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启了寻宝技能》 第1章 时来运转? 金黄的梧桐树叶在树梢上随风打卷，不时落几片在地上，装点着城市的秋意。秋日上午的阳光并不炽热，暖融融的照在身上，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街上行人如织，或步履匆匆或悠闲惬意，他们或许都有着自己的目标和方向。 在人群中，穿着黑西装、白衬衫，蓝色领带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系在脖子上，满脸灰败表情的沈说格外引人注目。 他斜挎着一个有些褪色的皮质电脑包，手上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箱子里装的是一些零碎的个人物品，配上他无精打采的表情，活脱脱一副职场失意人的样子。 是的，沈说离职了，说离职好听些，其实是被离职了。 刚离职的这家公司是他毕业后的第三份工作，前两份工作都没挺过试用期就被扫地出门，第三份工作他是报着十分的热忱去对待的，不懂就问，努力进取，眼看试用期就剩下最后两天，部门主管都说他试用考核肯定没问题，想不到出了职场上最忌讳的事。 回顾毕业后的这三份工作，沈说扪心自问，是自己不努力吗？是自己的学历不够硬吗？都不是，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只能说造化弄人。 第一份工作，沈说签的很顺利，刚毕业就入职，无缝衔接，对于职场小白的他来说，虚心求教永远不会错，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本来一切正常，他甚至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单间，准备扎根在这座城市。 天有不测风云，沈说觉得这话好像就是对他说的，入职第三周，路边大卖场广告词照进现实，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 这一跑，顺带着把公司的钱全卷走了，无奈只能宣布破产。沈说在心里咒骂了断子绝孙的老板无数遍，对于刚毕业的他来说，第一份工作就遇上这种事，不觉有些晦气。 晦气不能当饭吃，况且他还刚租了房子，押一付三，身上没几个钱了，得赶紧找下一份工作。 某直聘、某联、某job、某猎、某同城……各大求职平台转了一圈，沈说成功的找到了第二份工作。这是一家创业型公司，996是常态，当然薪资也不错，沈说不怕吃苦，付出知识、青春和精力，获得相应的报酬，对于他一个单身汉来说，值！ 依然是入职后的第三个星期，老板亲自组织全员大会，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公司被某大型上市集团看中，准备收购成为其子公司，今后将会有更广阔的的平台施展拳脚。 有好消息一般就会有坏消息，坏消息就是，从集团战略角度出发，要调整人员架构，入职不满半年的一律辞退，沈说这个还在试用期的萌新被一刀砍中，欲哭无泪。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拿了一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款。 于是，沈说第三次走上了求职的道路。 一如之前的流程，这次沈说上了心，私人老板的公司要慎重，创业型公司也要慎重，找来找去，选了一家国企旗下的全资子公司，应聘之前，沈说甚至上企查查搜了该公司的相关信息，从法人、注册资本到股东、风险信息都看了，很健康。 第三家公司的工作氛围挺好，沈说觉得自己是否极泰来了，工作不算轻松也不至于辛苦，对于他一个应届生来说，虚心学习，获取工作经验是王道。 部门主管悉心指导、同事们热心互助，沈说仿佛看见光明就在前方。 如果没有出现那档子事。 上周五下班后，沈说回到出租屋才想起下周转正考核的资料忘在工位上没拿，想着反正自己单身汉一个，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就决定回去拿一下，正好趁着周末两天休息，可以好好复习复习。 到了公司，只有总监室还亮着灯，沈说心说总监真的我辈楷模，独自加班不辞辛劳。 沈说的工位挨着总监室旁边，要拿资料必然经过总监室，沈说准备过去打个招呼，顺便拍一下领导的马屁，给领导留个印象分。 刚走近总监室，沈说就发现了不对劲，玻璃房内虽然百叶窗紧闭，但隐约能听见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那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吟，不禁让人面红耳赤。 那一刻，沈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脑中纷繁复杂，没吃过猪肉的他是见过猪跑的，总监室里正在上演激情戏码。 招呼是不能打了，除非脑子有坑，资料也不拿了，沈说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人在慌乱中总容易犯错，沈说发现自己好像衰神附体，转身的空档，随手带翻了不知道谁桌上的摆件，玻璃摆件撞击在地毯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区显得格外清晰。 来不及看总监室的动静了，沈说撒腿就跑，刚出公司，余光隐约看到总监室的门开了，沈说在心中祈祷，希望不要被发现。 很显然，沈说的祈祷没有奏效，他忘了公司是有监控存在的。 周末两天，沈说是在无比忐忑中度过的，周一刚一上班，他就接到了人事部发来的辞退通知。 沈说很不服气，甚至想冲到总监室去理论，但也只是想想罢了，他一个试用期的小职员，无权无势、无凭无据的，拿什么跟人家大总监死磕，到头来反而惹得一身骚。 就这么着，沈说的第三份工作黄了。 再过几天就是国庆节了，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沈说内心说不出的颓丧。 国庆节后就要交接下来三个月的房租，而他身上的钱加起来还不够付一个月的，还有两个月就到年底了，正是传统招聘的淡季……沈说脑中思绪万千，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干脆回老家得了，厚着脸皮投靠父母，总少不了他的吃穿用度。 路的正前方，一个倒扣着的可乐易拉罐引起了沈说的注意。南江是个大城市，但也不乏素质底下的人，随手丢垃圾的大有人在。 遇到这类现象，之前的沈说总是嗤之以鼻，心中也不免腹诽几句，但此刻，他却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物。 男孩子，谁没在路上踢过石子，谁没拿纸球假想过投篮，沈说也不例外。眼前的可乐罐就是最好的道具，可乐罐的前方是个垃圾桶，沈说已经把可乐罐当成开除他的总监，他要一脚把它踢到垃圾桶里。 想法支配行动，沈说抡起右脚，腰背发力，大腿带动小腿，小腿带动脚踝，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在可乐罐上。 “嘭！”的一声闷响，可乐罐纹丝未动，沈说的皮鞋却变成了“鳄鱼牌”。 手中的纸箱掉在地上，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沈说蹲下身子抱着脚，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大脚趾已经彻底麻木，殷红的血浸透袜子，很快就染红了半只脚，沈说还没缓过劲来，也能意识到大脚趾盖掀起来了，说不定还有可能骨折。 路过的行人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沈说觉得丢人，说自己缓缓就好。这一缓就缓了十多分钟，期间，沈说揭开可乐罐，发现原来可乐罐套在一根露出地面十公分左右，有手腕粗细的钢管上。 这是哪个缺德的搞得恶作剧！沈说心里诅咒他生儿子没屁眼。 血已经不流了，沈说还坐在地上，他不想被路人当做猴子一样围观，强撑着起身，胡乱的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物品。 大多数物品只是沾染了一些灰尘，但玻璃杯已经碎了，看着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沈说莫名的有些伤感。 这个杯子是大学时女朋友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一杯子象征着一辈子，谁知他们终究没有逃脱毕业即分手的魔咒。 东西收拾好，沈说在路人复杂的目光中一瘸一拐的离开，没走二百米，脚实在疼的受不了，干脆到路边打了个车。 上了出租车，沈说还在犹豫是去医院还是回出租屋，想着自己那里有些应急救伤的药，就打算自己先处理一下，实在不行，晚点再去医院，他现在是一分钱都要省着花才行。 沈说租的房子在城郊，打车花了他五十多块钱，扫码付钱的时候免不了一阵肉疼，心里再次诅咒总监和放可乐罐的人出门被车撞。 房间在二楼，沈说艰难的上了楼，本来十秒的路愣是爬了五分钟，站上最后一块台阶的时候，沈说的汗都出来了，一半是累的一半是疼的。 回到出租屋，沈说把纸箱和电脑包丢在沙发上，单脚跳着去找医药箱，好在药箱里的东西比较齐全，消毒酒精、碘酒和纱布都有。 沈说坐在沙发上，屈腿去脱袜子，血液已经凝固，粘在大脚趾处，轻轻拉扯就疼的钻心。沈说试了几次，终于鼓起勇气，深呼吸，憋着劲，把袜子用力扯下，顺带着把大脚趾盖也扯了下来。 “嗷~”沈说听见自己发出了狼嚎。 血再次涌了出来，沈说一不做二不休，忍着剧痛消毒包扎，一顿手忙脚乱，终于把右脚裹成了粽子。 一通折腾下来，时间已到中午，沈说觉得有些饿了，本来公司还提供午餐，想着食堂的红烧肉，沈说又是一顿感伤，免费的午餐没有了，还得花钱点外卖。 总监生儿子没屁眼！ 尽管再抱怨，饭还是要吃的，沈说在外卖平台上选了半天，终于下单了一份蛋炒饭，花了他十三块钱加两块钱配送费。 外卖显示大约半小时送达，沈说无所事事，拿起手机刷招聘信息，刷了十多分钟，不是路程远就是工资低，倒是有一家急招，远近合适，工资也合理，希望他下午就去面试，沈说看了看自己像木乃伊似的的右脚，默默的选择了拒绝。 招聘信息没刷到合适的，外卖也还没到，沈说开始整理纸箱里的个人物品。 毕竟才入职不到一个月，其实沈说能从公司带走的个人物品很少，无非几本书、一个充电器、半袋茶叶、一包抽纸、一副防蓝光眼镜、一个相框、一个破碎了的玻璃杯。 还有……一个神奇宝贝球？ 沈说手中拿着比乒乓球稍大一圈的圆球，一半红色、一半黄色，中间有黑色的线条分割，和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宠物小精灵》里的召唤精灵球很像。 纸箱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他早过了幼稚的年纪好吧。 会不会是哪个同事的，不小心给他收到箱子里的？不应该啊，他明明记得检查了好几遍呢。 难道是在路边收拾的时候，无意间装到纸箱里的？也就这个可能了，当时他不想社死，散落一地的物品都是胡乱的塞进纸箱，根本没注意有没有拿了别的东西，只晓得把那一圈杂物都收拾干净，快点逃离让人尴尬的地方。 一定是这样的！沈说心想，可能是哪个孩子无意中遗落的吧，正好落在了他那堆杂物里。 沈说端详着手中的小球，只觉触感冰凉，看不出什么材质，说是塑料吧，它比塑料重很多，说是金属吧，它没有金属的冷硬感，说是玻璃吧，它又没有玻璃的通透和光泽，如果非要说它像什么材质，沈说觉得有点像玉质的。 沉甸甸的小球托在掌心，沈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个遍，也没发现有机关、按钮什么的，他瞬间觉得无趣，小孩子的玩具做得如此没有趣味性，也不知道是哪个厂家生产的，设计师的脑袋怕不是秀逗了。 既然没有什么可玩性，沈说也没有收藏小屁孩玩具的爱好，垃圾桶就是它的归宿了。 看着前方两米处的垃圾桶，沈说做出投篮的动作。 他的心中仿佛带着一份执拗，之前想装把足球小将，哪知出师未捷，现在他要化身投篮高手，看谁还能阻止他，有本事从天上掉根钢管下来！ “嗖~”沈说自主配音，神奇宝贝球应声脱手，划着完美的弧度飞向前方的垃圾桶。 “咚”的一声，是球和垃圾桶碰撞的声音，接着一道电光从球体内部射出，沿着球落下的抛物线，眨眼间回到了沈说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 触及电流的一瞬间，沈说只有一个念头。 皮卡丘复活了！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第2章 哑巴系统 窗外已是万家灯火，城市的夜生活正式拉开序幕。 昏暗的房间里，沈说悠悠转醒，他只觉头痛欲裂，喉咙干痒，口干舌燥。 身体过电后的麻木感已然消失，脚尖传来的隐隐阵痛那么真实，说明他还活着。 初中物理课上，老师说36伏的电压就可能致人死亡，沈说判断不清昏迷前所受的电击有多少伏，但根据小时候误触电门的记忆来看，之前的电击绝对比家用电的220伏要高出很多。 这样都没死，只能说万幸。 沈说靠在沙发上缓了半晌，眼睛已经逐渐适应黑暗，外面城市的光污染透过窗户折射进屋里，为房间内的各种摆设描上了朦胧的轮廓。 身体机能已经渐渐恢复，思维也逐渐清晰，对于社会主义当代大学本科毕业的沈说来说，之前电击的经历让他怀疑所学的物理知识是不是假的。 小球自带电源？空气能导电？ 这话说出去，法拉第、爱因斯坦、麦克斯韦、安培、特斯拉、爱迪生……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空气不导电，要不然人类早灭绝了，那又怎么解释小球发射的电弧做抛物线般射向自己呢？ 沈说摇摇脑袋，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有时候沈说很有阿q精神，钻牛角尖不是他的性格，反正现在身体无恙，想多了反而把自己绕进去。 肚子咕咕叫着发出抗议，大脑中枢接收到信号，知道本体饿了。 沈说挪下沙发，瘸腿走向冰箱，打开上层冷藏室，拿出前天买的苹果，挑了一个最大的，又转身走向洗手池，开水龙头，洗净，回到沙发上，开吃。 吃到一半，沈说余光瞥见面前小桌上放的一盒泡面和半袋薯片，愣住了。 我为什么在啃苹果？这是沈说脑中的第一念头。 根据平常的习惯，在非饭点时间饿了的情况下，沈说第一时间会找泡面、火腿肠、饼干、面包这类的干粮，水果都是想起来才会买，才会吃的东西，有时买了水果放变质了都不记得吃。 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直接忽视眼前的泡面、薯片，舍近求远的去拿冰箱里的苹果？ 是谁在左右的我的思想，控制我的大脑？ 沈说心中陡然跳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他被人控制了。 是谁？和之前的电流有关系吗？ 应该是有关系的吧，要不然解释不通啊。 想到这，沈说也没有吃苹果的心思了，放下手中的半个苹果，起身走向垃圾桶。 空空如也，垃圾桶内空空如也。 根本没有什么小球，沈说瞬间汗毛乍起，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 小球凭空消失了，从小到大，沈说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就是这么坚定的自己，竟然遇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 一时间，沈说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锁定了，不知在哪个方向，哪个角度，正有一双伺机而动的眼睛注视着他，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九月底，南江的夜已经沁满凉意，沈说的额头却布满汗珠，他就站在垃圾桶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轻微的动作就置自己于险地。 未知的事物才是最可怕的。 长时间的站立让沈说双脚发麻，右脚的伤势更是拖累，他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就在沈说准备彻底泄气的前一秒，裤兜里的手机响了，发出欢快的乐曲。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乐曲逐渐充满整个房间，沈说忽然觉得那股肃杀的气氛消失了，陡然放松下来的心神让沈说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瞬间瘫坐在地上。 手机铃声又响了一遍，沈说才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摁下接听。 《好运来》是母亲给他手机设置的母子专用铃声。 “喂，妈。”沈说的气息还不稳，只简单的打了招呼。 “儿子，给你打了好几遍电话了，怎么现在才接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 “哦，可能是加班把手机调静音了。”沈说说着开启扬声器，把通话界面最小化，打开拨号栏，的确看见有三个来自母亲的未接，还有一个父亲的未接和一个不知名的号码未接3次。 做母亲的永远是最心疼孩子的，听到沈说说加班，电话那头的话语瞬间就软了下去。 “工作辛苦吗？一个人在外地要好好照顾自己，晚饭吃了吗？吃的什么？”母亲关切的问道。 沈说看了看啃了一半的苹果，感受着来自母亲的关怀，心里酸酸的，“吃了，我很好，妈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妈，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沈说怕母亲再继续问他生活上的问题，赶忙转移了话题。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来自母亲的反问，“你看你，十天半个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你不关心我和你爸，还不允许我们关心关心你啊。” 听着母亲嗔怪的话语，沈说知道她的话里是有些抱怨的，家里就自己一个独生子，父母操劳了一辈子，为了谁？还不是希望身边有儿子的关怀和陪伴。 本能的，沈说想到上周中秋节，母亲打电话来问他回不回去过节，他当时刚入职第三家公司，虽有三天假期，但也不想来回折腾，就说公司安排加班，只放一天假，就没有回去。 现在想想，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歉疚。 沈说一直在沉默，其实他是在反思，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声响。 “不说你了，打电话就是问你，马上要国庆了，你回不回来？”母亲在那头说道，“你二伯家的小斌子结婚，准备找你当伴郎，问你有没有时间。” “斌哥都要结婚了？真快啊，他是哪天正期？”沈说调整好情绪问道。 “就十一当天，所以提前问你下，如果你能来得及，三十号晚上就得回来。” 沈说看了看自己的包扎严实的右脚，计算着时间，离国庆节还有一周，这段时间也不用考虑上班的事，就在家静养，应该能赶上。 “好，我提前买票，三十号晚上就回去。”沈说回道。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给你二伯答复。”母亲说，“你那边有西装吧，到时穿的精神些。” “有的有的，妈您放心，不会丢老沈家脸的。” “都工作的人了，还没个正行。”母亲在电话那头笑骂，“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平时在吃穿用度方面要节约，但也不能亏待自己，知道吗。” “嗯，我会的。”沈说闷闷的应着。 通话结束，沈说失神的看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他终究没和母亲说实话，其实自己过的并不好，接二连三的丢工作，身上的钱加起来不到两千块，脚受伤了不敢去医院，点外卖只敢点最便宜的……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沈说深知报喜不报忧的道理，他不愿母亲担心，自己二十三岁的人了，已经从大学的象牙塔走向光怪陆离的社会，就应该做好被社会毒打的准备。 抱怨没有用，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很无能。 一番通话，让沈说意识到自己还有为人子的责任，不管那未知的电流来自何处，有没有控制他的思想，他都要搞清楚，不然说不定哪天彻底沦为傀儡，成为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指不定还要干出一些丧尽天良的事。 时间已是晚上十点，沈说已经感受不到那如芒的注视，小球依然不知所踪。 沈说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他开始内视自身，渐渐进入冥想状态。 人一旦陷入空灵，就会察觉出一些之前察觉不出的细节，沈说现在就是这个感觉，他隐约发现自己脑海深处有一些东西。 说是一些东西也不准确，好些是一些信息，一些之前不存在的信息。 沈说再次放缓呼吸，渐渐地，他不再能感受到身体的麻木和脚部的疼痛，也不再能感受到身边的任何事物，那些存在于脑海中的信息越来越清晰。 是两行字。 一片虚无之地，所有的一切都是混沌的，在这片无形无质的地方，很突兀的出现两行字。 很玄幻，也很诡异。 渐渐地近了，沈说已经能看清两行字的内容。 第一句：寻宝系统已和宿主完成融合。 啥？沈说是懵的。 系统？这么高大上的东西，我也配？这是沈说的唯一想法。 第二句：系统激活中… 这句话很好理解，系统激活中后面的三个小点在不停闪烁，就像网页在加载。 沈说盯着那三个小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在不停闪烁。 这是，网络信号不稳定？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沈说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他开始试图和系统进行沟通。 “你好。” 没有反应。 “hello。” 没有反应。 “空你七哇。” 没有反应。 “安宁哈赛呦。” 依然没有反应。 沈说没办法了，其他语言打招呼的方式他不会。 沈说的目光再次回到第一句话上，宿主，应该说的就是他自己，寻宝系统，字面意思就是可以找宝贝的系统。 但是要怎么找呢？你倒是给我一个坐标或者一个道具啊！ 哦，系统还在激活，可能功能还不完善。 但，它是怎么控制我去拿苹果吃的？ 苹果算是宝贝吗？ 诸多的疑问萦绕在沈说的心头，他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说了，沈说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如果这事普通寻常也就算了，但明显不是，任谁的脑子里被不知名的事物留下解不开的信息，都不能够泰然处之，沈说也不例外。 于是，沈说开始有些抓狂了。 虽然标榜自己是新时代好青年，但沈说也是会骂人的，各种常规的、非常规的、经典的国骂脱口而出，对象无不是脑中那个劳什子寻宝系统。 沈说想，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星，自己骂了这么久，它总该给点反应吧。 想不到，反应是给了，而且来的异常突然和猛烈，大脑深处突然异常放电，电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沈说猛地抽搐起来，失去意识前，唯一的念头闪过。 这个系统是个哑巴，但它不是聋子。 淦！ 第3章 论嗟来之食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沈说在地上躺了一夜，醒来后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回忆起寻宝系统给他的突然暴击，仍心有余悸，不过他没死，说明系统还是手下留情了。 沈说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既气愤系统不讲武德，又感谢它不杀之恩。 矛盾的心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得不解决的生理需求已经支使着沈说走向卫生间，他感觉膀胱要炸了。 褪裤子的时候，沈说发现裤裆处有些濡湿，外裤内裤都有，用手摸了摸，又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尿骚味。 他瞬间想到，自己受到电击时，失禁了。 幸好没有人看到，要不然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解决完出的生理需求，进的生理需求接踵而至。从昨天到现在，沈说就啃了半个苹果，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头发昏眼发花。 进食需求的念头刚起，沈说再次发现自己不受控制的进行了如下的动作。 拿鸡蛋、点火、煎鸡蛋；拿牛奶、热牛奶；拿苹果，切苹果。 整套流程没有丝毫犹豫，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五分钟后，他已经坐在餐桌旁，开吃起来。 不知道别人吃东西的时候会不会思考问题，沈说却不得不思考。 为什么我刚有要吃东西的想法，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去寻找食物？昨天吃苹果的时候也是这样。 虽然吃东西是生存的需求，但这种不受控制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吃的东西都是自己拿的或是自己做出来的，但明显不是自己的本身意愿，这样的行为到底算是我自己吃东西还是别人让我吃东西？沈说有些凌乱。 换句话说，这是嗟来之食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吃饱喝足，沈说换下衣裤，去卫生间冲了澡。脚上的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但保险起见，他还是给右脚缠上了好几层保鲜膜，防止沾水发炎。 洗完澡出来，沈说觉得神清气爽，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收拾好碗筷，沈说惬意的躺在沙发上，继续之前没进行完的思考。 在思考前，他再次放空自己，内视自身，很快就走到了昨天见到的那片混沌之地，两行字依然悬刻在原地，没有丝毫变化。 回想两次身体不受控制的场景，沈说好像有些模糊的发现。 第一，两次身体不受控制都是在饿了的情况下。 食物是身体机能运转的能量来源，它控制我，是为了让我的身体维持正常的机能？沈说想。但，就算它不控制我，我也会自己找吃的啊，怎么可能让自己饿死。 第二，两次吃的食物，都不算最便捷的选择，但无疑是当下的最优选择。 昨晚感觉到饿，它直接帮我选择了苹果，而且是最大的苹果，既能饱腹，又能补充水分和维生素，相比于泡面和薯片，真的是健康太多。 刚才饿的时候，它控制我煎鸡蛋、热牛奶、切苹果，它知道我现在需要补充优质蛋白和维生素，出租屋里现有的食物，就这些最符合要求。 仿若是灵光乍现，沈说再次注意到“寻宝系统”四个字。 什么是宝贝？沈说扪心自问，如果在昨天之前，他的回答大概会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什么金银珠宝、玛瑙玉石、珍稀古玩、名家字画…… 如果再发散一些，石油天然气资源、高科技人才、高精尖技术、厚重的历史文化…… 让沈说来想，基本就是这些了。 但现在，沈说有了另外一个角度。 比如一个迷失在茫茫沙漠的旅人，已经三天没喝水，就快要渴死了，如果这时候他得到一瓶水，一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水，那么这瓶水对于他来说，岂不就是宝贝！ 就像沈说吃的鸡蛋、牛奶和苹果，放在平常，好像和宝贝完全扯不上关系，但相比于那些不健康的食物，它们能给人提供能量、促进健康，在这一角度上来说，它们也可以定义为“宝贝”。 所以，一件事物是否可以称之为宝贝，是要有一定的背景和参照系的。 沈说觉得自己的分析完全站的住脚，不免有些兴奋。 随着前面两点的自我解读，沈说马上想到了第三点。 寻宝系统，既然称之为系统，它的功能就不应该是单一的，如果只能找找吃的东西，干脆叫吃货系统好了。 前面两次激发身体被控技能是因为自己有吃东西的需求，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有其它的需求，它也会控制着我去实现呢？ 沈说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对，他现在迫切的希望右脚的伤能够好起来，如果它感受到我的意志，应该控制着我去医院，并进行全方位的检查和治疗。 但现实情况是，右脚的伤依然存在，而系统无动于衷。 其实这么想也不对，沈说很快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是希望脚伤快点好起来，但这是欲速则不达的事，去医院也是常规的消毒、换药、包扎，并不能快速见效，要彻底好起来需要一个过程。 看来系统对于自身意志的识别是有选择性的，它叫寻宝系统，支配自己去医院并不能让它寻到宝，所以它选择隐身。 这么解释好像也合理，其实沈说也就只能分析到这个层面了。系统是个哑巴，想沟通都不能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来上一发电疗。 那酸爽……比老坛酸菜牛肉面都得劲！ 别的主角获得系统都是欢欣鼓舞，甚至秒变霸王龙，秒天面地秒空气。自己获得的这系统，到现在还在加载，三个小点一直在闪烁，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加载成功。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可是沈说现在是没法把系统从脑中清除的，他既幻想着加载完成的系统能带他一飞冲天，同时也惧怕系统真的占据了自己的思想，让自己变成工具人。 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沈说只在前女友身上体会过。 系统的选择机制还摸不着头绪，沈说也不愿再去多想了，最起码暂时他是安全的，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去求助专业人士，比如脑科医院什么的，看多半是检查不出来东西的，甚至还有可能被抓起来做切片研究。 到时系统没整死他，自己就先被同类玩死了。 无数的系统流小说经验告诉沈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尽管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这块璧到底是个什么璧。 嗯？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像骂人。 骂不骂人的先不管，沈说决心不再想系统的事，就该考虑接下来的打算了，工作还是要继续找的，这么灰头土脸的回老家，还不被那群无良的发小嘲笑到地缝里去，到时候父母也会觉得脸上无光。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想到父母，又记起昨晚母亲打电话过来说国庆要他给二伯家的斌哥当伴郎，9月30号就得回去，反正现在工作还没有着落，就不用考虑30号下班再往回赶的事了，索性打开订票网站，查询车票。 国庆期间是出行高峰，沈说打开铁路售票网站一看，30号从凌晨到深夜的火车票全部售罄，再看29号的，依然如此，28号倒有少量余票，但他怕自己的脚还不利索，回去太早会被父母看出端倪。 这可怎么办？已经答应了二伯，现在食言好像也不好。 沈说想着，或许后面几天会有退票的，要不到时再碰碰运气？不行，这个想法不保险，万一到时抢不到，岂不是要失信于人。 还有什么办法回去呢？坐大巴。 退出铁路购票网，登录长途客车售票网，沈说悲哀的发现，长途汽车也没票了。 南江到沈说老家的小县城二百多公里，平时坐动车一个半小时左右，坐长途客车也就三个多小时，现在这二百多公里成了沈说无法跨越的天堑。 就在沈说灰心丧气、焦头烂额的时候，脑中的电流再次传遍全身，带来一阵颤栗和酥麻的感受。 这次的电流不强，沈说能感受到，却没有晕厥，沈说还在奇怪系统发什么神经，身体再次被控制。 准确的说，是双手被控制了。 只见双手操作着手机，退出长途汽车售票界面，打开同城网站app，点击论坛，快速滑到第五个帖子，点击进入，然后调出输入法，打字回复。 “30号回皋城，路费aa，免费保镖，求带！” 沈说心中瞬间卧了个大槽。 帖主很快回复，“你到皋城哪里？” 系统继续操控双手打字，“皋城县中附近。” 帖主又回，“好巧，我也到皋城县中。” 沈说心中呵呵，网络对面这位不知道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的家伙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和他聊天的不是真人，而是一个系统。 寻宝系统到底有多厉害，沈说现在还说不清楚，但从它能够从数万亿条网络信息里精准筛选出沈说需要的内容，就知道它绝不简单。 网络那头的人还在为找到同路人而喜悦，殊不知自己的身份信息，包括家庭成员，甚至祖宗十八代的信息都被系统获取了。 “我打算三十号上午九点左右出发，因为是第一次上高速，又怕堵车，提前一些预防变量。”帖主继续着信息。 系统回，“时间上我没问题，三十号我们在哪碰面？” 对面问，“你住哪里，我看顺路的话就过去接你。” 系统回，“方便的话，私信联系方式，我们私聊。” 对面犹豫，“那个……” 系统秒懂，“不用担心，我在app上做了实名认证，你可以核验我的身份。” 对面不再回复，沈说的手机上很快收到一条私信，是对方的手机号码，备注姓司。 很少见的一个姓氏。 系统继续操纵着沈说的双手，加微信，沟通，和对方确定三十号接头的时间地点，一切行云流水。 不到十分钟就把沈说回家的交通方式搞定了。 双手的自主权回归，沈说竟然有些不适应，手机差点没拿稳。 看着微信对话框里多出来的新联系人，沈说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对方的头像是个举着向日葵花的背影，能看出来是个女生。再点进朋友圈，内容显示三天可见，最近的一条动态是一只宠物猫的照片，配文：我家小乖。 看来是个爱猫人士。 沈说返回对话框界面，把联系人备注改成“顺风车司女士”。 搞定了如何回家这件心头大事，沈说不自觉的又开始思考起系统的运行机制。 沈说确定，自己想按时回家的意愿是非常强烈的，系统应该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从而通过意想不到的途径帮他实现了愿望。 那么，这件事里，宝贝体现在何处呢？ 其实并不需要深思，沈说很快就想明白了，对于渴望归家的人来说，无论哪种交通方式，只要能让自己顺利回家，这样的机会都是宝贵的。 尤其是在火车票、汽车票如此紧缺的节假日，能搭上回家的顺风车，更显出一份不易和珍贵。 原来，在系统的认知里，宝贝不一定要是有形的东西，一次难得的机会就会让人倍感珍惜。 这么看来，有时候嗟来之食味道也不错。 沈说悠哉的想着。 第4章 游戏寻宝 眼看快到中午，根据平常的生物钟估量，沈说觉得自己差不多该饿了。 他可不想再被系统控制，当成一个工具人，机械般的进食。 尽管系统操纵他做出来的食物营养又健康。 其实最主要的是家里没有菜了，只有些米，沈说可不想再吃煎鸡蛋、喝牛奶、吃苹果。 如果系统觉得饮食搭配要讲求多样性，把他控制着去超市买些澳龙、海参、帝王蟹啥的，沈说觉得自己怕不是要卖身。 为了阻绝这种可能性，沈说决定先下手为强，他就近找了家外卖，确保一刻钟左右能够送达，又把桌上的半袋薯片打开，咔吱咔吱的吃着，确保自己不会突然处于饥饿状态。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接到外卖小哥的电话，沈说一直把手机拿在手里，同时也留心审视脑中的动静，等了半晌，见一切平稳，沈说悄悄松了口气。 外卖小哥的动作果然很迅速，沈说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好离下单十五分钟。他单脚跳着去开门，接过外卖的那一刻，沈说发现外卖小哥的表情有些丰富。 沈说不明所以，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外卖小哥指了指门口地上的一份餐盒，包装袋已经不知被什么东西扒拉开，里面餐盒的盖子被撕扯的七零八落，餐盒里面依稀还能看到一些炒饭的残渣。 看到“案发现场”，沈说才想起昨天中午自己是点了一份炒饭的，但因为被电晕过去，醒来后又琢磨系统，然后再次被电晕过去，彻底忘了还有一份炒饭的存在。 “我手机上昨天有好几个陌生的未接电话，是你打的？”沈说试探着问。 外卖小哥点点头，“我昨天送餐到了以后，打你电话没接、敲门也没反应，我就把餐放在门口了。” “我之前连着加了几天班，可能昨天太累了，抱歉啊。”沈说信口胡诌，要不然没法解释。 不对，他为什么要跟一个外卖小哥解释这些。 “你不会睡到现在才醒吧！”看来这个外卖小哥还有一颗八卦的心。 沈说心想，外卖小哥不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的嘛，为什么面前这位外卖小哥像个好奇宝宝，他送外卖根本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吧。 新时代良好青年的包袱让沈说不得不打着哈哈应付，“是啊是啊，所以这睡了一天一夜，早都饿死了。” “那不耽误您用餐了，祝您用餐愉快！”外卖小哥风一样的下楼，消失在单元门的转角处。 沈说目瞪口呆的看着外卖小哥消失的方向，心中感叹，瞧人家这速度，真是送外卖的一把好手！ 当黄焖鸡米饭吃到嘴的时候，沈说才算是彻底把心放下了，在这之前，他一直提防着不讲武德的系统，生怕它给自己来一个突然接管。 一份黄焖鸡米饭让沈说吃了个九成饱，饭后的他掏出牙签斜靠在沙发上悠闲的剔牙。 烦恼不是没有，但吃饭本该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如果连吃饭的时候都要考虑那些扰人的事情，那和刚奶完孩子打孩子有什么区别。 大约休息了半小时，沈说起身收拾餐盒，洗衣机里的衣服早已洗好，也要拿出来晾晒，外面阳光很好，看天色又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 晾晒好衣服，沈说决定下去走走，人不晒太阳不行，也不利于伤势的恢复。 在下楼之前，沈说想起，应该给伤脚换块纱布。 再次凝视被包成木乃伊般的右脚，沈说仍然有些心悸，一层层拆开纱布，越靠近脚面，纱布染血的颜色越深。 到最后一层时，沈说小心翼翼的将纱布揭开，有些粘在伤口处，他就用剪刀小心的挑破，尽量减少伤口的拉扯感。 纱布被全部去除，大脚趾面是鲜红模糊的一片，隐约有些粉红的嫩肉，看着有些恶心。血是不流了，但要长出新趾甲，估计还要很长时间。 沈说从药箱里取出之前用的红霉素软膏挤在棉签上，然后轻轻涂抹患处，反复了好几遍，再用纱布进行包扎。 这次包扎，沈说没有昨天那般慌乱了，他包的很仔细，包扎完成后的观感和前一次包扎的简直天差地别。 之前的像是新手包的粽子，现在则是工匠打磨的家具。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微风拂面，轻柔的像是女友白嫩的小手在抚摸。 沈说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宁静。 公园里，有精神矍铄的大爷支开了棋局和牌局；有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侣说着悄悄话；有音乐爱好者深情而沉醉的弹着吉他；有奶娃娃在母亲的鼓励下蹒跚学步；也有大妈大娘们在嚼着张家李家的舌根…… 沈说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社会的样子。 感受着和煦的暖风，柔软的阳光，听着远处的歌声和鸟鸣，还有不时跑过的儿童的嬉闹，沈说渐渐感到眼皮发沉，很快便睡了过去。 梦里，沈说又回到了大学时代，他和女友牵手散步、一起吃食堂、一起旅游，一起做考前奋战，学校的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 女友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是一个玻璃杯，他送女友的第一份礼物是一条羊绒围巾。 女友觉得杯子代表一辈子，而他觉得，女友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肯定受不了南江的湿冷，羊绒围巾正好可以御寒。 转眼就是毕业季，作为独生子女的双方都想毕业后离父母近一些，女友选择了回北方，而沈说选择留在南江。 他们的感情算是无疾而终，分手那天，女友问他，还有什么遗憾吗？ 沈说牵着女友的手，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说，遗憾没能了解你的深浅。 女友笑着打他，指着校门外的旅社打趣，要不现在去试试？ 沈说收起嬉闹的姿态，摇了摇头。 说心中没有意动是假的，但一直标榜自己为新时代良好青年的沈说更加知道，如果不能给眼前的女人相守一生的承诺，那就最好不要跨出最后那一步。 一个男人的责任，不仅体现在肩能挑起千斤担，更在于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女友走了，沈说望着她的离去的方向良久良久。 斯人已去，悲伤徒留。 他们分手不过四个月，沈说却觉得好像已经过去四个春秋。 吹来的风已经带着稍显的凉意，也吹醒了沈说的梦。 睁眼看向西方，日头已经偏移，沈说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难怪觉着有点冷了。 沈说伸了伸懒腰，移步往回走，路过楼下的超市，买了红枣、红豆和馒头，打算晚上熬粥吃。 上楼仍然不便，但也不像昨天那般艰难，沈说进到屋里，先把米、红枣、红豆放电饭锅里熬着，自己则坐在沙发上刷手机、找工作。 满意的招聘信息没刷到，班级群里的突然跳出的信息引起了沈说的注意。 李寻欢：招游戏代练，20元\/小时，有意者速联系，电话：133xxxxxxxx（微信同号）！ 沈说回：欢哥，你被盗号了吧！ 李寻欢：哟，说哥这个点在线很意外呀。 沈说懂了，这小子没被盗号，盗号狗喊不出“说哥”这个称呼。 李寻欢：真实信息，童叟无欺！ 沈说：你不是有正经工作嘛，怎么搞起游戏代练了？ 李寻欢：一个朋友请我帮忙转发的，你知道，我大四之后就没玩过游戏了。 沈说：现在网络游戏代练还有市场？ 李寻欢：谁知道呢，我也就动动手的事。 阿飞：这个我有发言权！ 沈说：嚯，万年潜水的也浮起来了。 李寻欢：可能水下氧气不足了吧。 阿飞：别闹，完美最近出了剑侠3.0，挺火的。 李寻欢：还别说，代练的游戏正是剑侠3。 沈说：……这么巧的吗？ 剑侠这款游戏沈说是知道的，刚上大学时出的是剑侠online，号称还原最真实的武侠世界，让每一位玩家身临其境体验仗剑走天涯的潇洒。 当时沈说也玩了段时间，体验感的确不错，人物逼真、画面有质感、各大门派体系也很合理。 后面谈了女朋友，玩的时间就少了，只偶尔登上去玩两把，到了大三就彻底弃了，因为出了2.0的版本，加了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还要氪金，要不然在游戏里举步维艰，沈说不是人民币玩家，果断选择溜了。 想不到现在都出到3.0版了。 沈说现在闲人一个，乐的和同学在网上聊天打屁。 沈说：能有多火？现在手游已经快把网游的生存空间挤没了吧。 阿飞：我也是被身边同事安利的，听说出了个什么寻宝系统。 看到“寻宝系统”四个字，沈说的眼神猛地一缩。 阿飞继续打字：高级材料、帮派令、神装、绝版宠物什么的都有机会寻到。 沈说：这不破坏游戏平衡吗？ 阿飞：概率问题。 沈说懂了，突然灵光乍现，自己脑中的寻宝系统不知道能不能运用到游戏中？ 李寻欢：听说中秋到国庆这段时间游戏里有节日活动，概率能提高不少。所以我那朋友想找人代练一个星期，他平时上班，没时间。 代练？沈说是不会接的，20块钱一小时，一天挂15个小时也才300，还熬人。他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说干就干，沈说和两人打了招呼就退出了群聊，从电脑包里拿出笔记本，开机，搜索剑侠3网游，下载客户端，安装，进入登录界面创建角色，进入游戏，点开活动介绍页面。 果然如阿飞说的那样，寻宝活动时间从9月18号到10月7号，历时20天，期间寻得宝物概率提升20%，且有机会获得杀神套装，绝世之剑等顶级装备碎片。 别小看这20%，比如之前的概率是10%，你跑十个地方，可能得到一个宝物，现在你跑十个地方，就能得到三个宝物，简直就是成倍的快乐！ 沈说又详细看了看活动介绍，对于整个活动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 宝物是随机的，不需要打怪掉落，它们可能出现在地图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每次出现持续时间30分钟，被玩家寻到后再次随机刷新，如果30分钟内没有被寻到，也会随机刷新。 最重要的四点，在活动期间，寻宝任务需要每天领取，领取后持续四个小时！ 任务存续期间不得使用坐骑、不得御剑飞行！无法使用增加速度的装备！ 任务存续期间无视怪物主动攻击，杀怪无经验无奖励！ 宝物一旦拾取，角色死亡不掉落！ 换句话说，寻宝寻宝，纯靠跑。 对别的玩家来说，这些条件或许是限制，但对沈说来说，可谓天助他也。他一个一级的小白，买不了坐骑，也不能御剑飞行，不想杀怪，也杀不动怪，就算被其他玩家杀了也不会把宝物爆出来。 接下来，就是验证自己的寻宝系统能不能在游戏中使用了。 沈说点开任务领取界面，刚准备点击领取寻宝任务，余光瞥见笔记本右下角的时间。四点半了，再过一小时就要到吃晚饭的时间。 想起前两次被系统强制干饭的经历，沈说心有余悸，心想别到时玩游戏上头了，忘了吃饭，系统给他来一发电疗，再控制着他去吃饭，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此处，沈说关闭寻宝任务界面，领取了几个新手任务，花半小时时间把自己的角色升到了十级，又在新手村买了一身白板装备，要不然穿着一条破裤衩在游戏里到处跑，他觉得有些丢人。 五点半，粥熬好了，沈说喝着粥啃着馒头，为了确保自己在玩游戏的时候不会饿，他喝了三碗粥，啃了两个大馒头。 吃完后，他甚至觉得有些撑的慌。 又花了半个小时消食，沈说把碗筷收拾停当，正襟危坐在笔记本前，再次登录游戏，画面一闪，一身白装的他已经站在新手村里。 再次点开任务界面，沈说深呼吸，点击领取寻宝任务。 任务领取成功！ 同时游戏界面右上角出现倒计时。 3:59:59…… 沈说心道，系统，看你的了！ 第5章 赚钱了，赚钱了! 沈说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笔记本屏幕，脑中寻宝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一分钟过去了，系统毫无反应。 两分钟过去了，系统无动于衷。 三分钟过去了…… 四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系统好像死了！ 淦！ 沈说忍不住爆了粗口。 发脾气也没用，系统不理你就是不理你，沈说瞬间觉得有些丧气，兴冲冲的下载游戏，本想通过在游戏里寻宝赚些生活费，哪知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这么看来，系统还是有节操的？ 沈说看着屏幕上静止不动的人物角色，又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四十，现在睡觉太早，脚伤没好也没法开展什么娱乐活动。 其实就算脚伤好了，花钱的娱乐活动沈说也舍不得开展。 游戏都下载安装了，就试着玩玩吧，就当消磨无聊时光了。 沈说操纵着角色，根据寻宝任务的指示开始跑地图，不断有宝物刷新的提示出现在公告栏，沈说凭着之前的游戏经验在地图上忽左忽右，忽上忽下。 宝物刷新的提示只会给玩家一个大致的范围，而不会给具体的坐标。沈说到达最近的一个提示处时，游戏界面显示侠客森林，抬眼望去全是高大的树木，仿佛没有尽头。 沈说的角色漫无目的的在森林中行走，这片森林到底有多大，沈说不清楚。提示说宝物在森林深处，到底怎么个深法，沈说也不清楚。周围不时有玩家经过，看来都是进森林寻宝的。 沈说又走了五分钟，发现一棵异常粗壮的树，周围的树大多一抱左右的直径，面前的这棵树足足粗壮了五倍不止。 看着眼前粗壮且高耸入云的大树，沈说突然有种直觉，宝物一定和这棵树有关系。 但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沈说暂时想不明白，说这整棵树都是宝贝显然不现实，没人能把它扛走，树叶和周围树上的叶子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就在沈说一筹莫展的时候，脑中传来熟悉的过电感，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由自主了。 沈说大喜过望，果然，系统这是终于觉醒了吗？ 只见系统操纵着自己的双手，调出技能栏，点击攀爬技能，然后沈说就看到自己的角色向树上爬去，大概爬了有数百米，沈说已经看不到地面，角色也仿佛置身云端。 角色停了下来，并用手拨开厚重的枝叶，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翠绿色的晶状物体。 刚一拾取成功，屏幕上就跳出了物品信息。 【树王之晶】 等级：神品 作用：用于防具的装饰，永久提升防御力30%；自带回血效果，每秒回复角色自身血量1%，持续时间30秒；自带中毒效果，被攻击时，有一定概率使对方中毒，中毒后每秒掉血1%，持续时间30秒。 备注：快找能工巧匠把树王之晶镶嵌在衣服上吧。 看着获取物品的信息，沈说麻了，这么强悍的吗？永久提升防御，自带回血中毒效果，一来一去，就是60%的差距，这要是给一个血牛，不是可以横推一个小队？ 落袋为安，系统操纵着角色从树上下来，落地后，沈说发现自己控制权又回来了。 怎么回事？ 要不是树王之晶正安静的躺在物品栏里，沈说差点觉得自己在做梦。 为什么系统不控制我了？沈说发出这样的疑问，想了想便很快明白，这块区域的宝物已经被拾取，系统应该是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沈说操纵着角色赶往下一个宝物提示点。 这里是一大片湖泊，屏幕显示落霞湖，沈说开启角色游泳技能，在水里到处游走，不知游到了哪片区域，他发现自己的手再次不受控制了。 然后就看见角色人物猛的一个下潜，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湖心深处，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在引着角色前去。 当宝物握在手中，相关信息立刻浮现。 【湖心石】 等级：神品 作用：用于装饰冠类、履类装备，永久提升闪避20%；永久提升技能施法速度5%；自带魔法回复效果，每秒回复角色魔法值1%，持续时间30秒。 备注：快找能工巧匠把湖心石镶嵌在衣服上吧。 有了前一个树王之晶的品质的震撼，沈说在看到湖心石的品质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只有一个字。 强！ 人物角色浮出水面，身体的控制权再次回归，沈说没有丝毫犹豫，操作角色奔向下一个提示点。 这个提示点比较远，沈说跑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群玩家聚集在这里，现场氛围有些怪异，近百个角色人物泾渭分明的对峙，双方之间的火药味浓厚。 双方人马不远处就是一个巨大的山洞，看来大家都认为宝物就在山洞里。 沈说悄悄的走近，因为人数实在太多，没有人发现他这个小透明，或者说发现了也不会在意，一个十级的小号，双方出来任何一个人，伸出手指就能把他碾死。 山洞越来越近，系统却没有接管他的身体，沈说明白了，宝物根本不在山洞里。 沈说撤出对峙双方的危险区域，走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土坡上观察四周，这块区域名为“天马草原”，除了一个显眼的山洞，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怪那两群人都围着山洞。 不远处有牧民在放羊，沈说决定过去碰碰运气。 看着不远的羊群，沈说真正跑起来才发现距离颇远，到羊群外围，他跑了有十分钟。 走到近处，他又真切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近大远小，羊的数量多到无法估量，沈说正在奇怪游戏里为什么要设置这么多羊的时候，一串狼嚎从身后响起，并迅速逼近。 羊群听到天敌的声音四散而逃，牧民祭出羊鞭，指挥着三只猎犬在阵前守护。 片刻之间，猎犬和群狼战做一团，沈说亲眼见证了动物世界的残酷。 战斗来的快，结束的也快，三只猎犬和四只灰狼两败俱伤，此刻都躺在草地上，身上血迹斑斑，出气多进气少，眼看不活了。 就在三只猎犬和四只狼彻底断气的那一刻，沈说突然被控，角色先走向猎犬的尸体，一阵摸索，然后又走向狼的尸体摸索，每一具尸体都没放过。 这次的收获颇丰，一共搜集了七件物品。 沈说一一查看，发现数量虽多，但品质不高，想想也是，如果一次出七件神品，其他玩家还怎么玩。 最好的一件物品名为【守护之心】项链，等级为精品，加20的防御，有一定几率触发战士角色“血战到底”的状态，触发后，30秒内，攻击力提升100%，自身失血速度加速10%，很显然这是一件战士专属的装备。 “血战到底”状态算是一个被动技能，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被动技能，如果没有失血效果，这条项链最少是仙品，甚至更高。 其它几件都是凡品，狼皮、狼牙、犬牙什么的，可以打造普通武器和装饰品。 宝贝品阶有高有低，沈说是有预想的，不可能一直出神装，要不然这游戏没法玩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地图太大，每次宝物刷新的地点不一，沈说只能根据提示选择最近的地点，有兔子没兔子打一枪，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如果系统再给力些，能够预知众多提示点哪里出绝品宝物，沈说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被控制。 接下来沈说又搜寻了三个地点，分别得到一件精品和一件仙品，另一个提示点的宝物被别的玩家捷足先登。 眼看今日的寻宝倒计时还剩下不到五分钟，沈说知道来不及赶往下一地点了，索性操作角色回城。 城里面比野外热闹的多，沈说回到的主城叫做朱雀城，有很多玩家聚集，聊天框里的信息刷新很快。 子小孙：求购【孔雀套装】碎片，诚心来，黑人滚！ 力拔山西：求【侠客剑谱】，当面交易，童叟无欺！ 河东狮~喵：组队刷侠客山庄，缺奶，速来！ 白古天乐：求【磨剑石】、【柳曲木】、【黑晶矿石】，量大者来。 除魔卫道：【剑神套装（头）】出售，看清楚属性！骗子滚粗！ 大多是出售和求购宝物的。 沈说大致看了下滚动不息的消息，觉得有套路和水分，他也不急着吆喝，先把游戏最小化，打开浏览器登录剑侠3游戏官方论坛。 论坛里也有很多求购帖，沈说快速浏览了十几条，对各类宝物的价值有了基本的了解。然后又点开置顶的三条帖子。 分别是“寻宝系统宝物品阶及价值评判”、“游戏金币兑换规则”和“游戏装备交易注意事项”。 三条帖子都是官方发布的，具有权威性。 沈说耐心的一条条看完，对自己今日获取的几件宝物的价值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大学时，沈说玩剑侠网游1.0版本的时候，积攒了不少的金币，那时金币兑换人民币的比例大概是10:1，沈说弃玩后，把装备和金币全兑了现，换了差不多三千块钱，那段时间，他和女友在校外的小餐馆好好改善了下伙食。 现在pc端的网游不如之前火热了，但仍有一定数量的骨灰玩家和氪金玩家参与其中，目前剑侠3游戏的金币兑换比例大致在20:1，而宝物的价值是根据市场需求来的，寻宝系统一开放，大量的宝物涌入，价格也随之下跌不少。 但，凡事讲求物以稀为贵，品阶高的，属性强的宝物永远都是抢手货，价格高些也不怕找不到买家。 沈说手里的【树王之晶】和【湖心石】就属于这类宝物。 了解完宝物价值，沈说再次回到游戏里，在朱雀城的闹市支起了自己的小摊，售卖物品就是今天花四个小时寻到的这些宝贝。 沈说参照游戏论坛帖子和说明，又结合了其他摊位的物品价格，把十一件物品标上自认为比较合适的价格后，全部上架。 摆摊的好处是，不用在漫天的求购信息里寻找合适自己的，玩家逛到你的摊位，觉得合适就出手买下，银钱自动到账，省去很多交流的麻烦，而且可以挂机售卖，不需要时刻盯着。 沈说做好挂机设置，看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全神贯注玩了四个多小时游戏，此刻他觉得有些精力不济，起身去卫生间撒泡尿，回房倒在床上闷头就睡，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第6章 系统的骚操作 没人愿意把自己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沈说也不例外。 现实总是比人强，当你不能改变现实的时候，就只能屈从。 刚毕业的时候，沈说是抱着一腔热血的，南江大学在省内首屈一指，只要不好高骛远，工作还是很好找的。 但现实给了他当头三棒。 每一棒都落到了实处，仔细回想起来却都没有自身的原因。 只能说点背，不能怨社会。 所以，他现在在游戏里哼哧哼哧的赚些生活费。 沈说很清楚，在游戏里赚生活费这种事情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正好赶上了剑侠3这款网游出的高爆率活动，又因为被辞退在家养伤，加上房租和日常开销的压力，才不得不投身其上。 寻宝活动总要结束的，到时候游戏回归常态，非资深玩家不会投入那么多的精力在游戏里，更别提在游戏里赚到钱了。 所以，当下还剩十天左右的活动期算是一个风口，沈说要紧紧抓住这次机会，让自己的日子过的不那么捉襟见肘。 没有工作的日子，沈说一般都会睡到日上三竿，因为有了寻宝系统的存在，他睡懒觉的愿望沦为泡影。 早上六点半，沈说被电醒，身体已然被操控，牙没刷脸没洗，及拉着拖鞋，穿着睡衣下楼买早点。 一份煎饼一杯豆浆，手机解锁扫码付钱。 沈说不想知道系统是怎么知道他手机锁屏密码的，对于一个系统来说，这种操作应该是小儿科的玩意。 他在感慨，系统还是有些通人性接地气的，它没有拉着自己去南江人家酒楼吃128元一份的早餐就很不错了。 吃完早点，身体的控制权回归，沈说这才去洗脸刷牙放尿。 清洁完自己，沈说突然发现自己无所事事了，现在时间刚过七点，还来得及睡个回笼觉，沈说是这么打算的，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拿出手机来，无聊的刷着。 没什么有趣的新闻，就只能看看擦边视频这样子。 刷着刷着，沈说再次感受到了不对劲，手不受控制的去点击搜索栏，然后输入“咪宝”，随后跳出一个颜值主播在屏幕上跳热舞。 好吧，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任何预兆，他又被系统控制了。 沈说看着跳舞的咪宝，想的却是系统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搜咪宝这个人？ 颜值主播千千万，沈说左看右看，这个咪宝也不算拔尖的那类，不过身材的确哇塞，胸器晃人眼。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系统，好色之徒！ 吐槽的念头刚起，系统控制着沈说的双手点了咪宝的关注，然后退出直播间，又再次回到搜索栏，这次输入的是“芒果西米露”。 芒果西米露没有在直播，最近的一条视频是黄昏下的一个背影，金色的夕阳打在身上，留下黑色的剪影，从身体轮廓看，身材也非常哇塞。 又连续刷了芒果西米露的好几条短视频，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是露脸的。 沈说想，这种人要么美到极致，要么丑到呕吐。 接着，系统再次帮沈说点了关注。 沈说心说，我谢谢你系统，我什么时候想要关注人家了！ 退出芒果西米露的主页，系统第三次点开搜索栏，输入“柿子熟了”。 这次干脆没有进入人家主页，直接点了关注，然后系统走了，把手还给了沈说。 沈说都懵了…… 寻宝系统抽风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什么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沈说现在就是。 看着自己关注列表里新添加的三个账号，沈说一个个的重新刷了一遍。 咪宝是个跳舞主播，粉丝3万，发的视频都是在跳舞，古典舞、民族舞、劲歌热舞啥都有，就是没有日常，没在视频里说过话，也没有和粉丝的互动，只有跳舞。 难怪你的粉丝才3万，但凡你和狼友们互动一下，勾勾手，抛个媚眼，凭你这傲人的身材，粉丝数至少再加一个0。沈说想。 芒果西米露也是一个怪咖，粉丝1.2万，发的全是日常动态，吃什么了、喝什么了、玩什么了，读了什么书、看了什么电影……但没有一条视频是露脸的，不是背影，就是有遮挡脸的东西，有时是帽檐、有时是树叶、有时是本书……或者干脆就是纯风景照。 逗音上发日常的人多了，芒果西米露这种毫无特点的更是多如牛毛，也不知道她这1.2万粉是不是花钱买的？沈说想。 第三个柿子熟了就是正经的文化人了，解读唐诗宋词的，粉丝465万，算得上大网红了。 按沈说的评判标准，柿子熟了的颜值中上，总是一身旗袍，身材不夸张，整个人很恬淡，给人很知性的感觉，刷着她的视频，听着软糯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涓涓流水沁润心田。 如此浮躁的社会，正需要这样滋润人心灵的慢节奏，难怪她的粉丝这么多。沈说想。 三人的视频都刷了一遍，沈说也没有发现系统这番操作意欲何为。三人之间毫无共同点，不对，三人都是女的。除此之外，沈说实在找不到她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了。 难道系统是想告诉我，我缺一个女朋友？ 不会这么无聊吧，真是这样，也不至于特意去搜上面三人的信息啊。 问题得不到解答，真的挺让人抓狂的。 想问系统吧，可惜对方是个哑巴。 不想了，沈说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再想下去他该要脱发了。 系统这么高大上的东西做事总有它的道理，也不是随意就能揣度的，且等等看吧。 经过系统的一番折腾，沈说是彻底没了睡意，离中午还早，他又到求职平台上找起了工作。 刷了半个多小时，投了三份简历，静待对方回复。 然后，又无所事事了。 不对，昨天挂机卖装备，不知道卖出去了没有，沈说登上游戏，进入角色，欣喜的发现售卖物品栏已空，说明装备和材料都卖出去了，赶紧去查角色背包里的钱币数量。 个、十、百、千、万、十万。 沈说揉了揉眼睛，十八万五千金币到账！ 哇咔咔，沈说兴奋的手舞足蹈，飞来横财啊，就昨晚四个小时的努力，就赚了将近一万块人民币。 发财了！发财了！ 兴奋过后的沈说意识到，游戏币再多也是虚的，兑换成现实货币才是正途。于是赶忙把金币挂上寄售平台，十八万金币兑九千人民币。 兑换比例是按照市场价算的，沈说知道很多大帮派需要金币做建设，盯着屏幕不到十分钟，信息显示兑换成功。 看着手机短信提示钱到账的那一刻，沈说笑的像个傻子。 吃水不忘挖井人，沈说知道这九千块钱大半的功劳属于寻宝系统，于是默默的在心中保证，系统，我再也不骂你了。 有了钱，沈说决定午饭吃点好的。 楼下开了家山西老卤面，味正、劲道、量足，一碗只要十五块，沈说觉得现在他这身价，怎么也得加俩荷包蛋。 花了20块吃了顿面条，沈说觉得自己也算是奢侈一把了。 吃完午饭，沈说回去登录游戏，算着寻宝任务四个小时时间过后正好到晚饭时间，下午的安排就算妥了。 任务领取后，沈说在心中祈祷，系统啊系统，我就交待给你了，你可劲蹂躏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沈说的祈祷起了作用，今天寻宝任务比昨天顺利的多。 昨天沈说自己操作角色到达提示点后，都要先行摸索一番，差不多到了宝物的确切藏匿处，系统才会接管。 今天则不然，沈说的角色刚到提示点，系统就接管了沈说的双手，然后操作着角色在区域内游走，并很快锁定目标进行拾取。 沈说开心的同时也在疑惑，系统这是进化了？ 可他内视脑海的时候，明明看到的还是“加载中…”啊。 玩游戏怎么能分心呢！沈说给了自己一巴掌，现在赚钱才是首要任务。 四个小时过后，沈说大丰收。 今天游戏寻宝一共获得了一件传说级装备、两件神品、四件仙品、五件精品、十一件凡品。 沈说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打转。 【剑神之剑（剑身）】 等级：传说 功能：未知 备注：集齐剑神之剑四个部分（剑身、剑鞘、剑柄、剑谱），可获绝世之剑！ 【麒麟兽·幼崽】 等级：神品 功能：坐骑、战斗（待开发） 备注：快给小麒麟兽喂些天材地宝，让它快快长大吧，它将是你最忠实的伙伴！ 【千年雪莲】 等级：神品 功能：起死回生（9\/10） 备注：1.被某位传说级武林至尊用过一次，回生后暴起杀敌三千人！2.死后不掉级，不爆装备，满血满状态回生，无冷却时间，大佬必备！ 看到这里，沈说瞬间鸡冻，心道，md！又一个变态宝贝。十万金币起步，要不然对不起自己！ 四件仙品都是高级装饰材料，加攻加防加身法的都有，沈说觉得每件两万金币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剩下的精品和凡品，就算是添头吧，合起来能有个一两万金币的样子。 这么算一算，今天寻到的宝贝，怎么说也能卖三十万金币，甚至更多。 沈说决定，晚上再吃点好的。 设置好装备和材料价格，沈说挂机摆摊，然后退出主界面。 站起来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沈说透过窗户看到西斜的太阳红彤彤的挂在天边，傍晚即将来临，城市的晚高峰已经安排上了。 在考虑晚上吃什么的时候，沈说接到了大学舍友李寻的微信，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出去喝一杯。 沈说回了右脚包着纱布的照片。 李寻的电话秒打过来。 “说哥，你这是咋啦？” “意外意外。”沈说不好意思说自己耍酷不成反遭打脸的事实。 “你也太不小心了，没骨折吧？”李寻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趾甲盖掀掉了。” “嘶~”李寻听着都疼，“你这会儿在家呢吧，我一会儿下班过去，你想吃啥，我给你带。” “不用不用，我点外卖挺方便的。”沈说不想麻烦人。 “别矫情，你不说我就看着买了啊，大概六点半到。”李寻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沈说继续拒绝的机会。 沈说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挠了挠头，李寻这家伙还是和大学时一样，风风火火的。要来就来吧，毕业三个多月了，虽然两人在同一个城市，但还真没凑上时间聚过，正好他最近也挺苦闷的，跟好兄弟聊聊或许能纾解一些。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谁想整天那么丧的活着呢。 第7章 回不去的大学时光 南江的晚高峰有着大城市的通病，那就是堵。 开车的体验龟速，坐地铁的体验凤凰进去，秃鸡出来。如果通勤距离不远，骑电动车和共享单车反而是最快的方式。 李寻在电话里说六点半到，沈说估计他能在七点前来就不错了。 为了防止等人的时间把自己等饿了，又被系统强制干饭，沈说洗了个苹果先啃着。 实在无聊就登录剑侠3的官方论坛逛逛，沈说总觉得寻宝系统出宝贝的概率有些高了，这样会影响游戏平衡。 别到时候来个官方公告，说发现bug，提前结束寻宝活动，沈说到哪说理去。 论坛里有不少帖子是在讨论寻宝活动的，但大多发帖人表示概率虽有提高，但并不夸张，而且宝贝品质有高有低，整体来说这次活动激发了玩家的热情，又不至于让游戏失衡。 沈说觉得，他寻到的宝贝很多，是因为有系统的辅助，别的玩家虽没有外挂，但凭着更丰富的经验，应该寻到的宝贝也不会少到哪里去。看了数十条帖子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寻宝不能说和游戏经验无关，但关联不大。就像昨天在“天马草原”，绝大多数玩家都觉得宝物肯定在山洞里，谁知宝物竟然是猎犬和群狼战斗后留下的战利品。 所以，这次的寻宝活动，官方明显没有按照套路出牌，任你游戏经验再丰富，运气这个东西有时是靠直觉的。 一圈帖子看下来，沈说基本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了，普通玩家在单日的活动时间内能寻到宝物的数量大致在1-3件，像他这个挂逼，四小时寻到十几件宝贝的，绝无仅有。 不会破坏游戏平衡，不会对宝物的价值产生太大的波动，沈说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 说白了，他就是想趁着这波活动赚些快钱，以应付接下来要交的三个月房租和没找到工作前的生活开销。 当时间走向六点五十的时候，沈说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外面正是提着大包小包的李寻。网名李寻欢，昨天在班级群里发代练广告的那个。 “你来就来嘛，带这么多东西干啥。”沈说说着要去接李寻手上的袋子。 “你少废话，一个伤员要有伤员的觉悟，好好坐着，别堵门。”李寻提溜着袋子进门，“哎哟这一路给我堵得，想骂娘。” “你一土生土长的南江人，也会犯这种低级失误？”沈说从冰箱里拿出可乐递给李寻。 李寻喝了两口说道，“我本来不想开车的，但想着带这么多东西呢，坐地铁挤公交啥的，非得给我薅的毛都不剩。” “你真是破费了……”沈说看到李寻翻白眼，话说不下去了。 李寻缓了缓，开始整理袋子里的东西。 “给你买了一些排骨、筒子骨啥的，你不是会做饭嘛，自己炖汤喝。”李寻把肉骨头放冰箱。 “我又不是伤到骨头……”沈说哭笑不得。 “少废话！”李寻接着从袋子里往外掏东西，“还有一些水果，你记得吃，牛奶每天早晚喝，坚果补脑子，以后长点记性，别把自己再整伤了。” 沈说忽然觉得有些眼酸。 “话说，说哥你到底怎么伤的？”李寻抬眼问道。 沈说捂脸，“一言难尽啊，我们边吃边说。” 李寻点点头，拿出另外一个袋子，“这里面是今晚我们的吃食，烤鸭、鸡爪、花生、凉拌什锦菜还有啤酒和椰汁，你喝椰汁我喝酒。” “来的路上我外卖叫了两个热菜，估计也差不多到了。”李寻把自带的吃食摆上桌，招呼沈说，“说哥，你别愣着了，搞得我主你客似的，我们边吃边等。” 拆开啤酒的包装，李寻撕开一罐，沈说开了椰汁和李寻碰杯。 “有伤在身，不便饮酒，兄弟你喝好。”沈说装模作样的说着。 李寻笑着拍他肩膀，“你个死样，等你伤好了，非得找你把欠的这顿酒喝回来。” “那没问题啊，到时我请。”沈说说。 两人再次碰杯，这就算达成协议了。 “说说呗，你脚咋回事？”李寻丢了颗花生米到嘴里。 “昨天走在路上，踢钢管上了。”沈说有些赧然。 李寻一副嘴巴能塞下鸡蛋的表情，“你这是用了多大力啊！咋不去表演胸口碎大石呢？” 沈说啃着鸡爪，把从公司离职，心情郁闷，想发泄反被打脸的事一咕噜和李寻说了个明白。 “你们总监这逼太特么不上路子了。”李寻为兄弟打抱不平。 事已至此，沈说也想开了，摊上这样的事算他倒霉，却因此获得了寻宝系统，尽管系统现在还没开发完善，还不时给他电疗、强制他干饭，但谁知道今后会不会突然起飞呢。 说不定就因祸得福了。 “不说我了，下午听你电话里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沈说问道。 “要不说我们难兄难弟呢。”李寻喝了口啤酒，“我也是，工作上的事不顺心。” 沈说没有说话，侧耳倾听。 李寻又灌了口啤酒，娓娓道来。 “我不一毕业就进国清环保了嘛，正好一个环评项目要上马，人手不足，就安排我顶上去了，本来我以为就打打下手，干干杂活，毕竟我刚毕业没经验。”李寻点上一支烟，继续道，“哪知这个项目持续时间很长，到上周才正式结束，前前后后三个月的时间，我就算再小白，也摸着些门道了。” “这三个月我是全身心投入，不懂就问，不会就学，熬夜加班是常态。你看我是不是比毕业的时候廋了？” 沈说点点头，李寻还真的廋了不少，之前有股婴儿肥的味道，现在下巴都尖了。 “这三个月我掉了快二十斤肉！”李寻一口气把手中易拉罐里的啤酒干完，接着说道，“本来为了工作，辛苦些也值得，我年轻，有的是干劲。” “项目结束后，大领导很满意，昨天召开了表彰会，说哥你知道吗？全组十三个人，就我一个人不在表彰名单上，我去找主管问为什么没把我报上去，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我还在试用期，没转正，报上去不合适，这次的功劳先帮我记下，以后一定会给我补上的。” “我可去他妈的吧！”李寻的呼吸有些急促，嗓音也不自觉的拔高，“水质篇的环评内容都是我写的，凭什么不给我报上去！实习期怎么了，我是比别人少付出还是拖谁的后腿了，这样不是更能证明我的能力吗。我们主管那个鳖孙就是想抢功，整天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姿态在我们面前晃悠，屁本事没有，就仗着他是副总的小舅子，颐指气使，拿着鸡毛当令箭！” 沈说发现，李寻是真的被气着了，两个鼻孔都在冒烟。 沈说伸手拍拍李寻的肩，他也是个职场新人，遇上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但可以站在兄弟的角度和他同仇敌忾。 “这种人迟早要遭报应的，你也消消气，为这种人渣气坏了身体也不值当。”沈说道，“你没和你们主管刚起来吧。” “另外一个同事可能看出了苗头不对，把我拉走了，要不然我真会忍不住去揍那个渣滓。”李寻愤愤道。 沈说有些感同身受，自己总监作风不检点，最后还不是让他背了锅。 “你这么一闹，你们主管今后怕是要给你穿小鞋。”沈说担忧。 “我怕他？”李寻梗着脖子，“我家里也不是没关系，之前答应我爸要低调做人，我觉得我是真够低调的了，阿猫阿狗都要爬到我头上拉屎，如果那个人渣真不开眼，要找我麻烦，我不介意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现实的钢板！” 听了这话，沈说恍然，面前这位以前可是位混不吝，在学校打架斗殴，把人家肋骨打断三根，最后不也大事化小了，说是背了个留校察看的处分，知道内情的都明白，做样子给外界看的。 李寻家在南江是有背景的，沈说不怕他吃亏，也能看得出来，李寻的性子真的收敛了很多。 这时，热菜也送到了。李寻在吃的上从不亏待自己和兄弟，点的竟然是南江大酒店的外卖。 一份脆皮乳鸽、一份松鼠桂鱼，还有一笼蟹黄汤包。 “今天占欢哥的光，我也算是有口福了。”沈说拿了半只乳鸽啃起来。 李寻又给自己撕开一罐啤酒，“你别膈应我，大三一整年，我让家里断了经济支援，是谁让我刷饭卡，是谁把生活费掰一半给我花的。” 沈说呵呵笑着，没做回应，想起当时，虽然一个月有半个月在宿舍吃泡面，吃的都快吐了，但那样的时光才是最让人怀念和向往的。 “没毕业的时候盼着毕业，毕业了又想念在学校的日子。”李寻突然感慨道，“人啊，永远不知足。” “谁说不是呢，大学那座象牙塔虽然不是那么纯净，但比藏污纳垢的社会好多了。”沈说也有感而发。 “话说回来，你和辛颖真没联系了？”李寻岔话题的本事也是高手。 再次听到辛颖这个名字，沈说觉得有些虚幻，尽管他昨天还梦到了人家，但从熟悉的人口中听到，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没，说好彼此不打扰的。”沈说的语气瞬间低沉了下去。 “可惜了，你俩是我们班公认的一对，本来以为你们能走到最后的。”李寻的话里也有些惆怅。 “别说我了，你呢，谈女朋友没有？”沈说觉得再围着前女友这么聊下去，天就被聊死了，所以赶紧把苗头对准李寻。 “刚不说了嘛，这三个月都累成狗了，哪有时间谈啊。”李寻话头一转，“不过，我发现我们公司楼上有一美女，那身段，那气质，超赞。这不正好忙完了嘛，打算找机会去打探打探情况。” “人家说不定名花有主了。”沈说泼冷水。 “行了，你别乌鸦嘴。”李寻想了想，“如果真让你说中了，下次喝酒我要把你喝吐血！” “不至于吧，多大仇多大怨啊！”沈说笑着打哈哈。 “至于！”李寻拿起啤酒，猛灌一口，罐里的余酒瞬间清空，他用力捏紧罐身，给了沈说一个玩味的眼神。 沈说做出怕怕状，然后用左脚踢了李寻一脚。 “幼稚！” “你才幼稚！” 两人都口里不饶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寻问，“说哥，今后怎么个打算？” “找工作呗，还能怎样？”沈说吃着烤鸭回道。 “也是，没找到工作之前，如果手头不方便，一定要和兄弟说。”李寻打着酒嗝，“大钱没有，小钱不缺。” “去死！”沈说又踹了李寻一脚。 李寻笑呵呵的受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多，李寻已经喝迷糊了，吵着嚷着要回家，说不能耽误病人休息，沈说拗不过他，只得给他叫了代驾。 看着车子驶离，沈说心中莫名生出诸多感伤。 夜空中的星星在不知疲倦的眨着眼睛，沈说抬头望天，想高声呼喊，又怕惊扰邻居，最后只得在心中一声叹息。 他们的大学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 第8章 激活还是加载? 送走李寻，沈说回到出租屋内，看着满桌的狼藉，想了想，算了，明天再收拾吧。 单身汉的好处此刻就体现出来了，屋里再乱也没人管你，如果有个女朋友…… 我也想有个女朋友啊！沈说心塞的想哭。 哭还是别哭了，不够丢人的。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简单的洗漱过后，沈说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睡眠。 沈说又做梦了，梦里他被钱山砸中了，比王多鱼继承他二爷的遗产还要多的钱，他在钱的海洋里徜徉，从东游到西，从南游到北，把他累的够呛。 梦里出现了咪宝，出现了芒果西米露，出现了柿子熟了，三个美女围着他打转，给他喂水果，给他做spa，还和他玩亲亲，沈说乐的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作为一个纯正的初哥，沈说哪里体验过这种阵仗，迷失在温柔乡里，很快就丢盔弃甲、一泻千里。 腻人的余韵尚存，沈说却突然被一伙蒙面大汉拎了起来，像死狗一样被甩出去好远，然后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骂。 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想什么金钱美女环伺，你在想屁吃！ 最后一拳重重打在沈说的腹部，沈说只觉得剧痛难忍，然后便从梦中醒了过来。 腹痛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却不是被打的，而是要窜稀的节奏。 沈说捂着肚子，翻身下床，夹着菊花奔向卫生间，然后就听到了一泻千里的声音。 在马桶上坐了有十多分钟，沈说才觉得腹痛的感觉不那么明显了，卫生间里臭气熏天，沈说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沈说像个软脚虾，之前不是没有闹过肚子，但像这次这般拉的惊天动地却是头一遭。 是吃坏东西了？还是受凉了？ 沈说想不清楚，他现在困的要命，在梦里和小姐姐们疯的太厉害了。上床前，他拿了条新内裤换上，好久没有梦遗了，看来是真的要找一个女朋友了。 这是沈说进入沉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剑侠3游戏里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傲世天骄帮派私聊频道里的讨论如火如荼。 傲世·霸天：那个叫夜月孤弦的小号查出来属于哪个势力了吗？ 傲世·龙行：沧澜阁和柳叶山庄好像也在查他。 傲世·剑雨：那就是说他不属于三大势力的任何一方？ 傲世·霸天：我托人查过了，这个号是前天刚创建的，因为涉及到保密协议，对方不方便透露创建者的真实身份信息。 傲世·隐士：明天他再上线的话，派人跟着他不就得了。 傲世·龙行：@傲世·霸天，老大，这个叫夜月孤弦的会不会是游戏的内部工作人员？ 傲世·霸天：不是。 傲世·龙行：那就奇怪了，难道有我们没察觉的新兴势力悄然壮大了？ 傲世·霸天：不管怎么样，都要搞清楚，如果他的背后有一个团队，那么这个团队隐藏的真够深的，如果他是个独行侠…… 后面的话，傲世·霸天没有说出来，帮里的其他人却知道老大的意思，如果这个叫做夜月孤弦的号真的是一个人，那么他寻宝的效率就太恐怖了。 这种人能拉拢最好，不能拉拢就要把他杀到不敢再进游戏为止。 傲世·霸天：隐士，你明天安排两组机灵点的守着这家伙，观察就好，不要打草惊蛇。 傲世·隐士：了解，晾他一个10级的小号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傲世·霸天：稳妥为主，切不可掉以轻心，小心阴沟里翻船。 傲世·隐士：收到！ 与此同时，沧澜阁和柳叶山庄也在做着相同的布置，睡梦中的沈说还不知道，游戏里一场针对他的行动正悄然进行。 第二天，沈说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睡到日上三竿。 初醒的沈说还是迷糊的，他只觉得外面阳光明媚，甚至有些刺眼。摸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十点半了！ 系统竟然没有叫他起床？没有强制他干饭？这不科学！ 难道系统偶尔也会偷懒？还是……根本没有什么系统，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沈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忙凝神静气，内视自身，并很快再次来到了脑海深处，依然是两行字，沈说松了口气，走近再看： 寻宝系统已和宿主完成融合。 系统加载中… 好吧，没什么变化。沈说的念头正要退出意识，冥冥中感觉有些不对劲。 再次凝视两行字，这次沈说看得很仔细。 第一句没什么问题，第二句系统加载中… 加载中… 是加载中吗？印象里好像是激活中来着。 不对，昨天看到的是“加载中…”，那为什么会有“激活中…”的记忆？ 到底是激活还是加载？ 沈说一时陷入到了混乱和茫然中。 要不回到“第二章”去看看？确认下最初显示的到底是激活还是加载？ 别逗了，那是作者的权利，不是沈说的权利。 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沈说却是越想越混乱，干脆就不想了，换下的内裤要洗，昨天的残羹冷炙要收拾，马上到中午了，还要想着吃什么。 其实也不用想吃什么，交给系统就好，这样似乎就可以解决困扰普通人一生的三大哲学问题了。 既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洗漱、收拾、整理，沈说发现自己的动作比昨天利索多了，脚部依然会有些不适感，但已然不那么明显。 这是转好的表现啊，沈说心中欣喜。 再次给大脚趾换了次纱布，沈说觉得自己离生龙活虎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刚换好纱布，系统的接管随即到来，沈说能感受到有微小的电流从脑中传遍全身，然后他就成了工具人。 系统给沈说做的午餐包含蒸米饭、香煎排骨、清炒西兰花、和西红柿蛋汤，食材都是昨天李寻带过来的。 十二点准时开吃，沈说觉得系统如果有性别的话，一定是女性，上辈子是田螺姑娘，所以做的菜才会如此可口。而系统没事电他一下，就像女朋友在闹脾气。 想到电，沈说脑中灵光一闪，从当初被宠物精灵球的强电袭击，到辱骂系统后的强电惩罚再到系统多次操控他去干饭、去加美女主播、去玩寻宝游戏的微小电流，沈说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会是系统运行的某种机制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莫名的，沈说再次想到了激活和加载的问题。 他在心中问系统，系统啊系统，你是不是产生变化了？ 虽然明知道系统不会回答，但沈说还是忍不住尝试了一番。 系统当然是不会回答的，沈说也没有报什么希望。 就在沈说决心认真干饭的时候，脑海深处的记忆终于涌现眼前，他现在万分确定，第一次看到悬刻在脑中两行字的内容： 寻宝系统已和宿主完成融合。 系统激活中… 而现在显示的是：系统加载中… 果然是有变化了吗？激活和加载，所代表的意思沈说再清楚不过了，前者就像是电脑系统安装了，但还没有授权，没法正常使用。后者则说明已经授权，可以使用了，但功能还在不断完善。 系统果然是在不断变化的，沈说瞬间有了一种玩养成游戏的既视感。 刚开始是激活中… 现在是加载中… 加载之后会到哪个阶段呢？沈说开始期待起来。 这份期待中也隐隐含着一丝担忧。 吃完饭，收拾整理完毕，沈说再次登录了剑侠3游戏。 第一时间当然是查看昨日的收益。 沈说给【千年雪莲】上架的价格是金币，本来心中还有些忐忑，怕价格定高了会卖不出去，看了购买记录才发现，【千年雪莲】竟然是第一个卖出去的宝贝。 其它的宝贝也都快速成交，而购买者id显示为同一人，傲世·龙行。 沈说并不在意是谁买走了那些宝贝，只要不少他钱就行。 最多在心中感叹一句，游戏里是真有有钱人啊！ 所有宝贝一共卖了金币，也就是说，沈说一天赚了两万块钱。 迫不及待的把金币挂上寄卖平台，坐等银行卡到账信息。因为这次金币量比较大，沈说把金币分成了四份，每份金币。 哪知刚上架，金币瞬间被秒空，四份金币同时被兑走，购买者id显示依然是傲世·龙行。 看着成交信息，复杂的数学问题爬上沈说的心头，这个傲世·龙行怎么回事，他这是等于在我身上花了两份钱？ 一进一出就是金币，相当于四万块钱啊，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任性？ 其实账不能这么算，傲世·龙行毕竟还获得那些宝贝呢，沈说的宝贝标价都比市场价略低一些，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促进快速成交，赚些快钱的。如果傲世·龙行把买去的宝贝提价转卖，怎么也能多卖个百分之二十左右。 至于那些宝贝最后会去往何处，沈说也不关心，毕竟这个游戏他并不准备长玩，后期游戏里谁的实力强，哪方势力称霸都和他没有关系。 看着银行卡内余额从四位数变成五位数，沈说又小小的激动了一把，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寻宝活动结束的时候，六位数余额不是梦！ 领取今日的寻宝任务后，沈说根据指引快速到了第一个寻宝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说觉得这一路过来，竟有好几个玩家同路，本来大家都冲着宝贝去的，同路也正常。但沈说操作角色有一些自己的习惯，他喜欢在疾跑中转向，从而闪避树木、怪石等障碍，一般玩家都是远远看见有障碍就选择调整角色视角了，而跟着他的六七个人，竟然和他的操作手法如出一辙。 问，在游戏中同时遇到同类型操作的玩家几率是多少，如果是一个两个，倒也正常，如果是一群，那就肯定有问题了！ 沈说马上发觉不对劲，他这是被人尾随了。 但为什么会尾随他呢？一个十级的小号，身上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是为了寻到的宝贝，要知道宝贝入袋后，角色死亡是不掉落的。 那么，为什么会被跟踪呢？ 沈说觉得，要搞清楚这群人的来意，要不然后面几天寻宝怕是会有麻烦。 第9章 系统:我的人，只能我来欺负 游戏的本质是娱乐，为丰富人类精神生活而存在的。 随着人类精神文明需求的不断提升，游戏也在随着市场不断做着改变，产品越来越多元，内容越来越丰富，并随之产生了游戏产业。 君不见，多少网络科技公司靠着一款或多款爆款游戏赚的盆满钵满，同时也带着不少玩家成名立传。 而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游戏给了他们放松的同时，也让他们体会到了现实世界中无法实现的诸多神奇。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现实世界中的loser也有可能成为游戏世界的霸主，在这里，他们做着一些现实里想做而不能做，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其中自然包括杀人越货。 傲世天骄、沧澜阁、柳叶山庄三方势力同时盯上沈说，应该说同时盯上夜月孤弦这个角色，是因为这个号明显是个小号，近两天却卖出了很多品质极高的宝贝，不管是个人玩家还是背后有团队，他们都要查清楚，能拉拢最好，不能拉拢就要把这种潜在的威胁消灭于萌芽状态。 任何一方势力，只要还不能完全做到傲视群雄，就会想着寻求更多的资源来壮大自身，这里的资源包括人和物。 所以，当三方人马相互发现他们在追同一个目标的时候，大家都很默契的尾随，至于谁能拿下这个夜月孤弦，那就各凭本事了。 沈说的角色到达提示点后，自身就被系统控制了，他没再关注这次到寻到了什么宝贝，而是思考起如何应对眼前的场面。 在同一寻宝区域内的玩家，当宝贝被拾取后，都会接到信息提示，虽然不会告知具体是什么宝贝，但会告知该区域宝贝已被拾取，请于30分钟后再尝试。 三方势力的人看到的画面是，沈说的角色到了寻宝区域，静止不动了片刻，然后就朝着一个方向坚定不移的奔去，很快停在一个小木屋前，角色没有进木屋，而是开始挖木屋前的泥土，大约半分钟的时间，一道亮光破土而出，角色人物把一枚闪亮的物品收入囊中，几乎在同时，他们接到了系统发来的宝物被拾取的消息。 三方势力、七个人，表演了一场什么叫做目瞪狗呆。 寻宝原来这么简单的吗？ 他们玩了这么长时间游戏，怕不是都玩到狗身上去了。 沈说可不知道七人的心思，见他们围着自己，不搭话也不攻击自己，闹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下一个寻宝提示信息已然来了。 沈说还是觉得现在赚钱要紧，且再观察观察，随即操纵着角色赶往下一寻宝点。而身后的七人心照不宣的跟了上去。 到了第二个宝物提示点，三个势力的七人再次见证了沈说的神奇，依然是停顿几秒，然后直奔一个方向，一分钟内，宝物被拾取的提示再度传来。 从寻到第一个宝物到完成第二个宝物的拾取，这个叫做夜月孤弦的角色竟然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要知道，这里面大部分的时间是在路程上。 这是什么效率？网管呢，我要举报！这里有人开挂！ 当然，开挂是不可能的，现在尾随的七人已经开始相信，夜月孤弦的背后没有团队，他卖的那些宝物都是靠自己一个人寻到的。 一个人比一个资深玩家组成的五人小队寻宝效率还要高，这可能吗？ 面面相觑的七人再度加深了自我怀疑。但他们仍然没有妄动。 到了第三个提示点，当沈说的迷之操作再现，七人终于忍不住了。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运气使然，三次寻宝都是目标明确，一击必中，如果还用运气解释，运气女神是他妈吗？ 傲世天骄帮派的三人首先亮明了身份，带头的正是傲世·隐士，他们把之前隐藏的角色名和所属帮派都展示出来，向夜月孤弦走近。 沧澜阁和柳叶山庄也不甘落后，纷纷展示角色信息，也向沈说的角色围了过去。 沈说接触剑侠3这款游戏才三天，当然不知道三个帮派的实力，但根据几人的装备发出的五彩斑斓的豪光可以看出，他们身上穿的装备品阶都不低，应该算是一个帮派中流砥柱般的人物。 看来来者不善啊，沈说郁闷的想。 当七个角色分别展示信息后，三个帮派势力的人自己先愣住了，本来以为别的帮派不会如此重视，想不到每一个帮派带头的都是堂主以上级别的人物。 傲世天骄这边是四大护法之一的傲世·隐士。 沧澜阁派出的是左护法沧澜花仙子，也是现场唯一的女性角色。 柳叶山庄则是副庄主之一的一片孤城万仞山。 三大势力高层之间其实都是亦敌亦友的关系，有共同的目标会合作，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也会不死不休。 所以，在游戏里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 一切都是利益使然。 见来的都是熟人，傲世·隐士先开口了。 “这位夜月孤弦小兄弟是我们傲世先看上的，是不是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你说先就先？证据呢？我还说是我们柳叶山庄先看上的呢！”一片孤城万仞山毫不客气的回怼。 “你们男人就是粗俗，反正现在大家目标一致，不如各自开价，看人家小兄弟自己的意愿咯。”沧澜花仙子说道。 开价？开什么价？是要买我手中的宝物吗？沈说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有些不明所以，现在宝物这么抢手的吗？都等不及寻宝人回城，改在寻宝点截胡了？ 傲世·隐士和一片孤城万仞山似乎觉得沧澜花仙子说的有道理，没再发些垃圾话在公频上，沉默了片刻，一片孤城万仞山率先开价了。 “@夜月孤弦，这位兄弟，我们柳叶山庄诚挚邀请你的加入，给你堂主的待遇，只需要每周在线20小时，每月发你10万金币工资，免费带你升级，无偿提供全套仙品级以上装备，考虑考虑？” 沈说明白了开价的意思。 “@夜月孤弦，柳叶山庄忒抠门，兄弟，你来我们傲世天骄，除了柳叶山庄给的条件，我们再加10万金币每月！” 沈说欲哭无泪，现实中怎么没有公司这么抢着要他，呜呜呜~ 但他同时也有些意动，每月20万金币的话，就相当于一万块钱人民币，比他现实中工资高不少呢。 但他还想看看那位没说话美女的条件（只要是女性角色，统称为美女，别管网线那头坐的是不是一个抠脚大汉）。 果然，沧澜花仙子说话了。 “@夜月孤弦，我们沧澜阁没有傲世那么财大气粗，但众所周知，我们帮派女性角色多啊，加入我们帮派，凭你的本事，那些小姐妹们还不被你迷死。” “卑鄙，竟然使用美人计！”傲世·隐士嗤之以鼻。 “沧澜阁的手段还能要点脸吗？”一片孤城万仞山不耻。 “都说了各凭本事了，你们两只狗别叫唤！沧澜花仙子生气了。 “你再说一遍，谁是狗！”傲世·隐士说。 “你再说一遍，谁是狗！”一片孤城万仞山说。 “谁是狗谁自己清楚！”沧澜花仙子继续呛道。 “拔刀吧！我今天不让你这个骚蹄子掉一级我誓不为人！”一片孤城万仞山忍不了了。 沈说像是吃瓜群众一样看着眼前的几人，说的好好的，怎么好像要打起来了？ 这算是内讧吗？ 肯定不算，他们又不是同一个帮派的，最多属于狗咬狗。 “两位都消消火，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如果真闹起来，事情没办成，回去怕是不好交待。”傲世·隐士还是头脑比较清楚的。 一片孤城万仞山和沧澜花仙子很不服气的各自收刀。 “@夜月孤弦，兄弟你看，我们很有诚意的，你可能需要考虑的时间，这样怎么样，明天同一时间，我们朱雀主城酒楼见，你好歹给我们一个答复，我们也好向帮里复命。”傲世·隐士这话说的可谓彬彬有礼，进退有度了。 沈说明白了几人的诉求，也确实因为他们的开价有过思想上的波动，但在三人自顾对话的时间，他其实已经考虑清楚了。 任何一个帮派他都不会加入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把剑侠3这款游戏持续玩下去。 所以也不用等到明天了，他当即在公频上回复： “感谢几位的好意，游戏就是个娱乐，我也就偶尔玩玩，实在不适合加入帮派去开疆拓土建功立业，所以我不会加入任何一个帮派，做个自由闲散的玩家挺好的。” 沈说的一句话把三方势力的人都打迷糊了，他们能想到夜月孤弦可能会坐地起价，其实他们给的条件也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没想到他给直接给拒绝了。 “兄弟，你再考虑考虑？价格上面好说。”一片孤城万仞山回。 “真的抱歉，我志不在此，也希望各位大佬不要再强人所难了。”沈说回。 “你知道，一个寻宝高手，尤其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寻宝高手，意味着什么吗？”傲世·隐士说。 “意味着什么？”沈说回，并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意味着，如果你不接受拉拢，就只有被追杀的命运！”沧澜花仙子冷酷的回道。 “而且是无尽的追杀！”一片孤城万仞山更冷酷。 “要相信，在剑侠这款游戏里，对一个人进行24小时的追杀，我们三个帮派有这个实力，除非你彻底弃玩。”傲世·隐士绝了沈说的路。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屏幕后，沈说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按说这些大帮派，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现在见宝起意，拉拢不成就来威胁，真的是无下限。 沈说从小到大吃软不吃硬，既然人家要杀他，那就来好咯，反正他一个十级的小号，无所谓，寻宝时间内，被杀宝物也不会掉落。 “你们要杀就杀，我要是眨一下眼睛都算我输。”沈说头铁道。 “呵，蝼蚁！”傲世·隐士随手丢了一个基础技能，沈说的角色夜月孤弦瞬间被秒。 画面一片灰色，沈说大学时玩游戏的时候不是没有体验过，本想回城复活，却发现悲剧了，回城复活需要10金币一次，他买宝物剩下的五千金币放在城里的仓库没带在身上，就是预防在寻宝过程中角色遭遇意外死亡会掉落金币，活动规则只说宝物不会掉落，并没有说金币不会，所以他现在身上身无分文。 该死的氪金游戏！ 无法回城复活的角色会在一分钟后自动原地复活，等级掉一级。 随着画面恢复色彩，沈说还没来得及操作角色，笔记本画面又灰暗了下去。 md，这群人太不要脸了，竟然守尸！ 沈说气归气，但此刻毫无办法，他在游戏里也不认识其他玩家，要不然还能找人借点钱，现在就只能干耗着。 关键是，角色死了还无法下线！ 该死的氪金游戏！沈说再次咒骂道。 等到角色人物再次复活，沈说知道等待他的命运，果然，没有一秒钟，画面又灰了。 就这么来来回回被杀了五次，沈说已经打算给笔记本强制关机了，因为实在是太憋屈了。 就在沈说的手伸向电源键的时候，脑中传来熟悉的过电感，他的双手不受控制了。 系统这个时候选择接管，能做什么呢？ 沈说非常好奇系统接下来的表现。 复活倒计时5、4、3、2、1…… 当画面恢复色彩的瞬间，沈说看到自己的双手在笔记本键盘上一阵跳舞，然后角色就离开了原地。 这是瞬移？ 