿，大小不过手掌那么大，虽曲线边界和他印象之间相差无几，可在整个世界的占比，不过几十分之一。 那么一丁点地盘儿够干什么？ 他大明不是人杰地灵，天下最富饶之所吗？ 朱橚头也不抬，嗤笑道，：“那你以为大明有多大？” 朱标拽过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圆，按照记忆中的形状，画了大明，北元，瓦拉，日本，暹罗，高丽等几个熟知的国家。 最关键的一点儿，大明地盘占据整个世界的五分之三大，剩下的全都是一些蛮荒之地，根本没有开拓的必要。 朱橚呵呵冷笑，继续往世界地图上填充细节，像什么金帐汗国，突厥人松木尔国，远在西极之地，这个斯那个斯国，全都标注的一清二楚。 这些国家，朱标都有耳闻，可谁也没真正的去过，就像天外三十三天一样，你一说，都知道，可具体有没有，谁也不清楚。 朱标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子看来，朱橚手中的世界地图才经得起推敲，身为太子，他的眼界必定比一些人高，朱橚手中的世界地图，更符合他所了解的一些情况。 看着一片片广阔的土地，饶是朱标以仁义出名，也不禁眼里放出光芒。 他以后可是要做皇帝的，身为皇帝，有谁对开疆拓土不感兴趣？ 本以为世界很小，大明占据了最富饶的一块儿，其余的蛮荒之地，不值得大费干戈。 可现如今，他才明白，这世界很大，你如果不亲眼看一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界有多窄！ “可悲，可叹，恨不能亲身前往，去这些国家见识一番。这么广袤的土地，必定有很多有趣的风土人情。若是行万里路亲身体验一番。此生必定无憾！” 朱橚一巴掌呼在朱标后脑勺上，怒其不争。“大哥，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我画世界地图，最起码你有点儿开疆拓土的雄心壮志吧？你整半天光想着去旅游？” “世界那么大，你就不想把大明的地盘儿扩大几倍？身为皇帝备选人，你就不想名垂千史？” 朱标笑着摇摇头，对朱橚的话有不同的意见。“身为皇帝，最重要的不是地盘有多大，而是你的权力影响有多大！” 朱标给朱橚举了个例子， 就比如现如今的大明来说，朝廷的政令必定是应天府比顺天府执行的好。每逢政令，必定是从应天府起，距离越远，朝廷掌控能力越弱。 其实原因很简单。 就因为距离。 大明面积太广，从南到北，就算千里良驹也要跑上几个月。 一来一回，少说小半年下去了。 这么长时间，什么政令能执行的好？ 所以，自古以来， 朝廷最忌讳朝令夕改。也最忌讳天高皇帝远。 为了让国家安稳，朝堂上那些大明最聪明的人，想尽一切办法给封疆大吏套上枷锁。 封疆大吏必承皇恩，武将打仗必有质子！ 就这，还时不时的闹出一些乱子，治理国家远要比打下国家要难！ “老五，世界那么大，就算全打下了有什么用？单单治理大明都已经让咱们朱家竭尽全力，治理整个世界，怕不是累死咱们也不成！” “单单消息传递，最少好几年，一来一回下去，皇帝都驾崩了，还有什么执行的必要吗？” 朱标还是认为朱元璋的想法好。 他朱家人不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成。 什么高丽日本，什么开疆拓土，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浮云。 他们只求两点，让大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大明的军队无人敢欺。 至于跋山涉水，不远万里去攻打其他国家，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万一战事不顺，大明必将深陷漩涡。 弄不好，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整个大明陷入分崩离析。 朱橚不屑嗤笑。“切，说来说去还是你们眼界太窄，只认为大明之外的地方全都是蛮夷之地，若是对大明有好处，怕不是你们第一个吆喝着出兵。占便宜的事儿，你们是一个不落！” 朱标深以为然，就是，外邦的蛮夷之地何须大动干戈，自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 大明苦战争久已，不可在折腾了， 留一些时间让百姓休养生息。 就算外邦能成仙，能做祖，能长生不老，可永登极乐，他也不会打扰百姓，私自出兵。 百姓好，才是真的好，他朱标，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拦百姓过好日子。 “这个地方叫占城，他出产的占城稻曾让大宋粮食翻上几倍，而且此地光照充足，气候适宜，在那里种粮食，可做到一年三熟。此地若归我大明，必定是比江浙一带更富饶的粮仓，” 朱标：(☉_☉)？？？ “此地，名美洲，土豆玉米等高产粮食就是此地的产物。最关键的是啥？这里地广人稀，有比我大明大上十来倍的地盘儿，只有一些土着野人生活其中……” 朱标：?(??????????)??! “此地，是日本，就这小小的岛屿，芝麻点儿的地方，隐藏有世上最富饶的银矿。若是把那儿的银矿全开采出来！能用银子给你盖一个金陵城。只需开采一部分，我大明从此没有银钱之忧……” 朱标：＼(☆o☆)／ “此地名曰非洲……” 朱标听不下去了，一把拉住朱橚的手。 眼神期盼，迫不及待，害怕再听下去他忍不住拎着刀远征他国。 “老五，先别说这个，咱们商量一下，毒死咱爹后，我开疆拓土的事儿！” 第356章 犯一个错就会立一个功。 “陛下，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正当朱橚朱标聊天的时候，朱元璋这儿也碰见了大麻烦。 礼部尚书，鸿胪寺卿，户部尚书，刑部尚书等一干大臣哭丧着脸，跪到朱元璋面前就不起来。头磕在地上，扯着嗓子开始哀嚎。 朱元璋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朱橚的事儿。 大明上下只有碰见朱橚才会使人如此失态，平常时候，这些人注意形象的很。 “咳咳……事儿咱知道了。这事儿说起来，不能全怪老五……” 礼部尚书瞪眼， 鸿胪寺卿嘴唇哆嗦。 户部尚书心口疼， 刑部尚书喘不上气儿来。 所有人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朱元璋，眼神里都是惊讶。 你儿子都快把外邦使臣炸死了，你还说不怪他？ “呃……”朱元璋也无奈，总不至于真罚亲儿子吧？ 迫害使臣基本上跟十恶不赦差不多了。 要是真治罪，最少不得杀几个头？ 那是亲儿子，还时不时给他惊喜。 虽说有时候有点坑吧，揍一顿就差不多了， 杀头？ 他可舍不得。 “事情咱让锦衣卫调查清楚了，诸事起因源于外邦使臣觊觎老五的机密配方。种种因果皆由使臣贪心所起，老五为了保护秘方，使出任何手段都是正当之举。” 礼部尚书瞪眼，包括他强占孔乙己的分成，致使自己那一份下降好几倍？ 鸿胪寺卿生气，包括他命令小弟强闯鸿胪寺？ 户部尚书心疼，包括他把属于国库的贡品，全都拉走，一根毛都没剩？ 刑部尚书难以接受，包括他大晚上的被三个使臣堵门？被无数同僚喊冤？七八十来个人堵在刑部门口，直言不惩戒五皇子他们就吊死在那儿？ 四位大臣对视一眼，立马决定不能这么简单的放过五皇子。 嘴一咧，不约而同的开始哀嚎。 “陛下，您不能这么偏心啊，两国建交，事关大明面子。若是您徇私枉法的名头传到外邦，让外人怎么看我大明？” “陛下啊，平时五皇子欺负我们，您偏心也就算了，欺负使者，决不能轻易姑息。臣指天发誓，绝不是挟私报复，虽然五皇子的小弟踹了我十三脚，给我二十六拳，砸了我鸿胪寺，打伤我十六个护卫……但臣绝对是一片公心。” “陛下啊，户部难啊，为了准备各国回礼，户部上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咱们的回礼比他们进贡的礼物多三四倍，就为了大明有面子。若您处事不公，这些银子都打水漂了啊！给再多的好处，人家也不会说大明一句好话。您万朝来贺的梦想算是破灭了啊！” “陛下，臣刑部衙门门口现在还吊着七八个人呢，那些受害者没本事找您诉苦，全都在逼臣。臣上厕所都有七八个人围着臣喊冤，臣不是诉苦，实在是受不住啊。” “……” 看着委屈的大臣，朱元璋也有些不好意思。朱橚这次的确给不少人惹了麻烦，不惩罚一番，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要不？老规矩？抽他二十大板？” 二十？ 四位大臣瞪眼。 上次八皇子背论语少背一个字儿，您还抽三十大板呢。 五皇子犯这么大错，您就二十？ “哎呀，你们别计较那一下两下，老五他有脑疾，您们多担待点儿。再者说了，老五他能犯错，可他也能立功啊。光这几年，老五立的功不计其数，咱们不是都没赏吗？” 四位大臣满脸无语，那些功劳不是都给五皇子抵罪了吗？ 五皇子功劳不少，可罪过更多，上到皇帝，下到九品芝麻官，哪个没被他霍霍过？ 大家都是看在五皇子功劳巨大才给陛下一个面子，真以为他们都是好欺负的？简单一个脑疾就让他们忍气吞声？ “哎呀，你们别计较了。老五有分寸的很，犯了多大错，就会立多大功。如果咱猜的没错，这会儿老五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立功才会将功赎罪呢。吓唬一下老五可以，但别来真的。咱还指望老五大发神威给大明增加底蕴呢。真罚的狠了，咱可舍不得。”朱元璋打着哈哈，尽力为朱橚说好话。 四位大臣思虑良久，觉得还可以接受。 若是五皇子真有什么功劳，有益的是整个大明。按照惯例，陛下会根据五皇子立功的大小，补偿受害者一点儿。 陛下这个爹当的，也是不容易。碰见这么一个儿子，搁谁谁都麻。 “陛下。”户部尚书站了出来。“臣想问一下，五皇子拉走的贡品怎么算？算外邦进贡过了？还是没进贡过？若是算进贡过，是否按照原定计划，以三四倍价值回礼？” 朱元璋脸一下子皱了起来，双拳紧握，满脸都是怒气。 “咱突然觉得，打二十大板太少了，就老五犯的错，不抽他200棍子，难消咱心头之恨。不行，最少两万棍，想减棍子，得用银子来买，一棍子不贵，五百两银子起，这次少说也得把大明半年的花费坑出来……” 礼部尚书：“……” 鸿胪寺卿：“……” 户部尚书：“……” 刑部尚书：“……” 很好，这很陛下，论坑儿子，当属大明第一。 ………… 正当朱元璋和四位大臣讨论的时候，王景宏一脸纠结的走了进来，犹豫半晌，递给朱元璋一张纸，小声说道。“陛下，锦衣卫急件，关于五皇子的。” 朱元璋立马喜上眉梢，哈哈大笑。“看看，看看，咱就说老五犯一个错，立马立一个功，这不，功劳来了！锦衣卫加急，必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这等事情，他们片刻不敢耽搁。” 在四位大臣期盼的眼神下，朱元璋满脸欣喜的打开纸张。 一看之下，目瞪口呆。 【启禀陛下，五皇子跟太子殿下密谋，毒杀您之后，让太子殿下继位。虽然五皇子有脑疾，经常疯言疯语，但臣不确定这次是不是真的。不得已，只得如实记录，望陛下多加防范。】 礼部尚书：“……” 鸿胪寺卿：“……” 户部尚书：“……” 刑部尚书：“……” 很好，这很五皇子。论起坑爹，千古以来，没有对手。 第357章 误会 “大哥，没必要对咱爹下狠手，咱爹批阅奏章是把好手，苦活累活都交给他干……” “咱爹有一点没说错，战线越长，越不适合出兵，对那些国家，最好想一个不耗费国力却又能占到便宜的方式，如此，才可两全其美。” “我有一个想法，名曰殖民地……” “我有一个计划，以八方之财，养大明之民……” “……” 东宫里。 朱标朱橚聊的火热，怎么殖民，怎么赚钱，如何占便宜，如何甩锅……想到的想不到的，哥俩全都讨论一个遍。 恨不得现在就立马扬帆起航，征服世界。 完全没有注意到朱元璋已经黑着脸，拎着刀，走到了门前。 朱元璋到这儿的时候，气的要死，啥都没听见，只看见朱标朱橚勾肩搭背，时不时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朱元璋气炸，冷着脸寒声问道。“你俩商量好了？” 朱橚朱标还以为朱元璋问的是出发日本搞银子的事儿，完全忘了毒杀朱元璋的玩笑。 二人异口同声。“商量好了！” “何时准备行动？” “三日之后乃良辰吉日！” “做此等事儿你们就没有一丝丝愧疚？” “这种事情哪里来的愧疚？我们只有激情澎湃！” 朱元璋点头，默默拔出了长刀。“如此说来，咱砍死你们也不用愧疚了。” 朱元璋拎着大刀朝朱橚朱标冲去。“兔崽子，别跑！今儿老子要砍死儿子！” 朱橚：(⊙_◎)？？？ 朱标：(?☉? ⊙?)？？ 老头子又搞什么疯？什么时候搞银子也犯错了？ 朱橚朱标绕柱而逃，多年逃跑养成的习惯，让他们顺利从朱元璋刀下逃生。 朱标一边逃，一边求饶，浑身的肥肉乱颤，满脸都是恐惧。“父皇，有话好好说，我们如果犯错了，您说一声，我们可以改！都是父子，没必要舞刀弄枪！” “说个屁的说！”朱元璋挥刀就砍，“滋啦”一声，朱标裤裆处的衣袍被劈成两半儿，差一点三条腿变两条腿，跟王景宏竞争上岗。 “你们三天后都要毒死老子了，老子还有心情和你们说？今儿不砍死你俩，咱自己吃毒药！” 朱橚：(⊙_◎)？？？ 朱标：(?☉? ⊙?)？？ 这话怎么说？虽然他俩有时候口嗨，但真没打算来真的啊！ 朱标屁滚尿流再次躲过切鸡刀，赶忙解释。“父皇，误会啊，误会！我跟老五就是口嗨开玩笑，没想玩真的。三日之后，我们商量着出海搞银子。不是给您下毒！” 朱元璋根本不信。“有老五在这儿，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那兔崽子十岁就会给咱下泻药，十一岁往咱茶杯里尿尿，十二岁锯咱的床腿儿，十四岁换咱的春药……” 朱标赶忙解释。“父皇，老五那是跟您开玩笑，哪次您有性命之忧？咱们是亲生父子，血溶于水，骨肉至亲啊！” “这个咱熟悉，得加钱是吧？只要有好处，老五能把他自己卖了。咱一死，老五敢举办一场拍卖会，九五至尊之位价高者得，他的广告咱都猜出来了，搏一搏单车变什么托……” “哎呀，老五不是那种人。不信你问问老五？老五绝不会做那等不孝之事！” 朱标为朱橚代言，目光灼灼看向朱橚，期待朱橚为自己辩护。 朱橚不负朱标所望，斩钉截铁，情真意切的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虽然有脑疾，但不是不孝的人。哪有亲爹刚噶了就卖亲爹皇位的？我要真那么干，我还是个人？” 朱标感动的热泪盈眶，他就知道，他没看错朱橚，朱橚胡闹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孝顺的心，论及和朱元璋的感情，朱橚绝对是第一，某些程度上，连他都没有朱橚孝顺。 朱元璋也怒气渐消，他对朱橚要求不高，只要知道孝顺这两个字怎么写就好。 他噶了，老五知道孝顺，就不枉他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将老五喂大。 正当朱标朱元璋准备止戈休战，告一段落的时候，就听朱橚小声在一旁嘀咕。 “就算举办拍卖会，也得停灵七天之后，整八个黑人抬个棺，在亲爹坟前蹦个迪，大鱼大肉，大酒大乐，在众人兴高采烈的拥护下，大喊一声，接着奏乐，接着舞……” 朱标：(|||?益?)—? 你管这叫孝顺？ 朱元璋：(|||?益?)—? 你他么真把咱死后干什么想好了？还这么欢乐？ 朱元璋二话不说，拎着大刀就朝朱橚砍去，朱橚敏捷一躲，连个边儿都没挨到，朱橚还有时间冲朱元璋扮个鬼脸。 然后撒腿就跑。 朱元璋：(|||?益?)—? 你还有脸逃？ 朱元璋拎着砍刀怒气冲冲……朝朱标冲去。 朱标：(?☉? ⊙?)？？ “父皇？老五搞你，你一直追我干什么？你去搞老五啊？” 朱元璋破口大骂。“都是儿子，揍谁不是揍？你长的胖，容易追！” 朱标：(?′??益??) 所以？这就是他挨揍的理由？他哪里错了？是当儿子错了？还是长的胖错了？ 说出来，改还不成吗？ “噼里啪啦砰砰……” 朱元璋逮着朱标一顿胖揍，揍完之后，神清气爽。 这才有时间考虑刚刚听见的一些事儿。 “刚刚咱听见了什么？去日本搞钱？多大的生意啊？用的着远赴日本？大明这么大地盘儿，还不够你俩折腾？用的着跑那么远？” 朱标一边用煮鸡蛋揉着淤青的眼眶，一边没好气的回答。 “也没多大，老五就是看上日本那边一个银矿，准备使个手段弄到手中。储量吗，也没多大，就是用银砖可以盖两座金陵城。” 朱元璋一下蚌埠住了。“就为这，你俩商量着要毒死我？” 朱标没好气的回道。“那就是开个玩笑！老五说了，大明虽地广物博，可跟整个世界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下一步，他准备发展海运，以八方之财富我大明之民。他还准备搞殖民地，将大明旗帜插在任何一片阳光照射的土地上。” “可您前几年下过圣旨，闭关锁国，片甲不得下海。我就跟老五开玩笑说，让他别担心，大不了毒死你。我登基之后，全力支持他……” 朱元璋狠狠一拍大腿。“这种事儿，哪能开玩笑？” 朱标一蹦三丈远，满脸惊恐。 刚刚他不是认过错了吗？揍也挨了，歉也道了，就算再大的过错，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揍他吧？ “咱要真拦着你俩发财，你们就应该毒死咱，咱恕你们无罪。” 朱元璋呲溜一声窜到朱橚身边，殷勤的给朱橚捏肩膀，一边捏，一边腆着脸向朱橚请求。 “老五啊，那么多银子你也花不完，带爹一份儿？” “老五，刚刚爹声音大了点儿，吓到你了没有？要不，你揍爹一顿出出气？” “老五啊，大明穷啊！啥价格能从你手里把银矿买下来？要不？咱给你几张毒死咱，不用赎罪的圣旨？” “真不行咱把咱的葬礼给卖了，你不是喜欢黑人抬棺，在咱坟头蹦迪吗？咱低价把葬礼卖给你，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 朱标：“……” 不知为何，朱标只觉得一股悲伤从内心而来。 他揉着乌青的眼眶，扶着受伤的腰子，身痛，心更痛。 (?′??益??)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358章 礼物 朱元璋舔了朱橚四个时辰，终于让朱橚松口答应搞银子带他一份儿， 这期间，朱元璋签订了无数不平等条约。 包括帮朱标出气，坑爹无罪专属权，朱元璋葬礼举办权，朱元璋寿礼捣乱权……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权力朱橚提了一个遍。 白纸黑字，修订了厚厚的一本书册，双方签字画押，达成了一致。 签完契约之后，朱元璋扭脸将契约烧个干净，然后封了一个征外大将军的名号。 外邦一切事宜，朱橚可以一言而定。 朝廷甚至他朱元璋，只有配合的份儿。 朱元璋啥都不管，只管搞钱！ 只要朱橚每年给他上交足够的银子，他把一些外邦霍霍没了，他都不在乎。 朱橚拿到圣旨，也不含糊。 直接赶往鸿胪寺。鸿胪寺里还有三位财神爷呢， 他手握权力，怎么可能不关心一下？ 朱橚拎着一副牛下水乐呵呵的赶往鸿胪寺。牛下水还是那种没洗过的那种。 那小味儿，挠挠的， 直窜鼻孔，上头！ “三位使臣，进来可好啊，本皇子来看你们来了，还专门给你们带了礼物。” 俗话说，先礼后兵，朱橚一进门就洋溢着笑容。礼数，态度，那叫一个周到。 三位使臣都懵逼了，看着那副牛下水，昨晚吃的隔夜饭差点都吐出来。 大明就是这么送礼的？啥都不吃，吃粑粑？ 三位使臣不约而同的捂住衣服，一脸抗拒。生怕朱橚再使什么招儿，连衣服都给他们坑没。 “五皇子，有话好好说，我们只剩下这身衣服值点钱了，您再坑，我们就要光屁股了。” 高丽使臣，暹罗使臣怕了，他们真怕光着屁股，乞讨回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们不想在异国他乡身首异处。 只得委曲求全。 不过，日本使臣杠的很，别的本事没有，鼻孔朝天的本事那是十足。 哪怕明知道朱橚不怀好意而来，他也不服软。 扯着喉咙破口大骂，一点儿也不怂。 “八嘎！我要代表我们天皇提出抗议！大明皇帝怎么回事儿？还想不想建交了？我们天皇派我出使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千万不要自误。” 日本使臣牛气的很， 在他的潜意识里，根本看不上大明这些人。 洪武建立之初，大明就以倭寇不堪为扰的原因，出使过日本。 哪怕日本天皇斩杀明朝特使，扣押明朝官员。明朝也只是嘴上说说讨伐，实际行动没有一丁点儿。 在他的印象里，大明是个好欺负的国家，区区一些他们日本流落艾特流民，就能让大明自顾不暇。 一旦日本正式军队和大明对上。 岂不是摧枯拉朽？ 他受令出使大明，不过是国内形式有些焦灼，试探着能不能从大明搞些好处，支援国内。 他可不是来大明受气的。 日本使臣，鼻孔朝天，手持使臣节令，不可一世。 他心中暗自决定，只要朱橚有任何过分的地方，他一定给朱橚一点颜色看看。 高贵的日本武士，不能受任何屈辱。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朱橚抬抬眼皮，嘴中发出不明所以的轻笑。 “哦……日本使臣对我有意见的很啊！看来我的确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让您生气了！” 日本使臣睥睨的瞪了朱橚一眼，傲气凛然。 不是有意见，那是特别有意见。 除非眼前这位皇子送上所有的机密配方赔礼道歉，再十倍赔偿他们财物损失，百倍赔偿他们精神损失！ 要不然…… 日本使臣还没说出自己的意见，就听朱橚轻描淡写的继续说道。 “既然你有意见，那就砍了吧！” “我朱橚招待人，从来都是让人宾至如归，多年以来，没有一个例外。我不能让我百分百的记录，破在你们日本使臣身上。为了我的名声，就辛苦诸位死上一次了！” 高丽使臣：(|||?益?)—? 暹罗使臣：(|||?益?)—? 你管这叫百分百宾至如归？ 要是有人对招待不满意，你就解决不满意的人？ 大明的路子这么野的吗？ 一国使臣，说杀就杀？ 朱橚一声令下，七八个锦衣卫凶神地煞的走进来，抬死猪似的抬起日本使臣就走。 一脚踹在日本使臣膝盖上，让日本使臣跪倒在地。 手起刀落。 一颗丑陋的头颅咕噜噜滚出去好远。 就这，朱橚还给他找理由呢。 “诸位使臣勿怪。”朱橚满脸笑容的解释。 “我这人吧，就是热情好客，见不得客人不满意，客人一不满意，我就头疼。” 说到这儿，朱橚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高丽使臣和暹罗使臣。 “两位使臣，你们对我的招待满意吗？” 朱橚一边说着，一边亲手将牛下水放到两位使臣手里。“这是我专门为你们挑选的礼物，你们看一下，是否和你们心意？” 高丽使臣，暹罗使臣对视一眼，立马从朱橚手里接过牛下水，直接往嘴里送。 “满意，满意，实在是满意了。五皇子的热情我等都感受到了，的确有一种让人宾至如归的亲切感。” 朱橚：“……” 其实他是想说，如果满意的话，送到厨房让人收拾一下，今天吃牛杂碎！ 这些外邦人口味都是那么重的吗？ 下水洗都不洗直接生吃？ 这是哪里流行的吃法？ 生肉混合着奥利给，下雨天更配？ 第359章 出发 高丽使臣，暹罗使臣哭的哇哇的。 他们也不想吃奥利给啊，可是他们敢说不吗？ 没见五皇子那小魔王，人家日本使者不过是说几句硬话，直接砍了脑袋。 他们若不屈服，忤逆五皇子的好意。 五皇子岂能饶过他们？ 对此，朱橚表示很无辜。 “两位使者别误会，我杀日本使臣，绝不是因为他对本皇子不敬。而是因为他本身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据我所知，日本使臣口口声声说他是日本天皇派来的，实际却不是。他只不过是南边怀良亲王的部下。” “现如今，日本正处于南北朝混战时期。怀良亲王不过是南边首领后醍醐天皇的一个皇子。我大明最忌长幼尊卑，先不说那后醍醐天皇是不是正统南部天皇。只一亲王胆敢冒充天皇，就是十恶不赦之罪……” 此时的确是日本南北朝混战时期。 怀良亲王是后醍醐天皇的儿子，被后醍醐天皇赐予征西大将军之位，南北朝争夺九州岛，怀良亲王乃是主力。 就是在怀良亲王的主持下，南边的天皇才能在北部大乱的时候，趁乱夺取九州岛。 朱元璋遣使出使日本，不知怎么的就把怀良亲王误认为日本天皇。 后来甚至怀良亲王不干了，九州大名依旧冒充怀良亲王的名号跟大明朝廷交涉。 其实从头至尾，怀良亲王都没当过日本天皇，虽说怀良亲王实权比较大，南北朝混战时期，天皇和傀儡无异。 权力上来讲，怀良亲王远比当时的天皇大的多。 可自古中原讲究个名正言顺。怀良亲王再怎么牛批，他也不是正统天皇。 区区一个亲王就敢冒充使臣，朱橚砍了使臣的脑袋，谁也没话说。 高丽使臣，暹罗使臣惊讶的张大嘴巴，满脸骇然。 这些情况他们还真不知道。 谁都想不到，日本屁大点个地方，弯弯绕绕的事情那么多。 再者说了，日本孤悬海外，不是亲赴日本。 谁也搞不清楚那么详细的事儿。 高丽使臣暹罗使臣对视一眼。 都对朱橚的神秘更惊惧三分。 眼前这个五皇子虽然名声不好，有脑疾，动不动就发疯，干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儿。 可论及有本事，大明没几个人可以比的上。 他有许多神秘配方，他深受大明皇帝的喜爱，他手握大明第一情报组织锦衣卫。不仅大明本地的事情了如指掌，连孤悬海外的日本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他…… 高丽使臣和暹罗使臣越想，对朱橚的恐惧越深三分。 不怕对手强大，就怕不知道对手哪里强大。 越是了解朱橚，越是明白朱橚深不可测。 怪不得所有的大臣都不愿意招惹朱橚，哪怕厚礼想送，也没有一个大臣愿意帮忙。 “两位贵使，没洗过的牛下水还和你们口味不？我们大明见识不多，从未有过如此新奇的品尝美食方式。用不用给你们来点蒜？真不行了，给你们来点儿醋也行啊！” 高丽使臣：(?′??益??) 暹罗使臣：(?′??益??) 我们国家也没有这种吃饭方式啊！ 没洗过的牛下水，谁吃谁知道。 可是，五皇子这么神秘，就算不想吃，他们也不敢提啊！ “不用，不用，五皇子，我们就好这口儿。您不知道，这下水，就是不能洗，一洗本身的原味儿就不对了……” 两位使臣哼哧哼哧一顿狂造，没一会儿，十来斤的牛下水全部被俩人造完。 对此，朱橚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牛下水不洗，还生吃。没听过有哪种美食这样做的啊！ 不行，回头这样做一道，让老朱头品尝品尝。 老朱头最喜欢卤大肠。可能他能理解两位使臣的特殊爱好。 有日本使臣的脑袋威慑，朱橚很快就和高丽使臣，暹罗使臣“友好协商”了朝贡的进贡事宜。 什么大明机密配方，什么贡品被坑，什么回礼补偿……两位使臣统统不在乎。 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进贡的日子提前一点儿，流程精简一点儿。 别误会，他们绝不是怕了朱橚，而是家中老母猪生崽儿，他们急着连夜提桶跑路，回家给老母猪接生。 就这样。 大明很快完成了第一次“万国朝贡”。除了朱元璋请两位使臣吃饭的时候，两位使臣对着朱元璋最喜爱的卤大肠大吐特吐，略显失态之外。 其他的朱元璋全都满意。 送走了两国使臣，去日本坑银子的事儿逐渐提上日程。 为了搞到足以盖一座金陵城的银砖。 朱元璋经历了八次武将比武，选了又选，又勒紧了裤腰带，全国征集海船海军。 尽了一切努力，给朱橚配备了大明力所能及的最豪华配置。 力争抢银山的事情无懈可击。 “什么？你说什么？”朱元璋满脸惊讶的看着李芳英，满脸不敢置信。 “你说老五早就带着船队出发了？一个月前就走了？按照路程计算，说不定这会儿老五已经抵达日本，开始对石见银山动手了？” 李芳英点头称是。 俗话说兵贵神速，捞银子的事儿不积极，脑子怕不是有问题。 对于赚钱这点儿，朱橚从不落人半分。 要不是他这个二当家得守着大后方，让朱橚没有后顾之忧。他早就跟着朱橚一块儿去了。 怎么会留下来回答朱元璋的问题？ “我老大说了，只有傻瓜才会出动大军远袭日本，真男人就该独自前去。” “日本区区小国，不用大张旗鼓出兵，他带着众兄弟带点海军就把它灭了！” “大哥让小的给您带话，让您洗好了屁股等着，石见银矿入手之日，就是您屁股抽烂之时，白纸黑字写的契约，一定要完成。” 朱元璋气的要炸。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一个脑袋不灵光的小屁孩，谁给他的胆子去外邦耀武扬威？ 在大明有自己给朱橚撑腰，去外面儿谁管朱橚谁是谁？ 没有几十万大军沿途保护，谁能保证朱橚安全？朱橚有一点儿损失，就算十个石见银山又能怎样？ “老大还说了，您休想用大军携裹他，时机到了摘桃子。当时份子给您定的不少，已经够给您面子了。您别想卸磨杀驴，一脚将他踹开……” 朱元璋：(|||?益?)—? 他的计划，老五怎么知道的？ 他堂堂洪武大帝，又是朱橚亲爹。在朱橚心里，他就是那样的人？ 第360章 足力家族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支船队乘风破浪缓缓前行。 最豪华最庞大的指挥舰上，朱橚一身大裤衩，半截袖，悠哉悠哉的坐在躺椅上钓鱼。 “老五，咱们不打一声招呼就出来，没事儿吧？咱爹为了挑兵选将，连熬了七八个通宵，好不容易所有事情准备妥当了。咱俩没了，他不是得气死？” 朱橚旁边，朱标一身锦袍无力瘫坐在躺椅上，虽然烈日炎炎，让他汗流浃背，可多年养成的习惯，从小到大遵循的礼仪，还是让他对朱橚的奇装异服不能接受。 朱橚头也不抬，根本没把气死朱标的事儿放在心上。 生气这种事儿，气着气着就习惯了，经过他这么多年的锻炼，朱元璋心理承受能力强上许多。 最多也就是气个半死，真嗝屁，那不可能。 “大哥，不是我想偷偷溜走，实在是咱爹太小题大做了。” “我的中心思想是，以最小的代价殖民，以八方之财，富我大明百姓。咱爹呢，直接冲着灭国去的。” “军饷不要钱？粮草不要钱？打造那么多海船需要多少时间？新军凝聚出战斗力，还需要等多久？” “再者说了，日本那么多劳动力，直接砍了多浪费啊，咱得想个办法，在驴眼前绑根胡萝卜，让他们一辈子给咱们挖矿，帮咱们赚钱，最后还得谢谢咱们能让他们吃饱饭。” 朱标懵了，你是魔鬼吗？ 杀了他们就够狠的了，你这是连死都舍不得给他们？直接压榨到死？ 朱标对朱橚准备白嫖日本劳动力的想法不是太在意。反正又不是他们大明百姓？管他们死活干啥？ 只要他们大明过的好，管他洪水滔天，还是饿殍遍地？ “唉，你是爽了，我可就惨了，听你忽悠一场，一声招呼不打，跟你到日本。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到时候肯定是御史喷，御史喷完百官喷。百官喷完咱爹揍，咱爹揍完再给我降几道惩罚……” “怕甚？就算咱爹锤死你，不比他把石见银山的份子全抢走强？咱爹那个见钱眼开的，肯定不会老老实实按契约给咱分份子。若是接受他的大军，咱俩光干活没好处，就是个跑腿儿的命。信我。跟着兄弟有肉吃，到时候银山直接甩咱爹脸上，他敢揍咱一下，咱哥俩儿十倍还之……” 朱标深以为然。 对朱橚描绘的场景刺激的眼睛发红。 别看他老实，老实人也是有野心的，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财富自由。 只要日本这一波搞好了， 他绝对能在朱元璋面前挺胸抬头。 海船行驶一月半，没有什么惊险事故发生。朱橚朱标顺利抵达日本地界。 这次登陆日本。朱橚没有选择隶属怀良亲王的南半截儿。 而是选择了怀良亲王世代大敌的北部地区。 日本南北朝时期已经经历的几十年，几十年里，南北朝不断大战，早已是世仇。 想让怀良亲王不痛快，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合怀良亲王的敌人。 用日本人的刀对付日本人，赚日本人的钱，买日本人的地。到最后，日本人还得对他感恩戴德说谢谢。想想就舒服。 “什么？你说大明使臣来此，带着怀良亲王心腹的脑袋，控诉怀良亲王的恶行？” 日本北朝的掌权者是足力尊氏。虽然天皇的名号是光明天皇，可光明天皇只不过是足力家族为了废除后醍醐天皇而推上去的傀儡。 后醍醐天皇是怀良亲王的父亲，本来后醍醐天皇灭了镰仓幕府，统一日本，进行第一次王朝复古，推行新政。 可以足力尊氏为首的武士家族对后醍醐天皇的新政不满，在足力尊氏的带领下，部分武士家族囚禁后醍醐天皇，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推光明天皇上位。 可谁也没想到，后醍醐天皇竟然找机会带着象征天皇的三神器跑了，在日本南部招兵买马又建立一个南朝和足力家族对抗。 真的论起来，不论是光明天皇还是足力家族都不算正统天皇。 足力家族和光明天皇急需有人证明他们的正统，对朱橚来此，爆发出无限的热情。 “快快快，用最高的规格接待大明使臣，大明是我们日本的朋友，我们一定不能怠慢他。” 在足力家族强烈的要求下，整个北部朝堂乱成一团。 光明天皇也不得不按要求盛装迎接。 就为了不让大明使臣挑出错来。 在足力家族和光明使臣殷切的期盼下。 朱橚一行人出现在港口。 一下船，朱橚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别提多隆重了。 “感谢大明使臣不远万里来我日本，我代表历代天皇感谢中原的友谊。” 光明天皇也许政治能力不行，可听话是一等一的，足力家族要求他热情迎接，他必须保持十二分的热情。 身为傀儡就要有傀儡的觉悟。 要不然这个天皇的位置还真轮不上他这个光明天皇来做。 光明天皇这么给面子，朱橚也不差事儿，满脸笑容的让手下递上一个檀木盒子。脸上都笑容极为亲和。 “本皇子第一次来日本，不知道天皇你喜欢什么，区区薄礼，聊表敬意。” 光明天皇心中一喜，早就听说中原地广物博，到处都是宝贝。不知道礼物会是什么？ 光明天皇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之下，目瞪口呆。 只见一颗人头七窍流血的放在盒子里，人头上满是石灰，专门硝制防止腐烂。 日本天皇：(|||?益?)—? 你管人头叫礼物？ 朱橚耸耸肩，这人头可是你敌人的手下，怀良亲王的心腹。 他的人头足以证明大明站在光明天皇这边的诚意。 大明珍贵的友谊，这还不算礼物？ 第361章 欢迎 可是光明天皇这边并没有认出人头主人的身份，一看见血淋淋的人头，光明天皇身边的武士立马就怒了。 “八嘎……光明天皇乃是乃我日本领袖，岂容您们如此挑衅？” “拔刀吧，和我决一死战。” “天皇的荣耀不是尔等贱民可以侮辱的！” 朱橚瞪着日本武士，我不喜欢被人用刀指着，你自己考虑清楚。 持刀武士冷眼相对，你特么送礼送个人头，还想让我好生招待？ 朱橚也不惯着日本武士。一巴掌呼在持刀武士脸上，扇的持刀武士一个踉跄。 持刀武士：(⊙益⊙) 在我们的地盘上，你还这么牛批？ 持刀武士站直身体，刚要反抗，朱橚又是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 持刀武士：(|||?益?)—? 他这么狂，真当他们日本全是死人吗？ 持刀武士一个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朱橚又是一巴掌呼的他直转圈圈。 持刀武士：(?′??益??) 这位使臣这么有恃无恐，必定占理，如果不出意料，他的巴掌白挨了。 他拔刀出头，非但没有功劳，说不定还有过错。 持刀武士从愤怒，到生气，再到茫然，再到屈服。朱橚扇的越狠，他越没信心，扇倒最后，只知道低头“嗨！嗨！” 连抬起头正眼对视朱橚的勇气都没有。 此刻，日本天皇和足力家族也看出朱橚的坦然。连忙拦住朱橚，详细问朱橚，到底是什么意思。 “贵使，且慢，敢问这颗人头是什么情况？” 足力家主名叫足力尊氏，是整个日本北朝实际掌控者，后醍醐天皇就是在他反叛之下，不得不逃亡南边。光明天皇也是在他的簇拥下登基继位。 后世的评价中，足力尊氏乃建立室町幕府的最重要人物，若不是后期跟他弟弟足力直义不和，他说不定可以统一南北朝，将传承多少年的天皇，取而代之。 朱橚给足力尊氏一个面子，暂且停了手。指着盒子中的人头，介绍起人头的身份。 “这是出使我们大明的日本使臣，可据我调查，他不过是怀良亲王一走狗。我大明最重礼，对长幼尊卑特别介意。” “此等冒充使臣的事儿，我大明绝不容忍，故而送来人头，请光明天皇处置！” 嘶…… 足力尊氏倒吸一口凉气。对朱橚的礼物喜出望外。 要知道，自从日本南北朝大乱以来，百姓苦不堪言。 眼瞅着在日本没有活路，不少百姓索性集结在一起，出海当海盗！ 海上的倭寇越来越多，高丽，琉球，大明等一众国家烦不胜烦。 以往来日本的使臣，除了向天皇申饬，让他们管束自己的子民，严惩倭寇之外，根本不掺和南北朝的事儿。 现如今，朱橚带着南朝使臣的人头来此，这是头一次旗帜鲜明站他们北朝，这是对他们北朝最大的支持。 “你是不知道，南朝那些王八犊子有多过分！前几年，我们大明派使臣出使日本，那些王八犊子扣人不说，还敢杀我们使臣！” “本来我们大明是要派兵攻打南朝的，可后来南朝又是进贡，又是归还倭寇掳走的百姓，死皮赖脸要向我大明认错。” “我大明心肠软，不愿乱起刀兵，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答应南朝的道歉。可谁也没想到，南朝连天皇都不露面儿，派一个怀良亲王糊弄我们。” “区区一个亲王，有资格对接我们大明吗？小爷皇子的身份都给他打发了，他有脸对接我们陛下？” “……” 在朱橚骂骂咧咧中，足力尊氏了解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刻，他说不出有多兴奋。 怀良亲王下了一步臭棋啊，谁不知道这些中原人最好面子，一旦招惹了中原人，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用武力为他们自己找回面子。 古往今来，他们不知发起过多少为了面子的战争。 为了面子，这些大明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怀良亲王这是亲手将一个盟友送到他们北朝手里。 足利尊氏当即就踹了骂朱橚的持刀武士一脚，朱橚的面子，他一定保护的好好的。 他不能犯怀良亲王的错误。 “八嘎！谁让你对我们贵客不敬的？还不赶紧给尊贵的使者大人道歉？” “剖腹自杀是你唯一赎罪的方式，得罪了尊贵的使者大人，你罪不可恕！” 持刀武士懵逼了，他不就是履行职责说了一句重话吗？ 使者大人亲自扇他好几个耳光已经惩罚过他了，至于这么不死不休？ 使者大人扇他，他已经认识到错误，没有反抗。 使者大人都没说要他的命，你凭什么直接让我死？ 持刀武士欲哭无泪。 可足利尊氏的话，他又不得不听。 不论是从小到大学习的武士道精神，还是足力尊氏凶狠的手段，他都不敢反抗。 足力尊氏让他自杀，他不敢说一个不字。 持刀武士悲伤欲绝，一咬牙，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就要自杀。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 朱橚出言拦住了他。 “好了，他也是无心之过，没必要丢一条命。”朱橚眼神明灭不定，突然决定救这武士一命。 持刀武士既然能在光明天皇身边当差，想必也属于一个势力不小的武士家族。 虽然他有后世的记忆，日本南北朝时期的大事节点他有点印象，可毕竟不是本朝历史，具体哪年发生什么事儿，他有些搞不清楚。 留下持刀武士一命，或许可以套一些话出来，如果有机会，和持刀武士背后的家族合作一把也不是不行！ “这样吧，这几天让他负责给我做向导，如果他再犯错，再弄死他也不迟！” 足力尊氏自无不可，只要朱橚不生气，哪怕睡他女儿，他都扒光了给朱橚送到床上去。 大明的友谊，事关他统一南北朝的开端，他绝不可以让朱橚出现一丝不满。 若是跟怀良亲王那二傻子似的，不知不觉将大明得罪透顶他才郁闷呢。 只要大明稍微对他支持一丁点儿，他都有希望再打下几座城池，扩大一下北朝的地盘儿。 “贵使，时候不早了，本将军给您安排了隆重的晚宴。您的住处本将军直接安排在天皇宫附近，您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本将军必定拿出十八分努力完成您的要求，北朝上下欢迎贵使的到来……” 第362章 套话 在足利尊氏热情的邀请下，朱橚参加了日本最高规格的晚宴。 说是最高规格，其实也就那样。 每个人面前简单的一份寿司，几片生鱼片，一份味增汤，几片海带。 就那点量，喂猫都嫌少，哪怕朱橚饭量不大，也觉得没吃饱。 晚宴期间，足力尊氏还安排了日本最美舞姬的舞蹈。 一个个看不出身材的女人，穿着宽大的和服，眉毛剃光，牙齿涂黑，脸上涂的白粉似鬼，唇上一点嫣红如血。 舞姬手持团扇，半遮面庞，微微一笑，朱橚一脚将舞姬踹飞八米远。 妈耶，小日本什么审美，好好的女人整的跟鬼似的。大晚上的看见，直接避孕！ 就这？ 还最美舞姬？ 朱标女装都比那些女鬼强，演恐怖片儿都不用化妆的。 一团大乱中，这场晚宴不欢而散， 足力尊氏不住给朱橚鞠躬道歉。生怕朱橚有什么不满。 朱橚都说不生气了，足力尊氏还不罢休， 最后，朱橚假借没吃饱的名义，把光明天皇养了十八年的宠物锦鲤捞走当夜宵，足利尊氏才确定朱橚没生气。 光明天皇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朋友被开膛破肚，两眼泪汪汪，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回到住所，朱橚亲手做了一道糖醋鲤鱼，你别说，日本锦鲤的味道还真不错。后世，日本锦鲤一条被炒到几十万甚至几百万。 朱橚早就想整一条尝尝味道了。这次终于如愿以偿。 朱橚从行李中拿出一壶美酒，又掂量俩小凉菜儿。 趁着月光，放到桌子上，邀请持刀武士入座。 持刀武士受宠若惊，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白天刚刚招惹了朱橚，朱橚不仅救他一命不说，还这么礼贤下士。 朱橚的形象立马变得光芒万丈，虽不至于让他肝脑涂地，可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让他办什么事儿，他都不会推辞。 “嗨，我乃光明天皇贴身护卫，毛利三郎，是毛利家族族长的三儿子！” 毛利三郎感激的朝朱橚鞠躬行礼，又不舍的看看桌子上的美味佳肴。 “小的感谢使者厚爱，可尊卑有别，小的不敢上桌。五皇子您自己吃就好，不用管小的。” “嗨，客气什么？日本人中找到一个会说大明话的不容易。你大明话说的这么溜，也算半个大明人。” 朱橚不由分说把毛利三郎拉倒桌子上，不由分说给他倒了一碗远比日本清酒浓烈好几倍的大明蒸酒。 “我问一下，毛利尊氏什么职位？” “你们北朝有多少有势力的武士家族？” “足力尊氏和他弟弟足力直义关系怎么样？” “你们和南朝打仗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毛利三郎被朱橚灌的醉醺醺的。问什么说什么。 经过一番了解。 朱橚对现如今的日本形式有个大概框架。 他的记忆里，足力尊氏以后会和足力直义闹翻，本来北朝都快打败南朝了，就因为足力家族哥俩内战，才会丧失北朝打败南朝，一统南北的大好形式。 现如今，足力尊氏已经和足力直义有一些矛盾了。 南朝势力也略显不支，眼瞅着用不了多久就要分崩离析。 朱橚越了解，越觉得接触足力尊氏是个好想法。 足力尊氏敌人多，近有南朝牵扯精力，远有兄弟虎视眈眈。 支持他，不用担心足利尊氏一家做大。 这老小子的敌人多的很，用一辈子都达不到他一统南北的目的。 翌日。 朱橚起了个大早，赶往码头，昨晚他单身只带几个护卫单刀赴会，朱标还在船舱里面窝着。他得去打声招呼。 以后的计划有些变动，他得及时跟朱标商量商量。 “使者大人，您这是要去哪？”朱橚刚要出门，毛利三郎神出鬼没的出现在眼前，虽眼神迷茫，一副没醒酒的样子。可还记得足力尊氏给他的任务是贴身保护朱橚，同时暗中监视朱橚。 朱橚微微一笑，坦诚相邀。“我回码头办点儿事儿，你一起吗？” 毛利三郎精神一振，回码头？码头就几艘船，他没事儿回船上干什么？ “使者大人，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跟我说就行了，何必辛苦跑一趟呢？现在外边乱的很。万一有什么不长眼的冲撞了您，那我必须要剖腹谢罪了。” 毛利三郎一边试探朱橚，一边悄悄使手势示意身边的下人去跟足利尊氏汇报。 他任务就是监视朱橚的一言一行。 朱橚的任何行动，都要事无巨细的汇报给足力尊氏。 “呵……”朱橚轻笑一声，揶揄的看着毛利三郎。 “昨晚你不是吃了糖醋锦鲤吗，非说味道不错，建议我说，把天皇后院，上任天皇养了46年的锦鲤给炖了。” “昨晚我捞光明天皇的宠物，光明天皇都满脸不舍。再去捞上任老天皇的遗物，光明天皇非翻脸不可。” “我船里还养着几条大明鲤鱼，准备拿出来打打牙祭，今儿晚上咱继续搞糖醋鲤鱼，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毛利三郎：(⊙_◎)？？？ 毛利三郎：(|||?益?) 毛利三郎懵了， 天皇后院的锦鲤活了48年，是老天皇生前最喜欢的。 他给光明天皇当侍卫的时候，没少见光明天皇满脸恭敬的喂锦鲤。开口闭口叫锦鲤叔叔。 要是他撺掇大明使臣吃天皇叔叔的话传到天皇耳朵里， 天皇绝对杀了他全家。 那条锦鲤寄托着光明天皇对老天皇的所有思念。谁敢动锦鲤一下，光明天皇敢跟对方拼命。 正当毛利三郎茫然无措的时候，足力尊氏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给朱橚一个拥抱，那个热情劲儿，就甭提了。 “贵使？你怎么起那么早？听说您有事儿回码头？本将军亲自护送你！” 毛利三郎：(?′??益??) 完了，让下人报信儿，太早了！ 第363章 朱元璋的幸运物 朱橚扫了毛利三郎一眼，倒是没打算坑他。“没事儿，我打算回船上取点大明的特产。昨天天皇热情招待，我多少得有点表示。” 毛利三郎感动的热泪盈眶。 (?′??益??) 这是大明使臣第二次救他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足利尊氏也双眼放光，都说大明好面子，果不其然，他热情招待朱橚，真是招待对了。 以大明的阔绰，不知道又送什么奇珍异宝来表示。 “走，同去，现在外面不太平，本将军亲自保护你的安全。” 足利尊氏带着朱橚浩浩荡荡赶往码头。 到了码头，朱橚一头扎进大船里，吆五喝六的让下人往下搬东西。 “砰……”两个壮汉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下船， 足利尊氏偷偷打开箱子一看，箱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削铁如泥的宝刀。足力尊氏偷偷试了一把，三刀将他家祖传的宝刀开个口子。里面的任何一把刀都是可以当国宝的神兵利器，除了三大神器天丛云剑，他还没见过如此锋利的宝刀。 “砰……”三个壮汉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下船。 足力尊氏偷偷打开箱子一看，全都是黝黑发亮的强弓。他偷偷试了试，不论射程还是舒适度都比他珍藏的宝弓强上许多。上次他儿子花了一万两银子送他的生日礼物，都没这个好。只有大明才有做此强弓的技术。 “砰……”四个壮汉又抬着一个大箱子下船。 里面全都是威武不凡的铠甲，一片片甲叶寒光凛凛，他的盔甲和这一比，和纸片子差不多。 “砰！” “砰！” “砰！” “砰！” 不大一会儿，码头上摆满了装着神兵利器的宝箱。粗略一算最少上万柄。 这些武器足以武装他手下一半儿的军队。 日本贫瘠打铁不易，本来他的军队都没有多少精品铁器装备。 现在有了这些武器，他有把握打的南朝叫爸爸。 一统南北，再也不是痴人说梦。 “这怎么好意思呢？破费了，实在太破费了……”足力尊氏激动的不能自已。恨不得当场给朱橚磕一个。“您还缺儿子不，要不，给我当……呸……给天皇的儿子当干爹啊！我让天皇封你个亲王，打下日本后，分你一半儿。” 朱橚鄙视，不就一点儿军队淘汰的兵器吗？碰上钢铁厂新研究的兵器，三刀给你砍废信不信？还有，打完天下分一半这招是不是太假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四哥都会用这招忽悠宁王，把宁王坑的不要不要的。 “区区一点礼物，何至于共分天下来换！足力将军，你太热情了。” “应该的，应该的。对你来说可能不值一提，对我们来讲，可是我们的命。以后大明就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们的，就是大明的！” “不至于，不至于，就一点点小礼物，你整的太隆重了。” “至于的，至于的，我们日本对兄弟，一向掏心掏肺……” “……” 足利尊氏和朱橚推来推去，最后在足利尊氏期盼的眼神中，朱橚从靴子里掏出一块破铁片子。 麻麻赖赖，一点都不圆润。锈迹斑斑，扔到地上狗见了都摇头。 “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你放心，你真心待我，我也不差事！来，拿着，这是我父皇最心爱的宝贝，这可比眼前的破铜烂铁强的多！” 足利尊氏：(＠д＠) 足力尊氏：(|||?益?)—? 足力尊氏：(?′??益??) 足利尊氏双目茫然的看着手里的破铁片子，脑瓜子嗡嗡的，当场干懵逼了。 “五皇子，这不对吧。我咋看不出这把破铁片子有什么好呢？别说在大明了，就算在我日本，也只有乞丐用这玩意当宝贝。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朱橚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乞丐用的武器……” 足利尊氏：(|||?益?)—? 我真心待你，你拿乞丐的武器打发我？ 我日本一半儿江山，就换了乞丐的破铁片子？ “足力将军，你有所不知，这把匕首虽然其貌不扬，但它陪我父皇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光！我父皇人生低谷的时候，就靠它保护自己，自此以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把匕首是我父皇的幸运物！陪着我父皇从乞丐一跃而成人间帝皇！” 足利尊氏：(?′??益??) 说来说去，这不还是一个破铁片子？我堂堂日本大将，要这破铁片子有啥用？ 你还不如把你口中的破铜烂铁给我呢，不给全了，给一半儿也成啊！ “怎么？你看不上？”眼见足利尊氏满脸的不乐意，朱橚的脸色冷了下来。 足利尊氏撇撇嘴，正经人谁放着神兵利器不要，要破铁片子啊！ 就算那是大明皇帝用过的破铁片子，不还是破铁片子？ 神兵利器能帮他一统南北，破铁片子能干啥？ 自杀都切不开手腕。 朱橚命人抬上箱子就走，立马开船。“既然你看不上我大明的礼物，这朋友咱也甭当了。本皇子这就南下，看看后醍醐天皇有没有兴趣！” “本皇子可是听说，后醍醐天皇喜欢交朋友，虽然我们大明跟他儿子怀良亲王有一些误会，可并不是不能弥补！” 足利尊氏：(|||?益?)—? 那么多神兵利器拉到南朝那还能好？ 万一南朝那群人，忽悠大明送出神兵利器，转眼之间就能打的他叫爸爸。 神兵利器只要在他地盘上，他有一万种办法弄到手中。可要是不在他的地盘上，他再有本事也得瞪着眼睛抓瞎。 “五皇子，误会，误会，我得此宝物太激动了，一时间受宠若惊，没反应过来。绝不是嫌弃！” “你很喜欢我的礼物？” “太喜欢了！这把匕首对大明的意义非凡，既然能保佑大明陛下逢凶化吉，必然凝聚着无与伦比的皇朝气运！对我日本来讲，此乃天赐良物，我朝定当日日供奉，不敢怠慢！” “哦……”朱橚停了下来，一把将破铁片子递到足利尊氏手中，眼瞅着足利尊氏小心翼翼的将破铁片子请到一个价值千金的楠木盒子里。 目光灼灼的看着足利尊氏。 足利尊氏：？？？ 什么意思？他都按照朱橚的要求，收下破铁片子了，这位皇子为啥还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足力将军，你刚刚说让天皇的儿子认我当干爹？我干儿子在哪？” 足利尊氏：(⊙_◎)？？？ “你刚刚说要封我当亲王，共治天下？我封地在哪？” 足利尊氏：(|||?益?)—? “你不用太为难，我不挑，就随随便便把你们天皇住的京都封给我就行！面积吗我不挑，差不多就成，那里面儿也别全整成繁华的大城，山地丘陵也都来点……” 足力尊氏：(?′??益??) 我现在想拿刀噶了这小子怎么办？ 这他么什么玩意儿，一块破铁片子想换我日本半壁江山？ 第364章 足利尊氏的智慧 “足力将军，你去哪？啥时候举行册封仪式？” “足力将军，你看这块地儿怎么样？像不像我的封地？” “足力将军，你别躲啊！咱们是兄弟，今晚上喝一杯？” “足力将军，拉屎不？好兄弟一块儿蹲坑啊……” “……” 这一段时间，足力尊氏烦的要死。朱橚拎着一块地图，三天两头跟他讨论封地的大小。 吃饭是他，喝水是他，就连他么的拉屎，朱橚都能捏着鼻子出现在足力尊氏面前。 整的足利尊氏都神经衰弱了。 夜里搂着媳妇睡觉的时候，都时常惊醒，生怕怀里的媳妇一转眼变成了朱橚。 足力尊氏为了躲朱橚，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没办法了，包下一座女澡堂才能摆脱朱橚的烦扰。 任朱橚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出他在女澡堂吧？ 大明男女有别，对男女关系介意的很，无故进女澡堂，最下流的流氓都不敢这样干！ “将军！不能再这样了！” 一座清淡优雅的温泉浴池中，足利尊氏和府上的幕僚在开会。 所有人光溜溜的半躺在舒适的温泉水中，脸上全是郁闷。 “大明用一个破铁片子就想换咱们的亲王之位，那不是友谊，那是抢劫。您给我三千兵马，我保证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消失。到时候神兵利器全是我们的。甚至没人知道他们来过咱们这儿！” “八嘎！”足力尊氏一巴掌呼在出主意的幕僚脸上，十分愤怒。 那位幕僚十分委屈，将军我这是在为您出气，你为什么打我？ “知道我为什么不跟那小屁孩翻脸吗？”足利尊氏高深莫测。 幕僚这倒是明白。还能为啥，为了大明宝船上的神兵利器呗。 甭管怎么说，这神兵利器是到他们地盘上了。 就算大明不给，他们忽悠着也要把神兵利器弄到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些神兵利器大明人根本不重视。想必此等武器他们还有很多， 要是跟大明打好关系，这等武器必将源源不断的支援北朝，一统南北，指日可待。 “其实，那位皇子越是胡闹，我越是安心。”足力尊氏眼神中充满了睿智。 “他胡闹说明他心性不到，凡事表现在脸上，没有城府！” “他虽口口声声说要地盘，要封地，实际上只不过是小孩子要个糖，说说罢了。没有染指我们日本之心。” “若是换个人，上来就一大堆礼物砸晕我们，还不求回报。那才叫真危险！” “明人多谋，你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算计你，他们给的好处，早晚有一天会让你十倍百倍奉还。” 幕僚们纷纷点头。大赞足利尊氏睿智。纷纷夸赞足力尊氏足智多谋。北朝必定将在他的带领之下，打败南朝。 “那……将军，对于五皇子，您具体有什么计划呢？是连坑带骗？还是虚以委蛇？要么先封他个亲王糊弄着，咱们一起陪他演戏？” 足力尊氏翻个白眼。“你他么真傻还是假傻？糊弄的亲王不也是亲王吗？真要是分封几块地盘给他，他胡闹了怎么办？他跟当地的武士家族闹矛盾，咱们帮谁？” “再者说了，一块破铁片子就想换个亲王，本将军就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儿。本将军行军打仗这么多年，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幕僚缩缩脖子。不是你说的，大明使臣好糊弄吗？ 我还以为陪他过家家就行了。谁想真给他封地？ 足利尊氏翻翻白眼。 好糊弄不代表是傻子，这几天你还没见识到那小子有多瞪鼻子上脸？ “将军到底如何打算的，还望告知，我等必将按将军吩咐去做，一定将所有的神兵利器拿下！”众幕僚齐刷刷向足利尊氏鞠躬，拜倒在足利尊氏的智慧之下。 足力尊氏得意洋洋的摸摸嘴唇上的方块胡子，深度剖析朱橚的心里路程。 “据我分析，这位皇子并不在乎我们的封地王位，在乎的只是做出成绩，受到大明皇帝的重视。” “而对于大明皇子来讲，一个虚无的名头几块名不副实的封地，并不是太过重要。想比于明朝的倭寇之患，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 “只要我们做出姿态，答应帮大明对付倭寇，五皇子绝对欣喜若狂！” “我们对付倭寇缺兵器，他们得帮忙吧？我们缺铠甲他们得提供吧？到时候，粮草，军饷，药材，衣服……样样都可以问大明要！” “咱们替大明办事儿，他们好意思不给好处？届时稍微动动手脚，咱们有的是油水可捞！” 几位幕僚恍然大悟，自古中原皇室无情，为了那张高高在上的龙椅。中原皇子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奇怪。 更何况这次五皇子得到清除倭寇之患的功劳，他们得到物资支持的实惠。 对于双方来讲，这是双赢的买卖。 他们想不出朱橚有任何理由拒绝！ “而且还有一点儿，咱们和五皇子结盟，还可以为以后铺路。” “自古从龙之功都是收获最多的，虽然咱们身处异国，不像大明官员那样升官加爵。可有这份香火情在，大明的技术，大明的资源，必定对我们敞开大门！” 所有幕僚对足利尊氏更佩服了，他们只考虑眼前，有好处让他们打败南朝，都够满足了。 没想到足力将军竟然想到了五皇子登基以后的事儿！ 要不然人家当将军，把天皇的权力都夺走了呢？有这份惊人的智慧在，何愁不能飞黄腾达？ 第365章 有缘人 足力尊氏将一切算的美美的。 连夜吩咐手下抓了二十来个浪人充当倭寇。 头颅全砍下来，用石灰腌了当做礼物。 二十多个人头在朱橚门前堆成一个小型京观。 “砰砰，”足利尊氏敲门，按规矩向小厮通禀。“烦请通告五皇子，务必来门前一趟，本将军给五皇子准备了珍贵的礼物，烦请五皇子移步一观。” 看门小厮眯瞪着双眼，明显没睡醒，连门外都不带瞅的，接过足利尊氏的名贴就往里走。 没过一会儿，朱橚那充满魔性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足力将军，今天你怎么有空见我了？” “是想清楚了，准备好把京都交给我？你们准备好册封亲王的仪式啦？” “哎呀，不用那么麻烦，随便给两座城池就行。千万别给多了，给多了我治理不过来……” 足力尊氏气的直翻白眼儿， 这是甩不掉了是吧？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一张口就要他们北朝的国度。 就这，还一副他吃亏他们占便宜的样子。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足力尊氏强忍着揍朱橚一顿的冲动，挤出一抹笑容。 “五皇子快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足利尊氏满脸兴奋的指着门外的人头。 足力尊氏正准备给他介绍人头的来历，一块金灿灿的黄金板砖在他眼里逐渐放大。 “砰……” 足利尊氏眼前一黑，晕倒在地，直感觉眼冒金星，脑袋上有几十个小鸟在盘旋！ 足利尊氏：(|||?益?)—? 我他么还没揍你呢，你敢先揍我？ 在我的地盘你还这么大胆，真当我没脾气的吗？ “足力将军，你什么意思？” 足力尊氏还没找茬，朱橚先发难了， 拎着板砖，怒气勃勃，那样子怕不是当场与足力尊氏拼命。 “你不想分我地盘，就不分我地盘儿，你送人头什么意思？挑衅吗？” 足利尊氏：(|||?益?)—? 你昨天送我们天皇人头就是两国之间的友谊，今天我送人头，就是挑衅？ 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么双标吗？ “五皇子你误会了！”足利尊氏为了大计，强行忍下心中的怒火。 就算杀朱橚，也得把船上的神兵利器弄到手再杀。 真要鱼死网破，船上的护卫把箱子往海里一扔，他哭都要哭死！ “这是这几天回家探亲的倭寇，我得到消息，连夜将他们缉拿归案！” “他们的人头，见证着两国友谊的开始！从此之后海上的倭寇将会变成无根之萍！不需几年将会被连根拔除！” 足利尊氏这是将足以载入史册的功劳递到朱橚面前。 大明面临的倭寇分为两种，一种是张士诚等人的旧部！被朱元璋大败之后，不得不盘踞海外，趁着大明防线松懈，上岸抢劫，搜罗一点儿生活物资。 另一种，就是日本南北两朝的受害者。这些人说是罪大恶极，其实不过是被战争波及的可怜虫！为了全家老小的生活，不得不豁出命去为全家挣一条活路。 日本本地的倭寇和张士诚旧部扮演的倭寇最大的不同，他们的根儿在日本！ 日本本地有他们的父母、妻儿、亲戚、朋友……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返回到岛上。将他们拼命抢来的财物，送到自己家人的手里。 现如今。 足力尊氏在日本本土捕捉倭寇，无异于断了倭寇们的后路。 如此一来，不论是已经当倭寇的，还是准备当倭寇的。对以后的命运都得再三考虑几分。 慢慢的，出海抢劫的倭人将越来越少，用不了多久，海上的倭寇将损失殆尽！ “你抓倭寇这是好事儿，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倭寇再怎么可恶，你也不用拿他的人头来恶心我吧？万一吓到我，你付得起责任吗？” 朱橚一副不讲理的样子。 足力尊氏：(|||?益?)—? 那是多大的功劳，你就不眼红？ 治理倭患可以让你在大明皇帝面前多表现， 皇帝对你印象好，你就可以多得恩宠， 圣眷一浓，你可以抬升地位， 地位一高，你就有资格向皇位冲刺！ 将治理倭患的功劳让给你，就相当于把你抬上龙椅！ 万人之上的位置你就不动心？身为皇子，你就不想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领略一下不一样的风景？ 对此，朱橚双手一摊，表示。 “我他么有脑疾，你想让我当皇帝？”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不知道我有脑疾的事儿吧？” “哈哈哈哈……这么说来，你这几天真考虑过把你们的京都分给我？” “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也能当真？” 足力尊氏：“……” 他第一次见人说自己有脑疾，说的这么坦荡的。 别的不说，就这份儿胸怀，就让人佩服！ 你有脑疾你很自豪怎么着？ 你有脑疾，你骄傲啊！ “五皇子，你莫不是跟我开玩笑？”足利尊氏还是不敢相信。 朱橚斜眼看足力尊氏一眼，一招手，从巡逻队伍中喊过来一个侍卫。 “来，给足力将军讲讲爷的丰功伟绩。足力将军没去过大明，没听说过我的事儿，你必须一五一十不做任何添加的跟足力将军解释清楚！” 侍卫倒不露怯。 跟说评书似的，嘚吧嘚，嘚吧嘚，侃了半天。 从八岁救兄救母，到十岁坑爹坑师，从拎着板砖堵着百官的大门揍人。到无声无息搜罗贪官的证据，坑贪官喂狗……事事说的很清楚！ 他还特别强调了，朱橚最大的爱好就是坑爹坑官儿。现如今，大明上到皇帝下到九品芝麻官！到处都是朱橚的敌人。 这天下谁当皇帝都可能，唯独朱橚不行。 他要是登基，朱元璋得气的从棺材里活过来，亲自结果了朱橚的小命，省的他在人间霍霍人！ 足力尊氏麻了，脑瓜子嗡嗡的，满脸不敢置信。 弄半天，他这几天跟一个傻子逗闷子玩儿？ 现在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分封城市的事儿，基本不用操心了，朱橚根本不贪图他们的土地，就是胡闹着玩儿， 坏消息是那些神兵利器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了。 谁能想到一个脑疾能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万一他让所有的日本人在他面前自杀呢？ “这我就不明白了。”足利尊氏诧异道。 “你既然不想管倭寇的事儿，你带那么多神兵利器干啥？逗我们玩儿吗？” “你万里迢迢带着那么多神兵，总不至于白辛苦一趟吧？” “一块儿油汪汪的大肥肉，看的到，吃不进嘴里。你这不是在引诱我吗？” “那道不是，带那么多兵器自然有我的用处。”朱橚笑而不语。 足利尊氏双眼放出亮光。你想干啥，直说！既然那脑子有病，你让我叫你爸爸我都愿意。 朱橚一副悲天悯地的模样。“俗话说，宝剑赠英雄，任何一把兵器都应该有他们该有的归宿。我带它们来此，就是为了帮他们找到有缘人！” 足力尊氏立马拿刀割掉自己的长发，刀刃刷刷一剐！六个戒疤一点，转眼之间就从一个威武不凡的大将变成一位佛法高深的高僧。 “五皇子是这样吗？现在我是不是有缘人？这神兵我能全挑走不？用不用我给你背一段佛经？” 朱橚翻白眼。“想什么呢，佛曰，佛海无涯，只渡有钱人！只有足够的银子，才能体现你们的诚心，神兵才能勉为其难跟在你们左右？” 足利尊氏：(?′??益??) 你他么不早说？ 第366章 我是有脑疾，可我不傻 足利尊氏摸摸自己光溜溜的头顶，一想到自己养了三十年的头发因为一个误会化为乌有。 你他么想卖钱，你早说啊！ 非得等他剃干净了才说出来？ “你这兵器咋卖的？”足利尊氏也不跟朱橚废话。直接开问。 有那跟朱橚斗焖子的时间，他都攻下两座城了。跟一个小脑疾玩儿，他闲的慌吗？ 朱橚一脸不情愿，呵斥道。“不能说钱，只能说缘。说钱，证明你没有诚心。” 足利尊氏不得不捏着鼻子配合朱橚。“敢问五皇子，这些兵器多少缘？” 朱橚一脸兴奋。“宝刀50两一把，弓箭120两一套，盔甲只拍卖不私下交易，枪头八十两一个！” 足利尊氏：(|||?益?)—? 什么武器？怎么这么贵？ 你这价格都是平时价格的十倍了，你这兵器，谁能买的起？ “当然了，这个价格是对平头老百姓的价格。你是将军，又是我朋友。我肯定不能用这个价格给你！” 足利尊氏点点头。 就是说嘛，人跟人不一样，生意跟生意也不一样。 大宗生意，你不打点折扣？身为朋友你不优惠一点？ 折上折，扣上扣，怎么着不得来个一成？ 我买点，你送点儿，相互一理解，这生意就成了！ “宝刀100两一把，弓箭240两一套，盔甲底价翻倍，枪头160两一个！” 足利尊氏：(|||?益?)—? 你怎么没降价，反而上涨了？ 怎么？ 这年头打折都是往上打的吗？ 你这么贪心，就不怕挨打？ “哎呀……足力将军，你别生气啊！” 眼见足力尊氏忍不住要爆发，朱橚赶紧给出自己的理由。 “你要知道，盐铁是我大明严禁出口之物！任何一把武器外流，我身上都担负着责任！” 足利尊氏：那也不值二十倍啊，翻个两倍差不多了。 “想从大明武器库里往外倒腾武器，最起码你要打通仓管，打通守卫，打通检验的御史，打通负责的将军。除此之外还有，兵部，礼部，户部，鸿胪寺……但凡有一点儿纰漏，这些武器根本出不来。” 足利尊氏：那还不值二十倍，翻个四五倍顶天了。 “好不容易将武器装上船，为了使这趟运输不出差错，我私掏腰包，请了三千人护送。一路乘风破浪，历经千辛万苦，差点被海盗抓去当压寨夫人，这才顺利将武器运到这座岛上。” 足利尊氏：不论你说啥，还是不值二十倍，就算你全船死绝，最多十倍也就顶天了。 “卖给你跟卖给私人不一样，卖给私人，最多算普通的商业行为，卖给你有通敌叛国之嫌疑。一个整不好，我小命说丢就丢。” 足力尊氏：“……” 你都把小命压上去了，不再涨点价的确说不过去。 “再加上，大明独有的工艺，禁军严苛的质量，无微不至的服务，时间漫长的保修……” 足利尊氏赶紧拦住朱橚， 别说了，别说了，再说下去。 二十倍都打不住了。 你把条件说的那么惨，我都怀疑这是天上的仙器了。 不就是点银子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多年，日本也积攒了一些银子，买下这些武器装备，连眼睛都不眨。 足利尊氏眼珠子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看着朱橚嘿嘿一笑，吩咐几个亲卫出门而去。 没过一会儿，足利尊氏的亲卫抬来上百个大箱子。 大箱子晃晃悠悠，极为沉重，得三四个壮汉倾尽全力，才勉为其难的缓步前行。 “按你报的数量，总共是一百三十四万八千五百四十一两银子。” “这些银子我都凑齐了，你自己数一数，把武器全卖给我！” 朱橚满脸兴奋的打开箱子一看，懵逼了。 箱子里全是石头，这王八蛋，连上面摆一层银子做遮掩都不摆。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我真心实意跟你做生意，你拿石头糊弄我？ “足力将军，搞错了吧？”朱橚摸摸拎起了板砖！ 足利尊氏一挑眉，“哪里错了？重量不对吗？要是重量不对你尽管开口，我让人再给你送两箱，我们这儿，啥都不缺，就是不缺钱！” 朱橚怒气勃勃，一脚踢翻箱子，里面的石头撒了一地。 朱橚指着地上的石头蛋子。 (|||?益?)—? 你管这叫银子？ 足利尊氏满脸新奇。 你不是有脑疾吗？还能分清银子和石头的区别？ 重量差不多就算了，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不都是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至于分的那么清楚吗？ 朱橚拎着板砖冲了上去。 “我他么是有脑疾，可我不傻！一堆石头想换我的神兵利器，你在想屁吃！” 第367章 朱橚忽悠足力尊氏 朱橚拎着板砖把足力尊氏揍的上窜下跳，足利尊氏躲闪不及！无奈朝门内跑去。 身边的护卫当时就麻了，拔刀就要往里冲，可朱橚的手下也不是好惹的，倚仗刀枪不入的铠甲，往门口一站，累死那群武士也挤不进去。 “八嘎，大明人竟然敢打咱们的将军，找死！” “保护五皇子，保护五皇子！” “赶紧放了我们将军，否则，我们派兵围了你们。” “淡定，淡定，兄弟，教你个乖！主子没发话，你别瞎积极，小心耽搁了你们将军的大事儿！” “……” 朱橚和足力尊氏一跑进院落。朱橚收起了脸上愤怒的表情。 “你啊你，”朱橚埋怨道。“你没事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干什么？不知道我只是皇子，不方便吗？要是我准备立功，觊觎太子之位的消息传出去我还能活？不知道我大明最重长幼尊卑吗？” 足力尊氏都懵逼了。脑袋里满是问号。 刚刚你那个脑疾模样是装的？你是为了麻痹你身边的暗谍，不让他们发现你的野心？ 足力尊氏环视四周，百米之内身边没有一个人，的确是个谈事情的好机会。 院里的人，全被门外的变故惊动，出去堵门了。 这会儿不论说什么，只有他们俩人知道，他俩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不用担心这里的话传出去。 “哎，将军，别介意，我也是身不由己。”朱橚长叹道。 “我大哥那太子之位早就确定了，我爹也是个执拗的人，认准了立长不立贤的那一套。” “身为皇子，我不能太出挑。一旦有任何觊觎皇位的想法传出来，我爹和我大哥必定重拳出击，将不安分的苗头捏死在萌芽里。” “不说其他的，就我身边这群侍卫太监，有三成是我大哥的人，四成是我爹的人。我他么放个屁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声音响了，传出去，我脖子上的脑袋被人砍了……” 瞬间足利尊氏懂了，他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满身优点的孩子，不断隐藏身上的优秀，为了不引起父亲和大哥的恶意，装疯卖傻，不惜玷污自己的名声。 不论何时何地，他都得小心翼翼，就算送上门的功劳，他都胡闹一番之后，再收入手中。 他身边有许多监视的人，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监视之下。 他卧薪尝胆…… 他忍辱负重…… “所以，你是想要处理倭患的功劳的是吧？”足利尊氏突然理解了朱橚。 朱橚翻个白眼。“废话，平定倭患这么大的功劳，轻则载入史册，重则离皇位更近一步。这种好事儿谁不想要？” 足利尊氏又沉声问道：“你的兵器本来也都打算给我们的是吧？” 朱橚点点头。“不给你你们我不远万里带过来干啥？就那点东西，白送你们，我眼睛眨都不眨！” 足力尊氏陷入沉思。“你的意思是，在不挑动大明太子和皇帝的神经的情况下，把治理倭患的功劳收入手中。剑指皇位现在还没到时机。你得偷偷积攒底蕴，增加实力。” 足利尊氏觉得很难，自古以来，争夺皇位都是难如登天的事。 更何况朱橚要瞒着皇帝和太子，一鸣惊人登上皇位，这他么相当于担负着惊人的重量，一下子攀登两座山峰，这已经不是难不难的事儿了，这是神仙也过不了的难关。 不过他也不在乎，他就想捞点好处，谁坐上那个位置，对他来说都一样。 他只想一统南北，做日本的无冕之王。 “五皇子，我想问一下，如果我可以配合你，让你悄无声息将功劳收入手中，那些武器，你是不是就不收钱了？” “不行，”朱橚摇摇头。 足利尊氏：(|||?益?)—? 你刚刚说白送给我眼睛眨都不眨，现在又说不行？ 朱橚解释道。“收钱只是我自污的手段，贪越多的财，才能让我更安全！” 足利尊氏不同意。“可是，我们已经配合你处理倭患，你还要收钱？这相当于你一份物品卖了我们两次，我傻了才会同意这么离谱的事儿！”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瓶瓶罐罐，等我登基，指甲缝里漏一点儿，都能让你享用不尽。你也别说我登基的希望渺茫，你看看我的履历，就知道我有多么优秀。” 朱橚将早就制作好的简历递到足利尊氏手上。 足力尊氏一看，目瞪口呆。 土豆，红薯发现者。 商税改革引导者！ 富可敌国的商会创始人。 钢铁，食盐，水泥，毛线等发明者…… 剩下的诸如年入多少万两，单枪匹马促进收复云南，手里掌握大明最大的情报组织，大明朝所有的武将后代全部都是他小弟…… 足利尊氏粗略的算了一下，就朱橚身上的功劳，别说是踹下太子，顺利继位了，就算是再打一个国家都绰绰有余。 最关键的是啥，朱橚才十几岁，为了隐藏心中的野心一直装疯卖傻。 他要是正经点儿，胸中的韬略拿出来下半儿，别说是踹下太子，当继承人了。就算举兵造反，篡了朱元璋的位也不是不可能。 “处理倭患的功劳只是锦上添花，你要是帮我一把，以后有的是好处给你！说实话，这功劳我也不是非要不可，你要是不同意，我有其他立功的办法……” 朱橚一脸得意洋洋，就差在脸上写上。 我，秦始皇，现在急需一个功劳复活我的百万雄师。你要是愿意帮忙，我把江山分一半儿给你！ 足利尊氏还真吃那一套。这可不是共治天下那一套的空话，这可是真有好处可以捞。 别的不说，朱橚那么多技术都足够他付出。 就算朱橚最后朱橚登不上皇位，他手里的技术都够弥补他的损失。 “同意，我是可以同意，可那些武器的价格太高了，二十倍！能不能再低一点，就算你想贪财自污，也没必要这么狠吧！”足力尊氏勉力挣扎，还想讲讲价。 朱橚不屑嗤笑一声。 我，大明第二代皇帝，现在就需几百万两和我结个善缘，就这点银子，你好意思讨价还价？ “成，就按你说的办，不论治理倭患还是掏银子做生意，我都大力支持。”足利尊氏豁出去了。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再者说了，他们日本盛产金银，银子这玩意儿，在其他国家算是宝贝，在他们这儿还真不稀罕。 用一些无用之物给日本换取一个未来，这生意值得。 既然投资，就要在最低谷处投资。这样一来，才能赚的最多。 足利尊氏伸出了手，要和朱橚击掌为誓。“五皇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之诺，我且应下，以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会倾尽全力支持。” 朱橚掏出黄金板砖，照着足力尊氏脸上就是一巴掌。 足利尊氏：？？？ 正结盟呢，你这是干什么？ 朱橚邪魅一笑。“足力将军，你忍忍，演戏要演全。我可是追着你打的，你没有一点伤出去，怕是不好交代。” 足力尊氏：(?′??益??) 这合作，也太难了！ 第368章 反正我也当不了皇帝 足力尊氏挨了半个时辰的揍，凄厉的哭喊声充斥着整个营地。 最后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走出大门。 他手下的武士连一道人墙都没突破。 足利尊氏目光熠熠的看着大明将士身边的铠甲，武士们全力攻击一个时辰，铠甲上一道划痕都没有。 有这种防具支持，南朝军队岂不是随手可灭？ 只要朱橚登上皇位，随手给他一点儿淘汰技术他都不亏，在他手里，日本必将登上一个台阶。 整个日本将要置于浪漫的樱花雨中。 “将军，你怎么样了？大明人敢如此欺辱您，我们绝不放过他，你等着，亲卫队马上就到，我们这就杀光大明人，给您出气。” 一看足力尊氏满身伤痕，副将急了，怒气勃勃，怒不可遏，振臂一呼，招呼身边的武士就要拼命。 “八嘎！”足力尊氏立马给副将一个大嘴巴子，破口大骂。“还打什么打，没看大明友人给你们留面子吗？你们那么多刀，没让人家后退一步。人家要出刀，你们早就死完了！” 副将捂着脸，一脸委屈。“主辱臣死，他们敢打将军，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们也要复仇！” “啪……”足力尊氏又是一巴掌，破口大骂。 “报什么仇，哪有什么仇？你以为五皇子他想吗？完全是脑疾犯了五皇子控制不住他自己。” “五皇子有脑疾已经够可怜了，他揍我一顿，我们怎么好意思去记仇？” 副将蒙圈了，脑瓜子嗡嗡的，直怀疑足力尊氏有什么大病。 他被打了，还替凶手说话？他这些挨揍的不可怜，朱橚那个打人的反而可怜了？ 副将想了半晌，突然眼前一亮，想到足利尊氏是不是被好处收买了？ 没有特别的理由，足利尊氏不会那么反常，上次有一个浪人在他眼前吐了一口痰，他都把人家大卸八块。 这次大明人打上门了，他忍气吞声了？ “将军，您不用委屈求全，明人就算把武器全送给我们，我们也不能让您受委屈！您下令吧，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把明人全杀了，到时候武器物资全是您的，同时也为您报仇了。” “啪啪啪啪……” 足利尊氏连扇十几个大耳光，直接把副将扇晕了。 “想什么美事呢，这么好的武器能免费？没见你们砍了人家那么多刀，人家连手都没还，都拦住了你们？” “这么好的武器，你不想着涨价就算了，还想不掏钱？本将军平日里最恨奸商，尤其是你这种没脑子的奸商！” 副将：(?′??益??) 完全没理由啊？将军怎么这么奇怪？ 难道五皇子把将军打傻了？大明脑疾还带传染的？ …… 自从朱橚和足利尊氏“谈过心”之后，朱橚的一切行动，足利尊氏大力支持。 兵器，二十倍价格连价儿都不还，一箱箱银子流水似的搬向码头，用日本多少年积攒的金银换来一丁点的武器装备。 倭寇方面，足力尊氏也很支持，不仅派官兵帮忙围剿上岸的倭寇，为了凸现朱橚的功劳，还帮朱橚发出特别悬赏。 当然，钱都是足力尊氏掏的，朱橚的钱，留着向明皇显示朱橚自身的潜力。 不仅如此，朱橚还特许在日本进行跨国交易，大明的瓷器，粮食，布匹，工具，一件件都是日本富人最喜爱的宝贝。 足利尊氏不仅亲自帮朱橚推广，还帮他弹压嫌弃商品太贵的抗议声。 他亲身讲解大明商品运输的不易，再夸张的价格，在他那都有合理的解释。 就这样， 朱橚的生意在日本以惊人的速度铺展开来，无数的金银如潮水一般涌向码头，迅速装满了一个个船舱。 最后几个大船实在装不下了，朱橚又从足利尊氏那儿忽悠几艘军舰做运输。 船上的护卫天天忙的脚不离地，每日最发愁的事情就是数钱。 “老五啊，”朱标坐在银子堆上，满脸茫然。 他记得朱橚来日本是来坑银山的，现在还没对银山动手呢，光卖一点累赘都赚满了整个银仓。 整的朱标都疑惑了， 这年头银子这么好赚的？ 随便做点生意成千上百万两银子就到手了？ “俗话说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足力尊氏这么大方，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在里面，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别被眼前的利益迷惑了眼睛。这等枭雄必定有极深的城府，你还小，别上当了。” 朱橚点点头，“他确实有其他目的，” 朱标点头，有目的就好，就怕他无欲无求。这世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免费的，一旦有人无缘无故对他好，那他必定在其他的地方图谋。 “我答应他，我登基之后免费给他所有的军队换装，全部换成咱们大明的神兵利器……” 朱标：(|||?益?)—? 这是你能随便答应的？ “我还答应他，我登基之后让他派人去大明学技术，他想学什么我都教什么。” 朱标：(|||?益?)—? 你那点技术看的比你的命都紧，咱爹看都不让，他说学，你都教了？ “他还想着和大明永久交易，以后大明所有的商品，全都按成本价卖给他。” 朱标：(|||?益?)—? 连这你也答应了？你不是对赚钱最在乎了？ “他甚至还想要咱们帮他打地盘儿，除了咱大明他不惦记，其他几个国家，多多益善。” 朱标这下真忍不住了，罕见的发起了脾气，“老五，你太胡闹了，虽说你登基当皇帝，大哥和咱爹都没意见。可你也不能太胡闹了！身为皇帝当……” 朱标正准备长篇大论，朱橚拦住了他， “可是，我没打算当皇帝啊！” 朱标一愣，什么意思？ 朱橚小手一摊，满脸无辜。 “我有脑疾，怎么可能当皇帝。我答应的都是我当皇帝之后做的事儿，皇帝我当不成，当然不用履行承诺了？” 朱标：“……” 第369章 信了你的邪 自从足利尊氏和朱橚做生意以来，并不是只是吃亏。 钱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 你只要花出去，多多少少都会起点用处。 足利尊氏用买来的铠甲武器武装军队，用买来的物资粮草给军队加餐，用买来的奇珍异宝笼络摇摆不定的武士家族……短短半个月，整个北朝被他拧成了一股绳。 足力尊氏很有脑子，用最精良的武器装备最精锐的军队，让最精锐的军队变成最锋利的尖刀，用最锋利的尖刀直插南朝心脏…… 每逢战起，身穿大明甲胄的军士都成了最凶狠的恶魔，刀枪不入的甲胄和所向披靡的长刀成为所有敌人的噩梦。 “恶魔，北朝人都是恶魔！” “八岐大人，你显灵吧，北朝人是密谋篡位的乱臣贼子，他们不配拥有胜利啊！” “快跑，快跑，北朝人都有式神保佑，咱们打不赢的！” “投降，我投降。我愿加入足力大人的军队，我愿成为足力大人的狗……” “……” 北朝军队在尖刀的带领下成为南朝军队的梦魇。 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短短半个月，北朝军队轻轻松松拿下五个城池。 大明铠甲一出，无人敢挡。 只要战场上出现那一抹黝黑，所有的敌人都闻风丧胆。 “哎呀，失算了，铠甲卖的太便宜了，早知道这些铠甲用处这么大，我非得提高一百倍才行。二十倍，我亏大发了！” 朱标看着不断捶胸顿足，一脸后悔的朱橚，嘴角忍不住不断抽动。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提高二十倍你都觉得亏？是不是人家把银子白送给你你才满意？ 也就是日本连年大战，物资匮乏，日本的军队有很多都是手持钢叉的农民。 要不然，轮的到你那铠甲逞英雄？ 不过是将禁军淘汰的装备回炉重造了一下，能有多厉害？ 跟大明军队现在换装的装备，根本不能比！ “老五，差不多就行了。赚多少是个头？北朝积攒的银子都快让你赚走一半儿了。你再赚下去，足力尊氏估计就该考虑翻脸抢你了！” 朱标劝朱橚要善良。 朱橚皱着眉头。“大哥，你不懂，再这样下去，南朝必定不是北朝对手，用不了多久就会统一！” 朱标毫不在意。“统一了正好，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两朝交战也够久了，也该统一一下，让百姓休养生息了。” 朱橚不同意。“不行，不能让他们统一，统一之后，倒霉的是咱们。” 朱标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还想劝朱橚善良。“孔子曰仁，老子曰义，圣人教育我们要以善心对待整个世界……” “没有了敌人之后，足利尊氏就会将矛头对准我们。南朝的败军说不定流落海外，大明的倭患必定更加严重！” 朱标：“……” “统一之后，南朝的财富将会落入足利尊氏手中，咱们再想赚钱，必定没那么容易！” 朱标：“……” “咱们大明的海船还需两年发展，这段时间咱们对日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等大银矿到手，开发出来，足利尊氏必定会不要脸抢夺。那时候大明鞭长莫及，大银矿只能给足利尊氏做嫁衣。” 朱标：“……” 募的，朱标觉得日本乱起来挺好的，世间万事皆有天道掌控，既然老天让日本战乱，他们就不能违逆天意。 大明皇帝既然口称天子，那就要用尽一切力量维护上天的安排。 “老五，你说咋搞？大哥听你的！大哥这二百多斤肉全部交给你了，你说咋干，我就咋干……” 在朱橚的安排下，朱标连夜坐小船出发。 用了六个时辰，回到朱橚半路预留的一个小岛上。 这里是朱橚给锦衣卫预留的中转站。 从大明运来的铠甲，刀剑等物资在岛上堆积，连最新制作的战船都有几艘。 朱标一边让锦衣卫回大明，继续往这里运物资，一边打包物品，独自带着一支舰队向南朝出发。 “报……大明使者上岸，要求面见天皇！” 朱标登陆的港口，也是前几年大明使臣登陆的港口。是怀良亲王的地盘儿。 怀良亲王正看着最新的战况发愁，正好出气筒送上门来。 “来人呐，给我绑了他！” 怀良亲王连问都不问，一声令下，朱标和一众侍卫和死猪一样被五花大绑绑了起来。 哪怕身边的侍卫英勇善战，哪怕大明的装备远比日本的精良，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不费多少力气，朱标就成为了怀良亲王的阶下囚。 朱标都懵逼了，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朱橚给他分析的话。 “大哥，你放心，你的安全绝没有问题。北朝铠甲兵器那么精良，只要南朝的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是咱们大明卖给北朝的。届时你就是他们唯一追上南朝的可能，他们根本不敢招惹你！” “怀良亲王杀我使臣，辱我大明，现在我大明帮北朝，他肯定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去那里，他肯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他对大明的伤害，你的一切要求，他都会尽力满足！” “大哥，我给你说的那个大银矿是在一个名字是石见的山上，看地图，石见银山在南朝的掌控之中，你见机行事，很容易就能把大银矿收入手中。” “大哥，你记住，身处南朝你得支棱起来，越狂妄不可一世，南朝越不敢招惹。不行就用板砖砸砸后脑勺，想想我是怎么犯脑疾的！” “等你把大银矿买下，你就是大明最富裕的人，到时候银锭花一两扔一两，咱爹再敢炸毛，你拿银锭呀死他！” “大哥……” …… 朱标看看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再想想朱橚拍着胸脯的话。 一口老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益??) 朱老五，我他么信了你的邪！ 第370章 朱标豁出去了， 怀良亲王是南朝后醍醐天皇的亲儿子。 算身份，他和朱标的位置一样，都是皇帝最中意的继承人。 不过他比朱标更优秀的一点是，他生于战乱年代。 从成年开始，他就替后醍醐天皇执掌大军。 南征北战，常年活跃于战场之上。 久而久之。 怀良亲王染上了刚愎自用的毛病。 权力这玩意儿最让人上瘾，一旦迷失其中，任何人都控制不住执掌更大的权力。 在南朝，某种程度上，怀良亲王比后醍醐天皇的权力更大， 若是说北朝光明天皇是傀儡，足力尊氏是无冕之王，那怀良亲王就是南朝的足利尊氏。 怀良亲王的权力已经大到，就算冒充后醍醐天皇和大明建交，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不论是后醍醐天皇还是大明，都把认为怀良亲王才是那个说话管用的人。 “就是你杀了我派往大明的使臣？”怀良亲王居高临下看着朱标。 朱标当然不能怂，身为大明太子，当有大明的气度，哪怕身处阶下囚，朱标也不会低头。 “我杀的不是使臣，是贼人！”朱标振振有词。“我大明接待使臣，只接待皇帝派过去的。你区区一个将军，怎可冒充你们天皇？” “在我大明，你就是谋逆犯上的乱臣贼子！我只恨不能亲手抓住你，把你千刀万剐，怎么可能承认你派出去的使臣？” “呵呵……”怀良亲王轻笑一声，看着朱标的眼神带着一丝欣赏。 他绑朱标，不过是想给朱标一个下马威。 身为领导，死了手下吭都不敢吭一声，手下看了，只会寒心。 执掌了那么久的军队，怀良亲王早就知道如何当一位掌权人。 恩威并施那是最基本的手段。 “听说，是你们大明卖给北朝铠甲兵器，这才让北朝势如破竹，打的我南朝节节败退？” 朱标豁出去了，人为刀狙，我为鱼肉，他没有一个鱼肉的自觉。 朱橚有句话他觉得说的对，身为大明太子，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了大明的脸面！ “就是我们卖的！不仅这一次卖，以后我们还要卖！” “人家北朝对我大明以礼相待。你们南朝先杀我大明使臣，后绑我大明太子。只要是两国建交之间的友谊，你们事一丁点都不干。” “我今儿把话放在这儿了，你们惹上大事儿了，北朝有我大明的支持，不日将攻破你们南朝，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 怀良亲王脸上不由涌现一抹怒气。“你是真不怕死？” 朱标破口大骂。“怕什么怕？我死了，我大明必为我报仇，届时内有北朝，外有大明，内外夹击，你们也没法活！” 怀良亲王脸上挂不住。“你就没想过求饶？” 朱标骂声更凄厉了，“求什么饶，跟你这脑袋只有一根筋的家伙用的着求饶？” “本来想着我五弟在北朝功劳太大，我来南朝给他使点绊子，没想到遇到你这么个不讲理的祸！” “我还带了几十箱铠甲兵器，带了几船粮草药材，在大明我还收集物资，我还动用太子权力，调用几艘军船……” “我圈圈里个叉叉，我祝生儿子没屁眼，全家死绝……”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爷爷眨一下眼睛，就是狗娘养的！” 怀良亲王都被骂懵了，他见过不要命的，可朱标这样找死的他真没见过。 他根本就没想过杀朱标。 朱标好歹是大明太子，代表着大明的脸面，真杀了朱标，整个大明都得同仇敌忾为朱标报仇。 他最多想着，给朱标一个下马威。 套出朱标目的之后，再敲诈点好处。 谁能想朱标是个一点就爆的狗脾气。 朱标这么一骂整的怀良亲王骑虎难下。 杀了吧，南朝战事失利的情况下无故招惹大明，不明智！ 不杀吧，朱标当着那么多人骂他，没面子！ 不论杀不杀，都不是好办法。 怀良亲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无奈之下，怀良亲王让人把朱标带下去，召集幕僚商量。 “将军，不能杀，咱们有北朝一个敌人就够难受的了，再加上一个大明，必死无疑。” “不仅不能杀，咱还得好好化解咱们之间的误会。你们想想，大明太子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来咱们南朝？大明和北朝的生意红红火火，关系正好的时候，他为什么多此一举？” “据我调查，和北朝做生意的是大明五皇子，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据小道消息，这位五皇子深受大明皇帝的喜爱，五皇子曾当众殴打皇帝，他都一笑了之，根本不惩罚五皇子。” “五皇子和北朝交易，北朝又帮忙处理倭患，这绝对又是一个大功劳。身为大明太子，他肯定不能容忍有兄弟比他还优秀，大明太子来南朝，必定是想和他弟弟一争高下！” “将军，大明太子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打败北朝，就看大明太子对咱们的支持力度有多大。我觉得咱们不仅不能交恶大明太子，还得尽量巴结他，只有他才能给咱们提供北朝先进的物资。有他的帮助，咱们一统日本，指日可待！” “……” 幕僚们畅所欲言，所有人都是一个意见， 大明太子不能杀！ 不仅不能杀，他们还得好酒好肉伺候着。 现如今，朱标是他们唯一翻盘的希望，他们要牢牢抓住朱标。 尽一切的努力追上北朝！ 怀良亲王无奈，只能扯起笑容，低三下四的和朱标说好话。 就朱标刚才那个表现来看， 这玩意儿吃软不吃硬，不太好糊弄。 想消除朱标的误会，他得忍常人不能所忍， 他得把所有的面子舍下。 怀良亲王带着最温和的笑容走到朱标面前，还没说话，朱标一个鲤鱼打挺，腾空而起，借着二百多斤的重量，直接把怀良亲王压在身下。 手被绑着，动不了，就用牙齿。 死死咬着怀良亲王身上的一块儿肉不松口。 说啥也要把怀良亲王身上的肉咬下。 “父皇，儿臣不孝，先走一步了。” “母后，日后孩儿不能在身边服侍您了！” “媳妇，把孩子养大。” “雄英，允文，离你们五叔远一点儿。” 朱标吐出嘴里的肉，慷慨赴死。 怀良亲王谄媚的笑笑。打着哈哈掩饰内心的怒火。“太子殿下，想吃肉也别那么急啊，本将军身上的肉是否可口？你要吃的好，用不用我再给你割一块儿？” 朱标：？？？ 第371章 朱标分析 朱标懵逼了， 他都准备去死了，怎么怀良亲王怂了？ 朱橚真没忽悠他？ 越是支棱，他的性命越有保障？ “哎呀，我的太子殿下，刚刚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能当真了呢？” 怀良亲王亲自给朱标解绑，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朱标脸色一变，一个大鼻兜扇在怀良亲王脸上。 怀良亲王：？？？ “殿下，我已经说了刚刚是个误会……” 朱标又一个大鼻兜扇在怀良亲王脸上！ 怀良亲王：(|||?益?)—? “我已经道歉了……” 朱标一脚把怀良亲王踹翻，抡着王八拳冲了上去。 “你是不是真想死……” 朱标一口咬在怀良亲王屁股上死死不松口…… …… 眼瞅着朱标和怀良亲王像个地痞一样打架。 周围的人拦都不敢拦。 拦吧，他们南朝盼望着和朱标合作。刚刚捉拿朱标，已经惹怒他了，再拉偏架，估计再也没有合作的机会。 可不拦，怀良亲王被朱标二百多斤压在身下，气儿都喘不过来，虽然朱标武艺不是太好，可身宽体胖力气不缺。一顿王八拳再加一口好牙，让怀良亲王痛不欲生。 无奈之下，周围的侍卫抱胳膊的抱胳膊，拽脚的拽脚，好不容易把朱标和怀良亲王分开。 短短的时间，怀良亲王被揍的鼻青脸肿。屁股上的鲜血不住的流！ 怀良亲王气炸了，指着朱标，浑身气的颤抖。“你找死，你是不是真想死！本王这么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本王拼着不和你们大明合作，也要你付出代价！” 朱标丝毫不怕，整理整理凌乱的衣衫，恢复了身为太子的气度。 “怀良亲王，我揍你是为你好！” 怀良亲王：(|||?益?)—? 你他么当着我手下揍我，还说为我好？ 朱标双手背过身后，头微微扬起，仰视四十五度。 眼神中满是睥睨，不比朱橚装高人来的差！ “我揍你，是为了消除我们之间的隔阂。你绑我一次，我揍你一顿，咱们之间算是扯平了。” “要不然咱们心中都有一个疙瘩，合作必定有嫌隙。” 怀良亲王可他以后还指望着朱标给他源源不断的提供物资，不得不忍下心中的一口恶气。 “行吧。只要这样能挽回咱们之间的友谊，本王不与你计较！” 怀良亲王挥挥手，让人给他拿点纱布包扎伤口。 命人往榻榻米上垫了三层软垫，龇牙咧嘴的坐下。 “太子殿下来此想怎么合作？五皇子在北朝立功那么大，你也不想被他比下去吧？” 朱标脸上涌现了一丝怒意，仿佛听见朱橚这个名字，他心里就不痛快！ 别的不说，那演技经过朱橚锻炼过，相当不错。 只一个表情，就让怀良亲王认定他和朱橚不和。 “当然要合作，而且咱们要比老五那王八蛋做的更好！” “南朝全境开展抓捕倭寇活动，大明的货物价格比北朝的多两倍！你们天皇亲自写国书，向我大明称臣纳贡。你们要配合我们大明的一切活动……” “等会儿……”怀良亲王拦住了朱标，满脸不可思议。 “本王让你说合作计划，没让你搁这儿许愿！你在那儿做白日梦呢？上面那几个条件有哪一个是我能答应的？” 朱标幽幽的撸起袖子，亮出巴掌。 老五说过，对付这些倭人，就是不能怂。 你越强硬他们越软弱，遇到什么困难，先给一巴掌再说！ 怀良亲王直接拔出一把两米多长的大刀放在桌子上，眼神里满是杀气！ 你再动我一下试试？真以为本王懦弱，不敢拔刀？ 朱标眼珠子转转，默默收起巴掌。脸一变，弥勒佛似的笑道：“亲王殿下，你别生气，我坑你，是为你好！” 怀良亲王恨不得把桌上的两米大刀换成四十米大刀！少一米都不能表达他心中的愤怒。 听听，听听，这叫人话吗？ 坑我是为我好？ 大明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朱标长叹一口气，跟怀良亲王解释他那些要求的理由。 “亲王殿下，你是不知道，我虽贵为太子，但对外调拨物资上，优势并不是很大。” “我五弟他是商业奇才，手里有多个工厂，他想支持北朝，只需从他工厂里成本价调拨就行，而我需要从我父皇，或者派人高价从我五弟的工厂收购！” 怀良亲王梗着脖子。一脸不忿。 说来说去，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不能成本高，就从他身上赚回来吧？ 除了货物涨价之外，还有其他条件， 你这整来整去，差不多相当于给你打工了。 要不，天皇的位置给你，你来？ “可是我并不是没有优点，我是大明太子，优势在朝堂，如果有合适的理由，我可以让南朝变为大明唯一支持的国家。就算老五有再多的武器，也不能往北朝运一把！” 怀良亲王不由认真了起来。朱橚描绘的画面，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未来。 若是大明只支持南朝，他能打的北朝叫爸爸！ “想达到最终目标，得让我父皇开口。可让我父皇开口，就得拿出比老五还漂亮的成绩。” “人家老五处理倭患有功，银子大把大把的往大明拉，我总不至于凭借一张嘴就让我父皇全力支持我吧？” “虽然我是太子，可我并不是唯一的孩子！说实话，我父皇春秋鼎盛，我这太子之位都不知道能不能坐到我父皇退位的时候。” “太子人选可以随时更换，可一些泼天大功，只有天时地利的情况下，才能成功！” 怀良亲王陷入沉思。 朱标将整件事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 要么，答应朱标的条件，倾尽所有展现他们南朝的价值，让大明皇帝选择南朝。 要么，硬着头皮对付有大明支持的北朝。眼睁睁的看着北朝拿着大明的武器，一点点蚕食他们南朝。最后整个南朝分崩离析，他们所有人，沦为阶下囚。 朱标还有一句话没说。 身为太子，也就是想压他弟弟一头，才愿意掺和这种烂事儿。 要是不是为了争宠，他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他们南朝。 毕竟，南朝和大明的关系并不好。 前几年他一怒之下杀了大明使臣。前不久，大明刚刚宰了他派过去的人。 “太子殿下，说真的。你能提供多少帮助？称臣纳贡是不是太苛刻了？一些太过分的条件咱是不是有些商量？” 怀良亲王服软了， 他没办法。 身在赌桌上，敌人都加注了，他能退缩？ 就算死，也是挣扎一番再死。 先把眼前的困难渡过了再说。 “北朝的铠甲兵器，本太子可以全部提供给你们！而且本太子不限量，只要你能提供足够的银子，你要多少，本太子给你拉来多少……” 怀良亲王无奈的点点头。 行吧，也不算是没有好处，据他所知，北朝的铠甲兵器都是限量的，战场上那么多铠甲兵器，北朝三五次交易才能凑出来。 “如果你能帮助本太子处理倭患的话，本太子接受货物抵押！我不挑，不论奇珍异宝，还是矿产物资，甚至俘虏、女人，本太子都能给你一个合适的价格来。” 怀良亲王皱起的眉头稍微舒展，觉得这事儿可以干。 战场上的俘虏一大把，失去男人的女人一大堆，这些都是他这儿的累赘，若是用这些无用的东西可以换来铠甲兵器，那么区区倭寇，也就不算什么大事儿了。 “本太子甚至接受土地抵押，本太子挑一块地，写上租地年限。我大明可在那块土地上驻军，管理。年限一到？连同上面的设施一起归还……” 怀良亲王：(*???*) “妈的，不过了，原来两倍的价格，我给你优惠到1.5倍。主打的就是一个量大便宜！” 怀良亲王：＼(☆o☆)／ 第372章 回家了 “杀！” “冲啊！” “打死南朝！” “灭了北朝！” “……” 有了朱橚朱标的支持，南北朝战争更加激烈。 两方的军队身穿最新买到的铠甲，发了疯似的向对方冲锋。 南朝的铠甲兵器一亮相。 足利尊氏就发现不对。他怒气冲冲向朱橚质问，为什么大明也向南朝卖兵器。 朱橚一句太子为了争宠跟他作对，他又有啥办法？ 堵的足力尊氏没话 到了这种程度，南北两朝谁都不能撤退。 就算明知道被坑。 他们双方只能咬碎了牙往嘴里咽。 随着战争的胶着。 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一样流入朱标朱橚手中。 自古以来，战争财最容易赚。 到了一定程度，哪怕你不想要，别人上赶着给你送钱。 “五皇子，这是我足力家族传家宝，你算个价格！” “太子殿下，除了三神器你不能拿走，其他的你随便挑！” “人口能卖钱吗？战争中俘虏不少人口，便宜点卖你。” “听说太子殿下对地盘感兴趣？你说那个殖民地多少钱来着？我现在就卖！” “……” 短短三两个月， 朱标朱橚赢麻了。 不仅银子一船一船往大明拉，俘虏，土地，珍宝，女人……值钱不值钱的东西他俩收一堆。 当然了。这里面少不了石见银山， 此刻的石见银山，不过是日本一个不起眼的银矿，虽产量尚可，可它巨大的储量没有被人发现。在南北朝眼里不算太重要！ 朱橚朱标只用了一点点铠甲兵器，轻轻松松签了一份千年的卖地合同。 就这，还是看在卖国的份上收的良心安抚费，真正的银矿根本没花多少钱。 拿到了石见银山的殖民权之后， 朱橚开始大力改造。 石见银山方圆五里全被他安上了地雷，200米一个碉堡，五百米一个大炮，有多少防护手段全部安排上。 不仅如此。朱橚还收服了好几个武士家族在外围保护。 毛利三郎，犬种牛二，小田藤中，川岛和氏……全都是一些跟南北朝牵扯不大的武士家族。 这些人骨子里都是攀附强者。 朱橚朱标稍微施一点小恩惠，这些家族全都哭天抢地上前抱大腿。 帮朱橚处理一些小事儿上面，放他们比放狗都好使。 “大哥，咱们自己的军队来了吗？银矿内围交给自己人才放心。” “早就来了，父皇调了三千禁军和一千锦衣卫，再加上那么多炸药火炮，就算南北朝一起攻击都打不下来。” “银矿提纯悠着点。对外我称石见银山产量只有30万两一年，真实的产量千万不能漏出去。” “那你以为一千锦衣卫是干嘛使的？银矿提纯工厂围的跟铁桶一样，就算是是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让船队的人往大明多跑几趟，这里的物资不能缺了，这些兄弟背井离乡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够委屈了。咱们给的待遇一定要提上来。” “放心，我都打点妥了，他们的粮饷待遇是国内的好几倍。也就没媳妇，有点寂寞。不过这地方的女人特别开放，不会委屈他们。” “我擦，你咋知道这边的女人开放？回头我得跟嫂子好好聊聊。” “滚，你少去我家，我就是用批判的眼神欣赏一下，绝对没有干什么特别的事儿。” “……” 朱标朱橚将事情安排妥当。 坐上船只，启程回国。 别问，问就是朱橚想坑爹了。 他们这几个月，往大明拉了几千多万两银子。 衣锦不还乡，那还是朱橚？ 他们迫不及待想要尝试一下，几千万两银子，能不能砸的朱元璋叫爸爸。 “老大，老五坐上船回来了吗？” 大明皇宫，朱元璋也很想念他这两个不孝子。 虽然这几个月朱橚不在身边，朱元璋睡眠好了，饭量增大了，晚上有精力临幸小姑娘，脸上的皱纹都少了许多……可身边没个人整天坑他， 他总觉得有哪些不对。 “把皮鞭准备好，老大老五回来了老子要活活抽死他们。” “麻麻的，俩兔崽子招呼不打一声，一起跑出去玩儿，整个大明的事儿全压在老子身上。” “这几天，老子饭吃着不香，酒喝着不烈，整天气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老子快累死了，俩兔崽子倒是逍遥快活。这样的儿子不揍，留着有啥用？早揍死了早省心！” “老大，老五回来了吗？” 大明港口，朱元璋擦着额头上的汗望眼欲穿。 他不能不急啊。 这一段时间，二虎时不时向他汇报。 今儿卖南朝粮食赚了30万两，明儿卖北朝兵器卖了50万两，南朝预订一万淘汰的铠甲，北朝预订三万回炉的长刀…… 朱元璋粗略算了算，光这一段儿时间朱橚朱标拉走的物资，这俩人少说赚了几千万两。 那么多银子，他只听信儿了，一两都没见着。 你让他怎么能够忍得住？ “麻麻的，不就是抢了老五几次吗？这俩兔崽子还防起咱了。周边的岛那么多，藏到哪了死活不跟咱说。” “咱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区区几千万两，扔水里，咱眼睛眨都不眨。” “淡了，父子之间的感情淡了，回头得把俩兔崽子吊在房顶上抽，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朱元璋正骂骂咧咧呢。 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有艘船翻了，是不是五皇子的？船上有好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的是不是银子？” 朱元璋：？？？ 朱元璋衣服都不脱，一个猛扎跳进海里，扑腾着双腿，极速朝远处游去。 第373章 溺水 朱橚朱标躺在甲板上，忽然看见水中扑腾着几道身影。 “欸……那是啥玩意儿？” 朱标伸头一看。“好像是个人。前面那艘船掉了几个箱子，可能是水手下去捞箱子。” 朱橚指着水中扑腾的最厉害的那个人哈哈大笑。“大哥，快看，那个水中一上一下的人头像不像咱爹？咱爹那狗刨，天下独一份，每次脚朝上头朝下，在水中表演倒立栽葱！” 朱标定睛一看，也笑了出来，“你还别说，还真像，要不是咱爹身份高贵，不可能溺水，我还真以为是咱爹了！” “别人游泳，看姿势对不对，咱爹游泳，看肚子大不大！” “不信等会儿你看，用不了多久那人会被撑得翻白眼儿。挺个大肚子，跟个死蛤蟆似的仰天飘浮在水面上。” 朱橚拍手大笑：“欸……对啊对啊……” “哈哈……飘了，飘了！” “咦？身边那个救人的壮汉咋这么像徐达？” “我擦！岸上跪着大哭的是不是王景宏？” “……” 朱元璋：“咕噜噜……咕噜噜……” 没过多久，朱标朱橚船只靠岸，站在码头上。 一上岸。 俩人懵逼的发现，码头上乱做一团。 朱元璋挺着一个大肚子，身子一颤，一颤的，嘴里咕嘟嘟的冒水儿， 徐达，胡惟庸，冯胜，朱亮祖等人满脸煞白的瘫坐在地，六神无主！ 王景宏手忙脚乱的吆喝请太医。 太医手足无措只知道磕头…… 朱橚：？？？ 刚刚水里那玩意真是朱元璋？ 朱标：？？？ 刚一回来我就要登基？这么刺激？ 二人慌忙往朱元璋那儿跑，半路上就听见众人的哭声。 “陛下啊，你糊涂啊！明明你不会游泳，为什么要下水啊！” “陛下啊，你睁开眼啊，太子和五皇子回家了，你睁开眼看一看他啊！” “陛下，臣护卫不力，臣有罪，你且等着，臣这就下去陪您！” “陛下，老奴没本事，没找到救您的太医！这些太医全是酒囊饭袋。他们没本事救您！” “……” 看着眼前这一幕，朱标忍不住悲从心来， 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朱元璋，他眼前不由闪过了小时候朱元璋教他习文，长大后朱元璋教他练武，他犯错朱元璋脱下鞋子抽他屁股，朱元璋拉着她的手情真意切的告诉他，以后要把大明皇位交到他手里…… 朱标正感动着，突然看见朱橚一个大跳，跳到朱元璋面前，借着下落的重力，狠狠一拳捶在朱元璋鼓起的肚子上。 