还可以这么操作？ 沈说直呼系统牛逼！ 接着就是一阵狂奔，这时身后的几人才反应过来，朝沈说追杀而来。 系统接下来的操作更是让沈说眼花缭乱，只见角色人物不断在屏幕上左右腾挪，一次次闪避着众人的远程攻击，一次次地化险为夷。 就这样跑了有十分钟，终于回到了主城范围，沈说安全了。 回到主城后，系统依然没有归还沈说的双手控制权，而是指挥角色到了仓库，取出存放的5000金币，然后打开了世界频道。 在世界频道发消息一金币一次，沈说不知道系统要干什么。 只见系统操纵双手打字，速度非常快，很快一条消息在世界频道发出，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世界频道被刷屏了，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夜月孤弦】这个id发的。 “傲世天骄、沧澜阁、柳叶山庄都是一群狗东西！” “傲世天骄、沧澜阁、柳叶山庄都是一群狗东西！” “傲世天骄、沧澜阁、柳叶山庄都是一群狗东西！” …… 一口气刷了5000条，在线玩家们都傻了。 剑侠3这款游戏的三大顶级势力被同一人同一时间辱骂，这是第一次！ 丢人啊，现眼啊！ 三大帮派的帮众都炸了。 当系统归还双手控制权，沈说只觉得手酸的像是要废掉了，强撸飞灰湮灭都没这么酸过。 系统你这么强，难道不知道有复制粘贴这个功能吗？ 不过，沈说的精神是亢奋的，一个人对抗三个帮派，骂人的感觉真爽！ 5000金币如流水般花了，沈说却一点不心疼，这钱花的值，非常值！ 系统啊，还得是你！ 第10章 回家之前 沈说退出了游戏。 在退出游戏之前，他查看了一下今天寻到的三件宝物，两件仙品一件精品，最多卖金币的样子，也就是1000块钱，收益陡然下降十几倍。 三大帮派这群狗！沈说心中非常不爽。 今晚是没法再继续寻宝活动了，至于明天还能不能寻，沈说并不担心，赚钱的事怎么可能如此草率的放弃。 夜月孤弦这个号是没办法用了，但没说不能用其他账号啊，打游击嘛，谁不会！ 鲁迅犯的事，跟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 带着怨念和对策，沈说洗漱睡觉。 此时的剑侠3游戏里，热闹的像过年。 三大帮派的人在游戏里行事作风一向霸道，抢怪抢资源的事情屡见不鲜，众多小帮派和散人玩家敢怒不敢言。 平时最多在私下里打打嘴炮，发泄发泄情绪，至于在公共频道说三大帮派的不是，众多玩家也就是想想而已。 “看谁都龌龊”就是这么一位被三大势力欺负过的散人玩家，有次他很幸运的搭上了傲世的一个小队下副本，在推进的过程中表现的十分卖力，成功推倒boss后，在副本评分中他的战绩排第二，瓜分战利品的时候，傲世小队的队长直接忽视了他，连根毛都没给他留下。 还有一次是在寻宝过程中，他是运气爆棚才挖到了一件神品，柳叶山庄的一队人经过，二话不说就要他交出宝物，为此他被杀了三次。 提起沧澜阁，“看谁都龌龊”就更来气了，沧澜阁的一位抠脚大汉在游戏里扮演纯情萝莉，欺骗他感情，为此，现实中的女友和他分手了，还被骗了好几千块。 真·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看谁都龌龊”这个昵称就是这么来的，之前他叫“玉面小郎君”。 今晚，有位勇士把自己想干而不敢干的事干了，看谁都龌龊真的想顺着网线爬过去亲这位勇士一口。 看谁都龌龊觉得，如此大快人心的事，怎么能不和网友们分享呢！于是他瞬间化身键盘达人，论坛、贴吧、微博、逗音、头条、朋友圈……都留下了他宣传的足迹。 当然，并非只有“看谁都龌龊”一个玩家这么做，几乎在同一时间，众多社交平台上陆续出现了这场号称“人狗大战”的报道。 剑侠3游戏瞬间火出了圈，剑侠3骂战、人狗大战、夜月孤弦等词条登上实时热搜榜。 游戏画面被截屏，制作的视频被传上网络后更加火爆。 满世界频道都是“傲世天骄、沧澜阁、柳叶山庄都是一群狗东西！” 整整二十分钟，三大帮派被刷屏信息骂了整整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里，竟然没有一条其他信息能够插进来。 这场面，何其壮观！ 众多小帮小派的管理者兴奋的在电脑前拍桌，这还不够，他们觉得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在帮派群里发红包，事后据不完全统计，发红包最多的一个帮派，帮主在群里发了近十万的红包！ 十万，是人民币，不是游戏里的金币。 沈说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说，这位大佬，你怎么不发些红包给我？我不要十万，一万就够了，不行的话一千也可以啊。 系统的这番操作，彻底把三大帮派推上了风口浪尖，三大帮派的一些边缘角色玩家受不了网络上的嘲讽，纷纷选择退帮。 接收着不断跳出来的退帮信息，三大帮派的高层们欲哭无泪，追杀个小角色而已，之前干过多少次了，怎么这次就遇上硬茬了呢？ 不用想，网上肯定都是对他们的口诛笔伐和奚落嘲笑，真是颜面扫地啊。 现在再去找那小子的麻烦？算了吧，人家也不是傻子，夜月孤弦这个号肯定不会用了。 找水军刷一波？先不谈钱的事，现在舆论一边倒，水军都未必敢接这个活。 动用关系查现实中的信息？怎么着？打击报复还是打他一顿？你把国家机器放眼里没？ 三大帮派的首脑们悲哀的发现，牙咬碎了，只能往肚子里咽。 网络是有记忆的，但网民们的记忆普遍比较差，希望这波影响早点过去吧。 第二天，沈说起床后被系统强制干了早饭。脚伤已经好了很多，再次换了纱布后，沈说决定下楼走走，早晨的空气还是很清新的，总闷在屋子里人容易发霉。 还是楼下那个小公园，沈说发现下棋打牌的大爷们玩起了鸟（是真的鸟）；嚼舌根的大妈大娘们跳起了广场舞；遛孩子的少妇明显睡眠不足；小情侣们不见了，可能还没起床；弹吉他的哥们……卧槽，改拉二胡了。 沈说发现，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公园里就自己一个闲人。 其实他也不闲，脑子里在想事情。 还有三天就该回家了，从毕业到现在，差不多快四个月没回去了，身为一个“已经工作的人”，怎么也得给父母带些礼物特产啥的，尽管父母可能并不需要，但这份孝心还是要尽的。 斌哥十一结婚，也得给他和新娘送份贺礼，小时候没少受二伯一家照顾，小学到初中，在学校的时候斌哥也替他挡了不少恶意，知恩要图报。 买礼物当然不能太随便，沈说打车去南江最大的商场，他现在卡里也有近小三万了，有勇气进去逛一逛了。 说逛其实是口嗨，沈说的脚还不利索，逛商场并不适合现在的他。 他的目标很明确，给老爸买一条皮带，给老妈买个包，斌哥结婚贺礼的话，这个他没经验，不过听人说，给关系好的人送礼，不知道送什么的时候，就送金子，准没错。 一进商场就是黄金珠宝柜台，沈说看了两家，选了对金质的喜娃吊坠，花了小一万。皮带和包当然也要选牌子货，对比了两个品牌，选择了造型和做工相对低调的，皮带三千，手拎包八千。沈说知道父母会心疼，到时不告诉他们真实价格就行。 这不叫欺骗，这叫善意的谎言。 礼物其实就是表达一个心意，并非说价值越高越好，沈说就是单纯的想给亲近的人品质更好的礼物，他现在虽然缺钱，却并不抠门。当然，社会上一些人扭曲的价值观或多或少的对沈说也有些影响，说到底他就是一普通人，有些虚荣心、好面子，人之常情而已，算不上什么大是大非，更别去扯上对人性的批判。 买了三件礼物，沈说打车回出租屋，算算今天的开销，卡里的余额还有8000块，国庆节后要交三个月的房租4500，国庆回家少不了要和以前的同学朋友吃吃喝喝，预算个2000差不多，再加上来回的车费等一些其它费用，8000块钱基本上所剩无几。 看来找工作的需求很迫切啊！ 但是工作不是你想找就能马上找到的，作为应届毕业生，十月份出来找工作的做法给用人单位看起来像是谜之操作，如果问起毕业之后这段时间的经历，沈说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其实已经有了三段工作经验了。 老板跑路、公司被并购、总监作风问题这些理由离职，怎么听怎么像是在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但隐瞒自己三个多月的经历，又无法解释自己这三个多月到底干嘛了，总不能说自己生病了，在家休养。用人单位可能就更不敢用了，生怕哪天你突然病倒，死在工作岗位上咋办？ 说到规避风险，用人单位比求职者更谨慎。 所以，沈说才要在没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紧紧抱着剑侠3这款游戏的寻宝活动，有系统的加持，每天都能有一到两万块钱的进账，这不香吗？ 回到出租屋，沈说先把顺带回来的午饭吃了，他现在时间比较宝贵，不想被系统占用去做饭和干饭。 吃完饭后当然就是登上游戏，一口气注册了五个账号，他的想法很明确，每天登录一个账号去寻宝，寻到的宝物分散到五个账号里分别摆摊售卖，这样就不会太显眼，虽然是麻烦了些，但总比引起三大帮派的注意，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要好很多。 一通操作下来，沈说脑中灵光闪过，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多开几个号，反正寻宝时间不是固定的，这个号寻完用另外一个号去寻，这样岂不是赚翻了！ 为了验证这种想法的可行性，沈说特意做了一番尝试，发现完全没有可操作性。游戏官方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允许这么大漏洞的存在，因为每个人的账号都是实名验证，你可以注册多个账号，但账号之间是关联的，一个账号做过寻宝活动后，其他账号就无法再领取该任务。 寻宝活动依然火爆，游戏里的讨论更加火热，三大帮派的玩家都收敛了很多，在这样风口浪尖的时刻，行事太张扬的话，迎接他们的将是下一波热搜。 他们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了，只希望舆论能够尽快平息，好让他们能够正常的去玩游戏。如果有需要，帮小学生写作业，扶老奶奶过马路，给农民伯伯去地里除草这些加功德值的事也是可以的。 沈说并不知道系统的做法引发了后续的轰动和一连串反应，他报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想法，尽心尽力的完成着寻宝活动，系统依然给力，没有因为他换了角色而区别对待，在寻找宝物的路上，他们俨然成为了最默契的搭档。 就这么又寻了三天宝，沈说的卡里的余额又回到了五位数，现在有块。 明天就是9月30日了，和顺风车司女士约定的搭便车回皋城。脚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偶尔还会有一丝隐痛，正常走路基本不受影响。 沈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早早的睡了。 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第11章 顺风车司女士 第二天，沈说六点半准时起床，洗漱之后下楼吃了早点，全程没有让系统参与，他觉得，作为一个成年人，新时代良好青年，吃饭这种小事就没有必要麻烦系统了。 吃完早点，沈说回出租屋检查行李，其实也没什么要检查的，就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要带的东西昨天都收拾好了，本来他不准备带行李箱的，但给父母买的礼物和做伴郎要穿的西服背包里塞不下，索性还是装在行李箱里方便。 回皋城的路，开车大概要三个小时，如果不堵车的话，正好到家吃午饭。 搭陌生人的车，沈说是第一次，这位司女士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年岁几何，有没有男朋友，还是已经结婚了？ 带着诸多的疑问和好奇，沈说在镜子前好好捯饬了一下自己，不管怎么样，在节假日车票如此紧俏的时间，人家顺路带上了自己，不至于让自己有家无法回，就冲这份援助之情，给人留个好印象总没错。 两人约定的碰头地点就在沈说租住小区的外面，司女士说她家离得不远，这条道正好可以上高速，就直接开车来接沈说。 八点半的时候，沈说就下楼了，先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些零食和水果饮料，预防路上堵车赶不回去吃饭，也算是给自己坐顺风车的人情，尽管他也要付一半车费。 九点还差五分的时候，沈说已经在路边翘首以盼了，路上的车很多，节假日出行的高峰好像提前来了。 昨晚睡前，沈说和司女士提前沟通了一下，知道她开一辆白色的奔驰，车牌号9527。 九点还差两分钟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奔驰c级小轿车停在了沈说的身边，副驾驶的车窗落下来，一张戴着墨镜的脸出现在沈说的眼前。 “是沈说吗？”车里的人发出的是shuo的音。 沈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是因为他的名字被叫错了，还有一个是因为，眼前的女人太特么漂亮了。 原谅沈说一个理科生，一时间实在没想出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位司女士的容貌，他的第一感觉只有惊艳。 “是，我是沈说，你是司女士吧？”沈说反应过来赶忙说道。 “嗯，行李放后备箱吧，我给你打开。”司女士对着沈说说，沈说发现，美女的声音也很好听。 放好行李，沈说纠结了片刻，选择了去拉副驾驶的门。 “我坐副驾，可以吗？”拉开门，沈说并没有直接坐进来，而是先征询车主的意见。 “可以，你帮我把包放后座。”司女士并不介意。 进入车内，沈说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有些像薰衣草的味道。简单打量车里的装饰，很简约，没有太多摆摆挂挂的小物件，看上去很清爽。 司女士在设置导航，沈说能闻到她发丝上好闻的花香，这让他有些拘谨和不自然，于是转头看向窗外。 导航显示到皋城县中要3小时12分钟，看来路况还不错。 车辆启动，沈说才渐渐放松下来，面对美女就紧张这个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 两个原本的陌生人，既然有缘同乘，不说话就很奇怪，沈说觉得，自己作为男生，应该缓和下稍显尴尬的气氛。 “我是第一次开车走这么远的路，也是第一次上高速，可能会比导航时间慢些，你不介意吧？”倒是司女士先开口了。 沈说哪里会介意，有美女给自己开车，做梦都不敢想呢。 “你别这样说，我反而不好意思了，本来搭你车就很感谢了。”沈说赶忙说道。 “我在网上发帖求助也就是碰碰运气，要不然一个人开车上路还真有些害怕，现在有你在旁边，好像底气也足了些。”司女士看来很健谈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不过一个女生敢在网上发帖带陌生人，真的很需要勇气，况且你还很漂亮。”沈说恭维道。 “谢谢夸奖，我不是没犹豫过，但看到你在网上的实名认证，担心就打消了，你是皋城人，个人住址、家庭信息都很详细，我不相信现在的坏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司女士说道。 “这倒也是，没听过坏人做坏事前自报家门的，这纯属自投罗网。”沈说回道。 “呵呵，你还挺幽默。” 说话的时间，车子已经到了高速入口的收费站，过了收费站就是真正的高速路了，往皋城方向的车辆不多也不少，好在司女士作为一个新手，也不敢开太快，限速120的路上，她一直保持着100左右的速度在行驶。 沈说也是有驾照的，是大三那年暑假和女朋友辛颖一起去学的，考到驾照后只在自家的县城里开过二伯家的那辆面包车，这么看起来，其实他也算一个新手。 虽然是驾驶新手，但不妨碍沈说对车的了解，大多数男生或许对车都比较敏感，问他工作上的事情可能支支吾吾，说起车子却能夸夸其谈。 司女士开的这辆奔驰c级落地大概三十五万左右，做工精致，内饰豪华。想当初他和女友学车的时候，畅想以后买车的备选车型里就有奔驰c这款车。 高速行驶过程中，因为驾驶人的精神高度集中，往往容易疲劳。沈说记得这款车是带自适应巡航的，不过司女士好像并没有开启，一直是用脚在踩着油门行驶。 “那个……司女士。”沈说发现自己叫人家的称呼有些不自然。 “嗯？什么事？”司女士正在全神贯注的开车。 “你这车应该有自适应巡航功能吧？”沈说问。 “自适应巡航是什么？”司女士反问。 “这个……”沈说想了想，说道，“就是车子识别前方车辆的动态，自动调整车速，不需要驾驶员反复踩油门和刹车的一种辅助驾驶功能。” “哦，买车的时候销售好像和我说过，但我一直没用过，也不知道怎么用。”司女士想起来了。 沈说看了看方向盘上的自适应巡航开启按钮，觉得现在让她开启好像有些不安全，毕竟没接触过，怕万一误操作就悲剧了。 “你先开车吧，到下个服务区的时候，我再和你说。”沈说还是觉得这样比较保险。 仿佛是听出来沈说话里的担忧，司女士俏脸微红，于是赶忙转移话题，“你也有驾照？” “有啊，大三时候就拿到了。”沈说回道。 “大三？你现在多大了，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啊。”司女士问。 沈说在心中默默吐了个槽，这位美女，你是真的仔细看我的实名验证信息了吗？ “我23了，今年刚毕业。”沈说忍住吐槽的冲动，答道。 “看着不像，我以为你刚上大学呢。”司女士依然在沈说面前秀无脑，“你哪所大学毕业的？” “南江大学。”沈说已经快怀疑眼前的美女是不是司女士了，学校信息他的认证里也有啊！ “真巧啊，我也是南江大学毕业的，不过我毕业两年了，按辈分你得叫我声学姐。”司女士像是遇见了故人，看上去有些兴奋。 “司学姐你好。”沈说顺口道。 “怎么这么难听！”司女士嘟嘴，不开心了。 沈说瞬间反应过来，“司学姐”听起来像是“死学姐”一样，难怪美女生气了。 “抱歉抱歉，我刚没意识到，学姐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沈说道歉的态度还是挺诚恳的。 “我叫司芊芊，草字头加个千的芊。”司芊芊自报家门道，“你也别司女士司女士的叫了，没得把我叫老了。” “那我叫你芊芊学姐吧，芊芊学姐人美心善，名字也好听。”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沈说好像找到讨女生欢心的方式了，何况司芊芊真的是美。 “哟，嘴还挺甜。”司芊芊被沈说这么一说，高速开车的紧张感也少了很多，于是和沈说你来我往的聊起来。 “话说，你怎么叫沈说啊？你爸妈怎么想的？”司芊芊指的是shuo不是yue。 “我不叫沈shuo，我叫沈说。”沈说解释道，“说是通假字，和喜悦的悦一个意思。” “听起来像女生的名字。”司芊芊道。 “小时候，我爸妈就是把我当女孩子养的。”沈说说起这事就郁闷，“为了这个名字，我被同学从幼儿园嘲笑到大学。” “哈哈哈哈哈。”司芊芊没忍住，“想想是挺憋屈的，就没想过改名吗？” “怎么没想过，但我爸不同意，说这个“说”字是他翻遍了字典才选的，坚决不让我改。”沈说继续郁闷道，“后来慢慢习惯了，也就算了，改名字事多呢，我怕麻烦。” “不过你名字挺个性的，沈说沈shuo，想想还有些酷。”司芊芊说道。 “谢谢你啊芊芊学姐，我有时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沈说不想在他的名字这个话题上继续了，让他总想起伤心事，“芊芊学姐你这次去皋城是旅游吗？” “算是吧。”司芊芊回道，“我一同学结婚，要我给她做伴娘，结束后正好在皋城玩几天，听说那边的天堂山很有名。” “这么巧的吗，我说出来你别觉得我是在故意和你套近乎，我这次回去也是要给我哥做伴郎的。”沈说惊了，网上随便搭个顺风车是校友，两人的目的竟然也一样。 这好像可以往缘分上靠了吧。 “你还有哥哥？亲哥吗？”司芊芊有些惊讶的问。 “不是，是堂哥，我二伯家的，大我两岁。”沈说说。 “哦，你哥叫什么名字？”司芊芊问。 “沈斌。”沈说答。 “文武斌？”司芊芊继续问。 “是啊。”沈说也意识到了什么，“不会我哥的新娘子就是你同学吧？” “搞不好还真是。”司芊芊也觉得世界有些太奇妙了，“你哥新娘子不是不是叫杨怡涵？”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沈说挠挠头，“我也就是上周五才知道要做伴郎的事，还没来得及问新娘子是谁。” “我看八九不离十，我听我同学说新郎姓沈，好像就叫沈斌。”司芊芊感慨着，“你说世界很大吧，它有时候也很小。” “是啊。”沈说附和，“如果真能和芊芊学姐一起做新人的伴郎伴娘，真是三生有幸。” 司芊芊的俏脸微红，“你嘴这么甜，小时候吃蜜长大的？” “对了，你这么会说话，在学校里肯定骗过不少小姑娘吧。”司芊芊问道。 “这是个伤心的话题。”沈说并不想谈及自己的前女友，于是把话头对准司芊芊，“学姐你这么美，肯定也有不少勇士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吧。” “你都说了，这是个伤心的话题。”看来司芊芊也不想回忆过往。 “原来我们两个都是伤心的人。”沈说总结。 司芊芊没再接茬，很快就到了第一个服务区，虽然才开了五十多公里，但作为新手上路的司芊芊来说，她需要休息一下。 沈说客随主便，停下来的时候把早上买的水果拿去洗了洗，这时候的冬枣可甜了，正好一会儿路上吃。 路上看着车不多，服务区里却人满为患，洗完枣的沈说发现找不到司芊芊了，正准备回停车的地方等。 一阵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12章 插曲 服务区洗手间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沈说站在外围听到了争执声。 “你家小孩把水泼到我身上，我要一句道歉，很过分吗？”是司芊芊的声音，听语气还算比较克制。 “那你把我家孩子都吓哭了，怎么算？”一个女人的高嗓门，隐约能听见孩子的哭闹。 “你凭良心说，是我惹哭你家孩子的吗？”司芊芊都要气笑了。 “就是你，就是你，我身边的几个人都能作证。”中年女人身边立刻围上来几个男男女女，纷纷点头指责起司芊芊来。 “你们就是一伙的，他们当然向着你说话。”司芊芊简直无语了，今天出门可能是忘了看黄历了，碰上这么一群无理取闹的。 “你就是说我们人多欺负你喽，我们在理我怕啥，你一个大人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还有没有素质！”中年女人觉得有人撑腰，嗓门更大了不少。 “你、你、你……”司芊芊气结，知道遇上无赖了，和无赖是讲不清道理的，索性转身就走。 惹不起，我躲得起行吧。 哪知司芊芊没走成，中年女人拽着她的胳膊，向她要孩子的精神损失费。 沈说看不下去了，芊芊学姐也不知道啥体质，上个洗手间的功夫，遇上组团碰瓷的了。 他挤开人群，站到司芊芊的身边，伸手拉下中年女人的手。 “这位大妈，有话好好说，我们文明人，不要动手动脚。”沈说微笑着说道。 中年女人其实还不到四十岁，只是看着有些显老，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叫大妈，明显憋不住火了。 女人最在意自己的年龄，你不知道吗！ “你叫谁大妈呢？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像你大妈吗！”中年女人夹着嗓门叫道。 “对不起，我刚真没看清楚，您不像我大妈。”沈说的态度诚恳，做出一副虚心道歉的样子，“您更像我大婶。” “噗嗤”旁边的司芊芊忍不住笑了。 中年女人脸都绿了，心想原来这小子在这憋着坏呢，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张牙舞爪的冲过来，发疯似的要挠沈说的脸。 沈说不想和疯女人一般见识，一只手把她推了回去。 这时女人身边的几个同伴不干了，纷纷向沈说和司芊芊围过来。 司芊芊有些害怕这阵势，不自觉的往沈说身边靠了靠，并壮着胆子说，“你们别乱来啊，现在是法治社会，要想想冲动的后果。” 沈说拉着司芊芊的手把她挡在身后，向她做了个隐晦的动作，司芊芊愣了一秒，立刻懂了，掏出手机就拨打110。 沈说看着围上来的两男三女，说不紧张是假的，但他现在不能怂，最起码气势上不能输。 “怎么？想动手？”沈说摆出防御姿势，心想，围观的群众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没人上来做和事佬呢？ 以一敌五的话，他真的没有胜算啊！ 对方几人显然也不是都没有脑子，知道现在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动手是最不明智的举动，他们只是想在气势上给沈说两人压力。 “我们不动手，但你朋友吓哭我外甥，你推我姐这事怎么说？”一个黑眼圈男人指着沈说问道。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事情捋清楚，难道不是你家小孩先泼我朋友一身水的吗？”沈说回道。 “谁看见了？”对方明显在耍无赖。 “不承认是吧，现场这么多人，我们问问大家。”沈说向人群投去求助的目光。 但他显然高估了群众的觉悟。 肯定是有人看见的，洗手池边人来人往，司芊芊的裤子湿了一大片，而不是一些水点，显然不可能是不小心洒上去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大多数人的心态，只要没有触及到自身的利益，谁会强出头呢？ 沈说虽然和这位学姐接触才个把小时的时间，但司芊芊为人开朗，也很善良，不可能会做出诬陷别人小孩这么幼稚的事。 现场没人出来作证，耍无赖的几人态度更玩味了。 “你看，明显是你朋友在诬陷我家孩子，你还有什么话说！”中年女人叫嚣道。 局面对司芊芊很不利，沈说急了，系统这个时候怎么能装死呢，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见沈说没话可说的样子，中年女人更得意了，“我们不强人所难，只要你给我家孩子赔礼道歉，这事也就算了。” 道歉是绝不能道歉的，道了歉，有理也变没理了。 号称小男孩舅舅的男人也紧逼一步，“我姐说的对，你们自诩文明人，不会拉不下来脸吧。” 就在沈说焦急万分的时候，忽然抬头看见了旁边过道上的监控探头，有一颗正好对着洗手池的方向。 沈说玩味一笑，“我看要道歉的是你们吧。” “你说什么？”男孩舅舅不是没听见，只是觉得沈说还在嘴硬。 “我看你是又想耍什么花招吧。”中年女人讥讽道，“没用的，警察来了你也得给我家孩子道歉。” “真的吗？”沈说笑的更有深意了，“你看那是什么？” 人群随着沈说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颗监控赫然在目。 中年女人不说话了，男孩的舅舅也沉默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服务区的监控室看看，到时谁该道歉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沈说说道。 “这个……”男孩舅舅支吾着，“我看就算了吧，小孩也没多大事，我们不计较了。” “是啊是啊，你们走吧，都是误会。”中年女人的话头也软了下来。 “不行吧，还要还你家孩子清白呢。”沈说故意道。 中年女人和男孩舅舅并不搭沈说的话，推开人群就想往外走。 这是心虚的表现，人群中就算有不清楚原委的，此时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纷纷谴责起来，中年女人和男孩舅舅更觉得没脸了。 闹剧即将画上句号的时候，沈说从心底舒了口气，其实早该想到监控的，只是人一乱，就很容易忽视本来很寻常的事物。 司芊芊也知道这事不好再去较真了，自认倒霉呗，对方人多势众，强行闹下去，说不定还得吃些暗亏。 再想到刚才自己被几天围攻的场面，司芊芊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沈说及时挡在前面，她说不定就要被那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女人欺负了，看来找这个“保镖”还挺尽职。 就在人群将散未散之时，沈说却突然感受到一阵熟悉的电流传遍全身。 沈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系统你是要闹哪样？之前危急时刻你不出手，现在出来刷存在感了？ 沈说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这次从头到脚都被系统接管了。 “那位大婶，你们别走！”不是沈说说的，是系统控制沈说说的。 中年女人和几个同伴头也不回，只想挤出人群。 沈说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几人，“我话都没说完，你们这么着急走什么？” 中年女人不耐烦了，“我们不是说不追究了嘛，我们还有事，你别挡路。” “你们不追究我们，我没说我们不追究你们啊。”沈说给对方来了段绕口令。 中年女人根本不搭理他，一个劲的往外走，沈说死死的拉住她。同时招呼人群，喊道，“他们几个都是人贩子，别让他们跑了！” 不说还好，沈说这嗓子，群众们散的比兔子还快。 沈说在心中骂娘，不，是系统在心中骂娘。 看来作为更高智慧的存在，系统对人性的了解还是浅薄了些。 系统明显被沈说刺激到了，竟然敢看不起它，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正实力！ 系统给了沈说更强的一发电流，沈说瞬间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充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大脑的思考能力还在，沈说看向自己是双手，仿佛有电弧包裹，再看向自己的双腿，好似能踏碎千斤巨石，现在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就是系统的能量吗？沈说亚麻呆住了，寻宝系统变武学系统了？ 容不得沈说多做思考，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沈说疾走如飞，瞬间赶上中年女人，一记手刀敲在后颈，中年女人立马昏了过去。另外两个女人跑的慢些，被沈说像逮小鸡一样抓住，并随手从旁边店里拿了一卷胶带，反捆住两人的双手和双脚。 两个男人跑的最快，已经到了停车场，但面对沈说的速度也是徒劳，眼看跑是跑不了了，决定殊死一搏，两人纷纷从腰间掏出折叠刀，向沈说袭来。 刚赶来的司芊芊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起来。 却见沈说左手抓住一人的手腕用力一拧，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同时右手格挡，左腿侧踢，另外一个男人跌了个狗吃屎，门牙都被撞断两颗。 一切都在瞬间完成，快到司芊芊都没来得及收回惊叫的姿态，两人就被打倒在地，手上的凶器也被沈说夺了过来。 原来，她说做保镖不是说着玩的。 司芊芊突然想到沈说给她帖子下的留言，说可以做免费保镖。 本来以为就是一句玩笑，想不到是真的！ 这个学弟学散打还是擒拿？南江大学没有武术系吧？难道他师承高人亦或是武术世家？ 司芊芊的脑子里莫名冒出很多无厘头的想法。 警察很快到了，了解了情况后，登上内部系统一查，还真的发现几人有拐卖前科，之前在云贵那一带犯事，一直没抓住，后面销声匿迹了几年，警方一直在悬赏，想不到今天在南江落网了。 沈说大功一件。 听到说有悬赏，沈说秒懂，系统果然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它的寻宝本质根本没变！ 因为家里还在等着，沈说和司芊芊把身份信息给警方登记后，就要继续赶路，并约定节后再到南江市局补充笔录，并领取表彰。 车子重新上路后，沈说才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件事，经过这番耽搁，已经十一点了，他隐隐感到有些饿了，而刚在服务区却忘了吃饭，如果系统突然强制他干饭怎么办，这可是在高速上，离下一个服务区将近100公里，怎么也得到十二点以后才能到了。 好在后座有些零食，洗的一盒冬枣也在，先顶顶吧，免得一会儿在学姐面前社死。 沈说如是的想着。 而司芊芊假装聚精会神的开着车，却不时瞥沈说几眼。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 眼前的这个学弟太令她好奇了。 第13章 到家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可能就是沦陷的第一步。 司芊芊前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有过年少懵懂、有过花季幻想、有过青春迷茫。从小到大，她听过别人最多的夸赞就是，这姑娘长得真好看。 一句同样的话，听的多了，免疫力也高了。 大学时，因为他的颜值，追求者自然如过江之鲫，拉横幅的、写情书的、送花的、偷摸搞到她手机号的……只要让她发现表白内容含有“你的美让我倾慕”这类赞美她漂亮词句的，一律pass，她觉得这类人都肤浅。 所以，大学前四年，司芊芊一直单身，把自己装点成校园里最美的一道风景，却是无数男生无法企及的高岭之花。 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司芊芊也不再是大多数人朝思暮想的对象。她毕业后的第一年，因为工作的原因认识了一个男生，长得不算帅，但看着很干净，说话总是彬彬有礼，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为人更是谦和。 那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生感到好奇。 然后就是打探、接触、了解，并上演了一出女追男的戏码。 两人成了男女朋友，惊掉了一众人的眼球。 因为在身边的同事和朋友看来，司芊芊的对象完全配不上她，不论是长相、学识、家世……都有很大差距。 可是，爱情这个东西，玄而又玄的样子，没人能说得准。 司芊芊从小就有一股执拗劲，别人越不看好她，她就越是要把幸福展示给所有人，渐渐地，身边的人接受了两人在谈恋爱的事实。 其实这事只要不发生在自己或者最亲近的人身上，别人最多也就八卦一下，顶多加几句惋惜，真正能设身处地的微乎其微。 名花已有主，惦记的人自然就少了。却不想，不知从哪一天起，司芊芊恢复了形单影只的状态，不乏好事者前来打探，却不想司芊芊大方的一句“分手了”打发了所有人。 分手而已，每天都在上演的戏码。至于原因，司芊芊没说，总是一笑带过。 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再关心了，不过追求者却多了起来。 而司芊芊的态度是，礼貌回绝。 一年多的时间，司芊芊一直单身，她不是不想找个心仪的人谈恋爱，只是一直没有让她再遇上值得好奇的人。 今天，沈说的表现可太让她好奇了！ 一个白白净净、身材匀称、有些嘴甜、还有些细心的男生，在她原本的认知里，这类人应该是属于文弱书生型的。 这类人擅长的应该是动嘴而不是动手。 当她被几人围堵时，沈说刚开始也的确是准备“以理服人”的态度，双方僵持不下，沈说提出要看监控，几人才意识到自己不占理。 本来都要散了，沈说却突然发挥了“男子汉气概”，以一敌五，轻松制服五名人贩子，而且其中两个男人手上还有匕首。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问题是司芊芊好奇的源头。 坐在副驾驶的沈说，现在有三个担忧。 一是饿的担忧，不过他有准备零食，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二是来自司芊芊的疑问，如果她真的问自己为何如此厉害，自己该怎么解释？ 三是，系统对他的影响，在他被系统支配后，秒变高手，轻松拿捏五人，看似写意的过程，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对两名持刀歹徒时的凶险。 系统本就不是实体，出手的是沈说自己，放在平常，就算他有这个勇气，也没有相应的实力去和歹徒搏斗。 身体还是那具身体，系统应该是靠激发机体的潜能去战斗的，这种激发潜能的手段，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沈说不知道，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担忧。 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青黄相接的稻田一望无边，偶尔聚集的村落仿佛遗世独立，远处有青黑色的山，山的那头还是山，高速路延伸的方向，已经渐渐从平原转向了山区。 沈说从袋子里拿出一袋苏打饼干，问司芊芊，“学姐，不介意在你车上吃东西吧？” 司芊芊看着前方的路回道，“不介意，你吃吧。” 沈说拆开包装，拿出一片吃了起来。 苏打饼干有些干，有些难以下咽，沈说拿出饮料喝了一口。 “学姐，你是不是也饿了？”沈说看司芊芊一直在忍不住看他。 “我不饿，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司芊芊很直白。 沈说心想，果然来了。 系统肯定是不能暴露的，那就现编吧。 “有些秘密，其实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我爸妈。”沈说忽然高深起来。 司芊芊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如果你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真的吗？沈说心中雀跃，却马上想起前女友也说过类似的话，然后他果真没有解释，最后两人冷战了半个月。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反正是现编，沈说才不会重蹈覆辙，万一司芊芊来气了，把他赶下车，他到哪说理去。 “男孩子可能从小就有武侠梦吧，我也不例外。”沈说低沉着嗓音，娓娓道来，“小时候就喜欢扮演大侠，做行侠仗义的武林高手，所以整日和小伙伴们一起用木头做剑，用床单做披风，从东头跑到西头。” “稍微长大了一些，知道那些飞檐走壁都是假的，但仍然幻想自己能有高人一等的武术天赋。于是我开始偷着练习一些武术动作，没人教我，就跟着电视上的所谓武术大师学。” “到了初中，以为自己有些皮毛，却被校霸打的很惨，我就慢慢断了这种幻想。一天晚自习下课，我路过一个小巷，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忍不住好奇就偷摸的看了一会儿，就见到一个男人面对五六个壮汉，打的有来有回，还不落下风，我心中的武术梦又燃起来了。” “战斗结束了，五六个壮汉趴下了，男人走出巷子，我就跟在他的后面，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有那个胆量，可能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男人很快发现了我，问我为什么要跟着他，我说我想跟他学武功。男人说，他的本事不是什么武功，而是自由搏击，我就说我想学自由搏击。” “男人本来看我一个小毛孩，不想答应我，我就拉着他的腿软磨硬泡，可能他也受不了我的死皮赖脸，就说近半年都会待在皋城，让我每天放学去那条巷子等他。” “那半年里，他教会了我不少东西，我知道了一个人身体的那些部位是脆弱的，只要稍用力击打，就可以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也知道了自由搏击讲究的是一个自由，出拳、出脚、鞭腿、顶膝……招无定法，怎么有效怎么来。” “父母发现我每天回家越来越晚，我就撒谎说和同学一起补习。半年的时间很快过去，我此后再没见过他，但还是会把他教给我的东西时常演练，其实早没有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念头了，就当强身健体吧。想不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其实面对几个人贩子的时候，我也很慌，毕竟是第一次实战，所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但看到他们要跑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根本没有过多的思考，就追了上去。” 好长的一段故事编完，沈说在心中长舒一口气，他虽不是文科生，但应急想出来的故事应该没有太大漏洞吧。 应该没有，说的他自己都要相信了。如果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他就用这套说辞，一劳永逸！ 同时他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不是欺骗，这是善意的谎言。 诶？好像最近要编的善意的谎言还挺多。 开车的司芊芊听沈说的叙述，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了部影视剧，不过回想沈说说的内容，没有夸张，现实里也不是没有能够一个打好几个的人，虽然惊叹他的奇遇，但司芊芊选择相信沈说的话。不过，她还有一个疑问。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几人是人贩子的？” 这个问题，沈说在心中早已打好腹稿。 “其实一开始我没敢确定，毕竟这伙人犯事是在好几年前了，而且远在云贵那边。”沈说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道，“最近寻亲的报道不是很火嘛，媒体都在报道，警方也很支持，趁势在众多媒体平台上公布了这些年参与拐卖儿童还没被抓获的嫌疑人照片，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没想到今天就真给遇上了。” 寻亲报道的事，司芊芊是知道的，但嫌疑人离普通大众比较遥远，一般人就算看过照片也就只是看过而已，很快就会忘诸脑后。 至于警方是否公布过嫌疑人照片，司芊芊也不会去求证这事。 当然大概率是没有公布的，就算公布也可能没有这次的五人，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识别五人的身份，完全是系统的功劳，不过这是不能对司芊芊说的内容。 解决完司芊芊的疑惑，沈说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他反应敏捷，把话给圆了回来。 司芊芊在听完沈说的解释后，心中的疑惑也基本消除了，尽管有些不可思议，但每个人的境遇不同，也不能认定沈说就是在说谎，况且他说的都符合逻辑，更何况沈说也没有理由要骗自己。 十二点半的时候，到了第二个服务区，两人下车吃了饭，沈说给司芊芊分享了他买的冬枣，水分足，还甜的沁人心脾。 饭后继续赶路，离皋城还有差不多100公里的距离，快的话，一个小时就能到了。 上车前，沈说给司芊芊讲解了自适应巡航的操作，司芊芊试了一下，觉得有些不放心，而且她开了大半路程了，也有些累，就问沈说敢不敢开车，沈说有些意动，这么好的车他没开过，问司芊芊就不怕他把她的车碰了擦了？司芊芊说，反正有保险，而且自动挡的车也很好操作，没什么可怕的。 于是接下来的100公里全程由沈说驾驶。司芊芊则坐在副驾吃着沈说买的零食和冬枣。 恍然间，沈说有种错觉，旁边坐的不是司芊芊，而是辛颖。因为他之前就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他开着车带着辛颖，一起去旅游，一起回娘家。 两点下了高速，两点半到了皋城县中，沈说家就在皋城县中后面的一个老小区。司芊芊是要去同学家的，离皋城县中也不远，开车过两个路口，六七分钟就到。 沈说下车取了行李，司芊芊坐上驾驶位。 “芊芊学姐，路费我一会儿微信转给你。”沈说对着司芊芊说。 “我还真要你的路费啊。”司芊芊也笑着，“那我是不是要把吃你的零食钱给了。” “那不一样的。”沈说有些赧然。 “行了，有什么不一样的。”司芊芊很大气的摆摆手，“说不定我们明天还会再见的，接新娘的时候你多塞两个红包给我就行了。” 见司芊芊如此说，沈说也不再坚持，虽然还不确定明天是不是斌哥和她同学结婚，但沈说很期待两人的再次见面。 司芊芊启动车子，很快消失在沈说的视线里。 沈说背着包，拉着行李箱向家的方向走去。 第14章 系统休眠了 四个月没回来了，一切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又好像记忆有些模糊了。 进到小区里，沈说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小区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小区，沈说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少年时光。儿时的玩伴们随着升学而各奔东西，现在要想再聚到一起，怕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机会了。 沈说看着一幢幢熟悉的建筑，寻找着记忆中的模样。 门口的岗亭好像万年不变的破败，王姨家的阳台上还是那么多花，楼下小广场那棵高大的银杏树叶子已经发黄，对门老同学家好像买了新车…… 记忆和变化交织，沈说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 来到自家所在的楼栋，沈说深吸了一口气才迈上第一层台阶。拾级而上，他在心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见到父母要笑，问工作就说很好，问生活就说能照顾自己，问女朋友就说……好吧，实话实说。 沈说在大学谈女朋友的事，父母是知道的，不过分手后，他还没和父母说。 沈说家在三楼，到家的时候发现大门紧闭，敲了半天，没有动静。 也对，这个时间点，父母应该还没有下班。 沈说是有家里钥匙的，不过因为平时用不上，就丢在出租屋的床头柜里，这次回来他也没想起来带着。 所以，他现在是进不了家门了。 沈说拿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电话备注信息是“芳姐”。 也不知道母亲是在哪听到的新闻，说一个在外打工的小伙手机被偷了，骗子按手机上的备注打电话给小伙的父母，敲诈了好多钱。从那以后，就让沈说把手机联系人备注改成了“芳姐”，按照母亲的话说，她是人生五十一枝花，和儿子亲如姐弟，叫芳姐完全没问题。而父亲的手机号备注成了“沈家大爷”，因为母亲说父亲一回家就跟大爷似的，翘个二郎腿，啥事也不做。 母亲名叫马艳芳，之前一直在县里的光缆厂上班，前年的时候因为厂子效益不好，办了内退，因为还不到五十岁，就在家附近找了份超市理货员的工作。父亲名叫沈建辉，在县里的污水处理厂做技术员，算是个事业单位，平时工作轻松，福利待遇也不错，所以家里的生活条件还算说的过去。这就是父亲在家装大爷的底气。 “妈，我到家了，没带钥匙，你在超市上班呢？”沈说问。 “哟，怎么这个时间到啦，我还想着你下班坐动车回来，怎么也要到晚上才能到家呢。”电话那头传来有些惊讶的声音。 “我和领导请了假，提前走的。”沈说不得不使用善意的谎言。 “你这刚上班就请假会不会不太好……算了，请都请了，你等着，我在你二伯家呢，马上回去。”电话随之挂断。 二伯家和沈说家所在的小区靠得很近，骑电动车五分钟就到。 不一会儿，沈说就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母亲的身影映入眼帘，带着微微急促的喘息。 “你说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下。”马艳芳嗔怪着打开了大门，又把沈说的行李箱拎了进去。 “我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嘛。”沈说笑着插科打诨。 “惊喜什么？你妈我不要惊喜，能见到儿子就是最大的惊喜！”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一点没错。虽然南江和皋城没有远隔千里，但在外谋生的孩子，哪有父母不惦记的。 “中午饭吃了吧。”母亲关关心的问，他们这辈人眼里，什么都没有吃饭重要。 “这都什么时间点了，早吃过了。”沈说放下背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坐车累了吧，要不回你房间休息一下，床单被罩都是昨天新换的。”马艳芳说着打开沈说的房门说，“今晚小斌子的暖房酒，晚上去你二伯家吃饭。” 沈说靠在沙发上没动，他是真的有些累了，早上起得早，服务区还见义勇为了一把，后半程的路又是自己开的车，虽然车子很好开，但作为一个新手，他还是难免会紧张。 人一紧张就容易疲劳。 “我在沙发上靠靠就行。”沈说实在不想动，他怕上床睡过去，一会儿晚饭时间更不想起了，“妈，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马艳芳看儿子精神萎靡的样子有些心疼，但二嫂子那里还在等她帮忙，于是她把家里的钥匙丢给沈说，并交待道，“家里有桔子和苹果，你饿的话自己洗了吃。你爸五点半下班回来，你们父子俩一起去你二伯家吃饭。六点钟开席，不要迟了。” 沈说应了声表示知道了，马艳芳这才离开。 母亲刚走，昏昏欲睡的沈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马上从背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登上游戏。 赚钱的事怎么能忘记呢！ 赚钱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再苦再累不能耽误赚钱！ 沈说是有计划的，今天晚上的暖房酒最少要吃到八点，饭后吹吹牛，回来说不定都要九、十点钟了，到那个时间，今天的寻宝任务算是完不成了。而现在才三点，到六点还有三个小时，虽然做不满四个小时的时间，但以系统的能力，三个小时也能有很大收获了。 而明天一早要起来接亲，一天都在围着婚礼打转，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肯定是没时间上游戏的，基本可以算损失了。 所以今天这三个小时一定要把握住。 沈说领取寻宝任务后，就按照提示前往寻宝点，到了提示点后，预想中的接管没有来，沈说又操作角色往深处走了走，还是没有双手被接管的感觉。 难道这里的宝物已经被人拾取了？不会啊，根本没有提示消息传来啊。 沈说又等了两三分钟，寻宝系统依然安静。 怎么回事？系统睡着了？ 就在沈说疑惑的时候，屏幕上出现此处宝物已被拾取的信息提示，这次寻宝，系统没有成为最强辅助。 沈说根据提示前往下一寻宝点，到地方后，系统依然静默。 沈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连忙内视自身，发现两行字有了新变化，准确的说，第一行字没有变，第二行字有了新变化。 昨天看到的“系统加载中…”变成了“系统休眠中…” 沈说差点一口老血喷在笔记本屏幕上，啥low逼系统啊，不好好工作，竟然真的睡着了！ 你的前身根本就是一个电脑操作系统吧，学人家什么不好，学人家休眠。 人家电脑操作系统就算休眠，机主弹一下它也会醒啊，你呢？我要怎么弹你？ 沈说已经无力吐槽。 今天的寻宝任务，系统是参与不了了，它这休眠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沈说只希望它能够快点醒。 系统不给力，沈说只能靠自己，而自己的直觉没有系统那么牛逼，哼哧哼哧的跑了三个寻宝点，才得了一个精品级的宝物，看看属性，估计也就换个三五十块钱。 沈说瞬间体会到了现实的参差。 照这个效率进行下去的话，沈说估计自己三个小时最多能找到三件宝物就不错了，想放弃又不甘心，心不在焉的操作着角色在地图上奔跑，沈说在想系统为什么会休眠。 如果寻宝系统真的和电脑系统一样，长时间不操作就会进入休眠状态也合理，但电脑的操作系统是一个被动的系统，需要人发出指令才会有反应。而在寻宝系统这里，被控制的是自己，系统是主动的一方，他现在休眠了，自己完全没办法“叫醒”它。 是什么促使它休眠的呢？它真的会“累”吗？ 沈说想到了在服务区时，系统支配他擒住五人的场景。当时没觉得，现在想想好像有些地方不合理。 系统作为高智慧产物，应该在一开始就能够发现五人的身份是人贩子，为什么不直接附体进行擒拿？ 当五人要跑路时，系统才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下了莫大的决心，给自己的全身“充电”，让自己变身“赛亚人”，从而制服歹徒。 从系统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的行事作风看来，沈说有理由相信，系统并不是不想一开始就制服五人，而是担心以它目前的能量，不能一口气制服五人，到时被歹徒反噬，就会对宿主产生意料外的伤害，这是得不偿失的。 如果说让自己变身赛亚人的后果是休眠，沈说就能理解系统为什么会“迟疑”了，但当宿主抓住歹徒的愿望变得无比强烈，同时有了“赏金”的诱惑，系统才决定放手一搏。而这一搏最终的结果是注定的，那就是进入休眠。 按照思路梳理下来，沈说觉得如此解释甚是合理，只不过不知道系统休眠的时长要多久，希望它尽快醒来吧。 虽然才相处不过一周的时间，沈说却已经发现自己有些依赖上系统了。 说依赖可能有些过了，其实沈说是渐渐习惯了系统的存在了。 他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沉思中的沈说并没有发现，家里的门已经被打开，开门的人正是他的父亲沈建辉。 而沈建辉进入房子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家的儿子面无表情的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眸中无神、眼中无光，好像痴呆了一样。 沈建辉心中“咯噔”一声。心想，儿子这是受什么打击了？肯定是女朋友跑了！ 哎~现在的孩子啊，真不让大人省心！ 第15章 暖房酒 今天没在游戏里赚到钱，沈说很郁闷。 想到系统还要休息，觉醒时间未知，沈说更郁闷了。 整个人丧气的坐在电脑前的样子被沈建辉看在眼里，就脑补出“儿子失恋了”的画面。 沈建辉放下公文包，走到面前的时候，沈说才回过神。 “爸，你回来啦。”沈说连忙起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起身。 “嗯，你什么时候到家的？”沈建辉换下工作服问道。 “下午两点半到的。”沈说如实回答。 “今天没上班？”沈建辉坐到沙发上，看沈说的电脑屏幕，屏幕上还显示着游戏，沈建辉微微皱了皱眉。 “没，下午和领导请假了，票不好买，就抢了张中午的站票。”沈说撒了个谎。 “哦，这样……怎么现在还玩起游戏了？”沈建辉指指笔记本屏幕问。 “就偶尔放松放松。”沈说把笔记本拿回自己身边，退出游戏，他要是告诉老爸自己每天在游戏里赚一两万块钱，沈建辉是打死都不信的。 到时肯定会回怼沈说一句：游戏这么好赚钱，所有人干脆都别上班了！ 见沈说关闭了游戏，沈建辉点点头，掏出一支烟点上，“你妈和你说了吧，今晚去你二伯家吃饭，斌子的暖房酒。” “说了，爸，我们是不是该过去了？”沈说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了。 “不急，我抽完这支烟就走。”沈建辉在吞云吐雾，“你现在抽烟吗？” 沈说连连摆手，“没有，我不抽烟的。” 说着还张开嘴给沈建辉看，“你看，我都没有烟渍。” “不抽烟好，你老子我是戒不掉了。”沈建辉满意儿子的态度，“但你在外面，有时需要应酬，酒也要适量，酒大伤身。” “嗯，知道了。”沈说会喝酒，而且酒量还不浅，这个沈建辉是知道的。 说话间，马艳芳的电话打来了，催促两人快点，马上要开席了。 父子俩结伴向沈说的二伯家走去。 沈斌的暖房酒就在他家门口的酒楼办的，从沈说家过去，走路十分钟的样子。 一路上，父子俩一前一后，遇到熟人打个招呼，老邻居看到沈说回来，纷纷夸赞这孩子有出息了，在南江挣大钱。沈说皮笑肉不笑的应着，其实尴尬的要死。 可能是要到国庆节的原因，原本略显萧条的小县城人也多了起来，七天假期，很多在外打工或求学的人都回来了，让小县城多了几分生气。 沈说在路上还碰到了两个以前的同学，相互寒暄了几句，又各自向不同的方向离开。 小县城就是如此的小，遇到熟人的概率比选择题选错答案的概率还高。 到了酒楼，亲友们基本已经到齐了。沈说看见二伯沈建昌和二哥沈斌在招呼着客人落座，就上前打了个招呼。 “什么时候回来的？”沈斌揽着沈说的肩问。 “下午。”沈说回揽住沈斌的肩说，“恭喜啊斌哥，新郎官看起来就是意气风发！” 沈斌捋了捋头发，一甩头，“那还用说，小说（yue），今天一定吃好，明天就麻烦你了。” “斌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哈。”沈说佯装板起脸。 “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沈斌拍拍沈说的背，“你先坐，我去招呼一下其他客人。” “好，你忙你的，我不会做客的。”沈说说着走向老爸沈建辉所在的那桌，坐到了他的旁边。 暖房酒其实就是男方把走得近的亲属聚在一起吃饭的过程。意思就是告诉大家，我家孩子明天就要结婚了，大家该出人出人，该出力出力，给孩子的婚礼办的漂亮一些。 沈说所在的这桌还有大伯、小姑一家，他爸是家里的老三。 大伯沈建齐有一儿一女，目前都已成家，儿子沈林比沈说大七岁，今年刚好三十，娶了个本地媳妇，有个上幼儿园中班的女儿。女儿沈曼今年二十八，去年刚出嫁，夫家在皖城，离皋城很近，说是明天回来。 小姑家只有一个女儿，名字很好听，叫洛锦绣，人如其名，很清秀的一个女孩子。在皋城县中上高三，因为学业压力比较重，学校规定上晚自习，没参加今晚的暖房宴，只有小姑和小姑父来了。 沈说是老沈家年轻一辈中最有学习头脑的，南江大学的学历可谓金字招牌，沈建辉为此常常感觉与有荣焉。 提起沈说，谁都要竖一个大拇指，这时沈建辉就会接上一句“沈说，我儿子”。 所以，沈说一坐下，众人的目光都聚到他身上了。沈说一一叫了人，显得很有礼貌。 “小说（yue）啊，现在毕业在南江工作啦？”大伯的问话。 “嗯。”沈说点头。 “南江大城市，机会多，要努力。”大伯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教导着，“今后在南江买房、娶媳妇，再把你爸妈接过去享享福。” “嗯，我会努力的。”沈说重重的点头。 “有一年没见了，小说（yue）越长越挺拔，越看越帅气了。”来自小姑的彩虹屁。 在这个家里，小姑沈建芳是最会说好话的人。但沈说并不反感，因为小姑这人没有坏心思，而且总是笑脸迎人。 “小姑你也是人生四十一枝花，我看你比花好看多了。”沈说也吹捧着自家小姑，这俩姑侄遇到一起就是一对活宝。 沈说不妨，被沈建辉敲了一下脑袋，“没个正型！” 沈建芳被夸的咯咯笑，见沈说被敲，嗔怪道，“三哥，你打小说干什么，你家儿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我侄子呢！” 沈建辉摇头苦笑，自己这个小妹啊，从小就被家里人宠坏了，现在竟然敢质问起做哥哥的不是了。我管自己儿子有什么问题？不过今天大喜的日子，就随他们去吧。 “锦绣妹妹呢？今天没来吗？”沈说问。 “上高三了，有晚自习，没时间来呢，现在学习可紧张了。”沈建芳说，“她前段时间还提到你呢，说让你给她传授些应试技巧。” “真快啊，锦绣妹妹都上高三了，明年就要高考了，有目标考哪里了吗？”沈说感慨着，并自动忽略了传授应试技巧的事。 “那死丫头和我们交流少，她那成绩忽上忽下的，谁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大学啊。”沈建芳提到女儿就想吐槽。 “大学肯定能考上的，你们要对她有信心。”沈说道，“明天她会参加二哥婚礼吧，我找时间和她聊聊。” “会来的，她从小就听你的话，你到时帮我多开导开导她。”沈建芳神秘兮兮的靠近沈说说，“我怀疑这丫头可能谈对象了，最近总抱着手机傻乐。” 沈说听了小姑的话也有些吃惊，“不能吧？” “我也希望不是。”沈建芳说，“反正你明天帮我旁敲侧击打听一下，不是最好，如果是，我和你小姑父也好多关注，她一个女孩子家，我们不指望她能有多大出息，就希望她别吃大亏就行。” “行，我明天一定找机会和锦绣妹妹聊聊。”沈说郑重的说。 热菜陆续上来，一家人开始动筷子。其实在场的四桌都是叔伯兄弟姊妹和娘家兄弟姊妹，大家都相互认识，相互敬酒也就成了常态。 敬酒的基本上是沈说父亲那一辈的人在相互串桌，下面小辈之间的往来基本很少，也就同桌的同辈之间会相互喝上几杯。 沈说陪大哥沈林喝了几杯，两人聊了聊最近的生活，其实主要是沈林在说，沈说听着。他最近的生活不太如意，但又不好和亲友们说实话。 毕竟大家都认为沈说是老沈家最有出息的一个。 沈说在亲戚面前甩不掉自己的“偶像包袱”。 “大哥，二哥的媳妇是本地人吗？”沈说问沈林。 “是啊，就县城上的，好像还是县中老师呢。”沈林酒量浅，已经有些上头了。 沈说啧啧称奇，二哥沈斌高中毕业就没上学了，想不到找了个媳妇竟然是高中老师。 “那新娘子叫什么？”沈说继续问。 “具体叫什么名我还真忘了，好像姓杨。”沈林回道。 沈说想，不会真的是司芊芊同学吧，那世界真的太小了，缘分也太奇妙了。 想到司芊芊，也不知道她现在吃晚饭没有，这个学姐不仅长得漂亮，性格也开朗，为人善良，又好相处，沈说挺欣赏她的。 在这个看脸的社会，司芊芊这类女神是优质且稀缺资源，招人喜欢很正常，沈说承认他对人家有些心思，但自己现在无业游民一个，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学历在司芊芊面前也没有任何优势。再看她开得车，家里条件估计也挺好，相比起自己的小县城出身，真是方方面面的碾压。 沈说有些泄气，并在心里告诫自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次亲友宴，本质上也是一次社交。 沈说吃的正欢，被自家小姑拉了起来。 “走，带你去认个人。” 沈说丢下吃到一半的大虾，“小姑你别拽我，我能走，你倒是让我先擦擦嘴啊。” 沈建芳松开沈说，“你别墨迹，带上酒杯。” 沈说跟上小姑的步伐，走到了另一桌，这桌的人，沈说基本不认识，只知道是二婶娘家人。 “这是我侄子沈说。”沈建芳将沈说拉到前面，“沈说，这些都是舅舅舅妈姨娘姨父，快叫人。” 沈说懵逼了，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舅舅，谁是姨父，谁是舅妈，谁又是姨娘。自家小姑怎么这么不靠谱，带他认什么人啊，和他根本没关系好吧。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实际还是要给自家小姑面子的，沈说只得硬着头皮把舅舅舅妈、姨夫姨娘都喊了一通，喊完都没分清自己到底是对谁喊的。 沈建芳似乎对沈说的表现很满意，笑着说，“我这侄子南江大学毕业，现在在南江的国企上班，各位看着是不是一表人才。听二嫂子说她有个侄女也在南江，也是今年刚毕业，还没谈对象，有意撮合，说不定可以亲上加亲。” 沈说听着小姑的话，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这是给自己现场相亲来了！感受到众人的注视，沈说脸腾的就红了，此刻的他甚至有挖地三尺的冲动。 不能把自家小姑埋了，就把自己埋了。 小姑是个社牛，但好歹考虑下自家侄子社不社恐啊！提前打个招呼，也不至于如此尴尬。 沈说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想不到天不遂人愿。 “年轻人的事，我们做长辈的不想多掺和。”席间一位浓眉大眼的中年人说道。 沈说觉得这才是做长辈该有的样子。也不知道刚才叫的是舅舅还是姨父，一会儿得敬他一杯。 哪知那人话锋一转，又说道，“我看这小伙子不错，精神，小琼啊，你要也觉得合适，两人就加个微信，以后你们年轻人自己聊。” 沈说收回自己的想法，这位长辈也不靠谱，没看到你家晚辈脸红的都能煮鸡蛋了吗！ 这桌就一个年轻姑娘，沈说不至于认错，中年人口中的“小琼”应该就是那位红脸姑娘。 沈说尴尬的想用脚趾抠地板，自家小姑还来助攻。 “人姑娘叫秦琼，学师范的，是个小学老师，性子好，模样也俊俏，要不试着处处？” 沈建芳说了一大串，沈说就记住了一个名字，一个姑娘家叫“秦琼”，也不知道她爹妈怎么想的，这对象不找个叫“尉迟恭”的，好像都镇不住。 不过想想自己的名字，沈说觉得也没啥了，同一个世界，同样不靠谱的爹妈。 姑娘家毕竟脸皮薄，沈建芳就攒对着沈说去主动加人家的联系方式。沈说深呼吸几口，不断提醒自己忍住忍住，才没有当场甩脸，最后不得不屈服于自家小姑的淫威，走过去加了秦琼的微信。 验证通过的一瞬间，沈说向人家姑娘点了点头，借口二哥沈斌找他有事，飞一般的逃离了现场。 边走，沈说边在想，这暖房酒吃的，怎么像是鸿门宴一样。 第16章 接亲 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和洞房花烛夜。 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结婚是最大的事。毕竟金榜题名和他乡遇故知属于概率性事件，普通人一辈子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有去他乡的机会，自然不存在遇故知这种事。而通过学习成就人生巅峰的更是小众的小众，金榜题名对于一般的学子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相比较而言，结婚就具有普遍性了。不管有钱没钱、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帅气还是磕碜，找个婆娘一起过日子，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还是能够做到的。 结婚代表着成家，也代表着传宗接代的责任，是香火延续的重要环节。所以，从古至今，中国人对于结婚这件事的操办远远要比家里的其他喜事要隆重的多。 沈说逃出令他尴尬的场面后，的确是去找二哥沈斌了。第一次做伴郎，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明天就要迎接新娘子了，总得提前把自己的任务搞清楚才行。 沈斌正在二伯的陪伴下轮桌敬酒，沈说找到他的时候，一轮刚好结束。 “斌哥，明天是你的大日子，少喝点。”沈说提醒道。 沈斌把杯子往沈说面前递了递，“我心里有数，这是白开水。” 沈说暗暗的给二哥竖起一个大拇指。 “斌哥，我这是第一次做伴郎，该做些什么啊？”沈说问。 “明早七点你到我家，先一起吃个早饭，你嫂子家也是县城的，不远，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出发。”沈斌把沈说拉到旁边坐下，“我估计进门少不了有些考验，到时你就跟在我旁边，随机应变就好。” 沈说点点头，伴郎他没做过，但婚礼却是参加过的，知道接亲时，女方家会给新郎这边设置一些套路，增加接亲过程中的一些趣味性。 在某种程度上说，这些套路是在告诉新郎，娶媳妇不是那么容易的，以后对媳妇要好。 “还有什么其他事情是需要注意的吗？”沈说不放心，二哥的婚礼，他怎么说也要尽心尽力的。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这个新郎官还要紧张呢？”沈斌打趣他，“没什么特别的了，你人聪明，到时如果真有一些刁难，你帮我顶着就行。” 女方家那边会在接亲时设置什么样的关卡，沈斌心里也没底，但想着总不至于太过分，现在都提倡婚礼文明了，估计也就是小小捉弄一下，无伤大雅。 沈说大概知道自己的角色任务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面的小盒子说道，“斌哥，这是我给你的结婚贺礼，一些心意，务必收下。” “你都没成家呢，三叔三婶也会上份子的，礼物就不用了吧。”沈斌推辞道。 “我爸他们该上份子那是人情，我的礼物是心意，斌哥你不收就是不领我的意。”沈说把盒子往沈斌手里塞。 沈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斌只得接下，打开一看，是一对金质的喜娃，看着少说得有二三十克的样子，连忙把盒子推还给沈说。 “你刚工作，花这冤枉钱做什么，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沈斌语气坚决道。 “斌哥，从小到大，你们一家待我如何，我心里清楚的很。”沈说感慨着，“我们虽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亲兄弟之间再计较这些就没意思了。” “可……”沈斌的话被打断。 “没什么可不可的，我是刚工作，但最近接了个私活，小赚了一些，礼物是我特意挑选的，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沈说故意板起脸说道。 沈斌还是有些犹豫，想了想说道，“行，这礼物我收下了，等到你结婚，我和你嫂子再给你包份大红包。” “斌哥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如果红包不大，我不收的哦。”沈说见沈斌愿意收下礼物，也开起玩笑来。 沈斌笑着拍了拍沈说的头，“你小子在这等着我呢！” 礼物送出去了，沈说也放下了心，沈斌还要招呼亲友，不能一直和沈说在一起说悄悄话，两兄弟又寒暄了几句，沈说便回到了自己那桌。 小姑沈建芳也回来了，沈说不想搭理她，有些生气。 “小说（yue），你翅膀硬了哈，敢给小姑我甩脸子了！”沈建芳佯装质问道。 沈说瞬间换了副委屈的表情，“小姑，我不是要给你甩脸子，但我好歹也是成年人了，你拉我过去，至少要提前跟我说一下要干什么吧。你看，最后搞得我和人家姑娘都尴尬的要死。” “现在是讲求效率的年代，相亲不抓紧，好女孩都要被别人抢走的呀！”沈建芳咬牙，看自家侄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也不至于如此鲁莽吧。”沈说扶额，“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朋友呢？” “我当然知道，你爸说你失恋了，让我帮你物色。”沈建芳瞬间出卖队友。 沈说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老爸，心想，老爸怎么知道的，他和辛颖分手这事没和家里人说啊，难道是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内奸？ 脑补的太厉害，沈说有些脸红，自己什么家庭啊，还安插内奸，宫斗剧看多了吧，你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是咋滴？ 沈建辉仿佛没看到儿子的注视和来自妹妹的锅，自顾自的吃着菜喝着酒。 在沈说看来，老爸的表现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失恋的确是他告诉小姑的。 沈说觉得，自己老爸也是神了！ 得到自家哥哥的默认，沈建芳底气更足了，“你就说你是不是失恋了吧。” “是。”沈说只得硬着头皮承认。 “那不就得了，年轻人一次两次失恋怕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以你的条件，小姑娘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沈建芳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坐旁边的小姑父都听不下去了，但在人家娘家的主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低头吃菜。 我啥条件啊？沈说被自家小姑说迷糊了，小县城人，没房没车，又不是帅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凭什么就一抓一把小姑娘啊！ “小姑，我觉得我现在应该以工作为重。”沈说道，“尽快在南江站稳脚跟才是正事，你也说了，我还年轻，以后谈对象的机会多呢。” “工作当然重要，但也不能放松感情生活，别等到三十了，才想起人生大事，到时候只能找些歪瓜裂枣。”沈建芳依旧侃侃而谈，“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嘛。” 沈说发现作为名校毕业生的自己竟然说不过自家小姑这个中专毕业的。 “我知道，但谈恋爱也要循序渐进啊。”沈说说，“好姑娘千千万，我总不能见一个就喜欢一个吧。” “你想啥呢！”沈建芳伸手去拧沈说的耳朵，“我是让你见一个爱一个吗？我是让你抓住眼前的机会！” “疼疼疼。”沈说求饶。 “你就说，刚才那个叫秦琼的姑娘怎么样吧。”沈建芳依然没松手，不过力道小了很多。 “就见了一面，话都没说上，我怎么知道人家怎么样啊。”沈说心中腹诽，如果人姑娘不叫秦琼，或许还是可以聊一聊的。 “长相呢？”沈建芳继续问。 “那场面都不够我尴尬的，我也没细看长什么样啊。”沈说如实道。 沈建芳终于松开了手，对沈说说道，“你相信小姑的眼光，人家姑娘看起来文静乖巧，妥妥的小家碧玉型，又是当老师的，讨回家做媳妇再合适不过了。” “这才哪到哪儿啊，我可以答应你我和她先聊着，如果真觉得彼此合适，再深入了解，这样行了吧。”沈说知道，自己不摆出些态度，今晚自家小姑一定会把他烦死的。 “行，你上点心。”沈建芳见自家侄子答应了和女方先沟通着，也知道不好逼得太紧，免得适得其反。 暖房宴毕竟不是正式的婚宴，众人吃到八点左右，参与接亲的人了解了各自的任务后就陆续散了。 父母骑小电驴先回去了，沈说想一个人走走，反正也就十几分钟的事。 可能真的是因为要过节的原因，平时这个点街上几乎没什么人的，但今晚不仅有人，还还不少。沈说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感受着微凉的晚风，脑中不自觉的想了很多。 最近前女友辛颖被提起的次数有些多了，他不是没有感触的。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沈说突然有打电话给她的冲动。 手机拿出来，号码已经拨了出去，沈说却又马上按了挂断。 看着拨号终止的提示，沈说给了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酒没喝多啊，忘了当初分手时的承诺了吗？ 如果不能给她一辈子，就一辈子不要再联系她。 人啊，有时就是这样，说最狠的话，流最多的泪，尝最难熬的苦。 大伯家女儿沈曼去年出嫁的时候，沈说还没这样的感受，当时他和辛颖的恋情正如胶似漆、你侬我侬。如今二哥沈斌要结婚了，他已和辛颖分道扬镳，原来之前承诺要一辈子相守的两人，也会成为陌路，他们终究不能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 一路走一路想，嗟叹着命运的捉弄和感情的不顺。就这样，沈说带着恼人的情绪回到了家。 父母在客厅看电视，沈说把给两人买的礼物从箱子里拿出来。 “爸，给你买了条皮带，妈，给你买了个包。”沈说把礼物分别递给父母。 “你这才工作不久，乱花钱做什么！”马艳芳嘴上埋怨，脸上却笑开了花，儿子懂得孝敬父母了，很开心！ “这个皮带不便宜吧？”沈建辉问，“我们厂老李的闺女也给他买过一条，好像要两三千。” “啥皮带两三千啊！”马艳芳惊了，“怕不是被人骗了吧。” 沈说想不到自家老爸是识货的，也不好再做隐瞒，“这个皮带是万宝龙的，差不多三千块一条。” “那这个包呢？”马艳芳赶紧问。 “包是古驰的，不贵，才八千多。”沈说也没做隐瞒。 “八千多你叫不贵！”马艳芳顺势要打，沈建辉一句话让她住了手。 “这个牌子我知道，几万、十几万的都有，八千真不算贵了。”沈建辉淡淡的说，并把身上的旧皮带抽出来。 沈说以为老爸要把新皮带换上，哪知是想请他吃皮带炒肉丝。 “你个兔崽子，刚工作就花一万多买东西，钱哪来的！”沈建辉举着皮带，要是沈说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就不客气了。 “钱我自己赚的。”沈说赶紧求饶，并把和沈斌说的那套台词又说了一遍。 听了沈说的话，沈建辉两口子才不那么激动，毕竟自家儿子养了这么多年，什么为人还是有数的，断然不会做出偷鸡摸狗，违法乱纪的事。 “小说（yue）啊，你还小，今后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知道你孝顺，但以后别乱花钱了，知道吗？”马艳芳说道。 “我知道了，妈。”沈说低头说道。 “爸妈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只要你把日子过好就行，以后用钱要注意节制。”沈建辉也叮嘱道。 沈说再次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父母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确了，礼物他们很喜欢，但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他们不喜欢，以后注意，下不为例。 沈说见这关过了，心里放松下来，借口自己今天有些累了，早早洗了进房休息。 沈说刚进房间，沈建辉就迫不及待的系着新皮带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别说，花钱多的皮带就是不一样，人都显得精神了！ 马艳芳在房里试着一套套的衣服，想着明天穿什么衣服才能配得上这八千块钱的包。 躺在床上的沈说是不知道父母的口是心非的，他其实也睡不着，无所事事起来就查看系统的状态，发现还是在休眠中。 系统啊系统，你什么时候能醒啊，带着这样的念头，沈说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胡思乱想到了十点多，想着明天还要接亲，强迫着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沈说先看了看窗外的天气，不错，天空蔚蓝如洗。又查看了系统状态，和昨天一样，没有变化。 沈说知道系统休眠这事急不来，洗漱后穿上西装皮鞋去沈斌家。 这身西装是毕业时为了求职买的，花了沈说近两千块，当时还配了双皮鞋，不过那双皮鞋被沈说踢废了，成了“鳄鱼牌”，已经丢到垃圾桶，现在可能已经废物利用了。 比如说，老皮鞋酸奶。 脚上的这双皮鞋是那天逛商场买礼物时顺道买的，新皮鞋质地有些硬，沈说的脚伤没完全好，穿着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整理妥当，沈说出门。 到了二哥沈斌家，一群接亲的人吃了早饭，接亲的车队也到齐了，除了头车是大劳，剩下一溜水的宝马七系。 二哥沈斌穿着一身质地考究的西装，皮鞋锃亮，发型梳理的一丝不苟，还打了发蜡。沈说觉得自家二哥今天真是帅呆了，酷毙了！ 小姑沈建芳也在接亲的队伍中，问沈说有没有联系人家秦姑娘，沈说说先忙完二哥的大事要紧。沈建芳也知道轻重缓急，只道让沈说上点心。 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发，到新娘家时还不到八点半。 然后就是双方斗智斗勇的过程。 女方家一共设置了三道关，前两关分别在楼幢入口的单元门和进屋的大门，沈说他们没费什么力气，散了一条烟，发了几包糖，给了十几个红包就过关了。 第三关在新娘的闺房门口，好话说了一箩筐，红包塞了几十个，房门就是不开。 沈斌急的一脑门子汗。 沈说也着急，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去踹门，这是接亲不是抢亲。 双方又僵持了十多分钟，女方家可能也怕误了吉时，来了个长辈，作为代表要了两条烟，一大袋糖果还有二十张红包，终于是把人放进去了。 沈说进房间的第一时间没有看新娘，而是在人群中找司芊芊的身影。他昨天从斌哥那里知道新娘叫杨怡涵，那就是司芊芊的同学准没错了。 司芊芊就站在新娘的床边，一袭白纱裙，波浪卷发披散在脑后，玫红的心形耳钉装饰着秀气的耳垂，让人感觉有些俏皮，面部略施粉黛，眼眸明亮，唇红齿白，笑意盈盈的也看着沈说。 沈说突然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自己完了。他不是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的人，不过司芊芊的每一点都长在他的审美上，除了外貌出类拔萃外，性格也温柔大方，这样的姑娘很难不让人心动。 进了新娘闺房并非万事大吉，还有一些考验。 第一项是做俯卧撑，新郎伴郎齐上阵，做够一百个才算数，寓意百年好合。 沈斌身体壮实，没让沈说做，自己一人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做完了把他累的够呛，差点起不来，好在沈说在一旁扶住了他。 第二项是让新郎说十句誓言，寓意十全十美。 沈斌想了六个，沈说帮他想了四个。 第三项也是最后一项，找新娘鞋，找到才能接走新娘。 房间不大，其实也不难找，但女方亲友提出要求，不能用手和脚去开柜子、掀床单、拉窗帘，也不能搜在场人的包和衣服。 难度陡然就升级了。 沈说向司芊芊投去求助的目光，司芊芊笑而不语。 没办法，只能开动脑筋了。 不能用手脚，只能用眼睛去搜寻，房间里全是人，想发现线索难上加难。 如果系统没有休眠就好了，沈说的念头一出，突然脑中传来熟悉的电流，他赶忙内视自身，欣喜的发现，“系统休眠中…”再次变成了“系统加载中…” 回来的真及时啊！沈说感叹。 有了系统的加持，沈说如鱼得水，扫视房间一圈，竟然没有发现新娘鞋的藏匿地点。正在奇怪系统怎么可能出错的时候，系统已经带着沈说转身，并看向了房门，房门是打开的，沈说走到门边，用头抵着门边把门关上，发现门后挂着一个普通的购物袋，用牙齿把购物袋咬住取下来，赫然发现新娘鞋就在里面。 一屋子人有些惊奇的看着沈说。心里同时跳出一个想法：这效率，太高了吧！ 大多数人会想先到柜子、床底、窗帘后面这些常规的藏匿地方，因为房门在众人的身后，一般容易被忽视，哪知道沈说偏不按照常理出牌，直接就奔着房门去了。 一击即中！ 沈斌拿出新娘鞋给心爱的人穿上，小两口来到客厅给女方父母敬茶。 沈说和司芊芊作为伴郎和伴娘跟在一对新人身后。 “芊芊学姐，你说我俩的缘分是不是太好了些？”沈说笑意盈盈。 “你想说什么？”司芊芊狡黠的把问题抛还给沈说。 “我说，如果方便的话，回南江的时候你再顺路带我一程呗。”沈说厚脸皮道。 “带你没问题啊，你答应给我的红包呢？”司芊芊问。 沈说这才恍然，昨天两人分别时，司芊芊说今天接亲的时候让沈说多给她几个红包，哪知今天见到面，光顾着乐了，红包的事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沈说尴尬的挠头，司芊芊也觉得好笑，她不是真的想要红包，只是觉得逗一逗沈说挺有意思的。 新人敬完茶，女方父母给了红包，接亲流程算是走完了，接下来就是返程，两家离得不远，但按照规矩车队要绕着县城开一圈。 本来一圈下来也不要一个小时，但今天路上车多人多，结婚的车队也多，到新房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 进新房还有一些阻碍，但因为是男方自家人，也就象征性的要了些烟、糖和红包。 沈说身上的红包都在女方家发完了，二伯又紧急支援了一大袋红包过来，沈说顺手抓了一把，进新房时散了些，最后还有一摞，悄悄的塞到了司芊芊手里。 同时向司芊芊投去真挚的眼神，意思好像在说，红包给你了，回南江记得带上我啊。 司芊芊笑了，这个沈说怎么这么好玩呢。 第17章 表妹和秦姑娘 中午也是有酒宴的，主要是男方的亲友在一起吃吃喝喝，晚上的婚宴才是重头戏。 吃过午饭，沈说和司芊芊陪着新人去拍外景。 有摄影师、造型师和摄影助理在，沈说和司芊芊真的成了陪衬，但两人乐的自在。 午后的阳光有些炽烈，两人便走到一旁的树荫下聊天。 “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沈说问。 “准备去天堂山。”司芊芊答。 “天堂山的确适合去看看，风景很好，这个季节能体验层林尽染的美景。”沈说道，“山上还有一处彩虹瀑布，非常值得打卡。” “怎么感觉你在剧透。”司芊芊撇撇嘴。 “好，我不剧透了，那芊芊学姐需不需要本地向导。”沈说道，“只要管一顿饭，一顿饭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还有这好事？”司芊芊打趣道，“向导是不是还兼职保镖啊。” “不仅兼职保镖还负责免费拎包。”沈说赶着答道。 “呵呵呵。”司芊芊笑道，“你还挺会押韵的。” “你就说需不需要吧。”沈说问。 “有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需要。”司芊芊想了想，“就是不知道这位向导吃得多不多？” “作为一名合格的向导要能吃苦。”沈说顿了顿，“但不能是饭桶。” “哈哈哈，你太逗了。”司芊芊笑得花枝乱颤，“这个向导我预订了！” 沈说见司芊芊同意自己给她做旅游的向导，心里有些兴奋，最起码说明她不排斥和自己进行深入接触，男女之间那点事，这不就是好的开端嘛。 沈说已经彻底忘了昨天自己跟自己说的，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 “不过，天堂山景区很大，一天时间怕是逛不完。”沈说又说。 “那怎么办？我后天就得回去了。”司芊芊问。 “这么着急的吗？怎么不多玩几天？假期七天呢，除了天堂山，龙首湖、坝上草原风景也很好的。”沈说说。 “我也想啊，但四号还要参加一场在南江的婚礼，另外一个同学结婚。”司芊芊兴致有些不高，“放个假没休息好，份子钱倒是出了不少。” “你们同学结婚都挺早啊。”沈说想着，司芊芊比自己大两岁，她的同学应该都是二十五六岁的年龄，现在这个社会，二十五六岁结婚算挺早的了。 “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吧。”司芊芊指了指正在拍外景的一对新人，“就像你哥和你嫂子，水到渠成的感情，也没有拖着的必要。” “也是。”沈说附和着，又问道，“芊芊学姐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跟谁结婚啊？”司芊芊说道，“看缘分吧，一直遇不到合适的人，那就单身一辈子，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也挺好。” “不想把送出去的份子钱都赚回来？”沈说问。 “你可别跟我提这茬了。”想起份子钱，司芊芊有些肉痛，“总不能为了份子钱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吧。” 沈说点点头，确实，和自己的一生幸福相比，那点份子钱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就在新人的忙碌和伴郎伴娘的闲聊中度过了。 四点钟回婚宴举办的酒店，新人为晚上的婚礼流程做彩排，司芊芊有些累了，在新娘的化妆间里休息。伴郎沈说暂时空闲，一个人坐在宴会厅的角落里研究系统。 系统解除休眠，又重新恢复到加载状态。 目前系统的功能都在围绕着寻宝展开，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只要系统“检测”到宝贝的存在，就会发出电流控制自己的身体或身体的某一部分去获取宝贝，寻宝系统的名称本来就揭示了他的功能和本质。不过系统对“宝贝”的获取也是有甄别的，主要是以宿主的需求为目标，且要符合普世的价值观，否则世上的宝贝千千万，系统无差别的去获取，沈说怕不是已经成了江洋大盗。 所以沈说猜想系统是更高智慧等级的存在应该不会错，它认同这个社会的规则，并受到道德值的约束。 系统目前寄宿在自己体内，为了维持宿主的身体机能，系统还会强制自己干饭，这也好理解，宿主都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怎么满足系统寻宝的需求呢？ 系统还能激发宿主的身体潜能，不过代价比较大，过度激发身体潜能会导致系统进入休眠，应该是系统功能还不够完善的原因，等到后期功能完善了应该就不会有需要休眠这样的情况了。 沈说想，目前自己只了解了系统的这些功能，也不知道最后系统会进化到什么程度，而他又要因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或者换一个角度想，系统为什么会选择他作为宿主，真的是随机的吗？而系统的终极目的又是什么？ 沈说其实知道，现在想这些是没用的，目前看来系统对他没有恶意，但不论是谁，身体里有个这玩意，总不可能漠然视之。 就在沈说思考的同时，一个扎着马尾，长相清秀的女生走进宴会厅，找了一圈，来到沈说的身边。 “沈说哥哥。”来人脆生生的喊道。 沈说听着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到一个花季少女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锦绣妹妹来啦。”沈说打招呼。 洛锦绣坐到沈说身边，拉着沈说的手臂晃啊晃，语气嗲嗲的，“沈说哥哥你不是说暑假回来看我的嘛，为什么食言了？” 沈说闻着身边少女的幽香，表情有些不自然，“都长成大姑娘了，还拉拉扯扯的也不闲害臊。” “这有什么，我们还在一张床上睡过呢。”洛锦绣皱起可爱的秀眉。 沈说赶忙环顾四周，幸好周围没人，连忙说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要知道男女有别。” “我只知道你永远是我的沈说哥哥。”洛锦绣把沈说的手抱得更紧了。 感受到少女胸前的绵软，沈说身体僵直，心跳加速。他这个表妹啊，真的是个大姑娘了！ “小姑和姑父呢，怎么没和他们一起来？”沈说作为哥哥，毕竟更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不动声色的就要把手从表妹的怀里抽出来。 “我不想和他们一起，知道沈说哥哥在这里，就先过来了。”洛锦绣松开手打量沈说，“今天沈说哥哥真帅，比二表哥都帅！” “瞎说，今天谁也不能比新郎官更帅！”沈说假装严肃道。 “行吧，就让二表哥帅今天一次，以后还是沈说哥哥最帅。”洛锦绣说。 沈说默默捂脸，现在的孩子都这么会说话的吗？还是表妹继承了小姑会说话的天赋？ 既然见到表妹了，沈说当然不会忘了昨天小姑沈建芳交待他的事情，于是想了想措辞，小心翼翼的问道，“锦绣妹妹，高三学习辛苦吧。” 说起学习，洛锦绣眉头皱的更深了，“苦死了，我现在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你看，我都起痘痘了。” 说着就把刘海撩了起来，沈说果然看到两颗鲜红的痘痘挂在脑门上。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苦完这一年，上大学就好了。”沈说现身说法，“所以，集中心思别多想，你基础不差，很容易上岸的。” “我是没多想，不过我爸妈会多想。”洛锦绣抱怨。 “怎么说？”沈说问。 洛锦绣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她和沈说，悄悄道，“我妈怀疑我谈恋爱，还偷看我手机。” “那也是关心你。”沈说顺势问道，“那你谈了吗？” “没有，学校里的那些男生我看不上，都不成熟。”洛锦绣回道，“我跟自己说，高中绝不谈恋爱，要谈也要等到上大学以后，找一个像沈说哥哥这样又帅又会体贴人的。” 咳咳，沈说不妨自己表妹的急转弯，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高中不谈是对的，还是要以学习为主，有什么心仪的学校吗？” “当然是追随沈说哥哥的脚步，考南江大学啊。”洛锦绣理所当然道。 “南江大学分数线可不低，你要加油哦。”沈说鼓励道。 “哼，沈说哥哥你别小看我。”洛锦绣挺了挺胸脯。 沈说心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不小了！ “那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了。”沈说假意看向舞台，其实是不好意思再看表妹了。 司芊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休息间出来了，远远的看着沈说和一个小美女有说有笑，那个小美女都快挂到沈说身上了。 出于好奇，对，她对自己说，好奇心驱使她走了过去。 “向导，这小美女是谁啊？”司芊芊笑意盈盈的问。 沈说这才发现司芊芊，正要开口，洛锦绣抢了先。 “我是沈说哥哥的女朋友。”洛锦绣缠上沈说的肩膀，昂着头问，“你谁啊？” 沈说心中暴汗，一巴掌拍下自家表妹的手，“瞎说什么！你能不能老实点。” 继而转头向司芊芊解释道，“这是我表妹洛锦绣，古灵精怪的，你别介意。” “我介意什么，我就问问。”司芊芊回道。 沈说尴尬了，是啊，人家又不是自己什么人，顶多算刚认识两天的朋友，问个话而已，自己忙慌的解释什么，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洛锦绣见眼前的美女和沈说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关系，放心了些，不过自家哥哥好像对人家有意思的样子。 不行，长得那么漂亮，一看就是狐狸精，不能让哥哥落在她手里。 “这位姐姐，你也是来参加我二哥婚礼的吗？”洛锦绣做乖巧状。 “是我伴娘。”司芊芊把伴娘的胸花拿出来。 洛锦绣瞬间不好了，“你是伴娘，我沈说哥哥是伴郎，谁给你们凑的对啊？” 沈说听不下去了，“你有这心思不如用在学习上，高三了，是嫌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够多吗？” 洛锦绣吐吐舌头，好像自家哥哥有些不高兴了，那好吧，她闭嘴。 “芊芊学姐，你休息好了吗？今晚估计会很迟。”沈说问道。 洛锦绣在旁翻白眼，臭沈说死沈说，我在你面前做舔狗，你给别人当舔狗！ “也没怎么休息，化妆间里人进进出出的，我嫌吵，干脆就出来了。”司芊芊坐下来，也看新人彩排。 “那明天还去天堂山吗？”沈说问。 “去啊，为什么不去，要不你这个向导不是白找了。”司芊芊道。 “我也要去。”洛锦绣插嘴。 “你在家写作业！”沈说直接驳回。 洛锦绣委屈巴巴的到旁边画圈圈去了。 “要不带着你表妹呗。”司芊芊建议道，“学习重要，也要适当放松嘛。” 洛锦绣眼中瞬间闪光，一步蹦到司芊芊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道，“还是姐姐好，知道要劳逸结合，姐姐你皮肤真好，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啊？” 司芊芊被一惊一乍的洛锦绣吓了一跳，嘴角扯了扯，心想，老娘我天生丽质，化妆品什么的都是辅助好吧。 沈说看出司芊芊的不自然，拉开自家表妹，“你保证不耽误作业，我明天就带着你。” 洛锦绣瞬间投入沈说的怀抱，“我就知道沈说哥哥最好了。” 司芊芊在一旁扶额，这姑娘果然没长大。 “咳咳咳”，熟悉的声音传来，洛锦绣马上从沈说的怀里弹开。沈说也听到后方来自小姑的声音，心想，完了，小姑肯定看到表妹钻我怀里了，该不该解释？该怎么解释？ “你个死丫头，我说找半天找不见你人，原来跑你三表哥这里闹来了。”小姑明显克制着怒气，搁在平时，已经河东狮吼了。 “你们一群大人打牌，抽烟跟不要命似的，乌烟瘴气，我待在里面做吸尘器吗？”洛锦绣回嘴道。 “你还有理了？”沈建芳瞪眼，“今天你二表哥结婚，我先放你一马，回去看我不收拾你！” 洛锦绣头一歪，嘴一撇。 “小姑，表妹就是贪玩了些，你别这么大火气。”沈说劝道。 “那就说你，你做哥哥的要有哥哥的样子，别把你表妹带坏了。”沈建芳的矛头又对准了沈说。 “我……”沈说欲哭无泪，他完全是误伤啊！ 见沈说哑口无言，沈建芳也知道不好再多说什么，她是带着任务来找沈说的。 “不说这个死丫头了，刚在酒店门口正好碰上秦姑娘，就一起过来了，我看你现在也不忙，正好有时间你们聊聊。”沈建芳把身后的人拉过来，正是秦琼。 秦琼姑娘还是那么容易脸红，看着沈说欲语还休的样子。 一旁的洛锦绣直呼好家伙，美丽妖娆的司小姐还没走，又来一个小家碧玉的秦姑娘，我家表哥桃花运很旺啊。 司芊芊也有些惊奇，第一次见到在婚礼现场相亲的。 沈建芳这才注意到有外人在场，便问，“这位是？” “哦，我是伴娘。”司芊芊赶忙解释，生怕别人误会什么，想想自己待在这里好像也不合适，就说道，“我去那边，一会儿新娘要礼服了。” 沈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司芊芊走了也好，省的他尴尬。 洛锦绣当然没有司芊芊那般的觉悟，她是不想走的，奈何沈建芳忒强势，死活把她拉走了，于是现场就剩下沈说和秦琼姑娘两人独处。 四目相对，相对无言，沈说不知道说什么，秦琼姑娘更不知道说什么。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那个……我小姑这人是个社牛，秦姑娘你别介意啊。”沈说觉得还是得先开口，他毕竟是个男的。 “我不会介意的，能看出来你小姑对你挺好的，而且为人也真诚，长辈嘛，好像都希望小辈快点成家立业似的。”秦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点江南水乡的味道，不像本地人嗓音那么厚重。 “秦姑娘是我二婶家那头亲戚？”沈说问道。 “嗯，你二婶是我亲姑姑。”秦姑娘说道。 “听说你是在南江教书？”沈说又问。 “嗯，教小学一二年级，我今年刚师范毕业。”亲姑娘答，随即问道，“听说你是南江大学毕业的？很厉害呀。” 沈说赧然，学校是不错，可惜他现在是个无业游民。 “没什么厉不厉害的，我倒是觉得老师这个职业才是最伟大的。”沈说不动声色的转移道。 “我还是个新手呢。”秦姑娘有些羞涩，“不过学生们都很可爱，我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好老师。” “一定会的。”沈说应承道。 话到这里，似乎进入了一个瓶颈，相亲并不是沈说和秦姑娘的本意，属于长辈的硬性撮合。如果沈说对刻意安排的见面不是带着些许的抗拒心理，且自己有份稳定的工作，真心觉得秦姑娘是个不错的相亲对象。 性格恬淡、声线温柔，身材娇小玲珑，容貌精致，很符合大众的审美。 干坐着不是办法，沈说觉得还是要开门见山。 “秦姑娘，其实相亲不是我本意，完全是我小姑拉着我去的。”沈说整理了下语言，继续道，“我能看出来，你也是想要应付家里长辈才愿意和我坐在这里聊天，不如这样，反正微信我们也加了，就当朋友相处着，如果家里人问起来，就说正在谈。等彼此找到合适的人，就告诉对方一声，家人再问起来，就说分手了。你看怎么样？” 沈说明显能看出秦姑娘的表情变换，有惊讶，有轻松，还有释然。 “我同意你的想法，这样的确能省去不少麻烦。”秦姑娘赞同道，“既然大家是朋友了，你就别秦姑娘秦姑娘的叫了，挺奇怪的，直接喊我名字吧。” “这个……”沈说有些为难。 秦姑娘看出沈说的为难，“也是，秦琼这个名字总让人想到隋唐演义里的秦叔宝，那你可以叫我秦采青，采菊东篱下的采，青青子衿的青，这是我妈给我起的名，不过没被采纳，但她一直这么叫我。” “采青？”沈说小声念叨着，“好名字！看来你妈妈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啊。” “你想错了，还真不是，我当初也是这么以为的，就去问我妈，我妈说，她生我的前一天还在采猪草，猪草又是青色的，就叫采青了。”秦采青回答起来完全没有偶像包袱。 “哈哈哈哈。”沈说没忍住，如果不说，任谁也不会把一个小家碧玉似的的姑娘和采猪草联系起来。 笑完了，沈说意识到失态，连说对不起，秦采青并不在意。两人又说起沈说的名字，当沈说说到因为名字从小被嘲笑到大的时候，这回换秦采青忍不住笑了。 一时间，两人的欢声笑语充满了宴会厅。 第18章 有人要闹婚? 18:08，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司仪在台上动情的讲述着两人的感情故事，沈说这才知道二哥沈斌和嫂子杨怡涵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还挺曲折离奇的，改编放在都市情感剧里少说要有30集。 二哥沈斌高中毕业后就没再上学了，不是他脑子不好使，也不是他家里没钱供他上学，他就是单纯的不爱学习。 不上学他也不在家啃老，因为脑子比较活络，就开始倒腾有机蔬菜和应季水果。刚开始本金少，就一个人收菜一个人送菜，两年前的一天，在给火车站食堂送菜时，正好遇上刚毕业回乡的杨怡涵被扒手偷了钱包，于是顺势见义勇为了一把，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后来又承包了县中的教师食堂，每次杨怡涵去吃饭的时候，沈斌总会给她多打些好菜，不时还会免费送个水果之类的，就这样两人算是熟识了。 高中老师很辛苦，陪伴学生晚自习下班都要到十点半了，沈斌就经常开小灶给杨怡涵准备夜宵，因为两家离得不远，还会主动担任起护花使者的角色，送她回家。 一来二去的，沈斌的心思其实已经很明确了，杨怡涵也不揣着明白当糊涂，她觉得沈斌这人虽然学历不高，但能吃苦、脑子灵活、家境不差，主要是为人体贴，长相也不赖，就同意了交往。 有了女朋友后，沈斌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更加努力的经营自己的事业，不到两年的时间已经在小县城声名鹊起，新房买了、新车也买了，他就向杨怡涵求婚了，而杨怡涵也不矫情，近两年的时间，沈斌对她照顾有加，对她的父母也非常敬重，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结婚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司芊芊见到杨怡涵后问过她，不觉得这么年轻就嫁人会有很多约束吗？ 当时杨怡涵回的是，当你遇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只会恨不得能更早一些才好。 新娘在父亲的陪伴下走进宴会厅，新郎在舞台的另一端翘首以待。 沈说看着这样的场面，有些意动有些感慨，他也是幻想过和辛颖走进婚姻殿堂的。而旁边的司芊芊满眼祝福，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说总觉得芊芊学姐对自己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 台上，新郎新娘正在交换婚戒，沈说在台下兴奋的鼓掌，好像比他自己结婚还要开心。 可能是鼓掌太用力的原因，沈说觉得手有些发麻。不对，发麻不是鼓掌导致的，是电流，系统这个时候出来凑什么热闹，难道它觉得自己该吃饭了？ 沈说明明记得自己在宴会开始前吃了东西啊，就是预防婚礼进行中系统强制他干饭这种事情的发生，而且他现在是真的不饿。 难道是在现场发现什么宝贝了？就算有的话，也是有主的宝贝吧，系统不会干巧取豪夺这种事的。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沈说还在思考的同时，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系统支配着，先是走出宴会厅，然后下了楼，再出了酒店大堂，最后来到了酒店的停车场。 难道宝贝在这里？沈说还在不明所以，就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带着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闯入了他的视线，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他的身边。 正要错身而过的时候，沈说伸出手拦住了几人，确切的说是系统让沈说伸出手拦住了几人。 带头的大肚子女人一愣，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阳光帅哥。 “你们是去沈斌婚礼上闹事的吧。”沈说的语气淡淡，好像伸手拦人的不是他。 “？？？”大肚子女人一脸吃惊的表情，什么情况？是谁走漏了风声？眼前这个帅哥是谁？沈斌难道还给自己的婚礼做了预案？神仙吗？未卜先知？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女人的心头，她有股出师未捷的感觉。 “我劝你们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我既然在这里，就不会让你们上去的。”沈说的表情依旧看不出波动。 大肚子女人忍不了了，心想，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早打你了，在我面前装什么逼，也不想想，我可是有货真价实的！ “小子，你让开，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大肚子女人说道，好像反派角色的台词总是这么几句。 “你们不用客气，因为我不会让的。”沈说说话的语气依然平静，“同时我也奉劝各位，三思而后行。” 大肚女人和四个壮汉都懵了，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看不出来敌我实力悬殊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大肚女人真的生气了，向后招了招手。 其中两个壮汉上前几步，想要推开沈说，却发现这小子脚下像是生了根，竟然纹丝不动。 沈说回手推在两人的手臂上，倒是把他们推了个踉跄。 现场出现了片刻诡异的安静，沈说虽然看着有一米八出头的样子，但身材并不健壮，最多只能算匀称，他是怎么做到不费力气把两名壮汉推得差点跌倒的？ 难怪这小子敢说大话，原来真的是有些本事啊，大肚女人想。不过自己这边有五人，怎么也不可能怕了一个毛头小子。 两名被推的壮汉不想被身后的同伴嘲笑，看着沈说的目光已经似有真火，摩拳擦掌的再次向沈说冲来。 这次沈说不再站定，一脚前移，一脚后撤，双手摆出防御姿态，目光凝视两人的动作，等人冲到近前，突然一步跨出，右手挥拳打向左边壮汉的面门，左脚撩起给右边壮汉来了记撩阴腿。 一套动作在瞬间完成，两个壮汉，一个捂着嘴痛苦倒地，一个弓着腰把身体蜷缩的像个虾米。 这么强悍的吗？！大肚女人惊了，这是遇上散打冠军了还是遇上武林高手了？沈斌这孙子也太舍得下血本了吧！ 女人身后两个壮汉也不嘲笑同伴了，心想自己上去估计也是被虐的命运。 “我说过，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你们上去。”沈说拍拍手，像是打两个人脏了他的手一般。 大肚女人知道不过了沈说这一关是没法实施今天的计划了，时间不等人，一边指挥着身后的两个壮汉缠着沈说，一边想要从侧面溜过去。 两个壮汉只得硬着头皮上，谁叫他们拿了人家的钱呢，不能替人消灾，就替人挡灾吧。 有了前两个同伴的经验教训，后面两个壮汉也不主动往上冲了，就围着沈说不断的游走，希望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们不主动，沈说是要主动的，时间不等人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他。 随着两个壮汉的移动，沈说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向一人，双手压住壮汉的肩膀，一个提膝撞向那人腹部，势大力沉的一击，瞬间让壮汉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几乎在一秒钟就解决了一人，另一人还想趁沈说不备搞背后偷袭，被沈说反身一脚踹在面门上，大门牙立马掉了两颗，一嘴的血，呜呜呜的直叫唤。 战斗来的快，结束的更快，四名壮汉躺在地上，沈说看都不看一眼，转身追上大肚子女人。 大肚子女人不料四个壮汉如此不济，愤恨的想着自己这钱算是白花了。想进酒店是不能够了，沈说已经把她拦在了大堂外面。 打肯定是打不过沈说的，强冲明显也是徒劳，还能怎么办呢？发挥女人的专长吧，一哭二闹三上吊。 大堂外面人来人往，大肚女人看准时机，一屁股坐在地上，马上戏精附体。 “快来人啊，打孕妇啦！”大肚女人嚎这一嗓子果然有效，不少不明事理的群众围观过来。 沈说被人群围在中间，接受众人的指指点点。 本以为受到舆论的压力，沈说会有所收敛，大肚女人的算盘打的很响，她就是要在沈说受人指摘，自顾不暇的时候趁机脱身，好去婚礼现场实施自己的计划。 哪知沈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只见沈说被人围观着，却丝毫没有任何羞愧的表情，依然一副淡淡的姿态，不管指责他的人如何说辞，沈说都不做回应，目光始终盯住大肚女人，不让她有异动的可能。 大肚女人见沈说似乎没受到影响，更加卖力的表演起来，“哎哟，这个没良心的，把人家肚子搞大转脸就不认人了，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我的命好苦啊！” 似乎真的被自己的表演打动了，大肚女人甚至滴下来几滴眼泪，围观的人看不过去了，一个中年女人上来拉起大肚女人，说道，“这位姑娘你起来，地上凉，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帮你报警，警察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听到“报警”，大肚女人不淡定了，我就是来闹事的，报警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嘛。 “这位大姐，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警察过来也就是批评教育。我只希望那个抛弃我的男人给我一个说法，就不用麻烦警察了。”大肚女人几乎在瞬间就想好了说辞，简直佩服自己的机智。 “是他吗？”中年女人指了指沈说。 大肚女人摇头，“不是他，他是那个负心汉找来的打手，就是要阻止我的。” 众人瞬间明白了，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竟然是个打手！ 但是打手又怎么样，群众的力量是最强大的，任何妖魔鬼怪都不能在广大的人民群众面前扮演跳梁小丑。 这次围着沈说的众人已然有了一份同仇敌忾的情绪。 沈说淡淡的扫视众人，依旧不为所动。 看在众人眼里，沈说的表现无疑是在说，呵，一群垃圾！ 叔可忍，婶不能忍！ 就在有冲动的人想要上前给沈说一些教训，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时候，沈说说话了。 “你们被这个女人骗了。”淡薄的语气，配上淡薄的表情，像是在嘲笑着一群蠢货。 “不是我说你，小伙子，干点什么不好，给人做狗腿子，你就忍心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无依无靠吗？”中年女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道。 “我说了，你们被她骗了。”沈说表情依旧淡薄。 “我们有眼睛，难道不会看吗，她骗我们什么了，倒是你，人模人样的不干人事！”一个老大爷叫嚷道。 “有的人，有眼还不如没有。”沈说有些生气了。 “你说什么呢！”老大爷撸起袖子，“别以为我老了耳朵不好使，我老家伙可不怕你，信不信我抽你。” 大肚女人看着心里乐开了花，终于激起民愤了，再激烈点，再激烈点她就可以脱身了。 “倚老卖老！”沈说此刻完全没了社会主义良好青年的觉悟，怼起人来毫不留情。 “嘿，我这暴脾气！”大爷终于忍不住了，“老哥几个，我们让这个年轻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老当益壮！” 沈说并不看向来人，而是反身走到大肚女人的身边，一把拉起她，大肚女人被吓得惊叫一声，使劲挣扎，怎料沈说的手如有千斤力，死死的箍住她的手臂，让她挣脱不得。 在围观者的眼中，这个举动带有十足的挑衅意味。 男女老少齐出手，准备去解救沈说手里的“人质”。 沈说气运丹田，陡然间一声暴喝，“滚！” 众人只觉得脑中震荡，耳中嗡鸣，不由自主的停下动作，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刚才那气势，真的是眼前的年轻人发出来的吗？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沈说并不理会惊愕的众人，而是把大肚女人拽到身前，掀开她的衣襟，露出她的腰身，哪里是什么怀孕，分明是一副硅胶做的假体！ 大肚女人傻了，中年大姐傻了，老大爷傻了，围观的群众都傻了。 他怎么看出我不是真怀孕的？大肚女人想。 我竟然没看出这个女士是假怀孕！中年女人想，我可能是个假的妇科医生。 惭愧啊惭愧！老大爷已经想溜了。 大多数人看到事情出现反转，开始把矛头对准刚才还在卖惨的女人来。 “怀孕都是假的，说人家始乱终弃肯定也是诬陷。” “现在的一些女人啊，没道德，没底线！” “要是我，早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 指责越来越多，大肚女人受不了了，反正丢人也丢到家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起来。 “沈斌是个王八蛋，玩了女人不负责！”女人大声叫嚷着，希望能起到些作用。 保安已经赶来，架着女人往外走，女人还是在不停的叫嚷。到了酒店门外，女人依然在叫嚷、辱骂，污言秽语像是水泼一样往外倒。 酒店工作人员劝解多次无果，已经报警，但警察赶来还得一会儿。 沈说不惯着女人的臭毛病，一巴掌抽在女人的脸上，把她拽回了停车场。 四个花钱雇来的壮汉正在停车场抽烟，感叹着临时演员的钱不好赚。 谁知沈说这个瘟神去而复返，四人瞬间扔下烟头，笔直的立正。 状若疯癫的女人想要动用女人的特有手段对付沈说，抓、掐、挠、扣、咬，沈说给她两巴掌就治好了。 “你小子等着，警察马上来了，我要告你殴打，我要申请伤情鉴定！”女儿恶狠狠的说道。 “你还是想想怎么和警察解释诈骗、以不法手段侵吞公司财物以及涉嫌不正当商业竞争吧！”沈说斜睨着女人说道。 沈说的指控看似随口一说，实则已经在女人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嘴硬道，“你别在这给我虚张声势，我今天就是来讨伐陈斌的。” “你在想屁吃，我二哥的婚礼不容任何人打搅。”沈说玩味道。 “你指控我，我还要告你污蔑呢！”女儿觉得眼前这个小年轻好像更加有恃无恐的样子，只得反咬一口。 “是不是污蔑，等警察来了，一查不就清楚了。”沈说一脸轻松的说道。 看沈说并不像是在诈她，女人心里已经有些慌了，这小子怎么会知道她做的那些事的？不应该啊。 “凡事都要讲证据的，可容不得你信口雌黄。”女人依旧心存侥幸。 “我是不是信口雌黄，你心里清楚，等警察来吧，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沈说无所谓道。 女人已经彻底不抱希望了，沈说没有诈她！现在再等警察来就是自己脑子有坑！ 女人马上要走，沈说看了看四个壮汉说道，“如果不想被警方认定为同伙，就别让她走，等警察来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不同意我的建议，我也不介意费些事，把你们一起留下交给警方。” 四个壮汉秒懂，马上控制着女人，不让她离开，心中已经想好，等警察来了就说是女人花钱雇他们壮声势的，其他一概不知。 至于身上的伤……肯定是不小心摔的，对！就是这样。 警笛声已经渐渐近了，女人也放弃了无畏的挣扎，沈说拍拍手，走了。 深藏功与名。 第19章 爬山遇险 沈说小跑着回宴会厅，解决女人的麻烦让他耽误了不少时间，刚才就一直听到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但他实在没空去接。 系统还是非常给力的，如果不是它提前预知了风险，二哥的婚礼可能就要被搞砸了，对于两个家庭来说，不啻为晴天霹雳的打击，甚至会给给小两口的婚姻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沈说一边庆幸，一边在心里深深的感激系统的出手相助。 不过他现在得想个说辞，自己离开这么久，总不会无缘无故，好像只能用去蹲坑来解释了，至于蹲坑为什么不接电话，就说没听见。 诶，愁人，最近谎话说的太多，沈说感觉自己快要成匹诺曹了。 宴会厅里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没有因为少了伴郎而有丝毫影响，沈说放心了，只要二哥的婚礼如常举行，自己说些谎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对新人已经开始挨桌敬酒，沈说赶忙拿了酒杯跟在后面。 司芊芊对于突然重新出现的沈说有些惊讶，刚才还在想，婚礼中途伴郎跑路了是个什么鬼，她只听过新郎跑路的。 不过她也没问为什么，她觉得对沈说的好奇应该适可而止，要不然怕自己越陷越深，刚毕业的小毛孩子，比自己还小两岁呢，她并不觉得沈说于她而言是合适人选。 这场婚礼中，沈说毕竟不是主角，去而复返的行为并没有受到多数宾客的关注，除了表妹洛锦绣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外，其他人的关注点都在新郎新娘身上。 在亲友的祝福声中，婚礼已经接近尾声，沈说伴郎的职责也尽完了，陪着二哥沈斌和嫂子杨怡涵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沈说只觉得这一天累的够呛。 想想本不应该如此累的，究其原因可能还是系统激发了他的身体潜能，透支了自己的大部分精力。 新人回新房，沈说不想参与下半场了，他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司芊芊也不好再跟着杨怡涵，昨天两人是闺蜜，现在的杨怡涵已为人妇，应该享受甜蜜的洞房花烛夜。杨怡涵给她在婚礼举办的酒店订了房间，她今晚就住这里了。 沈说离开前，主动找到司芊芊。 “芊芊学姐，明天按计划进行？”沈说问。 司芊芊点点头，“我们几点出发？” “八点吧，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才有精力爬山。”沈说说道。 “行，把你表妹带上吧，我看她也挺想出去放松放松的。”司芊芊提醒道，其实她在有意识的避免和沈说独处，有第三个人在，会好一些。 沈说稍稍愣了一回复道，“好，我叫上她，明早八点准时到酒店接你。” “嗯。”司芊芊应道，“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沈说说了“明天见”，司芊芊已经转身走进了酒店大堂。 看着司芊芊的背影，沈说心中莫名的有些烦躁，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从婚礼开始，他觉得芊芊学姐对他的态度好像冷淡了许多。 出去玩还记得让我带上表妹，明显是想在两人之间放个电灯泡，女人的心思如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 带着些许郁闷的心情，沈说回到家，父母已经休息了，他轻手轻脚的洗澡，并顺便看了看右脚的伤势，已经开始结痂了，但今天一天走的路比较多，还收拾了几个壮汉产生了一些剧烈运动，现在右脚大脚趾有些胀痛。 洗完澡躺在床上，沈说给洛锦绣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明天去爬山，早点起床，七点半去接她。 洛锦绣的信息秒回，收到！沈说哥哥晚安，么么哒~ 沈说看着回信，不禁莞尔。 入睡前，沈说再次查看了系统，他想着，系统今晚如此出力，此刻怕不是已经进入了休眠状态。 进入意识深处前，沈说是有心理准备的，当看到两行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理准备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系统已和宿主完成融合。 系统加载中… 是加载，不是休眠。 ？？？ 沈说当然是一头的问号。 按理说，今天对付四个壮汉明显比昨天对付几个人贩子要困难一些（沈说自认的困难，虽然过程都很快，但战斗值不在一个量级上），系统应该会更吃力才是，怎么昨天完事后系统就进入了休眠，今天反而没有？ 很奇怪！完全摸不透，沈说只能认为系统又强大了，虽然表面（那两行字）看不出来变化，但内部的运行机制正在不断的完善。 也就能如此解释了，沈说发现自己不能多想了，时间已然不早了，明天还要爬山呢，得给自己一个好的精神状态。 入睡前，沈说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到底是什么呢，一时想不起来，也不愿再想了，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早上六点半，沈说看看时间尚充裕，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陡然间想到昨晚没想清楚的事，除了游戏还能是什么。 30号系统休眠，等于没收获，昨天斌哥结婚也没找到机会上游戏，今天要去爬山，估计又要泡汤，沈说默默捂脸，感觉红彤彤的票子在自己的眼前飘过，却抓不住…… 这种感受……心痛的无法呼吸。 心痛的无法呼吸肯定是夸张的，因为在沈说磨蹭着不愿起床的时候，系统已经检测到宿主有进食的需求，开始控制着他起来干饭了。 好在老妈已经做好了早饭，沈说端起稀饭开喝，拿起包子开吃，同时还不忘给自己剥了一个水煮蛋。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马艳芳用筷子敲沈说的手，“不洗脸刷牙就吃！” 沈说专注干饭，对母亲的话置若罔闻，不是他不想回答，系统全方位的控制下，他没法回答。 一碗稀饭、两个包子、一个水煮蛋下肚，沈说觉得已经有七八分饱了，系统归还了部分的控制权。 “好久没喝到妈您熬的粥了，这味道太亲切了。”沈说连忙就是彩虹屁。 “让你平时多回来，你就跟听不见一样，南江到家也就一个多小时，我看你是过野掉了。”来自母亲马艳芳的埋怨。 沈说顿时有些愧疚，正要保证以后会经常回来看看，屋门被敲响，马艳芳去开门。 沈说还在想谁这么一早会串门的时候，就听到了表妹的声音。 “舅妈早上好。” “哟，绣绣这么早啊，吃早饭了吗？”马艳芳问，其实是想打探为什么。 “没呢，表哥说今天带我去爬山。”洛锦绣说着已经进屋，“舅舅呢？” “还在睡着，昨天喝多了。”马艳芳拿了副碗筷出来给外甥女盛了一碗粥。 洛锦绣坐下喝粥，沈说问，“不是说去接你嘛，怎么这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表哥不欢迎吗？”洛锦绣委屈的撇撇嘴，突然又狡黠一笑，“其实我是想喝舅妈煮的粥了。” “那就多喝点，爬山需要体力呢。”马艳芳在旁说道。 洛锦绣果然很给面子，喝了两大碗，还吃了一个包子和水煮蛋。 沈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心想，我小姑在家是不是虐待表妹啊，看给这孩子饿的。 吃完饭，沈说拿了老爸的车钥匙，马艳芳叮嘱他开车注意安全，沈说再三保证一定遵守交规，便和表妹一起出了门。 沈建辉的车是一辆老款的轩逸，开了七八年了，不过车况还不错，空间也不局促，还是自动挡，沈说驾驭起来丝毫没有难度，尽管他是第一次开。 上了车，洛锦绣很自觉的坐到了副驾驶，沈说也没说什么。 到了酒店，两人等了一会儿，洛锦绣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不少吃的喝的，沈说看着她的背包被塞的鼓鼓囊囊，就忍不住逗她。 “你这一大包，一会儿爬山的时候自己背啊。” “沈说哥哥你忍心吗？”洛锦绣委屈巴巴的说，“我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吃的，还有沈说哥哥和司姐姐的呢。” “我们要吃不会自己在山上买么？”沈说回道。 “山上的东西多贵啊！”洛锦绣张大嘴巴，仿佛看见了土豪，“沈说哥哥你看我是不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好姑娘。” “对，你最勤俭持家了。”沈说看着一大包东西，心想，勤俭持家个鬼！ 表兄妹俩闲聊打屁的功夫，司芊芊已经出来了，她今天一身运动装打扮，脚蹬一双浅蓝色的运动鞋，头戴一顶卡其色的鸭舌帽，大波浪束在脑后，露出雪白修长的颈脖，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活力，还有些俏皮。 沈说眼睛看的有些直，洛锦绣把他拍醒了。 从县城到天堂山大约40分钟的车程，一路上洛锦绣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会儿问司芊芊吃早饭了没，一会儿问司芊芊是哪儿人，在哪上班，有没有男朋友。司芊芊一一礼貌的回了。 沈说全程专心开车，他倒是想和司芊芊搭些话，但没找到机会。 到了景区，把车停好，三人买票上山。 天堂山以奇松、怪石、云海闻名。进了景区入口有索道直达山腰，如果要登顶，就需要徒步了。从山腰到山顶的这一段也是风景最好的一段。 三人为了节约时间，选择坐索道。因为天气很好，又逢节假日，游客很多，到了山腰下了缆车，沈说只觉得眼前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所以说，节假日出游，选择热门景区的话，一半看风景，一半看人，这话一点没错。 山道比较陡峭，加上游人很多，三人相互搀扶着往上走，以免被人群挤散。本来沈说是想牵着司芊芊的，奈何司芊芊选择牵着洛锦绣，而洛锦绣则牵着沈说。 沈说大概知道司芊芊的心思了，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没太纠结，就当朋友相处吧，别给人家徒添烦恼了。 到了第一个观景平台，三人稍稍休息，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群山，吹着山间清新的凉风，整个人的心灵仿佛都自由了。 拍照打卡自然是少不了的，有独照有合照，洛锦绣在和沈说合照的时候表情搞怪的趴在自家表哥肩头，妥妥的青春美少女一枚。司芊芊没和沈说合照，沈说也没强求。 继续爬山，越往上走游客渐渐少了，天堂山主峰海拔近2000米，不算矮了，很多人体力不支，都没有登顶。沈说不止一次爬过天堂山，知道山顶的风景才是最震撼的，于是鼓励两位女生加油，山顶就在前方。 司芊芊也觉得，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登顶会很遗憾，尽管脚上像是灌了铅，还是在坚持着往上爬。洛锦绣看着比司芊芊好些，因为她把背包给沈说了，无包一身轻，便带头走在前面。 这下，沈说终于有机会去拉司芊芊的小手了。不是沈说存心占便宜，的确是山势陡峭，而司芊芊体力跟不上，沈说拉着她能给她省些力气。 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是那么的真实，沈说心里却没有丝毫绮念，他这人没什么特别的长处，在追女孩子这件事上也不会钻牛角尖，更不会死缠烂打，知道司芊芊的心意后，他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绝不会逾矩的。 到了第二处观景平台，三人首先想到的不是看风景，而是补水，实在太累了！ 这处观景平台可以看见山间嶙峋的怪石以及生长在怪石之间的奇特松树，有的斜着长、有的横着长、甚至还有倒着长的…… 约么休息了十几分钟，三人看着近在眼前的山顶，决心一鼓作气。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也适用于爬山，山顶看着的确不远，但真正爬起来却感觉怎么也到不了。三人心里想的一鼓作气马上变成了再而衰、三而竭。 “我、我是真、真的不行了，还有多远啊？”司芊芊喘着气问道。 “不远了，差不多再有个十多分钟就能到山顶了。”沈说根据以往登顶的经验估计道。 “还有十多分钟啊~”司芊芊已经一分钟都不想爬了。 “司姐姐，坚持、坚持到顶就是胜利！”洛锦绣也很累，但还在给司芊芊打气。 “让我缓缓，我真是一步都走不动了。”司芊芊喝了口水，“早知道天堂山这么难爬，我就该在酒店睡觉的。” “人生难得几回搏，司姐姐，别放弃！”洛锦绣继续鼓励道，“在酒店可看不到如此美的风景，就冲着山上的云海，也得坚持住。” 司芊芊心想，也是，都到这里了，没道理再放弃，给自己补充了一块巧克力，又喝了些水，撑起身子继续爬。 当然，还是沈说在前面拉着她。 又经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的跋涉，这回终于到山顶了。 体验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受，望着漂浮不定的连绵云海，体会着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舒畅，司芊芊觉得，身体的累已经不算什么了。 此刻的她想放声尖叫，抒发心中的豪情，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似是受到司芊芊的情绪感染，洛锦绣也大叫起来，叫喊声缓解了她学业的压力。沈说也喊着，驱散这几个月里埋在心中的郁闷。 身边越来越多的游客加入到放声叫喊的行列中，一时间，山顶上回音不绝。 情绪抒发了，风景看了，带的零食和干粮也吃了，该下山了。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的途中，司芊芊一直觉得自己的腿肚子在打颤，走一步虚一点，沈说和洛锦绣也好不到哪去，只觉得腿已经不像是自己的。 到了一个转角处，因为上山和下山的人群在此汇聚，行动变得艰难，司芊芊不愿和人群挤在一起，便靠在一旁的小树上休息，哪知人群越聚越多，司芊芊渐渐被挤到了边缘处，身后是茂密的丛林一路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 司芊芊本能感受到了危险，想提醒大家别挤了，但人群仿佛已经不受控制，加上她体力消耗几乎殆尽，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不自觉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要跌下土坡，沈说眼疾手快，瞬间拉住她的手臂，但因为人群涌动，沈说也控住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勉力拽着一根树杈，哪知树杈因受力过大，突然断裂，沈说身体再也保持不住平衡，和司芊芊一起摔了下去。 本以为一个小土坡没有多深，哪知土坡下面是个大斜面，摔下土坡的二人根本立不住身形，又顺着陡坡滚了下去，其间偶有树木阻挡，但因为坡势太大，根本没能阻止两人下落的过程。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等人群反应过来，沈说和司芊芊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林的深处。 刚刚还在眼前的两人，一眨眼就没了，洛锦绣慌了，向着斜坡底下大叫起来，“沈说哥哥、司姐姐！” 当然没有回应，洛锦绣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中带着颤音，“救人啊！” 这才有人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第20章 野外生存必备技能 顺着山体斜坡一路下落的过程，沈说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好司芊芊。 系统感知了他的想法，接管了他的身体，但因为下落的势能太大，没法帮沈说控制住身体，只能尽力控制他抱紧司芊芊，护住她身上的要害部位。 不知滚了多久，沈说只感觉整个身体都要散架了，突然手臂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他疼的再也坚持不住，抱着司芊芊的手不自觉的松开，然后就是一阵自由落体的感受，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他和司芊芊一起从高处摔落下来，落地后的撞击过于猛烈，瞬间让两人晕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系统加持的沈说率先醒了过来，他的第一感受是，身上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然后就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他心慌的以为自己瞎了，慢慢适应后才发现原来是天黑了，天上虽有隐隐的亮光，但月光照不到他所处的地方。 然后就是下意识的寻找司芊芊，凭着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沈说很快发现司芊芊就躺在自己不远处。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沈说心底升起一丝惊恐，三步并做两步爬到司芊芊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人还活着。 沈说摇了摇司芊芊的肩膀，轻轻唤着她的名字，不一会儿，司芊芊有了反应，开始悠悠转醒。 刚醒来的司芊芊脑中一片混沌，只看到一个人影趴在自己面前，下意识的惊叫起来，身体不自觉的想要往后退，却发现双腿酸胀的要命，右腿小腿处还有钻心的疼痛。 “芊芊学姐，是我，沈说。”沈说出声，司芊芊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我们这是在哪儿？”司芊芊缓了缓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个山谷吧。”沈说只能凭着隐约的光线推测道，“芊芊学姐，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就觉得我的右小腿很疼。”司芊芊坐起来，但周围太黑了，根本看不到右脚的伤势如何。 沈说在身上翻找手机，找了一圈没找到，可能在跌下来的时候遗失了，就问道，“芊芊学姐，你手机还在身上吗？” 司芊芊摸索了一阵，好在她的衣服口袋有拉链，手机还在。 掏出手机，发现虽然屏幕已经裂了，但好在还能使用，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司芊芊看了看右腿，裤子已经被划破，小腿上有一条一指长的的伤口，血已经不流了，但疼痛感并没有减轻多少。 司芊芊又用手机照了照沈说，发现他蓬头垢面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想起滚落的过程中，沈说一直用身体护着自己，她心里有些感动、有些愧疚、还有些不是滋味。 “你呢？有伤到哪里吗？”司芊芊问。 “应该没有，估计都是些硬伤，休息两天就好了。”沈说回道。 “那就好。”见沈说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司芊芊的心里好受了些，想打电话求援，才发现手机没信号。 “看来我们真的是落到山谷里了，手机都没信号。”司芊芊叹气道，“也不知道救援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 “那么多游客看到我们掉下来了，而且我表妹也在，肯定会第一时间寻求救援的。”沈说安慰道，“刚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晚上八点，距我们掉下来也有五六个小时了，估计救援人员很快会来的。” “希望如此吧。”司芊芊应道，但身处未知的地方，周围安静的可怕，她一个女生，难免会感到恐慌，幸好有沈说在旁边，要不然等不到救援，她估计就要被吓死了。 晚间的山里凉意深重，因为爬山的原因，两人身上穿的衣服都不是特别的厚实，此刻温度下降，偶有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更让人冷的打哆嗦。 最主要的，从中午到现在，两人只吃了一些零食和少许干粮，七八个小时过去了，加上下山时的体力消耗，此刻的两人已是饥肠辘辘。 听到司芊芊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声，沈说知道她饿了，他也饿，按照系统的尿性，现在应该是要控制他去找东西吃的，怎么会没有动静呢？ 难道又休眠了？ 沈说赶忙内视自身，发现系统仍然显示加载中，不过仔细看去，加载中后面的三个小点变成了两个。 系统加载中.. 是又产生进化了吗？沈说想，等过一段时间是不是就会变成一个点了，再然后加载完成？ 暂时不知道三个点的加载中和两个点的加载中有什么区别，沈说也不去想了，虽然安慰司芊芊说救援人员很快会到，但沈说心里也没底很快到底有多快。 干等着不是个事，沈说决定起来在周围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或者运气好能找到一些吃的东西。 司芊芊腿上有伤不便起身，沈说就把她手机拿上。 “芊芊学姐，我就在周围看看，你别怕，盯着手机灯光就知道我在哪儿了，如果发现我走的远了，就喊我，我马上回来。”沈说交待道。 “嗯，你注意安全啊。”司芊芊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虽然有些担忧和害怕，还是决定听沈说的。 沈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举着手机走向了眼前的黑暗中。 沈说是沿着山脚走的，一边走一边感知着距离，大约走了一百米左右，沈说发现前面没有路了，用手机灯光照了照上面，是一眼看不到顶的垂直山体。前方走不通，沈说右转继续沿着山脚走，这次走了大概五十多米的距离，另一面垂直山体挡住了去路。沈说不死心，继续向右调转方向，依然沿着山脚走，很快，第三面山体挡在了眼前。 难道是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四面山体包围的山谷？如果是的话，救援的难度就会成倍增长。 不对！沈说瞬间想到问题所在，自己和司芊芊两人掉下来的位置应该是可以出去的，既然刚才探索的三面都是高耸且垂直的山体，那么另外一面肯定是有出口的。 想到此处，沈说立刻出声，“芊芊学姐！” “我在这儿。”司芊芊回应道。 沈说听声辨位，回到司芊芊的身边，又走到两人刚才醒过来的山脚下，用灯光向上照着，面前的山体依然垂直向上，但在上方五、六米处有一个豁口，两人应该就是从那个豁口掉下来的。 估算着地面到豁口的高度，沈说心有余悸，五米多高也是能摔死人的，好在地上积攒了一层厚厚的落叶，才有幸让两人死里逃生。 随着观察，沈说还发现豁口的左侧斜下方大概三米的地方有一条山体裂缝，裂缝好像也通向外界，因为他看到有树木的枝丫从裂缝里伸进来。 沈说忽然生出一种想要上去看看的念头，这个想法虽然很大胆，但并非不现实，山体虽然是垂直的，但有很多突出的石块，就像一些体育场馆里的攀岩墙一样。沈说玩过攀岩墙，觉得眼前的山体对他来说不存在难度。而且从地面到缝隙只有两米多高，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想法支配行动，沈说把自己的想法和司芊芊说了，司芊芊有些担心，觉得还是等救援保险些。沈说说自己有经验，而且高度也不高，地下是松软的落叶，掉下来也不会有事的。见沈说信心十足，司芊芊便叮嘱他要小心，沈说让司芊芊帮忙举着手机照亮山壁，自己则开始往上爬。 尽管沈说感觉浑身都疼，但并不影响攀爬，两米多高的距离很快就上去了。 石缝果然通向外界，只是眼前是漆黑一片的树林，沈说并不知道树林会延伸向哪里，所以不敢贸然闯入，况且司芊芊还在山谷里面等着，他也不放心留她一人。 正在沈说决定从石缝下来，回到山谷的时候，系统传出的电流再次游走全身。 和以往的一发电流不同，这次的电流一直在持续，强度不大，但沈说能够感觉到身体内酥酥麻麻的感觉，有些舒服，还挺让人享受。 好似真正的电疗。 电流大概持续了半分钟，当酥麻感消失的时候，沈说发现自己再度被控制了。 “芊芊学姐，外面林子里好像有吃的，我去去就来，你安心等着。”系统让沈说说道。 不等司芊芊回应，沈说的身影已然从石缝中消失，听声音应该是到了外面的林子里了。 司芊芊喊了两声，不见沈说回答，突然想到自己所处的空间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野兽、毒蛇之类的，加上自己的腿伤行动不便，万一有危险也跑不掉，紧张的气氛在心底蔓延，司芊芊越想越怕，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又想到沈说如果找到出去的路不回来救自己，她可能要死在这不知名的山谷中，诸多的恐惧涌上心头，司芊芊再也忍不住情绪，放声哭了出来。 沈说其实听到了司芊芊叫他，也听到了她的哭声，但系统支配着他的身体，他也没办法返回。 系统控制着他在林中穿梭，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一颗长满山枇杷的大树，沈说脱下外套做成兜状，像猴子一样灵活的上树摘果子，不一会儿而就摘了一大包，然后返回。 当沈说的声音再度出现在头顶上方的石缝处，司芊芊的眼中像是看到了光，他没有丢下她！ 沈说并不理会司芊芊的意动（主要是系统不让他理会），把一抱山枇杷丢下去。 “芊芊学姐，衣服里是山枇杷，甜的、好吃，你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沈说的身影再次消失。 看着眼前橙黄的野果，再看看上方的石缝，司芊芊突然觉得幸福是如此简单。 沈说说的去去就来果然是去去就来，这次他带回了两把植物，竟然还有一只野兔！ 沈说先把野兔和其中一株植物放下，双手使劲揉搓另外一株长得有些像花椰菜的植物，不一会儿植物就被揉的稀烂，沈说就着植物的残渣和汁水给司芊芊敷小腿上的伤口。 “这是什么呀？”司芊芊问。 “三七。”沈说言简意赅。 “做什么用的？”司芊芊只觉得伤处传来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止血消炎的。”沈说撕下外套上的一块破布条给司芊芊的伤处包扎好。 “你还懂这些？”司芊芊又好奇了。 “看的杂书多。”沈说解释道，总不能说是系统教他的。 处理好司芊芊的伤口，沈说又从黑暗处拖来一根枯木，用捡来的石块凿了一个小洞，再找来一堆蓬松的干草，和一些枯树枝，随后又变戏法似的从后面的裤兜里掏出一根已经被磨尖的短棒。 看着沈说一连串的动作，司芊芊不自觉的瞪大双眼。 沈说……他是要钻木取火吗？ bingo！司芊芊猜对了，沈说用实际行动给了她答案，只见沈说的双手在短棒上快速揉搓，短棒和枯木的接触点不断被摩擦，刚开始还有吱吱吱的声音，到最后速度越来越快，司芊芊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跟不上沈说的速度了。 如此快速的摩擦了大概有四五分钟的时间，一缕青烟从接缝处冒出，然后是第二缕、第三缕……很多缕…… 沈说见时机成熟，快速的把干草外在外圈，随着一股浓烟的升起，跃动的火苗也随之蹿了出来。 真的成功了！司芊芊甚至比沈说还要激动。 眼前这个刚走出校园，还带着些许稚气的男生，让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震撼和希望，他会很厉害的自由搏击、认识草药、会采野果、会抓兔子、还会钻木取火……还有什么是他会的，而她不曾发现的吗？肯定有的，司芊芊觉得，自己之前给自己做的那些心理建设，在这个陌生的山谷里，面对着谜一样的沈说，她的那些小心思全部土崩瓦解。 沈说并不知道司芊芊的心理活动，他开始处理兔子，场面可能有些血腥，他离开了一些距离，一是怕司芊芊看到令人不适的画面，二是怕司芊芊惊讶他徒手处理兔子的利落感，到时不好解释，其实也不能算是完全徒手，他毕竟还是借助了一些尖锐的石块去破开野兔的肚子，取出里面的内脏。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是烤兔肉了，沈说把另一株植物取来，用力揉碎，把汁液涂抹在野兔肉上，反复涂抹了好几层，然后用树枝把兔子串起来，架在火上烤，边烤边翻转，并不时的加一些硬木枝。 兔肉的香味很快飘散开来，司芊芊觉得沈说真是神了！ “你给兔子肉上抹的是什么呀？”司芊芊靠近沈说问道。 “盐巴木。” “那是什么？”司芊芊没听过这种东西。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替食盐的一种植物。”沈说解释。 “还有这种植物！”司芊芊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大自然是神奇的。”沈说说。 此刻的司芊芊已经化身沈说的小迷妹，看着沈说专注的烤着野兔，满眼的小星星。 野兔已经烤好，肉香四溢，司芊芊已经不自觉的留下口水。 沈说撕了一条兔腿给司芊芊，“芊芊学姐，你吃，小心烫。” 围着温暖的火堆，吃着喷香的烤兔肉，司芊芊有种穿越武侠世界的既视感。 “沈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司芊芊由衷的赞叹道。 沈说并不想说话，摘果子、抓兔子、生火，一通忙活下来，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现在的他只想解决手中的兔肉。 “可能是野外生存节目看的多吧。”系统还是帮沈说回答了，并且吃兔肉的动作没停。 “我也看过，但我就一点也不会。”司芊芊小口的吃着，兔肉有淡淡的咸味，很可口，令人唇齿留香。 那是因为你low，沈说在心里想，而我有牛逼的系统。 吃完兔子，沈说舒服的打了个饱嗝，系统在他吃饱的第一时间归还了身体的控制权，沈说只觉得全身的酸痛感已然消失，但疲惫感却涌了上来，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今晚应该是出不去了。”沈说又给火堆加了好几根硬柴，说道，“等天亮如果救援队还没到，我们再想办法出去吧。” 司芊芊也知道今晚出去的希望渺茫，反正有沈说陪在身边，索性也不去多想了，爬山累个半死，滚下山摔个半死，现在她只觉得浑身酸痛，眼皮已经在不争气的打架，显然比沈说还要累的样子。 火堆还在噼噼啪啪的燃着，两人却纷纷睡了过去。 第21章 让我爸把我电脑请来 清晨，山间薄雾弥漫，鸟叫声不绝于耳。 沈说是被冻醒的，火堆早已燃尽，他只穿了单薄的长衫，山里晨间的温度太低，沈说只觉得自己的头上、身上挂满了露珠。 看了看靠在自己身边的司芊芊，沈说发现她蜷缩成一团，眉头紧皱，身体还在不停的打颤，看样子也是冷的不行。 昨晚捡的树枝都已被晨露打湿，沈说也没力气再来一次钻木取火，好在山枇杷还剩不少，沈说捡起几个，放在身上擦了擦，一口一个的吃起来。酸甜可口，味道还不错。 吃了几个山枇杷，沈说叫醒司芊芊，救援队还不知道在何处，他们得想办法自己去找出路。 刚醒来的司芊芊还有些迷糊，又因为实在是冷，紧紧地用双手抱着身体，手掌不断的在手臂上摩擦，希望能够缓解一些冷气的侵袭，带来一丝温度。 “芊芊学姐，你饿吗？只有这些山枇杷了，饿的话先垫垫肚子。”沈说说道。 司芊芊摇摇头，她昨晚吃了不少兔肉，现在并不觉得饿，反而是因为太冷的原因，尿意已经快憋不住了。 身处的地方四面山壁，也没有个遮挡，司芊芊有些羞急。 大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司芊芊鼓起勇气说道，“那个……我想小便。” 说完也不敢看沈说，只觉得自己的脸都烧起来。 羞涩使人温暖？还有这种法子！ 沈说看出了司芊芊的窘迫，起身往最远处的山壁走去，边走边说道，“我走远些，背着身不看你。” 看着沈说的身影渐远，司芊芊又给自己做了片刻的思想建设，终是忍不住小腹的憋胀感，动手窸窸窣窣的脱裤子。 沈说已经走的够远了，司芊芊盯着他的背影还是有些紧张，人一紧张，尿的就不畅快。 这样的感觉很难形容，司芊芊第一次体会看着一个男人的背影撒尿，既紧张又刺激还有一些羞耻，而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也在撒尿！ 这画面，真他妈绝了！ 各自解决完生理需求，两人又吃了些山枇杷充饥，司芊芊的脚伤已经好了很多，试着站起来走了几步，除了因爬山留下的肌肉酸痛后遗症外，没有其他明显的不适。 按理说，沈说也会有肌肉酸痛感觉的，但他却完全感受不到，不仅没有肌肉酸痛感，而且沈说觉得自己精力充沛，现在让他跑个5000米都没问题。 不做他想，沈说知道这肯定是系统的功劳，加载中的状态有了微小的变化，但沈说体会到的却是系统功能的显着提升。 山壁的石缝仍是通向外界的唯一出口，两米多的高度对沈说来说并不费力，但对于司芊芊来说就比较困难了。 攀岩她没玩过，力量也不足，虽然山壁上有突出的石块，但她就是抓不住，或者抓住了也稳不住身形，很快就会掉下来。 要不是有沈说在下面接着她，司芊芊的屁股估计要开花了。 沈说接了几次发现不是办法，虽然芊芊学姐的身体很软，也很香……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看着上方的石缝，计算着两人的身高，沈说瞬间有了计划。 “芊芊学姐，我一会儿蹲下来，你站到我的肩膀上，手扶着山壁保持平衡，我慢慢站起来，你应该就能上到石缝那里了。”沈说把自己的想法做了详细的说明。 “这样行吗？”司芊芊担心的是沈说能不能撑住她的问题，“我不轻的，你会不会太吃力啊？要不我们还是等救援吧。” “救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呢，有机会我们一定要自救。”沈说给了司芊芊一个放心的眼神，“别忘了我可是高手，肩膀上站个人小意思。” 司芊芊想到在服务区发生的事，也觉得沈说说的有道理，“那我试试吧，如果你支撑不住，一定不要勉强啊。” “来吧！”沈说已经面对着山壁蹲下，示意司芊芊上来。 是站他的肩膀上来。 当司芊芊站到沈说肩膀的那一刻，沈说发现司芊芊并没有她说的那么重，当然也没有很轻，毕竟快一米七的身高在那里，而且司芊芊身上还是挺有料的。 沈说见司芊芊已经站稳了，他也慢慢的站直身体，随着高度的升高，司芊芊已经可以够到石缝了，沈说让她用手抓着石缝，然后用力托举她是双腿，司芊芊努力了一把，终于把整个身体都钻入了石缝中。 沈说最后看了眼被困了一夜的山谷，这段经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估计司芊芊也是。 之后便不再犹豫，抓着岩石的凸起，三步并做两步爬了上去。 石缝外是一片树林，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驱散薄雾的同时，有一些倔强的光线穿透树与树之间的缝隙，留下斑驳的光影。 树林仿佛没有尽头，盲目走显然是不明智的，沈说根据太阳的角度辨别着方位，同时结合着山体的走势分析出向西走应该是通往山下的。 确定了方向，两人便不再犹豫，司芊芊作为一个路痴，自然是完全信任沈说这个本地人的。 山路难行，除了高大的乔木，还有一些长着荆棘的灌木阻隔，沈说在前面开道，尽管已经非常小心，身上仍然被划出不少血印子。 走在后面的司芊芊看着前方坚毅的背影，忽然有些心疼。 不知走了多久，依然看不到人烟，也没有发现明显的标志物，沈说正在想是不是自己搞错了方向的时候，隐隐听到了有狗叫的声音，于是他停下了脚步。 “芊芊学姐，你有没有听到狗叫声？”沈说侧耳做聆听状，同时问向司芊芊。 司芊芊摇了摇头，她累的要死，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 沈说又仔细听了片刻，确定是狗叫声，山里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狗，应该是救援队的搜救犬。 “真的有狗叫声，芊芊学姐，救援队来了，我们有救了。”沈说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司芊芊。 “我好想也听见了。”叫声越来越近，司芊芊只要不是聋子，定然不会听不见。 沈说循着声音的方向大喊，“我们在这！我们在这！” 司芊芊也想喊，但她实在没力气。 视线中已经出现橙黄色的衣服，先是一个，然后是一群，那是救援队员的标志。 得救了，得救了！ 山下，沈建辉、马艳芳、洛锦绣、沈建芳……等一众沈家亲属一夜没睡，沈建辉手上的烟就没断过，马艳芳六神无主的呆坐在一旁，洛锦绣眼眶已经哭肿了，靠在沈建芳的怀里一直喃喃着什么……杨怡涵和沈斌这对新婚夫妇在回门宴上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惊惧交加，顾不上什么婚礼习俗了，当晚也赶到了天堂山。 救援是专业性的事情，当然需要专业的人去做，众人只得在山下焦急的等待，祈祷两人平安。 当沈说和司芊芊被担架抬下山的时候，众人纷纷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着有没有伤到哪里，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洛锦绣更是一把扑进沈说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表兄妹感情好真让人羡慕啊！ 沈家众人没觉得在此情此景下洛锦绣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沈建辉不再抽烟，偷偷的抹了抹眼角的湿意，马艳芳围着儿子在念叨着“阿弥陀佛”，沈建芳和其他人俱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沈说其实没什么事，但救援人员说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放心。司芊芊是真的累了，竟然在担架上都能睡着，杨怡涵陪在她的身边，心中庆幸好友安然无恙。 120救护车接走了二人，看到沈说和司芊芊都没什么大碍，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皋城县人民医院。 沈说和司芊芊接受了全方位的身体检查。 沈说除了手臂和腿部被荆棘划伤外，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司芊芊右小腿的伤口还有些红肿，需要医生更专业的消毒和处理，此外就是身上有些愈伤，腿部肌肉过度疲劳。 身体内部器官和大脑是否存在隐伤还要等待进一步的检查报告，医生让两人在医院观察一晚，确定没有问题明天才能出院。 国庆假期的第三天，沈说和芊芊两人被安排在了同一间病房。 亲友们已经赶到了医院，对两人又是一顿嘘寒问暖，遇到跌落山崖这种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幸死里逃生的。 两人不仅活着，而且没有受到明显的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医院有规定探视人数，众人不好久留，马艳芳说回去做好吃的给两人补补，其他人也纷纷离开，本来杨怡涵要留下的，但司芊芊说，一个新婚媳妇留在医院不吉利，况且自己也没什么大事，就让她回去了，最后留下洛锦绣陪着两人。 “沈说哥哥，你是不知道，当你和司姐姐掉下去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谈及昨天的变故，洛锦绣仍心有余悸。 “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和芊芊学姐不是好好的嘛。”沈说摸着表妹的头发安慰道。 “以后再也不爬山了！”洛锦绣撅着小嘴道。 沈说笑而不语，他这表妹啊，说是上高三了，其实就是小孩心性，一点没长大的样子。 不对，该长大的地方还是长大了。 “司姐姐，这事你告诉家里人了吗？”洛锦绣又转过去关心起另一位“伤员”。 司芊芊摇摇头，“还是不告诉他们了，免得他们担心，反正也不严重，休息两天就好。” 洛锦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司姐姐，你看经过这件事，你和我沈说哥哥也算患难与共了，今后会不会做我嫂子啊。” 司芊芊瞬间脸红，低头不语。沈说不妨自家表妹车开的如此快，弯转的如此急，咳嗽一声，一巴掌拍她头上。 “你在这没话找话呢！”沈说语气有些凶，其实他怕别人看出他的尴尬。 “沈说哥哥你打我干嘛！”洛锦绣捂着头跳开道，“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得嘛，男女主经历生死磨难，进而彼此倾心，最后终成眷属。” 沈说听不下去了，一步跨下床，拖鞋也不穿，就要去追自家表妹这个口无遮拦的。 “你还一套一套的，赶紧给我滚回去写作业！”沈说气急败坏，“让你留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失误！” 略略略~洛锦绣向沈说做鬼脸，沈说作势预追，洛锦绣一转身跑了个没影。等了一会儿不见回来，看来是真的回家写作业去了。 回到病房时，沈说也不敢看司芊芊，自家表妹甩出来的锅，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做表哥的背了。 “那个……芊芊学姐，我表妹有时口无遮拦的，你别介意啊。”沈说尴尬的挠头。 司芊芊细若蚊吟的回了什么，沈说没有听清，但也不打算再问，问多了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更尴尬了。 一时间，两人间的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快到中午的时候，马艳芳送来的吃的，沈说还怕母亲赶不及，系统又出来强制他去找吃的，现在的他身无分文，手机也遗失了，最后怕不是要吃霸王餐。 中午饭是炖排骨、炒鸡丁、上汤青菜和黑鱼汤。都是马艳芳的拿手菜。 饭菜自然是带了两份，司芊芊这姑娘她昨天就注意到了，和自家儿子一个伴郎一个伴娘，看起来竟然十分登对。 哪个做母亲的没有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漂亮、善良、得体、孝顺…… 马艳芳越看越觉得司芊芊符合心中儿媳的标准。 在两人吃饭的过程中，马艳芳不时问这问那，司芊芊吃人嘴软，都一一答了。 沈说在一旁直呼好家伙，走了一个表妹，来了一个老妈，再加上之前的小姑和老爸。 一家人为他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但，请你们不要这么直接好吗？没看到人家姑娘已经脸红的不行了吗！ 一顿午饭，沈说是在煎熬中吃完的，比系统强制他干饭要煎熬的多。 饭后，沈说赶紧催促老妈回家，马艳芳磨磨蹭蹭的走到病房门口，沈说又突然想起自己的寻宝大计，于是朝着马艳芳喊道。 “妈，回去让我爸把我电脑送来。” “你就不能说个请字吗？”马艳芳没好气道。 “妈，回去让我爸把我电脑请来。” 身边床位的司芊芊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第22章 盲目脑补有害身体健康 沈说请父亲送电脑当然是要在剑侠3游戏中寻宝，眼看假期时间所剩不多，寻宝活动也接近了尾声，再不赶紧捞一笔，沈说觉得对不起自己。 至于司芊芊，他不是没想过趁着两人独处的时间增进一下感情，但沈说觉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很有道理，吃都吃不饱，拿什么追女孩子！ 所以，沈说的现在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两个字。 搞钱！ 游戏里寻宝所获得的钱虽然不能让他马上买房买车，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聚少成多的道理沈说还是懂的。 至于寻宝活动结束后该如何搞钱的问题，沈说也有了一定的思量。寻宝系统的名字不是白叫的，如果只能强制宿主干饭、激发宿主潜能去抓些小蟊贼、让宿主有野外生存的能力，那么系统也太low了。 系统显然是在不停进化中的，刚开始只能控制宿主做简单的找寻食物，满足宿主身体机能的活儿；接着开始可以激发宿主的身体潜能，并让宿主成为一个对战高手，当然，高手也是相对而言的，世界如此广阔，真正的武学高手沈说没有遇到过，他两次对付的都是不入流的角色，但也能让他体会高手的感觉了。第一次面对五名人贩子，系统激发宿主潜能后就进入了休眠，第二次面对四名壮汉，明显比人贩子的战斗力要强上不少，系统却没有休眠，这就足以说明系统的能力在提升。然后是沈说和司芊芊落入山谷，本来爬山和跌落的过程让沈说全身酸痛也有不少的硬伤，但经过系统的“治疗”（暂且称之为治疗吧，沈说也不清楚系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身体的不适竟然一扫而空，根本看不出来有受伤的痕迹。 以上就是系统暂时带给沈说的改变，而系统目前的状态是“加载中..” 后缀两个点的加载中。 显而易见的是，系统还在进化，随着进化也会越来越强大，对宿主的改造或者能力的提升肯定也是巨大的，沈说只需要等待就行。 当然，被动的等待不是沈说的性格，如何合理的利用系统已知的功能才是他应该思考的问题。 工作当然还是要找的，家里人的观念比较传统，告诉他们自己有不工作赚钱的路径他们也不会相信，最起码在真正赚到钱之前，他们不会相信。但想靠着工作让自己实现财务自由是很不现实的，而没有工作的话又不能向家里人交待，所以沈说想，工作要找，最好是找一个时间相对自由的，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 好吧，这就是传说中的把工作变成副业。 沈说发现自己此刻的思路贼清晰，本来午后都会犯困，脑袋难免迟钝，现在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难道这又是系统进化带来的福利？ 沈说默默的在心里对系统的认知又加上了一条。 想起古往今来，不对，划掉“古往”，只有今来。无数持有系统的主角告诉沈说，只要不作死，系统会带他飞的，随着系统的进化，沈说越来越相信这一点。 至于被系统控制这件小事，沈说也看开了，没有舍哪有得呢。而且系统明显是遵守社会公德和秩序的，这样的话，沈说就不怕它会让自己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系统在不断完善着自身，也在慢慢强大着，如果这都不能利用好，沈说觉得自己可以就地挖坑把自己埋了。 畅想起未来的美好，沈说不禁喜上心来，相由心生，所以脸上的表情也也带着蜜汁笑意。 沈建辉走进病房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自家儿子对着空气傻乐的表情。 之前是对着电脑沮丧，现在是是对着空气傻笑，自家儿子到底怎么了？ 沈建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临床的司芊芊，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之前沮丧是因为失恋，现在傻笑会不会是因为再恋了？ 肯定是的，斌子结婚时就看出来两人很登对，昨天又经历了共患难，感情可不是更进一步嘛。沈建辉觉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不由的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不过这样一来，是不是要和小妹说，把二嫂娘家那位姑娘给拒绝了，总不好让自己儿子脚踏两条船，那不成渣男了嘛。 那位姑娘好像叫小秦吧，看着也不错的样子，哎！头疼。 如果让沈说知道，自己的老爸替他脑补了这么多恋爱情节的话，他一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的。 同时加上一句感谢，您真是我亲爸！ 沈建辉虽然擅长脑补，但并不擅长交流，面对着儿子的“准女友”他还是有些端着的，只是简单的和司芊芊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把笔记本电脑给沈说的时候，沈建辉问道，“你这刚死里逃生，不好好休息，要电脑做什么？” “工作上的事。”沈说只能敷衍道。 “不是放假嘛，你们公司这么忙的吗？”沈建辉疑惑道。 “客户临时要个报表，平时也没那么忙。”沈说继续敷衍道。 “哦，这样……”沈建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还是要注意多休息，免得落下后遗症。晚上你妈还会送饭来，别在医院订饭，不好吃还没营养。” 沈说点头表示知道了。 沈建辉说完就离开了医院，沈说向护士要来了无线网的密码，开始登录游戏。 临床的司芊芊突然问了沈说一个措手不及的问题。 “你手机不是丢了吗？客户怎么联系你的？” 沈说输入密码的手一抖，思维快速运转，说谎果然不能有漏洞，沈建辉没察觉，倒是让司芊芊意识到了。 “呃……那个……前天就联系了，当时不是斌哥婚礼嘛，我出去了一会儿，就是接客户电话的。”沈说突然佩服自己的机智，“客户说四号之前给他就行，我本想着爬山回去再弄的，谁知出了这档子事。” 现编完成，沈说学着沈建辉，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沈说的说辞合情合理，司芊芊其实也不是在质疑他，就是好奇随口一问，见沈说真的在专注的操作着电脑，她也不好再打扰人家，身体的疲劳感侵袭，司芊芊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听见司芊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沈说把最小化的游戏界面恢复，同时关掉了游戏音效，再次确认司芊芊已经睡着了，沈说便无顾忌的领取了寻宝任务。 因为放假的原因，游戏里的人比平时多了很多，沈说正在担忧会因此降低寻宝效率的时候，系统已然操控着他的双手，开始了寻宝的旅程。 沈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画面上移动的角色人物，他只是刚领了任务而已，寻宝点的提示也刚接到，还没有来得及操作角色往提示点跑呢。 这就被控制了？ 当第一件宝贝被拾取，人物角色又马不停蹄的去往下一寻宝点的时候，沈说才相信这是真的，系统进化后，功能果然强大了，几乎在提示信息出现的一瞬间，系统已然做出了反应。 有了系统保姆级的服务，沈说甚至不用看屏幕，只要把双手交给系统就成，惬意的游戏体验来的如此突然，沈说心里乐开了花，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骨灰级玩家，不去追求操作的体验感，只要寻到宝，让他跪着玩都行。 四个小时的寻宝时间悄然流逝，双手回归的那一刻，沈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高强度、高频率操作游戏的后遗症，手腕酸胀，手指发颤。 就在沈说想着系统为什么不给他“治疗”的时候，马艳芳送晚饭来了。 立刻退出游戏界面，沈说把笔记本放到一旁，起身去撒尿，到了卫生间，沈说又发现，扶着小弟弟的手还在控制不住的抖，一泡尿有一半尿在了马桶外边。 幸好是病房里的独立卫生间，要不在公共卫生间被人看到，轻则骂你没素质，重则……算了吧，这孩子都抖成这样了，看来是废了，就别对他进行人身攻击了。 沈说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半天才出来，毕竟要把“犯罪现场”清理干净，否则被司芊芊或者马艳芳看到了，岂不是要社死？ 吃饭的时候，沈说的手还有些打颤，拿筷子都哆嗦，好几次夹了菜都掉在地上，马艳芳和司芊芊看着沈说，俱是一脸的疑惑。 “儿子，你这手怎么啦？”马艳芳担忧的问。 “可能下午用电脑打太多字了吧。”谎言小能手说。 打字能打成这样？跟得了帕金森似的，马艳芳不懂电脑这种高科技，向司芊芊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司芊芊也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专业打字员，一分钟打120到150个字算是很多了吧，也没见人家手抖成这样，沈说他到底打了多少字啊？ 不会是打了一部《红楼梦》吧？但是他不是说要给客户发报表的吗？什么报表要这么多字啊？ 司芊芊想不明白，有些奇怪的看着沈说，他不会有什么隐性疾病吧？能治的好吗？会不会影响下一代？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司芊芊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到了，她一定是太累又太饿的原因才会胡思乱想，专注吃饭吧，阿姨做的饭菜很好吃，不要去想一些有的没的了。 马艳芳见司芊芊看着自家儿子的表情几度变换，甚至有些羞涩，闹不明白什么情况，有什么是不能问的呢？年轻人都这么矜持的吗？ 又想到自己刚进病房时，儿子收电脑的动作有些慌张，随后就跑进卫生间半天才出来，联想到很早以前在儿子房间发现的不明纸巾……马艳芳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 这死孩子不会是趁着人家姑娘睡着了，对着人家姑娘……马艳芳不敢想下去了。 夭寿啦…… 马艳芳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丢脸，自家儿子怎么会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 脸已经憋得通红，马艳芳实在忍不了了，回身夺了沈说的饭碗，又顺手抄起病例记录夹，对着沈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沈说被打懵了，什么情况？老妈疯了？ 埋头吃饭的司芊芊也懵了，什么情况？沈家有吃饭打孩子的习惯？ 第23章 劫持人质事件 沈说被打的不明所以。 马艳芳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毕竟自己生养的儿子，打坏了还得自己出医药费。 打了沈说一顿，马艳芳的气也出了，想着自家儿子竟然能做出如此龌龊的事，她也没脸再留在病房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给了沈说一个鄙视加凶狠的眼神，转身出门回家去了。 作为吃瓜群众的司芊芊，全程都是懵逼的，不就是问了一句沈说的手为什么抖嘛，至于这么大动干戈？马艳芳的气愤明显不是装出来的，但凡事总得有个原因吧，看来还得问沈说。 “那个……阿姨为什么打你啊？”司芊芊问的小心翼翼，毕竟这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沈说的肉体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精神上的伤害无以复加。 虎毒还不食子呢，老妈发神经竟然把矛头直接对准自己的亲儿子，沈说心里苦。 关键是，在自己心仪的姑娘面前被自己的老妈如此殴打，沈说觉得太丢人了，司芊芊问他为什么，他还想知道为什么呢！ 难道是老妈的更年期到了？沈说心里想，应该是吧，算算年头也差不多了。 但从没听过更年期的女人会无缘无故打孩子的啊！ “我要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么？”沈说把头埋在被子里，他现在没脸见人。 沈说的回答倒是把司芊芊搞迷糊了，难道真的是无缘无故的？ 沈说手抖这事吧，疑似有什么隐性疾病。沈说的妈妈又会无缘无故的打人……司芊芊在心里想，这家子隐藏的够深的啊。想得越多，司芊芊越是后怕，连带着刚对沈说产生的一些好感也消失了。 可是，沈说妈妈做的菜好好吃啊，她才吃一半呢，还要不要继续吃完啊？ 做鸵鸟状的沈说是不知道司芊芊此时的心理活动的，他虽然疑惑自己老妈为何会突然对自己出手，但也知道老妈没有下死手，要不然他现在就不是社死这么简单了。 在某种程度上，沈说是有些阿q精神的，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吃饭才是硬道理。 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沈说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他也不好意思看司芊芊，好在饭菜还在，他便埋头吃了起来。 老妈没把饭菜直接带走，说明还是在意自己的，沈说边吃边想道。 吃完后，沈说主动收拾了两人的碗筷，病房里没有清洁工具，只能等到明天出院的时候带回去洗刷。 司芊芊全程没和沈说交流，她心里也在纠结，跌落山谷时沈说对她的照顾是那么的真实且让人感动，但他有可能存在未知的某种疾病，这就非常令人头疼。 司芊芊不和他说话，沈说也不好意思没话找话，被老妈打的后续影响还没消散，沈说觉得呆在病房里气氛有些奇怪，他决定出去走走，顺便消消食，反正他也没伤在身，留下来住院完全是谨遵医嘱。 皋城县人民医院是全县最好的一所医院，前两年刚做了扩建和翻新，所以整个院区看起来很新也很有设计感。 住院部和前面的门诊大楼之间有一个小花园，花园里假山、流水、花草、观赏性的树木都有，沈说就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看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 医院这个地方，正常人都不会希望进来，进来的人也都步履匆匆，没心情也没时间欣赏花园里景色。 傍晚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凉，但沈说并不打算马上回去，回去和司芊芊共处一室，他还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门诊大楼的大部分科室已经结束了一天的使命，白班医生和护士们陆续下班，有小家庭的回归家庭，有对象的约会吃饭逛街看电影，单身的约上三五好友一起聚聚，实在形单影只的就回家洗洗睡吧。 似是有感而发，沈说觉得自己这条单身狗此刻有点凄凉，正想着干脆舔着脸回病房找司芊芊聊天的时候，一阵突然的吵闹引起了他的注意。 吵闹的声音来自前面的门诊楼，好奇心驱使，沈说决定去看看，此刻在楼下散步的病人或者家属大多有着沈说同样的想法，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好奇的旁观者。 来到门诊楼前，沈说发现现场已经围了不少人，在人群中间的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劫持了一名人质的中年男子，他正拿着一把水果刀抵在人质的脖子上，嘴里不停的叫嚣着“不要过来”、“我真的会杀人”、“让李显宗那个王八蛋来见我”、“我要他陪我女儿的命”！ 原来是碰到医闹了，沈说想，医闹年年有，发生在哪里都不奇怪，医院最怕遇到这种事情，不管是不是医院或者医生的原因，总少不了舆论的一番宣扬，不明事理的群众看到后首先会认为是医院的责任，毕竟对于医院而言，医闹属于个体，个体就是弱者，同情弱者是人的本能，医院就算澄清也只是在找借口。 所以，有些时候，有理也说不清，就好比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沈说看了看劫持者，情绪激动、表情狰狞，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再看被劫持的人质，还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医生，不过这个女医生应该不是劫持者要找的正主，不然他不会口中喊着让另外一个人来见他，显然这个女医生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转眼的功夫，现场已经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有医院领导模样的人试着上前和劫持者沟通，但劫持者情绪激动，目的却很明确，就是要见到他口中的“李显宗”。 “付强，李医生今天休息，我们已经通知他了，很快就会过来的。”一个谢顶的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劝道，“你别激动，有什么需求我们都可以谈的嘛。” “我要我女儿活过来，你能办到吗？不能就不要在这哔哔。”付强咆哮着，“程院长，我再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见不到李显宗的人，我就让她女朋友抵命！” 原来劫持人质的叫付强，而他也认识和他对话的医院领导，看来两人是“老相识”了。沈说本来以为人质是个无辜的路人甲，想不到是付强要见的李显宗的女朋友，看来这个付强是提前做过调查，这种有预谋的犯罪就比较头疼。 不过，如果真的有预谋，为什么不知道今天李显宗不在呢，还是他就是冲着李显宗的女朋友来的？ 沈说想不通，决定再看看。 “你别激动、别激动。”谢顶的程院长只能极力安抚，“小陈医生是无辜的，你先放了她，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的。” “骗鬼吧你，这话我听了多少遍了，你们的方案呢？”付清气急败坏道，“我女儿不明不白的死在你们医院，李显宗作为主治医生要负全部责任，可你们还让他正常上班，正常接诊，就不怕他再医死个人，我看你们医院也是从里到外烂透了！” “付强！你肆意污蔑我们医院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程院长恼羞成怒的叫道，诬陷个人可以，但把整个医院都带上，他忍不了，何况现场这么多人看着呢，医院的名声还要不要。 “程秃子，我连人质都劫持了，还怕负法律责任吗。”付强嘲笑道，“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要死也拉个垫背的，不亏！” 程院长不知道付强是不是真的敢杀人，但他不敢赌，赌输了他这个院长也到头了，甚至还得受到处分。看了看手表，离付强规定的十分钟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李显宗怎么还不到？报警也是在第一时间就报了，现在警察也没到，这让程院长看起来万分焦急。同时心中也在埋怨，李显宗这个王八蛋，仗着家里的关系进了医院，本事没多少，尽给他惹事！ 就在双方陷入僵持的时候，沈说全身过电了。 系统总在不经意间出来刷存在感，沈说已经见惯不怪了，他是感知不到宝贝的，而系统感知宝贝的能力又比较特殊，且看它要干什么吧。 沈说只见自己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排开人群，然后整个人走进内圈，向着付强走去。 系统这是想解决付强，解救人质？沈说想。 说好的寻宝呢？社会上每天那么多的违法犯罪，也没见系统带着自己去除暴安良啊，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只有亲身遇到犯罪，系统的正义感才会被激活？ 沈说想不明白，系统已经控制着他走到了距离付强只有两米远的地方。 付强的大部分注意力一直在程院长身上，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出现在自己左侧，他下意识的勒紧人质的脖子转身，刀尖对准来人的方向。 “你是谁？滚远点！”付强激动道。 沈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病号服说道，“正如你看到的，我是一个病人。” “鬼才相信，我不管你是谁，我让你滚远点！”付强拿着刀跃跃欲试的向沈说逼近两步，他以为这样的动作会让眼前的人有所忌惮，然后往后退一退。 沈说也的确动了，不过他不是往后退的，而是往前进的。几乎在付强举刀逼近的同时，沈说倏的一步迈出，眨眼间到了付强的跟前，同时手上动作不停，右手擒拿扼住付强持刀的手腕，左手化刃劈向付强另外一只勒着人质脖子的手肘，迅捷的出手，精准的击打，刁钻的力道让付强在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沈说继而夺下付强手中的刀子，双手拧动反剪他的双手，膝盖抵住他的背部，把付强整个人压在地上。 解救人质的一套动作几乎在一息间完成，围观群众里有的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直在旁边掠阵的保安也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纷纷冲上前来帮沈说制住付强。 危机已解除，程院长握着沈说的手激动万分，嘴里不停的说着感谢，惊魂未定的女医生也过来向沈说鞠躬，围观的人纷纷竖起大拇指，还有人在高声叫好。除此之外，之前拍照录视频的群众纷纷将镜头记录的内容上传到网上，见义勇为，空手夺白刃这种事想不到在现实中也有机会看到，不表明一下自己见证人的身份，都对不起自己好几千块的手机。 回归“自由”状态的沈说面对如此多的褒奖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有应对这种场面的经验，只得一直说着“不客气”、“应该的”、“没什么”、“我就会一些皮毛”……这类既像是谦虚又像是嘚瑟的话。 警察和李显宗同时到了，得知劫持者已经被热心群众制服，又是庆幸又是惊讶，沈说再次被推到台前，重复着刚才那些应付之词。 于此同时，见到仇人的付强目光更加狰狞了，被铐上手铐的他还在拼命挣扎，口中不断在咒骂着“李显宗不得好死”。 沈说看着已然被带上警车的付强，心里突然生出了个想法，或许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看着人畜无害的李显宗真的有什么问题。 而坐在警车里的付强，才是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 这个想法，让沈说瞬间心跳加速，他觉得有必要了解真相！ 第24章 系统果然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作为解救人质、化解医院危难的英雄，沈说当然不可能马上被放回病房。 程院长千恩万谢的领着沈说到了医院的会客室，后面跟着医院的一些其它领导、李显宗、被救的陈医师和两名警察。 警察是要给沈说做个笔录，了解一下现场情况的。 还没进到会客室，众人身后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明显分为两方，一方是拿着话筒，扛着摄像机的，应该是媒体；另一方有人抱着鲜花、有人提着礼盒，带头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倒是看不出他们的来意。 “我们是都市报的记者，针对这次的人质劫持事件想做个采访。”年轻的女记者跑到众人近前，话还没到，话筒已经塞了过来。 医院的工作人员和两名警察拦住了她，公事公办道，“不好意思，事情还在处理中，不方便接受采访，稍后我们警方会发布情况通报的。” “公众有知情的权利。”女记者果然很年轻，说话也不拐弯。 “我们当然知道公众有知情权，但情况还没调查清楚，等调查清楚后会给公众一个交待的。”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警察说道。 “那我们想采访一下解救人质的英雄，听说他今天上午刚从天堂山获救，这样的人物事迹非常值得宣扬。”女记者又把目标转向了沈说。 “这个取决于当事人的意愿，但必须要先等我们把事情了解清楚。”年长的警察说道。 “好，我们在外面等着。”女记者知道警方的办事流程，也不强求，反正这手新闻一定是要拿到的，等就等吧。 媒体退到了一边，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和他身后的众人则围了上来。 “警官们好，我叫吴少雄，我是天堂山景区的负责人，本次过来主要是慰问沈说先生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开门见山的介绍了自己和自己的来意。 两名警察也是知道天堂山发生游客坠落事件的，但没想到会是今天制服劫匪的人，于是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身后穿着病号服的沈说。 程院长觉得大家都站在走廊上讲话有些不太得体，就请大家进会客室说。 进了会客室，警方当然是要先了解事情过程的，向医院问了前因后果，又问了沈说当时的想法和处理方式，并一一做了笔录，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两名警察起身离开，离开前叮嘱沈说留意联系电话和信息，后期肯定会有表彰奖励的。 警察走了，记者们征询了医院的意见，也进了会客室。 医院的会客室非常大，尽管此刻人有些多，也不显得拥挤。警察问完了，程院长再次对沈说嘘寒问暖起来。 “沈先生，你身上还有伤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身上就是些擦伤，今天在医院就是观察一下，明天就能出院了。”沈说如实道。 “我觉得还是多观察几天，你放心，我一定让全院最有经验的专家给你检查，一切的费用全免。”程院长道。 沈说真觉得没有必要，正要回绝，吴少雄接过了话头。 “沈先生，您在我们景区发生这样的事，是我们的管理不善，我仅代表景区向你表达最诚挚的道歉。”说着就向站起身向沈说鞠了一躬。 沈说一头黑线~被救的女医生给他鞠躬，现在这个吴少雄也给他鞠躬，这样是要把他送走啊。 “看到沈先生没有大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我们景区绝不推脱责任，除了加强管理外，您在医院的一切费用均由景区承担，另外为了弥补您的身心伤害，景区还准备了5万元的慰问金，请务必收下。”吴少雄从包里拿出钱，身后的陪同人员把鲜花和礼盒也捧了过来。 一时间，沈说被鲜花、礼物和金钱包围，媒体手中相机的闪光灯不停的照在他脸上，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医院的工作人员出面给沈说解了围，程院长作为会客室内的最老资格，他的话还是比较有权威的。 他说，“沈先生是医院的恩人，是景区要慰问的对象，还是记者要采访的英雄，但我们有序一些，毕竟沈先生还有伤在身，太嘈杂了不利于康复。” 程院长的话果然有效，景区代表再次对沈说表达了歉意，沈说问有没有去慰问和他一起落山的同伴，吴少雄说已经去过病房了，在病房等了半天没见到沈说，就打算明天再过来一趟，谁知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就看到了沈说解救人质的一幕。 沈说想，应该是他刚下楼吴少雄一群人就到了病房，而他身上没有手机，司芊芊也联系不到他。 欣然的接受了景区的慰问，沈说又被记者拉着一通采访，程院长和医院的一众领导还有医生对沈说自然是一顿猛夸，夸得沈说都有些飘飘然了。 记者们得到了满意的素材，还要赶回去发稿，景区的人也不好再过叨扰，于是纷纷离开，会客室里就剩下了沈说和一众医院的人。 被救的陈医生此刻已经平复了心情，对于救命恩人，她自然是万分感激的。事件中的另一个主角李显宗也来到沈说面前对他表示感谢。 沈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李显宗，隐隐感觉他的感谢带着一丝敷衍。但他并不在意这些，他救人也不是为了李显宗去救的，完全是系统觉得这里面“有利可图”。 又想到付强被带走时自己心里冒出的念头，沈说觉得这事可能还没完。 李显宗感谢完沈说后就到一旁去对陈医生嘘寒问暖了，但好像陈医生对他的关心并不是很感冒，沈说还在奇怪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嘛，怎么好像有些生分的样子的时候，程院长拿来了一个大信封递到了沈说的面前。 “沈先生，这是我们医院的一点心意，对你在解救医院危难中的行为表示感谢，还请务必收下。” 沈说看了看信封的厚度，估计也有5万块钱，心想，系统果然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已经收到10万块钱，警方后续估计也会有表彰奖励，看来这番操作下来，收获颇丰啊。 有钱不赚是王八蛋，沈说客套了几句，就在程院长和众人的坚持下收下了这笔钱。 一通吹捧和客套下来，时间已然不早了，沈说要回病房休息，程院长要亲自送他，沈说推脱半晌，终是拗不过程院长的坚持，一行人向住院部走去。 住院部的医生护士对前面门诊楼发生的事情是有听闻的，但因为职责在身，不能擅自离岗，所以也就知道个大概，见医院的一把手和一众领导陪着沈说进来，皆好奇的打探着。 进了病房，司芊芊还没睡，看到沈说本想问问他去哪了，又看到沈说后面的一群人，没有问出口。 程院长又对沈说感激一通，然后交待值班的医生护士要对沈说精心照顾，这才领着众人走了。 陡然间安静下来的病房内，沈说和司芊芊大眼瞪小眼。 应该是大眼瞪大眼，两人的眼睛都不小。 沈说把手上的钱放在床头柜上，司芊芊看到了，心想，沈说的慰问金为什么比她多？ 沈说便把自己遇到医闹，帮医院解决难题的事和司芊芊说了，也解释了另外五万块钱的来历。 司芊芊了然，也有些后怕，对沈说说，“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吧，多危险啊，伤到自己或者伤到人质，最后都是你的错。” 沈说没有说他因为系统加持有百分百的把握，只是说他今后一定量力而行，同时觉得有人关心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尤其是一个自己心仪的美女。 两人又随意说了些话，司芊芊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了，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反观沈说，丝毫没有困意，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起身把电脑打开，登录游戏，今天下午寻到的宝贝还没查看，当时被马艳芳的突然闯入打断了。 进入游戏界面，沈说查看人物背包，三十多件宝物正静静的躺在那里。沈说又一一查看属性，传说级2件、神品5件、仙品6件、精品10件、凡品8件，总共31件宝物！ 系统功能在不断的完善中，果然寻宝的效率都高了，沈说心里乐开了花。 传说级的两件都是【剑神之剑】的碎片，卖金币一件没有问题。 五件神品分别是【花妖精灵（宠物）】，成长后有强力的群伤、群控效果，是玩家的得力助手；第二件是【饮血刀】，魔教至高者使用过的刀，有狂暴、饮血、体质加成效果，是adc的不二之选；第三件是【祭天套装·靴子】，单体功能加闪避、加身法、加血加防，套装效果则逆天；第四件是【建城令】，宝物描述是剑侠3游戏的第一块建城令，估计会得到各大势力的哄抢；第五件是【剑神（原神）】，宝物属性？？？一串问号，游戏里没有描述，应该是待玩家通过任务或者奇遇去激活相关属性，但被定位为神品，估计也差不到哪去。 其他的仙品及仙品以下的宝物，沈说只是粗略的看了看，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价值。 一番查看下来，沈说已经对宝物的属性有了基本的了解，把除了【建城令】和【剑神（原神）】的两件宝物留下后，其他的宝物都分配到另外几个账号的角色里标上价格开始摆摊。 【建城令】这东西因为是第一块，沈说并不想就这么草草的卖了，而是挂上了游戏里的拍卖行，起拍价金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00金币。 至于【剑神（原神）】因为不知道属性，也无法给出个合理的定价，沈说决定先逛逛游戏论坛看有没有相关介绍再决定如何处理。 逛了一圈论坛也没找到【剑神（原神）】的相关信息，沈说决定先不管了，一件神品而已，再强大也不过十万金币的样子，沈说现在可是手握十万巨款的人，五千块钱虽然不少，但他也不至于太过在意。 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沈说发现已经十一点了。下床撒个尿，他得睡觉了。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沈说发现一个医生的工作牌掉在地上，顺手捡起来看了看，发现是之前被劫持的陈医生的，原来她叫陈露。 可能是送他回病房的时候不小心遗落的吧，沈说想，明天交给值班护士，让他转交给人家。 顺手把陈医生的工作牌放在洗手台上，沈说开始解决生理需求，不要遐想，当然是解手。解完手当然要洗手，作为新时代良好青年，卫生习惯必须要保持。 沈说洗手时不小心把水溅到了陈医生的工作牌上，便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翻到背面才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张纸片，纸片上记录了一段话，大概意思是要成为一名优秀医生的誓言，落款却不是陈露的名字，而是“芒果西米露”。 芒果西米露？怎么有些眼熟的样子，沈说想，片刻就有了答案，系统之前操控他在逗音上加了三个账号，其中一个不就是芒果西米露嘛！ 这个陈露会是那个芒果西米露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沈说回到床上，系统之前加这三个账号的操作，沈说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但沈说确定系统肯定是有用意的，难道系统那个时候就知道今天会有这么一出劫持的戏码？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细思极恐了！不过关注芒果西米露的账号又是什么意思呢？显然沈说和这位陈医生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看来系统的操作还是有些迷。 至于陈露到底是不是芒果西米露，沈说现在没有答案，系统的想法他也搞不清楚，于是他又发挥了阿q精神。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睡觉！ 于此同时，沈说徒手制服持刀歹徒的视频，正在网上悄然发酵。 第25章 再遇陈露 第二天一早，马艳芳就把两人的早饭送过来了。进门后，她还是不和沈说说话，不过也不像昨天那般对沈说横眉冷对了。 司芊芊昨天休息的很好，今天感觉好多了，身体肌肉的酸痛感已经基本消失，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也好了不少。 马艳芳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芊芊聊着家常话，沈说则在一旁默默的吃早饭。 司芊芊这姑娘马艳芳看着着实喜欢，于是便有意无意的打探着司芊芊的家庭情况。 “芊芊姑娘，你遇险这事没和家里人说吗？”马艳芳问道。 司芊芊吃了只煎饺，摇摇头说道，“没呢，反正也没大碍，免得让家里人担心。” “你都出来好几天了，家里人也不问问情况？”马艳芳继续问道。 “我父母都在国外，平时联系也不频繁。”司芊芊回道，“而且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父母也不怎么干预我的生活。” 司芊芊的这段话里，马艳芳提取了三点信息。一，司芊芊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二，司芊芊比较独立；三，司芊芊和父母的关系可能并不是很亲近。 “哪有父母不关心子女的。”马艳芳说道，“肯定是平时工作忙，又隔得远才联系的少。” 司芊芊抬头看向马艳芳，心里奇怪，阿姨这话好像是在安慰我，但她昨天无缘无故打沈说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这就是沈家关心子女的特殊方式？ “应该是吧。”司芊芊有些兴致缺缺的回应道，“反正我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南江生活也挺好的。” 听出司芊芊话里的情绪有些低落，马艳芳也不再多问，只道让她多吃点，女孩子太瘦了不好，有个头疼脑热的身体扛不住。 司芊芊点头，继续吃着早饭，不得不说，马艳芳做饭的手艺是非常不错的，简单的早餐竟然也非常的可口。 沈说吃得快，吃完早餐就把十万块钱交给了马艳芳。 “你哪来这么多钱？”看着手里的钱，马艳芳觉得有些不真实。 “天堂山景区给的慰问金。”沈说没说昨晚制服劫匪的事，怕自己妈妈无端担心，同时向司芊芊眨眨眼，告诉她不要说漏嘴。 “给这么多吗？”马艳芳疑惑道，“不过也是，这事景区肯定是要负责任的，还好人没有大问题，要不然十万块钱可解决不了。” 拿到钱的马艳芳对沈说的态度好了很多，笑眯眯的说道，“反正这钱也是帮你存着，以后给你娶媳妇用。” 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司芊芊两眼。 沈说当然看到了自家老妈的举动，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他现在和司芊芊的关系有些若即若离，反正肯定达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吃完早餐才七点多一些，沈说不想待在病房里，全身检查的报告要等医院正式上班后才能出来，估计还有一两个小时。 司芊芊也休息够了，便和沈说一起下楼散散步。 还是楼下的小花园，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沈说听到有人在谈论昨晚的劫持事件，感叹着社会也不知道怎么了。 对于非亲身经历者来说，别人的八卦就是自己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劫持事件的动静不小，显然是一个不错的话题。 “我听说那个劫匪的女儿就是死在这家医院的，小女孩才上初中，可怜哟。”一个大妈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该采用如此极端的手段。”旁边一个大爷说道。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据说那人和医院沟通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这才铤而走险的。”另外一个中年女人说道。 “我也听说好像是一个姓李的医生治疗手段不当才把人治死的。”大妈附和道。 “话不能乱讲的，要有根据。”大爷提醒道。 “现在消息满天飞，真真假假谁知道呢。”中年女人又道，“医院肯定也有责任，否则哪会把人逼到如此地步。” “哎，这话也没错，希望警方那边能尽快出结果吧。”大爷叹了口气。 “不过昨天那个小伙子真的是很勇敢啊，一个人就把歹徒制服了。”中年女人感叹道。 “我也看见了，小伙子还穿着病号服呢，生病都这么厉害，不生病的话岂不是像叶问一样，可惜我站在外围，没看清长什么样。”