朱橚一拳落地，朱元璋瞪大双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弓着身子，嘴里不住的往外吐水儿。 朱标：(|||?益?)—? “老五你别胡闹，咱爹危在旦夕，现在不是你坑爹的时候！” 冯胜跟着呵斥。 (|||?益?)—? “五皇子，身为人子，最起码不应该！” 胡惟庸怒不可揭。 (|||?益?)—? “臣要弹劾，老夫要治你忤逆不孝之罪！” 徐达怒火冲天。 (|||?益?)—? “别以为你有脑疾，我就不敢动你，惹怒了老子，老子亲自送你下去……” 朱橚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你们再等什么？我爹还有气儿，把水吐出来就好了。再等下去，怕是他真就无了！” 众人：？？？ 徐达一把扯过朱橚，“你力气小，让我来！” 冯胜，朱亮祖架起朱元璋，把朱元璋的肚子放到合适的高度。 徐达深吸一口气。出拳如幻影。 “啊……打……” 朱元璋：Σ_(???」∠)呕哇…… 朱元璋：Σ(||?3?)噗哇～ 朱元璋：(#)??д??(#) 朱元璋肚皮如波浪荡漾，一股水柱不受控制喷涌而出，徐达几拳下去，不止肚子里的水，连胃里的胃汁都给打出来了。 若是刚刚溺水让他踏上了黄泉路，徐达这一顿拳，就是让他进了鬼门关。 朱元璋：(?′??益??) “老五啊，”朱元璋有气无力。“你就没有一点儿温柔点的方法吗？” 朱橚点点头。“有啊，让个人半跪在地上，用膝盖抵住你的肚子，双手有节奏拍你后背，凭借体位差让你把水吐出来。” 朱元璋：(|||?益?)—? 有这好办法，你咋不早说？ 朱橚双手一摊，一脸无辜。 关键是你也没问啊！ 朱元璋瞪眼，一口气儿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 朱标徐达等人目瞪口呆，看着昏迷的朱元璋，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五啊，”朱标长叹一口气。忍不住埋怨。 “父皇大病未愈，你胡闹也得看着点儿时候。你是见不得父皇好是吧？” 朱橚头摇的像拨浪鼓。“这锅我可不背，刚刚是徐叔揍的，我就出了个主意。” 徐达脸都绿了， (|||?益?)—? 你什么意思？老子动手，还不是受你蛊惑？ 朱标扶着额头，脑仁疼。“现在关键问题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怎么救父皇。” “父皇乃九五至尊，是大明的顶梁柱，他不能出一丁点使儿，他出了事儿，大明必将动荡不安。” 朱橚一摊手，我有一堆办法，关键是你敢用吗？ 徐达握握双拳，要不，再揍陛下一顿？说不定是他肚子里的水没吐干净？ 胡惟庸一脸为难。 要让他主持陛下的后事儿，他学的礼法还管用，救人？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之外。 王景宏一脸惊奇， 陛下昏迷之前是不是暗中做了一个手势？ 那手势是不是以前约定的配合他演戏的暗号？ 陛下真晕还是假晕？ 他是不是又想借此机会，往死里坑娃？ “五皇子，太子。”王景宏擦擦脸上泛滥成灾的泪水，强忍着心中的惊惧，向朱橚朱标行礼。 “老奴伺候陛下久了，知道陛下有个习惯，陛下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躺在银子上睡觉。” “他曾经有言在先，只要往他身边摆上几千万两银子，哪怕他走进阎罗殿了，也要过五关斩六将回来。” “任何人都阻拦不了陛下那颗想发财的心，谁敢阻拦，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朱橚朱标愣住了， 什么意思？ 这是想让他们把这段时间赚的银子全部都拿出来？ 王景宏不住的点头。 你们信我，只要你们拿出银子陛下定当不药而愈。 朱橚朱标对视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 “大哥，要不然埋了吧，反正咱爹挂了你早点登基，谁当皇帝不是皇帝？” 朱橚如是说。 第374章 赚了多少 “王总管，你让开，放心，我大哥当皇帝之后你还是大内总管，原有的俸禄给你涨三成！” “徐叔，要不咱换和救人的方法？你提着我爹的腿，跟抖面条似的抖搂抖搂，信我，抖两下我爹就会醒了，不信，你试试？” “哈哈，我想到办法了，给我拿锯子来，把我爹肚子拉开，把水放出来。我爹昏迷，还是肚子里的水没放干净，等会儿咱把他的肠胃捞出来攥干水分，他必能恢复如初。” “卧槽！这不行，那不行，你们到底要怎么样，这样吧，我最后压箱底的绝活，疼痛疗法。整个烧红的烙铁，往我爹肚皮上烙个醒字。用疼痛刺激我爹的大脑皮层，一烙铁下去，我爹要不醒，你抽死我！” “……” 朱橚小嘴嘚吧嘚，眨眼之间，几十样骇人听闻的苏醒方法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朱元璋惨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绿，在朱橚手持钢锯，面带笑容要动手的关键时刻，醒了过来。 “唔……” 朱元璋虚弱的睁开双眼。 “咱这是怎么了？” 朱元璋装的很像。 王景宏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嗓子配合朱元璋演戏。 “陛下啊，你终于醒了啊，老奴……老奴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你吓死老奴了……呜呜呜……” 朱元璋拍拍王景宏的手，满脸温和的安抚王景宏几声。 又装作一脸欣慰的看着朱橚，“老五啊，是你救了咱吗？咱弥留之际，仿佛听见了你说要白送给咱几千万两银子。” “咱都看见阎罗王了，一听见你这么孝顺，立马揍了阎罗王一顿，跑了回来。” “要说孝顺，咱这些儿子还得看你，是你救了咱一命。咱要深深的感谢你。” 朱标：“……” 胡惟庸：“……” 徐达：“……” 冯胜：“……” 所有人目光呆滞的看着朱元璋，偷偷给朱元璋竖两个大拇指。 论不要脸，陛下好像又精进了。 无中生有的本事，陛下无人能及。 朱橚幽幽走到朱元璋身边，龇牙一笑。“爹，你应该听错了。” 朱元璋一愣，随即大喜。“难道不是几千万两？而是几万万两？哎呀，还是小五孝顺，说是孝顺咱一座银山，让咱盖金陵城！立马孝顺咱几万万两银子，让咱随便花。” “咱怎么能有老五这么一个孝顺儿子，有这么一个儿子，咱三生有幸！” 朱橚默默拎起了板砖。“是几万万两银子，不过不是给您零花，是给您办席！” “您放心，儿子倾家荡产也要给你办一次最豪华的葬礼，我用金子给您熔一座坟头，然后拉着满朝文武在坟前蹦迪！” 朱元璋瞪眼：(|||?益?)—? 你什么意思？ 朱橚恶狠狠的拎起板砖：(|||?益?)—? 我就是这个意思！ 朱元璋：(?▼益▼) 兔崽子，几个月没揍你，你皮痒了是吧？ 朱橚：?(?`?′?)? 老帮菜，这么长时间没坑你，你是不是飘了？ 朱元璋朱橚死死盯着对方，一片树叶划过。 朱橚朱元璋齐齐朝对方冲去。 “霹雳啪啪碰碰……” “兔崽子，有种别掏裆！” “老帮菜，我让你一只手……” 眼见朱元璋朱橚战争越来越激烈。周围的人长松一口气。 陛下如此“生龙活虎”，想必是没事儿了， 这下，没人再埋怨他们，治他们护卫不当之罪了。 众人看都不看朱元璋朱橚之间的大战。齐齐围在沉默不语的朱标身边。 “殿下，殿下，能透个底儿吗？你和五皇子这次出去，赚了多少银子？” 朱标摸着下巴，还是沉默不语。 众人惊奇，“怎么？是太多了，怕吓到我们吗？您放心，我们胆子还可以，您尽管说，说多大的数我们都不会惊讶！” 朱标狠狠一拍大腿，满脸后悔。 “哎呀，失误了，早知道刚刚将错就错，把我爹给埋了！现如今这情况，估计我比我爹还先走！看样子，我这辈子都做不上那个皇位了！” 众人：？？？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是他们能听的？ 跟着五皇子久了，连太子也失去了平时的稳重了吗？ 为啥任何人一粘上五皇子都变的不正经起来了，没有人能逃的过？ “殿下，咱还是谈谈您的收获吧，登基的事儿，日后再说！” 众人赶紧制止住朱标，生怕他又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 朱标一脸意兴阑珊，明显的，他还是对登基的事儿更感兴趣。 “哎呀，我们没什么，说是去倭国赚钱，其实就是去日本玩儿了。捎带手的，做点小生意，挣点银子，勉强够给下面的手下打赏！” 胡惟庸等人根本不信。 自从朱橚朱标出海以来，朱元璋天天盯着二人的手下。 这一段时间，二人的手下可没少往倭国拉东西。 一箱箱废旧铠甲兵器，一代代上好的大米白面，一件件流光溢彩的瓷器珍宝，一船船倭国不常见的大明特产…… 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朱橚和朱标都让心腹往倭国拉。 就算他俩头昏了，商品卖的很便宜，少说也得几十万两银子。 可这段时间除了送几船倭奴，送点奇珍异宝，成箱子成箱子的金银，那是一箱也没有。 朱元璋差点把回程的锦衣卫杀了，还是没问出这俩人到底赚了多少银子。 问就是商业机密，气的朱元璋直咬木头。 “殿下有一百万两不？” 胡惟庸眼神期盼。 朱标斜眼看胡惟庸，你看不起谁呢？ 徐达咽了咽口水， “有五百万两不？” 朱标斜眼看着徐达。五百万两，够他兄弟二人的出场费不？他们兄弟远赴倭国，就是为了那区区一丁点银子？ 众人满脸不敢置信， “难道真的上了一千万两？现在银子那么好赚的？我还以为陛下就是说说，你们直接来真的？” 第375章 去找吧，我的宝藏都在海上 “卧槽，真的上了一千万两？” 朱标摇摇头，“不止？” 众人疑惑，到底赚了多少你倒是说啊，到这会儿了还在卖关子，真是愁死个人！ 朱标嘿嘿一笑，得意洋洋。“不多，不多，五个卧槽！” 所有人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五千万？ 大明一年的赋税有五千万没？ 去倭国一趟就赚了五千万？ 浅算一下，大概一百万两银子可以让朱橚无罪坑一次爹。 五千万两岂不是能坑上五十次？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去倭国的商路打通了，这条航道一个月大概可以往返两次，每个月大概能赚五十多万两银子。” 众人再次惊讶的睁大双眼。 一月五十万，一年就是五百万，这些银子，可以支持朝廷打上一次国战。 国库里现在都没五百万两，他做个生意就能赚到了？ “这也没什么，我跟老五在那儿还买了一座银山，老五改进一下炼矿技艺，每年采矿收入一千万两。” 众人：(\\u003d?Д?\\u003d) “我们还在那儿收了几个小家族，现在我们算是倭国第三方势力。倭国南北两朝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唯独我跟老五的地盘儿是世外桃源！” 众人：c( o.o )? “老五是北朝亲王，我是南朝财神爷……” “我跟老五在倭国全境悬赏，私自出海的倭寇，基本被抓绝了……” “前两天倭国天皇还跟我商量呢，要把他们那三神器送我，我一看，什么狗屁玩意儿，直接扔到茅坑里沤肥……” “……” 朱标一阵狂吹，什么倭国金银多，大明一千文铜钱一两银子，在倭国只需六百。 什么倭国娘们浪，她们性格开放，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找身材高大的男人借种。 什么倭国人海资源丰富，像什么海蟹，海虾，章鱼，鱼子酱……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味。 什么倭国人奴性重，遇事不决只管大逼兜，他们挨耳光，不仅不发怒，还向你道歉。 什么…… 胡惟庸等人听麻了，倒吸凉气抽的肺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都无法表达他们的惊讶。 这他么哪是他们印象中穷的穿开裆裤的倭国啊，这不纯纯赚钱天堂吗？ 就算不做生意，直接拿铜板去换，财富直接翻翻。 那里不仅银子多，金子也多，反而大明不缺的铁器，在日本比较缺乏。 拉几船粮食，整几船瓷器丝绸，再整点大明特产的茶叶特产，随随便便都能把倭国的金银换回来。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不想做生意，拉一船男人去那卖种也行啊！ 大明壮汉身材魁梧，种子优良，白嫖之后收点钱，这很合理吧？ 自古以来，青楼都是最赚钱的生意，也许在倭国，整个蓝楼也不错？ 胡惟庸等人脑洞大开，不大一会儿就想到了十来种赚钱的生意。 朱橚和朱标已经打过样了，他们不紧跟其后，还等什么？ 不会赚钱也就算了，要是连抄都不会抄，吃屎都抢不到热乎的。 “我的，都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能抢。这钱只有咱能赚！” 眼瞅着胡惟庸徐达等人商量着怎么组团去倭国赚银子。 朱元璋坐不住了。 老腰一挺，把朱橚撞开，趁着朱橚站不稳，一屁股把他坐在身下。 “咱可警告你们，”朱元璋满脸杀气。“咱前几年就下过圣旨，片甲不得下海。” “谁要是敢违反咱的国策，就是十恶不赦之罪。到时候咱把你们一个个抄家，你们赚的银子都是咱的。” 徐达等武将一下子就怒了。 默默拎出一个大麻袋，眼神不善的看着朱元璋。 这独食儿是你能吃的？ 兄弟守则，有福不同享者，必揍之！ 朱元璋：(|||?益?)—? 你们几个飘了是吧？忘了咱才是大明皇帝？ 前几次你们套麻袋揍咱，咱不给你们计较，现在你们还敢以下犯上？ 胡惟庸赶紧踹徐达几人几脚，大骂他们没有规矩。 就算他们和陛下感情好，就算陛下起于微末不计较小节，就算他们已经习惯了和朱元璋开玩笑，就算…… 可陛下到底是陛下。 陛下不生气，那是陛下他对你们好，你们不能蹬鼻子上脸。 没事儿就用麻袋套陛下的头，揍他，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 “臣弹劾陛下，陛下严禁出海，本是为了严防倭寇和张士诚余孽，可我大明泱泱大国，岂能被一些宵小吓破了胆儿？陛下此举，有损我大明脸面，请陛下下罪己诏！” “臣弹劾陛下，陛下严禁出海，阻碍我大明子民奔向富裕，俗话说，民富则国强，陛下阻拦百姓富裕，就是阻拦大明变强。臣请陛下反思己过，下罪己诏。” “臣弹劾陛下，身为皇帝，最忌讳与民争利。陛下要独占海外贸易，严令所有大明子民不得下海，实乃自身贪财自私。陛下德行有亏，请下罪己诏！” “臣弹劾陛下……请下罪己诏。” “……请下罪己诏” “……罪己诏” 朱元璋：(|||?益?)—? 你他么还不如套麻袋揍我一顿，下罪己诏是那么简单的？老子身为皇帝，不要面子的？ 看你胡惟庸浓眉大眼，挺听话的。没想到一遇到钱，也是这个熊样子。 你他么败坏咱的名誉，比他们几个揍咱更可恶。 咱还想当千古一帝，完美圣君呢。 这几道罪己诏一下，咱不是要玩儿完？ 胡惟庸无奈的摊开双手。 陛下，臣只是给你演示一下你即将遇到的阻力。 你信不信你严禁出海的命令一下达。 你会遇到比这强烈十倍的弹劾？ 朱元璋气炸，就算一百倍又怎样？ 不就是一群酸儒指着咱的鼻子骂吗？ 咱被骂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徐达几人默默拎起麻袋。 陛下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你都有五皇子那个财神爷了，你们皇室吃肉，让其他人喝点汤还不行？ 朱元璋忽然明白过来，跟他们这群穷鬼抢个什么劲儿，抢朱橚啊。 以朱橚那个机灵劲儿，这群人绑一块儿都比不上老五一根手指头。 只要抢了老五，他能一夜暴富。 至于跟那些没见过钱的人，争那仨核桃俩枣吗？ “老五，老五……” 朱元璋把朱橚从屁股底下薅了出来。 用不到朱橚的时候，朱橚就是一块儿垫屁股的软垫儿，用到朱橚的时候，让朱元璋叫朱橚爹都成。 “老五，这次你赚那么多银子？交给爹保管啊！你还小，不适合拿那么多钱。爹给你攒着，回头给你娶媳妇！” 朱橚斜眼看朱元璋，指着身后的大船，笑道。“你看看我身后的船上，像是装了几千万两银子的样子吗？” 朱元璋满脸惊讶， 对呀，老五把钱藏在哪里了？ 这一段时间，他除了往大明拉一些人口，特产之外，银子那是一两都没往大明拉。 要说以前，他害怕他不在倭国，自己抢他的银子。 可现在他都回到大明了，为什么没把银子带到身边？ “想要我的财宝吗？” 朱橚低头，看着大海的方向，学着海贼王样子，眼神中充满癫狂。 “去找吧，我的宝藏全部藏在大海之上，只要你能找到，全部都是你的。” “我。” “全部放在了那里。” 朱元璋：(|||?益?)—? 老子的银子，你全扔海上了？ 第376章 出海热潮 “喂，听说了吗？五皇子在海上藏了几千万两银子，谁要找到，就是谁的，现在有点本事的人全部购买海船出海，要是能找到五皇子的宝藏，你就是海上之王！” “你懂个屁，宝藏算什么，不过是五皇子放出来，刺激大家出海的一个诱饵罢了。真正赚钱的，是跨海贸易，一顿饱和顿顿饱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要是你能有一条稳定的航线，用不了多久就能赚一个宝藏。” “我听我二姑妈家儿子的上司的老相好的女儿说，想赚钱赶紧去五皇子的船厂定船。倭国那边，放个屁都能捡到银子。想发财，抓紧时间。” “倭国算什么？已经被五皇子犁一遍了，没多少油水，旁边的琉球，暹罗，什么亚全都是未开发的处女地！只要打通那边的贸易，赚的不比倭国少，甚至他们某些国家的特产比金子还值钱。” “兄弟，组团出海啊，听五皇子说，大地是个球，你从西边出发，最后能从东边回来。最关键的是，在遥远的西方有一块儿肥沃的大陆，红薯，玉米都是那边产的，说不定哪个植物可以让你封侯！” “同去，同去，我倒是要看看，咱们脚底下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头下脚上？他们走路不怕掉吗？” “……” 自从朱橚说了他在海上藏了几千万两银子之后，朱元璋疯了。 不仅朱元璋疯了，从朱元璋开始，到下面的乞丐，只要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全都疯了。 现如今，出海成了大明的热词。 只要有点本事的，都想着整条船出海寻宝。 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拼几块儿木板就准备当海贼王。 能不能活着回来不重要，突出的就是一个凑热闹。 当然了。 朱橚也不是无利可图。 整个大明，就他手里的船厂可以建造适合出海的大船， 自从出海热潮开始，朱橚手里的订单就没断过。 朱元璋订购一百条， 胡惟庸订购十条， 徐达五条， 冯胜三条 …… 连他么朱棣远在北平，都找关系插队定了二十条。 这一段时间， 一条海船的价格从3万两，涨到30万两，无数人大车小车的给朱橚送银子， 哪怕最后朱橚烦了，提出什么插队费，拍卖费，赶工费，加班儿费…… 所有人也都眼睛不眨的掏钱。 这段时间，朱橚光是收定金，堆满了好几个银仓。 整的朱元璋天天眼冒绿光围在朱橚身边。 每天想的都是，用什么理由，抢了朱橚。 “哎，愁啊，银子太多，也愁啊！” 朱橚满脸郁闷的数银子， 别人都是一锭一锭的数，他是一箱一箱的数。 朱橚专门整了一种大箱子，一箱子，满满当当能装一百块儿百两白银。 朱橚坐在银仓房顶，打开一箱银子，哗啦啦顺着房顶往银仓里面倒。 白花花的银子直接堆成一座小山，刺目的白光晃的人眼睛疼。 “你个败家玩意儿，”朱元璋捂着心口，看着朱橚赚这么多钱，他心口疼。 “银子哪能这么糟蹋？你就不嫌乱哄哄的保存不当？” “保存银子，你要小心呵护，用楠木箱子装着，注意干燥，空气。每隔半月，注意除鼠除虫，所有信息整整齐齐放在架子上，你有多少银子一目了然……” “然后呢？”朱橚不屑嗤笑。 “等我不在银库，你带一群人来抢，正好我把银子给你们装好了，你们抬着就走。” “不需半天，你就能把所有的银库搬光，我他么连回来阻止你都赶不上趟，全部给你做嫁衣。” 朱元璋：(|||?益?)—? 你故意整这么乱，就是为了防老子？ 朱橚斜眼，那不然呢？除了你，整个大明谁会不要脸抢我？ 朱元璋：(|||?益?)—? 那能叫抢吗？亲爹搬亲儿子的银子，只能说父子情深。都是骨肉血亲，血浓于水，怎么能用一个抢字形容？ 朱橚呵呵冷笑。 你快别父子情深了。 咱爷俩谁认识这四个字？ 我是逆子，你是后爹，咱俩一人一把刀，共赴黄泉可好？ 朱元璋脸皮抖了抖，强忍住脱下鞋子揍朱橚的想法。 他今天找朱橚还有正事儿， 不能让一点小事儿打乱他的计划。 “朱老五，你可知罪？”朱元璋上来就是一个大帽子戴到朱橚头上。 朱橚一脸茫然。疑惑的问道。“你说哪个罪？是八岁给你下泻药？九岁给你换春药？十岁给你设机关？十一岁给你……” 朱元璋：(|||?益?)—? “我不跟你提旧账，就说最近的事儿！” 朱橚更茫然了。 “昨天我撺掇大哥把你搞死，他继位。前天我撺掇徐叔套你麻袋，打你闷棍，大前天我撺掇胡惟庸联合十几个大儒弹劾你，大大前天……” 朱元璋：(?′??益??) 我他么想弄死自己亲儿子，咋办？ 在线等，挺急的！ 第377章 白嫖朱元璋? 朱元璋肺要气炸了。 这兔崽子不在大明还好，一在大明就想着坑爹。 也就是朱标，徐达，胡惟庸等人，有分寸，不跟着这兔崽子胡闹。 要不然，他堂堂大明皇帝得活活被气死。 “逆子！”朱元璋跳着脚大骂。 “你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大明百姓受你蛊惑，成群结队的出海，长此以往，必将崩坏大明的秩序。” “百姓都去出海了，谁来种地？织户全去出海了，谁来做衣？” “还有那些当兵的，教学的，做官的，做小生意的……大明若要稳定，必须要各行各业全都繁荣。” “你把人全部忽悠出去出海了。扔下这个烂摊子，让咱怎么办？” 朱橚摸着下巴仔细考虑，觉得朱元璋的担心不无道理。“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你印象中的出海应该是什么样的？” 朱元璋脸上瞬间涌上一抹菊花。“大明片甲还是片甲不得下海，所有百姓必须按照户籍分类各司其职。咱专门组建皇家商号，负责出海事宜。” “出海这事儿牵扯有些多。不仅有利益，更大的是风险，身为大明皇帝，咱要身先士卒。你们私自出海，咱怕你们把握不住！” 朱橚：“……” 要不是看见朱元璋那狐狸逮到鸡的奸诈笑容。 朱橚还真相信了朱元璋的话！ 他那是忧愁大明未来，怕大明出事儿吗？ 他是想把所有赚钱的路子全部攥到他手里。 “然后呢？”朱橚想听听朱元璋继续准备怎么办。 朱元璋兴奋的不能自已。“然后当然是狠狠赚钱，有钱了咱就抓紧扩兵，扩兵之后咱打北元，打完北元咱直上欧罗巴……” “再然后呢？”朱橚继续问道。 朱元璋更兴奋了，“再让后继续往南打，什么占城，暹罗，真腊，天竺……咱一个个把他们都灭了！” “再然后呢？”朱橚还是发问。 朱元璋咬咬牙，“再然后打你说的非洲，还有什么大洋洲，再过几年打南美洲，还有那什么北美洲……咱豁出去了，咱噶的那天，要让所有的土地插上咱们大明的旗帜！” “以前咱不知道世界有多大，现在咱知道了，咱要当世界之主！” 朱橚嗤笑一声，也不说朱元璋有多痴心妄想。 直接拿出一张他话的世界地图。 大明只占了巴掌大的地盘儿，其余桌子大的空白，全是其余各国人占的地盘。 朱橚伸出一个手掌。正好盖住地图上明朝的疆土。 “大明有多少人？” 朱元璋皱眉。“前几年刚统计的，大概有四五千万，经过这几年修养生息。现在估计有六千多万！” 朱橚又问。“你觉得现在大明的人口多么？” 朱元璋摇摇头。“怎么可能？光是江浙，河南一带适合种植的省城，就能容纳上亿人。咱为了不浪费那边儿肥沃的土地，专门让山西，甘肃等地的百姓迁徙。” “咱为了促进大明的人口，想办法让百姓生娃。咱恨不得大明有几万万人才好，人多了，咱打仗就能多多征兵。” 朱橚一个大逼兜扇在朱元璋后脑勺上。破口大骂。 “六千万，连他么大明用都不够，你还让六千万人去帮你攻打整个世界？” 朱元璋：？？？ 朱元璋默默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六千万人口，女人大概三千五百万，男人两千五百万。（经过元末明初连年大战，女人远远比男人多的多。） 两千五百万男人，有还得除去几乎一多半儿的老弱病残。剩下可用的精壮，只有一千万出头。 一千万精壮，不能所有人都参军吧？除去基本的农民，工匠，读书人，当官的……适合参军的不过两三百万人。 现如今，大明军队已经有一百多万。也就是说他朱元璋再怎么征兵，最多也就征几十万人口。 朱元璋看看朱橚手上的世界地图。 看着那远比大明多几十倍的地盘。 区区两三百万军队，打个草原估计都够呛。指望这么点军队征服整个世界？ 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所以说啊，赚钱并不是主要目的，以八方之财富我大明之民才是上策，现在你想打这个，打那个，根本不符合条件，先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藏富于民才是上策！” 朱元璋沉默，愈发觉得朱橚说的有几分道理。 前几年他还准备列不征之国，写入祖训，严禁皇室子弟费力远征，生恐给大明带来灭顶之灾。 他担心也是这个道理。 其实吧，刚刚也就是他脑袋一热，顺嘴那么一说。 真让他出兵，他最多也就打打北元，其他地盘，他也没什么兴趣。 “那你说说你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大明出海，你准备怎么遏制即将出现的乱相？” 朱橚斜眼，朝朱元璋伸伸手。 朱元璋疑惑，让你说你的策论，你伸手干什么？就你那气活孔夫子的文采，还准备问咱要笔墨纸砚？ “钱呢？人家算命的透漏天机你还得扔二两碎银子呢，我这可是治国良策，你空着手就想糊弄走吗？” 朱元璋：(|||?益?)—? “老子是你爹，你还敢管咱要钱？” “给你一巴掌你要不要？赶紧说，说不好了，小心老子抽你！” 朱橚斜眼，默默拎出了黄金板砖，“你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了？知不知道礼贤下士怎么写？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朱元璋不想跟朱橚浪费时间，再跟这小子干一场仗，还不知道要多久。 朱元璋把鞋子脱下来，扔给朱橚，板着脸，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麻溜的给咱说，最多咱允许你无罪坑爹一次，用那鞋底子抽咱，咱保证不跑。” 朱橚：?(????)?? “爷，您快请！”朱橚立马兴奋的跳起来，给朱元璋搬来躺椅，送上瓜果热茶，一脸坏笑的给朱元璋捶腿捏肩，顺带实验一下等会儿抽哪里手感最好。 “其实吧，出海这事儿的确得从长计议。首先，百姓不得随意参与。” “士农工商，必须按照原有的户籍各司其职。不能因为出海，乱了大明原有的秩序。” 朱元璋：(|||?益?)—? 这不是跟老子说的一样？ 老子说出来，哪哪都是缺点，你说出来，就是治世良方？ 兔崽子，你是不是在坑老子。 你就想赚无罪坑爹的机会，白嫖老子创意，还抽老子！ 第378章 船价可以再涨一点儿。 朱元璋当下就把腰间的长刀拍在桌子上， 逆子，你要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今天吃涮儿子肉。 朱橚嘿嘿一笑，丝毫不慌。 “我的意思，立马组建市舶司，除了收取出海商队的商税，还得验证出海商队的资格！” 朱元璋又把大刀拔出一半。 市舶司古今都有，专门负责出海贸易事宜。 自从发现出海可以赚大钱之后，朝廷以最快的速度组建了市舶司。 就这， 还用你朱老五提醒？ 躺那收钱的事儿，没人比他朱元璋更积极。就这能换无罪坑爹一次？ “收税的事儿不用我教，问问你手下的朝廷百官，很容易商量出一个对策。我要说的是出海资格的事儿。” “想要出海，必须买我工厂出产的海船，根据需要，最起码十条海船一起出发。” “同时必须选购我工厂里最新研发的红衣船炮！每船的水手侍卫，以二百人为佳……” “我的海船分为基础版，低配版，高配版，一支船队必须拥有不同的版本……我还计划……” 朱元璋不等朱橚说完，直接刺啦一声拔出长刀。 恨不得把朱橚切成一千八百片儿，蘸着调料下酒。 这他么是在说国策吗？你这是在卖你的船！ “兔崽子！”朱元璋破口大骂。“你船厂的海船已经由三万两一艘，升到三十万两一艘。再把你船厂的船设定成出海指定船只，海船的价格岂不是要涨疯？” “老子是让你说国策的，不是让你夹带私货的。想卖船，从别地儿去卖，别他么给老子使阴招。” 朱橚不慌不忙，一手按住朱元璋的刀，一手给朱元璋切个柠檬，去去火。 “爹，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呢？我给海船涨价，完全是为了帮朝廷筛选足够资格的人。” 朱元璋被酸的龇牙咧嘴。火一点没降，反而更旺盛了。 (|||?益?)—?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 你他么涨价十倍，还是为了咱？ 朱橚不慌不忙，又按住了离他喉咙零点零一毫米的长刀。 “爹，我问你，三万两银子一艘船，大明有谁买的起？” 朱元璋沉声。“稍微一大点的商会凑凑，都可以买。” 朱橚又问，“那要是三十万两一艘的海船呢？” 朱元璋皱眉。“那估计得生意做的很大的大型商会。还有朝廷里的那些公侯。” 朱橚嘿嘿一笑。“那要是十艘海船呢？” 朱元璋好像明白了什么。 三百万两，不是个小数目。哪怕是朝堂上的公侯，也得好几家一块儿联合才有可能。 海船涨价了，门槛儿就提高了，门槛儿一提高，那些事关大明衣食住行的底层，就不会痴心妄想凑这个热闹。 而且，门槛儿提高可以让他更好掌控所有船队，十个船队总比一千个船队好管理吧？ 300万两一个船队，大明能不能凑出来还两说呢。 “爹，你想把出海的生意全攥在手里，除了不想让别人赚钱，也怕有人执掌额外的武力，对大明有害吧？” 朱元璋点头。 一条海船200人，十条海船两千人，这些人跟随东家海上漂泊，出生入死。很容易被培养成反抗朝廷的心腹。 要知道，就算朱标这个太子，也不过3000的太子卫率。 也就其他亲王，为国戍边，可以组建一万多点儿的王府亲卫，不过那些士兵全都是买来守卫边疆的。 跟船队那些不知名武力，根本不能想比。 朱橚门槛儿一提高。每支船队必将掺杂各种势力。 一个和尚可以挑水，和尚多了，说不定都没水了。 总不能所有的股东都是忤逆作乱之辈吧？两千多人又办不了什么大事儿。没人愿意冒着满门抄斩的罪过，陪一些人疯狂。 “而且，让某些人自建船队，可以适应市场需求。商人都是海里的鲨鱼，闻到金钱的味道，跑的比兔子都快。” “要是交给朝廷，指不定得变成什么样，说不定半路被层层克扣，最后赚钱的生意变成赔钱。经年累月之下，朝廷入不敷出，不得不关闭市舶司。从此海洋将变成走私者的圣地。” 朱元璋彻底沉默了， 朱橚说的情况很有可能发生。 坐在那个位置上，一言一行都可以影响整个大明。 他不能保证他的后代能像他一样英明神武。 百十年后坐在皇位上的那个孙子，是否能明察秋毫，不被朝堂上的大臣忽悠。 若是将船队下放各势力，就很好的避免这一点儿。 船队攥在商人手里，最多也是偷税漏税。退一万步讲，那些船队东家真整出什么什么幺蛾子，直接抄家杀头就是了。 甚至心黑一点，就算无错也能找理由杀几头肥羊。 这事儿朱元璋熟，他以前经常干。 经过朱橚这么一说，朱元璋也认为百花齐放比较好。 也许让其他人组建船队，银子少赚了点儿，可从长远来看。 让外人组建船队，利大于弊。 “不知道你在纠结啥？就算其他人可以组建船队出海，你又不是不能组建船队出海了。” “你想出海赚钱，尽管去呗。除了你自己瞎折腾，躺着收点其他船队的税不好吗？” “最关键的是，船厂你有份子的。30万两银子卖一艘海船，你赚的钱可以成本价建造三艘！” “别人买海船越多，你免费白嫖的海船就越多。朝廷不用花一文钱，你白嫖一支无敌舰队……” 朱元璋：？？？ 还能这样玩儿？ 朱元璋一下子不生气了，不仅收起了刀，还让朱橚做到躺椅上，他给朱橚捏肩。 “老五，其实吧，这船价还可以再涨一点儿，五十万两怎么样？你赚的钱咱不问，白嫖的海船给咱五艘就行！” 朱橚摇摇头，朝朱元璋伸出了手。 朱元璋：？？？ 咱帮你涨价，你还不乐意？ 啥时候这兔崽子有良心了？ “涨价的事儿先不说，先把无罪坑爹的事儿办了！” “爹，别说儿子不孝顺你，儿子让你自己选。你是小皮鞭呢还是吃泻药？或者蒙汗药泻药冰火两重天？” 朱元璋：(?′??益??) 第379章 文武百官合作 经过朱橚一次无罪坑爹，朱元璋决定彻底放手。 有儿子不用纯属傻批。 他天天喝喝茶就有大把银子进账，还操那个心干啥？ 给朱橚扔一块令牌，让他全权负责市舶司事宜。 朱元璋捂着屁股步伐怪异的赶回皇宫，抓紧时间思考下一次的坑儿子陷阱。 朱橚拿到令牌，也不推辞，虽说现如今他的身份地位有没有令牌一个样儿，可有令牌到底名正言顺。 有了令牌，他揍人都可以多挥两下拳头，谁要是敢炸毛，令牌直接扔到脸上，抡起板砖就干。 拿到令牌的第一天，朱橚就把自家船厂的招牌换了。 《市舶司唯一指定合作单位》，《大明最高技术船厂》，《五皇子亲自指导》，《船队资格必要条件》…… 该有的不该有的牌牌一挂，船厂的身份立马上升了好几阶。 当然了， 相对应的，船厂的海船价格随之飙升。 30万两一艘贵吗？根本不叫事儿。 你不逼一把，没人知道大明有多少富豪。 “听说了吗？海船价格又涨了，这才几天，一艘海船直接涨了三万，再过一段时间，少说得翻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如今，五皇子的船厂成为大明唯一指定海船建造工坊。只有这里的海船才有资格通过市舶司的审批。五皇子的海船不仅仅是海船了。是出海贸易的通行证！” “卧槽，怪不得这几天几个新建的海船厂全部都扒了。原来是这回事儿。其他的福船不能出海还造它干什么？几位老东家正想着趁着红利好好赚一笔，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算什么？这几天五皇子派船队在海面巡航呢，只要不是他那儿出产的海船，全部扣押。好多私下走私的商户连裤衩子都赔干净了。” “……” 这几天，大街小巷最热闹的话题无非是两个事儿， 一，许多商人新建的造船厂被扒，一些跟风的商会赔的底儿朝天。 别以为古人傻，跟风做事儿，站在时代的风口他们还是很会的。 海船的涨势这么凶猛，有些思维活跃的商人跟风建造海船，可刚把地皮定下来，就传出朱橚造船厂是唯一市舶司承认的造船工坊。 海船不能下海造它们有啥用？ 那些海船都是那些两三千料的大沙船，内河根本施展不开，若是不能出海贸易，就只能是个模型。 二，无数非法船队被围剿。 朱橚并不是第一个吃出海贸易红利的人，早在元宋时期，中原就有不少的商人偷偷走私商品，不过他们都是卖给一些远道而来的外邦人，在大明附近偷偷挑个合适的岛屿交易。 这些商人，不交税，不上贡，仗着中原受欢迎的商品，轻轻松松赚上几倍的利润。 用不了几年，这些商人全部积累了惊人的财富。后世里传的神乎其神的沈万三，据说就是以那些海外贸易商人做原型。 生意做的大的豪商，不说富可敌国也差不多。 朱橚把他的造船厂指定为市舶司唯一指定船厂，算是断了这两类商人的财路。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些商人联合起来，能量也是很大的，后世里明朝几百年不得出海，或多或少都有这些商人的身影。 在朱橚的新令下，无数商人自发的聚集在一起。托关系的托关系，找门路的找门路。 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来跟朱橚使绊子。 “嚯……这阵仗还不小啊。” 在众多商人的努力下，一大早，朱橚就被堵门了。 朱橚放眼一看，全都是熟人，关系好的有徐达，冯胜，朱亮祖等众多兄弟的父亲。 关系不好的有胡惟庸，六部尚书，御史台等各衙门主事。 朝堂上，有头有脸的官员今儿来了九成，除了朱元璋大朝会的时候这么齐过，其他时间，想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还真的挺难。 “既然人来了，就开门迎客吧？平时都是我上门堵人，被人堵，这还是第一次。” “来人呢，给诸位大人上兵器。人家亲自上门咱不能失了礼数，单挑还是群殴，让诸位大人自己选。” 胡惟庸等文臣当即都蚌埠住了！ 待客之道，不说笑脸相迎，最起码上杯茶。 你这上兵器，单挑群殴是个什么鬼？ 胡惟庸等文臣恨不得拂袖而去，要不是那群武将顶在前面儿，他们必定不跟朱橚费一句话。 “哈哈，五皇子。”徐达，冯胜等一干武将齐齐爆衣，露出了磐石一般的肌肉。 “你这招别人怕，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怕！你要是玩儿混不吝，咱们单挑群殴都奉陪。而且是按照你的规矩，单挑，我们单挑你们所有，群殴，你们群殴我们任意一个。” 朱橚疯狂翻白眼儿，这些武将，全都是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 跟他们动手，纯属脑子有坑。 就算他招呼几个小弟一块儿上，这些武将揍他们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对付武将，只有靠嘴遁，武力是最费力不讨好的办法。 朱橚拿起茶杯，喝一大口茶漱漱口。活动活动脸上的肌肉，准备发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可他还没开口，胡惟庸带着御史台一群职业喷子冲了上来。 喷人是他们吃饭的本事，论喷人他们没怕过谁。 “五皇子，我劝你善良，百姓不易，你不可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断了百姓的活路。市舶司是我大明最重要的职能部门，当以造福百姓为己任，不是你发财的工具。” 朱橚一脸懵逼，这是文武结合起来来抗议了？ 朱元璋要当昏君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这么齐心协力过？ 他朱橚何德何能，用的着这个阵仗？ 他们联合一块起兵造反都差不多了，这么大阵仗就对付一个区区的皇子？ 朱橚虎着脸，滋着牙，一脸凶狠。“昂，我把我船厂当做唯一指定船厂了，怎么了？” 众人：(|||?益?)—? 你夹杂私心，你还问怎么了？ 朱橚毫不在意，拎起了板砖。“我爹让我管市舶司的，你有什么意见？” 众人：(|||?益?)—? 你爹让你管市舶司，让你徇私枉法了？ 朱橚觉得板砖，威力不够，又抄起一根钢管儿。“我爹在我船厂有份子，你们敢拦着我爹赚钱？” 众人：(|||?益?)—? 就算陛下是幕后东家，总该讲理吧？ 朱橚直接把裤裆里的扳手掏了出来。“出来混，最重要的是讲背景，讲势力。我爹是皇帝，我哥是太子，有本事你们把我爹踹下皇位啊……” 众臣：(??益?)? 他挑衅我，他挑衅我啊！ 朱橚得意洋洋，鼻孔朝天。 他爹是皇帝他怕谁？他投胎技术好。只要把朱元璋糊弄住了，根本不用管其他人。 除了朱元璋，没人敢找他麻烦，天王老子也不行。 朱橚也不废话，直接叫来一个锦衣卫，“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皇宫，让我爹和大哥前来相助！你跟他们说，这有几个胆子大的想拦着他们赚钱，让他们找个理由给他们穿小鞋。” 锦衣卫一脸为难，犹豫半晌，给朱橚递上来两封信。“殿下，不用去皇宫了。刚刚宫里的王总管过来，给您送了这个。” 难道朱元璋朱标早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替他想好了办法？ 朱橚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边打开信封，边向众臣挑衅。 “看吧，我爹跟我大哥早就知道这里的事儿了。这里面绝对是申饬你们的圣旨。” “你们别跑，排着队等着挨训儿，今儿堵我门的全都是我爹的敌人，有的是小鞋给你们穿。” 朱橚打开信封，抽出信纸，正准备念信上的内容。 可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娃子，爹正在练习怎么揍儿子，半个月之内别找咱。咱没空！” “五弟，大哥正在练习怎么挨打，养伤时间最起码得半年，这段时间有啥事别找大哥，大哥也没空。” 朱橚：“……” 话说，现在换一户投胎还来的急吗？ 第380章 贵有贵的理由 “五皇子，你没办法了是吧？我们所有人集合在一起，你无计可施了是吧？” 文武百官笑吟吟的看着朱橚，想看看朱橚窘迫的样子。 可朱橚根本不带一丁点慌的，把手上的信纸一扔，气定神闲的坐下。 “你们笑什么，不能来邪的，我还不能来正的了？说到底，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好，我一心为公，我问心无愧。” 众人：(|||?益?)—? 一艘海船，炒到几十万两，你还有脸说你一心为公？ “说到底，你们觉得我给市舶司立的几条规矩，全都是为了捞钱。我丧心病狂，挡了许多人的财路。” 决定开诚布公，朱橚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 “我把我的船厂，指定为市舶司唯一认证船厂，造成海船奇缺，船价上涨。这给许多人组建船队造成了麻烦，耽搁了许多人出海挣钱……” 众人齐齐翻白眼， 这你还知道啊。 你造船就造船吧，大家也都不拦着你，可是你不承认其他船厂制造的海船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的海船三四十万两一艘，别人的海船几万两一艘，这里面相差了十来倍。 只要不傻，是个人都知道选便宜的， 可你他么竟然整个市舶司不承认人家的海船资格。 这不逼着别人去买你那齁贵齁贵的海船吗？ “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既然这样咱们就一一分析，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一一解决他们。” 朱橚讲道理的时候，还是很温和的。 如果不看他手里拎着的板砖，腰间揣着的钢管儿，桌上放着的闷棍儿，裤裆里塞着的扳手…… 就那春风和煦的笑容，绝对称的上彬彬有礼……吧？ “首先，市舶司对所有的船队登记造册，统一管理。这个没问题吧？”朱橚提问。 众人点点头。 这个是肯定的，朝廷出手，必有章法。 自从大明建立以来，每一家每一户都登记造册，何况有那么多水手，远赴他国的海船？ “其次，所有的对外贸易，必定得经过市舶司的同意，出海的海船，按标准收取一定的税收……这个也没问题吧？”朱橚又问。 众人继续点头。 虽然自大明建立以来，市舶司形同虚设。出海贸易全靠胆子大走私，根本不用管交税那些。 可现在大明既然重视了，税收绝对逃不掉的。 难道还有谁敢喷朝廷不应该收税？ 不用朱元璋开口，朝堂之上的众臣都能喷的他说不出话来。 “好，既然这两样大方向没问题，剩下的只剩下我把我的船厂指定为市舶司唯一建造工坊。我的海船价格太高……” 所有人双眼放光，连忙点头。 这两样都是明面上的以公谋私，虽然不知道朱橚用了什么办法，忽悠住了朱元璋，可他们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今儿说啥都得把海船的价格打下来，就算海船不降价，让其他人的船厂可以开工也行。 “行了，废话不多说，我亲自带你们去看看，等你们见了我的海船，就知道我的船为什么这么贵了。” 朱橚领着众人来到了一处码头。 最近，他的船厂交付了一批新船，正好在这一片儿试水。 说的再多不如让这群人亲眼见一见，如果他们亲眼看见了海船，再给他们解释会轻松许多。 众人来到了码头。一抬头，几艘威武不凡的海船在海面上缓缓前行。 众人放眼望去，只一眼就觉得满是惊讶。 中原航海业发达，自唐朝开始就不断发展航海业。 可不管怎么发展，最大的海船不过几十米长，十几米宽，能载重五千多料已经算是少见的大船了， 可眼前的海船，各个超过了一百米，船身上下一共有十二道巨大的风帆。 海船有三层，最前端竖着钢铁撞角，甲板上肉眼可见一座座冰冷霸气的红衣大炮。 黑黝黝的炮口散发着无言的霸气。 “卧槽！怎么这么大？” “卧槽！你还在船上安装火炮？” “卧槽！这样的船一次能运多少货？” “卧槽！碰见海盗光是船头那个撞角都能把海盗灭了吧？寻常船只，谁敢在这样的大船面前造次？” “……” 一连串卧槽，显示着众人心中的惊讶，他们都是大明最高地位的一撮人，不是没见过好东西。 可这么大的海船，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在他们印象中，长度四五十米已经是少有的巨舰了，一百多米长，他们想都不敢想。 对此，朱橚倒是很平淡。 明朝时期，中原的造船业已经很发达了。 朱棣时期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就有一百多米长，五十多米宽。 现如今，距离郑和下西洋，不过几十年光景，现在造船业的技术，足以建造一百多米的巨船。 虽然建造巨型海船的木料十分讲究，建造工艺也颇为复杂。可经过朱橚后世技术的一改良，尤其是各种性能钢铁的加入，建造此等海船，对朱橚已经不是什么难题。 第381章 真话假话? “我这船不仅大，而且还有很多关键的技术，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没？我这海船全是尖底海船，不是常见的平底海船。尖底海船稳定性强，抗风浪能力强，是最是个远洋航行的船只。”朱橚介绍。 众臣仔细观看，巨大的船只下面都是尖尖的底儿，虽然如今，福建一片也有尖底船，可朱橚的船比那边的船还有些不一样。 他们既然准备做这个生意，自然打听过远洋航行的要点。 平底海船吃水浅，载重量大，适合江河湖海的浅海地域。可平底船最大的缺点就是抗风浪能力不行。 传闻当年忽必烈二征日本用的全都是平底船，几十万大军，一场较大的风浪过来，所有的船只都被刮翻了。若是换个懂行的，全部选用尖底船，想必情况会好很多。 最起码不会所有的船只沉没，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仅如此，我的船还有六分仪，只要培训一名合格的海员，哪怕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就能凭借天空的星星，测算出自身的位置。六分仪是远航出海必备的仪器。没了它很容易在大海上迷失方向。” 众臣更是一脸惊讶。 远洋航行，最怕的就是迷路。海面上一望无际，往往行驶几天都看不到一座标识物。 若是身处航线还好，怕就怕偏离航线而不自知。 一旦在海上偏离航线，那就无异于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只要船只上面存储的淡水粮食用完。所有人都得活活等死。 “大炮，我都不用介绍了，你们这些武将没事儿就打炮玩儿，对他的射程，威力肯定了解。” “这船帆也经过我改良，不仅可以顺风行驶，连逆风它都可以借到风力。” “船底设立有十八个分离的水密隔舱，就算一两个漏水，海船都不会沉！” “船仓经过特殊的设计，可以运输更多的商品，运一趟，你们赚的银子更多……” “……” 朱橚小嘴儿嘚吧嘚，不断向众人展示海船的优秀。 哪怕在场的人都是买家，也不得不承认30万两银子物有所值。 朱橚的海船安全性高，运输能力强，就算三十万两买一艘，用不了几年都能回本儿。 最关键的是啥？ 买下这些大海船，也能给他们长脸不是？ 这就像那些做生意的，你开个劳斯莱斯跟开个五菱宏光出门，肯定不一样。 他们这些公侯，平时为了面子不知道浪费多少钱财，买艘大海船，稍微奢侈一点儿，倒不是那么难接受。 “敢问五皇子，此船成本多少？” 虽然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个价格，可众人还是准备讲讲价。动辄几十万两，降下一成，他们都能生活许久。 朱橚脸色一变，有些防备。“你听真话还假话？” 众臣懵逼，既然问了肯定要听真话啊，谁有病才听假话？ “假话怎么说？”胡惟庸倒是有些好奇，替众臣开口问。 朱橚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这海船，用料技术全都是一等一，所有成本全加起来，超过四十万两！三十万两银子卖你，完全是亏本甩卖。卖一艘我亏十万两银子，这是看在你们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份上，给你们的福利！” 众人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对朱橚的话那是一个字儿都不信。 他朱老五做生意还能亏钱？那还不如说让男人怀孕！ “那真话呢？”徐达迫不及待发问。 朱橚沉默半晌，咬咬牙。“诸位对我都知根知底儿，我厂里的情况瞒的了别人，瞒不了你们！” “木材，钢铁等材料费大概7000多两，我船厂工人的工资高，一艘海船下来，大概合八千多两。” 众臣：(|||?益?)—? 成本一万五千多两，你转头卖30万？本来以为你赚个两三倍已经够可以了，你直接二三十倍？ 众臣炸了，虽然他们觉得朱橚的大海船值30万两，可他们忍受不了朱橚赚那么多。 二三十倍，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他明明可以直接抢的，他还送你一艘船？ 朱橚解释。“哎呀，大家别看我成本低，可我隐形消费高啊，做生意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我上面还有人，我得把上面那张嘴喂饱了，这生意才能长久。” “哪个王八蛋敢让你打点？不要命了？五皇子，你跟咱说，咱把那家伙打死，你给咱打折。”最莽的朱亮祖忍不住了，直接破口大骂。 所有人幽幽的看着朱亮祖，五皇子这么强势，你觉得除了陛下，谁敢让他打点？ 朱亮祖连忙缩缩脑袋，是陛下啊，那没事儿了。 陛下抢五皇子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亲爹亲儿子之间，关系好着呢。 “就算是陛下，也不能这么贪吧？”胡惟庸眼神闪过明灭不定的光芒，思虑着是不是趁此机会弹劾朱元璋一波。 若是把海船的价格打下来，他不仅可以省点钱，还能在众多权贵之间树立自己的威望。 “我爹也不想贪，可谁让他要养活整个大明呢。”朱橚也想坑爹一次，可到嘴边了，还是忍不住替朱元璋解释了一番。 “卖出去的大海船上面都是有炮的，为了维护大明的安全，他得想办法加强一下海军吧？” “卖出去一艘商船，怎么着也得用五艘海船来以防外一吧？” “近海海盗猖獗，现如今张士诚的余孽还在某些海域徘徊，为了保证航路的安全，出一些军饷把航路过一遍这总是有必要的吧？” “你们掏高价购买了船队出海权，我总要打击一下走私势力吧？” “你们都是纳税人，还支援大明建设，我总该保证你们的利益吧？” “还有……” 徐达一把冲上前去捂住朱橚的嘴。 (?′??益??) 别说了，别说了。 我们同意30万两的价格还不成吗？ 要是再让你说下去，说不定又要涨价， 就想出个海，你他么差点让整个国家让我们养。 陛下有你这个儿子，真是他的福气。 第382章 新的征程， 忽悠走了众臣，朱橚开始下一步行动。 其实海船价格贵不贵，根本不重要，只要能让众人看见海船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哪怕是一百万一艘，他们也会趋之若鹜。 海船能源源不断的带来收益吗？ 答案是肯定的。 洪武年间，西方那几个以殖民而发家的国家还没有发力。 西班牙没有成立，葡萄牙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国家。有着辉煌殖民历史的东印度公司，更是连创始人都没出生。 此刻的大明，在整个世界都算的上首屈一指的霸主。 大洋洲和南北美洲只有一些土着在广袤的土地上生活。 不论是开发土地种粮食，还是探索资源找矿产，朱橚轻轻松松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大哥，大哥，你说的那个比整个大明还要大的土地那是真的？” 巨大的海船上，朱橚的小弟各个睁大好奇的眼睛。 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满脸都是兴奋。 上次，朱橚和朱标去日本玩儿没带着他们，他们听到朱橚在倭国大发神威羡慕的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这次一听说朱橚又要出海，船还没开呢，就带着行李到船上住下了。 朱橚一开船，这群小家伙全从箱子里钻了出来。 朱橚那个懵逼啊，差点气的差点把他们扔进水里让他们游回去。 朱橚斜眼看着眼前的小弟，语气不善。“你们出海，跟你们爹娘说了吗？你们可是公侯家的亲儿子，要是出一点意外，我可承担不起。” 众小弟反问。“你还是皇帝亲儿子呢，你出海跟陛下说了吗？” 朱橚仰起头，“我昨晚给我爹下点春药，扔猪圈里了，这会儿我爹正满世界追杀我呢。我出海，是迫不得已，我得逃命！” 众小弟也不甘示弱。“昨天，我把我爹的家主印章偷了，用我们在商会的股份府上所有的家产做定金，给我爹定了十艘大海船，这会儿，我爹正琢磨着怎么扒我皮呢，我们出海，也是为了躲灾。” 朱橚：(|||?益?)—? 你们竟敢坑爹？ 众小弟：\\u003d????\\u003d????(|||??皿??)—? 那不是你教的？ 朱橚：“……” 好吧，自己收的小弟，自己不宠着那有什么办法呢？ 小弟们为了支持他的生意，连家底儿和股份都压上了。 这样的小弟，谁能不爱呢？ “行吧，”朱橚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结果，不过还要给他们约法三章。 “这次出海，你们得答应我三个条件，听话，听话，还是听话！我说往东，你们不能往西，我说抓狗，你们不能撵鸡。” “出门不比在大明，万事要小心，国内纨绔那一套全给我收起来！” “别碰到一些不如意的事儿，三五成群去揍人！” 李芳英摸了摸装满毒药的百宝囊：大哥说不能揍人，他下药应该没问题吧？ 冯天赐检察一下怀里的炸药包：大哥不让揍人，他炸人应该不算犯规吧？ 朱敢攥了攥祖传大锤：大哥好像只强调了不能揍人，没说不能锤人的事儿。 其余小弟握紧手中的大刀：出门在外，谁还抡起拳头揍人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真要有人惹他们，直接上刀砍！ …… 见众小弟没吭声，朱橚剑眉一竖，厉声呵斥道。“怎么，这点小事儿你们都做不到？做不到的话趁早给我回去，别给我惹麻烦，还得给你们擦屁股。” 众小弟立马右手指天，赌咒发誓。保证一切听朱橚安排，不给朱橚惹麻烦。 朱橚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打消送他们回国的念头。 也不是朱橚怂，关键是谁也不能保证航行路上发生什么。 这次朱橚出海“仓促”。没有大明使臣的名头和光环，他们就是一群稍微有点财富的富商。真惹了事儿，别人可不管你是谁的孩子。 “大哥，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呢，你说的要找一块比大明还要大的土地是真的？就是那个发现土豆，玉米这些祥瑞的地方。” 见朱橚不再赶他们，众小弟放下心来，团团坐一起围绕在朱橚身边，李芳英代替众小弟提问。 朱橚摇摇头，他这次的目标还真不是美洲。 虽然他有信心驾驶海船抵达美洲，可太远了，他懒得去。 他把目标定在了离大明比较近的大洋洲。 说起来，现如今的大洋洲也是一块儿宝地。它土地辽阔，气候温和，适合种植粮食，有大量丰富的矿产资源……光是它那边没有统一的政权就很适合朱橚。 14世纪的大洋洲，上面只有一些土着，那里的人们还用石头做的武器打猎，生活，连文字都没有。 那里将会是一片未开发的处女地，将是朱橚启航的起点。 “我跟你们说啊，咱们的目的地是一块很神奇的土地，那里的老鼠比人高，两条腿走路，还会拳法。你要是惹怒了它，打三两个人没一点问题。它们把肚子上缝个口袋，孩子去哪儿都带着……” “它那儿鸭子有四条腿，有五六斤重，虽然跟咱那儿的鸭子一样下蛋，可那边的小鸭子都是吃奶长大的……” “他那儿的熊只有两三尺，跟狗差不多大……” “他那儿四季跟咱们不一样，咱那儿腊月是最冷的冬季，它那儿是最热的夏季……” “……” 众小弟：？？？ 众小弟一脸懵逼，大哥，我们读书少，你不能骗我们。 这世上有这么神奇的地方吗？ 如果真有，那不是很天堂差不多？ 朱橚才不管小弟们信不信，按他后世的记忆将印象中的大洋洲讲给众兄弟听。 讲到大洋洲神奇的动物，众小弟惊奇。 讲到大洋洲的土着野人一样的原始生活，众小弟兴奋。 讲到大洋洲土着不在乎金银，价值连城的宝贝在那些土着眼里不如一块肉。众小弟疯狂流口水。 讲到大洋洲土地辽阔，气候温和，是天然的粮仓，众小弟恨不得立马跑马圈地。 …… 正当朱橚正给众小弟吹牛的时候，谁也没注意，一个其貌不扬的水手偷偷溜下船。 仔细观察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他。偷偷放下海船上自带的救生筏。 随便捞一根船桨，吃力的朝远方划去。 第383章 无聊 朱橚带着众小弟开始航行。 第一天，众小弟看见啥都是好奇，朱橚讲述大洋洲稀奇的动物植物，引来阵阵惊呼。 第二天，众小弟迷上了海钓，扔几个鱼钩，撒几个鱼饵，钓到一条小黄花鱼都能惹来一阵阵欢笑。 第三天，众小弟又开始海上烧烤，手臂大小的龙虾，两米多长的金枪鱼……吃着烧烤唱着歌儿，一直闹到深夜。 第四天，众小弟又盯上了海鸥，在甲板上设了30多个陷阱，收获鸟屎一坨。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 第三十二天…… …… “歪……老二，你的鱼竿儿咬钩儿了，看动静儿鱼不小，你不赶紧拉？” 甲板上，朱橚无力的躺在躺椅上，大裤衩，大背心，整个人缩在太阳伞下的阴凉里，连动都不想动。 朱橚旁边，众小弟一溜烟躺了一排，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朱橚躺。听到朱橚的话，扫了一眼被大鱼拽成弓形的鱼竿，连一丁点上手的欲望都没有。 “老三，你去拉，这条鱼看着不小，你拉上来，今晚上给你做鱼头火锅儿！”李芳英把任务交给冯天赐。 冯天赐闻言直接干呕出来，“二哥，不提吃鱼咱们还是好朋友，咱都连吃一个多月海鲜了，再吃下去我都长鱼鳞了。你让老四去，老四身体壮，吃的多，他把鱼拉起来，咱们给他加餐！” 朱敢头摇的像拨浪鼓。“三哥，你别坑我，俺想吃大肘子，不想吃海鲜，你让其他人去，俺现在看见鱼都头疼。” 朱橚骂骂咧咧。“都是惯着你们的，鱼都不吃了！搁大明不知道多少人吃不起肉，现在肉都送到嘴边了你们还挑食儿了！” 朱橚走到鱼竿面前，上手试探鱼线的拉力，好家伙，就这拉力，海鱼最少五十斤！ 这要搁普通人家，少说也是一个月的吃食儿，抹上盐腌起来，那就是一年的荤腥。 “大哥，你拉吧，你把大鱼拉上来，今晚我让厨师给你做一鱼八吃！” 朱橚脸色一变，掏出匕首就把鱼线割断。 即将到手的大鱼拽着鱼线就跑，连一个浪花都没给朱橚留下。 众小弟：“……” 朱橚：“我这不是挑食儿，我这叫放生，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要慈悲为怀，不得随意杀生！” 众小弟：“……” 行吧！ 老大说啥就是啥，只要不让他们吃鱼，老大就算立马剃头出家他们都没意见。 “老大啊，找个乐子玩玩儿吧，本来以为出海航行很有意思，谁能想到太无聊了！早知道这样，我就留在金陵炸我爹玩儿了。” “一颗炸弹下去，我能跟我爹躲半个月猫猫，他追我逃，我们都插翅难飞……” 冯天赐叫苦不堪。 朱橚冷笑三声，这些兔崽子，真以为出海远航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儿？ 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过了最开始的新奇之后，除了单调的蓝色，还是他么的蓝色。 这又不是后世，有无数娱乐的方法，想在大海之上找乐子，比登天都难。 “我不是教你们斗地主了吗？没事打牌去！” “不打了，不打了，赌钱没意思，我们都弹丁丁，现在兄弟们丁丁都肿着，再打下去，就当太监了。” “老三不是喜欢躲猫猫吗？海船这么大，你们陪老三玩儿呗！” “大哥，我现在哪里还敢？上次我做炸药，炸了一间客房，你用绳子捆住我的腰，把我扔水里泡了两天。但凡我爹有你一半儿手段狠，这辈子我都不敢瞎他！你又不是我爹，骨肉至亲。作死的事情我不会做第二遍。” “那就去甲板上比赛谁尿的远！想做游戏，那不是顺手就来？谁尿的最远赏他一个大肘子！” “大哥三思啊，上次一个水手在甲板上尿尿，恰巧遇到飞鱼群飞跃海面，那家伙，那叫一个血肉模糊，不仅飞鱼血肉模糊，连水手也是……” “……” 朱橚也无奈了， 在船上找乐子，还真不容易，再有趣的游戏，连玩儿几天都了然无味。 他小弟都是爱玩儿的年纪，粘上毛儿比猴儿还好动，让他们一动不动面对大海属实是为难他们了。 要不是他用雷霆手段打压住众小弟作死的苗头，他们能把这海船拆了。 “忍忍吧，过几天咱们可能路过一个岛国，到时候可以靠岸修整几天。咱们的海船补充一下物资，你们也出去放放风。”朱橚安慰道。 众小弟一听眼睛放光。 “咱到地方了？有一人多高的老鼠没？我想跟它打架！” “有长着四条腿的鸭子没？我想吃麻辣鸭头！” “有腰间捆着树叶的女野人没？我想做些生物研究！” “有那种只有麻痹效果，实则无毒的毒蛇没？我想更新一下我的毒药……” “有……” “……” 朱橚翻个白眼儿，哪有那么快？ 大洋洲离大明好几千公里，他们坐的又是借着风力行驶的帆船。 再有一个月能到就算好的了，碰到一些不好的状况，他们说不定还得在海船上呆几个月。 “咱们去的只是一个补充物资的中转站，不是大洋洲，想到地方，最起码还得一两个月，咱们得补充一下消耗，以防万一！” 众小弟蚌埠住了。 还得几个月？ 再在船上呆一两个月，他们身上是不是涨鱼鳞了？ 众小弟哀嚎出声，齐齐跪在船上祈祷。 “老天爷啊，你行行好吧，就算没有婀娜多姿的鲛人，也来个歌声优美的海妖，实在不行，您来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也行啊！” “海上漂泊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要么您来一点海盗给我们找点儿乐子，要么你降到雷把我们劈死吧？” 朱橚：“……” 朱橚撸起袖子，走向嚎叫最大声的小弟。 一翻手，黄金板砖出现在手上。 “兔崽子，你找死是吧？来来来，不用老天爷，老子就能成全你。” 众小弟：?(????)?? 哈哈哈……乐子这不就来了？ 第384章 海盗 正当朱橚在甲板上追杀小弟的时候。谁也没看见，离他们两三里的地方，一艘小海船随着波浪沉浮。 “老大，发现目标，咱抢一把不？” 船上都是一群海盗，活跃于附近国家的航线上。 说起来这群海盗跟大明还有点关系。 本来这群海盗是大明商人暗中资助的，活跃于大明近海附近。 那些走私商人的商船经过，他们变身护卫，保护商船顺利通过，一旦外人商船通过，他们立马变身为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凭借商人缴纳的保护费和过往的商船，这群海盗日益昌盛，最高光时刻，有四千多人，一百多艘大大小小的战船。 势力大了，他们胆子也大，这几天他们甚至充当倭寇，上岸烧杀抢掠，成为大明附近闻风丧胆的海贼王。 后来朱橚不是打击走私，打击倭寇。直接跟这群海盗碰上了。 海盗撞手里了，朱橚哪里肯忍？直接带着大明海军，操控着刚改进过的战船。 几炮下去，把那群海盗打的落荒而逃。 海盗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以往的船队，他们钩子一挂，往上一爬，刀子一亮，是吃肉还是被杀，完全是看手上功夫。 可那次呢？ 离着几十丈远，炮弹直接把他们的海船撕碎，别说近距离放弓箭，好手上船了。 连亮刀的机会都没有。 经此一役，海盗们被吓破了胆儿，再也不敢在大明胡作非为，连夜收拾家当，顺着洋流，往远处逃跑。 一连逃了一个月，确定距离够远，不可能再碰到大明战船，他们才松一口气儿。 就在这附近找了一座无人的小岛作为大本营，重新捡起了打劫商船得营生。 “情况怎么样？这羊肥不？兄弟们两三个月没开荤了。再不找个肥羊补充一下，兄弟们得活活饿死！” 海盗王脸上一片凶狠， 要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他也不用亲自带队侦查，身边跟着的是他们船上最好的鹰眼，方圆几公里，没有船能逃过鹰眼的眼睛。 “这羊肥是肥，不过咱们估计啃不下。根据经验推算，远处的大船比咱们的战舰大三四倍，不是那么好惹的。”鹰眼凭借经验推断，脸上涌起一抹忧愁。 可海贼王不管不顾，他都快饿死了，还管的了能不能撑死他？ 自从上次战败之后，他们没开单一次，这次送到嘴边的肉他不吞下，就对不起老天爷对他的照顾。 “派个人回去摇人儿，把兄弟们全叫上，所有的战船全部开出来。” 海贼王准备动手。 鹰眼还是一脸犹豫。“老大，要不咱等下一趟吧？说真的，我没见过这么大的船，肯定不好惹。” “上次被打败，咱只剩几十艘船，两千多人了，没有坚硬的牙齿，没办法啃硬骨头。” 海贼王不服，坚持要打。“怕个球，现在老子除了怕大明的战舰，其他的鸟都不鸟，老子也是从一艘船狠起来的，真要是狭路相逢，比的就是谁狠！” “咱兄弟们还有不少，弓箭也不缺，不见得怕了他们。” 鹰眼斜眼。“万一这就是大明的船呢？” 海贼王缩缩脖子。“不会吧？咱都逃一个月了，大明的军舰能追这么远？” 鹰眼发出灵魂疑问。“除了大明，你见过哪个国家有能力建造那么巨大的海船？” 海贼王无言。 附近的国家他都知道，像他主舰那样，三四十米的海船，已经算巨无霸了， 比他的主舰还要大三四倍，除了大明没人有这个技术。 鹰眼一脸惊恐。“不会是大明水军追来了吧？他们千里迢迢，万里追踪，就是为了将咱们斩草除根？” “想什么呢？老子有没有刨了皇室的祖坟，大明水军有必要追那么远？” 海贼王给了鹰眼下巴掌，看见他那个吓破胆的样子就来气。 “我知道了，一定是五皇子卖的商船，上次那些走私的商人来信，说五皇子要开发海域，建造出一种价值30万两的海船。” “就是为了维持商路的稳定，卖出那些海船，五皇子才清理大明近海的海盗，跟我们打仗。” “这些海船估计就是信中五皇子的作品，只有这样的庞然大物，才能价值30万两银子。” 鹰眼扭头就走，他永远忘不了大明水军主舰上的那个身影。 一挥手，无数炮弹落下，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舰，连接舷战都没用上，全部变成木板。 从那天开始，五皇子的身影就变成了它心中的梦魇，只要是跟五皇子沾边的东西，打死他，他也不敢作对。 鹰眼惊惧。“老大，咱退吧，五皇子咱惹不起，咱就剩两千多兄弟了，实在损失不起了。” 海盗王却满脸的不在乎。“怕啥？打败咱们的是大明水军，具体的说，是水军船上的大炮。五皇子建造的是商船，他还能把大炮安装在大明商船上？” 鹰眼还是不放心。“老大，你糊涂啊，那是五皇子，有脑疾！他能干出什么事儿，老天爷都摸不准！” 海贼王却不信。“五皇子有脑疾，大明皇帝又没脑疾。大明皇帝傻了，会将大炮这等不安定因素交到商人手里。” “你信我，商船上绝对没有大炮，只要咱们兄弟齐心，一定能把这个肥羊拿下。” 鹰眼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去，不去，兄弟们都怕五皇子，我们不想在看见海水变红的场景。” “哎呀，你别担心，只要拿下这个船队，咱们就发了，有这种大船做主舰，以后咱们想抢谁，就抢谁？” “那也不成，兄弟们都怕五皇子，你就算回去，也没兄弟跟你送死。” “哎呀，你想想这么大的船，能有多少商品？咱抢了这次，能舒服十年，这么好的生意，一辈子都碰不见一次，错过这次，就没下次了，” 鹰眼还是惊惧。“那是五皇子，那是五皇子！” 刺啦一声，海盗王直接拔出了刀。 “老子是命令你，不是询问你的意见。你是海盗王还是老子是海盗王？对你好一点，你还瞪鼻子上脸了？” 鹰眼立马规规矩矩跪下，连忙让人给岛内的海盗发出集合令。 鹰眼：(?′??益??) 你早这样不就好了？ 我还能违背您的意思？ 第385章 开战 大海船上，朱橚正在抽小弟。 “让你乱说，让你乱说。海盗那玩意儿是那么好玩儿的？玩什么不好，你们玩儿海盗？” 小弟们一脸委屈，“大哥，我们就是那么一说，没想真的打海盗。” 朱橚气急。“说也不行，你们在我这儿，我得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们父母交代？” 众小弟赶紧求饶。“大哥，咱的海船这么大，没有海盗敢对咱动手。再说了，咱们有大炮，海盗来了咱们轰死他！” 朱橚脸彻底黑了。“有大炮就可以万无一失吗？有大炮就可以高枕无忧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只有几艘船，万一海盗太多，咱们打不过来怎么办？” 众小弟服了。“大哥，你别愁了，就咱们这么大规模的船队，借海盗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咱们动手。不信我把话放在这儿，要是海盗敢来，我自己跳下去喂鱼！” 小弟正赌咒发誓期间，水手来报。 “禀告五皇子，前方发现不明船队，了望塔发现骷髅旗，大概率是成规模的海盗。” 李芳英：“……” 冯天赐：“……” 朱敢：“……” 众人齐刷刷看着赌咒发誓要跳海喂鱼的小弟，不由挑挑眉。 兄弟，海盗来了，你还喂鱼不？ 小弟缩缩脑袋，赶紧转移话题。“大哥，海盗来了，先备战，打完海盗，怎么收拾我都行！” 朱橚脸上涌起一抹忧愁。 众小弟心里一惊，连忙询问，“大哥？你对这场战斗没有把握？” 朱橚长叹一口气。“咱们这是商船，根本没多少武装力量，除了我高价从海军挖来的200名神射手，其他精兵强将我都没带。保守估计，咱们胜利的希望只有六成。” 众小弟：(|||?益?)—? 六成打胜？那不是意味着四成失败？ 打仗这玩意儿可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他是会真死人的。 六成胜率，绝对算的上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就算最后胜利，也是一场惨胜。 眼前这群兄弟，不知要死多少人。 众小弟心里直慌，着急忙慌站起来要拿兵器。 可他们还没站起来，就听朱橚在那边长叹。 “咱们的船比对方结实，船头还有撞角。真不行了，咱们开着海船把他们全撞碎，胜率可以达到八成。” 众小弟：(⊙_◎)？？？ 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果然，没过多久，就又听朱橚在长叹。 “如果再加上船里的火炮，炸药，胜算可以达到99.9999%。虽然胜率很高，可仍旧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失败。” 说到这儿，朱橚扭过脸语重心长的训导小弟。 “所以我一直教导你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就来到你们身边。” 李芳英：“……” 冯天赐：“……” 众小弟：“……” 算了，打海盗估计用不上他们了，还是想想怎玩儿小弟吧。 刚刚谁说海盗来了跳海喂鱼来着？ 话都说出来了，不给大家表演个节目？ (|||?益?)“各位哥哥，大敌当前，不能内讧，大家要齐心协力打海盗！” “啊嘞？大哥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您不应该指挥战斗吗？” “哥哥们，我错了，手下留情啊……呀买碟……” 此刻， 离朱橚海船位置几里地的地方。 一群海盗悄悄集结。 有鹰眼被吓到腿软的例子在前。海盗王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说出目标疑似大明商船。 他跟下面的兄弟交代，有一队肥羊从他们附近经过。 所有海盗热情高涨，没过多久就把出海打劫的一切事宜准备就绪。 “兄弟们，”海盗王进行战前训话。 “前面有一头大肥羊，咱们今天抢了它！虽然肥羊的骨头有点硬，可只要能把肥羊灭了，要金子有金子，要女人有女人，大哥带你们快活两三年……” “唔……唔……”众海盗兴奋的举起武器嚎叫。 对这些海盗来说，干的就是刀头添血的买卖，他们并不关心危险不危险，关心的只有收获够不够他们快活。 “杀光，抢光，烧光……” “抢银子，” “抢女人……” 众海盗无比兴奋。 “老大，三思啊……”只有鹰眼还想相劝，可海盗王一脚把他踹翻。 “老子告诉你，你只需把你看到的情况据实禀告。别多事！你要是敢扰乱军心，老子第一个剁了你。” 看着海盗王手里的长刀，鹰眼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默默走到了望塔的位置。执行自己的任务。 “怎么？鹰眼有什么问题？”二当家，三当家，不由发出疑问。 这二人算是海盗王的心腹，海盗王倒也没想着瞒他们。 “没啥大事儿，就是肥羊可能跟大明五皇子有点关系，鹰眼吓破了胆儿。” 二当家三当家想到那个魔鬼的身影也有些惊惧。 可他们到底比鹰眼狠的多，胆子自然不小。脑袋一转，就想到了五皇子不可能千里迢迢出现在他们附近。 就算肥羊跟大明五皇子有关系，估计也不多。 “老大，别怪鹰眼，他就是胆子小，被大明人吓破了胆。” 二当家三当家嗤笑一声，指着鹰眼鼻子大声呵斥。 “你他么老老实实给老子干活，别他么废话。要不是你那双眼睛有点用，老子早就把你剁碎喂狗了，别给老子耽误事儿！” 鹰眼无奈。只得据实汇报他看到的情况。 “报告老大，肥羊上出现一道身影，跟五皇子有八成相似。他们还打出了大明龙旗，像是大明嫡系！” 二当家三当家破口大骂。“给你说话你听不懂是吧？别他么看谁都像五皇子！五皇子离这儿那么远，他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你他么就不用你那榆木脑袋想想？” 海盗王也在一旁点头，这么明显的道理，是个人都会懂。 鹰眼委屈，继续汇报。“可我看那人真的很像，他推出来一门炮，不论推炮的模样，还是装弹的模样，跟我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样。” 二当家三当家气急败坏。“屁的五皇子，我看你就是被大炮吓破了胆儿。一门大炮算什么？我们这么多船，他还能一炮把我们全灭了？” 海盗王内心无比欣慰，他需要的就是这样不怕死的勇士。 为啥人家能当上二当家三当家呢？靠的就是这骨子狠劲儿。 鹰眼脸上涌起一抹惊惧。“那要是一排大炮呢？” “一排大炮？”二当家三当家哈哈大笑。“一排大炮算什么？给旗手下令，让船队分队包围，咱们一百多艘船，等他轰完咱们已经上到船上了。” 二当家三当家正要下命令。 海盗王一脚把他们踹到一边。 二当家三当家：？？？ 老大，怎么了？到嘴的肥肉，你不吃了？ 海盗王肝胆俱裂。“快升白旗！快升白旗！有那么多大炮，肯定是五皇子！” 二当家三当家：(|||?益?) 第386章 我还没用力，你们就倒下了， “二营长，老子的意大利炮呢？给老子拉上来。狠狠的轰他呀的。” “冯天赐，你他娘的别玩儿飞雷炮了，船上没那个条件！” “都他娘的仔细点儿打，争取一颗炮弹轰碎一艘船！咱们补给不易。炮弹能省就省！” “除了炮手之外的人刀出鞘。严防海盗登船！” “……” 朱橚这边十几艘大海船，每条船上二十门大炮。 这时候的海战都是一窝蜂的往前冲，没有什么分散避弹的概念。 朱橚有把握，两轮炮轰就能灭掉六七成敌军。 剩下的一些残军败将开着船撞都撞死他们。 朱橚正指挥旗手发布发射的命令呢。 一小兵前来禀告。 “五皇子，对面好像投降了，升起了白旗！” 朱橚：？？？ 我还没用力呢，你就投降了？ 这跟裤子脱了，知道对方是个男的有什么区别？ “别上当，海盗狡诈多端，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只有死的海盗才是好海盗，给我往死里轰他们！” 小兵朝对面的海船看了一眼，“五皇子，不像是假投降，对面主舰上的海盗齐齐跪在甲板上，投降的姿势特别标准！” 朱橚一看，的确是这样，所有的海盗齐刷刷跪成一排，双手举过头顶。 所有的刀剑扔到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低着头连看他们都不敢。 “这一定是阴谋！他先让我们掉以轻心，然后趁我们大意的时候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让兄弟们都小心一点儿，千万别上海盗的当！” 小兵翻个白眼，想了想，犹豫的试探了一句。“用不用咱们给对面海盗传个话？让他们逃？猫戏老鼠得让老鼠跑起来才有意思。直接投降玩儿的没劲儿。” 朱橚双眼放光。 (*???*) “你还能给对方传话？那你给对方说，让他们拿出海盗的那股子气势。今儿要么我弄死他们，要么他们弄死我。” 小兵：“……” 朱橚：“……” 猛然间，朱橚反应过来说漏了嘴，连忙挺直身体。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那什么，我就是担心海盗有诈。你派几个人乘小船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记住，切不可掉以轻心！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立马回来！” 小兵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 早就听说海上的无聊生活快把这群少爷逼疯了。 没想到这么严重。 玩儿什么不好，玩儿海盗？ 这他么打仗呢，是你玩儿的东西？ 没过多久，一队膀大腰圆的士兵将海盗王等一干骨干押到朱橚面前。 捉拿海盗的过程一点儿波浪都没有，士兵们一上船，海盗们排着队的让士兵绑。 整的士兵都纳闷了，什么时候打仗这么简单了？ 不知为何，只要是五皇子碰到的事儿，都那么匪夷所思。 可细想下来，匪夷所思之中又带着点合情合理。 “谁让你们投降的？”朱橚上来就是一脸，看着海盗王的眼神极为不善。 海盗王欲哭无泪。 他也不想投降啊！可他没办法！ 他都逃到远离大明几千里了，朱橚还是带着大明水军不远千里的找了上来。 他们这几个月逃亡，本就快坚持不住了。朱橚万里追杀的态度更让他们胆寒。 看到朱橚这么执着将他们赶尽杀绝，他们索性躺平了。 投降或许有一丝活路，再逃亡，他们早晚要饿死在逃亡的路上。 “五皇子神兵天降，我等不敢和五皇子作对！只求五皇子看在我等诚心投降的份儿上，饶我们一命！” 朱橚哑然，他的威名有那么大吗？都传到离大明这么远的地方了？ 后来朱橚又一打量，猛然发现，这不是上次抓走私商人的时候碰到的那股子海盗吗？ 这么有缘？ 上次一个照面把这群海盗灭了七成，剩下的三成都在这儿了？ 朱橚嗤笑一声。“这次你们怎么不狂了？上次落荒而逃的时候，不是扬言早晚要回来报仇的吗？现在我把自己送到你嘴边了，你怎么蔫儿了？” 海盗王死的心都有。 报仇？ 拿什么报仇？ 他让旗手把对手是五皇子的情况告诉所有人之后。 七八成人直接把刀扔了。 看见他升白旗，跪到甲板上，九成九的人有样学样，跪的规规矩矩。 只有那一丢丢的人有点胆子，还不是要打仗，而是要逃跑。 他们话还没说全，就被身边的生死兄弟割了脖子。 生怕这些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怒了五皇子这个魔神。 “五皇子，小的哪里敢啊，您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跟您作对啊！上次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挥挥胳膊都灭了我们七成的兵力。这次我们宁愿死也不敢跟您作对！您的名号已经成为我们不可磨灭的梦魇。” 行吧！ 朱橚了然无趣。 玩儿一群吓破胆的人也没什么意思。 朱橚对着士兵摆摆手，吩咐道。“没事儿都杀了吧！本来想着他们反抗一会儿能找点乐子，谁知道他们这么没用！真是扫兴！” 海盗王：(|||?益?)—? 你问都不问就杀了？ 不能陪你玩儿，我们就没价值？ “我有用，我们有用！”海贼王吓的胆战心惊，赶紧扑到朱橚身边，嘴里的话不过脑子直接秃噜出来。 “要不？您把我放回去？我们再攻打您一回？” “您放心，我们这次一定好好珍惜机会，不砍了您的脑袋，我们绝不停手！” 朱橚：？？？ 第387章 我们有用 朱橚脸一黑，海盗王立马认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狠狠给自己两个巴掌，向朱橚道歉。 “五皇子勿怪，小的不长脑子。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有用。留着我们，远比杀了我们要好。” “哦……”朱橚冷笑，“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要是说出一点道理来，我不是不能留你这条狗命，可你要是骗我，可不是简单的死了就行了。” 朱橚挥挥手，让手下暂且放过他。想听听他怎么说。 海盗王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多年的阅历让他明白，要想成功保命，就看他能不能说到朱橚心坎上了。 “五皇子，这些年我没少劫人。手下聚拢了一批能人奇士，走南闯北的弗朗基人，天生远视的鹰眼，会说很多语言的翻译，有多年出海经验的资深水手……” 朱橚打个哈欠，丝毫不感兴趣。“就这？那你还是去死吧！你要是就这点用处，换不了你一条狗命。” 海盗王又赶紧换个方向说：“五皇子，我比你们先来俩月，附近有哪些国家，哪些航道安全我都摸透了，只要您把我们留在身边，相当于拥有一张活地图！不论您想干什么事儿，我都能帮上忙！” 对这，朱橚也不稀罕。挥挥手，作势让人把海盗王他们带下去。砍下他们的头颅远比给自己留一个祸患要好的多。 海盗王急了，“五皇子且慢，我等愿认五皇子为主。以后您让我们抢谁，我们就抢谁。您将成为这条航路的主人！” 朱橚给了海盗王一脚。 想霸占这条航路还用的着这些人？ 他只要愿意，随随便便都能拉来一队正规军。 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屑于干这种养寇为患的事情。 真想要占领商路他有无数种办法，没必要与虎谋皮！ 剩下的一些骨干看海盗王三番五次碰壁，也急了。 尤其是鹰眼。 连忙一屁股挤走海盗王，跪到朱橚面前，声泪俱下的展现自己的用处。 “五皇子，别看我们这群人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活儿，可也有能人，评书，唱戏，西洋技法，耍杂技……小的都略通一二。用小的给你表演个胸口碎大石不？要不给您表演个吐火？” 海盗王：(|||?益?)—? 这他么保命呢，你说这干啥？ 他都准备赴汤蹈火了，五皇子都不松口。你表演个杂耍他们就会放过他们了？ “真的？”李芳英等兄弟双眼出了光，没过一会儿大石板，大锤已经准备好。 “来，给大爷们表演一段儿，你要是表演的好！大爷们重重有赏！” 海盗王：(⊙_◎)？？？ 这真有用？ 卖命他们不要，玩儿杂耍他们就同意？ 朱橚也扶住额头，对这些快被憋疯的兄弟无可奈何。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的兄弟，自己不宠着该怎么办？ 而且。 朱橚也有些眼馋海盗们留下的小船。 虽然那些船比不上他的超级大海船，可也算的上是能装一二十吨货物的中等海船。 再加上海盗的小船数量多，加一块儿相当于他的船队运输能力加倍！ 不过嘛。 留哪些海盗，杀哪些海盗都是有技巧的。 像一些被逼无奈落草为寇的不妨留下做点苦力。 像海盗王那种杀人不眨眼，尤其是手上沾了大明百姓鲜血的，必须立斩不赦！ “爷，小的也会胸口碎大石，小的给您表演一个？”海盗王自认为学习到了和朱橚交流的方式，自告奋勇向朱橚表演节目。 朱橚点点头。“行吧，那你就表演一个吧！” 海盗王欣喜若狂，赶紧做准备。 可刚躺下，就被朱橚留下了。 “胸口碎大石我看腻了，你给我表演一个胸口碎排骨吧。” 海盗王：(☉_☉)？？？ 脑子又想了想。 海盗王：(?′??益??) …… 朱橚一声令下，自然有人执行朱橚的命令。 先让海盗互相举报，把罪大恶极的全部砍头，真是被逼无奈的，可以网开一面让他们做苦力。 好巧不巧。 鹰眼算是被逼无奈的一类人。 他这人天生远视，看远处的东西比别人清楚，反而看近处的东西模糊。 凭借一双眼睛，常被海盗王带在身边。 海盗王干的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可因为身材瘦弱，没力气，杀人放火的事反而从没干过。 “五皇子，小的有用。” 鹰眼早就被朱橚的名头吓破了胆，是真心诚意向朱橚投降。 “我们来到这一片儿，是我带着一群兄弟天天在外侦查，这一片的航线，国家，我全部了解。” “前几天，小的受命上岸为大家购买生活物资，这里的话我也学了几句，跟这边儿的商人建立了一点关系。” 朱橚好笑的看着点头哈腰的鹰眼，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 “那我问你。”朱橚问起了正事儿。 “你听说过一个全是野人的岛屿吗？那岛特别大，走上几个月都看不到边界！” 鹰眼一愣。 正常人都是问附近哪个岛屿最繁华，找哪个岛都是野人的，朱橚是第一个。 五皇子千里迢迢找野人干啥？ 他玩儿正常人觉得没意思了，想玩儿一下野人？ “这……小的还真没关注。”鹰眼不敢骗朱橚，只能实话实说。 朱橚的脸冷了下来。 若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离大洋洲还很远。 要不然。这里的百姓，多多少少会听到一点儿消息。 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见朱橚脸色不对，鹰眼腿都软了。赶紧弥补自己的失误，生怕朱橚一个不对直接锤死他。 “殿下，虽然我不知道哪里有野人，可我听说越往西南越荒凉。” “据我上次打探到的消息，再往西南都没有什么国家了。上次我上岸，那些商人都劝我别往西南，他们那边，称呼西南是无尽之海。” 朱橚闻言，拿出了地图。 仔细辨认一下自己的方位之后，不由点了点头。 大洋洲，的确在他们西南方向， 从这儿往西南，也是逐渐荒凉。 幸亏这里的人见西南方向没有利益，不往西南探索。 要不然那个广袤无际的大洋洲，也轮不到他去征服。 “全队听令，集体朝西南出发。咱们争取一个月到达目的地。到时候，我给你们记功！” 鹰眼：？？？ 他都说了西南很荒凉了，五皇子为啥还往西南跑？ 第388章 补给 “大哥，咱先去附近的小国休整一番吧，再漂一个月，我们都要疯了！” 朱橚一说再坚持一个月。 众多小弟直接炸了。 他们发誓，这是他们最艰苦的一段日子。 再待下去肯定要疯。 朱橚凝眉，休整两天倒不是不可以。 正好俘虏了这群海盗，登陆上岸也有个向导。 补给一番，松松筋骨倒是不错。 朱橚点点头，答应小弟们的要求，上鹰眼指路，朝附近最繁华的国家驶去。 说起来也正巧，这群海盗刚到附近没多久，还没来得及犯下什么大案。 身为海盗，他们抢劫之前最重要的就是踩点。 哪条航道安全，哪条航道商船多，哪个国家不好惹，抢劫之后去哪里隐藏……这些都是重中之重。 这一段时间，这群海盗都在忙这些事儿，为了不给自己招惹上大麻烦，他们强忍着一个月没有开张，谁想到刚准备好，就栽到了朱橚手里。 正好，负责踩点的重要人物是鹰眼。 “五皇子，咱们要去的国家名叫爪哇国，顺着这条航道，两天路程……” 鹰眼这么一说，朱橚就明白在哪里了。 爪哇国算是后世印度尼西亚的一个岛国，郑和下西洋也曾经到过这里。 这时候统治爪哇国的也叫满者伯夷国，是最显赫的印度教神国。 说起这满者伯夷国入主爪哇，还有元朝一点功劳，想当年，元祖忽必烈集结一千多战船帮满者伯夷国占领爪哇。 本想借爪哇国为跳板，继续扩大版图，没想到后来人家国王直接反戈不干了。 这里离中原太远，元世祖鞭长莫及，再调大军来，影响其他战线的布局。 最后不得不吃了这个哑巴亏。 让满者伯夷国一直统治到了现在。 朱橚让船队按照鹰眼指示的方向前行，两天过去，果然看见一片隐隐约约的海岸线。 船队前方，是个颇为热闹的码头， 极具印度神教特色的建筑伫立在土地上，无数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码头里。 “五皇子，这就是了，这里是附近最热闹的码头，您不管买什么，这里都能买的到。” 朱橚点点头，示意海船按照码头的规矩停泊靠岸。 等到放下舢板。 带着一群小弟下了船。 码头上的人们全都是皮肤黝黑的黑种人，穿着印度特有的沙丽服，不少女人头顶着瓶瓶罐罐。 见到朱橚这群黄种人站到码头上，纷纷朝朱橚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朱橚就当没看见，扭过头，让兄弟们站成一排，先给兄弟们训话。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儿，尽量不要招惹什么麻烦。” “等会儿你们想买什么只管跟我说，跟好队伍，千万不能掉队……” 众小弟连连点头。他们也不傻，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总要先夹起尾巴安分一段时间。 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你牛皮哄哄，老天第一，你第二。 说不定就踢到哪个铁板，被扔宰了扔进河里。 朱橚见小弟们还算听话，稍微放下心来。 扭头看向鹰眼。 “你在这里可有相熟的商家？你可会说这里都土语？” 鹰眼拍着胸脯。极为自信。“五皇子，您就放心吧，有我鹰眼在这儿，保证万无一失。” 朱橚点点头，觉得收下鹰眼是个明智的决定。 能远视，会翻译，有多年航海经验，熟悉各种航道…… 这鹰眼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才。 有他作向导，想必可以万无一失。 众人跟着鹰眼走，七拐八拐到了一家面积不小的商铺门前。 鹰眼提溜俩瓷器瓶子，昂首挺胸进了商铺里。 “#＆+%θζ％aiδ” 商铺主人十分热情，一见到鹰眼就上来拥抱，嘴里叽里呱啦一顿乱说，朱橚他们一个字儿都听不懂。 鹰眼冷着脸，亮了亮手里的瓷器，再指指商铺中的大米白面，作了一个交换的手势。 商铺主人眼睛一亮，立马扛了五袋粮食放到鹰眼面前，叽里咕噜又是一顿乱说，表示一个瓷瓶可以换五袋粮食。 鹰眼摇摇头，伸出五个指头在商铺主人面前晃了晃：这个价格不行，最少再加五袋。 商铺主人激动的摇头！后来想了想，咬着牙，满脸心疼的伸出两根手指。五袋太多，最多加两袋。 鹰眼不为所动，坚定的伸出五根手指：不加五袋我不卖给你了，瓷器这么抢手，不怕没处买。 商铺主人咬牙切齿伸出三根手指。最多三袋，五袋我就亏了。 …… “大哥，鹰眼也不是哑巴啊，他怎么光比划不说话？”有小弟疑惑的问道。 朱橚额头上的青筋暴动。“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也听不懂老板的话？肢体语言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一些国际惯例手势，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懂。” “肢体语言还能讲价？他怎么知道瓷瓶价值多少？他又怎么知道粮食多少钱一袋儿？”众小弟不解。 朱橚猜测，“国际惯例，砍价的时候朝一半儿砍。他说五袋，你就说十袋，基本不会错。” 众小弟懵了。 就这，还他么有脸说啥事儿交给他万无一失？ 瞎比划谁不会啊， 亏他们还以为自己留了一个会翻译的向导。 还想着让鹰眼带他们畅玩爪哇。 结果就这？ 众小弟立马学会了鹰眼那种特殊的交易方式。纷纷看向货架，挑选自己满意的商品。 李芳英学着鹰眼的样子，拎着一个瓷瓶走到伙计身边，指指货架上的猪肉，亮亮手中的瓷瓶。 伙计面上一喜，连忙切了一只二三十斤的猪腿放到李芳英面前。一个瓷瓶一个猪腿。 李芳英面色不悦，朝伙计比划两根手指。不行，得两个。 伙计面色为难，可想了想，还是又切一根猪腿放到李芳英面前：两个就两个，你第一次来，给你点优惠。 李芳英伸出四根手指。我觉得四个猪腿这个价格不错。 伙计极为愤怒，对着李芳英连连摇手。四个？你怎么不去抢？ 李芳英坚持伸出四根手指不松口。就四个爱卖不卖。 伙计无奈，气愤的又切了两根猪腿，凑了四条猪腿准备交易。 李芳英伸出八根手指。这次，我要八个猪腿。 伙计直接亮出了大砍刀…… 朱橚：(|||?益?)—? 我他么说对半儿砍价，没让你这么砍啊！ 这种方法跟谁学的？ 你这么讲价下去。难道准备一个瓷瓶买下整个爪哇国？ 第389章 逛码头 朱橚赶紧拦住李芳英，安抚伙计。 边比划边解释：别动刀，别动刀，一个瓷瓶换四个猪腿就好。 可朱橚比划的太急，伙计没听懂。看朱橚那么激动，还以为非八个猪腿不行。 想了想又卸了四个猪腿放到朱橚面前，又拎起长刀，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八个就八个！再涨价，老子砍了你。 朱橚：？？？ 怎么感觉八个猪腿还少要了？ 朱橚面色一变，将八个指头来回在伙计面前晃了两次：八个不行，必须十六个猪腿换一个瓷瓶。 伙计：“……” 你他么真以为我的刀不敢砍人？ “五皇子，五皇子……”鹰眼赶紧来劝架，七扭八扭一顿瞎比划，安抚住了伙计，还让他添了俩猪腿。 “咱大明朝的瓷器，在这边是抢手货，在这边儿基本价值3倍重量的黄金。你砍价基本按照这个价格来，如此一来既不会亏太多，也不会让别人误会。” 鹰眼解释一句，又跟掌柜的我一顿比划沟通，用瓷器换了点爪哇特有的钱币。 爪哇这边的货币有金币，银币，铜币，铁币几种，每种货币上面都印有特殊的图案， 像眼前这座大商铺可以用瓷器交易，可要是集市上的小商户，最好还是用这边儿的钱。 没过多久，鹰眼拎着大大小小四个袋子走来。 金币一兜子五十多枚大概十多两，银币一兜子也有一百多两，铜币铁币更是无数，这玩意儿就是让朱橚他们找零用，省的买点小东西那些商户找不开。 “五皇子，您看先换这些够吗？要是不够，您给小的说，小的再去船上拿点儿瓷瓶。” 朱橚也不知道小弟们都想买什么，扭头问他们，“这些够不够？够的话你们把这点钱分了，好不容易来一趟，都给家人带点儿土特产。” 小弟们这会儿哪顾得上分钱啊，看着鹰眼手里的钱币目瞪口呆。 他们在心底默默算了一笔账，不算买粮食和猪肉，鹰眼给商铺八个瓷瓶，这些瓷瓶是民窑中的精品，八个瓷瓶加一块儿，也就价值六七两银子。 六七两银子的瓷瓶只是走海路运到这里，轻轻松松换来十两金子，一百多两银子。 这可是将近二十倍的利润！ 现在银子都这么好赚的吗？要搁大明，除了抢劫哪里还有二十倍利润的生意？ “卧槽！只走一个月海路，翻这么多倍？” “卧槽！咱们那几船货物能赚多少银子？” “卧槽！这要是买艘大海船，不是几个月都能回本？” “卧槽！不该把大海船放到我爹的名下的，应该放到我手里。” “……” 小弟们各个目瞪口呆。随后而来的就是激动万分。 他们知道航海赚钱，没想到这么赚钱。 怪不得朱橚天天嚷嚷着要出海，以八方之财养大明之民。 这么赚钱的生意哪个傻子才不做。 这要是卖上两年货，那不是富可敌国？ “问你们话呢，这点钱够不够。” 见小弟们光顾着惊讶，连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朱橚不耐烦再次问道。 “够够够，”众小弟连忙接过袋子，把袋子里的钱分了。 赚钱的事儿先不说，等会儿看看集市上还有啥赚钱的项目没有。 众人一窝蜂似的跑出商铺，在集市里面转悠，看着摊贩上风格独特的商品，双眼里放出了光。 “看，有卖牛肉的，一个金币一头牛？买两头回头打火锅。” “这摆件不错，多少钱一个？算了，你也听不懂，我把钱袋给你” “这水果是什么？卧槽，好酸，来十框，回去给我爹榨汁喝。” “咦？这长满刺的水果适合给我爹跪着认错啊，卧槽！这么臭，他们这些外邦人竟然喜欢吃屎！” 众小弟疯了，看着什么都想买两样，语言不通不要紧，直接把钱袋扔过去让摊主自己拿。 只要他们没见过的，尤其是适合送爹的，全部被他们挥舞着钞票买下。 集市里的摊主各个都喜笑颜开，偷偷用土语交流，集市中来了几个肥羊。 买了一些没见过的商品，众人又把精力放在了开发新赚钱项目上。 买一些吃食儿礼物是为了消遣，赚钱才是真正的大事儿。 “卧槽，那是什么？” 突然，冯天赐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一个箭步窜到一个摊位前。 摊主是个皮肤黝黑，头发卷曲的黑种人，面前放着几个箩筐。箩筐里放满了拳头大小黑褐色蜡状球体，一股透人心脾的芬芳随着风儿飘散。 李芳英捏起一块儿小黑球，捏了捏试试手感，又把手指上的附着物放在鼻子边儿仔细的闻了闻。最后确认这是货真价实的龙涎香。 李芳英快要高兴疯了。 要知道，自古以来龙涎香就是千金难换的商品。它不仅燃之有异香，更是一味难的的中药。 上次，李芳英他奶奶想备一些龙涎香招待贵客，求爷爷告奶奶整整等了仨月，只买到小小的一盒儿，还没一两重，整整花了十两金子。 而现在，这里的龙涎香论箩筐卖。这要是让他奶奶看见了，岂不是兴奋的晕过去？ “老板，龙涎香怎么卖。”李芳英拿起一块儿大概一两重的龙涎香，迫不及待的比划着询问。 老板愣了愣，指指李芳英钱袋里的金币，比划出一根手指。 李芳英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一个金币大概两钱重，也就是说一两金子能买5两龙涎香。在大明，一两龙涎香十两金子，也就是说一两金子能赚50两，翻了50倍。 而且，龙涎香在大明奇缺，又受勋贵追捧。整这么多龙涎香不仅是赚钱的事儿了，更有许多其他的隐形好处。 李芳英快乐疯了，赶紧将手中的十来个金币一股脑的交给摊主，迫不及待的要跟摊主交易。 摊主愣了一下，满脸不舍的退还给李芳英两个金币。 李芳英：？？？ 他怎么又还回来两个？难道他这边购买龙涎香也限量？ “砰”“砰”“砰”“砰” 整整八大箩筐的龙涎香放到李芳英面前，黑人摊主还送了半箩筐龙涎香当搭头。感谢李芳英支持他的生意。 李芳英：？？？ 难道他说一个金币不是一个金币一两龙涎香，而是一个金币一箩筐？ 李芳英幸福的晕了过去。 第390章 莲花落 “卧槽，这不是波斯香料吗？怎么这里也有？在大明，这些波斯香料几两银子一斤，在这儿，几个铜板一箩筐？” “这里怎么这么多颜料？这要是拉回去染衣服岂不是大卖特卖？金陵那些娘们的钱最好赚，只要新颜色出来，她们绝对一掷千金。” “娘咧！这里这么多好东西，咱们带的钱不够啊，要不老大你让人再回去取点儿瓷瓶，咱们补充一下荷包？” “这么多赚钱的机会，就算把所有的货物全卖了估计都不够。兄弟们，想想有什么办法多整点银子的？我想把整个码头全部买下来。” “那就只有卖老大了，老大是无价之宝，哪怕一折出售，都够买下整个码头。” “……” 众兄弟正激烈讨论呢。 突然觉得背后传来一阵杀气。 他们扭头一看，朱橚阴沉着脸，拎着板砖站在他们身后，对着他们的后脑勺虎视眈眈。 “你们刚刚说，把谁卖了？”朱橚的声音蕴含杀气。 众兄弟一惊，齐齐指向李芳英。“卖二哥，二哥肉多，能卖的上价钱。” 李芳英：“我xx里个xx……” 众人不理会李芳英的抱怨，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橚。“老大，咱甭去大洋洲了，咱就在这儿做生意吧。把船里的货物全卖了，换成这里的商品返港，里外里，最少赚十几倍！” 朱橚扫了一眼众小弟买的东西，一脸嫌弃。“就这这点东西？就阻挡了你们征服大洋洲的脚步？” “大洋洲的土着都是用石头打猎的野人。跟他们交易，同样的商品，最少能换来十几倍的货物。” 众小弟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十几倍，再来个十几倍，那不是要赚个一百多倍？ 这他么哪是做生意赚钱啊，这就是捡钱。 这辈子他们都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儿。 跟着老大，他们赚大发了。 众小弟正高兴着呢，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老大，你说大洋洲的土着都是用石头打猎的野人是吧？” 朱橚点头。“嗯啊。” “那他们花大价钱买瓷瓶干啥？这玩意儿做饭不如铁锅，打架不如长刀，就是个观赏玩意儿，他们懂什么叫欣赏吗？” 朱橚：(⊙_◎)？？ “咱们的丝绸他们会喜欢吗？穿着丝绸他们能打猎吗？” 朱橚：(⊙_◎)？？？ “咱们的茶叶他们喝的惯吗？你准备怎么跟他们普及品茗之道？” 朱橚：(⊙_◎)？？？ 朱橚的深思熟虑一番，船队里的瓷器，丝绸，茶叶等华而不实却很受外邦欢迎的商品，全在爪哇国换成了本地特产。 大海船上的侍卫一分为二，一部分看守投降的海盗，驾驶他们的小船，装着货物先返航。 一部分跟着朱橚，拉着刀枪剑戟，粮食，肉类等实用商品，继续向大洋州出发。 而朱橚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金陵城，正在进行一场特殊的战斗。 朱橚小弟不是全体离家出走跟着朱橚出海了吗？离家出走之前有好几个小弟偷了他爹的家主印章，以他们在商会的份子和他们家的祖宅做抵押，在朱橚船厂，替他老爹家定了一支大海船。 要知道，洪武年间明朝国公侯爷的俸禄可是很低的。 好一点的两三千担粮食，一般的，也就千八百担粮食。 就算加上朱元璋多年征战的赏赐，他们的收入勉勉强强能顾的上他们高人一等的生活。 好不容易，他们的娃子有出息，在朱橚所有生意中占了一丁点儿的份子，可以分银子。 可他么转眼之间就被抵押了。 一艘海船30万，一队海船300万，他们要是凑不够尾款。 他们的房子，股份，全部得被朱橚没收。 这让他们怎么能忍。 大明皇宫。所有被儿子坑了一道的国公侯爷齐刷刷盘坐在朱元璋门口。 自从听到噩耗以来。他们拎着个盆儿做在朱元璋门口抗议。朱元璋不下旨将他们订购合同取消。他们就不起来。 “当当当……当当当……” 众公侯有节奏的敲着手里的盆儿。 “我们本住在金陵城边，家里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朱老五，坑人不留情。教坏我儿子，坑我大屋占我田……” 朱元璋肺要气炸，气急败坏的拿起一个花瓶，狠狠的砸碎在众公侯面前。“咱儿子坑你们，关咱什么事儿？你们要讨饭，去咱儿子家讨饭去，别在咱这儿烦咱！” “当当当，当当当……” 众公侯继续敲盆儿。 “你别慌，你别忙，马上跟你诉衷肠！我们也想找儿子，可恨他们已逃脱。既然儿子找不到，那就当爹的来补偿……” 朱元璋又砸碎一个花瓶。“老子又没赚你们钱。凭啥老子要给你们补偿？你们要真有本事，找我儿子去，别他么天天欺负我这个孤寡老人。” 当当当，当当当。 众公侯再次敲盆儿， “我不贪，我不占，只求留点儿家底儿吃饱饭。陛下若是不讲理，我们天天抢你米。” 正巧，这时候到了朱元璋用膳的时候， 朱元璋是个勤俭节约的好皇帝，每餐只是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一碗米。王景宏拎着一个食盒。亲自送了过来。 一看见食盒，众公侯眼睛一亮，冯胜暗戳戳伸脚绊王景宏一个踉跄。徐达顺手把王景宏手里的食盒抢了过来。 “陛下，莲花落唱完了，按规矩您得送我们一点儿饭了。正好王公公手里有饭，我等谢陛下赏赐。” 徐达打开食盒，也不独占。和众公侯你一口我一口，没多久就将食盒里的饭菜分食干净。 “兄弟们，抄家伙，继续敲盆儿。咱们的家底儿都被坑没了，以后只能靠这莲花落谋生了，我跟您们讲，别小看这莲花落。一招鲜吃遍天，咱们陛下就是靠着莲花落一点一点积攒出了大明朝。” “当当当，当当当，”整齐而又清脆的敲盆儿声继续响起。 朱元璋：(|||?益?)—? 第391章 饿肚子 朱元璋快要气炸了，这他么的，要饭要到他门下了，真当他这个皇帝是摆设？ 老子唱莲花落的时候，你们还在老家撒尿和泥玩儿呢。 老子还能被你们拿捏了？ 朱元璋也拎了个盆儿，抄起两根筷子，走出门外，干起了老行当。 一边示范，一边指出其他人的不足。 “徐天德，莲花落有你那么唱的吗？吃了咱的饭，你得唱吉祥话。饭你吃了，吉祥话在哪儿？” “冯憨子，你别瞎跟着别人唱吉祥话啊，刚刚的饭菜你没抢到一口，你得骂难听的，逼咱给你施舍。” “你们别看莲花落上不了台面，可他博大精深，讲究有很多。不仅要出口成章，更重要的是打扮得体，你得卖惨！” “来来来，别动，咱给你们锤俩黑眼圈，再扇你们俩嘴巴子，保证不开口就能让你们凄惨三分。” “我擦，你什么眼神？咱撕你们衣服是让你们看着可怜点儿，没想对你们怎么样！你捂屁股干啥？咱是那种人？” 徐达：(?′??益??) 冯胜：(?′??益??) 所有人：(?′??益??) 他们怀疑，朱元璋就是借这个机会整他们。什么指点他们莲花落，就是在报复。 众公侯全部都蚌埠住了。 报复他们不怕，挨点骂挨点揍他们也不怕，可撕衣服他们真接受不了。 都是经常领兵打仗的，谁不知道谁？ 军中之人，不是没有喜好男风的。 他们怀疑朱元璋馋他么的身子。 “陛下，我们错了！”众公侯赶紧求饶，一把将手里的盆儿筷子扔到一边，试图跟朱元璋讲道理。 “老哥哥，您就行行好，下旨让五皇子把商会股份和宅子还给我们吧。” “我们家底薄，就靠那些股份吃饭，股份宅子一没，我们真得出去要饭了啊。” 朱元璋皱皱眉头，长叹一口气。“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不方便插手。你们各家的契约合理合法，老五又没逼你们。你们儿子犯的错，凭啥咱来挽回？” 众公侯瞪眼。“您是我们老哥哥，一句话的事儿你都不帮忙？” 朱元璋摇头。“这不是讲感情的时候，人家商会又没什么错，咱能凭借身份欺负人？” 众公侯不甘。“您不以皇帝的名分，以商会东家的名分也成啊。您不是在商会里面有份子吗？五皇子还敢不听您的？” 朱元璋摊手。“你们都说咱在商会有份子了，咱凭啥干那些拖后腿的事儿？老五赚你们的钱，咱能分好几成，咱为啥干亏钱的买卖？” 徐达：“……” 冯胜：“……” 众公侯：“……” (|||?益?)—? 你也惦记我们的家底儿？ 朱元璋嗤笑。 废话，赚钱的事儿，傻子才不干。 你们凑够三百万两银子，他能分朱橚卖船的钱。他们凑不够三百万两银子，他直接白得一批股份和宅子。 左右他又亏不了。 他凭啥要把自己的钱往外推？ 众公侯彻底怒了。 “兄弟们，陛下既然不给咱们面子，咱们就跟陛下杠上了。” “咱们没钱没房子，咱们就吃他的，住他的。” “什么时候把咱们的损失吃回来，咱们什么时候撤。陛下要坑咱们，咱们就让陛下养活咱们一辈子！” 于是乎。 众公侯开始在皇宫里面安营扎寨。 朱元璋去哪儿，他们跟到哪儿。其他的事儿都不干，专门跟朱元璋抢饭吃。 王景宏送来红烧大鲤鱼，众公侯一拥而上，连鱼头都嗦螺干净了，只给朱元璋留一点儿鱼刺。 王景宏送来叫花鸡。众公侯骨头都咬碎了，只给朱元璋留下外面裹鸡的泥巴。 王景宏送来大棒骨，众公侯连汤带骨头一锅端，骨髓都吸干净，留一堆大骨棒子磨牙。 最后王景宏真没办法了，索性命令尚食监准备足够的席面。先把眼前这群强盗伺候好了，再给朱元璋送饭。 众公侯乐了。连忙命人从家里送来饭盒，王景宏送来一道菜，他们打包一道菜。不仅送到家里，让全家上下吃饱，还他么跟酒楼合作，以五成的价格往外卖。 朱元璋那个可怜呦。 整整三四天水米未进，最后逼的没办法了，将房间里的盆栽薅了，天天吃草。 “王景宏，咱让你下泻药，你下了吗？” “下了，可各位国公侯爷照吃不误，他们嚷嚷着，拉死总比饿死强，有几个狠人，现在已经学会坐在恭桶上边吃边拉了。” “泻药不行，那就下春药，再安排一群宫女在他们眼前诱惑他们，只要他们敢动手，就以僭越的名头关他们几个月。” “下了，众公侯不敢对宫女下手，竟将魔爪伸向太监。宫女可能是陛下女人，太监不可能是吧？