大妈说道，好像知道沈说长什么样就要把女儿嫁给他似的。 “我也在外围，看身形应该长得不错。”中年女人说道。 女人们的八卦之心燃起，瞬间把话题从见义勇为聊到了择婿标准。 沈说在一旁听着，心想，大妈大姐们，你们聊就聊呗，能不能不拿外围说事。你们没看见大爷已经听不下去走了吗？ 沈说也听不下去了，其实是听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离开了，司芊芊走到他身边说道，“看来你的英勇事迹马上就要传遍大江南北了。”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啊。”沈说挠挠头，这个锅虽然是系统的，但明面上不能让系统来背。 司芊芊“切”了一声表示不信，随即又问道，“你说真的会是医疗事故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昨天看付强那个状态，他应该的确是被逼的狠了。”沈说摇摇头说道，“付强就是那个劫持医生的人。” 沈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始终不愿意把付强和劫匪两个字画上等号。 “能有效沟通，正常人哪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呢。”司芊芊叹息道。 沈说没再回应，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昨晚被劫持的医生陈露。 “陈医生，你没在家休息啊？”沈说先开口打招呼问道。 “沈先生你也起得很早呀。”陈露也向沈说问好，然后说道，“也没什么事，就当是被吓到了，缓一晚就好多了。” “陈医生真是敬业，我辈楷模。”沈说竖起大拇指说道，“如果是我遇上这种事，非要让单位给我休个十天半月才行。” “能休息当然是最好，但我是借调到皋城县医院的，手上还有一个项目在做，年底就要回本院了，我想按时把项目完成。”陈露坦言道。 “陈医生原来不是皋城人……”沈说喃喃道。 “我是南江人，读的南江医学院，毕业后在南江第一医院工作。因为两所医院是结对帮扶的关系，年初我就被调到这里了，为期一年。”陈露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打心底感激，所以把自己的情况和沈说说的很详细。 “那你男朋友也是一起调过来的吗？”沈说趁机问道，他想知道劫持事件的背后原因。 “男朋友？”陈露疑惑了，“我没有男朋友啊？” “就是昨天那个李医生，他也在的。”沈说提示道。 “哦~李医生啊……”陈露的语气好似有些轻慢，“他不是我男朋友。” 沈说从陈露的语气就能感知出来她对李显宗的态度，难怪昨天见她对李显宗不理不睬的，本来还以为是受了惊吓和男朋友闹脾气，原来两人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不过，能看得出来，李显宗是在追求陈露的，但陈露并不想答应，好像也没明确的拒绝，这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陈露是个女海王，她在养鱼？沈说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陈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心机，她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不好意思，原来是我搞错了，昨天付强说他劫持的是李医生的女朋友，我以为是你。”沈说歉然道，随即问，“付强女儿什么病啊？” “胰腺炎。”陈露直言不讳。 “胰腺炎会死人？”沈说问道，这是他的知识盲区。 陈露有些犹豫，好像再思考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沈说旁边的司芊芊抢答了。 “胰腺炎处置不及时有可能死人的。”司芊芊道，“我姨父就是得胰腺炎去世的。” “哦~看着这事还真是付强在无理取闹了，还差点伤害到陈医生，现在被绳之以法也是该。”沈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直觉有误而羞惭，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其实那个人也不算是无理取闹……”陈露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先看了看沈说身边的司芊芊，问道，“这位是？” “我朋友。”沈说回道。 “只要不是记者和警察我就放心了。”陈露又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本来我不该说同事的不是，但付强的女儿送到医院来的时候还没那么严重，完全是可以抢救的，但李医生……” 陈露的话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哎，我也不好说太多，你们自行领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种裤子脱到一半，却强行进广告的行为，让沈说非常的难受。 不过陈露的话已经很直白了，付强女儿的死是和李显宗有关系的，看来他的直觉并没有错，沈说想到，这事医院应该也知道内情，为什们还会允许李显宗继续执业呢？ 答案仿佛呼之欲出了，李显宗这人……看来背后的水很深啊。 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沈说也没必要再缠着陈露问东问西，两人互道再见，陈露就走了。 沈说坐在回廊的椅子上想事情，司芊芊安静的在旁边陪着他，头绪还没有理出来，陈露去而复返。 “沈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吧。”陈露掏出手机，“毕竟救命之恩，我以后一定找机会报答的。” “陈医生你太客气了，报答就不必了，作为医生，多救死扶伤，就很功德无量了。”沈说推辞道，救人本是随手为之，他不图报答，尽管陈露长相不赖。 “那就不谈报答，沈先生为人正义，想和沈先生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朋友之间吃个饭总可以吧。”陈露又道。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沈说再不答应就有些拿乔了，“我非常乐意交陈医生这个朋友，但我手机丢了，你看……” “那你报给我号码，我存上，等你补办了手机卡再加上我。”陈露道，“对了，既然是朋友，就别陈医生陈医生的叫了，我叫陈露。耳东陈，露水的露。” “我知道……”沈说嘴快，见陈露有些诧异，便解释道，“你是不是去住院部拿胸牌的？昨天应该是不小心掉病房门口了，我捡到的。” 陈露了然，“我还真是去拿胸牌的，原来是沈先生捡到了，看来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 沈说被缘分二字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移道，“你也别叫我沈先生了，我叫沈说。” “沈说？”陈露轻声念叨着，心里想，这么像是女生的名字，不过也没多问。 沈说似是看出了陈露的疑问，但他也没再解释，因为他感觉身边的司芊芊好像有些不对劲，应该说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沈说没再和陈露闲聊，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陈露也到了上班的时间，正式和沈说道了别，约定以后常联系便真的离开了。 “陈医生看着很大方得体，也很漂亮啊……”陈露走后，司芊芊感叹道，不过话也是说了一半没说下去，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病。 有病才会在沈说面前说些阴阳怪气还酸不溜丢的话。 司芊芊堵着气走了，沈说看着她的背影，笑得有些奸诈。 对，就是奸诈。 工具人陈露助攻+1。 第26章 扑朔迷离 八点半的时候，程院长亲自把沈说和司芊芊两人的体检报告送来了。 每份报告足足有十几页纸，沈说看不明白其中的数据和参数，程院长便仔细的给沈说做解释，肝功能、血常规、心电图、脑ct……专业词汇说了一大堆，总结出来一句话。 各项指标都正常，身体很健康。 司芊芊的体检报告结果和沈说的大同小异，除了存在软组织挫伤外，其他指标都ok。 其实昨天，程院长在知道沈说就是天堂山坠落的游客时，内心已经波澜涌动，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竟然一点事没有，这还是人吗？ 倒不是说程院长盼着沈说有点啥事，但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觉得受伤是正常的，不受伤反而不正常。沈说不仅没受伤，还非常利落的制服了付强这个劫持犯，说给任何一个人听，都会觉得很玄幻。 本来程院长还在想，沈说会不会有些内伤暂时还没表现出来，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病例，伤者从楼上摔下来，跟没事人一样，也就没当回事，自然也没到医院检查，隔了两天感觉腹部隐痛，到医院一查才发现是脾脏破裂。 带着这样的疑问和担忧，程院长第一时间拿到了沈说的体检报告，结果显示一切正常，身体不仅没有问题，还非常的健康，程院长的担忧消失了，疑惑却更重了。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他也学起了阿q，把沈说的遭遇归结为奇迹。 既然没什么事，就该办理出院手续了，有了程院长的关照，自然是一切从简，本来两人也不算正式的住院，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生活用品需要打包。医药费、检查费、住院费全都由景区承担，也没什么要结算的。所以最后，两人就拿了自己的体检报告出院了。 程院长一路送两人到停车场，本来他已经安排了车，准备送沈说回家的，沈说说家人已经来接了，便谢绝了他的好意。 司芊芊原本不想坐沈建辉的车，她刚还在和沈说赌气，现在又坐人家的车显得很没有面子。 沈说看出了司芊芊的心思，他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借了陈露来助攻，自然要做好翻船的准备，软语相求了几句，司芊芊也有了台阶。 沈建辉并没有直接开车回家，而是把两人带到了皋城最大的商场，他说，经历了死里逃生，一定要穿一身新衣服，这叫去晦气。 沈说听老人说过，皋城这边确实有这样的习俗，两人在坠落山谷时，身上的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他现在身上穿的是之前留在家里的旧衣服，而司芊芊穿的是杨怡涵的衣服，杨怡涵比她矮不少，司芊芊穿着显小，有些不伦不类的。 逛商场并不是目的，两人的目标很明确，买身合适的衣服就行。女装在二楼，男装在三楼，两人分别行动，约定半个小时后在商场大门口会合。 沈说作为男人，对买衣服这种事完全凭感觉，来到三楼男装部，入眼皆是各种款型的男装，沈说也不挑，走入最近的一家，选了一条牛仔裤，一件卫衣，试了大小合适，付钱走人。 下到二楼，沈说本想去找司芊芊，但假期里逛商场的人太多，他怕找岔了，决定还是到门口等着。 等了不到十分钟，司芊芊就来了，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衣服搭配，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移开来。 上身卫衣、下身牛仔裤，还都是同样的色系，说他俩没约定好都没人相信。 沈说毕竟脸皮厚一些，先开口道，“芊芊学姐，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啊。” 说完，一脸促狭的看着司芊芊。 “我还是去换一身吧。”司芊芊粉面含俏，转身就想走，被沈说一把拉住了。 “别换了，你要真觉得不合适，我去换吧。”沈说说道，“你脚伤还没好利索，跑来跑去的免得又加重了。” 沈说说完，作势欲走，这次是司芊芊拉住了他，沈说向她投去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司芊芊嗫嚅半晌开口说道，“你也别换了吧，本来没什么，搞得像是做贼心虚的干嘛。” 沈说本来就不想换，嘴上说着是做姿态给司芊芊看的，既然司芊芊拉住了他，他也就借坡下驴，“也是，我们光明正大的，怕啥。” 司芊芊直觉沈说的话里有话，但她也不好意思再问，转身先出了商场。 到了停车场，沈建辉看到两人的穿着，眼睛一眯，心想，好家伙，自家儿子动作够快啊，一晚上的功夫就把女朋友搞定了。 看破不说破是沈建辉一直坚持的良好品格，不过司芊芊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沈叔叔笑得如此意味深长，肯定是误会她和沈说的关系了，想解释吧，有点像是欲盖弥彰，不解释吧，误会会越来越深。 头疼。 随后，沈建辉带着两人来到手机城，沈说的手机丢了要买新的，司芊芊的手机屏幕裂了要换屏。 对于手机这个工具，沈说没什么执着的追求，配置够用就好，他一不用手机打游戏二不用手机办公，满足日常使用就行。 遗失的那部手机用着就挺顺手，沈说也没挑，还是选了同样型号的最新款。之后就是补办手机卡了，好在下山的时候两人的身份证都放在洛锦绣的包里，这才没有遗失，要不然补办身份证又是件麻烦事。 出了手机城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沈建辉说已经在皋城饭店订了一桌菜，算是给两人的洗尘宴。司芊芊本无意劳烦人家，但听说杨怡涵两口子也会去，就不再推辞。 到了皋城饭店，沈家人基本到齐了，马艳芳、沈建芳、洛锦绣、沈斌、杨怡涵都在，看到沈说和司芊芊两人一身同样的打扮，皆是笑而不语，除了洛锦绣。 司芊芊当然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也不好解释，只能脸红着低下头，在众人的眼里，这就是默认的态度。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杨怡涵挽着司芊芊的手，边往里面走边小声问道。 “我要说不小心撞衫了，你信吗？”面对自己的闺蜜，司芊芊没那么拘束。 杨怡涵给了司芊芊一个斜睨的眼神，意思是，你觉得我信不信。 “爱信不信，反正我和你这小叔子没什么。”司芊芊不想多解释，越解释越像是心虚。 “你不是怕给我做弟妹吧？”杨怡涵打趣道，“想想你喊我嫂子的画面……” 杨怡涵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司芊芊拧到了腰间的软肉，“再说我跟你断绝姐妹关系！” 知道司芊芊脸皮薄，杨怡涵也没再逗她，又随意说了一些体己话，包厢到了。 落后众人几步的沈说则被洛锦绣缠着。 “沈说哥哥，你是不是和司姐姐好上了？”洛锦绣的小嘴已经要嘟到天上了。 “没有。”沈说实话实说。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洛锦绣双手叉腰，气鼓鼓道，“你们都穿情侣服了！” “我要说不小心撞衫了，你信吗？”（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我要举报作者凑字数！） “我信你个大头鬼！”洛锦绣更生气了，她觉得沈说在敷衍她。 “那我没办法了，事实如此。”沈说双手一摊。 “嘤嘤嘤……”洛锦绣假装抹眼泪。 沈说一巴掌拍她脑门上，“别给我整这出，我最讨厌嘤嘤怪了。” 被拍了一巴掌的洛锦绣不嘤嘤嘤了，“沈说哥哥，你不爱我了，说好做彼此的天使呢。” 沈说脚下一个踉跄，现在的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作为年长你几岁的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个现实。”沈说扶住洛锦绣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真挚的说道，“世界上没有天使，只有鸟人！” 沈说说完转身就走，洛锦绣还在咀嚼沈说话里的意思，想了半天才意识到好像被骂了，瞬间就更生气了。 沈说哥哥你才是个鸟人，大鸟人！ 想着想着，洛锦绣像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瞬间脸颊爆红。 司芊芊从没觉得吃饭是如此煎熬的一件事，饭桌上的每一个人（除了洛锦绣）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看沈说的未来媳妇，她甚至能听到内心深处的呐喊，神啊，快救救我吧！ 当然没有神来搭救她，但饭总会吃完的，刚撂下碗筷的司芊芊，借口要回酒店休息，逃也似的离开了，杨怡涵在身后喊她，她就装作没听见。 “女主角”走了，沈说瞬间成为众矢之的，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他和司芊芊的情况，沈说不胜其扰，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打发了所有人。 其中洛锦绣是最开心的，沈说对司芊芊有意思她是知道的，现在看来两人还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 刚出饭店门，沈说的手机就响了，新手机铃声是默认的，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沈说吗？这里是皋城县公安局。”电话那头说道。 沈说的第一反应是，接到诈骗电话了，于是呛声道，“骗子就不能更新下自己的开场白吗？”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几秒，说道，“想不到你的反诈骗意识还挺强，不过我们这里真的是皋城县公安局，昨天你协助警方制服了一个持刀劫持人质的歹徒，对吧。” 沈说仍然没有放下戒心，“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啊，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说道，“我们打电话给医院，听说你已经出院了，才调出了你的手机号。你放心，我不让你转账，也不让你汇款，更不会让你登录什么网站，你如果下午有空的话，来一趟县公安局就清楚了，针对昨天你见义勇为的行为，局里决定举办一个表彰会。” 这一长串的话算是基本打消了沈说的疑虑，想着下午反正也没事，就去县公安局看看，不过如果真的是表彰的话，那应该对付强劫持人质这件事已经有定性了，沈说想着，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这么快的吗？ “我下午有时间，几点过去合适？”既然对方的身份没有疑问，沈说打算去一趟，他想搞清楚心里的另外一个疑问。 “你看两点半左右行吗？我们这边的表彰会定在三点开始。”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可以，我两点半准时到。”说完，沈说便挂断了电话。 制服持刀歹徒这事，沈说没有和家里人说，主要是怕他们担心，但公安局的电话已经打来，后续也会有报道，不可能瞒得住，于是沈说便把通话的内容说了。 沈建辉和马艳芳自然是一通责怪，说沈说不省心，万一伤到哪里他们就没法活了。沈建芳也在一旁埋怨，说沈说还没给老沈家传宗接代，有个好歹怎么得了。沈斌夫妇没那么激动，但也提醒沈说今后注意安全，遇事别强出头。只有洛锦绣觉得沈说很厉害，连持刀歹徒都不怕，果然是360度无死角男神。 事已至此，再多的责怪和埋怨也就这样了，沈说下午要去公安局，沈建辉决定陪着，儿子的荣耀时刻，做老子的怎么能缺席。 马艳芳最近几天为沈说的事提心吊胆的够呛，现在儿子没事了，她便打算回家休息。沈建芳要带洛锦绣回家写作业，沈斌夫妇如胶似漆的也不想去公安局凑热闹。 下午两点半，沈说和沈建辉到了皋城县公安局，根据电话里的指引，两人找到了负责付强案的主理警官。 主理警官姓沈，和沈说是本家，双方见面后自然是一顿寒暄，沈警官直夸沈建辉生了个好儿子，胆大心细，见义勇为。 沈建辉则客气的说沈说从小就有正义感，能协助警方制服劫匪是光荣的使命。 沈说被两人的彩虹屁拍得有些晕乎，也有些尴尬。 寒暄告一段落，沈说抓住机会问道，“沈警官，付强的案子定性了吗？”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不能定性的，昨晚带回来连夜审讯，今天上午就定了，你们来之前刚移送检察院。”沈警官说道。 沈说也知道付强肯定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毕竟劫持人质不是小事，但他觉得这里面是有内情的。 “付强劫持人质的原因呢？”沈说又问道。 沈警官疑惑的看了一眼沈说，说道，“他是说他女儿被皋城医院的医生医死了，这事你应该知道啊。” “那你们不管吗？”沈说接着问道，“就是他女儿的死亡的事。” “不是我们不管，而是我们不是医院的主管部门。”沈警官答道，“像这种医疗纠纷，是由卫生部门组织专家进行鉴定和认责的。” “可是这里面有人死了啊！”沈说情绪有些激动道。 “只要没有涉及到故意杀人，也没有非法行医的情况，一般公安部门是不介入的。”沈警官解释道。 “那也有可能过失致人死亡啊。”沈说仍不死心的说道。 “我刚才说了，这个是需要医疗部门出具事故鉴定报告的。”沈警官不厌其烦的解释道，“付强之前就报过案，我们也出警了解了情况，医疗部门给出的鉴定结论是他女儿的死和主治医生的治疗措施不存在直接关系，医院是无责的。” “沈警官，根据您多年的办案经验，您觉得付强对医院的指控会是诬陷吗？”沈说最后问道。 “这个……”沈警官好像有些迟疑，想了想说道，“我们办案不谈感情、只谈证据。” 万金油的话，沈说挑不出毛病。 沈警官说医疗部门出具的鉴定报告显示医生无责，而陈露对主治医生李显宗的为人和医德明显是欲言又止，或者说讳莫如深，到底该相信谁呢？ 沈说一时陷入到纠结中。 第27章 沈说的调查 新时代良好青年的人设，沈说并不是随便给自己立的。 给司芊芊解释自己为什么能徒手制服人贩子的时候，沈说虽然现编了一段奇遇，但并不代表他没有高手情结，就像他说的，每个男孩子或许都有过成为大侠的梦，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对现实的看清，大多数人把这个梦丢了或者深埋心底，从此也不愿再提及。 如果没有寻宝系统，沈说应该也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只能通过影视作品或者武侠小说来追忆自己儿时的梦。 不好意思，走题了，重新回到新时代良好青年的话题。 如果问沈说，什么是侠？他一定会套用金庸先生的一句话。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但扪心自问，沈说并不觉得自己具备为国为民的素质，层次太高，他只能仰望。 做不到为国为民，成为不了大侠，沈说也不遗憾，他从小就懂得好高骛远是个贬义词，一个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关心身边该关心的人，其实就很不容易了。 不容易不代表沈说会气馁、会放弃，他始终在践行着做好事、做好人的理念。扶老奶奶过马路、把捡到的钱交给警察叔叔这类都是最基本的。 小学时，他写了一篇作文，说自己长大了要成为像雷锋叔叔那样的人，无私奉献、无怨无悔。那时的他或许还不能够真正理解雷锋精神到底是什么。 中学时，他又写了一篇关于雷锋的作文，文章里深刻阐述了舍己为人、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观点，那篇作文获得了全国中学生作文竞赛一等奖。 沈说的“好”，放在一些不那么“好”的人眼里，就是爱装、爱现的表现，因此常常有人看不惯他，明里的的讥讽和暗里的诋毁一直没有停过，甚至有人纠结不良青年堵过他，让他不要太显摆，沈说转头把这事告诉了沈斌，沈斌帮他解决了麻烦，而他依然“做好人、行好事”。 从小养成的价值观让沈说到了大学后成了一个“异类”，大学生的思想更开放，接触新事物的机会也多，各种价值观在不断的冲刷以往的认知，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沈说没有迷失方向，在同学眼里，他是想进学生会、想入党、想保研、想留校的那类人，只有沈说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他依然坚持做自己，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坚持，让辛颖注意到了他。 沈说和辛颖成为男女朋友并不存在谁追谁，而是相互吸引后的水到渠成。辛颖曾经问过他，沈说，你不累吗？沈说反问，习惯会让你感觉到累吗？ 那一刻的辛颖发觉，沈说的形象在她心里升华了。 正是因为沈说一直坚守着自己的价值观，他才能在和辛颖的相处过程中保持本心，在这个物欲横流、大学生炮火连天的时代没有越过雷池一步。 也正是因为沈说一直坚守着自己的价值观，才会让他遇到付强这件事的时候，想要去探寻最终的真相。 付强无辜吗？他并不无辜，最起码他不应该丧失理智去劫持陈露。付强可怜吗？沈说说不清楚，他只知道付强的愤怒不像是借题发挥、无理取闹，再结合陈露对李显宗的评价，沈说有理由相信，付强女儿死亡的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陈露会是在故意引导沈说对李显宗的看法吗？沈说不清楚，所以他想去验证。 出了皋城县公安局的大门，沈说并没有因为受到了见义勇为表彰而得意，他现在只想找陈露聊聊，探一探陈露口中想说而没有说出的话。 沈说和沈建辉说自己晚上有事，不回家吃饭了。沈建辉以为他是要去找司芊芊，也没阻止，只道让他早点回家，不要玩的太晚。 沈建辉离开后，沈说打车去了皋城县人民医院，他没记下陈露的手机号码，只能去医院找她。 出租车上，司机好像认出了沈说，便问道，“你是不是在县医院救人那个小伙子？” ？？？沈说当然是这样的表情。 “没错，就是你，那个视频我看了好多遍，绝对不会认错的，想不到小英雄今天能搭上我的车，很光荣啊！”司机师傅激动道。 “视频？什么视频？”沈说疑惑道。 “你还不知道？现在网上都是你救人的视频，老火了！”司机师傅你是东北人吧。 沈说赶忙掏出手机，搜索相关视频，果然！网上都是他制服付强的视频和图片，不同角度的都有，还有人做了剪辑和特写，无限放大了沈说的英勇气概，沈说看得默默捂脸。 其中一条视频引起了沈说的注意，这个视频也是现场视频，不过做了慢放处理，视频博主加了解说和字幕，分析了沈说制服付强的动作水平有多高，整套动作多一分则显累赘，少一分则达不到效果，不管是时机、出手角度、反制措施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三秒的过程，硬是被拆解成了一分多钟的视频。 沈说看了，直呼长见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么厉害。 看了视频还不够，沈说点开了评论，前排全是一溜水的大拇指；中间全是“英勇、威武”这类的彩虹屁；后排全是求拜师的。 拜师？沈说看着相关评论想到，现在开武馆看来还是有钱途的？ 网上的相关视频很多，刚开始还是现场视频，越刷到后面越偏离主题，甚至有人现身说法，说自己是沈说的同学、朋友、邻居之类的，求关注、求点赞。 沈说看不下去了，退出短视频界面，心想，没有任何防备，他这是要火了吗？后面是不是该接广告、接代言、直播带货什么的…… 广告、代言、带货什么的先不说，沈说决定下车后先买个帽子和口罩…… 到了县医院，司机死活不肯收沈说的钱，他说小英雄能坐他的车是他的荣幸，收钱的话会被人看不起，今后就没脸见人了。话到这里，沈说也不再坚持，道谢后下了车。 沈说当然没有去买帽子和口罩，还不到下班时间，他不知道陈露在哪个科室，只能到导医台询问。 “你就是昨天解救陈医生的人吧。”导医台的小护士问道，看着沈说的目光有些星星眼。 “我是。”视频都满天飞了，沈说也没必要否认，又问道，“不知道陈露陈医生在哪个科室？” “陈医生在神经内科，上二楼左转走到头就是。”小护士用手比划着，“你找陈医生有事吗？” “听说陈医生是南江医院调过来的，我也在南江工作，想着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可以有人咨询一下。”沈说坚守的价值观在系统侵入后，就有些飘忽了，但他的本质没变。 善意的谎言说的多了，沈说也给自己建立了应对机制，自己不想背的锅，就让系统来背。 “哦~这样啊。”小护士的口气满满的不相信，但也没有说破，“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了，你可以去科室外面等陈医生。” 沈说点点头，转身向二楼走去，身后的小护士和旁边的实习生咬耳朵，“看来又是一个想追求陈医生的，不过作为陈医生的救命恩人，我觉得这个人机会很大。” “比李医生机会更大？”实习生问道。 “李医生没戏，你没见陈医生都不搭理他嘛。”小护士说道。 “可是李医生很帅啊，人也很温柔、很体贴人的样子。”实习生还是经验浅了。 “李医生的确很帅，但是……”小护士顿了顿，她看到李显宗正向这边走来，瞬间不说话了。 “刚才那个人来干嘛的？”李显宗直接问道。 “来找陈医生的。”实习生心直口快。 “陈露？”李显宗问。 “嗯。”实习生点头。 李显宗没再说话，转身也向二楼走去。 沈说到了二楼，找到神经内科所在的诊室，看到陈露正在给病人看诊，他不好打扰，于是在外面的等候区等待陈露下班。 刚坐下来，沈说就发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站到了自己面前，抬头一看，正是李显宗。 “沈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李显宗故意惊讶的问道。 “没有，我是来找陈医生的。”沈说很直白，像是完全不知道李显宗是陈露的追求者。 “找陈医生？”李显宗故意重复道。 “对。”沈说用很确定的语气回道，“一点私事，我等陈医生下班。” 李显宗当然不好问是什么私事，况且周围人来人往，也不合适问这些。不过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认为沈说看上了陈露的外貌，想要追求她。 作为陈露的铁杆追求者，有人竟然想要插队，李显宗当然不能忍，不过他也没当场甩脸色，这不符合他温文尔雅的人设。 “陈医生晚上还有个项目的推进会，可能会很迟。”李显宗好意提醒道。 “没关系，我可以等。”沈说不屈不挠的回道。 “行吧，沈先生慢慢等，我还有事先走了。”李显宗看不惯沈说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他怕自己忍不住想打人。 沈说心里对李显宗没什么好观感，只嗯了声算是回应。 五点钟，陈露接诊完了最后一位病人，沈说走进了她的诊室，看到陈露低头在写着什么，他没打扰，就坐在陈露面前的椅子上。 陈露只觉得有人进来了，以为又是李显宗那个缠人精，头都没抬一下。 坐在对面的人一直不说话，陈露觉得有些奇怪，心想李显宗难道变性了？忍不住抬头才发现对面坐的是沈说。 “沈先生，你怎么来了？”陈露惊讶道。 “不是说好做朋友嘛，叫我沈说好了。”沈说露出亲善的笑容。 “不好意思，一激动把这茬给忘了。”陈露捋了捋头发，多此一举的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是，想请陈医生共进晚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沈说做绅士状。 “要请也是我请你啊，哪有让恩人请客的道理。”陈露大方道，“不过我还有一个会，大概七点左右才能结束。” “没关系，等待也是一种荣幸。”沈说虽是这么回的，但心里已经想着要先去买些吃的垫垫，免得系统突然强制他干饭。 “好，我那边尽快结束。”陈露说道，“要不你去我办公室等吧，那里好休息。” “不用了，我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厅等你。”沈说道。 “也行，那等会儿见。”陈露起身收拾手边的笔记。 沈说到咖啡厅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要了一份甜点垫肚子，等待的过程，他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和陈露开口，而陈露又会不会回答。 又想到，既然要请陈露吃饭，晚上喝咖啡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于是拿出手机找了一家评价还不错的餐厅，预订了一个小包厢。 陈露七点半才到咖啡厅，见面后直道不好意思，会议上有些事情耽搁了。沈说并不在意，说已经订了餐厅，便和陈露一起打车前往。 到了这家名为“喜悦”的餐厅后，服务员领着两人到包厢。 “这家餐厅是做南江菜的，看网上的评价还不错，希望陈医生能够满意。”沈说边给陈露倒水边说道。 “你都让我叫你名字了，你怎么反而还喊我陈医生，不是说做朋友嘛。”陈露接过水，佯装不悦道。 “抱歉抱歉，一时没想起来改口。”沈说端起水杯道，“我自罚一杯。” “自罚茶水这么没有诚意吗？”陈露打趣道。 “喝酒也可以，但第一次请吃饭就喝酒，我怕你会觉得我动机不良。”沈说玩笑道。 “那你真的动机不良吗？”陈露眨眨眼。 这话沈说没法接，说他动机纯良吧，他是带着打探消息的目的的，说他动机不良吧，他对陈露倒是没有什么歪心思。 “先点菜吧，陈露你喜欢吃什么？”沈说只得转移话题。 “我都行，你看着点吧，不用太多，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免得浪费。”陈露喝着茶水道。 沈说便点了两道这家店的招牌菜。 等菜的功夫，沈说继续和陈露闲聊。 “你们医生也挺辛苦的，节假日也没休息。”沈说道。 “生病可不分节假日。”陈露回道，“我们也有调休，其实也没那么辛苦。” “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是我最敬重的职业之一。”沈说说道，“另外一个是浇灌祖国下一代的人类灵魂工程师。” “你小时候的志向不会就是做老师和医生吧。”陈露问道。 “我小时候的志向是做大侠。”沈说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难怪你昨天那么义无反顾的出手呢，是不是圆了你的大侠梦？”谈及被劫持，陈露似乎并没有心理阴影。 “想知道你当时怎么想的，就不害怕吗？”沈说趁机问道。 “怎么可能不害怕。”陈露喝了一口水道，“这种事情我只在新闻中看到过，哪知道会落在自己头上，说起来我也是替李医生背锅。” “也是，付强认为你是李医生的女朋友。”沈说附和。 “其实也不尽然。”陈露顿了顿说道，“沈说，你今天找我不是单纯的吃饭吧？” “和聪明人谈话就是爽快。”沈说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是想听听你对李显宗这人的评价。”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陈露警觉道。 “我觉得付强不是那种会以女儿的死去要挟医院的人。”沈说坦言道。 “你觉得？”陈露反问，意思是，人不能凭感觉做事。 “还有你早上和我说了一半又没说完的话。”沈说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顾虑，但如果你知道一些内情，希望能够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陈露有些许的失神。 “我会还付强女儿一个公道，也会让犯错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此刻的沈说目光是坚定的。 “你既不是司法机关也不是医疗监管机构，拿什么去实现你的话呢？”陈露的话，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确了，她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而且她知道的内容正是沈说所想的内容。 “你不需要知道我会怎么做……”沈说的话被打断。 “那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我知道的内容！”陈露有些生气了。 沈说沉默片刻，刚要开口，服务员把菜呈了上来，于是本来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看着可口的佳肴，沈说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失态了，你真不想说，我也不问了。吃饭吧，今天这顿饭就当是新朋友的友谊筵。” 陈露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双手一直交叉着放在嘴边，沈说知道她可能在做思想斗争，也就没再催促。 “你知道我今天到咖啡厅的时候为什么迟了吗？”陈露开口道，却是问了沈说一个看起来莫名其妙的问题。 似乎是知道沈说回答不上来，陈露接着道，“其实会议七点不到就结束了，我刚要走，李显宗找到了我。” “他说他知道我要赴你的约，让我不要去。又说了一堆喜欢、爱慕之类的话，我很反感他。” 沈说没有打断陈露，因为她明显还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刚工作不到两年的医生，李显宗在治疗病人的过程中出现了重大失误，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你觉得这背后能没有猫腻吗？”陈露继续道，“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一起医疗事故，但碍于他的背景，没人敢说罢了。” “你和这事本来就没有关系，我劝你也不要管了。而我只想安心的把手上的项目做完，然后回南江，再也不想见到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和那些蛇鼠一窝的人。” “他们威胁你了？”沈说很快从陈露的话里抓住了重点。 “你别问了，我不想说。”陈露摇头，叹息。 “好，我不问了。”沈说把筷子递给陈露，“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一顿饭，两人吃的都不是滋味，虽然没多点菜，最后还是剩了不少。 饭后，沈说送陈露回宿舍，到了地方，陈露下车却没有马上上楼，犹豫片刻还是跟沈说说道，“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可以去问一个人，我一会儿把他的联系方式发你手机上。” “另外，不管怎么样，注意安全！”陈露提醒道。 沈说知道陈露让他注意哪方面的安全。 “你也是。”沈说说。 第28章 真相 沈说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了，简单的洗漱后爬上床，正想着陈露什么时候会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发给自己的时候，身体传来熟悉的过电感。 系统好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刷存在感。 沈说不知道系统要干什么，他也懒得去想，反正也不可能中断系统的控制，只能被动的去接受。 这一次，系统对沈说身体的控制是全方位的。只见他被控制着起身，从桌上拿起笔记本电脑，开机、登录游戏、领取寻宝任务、开始寻宝……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迟滞和犹豫。 沈说把一切看在眼里，系统控制他并没有阻隔他的思维，他还能思考。系统果然是越来越强大了，昨天还要沈说登录游戏，领取任务后才会开始寻宝，今天就能帮沈说把前面两个步骤代劳了。沈说想到一句话，“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系统了，要学会自己长大。” 从最初知道寻宝任务可以赚钱，沈说进入剑侠3游戏开始，系统就在不断的展现着越来越强的实力。第一次寻宝，沈说要操纵角色到了寻宝提示点并进行一番摸索后，系统才会接管；第三次寻宝，沈说操纵角色到了寻宝提示点后，不需要摸索，系统就接管了；昨天登录游戏寻宝，沈说只领了寻宝任务后，就直接被接管；今天就更夸张了，沈说没有登录游戏，甚至都没想起游戏寻宝这件事，系统就接管了他的身体。 难道是系统探寻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沈说想。 系统当然是不会回答沈说的疑问的，沈说再一次体会到了令人手抖的操作。时间悄然流逝，十一点半的时候，系统归还了身体的控制权。 沈说还在奇怪，寻宝任务的时限还没到啊，就算过了午夜12点会刷新任务，这也还有半小时呢，怎么就停下来了？ 看看游戏界面，沈说赫然发现一条提示出现在屏幕上。 “您今日寻宝次数已达上限，请明天再来。” 寻宝次数有上限？沈说有些懵，之前没看到相关介绍啊，难道是刚更新的条件？ 既然是游戏提示，沈说也不做多想，查看了昨日的收益，又把今天寻到的宝物标价摆摊，沈说打算睡觉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沈说不由得想到陈露和他说的话。诚然，他和付强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系，是否需要如此执着的去探寻背后的真相，况且这件事背后的水还比较深。又想起刚才在游戏中的收益，【建城令】拍出了金币的天价，其他宝物加起来也有近六十万金币，也就是说昨天一天，沈说赚了近八万块人民币！ 一边是未知的风险、一边是惬意的赚钱途径，只要不是脑子不好，谁都会知道怎么选择。 沈说当然不是脑子不好的人，他不会放弃赚钱的途径，寻宝系统的特性也不允许他放弃。所以，两者并不是对立的关系，摆在沈说面前的选择只有对真相的探寻和放弃追查真相两个而已。 再次回到论证利弊是非的程序，探寻真相会给付强的女儿一个公道，会让做错事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但也会有不可预知的风险。放弃追查真相，沈说不必烦恼、也不用提心吊胆，他可以自由自在过自己的生活，但沈说也在扪心自问，他能过得了自己心里那关吗？ 其实是没有答案的，一件事情没有真正的去做，或者真正的放弃去做，都无法得到最想知道的答案。 沈说不断的在给自己做着各种各样的心理建设。 放弃吧，不公的事情社会上还少吗？你能管得过来吗？你以为你是谁？还真把自己当大侠了？ 不能放弃，不公的事情的确不少，但我遇到的就这一件，良知不允许我视而不见。 放弃吧，既然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水很深，干嘛还要去趟呢？万一有个好歹，让父母怎么办，让那些关心自己的人怎么办？ 沈说几乎就要说服自己，之前他把事情想的过于理想了，认为一腔热血能够战胜所有的妖魔鬼怪。但现实是，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让真相浮出水面，真要去以卵击石，会很傻很天真。 不是他对自己的价值观有了动摇，而是觉得社会上一些黑暗面，光靠单打独斗是没办法驱散的。 想通此节，沈说全身瞬间被厚重的无力感包裹。 手机传来震动，是陈露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发过来了，看来她也在为这件事纠结，所以才会这么晚没有休息。 看着短信上的人名和手机号码，沈说对自己说，明天还是去见一面吧，就算不能替付强的女儿讨回公道，也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带着这样的想法，沈说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沈说就起床了，虽然昨晚睡得比较迟，但沈说并没有感到疲乏，他想，或许是睡眠质量比较好，也或许是因为系统的原因。 马艳芳似乎永远是这个家里起的最早的人，此时早餐已经做好，沈说洗漱后吃着早餐，想着今天要做的事。 手上的油条刚吃到一半，沈说的手机响了，是司芊芊的电话，沈说奇怪司芊芊为什么这么早打电话给他，摁了接听。 “我今天回南江，你要一起吗？”司芊芊开门见山问道。 “这么早的吗？”沈说停下口中咀嚼的动作说道，“你脚伤还没好，不多休息两天？” “今天都假期第五天了，不早啦。”司芊芊说道，“而且我的脚伤也没什么大碍，都开始结痂 了。” “那也不用这么急着赶回去啊。”沈说嘟囔道。 “后面两天高速肯定堵得厉害，今天回去应该还轻松一些，到家还能休息两天正好上班。”司芊芊说道，“你到底今天回不回？” “嗯……”沈说支吾着，“我还有些事，今天走不了。” “……好吧。”司芊芊的语气好像有些低落，“那我一个人回去啦。” “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沈说问道。 “不用了，我正收拾东西呢，一会儿去餐厅吃完早餐就走了。”司芊芊拒绝道。 “我马上吃完了，你等我，我半个小时就到。”沈说急忙道。 “真不用了……”司芊芊发现沈说已经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司芊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给沈说打电话是鼓起勇气才做的，哪知沈说竟然拒绝了和她同回南江，本来沈说说有事没办完也可以理解，只要他开口请她多留一天，她也会答应的，哪知沈说这个直男竟然问她什么时候走，真是气死她了！ 半小时后，还没消气的司芊芊在酒店门口见到了匆匆赶来的沈说。 “不是说不要你来送了嘛。”司芊芊的语气还有些不快。 “那多不合适，斌哥和嫂子去度蜜月了，我怎么也要尽地主之谊的。”沈说好像没发现司芊芊有情绪，说话居然还那么直。 “那现在你也送了，没事就回去吧。”司芊芊拖着行李箱往停车场走。 沈说抢过她手上的行李箱，说道，“芊芊学姐，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回南江的，但真的有事没办完。” 司芊芊没做回应，继续往前走。 “芊芊学姐，回程三个多小时，累了一定要到服务区休息。” 司芊芊走的更快了。 “芊芊学姐，到家给我打电话，我会担心。” 司芊芊还是不回话，但走得慢了一些。 白色小车正静静的停在那里，沈说帮司芊芊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又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 “芊芊学姐，这是我买的一些水果，你在路上吃。”沈说道，“开车一定不要吃啊，到服务区休息的时候吃。” 司芊芊突然觉得沈说有些婆妈，但受人关心的感觉还蛮好的。 车辆已经启动，司芊芊摇下车窗，“你回去吧，我该走了。” “你先走，我看着你。”沈说向司芊芊挥挥手。 司芊芊带上墨镜，秒变酷酷的女神，“我真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沈说还在挥手，“到家记得给我电话！” 司芊芊伸出车窗的手挥了挥，车子驶出停车场，转眼消失在路的尽头。 沈说望着已经看不到司芊芊车子的方向，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于是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辛颖。 司芊芊是真的走了，但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因此沈说并不觉得太过失落。 现在，他要去做那件没有完成的事了。 再次调出陈露的短信，沈说拨通了上面留下的号码。 “你好哪位？”那头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 “是吴医生吗？我是陈露的朋友，有些事想请教一下。”沈说说道。 “你是沈说吧，小陈昨晚和我说了，你现在有时间的话可以直接来我家。”吴医生很直接，并不拖泥带水。 “好的，我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到。”沈说想着陈露给他留言的地址，估算了一下时间。 沈说打车前往吴医生家，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吴医生很干脆的答应见面，说明吴医生对真相能够公之于众也是有期待的。如果这个吴医生真的是知道内情的人，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把真相说出来？还是他也受到了某种阻力，希望通过外界的力量把真相往前推进？或者说，这个吴医生根本就是个说客，和他见面是想劝他不要多管闲事？ 答案或许只有见面才知道了。 半个多小时后，沈说到地方，找到吴医生家所在的楼幢，上三楼。 门铃响了两声，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脸上有很多老年斑的男人。 “你是沈说？”男人问道。 “是，您是吴医生吧。”沈说也确认道。 “嗯，进来吧，门口有鞋套。”吴医生转身进屋。 沈说进到屋内，套上鞋套，顺手关上大门，他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这是一个两居室，家具看上去都有一些年代感了，陈设不多但很整洁，家里养了几盆兰花和金桔，客厅原本放电视的地方没有电视，只有一个高大的书柜，里面全是各类的医学书。 沈说对吴医生有了基本的认知，这是一个醉心学术的老医生。 沈说坐到沙发上，吴医生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在聊正事之前，我想问一下你的职业。”吴医生问道。 “我是学环境与材料工程的。”沈说答道。 “不是记者也不是警察？”吴医生皱眉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打探那件事？” 沈说顿了顿，说道，“说出来您可能会觉得我给自己戴高帽，也会觉得我不自量力，但我真的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正义感。” “正义感……”吴医生咀嚼着这三个字，良久感慨道，“好久没在年轻人身上听到正义感这三个字了，那你可知，有时光凭正义感是不够的。” “我知道，正义感是要建立在清楚真相基础上的。”沈说回道。 “真相就是这是一起彻头彻尾的医疗事故。”吴医生并不拐弯抹角，“我想知道你的正义感能够为真相做什么？” 沈说没有马上回答吴医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把真相公之于众？” “如果你如此天真，我觉得我们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吴医生沉下脸色道。 其实刚问完，沈说就发觉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如果真相那么容易，根本就不会存在他和吴医生在这聊天的一幕。 “不好意思，我该预想到这里面是有阻力的。”沈说歉然道，“您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吴医生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我是医疗事故鉴定组的成员，接到医委的指派到皋城县医院调查一个十四岁胰腺炎患者死亡的事故原因。” “其实原因并不难调查，就是主治医生在治疗过程中使用药物过量导致患者呼吸衰竭所致。当我们鉴定组的三人正要把报告交上去的时候，皋城卫生局找到我们，隐晦的告诉我们涉事医生的背景，希望我们能够修改鉴定报告。” “我肯定是不同意修改报告的，实事求是是我做人的原则，但当晚报告也没能交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当地卫生局在背后做了什么，第二天的时候，鉴定组的另外两人找到我，说他们认为鉴定结论有疑义，患者胰腺炎引发并发症死亡才是根本原因，并要求修改报告，我和他们起了争执，最后谁也没说服谁，就举手表决，他们两人我一人，最后报告当然是按照他们的意思做了修改。” “报告是需要三位专家共同签字才有效吧？”沈说疑惑道。 吴医生看了沈说一眼，“你还懂这个？” 沈说挠挠头说道，“我觉得常识应该是这样。” 吴医生接着说道，“是的，当时我没在报告上签字，不过最后报告还是通过了，应该是他们做了手脚，比如模仿了我的签字。” “那您知道涉事的主治医生背后到底有什么关系吗？”沈说慎重的问道。 “事后我打听了一下，那个李医生的舅舅是县卫生局的局长。”吴医生坦言道。 “原来是这样……”沈说思忖着，难怪李显宗那么有恃无恐，原来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我知道的我都说了，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做？”吴医生问道。 说实话，沈说现在并没有一个很好的对策把这件事的真相曝光。指控李显宗在治疗患者的过程中有重大失误是需要证据的，他手上并没有直接证据。吴医生和陈露作为知情者，他们的口供并不能当做直接证据，关键的鉴定报告已经认定李显宗不存在过失，这该怎么办呢？ 沈说一时陷入到为难的境地中。 第29章 勇敢的心 “吴医生，我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沈说迟疑了片刻，斟酌道，“陈露……陈医生对这件事事情了解多少？” “她没告诉你吗？”吴医生疑惑的反问道。 沈说摇摇头，“她只说李显宗要为这件事负责，但没说具体的。” 吴医生点点头，又想了想说道，“陈露是我好友的学生，她当初调来皋城的时候，我那好友还托我照顾她。” “陈露这孩子很上进，学术水平和临床经验都不错，在医生这个群体中算是很有灵性的，要不然南江第一医院也不会派她来皋城交流学习。” “她到皋城县医院后就接手了一个神经内科的科研项目，这个项目是省级课题下的一个子课题，而她是子课题的主持人。现在这个课题已经接近收官阶段，但是否可以顺利结题，还需要卫生局专家委员会审议。” 听到这里，沈说算是明白了陈露的担忧和欲言又止。专家委员会明面上不受行政部门的管辖，但里面的人情关系错综复杂，只要李显宗那个当卫生局长的舅舅出面，甚至不用明说，只要稍稍表达一些不想让陈露课题通过的意思，那陈露近一年的努力将会化为泡影。 不过，陈露的内心还是善良的，要不她也不会对沈说说现在所处的环境乌烟瘴气，更不会告诉沈说吴医生的联系方式，她在心底里还是希望沈说能够破开桎梏，将真相公之于众的。 此刻的沈说却感到愧疚，他好奇的探寻真相，却忽视自己的能力，现在真相已在眼前，他能拿什么去对抗那看不见的黑手呢？ 沈说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理想中的巨人，现实里的矮子。 带着稍显沮丧和歉疚的情绪，沈说告别了吴医生，形单影只的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他不觉得自己孤单，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不自量力的那种可笑。 阿q的精神胜利法已经不能缓解沈说此刻的情绪，他就这么如一条丧狗一般的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皋城县中，这是他的母校，熟悉的门楣、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操场……这熟悉的一切促使沈说想要进去看看。 高三年级已经复课，校园里一派肃静。 本来沈说是进不来的，在门口正好遇到他高三时的班主任高敏，高敏对沈说印象深刻，当初在班上就属沈说的成绩最好。而且她也看到了这两天在网上很火的救人视频，发现视频里的人正是自己的得意门生沈说。 师徒两人见面，自然有很多的感慨，高敏已经升任学校的副校长，非要拉着沈说给学弟学妹们传授一下学习经验，见义勇为楷模也是学生们学习的对象。沈说推辞不过，这才进了校园。 虽然已经离开四年多的时间，沈说对高中时的记忆并没有淡忘多少，主教学楼前的那排松树依然挺立，自行车棚上的彩钢瓦还是蓝色的质地，操场上那方足球场承载了多少的青春记忆…… 此时已近十一点，本来要进行上午最后一节课的学习，学校临时通知所有高三学生大操场集合。 学得头昏脑涨的学子们一头雾水的来到大操场，只见主席台上已经架好了话筒，一个年轻人在高敏副校长的陪同下走上台。 前排的同学眼尖，很快有人发现台上的年轻人竟然是这两天很火的制服劫匪的视频的主角，纷纷激动起来，在视频里看到沈说和在现场看到完全是不同的体验，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台上的人还没说话，现场已经躁动起来。 洛锦绣是躁动人群里最激动也最得意的一个，身边的同学都知道了台上的年轻人是她的沈说哥哥。 高敏给所有的高三学生介绍了沈说，话还没说完，台下已经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高敏会意，肯定是学生们已经通过救人的视频知道了沈说，于是她也不再多说，正式把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沈说。 沈说完全没有准备，纯属赶鸭子上架般被推上台。好在他的心理素质不错，又有学霸的底子在，很快便镇定下来，连分享的内容也有了基本的思路。 “大家好！我是你们已经毕业的学长，我叫沈说。” 掌声再次响起，洛锦绣拍手拍得最用力，沈说看到了自家表妹，微微点头示意后接着说道，“高老师让我来给大家分享学习经验，说实话，我有些惶恐。” “我不想说我曾经拿过全国作文大赛一等奖，也不想说我是县中当年高考的第三名，更不想说我读了一所还不错的大学——南江大学。” 沈说的这番话确实有些凡尔赛了，台下一片哄笑和打call的声音。 “我想说的是，高考确实不是人生的唯一出路，但却是普通人实现梦想、完成华丽转身最捷径也最有效的出路。我不想举哪位大佬没有上过大学也能挣得亿万身家的例子，或许你们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一个学渣在工地搬砖最后成了大老板，一个整天就知道泡妞的衰仔最后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一个只知道捯饬自己脸蛋的恐龙最后在逗音上拥有千万粉丝……要举例子，这样的例子还不少。” 沈说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把这样的例子放到浩瀚的人群当中，作为高中生的你们，应该能算出概率有多大。或许你会想，为什么那块好运馅饼就不会砸在我的头上呢？那么在你想之前，麻烦你先照照镜子。”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沈说不理会人群的反应，继续说道，“当然，我也不是唯高考论，有些人确实不是学习的料子，强迫他去学习，也有可能适得其反。这个时候，心态是最重要的，你要敢于认识和接受自己的不足，并能够接受今后平凡普通的一生。不要等到身边的同学考上名校，有了远大前程的时候，再来自怨自艾，嗟叹命运的不公。” “命运从来都是公平的，这取决于你为之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沈说看了一下台下的学子们，已经有人在低头沉思了。 “说到这里，有人或许会想，我努力了，也付出了，可还是没能达到理想的效果，那么我的付出是不是就是没有意义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付出本身就是意义的一种，你不付出哪里知道自己的上限，你不付出怎么证明青春的价值，你不付出更对不起你心中的梦想！想去拥有和已经拥有是两个层面，我想我去做，能力不足最起码我尝试了，我不会后悔。” “当然，梦想不是好高骛远，在认识自己的前提下给自己定一个可望也可及的目标是必须的，一个学渣整天嚷着要上清北，那是扯淡，这种人你们最好远离，容易拉低自己的智商。目标可以有层级，一个是自身实力之上一点的，一个是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的，达成第一个，那皆大欢喜，万一第一个没有达成，达成第二个也不至于灰心丧气。” “我不想给你们打鸡血，因为生物学只是告诉我们，人血和鸡血不相融，打多了会有排异反应。努不努力也看个人，反正你们以后金榜题名也不会给我送锦旗，有钱了更不可能给我花，落魄了也找到不我的头上让我给你养老……人生的路在前方，也在脚下，先走稳再走快，就像幼童学步一样，他们的爸爸妈妈会鼓励着说：加油！宝宝，你是最棒的！” “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很抱歉耽误大家宝贵的学习时间了。算不上什么经验之谈，就是自己的一些感悟吧，幸好是学校临时通知的这场活动，要不怕是有人要朝我扔菜帮子和西红柿了，不过扔了也好，我午饭还没吃，正好回家炒俩菜。” 分享结束，沈说向台下深鞠一躬，为了这群莘莘学子，也为了培养了他的母校，更为了那已经逝去的青春年少。 台下是经久不息的掌声，作为一名高三学生，只要不是真的渣到无可救药，都能够领会沈说话里的主旨。虽然这些主旨还是老一套的内容，但不妨沈说用诙谐易懂的方式讲述出来，这样的分享才是贴近学生内心需求的。 看着台下一千多名学生，沈说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当时的他也如他们一般，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这些都是他的后辈，听着他的分享给他热烈的鼓掌，怎能让沈说不心潮澎湃。 也就是在这一刻，沈说的心动了，陡然间生出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医疗事故的事，就算再难，他也想去用鸡蛋碰一碰石头。 在高敏的盛情邀请下，沈说在曾经的母校吃了一次食堂。饭后，洛锦绣来找他，直夸沈说哥哥的演讲棒棒哒，同时她告诉沈说，她给自己订了目标，那就是坚定不移的追随沈说哥哥的脚步，冲刺南江大学！ 沈说听了，温柔的摸了摸表妹的头说，加油！ 出了皋城县中，沈说并没有回家，他想去做一件事，一件大胆的事。 制服劫匪的视频在网上火了后，沈说的个人逗音和微博账号也被网友扒了出来，现在他个人的粉丝数已经有接近十万人。随着新闻媒体对于沈说见义勇为事迹的报道，事件热度持续高涨，沈说的个人形象已经是正义、勇敢、无畏、担当的代名词。 沈说就是要利用自己的火，公众对他的认知，做一件别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先是登上了自己的逗音，好几天没刷视频了，甫一登录就跳出来数不清的私信，消息提示栏瞬间99+。沈说没空理会私信的内容，他发了一条动态，预告下午三点在皋城县医院会有一场别开生面的直播，希望大家关注。 动态刚发布就已经有人点赞评论，有人问直播什么内容，有人说小英雄的直播必须到场，还有人说沈说开始想走网红路线…… 沈说只看了几条评论，退出逗音又登上微博，然后发了同样的一条动态，并附上直播链接。 随后，他又去买了一只立式的手机支架、一顶帽子、一副墨镜和一只口罩。 全副武装的沈说看着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很满意，现在就算是老妈在面前都认不出他了。 搞定以上几件事，沈说来到一家广告图文社，加急做了一张一人高的海报，海报内容是放大的几行字。老板在制作的过程中是全程懵逼的表情，眼前这个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的男青年想干什么？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样子。 海报出来后，沈说打车前往皋城县人民医院。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件事的后果，本来他是没有勇气去做的，是县中台下那一千多名学生给了他勇气，男儿当有所为，如果不去揭发真相，他良心难安，今后如何坚守自己的价值观，又如何让自己的念头通达。 所以，他决定放手一搏。 到了皋城县医院，沈说下车后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医院大门。此刻医院内人流不绝，沈说选在门诊大楼的入口处放下手机支架，然后固定手机，调整高度和角度。 周围的人匆匆而过，有的仅是看了两眼，现在想红的人太多，阿猫阿狗都在搞直播，所以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简单的直播设备调试好，沈说再次深吸一口气，摘下帽子、口罩和墨镜，真容显露，已经有人认出沈说来了。 “这不是那个制服持刀歹徒的人嘛，他想干什么？” “还想干什么，你没看见手机都架设好了，肯定是要直播啊。” “我当然知道他要直播，我是想知道他为什么在医院直播，有要播什么内容。” “可能是想当网红吧，从哪里火起来，就要从哪里大火起来。” “医院允许他在这直播？不扰乱秩序吗？” “谁知道呢，看看吧……”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也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沈说，他们相互讨论着，都很好奇沈说到底想干什么。 沈说看了眼围观的人群，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在拍摄他的行为，但他一句话没说。 医院的保安也闻声过来了，他们闹不明白沈说要干什么，但作为医院的恩人，他们也不好做出驱赶的动作，只得把情况汇报给领导。 三点已到，沈说点开直播，看了眼右上角的观众人数，1人、5人、10人……80人、200人、500人……刚一开播，直播间内就涌入了近千人，而且还在不断的上涨中。 漆又：我是第一个吗？ 胖次怎么了：实名围观见义勇为者。 邻家鸭子：+1 佛难度：+1 美少奶送了一颗爱心。 怪蜀黍送了一颗爱心。 皋城志刚五金批发送了一辆跑车。 天扬送了一发火箭。 …… 一只小嘤嘤：就我一人觉得主播颜值不错吗？ 锄强扶弱的阿离：主播收徒吗？我要拜师！ 邻家鸭子：拜师+1 小居居：拜师+1 …… 看着不断刷新的留言，还有各色的礼物，沈说还是一句话没说，而是拿出了制作好的海报，陡然展开，海报上鲜红的字体瞬间映入围观众人和直播间观众的眼帘。 实名举报皋城县人民医院急诊科医生李显宗医疗事故！ 都是中国人，海报上的每一个字大家都认识。 现场像是被下了某种禁制，没了说话声、没了交谈声，甚至没了呼吸声，真正的鸦雀无声。 直播间里的留言和刷礼物行为也同时停了下来，数千人的直播间像是在放映一部恐怖的默片，陡然间死寂一片。 禁制和默片都没有持续太久，上帝像是点开了开关，现场瞬间恢复人声鼎沸的嘈杂，直播间里也重新活跃起来。 而此时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的观众，脑子都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想法。 沈说……是不是被什么人下降头了？ 第30章 迟到的正义 一个前一秒还被大众崇拜的见义勇为先进个人，下一秒却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原因？ 正是这样巨大的反差让围观群众和直播间的观众察觉到有瓜可吃，而且那个瓜如此明显，不就是沈说手中海报的内容。 于是众人纷纷在打探，李显宗是谁？ 李显宗是谁不难打探，海报上写了他是皋城县医院的医生，付强劫持陈露那天，付强找的人就是李显宗，还口口声声说李显宗害死了他女儿。被上传到网上的视频内容大多数人还记忆犹新，毕竟就是前天的事。 当时吃瓜的人虽觉得付强的举动非常不明智，但也对医院颇有微词，认为医院也存在过错。第二天警方的情况通报发出来后，少了很多人对医院的质疑，以为付强就是一个借女儿的死敲诈医院的烂人。 现在沈说公然站出来举报李显宗医疗事故，这是什么情况？付强不是被抓了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秘？ 亲手把人送进去，现在又出来为人站台，这个操作还是第一次见。 人都是好奇的，广大群众的八卦之心更是比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的火还要旺盛。不管孰是孰非，只要有瓜可吃，这个话题的热度算是彻底起来了。 “你说沈说说的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 “不过敢实名举报，看着沈说也不像傻子，应该是有证据吧，要不然得负法律责任的。” “李显宗到底是谁啊？” “没看海报上说了嘛，是医院急诊科的医生。” “这事我知道，之前这个叫李显宗的医生接诊了一个得了急性胰腺炎的初中生，最后这个初中女孩死在医院了，孩子的父亲，也就是那个持刀劫持人质的就到医院来闹了。” “看来李显宗真的有问题啊。” “事情算是闹大了，有好戏可看咯……” 现场的的讨论声不绝于耳，有越来越激烈的趋势。直播间里的火爆程度丝毫不亚于现场，观看人数已经到了7万多，且还在飞速的上涨中。 在线吃瓜的人因为了有网络这块屏障，评论的内容更加肆无忌惮，有人在质疑沈说作秀的，有人在骂李显宗猪狗不如的，还有人继续拜师的，但更多的人在留言要求彻查事情的原委，而且有人表示已经@了各大媒体、权威医疗部门和政府机构。一时间，直播间里的观众像是受到了传染，纷纷在留言里展示@相关账号的截图，众人整齐划一的操作，让沈说直播事件的火爆程度直接登顶实时热搜榜。 事情已经闹得如此大，医院不可能还不做出反应。 保安先反应过来，开始抢夺沈说的手机和海报，医院的领导也过来了，开始协助驱散围观群众，程院长拉着沈说想往医院里走，但因为人群的阻隔没能成功。 现场的人越聚越多，沈说直播的手机虽然被抢，但围观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拿出手机拍摄视频，还有人干脆接替了沈说的直播工作。 事态已经有不受控制的趋势，越来越多的人要求医院公布事情的真相，仅凭医院的医生和保安这点人手不足以控制场面，报警电话已经打了，这次警察出警的速度很快，毕竟是群体事件，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多人要被问责。 警察已然赶到，不是一两个、也不是三五个，而是拉来了两大车的人，足足有二三十个。面对群情激愤的人群，警察也不敢使用暴力手段，只得拉起人墙，隔开他们和沈说。 这次警方带头的是皋城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姜为民，群众的情绪比他想象的更高涨，他让手下试图带走沈说，群众根本不给机会，把通道和出路围得水泄不通，一副不给真相不罢休的架势。 现场的每一位群众单独拎出来都是弱者，但无数的弱者组成铜墙铁壁就如金刚石般坚硬。 眼看沈说是带不走了，强行突围可能会上升成为流血事件，姜为民不敢赌愤怒的群众拳头到底有多硬，也不敢赌他们的意志到底有多坚定，万一赌输了，问责都是轻的，丢官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在姜为民还有上级，他迅速将情况通报给了在外休假的局长李友德，李友德是赶不回来了，他根据形式进行研判，又把问题反应给了市局局长朱长发，朱长发分析，事情的根源在医疗事故真相的认定，如果不给公众一个信服的结果，这件事怕是不好善了。 于是朱长发一个电话打到了市卫健委，同时请求市卫健委主任邀请省里医疗系统的专家迅速赶往现场做出处置，他本人也会即刻赶到。 秋季白昼的时间短了不少，还不到六点，天色已经开始发暗，现场的人群却没有丝毫减少的趋势，随着事件影响力的升级，现在不仅医院里面，就连医院外面的主干道都被堵得水泄不通。朱长发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现场的，公车在外围两公里的地方就走不动了，他只能步行，因为人群实在太多，虽有随行人员，挤过来到达事件的中心现场也出了一身汗。 路上，他再次联系了市卫健委主任，问他们到哪了，对方回复因为选调和邀请专家花了些时间，现在已经在路上，预计还有半小时能到。朱长发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心想，半小时？你们一个小时能到就不错了。 但毕竟不能等医学专家到了再处理事情，作为现场职级最高的人，朱长发当仁不让的成了应急处置的总指挥，首先当然要把群众的情绪给稳定下来，如果能让群众主动散去那就最好不过了。 再次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朱长发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吩咐姜为民安排人把实名举报者和医院的相关人员全部控制住，没了解医疗事故真相前一个都不能离开。姜为民不是经验不足的小白，表示已经完成领导交待的任务，朱长发又让人拿来扩音喇叭，准备开始他的表演。 朱长发登上医院门前最高的台阶，举起扩音喇叭喊道，“我是宿城市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朱长发。大家的诉求我已经了解，医疗事故的鉴定有一个过程，省里和市里的医疗专家团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请大家给政府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还大家一个真相的。” “你们需要多少时间？” “省市专家我们都不认识，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我们现在就要知道真相。”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不会在报告上弄虚作假。” ……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声音，太多的人有太多的问题，朱长发根本不知道该回答谁的。 “你们人太多，也有太多的疑问，我们选几个代表上来，这样我也好解答，你们看行吗？”朱长发只得如此建议道。 听到要选代表，人群里的声音小了下去，在群众周围，大家都还有安全感，作为代表到了台上，那就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了，说不定事后再来个打击报复什么的，多冤呐。 就在大家都没有人主动的时候，人群中有人说道，“实名举报是沈说发起的，我们选他做代表，他人呢？你们快把他放出来。” 只要有人带头，群众们像是再次找到了锋利的武器，纷纷要求沈说代表大家把疑问搞清楚，同时也作为政府执行的监督对象。 沈说已经被拉到了一间单独的诊室，有两名警察对他进行看管，外面的动静他是能听到的，只要人群不散，这事就没完，他要的目的也能尽快的达成。 想着原来自己也有如此勇敢的一面，沈说不禁有些佩服自己，正在这时，一个警察进来，让沈说出去，说朱副市长在外面要和他谈话。 沈说想着，看来最高主官已经到了现场，他也不再迟疑，随着来人走向医院外面。刚出诊室，他就看到了在医院大厅里的陈露，陈露也看见了他，两人都没说话，不够能够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鼓励和坚定。 见到沈说再次出现众人眼前，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和骚动，朱长发拿起喇叭说道，“沈说，群众们推举你为代表，监督此次事故的调查，你有异议吗？” “我没有异议，本来实名举报就是我做的，不管结果如何，我都甘愿承担相应后果。”沈说掷地有声的说道。虽然面对的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副市长，但沈说并没有发憷。 “好！”朱长发虽不认同沈说公然举报的方式，但很佩服他的勇气，“你举报皋城县人民医院急诊科李显宗医生在治疗患者过程中存在重大过错，是否属实？” “是！”沈说大声道。 “你从何种渠道得知这是一起医疗事故？”朱长发继续问道，“据我所知，对于这起医疗纠纷，之前已经做过鉴定，报告显示李显宗医生不存在过失。” “我就是质疑报告的真实性！”沈说高声道，“鉴定报告结论被人为篡改！” “你要为你的话负责！”朱长发凝声道。 “我为我的每一句话负责！”沈说毫不退缩。 时间已然过了六点半，省市的医疗专家到了。不需要做过多的介绍，通过人群的反应就能看出医疗团队中的人来头不小。 “是杜玄明教授，他可是好久没出山了。” “还有省人医的蔡院长，我父亲的脑瘤就是他主刀的。” “看，走在最后的是南江医学院的郭经纬教授，他可是国内临床医学的首席！” “有这几位在，是李逵还是李鬼肯定是逃不过他们的法眼了。” 沈说也认识这三人，或者说知道他们的名号，三人在医学界的地位相当于泰山北斗般的存在，有他们做事故鉴定，没有人会质疑真实性。 不过，令沈说疑惑的是，三位大拿怎么会同时出现？平时能请到其中之一就非常难得了。 不容沈说多想，三人中的郭经纬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抱着和蔼的笑容开口道。“你就是沈说？” “我是沈说，郭教授知道我？”沈说满脑子问号，他一个小人物哪里接触过这么个大教授。 “你很好。”郭经纬笑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年轻人的锐气。” 沈说谦虚的笑着，心想，您倒是说怎么会认识我这个小人物的啊。 似是看出了沈说的内心想法，郭经纬接着说道，“我是陈露的导师，也是吴医生的至交好友。” 原来如此。 沈说没有疑问了，一定是陈露和吴医生向郭经纬说了他准备揭发医疗鉴定造假的事，这才有了此次的见面。 郭经纬见沈说露出恍然的表情，便没再说话，转身走向杜玄明和蔡院长，三人做了简单的交流，最后由郭经纬接过朱广发手上的扩音喇叭。 “天色已经不早了，可能很多人还没有吃饭。”郭经纬一句话就拉近了自己和群众的距离，“医疗事故鉴定需要一个过程，今晚肯定是出不来结果的。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就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但在结果出来前，请大家稍安勿躁，该学习学习、该工作工作、该生活也不要影响生活。我郭某人同时代表杜教授和蔡院长，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最终的鉴定结果绝对是公正的！” 人群中响起了巨大的鼓掌声，郭经纬一生荣誉等身，但从没有此刻让他感到自己的职业是如此的有价值。 围观的人在缓慢的撤离，警察和保安在维持着秩序，医疗专家组已经在以朱广发为首的市县两级领导的陪同下进入了医院。沈说没有走，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向他竖起大拇指的吴医生，沈说朝他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县医院的程院长送回了沈说的手机，他看着沈说想说什么却最终一句话都没说。沈说大概明白程院长心中所想，医疗事故发生在他的医院，不管他有没有知情不报，事后估计少不了要问责。能看出来程院长的身不由己，只怪黑暗面的侵蚀让人心不再坚定。 刚拿回手机，电话就来了，是沈建辉打来的。 “小兔崽子你出息了哈，都敢玩这么大了，你现在在哪，马上给我滚回来！”只听见听筒里的咆哮声。 “爸，您都知道了？”沈说怯怯的问。 “不要叫我爸，我没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儿子。”沈建辉依然怒气值拉满。 “那……我还回不回去……”沈说瞬间纠结了。 “……”沈建辉顿了顿喊道，“十分钟之内你不死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电话挂了，沈说看着还未完全散去的人群。十分钟？呵，我的狗腿怕是不保。 还在为如何回家而苦恼时，沈说收到了一条微信，点开一看，是司芊芊发来的。 “你很勇敢。”只有四个字。 沈说回了个笑脸。又接着问，“你到家了吗？” 信息还没点发送，司芊芊的下一条信息已经到了。 “已到家，勿念。” 勿念，勿念？勿念！怎么可能勿念！ 沈说把打好的字删除，然后回道，“等我回南江。” 司芊芊没再回复，沈说相信她肯定看到了，可能是不好意思了吧。 人群散了，记者却纷纷涌了上来，长枪短炮的围着沈说，想请他说一说实名举报的感受，知道的内情，存不存在公器私用的问题等等。 沈说只回了一句，在最终的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他不会发表任何看法。 沈说终是回到了家，等待他的是来自沈建辉和马艳芳的灵魂拷问，两口子你方唱罢我登场，完全不给沈说喘息的机会。 沈说一五一十的把经过和父母说了，沈建辉两口子怎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脾气，最终无力的叹气，希望沈说不要因此受到有心人的打击报复。 父母始终是关系子女的，打是亲骂是爱在沈建辉和马艳芳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洗完澡进房间后，沈说猝不及防的再次被系统控制，今日份的寻宝开始了。 第二天，沈说早早的起床，吃完早饭就来到了县医院，结果当然不会这么快出来，他觉得在医院里等着，等着第一手消息，心里才是踏实的。 陈露拎着一袋包子坐在沈说旁边，边吃边说，“想不到你真的把这件事做成了。” 沈说没有对陈露的这句话进行回应，而是说道，“是你打电话给你导师的吧。” 像是被人点破了秘密，陈露有些脸红，“吴医生也做了工作的。”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之前你们不请你导师帮忙，郭经纬诶，他来了谁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吧。”沈说淡淡问道，听不出情绪。 “你是不是生气了？”陈露小心翼翼的问道，“觉得我们拿你当枪使？” 沈说的目光无焦距的看着远处，没有说话。 陈露已经没有了吃包子的心情，情绪恹恹的说道，“这件事一发生的时候我就联系了导师，当时导师只说了四个字，师出无名。我说，我可以写举报信，一封不行我就写两封，两封不行我就写十封……导师说我天真。” 沈说没有说话，依然毫无情绪的听着。 “对不起，我知道你可能感觉受到了欺骗。”陈露有些慌张道，“但导师和吴医生都说，如果没有一件足以引起巨大轰动的事情在背后做推手，那个女孩只能冤死的不明不白。我想让真相公之于众，我也想让罪恶得到惩罚，所以……对不起……” 陈露已然红了眼眶，沈说见不得女人哭，更见不得美女在自己旁边哭，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也知道决定都自己做的，其实怪不到陈露头上。 内心的正义感让沈说做了这件事，李显宗和他舅舅是引子，陈露和吴医生是助燃剂，县中一千多名学生是火苗，真正点燃那把火的人是沈说自己。 “你别哭，也不用说对不起，没人逼我做这件事，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愿。”沈说递给陈露一张面纸，“擦擦吧，给你同事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陈露接过纸巾，闻着纸巾上的淡淡花香，破涕为笑。 鉴定结果在中午前出来了，没有意外，这是一起典型的医疗事故，主治医生李显宗在治疗患者的过程中用药过量导致患者死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鉴定结果通过官方平台、警务平台、主流媒体向全社会公布，涉事人员的处理将在随后即时跟进。 正义终究没有缺席。 第31章 回到南江 已经是国庆假期的第六天，作为一个“打工人”，沈说该回南江了。 作为见义勇为和实名举报双重身份的沈说，现在可谓烦恼多多。 记者像是嗅到腥味的苍蝇，沈说走到哪儿他们跟到哪儿，躲在家里不出来，他们就在门外蹲守，采访不到沈说就采访沈说的父母，采访不到沈说父母就采访沈说家的邻居…… 除了记者，还有自称星探和网络科技公司的，想要把沈说打造成炙手可热的网红，年入千万小case，年入过亿不是梦。 沈说意动了两秒就干脆的拒绝了，他没想过走网红这条路，尽管他现在真的很火，粉丝已经快一百万了，但他不想借着为死者鸣不平的热度炒作自己，这不符合他新时代良好青年的人设。还有，网红这个东西，后期如果被资本裹挟，他很可能迷失自己，甚至变得不再是自己。 所以，综上，沈说选择拒绝。 钱虽好，但要自己赚着舒心才是真的好。 还有一个烦恼就是沈说的手机快要被打爆了，陌生号码他肯定是直接拒接的，后面更是设置了陌生号码免打扰。除了陌生号码，亲戚朋友同学的来电也是络绎不绝，刚开始沈说还会接听，后面干脆设置了飞行模式。 这是实在没办法的事，来电太多了，从中午到晚上就没停过，沈说接听到最后，手机都烫手，幸好是他刚买的新手机，要是之前的旧手机估计主板都要烧了。 最后一个烦恼是来自内部的。自从实名举报这事出了以后，沈建辉和马艳芳这两天都没给沈说好脸色，吃饭自然是没沈说的份，沈说换下的衣服马艳芳也不帮着洗了。 沈说觉得在家实在憋屈，系统已经强制他干了好几顿饭了，马艳芳看沈说竟然还敢用她准备的食材做饭，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最后把食材和调料全锁到了自己房间里。 沈说不得不出门干饭，然后被记者和所谓的星探一通围追堵截，好在系统加持下他跑的比较快。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沈说也不想等到假期最后一天了，决定今天就回南江。 回南江的想法一出，沈说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又忘了买票，再指望遇到一个顺风车司女士，还不如去买彩票，最后不得不到购票网站试试运气。火车票不出意外的售罄，再看汽车票，简直是运气女神附体，最后一张被沈说抢到了，但出发时间是七号早上八点。 沈说不得不憋屈的在家多待一晚。这一晚，系统依然控制着他在游戏里寻宝，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游戏官方把每日寻宝4小时改为了每日寻宝10次），他赚了块钱，算是弥补了些许郁闷的心情。 不过沈说发现，近两次游戏寻宝后，没有再出现手抖的情况了，而他依然想不通那天在病房，马艳芳为什么要打他。 难道又将是一个千古之谜？ 十月七号一早，沈说就起床了，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其实就一个装了两件衣服和一双鞋的20寸行李箱和一个背包）准备出门。 沈建辉和马艳芳在吃早饭，沈说和他们说自己要走了，他们也不搭理沈说，沈说有些尴尬，心想爸妈的气性还挺长，于是讪讪的笑了笑出了门。 房门刚关上，马艳芳眼眶里的泪水就忍不住了，呜呜的哭。 沈建辉在一旁也没劝，默默的点上了一支烟。 沈说其实在门外没走，他听到了母亲的哭声，想回去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亦步亦趋的下了楼，其实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到了楼下的早点摊，沈说买了个煎饼和一袋豆浆，边吃边走，从家到长途客运站要坐半小时的公交，现在时间充裕，沈说也不着急。 一个煎饼啃完，一袋豆浆喝完，沈说把包装丢进分类垃圾桶。时间已到七点，开往长途客运站的公交正好到站。沈说上车投币，他带着帽子和墨镜，像是外出求学的大学生，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到了长途客运站，沈说取票候车，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车站的检票语音提示。 检票上车后，沈说找到自己的座位，他旁边坐的是位乡土气息浓厚的大妈，大妈只看了沈说一眼就闭眼休息了，这类人应该很少关注网络热点，沈说心想，这能帮他省去一些麻烦。 长途车开动，不堵车的情况下到南江三个半小时左右，但赶在国庆假期最后一天的返程高峰，很难不堵车，沈说有心理准备，所以他在车站的小超市买了些干粮和水果，预防中午前到不了南江而系统又强制他干饭这种意外的发生。 客车在平稳的行驶着，沈说靠在椅背上没有丝毫睡意便拿出蓝牙耳机连上手机开始刷视频，公共场合不外放视频声音是新时代良好青年的基本素质。 看着自己逗音账号96.8w的粉丝量，沈说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三天前他的粉丝数还不到一百，其中绝大多数还是家人、同学、朋友，就三天的时间，粉丝量涨了一万倍，真心让人感叹网络热度造就网红的速度是多么可怕。 但就像沈说回绝那些想包装他的人时说的，他不想做网红，也不想蹭流量的红利，只想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不管是96w的粉丝还是960w粉丝，更或者9600w粉丝，沈说都不会心动，他有自己的坚持。 看完快速涨粉，沈说又点开了私信，还是一堆网红孵化公司和求拜师的，沈说瞬间觉得无趣，顺便关闭了私信功能。 然后就是正经的刷视频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平台总给他推送一些秀身材的小姐姐，沈说觉得，作为新时代良好青年，这是对美的欣赏，不能算是好色。 刷着刷着，就刷到了芒果西米露的最新一条视频，依然没有露脸，是一张雨过天晴的图片，配文：不经历风雨，如何见到彩虹。 正要滑动屏幕看下一个视频，沈说突然发现芒果西米露的昵称上方显示“她是你的通讯录好友”。 难道真的是陈露？ 沈说下意识的点开详细信息，好吧，真的是陈露没错了。 随之而来的，沈说又开始疑惑起来，系统帮他关注芒果西米露的时候，他还不认识陈露，之前他想不明白系统为什么会有这番操作，现在想来，难道系统当时就预知到了他会和陈露相遇，并且发生解救人质、实名举报医疗事故这一系列事情？ 寻宝系统你不好好寻宝，要做先知唛？ 如果一切如他所设想的，那他觉得，他和陈露的交集也仅限于此了。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当成工具人，沈说会觉得自己虚伪，但他也没有责怪陈露，只要结果是好的，其他的……就随它去吧。 陈露是芒果西米露，那么咪宝和柿子熟了又是谁呢？这两人都是在视频中露脸的，沈说确信自己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她们，看来关于她俩的“任务”还没有上线，沈说想，且等等吧。 又刷了几个擦边，呸！展现自己良好体态的事怎么能叫擦边呢！那是艺术！ 又刷了几个艺术视频，沈说有些审美疲劳了。想到他也有司芊芊的手机号，便去搜她的逗音账号，输入号码、点击搜索、查无此人。 看来司芊芊没有开通逗音账号，可惜了…… 不对，不是可惜是奇怪，现在竟然还有年轻人不玩逗音的？或许司芊芊有另外一个号？ 想不通的沈说继续阿q，他点开微信给司芊芊发消息。 “芊芊学姐，我在回南江的大巴车上咯。” 一分钟后没有回复。 “芊芊学姐，晚上可以请你吃饭吗？” 两分钟后依然没有回复。 “芊芊学姐，你还没起床吗？” 十分钟后还是没有回复。 看来芊芊学姐正在利用假期的最后一天补觉，沈说如此安慰自己。 大巴车上了高速后，速度就一直没有提上来，路上的车实在太多了，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的，无聊中的沈说下载了一个某德地图，用导航显示前方路况，提示堵车34公里，预计通行时间1小时48分，沈说内心一阵哀嚎，这才是1\/7的路程，照这么堵下去，到南江天都要黑了。 退出导航，沈说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哀嚎也没用，谁让自己不提前计划好买火车票，现在只能咽下堵车的苦果，他又不是真的鸟人，可以插上翅膀飞过去。 既然不能飞过去，沈说便打算安安心心的睡一觉，心里想着，说不定睡醒了道路就畅通了呢。之前遇到堵车的时候，沈说很容易在车上睡着，今天却奇了怪，翻来覆去死活没有睡意，不仅没有睡意，反而精神抖擞。 看来系统正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的身体机能，之前落山的时候，身上的软组织挫伤竟然能够快速自愈，之后几天，每天睡眠六七个小时，放在以前，起床后肯定精神不振，现在竟然丝毫没有出现精神不济的情况，反而感觉精神奕奕。 如果不是系统在影响着他，沈说想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 想到系统，沈说想起自己好几天没查看系统的状态了，于是便内视自身，很快走到脑海的深处，依然是两行字悬刻于上。 寻宝系统与宿主完成融合。 系统加载中.. 和几天前一样，没有变化。 沈说将意识退出脑海，想着系统的进化好像也没什么规律，或者说目前为止他还看不出有什么规律，反正在一步步强大就是了，其他的，多想无意。 客车在走走停停的状态下到了第一个服务区，不到五十公里的路程用时近两小时，沈说随众人下车放尿，顺便舒展舒展筋骨。随后继续上路，到了中午的时候到了第二个服务区，路程勉强过半。沈说下车吃了碗牛肉面，没几块牛肉也没几根面，竟然敢收28块钱一碗！好在他现在手头还算宽裕，要不然只能在车上啃面包或者吃泡面。 吃完面条回车上，沈说发现坐他旁边的大妈还在睡，从上车就开始睡，到现在快四个小时了，这么困的吗？不吃饭也不上厕所，不会是有什么病吧？沈说脑补中…… 下午的路况没有变得好一些，反而有愈发堵的趋势。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晒进来打在脸上、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就算沈说精神再好，整个人也不由变得迷迷瞪瞪起来。 不知道经历了几个半睡半醒的状态，客车终于驶进了南江长途客运站，车辆停稳的瞬间，沈说彻底醒了过来，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夕阳还未完全落下，而狡黠的月牙却已经上了中天，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5:12了，两百多公里的路真的是走了一天啊！ 乘客都在收拾行李和随身物品，沈说下意识的看了看同坐的大妈，怎么还在睡？ 这就很不正常了好吗。 这位大妈不会真的有病吧？还是…… 沈说壮着胆子轻轻拍了拍大妈的肩膀，没有反应。 沈说以为力度不够，又稍稍用力推了推大妈的肩膀，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真的……沈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努力控制着越来越剧烈的心跳，沈说把手缓慢的伸向大妈的鼻尖下方，刚伸到一半，大妈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沈说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收缩、汗毛根根炸起，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然后做出防御反应，这次他是真的跳起来了。 人吓人真的能吓死人的。 刚醒过来的大妈还有些意识不清，看到人们都在收拾行李才发觉已经到站了，她也想起身，但因为睡了太久，身体没有跟上脑子的反应，起到一半的身体又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 沈说没有笑，也笑不出来，他又打量了大妈两眼，心想您没事就好。 车上的人已经下的差不多了，沈说也拿了行李下车，再次呼吸到南江的空气，沈说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被唤醒了，整个人忍不住的伸了个懒腰。 出站后，沈说在路边打车，打车的人很多，现在又是晚高峰，等了半天才有一辆空车停在他身边。 沈说放好行李，钻进车内，告知司机师傅目的地，车子刚启动，他透过车窗看到和他同座的大妈刚从站里出来，不过她没到路边打车，而是在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 沈说没心思多想，这样的场景在客运站每天都在发生。 第32章 天上掉馅饼? 再次回到住了三个多月的出租屋，沈说心里突然涌现一些莫名的情绪。 屋里的陈设已经无比熟悉，因为真的很简洁。这是一个带独立卫生间的一居室，只有一张1.2米的床、一张小沙发、配套一个小茶几、一个简易的木质衣柜、一个小方餐桌加两张椅子、一个不到120升容积的冰箱、还有一个灶台，上面放着灶具和一些调味料。 仅此而已。 房间虽然小，陈设也不多，但能满足沈说的基本生活需求，他已经很满足了。 最主要的是，出租屋地处城郊结合的地方，租金不贵，周围的生活配套齐全，公共交通也比较方便，小区外就有通向市区的公交，如果不嫌麻烦，走路十来分钟就有地铁站。 从长途客运站到出租屋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放在之前，沈说肯定是舍不得打车的，因为在游戏里寻宝收益颇丰，现在他卡里的余额已经有十八万多（不要怀疑这个数字，毕竟在某一晚，沈说寻宝赚了八万块，如果怀疑可以去看之前的章节），所以有了打车的底气。 沈说是个比较爱干净的人，不像很多单身男人那样不注重居住环境的卫生，脏衣服、臭袜子扔的到处都是。房间被他收拾的很干净，虽然七天没住了，但屋里没有杂乱和太多的灰尘。 放下背包和行李箱，沈说靠在沙发上缓口气，不是身体上有多累，而是精神比较疲乏。 缓了一会儿，沈说掏出手机在家庭群里发了平安到达的消息，并解释了为什么用时如此长。意料中的没有等到父母的回信，沈说也不沮丧，他知道父母是关心他的，只是还要一些时间把气消下去。 退出家庭群对话框，沈说又点开了和司芊芊的聊天记录，仍然没有收到她的回复，沈说有些失落也有些担忧。 追女孩子不能如此畏首畏尾，沈说对自己说，他决定给司芊芊打个电话。 铃声响了好几十秒，就在沈说觉得司芊芊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芊芊学姐？”沈说不确定电话那头到底是不是司芊芊。 “嗯。”那头传来司芊芊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是生病了吗？”沈说听出司芊芊的声音不对劲。 “嗯，头疼。”司芊芊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 “去医院了吗？有没有吃药？发不发烧？”沈说一连串问题。 “没……” 没？是对哪个问题的回复？没去医院，还是没有吃药，或者没有发烧，又或者都没有。 