他们丧心病狂，竟有人还敢将魔爪伸向老奴！” “他么的，直接上毒药，别毒死他们，毒的他们几个月下不了床！” “陛下，不要啊，万一小太监毛手毛脚，将有毒没毒的饭菜弄混了。伤害的就是您的身体啊！” “……” 朱元璋炸了。 多少年了，他多少年没为吃饱饭发过仇了？ 为了填饱肚子，他都打下大明国了。 谁能想到他当皇帝还得天天吃草饿肚子？ 要是早知道当皇帝这么惨，他都不该征战天下，不打仗就不会遇到这些坑货。也不会被逼的天天吃不上饭。 朱元璋想对众公侯妥协。 可想想即将到手的利润，又满心的舍不得。 最后没办法，天天将朱标叫到眼前过眼瘾：他那一身肥肉虽然不能吃，可光看着，他也解馋啊。 朱标麻了。 他招谁惹谁了？ 为啥要受这个罪？ 亲爹天天盯着他的身体，眼睛发绿光。 瞅着他身上肉最多的地方，看一眼啃一口野草，看一眼，啃一口野草。 他真怕啥时候朱元璋看错了，一口将他给啃喽。 “父皇。”朱标赶紧求饶。 “要不，我去跟外面的人商量商量？您天天啃草也不是个事儿啊。” “正好，监视老五的锦衣卫传来一个合适的消息。说不定能让外面的人心甘情愿的买下海船。” “真的吗？”朱元璋欣喜若狂。“你可不能骗咱，你要是骗咱，咱得割你一块儿肉做惩罚。” “割你哪块好呢？后腿肉，前腿肉，五花肉，肘子，腰子，猪脸子……吸溜……” 朱标：(|||?益?)—? 我虽然胖，但我不是猪！ 第392章 烧鸡 朱标气冲冲的往外走，看见外面敲着盆儿，抢着饭的“难民”。不由揉揉脸，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诸位叔叔伯伯。”朱标上来就套近乎。“最近老五出海的船队上返回一位锦衣卫，带来了一个对你们十分好的消息。” 众公侯双眼放光，齐刷刷看向朱标。“什么好消息？我儿子在海上淹死了？” 朱标：(⊙_◎)？？？ 你儿子淹死，这是好消息。 “诸位叔伯就会开玩笑。”朱标嗔怪的看了众公侯一眼。笑道。“老五的海船特别稳，安全措施也很充足。你们的孩子在船上安全肯定没问题。你们不用太担心。” 众公侯一下就没兴趣了，一哄而散，还骂骂咧咧。“儿子没死算什么好消息？还能耽搁我的抢饭大业？老天爷也不长眼，怎么不降到雷劈死我那坑货儿子？要不然等他们回来，还得继续坑爹，早晚有一天，我得亲手掐死他。” 朱标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什么时候大明的父子关系那么紧张了？ 什么？都是他们家学的？ 哦，那没事儿了。 互坑容易促进父子之间的感情，你看，他们家的父子关系多好？ “诸位叔叔伯伯，其实吧，你们300万两买一队海船不亏的，你们知道老五这次出海发现了什么吗？”朱标开始说正事。 众公侯一愣，无非就是赚点银子，还能有什么？ 朱标得意洋洋。“老五他发现了一块儿无人占领，比大明面积还要大的大陆。” 众公侯一下子就愣住了，一块儿比大明面积还要巨大的大陆？还无人占领？ 这他么不是相当于把大明面积扩大一倍？而且是不费一兵一卒的扩大。 这要是搁一个小民身上，这不得是封王拜相之功？ 出海真有那么多好处？ “而且，那块土地很神奇，老鼠比人还高，鸭子四条腿，那里的熊比狗大不了多少，那里的百姓都是光着脚丫子，穿兽皮……” 众公侯：？？？ 他们听着怎么那么不信呢？ 先不说比人高的老鼠，四条腿的鸭子，光是穿着兽皮的百姓他们都理解不了。 都什么年代了？ 还光着脚丫子，穿兽皮呢？ 几千年前，三皇五帝时期他们中原都开始穿布了，就算海外的人都是蛮夷，也不至于那么原始吧？ “那边儿矿产丰富，金银铜铁跟本没人要，他们那儿的百姓还在磨石头打造武器，狗头金扔他们面前他们都不稀罕。” 这下众公侯更不信了，四下各处埋伏，继续截胡王景宏想送给朱元璋的饭食。 磨石头打造武器，尧舜禹的时候都不用了，中原几千年前就开始用青铜器作战， 外面的蛮夷就算再笨蛋，也不至于连青铜器都没有。 众公侯可以确定，这是朱标为了让他们放过朱元璋撒的谎。 陛下已经坚持不住了，再围剿几天，他们就能把他们的股份宅子全部收回来。 朱标愣了，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些人怎么不信呢？ 这些都是老五说的，他既然能说出来，实际情况都差不了多少。 朱标想再和众公侯商量商量，奈何他们都忙于截胡朱元璋食物的游戏，根本不搭理他。 朱标想回去给朱元璋汇报，可一想到朱元璋看见他身上的肉都流口水的表情。 不带点吃的进去，他真不敢见朱元璋。 无奈之下，朱标先众公侯一步，提前截胡了一个给朱元璋送烧鸡的太监，把烧鸡塞裤裆里，借着憨厚老实的形象，躲过了众公侯的层层堵截。 “父皇，父皇。好消息，好消息。”朱标捂着裤裆，一脸神神秘秘。 朱元璋欣喜若狂。“怎么？那群王八蛋终于要放过咱了？他们不嚷嚷着让咱退钱了？” 朱标一愣。脸上涌现了一抹不好意思。“那倒是没有，诸位公侯说了，你要是不退钱，他们一直抢你的饭。你让他们没饭吃，就得养活他们一辈子。” 朱元璋气急败坏。“退钱？这辈子不可能！有本事他们把我饿死。进了咱口袋里的钱，不可能退出去。” 朱元璋大骂所有公侯一刻钟不停气儿，最后累了，肚子更饿了。 朱元璋看着朱标身上的肥肉，口水分泌的更旺盛了。 “娃子，”朱元璋捏捏朱标的胳膊，想象着红烧大肘子的美味。 “没事儿，你瞎谎报军情干什么？害爹白高兴一场，来，让爹咬一口你身上的肉，放心，爹不使劲儿，就是过过嘴瘾。” 朱标：(|||?益?)—? 你要是咬住了，确定不会撕下来？ 朱标赶紧伸手插入裤裆，生怕朱元璋活吞了他。 “爹，你别急，我说的好消息是我给你带了吃的。” 朱元璋：(|||?益?)—? 你他么给我带吃的，你手伸入裤裆干什么？ 老子是正常人，不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朱标满脸焦急的在裤裆里面掏啊掏，在朱元璋快要忍不住砍死亲儿子之前，从裤裆里掏出一个大烧鸡。 朱元璋：？？？ 你说的吃的，是这个？ 朱标疑惑的看着朱元璋。 那不然咧？你以为是啥？ 朱元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我还以为是大肘子呢，烧鸡这玩意儿吃起来塞牙，不如油汪汪的大肘子过瘾。” 朱标翻白眼，有吃的都不错了，还挑挑拣拣？ 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 要不是他机灵，连个鸡骨头都带不进来。 烧鸡到了朱元璋手里，朱元璋万分珍惜，又是闻又是舔，就是舍不得咬上一口。 “鸡腿留着晚上吃，鸡翅膀明早的早饭，鸡脯肉后天早上当夜宵，鸡屁股晒干，最起码保存半月……” 正当朱元璋研究着怎么把一只鸡当成一个月口粮的时候。 王景宏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陛下，吃……吃……吃……” 看来王景宏跑的挺急，那气儿喘的，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朱元璋瞪眼。 怎么？那群王八蛋要闯进来？到咱手里的烧鸡他们也要抢回去？ 朱元璋急了，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烧鸡吞下一半儿。 “陛下，吃不得啊！”王景宏气的跺脚。赶忙走上前去要抢朱元璋手里的烧鸡。 朱元璋：？？？ 那些公侯抢咱吃的，你这老梆子也抢？ 朱元璋又是一口将剩下的烧鸡全吞下去，连个鸡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 王景宏欲哭无泪。“陛下啊，你怎么那么急啊，那只烧鸡下了药，按您的吩咐里面有泻药，春药，蒙汗药……” 朱元璋：(?′??益??) 第393章 抵达目的地 朱元璋又经历了一次睡梦中拉裤裆的酸爽，朱标连着半个月不敢去见朱元璋。 众公侯继续抢菜，偶尔间也故意漏几样被下了药的美食到朱元璋面前。 王景宏天天提心吊胆，生怕朱元璋又误食泻药，春药，蒙汗药…… 就当朝廷一片乌烟瘴气的时候。 朱橚和小伙伴们来到了目的地。 “大哥，前面有海岸，前面有海岸，咱们是不是已经抵达目的地了？” 众小弟欣喜若狂。 不怪他们高兴，实在是这一段时间难熬。 刚开始是海船上无聊，后来遇到了几个海岛，好不容易登上去了，搜寻一番都不是他们梦想中的目的地。 这是他们遇到的第三块陆地，这要是再不是，他们真没信心再找了。 海面上那么多岛屿，他们得找到什么时候？再在海上漂几个月，他们都要开始长毛儿了。 朱橚站在船头眺望，远处的海岸线一望无际，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大洋洲，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那块陆地不小。 就算不是，也得是新西兰，新几内亚等比较大的岛屿。 值得他们上岸搜寻一番。 朱橚命令船队沿着海岸线转悠，用了几天时间，找了一块儿合适的地方上岸。 “大哥，要我说咱们就不应该跑那么远，直接在爪哇国做生意多好？卖点儿盘子，卖点碗，直接十倍二十倍的赚，用的着跑这么远受这个罪？”小弟们并不看好大洋洲之行，他们不贪，爪哇国的利润都够他们赚了。 什么比大明还要大的地盘儿，什么丰富的矿产，全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事儿，没有装在兜里的银子让人放心。 朱橚不这么看，这次爪哇国之行赚的多完全是因为大明货物太少，物以稀为贵。 要是将来以后航线开通，大量中原货物销入爪哇，以后的利润肯定会被挤压。 身为后来者，眼光要长远，和外邦做生意赚钱他要，开疆拓路发现新大陆他也要！ 只有两手抓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趁着西方国家航海事业没开始之前把坑占了，才能让大明变成长久不衰的帝国。 朱橚打量四周，没有人类大面积活动的踪迹，白色的海滩不远全都是一望无际的树林。 阵阵海风吹过，除了一些鸟儿的啼叫和蛙儿的低鸣，根本不见丝毫人烟。 “这也太荒凉了吧……” 朱橚不由感叹，如果眼前这块陆地真是大洋洲，此刻这边的土着还处于新石器时代。 没有人类的破坏，环境正处于最原始的状态。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发展太快是不是真的好，人类越发展对环境的破坏越大。 最终人们会为自己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找块儿合适的地方先扎营，小心一点儿，严防虫蚁猛兽。然后再去几个人，在周围寻找，最好能找到住在附近的居民……” 朱橚吩咐几声。 几个小弟各带一支队伍分头行动。 扎帐篷的扎帐篷，找柴火的找柴火，两三队人进入树林打猎，也有人去寻找淡水…… 不大一会儿，一个合适的居住地拔地而起，这片原始的土地上迎来第一次外来客人的打扰。 第一天登岸，朱橚也没打算有什么特别大的收获。 先把周围探索一遍，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再说。 “大哥，这里真的有你说的野人吗？别说野人了，连一只猴子我都没看见，咱是不是搞错了？” 火堆边，李芳英一边啃着刚刚烤好的不知名小鸟，一边问朱橚。 朱橚撇了一眼李芳英，笑道。“怎么，这么急着找野人干啥？这段时间寂寞了？准备找个野人媳妇？” 李芳英摇摇头，他倒是对野人没有兴趣，就是想赶紧完成目标，立马回去。 这次出海，他见识到了和外邦人做生意有多赚钱，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亲自组建船队，开始他的赚钱之旅。 “我啊，就是对这片蛮荒之地没啥兴趣，我就喜欢搞钱！就算您说的大洋洲很大，能种地，能养羊，能开疆拓土，能采矿……可那都是未来发展的项目，我眼皮子浅，就对眼前的银子感兴趣。” 李芳英边说边走，一个没注意，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个大马趴。 李芳英揉着屁股，站起身子，想对绊倒他的石头生气，猛然间发现绊倒他的不是石头，而是一块儿重量不轻的狗头金。 众小弟一拥而上，捡起狗头金，嘻嘻哈哈占李芳英便宜。 “二哥，你既然这么看不上老大的项目，你就等着自己赚钱吧。我们眼皮子浅，紧跟老大步伐。老大说大洋洲赚钱，那就大洋洲赚钱，我们跟着老大有金子捡！” 李芳英：(|||?益?)—? 那是我发现的金子！我的！ 李芳英心痛到无法呼吸。这里有狗头金，说明附近有金矿，狗头金的重量那么大，足以说明这个金矿的丰富程度。 稍微一开采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日进斗金。 可是，跟直接卖商品那几十倍的利益比起来…… “卧槽，大哥快来看，这么大一块儿玉，这要搁大明，最少值几千两银子吧？我奶奶上次买了一副手镯八百多两，磨盘大小的，这得掏多少副手镯？” 李芳英定睛一看，几个小弟围着一块儿磨盘大小的石头，质地清澈，通体碧绿，比最近火起来的硬玉翡翠还要好看。 李芳英懵逼了，捡钱这么容易的吗？ 这才多久？ 就捡到了价值连城的金矿和玉矿？ 李芳英还在嘴硬，“就算有矿也不一定有做生意来的好，从大明运人，再采矿，想要有收益，几十年都过去了，真不如做生意来钱快。” 李芳英刚一开口， 脚下一紧，一个绳套拴住他的脚脖子，随着机关触动，拽着他的腿，倒立着把他吊了起来。 李芳英：？？？ 刚说这片惹没人他就中了陷阱？ 这种陷阱只有人能设立，他这是被当成野兽被绑了？ 朱橚嘻嘻哈哈。 “老二啊，我第一次发现你嘴这么灵，你说什么，就来什么，你最好多念叨，念叨给你来个媳妇吧。等会大哥出手，帮你把媳妇逮住。” 李芳英：(?′??益??) 大哥，玩儿归玩儿，闹归闹。先把我放下来成不？ 野人媳妇，我真受不住啊。 第394章 女土着 最后，朱橚也没把李芳英放下来， 倒也不是朱橚小心眼儿报复，他的确需要一个诱饵将本地的野人引诱过来。 他若是想要长远发展，必定要跟本地土着沟通。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与其漫无目的四处寻找土着，不如下个诱饵，守株待兔。 于是乎，朱橚一挥手，带着小弟们四下隐藏，在李芳英四周做了几个隐藏的陷阱以防万一，静待土着前来。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的决定！” “大哥，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兄弟们，谁来把我救下来，我谢谢他八辈祖宗。” “大哥，我还没成亲，女野人我真扛不住啊……” 李芳英吊在半空中凄厉求饶， 或许是他的求救声音太大，或许是他的运气不错。 没吊多久，树林里就传出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大一会儿草丛中探出一个小脑袋。 满头黑色微微发卷的头发，浑身上下棕黑色，脸上画着图腾看不出本来面目，修长的四肢肌肉微隆，展现着野性的魅力。 正是本地原生女土着。 女土着看着吊在半空之中哀嚎的李芳英，面色一喜，随即就是无尽的疑惑。 (?????????)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能吃吗？看着像是误中陷阱的族人，可是这家伙怎么这么白？ “姑娘，姑娘……”李芳英欣喜若狂。“小生初到宝地，误入陷阱，还望姑娘救小生一次。小生必当结草衔环，执鞭坠镫，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女土着愣了半晌。 (?????????) 这玩意儿瞎叫唤什么？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哦对了，爹爹说过，听不懂话的都是食物，这个白皮猴子不会说话只会叫，肯定能吃。 女土着确认了李芳英的可食用性，捏捏李芳英的屁股，捏捏脸，预估一下李芳英有多少肉，够吃多少顿，把李芳英放了下来。 “小生感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小生无以为报，小姐但有吩咐，小生无有不从。” 李芳英整理整理发型，整理整理衣服，双手背后，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 他牢记自己当诱饵的使命，跟着本地土着，找到他们的聚集地。 完成任务的第一步就是抱紧眼前女土着的大腿，获得女土着的信任。 等到万事俱备，一支穿云箭出去，朱橚带着千军万马拎着刀前来营救…… 女土着听不懂李芳英叽里咕噜的话，也对李芳英温润有礼的谦逊没一点意思。 她指了指自己，揍扒拉扒拉李芳英衣服。叽里呱啦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人？是人我就放了你，不是人我就吃了你。这是我第一次打猎，你别让我空手而归。” 李芳英听不懂，可对女土着扒拉他衣服的行为感觉到冒犯。 一巴掌拍开女土着的手，嘴里不停的埋怨。 “姑娘，男女有别你知道吗？我知道我很帅，让你忍受的很辛苦。可感情这事儿得一步一步的来，不能勉强！你看，你把我衣服都整坏了。” 女土着听不懂， 可她觉得李芳英身上的衣服挺有意思的。 非皮非革，非草非藤，摸着柔软，而且还轻盈。在他们部落，哪怕是首领都穿的都不如眼前的衣服。 这要是当做战利品带回去，她不就是部落里最靓的崽儿？ 女土着伸出手扒李芳英的衣服。 李芳英：(|||?益?)—? 怎么越说越来劲儿了？他就这么帅？这么招女土着喜欢？ 李芳英奋力反抗。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啊！” “姑娘，我还没成亲，你温柔一点儿。” “姑娘，我是正经报恩，不干其他龌龊的事儿……” 李芳英奋力挣扎，可是哪里是整日打猎女土着的对手？ “滋啦……”一声，衣服裂了。 女土着一脸怒气。 你敢弄坏我的战利品？ “砰……”的一声，李芳英后脑勺挨了一棍子，白眼一翻，晕倒在地。 女土着三下五除二把李芳英扒光。 扛着死猪似的李芳英，猴子一样，穿梭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 女土着走后，周围的树林里冒出几百个脑袋。 朱橚带着小弟和手下，手指钢刀严阵以待。 “大哥，二哥被抓走了，咱们真不救吗？” 冯天赐，朱敢等小弟满脑子疑问。 刚刚女土着砸晕李芳英的时候，他们是想去营救的。 可是朱橚一把拦住众人，让他们别坏了李芳英的好事儿。 他们就不明白了，被女野人扒光了抗走，算什么好事儿？ 难道大哥就不怕二哥遇到什么危险吗？ “这你们就不懂了。”朱橚解释。 “这里环境特殊，人类与世无争。至今为止，这里还保存着几千年前野人的生活习惯。” “你知道为什么成亲的时候称之为洞房吗？男女野人想要繁衍后代的时候，拎着一根棍子，到处转悠，寻找合适的目标。” “看上谁了，一棍子闷翻，拖到山洞里面办事儿，过不了几天，一个小野人就会呱呱坠地。” “女土着砸晕老二，是老二的艳福到了，等老二入赘女土着，咱们出面儿谈合作，必定无往而不利。” 众小弟：(⊙_◎)？？？ 他们要当叔叔了？ 女野人成亲这么随意？ 就算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没有。最起码父母坐一块儿见一面儿吧？ 一棍子闷晕，直接抗走， 他们都不知道李芳英是沾光还是吃亏了。 众小弟咬牙切齿，满脸愤恨，四下寻找棍子。 朱橚：(?????????) 有刀不用你们拎棍子干啥？ 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本地土着常年打猎，不靠兵器之利，他们还真不是对手。 “大哥，海上飘了俩月了，兄弟们都憋不住了。” “都说入乡随俗，这么好的习俗咱们要加入啊！” “该说不说，这些女土着除了黑点，皮肤糙点儿，姿色还是挺不错的。” “那双大长腿，那个小蛮腰，小野猫的滋味儿，你不懂。” 朱橚：？？？ 这他么打仗呢，你们想什么呢！ 不就是在海上飘了俩月吗？ 至于这么急色？ 第395章 连袋鼠都不如 女土着扛着李芳英一阵小跑，不大一会儿，到达一片满是土着的聚集地。 “呜哇……”一看见女土着，一众土着纷纷热情嚎叫，女土着虽然不大，可在部落之中人气不小。 小女土着是这个部落首领的女儿，本该衣食无忧的她特别喜欢外出打猎。 虽然她打猎技术不行，她的体力，力量远远不如部落之中的勇士，可她还是乐此不疲，甚至耽搁了她身上繁衍后代的重任。 土着首领愁啊，一把一把薅头发。 他闺女都十六了，她娘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可他闺女至今天天外出打猎，对砸男人生孩子的事儿一丁点都不上心。 好不容易，这次闺女砸晕一个男人带了回来，他不欣喜若狂？ 土着首领好像看见他闺女给他生了一个又一个棒小伙儿，他的一身武艺，即将有人传承。 “父亲，母亲。”女土着将李芳英扔到土着首领面前，声音里止不住的骄傲。“这是我打的白皮猴子，比族人上次打的野狼还要重。女儿也成为一名骁勇善战的战士，用不了多久就有能力独自猎杀袋鼠。” 土着首领：(☉_☉)？？？ 我以为你给我带来一位女婿，你给我带了一堆食物？ 女儿打猎入魔了？不仅对动物下手，连人都不放过？ “闺女，这可不兴吃啊。”土着首领苦口婆心相劝。“咱都是正经野人，不吃同类。咱跟村东头那些荤素不忌的野人不一样，咱们有底线。” “你要是把他拖进山洞乐呵乐呵我没有意见，可你要是准备吃，爹下不去那个嘴啊！” 女土着一听直接就炸了，“怎么不是猎物，怎么不是猎物？我说话他都听不懂，你不是说听不懂咱们的话的都能吃吗？” 土着首领扶额，头疼。“这明显就是一个男人！你看他，两条胳膊，两条腿，大大的眼睛一张嘴。除了比咱们白点儿，毛儿少一点儿，其他的跟外面的男人是不是一模一样？” 女土着不信。“那袋鼠也有俩胳膊，俩腿。它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咋不见你们说袋鼠是同类呢？你们抓到袋鼠，还不是卡卡一顿乱造，我也没见哪次袋鼠肉你少吃了。你们还给打到袋鼠的勇士画图腾，颁奖！为啥我就不行！” 土着首领：(|||?益?)—? 袋鼠跟人能一样？ 土着首领一阵头疼，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她就是天生的不服输。 别人打猎到一只一百多斤的袋鼠，她必须打到一只二百多斤的。 她从小立志于当部落里最勇猛的勇士。 也就是这片大陆上没什么猛兽，要不然，他保证他闺女活不到成年。 土着首领一阵头疼，可自己的闺女，他不宠着他有什么办法？ 他们部落传承了几千年，靠着这片富饶的土地并不缺少食物。 他这辈子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自己的后代一辈子快快乐乐，毫无忧虑。 “闺女，咱讲道理，”土着首领试图用事实打消闺女吃人的念头。 “你看哈，咱们人跟动物的区别主要是在智慧，咱们人类会懂得趋利避害，懂得自保……” 女土着一下子就不乐意了，“你这话说的，动物也懂趋利避害啊，你要是给袋鼠一棍子，袋鼠保证比谁跑的都快！” 土着首领：“……” 这话说的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土着首领摇摇头，赶紧将自家闺女的狡辩甩出脑海，还按照他刚刚的想法，鉴别李芳英是不是个人。 “咱们烧一锅热水，让这男人自己选，他要是傻不拉几，自己跳进锅里。那就证明他是食物，活该被咱吃。可要是他知道那锅是煮食物的，不往里跳，那就说明他认识锅，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个人。” 女土着撅着小嘴儿，满脸不乐意，让食物跳进锅里，鱼都干不出这么没脑子的事儿。 可是她又想了想，反正那猎物的衣服被他扒了下来，她改造一番，依然可以当部落里最靓的崽儿。 吃不吃猎物对她来说无所谓，她就想要一个勇士的荣誉。 女土着思索半晌，勉强答应下来， 让小伙伴把部落最大的石锅添满水，准备柴火，准备调料。 “啪……啪……” 女土着两巴掌把李芳英呼醒。 指了指石锅，又指了指旁边的空地，叽里咕噜一阵外语。“你要是食物，自己跳进锅，你要是人，就呆在那儿别动！” 李芳英迷茫之中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样物品就是萌凶萌凶的女土着。 瞪着眼滋着牙，恶狠狠的指着一口大石缸一阵叽里咕噜乱说。 李芳英生怕哪个动作又做的不对，女土着一棍子又呼上来。 李芳英：(?????????) 女土着这么激动，让我干什么？ 李芳英看看他光洁溜溜的身体，又想起昏迷前女土着蛮横扒他衣服，想对他行不轨之事。 李芳英：(|||?益?)—? 她是不是嫌弃我脏，强奸我之前让我洗个澡？ 女土着见李芳英很长时间都不动。不耐烦的抄起长棍吓唬李芳英。 “是食物你就跳锅里，不是食物你就站一边，傻愣愣的站着不动干啥？这么简单的选择，你都不会选？” 李芳英：(?′??益??) 完了，他保留了十几年的贞洁，今天保不住了。 女野人很凶，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很可能会杀人。 老大说过，既然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 女野人虽然皮肤黑，但身材不错。 闭上眼睛，他不是不能接受。 李芳英自我安慰一番，视死如归的跳入石缸，水温温的，还挺舒服。海上飘了好几个月没痛痛快快洗个澡，没想到在这个情况洗上了。 李芳英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朝女土着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妾本蒲柳之姿，望女侠珍惜…… 女土着：？？？ 土着首领：？？？ 这年头真有食物跳进锅里的？ 他怎么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脑袋很小的袋鼠都知道被杀的时候逃跑。 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不笨啊，怎么连袋鼠都不如？ 第396章 都怪他的绝世美颜!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摆烂只是一瞬间的事儿，既然决定了享受，他就决定享受到底。 李芳英是彻底放开了，边哼歌儿，边搓背。 也就是来的时候急，没带上肥皂，要不然，他非来个泡泡浴不可。 土着首领和女土着蚌埠住了，他们就没见过这么配合的食物。 石锅炖自己，他还哼歌？看他的表情，他还挺愉快？ 女土着不由一阵犹豫。“爹，要不咱放了他，别吃了吧，这玩意儿智商不行，我怕吃了他的肉变傻。” 土着首领一阵犹豫。 该说不说，眼前这个“人”，肉还不少。是同类他下不去口，但要是食物，他还真舍不得扔。 “让人去加点配菜，他只要不傻，就明白这是在煮他。我就怕这是个同类，语言不通闹出误会。为了咱们不吃人的祖训，再试探一次。” 土着首领一声令下，周围几个小土着从屋内搬出新鲜的水果蔬菜。 不削皮儿，不去核，整个扔入石锅内，不大一会儿，一股特殊的水果蔬菜香味儿，充斥着整个空间。 李芳英：(*^w^*) “你们这么热情？还送特产给我？正好我听说你们这儿有许多特殊的水果，早就想尝尝了。” 李芳英一口一个猕猴桃，一口一个大葡萄，也就碰到柠檬的时候一脸嫌弃没吃光，剩下的水果蔬菜，全被他吃下肚子。 土着首领：“……” 土着女儿：“……” 这下可以肯定了，眼前这玩意儿绝对不是同类。 这玩意儿不仅自己跳石锅，还这么配合，自己吃配菜给自己去腥！ 土着首领承认，这么多年他都没遇到过这么离谱的事儿，他都想把袋鼠骆驼啥的拉过来让它们学习学习，要是所有的食物都像李芳英那么省心，他们哪里用的着打猎？ “算了，就这样吧，让人加点盐巴香料什么的，通知族人今天吃大餐。” 土着首领走的很慢，试图再给李芳英一个机会。 他这个部落都是正经部落，不吃人。他绝不能允许有任何可能，破了部落里千年不吃人的规矩。 土着首领等了半晌，惨叫声没听到，听到的都是李芳英惊喜的笑声。 “哈哈，你们这些野人也懂盐浴？我跟你们说啊，往洗澡水里加盐好处有很多，可以美白祛斑，杀菌消毒，还能缓解压力。你们不能太抠搜，下次直接加热食盐洗，那样效果更好……” 土着首领头也不回，拔腿就走， 算了，累了，毁灭吧。 回头商量商量该给女儿一个什么荣誉吧。 这玩意儿虽然有吃了变傻的风险，可重量实打实在那儿放的。 这片土地上，也就袋鼠，骆驼等大型动物可以和这玩意儿比较比较，他女儿能独自狩猎到他，足以证明他女儿的荣誉。 李芳英这一整，不仅土着首领跟女土着懵逼了，连旁边埋伏的朱橚等一干人都懵逼了。 你要说土着人把李芳英煮了吧，李芳英没有一丁点被勉强的样子，他在人家石锅里面扑腾，时不时的还发出清脆的笑声。 可你要说土着人没煮，周围的土着呼朋唤友，兴高采烈的拿着盆儿往这边走，尤其是几个小孩儿，使劲闻空中弥漫的香味，还他么流口水。 几个老汉，提溜着三大捆柴火，不住的往锅底下添柴，所有人目光灼灼盯着李芳英，就等着开饭。 “这种情况，咱们救还是不救？”朱橚罕见的纠结了。 众小弟也一脸迷茫。“救肯定是要救的，就怕误了二哥的事儿。万一二哥洗白白，正准备入洞房呢？咱上去把二哥抢了。那不是给二哥添堵吗？” 朱橚：(|||?益?)—? 您们见过谁洗澡加菜加盐的？你们洗澡下面有堆火？大火猛煮，小火慢炖？ 众小弟见怪不怪：大哥，你是不知道有的人玩儿的多花， 有加花瓣儿的，有加牛奶的，有加珍珠粉的，还有加草药的…… 这玩意儿叫情趣，你爹最喜欢干这事儿。 朱橚竟无言以对，他爹的确喜欢玩儿这个花样。 朱橚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想想小弟的话，又觉得合情合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好，不同民族更有不同民族的风俗。 反正李芳英又没求救，他就再等一会儿。万一是他猜错了呢？ 朱橚趴在草丛里，时刻关注李芳英的动态，一旦哪里不对，他立马带人杀出去。 李芳英闭着眼睛享受泡澡。 三十度的时候，感觉水温温的。有些舒服， 四十度的时候，水有点烫，但还能忍受， 五十度的时候，感觉像蒸桑拿，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六十度的时候，烫的李芳英一下子从锅中跳起，连忙将锅底的柴火撤走一些。 李芳英气炸，照着添柴看火的老土着，指着鼻子就是一顿乱骂。 “你懂不懂怎么烧洗澡水啊，加那么大的火干啥？洗澡水温度够了要及时撤火，水烧的那么热，你让我怎么去洗？” 老土着也不服了，将李芳英撤掉的柴火重新加了回去，火烧的旺旺的，不大一会儿锅里升起了热烟：你懂不懂怎么煮食物啊！不大点儿火怎么能煮的透？你肉那么多，不多炖一会儿怎么能熟？ 李芳英：(|||?益?)—? 李芳英指指旁边站着的女土着，又指指自己：我是你们首领女儿的人，你得听我的！要不然等会儿我向你们首领女儿告状，让你们首领女儿收拾你！ 老土着愣了一下，指指李芳英，又指指所有的土着：你那么多斤肉，首领女儿一个人怎么吃的完？赶紧进锅里呆着吧，大家等着开餐呢。这会儿开煮，等煮好得五个点，再耽搁下去，天都黑了。 李芳英：(|||?益?)—? 那么多人等着跟他洞房？ 他知道他的绝世美颜，没人能抵抗的住。可也不能所有人都来吧？ 老女人，丑女人都算了，连男人都有？ 李芳英大惊失色，撒腿就跑，这都不是肾能不能扛住的问题了，一个整不好，那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可老土着哪里能让李芳英这么简单的逃了？ 三两步的追上李芳英，一棍子把李芳英闷倒。这次为了不让李芳英挣扎，老土着索性用藤蔓捆住李芳英的双腿双脚。 招呼四个壮汉举着李芳英就往锅里扔，迫不及待想要尝尝这么配合的食物，到底是啥味儿。 李芳英：(?′??益??) 长的帅，也是一种罪过。 千错万错，都怪他的绝世美颜！ 第397章 赔偿 正当土着人要把李芳英扔的锅里的时候。 “嗖”的一声，一支箭射穿土着人的胳膊。 李芳英放眼望去，朱橚如神兵天降，带着小弟和侍卫朝李芳英冲来。 “救二哥，” “放下我兄弟……” “大胆妖孽竟敢吃人？” “兄弟们，灭了他们……” 什么叫做兄弟！什么叫做感动！ 李芳英这一刻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他决定，不能让朱橚身处险境。 “大哥，你快走，这群野人不是人！我长这样，他们全族准备上我，你那么帅，他们必定更过分。” 朱橚：“……” 众兄弟：“……” 侍卫：“……” “有没有一种可能。”朱橚牙疼。“这群土着不是馋你身子，是馋你身子上的肉？” 李芳英：(＠益＠) 李芳英想想自己经受过的遭遇，女土着扒他衣服是看看他肥不肥，给他烧洗澡水是准备煮他，送上水果蔬菜是加配菜，放盐和香料是加调料。 李芳英：(?′??益??) 这么说来，他差一点儿都被吃了？ 女土着扒他衣服，他以为女土着馋他身子，谁能想到是这个馋他身子？ 他看到这些土着都端着盆儿拿着碗。他还以为来他们都是来参加女土着的婚礼，准备开席呢。 弄半天，他就是席上的一道菜？ 李芳英蚌埠住了。使出浑身之力崩断手脚上的藤蔓，撒丫子就往朱橚这里跑。 “大哥，救我，我要回家！娘啊！外面的世界太残暴了，我再也不出来了。” 朱橚带着军队层层逼近。 他手上的兵，都是各军挑出来的主力， 最好的盔甲，最锋利的长刀，最坚硬的盾牌……土着人的普通攻击就是挠痒痒，石刀砍在盔甲上，连道印儿都没有，纷纷碎裂一地。 土着人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明军这么强，在他们眼里如同天神一样，神圣不可侵犯。 没过多久，周围的土着逃的逃，散的散。剩下来不及逃的全都跪下，对着天神投降。 土着首领带着女儿赶过来的时候，懵逼了。 八成族民齐刷刷跪倒在地。对着和锅里的食物一样的人，口中称神。 土着首领：(⊙_◎)？？ 他们不是吃野兽吗？怎么变成神了？ 土着女儿：c( o.o )?？？？ 她打猎把神打猎回来了？那她是什么？神明猎人？ 土着首领惊了，拽着女儿“扑通”一声跪下。手中做些他们部落最高礼仪，声音里满是惶恐。 “伟大的神啊，原谅你的子民的不敬啊，我们万万想不到，把你们神明放锅里煮，你们不会反抗啊！” “他在说什么？”朱橚等人一脸懵逼，完全听不懂。 李芳英气急败坏的挑出来。跳着脚的狂骂。“大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吃人，吃人！” 朱橚拍拍李芳英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讲道理，这个部落还真不像是吃人的部落。 一般食人族，为了让外人惧怕他们，都会把人骨，头颅，做成装饰。 展示他们的不好惹。 而这个部落，寻遍全族都没有一丁点儿的人骨，他们挂在外面的存粮，全都是鸵鸟，袋鼠等动物，没见什么人大腿，人手掌这一些恐怖的食材。 “本皇子是商人，商人最重要的是交易，而不是乱杀无辜。” 朱橚解释一番，站到土着首领面前询问。“你们为什么煮了我兄弟？” 土着首领听不懂，可看到朱橚指着李芳英的动作，猜也能猜出他问什么。 “天神饶命，我们没想过吃他啊。谁能想到你们天神的习惯那么怪。把你们放进锅里煮，你们不仅不挣扎，还挺高兴？” 朱橚听不懂，烦！索性将这事扔给李芳英。“你自己受的委屈，要什么补偿你自己谈。这些鸟人叽里咕噜说的啥鸟语，老子一句也听不懂。” 李芳英：“……” 大哥，我也听不懂。 朱橚斜眼，“你都打算当人家女婿了，你说你听不懂？” 李芳英：(?′??益??) 大哥，不提当女婿咱还是兄弟，这辈子他都不想被女野人劫色了。 李芳英无奈，只得试探着用肢体语言跟土着首领交流。 “你们！把你们最珍贵的东西交出来赔罪！要不然，我拿刀砍死你们！” 土着首领好不容易明白李芳英的意思。为难的看了女儿一眼。 土着女儿无奈，眼含泪水褪去身上的兽皮，楚楚可怜的将自己修长的酮体暴露在李芳英眼前。 李芳英：(|||?益?)—? 你什么意思？你拿这个考验干部？ 李芳英气炸，他都快被野人吃了，他还对女人动心？他要再对女野人动心，他就当太监。 李芳英挥舞着大刀，恶狠狠的又是一阵比划。 土着女儿愣了半晌，一咬牙，一跺脚，从跪着的族人里挑出一串儿特别年轻的土着美女。 大大的眼睛，婀娜多姿的身材，虽然棕色皮肤有点不适合大明的审美，可她们身上独有的野性为她们增添了三分妖娆。 众小弟：(?w?*) 哪个干部能扛的了这样的考验？ 朱橚头疼，“啪”的一下呼了李芳英后脑勺一巴掌。 “你都快被吃了，还想着下半身。早晚有一天你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朱橚骂李芳英两句，拿出一块儿黄金走到土着首领面前。 一手黄金，一手刀。 “你，见过这个没？给黄金，咱们都是朋友，不给黄金，我要给我兄弟报仇！” 土着首领看着朱橚的目光就像傻子。 他们部落的美女都是部落最珍贵的明珠，他女儿更是方圆百里最美貌的女人。 神，最珍贵的明珠不要。喜欢黄色石头？ 土着把闺女往前推了推，接连比划。 我，不坑人，我把部落里最珍贵的宝贝给你，你放了我的族人。 朱橚脸色一黑，他，木得感情，只想搞钱。 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 他不想被扔进锅里煮。 “你到底有没有金子？没的话赶紧让人去采！我跟你说啊，我不是吓唬你，真惹恼了我，我真会杀人！” 朱橚拿刀砍向旁边的树枝，一刀两断。 滋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土着首领，表示他的不好惹。 土着首领无奈，只得跑向闺女的山洞，没过多久就提溜两大兜手掌大小的黄金跑来，估计有个五六十斤。 “呐，这些石头不知道有什么好的，除了好看点儿，还有什么用？神啊，我愿意将我最漂亮的女儿送给你。我女儿，远比这些破石头要珍贵的多。” 朱橚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黄金大多以金沙，金矿石显露于世，这么大的天然黄金，足以表明这附近有一处天然富矿。 本来以为他们上岸就捡到一块儿黄金，是运气，谁能想到是常态？ 这要是把支个炼金炉，黄金那不是哗哗的来。 一年整个几十百万两，不得稀罕的老朱头唱征服！ 土着首领看着欣喜若狂的朱橚，眼神中充满鄙视。 这群憨憨，不知道怎么想的，水灵的女人不要，要石头！ 还有那个锅里煮的神，你要是惨叫一声，不是没那么多误会吗？ 你还笑。 整的他差一点就犯了不吃人的规矩。 真是脑子有坑！ 第398章 土着人的懒 朱橚在这个部落住了下来。 先不说这里是不是大洋洲，光是那个黄金富矿都足够他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土里有富矿，身边又有劳力。 稍微处理一下就是一处源源不断的黄金据点。 为了和这里的土着交流，朱橚一手长刀一手烤肉，和土着们约定了一些特定的语言。 比如，伸出大拇指是对，好。 摇手是不对。 双手捶胸脯是表示我很强壮。 竖中指表示鄙视…… 虽然不如说话那样详细，可大致上的意思都能表达。 朱橚还向土着首领提供一些大明的商品，示意土着可以用黄金，跟他交换。 本来朱橚以为，大明各种商品对土着人来说是降维打击，只要他把东西放到土着人面前，这些土着人必定嗷嗷叫的采金炼金。 用不了多久，他期待的炼金据点就能建造起来。 到时候拉着满船的黄金拉到大明，让老朱头腰缠树叶，给他跳草裙舞。 可他没想到，他遇到的这群土着人都他么是懒人，每天打够猎物就会钻山洞睡觉。 让干活，不可能干活！ 除非有人拿刀砍了他们。 “起床了，起床了！都他么什么时候了？还不干活？” 又一天早晨，朱橚拎着刀在门前训话。看着懒洋洋躺在地上睡觉的土着上去就是一脚。对他们的懒惰深恶痛绝。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这样的大好时光怎么能浪费在睡觉这件小事儿上？” “房子盖了吗？粮食够吃了吗？媳妇娶了吗？你们不上进。哪里能享受神仙般的日子？” 土着们嘻嘻哈哈，派出一个年轻小伙儿跟朱橚交流。 “神。干活儿有什么好处？” 朱橚瞪眼。“干活可以赚钱，有了钱，可以买粮食，可以盖房子，可以娶媳妇。” 年轻土着摊手。“然后呢？” 朱橚诱惑。“然后你可以移民大明，居住在繁花似锦的场所，享受衣来张口的生活。” 年轻土着再摊手。“再然后呢？” 朱橚放出大招。“再然后你就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睡多久睡多久。没人会打扰你的生活。” 年轻土着微笑。“现在我不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睡多久睡多久。你不来，也没人打扰我啊！” 朱橚：(|||?益?)—? 朱橚无奈，大洋洲与世隔绝，多年以来，发展出他们特殊的习俗。 他们这儿没有什么狮子老虎这些大型威胁，最大的食肉动物，无非是巨蜥，袋狼比狗大不了多少的野兽。 他们想要打猎，用石头磨成武器，轻轻松松打到足够很长时间食用的袋鼠，骆驼。 或许正因为没有威胁，他们几千年来都安于现状，没有发展出独属他们的科技。 朱橚长叹一口气，苦口婆心相劝。“你们不能这么颓废，要干出一番事业。男人没事业，媳妇都娶不起。你没本事，谁愿意跟你娶媳妇？” 年轻土着一脸迷茫。媳妇还用娶？ 他拎起一根棍子，走到一个长的不错的未婚女土着身后，一棍子下去，女土着翻白眼晕倒在地。 “神，媳妇我娶到了，我不用干活儿了吧？” 朱橚：(|||?益?)—? 你就是这么娶媳妇的？你一分钱不掏，你丈母娘同意不？ “你年纪轻轻，不能只顾眼前，别的不说，孩子你总该养吧？你不干活挣钱，将来以后把孩子饿死，你哭都没法哭。” 朱橚正说着，眼前出现一堆小孩儿。 七八个小孩抬着一只四五十斤重的小袋鼠，一个流鼻涕的娃娃蛋拎着七八条蛇。 “哥，一会儿回家吃饭，我打的猎物，够咱家吃五天，马上我就能超过你了！” 朱橚：(|||?益?)—? 野人小孩儿这么懂自力更生的吗？不仅打到自己的口粮，连家人的都包圆儿了？ 年轻土着表示，他们从断奶都开始练习打猎了，附近野兽丰富，又没什么大危险，一般都是孩子养他们，他们从不养孩子！ 朱橚：“那读书呢？你就不想你以后的孩子读书？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读的好了，可是能当官儿的。” 年轻土着一脸迷茫。读书？当官？那是什么？能吃吗？ 当官儿啥味儿，比上次神赏赐的糖还好吃吗？ 朱橚：“……” “哈哈……大哥不是我说你，对这些野人就不能留情面，一手长刀，一手皮鞭，他们敢不听话，咱就砍死他们！” 李芳英带着军队耀武扬威的走了过来，身边跟着那个女土着。 或许为了报仇，或许为了收服野人，这段时间李芳英总建议朱橚以强硬手段对付野人，谁不听话直接用鞭子抽。 朱橚有些犹豫。鞭子和刀子也许是最快捷的方法，可是会积攒他们与土着之间的矛盾。 矛盾越多，将来以后迟早会爆发难以挽回的后果。 上一世。欧洲殖民者踏上美洲大陆，在本地土着印第安人的帮助下，得以在美洲站稳脚步。 可是，随着欧洲殖民者大量进入美洲，他们和印第安人不断积累矛盾。 为了战争胜利，欧洲殖民者丧心病狂送给印第安人带有天花病毒的毛毯，导致印第安人爆发瘟疫，大量死亡。 最后以至于连足够的劳动力都没有，不得不从遥远的非洲，运输足够的黑奴。 朱橚良心未泯，不想干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儿，他一直崇尚的就是平等交易。 如非迫不得已，他不想制造太多的杀孽，只要控制矛盾，管理得当，本地土着是很好的劳动力，而不是敌人。 第399章 比赛 朱橚找到土着首领，双手捶胸，表示要举办一场比赛，选出最强壮的人。 土着首领不解，“选出最强壮的人？有什么用处？” 朱橚解释，“最强壮的人可以获得荣誉，女人，更能得到去我们大明生活的权力。” 土着首领不解。“然后呢。” 朱橚解释。“最强壮的人成为人上人，可以给族人树立一个很好的目标。让族人亲眼看一看人上人的幸福生活，激起他们想要过好日子的欲望。” 土着首领迷茫。“再然后呢？” 朱橚：“普通族民是不能享受最强壮勇士的超高待遇的，他们想要过上好生活，只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挖矿，种地，采金，干活儿……用不了多久，你们部落将会有很大的发展，所有族人都会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土着首领摊开手。“可是，现在我们族人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啊！” “我们打一次猎够吃十天，我们随便扔点种子，收获无数的粮食，我们树林里面有野果，我们还能赶海……” 朱橚：(|||?益?)—? 朱橚刷的一下拔出大刀：你他么办不办勇者大赛，你要是不办，老子砍了你！ 土着首领：“……” 你早这样说不就完了吗？神的旨意，我们怎么敢违背？ 我这就去通知族人，马上选出最强壮的勇士。 没过多久，熙熙攘攘的土着聚集到位。 除了祭祀，这群土着从来没有来过这么齐，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喧闹声就没停过。 “老二家的。你也来参加勇士大赛？” “那可不？王说了，要是能选出最强壮的勇士，神会赏赐神物，给予最高的荣誉！” “真哒？我早就看中神的被褥了，软软的，弹弹的，睡在上面如同躺在云朵上面一般。要是能睡在被褥上，以后晒太阳更舒服了！” “我喜欢神的眼罩，眼罩一带，大白天睡觉也不会刺眼，以后我打猎一天，睡十天，不管白天晚上都能睡！” “我喜欢神的食物，先约女孩儿出来吃好吃的，趁女孩儿不注意，一棍子抡倒，回家生孩子！” “我……” “……” 怎么说呢，土着人对神提供的奖品还是挺感兴趣的，不过可能感兴趣的地方，跟朱橚想的不一样。 可不管怎么说。 土着人是来参加勇者大赛了。 只要来参加，朱橚就有把握勾起这些土着的胜负欲，他们一旦有欲望，朱橚就有把握把他们变成勤勤恳恳的工人。 朱橚和土着首领站在高台上，开始例前训话。 “族人们，神要选拔最强壮的人，只有最强壮的人才能获得神的恩赐！女人，食物，地位，只要你想，什么东西神都可以给你们。你们告诉我，谁是最强壮的人？” 台下的土着面朝朱橚，双手捶胸，哇哇乱叫。“神，我是最强壮的人！” 朱橚双手捶胸，又指向旁边的赛道。“最强壮的勇士应该有远超他人的速度。从这儿出发，到海边取一杯水返回！谁跑的最快，谁就是最强壮的人，本皇子重重有赏！” “吼……吼……”土着人双手捶胸更起劲儿了，他们从小打猎，比陆地最快的鸵鸟都快。 比速度，他们不服任何人！ 朱橚一声令下，所有土着人撒开腿就跑，强壮的大腿肌肉促使他们快如闪电，没过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神，你说，谁会是最强壮的人？”土着首领和朱橚聊天。 朱橚斜眼，“我！” 土着首领一脸疑问。你要下场？ 先不说你下不下场的问题，你确定你能跑过那些经年累月打猎，比鸵鸟跑的都快的猎手？ 朱橚挥挥手，让手下迁来一匹宝马，这是来自大明北方的千里马，速度快，耐力足，为了预防登陆后遇到的特殊情况，他们这次出海带了一点。 比速度，再长两条腿儿也没人是宝马的对手，尤其是长距离奔袭的情况下。 土着首领：(|||?益?)—? 不是说选出最强壮的人吗？你还找帮手作弊？ 朱橚跨马而去，这不是作弊，这是科技，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土着，有时候就算你再努力，也会被人用先进的科技打败。 “嘚吧嘚，嘚吧嘚……” 朱橚轻松的坐在宝马上，没过多久就超过了最前方的队伍。 朱橚双手捶胸，向奔跑的土着挑衅：你们这群渣渣，都没我强壮，老子先让你们跑，你们都跑不过我！ 土着：(|||?益?)—? 他们是伟大的丛林猎手，怎么会落后他人？ 要是连跑都跑不快，以后怎么打猎？ 众土着奋力迈动双腿，想要跟上朱橚的步伐，不为朱橚的赏赐，只为维护丛林猎手的荣誉。 可是，两条腿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任凭土着累吐了舌头，他们只能看到宝马留下的尘土。 朱橚一骑绝尘，用土着人绝望的速度奔向终点。 土着人：(|||?益?)—? 神有找帮手，咱们也找帮手，神骑马，咱们骑鸵鸟。 正好，附近散养一批他们抓到的鸵鸟，他们一人挑了一只，骑上鸵鸟就追朱橚。 可是鸵鸟不是训过的宝马，虽然鸵鸟速度要比马快，可它们不听话啊。 土着让往东，鸵鸟往西，让鸵鸟抓狗，他们非要撵鸡！ 不止如此，鸵鸟跑起来颠簸太大，不少土着刚骑上，被摔个大马趴。 整了半晌。他们不仅没追上朱橚，还落后很多，甚至算起来，比他们自己用腿跑的都慢，不少踏踏实实跑的土着，远远超过了他们。 骑鸵鸟的土着：(|||?益?)—? 鸵鸟不行换骆驼！他们骆驼比马高，比马大，跑起来绝对比马快。 众土着又骑上了骆驼，虽然骆驼比鸵鸟适合骑，可他速度太慢了，骆驼耐力强，适合长途跋涉，可要是比速度，不及宝马的一半儿。 于是乎，最前面的这批土着全被耽误了， 别说超过朱橚，连那些踏踏实实用腿奔跑的同族他们都没超过。 不算朱橚，获得胜利的是一位身材弱小，平时打猎拖后腿的小废柴。 被耽搁的那群土着，随便挑一个人远比那废柴强的多。 那废柴根本不配获得勇士的荣誉。 第400章 你是在挑战我? “吼……吼……”迟来的土着瞬间炸了，不断捶胸膛，向朱橚抗议。 “神，这不公平，我们才是族内最强壮的人！” 朱橚板起脸。“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这位兄弟第一个抵达终点，他就是胜利者。你们跑的再快，也不算数！” 迟到的土着不服：“就他？小鸡仔一个，我们打折一条腿都比他跑的快。不信咱再跑一次，我让他一条腿！” 朱橚将宝马送到获胜土着的手上。“现在呢？” 这些土着不吭声了，宝马的速度他们都见过，任何人只要骑上马，他们都不是对手。 他们无奈，只得退下。眼睁睁看着本该属于他们的荣誉，被一个他们平时看不起的人占据。 土着首领：“小伙子好好干，将来以后我的位置给你。” 土着美女。“这小子好像还没娶媳妇，姐妹们，今晚组团敲闷棍去啊！” 获胜者父母。“我儿子有出息了，我儿子有出息了。” 获胜者亲戚。“从小我就看这小子有出息，果真如此！娃子，以后缺食物只管来叔这儿拿。多吃点，你未来可期……” “……” 肉眼可见的，获胜土着步入人生巅峰，地位，女人，荣誉，轻轻松松到手。 拥有宝马，他一跃而成部落中最靓的仔儿。 与胜利失之交臂的土着牙都快酸倒了，他们也想被首领夸奖，他们也想被美女敲闷棍，他们也想成为父母的骄傲，他们也想成为部落中最瞩目的存在。 可是一招失误，满盘皆输。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本属于他们的荣誉，被一个远不如他们的人得到。 “你们也别气馁，想要宝马，还有其他的机会。”朱橚图穷匕见。 “我金矿正招人，一百文一月管吃管住，只需干上五年，就能买上一匹宝马，五年之后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你依旧是部落里面最靓的那个崽儿！” 众土着惊诧。干活？就能换宝马？还包吃包住？ 众土着有些犹豫，一方面是打一天猎，休息十天，没事儿睡大觉，想干啥就干啥的休闲生活。 一方面是地位的提升，美女的瞩目，父母的期许。 一时间，他们也有些犹豫，不知选哪个好。 “没事儿，犹豫的话你们再看看。我们进行下一项比试！”朱橚挥挥手，让人抬上几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只体格健壮的袋鼠。 袋鼠这玩意儿算的上大洋洲上顶级威胁之一。它们之中体格健壮的，有两米多高，小二百斤。两只小短腿儿魁梧有力。一般人还真不是袋鼠的对手。 “这一关咱们比试猎杀能力，第一关一只袋鼠，第二关两只袋鼠，第三关，三只袋鼠，第四关四只袋鼠……” “八角笼内生死勿论，只有最强壮的勇士，才能有资格摘下袋鼠的头颅。” “你可以借助任何手段猎杀袋鼠，谁杀的袋鼠最多，谁就是部落里最勇猛的勇士！” 朱橚一介绍比试规则，刚刚痛失冠军宝座儿的强壮土着全都炸了。 杀袋鼠，是他们从小就练的技能，对付这群野兽，任何好运都不管用。 野兽可不知道谁地位高，谁运气好，想征服它们，只能依靠自身的武力。 对自身武力有信心的土着一马当先，随便挑了一个笼子就钻了进去。 笼子里面空间有限，环境不利。任何陷阱，偷袭都没有条件实施，凭借的只有实战。 “哇……哥哥好帅，闪避的身姿好灵敏！” “这娃子的刀法，颇有老夫三分真传！” “这个娶媳妇了没？姐妹们，有没有和我一起去敲闷棍的？” “第一关过了，第一关过了，有人开始闯第二关了！” 土着不愧是从小在打猎中成长的，哪怕袋鼠比他们高，比他们有劲儿，也不是这群猎人的对手。 袋鼠挥上肢，他们灵敏躲过，给袋鼠一刀，袋鼠蹬后腿儿，他们又躲闪而过，又给袋鼠一刀。 没过多久，袋鼠就在他们的石刀下节节败退。身中数刀，流血活活流死。 至死，袋鼠也没碰到土着一下。 土着们毫发无伤，开始挑战第二关， 第二关就有些难受了，袋鼠相互配合，前肢快如闪电，哪怕土着们身法了得，冷不丁也有被袋鼠一巴掌呼在脑袋上，直接呼晕。 这一关，开始出现失败者，只有最强大的猎手，才能凭借高超的技艺，杀死两只袋鼠。 很快，来到第三关，这一关，没有一个猎人闯过， 笼子里的空间有限，多一只袋鼠，不仅仅代表多一只对手。 袋鼠团团围住土着，重拳出击，他们刀还没出，轻轻松松把土着锤晕。 要不是旁边的侍卫弓弩射的急，那些袋鼠能把这些土着活活打死。 “神，我是不是最勇猛的人！”哪怕被揍的鼻青脸肿，坚持到最后的土着还不忘了问朱橚成绩， 三只袋鼠，只有他杀了两头。 如无意外，他一定是第一。 朱橚摇摇头，挥手叫出他准备的意外。 他叫巴沙，朱橚亲自起的名字，他身高不如第一名，肌肉不如第一名，武艺也不如第一名。唯一和第一名有不同的是，他有一把朱橚赏赐的钢刀。 说起这巴沙，也算是可怜人，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意外身亡，也没人愿意教他打猎。 从小到大，他只能捡一些其他家里不要的食物勉强裹腹，多年的营养不良，让他身材瘦小，浑身没力气。 朱橚来部落招工，其他人都看不上包吃包住的活儿，只有巴沙看的上， 他老实本分，辛苦耐劳，朱橚心情好，赏他一把钢刀，并亲自为他赐名。 “你就派他抢我的第一？”第一名眼神中充满不屑。 巴沙畏畏缩缩，站在第一名眼前连头都不敢抬。眼前这人，是他一生中不可跨越的高山，他曾经做梦都想拥有第一名十分之一的打猎技巧。 他甚至不敢和凶神恶煞的第一名对视。 朱橚拍拍巴沙的肩膀，笑道。“没事儿，去吧，袋鼠很好打，我保证你拿第一。” 第一名不屑嗤笑，“就他？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只要他超过我，从此我认你为主。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鼓动全族老少，一起白给你干活儿！” 朱橚眼神眯了眯。 你这是在挑战我吗？ 第401章 双手捶胸 巴沙胆子很小，平时的他别说跟强壮同伴儿竞争了，就算外出打猎，也只敢对付七八岁小孩练手的袋鼠幼崽。 独自面对将近两米的成年袋鼠，他还是第一次。 站在笼子外，他都怀疑会不会一进笼子，就被暴躁的袋鼠一拳头锤死。 “喂，怂货，你要不敢就赶紧认输吧，省的等会吓的尿裤子！”巴沙胆怯的样子被他人看在眼里，第一名带着一大群平时看不起巴沙的土着哈哈大笑嘲讽。 巴沙颤颤巍巍的走进笼子，小心翼翼防守。 袋鼠鼓起鼓鼓囊囊的肌肉，眼神中全是睥睨。 袋鼠闪电出拳。 巴沙持刀格挡。 “咔嚓” 袋鼠胳膊断成两截！ 袋鼠再闪电出拳。 巴沙再持刀格挡。 “咔嚓” 袋鼠又一条胳膊断成两节。 袋鼠懵了：(;′??Д??`) 我的胳膊！ 嘲笑巴沙的土着：(⊙_◎)？？？ 这小子刀法这么强？ 巴沙有些疑问看着手里的宝刀。 知道神的武器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砍袋鼠跟砍树叶差不多。 有这种武器在手，哪怕三岁的孩子也有资格胜利！ 巴沙有了一点信心。步伐坚定迈入第二关的笼子。 这次巴沙主动出击，只凭借多年挨打练出来的身影，只两刀，砍下了两只袋鼠的脑袋。 然后第三关，第四关…… 巴沙有如神助，不大一会儿远远超过第一，一骑绝尘，成为土着最擅长打猎的英雄。 “是他手中的钢刀！巴沙拿着神赐下的长刀！” 周围的土着也发现了真相，纷纷惊叫出声。 他们不能接受以前被他们看不起的巴沙，转身一变成为远比他们厉害的猎手。 巴沙成绩比他们好，完全是因为神的帮助，跟他本身的能力，并无半点儿关系。 朱橚对这一点儿倒是不否认。“对啊，巴沙这么牛，就是因为他手里的长刀！” 一群强壮土着目眦欲裂，集体抗议。“我们都是用石刀，他凭什么用长刀？他这是作弊，作弊！” 朱橚斜眼一瞪。“他给我干活，赚钱自己买钢刀？有哪条规矩说不能用钢刀吗？” 土着：(|||?益?)—? 你还是想忽悠我们跟你干活？ 朱橚摊摊手，“对啊，跟我干活，你可以一跃成为部落里最勇猛的勇士。只要你工资足够！你可以过任何你想要的生活。” 干活，这辈子不可能干活儿！打一天猎睡十天的日子不香吗？ 他们凭啥苦哈哈累死累活的给别人打工？ 众多土着一听要打工就不乐意了，和天天干活儿相比，自由才是他们真正的向往。 可是并不是所有土着不在乎，一些平日里不是太强势的土着有些心动，不断聚集在一起讨论跟朱橚干活儿的事宜。 “兄弟，你去打工吗？干活就能得到神的赏赐，还能包吃包住！” “打毛线工，打打猎晒晒太阳不好吗？咱们又不缺粮食，凭啥累死累活给别人干活儿？” “兄弟，你糊涂啊！你还没有看清楚形式吗？只有紧跟神的步伐才能成为部落里最靓的崽儿。你没看巴沙，就因为给神打几天工，就有女土着组团敲他闷棍儿了吗？” “我擦，还真是！一匹宝马，一柄长刀，轻轻松松改变多年以来部落的行势。神不愧是神，手段高深莫测，让人佩服！” “……” 打定主意不打工的那群土着也动摇了， 该说不说，朱橚的东西还是很香的。 随便一匹宝马，得到速度第一。 随便一柄钢刀，获得战力第一。 若是其他人因为打工，再得到朱橚的其他赏赐，还能得到其他的第一。 他们偷懒，过上好日子。跟他们战力出众，声望高不无关系。 过几天，他们被同族的其他人全比下去了，还怎么享受现在优渥的生活？ 若是部落里八成人跟着朱橚干，他们还有资格抗议吗？ 真当朱橚手里的长刀，砍不了他们的脑袋？ 一些打死不愿意打工的土着心里有些犹豫，目光痴痴的看着英雄一般的巴沙。 思索现在的他们是不是巴沙的对手。 “不行，这个不算！我不服！” 战力第一……哦……现在变成第二的土着高声大吼，对两次的比试结果都不满意。 他是族内最强壮的人，从小到大干什么都是第一。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哪怕那个人得到神的帮助也不行。 “我们再比一场，这次我出题目，你要是能找人赢我，我带着我所有兄弟给你打工。” 朱橚眯眯眼，眼中蕴含一丝愤怒。 这是他第二次挑衅挑衅自己了。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以后就算收为己用，也是一个刺头！ “你说，想怎么比？”朱橚并不想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塑造的形象，温和的问道。 第二名哈哈大笑。“众所周知，我们部落最大的伤亡不是因为猎物的凶残，而是因为无处不在的毒蛇。” “而我，从小练就了一身徒手抓蛇的本领！” “只要我发现毒蛇的踪迹，哪怕它已经弹射至半空，我也能准确抓住蛇的七寸，保护自身的安全。” “谁要是在抓蛇的本事上比我强，我甘拜下风。从此之后认他当老大，他说什么我干什么。” 朱橚皱眉。 大洋洲这块土地很神奇，常年的与世隔绝让这里没有什么大型食肉动物，想反，层出不穷的毒蛇倒是不少。 像什么细鳞太攀蛇，东部拟眼镜蛇，棕伊澳蛇，虎蛇……全都是后世大大小小的毒蛇。 这群土着人外出打猎，被袋鼠，骆驼打伤打死的很少，大多数都是被毒蛇攻击，失去性命。 对这些土着人来讲，降伏毒蛇，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本事，只有最勇猛的勇士才有这个胆量。 一提起徒手抓蛇，所有土着的脸色瞬间变了，平时他们躲蛇都躲不及，现在用蛇来比试？ 万一有什么意外，那可是要出人命的，没人能在毒蛇嘴下逃生，哪怕是神都不可以。 朱橚也觉得不妥，蹙眉问道。“能不能换个方式？直接用毒蛇比试有些危险。” 第二名毫不在意，“你说，只要公平，随你怎么比，我就不信徒手抓毒蛇还有人能借靠外力。” 朱橚想了想。 毒蛇咬人，一个是靠突袭，一个是弹射速度快。 偷袭没人能防。你若是没有提前发现毒蛇，哪怕阎王爷也拦不住你死在毒蛇手上。 唯一可以防御的，就是在毒蛇弹射的时候用棍子把毒蛇打到一边，甚至像第二名一样，艺高人胆大，直接捏住飞在空中毒蛇的七寸。 而这，更考验眼力和出手速度。 跟徒手抓箭差不多。 朱橚让人取来一副比较弱的弓箭，张弓搭箭射出一只箭矢，觉得远没有毒蛇弹射速度快。 “要不咱们就用弓箭吧，”朱橚建议。 “刚刚箭矢飞出去的速度你们看见了，远不如毒蛇捕猎的速度，只要你能徒手抓住飞射而来的箭矢，就算你成功！” 第二名没有什么异议。 朱橚手里的弓软塌塌的，一看就没劲儿。 就算他接不住，也只是受点皮外伤，根本要不了他的命。 细算下来，远比直接抓毒蛇安全，也比徒手抓毒蛇简单。 双方都同意，朱橚张弓搭箭， 一支利箭射出。 第二名轻松用左手抓住。 第二只利箭射出。 第二名轻松用右手抓住。 第三支利箭射出。 第二名一个鹞子翻身，竟然用牙齿咬住在空中急射而来的箭杆！ 朱橚：(⊙_◎)？？？ 这么厉害？ 第二名手拿箭矢，双手捶胸。示意。“我牛皮不牛皮？” 朱橚伸出大拇指。“牛皮。” 第二名继续双手捶胸。“我厉害不厉害！” 朱橚伸出大拇指。“厉害！” 第二名欣喜若狂。“哈哈，神认输了，我徒手抓蛇连神都夸我厉害！” 朱橚嘬着牙根子，两个大拇指全伸出来了。“你最厉害的还是箭戳胸口感觉不到疼。话说，你双手捶胸的时候不会将箭矢扔掉吗？血都成喷泉了，你没感觉？” 第二名懵逼的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胸口。 (?′??益??) 轰隆一声倒了下去。 第402章 二狗子 第二名终归是胜了。 可是好像又没胜。 他被抬走的时候，再也没力气双手捶胸，展示他的强壮。 只有双手捂胸，两只手都按不住的出血点和一脸的茫然。 不过，第二名受伤也不是没有好处。 最起码，给众多土着展示了一把朱橚高超的医疗能力。 随队军医出手，把第二名从必死的伤势中救了回来。 土着们见识到了战马，长刀，还有惊人的医术，朱橚又派人给他们送去了布匹，美酒，各种调料。 土着们终于被朱橚的糖衣炮弹所撼动。 纷纷加入朱橚的劳力大军。 “第二名，你伤好了？你不是说打死不给人打工吗？怎么现在来金矿了？” 第二名……哦……不……现在应该叫二狗子，朱橚说他在大明有一个心腹叫二虎，亲自给第二名取了个二狗子的名号。 希望二狗子二虎的地位，在这片大陆上当他的左膀右臂。 二狗子伤好了，加入了金矿监察大队，每天负责检查土着有没有完成任务，日子过的别说有多舒坦了。 “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二狗子很光荣，并不认为给朱橚打工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以前咱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虽然吃喝不愁，可他么没调料加味儿，袋鼠肉煮的跟屎一样难吃！” “现在咱过的是什么日子？只要干活儿，每天都有免费的美食，时不时的，咱还能喝二两小酒。” 二狗子将腰间挂着的酒瓶子取下来，小心翼翼喝上一口，烈酒的美味，让二狗子幸福的眯起眼睛，又一次体会到了神仙才能过的幸福日子。 “我干上三年，可以从三等下民升至二等下民。干上三代，我能全家移民，全家老小迁入大明那样神圣的地方。” “听说大明比咱们这儿繁华百倍，咱们只要加入大明国籍，基本可以衣食无忧。而且，咱们后代还有资格读书做官。只要他们通过一个什么考试，就能成为比咱们首领还要厉害的人。” “是啊，”对面的土着也不断回味美食美酒的滋味。现在的日子，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幸福生活。 “以前咱们打猎，哪次不冒着被毒蛇偷袭的生命危险？现在只要卖卖力气就有饭吃。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利拿。” “我刚入职，神就赐下两身衣裳，还说不用珍惜，坏了免费更换。” “我四个婆娘全被神征召开垦农田，待遇虽没我高，可实惠不少。” “我家大儿子还被召进护卫队。神刀神甲，所向披靡！最近好几个小娘们天天商量着敲我家娃子的闷棍，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当爷爷了。” 朱橚到来，给这些土着人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虽然他们被朱橚定义为三等下民，想要混到和大明百姓一样的地位还得积累功勋，好几代努力。 可朱橚给他们的待遇不差。 朱橚给他们盖房子，教他们做家具，送他们新衣服，赐他们美味食物…… 他们现在的生活质量，远远要比以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要强的多。 现在所有的土着，都以给朱橚打工为荣。 更有建立功勋的，成为人人羡慕的对象。 “可是，神好像并不满意。”二狗子脸上涌现一抹怅然。 “咱们的部落太小，人手不够，神不止一次感叹需要更多的人，可是，找了许多部落，没有几个人愿意放弃天天晒太阳的生活，加入到神的队伍里。” “神就这一个缺点，太过仁慈。他们有坚不可摧的宝甲，有锋利无比的宝刀，任何部落，神都可以轻轻松松烧杀抢掠！” “可是神却因为他的善良，不愿意对那些该死的懒人动手。如果是我，我早就把反抗的刺头全杀了，剩下的俘虏全部打包回来做奴隶。” “切……”对方笑了。“要不是神善良，你还能活着？你胆大包天，几次跟神对着干。要按你说的，打败反抗者，全部俘虏做奴隶。你就是神最应该俘虏的第一个奴隶。” 二狗梗着脖子，“给神做奴隶怎么了？给神做奴隶也是一种幸福。” “神那么善良，还能对奴隶不好？神那不是俘虏奴隶，而是解救广大穷苦的同胞！” 众人哈哈大笑。 要论狗，还得你二狗子。 当初就你反抗打工的声音最大，现在尝到甜头了，成为神的铁杆拥护者了。 想想你当初的懒样，脸不疼吗？ 第403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当朱橚在大洋洲站稳第一步的时候，原先从爪哇国做生意返回的一半海船，顺利回到大明。 朱标得到消息，赶紧赶往被众公侯堵门的皇宫。向朱元璋汇报这个好消息。 “父皇，父皇，好消息，好消息。”朱标兴奋不已。 朱元璋：(*???*) 娃子，你又给咱偷渡过来美食了吗？ 朱元璋一跃而下，按住朱标就是一顿搜。 怀里，没带馒头。 袖口，没带点心。 荷包，没有肉干。 难道？这次带的是香肠？ 朱元璋魔爪迫不紧待的伸向某个最可能的部位。 朱标：(⊙益⊙) “父皇，你往哪薅呢？轻点，别用劲儿。亚麻跌……” 朱元璋搜遍朱标身上每个角落。没从朱标身上搜出一点儿吃食。 忍不住一巴掌呼在朱标后脑勺上，骂骂咧咧。“你个没用的兔崽子，给你爹带点吃的你都带不进来，你是不是想看着你爹饿死啊，饿死咱，你好继承咱这把椅子？” 朱标双手捂胸，活像一个被恶霸欺辱的小妹。就差眼角滴两滴泪水，梨花带雨。 “父皇，你得有点出息啊，不就是点儿吃的吗？至于称的上好消息？我要说的好消息最起码能让你从此不再挨饿那种。” 朱元璋：?(????)?? 朱元璋连忙揉揉朱标的脑袋，言语中都是歉意。“娃子，爹手重了啊，给你揉揉。” “来来来，快给爹说说，什么好消息能让外面的那群王八蛋不再抢咱的饭吃？” 朱标终于享受一把朱橚的待遇。得意洋洋。“很简单，把诸位公侯的定金全部退给他们。” “啪……”朱元璋一巴掌把朱标呼到地上，跳着脚的大骂。 (|||?益?)—? “这就是你出的主意？咱要是愿意退钱，还用的着挨饿这么长时间？” 朱标揉着脑袋新鼓起的大包，幽怨的看了朱元璋一眼。 “爹，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揍娃能不能不要那么急？” 朱标瞅瞅四周，没发现有人偷听。这才小心翼翼凑到朱元璋身边，低声说道。 “爹，老五出海的海船回来了。” 朱元璋皱眉。 回来就回来呗。难道还指望老五拎着板砖把那些堵他门儿的王八蛋全打跑？ 就那小王八蛋，不凑热闹跟外面那群人一起堵他门儿，就算孝顺了。 你还指望他出手帮忙？ 朱标继续说。“老五带着一半儿船队，继续寻找大洋洲。剩下的海船载满他国交易的商品，返回大明。这次目测，最少赚几十万两银子。” 朱元璋双眼放出了亮光。“老五没回来？那是不是趁这个机会抢他一波？” 朱标：“……” 父皇，你别盯着娃子一直坑啊，世界那么大，换个目标坑不好吗？ “父皇，口水擦擦，咱先把外面堵门那群人解决了，先让您吃饱饭再说。” 朱元璋不为所动。“你是不是傻？只要老五出海赚钱的消息传出去，那群王八蛋自然不会退海船。现在关键的是怎么趁老五不在抢老五，这样的机会千里难逢！” 朱标翻个白眼。“父皇，我看你才是傻吧？坑老五只能坑一次，老五回来还得给你闹。坑外面的人可以把大明所有的海船坑了。到时候咱自己组建船队出海做生意，还用的着眼红老五？” 朱元璋死死盯着朱标。 朱标一愣。“怎么？父皇，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朱元璋幽幽的问道。“刚刚你好像说咱傻？” 朱标：(|||?益?)—? 你关注点是这个？不过是口误一次，你都要揪着不放？ 朱元璋可不管朱标是不是口误，抄起鞋底子就要抽朱标。 朱标哪里肯束手就擒。学着朱橚的模样，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形象。“父皇，我有一招，可以不花钱让你解决所有麻烦，你要是打我。我立马得脑疾，啥都想不起来。” 朱元璋：(|||?益?)—? 你也给咱来这招？ 朱元璋丝毫不受威胁，直接扔了鞋子，走到一旁，要换长刀。 他不能容忍他再有一个坑爹儿子，如果有，他亲自砍死！ 朱标：？？？ 老五这招怎么不管用了？ 朱元璋一边拔刀一边骂骂咧咧。“就你那熊样，还学老五？你有老五那么聪明吗？你有老五那个脑子吗？你有老五……” 朱元璋还没说完，朱标眼巴巴的看着朱元璋。“可是，这办法本来就是老五想的，我只不过是借用一下。” 朱元璋：？？？ 朱元璋愣了一下，立马将手里的砍刀扔掉。顺手薅了一把花盆里的花草，热情洋溢的凑到朱标面前。 “娃子，来，爹这没啥好东西，吃口草！” 朱元璋蛮横的将花草塞到朱标嘴里，就像给朱橚送水果一样热情。 “老五到底给你留啥锦囊妙计了？快跟爹说说？” 朱标面无表情的吐掉嘴里的花草，忍住狂喷朱元璋的心情，整理整理脑中的思绪，缓声说道。“老五曾经提出一个设想，叫分期付款。” “简单来说呢，就是您钱不够的时候可以先付一定的钱，剩下的钱按一定利息，等以后有钱了再分批次还上。” 朱元璋皱眉，反问道。 “老五的意思是，先用一小部分钱稳住他们，等时间长了想办法把尾款赖掉？” 朱标：(⊙_◎)？？？ 他是这个意思吗？他说的任何字有赖账的字眼吗？ 朱标算是明白为什么说分期付款条件不成熟了。 要都是朱元璋这样，谁搞分期付款谁得亏死。 “爹，咱不赖账，您是九五至尊，别动不动就想坑人。” 朱元璋瞪眼。“不赖账那不是还得掏钱？一支船队几百万两银子。公侯那么多，十几支船队就是几千万两银子。” “那么多钱，分几期还完？那么多银子你想咱动用国库往里填补？” “再者说了，你以为凭咱的信誉，不论老五的商会还是外面那群公侯，谁敢一下子让咱欠钱欠几年？” 朱标：“……” 重点是最后一句吧？ 你怕没人敢让你赊账吧？ 堂堂九五至尊，混到这个份儿上也是没谁了。 这个状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哦，对了，是从老五坑他开始的……那就没事儿了。 第404章 同意退钱 “什么？你的意思是陛下同意退我们钱了？” 宫门外，诸位公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茫然。 以他们对朱元璋的了解。进了朱元璋口袋里的钱他绝不会往外掏。 海船价格那么贵，朱橚有八九成都花到大明身上，朱元璋绝不可能把占便宜的事儿往外推！ 难道？ 是他们逼的太狠，真把朱元璋饿急了？ 众公侯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感觉要大祸临头， 徐达立马凶狠的瞪着其他公侯：“谁他么这么实诚？真不给陛下饭吃？我不是早就说过，每天给陛下漏点饭菜进去，你们真把他饿急了？” 冯胜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陛下到底是陛下，该有的面子，咱应该给！咱娃子坑咱，咱受委屈。咱们可以跟陛下闹脾气。可你不能来真的！真把陛下惹火了，谁能扛得住雷霆怒火？” 李文忠不断摇头。“说实话，我来堵门还真不是为了钱。就是想趁着受委屈，坑陛下一把，促进一下君臣关系！你们玩儿这么狠，不是逼着陛下墨守成规办事儿吗？若是陛下与咱们之间没了情义，咱们谁受的了？” 朱亮祖也跟着甩脸色。“陛下愿意跟咱们玩儿，是跟咱们讲兄弟情义。一旦他不想跟咱们玩儿，咱们睡觉都别想睡踏实。俺不想要陛下的钱，俺宁愿陛下揍俺一顿！” “……” 众公侯纷纷互相指责。一股未知的恐慌弥漫在众人心头。 眼瞅着众公侯要吵架，朱标赶紧阻拦。 “诸位放心，父皇他没有生气。他退款的意思是，先把宅子退给你们，你们在老五商会里的那些份额，分十年慢慢还清。” 众公侯一愣。瞬间就把朱标的话另行翻译。 【看在兄弟的份上，把宅子还给你们让你们有地儿住。剩下的商会股份，用几年时间慢慢赖账！】 众公侯：(⊙_◎)？？？ 这么说来，陛下还想着坑他们的商会股份。那没事儿了。说明他们闹的还不过火，陛下还没生气。 众公侯一哄而散，该敲盆儿的敲盆儿，该搜身的搜身，该抢劫的抢劫。 嘴一瘪，扯着喉咙开始哀嚎。 “不成，要退款就全退，哪有退一半儿的道理？” “就是就是。光有宅子，它也不管饱啊！” “陛下打的算盘我在边境我都能听见，他就是想时间长了，赖咱们的账！” “你要不把股份退了，我们还吃你的，住你的，让你养活我们一辈子！” “……” 朱标：(|||?益?)—? 你们怎么这么贱骨头？刚说给你们退钱，你们唯恐作的太过分，惹我爹生气。 现在我爹想坑你们，你们又开始作？ 朱标彻底不会了，退钱不行，坑他们也不行。 咋滴， 非得逼的他学老五，拎着板砖打一架才放心？ “诸位叔伯，你们听我说完啊！” 朱标不敢生气，他怕他跟这群王八蛋置气，早晚有一天被气成脑疾。 “我爹呢本来想用十年还清你们股份的，可是我不忍心让诸位叔伯吃亏太多，在这里，我做出承诺，最多半个月，如数将各位的股份全部退回到位。” 半个月，众公侯惊诧。 他们这些公侯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们将近二十家在朱橚那儿定了十艘大海船，总共就是200艘。 一艘30万两银子，十分之一押金，也就是说，不算朱橚那儿的尾款。光从商会那儿解押他们的宅子股份，就要花费600万两银子。 半个月时间，太子从哪弄那么多钱？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知道出海赚钱，也准备掏钱购买大海船，可就是没信心在规定的时间内凑够300万的购船款。 他们才死不要脸求着朱元璋用皇权干涉解约。 朱标一个太子？半个月时间内能凑够600万两？而且还得在朱橚所有海船交货之前，凑够5400万两？ 众公侯满脸不可置信。“太子殿下，您准备抢钱？” 朱标脸一黑。去哪抢钱能抢6000万两银子？ 众公侯再问。“您准备把陛下噶了，自己登基？” 朱标脸更黑了，国库也没那么多钱啊。 那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您准备抢五皇子？” 朱标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我爹都不敢动老五，我有那个胆儿？ 众公侯这下彻底整不懂了。 这不行，那不行，你指望天上掉银子？ 朱标拱拱手。“诸位叔伯，别管我从哪里搞银子，最后把你们的宅子股份如数还给你们不就成了吗？” “你们收收神通，别搞我爹了。我爹吃不好，我也吃不下饭。光这几天，我就瘦了十斤。” 众公侯一想也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不受损失就行。 朱标既然敢打保票，说明不难。既然不为难就不会惹怒朱元璋，伤了他们兄弟的情分。 众公侯得到满意的结果，纷纷将自家娃子跟朱橚船厂签的契约交给朱标，又和朱标重新签了一份儿契约。 双方把各自的条件全部写上之后，签字画押，皆大欢喜。 朱标拿到想要的东西，立马奔赴码头，吩咐渡船卸货。 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商品如同流水一般涌入金陵城。 迅速出现在各大商会的目光里。 “嘶……这是什么？千年紫檀？1000两银子一斤？打包，打包，所有的紫檀全部打包！” “哇塞，真有鸽子蛋大的珍珠？多少钱一个？给我全包上！” “这些衣服好漂亮，颜色好美丽，什么？用了海外特殊颜料？这件，这件，除了这两件，其他的全给我打包。” “龙涎香，竟然有龙涎香！兄弟，我出双倍，务必将龙涎香卖给我。” “……” 朱橚的商品一进入市场，全都疯了。 平时难得一见的奢侈品，现如今一堆一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明可不缺有钱人，不论勋贵，乡绅，甚至商人，都是腰缠万贯的财主。 对于有钱人来说，奢饰品就是他们提高地位身份的必需品。 所有有钱人看见这些价值连城的奢侈品之后，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将这些宝贝纳入手中。 银子埋家里，那只能是银子。 可要是这些宝贝握到他们手上，他们能增加家族的底蕴。 第405章 股票 可渐渐的，风气不一样了，不知道从哪传出来，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全都是五皇子出海交易回来的。 海外，这些玩意儿多的是。 想要的话，以后还有。 这下所有人都蚌埠住了。 上次去倭国，有小道消息传朱橚一下子挣了几千万两。 朱橚为跟朱元璋赌气，直接埋在海外孤岛，整了一个宝藏等航海人去寻找。 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的，连带着朱橚海船价格往上翻好几番。 不过毕竟没人亲眼见到朱橚往大明拉银子，所有人都将信将疑。 可这次不一样，朱橚交易回来的商品是实打实的。 这次的收益虽没有几千万两那么惊人。 可光金陵多出来的紧俏物件儿，少说也得几十万两。 航海真的这么赚钱？ 如果自己购买一支船队，那岂不是端了一个聚宝盆？ 于是乎。 所有有家底的乡绅，商人坐不住了，托关系的托关系，使银子的使银子，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联系上曾经订购过海船的公侯，想要打听一下出海做生意的事宜。 “什么？你准备搞海船出海？” 徐达吩咐下人奉茶，接待登门拜访的客人。 这人是徐达出五服的亲戚，虽关系不近，可做的生意不小，逢年过节不忘给徐达送礼走动，有啥小事儿，徐达不介意帮帮忙。 徐有财拘谨的坐了半个屁股，脸上全是恭敬，他跟徐达地位差很多，徐达愿意见他一面，就是他的福气。 “最近外面都在传，出海贸易日进斗金。正好家里的生意需要扩张，购买海船出海，可能是条出路。”徐有财小心翼翼的回禀。 徐达皱皱眉。“前一段时间，我儿子的确帮我在五皇子那儿定了十艘海船。” 徐有财欣喜若狂：十艘海船，300万两银子。徐达是国公，300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他能不能分一杯羹？ 徐达：“可是，前两天我想办法把船退了。” 徐有财：(|||?益?)—? 日进斗金的生意，你也往外推？ “咳咳……”徐有财差点被呛死，连忙喝口茶压压惊，最后想起一个可能，试探的说道。 “您是国公，身份高贵，出海经商的确有失体面，海船退了也好。” 徐达斜眼看徐有财，就像看一个傻子。 一些小生意看不上也就算了，日进斗金的出海贸易谁敢说有失体面？ 出海一次，几十万两，几千万两的赚，哪怕陛下都眼红。 前几年某些勋贵为了圈地，脸都不要的欺压百姓。 跟日进斗金比起来，有失体面算个屁！ 徐有财纳闷，“那您为啥退款？” 徐达长叹一口气。“想要出海做生意，不是那么简单的。光是买海船，就得准备300万两。” “然后，你得招收无数精通出海的船手。你还得有海图，熟悉航海路线。最关键的是你得有运气，一旦风浪大，海船出事儿，就是倾家荡产。” 徐有财沉默。这里面最简单的，就是凑够300万两银子。 找几个大商会，分摊压力，凑一凑，300万两银子不难。 可海图，人手，运气可不是银子就能解决的。 徐达地位高，海图，人手用些人脉还能解决，虚无缥缈的运气只有老天可以决定，谁也不能控制老天的安排。 “如果利益高，冒点儿险也是值得的。五皇子一船一船的往大明拉银子，咱们哪怕跟着喝口汤，那也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徐有财还想劝，对他来说，这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富贵。 徐达嗤笑一声。“就你？还想跟五皇子比？五皇子是财神爷，有满天神佛保佑的。你算什么？跟五皇子喝汤，你有那个资格吗？” 徐有财一愣，说不出话。 徐达端起茶杯，有送客的意思。 “我是国公，世袭罔替。只要大明昌盛，后代必享荣华富贵。对于我来讲，押上身家性命豪赌，并不可取，安稳最重要。” “再者说了，我儿子跟着五皇子混，手里有五皇子商会股份。本身我徐家就是已经享受到五皇子出海的红利。另起炉灶，实乃多此一举。” “这辈子我想好了，抱着五皇子的大腿就不撒手。只要紧跟五皇子的步伐，没必要冒险自己做生意。有那心思，让娃子多立功，多搞一些股份不好吗？自己苦哈哈操持船队，那不是舍本逐末吗？” 徐达将话说的很明朗，这也是大部分公侯的意思。要不然，为啥他们一听说娃子将商会股份质押就炸毛？ 在他们眼里，朱橚商会的股份远比一支独立船队要值钱的多。 300万两的船队，哪怕是他这个国公也损失不起。 徐有财失魂落魄的走出徐府，徐达有五皇子商会股份。他能有什么？ 本想着依靠徐达的地位人脉，把他们的船队建立起来， 可现如今徐达有更好的选择。 只凭他一个小小的商人，哪里有资格组建出海船队？ “要是能有办法购买一些五皇子商会股份就好了。五皇子财神转世，跟着五皇子身后喝汤，足够保证几辈子荣华富贵。” 徐有财幻想着入股五皇子商会的美好。 说句不客气的话，朱橚的地位在他们商人眼中，比朱元璋都高。 朱元璋再厉害，不过是大明皇帝，只要他们遵纪守法，大明皇帝高高在上，跟他们这些小商人不会发生什么交集。 可朱橚不一样，他是大明财神爷，所有商人做梦都想学会朱橚十分之一的赚钱本事。 有的商人家里，甚至把财神的神位撤了，直接拜朱橚。 徐有财正畅想着，突然发现前方人头攒动。 他定睛一看，只见几条横幅，遮天蔽日。 【好消息，好消息，五皇子组建大明最强船队，期待您的加入。】 【五皇子带领大家致富，决定拿出新船队的一半儿股份，让大家购买！】 【股票交易，盈亏自负，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一两银子一股，人人可参与。最高可掌握新船队三成股份，和五皇子一起做老板！】 徐有财：??(??????????)??!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第406章 又弹劾 徐有财疯了，连忙挤进人群，迫不及待的拽住一个工作人员，急声问道。 “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只要有钱，真能购买五皇子船队五成股份？你确定是那个财神爷五皇子？他那么有钱，用的着卖股份？” 工作人员彬彬有礼，一看就受过专业培训。 “这位大人您好，我们的船队名叫五皇子船队，并不是五皇子的呢。” 徐有财：(|||?益?)—? 五皇子船队不是五皇子的。你在开玩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就不怕犯众怒，有人砍了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王八蛋？ “五皇子船队虽不是五皇子亲手组建，可是却是太子亲自负责。太子仁义，见不得出海红利全被勋贵朝廷掌控，专门组建一支船队分润百姓，带领百姓致富。” “五皇子船队共有二十支船队，共计海船200余艘。五皇子和太子乃一奶同胞，太子将邀请五皇子做船队的荣誉股东。” 徐有财：“……” 哦，是太子啊，那没事儿了，五皇子跟太子关系很好，听说陛下都比不上他们哥俩的感情。 四舍五入，相当于五皇子船队就是五皇子的生意。跟着太子喝汤，肯定不会亏……吧？ 徐有财觉得这是个机会，说不定他徐家飞黄腾达就在今日。 只要抱住太子的大腿，相当于抱住朱橚一半儿的大腿。 五皇子赚钱，他就赚钱。从此之后躺在股份上赚银子，远比自己苦哈哈组建船队安稳的多。 “你这股……股票咋卖的？给我介绍介绍，要是合适，我买！”徐有财迫不及待。 工作人员双眼放出亮光，若是成功交易一把大的，光提成他就不少赚。 “好叫大人知道，五皇子船队共有海船200余艘，船员八万余人，只要船厂交付海船，立马开展航海贸易。” “五皇子船队作价2亿四千两白银。太子拿出三成股份，作价7200万股股票，任由所有人购买。” “股票不限制交易，每日可在股票交易所看涨跌。” “每年分红日之前持有股票，可凭借股票获得分红……” “……” 徐有财默默算了笔账，一艘海船6000万两银子，200艘海船6000万两银子，加上训练船员，海图信息，还有太子的人脉关系，作价2亿四千万两不亏。 按朱橚两次出海经验来算，200艘海船，一年时间赚几千万两不难，就算过几年航海热度下降，一年最少也是一千万两银子的进项。 太子亲自挂帅，大明不灭，投入的银子一直有进项。 花费十几二十年拿回本钱，剩下的几百年全都是赚的。 只是稍微思索，徐有财就觉得生意可做。 而且，这还是朱标当太子时候的利润，一旦朱标登上那个位置。 其中的利润最少翻番。 “给我来一百万两银子的！哪里交钱？徐达亲戚可以打折不？” “不好意思，价格都是固定的，哪怕几位王爷也不能打折。” “不能打就不能打吧，给你们拉生意可以打折不？” “呃……打折肯定不行，不过我有提成，你拉来的生意，我可以将自己的提成返八成给你。生意越多，您赚的就越多。” “成，你先给我留五百万两的股票，我这就通知朋友……” 股票交易所很热闹，无数百姓挥舞着银子，吵吵闹闹的想要入股。 有钱的，十万两百万两银子买，没钱的，一两银子，二两银子也不嫌弃少。 尤其是介绍生意有提成的刺激，所有百姓自发成为股票销售员。 用不了几天，7200万股股票全部销售一空，还有些远道而来的商人垂足顿胸懊恼。 只因来晚一步，没有搭上这班顺风车。 文武百官和朝廷勋贵都懵逼了，尤其是将船队卖给朱标的那些公侯， 各个目瞪口呆。嘴里能吞下两个鸡蛋。 生意还能这么做？ 船队是各大公侯用自家股份和宅子定的。 朱标只是卖个面子，从朱橚商会那儿拿回各大公侯的宅子，得到了船队的预订权。 一文钱没掏，朱标只是提出一个股票。 6000万两的船队，立马卖了7200万两，还只是船队股份的三成。 这他么相当于朱标一文钱没花，白赚船队七成股份，还有1200万两白银。 各大公侯嫉妒的不要不要的，早知道可以卖股票，打死他们也不会卖船队预订权。 他们虽然注重安稳，可是并不介意发肥财啊。 成本不用自己掏，白得一个船队七成股份。 他们要是也来这一手，做梦都能笑醒。 众公侯坐不住了，拉上文武百官再一次找上朱元璋。 当然，这次他们不敢干堵门那些事儿了。 不过，想些办法从朱标手里要回船队，还是可以的。 “臣弹劾太子，身为储君与民争利，太子德行有失，望陛下惩罚！” “臣弹劾太子，6000万的船队直接卖2亿四千万，他这是欺骗大明百姓，百姓受到极大损失。” “臣弹劾太子，身为储君，当为天下表率。百姓踊跃购买，消耗的是太子的信誉。大明储君的信誉岂能是银子那等腌臜之物可污染的？身为太子，得多学圣人之言。以圣人之道勉力自身。” “陛下，您劝劝太子吧。您别看太子卖股票这会儿赚的多，一旦船队出事儿，太子的威望将损失殆尽。太子是国本，不可有失。身为储君，他不能亲自下海做生意啊。” “……” 朝堂上，朱标千夫所指。所有人都弹劾朱标不能做生意。 虽然他出手赚了几千万两，可长远来看，远远不如安安分分治理国家。 赚钱这事儿水太深，他把握不住，皇族已经有一个朱橚了，再出一个朱标。 多此一举。 朱元璋看着面前如雪花一样的奏章。面色带着一丝讥讽。 尤其是前几天堵门让他退款那些公侯，看他们的眼神充满寒光。 “哦？你们觉得标儿做的不对？来，给咱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船队的生意太子不做，还能交给谁？” 第407章 你们有什么用? 别看朱元璋的语气平静，可落在众人的耳朵里不亚于一阵惊雷。 尤其是前一段时间，刚跟朱元璋开玩笑的公侯，差点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下。 朱元璋是谁？洪武大帝！ 虽然这几年，一直被朱橚坑，脾气变好很多。可是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性格还是深入人心的。 前一段时间，他们半为讨回自家财产，半为和朱元璋促进关系。以兄弟之名，刚刚开过一次玩笑。 朱元璋好不容易答应他们。将他们的宅子股份退给他们。 他们扭头就说再把船队要回去？ 这不是打朱元璋的脸，闹着玩儿吗？ 众公侯再也不敢提重新要回船队了，装出一副一心为公的模样， 清正廉明。 “为大明稳定，当把钱退给百姓，船队由国家接手。” 朱元璋黑脸。“国库有那个钱吗？钱不够你补？” 众臣：“……” 让我掏钱，那不是要我命吗？ “要不让五皇子接手？他富可敌国，必定有那个能力。” 朱元璋撇嘴。“你去跟老五说？他脑疾犯了坑人，你顶上？” 众臣：“……” 你都扛不住你娃子的坑，我们上？你想让我们死？ “真不行，民间多找几个有信誉的大商会，按照太子的方法把船队接手过来。太子这办法，用不了多少投资，想必那些商会必将欣然接受。” 朱元璋斜眼。“那要是商会故意坑百姓怎么办？卖股票的时候表明盈亏自负。收够了钱，只有亏没有赢？太子地位高，要脸面。还能控制自己的贪婪之心。其他人，有这个定力吗？” 众臣无语。 朝廷接手不行。 朱橚接手，怕被坑。 让商会接手，又怕商会故意坑钱。 算来算去，这件事儿还真是个烫手山芋，不论什么办法，都有些不合适。 可是呢，他们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朱标手持那么大的生意。 只得再次像朱元璋劝谏。 “陛下，太子掌钱太多，恐非幸事。长此以往，唯恐滋生狂妄之心。结党营私，跟陛下作对。” 朱元璋不屑嗤笑。“咱还怕他？也就是这两年老大被老五调教的支棱起来了，要不然，咱恨不得送他百万大军，支持他造反！” 众臣：“……” “船队成本不过6000万两，太子一转手，涨到两亿四千万两。若消息传出去，必将给百姓留下一个贪财无度的形象。太子有关国本，德行不能有任何污点。” 朱元璋反倒是不是太在意。“对咱来说，一个能捞钱的太子，远比一个只会当木偶的太子要强的多。老大能将船队股份翻四倍卖出去，那是他的本事！” “那要是百姓赔钱了呢？若是几年之后，船队价值不到两亿四千万两，百姓闹起来怎么办？” “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那么大的横幅，哪怕咱坐在金銮殿都能看见。那些投资者既然想赚钱，就要坐好赔钱的准备！” “……” 众臣无奈了，不论他们说出什么。朱元璋总有借口堵他们的嘴。 他们明白，朱标卖股票，200多艘海船不仅一文钱不用掏，还白赚一千二百万两。 让朱标放弃股份，不仅7200万两卖股票钱没了，朱标还得东拼西凑凑足6000万两银子跟朱橚结尾款。 这让朱元璋怎么能忍？ 到他口袋里的银子，他死都不愿意掏出一两。想从他手中整出这么多银子，还不如拿刀朝他心窝捅几刀。 一时间众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劝。 一群武将给胡惟庸使眼色：老胡，别睡了，你换个借口直接开喷啊。以前你们不是挺能耐的？怎么这次怂了？翻来覆去就那几个理由，你想办法换个花样喷啊！ 胡惟庸摇摇头：你懂个屁，这是他们找理由的事儿吗？这是陛下不想掏钱的事儿！太子挣的钱，绝大部分要落到陛下的手里，陛下那个性格，你们觉得他会放手？ 武将撇嘴：不行就是不行，别找借口。 胡惟庸等文臣气急：你行你上啊，不行别哔哔！ …… 胡惟庸等人认为，武将只会为难他们，他们这群文臣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劝诫朱元璋的理由，他们一群脑子里都是肌肉的武将，能有办法？ 可是。 武将们还真有办法。 徐达：“陛下，可不敢让太子做生意啊！五皇子那么坑爹，都是因为他会赚钱，您偏爱他。要是太子也会赚钱，万一学五皇子坑爹……” 朱元璋：(|||?益?)—? 会有这个可能？ 徐达看着朱元璋跟屎一样的脸色，继续加料。“陛下，五皇子脑回路不正常，曾不止一次当众表示对皇位不屑一顾。万一，太子殿下有样学样，死活不接受大明的皇位……” 朱元璋：(??益?)? 老大有那么傻？ “陛下，五皇子自从造出海船之后，迷上了出海。从倭国到大洋洲，一去几个月，根本不见踪影。若是太子殿下掌控船队，他跟五皇子学习。再外面再碰见个海啸海盗，他又没五皇子机灵。” 朱元璋：(?′??益??) 那不是死定了？他堂堂洪武大帝，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朱元璋蚌埠住了，他脑海中不由出现一个场景。 因为某件事儿，他跟朱标发生争执，他狂揍朱标撒气，朱标奋起反抗坑爹。 他大骂不把皇位传给朱标，朱标不屑一顾根本不要皇位。 父子俩争吵一顿，朱标驾驶海船离家出走。半路遭遇海啸，被一个浪头拍死在茫茫大海之中。 朱元璋：(?′??益??) 那岂不是说，他以后揍娃子得小心翼翼？ 万一朱标犯倔，出海不跟他玩儿了，他岂不变成孤寡老人，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朱元璋狠狠摇头，将脑海中那个恐怖的画面甩出去。 “不会吧？老五有脑疾，那是真傻！老大虽然不机灵，可他应该不至于干出那么过分的事儿。” 徐达在一旁幽幽的道。“万一呢？” 朱元璋：“……” 眼看着朱元璋越来越纠结，武将勋贵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 所有人趾高气昂的看着胡惟庸等一干文臣。 看吧。我说你们不行吧？ 打架你们不如我们，喷陛下你们也不如我们， 我们一开口，陛下就准备把银子还给百姓。 等过段时间安稳了，他们就可以依葫芦画瓢，白嫖朱标的想法。 这不比你们这些只知道尸位素餐的废物有用？ 连喷皇帝都输给别人，你们要是不能干，最好混蛋。 朱元璋一蹦三尺高。“不成，咱得把老大手中的船队坑过来，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为了太子的身心健康，那些万恶之源还得咱亲自把控！” 文臣：“……” 武将：“……” 所有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奈。想要白嫖，那是不可能了。 碰见朱元璋这个视钱如命的皇帝， 他们想白嫖，除非等到朱橚在皇陵蹦迪。 第408章 王道，霸道? 于是乎，朱元璋马不停蹄找到朱标，扬言要替朱标掌控船队。 朱标死都不交船队，他赚的钱都是百姓的承诺，最起码等所有百姓赚回本钱。 朱标才有可能罢手。 这两天，朱元璋朱标爷儿俩杠上了。 据不完全统计，朱朝这几天挨了二十多顿揍，被骂五十多次，七十二次想找借口更改船队负责人，一百多次想要接手朱标股票的生意。 朱标那个无奈啊，每天痴痴的看着朱橚出海的方向。 他现在，做梦都想朱橚回来。 没了朱橚，没人能坑朱元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趁朱橚坑爹的时候暗戳戳插上一脚。 以报这几天受委屈之仇。 而朱橚， 则在大洋洲玩疯了。 收服一个部落，控制一个金矿之后，朱橚以此为据点扩张。 凭借高超的技术还有丰富的忽悠人经验。 朱橚开始向外扩张。 为了掌握更多的地盘儿，朱橚用了许多手段， 比如用商品和其他部落做交易， 比如组建美女特攻队和其他部落拉近关系， 比如用美食诱惑土着帮他干活儿， 比如派出船队的医生帮忙救助生病的土着。 可是，随着接触的土着越来越多，免不了爆发冲突。 毕竟不是所有土着都是善良的。 有的土着眼馋朱橚无穷无尽的商品，免不了滋生贪欲之心。 而且，朱橚毕竟干的是采集资源供养大明的策略。又不是慈善家。 免不了要损害当地土着的利润。 这些土着虽不知朱橚搜集的金银铜铁的用处。可他们知道那玩意儿能从朱橚这儿换好东西。 渐渐的， 以前对土着人无用的金银铜铁，土着也开始慢慢认识到了它们的价值，朱橚再想空手套白狼，白捡金子，越来越困难。 “大哥，你不能这样啊，最近买啥都涨价，我想买点毒蛇，以前一份烤肉能买一筐，现在一份烤肉最多给你七八条。” 最近，李芳英一直来朱橚门前抱怨物价上涨。 大洋洲这边处于新石器时代，虽然已经出现了货币体系，可基本上都是以物换物。 土着人打来的猎物，李芳英他们出调料烤一烤。就是很受欢迎的商品。 “你整那么多毒蛇干什么？”朱橚纳闷。 李芳英撇嘴。“玩儿。” 朱橚瞪眼，“你玩什么不好，你玩儿毒蛇？” 李芳英解释道。“我不是喜欢研究毒药泻药吗？这边毒蛇资源丰富，扩大一些我的百宝囊。” 朱橚有点不好的想法。“具体呢？你研究什么？” 李芳英开始掰手指头：“比如毒蛇会不会被自己的毒蛇毒死。” “有的蛇毒让人血液凝固，有的蛇毒让人血流不止。当有人中了血液凝固的蛇毒之后，让血流不止的毒蛇咬一口，会不会解毒？” “毒蛇有毒，有的毒虫也有毒，喂毒蛇吃有毒的毒虫，毒蛇会不会更强？” 朱橚：(|||?益?)—? 你不是只研究泻药坑爹吗？ 啥时候研究上蛇毒了？ “你不会准备将研究结果用在坑爹身上吧？” 李芳英翻个白眼。“我有那么傻吗？那是亲爹！我会给亲爹下蛇毒？” 朱橚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儿。 只要不打算坑爹就好。 看来他只是为了兴趣。没有坑爹往死里坑的打算。 “毒蛇致死有什么意思？有意思的是某些蛇毒的副作用。比如浑身肿胀？比如剧烈疼痛？比如浑身发痒？再比如出现幻觉？” 朱橚：(|||?益?)—? 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毒死你爹，你就给你爹下各种各样副作用的蛇毒？ 李芳英：“怎么？你不想要？” 朱橚：“……回头研究出来了给我来两瓶，别误会，我不是为了坑爹，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 李芳英点点头，那都是小意思。 “现在最重要的是土着人涨价！以前买毒蛇，咱是论筐买，现在买毒蛇，都是论条算。同样的烤肉，短短时间内价值低了十几倍，再这样下去，我就买不起毒蛇了。” 朱橚突然觉得买不起毒蛇也是一件好事儿， 最起码不用看李芳英在研究毒蛇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 “哎呀，别那么小气，猎物是土着人打的，烤肉无非是消耗一些调料。以大明的物价，一块烤肉不过一两文钱的成本。一块烤肉换一筐毒蛇还是几条毒蛇，对咱们来讲都是九牛一毛。” “你多给他们点烤肉，就当是做慈善了。” 李芳英瞪眼，这是一个事儿吗？ 是，烤肉换东西，是跟白捡的差不多。 可是涨价这股风气不能纵容。 这么短的时间，涨价十几倍，再过一段时间，岂不是要涨到天上去？ 若是最后，咱们普及铜钱交易，他们还这么涨价怎么办？ 想跟土着做生意，用真金白银来换？ “大哥，你平时也不这样啊？谁要是炸毛，你第一个抡着板砖开打，这次土着这么过分，你怎么反而平静了？” 李芳英表示不能理解， 他相信，以朱橚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纵容土着涨价的坏处。 可朱橚一直按兵不动，从不让他们重拳出击。 整的土着们都以为朱橚是个从不善刀兵的大善人，连鸡都不敢杀。 越来越多的土着提出过分的要求。 甚至连带着他们掌控这个部落，也出现了麻烦。 “大哥，你是有什么计划？”李芳英只能这样猜测。 朱橚神秘一笑，指着眼前广袤的土地。“你要知道，对于当地土着来说，咱们都是外来者。” 李芳英点头，嗯啊，那又怎样？ “对于我们外来者来说，想要掌控本地势力，一般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王道，一种是霸道！” 李芳英点头。 这是中原几千年来一只争吵不休的话题。 王道讲究把外邦人当做自己的百姓，以教化度人。 霸道讲究把外邦人看做自己的敌人，不管他服不服，先揍服了再说。 千百年来文臣都推崇王道，而武将信仰霸道。 朱橚向来都是霸道的鼎力支持者。 怎么这次看他的做法，这么像王道？ 第409章 仁慈 朱橚笑而不语。 王道，霸道是相辅相成的两样手段，缺一而不可。 按道理来讲，想要彻底掌控一方势力，先霸道，亮肌肉，等所有对手全部臣服，慢慢用教化束缚他们的思想，这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可那都是在两国比邻的情况下。 大洋洲离大明太远，想施展霸道首先要考虑的是远距离作战的情况。 增一次兵光路上消耗时间都一两个月，有什么资格施展霸道？ 所以，在大洋洲，一定不要跟所有土着做敌人。 要先树立自己光辉的形象，然后再慢慢图之。 “兄弟，别着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朱橚的笑容很神秘。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大明想要交易货物变的越发艰难。 先是涨价，原本一点烤肉成筐成筐的换商品，现在都根据商品获取难易不同，短时间提升不少的价格。 不过这也还好，烤肉不过消耗一些大明带来的调料，成本低廉，哪怕换淡水都是赚的， 后来他们将目标直接盯上调料。 肉是他们打的，烤肉技术他们也学会了，调料一到手，烤肉立马变的一文不值，只有正经的商品才能换来货物。 可慢慢的，瓷瓶，布匹，茶叶这些紧俏商品也渐渐失去优势，甚至连他控制的那群土着，也被当做冤大头宰。 “卖袋鼠肉，卖袋鼠肉，新鲜的袋鼠肉，10贝币（新石器时代特殊货币）一头。” “这袋鼠肉不错啊，来一百头。” “？？？你是哪里人？要那么多干啥？” “我们是金矿工人，不用打猎，没办法，只能购买。” “你们是冤大头的部下？那这价格得变变了，一千贝币一头，不二价。” “……” 朱橚门前，土着首领拉着二狗子不断诉苦。绘声绘色的跟朱橚模仿他们的遭遇。 这一段时间，他们遇到的许多不公平待遇。本来他们部落是十里八乡最富裕的部落，跟着朱橚他们，成为所有人羡慕的目标。 可短短的时间，他们又变成远近闻名的冤大头。 只要他们出去，买菜必涨价。 尤其是那些人看他们如同看傻子的目光，实在让他们受不了。 “听听，您听听，他们说的是人话吗？” 二狗子跟土着首领欲哭无泪。“伟大的神，您不能再纵容他们了，一定要让他们见识到您的神威，狠狠的收拾他们。” 朱橚皱皱眉，脸上涌起一抹为难。“我们都是和平使者，不是特殊情况，没想过动刀动枪。更何况我们是外来人，如非必要，不想跟你们本土势力发生冲突。” “神啊！”土着首领劝谏。“仁慈并不代表着软弱。外面的人都欺负到门前了，咱们不反击。会被人看不起的。” 朱橚斜撇土着首领一眼，脸上涌现一抹肃穆。“世人欺我,谤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我当如何处之? ” 土着首领一脸懵逼。 那不得揍他，锤他，砍他，杀他，灭他……不把他屎打出来，就算他抗揍。 朱橚微微一笑。“你们太狭隘了，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土着首领：(|||?益?)—? 这些神，这么好脾气的？ 土着首领懵逼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和善的人。 从小，他受到的教育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从不知道以德报怨怎么写。 土着首领和二狗子面面相觑。 好消息。神他很仁慈，跟着神不用担心受到虐待。 坏消息。神他太仁慈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当成猎物捕食。 就像行走在沙漠中的骆驼，就算有最大的力量和体格，没有足够的獠牙、毒液，依旧免不了被分儿食之的下场。 身为强者，肌肉应该变成打败敌人的力量，否则，只会变成敌人的战利品。 “首领，该怎么办？”二狗子一脸茫然。 土着首领叹气。“还能怎么办？按神说的做呗。” 二狗子不服。“首领，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这群王八蛋还以为咱们怕了他们。到时候会出大事儿的。” 土着首领反问。“你想怎么办？让神把那群王八蛋全杀了？” 二狗子思虑半晌，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跟着一个仁慈的神，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不会滥杀无辜。 要是跟着食人族酋长那样的恶魔，或许更应该他们头疼。 也许跟着恶魔不用受那么多气。可必定有多次的征战。 到时候他们打还是不打？ 打吧，帮着外人打自己人，他们心里不舒服，可要是不打，说不定他们自己的安危都得不到保障。 二狗子跟土着首领重新赶往坊市，为金矿食材采购。 “袋鼠肉，袋鼠肉，一头袋鼠十贝币，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给我来五十头……” “呦，这不是远近闻名的冤大头吗？你们买可不是这个价儿了。” “知道，一头100贝币，不会少你钱。” “昨天是一百，今天就是200。反正你们那么多钱，不在乎那三瓜俩枣！” 土着首领：“……” 二狗子：“……” 二人心里默念。 仁慈，和平，亲善，友好…… 强忍住拔刀的姿态，买下五十头袋鼠。 二人买过袋鼠之后继续逛。看看有什么可买的， “金石头，金石头，可以宰冤大头的金石头。随便挑，随便选，一千贝币一块儿！只要胆子大，贝币装满家！” “卖石头的，别吆喝了，所有金石头全给我包起来，我全要了。” “呦呵，冤大头自己来了，那就看我胆子大不大了，这次涨多少倍呢？涨少了好像对不起你。” 二狗子：“……” 土着首领：“……” 二人继续默念， 仁慈，和平，亲善，友好…… 花费大量贝币，购买下所有的金石头。 “调料，冤大头的调料。只需一点点，烤肉香死人。成本价出售，童叟无欺！” 土着首领和二狗子毫无兴趣，直接走过，这些调料都是从朱橚那儿流出来的。 对外人可能是宝贝，对他们不值一提。 “唉唉唉……你们怎么不买？” 土着首领和二狗子没想到，他们都路过了，摊主不乐意了，一把把他们薅过来，脸上都是凶恶。 