沈说没心思细想，他只有一个念头，要快点去见司芊芊。 “芊芊学姐，你家在哪？我马上过去。”沈说问道。 “安欣家园18幢304……”可能是实在难受，又或者意识模糊，司芊芊毫无防备的说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沈说不再迟疑，拿着手机转身出门。 安欣家园在哪个方位，有多远的距离，沈说并不知道，他虽然有些心急，但还没断了理智，按理说打车是首选，但现在这个时间点堵车很严重，地铁是备选，毕竟如果真遇上堵车，地铁可能还更快一些。 沈说拿出手机，点开今天刚下载的某德地图，输入安欣家园，结果显示距离2.5公里，这么近的吗？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是2.5公里，不是25公里。 没空再考虑为什么司芊芊家和自己的出租屋离得如此之近，沈说点开网约车软件，叫了一辆快车。快车司机的反应好像都快，秒接单，沈说等了不到两分钟，司机师傅接上了他。 2.5公里的距离，又是城郊，就不用考虑堵车的情况了。几乎就是一脚油门的事，五分钟后，沈说的目的地到了，这还是在路上等了两个红灯的情况下。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陈旧的小区，沈说有些不敢置信司芊芊会住在这个地方。根据指引找到18幢，看到楼下车位里停放的白色奔驰c，核对了车牌号，是司芊芊的车没错了。 此时已是万家灯火，沈说甚至听到了一些人家里炒菜的声音，饭菜的香气透过窗户弥散在空气中，沈说惊觉他好像还没吃晚饭，但系统也没强制他干饭。 又是一个未解之谜，但现在不是解谜的时候。 到了三楼304，沈说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开，又拿出手机打电话，打了一遍、两遍、三遍，终于接通了。 “芊芊学姐，我在你家外面，你开门。”沈说焦急道。 “你谁啊？”司芊芊看来是真迷糊了。 “我是沈说啊，你能起来吗？”沈说担忧道。 “哦，沈说啊，你怎么来了？”司芊芊问道。 “……”沈说都懵了，“我来看看你啊，你先开门。” “哦，你等会儿，我先起床换身衣服。”司芊芊回道。 沈说心里吐糟，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啥形象啊。 这一等又是五分钟，老小区楼道声控灯不是很灵光，沈说像是求爱失败者一样守在女生家的门前，上下楼的住户已经对他行了几次注目礼，看着他的眼神带着防备。沈说想，难道我看起来像鬼鬼祟祟的样子？ 司芊芊终于开门了，沈说看她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色彩。 “芊芊学姐你到底怎么了？” “酒喝多了，头疼。”司芊芊言简意赅。 沈说，“……” “怎么还喝上酒了，你这身体刚好。” “不想说话……”司芊芊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沈说看司芊芊的状态不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 “你发烧了，得去医院。”沈说说。 司芊芊微眯着眼睛，哼哼着，“没力气，不想动。” “车钥匙在哪？我背你下楼。” “包里。”司芊芊勉强指了指门口的玄关台面。 拿到车钥匙和房门钥匙，沈说背上司芊芊下楼，三楼并不高，沈说也没心思体验什么温香软玉的感觉。到楼下解锁车辆，沈说把司芊芊安顿在后排，系好安全带。 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院开车大概20分钟，沈说想着，自己和司芊芊也不知道是啥体质，最近和医院杠上了？ 到了医院挂急诊，医生诊断是酒精中毒，需要住院输液观察。沈说交了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司芊芊，心中莫名的心疼。她虽是南江人，但父母都不在身边，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个人照顾。 不过他也很疑惑，司芊芊不像是会酗酒的人，怎么能喝到酒精中毒呢？而且她明知自己身上有伤还未痊愈，更不可能喝酒才是，他不过比她晚回来两天，这两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来只能等司芊芊醒了之后再问她了，沈说想，如果她愿意说的话。 医生开的药水还是很有疗效的，司芊芊的表情已经不似刚见到时那么痛苦了，此刻她的呼吸渐渐平稳，紧皱的眉头舒缓了许多。 沈说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同时也在庆幸，还好他厚着脸皮给司芊芊打了电话，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看来追女孩子，是真的要脸皮厚啊。 心情放松下来的沈说才发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八点了，系统竟然没有强制他去干饭，就很奇怪。 仿佛是自然而然的行为，沈说内视自身发现，系统加载中..后面居然出现了一个括号，括号里面赫然显示着“维护中”。 沈说在心中做了个摔杯的表情，寻宝系统的前身肯定是电脑操作系统，它竟然还需要维护！ 维护就维护吧，电脑系统维护前还会跳一个弹窗出来告知一下，可寻宝系统就是如此的不走寻常路，想休眠就休眠，该维护就维护，完全不会提前打招呼，仿佛是为了验证那句“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不提前打招呼就维护的系统，沈说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够维护完成，只能被动等待，这种感觉，无奈…… 沈说仿佛听到系统在说，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系统不带他吃饭，沈说自己也是要吃饭的。司芊芊已经睡着了，看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来，沈说请护士帮忙照看着吊瓶的药量，他要去买些吃的。 医院外面还有很多饭店没有关门，沈说并不打算堂食，简单打包一份水饺就匆匆回了医院。 刚进医院大门，一辆救护车闪着警报从身边呼啸而过，沈说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并没在意，医院里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回到病房，沈说快速的解决了三两水饺，已经有七八分饱。 司芊芊睡得很沉，沈说不能总是盯着她看，审美不是这么个审法。虽然她脸色依然苍白，但并没有过多的影响颜值，这就是所谓的“病美人”吧。 沈说没有过陪护病人的经历，现在病人睡着了，他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本来还想趁着剑侠3游戏寻宝活动的最后一天再捞一笔，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他没带电脑不说，系统也在维护，光凭着他自己去寻宝，还不如洗洗睡吧。 刷手机找工作吧，现在他是真的要找一份工作了，卡里虽然有十多万块钱，但总不能好逸恶劳坐吃山空。况且没有工作在身，他也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没事情可做就会闲得心慌，没工作的人，谈对象人家都会觉得你不靠谱。指着寻宝系统带他飞，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所以，找一份工作干着才是正途。 招聘网站上又有不少新职位，沈说选了专业相关的几家投递了简历，当然不会马上就有回复，人家hr也是要休息的好吗。正要退出app，消息栏跳出了一条新消息，沈说还在想哪家hr这么敬业的时候，才发现不是他投递简历的那几家公司的回复，而是一家名为“君昊”的网络科技公司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一家网络公司向一个环材专业的应届生发offer，怕不是要我去给他们公司除甲醛？沈说内心吐槽，选择了不回复。 想不到对方跟着发了一条信息过来，高薪诚聘市场专员，有兴趣聊聊吗？ 市场专员？沈说内心呵呵，你不如干脆说销售好了。于是他再次选择不回复。 哪知对方竟然非常有毅力，继续发送信息：我们很有诚意的，你可以先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的基本情况。 沈说见对方如此执着，心想反正也是打发时间，就和对方聊了起来。 沈说：你知道我是学什么专业的吗？ 君昊hr：我知道啊，你的个人信息上写的很清楚。 沈说：那你不觉得我的专业和你们公司的职位不匹配吗？ 君昊hr：我只觉得人不能被专业限定死。 沈说看到这条信息没有马上回复，心想，我怎么感觉有些认同他的话，肯定是三次糟糕的工作经历让我产生了幻觉！ 君昊hr：怎么样？考虑面聊吗？ 沈说：你们到底是有多缺人啊！ 君昊hr：我们不缺人。 沈说：…… 你他妈就是在玩我的吧！沈说差点把手机摔了，一个公司的hr大晚上的在线调戏求职者，沈说想举报他，让平台对他们公司进行评分降级。 聊天截图已经保存，沈说正打算点“举报”，突然想到，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干出这么傻逼的事，何况是一个公司的hr，于是他留了个心眼，转到搜索app上查了查君昊网络科技公司的基本情况，这一查，把他查傻眼了。 他使用的招聘app竟然是君昊网络科技公司的产品！ 沈说欲哭无泪，并想到了“我爸是李刚”这句名言。 再次回到招聘app，沈说发现对方又发来了新消息。 君昊hr：是不是查看了我们公司的基本情况？你有意向吗？ 沈说：你们不是不缺人吗？调戏我有意思？ 君昊hr：我们的确不缺人，但也想招一些作为储备。 沈说更心塞了，他已经沦落到要给人家做备胎的地步了吗？ 沈说：你们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改还不行嘛。 君昊hr：此话怎讲？我们是真心实意招聘的。 沈说：可我没打算去一个和自己专业不相符的公司。 君昊hr：底薪一万五，提成无上限，周末双休，带薪年假，入职缴纳六险二金，另有各种福利，确定不考虑？ 沈说再次有了想摔手机的冲动，有这条件你不早说！ 沈说：我非常认同你说的，人不应该被专业限死，明天可以过去面试吗？ 君昊hr：可以，我先加你微信，稍后把地址和面试时间发给你。 “对方请求和你交换微信”。 沈说秒同意。 两人添加了微信后，沈说很快收到了面试地点和时间的消息，和网上查到的君昊公司地址一致，沈说放心不少，最起码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骗子。 至于招聘的岗位有什么猫腻，沈说不作他想，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总不会是个传销机构，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沈说已经有了困意，病房内有折叠的陪护床，沈说花二十块钱租了一床被子，就靠在司芊芊的床边和衣躺下。 司芊芊已经有了轻微的鼾声，看来症状已经好转，沈说放下心来，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33章 豆腐脑吃咸的还是甜的 沈说有早起的习惯，第二天六点钟，他就准时醒了过来。 转头看看身边的病床，司芊芊也醒了，正在侧身看着沈说，于是两人就四目相对了。 女孩子毕竟脸皮薄，司芊芊瞬间红了脸，不敢再看沈说。沈说倒是没什么，起身把被子叠起来，把折叠床收好放在墙角。 “芊芊学姐，你感觉好些了没？”沈说问道。 “嗯，好多了。”司芊芊细若蚊吟的声音。 “那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沈说又问道。 司芊芊摇摇头，“好像不是很饿，嘴里没什么味。” 生病刚好的人大多是没什么食欲的，沈说心中了然：“那我看着买些吧，总要吃点东西的，要不然身体扛不住。” 司芊芊点点头，“昨天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沈说心说，芊芊学姐你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觉得还有其他人吗？”沈说反问道。 “我记得你好像给我打电话，然后你到了我家，我给你开的门，后面就真想不起来了。”司芊芊回忆道。 “对，医生说你是酒精中毒，你喝了多少酒啊？”沈说疑惑的问道。 司芊芊的美目微闭，似是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沈说看出了她的心思，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我先下去买早餐，你再休息一会儿。”沈说说完转身出了病房。 司芊芊已经没了睡意，就这么睁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前晚喝酒是事出有因，她算是受了无妄之灾，因为落山伤了的原因，她没能赶上大学室友的婚礼，回来后自然是要当面赔罪的。她带了礼物和礼金，本来和室友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哪知室友非要去酒吧，司芊芊心想，你一个刚结婚的人妻，去酒吧你老公就没意见？但人家的事她也不好多管，就随室友去了酒吧。 室友选的是一家比较嗨的酒吧，司芊芊到了后只觉得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得她脑壳疼。她之前不是没去过酒吧，但大多是比较安静的清吧，太闹腾的环境她有些不适应。想着赶快把礼物和礼金给室友，不多待，哪知室友给她吃了个大瓜，还是关于她的。 室友结婚那天，本来一派喜庆祥和氛围，新郎高大英俊，新娘美丽大方，两人又是从大学走向婚姻的模范情侣，可谓天作之合。婚礼接近尾声的时候，同学那桌有两个男的喝多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话题，竟然吵了起来，最后甚至要动手。 婚礼上出现这一幕，肯定是有影响的，作为两位主角的同学，新郎和新娘把两人劝到一旁的休息室准备做个和事佬，聊着聊着就发现问题的根源竟然在一对新人自己身上。 一个男同学在大学时是暗恋过新娘的，今天过来吃喜酒也算是为自己的暗恋画上一个句号。哪知另一位男同学嘲笑他没种，酒意上头的人哪能忍得住，两人就吵起来了，越吵越激烈，然后就相互揭短，不仅揭对方的短，还揭身边人的。 暗恋新娘的男同学说另一人上学时考试作弊、贿赂辅导员、还把一个学妹的肚子搞大了…… 另一位男同学就回怼暗恋新娘的男同学小肚鸡肠、把新娘的照片放钱包里天天意淫、天天打飞机不去参军可惜了…… 听到这话，新郎脸都黑了，谁能容忍自己的老婆被别人觊觎，上来就想质问，哪知搞暗恋的那位男同学酒壮怂人胆，把话头对准了新郎，说他大学时本来是想追司芊芊的，人家不理他，他才退而求其次，追的司芊芊室友，也就是现在的新娘。本来这也没什么，谁知暗恋男继续爆料，说新郎追到新娘后，还请兄弟们出谋划策，怎么能把司芊芊搞到手，新娘当时自然是全程都被蒙在鼓里的，根本不知道整天在人前秀恩爱的男友竟然还有这样的花花心思。 听见同学说出自家老公大学时的隐秘，新娘忍不了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新郎现在也不像是见异思迁的人，但心里有气不出不快。 她还是比较识大体的，强颜欢笑着把宾客都送走后，没有回新房，直接回了自己的单身公寓。新娘知道，婚肯定是离不了的，但她心中有气一时散不出去，就只能和自己的新婚老公打冷战。 好在新娘和司芊芊两人不是什么塑料姐妹，要不然可能连带着司芊芊一起恨上。 司芊芊给她电话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要把心里的郁结说给姐妹听，喝酒自然是最容易激发情绪的方式，所以就选了酒吧。 司芊芊听着室友的吐槽，也是尴尬万分，所以当室友说要喝酒的时候，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倒没喝多少，也就两小杯鸡尾酒，那是她第一次喝酒，想不到身体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所以，沈说问她为什么喝酒的时候，她才没好意思说。 总不能说室友的老公当初觊觎自己，室友找她吐槽，所以才不得不喝了一些。真这样说的话，还不得尴尬死。 喝酒当晚回去后，司芊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本来以为自己没喝过酒，身体的不适是解酒的自然反应，想想可能睡一觉就好了。哪知越睡越难受，越睡越不舒服，头脑发昏、身体发沉，天亮了本想撑着去医院，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于是接着睡，就这么半睡半醒的状态熬了一天一夜，直到沈说的电话打来。 沈说这算不算又救了自己一次？司芊芊想，好像不以身相许没办法报答两次的救命之恩了。 下楼买早餐的沈说是不知道司芊芊心中的那些心思的，他担忧司芊芊的身体是真的，幸好现在人没有事，看来她以后也会汲取教训，不会随便饮酒了。 给司芊芊买了豆腐脑和小笼包，沈说自己买了手抓饼和茶叶蛋，回到医院等电梯时，正好听到有人在聊八卦。 医院这个地方，除了生死，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李姐，你听说了吗？昨晚一个车祸送来的伤者，今早死了。”一个小护士说。 “这有什么，你刚来，以后这种事情见多了就不奇怪了。”另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护士说。 “据说是来南江找女儿的，昨天人刚到，想不到就遇上了这种事。”小护士惋惜道。 “你说这我想起来了，急诊的小梅说伤者送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张照片。”名叫李姐的护士打量了四周，无视了沈说，悄声道，“说照片上就是她女儿，一个在逗音上有500万粉丝的网红。” “500万？”小护士惊讶道，“那是大网红啊，她女儿叫啥名字啊？” “真名不知道，网名好像叫柿子什么的……”李姐一时想不起来。 听着两人说的话，站在两人身后的沈说不淡定了，走上前一步说道：“是不是叫柿子熟了？” 两人被突然出声的沈说吓了一跳，剜了他两眼，李姐回道：“对，就是叫柿子熟了。” “哦，是她呀，我也关注她了，解读唐诗非常厉害。”小护士有些激动，“她女儿来了吗？” “这个不清楚……”李姐说着，两人的楼层到了。 电梯门重新合上，沈说不再能听到她们的声音，但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好像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系统帮他关注芒果西米露，他就遇到了陈露。系统也关注了柿子熟了，今天他又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她的消息，看来系统果然是有“预谋”的。 只是不知道，这位大网红和他会发生什么样的交集。 带着疑惑和思考的表情，沈说回到了病房，司芊芊已经起床，正在卫生间里梳洗，沈说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他拿出手抓饼边吃边刷柿子熟了的逗音视频。 最近一条视频是今天凌晨发布的，沈说奇怪，自己的妈妈出车祸，这个柿子熟了怎么还有心思发动态？想想又觉得合理，这么大一个网红，身后肯定有团队，视频说不定是早就拍好的，经过后期的剪辑处理，由团队中的某个人进行账号的运营管理。 看视频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沈说打算给柿子熟了这个账号发私信，又想到像这种大网红的账号每天不知道要接收多少私信，他就算发过去估计也是石沉大海，况且发什么也是问题，总不能说，你妈死了。 想不明白的沈说有些心塞，顺便查看了系统的状态，还在维护中，他就更心塞了。 司芊芊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沈说一副皱眉郁闷的表情，心想，难道因为我没和他说为什么喝酒，他生气了？ 可是，真的很难开口啊！如果沈说非要知道的话……不行，不能告诉他，我并不想社死，司芊芊脑补中…… “那个……沈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司芊芊结结巴巴犹犹豫豫。 “什么？”沈说的心思被拉回来，他和司芊芊的脑电波并不在一个频率上。 “没什么，你买了什么？我饿了。”司芊芊还是决定不说。 沈说把床头柜上的早餐拿给司芊芊说道：“豆腐脑和小笼包。” “豆腐脑是甜的还是咸的？”司芊芊接过袋子问。 “咸的。”沈说心想，甜的怎么吃。 “哦，我喜欢吃咸的。” 几乎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司芊芊很快把一碗豆腐脑和一笼小笼包吃了个干净，吃完之后才发觉她好像还没有对沈说说谢谢。 “那个……这次又麻烦你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之前想的以身相许，也就想想而已，两人才认识不到十天，还没到那个份上。 “说什么谢不谢的，举手之劳而已。”沈说摆摆手道，“真要谢的话，请我吃顿饭就行。” “那没问题啊，南江人家还是紫山旋转餐厅随你挑。”司芊芊豪气道。 “呵，谁要说芊芊学姐你不是土豪我第一个不答应。”沈说打趣道，“我对吃没什么追求，但如果能吃到芊芊学姐亲手做的菜最好了。” “呃……”司芊芊为难了，“我不会做饭。” “……好吧。”沈说没想到这茬，于是问道，“那你一个人平时都怎么解决一日三餐啊？” “早上一般面包牛奶或者随便在街上买点，中午工作餐，晚上的话水果零食、有时也点外卖……基本就这样子。”司芊芊如实道。 现在不会做饭的年轻人多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沈说是会做饭的，所以他理解不了整天吃工作餐和外卖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在他看来，这是对自己的身体极不负责的表现。 得知司芊芊就是这样一个人后，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芊芊学姐，如果我请你和我搭伙，你看可以吗？”沈说小心翼翼问道。 “搭伙？”司芊芊没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我做饭，我俩一起吃。”沈说直白道。 “你会做饭？”司芊芊惊讶道，“看不出来嘛，不会拿我当小白鼠吧。” “天地良心，我做饭虽然比不上星级酒店的大厨，但也很不错的好吗。”沈说指天说道。 “行，可以试试。”司芊芊又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就是平时一个人吃饭有些孤单，两个人就好多啦，还有人可以说说话。”沈说否认自己有想法，主要是不方便说出自己的想法。 “哦~”司芊芊思索了两秒说道，“那你负责做饭，我负责食材的费用，你同意就成交。” “同意，当然同意。”沈说忙不迭说道，至于今后要不要让司芊芊交伙食费……当然不要啦，追女孩子这点钱都舍不得，活该单身一辈子。 看着沈说激动的表情，司芊芊也是会心一笑：“每天在你那吃过饭再散步回去，既消食也达到了锻炼的目的，不错。” “芊芊学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俩住的很近？”沈说问道。 “我接你回皋城那天就知道啦。”司芊芊说道。 “我还以为你开豪车就算不住豪宅，也会住离市区近一些。”沈说接着道，“没想到你会住城郊这个么个老小区。” “老小区也没什么不好的，周边生活配套齐全，环境也不像市区那么嘈杂。”司芊芊说道，“而且地铁站就在小区外面，上班也很方便。” “也是，最起码租金便宜，我当初就是考虑这点才选择这个片区的。”沈说应和道。 司芊芊笑笑，没做回应，沈说起身收拾了早点的袋子扔进分类垃圾桶。看看时间，医生也差不多要来查房了，如果没什么问题，司芊芊就可以出院了。 看着手上被吊针戳出来的青痕，司芊芊也是郁闷无比，十一假期啥事没干，尽给医院创收了。 第34章 面试 医生查完房后，告诉司芊芊可以出院了，并建议这两天最好在家休息，多喝水，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切记不能再饮酒了。 查房是主任医生带着一群小医生进行的，以上的话也是主任医生说的，司芊芊在尴尬中社死，全程没有接话，都是沈说在一旁应着。 医生走后，司芊芊仿佛还能听到同病房的人对她的窃窃私语，她只不过喝了两杯而已，在别人的认知里她已经是个酒坛子了。 飞快的跑到停车场，司芊芊把自己窝在副驾驶，很自觉的把驾驶位留给了沈说。 沈说送司芊芊回去的路上，她也全程无话，主要是还没从社死的打击中缓过来。 到了司芊芊家里，沈说问她中午想吃什么，司芊芊说随便。 随便这两个字让沈说为了难，女生说的“随便”，你不能真把它当随便。 还是去菜市场看看吧，凭空想象沈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菜。 不过去菜市场之前，他得确认下司芊芊家厨房里都有啥东西。 一进厨房，沈说就被惊呆了，“芊芊学姐，你家厨房啥都没有啊！” “不是还有一个冰箱嘛，灶具也在啊。”司芊芊回道。 “我的意思是说，油盐酱醋这些。”沈说说道。 “我都不做饭，要那些调味料做什么。”司芊芊回。 对，很有道理！ “灶具可以用吗？”沈说再问。 “我不知道，你试试看。” 沈说查看了一下天然气的余量，还剩很多，又问道，“我看你家天然气好像是刚充的吧，都没怎么用。” “我不知道啊，我都不会充天然气。”司芊芊老实道。 沈说做了个抹汗的表情。 打开燃气阀，沈说试了下灶具，还好，能打着火。又查看了锅碗瓢盆这些，都在柜子里放着。 对司芊芊家的厨房和烹饪器具有了基本的了解后，沈说出门买菜。 司芊芊披着薄毯抱着公仔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跟老板请假。 沈说突然有些羡慕，有工作的人才有假可以请，像他无业游民一个，都不知道跟谁请假。 不过，如果顺利的话，下午去君昊面试后，他应该也有工作了，尽管他对这份工作并不是那么期待。 小区外面不远处就是菜市场，沈说买了四条昂刺鱼、三颗油麦菜、一块牛腩、两个西红柿和一块豆腐，另外把油盐酱醋这些调味料都买了一份，还有一袋5公斤的米，看着两大袋食材，沈说有些发愁，早知道开司芊芊车来的。 食材很重，沈说一手拎着一大袋米，一手拎着剩余的食材，亦步亦趋的往司芊芊家的方向走，来的时候用力十分钟，沈说想，回去怕不是要花20分钟。 走着走着，沈说感觉轻松了些，看看手上的食材，没有掉下来，以为是错觉的沈说继续走，大概走到一半的时候，手上轻松的感觉更明显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的手麻木了？ 沈说放下食材，攥了攥手指，手掌有红色的勒痕，但活动自如，并没有麻木的感觉，再次提起两袋食材，好像也没那么重的感觉了。 只要有解释不通的现象，往系统上想准没错。沈说内视自身发现系统已经解除维护状态，又回到了加载中. 这次是一个点的加载中，看来系统又有新变化了，沈说想，这次的变化难道是让他变得力气更大？ 回到司芊芊家，沈说把食材做了简单的处理，再把长时间不用的锅碗瓢盆拿出来清洗一遍，时间到了10点，可以做午饭了。 当两菜一汤端上桌的时候，司芊芊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沈说。 “你真会做饭啊。”司芊芊闻着香味，看着色泽，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吹牛逼遭雷劈。”沈说不屑道。 司芊芊夹了一块牛腩，刚出锅的菜还有些烫，她一边哈气一边说道，“嗯，好吃，牛腩炖的很烂很入味。” “好吃记得点赞哦。”沈说又夹了条昂刺鱼到司芊芊的碗里，“鱼肉很嫩，也没什么刺，你多吃点。” “这种鱼是叫黄辣丁吗？”司芊芊问。 “嗯，也叫昂刺鱼，黄鸭叫……”沈说科普道。 “你也吃啊，光我一人吃都不好意思了。”司芊芊给沈说也夹了一块牛腩。 沈说一口下去，大快朵颐。 吃完饭，司芊芊抢着要洗碗，沈说以她身体还没好为由，包揽了洗碗了任务。 司芊芊看着沈说在厨房里洗碗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 虽然嘴上没说，但沈说的意图已经很明确了。司芊芊不是没有被人追过，相反，追过她的人还很多，情书、鲜花、礼物什么的，方式不一而足，但从来没有人主动给她做过饭。她不是吃货，对饭菜也不挑剔，但就是觉得家常的菜很温馨。 可能是父母不在身边的原因吧，司芊芊比一般人更想得到家的温暖。 该不该给沈说一个机会呢？司芊芊想着，沈说比她小两岁，但年龄并不是问题，而且沈说看上去也不幼稚，反而比同龄人更成熟。 这种人是懂得照顾人的吧，看他做得一手好菜就知道了。 心中其实已经有了计较，但司芊芊还是想再等一等，最起码要等沈说直白的表明心迹才能答应他，要不然显得多不矜持啊！ 收拾停当，沈说要去赴面试的约了，君昊网络科技公司在市中心，坐地铁过去大概要一个小时的样子。 和司芊芊说了下午有事，沈说又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司芊芊再次回了一个随便。 沈说翻着白眼出了门。 先回家换了身衣服，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沈说对自己说，尽管对面试结果不抱有期待，但给人家留个好印象是最基本的礼貌。 君昊网络科技公司在市中心的福耀大厦租了三层作为办公区，沈说通过网上查询了解到，南江的君昊网络科技公司是君昊集团的下属子公司，总部君昊集团在京城。 君昊集团的大名响当当，君昊网络科技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这就更让沈说疑惑他们为什么会联系他一个外行来面试了。 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沈说还是知道的，和前台说明了来意，前台小妹打电话确认了一下，沈说就被引到了人力资源总监的办公室。 人力资源总监是一个看上去颇为成熟，也很有风韵的女人，沈说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只觉得这人身上透着妩媚和神秘。 “你好沈说，我姓张，叫张娅，君昊的hr总监。”张女士向沈说深处纤纤玉手。 沈说带着礼貌的笑容迎向张娅，同时伸出右手却没有握实，只是虚握两秒随即松开。 张娅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眸光中闪露出一丝赞许。 “喝茶还是咖啡？” 张娅竟打算亲自动手，沈说看不明白，这不应该是助理小妹的事吗？ “不用了。”沈说直接道，“我刚在外面没有看到其他面试的人，是安排在其他时间段了吗？” 沈说并不觉得一个大总监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把众多的面试者安排到不同的时间段，其实由总监亲自面试本来就不寻常，除非是公司的中层或中层以上管理者。 “今天就安排了你一人面试，”张娅给沈说倒了杯茶说道，“如果顺利的话，相同的岗位，明天、甚至以后也不会再安排人来面试了。” “网上求职者那么多，你们为什么会找我来面试？”沈说觉得必须要搞明白这个问题。 “你这是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吗？”张娅没有直接回答沈说的问题。 “在环材专业领域，我还是有些把握的，但网络科技这块……说实在的，我就偶尔打打游戏。”沈说直言道。 “游戏打得好也是一种本事啊。”张娅说道，“剑侠系列网游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你不知道吗？” 沈说震了个大惊，瞪着眼睛说道：“剑侠不是完美公司的吗？” “完美三年前就被我们收购了。”张娅淡淡道，像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因为其老牌游戏公司的影响力，所以才没有更名而已。” “原来如此，但我还是不明白你找到我是为什么？”沈说其实已经有了些预想，在剑侠3游戏中寻宝成绩太突出的事看来已经瞒不住了。 “明人不说暗话，剑侠3这款游戏你只不过玩了十几天，就有如此光辉的寻宝成绩，不是巧合吧。”张娅也不藏着掖着自己的意图。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说意识到，话题到这就进入正题了。 张娅还是没有直接回答沈说的问题，而是说道：“我们公司的技术部反复研究了游戏寻宝的设置，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其他玩家的寻宝概率也是符合预期的，就你的账号不寻常，是别人十几倍的寻宝量，关键还没有使用外挂，这就让我们很好奇了。” “在游戏寻宝的过程中，我有任何的违规操作吗？”沈说反问道。 “没有，如果有的话，就不是我坐在这里和你谈了。”张娅笑笑道，“但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是直觉，你相信吗？”沈说其实已经想要结束这场对话了。 “不想说就算了。”看来张娅并不相信沈说所谓的直觉，“今天请你过来，是真心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公司，今后我们还会有新的游戏开发，游戏开发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不断的进行测试，技术层面不需要你参与，但在游戏世界观设定和内部逻辑设定上你要给出建议，通俗点说，你就是游戏试玩员。” 试玩员？沈说只听说过内侧玩家，这个试玩员本身应该是游戏开发者应该承担的任务，或许是君昊看中了他在游戏中的“天赋异禀”，想要他在游戏中发现一些不易察觉的逻辑问题，从而对游戏进行优化，让玩家达到更好的游戏体验。 “昨天在网上和你说的薪资待遇不变，关于提成，每发现一个逻辑漏洞，奖励1万到10万不等，就算没有发现，每个月一万五的底薪是不变的。另外，这项工作不需要你每天坐班，在家完成也行。”张娅见沈说不说话，于是加大了筹码。 “还有什么其他条件吗？”沈说并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张娅的笑意更深了，“公司也不想做冤大头，剑侠3游戏寻宝你是如何做到如此高收益的我们不多过问，但后续的游戏中如果再发现逻辑漏洞，你要交详细的报告，我想你应该知道详细的报告意味着什么。” 沈说当然知道详细的报告意味着要透露他的“家底”，但他的家底是寻宝系统，这不是能展现给别人的东西。至于瞎写一通，公司里那么多技术人员，别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或者干脆今后就说找不到游戏中的逻辑漏洞，就领底薪？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君昊也不会想养闲人，恐怕又要重新找工作。 而且这种拿钱不干事的行为，也不符合沈说的新时代良好青年人设。 条件很诱惑，但沈说已经有了选择。 “很感谢张总监的赏识。”一般这句话在前，后面就是转折了，沈说说道，“我恐怕没办法胜任这份工作，剑侠3的寻宝，我凭得是直觉和运气，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不觉得这种运气会一直伴随着我，所以试玩员这个角色，真的不适合我。”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待遇方面我们可以再谈。”张娅道。 沈说摇摇头，正打算再次拒绝，熟悉的电流传遍全身。 系统又来刷存在感了。 张娅叹息一声：“既然这样我也不再强求，人各有志……” 沈说没让张娅把话说完，而是抢着说道：“我不想让一纸合同约束我的自由，如果张总监同意的话，我想做一个编外人员，今后贵公司有新游戏我都会试玩，如果发现逻辑漏洞我会联系你们进行告知，但不会写详细的报告，你看这样是否可行？” 张娅思忖片刻，点头道：“可以，你的身份就类似于顾问，既然是顾问，除了每次发现漏洞的奖励外，我们还会给你一定的福利待遇，不要忙着拒绝，合同肯定要签的，毕竟我们是正规公司，但合同里面的一些条款可以做适当修改。” “行，我这边没有问题了。”沈说道。 “那，合作愉快！”张娅再次向沈说伸出手。 沈说依然有礼貌的一触即分。 第35章 偶遇柿子熟了 面试的过程中，系统突然跳出来刷存在感，说明它发现这件事情有利可图。 沈说离开君昊网络科技公司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系统觉得可图的利到底是什么，不可能是每月保障性的底薪，也不可能是君昊网络科技公司今后游戏中那虚无缥缈的逻辑漏洞。 逻辑漏洞其实是张娅或者是君昊的技术人员想出来的，沈说很清楚游戏中并不存在逻辑漏洞，只是他有天赋异禀的寻宝系统，才能在游戏中寻宝无往不利。 再说今后的新开发的游戏，会不会有类似的活动还很难说，如果没有，系统的寻宝功能就发挥不了功用，也就不可能给君昊提供所谓的“逻辑漏洞”。 其实君昊的做法沈说也能理解，游戏上线前肯定是要经过多重测试的，游戏中的活动任务也是全体技术人员的智慧结晶，被一个外行如此轻易的钻了空子，这是对士气的打击。 沈说统共在游戏中赚了18万多块钱，这点钱对于一个大公司来说可谓毛毛雨。但防微杜渐的事君昊肯定要重视，今天有一个人赚了18万，明天会不会出现2个、3个……甚至更多，谁也说不清，说不清就要想办法杜绝，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到这个赚了18万的人，把他纳为己用。 系统的意图沈说暂时想不明白，他只能采取且走且看的策略。 时间尚早，沈说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市中心转了转，虽然在南江学习生活了四年多，沈说却很少来市中心，仅有的几次也是陪辛颖逛街。 繁华的地段从来不缺人，虽是节后上班的第一天，街上的人依然很多，前面商场在外面搭了台子好像在做某个品牌的推广，沈说对此不感兴趣，正准备绕过围观的人群却无意中瞥到台上的人有些眼熟。 定睛一看，那不是柿子熟了嘛！ 她怎么会在这里做商演？她母亲不是出车祸了吗？难道还没得到消息？可是那两位护士分明说了已经通知家属…… 有太多的疑惑在心头，沈说决定停下来看一看怎么回事。 此时的柿子熟了一如视频中的模样，身穿旗袍，气质恬淡，精心修饰的妆容让她看上去光彩照人，一颦一笑都透露出温良娴雅，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悲伤的情绪。 难道是搞错了，出车祸的那个人和柿子熟了根本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是亲属的话，她怎么可能做到如此淡然。 台上的商演已经进行到尾声，接下来是和现场观众的互动环节。台下看来有不少人是柿子熟了的粉丝，纷纷叫着她的名字索要签名。柿子熟了丝毫没有架子，有求必应，请工作人员维持秩序，让观众排好队。 沈说不算柿子熟了的铁粉，自然也没有想让她签名的想法，看着已然排起的长龙，沈说觉得可能是真的搞错了，乌龙事件天天有，发生在柿子熟了身上也不奇怪。 正当他想要离开的时候，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中年男人径直向台上冲去，中年男人的身体虽有些发福，但动作却很利落，很快就冲到了柿子熟了身边，并一把抱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柿子熟了花容失色，惊声尖叫着抵御中年男人的侵犯动作，身边的工作人员和粉丝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制止中年男人的行为，哪知中年男人的力气很大，把柿子熟了抱得太紧，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众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两人分开。 中年男人被两个男性工作人员和两名男粉丝摁在地上，他还在不停的挣扎，口中不断表达着对柿子熟了的倾慕之情。 品牌方的负责人和一些女粉在柿子熟了身边安慰她，助理则在一旁报警。 遭此变故，签名肯定是没办法进行了，但众多的粉丝也没有离去，而是想等到警察过来看如何处置这个色胆包天的变态。 由于地处市中心，周边的巡逻警力很多，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辆警车带着三名警察到了。 简单了解了现场情况，中年男人被警察带上警车，虽然证据充足，也不可能在现场做出处理。人群看闹剧告一段落，没了围观的兴趣，纷纷准备离去。 柿子熟了已经缓过劲头，在台上感谢粉丝的维护和出手相助，并表示今后一定用更多更好的作品报答大家。 就在这时，眼尖的品牌方负责人发现戴在柿子熟了耳朵上的耳坠不见了。 是刚才在混乱中遗失了吗？还是别有用心的人趁着混乱顺手牵羊？ 品牌方负责人马上告知现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注意寻找，同时告知柿子熟了的助理。助理看着柿子熟了两耳空空的耳垂，一时间也陷入了慌乱。 耳坠是品牌方提供的高定饰品，由品质极高的翡翠打造，因为柿子熟了的气质和玉石很搭，所以才被品牌方选中，要不然凭她600万的粉丝是接不到如此高端的代言的。 据说那一对耳坠价值七位数，倒不是说柿子熟了赔不起七位数，而是对个人形象的减分，第一次代言高端珠宝品牌就出了丢东西的情况，今后谁还敢找柿子熟了做代言啊。 感谢完粉丝的柿子熟了转身看到助理一脸焦急的表情，疑惑的走到台下，助理和品牌方迅速把她拉到背景幕布后面，柿子熟了这才发现自己耳垂上的吊坠不见了。 她也想到了即将面临的后果，不由得脸色苍白起来。 当时现场那么多人，又是在户外，现在人群该散也散的差不多了，到哪里还能找到遗失的耳坠呢。 现场的工作人员在台前台后搜寻了好几遍，甚至钻到台下的钢架里去找，一无所获。得知消息的柿子熟了脸色更加苍白了，甚至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有可能是冲到台上骚扰的中年男人拿了吗？助理想到这个可能，马上联系警方，很快警方那边就给出了回复，没有在中年男人的身上搜到相关饰品。 警察还是很警觉的，问要不要顺便做登记备案，品牌方负责人考虑到品牌影响和柿子熟了的个人形象，表示先不备案，有可能是工作人员的疏忽忘记在哪里了，她们再找找，真找不到再求助警方。 确认不在中年男人的身上，那就是上来帮忙的人顺手牵羊？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人呢。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一筹莫展的时候，沈说出现在了后台区域。 并不是沈说主动的，是系统给了他电疗，控制他出现的。 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工作人员还是非常警觉的，没有让沈说靠近，出手把他拦在了外围。 “先生，后台工作区域，麻烦您离开。”一个像是小领导的男人说道，虽然用着敬语，但因为丢了贵重饰品影响心情，所以口气并不怎么好。 沈说没有理会小领导模样男人的话，而是说道：“你们是丢东西了吗？” “你怎么知道？”男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又马上改口，“没有的事，请你离开！” “如果我能帮你们找到丢的东西呢？”沈说淡淡开口。 “你真能找到？”这次出声的是品牌方负责人，她看到了突然进入工作区域的沈说，也听到了沈说和男人的对话。 “可以。”沈说说的很笃定，“但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负责人问道，她虽然焦急，但并没有失去理智。 “第一，让我先看一眼遗失物品的照片。” “这个没问题。”负责人马上把手机拿出来，调出手机里的图片，正式那队翡翠耳坠。 沈说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说道：“好了。第二个条件是对柿子熟了提的，找到耳坠后，我想单独和她聊聊。” 品牌负责人听到沈说的条件后皱了皱眉，但她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道；“这个我没办法替李小姐答应……” 柿子熟了其实一直站在负责人身后不远处，沈说和负责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于是走上近前说道：“我可以答应你。” 见柿子熟了答应的这么干脆，身边的助理急了；“不行，万一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怎么办？况且谁知道是不是就是他把耳坠藏起来了，在这贼喊捉贼。” 柿子熟了倒是没想到这层，看了看沈说，继续说道：“先生，如果真是你捡到了耳坠，麻烦你还给我们，感激不尽。” “我没捡到什么耳坠，你就说答不答应和我单独聊聊的提议。”沈说直白道。 “谁相信你。”助理忍不住了，招呼了几个男性工作人员过来围住沈说，“你最好把耳坠交出来，不然我们就要不客气了。” 沈说目光逡巡了围着他的一圈人，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淡淡的开口：“我不想动手，但你们也别挑战我的底线。” 一群男人被一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年轻鄙视，换谁都忍不了，正当众人要给沈说一些颜色看看的时候，负责人出面阻止了进一步的冲突。 “这位先生，我们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你真的知道耳坠的下落，请务必告知，我们一定会给您满意的酬谢。” 沈说没有说话，把目光看向柿子熟了。 柿子熟了纠结片刻，上前说道：“我答应你的要求，如果耳坠真不是你故意藏起来的话。” 助理还要再劝，被柿子熟了眼神制止。 沈说得到柿子熟了的保证，也不再故弄玄虚，直接把手指向了柿子熟了身边的助理说道：“耳坠就在她的口袋里。” 随着沈说的指认，现场的众人纷纷把目光看向柿子熟了的助理，这些目光里有惊讶、有疑惑、也有不可思议。 助理被人盯着，满脸充血，声音有些颤抖的叫道：“你他妈血口喷人，我要撕了你的嘴！” 话音未落，助理作势要扑向沈说，被身边的工作人员拦住。 “是不是我乱说，你可以自证清白。”沈说的声音依然听不出情绪。 “我没有！”愤怒的助理咆哮着，一边冲着沈说破口大骂，一边向柿子熟了投去委屈的眼神，请求她相信自己。 “这位先生，你要为你的话负责！”柿子熟了也不愿相信跟了自己三年的助理会做出这种事。 “黄助理，清者自清，你没做过怕什么，你把口袋翻开，真不在你身上，我们会为你主持公道。”品牌负责人说道。 “我不翻，凭什么他一句话我就要翻口袋，口袋是我的个人隐私！”黄助理下意识的捂着上衣的右侧口袋，有些慌乱的说道。 其实她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两名男性工作人员在得到负责人的授意后，上前一左一后架着黄助理的胳膊，另外一人上前去掏她的口袋，。 毫无疑问，耳坠就在里面。 当耳坠展现在众人眼前，品牌方负责人明显松了口气，同时怒视着黄助理；柿子熟了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内贼。黄助理则立刻没了刚才撒泼的气焰，瘫坐在地，片刻又像是想到什么，爬到柿子熟了身边抱着她的大腿开始哭嚎。 “李姐，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男朋友赌博输了很多钱，债主说下月再不还钱就要废了他双手，我一时鬼迷心窍……李姐你原谅我……” 柿子熟了从惊讶和迷茫中回过神，带着歉意看了看品牌方负责人，又转头说道：“小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李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守规矩……我不想坐牢……我还有爸爸妈妈……我、我……”黄助理已经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向经理，耳坠是贵公司的，如何处理你们定夺吧，不管怎样，我都无二话。”柿子熟了把选择抛给了合作方。 向经理沉思片刻，说道：“耳坠既然找回来了，我们也不想把事情在扩大，毕竟对公司的形象也有影响，我们没有损失，也就不追究黄助理的个人责任了。但她是你的人，你如何处理，跟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柿子熟了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向经理的意思。 品牌方的人都撤了，黄助理还在苦苦哀求柿子熟了放自己一马，柿子熟了眉头紧皱，又叹息一声道：“你跟了我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走吧，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 如蒙大赦的黄助理对柿子熟了千恩万谢，好像生怕她会改变主意，溜得比兔子还快。 于是，现场只剩下了沈说和柿子熟了两人。 “这位先生，很感谢你帮我解决了麻烦。”柿子熟了发自内心的说道，同时又有些赧然，“不好意思，身边人做出这样的事，让你看笑话了。” “举手之劳。”沈说面无表情道。 “对您可能微不足道，但真的给我挽回了声誉和损失。”柿子熟了由衷道，“不知先生贵姓，又想找我聊一些什么？” “我姓沈，至于聊什么……”沈说故意顿了顿说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李小姐明天估计会有些麻烦，如果到时解决不了，可以打电话给我，到时我们再谈聊什么的话题。” 沈说说完，从旁边的台子上拿起纸笔，写下自己的号码递给柿子熟了。 柿子熟了茫然的接过纸条，看着已然转身离去的沈说，陷入沉思。 这人好生奇怪，是故作高深想引起我的注意？ 他说的麻烦会是什么呢？怎么可能，当自己是神仙吗，还懂未卜先知？ 柿子熟了内心涌起复杂的思绪。 第36章 舆论漩涡中的柿子熟了 沈说在心中吐槽了系统一百遍呀一百遍。 作为如此配合的宿主，他很大气的被系统电来电去，还无偿被系统控制身体，他有说过什么吗？有要求过什么吗？ 没有吧，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模样，但他现在真的想求一求系统了，今后再控制他的时候，能不要不要摆出一副扑克脸？ 系统你是不是狗血剧看多了，认为面无表情很帅、很酷、很拉风？ 根本不是好吗！看起来只会像傻子、面瘫和装逼犯！ 作为宿主，我不要面子的吗？沈说吐槽道。 最主要的是，新时代良好青年的人设要是被系统搞崩了，找谁说理去？到时候还有什么脸去泡司芊芊、有什么脸在亲朋好友面前显圣（装逼）、有什么脸去调戏萌蠢的表妹……呃，调戏表妹这个划掉，心里想想就行了。 不对，想也不能想，都想去调戏表妹了，还要什么脸！ 系统在控制沈说身体的时候并没有封禁他的思想，所以沈说是知道系统接管后，自己所表现出的一切言行的。 他不知道系统能不能够听到他的心声，或者说能听到的话，今后再控制他时能不能够改变一下肢体语言。 沈说只能寄希望于系统能够“大慈大悲”，和宿主荣辱与共才是一个合格系统应有的表现。 回去的路上，沈说一直在想系统借他的口对柿子熟了说的最后那句话。 柿子熟了会有什么样的麻烦，沈说大概是知道的，估计和出车祸的那个人有关。至于这个麻烦是大是小，系统又会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替柿子熟了去解决，沈说暂时想不明白。 估计是系统发现了一些他没有发现的细节，沈说想，系统这个二五仔，也不知道和宿主共情，就不能把它的发现和宿主共享吗？每次猜来猜去的很费脑细胞的。 下了地铁，沈说顺道去菜场买了晚餐需要的食材，又顺道去了司芊芊家，他对自己说，一切为了病人，追女孩子胆子大脸皮厚是基本素质。 司芊芊给沈说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一只猫，正是沈说之前在司芊芊朋友圈里看到的那只，名字好像叫“小乖”。 “芊芊学姐，猫哪来的？之前没看到啊。”沈说边换鞋边问道。 司芊芊家他虽然才来第三次，但已经有了轻车熟路的感觉。 “这我养的猫，之前去皋城，就寄养在宠物店了。”司芊芊拿起猫爪子向沈说挥了挥，“你看可爱吗？” “可爱。”沈说心说，没你可爱。 “她叫小乖，很温顺的。”司芊芊继续炫耀着自己的猫。 “嗯，我知道，之前在你朋友圈里看到过。”沈说回，接着问道，“它是英短吗？” “是啊，你还认识品种呢，之前也养过宠物？”司芊芊有些惊讶。 沈说摇摇头说道：“我喜欢小动物，但真没养过。” 司芊芊不疑，又兴致勃勃的问道：“那你有多喜欢小动物？” “这么跟你说吧。”沈说故意停了会儿，然后说道，“顿顿都不能少。” 司芊芊听着有些奇怪，蹙眉思考，瞬间反应过来，气鼓鼓的拿起手边的抱枕就扔向沈说：“你去死！” 沈说哈哈笑着，一个闪身躲过，拎着食材飞速躲进了厨房。 晚餐吃小鸡炖蘑菇、冬瓜排骨汤、清炒空心菜，主食的话，沈说蒸了馒头和红薯。 当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司芊芊还在沙发上撸猫，并表示不想理沈说，也不想吃他做的东西。 沈说明面上哄着，心里却乐开了花，司芊芊这表现，有点和男朋友闹别扭置气那味道了。 万里长征终于走出了坚实而又重要的一步。 生气哄哄就好，司芊芊还是知道分寸的，被沈说拉上桌的时候，司芊芊对自己说，一定不要给沈说好脸色，哪知看到做的菜，心里的防线就崩溃了。 一个大男生，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这让她情何以堪。 不过有口福的人，才是幸运的吧，司芊芊想着。 “芊芊学姐，尝尝看鸡肉入味了没有。”沈说夹了一块鸡腿肉到司芊芊碗里。 司芊芊没有马上吃，而是故意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顿顿不能少的小动物？” 沈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振振有词起来：“芊芊学姐，你知道人的肚子为什么叫五脏庙吗？鸡鸭鹅、猪牛羊、鱼虾蟹这些既是动物，也是是食材，没有人吃它们，它们也会死亡，或死于天敌、或死于污染、或者寿尽而死。人作为食物链的最顶端，吃是最基本的生存需求，而吃多样性的食物是为了强大自身以便更好的适应环境。吃东西又叫做祭五脏庙，那些小动物为了人类的生存和发展而死，在五脏庙里会得到超度，轮回转世的时候也会记上它们的功德。” 这一大串话直接把司芊芊整懵了，想不到沈说的嘴皮子功夫还挺厉害，但司芊芊嘴上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于是甩给沈说两个字。 “歪理。” 然后便有滋有味的吃起了小鸡、排骨…… 沈说会心一笑，他发现司芊芊挺喜欢吃肉的，中午的牛腩和昂刺鱼也属她吃的多，果然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喜欢吃肉还长不胖，说出去要羡慕死多少女性同胞啊。 饭后依然是沈说承担了洗碗的任务，不过他并不反感，反而觉得甘之如饴。 洗完碗后，沈说提议出门散会儿步，司芊芊没拒绝。 初秋的夜晚已经稍显凉意，司芊芊把卫衣的帽子戴上，这件卫衣就是和沈说撞衫的那件。 沿着马路往沈说租住的小区方向走，司芊芊说道：“我们走走看，从我家到你那儿要多长时间。” “我估计要半小时。”沈说说。 “那我估计25分钟。”司芊芊玩心乍起，“我们打赌，看是你估的准还是我估的准。” “好啊，那赌注呢？”沈说乐意陪着司芊芊玩儿。 “嗯……”司芊芊思考片刻说道，“没想好，边走边想。” “行，那我计时。”沈说拿出手机打开计时器。 “我也要计时。”司芊芊也学着沈说的操作。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看手机。饭后散步就是图个悠闲，两人的速度不快，优哉游哉的聊着一些有趣的见闻，不知不觉中，两人的距离在慢慢靠近。 路人视角看去，两人俨然是一对压马路的情侣。 到了沈说租住小区的门外，两人不约而同的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用时27分30秒，正好卡在25分钟和30分钟之间，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赌注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走过的路才是最实在的。 时间已近八点，司芊芊得回去了，沈说不放心她一人走，坚持把她送到家，然后他再返回。 饭后的散步，就在这么来来回回中结束。 第二天早上六点，沈说准时起床。 生物钟是个强大的存在。 洗漱后下楼买早餐，本想给司芊芊稍一份，又想到昨晚司芊芊说今天要上班，估计这会儿还没起床，扰人清梦不是新时代良好青年该干的事，而且刷存在感这种事，有选择有重点的刷刷就好，刷多了反而把存在感刷稀薄了，适得其反。 吃完早餐，沈说拿出手机上网所搜“柿子熟了”，他可没忘记系统说的，柿子熟了今天会有麻烦。 刚输入“柿子熟了”四个字，后面就自动关联了“人设崩塌”、“见利忘义”、“不孝”、“白眼狼”……等具有强烈贬义的词汇。 沈说点进置顶的一条新闻进行浏览，大致内容和他预想的差不多，说柿子熟了人红了就忘了老娘，现在老人车祸死了也不闻不问，简直不孝至极，不配为人子女…… 总结下来，全篇尽是口诛笔伐。 再点进微博，好家伙，柿子熟了一人占了6条热搜，当然没有一条是正面的，都是负面信息。 网上的流言漫天飞，除了不孝这一条展现了较为完整的证据链，其它捕风捉影的也不少，有说柿子熟了大学时打过胎、有说她私生活混乱、有说她被金主包养、还有说她嗑药……甚至有“当事人”出面控诉柿子熟了道德败坏、不仁不义……反正只要是脏水，都使劲往她身上泼。 不是没有一些理智粉站出来为她发声，但很快便被庞大的水军淹死在巨大的网络浪潮中。 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沈说想，柿子熟了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这完全是要置他于死地的节奏啊。 柿子熟了有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 网络爆料从昨晚开始，经过一夜的发酵，目前已经到了舆论的高峰。按理说，柿子熟了身后的团队此时应该要帮她出谋划策才对，最起码关于网络上的抹黑，发声明是必然的程序。 结果沈说在网上搜了半天，也没见到柿子熟了的声明，据网络爆料已经过去近12个小时，柿子熟了一方的反应如此的慢吗？ 还是说，网上的指控并非子虚乌有，声明只会给她增加一条“虚伪”的人设？ 如果照此发展下去，柿子熟了就算是真的完了，百万网红轰然倒塌，耶稣也救不了，沈说说的！ 耶稣救不了的人，系统能救？沈说知道系统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它给柿子熟了留电话的行为显然是对此时的风波有预料的，现在唯一的疑问就是，柿子熟了什么时候会给他打电话了。 沈说的想法刚落，手机上就接到了陌生来电。 沈说并没有马上接通，因为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熟悉的电流传遍全身，不剧烈，甚至还有些爽。 系统已然接管身体，沈说半分钟后接通电话。 “你好，是沈先生吗？我是李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疲惫，也带着焦急的声音。 “你好李小姐，现在是不是焦头烂额了。”沈说的话里没有丝毫的嘲讽意味，但让人听了就是想打他。 沈说自主的思想在内心深处吐槽，系统啊系统，不是让你不要装面瘫、装酷了嘛，你不听话啊！ “沈先生您知道会有针对我的事情发生？”李晶，也就是柿子熟了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不用套我的话，我的确知道会有网络上的风波，但我阻止不了。”沈说稍稍顿了顿说道。“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没有义务。” 沈说内心小人掩面而泣，系统你就是来和我作对的吧，非要把我人设搞崩塌才甘心吗？柿子熟了听了这话怕是要骂娘。 李晶在那头沉默半晌，干干的回道：“沈先生您还真是心直口快……” “你是想说我处心积虑吧。”沈说平淡的开口，“无所谓，我说能帮你，你就当我是处心积虑也行。” “那不知沈先生有什么条件？”李晶对沈说的话不置可否，她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 当然，也没有免费的早餐和晚餐。 “见面说吧，你现在在家还是在工作室？”沈说问道。 “在工作室。”李晶回道，“我一会儿把工作室地址发你手机上。” “不用了，我知道在哪。”沈说酷酷的挂了电话。 沈说的自主人格已经不想吐槽系统了，他只想和系统同归于尽！ 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李晶一阵失神。从昨晚到现在，她几乎没有合眼，网上的黑料来得如此迅猛和密集，说没有幕后推手她是不信的。 回想自己是不是有得罪过什么人，李晶是真没有印象，她的性格比较平和，与人相处总是带着三分谦和，从不与人争执，网上一些黑粉留言不逊，她也不做理会，依然坚持自己的视频风格，力求把解读古诗词的内容做得更有深度。 谁会对她一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人下此狠手呢？李晶一时想不明白。 想起网上的爆料，李晶不禁有些愁苦，绝大多数当然是子虚乌有的事，给人带节奏用的，但关于她不孝这一条并非空穴来风，只是……其中的隐情，她不愿再回忆。 还有就是昨天莫名出现的这位沈先生，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不仅指认黄助理帮她找到了价值不菲的耳坠，还说可以帮她解决网络上的麻烦…… 这人可信吗？他的条件又会是什么？ 如果是为钱还好说……如果是为了其他……她又有什么值得人家惦记呢？ 难道……不睡粉的她竟然要被粉睡？ 李晶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37章 问题在哪 不怪李晶如此想，她虽是单身，但之前谈过男朋友，自认对男人还算是有些了解的。 男人嘛，要么为名、要么为利、要么为女人。 纯正的舍己为人、不图回报的人有吗？肯定是有的，但李晶觉得她应该没有运气遇上。 运气好的话，也不会被人在网上抹黑了不是。 等人的时间是最为煎熬的，因为还有一个未知条件让煎熬中又多了几分忐忑。 李晶不是没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如果沈说到时真的提出要睡她，她是屈从还是拒绝呢？ 屈从的话，就当她嫖了只鸭，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忍一忍就过去了，但这并不符合她一直坚持的为人原则和价值观。 拒绝的话，沈说肯定不会帮她解决麻烦，“柿子熟了”这个用心经营了三年的账号，包括她李晶这个人都会淹没在网络水军的滚滚浪潮中，她不怕被淹没，只是觉得不甘心，从农村娃一步步走到今天，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最重要的是，她以后可能再也无法向公众传递思想，热爱的事业在攀登高峰的过程中戛然而止，这种感受……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有多心痛。 在无比纠结的情绪中，李晶终于等到了沈说的到来。 沈说其实并不知道李晶的工作室地址，但系统知道。来的路上，系统还规划了合理的行程，先坐地铁到市区然后打车，全程用时50分钟，比预想的还快了10分钟。 一路上，沈说都在想，按照系统的尿性，帮李晶解决麻烦这件事一定是有利可图的，不然系统才不会如此积极。他的道行还太浅，看不出系统所求的利在哪里，不过系统得利，就是他这个宿主得利，安心的接受就好。 再见李晶，沈说明显发现她的面容憔悴，身上那股闲适淡雅的气质也没了，只剩下焦虑和不知所措。 工作室里就李晶一个人，沈说觉得有些奇怪。 “李小姐，我们谈正事吧。”系统并没有理会沈说的奇怪，而是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你也知道，越快解决麻烦对你的影响越小，所以时间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沈先生，我想知道你会通过什么方式帮我解决麻烦，又需要我付出什么样的条件？”事到临头，李晶也不再说些客套话浪费时间。 “方式有三步，一是澄清你与因车祸死亡的女人的真实关系；二是找出构陷你的幕后推手；三是帮你找一个强大的靠山。”系统借沈说的口言简意赅。 李晶在沉思，沈说的本体也在沉思，两人估计都有同样的想法：方式是不错，但每一步想要达成似乎都不是易事。 “那……你的条件呢？”李晶开口问道。 “我的条件就是，在风波过去后你能更用心的创作，把柿子熟了这个账号继续发扬光大。”沈说开口说道。 李晶瞪着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这？” “就这！” 幸福来的太突然，李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于是确认道：“沈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帮我，又几乎没有提出条件……我知道随便去揣度一个人很不礼貌，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 “原因你不需要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做这件事不是单纯的献爱心就好。”沈说板着一张脸说道。 “……行吧。”李晶妥协了，“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先说说和那个车祸女人的关系。”系统借沈说的口说道，这是它无法了解的内情。 李晶像是在沉思，也像是在回忆，回忆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在这段时间，系统一直没有打扰李晶的思索，像是知道她的过往带着不能轻易揭开的伤疤。 约么过了三四分钟，李晶缓缓开口：“我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她不是我妈。如果非要说有关系的话，那只能定义为买卖关系，她是买主，而我是被卖的那个……” 系统没有打断李晶的叙述，沈说也在静静听着，接下来，李晶把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 李晶出生在川西一个偏远的山村，她是家里的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由于人口众多，让本就贫穷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李晶读完小学就辍学了，不是因为她学习不好，而是家里实在供不起上学的费用。十岁出头的孩子能干点啥呢，父母左思右想，通过关系联系到一个媒婆，美其名曰给李晶找了一个婆家，其实是卖到了人家做童养媳。 十来岁的山里娃对世事还很懵懂，李晶只知道要离开父母和兄弟姐妹，她为此哭得稀里哗啦。 刚到那户人家的时候，李晶的日子过的还不错，除了会想家人，其他的都不短缺。她的“丈夫”是个只有四岁的小毛孩，他就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尽管那时的她并不清楚夫妻的真实含义。 时间就这么慢悠悠的过了两年多，李晶已经出落成一个标志的小美人，而她的“丈夫”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两人的感情很好，不是那种男女之情，而是姐弟之情。小男娃最常说的是“李晶，以后谁要欺负你我就打他。” 李晶的出挑最终被人惦记上了，在一个平常的下午，李晶去学校接男娃放学，回家的路上，两人遭遇了一个同村的鳏夫，鳏夫垂涎李晶已久，趁着山野无人就想对她用强，男娃在一旁捶打、撕咬、踢踹都无济于事，最后不知从哪找来一块石头，砸破了鳏夫的头。鳏夫这下彻底怒了，放下李晶就把男娃提起来狠狠一顿打，男娃很倔强，也不求饶，李晶看到男娃被打，也起身对着鳏夫拳打脚踢，奈何两个孩子对一个成人根本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鳏夫打累了，还想继续对李晶施暴，这次男娃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更大的石头，其实鳏夫早有准备，一脚踹在男娃身上，可能是用力过猛，也可能是角度刁钻，这一脚把男娃的脾脏踢破裂了，人还没送到医院就不行了。 鳏夫自然是受到了应有的惩处，但李晶也被自己的婆家不待见了。 死了儿子的女人认为李晶是个扫把星，没有她，男娃也不会出事。之后李晶在这家的生活质量一落千丈，除了有干不完的农活，还有吃不饱的饭，有时女人看李晶不顺眼还会用鞭子抽打她，所以她的身上一直带着伤，有些疤痕会成为她一辈子的记忆。 这还不是最令人绝望的，因为家里的男娃没了，女人又没有了生育能力，就把心思打到了李晶头上，和自己的丈夫一合计，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女人的丈夫占有了李晶，并在不久后让李晶怀上了孩子。 身子一天天变重，李晶已经不太能干得了农活，这个家里不养闲人，李晶只能在家做些手工活勉强补贴家用。 女人的丈夫好赌，一天债主追上门来，一通打砸，无意中伤到了李晶，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流了。 女人愈发生气，觉得李晶这个灾星到家里后就没有顺过。刚流产后，李晶整个人还很虚弱，但女人不管这些，依然逼她做这做那，做不好就拳打脚踢。 这种非人的日子过了一年多，一天李晶无意中听到女人和丈夫商量要把她卖到另外一个地方，她惊恐、更不想受更多的折磨，就逃回了自己原来的家，哪知父母见到她就赶她走，对她避如蛇蝎，她没办法只能离开。 彼时才十六岁的她兜兜转转，靠着捡垃圾、给别人打零工勉强活了下来，后来她遇到一个好心的阿姨，把她安排到一所大学的食堂做厨工，不仅有每天三顿的免费饭菜，还有住宿。 或许是大学里浓厚的学习氛围感染到了李晶，她开始用闲暇时间自学，先是初高中内容，然后参加自考，古诗文一直是她感兴趣的内容，她就不断的钻研……然后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沈说听了李晶的叙述，不禁同情面前这个女人崎岖坎坷的身世，被亲生父母所卖，被所谓的婆家虐待，被禽兽侵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其中任何一样都可能摧毁一个普通人的意志，想不到李晶竟然顽强的坚持了下来，并且修炼自身，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精神上的贵族。 “情况我基本了解了，那么对于第二项，你觉得谁会是幕后黑手？”系统的问话就是这么直白且不带感情，沈说嗤之以鼻，你就不能安慰人家姑娘两句？ 李晶摇摇头，太还没能从悲伤的回忆中缓过来，也确实没有想到谁会针对她。 “那你最近有拒绝过什么商业方面的合作或是邀请吗？”系统继续问道，依然毫无感情。 李晶想了想，说道：“一个半月前吧，有一家公司想让我把工作室挂到他们名下，我没同意。” “具体是哪家公司？” “好像是叫泛舟文化……跟我接触的人姓刘，他说他是这家公司的市场总监。”李晶说道。 “好，我清楚了。”系统总是这么干脆，“那么第三个问题，你愿意给自己找一个靠山吗？” “有靠山谁不愿意呢？”李晶似是觉得沈说这话问的有些好笑，“但如果要付出我不能承受的代价，我还是会拒绝的。” “我给你介绍的这个靠山会类似于泛舟文化的操作，需要你把工作室挂到该公司名下，但不会干涉你的创作和对账号的经营，至于资源整合和利益分配问题，你们可以私下谈。”沈说说道。 李晶思考了片刻，问道：“我现在负面新闻缠身，还有公司会愿意给我提供这样的支持？” “当然，前提是我会替你解决前两个麻烦。”沈说说道，“找个靠山这种方式其实是为了避免你以后再遇到类似的麻烦。” “我能知道沈先生所说的靠山具体是指哪家公司吗？”李晶带着些许小心问道。 “君昊。”沈说言简意赅。 李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而是幽幽开口：“难怪沈先生有自信说今后可以避免类似的麻烦，是君昊的话，那就不存在疑问了。” “李小姐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沈说问道。 “谈不上开心或者不开心。”李晶靠上椅背说道，“只是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天真，以为只要用心就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实际还是逃不过被资本左右的命运。” “社会就是这样，李小姐，你也要看开。”系统竟然开始学着劝解别人了，这是个好的现象，“我能在最大程度上和君昊商谈你账号运营的独立性，但具体的还需要你本人做决定。” “谢谢你，沈先生。”李晶由衷感激道。 “我不求你的谢意，只要你答应我的事做到就好。” 沈说再次捂脸，刚还夸系统开始理解人的心情了，想不到是错觉，系统原来也是个直男。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李晶订了两份便餐，她是有意请沈说到外面吃顿好的，但现在的形势的确不允许。 阴霾笼罩，李晶只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沈说倒是吃的很香。 “李小姐，解决网络上的麻烦不是难事，但势必会曝光你的身世，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沈说放下便餐盒，提醒道。 “我知道，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作为弱势者博得大众的同情，网络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李晶也能看得开。 “你能看得开最好。”沈说淡淡说道。 “沈先生，这件事情就你一个人处理吗？”李晶一直有疑惑，按理说处理如此大规模的网络黑料，沈说一个人显得有些太势单力孤，“你也看到了，我工作室的人都被挖走了，人手上我确实提供不了帮助，但如果需要资金的话，我这边还能拿出来一些。” 李晶想着，造势的话，怎么也要买一些网络水军吧。 “不用，就我一个人。”沈说直接回复了李晶的疑惑。 似是看出了李晶还有疑惑，沈说继续说道：“如果你真想帮忙，就把你工作室里的电脑全部集中到会议室，我下午要用。” “全部吗？”李晶想不明白沈说的操作。 “能用的，全部。”沈说再次道。 “好，我马上就做。”李晶起身说道。 系统并没有出手帮忙，而是控制着沈说走到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里，它要给张娅打个电话。 至于张娅能不能够同意帮助李晶，系统并不担心，因为它有足够的自信和筹码。 第38章 反转 张娅接到沈说电话的时候有些讶异，昨天沈说已经明确拒绝成为君昊网络的试玩员，只答应做一个编外人员，所以张娅不知道他现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沈先生，我希望你给我打这通电话是因为你改变主意了。”张娅把内心的期待直接说出来。 “抱歉，张总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沈说直接表明意图，“虽然不是我要改变主意，但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张总监。” “哦？”张娅发出上扬的二声，“不知道沈先生的好消息是指什么？” “贵公司是有网红孵化部门的吧，我如果把柿子熟了拉到你们公司，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沈说说道。 电话那头的张娅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沈先生是和我开玩笑吗？难道你不知道柿子熟了现在负面新闻缠身，估计很快就要凉凉了。” “我当然知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她的负面新闻因何而起。”沈说说道，“所以，如果我能替她解决这些麻烦，张总监那边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沈先生，你既然知道网上那些关于她的负面信息，就应该清楚想要彻底扭转并非易事。”张娅直白道，“时间是最关键的，要是等个十天半月的，就算能证明网上全是子虚乌有，那柿子熟了这个账号的价值也会缩水很多。” “十天半月是不可能的，我今晚就会帮她解决麻烦，最迟明天一早，你就会看到效果。”沈说自信道。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张娅咯咯笑个不停，半晌缓过来说道：“沈先生，你在游戏直觉方面可能确实天赋异禀，但舆论攻击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既然对方有所准备，绝不会轻易就被打垮的。” “我现在说再多，张总监可能都会觉得我在夸海口，如果我真的做到了呢？”沈说反问道。 “如果你做到了，我力主公司签下，说到做到！”张娅很干脆的说道。 张娅如此爽快的原因，沈说当然明白，如果他真能在一夜之间让舆论反转，柿子熟了这个账号的价值不仅不会有影响，反而会趁着这波热度迎来粉丝量的再一次飙升到时她很有可能一跃成为千万粉丝量的网红，君昊怎么可能放弃眼前的肥肉。 见张娅答应，沈说也很干脆的回了句请张总监拭目以待便挂了电话。 接下来沈说要做的事是让李晶联系黄助理，对，就是昨天那个监守自盗的黄助理。 李晶对此甚是疑惑，但沈说没说为什么，只让李晶联系上后，务必让黄助理来一趟工作室。 李晶踟蹰着给黄助理打了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但黄助理说已经和李晶没有了雇佣关系，而且网上舆论一边倒的指责李晶，她看好戏还来不及呢，更不可能现在去找她。 “黄菊，我待你不薄吧，昨天的事我都没有追究你的责任。”李晶气结。 “是，李姐，你是待我不薄，但奈何有人给的更多啊。”黄菊一副小人嘴脸，“你现在落魄了，是想让我回去安慰你吗？” 李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黄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昨天偷耳坠就是故意为之，但她现在没有证据，品牌方也放弃了追究，所以才会被如此奚落。 沈说看着李晶的眼神有些同情，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再理会李晶的情绪，直接拿过她的手机对黄菊说道：“你最好马上过来，要不然我不保证昨天进去的那位中年大叔会不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沈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想，如果这位黄助理不是傻子的话，应该会马上把电话回过来。”沈说对李晶说道。 还不等李晶有所表示，手机果然响了，来电显示正是黄菊。 沈说没有马上接听，而是等了十几秒，他打开功放，接通后也不给黄菊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道：“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考虑，你回答来或者不来。5、4、3……” “我来，我马上来。”黄菊慌乱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来，“我现在就出门，半个小时……不，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一定到。” 沈说依然没有回复，直接挂了电话。 李晶看着沈说的这番操作，眼睛都瞪直了，他是怎么拿捏住黄菊的？昨天那个中年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李晶现在一头雾水。 而沈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直接启动一台电脑，打开编辑器，然后手指在键盘上一顿操作，一行行代码如水银泻地般在屏幕上流淌。 李晶不懂沈说在干什么，她对计算机的认知仅限于办公软件、影视资源、搜索查找和视频剪辑，如此高端的敲代码行为，她是真的门外汉。 大概五分钟的时间，沈说按下回车键，电脑画面已然切换到了另一台电脑上。李晶就站在沈说身后，她能清楚地看到电脑桌面上的每一个图标。 现在沈说在操控的电脑不属于她们工作室的任何一台。 这就是所谓的黑客吗？李晶只能如此理解，想不到沈先生竟然是一名黑客高手。 沈说也当然知道李晶一直在背后观察着他的操作，但他并不在意。在侵入的这台电脑里一顿翻找，总算找到一些有用的资料，沈说选择保存到云端，然后退出被操控的电脑，接着以同样的方式再次侵入到另一台电脑中。 黄菊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沈说一直在反复进行着类似的操作。 直到李晶告诉他，黄菊已经到了的时候，沈说正式退出最后一台被侵入的电脑，然后在目前使用的这台电脑上植入代码，彻底洗掉这台电脑在网络中存在过的痕迹。 沈说来到会客室，见到黄菊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迟到了3分钟。” “路上堵车堵得厉害，最后两公里我是跑来的。”能听出来，黄菊的气息还有些不稳。 “我不想听解释，你迟到三分钟，我就给你三分钟时间，你把你知道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沈说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好，我说……昨天活动最后冲上台想要猥亵李姐的男人是我男朋友……其实也是不猥亵，就是我们一起合谋策划的一场戏，目的就是想要偷走李姐的耳坠……”黄菊说道。 “那个中年人是你男朋友？他看上去最起码比你大二十岁。”李晶不可思议道。 “李姐，我是大叔控，当初看他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才……哪知后来才发现他不仅变态还是个赌鬼……他用裸照威胁我，我没有办法……”黄菊说着已经泪如雨下。 沈说并不可怜这种人，出声道：“还有两分钟，说重点！” “本来只想趁着混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哪知还是被这位先生慧眼如炬识破了。”黄菊不大不小的拍了沈说一个马屁。 但沈说并不吃这一套，再次提醒道：“还有一分半钟。” “没了啊，就这些。”黄菊无辜状，“真的就这些，我都说了。” “还有一分钟。”沈说冷冰冰的声音，像是巨锤敲击着黄菊的内心。 “李姐，你相信我，我真的就做了这件对不起你的事。”黄菊开始向李晶求情。 李晶是个心肠软的，正想要求沈说算了吧，只见沈说给了她一个冷冽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李晶瞬间闭了嘴。 “还有三十秒！” “二十秒！” “十秒！9、8、7、6、5、4……” “我说，我都说，沈先生你别数了。”黄菊跪倒在沈说面前，像只慌张的兔子。 “是泛亚的刘总，她联系到的我，让我给李姐制造一些负面消息，偷耳坠这事也是他的主意，他说到时候耳坠的钱可以给我男朋友还赌债，另外还会给我一笔钱作为酬劳。还有，工作室里的其他人也是在我的牵线下和泛亚接触的，所以才有了昨晚的集体离职行为。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李姐名誉扫地，成为一个孤家寡人。”黄菊交代道。 “还有吗？”沈说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还有还有。”黄菊忙不迭道，“死去的那个中年女人是李姐母亲这事也是我透露给泛亚的，大概一周前，李姐在录视频，我接了她的工作号那部手机，里面的人说她是李姐的妈，我直觉这事不对劲，就偷偷记下了号码，也没把这事跟李姐说。后来，我联系这位中年女人，她就把李姐之前的一些情况说给我听，我想这正是抹黑李姐的一个好途径，就和中年女人说李姐现在发达了，肯定是要报答她的养育之情的，并帮她买了票，让她到南江来，倒时给李姐来个出其不意，这事一曝光，李姐的人设就崩了，我也好和泛亚谈更多的酬劳。” 李晶不可置信的看着黄菊，这事原来就是每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做的，亏她曾经还如此信任黄菊，真是有眼无珠！ “你可知道，那人并不是我的母亲，而是一个人贩子、一个罪犯、一个曾经想置我于死地的恶毒女人！”李晶垂泪控诉。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我……”黄菊从没见过如此悲愤又如此声嘶俱厉的李晶，整个人不由得慌乱起来。 沈说递给李晶一包纸巾，说道：“你的控诉终会让公理替你伸张正义，且再忍一忍。” 然后转头对黄菊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那……我男朋友那边会说出什么吗？”黄菊担忧道。 “这个应该去问你的男朋友，但我答应你的不会反悔。后续我们会对网上的流言进行反击，到时希望你能够站出来发声。”沈说起身，并把黄菊带出了工作室。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沈先生，我真的是一时糊涂……”黄菊再次流下眼泪。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沈说留下这句话，关上了工作室的门，把黄菊隔绝在门外。 回到工作室的沈说让李晶带他去监控控制室，黄菊该交待的都交待了，监控录像和收声把一切清晰的记录了下来。 沈说把视频拷贝，然后用剪辑软件做了简单的处理，视频被分成了好几段，每一段都配上了文字解释和字幕。 需要收集的证据已经基本完成，沈说再次回到电脑旁，这次是打开了word文档，并快速输入了一篇声明。 打印声明，沈说把它拿给李晶，并要求李晶按照上面的内容录制一段视频。 作为一个古诗词爱好者，李晶当然知道这篇声明所蕴含的意思，惊叹的同时也感慨，沈说竟然有如此的文学底蕴。只是她闹不清沈说到底有什么样的意图，但她现在是无条件信任沈说的，只要沈说的要求，照做就好。 从联系君昊到收集证据，再到逼黄菊就范，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能够说明沈说的能力。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沈说让李晶订了两份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工作室的八台电脑全部被放在会议桌的一排，沈说把电脑都开机，先试了试基本的配置，还不错，都是当下主流的硬件，看来李晶并不是一个抠门的老板。 七点整，沈说登录柿子熟了的微博和逗音账号，把李晶拍摄的视频声明传了上去，同时贴图纸质声明内容。 舆论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柿子熟了（李晶）已经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见她还敢发视频澄清，水军坐不住了，纷纷在评论区留言，骂人的词汇纷繁多样，如洪水猛兽般朝着李晶扑来。 网民中不是没有清醒人，当更多的普通吃瓜网民看过李晶的视频声明后，纷纷不淡定了，这份声明说了啥？我怎么看不懂，竟然是文言文！ 九年义务教育把我培养成了一个文盲？ 视频内容就是李晶读的声明，其他解释一概没有，而声明内容就是一首屈原的《怀沙》： 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 伤怀永哀兮，汩徂南土。 眴兮杳杳，孔静幽默。 郁结纡轸兮，离慜而长鞠。 抚情效志兮，冤屈而自抑。 刓方以为圜兮，常度未替。 易初本迪兮，君子所鄙。 章画志墨兮，前图未改。 内厚质正兮，大人所盛。 巧倕不斲兮，孰察其拨正。 玄文处幽兮，蒙瞍谓之不章；离娄微睇兮，瞽以为无明。 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 凤皇在笯兮，鸡鹜翔舞。 同糅玉石兮，一概而相量。 夫惟党人之鄙固兮，羌不知余之所臧。 任重载盛兮，陷滞而不济。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邑犬之群吠兮，吠所怪也。 非俊疑杰兮，固庸态也。 文质疏内兮，众不知余之异采。 材朴委积兮，莫知余之所有。 重仁袭义兮，谨厚以为丰。 重华不可遌兮，孰知余之从容！古固有不并兮，岂知其何故也？汤禹久远兮，邈而不可慕也？惩违改忿兮，抑心而自强。 离慜而不迁兮，愿志之有像。 进路北次兮，日昧昧其将暮。 舒忧娱哀兮，限之以大故。 乱曰：浩浩沅湘，分流汩兮。 修路幽蔽，道远忽兮。 怀质抱情，独无匹兮。 伯乐既没，骥焉程兮。 民生禀命，各有所错兮。 定心广志，余何所畏惧兮？曾伤爰哀，永叹喟兮。 世浑浊莫吾知，人心不可谓兮。 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 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 网民自然不可能都是“文盲”，当有人解读了诗句的意思后，众人才恍然醒悟，原来柿子熟了是借这首《怀沙》表达自己被冤枉和不被理解的心情。 一些柿子熟了的铁粉看到这篇声明后，气势纷纷高昂起来，这才是他们认知中的柿子熟了，不言辞激烈，也不伤春悲秋，更不一哭二闹三上吊，淡然的处理方式真正符合她的气质和人设。 视频声明发布半小时后，沈说将搜集到的证据通过柿子熟了微博账号发布，水军当然是第一批赶到的，沈说便一人操纵八台电脑和水军对线，站在身后的李晶只能看到沈说手指在键盘上的残影。 嘴巴能够塞下一整个鸭蛋的李晶突然冒出一个无厘头的想法，沈说这手速……最起码单身百八十年了。 沈说收集的证据十分充分，关于李晶的身世、泛亚在背后主使的抹黑操作、黄菊的证词和收集截图证据……面对铁一般的事实，再多的攻讦都是苍白的，网上的舆论在反转。 第39章 系统来自古代文明? 不到一天的时间，网上针对柿子熟了的黑料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反转，网民们的瓜吃得可谓又香又甜。 本来以为柿子熟了是小白兔的人，现在才恍然明白，这哪是什么小白兔，分明是大灰狼。 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是王炸。 关于黑料，大多数都是人为策划的，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再多的洗地行为都是牵强的掩饰。 一时间，泛亚成了众矢之的，网民们纷纷调转枪口，开始攻击泛亚的官方账号，同时泛亚旗下的艺人、网红也受到波及。 网民自发的行为可比雇佣水军要有气势的多，铺天盖地的讨伐让泛亚的高层彻底坐不住了，本来想着只是对付一个没有背景的网红应该是手拿把掐的事，想不到竟然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泛亚不愧为老牌的娱乐公司，反应相当迅速，矢口否认这事肯定是不能的，网民们也不是傻子，想要过关，只能找替罪羊了。 泛亚的市场部总监刘军就成了那只替罪羊，公司紧急发布公告，说所有针对柿子熟了的动作都是刘军的个人行为，和泛亚没有任何关系，并且已经解除了刘军的雇佣关系。 弃车保帅的操作太过常见，刘军在得到公司允诺的补偿后，硬着头皮背了这口黑锅。 随着柿子熟了身世的曝光，她的热度不降反升，网上都是对她的同情，可怜她有如此悲惨的童年，可是她却没有自暴自弃，反而不断修炼自身，终究成长为一名身具智慧，淡雅豁达的人…… 李晶的个人形象再度被拔高，柿子熟了账号粉丝量蹭蹭蹭的往上涨，很快突破一千万，最终停留在1250万这个数值上。 一波舆论的反转，让柿子熟了的粉丝量翻了一倍！ 李晶看着后台数据，有些不敢置信，沈说不仅帮她扭转了公众形象，还让她如此获益，难道他真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专门来搭救她的吗？ 晚上十一点，沈说接到了张娅的电话。 “张总监，你那边是考虑好了吗？”沈说直白的问道。 “这事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明天我们见一面吧。”张娅并不打官腔，继续说道：“相比于和柿子熟了的合作，其实我更想把沈先生拉入我们公司。” “我之前已经明确的拒绝了。”沈说面无表情的说。 “不不不，你听我说完，之前让你做一个游戏试玩员实在是大材小用的了，以沈先生的能力，我觉得至少要给你一个公关部副总的位子。”张娅把对沈说的最新评估直接说出来。 她并不知道网上这波操作完全由沈说一人完成，如果知道的话，公关部老大的位子都不够看。 “这事没有聊的必要，我和李晶明天上午9点去君昊。”沈说直接回绝，并通知了明天会面的时间。 张娅并不觉得沈说有喧宾夺主的嫌疑，而是一口应下：“好的，明天九点见。” 和张娅通完话，沈说起身和李晶告别，时间很晚了，他得回去了。 “刚才的电话你也听到了，明天打扮的精神些，我们8:50在君昊的楼下会合。”沈说整理下衣服，对李晶说道。 “你要走了吗？”李晶问了个白痴问题。 沈说斜睨她，没有回应，但意思很明显。 “我的意思是，现在很晚了，要不我给你在附近开个房间……”李晶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在沈说脸上看到了漠然的表情。 “不用了。”沈说拒绝道，“网上的舆情已经完全不会有影响，但后续的麻烦可能还会不断，这些麻烦主要来自记者或者一些自媒体对事件的分析和揣度，你的账号和手机难免会受到频繁的骚扰，这个你就自己想办法应付吧。或者明天见了君昊的负责人后，确定了双方的合作意向，你也可以让他们给你出应对措施。” 李晶点点头，不敢看沈说的眼神。 “我走了，别忘了明天的时间。”说完，沈说不等李晶的回应，转身出了工作室。 下了楼，沈说只觉得身体传来一阵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差点让他站不稳跌倒在地。 扶着一棵行道树缓了半晌，沈说才觉得好一些，系统在他出门的那一刻已经归还了身体的控制权，现在他全身虚弱的表现就是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按理说经过系统强化的身体，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才对……沈说内视自身发现，系统又一次进入到了“休眠中”。 可能是系统太累了吧，沈说不作他想，系统从没有一次控制着他如此长的时间，从上午到半夜，将近十六个小时，这十六个小时里系统一直在高强度的工作，累了也正常。 回到家的沈说才想起要和司芊芊搭伙一起吃饭的，想不到第一天就放了人家鸽子，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午夜了，微信和电话上都没有司芊芊的消息，也不知道她是没在意还是生气了…… 沈说带着有些烦忧的心态，睡死过去。 2.5公里之外的司芊芊此时却并没有睡着。 晚上下班兴冲冲的回家，本想着有现成的晚饭吃，想不到等待她的是清锅冷灶。又想着沈说或许没有下班，可能还在路上什么的，她决定等一等。 这一等，等到了八点半，司芊芊饿得是在受不了了，自己点了外卖，同时把沈说恨出了一千个窟窿。 司芊芊在心里对自己说，对沈说的考察期无限延长。 没有吃到现成饭菜的司芊芊越想越生气，心说，你沈说就算有事不能做饭，打个电话发个信息总是可以的吧。她倒不是没想着给沈说发信息，但又觉得这样不矜持，容易被沈说拿捏住。 带着郁闷和怨气，司芊芊失眠了。 睡梦中的沈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司芊芊贴上了“考察期无限延长”的标签。他只觉得自己又做梦了，这次的梦境有些奇怪，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被什么力量牵引着往梦境的深处走，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周围仍然是一片迷雾，目之所及的事物都是朦胧的，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 又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沈说感觉自己停了下来，周围的雾气开始消散，眼前的事物变得清晰起来。 一座大门，一座类似于古代深宅大院的木质大门呈现在沈说的面前。 沈说不由抬头去看，门匾上写着四个字——寻宝之门。 难道门后有宝贝？沈说不禁去想，就算有宝贝又怎样，梦境里再多的宝贝也是虚幻的。 梦境？沈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做梦的人会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中吗？ 如果不能，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沈说没有再多余的思考，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往门里走去。 进得门来，是一片长满荒草的院子，没有任何的建筑也看不到任何的人，院子不大，目之所及皆是一派荒凉的景象。 沈说不免在心中再次吐槽，寻宝之门后面都是杂草，宝贝呢？太名不副实了吧！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思想，沈说在院子里随意的转了起来，转了一圈也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正想退出去，却发现进来的门消失了，四面是高大的围墙，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有门的痕迹。 这就有些诡异了。 出奇的是，沈说竟然丝毫不觉得慌张，出不去的他索性躺在一堆杂草上，开始悠闲的闭目养神，好像之前走了太多的路，让他感觉很累的样子。 周围传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沈说在想，草里不会有蛇吧，正想起身查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全部被草里的藤蔓缠住，根本动弹不得，越使劲想要挣脱束缚藤蔓缠得越紧，直到现在，沈说才觉得慌了。 这该死的藤蔓好像还在不断生长，很快就缠上了沈说的全身，当整个头部被包裹的时候，沈说彻底成了一个绿色的木乃伊。 身体动不了，沈说的脑子还能思考。藤蔓只是裹住了他，却没有让他窒息的感觉；他看不到外界的事物，却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的声音应该就是藤蔓“生长”发出来的，现在这个声音没有了，只剩下若有若无的风声，一会儿风也停了，周围便彻底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说只觉得这个梦长的有些过分的时候，缠着他的藤蔓再次动了。 缠着沈说脑袋的藤蔓伸出两根像是枝丫一样的触手，一左一右的对准沈说的耳朵，然后缓慢的进入…… 刚到耳廓边缘，沈说便有感觉，心想藤蔓这是想干什么？请他听歌？ 只要别放“绿绿绿绿绿绿绿绿”就行。 藤蔓进入的速度很慢，经过耳廓后就是外耳道，沈说的想法再次出现，不是听歌？难道是要给我挖耳屎？ 外耳道依然不是终点，沈说能感受到藤蔓进入了内耳并且还在延伸…… 它不会是想吸我的脑髓吧？沈说终于没心思调侃自己了。 耳道中的胀痛感越来越明显，沈说只觉得有电钻在钻自己的脑仁，钻心的疼痛即使是在梦里也无比的真实。 沈说想要高喊，但嘴巴已经被藤蔓封得很严实，他想要扭动身体和头颅来抵御藤蔓的侵入，但身体已然被束缚住了，根本动不了。 就在沈说觉得自己要死在梦里的时候，藤蔓停止了动作，脑中的绞痛正在缓缓减轻，沈说已经能感觉到自己慢慢的在恢复思考意识。 梦境如此逼真，沈说是不曾体会过的。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沈说并不觉得自己白天做的什么事情会引起这样的梦境。 沈说还有一个疑问，按理说，做梦的人应该是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的，可是他不仅能意识到，思维反而很清晰，这样的感受不禁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难道梦境不是由他的潜意识触发，而是有“人”指引者他进入的？ 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沈说只觉得深入脑中的藤蔓触手和他进行了信息传递。 类似的场景沈说只在科幻片中看到过，心想，这藤蔓怕不是外星人的产物，它是在拿自己当小白鼠吗？ 作为一名理科生，信号传递的原理沈说还是知道的，藤蔓这东西，按理说是木质纤维构成，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信息传输的。 没有留给沈说太多的思考空间，藤蔓传输的信息已经渐渐充盈了他的脑海，这些信息有的是文字、有的是图片，还有的是视频片段…… 文字是沈说没见过的文字，类似于篆体。沈说之所以认为那是文字，因为它们和现在的汉字有着相似的结构，而且这些文字进入他的脑中就自然转化为沈说所认识的汉字。 信号传输的速率很高，沈说来不及做出识别的反应就不得不被动接受下一波信息的到来，如此持续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沈说只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杂乱，如果能晃动脑袋的话，他想这些信息说不定会发出水花声，变得一片浆糊。 信息传输停止了，沈说能感觉到藤蔓的触手从自己的脑中抽出，然后不知道缩回哪个看不见的地方。缓了好半晌，沈说脑中的信息已经自动整合完毕，因为信息的量太过庞杂，沈说只能提取出一些重要的关键点。 寻宝系统属于高科技产物，但不属于现代文明和外星文明，而是人类未曾解开真相的三千年前的古蜀文明。 寻宝系统的出现是为了寻找古蜀文明的三件镇国之宝。 寻宝系统的功能分为四个层级，目前处于第一层级。 …… 果然，梦境和信息都和寻宝系统有关，这也就能解释沈说为什么觉得他能感受到的梦境如此真实了。 当然，不是所有的信息都是重点，这里面有古蜀国的介绍、风土、环境、人文……沈说只觉得自己在被动的上一堂历史课。 信息还在不断的转化为沈说的认知，但过于庞杂的内容让沈说的脑袋有些不堪重负，本来身体就比较疲惫，现在更要耗费心神去记忆、理解信息中的内容，沈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要爆炸开来。 越来越多的信息转化后印刻在沈说的脑海中，太过汹涌的信息流让沈说清醒的意识摇摇欲坠。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沈说的脑中又转化一条信息，内容是关于三件镇国之宝的介绍。 镇国之宝一：？？？ 镇国之宝二：？？？ 镇国之宝三：？？？ 妈的，玩我？ 沈说在心中竖起中指。 第40章 任务功能上线 第二天，沈说依然六点钟准时醒来。 头痛的感觉还有少许，脑中关于古蜀国的记忆却变得异常凝实。 看来昨晚的梦境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现实。 沈说现在算是明白了系统存在的意义了，它是带着任务来到这个世界的，至于任务完成后该何去何从，现在还不知道答案。 可以确定的是，以系统目前的功能是没办法完成任务的，它还需要不断的成长。 至于三件镇国之宝全是问号这事，沈说也有自己的猜想，或许是系统还不够完善，所以无法得知三件镇国之宝的具体信息；也或许是三件镇国之宝的信息被人为抹去，需要在不断找寻的过程中慢慢去发现线索，也就是俗称的瞎子下海捞针……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沈说觉得有些不靠谱，所以就没写下来。 经历昨天高强度的“工作”后，系统再次进入休眠，沈说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系统的状态。 系统加载中.（休眠中） 好吧，系统还在睡觉，沈说翻身起床，休眠中的系统不会强制他干饭，但他自己也有吃饭的需求。 秋天早上的凉意已经比较明显，沈说披了个外套出门。小区外面有一家牛肉锅贴做的很不错，沈说买了两份朝司芊芊家走去。 总要为昨天放鸽子的行为表示一下歉意才行。 到了司芊芊家的楼下，沈说看了看时间，才将将七点，也不知道司芊芊醒了没有。 锅贴当然要趁热才好吃，沈说硬着头皮给司芊芊打去语音电话。 铃声响了十几秒被掐断，沈说可以确定，司芊芊被他吵醒了，而且在生气。 于是沈说给司芊芊留言：芊芊学姐，我买了李记的牛肉锅贴，给你挂门上了哈。 睡眼惺忪的司芊芊看到沈说发来的信息，郁闷的表情恨不得把手机穿个洞。昨晚她失眠了，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清晨正是补眠的时候，想不到被沈说的语音铃声吵醒了。 这就非常令人火大！ 还买牛肉锅贴，是想着赔罪吗？司芊芊想，受伤的心灵岂是一份牛肉锅贴能够抚慰的，这次不给沈说一些颜色看看，她就不叫司芊芊！ 我也是有大小姐脾气的好吗！ 脑袋还迷糊的司芊芊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反应好像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有点男女朋友之间冷战的意味。 没得到司芊芊的回复，沈说没想着继续去触霉头，女生要哄，但也不能一直粘着，都是成年人了，物极必反的道理他是懂的。 况且今天还要去君昊，沈说算算时间，他并不能够耽误太久。 而司芊芊这边，见沈说的信息发来之后就没再有动静，心想这人也太没有毅力了吧，女孩子是要哄的不知道吗？一次不行就多哄几次，持之以恒才是关键。 她悄悄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果然看到一份牛肉锅贴挂在门把手上，还有一碗牛肉粉丝汤…… 而沈说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司芊芊瞬间更来气了！ 谁要吃你的牛肉锅贴，想着就要把袋子扔到垃圾桶里，最终还是没舍得，跟沈说那个大直男置气为什么要糟蹋食物，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肚子，而且李记的牛肉锅贴真的很好吃啊，可惜和她家在相反的方向…… 正在回去路上的沈说要是听到司芊芊的心声，一定把自己的认知修改一下。 沈说八点半的时候就到了君昊的楼下，他在楼下的星巴克坐着，想到一个问题。 寻宝系统还在休眠，他是要自己带着李晶和君昊的人谈判吗？ 谈判这种事，他没有经验啊！ 如果到时候把事情谈黄了，这不是打自己脸么。系统也真是，不给他一个预案，到时候毁的可是它的一世英名。 就在沈说纠结的过程中，李晶走进了咖啡厅，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带着墨镜和帽子，沈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沈说并没有再继续纠结，走一步看一步吧，主要是李晶和君昊的谈判，他负责引荐，没有把握的事不插嘴，当个小透明就好。 李晶在沈说对面坐下，她没有摘下帽子和墨镜，沈说示意自己先给张娅打个电话，李晶点点头，并没有再点喝的东西。 得到张娅的确认后，沈说和李晶结伴而上。 还是前台的那个小妹，她对沈说有印象，毕竟是hr总监亲自接待面试的人。沈说说明来意，前台小妹恭敬的引着两人前往会客室。 会客室里坐了三个人，除了张娅外，还有两名中年男性。张娅起身介绍，坐在首位的是君昊网络科技公司的执行总裁李阳，另一位是君昊网络事业部的总监沈康乐。 介绍完己方，张娅又把沈说和李晶做了介绍，双方相互握手，又彼此寒暄了几句，于是进入正题。 李阳作为现场最高领导，当然是由他先发言：“听说李小姐有意想加入我们君昊，我们当然是欢迎之至，今天的会面我们就可以敲定一个初步的协议，不知李小姐自己有什么样的想法和条件。”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一条，要保证柿子熟了这个账号运营的方向不能和我的初衷背道而驰。”李晶简洁明了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是当然，柿子熟了这个账号的价值就在原创内容的深刻与哲理，继续坚持这样的道路往下走，我们也是同样的想法。”李阳当然明白柿子熟了这个账号能给公司带去的利益在哪里。 “如果你们同意，那我这边就没什么问题了。”李晶干脆道。 “李小姐，账号的原创作品根据你的见解去创作当然没有问题，但公司是讲究商业思维的，所以今后关于广告代言或者商演之类的，你这边就不考虑一下，提一些条件吗？”沈康乐接过话来，如果李晶真的和君昊达成合作，那么他将是其直接主管。 李晶的内心有些空，也有些遗憾，她当初只是单纯的想要把自己的思想通过柿子熟了这个账号向公众表达。随着认知度的提升，粉丝越来越多，一个人的精力显然已经不足以应付日益壮大的后援群体，于是她有了自己的团队，团队要吃饭，她也想把账号的知名度再次拔高，这就势必要触及到商业领域。 都说人红了之后的路径就是代言和带货，李晶也没能免俗，但她对商单的选择有自己的坚持，符合她人设的或者符合柿子熟了这个账号内涵的商家她才会接洽，其他的一概拒绝。 如果不是有限制的接单，她现在应该已经有几千万的身家，就算在南江这个大城市也能实现财务自由了。 所以，沈康乐提出商演代言的时候，李晶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只是有些失落，自己终将和自己的理想越走越远。 李晶没拒绝商演和代言，也是相信君昊的运营策略。柿子熟了这个账号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君昊势必会把她当成一块宝贝，断然不可能让她什么商演和代言都去接，这样只会快速的榨取她的价值，而不利于今后的健康发展。 一个好的公司，一定会有更长远的发展规划，其领导者也一定会有发展的眼光。 “我想，此刻沈总监一定在想，如果我们之间达成了合作，要给我安排哪些商单了吧？”李晶微微笑道，“我不拒绝商演和代言，公司给我安排的我都会接。” 沈康乐打开手中的文件夹，并递给李晶两张a4纸，也微笑着说道：“大家都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谈话就不必绕那么多的弯子，这是君昊针对之后合作的一些设想和思路，李小姐你看下是否合适，如果没问题，我们就拟进协议里。” 李晶结果纸张，仔细的看了起来。 沈说则被李阳点了名。 “沈先生，听说网上关于李小姐的那些黑料都是你摆平的，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李阳说道，“张总监和我说过，想请你来我们公司，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 系统没有接管，沈说只能自己应付：“之前已经和张总监说了，我可以做游戏顾问，但不会具体履职。” “不不不，游戏顾问这个岗位已经不适合你了，我想聘请你做我们的公关部副总。”李阳抛出橄榄枝。 沈说有些纠结，君昊的公关部副总已经算是实打实的高层，福利待遇想必是非常nice的，对于一个现在没有正式工作的应届生来说，不可谓诱惑不大。 可是……沈说又想到了寻宝系统，通过昨夜的梦境，系统的目的已经很明确，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他做宿主，但这个答案今后一定会知道的，既然是要寻宝，有工作的束缚显然不现实，所以，对于君昊的橄榄枝，沈说已经有了决定。 “李总，我是个闲散的人，朝九晚五的工作并不适合我，所以……抱歉，要拒绝您的好意了。”沈说说道，为了拒绝，他不得不把自己说的神秘一些，显然带着一丝装逼的成分。 李阳似乎并不意外沈说会拒绝，开口说道：“张总监之前和我说你是个挺有想法和个性的年轻人，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强求，如果类似于游戏顾问那种非正式员工的形式，不知沈先生是否可以考虑？” 沈说并不清楚能不能答应这个条件，因为他不知道系统会不会帮他，如果答应了，君昊有事求助，他自己是没办法解决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拒绝。 接连两次拒绝，沈说有些忐忑的看着李阳，生怕他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到时影响李晶的合作就不好了。 谁知李阳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只是有些遗憾的样子说道：“不能和沈先生共事深感可惜，但还是非常感谢你引荐了李小姐来我们公司，今后如果有合作的可能，还请沈先生一定首先考虑君昊。” “会的。”沈说言简意赅，继续保持装逼的姿态。 李晶这时候也看完了君昊给的意向内容，她觉得没什么问题，沈康乐安排助理打了一份正式的意向协议，双方签字算是达成了合作的共识。 正式的合作文件需要法务部那边拟定，还有些细节需要斟酌和协商，所以没有那么快能出来。 合作达成，君昊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的，李晶没办法推辞，她其实很想单独感谢一下沈说的倾情相助，但在公共场合显然不合适，想着以后还有机会，那就后面再单独约吧。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非常高档的会员制餐厅，食客和服务者的素质都很高，对于李晶的出现并没有如一般人那样大声讨论或者引起骚动，只是微微惊讶后依然专注的享受美食。 沈说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的餐厅，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既视感，但他面上不显，内心却在感叹，资本家真是太奢侈了，一份煎牛排居然要2000多，这牛是吃金坷垃长大的吗？ 一顿饭，沈说没吃出啥滋味，虽然不要他花钱，但看着五个人吃出三万多的的账单还是一阵肉疼，这都赶上他一年的生活费了。 饭后，几人分道扬镳，沈说拒绝了李晶同行的要求，他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午后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沈说看着斑驳的树影，想到好像李晶这条“任务”基本算是完成了，那系统帮他关注的就剩一个“咪宝”没有遇到了。 看了看咪宝的主页，发现她的注册地也在南江，沈说算是发现了三人的共同点。虽然在皋城遇到，但陈露是南江人；李晶不是南江人，但她的工作大本营在南江；这位还没出现的咪宝，注册地显示南江…… 虽然人在南江，沈说并不会刻意去找寻咪宝，按照系统的逻辑，总会在不经意中相见的。 不知不觉走到了南江大学的外面，看着仍然熟悉的校门，沈说心中轻声喟叹，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还有一些回不去的曾经。 南江大学是对外开放的，沈说虽然已经不是学生，但依然可以进去，反正闲来无事，他准备进去转转。 秋天的大学别有一番景致，高大的梧桐树叶黄绿相间，阳光下更显得色彩斑斓，校园的学习氛围依然浓厚，学生们背着书包行色匆匆。 沈说没想到能在学校里遇见司芊芊，司芊芊估计也没想到两人能有如此的巧遇。不过她还记着自己的“誓言”，于是对沈说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 “芊芊学姐，你怎么在学校啊？”沈说追上司芊芊就要替她拿手里看着挺重的资料袋。 司芊芊不理他。 “我昨天真的是忙昏头了，不是故意要放你鸽子的……”沈说解释道，并试图拉司芊芊的手臂，想让她走慢些，哪知司芊芊根本不给他面子，反而走得更快了。 一走快，重心就不稳，加上手里还提着重物，司芊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好沈说一把拉住了她，不过手上的资料散落一地。 地上刚洒过水，纸质的资料很多都被弄上了污渍，司芊芊慌乱的去捡，沈说也在一旁帮忙，司芊芊一把推开他，叫道：“你尽给我添乱，资料是马上开会要用的，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这些……”跌坐在地沈说喃喃道，“要不我去帮你重新打印吧。” “来不及了，还有半小时会议就要开始，这是我们公司和学校的一次重大合作，被我搞砸了……”司芊芊已经哭了起来，但依然在倔强的捡着地上的纸张。 看着司芊芊伤心的模样，沈说内心一阵抽痛，他没事干嘛非要进来学校转一圈，现在这个局面真的是没办法收场了。 如果影响到司芊芊的工作前途，两人的关系估计也是凉凉的结局。 正在沈说独自懊悔的时候，寻宝系统像是听到了他的需求，缓缓的电流传遍全身，却没有控制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正在疑惑之际，沈说又有发现，这次的电流异常的绵长，一直在身体里游走，没有丝毫要停顿的意思。 司芊芊已经捡完了地上的纸张，看沈说呆滞的模样，她有怨气也有无奈，没时间再和沈说扯皮，她抱起资料就往会议室走，而沈说并没有跟上她。 沈说不是不想跟，而是现在的状况不允许他有所动作，身体虽然能动，但走一下就麻的厉害，所以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入定的老僧一般，坐在人流并不多的路上，接收着别人怪异的眼光。 大约五分钟后，沈说感觉电流已近消失，但身体还是不能动，内视自身发现，系统再次完成“进化”。 和宿主完成融合那句印刻在脑中的字不见了，但“系统加载中.”依然存在，然后在它的下面出现了另外一行字。 开启任务功能。 任务功能？寻宝系统终于是要觉醒并朝着最终的目标迈进了吗？ 第41章 遇故人 任务功能开启后，沈说就感觉到游走全身的电流消失了。 恢复行动自如的沈说第一想法就是去追司芊芊，毕竟给人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总要想办法补救才是。 虽然已经过去5分钟，但司芊芊并没有走远，沈说很快就追上了她。 抱着一叠资料的司芊芊形容落寞，眼角还挂着泪珠，沈说看着更心痛了。 “芊芊学姐，我真不是故意的，现在有办法补救吗？”沈说真诚且焦急的说道。 司芊芊摇摇头，其实她刚给主管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主管很生气，甚至是咆哮着对她说如果这次的校企合作黄了，她要负全部责任。 此次合作涉及金额上亿，她要怎么负责，又如何负责？ 怨沈说吗？怨自己吗？还是怨天尤人？ 司芊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气，她知道现在怨谁都没用，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但，资料已然污损，拿着这样的资料发给合作双方的与会代表，这是给公司抹黑，校方会质疑合作的态度，可能根本不用商谈就否决了合作的可能。 现在重新复印？资料很多，还要校对整理，没有一个小时根本不可能完成，但，现在离会议开始剩下不到三十分钟了。 或许只能让会议推迟进行了，但……她一个资历浅薄的新人，有什么资格去做这件事…… 越想越绝望，司芊芊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被辞退的命运。 看着一脸灰败表情的司芊芊，沈说在内心中谴责了自己千百遍，没事搞什么偶遇，不够给人添乱的。 懊恼是没用的，沈说现在只想帮司芊芊解决麻烦、分担忧愁。 强烈想心理需求似乎得到了回应，沈说的脑中突然出现接收到任务的提示： 【帮司芊芊解决麻烦，获得寻宝点+1。】 任务这就来了？ 沈说猝不及防，寻宝点又是个什么东西？ 系统并没有解答，沈说也没心思细想，现在完成系统给的任务才是关键。 解决麻烦不是脑中想想就行的，该如何下手呢？沈说抓耳挠腮，系统这个时候不应该控制着他去力挽狂澜吗？怎么没有动静？ 等待了大约一分钟，沈说确定自己没有被系统控制，但脑中却已经有了解决麻烦的具体思路。 沈说不知道是自己突然开窍了还是系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的思维，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沈说感觉就照着脑中的思路去做，定然能将司芊芊的问题解决。 “芊芊学姐，你去把资料重新复印，我去帮你把会议时间往后拖一拖。”沈说按照着脑中的思路说道。 司芊芊还沉浸在失神的自我状态中，听到沈说说话，只是茫然的回了句：“什么？” 沈说不得不再次把要求跟司芊芊说一遍，因为时间有限，所以也来不及解释，只道：“芊芊学姐，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帮你度过这个难关的，你先照我的话去复印资料，印好了就去会议室，我在那里等你。” 沈说的保证听起来有些像是玩笑或是故意的开解，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司芊芊想着，沈说好像总能创造出一些奇迹，再相信他一次又何妨。 反正结果不可能比现在更坏了。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司芊芊朝学校的影印室跑去，沈说则前往校企合作中心。 赶到校企合作中心的时候，沈说看到门头上拉着横幅“预祝金泰集团与南江大学校企联合办学圆满成功。” 金泰集团的大名沈说是听说过的，每年纳税上百亿的大型集团，真正的明星企业，每年想进金泰的人多如牛毛，想不到司芊芊竟然是金泰的员工。 南江大学作为一所有着百年办学历史和底蕴的综合性大学，毕业生的综合素质非常高，和金泰这样巨无霸的集团合作办学可谓是强强联合。 难怪司芊芊刚才像是失了魂一样，如果合作真的因为参会资料的瑕疵导致流产，她一个小职员，一辈子都不够赔的。 沈说深知，司芊芊的失误也有他的因素，所以不管是为了替司芊芊解决困难还是替自己的过失做出弥补，他都必须要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低到最小，甚至化解于无形。 根据司芊芊给的消息，会议在三点钟准时开始，现在已经两点四十五分，参会的人员应该已经到场，而司芊芊手中的那份资料应该在这时候已经摆在与会者的桌上…… 时间不等人，沈说大步的向校企合作中心会议室走，刚到会议室门口，两名工作人员拦住了沈说的去路，并要求他出示工作牌。 沈说哪里有什么工作牌，他透过会议室虚掩的大门往里面瞅了瞅，这是一个大概能容纳200人的大型会议室，底下的座位几乎已经坐满，领导席上还有几个位置空着，看来重要的人物都在最后出场。 没有工作牌当然不能进会议室，沈说被拦在门外，他并不莽撞，心里想着一会儿见到校方和金泰方的高层领导要说的话。 走廊的那一头传来一阵人声，官方的套话让沈说确定他要等的正主来了。 走在前面的两位沈说都认识，一人是金泰集团的董事长金振生，这位大佬的传奇故事可谓家喻户晓，是商业新闻、金融杂志和财经报纸的常客。另一人是南江大学的校长沈奇文，国内有名的文学大师，桃李满天下的存在。 两人的周围簇拥着金泰集团的高管和南江大学的其他校领导，还有随行的记者在拍照，沈说看到了摄像机和采访设备上印着省台和其他几家颇具影响力的报刊标志，看来此次合作受到多方关注，对于双方来说都具有里程碑意义。 作为一个“闯入者”，沈说自然是被隔离在重点人物之外的，他没有贸然做出举动，而是注意到了跟在沈奇文身后一个戴着眼镜的校领导——自然科学学院的院长倪庆明。 “倪院长~”沈说挥着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着倪庆明。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倪庆明下意识的往声音的方向看，当看到向他挥手的人是沈说的时候，面色不由得变了两变。 现场人多，倪庆明不好做出回应，便假装没看见，转过头继续走。 沈说逮住机会岂能放过，继续追着倪庆明喊着，而他的喊声终于引起了沈奇文的注意，于是带头的沈奇文停下脚步，也看向沈说的方向。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年轻面孔，沈奇文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倪庆明。 “这我以前的学生，我去问问什么事。”倪庆明不能再假装看不见了，对沈奇文说了沈说的身份就离开人群朝沈说走去。 倪庆明走到沈说身边，面色虽然带着和蔼的笑，语气却是低沉的有些冷：“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看望我敬爱的倪院长啊。”沈说阴阳怪气的说道。 见沈说是这个态度，倪庆明拉着他的手臂想要往人少的地方走，不料沈说的脚下像是生了根，人在原地一动不动。 倪庆明的手上又使了些力气，沈说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于是说道：“倪院长，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晦气的，只是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听到沈说这话，倪庆明的表情缓和一些，但仍然用狐疑的语气说道：“什么忙你快说，我还有正事。” “把沈校长喊出来，我想和他单独聊聊。”沈说狮子大开口道。 “你！”倪庆明的脸色瞬间阴沉，手指着沈说，“我告诉你，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别想再要挟我！” “呵~”沈说轻蔑一笑，“倪院长，我都没说找沈校长干嘛，你没必要这么激动，反应这么明显，被别人看到有损你大院长的形象。” “我凭什么信你？”倪庆明果然收敛了语态说道，“况且现在会议马上开始，就算你要见沈校长也得等到会议结束之后。” “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就现在！至于你信不信，我不需要给你保证，你就说能不能做到。”沈说看到沈奇文和金振生已经结伴进了会议室，他的时间不够了。 “你这是强人所难，今天什么日子你不会不知道，沈校长现在怎么可能放下重要事务来见你一个已经毕业的学生。我保证，会后一定给你安排和沈校长见面的机会。”倪庆明希望沈说能够理解他的难处，已经把语气彻底低了下来。 沈说沉吟片刻，也知道倪庆明这个老家伙是真没办法，在这里要挟他也是没用的，所以，还是得用之前想的那招。 心中叹了口气，沈说想，为了司芊芊，拼一把。 “倪院长，我不为难你，只要你帮我给沈校长传个纸条，我相信沈校长看了纸条后会选择见我的。”沈说说道。 “什么纸条，你又有什么歪心思？”倪庆明仍然不放心，他怕沈说会挟私报复。 “放心，如果我想举报你，就不会写纸条这么低级了。”沈说走到签到台借了纸笔边写边说，“纸上的内容和你无关，你也不要看，只要交给沈校长就行。” “是现在吗？”倪庆明问道。 “就现在！”沈说把写好字的纸折叠好递给倪庆明道，“快点，我看着你，一分钟之内如果你没把纸交出去，我就拿个大喇叭在全校播放你的光荣事迹。” 接过纸条的倪庆明深深的看了沈说一样，只见自己这位曾经的学生好像有些和认知中的不太一样了，之前的沈说是个老好人，不喜欢惹是生非，性格也有些软，而眼前的沈说，目光锐利了许多，身上还带着一股决然的气势，才毕业不过四个月的时间……是什么让沈说有了如此的改变？ 倪庆明想不通，也无暇去想，因为他已经听到沈说在给他做倒计时了。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人啊，就不能做错事！ 带着些许悲愤的情绪，倪庆明转身向会议室走去，他有把柄在沈说手上，此刻不得不低头，否则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会议室内在播放着南江大学的宣传片，有些熟悉的介绍词传进沈说的耳中，不免让他思绪万千。 当初高考后填报志愿，南江大学并不是沈说的唯一选择，正是看到了南江大学的这部宣传片，里面讲着南江大学的百年历史、深厚积淀、包容创新……众多的溢美之词让沈说心驰神往，才让他最终下定了来南江的决心。 大学四年的学习，沈说一直勤勤恳恳，他知道这里汇聚了全国各地的优秀学子，想要脱颖而出就需要有更多的努力，所以他比高中时付出了更多的精力，回报他的当然是优异的成绩。 本来大四的时候，他是可以保研的，但……就是他们的院长倪庆明，用阴暗的手段把他的保研名额抵给了另外一个女生…… 用屁股想，沈说都能猜出那个女生和倪庆明有着怎样的肮脏关系，但他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被录取……直到毕业前夕，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中详细讲述了倪庆明和保送女生的过往，还有聊天记录截图以及女生的怀孕报告……信的最后写着：因为看不惯这种卑鄙的行为，所以收集了证据，希望沈说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最终沈说没有拿着这些证据做文章，只是发给了倪庆明，告诉他好自为之，今后莫再做坏事，否则这些证据就会重见天日。 至于为什么不举报，沈说有自己的考量，倪庆明这人多年来一直为人清正，唯一的污点就是帮了这个女学生，他的妻子早逝，二十多年一直孤身一人，面对投怀送抱的年轻女学生，没有把持住底线的确丧失了为人师表的原则，帮女学生走后门更是利用职务之便行违纪之事…… 事后，沈说也做过调查，倪庆明算是中了那个女生的圈套，现在女生想借子上位，倪庆明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而且他上有九十高龄的老母瘫痪在床，每日还有学院里繁杂的事务，不得不说，倪庆明在位的几年，自然科学学院的成绩斐然，他算是一个干实事的人。 如果这件事真的公之于众……沈说知道倪庆明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与其这样，不如再让倪庆明为学院再发光发热，这也算是另外一种救赎了吧。 最终，沈说没有把举报信寄出去，只是和倪庆明进行过一次深谈，他没有要倪庆明的一分一毫，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走出学院办公大楼的时候，那是沈说第一次对自己所坚持的是非观和价值观产生怀疑和动摇。 第42章 和沈奇文的对话 没有举报倪庆明，沈说的内心遗憾吗？ 当时，沈说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他没能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本来属于自己的机会被人用不光彩的手段夺走，任谁也不可能心平和的接受。 李寻当时劝过他，没有保研没关系，以实力来说，考研也是十拿九稳的事。 沈说苦笑着摇摇头，心说，我没告诉你原因是正确的，要不以你直爽冲动的性格，学院都能给你闹翻了。 沈说并没有选择考研，一是因为和辛颖的关系开始出现飘摇不定的状态，二是已经有公司向他伸来了橄榄枝。 那段时间，沈说整个人的状态有点丧，攀登学术高峰这种事已经不是他的追求，他只想有份稳定的工作，安安生生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和倪庆明深谈的那次，沈说见到这个比自己父亲还大几岁的男人脸上所带的羞愧和悔恨，他忽然有些心软，这个男人为学院也算是鞠躬尽瘁了，真的要因此抹杀他之前的功绩吗？ 沈说的信念开始动摇。 现在回想起来，事情也不过才过去四个多月，沈说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毕业后他就没再关注学院里的任何动向，自然也包括倪庆明的情况。 本来他是想直接在会议室门口堵住校长沈奇文的，但倪庆明的出现给了他不用大动干戈的机会。至于沈奇文看到纸条会不会马上暂停会议的进程，沈说并不担心。 大会议室内，倪庆明状态自若的将纸条交到沈奇文的手上，并在其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然后迅速离开。沈奇文不动声色的打开纸条，目之所及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行书字体，但内容却让他震骇无比。 以至于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沈奇文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由惊疑转为震撼，由震撼转为低沉，再由低沉转为凝重。 坐在旁边的金振生发现沈奇文有些不对劲，悄然俯身问道：“沈老？是有什么事吗？” 沈奇文这才回过神来，也侧耳和金振生交流起来：“金董，会议能否推迟一个小时？” 金振生面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仍然挂着笑意，低声问道：“这马上就开始了，是有什么必须要解决的事吗？我可以安排人先去做。” “金董，这事关系到南大的百年声誉，具体内容恕我不方便告知。”沈奇文语态有些凝重，也有些焦急，“合作之事我们双方已经达成了基本共识，今天的会议不过走个流程，但目前眼下这件事，我却不得不马上去做。” 金振生沉吟片刻，看出沈奇文的态度坚决，大有即使不合作也要把事情完成的意思，所以他也不好再阻拦，于是说道：“行，事分轻重缓急，我就把会议推迟一小时进行，沈老您看一小时够吗？” “应该是够的。”沈奇文也不太确定。 这种模糊的说辞令金振生有些为难，但会议改期显然不太现实，只能希望沈奇文那边一小时内结束。不过话说回来，一小时能做什么，看起来十万火急的事，一个小时就能搞定？ 疑惑的情绪瞬间萦绕金振生的心头。 会议被宣布推迟，茫然中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沈奇文不理会台下的议论，直接找到倪庆明，两人快速走出大会议室。 沈说并没有大喇喇的在会议室外，而是在纸条中告诉沈奇文会在楼顶天台等他。 至于为什么会选天台，校企合作中心这幢楼不大，没人的房间都锁着门，有人的地方不适合谈事情，只有天台最空旷，视野好也不怕人打扰。 沈奇文上到顶楼的时候交待倪庆明在楼道口守着，不准任何一个人上天台。 倪庆明面上郑重的神色应着，心中却是疑窦丛生，沈说的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内容，能够让沈奇文如此重视，甚至不惜冒着和金泰集团合作流产的风险也要来见他。 之前见到沈说时，他还想着虚以委蛇一下，现在看来，幸好当时没有犯糊涂，从沈奇文的态度就能看出来，沈说这人真的不简单。 正是因为沈说的不简单，才上倪庆明更加疑惑，之前为什么把沈说的保研名额顶掉，就是了解了沈说身后没资源、没背景，是比较好揉捏的对象。这才毕业四个月不到的时间，沈说怎么一跃成为可以和校长直接对话的人，这样的转变不会没有原因，但原因在哪，倪庆明想不明白。 沈说姓沈，沈奇文也姓沈，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亲缘关系？ 倪庆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摇摇头把脑中的胡思乱想驱散，再转头看沈奇文，已经消失在顶楼和天台的转角处。 看到沈奇文上了天台，沈说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最起码司芊芊的事情他算是解决了。 刚上天台的时候，沈说联系过司芊芊，问她资料准备的怎么样了，司芊芊告诉他已近在紧急复印，就快印完了，后面再整理装订就行，最快四十分钟能搞定。 沈说在心中估算着时间，他为了让司芊芊放心，说已经联系了沈奇文校长，会议将会推迟一小时进行。 得到消息的司芊芊心中五味杂陈，虽然不知道沈说到底用的什么办法，但能够让如此重要的一场会议延迟开始，想必是要花大力气的，感谢的话有些苍白，看来事后真的要好好谢谢沈说的出手相助。 沈奇文也看到了沈说，疑惑于眼前的人如此年轻，瞬时觉得他有可能被耍了。 “沈校长您好，我是沈说。”沈说上前两步，伸出手和沈奇文相握，尽显一个晚辈的姿态。 沈奇文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沈说，他看不出沈说的内心是否如面上的表情一般真诚，带着些许的威严问道：“听说你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哪一届？” “今年六月份刚毕业，应届生。”沈说直言不讳。 “那就是说你现在不过二十三、四岁？”沈奇文的眉头深深皱起。 沈说知道沈奇文为什么面露不悦，他毫无为意的说道：“沈校长，年龄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不管我是二十三岁还是五十三岁都不影响我知道那件事。” 听到沈说如此自信的说法，沈奇文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天台上当然没有别人，只有午后温暖的阳光和轻柔的风。 “你是怎么知道那事的？”沈奇文压低声音说道。 “去年五月份，校庆120周年的时候，校史馆对外开放，我有幸抢到了一个参观名额。”沈说把脑中的记忆汇聚，思维也清晰起来。 “可是，那件物品只可远距离参观，不可触摸更不能拍照，你是怎么知道它是复制品？”沈奇文耐着性子，问出关键。 沈说心想，我当然不知道那是复制品，但记忆中的内容和寻宝系统产生信息交换后，他了解了系统的渊源，而系统也知道他的过往。 可以说，现在他在系统面前就像是一个一丝不挂的人，不仅是身体上的一丝不挂，更是精神上的一丝不挂。 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小黄片，里面女主声音、动作、表情等细节，系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刚知道的时候，沈说羞愤欲死，之前一直标榜自己是新时代良好青年，想不到在系统面前被扒得底裤都不剩，这样的反差让沈说恨不得当场去世。 但考虑到就算死也不能拉着司芊芊做垫背，总要把人家的事情做完再去死，所以他忍受着内心的羞辱，硬着头皮找到了沈奇文。 所以说沈奇文很疑惑，沈说只是一个小年轻，不是什么历史专家或者大师，知道那件事的人寥寥无几，一般人就算把那件物品放到眼前，也根本不可能看出问题，沈说不仅看出来了，甚至在纸条中留言知道真迹的下落，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但事关重大，不管是不是真的，沈奇文都有必要和沈说见上一面。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沈说终于回答沈奇文的话，“一件复制品被陈列在校史馆里，这是对南大的侮辱，但我也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并没有当众揭穿这件事。” 沈奇文的表情有些灰败，颓丧着语气说道：“谁说不是呢，梁老校长就是因为这事被罢免的，之后不过两年便郁郁而终，他临死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真迹寻回来……” 沈奇文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沈说也受到情绪的感染，低下声音说道：“沈校长，我今天找您过来，不仅是我知道那件物品并非真品，而且也能帮学校找回真品。” “此话当真？”沈奇文眼中恢复神采说道，“要知道，这事虽然被封锁，但关于真品的找寻一直没有停止过，十多年来只要有线索的地方我们都尝试过了，但依然毫无所获，你现在说你能找到？” 显然，沈奇文并不是很相信沈说，认为只是一个年轻人的大话。 “口说当然无凭。”沈说并不理会沈奇文的质疑，继续说道，“这件物品流落在外多年，想必沈校长也能意识到它已经不在国内，而国外这个范围如此广阔，想寻到也是无异于大海捞针，没有线索的寻找更是像无头苍蝇，只会到处碰壁。” “你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沈奇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想表达的很清楚，我可以帮学校找回那件镇校之宝，但不是马上。”沈说说道，“我不要学校的任何报酬，不图名不图利，就当是我作为曾经的学生，为学校尽的一份心力。” “那你需要多久，又需要我们给你提供什么样的帮助？或者说，我该如何相信你？”面对如此的诱惑，沈奇文不可能不心动，但心动并没有让他丧失理智。 沈说耸耸肩说道：“信不信在你，沈校长，你也可以这么想，就算我是骗你的，对于学校来说会有什么损失吗？我一不要学校的人，二不要学校的钱，更不需要你们任何方面给我做出任何的支持，这本就是一个无本生意，你只要知道，今天，有一个叫做沈说的学生答应你这件事就好了，反正也不可能大肆宣扬，您说对吗？” 沈奇文作为国内着名学府的掌舵人，自然很快理解沈说的话，事实也如沈说所说，学校不需要付出任何，就得到了一个知道内情真相的人一个承诺，不管这个承诺最终能不能实现，但最起码是一个希望，不是吗？ 想明白的沈奇文点点头，对沈说说道：“我还有两年退休，当初上任也算是带着梁老校长的遗志，可是，最为一个校长，看似光鲜，其实对这件事的帮助并没有多大，这些年我也走访过不少国家，每到一处就想方设法打听线索，最后当然是一无所获。” 沈奇文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落寞，沈说能够理解这种抑郁不得志的感受，于是说道：“沈校长，如果你相信我，我力争在您退休之前，把那件物品归还学校。” 仿佛是飘在海上太久的人，陡然间看到了沈说这么一棵救命稻草，沈奇文激动的拉住沈说的手，连连道：“好好好，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这把老骨头也可以安心入土了。” 沈说也握着沈奇文的手，这双手上皱纹丛生，他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对于找到那件宝物的信念更深了。 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沈说送沈奇文下楼，看了看时间刚好一个小时，手机已经传来司芊芊的信息，表示资料已经就位。 可能是心情放松的原因，文字的最后，司芊芊还加上了一个【耶】的表情。沈说不免感同身受，也给司芊芊回了一个【耶】的表情。 两个成年人，像是二傻子一样耶来耶去。 到达楼下大厅的时候，沈说和沈奇文告别，和金泰集团的合作会议在延迟一个小时后终于要开始，沈说不方便待在这里。 沈奇文再次拉紧沈说的手，想说什么最终一句都没说，只是眼神中饱含的希冀是那么的刺人眼。 沈说是懂沈奇文意思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43章 再遇睡神大妈 分别时，沈奇文的欲言又止让沈说感受到了责任重大。他并非信口雌黄说要为学校找回那件失踪的宝贝，有了系统，沈说相信这不是难事。 就是不知道两年的时间够不够，如果真的能在两年之内寻回镇校之宝，那么就算是给沈奇文最好的退休礼物了。 两年……沈说想着，应该不困难吧，系统现在成长的速度快了很多，照这样发展下去应该很快就能到“第二阶段”了。（前文说，系统一共有四个阶段，目前处于第一阶段） 这才半个多月的时间，系统已经实实在在的帮他改造着身体，也做过一些寻宝的实践，虽然都是很小儿科的实践，随着功能的不断完善，想必进行更高难度的寻宝也是不在话下的。 带着如此心情，沈说朝着校门外走去。 他没有再留下来等司芊芊，南江大学和金泰集团的合作会议刚开始，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与其在这干等，不如先回去买菜做晚饭。 昨天放了司芊芊鸽子，今天可不能再掉线了。 走在路上，沈说想，今晚吃什么呢？ 又涉及到人生的三大难题，沈说却马上有了答案，就喝鸽子汤，把放出去的鸽子通过食补的方式找回来。 从南江大学到居住地所在的菜市场，沈说正好用了一个小时。此时已近五点，菜市场内人头攒动。 光吃鸽子可不行，沈说还买了芦笋和沙虾，一个清炒一个油焖，再配上鸽子汤，完美！ 拎着菜刚走出菜市场的沈说碰到一个面熟的人，正是假期最后一天回南江的大巴上遇到的那位睡不醒的大妈。 世界原来真的如此小，南江也算是一个大都市了，想不到两人还能在这个小小的菜市场碰上。 大妈正在水果摊前和摊主讨价还价，可能摊主听出她的外地口音，所以在价格上一直坚持着不让步。 “我们那里苹果就四五块钱一斤，你的怎么要八块。”大妈指着一堆红富士说道。 “大婶，你看我这是正宗的鲁省红富士，个大卖相也好，八块钱一斤不贵啦。”摊主拿起一个苹果，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堆看起来明显小一号的苹果说道，“你想要便宜的也有，那边的四块五一斤。” 大妈看了看小号的苹果，拿起两个看了看：“这个都皱皮了，我女儿喜欢吃水分足的。” 摊主双手一摊，表示想选好的，价格肯定就要高一些。 沈说在旁边看了半晌，想着家里没什么水果了，饭后来点水果更能保证营养的多样和丰富，于是也加入挑选苹果的行列。 选了六个大苹果，又拿了两个哈密瓜，沈说让老板称重。 “苹果五斤二两，四十一块六，哈密瓜三斤七两，十八块五，一共六十块一毛，你给六十就行。”摊主把称好的水果递给沈说。 水果拿到手上，沈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六个苹果个头虽然看着挺大，但绝对没有五斤多，而两个哈密瓜也不到三斤七两的样子，摊主似乎在秤上做了手脚。 之前的沈说是没有如此敏锐感觉的，看来系统正在不断改造着他的身体，就连一些微小的差别也能感知出来了。 沈说本想不动声色的把钱付了再去市场的管理办公室复秤，身边的大妈开口了。 “男娃子，我看苹果根本就没有五斤多，你莫要被骗了。” 沈说疑惑的看着大妈，心想，您还有这本事？ 看沈说投来不信的眼神，大妈接着说道：“我在家种地，多的就到集市上卖，一袋东西有多重，我估摸着就能差不离，你这苹果最多四斤七八两。” 这时摊主听不下去了，指着大妈大声道：“这是哪里来的乡下人，不晓得不要乱说话！” “有没有乱说，可以让男娃子把苹果拿去重称一下嘛。”大妈丝毫不怵摊主的急言令色。 听到说要复秤，摊主瞬间心虚下来，越过摊子就想来夺沈说手中的水果。 “不卖了不卖了，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我不做你们生意了。”摊主还想着倒打一耙。 沈说早防备着摊主，当然不会让他夺了手上的袋子，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沈说借势说道：“你不心虚，我们去管理办公室复秤又如何？” “复秤就复秤。”摊主昂起头，大声道，“这袋苹果就是四斤七两，复秤我也不怕。” “你刚才还说是五斤二两的。”大妈指着摊主，想不到这人竟然如此无耻。 沈说也无奈的笑笑，看来是遇上专业老油条了。 周围的人大多不知道内情，有些甚至是摊主的老顾客，看着沈说两人面生，以为是来讹人的，于是开始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来。 “小伙子干点啥不好，做这种事，你不嫌丢人吗！” “我经常在这家卖水果，也没见摊主给我缺斤少两啊。” “还组团来讹人，我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对对对，应该通知市场办公室，把这两人的照片贴起来，让他们永远进不了这个市场。” …… “我说四斤七两，你说五斤二两，我还要告你诬陷我呢。”摊主看到有人支持自己，得意道，“我小本生意，图的就是薄利多销，没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 大妈一时气结，没来南江之前就听说大城市骗子多，想不到今天还真给她遇上了。 沈说反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面对摊主和众人的指责也不羞愧，而是淡然的拿出手机，点开音频播放，并把音量调到最大。 “苹果五斤二两，四十一块六，哈密瓜三斤七两，十八块五，一共六十块一毛，你给六十就行。” 摊主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这次是手机中传出来的。 沈说举着手机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已经涨红的摊主，周围的群众纷纷反应过来，之前帮着摊主指责沈说两人的人也纷纷意识到了站队失误，他们被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摊主耍了。 “还有什么话说吗？”沈说讥诮道。 摊主哪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灰头土脸的开始收摊，周围群众的指责声越来越大，他想，自己在这个市场是干不下去了。 此时，市场管理办公室的人也来了，听到群众的反馈，把摊主和他的秤带走检查，一场小闹剧也就此收了尾。 人群纷纷散去，沈说却没急着走，而是对大妈说道：“您还记得我吗？七号那天，我们一起坐长途车来南江的。” 大妈回忆了片刻，恍然道：“哦~你是那个坐在我旁边的男娃子。” “对对对，想不到今天在这又碰到您了。”沈说微笑道，“您是住在这附近吗？” “我来看女儿的，他住在前面那个小区。”大妈手指了指，沈说便知道了，那个小区和他租房的小区隔着一条马路。 沈说点点头，看到大妈手上提着一些买好的食材，想必也是要回去做饭给他女儿吃的，于是两人便一起往菜市场外面走。 菜场的门口还有一些水果摊，两人分别买了自己需要的水果，大妈再次展现了神奇的估测能力，沈说手中的苹果和梨子的重量都被她准确说出，一两不差。 两人又同行一段，路上相互聊着，沈说知道大妈的老家在皋城下面的一个小山村，处于大山深处，交通不是很便利。沈说又说了自己也是皋城人，两人算是老乡，不觉间关系好像更亲近了一些。 到了两个小区的分叉路口，两人分开，一个家里有嗷嗷待哺的女儿，一个家里有嗷嗷待哺的司芊芊，都是厨工的命。 到了家，沈说把食材清洗、切配，做好准备工作，又发了个信息问司芊芊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次司芊芊回的很快，说会议已经差不多结束，预计七点左右能到。 沈说估算着时间，鸽子比较难熟，现在就可以放在灶上炖着，六点开始蒸饭，大虾和芦笋都比较好烹调，六点半之后再下锅完全来得及。 暂时闲下来的沈说分别接到了张娅和李晶的电话。 张娅说，为了感谢沈说帮李晶引荐到君昊，公司决定给予一定的报酬，让沈说把账号发给她，明天就可以打款。 沈说想着系统原来在这等着呢，也没问多少钱，直接把卡号发给了张娅。 李晶则表示要单独谢谢沈说，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她请沈说吃饭。沈说想着，反正现在自己闲人一个，有免费的饭当然要吃，不过晚上不行，他还要给司芊芊做晚饭呢，中午倒是可以。 李晶得了沈说的同意，便问沈说想吃什么，沈说这人对吃的没什么讲究，就说随便。 他也学司芊芊一次。 挂了李晶的电话，李寻的电话又进来了，沈说接起：“小李子有何贵干？” “你再喊我小李子我跟你急！”李寻大声道，沈说趁机把手机离耳朵远些。 “那欢哥有何贵干？”李寻网名李寻欢，沈说也常叫他“欢哥”。 “没啥贵干，你脚伤好了没，说好等你脚伤好了一起喝酒的。”李寻问道。 “好是好了……可是……”沈说想说今晚不方便，司芊芊一会儿还得来呢。 “没什么可是的，我七点到你家，你洗白白等着小爷就行了。”李寻挂了电话。 沈说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想，要不要给司芊芊说一下，今天不方便？改日？ 为什么要改日？涮人不是这么涮的，况且他和司芊芊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想通细节，沈说也不再纠结，李寻算是他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他和司芊芊这八字还没一撇的感情也没有瞒着的必要。 不过要先给司芊芊打声招呼，免得到时尴尬。 信息发过去，这次司芊芊没有马上回复，沈说也并未在意，时间差不多了，他得下厨了。 快七点的时候，沈说把做好的菜端上桌，想着司芊芊没有来过他租的房子，就下楼去等。好在这个小区就十来幢楼，下了楼走两步就到了大门口，此时正好看到司芊芊的车进小区。 司芊芊也看到了沈说，摇下车窗两人打招呼，沈说引导着司芊芊把车停在车位上。 停好车的司芊芊从后备箱拿出一筐桔子，说道：“给你带的，你搬着，重死我了。” “来就来呗，带啥水果啊。”沈说接过，感受一下，还真不轻，不过以他现在的体力，这点重量对他来说小意思。 “第一次来你家，带点东西比较有礼貌。”司芊芊锁上车门说道。 “那我上次去你家没带东西岂不是很没礼貌？”沈说故意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芊芊有些羞涩，“那不是情况特殊嘛。” 看到司芊芊的羞怯模样，沈说心中窃喜，她怎么这么不禁逗呢。 两人说话间上了楼，然后就看到拎着两袋东西的李寻站在门外。 “你死哪去了，我这敲了半天门……”李寻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他看到了沈说身后的司芊芊。 “他是？”司芊芊也看到了李寻，向沈说询问道。 “这我同学，也是我最好的哥们，李寻。”沈说介绍着，然后接着说，“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吗？你没看到？” “可能当时在开车，就没看。”司芊芊的声音很小，猝不及防就见到了沈说的好友，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司芊芊低着头，脸色发红，就像是被家长撞破恋情的高中生。 哪知李寻的一句话，让司芊芊更加窘迫起来。 “说哥，这位是嫂子吧？”李寻向沈说挤挤眼。 沈说心想，真是你嫂子就好了，可惜现在还不是，但嘴上不能这么说，他知道司芊芊脸皮薄，现在指不定脸红成什么样子呢。 于是沈说故意板起脸，说道：“你别瞎说，这是我们学姐，叫司芊芊。” “嫂子……不，学姐的名字真好听。”李寻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从不拘泥于小节，于是伸出手，想要和司芊芊握手，“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李寻，沈说的死党。” 沈说拍开李寻伸着的手，说道：“别挡着门。” 李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呵呵笑着在沈说耳边嘀咕：“死样，说你俩没情况我跟你姓。” 沈说并不搭话，打开门把李寻推了进去，转身看向踟蹰不定的司芊芊说道：“芊芊学姐你别在意，李寻就这样，性子有些跳脱，人很好。”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司芊芊打起退堂鼓。 “饭都做好了，吃一口再走吧。”沈说劝道。 司芊芊还在犹豫，李寻却探出头来说道：“学姐，说起来我才是今天的不速之客，你别走，真觉得别扭的话，我改天再找说哥。” 这话一说，司芊芊又不是不知人情世故的人，自然不好走了，同时对李寻说道：“你们兄弟好不容易聚一次，也别走了吧，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嘞！”李寻闪身进去，开始往桌上放带来的吃食。 司芊芊也跟着沈说进了门。 沈说租的房子不大，一居室，但收拾的很干净。司芊芊第一次进到一个男生的房间，看着简洁的陈设，心想，沈说还是个挺有条理的人。 此时李寻和沈说一起把菜肴摆好，便招呼司芊芊一起上桌吃饭。 “学姐，喝酒吗？”李寻拿出一罐啤酒就要递给司芊芊。 沈说拦了下来，说道：“她不能喝酒，会酒精过敏。” “哦~”李寻意味深长的斜睨沈说一眼。 沈说用筷子敲他脑袋，司芊芊在一旁看着，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窘迫。 “我刚下楼的时候没看到你啊，你从哪上来的？”沈说问出疑惑，同时转移话题。 “我把车停在你们小区南门外了，那里停车位多，进来也方便。”李寻说道，同时给沈说开了罐啤酒，又向司芊芊问道，“学姐，不介意我和说哥喝点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们随意。”司芊芊赶忙说道。 闻着啤酒的麦香味，沈说只觉得自己好久都没喝酒了，他能喝，但没有酒瘾。 秋夜微凉，沁人心脾的酒水让沈说浑身舒畅。 吃饭间，一直是李寻和沈说在说话，司芊芊就是负责埋头吃菜的那个。李寻是个不会冷场的家伙，找着话题和司芊芊聊，渐渐的饭桌上的氛围也活跃起来。 第44章 睡神大妈有心病? “学姐，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说哥来喝酒吗？”李寻带着三分酒意问道。 司芊芊摇头表示不知，心想，你们男生喝酒还要理由？ 李寻不想和司芊芊玩猜猜猜的游戏，直接说道：“因为我郁闷，我看上一姑娘，想方设法和人家搭讪好几天了，可人家到现在一句话没搭理我。” 司芊芊不好发表看法，只能在心里表示同情，李寻这人看着虽然有些跳脱，但颜值还不错，刚毕业就有了自己的车子，想来家庭条件也不差，就是不知道对方姑娘什么身份，不想接触可以直接拒绝嘛。 或者……不搭理也是一种拒绝吧。 “是你上次说，在你们楼上公司那个吗？”沈说夹了块鸽子肉给司芊芊，同时对李寻问道。 “可不就是那个嘛，我现在都相思成疾了。”李寻郁闷的灌了一大口啤酒，并表示对沈说在他面前撒狗粮的行为感到不耻。 “或许人家姑娘有对象了？”司芊芊小心的询问道。 “没有，我哪能做出撬墙角的事。”李寻说道。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持之以恒方为始终。”沈说鼓励道，并和李寻碰杯，干了这灌酒。 李寻端着啤酒罐一愣一愣的，半晌说道：“你这给我整的一套一套的，是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谁就饱汉了。”沈说反驳道。 李寻向司芊芊努努嘴。 沈说又一筷子抽过去，李寻闪身躲过，嘿嘿笑着：“打不着，打不着！” 司芊芊被这对活宝逗乐了。 “学姐，我想请你从女性的角度帮我分析一下，如果一个女生对追求者不理不睬，是不是就表示这个追求者没机会了？”李寻问话中的酒意已经有了五分。 司芊芊沉吟片刻说道：“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不一样，别人我说不好，如果是我的话，没有好感会直接拒绝，绝不会吊着人家，更不会不理不睬。” 沈说听着，心想，芊芊学姐应该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她没有直接拒绝，是不是说明她对我是有好感的，那么现在的相处应该算是正式交往前的观察期，只要我表现够好，攀上珠峰指日可待！ 沈说心中窃喜+1。 “那个女生有没有可能在养鱼？”沈说提出疑问。 李寻摇摇头，说道：“不像，她给我的感觉是娴静中透着活泼，活泼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反正就是有些……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沈说听着李寻的形容，心道，你还不如不形容，现在这个女生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更模糊了。 这时沈说突然想到，不知道系统能不能够帮得上忙？ 秉承着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的原则，沈说决定试一试。 寻宝系统的任务功能开启后，沈说暂时还不清楚触发任务的机制是什么，想着今天下午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当时他表现出了强烈的意愿要帮司芊芊解决眼前的麻烦，然后就顺利的接到了任务，所以他想再尝试一下，激发自己的意愿看是否可行。 当然，现在肯定不合适，吃着饭呢，吓到别人怎么办。 一顿饭在吃吃喝喝聊聊中结束，时间已近十点，李寻有了七八分的醉意，但不能做电灯泡的觉悟还是清醒的，所以他找了个代驾，也不等人到就先撤了。 看着满桌的残羹，司芊芊想要帮沈说收拾，沈说没让她上手，说时间不早了，要送司芊芊回去，司芊芊晃了晃车钥匙，沈说才想起她开车来的，于是就说送司芊芊下楼。 统共没几步路，沈说只想走的更慢一些。 今晚的月色很好，清冷中透着皎洁，月光打在司芊芊如玉的脸上，生出一股人间仙子的清丽美感，沈说一时移不开目光，看得有些痴了。 司芊芊当然注意到了沈说的目光注视，心想，这人也不知道收敛一些，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芊芊学姐，到家给我电话。”沈说向车内的司芊芊挥挥手。 “就三四分钟的路，别担心。”司芊芊启动车子，也向沈说挥挥手。 车子拐弯驶出小区，沈说看着亮起的车尾灯，喃喃道：“怎么可能不担心……” 沈说并没有马上上楼，刚喝了酒，虽然还没到喝醉的程度，但身上也不免有些燥热，夜晚的凉意正好驱散心中的绮念。 沈说不抽烟，他想，如果此刻叼一支烟的话，一定是一幅孤独中透着苍凉美感的画面。 也是就所谓的装深沉，俗称装逼。 司芊芊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显，沈说在想，是不是应该向她表明心迹。虽然两人认识不过半月，但所经历的事情一点也不少，并且都很深刻，说是同生共死过也不夸张。 他对司芊芊有好感，而司芊芊也不抵触这种好感，或许在他们之间所欠缺的就是一句告白。 于是，自然而然的，沈说想到了辛颖。当初两人在一起时，是相互吸引，水到渠成的结果，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谁追谁，然后两人便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逛街、一起旅游……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成了情侣，他们自己也自然而然的接受了情侣的身份。 和辛颖将近三年的感情，沈说最大的感触就是平淡如水，他没和辛颖闹过别扭，更别提吵架或是冷战，他们是情侣，却更像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夫妻，除了没有夫妻之实，真的像是把日子过的既安逸又温柔。 三年的感情，让他们既是情侣更像是家人。分手已经四个多月，沈说仍然会不时想起她，没有不甘、没有遗憾，只有唏嘘。 现在，他准备投入到另一份感情中了，是该和心中的那份情愫说再见的时候了，司芊芊很好，颜好、性格好、人也好……沈说不容许自己在向司芊芊表达情意的时候，心中仍有放不下的牵挂。 所以，辛颖，再见！ 再见不意味着遗忘，而是割舍掉那份牵挂；或许今后真的还有机会再见，到那时，我会大方的走向你，甚至拥抱你，说一声：好久不见。 沈说给自己做了一番深情人设，都快把自己感动哭了。 是司芊芊的信息把他拉回了现实。 芊芊学姐：已到家，早点休息，晚安！ 沈说：晚安，芊芊学姐。 沈说终于上了楼，简单收拾一下桌上的残羹便洗漱上床。 这晚，他带着有司芊芊的梦进入睡眠。 第二天早上六点，沈说准时醒来。 要说寻宝系统给他带来的最直观变化，沈说觉得，就是把他的生物钟调整的非常规律，之前像是这样没有工作的日子，他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 李寻昨天带来了不少的食物原材，沈说翻了翻，决定今天就不吃楼下的早点了，自己动手做三明治还是很香的。 当然，少不了给司芊芊也做一份。 煎蛋、煎培根、洗生菜，吐司抹上沙拉酱，两块三明治很快就搞定了，再拿四个橙子榨汁，营养早餐搭配成功。 去司芊芊家的路上，沈说哼着小曲，心情美滋滋。 走到第一个红绿灯路口，迎面走来昨天在菜场偶遇的睡神大妈。 因为不知道名字，所以沈说就把大妈能睡的特质记住了。 “男娃子是你啊，怎么这么巧哦。”这次是大妈先开口打的招呼。 “大妈早上好，您这是去买菜吗？”沈说礼貌的打招呼，看大妈挎着个篓子，正是去菜场的方向。 “对，去买菜，昨天给那个没良心的摊主气着了，菜都没买齐。”大妈说着便和沈说一同往前走，边走边问道，“你呢？这么早上班去吗？” “没有，给人送早餐。”沈说把袋子拎起来给大妈看。 “是女朋友吧。”大妈果然都是喜欢八卦的。 沈说挠挠头，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有算是的说法。”大妈笑着打趣，“想不到你这个男娃子的脸皮还挺薄。” 沈说心想，这睡神大妈的性格和他小姑有的一拼，看起来都很社牛的样子。 菜市场很快到了，大妈去买菜，沈说继续往前走。 到了司芊芊家楼下，沈说这次没有贸然打电话，而是先给司芊芊发来了一条信息，等了两分钟见没有回复便知道司芊芊还没醒，于是他把装早餐三明治和橙汁的袋子挂在门把手上，并留言告知。 回去的路上，沈说再次哼起了小曲，并再次遇到了买菜返回的睡神大妈。 沈说有些不适应和社牛交谈，故意落后一段距离，心想，这大妈出现的频率有些高了吧，难道他被安装了追踪器？ 睡神大妈又不是特工，追踪器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当然是不存在的，沈说慢悠悠的走着，始终和大妈保持一定的距离。 无所事事的人就会瞎想，沈说不禁想起李寻的烦恼，按说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旁人最多给个建议，过来人的话分享一下自己的经验，真正能不能成事还得看男女双方的意愿。 沈说自己的感情还处于朦胧中，他自然是没办法给李寻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经验和建议，但想着李寻那副抑郁的表情，他又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才会想到系统能不能够帮得上忙。 其实沈说也没抱有多大希望，系统是个没有感情的程序，而人的感情是最为复杂的，两者之间好像并没有可以相互兼容的关系。 所以，沈说在脑中想着帮李寻解决感情烦恼的事，系统并没有给出相关的任务。等了一会儿，沈说也不想再做无用功，正打算停止想法时，系统却突然跳出了任务提示。 【帮睡神大妈解决多年的心病，获得寻宝点+1】 睡神大妈也是你叫的？沈说心中吐槽系统的无耻，他现在在系统面前已经像是个透明人了。 任务来的毫无征兆，沈说再次陷入迷茫，睡神大妈的心病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如果是生理上的，他沈说又不是医生，怎么给人看病？难道系统还能让他秒变神医？ 可没有行医执照就是非法行医，先不说能不能治好病，有这个行为就要请你吃牢饭。 如果不是生理上的疾病，那就是心理上的问题，看着大妈挺活泼的人，不像是有心病的样子啊，系统会不会搞错了？ 沈说给了自己一个爆栗，怎么能质疑伟大的系统呢？没有系统，你和司芊芊掉下山的那次就落地成盒了。 所以，任务不会是无缘无故发布的，沈说的脑力快速运转，一如昨天帮助司芊芊解决麻烦时的状态一样，思维活跃的结果就是脑中马上对完成任务有了基本的思路。 首先，当然是要追上睡神大妈，和她套近乎。 思想支配行动，沈说已然加快脚步，在路口的红灯变绿之前追上了睡神大妈的脚步。 “大妈，好巧啊，您买完菜了？” “买完了，你给女朋友送过早餐了？” “嗯，送过了。”沈说答道，“本想去菜场，又不知道买什么菜，大妈，您是天天自己做饭吗？” “基本上天天做，我女儿喜欢我做的菜，外面的菜不健康。”大妈说道。 “这点我同意，我也很少在外面吃，就是每天做什么菜比较头疼，大妈能给我推荐一些菜吗？”沈说顺着话题问道。 “这有什么好推荐的哦，我做的都是家常菜，你到菜场去看，想吃什么买什么就好。”看来大妈会做菜，但不善于推荐做什么菜。 “那您今天买的什么啊？”沈说问道。 睡神大妈打开袋子给沈说看，说道：“就买了两条鲫鱼，回去熬汤。” “您女儿可真有口福。”沈说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她从小吃我做的饭菜，后来到南江这边工作，离家远了，就很少能吃到了。”睡神大妈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接着说道，“我也就趁着现在农活不忙，过来给她做几顿饭，过不了两天就得回去咯。” “哦，是这样~” 沈说现在观察人物细微表情的能力非常精准，睡神大妈虽然很有表达的欲望，但谈到女儿时会有表情的变化，如果他猜想的没错，大妈的心病应该和她女儿有关。 “一个女生在大城市打拼很辛苦的。”沈说继续着探寻，“您女儿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她工作的事我从来不过问，好像是在一个外贸公司做行政助理……”大妈有些不确信的说道。 行政助理？端茶递水的小妹还是帮人打印复印资料的跑腿？这样一份工作有必要背井离乡到南江来做？ 沈说并没有歧视行政助理这个岗位的意思，只是根据常理分析，一个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真的没有必要舍近求远，跑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城市来。 “你女儿很少跟你交流吗？”沈说疑惑的问道。 “也不是，她……”睡神大妈欲言又止，“年轻人想法多，我也不好太多干涉……不聊了，我要回去了。” 她什么啊？沈说在心中吐槽，这种话说一半的行为以后就应该立法禁止！ 睡神大妈走了，沈说的好奇心却更重了。 第45章 大妈，你女儿隐藏的老深了 虽然标榜自己是新时代良好青年，但沈说知道自己并非完全是急公好义的人。 如果没有寻宝系统给出的任务，沈说大概率是不会和睡神大妈深聊下去的，萍水相逢的两人，见面点头打个招呼已是最大的程度。 如果加上半个老乡的身份，相互道声好已是十足的礼貌。 寻宝系统说大妈有心病，沈说根据谈话推断，大妈的心病应该是来自她的女儿，所以，了解大妈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当下沈说要做的事。 直接问睡神大妈好像已经不太现实，因为大妈明显有些避而不谈的意思，如果沈说追问的过于明显，反而会给人别有用心的感觉。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沈说一时没有头绪。 话说寻宝系统发布任务的机制到底是什么，沈说目前还不清楚，昨天接到第一个任务时，他以为是自己内心强烈的意愿驱使，但今天接到第二个任务好像就显得有些随机。 至于“寻宝点”是个什么玩意儿，沈说目前也不清楚，现在他能感受到寻宝系统在脑中的显示形态。 【系统加载中.】 【任务功能已开启】 【当前任务：帮睡神大妈解决多年的心病，寻宝点+1】 【当前寻宝点：1。已使用寻宝点：0】 很简洁的显示，内容沈说也能理解，“寻宝点”虽然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但应该类似于购物卡中的积分，可以兑换相应的物品。 至于到底能兑换什么，系统没有给出提示，沈说也并不着急，看着才1点的寻宝点，估计也兑换不到什么东西，慢慢攒着吧，只要寻宝点没有有效期就行。 大半个上午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十点的时候，沈说收到了银行的短信提示，君昊网络科技向他汇款20万元。 一单“生意”赚二十万，沈说有些不敢置信，早知道寻宝系统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介绍柿子熟了到君昊的这番操作，沈说晓得会有收获，但没想到收获会如此的高。 看着银行卡内38万的余额，沈说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要知道，这可是他正常上班，不吃不喝两年才能赚到的钱。 钱来得如此容易，沈说并没有得意忘形，但改善一下伙食还是可以的，今晚给司芊芊做饭加两道大菜！ 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李晶打来电话约沈说吃饭。 对于李晶，沈说更多的是同情，她有着悲惨的童年，或许和李晶一样有着悲惨童年的人还有很多，但李晶的坚韧让沈说觉得她是一直值得人尊敬也值得人心疼的人。 李晶约沈说吃饭的地方在她自己家，本来她是想找个饭店，但又好像体现不出诚意，想了半天决定自己下厨做菜，多年来都是一个人在打拼、在照顾自己，李晶对于自己做饭的手艺还是有些信心的。 沈说对吃什么真的不挑，李晶说在她家请沈说吃饭的时候，沈说反而觉得很亲切。 既然是到人家里，总要带点东西，沈说选了箱精品水果。 李晶住的小区位于南江的南部地区，这里曾经是老城区，政府为了最大限度的保留老城的原始风貌，并没有大肆改造，保留了很多历史建筑，修缮了一些有意义的历史街区，再有针对性的进行招商引资……如今的城南已经是南江的一块文化名片。 来南江旅游的人必到城南的街巷中逛一逛，寻找这座城市的历史记忆。 李晶的家就掩映在这些街巷里，说是小区，其实都是独栋的民居，只是划区域进行统一管理了。闹中取静的环境让沈说觉得，李晶是个懂生活的人。 沈说按照李晶给的信息找到12幢，青砖灰瓦的二层小楼呈现眼前，虽不是南江人，但沈说估摸着这个地段，这种独立的小楼，看上去有两百平的样子，估计价格不会低。 看来网红是真的来钱啊！沈说想，他要不也试试？毕竟他也有着一百万的粉丝呢。 想法转瞬即逝，沈说知道自己并不会走网红的路线，只是心中的感慨罢了。感慨还没结束，穿着围裙的李晶已经给沈说开了门。 “沈先生，欢迎欢迎，我这边还有两个菜马上就好。”李晶把沈说迎进门。 沈说换了鞋子，说道：“简单弄两个菜就好，我们两人也不会浪费。” “没弄多少，您先坐一会儿。”李晶把沈说手中的水果接下说道，“还带东西来，真是太客气了，您要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喝茶吧。”沈说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忙。” 李晶把茶水给沈说泡上，闲叙两句回了厨房。 沈说这才开始简单打量屋内的陈设，相对还是比较简约的，一楼是客厅、厨房、一个小房间和一个卫生间，二楼想必是卧室、衣帽间和书房之类的。 屋内养了不少的绿植，除此之外就是各类的木架，架子上有一些小摆件，更多的是各种书。 看来李晶学识渊博的人设并不是凭白打造出来的。 做好的菜已经放上餐桌，并不丰盛却很精致，沈说看着就挺有食欲的样子。 李晶问沈说喝不喝酒，她准备了白酒、红酒和啤酒，沈说单纯就是来吃饭的，他虽帮了李晶，但两人并没有熟悉到一起喝酒的份上，而且孤男寡女在一起喝酒也显得有些刻意。 见沈说没有要喝酒的意思，李晶也不强求，她还榨了果汁，佐餐也可以。 李晶做的菜口味不错，卖相也好，沈说想，李晶不做知识类的博主，也可以去尝试美食类。 “沈先生，对于之前的帮助，我实在无以为报，以水代酒敬你一杯。”李晶端起杯子，表情真挚。 “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沈说也端起杯子说道，“还有，你也别叫我沈先生了，听起来怪怪的，我应该还小你几岁，你叫我沈说就行。” “对您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但对我不异于再造之恩。”李晶感性的说道，“我知道再多的感谢都是表面的，只希望沈先生如果今后有需要的地方，我李晶在所不辞。” 沈说摇头笑笑说道：“李晶，我帮助你之前就明确说过，不图你的任何，现在依然是，你只要记得把柿子熟了这个账号一直做下去就好。” “这是自然，柿子熟了这个账号是我的精神寄托，我一定会好好经营的。”李晶保证，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沈说面前说，“沈先生，这张卡里有50万，密码在背面，请您务必收下。” 要收下吗？沈说在心中做着思想斗争。收下的话，之前说什么都不图的话像是在打脸，不收的话，那可是50万！ 看着沈说纠结的样子，李晶说道：“沈先生，我知道这50万并不能完全代替你对我的帮助，但真的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不要拒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说在心中给自己做着建设，说不图任何的话是系统借他的口说的，和他沈说有什么关系，有钱不拿是王八蛋，况且这钱拿得并不亏心。 在表达了一番却之不恭的情绪后，沈说终于收下了银行卡，落袋为安的感觉让沈说觉得李晶做的菜更好吃了。 这顿饭吃到一点才结束，李晶再三表示今后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希望沈说能够开口。沈说拿了人家的钱，也保证今后如果李晶再遇到麻烦可以向他求助。 不过，有君昊在背后站台，沈说相信也不会有不开眼的去找李晶的晦气。 宾主尽欢的午餐结束，沈说走在城南老巷的青石板路上，想着兜里的钱从早上的38万瞬间到了88万，心里美滋滋。 不唱一首得意的笑不足以表达此刻开心的心情。 歌声还没结束，电话响了，是陌生号码，沈说疑惑片刻接起。 “你好，是沈说吗？”对方传来较为严肃的声音。 “我是，你是哪位？” “这里是礼部街派出所，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寻的？”对方问道。 沈说还在想这个电话内容有些熟悉，听到李寻的名字瞬间有些慌乱：“我认识，李寻是我朋友，他怎么了吗？” “他和人打架，现在要交罚金和赔偿金，你过来一下吧。”对方公事公办道。 “好，我马上过来。”沈说挂了电话。 飞奔出小巷，沈说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礼部街派出所而去。 路上，沈说在想，李寻怎么回事，打架斗殴这种事大三之后就收敛了，并立志洗心革面，今天怎么又来了？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如果只是花点钱能解决也行，千万不要留下案底才好。 到了礼部街派出所，沈说刚下车就看到睡神大妈从另一个方向急匆匆赶来，门口相遇的两人一阵错愕，派出所这个地方，就不需要搞什么偶遇了吧！ “我来找朋友……”，“我来找女儿……”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好吧，都是来捞人的，一起进去吧。 沈说和睡神大妈找到值班民警说明来意，值班民警把两人带到接待室，一个中年警官接待了他们。 事情原委很快被搞清楚，李寻算是路见不平，看到两个流氓调戏人家姑娘，就和人家理论，理论不成便动手了，但李寻的“武力值”比较高，一人把流氓两人打蒙圈了。最后两人挂彩比李寻严重，但想着己方也有过错，到了派出所自然不敢嚣张，就打算让李寻赔点医药费和解算了，要不然还得进去蹲几天。 而被调戏的姑娘，就是睡神大妈的女儿。 沈说帮李寻交了罚款，心想，这事也太凑巧了些，等李寻出来一定问问他到底什么情况。 签了和解同意书，李寻很快被放了出来，见面就给沈说一个熊抱，沈说嫌弃的白他一眼。 “说说吧，到底咋回事啊？”沈说问道。 “说出来也巧，你猜我今天救的那姑娘是谁？”李寻卖起关子。 沈说继续一个白眼丢过去，表示不想猜，他知道那姑娘是睡神大妈的女儿，难道李寻也认识睡神大妈？ “就是我们公司楼上那个，我搭讪了好几天，人家不理睬我的那个……”李寻手舞足蹈的比划。 睡神大妈的女儿是李寻追求的对象？沈说仿佛看到了巧合是怎样炼成的。 “那两个流氓不会是你安排的吧。”沈说说道，“想演绎英雄救美？” 李寻捶了沈说一拳，故意做出不开心的表情说道：“说哥，你怎么能质疑我的人品！” “不是我想质疑你，现在这个社会还有当街调戏姑娘的，怕不是脑袋秀逗了。”沈说实话实说。 “我不觉得那两个流氓脑子不好。”李寻说道，“说哥，我们等会儿走，一会带你看看人家姑娘长啥模样就知道了。” 听了李寻的话，沈说愈发好奇了，睡神大妈可能由于常年干农活的原因，皮肤有些黑，也有些粗糙，单论五官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只能说看着还比较舒服，她的女儿难道能美出天际不成？ 等了好几分钟，沈说没有不耐烦，好奇心却更重了。 按说打架双方都和解了，人家姑娘也没受到实质的伤害，简单问询一下做个笔录就行，怎么还不放人出来？ 睡神大妈的女儿不会还有啥事吧？沈说不禁脑补起来。 沈说有耐心，抽了两支烟的李寻忍不住了。 “派出所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把人家姑娘扣着这么久干啥？”这话像是在问沈说，也像是在自问自答。 “你别燥，注意素质和影响，也不看看现在在哪儿。”沈说安抚道。 “说哥，你说这姑娘不会还有其他事吧？”李寻看来也有同样的想法。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沈说说道，“再等五分钟，不出来我要走了。” 李寻得不到安慰，又走到旁边的吸烟区去抽烟了。 沈说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想着系统给的任务，虽说五分钟见不到人就走，但他还想多等等。 系统没说完不成任务会有什么惩罚，大概率是没有的，但寻宝点这个东西值得摸索，前期主要是探索任务的机制和规律，力求挣得每一个寻宝点，后期才有可能接受更多更有难度的任务。 沈说可没忘了，系统的终极任务是寻到三件全是问号的镇国之宝。 所以，现在做任务的过程沈说把它想成是积累经验的过程，就像是玩游戏，先把角色等级提升了，后面才能够应对终极的boss。 思维发散间，李寻过来拍了拍沈说的肩膀，并指着前方的两人说道：“说哥，你看，就是那姑娘。” 沈说先是习惯性的看了看睡神大妈，大妈也注意到了他，领着女儿向沈说两人走来，李寻这才看向大妈的女儿——李寻的意中人——传说中的那位姑娘。 哎哟卧槽，这特么不是“咪宝”嘛！ 她不是一个舞蹈主播嘛，可大妈说她女儿是公司的行政助理…… 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你给我出来解释一下当初为什么要关注咪宝？眼前这个长相娇媚，身材哇塞的姑娘好像不简单呐。 沈说心想，大妈，您女儿可能隐藏的老深了，你知道吗？ 第46章 不能说话的咪宝 沈说从没想过会以如此方式见到“咪宝”。 系统帮她关注咪宝这个账号后，沈说刷逗音的时候看到过她的更新，一如之前的视频内容，在镜头前展示着舞姿和身材。 然后还是一句话不说，仿佛在展现什么叫做以自我为中心。 作为一名纯正的理科生，沈说并不清楚咪宝的舞蹈功底怎么样，只感觉她的动作有时激情、有时柔美，多种风格的舞蹈在视频中都有展现，让沈悦一个外行评价的话，估计会说：跳得挺不错。 舞蹈不错，脸蛋标致，身材火辣，沈说之前就做过设想，如果咪宝能在视频和直播中跟狼友们互动一下，那么她的粉丝数量肯定会蹭蹭蹭往上涨，不说一战成名，当个小网红还是可以的。 哪知咪宝就是不走寻常路，或许她本身就是个怪咖，尽情展示自己舞姿的同时，对各种评论置若罔闻，不管是夸赞的、诋毁的、yy的…… 一个颜值与才艺兼具的人，明明可以靠脸和才华吃饭，却偏偏甘心做一个小小的行政助理，沈说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并非他觉得工作分为三六九等，按常理来说，有更好的谋生手段，一般人肯定不会选择收入更低的工作。 所以，沈说想对睡神大妈说，您女儿隐藏的可深了。 正因如此，沈说才更加好奇，系统当初让他关注咪宝有什么样的目的，难道是为了帮睡神大妈戳穿女儿的真面目？ 沈说内心苦笑，人家里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何况睡神大妈也没说不知道女儿的现状啊，贸然揣测只会给人带去烦恼。 再加上系统给出的任务，沈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看来还得再深入了解才行。 这时，睡神大妈已经带着咪宝走到了沈说和李寻的面前，然后对着李寻说道：“男娃子，你就是帮我女儿的人吧，真是太感谢了。” 说着就要给李寻鞠躬，李寻哪能受人家长辈如此大礼，赶忙扶住睡神大妈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就是举手之劳，大妈您这样就折煞我了。” 大妈看到李寻脸上还带着淤青，关心道：“男娃子，我看你还有伤，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医药费我们出。” 打架经验丰富的李寻根本没把脸上的小伤放在眼里，连连拒绝：“不用不用，我这是硬伤，回去用药酒擦擦就好。” “还是去医院比较放心，要不然我们过意不去……”睡神大妈还是不放心。 沈说在一旁看着，感觉有些奇怪，睡神大妈像是她女儿的代言人，目前为止，咪宝一句话没说。 看着咪宝也不像是内向的人啊，视频中舞蹈跳得可得劲呢，难道一到现实中就极度社恐？ 可社恐不会有如此淡定的表情，沈说想，这个咪宝不会是个哑巴吧？ 这个念头一出，沈说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沈说站出来说道：“大妈，真没事，您就别担心了，您女儿也没事吧，我看她是不是被吓到了，到现在也不说话。” 沈说的问话刚说完，就看到大妈的表情变了两变，最后哀叹一声：“不瞒你们说，我女儿不能说话。” 李寻的反应比沈说更快，他急忙问道：“什么叫不能说话？” 沈说扶额，并用手拉了拉李寻，然后给了他一个“你这个大直男，我真为你感到悲哀”的表情。 李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冒失，关心则乱的道理他懂，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他听到大妈说女儿不能说话的时候，他有些激动了。 睡神大妈显然没有要说原因的意思，咪宝此时也拉了拉母亲的手臂，示意要走。大妈给咪宝做了几个手势，咪宝点点头，然后就走到一边不再看向沈说几人。 李寻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好不容易看上一姑娘，竟然是个哑巴，这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放弃吗？不甘心。不放弃吧，今后沟通都是问题，何况家里也不可能接受他的未来另一半是个不能说话的姑娘。 烦人的情绪在滋生，李寻有些像是蔫了的花。 睡神大妈是个懂人情世故的，支开女儿后又向李寻表示了感谢，并希望能够请李寻吃顿饭。 李寻现在哪有吃饭的心思，情绪厌厌的拒绝了大妈的盛情，便拉着沈说想要离开。 此时的沈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任务还没完成呢！ 但他没有立场留下大妈和咪宝，看了看身边的李寻，瞬间有了主意。 “欢哥，准备打退堂鼓了？”沈说悄声问道。 李寻把不准现在的自己是什么心态，兴致缺缺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觉得你先别丧气，大妈说她女儿不能说话，又不是不会说话，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不想搞清楚吗？”沈说在一旁说道，“或许只是一时的，而且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只要不是先天的语言功能丧失，都有治愈的可能。” 仿佛是看到了一束光，李寻的眼神瞬间亮起：“对啊，还是说哥你冷静，我不应该如此草率的。” 得到了希望的李寻像是变了个人，拉着大妈的手，表情看起来有些谄媚。 “大妈，您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反正都要吃饭的，也别您请我了，我是本地人，知道这附近有家饭店口味不错还实惠，一起吃个饭吧。” 睡神大妈一时没跟上李寻的节奏，反应了好半晌才点头同意。然后她就走到咪宝跟前，又比划了一通，咪宝也回手比划，最后点点头，看来是同意一起去吃饭了。 不过表情好像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沈说把睡神大妈和咪宝的交流看在眼里，心中突然有股奇怪的感受，他好像能看懂手语？ 系统什么时候在他脑中植入手语知识的？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沈说在脑中想着“你好”用手语的表达方式，然后脑中果真出现了右手食指指向对面，然后左手竖起大拇指的动作。 验证当然不可能只进行一次，沈说怕“你好”的表述太过简单，又想了一句“今天的天气真好啊”，然后脑中再次出现了双手横伸向上抖动、指天、拟气等动作。 好吧，沈说知道自己会手语了，继母语和英语之外的第三门语言。 对于新的发现，沈说没动声色，他想趁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睡神大妈和咪宝这对母女俩的交流，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这种明目张胆的偷窥让原本潜藏在沈说内心深处的变态因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阴暗的想法，只是有些人表现出来，而有些人藏的很好。 李寻找的饭店离礼部街派出所不远，是一家南江的老字号，上大学的时候，沈说和辛颖来吃过，口味确实不错。 此时已经到了晚饭的点，李寻好运的要到了最后一个包间，四人落座，李寻把菜单递给母女俩，让她们随便点。 睡神大妈很少在外吃饭，自然没有点菜的经验，她把菜单给咪宝，然后对着李寻说道：“男娃子，说好了这顿饭我们请，你别跟大妈抢。” 李寻正想着拒绝，只见沈说把他手拉住，然后抢着说道：“大妈您一片心意，我们怎么可能不领情，放心，我们不付钱，就负责吃。” “对咯，大妈虽然是农村人，但一顿饭钱还是能请的起的，你们放开吃。”大妈大手一挥，颇有些豪气干云的味道。 这时咪宝已经把菜单放下，对自己的母亲比划了几句手势，睡神大妈板着脸回了几个手势。 李寻在一旁尴尬的看热闹，沈说看懂了两人的“对话”。 咪宝说：这顿饭要花三四百，一点也不实惠。 大妈说：钱是小事，要还人家的恩情。 看不出来，咪宝还挺小家子气的，沈说想。 李寻凑到沈说耳边说：“说哥，这饭吃得我觉得听尴尬的。” 沈说给了李寻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你不是要追人家姑娘嘛，稍安勿躁。” 为了缓解尴尬，李寻起身给三人倒水，轮到咪宝时，人家把杯子移开，挥手表示不用，李寻更尴尬了。 旁边的大妈也很尴尬，快速的对女儿做了几个手势。 大妈：别耍小孩子脾气！ 咪宝：这人之前总骚扰我。 沈说刚喝在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咪宝这人是不是分不清什么是骚扰，什么是搭讪？ 大妈狐疑的看着自家女儿，回过头试探着问李寻：“男娃子，你和我姑娘之前认识？” 李寻看了看咪宝，想来是她和自己母亲说了什么，然后看向大妈说道：“不算认识，她在我们楼上的公司上班，之前见过几次。” 这时咪宝又向大妈打手势：你看，我说的吧。 沈说在一旁看着，心想，咪宝这是能听见别人说话？所以，她只是不能说，并不是听不见？ 大妈看着李寻的眼神中已经带着审视，然后接着问道：“你是不是想和我姑娘处对象？” “咳咳咳……”沈说终于没忍住，被茶水呛着了。 而这时的李寻已经怔愣在原地，大妈这招攻其不备来的毫无预兆，直接给李寻整不会了。 咪宝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只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呃……这个……”李寻支支吾吾，他实在没想到大妈的问题如此犀利，回答是吧，好像显得有些像是登徒子，居心不良的样子。回答不是吧，他明明有意思。 大妈多精明的人，看李寻的表现就知道了七七八八，刚才还一副面对恩公的表情瞬间阴沉下去，站起身就要拉咪宝走。 李寻更懵了，这是闹哪出啊，想和你家姑娘处对象这事犯天条吗？咋还变脸了呢？ 别说李寻，沈说也懵了，大妈家别是有矿吧，怕别人觊觎她家家产？ “大妈，我是哪里说错了什么吗？”李寻当然不能让人就这么走了，伸手拦着道。 “是啊，大妈，有什么话直说，我们实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啊？”沈说也在一旁劝道。 大妈依然板着脸，用生硬的语气说道：“我女儿还小，不想现在就处对象。” 沈说内心吐槽，大妈您是有青光眼还是咋滴，咪宝看着可一点都不小！ 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当然不能是一回儿事，沈说连忙说道：“处对象讲究你情我愿，我哥们也不是那种死乞白赖的人，您姑娘真没这个意思他也不会强求的是吧。” “是是是，我之前和您姑娘是接触过几次，但她完全就没搭理我，我想着应该是没机会了，后面也没想再打扰她，今天她被人欺负，我刚好经过，赶巧了才有会和人动手……”李寻赶忙解释着自己的行为。 听了两人的话，大妈的语气终于有所缓和，但依然有些不带感情的说道：“我不管之前怎么样，但我姑娘不会现在就谈对象，你也别有这个心思了。” 李寻正欲点头应是，沈说看不下去了，说道：“大妈，你姑娘是个成年人了，你这么管束着不合适吧，说句不好听的，你还能管她一辈子不成。” 大妈刚消下去的火蹭的又上来了，李寻在打圆场，咪宝则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沈说。 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想看看菜点好了没，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局面，然后又自觉的退了出去。 打起来不要紧，损坏物品照价赔偿，误伤到她就不划算了。 被服务员一打扰，火药味已经不那么浓厚，咪宝对自己母亲又是一顿手势，这次速度更快，时间也更长，显然是在表达一种急切的情绪。 沈说脑中直译：妈，有话我们不能回去说吗？在外人面前像什么样子。从小你就约束我，我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能不能不要干涉……我知道你在保护我，但我能保护自己，他（指了指沈说）说的对，你还能管我一辈子吗？我总要自己成长…… 大妈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家女儿，这次她没有再选择打手势，而是直接说道：“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当初没照顾好你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我这么些年一直在弥补，我就你一个女儿，没有人比我更疼爱你，我只是想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你涉世未深，我当初就不同意你来南江，但你坚持，我还是让你来了……你不在家的日子，我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你有点什么事，又孤苦伶仃的没人照顾……你长得好看，但不能说话，有几个男的愿意找一个不能说话的媳妇，我怕你被人骗，所以我从不允许你和异性有过多的接触，因为你分不清他们到底是真心还是图你的身子……或许是我管得太宽让你感到压抑，但我是你妈，我只要还活着一天，就要对你的人生负责一天……” 沈说和李寻两个吃瓜的人此刻已经目瞪口呆，咋说着说着还产生内部矛盾了呢？ 不过，李寻的是真的懵，沈说是有选择性的懵。 系统的任务是让沈说帮忙解决大妈的心病，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大妈的心病就是咪宝！ 作为现场唯一的“清醒”之人，沈说觉得有必要站出来“主持大局”！ 沈说走到两人中间，伸出手制止两人的对峙，然后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说道：“大妈，你女儿这个……不能说话的问题，是有什么意外吗？” 