土着首领一边念着八字真言，一边和颜悦色的解释。“调料是我们卖出去的，我那儿不缺！” 摊主不讲理。“你缺不缺的，你得让我赚钱啊！别人都是十倍二十倍的赚钱，你凭啥不让我赚？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二狗子默念八字真言。解释。“其他人的商品，我有用。你的商品我没用啊！” 摊主蛮横道。“我不管，你让别人赚钱，就得让我赚钱！你不让我赚钱，就是看不起我。” 土着首领默念八字真言。无奈。“我真没看不起你……” 摊主抡起拳头。“你从我摊钱路过，就得让我赚钱。别逼我揍你。” 二狗子和土着首领默念……默念个屁！ 二人直接拔刀冲了上去。 (|||?益?)—? 你他么真当老子的刀砍不死人？ 第410章 大开杀戒 土着首领和二狗子大开杀戒，凭借朱橚送的长刀和甲胄。如入无人之境。 可他们没想到，摊主竟然有不少同伙儿同时在摆摊儿。 摊主一出事儿，几十个彪形大汉瞬间出现在他们眼前。 长刀锋利抵不住南拳北腿，甲胄坚硬扛不住照头重击。 虽然土着首领和二狗子凭借长刀和甲胄杀了不少人，冲出重围。 可还是免不了一身重伤。 到了金矿附近，二人瘫倒在地，被巡逻的侍卫救起。 “听说了吗？首领跟二狗子挨揍了，现在外面的人不仅涨价，还他么强买强卖。二狗子和首领就是因为不想买他们的货物，被揍的那个惨呦，差点死了。” “卧槽！现在那群王八蛋那么过分？明明他们能直接抢的，还送你一些货物，说是做生意？” “是啊，神太仁慈了，有威力惊人的神刀神甲依旧不想对外征战，他总说要给我们带来荣华富贵，不给咱们带来战争。” “可他么仁慈不是软弱，那群王八蛋都打上门了，咱还缩着？神要不想杀人，我动手，就算用石刀我也砍了那群王八蛋。” “同去，同去，老子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 “……” 一时间，群情激愤，所有土着都嚷嚷着要报仇。 其他人都这么气愤，二狗子和土着首领更加受不了。一醒来就抱住朱橚的大腿不撒手，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声泪俱下。 “神啊！我们太惨了！就因为您说忍，我们被十几个壮汉围着揍，差一点儿，我们就回不来了。” 朱橚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他们终于对你们动手了？” 二狗子：？？？ 土着首领：？？？ 他俩挨揍，神为什么这么开心？ 朱橚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他们竟然敢对你们动手？真是太过分了，我等愿仁义待人，可并不意味着愿意被欺负。” “尤其，他们伤害的是我们的兄弟，我等决不罢休！” 二狗子和土着首领感动不要不要的。 外人骂神，神说要大度。 外人坑神，神说要仁慈。 外人揍自己，神却一脸愤怒说要报仇。 他们能跟着神，是他们一辈子修来的福分。 是神，让他们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朱橚将部落里的所有青壮全部聚集起来，站在高台上，给众人训话。 “前一段时间，有人劝我，说外面的人把我当成冤大头宰，让我狠一点。我笑着说，没多少钱，就当做慈善了。只要不和他们闹矛盾，这点亏，我可以吃。” “后来，首领和二狗子也劝我，说太过软弱会引发大乱。对于欺负上门的人，要重拳出击。否则，他们必定将你啃的什么都不剩。我笑着说，没事，我来这儿是给大家带来和平的，只要能避免战争，一些委屈，我可以忍。” “可现在！” 朱橚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度，声若惊雷。 “就因为我的大度，就因为我的仁义，竟然让外面的人认为我好欺负。我的两位好兄弟，被他们围殴！” “就因为我的退缩，让我的兄弟深入险境。差一点儿，我的兄弟就命丧黄泉！” 朱橚的声音逐渐哽咽，好像没早点听从别人的建议，万分懊恼。 底下的土着眼眶也红了，纷纷劝说朱橚。 “神这不怪你，是外面那群王八蛋太过分。您就是仁慈！” “神，你就是太过和善，你不想给我们带来战火，外面那群王八蛋不懂您的苦心！” “神，这次不怪你，是他们太过狂妄，等我拿刀往他们部落走一趟，替您出气！” “二狗子和首领真他么没用，神仁慈，你就不会偷偷揍人吗？神赐下的神刀神甲留着吃的吗？要是我去买东西，绝不会让他们有欺负神的机会！” “……” 朱橚挥挥手，制止台底下的纷乱。一挥手。让侍卫搬上来好几箱长刀铠甲。 “他们骂我，我可以忍，他们坑我，我可以不计较，可他们伤我兄弟，别怪我跟他们鱼死网破！” “兄弟们，刀在手，跟我走。愿意跟我去报仇的，自己拿刀！本少爷今天要灭了那群王八蛋！” 一众土着激动的挥舞双手。 “报仇！报仇！报仇！” 所有人迫不及待的上台拿刀，穿盔甲。 威风凛凛的站在朱橚身后，等待出击的命令。 朱橚一声令下。 数千土着杀气凛然。 朱橚骑着大马一马当先，众土着迈开长腿，紧紧跟随。 “兄弟们，前面那个部落骂我冤大头，短短两个月，货物价格涨了二十倍！” 土着大军一拥而上。“杀！杀！杀！” “兄弟们，左边那个部落买我货物不给钱，还他么拿贝壳糊弄我！” 土着大军势如破竹。“杀！杀！杀！” “兄弟们，右边那个部落天天派女的敲我闷棍，他们竟敢馋我身子。” 土着大军煞气冲天。“杀！杀！杀！” “兄弟们，后面那个部落长的太丑，我就看了一眼，吓得我天天做噩梦。” 土着大军冷酷无比。“杀！杀！杀！” “……” 二狗子跟土着首领都懵逼了。 二狗子满脸疑惑，“首领，神是在为我们报仇吗？为啥他们不问咱们，那个部落揍的咱俩？” 土着首领也一脸懵逼。“或许，将所有的部落灭了之后，自然而然的替咱们报仇了？” 二狗子不相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神那么仁慈，怎么可能干那种惨绝人寰的事儿？” 土着首领点点头。“那一定是神太气愤了，咱俩挨揍，狠狠伤了神的心。” 第411章 告一段落 朱橚领着一干土着所向披靡，没过多久，其他土着部落纷纷被朱橚斩于马下。 最关键的是啥，朱橚代表着正义的一方，是被别人欺负上门了，无可奈何的反击。 哪怕被打的部落向其他人求援都没人搭理他们。 自作孽不可活，人在做天在看。 要是外人入侵，或许众多土着可能众志成城，奋起反抗。 可他么的要是自己作死，欺负别人不成，被反打。那肯定没人能帮你。 “王八蛋，你们帮着外人攻打本地人，不得好死！” “去你x的。这是我想欺负你们吗？你们都在我们头上拉屎了，还不准我们捅你屁眼？” “我不管，你们推崇的神是外人，我是本地人。你不能帮外人欺负我这个本地人。再这样下去，所有部落都会将你们视为叛逆，群起而攻之！” “攻个屁！神他们那么善良，你还敢欺负他们。你们十倍百倍的敲诈神的钱财，神都一笑了之。这样的外人不比你们这些本地人和善？如若不是被你们欺负的太惨了，神会对你们动手？” 这下朱橚的小弟们爽了。 杀敌他们干过，打仗他们也赢过，可是杀敌打仗过后，被敌方竖着大拇指夸赞打的好的，还是第一次。 搁大明那儿，他们但凡敢入侵，必定被敌方势力指着鼻子骂。 可是这次，他们身为外人，竟然成了【伸张正义】，【被恶势力欺压不得不反抗】，【情有可原】，【善良不代表软弱】……正义的一方。 当真是神奇无比。 “最近怎么样了？打下来多少部落？”朱橚询问最近撒了欢儿的小弟。 李芳英站出来回禀。“大哥，最近我们攻打了十二个部落，俘虏3万六千俘虏。收获银矿一个，铜矿三个，鸵鸟5千八百多只，骆驼一千三百多只，适合放牧的草原无数，可以开垦耕田的荒地无数！” 朱橚点点头，这收获还算不错。 连上刚开始的金矿，已经算是拥有不菲的资产，一统天下说的还太早，可是一个成熟的殖民地，面积已经足够。 下一步，就是依靠附近的港口建立大洋洲第一个城市。 逐渐将此地变成大明控制大洋洲的跳板。 用不了多久，就能逐渐辐射整个大陆。 “本地部落什么态度？有没有联合起来反抗我们的打算？” 冯天赐不屑嗤笑。“借他们几个胆儿，他们也不敢！咱们杀他们，一刀一个，他们杀咱们，哪怕站那儿让他们砍，也得累死他们！” “现在咱们的军队不论去哪，对方立马臣服。生怕跪的慢一点儿，咱们的大刀砍了他们的狗头！” 朱橚斜眼瞪了一眼冯天赐，呵斥道。“就你能？你能打的过几千人，能打的过几万人？能打的过几万人？能打的过几十万人？” “整个大陆那么多土着，你要杀多久？所有人砍死，谁给你干活儿？” 冯天赐低头不语，这段时间，他也尝到了师出有名的好处。 每每遇到反抗，只需亮出钢刀，大部分土着都俯首称臣。 朱橚的形象是正义的，人设是善良的。 那些土着都相信，向善良的神低头，很容易得到神的宽宥。 就算他们这次大杀四方，也是被欺负到门上，没办法了。 如若表达合适的善意，朱橚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像本土恶势力那样，全族杀光，烹人而食 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善良的神身上。 朱敢看冯天赐挨叼了，赶紧站出来转移话题。 “大哥，咱们在土着人中的口碑尚可，就算不这次咱们杀了不少人，也没人认为这是咱们的错。” “除了战败的十二个部落，有二十三个部落主动送来十倍赔偿，祈求咱们的原谅。” “十一个部落派出使臣向咱们低头，想寻求咱们的庇佑。” “五十六个部落和咱们签订了用工合同，咱们可以以合理的价格，从他们部落雇佣劳动力。” “一百一十二个部落愿意和咱们建交，欢迎咱们的商队去他们部落做生意……” 朱橚眉眼中露出一些喜色，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江湖不止是打打杀杀，暴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君不见上一世多少豪强想用暴力征服大陆，最后都被本土居民众志成城反抗入侵者？ 对于弱小的人要适当的友好，对于蛮横的人要适当的强硬。 借用本土劳动力造福大明的同时，不忘给本土人民活路。 拉拢一批听话的，打压一批闹事儿的。 多给普通民众希望，带领他们奔向更光明的明天。 如此，才能长久的掌握大洋洲本土势力。 带着所有人，奔赴光明的未来。 “准备运回大明的货物准备的怎么样？” “想要雇佣土着，咱们的本钱够不够？” “这边气候原因，本地土着不缺粮食，你们准备用什么办法提高本地土着的积极性？” “我打算在附近港口建造一座城，你们觉得付出多少成本能把这座城建起来？” “……” 朱橚一连串问题打的众小弟措手不及。 这里面有些问题他们能答上来。 有的问题还得朱橚把关。 “运往大明的第一批货物已经准备好了，本地没什么特殊工艺品，只有30万两金子，200万两银，三船上好红铜，一些珍惜木材，特级水晶，染布原料，300公斤蛇毒……” “雇佣土着的成本不高，按照各部落商讨的价格，一月十个铜币，管吃管住，足够雇佣一个壮劳力……” “提高土着做工的积极性，必须需要以大明商品刺激他们。我建议，将土着视为神物的刀枪剑戟放到各部落交易的目录里。 双方约定，想要购买神物，除了平时的工资，还得有贡献点，一壮劳力工作一月为一贡献点儿，哪个部落最先拥有一百贡献，咱们就可以换给他们一套神刀，神甲。” “建城不仅仅是钱的事儿，更大的麻烦是管理。除了挑一些听话老实的土着给咱们干活儿，我建议再挑选一批流氓恶棍当恶人。” “把整个城，分为几个模块分包给众多部落。老实人赏酒赏钱，给他们光明的未来，流氓恶棍随时提溜出来挨抽，杀鸡儆猴！” “……” 第412章 股票降价 不说朱橚这边儿，准备大干特干。大明这边儿，也出现一些问题。 当初太子朱标以船队作价2亿四千万划分股本，分出三成让百姓踊跃购买股票。 凭借朱橚这些年财神爷的名头，再加上太子的信誉。 百姓们一拥而上，没过多久，七千二百万的股票被众人抢购一空。 本来大家伙坐等股票升值，做梦都在想顺着朱橚的东风大赚一笔。 可这几天消息越传越不对，一时间人心惶惶，股票的价值有下降的趋势。 “喂，听说了吗？昨天王家传出消息转让股票，原价一两银子一股的股票，现在只卖985文。消息在股票交易所挂了一天，3000股股票，一股没卖出去。估计今天的股票还得降价，谁买股票，谁得赔！” “可不得降价咋滴？200艘船，竟敢作价两亿四千万两，平均一艘海船120万两银子。一艘海船成本一万多两，五皇子要赚钱卖3万，皇上要扩海军，卖30万，太子要集资，卖120万。这他么分币不挣呢，一下子翻了一百二十倍，这么高的价格上哪儿挣钱？” “你不能那样算，船队有价值的不仅仅是船，更多的是以后将有的海外资产。无数的船员，出海遇到的金矿银矿，甚至广袤的土地，将来以后都是商会的财产，船队不过是出海经商的敲门砖，我相信以后商会的体量，绝对不是区区两亿四千万两银子。” “那得等多久？你有生之年还能看见股票涨价的时候吗？就算五皇子是财神爷，扛不住陛下是饕餮啊！五皇子喂饱陛下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等他赚够120倍，你孙子说不定都入土了。” “……” 徐有财满脸愁容的放下几钱碎银子，离开热闹非凡的茶馆。 他是徐达表亲，这几年跟着朱橚的脚步。没少赚银子。 五皇子说过，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想着改变人生的机会就那么一两次，如果错过，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发财。 徐有财一咬牙，直接梭哈500万两。 本以为这次跟着五皇子还能像以前那样赚的盆满钵满。 可几乎所有人都看衰这次的生意，他的家底儿可能直接打水漂，他那五百万两银子的股票，不知道要亏多少？ 徐有财垂头丧气在大街上走，以往热闹非凡的街景，此时不免有些萧瑟。 “呦，这不是徐老板嘛！” 徐有财正往前走，听见身后一声呼唤，扭头一看，几个生意上的对手一脸笑容的跟他招手示意。 徐有财有些纳闷，生意做的大，难免有几个对手。 平时碰见，最多也就是面对面点头之交。 这次怎么离得那么远都笑容洋溢打招呼？ 难道这些人有事相求？ “张老板，王老板，刘老板……”徐有财拱拱手，正打算寒暄几句。 可突然看见张老板，王老板，刘老板几个人激动的冲到徐有财面前，作势要跪下。 徐有财：？？？ 碰见的事儿这么大的吗？二话不说就要下跪？ 徐有财赶紧去拦。 “不至于，不至于！咱们是同辈儿，有啥事直说就行了，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 “不不不……你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对我们有再造之恩。不给你磕一个，表达不了我们心中的感谢。”几位老板一脸欣喜，不像是装腔作势。 徐有财更懵逼了， 这几个都是他生意上的对手， 他怎么会对对手有恩？ 谢他抢生意？谢他抢客源？谢他通过徐达的关系，跟他们作对？ 张老板一脸兴奋。“徐老板，您是不知道，我们几个凑了800万两银子想买股票，谁知道走到股票交易所一问，您豪置500万两，把最后的股票全买完了！最后整的我们一文钱的股票都没买，求爷爷告奶奶，东拼西凑才买了20万两股票。” 刘老板也开口感谢。“啊对对对，要不是您徐老板大气，豪掷500万两买股票。那个花500万两的冤大头，就是我们仨了！” 王老板也赶紧补充，“你让我们少损失500万两，你说你是不是我们的大恩人？你这么大的恩情，我们是不是得冲您磕一个？” 刘老板，王老板，张老板三人齐刷刷站成一排，齐齐拱手朝徐有财弯腰九十度鞠躬。 “感谢徐老板大恩大德，您的恩情我们此生铭记！” 徐有财：(|||?益?)—? 你们这是感谢吗？你们这是在嘲讽我！ 股票降价，您们就猖狂了？ 等股票涨价，有你们哭的时候。 徐有财不想看小人猖狂，扭头就走，亏他以为这几位老板碰见什么难事，想帮他们一把。 这等小人根本不值得他的善意，再搭理他们一次，他就是棒槌！ 徐有财气哼哼的往家赶，没走几步又被几声呼唤叫住。 “徐老板，徐老板……” 几个绫罗绸缎的胖子，气喘吁吁的往徐有财那跑，这次是他生意上的伙伴。 “胡老板，孙老板，赵老板……”徐有财拱拱手，正要打招呼。 几位老板冲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 徐有财：(|||?益?)—? 你们也是来嘲讽我的？ 对手来嘲讽也就算了，身为生意上的伙伴，你们也来嘲讽，是不是太过分了？ “徐老板，你行行好，赶紧将咱们的货款结了吧，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孩子。您积压的货款对您来说不值一提，对我们来说，可是我们的命啊！” 徐有财：“……” 好消息，这次不是来嘲讽的， 坏消息，他还不如嘲讽我一顿呢。 徐有财生意做的很大，为了方便，和相熟的伙伴都是几个月结一次货款。 按以往的规矩，别说是没到结款的日子，就拖上一年半载，凭他这些年的信誉，这些商人都不敢上门讨债。 可这次，他豪掷500万两买股票的消息传出去。 股票又有大降价的趋势。 难免有些合作商担心他的能力，想要及时止损。 第413章 你就不怕被咸死? 徐有财很生气，可看着在他面前号啕大哭的朋友，又不知道上哪生气。 说来说去，他们也是怕股票下跌，他不能及时付货款，耽搁他们的生意。 都是为了家人的生计，讨要应得的货款，并不寒颤。 徐有财叹了一口气，给几位朋友写了条子，让他们去找商铺掌柜的结账。 好在，购买股票之前，他已经把维持生意所需要的资金留了出来。 扩张生意别想了，可及时结清货款，维持生意正常运转还是绰绰有余的。 徐有财闷着头往家里走，这一刻，他甚至不敢在街上多待。 万一再有几个人叫他，给他下跪。 他不保证他会不会一巴掌拍死对方。 徐有财走进家门儿，打眼一看，恨不得把家人都拍死。 这次倒不是全家老小给他下跪，而是他亲爹在搞贫困生活演习。 “咱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不出意外，你们爹那个败家玩意儿这次要亏五百万两。你们从小没过过苦日子，咱们爷几个要做好吃糠咽菜的准备。” 徐有财亲爹小心翼翼在房梁上挂了一根咸菜，给几个大孙子一人一碗白饭。交代几人吃三口白饭，看一眼咸菜，如此才能有滋有味，完成目标。 徐有财看的心里揪着疼，他那三个宝贝儿子从小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别说干吃白饭，就算是山珍海味，也得挑挑拣拣。 看着咸菜吃白饭？ 那仨兔崽子不把桌子掀了，就算他们仨孝顺！ 在徐有财担心的目光下，仨儿子开始吃饭。 大儿子已经十五，读了不少书，知道爷爷年纪大，应该孝顺爷爷。虽然白饭不合胃口，可还是勉强带着笑容吃完。 二儿子十一二，调皮起来没少被爷爷抽，虽然白饭不合口味，可迫于爷爷的压力，苦着脸闷头干饭。 三儿子最小，还以为爷爷跟他玩儿游戏，饭好不好吃不重要，他关心的重点在于能不能比两个哥哥先吃完。不仅大口干白饭，还是唯一脸上带着真诚笑容的。 徐有财老怀大慰，觉得自己后继有人。有这三个听话的儿子，还求什么？ 儿子的乖巧让他如同在三伏天喝了一杯冰凉茶！ 可一瞬，徐有财懵了，只见他亲爹拎着拐杖把他三个宝贝儿子揍的屁滚尿流。 老爷子脸都气红了，拐杖抡在儿子身上啪啪作响。 徐有财：(|||?益?)—? 我儿子按你规矩把白饭吃完了，你凭什么揍我儿子？ “老子打死你们几个败家子。我说了吃三口米饭看一眼咸菜，你们都当耳旁风？” “老大多看一眼，老二多看两眼，老三多看三眼，多看那么多次咸菜，你们就不怕被咸死？” “你们是不是想学你爹，把全家败干净才乐意？五百万两银子不够，你们再把所有的家底儿败完？” 徐有财：“……” 算了，累了，毁灭吧。 说到底还是五百万两银子的错。 眼瞅着五百万两银子打水漂，搁谁谁心里也不好受。 徐有财失魂落魄的往后院走，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睡觉，最好一切醒来，眼前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徐有财刚进后院，就看见媳妇招呼下人收拾行李。 多年积攒的金银首饰，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压箱底的田契地契，身处闹市的商铺庄园（房契）。 统统被他媳妇小心翼翼的锁进箱子里，一个箱子加了十把大锁。 徐有财有些懵，心里有一个不好的想法。“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就算我赔了五百万两，你不至于跟我和离吧？” 徐夫人瞪了徐有财一眼，嗔怒道，“你想什么呢？区区五百万两能让老娘放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五百万两只是你准备扩张生意的储蓄金。商会的老底儿还在，用不了两年，咱家就能东山再起。” 徐有财纳闷，指着徐夫人打包的大箱小箱。“那你这是干什么？不准备和离，你把金银细软打包起来干啥？” 徐夫人长叹一口气，“咱家不比以前了，以后的日子得节俭点儿。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我准备全卖了，换点银子当生意的流动资金。田契地契，房契铺契也拿到我大表哥那儿做抵押，不管怎么着咱家的生意不能倒！” 徐有财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是他媳妇打他一顿，骂他一顿，他心里还能好受点。偏偏他媳妇知书达礼，善解人意，让他觉得愈发对不起她。 要是不买那五百万两的股票，他家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场景。 都怪他一时贪心，投资太多，这才拖累了全家人，让全家陪着她受苦。 徐有财忍不住给了妻子一个拥抱。“夫人，你怪我吗？” 徐夫人善解人意的拍拍徐有财后背，安慰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怪的？困难只是一时的，只要撑过去就好。哪怕五百万两全亏了，只要人还在，咱家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徐有财声音哽咽。“要是我不那么贪心……” 徐夫人语气愈加温柔。“没事儿的，我懂你。这些年，你一直跟着五皇子身后赚钱。” “五皇子搞超市，你当供应商。五皇子卖羊毛，你做羊毛衫。五皇子打云南，你帮他处理云南特产，五皇子建工厂，你当区域总代理……” “咱家原来只不过是一个一两万两银子的小商会。这才几年？成了一个光储备金就能拿出五百万两的庞然大物。” “咱家发家就是跟着五皇子走的。这次你想跟着五皇子再上一步，我们都可以理解。” “说句不好听的，这次就算五百万两全亏光也没什么。大不了咱重新变成那个只有一两万两银子的小商人呗。” 徐有财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流。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徐有财拍着胸脯向妻子保证。“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咱那五百万两损失太多。” “你不是准备抵押家产换钱吗？我明天就去股票交易所买股票去。” “等我把股票价格炒起来，在最高点抛售，说不定咱那五百万两损失不了多少，弄不好还有赚头。” 徐夫人一愣，幽幽抄起擀面杖。 你再敢买股票试试？ 第414章 持续降价 徐有财很幸运，投资赔了，家里没几个人怪他的。除了做好准备，全家一起过苦日子。全家上下一个埋怨的人都没有。 徐有财也很不幸。 他提出要想止住股票下跌的形势，最好拿出一笔银子继续投资。 全家上下围着他圈踢。 为了防止他再败家，他爹差点把他腿打折了。 他只要再提股票一个字，他就得死那儿。 为了第一时间掌握股票的动态，徐有财天天吃住都在股票交易所。 随着股票涨跌，他的心跟着跌宕起伏。 每次股票降价，对他而言都是一阵难言的心痛。 降一文，就是5000两的亏空，哪怕他的生意做的再大，也扛不住这么扔钱。 “卧槽，有人挂980文了，980文都卖不出去！” “978文，978文，股票吐血大降价！” “马掌柜，前几日你不是还抱怨，下手早了，股票没买到吗？我的股票转让给你，只需975文。” “孙掌柜，股票有兴趣不？970文，970文呐……” 随着朱标船队名不副实的消息传的越来越大，整个股票交易所弥漫着一股恐慌。 大量购买股票的股民，不惜亏本都要甩清手里的包袱。 生怕再迟一点儿，手里的股票彻底变成废纸， 血本无归。 徐有财愁啊，就这么几天，股票价格从1两银子降价到970文，原价500万两的股票，他直接亏了15万两。 而且看形势，股票的价格还得跌。 要不了多久，他手里的股票就得亏一半儿。 徐有财不是没想过及时止损，可是他手里的股票太多了，以他经验，500万两的股票一旦全部挂牌降价。 对股票价格绝对是一个灾难性的打击。 而且，徐有财心里也有一点儿侥幸的想法。 商会事关朱标和朱橚。这两位神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股价一落千丈，损害他们的名誉？ 更何况太子的身份事关国本，一旦事不可控，哪怕朱元璋都得下场拯救。 徐有财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朝廷传来的消息。 【大明鼓励百姓出海贸易，一旦有人在海外发现无人矿产，可上报朝廷给予奖励，也可缴纳一定税率，自行开发。】 消息一出，整个股票交易所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讨论这条新政，能给大家带来的好处。 “刘掌柜，你说这新政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日本那个大银矿是商会合法财产了，以后太子只要按时交税。银矿的利润都是太子的。” “嘶……就是那个传说中能盖起一座金陵城的大银矿？那岂不是说咱们商会价值不止那200艘巨船的船队，还有其他进项？” “不止呢，五皇子能搞到一个银矿，就能搞到第二个，第三个。随着地图不断的开拓，商会的资产必定越来越多。没看现在好多人都把卖股票的信息撤回了吗？有几个甚至还涨价了。” “卧槽！那我得多抢一点儿，伙计，给我挂盘收够股票，975文，先来1000股。” “……” 朝廷的新政给股票交易所注入一支强心针。股票无脑下跌的状态稍缓，甚至还有一点回升的姿态。 徐有财心里高兴，可高兴的程度不高。 他是大商人，各种生意都了解，虽然倭国那个大银矿号称能盖起一座金陵城，实际的价值却没那么高。 要知道，采矿可不是银锭直接埋在土里，只要动手挖出来就行。 他最大的难度是在提炼。 工人先把矿山里的银矿采出，然后再破碎，经过初选，扫选，精选三道工序，才能选出合适的矿肉。 把矿肉用米糊沾成团，放在炭火中煅烧，制成窖团之后再放进分金炉里和铅一块儿冶炼。 最后才能变成生银。 从银矿变成银子，不知要耗费多少成本，而且每年银矿产量绝不会太多，最多几百万两。 这几百万两得和倭国勾心斗角，再跟朝廷交税，七七八八算下来，每年能有300万两的纯利润已经算不错了。 这与两亿四千万两的商会估价，相差太多！ “孙掌柜，你不是收975文收银矿吗？我这200股，您990文收吗？” “老张，想什么呢，银矿实际价值多少咱都知道，975文我都承担巨大的风险，你还想提价？” “哎呀，你不能这样想，五皇子能发现一个银矿，就能发现第二个，第三个。海外那么多宝地，说不定以后商会即将拥有千个，万个银矿？” “你怕不是想屁吃，海外那么远，你真以为发现银矿就是你自己的了？倭国的银矿，是太子和五皇子齐心协力，天时地利人和才侥幸拿下。就这，还是倭国南北朝大乱，那边顾不上他们，说不定，以后矿场还有变！” “你别说的那么死，万一呢？万一呢？” “没万一，这就相当于外人在你家地底发现一座金矿，你能眼睁睁看着金矿被外人据为己有？你同意，你们族人同意？你们族人同意，朝廷能同意？” “……” 在场的众人没有傻子。银矿属于太子，只给众人加了一针强心针，但是不多。 所有人都看的很清楚，海外贸易就算再赚钱，跟2亿四千万两想比，实在是太多了。 等到太子商会发展成2亿四千万的规模，时间得以十年为单位。 你要是说给家里留些底蕴，百年千年持有还行。 要是准备捞一笔快钱，却不合适。 “卖股票了，卖股票了，978文一股，只有100股，先到先得！” “卖股票了，卖股票了，977文，977文……” “我976，我976！谁把我的股票买走？我的商铺急需银子进货。” “我擦，刚刚不是还有一大波人准备买股票吗？这才多久，没人了？好歹也是太子第一次挂名的生意，大家对太子有点信心啊。” “你们信我，股票买了绝对不吃亏，绝对不上当。要不是我取媳妇准备付彩礼，我绝对不卖股票。” “……” 慢慢的，股票涨价的热度下降，整个交易所又处在降价的风波中。 第415章 有些好消息 徐有财继续在股票交易所死等，他现在只能祈求上天降下奇迹。 太子既然能给他们带来一个好消息，说不定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只要他能坚持，说不准哪天胜利就要来临。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太子的商队是有前途的，无非是回本时间长点。 只要他们能遏制住股票无脑下跌的趋势。 极有可能绝地翻盘。 “970文，970文一股的股票有人卖吗？” “969，我969文……” “他么的，老子不过了，900文一股，老子认亏！” “我擦嘞，900文一股一转眼就卖光了？这说明股票价值还挺坚挺的啊，不成，我得提提价儿，我的股票不能贱卖。” “……” 不止徐有财，许多大额购买的商家自发维护股票的价格。 不论多困难他们都捂着自己手里的股票不出，以防大量降价股票进入股票交易所，造成股票价格崩塌。 不仅如此，一旦有人不计成本抛售股票，他们从牙缝里挤出银子，含泪收购。 甚至有时候几个大商家联合做戏，时不时的将股票的价格上推一两文。 在这些大商家小心翼翼的维护下，股票的价格勉强维持在正常水准。 不少股民跟着大商家保持观望态度，股票下跌趋势虽有，但不严重。 慢慢的，太子提价120倍卖海船的消息渐渐淡去，股民心中的恐慌渐渐消散。 “号外，号外，太子第二支船队即将入海，暂定往返爪哇航线，船队往返一月一次，用不了多久，大量外邦商品即将到来……” 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又在平静的股票交易所掀起几分波澜。 所有股民纷纷聚集在一起，商量这个新政到底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张掌柜，船队即将出海，需要大量瓷器，看来您的窑口又要大赚一笔，恭喜恭喜。” “刘掌柜，海外珍品龙涎香你有路子搞到不？上次五皇子船队就那么一点儿，我还没出手就被抢完了。” “孙家大量收购紫檀家具，这不是掏上了？只要下次抢点紫檀，绝对能赚的盆满钵满。” “上次五皇子一半船队就赚了四五十万两，这次整支船队岂不是上百万两的赚？看来这股票价值还是可以的，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有人想出手股票吗？970文一股我要！我没什么脑子，只会无脑相信五皇子。五皇子不在太子就能把股票维持成这样子，等五皇子回来，股价必定一飞冲天！” “……” 整个股票交易所如过年一样兴奋。 股民对股价的信心又多了三分。 海船一月一趟，一次利润几十万，除去不适合出海的日子，一年最少两三百万两的收入， 太子的商会原计划有20支船队，只要所有海船交付，收入四五千万两不成什么问题。 本来他们对股票惶恐，是担心海船交付的时间。 按他们的理解，一艘合格的海船好几年才能下水，还得交付一些给朝廷组建海军。 想要20支船队全部出海，最少得等四五十年。 可现在如此短的时间，太子成功组建第二支船队。 所有海船投入运行的时间大大减少，商会的价值必当水涨船高。 徐有财放心了，不断的好消息传来，让他看见了太子的诚意。 太子使劲一切办法增加商会的价值。 他不是和传言一样，为了捞钱，不计后果，瞎给商会定价值。 按他私下里的估价，商会的海船价值6000万，太子的地位价值6000万，五皇子的眼光价值6000万，海外的机会价值6000万，很合理。 他的500万两银子不用担心打水漂，只需无脑相信五皇子就好。 徐有财提着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不由哼着小曲儿，想去酒楼喝一杯。 这几天，他可受尽了苦，看着股票一文一文下跌，饭吃不好，觉睡不着。 现在行情好了，他也安稳了，得好好找个地方安慰安慰五脏庙。 “刘老板，遛鸟呢？这鸟机灵啊，听，叫的多好听！” “张老板，揍娃呢？我跟你说，揍娃你得吊起来揍，陛下揍五皇子用的就是这招儿。” “孙老板，回头喝酒啊，上次去青楼，嫂夫人找来，你跳窗而逃，这次说啥都得把酒补上。” “嘿……那俩小孩儿，你俩往哪儿尿呢？那是煮饭的锅，不是尿盆儿。啥？那是你爹的小灶儿，你不吃？哦，那没事儿了，祝你爹胃口大开，吃嘛嘛香。” “……” 心情好，人就精神， 徐有财春风满面步入酒楼，挑了一个临街风景最好的位置。 “小二，上菜，好酒好菜都给爷上，爷今天不醉不归！” 徐有财正准备大快朵颐，可谁料到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张老板，王老板，刘老板不请自来，正是前几天当街嘲讽他那几位。 “呦，这不是徐老板吗？今儿你怎么有空来酒楼吃饭了？这几天你不是一直呆在股票交易所，寸步不离吗？” 三位老板自顾自坐在桌子前，不客气的吩咐小二给他们上碗筷，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仿佛跟徐有财颇为熟络的样子。 徐有财脸色一黑，语气不善。“怎么？到现在了你们还想来嘲讽我？现在股票已经稳定了，我不一定赔钱。过几天五皇子回来，股票说不定还得大涨，到时候谁嘲笑谁，还真不一定！” 张老板，刘老板，王老板相视一笑，对徐有财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几天股票交易所的股价是稳定了，可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们这些手持几万，几十万股的大户没有出手。 一旦他们这些大户出手股票，股价必定崩盘。 到时候可不是太子时不时整个好消息可以拯救的了的。 一旦股票崩盘，股价必定一泻千里。 “徐老板，你不会真以为股票有上涨的一天吧？”张老板慢悠悠的喝了一杯酒，不屑嗤笑。 徐有财不解。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足以证明，投资太子商会，必定大有可为。 无非是时间长点，过程波澜点儿，从长远看，持有股票是个能传家的底蕴。 “怎么，你不看好股票？” 徐有财心里升起一股不妙。 ， 第416章 逼迫 “你什么意思，直说！”徐有财直接开门见山，不准备跟他们整什么弯弯绕。 刘老板一副拿捏住徐老板的表情，漫不经心的笑道。“没什么，就是我们三人准备低价抛售手里的股票，前来给徐老板打声招呼。” 徐有财脸色变了， 他们三人手里的股票没多少，当时犹豫一会儿，错失先机只买到50万股左右。 50万支股票相当于所有降价出售的散户的十几倍，一旦降价出售，无异于在刚刚有些起色的股价身上，锤下一记重锤。 “呵……”徐有财强忍住心中的惊悸，说道。“五十万支股票，一股脑出！如果不出意外，股价降到850文才能出完。若是有散户跟进，降到700文也不是不可能！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会干这亏本的买卖？” 王老板耸肩。“没办法啊，虽然太子不断给我们信心，可股票和本身价值相等的时间太长了。我们都是小本生意，压不起那么大的资金。赔钱不赔钱的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断尾求生。” 徐有财怒火冲天，所有的大户众志成城维护股价，他们私自降价出售，这是背叛！ 可想了想，徐有财又无可奈何，股票是人家的，人家不怕赔钱亏本出售，又有什么错？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他不能让所有人都跟他一条心。 人家降价抛售股票是他们的权力，他还没资格管别人的事儿。 “你们想卖就卖呗，反正我是看好股票。这辈子能搭上太子和五皇子的战船，我三生有幸。我坚信用不了多久，股票将会迎来独属于它的春天，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后悔。”徐有财表示无所谓。 王老板阴恻恻一笑。“哪怕股票一降再降你也不关心？” 徐有财耸耸肩。“大不了我不去股票交易所呗。十年八年我还等的起，十年八年之后，我还用担心亏钱？” 刘老板斜眼。“你确定你能等到十年八年之后？” 徐有财：？？？ 你什么意思？ 张老板呵呵一笑。“徐老板，你要明白，太子之所以时不时的传来好消息，完全是因为身为太子，他不能失信于百姓。他用尽一切办法提升股票的价值，尽最大的努力让商会达到他所承诺的体量。” “若是股票持续下跌，太子声誉必定受到影响，等到股票价格腰斩，说不定会激起民愤，所有亏钱的百姓要向朝廷讨个公道。” “届时百官弹劾，百姓谩骂，太子自顾不暇，他哪里还会有心情发展商会，让股票物有所值？” “等到事情不可控制的时候，陛下必定出手。为了安抚吃亏的百姓，你认为陛下会用什么办法？” 徐有财打个寒颤，朱元璋能有什么办法？ 要么夺了太子储君的位置，甚至砍头，流放。给百姓一个交代。 要么就是给受损的百姓补偿，最后重拿轻放，稍稍惩戒一番太子。 太子是陛下亲儿子，你还指望陛下对太子下重手不成？ 唯一的可能就是补偿受损的百姓，平息民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朝廷有钱补贴还好，一旦朝廷窘迫，陛下必定想歪招儿。 人数众多的散户足量补贴，他们这些大户就成案板上的羔羊。 身为大商人，谁屁股上面没有几件不干净的事儿？ 锦衣卫一出手，他们锒铛入狱，正好抄了他们的家财，说不定连补贴散户的钱都得从他们身上出。 就这样，一个只有大户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徐有财：(|||?益?)—? “你明知道大量抛售股票会有这么大的恶果，你们还敢抛售？” “股票一旦降价太狠，太子殿下必定受到影响。你们这么做算是罪魁祸首，你们就不怕这么做，将来以后被清算？” 张老板王老板刘老板耸耸肩。“喂喂喂……你不要诽谤我们啊。” “太子什么地位，我们什么地位？我们怎么可能影响到太子？我们就是想卖点股票有什么错？太子殿下都说了，股票交易自由，我们卖自己的股票又有什么问题？” “当然了……” 三位老板话音一转，不怀好意的看着徐有财。 “大量抛售股票亏钱太多，一旦事不可控后果也很严重。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想走这一步。这就看徐老板愿不愿意帮我们一把了。” 徐有财懵逼，我自己都自顾不暇呢，我怎么帮你？ 三位老板嘿嘿一笑。“只要你把我们手里的股票全都收了，岂不是没那么多问题了？” 徐有财：(|||?益?)—? 你明知道股票以后会大降价，你还让我买？ 我自己手里还有500万股没卖呢，我疯了去买你的！ “徐老板啊，你不能这样想。你收购我们的股票，一来可以遏制大量股票进入交易所，股票大降价。二来保持你手中股票的价值，不至于你那500万两打水漂。” “而且，我们这股票价格远远低于市场，800文卖你50万股。这样的生意对你我双方来说是双赢，你不亏的。” 徐有财黑着脸。“我要是不买呢？” 三位老板吃定了徐有财。“你要是不买，我们就把股票挂到股票交易所。到时候我们的股价最多亏一半儿，而您那五百万两可不是亏一半儿能拯救的了的。” 徐有财气炸，可他无何奈何。 他不能跟着对方摆烂，说句不好听他，他们三人50万股股票全亏了，也动不了他们的根基，而他自己，500万两银子很可能让他倾家荡产。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等朱橚从海外回来，给股民带来好消息。 一旦他坚持不到朱橚回来，他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别看他的商会另有底蕴，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吃光。 “买你们的股票可以，但我现在没钱，你们要同意，我用价值40万两的商铺做抵押，半年之内把钱还上。” 三位老板一愣。“利息多少？” 徐有财翻白眼。“利息个屁！半年之后我若还不上本金，你们可以拿着契约收我铺子，想要利息，一文没有！” 三位老板不愿意了，“当铺还有三分利呢。你一下欠。四十万两，一文不给？” 徐有财翻个白眼。“老子买你们股票，不看你们要什么，得看老子有什么！真要惹恼我，我把500万股股票全挂在股票交易所里，大家一块儿完蛋！” 三位老板：“……” ， ， 第417章 朱元璋算账 徐有财满脸不情愿的收购50万两银子的股票，现在的他只有孤注一掷，坚信朱橚回来之后，股票价格回暖。 可是，商场犹如战场，一旦鲨鱼闻到了腥味，无数需要进食的鲨鱼蜂拥而至。 自从三个老板半是威胁，半是甩卖，700文钱一股从徐有财那儿抛售50万股股票之后， 许多想要低价甩卖的老板全部仿佛看见了新大陆。 或是找上徐有财，或是找上其他手持大量股票的老板。 要么你低价收购我手中的股票，要么我把股票挂在股票交易所，大家全部玩完儿。 …… 股民们不好过，朱标这个始作俑者更不好过。 这几天，御史，府台，六部，丞相，但凡是个官，都奏折弹劾朱标。说他巧立名目，搜刮民财，上书朱元璋让朱标原价退回股民。 百官弹劾也就罢了，朱标坚信自己的商会物有所值，股票降价只是一时的，早晚有一天股票的价格可以重新涨回去。 可朱元璋不干啊，天天拎着奏章抽朱标，上午抽完，下午抽，晚上睡觉之前看了奏章把朱标叫到跟前抽。 朱标那个惨呦，那就别提了。 他多么希望朱橚此刻能在皇宫。就朱元璋那个找茬劲儿，高低坑朱元璋一个大的。 “兔崽子！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儿！”朱元璋恶狠狠的将奏章狠狠摔在朱标脸上，破口大骂。 “你知道现在百姓怎么骂咱的吗？他们骂咱没见过钱，堂堂皇帝指使儿子当骗子，骗百姓们的血汗钱！” “还骂咱贪得无厌，把老五逼的钻到钱眼儿里不说，还逼的你这个仁义的太子喝人血。” “还骂咱臭名昭着，自己的名声坏了，假借你这个仁义太子的名声行骗。” “还骂咱没良心，你那么老实了，还往你头上栽屎盆子，简直不当人父……” 太子挨着“噼里啪啦”的鞋底子，眼神幽幽。“爹，你就没想过是你的问题？明明是我惹下的祸，为啥百姓们都骂你？” 朱元璋：(|||?益?)—? 你的意思是咱活该了？ 朱元璋抄起鞋底子，冲这朱标身上一阵狠抽，边抽边骂！ “老子还不是给你们这些兔崽子背锅？老子贪财还不是为了大明攒些家底儿？” “你那7200万两老子贪了吗？老子问你那么多次，你给老子一文了吗？” “凭啥银子全部是你们这些兔崽子赚着，骂名老子担着？” “为了你这兔崽子，老子受多少委屈你知道吗？” 朱标低头，思索半晌，再看看朱元璋黑如锅底的老脸，试探的问道。“要不，给您一千万两名誉损失费？” 朱元璋：?(????)?? 真哒？？ 朱元璋黑如锅底的老脸瞬间涌现出笑容。连忙把鞋穿上，拍拍朱标身上因为挨揍粘上的尘土。 “娃子，你这不是见外了吗？咱们父子之间，谈钱这不是伤感情了吗？” “别，千万别给钱，给钱你就是看不起我。” “咱是皇帝，金钱对咱来说就是粪土……” “要不算了？”朱标斜眼看朱元璋，既然给你钱这么为难，这钱你就别要了。 朱元璋立马脱鞋子，剑眉倒竖。“你他么坑百姓血汗钱你还有理了？” 朱标长叹一口气。“爹啊，讲道理，我弄股票，是不是帮您解决麻烦？当时众多公侯堵门，不让你吃饭，我要是不想办法弄银子把公侯们的钱还上，你是不是得饿死？” 朱元璋：(|||?益?)—? “那你就可以坑百姓？” 朱标无奈，长叹一口气，“我都说了，股票不是坑害百姓，给我一些时间，股票的价格必然上涨。你别看那些股民现在亏的多，过一段时间，保证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朱元璋瞪眼，“你说的都是屁话，你一直说股票上涨，股票上涨，这么长时间，股票上涨到哪去了？” “你说税太高，利润太低，咱给你减免养娃子税，孝顺税，逢年过节送礼税，咱驾鹤西去丧葬税，传位太子送礼税，替你忽悠百官税……” “你说航海危险，咱组建大明海军，允许你雇佣战船随行保护，还将原来的保护费打三折，保证航海的利润。” “你说外邦货物出售耗费时间，咱将市舶司附近方圆十里划为仓储区，命令全体工部加班加点打造仓库，仓储费下降十倍……” “你说……” 朱标蚌埠住了，幽幽的看着朱元璋，嘬着牙根子，牙疼。“父皇，讲道理，你收那么多额外费用，商会还有利润吗？海船出一趟海，船队还有收益吗。” 朱元璋一愣，脸上涌现一抹不好意思。“呃……那不是抢娃子顺手了吗？亲儿子不抢，那不是相当于钱扔地下你不捡？” 朱标愈发幽怨。“正因为你的贪婪，才让众公侯对商会失去信心，正因为失去信心，众公侯才会打消投资的念头，正因为众公侯打消投资的念头，百姓们心里才没底儿，正因为百姓们心中没底儿，股票的价格才会一降再降。” 朱元璋：？？？ 你的意思是……股票下跌都是因为咱？ 朱标长叹一口气。“爹啊，股票这东西，是得讲究方式方法的，老五给百姓们那么多信心，商会一挂老五的名字，股价就算翻几十倍，百姓们想都不想就踊跃购买。” “本来我想着，公侯们投资一点，百官投资一点儿，慢慢建立信心，等到老五回来力挽狂澜很轻松……” 朱元璋点点头。 是啊，你想的挺好，可你怎么不干呢？ 朱标长叹。“可因为您胡搞八搞，公侯不看好，百官不看好，他们不仅不买股票建立信心，还他么天天弹劾我骗百姓血汗钱。” 朱元璋瞪眼。你他么又怪我？ “公侯和百官不支持，富商们心里就没底，朝堂上的谣言一出来，部分百姓必定降价抛售股票及时止损……” 朱元璋急了，一巴掌呼在朱标后脑勺上，骂骂咧咧。 “你他么少给咱胡咧咧，啥屁事都往咱身上扯！成，你说吧，这次咱配合你。只要你有本事力挽狂澜，你说什么咱干什么！” 朱标瞬间欢呼雀跃。“真的吗？先来5000万两投资，让商会名副其实再说！” 朱元璋直接拔出了刀，我给你5000万刀你要不要？ 第418章 朱标的忧愁 朱标那个愁啊，一把一把的掉头发， 让朱元璋注资，朱元璋拿刀砍他。 让公侯，百官支持，公侯百官骂他。 让百姓们相信他，早晚有一天股票的价格会涨回去，百姓们一个接一个的比赛着降价甩卖股票。 朱标那个难啊，把东宫的小金库全部拿出来维持股价，又三天两头接见徐有财等一干股票大户，天天给他们画饼，让他们相信自己。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股价维持到六成。 “唉……想办点事儿怎么就那么难呢？老五如果在这儿，绝对不会是这个结果，早知道我就跟着老五出去浪了，哪里还会有现在这个烂摊子？” 朱标那个后悔啊，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不就是几个公侯围着朱元璋大门，不让朱元璋吃饭吗？ 不就是亲爹饿上几顿吗？ 左右那群公侯有分寸，不会把他爹饿死，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亲爹真饿死了，他登基也不会整这么大的幺蛾子啊！ 现在倒好，所有的压力都是他扛着了，亲爹时不时的埋怨他揍他，他堂堂仁义太子的名头，一落千丈，差不多都快成为过街老鼠了！ 都怪他，对老爹心太软，要是老五在这儿，肯定没有那么多事儿。 “爹，爹，好消息，好消息……” 朱标正懊恼呢，朱雄英笑嘻嘻的跑了过来，小短腿迈的太急，气儿都喘不上来，连忙拿起朱标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下，顺顺气儿。 朱标斜眼，“什么好消息？你皇爷爷又宣我进宫，又要揍我了？” 朱雄英一愣，伸手摸摸朱标的额头，“爹，你是不是傻了？皇爷爷揍你，这是好消息？” 朱标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对我来说，不是好消息，对你来说未必。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你皇爷爷揍我，你都在一旁偷看，看就看吧，你还写《坑爹感想》，敷衍你五叔给你留的作业。” 说着说着，朱标忍不住捂着胸口，心口疼。 他这段时间苦哦，当爹的天天想着坑儿子，当儿子的天天看笑话！人家亲爹挨揍，儿子都是护的，他儿子倒好，写感想感悟。 他招谁惹谁了？ 朱标恶狠狠的看向自家儿子。 兔崽子你别逼我，逼急了我，我跟你皇爷爷学习坑儿子。 你爹是老实，但不是没脾气，我发起火来，我自己都怕！ 朱雄英缩缩脖子，感觉自己好日子快要到头了，连忙安慰朱标。“爹，您放心，我以后不偷看了，五叔给我留的作业我一定亲力亲为。绝对不再弄虚作假，滥竽充数！” 朱标：“……” “你五叔的作业，糊弄糊弄就好了，倒也不必亲力亲为。” 朱标赶紧转移话题，“你刚刚不是说有好消息吗，是不是你爷爷驾崩了要我登基？” 朱雄英直接蚌埠住了，现在他们家的关系这么复杂的吗？ 对亲爹来说好消息就是爷爷驾崩？ “爷爷身体很好，不过，据小道消息，快了……” 朱标一愣，他就是嘴嗨一下，亲爹真要挂？ 朱雄英一个大喘气。“锦衣卫传来消息，五叔从海外快回来了，皇爷爷下令，太医院大量准备保命丹，生怕到时候五叔坑爹坑的太狠，他扛不住。” “皇爷爷还专门让我回来交代您，让您给皇爷爷说一些好话。只要您事情办的漂亮，以后他可以少抽一点您，” 朱标一蹦三尺高，气的把屁股下的椅子踹出去老远，“我还怕他？老五回来了，指不定他得怎么求我帮忙呢？别说揍我了，他得给我斟茶倒酒！” 真的？亲爹这么给力？ 朱雄英很怀疑，犹豫半晌指指窗外。 “爹，忘了给您说了，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看见锦衣卫在您窗外，如果不出意外，刚刚您的话会传到皇爷爷耳朵里。” 朱标：c( o.o )? 朱标拔腿就往外跑。 “娃子，给你皇爷爷捎个信儿，你爹我去接你五叔了，你让你皇爷爷放心，爹保证多劝劝你五叔，都是亲生父子，怎么可能往死里坑他？最多吐几口血，不会有什么大碍。” 朱雄英默默朝朱标竖了一个中指，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 拿出毛笔，写上新的一页。 《坑爹实操之第一弹》 …… 浙江码头， 朱标踮着脚眺望，自从朱雄英给他说朱橚快要回来的时候， 朱标翘首以盼。 为了不错过朱橚的船队，朱标索性在码头上搭了一间茅草屋。 主打的就是一个死守。 在码头上风餐露宿了十二天， 终于看见一队打着大明旗帜的船队，缓缓向码头驶来。 “啊……还是家乡的空气好，在外面呆了好几个月，回到家，连味道都和外边的不一样。” 朱橚带着小弟下船，站在大明的土地上深呼吸。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在外面再怎么好，站在家乡的土地上心情总是很激动。 朱橚正感慨着呢，耳边传来朱标的声音。 “老五，你闻味儿往外挪一点，你站那儿是我的简易茅厕，我最近上火，味儿冲。” 朱橚：Σ_(???」∠)呕哇…… 众小弟：Σ_(???」∠)呕哇…… 谁他么第一个带头深呼吸的？ 要是家乡的特殊味道都是这个味道，这家，不回也罢。 朱橚跟小弟赶紧跑开，一部分人招呼船员卸货，朱橚一脸郁闷走向朱标。 先给朱标来了一个拥抱，再给朱标心口上一拳。 “大哥，你没事儿跑这儿干嘛？来就来吧，还随地大小便？小心哪天我心情不好了，没收你作案工具。” 朱标几个月没见朱橚，也很激动，笑呵呵的打量朱橚一番，又长叹一口气。 “老五，不是我不想呆在家里，实在是被逼无奈！” ？？？ 朱橚纳闷。 “咋了，家里闹鬼了？你堂堂太子连家都不敢回？” 朱标郁闷无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挠头。 “闹鬼就好了，咱家有个比鬼还可怕的爹。” “老五，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咱爹过分的呦……把我给害惨了！” 朱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诉说这几个月的遭遇。 尤其是他用股票救朱元璋，朱元璋反而三天两头因为股票揍他的忘恩负义。 第419章 朱橚回来了 朱橚静静的听着。 总的来讲，也没多少事儿。 无非是朱标为了给朱元璋擦屁股，想出了股票。 股票不被看好，百官和勋贵不买。 没有上层人支持，百姓们对股票没信心。逐渐降价抛售股票。 百姓们吃了亏，朱标声望一落千丈，朝堂上的腐儒三天两头喷他。 为了不殃及池鱼，朱元璋立马卖儿子，跟百官们站到一块儿，三天两头揍朱标一顿，主打的就是一个大公无私…… 如此一来，勋贵们有热闹看，百官们喷的爽，朱元璋揍娃子过瘾，百姓们愤怒有宣泄目标…… 所有人都有好处，受伤的只有朱标。 看着悲伤逆流成河的朱标，朱橚忍不住安慰。 “大哥，别伤心了，咱爹揍娃子有瘾，就算不因为股票的事儿揍你，还会有其他的理由揍你。我不在金陵，你这顿揍跑不了，其他兄弟都在封地，挨揍只有你能扛。” 听着朱橚的安慰，朱标忍不住心口疼。 老五安慰的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他堂堂大明太子，竟然成了一个出气筒。 早知道太子这么难当，谁愿意干谁干。再当几年太子，早晚有一天他得被亲爹揍死。 朱标长叹一口气。“老五，挨揍我习惯了，咱爹揍不揍我，我根本不在乎。” “可是，百姓们是无辜的，眼瞅着股票降价，让百姓们平白无故损失那么多钱，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你不是说股票这玩意儿就是给百姓们白捡钱的项目吗？怎么到我手里就变得不一样了？难道真是我太贪心？将商会价格估高了？可我自认为比你有良心，这价格我也没提高多少啊！” 朱橚倒是不意外。 股票毕竟是一个很新颖的东西，大明的商业还处于一种很原始的状态。 在大明人的认知里，做生意就是看你投多少钱，我投多少钱，生意的净收入多少，固定资产又有多少。 像股票那样，只要有前途，价值不断疯长的情况不会出现。 就像现在朱标那个商会，朱标给他的价值定在2亿四千万，在朱橚看来是估价很低的。 朱标的地位，朱元璋的支持，航海的便利，大明的政策，再加上他自己远超大明的生意头脑……这些远远不是两亿四千万两可以比拟的。 可在大明百姓看来呢？两亿四千万两都有啥？ 200来艘海船？一个年产几百万两的银矿？几条不痛不痒的商路？ 除了那个银矿算是朱标的投资，其他的基本上全部都是他们7200万两的份子付出的成本——尤其是那些海船，是被朱元璋剥削了几道之后，价格翻了十来倍的情况之下。 这就相当于两家人做生意，一家光出钱，只占三成份子不说，到手的固定资产也不过是他们付出的十分之一。 这搁谁谁都会怀疑，碰到了骗子。 “行了，放心，全部交给我就好。”朱橚拍拍朱标的肩膀，胸有成竹。 不是他自信，后世里多少商人只凭借一份ppt和嘴里的三寸不烂之舌，轻轻松松忽悠了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投资。 就算他画大饼不是专业的，对付对付这些古人还是没问题的。 “大哥，肘，这事儿交给我，咱哥俩把股票的价格打上去。昨日他对咱爱搭不理，明天咱让他高攀不起。咱让那些看不好股票的哭，让他们抱着脚脖子后悔莫及。” “别人不要紧，关键是咱爹，你第一次做生意咱爹都不看好，这次必须给他一个教训！”朱标强调重点。 朱橚不住的点头，“对，咱让咱爹天天吃后悔药！咱爹要想从咱这儿赚钱，得给咱跳钢管舞，跳不好，咱扣他工资！”朱橚点头应承。 朱标甭提有多美了，“我申请执行，咱爹抽我的，我要千百倍讨回。” 朱橚一愣。“大哥，你是太子，太坑爹，小心把咱爹气死。” 朱标满不在乎，“没事儿，咱爹准备好了三车保命丸儿，五十个太子严阵以待，正好那么多医生，我要抽晕咱爹再治好，治好了再抽晕。” …… 朱橚和朱标热情高涨的商量着怎么坑爹，骑着马慢慢返回金陵。 而此刻，朱元璋也不闲着，领着文武百官和满朝勋贵在金陵城外集结。 别误会，不是为了迎接朱橚，而是为了在外埋伏，抢劫朱橚的收获。 “锦衣卫查清楚了吗，老五这次有什么收获？” 朱元璋横刀立马坐在金銮上，浑身散发着难言的霸气。 抢娃子，他是专业的，尤其是抢劫朱橚，务必要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尤其要让朝堂上下齐心协力，坑了朱橚也不能让朱橚找出一点错来。 二虎半跪在地，声若洪钟，“禀告陛下，五皇子此次出海，收获不菲，据不完全统计，这次车队运送120万两黄金，50多万颗宝石，珍宝珊瑚树32株，其他珍宝数之不尽……” “好！”朱元璋狠狠的一排桌子，激动的不能自己，连忙扭头看向徐达冯胜，拿出志在必得的架势。 “你俩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信心拿下老五？” 冯胜胸有成竹。“陛下放心，我们早已准备妥当，早在三天前，就在附近埋伏3000精兵，只等陛下摔杯为号，一拥而上将五皇子拿下。” “好！若是抢了老五，当记你们大功。到时候论功行赏，咱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朱元璋更高兴了，连忙又看向胡惟庸等文臣。“你们准备的怎么样？有没有问题？强硬手段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缺一个对老五动手的正当理由！” 胡惟庸表示这很简单，就五皇子五皇子那个性格，不用他栽赃，随随便便能整出一大堆罪名。 “陛下放心，我等连夜罗列五皇子大罪一十二条，小罪34条，您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不会影响您的声誉和朝廷的形象。” 朱元璋满意急了，现在所有准备已经妥当，只等风起，可不知为何，朱元璋总感觉自己忘了一点什么，好像是特别重要的事儿，就是想不起来。 不远处，一群太医愁眉苦脸。 “速效救心丸多准备点儿，百年参汤现在就备着，担架队准备，注意所有人的情况，大家做好随时抢救的准备。” 太医们远远的看着朱元璋，眼神里满是惊惧。 身旁刚来的徒弟有些纳闷。“师傅，没必要吧，五皇子就一个人，没必要准备这么多抢救手段吧。” 太医长叹。“错，这些不是给五皇子准备的，是给陛下准备的，孩子，你来的晚，不知道。这么多年师傅还能活着，凭借的就是这份有备无患。” 徒弟瞪眼。满脸不解。 不是抢劫五皇子吗？怎么陛下会有事？ 第420章 城外迎接 朱橚和朱标马不停蹄的赶往金陵，一路上朱标一直跟朱橚讨论， 怎么报复朱元璋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让朱元璋端茶斟酒？ 让朱元璋按摩跳舞？ 一箱箱的往东宫搬金子银子，不给朱元璋一分？ 反正朱橚在这儿，再怎么坑朱元璋都不过分，朱标永远相信朱橚，坑爹，对朱橚来说不需要阴谋诡计，完全就是本能。 朱橚一旦回到金陵，朱元璋铁定没有好日子过。 以后的日子他只需坐看云起云落，说不定朱橚坑爹的时候，他还能帮帮手。 “老五啊，你坑爹的时候一定通知哥啊，哥不敢坑爹，但能给你帮帮场子。” “大哥，误会了，我不是那样的人，大明谁不知道，就我朱老五最孝顺。” “啊对对对，你最孝顺，老五，说真的，坑爹的时候稍微悠着点儿，咱爹岁数大了，身体不好。” “大哥怎会如此看我？我孝顺咱爹还来不及呢？怎会坑他？大哥对我误会太深，我不是那样的人。” “啊对对对，老五你说什么都对。” “……” 朱橚朱标赶到金陵城外，只一眼被朱元璋整出的阵仗吓了一跳， 只见金陵城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朱元璋身着龙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所有人顶着大太阳在金陵城外翘首以盼，看见朱橚的车队双眼冒出刺眼的光芒。 朱橚不由得意洋洋的向朱标挑挑眉，看看，看看，什么叫做排面！ 这么大阵仗，哪怕你这个太子都没享受过吧？ 有这么一个重视自己的爹，让他有什么理由不孝顺？ 朱橚不由伸开双臂，朝朱元璋奔跑，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给朱元璋一个拥抱，好好诉说一下这段时间的思念之情。 “爹，儿子回来了，这段时间，想死儿子了！” “砰……”朱元璋一脚将朱橚踹到一边，满脸笑容的朝朱橚身后的车队冲去。 “礼物呢？礼物呢？快把咱的礼物给咱打开！听说这次有黄金？还有价值连城的珊瑚树？我的！全是我的！全部给咱拉走！” 朱标默默扶起朱橚，朝朱橚挑挑眉。 看吧，老五，有这么一个坑儿子的爹，你不坑他，更待何时？ 朱橚朱标齐刷刷幽怨的看向朱元璋，亲儿子在呢，你眼里只有钱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朱元璋一愣，有些不好意思。 说实话，他这么长时间没见朱橚，也是很想念的，可不知为何，一看见朱橚那张欠揍的小脸，他不想给他好脸色。 朱元璋站直了身体，老脸板正，眼睛瞪的像铜铃，朝朱橚呵斥。 “逆子，你可知错？” 朱橚一愣。 什么错？我出门赚钱还有错了？ 朱元璋怒吼，“父母在，不远游！咱和你娘俱在，你这兔崽子丢下我们俩老人一跑跑几个月？你这么多年学的孝道都被狗吃了吗？” 朱橚蚌埠住了，老朱头这么稀罕我的吗？怎么我在金陵，他整天一副不想看到我的架势？ “要不？以后我就不出去浪了？我天天呆在宫里，亲自伺候父皇。我每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你想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朱元璋：(|||?益?)—? 大可不必，你这兔崽子呆在金陵，咱得少活十年！ 这么一段时间这小子不在金陵，咱好不容易安生一段时间，要是你这兔崽子一直呆在咱身边不走，咱害怕被你这兔崽子坑死！ 朱元璋脸一板赶紧转移话题。“看在你能在咱寿诞之前赶回来的份上，咱可以饶过你这一次，尤其是你还带了这么多寿礼，咱不能跟你一般见识。” 朱橚一愣，疑惑。“爹，您寿礼不是还有5个月吗？” “呃……口误，口误，咱的意思是你娘的寿诞。” 朱橚更疑惑了，“我娘的寿诞不是过过了？我出海之前刚给她过完寿！” 朱元璋瞪眼。“甘霖娘，老子提前收寿礼不成吗？爹收儿子寿礼，你还有意见？” 朱橚摸摸后脑勺。“可是，听大哥说，您已经将寿礼收到十年之后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您没少抢他，最后都用收寿礼的名头给他打条子，往后十年，我们都不用收寿礼了。” 朱元璋：“……” 朱标：“……” 百官：“……” 眼瞅着朱元璋越来越生气，一团怒火肉眼可见的从朱元璋身上喷射而出。 朱标赶紧打圆场，照着朱橚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你笨不笨，咱爹就是找一个合理的抢劫你的借口，你非得戳穿咱爹吗？咱爹是那种稀罕一丢丢寿礼的人？他想要的是你出海的所有收获！” 朱元璋：“……” 朱橚：“……” 百官：“……” 朱元璋立马摇头，恨不得踹死朱标。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老子不是那么见钱眼开的人！ 所有人幽幽的看着朱元璋， 你不是吗？ 朱元璋长叹一口气。 本来他想着随便找个理由，和和气气的抢了儿子，只要朱橚不挣扎，他不介意跟朱橚俩人父慈子孝。 可现在这俩儿子给脸不要脸，他也没必要给他们留面子。 他不装了，他摊牌了。 他就是要抢儿子，既然和气的抢劫，儿子不愿意，那他就明抢。 朱元璋朝胡惟庸使个眼色。 “老胡，该你上了。” 胡惟庸胸有成竹。“陛下，臣弹劾五皇子，五皇子发明股票，搜刮民脂民膏，原来一两银子一股的股票，现在五百文一股，短短的时间内，百姓们亏本了一半！五皇子丧心病狂，贪婪无度，臣请陛下，治五皇子的罪！” 朱橚斜眼，不解。“发行股票的时候，我又不在大明，关我屁事！” 胡惟庸：“……” 朱元璋：“……” 胡惟庸愣了一愣。又赶忙说道。“臣弹劾五皇子，五皇子纵容麾下，抵押多位公侯的家产。众位公侯差点倾家荡产，上街要饭。如此悖逆之举，简直骇人听闻，臣请降罪五皇子。” 朱橚斜眼，不屑。“我小弟抵押他爹的家产，那是他么的家事儿。他们爹还没说啥呢，你管那么卷干啥？关你屁事！” 胡惟庸：“……” 朱元璋：“……” “臣弹劾五皇子，五皇子诓骗百姓，只有几艘船的商会，硬生生让他估价2亿四千万两……” “又不是我估的，关我屁事！” “臣弹劾五皇子，五皇子未经他人允许私自带诸位公侯之子出海，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这就是天大的灾祸……” “他们自己愿意的，关你屁事！” “臣弹劾……” “关我屁事！” “臣弹劾……” “关你屁事……” 第421章 谁五 胡惟庸懵了。 朱橚左一个关我屁事，右一个关你屁事，怼的他哑口无言。 他听说过一个说法，人生在世，莫过于两件事，一件关我屁事，一件关你屁事。 只要这两件事儿用的好，不论什么事儿都能解决。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两件事骑脸。 最郁闷的是，他细想想，还挺有道理。 若是其他腐儒，胡惟庸早就喷他个不能自理，可偏偏是朱橚这个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让他开喷， 他还真不一定有那个胆子。 挨了一阵喷，胡惟庸落寞的退回队伍。朝朱元璋递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陛下，你娃子胡搅蛮缠的劲儿你知道，不宜跟他多废话，还是直接让武将上吧。” 朱元璋不忿， 要你们这群文臣有鸟用？喷咱的时候，动不动上吊撞墙，以死相逼。喷我娃子，你们怂了？ 直接跟他干啊，有咱给你们撑腰，你们怕啥？ 胡惟庸连连摇头，陛下，这不一样，您是皇帝，我们死谏您多少会拦着点儿。 五皇子有脑疾，我们要是豁出命喷他，他直接提刀砍了我们。 朱元璋恼怒，直接看向徐达冯胜。 “不废话了，直接动手，想当年当强盗的事儿咱们没少干，都给咱拿出当年叱咤天下的劲头。” 朱元璋恶狠狠的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三千将士手持钢刀，在冯胜，徐达的带领下一窝蜂似的冲出来。 “干啥，干啥？” “陷害不过就明抢是吧？” “冯老三，管管你那个不着调的爹，他也老大不小了，净给你这儿子丢脸！” “那不是我爹！我没这个当强盗的爹！兄弟们，砍死我！他敢抢老大银子，你们就杀了他儿子！” 一时间，纷乱不已， 朱橚的小弟全都撸起袖子保护车队，可他们哪里又是骁勇善战，大明禁军的对手？ 朱元璋得意的捋捋胡须，只要拿下这些兔崽子，再把他们的金银收入全部藏起来。 等东西到手了，再找个没人的时候给老五认个错，让他揍一顿出出气。 被儿子揍有啥丢脸的？想当年他要饭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只要好处足够大，他不是不能忍辱负重。 朱元璋连挨揍的姿势都想好了，就等着抢完朱橚之后，想办法跟朱橚缓和关系。 可他正做梦呢，突然发现禁军不动了。 搭眼一看，冯胜的娃子，徐达的娃子，被十几个小兔崽子拿着刀指着脖子，锋利的刀刃划过他们的脖颈。 鲜血一滴滴落下。 “抢啊！都愣着干啥？你们儿子是他们结拜哥哥，那些兔崽子还真敢砍了你们儿子不成？” 朱元璋急了。都他么翻脸了，半途而废，那不是白翻脸了？ 冯胜，徐达都快哭了。颤颤巍巍看向朱元璋，满脸委屈。 “陛下，那是我儿子，亲生的！” 朱元璋跳脚。“儿子怎么了？你们在这儿站着，他们真敢杀了你们儿子？” “他们就是吓唬吓唬你，咱儿子要是给咱来这一招，不用他动手，咱亲手剁了他！” 话音未落。 朱橚拔出一把刀直接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爹，你说的是真的？” 朱元璋：“……” 冯胜徐达：“……” 朱标：“……” 冯胜徐达默默的看向朱元璋：陛下，要不你给兄弟们打个样儿？ 朱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朱元璋大大腿就不松手。 “父皇，不要啊，老五有脑疾，您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您忍了这一回，下次还有找回面子的时候。” “老五真死了，您想抢都没地方抢啊！” 朱橚在那边还在拿刀往脖子上划，劲儿大不大不知道，那股子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劲头令人瞋目。 “兄弟们，不求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黄泉路上，有大哥陪着你们，咱们到地府也都是爷们！” “他们不是说咱们吓唬他们吗？咱们给他来真的！” “那群当爹的敢抢咱们银子，咱们就杀了他们儿子！” 众小弟也不托后腿，齐刷刷把刀放在脖子上。 “大哥先走，我们随后就到！他们敢动咱们一两银子，我们就砍了他们儿子！” 朱元璋：“……” 冯胜，徐达：“……” 众公侯：“……” 朱元璋蚌埠住了。 几次了？这是第几次了？ 每次谈不拢，兔崽子就跟他来这一招。 真以为他这个皇帝是吓大的吗？ 朱元璋冷着脸。怒气冲天。可就是冷冷的看着朱橚，不敢跟朱橚硬来。 此刻，就该朱标这个和事佬出马圆场了。 说白了，抢劫这事儿就是朱元璋和朱橚之间开玩笑， 怕就怕他们俩犟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给他们个台阶， 他们又会回到那个父慈子孝的时候。 “哎呀，都是父子，抢什么抢？我说一句，二八分，别因为一点身外之物影响了父子感情。” 朱元璋，朱橚齐刷刷看向朱标。 谁八谁二？ 朱标一愣，还以为这俩不满意这个分配条件。 赶紧再次打圆场。 “七三，七三总行了吧？都是父子，计较那么多干啥？就不能和气一点儿吗？” 朱元璋朱橚还是齐刷刷看着朱标。 还是那个问题，谁七谁三？ 朱标还以为他俩不同意，头大如斗。 “四六，四六你们总满意了吧？老五多替咱爹想想，没他撑腰，你能出海赚钱？爹你体谅体谅老五，老五风里来雨里去，你得给他留点赚头。” 朱元璋朱橚目滋欲裂。恨不得锤朱标一顿。 你说的我们都懂，可他么谁六你倒是说啊？ 朱标急了。“五五，五五！你们别太过分嗷！再不同意，我就不管了！” “你俩随便打，都打死了，所有的钱都是我的，不给你俩分一文！” 朱橚朱元璋对视一眼，同仇敌忾朝朱标冲去。 一边揍，一边骂骂咧咧。 “你跟谁俩呢？你想继承谁的钱？让你分成，谁五你都说不清楚，要你这玩意儿有啥用？” 朱标：？？？ 第422章 银子去哪了 朱橚朱元璋揍朱标一顿，心里爽了。 爷俩又恢复之前父慈子孝的姿态，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娃子，想死爹了，你一走好几个月，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你，爹做梦都想你！” “爹，我也想你啊，我在海外，天天都在想你，几个月没见你，我都快得病了。” “来来来，娃子尝尝咱给你准备的糕点，天没亮，咱让王景宏去你最喜欢的七味斋购买的。” “爹，尝尝儿子给您带的芥末，这玩意儿大明没有，算是海外珍稀水果……” “……” 朱标冷冷的看着朱橚朱元璋相互推让，眼瞅着朱橚被糕点咸的直灌水，朱元璋被芥末辣的眼泪。 不由觉得家庭关系挺好。 亲爹亲弟弟互坑到这种程度，还能满脸笑容的在一起交谈。 最起码一点，血缘关系是不容怀疑的。 朱橚朱元璋寒暄完毕，朱元璋说回正题。 “娃子，讲真的，你这次出海的收获还真的给全部给咱，你刚回来，不知道你大哥捅了多大的篓子。你大哥将出海的船队直接作价2亿四千万两银子，坑了百姓7200万两真金白银。” 接下来，朱元璋给朱橚详细介绍了朱标这段时间遇到的困境。 先是用朱橚的名声发行股票，借用朱橚的财神爷的名声，让百姓们踊跃购买。 后来有人传出商会名不副实，固定资产不多。股票价格下跌。 文武百官，朝堂勋贵，商人百姓，全都骂股票，顺带着，他，朱标，朱橚三人的声誉也下降的不少。 “娃子，你可别不当个事儿，咱们皇室要想治理百姓，最重要的就是声誉。股票一事儿。若不完整解决，那就不是7200万两银子的事儿了，说不得国家动荡，危在旦夕。” 朱元璋强化股票事件不顺利解决的危害。 朱橚疑问。“爹，您想怎么解决？怎样才能完美解决所有事情？” 一提这个，朱元璋兴奋了，他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 “首先，将你这几次的收获全部上交，你倭国的银矿，咱出两千万两给你接下来。” 朱橚默默算了一笔账，这几次出海，拉来的货物利润最多500万两，一座年利润300万两的银矿作价2000万两，只能说压价压的太狠。 “再把你银仓里的银子交出来，你在大明的商会，咱可以1000万两收了。” 朱橚瞪眼，他全国各地的银仓，估计凑出500万两银子，他遍及全国的商会，那更是无价之宝！ “还有你的钢铁厂，纺织厂，军备厂，科技研究所……咱不坑你，打包价1000万两！” 朱橚默默拎起了板砖，他的工厂，可谓是大明国本，每年赚取的利润不止几千万两，1000万两打包价？还一副我占了便宜的姿态？ “剩下的还有你在草原留下的商路，还有你在云南留下的商路，还有你出海的商路，还有……” 朱橚彻底忍不住了，连忙打断朱元璋。 “你这是想把我老根刨了啊！把我所有的家产全部端走，就换来三百艘海船？你把我当傻子忽悠吗？” 朱元璋斜眼。看着朱橚的目光就像看傻子。“你想什么呢，100艘海船我会给你留？你全部的商路，加上100艘海船，一共作价1000万两。也就你是我亲儿子，我才给你这个高价，要是别人，我才不给他擦屁股！” 朱橚气笑了，我全部身价就换来6000万两银子？你帮我一次，我啥都不剩，两袖清风，又得白手起家？ “这所有的加一块儿只有六千万两，剩下的一千二百万两，你把你自己卖给我，给老子干一辈子活儿！别说你爹不照顾你，你是我儿子，我才给你那么高的价格，要是别人，给你二两银子就不错了。” 得，这次连白手起家都不成了，老朱头连他这个人都要买，他这是想让自己给他一辈子白干活。 朱橚不知道该气还是笑， 一方面，朱元璋用6000万两收购他的所有资产，让他恨不得一板砖把朱元璋呼死。 另一方面，朱元璋还挺看中他这个人才，1200万两银子，他自己都想卖了自己。 这也许是古往今来价格最贵的一场人口买卖，他一个人，抵得上千军万马！ 朱橚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问了一个正经的问题。 “爹，大哥卖股票不是还卖了7200万两吗？那笔钱还在吧？把那笔钱退了不就好了？” 朱元璋瞪眼，“那钱怎么可能还在？早就花完了！” 说着，朱元璋讲起了朱标为什么卖股票。 朱橚小弟偷他爹的印章，偷偷在朱橚船厂下船队订单。 卖股票的钱有一半儿接手了众公侯手里的船厂订单，在船厂订购了100多艘海船！ 这方面的花费大概有3000万两银子。 朱橚，一下子炸了。“我的船厂我知道，一艘海船成本不过一万两出头！100艘海船怎么可能花3000万两？你抢钱都没这么快的！” 说到这个，朱元璋不由拉着朱橚的手连连感谢。 “这就要谢谢你了，你当初定下的规矩，卖出一艘海船，得捐出10艘海船组建大明海军。你那100艘海船当然不值3000万两，再加上大明海军的1000艘，还有造船税，3000万两只少不多！” 朱橚给了自己一巴掌，造孽啊！ “那剩下的呢？7200万两，就算减去3000万两，也还有4200万两，剩下的4200万两去哪里了？” 朱元璋又连连感谢朱标。 “当初为了维持股价，标儿让我发布好几项政策，包括出海探索所有矿产由商会所有，船队可自行招募护卫。经过审核，海船可配备大炮，大明保护出海船队的所有权益……” “这些都是和朝廷相悖的政策，想实行，必须付出点代价！” “4200万两，不过是一点点利息，要不是你俩是我亲儿子，我绝对不可能答应那么多条件！” 朱橚瞪眼，“4200万两，全没了？” 朱元璋得意洋洋。“昂，我用这笔钱，招募了50万军队，准备组建大明最强海军！我给军备厂下了大订单，每艘海船，配备20艘大炮，所有军队，用最好的待遇，大明海军，必将所向披靡！” 朱橚一下子就急了。“7200万两，就给我100艘海船？成本价100万两不到，剩下的7100万两全被你吞了？” 朱橚不由瞪着朱标。 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坑咱们的钱？ 7200万两银子，扔到水里也能听个响吧！ 朱标摊摊手，满脸无奈，你觉得我能管的了咱爹？ 7200万两一到手，咱爹一天揍我十次，为了吓唬我，他还当着我面儿凌迟七八个死囚犯！ 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怎么过来的吗？我要不把银子交出去。 明面你得给我扫墓。 朱元璋老脸笑成了菊花，别提有多高兴了。“哎呀，你别在意那么多，做生意就是这样，有挣就有赔！你还年轻，还有很大的前途，等你把自己卖给咱，早晚有一天能重新把银子赚回来！” 第423章 完了，老五气疯了， 朱元璋甭提有多得意了。 先不说，朱橚不在，他偷家，根本没人敢拦他。 朱标这个没用的，他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朱标敢抗议，揍不死他。 至于他宣布的那些政策，文武百官也有反对的。 说什么出海探索所有矿产，大明朝廷得占一份儿。 海船不可招募太多护卫，严防对朝廷不利。 大炮乃国之根本，不可交于外人之手。 海军靡费众多，不可花费太多…… 贸然宣布那么多政策，必给后世留下隐患！ 这些是事儿吗？ 都不是！ 他坑这一次，是奔着掘自家娃子老根儿去的。只要这次成功，自家娃子连人都得卖给他， 还给后世留下隐患？ 最大的隐患他都花钱买走！ 以后朱橚签了卖身契，他天天催促朱橚给他赚银子，一旦银子赚的不够。他拿鞭子抽死他！ 那日子想想他都美的不行。 这样，才是当爹！ 旁边，朱标也满脸无奈，不是他这个当哥的坑，实在是他爹太不是人。 好在，老五是他爹亲儿子，怎么着也不会亏待他。 虽然有家底儿没有了，卖身契也签了，可一个闲散王爷跑不了。 最多也就没事把老五吊起来抽一顿？ 以后老五再也没有底气坑爹？ 老五带着手铐脚链天天被朱元璋当驴使唤？ 老五失了心气儿，天天混吃等死被自家老爹当猪养？ 朱标更愧疚了，都怪他，强出头替自家老爹解决麻烦，推出股票。 早知道这样，就该看着他被众公侯饿死。 不就是堵门不让他吃饭吗？想当年当乞丐的时候也没少挨饿， 就当是忆苦思甜了。 一时间，朱元璋得意，朱标懊恼，朱橚……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朱元璋愣了， 朱标愣了， 文武百官都愣了。 所有人一脸懵逼的看着朱橚哈哈大笑，不知道朱橚又做什么妖。 这已经是绝杀之局，朱橚还有翻身的可能？ 这明摆着就是朱元璋不要脸，想找借口抢自家儿子。 身为皇帝，一旦开始不顾脸面了，你还有机会逃离他的魔爪？ 朱标一下子就慌了，不会是老五打击太大，失心疯了吧？ “老五，老五。”朱标赶紧安慰朱橚。 “千错万错都是哥哥的错，哥哥不该扛不住咱爹坑娃，把银子交给咱爹。咱爹说4200万两银子买几条政策，我就应该跟咱爹干仗，不就是一条命吗？他还能弄死我？” 朱橚按住朱标的手，言语十分轻松。 “大哥，你那四千二百万两银子花的值，就那几条政策，要我买，少说得花一亿两！” 朱标更害怕了，完了，老五真气疯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老五，股票亏本的事儿你别管了，哥哥豁出这条命，也把银子的事给你摆平。你有脑疾，千万别吓我，区区几千万两银子，不值你一根手指头。” 朱橚温和的看着朱标，示意朱标别慌。“大哥，我没事儿，我说真的，你的花4200万两银子买那几条政策，当真是帮了我大忙！” 朱标一下子就急了，直接拔出一把剑，放在自己脖子上，恶狠狠的看着自家那个坑儿子的爹。 “朱元璋，你赶紧把那7200万两银子还回来，要是少一文，我杀了你儿子，让你绝后！” 朱元璋：“……” 朱元璋一脸讪讪， 他就是开个玩笑，怎么当真了。朱橚跟他开玩笑的时候，拿鞭子把他吊起来抽。 他就是坑点钱，发展发展国家，这不是习惯了吗？ 朱元璋也怕朱橚气出事儿，赶忙答应。 “退，退，退。咱立马退，咱砸锅卖铁都会把7200万两补上，发展大明海军的钱，不能让老五一个人出。” 朱标手里刀又往脖子上凑了三分，眼瞅着就要割破皮肤。 “还有老五的奖赏呢？这么多年，老五风里来雨里去帮你解决多少麻烦？你不奖赏，还天天坑他。你这爹当的，还算是人吗？” 朱元璋满心愧疚。“啊，对对对，我不是人，老五要啥奖赏尽管给我说。要不，你先把我吊起来，抽我几百鞭，让老五乐呵一下？” 朱标的刀还不放下，继续提条件。“还有我呢？这么多年，我受了多少委屈？我的补偿呢？” 朱元璋直接拔出两把刀。“兔崽子，你飘了啊，来来来，你不是要砍死我儿子吗？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噗嗤，”朱橚又笑了，抬手夺过朱标手里的刀，笑道。 “行了，别搞怪逗我开心了，咱爹坑我，我没生气！” “我说真的，4200万两银子买咱爹那几条政策确实值，3000万两组建大明海军我也没意见。” “至于股票降价，我也有解决办法，咱爹想坑的的家底，买我的身子，他在想屁吃，根本不可能！” 朱标愣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不卖家底儿，你怎么补七千二百万两的窟窿？现在股票降价都降一半儿了，就算按照原价回收，也得三四千万两银子。” 朱橚说的很轻松。“让股票价格在涨回来不就行了？” 完了，老五真气疯了，不行，我得把7200万两银子要回来，帮老五解决麻烦。 朱标又把刀放在脖子上，怒视朱元璋。 银子你给不给，不给我真杀你儿子了啊。 第424章 若是有新大陆呢? “银子你退不退？” “啊，退退退……” “你给老五道不道歉？” “道歉，道歉，我道歉。” “我的委屈你补偿不补偿？” “来来来，砍死我儿子，不用你动手，咱亲自来……” “爹，你偏心，老五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你儿子？这就是老五说的，爱总是会消失的吗？” “老五还说过，打是亲，骂是爱，我亲爱的儿子，让爹好好疼疼你！” “……” 朱橚笑呵呵的看着朱元璋朱标在一旁耍宝，心里不由感觉一阵欣慰。 该说不说，朱标朱元璋对他还是挺好的， 堂堂皇帝太子，为了哄他开心，丢下面子，当众耍宝。 在大明，绝对是独一份。 也许是从底层挣扎上位带着一点狂放不羁，也许是这么多年对他这个脑疾的迁就，让众人见怪不怪。 大明从上到下从上到下多多少少透露着一丝不对劲儿， 要搁以往，太子和皇帝这么闹，多多少少得被人弹劾失仪。 可现在众人都不约而同表示视而不见。 就像胡闹的，不是太子和皇帝，就是一对使尽浑身解数逗弟弟儿子开心的普通父子。 朱橚长叹一口气，拦住了作怪的朱标朱元璋。解释道。“爹，大哥，我没事儿，脑疾没严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有办法让股票的价格涨上去。” 朱标仔细看看朱橚，朝朱元璋使个眼色。 【父皇，老五不像有毛病，他的话条理清晰，逻辑正常，不像是犯脑疾。】 朱元璋捶胸顿足。【你懂个屁！这么多年，老五啥时候正常过？他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咱们爷俩最好赶紧把他哄好，如果等他脑疾发作，咱俩就等着掉一层皮吧。】 朱标：“……” 朱橚：“……” 朱标突然觉得朱元璋说的挺对的，朱橚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算了，还是继续演下去吧，大不了，等会儿抽亲爹的时候下手重一点。 就当是给自己这段时间受的委屈报仇了。 朱标正准备“奉旨坑爹。” 又被朱橚拦了下来。 “大哥，我没骗你。股票降价，根本原因是股民对远洋商会的不信任，只要用点手段，让股民重新对商会捡起信心。股票价格上涨不是难事！” 朱标一愣，觉得朱橚不是说胡话，不由问道。“你怎么让百姓重新对股票捡起信心？” 朱橚胸有成竹。“最简单的办法，让大明所有勋贵出钱，购买远洋商会的股份！藩王100万两，国公50万两，侯爵20万两，剩下的没资格加入……” 吃瓜吃的正爽的文武百官，勋贵将军一愣，感觉大难临头。 这他么不是你们老朱家的私事儿吗？怎么扯到我们头上来了？ 你们那空壳子远洋商会明显就是一个坑！ 我们傻了出钱购买你的股份。 “哈哈哈……”朱元璋大笑出声。连连夸赞朱橚。 “老五这个办法好！就跟想当年咱想当年要饭时候想的一样，只要那些富人每天把剩菜剩饭给咱，咱就不可能挨饿！” 朱标眼中放出光芒，“父皇，你也认为老五的办法可行？” 朱元璋扫了朱标一眼，“你知道咱想了那个办法之后怎么样了吗？” 朱标疑问。“怎么样了？” 朱元璋冷哼，“咱他么差点饿死！那群王八蛋但凡给咱吃饱，咱也不可能拎刀起义，只有咱拿刀放在他们脖子上的时候，他们才会把他们的食物让出来。其他的时候，哪怕是喂狗，他们也不愿意施舍一粒米。” 朱元璋斜撇快要炸毛的勋贵百官一眼，朝朱标眼神示意。 为了一点银子，你准备拿刀放在这些人脖子上？ 都是跟着老子打天下的开国功臣，为了一点银子，你要逼他们反？ 朱标感觉头大， 的确。 只要让勋贵百官支持股票，百姓们对股票肯定会信心大涨。 可关键的是怎么让勋贵百官真金白银支持股票。 他们的家底儿，大部分都是他们提着脑袋真刀真枪拼来的。 他们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说到底，不论是朱元璋坑娃，还是远洋商会的股票，都是他们老朱家的家事儿。 让他们看个热闹可以，让他们真刀真枪投资， 绝对不可能。 “五皇子，你放过我们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未断奶的孩子。真要征我们银子，还不如杀了我们！”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说一千道一万，老子没钱！别以为你五皇子有脑疾，所有人都得听你的！大不了老子这侯爷不当了，老子回家种地去！” “五皇子，您是真想让我们投钱？还是只借用我们的名声？若是只借用名声，万事都可商量，若是让投钱，无异于抄家！” “要不，咱们组团犯点错，让陛下削爵位？兄弟们，有谁组团套麻袋打陛下闷棍的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还他么能省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 “……” 一时间，众人群情激愤，求饶的，破口大骂的，好言相劝的，破罐子破摔的……比比皆是。 几乎所有人都不打算配合朱橚， 别说朱橚说的那个价格很多，哪怕一点点，也没人愿意将自己的银子扔进水坑里。 朱橚丝毫不慌。笑呵呵的看着众人。 “大家听我说，远洋商会的前景还是很好的，尤其是我大哥花4200万两买了一些政策，出海发现的财富，远远不是我大哥预估的2亿四千万两可比的。” 朱元璋看不下去了，朱橚嘴犟的样子，看着他心烦。 “来来来，娃子，咱给你算一算。” 朱元璋掰开了指头，跟朱橚算账。 “你那远洋商会有啥？100艘海船？100多万两银子。你发财的才华？给你算一千万两银子！一个银矿，几条商路？这是咱看你可怜施舍给你的！海外的无尽财富？你真以为外面的金山银山放那等你捡？你挥挥手排着队往你银库里跳？” 众人也都朝朱橚翻白眼。 五皇子，梦该醒了， 远洋商会就是一个空壳子，没人愿意投资。 说的过分点儿，朱标能整出股票这个东西。 就是陛下趁你不在，想坑你家底儿。 你要是聪明，装疯卖傻让陛下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 要不陛下反悔了，他真敢不要脸没收你所有的资产赔给百姓。 你永远不要高估陛下的道德底线。 朱橚微微一笑。慢悠悠扔出一个炸弹。 “若是远洋商会新增一块儿比大明面积还要大的地盘呢？” 朱元璋：??(??????????)??! 朱标：c( o.o )? 众人：(⊙_◎) 第425章 我的，都是我的 “忘了跟你们说。” 朱橚开始介绍这段时间出海的成果。 “这次出海，我们打下一块儿地盘儿，面积不大，也就跟大明差不多。” “那里的人都是野人，拿着石头作战，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那里的矿产很多，金子银子扔在地上，随便我们捡……” 朱橚声情并茂的给众人介绍物产丰富的大洋洲情况。 从国土面积，讲到气候天气，从矿产资源，讲到动物植物，从当地土着，讲到当地势力情况。 虽然朱橚只是在大洋洲大陆立住了根脚，只征服了附近一片土地，准备建一座城池。 可不妨碍朱橚把整个大洋洲纳入他的麾下。 讲真的，当地土着朱橚还真不放在眼里。 不论是武力镇压还是用智慧巧取，朱橚都有把握收服大洋洲。 当他站在大洋洲的那一刻，大洋洲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耶稣都拦不住他入主大洋洲。 朱橚有这个信心。 朱元璋懵逼了，身为大明皇帝，他最清楚一块不比大明小多少的土地意味着什么。 两亿四千万两很多吗？ 跟一个国家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一块空白国土意味着权力，地位，财富，传承……任何一样东西都远远比冷冰冰的银子强的多。 朱橚发现的不是土地，是大明万世昌盛的希望！ “哈哈哈……好好好！”朱元璋忍不住仰天长笑，别提有多高兴了。 摸着朱橚的脑瓜子激动无比，恨不得抱着朱橚的脑袋狠狠亲上一口。 “有此麒麟儿，夫复何求？我儿有封疆裂土之功，当属我大明第一功臣！我大明新增版图，吾心甚慰。有此幸事，当浮一大白！我实在太高兴了！” “爹，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朱元璋正高兴呢，被朱橚毫无感情的打断。 “你是不是忘了？你收4200万两发布几条政策，按照规矩，新发现的大陆跟大明一点关系都没有。属于远洋商会私产！” 朱元璋：(|||?益?)—? 咱4200万两，把大明一半儿国土卖了？ 朱标：??(??????????)??! 我爹还没死呢，我就有可能在大明新土地上登基？ 文武百官：(?°???w°????) 五皇子让我们投钱入股，是想让我们分润新国土的利益？ 一时间，所有人心里激情动荡，被朱橚的消息打击的心神不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朱元璋一下子炸毛了，怒吼出声。 “一块儿比大明还要大的土地，相当于大明一半的国土！老子不可能为了钱，将大明国土分裂出去。想要我大明国土，除非从老子尸体上跨过去！” “你发现的新大陆是咱的，除非我死！” 朱橚不知想到了什么，犹豫半晌。“爹，你得承认，你做错了。” 朱元璋一脸兴奋， 是吧，你也觉得，大明国土神圣不可侵犯吧？ 老五小事胡闹，大事儿决不含糊，哪怕是傻子也不会4200万两卖掉国家一半儿土地。 以前的政策就是错的，应该作废，重新签订。 “据我所知，离新大陆不远，还有一块儿新大陆，那块儿地盘，远比大明大的多，少说有大明四五倍。” 朱元璋：(|||?益?)—? 所以，咱4200万两卖点的不止一个大明？而是五六个大明？ 妈耶。 老子打生打死一辈子，不知道鬼门关前多少次，只打下一片土地。 这兔崽子只是出海一趟，轻轻松松整来五六个大明的地盘，还都是无主的。 照这样整，远洋商会2亿四千万两算个屁啊。 应该是无价之宝！ 那片广袤的无主土地还不知道要让他怎么去征服。 他仿佛看见了无数的财富，在他眼前扭扭屁股，毫不留恋的跟着朱橚远远而去。 “老冯，五皇子说的是真的是假的？他真发现了那么多的新土地？” “我去哪里知道？老子儿子跟着五皇子出去浪，我还没来的及揍他。等回头我把儿子抽一顿，打探打探消息再说。” “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五皇子虽然胡闹，但绝不说假话。他对自己人好的很，他说是让咱们出钱买商会的份子，其实是找借口给咱们娃子好处。” “刚刚谁说打死也不买五皇子股票的？来来来，你家里没钱是吧？老子砸锅卖铁把你的份子接过来。” “滚滚滚，别想占我便宜，我这辈子无脑跟随五皇子，五皇子就算让我吃屎，我……” “？？？五皇子让你吃屎你也吃？” “我可以把屎让给你！” “去你丫的……” 一时间，勋贵百官兴奋了，五皇子坑他们银子？ 谁要是敢说直接乱棍打死。 五皇子多好的人啊，长的又帅，又会赚银子， 他那么有钱，还会坑他们银子？ 五皇子那是带着他们赚钱！ 一时间，所有人都计划着入股朱橚的商会。 就算朱元璋耍赖皮，不可能把新发现的土地划给远洋商会，他们也决不退缩。 朱橚又一次用事实证明，相信他的人有肉吃。 让他们自己找门路赚钱他们不会，要是跟着朱橚后面捡钱再不会，他们就该死了。 顷刻间，几乎所有人都在向朱橚询问，是否可以多买一些股份。 那些没资格购买股份的官员或勋贵，跪求朱橚给他们一个机会。 “滚，滚滚滚！”朱元璋疯了，对着众人拳打脚踢。 “大明国土你们都敢染指，你们是想造反吗？我的，都是我的！谁敢跟老子抢份子，老子活劈了你们，2亿四千万两银子老子一个人包了。你们一文钱都没有！” 百官愣了，纷纷后腿一步， 来吧，展示！ 你只要能掏出两亿四千万两银子，我们还不买了。 全部都让给你！ 第426章 把银子带走 “号外，号外，五皇子发现新大陆，远洋商会未来可期。” “号外，号外，曹国公收购20万份远洋商会股票，股票价格有上涨趋势。” “号外，号外，信国公求购股票，800文钱一股，有多少收多少！” “太子召开第一届远洋商会发展会议。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远洋商会招聘有志之士开发海洋，待遇优厚，有一技之长者优先！” “……” 短短的时间，南京城陷入欢乐的海洋。 本来朱橚回来，股票就已经拥有了抬头的趋势。 一时间这么多好消息刺激，股票的的价格更是一飞冲天。 没有人再怀疑远洋商会就是一个空壳子。 远洋商会股票价格涨了，所有人都兴高采烈。 害怕亏本的股民，再也不担心股票贬值。国公百官使尽浑身解数囤了一批股票，坐等涨价。坐不上股票直通车的百姓，也有出海做工的机会。 朱橚给出的工钱很大方，不仅是平日做工工钱的五倍，如果签订五年契约，还有一笔价格不菲的安家费。 毫不客气的讲，远洋商会一富，惠及大明一半的百姓。 朱橚的雄心壮志给了很多人一个工作机会，更别提那些跟着朱橚喝汤，赚的盆满钵满的勋贵，富商。 “老五，老五，你可不敢败家啊，远洋商会是咱家的，你给外人股份，就是当败家子！” 要说唯一不高兴的，可能就一个朱元璋了。 他本来以为远洋商会是他坑儿子的工具，谁能想到摇身一变变成从他身上割肉的长刀。 要按他颁布的命令，将来以后有五六个大明那么大的地盘属于远洋商会所有。 虽说那些地盘现在只是空中楼阁，想要拿到手里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 可那毕竟是大明万年不衰的基业，一想到他4200万两就把大明未来的希望卖了。 朱元璋恨不得吊死在朱橚眼前。 “老五，咱的要求你答应不答应？你要是不答应，咱就吊死在你面前。反正咱也活够了，手里没钱，儿子不孝咱这个皇帝当着也没意思，还不如死了干净！” 这一段时间，朱元璋天天来堵朱橚的门，也许明知道跟朱橚来硬的不管用，朱元璋选择迂回前进。 当皇帝，当爹的威势全部收起来，主打的就是一个感情。 一哭二闹三上吊用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就这种不答应他就死在朱橚面前的手段，朱元璋一天少说要来七八十次。 朱橚哪里能受这个威胁？直接化身自杀点评师，点评朱元璋的不足。 “欸欸……上吊的时候别系活扣，要系死扣！要不然你上吊一半时候反悔了怎么办？自杀，主打的就是一个没有退路。” “拿刀割脖子的时候往下再切三分，不管大动脉还是气管儿，只要割破一个就无药可救。你拿刀割脖子是糊弄鬼呢？连皮儿都划不破，搁这玩儿呢？” “下毒别用砒霜，那玩意儿倒沫子，味儿冲！今晚我往你被窝里塞几条新大陆上发现的毒蛇。保证见血封喉，神仙难救。” “爹，你别撞墙了，给我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呗！我不白让你忙活，要是表演好了，我有赏！” “……” 朱元璋：(|||?益?)—? 你亲爹自杀呢！你在一旁看热闹？ 还他么胸口碎大石？要不要咱给你变几个戏法，翻几个跟头？ 朱橚斜撇朱元璋一眼。不屑嗤笑。 那你以为你现在在干啥？ 堂堂皇帝，在亲儿子面前自杀玩儿？ 你这还不如表演个把戏呢，表演好了，还能赚几两银子！ 朱元璋知道跟朱橚耍混的不管用，有时候这小子好玩儿，自己耍些混不吝，只要把这小子哄高兴了，他就会顺水推舟答应自己的要求。 可有时候这小子软硬不吃，耍混不吝，这小子是自己祖宗。 真把他惹毛了，别说用自杀威胁他了，整不好他亲自动手给你来上两刀，送你上西天。 坑爹，这小子是专业的，你从不用怀疑这小子为了坑爹，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 朱元璋沉默，收起了玩笑的姿态。“老五，说真的，远洋商会不能握在你手里！若是只赚点钱，父皇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涉及到新大陆，这些必须掌握在朝廷手里。” 朱橚斜眼。“想要我的商会，可以啊，你不是说2亿四千万两买我的商会吗？我又不说不卖给你！只要你给钱，我立马办交结手续，不仅商会交到你手里，连我都白给你打一辈子工！” 朱元璋叫穷。“两亿四千万两，咱上哪儿整那么多银子？你就算是把老子拆开了卖肉，也卖不出去哪怕一半儿的价格！咱没钱，有钱也不可能给你！你是咱儿子，你的商会，必须无偿献给老子！” 朱橚呵呵冷笑，“没那么多，你给一些也行啊！这么多年，你没少从我这儿坑银子，你内帑里的银子，国库里的银子，还有你藏在小金库里的银子……我就不明白，你攒那么多钱干啥！那么多银子，你不拿出来发展大明，留着下崽儿吗？” 朱元璋一下子就炸毛了，一蹦三尺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咱的银子，咱死了塞墓里带走咱也不会留给你！想当年秦始皇花费巨大整了一个地下世界，咱是洪武大帝，不是不能效仿秦始皇！” “呵呵，”朱橚冷笑，指着自己，幽幽的问道。“你塞那么多银子在你坟墓里，你确定你能放心？有我这个坑爹的儿子在，你今天敢塞银子进坟墓，明天我就敢带着大哥刨坟！” 朱元璋：(|||?益?)—? “咱死前最后一件事儿就是下旨砍了你！不仅你，连带老大，只要有坑爹苗头的，全都砍了！” 朱橚斜眼。“那你孙子呢？你重孙子呢？大明往后十几代，你确定没有不屑子孙？” 朱元璋：(|||?益?)—? “不可能，咱老朱家除了你，肯定没有这么大逆不道的人，他只要还想在世上立足。没人敢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 朱橚继续刺激朱元璋。“要是正处于亡国灭种的关键时刻呢？末代皇帝无计可施，只能含泪做不屑子孙，后世圣旨一下，无数后世百姓双眼放光冲入你的墓穴，偷你银子，抢你金子，棺材盖给你掀了，骨灰说不定都给你扬了……” 朱元璋：(|||?益?)—? …… 朱元璋麻了， 他不是来劝说朱橚把远洋商会献给朝廷的吗？ 怎么说到后世皇帝带头刨他坟的事儿上了？ 他发现朱橚有毒。 他只要和朱橚说上两句话，朱橚就有办法把他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关键是这小子说的还挺有道理。 他要真把银子塞进他的墓穴。 末代皇帝无计可施带头挖他的坟，还真有可能发生。 届时哪怕他灵魂在世，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不让末代皇帝挖？大明亡国灭种。 让末代皇帝挖吧，挖的是他自己的坟！ 要是他是末代皇帝，他也愁的慌，怎么才能想出一个万无一失，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这是一个问题。 第427章 银子从哪儿来? 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最后陷入魔障，情不自禁摘下一朵菊花。 薅一片花瓣儿，“让他挖！” 再薅一片花瓣儿，“不让他挖！” 如此循环往复，最后一片花瓣儿轮到让他挖！ 看着朱元璋脸上阴晴不定，纠结的就像一坨大便憋了半个月，便意满满，可就是拉不出来。 “爹，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别往坟里塞银子？你坟里没那么多钱，谁会没事打扰你？他们又不是我，我最大的兴趣就是站在你棺材前蹦迪。他们不喜欢坑爹，口味儿没那么重！” 朱元璋眼前一亮，对啊，我他么不往自己坟里塞银子不就行了？ 可忽然朱元璋脸色一变，恨不得抽出一把刀把朱橚砍死。 (|||?益?)—? 老子他么不往坟里塞银子，你还打算挖老子坟？ 站在老子棺材面前蹦迪？ 你他么就不怕老子掀起棺材盖儿，活活把你咬死？ “爹，爹，说正事！” 眼瞅着朱元璋怒气冲天，朱橚赶紧转移话题。 “咱不是商量卖远洋商会的事儿吗？先说正事儿，再说扫你坟的事儿！” 朱元璋怒火冲天。 (|||?益?)—? 左一句刨坟，右一句刨坟，咱还没死呢，你就对咱的棺材感兴趣，咱要是真死了，岂不是日日不得安宁？ 朱元璋冷着脸，不给朱橚好脸色。“远洋商会无偿交给朝廷，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撩拨了朱元璋一顿，朱橚心情很好。“不就是一个商会吗，多大点事儿，我还指望过些年去你坟前……咳咳……爹，松手，松手！要死了，要死了！” 朱元璋狠狠收拾朱橚一顿，心情不免美丽。 朱橚这狗东西，气人那是真气人，大方那也是真大方。 每次把他气的半死之后，总会退一步让他如愿以偿。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吃亏还是占便宜。 多少次，他真想亲手砍死这个孽障一了百了。 可无数次又被朱橚给的好处弄折了腰，哪怕这个兔崽子天天惦记着在他坟头跳舞，他也一笑了之，不舍得弄死这个孽障。 “爹，远洋商会给你没问题，不过我有几个问题，关于远洋商会未来发展的。” 朱元璋还没高兴多久，朱橚眼珠子不断转动，不知在考虑着什么。 朱元璋大感不妙，可朱橚说的都是正事，他也没拒绝的理由。 “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只要不问老子要钱，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橚笑道。“爹你收了，远洋商会，准备怎么发展？” 朱元璋沉思半晌，答道。“首先先把百姓们手里的股票拿回来，咱准备花费一亿，收回所有的股票，咱不可能让百姓吃亏，也许一亿银子不会让百姓赚多少银子，可这么短的时间，涨了好几成利润，已经和民间借贷的利润差不多。百姓们小赚一笔，估计也没多少怨言。” 朱橚点点头，并不评判朱元璋的计策是好是坏。 转头又问道。“咱先不说你上哪儿整那么多银子，回收所有的股票有什么困难。若是真如你所料远洋商会全部收归朝廷所有，下一步您计划怎么办？” 朱元璋霸气十足。“下一步大肆发展海军，你有造船技术，又有神威大炮，咱豁出命去，打造几支无敌舰队。上天有好生之德，咱可以不穷兵默武，攻打其他的国家。” “可无人占领的新大陆是块肥肉，咱不能不要。只要有无敌舰队，大明海军必定所向披靡，无人能及，要不了多久，咱就可以征服新大陆，大明必将新增一块版图，成就万年基业。” 朱橚呵呵一笑，继续第三问。“就算大明海军战无不胜，您顺利打败新大陆土着，统领新大陆，您准备怎么开发新大陆。大明与大洋洲相距甚远，联系不便，您准备怎么解决大洋洲永不叛变大明的难题？” 朱元璋不屑扫了朱橚一眼，他可不是吃白饭的，这段时间没少考虑这些事儿，也许细则上他还没有思虑那么清楚，可大致上的思路他已经考虑完毕。 “新大陆土着既然已经臣服大明，就是我大明百姓，朝廷当派遣得力能臣，教化天下。不止如此，咱准备在新大陆驻兵，派遣得力藩王镇压新大陆。” “同时，大明国土应掌控新大陆命脉，财富，食盐，粮食，铁器，火药，兵甲……只需一两样掐住新大陆的脖子，新大陆必定世代臣服大明，不敢生出叛逆之心。”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有一天，新大陆摆脱大明朝廷的控制，也在我朱家儿郎手中，肉烂在锅里，咱不在意咱的后代再出一任帝皇。” 朱橚闻言，默默的点点头， 该说不说，朱元璋雄心壮志，大方略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于一个帝皇来讲，首先要有睥睨天下的雄心。 只要大方略正确，再来一群干臣查漏补缺。 万事都可顺利。 “现在，就剩一个最大的问题，你所有的计划需要大量银子的支持，赎回股份一亿两，组建海军一亿两，征服新大陆算他两亿两，开发新大陆最少四亿两……” 朱橚啪啦啪啦一算，将结果放在朱元璋面前。 “乐观估计，只要八亿两白银就能顺利将” 第428章 朱橚讲故事 “乐观估计，只要八亿两白银就可以将那片新大陆拿下。” 朱橚微笑着将估算出的结果放到朱元璋面前。 等待朱元璋的回答。 “爹，现在就一个问题，你能拿出那么多的钱吗？” 朱元璋眼睛瞪的像铜铃。 八亿两白银？ 两亿四千万两都快把咱拆了， 八亿两，整个皇族都填进去都不管用！ 朱元璋头大如斗。 八亿两，可不是以前简单印点宝钞就可以解决的。而是真金白银！ 这么多年休养生息，再加上他时不时的坑朱橚点银子，还有股票那7200万两。 零零总总加起来，一亿两他还是能拿出来的。 八亿两白银，除非他把大明所有的银子全抢了！ 按朱橚的估算，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彻底征服新大陆。 别说他这一辈子，哪怕是再过几代都不可能凑出这么多钱来。 “爹，你要注意了，最好您在位的时候，凑足着八亿两，要是留给后世皇帝，还不知道要增加多少成本，您嫉恶如仇，朝堂上下还算清正廉洁。若是换一位皇帝，难保有一些官员中饱私囊，届时，可不是八亿两白银就可以解决的。保守估计，翻四五倍都打不住。” 朱元璋沉默不语， 朝堂里的官员是个什么德行他最清楚。 这些年为了杜绝贪污，他没少剥皮充草，严惩贪官。 若是后几任皇帝稍微松懈一下，贪官污吏必将死灰复燃。 层层克扣，中饱私囊之下，八亿两白银别说征服新大陆了，能打造出战无不胜的海军，就算后世皇帝明察秋毫。 这一刻，朱元璋也觉得压力过大了，新大陆虽好，可骨头太硬，他还真一定啃的下。 若是因为新大陆拖累大明，他宁愿将新大陆弃之敝履。 裹着毒药的蜜糖，永远都是毒药。 他不可能因为一时口腹之欲，傻不拉几将自己毒死。 “老五，你怎么想的，你觉得有什么办法能够两全其美？既让朝廷顺利开发新大陆，又不至于压力太大，拖垮朝廷？” 朱元璋求教朱橚。 “爹，你有没有想过不自己开发新大陆，而是把新大陆当成一个宝藏，承包给别人开发？” 朱元璋：？？？ 承包给别人？那新大陆还是大明的吗？ 新大陆这块肥肉，他自己还吃不够呢，怎么可能交给别人？ 朱橚微微一笑，并不直接回答朱元璋的问题，反而讲了一个故事。“爹，你听说过采金矿吗？” 朱元璋颇有兴致，金矿对于他来讲只是一个钱袋子，虽然他有不少，但他每年只关心金矿的产量，至于具体怎么操作，他还真不知道。朱橚这么一提，他还挺感兴趣。 “哦？你说说。” 朱橚给朱元璋倒了一杯茶，整理一下思绪，稍过片刻，缓缓开口。 “从前有个姓金的财主，从朝廷手里包下一条盛产金沙的金河。为了多采金矿，金财主雇佣大量的劳力，委任心腹担任管事，还组建了护矿队！” “本来金财主都算好了，只要运营得当，他一定会大赚特赚。那条金河矿产丰富，他雇佣的劳力也都是勤劳壮汉，只要他不作死，采金就不可能赔钱。哪怕他天天睡大觉，金子也会源源不断的流入他的口袋。” “可渐渐的，他发现情况跟他想的根本不一样。” “金河金沙不少，雇佣的劳工也很卖力。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要想赚钱，最紧要的是防止他手下贪污！” “矿工私藏金沙，管事克扣金沙，护矿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和矿工管事勾结私运金沙。金河里的金沙并不少，可有一大半儿都被他的手下贪污了。” “哪怕金财主身先士卒，亲自率领队伍严查走私金沙。不知砍了多少贼人的头颅，依旧遏制不了私藏金沙的势头。” “金财主杀的越多，手下藏金沙藏的越隐秘，最后金财主除了一个乱杀无辜的名头啥都没剩下。一年到头，别说是赚钱了，他差点赔死！” 朱元璋长叹一口气，金矿主遇到的情况和他何其相似。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要有足够的利润，有的是人冒着杀头的风险铤而走险。 有时候不是别人胆大，也不是他手段不够狠，实在是眼前的利润勾动人心。 人都有侥幸心理，看着眼前惊天的利润，大部分想的都是干了这一次，一辈子荣华富贵。没人会想失败了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后来，金财主想了一个绝招，他不自己招收劳力，而是把金河承包出去，他让护矿队牢牢围住金矿，按照金矿的产出，20两金沙一天往外卖采金腰牌！” “淘金客一天收入多少，他并不管，只要进了他的金河，就得按人头给他交金沙。不仅如此，他还在金河附近高价卖食物，采矿工具。” “淘金客若是能采够20两的金沙，那是他技术高，运气好。若是他没采够足够的金沙，只能自认倒霉。” “如此一来，他不仅卖采金腰牌大赚特赚，连高价食物和采矿工具利润都不少。” 嘶…… 朱元璋倒吸一口凉气，这也许真是一条新思路。 首先，雇佣劳力和管事的工钱省了，抓私藏金沙的贪污也不用了。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在于，淘金客采金太多，金矿亏本。 可细想下来，金矿真的会亏本吗？ 那些商人猴精猴精的，就算卖淘金腰牌，也必定是一个不那么容易达到的价格。 赌的就是一个淘金客对自己的信心，你也许大赚，我绝不会亏本。 这还不算价格高昂的食物，淡水，工具。 怎么看，这生意怎么赚。 朱元璋眼睛里放出亮光。他不傻，朱橚这么一说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五……你的意思是……新大陆就是那条金河？” 朱橚点点头。 “对，新大陆离大明太远，若是举全国之力开发新大陆，必将给大明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我们要学会因势利导，合理利用群众的力量，对朝廷来讲，开发新大陆可能困难重重，若是借用群众的力量，开发新大陆触手可及。” 朱元璋恨不得给朱橚磕一个，拿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深深给朱橚鞠了一个躬。 “还请先生教我！” 第429章 朱橚的安排 朱橚虚抬手臂，示意朱元璋起身，他干别的也许不行，可在朱元璋面前装批的架势，绝对拿捏的死死的。 “前一段时间，我说让皇室，藩王，百官，勋贵，百姓全部入股远洋商会，并不是想坑你，而是真这么打算的。” 朱元璋点头，你且说，我且听，不坑我还好，要是坑老子，屎给你打出来。 “远洋商会，名义上只是一个商会，其实我的设想，他是大明出海的一个统筹部。” “藩王，百官，勋贵，百姓，只要在有能力的，全部可以凭借远洋商会的股份组建船队，说句不好听的，远洋商会的股份，就是采金腰牌，你想出海，就得先给商会交钱。” 朱元璋一愣，不乐意了，“欸，欸欸，朝廷呢？朝廷去哪里了？就算你想给其他人分股份，最起码得有朝廷的吧，朝廷得占大头，要不然咱可不愿意。” 朱橚翻个白眼，“朝廷当然赚大头了，而且是特大头，远洋商会出海，最大的倚仗是大明海军，以后大明海军要在航线沿途建造许多据点，光半路补给，和保护费就能收不少钱。” 朱元璋眼睛亮了起来，这就是在金河边儿卖食物，淡水，采金工具。独一份的生意，没人敢抢。 他可是知道，出海最大的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盘踞海洋之间的海盗，航线上多如牛毛的国家，一旦船队护卫力量不足，他们立马变成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瞬间将船队撕碎。 朱元璋忍不住打开一份儿海图。仔细观察航线，思索合适建造基地的据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国家小，军队力量不足，他们若是识趣，咱不介意给他们一点利润租借他们的国土。若是他们没眼色，真打下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咱必须要在航线沿途，打造万无一失的据点，如此一来，才能保证航海船队的安全，” “航线安全，咱才能赚钱，到时候光收税，卖吃食，淡水，就是一笔不少的收入，若是再拓展一些，还有很多赚钱的生意。” 朱橚点点头，附和道。“朝廷没必要委身做生意，只需保证大环境安全即可。若想航海生意长久不衰，朝廷就是我们的底气。远洋商会我会给朝廷留下最多的份额，哪怕不亲自做生意，也有不少利润可赚。” 朱元璋双眼放光，“那藩王呢？你给你爹留那么多利润，给你哥哥弟弟留了什么？咱可跟你讲，你哥哥弟弟都对你不错，你犯脑疾的时候，他们没少替你求情，你吃肉，得给他们留些汤，都是血脉至亲，你可不能亏待了他们。” 朱橚眼神异样，他怎么听着血脉至亲这么别扭呢，别怪他，实在对这个词有生理反应，一提到血脉至亲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坑一个大的，他想控制，就控制不住。 朱橚强忍着坑血脉至亲的想法，说出他的打算。 “我的想法是，让我那些哥哥弟弟做朝廷的先锋军，他们在封地自行组建队伍，只要能打下新大陆的地盘，都可以封给他们做藩国！” “想当年成吉思汗雄心壮志，给他几个儿子都封了可汗。爹你不比成吉思汗差，我那些哥哥弟弟要是想过过当皇帝的瘾，大可以将他们扔出去，让他们自己折腾。” “当然了，那也得看我那些哥哥弟弟有什么打算，像我四哥，天天想着封狼居胥，可以让他在封地自行组建队伍，自己出海。像我，你就算给我一块儿土地当皇帝，我还不干呢。在大明，又能坑爹，又能赚银子，我才舍不得走！” 朱元璋眼都绿了，你他么不舍得大明就是为了坑爹？你要是这样，有多远滚多远！ 老子没你这个坑爹的儿子，还能多几年活头，有你在老子身边，老子得少活十年！ “那勋贵百官呢？他们怎么说？”朱元璋决定先不揍朱橚，等把他心里那些计划掏完了再揍，就算卸磨杀驴，也得让驴把活儿干完了。 要不然驴跑了，他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壮劳力？他脑子可没老五好，让他自己想，他可想不出来。 “现如今的勋贵百官，很多都是跟着爹你一起打天下的功臣，他们为我大明立下赫赫战功，咱不能亏待了人家。也许封国，组建军队的权力咱不能给他们。让他们做点生意，允诺他们几世富贵还是可以的。而且他们各个都是有钱人，与其让他们拿银子买地，还不如让他们出海做生意。” 朱元璋满心欢喜，勋贵百官很多都是他的兄弟，他想给兄弟们一个光明的未来。 可身为皇帝，他还真不一定能满足所有人的私心。 这些年光勋贵们强占土地，肆意妄为的事儿都整的他头疼。 他们那么贪婪，不如让他们自己去海外拼搏。 能打下来基业，算是自己给他们的福利，若是没那个本事，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那百姓呢？百姓留三成，是不是太多了？当时老大往外卖三成股份，那是你不在，他瞎搞。咱用不用收回一些股份？收回来当咱的私房钱也比扔给百姓强啊！” 朱橚斜撇朱元璋一眼，不屑嗤笑。“爹，你真以为可以花7200万两买远洋商会的股份是寻常百姓？哪个百姓一掏掏几十万两，比藩王勋贵还轻松。” 朱元璋哑口无言。 能有钱买远洋商会股份的，绝不是平常百姓，甚至不是寻常的士绅。 也许，不像唐朝时期，五姓七望，有时候比皇室还有权威。可他们的能量绝对不能小觑。 对于这些隐藏世间，能量不小的大鳄还是需要表达一些善意的。 省的他们没有门路搭上出海的顺风车，聚集在一起搞出什么事儿来。 朱元璋仔细思索朱橚的话，越想越有道理。 朱橚这么一整，那就不是朝廷一家的事儿了，而是整个大明所有人的事儿。 要是朝廷出面，必定有宵小之辈暗中给自己捞利润。 可要是他们自家的事儿，他们敢不拿出浑身解数去拼命？ 第430章 又找朱标 朱元璋爽了，这下彻底安稳了。也许有的人会因为出海，大赚特赚，可他朱元璋绝对不亏。 卖远洋商会股份，收取出海税收，建造补给据点，随行保护安全……他的收入远远大于投入，只需建立好合理的秩序，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连打击走私他都不用太上心。 远洋商会聚集了藩王，官员，勋贵，百姓中最前端的一撮人，他们天生就是利益聚合体。 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出海权利，其他人想靠走私就想白嫖？ 不用朝廷出手，他们就不会饶了对方。 朱元璋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以搞，他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朱橚那个小脑瓜子，别人都干不成的事儿，他一出马就手拿把掐。 他决定以后要对朱橚再好一点儿，一次朱橚坑爹，他再也不拔刀恶脸相对。 朱元璋夸奖朱橚一番，兴高采烈告辞而去，他已经迫不及待实施朱橚的计划，各个阶级都有利润，出海事宜绝对不会有任何阻拦。 朱橚忽悠过朱元璋，马不停蹄赶往朱标处，他要跟朱标商量商量，怎么在以后的日子里，行动一致。 朱标听了朱橚对远洋商会未来的规划，一脸怅然，看了看朱橚，满脸佩服。“老五，世人都说你最爱坑爹，可实际上你是咱们兄弟中最孝顺的人，远洋商会是我发起，价值连城。” “哪怕我身为太子，把它无偿献给朝廷也忍不住心痛，你大公无私，全心全意为咱爹着想，无私奉献，我不如你多也。” 朱橚瞅了朱标一眼，特别奇怪，“大哥，你是不是有病，我给咱爹出谋划策，是为了我自己的商会发展，跟孝顺，无私奉献有啥关系？” 朱标愕然。“你把商会分给朝廷，藩王，百官，勋贵，百姓，没为你自己着想一点儿，这还不是无私奉献？” 朱橚瞪眼，“远洋商会还是我的啊，我要不给其他人分，咱爹那个不要脸的必定联合百官勋贵抢我商会，我现在给他们分了，可话语权还在我手里捏着。这不比咱爹抢走，啥也不剩强？” 朱标：？？？ “我手里有大明最大的船厂，有大明最大的军械制造厂，有大明最大的商会，有大明最新的技术，那群人出海赚不赚钱我不知道，可我注定要发财。这不比跟咱爹抢那点商会份子，打生打死的强？” 朱标：？？？ “出海的大头是各大藩王都是我亲兄弟，百官勋贵都得记我一个人情，哪怕是那些有资本的百姓，也得感谢我给机会。若是他们真的因为出海飞黄腾达了，我跟他们合作他们肯定不会拒绝。我要想赚钱，有千种万种方法。这不比一人独占商会，其他人虎视眈眈想抢夺强？” 朱标：？？？ 最后朱橚总结。 “咱爹也许大赚，我永远不亏。咱爹累死累活，全都是为我开拓市场。我赚他们钱，他们还得感谢我给他们机会。这就叫做盘子大了，不一定非得吃蛋糕，有时候其他的佳肴远比明面上的蛋糕要美味。” 朱标懵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们和朱橚的差距有多大。 朱橚心胸宽广，并不介意拿出他开拓的商路让大家发财，他总能另辟蹊径，以别人想不到的方式，悄悄惊艳所有人。 朱标深深的看了一眼朱橚，强压住心中的感叹，思索半刻，静心凝神。 “你既然都想好了，又来找我干什么？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帮忙。不仅仅因为你是我兄弟，更是因为你对大明的付出。” 朱橚嘿嘿一笑，“还真有大哥帮忙的地方。” 朱标正襟危坐，仔细听朱橚的要求。 “首先，大哥要上书，建议父皇取消国库供养藩王，勋贵，由远洋商会股份折算。” 朱标不解，一脸疑惑。 藩王，勋贵俸禄本来就不高，而且上次朱橚跟朱元璋算过一笔账，若是不节制藩王勋贵的供养，二百年后国家会被朝廷的供养政策拖垮。 朝廷又狠狠砍了一刀。 这次彻底取消藩王勋贵供奉，有刻薄寡恩的嫌疑。 一个整不好，那些勋贵，藩王绝对要闹事儿。 说不定有朝廷动荡之危。 “老五，你怎么想的，给大哥好好解释解释。”朱标虚心请教。 朱橚喝了一杯茶，润润嗓子。“朝廷无度供养藩王，勋贵的危害大哥还记得吧？” 朱标点点头，“嗯，勋贵一生二，二生四，若是不加以节制。早晚会成为大明毒瘤。” “上次朝廷商量了一个削减供养的办法，勋贵们虽然不说，但内心多多少少有些不满意。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们自家出人才，为大明所用。可朝廷又怕他们无法无天，不让他们干政。” 朱标点头，自古以来，皇亲，外戚，甚至勋贵之后，朝廷都多多少少防止他们干政。 也不全是他们后代不争气，更多的是因为防备。 宗亲干政，一旦身居高位，又心怀不轨，容易掀起腥风血雨。 外戚干政，一旦跟后宫勾结，容易操控皇帝。 勋贵之后也大多安排一些侍卫统领，守门将军之类不那么重要却又需要身家清白的角色。 中原几千年朝廷更迭，各种潜规则都是血的教训。 有时候皇帝宁愿当猪养着他们，也不愿意他们跳出来惹事。 “你们的意思我也清楚，一不能刻薄寡恩，要给这些有功者几世富贵。二不能太过倚仗，严防他们祸乱天下。既然这样，全部扔到远洋商会让他们出海折腾就行。” “要么他们自己出海打拼，只要稍微努力，远比朝廷的俸禄要多。要么他们挂靠皇家商会，咱们给培养。咱们都是先辈，不能给后世留下太多的拖累。” 朱标思索半晌，觉得事有可为，现在出海的风头这么大，不少藩王和勋贵都指望出海自己打下地盘，自己当家做主。 或许有部分希望安稳的，老五的商会也承诺供养他们几代富贵，商会里面可没有什么怕你夺权，怕你上位的事儿。 尤其是老五那个性格，骨头里都能榨出油来。那些勋贵后代挂靠在商会，最好能出人才，要不然，老五非得把他们身上的潜力榨干净不可，养猪不可能。 朱标思索半晌，觉得是个很好的建议。他若提出来，反抗的声音会很小，很大把握为朝廷解决一大部分不该有的负担。 “行，我这就以你的名义给父皇写奏折。如果没有意外，这绝对又是一个大功劳。你连立大功，父皇必有赏赐，你就在家等着好消息吧。” 朱橚拦住朱标。“别用我的名义，用你的。” 朱标：？？？ 这么明显的功劳你不要？还推给我？ 朱橚笑道，“前段时间你不是发行股票整岔劈了吗？不论朝廷还是民间，你的声誉都有影响。这个功劳正好给你挽回一下损失。大明太子必须要有足够的威仪。” 朱标大为感动。 老五为啥这么讨人喜欢？就是因为他这份心意。 有这么一个处处为他着想的弟弟，谁不珍惜？ 他这辈子为老五挨了无数次打，就这一次，值了！ “老五，不用！哥哥还不至于抢你功劳……” 朱标还没说完，就被朱橚打断。 “你太子的威望可不能降，要不然咱爹那个脑残，说不定又想把我立为太子。太子这种职业，睡的比狗晚，气的比鸡早，被骂不能还口，被打不能还手。这个傻缺位置，只有傻子才干，送给我我都不要，谁爱当谁当。” 某个干了好几年的傻子。“……呵呵呵……” 突然，想拿刀砍死弟弟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第431章 开会 这一段时间，朱元璋上窜下跳，跟诸位大臣商量开发新大陆的政策。 藩王，百官，勋贵，百姓，全都对即将到来的时代满怀期待。 各方各面都有利益，意见统一的很快。 大体方向一致，只有一些小细节需要确定。 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此刻，不仅朝廷里面大肆讨论，朱橚这儿更是热闹非凡。 朱元璋带领百官勋贵讨论的政策方面的大问题。 朱橚这儿讨论的就是各行各业实实在在的利润。 此刻。 远离金陵城的一座小山，朱橚正颇有兴致的带领一群人打猎。 说是打猎，其实就是各阶级派出代表来一次碰头会。 大家聚集在一起，具体商量一下，新大陆开发该怎么办。 “老五，老五，别追兔子了，回头去北平，四哥带你去抓熊！” 这次聚会，藩王，百官，勋贵，百姓都有代表参加。 哪怕是无诏不得回京的藩王，也来了好几位。 直接进金陵他们不敢，就在金陵不远处找了一块空地。 当然了，朱元璋对这些事儿也知道，不过看在他即将有一大笔银子进账，心情好。 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群狗东西胡闹。 朱棣一脸不耐烦的拦住朱橚，好说歹说要朱橚回去开会。 他可是知道，朱橚疯起来有多么不着调。 打猎打上几天都算是好的，说不定兴致上来了，领着他们直接进金陵，来上一次围猎亲爹。 朱橚老大不情愿。“欸欸欸，四哥，你急什么急？你大老远来一趟，当弟弟的怎么着不得抓两只兔子，好好招待你一次？” 朱棣拽着朱橚就往回走。“行了，哥哥心领了。我可是瞒着咱爹偷偷返回金陵，要是咱爹发现了，把我吊起来抽都是轻的。” 好说歹说，朱棣终于劝回朱橚。 一干人席地而坐，眼巴巴等着开会。 朱橚抬眼望去，他二哥，四哥，八弟，九弟来了四个王爷， 胡惟庸，李善长派了几位子侄率领有资格参与开拓新大陆的百官之后。 大明二十几位公侯派来跟朱橚玩儿的好的朱橚小弟。 就连百姓都来了几位如徐有财等把持大量商会股票的大鳄。 基本上商会里有能力出海折腾的，这次来的大半儿。 也许比不上朝廷里，朱元璋主持的大会的规格。可实际情况，并不比那边差多少。 朝廷里面讨论的都是趋于律法一类很严肃的事儿，他们这儿讨论的是关于规矩之类很实际的问题。 没过多久，朱标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下缓缓而来。 朱棣朱樉等藩王瞪大眼睛。忍不住腿软。“老五，大……大哥怎么来了？不会是父皇发现我们私自离开封地，派大哥来抓我们吧？” 朱橚挥挥手，“放心，咱爹早就知道你们私自离开封地。” 众藩王：(|||?益?)—? 被咱爹抓个正着，你让我们放心？ “这会儿咱爹没空搭理你们，派大哥来，就是给咱们的会议做个见证。” 几位藩王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抓他们的几好。 私自离开封地，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罪过，真要被抓着了，轻则训斥，朱元璋心情不好，说不定就把他们吊起来抽。 “老五，大哥日理万机，咱们开个会没必要让大哥来。大哥的舞台应该在朝堂。咱们小打小闹。纯属耽误大哥的时间。”朱棣忍不住碎嘴。 朱橚很奇怪。“大哥不来，怎么能确保咱们干的是正事儿？万一咱们聚集在一起造反怎么办？大哥不得来这把把关？” 几位藩王瞪眼。“我们这么乖，怎么会造反？我们私自离开封地都快吓个半死。造反？想都不敢想。” 朱橚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敢啊！要是没人管我，我真想领着你们冲进金陵坑爹。说实话，我早就想攻打皇宫了，就是没人敢陪我疯一场，你说郁闷不郁闷吧。” 众藩王：“……” 朱标：“……” 吃瓜群众“……” 朱标“啪叽”给朱橚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别一天到晚瞎说，这儿有外人呢，别吓到别人。” 骂完朱橚，又扭过头跟众人解释。 “我来这儿呢，是代表朝廷一个态度，你们只管商量，我能做主的，我当场就答应你们。我要是做不了主的，也好汇总起来，跟父皇汇报。” 第432章 细则 朱橚拦下朱标，实时翻译。“说的简单一点儿，我大哥就是来当木桩的，只要咱们不聚集在一起商量造反，这儿我说的算。” 众人无语，谁没事儿跟你商量造反啊，活的太长了吗？ 除了你手下那些被你忽悠瘸的小弟。你就算带领我们造反，我们也不敢上啊。 朱标一脸蛋疼。 好歹他也是太子，众人面前倒是给他一个面子啊。 老五这一整，他彻底就成摆设了。 要不是亲弟弟，他绝对打死他。 朱橚斜眼，看向面色不忿的朱标。“怎么？你有意见？” 朱标一愣，憨厚的脸庞上立马堆起笑容，“不会，不会，我就是来踏青，看热闹的，你们干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就好。” 朱橚暗中向朱标使个眼色，感谢他的支持。 这个时候，就是要用雷霆之势定下他掌话人的地位。要不然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还不知道有多少扯皮。 朱标在这儿，一方面是站台，一方面代表朝廷的态度。 只有定下规矩，才会有更好的发展，若是开始就谈不拢，索性不让大家出海了，他一个人单干。 “我爹跟朝廷这几天加急讨论关于出海的律法，咱们这儿也立一点出海的规矩！当然了，我也不搞一言堂，若是有疑问，当场可以提出来，大家商量着来。可若是立下了规矩，大家必须遵守，谁要是坏了规矩，所有人群起而攻之，你们出海的投入，商会没收，大家一块儿分！” 朱橚正襟危坐，眼神中散发莫名的威势，扫过眼前的众人，企图从他们的面部表情，看到他们的内心。 “若是没意见，第一届远洋商会出海会议正式召开，谁赞成？谁反对？” 众人纷纷看向彼此，面色倒是无甚异样。既然来到这里，早就把朱橚当成了主心骨。 朱橚不仅身份地位，还是智慧经验，足以承担商会话事人的身份。 朱橚给他们立规矩，他们也没啥意见。 “行，既然没意见，我就开始了，有什么想法咱们当场说，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 朱橚点点头，说出他这段时间考虑的条例。 “第一点，开发新大陆以藩王为中心，百官，勋贵，民间组织看情况投资藩王，一旦藩王打下合适的土地，朝廷册封，藩王必须履行允诺各功臣的条件。” 百官，勋贵一愣。有人提问。“必须以藩王为中心吗？我们自己折腾不行吗？” 朱标，朱橚齐刷刷看向提问的人。眼神异样。 咋滴，你也想自立为皇？ 藩王还是凭借皇家血脉这一点，朝廷分封。 就算另外建国，也是肉烂在锅里，不论朱元璋还是朝廷，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你一个朝廷，勋贵势力都想痴心妄想？真以为是当年局势大乱，开局一个碗，最终登上皇，那个时代？ 感受到朱橚朱标给的压力，那人一缩脖子，讪讪道。“我不是想自立为皇，就是想打下一块儿地盘自己发展。出海开荒，不知道要投入多少，要是没有足够的利润，家里要慎重考虑。” 朱标挥挥手。他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这事儿你们自己跟效忠的藩王商量，看你们自身的贡献。若是锦上添花，作用没那么大。没人会分裂自己的国土。若是雪中送炭，力挽狂澜，别说给你们一块地盘了，只要藩王愿意，封王拜侯，共治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也是无甚意见，背靠大树好乘凉。以藩王为中心有以藩王为中心的好处。 海外海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藩王有朝廷和朱橚的关系，远比他们独木难支要强的多。 藩王这边儿也说话了。“藩王开发新大陆，有什么章程吗？用不用提前划好地盘儿，省的自家兄弟相争？” “还有，若是我们出海，朝廷会给什么支持？我们各自的护卫不多，是否可以从朝廷军队里里面扩充？” 朱橚朱标幽幽的看着提问的藩王，这里面，尤其以朱棣最活跃。 “用不用我们把地盘打下来，城池建好了，所有土着或者敌对势力全部消灭，整个国家走上正轨，再交给你们走马上任？” 朱棣缩缩脖子。“如果是那样，最好不过。” 朱标忍不住捏捏手，想揍弟弟。 要是那样好，他都想去海外放个逍遥皇帝了。 他这个太子还得等亲爹驾崩呢。 你们想捡现成的？ 怎么可能？ 朱橚虎着脸，直接打破各藩王的幻想。 “你们要搞清楚一点，此次出海开荒是给你们一把刀，让你们出海打猎。并不是把野味做熟，切碎了煮烂了，把饭喂到你们嘴里。” 朱橚又看着满脸兴奋的哥哥弟弟，再次强调。 “你们打天下，朝廷不会给你们任何支持，你们只有靠自身的魅力吸引各大势力的加入。朝廷会适当审核，若是你们凑不出足够的力量，商会根本不可能答应你们的出海要求。” 众藩王再问，“若是没有凑够足够的力量怎么办？像四哥那样，弓马娴熟，自身能力强的藩王肯定有许多势力投资，像有的藩王名声不好，除了父皇荫佑。没有其他的实力。” 朱橚：“要么加入其他藩王，要么别掺和。不是所有人都是个出海打拼的，真不行，你可以加入商会管理，出海利润很多，没必要勉强自己。” 众多藩王提问，百官，勋贵也有不少问题，渐渐的，民间代表也放下了内心的胆怯。 “我等都是生意人，只想远洋贸易，不加入开拓队伍可否？我们只想赚钱。” “可以啊，随你们的便。做生意可以，赌上全家性命拼一把也可以，不过若是你们全力支持藩王，有可能成为新朝勋贵，新朝勋贵在大明也有对应的身份地位，具体的情况等我爹跟朝廷商量好了再说。” “若是某些原因两位藩王出现摩擦怎么办？” “商会有专门的调解手段，商会不行，还有我爹！” “出海船队的船，必须从商会购买吗？我们可不可以自己造船？” “老子的生意你也敢抢？呃……大哥，开个玩笑。别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过所有船只必须在商会登记造册。没有登记的商船，属于非法组织，一经发现，按走私论处。” “藩王有造大炮的权力吗？火药，大炮，盔甲，兵器的配方能给藩王一份儿吗？” “你想死是吧？谁说的，站出来，正好大哥在呢，给你定个造反之罪！” “……” 第433章 大明的发展状况 经历三天三夜的讨论，商会所需要的规矩算是大致敲定。 所有在场的势力，基本都满意最终的结果。 一本商会条例新鲜出炉，够规格的代表纷纷签上自己的名字。 规矩立下之后，所有人的马不停蹄离开，为将来的出海做准备。 有打算出海贸易的，搜集货物，预订船只。 准备支持藩王的，联系藩王，商讨将来以后的利润。 各大藩王更是各个化身画饼大师。各种诱人的条件不要钱般的许诺。 自身有没有能力先说，先把出海的基本配置配齐了再说。 这是他们唯一可以自立为皇的机会，除非把朱元璋，朱标干死，要不然他们注定跟那个位置无缘。 一时间，整个大明风起云涌，几乎所有有能力的势力，卯足了劲想要赶上出海这趟快车。 几乎所有地方都是招兵的告示，朝廷开辟的一个个演武场，短短的时间，多出了上百万的兵卒。 要说起来，如此穷兵默武，不说生灵涂炭，必定朝堂不稳。 可偏偏整个大明没有什么动乱，甚至颇有一些欣欣向荣之象。 “欸，这不对啊，这不对啊……” 朱标看着各地最新递上来的情报，大感不解。 “我这一段时间一直担心，出海的步子迈的太大，很容易拖垮朝廷。” “可从各地递上来的情报来看，各地都没有太大的影响，甚至有的地方的百姓明显富裕不少，现在大明连乞丐都少了许多，真是稀奇！” 朱标啧啧称叹。 忍不住请教满怀热诚讲授亲儿子坑爹之术的朱橚。 “老五，别逗雄英了，你跟大哥解释解释，为什么全国备战的情况下，大明的国力还有上涨的姿态？” 朱橚满脸不屑，盘着朱雄英转上三圈儿，摔朱雄英一个屁股蹲儿 “这能一样吗？以前你们怎么征兵的？朝廷有钱有粮，给点吃的糊弄事儿，朝廷没钱了，横征暴敛，不顾百姓死活。甭管打仗有利润没利润，先剥削一顿百姓再说。百姓又不是洋葱，剥一层皮，还有无数层皮。照你们这种剥法，不亡国灭种就不错了，朝廷动荡，只能说还是轻。” 朱标哑然。“自古以来，征兵都是这样的啊，难道有什么错吗？” 朱橚呵呵冷笑。 自古以来都是正确的吗？ 要知道，自古以来，国人的执念就是地，不论王公贵族，还是小县乡绅，只要能有机会买地，他们会使尽浑身解数扩大自己的良田。 每当打仗的时候，朝廷储备不够，大多增加赋税，可最底层的老百姓，连吃饱都已经拼尽全力了，哪里有可能再去满足朝廷的无度索取？ 一旦百姓扛不住，没办法只能将自家仅有的土地卖出去，祈求渡过最危难的时刻。 而此刻的乡绅，贵族，磨刀霍霍的死命压价，低价购买土地。 想尽一切办法购买更多的田产，增加家族的底蕴。 长此以往。无地的流民越来越多，土地兼并的地主越来越富。 可以这样说，任何一场战争就是一次土地兼并的加速器。 一旦身无分文的百姓突破某个极限，朝廷动荡，生灵涂炭，全都接踵而来。 而这次不一样，上层，甚至中层阶级的眼光不再放在土地上了。 而是放在了出海身上。 要想搭上出海的快车，他们不介意拿出自家多年积攒的财富，甚至卖掉自家的土地。 百姓们接受雇佣，就有银子，有银子，就可以购买土地，有了土地，百姓们就能心安，百姓们一安定，整个大明必定国力大增，蒸蒸日上。 再加上因为出海，大明的各大工厂还在极速扩张。 造船厂，军械厂，各大海外畅销商品作坊，甚至矿山，运输，酒馆，饭庄……无一不在大量招人。 简单来说，整个大明从以土地为基础的时代，渐渐发展到以工业为基础的时代。 百姓们赚钱的机会多了，他们疯了聚集在一起闹事？ 有这时间，找份工作多赚点钱不香吗？ 非得作死？找抽？ 朱橚把里面的原因跟朱标一讲，朱标若有所思。“看来，我们以前的某些政策，还是有问题的，若是早按这种方式发展，说不定大明早就会变。” 朱橚翻白眼， 真以为那么简单的？ 这里面学问可大了。 这段时间，各大船队马不停蹄的出海，不断从天竺，安南，大理……等地方运来粮食，矿产等基础物资。 那几支船队都快跑冒烟儿了，才勉强足够整个大明的需求。 一时间的重心转移，全国都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要不是他居中指挥，调度有方，你信不信一些基础物资价格能涨到天上去？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贪婪。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有的是人不顾大局。 大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农业集体化，产业聚集化，工业发展化……要想发展一个长久不衰的大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幸好，现如今那些后世极速扩张的列强，还没有踏上航海之路。 大明还有机会以八方之财，供养大明之民。 要是以后海上竞争激烈了，朱橚可不敢这么搞。 治大国，如烹小鲜。 朱橚一个失误，也许就是无数条大明百姓的性命，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可不会胡来。 “那大哥你得受点苦了，” 朱橚并不跟朱标讲的太细，反而跟朱标开起了玩笑。 “你去跟咱爹说，让他把所有的钱全部拿出来发展大明，也不用多，他所有的小金库掏光就行。咱爹这些年没少搂钱，哪怕一个百姓分半两银子，也足够整个大明奢侈一把。” 朱标脸都绿了，问朱元璋要钱，那不是要找死？ 这段时间，为了占据出海最大的那块肥肉，朱元璋掏钱掏的脸都绿了。 他要再去建议花钱，朱元璋能把他剁吧剁吧，直接卖肉。 第434章 逛街小事 出海准备逐渐走上了正轨，大量用工，招兵又没有引起什么大乱子。 整个大明犹如卯足了劲儿的巨轮，拧成一股劲朝远处撒丫子狂奔。 朱元璋和一众准备出海的儿子们，精中选精，挑选精壮组建海军。 为了短时间内招够人才，朱棣这些当儿子的，也不给朱元璋太多面子。大义上争不过自家老爹，他们就提高军饷，从亲爹嘴里虎口夺食。 最后气的朱元璋，亲自下旨把某些个太过分的，召回金陵，吊起来狠狠的抽一顿。 抽过之后当场划分地盘，限定各自招兵区域， 并且特别强调，谁要是敢越界，下一次就不是抽一顿的事儿了，爪子都要剁了。 可尽管如此，有几个不要脸的，还悄摸摸干一点些跨地域划拉兵员的事。 主打的就是一个我错了，下次还敢。 百官，勋贵家里更是鸡飞狗跳。他们这些有点地位的门户，一般情况下，只要把嫡长子培育合格，有人接他们的位置。剩下的儿子只要不惹祸就行，甚至有些条件宽松的。只要剩下的儿子不干那种拖累全家，夷三族的大罪，大门往往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不一样，老的大多在朝堂有任职，藩王出海利润再高，他们也不可能辞了朝廷的位置。 嫡长子等着接家产，万不可跟着藩王出海冒险。 可他们还想跟着藩王吃一波出海的红利，那该怎么办？ 只能临时抱佛脚，培养以前不太注意的其他儿子。 这下，那些庶子可遭了殃。 以前他们混吃等死，每日逛逛勾栏，听听小曲儿。偶尔心情来了，还可以欺男霸女。轻轻松松就可以做一个肆意妄为可又坏的不那么彻底的纨绔。 现在？你当个纨绔试试？ 抽不死你。 文臣后代背不出书，学不会治世良方？吊起来抽。 勋贵后代学不会兵法，耍不了家传武艺？往死里抽。 而且那群老家伙真舍得下狠手，朱橚最过分的时候，无非是往小弟脖子上绑着炸药。他小弟不好好学，最多用炸药炸死一只鸡，炸死一只鸭，吓唬吓唬他们。 而那群老将呢？直接上真家伙死命的抽！ 甚至觉得不满意，从锦衣卫诏狱连夜借了几位刑罚人才。 谁要是完不成任务，把握不了机会，当场就给他们松松骨，提提神！ 那些享受惯了的后代那个惨呦，那就甭提了，以前挨揍最多他爹心情不好拿他撒气。现在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要么成才，要么死！ 虽说这样也有好处，经过填鸭式的教育，各位二代们死记硬背了一些家学。大浪淘沙，又有他们家族的支持，说不定真能跟着藩王建立一番事业。 可就是那个过程太吓人。 幸好，朱橚的小弟这些年跟着朱橚，多多少少会点本事，一跃成为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 要不然，说不定那些跟着朱橚学会十八般坑爹手艺的家伙，能干出什么样的坑爹事儿。 用锦衣卫诏狱督促学习。 只能说太残暴了。 至于民间组织这些，也没啥说的。 想赚钱的，军粮，帐篷，军械，药材……无数势力给他们下订单。只要肯使把子力气，躺着都能赚钱。 想破釜沉舟，提升一下自己地位的，各大藩王张开手臂欢迎。 在任何朝带，钱都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哪怕很多朝代，人们都看不起商人，可一旦你有了足够的财富，钱会拥有通神的属性。 民间比较大的商人势力都把目光放到出海上，也就没人奇货可居，哄抬物价。 也许有人有那个想法，可朱橚和远洋商会那么大的大山往那一压，有想法的也变成没想法了。 就这样，整个大明快速却又稳定的向前前进。 出海准备事宜，搞的如火如荼。 “号外，号外，燕王高价招收航海水手，有志之士可往北平应聘，福利多多，待遇优厚，最有能力者，可位燕王海卫总教员。” “号外，号外，大明宰相胡惟庸最后一个步入门前教子。把他三个儿子吊在房梁上抽，谁要是学不会胡丞相总结出的治世经略，胡丞相扬言要把他赶出胡家。” “号外，号外，昨日，宋国公被两个儿子埋伏，拎着长枪，招招爆菊花。宋国公仰天吐血三升，大笑曰。“吾儿麒麟子，家传武艺已得四成精髓。”” “号外，号外，昨日陛下暴怒，砸了四个瓶子，怒吼声整个皇宫都听的见，无数人被吓破了胆。“逆子，再敢在老子地盘招兵，老子把你打碎了塞娘胎里去！一个个的，都学学老五。少给老子抢兵员！”” “……” 金陵城内，一胖一瘦两个青年悠哉悠哉的走在马路上逛街。 一位，身高五尺，面容和善，虽然肥胖的身躯，给他的行动带来许多不便，走路一瘸一拐的，可眼神中的善意和身上莫名散发的贵气，让人忍不住亲近。一看就是那种脾气温和但却地位不凡的贵人。 一位，气宇轩昂，剑眉星目，虽然面相英气逼人，又如嫡仙人一般俊美，可一双滴溜溜不住转动的眼珠，给他身上的仙气儿沾染三分红尘气息。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主。 兄弟俩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什么目的，纯属为了闲逛。 胖青年时不时的进入粮店，杂货店，询问一下米家，粮价，各种百姓日用品的价格。 小一点儿的撒了欢儿似的奔向合个做美食小吃的小摊儿，看见啥好吃的就买上一份儿，买了他又不吃，咬两口全部放到胖哥哥的手里。 正是朱橚朱标二人。 “大哥，我说的没错吧，你别一天到晚宅在宫里，没事儿多出来转转。不是我跟你吹，这市井之地，有时候比宫里的奏折还管用。再这儿你可以管中窥豹看到许多宫里看不到的东西。远比一些冷冰冰的文字要清楚的多。” 朱橚满脸笑容的看着眼前的繁华，给朱标传授他“特有”的经验。 身为未来的皇帝，怎么能被人当宠物困在一殿之地？ 不说跟以后的朱棣那样，半辈子呆在草原，当征北大将军。最起码学学康熙乾隆，没事儿来个微服私访也行啊。 朱标满脸愁容。走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路，他有些气喘吁吁。 身为一个快三百斤的大胖子，逛街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尤其是他那种，从小被人服侍习惯的人，不论在东宫还是皇宫，恨不得上厕所就有几个太监抬着去，自己走，的确对他是个不小的挑战。 “老五，饶了哥哥吧，东宫还有一堆儿的事儿呢，哥哥可没时间出来瞎逛。” “呼哧，呼哧……再者说了，哥哥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身体啊，走那么长时间路，我都快废了。再逛下去，你得叫几个侍卫抬着我回宫。” 朱橚毫不在意，“没事儿，你就当减肥了，真坚持不住了，想象一下咱爹拎着长鞭，在你身后要揍你，我保证你有精力把这条街逛完，三天来一次，你一个月能瘦十斤。” 朱橚说完，又啃了两颗糖葫芦，眼睛一亮，看见前方有卖糖人的，立马把剩下的糖葫芦放在朱标手里，马不停蹄跑到卖糖人的小摊面前，挑两个糖人。 别看朱橚年纪不小，在大明都该成亲了。 可后世的习惯，让他就喜欢这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再者说了，年纪有点大怎么了？后世中，20多岁喜欢喝奶的比比皆是。 他才十几岁，喜欢吃糖人怎么了？他还是个宝宝呢。 “大哥，给你一个猴子，我要只猪，吃猴子你可以瘦一点，我吃猪，不介意涨点肉。”朱橚递给朱标一个糖人。 一口咬掉猪头，又把剩下的猪身子放到朱标手上。 朱标苦笑，看着手里快拿不下的各种零食，不住摇头。 你这让他怎么减肥？再吃下去，他不再胖个十斤就算好的了。哪怕天天逛街，他也不会瘦下来，最多变成一个灵活的胖子。 朱标挥挥手，招呼过来一个隐藏的暗卫。将自己手里的零食全部放到暗卫手上。 “找个盒子装起来，一会儿给雄英送去。给他的时候，就说这是他爹专门上街给他挑的礼物。让他少学点老五坑爹的手段，千万别辜负我给他的父爱。” 暗卫都懵逼了，看着手机，这儿少一口，那儿缺一块儿的零食，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朱标。 你好歹也是太子，就算送皇孙，也不至于送这些剩的吧。 朱标抬手，“无妨，雄英若是询问，你就说是太监试毒。他还小，再不坑坑他，我怕没机会了。” 暗卫哑然，一时间，不知道他们皇家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身为暗卫，自当遵从太子的命令，朝太子行一个礼。接过太子的“礼物”。转瞬之间消失在人海。 暗卫走后，朱标轻松很多，连忙追上朱橚的脚步。“老五，等等我，别跑那么快，大哥追不上你。” 三步两步，赚朱标追上朱橚，和朱橚同肩并行。 朱橚指着人群攒动的集市，对朱标笑道。 “大哥，从这个小集市，你能看见什么？” 朱标微微一笑，他本就擅长处理政务，又从朱橚身上多多少少学了一点儿，不敢说明察秋毫，可管中窥豹还是挺容易的。 “城中米价波动不大，和往年想比，只上涨半成。考虑到朝廷和各藩王大量储备军粮，这个涨价幅度还在合理范围之内。可见，你提前从附近国家储备粮食，起了大作用。” “刚刚跟粮铺的掌柜聊了聊，他们铺子里大多都是从德阳一代进货的粮食，多家铺子联合进货，和往年进价相差不大。可是，最近有些地方上奏，德阳地区闹灾，粮食减产，希望朝廷减免税收。这明显有些不对，需派一得力之士，亲赴德阳，调查情况。” “城中盐价降低半成，可见老五你的盐厂产量不错，让整个大明全部吃上平价盐，指日可待。” “部分奢侈商品供大于需，有降价趋势，尤其是海外不那么畅销的商品，尤为严重。可见，某些势力为了积攒现银，已经动了底蕴。若想赚一笔银子，可以趁低价的时候买入，过上两年再出手。” “城里乞丐少了，可见做工的机会多了，回头我让府尹贴一道告示，若是城中有不想劳动，只想不劳而获的懒汉。直接抓他们去挖矿。我大明虽仁慈，但不养懒惰之人。” “……” 林林总总，朱标说了很多，从市场物价和朝堂奏章的对比，到城中乞丐的安排。 从一洲之地说到整个大明的布局。 从一个小小的集市，朱标看见了许多，再跟朝堂，锦衣卫的消息相互印证。他有许多平时得不到的收获。 朱橚满意的点点头，对朱标的表现很满意。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一个合格的掌权者了。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有一天朱元璋御驾亲征，朱橚去海上浪。 以朱标的能力，十年二十年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金陵太小，又是天子脚下，这里的情况只能算做一种伪证，平时注意点儿就好，也别太过倚仗。” “回头你可以列一些项目，最好让人猜不到你目标的。遣一锦衣卫，全国各地搜集你所需要的数据，综合分析，远远比金陵一地的数据要可靠的多。” 朱标斜眼，我还用你说？ 我开始上手处理政务的时候，你还天天琢磨着怎么往父皇茶壶里撒尿呢。 这会儿老气横秋指点起我来了，真当我这个太子，是吃白饭的？ 朱标狠狠的揉揉朱橚的脑袋，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看着眼前奔波的百姓脸上的笑容，眼神中划过一丝怅然。 “老五，你说咱们大张旗鼓的搞出海，到底值不值？” “我倒不是不知道一块新大陆能给咱们换来多少利润，关键是这次咱们付出的太多了。” “咱爹勒紧了裤腰带，咱们那些兄弟也磨刀霍霍，” “相当年，蒙古铁骑叱咤天下也在海洋上吃过亏，咱们这么孤注一掷，是不是不保险？” 第435章 送什么礼 朱标身为太子，尤其是保守派。 其实他内心里对于扩张，极其厌烦的。 他这辈子没啥大志向。只想大明的所有百姓能吃饱饭，穿暖衣。 大多皇帝注重的身后名，什么德比尧舜，功盖三皇。对他来说远没有给百姓多谋些福利来的实惠。 若是出海能给百姓带来压力，他宁愿不要出海。 他就怕步子迈的太大，拖累整个大明的秩序。 若不是这么长时间的出海准备，并没有给百姓带来什么动荡，他保证第一个反对出海。宁愿重起海禁，他也不愿意让大明百姓受到伤害。 朱橚也不回答朱标的问题，在大街上扫视半晌，随便挑了一个普通人，赏了二两银子，想让他回答几个问题。 小伙满脸欣喜，为了二两赏钱不断给朱橚朱标二人磕头。 干瘦的身体，特别大的脑袋，身体虚弱的连阵风都能吹走，可偏偏炯炯有神的目光和簇新的衣衫跟他形象不搭。 若是他换上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不用问就知道他是朝不保夕的流民。还是那种三天饿九顿，连饭都不会讨的最底层。 “别磕了，我问你几个问题。”朱橚制止小伙儿不住磕头，就像拉家常一样，不给小伙儿带来什么压力。 “小哥儿，你哪里人？” “回爷的话，小的山东人士！” “山东那么远，你怎么跑到金陵来了？来这里投奔亲戚？” “小的命苦，遇上一个赌鬼老爹，房子，地，弟弟妹妹全被老爹赌没了，为了逃命，小的不得不远离家乡。小的一路乞讨，虽命大来到金陵，可一路奔波把身子亏了，哪怕最简单的活计都不能干，差一点饿死。” “哦？那你现在还不错啊，新衣服都穿上了，看来你是个有运气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全托五皇子的福，五皇子推行出海，有资格，有野心的，全去应征出海了，金陵出现用工荒，小的治病调养身体的钱东家愿意出，小的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你有什么梦想？” “小的没啥出息，就想好好做工，好好攒钱。先还了东家预付的药钱，再买上两亩地，若是过几年，小的养好身体之后，有机会也要学大哥们出海开荒。小的没啥大志向，但也想给后代留点余荫。” “……” 朱标听着朱橚和陌生小伙儿，一问一答。心神不住的振动。 他只是在奏章中听说出海对百姓有益，锦衣卫曾经专门汇报过，因出海原因，大明出现用工荒，现如今只要是乞丐都能轻松找到工作，百姓生活大有起色。 现如今亲自听说亲身经历者诉说这段时间发生的变化。 这才明白奏章中轻飘飘的大有起色四字，对当事人有多么重要。 若是没有用工荒，这小乞丐根本不会找到活计，没有工作，他就只能等死。 就这，还是因为小乞丐身体不好，只能捡一些别人看不上的机会，由此可见，其他百姓想要赚钱，远比以前要轻松的多， 最起码暂时来看，出海对大明是有利的， 他不用杞人忧天。 朱橚问过小厮，又赏给他几两银子，看向朱标。 “大哥，看见了吧？出海是有利的。” “若是没有出海，若是没有外部因素，那些上层阶级，只会把目标放到底层百姓身上，朝廷剥一层，贪官剥一层，勋贵剥一层，乡绅再剥一层。” “哪怕当皇帝的再英明神武，也阻拦不了，上层阶级剥削底层百姓。说白了，上层阶级之所以有优渥的生活，正是因为无所不在的对底层百姓剥削。这不是皇帝行英不英明的问题，这是社会结构的问题。” “而出海，可以将大部分上层阶级的目光放到海外身上。上层阶级想要剥削海外。就得把当做助力，而不是剥削的目标。” “百姓们机会多了，扛风险能力自当加强，甚至有些胆子大的，根本不在乎吃饱穿暖那些温饱问题，而是拼一把，转变自身的阶级，摇身一变，福佑他们的后代。” 朱标点点头，对朱橚，更加佩服三分，可不知为何，又想起了什么，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出海啥都好，就是有点费太子。咱爹最近花钱花多了，没事儿就找我点儿麻烦，现在我都不敢往皇宫那边去了，生怕咱爹把我拆吧拆吧，卖了。” 朱橚眼珠子一转，嘿嘿直笑。“这事儿，你找我啊，对付咱爹我最有办法，不说让你从此不再被压迫，最起码能让你出口气儿。” 朱标眼睛一亮，真的？老五又有啥解决银子的好办法？ 就算不能彻底解决，让他喘口气儿也行啊。 他这一天天压力太大，再不解决，他早晚要被亲爹逼疯。 “老五，赶紧给大哥说说，你有啥办法对付咱爹？” 朱橚得意洋洋。“他再敢揍你，你就往茶里给他尿尿，这招特好使，保证你用过之后神清气爽，不敢说不让你再吃苦，最少你念头通达。” 朱标：(⊙益⊙) “我都多大了，还学你坑爹？咱爹要是发现，不得把我切了，没收作案工具？” 朱橚满不在乎。“不行，你让雄英上，咱爹发现了，你就说这是你在民间搜寻到的秘方，童子尿清热止血，多喝对身体好。” 朱标：(|||?益?)—? “那是我亲儿子，你亲侄子。咱爹发火了，没收他作案工具咋办？” 朱橚又换了一个办法。“要不，你往饭菜里面下泻药。咱爹对吃的不在乎，有时候剩饭剩菜他也不舍得扔。就算咱爹拉肚子，他也先会怀疑饭菜坏了，这事儿我有经验。” 朱标快哭了， (?′??益??)“老五，能换个不坑爹的办法不？那是咱亲爹，你别没事儿，就想着坑他。” “你就说你爽不爽吧。” “爽！可我是孝子！” “你不打算干？” “不，我让雄英去。” “……” 大明皇宫。 朱元璋满脸心痛的翻着最新送上来的奏章。 上面的一项项花费简直触目惊心。 哪怕他这个皇帝，都忍不住心痛。 “大明海军扩建到500艘巨舰，五皇子吐血优惠，花费1200万两银子。 “海军招募30余万人，预计一季军饷500万两银子。” “军队相应军械40万套，五皇子吐血价，400万两银子。” “相应新兵训练损耗，预计100万两银子，这还不算五皇子安排的划算套餐，只是最低要求。” “军粮储备花费……” “随军药材花费……” 朱元璋看着那奏章上的一条条，一列列，心痛到无法呼吸。 打仗花钱他知道，组建新军花银子他也知道。 可是这么多银子哗啦啦的往外流，无异于从他身上割肉。 他穷惯了，兜里没有银子，没有安全感。 虽说这么多年，他从朱橚那儿坑来的银子，足够出海初步消耗，可完成朱橚给他规划的海外蓝图还不知道要多久，没有足够收益的情况下，他不能坐吃山空。 从哪里搞银子呢？ 朱元璋陷入沉思。 国库的基本盘不能动，出海是出海，国库是国库，哪怕出海半途而废，他的不能让出海影响大明的安稳。 他的想法，最好全从他的内帑出，他到处坑蒙拐骗划拉一点儿，最好独自承担出海蓝图的建设。 想来想去，朱元璋觉得还是得从朱橚身上搞。 别人身上整那三瓜俩枣，不如一口吃顿饱的。 坑儿子砸了？儿子生下来不就是被爹坑的？ 若是能从朱橚身上拔两根毛，足够他轻松一年。 要是不是看在朱橚是亲儿子的份儿上，他早就把朱橚杀了，抢家产了。 朱橚能好好活在世上，得感谢有他这个亲爹，他坑儿子，是为了减少他身上的危险，是为他好。 朱元璋思来想去，坚定了坑儿子的念头。沉吟片刻，开口道。 “老五呢？这一俩月怎么不见他进宫请安？这兔崽子是不是眼里没我这个爹了？翅膀硬了？来人呐，派一队人马把老五捉回来，他今儿不给咱一个说法，咱抽死他。” 王景宏愣了一下，只一瞬间，就明白了朱元璋的想法，犹豫半晌，提醒道。“陛下，是否换个找茬儿的理由？五皇子不入宫请安，是您特批的。您害怕五皇子坑爹，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最好十年八年都不出现在您面前。” “是吗？”朱元璋皱眉，估计当时刚用过朱橚，过河拆桥，拆习惯了。他经常这样，几乎都成惯例了。 “没事儿，你只管去抓，他没证据。谁能证明他不进宫请安是咱特许的？咱只要不承认，他就是不孝。” 王景宏沉默，有些无语。“五皇子有证据，当时您下圣旨了。您还在圣旨上写，让他永远别进宫，若是违反，腿给他打断。” 朱元璋沉默，也觉得是不是对朱橚太苛刻了。当时就是严防朱橚坑爹，没想到还有求朱橚的一天，真是失算。 这下可好，想坑朱橚都没办法，朱橚一定死抓着圣旨不放，别说找他茬了，就算让他听诏入宫他都不愿。 保险起见，自己还得专门去找他，到时候随机应变，再找机会坑儿子。 朱元璋打定主意，吩咐王景宏。 “去，挑几件礼物，咱出宫看看老五，几个月没见，咱还想他了，当儿子的能不孝，不来看亲爹。当爹的得大度，他不来，咱亲自去，省的老五再说咱坑儿子，没有当爹样。” 王景宏从善如流。略微思索，提议。“五皇子喜欢南洋翡翠，宫里存着一块儿5吨重的原石，用这个送给五皇子，五皇子必定喜欢。” 朱元璋心痛，这是外邦进贡过来的，虽然是一块儿石头，他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可毕竟有传言此原石价值不菲，他不舍得送出去。 朱元璋捂着胸口，心痛。“换一个，” 王景宏再提议。“宫里的奴婢新打造出一件黄金佛像，高三尺，重100多斤，五皇子最喜欢这等实惠的东西，送给五皇子，必定符合他的心意。” 朱元璋默默算了一笔账，一百多金黄金最少值1500两银子，算上宫里的手艺，再加上皇宫大内的印鉴。少说价值三四千两。 虽说不论对于朱元璋还是朱橚，几千两银子都是毛毛雨，可是一想到他啥也没到手呢，就先送出去几千两银子，他有些不舍。 “咱怕黄金佛像送给老五，佛祖气的犯杀戒。换一个。” 王景宏无奈，再次提议。“要不，送一些宫里收藏的字画？就当代有名的，外界不怎么流传的。字画这东西，一般作者死了才价值连城，挑选一些还在世的送给五皇子，即显得品味高，又不那么俗套。” 朱元璋摇头，“万一那些画家，大儒死了，字画涨价怎么办？宫里收藏的，一般都是珍品。现在不值钱，以后说不准价值连城。但凡是有可能亏本的，都别往老五那送。一想到他从咱身上赚银子，咱浑身不得劲。” 王景宏彻底没办法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至于皇帝赏赐，像平常家户串门，送两袋水果吧。虽然宫里有许多外邦进贡的珍惜水果，送出去也算是个稀奇。 可皇帝给皇子送礼，就送这个？ 传出去了，还有什么面子？ 王景宏把他的想法换个说辞一说，朱元璋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成，那些水果咱还留着吃呢，咱可不想让那兔崽子，占咱太多便宜。” 王景宏一摊手，真没办法了。 这不行那不行，您自己挑吧，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您说送啥合适就送啥合适，想必五皇子那个脾气，您不论送啥他都嫌弃。 朱元璋也想不出来送啥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呸……”刚喝一口，朱元璋忍不住吐了，大声喝骂。 “王景宏，你胆子大了是吧？茶叶坏了你都不知道换？骚了吧唧，臭烘烘的，你拿这种茶水让咱喝？” 王景宏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请饶。 “陛下赎罪，您喝的茶不是坏了，是皇孙亲手秘制的延寿茶，以灵芝人参为主，佐以七七四十九种药材，配以回龙水浸泡，三蒸三煮三晒，经过多种工艺制作而成。” 朱元璋：？？？ 第436章 延寿茶 朱元璋很惊奇，又品尝了一口所谓皇孙特制的延寿茶。 闭上眼，还是那股子骚儿吧唧，臭烘烘的那种味儿，细细品味，跟当年朱橚往他茶壶里尿尿，倒出的茶水味道差不多。 一想到当年的味道，朱元璋立马将嘴中的茶水吐掉，连忙让人上清水漱口。 “你老实给咱说，”朱元璋很紧张，生怕是他想的那个结果。 “这真是皇孙送的？有没我老五的事儿？” 王景宏知道朱元璋担心什么，连忙回答。 “陛下，您放心，老奴专门查过了，是皇孙殿下自己的孝心。” “皇孙殿下在太子殿下的书房找到一张藏宝图，用了三天解谜，抽丝剥茧，在城外十里处，一座墓葬里，挖出的这份儿，先秦上古秘方。” “制茶的程序，皇孙亲自监督，任何药材，工人，全都是找老奴帮忙，甚至连太子都瞒着。” “整个制茶期间，太子和五皇子都不知道。老奴可以保证这不是五皇子的恶作剧。皇孙殿下跟太子，五皇子不一样，他是孝顺的。” 朱元璋极为欣慰的捋捋胡须，在朱雄英身上，他难的的体味到了传说中的亲情。 朱橚朱标这些儿子不靠谱，他想要颐养天年，得靠那些当孙子的。 儿子都是一些坑爹货，只有孙子才是他的宝！ “延寿茶有多少？给咱都包上。就用这个赏赐老五，咱要在老五面前，好好涨一次脸。” 朱元璋突然觉得延寿茶这个礼物很好，既是皇孙亲自制作，规格高，又不那么值钱，他不心疼。 朱橚有钱怎么了？朱标是亲爹怎么了？ 朱雄英有了好东西，还不是第一个孝顺他爷爷？ 有这一个孝顺孙子，比好几十个坑爹儿子都强的多。 他要让朱橚好好跟朱雄英学一学，他要问问朱橚，当叔叔的还不如侄子，他害不害臊。 朱元璋得意洋洋的提着朱雄英精心制作的延寿茶，如同一个迫不及待向别人炫耀乖孙子的爷爷，趾高气昂。 他迫不及待想要站在朱橚面前，他已经在心里打起嘲讽朱橚的腹稿。一想到朱橚哑口无言的那个憋屈样，他就忍不住开心。 朱元璋来到朱橚的庄园，一进门，就被庄园里停靠的马车吓了一跳。 老二的标识，老三的标识，老四，老六，老八…… 他二十几个儿子，有一大半儿都在这小小的庄园里聚集。 他已经分封属地，藩王无诏不得进京。 这些兔崽子跟他这个亲爹抢老五，今天不抽死几个，他都不知道这个大明，谁是爹。 朱元璋示意王景宏控制住庄园里的奴才，气哼哼的往里走。 要抓就抓个现行。今天整好了，他不仅能坑到老五，说不定还能多坑几个儿子。 朱元璋走到会客厅，没进门，脸就黑如锅底，几个儿子叽叽喳喳都在吐槽他。他要是不来，他都不知道他在儿子们心中是这个形象。 一个个的都没有孙子贴心，早晚都得揍死，留孙子孝顺。 “五哥，你帮帮忙，借四哥一点银子吧，咱爹太抠了，我写了十几份奏章，一两银子都没给我。你四哥新建五万大军，马上就要训练出结果。没钱，四哥我的海军就打水漂了，指望父皇，我的军队得饿死。” “五哥，我不借你钱，你帮我坑坑咱爹就好，咱爹不是人，坑儿子没够。我为了凑足出海经费，选了52个富商女儿做妾。好不容易凑足了银子，父皇一道旨意让我全上交，他还下旨骂我，说我荒淫无度，丢皇室的脸。我为了凑点银子，我容易吗我？一天天劳心劳力，我都和窑子里的窑姐儿差不多了。最后的卖身钱还被咱爹打劫了，咱爹比老鸨还可恶。” “五哥，帮我插个队，先赊我几艘海船呗，我没出息，我上次买的三艘海船，被父皇征召了。父皇太可恶，他还说为我好，说以我的能力，早晚有一天赔干净，让我安心在大明当逍遥王爷，少给他丢人。” “五哥，你宫里还有门路没？我母妃这些年有不少赏赐，你能帮我带出来吗？” “五哥……” “五哥……” “五哥……” “……” 朱元璋在外面听的怒火冲天，恨不得冲进门去，将他里面那群大好儿子一个一个的全部抽死。 有这么当儿子的吗？ 不是埋怨他这个爹，就是坑他这个爹。 身为儿子，就不知道孝顺一点？ 朱元璋气炸，把脚上的鞋脱下来，拎着鞋底子对着屋里的一群好儿子就是一顿抽。 屋里的皇子们都傻了，背后说亲爹坏话被亲爹抓个正着是个什么感觉？ 关键是啥，他们都是私自回京的，本来就是犯错，大错小错加一块儿，抽一顿就是轻的，朱元璋真发火了，弄死他们都是应该。 “父皇，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五哥，你劝劝父皇，血浓于水，我们都是骨肉至亲啊。” “父皇，刚刚我们跟老五开玩笑呢，您别介意。” “老五，快帮哥哥们说句好话，以后我们都叫你五哥还不行吗？” “……” 朱橚在一旁拍手看热闹，时不时的给朱橚和哥哥弟弟们加把火。 “兄弟们，别怕，咱爹就是恼羞成怒，过了这阵儿就好。” “老二，你别一直逃啊，伸腿，绊咱爹一个屁股蹲儿，给咱爹一点颜色瞧瞧。” “小十五，看见你左边的棍子了没，捡起来，给咱爹来个千年杀。五哥看好你，你一定能行。” “兄弟们，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听我号令，冲鸭！” “……” 朱元璋气急，气急败坏拎着鞋底子朝朱橚脑瓜子上抽几下。 (|||?益?)—? “老子没揍你你皮痒是吧？你是不是想老子揍死你？” 朱橚丝毫不怂，拎起板砖就准备跟朱元璋干。“我哪里错了？这段时间我可没坑你，你不要没事儿找事！” 朱元璋：(|||?益?)—? “就你？还用逮你的错？” “藩王无诏进京，聚集在你府上，是不是你结党营私，准备造反？” “身为皇子，当知道长幼尊卑，你让你二哥，三哥，四哥叫你五哥，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爹放到眼里？” “你爹揍你兄弟，你不拦着，还在旁边拱火儿，你还有没有兄弟之情？” “你……” 朱元璋还准备细数朱橚十八项，被朱橚一句话打断。 小脸一仰，理直气壮。 “咋了嘛，这又咋了嘛，他们来我这儿，叫我一声五哥，我要钱给钱，要船给船，你能吗？” “他们若是真集体坑爹，只要我高兴，我能答应他们一切请求，你能吗？” “他们只要听我的话，我能保他们出海万事皆顺，你能吗？” 一众皇子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若是坑爹一次，有那么多收获，仿佛也不是不可以啊。 坑爹一次咋了？都是亲儿子，朱元璋还能把他们都揍死？ 没见朱橚坑多少次爹了，连根毛都没掉过，他们就算比不上朱橚，可挨顿狠揍，有那么多收获，这也值啊。 一时间，不少胆大的藩王，目光灼灼的看着朱元璋。 思索着怎么坑爹，既能让朱橚高兴，又能保住他们这条小命。 朱元璋：(|||?益?)—? “你们敢造反？” 众皇子不好意思。“父皇，我们也不想的，实在是五哥给的太多了！” 朱橚在一旁拱火。“叫我一声五哥，一辈子都是兄弟，你们的罪算我的。有啥要求，我全满足！兄弟们，让我们团结起来，冲鸭！” 朱元璋气炸，这群兔崽子真敢造反？他们是想找死吗？ 朱橚坑爹，大家都习惯了，就算传出去，大不了就是朱元璋迁就朱橚有脑疾，偏爱这个有功劳的孩子。 其他孩子坑爹，那就是朱元璋无能，打的是他皇帝的脸，他连自己的孩子都压不住，还有什么资格压住朝廷那群骄兵悍将？ 身为皇帝，朱元璋当然清楚这里面的差别。 大明只准有一个特殊的朱橚，但凡出现第二个，他得用脑袋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要说刚开始朱元璋还有一丝跟孩子们胡闹的成分在，这一刻，只剩下威严。 他也不怒，只悄然间挺直了腰板儿，双眼淡淡扫过各怀鬼胎的儿子，身上散发出一丝让人喘不过气儿的威势。 “尔等真要对咱动手？”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一股寒冷透骨的寒意直冲众皇子脑门。 “扑通，扑通，扑通。” 众皇子跪了一地。浑身颤颤巍巍。“儿臣不敢。” 那边，朱橚一脸恨铁不成钢。“别怂啊，跟他干啊！只要你们叫我五哥，我替你们扛雷。你们有啥需要，我无不答应。你五哥有钱！” 朱元璋双眼透漏无尽的杀气，声音寒冷似冰。“用不用咱叫你一声五哥。咱的麻烦你也替咱解决了？” 朱橚一脸嫌弃。“你不行。我收兄弟，就是为了坑你，你要是当我兄弟，我坑谁去？” 朱元璋气炸，连忙捂住胸口。 “亲生的，亲生的。” “他有脑疾，他有脑疾……” “他救了妹子，他救了妹子……” “他对咱还有用，他对咱还有用……” “……” 连连念了几十遍咒语，朱元璋强忍住心中的怒火。 扫了一眼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一群儿子，挥挥手，命王景宏找一群心腹，全把儿子们吊在房梁上。 没过一会儿，十几位藩王脸色惨白的吊在房梁上随风飘荡。 满脸惊惧的看着朱元璋提着皮鞭走来走去。 走到朱樉面前。 “我不该私自回京。” “啪，啪……” 朱元璋狠狠抽了两鞭。“你还敢比避重就轻，只挑小的说？” 走到朱棢（fu）面前。 “你说，你们错哪儿了？” “我们不该私下聚集在老五这里，藩王不得结党营私，这是朝廷铁律。” “啪啪啪”朱元璋狠狠抽了三鞭子。 “说老二没说你是吧？你那点小聪明，当咱看不出来？” 走到朱棣面前。 “你说，你们最大的错误是什么？” 朱棣一脸颓然。“我们不该对您不敬，老五有脑疾，我们不该听他的疯言疯语，跟您作对。” “啪啪啪啪……” 朱元璋狠狠抽了四鞭子。 “知道了你还敢干？” 走到朱橚面前。 朱橚双眼放光，【快问我，快问我。看我怎么怼你！】 朱元璋直接越过朱橚揍老六，【老五已经没救了，想打消他坑爹的念头，比登天还难。】 朱元璋每个儿子都抽了几遍，累的浑身大汗，好好出了心中的那点恶气。 不过还好，除了朱橚，其他儿子还有拯救的希望，几鞭子下去，抽的他们哭爹喊娘。 下次就算有人把皇位放在他们面前诱惑他们，他们想坑爹，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朱元璋让王景宏端上一壶白开水，小心翼翼将朱雄英亲自制作的延寿茶放了一点点，倒上开水，一股子腥臊混合着茶香。味儿怪怪的。 “儿子都是当爹的债。”朱元璋破口大骂。 “一群群挺大个人了，还不如一个孩子。” “雄英才多大一点儿，就知道给咱亲自做延寿茶，你们呢？天天被老五撺掇着坑爹。” “有时候真想把你们这些坑爹货全部弄死，咱只要一个孝顺的乖孙子足够！” 提起朱雄英，朱元璋满脸欣慰。 小小的孩子最贴心，那么小的孩子，明辨是非，朱橚多少次亲身教授，他严守底线不坑爹，不坑爷爷。 有此麒麟孙，夫复何求？ 大明必将在皇孙手上光明万丈。 “传旨，朱樉，朱棢，朱棣，朱棣，朱橚……等一十六位皇子大逆不道，罚一百万两银子，两艘海船以儆效尤。皇孙朱雄英孝心感天，所有罚没财产，皆有皇孙收下。” 众皇子沮丧，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从朱橚这儿弄到支持，连他们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资本，都被罚没。 不过，众皇子也没心生怨怼。 毕竟他们有错再先，罚一些银子，海船，他们还得感谢朱元璋高抬贵手。 今天这事儿往小了说，是开玩笑，真要较真。 把他们王位削了，都是轻的。 正当众人准备接受惩罚诚心认错的时候，就听见这么一段对话。 “爹，我就一个问题，那么多银子，海船，直接给雄英吗？他那么小，手里有那么多钱，是不是不太好？” “当然不给他，咱替他操持，等咱死了，皇位都是他的，雄英那么孝顺，这点海船，他能跟他爷爷要？” “看吧，我就知道，你坑儿子就坑儿子，非得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直接说你想要就行了，拉雄英下水干什么？你也嫌弃坑儿子丢人？让雄英当白手套？” “屁话，老子是给你们立一个榜样，让你们跟雄英多学一点，老子在乎你们那点银子？老子又不是没见过钱。” “……” “……” 这一刻，众皇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437章 这味儿不对啊 朱元璋大获全胜，连刚开始准备给朱橚送礼，准备好好求求朱橚，让他给点支持，都没用上。 来这儿转一圈儿，既教训了儿子，又收了一千六百多万两银子，三十几艘船，这不比低三下四求朱橚，想办法让朱橚坑来的强？ 有时候朱元璋甚至希望那群儿子多坑几次爹，朱橚有脑疾，跟他说不通。 其他儿子没脑疾，那不是一罚一个准？ 多来几次，说不定朝廷出海的资金就齐了。 他不用动国库一分钱，自己把出海的投资搜集齐全，出海若是有收益，岂不是全进入他的内帑？ 朱元璋哼着小曲儿走了，走之前，特意叮嘱其他儿子，想学朱橚坑爹可以，只要他们有朱橚那么有钱。 还满脸笑容的跟朱橚商量，让他多撺掇撺掇哥哥弟弟们坑爹，若是罚款多了，他不介意给朱橚分成。 朱橚走后，众皇子被放了下来。 几个皇子一脸颓然，都对最刚刚损失的一大笔钱感到痛心。 “噗嗤，”朱橚忍不住哈哈大笑，到最后忍不住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怎么停都停不下来。 众皇子：(|||?益?)—? “我们损失那么多，你还有脸笑？老五，你是不是跟父皇串通好了，跟父皇一块儿坑我们。” 朱橚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就是想到一件特别高兴的事儿，跟你们无关。” 众皇子：(|||?益?)—? “我不管，我们的损失你得赔，若不是你撺掇，我们也不会被抓住把柄，挨抽就算了，损失的银子海船你得给我们拿出来。” 朱橚毫不在意。“不就是一点钱吗？我给你们补一半儿。该说不说，这次花的钱真值，这乐子，我能笑几年。” 朱橚三下两下打发众皇子，马不停蹄赶往东宫。 朱雄英正愁眉苦脸的拿着一张秘方琢磨，稚嫩的小脸上满是疑惑。 【回龙水，又称幼龙尿，取幼年皇室嫡系血亲之尿，掐头去尾，沉淀三日而成。回龙水蕴含龙气，是珍贵的药引，许多益寿延年药方当以回龙水相配，妙不可言。】 朱雄英不明白，为什么延寿茶里面非得加他的尿呢？ 没加尿的茶叶，虽然有一股药味儿，还算正常，加了回龙水的茶叶，腥臭之气扑鼻而来，他闻一下，都能吐上三天，这种延寿茶，皇爷爷真会喜欢吗？ “大侄子，五叔来给你报喜来了，”朱橚抱起朱雄英，狠狠朝朱雄英脸上亲了一口， 他就知道，朱雄英有出息。他当年往朱元璋茶壶里尿尿，差点没被抽死。可朱雄英呢？还有赏赐。 不得不说，隔代亲真是血脉中的定论，每一个爷爷对孙子，都是万分喜爱。 朱雄英小脸疑惑。“五叔，喜从何来？” 朱橚捧腹大笑。“你不知道，你皇爷爷喝了你的延寿茶，别提多喜欢了。他刚在我那儿给你们所有的叔叔们上课，让他们跟你学习。为了表彰你的孝心，你皇爷爷凑了一千六百万两银子，三十几艘船，要赏赐你。” 朱雄英更疑惑了。“那种延寿茶皇爷爷真的喜欢吗？延寿茶里加了回龙水，我还怕皇爷爷喝不惯，会惩罚我呢。” 朱橚哈哈大笑，“不会不会，你那么乖，你皇爷爷怎么会不喜欢呢？不信你等你父皇回来，你父皇肯定带着你皇爷爷嘉奖你的圣旨。以后你的延寿茶得多做点，回龙水往死里加。” 正说着，就看见朱标一脸蛋疼的拿着一张圣旨，从皇宫赶了回来。 说实话，刚刚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是懵逼的。 延寿茶是朱橚的恶作剧他知道，为了小小的报复朱元璋一次。 朱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朱橚瞎折腾。 可他没想到，朱元璋竟然没有发现。 人年纪大了，味觉减退了吗？茶好不好喝都尝不出来，当年朱橚往茶壶里尿尿，他都忘了吗？ “大哥，你回来了？是不是咱爹给雄英发奖励了？这里面有我一份功劳，你得谢谢我。” 看见朱标回来，朱橚热情的给朱标打招呼。 朱标：(|||?益?)—? 你他么还有脸说？ 朱标抄起棍子就朝朱橚冲了过来。 “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要是咱爹知道真相，非费了老子一家不可。” 朱橚满不在乎，“嗨，你怕啥？我已经给咱爹补偿了，连上其他兄弟的份子，一共赔咱爹一千六百万两外加32艘船。这么多钱，买一个乐子还不行了？这事儿我又不是没干过，有什么可担心的？” 朱标：(|||?益?)—? “你干过，我们没干过，你有钱，咱爹舍不得抽你，最后还不是把怒气发到我跟雄英身上？” 朱橚想了想，说道。“不对……” 朱标：？？？ 咱爹啥脾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受那么大委屈不发泄，他养那么多儿子干啥？ 朱橚：“我跟雄英肯定没事儿，我给钱了，雄英太小。有麻烦的估计只有你一个，咱那些兄弟们，刚刚被咱爹轰出金陵，现如今你找个垫背的都没有！” 朱标：(?′??益??) 你分析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处反驳。 朱标仰天吐血三升，当场倒下。 朱雄英懵懂无知的眨眨大眼睛， 好像，他做的延寿茶坑了皇爷爷？怎么冥冥中有种感觉，他上了五叔的当了？ 欸？ 不知道这次做延寿茶算不算完成五叔的课后作业。坑爹坑爷爷成就一次达成，五叔说会给什么奖励来着？ …… 朱元璋此刻并不知道东宫发生的事儿，他刚打劫了一笔不小的银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众臣分享收获的喜悦。 “来人呐，宣几位大臣觐见，咱有钱了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朱元璋一声令下， 胡惟庸，六部尚书，勋贵将军纷纷赶来。 他们早就听说朱元璋又找朱橚的事儿了，一猜都知道，这次必定收获不小，他们要第一时间赶去，多分点银子，虽然名义上都是为君分忧，可肥肉过手，多少能粘上一丝油不是？ “陛下，听说你又去五皇子那儿了？” “陛下，这次坑了多少？” “陛下，哪里受伤了，用叫御医不用？” “陛下英明，力排众议，优待五皇子这颗摇钱树，高瞻远瞩！” “陛下，下次多坑点大炮，火药，五皇子的工厂现在都排满了，用银子不好买。” “陛下，能分一批钱来支持国库吗？出海是小儿子，大明才是嫡长子，你不能只顾出海，忘了大明。” “……” 一时间，众臣叽叽喳喳，有调侃朱元璋的，有关心朱元璋的，有想分润利益的，有想得到额外支持的。 朱元璋手里的银子，有多少都是不够，这群大臣合个都是花钱能手。朱元璋哪怕有一座金山银山，这群大臣也有办法给他花光。 朱元璋脸黑了下来，恶狠狠的顶着眼前的大臣，满脸不悦。“你们什么意思？难道咱在你们心里的形象只会坑儿子？就不能咱们英明神武，儿子纳头投降？咱的后代对咱还是很孝顺的，你们休要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众臣狂翻白眼，你跟你儿子之间关系咋样，我们会不知道？ 这么多年你怎么过来的，我们会不清楚？ 没事，不就是又被五皇子坑一次吗，又不是第一次了。 五皇子有脑疾，又有能力，整个大明对他坑爹都没意见，你就不用维护你那一丢丢可见的面子了。 “啊对对对，陛下威震四海，勇武霸气，五皇子之流不过是一顽童，您一个眼神都能吓死他。” 众臣敷衍着恭维朱元璋两句，连忙问起了正事。 “陛下，您这次坑了多少银子？” 朱元璋哈哈大笑，“没多少，没多少。我就区区一千六百万两银子外加三十二艘船。” 一句话传出，众臣大惊失色！ “竟然这么多？” “坏了，坏了，五皇子给的越多，坑爹越狠，传令下去，让所有人最高级戒备，严防五皇子闹出大乱子。” “御医呢？快叫御医，快查查陛下中毒了没有。” “通知太子，立马进宫，若是陛下龙体有恙，他得立马主持大事！” “……” 朱元璋满头黑线，不就是坑儿子们一点钱吗？至于吗？ 那是亲儿子，不是敌寇，为了一点银子，老五他对咱动死手。 他只是有脑疾，又不是疯子。 众臣眼神异样。“陛下，你确定放心五皇子？” 朱元璋：“……” “还是让御医来查查吧！” 众臣连忙召集御医，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看舌头，连换了四五个御医，全部摇头外加叹气。 朱元璋脸都白了，难道老五真在不经意间坑他了？都是亲生父子，何至于此？ 为了一点钱，他能对亲爹下死手？ “怎么样？查出来了吗？别他么光对咱摇头叹气，咱看见你们叹气，咱心慌！” 御医满脸不解，胡子都快揪掉了。“这不对啊？以我谢谢年的经验，坑了五皇子一千多万两银子，最少是个重伤，受尽皮肉之苦。怎么这次一点问题都查不出来？” 朱元璋一脚把御医踹出去八丈远，气急败坏。 “没查出问题你唉声叹气个什么劲儿？非得老五给咱下毒你们才放心？你们是不是巴不得老五把咱毒死？你们是不是等着看咱笑话？” 御医边吐血边不可思议，怎么也想不通：“这不应该啊，五皇子改性了？这简直匪夷所思，狐狸能给鸡拜年了？” 朱元璋仿佛猜到了什么。得意洋洋。 “这次一千六百万两不是只坑老五的，是咱十六个儿子，咱那些想出海的儿子，都在老五那聚集，被咱一网打尽。可能这次坑老五坑的少，又一视同仁，老五没兴趣跟咱折腾。” 众臣还是想不通。“这不应该啊，一百万两也不少了，按五皇子的脾气，怎么着不得抽上两鞭子？来个千年杀？” “那是因为咱有一个好圣孙！咱孙子那么大一点儿，又是破解藏宝图，又是挖坟掘墓，费劲千辛万苦找到延寿茶秘方，亲自给咱制作延寿茶。” 接下来就是朱元璋炫耀孙子的时间，朱雄英怎么发现藏宝图，怎么破解线索，怎么召集人手挖掘先秦古墓，怎么拿出多年积攒的零用钱，亲力亲为处理药材，制作延寿茶。 那叫一个跌宕起伏，那叫一个峰回路转。 再此期间，朱元璋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延寿茶，“顿顿顿”干了好几茶壶。 每逢进入口腔，朱元璋必定闭眼细细品味，那个享受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的是琼精玉液。 哪怕是胡惟庸，徐达这些老伙计想要讨上一口尝尝，朱元璋满脸不舍，气的胡惟庸等人连连跺脚，暗暗下定决心，回头就将自家的儿子孙子，狠狠的抽上一顿。 朱元璋拿起茶壶狠狠的颠了颠，倒光最后一滴茶水，闭上眼睛慢慢品尝。 “所以说，咱罚那些儿子银子，他们没一个不服的，咱把雄英立为榜样，把儿子们吊在房梁上，狠狠的抽……” 众臣这才放下心里的担忧，暗暗替朱元璋高兴，等的云开见日月，他终于等到了一个孝顺的后代。 “陛下，有这一千六百万两银子，朝廷的压力即将大大的缓解。户部请拨200万两，用于补贴大明粮价，五皇子从海外运来大量的粮食，这些粮食运往各地，需要不少的运费。” 闲话说过，该讨论正事儿，户部尚书第一个对一千六百万两银子亮出獠牙，声若洪钟。 朱元璋一愣，“什么？你想要二两皇孙特制延寿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皇孙给咱一个人的孝心，咱媳妇咱都不舍得给，怎么可能给你们？” 户部尚书：(??益?)? 我是那种馋那两口茶的人？我馋那一千六百万两银子。 大将军徐达出来跪下，“陛下，海军训练需要五百万两银子支持，海军出征，最重要的是火药炮弹，臣准备多储备一点儿，一旦大军出征，有备无患。” 朱元璋瞪眼，“什么？你羡慕咱有一个乖孙子？让你儿子给你生一个玩儿去，别羡慕咱。” 徐达：(|||?益?)—? 说的跟谁没有孙子似的，不就是延寿茶吗？我稀罕吗？ 现在我关心的就是大炮火药。 没有这些，将来以后大明凭什么叱咤天下？ 胡惟庸长叹一口气。“陛下，皇孙孝心感天，吾等愧不能及，陛下后继有人，大明必定会在皇孙手里发扬光大！” “臣请赏赐皇孙，拨出一千万两银子，做第一次出海准备，第一次出海让皇孙命名，有皇孙的福佑，我大明必定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朱元璋脸笑的像朵菊花。 “老胡，还是你会说话，来来来，多夸皇孙一点儿，咱就喜欢听你的实话。至于银子，以后再说，你快说你羡慕咱有个孝顺皇孙。” 胡惟庸：(╯°□°）╯︵ ┻━┻ 谁在意皇孙孝不孝顺了？ 我在意的是银子！ 第438章 你敢换咱的茶? “皇孙好，从小就听话，陛下以后肯定享福……” “皇孙聪明，这么小就能破解藏宝图，将来以后必定有出息。” “皇孙孝顺，陛下有福气，以后陛下就等着享福吧，有此皇孙，夫复何求？” “皇孙长的帅，将来以后必定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皇孙……” “……” 朱标赶到皇宫里的时候是懵逼的，不是说父皇坑了一笔钱，召集大臣商量怎么分赃吗？怎么变成夸赞皇孙大会了？ 朱标小心翼翼观察殿内的情况，探头探脑，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打听清楚情况之后，朱标扭头就走， 这他么的，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子？一旦整不好，这间祥和的大殿立马变成埋葬他的陷阱，粉身碎骨都不够，还得搭上他儿子，外加朱橚。 可是，朱标体格那么大，想悄无声息退出，哪里有那么容易？ 朱元璋余光一扫，就看见这个胖乎乎的大儿子，连忙笑眯眯的招呼朱标上前，再泡一壶延寿茶， “标儿来了，快进来，来尝尝咱孙子亲自给咱制作的延寿茶，别人没这个资格喝，你肯定是够的。” 朱元璋命王景宏把延寿茶送到朱标面前，一股子难以描述的怪味儿直冲朱标鼻头。 朱标：(?′??益??) 不知道延寿茶是啥还好，知道了，再让他喝，他实在做不到啊。 “父皇，延寿茶乃雄英孝心，儿臣无福消受。整个大明，唯有您才有这个福分，其他人连闻一下，就是不懂事！” 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默默扫视刚刚厚着脸皮跟他讨茶的老兄弟，得意洋洋。 【看看，看看，什么见知进退，什么叫懂事儿！你们这些老梆子都学着点儿，不如咱孙子贴心也就罢了，再不如咱儿子懂事，那你们这些年还不如活到狗身上。】 “标儿，刚刚许多大臣都想让咱拨银子，你怎么看？要是一千六百万两银子交给你，你会怎么处理？”为了奖赏，朱元璋又给朱标一个处理政务的机会。 朱标求生欲很高，这个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他一丁点都不敢惹怒朱元璋。 “儿臣认为，一千六百万两银子应该全部充入父皇内帑。一者，这些银子都是皇弟们的钱，父皇有绝对的权力处理，二者，以后建造基地，开发外海，还不知道有多少意外，父皇有一笔银子储存，可以预防各种意外。” 朱元璋再次满意的点点头，得意洋洋。 【看看，看看，都学着点儿，咱儿子才最懂咱的心思，咱冒着被坑的危险，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凭什么你们一张嘴，就给咱分了？】 “那各位大臣现在遇到的问题该怎么解决？户部需要一笔银子运输粮食，控制粮价，兵部需要一笔银子，储存足够的大炮和火药，胡丞相想要一笔银子，作为大明第一次出海的风险基金……” 朱标腿都软了。只一瞬间就想到了办法。“运输可以找老五，他有人有船，这很简单。大炮火药也找老五，他的工厂他说了算，你要银子，到时候还得他点头。风险基金更没必要，退一万步讲，就算整个大明出问题了，老五就是大明的风险基金……” 朱元璋舒服了，朱标句句话全部说到他的心坎儿里。 这些王公大臣不如一个儿子有用，朱标的想法跟他英雄所见略同，朱标想的就是他想的，万事找老五就行！ 所有问题，对老五来说都不是问题，无非是他们找老五帮忙的时候，老五生气，坑他们几次大的。 可那又怎么样？他堂堂皇帝还不是时不时被坑吗？ 啥事都让他这个皇帝在前面顶雷，要你们何用？ 你们都那么大了，就不会学着坑老五？ 朱元璋再次赞同了朱标的想法，详细给众臣强调了坑朱橚的好处。 朱元璋强调，大明富不富，就看你们会不会坑朱橚，朱元璋鼓励所有人坑朱橚，只要能占便宜，他不管什么方式方法。 “老大啊，你最近成长了，多延续今天的标准，将来以后咱也放心将皇帝交给你。” 朱元璋狠狠的夸赞朱标，“今天咱心情好，说，想要什么赏赐，咱无不应允。” 朱标一头磕在地上。“父皇，给个免死铁券行不行？” 朱元璋：？？？ 你他么堂堂太子，要免死铁券干毛用？ 朱标：(?′??益??) “父皇，信我，有老五做兄弟，我早晚有一天用的上，免一人死罪的还不行，还得免全家死罪，免上好几次的那种。” 朱元璋开始脑补，朱标今天大肆鼓励朝臣坑朱橚，以后必定冲在坑朱橚的前线。 可朱橚不是那么好坑的，要想不让朱橚炸毛，少不得帮他坑爹，作为交换。甚至朱标不答应，他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不经意间成为朱橚坑爹的帮凶。 为了以防万一，先弄一个免死金牌， 朱标夹在自己和朱橚两头中间，实在为难，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点儿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儿。 受夹板气难啊，朱标也不容易。 朱元璋答应了朱标的请求，还鼓励他多坑朱橚，话里话外的意思，哪怕他因为坑朱橚而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朱元璋全都一笑而过。 他朱元璋从来只看结果，不关心过程，只要能对大明好，哪怕过分一点儿他也能接受。 朱标走了，怀抱着免死铁券，兴高采烈。 这下稳了，有这玩意儿，哪怕朱元璋知道延寿茶的秘密也无可厚非。 他已经当众答应，为了大明发展，无论干什么过分的事儿，都不追究。 这么多人做见证，哪怕朱元璋再不要脸，也不可能当众食言而肥。 朱标飘了，兴奋的往家里走。一进门，先跑进儿子屋里吓唬儿子玩儿。 “雄英，雄英，你看这是什么？” 朱雄英正惶恐不安，从朱橚朱标的交谈中，他已经彻底明白往延寿茶里加尿是一件坑爷爷的行为。 延寿茶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他五叔是主使，他爹是不是帮凶，还没有定论。 “父王，先别管其他的，您跟皇爷爷解释清楚了吗？延寿茶不是雄英故意的，是雄英上了五叔的当。” 朱标纳闷。“为啥要解释？你五叔不好惹，你还太小，如果解释清楚，只有你爹我一人背锅。老子为啥给自己找不痛快？” 朱雄英：？？？ 所以，你什么意思？ 朱标给朱雄英解释一下免死铁券的作用，尤其强调了朱元璋打包票让他随便干。 无论朱标干什么他都不会怪朱标的事儿。 朱雄英眨吧，眨巴眼睛。“您的意思是，咱们没事儿了？哪怕有一天皇爷爷知道延寿茶的秘密，也不会怪咱们。” 朱标摇头。“不会，你也知道你皇爷爷，他是那种有火必须发出来的那种人。哪怕发不到正主身上，他会找其他目标发泄。对敌人你皇爷爷或许会憋着，对咱们这群后代，他向来都是有气当场就发。” 朱雄英不解。“那你那免死铁券不是没用了？五叔不好惹，皇爷爷肯定拿咱们父子撒气，一张免死铁券并不能弥补咱们与五叔之间的差距啊！” 朱标嘿嘿奸笑。“不用弥补咱们跟你五叔之间的差距，只需弥补我跟你之间的差距就好。” “你五叔说过，有生命危险时，只要比最后一名跑的快，就有逃生的希望。你也长大了，是时候体验一下你皇爷爷沉重如山的爱意了。” “你五叔，你父王我，全都是被你皇爷爷打大的。你若是不挨揍，童年不完整。没有体验过这种磨砺，不配当我们朱家的人。” 朱雄英懵逼了，他脑海中不由闪现一个画面， 朱元璋知道了延寿茶的秘密，急需揍娃发火，朱橚拿着功劳，朱标拿着免死铁券，其他叔叔都远在封地。 只剩他一个小可怜，不大不小，延寿茶还是他亲自制作的。 朱元璋把他吊在房梁上，一天三顿抽，老虎凳，辣椒水，红烙铁，杀猪刀…… 朱雄英：(?′??益??) 所以说，他这是被坑了？ 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和五叔，他也要走上坑爷爷之路了？ …… 朱元璋这段时间很舒服， 大明国泰民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 军队实力强横，也没什么人敢招惹大明。 那些经常搞事儿的，现在目标都盯在出海身上，生怕被朱橚朱标找出把柄，取消他们出海的资格。 朝堂上的众臣也都按照规矩，处理那些政事。 这段时间没啥让他头疼的事儿，他没事儿就抱着一个大茶壶，到处宣扬延寿茶，炫耀他有一个好皇孙。 “老王，最近咋样？户部没什么问题吧？上次你不是申请一百万两稳定粮价，出什么问题了没有？” “回禀陛下，您让我等找五皇子想办法，我等听令上门，经过一系列“友好”协商，五皇子牵头，实施一系列政策。【出海人口登记】【进口粮扩大化】【出海组织只能购买进口粮，不得当地购买。】【各地方稳定粮价，若有人扰乱粮价，商战，罚款，定罪，杀头等一系列手段。】” “哈哈哈……我就说老五有办法，那娃子别的本事没有，鬼点子特别多。那兔崽子没有为难你们吧。他若是敢对你们不敬，往死里抽他，咱答应的。” “也没什么，无非是我等上吊十三次，挨揍二十五次，拉肚子八次，儿子被揍六次……” “辛苦了，辛苦了，来来来，尝一口延寿茶，压压惊。” “臣谢过陛下。” “嘿，你还真喝？让让你，你还当真了？咱孙子的茶，咱还喝不够呢，你想喝，让你孙子给你做去。” “……” “老徐，你不是想整五百万的炮弹火药，做储备吗，怎么样了？找老五了没有，他给你解决了没有？” “找了，解决了，正好有些事儿找陛下做决断，臣给陛下说说？” “可。” “五百万两九出十三归算利息，出海基地抵押，国库收入抵押，大明皇宫抵押，新大陆国土抵押……五皇子还提出一个优惠，可以用合法坑爹次数抵扣，用把您吊起来抽这个程度计算，大致需要抽您一万三千多年。” (|||?益?)—?“你们这是商量欠款去的吗？你们是去卖老子的吧？一万三千多年？老子不是千年王八！你他么怎么整出一个过分的价格？你不会吃回扣了吧？” “陛下，听臣细细给您说，来倒杯延寿茶，臣给你说说臣的想法。” “滚！有尿你喝不喝？你他么卖老子还有脸讨茶？让你孙子给你做去，喝咱孙子的茶，你不配！” “老胡，五百万两银子的欠账老徐卖咱一万多年，一千万两银子，你卖多少？不会卖上三万年吧？” “呃……那倒是没有，就卖50多年！” “看看，都看看，为啥人家胡惟庸能做宰相？人家就有这份实力！来来来老胡，赏你一杯延寿茶，这里面就你有这个资格，有你辅佐咱，何愁大明不昌盛？” “咳咳！其实吧，徐将军那一万三千多年最划算，臣卖50年，是您生前，徐将军那一万多年，是您死后。与生前不得好死想比，死后不得安宁要划算的多。反正五皇子早就打算在您坟前蹦迪了，与其阻拦，不如卖个好价钱！” (|||?益?)—?“老子活了死了都得被你们卖？你们是不是看不得咱安宁？都滚，都滚，谁都不配喝咱的延寿茶，亏咱大度想跟你们分享，你们办的事儿，让咱寒心！” 就这样，在朱元璋的衬托下。 延寿茶的名气越来越大， 哪怕朱元璋再宠溺的大臣，也无缘尝尝延寿茶的神奇。 传来传去，大家都对延寿茶有浓郁的好奇心。 相对应的，朱雄英好圣孙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最后面，传的夸张了，延寿茶真成了益寿延年的皇室秘方，甚至成了最时髦的孝顺长辈礼物。 某些大臣不惜给他的后代明示。不论他们多么不争气，只要能给自己献上延寿茶，让自己有面子。他们就是最孝顺的孝子贤孙，可以记在族谱里，名传千古的那种。 第439章 品茶大会 朱雄英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礼物，一脸懵逼。 看着同样蛋疼的朱标，满脸不可思议。 “所以？这些礼物全都是别人学习延寿茶的礼物？好多人想要拜师，跟我学习延寿茶？” 朱标大感头疼，一副日了狗的样子。“都是朝中同僚，为父也不敢拒绝多次，放心，也没多少，胡丞相，六部尚书，郑国公，宋国公，曹国公，卫国公……算来算去，也就五六十人，你不会太累。” 朱雄英当场哭了， (?′??益??) “这是累不累的问题吗？这是掉不掉脑袋的问题。延寿茶是个什么样您不知道吗？万一皇爷爷知道延寿茶被童子尿泡过，咱们爷俩都得砍头。” 朱标摸着下巴，对此倒不担心。“没事儿，我早就弄了一张免死铁券，我肯定没事儿。” “再者说了，这本来跟我就没关系，阴谋是你五叔设计的，延寿茶是你亲自做的，我啥都不知道，只要你皇爷爷不把邪火发泄到我身上，我就没事儿！” 朱雄英：(?′??益??) “你儿子要死了，你说没关系？” 毕竟是亲儿子，朱标也不舍得，背黑锅不可以，安慰一下还是应该的。 “没事，到时候，你就把童子尿那一段儿抛弃，他们看不出来。反正没人喝过延寿茶，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味儿。” 朱雄英眼神亮起希望，“不加童子尿皇爷爷就不会发现吗？若是不按照秘方制作，延寿茶会不会没作用？” 朱标翻白眼，“你就算按秘方加童子尿，延寿茶也不会有作用。这玩意儿就是你五叔坑你皇爷爷的，你就当平常的茶叶就好。” “至于你皇爷爷会不会揍死你……” 朱雄英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萌。 我这么可爱，皇爷爷肯定不会跟我较真的是吧？坏人只有五叔跟你，我是无辜的，皇爷爷一定会理解我的。 “你皇爷爷真要揍死你，我也没办法。好在，我给你五叔准备的墓葬早就准备好了。你放心，到时候我给你五叔说一声，给你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绝不让你委屈。” 朱雄英：??o·(? ??????????? )?o·? 我还没长大，人生就要完了。 以后史书上还不知道要怎么记载我？ 英年早逝？无疾而终？ 慢慢的， 到了众人约定，朱雄英教导延寿茶制作方法这天。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朱标一大早就去朱橚府上，用自己的身体封印朱橚，保证朱橚不去东宫捣乱。 不用怀疑，若是朱橚凑这个热闹，必定当众宣扬朱元璋把童子尿当宝的笑话。 朱橚永远是最大的意外因素，只要朱橚不在，偷梁换柱的行为，不是不能成功。 可万事都是相对的，朱橚不来，确实没人掀老底儿了。可东宫没有一个正儿八经接待的人，也不合适。 太子妃等人，女流之辈，朱雄英太小，撑不起场面，来的都是大明最顶尖的一撮人，带着他们儿子孙子，就算朱雄英再聪明，最多也就接待接待那些小孩儿，六部尚书，丞相国公这些人还得有人招呼，若是只派管家，不是那么礼貌。 “哈哈哈……乖孙子，想爷爷了没有？来爷爷亲一个，爷爷感谢你的延寿茶，给爷爷狠狠的涨了一波脸面。” 正当朱雄英跟那些大人尬聊，急的快哭了的时候。 朱元璋不请自来。 一进门，抱着朱雄英连亲几口。 那股子得意劲儿恨不得把朱雄英顶在脖子上，见人就炫耀。 朱雄英快哭了， (?′??益??) 皇爷爷怎么来了？ 他在皇宫听信儿，我都怕露馅儿，他亲自上门，岂不是死定了？ 朱雄英胆战心惊的站在朱元璋面前，连行礼都忘了。 朱元璋看朱雄英小脸愁苦，不由笑骂道。“怎么？你爹不管你，找你五叔浪去了。爷爷来给你撑场面你不乐意？” 朱雄英当然不乐意，如果可以，他宁愿朱元璋忘了他，最好十年八年都想不起来。 可他心里苦，却又不能说，只好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接受现实。 “我怎么可能不欢迎皇爷爷呢？皇爷爷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乐意？” 朱雄英拿出装萌必杀技，萌的朱元璋一脸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带着三分慌乱，七分纯真。 “雄英就是担心，皇爷爷日理万机，耽搁了皇爷爷的事儿，如果因为雄英，朝堂出了什么问题，雄英百死莫赎。” “哈哈哈……”朱元璋仰天长笑。“没事儿，现如今朝廷唯一的问题就是缺钱，得等你五叔缓过一阵儿，再攒点银子，才能想办法再坑。” “今儿皇爷爷就是来给你撑腰来了，别跟你皇爷爷客气，想办法打那群老家伙的脸，也让那群老家伙好好看看什么叫好圣孙，给你黄爷爷好好长长脸。” 下方胡惟庸，徐达之流满脸酸意，不就是有一个好孙子吗？至于这么炫耀吗？跟谁没有……好吧，他们不得不承认，朱雄英的确是人中龙凤。少年聪慧，知书达礼他们就不说了，单单刚才劝谏朱元璋的话他们都不得不佩服。 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不该占用陛下时间，心忧天下。要不是还有五皇子让vj们心里有些安慰，他们还真在朱元璋面前抬不起头来。 众人不搭理朱元璋的嘲讽，给朱雄英一个善意的笑容，示意朱雄英开始。 一挥手，一排官二代，勋贵三代排成排恭敬的朝朱雄英行礼，虽不是师徒之间那般严谨，可该有的礼节，众人做的分毫不差。 朱雄英闭眼，死就死吧，赶鸭子上架到这一步，他哪怕想溜，也没机会了。 朱雄英挥挥手，命众人抬上一尊半米方圆的青铜鼎，锈迹斑斑，苍茫古朴，放眼看去，内壁之间隐隐约约刻着一篇铭文，像是楷书。 “这是我从金陵郊外发现的一尊青铜鼎，据墓中墓志铭记载，此乃先秦练气士所留。当年秦始皇就因为这个秘方，才派徐福东渡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是仙人在世的唯一的证明。” 众人一下子就懵逼了，先秦有练气士不假，当年秦始皇派徐福出海也不假，可他么先秦时期证明仙人在世的青铜鼎用的是楷书？你怕不是再逗我？ 秦朝书同文，车同轨，统一用的文字是小篆，正儿八经的楷书是魏晋之后才出现的吧？ 就算造假，你能不能造的认真点儿？ 秦朝出现魏晋的楷书？你玩儿呢？ 这时候，哪怕是那些只会打仗的大老粗也看出不对来，纷纷眼神异样，朝朱元璋投去询问的目光。 “陛下，延寿茶靠谱不？看这架势皇孙好像上当受骗了？” 朱元璋死鸭子嘴硬，“延寿茶是真是假，重要吗？重要的是皇孙孝顺的那片心意。咱孙子才多大？这么小一点就知道探寻古方为老子延年益寿，就算这延寿茶是一坨屎老子也甘之如饴。这叫孝顺！” 众人深以为然，皇孙太小，上当受骗无可厚非，关键是那片时时为陛下着想的孝顺之心难得可贵。 和皇孙的孝心比起来，延寿茶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若是他们有这么一个孝顺孙子，让他们受骗他们也乐意，关键是他们没有啊。 那边朱雄英还再讲解。 “寿命实乃天定，想要寿命增长，俗物几乎不能起到作用，最重要的是人内心之间的那份情感。以真挚感情为薪，以草木之灵为气，遇热而升，遇冷而下……” 朱雄英边说边做，拿出几根木头塞到青铜鼎底下，青铜鼎里灌一半清水，加人参，灵芝，虫草，黄精……等草木之灵，青铜鼎上放一个特制蒸笼，用布垫着，铺上薄薄一层茶叶，只等点燃柴火，煮沸药汤，水蒸气扶摇而上，蒸透茶叶。 正当朱雄英准备点火的时候，一个学生提出一个问题， “皇孙殿下，我等不解，以草木之灵为气我大概能懂，遇热上升，遇冷下降，我也差不多能理解，可以情感为薪是什么？我看你塞到青铜鼎底下准备点燃的，就是一堆木头啊？” 朱雄英瘪瘪嘴，倒没有藏私的意思，解释道。“以情感为薪，这里指的是寄托情感的物件。情感无形，可人有情，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心爱之物，日久经年把玩，无形间寄托许多感情。你们要注意了，薪柴以至亲心爱之物为佳。你们父亲或者爷爷最心爱的宝物，只要能烧的，全是最好的薪柴。” 朱元璋瞪眼，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你上次做延寿茶用的薪柴是啥？” 朱雄英缩缩脖子，有些害怕。“我从五叔那儿拿的一些小物件，就一些痒痒挠，几样紫檀摆件儿，几对儿文玩核桃，一些木制镇纸什么的！” 朱元璋一下子就把鞋子脱下来了，凶神恶煞。 “那他么是咱的！咱的！老五坑咱，咱准备找机会再坑回来。老五那小兔崽子都知道轻重，只敢偷走，不敢破坏，你他么一把火全给咱烧了？” 朱雄英一脸懵逼：“啊？我还以为是五叔心爱之物呢，五叔藏的特别深，有好几道机关，还有好几个暗格。我还想着能坑五叔一次，给皇爷爷你出出气呢，最后坑的却是皇爷爷你？” 朱元璋想抽朱雄英，可看他小小的年纪，不忍心让他承受难以承受之痛。 虽然那些损失的心爱之物让他痛心，可与此相比，他在朱雄英心中的光明形象似乎很重要。 “没事，不就是一些心爱之物吗？跟皇孙的孝心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朱元璋强忍着泪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你这次用的柴火不是坑你五叔的吧？你五叔最爱坑你爷爷。他的心爱之物，都是从咱手里坑走的宝贝。” 朱雄英拍着胸脯，“这你放心，我这次把我父王最心爱的罗汉床给拆了，我父王经常说，没那张床他睡不着。这里面的情感足够制作延寿茶，不用坑五叔。” 朱雄英解释过后，抓紧时间制作延寿茶，这次他可不管别人学不学的会，他讲解的详细不详细了。 再整出幺蛾子，不等回龙水的炸弹爆炸，他就得粉身碎骨。 朱雄英争分夺秒，整点水，弄出蒸汽，再加冰冷却，三蒸三冰之后立马把蒸透的茶叶小心翼翼的放进茶壶里，倒上开水，在场的每人倒上一杯，请大家品尝。 “皇爷爷，延寿茶制作好了，请大家品尝。” 朱雄英祈祷着，赶紧喝完，你们赶紧撤，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就离家出走。 家里的坑货太多，再呆下去，早晚有一天他得死这儿！ 众人从善如流端起茶杯，装作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品尝，虽然明知道延寿茶是假的，根本不可能有效用，可他们装的还是跟真的一样。 江湖不是非黑即白，更重要的是那一抹灰。延寿茶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证明皇孙孝心，能讨朱元璋高兴。 哪怕是一碗白开水，他们都能夸出一朵花儿来。 “这茶好啊，茶香混合着药香，能不能延寿不知道，光这味道，足以名扬天下。” “古人采气，朝饮朝露，暮饮晚霞，皇孙别出心裁，用情感为引，逼出草木之灵气，实在让我等佩服啊。” “我等蹭陛下的福气了，若不是陛下隆恩，我等哪里有这个福分品尝延寿茶？指望我那孙子？一辈子不可能。” “啊，我仿佛看见了仙人，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就是李太白一辈子寻觅的仙缘吗？我等情可以堪？” “……” 众人使尽拍朱元璋马屁，可朱元璋却一脸古怪， 这他么味儿不对啊？ 药香，茶香，虽然都有，可那股子冲鼻的腥臭之气却一点也无。 难道是上次用他的心爱之物做柴，这次用老大心爱之物做柴的原因？ 他的情感比老大的臭，所以延寿茶味道不一样？ 朱元璋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雄英啊，你老实给咱交代，你是不是私藏一手了？” 朱元璋端起茶杯，要为自己的情感找个说法。 “他们没喝过，咱可清楚，这次的茶水，和上次天壤之别！” “说，是不是有什么步骤你没做？这么多人在这儿，你别藏着掖着给咱丢人！” 朱雄英：(?′??益??) 皇爷爷，你确定要我在这儿说吗？ 真要说出来，你孙子就没了。 第440章 找机会赶紧溜 朱雄英快哭了。 他确实隐藏了，最关键的回龙水没有加。 可回龙水这是能当众说的？ 一旦朱元璋知道真相，东宫就得准备丧事了。 朱雄英眨巴眨巴眼睛，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皇爷爷，这个真没有！” 朱元璋一脸坚定。“这个肯定有！” 朱雄英急了。“上次的延寿茶我亲自做的，有没有藏私我能不知道？” 朱元璋也急了。“延寿茶咱一直喝，味道对不对，咱能不清楚？” 爷孙俩杠上了，谁也不服谁，众人也不知道谁真谁假。 他们又没喝过第一份延寿茶，他们哪里有这个资格评判？ 关键时刻还得看王景宏的，他是整个皇宫的管家，皇宫大大小小的事物他最清楚。 他要是想躲，你光着屁股扭秧歌他只当没看见，可他要是想查，你屁股上有几个疙瘩他都能数的清清楚楚。 “陛下，是皇孙错了。”王景宏连忙拿出锦衣卫的秘档，证明朱元璋没错。 “锦衣卫记载，延寿茶以灵芝人参为主，佐以七七四十九种药材，配以回龙水浸泡，三蒸三煮三晒，经过多种工艺制作而成。” 朱元璋得意洋洋，“看吧，咱就说咱没记错吧？其他步骤都有，回龙水你吃了？咱让你教其他的大臣，你就老老实实的教，做小聪明藏一手干啥？区区延寿茶，你还当宝贝？” 众臣也眼神异样，虽然他们明知道延寿茶是假的，要不要都没那么重要。 可你藏一手那就另说了，咋滴，为你们朱家出生入死一辈子，给个延寿茶你还藏着掖着？ 若是延寿茶真有效果还好，可他么明摆着是一个没用之方。你再藏着掖着，是不是太让人心寒了？ “哎呀，陛下别骂皇孙，皇孙还小，真以为延寿茶是世间奇珍。他想藏一手，我们理解。” “陛下那么认真干啥？延寿茶秘方不重要，效用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皇孙那片孝心。我们让孙子来学，就是来学这份孝心的，秘方真假，根本不重要。” “哈哈，陛下，此事正好证明皇孙聪慧，不是那种迂腐之人。真正的好东西，就应该藏一手。” “陛下，您消消火，看把皇孙给吓的，不就是一个延寿茶吗？至于发那么大的火？” “……” 朱元璋当然清楚，要是真的延寿茶，他巴不得朱雄英机灵藏上几手呢，这不是假的吗？这会儿不故作慷慨，拉拢人心。 难道真得将来以后真金白银拉拢？ 朱元璋掷地有声。“这孩子心不净，咱今天要给他好好清清。” “身为大明的继承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心胸宽阔，一个延寿茶你藏啥藏？哪怕是长生不老药，也应该一笑分之。”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他从小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要不然，咱怎么放心把重担交给他？” 朱雄英快哭了，他真没想藏着掖着，实在是不好说啊。 大明皇孙喂大明皇帝童子尿？ 传出去再场没几个能活的。 “回龙水乃重中之重，不能在这儿说！” “就在这儿说，你不说，老子打死你。” “你打死我也不能说，最多，您借步，我将秘方告诉你，至于公开不公开你拿主意。” “嘿，你还跟我杠上了，跟谁学的？你五叔？” “你别管我跟谁学的，你要不跟我去后堂，我就死这儿，不用你动手，我自杀。” “我他么……” 好说歹说，朱元璋终于答应跟朱雄英来到后堂，朱雄英扫视一圈，确定没人偷听之后，心放进了肚子里。 “这下可以说了吧，回龙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朱元璋这会儿有些生气了，延寿茶，回龙水到底是啥。他其实不关心，朱雄英第一次反抗他，他更在意。 这么小都知道顶嘴了，长大岂不是要坑爷爷。 说啥他也要把这股子不正之风灭了。 非常时刻，他不介意用非常手段。 朱雄英瘪瘪嘴，扭扭捏捏，就是不想动。 朱元璋瞪眼，“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想藏吗？回龙水再珍贵你以为能拦的住咱装批？你爹和你五叔都不敢拦咱，你能？” 朱雄英没办法，只得拿出一个翡翠玉碗，拔出水龙头，直接整满。 “皇爷爷，给，你拿去装批吧，皇室幼龙排泄之水，三蒸三煮三晒。外面那群人，没有门路搞到。” 朱元璋：(|||?益?)—? 幼龙排泄之水，你给咱整尿？ 朱雄英不解，“不整尿整啥？难道让我放血，榨汁？皇爷爷，你别担心，我查了，童子尿是一味药材，不脏！想当年，五叔……” 朱元璋：(|||?益?)—? 我说这味儿怎么这么熟？ 感情前几年，咱喝过？ 众臣正聚集在一起猜测回龙水到底是什么。 突然听见一阵孩童大哭声。 涌入，大惊。 朱元璋正拿着鞋底，抽朱雄英。 众人不解。 “陛下，皇孙不是立功了吗？你揍他干啥？” 朱元璋解释。“爱卿不懂，回龙水乃皇孙之眼泪，皇孙哭不出来，咱帮他一把。” 解释一句，朱元璋命人抬上一个一米粗细，三尺高的大缸。 “兔崽子，赶紧哭，啥时候把大缸哭满，啥时候算完！这么多爱卿等着呢，走的时候都得带一份延寿茶。你只哭那么一丁点儿，够谁用的？” 众臣疑惑。 难道这就是皇孙一直隐藏回龙水的理由？ 这样看来，延寿茶的秘方不像是杜撰，最起码回龙水这一点，看着有一丝神奇。 众臣上前帮忙。 “陛下，孩子还小，伤到筋骨就不好了，来来来，交给臣，我有揍娃十八招，保证既不伤筋骨，又哭的多。” “你这憨货，只会动手吗？不会用点巧招儿？皇孙最喜欢的物件，当着他的面儿给他砸了。保证他哭的嗷嗷的，三天吃不下饭。” “弄点葱姜蒜，抹眼睛上，保证泪流不止。” “拿四书五经来，让他抄上一万遍，别说小孩子了，让拿抄书，我都哭！” “……” 朱雄英哭的更伤心了。 ??o·(? ????????? )?o·? 魔鬼，你们全是魔鬼！！！ …… 延寿茶事情完毕，金陵陷入难得的安静。 除了朱标不知为何，一直惹朱元璋生气，短短半月以来，挨了50多顿抽。若不是太医说朱标身体扛不住了，说不得得被揍死。 朱元璋七征朱橚，爷俩干了八九次仗，朱橚屁股肿了三圈，朱元璋瘸一条腿，多俩黑眼圈。 朱元璋下皇令，召集诸位藩王进京，众藩王进京啥也没干，挨了一顿揍又被撵回封地。 最近朱元璋忌讳喝茶，谁要给他送茶，立马抄鞋底子揍朱雄英一顿。对外美名其曰。“除了皇孙特制的延寿茶，咱啥都喝不惯，为了延寿茶的产量，不得不让皇孙受点委屈。” 总之突出一个重点，就是想方设法揍娃。 朱雄英揍的快不行了换朱标，朱标揍的快不行了换朱橚。朱橚太顶，不好揍，就把其他儿子从封地调过来。 以往揍娃，揍三顿两顿就算完事儿了，这次揍娃，完全是奔着养成习惯去的。 “老五，救救大哥，大哥真受不了了，咱爹再揍下去，你就得给大哥收尸了，” 朱标浑身无力躺在地上，全身上下裹着纱布，朱橚正好奇的戳戳这儿，捅捅那儿，一指头下去，朱标蹦的老高。 朱标：(|||?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儿我，商量怎么逃命呢，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 朱橚收起了手，解释道。“我听说有人做过研究，将一块儿肉打个几万下，能把肉打熟。