睡神大妈依然是满脸情绪，用呛人的口吻说道：“关你什么事！” 面对大妈极不友好的态度，沈说并不着恼，依旧心平气和的说道：“现在医学技术已经进步很多，有再去医院看过吗？或许能有改善……” “对啊，我也认识一些医院的医生，说不定能有办法。”李寻也在一旁附和道。 咪宝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众人，因此看不到表情，睡神大妈也不似刚才那般激动，唉声叹气道：“京城、申城的大医院都看过了，说是损伤了语言神经，很多专家都束手无策……二十年了，我们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说着，大妈已经哭了出来。 哭出来好，情绪就是需要发泄的，就怕一直憋在心里。 李寻的情绪也受到感染，眼眶发红道：“大妈，我非常同情你女儿的遭遇，我承认，之前是看她漂亮所以想追求她，当时我不知道她不能说话……当我现在知道的时候，我以为我会退缩，会排斥，但我问自己，发现我不仅不排斥，反而想更好的保护她，我想带她去遍访名医，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只要有希望能帮她治好病，我都愿意去……当然，就算最后结果不如人意，我也愿意一辈子守护她……” 沈说都被李寻的话感动了，不过心里的槽点却不少：大哥，你玩真的吗？你连人家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再说人家姑娘同意吗？你搁这跟丈母娘提亲呢？ 吐槽归吐槽，沈说还是非常佩服李寻的勇气的，李寻这人看似口花花，其实感情生活很清白，据说只有高中时谈了个女朋友，最后因为没有考上同一所大学导致了异地恋，最终以女方的劈腿而分手，然后他就再没有谈过女朋友。 沈说在想，如果他也能有李寻这般直言的勇气，或许司芊芊已经是他女票了。 睡神大妈没有就李寻的表态发表看法，咪宝更是一直看向窗外，头都没有回一下，不过颤抖的肩膀显示她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 现在问题已经基本明晰了：咪宝小的时候经历过一场意外，导致语言功能的丧失，睡神大妈因此一直活在歉疚和自责中，带着对女儿的亏欠，睡神大妈想要通过更多的关爱来弥补曾经的过失，想不到这样的关爱在渐渐长大成人的咪宝看来已经是一种束缚……明面上，咪宝接受着母亲的关爱，可能是因为她孝顺，或许是不想看到母亲伤心，但实际上，他又想摆脱母亲的关爱，所以，独自来到南江、成为一名跳舞主播……或许还有一些不知道的行为都在预示着她的反抗。 了解了问题，那么对症下药是关键，如果能让咪宝恢复语言功能，或许就能解开大妈的心病…… 沈说脑中忽然跳出一个人的名字。 第47章 感觉系统在下棋 沈说想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陈露，网名“芒果西米露”，系统帮他关注的视频博主之一。 想到陈露并非毫无依据，沈说记得陈露就是神经内科的医生，针对咪宝的问题她或许会有些建议。 就算陈露经验尚浅没有好的办法，但她的身后还站着郭经纬这尊大神，他可是国内神经学领域的泰斗级人物。 虽然之前陈露和郭经纬有让沈说做工具人的嫌疑，但自认高风亮节的沈说决定不和他们计较，现在解决咪宝的语言功能问题要紧，他还等着完成系统交待的任务呢。 “大妈，我认识一个医生朋友，她的导师是郭经纬，我相信您应该听过郭经纬的名号，或许他有办法治疗您女儿的语言功能障碍。”沈说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对睡神大妈说出来。 睡神大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说，就连咪宝也把一直看向窗外的头转了过来。 李寻似乎比母女俩更激动，紧紧攥着沈说的胳膊说道：“说哥，你真认识郭经纬？” “有过一面之缘。”沈说实话实说道，但也不想让三人失望，于是接着说道。“他的得意弟子和我有些关系，算是欠我一个人情，想来郭经纬很愿意替她还这个人情。” “有把握吗？”李寻小心问道。 “你小子国庆节期间是不是断网了，网上很火的皋城医疗事故事件你没听说？”沈说反问道。 李寻像是回忆了一下，恍然道：“那个啊，我听说啦，不过你知道的，我不关注社会热点，压根没点进去看。” “……”沈说当然是无语的，但又不能真的无语，于是说道，“揭露医疗事故黑幕的就是我。” 沈说淡淡的语气，配合些许沧桑的嗓音，成功装了一波逼。 “？？？”李寻自然是一头的问号，要不是清楚沈说的为人，他真以为沈说在吹牛逼。 “就是那次，我认识了郭经纬还有他的得意弟子陈露。”沈说继续解释道。 李寻已经搜到医疗事故的相关视频，点进去看了看，还真是沈说，怕大妈母女俩不相信，李寻还特意把手机拿过去给两人看。 视频中的沈说制服持刀歹徒的动作干脆利落，痛斥医疗事故黑幕时慷慨激昂，郭经纬主动和他握手并赞他有年轻人少有的锐气…… 如此一来，沈说确实认识郭经纬这事算是做实了。 睡神大妈的眼神更亮了，看沈说仿佛在看女婿，大有沈说点头，她马上能安排女儿和沈说洞房的架势。 沈说避开大妈灼人的眼神，虽然咪宝容貌身材俱佳，但他更中意司芊芊，而且李寻还在旁边呢，夺人所爱这事沈说干不出来。 时间已经来到傍晚六点，沈说掏出手机，恍然间想起了什么，心中惊呼一声“卧槽”，他又忘了要给司芊芊做饭的事。 一心不能二用这事让沈说有些头疼，专心想着要帮咪宝和睡神大妈，照顾司芊芊的饮食这事就被抛在了脑后。 难道是我对芊芊学姐爱得不够深沉？沈说不禁想到。 已经到了司芊芊下班的时间点，沈说必须要给她打个电话，已经放了一次鸽子，再来第二次的话，怕不是要凉凉。 证实沈说的确认识郭经纬后，睡神大妈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此刻也不着急着走了，看沈说要打电话，她便和李寻看着菜谱，这顿晚饭一定要吃好。 沈说出了包间，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给司芊芊打电话，铃声响了片刻就被接通，司芊芊柔美的声线通过听筒传出来。 “沈说，今晚不用等我吃饭了，在加班，估计会很迟。” 沈说听到司芊芊说要加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带着些许的关怀问道：“加班公司供餐吗？要不要给你送一些过去？” “不用，同事已经订餐了，先不说了，领导等着要资料……”司芊芊在匆忙中挂断了电话。 打工人的忙碌状态，沈说还没有机会体会，入职三家公司都没撑过试用期，让他想忙也没得忙。 同时他有一些心疼司芊芊，昨天的事不知道她领导会不会责怪她，酒精中毒后身体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又要加班…… 莫名的，沈说想到一句经典的电影台词。 能不能不上班啊？ 不上班你养我啊？ 我养你啊…… 沈说不知道司芊芊愿不愿意让他养，也不知道养司芊芊要花多少钱，他不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如果真的能和司芊芊在一起，他会完全尊重她的意愿，不会限制她想要工作的想法，工作是为了充实生活也是为了维持生活，如果没有物质方面的压力，工作就纯粹成为了精神需求方面的存在。 既然是要满足精神生活，那么轻松、惬意、舒适的工作环境和氛围是必不可少的。人人都想找一份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但现实是，大多数人为了生活，每天起早贪黑，成为一个自我讨厌的社畜。 沈说不想司芊芊太辛苦，单纯从关心和爱慕的角度出发，前提是司芊芊愿意给他养，再一个前提是，他要能养得起。 所以，沈说给自己定下了目标，就两个字，搞钱！ 现在卡上虽有88万，看似不少，但在南江这个地方，想在好一些的地段买个卫生间都不够……所以，任重而道远啊！ 就在沈说给自己打气定目标的时候，咪宝出现在了他眼前，沈说习惯性的点头示意，咪宝像是没看到他一般，连个表情都不给就径直进了卫生间。 沈说有些凌乱，也有些疑惑。 刚在包间里的咪宝明显态度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一会儿的工夫说变脸就变脸了？ 难道是包间里又发生了不愉快？沈说心里想着，但还是决定等咪宝从卫生间出来问问她。 他现在可是会手语的人！ 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沈说见咪宝出来，本来她还想装作视而不见，沈说拦住了她。 咪宝看向沈说的眼神有些不解，也隐含着敌意。 沈说不管她有什么情绪，直接一套手势做出来：你妈是不是不知道你在做舞蹈主播？ 沈说的问题直接让咪宝愣在原地，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沈说，眼神里传递的信息好像在说，你为什么会手语？你怎么知道我在做舞蹈主播？ 沈说读懂了咪宝眼神中的意思，继续比划：舞蹈或许是你的爱好，但也是你反抗母亲的一种手段，你不想让母亲知道，因为怕她会伤心，你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这段话一出来，沈说明显能感觉到咪宝的情绪产生了剧烈的波动，她的表情渐渐被不可思议所取代，于是她不自觉的问出了：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沈说没有回答咪宝的问题，而是拿出手机点开逗音，进到咪宝的主页，播放她最近的一条视频，然后把手机屏幕转向咪宝。 视频中，劲爆的音乐配合着动感的舞姿，咪宝一袭紧身衣裤，把完美的体态勾勒的惹人遐想。 不知道咪宝平时看不看自己的舞蹈视频，此刻沈说看到咪宝的脸色通红，带着欲语还休的羞愤。 咪宝的心态沈说大概能够理解，发布在网上的劲爆视频被再多的网民看到都没关系，毕竟隔着网线，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最多发些评论，构不成暴击伤害。 而现实中被人当面播放自己的劲爆视频，只要本人的段位还没达到一定层次，都会出现尴尬或是羞涩的情绪，咪宝看起来就是这种人。 沈说的这番操作并非是对咪宝的调戏，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是真的知道咪宝在做的事，所以他没有持续性输出伤害，只给咪宝看了眼手机就关闭了屏幕。 但在咪宝的眼里，沈说的目的显然不纯，她怒视着沈说，双手在半空握拳又松开，反复数次，终于不甘心的放下，然后狠狠的瞪了沈说一眼，转身想走。 沈说当然不会让咪宝离开，拉着她的手臂把她带到角落，咪宝使劲挣扎，奈何敌我实力悬殊。 沈说双手箍着咪宝的双臂说道：“你别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 咪宝是能听到声音的，所以沈说切换回口语模式。 咪宝怎能不激动，沈说见状，手上更加用力，语气也重了起来：“你就不想和阿姨达成和解吗？我能帮你，不管是语言功能的恢复还是今后你要走专业化的舞蹈主播之路，我都能帮你！” 挣脱不开的咪宝依然瞪着沈说，狠狠地喘着气，她双手被束，又说不出话，急的张口就咬在沈说的小臂上。 吃痛下，沈说终于放开了咪宝，但她却没有离开，直接对沈说打了一通手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地图炮开的…… 沈说撸起袖子看着已经泛出血印的齿痕，心想这咪宝怕不是属狗的！ 得亏她不能说话，能说话的话，这张嘴还不知道多厉害呢！ 心里的吐槽并没有影响沈说的思维，咪宝对男性群体的指控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乱喷，或许她在男人身上吃过亏、受过伤？ “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不否认的确有渣男的存在，但好人还是占多数的。”沈说说道。 咪宝很快用手语应对：渣男不会承认自己是渣男。 “话是这么说，但好人也不会在自己脑门上写好人两个字啊。”沈说回道。 咪宝打手语：你想说你是好人？ “我说什么不算，你就看我要做什么才最直观。”沈说说道。 咪宝继续打手语：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用现在就相信我，我说了，你看我怎么做就行，到时你再选择相不相信。”沈说回。 咪宝没再用手语表达什么，这段口语与手语的对话告一段落。 两人仍然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咪宝在低头思考，沈说则拿出手机拨通了陈露的电话。 他开了扬声器，确保咪宝也能听到。 “沈说！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那头传来陈露惊喜又疑惑的声音。 “想请你帮个忙……”沈说开门见山道，“我有个……有个朋友，小时候语言神经受到了损伤导致不能说话，你不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嘛，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恢复。” “这样啊……”陈露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失落，但涉及到专业问题马上正色道，“这个具体要看语言神经受损的程度，是用药导致还是外伤导致……要知道神经损伤是最麻烦的，但现在的医学水平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我之前跟你说在做的课题就是关于神经损伤修复方面的，只要不是语言神经彻底坏死，应该都能恢复，至于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不敢说，最好先到医院做一个系统全面的检查，了解一下神经损伤的程度。” “有希望就好，我会让她尽快去医院做检查的。”听了陈露的话，沈说对于治好咪宝信心倍增。 “嗯……因为课题进行的比较顺利，我大概月底就能回南江了，到时你可以带着你的朋友来第一医院找我。”陈露说道。 沈说就等着陈露这句话呢，他能猜出陈露的想法，或多或少是想还之前的人情。 到月底还有差不多20天的时间，沈说看了看咪宝，想询问一下她的想法。 在这不甚明亮的角落里，咪宝的眼神却有着晶莹的光，沈说这才发现，咪宝的眼睛也很好看。 像是知道沈说在征询她的想法，咪宝打起手语：二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二十天。 得到咪宝的回复，沈说和陈露确认时间，陈露说到时会提前联系沈说，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在沈说答应赴约陈露的宴请后挂断了电话。 她为什么要请你吃饭？这是咪宝第一次主动问沈说问题。 这个问题沈说不好回答，也不是不好回答，是不能如实回答，如实回答就是被人当工具人的补偿。 “朋友之间，你请我，我请你，很正常。”所以，沈说只能如此说道。 咪宝似有似无的点点头，沈说意识到该回包间了。 包间里，李寻已经和睡神大妈打成一片。 见到沈说两人进来，李寻拉着沈说说道：“说哥，你说真是巧了，大妈和我竟然是本家，她也姓李。” 哦~沈说在心中自然的把睡神大妈的称谓改成李大妈。 “你知道大妈的女儿姓什么吗？”李寻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沈说摇头，表示他只知道“咪宝”这个昵称。 李寻卖起了关子，或许是意识到当面谈论人家女生的姓名不够礼貌，下意识的看了看咪宝，见她没有注意这边，然后低声道：“说哥，我发现我真的有些陷进去了，刚开始或许是看上了人家的外表，但听了李大妈说的，我真的很心疼她。” “你是心疼李大妈还是心疼她女儿？”沈说的问题如此犀利。 李寻被噎了一下，马上回道：“都心疼，所以……” “别所以了，我已经联系了那位朋友，月底她回南江就可以带那个谁去检查做治疗了。”沈说说道。 “那个谁叫张咪。”李寻幽幽道。 张咪？咪宝是小名吧？沈说想，幸好不叫张咪咪。 菜已上齐，作为“东道”的李寻招呼众人开吃。席间，李大妈不时和李寻、沈说聊着，张咪则一直在低头吃菜，不过她吃的很少，李寻想要给人家夹菜，张咪也不推辞，只是碗里的菜越聚越多，基本很少动筷子。 沈说看着献殷勤的好友，心中默默觉得追女路漫漫，任重而道远。 饭吃到一半，张咪说什么也不再吃了，她先是看了看沈说，像是有什么想要表达的，然后转身和自己的母亲比划道：妈，我不想做现在的这份工作了。 李大妈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问道：“为什么？是打算回老家吗？回老家好，方便妈妈照顾你。” 张咪摇头，继续比划：我想跳舞…… 李大妈豁然站起，剧烈的动作带翻了面前的碗筷，指着张咪严厉的说道：“你想都别想！” 张咪昂着头和母亲对视，丝毫不肯服软：我已经在做了，而且一定会做下去的。 见女儿如此冥顽不灵，李大妈忽然扬起手臂，作势欲打，而张咪丝毫不惧，反而把脸侧过来迎向母亲的耳光。 这一把掌终究没有打下去，沈说拉住了李大妈的手。 李寻完全懵逼的状态，他看不懂手语，只知道母女俩交流了两句就要动手。 多大仇多大怨啊！ 作为“知情人”的沈说把大妈拉着坐下来，劝道：“有什么话好好说，母女俩之间别弄得多大仇怨似的。” “你不知道情况，这孩子……唉！”李大妈一声叹息，其中尽是心酸和无奈。 “大妈，你女儿是不是喜欢跳舞？”沈说故意问道。 “你怎么知道？”李大妈乍然看向沈说，眼中尽是疑问。 “我猜的，”沈说说道，“看她的身段也像是跳舞的，不过好像你不同意她跳舞？” 李大妈狐疑的看着沈说，心想，猜的这么准吗？连我不同意女儿跳舞都知道？ “对，我是不同意她跳舞，至于原因，我不想说。”大妈还傲娇起来了。 沈说感叹，系统的任务真特么不好做，但还是好言道：“大妈，我觉得人有的时候就应该放开胸怀，说句不好听的，您总不能管她一辈子。与其把母女关系搞僵，不如双方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点，这样您安心，她满意，皆大欢喜不好吗。” “说得容易……”大妈显然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和女儿不欢而散很多次了。 沈说想了想说道：“你不让她跳舞大概是不想让她抛头露面，也或许觉得跳舞是不务正业，但要知道，舞蹈跳得好，是能够帮助改善生活条件的。” 沈说的话算是说到了李大妈的心里，她惊讶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洞察，所以没有做出回应，想再听听看沈说还有什么说的。 “如果我说，您女儿想走舞蹈才艺这条路，我可以帮忙推荐令双方都满意的东家，您意下如何呢？”沈说带着希冀看向李大妈。 “你不会别有用心吧？”李大妈显然没有被沈说的两句话忽悠住。 “双方可以先见面，至于同不同意，决定权在你们身上，我不干预。”沈说说道。 “对方是哪家公司还是什么私人老板？”李大妈问道。 “柿子熟了您知道吗？”沈说问道。 “什么柿子、李子的……”李大妈看来并不关注逗音和网红圈。 张咪却跑到沈说身边，激动着比划：你认识柿子熟了老师？ 沈说点点头，张咪开心的表情溢于言表，打开手机找到柿子熟了的主页，然后蹲在母亲的面前给她看柿子熟了的视频内容，同时比划着：妈，柿子熟了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想跟着她…… 李晶（柿子熟了）或许的确有一些令人安心的气质，李大妈看着视频中面善的人，不疾不徐的声音，淡然又自信的表情，瞬间被这个陌生人吸引了。 如果女儿跟着这个人的话……可以先见面聊一聊，这样比较放心。李大妈想着。 沈说看着李大妈的表情也知道这事基本有戏，便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李晶。 拨号键刚摁下去的时候，突然脑中闪过一丝不甚明确的信息。 咪宝、芒果西米露、柿子熟了。 张咪、陈露、李晶。 系统关注的三个人，竟然联系到了一起！ 这是一盘棋吗？ 第48章 司芊芊有隐藏身份? 夜晚已经正式来临，城市里的喧嚣却并没有因此减少。 窗外的马路上车流不息，结束一天工作的人们开始寻求身体与精神上的放松，饭馆、商场、电影院里人头攒动，城市公园、广场、街道上也不乏悠闲的灵魂和飘荡的人。 按照普通剧本，沈说应该是这些人中不起眼的一个，日复一日过着与前一天相似的生活，可能会因为如何在南江这座大城市站稳脚跟而烦恼，也可能会因为走不出失恋的痛又寻不到中意的人而落寞……总之，他会如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按部就班的往前，却堪不破眼前的迷雾和迷茫。 偏偏沈说拿到了高级剧本，被辞退的他竟然走狗屎运捡到了个小球，这个小球帮他完成了与寻宝系统的融合，系统加身，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刚开始的时候，沈说疑惑过、惊讶过、担忧过，生怕系统把他变成另外一个自己。后来他又开始期待，期待系统能带他装逼带他飞，可认识到系统的功能还没有完善后，沈说渐渐接受了自己不可能秒变霸王龙的事实。期待感仍然有，但已经不似刚开始那般急迫。 其实获得寻宝系统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沈说已经切实感受到了系统带来的变化。 作息规律了，身体素质比以前好了，就连思维好像也更灵活了，这是自身的改变。 除此之外，系统还让她体会到了锄强扶弱的侠客感觉，帮他在游戏中寻宝，赋予他能力帮别人解决一个个麻烦，也因此收获了一些知名度和钱物。 这些改变或许并不耀眼，但只有切身体会的沈说知道有多珍贵。 因为无法和系统进行双向交流，所以沈说一直是被动接受的一方，他一直在揣摩和分析系统的运行机制是什么，当知道系统是带着任务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沈说已经减少了对系统的过度揣摩，只要意识到系统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完成最终的任务就好。 所以，不管是身体上的强化，日常中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还是一些看似非常迷惑的操作，应该都是有其用意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终极目标的达成。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系统的用意究竟为何。 因此，沈说觉得系统在下一盘棋，他这样的感受没有错，只是自己也身处棋局中，且暂时看不清棋局的走向。 沈说很不想承认自己是一颗棋子，但现在的他好像只能被系统牵着鼻子走，他有想过不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会怎样，反正系统没有说完不成会有惩罚措施。 但扪心自问，目前为止系统发布的两个任务，都是按照沈说的心境而生。帮司芊芊，就算没有系统的任务，他也会倾尽全力；帮睡神大妈，虽然两人萍水相逢，但相识即是有缘，作为新时代良好青年的他不允许自己无动于衷。 或许这里面存在着系统故意引导的痕迹，但沈说不在乎，如果是一颗对别人有用的棋子，他好像也没那么反感。 给李晶打电话的时候，沈说已经想好了说辞，两人中午还在一起吃饭，李晶当时说如果沈说今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她会义不容辞，想不到才过了半天时间，沈说的求助就来了。 李晶认为的求助，在沈说看来是一种互利，电话里当然说不清楚，两人相约明天在李晶的工作室面谈，到时自然是要带上张咪和李大妈。 见沈说和“柿子熟了”通完话，咪宝的眼色又晶亮几分，沈说从它的眼神中看出了希冀和期待。 李大妈依然保持不表态、待观察的态度，但情绪已然平复，没有再持有坚决反对的意见。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李寻则对沈说愈发佩服和好奇起来，四年同学，他太知道沈说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大学里的沈说不算出众也没有泯然众人，不愤世嫉俗也不古道热肠，讲义气但不迂腐，性格好像和谁都合得来，也就是所谓的老好人，他好像很乐意去帮助别人，但因为能力问题和现实因素，很多事情力不从心。 毕业不过四个月的时间，沈说成了勇斗持刀歹徒的见义勇为者；成了揭露医疗事故黑幕的发声者；成了医学泰斗郭经纬赏识的年轻人；认识了火透半边天的网红柿子熟了，而且关系还很好的样子。 这样的转变差点让李寻怀疑沈说到底还是不是他认识的沈说。 李寻想问沈说这四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有外人在场，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这顿饭并没有吃太久，不到八点就结束了。 李寻想送几人回去，才想起被带来派出所时车子还停在公司，于是给李大妈和张咪母女叫了车。 沈说加了张咪的微信，把明天和李晶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发给她，叮嘱她准时到。 上车前，李大妈问沈说：“男娃子，我们回去同路，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沈说帮李大妈打开车门说道：“不了，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回去吧。” 李大妈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年轻人都喜欢晚上“有事”，也没再强求，拉着女儿上了车。 张咪摇下车窗，她明显还有话想说，犹豫半天只给沈说打手势道：明天见。 沈说回：“明天见。” 一旁的李寻更惊讶了，沈说竟然还能看得懂手语！ 送走母女俩，李寻非拉着沈说再去喝点，他有一肚子话要问。 沈说真有事，他知道李寻的目的，于是对李寻说道：“欢哥，今晚是真喝不了了，我一会儿得去接芊芊学姐下班。” “你不是说学姐不是你女朋友？”李寻疑惑道。 “就是因为还不是，所以要表现的殷勤些。”沈说说道，“你对人家张咪不就是采取的这个策略。” 李寻愣了一下，想想可不是嘛，他和沈说这对好基友还真是同命相连。 阻碍兄弟的人生大事就是天打雷劈的行为，李寻自然不会如此不懂事，问了沈说帮忙交了多少罚款和赔偿金，他要把钱转给沈说。 罚款和赔偿金一共交了八千，沈说现在手握八十八万的人，没在乎这点钱，但李寻说亲兄弟明算账，坚持给沈说转了过去。 沈说不再推辞，闲话几句便分别离开。 金泰集团的总部离沈说他们吃饭的地方不远，就当是饭后消食，沈说打算走过去。 路上，沈说给司芊芊发信息，问她什么时候能结束，好几分钟后才收到回复，还是语音回复，说目前还不确定，估计要到十点左右。 沈说还想问司芊芊有没有吃饭，又怕打扰她工作，纠结半天也没把信息发出去。路过一家一家奶茶店，沈说见有很多人在排队，抬头看了看招牌才知道是最近很火的一家网红奶茶店，好像现在啥都希望和网红两个字扯上一些关系。 沈说不喜欢凑热闹，但想着见司芊芊总不能空着手，而且女孩子应该比较喜欢网红奶茶的逼格，于是加入排队的行列中。 卖茶店的外面有种类目录和价目表，沈说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发现一款奶茶的名字挺有趣，叫做“芊芊马卡龙”，就像是为司芊芊量身定制的一样，于是决定就买这一款了。 轮到沈说时，店员问要少糖、半糖还是全糖，沈说想起上次给司芊芊买豆腐脑的经历，于是选择了少糖。 沈说还点了另外一杯叫做“浮生半日”的奶茶，名字很想他之前看过的一本书，想着反正也不贵，就凑一次热闹，赶一次时髦。 走到金泰楼下的时候，沈说才意识到他根本进不去，金泰集团坐拥一整幢59层的大楼，拥有全天候安保系统，大厦保安24小时轮班值守，非集团员工都要出示相关证件和预约信息才能进入。 这还只是大厦的入口，每层都有独立的楼层管家，找人或办事都要通过楼层管家进行传达和确认，被访者确认后才能进入里面的正式办公区。 沈说当然没有预约信息，所以他连上楼的资格都没有。 或者把奶茶放在一楼大厅的物品存放处让司芊芊下来取？沈说想到，还是别给人添乱了。 正想着一片赤诚之心要被凉水当头浇透的时候，沈说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沈说循声看去，原来是君昊网络公司的人事总监张娅。 “好巧啊，张总监，在这竟然也能碰到你。”沈说向张娅打招呼。 “和金泰有项合作，刚谈结束。”张娅看了看沈说手中的奶茶袋子说道，“给女朋友送的？” 沈说点点头，反正司芊芊不知道，就默认是女朋友吧。不过他有些疑问，什么合作需要人事总监来谈？ 疑问归疑问，沈说毕竟不好直接问，两人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 “对了，今天上午公司给你的打款收到了吧。”张娅问道。 “嗯，已经收到了，君昊不愧是大公司，出手就是阔绰。”沈说回道。 “相比于你把李晶拉到我们公司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张娅捋了捋头发说道，“今天下午法务部已经把合同给李晶了，如果没什么问题这两天就能签约。” “那恭喜君昊再添一员猛将。”沈说恭维道。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来君昊，条件什么的都可以谈。”张娅充分发挥着一个人事总监的机敏嗅觉和职责。 “这个话题就不聊了吧。”沈说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说道，“我也不是那种拿乔的人，并非想和君昊玩欲拒还迎的把戏。” “我懂，只是有些遗憾。”张娅摇头笑笑。 两人交谈间，又有三人从电梯口走出，最前面的赫然是金泰的董事长金振生。 金振生也发现了在大厅门口交谈的两人，他是认识张娅的，和沈说也有过一面之缘，很好奇这个年轻人是如何让沈奇文甘愿冒着不和金泰合作的风险把昨天的会议推迟举行的。 所以他没有迟疑，举步向两人走来。 或许是金振生的气场太过强大，沈说和张娅同时停止了交谈，张娅更是迎上前去和金振生打招呼，沈说则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这位资本界的大佬。 金振生和张娅简单说了两句话就把目光投向沈说，沈说微微点头回以谦和的目光，他闹不明白金振生为何会关注他，难道是昨天他找沈奇文的事被泄露出去了？ 张娅不愧是八面玲珑的高手，看到金振生看向沈说，目光中隐含着探寻，便知道了他的想法，可能是身居高位者放不下身段主动找沈说交谈，这就到了她发挥的时候。 “金董，那位是沈说，很有才华和能力的一个年轻人，我们君昊招揽了他两次，都被他拒绝了。”张娅说道。 “哦？”金振生更加好奇了。 这时张娅向沈说示意过来，她很欣赏沈说，有才却不傲物，想着就算不能把沈说拉到君昊，也可以帮他认识一些人脉，如果能被金振生看中，沈说飞黄腾达的日子也不远了。 按照沈说的本心来说，他并不太想过去，和金振生这样的大佬接触，他自认还太嫩，何况两人也不会存在交集。 但张娅的示意已经非常明显，就算冲着她帮李晶进君昊的人情，沈说觉得也不该落人家的面子。 走到近前，张娅给两人再次做介绍，沈说主动和金振生握手。 或许是夜晚的缘故，金振生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威严，反而显得平易近人。 “沈先生这么晚来金泰是等人吗？”金振生也看到了沈说手上的饮品，像是拉家常似的问道。 “在金董面前哪担得起先生二字，您叫我沈说就行。”沈说谦和的说道，“我朋友在金泰上班，过来等她一起回去。” 金振生呵呵一笑，看似随意的说道：“你的朋友是不是叫司芊芊？” 沈说瞬间觉得有些玄幻，金振生竟然知道司芊芊？金泰员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一个大董事长居然会知道一个小职员的名字？ 还是司芊芊太出众了，被人惦记上了？就算被惦记上，金振生怎么会知道他和司芊芊的关系？ 沈说想不通，虽有些诧异但也没表现的太过明显，既然金振生如此问了，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沈说也没有装傻的必要。 “对，她叫司芊芊。” 金振生脸上的笑意更浓，说道：“昨天会议推迟，也你是在帮她的忙吧。” 沈说的表情终于变了，惊讶的问道：“您知道？” “司芊芊和我说的。”金振生说道，“本来资料没到位这事她可以找我，但她脾气倔。” 这话听在沈说耳里，让他心里不免多想，司芊芊到底和金振生什么关系？金振生说司芊芊脾气倔，沈说不认同，他认识的司芊芊性格很好……同时他也为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龌龊念头感到羞愧，司芊芊绝不会是那样的人。 见沈说疑虑的表情一闪即逝，很快便恢复常态，金振生内心生出些许认同，这年轻人看上去还挺沉稳的。 不过金振生也没解释到底和司芊芊什么关系，而是说道：“司芊芊这孩子父母不在身边，你作为朋友，多关心关心她。” 沈说点头表示会的，其实还在疑惑，金振生这话好像有什么深意。 话题到此结束，金振生作为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自然不可能一直和沈说闲谈下去，又和张娅说了两句，便带着助理离开。 张娅也要回家，和沈说告别后便走了。 提着奶茶的沈说看了看时间，刚过九点，司芊芊说加班到十点才能结束，那就是还有一个小时才能下班。 百无聊赖的沈说正打算拿出手机看一看新闻，就听到了司芊芊喊他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司芊芊走到沈说面前，有些惊讶。 “和李寻在附近吃饭，正好过来蹭你车回去。”沈说把奶茶递给司芊芊说道。 司芊芊接过奶茶，感受了一下，还是温的，便说道：“那你也不问我今天有没有开车。” “没开车的话就打车回去呗，两个人付一份钱，还是划算。”沈说回道。 “这么会过日子呢！”司芊芊打趣，但又马上意识到话语有问题，悄悄红了脸。 沈说看司芊芊娇羞的模样，没有再逗她，这时有司芊芊的同事经过，纷纷向两人投来八卦的目光，司芊芊更不好意思了，拉着沈说跑向外面的停车场。 第49章 咪宝和柿子熟了的见面 沈说任由司芊芊柔软的小手拉着，心里别提多美了。 到了停车场，司芊芊把车钥匙丢给沈说。 “你来开车，上班一天累死了。” 看着司芊芊傲娇的小模样，沈说心里的美像是要化开。 已经是第三次开司芊芊的车，沈说显得有些驾轻就熟，上车调整座椅设置导航，显示回去大概半个小时。 窝在副驾驶的司芊芊吃着奶茶上的奶油，一脸满足的表情。 “芊芊学姐，你知道这个奶茶叫什么名吗？”沈说边开车边问道。 “芊芊马卡龙。”司芊芊答。 “你竟然知道！”沈说表情有些夸张。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这家奶茶店可火了，我去买过几次。”司芊芊说，并丢给沈说一个不屑的眼神。 “我也是看到这个名字才买的，感觉和你很搭。”沈说说道。 “名字很好听，口味嘛，还行吧，吃多了就有些腻，下次买浮生半日，那个好喝。”司芊芊说道。 “我买了两杯，浮生半日给我喝了……”沈说如实道。 司芊芊看向沈说，有些不信道：“你是不是就着我话说的？” 沈说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指天发誓：“真的，我看到浮生半日就想到了《浮生六记》，所以才买的。” “哟，看不出你还是个文化人啊。”司芊芊调侃道。 沈说嘴角抽了抽，感觉司芊芊在内涵他。 两人也是无聊的很，芊芊马卡龙和浮生半日扯来扯去，根本就是没营养的话题。 但这却是最轻松愉悦的状态，不用想着刻意去讨好对方而硬拉话题，想到什么说什么，自然又自在。 路程过半，走到过江大桥的时候竟然堵车了，导航显示前方在施工，沈说想，可能是趁着夜晚做桥面养护。 车子走走停停，沈说不经意的问道：“芊芊学姐，早上给你做的三明治吃了吗？” “吃了，口味不错，橙汁是鲜榨的吧。”司芊芊回道，“你这又做晚饭又做早饭的，不用上班吗？” 好吧，终于到这个问题了。 “呃……”沈说一时没跟上司芊芊的节奏，想了想说道：“上班也要吃饭啊。” “我看你根本就没上班，上班哪有你这么自由的。”司芊芊朝沈说翻了个白眼。 陡然被人揭穿没有上班的事实，沈说有些尴尬，但面对着司芊芊他又不想说谎，支吾了半天把自己从毕业到现在的三份工作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到最后，司芊芊眼睛瞪得老大，心想，沈说这运气也太背了了吧！ “你们那总监真不是东西！”司芊芊表示愤慨，一如之前李寻表示的愤慨。 “这种事我遇到了算倒霉……”事情过去挺长时间了，沈说也看开了。 “那你最近没找工作吗？”司芊芊问。 “找啦，怎么没找，今晚还遇到君昊的人事总监张娅了呢，他们想请我过去，我没同意。”沈说直白的说道。 “君昊？就是那个总部在京城的君昊？”司芊芊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嗯。”沈说简洁明了的告知是的。 “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君昊都不去，你想干嘛？”司芊芊突然就气愤起来，并表示看沈说有些不顺眼。 “芊芊学姐你别激动，我就是觉得专业不对口……”然后后面的话沈说没说下去，司芊芊把头别向了车窗外。 聊得好好的，咋就生气了呢？ 沈说摸不清司芊芊的心思，刚才不用找话题也能聊得很融洽，现在想找话题却发现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于是车内陷入了沉默。 缓行的状态随着驶离施工路段而解除，车速提上来，没一会儿就到了司芊芊的家。 沈说把车停好，司芊芊仍然坐在副驾驶没动，他知道司芊芊还在生气，但实在找不到她生气的原因。 如果是因为他拒绝了君昊的橄榄枝，司芊芊有必要反应这么大？ 显然司芊芊现在不想和沈说说话，开车车门下车，锁车，上楼，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沈说尴尬的看着司芊芊的背影，觉得自己真是背到家了。 莫名的，他又想到了金振生的话，说司芊芊脾气倔，让他多关心她，看来司芊芊身上真的有些迷啊。 也不知怎么了，这两天遇到的咪宝有迷，现在司芊芊也有迷……难怪说世界上没有一本百科全书能真正了解女人。 带着十分郁闷的心情，沈说回到了家，洗漱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司芊芊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沈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说女人生气不需要理由，沈说此刻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两人的关系已经趋于明朗，怎么突然就急转直下了呢？ 摸出手机给司芊芊发了条信息，等了半晌不见回复，时间已近午夜，沈说便没再打电话过去。 患得患失间，一股困意袭来，沈说不由自主的睡了过去。 …… 天光已亮，沈说醒了，别问时间，问就是早上六点。 第一时间看手机，司芊芊仍然没有回复，沈说想，气性还挺长。 摸不清司芊芊为什么生气，沈说连做早饭的心情都没有，买了一碗小米粥和一笼汤包，沈说决定再去司芊芊家碰碰运气。 最起码告诉他生气的原因吧，沈说这么好的一个学生，肯定会改的。 刚到司芊芊家楼下，沈说就发现司芊芊的车不在了，现在不过六点半，难道就去上班了？ 打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大概三四十秒，接了。 “芊芊学姐，你是去上班了吗？我看你车不在。”沈说问道。 “嗯。”一个鼻音，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回答。 好吧，虽然司芊芊接电话了，但她显然还是在生气。 “今天上班这么早吗？”沈说下意识的问道。 “这就是打工人的命！”司芊芊的语气有些冲。 沈说知道，司芊芊这是在点他呢，甚至还有些嘲讽，嘲讽他没工作，无事劳。 不就是一份工作嘛，至于上嘲讽术？ 难道司芊芊来大姨妈了，这几天心情不好？不会啊，昨天刚开始聊的挺开心啊。沈说发散着思维，决定搞清楚司芊芊这一波态度的转变到底为啥。 现在当然是没时间的，上午还约了李晶谈咪宝的事，李大妈的思想工作还得做，系统交待的任务必须要完成…… 你看，没工作我也没闲着不是，某种程度上说，我现在做的事可比一般的工作有意义的多。沈说在内心里想着。 带着郁闷的心情，沈说离开司芊芊家的小区。 回去的路上，沈说给咪宝发了信息，告诉她八点钟在她所住小区外面的公交站等她一起去李晶的工作室。 咪宝的信息很快回过来，三个字：知道了，加一个笑脸。 沈说回家换了身衣服，把昨晚换下的衣物放进洗衣机，简单收拾一下屋内的卫生……一切忙完，到了该出发的时间。 沈说到达公交站台的时候刚好八点，李大妈母女俩已经在等着。 李大妈的衣着和昨天没有太大差别，依旧是粗布蓝底的外套加上黑色裤子。 张咪则显然修饰了一下自己，脸上画了淡淡的妆，让原本就小巧精致的五官更加立体；上身白色云纹衬衫加黑色打底衫，突出自己优点的同时又不显得暴露；下身淡蓝色紧身牛仔裤配浅棕色马丁靴，一双大长腿又细又直；头发绾成利落的发髻，整体看起来可爱俏皮中透着一丝飒爽的意味。 沈说从一个正常男人的角度出发，心里默默给了咪宝90分的评价。 这身材、这颜值、这打扮……原地出道吧。 要说李寻这小子眼光毒呢，有这么一个女朋友，最起码少活十年！ 就冲咪宝这身造型，沈说觉得今天李晶不签下她都不可能。 结束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沈说叫了个网约车，三分钟后，三人上车直奔李晶的工作室而去。 前半段路程还比较顺畅，进了城之后就开始堵了，走走停停间，司机师傅显得百无聊赖起来，于是不断通过后视镜瞄后座的咪宝，沈说假意咳嗽几声，司机师傅有些收敛，但没一会儿眼珠子又不受控制了。 咪宝全程没“说话”，李大妈也注意到了司机的举动，通过后视镜瞪了对方几眼，同时又暗暗责怪自家女儿穿的太出挑才给了别人觊觎的机会。 李大妈越想越来气，忍不住伸手扭了扭张咪腰间软肉，张咪骤然吃痛，嗔叫一声，绵软的声音像奶猫，沈说好像知道她为什么叫“张咪”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跋涉终于到了目的地，三人下车后往大楼走去，进入一层大厅，沈说下意识的看向路边，司机师傅开着车窗还在打量他们的方向。 这让沈说信心倍增，咪宝这个潜力股，只要用心打磨，大火是迟早的事，不火才是天理难容。 工作室还是那个工作室，不同的是，前两天门口罗雀，今天门外却排起了长龙。 李大妈明显被这个场面惊到了，拉了拉沈说的手臂问道：“沈娃子，这些人不会是来讨债的吧？” 沈说给了李大妈一个暴汗的表情，心说大妈您也太敢想了，什么时候见过讨债的这么有素质，还会主动排队的？ 只是沈说也闹不清这些人到底是干啥的，随便问了一个排在后面的小姑娘，说是柿子熟了的工作室招人，这些人都是来面试的。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沈说也是来“面试”的，不过他有特权，可以走后门，否则和众人一起等待召唤，轮到他时估计天都要黑了。 于是，沈说便带着母女俩往前走，到门口时被两名穿着制服的男人拦了下来。 “面试请排队。”其中一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不是来面试的，我找李晶。”沈说客气的说道。 “李总现在很忙，你有预约吗？”还是那人，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有啊，我们约的九点半，你看时间差不多了。”沈说把手机递到那人面前。 那人确认后，示意沈说三人稍等，又给里面不知道谁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李晶亲自出来了。 “沈先生，快请进！”李晶立于玻璃门边，微微屈着身体，一副很恭敬的姿态。 排队等待面试的众人和李大妈母女都惊呆了，她们的心里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这年轻人（沈说）到底啥身份啊，值得李晶如此放低姿态？ 沈说也没搞懂李晶为何突然如此，要知道，之前帮她解决网络上的攻讦时，她都没有如此恭敬。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沈说不习惯被人围观，便带着母女俩进了工作室内。 上次那个小型会议室已经被用来面试新人，李晶把三人引到她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却装修的很有格调，最醒目的是一面墙的书。 办公室内只有两张会客沙发，李晶让人搬了张椅子进来自己坐，另外把她原本的办公椅拉出来给沈说坐，李大妈和张咪母女俩则分别坐在两张会客沙发上。 这番操作下来，母女俩对沈说和李晶的关系更加好奇了。 沈说也带着疑惑看向李晶，而李晶只是笑笑并不言语，沈说只能按捺下话头。 新来的助理把茶水端进来后带上门，今天的见面终于要进入正式环节。 沈说先是给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李晶便接过话头说道：“昨天沈先生联系我后，我就上网看了看张咪的舞蹈视频，说实话，有些惊艳，但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特点，请问之前有专门学过舞蹈吗？” 张咪下意识的就想用手语回答，但想到李晶可能看不懂，便有些悻悻的放下手。 李大妈看着自家女儿，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她没学过舞蹈，就是照着电视上跳的。” “那就是自学咯。”李晶点了点头说道，“没有专业的指导，能跳到现在的水平，说明她很有天赋。” “天不天赋的我不知道，也不懂这些。”李大妈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原意说出来，“说实话，我并不同意她走跳舞这条路，但她很坚持……我们母女关系也因此有些僵，昨天沈说和我说，不应该限制她的自由，我也想了很多，是啊，我总不能管她一辈子，她终究是要自己面对这个世界的，与其现在限制她，不如帮她找到今后能够独立生活的方式，所以，我想知道你们具体会怎么做。” 李晶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头转向咪宝说道：“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咪宝一双灵动的眸子看着李晶，有些失落的比划着：我不能说话，是不是不符合你的条件？ 沈说在旁边替咪宝做了翻译。 李晶并未感到太多诧异，微笑着说；“舞蹈是身体的艺术，语言不是最主要的，只要你想，我就有信心把你带出来。” 咪宝眼中瞬间放光，使劲的点头。 “你还没说会怎么做？”李大妈这时插话道。 对于李大妈的插话，李晶并未见气，和煦的说道：“具体怎么做我们还要再讨论，但大致的方向是，我会请专业的舞蹈老师给张咪进行训练，在这个过程中打磨她特有的舞蹈风格……她的身段很好，人也漂亮，我初步的设想是走民族或者古典舞的线路，劲歌热舞虽然博人眼球，但毕竟内涵方面差了一些，也不利于她今后的发展。” 听了李晶的话，李大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舞蹈也就是吃青春饭吧，三年五年还行，十年二十年之后呢？” 李晶摇头笑笑，耐心的解释道：“大妈，您可能对舞蹈今后发展的前景有些偏见，现在四五十岁活跃在舞台上的舞者大有人在，再退一步说，年轻的时候身体素质好，那就在台前展示，年纪大了不想跳了，可以转幕后，做舞美指导，总之，有了舞蹈这个一技之长，肯定不会被社会淘汰的。”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说要给我女儿请专业的舞蹈老师，要交钱吗？还有，她今后跟着你，你会每月给她发工钱吧，大概多少？”李大妈直白的问道。 不能说李大妈现实，因为现实如此。 咪宝嗔怪的拉了拉母亲的手臂，脸色发红，而李晶并未觉得冒犯，直接说道：“既然是沈先生推荐过来的人，我自然会认真负责的把她带出来，前半年的学习期不会有太多的工资，大概八千一个月，食宿全包，五险一金正常缴纳。后面正式签约，根据具体情况看，底薪一万，分成无上限。” “什么叫分成无上限？”李大妈坚持问道，她其实已经被八千和一万这两个数字惊到了，但还是好奇无上限的具体内容。 李晶没有再解释，沈说接过话来说道：“无上限就是可能十万二十万，也可能百万千万……” “这么多的吗？”李大妈彻底惊了，嘴巴张的老大，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们这不是什么非法公司吧。” 李晶失笑，沈说捂脸，说道：“大妈，刚才外面那么多应聘的人您看到了吧，您见过哪个非法公司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招聘的？” 李大妈这才收敛怀疑的表情，沉默片刻，有些犹豫的说：“那个……我女儿今后在你们这就是跳舞，不会让她干什么……别的事吧。” 别的事？继续做行政助理的活？沈说还在疑惑，李晶已经明白了李大妈的意思。 她拉起李大妈有些粗糙的手，缓缓说道：“大妈，我也是是从山村出来的，知道一个外乡人到大城市追逐自己梦想的路有多艰难，我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也接触过社会的黑暗，正因为经历了太多，所以我想帮助和我有同样追求的人，让她们少走弯路……您放心，张咪在我这里，我会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让她做一个纯粹的自己。” 李晶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李大妈瞬间安心下来。其实昨晚回去后，张咪也给她看了李晶的相关报道，网上关于李晶的讨论热度丝毫没有减少，而她的粉丝量更是冲破了2000万的大关。 这些都不是李大妈关注的，她关注的是李晶的身世，甚至比自家女儿更加可怜也更让人唏嘘。就如李晶所说，她经历了太多的黑暗还能勇往直前，内心里一定是个良善的人…… 女儿能跟着这样一个人，她放心。 第50章 愿我们都能成为豪门 咪宝跟着李晶这事算是落实了，沈说心中的石头放下一半。 另一半是李大妈的心病。 按理说，李大妈已经同意咪宝跟着李晶，那么应该已经放下心中的芥蒂，自此，心病也该解除了才是。 可是，沈说没有收到系统反馈的任务完成提示，说明李大妈的心病仍然存在。沈说知道，要想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过程，这个时间长短因人而异。如果李大妈一直不能彻底改变观念，岂不意味着这个任务根本没法完成？ 沈说很快把这种念头驱散，系统不会给他发布不能完成的任务，看来李大妈的心病不仅体现在和咪宝的思想认知差异上，还有其它方面的因素。 看来还得和李大妈深谈一次。 正在沈说想着找机会和李大妈沟通的时候，李大妈却主动和李晶说起了话。 “李小姐，我相信你的人品，但我女儿她不能说话，这个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沟通吧。” 李晶沉吟了片刻说道：“前期我可以找一个手语翻译，以后的话……我听沈先生说已经帮张咪预约了专家，应该有很大把握能够恢复语言功能的。”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谁也不能保证到底能不能够恢复。”李大妈仍有担忧的说道，“如果恢复不了，那……会不会影响她在你们这里的工作。” “我之前已经说了，舞蹈是身体的艺术，语言不是必选项，退一万步说，就算张咪不能恢复语言功能，只要专舞蹈这个领域，也会有不俗的成就的。”李晶说道。 李大妈像是在思考什么，喃喃道：“还是做一个能说话的正常人好些……” 沈说听到这句，脑中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他不禁想到，李大妈的心病或许从来都不是和咪宝的意见不合，而是咪宝不能说话这件事。 “大妈，方便说一说张咪是什么原因不能说话的吗？”沈说问道，“了解原因我也好和陈医生沟通，方便她那边给出更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案。” 李大妈似乎早已有心理准备，看了看身边的女儿，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疼爱与歉疚。 沈说和李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李大妈表情的含义。 李大妈拉着咪宝的的娇嫩小手，把思维沉入回忆，缓缓开口。 “我三十岁的时候才生的咪宝，对于一个农村妇女来说已经算很迟了，因为父母去世的早，家里根本没人给我张罗结婚的事，我和她爸算是自由恋爱，她爸是护林员。” “咪宝出生后，她爸喜欢的不得了，逢人就说他有了贴心的小棉袄，家里也因此多了很多的欢声笑语。” “她爸做护林巡视的时候，往往三五天才能回一次家，我也有农活要做，就常常把她带到田间地头，我干活就把她放在田埂、草坡上玩，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年，虽然苦，但也知足。” “出事那天是个夏夜，暴风雨来的很急，她爸正好去巡山了，我想着还有谷子在晒场，当时看咪宝睡的很沉，就披了雨衣就出门抢收，想着一会儿就能回来。雨很大，家家户户都在抢收，邻里间相互帮助，很快就结束了。就在我往家赶的时候，村支书跑来告诉我，咪宝她爸遇到盗木的，人受伤了在医院抢救。我当时瞬间慌了神，根本没想到家里还有一个两岁多的女儿，匆匆就赶去了县医院。” 说到这里，沈说能明显感觉到李大妈的情绪更加低沉，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李晶给她拿了纸巾，低声说着什么，应该是安慰的话语。 李大妈拍拍李晶的手背，示意没事，然后接着说道：“她爸没什么大碍，但咪宝却出事了。我不知道那晚她经历了什么，等我第二天早上赶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她小小的身躯蜷缩在墙角，身边有没吃完的饼干和开了口的农药。” “送到医院抢救总算把命保住，但也因此不能说话了……如果我当时稍微镇定一点，请邻居帮忙照看一下，也不至于会发生这种事……事后，她爸就怪我，说我没照顾好女儿，我们也去过不少地方求医问药，但都没有效果……渐渐地，她爸越来越沮丧，整天酗酒，然后就是十天半月不归家，后来听说跟一个城里的女人走了，再之后就没了消息，只剩我们母女相依为命。” 此时的李大妈已经泣不成声，咪宝在旁边抚摸着她的背，头靠在她的肩上，无言的安慰着。 李晶也红了眼眶，想不到张咪的遭遇这么可怜，这让她更加下定决心要把张咪带出以往的痛苦。 沈说则基本确定，李大妈的心病就是咪宝不能说话这事，她常年生活在自责中，因为是她的疏忽让女儿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咪宝抬起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开始用手语表达： 那时太小，我不懂不能说话意味着什么，渐渐长大，身边的同龄人都不跟我玩，我也没办法上正常的学校，这才意识到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因此我时常感到孤独。 也就是那时候，我喜欢上了舞蹈，我虽然不能说话，但我可以听到声音，那是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杨丽萍老师跳舞，我感觉我好像能体会到舞者的情绪和情感，她们舒展着身体，有着绚丽或是朴实的动作，在我看来就是对美最好的体现。 我开始学着跳，但一个山里的孩子，跳舞好像显得不务正业，我妈发现后也阻止我，我不敢和她明着对抗，就只能偷偷的练习，然后一直到现在，我跳舞跳了15年，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只有在舞蹈里我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放松的，是自由的，我才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咪宝的手语做到这里停了片刻，然后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继续表达道： 妈，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因为当初的过失而悔恨，所以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其实我不怪你，但我不敢和你说，怕你以为我在安慰你。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扛起这个家，我知道这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不仅不怪你，反而心疼你，但我还是不敢和你说，你是一个要强的人，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你一直把自己表现得很坚强，但我知道，你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就是我。 现在，我长大了，有能力照顾自己，也可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更遇到了沈先生和李晶老师这样的好人。所以，妈，我想和你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成为禁锢自己的枷锁。不管我以后能不能重新开口说话，我都是您的女儿，而您也永远是我的妈妈。 这份扯不断的血缘才是最宝贵的。 随着咪宝最后一个手语动作结束，李大妈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决堤而出，这次不是啜泣，不是默默流泪，而是嚎啕大哭。 她抱着咪宝，咪宝也抱着她，母女俩哭得惊天动地、旁若无人，这是她们情绪的释放，是她们心灵的碰撞，更是思想上的交融。 这一刻，两个人做到了真正的和解。 这一刻，李晶被感动的泪水滂沱。 这一刻，沈说的心也像是被泡在水里。 这一刻，系统的提示来了，显示睡神大妈的心结已解。 沈说和李晶两人出去了，他们觉得此刻应该给母女俩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诉说”和解后的母女情长。 外间的人自然听到了李晶办公室内的动静，见两人出来，他们纷纷向李晶和沈说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晶作为这间工作室的老板，面子还是要的，把沈说拉到会客室，然后紧紧关上了门。 新来的助理敲门问要不要准备茶水，李晶给了她一个白眼，把人瞪了回去。 “君昊安排的人，还不熟悉。”李晶尴尬的解释。 沈说并不觉得在下属面前表现出异样的情绪有什么不妥，但看李晶不适的样子也没再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转移话头说道：“昨天遇到君昊的张娅总监，她说已经把合作协议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吗？” 李晶摇摇头说道：“没有，一切都是按照前天我们会面的时候聊的内容来写的。” “那就好。”沈说点点头说道。 “不过有一点我还不太能拿定主意。”李晶犹豫着开口说道：“君昊希望合作协议签十年，但我觉得时间有些太长了。” 沈说沉思片刻，回道：“你有什么想法？” 李晶微微思索说道：“我的想法还不是很清晰，君昊的确是一个好的靠山，也能为我和我的工作室提供更多的资源和更广的平台，如果长期合作，我就不需要再提防暗处射来的冷箭，可以专心的做自己的想做的事。” 沈说点点头表示同意李晶的想法，但他知道李晶还有但是没说。 然后李晶果然转折道：“但是这种合作在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妥协，虽然在合同上说会最大限度的尊重我创作的自由和柿子熟了这个账号的价值取向，但总归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不是说我一定要在合作中起主导地位，就是觉得，如果再一味做自己，会让君昊觉得我这人不懂事，而不做自己又违背自己的初衷……所以，我挺纠结的。” 沈说终于知道李晶的想法了，他之前想给李晶找靠山，是因为当下的李晶势单力孤，而觊觎她的人能量太大，她没有招架的能力。 其实事后他也想过，这是权宜之计，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李晶是一个逆来顺受无欲无求的人，君昊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李晶明显是很有思想和抱负的独立女性，再和君昊做永久的捆绑，则是一件非常压抑的事情。 现阶段她要借君昊的势，而君昊要她的名，双方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不存在谁比谁高一头。 但今后呢？ 沈说不由想到昨天见到金振生的场景，上位者的气势在他身上显露无疑，这样的大佬即使静静的坐在那里，也是别人仰望的对象。 成为上位者……李晶有这样的想法吗？以她的性格和处世的方式看来好像并没有，但经历过网络上的舆论扫荡，也很难说她的心境会不会产生变化。 李晶刚才说的那些话，看起来像是在征询沈说的建议，但她的内心可能已经有了答案，现在不过是让别人给她的答案再加些砝码罢了。 沈说不介意给李晶加砝码，因为他也是如此想的。 于是，沈说终于开口说道：“李晶，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张咪推荐给你吗？按理说，我推荐给君昊，才是一桩更好的买卖，我确定，君昊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李晶沉思片刻说道：“沈先生，我有些预感，但不是很明确，所以还希望你直言。” 沈说笑笑，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感觉李晶已经有些转变了，变得成熟，也开始会揣摩人的心思，但他说不上来这种转变好还是不好。 等待了片刻，沈说开口说道：“我是无意中关注到咪宝这个账号的，当时只觉得她的身材好颜值高，不要怀疑，一个男人关注一个女人，基本都是从这两点出发的。” 李晶笑笑表示不置可否。 沈说接着说道：“然后我又发现，她从不和网友、粉丝进行互动，直到昨天我和她在现实中见面，才发现她不能说话……或许你会想，不能说话可以打字啊，回复评论还是可以做到的，我当时也有相同的疑问……然后就是刚才她的那一番情绪表露，我才发现，她对舞蹈是真的热爱，他只是通过网络平台把这种热爱展现出来，或许其中有一些对母亲管束过多的反抗意味，但更多的是她对于舞蹈的执着，当知道她没有专门的学过跳舞，现在回想起来，她对舞蹈似乎有一种灵性，这样的她必然是要走向舞蹈艺术的高峰的，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指导、一个机会、一份保障……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 “就如我之前所说，把张咪介绍给君昊，肯定是更划算的买卖，但我不是生意人，不擅长做买卖，我不会待价而沽，也不想理会什么奇货可居。诚然，君昊会给张咪更好的资源和平台，但同时也会要她产出更多的价值。张咪不像你，已经有成熟的粉丝基础，柿子熟了这个账号更是价值过亿，她只是一个小白，没有足够的资本和君昊谈条件，介绍给君昊只能被吃的渣都不剩。”沈说说道。 “那你为什么相信我不会剥削她？”李晶好奇的问道。 “人性！”沈说言简意赅的说道，“李晶，不管你怎么变，人性不会变，你和张咪有着相似的苦难童年，更能体会这种对于一件事情热爱和坚守的不易，我从你刚才和她们母女俩的交流就能看出来，你的保证不是作伪，是真的会把张咪当做妹妹一样对待。所以，她跟着你，是最好的路，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还有吗？”李晶问道。 “当然……事业不是慈善，尤其是在当下社会想要立足，更要有足够的实力，因为你现在实力不够，所以选择和君昊合作，但这种合作不会是永久的，你终要自己成长起来……张咪的到来，就是为你成长的道路铺就基石，我们都能看到，她未来的成长上限很高，咪宝这个账号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和柿子熟了并驾齐驱。” “真的吗？到那时谁又知道她会不会自立门户呢？”李晶的眼神有些飘忽，不确定的说道。 沈说则依然用直白的语气说道：“你心里其实并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张咪和你不一样，她是社会上的小白，她只想跳舞，而不想理会那些纷纷扰扰，这时你就是她的代言人。而你比她更有学识，也经历过社会的洗礼，知道怎么去应对那些是是非非，所以，你只要真心待她，她必还你明月。” “沈先生，我发现你真的很会说话，也很会揣摩女人的心思。”李晶终于收起茫然的表情，开始正经起来。 沈说洒然一笑，说道：“李晶，我知道你不甘屈居人下，但成长有一个过程，也必然经历阵痛，好在你有足够的韧性……至于张咪，就当是我在你身上压的宝，现在你不得不依附豪门，但我相信，你终究会成为豪门。” “豪门吗？”李晶眼中似有精光，随即问道，“难道沈先生不想成为豪门吗？” 想吗？沈说在心中问自己。 如果是一个月前，沈说会觉得豪门这种事离自己太遥远，想肯定是想的，不过也就想想罢了。 现在有了寻宝系统的加持，成为豪门或许已经不再是空中楼阁，但要说多想成为豪门，沈说好像也没觉得有那么烈的欲望。 见沈说不回答，李晶也不再追问，看看时间已近中午，那对母女应该也诉完衷肠了。 对于张咪，李晶和沈说的想法一样，她的成就上限很高，也会成为她最强大的助力，为了成为“豪门”这个理想，她得请人家吃个午饭不是。 第51章 司芊芊的前男友 【寻宝系统加载中.】 【任务功能已开启】 【当前任务：帮睡神大妈解除心病（已完成）】 【总寻宝点：2，可用寻宝点：2】 看着脑中显示的系统信息，沈说产生几个疑问。 可用寻宝点既然显示“可用”，那么该怎么用？用到哪里？用了以后会得到什么？ 寻宝系统完全没有告知，沈说在想，当前系统处于第一阶段，或许寻宝点“兑换”功能还没有开启，又或许寻宝点的使用是要经过一定的事件进行触发。 总之，现在得到的信息是，寻宝点可用，但如何用还需要等待或探索。 李晶请客的地方在闹市中的一处私厨，环境清幽，园林式的布局，让人不自觉产生心静的感受。 这个叫做“秫香园”的私厨不接受客人点菜，只有388、588、888和1688四种档次的人均餐标，这还只是单纯的食材费用，酒水另算。 一般工薪阶层几乎舍不得来这种地方吃饭，全家三五个人出动，一顿饭最少花掉一两千，自己买菜在家做饭，能吃半拉月。 “这地方看着挺别致，你怎么找到的？”沈说问道。 “之前有合作方请我来过两次。”李晶走在前面说道，“环境的确没得说，闹中取静……菜品的口味也不错，不过说实话，价格有些虚高，平时我很少来，今天就是带你们体验一下。” 沈说给了李晶一个大拇指，这姑娘说话怪直的。 李大妈和咪宝显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吃饭，心中不禁感叹，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秫香园没有堂食，只有独立的包间，这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客人的隐私。不过话说回来，能花钱在这吃饭的，多是一些私密的宴请。 服务员或许都是受到过专业培训的，她们显然认识李晶这位大网红，但并没有索要签名合照什么的，只是当做一般客人，认真负责的接待。 李晶要了人均888的套餐，等待的过程中，沈说很期待会上来什么菜。 “这里一般是需要预订的吧？”沈说问道。 “对，其实我昨晚就打电话定位子了。”李晶回道。 “看来你对今天的合作很有把握啊。”沈说玩笑道。 “因为我相信沈先生推荐的人。”李晶小小的恭维一下。 沈说觉得不能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了，于是转移道：“食客来这里吃饭，都不知道自己能吃到什么，挺新鲜的……” “餐标不同，菜品会有差异，不过总逃不脱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这些，有时同一种东西，做法不一样，也能卖出不同的价格。”李晶毕竟有过两次在这吃饭的体验，于是充当解说，“其实来这里的人可能并不会在意菜品是否符合自己所付出的价值，他们想要的就是一种体验。” 沈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李大妈和咪宝看上去有些拘谨，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喝着免费的茶水。 菜很快上来，第一道是红油凤爪牛肉搭配的凉菜，看着挺有食欲的样子；紧接着是第二道菜凉拌鲜蔬，翠绿橘黄的搭配挺诱人；第三道是红糖糍粑，看起来和外面饭店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口味是不是会更好一些；第四道是清煮河虾，据说这样能最大程度的保证河虾的鲜美口味…… 后面陆陆续续上了一些热菜，最后一共上了八菜一汤，沈说估算了一下，别说888一个人了，一桌子菜都没有888。 来都来了，反正不花他的钱，吃吧。 服务员给每人倒上五谷杂粮饮，李晶起身和大家碰杯。 场面话当然是要说的，不过李晶不是虚假的客套而是真情的流露。 她感谢了沈说的无私帮助（50万是她主动给的，不是沈说要的，所以她认为沈说无私），感谢李大妈信任的把咪宝交给她，也感谢认识了咪宝这么一个漂亮又上进的妹妹。 自从丈夫不告而别后，李大妈体会最多的就是人情冷暖，她一个人带着当时还不满四岁的且不能说话张咪，受尽了旁人的白眼和奚落。 她没读过什么书，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性本恶，只能默默承受那些不友好的声音。 所以，她才会对咪宝有诸多的限制和要求，既是源自自身的控制欲也认为这是对女儿最好的保护。 而李晶的出现仿佛一道光照在了她的心间，让她重新开始相信人间的温度，可能是物极必反吧，又或者是否极泰来，李大妈觉得她和女儿一定是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遇到李晶并非偶然，而是源于沈说的引荐，李大妈此刻又在感慨，大城市还是好人多。 菜过五味，沈说起身去洗手间，走在古色古香的回廊上，五步一画十步一景，听着耳边传来风吹竹叶的沙沙声，还有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幽香，这种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前方有一座凉亭，此刻凉亭内有一男一女正在拉拉扯扯，沈说不喜欢凑这种热闹，正打算绕过去，却看到女人的背影如此熟悉。 不是司芊芊又是谁！ 别人的热闹可以不凑，但司芊芊的事一定要管。 沈说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两人身边，见男人的手还拉在司芊芊的手臂上，心里的火“腾”的就冒出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男人的手拍掉，然后把司芊芊拉到自己身边来。 “芊芊学姐，这人是不是在骚扰你？”沈说的瞪着面前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想不到看着人模人样的，却不干人事。 “你谁啊？”“你怎么会在这？” 金丝眼镜男和司芊芊几乎同时问道。 “我和朋友在这吃饭，你先说这人是不是骚扰你？”沈说看向司芊芊问道。 “你搞清楚我芊芊什么关系了吗？就说我骚扰，你还要告你诽谤呢！”金丝眼镜男面对突然出现的护花使者非常不满。 “金浩俊，你够了，我跟你可没有关系！”司芊芊气愤的说道，并想着拉沈说离开。 眼镜男挡在两人面前，不给离开的机会，沈说看着这个场面，在根据刚才司芊芊的话来判断，看来是做实这个眼镜男骚扰的事实了，不过这个眼镜男的名字怎么这么有棒子特色，不会是外国友人吧？ “芊芊，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当初我可没同意分手……”金浩俊玩味的笑道，同时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沈说，“你是芊芊的追求者吗？我劝你还是算了吧，你配不上她。” 司芊芊都要被气笑了，给了金浩俊一个讥诮的表情说到：“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找谁做男朋友是我的事，还请金大少爷不要多管闲事。” “他真是你男朋友？”金俊浩疑惑道。 沈说正想说不是，司芊芊已经挽住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 此时无声胜有声！ 幸福来得太突然，沈说美得心里冒泡。 金浩俊不淡定了，嘴角微微颤抖的说：“芊芊，你不用拿这种方式激我，难道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在演戏？” 司芊芊正眼都没给金浩俊，而是微微踮起脚尖在沈说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沈说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 刚才芊芊学姐亲我了？谁来告诉我这不是梦？ 沈说茫然的看向司芊芊，只见她面颊微红，娇嫩的脸庞近在咫尺，清晰的能看到上面细微的绒毛……而她握着沈说的手却愈发用力，像是在克服心中的羞涩，亦或是在提醒沈说不要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司芊芊如此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金浩俊，他指着两人，怒目而视道：“好，好得很，现在不管你们是不是在演戏，都挑战到我的底线了。” “我的生活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你的底线……呵，真不知道你还有底线这种东西。”司芊芊无情的嘲讽。 金浩俊嘴唇紧抿着，眼珠子转了又转，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留下一个“等着瞧”的眼神转身离开。 等金浩俊消失在两人的眼前，司芊芊才慌乱的松开挽着沈说的手，她也不敢看沈说，只是脸红得更厉害了。 沈说没有应对这种局面的经验，但作为男人，他觉得有必要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那个……芊芊学姐，你吃饭了吗？” 这是什么问题！还不如不问，刚问出口，沈说就后悔了，于是赶忙改口道：“芊芊学姐……这里环境挺好的哈。” 强行找话题的结果就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尴尬了。 “我先走了，下午还要上班。”司芊芊低着头说道，脚下已经有了动作。 沈说下意识的拉住司芊芊的手臂，司芊芊没回头，也没挣扎。 按理说，大脑思维比之前活跃多了，怎么此刻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呢？沈说有些着急，他并不想就这么放司芊芊离开，他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一次他和司芊芊之间关系更进一步的机会。 “芊芊学姐，昨天我是不是说错或者做错了什么，你好像一直在生我的气。”沈说鼓起勇气问道。 司芊芊没有回应，沈说继续说道；“我这人有的时候考虑事情可能有些思维固化，如果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告诉你又怎么样，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司芊芊突然幽幽说道。 沈说听出司芊芊话里好像意有所指，拉着司芊芊的手愈发执着起来。 “芊芊学姐，你想让我成为你的什么人吗？”沈说说道。 司芊芊瞥了沈说一眼，嘟起嘴道：“没有诚意。” “我也想有诚意，但现在太仓促了，况且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我的气，搞不清楚这个问题我不敢表达诚意。”沈说说道。 司芊芊拉着沈说走回凉亭下，坐在长椅上，以放松的姿态说道：“沈说，你一点都不好奇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吗？” 怎么可能不好奇！沈说心中想着，但男人有时就是要表现的大肚一些，所以才没问。 “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他是你前男友？”沈说毫不在意的问道。 司芊芊点点头，眼神看向远处的翠竹，缓缓说道：“他是金振生的儿子。” 这个消息让沈说倍感意外，金振生的儿子，顶级富二代，是司芊芊的前男友？他们又为什么会分手？听金浩俊的意思，分手还是司芊芊提的。 金振生知道他儿子和司芊芊谈过恋爱吗？知道的话昨天为什么会对我说出要多关心司芊芊的话？不知道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司芊芊这个人的呢？ 沈说的脑中一时有些迷。 司芊芊显然也不是吊人胃口的人，看向沈说说道：“你问我昨天为什么生气，我现在回答你……你现在没有工作，面对君昊的邀请竟然还拒绝了，这就是我生气的原因。” “就这样？”沈说明显不太相信的样子。 面对沈说的质疑，司芊芊接着说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和金浩俊分手吗？” 沈说摇摇头，他又不是神仙。 “当初和他走到一起，并不知道他是金振生的儿子，而是因为他的学识。”司芊芊说道，“他真的算上博古通今，无论聊到什么话题都能应对自如，甚至旁征博引，自己的观点也很独到，给人一种儒雅学者的感觉。” 听到这，沈说有些吃味，但他没有打断司芊芊。 “后来我发现他好像不用工作，我就问他平时吃穿用度的钱哪来的，他先是不肯告诉我，后面在我的逼问下才说他爸是金振生，也就是我的老板。”司芊芊说道，“我问他是不是一直都打算这样，靠着他爸过一辈子，他竟然理所当然的说反正他家有的是钱，为什么要工作，挥霍十辈子也花不完……甚至还劝我把工作辞了，说他养我……我就这么不要脸？” “那之后，我发现和他三观不合，明确提出了分手，他好像也因为一些事情出了国……本来我都不想在金泰干了，觉得恶心……后来因为一些事我还是留了下来……想不到这个二世祖又找回来了。”司芊芊气结。 “那说明芊芊学姐魅力大。”沈说自然的拍了个马屁。 司芊芊白了他一眼。 沈说觉得司芊芊有些傲娇的模样怪可爱的，早知道司芊芊的人品好，想不到面对如此诱惑竟然也能无动于衷，并坚决的划清界限，这就非常值得点赞了。 至于司芊芊说的“诚意”，沈说觉得，是该好计划计划了。 第52章 未来做什么 沈说终于知道司芊芊为什么生气了。 金浩俊作为一个顶级富二代，他不工作还有无数的家产可供挥霍，你沈说作为一个普通人，父母都是工薪阶层，没有殷实的家底，也不去工作，难道是等着天上掉钱吗？ 不工作就意味着没有经济来源，没有经济来源就无法保障生活，连生活都无法保障，谈恋爱这么奢侈的事情……呵，你没资格。 沈说之前的预感没错，司芊芊对他也是有些意思的，但听到他不工作的时候，瞬间就被气到了。 不是说他没有工作的机会，而是有机会不去把握，这就更让司芊芊觉得沈说这人有些好高骛远。君昊多么好的一个公司啊，能进君昊最起码比一般同龄人的起点都要高，向他伸出橄榄枝都不接，这可能已经不是好高骛远的事情了，在司芊芊看来，这就是纯纯的脑子有坑。 虽和沈说接触的时间没有多久，但司芊芊根据之前沈说的表现来看，他不像是一个好逸恶劳的人，这里面是否有其他的原因？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早上司芊芊愿意去接沈说电话的原因，她想听听看沈说有什么说辞，哪料他根本没有接到意识到司芊芊生气的点在哪里，自然不会有什么“解释”。 今天上午，主管跟司芊芊说要在秫香园招待一个合作商，哪知她到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合作商，只有等在包间里的金浩俊，这把司芊芊给气的！ 和前男友三观不合，自然不会有什么共同话题，司芊芊就准备走，金浩俊当然不会让她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于是就出现了两人拉扯的一幕。 沈说的出现正好给了司芊芊一块挡箭牌，不知情的沈说再次成为工具人。 但这次的工具人还是有些福利的，司芊芊主动亲了他，也说了她和前男友之间因理念不合而分手的事，她想通过自我坦白让沈说把他不工作的原因说出来，这样也好“对症下药”，该劝就劝，不能劝就及时终止这种好感，她可不想因为同一个原因栽在男人手上两次。 沈说自然也是知道司芊芊意图的，但他该怎么说呢？系统这事定然不能暴露，君昊那边已经拒绝了，也不好再舔着脸说可以加入…… 不解释的话，他和司芊芊估计也就缘尽于此了，瞎解释的话，这就不是对待有好感女生的做法，就算是现编，逻辑上最起码不能给人看出问题吧。 想到现编，沈说有些哭笑不得，之前他就现编过自己的一身“武艺”源自神秘人士的真传，关键是司芊芊还信了，难道说司芊芊比较好骗？ 能考上南江大学的，没有哪个人的智商有问题，司芊芊想来也是个学霸级的人物，或许不是她真信了，而是觉得每个人或许都有不想被外人知道的秘密，所以她选择接受沈说看似合理的说辞。 那么，不工作这事，沈说不得已也得现编了。 “芊芊学姐，不是我不想工作，之前的三家公司我都是抱着十分的热忱去对待的，可能是流年不利吧，都没挺过试用期就gg了。”沈说拉着司芊芊的手说道。 司芊芊想挣脱，沈说拉得更紧了。 “其实有南江大学这块金字招牌，找工作还是挺容易的，但我最近有了些新的想法，并且已经把这些想法开始付诸于实践。”沈说真诚的说道，“皋城医疗事故的事你也知道的，因为举报医疗黑幕的原因，我在网上有了很高的人气，现在粉丝已经超过100万了。” 司芊芊见挣脱不开被沈说握着的手，索性放弃，看着沈说的眼睛说道：“你准备当网红？” 不怪司芊芊有这样的想法，有了粉丝基础做网红的确是很来钱的途径，但沈说志向并不在此。 “我不做网红，我想说的是，因为那次事件，我也认识了一些网络上的博主，有些还相当有名气，比如说柿子熟了。” “你认识柿子熟了？”司芊芊惊讶中有些不敢相信。 “她的真名叫李晶，我今天就是跟她在这里吃饭的。”沈说说着，看到司芊芊的表情有些古怪，于是赶忙接着说道，“我给她的工作室介绍了一个有潜力的新人，她请我吃的饭。” “哦，然后呢？”司芊芊问道。 “在此之前，我还帮柿子熟了和君昊的网络部签过线，让她们达成了合作。”沈说顿了顿说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发现我好想能够发现网上的一些人与人之间商机，就好像类似于中介，我可以把原本没有关系的双方串起来，让他们合作共赢，而我从中取利。” 司芊芊听着有些迷糊，又问道：“你这是中间商赚差价？” 沈说捂脸，但想想也是这个理，便点点头。 “这事能做长久？碰上两单就算是运气不错了，你还指望着靠做中间商吃一辈子？”司芊芊果然不负学霸的思维，很快就发现了里面的bug。 “芊芊学姐，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这事当然不可能每天都有，但网上想红的人太多了，我只要仔细的去甄别，选取一些优质的进行牵线搭桥就足够了。”沈说说道，“行里有句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就是这个意思。” “你就忽悠吧，这能赚多少钱？”司芊芊显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沈说忽然神秘兮兮的掏出手机，打卡银行app，把余额展示在司芊芊面前。 “芊芊学姐，这就是我做成两单的回报，看着还行吧。”沈说很想低调，但语气还是忍不住的嘚瑟。 司芊芊看着沈说手机上显示的余额，有些不敢置信，不是说她没见过八十多万，只是做了两次转介绍就赚这么多，这个效率让她不敢相信。 但司芊芊稍稍冷静下来便如常的说道：“我总觉得这有些投机取巧的成分在里面，现在看似给你赚到了一些钱，但我想，网上做星探的不止你一个，人家后面或许还有专业的团队，等到市场被一些大的公司垄断，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能成什么气候，到时去喝西北风？” 沈说不禁感叹，司芊芊——人间清醒！ 现编的内容到这里是进行不下去了，沈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还是芊芊学姐看的远，我可能一时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后面我会尽快找份正经工作的。” 或许是沈说的态度足够好，也或许是司芊芊觉得自己的话被认真对待，她看向沈说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语气也轻柔许多。 “沈说，你刚出校门，可能还不能够意识到社会的复杂和艰辛，好在你还年轻，可以慢慢磨砺自己，先安心做一份工作，积累一定的经验，有了一定的人脉和资金基础，也可以去创业……”司芊芊轻声道，“我觉得你也可以利用好自己现在100万粉丝的基础，不是说让你去做网红，而是宣传一些正能量的内容，打造自己的人设，为以后施展自己的想法创造更大的空间。” 这话沈说是真的听进去了，是啊，100万粉丝放在那里，不互动，不向他们传递信息，最后只能成为一堆没用的数字，可如何利用呢？他不走网红的这条路，还可以走什么路呢？ 沈说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见沈说认真思考的模样，司芊芊把心中原本的不快驱散，从之前两人相处中可以看出，沈说是个有正义感，也很积极阳光的人，她相信沈说能够想通。 时间已然不早，司芊芊下午还要上班，想到金浩俊竟然利用她主管把她骗到这来，心里顿时十分不爽，看他临走时咬牙切齿的模样，可能今后的麻烦还会接踵而至。 终于要露出二世祖的本性了吗？司芊芊眼神中露出一丝利芒，最好不要把她惹急了，要不然谁来都不好使！ 和沈说道别后，司芊芊便离开了秫香园。 沈说没心思在继续饭局，回包间打了个招呼便也离开。 走在午后的街头，沈说忽然感觉有些迷茫，甚至一度想到，做个网红算了，但就算是做网红也要输出价值，他能输出什么呢？ 跳舞她不会，唱歌一般般，讲历史他没有相关的积淀，做社评要有自己独到的观点…… 沈说甚至在心中埋怨起系统，这个时候就不能给他指点一下迷津，好让他找到正确的方向？ 寻宝系统当然没有回应，沈说不禁想到司芊芊给的建议，找个合适的工作算了，且干着吧，系统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一次神经的东西是指望不上了。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沈说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走到了什么地方。 前面好像是一所学校，校门口停了很多的大巴车，学生们背着书包正有序的下车，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兴奋和疲惫的神情，沈说想，可能是刚秋游回来的。 学校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和车，沈说却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秦琼嘛，原来她在这个学校当老师。 现在自然是不好过去打招呼的，人家秦老师在“工作”，他一个闲散人员还是不要去给人家添麻烦了。 沈说正准备换一条道走，学校门口却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家长气喘吁吁的喊着她家孩子丢了，这可是了不得的事，老师说孩子已经交到家长手上，家长说根本没接到孩子，旁边有人七嘴八舌的问同行的学生有没有看到人，已经有其他家长和老师开始自发的寻找。 沈说看着焦急的家长和明显乱了方寸的秦琼，第一想法就是帮忙找到孩子。 寻宝系统准时发布任务：【找到秦老师班上丢失的孩子，寻宝点+1】 此刻的沈说脑中忽然冒出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但现在找孩子要紧，想法先按下。 于是他飞快的跑到秦琼的身边，询问具体情况。秦琼对于沈说的突然出现也没表示惊讶，现在她的心思都在丢失的学生身上。 “确定跟着所有人一起回来了吗？没有在游玩的地方？” “没有，返程的时候我点了三次名，上车的时候确定人是齐的。”秦琼说话的声音发颤，好像要哭出来。 沈说听着同班的学生的说辞，有的说看到了，有的说没看到，有的说进学校里去了，有的说向路的西头走了，还有的说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接走了…… 反正各种信息都有，乱七八糟的，暂时分辨不出到底哪一条是有用的信息。学校的执勤领导已经打电话报警，孩子走失容不得半点耽误，如果被不法分子拐走，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让学校的保卫科调取学校门口的监控查看，但由于当时学校门口人太多，家长和孩子混杂在一起，只看到小男孩下车的身影，后面就隐匿在人群中，怎么也找不到了。 沈说作为自发的热心群众，先是安慰了秦琼几句，然后问道：“秦老师，你有孩子的照片吗？” 秦琼慌乱的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今天在动物园拍的集体照在她手机里。 她把照片调出来，然后放大，站在第二排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的模样进入沈说脑海。 冥冥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意念感知，沈说让秦琼在校门口放心等候，他自己便朝着学校对面的巷子里跑去。 小巷幽深，而且四通八达，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条热闹的街市上，在一个炸串摊位前，沈说发现了“走失”的小男孩。 “小朋友，你是叫张凌吗？”沈说蹲下身，带着善意问道。 “你是谁？”张凌并没有回答，警惕着看着沈说。 看来这小子还挺有防范意识，沈说心道，这么机警怎么会不跟着大人，自己就跑了呢！ “我是你们秦老师的朋友，他们正在找你。”沈说说道。 “秦老师说不能相信陌生人的话。”张凌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说道。 好吧，你这么厉害，可知道老师和家长都急死了吗！ 沈说拿出手机给秦琼打电话，他开了功放，确保张凌也能听见。 “秦老师，我找到张凌了，在学校对门巷子里出来左转100米左右的小摊这里。” “真的吗！”秦琼惊喜交加的声音传来，“你让张凌听电话，告诉他不要离开，我们马上过去。” 沈说把手机往张凌面前递了递，示意他说话。 “秦、秦老师，我是张凌，我就想吃个炸串……”张凌好像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声音有些抖。 “没事，你吃，旁边的叔叔是老师的朋友，让他请你吃，你们就在原地等，老师一会儿就到。” 沈说把手机扬声器关掉，拿到自己耳边说道：“我在这看着他，你放心。” 沈说听到了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电话那头的秦琼回复知道了，随即挂断。 大约五分钟后，秦琼、张凌的母亲、校领导、还有一些其他家长匆匆而来，沈说从众人的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 第53章 由寻物启事想到的寻物启示 事情的原委很快被搞清楚，据小男孩自己说，他上了妈妈的车后，想着外公之前接他时带他去吃的烧烤，趁着车子还没启动，又偷偷溜下车。 而孩子妈妈等红绿灯的时候才发现孩子不在车上，以为根本没接到孩子，而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要不然不可能一个大活人会从车上消失。 由于当时很慌乱，思维不受控制的开始瞎想，于是就又跑回校门口说孩子没接上。 本来秦琼自责的要死，生怕把人家孩子弄丢了，自己饭碗不保不说，可能这辈子良心都难安。现在发现是一场乌龙，不过虚惊一场，可算是把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 人家母亲也是一阵后怕，秦琼没再责怪对方未照看好孩子反而指责老师，相信通过这次教训，这位妈妈一定会吃一堑长一智的。 校领导对沈说的机智和仗义相助表示感谢，虽然这事主要责任不在学校，但如果真出了事，学校少不得要被扣上一顶安全教育不达标的帽子，年底的绩效考核奖金算是泡汤了。 而最要表达谢意的还是秦琼，学生是她班级的，尽管她不要主要责任，但作为一个刚走上教师岗位的不到两年的新人，出了这种事，今后怕是会给自己的职业前途留下阴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请人吃饭成了表达感谢的最主要方式之一，沈说帮了秦琼这么大的忙，为了表达谢意，秦琼便要请沈说吃饭。 因为晚上还要给司芊芊做饭，沈说便想着拒绝，说自己晚上还有事，秦琼也不好强求，约定这周末务必抽出时间让她表达感谢，这才放沈说离开。 此时已近五点，沈说先是发信息问司芊芊今晚回不回来吃饭，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沈说便坐地铁往回走。 路上，沈说把找小男孩张凌之前脑中产生的念头再次回味。 寻宝系统的是真的寻宝，而它寻宝的目标不一定是传统意义上的贵重物品，对于某些特定时空中特定的人，宝物的概念也是不一样的。 之前任务功能没有开启，系统寻宝好像有些“随意”，最起码在沈说看来不是那么正经的寻宝，但任务功能开启后，目前为止接到三个任务。 第一个是帮司芊芊延迟金泰集团和南江大学的合作会议时间，在这个任务里，那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司芊芊来说就是“宝物”。 第二个是帮睡神大妈解除心病，而睡神大妈的心病源于女儿咪宝，咪宝就是睡神大妈的“宝物”，所以帮咪宝找到了未来的生活方式，且让母女俩赤诚相对后，任务也完成了。 第三个任务就是刚才寻找秦琼班上的小男孩，作为祖国的花朵，小男孩是“宝物”毋庸置疑，而这个任务是最好理解也最易达成的。 沿着这样的思路，沈说想，寻宝系统的特质加上任务功能的开启，他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专业的寻宝人呢？别人有丢失的物件，他去帮忙寻找，然后获得相应的报酬，这样想或许行得通。 正在沈说为自己找到“发财”之路而沾沾自喜时，寻宝系统第一次出现主动交流。 【警告！检测到宿主想利用寻宝系统获利，此行为违背系统准则，予以禁止！】 【警告！……】 【警告！……】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沈说瞬间就懵了，寻宝系统你是要闹哪样？什么时候出的系统准则？寻宝系统不让宿主获利我要你何用？之前游戏里寻宝的时候你不是蹦跶的挺欢快的嘛，现在跳出来搞双标？你还是不是人？呃……系统真不是人…… 或许是沈说的吐槽意愿太过强烈，系统决定给他来一发电疗，因为还在地铁上，没有搞的很夸张，从脑中发出的电流走遍全身后汇聚于双腿，然后陡然增强，沈说只感觉双腿不受控制的麻木，然后他就跪了。 是的，在晚高峰的地铁上，沈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跪了，当着一车厢人的面，跪得结结实实！ 什么叫社死，这就是真正的社死！ 沈说恨不得把头埋到肚子里，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有人在拿手机拍他了，这要是传到网上……他好歹也是100w粉丝的红人，不要面子的吗！ 系统，我操……诶？沈说突然听到身边好几个人在发出惊讶的的疑问声，内容还出奇的一致。 “我手机怎么黑屏了？” “哎哟，我的也是。” “我刚买的水果机，怎么也出故障了？” “我的手机直接死机，强制关机都关不了。” …… 问：同一时间，同一节车厢里，十好几个人的手机同时出现问题的概率有多大？ 沈说不做他想，这要不是系统搞得鬼，他直播倒立洗头！ 然而系统接下来的操作让沈说直接目瞪狗呆。 【检测到宿主需求，现发布新任务。】 【在逗音开直播倒立洗头，坚持十分钟，寻宝点+1（限时24小时内完成：23:59:59）】 系统你调皮了！竟然还有倒计时！ 真男人怎么能只坚持十分钟，你有本事让我坚持六十分钟！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沈说真切的体会了一把，可是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系统怎么能随意曲解？ 如果现在还没发现寻宝系统的不正常，那就是沈说不正常。 系统有可能是被病毒入侵了？开什么玩笑，要入侵也要有接口啊，难道是谁在睡梦中给他的大脑植入了病毒？ 沈说莫名想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咪宝咬的。 掀开衣袖看了看，仍然能看到淡淡的印记，还别说，咪宝的牙齿还挺整齐的…… 沈说感觉自己也出问题了，怎么脑子里会出现这么无厘头的想法，现在是关注咪宝牙齿齐不齐的时候？而且咪宝又不是小猫小狗，怎么可能咬一下就出现“中毒”反应。 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会是什么呢？沈说觉得思维有些混乱，好像系统把“病”传染给他了。 车厢内过于嘈杂，这让沈说更加无法专注思考，手机失灵的人们还在交流着，发现他们手机变砖头前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对着沈说拍视频或者拍照片，这个发现瞬间让众人惊恐不已，看着沈说的眼神里已经带着莫名的恐惧和敬畏。 沈说自然也发现了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他没空多想，听到报站提示音，车厢门打开，逃也似的奔了出去，也不管是不是已经到了他该下车的站。 