咱爹揍你时间也不短了，看来他还留手了，毕竟是亲儿子，真往揍熟里揍，他也下不去手。” 朱标脸都绿了，现如今揍娃都照着揍熟的标准来的吗？这么狠的？ 咱爹没把我揍熟你很失望？ “你别拿我打镲了，赶紧想办法消老头的火吧，老头子的火越来越旺，再不制止，咱仨都得被揍死。” 朱标郁闷极了，在金陵的皇子皇孙少，适合挨揍的只有他，朱橚，朱雄英。 照朱元璋这个劲头，奔着养成习惯去的。再不想办法给他消火，他仨都得死。 朱橚也是一脸愁。“咱爹的火那是想消就能消的？这老头胃口越来越大，以前扔个一二十万两就屁颠屁颠的，现在上百万两他都不满意。” 朱标也愁，想了半晌，还得朱橚解决。“老五，要不你再出点血，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啥？你再给咱爹一两百万两，就当是买平安了。” “呵……”朱橚轻笑一声，笑道。“关键是我不在乎咱爹揍我啊，他敢揍我，我就敢坑他，互相伤害呗，谁怕谁啊？” 朱标“……” 你不怕，我怕啊， 咱爹不敢揍你。揍雄英，揍我，从不留手。 你倒是有退路了，把我们父子坑了，这他么上哪儿说理去？ “要说银子，还真有，就看你敢不敢伸手拿了。” 正当朱标准备给自己跟儿子定个好棺材的时候，朱橚的话又让朱标升起了希望。 朱标一下子窜到朱橚身边，屁颠屁颠的。 “老五，银子在哪？你给哥说，哥哥帮你取回来。” 朱橚眼神莫名，“捡几个大官抄了，挑几个大户宰了，整个大明赚一圈，随随便便整几万两银子。” 朱标眼睛瞪的像铜铃，满脸不可思议。 你他么当割韭菜呢？ 长一茬，割一茬，想啥时候割就啥时候割？ 大明自有法度，真较真了？连藩王踩踏农田都是个不小的罪过。 没有正当理由你想抄家？还抄几百万两？ 朱标瞬间头疼。“老五啊，你别做梦了，虽然有时候你可以凭借脑疾做一些出格的事儿，可咱爹跟我护着你，大明上下不跟你一般见识……” 朱橚脸黑，说谁有脑疾呢？ 那不过是我想占便宜带的面具，你还当真了？ “我没开玩笑，若是你用点心，真能挑几个大户抄了。” 朱标心里咯噔一声，立马坐直身体。 朱橚商会遍布天下，又兼着锦衣卫的差，他的消息比所有人都要灵通。 朱标正色道。“你有什么消息？藩王的？朝廷的？还是民间？不会是这几年咱爹没怎么杀人，那些人胆子又大了吧？咱爹那人脾气不好，弄不好又是血流成河。” 朱标心有戚戚。遥想前几年，朱元璋三天两头杀一个，有时候处决的很了，朝廷连候补的官员都凑不齐，只能让罪官带着枷锁处理政事。 这才几年？ 那群当官儿的又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老五，你先给哥哥透个气儿，谁犯的事儿？这事儿有多大？要是真是贪个几十两银子，咱是不是先压下来？朝廷培养个当官的不容易，再掀血案，怕不是要血流成河。” 一说到正事儿，朱标立马变为那个宅心仁厚的太子。 说心里话，朱标对于朱元璋处理贪官过于苛刻，是有意见的。 贪官他也恨，可一两银子以下杖九十，六十两银子直接斩首，确实有些过。 具体事情得具体分析，不能一味的砍头。 朱橚翻白眼。“砍一个贪官贪腐六十两，你想凑够几百万两得砍多少个贪官？” 朱标一愣，那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朱橚眼神涌现一抹慎重。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大明太过风平浪静了。” “前几年还好，这儿闹灾，那儿出暴乱，有时候商人奇货可居，有时候当官的贪腐……朝廷多多少少有些风波。” “可这几年好像啥事都消失了一样。” “咱爹现在把大部分的政务全部交给胡惟庸处理，整天一门心思的从我这儿坑钱，或者揍娃……” 朱橚这么一说，朱标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随着老五一直捞银子。以前对大明算是难渡的难关，现在全都不是问题。 朝廷闹灾了，坑老五银子赈灾， 边境暴乱了，坑老五银子大军出征， 商人奇货可居，商会运行天下，从外地调货，抑制商价…… 要不然为啥他爹整天琢磨着坑老五，真当朱元璋没事儿闲的？ “你没事儿杞人忧天干啥？吓我一跳。大明没事儿岂不是正好吗？非得出点事儿你才安心？” 朱标示意朱橚别大惊小怪，可朱橚的话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平静的大明真的像看起来那么安稳吗？ 第441章 胡惟庸 与此同时，胡惟庸府邸，聚集了不少外臣。 大明初期，胡惟庸身为大明最后一个宰相，可谓位高权重，百官之首。 虽不敢说他在百官中的份量超过朱元璋，但是他在某些方面，在某些官员之中的份量确实要比朱元璋重的多。 加上他从李善长手里刚接过丞相之位这几年，确实称的上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可随着时间的发展，朱元璋越来越信任他，尤其是朱元璋将目光放到外海之后，内地大权一大部分都下放给胡惟庸操持。 久而久之，难免滋长胡惟庸的野心，倒也不是他想推翻朱元璋，密谋篡位，可一旦享受过权力的美味，没有人会再回到以往的日子。 “下官拜见胡相，山东一省，就是有些官员看不惯下官，栽赃陷害，弹劾下官。还望胡相秉公执法，为下官做主。” “胡相，小的给您带点土特产，别误会，陛下厌恶贪官，小的不会不懂事，真的就是一些土特产，让胡相尝尝。” “胡相，五皇子太过分了，他又令那劳什子审计部，审计我们官衙的账目。您得给我们做主啊，五皇子无官，无职，凭什么插手地方上的事儿？” “胡相，有兴趣提高一点商税吗？五皇子赚那么多银子，一部分被他把持，另一部分被陛下坑走。可不论是五皇子还是陛下，他们的银子都进他们的私库。国库不能只眼睁睁的看着啊。” “……” 能进胡惟庸府邸的，要么是以往的情分，算是他胡惟庸一脉的， 要么的有事相求，希望胡惟庸在朝中斡旋的， 要么就是比胡惟庸稍低一些地位，但都都算执掌一方权力的大鳄的。 胡惟庸能做到宰相这个位置，心理手段都不会太干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不论是拉拢派系，亦或者是帮人铲事儿，甚至有人提议，对付朱橚。 胡惟庸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王大人，你别急，清者自清，朝廷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坏人。你且回去等着，我抓紧帮你处理，此事不易太急，万一捅到陛下那儿，可不是我压一压就能解决的了。” “孙大人，来就来吧，你带那么多土特产干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你空着手来，我还能怪你不是？” “张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又没犯错，五皇子的审计部你怕他做甚？算了，我给你一个地址，那有一个熟悉审计部流程的秀才。你让他帮你把衙门里的账目过一下，别真被抓住把柄了。” “刘侍郎，你又帮你家尚书来忽悠我了？要想对付五皇子，让你家尚书打头，老夫把话放在这儿，他第一，我第二。你别想老夫为你们冲锋陷阵，老夫不傻。” 胡惟庸处理事务有条不紊，让拜访官员分批进入书房，或安抚，或提点，或警告，或寒暄……不管怎么样，都能让对方说不出错来。 朝廷治理天下靠的不是律法，而是官员。 与官方便，与己方便。 拉拢大部分官员，他的位置岂不是再也没有人能撼动？ 就是靠着这种手段， 久而久之，胡惟庸在官员中树立了极大的威信， 丞相的地位愈发稳健，手中的权力也逐渐增长。 胡惟庸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整理一下最近的事物，不知想到了什么，张口问道。 “若同啊，还有什么事儿是我没有处理的？老夫最近有时间，以往拖沓的事儿可以处理一下。” 孙若同算是胡惟庸的秘书，协助处理胡惟庸政务，可却没有正式的官职。 他考科举有些不行，可其他的方方面面深受胡惟庸喜爱。机缘巧合之下，胡惟庸把他收入府中，不图他出谋划策，迎来送往，查遗补漏他很让人放心。 孙若同思索片刻，翻开备忘的小册子，一件一件给胡惟庸报告。 “五皇子揍了八个官，苦主等待您为他们主持公道……” “您传出想涨税的风声，五皇子扬言见一次您揍……咳咳……，至今没有成功。” “五城兵马司准备出动大量兵士，对五皇子执法，现在缺一个跟五皇子地位差不多，能跟他对骂的人……” “三少爷上街欺男霸女被五皇子警告，上街一次被揍一次。夫人求您出面帮少爷说说情，只要少爷不再挨揍，哪怕上门认错也行……” 胡惟庸一脸郁闷， 他这一生，不服任何人，无论是家事还是国事，他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可偏偏碰上了朱橚，让他抓瞎。 他跟朱橚讲道理，朱橚跟他讲律法，他跟朱橚讲律法，朱橚跟他讲拳头，他跟朱橚讲拳头，朱橚跟他讲出身， 几乎每一次，都是朱元璋坑朱橚一笔钱结束，他想要认真，朱元璋一句你跟个脑疾较什么劲，堵的他话都说不出来。 胡惟庸长叹一口气，“以后关于五皇子的事儿，全部挪后。现在不是处理五皇子的时候。屠夫要杀没长成的猪，要等猪彻底养成，到时候哪怕你不去杀，养猪的也会送给你杀！” 孙若同对这话将信将疑，这话对别人或许是真的，对五皇子听听就行了。人家亲爹是皇帝，指望亲爹出手，找儿子麻烦？ “胡相，咱们是不是对五皇子出一次手？敲打敲打他？下面许多人都看着呢，咱们视而不见，有损胡相的威严。” 胡惟庸长叹一口气，这是有损威严的事儿吗？这全都是利益。 当官的，都是一些聪明人，他们十年寒窗苦读，或为名，或为利，都有自己的追求。 现在出了朱橚这么一个人，喷他可以有名声，搞他可以有银子。 这种名利双收的事儿，谁容易错过？这让他来上，他也忍不住啊。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胡惟庸强忍住心中的悸动，拒绝搞孙若同的提议。 孙若同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充满一声长叹。 胡相，一直避让，会让人怀疑您怕了五皇子的， 胡惟庸瞪眼。“你懂个屁，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出海，陛下铁了心的想要征服新大陆。各大藩王和各大勋贵全部积极准备。现如今动五皇子，无疑是阻拦众人的脚步，到时候替五皇子出头的就不只是一个陛下了，所有获得利益的，都是五皇子的后盾。” 孙若同不解，“正因为如此，不是更应该对五皇子出手吗？五皇子创办远洋商会，几乎把所有势力都绑在他的战船上，也就一些言官，因为分润太少愤愤不平。这时候再不对五皇子动手，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胡惟庸眼神莫名。言语间好像不止止说朱橚。“这谁又说的准呢？一起打天下和一起治天下那是不一样的。打天下大家跟着一块拼，治天下谁能说的准呢？” 胡惟庸很有耐心，他是跟着朱元璋从元帅府奏参一职，开始起家的。 几十年兢兢业业，朱元璋的脾气他摸的很透彻。 也许朱橚是皇子，朱元璋或许存留一份亲情。 可若是操作一番，挡了陛下的路，陛下也不是不能杀人。 胡惟庸整理一番，把几本不适合送给朱元璋观看的奏章挑出来，拿出其他的进宫。 他是丞相，总揽整个朝廷的事宜，也许现在做不到权侵朝野的地步，可压下几本对他不利的奏章，神不知鬼不觉。 前些年，朱元璋还执掌奏章批阅大权，不论是哪个大臣上奏，他都亲自决断，朝堂六部最多有些建议之权。 可这些年，朱元璋渐渐将权力下放到他手上，除了需要百官讨论的大事儿，其他一些小事儿，他这个宰相就能直接决断。 “陛下，最新的奏章臣已经批阅好了，有几件大事儿臣不敢僭越，需要陛下决断。” “又出什么事儿了？给咱呈上来，咱就是各劳碌命，什么事儿都得咱操心。” “也没什么大事儿，边军催饷……赋税入库……港口选址……海军训练……” “哦……这些事儿朝廷都有惯例，按照以往习惯，照例进行就好。什么？国库没银子了？让人等几天，我正琢磨着怎么坑老五呢，等坑了老五，咱们都能吃肉，老五身上拔根儿毛，都能解决你们的麻烦。” “陛下……这事儿有些急，能不能先从内帑中预支一些？” “你敢动咱的内帑？反了你了，有本事你去坑老五啊！盯着咱的内帑算怎么回事？” “……” 朱元璋胡惟庸日常极限拉扯，最终以胡惟庸丢掉鞋子落荒而逃为告终。 自从朱橚发迹这几年，只要不是什么惊天的大事儿，最后的解决办法总是不自觉的转移到坑朱橚身上。 好像有人在故意引导，朱元璋的本职是坑儿子，而处理朝廷琐事的重任，全都交给胡惟庸。 “陛下，你糊涂啊，治理国家是你的责任，你不能把压力全都放在五皇子身上啊。” 胡惟庸装模作样杵在宫门口一阵哀嚎，确认“正义之声”传入某些人的耳朵，一脸悲苦，上轿回府。 朱元璋朝殿外砸两只鞋子，“儿子就是用来坑的，”“不坑儿子，咱坑你们？” 诸如此类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只剩一群惊慌失措的太监宫女，收拾残局。 一场大戏做过。朱元璋端起茶杯润润嗓子，翻开胡惟庸整理后的奏章，一本一本观看。 “王景宏……” 确认过奏章上所禀告之事跟胡惟庸所奏差不多后，朱元璋长叹一口气，扫视一圈，确认身前伺候的全是信任之人，招呼王景宏上前。 “各地上奏的奏本你存留副本了吗？你查一下，这里面有没有被藏起来的？” 王景宏见怪不怪。让人抬上一个箱子，按照箱子里的副本，一本一本对照。 没过一会儿，挑出七八十来本胡惟庸没送上来的，一一放在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翻开奏本。相对于那些送上来的奏本，这些被隐藏起来的，更值得他注意。 【户部尚书弹劾五皇子，五皇子在户部门前摆桌，推销借贷业务。九出十三归，八成官员负债累累！】 【礼部尚书弹劾五皇子，五皇子高价招聘读书人担任记者，整天啥事不干，只刺探我等清流隐私。近一月以来，报社刊印官员隐私十三件，皇室隐私八件，勋贵隐私……】 【应天府尹启奏陛下，近一月以来，下官接到五皇子相关案件四十三件，牵扯官员三十六位。事关皇室，臣不敢擅自决断，请陛下另请贤明，专门负责五皇子之案。】 【父皇，你想一夜暴富吗？你想富可敌国吗？你想再支持出一个老五吗？投资儿子，您绝不后悔，儿子现在需要投资商，买到就是赚到。】 【陛下，臣弹劾胡丞相独揽大权图谋不轨。臣有证据，近半年以来，胡丞相压下弹劾五皇子奏章，将近千封。胡丞相此举无异于阻拦我等忠臣谏言。陛下耳目皆失，危害极大矣！】 【臣监察御史给陛下请安，说起来也有一件趣事儿，臣下县镇查账，好几个县衙都有五六两银子对不上账，审计部认为有大问题，大怒，地方官愿十倍补偿，审计部依旧不依不饶。】 “……” 朱元璋翻看着被胡惟庸压下不禀告的奏章，七成是弹劾朱橚的，两成是弹劾百官的，剩下的一成都是一些没有确定的事儿。 对于胡惟庸往下压折子，朱元璋是清楚的，人都有趋利避害的一面儿，坐在那个位置上，是个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将对自己不利的言论压下去。 所幸胡惟庸还算有分寸，关于自己利益的隐瞒的不多，更多的是压下弹劾朱橚的奏章。 帮朱橚是朱元璋的要求，一方面表示朱橚在他心里的地位，向众人展示他为朱橚撑腰，一方面又让胡惟庸在朱橚那里卖好，拉拢关系的同时，省的有时候连个替朱橚求情的人都没有。 “最近有人给胡惟庸送私信吗？” “有三家，通过驿站传递。老规矩，锦衣卫偷偷复制一份儿，胡相不知道。” “胡惟庸给老五卖好不短时间了吧？回头让他去老五那儿弄点好处，朝廷现在急等着用钱呢。” “呃……这……胡相估计很为难。” “怎么？让他干点活他还不乐意了？去，把他的把柄拿几样，咱敲打敲打他。这人呐，得时时刻刻抽一顿，要不然，他容易飘！” “胡相倒没有推脱，主要是五皇子又一次离家出走了，不仅五皇子，太子，皇孙也不见了，连封信都没给您留，连夜出的城。” “……我xx里个xx” 第442章 抓鸟撵兔子 朱橚朱标朱雄英三人偷偷摸摸逃出金陵，也没有选目的地，随便挑一条路就走。 用朱橚的话说，咱们都不知道目的地在哪，朱元璋上哪逮他们去？离家出走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我他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这才叫真正的无迹可寻。 朱标朱雄英一脸蛋疼的看着朱橚拿着一只兔子在眼前比划。 眼前是一个三岔路口，一条路往山东，一条路往河南，一条路往福建。一条路往山西。 朱橚提着兔子跟朱标朱雄英解释，振振有词。 “论逃跑，最有经验的是兔子，俗话说狡兔三窟。这天底下，兔子最知道哪条路安全。” “等会儿我撒开手，兔子去哪儿咱去哪儿，” 朱标朱雄英都被干懵逼了。 朱雄英一脸茫然。“爹，狡兔三窟是这么用的吗？” 朱标一拍朱雄英脑袋，“这不重要，出门在外，听你五叔的没错，你五叔有经验。” 朱雄英已经后悔跟着朱橚出来了，“我五叔有经验有什么用？关键是兔子有经验吗？” 朱标愣了一下，觉得朱雄英说的话有道理，可看着朱橚一脸兴奋玩儿兔子的模样，又无可奈何。 “事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样？要不，你一人回金陵，当你皇爷爷的沙包？” 父子俩齐齐仰天长叹，无尽的长江水比不上他们深深的后悔。 蹲下身子，将希望全放在兔子身上， 希望老天有眼，兔子给他们选一条靠谱的道路。 朱橚撒开抓着兔子耳朵的小手，兔子一激灵，撒开腿就朝河南那条官道上跑。 光注意脱离朱橚的魔爪，没注意前方有个木桩。 砰的一声。 当场撞死。 尸体横在河南官道和山西官道的中间。 朱标：“……” 朱雄英：“……”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按着这个兔子选的路走，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会自投罗网？ “五叔，你这兔子正经不？他是不是在你手里时间长了，也得了脑疾？怎么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朱雄英发出灵魂疑问。 朱橚脸上一囧，有些手足无措，可为了保持当叔叔的威严，还是硬吹。 “这些都不重要，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跟着五叔走，准没错，相信五叔就完事儿了。” 朱雄英蹲在兔子尸体旁边，看着左边的河南官道，又看着右边的山西官道，总觉得这样选择目的地不靠谱。 “五叔，咱选那条路？去河南？还是去山西？这兔子死的不是地儿啊，正中央，你咋选？” 朱橚一番白眼儿，“你似不似傻？兔子都死了，明摆着这两条路不详，你选这两条路，等着被抓？” 朱橚让车队朝山东前进，丝毫没有被兔子影响，耽误好心情。他还有心思捡兔子尸体，张罗中午吃炖兔子。 用他的话说，这兔子不给他面子，他要惩罚它，扒皮抽筋再用油炸，不听他话的都没有好下场。 朱标乐呵呵的，也不在意，对他来讲，目的地在哪儿都一样。他这次表面上是去逃难，其实更大的想法是亲自走一遍大明的土地，体察民情。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带着儿子亲眼看一看他治下的土地。 不论对他还是对朱雄英，都是一种很珍贵的体验。 “行了，别吐槽你五叔了，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小孩子总是愁眉苦脸的，小心长不大。” “爹，五叔太不正经了，咱们出来是有任务的，不抓几个贪官，罚没几百万两银子，咱们爷俩回金陵得被皇爷爷活活抽死。扒皮抽筋下油锅，比兔子还惨。” “这你放心，你五叔说过，大明这些当官的，没有不贪的。全砍了可能有冤枉的，砍一半儿，一定有逃脱的！” “嗯？大明官场这么黑暗？不会是五叔危言耸听吧？” “你爹一直在东宫，我也不清楚地方上的情况。不过我相信你五叔，再不济，他自己整点事儿，也能整出几个贪官来。” 朱橚一行人沿着官道走，逢山过山，遇水过河，碰见城池，能不进就不进，生怕给朱元璋留下什么线索，顺藤摸瓜派大军将他们一网打尽。 当然了，就算露营野外，朱橚也没让朱标朱雄英受多少委屈。 有马车，有帐篷，朱橚还亲自带领护卫，给他们抓兔子，抓青蛙，抓小鸟儿……其他的朱标朱雄英没收获，各种野味吃了一个遍。 朱标对此也乐在其中，每到一地，虽不能进城，朱标也带着朱雄英挑选几个村子逛逛。 父子俩换上普通的平民衣衫，用讨口水喝的借口找到机会就跟村民拉家常。 什么“孩子读书了没有？”“地里收成怎么样？”“如今的生活还好吗？”“缴完赋税之后，家庭的生活压力大不大？”…… 有时候碰见一些吐槽官员的事儿，朱标也不表明身份直接为民做主。派几个护卫查一查情况是否属实。 若是真是官员不对，给他认识的官员去封私信，下令严查。 若是刁民胡说，就当听个笑话一笑而过。 “爹，你怎么那么怂？王大娘说了，他丈夫是被冤枉的。当天他丈夫就是去偷东西，杀人是另外人做的。县令敷衍了事，随便找个替死鬼顶罪。您应该秉公执法，给王大娘一个公道。” “儿子，任何事儿都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应该客观公正的对待问题。王大娘说他丈夫只偷东西就只偷东西了？谁能保证不是他丈夫盗窃被发现，惊慌失措之下愤而杀人？” “王大娘那么好，肯定不会说胡话，我就觉得王大娘说的是真的，我愿意相信王大娘。” “儿子，像咱们这个身份，最忌讳的就是凭借自己的喜恶去看待问题。朝廷有律法，刑部有复审，若是有疑问，你大可以下令命人复查，要以事实为根据。” “我就想帮帮王大娘，她那么好，上次还给我买糖葫芦呢。” “一个糖葫芦就把你收买了？要是你五叔送你一个糖葫芦摊儿，让你坑爹，你是不是就投降了？” “……” 这一路上，朱雄英学到了很多，朱标言传身教，为朱雄英树立了正确的价值观，用实际案例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时候要相信别人，什么时候要升起防备。 父子俩一路上走走看看，苍茫的大地上有的是书本上东宫里学不到的东西，不论对于朱标还是朱雄英，化身百姓亲自走到金陵之外的地方都是第一次。 当然了，朱标教给朱雄英不少东西，朱橚也不遑多让。 不过嘛，众所周知，朱橚脑回路有些不正常。要说朱标教的，让朱雄英如获至宝。朱橚教的，就让朱雄英直薅头发。 “雄英，快来啊，这边儿有兔子，抓到了，今晚给你加餐。” “雄英抓蚂蚱不？我跟你说，蚂蚱放火上一烤，撒点孜然香料，那滋味，别提了，拿肉都不换。” “雄英，走走走，前面有个果园，果子可甜了，五叔给你放风，你去给五叔偷一筐。” “什么？你是皇孙？不干偷鸡摸狗的事儿？狗屁皇孙，现在咱们是逃犯，有的吃就不错了。要不是我长大了，我才不把这机会让给你。” “……” 朱雄英麻了，有时候他都怀疑他跟朱橚到底谁是孩子。 这一路上，朱橚左手提兔子，右手提野鸡，腰间盘着一条大蟒蛇，有时候兴致来了，带着一群护卫到处打老虎猎棕熊。 他打猎就打猎吧，他还总想忽悠朱雄英当诱饵。 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小孩儿肉嫩，最适合吸引棕熊。”“老虎不可怕，找到机会，一个滑铲就能解决。” 朱雄英都无语了，让他一个小孩子在老虎面前滑铲？你是打老虎还是给老虎加餐？ “五叔啊，你干点正事儿吧，别霍霍我了。咱们不是出来找贪官的吗？你找到了吗？皇爷爷还指望你搞来银子赎罪呢。你要找不到贪官，咱们永远也回不了金陵。” 又一次拒绝朱橚的不靠谱邀请，朱雄英忍不住翻白眼吐槽。 朱橚满不在乎，“吧唧”给朱雄英一巴掌，没好气道。 “我想教你就不错了，搁别人，让我教我还不教呢。别看我干的事儿不靠谱，可处处是学问，你要能学到三成，轻轻松松就能找到两个大贪官，自己搞银子，哄你皇爷爷去。” 朱雄英才不相信呢，玩儿就玩吧，还学问？抓兔子逮小鸟能学到啥？当野人吗？ “五叔，我已经八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儿了，你要是想玩儿，自己玩儿去，我得跟着我爹找贪官，向皇爷爷赔罪呢。” 朱橚叹气，这人呐，就是得漏点本事，要不然是个小屁孩就可以看不起，有碍于他的形象。 朱橚掏出几样新打到的猎物，一一摆在朱雄英面前，抬头望天，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认为当皇帝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朱雄英张口就来。“大公无私？知人善用？心怀天下？爱民如子？” 朱橚摇摇头，“都不是。最重要的是不被人骗。” 朱雄英懵逼。“我都当皇帝了，谁他么敢骗我？” 朱橚呵呵一笑。“你要明白，天底下最难测的就是人心，皇帝身居京都，以奏章明察天下，可奏章是人写的。你又不能亲自出京都，根本不能确定奏章上面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朱雄英瞪大双眼。“是这样吗？皇帝除了秉公决断，还要分辨奏章真假？” 朱标赶紧在一旁找补。“别听你五叔瞎说，朝廷有都察院，你皇爷爷又新设立锦衣卫。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敢上奏章瞎写。” 朱橚反问。“这么说来，你能保证所有奏章都正确无误？没有任何隐瞒的情况？” 朱标低下头。 这上哪保证去？只要是人，都会趋利避害，只要不犯大错误，大部分人都会向外人呈现自己有利的一面。更何况，还有一些胆大包天之辈肆意妄为。 虽说现如今朝政清明，百官惧怕朱元璋，可还是免不了有些官隐瞒一些事情。 朱橚提出一个设定。“假如到了王朝末年，朝廷多是贪赃枉法之辈。某一地段明明是天灾不断，百姓颗粒无收。可百官的奏章依旧是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朱橚死死的看着朱雄英，“若你是皇帝，你有什么办法能真实的了解到百姓的疾苦？你怎么保证你人在皇宫，可以掌握当地真实的情况？” 朱雄英胸有成竹。“派一正义敢言之辈巡查全国，所言所闻写成秘奏，直达天听。” 朱橚提出疑问。“你怎么知道你挑选的人是正义敢言之辈？若是沽名钓誉，表面上光明，暗地里肮脏呢？” 朱雄英思索半晌。“那就派锦衣卫下去，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天生就是帝王心腹，他们最忌讳跟朝臣勾结，必定全力办事儿。” 朱橚不屑嗤笑。“若是说朝臣可能会有几个光明之辈，可锦衣卫那群杀才你能指望他们什么？利刃只有在主人强盛的时候才会杀敌，一旦主人虚弱，说不定就会伤己。” 朱雄英不甘。“那能怎么办？真不行我把身边的心腹太监派出去总行了吧？我堂堂皇帝总不至于身边没几个心腹太监，他们生杀之权，全在我一人之手。他们办事儿，必定用心。” 朱橚摇头。“太监乃无根之人，性格大多有缺陷。他们又没读过多少书，也没什么见识。” “或威逼，或利诱，用点心，总有策反他们的办法。” “就算有的太监真如你所想，真的坚守本心，你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揣摩你的心思，故意夸大灾情。” “灾情以事实为佳。不论夸大还是隐瞒，都会对大明不利。” 朱雄英这下彻底没办法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让我学你，整天抓鸟儿撵兔子不成？” “真要是身边无一可用之人，这皇帝我还不当了。朝廷上下全都不可信，不等着灭国，还干啥？” 朱雄英彻底摆烂了，朱橚说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挑出一个人不可信，再挑一个人还不可信，真要是这样众叛亲离，这皇帝也别当了。连个信任的人也没有，早晚有一天被人睡梦中摘了脑袋！ 谁也没想到，这时候朱橚却笑了。 “欸，你这句话说对了，跟我学抓鸟撵兔子还真是一个办法。你要能把全国的鸟儿抓过来，还真有可能知道到底哪里出了灾情，灾情怎么样。” 朱雄英：？？？ 朱标：？？？ 第443章 朱雄英查案 朱雄英朱标直接就被干懵逼了，直怀疑朱橚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说出这种狂悖之言？ 父子俩全都不信，你这话就是挑衅他们读了几十年书的底线。 朱雄英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迷茫。“爹，你当皇太子的时候皇爷爷教过你这个吗？抓鸟撵兔子还能救国？闹着玩儿呢？” 朱标捂脸。“你皇爷爷没教过，甚至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没这么干过。这是你五叔的新发明。他奇思妙想，我们不配！” 朱标朱雄英齐齐幽幽的看着朱橚，伸伸手，眼神示意。 “来吧，请开始你的表演。” 朱橚丝毫不慌，整理一下思绪，娓娓道来。 “抓鸟撵兔子并不是最终目的，最主要的是出其不意。” “当你身处四面楚歌之境，身边无一信任之人。不妨作些匪夷所思的事儿，别让任何人猜到你的想法。” “派禁军前往全国各地，只抓麻雀，用石灰腌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剖腹取嗉囊。若是丰收，嗉囊多是粮食，若是减产，嗉囊里面就是其他……” 朱标彻底懵逼了，他万万没想到，朱橚还真给他讲出一些道理。 麻雀瘦小，行动范围不过三五里，麻雀嗉囊里的食物，一定程度上可以反应当地物产情况。 最妙的一点就是，谁也不知道麻雀的作用，一时间想用手段也来不及。 甚至往深了想，以麻雀嗉囊定百官忠心，挑出三五忠义之辈加以考验，用不了多久，就能先建立一批相对来说可以信任的班底。 朱标忍不住把自己带入那个亡国之君，如何施恩，如何敲打，如何立威，团结可以信任的，打击那些为非作歹的，不露声色一步步蚕食，只等力量足够，给予对方雷霆一击。 “爹，五叔说的靠谱不？嗉囊是啥？我咋觉得五叔是在忽悠咱的呢？” 朱雄英还小，没有朱标想的深，他就想知道朱橚说的是不是真的，怎么抓鸟撵兔子就成了治国的办法了？ 朱标点点头，跟朱雄英详细的讲解其中的道理，最后做总结。“这里面抓鸟撵兔子不是重点，重点是知人善用，明辨忠奸。这几个字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只要能做到八成，治理朝政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朱雄英似懂非懂。可他想学习的心永远赤诚，“这也就是说，五叔他抓鸟撵兔子不是不务正业，真是在抓贪官？” 朱标愣了。这他还真不知道，若正常来讲，抓鸟撵兔子跟抓贪官没什么关系。可关键是朱橚不正常啊，谁能保证他抓鸟撵兔子能不能再讲出一大堆道理？ 那边，朱橚开始调教朱雄英了。 “抓鸟抓贪官给你讲过了，下一步五叔教给你极限逃生的绝学。你愿意学吗？” “好诶，好欸，我要是学会，一次皇爷爷揍我，我就可以跑了。” “来，拿根棍儿，看见前方那个马蜂窝了吗？捅他！” “？？？五叔，你离那么远干啥？极限逃生技巧你不是已经炉火纯青了吗？我怎么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了呢？” “呃……这个不方便说，你捅一下，我就告诉你。” 朱标：(|||?益?)—? 王八蛋，你又坑我儿子！ …… 朱橚朱标朱雄英又开始新一段的旅程，路上三人抓抓兔子，撵撵鸡，逛逛村子，吹吹牛批，主打就是一个欢乐。 这一路上，朱橚时不时跟朱雄英灌输一些后世的先进理念，像什么文艺复兴，工业革命，殖民战争，资本主义……说的没那么清楚，都是以胡扯八扯夹带一点儿。 朱标朱雄英只觉得朱橚在开玩笑，可无形之间又受到一丝丝的影响。 一路打打闹闹过了几个月，一行人来到山东一个普通的小县。 小县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县上有一特产瓷窑，产出的瓷器在整个山东有一些名气，算是本县的支柱产业。 正当朱雄英朱标认为这是一个普通的过站之后，朱橚停了下来。 只见朱橚抬头望天，面色凝重，口中念念有词，手指不断掐算。 “这不对啊，这不对啊……” 朱标朱雄英懵逼，朱橚啥时候算上命了？ “怎么，出了什么问题？”二人询问。 朱橚摇头晃脑，“前方妖气冲天，必有妖孽祸世，若是我没算错的话，此地有巨贪，这里就是咱们的目的地？” 朱标朱雄英不知道从哪里吐槽。“你咋不说“吃俺老孙一棒呢？”你就算胡说，最起码有些依据吧？你能给我们说说，你从哪儿看出来这里有贪官吗？” 朱橚面色如常，指着不远处一条黄狗。“这狗不对劲儿！” 朱标瞪眼，朱雄英懵逼，二人细细打量眼前这条黄狗。 两只眼睛，四条腿儿，浑身黄毛，冲着路人汪汪直叫，中气十足。 就是一只再正常不过的土狗。 “这狗哪里不对了？”二人不解。 朱橚怒气勃勃。“我这么受欢迎，这狗不冲我摇尾巴，竟然冲着叫。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儿。我从未见过如此猖狂之狗，此地必生妖孽。” 朱标：“……” 朱雄英：“……” 二人真想一巴掌呼在朱橚脸上，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这是狗不对劲儿吗？分明是人不对劲儿。 狗他么冲谁叫你都管，你咋不上天？ 二人又气又笑，不过还是听从朱橚所讲，进入县城。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撵兔子选路，指黄狗算命都是朱橚胡扯的借口，其实目的地他早就选好了，是故意引导他们来到这里。 这里忽悠他们父子“离家出走”，一部分原因是想带着他们父子出来玩一玩，长长见识，另一部分就是锻炼一下他们。 说不定不用他们，朱橚也能把贪官揪出来，很有可能证据什么的，他早就收集好了，就等着他们来查。 朱标朱雄英从善如流，朱橚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行吧，想必吃住你都安排好了，咱去哪？你商会？还是锦衣卫？” 朱橚前方引路。“去锦衣卫不是找死吗？咱爹拿着皮鞭准备抽你们呢，去锦衣卫，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在朱橚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小镇里的商会分部之中。 朱橚做生意这么多年，商会遍布整个大明，再加上朱橚曾经管过一段时间锦衣卫，直接把某些商会伙计发展成锦衣卫外层人员。 不论是做生意还是打听情报，商会分部都是一个很好的据点。 给朱标朱雄英安排住处，在商会里给他们伪造一个合理的身份，拿一些银子行头。 朱橚开始安排任务。 “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虽然搭伙一块儿搞银子，可各自的分工还得明确一下。咱们三人都得干活儿，谁也不能拖后腿。” 朱标朱雄英没有意见，他们的傲气不允许他们说不。朱标就不提了，哪怕朱雄英这个小屁孩都对抓贪官满怀信心。 干点活不算什么，亲自参与抓贪官，对于朱雄英而言不算什么。 朱橚首先举手。“我有钱，我管后勤，查案子期间所有的花销都算我的。” 朱标紧跟其后。“我有人脉我认识官！涉及到联络官员，打不过摇人这事儿，我来办！” 朱雄英瞪眼，满脸不敢置信。“查案子我一个人来？” 朱标朱橚摊摊手，要不，我们跟你换？ 朱雄英炸了，这他么是换的事儿吗？ 我才多大？一没钱二没人脉，你们那活交给我我也办不了啊！ “爹，五叔，这不公平，查案子是咱仨人的活儿，你们把苦差事全部甩给我一个人。就不怕我办砸了，咱们一块儿被皇爷爷抽吗？” 朱橚耸耸肩。“我不怕，我能赚钱，就算你把事儿办砸了，我那一份儿银子我也能自己掏出来。” 朱标无所谓，“我不怕，我习惯了。三天一小抽，五天一大抽，挨揍对我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我已经免疫了。” 朱标朱橚目光幽幽的看着朱雄英。 孩子，现在该你选了，你是选掏钱呢，还是挨揍？ 朱雄英：“……” 这让他怎么选？除了查案子做苦力，难道他还能掏钱或者摆烂？ 朱雄英也看出来了，这个小镇就是给他安排的历练。 什么离家出走，什么坑儿子干苦力都是假的，就是想借此机会考验一下他。 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堂堂朱标一太子，朱橚日进斗金也愿意抽出时间跟他来这个小地方胡闹。 按照他们的段位，出手最低也是封疆大吏这个层次。 一个破镇子，还不值得他们出手。 朱雄英长叹一口气，怀着忐忑不安又兴奋的心情，接受这个任务。 拿上情报，准备足够的银子，挑选得力的助手护卫，特意让商会掌柜给他安排一个父母双亡，叔伯死绝的孤儿身份。 朱雄英开始了查案之旅。 按照朱橚提供的信息，朱雄英开始分析从哪里破局。 此县名为古水县。 县令李浩然，山东人士，元朝时期举人，洪武年间受李善长举荐为官，年近花甲，不经常管事儿。 县丞孙大可，本地乡绅，算是本土势力推举出来的代表，整个古水县的乡绅，多多少少跟他有些关系，势力盘根错节，权力几近一手掌握。 县尉李老五，执掌刑名缉捕，捕房经营的滴水不漏，不时放纵手下鱼肉百姓，每月有些灰色收入，但也不是太过分。 情报上特别强调了几点。列出一些古水县不合理的地方。 今年古水县遭遇了百年难的一遇的洪涝灾害，粮食颗粒无收。可奇怪的是古水县并没有上报灾情，百姓也没有一丁点对灾年到来的恐慌。 古水镇附近有一条大河，波涛汹涌，常有决堤之危，古水镇年年组织人口修筑河堤，可经常有洪涝灾害之祸。 古水镇支柱产业孙家窑厂，最近享受出海之利，得了一笔大订单，大肆扩展产能，可孙家瓷器的质量并不怎么好，之所以遍布山东，全靠价格低廉。按道理出海商会不会选择孙家提供瓷器，质量太差，利润不会太高…… 最近好多百姓无缘无故暴富，直言找到了聚宝盆，将来以后衣食无忧…… 古水县县令连续仨月称病不出，所有的事务全部交给县丞打理。 …… 朱雄英越看越迷惑，这里面的情报似是而非，根本看不出什么，最多就算一些无端猜测，没有什么证据。 遭遇洪灾不用朝廷赈灾百姓不慌？不用朝廷赈灾还不好吗？百姓不慌说明家里有粮，非得百姓聚众闹事，祈求朝廷拨粮赈灾才满意？ 河道年年修年年坏？这里面确实有些蹊跷，可朱雄英知道，朝廷河道是有专门的管理部门的，总河——都水司——都水分司，治理河道一般都水司和地方共同管理。 一旦牵扯到两个部门，贪污必定是个窝案。先不说朱元璋的厉政下，有没有这等胆大包天之辈敢这么明目张胆。就他对朱橚朱标的了解，这么大的贪腐案不会让他接手。 孙家窑厂这事儿更是没有头绪，人家接了一笔大订单能有什么问题？万一有的商会准备以次充好，就看中孙家窑厂价格低廉呢？ 精美瓷器在海外有销路，普通的又不是不能赚钱。 聚宝盆，彻底的无稽之谈！他在金陵还听说说朱橚是天上神仙下凡呢，还不是整天瞎胡闹？神仙有脑疾？下凡的时候脑袋朝下吗？ 朱雄英分析半晌，没分析一个所以然来，最终将目光放在本县的官员身上想从他们的履历找出一点问题。 县令李浩然，跟李善长有点关系？连着几个月有病？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没什么不对。 县丞孙大可，有独揽大权之嫌，还是本地乡绅？ 最多算点小问题，本地人在本地当官，难免照顾本家，这也就是大明初立，人才没那么多，过几年，人才多了，换个强势的县令就能解决了。 县尉李老五放任手下鱼肉百姓？金陵城还时不时出这样的事儿呢，县衙捕快没几个是领工资的，稍微有点灰色收入可以理解。 朱雄英看来看去，看谁好像都有点问题，可看谁也都可以理解。 “算了，光看情报，估计看不出什么问题，还是实地调查一番。” “虽然这是一个考验，可不会简单到看情报就能揪出贪官。” “父王和五叔指不定给我设什么陷阱呢，我不能按照他们的思路走。” 朱雄英准备上街逛一逛。 第444章 你也想吃? “烧饼，热气腾腾的烧饼，” “糖葫芦，酸甜可口的糖葫芦，” “羊汤，好喝的羊汤……” “客官买报纸吗？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古水镇大街，热闹非凡，虽没有金陵的繁华，可如此场景，足以称的上安居乐业。 大街上，也没发现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都是乡里乡亲的，最多有两个捕快衙役，吃饭不给钱。 那些老板也没什么厌恶的表情，反而满面笑容的给衙役捕快，包上一些东西打包带走。 怎么看，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县城，很难想象这里会出现什么能引起朱橚朱标关注之事。 “我去哪里找线索呢？总不至于我这个皇孙出马，就抓几个吃白食儿的蛀虫吧？就算他们顶头的县尉有贪腐，一年灰色收入有一百两吗？” 朱雄英头大，他也清楚，真相不会摆在明面上，他一眼就能看到。若想找到真相，他得根据线索抽丝剥茧，将表面的屏障剥离之后，黑暗才会涌现出来。 想了想，朱雄英走进一间小酒馆。 “小二，来点好酒好菜，”他扔给小二一锭银子，提出一个另外的要求。 “不忙的话，等会陪我吃两口，我有一些问题问你。” 小二摸摸手里的银子双眼放光，偷偷估摸一下银子重量，除去酒菜钱大概有三两银子的余头，立马笑容满脸。 “爷，您尽管吩咐，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二高喝一声，让其余跑堂给朱雄英上菜之后，半弯着腰，一脸笑容的听着朱雄英的问题。 朱雄英开门见山。“这几年你们古水镇有没有一些奇怪的事儿？我这人就喜欢一个稀奇，你要是能满足我的好奇心，我还有赏赐。” “奇怪的事儿您指什么？”小二有些不懂，他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朱雄英给小二提示。“就是那种十几年遇不到的，特别稀奇的事儿，最好是那种你印象深刻，一辈子忘不了的那种。” 要说这个，小二立马明白了。 “我一辈子忘不了的就是今天，光打赏我就赚了一个月工钱。爷您这么小，出手还那么阔，像您这么大方的人，别说十年了，百年都遇不上一次。” 朱雄英沉默了，这一刻他甚至有把三两银子从小二手里抢过来的冲动。 我问的是这个吗？我向你打听稀罕事儿，最后稀罕事儿是我？ 小二看朱雄英脸色不善，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轻轻朝脸上扇了扇，生怕朱雄英把银子抢回去。 “爷，你问咱们县上的稀罕事儿吧，那你算问对人了，我从小在县里长大，县里的事儿我全都清楚。” 小二开始一个个数。 “县东头的孙寡妇，男人死了五年，却意外怀孕。跳大神的说那是他男人还阳，不忍孙寡妇太孤单，阴鬼上身，为的就是传续香火。我却知道孙寡妇和跳大神的儿子有一腿，孙寡妇怀的是跳大神的孙子。” “县城的怡红院最近来了一个头牌，美若天仙，过夜费高达百两银子。我却知道那头牌有狐臭，就是在省城熏到了贵客，这才搬来咱们这个小地方。” “孙记酒馆的酒您别去喝，他们每日凌晨偷偷往酒里兑水。” “王家裁缝铺的小媳妇最俏，那皮肤嫩的，比最好的丝绸都滑。” “槐花胡同第三户右边墙上第六块砖能抽下来，每月十五，从那个砖洞里能看见小媳妇洗澡……” “……” 朱雄英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又气又好笑。 要说这小二说的好，胡说八道，随便乱扯，连他么寡妇怀孕都算稀罕事儿，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要说小二说的不好， 人家连从哪偷看小媳妇洗澡都愿意分享，足见他用心。 朱雄英长叹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小锭银子，拍在桌子上。 “再给你一个机会，给小爷说说你们县河道上的事儿，要是说的不好，给爷换个人来说，这银子你就别想要了。” “诶呦，爷，您这不是要我命吗？您问什么小的不知道，小的可以给您去打听啊。把银子给别人，那不是从小的身上剜肉吗？” 小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得不到朱雄英的赏赐。 拍着胸脯，指天发誓，一定满足朱雄英的需求。他要是让朱雄英不满意，就让朱雄英抽他。 朱雄英直奔主题。“听说你们河道上经常出事儿？年年决堤年年修？这里面有什么蹊跷没有？你听没听过什么小道消息？” 小二稀奇。“爷，您这么小，不关心吃喝玩乐，关心河道干啥？喜欢钓鱼？” 朱雄英黑脸。“我家里做河道生意的，听说这里有银子赚，打听打听。” 小二疑惑。“您这么小就出来赚钱了？你爹呢？” 朱雄英继续黑脸，“死了，嘴太臭被人砍死了。” 小二纳闷。“那家里就没个亲戚帮衬？你没有叔叔？” 朱雄英抓狂，“我叔比我爹嘴还臭，死的老惨了，五马分尸！” 小二替朱雄英惋惜，“呦……那你太可怜了，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太辛苦了。” 朱雄英长吸一口气，再松气，再吸一口气，再松气，来来回回深呼吸十几次，强压下撕烂小二那张碎嘴的冲动。 “你到底知不知道，知道就说，不知道就换人，真当小爷来跟你聊天来了？小爷有功夫给你耽搁？” 朱雄英算是看出来了，就不能给某些人好脸色，要不然，指不定得花多少功夫呢，说不定等小二说到重点，半个月都过去了。 小二一愣，连忙转回话题，开始说正事。 “想做河道生意，你得找奎五爷，咱们县这一段河道，全是奎五爷在干。奎五爷人称河龙王，不论修河还是漕运，找他准没错。” 朱雄英纳闷。“奎五爷什么背景？怎么这么手眼通天？” 小二得意洋洋。“您要是问别人，别人还不清楚。可正巧我姐夫在奎五爷手下做事儿，这里面的事儿门清……” 经过小二的介绍，朱雄英对奎五爷有些了解。 奎五爷手下有一帮苦力，平时干着漕运的活，一个偶然的机会，结实了都水分司主事范统，接下古水县修河的生意。 要说这古水县河堤年年修年年坏，还真不是有人捣鬼，而是这里特殊的地理条件。 都水司管理天下河道，可想比其他来讲，他们更侧重于漕运顺利。 古水县外的河连通上游一个大水库，因为某些原因，古水县承担了原来两三倍的泄洪压力，成为水库减压的重要手段。 雨水没那么多还好，有水库蓄水，古水县河流压力没那么大。一旦雨水过多，水库放闸。奔腾的河流难免冲坏几处河堤。 每逢阴雨连天，奎五爷总是带领弟兄们坚守在河堤第一线。 年年出问题年年修，正因为奎五爷的不断查漏补缺，古水县才没出什么大问题。 “为什么古水县河堤不加高加固？我听说今年洪水把粮食都给泡了。趁枯水期加高加固一下，想必就没有这种惨事了吧？”朱雄英提问。 小二笑道。“不是不想加高加固，而是没必要，再过一段时间，其他方向的新河道就会挖好了，到时候泄洪压力没那么大，古水县外的河堤，足够用了。” 朱雄英不肯放弃，“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特殊隐情？年年修河堤岂不是可以年年赚钱？” 小二瞪眼。“客官你的意思，是怀疑这里面有贪腐？” 朱雄英压给声音，装作怕人知道的样子。“小二，你要知道，尽管给我说，我要是能拉到生意，绝不会亏待你。” 小二哈哈大笑，“客官，你想多了，贪朝廷的钱根本不可能，先不说朝廷有法度，陛下最恨贪官，光是这条件，都不符合。” “现在朝廷里出了一个审计什么部？每年修河道，朝廷只拨下一点点银子。分到古水县这里，根本不够每年修河用的，大部分的款项，得县丞向县里的各大乡绅募捐。” “光我知道的，奎五爷去年的工钱还没结清呢，几个月前，奎五爷堵着县衙要账，直接把县令气病了仨月。” 朱雄英这才点点头，打消了对河道的怀疑。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修河还真没什么问题。不过是事情赶巧了，碰到特殊的情况。 他就知道，朱橚朱标不可能给他这么简单的目标。 修河这事儿就是他们给他设计的陷阱，就等着他来跳。 朱雄英有些失望。河道年年坏年年修，相对于其他情报而言，是最有可能产生贪腐的地方。 他还想着能抓到一条大鱼呢，没想到竟然是空欢喜一场。 朱雄英把手里的银子扔给小二，等菜上齐了简单吃上几口，离开了酒楼。 河道的事儿算是搞清楚了，回头再让朱橚帮忙查一份儿，都水司给古水县分的修河额度，如果数额不多，就没什么问题了。 下一步，他准备查查县里遭遇洪涝不报灾的事儿，细细想来，这件事儿总是透漏着一丝稀奇。 按道理来讲，遭遇洪灾，是少有的向朝廷套取赈灾款，请求朝廷减免赋税的理由。 若是换一个贪官碰到这种机会，他们敲锣打鼓等着发财。或是贪污赈灾款，或是勾结商人奇货可居，只要心黑一点，随随便便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 可古水县竟然不要这些到手的银子，反而不知想了什么办法将这件事儿压了下来。 这件事儿，怎么想怎么奇怪。 朱橚带着侍卫助手，骑着快马直奔受灾最严重的村子。 据小二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今年水灾，桃花村离决口河堤处最近，洪涝最厉害的时候，整个桃花村的水能有一人深。 全村的土地都被洪水淹没，全村上下几千亩地颗粒无收，将近一半的房租在那场洪水里倒塌，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奎五爷派人通知的及时，整个村子早早转移到高处，无人伤亡。 朱雄英带着一群人快马加鞭来到桃花村，放眼望去，简直触目惊心。 只见整个村落到处都是泥泞的土地，不少房子已经倒塌，孤零零的圆木和凌乱的茅草，似乎宣告着曾经房子的模样。 村前面一片土地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群百姓围在一起做饭，几根木头随意搭建的简易炉灶，潮湿的木柴怎么也点不着的滚滚浓烟，几个差不多大的小萝卜头，眼巴巴的看着锅里的食物。几个妇女抄起擀面杖哄赶孩子，却偷偷趁别人不注意，从大锅里捞出一块儿食物，飞速的塞进小孩儿的口中。 朱雄英彻底绷不住了，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只听朱橚朱标给他当故事讲过灾祸后的惨状。什么饿殍千里，易子而食不过是书中的成语，他没什么概念。 哪怕他已经努力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想象书中那般地狱场景。也不及亲眼看见对他心灵的撞击。 这一瞬间，他甚至已经恨上了这里的官员，为什么明知有灾害还要隐瞒？他们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惨状发生而无动于衷？ 要说前几年大明百废待兴，灾祸若是很大，朝廷也许有心无力。 可这几年，朱橚各种点子致使大明快速发展，别的不说，赈灾的粮食还是不缺的。 朱橚调海船海外购买粮食充当军粮，朱元璋私库里的银子堆积如山。 若是有人替灾民说句话，调来足够的粮食，提供一片可以遮身的场所，举手之劳。 朱雄英暗暗发誓，用他所有的能力要给灾民一个公道，身为大明皇孙，他不允许大明出现这等凄惨形象。 所有的孩子应该像他一样，幸福的笑着，而不是吃口饭都得眼巴巴看着，只能趁别人不注意，祈求母亲塞上一点儿。 朱雄英正流泪着，耳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问候。 “娃子，你谁家的？站在这儿哭啥？谁欺负你了？” 朱雄英泪流满面。“老爷爷，没人欺负我，我就是看见那群跟我一样大的孩子眼巴巴看着锅里的食物，我难受！” 中气十足的声音又传来，这次带点诧异。 “他们看着锅，你难受啥？今天村里杀猪宰羊，他们闻见肉味，馋的慌。咋滴？你也馋了？你也想吃？” 朱雄英：？？？ 第445章 桃花村见闻 朱雄英直接给干懵逼了，难道他搞错了？眼前这些人并不苦，而是在聚会？ 朱雄英再次放眼观察，泥泞的村庄还是那个泥泞的村庄， 残墙断壁还是那个残墙断壁，房屋依旧倒塌，田地依旧荒芜， 唯一不同的是人们眼中的希望。 老头们下棋娱乐，妇女们晾晒着衣裳，小孩儿围着锅灶打闹，一条大黄狗悠闲的趴在地上啃骨头。 若是换个背景，无疑是一幅悠闲村庄的山水图。 就是洪水肆虐过的村子惨了点儿，这才给了朱雄英凄惨悲凉的错觉。 朱雄英瞪眼。“这里不是桃花村吗？” 老汉声音传来。“是啊！” 朱雄英不解。“你们不是刚刚遭遇洪水吗？” 老头点头。“对啊！” 朱雄英匪夷所思。“你们受了灾为啥还有肉吃？金陵附近的生活都没这么好。” 老头也很纳闷。“谁规定受了灾就不能吃肉了？还有，我们村子为什么就不能比金陵附近的村子过的好？” 朱雄英跟老头俩人大眼瞪眼小，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问题。 总之，眼前的情况有些不对，具体哪里不对他们说不上来。 老头急了，也不想那么多了，朝锅台招呼一声，盛了一碗肉端了过来。递给朱雄英。 “娃子，看你刚才的样子你也馋肉了吧？来，吃吧，你这娃子也不容易，看见肉能流泪，多长时间没开荤了？” 朱雄英当时就蚌埠住了。 他？堂堂皇孙，能馋肉？ 他爹是太子，他爷爷是皇帝，四舍五入，大明都是他的。 要是传出去他被一碗肉馋哭了，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了。 不用脑子，他就能想象金陵城即将传出的流言蜚语。 《震惊！无名乡村惊现厨神，堂堂皇孙竟被馋哭。》 《匪夷所思！当国太子竟然虐待儿子，皇孙对着一锅肉失声痛哭。》 《扒一扒陛下有多抠，皇孙的生活不如乞丐，路边看见一锅肉，竟然涕泪横流。》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让我们一块分析一下，皇孙对着一锅肉痛哭，背后隐藏了什么。》 朱橚摇摇脑袋，赶紧把脑海中的恐怖场景甩出去。 今天的消息要是传到金陵，朱元璋能揍死他，朱橚能笑死他，从此之后他都没有好日子过。羞耻将会伴随他一辈子。 朱雄英连连拒绝。“不不不，我不饿，你们吃吧，” 老汉一瞪眼，不怒自威，带着一点庄稼汉特有的蛮横，更多的是朴实。“拿着，老汉我是本村的里正，一碗肉还管的起你。不够了尽管说，没人敢有意见。” 朱雄英考虑到还得找机会问问题，不好推辞，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指着身后的护卫，借口道。“谢谢老爷爷了，我这几位手下也饿了，能不能给他们也盛一碗？” 老丈看着朱雄英手里的银子，再看看他身边七八个威武雄壮的壮汉。有些犹豫。“这肉是我们自己吃的，不是卖的。管你一个小孩儿不收银子都成，可管这么多人……” 朱雄英大感意外。怎么？难道这里的村子还有什么规矩？亦或者给钱伤老汉自尊，打他脸了？ 老汉：“得加钱，最少再加一两银子。” 朱雄英：“……” 朱雄英哑然失笑，愈发觉得这些朴实的村民可爱，要说他们小气吧，他们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对肉流泪，可以毫不犹豫的端来一碗满满当当的肉来。 说他们大方吧，有时候一二两甚至一两文，他们也都斤斤计较。 朴实中带点小精明，憨厚间略带一丝狡猾。 朱雄英也不在意，微笑着加了钱，在护卫们悄悄确认食物没毒，给他安全的手势之后，夹起一块儿肉，狠狠咬了一口。 “老爷爷，你们村遭灾了还能吃肉，条件不错啊。” “那可不，不是我吹，我们村的村民是十里八乡最勤快的。附近的小媳妇都抢着往我们村儿嫁。不过这还得感谢五皇子，这些年没少给我们机会赚钱。” “哦……你们还在五皇子商会那儿赚钱呢？失敬失敬，这么说，此次赈灾，也有五皇子的份儿了？你们煮的肉肯定是五皇子商会提供的吧。” “那倒不是，这些都是知府张家提供的，不过这不是五皇子商会不管我们，而是我们没跟他们说。朝廷还没发放赈灾粮呢，我们这么多人吃五皇子，那算怎么回事？” “……” 同在一个锅台上面吃饭，感情说来就来，朱橚凭借着脸嫩和嘴甜，迅速和桃花村村民打成了一片。 不仅收获几个跟着他屁股后面嚷嚷着要给他做媳妇的小女孩，遭受洪灾以后的情况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在里正的记忆中，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老天仿佛破了一个洞，瓢泼大雨连下半个月。 正当里正带着青壮巡逻，防止房屋倒塌，及时救人的时候，奎五爷派手下来传话。 离桃花村最近的河堤马上就要守不住了，桃花村附近，八九个村，必须立马收拾行囊细软，集体转移到地势最高的后王山避祸。 听到洪水要来的消息，里正只觉得晴天霹雳，差一点晕倒。 可他也没办法，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剧痛，带领整个村子，长途跋涉到后王山避祸。 等到洪水来临的那一刻，他们双眼流泪的看着波涛汹涌的洪水在他们家园里肆虐，心如刀绞。 好在困难总会过去，虽然房子没了，庄稼没了，可是人还在。 人在，就会有希望。 现在做工的机会多，挣钱容易，只要拼几年，他们就能在原址上重建家园。 就这样， 村民们相互鼓励，几个村子互相照应，大家留守在后王山，等待朝廷的赈灾。 可谁也没想到，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朝廷的官员过来。 按照以往的惯例，虽然这次受灾的村子不多，灾情不是太严重，可毕竟十来个村子，几千口人。 朝廷哪怕无力赈灾，最起码派几个官员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安抚人心。 而且，现在大明的条件好了，朝廷也有钱了，若是不出意外，这么小的灾情，不用朝廷讨论，知府，或者布政使那些大官，随便批个条子，轻轻松松就能救援他们。 可偏偏没有消息。 几个里正觉得有些不对。 正当几个里正商量，一起去衙门讨个说法的时候，知府张家的人来了。 张家给他们送来急需的粮食，给他们送来一床床温暖的被褥，给他们送来粮食。 张家人说，现如今朝廷精力都放在出海身上，全国上下拧成一股绳儿，劲儿往一处使。 像他们这样小小的灾情，没有必要上奏朝廷，让朝廷操心。 不过，府尹张大人心怀天下，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灾民。 只要他们答应把田地卖给张家，张家愿意免费提供渡过灾年的粮食，还按照正常年间的田地价格给钱…… 听到这儿朱雄英感觉不对劲儿了，邹起眉头。“张家逼你们卖地？” 老汉苦笑。“也不算逼吧。我们把地卖给他们，他们以正常的价格收购，另外送足够渡过灾年的赈灾物资。双方自愿，不存在逼迫的做法。” 朱雄英破口大骂。“趁人之危还不算逼迫？张家多大的胆子？凤阳那边兼并土地，五皇子砍了多少勋贵的族人？这才没几年，他敢顶风作案？” 老汉长叹道。“其实我们很感谢张家，真的。最起码他们没压价，也没逼我们卖儿卖女……” 自古以来，最苦的就是百姓，每逢灾年，对百姓而言是要命的鬼门关，可对某些地主乡绅来讲，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狂欢。 灾年买粮食，涨价十倍二十倍，存银花光了，你可以卖儿卖女，不舍得妻离子散，那就卖掉祖传的田地。 注意了，这时候的地价最起码掉了七八倍，有时候碰见套路，你不仅卖了家里的地，你还得倒找地主钱。 为什么整个封建社会几千年，那么多人都热衷于当地主？隔一段时间他们就能享受资产翻倍的狂欢。 正因为如此，张家人收了整个桃花村的田，这里的村民并不恨张家人。原价购买田地已经算是高抬贵手，赠送救灾物资更得算作恩情。 “张家人对我们非常好，虽然收了我们的地，可给我们安排好以后的生活。他们承诺安排我们进入孙家瓷窑做工。” “而且有消息说，孙家瓷窑准备扩产，张家建议我们把银子全部投资到孙家瓷窑里面当个小老板。” “到时候，出海热潮兴起，我们能跟着孙家喝一口汤。做工一份儿钱，分红一份儿钱。说不定过几年我们比现在的生活还好呢。” 里正的眼神很复杂，三分对失去土地的仿徨不安，七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期盼。尤其说到跟着孙家当老板，更是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可朱雄英却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怎么那么巧？正好张家买地，正好孙家需要投资。 这边张家买地给了钱，那边立马收银子给股份。 相当于银子从桃花村村民手里赚一圈儿，村民除了得到一些救灾物资，什么都没拿到， 至于那些救灾物资，朱雄英看了看，整个桃花村，近千口人，不过一人小半袋粮食，外加锅里滚的一头猪，一只羊。 朱雄英立马又问了几个问题。 “你们有人不把田地卖给张家吗？” “为啥不卖给张家？家里粮食不够吃了，不怕被饿死？” “你们有人不投资孙家瓷厂的吗？” “为啥不投资孙家？银子早晚有花完的一天，不怕坐吃山空？” “你们整个村子就没人想过不卖田地或者不投资孙家？” “呃……这倒是有，可是孙家和张家说了，救灾物资是两家一起提供的，要想领粮食，必须卖田和投资孙家，少一样都不给物资！” 这下朱雄英又觉得不对了，用脚趾头想，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朱雄英连忙又问几个问题，证明自己的猜测。 “孙家的订单靠谱吗？万一出了差错，你们的田地岂不是打了水漂？” “靠谱，怎么不靠谱？孙家搭上了山东刘家的路子，刘家是山东大族，买下整个古水镇都轻轻松松。” “山东刘家？什么路数？怎么没听说过？” “你这娃娃好没见识，刘家都没听说过？浙江王家的亲家，那可出名的很！” “浙江王家？这又是哪里出来的王家？” “王家嫡女是齐王的小妾，齐王你总该知道吧？陛下的亲儿子！算了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啥？你连山东刘家都不知道，齐王你更不清楚！总之你只要清楚，孙家的生意有大人物背锅，投资孙家稳赚不赔就行了。” 朱雄英无语，齐王朱博他还真清楚，那是他七叔，受封青州。传闻他七叔为了出海凑银子，大肆纳妾，已经挨了朱元璋好几顿抽了。 就他没从金陵逃走的时候，刚跟朱博见过面。 当时朱元璋拿着太监去势刀，连追朱博五条街，大喊再敢纳妾丢人，他亲自为朱博净身，让他进宫当太监。 当时还是他抱着朱元璋大腿，为齐王求情，齐王这才保住一命。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算是齐王救命恩人，要不是他，齐王指不定被埋进哪个坟里呢。 朱雄英晃晃脑袋，甩出那个捂着裤裆连夜逃出金陵的身影，立马意识确认这里面的确有大问题。 齐王朱博是大肆纳商人之女为妾，为出海凑银子，可是他不傻，不会影响到最底层的百姓身上。 他知道朱元璋，朱橚，朱标这些人的底线在哪里。 影响一镇百姓的土地不是小事，何况古水镇孙家只是齐王亲家的亲家下面的一个小供应商， 和齐王离着八丈远的关系， 一个不知道多远的小供应商都能打着齐王的虎皮，整出这么大的事情，关键是别人都信了。 他已经不敢想象若是孙家暴雷之后这群可怜的百姓会怎么样。 以往灾年卖地，哪怕贱价，也能收获几成银子。 这次倒好，一点白送的小礼品就把他们打发了。 他们还得追在张家孙家身后说谢谢。 第446章 我也买田 朱雄英立马可以确定，朱橚让他查的案子就是眼前这件，张家孙家都有大问题。 如果不及时控制，说不定又是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 朱雄英马不停蹄找到朱橚，立马将他调查到的情况讲给朱橚听。 “五叔，五叔，赶紧把张家孙家的人全部抓起来吧，他们设计陷阱坑害百姓，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朱雄英恨不得立马带领大军，将张家孙家全部缉拿归案。他想不出什么人怎么那么坏，百姓都那么可怜了，还想方设法坑害他们。 朱橚并不认同朱雄英的想法。“你凭什么抓人？” 朱雄英瞪眼，“他们都坑害百姓了，我还不能抓他们？” 朱橚呵呵冷笑。“你凭什么说他们坑害百姓？张家买地，一没强买强卖，二没巧取豪夺。人家真金白银买来的，还送赈灾物资，不论到哪儿论，人家都会落个仁善的名声。你又有什么理由抓他们？” “同理，人家孙家正常扩张生意，正常吸纳投资款，只要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挪用百姓们的银子，哪怕他们把钱赔干净，也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朱雄英瞪眼，满脸不敢置信。“难道我还不能收拾他们了？坏人就在眼前，你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坑害百姓而无动于衷？” 朱橚呵呵冷笑。“你以为你皇爷爷没事儿整个锦衣卫干毛线？还不是被逼急了？” “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事儿都有公道的，人家既然敢做这件事儿，必定有了全身而退的把握。” 朱雄英有些颓然，这一刻他有些理解朱元璋为什么有些残暴了。 眼睁睁看着该杀之人逃脱律法的制裁，真的很无力。 朱元璋是个暴脾气，这种窝囊气肯定不能忍。 既然正的惩罚不了你就来邪的，严刑逼供，栽赃陷害也在所不惜？ 朱雄英眼中失去了光芒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无意识的喃喃自语，极度痛苦。“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百姓被坑害而无动于衷？” 朱橚很奇怪。“为什么无动于衷？没证据接着查呗。” “反正张家的地在那儿放着跑不了，啥时候查出来证据，咱们一纸令下就能把地重新还给百姓。” “而且，你是不是太急了一点儿，只查个开头你就急着抓人是不是太武断了？友情提示一下，这里面有的事儿跟你想的不一样。” “想要得到结果，只有继续深挖。事情没有彻底查清楚之前永远不要怀疑眼睛看到的，说不定那就是敌人给你设下的陷阱。” 朱橚一句话，又让朱雄英重新燃起斗志，他也想清楚了，他背后有靠山他怕啥？ 别说事情刚开始就被他们发现端倪，大量的证据等着他调查，就算事情暴雷了，幕后黑手消灭了证据，朱橚朱元璋他们也有能力力挽狂澜。 退一万步讲，就算用尽所有手段，找不到定罪的证据，大不了让锦衣卫上呗。 诏狱如同地狱，他朱雄英虽小，也愿为百姓手染鲜血。 “府尹张治安，浙江人士，当年李善长执掌朝政的时候，走李善长的门路出仕当官，后又投到胡惟庸的手下……” 朱雄英翻开商会里面已经存在的情报，深入调查张佳孙家之前，他得先了解一下张家孙家的背景。 说起这张治安，在本地也算一个有名的清官，在山东当知府这几年，给众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清贫两个字。 张治安是外调到此的，自从继任知府以来，他都拿出一半的俸禄资助贫苦的读书人， 食不过一菜一粥，穿不过粗布麻衣。他平生最讨厌坐轿子，认为雇佣轿夫有把人当做人畜之嫌， 他不论去哪儿都是一双草鞋，一副拐杖，最大的爱好就是找条小溪钓鱼…… 朱雄英盖上手中的情报，不由对眼前的这份情报产生怀疑。 张知府真是这么一个清廉的好官？那她为什么纵使家人大量购买土地，还有那么多银子？ 情报里写了，他是寒门出身，家产可没有多少银子。可大量收购土地成本可不少，张家购买土地的银子从哪里来？ 朱雄英觉得张家问题很大，又翻开连夜从锦衣卫调来的张治安档案开始翻看。 不过可惜的是，朱雄英没有暴露他的身份，只借用朱橚一个锦衣卫手下的关系。 调来的这份儿锦衣卫密档只是一些最基础的官员履历档案，其他的秘密没有。 可就算是最基础的官员履历档案，还是给朱雄英很大收获，张治安整个执政生涯堪称一部励志贪污史，不是在贪污，就是在贪污的路上。 洪武三年，张治安因贪污三两银子被呵斥， 洪武四年，受贿10两银子被打板子， 洪武六年，挪用公款20两，身带枷锁处理升堂问案子，整整半年。 洪武七年被弹劾贪污40两，差点被砍…… 多次贪污，实在过分，经李善长批准，罢免回家，三年之前，又因朝廷官员缺口太大，经胡惟庸举荐，重新入朝为官。 朱雄英都懵逼了，对张治安的整个执政生涯十分佩服。 别的不说，单单会走门路这一点就无人能及。 要知道，整个大明朝对待贪官是及其苛刻的。 贪污60两砍头并不是一句话，每年金陵午门前，都会新增几个贪污官员的亡魂。 可张治安贪污那么多次，竟然可以全身而退。而且罢官多年之后又被重新举荐，足见他的不凡。 不过这么一来，让朱雄英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有这么一个贪污惯犯家主，他暗中指示自己的亲戚坑害百姓，那就不足为奇。 朱雄英继续翻看情报，这次是孙家。 孙家没有什么高官，只有一个本地的孙县丞，而且因为孙家瓷窑大度扩张的消息，商会也有关注。孙家的信息要比张家的要丰富的多，而且大多都是外人不知道的隐秘。 所谓孙家有山东刘家的关系，就是孙家人跟山东刘家庶子的小舅子的表哥喝过一顿酒，从刘家庶子小舅子的表哥铺子里买过几次东西。 所谓刘家是浙江王家的亲家，也有水分，刘家二小姐是王家旁系一子弟的外室，连大门都进不去的那种。 刘家只是在偏远地方偷偷扯着虎皮当大旗，真到了浙江地界，连王家的门都不敢进。 浙江王家倒是真的嫁了一个女儿给齐王当小妾，不过那也只是齐王馋王家的银子，敷衍而已。 朱雄英可知道，齐王为了搞银子，短短半个月纳了十几房小妾，直到现在他还没把人认全呢， 王家女儿在府里的地位不比受宠的丫鬟高多少。 孙家接到大订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孙家瓷窑的品质达不到，没人愿意采购这种品质低劣的瓷器。 朱雄英看着摆在眼前的情报，惊叹不已， 说实话，这次他算是长见识了，张府尹沽名钓誉，明面上清正廉洁。暗地里男盗女娼。 孙家扯虎皮做大旗，牛皮吹上天实际上啥也不是。 他们就是勾结到一块儿坑害百姓。 甚至将来以后的套路朱雄英都替他们想好了， 要么海船翻了，要么下订单的主顾跑了。 总之，孙家瓷窑因为种种原因经营不善，百姓血本无归。 百姓们只能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属于张家的土地，后悔不已。 “现在得搞清楚几个点，”朱橚把所有的信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把可以想到的疑点全部列了出来。 一、孙家张家的银子从哪里来？ 虽然可以猜到，张家买地的钱大多都是百姓投资孙家的钱，可张家买地的数目不少，总得拿出真金白银出来，装装样子吧？ 张家出身寒门，张治安曾为几十两银子，多次受罚，孙家也只是本地小势力，家中财产多是田地，商铺，作坊。 谁给张家孙家提供这么大的支持？ 二、既然有人在背后支持张家孙家，他们知不知道张家孙家的计划？ 这笔银子是借贷？生意？甚至就是提供银子之人的投资？ 三、张家孙家声势这么大，为啥没有当官的察觉？ 最匪夷所思的就是一个小小知府竟然直接把十几个村子受洪灾的消息压下来了。 有没有高官为张家孙家掩护？ 四…… 朱雄英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信息记在本子上，准备一条一条调查，他有一种感觉，只要将本子上的疑问查的差不多了，案件就会解决了。 张家孙家只是浮在表面的小虾米，真正的大鱼在后面。 “刘二……”朱雄英招呼身边的侍卫，这段时间他派人不间断监视张家孙家的一举一动。 张家孙家有任何行动他都了如指掌。 “张家孙家有什么动静没？他们最近都在干什么？” 刘二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上面记录了张家孙家这段时间所有的行动。 “张家继续收购土地，孙家继续扯虎皮，拉投资。前一段时间，受灾那几个村，两家基本已经收购完了。最近他们把目标盯上了小有资产却没背景的小地主。” “据兄弟们汇报，孙家最近一直在接触一个姓王的小地主，这姓王的没什么背景，又整日做着发财的美梦，孙家稍微一鼓动，姓王的立马决定卖掉田产，全部梭哈投资孙家的生意。” 朱雄英瞬间就兴奋了，这是一个好机会啊，朱橚曾经教过他，只要确定了敌人，就往死里干，不论敌人想要什么，跟他对着干就完了。 张家不是想买土地吗？他就去竞价。 一是打乱张家孙家的节奏，看他们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二是触怒张家孙家，看看有什么人会为二人出头。 “肘，带上足够的银子，咱们去抢生意去，抬价这事儿我最喜欢干了，难得五叔答应报销所有开支，反正花的不是我自己的钱。” 朱雄英立马出去调查，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微服私访的感觉。 带上几个护卫，只身穿梭在百姓之间，从细微末节之中，查询以往看不到的消息。对于他而言是一种难的的体验。 “老丈好啊，我乃金陵人士，家用略有薄财，初到贵宝地，想在你们这儿置办一些产业，听闻老丈有不少田产准备出手，希望跟老丈做笔交易。” 朱雄英打扮一番，化身一个不菲的富家子弟，递拜贴，求见王地主。 王员外得到消息出门，一看朱雄英小小的身子，很是惊讶。 谁啊？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你知道一亩地多少银子吗？当买糖葫芦呢，一文钱一个？ 王员外说话很不客气，直接问。“你来我家要买田？你家大人呢？叫你家大人过来。” 朱雄英眼神透漏一丝黯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借口。 “家父家母在金陵惹了贵人遭遇不幸，家道中落。不得以之下，不得不卖掉金陵城的生意，远离家乡，逃避祸事。” “小子初到宝地，特别喜欢这里的风土人情，考虑再三，决定在这里置产，久居此地。” 王员外脑海中瞬间就有画面了。 居金陵，大不易。 有时候并不只体现在银子上，多如牛毛的贵人，不知什么时候会变成杀人的屠刀。 这小孩儿也算惨，估计家里的大人全都死完了。他也算聪明，聚拢家财找一偏僻之地度过余生。 购买良田的确是一个很保值的投资，大富大贵不保证，吃喝不愁很简单。 也就是现在出海的利润太惊人了，他想赚一笔快钱，要不然，家里的地他才不舍得卖，只要后代不出败家子，家里的地能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王员外打开门让朱雄英进去，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略显迟疑。“敢问小哥，你父母得罪的贵人……” 朱雄英微微一笑。“你放心，麻烦事儿全都解决了。若不是这样，我一个小孩儿不可能逃离金陵，更别提处理家里的生意，带这么多银子。” 这下王员外彻底放下心思，欢迎朱雄英的到来。 他打听这么多，就是想和你朱雄英做生意。 一者，朱雄英跟张家竞争，他好提价。 二者，朱雄英是个孩子，他也好糊弄。 可是，让他冒着得罪贵人的风险他就不情愿了，那小孩儿能买下他的家产，贵人都能杀他全家。 他要是触怒贵人，人家杀他跟碾死一只臭虫那么简单。 王地主欢迎朱雄英参与他的生意，为了不惹怒张家人，他还专门交代朱雄英几句，示意朱雄英配合他说话。 “张兄，对不住了，本来咱们说好的，按你的价格把田卖给你，可我世侄突逢大难，不远千里前来寻求我的帮助。” 一进门，王地主就像张家人拱手致歉，他巧舌如簧，直接把朱雄英说成他远房侄子。跟他家里有很深的关系。 朱雄英父母“遭遇大难”。倾家荡产想要从他这儿买田，他身为伯父，不得不帮忙，原来的价格可能作废…… 第447章 别开生面的竞价 张家人很是惊讶，就这小破地方的破地，还有人来抢？ 惊讶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他们已经谈好的生意，就差付钱了。 肥肉都吃进嘴里一半儿了，来个小屁孩搅和他们的好事儿，这不是断他们财路吗？ 张家前来主事的族人是一黑瘦青年，看着朱雄英小小的身子，本来漆黑的脸色变得更黑了。“王员外，你这……不合适吧？” 王员外连连道歉，“张兄，我也不想啊。可世侄求上门了，我也没办法，毕竟交情在这儿放着，不帮忙说不过去。” 朱雄英也是个戏精，见此场景立马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泪说来就来。 “王叔，你可不能不帮我啊，小侄人生地不熟，就靠你了，您要是不帮我，我就没法活了。” 张家人一脸愤恨，可也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让别人不顾交情，逼着王员外交易吧？ 可让张家人直接撤，成人之美，他们也不愿意。 一者，他们出门在外代表的是府尹，丢不起那个人。 二者王家的田地地理位置特殊，正好将他们购买的其他地盘分成几份。 若是将王家的地全部拿下，他们就能将几个村子的土地连成一片，不论往外租，还是自己种，都要好打理的多。 “那么，你什么意思？确定卖给你侄子，不卖给我们？”张家人语气不由带上三分威胁，府尹官职也许不大，可在这一亩三分地，也不是什么人可以欺负的。 王员外瞬间眯起了眼，眼睛露出一丝狐狸般的狡猾，笑道。“不敢，不敢，就是希望张兄给我侄子一个机会，你们价高者得。要是我侄子不上道，我也不会做赔本的生意不是？” 张家人瞬间明白王员外的意思，世侄不世侄的不重要，关键是价格合适。 两虎相争，得利的只能是猎人。 有一竞争者主动上门帮他提价，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将赚钱的机会推出去？ 张家人上下打量一番朱雄英，绫罗绸缎珠光宝气，光身上的一块玉佩都能买他们这儿几十亩地，可见是个不差钱的。 可张家人也不怕朱雄英，他们买地花了多少钱，孙家就给他们送回多少钱，左手倒右手，相当于空手套白狼。 这让他怎么输。 张家人毫不犹豫答应了王地主的要求，表现出一副对王家地块儿势在必得的态度。 王地主见张家人同意，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连忙招呼众人入大厅就坐，让下人给他们上茶，上好茶。 王地主跟张家人寒暄几番，缓和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 待到火候差不多了，话音一转，开始说起了正事儿。 “我手里有三个庄子，孙家庄300亩，刘贾庄500亩，价值最高的碧云庄有八百亩地，外加一座三亩大小的庄园……” 王员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土地的详细情况，其中最重要的是跟朱雄英解释。张家人对这些信息早就了如指掌，根本不用他费口舌。 见双方都已经清楚，王员外首先朝府尹张家拱手笑道。“张兄，您先提出购买田地，您先报价。若是您给的价格合适，我家的田地优先卖给你们。在古水镇这片地界上，我不能不给府尹大人面子。” 张家几人根本没商量，直接报出一亩地六两银子的价格，碧云庄那个庄园，也是500两银子的实价。这个价格是市场上的平均价格，一般情况下，这些地价的波动情况不大，就算有起伏，也在很小的范围。 王地主眼中涌现一抹失望，他期望的惊喜没有看到。张家人老成稳重，不是那么好糊弄，能不能激起他们买地的价格，得看朱雄英的表现。 王地主将期盼的眼神看向朱雄英，等待他的表现。“贤侄，现在该你出价了，你要是比张兄的价格高，我的地就卖给你了。” 朱雄英缩缩脖子，眼神中透漏一丝紧张，看看身后的护卫，又玩玩儿手指头，恰到好处的将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王叔，我出六两一文钱行不？我爹临死之前交代过，家里的钱不让我乱花。我可以保证比这位叔叔价格高，可就是高的不多罢了。” 王地主：“……” 张家人：“……” 俩人一脸蛋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贤侄，你不能只加一文钱。”王地主赶紧补上漏洞，“这又不是买糖葫芦，一文一文加你得加到什么时候？你要想加价。最少得加一钱银子。” 朱雄英一愣，“最少加一钱银子吗？” 王地主赶紧点点头。一钱银子只是友情价，我恨不得你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的加。 朱橚犹豫半晌。“那就七两银子一亩！” 王地主：？？？ 张家人：？？？ 不是一钱银子一钱银子的加吗？怎么变七两了？ 哦，孩子还小，估计不会算数，他可能一钱银子跟一两银子的区别都搞不清楚，能知道六加一等于七，已经算不错了。 张家人忍不住提醒。“小孩，你算错账了，六两银子加一钱银子，那是六两一钱银子。不是七两。” 王地主立马不愿意了，赶紧黑着脸呵斥。 “张兄，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世侄那么聪明怎么会算错账？我世侄加的不是一钱银子，而是一两银子。现在一亩地的价格升到七两了，你要是不加价，我就把所有的地全部卖给我世侄了。” 张家人忍不住啐了一口痰，鄙视王地主的德行。 他么的，连个小孩儿都骗。要不是准备空手套白狼骗你的良田，这种人真不想搭理他。 张家人脸色难看，不由给王地主添点堵。 “王兄，现在你不应该关心地价多少，应该关心一下你侄子到底有没有那么多钱。” “他连数都不会算，怎么知道买下你的地要花多少两银子？就算他把地价抬到一万两银子一亩，到时候拿不出钱，你不是还是白忙活？” 王地主心里一咯噔，大感不妙。对啊，这小孩账都不会算，上哪知道买下他的地需要多少钱。 王地主赶紧询问。“贤侄，你钱带的够吗？不带够银子我可没空跟你玩儿啊。你叫价多少钱，就得如数付账。否则，我跟孙县丞关系不错，少不得拉着你上一趟衙门。” 朱雄英拍着胸脯，一脸纯真。“你放心，银子我带够了，我家里给我留了二十多万两银子，足够我买地了。” 这下连张家人都稀奇了，“你家干什么的？怎么那么有钱？二十几万两，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朱雄英眼神透漏一抹黯然，伤心道。“这些钱全部都是我亲戚留给我的。我爹五万多两，我姑三万多两，我叔八万多两，我伯七万多两，……” 王地主惊奇。“你不是说你父母双亡给你留点钱吗？怎么你亲戚的钱也都留给你了？” 朱雄英黯然道。“我家亲戚都没了，得罪贵人被杀了，整个家族就剩我一根独苗了。就这还是我送出去一半银子，求我爹的朋友帮忙，要不然，我手里的银子还得更多。” 王地主和张家人倒吸一口凉气，被朱雄英的话弄的心神颤动。 一方面他们惊诧于那个贵人的狠，整个家族上下全死绝，这跟诛九族差不多。 另一方面，他们眼红朱雄英手里的财富。一个小孩儿，没有亲人了，看他身后的护卫木讷不语，从进门开始没有帮那小孩说一句话，想必也不是什么忠心护主之人。 这无异小孩儿持金砖过闹市，明摆着引诱他们下黑手。 找几个人做戏？骗他银子？ 联络一下上面？巧取豪夺？ 最不济找机会调开他的护卫，直接下死手。 做一次恶，几十万两银子，有了这些钱，他们下辈子都吃喝不愁。 王地主和张家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收起眼底的激动。 这一刻，买地卖地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已经发现了比卖地更赚钱的生意。 “呦，那是我小看这位少爷了，失敬失敬，没想到你是个富豪。” “呃，这位先生，您还加价吗？七两银子一亩地，这价格你还涨吗？” “哈哈，我们小家小业可不像您那么豪，不过嘛这块儿地我实在喜欢，我有大用，那我得罪一下，加价一钱银子？” “你加一钱？那我也加一钱，七两银子加一钱银子再加一钱银子等于十两银子……” “七两加一钱再加一钱等于九两……啊呸……是七两二钱，算了，就这样吧，你有钱你说了算，十两就十两吧！” “这位先生，您还加价吗？你要加我……” “得了，爷，我算是怕了你了，你有钱你任性。咱俩再加价下去，姓王的估计得高兴死！” “……” 经过一番别开生面的加价，最终以朱雄英十两银子的高价获胜。 要说张家空手套白狼打底儿，不应该怕朱雄英。 可谁能想到朱雄英也有朱橚做后盾，完全可以不按套路出牌。 最终，在王地主的不甘和张家人的恭维之下，朱雄英顺利取得王家田地。 张家甚至死皮赖脸和朱雄英扯上关系，非说什么一见如故，将来以后常联系。 朱雄英告别王地主和张家人。双方约定一天之后交接银子，一手拿银子一手拿地契，钱货两讫，不能后悔。 “五叔，五叔，大收获，我有大收获！我给张家下了一个套儿，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整件事情查清楚。” 一回到家，朱雄英欢呼雀跃跑到朱橚处，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跟朱橚分享他的喜悦，他的妙招，一定能让朱橚竖起大拇指。 朱橚还真不知道朱雄英最近干了什么，最近他在忙其他的，顾不得朱雄英。反正古水县这里就是一件小事儿，他任由朱雄英一个人折腾。 “哦……你下什么套儿了，给五叔讲讲？我看看五叔的本事你学到了几成？” 朱雄英第一次独立办事儿，朱橚可不愿意打消他的积极性。 闻言也不拆台，反而装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朱雄英甭提有多高兴了，“我装作一个父母双亡，身怀巨款的孩子，去跟张家人竞价购买田地……” 朱雄英开始讲述他怎么装嫩，怎么故意故意算错账，怎么不经意间透漏他有二十多万巨款，怎么给自己编造一个父亲，母亲，姑姑，舅舅，叔叔，伯伯全都死绝的悲惨身世！ 最后朱雄英做总结。 “五叔，我都想好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要以身犯险，勾引他们犯罪。” “我现在这个情况，只要想走歪道的，肯定都想啃我一口。” “可他们谁都想不到，我比他们想象的还硬！只要他们不找皇爷爷来对付我，我有把握蹦碎任何人的牙齿。” “我要一步一步，慢慢逼迫张家孙家求他们背后之人帮忙。只要他们去找上家求助，我就有把握顺藤摸瓜抓住他们的把柄。” “到时候我一支穿云箭，五叔就可以带领千军万马去抓人……” 朱橚细细的听着，脑海中不断对朱雄英的计划打评价。 耗费时间太长，自身有一定的危险，装弱太窝囊，过于被动容易出现意外。 “五叔，五叔，你觉得我的计划怎么样？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朱雄英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等着朱橚的指点。 朱橚抱起朱雄英，狠狠的夸赞。 “雄英太厉害了，想的计策我一点都挑不出毛病，你可比你爹和五叔强多了，要是这事儿交给我们，我们可想不出来这么好的办法！” 朱雄英兴奋的咯咯咯直笑，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有些忐忑不安， “五叔，我这计划有唯一有一个不好的点，需要你帮忙。我给你说了，你可别骂我！” 朱橚还是宠着朱雄英。“什么忙，尽管说！你就算要你五叔这条命，你五叔也不眨一下眼睛！” 朱雄英缩缩脑袋，有些底气不足。“我为了立人设，十两银子一亩，高价买了近两千亩良田。需要五叔借我两万两银子，我用来钓鱼！” 朱橚一愣，好像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朱雄英提高一些声音。“我想问你借两万两银子。” 朱橚摇摇头。“上一句。” 朱雄英思索半晌。“我想让你帮一个忙？” 砰的一声，朱橚一脚把朱雄英踹出门外。 立马关上房门，只留下冷冰冰的一句。 “不帮” 第448章 县令比你皇爷爷都好使 “五叔，你就帮帮我吧，刚刚你不是还说了，要你命你都给我。我都饶你一命了，你还舍不得借我钱？” “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真不行你把我这条命拿走！你把我拆吧拆吧卖了，看能不能卖出两万两？” “五叔，我是借的，借的！我跟皇爷爷不一样，我借了会连本带利的还！” “滚！姓朱的就没有好东西！你才多大，就跟你皇爷爷学？我上过那么多次当，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们的鬼话？” “五叔，你别逼我放狠招啊，你借不借？别逼我砍死你亲侄子！” “嘿……你给我玩儿这个是吧？你这招还是我发明的！你敢砍我侄子，我就敢砍你叔叔。来啊，互相伤害啊！” “……” 朱标回到家被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 朱雄英拿刀在脖子边比划，大喊我砍死你儿子。 朱橚拿刀作势捅自己肚子，高呼我捅死你叔叔。 好家伙，朱标直呼好家伙。 叔侄吵架，极度气愤之下拿刀砍对方他见过。 可叔侄吵架，拿刀砍自己的他是第一次见。 朱标直呼开了眼界，乐呵呵揣起一把瓜子蹲在一旁看热闹。 “打啊，跟他干啊！光打雷不下雨干啥？真男人，就应该来真的。” “薅他头发踹他档，雄英，你打不过你五叔，要来阴的。”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这是自古真理！” “老五，加油，你要被雄英收拾了，大哥都看不起你，别给我面子，尽管揍他。” 朱橚：(|||?益?)—? 朱雄英：(|||?益?)—? “雄英，你揍你爹一顿，五叔答应借你钱咋样？” “五叔，我不冲你借钱，你揍我爹一顿咋样？” 叔侄俩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一致，有时候矛盾难以解决并不是因为方式方法，而是缺少一个共同的敌人。 朱标：？？？ 这他么关我啥事儿？ …… 经历了一番艰苦奋战之后，朱雄英终于顺利的“借”到了钱。 把银子送给王地主，完成交易，朱雄英算是在谷水县打出了名声。 现在县城里有点门路的都知道，最近县里面有一位人傻钱多的小屁孩儿准备定居。 小孩儿账都不会算，家人还死完了。 这种人是最好的肥羊， 他就是一条发财致富的捷径。 消息一传出来，所有人都想跟朱雄英搭上关系。 心肠好的，也就高价卖给朱雄英一点儿东西，只打算多赚点儿钱。 那些心黑一点的，直接派人夜闯朱雄英的庭院。直接铤而走险准备杀人越货。 “噼里啪啦砰砰……” “唉，又来了……” 深夜里，朱雄英又一次被刀剑之声惊醒，半个月来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波前来发财的人了。 他只记得，身边的护卫连续换了三岔儿，后花园的尸体坑挖了一大片，整个古水县算的上亡命之徒的快被他护卫砍完了，整个古水县的治安环境瞬间上了一层。 自古财帛动人心，朱雄英幼儿持巨款，谁能忍得住一夜暴富的诱惑？ 朱雄英觉醒了，很难睡的着，索性命人点燃了蜡烛。慰问一下保护她安全的卫士。 “属下惊扰殿下美梦，还望殿下赎罪！” 院子里的护卫一看见朱雄英出来，立马跪下请罪，他们都是朱橚朱标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强将，出宫的时候以防万一留的后手，没想到在这里起了大作用。 这半个月来，朱橚朱标把他们全部安排在朱雄英这边的庄园里，他们日夜不戳巡逻，保护朱雄英的安全。 虽然他们武艺超群，装备精良，这半个月的保护依旧让他们心身疲惫。 拉拢，暗杀，迷烟，下毒……当一个人想要对你下黑手的时候，他有无数种办法对付你。 而他们这些护卫，只能见招拆招，防止任何方面对朱雄英的伤害。 朱雄英也知道护卫辛苦，立马抬手示意侍卫们站起，看到一些侍卫身上带着大片血迹，关心道。 “你们身上怎么那么多血迹？受伤了吗？” 众护卫一愣，低头看了看身前的血迹，回禀道。“殿下勿忧，都是敌人的血，我们没受伤。” 朱雄英这才放下心来，又问。“这次来的什么势力你们清楚吗？” 侍卫回禀。“县丞东边梅花胡同赖三，在县衙里面当捕快，算是孙县丞嫡系了。” 朱雄英脸上一喜，觉得大有收获。 这半个月以来，前来朱雄英这边刺探最勤快的估计就是这孙家了。 自从张家知道朱雄英这里有钱，立马跟本地蛇孙家商量，本来他们还想着不脏手，用空手套白狼的计策忽悠朱雄英把钱全都拿出来。 可朱雄英装懵懂无知，一句“我家的地买够了，剩下的钱留着取媳妇，”，让张家孙家的计策无计可施。 眼见行骗不成，张家孙家准备硬抢，先从外地联系强人，来了三波儿，死绝了。 再联系本地帮派，上门四次，被打了出去。 现在终于轮到孙家人的心腹了，再灭两次，估计他们就得向背后之人求取帮助了。 “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了，回头我抓住幕后黑手，亲自向皇爷爷请功！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了，明儿一早去孙公公那领银子，就说我给的赏钱！” 朱雄英自小在宫里长大，拉拢人心的手段随手就来。这个紧要的时候，他一定要保证身边人的忠心，万一身边出了纰漏，他小命都要完了。 “愿为殿下效死！”护卫们齐齐跪下谢恩，然后治疗伤势的治疗伤势，挖坑埋人的挖坑埋人，巡逻戒备的巡逻戒备，转眼之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等众护卫退下，朱标惊慌失措的身影从黑暗中跑出。 身为一个父亲，哪里能不关心儿子的安危？ 这一段时间，他只要一听到朱雄英受到袭击就忍不住心痛，生怕朱雄英出了什么意外，后悔莫及。 “儿子，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朱雄英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没，护卫们很得力，那些贼人根本没机会冲到我面前！” 朱标心疼急了，有些后悔答应朱雄英以身犯险。“走，咱不查案子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你的安危重要。咱们把差事交给大理寺，让他们查。咱们身份不一样，不能以身犯险。” 朱雄英不干了，连忙拒绝。“爹！这是我第一次查案子，你让我有始有终行吗？我安全没问题，我这儿有护卫，有弓弩，有炸药，五叔把我这儿打造的跟堡垒似的。别看人不多，对付一个千人队没问题！我不会有危险的！” 朱标头摇的像拨浪鼓。“那怎么能行？身为父亲，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犯险？看着你一次次在悬崖边跳舞，当爹的心疼！” 眼看朱标死活不答应，朱雄英直接使出杀招。“要不，咱俩回金陵，皇爷爷的怒火你一个人扛？你要是愿意替我背黑锅，我倒是愿意清闲。无非是吊起来抽一顿，打几万次板子，扒皮抽筋，下油锅炸……” 朱标愣了一下，想象一下自己一个人扛的后果。吓得腿都软了。 “呃，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你继续当诱饵吧……儿子，不是爹不扛事儿，就是想让你有始有终！” “爹教你个道理，不论办任何事儿都不能半途而废。经历磨难之后，才能看见彩虹，身为皇室人员，你要比所有人都要坚强！” “冲吧？儿子，爹会为你祈福的。” 朱雄英：“我xx里个xx” “……” 父子俩开了几句玩笑，冲淡了被刺杀的紧张气氛。 其实朱标朱雄英都明白，朱元璋怎么惩罚，根本不重要，他们一个亲儿子，一个亲孙子，朱元璋再怎么生气，难道还能弄死他们？ 所谓害怕朱元璋的惩罚，无非是给自己一个理由。他们一个想亲手抓住贪官，一个想历练儿子。 不是遇到不可抗拒的因素，他们都不能放弃！ 父子俩沉默半晌，朱雄英不想这么沉闷，转移话题。 “爹，晚上的黑手你不用担心，有这些护卫在，我的安全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官场上的事儿，你得出面了，孙家那个县丞虽然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官，可折腾人的本事不小。” “怎么说他也代表朝廷，没有合理的说法，我还真不能跟他硬来。” 说起这孙县丞，朱雄英一阵恶心，他在金丝笼里长大，从小没受过委屈，他不敢想象，一个当官的坏到一定程度有那么多办法收拾人，这半个月光对付县里的小手段他就疲惫不堪。 那天他从张家人手里抢购王家的土地后，张家人多次拜访，几次交流，疯狂给朱雄英推荐所谓赚钱的生意，扯着海外遍地黄金的虎皮，忽悠朱雄英投资。 朱雄英当然不会上当，以他还小不想投资为借口拒绝了张家的提议。 随后朱雄英开始白天对付官差，晚上对付盗贼的辛苦历程。 对付盗贼还好，有护卫的保护，朱雄英根本不怕，可对付官差他有点抓瞎。 先是有人去衙门告状说他家里丢了东西，找出一堆“证据”，就说他家里都是盗贼。 好在朱雄英年纪小，说他是盗贼别人也不信，从朱橚那儿借了几个能人从中斡旋，舍了一名下人担下所有的罪责。 自此之后，官面上朱雄英的麻烦络绎不绝，告他杀人，抢劫，诈骗，强奸……甚至有时候都不演戏了，随便找一张通缉令，只要朱雄英府里有面容相似的，立马拉走！ 也就是朱标给力，整一些布政使，总督，巡抚之类似是而非的后台，让孙县丞不敢乱动，要不然，他早就被吃干抹净，蹲大狱了。 不知情的人都在传朱雄英这儿是个土匪窝，杀人不眨眼，每天吃三个人。 想到还在大狱中替他顶罪的下人，朱雄英忍不住再次强调。“爹，你得给力了，这半个月我这儿出了三个通缉犯，两个盗窃犯，一个强奸犯……你再不给我整一个强硬的后台。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 说到这个，朱标也很头疼，他这个身份，弄死孙县丞很容易，但怎么不露出马脚，让孙县丞找后援继续对付他们很难。 “这个我也没办法，咱们是偷跑出来的，我又不能亮身份。给你整那些背景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再往上就该把他们吓的不敢出手了。” 朱雄英有些暴躁，有时候他真想把桌子掀了，不受这份儿窝囊气，可是一想到那个隐藏在暗中的罪魁祸首，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烦躁。 孙家张家只是小鱼小虾，他们背后之人才是他的目标。 “我他么就服了，不知道孙家哪里来的胆子！” “说我爹跟六品通判是好友，吓不住他。” “说我舅舅是五品郎中的女婿，也吓不住他，” “最后没办法了，我说出个狠招吧，直接说二品布政使是我干爷爷，可他么还是吓不住他。” “我就不明白了，这年头官场的规矩变了吗？这么多高官吓不住一个小小的八品县丞？” 对此，朱标道是有自己的理解。 “哈哈……儿子这你就不清楚了，官场上面最讲究人走茶凉。” “你以前关系再怎么牛，你爹娘死了……啊呸……这话说着怎么这么怪！你编的人没了，基本上没人愿意为你出头。” “他只动你手下，不动你。一是给你所谓背景的面子，给他们留个后路。二也是试探你这个遗孤到底能不能请来那些高官为你出手。” 朱雄英一听就挠头了，就他么找个背景怎么那么难？“那咋办？难道真露身份请几个高官配合咱演戏？万一消息泄露了咱们就打草惊蛇了。而且咱们也不确认哪些高官就是罪魁祸首，万一信错了人……” 朱标微微一笑。“没事儿，县丞上面不是还有县令吗？我让人在朝廷散布一个小道消息，今年刑部严查冤假错案，只要那县令还想继续当官，就不会任由县丞瞎搞。” 朱雄英瞪眼，“二品布政使都不管用，县令管用吗？他都黄土埋半截了，更何况这县令到任一直在养病，啥事都不管。” 朱标却胸有成竹。“某些程度上来讲，县令比你皇爷爷都好使……” 第449章 莫如海 朱标估算的没错，在县城最起码在官面上，县令的确比朱元璋好使。 自从接到上面将要严查冤假错案之后，据说病入膏肓，危在旦夕的县令如同得到了神丹妙药，立马痊愈了。 县令可不傻， 他年纪大了不想再升官，偷偷懒养养老只想安度晚年。 平时孙县丞架空他，夺他的权，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只要孙县丞不是太过分，弄的天怒人怨，县令也乐的当甩手掌柜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上面严查冤假错案，只要有什么差错，第一个找他的事儿。 他只想让孙县丞干活儿，不想为孙县丞背锅，这要是被人抓住把柄，丢官都是小事儿。 给佛祖上了三炷香，给道祖磕了几个响头，诚心许愿满天神佛保佑他渡过这次清查之后，县令马不停蹄的赶往大狱。他要赶在刑部清查之前，将所有的黑暗全部隐藏。这时候谁挡他的路，谁就是他的生死大敌。 “这人什么罪？” “杀人！” “有证据吗？” “呃……孙县丞交代……” “都他么什么时候了，还孙县丞孙县丞的？我再强调一遍，我不管以前怎么样，从现在开始，整个古水县不能有一件冤假错案！我不管他孙县丞有什么打算，他要敢挡我的官路，我要他的人头！” “这人什么罪？” “强奸。” “有证据吗？” “证据确凿！” “那就把案卷做的漂亮点儿，刑部最近要清查，你们不能马虎，谁要给我掉链子，老子扒了他的皮！” “这个呢？” “这个是强盗……” “这个呢？” “……” 在大牢里逛了一圈，县令一个个询问，只要是证据不足的，全部放走。 就这样还没完。 而且县令专门找到孙县丞，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了一顿，直接挑明，这段时间让孙县丞收敛一点。孙县丞若是不听话，他有许多把柄能让孙县丞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还特别强调，让孙县丞把以往案子的案卷全部拿出来重新检查校对，哪些案子有问题，让他赶紧处理。若是被刑部人员发现端倪，他可不会替孙县丞顶锅。 孙县丞气急，可再生气他也没办法，自古以来，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在古水县他的实际权力远远要比这个空架子县令强的多， 可若是县令铁了心的跟他作对，他也有些不敢。 依照县令的吩咐，孙县丞放了一大波人，又赌咒发誓绝不节外生枝，安抚县令之后。 孙县丞立马找到张家人。将县衙的情况给张家人一说。 长叹一口气。 “张兄，事儿现在变的麻烦了，现在我这边不好对那小子出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县令抓着我不少把柄，真把他惹急了，我得先倒霉。” 孙县丞表示，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对朱雄英出手，只能看张家怎么办了， 张家人一脸蛋疼，他都服了，自从准备对付朱雄英以来，他就没碰见过一回好事儿。 先是上门求合作，人家装傻充愣拒绝。 再是派贼人潜入他家，贼人不声不响消失。 然后一边派贼人继续找机会，一边让孙县丞用官面身份动手。 人家一会儿通判，一会儿巡抚，一会总督，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差点没把他吓死。 现如今倒好，派人确认那小子背景真实情况，刚得到消息，什么通判，巡抚，总督之类的纯属子虚乌有， 正准备大干一场呢。 吏部又下文件说要清查冤假错案。 有时候他都怀疑是那小子吉星高照啊，还是他们霉运透顶。怎么他们碰见那小子，总出幺蛾子。 张家人长叹一口气，有时候，他都想放弃了，可是想想那二十万两银子，想想这段时间他的付出，还是有些不甘心。 “行了，这事儿交给我，我找人对付他。”张家人决定找后台了，而且既然要找他就要找最大的， 他对朱雄英的耐心已经没了，他既然求人，就准备给对方雷霆一击。 张家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府城，找到令他设计陷阱坑害百姓的联络人。 将朱雄英的事儿给他一说，直接请求道。“大人，事到如今也只能请您出手了，现在这个特殊时刻，孙县丞自顾不暇。只能您出马。” 对方不是官，只是某个幕后黑手的管家。 设下这个计谋的时候，化名莫如海，是背后黑手的白手套。 刚开始，像张家人，孙县丞之流并不相信莫如海的实力， 可接触一段时间，不论他们求莫如海任何事情，他都轻而易举办到。 长此以往，大家愈发觉得莫如海深不可测，渐渐的，加入莫如海麾下，听从莫如海的指示。 莫如海听了张家人的话，思虑半晌，有些为难。“你也知道这个时候特殊。刑部突然之间下了命令，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根本不想节外生枝，你现在让我想办法，我也很为难。” 莫如海比张家人知道的更多，这次刑部清查，蹊跷至极，据说连刑部尚书都不知道他们部门要清查冤假错案。一夜之间，消息传的到处都是。 朱元璋上朝的时候一看，呵，刑部挺积极啊，自己学会加班儿了。当场就给予鼓励，说事儿办的漂亮了，大大有赏。 整的刑部尚书懵逼了两三天，下朝的时候，都不知道该迈左腿还是右腿。 一时间不知道该恨那个让他们加班的人，还是应该谢那个让他得到夸奖的人。 不明白他们刑部怎么就自愿加班儿了。 不过有一点刑部尚书确认，既然海口夸下了，他就一定要做好，要不然整个虎头蛇尾，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些天，刑部磨刀霍霍，真准备清查冤假错案。 现如今整个官场都风声鹤唳，尤其是那些执掌刑政的人。 莫如海再三思索，不敢妄动，他手里的牌是不少，可哪一张都不是打的时候。 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因为一点小事儿，让他做的勾当露出了马脚，他全家死绝都不够他赔的。 “算了，二十万两银子没必要，那小孩儿全家死绝了，还能安然带着二十万两银子逃离金陵。想必也是有些本事。”莫如海拒绝道。 张家人急了，“大人，别放弃啊。这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派人查了，那小孩儿说的巡抚通判之类全都是他胡扯的，那小子没靠山。” “像那种小孩儿，也就家里有几位忠仆，没什么可怕的。趁他没在古水县立稳脚跟，直接找机会埋了。消失一段时间，这世间没人能记起他。” 莫如海自然知道朱雄英是个很好的肥羊，像这样没有后台的富户，是他们这些狼最喜欢的对象。 可现在不是特殊时刻吗？他靠背后之人吃饭，得替背后之人着想。对他背后那些人来说，钱多钱少其实不重要，他们追寻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要不这单你自己干？找找你叔叔？你叔叔是知府，也算有点权力。你整天顶着张家人的头衔在外面晃悠，不就是想让他替你背黑锅吗？正好你设计让他对付那小屁孩儿，省的到时候他觉得太冤。” 张家人苦笑一声，要是能指望他叔叔，他还用跟莫如海与虎谋皮？ “我叔叔那人你也知道，特别艮，想当年就是不跟某些人同流合污，让人三天一举报，五天一秘奏。硬生生履历上添了好几笔贪污的记录。这年头哪还有当官因为几十两而受罚？就我叔叔一人，就这他还不改！” 提起张府尹，莫如海也服气，他是那种少有的用圣人标准要求自己的人。 别人穿草鞋，穿烂衣，资助寒门学生，将自己的俸禄捐出去……可能是沽名钓誉，而他，却是真心想干这些事儿。 他那些年挪用公款贪污并不假，可全都是为了资助寒门学生读书，暂借一下。当年办理他案件的官员给他定罪的证据就是他留在衙门的借条，上面借款原由，还款日期，利息，请罪折子一一俱全…… “也是，你叔叔那人的确不好搞，他一旦接手案件，必定会大义灭亲。” 莫如海想了一下，瞬间做出决定。 “这样，这几天我得去金陵打听一件事儿，顺便帮你把那小孩儿的底细打听一下。” “若是风险不大，我帮你解决这件事儿。我出手，你放心。我后面那位手眼通天，哪怕那小孩儿真有巡抚通判的关系，我也能把他拿下。” 莫如海随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开始询问张家人所负责的事情。 “古水县共收购良田4万八千多亩，商铺17间，酒楼三座，庄园十二所……古水县大概八成的百姓选择投资孙家，我可以保证一旦孙家暴雷，百姓必将动乱……” 张家人大致将任务进度给莫如海做了一个汇报，就告辞离开。 出门的时候，碰见一大堆同样为莫如海办事儿的人， 刑部彻查牵动了很多人的神经，他们都来找神通广大的莫如海打听一下情况，求个心安。 张家人不知道的是，他前脚走，后脚从拐角处冒出一位干瘦青年。 盯着莫如海的宅子仔细盯了半天，拿出纸笔写了一张小纸条，绑在信鸽腿上放飞。 “雄英，雄英！有信了，跟踪张家人的侍卫找到幕后之人了。” 朱雄英正在打瞌睡，朱标如一个球一样滚进来，兴奋的高喊。 朱雄英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这么快就有信儿了？快快快，让我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在古水县整出这么大的事儿。” 朱标左手拿着“据侍卫调查，张家人背后之人名叫莫如海，算是最近才出现在府城的。” “你别看莫如海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时间短，可本事可不小，据小道消息，他刚一露面，帮七八个官员平了不少事儿，甚至你只要有需要，他能将消息传到太子耳中。” 朱雄英绷不住了，愣愣的看着朱标。 (|||?益?)—? 你不就是太子？ 这莫如海是你的人？ 朱标一翻白眼，“想什么呢，那莫如海一看就是推在前面的傀儡，他背后之人岂能随意露面？借我这个太子的名头，无非是给他真正的主子打掩护罢了。你别瞎想！” 听了朱标的分析，朱雄英忍不住咋舌。“这莫如海又是一个小喽啰？背后还有人？这怎么跟剥蒜似的，一层接一层，啥时候才到头？” “就古水县这点小事儿至于拜那么大的佛吗？还有完没完了？” 朱标呵呵一笑。“娃子，这你可想错了，这古水县还真不是小事儿，莫如海也不是小喽啰。” “据跟踪的侍卫调查，其他县也有古水县相似的情况，多达十几起。” 他们多是打着出海发财的口号，号召别人投资。投资人若是缺钱，有另外的人专门用合理的价格“收购”投资人的家产，给他们送银子。” 朱雄英一听就兴奋了，直接高兴的跳起来。“卧槽！这不掏上了吗？咱们逮了一条大鱼？十几个县，数百万两银子！咱们计划中的目标这就完成了？” 朱元璋啪的一声，给朱雄英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你他么高兴个什么劲儿，十几个县的百姓受到欺骗，这是你能高兴的？” 朱雄英缩缩脖子，“我这不是被皇爷爷的压力整怕了吗，我这几天，天天梦见皇爷爷提刀追在我屁股后面要钱，我要是不给他几百万两银子赎罪，他用刀扒了我的皮！” 朱标长叹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莫如海背后之人还没有找到。” “你皇爷爷身边消息露的跟破篓子似的，什么消息都瞒不住。你今天禀告你皇爷爷，明天所有官儿都知道了。” 朱雄英瞪眼，“那咋整？咱真自己查？关键咱们带的人不多，我怕坏事儿啊！十几个县的百姓的所有财产，这不是一点小事儿。万一出了纰漏，咱们……” 朱标长叹一口气，“看来，是时候联系锦衣卫了。” 朱雄英：？？？ 联系锦衣卫？ 那不是相当于自投罗网？ 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回去自首呢，说不定皇爷爷看我们给他带的这个案子，饶了我们。 第450章 那小孩儿是谁? “爹，要不咱们还是回金陵吧，这事儿太大，咱们兜不住。” “我不是说了吗？你皇爷爷身边容易露馅，咱们自己悄悄查出来，然后惊艳所有人。” “看吧，我就知道你想抢功劳，多大个人了，还跟自己爹较劲儿你羞不羞，我不到十岁都不跟我爹较劲儿了。” “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不对？你怎么越来越像你五叔了？兔崽子，你是不是又偷看你五叔的坑爹秘籍了？爹给你说，那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你少学！”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十几个县的百姓即将陷入危机。你能不能关注重点。” “……” 朱雄英朱标争执不休， 朱雄英认为，事关十几个县的百姓，不能掉以轻心。他想回金陵上报朝廷以大势压人，哪怕放过莫如海背后之人，也不能让百姓受到损失。 朱标则认为莫如海背后之人更重要。那人不知身份不知官职不知背景，只派一个傀儡莫如海，轻轻松松搅动十几个县的安危。若是不把莫如海背后之人挖出来，他睡都睡不安稳，一想到朝廷里有一只毒蛇默默忍受，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二人各说各有理，谁也不服谁，最后找到朱橚做裁判。 “五叔（老五）你评评理，你觉得百姓更重要还是幕后黑手更重要？” 朱橚正在看情报，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听到朱标朱雄英的问题，头也不抬，直接下判定。 “当然是幕后黑手更重要。” 朱标得意洋洋，“看吧，我就说幕后黑手更重要吧？你小子还想跟我争，你且学着呢。” 朱雄英不服。嘟着嘴，别提有多不乐意了。“五叔，为什么百姓不重要？十几个县的百姓倾家荡产，那可是大事儿。万一咱们找幕后黑手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该怎么办？” 朱橚一句话让朱雄英心服口服。“百姓们的损失大多都是田地，商铺，庄园之类的固定产业，又跑不了。咱们回头盯着那群人，别让他们再卖了，产权不清晰就行，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朱雄英：??(??????????)??! 也是哦，地契房契都是衙门过道手续的事儿，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朱标哈哈大笑。“我就说老五跟我心意相通，想到一块儿去了。咱们兄弟俩兄弟齐心，什么狗屁幕后黑手，必定手到擒来。” 朱橚摇摇头。“不行，这次得通知咱爹做准备，光凭咱俩，估计搂不住。” 这次轮到朱标懵逼了。“区区一个贪腐案，咱们俩一个太子，一个皇子，还能把事儿办砸了？” 朱橚摇摇头，眼神中透露一丝忧虑，语出惊人。“这不是贪腐案，有可能是件造反案。” 朱标：(|||?益?)—? 朱雄英：(|||?益?)—? 二人直接懵逼，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朱标直接就慌了，立马凑到朱橚身边。“老五，你可不能瞎说啊，不就是一件普通的贪腐案么？怎么跟造反扯上关系了？大明都立国多少年了，谁敢造反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再看看……” 朱标激动无比，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不怪朱标那么激动，实在是朱橚的推测太惊人了。 自古以来，造反的事儿都不是一件小事儿，一旦跟造反扯上关系，代表的就是国家动荡，人头滚滚。 朱橚也有些拿不准，有些犹豫。“到底是不是造反我也不确定，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群人的目标不是银子。” 朱标朱雄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莫如海一干人阵仗整的这么大，为的不就是骗取百姓们的家产吗？ 为什么朱橚又说他们的目标不是银子呢？ 朱橚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他的理由。 “我专门研究过那些贪官，贪官贪钱无非是两种手段，一，贪朝廷的钱，二贪百姓的钱。” “贪朝廷的钱我就不解释了，跟咱们这次遇到的事儿不符。这里我详细说一下贪百姓的钱。” “贪官贪百姓钱的方式有多种，最常见的就是私改官称，魁星踢斗，巧立名目多收税，还有像孙县丞收拾雄英那样随便找个罪名栽赃陷害，抄家。” “这些贪官贪钱的时候也是有规矩的，底线就是不能把人逼急了。只要不引起众怒，这事儿他们就能一直干，可要是把人逼急了，揭竿而起。哪怕你有通天的背景，朝廷也会收拾你。” 说到这里，朱橚拢了拢桌上的信息，递给朱标朱雄英。 “可古水县的事儿很奇怪，他好像就是冲着把人逼急了去的。他们坑的大多都是土地，房子这些搬不走的东西，好像就等着将来以后出事儿了，百姓来闹。” 其实严格说起来，古水县的事儿不能说贪，只能说骗。 张家人和孙县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都是搬不走的固定资产。 到时候孙家暴雷，百姓认为自己倾家荡产之后，回过头一看，嘿，我的地和房子还在原地呢，不过是契约上的名字换了一个人。 若是大家伙团结起来闹一闹，说不定朝廷会把田地和房子重新分给他们，可要是不闹，倾家荡产，全家死绝。 这种情况，百姓怎么可能不闹事儿？ 十几个县一起闹事儿，必定吸引朝廷注意，幕后黑手或揭竿而起，或完成其他目标。 朝廷要面子，必定派大兵清缴。 哪怕大明国力强盛，可以轻轻松松铁血镇压他们。可也免不了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的结果。 朱标朱雄英略微一思索，就推演出了事件的结果。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惊骇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等关键时刻，朱标拿出了太子的威仪，狠狠的拍下桌子，准备下令。 可朱橚却拦住了他， “再急也不急这两天，我已经给锦衣卫去信了，相关案犯都有人盯着，咱们随时可以收网！” “而且最新消息，莫如海估计最近会去一趟金陵，我倒是好奇，谁能布下这么一个局，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 莫如海并不知道他已经被盯上了，还是按照原计划，前往金陵打探刑部突然清查冤假错案的消息。 莫如海很谨慎，虽然他在府城深居简出，除了他手下没几个人认识他，可他出门的时候还是特地装扮一番。 骑上马，化做专门送信的驿夫，官道上驰骋了好几天，莫如海顺利的到了金陵。 入城之后，莫如海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换了打扮，随便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莫如海这么一住，就是三天，这三天他啥也没干，就干了一件事儿，仔细观察四周环境，看有没有人暗地里跟踪他。 确认无人跟踪之后，莫如海也没有掉以轻心，背着一个小包裹，在金陵城闲逛。 走过一条胡同，化身镖师，下个拐角，化身读书人，选一间早已准备好的民房，进入的时候是壮汉，出来的时候是老人。随机挑选几个店铺，从前门进去，从后门出来…… 如此兜兜转转七八次，莫如海来到一普通小院，小院儿里栽了一棵桃花朵朵盛开的桃花树，桃花树下，一位裹着面巾，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中年男人淡然的坐在桃花树下饮茶。 “孙兄，见谅见谅，刚刚多转了几圈儿，我来的有点迟了。”莫如海一看到黑袍人的身影，赶紧小跑着跑到黑袍人面前，又是道歉，又是作揖。又不动声色的将一块儿价值几万两的稀世珍宝塞到黑袍人的手里。 黑袍人淡淡的扫了手里的东西一眼，默默的估算一下价格，手一翻，迅速将稀世珍宝塞进怀中，轻声问道。“你这么急着传信要干什么？我记得我给你说过，如非必要，不要给我传信。” “你要明白，咱们永远不可能成为一波人，你们有你们的目的，我们有我们的目的，大家各取所需，各司其职，最好别有什么太频繁的牵扯。” 莫如海连连点头，表现的很谦卑。“对对对，是我孟浪了。不过这次求见孙兄，的确有要事相商。” “您也知道我们干的事儿，全部都是抄家灭族的勾当。最近刑部传下清查冤假错案，到底是什么原由？我的手下现在人心惶惶，唯恐刑部这次针对的事我们。” 黑袍人微微一笑，倒是不意外，这段时间别说他们这些老鼠，连朝廷里的大员都对刑部这件事儿摸不着头脑。 实在是消息来的太突然了，刑部尚书都不知道就已经传遍天下了你敢信？ 最为关键的是，朱元璋上朝的时候那么一夸，直接把没有的事儿确定了。 现在整个朝堂之上所有官员都笃定朱元璋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 “呵呵……”黑袍人轻笑一声。“这件事儿你还真问对人了，你问别人，别人肯定说不出来，可要是问我，我却刚好清楚。” 莫如海欣喜若狂，他就知道当初重金打通这条线不会错，那位可是陛下的红人儿，什么消息不知道？ 光是打听消息都值得他们投资的银子，更何况那位还承诺过，关键的时刻，可以出面帮他们。 这无形又为他们增添了几分胜算。 莫如海赶紧又递上一份价值不菲的玩意儿，一脸乞求的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倒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告诉了他。“据我家大人调查，最先传这个消息的是太子属官，我家大人推测，一定是太子在外逃亡……咳咳……游山玩水的时候碰见什么冤假错案了，他隐藏身份不好出面，只能传消息回来让刑部敲打敲打。” 莫如海瞪大双眼完全不敢相信， 刑部彻查竟然跟太子有关系？ 他倒是知道，不知什么原因，五皇子带着太子和皇孙离家出走了， 而且据说连锦衣卫都不了解他们的行踪，或者说在皇上的示意下，故意不去了解？ 听黑袍人这么一解释，莫如海算是放了心，只要不是他们在下面办事儿露了马脚，被刑部针对，他们就不关心刑部彻查。 大不了刑部彻查的时候躲着呗，猫有猫道，鼠有鼠道，都是一路当官儿过来的，这么多年，他们也有许多应付彻查的方法。 莫如海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跟黑袍人又寒暄几番，装做讲笑话，不经意间提起张家人所说的那个小孩儿。 “说起五皇子，我还真遇到个稀奇的事儿，我有个手下，准备收拾一个没背景的富户，可所有手段都使尽了，都被他见着拆招躲了过去。” “据说那小子也是金陵人，家里面得罪了贵人，叔叔，伯伯，姑姑，舅舅，父母，全被弄死完了，整个家族就剩他一个。小小年纪不大一点儿，装成大人的模样到处挥舞着银子花钱，你说，他这不是告诉所有人他是肥羊吗？不想办法吞了他，我能对的起这么好的机会？” 黑袍人心里一咯噔，手里的茶杯都拿不稳了， 小孩儿，身怀巨款，家人还死绝了？不懂事却扮成大人的模样到处花银子？ 这事儿怎么看着这么诡异？ 金陵这边贵人是很多，可是贵人办事儿也有一定的章法。 尤其是大明出了个五皇子后，贵人更是少了许多横行霸道的人，出人命的事儿就少，别说弄死全家了。 而且，最扯淡的是，叔伯，姑婶，舅姨，父母全都弄死，相当于诛九族了，却留下最关键的嫡亲血脉，咋滴？这是生怕人家不能东山再起，不找贵人报仇？ 还让那小孩手持巨款逃出金陵——全家都弄死完了，差这一个？金陵这边贪婪的人不比外边的少，弄死一个小孩得一大笔银子的事儿，他们还能放过？ 黑袍人砸想砸不对劲儿？总觉得那小孩儿在钓鱼。 别怪他敏感，实在是这些年被整怕了。 好像看出了黑袍人的不安。莫如海笑道。 “放心，我说那小孩儿只有七八岁那么大，跟五皇子对不上。” 黑袍人长松一口气，对不上就好，五皇子再逆天，他也不能逆天改命，重新变成七八岁去。 扮老或许得悠着点，可是扮小孩儿绝不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提醒我还真想起一些事儿，我那手下说，那小孩好像有两个特别信任的家仆，一个肥胖如猪，行动有些不便，一个疯疯癫癫，喜欢拿金砖砸人。” “啪嗒”…… 黑袍人手里的茶碗摔在地上，碎了。 第451章 老五，你想多了 黑袍人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坐立不安。 “那小孩儿有两个信任的家仆，一个特别胖，一个有些疯，还喜欢用金砖？”黑袍人急声问道。 莫如海点点头，昂，砸了？你不会真怀疑那是五皇子吧？ “孙兄，别急啊，我不是说了吗？那小孩儿跟五皇子年纪对不上。” 黑袍人反问。“万一五皇子把皇孙推出来吸引目光呢？皇孙正好七八岁。” 莫如海瞪眼。“这……不会吧？太子和五皇子隐居幕后，让皇孙一个人出面当诱饵？我手下为了吞银子，可是派了不少好手去杀人放火的。他俩能眼睁睁看着皇孙身处危险之地？” 黑袍人却已经确定了那就是朱橚。“那我问你，你手下派的好手把人杀了吗？” 莫如海有些迟疑，“呃……这倒是没有，他派了七八波人，全部石沉大海，不知所踪。” 黑袍人好像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是在山东办事儿吧，正好我知道，太子的刑部彻查的消息，来自山东。” 莫如海心里一个咯噔。“这么巧？我手下随便找一个人就能找到皇孙，五皇子身上？” 黑袍人疑惑，“那片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有没有发生特别吸引人注意的事儿？” 莫如海好像已经认命了，“这倒是有，古水县最近闹洪灾，淹了十几个村子，我想着，正好趁此机会多买点地，就使些手段，将洪灾的事儿压了下来。” 黑袍人大怒，“糊涂啊，糊涂！这等紧要事情你怎么能不上报？真当锦衣卫监察天下是假的？” 莫如海声音里满是后悔。“我就是想着有办法安抚百姓，最起码半年之内他们发现不了什么，等到半年之后，我们早就撤了，那时候朝廷再怎么生气，也找不到我们头上！” 莫如海，黑袍人消息一碰，立马确认了朱橚一干人的身份。 这下他们抓瞎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以五皇子的能力，说不定已经掌握莫如海的情况了，弄不好，他们这次见面就在锦衣卫监视之下。一旦让人发现他们的勾当，他们就完了。 黑袍人有些紧张，“你来的时候确认身后没有尾巴？” 莫如海很肯定。“我办事儿，你放心，我专门多绕了几圈，就算真有锦衣卫跟踪我，我也把他甩掉了。” 黑袍人双眼冒出一丝寒光。“你也知道我家大人的身份，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莫如海很坦然。“孙兄，规矩我懂，而且我早就找好了后手，外界都在传，我们背后最大的主子是齐王，这段时间齐王因为出海，大量缺银子，我有把握搭上齐王的线，将五皇子的目光转移过去。” 黑袍人长松一口气，只要他知道规矩就好。 “你们那儿还有人知道我，知道我家大人的吗？” 莫如海摇摇头。“没了！我们都是单线联系，我下面那些人连我家大人是谁都不清楚，别说你家大人了。而且，我们规矩很严，办妥了齐王那边儿的事儿，我就到了死的时候了。死我一个，家人还能活。我家大人绝不会放任我活着，给他们带来意外。” 黑袍人做最后的叮嘱。“行吧，各自尽一切的手段开始清理尾巴吧。希望能糊弄过去。我再强调一遍，对待五皇子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该杀的就杀，该断的就断，真到了关键的时候，你家大人不是不能推出来几个当替罪羊。” 简单达成共识之后，莫如海和黑袍人立马分开，各自隐藏身影离开小院儿。 这一天之后，朱橚得到的消息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先是孙家高调重金挖了几个烧瓷师傅，买断一家质量尚可的烧瓷手艺。 他们打出口号，要做最物美价廉的瓷器，要将孙家瓷器销往整个世界。 以孙家瓷器为首，他们成立了山东出海共助协会，宗旨就是联系所有有意做海外生意的小作坊，互助互惠。 浩浩荡荡的宣传之下，十几个整出幺蛾子的县城立马加入，不惜花重金将技术更新换代，还打出旗号要购买自己的海船，发展自己的行商路线。 这次他们可不只是喊喊口号，而是来真的。 定船，圈地，盖厂房，打通关系，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整的朱橚都怀疑是不是他们搞错了，这十几个县根本没想卷款跑路，真的是在努力发展。 为了搭上齐王的关系，他们轰轰烈烈搞山东选美大赛，山东刘家，浙江王家是假关系，靠不住。他们直接一步到位，又是送美人儿，又是拉关系，直接联系齐王。 齐王一看，呦呵还有这好事儿，虽然一个作坊不算什么，可十几个作坊加在一块儿足够他看一眼了。 而且这些商人出手很大方，动辄几十万亩良田，几百万两银子，为的就是一个跟随藩王船队出海的机会。 而且他们还特别强调，他们只做生意，不求任何许诺，他们还愿意将以后海外生意的六成免费送给齐王，只求齐王带他们玩儿。 一时间，齐王都怀疑他是不是被馅饼砸了，他是天选之人？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他遇到了？ 其他藩王听到消息对齐王的机遇羡慕不已，都纷纷给齐王送信表示，这种钱多又事儿少的投资，他们最喜欢。直言如果齐王看不上，他们可以接受，一块儿藩王出海的招牌，他们也不是拿不出来。 “老五，不对啊，他们怎么轰轰烈烈做上生意了，怎么看怎么不像假的，难道咱们搞错了？人家就是正经做生意的，没想着坑害百姓？”朱标拿着锦衣卫最新得到的消息，一脸不解。 朱橚可以肯定这群人有问题，就是不知为何，他们的目的改了。 “不可能，你看，他们买地的时候没用多少银子，左手倒右手就是装装样子，可给老七却是真金白银的给。我大致算过，给老七的好处分摊到十几个县头上，每个县大概领50万两银子。这么多钱可不是一个小数儿。他们左手倒右手的银子可不够。 据锦衣卫调查，某天夜里有船亲自送来二百多万两，可就是死活查不到谁送来的，哪有正经投资人这么傻的？只给钱不要好处？” 朱标纳闷，“那是啥情况？怎么一夜之间风向全变了？刺杀雄英的人不见了，坑害百姓的手段不见了。 那些王八蛋摇身一变，直接变成了正经商人，要不是我亲自跟着查，我还真以为他们想要投奔老七跟他出海。 这些人整的声势挺大的，若是不知道他们的底细，还真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朱橚对此倒是有些猜测。“估计是打草惊蛇了，那天莫如海去金陵，又是变装，又是绕圈儿，咱们锦衣卫的人没跟住，跟丢了。可能是从金陵那边打探到什么消息，知道露馅了。索性断尾求生，以求保平安。反正他们还没暴雷，正经做生意，谁还能挑出什么错？” 朱标大惊。“怎么可能？咱们干什么事父皇都不知道，他们上哪儿清楚去？” 朱橚斜眼，“谁规定咱爹不知道的事儿别人就查不出来了？而且，你确定咱们在干什么事儿，父皇真的不知道？” 朱标不吭声了，这事儿他还真不肯定。 他爹那个人，谁也不清楚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有时候上一句笑眯眯的跟你打闹，下一句立马拔刀杀人。 他都怀疑他这次出来带的心腹，有几个是朱元璋的眼线，要不是打草惊蛇，弄的那些人断尾求生，他都怀疑他爹会在最后收取胜利果实的时候跳出来，抢他们的功劳，抢他们的收获，再揍他们一顿，嘲讽一番。 “老五，现在咋办？那些人现在龟缩起来了，现在咱们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图谋不轨，难道咱们眼睁睁的要看着他们搭上老七的船，去海外做生意？虽然百姓们不受损失，可恶人该收的惩罚没有受到，我不甘心。” 走正道，就是这一点不好，万事都讲个证据确凿，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现在朱标他们被架到那儿了，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若是他们继续坑害百姓，等事情暴雷，朱橚朱标力挽狂澜为百姓讨回公道，那叫为民做主，大快人心。 可现在人家轰轰烈烈发展商业，眼瞅着就要搭上齐王的船了，他们这时候跳出来。告诉大家说那个所谓的山东出海互助协会是个骗子组织，为了朝廷的安危要把一干罪犯缉拿归案。 那些投资者能生撕了他们。 当时候，他们成了坏人，反而那些罪犯成了好人。 什么栽赃陷害，什么眼红嫉妒，什么搜刮百姓，什么巧取豪夺，百姓能编出七八十个版本的流言蜚语。 朱橚却并不担心，他那个爹要是能忍的住这种鸟气，他在历史上的评价不会那么褒贬不一了。 你可以永远相信朱元璋，只要他想，任何罪恶都不可能逃脱他的制裁，哪怕是两败俱伤。 朱橚扔给朱标一本册子，上面是最近朱元璋的一些消息。 一般来讲，朱橚并不会借用锦衣卫的手段调查朱元璋，这跟找死差不多， 可是这次的消息是锦衣卫自己串来的，也许是老朱头有什么大动作，准备给他俩通个气儿。 朱标打开册子一看，目瞪口呆。 【着令，安东卫、鳌山卫、灵山卫、大嵩卫即可调取五万精兵，分布古水县，鳌山县，宁化县，清流县等十八个县城附近，防止意外】 【大军到位，立马派兵缉拿孙大可，张佳人，李如意，刘浩等罪魁祸首，锦衣卫出动，不使一人逃脱。】 【在本县挑选德高望重之辈，大明接手山东出海互助协会，朝廷承认各位百姓认购的股份，若是有人想要退钱，协助退还原有资产。】 【传令全国，清查各省，一旦发现有相似情况，立马镇压。】 【出悬赏令，若是有人提供相关线索，赏银百两。】 【追责山东各地主官……】 【齐王朱博立马回金陵述职……】 …… 朱标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册子上的一条条政令，吓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咱爹这是要动手？他就不怕没有确凿的证据，名不正言不顺？” 朱橚轻笑一声。“证据？要什么证据？咱爹那脾气你还不知道？扔锦衣卫诏狱里转一圈儿，什么证据出不来？” 朱标瞪大双眼。“天理呢？法度呢？这么不顾朝廷律法……” 朱标声音越来越低，他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朱元璋可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只要是他认为有威胁的，第一时间就要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奉行的道理就是对得起大部分人就行了，其他个别太较真的，在他眼里都是迂腐。 没看他为了以防万一大军都调动了吗？ 他的理念就是，敢冒头，弄死你就行了，一力降十会才是真理。有本事你躲一辈子，永远别冒头。 “太糙了，这活儿干的太糙了。啥时候咱爹才会学的手段温柔点儿，非得整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他才开心？” 朱标狠狠的吐槽几句，又抬头问朱橚其他事儿。 “莫如海呢？咱爹抓住了没？这可是个关键人物，只要撬开他的嘴，许多问题就可以解释了。” 朱橚摇头。“没，二虎亲自出马，可被他逃了，等再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自杀了。不止如此，他还有空毁掉所有的痕迹，除了一堆肉，连跟毛都没给咱爹剩下，把咱爹气个半死。” 朱标又问。“弄清楚莫如海去金陵见谁了吗？连咱们的消息都查的出来，必定是个大人物。” 朱橚苦笑，“查个屁，不是说了吗，当时跟踪的锦衣卫跟丢了，后来再调查，啥都查不到了，若不是莫如海前后态度变化太大，我都怀疑他没见人。” “现在所有的证据证明老七才是幕后主使，可他偏偏傻不愣腾的，收到银子和美女以后，大邀宾客，正喝酒呢，锦衣卫直接上门把他带走。” 朱标心里替齐王默哀，这倒霉孩子，撞枪口上了，希望父皇手下留情，别太为难他吧。 第452章 让你模仿，没让你超越 朱标和朱橚在讨论的时候，朱元璋这儿也郁闷不已。 莫如海断尾太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迟了，所有线索都被莫如海抹去， 他除了一具尸首，啥也没捞着。 “哎呀，烦人，咱宁愿在大军里杀个七进七出也不愿意干这等鸟事。那些人有本事藏一辈子别出来，否则，咱一定捏死他。” 朱元璋找不到头绪，很气愤。直想揍娃子一顿发发火儿，可朱橚朱标朱雄英还在山东浪，朱博倒是被拿下了，可他封地离金陵有些远，还在路上。 “欸，不对，我不是还有一个孙子吗？那小子也不小了，可以揍了，虽说没有其他人能扛，但过过瘾还是可以的。” 朱元璋立马把朱允文叫进皇宫。 当然了，他不能直接说叫朱允文过来是为了揍他，他得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最好是他谆谆教导，朱允文激烈反抗，他气愤之下无奈对朱允文动手。 这样他才不会丢了当爷爷的面子。 朱元璋笑眯眯的伸出手，盘着朱允文的脑袋，眼神里尽是“温柔”，言语中都是“关心”。 “允文呐！最近功课完成了吗？” 朱允文战战兢兢。“完成了。” “论语会背了吗？” 朱允文缩缩脖子。“会背了。” “三碗大米饭吃光了吗？” 朱允文哇的一声哭出来，心理压力特别大。 自从亲爹和大哥不告而别之后，朱允文时时刻刻胆战心惊。 这么多年来，他亲眼看着朱元璋揍亲爹，揍五叔，揍大哥，要就吓的大气儿都不敢出。 现如今经常挨揍的三个沙包走了，论关系，出气筒就剩他一个了。 就刚刚，朱元璋特别下旨召他进宫，扬言要带他在身边，亲自调教。朱允文吓的腿都软了，。 他打定主意，为了不被朱元璋抓住把柄，不论朱元璋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他都要拼了命的都要完成。 可谁能想到，他都这么怂了，朱元璋还是不放过他？ 读书写字背论语也就算了，吃三碗大米饭是个什么鬼？ “皇爷爷，我还差两碗，您别揍我，我现在就补上。” 朱允文边哭边让人给他上了两碗中午的剩饭，不停的往嘴里塞。 塞不进去，吐了再吃，小脸憋的通红，差一点被噎死。 朱元璋了然无趣，这娃怎么这么憨？让他干啥他干啥，就不带一点儿反抗的？ 他朱元璋什么人物？草民之中搏出天下的雄主，此生最看不起的就是唯唯诺诺之人。 他的后代，或许可以没有知识，可拔剑出刀的勇气不能少，我听你话，那是尊敬你，你要是太过分，管他三七二十一，弄死你没商量。 这里面做的最好的就是朱橚，要是他逼着朱橚一顿吃三碗大米饭，朱橚敢趁他不注意，把饭扣到他头上。然后给他一个千年杀，再找机会朝他脸上吐口痰。 “行了，别吃了，你还小，吃坏了身体不好。”朱元璋止住对朱橚的思念，制止朱允文的自残。 思索片刻，问了朱允文一个正经问题。 “允文呐，最近皇爷爷缺钱啊，大明各部分哪哪都问皇爷爷要钱，皇爷爷穷的都快要吃土了，你说上哪能挣够帮朝廷渡过难关的银子呢？” 朱允文一脸懵逼，你都没处整银子，我上哪整去？ “皇爷爷，不应该啊！”朱允文疑惑不已。 “我没少听五叔再我家跳着脚骂您，说您老抠，攒些金山银山死活不花， 说您不要脸，他赚的银子，六七成被您坑走您还不满足， 说您不要脸，有结余了，锁进内帑里死活不出，需要花销，天天腆着碧莲上他那坑儿子……” 朱元璋脸都绿了。 (|||?益?)—? “你五叔那个王八蛋平时就是这么骂咱的？” 朱允文吓得要死，腿都忍不住颤抖了，“那倒不是，就是偶尔说说。” 朱元璋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几个不孝子偶尔吐槽他一顿，他还能接受。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他这个当爹的，某些时候确实不干人事儿。 儿子们吃亏了，偶尔吐槽一回无伤大雅，只要不天天背后骂他就行。 “来，详细给咱说说，那几个兔崽子哪次骂咱的？我抽老大那次？抽老五那次？老大，老五，雄英一块儿抽那次？” 朱允文吓得话说不出来，生怕朱元璋发火，把他吊起来抽。 慌忙之下连忙掰开指头数。“上一次揍我爹说了，上上一次坑五叔说了，上上上一次……” 不大一会儿，十根指头数完。脱下鞋子准备数脚趾头。 朱元璋：(|||?益?)—? 你管这叫偶尔？ 朱元璋一黑脸，朱允文更怕了，脚趾头都不会数了，十根脚趾头数到一万八千多，越错越慌，越慌越错，最后扛不住了，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o·(? ??????????? )?o·? “皇爷爷，我自首，我爹和五叔背后说您坏话的时候我应和过两次，可我不是故意的，是被胁迫的。我还偷拿过大哥两次鸡腿。大哥还偷我两次尿……” 朱元璋越听越生气，不是因为朱允文坑爷爷，而是因为朱允文的懦弱。 还是那句话，朱标朱橚他们坑朱元璋，他并不是不能接受。他也坑过儿子孙子。父子互坑怎么了？他就喜欢朱标朱橚他们身上的那股子狼劲儿。 可朱允文让他不爽，一个眼神就把他吓的不知所措了？声音重一点就把他吓得数都不会数了？ 虽然朱允文不是皇孙。朱雄英还在世，朱元璋也没打算把皇位传给朱允文。 可后代懦弱这一点儿，朱元璋还是不能接受。 身为皇室子弟，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稳重。刀斧加身而面不改色，这才是皇室子弟应有的风采。 “当初老五是怎么调教雄英和老大来着？好像先教这俩人坑爹，然后故意露出破绽让咱抓住把柄。咱有正当理由合理揍娃，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们要么彻底改变化身为狼，要么就做好被咱活活揍死的打算。” 朱元璋好好回忆一下朱标朱雄英的蜕变过程，准备亲自朱允文补补课。小孩子畏畏缩缩怎么能行？当他朱元璋的孙子，就得有狼性。 “允文呐，”朱元璋“和蔼可亲”的对着朱雄英微笑，先给朱允文一些希望， “不管怎么说，你是犯错了。既然犯错你就要学会改正自己的错误。你也知道皇爷爷的规矩，小错一万，大错十万，节假日打七折，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朱允文缩缩脖子，“皇爷爷，我没有银子啊。” 朱元璋瞪眼。“你没银子就不能交罚款吗？你爹又不在，你把东宫里的银子，找出来送给皇爷爷不就行了？” 朱雄英：？？？ 我没听错吧？我爷爷亲自教导这怎么坑爹？ 朱元璋强压着朱允文往东宫走，走一步踹一脚，主打就是一个压力。 他宁愿后代们都坑爹，不愿意他们损失狼性。 他相信压力带来动力的说法，只要舍得下狠手，早晚有一天会把人逼的疯狂。 朱允文哭丧着脸，磨磨蹭蹭抵达东宫。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坑爹，可是朱元璋这样要求，他也没办法。 朱允文带着朱元璋来到东宫花园，从南向北数第三颗树下，挖出一箱子黄金。 朱允文带着朱元璋来到朱标书房，靠墙边第四个花瓶内部，倒出来一副画圣吴道子的亲笔书画。 带着朱元璋来到朱标卧室，拿着斧头劈开那张做工精美，雕工卓越的沉香木大床。 带着朱元璋来到东宫银库，数了三块地板，从地板下面揪出一个摆满银子的密室。 带着朱元璋来到正堂会议室，从精美的屏风后面取出金陵第一花楼，万花漏的高级会员令牌…… …… 朱元璋都懵逼了，你爹在哪儿藏东西，你怎么全都清楚？ 朱允文哭丧着脸。“我爹太胖，挖坑或者爬高爬低埋东西，他干不来。他又怕大哥跟五叔学坏，将来以后坑他，不敢让大哥知道。” “剩下的兄弟中，只有我不胖不瘦，又老实踏实，藏东西的事儿交给我，他放心，我不会对他的财产起歪心思。” 朱元璋瞠目结舌，好家伙，就因为信任你，让你帮忙藏东西，所以你才能讲你爹的收藏一网打尽？ 你投降那么快考虑过你爹的感受吗？ 你把你爹卖的这么彻底，对的起你爹的信任吗？ 对此朱允文表示疑惑。“不是你让我坑爹的吗？” 朱元璋气急，“让你坑爹不是只是坑爹，最重要的是那种对任何人都敢反抗的那种狼性！” “你要是因为害怕我，不论我说什么，你都照做，跟窝囊废有什么区别。” “我越让你干什么，你反而对着干。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如此你才能拥有目空一切的勇气。” 朱允文似懂非懂，考虑半晌，还是不明白朱元璋口中的狼性是什么。 看着朱元璋越来越黑的脸，朱允文有些急了，最后他想在实践中体会朱元璋讲述的道理。 他要拼尽全力完成朱元璋的任何要求。 “皇爷爷，要不咱们重新来一遍，我找找感觉，尽量学会你喜欢的狼性。” 朱元璋大感欣慰，一边答应，不忘提点朱允文狼性的要点。 “记住，狼是一种很残忍的动物，饥寒交迫的时候，他们能啃下自己的后腿充饥。”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多学学你五叔，你那些叔叔伯伯们就属你五叔最有狼性。” 朱允文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狼性最主要两点，一是对自己狠，二是向朱橚学。 “划拉”一声。 朱允文拔出一把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钢刀寒气逼人，一缕鲜血，顺着锋利的刀刃流下。 凶神恶煞。 “我警告你，你别想动我爹东西，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砍死你亲孙子。” 朱元璋：“……” 朱元璋一脸懵逼的看着朱允文脖子上的伤口和刀剑上的血迹，目瞪口呆。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个孙子。 要说他有狼性吧，自己一个臭脸能吓的他说不出话。 要说他懦弱吧，他真敢拿刀拉自己脖子。 朱橚拿刀自杀都只是做做样子，这小子做做样子他却真拉。 让他学习，没让他超越， 再整两回，怕不是他将成为大明第一个自杀身亡的皇室子弟。 朱元璋赶紧把朱允文手中的刀夺下来，长叹道。 “允文啊，你可不能这么彪，狼性是狼性，彪是彪，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朱允文听的云里雾里，有些不懂。 “皇爷爷，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朱元璋挥舞着手里的刀，做出总结。“简单来讲，狼性是对别人狠，彪是对自己狠。你想想你五叔，揍别人的时候专攻下三阴。用刀在自己身上比划的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朱允文回忆记忆中朱橚的形象，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看看朱元璋手里的刀，再看看朱元璋手里的屁股，准备做一些朱橚一直想要做，却没机会的事儿。 朱元璋吓了一跳。 (|||?益?)—? “你一直盯着咱屁股干啥？” 朱允文老实交代。“我想跟五叔学狼性！” 朱元璋瞪眼，“学狼性跟咱屁股有啥关系？” 朱允文回忆道。“我记得有一次听我爹跟五叔打赌，谁要是能用刀砍你的屁股，谁就是最厉害的人。” “我爹和我五叔都没找到机会，我想挑战一下我自己！” 朱元璋：(|||?益?)—? 就为了一句算你厉害，你就要砍咱屁股？ 我教你狼性，是准备看你坑别人，而不是让你来坑我！ 朱元璋那个愁啊，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朱橚忽悠别人坑他一忽悠一个准，他忽悠朱允文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难道他比朱橚差的很多？ 朱元璋立马决定不按朱橚忽悠别人的办法忽悠朱允文了。 若是继续下去，他怕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以坑他为爱好的人。 朱元璋准备用自己的办法，别的不敢保证，忽悠朱允文这个小屁孩没什么问题。 “允文啊，你也想学习你五叔的狼性是不是？” 第453章 锦衣卫出动 朱允文点点头，有些失落，有些不开心。 “嗯，五叔一直偷偷教大哥，我也想学，可是五叔没有一次教我。” “没关系，皇爷爷知道你五叔有一本关于狼性的隐藏秘籍。只要你能找出来，你五叔的狼性你就能学到一大半儿！” 朱允文欢呼雀跃。“真的吗？那我得看看了，等我找到五叔的秘籍，我一定深入研究。” “我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大明第一有狼性的人。” 朱元璋老怀大慰，直觉得朱允文孺子可教。 正当朱元璋准备引导朱允文坑朱橚的时候，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你青出于蓝胜于蓝，学会你五叔的狼性之后，你准备干什么？” 朱允文继续目光灼灼的盯着朱元璋屁股。 朱元璋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益?)—? 你什么意思？你他么还敢来？ 朱允文口里念念有词，“先坑爷爷再坑叔，坑完亲爹做老祖。” 朱元璋一脚将朱允文踹翻十米远，直接拿着一把刀放在朱雄英脖子边，破口大骂。 “你这兔崽子，想要坑谁？” 这次朱允文没有退缩，非但没有退缩，还梗着脖子顶上去了， “你别想吓唬我，我不怕你。我现在已经不是我了，我已经打破心中的恐惧，浑身上下充满了狼性。” “现在任何人不给我好脸色我都敢弄他，跟五叔学狼性，我有狂的资本。” 朱元璋看着梗着脖子的朱允文。心里五味杂陈。 好消息，孙子终于有些胆子，不那么怂了。 坏消息。好像劲儿使大了，学的有点过，孙子有像朱橚追赶的趋势，即将在坑爷爷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朱元璋那个愁啊，有个坑爹儿子他都觉得受不了，再来一个坑爷爷孙子，他还能活？ 何以解忧，唯有揍娃。 朱元璋提着鞭子就朝朱允文冲过去。边抽边骂。“我让你狂，我让你狂。跟你五叔学什么不好，非得学狼性？再敢跟你五叔学的话，老子滚滚抽死你，” 朱允文：(?′??益??) 皇爷爷，不是你让我学狼性的吗？ 我学会了，你为什么还抽我？ 抽了朱允文一顿，朱元璋神清气爽，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连心情都好了许多。 虽说朱允文抽着没有朱橚爽，可好歹也是皇孙，别的不说，让朱元璋过把瘾还是够资格的。 朱元璋抽过朱允文，也不想着坑朱橚的事儿了。 蹲在一旁开始看起了资料， 毫无疑问，这次莫如海操持的事儿是个大事儿，朱橚分析的没错，他们的目的并不是银子，而是十几个县城动乱。 这里面最关键的两个人物，一个是莫如海，一个是接头人， 莫如海视死如归，抓捕的时候直接吞毒药赴死， 而那和莫如海接头的那个更是高低胖瘦，是男是女全都不清楚，朱元璋想查都没法查。 不过朱元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幕后黑手一定是朝廷里的高官，十几个村子的洪灾被压下， 七八品小官儿甘愿被驱使， 朝廷上层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朱橚朱标引蛇出洞，连他都没通知，对方却已经知道…… 种种迹象表明，幕后黑手能量很大，而且 “本月初六吗？”朱元璋默默关注莫如海和接头人接头的时间。 “来人呐，让锦衣卫把本月初六的存档全部翻出来，只要逃离他们监视视线，全都算上，给咱列一个名单。” 锦衣卫现在发展很快，整个金陵的官员府邸，各大衙门，金陵比较热闹的场所，甚至那些不见光的老鼠道……基本都有锦衣卫的密探。 虽然没有特殊任务，锦衣卫密探不会特别关注那些官员的行踪。 可毕竟那么大的基数在那儿放着，想要彻底脱离锦衣卫的视线，还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 没过一会儿，朱元璋需要的名单送来了。 朱元璋挑挑拣拣，挑出几个行动可疑的，这些人要么是关键时刻行踪不确定，要么是恰巧在锦衣卫估算莫如海接头地址的附近。总之有点问题。 【孙若同，胡惟庸的幕僚，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孙若同帮胡惟庸管理生活琐事，深受胡惟庸信任。事发期间，孙若同不知所踪，直到莫如海重新进入锦衣卫的视线，回到客栈。孙若同也恰巧回到宰相府。】 【孔乙己，浙江东篱人士，中书省检教，专门负责校对，誊抄中书省内的一些文件。算是比较容易接触到各种信息的人。据查，孔乙己最近发了一笔横财，查不到来源。】 【王德发，福建人，据锦衣卫回报，王德发在莫如海下榻的客栈门口。路过过好几回。锦衣卫专门查过，他那个时候没有任何借口前往莫如海所住客栈附近。】 【田小果，江苏人士，军中将领，曾经多次私下里抱怨朝堂不公，…………” 朱元璋长叹一口气，看着手里的信息，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光看这些信息，他并不能确认谁的罪过，不过是一丝怀疑罢了，没有动手的必要。 可是，真让他不管，他也不能接受，他一想到有个黑手呆在他的朝堂之上，天天琢磨着给他使绊子，他连觉都睡不着。 想了想，他把锦衣卫指挥使二虎叫了过来。 “二虎，你看看这份儿名单，以你的专业素养判断一下，谁有问题。” 二虎接过朱元璋手中的册子，这册子还是他领头整理递上来的，不用看他都知道上面的内容。 不过内容是二虎弄的，可让他分析可就让他抓了瞎。 就那么一点点信息，能分析出什么来？ 哪怕是神探在世也得有点线索吧。 二虎看着名单上的人命，一点点思索。 孙若同肯定不能动，现如今胡丞相是陛下面前的红人，陛下治理朝政，大多需要仰仗胡惟庸， 而且这一段时间，胡惟庸没有触怒陛下，俩人关系挺好，动他的人有些不合适。 孔乙己没必要动，他就是个小人物，又没有触怒陛下，动他既起不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又不能让陛下出气。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王德发估计得查一查，他出现在那个客栈门口太巧合了，诏狱里过一遍，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 田小果死定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不管有罪没罪，需要一些人头震慑天下…… 二虎迅速将小册子上的人名分类，挑出一些突出的，呈报给朱元璋。 想了想，看了看朱元璋的脸色，试探着多问了一句。 “陛下，您有什么目标吗？” 朱元璋一愣，我让你分析，你问我的目标干啥？我把活儿都干了，要你何用？ 二虎憨憨的傻笑，“臣就是陛下的一把刀，陛下指哪臣打哪。那些人有罪没罪没关系，只要陛下您想，他们就有罪！” 朱元璋翻个白眼，这二虎，想什么呢，还以为是前几年咱拿某些人没办法，借用锦衣卫的手去干一些脏事儿？ 现在时代变了，以前那种蛮荒横推的做法已经不流行了，现在讲究的是以理服人。 老五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既然亲自制定了规则，就要带头遵守规则。 “收起你的小心思。”朱元璋毫不客气的呵斥。“咱的目的是将背后的幕后黑手揪出来，而不是借机会收拾谁。” “你只有一个目标，竭尽所能探寻谁在背后搞事情。咱不怕告诉你，老五曾经猜测背后之人目的是造反，你应该知道轻重。” 二虎立马接令。保证不会坏了朱元璋的事儿。 出了皇宫大门，二虎带着锦衣卫按照名单一家家抓人， 一时间，满含煞气的锦衣卫在金陵大街上横冲直撞，只要是合理的怀疑目标，直接踹开门抓人。 “大胆二虎，谁让你抓人的？我等朝廷命官，你有什么证据羁押我等？” “二虎大人，都是军中袍泽，你让我死个明白行不？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至于出动锦衣卫抓我？” “陛下，老臣兢兢业业几十年，还换不来个信任吗？” “陛下，冤枉啊，我去客栈只是为了找外室，没和反贼勾结啊。” “……” 许多官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凶神恶煞的锦衣卫直接带进诏狱。 整个金陵城人人自危，大家好像又回到了洪武初年，金陵城血流成河的恐怖年代。 锦衣卫大肆出动，最为担心的就是孙若同，当初就是他出面和莫如海联系。这才导致的这次锦衣卫抓人。 而且他还知道，他已经在锦衣卫的名单之上，也就是胡惟庸在后面镇着，锦衣卫不敢直接抓人。 一旦锦衣卫找不到目标，肯定要扩大鉴别。 他可没把握扛过锦衣卫的种种酷刑。 只有进过锦衣卫诏狱的人才明白，有时候死亡，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孙若同看着正在做饭的妻子和嬉笑欢乐的幼儿，觉得是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了。 “若同啊，你站那儿干什么？我一大早一直在找你，你不打声招呼就不上工，这可说不过去。” 正当孙若同下定决心的时候，胡惟庸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 胡惟庸不愧是丞相，养气的功夫十足。 哪怕孙若同危在旦夕，即将连累到他，他也没有一丁点儿慌张的神色。 孙若同一脸苦笑，他要是有胡惟庸那个底气就好了，他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众目睽睽之下意外死亡。 如此才不会连累到家人，也不会给胡惟庸带来什么麻烦。 “胡相，可能以后你要换一个幕僚了，”孙若同苦笑。 “我已经决定了，明日我会以我的方式自行了断。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还望您看在我忠心一片的份儿上，照顾一下我的家人。” 胡惟庸脸上看不出一丝感动，反而一脸微笑的跟孙若同开玩笑。 “哦……是吗？你准备以什么方式离去？落马而亡？失足落水？夜御十女马上风？或者直接众目睽睽之下暴毙？” “你还挺为我着想的，生怕偷偷摸摸死了，别人说我杀人灭口。可你想过没有，你死，本身就代表我心虚。” “你是我的幕僚，身上没有担任朝廷的职务。某种程度上来讲，锦衣卫动你跟动我没什么区别。只要锦衣卫没有确凿证据，他们不敢对你动手。只要渡过这段风波，没人敢怀疑到我身上。” “可你一死，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不管你以什么合理的理由死了，总归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可能原本锦衣卫的目标不是我，你一死，他们立马会重新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孙若同有些纠结，有些犹豫， 可是一想到锦衣卫诏狱的恐怖，他就有点腿软。 “丞相，我也不想死，可万一……” 胡惟庸微微一笑。“锦衣卫抓的是反贼，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孙若同：？？？ 胡惟庸示意孙若同坐下，一点一点给他分析。 “你看，本来我派你去接触那些人，只是因为可以利用他们。” “他们弄乱十几个县想干什么，我不清楚，我也不关心。我想借此机会弹劾五皇子，想办法把五皇子手里的财富纳入朝廷管辖范围之内。” “所以，准确来讲，咱们跟那些人不是一路人，我也没有造反的理由。” “所以，你不要给自己压力，平时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我可以保证锦衣卫不会注意到你的头上。我做这么长时间宰相，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孙若同心里松了一口气儿，他也是怕连累胡惟庸，一时间钻牛角尖了，胡惟庸一开导，他瞬间想通了许多事儿。 “谢过丞相开导，若不是您及时提点，我差点坏了大事儿，我的命没了是小，若是因此连累了丞相，那我百死莫赎。” 胡惟庸安慰道，“你放心，锦衣卫这么猖狂，并不见得是坏事儿，朝廷里，有的是人反感他们嚣张跋扈。” “你今天提提神，为我准备一番，若是我的计划成功，明天锦衣卫就会把人放了。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查案。” 第454章 钢丝间跳舞 胡惟庸还是有能力的，在孙若同的联系下，短短的时间他联系了许多朝廷重臣。 众人都对锦衣卫嚣张跋扈愤怒不已。 众人约定，早朝时期一起弹劾锦衣卫。 这种专门对付官员，又不受他们掌控的组织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他们可不想看着锦衣卫高高在上，一直做他们头顶的那柄利剑！ 翌日早朝，官员们齐聚宫门之前，还没等到宫门开启，就对着锦衣卫指挥使二虎冷嘲热讽。 “呵……这不是指挥使大人吗？您不是忙着抓人吗？怎么有机会上早朝了？是不是在场的诸位有您的抓捕目标？来来来，你给老夫指出来，老夫带你去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胆！文武百官，你是否能抓完！” “徐二虎，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为什么你把我的挚友孙大人抓走了？你犯了什么法？你有什么证据抓人？莫非你以为这天下都是你们锦衣卫的？你们可以为所欲为？” “指挥使大人，您最近在干什么事儿，我们都略微知道一点儿，对于您的职责我不做评判，可我需要提醒你一点，连五皇子都强调过，锦衣卫独揽缉拿，审判，定罪之权是社稷之祸。我等希望你们将案子移出来，按照朝廷的法度办事儿。” “徐二虎，老子的游击将军你凭啥抓走了？就因为他上次喝醉了当着你面骂你，你公报私仇？你他么能不能像个男人，别使这些阴手段？有本事下朝别走，咱俩小树林单挑，不把你屎给你打出来。老子就不是长兴侯！” “……” 宫门口，二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也就是知道他替朱元璋办事儿，别人不能太过分， 要不然绝对有人宫门前群殴他。 二虎一声不吭，垂首静立，别人指着他鼻子骂，唾沫星子飞到脸上，他唾面自干。 像他这种人，别指望在大臣里面有好人缘，他这一生，就是为了当好朱元璋手里的一把刀。 什么时候他这把刀圆润了，也就到了朱元璋丢弃的时刻。 正当众人怒不可遏的时刻。 “吱呀……” 宫门开了。 二虎整理整理衣袍，也不看别人的脸色，慢悠悠走进宫门。 “陛下驾到！” “参见陛下。” “众爱卿平身。”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默默看着众人咬牙切齿瞪着二虎，长叹一口气。 他知道，二虎受委屈了。 也知道百官对锦衣卫没有证据就抓人意见很大。 可是他想快刀斩乱麻，就得用些特殊手段。 他可没功夫陪幕后黑手躲猫猫。 他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把人找出来，只有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他才可以高枕无忧。 “你们这么看着二虎干什么？刚刚在宫门口还没有骂够？怎么？想在咱的大殿上打一架？来，谁对二虎有气的尽管站出来，咱让二虎跟你单挑。” 朱元璋说话很不客气。 二虎为朱元璋办事儿，朱元璋就得替他撑腰，这些文官，平时叽叽喳喳就算了，指望他们治理国家，忍两次没有什么。可要是拦他办事儿，他也不会憋着。 众臣脸上涌现一抹愤怒，可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跟朱元璋顶杠。 这时候，胡惟庸出来打圆场，很多时候，他这个宰相就是皇帝与大臣之间的润滑剂。 缓和气氛是胡惟庸的拿手好戏。 “陛下，诸位大臣也是被吓到了。许多大臣不太了解情况，二虎直接大肆抓人。说实话，昨晚老臣也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生怕二虎一脚踹开我家的们，把我请到诏狱里喝茶。” “二虎这扣货小气的很。诏狱里的茶都是馊的。我要是去一趟，得十来天吃不下饭，老臣年纪也不小了，可不想受这个罪。” 胡惟庸八面玲珑，小小讲个笑话，缓和了大殿内剑拔弩张的氛围。 朱元璋顺势借坡下驴，冷冷的看了众大臣一眼。挥挥手，对二虎吩咐道。 “二虎，给大家讲一讲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大家也了解一下情况。” 二虎听令，朝朱元璋作揖，整理一下思路，娓娓道来。 “这件案子是五皇子先发现的，山东古水县河堤崩塌，洪水淹没了十几个村子，曾有府尹向朝廷上奏乞求赈灾。可被忍压了下来。” 二虎的声音不急不缓，慢慢讲述了，怎么发现端倪，怎么跟太子皇孙一块查案，整个案件的蹊跷之处在哪，莫如海又是如何果决，消灭所有的线索…… “五皇子曾经分析，这群贼人的最终目的并不是银子，而是十几个县城大乱。他猜测可能有人趁机造反……” “这股人的能量骇人听闻，号称替官铲事儿如同探囊取物，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儿，他们才能笼络十几个县的官员配合他们作乱。若不早点儿把他们揪出来，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变成大明的毒瘤。” 随着二虎的声音缓缓落下，众人这才明白陛下为什么放出二虎这头恶狼。 朝中有这么一个毒瘤，朱元璋肯定寝食难安， 没有线索可查的情况下，使用一些激进的手段可以理解。 众臣收回对二虎的愤怒，可是让他们同意锦衣卫肆意妄为他们也不想。 就像胡惟庸开玩笑时举的例子一样，他们真怕睡梦中被二虎请去诏狱喝茶。 二虎要是真有证据证明他们跟那股势力有牵扯也就算了，关键是二虎只靠怀疑抓人。 怀疑这东西谁能说的准？说不定刚刚骂二虎骂的最狠的那几个已经被二虎“怀疑”上了。 锦衣卫不按照朝廷法度办事儿，是所有人的心腹大患。 没有人愿意将他们自身的安危建立在二虎的良心之上。 “陛下，朝廷自有法度，不能纵容锦衣卫。” “陛下，锦衣卫恶行累累，多有屈打成招，栽赃陷害之事。臣认为此事任由他们故作非为，非但不能抓到幕后黑手，反而有可能帮他们把水搅混。” “陛下，俺想不明白为啥二虎抓俺手下的游击将军。文官喜欢整这些弯弯绕绕，俺们都是一群直肠子。不管怎么想，这事跟俺们武将都没关系。二虎抓俺的人，俺不服。” “治大国如烹小鲜，遇事千万不能急。老臣觉得此事得从长计议，千万不能因为急，冤枉许多人。” …… 瞬时间，整个大殿闹成一团，所有人都建议朱元璋从长计议，慢慢来。他们都希望朱元璋收回二虎的权力。 朱元璋不屑嗤笑一声，斜撇一眼闹作一团的大臣。“行，听你们的，这事儿不交给二虎。” 朱元璋从善如流，作势答应百官的条件。 百官正要欣喜，可是下一句，朱元璋的话吓的众人胆战心惊，没一个人敢接茬。 “二虎不查，这个案子你们谁接？咱也不为难你，你们自己立一个合理的时间。若是查出来了，咱重重有赏，要是查不出来，以军法处置。” 众大臣瞬间没音了，让他们喷人，他们个顶个的强，让他们办事儿，他们能躲就躲。 这件案子那么复杂，谁肯触这个眉头？一旦在规定时间内完不成，朱元璋真的会杀人的。 永远不要怀疑朱元璋说出军法处置这几个字的危险性。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准备推出一个替死鬼的时候。 胡惟庸提出一个问题，“陛下，为什么您能确定那股势力扰乱十几个县的目的是造反呢？单单是因为五皇子的一句猜测？” 朱元璋一愣，这他还真没想过，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朱橚说什么他都信，只要不是跟坑爹相关的，他说的全部都成真。 “那群人不为银子，只为扰乱十几个县，除了造反，你还能想出其他目的？”朱元璋很惊讶。 胡惟庸微微一笑。“百姓上当受骗的本质，是相信五皇子，相信出海能赚钱。贼人夸大了出海的收益，画大饼让百姓投资。” “十几个县若是真的动乱，五皇子多多少少要付一定的责任。” “若是我布这个局，我会抓住机会弹劾五皇子，最起码将他的商会，工坊，商路，海船全部归在朝廷管辖范围。以防有人效仿此次事件，再闹出什么乱子。” 朱元璋：(|||?益?)—? 朱元璋大惊。 “幕后黑手就是你吧？就是你在算计老五吧？好啊你，为了算计老五，你竟然准备牺牲十几个县的百姓，胡惟庸，你触及到我底线了。” 胡惟庸摊摊手。“陛下，若我真是幕后黑手，我能自己说出来？我只不过是提出一个合理的设想。五皇子的推测不一定全都是对的，我觉得您有些风声鹤唳了。” 二虎在一旁喃喃自语。“各地官员上奏的奏折一般经过中书省，他有机会压下请求赈灾的奏折。” “身为宰相，权力最大，可以替官铲事儿。” “身居高位又权侵朝野，暗中发展一些死忠势力，神不知鬼不觉。” “身为宰相，消息自然灵通，最有可能发现五皇子和太子正在暗中调查……” 二虎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胡惟庸的条件完美符合幕后黑手的所有特征。如果不是他的位置太重要，他真想请胡惟庸上诏狱走一趟，胡惟庸不是嫌弃他诏狱里的茶不好喝吗？其实他诏狱里是有好茶的，一杯能和阎王对饮的那种。 胡惟庸苦笑。“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没办法反驳，我这个位置本就特殊，你哪怕给我安个造反的罪名，我也符合所有特征。” 胡惟庸转头看向朱元璋，一脸真诚。“陛下，臣与你之间的信任已经到了如此程度了吗？臣就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当真的了？” 胡惟庸就是在赌，他已经彻底清除了他和那群人之间的线索，哪怕放在二虎眼皮子底下查，二虎也查不到任何线索。 他故意将自己的目的说给朱元璋听，证明自己的“坦然”。自己说出来是一种结果，被人查出来那是另外一种结果。只要过了今天这一关，他基本算是洗白了，小心安分几年。他将无所畏惧。 果然，朱元璋没有继续怀疑他，反而纠结他提出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是老五？”朱元璋满脸不可思议。 胡惟庸笑了笑，说道。“五皇子的事业自成体系，朝中任何人都插不上手。除了您偶尔能从他那儿搞来银子充实内帑，其他人只能干瞪眼儿。” “可要是收归朝廷那就不一样了，哪怕一些边角生意，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与区区十几个县的百姓想比，明显五皇子生意对人的诱惑更大。” 朱元璋忍不住点点头，这哪里是诱惑大啊，这完全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儿。 哪怕是他，也常常梦中对朱橚的生意流口水。 若是知道委屈一下十几个县的百姓，可以搞到朱橚的生意。 他可能会忍不住主动去做。 与朱橚生意想比，区区十几个县的确是毛毛雨，以此为饵，才算配得上朱橚那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胡惟庸，你的想法是什么？直接说，咱听听你的意见。”朱元璋彻底相信了胡惟庸。 胡惟庸沉吟半晌。“查，肯定是要查的，不过手段可以温柔一点儿。” “据我所知，齐王，五皇子，太子，皇孙都在赶来金陵的途中，他们算是本次案件的直接参与者，不妨等他们来了，听听他们的意见。” “十几个县城小官儿已经缉拿归案，锦衣卫有手段可以往他们身上使。至于昨天无端抓走的人就算了。” “区区藏头露尾之辈，没必要整的人心惶惶，若是因为所谓的造反之人，搞的朝臣互相不信任了，那更麻烦。” “锦衣卫审案，三司必须派人监督，五皇子曾说过，锦衣卫缉拿权，审判权，定罪权全部握在手里不是好事儿。咱们还是按照五皇子曾经用过的流程，抓人查案锦衣卫来，定罪交给其他人。” “呃……陛下，多说一句，我能弹劾五皇子吗？我一直想说，五皇子手里的生意实在是太惊人了。夸别人有钱，都是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夸朝廷有钱，变成了【比得上五皇子银库里三分之一】” 第455章 特别的欢迎仪式 朱元璋觉得胡惟庸说的有道理，若是能趁此机会，将朱橚手里的生意接过来一点儿，他做梦都能笑醒。 可是朱元璋又有些犹豫，按照胡惟庸的推测，幕后之人的目的就是把朱橚的生意转移到朝廷手中，方便他们贪污，若是他真的将朱橚生意收归朝廷了，岂不是帮了幕后黑手的忙？ 或者，将计就计，用朱橚生意下个套儿，引诱幕后黑手上钩儿？ 还有胡惟庸，他真的跟幕后黑手没关系？ 朱橚所推测的，幕后之人目的是造反到底对不对？ …… 一时间，朱元璋想了许多。 渐渐的，朱元璋捋顺了思路，拿定了主意。 “二虎，把人放了，就按胡爱卿说的来。你们锦衣卫以后只管抓人，查案。定罪的事儿交给三司。至于审讯，需要三司派人监督，一切按照朝廷法度，万不可逾矩。” “若是查实有罪的，把人证物证全部拿出来，请三司见证，准确无误的情况之下才能给人定罪。” 朱元璋三言两语将这件事儿解决，二虎权力被分，有些失落。 百官达到自己的目的，欢呼雀跃。 朱元璋又问了问其他国事儿，处理完毕后，下朝，派人把二虎叫了回来。 “二虎，我交代你几件事儿，你用心去办。” “胡惟庸府邸暗探再加两倍，事无巨细务必汇报。尤其要关心胡府银钱去向，可有死士，暗卫，是否有军械火药，是否有违法犯纪之事……” “将所有勋贵家里也塞上人，军中多派一点儿。藩王那边全都密切注意，尤其是那几个打算出海征战的，所有信息必须详实。” “以后你们锦衣卫的重心转到暗探身上，我要耳聪目明，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了我的注意。” “老五回来了，你让老五多给你训练一点精英，上次他说的那个大数据，你想办法搞出来……” 二虎满头大汗的走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好消息：权力增加了。 坏消息：以后怕不是要被累死。 二虎不敢耽搁，按照朱元璋吩咐的一件件落实，尤其是朱元璋特别强调的大数据，朱橚好像称之为神器来着。 以凡人之躯执掌神灵权柄，这对他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 渐渐的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朱橚朱标他们也逐渐接近金陵。 终于到了这一天，有消息称他们下午进京。 朱元璋鸡飞狗跳开始准备，他想儿子了，要给儿子一个特别的惊喜。 通往金陵城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马车里，朱标朱橚朱雄英坐在锦墩上，聊一些回家以后的事情。 “雄英啊，离家这么长时间，你想你皇爷爷了没有？”朱橚抱着朱雄英，逗他玩儿。 朱雄英点头，“想，皇爷爷不揍人的时候还是很亲切的，昨天，我做梦还梦见皇爷爷送我糖葫芦吃呢。” 朱橚嘿嘿一笑。“所以说，要想你皇爷爷亲切，只有梦里见见了。现实中，你皇爷爷根本和亲切就不沾边。” “我敢跟你打赌，你皇爷爷一见你就要揍你一顿。你皇爷爷可不做亏本生意，你曾经躲避的，他一定连本带利给你追回来。” 朱雄英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皇爷爷这么长时间不见我，怎么可能揍我？而且我还立了功，帮他找出一件惊天大案。皇爷爷奖励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对我动手？我还以身犯险，遭遇好几场刺杀……” 朱雄英说到一半儿，朱标立马扑上来捂住朱雄英的嘴。“我的小祖宗欸，你可千万别说你以身犯险遭遇刺杀的事儿，你皇爷爷要是知道我拿你钓鱼，非得活活抽死我不可。” 朱橚安慰道。“大哥，别那么悲观，咱爹不会揍死你的。” 朱标立马亮起了双眼。“老五，你有办法让大哥免了这顿揍？” 朱橚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爹只会揍你个半死，剩下的咱娘揍。老两口宝贝雄英宝贝的不行，你却拿他钓鱼，混合双打都是轻的，得拿你点天灯。” 朱标：(?′??益??) 那我不是死定了？ 说着笑着，马车缓缓走进了金陵城。 朱元璋专门让王景宏在城门口候着，马车一进城就被领着直接进皇宫，身边两队禁军守着，生怕朱橚三人再跑了。 一进宫，朱橚三人就看见朱元璋伸开双臂站在宫门前。看着慢慢向他走进的三人，热情的高呼。 “哈哈，咱的好儿子终于回来了，你们知道我这么多天是怎么过的吗？你们知道你们走了这么多天，我有多想你们吗？” 朱元璋说的声情并茂，情感真挚，感动的朱标朱雄英热泪盈眶，迫不及待想扑进朱元璋怀里，好好诉说一下思念之情。 谁知，他俩刚接触到朱元璋的身体，还没来的及开口说话，就被朱元璋那两根精壮如铁的胳膊死死箍住，拖着他们就往屋里走。 “这么多天没儿子揍，可憋死老子了，快快快，将这俩兔崽子吊在房梁上，老子要好好过过瘾。” 朱标：(?′??益??) 这就是你说的想我们？ 朱雄英：(?′??益??) 皇爷爷，我是孙子，不是儿子，你想揍儿子找五叔，别拿我凑数啊！ 朱橚一副早就猜到这样的表情，乐呵呵走进宫内。 只见偌大的宫殿，孤零零的吊着一根房梁，上面挂了一个死尸般的身影，从他鼻青脸肿的模样，依稀可以看出齐王朱博的样子。 房梁下面陈设着几张桌子，皮鞭，藤条，烙铁，鸡毛掸子……但凡是朱元璋揍娃顺手的东西，全部陈列了一个遍。 桌子旁边蹲着一个小孩儿，正拿着一根铁棒往石头上磨。 “滋啦滋啦” 神情专注，投入认真，哪怕朱标朱雄英杀猪般的惨叫，也吸引不了他一丝注意力。 “允文你干啥呢？没事儿你磨铁棒干什么？”朱橚好奇询问。 朱允文头也不抬。“皇爷爷说，皇室人员得有狼性，我在锻炼我的狼性。” 朱橚更纳闷了。“锻炼狼性跟磨铁棒有什么关系？” 朱允文目光真挚。“铁棒经历万千磨难，蜕凡成针，我的狼性也必须经过磨难，如此才能达到皇爷爷的满意。” 朱橚还是不解。“这跟磨铁棒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吧？” 朱允文继续解释。“要想狼性绽放，最主要的就是克服恐惧，反抗皇爷爷。铁棒是我的武器，承载着我的意志。” 朱橚好像猜到了什么。“所以？” 朱允文脸上绽放起神圣的笑容。“待铁棒成针之时，就是我用针戳皇爷爷屁股之日，如此这般，我的狼性必定绽放璀璨的光芒，我会得到皇爷爷的夸奖。” 朱橚：“……” 得，又被朱元璋逼疯一个。 老朱头不知什么命，和后代呆的时间久了，总会变得坑爹（爷爷） 这种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哦，是我坑爹开始的， 那没事了。 纯粹是朱元璋自身的原因，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 “允文，你继续努力，回头五叔送你一块儿上好的磨刀石，保证你的武器又快又锋利。”朱橚鼓励朱允文几句。 乐呵呵走到旁边放着水果的桌子。赶路这么长时间，中午没吃饱，饿了，啃个水果垫垫底。 “爹，你不行啊，以前你都是亲自去城门口迎接的，这次咋就派了王景宏？最近你懈怠了啊，是不是我最近没在金陵，没人监督你？” 朱元璋：(|||?益?)—? 兔崽子！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你再他么吊儿郎当，你信不信老子活活抽死你？ 朱元璋真想用他准备的刑具，挨个儿在朱橚身边试一遍，可他还准备忽悠朱橚的生意，只得将心里的悸动深深埋葬在心底。 “这不是揍老七，没腾出手吗？要不然我自己就去了，哪有可能让王景宏代替？” 朱橚看了一眼装晕倒的朱博，鼻青脸肿，浑身抽搐，一听到朱元璋那魔性的笑声，忍不住浑身颤抖。 明明已经醒了，还装出一副晕倒的样子，小眼偷偷眯了一道缝，竭尽全力屏住呼吸。 “老七咋被你揍的这么惨？他手感很好？”朱橚忍不住吐槽。 朱元璋不屑嗤笑。“跟你比他差远了，也就是他来的早，我又憋坏了，让他赶上了好时候，搁平常我都不带揍他的，没揍几下就坚持不住晕倒了，手感太差，不行！” 朱橚眼睁睁的看着齐王朱博留下不甘的泪水。 挨揍还要被嫌弃，这也是没谁了。 那边，朱标朱雄英疯狂自救。 “爹，我手感也不好，我也容易晕，你揍我的时候轻点儿，我还得给娘留半口气儿呢。” “皇爷爷，我五叔手感好，你揍我五叔啊。凭啥我五叔不被吊起来抽？你不能厚此薄彼！” “就是就是，强烈要求统一待遇。都是儿子凭啥不一样？他能在那儿吃水果，我们却要挨揍？” “……” 朱元璋脸上纠结，似乎在考虑朱标朱雄英的提议，朱橚赶紧戒备。 “爹，你可想清楚了再动手，你能拿捏住他们，不一定拿捏住我。想揍我小心蹦碎你的牙。” 朱元璋迅速恢复理智。“别听他们瞎说，我怎么舍得揍你？娃子，你尽管歇着，看爹给你揍一首曲子。” 这…… 朱橚心里一咯噔，自己找根绳，把自己吊起来。 “你要这么说，你还是揍我吧，我已经可以确认，你憋着坏心思准备坑我，与其被你坑，不如被你揍一顿了事！” 朱元璋：(|||?益?)—?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不揍你，你自己找揍？” 朱橚：(|||?益?)—?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送给你揍，你就不揍？” 朱元璋立马摇头，摆出一副不会妥协的模样。“反正手在老子手上，老子说不揍就不揍。” 朱橚直接把绳子缠在自己的脖子上。“你揍不揍？不揍我上吊了啊。你也不想我弄死你儿子吧，我劝你好自为之。” 朱元璋：(??益?)? 朱橚：(??益?)? …… 朱标，朱博，朱雄英纷纷留下羡慕的泪水，也就是他们仨没刀，要不然他们非得弄死朱橚。 不揍你，你自己找揍，这不是气人吗？ 你要真想挨揍，把我们换一个下来啊。 天天在他们面前秀优越感，下贱。 “啪”“啪”“啪” 皇宫里传来皮鞭抽肉的声音，配合着朱标朱博朱雄英的惨叫，还这得像一首曲子。 朱元璋也按照他所说的果真没有揍朱橚一下，不过朱橚并不开心，因为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要付出比挨揍更多的代价。与那些代价想比，他宁愿挨一次揍。 揍完娃子，朱元璋开始日常训话阶段， 先是走到齐王朱博身边。 “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 朱博赶紧招供，“我不该跟那个组织有牵扯，我不该收美女，我不该不顾皇家脸面大肆纳妾，我不该有了银子不孝敬父皇一半儿，我不该……” 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你早这样，我不是就不用揍你那么多次了吗？你都这么大了，还得我一次次点你？” “对了，你回封地的时候，记得给我送一半银子，其实银子不银子的无所谓。关键是我不能辜负你的孝心。” 又走到朱标面前。“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 朱标如倒豆子似的，直接倒了一筐。“我不该离家出走，我不该隐瞒踪迹，我不该以雄英为诱饵，害的他被刺杀许多次，我不该扣着信息不报，促使抓捕莫如海失败，我不该……” 朱元璋点点头，也觉得不错。 “行了，这次也放过你了，你一定要记得，命只有一条，一旦没了那是真的没了。” 朱标表示受教了。 然后朱元璋走到朱雄英面前，朱雄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该离家出走，我不该以身犯险，我不该背后吐槽皇爷爷坏话，我不该做梦的时候抢了皇爷爷的糖葫芦……” 朱元璋：(|||?益?)—? 你他么在梦里还坑老子？ 朱雄英：(?′??益??) 皇爷爷，那只是梦不是真的啊！ 五叔，救我，皇爷爷不是人，是魔鬼！ 第456章 第一个五年计划 “皇爷爷，我不敢了，” “皇爷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皇爷爷，今晚我去我梦里，还你十根糖葫芦，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皇爷爷，你别逼我，逼急了我，我也找根铁棍儿磨去。” “……” 朱元璋狠狠的抽着朱雄英，朱雄英求饶威胁，说胡话他全都置之不理。 等火候差不多了，收起鞭子，拿出大茶壶，狠狠的灌了一口水。 “抽你，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你再逞能，以身犯险，老子抽你抽的还要狠。” “你的那条命若是不想要了，老子亲自取，最起码老子砍你，会给你埋进坟里，省的你爆尸街头，做那孤魂野鬼。” 朱元璋狠狠的警告朱雄英一番，来到朱橚面前。 朱橚耷拉着脸满脸不情愿。“说吧，到底因为啥又盯上我了？我告诉你，你想好了再说，现在我心情好，你可不能太过分。若是弄坏了我的好心情，连根毛你都得不到。” 朱元璋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老五，你先别生气，我这次要的有点多。” “呦呵，不容易啊，你还知道你过分。”朱橚忍不住调侃道。 “就冲你这一点，允许你稍微过分一点儿。你又想坑我啥？银子？海船？军械？火药？” 朱元璋低下头。“我想全都要！” 朱橚：Σ(||?3?)噗哇～茶水 朱橚一口茶水喷出去老远，直接淋朱元璋一脸。 (|||?益?)—?“你这是过分的问题吗？你这是刨根的问题。你喝了多少酒，敢说这种胡话？一句话，你就想让我把所有的东西交出来，你怎么不去抢？” 朱元璋嘿嘿一笑。“你以为我现在在干啥？” 朱橚立马翻出黄金板砖。 (|||?益?)—? 你他么还有理了？ 来吧，拔刀吧，今天咱们俩必须得死一个。 朱元璋完全没有跟朱橚干架的想法，而是耐心的跟朱橚解释。 “老五，爹给你说，胡惟庸有个猜测，那股神秘势力欺骗十几个县，想要十几个县大乱。目的可能是想让众臣弹劾你，将你的产业全部收归朝廷。” “我是这样想的，他们不是想从你的产业里捞好处吗？索性咱们就把你的产业送到他们嘴边，他们只要敢咬，立马抓住他们。” “这样一来，才能解决我的心腹大患，我才能高枕无忧。” 朱橚思索朱元璋所说的话，一时间信息太多，他有些接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我都产业收归国有只是暂时的？等到抓到那群贼人，你就把它们还给我？” 朱元璋斜眼。“你咋这么小气？送给亲爹的东西还带往回要的？老五啊，你得懂得孝顺啊，咱一把屎一把尿把你这么大，你可不能没良心啊。” 朱橚立马把板砖拿在手里， (|||?益?)—? 你说我是什么喂大的？ 朱元璋立马道歉，这个时候他可不想惹到朱橚。 朱橚再三斟酌缓缓开口。“用我的产业当诱饵，的确可行。” 朱元璋面色一喜，这是答应了？ 又听朱橚说道。“不过我担心，它的利润太大，把那些好官也给诱惑的堕落了。” 朱元璋瞬间黑脸。“咱的手下有那么没出息？” 朱橚不屑嗤笑。“那些当官的什么货色你也清楚。一块大肥肉放在他们面前，他们能忍住不吃？乐观估计，有两成官员保守底线已经算高估了，其他官员多多少少都得贪污一点。” “而且你直接收产业也不一定会成功。那群人肯定防着你这点呢，轻易不会上当。” “别到时候他们那些罪魁祸首没有抓到，抓到一批受不了诱惑，自甘堕落的官员。” 而且有一点朱橚没说，与贪污想比，最大的麻烦是外行指挥内行。 那些当官的个个自命不凡，读了几本书，敢号称半部论语治天下！ 他们真本事没有多少，却属于又菜又爱玩那种。 有商行内部监察系统，让他们贪污，贪污不了多少。 可一旦他们胡乱插手，做了错误的决策，那对商会无异于灭顶之灾。 朱橚把他的担忧给朱元璋一说，朱元璋也觉得有道理。 “那咱们怎么办，真不查了？一想到有群狗东西隐藏在咱的大臣中间，咱就气的要死。” 朱橚摇摇头，“那倒不是不能抓，而是换一种办法，你不就是想弄一块儿肥肉弄到百官嘴边吗？咱直接用银子砸就行。正好，我有一个计划，想要借此机会实施。” 随后他给朱元璋介绍了他所设计的大明第一个五年计划。 所谓五年计划，就是在开始大家各部门设立一个目标，用五年的时间去完成。 比如都水司吧，他就可以写，这五年之内疏通多少河流，开辟几条漕运线，修筑几道大坝……做好详细的预算，写在纸面之上。 剩下的五年，整个都水司就以此为目标，兢兢业业完成他们自己给自己下达的任务目标。 比如各地县城的县令，他们就可以写五年之内新增多少新人口，开荒多少新田，破案率能达到多少，新增多少学堂，新加多少学生……并写出所需要的预算，可能遇到的困难。 往后的五年，就以设定的目标前进，哪怕不能完成，也要做的差不多。 比如工部…… 比如户部…… 朝廷任何部门都可以做一个五年计划， 有目标前进和无目标前进，后果完全不一样。若是只会夸夸其谈，不会干实事。那样的官儿不要也罢，不如换个人上。 花费很长时间，朱元璋终于搞清楚五年计划的作用，然后朱元璋就陷入了震惊之中， 在他的印象里，朝廷治理天下一般都是被动，赈灾了救灾，河堵了修河，到了收税的日子下去收税，案子发生了，查案断案，全都是墨守成规的事情。 他根本没有想过，原来国家发展是可以提前规划的。 提前预订好目标，预留出足够的钱财，大家有劲儿朝一处使，共同建造美好的明天。 朱元璋高兴到起飞，忍不住抱着朱橚，“吧唧”亲了一口。 看向其他三个吊在半空中凄惨兮兮的儿子孙子，忍不住大声夸赞。 “都看看，都看看，知道为啥我一直区别对待老五了吗？这就是原因！” “人家老五不仅会赚钱，更有神奇的奇思妙想。只要老五稍微一点拨，大明就莽足了劲儿撒丫子狂奔。” “你们别怪我偏心，今天咱把话放在这儿，你们要是有老五一半儿本事，老子不仅不揍你们，还自己把自己绑起来，送给你们揍！” 朱标，朱雄英，朱博全都用钦佩的目光注视朱橚，对朱元璋的话没有一点儿意见。 如果一个人稍微优秀一点儿，可能有许多人不服，会嫉妒他，觉得自己上自己也行。 可要是一个人优秀到望尘莫及的程度，那他收获的只有尊敬，其他人连嫉妒的念头都不敢有。 三人向朱橚看去，只见朱橚谦逊的笑着，连连摆手推辞。“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瞎琢磨琢磨出来了，其他人若是多琢磨琢磨，也很容易想出这个方案。” 朱元璋极力夸赞，“说你优秀你就是优秀，不用谦虚什么。你那些哥哥弟弟根本比不上你一根脚趾头，论才思敏捷，我愿称你为最强。” 朱橚还在谦虚。“过了，过了，我就是把别人浪费的时间，用在分析国家政策身上了。我也没那么厉害，也就比你们普通人厉害个十万八千倍而已。” “哈哈，你这兔崽子还真不客气，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年轻人不趁着年轻狂一点儿什么时候狂？” “哈哈，爹，你拍马屁的水平见长啊，来，再拍拍，你再拍拍，说不定过会儿我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到时候全都免费给你。” “真的？你等会儿，让我想想词，平时都是别人拍我马屁，我猛家伙自己来，还词穷了。” …… 大殿里朱橚惬意的躺在纯玉躺椅上，伸着老腰。朱元璋殷勤的给朱橚揉肩捏腿，搜罗着拍马屁的话。 突然间，不知朱元璋想到了什么，面色立马变得凝重。 “老五，我突然想起个事儿，你那五年计划很好，让大臣写计划书也很简单，唯一困难的是五年计划需要用到的银子去哪儿搞？” 朱橚很奇怪，“从你内帑里出啊，这几年，你没少往你的银库里划拉钱吧？支持一个五年计划还不简单？” “砰”的一声。 朱元璋给朱橚捏肩的手瞬间捏住朱橚的脖子，轻轻松松把朱橚提溜起来，又摔在地上，又提溜了起来？ 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益?)—? 你他么敢打咱内帑的主意？ 朱橚都被摔懵逼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又是给他捏肩，又是给他揉腿，他正好好享受呢，直接把他摔在地上。 属狗脸也不至于这么快变脸吧？ 朱橚腰一扭，挣脱朱元璋的魔掌，手一翻板砖出现在手上。 (|||?益?)—? “你的国家，你为什么不掏钱？” 朱元璋也不甘示弱，“你掏点钱咋了？老子白养活你了？身为儿子，你就不能有点孝心？你就不能替咱分忧？” 朱橚瞪眼，“你是养儿子还是养爹？人家都是儿子问爹要钱，你却一直问我要？” 朱元璋大怒。“咱把你当儿子，你却想当咱爹？受死吧，瓜怂！今天咱俩必须得死一个！” “噼里啪啦碰碰……” 大殿内，又双叒叕发生一起惊世大战。 时至下午，吃过午饭， 朱元璋让王景宏把所有部门的头头全部叫进宫里，让朱橚给教他们怎么写计划书。 众大臣进来一看，都懵逼了。 只见朱元璋乌青一个黑眼圈，左脸印一个大大的德字，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肉眼可见的青紫，呼吸极度急促。 朱橚也不好过，左腿瘸了，右手打着吊带，屁股肉眼可见肿的老高，连坐都不敢坐。 众大臣见怪不怪，对外统一口径，陛下犹爱和五皇子切磋武艺，战场之上无父子，双方势均力敌，全力以赴之下难免互有损伤。 反正这么几年，朝廷只要出什么新政策，朱元璋朱橚总要比试这么几场。 刚开始还有人弹劾朱橚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后来见的多了，大家就当没看见。 “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是有一件喜事要宣布。经过我多年研究，我发明了一种很有效率的执政方式，我起名曰大明第一个五年计划。” 朱元璋习惯性将功劳放到自己名下，腆着个逼脸，享受着众人钦佩（鄙视）的目光。 随后朱元璋详细的给大家介绍了五年计划的意义，目标，内容，畅想， 让大家清楚了解五年计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随后，朱元璋开始布置起了任务，“大家回去都好好想一想，这五年，你们准备发展什么。各部门讨论一下拿出一个方案。到时候咱亲自为大家评比，谁的方案具有可行性。” 众臣懵逼了，脑瓜子嗡嗡的，刚刚朱元璋讲的什么差不多全忘了。 正经人谁搞五年计划啊，不全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吗？ 世事无常，天意难测，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他们已经习惯了事情找上门，再想解决办法。 让他们突然之间做一个未来规划，还是长达五年的长期规划，他们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朱橚，他们可以笃定，五年计划是朱橚搞出来的，他一定最了解五年计划。 众人纷纷开口，期望朱橚给他们打个样，有个模板相比较，他们依葫芦画瓢，他们也好有个参照。 对此，朱橚表示这事儿很简单。 “就拿御史台举例吧。御史台的作用就是监察百官，监察皇室人员，一旦谁犯了错误，写奏折弹劾，直达天听，维护朝堂的纯洁。” “可御史也都是人，刚正不阿写起来很简单，可若是想要做到这一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阻拦御史发声。” “针对这一点，御史台可以出台一个五年计划，你们讨论一下如何才能保留心中那一抹公正，让御史可以无虑发出公正之声。” 第457章 疯了吧 近两千亩地你还嫌少？ 张家人心里一个咯噔，他家准备在古水镇收购万亩良田，一两千亩，没必要高价竞争，可要是再多点儿，就会影响他们定下的收购计划。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最后便宜的还不是那些卖地的人？ 张家人面色凝重。“你准备收购多少？” 朱雄英澹澹道：“五千亩不嫌多，一万亩不嫌少。小子略有博才，既然准备定居，就打算一次性置产到位。” 张家人瞪眼，“你家做什么生意的？有那么多钱？” 朱雄英倒也不在乎张家打探他隐私，装出一脸天真的样子，掰着指头一脸认真的数。“我爹娘有一万多两银子，我叔有两万多两银子，我舅五千两，我姑四千两……” 张家人大惊。“你们家所有亲戚都准备在古水镇定居？” 朱雄英小脸凄苦。“那倒不是，只是他们都去世了，家产都由我来继承……” 张家人和王员外倒吸一口凉气，只一瞬间，他们就看到了一个蒸蒸日上的商业家族因为得罪贵人分崩离析。 眼前这小屁孩，是家族最后的血脉。在贵人消怒之后，趁别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所有家当逃离金陵。 朱雄英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纯真。 对啊，对啊，我年纪小，家人又都死没了。如小儿持金砖过闹市，是最好的抢劫对象。 直接一点儿，找几个恶霸杀人灭口。若是耍些手段，利用张府尹的关系栽赃陷害…… 朱雄英留下了重要信息，好似对一两千亩的生意无所谓了。良田他又没打算真买，寒暄一番，随意找几个借口，就告辞而去。 往后几天，朱雄英一直在立大肥羊的人设，一边打听古水镇所有不合理的地方，一边表示自己没势力又很有钱。 小小的人儿上窜下跳瞎折腾，就等着别人找他麻烦。 第一天，跟张家抢购田地，虽对一两千亩地看不上，可稍微一竞争也让良田的平均价格上涨一二两。 第二天，跟张家抢购商铺，再提价一百多两的时候，假装给张府尹面子，及时抽身。 第三天，和张家人竞争酒楼，一边喊着不敢跟张府尹相争，一边儿让张家人多出500两银子。 第四天，和张家人竞争桑田，原本的价格直接翻倍，张家人离去的时候，气的咬牙切齿。 …… “张家动手了吗？” “没消息，或许皇孙您误会了？张家人就是正经做生意，从未打算做什么巧取豪夺的事儿？” “怎么可能？就算他们真的正经做生意，张家的本钱从哪里来？一个府尹一年才多少钱俸禄？够他们家几万两，几万两银子的扔？” “这……可是张府尹的确没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些年张府尹治下没有大灾，赈灾的银子他贪不了。县衙里的粮仓派锦衣卫一个个戳洞检查了，粮仓里的粮食没被调换。朝廷在这边没啥矿产皇庄，他想贪都没地方贪。徇私枉法收受贿赂也没有，张府尹风评很好，人称青天大老爷……” 朱雄英直挠头，查来查去，这张府尹倒是一个好官了？ 要不是亲眼看见张家人挥金如土，他还真对张府尹起不了什么疑心。 可最大的问题是，张家人的银子从哪里来，根本解释不了啊。 张家有大事儿，而且不是平时那种贪污，挪用公款的手段。 朱雄英对这事儿上了心，继续死磕张家。 凭借朱橚给的便利，张家消息不断的传来。 张家购买古水镇田地，多亩，花费银两，近十万两。 张家购买商铺42间，花费银两5万多两。 张家购买庄园十座，三万多两银子。 张家购买作坊，花费…… 朱雄英一脸头疼的看着各方面递上来的消息，愁的直薅头发。 “五叔，你知道张家从哪里赚钱不？按照张家出手阔绰的程度，差不多能跟你想比了，难道张家真有那种聪明绝顶的经商之才？这些银子都是他们赚的？” 朱雄英找不到头绪，忍不住找朱橚吐槽，他就没听说过这么奇怪的事儿。大把大把的银子凭空冒出来，哪怕是从天上掉的，也能听一个响啊。 朱橚翻个白眼。“就算他有经商之才，张家上哪整本钱？我有一个天下最富裕的爹坑，他们有吗？” 朱雄英愁啊，凭张府尹当官的俸禄，一百年凑不出这些钱来，可偏偏衙门的公账和贪污受贿都没线索，这上哪说理去？ 朱橚看朱雄英愁的恨不得撞墙，不忍这个大侄子太为难，让他自己查是让他历练，真把孩子逼疯了，有的是人抽他。 “雄英啊，你换个角度，你可以想一想张家人为什么在古水镇置产？”朱橚忍不住点拨。 朱雄英对古水镇的形势了如指掌。“古水镇孙家有一座烧瓷的窑口，准备扩大生产参与出海贸易。古水镇许多百姓都卖掉家产准备投资，想赚一波。” 朱橚又问，“张家不过是一个小家族，族产不过几万两，就一口烧瓷器的窑口，需要多少钱来扩建？为什么这么多百姓出钱投资，张家来者不拒？” 朱雄英对这事儿也听到些风声。“据说他们搭上了山东某一家的路子，山东那家人又是七叔小妾的亲家。七叔雄心壮志，准备大干一场，再多的银子他也能消化的了，投资孙家，相当于投资七叔。” 朱橚不屑嗤笑一声。“出海这事儿，银子的帮助有限。海船，军队，建设港口，征服新大陆……这些并不是做生意，出钱就立马能看到成效的。你七叔不傻，靠卖色娶了十来房小妾已经足够他前期发展了。尤其是你皇爷爷见钱容易眼红，银子太多，他保不住。” 朱雄英大惊。 这事儿还真不对，朱橚赚钱小能手吧？合理合法赚钱都扛不住朱元璋三天两头坑。 他七叔卖自己搂银子，真要整太多眼红了，朱元璋一个丢皇家的脸，抽他一顿再罚款，保证他说不出一点话来。 不对，这不对， 这里面是个大局，或许孙家并不是想着跟他七叔合作。 而是跟府尹张家合作。 孙家先抛出一点由头，让百姓卖家产投资，张家拿着投资的钱顺势把百姓的家产买了。 左手倒右手，孙家张家一文钱没出，合理合法的把百姓积攒几辈子的家产收入手中。 这就能解释为啥张家对那些资产的价格不在乎了，你不论卖多少钱，到时候都会流入张家的手中，用你的钱买你的家产，就算你报个天价那又怎么样？ 朱雄英瞬间欣喜若狂，张家孙家的一切阴谋他都已经看的清楚， 下一步，就是固定张家孙家的证据， 等到张家孙家爆发的时刻，就是他收网的瞬间。 朱雄英朝朱橚拱手作礼，马不停蹄的下去安排，他很感谢朱橚给他这个查案子的机会，自己一步步抽丝剥茧解谜，让他很痴迷。 朱雄英走后，朱标一脸郁闷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老五，你要是有线索，直接去查呗，折腾雄英干什么？小家伙被你使唤的茶饭不思，还他么挺高兴。被你当驴使，还得对你说谢谢。” 朱标一脸蛋疼，朱橚跟朱雄英说的线索，全是他查出来的。 自从进入古水镇之后，他和朱雄英一起开始调查。 他着重查张家孙家背后的靠山，朱雄英就是涨涨见识。 本想在朱雄英最迷茫的时候，他这个父亲出面点拨，没想到每次都被朱橚抢了先。 朱标一脸戒备。“老五，你想干啥？我丑话跟你说前面，你别想提升你在雄英心里的形象，传授你坑爹的衣钵。雄英将来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不合适他！” 朱橚抬抬眼皮，嗤笑道。“不合适？我问你，让你查孙家张家身后之人，你可查清楚了？” 朱标缩缩脖子，他还真没搞清楚。 自他调查以来，耳目派去整个山东，像古水镇相似的小镇小县，一共出现了一十六座。 全都是地方官勾结本地乡绅，可也止于地方官。查来查去仿佛背后根本没有保护伞，全都是地方官自作主张。 “老五，我查了，所谓孙家搭上山东刘家，根本子虚乌有。孙家不过认识刘家旁系一庶子，请他吃过几顿饭，下面人以讹传讹，夸夸其谈。” “而且，山东刘家也跟浙江王家没什么关系。王家是老七的亲家不假，不过跟刘家只是生意上的往来。” “王家投奔老七更在意身份上的跃迁。想要完成他们的目标，他们比老七更在意自己的声誉。” 朱标很纳闷，孙家没承认，刘家王家也未出头，所谓的市井流言全都是无聊之人以讹传讹，根本当不得证据。 “也许？他们背后根本没有人？就是几个地方官胆大包天？说实话，这次他们捞银子的手段还算高明，若不是你消息灵通，根本没人会发现。” 朱标忍不住提出一个猜测。 朱橚摇摇头。“以以往的惯例，下面想要发财，必定打点好上面。所得的利益三七分账，三成是下面的辛苦钱，上交七成才不会被找麻烦。” “千万不能小看那些高官，你能查出来，他们必定也能看到一二，之所以没制止，无非是被喂饱了。现在就差查出来什么样的利润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 朱标皱眉，这也是最匪夷所思的一点。 据他调查，孙家骗取的所有财物全被交给张家收购百姓们的财产，打点身后之人，他们根本没有银子。 他们也弄不清楚身后之人为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朱橚嘿嘿一笑。“咱们那几个兄弟查了吗？” 朱标一愣。“老二老三瞎折腾，他们前几年名声不太好，投奔他们的人没多少，不论练兵还是搞钱，俩人都没什么进展，除非几个兄弟联合，独自出海，他们没可能。” “老四倒是声名在外，练兵练的热火朝天，现在老四是出海建功立业最大的热门，许多人排着队想要搭上关系，老四媳妇精挑细选。” “老六胸无大志，已经放弃征服新大陆，自己组建一支船队，让下人出海做生意。” “老七倒是野心不小，就是手段有些脏，纳了十来个商人之女，钱不缺，可练兵一塌糊涂。” “老八……” “老九……” 朱标身为太子，自有自己的手段，虽然外界都在传，孙家搭上的线最后指向老七齐王，可朱标还是把所有的藩王全都查了一个遍。 出海是一块儿大肥肉，钱谁也不嫌多，任何人都可能是这次事件的最大获益者，齐王也许是幕后黑手，更大的可能是幕后之人推出来的替罪羊。 朱橚点头，“六部呢？” 朱标眼神有些古怪，犹豫半晌吐出自己查到的消息。 “六部最近商量怎么弹劾你，表面原因是文官集体想在远洋商会占据更大份额，实际原因是你揍人大多，他们处心积虑的一次报复。” 朱橚见怪不怪，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胡惟庸呢？” 朱标一脸蛋疼，“胡相最近忙两个事儿，一个扩建银库，一个拍咱爹马屁。扩建银库是长期任务，拍马屁更集中在搜集美女身上。” “据说，上个月，胡丞相从外邦搜集到一批长的很漂亮的人妖，咱爹把胡丞相叫进宫去揍了十天。” “宫里传来消息，咱爹现在一看见漂亮女孩儿就吐，胡惟庸天天指着你的画像骂，一天不撕你几次，他觉都睡不着。” 朱橚毫不意外，这是他留在金陵的后手启动了。 朱元璋最近有些飘，他担心某人人到中年肾虚，为了某人的身体健康，他特意想的戒色办法。 从效果上来看，效果不错。 “这就有意思了。藏的这么安分，倒是有些不正常了。” 朱橚摸摸下巴，愈发感兴趣。 本来他以为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诈骗案，下面这群人能收到一些好处，上面的那群高官必定有惊人的利益。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啊， 上面和下面好像不联通，表面上看来全都是下面的小官胆大包天，上面根本不知道。 下面根本没有给上面输送利益。 可是这可能吗？ 狗还能改的了吃屎？ 上面人之所以不收下面小官的利润，无非是有更大的追求。 甚至换一句话说，下面的利润根本不是上面的目的， 可是他们不在乎利益，又在乎什么呢？亦或者换一句话，对于几个县镇的十来万亩良田，什么又可以让他们弃之如履，一点儿好处都不沾呢？ 朱标也在想这个问题，可他一直想不明白。 “会不会根本没有更大的保护伞，老五你想多了？” 朱标如是说。 第458章 朱橚的点拨 御史台的御史沉思。 朱橚的话符合他们的情况，自古以来御史都是最得罪人的职业，别看御史职能写的挺厉害的。监察百官，监察勋贵，监察皇室子弟，甚至皇帝犯错了，也能在朝堂之上喷一喷。 可御史这活可真不好干。 弹劾级别低的，人家记恨你。 弹劾级别高的，人家给你穿小鞋。 弹劾皇帝更了不得，时不时的得用自己脑袋赌。 最扯淡的一点，就是他们御史最高的荣誉就是死谏，他们要想干出点成绩，就得拿脑袋拼，这搁谁谁受的了？ 渐渐的，脑袋硬的都死绝了，太怂的又泯然众人。 除了党争的时候做兑子小卒，其他的时候他们都找一些不痛不痒的事儿刷一下存在感，真正要命的活没人愿意提着脑袋去做。 “五皇子，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做计划？我们御史的差事苦，可就等着您给我们改变一下了。” 御史台御史大夫是个精明的老头。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该软，这些年拿捏的炉火纯青。 眼见朱橚愿意帮他们御史台一把，连连顺杆子往上爬，虽说他们这些年跟朱橚的关系不太好，没少弹劾朱橚。可是朱橚的好点子他们是佩服的。 朱橚愿意拿他们当例子，他们也愿意听一听，若是朱橚真的说出什么好点子，他少不得要记朱橚一个人情。 朱橚沉思半晌，“你们做御史的最重要的是心中的无畏之气。心有无畏之气，才能正刚正不阿之名。有了名气加身，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小觑你们。” 御史台御史被朱橚说的热血沸腾，迫不及待连忙问道。“真的？您快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朱橚双眼一亮，兴致勃勃。“每日早朝前，增加一个御史练胆节目，我打头，你们第二个上，咱们啥时候把我爹骂哭，这胆算是练出来了。以后你们不管弹劾谁，必定心中无畏。” 朱元璋：(|||?益?)—? 是你小子想骂我吧？还找几个御史一块儿骂？ 御史台御史：(|||?益?)—? 你管这叫练胆？找死差不多！ 瞬时间，朱元璋拔出了刀，御史们流出了泪，胡惟庸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态，文武百官想笑又笑不出声。 所有人都想扒开朱橚的脑袋看看，他脑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同样是人，他怎么会有如此特殊的想法。 朱元璋：“兔崽子，你找死是吧？你那是给御史台做计划？你就是单纯的想骂咱。” 朱橚：“咋了？咋了嘛！你干的不好，还不能我骂了？自古以来，御史都是以死在昏君的刀下，为最高的荣誉。我带领他们通往荣誉的最高殿堂，我还有错了？” 朱元璋：(|||?益?)—? “你想死在昏君刀下是吧？来，脖子伸过来！不用你骂咱，咱满足你的想法。” 朱橚：(|||?益?)—? “我还怕你？昏君！尽管来吧，就用我的血给后来人铺一条无畏之路！” 朱元璋：(??益?)? 朱橚：(??益?) 眼瞅着朱橚朱元璋又要干仗，大有一副要出人命的架势。胡惟庸徐达等人赶紧拦。 “陛下，孩子还小，不懂事儿，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 “五皇子，陛下也不容易，你别因为陛下揍你一顿，狭私报复好吗？” “陛下，亲生的，这是亲生的，你要弄死五皇子，咱们大明得退步上百年！” “五皇子，陛下在怎么说也是皇帝，得有帝王之威！您总是当着众人的面儿落陛下面子，长此以往容易让陛下失去该有的敬畏！” “陛下，你消消气，消消气。五皇子能搞钱，回头俺们帮你坑他个几百万两。” “……” 好说歹说众人才拉开朱橚朱元璋，一众大臣直接用身体堵在朱橚朱元璋中间，生怕他俩热血上头了，拼死一个。 “五皇子，你到底我没有御史台的五年发展规划？我们御史都在等着呢，您开玩笑要有度。” 御史大夫没想到他一脸期盼换来被涮一场，脸色有些不好。 朱橚也不惯着他，直接一针见血的说出御史台的问题。 “你们御史台，要改革的地方很多。比如，怎么确保御史本身刚正不阿。” “比如，御史台监察百官，可御史犯错谁来监察？” “比如，朝堂之上最忌讳党争，而御史往往是党争最锋利的武器。御史台怎么保证你们的御史不站队，永远中立？” “比如，御史台和锦衣卫的权能差不多，可御史台是朝廷体系根正苗红的监察百官的部门。你们其实和锦衣卫一样，最需要皇上的信任，可你们怎么能保证大明所有的皇帝都信任你们？” “甚至说，御史台监察百官，大多靠风闻奏事。可风闻奏事，往往代表着不靠谱，你们就没想扩展一下渠道？整一个独属于你们御史台，专门搜集百官不法之事的队伍？” “最简单的，直接在某些显眼地方整几个木箱，直接让人投放不记名的举报材料。你们验证材料上的信息是否属实，再按朝廷律法上书弹劾。” 朱橚小嘴吧嗒吧，说的很多，一个个尖锐的问题提出来，不仅御史台的御史，就连其他文武百官，甚至朱元璋都逐渐陷入了沉思。 朱橚提出的问题，都是御史台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若是他们不解决，御史台将如同形同虚设，将逐渐被时代所淘汰。 明朝初期，朱元璋对于御史台是很重视的。曾将御史台视为百司仪表。 那时候的御史台，不仅可以监察百官，还能和中书省一块儿修正法律，一度成为大明最有权柄的部门，风头一时无两。 后来，御史台因为“选人困难，人员一直短缺。（刚正不阿的人太少，不好挑。）” “权力太大，没人制衡，” “办事儿不如朱元璋心意，甚至有的御史开始拿自己手里攻讦政敌。” 等种种原因被朱元璋不信任，渐渐将监察百官的重心转移到锦衣卫身上。 重要程度大不如前。 逐渐被朱元璋放弃。 御史台御史们也都明白，若不做出改变，总有一天，御史台御史会背离设立它的初衷，逐渐变的可有可无。 可因为所谓的官场潜规则，自身的利益，升官的欲望，人情的往来……等种种原因。 他们选择性将这些问题视而不见，得过且过。 “第一个五年计划就是给你们时间，让你们做出改变。当然了，你们不想按照我说的走也可以。你们可以换成“加强百官清廉精神建设”，“总结一些常见的贪腐案例让大家引以为戒”，“弄个九项规定，十项注意，让大家学习。”“搞一下反腐倡廉活动让大家参加。”” “总之就是一句话，五年之内怎么让大明的官场大环境更好，怎么让百官中的好官比例变多，怎么更有效率的将贪官败类揪出来，怎么塑造我大明御史之魂……” 御史大夫服了，光朱橚说的这么几点，值得他用一生去奋斗。 若是将朱橚说的那些落实一丢丢，也许整个大明官场将会变得不一样。 若是朱橚早一些给他们当头一喝，他们不会干某些糊涂事儿，锦衣卫也就不会死灰复燃。 御史大夫深深的朝朱橚鞠了一个躬。情深意切的对朱橚承诺道。 “五皇子，您放心，五年之内，御史台必将做出改变。老夫虽没有多大的能力，可一腔热血不弱于人。老夫将会付出一切，保我大明滋生御史之魂。愿我大明御史人人都是魏征，名传千古，万世流芳。” 朱橚脸上涌现一抹古怪，揶揄的看向朱元璋。“爹，李世民只有一个魏征，骂了他一辈子，气的他在魏征死后挖魏征的坟。我大明御史人人都是魏征，就问你怕不？” 朱元璋一愣。随即身上涌现一抹霸气。“咱怕个甚？咱等着御史人人变成魏征，只要所言有理，咱不仅不会事后算账，咱还给他封侯拜将，送他万世富贵。” 随即，朱元璋脸色一变，戒备的看向朱橚。“当然，跟你这兔崽子一样只为骂咱而骂不算，你这兔崽子只想着坑爹，咱这皇帝也是有脾气的。” 众御史朝朱元璋深深鞠躬。“臣谢过陛下，五皇子万年难遇，我等不敢如此大胆。请陛下赎罪，容许我等先行退下，我等已经迫不及待开会商量，一定要拿出一份切实可行的计划方案。” 朱元璋挥挥手，示意众御史退下，期待他们给他带来惊喜。 随即，朱元璋用看稀世珍宝的目光看着朱橚。心里不住的对朱橚进行夸赞。 朱橚贪玩，胡闹，尤好坑爹，有时候惹他生气，他真想亲手把这小子剁碎了喂狗。 可是不得不说，这小子往往能给他带来惊喜。 御史台出问题了他知道，御史逐渐不被他信任他也清楚，可他所能做的，就是用一些信任的人组建锦衣卫。逐渐取代御史台的作用，重新换一个耳目。 像朱橚这样引导御史台发现问题，改正自身。他是一丁点想法都没有。 关键是啥，御史台只是朝廷中的一个小部门，其他部门还比比皆是。 若是其他部门跟御史台一样，经过朱橚的点拨，明视自身，积极做出改变。 哪怕每个部门只是一点点，对大明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进步。 果然，其他部门的人看见御史台有收获了，双眼尽皆露出骇人的亮光，纷纷聚拢在朱橚身边。 深深鞠躬行礼，请求朱橚指点。 “五皇子，工部不如你手里的工厂太多。手持大明最顶尖的能工巧匠，给大明带来的进步却微乎其微，老夫愿意付出一切，请求五皇子指点。若是能让工部学到您工厂的一半儿。老夫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朱橚眼睛一亮。“真哒？我要求也不高，弄一门大炮朝着我爹的寝宫轰十炮。你要是能做到，别说帮你设计五年发展计划了，就是让我把我所有的工坊让给你，我也不打一个磕碰！” 朱元璋：(??益?) 兔崽子，你还是要坑我？ 工部尚书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颤颤巍巍。“咳咳，五皇子说笑了，我等岂会对陛下不敬？那啥，我先领着工部人员去商讨五年发展计划了。五皇子有空来工部坐一坐，我等扫榻欢迎。” 户部：“五皇子，你帮帮我们户部吧，我们户部执掌天下之才，折腾一年获得的利润没有你一人赚的多。你教教我们怎么搞银子吗？或者我们合作做生意，利润平分行吗？” 朱橚眼珠子瞬间亮起来了。“真哒？我早就想跟你合作了。以后你搞贪污，我做假账，咱们双剑合璧，贪我爹的钱咱俩平分。” 朱元璋：(|||?益?)—? 当着我面儿，你俩商量贪我的钱？ 真当老子的大刀砍不了脑袋了？ 礼部尚书：“五皇子，你觉得我们礼部应该做哪些改变呢？我们礼部是清水衙门，有名的苦哈哈。您可不能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我们可没有其他部门的条件。” 朱橚：“礼部尚书，您太客气了，光是科举和教坊司，您都可以高枕无忧。听说您喜欢勾栏听曲？带我一个呗？坑我爹其实不用看银子多少，你这儿有时候能起大作用。” 第489章 搞清楚重点 又过了几天，经过各部门激烈的商讨，各部门之间的五年发展计划新鲜出炉。 经历了朱橚的“点拨”。各部门对自己将来以后的发展都有一点信心，觉得经过他们夜以继日修改过的计划书一定能在朱元璋面前搏个头彩。 众人信心十足的赶来参加早朝，准备接受朱元璋的夸奖。 “刘大人，恭喜啊，听说您带着你的手下连续几天不吃不喝，终于研究出了一份前景远大的发展计划。” “哪里，哪里，都是拾人牙慧，我们就是在五皇子说的那些方面细化了一些。没有什么大改动。” “听说最牛的是兵部的？他们连改八十二次，次次找五皇子帮忙把关。听说最后一版连五皇子都赞不绝口。直呼他们兵部若能做到计划书上的一半儿，他们轻轻松松可以勇夺第一。” “嗨，你们不知道！兵部原来改了八十一版计划书，五皇子都不满意。后来，兵部没办法了，做了一份埋伏陛下，套麻袋揍陛下的计划书。五皇子当场表示精彩绝伦……” “卧槽！这计划书正经不？” “正不正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兵部尚书交给陛下的是未修改过的第一版，其他那八十一版全白干了。” “……” 上朝前，众人聊着最近的八卦，嘻嘻哈哈，心情十分轻松。 可这份轻松当进入宫殿看见紧锁眉头的时候，立马荡然无存。 朱元璋伸手翻着面前杂乱无章的计划书，上面全都是各部门连夜讨论几天的结果。 工部：树立匠人奖励政策，提高工匠的积极性，挑选部分聪慧或者经验丰富的匠人，成立研发中心…… 户部：培训专门的查税队伍，严查偷税漏税，组建精锐的海上缉私队伍，为即将到来的大航海时代做准备。 礼部：加大大明基础教育投入，努力将国立学堂下放至乡镇一级，减低底层百姓送孩子读书负担。 吏部：设立官员最低完成度指标，每年派人下去核查官员政绩，碌碌无为者，贪赃枉法者，完不成及格线者，重罚。 兵部：套麻袋揍陛下（划掉）军中增设政委一职，专门负责推广军士学习文化和宣传忠君爱国思想。以后，军队官职和政治思想课程、文化程度相挂勾。两者考核不过关者，暂不考虑升职。 御史台：“……” 大理寺：“……” 朱元璋越看越不对劲，眉头皱的能夹死几只蚊子。 “陛下，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不解。忐忑不安。 朱元璋点点头，满脸不悦。“你们写的计划都是按照老五给你们点拨的，去掉坑咱的一部分，剩下的稍微一细化，直接呈上来了？” 众臣懵逼。对啊，五皇子讲的很有道理，对我们很有启发，照他的想法往下发展没问题，必将有很大的进步。 我们按照五皇子的想法细化计划书，没什么问题啊。 朱元璋恨铁不成钢。“你们这么大人了，不懂得抓重点。老五给你们的点拨。发展规划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坑咱。” 众臣纳闷。可我们把那些坑你的部分祛除了啊。难道你因为这不满意？想让我们重新让我们加上去？ 朱元璋皱眉。“你们让咱审核计划，是不是得看咱的重点？” 众臣不解。所以，您的重点是什么？ 第490章 花钱，这是个问题 朱元璋神情激动，“老子为啥让老五领头五年发展计划，不就是指望着预算不够的时候他添一把？” “老五为什么把你们往自省自查道路上引，不就是为了少花钱？” “你们以为咱稀罕老五那些精妙点子？” “若是不出钱光让咱想，咱也能想出个千八百个。” 众大臣沉思，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工部给工匠奖励政策，促进技术更新，花不了多少钱。 户部组建自己的缴税队伍，从当地的卫所调人，也不用多少开销。 礼部增加基础学堂建设，貌似也花不了多少， 兵部增加政委一职，加强军士忠君爱国思想建设，更没多少开销， 御史台，大理寺，刑部，吏部……这些都没有太大花费的预算。 当时朱橚举例子就是故意引导他们朝制度，思想方向发展。 没有大量花银子的地方。 “陛下，花钱少还不好？”众臣有些郁闷，这年头为朝廷省银子也有错了？ 朱元璋恨铁不成钢。“花钱太少，国库都能把你们的事儿办了，咱还怎么坑老五银子？” “最好你们能想点儿项目，国库，咱的内帑都不够那种。等到国库内帑都花完了，这兔崽子那么多银子敢一毛不拔？” “这是难得的正经的坑老五银子时候，他自己提议的五年发展计划，总不至于打自己的脸吧？” 众臣听着特别别扭，他们这么多年，被嫌弃花钱多的时候不少，可被嫌弃花钱少了这可是第一次。 让他们省银子很难，让他们花银子这还不简单？ 哪怕是一座金山银山，他们也会合理合法的将他们花光。 花银子，这可是太简单了。 众臣拿过自己递上去的五年计划，信心十足的准备回去修改，这次的重点不再只是关于思想制度方面，更多的是一些花费颇多的以前根本不敢想的项目。 工部：皇宫新增八座豪华宫殿，金陵四品之上官员府邸免费修缮，金陵城附近漕运河道维护，全国各大官道维护…… 户部：各省设立救灾预防官仓，全国范围成立专业审查部队，严查各地偷税漏税。成立户部专门的运输队伍，力求减少税款（粮食）运输过程之间的损耗。 吏部：提高官员的福利待遇，草拟优等评价官员奖金，增加官员的幸福度， 礼部：全国举办扫盲班，务必使全国上下都识字。 兵部：全国各大卫所扩建，军械军备更新换代，士兵伙食提升，战马扩增计划…… 刑部：…… 御史台：…… 最后众人一算，大概需要近亿两白银，别说是花光国库、朱元璋内帑、朱橚小金库，就算把朱橚百年的收益都打不住。 朱元璋一看。怒火冲天。 (|||?益?)—? 你们这是在做五年规划吗？你们是在做白日梦。 近亿两白银。 把他卖上十遍都不够。 而且朱橚不是傻子，不是一些必须需要的，其他的银子他不会掏。 大修土木，全国普及识字率，增加官员福利，兵部大修整…… 百年之内能完成这些目标的一半儿都不错了，五年之内完成，纯属做梦！ 第491章 你们要造反? t 第492章 这有什么不对? t 第493章 有商量，有商量， 朱橚忍不住欣慰，觉得朱元璋这次还挺靠谱的。 八万多里官道，只需500万两银子，一公里官道划不到60两银子。 就算这些只是修缮原有官道，不用建桥开路，修隧道。 就算只是修修补补，不用大动土木。 可这不论从哪里算，60两银子都是一笔很少的价格。 这次朱元璋并没有坑他，而是很良心。 朱橚正大感诧异的时候，听到朱标和朱元璋之间的对话。 “父皇，又修官道了？这次还是跟以前一样，征用劳役将全国破损的官道修理一下？” “昂，官道都是土路，隔几年都得修理一回。上回修官道还是四年前，最近不少地方上奏，官道破损严重，就想着大修一下。” “这不对啊？一般修官道这事儿，地方上都能办了，这次怎么全国统一修缮了？” “呃……老子是皇帝，咱想全国统一修，你有意见？” “可修路不是征徭役吗？徭役都是百姓自带干粮免费干活，虽说朝廷需要拨一笔银子，采买工具，粮食，药材等，以备不时之需，可没必要一公里60两银子吧？” “呃……咱有银子，咱大方，咱多给下面人一点赏钱不行吗？” “父皇，你想骗人你最好找个好点的借口啊！你大方？开什么玩笑！最不济你说，你准备开辟一条新官道，建两座桥，挖个隧道，也比说你大方好啊。我是你亲儿子，我能不知道你大不大方？” “我＊＊＊＊＊。我能胡说八道吗？老五那脾气，我要说修桥挖隧道，老五就得让我把桥和隧道拿出来。500万两银子，我上哪给他弄新桥新隧道去？到时候我不仅不能从老五那儿挣银子，我还得赔钱。” “看，我就说吧，修缮一下官道用不了那么多银子，你就是想坑老五。”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朱橚越听脸越黑，越听脸越黑， 他就说嘛，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朱元璋这老货，又在想办法坑他银子，到时候他拨一层，户部拨一层，省府拨一层，州府拨一层，最后到县衙，真正用到修缮官道上面，能有一成，就算大明官场清廉。 大明皇帝带头贪污，搁谁谁受的了？ 朱橚翻出黄金板砖，恶狠狠的盯着朱元璋。“修缮原有官道，需要500万两银子？” 朱元璋脸上的汗一下子就出来了，讪笑道。“老五，有商量，有商量，500万两有500万两的修法，银子少一点，也不是不能修。不行的话，你给250万两银子，下面的人苦一些就是了。” 朱橚依旧恶狠狠的盯着朱元璋。觉得这价钱还能往下降。“修路是朝廷的事吧？关我屁事？为啥要我出银子？” 朱元璋可怜兮兮。“这不是国库缺银子吗，你有钱，支援一下亲爹还不行？大不了咱内帑出一半，你出一半，只需125万两，咱就把事儿办了。” 朱橚依旧不情愿。“125万两银子不是钱？我凭啥白给你？我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你一句话，我就得掏银子？” 第494章 狡辩 朱元璋一咬牙一跺脚，“我再给你便宜点儿，你出100万，我出150万。都是老爷们，别磨磨唧唧的。行不行，你给个准话。” 朱橚陷入沉思，从刚刚朱标的提醒来看，这个价格应该差不多。 本来五百万两，朱元璋能贪点，户部，工部，地方上再分点儿，真正用在修路上的银子估计也就百万两银子上下。 跟朱元璋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就是把500万两的水分攥干了，剩下的只有真正用在修官道上面的工程款。 朱橚沉默半晌，又翻开，户部，吏部，兵部，刑部等部门递上来的计划书，上面都是各部门近几年准备重点发展的计划，哪一项目准备多少银子预算，什么时间，实行计划的步骤……小到一颗螺丝钉的订购大到几万兵甲换装的订单，全部罗列的清清楚楚。 除了价格上面有些虚高，总价报了两千多万两，其实七八百万两就差不多。 其他的完全按照他提出的计划方案模板书写。 还算详细。 朱橚突然冒出一个很独特的想法。嘿嘿一笑问道。 “你保证银子拨给你你能全部用在工程项目上吗？” 朱元璋回答的斩钉截铁。“除了咱，没人敢贪污你的银子，咱对贪官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敢贪污60两银子，咱要他脑袋。” 朱标忍不住在一旁默默吐槽，“不能除了您啊，您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别的官贪污百八十两都得提着脑袋冒险。您贪个千八百万两，只会嫌弃坑老五坑的不够。” 朱元璋：(|||?益?)—? 你什么意思？ 你是说咱是那种坑儿子银子的人？ 朱标，朱博，朱橚，朱雄英齐齐看向朱元璋， 你不是吗？ 你敢说你拿出来的计划书没有虚报？ 朱元璋缩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 虚报肯定是虚报了的。 朱标身为太子，经常处理政事。朱橚生意遍布天下，也精通各地价格。 他这计划书往上一递，被他俩发现的概率能达到八成。 可他为什么还让人虚报呢？ 不就是为了多留一些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朱橚那个狗脾气，要直接给他说，让他出几百万两资助朝廷，他能把朝廷都给掀翻了。 可要是给他说，让他出两三千万两，讨价还价挨顿揍之后，勉勉强强答应他七八百万两就能了事。 朱橚保证开开心心的掏银子。 求上得中，求中得下，求下而不得。 这是他朱元璋坑儿子的智慧。 朱橚这人，朱元璋明白，只要是对大明好，千八百万两的，他其实不在乎。他只关心能不能压朱元璋一头，坑爹的时候，能不能下手重一点儿。 朱元璋嘿嘿一笑，丝毫没有被抓住小辫子的尴尬，反而厚着脸皮道。 “老大，老七，你们不懂，咱们朝廷里面有坏人，我多坑老五点钱，就是为了给坏人创造机会，让他们贪污。” 朱标，朱博一愣，看向朱橚。 真这样吗？ 朱橚狂翻白眼。“这他么又不是逮野猪，你扔点诱饵，挖个坑，他就会上当。既然那个人藏的那么深，必定有些能耐。你能从我这儿坑走那么多钱？必定有问题。” 第495章 给多了 朱标朱博又转过头幽幽的看着朱元璋， 现在，你还有什么借口？ 朱元璋脸黑了。 唯一正当的借口被朱橚否认了，剩下的还有什么？ 他想从中贪污点？ 朱元璋索性不装了。“我他么也不贪，你最少出四百万，八百万是所有计划的实际支出，咱俩一人一半儿。” “我可以保证从上到下没人敢贪污，你可以监督，谁贪污一两，你抽咱一顿。” “可以立字据！” 朱元璋一说这个，朱橚立马兴奋了。 “真哒？” 朱元璋对挨不挨揍根本不重视，关键是凑够五年发展计划中预计花费的银子。 “比铁还真，咱一口唾沫一个钉，你要真查出来谁贪污，咱主动送上门给你揍。就当给你抓住贪官的奖赏了。” 朱橚立马确定细节。“专款专用，只能用在计划上所列举的项目上。挪用或者新增项目都算贪污。” 朱元璋答应的特别爽快，“八百万只是勉强够，我不砍项目就不错了，还添项目？不坑你，我哪来的钱？” 朱橚又说。“各官员，小吏，工人，只能获得正常范围内的酬劳，采买的物资也必须在合理价格范围之内。” 朱元璋很纳闷。“我不扣他们钱都算不错了，还给他们钱？钱多的烧的慌？” 朱橚思虑半晌，又提出一个条件。“关于我抓贪污这事儿，你最多旁敲侧击他们劝他们少伸手，不能提示的太明显。你得给他们创造贪污的环境，咱们的最大目的是抓住朝中的贪官，祛除朝中的蛀虫。” 这个朱元璋不答应了，头摇的像拨浪鼓。 (|||?益?)—? “给贪官制造条件贪污，然后你抓住把柄揍咱吗？那些当官的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开让他们贪，你能把咱给揍死。” 朱橚不满意了。“哎呀，爹，我掏那么多银子，你得让我多揍点儿。几千万两银子都掏了，揍你两下你还不乐意？” 朱元璋：(|||?益?)—? “咱让你揍只是咱给你的保证，不是最终的目的。咱提出这个条件是咱相信，咱可以控制住手下，无人贪污。不是让你抓咱把柄，没事揍咱玩儿的！” “……” 争吵许久，经历过小吵18次，大吵12次，单挑八次，生死战五次。 朱元璋朱橚终于签订了一份儿多达200多页的合同。 其中详细敲定了，朱橚给的钱发展哪些详细项目，工部修缮的官道在哪，多少里。兵部新增的军械军器多少套，从哪个工厂定，礼部新建的学院多少所，盖在哪个乡，哪个县。 超出范围一丁点儿，都算是贪污。 在一切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 朱橚给了批了条子，让朱元璋去他的银库提两千万两银子。 朱元璋：？？？ 朱橚：？？？ 朱博：？？？ 刚刚不是说只需四百万两就够了吗？你给两千万两干什么？ 对此，朱橚表示的很大度。 “都是父子，计较那么多干啥。咱爹让我帮忙，我还真能让他掏钱？” “两千万两，我一人掏了，这是大明第一次五年发展计划，银子必须备足了。” 朱元璋：(|||?益?)—? 你他么就等着有人贪污，抓把柄揍咱是吧？ 要400万，给2000万，就算咱那四百万你也掏了，还有1200万两余头。 你他么准备揍咱1200万顿？ 第496章 钱太多也是愁 朱元璋瞬间气炸，“你这是为咱着想吗？你就是想找机会坑爹！” 朱橚摊摊手，“所以，2000万两你要不要？” 朱元璋瞪眼。“咱说了，只让你出400万两。” 朱橚梗着脖子。“400万两太少，要给我就给两千万两，钓鱼你舍得得下鱼饵，鱼饵不够，哪有鱼会上钩？” 朱元璋：(|||?益?)—? 1200万顿揍，这是下鱼饵的事儿吗？这是拿命在钓鱼。 …… 又双叒叕经历一场惊世大战，朱元璋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谁让他舍不得掏银子呢？ 虽然挨揍惨了点，可2000万两真金白银却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朱元璋有信心，整个朝堂那么多能人异士，让他们搞钱或许很难，让他们花钱，那还不容易？ 只要银子花的合理合法，朱橚也没有什么话说。 说不定到时候花了银子，还让朱橚挑不出毛病。 如果真这样的话，朱元璋决定要好好嘲讽朱橚一番，看着他抓狂的神态，好好出出气。 朱元璋马不停蹄召集大臣，将和朱橚讨论过的情况跟所有大臣一说。 大臣们全部懵逼了。 好消息，银子要出来了，各部门五年发展计划银子充足，如果没什么意外，不会出现缺银子的状况。 坏消息，银子要的太多了，而且朱橚亲自带人监督。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朱橚抓住把柄。朱元璋挨揍不说，他们的人头说不定会成为朱元璋出气的宣泄口。 那边，朱元璋还在强调。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咱不能挨揍。咱要是丢脸，咱就容易发飙。老五会搞银子，咱舍不得弄死他，弄死那些害咱丢脸的蠢货，咱绝不手软。” 众臣叫苦连天，2000万干800万的活，不能贪污，不能增加项目，不能提高报酬，不能故意浪费…… 这他么上哪儿花那么多银子去？ 难不成每个人吃一百顿饭，天天山珍海味？ 这也花不完啊。 头一次因为银子太多发愁的，这辈子没干过这么无语的事儿。 众臣长吁短叹，凑在一起分配各自的份额。 “工部尚书，您是老大哥，主管全国各大项目，你多拿点，多花钱你有经验。你拿1000万两。” “滚蛋！老子修缮官道，预计花费只有100万两，我他么吹吹牛皮，多花点儿，200万两顶天了！1000万两，你想让我死吗？五皇子逮到我，陛下得挨揍800多万次。我同意陛下都不会同意。” “兵部尚书，你不是准备采购新军械换装部队吗？多花点儿银子！换装嘛，怎么奢侈怎么来！难得五皇子出血，给您1500万两银子，这机会可不常有，您要好好把握！” “去死！老子就300万两，多一两，老子吊死在你家门口！老子准备换装的数目是死的，兵器盔甲是向五皇子采购的，老子的银子，一两银子不能少，一两银子也不能多。多了少了，都是大麻烦！” “礼部尚书，您不是立志推广圣人之道吗？多拿点钱，建造多点儿学堂，书多印一点儿，孩子们上学咱们管饭！” “老夫倒是愿意多拿钱，钱花到孩子们身上，五皇子也说不出话来。可关键是五年之后怎么搞，你能确保五年之后陛下还愿意花上千万两银子，补贴教育吗？” “吏部尚书……” “别找我，老子的银子是给你们这些当官的发福利的。老子要是花钱太多。五皇子立马以贪污的罪名抓捕你们。谁要是不怕死，可以试试。老夫不介意给你们多发点银子。” 第497章 一点不知道? “……” 众臣吵来吵去，谁都不愿意多拿一两银子，以往多拿一文是一文，恨不得将国库搬进自己家里。可现如今，银子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毒药，生怕到时候花不完，朱元璋找他们算账。 “陛下，要不给您弄个全国选美？新建几座宫殿？” “您帮帮忙，把剩余的银子全花完？” 胡惟庸一看，这不行啊，按他们这种推辞法，十年都花不完两千万两银子。 等到最后，朱元璋绝对会让他擦屁股，银子花不完，都是他的锅。 胡惟庸赶紧摇摇脑袋，甩出这个恐怖的想法。 “陛下，您是五皇子亲爹，他不会对您下死手。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坑您几次，您也不亏啊。美女，宫殿到手了，就当花钱买享受了。” 朱元璋脸上露出憧憬的神色。 奢华的宫殿，美如天仙的少女，价值千金的珍宝，华丽无双的装饰。 他严于律己，一般不会消耗大明国力去享受。 可坑儿子的银子享受，他并不介意。 苦了儿子，幸福他自己，对他而讲是赢两次。 如果真有这种好事，被坑几回，他不是不能接受。 “你能保证在老五发现之前，宫殿建造好，美女选拔完吗？”朱元璋询问重点。 胡惟庸摇头。“不能。” 朱元璋：(|||?益?)—? 你连老五都没把握瞒住，你凭啥认为，老五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浪费他的银子？ 胡惟庸缩缩脖子。“发现就发现呗，大不了五皇子把两千万两银子收走。国库里又不是没钱，我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胆花银子。” 朱元璋：(|||?益?)—? 咱吃到嘴里的肉，你想让咱吐出去？ 朱元璋脸瞬间黑了，马上将两千万两银子按照各部门所报的价格拨了下去。 “你们尽量花，花不完都如找胡惟庸，这老小子鬼点子最多，不是啥好人。他肯定能帮你们把银子花完，你们不用担心。” 众臣一听，眼睛一亮，全部向胡惟庸涌去。 “胡相，帮帮我，不多，你帮我解决两百万两，只要帮我解决两百万两就足够。” “滚蛋，看你那抠搜样子，两百万两值得胡相出手？胡相，你帮我解决四百万两，我这比较急。” “胡相，胡相，听说你曾经专门研究过贪官三十六式？我不用你帮我花银子，把贪官三十六式让我学习一下就成。” “你这憨货，胡相研究贪官三十六式是为了更好的打击贪官，不是让你贪银子的。咳咳……胡相，其实我也想学贪官三十六式。别误会，我不贪污，纯纯是敬仰一下您查贪官的手段。” “胡相……” “胡相……” 胡惟庸懵逼，“我＊＊里个＊＊” “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贪官！” 朱元璋在一旁架秧子起哄，“老胡，你就别装了，你贪官的本事藏不住了，赶紧的，给各位爱卿分享一下你贪银子的经验。这次情况特殊，咱不怪你。” 朱元璋看似开玩笑，可看着胡惟庸的眼神透露无限诡异。 大明朝堂隐藏着一股别有用心的人，身为大权在握的宰相，胡惟庸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第498章 各显神通 众人吵吵闹闹，最终以胡惟庸落荒而逃为终。 其实说起来，这些人也不全都是想让胡惟庸帮他们擦屁股。 无非是做做样子给朱元璋看罢了。 这次的项目，朱元璋每个人多给了两三倍的钱，要是他们不装模作样闹这一场。 朱元璋一看，咦，同样的项目，一百万两能做，三百万两也能做， 来来来， 你给老子好好讲讲，那多余的两万多两是怎么花的？ 以前朝廷花银子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多花了？ 这不纯纯找死吗？ 众臣装作一副愁的薅头发的急样，一边嚷嚷着花银子太苦，一边哭丧着这活不好干。追着胡惟庸逃跑的步伐，出了皇宫。 一出皇宫，众臣就收起了脸上的愁容。 各自回到各自的衙门。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他们给下面的人把要求一说。 自然有人领命干活儿。 那些侍郎啊，郎中啊，把经常干活儿的人召集起来。 三言两语就把活儿安排下去。 工部。 “这活能干吗？” “能干，当然能干，小的祖上就是干这个的。您交给别人，一般用一百万两，修三年。交给我，八十万两银子，修两年，还能给您留点回扣！” “你这是不懂事儿啊，你当是给老夫修宅子的？五皇子出钱，上不封顶。” “嗯？您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了。三百万两，修五年，保证谁都挑不出错来。” “还能再加不？四百万两，修八年！” “爷啊，真不能再加了，修官道，大部分都是匠户和徭役，本身人工用不了多少银子，您再加，我不好交代，容易露馅。” “你个没用的，四百万两都花不完？” “……” 礼部。 “新建的学堂规划能扩大点吗？” “这……不好扩大，这次准备建造的学堂都是乡镇一级，建的太大太奢华，说不过去。不过倒是可以多招几个先生，多给先生一点儿福利。” “福利能花几个钱儿？这他么两百万两银子的缺口，让那些先生吃肉，能撑死他们。” “咳咳，大人，您可听闻过人参鸡否？用上等人参饲养，元气充足。一只鸡成本上百两银子，价值不菲。” “好好好，这人参鸡好，今晚先给我送两只，我替大家把把关。” “大人，我懂，我懂！以后您的鸡全是人参鸡，回头我再给您送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天天给您下金蛋。” 兵部。 “难啊难啊，咱们的军械盔甲全是五皇子那儿采购，价格透明，想要多花银子，太难了。” “嘿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大宗交易不单单是价格的事儿，更多的需要人情世故。” “你有办法？细说？” “咱们军械盔甲的价格、款式不是还没敲定的吗？多联系工厂那边，商讨几次。商量的地点儿，就选万花楼那些销金窟。” “公款勾栏听曲？我喜欢。正好我在万花楼还有一笔账没销，趁这个机会，我把自己的账清了。” “要不今晚咱们选两个，试试场地？” “两个？老子要来十个！” “……” 第499章 背后的深意 各衙门手段齐出，各显神通。 虽然朱元璋再三强调，不能贪污。 朱橚亲自查账，他抓住一个就坑爹一次。 朱元璋说了，谁要是给朱橚递把柄坑爹，他就杀那人全家人头。 大明律法贪污六十两砍头，不是一句玩笑，菜市场无数冤魂飘荡，无一不证明朱元璋的狠辣。 可尽管有许多例子摆在面前，也阻拦不了某些人的贪心。 自古以来贪官贪银子从来不是因为惩罚的力度不够，都是因为自认聪明，抱着侥幸心理。 “胡相，京城局势这么乱我怎么看不透？”孙若同翻看着最近各衙门之间的举动，大感疑惑。 这一段时间，他可算是开了眼，在上官们花银子的压力下，不少官员使出浑身解数。 那些尚书侍郎还好，只是吩咐下面的人在规定的时间内，按计划把银子花干净，并没有伸手。 可那些办事儿的小官儿可就没这个定力了。 中饱私囊，吃回扣，做假账，公款吃喝…… 能浪费银子的手段，都被他们使了一个遍。 乱花银子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还不隐藏好。 他随便一打听都能打听到一堆贪赃枉法的证据，何况朱橚那个手持一支锦衣卫势力的五皇子？ “胡相，我想不通陛下和五皇子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互相坑着玩儿吗？” “我总觉得他们有其他的什么目的，可我却是说不上来。” 孙若同向胡惟庸请教。 胡惟庸呵呵一笑，淡定自如。“陛下和五皇子当然不是为了互坑着玩儿，他们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孙若同：？？？ 很大的旗？ 我怎么看不出来？ 孙若同赶紧静心凝神，听胡惟庸的讲解。 胡惟庸笑道。“你觉得陛下和五皇子现在最关心什么？” 孙若同毫不犹豫的回答，“咱们，还有朝中隐藏的那股子势力。” “上次那群人准备扰乱大明。咱们又借势准备坑五皇子。虽然五皇子机敏，阻止这一切，可是咱们还有那群势力，终归没有被五皇子抓住。他一定会想办法把我们和那群人找出来。” 胡惟庸点头。“对！不管对于五皇子，还是陛下，隐藏在朝堂之中的不安定因素永远是最重要的。他们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整顿朝堂，将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全部清理出去。” 孙若同豁然开朗。“所以，这两千万两银子拨下来就是准备让人贪的？” “陛下和五皇子故意给人机会贪银子，考验官员？” 胡惟庸抹抹胡须。“也不能说故意吧。毕竟陛下和五皇子都强调了不能贪，五皇子亲自带人监督。” “三令五申，你还要贪污，他们找死，没人救不了他们。” 孙若同沉思，“这么说的话，那些贪银子的官员很可能有那股势力的人？” “也是，他们都想坑百姓，祸乱天下了，自然不是什么好货。” “那么多的银子放到他们面前，他们自然想办法捞上一点儿。” 胡惟庸点点头。“所以，你要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不能贪一点儿银子，就说我说的，这是陷阱，绝对不能上当。” “谁要是敢把陛下和五皇子的目光吸引过来，老夫活拨了他。” …… “不，那些贪银子的不是咱们的目标，那些不贪银子的才是。” 皇宫里，朱橚给朱元璋一个不同的结果。 第500章 你是不是再报复? 胡惟庸关注朝廷最新动向，朱橚朱元璋他们也不会闲着。 他们搜集的情报比胡惟庸更多更丰富，详细到那些贪官去青楼用的什么姿势都一清二楚。 他们的目的也是隐藏在朝中的那股势力，他们根据调查出来的情报分析，想要抓住那群老鼠的蛛丝马迹。 “自古当官的，基本上都贪。虽然也有一些爱好名声，清廉自爱的官员。但数量很少。” “最重要的是，这次多花银子是各衙门主官强烈要求的，那些小官儿偷偷摸摸往自己手里划拉一点儿，他们也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可那群老鼠不一样，他们刚刚露出马脚，如同惊弓之鸟。哪怕再好的贪污机会，他们看来都是陷阱。” “这个关键的时候，不出错，就是他们唯一的目的。” 朱橚给朱元璋详细分析这次“胡闹”的目的。 他和朱元璋打赌坑爹，只是表象。 更深层的目的是在于搞点动静把朝廷里的老鼠抓出来。 这次行动，贪污的人虽然品行不端，没扛住诱惑，可最起码证明了他们心中无鬼，没有更大的野心。 剩下不贪的人，有一部分是清廉端正的好官，一部分是聪明绝顶，猜到这次事情不简单的聪明人，一部分是怕了朱橚，害怕被朱橚抓到把柄的可怜鬼，剩下的一部分，很可能就是那些隐藏在背后的老鼠。 当然，单单凭借谁贪污谁不贪污，找出那些老鼠很难。 可是，可以排除一大部分，算是一种胜利。 朱元璋嘬着牙根子，一脸蛋疼。“你他么设陷阱，就设陷阱吧。非得引诱那些当官的贪污干啥？” “那些官贪污吧，你拿住他们贪污的证据治他们的罪。那些官不贪污吧，你又怀疑他们心里有鬼，有更大的图谋。” “有时候咱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在搞他们。不管贪污还是不贪污，他们都没有好下场。整个朝堂，偌大的朝廷，竟然没有一个好人。” “娃子，你跟爹说实话，是不是前几年朝堂百官全体上奏折的事儿你还记着呢？你是不是故意设套报复他们？” 朱橚一愣，眼神有些闪躲，缩缩脖子有些心虚，又故意挺直腰板色厉内荏。 “怎么可能！”朱橚委屈的声音很大。 “那些当官的贪污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我又没拿刀放在他们脖子上逼着他们贪污。凭什么说我故意报复他们？” 朱橚不承认他故意给官员下套，他自认为一心为国，大公无私。 他的目的只是揪出隐藏在朝廷里的老鼠，给官员挖坑，纯属那些当官的定力不够，跟他放诱饵没有太大关系。 “爹，你放心，那些贪官我有分寸，只要他们不过分，贪污一二十两，我就让人点了他们。” “按大明的律例，抽一顿跑不了，杀人头的没几个。” “而且我还有一层更深的用意，锻炼手下的反贪人员。让相关部门熟悉贪官的手段，掌握贪官的心理状况，丰富查贪官的工作步骤。” “逐渐树立反贪部门的威望。给百官留下一个印象，莫要出手贪，出手必被抓。” “久而久之，百官自然对贪污畏之如虎。慢慢的，朝廷不会有那么多贪官。朝廷才会有一片晴朗的云天。” 第501章 御史台雄起 朱元璋听朱橚忽悠，倒是没什么异议。 把水搅浑，也符合他利益。 一是可以浑水摸鱼，抓住朝中老鼠的马脚。 二是可以借机清理一番朝中蛀虫，或许官员不够，某些品行不端的惩戒一番之后不得不用，可过段时间，科举大肆选材。 候补的官儿多了，慢慢就把那些品行不端的官儿撤下来。 “行吧，你的钱，你玩儿的开心就好。不过你悠着点儿。那些把持不住本心，被你抓住把柄的官儿，你随意折腾。可那些清正廉洁的好官儿，你别给咱霍霍了。” 朱元璋再三强调，让朱橚别太过分。要是惹了众怒，没有把柄在手的百官集体弹劾，哪怕他是皇帝，也保不了他。 朱橚毫不在意，他一心为国大公无私，他怕什么？哪怕在百官面前，掏出心肺当众展示。 众人也只能看见他身体里的赤胆忠心，不论谁看了，都得对他竖一个大拇指。 朱橚得到朱元璋的默认，大刀阔斧开始办起事儿来。 没过多久，他自身培养的反贪部门就开始了抓贪官的行动。 【工部郎中赵大宝，以权谋私，收受包工头古董一件，价值300两银子。】 【户部主事孙大河，为某些商人书写牌匾，收取润笔费50两，以权谋私。】 【兵部郎中刘大憨伙同几个偏将公款逛窑子，还美其名曰为工作考察。】 【户部主事张润书贿赂兵部郎中30两银子，把属于户部的20万两任务，调拨给兵部，还振振有词，补发拖欠粮饷。】 【刑部郎中……】 【五城兵马司……】 【……】 一时间，朱橚带着锦衣卫凶神恶煞，小错者，当众抽一顿，带半年枷锁办公，以儆效尤。 太过分的，直接拉到菜市场斩首，给百官立一个榜样。 只瞬间，百官惶惶不安，对于朱橚的雷霆声势心惊胆颤。全都自省自身，生怕有什么把柄落在朱橚手上。 御史台一看。 这不行啊， 本来他们打算着，把反贪，监察百官的事儿归拢到御史台手上呢。 甚至他们还贪心，想着有朝一日，压下锦衣卫成为朝廷里唯一监察百官弹劾百官的部门。 可现如今，朱橚整的如火如荼了。 他们御史台连点波浪都没有。 尤其是他们刚刚交上去的五年发展计划全都是围绕着如何监察百官，整肃朝纲设立的。 现在他们没动静，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御史大夫脸上挂不住了，虽然他承认，他的情报，人手，胆量都不如朱橚。 他们抓贪官不如朱橚特别培养的反贪，非战之罪。 可是，朱橚都站出来摇旗了，他们要是跟不上步伐，那就是他们的错了。 他们也许查线索，找贪官不行，可要是喷人，他们还没服过谁。 于是乎，御史台疯了。 朱橚抓一个贪官，他们搜罗证据当朝弹劾，朱橚抓一个贪官，他们再搜集证据当朝开喷。 以往朱橚无法无天对官动手，百官大多齐心协力弹劾朱橚不守规矩，不合律法，让百官寒心，丧心病狂等等。 可这次，成了御史台拥护朱橚对着百官开喷。 六部，中书省，大理寺，各大衙门被他们从上到下喷了一个遍。 这次别说百官齐心协力进攻朱橚了，他们能好好防守，不被弹劾就算不错了。 朱橚竟然第一次没被百官骂。 整的朱元璋都纳闷了。 第502章 你搁这公报私仇呢 “娃子，你给御史台下了什么魔药？为啥他们这次不弹劾你了？” 朱元璋大感新奇。 自古当官的，都会官官相护，一旦皇室大规模处理官员。 不管错在不在官员，那些当官的总会扯些理由为自己开脱。 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像什么贪污几十两不算大罪，什么小吏无状，犯些小错，情有可原。什么太过苛刻，令百官寒心。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借口。 他都打算随便找个借口，稍稍重拿轻放一番，可没想到那些喷子竟然不为自己开脱，反而弹劾起那些犯错官员的上官。 整的现在朝廷上下只要是部门主管的，全部有错。 他想重拿都拿不起来，整天绞尽脑汁反而为那些大臣开脱。 那边，朱橚掏出一个小本本，一笔一笔开始查账。 “户部尚书曾经弹劾我十六次，本次弹劾，罚他三年俸禄，打了三十板子，这个仇算是报了……” “吏部尚书曾弹劾我八次，本次弹劾罚他五年俸禄，闭门思过一月，回头再堵门揍他一顿，这个仇也算报了。” “工部尚书没弹劾，不过架秧子起哄二十八次，罚俸三年，当众认错，小惩大诫也算报仇。” “兵部主事曾亲自带兵抢我三次，我把他公款嫖娼的事儿整的满朝皆知。他是听老朱头命令行事，不算主谋，让他丢个大脸也算惩罚，我不是睚眦必报的人。” “礼部尚书不好搞，他么的，那老头办啥事儿都得符合礼数规矩，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他把柄。” “御史台众御史以功赎罪……” 朱元璋：(|||?益?)—? 你搁这儿公报私仇呢？ 你把朝廷整的鸡飞狗跳，老子以为你一心一意抓老鼠呢， 感情你在这清账，按你小本本上的记录一件件报仇？ 朱元璋气炸，恨不得把朱橚锤死，以儆效尤。 他相信朱橚，这才任凭朱橚胡闹，可他么这小子以权谋私办私事儿，这个他忍不了。 朱橚看朱元璋拔出大刀，赶紧求饶，这段时间他玩儿的正爽呢，老朱头要是不干了，他可没地方玩儿去。 “爹，你放心，有收获，有收获。用不了多久，就会抓住几个老鼠了。” 朱橚赶紧证明自己的用处。 这段时间，他也不是光玩儿， 正事儿他也是干着的，抓老鼠是他和朱元璋的共同目的，整蛊百官，清账报仇不过是顺手为之。 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在抓老鼠。 “这段时间，我让锦衣卫注意所有大臣的行踪，那些贪银子的只不过是一些鼠目寸光的蠢货。” “看不透咱俩下的套儿，只能证明他们一没眼光，二没背景。” “而最关键的是，那些抽身事外，作壁上观的人。” 朱橚给朱元璋讲述这一段时间他的收获。 不论官员贪不贪，无非是两种人，一种一心为己，或升官，或发财，不管怎样，为自己谋求利益，纯纯的利己主义，那些贪官大部分是这种人。 一种是一心为公，或为理想，或为责任，只要为天下有利的，他们不惜豁出性命去干。那些干实事儿或者检举贪污的，大多为此列。 剩下的，就是那些作壁上观的。 不管朝廷发生啥事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只要麻烦不找到他们身上，他们能混一辈子。 第503章 线索 那些老鼠不想太露头，肯定不在贪官之列，他们又不想大明好，肯定不是那种一心为公的良臣。 他们最有可能隐藏在作壁上观看热闹的人群中。 他们要想尽一切办法降低存在感，只要不被发现错漏，就是他们的胜利。 可是，墙头草一般都是有数的，整个朝堂，谁贪谁正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印象。 以前贪婪的人，这次不贪了，以前正直的人，这次圆滑了。 这肯定不对劲儿。 虽不能保证他们都是老鼠，可作为重点关注对象还是可以的。 朱橚也不打算这次将所有的老鼠一网打尽，他就想抓住一两只，然后顺藤摸瓜，揪出所有人。 朱橚开始给朱元璋讲述这段时间他的调查结果。 “户部主事孙可，原定负责官道维修，可不知为何，户部召集官员部署计划的时候，孙可恰巧病重，请了三月假，恰巧从这次漩涡里逃出。” “兵部主事赵兵最好喝花酒，平日里的俸禄有一大半儿扔进青楼里。可这次兵部公款喝花酒，他反而一次没去。兵部同僚邀请他好几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 “御史刘克己人称御史台疯狗，往日里，他搁一段时间就要弹劾一位上官，突显他铁骨铮铮之名。尤其是弹劾你我，他最兴奋。可这次，御史台弹劾百官，他却一言不发。就因为这，御史大夫当众批评他三次，他还是不恢复以前疯狂的模样。” “胡惟庸门客孙若同，最擅长联络百官感情，打探百官消息。若是以前，朝堂这么乱，他早就代表胡惟庸纵横联合，或敲打，或警告，为胡惟庸谋取利益。可这次，他一次门儿没出，据说他不知犯了什么错，被胡惟庸禁足三日。连带着这场贪污盛宴，胡惟庸一点好处没得到。” “……” 朱元璋听着朱橚一点点讲述他的怀疑对象，他内心也在猜测这群人表现异常的原因。 这些人的变化，必定有不正常的因素。 若是猜出那些银子是陷阱，不敢乱动那还好。 可若是因为其他原因，说不定就和那群老鼠有关系。 …… 朱橚朱元璋在抓老鼠，胡惟庸也不闲着，从某些方面来讲，他比朱元璋朱橚更恨那些老鼠。 毕竟，当初孙若同就是恨那群老鼠有联系，才被抓住踪迹。 若是不及时撇开关系，他的下场不比那群老鼠好。 他现在的处境有些骑虎难下，有点黄泥抹裤裆，不是屎也是屎的样子。 “咱们的人都没被露出马脚吧？” “没有，当初您猜测那笔银子是陷阱，小的立马警告了下面的人。咱们的人都知道厉害，不该贪的银子，他们绝对不敢拿！” “那就好，现在就等着五皇子查不出来，主动放弃了。现如今，安全最重要，只要不被抓住把柄，咱们就是胜利。” “胡相，现在情况有些不对，不仅咱们没贪，那群老鼠也没贪。他们这次的表现比咱们还怂，就我知道的一些人，全部变成缩头乌龟。别说贪银子了，很不得拿自己的俸禄补贴朝廷。” 第504章 万两银子卖了 胡惟庸有些皱眉，他跟那群老鼠只是浅层合作，甚至合作只有一个意向，还没展开就被朱橚抓住把柄。 他甚至连那群老鼠是谁都不清楚，自然不可能跟那群人统一行动。 本来以为他这次忍住不贪，坐等老鼠掉入陷阱，届时用点手段将所有的目光转移到那群老鼠身上，可以轻松洗脱他身上的嫌疑。 可没想到，那群老鼠中也有聪明人，也能看出那两千万两银子是个陷阱。 “五皇子和陛下有什么动静？宫里胡公公有什么消息吗？”胡惟庸心提到嗓子眼儿。 孙若同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胡公公倒是送来一些消息。” “五皇子有一本小册子，上面记着许多人的黑帐。这次处理比较狠的那几个官儿，都在五皇子黑帐上面。陛下曾大骂五皇子居心不良，抓贪官是假，算总账是真。” “陛下这几天想尽办法向五皇子搞好处，黑帐上那些贪官被报复他没意见，可要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给他足够的好处。” “五皇子和陛下大战一十二场，最终二人商定，十万两银子一个官儿，他就只当没看见。只要证据确凿，他不介意五皇子顺手报个仇。” “最新消息今天陛下和五皇子又抄起来了。” “五皇子掏十万，想报复胡相。陛下说，胡相地位超然，其他五六品小官儿，随便五皇子折腾。动胡相您，社稷都会动荡。” “五皇子说，他加钱。” “陛下说，这不是钱的事儿。” “五皇子说，我加十倍，100万两求陛下不要出手。” “陛下大怒，他大声怒吼，他和您之间的感情，不是区区一百万两可以挑拨的。” “五皇子再加价，准备1000万两买一次对付您的机会。” “陛下送给五皇子一本黑帐，上面记录的胡相您某些违法的小证据。陛下说，五皇子掏钱了，找证据或者栽赃陷害就不用五皇子麻烦了。胡相您的把柄他有，就当免费赠送的服务，主打一个周到。” “……” 胡惟庸：(?′??益??) 我这是被朱元璋一千万两银子卖了？ 胡惟庸心里很复杂，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该哭吧，他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还挺高的，别的官，十万两银子就能换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足足得花一千万两。 该笑吧，区区一千万两就让朱元璋把他卖了，甚至朱橚查证据或者栽赃陷害的步骤都省了，直接把证据送到朱橚手里。 胡惟庸心中暗自恼火，这爷俩是把他当做猪了吗？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就算朱橚他有脑疾，天天干一些不着调的事儿， 就算他为了当上宰相用过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朱元璋掌握了他不少把柄。 就算朱橚给的银子价格很高，足足有一千万两。 就算…… 好吧， 不用就算了， 自从朱橚脑子不正常以来，这爷俩干出什么不靠谱的事儿他都不意外。 那一对儿父子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别说卖他了，就算卖他们自己也都正常。 那边，孙若同有些急了， “胡相，五皇子要准备对付您了，陛下还有您的把柄。咱们是不是要做些准备？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第505章 还有我还有我。 胡惟庸挥挥手。 “没必要，五皇子和陛下胡闹是在开玩笑，为的就是给他们抓老鼠打掩护。” “他们有分寸，不会真对老夫怎样。” “更何况老夫堂堂宰相，如无理由，他们也不敢真对我下手。” 孙若同无奈，关键是他们有理由啊，上次您为了坑五皇子，不是还和那群老鼠一起合作了吗？ 胡惟庸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脏水泼到那群老鼠身上，及时将咱们从这件事中抽出去。” 孙若同不解。“胡相，咱们主动动手不合适吧？咱们不动手，那群人不敢惹咱们，双方还能相安无事。可咱们若是动手，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先将您给卖了。” 胡惟庸阴森一笑，“我要的就是他们卖我！你要知道，咱们这个陛下最是刚愎自用，他从来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别人说出来的话，他总会带着三分怀疑。” 胡惟庸并不怕别人出卖，他办事儿很小心，就算跟那群人合作，也是孙若同以个人身份出面儿，他牵扯不深。 更何况，孙若同和莫如海是单线联系，莫如海一死，孙若同的消息那群老鼠知不知道还不一定。 退一万步说，就算对方当面举报他，说是诬陷就好了，他身为宰相，这些年多少次被人诬陷。他都习惯了，也不在乎这一次。 胡惟庸换上官服，坐轿子来到中书省，推开门，对于眼前堆积如山的奏章视而不见，乐呵呵揣着一个大茶壶，到处串门儿。 “孙大人，来中书省公干啊，五年发展规划办好了没？赶紧办，五年时间转眼就过，到时候办不好，陛下可饶不了你。” “刘大人，听说吏部又被抓进去几个？你们吏部不行啊，思想建设不过关呐。读圣贤书，岂能干贪污那种蝇营狗苟之事？一会儿你别走，老夫好好教育教育你。” “史大人，学堂扩建，提升夫子待遇的事儿别想了，朝廷建设学堂，都是有规矩的。你指望扩建学堂，给夫子提升待遇多花钱，还不如修缮一下教坊司，为大明提升一下收入。” “赵大人，嫖资付清楚了吗？中书省可不欢迎逛窑子赖账的人，听说你曾经挑十个？宝刀未老啊！” “……” 中书省是大明权力最胜的部门，各衙门，几乎都有人穿梭于中书省办公。 胡惟庸看见谁都是上前一顿嘲讽，气的众人恨不得给他一比兜。 听听，听听。 这像人话吗？ 堂堂宰相不为百官做主，反而幸灾乐祸？ 你忘了我们想当年在朝堂上共进退患难与共的场景了？ 众人一下子就不干了。纷纷围住朱元璋诉苦。 “胡相，您终于来上工了？户部多余200万两银子花不完，您想办法帮忙花一下。” “胡相，还有兵部，俺们一群大老粗，不会干那些弯弯绕绕的事儿，想让胡相教俺们一个贪污的办法。大家都说，胡相收银子，最是隐秘。贪污这么多年，都没被陛下逮到，大家都佩服胡相的手段。” “胡相，你不把我礼部180万两银子花完，老夫就在你中书省不走了。都是同僚，你不能看我们送死。我们也是有脾气的，我们若是过不好，也不会让您好过。” “还有我，还有我，我去你家堵你门儿，白绫一挂，脖子一伸，你不帮忙我就死你家门口。” 第506章 摆烂 胡惟庸很头疼，这踏马的，一群大臣啥时候都跟朱橚学会耍无赖了。 堂堂朝堂高官，出口闭口去他家门口吊死。 成何体统？ 胡惟庸眼睛一瞪，一股威势从眼睛里面散发，脸一板，声音里面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 “尔等准备跟老夫耍无赖，你们当老夫好欺负的吗？” 诸位大臣斜眼一开，丝毫不怂。 “不跟你耍无赖，过几天五皇子就要对我们耍无赖，凭良心说，搁你，你咋选？” 胡惟庸无言以对：“……” 有朱橚这个威胁在，谁也讨不了好，现如今，百官恐朱橚者甚矣。 如果有可能，他们宁愿顶撞上官，都不愿意招惹朱橚。 顶撞上官最多被穿小鞋，得罪朱橚，死了都不得安宁。 胡惟庸捋捋胡须。长叹道。“我知道你们很难，不能贪污的话，合理花银子的确是个很困难的任务。” “最近，各个部门都有不少官员因为花银子不合适被定了一个贪污之罪。” “诸位两边儿为难，的确不容易。” 众大臣长吁短叹，差一点哭出来。 他们当个官儿，他们容易吗？ 本来还好，只要不徇私枉法，不欺压百姓，他们只要兢兢业业干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好了， 兢兢业业干活儿，都不能满足朱元璋朱橚的要求了。 还他么得会花钱。 一个部门多给你几百万两，不花完找你麻烦，还不能贪污，这上哪儿说理去？ “胡相啊，我们太苦了，给我户部200 万两银子，我们想秃了头都花不完，实在是没办法了。” “你们户部还好，区区二百万两，每年浪费个40万，轻轻松松可以完成任务。我们工部呢？三百万，这年头徭役又不用给工钱，三百万两银子，十年都花不完。” “唉，本来想着，有几个贪官贪污，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虽然贪官可恶，可能帮咱们解决大麻烦，也算是有贡献。可谁知，贪官还没开始贪呢，五皇子直接抓起来了，不仅贪污的银子返还，连抄家的银子也送到衙门里。最后贪官贪一圈，衙门里的银子没少，还多出200万两，这上哪说理去？” “以前当清官，是厌恶贪官贪，现在当清官，是害怕贪官贪。现在不用锦衣卫御史台查贪官，各部门自省自检就揪出来不少。他们都怕再抄几个贪官的家。衙门里的银子这辈子就别想花完了。” “难啊难，长这么大，我还第一次为花银子发愁。谁教我花银子？我感谢他八辈祖宗。” “……” 听着众人的抱怨，胡惟庸有些无奈，这年头，可以逼疯百官的只有朱橚。 这小子不管干什么，都能坑别人一把，偏偏他的做法往往包含深意。 你挑毛病，都不能挑出什么错来，这上哪儿说理去？ 胡惟庸呵呵一笑，“你们决定怎么干？不再想想办法，准备直接摆烂了吗？” 众官员一脸生无可恋。“努力是不可能努力的，只能得过且过。贪污又不让贪，增加项目又不能增加项目，银子花不完，只能五年之后被陛下算账呗。” “大不了这官不做了，总比贪污被陛下砍了脑袋要强吧？” 第507章 胡惟庸讲解 胡惟庸翻翻白眼。“你们就没有想一想，为什么陛下可以任由五皇子这么胡闹吗？” 众臣陷入沉思，朱橚有脑疾，朱元璋可没有，按照情理来说，朱元璋不会跟着朱橚胡闹。逼他们逼的那么狠，完全是不想让他们活，百官辞官，对朝廷可是不小的动荡。 看到众臣若有所思的表情，胡惟庸笑道。 “该说不说，五皇子虽然爱胡闹，但他有分寸。” “他堵着官员揍官，大多因为那些当官的该揍，或尸位素餐，或贪婪无度，或欺压百姓。大多因为当官的有他看不顺眼的地方，他就会拎着板砖堵着大门揍人。” “他逼着你们花钱，也另有深意。钱是他赚的，给你们白花，他也心疼。” “可是他为了某些目的，还是不惜掏出大量银子让你们花，你们可以想想，他又搭银子，又搭功夫，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百官陷入沉思。 按照约定，五年之后五皇子最少揍陛下几十万次。 就算现在，五皇子抓了几十个贪官，揍了几十个人。 他逼的当朝大臣惶惶不可终日。 他吓的百官，天天对银子发愁…… “或许，他是在让咱们对银子产生厌恶感？说句心里话，现在我一看见银子就发愁。以后就算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我面前贪，我也不想贪。我怕贪银子太多，花不完我睡不着觉。” 一位官员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众人一听，齐齐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向对方。 银子那玩意儿，谁还有嫌弃少的？ 让你公用你肯定嫌弃，让你往家里拿，你怕不是怎么也不嫌多。 自古以来多少官员，因为往家里拿银子丢了性命。 就靠这一次，让百官不贪，这怎么可能？ 胡惟庸呵呵笑道“也算对吧，最起码五皇子培养的那群反贪人员最近表现很亮眼。你贪银子必被抓，一定程度上还真降低了某些官员贪污的想法。” 众臣点点头。“是了，五皇子是想让咱们给那些反贪练手，最近御史台的那些狗东西也跟上五皇子的步伐，天天弹劾人。以后想贪污可没那么容易了，你敢贪一两银子，必定想想五皇子的刀。慢慢的，就不会有人敢贪污，朝廷也就变的更好了。” 胡惟庸呵呵一笑，“五皇子不仅要锻炼那些反贪的官儿，同时也在历练你们，他最喜欢创新，最厌恶循规蹈矩的官员。” “尔等干什么事儿都喜欢遵循旧例。恨不得千百年一成不变，这样子可不成。” 随即胡惟庸给众臣详细的举例子， 像什么工部修官道，自古以来都是招一批徭役，拿着锄头铲子平平整整，最多了，也就是碰见山多的地方，出点钱用锄头开山，整一条羊肠小道。 刚刚修缮过还好，挺平整的，过车过马路还没有问题。 可是一旦下过几次雨，车队撵上几次，立马变的泥泞不堪，颠簸的不行。 现在朝廷有银子了，何必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 挑选几条来往商队最多的官道，弄点水泥铺路， 某些山道太窄，用火药炸出更宽的路来。 找点炉渣，碎石子铺路， 第505章 创新路程 这些都是多花钱的办法。 甚至银子不够，还可以向五皇子申请更多的款项，他是做生意的，让他投资，最后将高速过路费让给他收，他必定不会拒绝。 再想多一点儿，他帮其他部门完成任务也有可能。 兵部需要铠甲吧？让兵部出钱，工部培养专门的工匠，生产更好的铠甲。 什么？ 你担心朱橚找借口，说兵部工部合伙儿浪费他的银子？ 培养专属兵部的工匠难道是浪费吗？ 整个国家全部的军械军备都由私人一掌握的工厂生产， 这难道就对国家好吗？ 礼部掏钱让工部大量发展印刷术造纸术。全国多少间书院，一个书院整一个图书馆不过分吧？ 儒家经典的四书五经整个数十万份儿，考试需要通读的儒家经典也有不少，剩下的大儒解读，经学，史学，道学，典籍…… 不说多，每间书院整一个藏书上万册的免费图书馆，随随便便花费上百万两银子。 户部也可以向工部多订购需要的工具，小到笔墨纸砚，大到马车，行头……只要是合理的理由，又对大明发展好，不论朱元璋还是朱橚，都不会计较太多。 吏部…… 刑部…… 御史台…… 其实朱橚朱元璋让他们花钱，真不是耍他们玩儿，而是想锻炼他们。 时代不同了，朝廷有钱了。 不是以往循规蹈矩，从史书中翻点旧例照着以前照抄就能解决的时候了。 朱橚这些年，带给大明的就是创新这两个字。 技术创新，改革创新，律法创新，他们这些当官的要是不会创新，势必跟不上朱橚的步伐，将来以后，必定会被时代抛弃。 要么变成时代前进滚滚车轮下的绊脚石，要么成为改革创新，大胆改革的开拓者。 怎么选，交给他们。 朱橚朱元璋绝对不会因为某些官员跟不上脚步，停下他们前进的步伐。 胡惟庸深入浅出的跟众臣讲解朱橚朱元璋的深意。 众臣从反对，到不满，再到迷茫，最后陷入沉思。 期间不是没有人反对，不是没有人不解，可大明的种种情况证明，他们走的是一条前无古人的工业发展之路。 他们这些循规蹈矩的守成思想，的的确确或多或少阻挡了大明的变化。 也就是朱橚混不吝，这些年碰上他的事儿，大家能躲就躲，能当看不见，就当看不见。 他们都怕朱橚哪一天拎着板砖堵他们大门揍他们。 而事实证明，他们不管朱橚，才是最好的结果，短短时间内朱橚凭借自己的“创新”，一跃而成为大明不可忽视的庞然大物。 说一句富可敌国都不能证明朱橚的重要性， 大明发展得靠朱元璋卖屁股，时不时的坑朱橚。 才有足够的银子，在未来的发展浪潮里，跟上朱橚的步伐。 胡惟庸笑着看着眼前的大臣，声音里带着几分佩服，也有几分贪婪。 “所以说，陛下和五皇子不是再耍你们玩儿，而是逼着你们变。” “听五皇子一些计策，跟着五皇子的脚步走，你们就满足了？” “你们要走出独属于大明的创新路程。” 第508章 感动 众臣感觉大有收获，心中对朱橚的佩服又多了三分， 该说不说， 不论朱橚有多坑，对大明好是一定的。 虽然他有时候会拎着板砖，堵他们的门揍人。 有时候会逼的他们挂上白绫上吊， 有时候会气的他们吐血三升。 可…… 可什么可， 那小王八蛋就不是个好东西，为了大明的发展，让他们配合办公事，可以。 让他们说一句朱橚好。 不可能！ 他们与朱橚不共戴天。 此生他们绝不会对朱橚说一句佩服。 …… “娃子，娃子，你确实有这么深的意思在里面吗？爹还以为你就是为了揍几个大臣玩儿，故意坑他们，没想到你是真的另有意思在里面。爹误会你了。” 百官对朱橚刮目相看了，朱元璋对朱橚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认为，朱橚掏银子就是为了坑他坑大臣玩儿，相较于那几千万两银子来说，整个大明上下被朱橚坑几次，挨几顿揍完全是个小问题。 至于那些把持不住自己，伸手贪污的官员，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连朝廷的银子都敢挪用，治他们的罪朱元璋也没有意见。 可朱元璋万万没想到，朱橚竟然全都是为了大明发展在努力。 坑他坑百官是假，逼他们改变是真。 朱橚真的懂事，而他还整天想坑朱橚银子。 他这个当爹的，真不是人。 “娃子，爹误会你了，以后爹不会再坑你了。” “你不是喜欢坑爹吗？来，尽管揍，只要揍不死，就往死里揍。爹就当认错了，你别跟爹客气。” “真哒？” 朱橚看着朱元璋递上来的鞭子一脸问号。 朱元璋点头。 “真的不能再真了，你为了大明，受了那么多委屈。你爹我挨顿揍，有什么大不了的？别客气，尽管动手。” 朱橚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拎起长鞭狠狠揍朱橚一顿。 你还别说，白给的揍人机会，揍起来就是爽， 手感杠杠的。 心情也好很多。 心情一好，朱橚不介意给朱元璋说点真心话，最起码，不让朱元璋挨揍挨的不明白。 “爹啊，其实胡惟庸说的都是假的，我掏钱，完全就是为了揍人玩儿，跟他说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朱元璋：？？？ “那胡惟庸为啥替你说话？那小理由说的，一套一套的。你要是不承认，老子都以为他说的是真的。老子还以为委屈了你。” 朱橚嘿嘿一笑，“他表现这么好，自然有他的目的。” “一者，安抚朝臣，彰显他的能力，” “二者，我最近在找机会，堵门揍他一顿。他怂了，想卖我一个人情，让我放他一马。” “第三嘛，就是可能他发现咱们私下里抓老鼠了。给百官指一条路，让百官按照他的目的行事，他好做一些自己的安排。” 朱橚给朱元璋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着最近锦衣卫突然查到的一些线索。 【莫如海曾在江苏白山书院学习，礼部张三淼修改莫如海身份信息，将他在书院的履历抹去。】 【刑部主事刘书文曾和莫如海是同窗，五皇子揍刘书文三次，次次都找莫如海喝酒倾诉。】 【礼部侍郎张大同和莫如海有交情，莫如海曾借给张大同八千两银子。】 【莫如海……】 第509章 真是巧合? 小本本上全部都是莫如海的消息，他跟朝廷里某些大臣的交情，罗列的清清楚楚。 朱元璋纳闷了， 莫如海死后不是什么消息都查不出来吗？ 怎么现在有这么多消息？ 当时想根据莫如海的身份顺藤摸瓜，连他么莫如海有几个儿子都整不清楚。 这人就跟石头里蹦出来似的，只知道他跟朝中的某些势力来往，其他任何消息都查不到。 就为这，他还抽二虎一顿，罚锦衣卫上下半年俸禄。 现如今怎么查出这么多消息？ 朱元璋瞪大双眼。“你什么时候查到的这些？” 朱橚摊手。“这还用查？逼到一定程度，消息自己都到我手里了。” 朱元璋纳闷。“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送消息给你？弃车保帅？” 朱橚笑道。“你的脾气那些人知道，我的脾气那些人也知道。咱俩都是有仇当场就报的性格，他们还能指望咱们吃一次亏，直接把这件事忘了？” “不管咱们怎么玩儿，那群老鼠总会心虚。咱们一天不抓住几个替罪羊，他们心里一天不得安宁。” “这段时间咱们的动静可不小，又是五年发展计划，又是逼着百官花钱，我还坑你挨揍十六次，你反击我八次……” “这些动静对于那群老鼠看来，无一不是对付他们的陷阱，这段时间他们肯定惴惴不安，吃饭都吃不香。” 朱元璋点点头，莫如海的事一天不完结，那群老鼠一天不会安生。 哪怕他跟朱橚都忘了，光那些无处不在的锦衣卫，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推出一群替罪羊，给他一个交代。 可莫如海藏的那么深，知道他消息的人必定是那群老鼠无疑。 换句话说，提供这些消息的人，很有可能是那群老鼠的人，就算不是，顺藤摸瓜找出消息最先传出的来源，也能抓住几丝线索， 这样一来，最起码能查出那群幕后老鼠的冰山一角。 以此为根基，查出朝中所有的老鼠也不是不可能。 朱元璋瞬间激动了。“谁查出的消息，消息来源确定了吗？那几个和莫如海有过联系的人抓了吗？锦衣卫审出什么线索了吗？” 朱橚早就知道朱元璋想要什么答案，乐呵呵从袖口里又抽出几张资料递给朱元璋。 “莫如海曾经在白山书院就读的消息，是白山书院现读秀才孙鹏提供。” “礼部张三淼替莫如海修改身份信息，乃他家花农举报。” “刑部刘书文和莫如海是同窗，曾在一起喝酒，乃锦衣卫根据白山书院线索查来。” “礼部张大同曾借莫如海八千两纹银乃市井流言。据说张大同儿子好赌，被城中赌坊追债。他儿子信誓旦旦，说他有一莫叔叔，曾借他家八千两银子。他儿子求赌坊宽限几日，只需他莫叔叔回到金陵，就能再借出钱来。” “……” 朱元璋皱眉。“这……这些线索看起来很正常啊，难道查出这些线索，真是巧合？” 第510章 这顿揍白挨了? “巧合？” 朱橚嗤笑。 这天底下就没有巧合的事儿。 以前挖地三尺，都找不到一批莫如海的消息，可现如今不找莫如海的消息了，各种消息如泉水一般不断涌出。 要说这里面没有黑手暗中推动，朱橚一个字都不信。 所有的巧合都是必然， 无非是手段明不明显罢了。 朱橚又从袖口里抽出一份消息，递到朱元璋手上。 “莫如海的消息来源，全都是因为他乃白山书院学子而暴露。” “而举报莫如海的秀才，是浙江钱塘人，他叔叔是户部主事，从五品。” “户部主事曾经是刘伯温的学生，刘伯温致仕之后，不再党争，兢兢业业干活儿，” “可暗地里，有消息传言，这位主事在李善长刘伯温党争之时，就是李善长的暗子，李善长辞官之前，曾用手段让他官升一级。” “前一段时间，胡惟庸得力干将孙若同曾代表胡惟庸拜访过李善长，明面上是向李善长讨教治理朝堂困难的良策，实际上干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当然了，孙若同回来，倒是给胡惟庸不少帮助，没几天，这老小子就开始人前显圣，指导各大衙门处理困难，还不忘卖咱们父子俩的好。” 好家伙，朱元璋直呼好家伙。 他瞪大双眼，根本不敢相信朱橚给他提供的信息。 孙若同疑似指导白山书院秀才举报莫如海？ 孙若同有问题，胡惟庸是不是也有问题？ 这个时候，孙若同代表胡惟庸拜访李善长，是不是证明这里面还有李善长的事儿？ 若是李善长牵扯其中，他又占据多少？ 朱元璋瞬间觉得乌云盖顶，整个朝堂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风平浪静。 虽然这几年，大明发展很快，可毕竟人心很复杂。 哪怕他是皇帝，他占据大势，也不可能保证每个人都和他一条心。 大家表面上的恭维，无非是逢场作戏，实际上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朱元璋皱起眉头。 “所以，这些天胡惟庸到处为各部门解决麻烦，有另外的企图？” “嗯啊，这老小子最近在百官之中风评很好。以前还有人喷他拍马屁，谄媚献上。现在大多数都佩服他足智多谋，能为百官解决大麻烦。” 朱元璋面色沉重。 “所以，胡惟庸在百官之中恭维咱们爷俩的话都是假的？什么你忍辱负重，为了逼迫百官改革，甘心做恶人。什么我高瞻远瞩，明面上放纵你，任你胡闹。其实是曲线救国，让大明不经意间回到我设想的发展方向。这些全是假的？” 朱橚狂翻白眼儿。 “说是真的，你也不信呐，我逼百官，就是为了揍人玩儿。” “你任由我胡闹，就是为了坑我银子。” “咱俩自己都知道自己，谁有胡惟庸想的那么大公无私？” 朱元璋忽然想到了什么。 (|||?益?)—? 那你还承认你受了委屈？ 刚刚咱还怕你心里难受，专门挨顿揍让你出气。 感情弄半天， 这顿揍白挨了？ 朱橚：??(??????????)??! 啊！这…… 第511章 锦衣卫诏狱 朱元璋气的要炸，莫名其妙被朱橚坑一次，他无比巨亏。 他想报复回去。 可孙若同，胡惟庸，李善长这些事儿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他没有心思跟朱橚胡闹。 现在有嫌疑的已经涉及到一个丞相，一个前任丞相。 这里面还不知道牵扯有多少人。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他要找的那群老鼠真是胡惟庸李善长等一干重臣。 他要怎么做，才能稳住朝廷，让朝廷不动荡。 朱元璋沉思良久，黑着脸叫来二虎，给他下了一个命令。 “二虎，跟莫如海有关系有哪几个人你知道吧？” 二虎点头。“知道，他们大部分都是锦衣卫和五皇子合作查出来的。臣已经派人严密监视对方，他们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臣的眼睛。” “只要幕后之人跟他们联络，臣有信心把他们一网打尽。” 朱元璋沉声道。“不用监视了，直接抓，相关人员全部打入诏狱，你务必将消息给咱审出来。” 二虎条件反射想答应，可看了一点朱橚又有些犹豫。 “陛下，直接抓会不会有些不妥？咱们没证据，百官会弹劾。而且，那群老鼠到底是谁没有查出来，臣怕打草惊蛇。” 朱元璋脸彻底黑了。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抓人还需要证据？” “你就按咱说的办，咱倒是要看看，谁敢跟咱作对。” 二虎不由看着朱橚。 抓人我倒是不怕，就是怕五皇子。 为了收回锦衣卫的特权，五皇子曾经快把陛下折腾死。 陛下只要不怕，他就不怕。 二虎也没说什么，转身按名单抓人。 只需片刻， 所有疑似跟莫如海有关系的人全被抓进锦衣卫诏狱。 锦衣卫凶神恶煞在金陵大街上驰骋。 百官一头雾水。 “这不是张三淼吗？他怎么被锦衣卫抓了？最近没听说他贪污银子啊？再说贪污银子也不归锦衣卫管，他们有什么理由直接拿人？” “嚯……还有刘书文，这老小子平时最清正廉洁，怎么可能犯罪？哦，我知道了，昨天这老小子在朝堂上喷五皇子了，这是五皇子的报复。” “呸……你懂个屁。五皇子报仇，从来都是拎着板砖直接上门揍人，何曾见过他动过锦衣卫？这一定是刘书文自己犯错，就是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 “嘘，小声点儿，你们不要命了，什么都敢说？锦衣卫都开始没证据抓人了，陛下必定大怒，你们就祈祷着锦衣卫不会上门吧，要不然，咱们也得进诏狱里走一趟。” “呸呸呸……乌鸦嘴！赶紧说呸呸呸，要不锦衣卫真会上门。” “……” 锦衣卫诏狱，是大明鼎鼎有名的恐怖地方。 关于锦衣卫诏狱的传言很多。 什么，竖着进去横着出，诏狱里有恶魔，每天吃一个人。诏狱阴气不散，充满厉鬼，任何人诏狱走上一遭，都会倒大霉…… 毫不客气的讲，人们对锦衣卫诏狱的恐惧，排在所有人心中第一。 刑场虽然百分百要人命，那也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儿， 锦衣卫诏狱。 你要是被抓进去，能死都是一种幸福。 第512章 审讯 锦衣卫诏狱， 和莫如海牵连的几个官员被绑在柱子上，颤颤巍巍。 双眼无神，嘴巴被堵。 喉咙里呜呜呜的发出莫名的声音，可因为嘴里的布条，说什么根本听不清。 二虎亲自手持皮鞭，脸上的兴奋就别提了， 看着绑在柱子上的众人，就像看稀世珍宝似的。 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捧在手心，好好呵护。 “哈哈，诏狱里终于有人了，自从五皇子下了锦衣卫的审判权后，锦衣卫已经8个月没有犯人了。” “老子练了30年的折磨人手艺，差点荒废。” “今天，老子要在你们身上好好温习温习功课。这门手艺，我准备传给儿子的，可不能让他失传了。” 张三淼：=????(??????? ????) 刘书文：(???益???|||) 张大同：(????益???)??3?? 锦衣卫这么变态的吗？ 审犯人直接堵着嘴，就是为了折磨人过瘾？ 你审案子，你倒是问啊。 你把我嘴堵上了，你怎么知道我招不招？ 二虎伸出手掌，从各种各样的刑具身上拂过，看到一柄红到发黑的烙铁。 眼前一亮。 这柄烙铁，大明没立国的时候已经存在了。 经年累月审问犯人，不知在多少犯人身上留下烙印。 想当年二虎第一次学习审问的时候，学的就是烙铁，烙哪里最痛，烙哪里伤势最重，烙哪里可能危及生命……他可是门儿清。 二虎最快记录，短短三个呼吸让犯人松口，至今在锦衣卫诏狱里排行第一。 对于烙铁，二虎很有感情。 第一件选择的刑具，就准备选他。 “来人呐，把火生起来，再把卫所里新人全部叫过来。” “老子亲自审人，让他们都好好学，等会儿一个一个都在他们身上试试。” “这种机会以后可不常有！” 张三淼：=????(??????? ????) 刘书文：(???益???|||) 张大同：(????益???)??3?? 锦衣卫所有新人来上一遍？ 那他们岂不是就熟了？ 都说二虎最残暴，落到二虎手里生不如死。 他们这次算是信了。 锦衣卫都是魔鬼，这里是魔窟！ “大人……”正当刘书文张大同等人，准备忍受痛苦的时候。 二虎身边的千户说话了。 “堵着他们的嘴是不是不太好？用不用小的将布条扯下。让他们的惨叫更动听一点儿？” 二虎冷着脸，“堵着嘴声音不好听吗？” 千户点头。“确实不好听。” 二虎从善如流。“那就取下来，等会儿让他们给大家惨叫个曲子。” 张三淼：=????(??????? ????) 刘书文：(???益???|||) 张大同：(????益???)??3?? 惨叫还能叫成曲子？ 锦衣卫已经变态到这个程度了吗？ 千户一把布条取掉，三人扯着嗓子开始哀嚎。 “大人，我招我招，您想问什么，我知不不言言无不尽。” “大胆二虎，我等朝廷命官，岂能动用私刑？按朝廷律法，我们应该御史台弹劾，三堂会审。” “陛下啊，臣冤枉啊，臣没有犯一点错，二虎杀忠臣了……” “二虎，我家人呢？你把我家人怎么样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家人动手，我绝饶不了你，我会发动所有朋友弹劾你。陛下不会放过你！” “……” 第513章 莫如海的来历。 二虎可不会因为这些人惨叫就会停手，多年锦衣卫的经历，让他的心如铁块儿一般坚硬。 再凄惨的事儿他也见过。 哪怕这些人把喉咙喊破，他也不会停手。 二虎面无表情的把烧红的烙铁往三人身上放。 三人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过了一会儿， 烙铁温度稍降，二虎又把烙铁投入火堆，准备烧红了之后开始下一轮。 张三淼：？？？ 刘书文：？？？ 张大同：？？？ 不是，大哥，你用完刑，你倒是问啊。 一句话不说，直接开始下一轮。 你这是饿了，想把我们烤熟了吃肉是吧？ 三人哭了。 “大人，我招，我招。” “你想问什么我都说。” “千万不要再用刑了。” “我不求赎罪，只求一死。你杀了我吧，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 三人哭爹喊娘的求饶。 可二虎依旧不为所动。 “招供先不急。先让我玩玩儿。” “招供招的太简单的我信不过，你最起码让我玩儿两个时辰再招不是？” 三人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这一刻，他们见识到了什么是真实的地狱。 如果有可能，他们宁愿死，也不愿意落入锦衣卫的手里。 …… 半个时辰过去。 二虎看着眼前陷入昏迷的三人，扔下手中的鞭子，拿出手绢擦擦手掌。 “来人，泼醒他们。” “哗啦”…… 一盆透心凉的冷水下去。 三人气若游丝，睁开双眼。 “招吧，关于莫如海的一切，全部都说出来。” 二虎慢悠悠的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碗，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 虽然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对张三淼等人的压力，远比狰狞怒吼要强的多。 他们生怕说的不好，二虎又有借口折磨他们找乐子。 拼死反抗若为理想也就罢了，可只为给二虎借口抽他们， 他们可不乐意。 “莫如海原名钱三多，乃江浙一带有名的富商。” “江浙一带的商人，远在元朝就开始远洋出海，和海外人做生意。虽然他们在中原的名声不响，可积累的财富远远要比国内的商人多的多，说一句富可敌国都不过分。” “前一段时间，五皇子大肆出海，抢了他们的海外生意，五皇子海外杀海盗，更是让他们赚钱的一条臂膀。” “眼看国内出海趋势愈演愈烈，甚至朝廷设立市舶司，不许民间私自出海……这完全是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所以，莫如海作为出海商人的代表，来到金陵城斡旋，想找机会把五皇子弄下去。” “最起码把五皇子出海的生意收归朝廷，他们好有机会钻朝廷的空子。” “……” 三人断断续续的诉说， 莫如海的形象，渐渐的在二虎脑海中勾勒。 说白了，还是银子惹的祸。 朱橚杀海盗，造海船，开航线，做生意……虽然大把大把的往大明捞银子，但抢占了某些人的生存空间。 先不说朱橚掀起出海热潮，整个大明都热衷出海。所有人都知道海外遍地黄金，但凡是有点机会的都想出海闯一闯。 这给原本偷偷摸摸出海，闷声发大财的家族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光是朱橚建议朝廷举办市舶司，任何出海商船必须在市舶司登记。市舶司，审批，收税，抽成，控制……这些商人一条都不能接受。 原本他们偷偷摸摸做生意，一条海船，几十不要命的水手。就能把出海的生意做下来。 现在他们出海得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还得缴税分成？ 他们可不乐意。 第514章 理由 “莫如海那群老鼠为了海外的利益跟五皇子作对。你们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区区一批商人，何至于你们这些朝廷命官跟他们相互勾结？” 二虎沉声问道，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三人苦笑。“跟五皇子作对还用理由？” 二虎懵逼。“这不需要理由吗？” 张三淼开始吐露心声。“自从五皇子得宠以来，他看不顺眼的不问理由，直接拎着板砖去揍。” “就不说我们这些小官儿，丞相被揍十几次，各部尚书被揍十几次，御史大夫，大理寺卿这些经常弹劾他的人，被揍七八十次，那些三四品官员就甭提了，就算绕着五皇子走，也会被他找借口堵门揍。” “整个朝堂上下只要是当官的，就没被五皇子放过的，他丧心病狂以揍百官为乐。” “关键是陛下视而不见，还包庇那小子……” 二虎瞬间想到了他被朱橚拎着板砖追的回忆，说实话，很不美妙。 “这算啥？陛下都被五皇子揍几百次了，陛下不是也没说过什么？” “五皇子有脑疾，不是正常人，他一急，什么事儿他做不出来？” “不就是被五皇子拎着板砖揍几顿吗？这有啥大不了的？” “你们也是读书人，跟一个脑疾计较什么，书中教给你的大度呢？书里面教给你们的宽容呢？” 张三淼一翻白眼。“据我所知，二虎你也被五皇子揍过七八次吧？你说心里话，如果有机会，你会这么简单放过他吗？” 二虎：“……” 他不由在脑海中想着若是他有机会报复朱橚，他会怎么办。 他是大人，也是正常人，不会跟一个脑疾计较太多。 他很理解一个病人发疯的时候，控制不住他自己。 朱橚若是落在他的手里，他只会以德报怨。 最多也就是把他关在诏狱里，用烙铁烙他， 把他掉在半空中，用鞭子抽他， 把他挂在横梁上，用凌迟刀切他身上的肉， 把他捆住手脚，扔进蚂蚁窝，全身还得抹上蜜糖…… 二虎甩甩脑袋，赶紧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去。 朱橚只是个病人，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看其他面子，看他是朱元璋儿子的份上也不应该啊。 最多，刚刚想的来上两遍，太多？对不起朱元璋的栽培。 估计两遍，朱元璋这个亲爹也挑不出什么错来，毕竟，被朱橚揍的最惨的就是他。 “不够，这不够你们吊着脑袋冒险，区区挨几顿揍，没有那么简单把你们拉下海。” “而且据我所知，五皇子揍你们，都是有理由的。” “你们儿子借用你们名声，在国子监欺凌弱小， 你侄子借用你们威势在老家强抢民女， 你叔伯贪婪无度，因你们在金陵做官，巧取豪夺， 你们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借用职务便利收取贿赂……” 二虎收敛发散的思绪，说出他的疑问。 从某种程度上说，朱橚每次揍人都是在替天行道。 人无完人，再清明的官员，都有龌龊。 无非是摆到明年上，还是埋在阴暗之中。 朝堂上的官员深谙为官之道，没有利益，你好我好，大家好，不会锱铢必较。 只有朱橚，眼里揉不得沙子， 每次听说消息之后，义愤填膺堵门开揍。 第515章 我能受欺负了? 要说朱橚无故找茬儿，还真没有。 为啥朱元璋每次都对朱橚小惩大诫？不就是想借朱橚的手敲打一下百官吗？ 要是朱元璋出手，那就不是揍一顿了事的了。 某种程度上来讲，朱橚还是那些官的救命恩人。 不知道多少官儿，因为朱橚揍他，制止自己的不法行为，这才没有被朱元璋算后账。 保住他的那颗人头。 “我等读书人，就算有错就能随意欺辱的吗？” “皇室当与百官共治天下，我等有错，警告一番就是了，朝廷何至于让五皇子上门揍人？有辱斯文！” “陛下苛待我们读书人久矣。我们治理国家那么累，享受享受怎么了？” “那些刁民不服管教，我等用手段收拾收拾他们怎么了？五皇子凭什么揍我们？” 张三淼三人气急败坏，根本没有意识到是他们的错，导致他们被朱橚揍。 他们心里，始终认为他们是青天大老爷，是体面人。 哪怕有些小错，无非是稍稍敲打一番就行了，没必要整的太过。 二虎看着喊的撕心裂肺的几位官员，突然对折磨他们没了兴趣。 这些王八蛋，从来没有把百姓当人。 满口仁义道德，为民做主。可背地里，最看不起百姓的就是这些人。 五皇子就是用他们对付百姓的手段对付他们，他们就这样报复五皇子。 若是他们欺压的百姓将来有能力报复他们。 岂不是做的比他们还狠？ 二虎吩咐几个用刑特别厉害的手下，好好招呼他们。 将几人的招供整理一番，赶紧往皇宫送去。 皇宫。 朱元璋翻着二虎提上来的证词。 “所以说，这群官儿帮着莫如海，根本原因是因为老五揍人？” “莫如海那狗东西是因为老五断了他的海外生意，这才想办法搞老五？” 二虎点点头。 “对，五皇子这些年干了不少事儿，动了许多人的利益。” “他身份太高，就算众人想报复，也没机会，只能深深的埋在心里，找机会报复。” 朱元璋斜眼看着朱橚。“你这些年到底揍过多少人。” 朱橚伸出手指数。 “中书省基本都揍过，御史台基本都揍过，六部基本都揍过，大理寺，应天府，五城兵马司，各大将军府……” 朱元璋：“……” 这他么从上到下，你全揍过？ 偌大的朝廷你一个不放过？ 朱元璋：(|||?益?)—? “你个兔崽子，让你收敛点，收敛点。你就是不听。你看，这下惹出麻烦来了吧？” “就因为你揍人，百官隐藏着一股想要颠覆朝廷的势力。你这兔崽子能不能有点正事儿？” 朱橚梗着脖子。 “咋了？他们犯错，我为啥不能揍？我揍他们，那是在警告他们。别整天没事儿想着霍霍百姓。” “我活着，就不可能让他们太放肆。” 朱元璋：(|||?益?)—?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官员全部欺压百姓？整个朝堂上就没有一个好官？” 朱橚摆摆手。“好官当然有，可他们太好了，都他么不畏强权，弹劾我。” “我这脾气，能受欺负了？当天堵门揍他们。堵不到他们，就揍他们儿子……” 第516章 你得拦住咱。 朱元璋：(|||?益?)—? 这就是你无法无天，经常揍官儿的理由？ 朱橚一昂头，理直气壮。 咋了，我揍他就是轻的，要你说，你发现手下的官欺压百姓会怎么办？ 朱元璋气炸。(|||?益?)—? 他敢？老子扒了他的皮！ 朱橚摊手，看吧，我比你温柔多了，某种程度上讲，我还算救他一命，要是落在你手里，那可不是挨一顿揍就可以解决的了。 朱元璋：“……” 二虎：“……” 朱元璋二虎面面相觑， 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朱橚虽然手段有点不太妥当，但他出发点儿还是好的。 没见那些忠臣，仅因为弹劾朱橚挨揍，他们都没有记恨朱橚，造朝廷的反。 反而那些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狗官记恨上了。 这足以证明一些问题。 “那现在咋整？整个朝廷都是你的对手，老子都不知道从哪查起了。张三淼那几个人知道的并不多，根本不可能将朝廷的老鼠一网打尽。” “咱一想到朝廷里还有老鼠没抓干净，无时无刻不如鲠在喉。” 朱橚嘿嘿一笑，并不担心。“这好办，现在知道那群狗东西再挑拨咱们父子俩之间的感情就好。” “您只要抓住一个重点，我是一直站在您这边儿的。甭管发生什么事儿，您无脑相信儿子就成了。” “只要你一直相信我，那群老鼠就没有挑拨你的机会。” “咱们以不变应万变，哪怕他们再搞出什么名堂，也有足够的力量应对。” 朱元璋点点头。 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虽然这办法笨了点儿，但终归是对大明有利的。 现在的大明蒸蒸日上，他不怕任何牛鬼蛇神的小动作。 不就是阴谋吗？ 尽管来吧。 不管什么阴谋，别让他抓住把柄。 也许那群老鼠会使出无数的阴谋。但只要让他抓住一次把柄，那群狗东西就没了。 神仙都救不了他们。 “二虎，派人出去查，整个大明所有以出海赚钱的家族，全给咱死死盯着。” “有证据就抓人，发现官员跟他们勾结的就杀。” “还有，给老五多送几个免死金牌，你和王景宏也记着提醒咱点儿。” “咱给你下个死命令，咱要杀老五的时候，你就给咱一巴掌！这狗儿子有时候气死个人，咱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二虎：？？？ 我给你一巴掌？这不好吧？ 您是皇帝，我是臣子，我打您，那不是找死吗？ 朱元璋也不废话，直接写了一张圣旨，扔给二虎。 “让你打就打，别想有的没的。老五那狗东西有多气人你也知道，要是不下重手，估计没人拦的住咱。” “圣旨给你，咱恕你无罪，你要是不打，咱砍了你的狗头。” 二虎紧紧的攥住圣旨，深深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背负着整个大明的国运。 为了让陛下和五皇子不自相残杀。 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朱橚：(??????)呕吼？ 真的吗？ 这么说来，以后他朱橚又添一道不灭金身了？ 朱橚当场就忍不住了，拎着板砖就给朱元璋一下。 朱元璋：(|||?益?)—? 你干啥？凭啥无缘无故打老子，今天，你要不给咱个理由，咱弄死你。 朱橚摊手。 “我做个实验，看二虎敢不敢抽你。” “啪！” 二虎给朱元璋一巴掌，他还不敢真打，用左手垫在朱元璋脸上，右手打自己左手。 意思意思。 朱元璋：(|||?益?)—? 你干啥？ 第517章 说多了都是泪。 二虎憨笑，“陛下，您下的圣旨，臣不敢不听。” “圣旨上写了，若您要杀五皇子，我揍您，不算罪过。我要是不揍，反而是死罪！” 朱元璋：(|||?益?)—? 老子让你监督，没让你这么监督。 你不分青红皂白对老子动手。 不怕老子弄死你。 “啪！”朱橚又给朱元璋一板砖。 “你不是要弄死我吗？来啊！” “我告诉你，我背后有人儿，你敢动我一下，我虎哥弄死你。” “虎哥有圣旨，抽你不算犯罪。” 朱元璋：(|||?益?)—? 朱元璋瞬间拔出了刀。 “真他么以为我不敢杀儿子？今天你死定了，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我说的！” 二虎“啪”就是一耳光。 “陛下，冷静啊，您千万不要掉入那群老鼠的陷阱，无论如何您都不能对五皇子下手。” 朱元璋：(|||?益?)—? 你告诉我，就这个玩意儿，我该怎么样才能不杀他？ 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我仁慈千百倍的结果了。 再让这玩意儿猖狂一秒，就是对我这个皇帝的不尊重。 “啪……”朱橚又给朱元璋一板砖。 “爹，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怎么能行呢？” “多挨两次揍，锻炼锻炼自己的忍耐程度。小心真被那群老鼠的反间计害了。爹，你别不识好歹，我是在帮你。” 朱元璋：(#)??д??(#) 你管这叫帮我？ 造孽啊！ …… 朱橚狠狠帮朱元璋锻炼了一下自身的忍耐程度。 朱元璋以后会不会杀了他，他不敢保证。 他只能保证哪怕朱元璋以后杀他，今天揍朱元璋那几顿，他也不亏。 揍完朱元璋，朱橚神清气爽。 哼着小曲儿，迈着八字步来到东宫。 到了东宫，朱橚又点懵。 只见朱标左手抱着朱允文，右手牵着朱雄英，焦急万分，气急败坏指挥东宫的太监收拾行囊。 “快快快，马车全部准备好，金银细软全部带上，春夏秋冬的衣服带上几套，棉被褥子全带最好的……” 朱橚纳闷了，“大哥，没听说最近你要出门啊，你收拾这么齐全，准备干啥？” 朱标一看朱橚就头疼。没好气的吼道。“干啥？这不是拜你所赐，赶紧逃命去。” 朱橚更纳闷了。“我最近没招惹你啊？你怎么会因为我而逃命？大哥，你别污蔑我啊。我这么乖，怎么可能害你？” 朱标狂翻白眼。 “你是不是刚刚揍咱爹一顿？” “嗯啊。” “咱爹是不是很生气？” “嗯啊。” “咱爹一生气，就喜欢揍我们父子出气。这次你把咱爹揍的，十里外都能听到他的惨叫。你自己说，他能揍我们揍到什么程度才会消气儿？” “我要被咱爹逮住了，还有活路吗？” “你敢说这次不是怪你？” 朱橚没话说了。 从这个角度讲，还真有可能是他的错，当朱元璋的儿子不容易啊。 要么是他这种，猖狂到朱元璋都不敢惹的地步。 要么就是朱标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迎来无妄之灾的境地。 为啥他一直上进，不断增加自己的价值？ 不就是为了，不被朱元璋拿去出气吗？ 唉，说多了都是泪。 为了自己，让大哥受苦了。 第519章 各大藩王 “唉，大哥，你这些年，你受苦了。” 朱橚忍不住对朱标愧疚。 朱标瞪大双眼。 “是吧，是吧，你也这样觉得吧？” “老五，你要不补偿大哥个千八百万两的，就对不起大哥挨的那些揍。” 朱橚：“……” 朱橚沉默半晌，扭头向朱元璋所在的宫殿大声呼喊。 “爹！大哥要逃跑了，你再不揍他，以后就没机会了。” 朱标：(|||?益?)—? 朱标赶紧捂住朱橚嘴，胆颤心惊的朝朱元璋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确定此地离朱元璋的宫殿很远，朱元璋不可能听见，这才放下手掌，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老五，你吓死哥哥了，我说你没事别坑哥行不？”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自己学着找别人坑了，整天盯着大哥我，我这身肥肉扛不住。” 朱橚撇嘴，这不是没人在身边吗？敌人都弄死了，剩下的藏的很好全都抓不到。兄弟们都分封了，各自在各自封地。朱元璋刚坑过，再坑有点不地道。 数来数去就朱标正好合适。 不坑他坑谁？ “大哥，你想出海吗？” 朱标一下子就愣了。 “出海？我没事儿跑那么远干啥？” 朱橚凑近脑袋，神秘兮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大明都是咱爹的，你想跑能跑到哪里去。” “要我说，直接出海，咱哥俩去海外打天下去，过几年咱俩发迹了，点齐兵马，打进大明，掀了咱爹的朝廷，把咱爹吊起来抽。” 朱标都无语了，看着朱橚的目光就像看傻子。 过了好久，才忍不住嘬着牙根子说道。 “咱爹是想揍我，不是想杀我。为了几顿揍，我跟你造反？至于吗？” “想当年，唐玄宗抢了他儿子的女人杨玉环，他儿子也没有造反的想法。” “你为啥这些年一直很咱爹过不去？也没听说你喜欢谁家的姑娘啊？” 朱橚：“……” 朱橚麻了，对朱标脑洞无比佩服，这他么哪儿到哪儿啊，女人，只会影响我坑爹的速度。 再者说了，就算朱元璋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啊。 他都收拾朱元璋，多少回了， 朱元璋还敢惹他？ “大哥，我忽悠你出海，不是因为咱爹招惹我了，而是因为海外好玩儿。” “你信我，海外，远比大明的生活精彩的多，” “你的战场，应该在海外，而不是在大明替咱爹出苦力，挨咱爹的揍。” 朱橚翻翻袖口，从袖口里抽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朱标。 那上面记载了这几个月来，各大藩王出海的全部动作。 是朱橚查到的，第一手消息。 燕王朱棣训练五万精兵，准备前往新大陆，先锋大奖陆柄已率三千精兵先行出海，已经找到一环境合适的港口，建立燕王大军登陆的桥头堡。 秦王朱樉训练八万精兵，也派五千人出征，不过他的准备不足，签下高利贷借条一千二百万两，这段时间，秦王正在变卖家产，听说纯金夜壶都给卖了，最新添了个铁的，质量不好，伤了要害。 晋王不甘落后，也要占尽先机，他没有秦王和燕王的手腕，这几天正急的撞墙。 第519章 矛盾 楚王为了出海，签下80条不平等条约，他封地的豪绅，全都是楚王的债主。 齐王为了出海，大肆娶商人之女，肾虚不说，还被朱元璋提到金陵，据说齐王府连棺材都准备好了…… …… 朱标麻了，为了出海，为了替大明开疆拓土，为了给自己的后代打下一块儿土地，自己当皇帝。 他的弟弟们，全都花样百出。 奏折上写的漂亮，什么会量力而为，什么会合作前进，什么会看情况放弃。 实际上呢，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命扔在里面。 在未来有可能自己开疆拓土当皇帝的份上。 那群藩王近乎赌上了一切。 若是杀兄弟杀亲爹可以让他们成功，他们估计会毫不犹豫的提刀。 “呃……这很正常啊。人呐，都有一些梦想，人如果没有梦想，跟闲鱼有什么区别？” 朱标虽然看出有些不对，可面对朱橚，还是嘴硬。 他可是清楚的很，朱橚想干什么，他必须跟朱橚对着干。 要不然，朱橚卖了他，他都有可能替朱橚数钱。 被坑的多了，朱标经验很丰富。 面对朱标的小心思，朱橚也不说什么，慢悠悠的从袖口拿出第二份情报，递到朱标手里让他自己看。 朱棣先锋队抵达澳大利亚洲，短短一个月，屠杀土着三万人，俘虏土着八万人，众多土着部落联合，近乎十万土着大军已经将朱棣的团团包围。 秦王训练的八万精兵，近乎一半是乌合之众，秦王大部分精力被牵扯在搞钱身上，根本没多少精力，管他手下的军队。 晋王为了在澳大利亚立足，病急乱投医。据不完全统计，到现在为止，他被燕王坑了200万两，被秦王坑了50万两，被楚王坑了60万两，被齐王……他这脑子，已经跟征战天下没多少关系了。关键是他自我感觉良好，知道事实的那一刻，估计会跟兄弟们反目成仇。 齐王朱博金陵挨揍ing，齐王朱博金陵挨揍lng，齐王朱博金陵挨揍ing……据小道消息推算，老七这次惨了，要么被咱爹揍死，要么被咱爹坑完所有银子。老七的肾白卖了，若是有可能，咱爹会亲自噶一次，再卖一次。 …… 朱标麻了，朱橚统计的各位兄弟之间的小矛盾让他烦不胜烦。 若是处理不好，任何一条都会成为他那些弟弟之间的裂痕。 这还没分完天下之后闹摩擦呢，要是将来以后打完天下以后，各个国家之间相处那还有好？ 估计等不到后代们闹矛盾，他那些弟弟们自己就能掀起大战， 有生之年，朱标估计可以看到，他的弟弟们手上沾着其他兄弟们的血。 真到了那一刻，他这个老大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他心里，弟弟们和和睦睦才是最重要的。 他真不想看到手足相残，他不知道该怎么劝。 “老五，你别看热闹啊，想想办法啊……” 朱标急了，立马想请朱橚想办法把各种矛盾消灭在萌芽之中。 可一抬头，看见朱橚脸上坑到人的奸诈表情。 不由止住话头。 第520章 传统不能丢 “呃……老五，你不会又在给大哥下套儿吧？我怎么感觉，你又在给我挖坑呢？”朱标瞬间感觉不妙。 朱橚赶忙摇头。“嗨！怎么可能？我对大哥那么好，怎么舍得坑大哥？” 朱橚连连拍拍胸脯，赌咒发誓。 “也就准备借大哥的名头，治治咱们那些兄弟，二哥四哥兵多将广，揍他们七八顿，坑他们百八十万两银子。 三哥九弟稍显平庸，往死里揍他们，让他们多长进一点儿。 七弟八弟落后太多，不揍他们，他们丢皇家的脸。 十弟，十二弟…… 小二十二刚两岁，要揍狠点儿，让孩子从小知道社会的险恶。” 朱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破口大骂。 (|||?益?)—? “你管这叫不坑人？” “发展好的，平庸的，稍显落后的，全被你揍一遍儿。连他么小二十二刚两岁你都不放过。” “我要是跟你胡闹，我还要不要脸了。咱们兄弟以后怎么看我？我以后还做不做人？” 朱橚讪笑道。“大哥，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你能正大光明在全国饶一圈儿。” “揍小二十二那些未成年的，不过是坑咱爹，给咱爹找点麻烦。” “你要是整好了，少说两三年不用回金陵。” 朱标快气炸了。气急败坏。 (|||?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些都是我的至爱亲朋，是我手足兄弟……” 朱标话音未落，远远看见大内总管王景宏从门外走近。 “陛下口谕，召太子皇孙进宫觐见，陛下今日有空，要亲自指导太子皇孙武艺。陛下特别强调了，两位皇孙全带上，一家子，讲究的就是一个整整齐齐。” 朱标：(???益??) 指导武艺？我们一家子连王八拳都不会打，用的着指导武艺吗？ 朱标立马从怀里掏出太子腰牌，恭敬的递到朱橚手里。 “老五，宫里那些未成年的，全部给我往死里揍，算我的！乱子越大越好，最好半天之内别让父皇抽出手来找我。” 朱橚拿捏起来了。“那不是你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吗？你这当大哥的，无缘无故揍兄弟以后还怎么做人？” 朱标理直气壮，“怎么会是无缘无故。你揍咱爹发火，咱爹揍我发火，我有火儿没处发，不得揍兄弟们发泄发泄？” “身为皇室人员，传统不能丢。俗话说的好，长兄如父。身为大哥，我要让弟弟们从小体验父爱的伟大。” 朱橚：？？？ 这话听着，怎么跟朱元璋快死了似的。 朱标可没空跟朱橚聊天了，现如今，逃命要紧。 朱标一把将腰牌塞进朱橚手里。“赶紧的吧，一会儿父皇反应过来，咱俩谁都跑不了。” 转过头。 立马吩咐手下赶紧收拾行囊。“都搞快点儿，一刻钟之内必须全部收拾好。” “雄英，允文，先做马车走，去老五的码头集合。” “哎呀……那些瓶瓶罐罐就别带了，到地方了咱买新的。” “媳妇……你走不走？估计两三年内我不回来了，要不你回娘家避一避吧……” 第521章 疯了 朱标抓紧时间逃跑，但凡耽误一刻钟，朱元璋都会把他拎进皇宫，揍他个三天三夜。 朱橚则抓紧时间进宫，从最小的小二十二揍起，直接揍到暴怒无比的朱元璋。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御花园的花儿被连根拔起，尚食监的大鹅毛被拔光。 一切所做所为，只为给朱标争取时间。 “所有人听令，全体出动抓老五。谁要是能把老五抓到，官升一级，赏金千两。” “哎呦，卧槽，老五他又给咱下泻药了？” “王景宏，恭桶，恭桶！” 朱元璋的惨叫声传出很远，很远。 有朱橚在身后拖延，朱标顺利逃出金陵。 他带着朱允文，朱雄英，从码头坐船，一路南下，直接进入福建境内。 此刻，他叛逃的消息早已传遍大明，尤其是朱橚大闹皇宫的时候，用的他的令牌。 所有罪恶，他是罪魁祸首，朱元璋直接派出锦衣卫暗中捉拿。 福建省，泉州。 这里是朱橚和朱标约定出海的地方。 历史上的泉州，就是中原出名的港口。 就算没有朱橚，那些偷摸着出海行商的商人，也会把出海事业搞的欣欣向荣。 在朝廷里搞风搞雨，想办法给朱橚下绊子的航海富商，大多也在泉州有产业。 若是没有朱橚插手，这里就是小型的经济发展特区。 而且没有朝廷监督， “爹，前面有锦衣卫吗？这一路，锦衣卫围追堵截，再不抓紧时间跟五叔汇合。五叔说不定就独自跑路了。” 泉州城外，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朱标，朱雄英，朱允文衣着凌乱，神情慌张，驻足在土路上偷偷摸摸向泉州城打量。 这一路逃亡，他们算是上了朱橚的大当，本来他们收拾的妥妥当当。金银细软，绫罗绸缎，连朱允文的金奶碗儿他们都带着。 说是去逃亡，实际上跟出外郊游差不多。 可是他们小觑了朱橚的无耻。 朱橚大闹皇宫之后，朱元璋严令锦衣卫抓人。 朱橚本就为朱标断后，甩不开锦衣卫。 眼瞅着要被锦衣卫抓到。 谁能想到这个不要脸的，一路朝朱标的方向追来。 每当锦衣卫快要堵住朱橚的时候。 朱标身边总会莫名其妙的钻出一个老六。 高举大旗，嘶声呐喊。 “吾乃当朝太子，谁敢欺负我胞弟？” “老五所做的都是我指使的，有本事你们来抓我啊？” “弱鸡锦衣卫！你们也就欺负欺负老五了。有本事你们抓我试试？” “大明太子在这边儿，抓到太子，比抓五皇子功劳大十倍！” “……” 朱标那个悔啊，为啥当初逃出金陵的时候要听朱橚安排？ 身边的都是老六。 一路上他替朱橚背了几十次黑锅！ 朱标麻了，金银细软扔了，绫罗绸缎破了，东宫带着的食物，美酒，零嘴儿，生活用品，全被朱标扔了一个遍。 锦衣卫只要快追上他，他就抓住一大把金银珠宝扔在地上。 让锦衣卫捡宝贝，拖延锦衣卫的时间。 好不容易，他们父子三人躲躲藏藏来到泉州。 眼瞅着就要和朱橚汇合了。 朱标决定，一旦见到朱橚，朱标一定要狠狠抽朱橚一顿，然后把朱橚捆在旗杆上。 上书。 “五皇子在此，想升官发财的尽管来抓！” 第513章 不敢想 狠狠臆想一番，朱标收敛自己脑海中的画面。 伸出脑袋，朝城门口仔细观察。 过了好大一晌，确认没看到锦衣卫的身影，赶紧叫朱允文朱雄英进城。 “快快快，抓紧时间进城，只要找到你五叔说的那艘船，咱们上船就好了。” 朱雄英在一旁再三确认。“爹，你看好了吗？咱们可没银子往外扔了，这次要被锦衣卫抓住，咱们仨可就玩儿完了。” 朱标十分不屑，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信心十足架着马车往城里赶。 “你爹我这眼力还能出错，你知道你五叔的精明劲儿是跟谁学的吗？就是你爹我……” 朱标正准备给俩儿子吹嘘他当年的光辉经历。 一队衣着亮丽的锦衣卫骑着马从他们对面迎来。 朱雄英：(???益??) 朱允文：(???益??)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朱标也慌了，他刚刚仔细看了，没见着锦衣卫啊？ 为啥自己这么倒霉？偏偏碰上锦衣卫出城，自己往城里进？ 朱标朱允文朱雄英心提到嗓子眼儿，他们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锦衣卫五花大绑把他们绑进京城，朱元璋满脸狰狞的把他们吊在房梁上抽的画面了。 这次落在锦衣卫手里，他们三人肯定没好日子过。 尤其是朱橚外逃，朱元璋所有的邪火只能他们父子承受。 “踏踏踏……” 锦衣卫目不斜视从朱标身边走过，好似根本没发现朱标他们三人的身份，亦或者看着朱标朱雄英朱允文的狼狈样，根本没有把这狼狈不堪的三人，跟大明太子皇孙想在一块儿。 “啪……” 正当朱标三人认为逃过一劫的时候，几个满满当当的钱袋子从锦衣卫身边落下，一众锦衣卫好像没有意识到钱袋丢了。狠狠的抽着马屁股，一溜烟消失在朱标几人的视线之中。 朱雄英：?(?? ? ??)? “爹，好像是五袋子金子，正好我还愁着今晚咱们仨怎么吃饭住店呢，锦衣卫直接给咱送钱来了。” 朱允文挠挠脑袋，有些疑惑。“咱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正巧锦衣卫不认识咱们，正巧锦衣卫丢银子。咱们一路上被锦衣卫撵的跟狗似的，为啥一到泉州运气就变好了？” 离去的锦衣卫默默留下泪水，这就要提一下前面的同僚留下的锅了。 他们追太子，捡宝贝，把太子追的跟逃难的乞丐似的。 自己要自掏腰包拿出金子给太子补偿。 二虎统领发怒了，说他们锦衣卫不会办事儿。 虽说抓太子，逼太子扔银子，那是陛下的命令，可你逼的太子把所有银子都扔了，就是你们不懂事了。 好歹朱标是太子，你真逼的他跟乞丐似的一路要饭？ 人家太子有一天也会登基的。 真把太子逼到绝路上，不怕以后太子给锦衣卫穿小鞋？ 朱标听了朱允文的疑惑，也猜到了所谓的丢银子是怎么回事儿。 老爷子心疼俩孙子，默认下边的人给他送盘缠。 所谓的锦衣卫一路追杀，抓他们，不过是老爷子跟他和他儿子做游戏罢了。 真要是下定决心抓他们父子。 他们根本离不开金陵。 “嗨！这只能说明你爹运气好，到哪儿都能逢凶化吉。” “娃子，你有福了，跟着你爹你就等着享福吧。过了今天，你再也不用担心锦衣卫围追堵截，只管享受生活就行。” 第514章 泉州 朱标带着两小只进入泉州城，根据朱橚提前留下来的地址，向路边行人打听，一路找到汇合地点吉祥客栈。 “掌柜的，最近有一位五爷的人来过客栈吗？” “有，五爷八天前就到客栈了，住天字一号房。” “你把天字二号房给爷开了，业是五爷的朋友，就住他旁边等他。” “爷，我还是建议您别等五爷了，今天一大早，五爷坐着最早的一班航船出海，等他回来，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朱标：(???益??) 朱雄英：(???益??) 朱允文：(???益??) 踏马的，老五直接出海了？ 不等我们他丢下我们先跑了？ 朱标满脸不敢置信，揪着掌柜的衣领，怒声问道。 “你确定他今早出海了？他说好和我们一块儿出海的，为什么不等我们？你确定没骗我们？他是不是给我们留下了什么话？” 掌柜的赶紧按住朱标的手，示意朱标别激动，朝小二挥挥手，示意小二递上一封信。 朱标接过信，打开一看，懵逼了。 “大哥，锦衣卫追的太紧，我先走了。你自己想办法坐船到黑角岛，我在黑角岛等你。” 朱标呆若木鸡。 千算万算，没算到锦衣卫追那么急，朱橚那么机灵，竟然被锦衣卫追的提前出海。 他的流浪生涯还得过一阵子，想和朱橚汇合，不知道还要受什么磨难。 “掌柜的，黑角岛知道吗？你能联系到去黑角岛的船吗？我还有俩儿子，去黑角岛大概多少银子？” 掌柜的连连摇头，黑角岛在泉州是个不能提及的大恐怖。也就这些刚到泉州城的外地人傻不拉几的大白天说去黑角岛。 这要是被官衙听见了，高低得抓他们去牢里住几年。 “爷，您别开玩笑了，黑角岛是出了名的海盗窝，去那儿，跟找死无异。” “您别问我怎么去黑角岛，我知道我也不会说。” “爷，我是为你好，黑角岛，实在去不得啊。” 朱标懵逼了，黑角岛怎么成土匪窝了？老五没事儿，去土匪窝等他干啥？ “掌柜的，五爷怎么去黑角岛的？” “我介绍的。” (???益??)“五爷你能介绍去黑角岛，为啥我就不行？咋滴？我好欺负？” “五爷在我们这儿住了五天天字一号房，花费50两黄金，是本客栈的贵宾。” 朱标：“……” 朱标从朱雄英的腰间取下最小的那个钱袋子，掂量一下，大概有个五十多万两金子。 “天字一号房也给来五天，我也当你们吉祥客栈的贵宾。” 掌柜的立马将钱袋子收入怀中，脸上冷淡嫌弃的表情和得到打赏的老鸨似的，堆满笑容。 “爷，本客栈为贵宾提供一切服务，只需一百两黄金一人，本客栈给您安排最安全的路线。” 朱标看了看自己和俩儿子，自己算一人，俩儿子不大，跟掌柜的搞搞价，也算一人算了。 朱标从朱雄英腰间又扯下四个钱袋子，大致估计下， 锦衣卫丢的“金子”，估计买了他们父子三人的船票之后，还能剩个百八十两。 “掌柜的，我俩儿子还小，能不能算一人？我们父子三人，二百两黄金，你要是同意，我立马交钱。” 掌柜的倒没什么意见。“我同意。” 朱标把钱袋子扔给掌柜的。 掌柜的立马将金子收进怀里，又跟朱标说了另外一个情况。 “爷，五爷还在本客栈赊了二百两黄金的账，说是您结。” “您要是想去黑角岛，得重新交二百两黄金。” “刚刚那些黄金，只能算五爷还账了。” 朱标：(???益??) 第515章 安排的明明白白 朱标瞬间就麻了。 他又被老五坑了？ “老五那兔崽子在你那儿赊了二百两黄金？” 掌柜的点头。“嗯啊。” 朱标瞪大双眼。“老子那二百两给老五还账，我还怎么去黑角岛？还有，你为啥能让老五在你这儿赊二百两黄金？” 掌柜的苦笑。“我不答应他，他就去锦衣卫举报我啊。” “五爷说了，要么答应他赊账。要么他去锦衣卫鱼死网破。” “小的小本生意，根本不敢招惹锦衣卫那群杀才。更何况，还有您来为五爷兜底儿。” “小的没理由不赊给五爷。” 朱标瞬间麻了， 所以他又当了一次冤大头？ 朱标气炸了。也要学朱橚，强硬赊账。 可还没开口，就被掌柜的堵了回来。 “爷，您别想歪招，锦衣卫刚刚全体出城了，您没办法举报我们。” 朱标想说他去县衙举报。 “爷，我这客栈背后东家就是县令二姨太……” 朱标就不信了，整个泉州城，就没有可以举报的人了。 “爷，您没五爷能力大，最好收起那些歪心思。小的能在泉州城做这种生意，小的就可以让任何举报人无声无息的消失。” 朱标麻了，他的任何举动都被掌柜的猜到，所有出路全被掌柜的堵住。 不用问，一定是朱橚那王八蛋作的太狠了，掌柜的有经验了。 他现在就是笼子里的小鸟，想从哪逃，掌柜的全知道。 被朱橚特别训练过，掌柜的也算被坑出经验来了。 朱标索性摆烂，一把抓过朱雄英最后一个钱袋，扔在掌柜的面前，让掌柜的自己看着办。 “掌柜的，我就这么多钱了，你必须把我们父子三人送到黑角岛。” “要不然，我们父子三人也有办法收拾你。” “你别不信，知道五爷的计策都是跟谁学的吗？都是跟我！” “你要不把我送走，我吃你的，喝你的，早上给你下泻药，晚上往你被窝里撒尿……” 掌柜的都麻了，那个五爷都够不要脸了，这又来一个更不要脸的？ 咋滴？ 真以为我开客栈的好欺负？ 掌柜的掂量掂量钱袋里的金子，再加上刚刚朱标付的天字二号住宿费，大概有百十两金子。 “爷，您放心，钱多有钱多的路子，钱少也有钱少的玩儿法。您把事儿交给我，我一定给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不就是去黑角岛吗？小事儿！” 掌柜的也没细说，带着朱标三人，左拐右拐来到码头。 码头边，停靠着一大片渔船，这里的渔民大多靠捕鱼生活。 吃住都在渔船上。 千百艘渔船停靠在一起，俨然一个小村子一般热闹。 “爷，您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安排人。您放心，我一定挑选最好的渔船送你们，保证将你们安全的送到渔船上。” 掌柜的对朱标交代一声，三拐两拐进入一艘破破烂烂的渔船上。 敲敲门。 一个独眼壮汉从船舱中走出，胳膊上，胸膛上到处都刀疤，蜈蚣般的伤痕从左眼将他的脸庞一分为二，一眼望去，说不尽的狰狞恐怖。 “老蛇头，最近还送人吗？” “送啊，咋不送？大明海军最近一直剿匪，海外海盗正缺人呢，” “多少钱一个人？” “不是老价格吗？一百两黄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