一口气跑出地铁站，看着人来车往的街头，没人再关注他，沈说瞬间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周围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沈说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回身看了看出站口的指示牌，才知道这里是一个叫做“龙山站”的地方。 根据记忆里的信息，龙山站距离要下车的站还有四五站的距离，沈说正准备返回站里坐下一趟地铁，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是司芊芊。 “喂，芊芊学姐，我还没到家，今天的晚饭可能要迟一点。”沈说以为司芊芊已经回去了，所以解释道。 “不好意思啊沈说，我临时有事，今晚不回去吃了。”司芊芊抱歉的说道。 “哦，这样啊。”沈说的情绪瞬间有些低落，但也能理解，谁还能没个临时的事呢，于是说道，“没关系，那我就不煮你的饭了，你晚上回来注意安全。” “嗯……好，就这样，我先挂了。” 几乎在话音刚落下的那一刻，通话就被终止了，沈说看着通话结束，通话时长00:00:23的显示，总感觉司芊芊有话好像没说完。 他本想再打过去，但又想到司芊芊既然不愿说，而他又没有什么立场去刨根问底，到时反而惹得不愉快，便悻悻的把手机揣回兜里。 司芊芊不回来吃饭，沈说自己也没心思再做饭，反正不急着赶回去，沈说便不打算再坐地铁了，沿着马路往出租屋的方向走，看看能遇到什么吃的买点对付晚餐，顺便想想寻宝系统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中午的沈说只能说吃了六七分饱，到现在已然感到有些饿了，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但不正常的是系统竟然没有控制他干饭。 寻宝系统果然出了问题！ 沈说回想这几天做的事情，给司芊芊做饭、周旋于李晶、君昊、咪宝、睡神大妈、李寻这些人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啊？ 系统的表现也没什么异常，除了帮助李晶摆平网络舆论那天有些“用力过猛”，事后休眠了一天也恢复过来了，之后更是带他走进梦境，了解了寻宝系统的来源和终极任务，并开启了任务功能，他也顺利的完成了三个任务，怎么就突然不正常起来了？ 哪一刻起，寻宝系统变得不正常的呢？沈说马上想到他想利用寻宝系统去帮别人寻宝的时候，系统破天荒的主动发出警告。 难道是不能帮别人寻宝？那帮司芊芊、帮李晶和咪宝、帮忙找回小男孩怎么没有触发警告？ 沈说瞬间想到以上三点的共同之处，那都是系统发布的任务，执行任务当然不会有警告，利用任务获利也是被允许的行为，但主动想利用寻宝系统的功能去帮助别人“寻宝”，并且从中获利，这就会触发违反准则的情况。 为了验证这种想法是否准确，沈说再次集中精神，把为陌生人找回失物从而获得报酬的念头在脑中不断加强。 【警告！检测到宿主想利用寻宝系统获利，此行为违背系统准则，予以禁止！】 【警告！检测到宿主想利用寻宝系统获利，此行为违背系统准则，予以禁止！】 【警告！检测到宿主想利用寻宝系统获利，此行为违背系统准则，予以禁止！】 果然！为陌生人“寻宝”这事行不通！ 陌生人？沈说的脑中突然又冒出一丝疑惑，今天下午帮忙找孩子，看似是帮了秦琼的忙，其实更大程度上是帮了那位母亲和学校的忙，而不管是哪一方，对于沈说来说都是陌生人。 所以，“不帮陌生人寻宝”这条限制应该是不存在的，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重点在于“利用寻宝系统获利”。 不是说不能利用寻宝系统获利，而是寻宝系统允许获的利才是正当的利，而宿主不能主动想要利用寻宝系统获利。 再回到之前游戏寻宝的时候，沈说的确带着明确的获利想法去玩游戏的，系统为什么没有禁止他，反而助力他，难道系统搞双标？ 难道是虚拟世界的获利和现实世界的获利要求准则不一样？ 还是说任务功能上线后，想要获利只能通过任务来完成？ 想要验证也很简单，回去登录游戏，试试看就清楚了。虽然限时寻宝的任务结束了，但还会有其他的日常小任务可以获得报酬，尽管和寻宝任务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但蚊子再小也是肉，系统应该会判定这种行为是获益行为。 验证的想法有了，沈说又开始琢磨起系统的任务发布机制。 如果今后真的只能通过完成寻宝系统发布的任务来获取报酬，那么如何获取更多更有价值的任务是沈说需要思考的。 心理需求。 这四个字几乎是在瞬间跳入沈说的脑海。 帮司芊芊拖延会议时间的确是心理需求，但帮睡神大妈解决心病……他当时根本就不知道睡神大妈有心病，他当时只想着帮李寻追咪宝…… 不对！那时他还不知道李寻在追的人是咪宝，而睡神大妈是咪宝的母亲，解决睡神大妈心病这一系列操作直接让母女俩和好如初，也让咪宝放下了对李寻的芥蒂，追女孩子，这不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再说两人的感情是在相处中积累起来的，如果系统真能让两人的感情一步到位，那么他和司芊芊早就修成正果了。只要李寻后面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和咪宝进行接触，想来抱得美人归还是能够做到的。 所以说，系统拐了个大弯，其实也是遵循了宿主的心理需求，最大程度上帮了李寻。 至于今天下午找孩子，先不说秦琼和沈说沾亲带故的关系，就算是陌生人班上的孩子丢了，沈说作为新时代良好青年，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忙找的，所以这也是他的心理需求，没有错。 到这里，沈说基本把思路捋顺了。 寻宝的系统的任务是根据宿主的心理需求进行发布的，但也有甄别和选择，违背法律、道德和公序良俗那些心理需求绝对不会作为任务发布出来。 寻宝功能可以帮助任何一个人，但前提是要有明确的指向，这个指向既是人也是物。比如说，这时一个美女过来求助，说她的男朋友丢了，沈说便有了目标指向，心理需求就可以具化，这样才能触发系统的任务。而不是天马行空的一顿想，无头苍蝇一样，就会被系统判定为违反准则。 至于系统为什么不控制他干饭，沈说略微思索，觉得这种相对比较低级的功能应该是随着任务功能的开启而关闭了。 吃饭这种最基础、最原始的需求，如果一直让系统干这种事，好像有些大材小用，况且沈说也不是巨婴。 想明白当下寻宝系统的运行机制，沈说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得意的笑再次哼起来。 第54章 任务失败有惩罚 关于寻宝系统的运行机制，都是沈说自己在脑中的推测，想要验证也很简单，只要找到合适的人，知道他们丢失的物品（或人），就能够在展开验证。 至于寻宝系统发布的【倒立洗头】任务，沈说自然是没放在心上的。 先说他能不能做到倒立洗头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如此行为已经够他社死的了，何况还是在全网直播进行，那就是在全国人民面前社死。 这种二五仔的行为，沈说绝对是不会干的。反正系统也没说完不成任务会有惩罚，大不了就损失一个寻宝点而已，况且现在寻宝点用来做什么都不明确，损失也就损失了。 相比起自己的面子，系统给的奖励算什么！ 在路边随便找了家东北水饺，沈说吃完三两已经有了八分饱，距离出租屋不是很远，他便不再坐车，就当是饭后散步了。 路过一家宠物店，正好看到司芊芊在里面，沈说有些惊讶，芊芊学姐不是说今晚有事吗，怎么现在会在这里？ 司芊芊正在和店员交流着什么，沈说走进店里，交流已经结束，司芊芊看了看笼子里的猫咪，有些不舍的转身，却正好对上沈说询问的眼神。 “我把小乖寄养在这里……”司芊芊有些干干的解释。 “怎么了，是没时间照顾吗？”沈说问道。 “嗯……”司芊芊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要出去一段时间。” “去哪里？多长时间？”沈说有些紧张的问道，“其实你可以把小乖放我那的，我会照顾它。” “顿顿都不能少的那种照顾吗？”司芊芊想用之前沈说的话来缓和一下气氛，但说出来的声音依旧干巴巴的。 沈说有些赧然，但看着司芊芊的表情有些低落的样子，知道她心中可能有事，他虽然有些焦急，但也不好问到底怎么了，因为司芊芊明显把他刚才的问题回避了，只想用插科打诨来掩饰过去。 沈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司芊芊瞪着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说说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是外出办事，又不是搬家。” 沈说并没有因为司芊芊的这句话而感到高兴，反而失落感愈发的深了，以他和司芊芊目前的关系，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就算不能说外出办事的具体内容，但去哪里，要多长时间这个还是可以告知的吧，可司芊芊回避的很明显，不由不让沈说多想。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我多虑了吧。”沈说勉强把笑容挂在脸上说道，“不管去哪里，自己注意安全，有需要的就给我打电话。” 司芊芊认真的看了看沈说的脸，郑重的点点头。 “我还有一些行李要收拾，就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一早到机场。”司芊芊说道，然后绕过沈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说看着司芊芊的背影，想说什么，却终究把话咽到了肚子里，他有种预感，司芊芊这次外出办事的原因不简单，目的地都不愿向他透露，显然是带着防备的。 可她为什么要防备着我呢？沈说百思不得其解。 带着稍显疑惑和落寞的情绪，沈说回到了出租屋，也没有心情洗漱，就这么和衣躺在床上，脑中全是关于司芊芊的纷繁复杂的念头。 中午时还好好的，也没听说她要外出，晚上就说临时有事不回来吃饭了，要不是在宠物店碰巧遇上，司芊芊可能都不会说要离开的事。 会和今天遇到的金浩俊有关吗？他是司芊芊的前男友，更是金泰集团的太子爷，司芊芊和他分手这事让他很没有面子，今天离开的时候也明显带着“此事没完”的态度，紧接着司芊芊就说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 沈说想的是一段时间，要不然她没必要吧小乖寄养在宠物店。 看来这事和金浩俊脱不开关系，是他用什么手段胁迫司芊芊了吗，让她想要逃离？还是说有其他深层次的原因？ 沈说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带着些许烦躁的心情，直到后半夜才睡了过去。 夜里变天了，秋风夹杂着秋雨落在这座城市，也带来了今年的第一次冷空气，道路的两旁落满了金色的梧桐树叶，早起上班的人们已经换上了厚实的外套，城市被唤醒，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沈说依然在六点钟准时醒来，昨晚窗户没关，清晨的冷风吹进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拿出手机给司芊芊发信息，提醒她降温注意保暖，记得多带点衣服，但半晌没收到回复，再打电话过去，显示对方已关机。 这么早就上飞机了吗？还是，她根本就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 沈说一天的心情可能都不会好了。 没有工作的人是空虚且无聊的，沈说倒是想找些事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空乏，但司芊芊的离开又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现在寻宝系统也不强制他干饭了，沈说虽然感到有些饿，却不想起床吃东西。 躺着吧，最好能躺到天荒地老。 睡是睡不着了，刷手机也没心情，只能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沈说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身体暂时废不掉，但精神的塌陷是最要命的。 最后还是起了床，机械般的洗漱，然后下楼买了些吃的，不想回去就坐在马路边的公交站吃，看着人来人往，看着车流不息，沈说觉得自己真是失败透顶。 手机响起，把沈说飘散的思绪拉回来，是秦琼打来的，约他周末一起吃个饭。 “沈说，你可不能再拒绝我了。”秦琼的声音透着狡黠的坚决。 反正左右无事，沈说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这么丧，于是便答应道：“好，时间、地点你发我微信，我一定准时到。” “好嘞，我一会儿定好位子给你信息。”秦琼愉快的挂断了电话。 明天就是周六了，也不知道秦琼会约在哪里吃饭，沈说并不是一个好吃的人，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睡神大妈的心病解决了，咪宝也跟着李晶发展，沈说还惦记李寻慕恋人家的事，于是发信息给他说要追人家就要拿出诚意，没事去找找她刷刷存在感，买卖小礼物送送花什么的，好女怕男缠，坚持不懈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李寻的信息回的挺快，内容的意思就是表示收到，还顺便问了他和司芊芊的关系怎么样了。 沈说感到心塞，于是便没有再回复。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沈说随便吃了点东西对付一下，下午想继续睡觉，可寻宝系统这时候又出来显示存在感。 【提醒！直播倒立洗头任务剩余6小时，请宿主按时完成！】 提醒你奶奶个腿……沈说压根就没想完成这个任务，于是不管系统的告知，用被子蒙上头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中，沈说再次接收到寻宝系统的提示。 【提醒！直播倒立洗头任务剩余5小时，请宿主按时完成！】 沈说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离他躺在床上刚好过去一个小时，但沈说还是决定不理它。 就在沈说要再次进入睡眠的时候，系统的提示如约而至。 【提醒！直播倒立洗头任务剩余4小时，请宿主按时完成！】 这次沈说完全没有睡意了，系统提醒不仅是在脑中响起这段话，而且还带着微小的电流传遍全身，不难受，却酥酥麻麻的。 相当于之前的提醒是铃声，这次的提醒是铃声加震动。 沈说感觉系统有些调皮了，直播倒立洗头任务明显不是他的内心需求，系统却发布了这个任务，说明什么？ 说明系统就是在玩他！ 每个人或许都会有一些逆反的心理，沈说也是如此，他不想做一些违背内心想法的事，系统越是让他完成任务，他越是不想去完成。 思绪发散间，沈说再次收到系统的提示。 【提醒！直播倒立洗头任务剩余3小时，请宿主按时完成！】 伴随着提示而来的依然是游走全身的电流，这次电流比上一次更强一些，酥麻中已经带有一定的刺痛。 沈说当然感觉到了电流的异常，心想，如果之后每一次的提示，系统给予的电流都会加强的话，不知道最后会强到何种程度。 但沈说依然没有妥协的意思，管它强到什么程度呢，总不至于把自己电死，刚开始接触系统时那两次超强的电流都挺过来了，还怕着小小的警告？ 有本事让系统来个一发入魂，沈说不屑的想着。 就这么又过了一个小时，系统的提示如约而至。 【提醒！直播倒立洗头任务剩余2小时，请宿主按时完成！】 沈说感觉游走全身的电流比之前更强了些，刺痛感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在极力忍受着身体的不适，想着撑一撑也就过去了，哪知系统这次不再是一波电流就结束，而是电流绵延不断，持续的游走在身体的各个角落。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直到十分钟后，电流才缓缓消失。 正当沈说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更加强烈的电流再次袭来，这次持续的时间更长，足足有二十分钟。 电流隐匿后，沈说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汗水已经打湿了内衣，整个人就像是被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内心深处依然不想屈服，但身体和精神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此刻沈说的倔劲彻底被激发了，双腿盘坐在床上，深呼吸，打算等待下一次电流的袭来。 【提醒！直播倒立洗头任务剩余1小时，请宿主按时完成！】 提示音响过之后，沈说下意识的绷紧身体，预想中的强大电流如约而至，这次沈说很快就支撑不住，身体和精神几乎在同一时间崩溃，他甚至感觉自己又失禁了。 电流没有随着沈说的意识涣散而停止，仍然持续不断的在身体内游走，沈说如一滩烂泥躺在床上，白眼直翻，身体不时抽搐两下，这个状态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沈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受，身体和精神带来的炸裂感如此明显，本该彻底失去意识的他却仍能够感受到电流的动态。在某些时刻，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的细胞在分裂，多年来沉积在体内的杂质被电流击打的灰飞烟灭…… 电流小时后，沈说一时不能适应肌肉的酸痛感受，躺在床上好半天，发现自己不管是内衣外衣还是床单被褥都湿透了，同时还带着难闻的味道和一些黑色的不明物质。 缓过劲来的沈说看向窗外，夕阳已经西下，外面一些人家已经亮起了灯火，甚至有些饭菜的香气若有若无的飘散过来，瞬间让沈说觉得有些饿了。 总算是挺过去了，沈说起身下床找吃的，他是不打算出去吃了，经过刚才几波电流的洗礼，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步伐虚浮，整个人轻飘飘的。 家里还有些水果，也有泡面和一些干粮，沈说拿出速冻的包子，放在锅里蒸了四个，等蒸熟的时间，他又吃了两个橘子，算是给自己刚才流的汗补充一些水分。 包子大约要蒸十五分钟，沈说打算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湿衣服穿在身上很难受，今天又降温了，很容易感冒。 沈说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幕打在身上，冲刷掉疲惫的同时也带走了身上的粘腻和不知名的黑色物质。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一如，把脏衣服和床单被罩丢进洗衣机，然后看了看蒸的包子，已经好了，他拿筷子把包子从蒸锅里夹出来放在碗里凉一凉，然后又洗了一些千禧果。 正式开吃，沈说当第一口咬上包子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警告！直播倒立洗头任务剩余10分钟，因剩余时间已无法满足任务完成条件，任务失败！】 失败就失败吧，沈说一点儿也不在意，正在享受美味包子的他马上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后悔了。 【任务失败，寻宝点-1，目前寻宝点：2】 【任务失败，五分钟后系统将对宿主采取惩罚措施，请做好准备！】 沈说目瞪口呆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系统还挺有礼貌的，还提醒他做好准备。 然后沈说的内心就在疯狂的吐槽了，系统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发布任务的时候不说有惩罚，现在任务失败了跳出来要惩罚宿主，这是极度不道德的行为！ 扣一点寻宝点也就算了，还有其它的惩罚措施，关键是他完全不知道系统会以什么样的手段进行惩罚，谈什么做好准备！ 思想准备吗？ 不过定下心来想想，系统好像只能发电，惩罚的措施大概率也是电击，有了这层思想准备，沈说安定了一些，但系统又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谁知道它有没有隐藏其它手段。 带着一丝忐忑和对未知的恐惧，沈说一个包子已经下肚。 惩罚不惩罚的，先吃饱要紧！ 第55章 惩罚竟然是抄写《蜀道难》! 震惊！系统的惩罚竟然是这样！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年轻男子为何做出如此举动？ 是什么导致他行为失常？又是什么让他不惧世人的目光？探索真相，这里是走进科学…… 惩罚来临的那一刻，沈说瞬间想到以上三个新闻标题，非常的博人眼球，完全有进震惊部的潜质。 当得知任务没完成，系统会有惩罚的时候，沈说当然是有担忧的，因为不知道惩罚会是什么，这种对未知的恐惧让他看起来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如果是电击，沈说自信能够撑过去，反正系统总不可能把他电死就对了。 如果是其他……不知道如何应对，所以发自内心的忐忑。 当沈说吃完第三个包子的时候，五分钟时间已过，寻宝系统的惩罚如约而至。 沈说设想过许多惩罚的类型，但万万没想到系统的惩罚让他瞠目结舌的同时又哭笑不得。 【用毛笔仿照古蜀文字抄写古诗《蜀道难》100遍，并将抄写纸张贴于100个公共信息栏，每张抄写纸不小于4k规格。】 这是惩罚？沈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惩罚还不是跟任务一样，除了没有寻宝点的奖励，其它有差别吗？ 还是有的，古蜀文字是个什么鬼？他也不会古蜀文字啊……不对，他的确不会古蜀文字，但他是见过古蜀文字的，那次系统带他进入梦境中的寻宝之门，缠在他身上的藤蔓和他进行信息传递的时候，那些他没见过的文字应该就是古蜀文字。 调动脑中的记忆，沈说很快发现现代汉字和古蜀文字之间产生了微妙的联系，系统让他抄写《蜀道难》，脑中立刻就出现了两篇《蜀道难》，现代文的《蜀道难》和古蜀文的《蜀道难》。 古蜀文字和小篆字体有些相像，正常的简化汉字用古蜀文字表达出来就显得非常复杂，本来有了记忆中古蜀文字的参照，抄写《蜀道难》并非难事，反正《蜀道难》全篇也就294字，抄100遍不过花个一天时间，但用毛笔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并非沈说不会用毛笔，而是用毛笔写出来的字可谓惨不忍睹，正常的简化汉字都能写得像狗爬，现在要用毛笔写古蜀文字…… 沈说已经预想到成品的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关键是自己在家恶心自己也就算了，还要张贴到外面的公共信息栏……这样要是被古诗词爱好者，或者李白的粉丝看到了……沈说再次脑补可能产生的后果，他怕不是要被群殴，群殴也就算了，要是有人告他亵渎中国古典文化，他少不得还得被拉去拘留十五天。 想到此处，沈说默默捂脸，同时又想到系统的惩罚好生奇怪，为什么是抄写《蜀道难》而不是其它的哪首古诗？为什么抄写100遍还要张贴起来？这个惩罚如果他不执行又会怎样？而且惩罚也没说个截止时间，难道可以一直拖着？ 诸多的疑问涌上心头，沈说简直要被寻宝系统搞混乱了。 就在沈说天人交战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进而把沈说的思绪也打乱了。 “小沈，小沈在家吗？”是房东孙大叔的声音。 沈说赶忙起身去开门，边走边大声回应道：“在的在的。” 门一打开，一股沁人的凉气灌进来，沈说穿得淡薄，不由缩了缩身体，随即连忙把孙大叔请进屋里。 “孙叔，不好意思啊，节后这段时间有些忙，房租忘了给你。”沈说倒了杯热水给坐在沙发上的房东说道。 房东孙大叔接过水杯，然后放在茶几上，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小沈，我今天不是过来要房租的，有其他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其他事？沈说心中疑惑，他和孙大叔就是单纯的租客与房东的关系，而且也才刚租了三个月，能有什么其他事呢？ 心里想着如此，嘴上却很礼貌的问道：“孙叔您说。” 房东孙大叔有些难为情道：“这个房子我打算卖掉，我让你住到这个月底，还有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我也不收你的房租了，你趁着这段时间找一找房子吧。” “怎么这么突然？”沈说下意识的问道，“我们当初可是签了一年的租约。” “我也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厚道。”房东孙大叔脸上满是惭愧之色，“但真的是有不得已的困难，还请小沈你体谅体谅。” 沈说沉默片刻说道：“谁家里都难免会遇上些事，您肯定也是深思熟虑后才决定卖房子的，我理解……那我就住到这个月底吧，房租水电这些我照付，好歹您还给了我半个月的时间找房子，要是临时通知，那才真是措手不及。” 沈说如此说法让房东孙大叔更不好意思了，于是连忙说道：“半个月的房租水电也没多少钱，本来就是我这边违背了合约，你不追究我违约责任就很感激了，怎么还能要你的房租。” “一码归一码，我说了能理解您的难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走到要卖房子的地步，应该不是小事。”沈说说道，“当初您看我是刚毕业的学生，租这套房子给我的时候就比市场价便宜了一些，所以我也很感激。” “谢谢！谢谢你体谅！”孙大叔握着沈说的手感慨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好好的谁愿意卖房子呢，哎……” 一声叹息，道不尽中年男人的心酸，但人家的家事，沈说也不好多问。 送走了房东大叔，沈说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头顶上沙白的灯光，想着要到哪里租房子……看来明天又有事情要做了。 包子还剩一个，切的水果也已经氧化，沈说已经没有心情吃了，系统的惩罚、被迫要搬家、司芊芊的离开……种种事情都让他感到非常的郁闷。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沈说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现在睡觉还太早，窝在屋里子难免胡思乱想，还是出去走一走吧。 披上一件厚外套出门，沈说才感觉到外面的气温真的降了很多，本来七八点钟这个时间段正是人们饭后散步的高峰期，现在看着小区里三三两两的人，已经不复往日的热闹。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离小区不远的小公园，公园里也很冷清，偶有个把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沈说就是单纯来放松心情的，所以走的不疾不徐，夜晚的视线不清晰，虽有路灯照明，但看东西还是给人朦胧的感觉。 放松心情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想，沈说只是希望让冷风吹一吹有些粘稠的思绪，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首先是租房子这事，现在他没有工作，虽然手上有八十多万，但也不能大手大脚，如果还能在这附近租到小套的一居室是最好的，尽管离市区远了些，但生活设施配套都齐全，而且交通也算方便。 然后就是系统惩罚这事，按照沈说自己的内心意愿来说，他是非常不愿意去用古蜀文字抄写《蜀道难》的，耗时耗力不说，还容易社死……但换个角度想想，系统的惩罚或许带着某种意图，如果不去做，也可能丢掉这份机缘……明天还是去文具店买些笔墨纸砚吧，就当是陶冶情操了，沈说如此想着。 至于司芊芊离开的背后到底有没有隐藏什么事，沈说直觉是有的，但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多问，想起司芊芊离开时明显带着落寞和欲言又止的表情，沈说心中就一顿难受，他也终于体会了一把心塞的感觉。 绕着小公园走了六七圈，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夜间的风大了起来，吹在身上带着更深重的凉意，沈说不由裹紧身上的外套，还是感觉无孔不入的风在周身侵袭。 在外面溜达了一个小时回到出租屋，沈说终究感觉有些饿了，剩下的一个包子已经凉了，他也没心思再去重新加热，洗了个苹果吃掉，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晚，沈说一直处于无尽的梦里，一边背诵《蜀道难》一边爬山，山是什么山他不清楚，但正如《蜀道难》里描述的那样，崎岖坎坷，怪石嶙峋，仅容一人通过的山道旁边就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有失足坠落的风险。 梦里的沈说在想，古蜀国会是李白诗句里蚕丛和鱼凫建立的蜀国吗，十万八千年明显是夸张的修辞手法，表示年代已经久远，无法考证。 沈说虽不是文科生，但基本的历史知识还是有的，从初中开始接触历史这门学科，一直到高中毕业，没有哪本教材或者哪个老师说到过中国古代还有一个叫做古蜀国的朝代。 而寻宝系统通过梦境给他传递的信息则明确表示古蜀国在历史中是真实存在过的，否则没法解释那一幅幅刻印着古蜀国风土人情的画面从何而来，更不可能会有古蜀文字这一说。沈说虽不研究历史，但他无比确定见到的古蜀文字不属于任何一种现存的古代字体，有自创的字体就表示存在文化，也应该会被记录下来，怎么会完全没有痕迹呢？沈说想不明白。 所以说，寻宝心痛让他用古蜀文字抄写《蜀道难》一定是有目的的，不单单是没有完成“倒立洗头”这个任务的惩罚。至于到底是什么目的，沈说现在还不清楚。 寻宝系统这个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总是让宿主去猜它的目的，这样会没朋友的好吗！沈说心中难免吐槽，即使是在梦里也依然如此。 依然是六点钟，沈说准时醒来，爬了一夜的山，背了一夜的《蜀道难》，此时的他只觉得双腿打颤、口干舌燥。 想不到梦里的情景竟然能影响现实中他的身体，沈说颤巍巍的起床倒水喝，一杯凉开水下肚，口干的感觉缓解了不少，坐在床沿休息了了大概五分钟，双腿也恢复了正常的知觉，沈说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没有丝毫的不适。 清晨的空气很好，沈说打开窗，看着带着白雾的空气流淌进房间，然后马上消失不见。 早上的温度还是比较低的，沈说穿着单薄的睡衣，迎面吹来的轻风却让他感觉舒爽无比，看着外面的行人，有人甚至已经穿上了棉衣，沈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怕冷似的。 可是昨晚散步的时候，冷风对他的侵袭感还那么的真实，只不过过了一夜，他就不怕冷了？是爬山起了效果还是背诵《蜀道难》起了效果？ 沈说在心中再次吐槽寻宝系统，又要他猜，这该死的体验感真差！ 洗漱后下楼买早饭，沈说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冷风吹在身上的感受是真实的，但他没觉得冷也是真实的，这就很奇怪。 只要想不明白的事情归结于寻宝系统准没错，沈说再次发扬自己的阿q精神。 小区门口的早点摊似乎万年不变的总是那些内容，沈说决定走远一些去吃菜场门口的水煎包。 凉意深重的清晨，沈说的打扮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只有一些上了年纪或者体虚的人才穿的多一些，而一些小年轻大多和沈说的穿着差不多，这就是所谓的要风度不要温度。 水煎包的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队，沈说站在队尾，无聊的玩着手机，想给司芊芊发信息问她到了没，有没有起床，吃没吃早饭，打好的字又一个个的删掉，改为打电话过去，手机里传来比风更冷的提示音“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沈说不淡定了，司芊芊这是故意避着他吗？ 队伍前面的人都已经买好水煎包离开，沈说才被老板的话音叫的回过神。 随便买了四个肉馅的包子，沈说提着塑料袋失神的往回走，回到出租屋的时候，看着桌上昨晚没吃完剩下的一个包子，再看看袋子里的四个水煎包，沈说不自觉的挠了挠面颊。 他这是和包子干起了吗？ 第56章 又要火? 吃完四个水煎包，沈说突然觉得腻得慌。 从冰箱里找出茶叶，给自己泡了杯茶水，看着茶叶在水中打转，沉淀，透明的水转为青绿色，冒着袅袅的热气。 茶叶是他所在的第三个公司的同事给的，当时同事上小学的儿子要做一个参加科技展的飞机模型，发动机齿轮和起落架总是对不上，沈说自告奋勇的帮了忙，最后听说参展模型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同事为了感谢沈说的出手相助，就送了袋茶叶给沈说。 沈说没有喝茶的习惯，自然也品不出茶叶的好坏，同事送的茶叶他也就泡过两三次，喝起来清香回甘，沈说觉得很对他的口味。 喝完半杯茶，沈说再次担忧起司芊芊来，他知道不应该把自己困在儿女情长之中，但是内心深处的牵挂总让他不自觉的想起她。 或许真的应该要磨砺一下自己的心性了，沈说如是想到，于是他出门买纸笔，希望抄写《蜀道难》能让他的心静一静。 沈说在内心里跟自己说，抄写《蜀道难》既是陶冶性情，也是为了完成寻宝系统的惩罚，因为他总觉得这惩罚的背后有一些其他什么东西。 小区大门出去过两条马路就有一个小学，学校周边肯定是有文具店的，沈说朝着小学的方向走。到了文具店要了宣纸、毛笔、墨水和胶水等材料后，沈说掏出手机准备付钱，却看到了司芊芊给他发的微信，只有四个字。 已到，勿念。 沈说赶忙打电话过去，他想听一听司芊芊的声音，不料电话里传来的依然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又关机了？沈说回到微信界面，看到信息是十分钟之前发过来的，应该是他在来文具店的路上发的，当时他手机在兜里，没注意。 发了信息又关机这样的操作明显不同寻常，沈说甚至想到司芊芊是不是被胁迫了，但现在焦急也没用，都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事情，他又不认识司芊芊的亲戚朋友什么的……不对！他新婚的嫂子杨怡涵不是司芊芊闺蜜嘛，不知她有没有可能知道什么。 于是沈说不再犹豫，他没有杨怡涵的电话，只能把电话打给二哥沈斌。 铃声在响了四十多秒后被接听，沈说只听到对面传来的海浪声。 “斌哥，你和嫂子度蜜月还没回来呢？”沈说问道。 “没呢，我们现在在毛里求斯，刚准备出海浮潜，你电话来了。”沈斌打趣道。 “国际长途应该挺贵的吧，我长话短说，嫂子在你身边吗？”沈说问道。 “在呢，你找她？”沈斌疑惑道。 “我想问问嫂子关于司芊芊的事。”沈说也不墨迹，直接说明意图。 “你小子是不是打人家闺蜜的主意呢。”沈斌促狭道，“我听说司芊芊的家庭可不一般，你自己多掂量着些，我把电话给你嫂子。” 随后手机就转到杨怡涵的手中，对面传来略显兴奋的声音。 “沈说，你是不是想知道芊芊去哪了？” “嫂子你知道芊芊学姐出去的事？”沈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离开之前给我发了条信息，说知道你可能会问我，她让我转告你不要担心，她就是离开一段时间办些事，很快就会回去的。”杨怡涵说道。 “她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沈说疑惑道。 “女人的心思你看来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去琢磨。”杨怡涵也打趣道，“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什么事的，可能就是遇到了一些糟心的事有些烦躁，等她把事情处理完了，回来你再问她吧。” 好像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从杨怡涵口中得知司芊芊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最好的消息，至于糟心的事情是什么，沈说不作他想，几乎可以板上钉钉和金浩俊有关。 又想到沈斌刚在和他透露的信息，说司芊芊的家庭背景不一般，到底怎么个不一般，沈说没有概念，想来应该是寻求帮助去了，这也让沈说有些失落，司芊芊遇到困难，首先想到的不是他，或许是她觉得他没有能力处理好她的事情吧，也是，如果对面是金浩俊这样的顶级富二代，沈说拿什么跟人家扳手腕呢？ 靠一身正气？别闹了…… 靠不时发神经的寻宝系统？还不如靠一身正气…… 由此而联想出来的信息就比较多了，沈说的情绪不免有些低沉，本来看司芊芊住的房子也就一般，以为她的家庭也是普通家庭，这样和他就不会有太大的阶层差距，两人还能够以平等心态进行相处。 如果司芊芊家真的是令人仰望的豪门，沈说真的没有信心…… 人人平等这句话，或者说这句口号喊了这么多年，现实中往往啪啪打脸。 但不管怎么说，司芊芊不会有事就好，沈说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还是回去练字吧。 沈说付了钱，在文具店老板疑惑的目光中离开，回到出租屋后，沈说摊开宣纸，拿出毛笔，打开墨水，准备抄写《蜀道难》。 在正式抄写之前，沈说先尝试用毛笔写了几个汉字，本来他对自己的毛笔字就没有多大的期待，写出来的字也果然很让人无语。 如果有人看到，嘲笑他写的字还不如小学生，沈说都会赞叹一句评价中肯。 因此他特地多买了一些宣纸，就是预防有些字写废掉。 说是抄写《蜀道难》，沈说觉得并不准确，眼前并没有现成的古蜀文《蜀道难》模板，有的只是脑中关于古蜀文的记忆。 正式提笔的那一刻，沈说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调动脑中的记忆，将汉字版本的《蜀道难》转化为古蜀文的《蜀道难》。 因为古蜀文类似于沈说认知中的小篆字体，所以在写的时候并不能运用到汉字书写的经验，刚开始书写，沈说只能依葫芦画瓢般，把一个个字给画出来，遇到一些笔画较多的字，很容易就出现和前文字体大小不一样的情况，一篇文章下来，沈说看着大小不一、歪歪扭扭的文字，有些不忍直视。 第一张算是作废了。 沈说并没有气馁，反而激起一股好胜心，模仿抄写而已，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这都做不好，还谈什么成为“豪门”。 带着这样的想法，沈说摊开第二张宣纸。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沈说好像有了些心得，抄写时更加专注，用笔的力道把握也精准了一些，半个小时后，一篇古蜀文版本的《蜀道难》完成，沈说对比了第一张写的，第二张明显要工整一些，最起码每一个字看起来都像是字了。 于是继续写第三张，沈说感觉自己已经抛却了无谓的杂念，心思全在自己的手上，对于小肌肉的把控做的更加精准，依然是半小时后，这篇《蜀道难》看起来舒服多了，沈说觉得可以给自己打60分，及格了。 笔耕不辍，接着是第四张、第五张……一直写到第十张的时候，沈说看着自己的“墨宝”，他按照顺序把十张纸依次排开，很明显能够看到每一张的变化，最后这张纸上的古蜀文字已形神兼备。 沈说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书法方面的天赋，他只知道自己每落笔写一个字的时候，脑中就会清晰的反映出这个字的结构，然后手部的肌肉开始根据字的结构做出灵活精准的反应，落在纸上时就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字。 对，就是活生生的字，沈说看着这些字，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他虽没有鉴赏书法的本事，但直观的感受不会错。 时间已到中午，沈说点了外卖，吃完继续书写。 100张，要写很久呢！ 随着每一次落笔，沈说都觉得自己在赋予笔下的字以灵魂，脑中所想，手中所写，纸上所现的《蜀道难》中的每一个字都成了互动中的欢乐音符。 越写越得心应手，之前需要花费半小时一篇，后来慢慢缩减到20分钟、10分钟，最后甚至如有神助，5分钟就能写好一篇，而且字体依然整洁灵动。 到了下午六点，沈说终于把100篇《蜀道难》抄写完成，除去前面的废稿，沈说觉得自己真的是神了。 看着铺满一屋子的纸墨，沈说长长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把这些纸张贴到公共信息栏了，不过沈说并不打算现在就去，张贴这种事，还是选择晚一些时候吧，人少好办事。 吃了晚饭，刷了会儿手机，好不容易挨到十点，沈说收拾好自己的墨宝装在背包里，带上胶水，戴上帽子和口罩，鬼鬼祟祟的出了门。 毕竟公共信息栏是不允许私人随意张贴“小广告”的，他这样的行为说严重一些就是破坏市容市貌，要罚款的！ 因为天气转冷的缘故，夜间马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这也给沈说“作案”提供了便利。 公共信息栏几乎每一条街上都有，一些小区里面也会有，但小区里有保安，沈说不敢明目张胆的贴，所以只能到大马路上找目标。 周边因为多是一些老小区，晚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所以沈说张贴“大字报”的行为还比较顺利，但公共信息栏就那么多，贴了十五张后，沈说不得不向更远的地方走。 一路上，沈说都是胆战心惊的，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的同时也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到了后半夜，路上已经几乎没有人了，沈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看着包里还剩下大概二三十张纸，瞬间觉得光明就在前方。 到了三点多，终于把最后一张贴完，沈说深深松了口气，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看着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呼吸着沁凉的空气，什么也不去想。 过了好一会儿，沈说终于起身，他先拿出手机看导航，知道这里离出租屋有十多公里的路，走回去的话估计天都要亮了。 然后又打开网约车app，好几分钟才有一辆车接单，司机师傅到的时候并没有马上落锁开门，而是落下车窗和沈说确认信息，看他带着帽子和口罩，差点打算拒载。 沈说好说歹说终于让司机师傅相信他不是坏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四点了，沈说直接倒在床上，几乎立刻睡死过去。 …… 沈奇文有晨练的习惯，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他每天坚持五点半起床，先到附近的公园小跑一圈，然后打打太极，六点半结束回家。 这天早上，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习惯，结束太极后收拾回家，路过公园的公告栏，无意中看到了张贴在公告栏上的宣纸。 作为国内知名大学的校长，同时身为文学泰斗级人物，沈奇文当然知道纸上的那些字不属于现在考古出来的任何一种古汉字，但根据字体结构大致可以看出对应的汉字应该是什么。 是谁会在公告栏上张贴《蜀道难》？而且还是用没见过的字体，看着这些字体，沈奇文只觉得灵动飘逸，似有出尘之感，写就这些字的人怕不是哪位书法高人。 这些字体是写的人创造的吗？沈奇文的好奇心更重起来，作为一名文化人，他瞬间觉得像是发现了宝藏，小心翼翼的把宣纸揭下来，折叠好后装在随身的包里，他准备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随着天光大亮，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了贴在公共信息栏上用未知字体写就的《蜀道难》，有些人只是单纯的好奇，有些人则一瞥而过，更多的人根本不会关注公共信息栏，但100多篇古蜀文字写的《蜀道难》依然被有心人拍照保存。 有人把它发到了网上，刚开始并没有形成什么热度，但随着更多的人把自己看到的《蜀道难》发布在朋友圈或是微博上，同城热榜开始发力。 未知人士用未知字体写就未知文章，这一话题突然就火了。 各路网友纷纷发表观点，有人评论哗众取宠，有人评论炫技，有人求信息，还有人单纯的表示服气…… 随着专业人士的解读，凑热闹的网民们知道了他们看不懂的字写的文章是人人都学过的《蜀道难》，也知道了那些字不属于任何一种现存的文字。 网民们吃瓜的热情更加高涨了，还有人能创造文字的？必须要知道他是谁！ 甚至南江艺术学院的官方账号都出来说，想要知道是谁写了这些字，学院书法系的老师们想和他做面对面的交流。 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文化界大v表示出对字体的欣赏和背后写字人的兴趣，补眠的沈说完全不知道，自己将再一次成为公众人物。 第57章 采青姐 沈说再一次体会到了睡到日上三竿的感觉。 自从有了寻宝系统后，每天在六点钟醒来已经成为习惯，陡然一觉睡到十点多，沈说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懵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沈说伸了个懒腰，做了三组深呼吸，瞬间感觉整个人恢复到了精神十足的状态。 起床洗脸刷牙，手机接到了秦琼的微信，是约他吃饭的时间地点，晚上六点在市区的一个很有名的淮扬菜馆。 午饭沈说随便对付了一些，随即内视自身查看寻宝系统的状态，他急于想知道完成系统的惩罚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系统加载中.】 【当前任务：无】 【寻宝点：2，可用寻宝点：2】 没了，就这些。 沈说感觉整个人再次懵逼起来，难道他猜测寻宝系统给他惩罚带着别样意图这事完全是自己的臆想？ 臆想就臆想吧，寻宝系统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是第一次了，沈说很快便想开了，纠结系统有没有其他意图是徒劳的，该有的总会有，没有的莫强求。 午后的温度有些许的回升，今天是周日，沈说不想把自己窝在屋子里，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去哪呢？当然是随便逛一逛，顺便看一看昨天晚上贴的那些《蜀道难》还在不在。 此刻的沈说终于体会到犯罪分子作案后还会想回到案发现场的感受。 小区外面就有一个公告栏，沈说神态自若的走近，写《蜀道难》的宣纸还在，他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不时还点点头，好像很认可纸上的那些字似的。 然后再到一条马路之隔的另一个公告栏，沈说没看见张贴的宣纸，可能是给环卫工人或者其他什么人撕掉了。 接着到第三块公告栏，写了《蜀道难》的宣纸还在，但已经破损，还有人在上面画了涂鸦，沈说摇摇头，不禁在心中慨叹暴殄天物。 第四块、第五块、第六块……沈说一口气查看了十个公告栏，有些还保存的很完整，有些则不翼而飞……以十块公告栏的抽样来看，留存率50%。 一共贴了100块公告栏，沈说当然不可能每一个都去查看，在不知道寻宝系统的意图时，他也没那个闲心去做这么傻的事。 尽管他现在真的挺闲的。 时间已经来到两点，沈说踏上开往市区的地铁，虽然离秦琼约定的时间还早，他想去市里转转，住的这里没有什么商业配套，更没有什么人流量，他想感受下人来人往的氛围，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孤单。 沈说选择在南江最大的商圈那一站下车，这个地铁站号称全国最大的地铁站，足足有28个出口。沈说上大学时第一次到这里，直接把自己绕迷糊了，找到自己要出的那个地铁口，足足花了他半个小时的时间。 当然现在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沈说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也找到了出站的规律，指示牌写的很清楚，只不过当时因为人太多，地铁商铺的吆喝声又太嘈杂，才让他晕头转向的。 因为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沈说随便选了一个就近的出口，出了站口达到地面，前面是南江的第一高楼，听说这个楼的101层有一间旋转餐厅，可以俯瞰整个南江的美景。 辛颖当时和他说过，以后工作挣钱了，高低要来感受一次，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这个愿望。 大概率是不记得了吧，毕竟她现在在遥远的北方小城，可能今后都不会再来南江了。 沈说有些感慨，也算是一种触景生情，他是个恋旧的人，虽然在心里给自己做过建设，要把辛颖忘掉，但毕竟三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仅仅靠一个决定就做到。 第一高楼的下面是南江最大的商场，沈说没有购物的需求，但还是随大流般跟着人群走了进去。 一楼是各种奢侈品和黄金珠宝店面，每一家都有很多人，沈说直感叹，好像全南江的有钱人都到这里来购物了。 路过一家国际奢侈品店时，沈说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利落的马尾、素面朝天却依然精致可爱的小脸，不是秦琼又是谁！ 秦琼正在挑选什么东西，沈说当然不会当做视而不见，于是走过去准备打个招呼。 “秦老师，买东西啊？” 突然从斜后方冒出来的声音把秦琼吓了一跳，看到是沈说后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沈说，你怎么还喜欢吓人啊。” “我就正常的和你打招呼，你可能是太专注了。”沈说看着秦琼手上拿着一款男士钱包说道。 秦琼也不自觉的低头看向手中的钱包，然后微微红了脸，说道：“本来就是打算给你买的，刚才还在犹豫不定哪一款合适，正好你来了。” “为什么给我买钱包？”沈说疑惑道。 “周五你帮了那么大的忙，表示一下心意不行吗？”秦琼忽闪着晶亮的眼睛反问道。 “我都说了是举手之劳了。”沈说可没想过帮人找孩子还要回报啥的，于是接着说道，“你不都要请我吃饭了嘛，礼物就算了。” “不行！吃饭是吃饭，礼物也一定要送的。”秦琼坚决道，“你快看看喜欢哪一款，棕色的这款经典，黑色的大气，我拿不定主意。” 看秦琼的态度，沈说知道是劝不了了，于是说道：“你真要送礼也行，但这个钱包太贵重了，一个要四五千吧，花这冤枉钱做什么。” 秦琼正要说话，旁边一个中年女人瞥了两人一眼，眼神中的不屑是那么的刺眼，虽然她一句话没说，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嫌贵逛什么奢侈品店？外面大市场，5000块钱能批发一箱钱包！ 沈说倒是没在意，总有些人天生带着莫名的优越感，不想自寻烦恼就选择无视。但秦琼明显不想受这个气，对着沈说说道：“你不选，我两个都买了。” 沈说不自觉的摸摸头，心想，秦老师你家是有矿啊！一万块钱说花就花，不带眨眼的吗？ “别别别，犯不着，我真的……”沈说的话没能说下去。 秦琼已经转身，拿着两个钱包准备去结账了，沈说赶忙拉住她说道：“秦老师，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我选一个还不行嘛，就那个黑色的。” 秦琼给了沈说一个“早这样不就好了嘛”的眼神，把棕色的放下，拿着黑色的去付款。 当秦琼把购物袋给到沈说手上的时候，沈说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一个小小的钱包5000块，普通人家都够吃半年了。 “秦老师，冒昧问下，老师的工资很高吗？”沈说就是单纯的好奇。 “就那样吧，一个月到手六千多，加上年终绩效什么的大概能有个十一二万。”秦琼如实道，“我工作年限短，以后应该还会涨，但也不可能高多少。” “那你就为了给我送个礼物……”沈说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我花钱没有节制吗？”秦琼反问道，语气却并无异常。 “就是觉得有些不值。”沈说低声道。 秦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沈说，你别有心理负担，做老师的确挣不了大钱，但我不缺钱……皋城秦建集团你知道吧，我家的。” 皋城秦建集团你知道吧，我家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沈说瞬间把眼睛瞪的老大，看着眼前衣着普通，不施粉黛的秦琼，怎么也不能把她和秦建集团的继承者联系起来。 “是不是感觉挺玄幻的？”秦琼看着说不出话的沈说问道，“你小姑没和你说过吗？” 沈说下意识的摇摇头。 “哦~我以为你知道……”秦琼小声道，“不管怎样，你安心收下礼物就好，相比于你的帮忙，这点钱真的不算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说再推辞就有些虚伪了，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安心收下了钱包。 对于自己的身份，秦琼明显没有继续深说的意思，沈说也不好再问，他对二婶家那头的亲戚了解不多，只听说有个做老板的兄弟，想不到竟然是秦琼她爸。 看来小姑的的调查还是不够细致，只知道给他找相亲的女孩，连人家身份背景都没搞清楚。 下午接下来的时间，沈说和秦琼在附近逛了逛。期间，秦琼一再表示对沈说叫她“秦老师”感到生分，沈说想到她还有一个小名叫秦采青，说起来两人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沈说便也不再纠结，直呼她的小名，听起来便顺耳多了。 六点钟准时到了饭店，秦采青让沈说点菜，沈说也不推辞，点了两个招牌菜又把菜单递给秦采青，秦采青则点了一份小炒河虾。 菜刚上来，沈说便看见沈奇文带着两个人进了饭店，不过沈奇文没有注意到他，服务员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包间。 这家淮扬菜馆很有名，沈奇文和好友过来吃饭也不奇怪，沈说并未想太多，和秦采青边吃边聊。 “那个家长后来没找学校和你麻烦吧？”沈说问道。 “没有，家长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哪还有脸找学校的麻烦。”秦采青吃了个河虾道，“不过这也给学校敲了个警钟，安全教育还是要加强。” “是啊，孩子就是一个家庭的命根子，真有什么意外，就是一场悲剧。”沈说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好在有惊无险，所以更要感谢你出手相助，你现在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大价值了吧。”秦采青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说道，“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不为过。”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沈说摆摆手，秦采青再夸下去，他都不好意思吃了。 秦采青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你小姑最近有联系你吗？” “没有啊，有什么事吗？”沈说疑问道。 秦采青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姑姑，也就你二婶给我打电话，说你小姑问她我们俩人关系处的怎么样了。” 话题陡然转到相亲结果上，沈说呆愣起来，他家小姑还真是有操不完的心，锦绣妹妹都要高考了，有时间不能多关心关心自己女儿吗！ “那你怎么说的？”沈说想了想问道。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家里人问起来就说还在相互了解，感官都不错……”秦采青如实道，“我可不想被拉回去再逼着我相亲。” “你才刚工作，你家人这么着急干什么？”沈说不解的问。 “我哪知道，可能是旧有的思想观念吧，每次回去都会说，谁谁谁还没我大呢，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我听着就烦。”秦采青抱怨道。 “冒昧问下，你多大了？”沈说有些好奇。 “24，过完年25了。”秦采青忍不住吐槽道，“你小姑给你找相亲对象，都不问年龄的吗？” 沈说尴尬的挠挠头，说道：“可能她听说你刚毕业不久，估摸着和我年岁差不多……不过你已经工作一年了，我今年刚毕业，比你还小一岁呢。” “那我还是你姐姐呢。”秦采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有你二婶，我的姑姑这层关系在，你叫我一声姐姐不过分吧。” “那当然不过分，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就叫你采青姐。”沈说是个会来事的。 不过马上又想到，他好像和“姐姐”挺有缘，司芊芊比她大两岁，秦采青比她大一岁，如果算上李晶的话，也比他大五岁。 “采青姐……”秦采青琢磨着这个称呼，拍手道，“不错，挺好听。” 沈说有些羞赧，于是低头吃菜，秦采青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弟弟，但当时家里条件不好，父母也就没再生，现在算是弥补了我的遗憾了。” 沈说没再继续回应，秦采青的性格很好，初看小家碧玉，了解的多了才发现有种大气的美。她家里是开建筑公司的，秦建集团在皋城算是一方土豪，这么有钱却没有大小姐作态，居然甘心在南江做一名普通的小学教师，单从这一点上来说，秦采青的思想就不一般。 所以沈说是心甘情愿叫她姐姐的，不图任何，只觉得秦采青这人能处。 第58章 一字千金 这顿饭吃到近八点才结束，期间，沈说和秦采青聊了很多，且有越来越投机之感。 沈说本想趁着上洗手间的间隙把单买了，不料秦采青看穿了他的意图，抢在他前面结了账，用她的话说，请弟弟吃一顿饭，还要弟弟花钱，这个姐姐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沈说当然没有坚持，能看出来秦采青的兴致很高，就不要闹得不愉快了。 此时，沈奇文所在的包间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老刘，这幅字你怎么看？”沈奇文带着期待的心情问道。 被叫做“老刘”的男人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精神却很矍铄。此刻他眉头紧皱，像是在沉思，也像是在疑惑，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字是好字。” “没了？”沈奇文显然觉得老刘给的评价有些敷衍。 老刘把目光从宣纸上移开，看向沈奇文说道：“相信你也能看出来，这幅《蜀道难》的字体有些类似于小篆，应该是有人故意做了模仿和改编，我觉得应该是故意炫技或是哗众取宠。” “真不可能是我们不曾了解的未知古文字？”沈奇文心中是有些不愿相信老刘的话的，但对方是国家古文字研究中心的副主任，要说对文字的研究，十个他也赶不上。 老刘摇了摇头，他其实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所以并没有把话说死。 这时，坐在沈奇文旁边的一位中年人说道：“沈老，网上关于这幅字的讨论已经趋于白热化，我已经请公安系统的朋友查了查被张贴公告栏附近的监控，看身形是个年轻男子，一米八左右的样子，但因为是晚上，灯光不明，他又戴着帽子和口罩，所以看不清长相。” 沈奇文点点头，对中年男人说道：“不管是真的炫技还是有人知道了未曾现世的古文字，我都想和他当面聊聊，所以，这事就辛苦吴秘书了。” 吴伟华表现的很低姿态，连忙说道：“沈老您客气了，举手之劳，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吃了几口菜的刘浩川放下筷子，对着沈奇文说道：“老沈，这幅字能不能给我带走，回去我再找几个中心里的老人看看。” 沈奇文有些犹豫，思考片刻后回道：“那你一定仔细保管，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想要把它装裱起来，感觉很有艺术价值。” 刘浩川点点头，吴伟华则接着说道：“根据网上的信息来看，这幅字至少贴了大几十甚至上百个公告栏，会是一个人写的吗？还是只写了一幅，后面的都是印刷的？” 刘浩川接过话头说道：“我也看了网上的一些照片，字体应该是出自一个人之手，至于是手写还是印刷，要拿到实物才能确定。不过我更倾向于是印刷，一个人的字再有自己的风格，也不可能写出的每一张都一模一样。” 沈奇文则没有做出回应，心中想的是，真的是印刷吗？他就这么好运的碰到了一张手写的？ 疑惑没能解开，沈奇文却突然想到了沈说，这个刚从南江大学毕业的学生身上好像有些迷一样，信誓旦旦的说能帮学校找到镇校之宝，本来沈奇文以为他是在说大话，但沈说说出镇校之宝是仿品的时候，他才开始认真审视沈说。 一个不是学历史的普通学生，竟然有这本事，沈奇文当然好奇，那天和沈说见面之后，他还托人调查过，沈说从小到大的履历真可谓平平无奇，祖上也没啥显赫的人物，怎么就让他知道了学校这件被严格保守的秘密呢？ 或许是他有一些非常人的本事或能力，沈奇文只能如此去想，所以他想到了沈说，不知道他能不能从这些字里看出什么名堂。 想法支配行动，沈奇文马上就给沈说打去了电话，那天见面时，两人是互留了号码的。 手机铃声响起时，沈说正在路边和秦采青告别。 秦采青住在学校安排的教师公寓，离吃饭的地方不远，沈说说要送她回去，就当饭后消食。秦采青怕他回去太晚，不打算让沈说送，两人正僵持着，沈说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沈说有些诧异，沈奇文怎么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是想问他找那件东西的进展？ “喂，沈校长您好，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沈说问道。 “确实有事，我想请你看一样东西，不知到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沈奇文说道。 “我都可以啊。”沈说说道，“我之前看您和朋友在南江南淮扬菜馆，现在是不是还没走？” “你在附近？”沈奇文惊讶道。 “离得不远，过去五分钟吧。”沈说看了看南江南的招牌说道。 “好，我等你，你直接到白露包间。” 挂断电话，秦采青问道：“谁啊？” “我们校长。”沈说回道。 “南江大学的校长沈奇文？”秦采青瞪大眼睛说道，“他怎么会找你？” “你也认识沈校长？”沈说疑惑道。 “我是认识他，学文的有几个不知道他的，但他不认识我而已。”秦采青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沈奇文的大名，在文学界可是响当当的，秦采青知道他也就不奇怪了，于是沈说说了沈奇文找他有事，秦采青此刻却不急着回去了，她委婉的表示，想和沈说一起去，目睹一下大神的尊荣。 沈说很能理解秦采青的想法，就像是追星的小迷妹，知道自己的偶像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怎能不想去看一看！ 沈说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秦采青的要求，毕竟是非正式场合的见面，沈说就说他是和朋友一起的，想来以沈奇文平易近人的性格也不会说什么。 于是两人再次回到南江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白露包间。 沈奇文看到沈说和一个同龄女子出现，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在逛街什么的，于是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周末的二人世界了，本来也不是一定要今天看，正好沈说说在附近，也是赶巧了。” 沈说正要解释他和秦采青不是那种关系，秦采青却拉了拉他的手，走到前面说道；“沈老您太客气了，沈说之前是您的学生，你找他有事，当然是义不容辞的，而且我也非常崇拜您，之前本来想考南江大学文学院的，哪知自己笨，就去了南江师范，不过您的大作我都拜读过。” 沈奇文笑盈盈的看着秦采青，很欣赏这个毫不怯场的姑娘，和沈说也很般配，可以说是郎才女貌了。 沈说不想让误会的气氛继续蔓延下去，于是接过话头说道：“沈校长，您要给我看的是什么？” “看的东西先不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沈奇文拉过沈说，向两人引荐道，“这位是国家文字研究中心的刘主任，这位是南江市委办的吴秘书长。” 嚯！一个小包间里坐着三位厅局级大佬，沈说算是开了眼界，于是对沈奇文要给他看的东西更好奇了。 “这位是沈说，南江大学的学生，很优秀的一个年轻人。”沈奇文接着介绍沈说道。 刘浩川和吴伟华点点头，明显对于沈奇文喊来这么一个年轻人有些拿不准什么意思。 沈奇文当然能看出两位的心思，于是把那幅字拿出来摊开，就这样，沈说再次见到了自己写的《蜀道难》。 沈说的表情是惊讶的，以至于半晌合不拢嘴，秦采青也被吸引，凑上来看纸上的内容，不过一时没看明白。沈奇文以为沈说被字体的内容所惊艳，正要解释，沈说开口了。 “沈校长，您怎么会有这幅字？” “在路边公告栏拿的，你觉得怎么样？” 沈说迟疑片刻说道：“这字我写的。” 现场气氛出现了短暂的凝滞，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沈说，想在他脸上找到开玩笑的蛛丝马迹。 刘浩川首先忍不住发话：“年轻人，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啊！” 沈说把目光看向刘浩川，不明白他的话里为什么带着敌意。 “这字就是我写的，我也没必要骗人，有什么好处呢？”沈说不卑不亢道。 “真是你写的？”沈奇文这才反应过来，失声问道。 沈说点点头。 “那这种字体是？还有你为什么要把字贴到那么多公告栏上？”沈奇文问道。 这时沈说犹豫了，他在责怪刚才自己嘴太快，寻宝系统是断然不能暴露的，现在该怎么解释才能不让人怀疑呢？ 沈说的犹豫被刘浩川看在眼里就是心虚的表现，于是出言讥讽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要知道这些字可是从来都没出现过的字体，一般的书法家和古文字研究者都不一定能够写出来，你说是你写的，你才多大年龄，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奇文虽然对刘浩川的话语有些微词，但也没有直接反驳，他想听听沈说怎么说。 泥人还有三分土星，沈说被激，马上回复道：“字体是我自己创造的，就对着小篆模仿，至于我能不能写出来，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当场验证。” 沈说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刘浩川有些把不准他是不是真有什么底气，吴伟华则在一旁说道：“我知道这家店的老板也是个书法爱好者，应该是有笔墨在店里的，我联系一下。” 说着就掏出手机拨了电话，那头很快给了回复，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包间，一顿寒暄后，把众人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古色古香，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开饭馆的人所有，墙上挂了好些字画，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中年男人拿出笔墨在桌上摊开，沈说看了看众人，然后向刘浩川问道：“刘主任，再写《蜀道难》我怕你说我模仿，你说写什么？” 看着沈说胸有成竹的样子，刘浩川已经有些相信他真的能写出这种未知的字体，但还是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于是说道：“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你也不用写太长的，就写一首王昌龄的《出塞》吧。” 沈说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闭眼将《出塞》默背一遍，脑中很快就出现了相对应的古蜀文字体，于是他便不再犹豫，提笔、润笔、落笔一气呵成。 不到两分钟，一首《出塞》以未知字体的形式跃然纸上。 沈奇文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刘浩川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秦采青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说，又看着纸上的字。 沈奇文拿出《蜀道难》和沈说刚写的《出塞》进行对比，单从字体形式上来说，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差别！ 这显然不是一个模仿者能够做到的，而且是在如此快速写完的情况下。 刘浩川已经彻底服气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说道：“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作为书法爱好者的南江南老板，张胜虽不知道沈说写的是什么字体，但书法的韵味却是能感受到的，他真的是太喜欢这手字了！ 他很想要下这手字，但身前的三个大佬还没发话，他只能等着。 “沈说，这真是你自己创造的字体？”沈奇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沈说很想甩甩头发，很装逼的说是，但也知道现在的场合要低调，于是点点头。 秦采青也在一旁由衷的夸赞道；“行啊，你还有这本事呢，这个弟弟我没白认！” 吴伟华则笑眯眯的看着沈说，没说话，眼中却满是赞许，能被沈奇文和刘浩川同时褒奖的年轻人，还能做到不骄不躁，这份心性就很难得。 刘浩川此时已经彻底放下姿态，走到沈说身边说道：“你的字很有研究价值，我想邀请你去京城，和我们的研究员一起交流探讨，不知你能不能抽出时间？” 沈说沉吟片刻，看了看沈奇文，见他对自己点点头，于是问道：“大概要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左右吧。”刘浩川说道，“如果你有意愿，我也可以破格录用你作为我们研究所的正式研究员。” “这个……再说吧，我目前还有些事，十一月初吧，我应该能过去。”沈说想到咪宝的手术在十月底。 见沈说答应下来，刘浩川赶忙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并一再表示希望沈说能够尽早启程。 沈奇文则对沈说更加好奇起来，同时也觉得沈说或许真的能将那件宝贝重新寻回来。 此间事了，见众人准备离开，张胜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于是说道：“本人对书法算是有些心得，但这位小兄弟的字实在是让我眼前一亮，不知能不能求一幅字，我也好时常观摩。” 众人把目光投向沈说，沈说也不拿乔，毕竟人家还提供了地方给他们用，于是便问张胜要什么字。 张胜指了指沈说手上刚写的那幅《出塞》道：“不麻烦小兄弟再动笔，刚写的这幅字就行。” 沈说正准备把字递给张胜，刘浩川拦住道：“张老板，你可知道这幅字的价值？” 张胜人精一样的人物，岂能不知道刘浩川的意思，便说道：“当然，我不白拿，二十，不三十万，我出三十万收下这位小兄弟的墨宝。” 刘浩川摇摇头，伸出一个巴掌。 张胜迅速把笑意堆在脸上，开口道：“五十万，我马上给小兄弟转账。” 沈说全程都是懵的，就这28个字，值五十万？ 那我写了100篇《蜀道难》呢？沈说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红彤彤的票子在眼前飞走却抓不住的那种感受谁懂！ 难受，香菇！ 第59章 有人要找麻烦? 随着50万转账的即时到账，沈说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刘浩川似是看出了沈说的心情，走到他身边说道：“安心收下就好，你可能觉得不过是几个字而已，但对于书法爱好者来说，这算不得什么。” 沈奇文也在一旁说道：“老刘说的没错，这是一种从未现世的字体，用现代的鉴赏标准来说，你写出来的书法艺术成分很高，可以说不逊于一些知名的大师之作，有这两项的加持，50万其实已经是比较保守的数字了。” 吴伟华则上来拍拍沈说的肩膀，感叹着他的能力和好运，同时说道：“张老板不缺这俩钱，要知道物以稀为贵，你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名气，如果你新创的字体和你的书法造诣被大众所熟知，这幅字的价值最起码要翻上十倍不止，所以说，这笔生意张老板是稳赚不赔的。” 此刻的沈说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别的不说，今后就靠着用古蜀文写字，他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前天还和李晶说，两人要成为“豪门”，看来也不是那么难嘛。 这时的沈说万分庆幸没有忽视寻宝系统给他的惩罚，不对，这哪里是惩罚，明明就是福报！ 时间已然不早，张胜送几人出门，刘浩川再次和沈说确认，请他务必尽快忙完手头上的事，好早点动身去京城。沈说答应下来，但没敢把时间说死，只能尽量。 离开前，沈奇文把沈说拉到一旁，紧紧握着他的手，目光中的希冀是那么的刺眼，沈说知道沈奇文想要说什么，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沈奇文说：“沈说，你好像总能给我带来惊喜，我等着那份最大的惊喜。” “会的，沈校长，我相信那份惊喜不会需要太长时间。”沈说的话很轻，却莫名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沈奇文似乎眼眶有些泛红，握着沈说的手的力道又加重几分，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位大佬相继离开，路边只剩下沈说和秦采青，张胜已经去安排车要送两人，沈说推辞不过，不好拂了人家的盛情。 “沈说，今天你算是让我开眼界了，一幅字五十万，钱这么好挣的吗？”秦采青笑意盈盈的说道，“还有，你怎么能自创出字体，相比那五十万，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对众人说出自创字体的那一刻，沈说已经想好后续的说辞，字体这个东西不像其他高科技，需要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支持，还要不断的探索实验，最终才能实现成形和飞跃。创造字体可以归结于灵感的爆发，再加上有已知字体的参照对比，想创造出来新的字体似乎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沈说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准备去解释的。 “我就是没事喜欢瞎琢磨，有段时间看小篆比较多，有些心得就自己尝试着去写，写得多了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沈说胡诌道。 每个人或许都有自己独特的本事，秦采青也没有怀疑沈说话里的真实性。 沈说则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正好张胜安排的车也到了，先把秦采青送回教师公寓，司机再送沈说回去。 回到出租屋，沈说在想着靠写字赚钱的可行性。离别时，张胜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张胜说，现在网上对于新出现字体的热度很高，不少书法协会的人也在打听写出《蜀道难》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劝沈说，可以趁着这波热度办一个书法展，场地、备案什么的他都可以帮忙搞定，这对于帮沈说打开知名度有非常大的帮助。 办一个书法展这样的想法沈说是真没想到，以他现在的产出计算，不到两天就能完成展出内容的创作，到时对于新字体的热度还没有过去，正好可以把整个氛围推向高潮。 同时，沈说也在想，他以后真的要走书法这条路吗？等新的字体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定然有书法造诣更加高深的人能够写出比他更好的字，到时他不过占了一个首创的名头，而且作品越多越不值钱，大众出现审美疲劳，可能一幅字的市场价值会急剧下降。 所以，钱还是要挣的，但只能挣一波块钱，并且要有一个听起来很高大上的名头。 沈说很快就有了想法，新创的字体可以作为一种噱头，新创字体作者，也就是他也可以成为噱头的一部分，以此为宣传开办一次书法展。 这是第一次书法展，也是最后一次书法展，将展出一百件原创者的书法作品，并且每幅作品明码标价，最终收益拿出一部分捐献给公益机构。 名有了、利有了，还立了一波人设，怎么也不亏就是。 沈说的想法雏形很快建立起来，于是马上打电话给张胜，虽然已经很晚了，张胜明显还没休息，他接到沈说的电话时，带着意料之中的笑意。 沈说把自己的设想跟张胜说了，张胜的笑意凝固在脸上，有些惋惜的说道：“沈老弟，你的想法基本可行，不过我觉得这么做的话太亏了，你本可以好好利用原创者的身份，赚取更多的价值。” “张老哥，我的想法其实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字体是我误打误撞中琢磨出来的，我觉得它不应该只属于我一个人，被更多人的认识和使用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沈说坚定道。 电话那头的张胜沉默数秒，随后轻叹一声道：“个人有个人的想法，沈老弟有如此心胸，我张某人佩服。” “张老哥您就别捧我了，关于办展的事还请您费心，到时肯定不让您白忙活，我没啥其他的长处，就再送您两幅字以表谢意。”沈说说道。 “沈老弟，为你办展这事我是自愿帮忙的，就冲你今天割爱的那幅《出塞》，哪还能要你其他的字。”张胜连连道，“你要知道，你一旦宣布今后封笔，不以此作为盈利手段，你的字要涨到何种价值，别说两幅字，就是一幅，我也不敢收。” 沈说对于书画市场没有太多的认识，不过想来张胜应该不会骗他。现在他的一幅字或许只能卖五十万，但一旦成为绝版，价值自然水涨船高，到时持有者一转手可能就是十倍，甚至几十倍的收益，对于原创者的沈说来说，他能做到淡然处之吗？ 想的越多，沈说越觉得自己的思维受到了局限，于是他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说到底，新字体不过是系统赋予他的能力，和他本人根本毫无关系，他的基础需求也很简单，就是利用新字体带来的热度赚一波快钱，至于今后他的字是否被炒到更高的价值，一切都交由市场去决定。 他相信，在系统的不断完善下，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不可能安安稳稳的靠写字赚钱过一辈子，但明知可以通过新字体的火热赚钱却不去做，沈说又有些不甘心，所以说，眼前的钱要赚，后面则以系统发布的任务为主。 想通此节，沈说便不再纠结，书法展要办，而且要尽快办，获得收益后，他才能把这篇章揭过去，认真对待接下来系统随时会来的新任务。 于是沈说对张胜说道：“张老哥，书法展的事还请你尽快帮忙筹备吧，前期需要的物料、宣传、场地等等的费用均从后续的收益里扣除。” “这个你放心，我一定把这次书法展办的漂漂亮亮的。”张胜保证道，“你看时间放在什么时候合适，我建议越快越好。”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就放在下周六吧。”沈说回道。 “你那边有现成的作品？”张胜问道。 “没有，但我写的很快，大概两天就能完成办展需要的作品。”沈说直言道。 张胜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要办展，如果是风格类似的作品就会少了不少看头，也不利于前期的宣传，我建议，你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利用新字体，再加上一些个人的创作技法，尝试一下多变的风格。” 沈说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个人风格这个东西，他不知道该怎么琢磨，但系统里关于古蜀文的信息，并非只有沈说书写出来的那一种，只要多参照一些，就会有不同的效果，这对沈说来说不是难事。 办展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沈说洗漱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六点，沈说准时起床，简单吃了早饭后，沈说便开始在脑中搜寻不同风格的古蜀文字体，进而确定要书写的内容，他之前预想的一百幅作品有些多了，在张胜的建议下，沈说结合在脑中搜寻的结果，决定只写四十八幅作品，内容涉及古诗词、诗歌、杂曲、话本选段等等。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张胜昨晚就和沈说说好，他将为沈说提供最好的笔墨纸砚，今天上午九点前就会有专人送到他的住处。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沈说下楼到小区门口等着。 8:55，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停在的小区楼下，沈说的电话也同时响起，给他送工具的人到了。 东西并没有多，但来人还是帮沈说送上了楼。 沈说的居住环境算不上差，但也称不上好，来人明显有些诧异，不明白他们老板怎么会对住在这种地方的年轻人如此重视。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张胜的手下还是懂规矩的，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沈说打开包装，看了看送来的宣纸质地，果真比他在文具店买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这时，沈说脑中突然冒出眼前宣纸的信息。 【十年陈宣纸，有收藏价值，目前市价约为8000元\/刀（注：一刀为100张）。】 那就是说一张纸80块！这纸上有金粉吗？ 沈说顿时感受到了有钱人的奢侈，他写《蜀道难》用的纸一起加起来还没80块，这里一张就超过了之前的总和。 接着打开毛笔的包装，做工自然是精致的，每种型号都配备了3支，沈说拿起毛笔的时候，同样接收到了相关的信息。 【极品狼毫，大师手作，目前市场价300—500元\/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沈说觉得，三五百的笔拿在手上就是比三五块的感觉要好得多！ 最后是墨汁，张胜本来说准备送沈说一方砚台，但沈说说今后不会常写毛笔字，而且也用不惯，就给拒绝了，所以送过来的是成品墨汁。 刚打开墨汁的时候，沈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不用说，这5瓶100毫升的墨汁估计也不是凡品。 果然，脑中的信息帮沈说确认了。 【精研墨汁，均由名砚磨制，市场价估值元\/百毫升。】 好吧，五瓶墨汁五万块，沈说再次体会了一把土豪的奢侈。 粗略算一算，张胜送来的这些笔墨纸砚差不多六七万块钱，沈说觉得，书法展之后，怎么也得送他一幅字以表谢意。 正在沈说打算把吃饭的桌子腾空，用来专门写字时，大门被哐哐哐的敲响。 谁啊这是？这么没有素质！沈说在心中吐槽。 打开门一看，是三个看上去二三十岁的青年，最醒目的标志是三人染了红黄绿三种颜色的头发。 怎么？红绿灯成精了？ 三人一看就是来着不善的样子，但沈说确定并不认识他们。 “你是这里的租客吧。”红毛青年叼着烟，流里流气的问道。 沈说点点头说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你不知道我是谁？”红毛青年讥笑道，“你住我家的房子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跟我签租房协议的是孙大叔，我没见过你。”沈说没有丝毫胆怯的说道。 “那是我家死老头子。”红毛青年语气不屑道，“他跟你说过要搬走了吧。” 沈说皱皱眉头，片刻说道：“说了，这个月底我就搬走。” “等不到这个月底了。”红毛青年轻蔑道，“明天你就得搬走！” 沈说眼神微微眯起，沉声道：“凭什么？” 红毛青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绿毛和黄毛也附和的笑起来，他们的笑声里带着鄙夷，鄙夷沈说是个傻子。 “你问我凭什么？”红毛青年笑够了，给了沈说一个不友好的手势说道，“凭我的拳头硬，你看这个理由行吗。” 沈说没再回应，他不想跟脑子不好的人发生争执。正想关门，绿毛已经先一步跨进屋里，直奔放笔墨的桌子而去。 绿毛的动作快，沈说的动作更快，一个闪身拦住绿毛，红毛和黄毛这时也进了屋子，双方对峙着，气氛紧张起来。 第60章 耗时间的混混 面对着明显来者不善的三人，沈说将眉头深深皱起。 现在这套房子还是他在住，租约没到期，他一没有破坏房子的结构，二没有在房子里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不管对方是不是房主，都没有理由强行闯进他的私人地方！ “请你们出去！不然我报警了。”沈说隐忍着怒气说道。 绿毛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沈说的话，转头对着红毛和黄毛说道：“飞哥，这小子家里还有好货呢。” 边说边指着桌上的笔墨纸砚。 沈说顿感诧异，小混混竟然还懂得文房四宝？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怕流氓拳头大，就怕流氓有文化？ “不就一堆破纸，算什么好货。”红毛明显不相信。 绿毛凑到红毛身边，谄媚中透着卖弄说道：“飞哥，你知道的，我爷爷就好这口，我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有些了解，别看这些纸张不起眼，最起码值好几千块，还有那几支笔，估计也少不了五千，至于那两瓶墨汁，我看不出来，但估计也不是普通货色。” “那你怎么没有传承你爷爷的衣钵，出来混社会了？”一直没说话的黄毛讥诮道。 红毛给了黄毛一个眼神，让他别多嘴，然后对着绿毛说道：“你确定桌上那堆东西有你说的那么值钱？” 绿毛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片刻后说道：“我确定。” 此时的红毛已经换了副嘴脸，笑眯眯的对沈说说道：“你看，你想租我家房子也不是不可以，桌上那些纸笔给我就行，这房子我让你住到月底。” 听到红毛的话，沈说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什么思维逻辑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强盗的思维逻辑吧。 沈说差点被气笑了，看着三人就像看着三个白痴。 “租房合同我和孙叔签的，本来没到期，孙叔昨天说有急事要卖房子，我也能理解，协商后他同意我住到月底，我正准备找其他住的地方。”沈说依然压制这心中的怒气说道，“我不是没给房租，人总要讲究一个诚信，而且现在是法治社会，你现在让我把我的东西给你，凭什么呢？” “凭我是房主，你也别拿法律吓唬我，对，我们不做违法的事，但你说你如果出门不小心摔了、撞了，这可怨不到我们头上啊。”红毛含沙射影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你威胁我？”沈说眼睛微眯，语气中已经带有一丝寒意。 “随便你怎么理解。”红毛无所谓道，“听哥一句话，你一个外乡人，年纪轻轻的别给自己找不自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今天搬走，二是把你那些纸笔给我，我让你住到月底。” “我要是一个都不答应呢？”沈说寒声道。 “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怕你过不安生。”红毛说道。 “飞哥，跟他废什么话，给他一点苦头尝尝就老实了。”黄毛跃跃欲试道，“我们之前不都这么干嘛。” 红毛再次瞪了眼黄毛说道：“你能不能消停点！” “可是虎哥说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再等下去我们可真要跑路了。”黄毛有些焦急道。 “我不知道吗，要你提醒我！”红毛给了黄毛一个板栗，然后揪着他的耳朵说，“当初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输那么多钱！” “还不是你自己陷进去了……”黄毛捂着耳朵小声嘀咕。 “我……”红毛还想踹黄毛一脚，被绿毛拉住。 “飞哥，我们自己的事今后再说，现在解决眼前的事要紧。”绿毛说道，“要不然虎哥那边真没法交待。” 或许是想到了虎哥的雷霆手段，红毛收起自认为的好脾气，阴恻恻的对沈说说道：“小子，最后问你一句，东西你是给还是不给？” “不给！”沈说毫不退让道。 “好，你小子有种。”红毛指了指沈说，放出狠话道，“你别后悔！” 沈说没再说话，但表情已经很明白，他是一步都不会退缩的。 此时的绿毛和黄毛已经按照红毛的示意围拢过来，三人对沈说形成了包夹之势。 刚才还说不做违法的事，现在这架势明显就把刚才的话当做屁放了，想想也是，流氓混混的话什么时候算过数，还真指望他们讲诚信，不如相信扶倒地的老人他不会讹你。 沈说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三人的路数和实力他不清楚，有的人染一头异色是为了彰显个性，有的人则是真的能打。 但有系统加持，沈说觉得自己对付三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没有任何的预兆，三人几乎同时有了动作，绿毛和黄毛扫腿，红毛出拳，一齐向沈说袭来。 沈说很明显的感觉到系统没有对他进行控制，但身体的反应却又迅捷而真实。他几乎在一瞬间完成了缩身后撤的动作，从人缝里钻了出来，险险的避开了三人的第一波攻势。 红绿灯仨人也很诧异，这小子反应怎么可能这么快，三人同时出手，竟然让他躲过去了？ 一定是运气！ 三人不再迟疑，再次欺身而上。混混打架能有什么套路，毫无章法的一通攻击，只见沈说左支右绌，只做简单的回应和格挡动作，边打边退……屋子虽小，三人的动作还挺凌厉，两三分钟下来了，竟然没能伤到沈说分毫！ 这就有些离谱了！ 已经气喘吁吁的三人相互对视一样，均从他人的眼中看到了异样，这小子不对劲，看来还是个硬茬。 刚才三人都是徒手，现在已经开始在屋里找趁手的武器了，屋里能有什么武器呢，凳子、拖把和暖水瓶已经被三人拿在了手上，他们并没有马上向沈说进行攻击，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沈说意识到害怕，从而乖乖配合他们，毕竟手上的武器招呼到人的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愿意铤而走险。 “小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东西你给还是不给！”红毛厉声道。 回应他的是沈说的动作，只见他疾步前移，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最近的黄毛身边，同时在电光火石之间夺下了黄毛手中的拖把，然后一个撩腿把绿毛手中的暖水瓶踢翻，最后用力挥动手中的拖把，一棍打在红毛手中的凳子上，椅背的木质撑杆和拖把杆同时断裂，发出巨大的响声。 三人手中的武器刚上手就消失，沈说的整套动作几乎在瞬间完成，三人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 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三人已经不是诧异了，而是震惊，这小子已经不是硬茬那么简单了！ 但，财帛动人心，面对诱惑，三人显然还想放手一搏，只见黄毛和绿毛同时围住沈说，红毛则飞快的跑到桌边拿起宣纸和狼毫笔就准备夺门而出。 沈说正待有所动作，黄毛和绿毛已经分别环抱着他的腰和腿，试图固定着他，不让他动弹，好给红毛逃脱的机会。 沈说心中冷笑，双手捏住环住他腰的黄毛的手臂，只是微微用力（沈说感觉的微微用力），黄毛便嗷嗷直叫，感觉手臂好像要裂开似的，让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这种疼痛。 抱着沈说双腿的绿毛则感觉沈说的腿在骤然发力，他双手已经箍不住了，只见沈说猛然抽出一只腿，然后屈膝上提，用力顶在绿毛的下颌骨上，剧烈的疼痛上绿毛的泪水瞬间滑落，躺在地上直打滚。 轻松解决掉二人，沈说出门去追红毛，此时的红毛刚到楼下，沈说几个箭步冲到近前，手臂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红毛。 红毛一边暗恨两个马仔的不争气，连个人都挡不住，一边警惕的看着沈说，现在他是真的相信沈说不简单了。 小区里住的多是一些老年人，沈说并不想在外面和人动手，于是对着红毛说道：“喂，你把东西还我，今天这事我当没发生。” 虽然心里很怕，但红毛的嘴上很硬气：“笑话，东西在我手上就不可能再给你。” 沈说看着冥顽不灵的红毛，欺近一步，红毛似是看出沈说的意图，把手上的宣纸和毛笔用双手紧紧握住，然后说道：“你别过来啊，要不然我就把纸撕了，笔折了。” “你撕，你折，我还怕你不赔钱吗？”沈说并不退让。 提到钱，红毛好像破罐子破摔起来，说道，“钱，呵呵，我欠了两百多万，你要是能从我身上搜到一个子儿，我叫你爸爸。” “我可不想要你这么个混账儿子。”沈说无情吐槽，随后问道，“这就是你爸要卖房子的原因？” “你管的可真宽。”红毛显然不想回答沈说的这个问题，再混蛋的人也不想让别人揭自己的短。 “谁想管你的烂事，只不过现在这房子我住着，你要赶我走，这就关我的事了。”沈说道。 见红毛依然不为所动，沈说心中有些疑惑，按理说对方知道他的厉害后，应该会投鼠忌器，不说求着他放一马，也会把手上的东西还回来，然后灰溜溜的走掉，现在这个什么情况？真想跟他硬刚到底？ 要知道，这事拖的时间越长对他们越不利，到时真的被有心人报警，红毛他们这种强闯民宅，蓄意毁坏他人财物的行为肯定是要拘留的。 难道说，他们想进去待一段时间？ 沈说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根据三人之前的对话来看，一个叫做“虎哥”的人给了他们限定的还款日期，也就是明天，目前看来三人应该是没有钱的，为了逃避来自对方的惩罚，红毛很有可能会想着进去避一避。 看来这虎哥才是真正的硬茬啊，房子不过半个月就会卖掉，难道半个月都等不了吗？ 不管红毛几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沈说都不想和他耗下去，张胜已经在帮他张罗办展的事，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字写好，而不是在这里跟闲杂人等耗费时间。 宣纸和毛笔还在红毛手上，沈说有些焦急，他虽然自信能够快速制服红毛，但却不能保证宣纸和毛笔不被损坏，到时免不了要麻烦张胜再送一套过来，钱不钱的倒在其次，主要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收一次就是一次人情。 钱好还，人情难还。 所以，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当然好，最好不要有损失，该如何做呢？ 沈说在想红毛的需求，他手上现在的宣纸和毛笔就算拿出去卖不过万把块钱，相比所欠钱款来说杯水车薪，那红毛现在真正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把沈说或被沈说打一顿，算是双方的互殴，然后进去蹲一段时间，暂避一下风头，但这个终究是权宜之计，而且出来后还是要面对现实。二是马上搞到两百多万……这个需求好像不太现实，凭他们三人的能力和手段，去打劫都只能给警察叔叔增加业绩。 正在沈说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时，房东孙叔赶了过来。 “小飞，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答应你把房子买了嘛，你快把手上的东西还给人家小沈。” “我九月初就让你卖，你一直拖着，你是不是不在乎你儿子我的死活？”红毛怒道。 “我要真不在乎，就不可能卖房子，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找人打听了，现在房价低，我这不是想多看看，找个价高的买主，好让你还了债手上还能有些余钱，今后安安生生的开个小店，别整天在外面瞎混了，眼看都快三十的人了，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我们老两口想想，我们还能帮衬着你到什么时候呢。”房东孙良臣苦口婆心道。 “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现在房子卖掉了吗？卖了多少钱？”红毛问道。 孙良臣不说话了，房子虽然托人挂了售卖，但因为地段原因，加上房子老旧，所以目前为止并没有买家，所以他前天找沈说谈，想让他搬走，其实是想自己住回来，然后把现在住的那套地段更好更新的房子买了。 一番良苦用心皆是为了这不争气的儿子，儿子还不理解他，这让孙良臣很是心寒。 第61章 我跟你走一趟 沈说并不想参与到这出家庭伦理剧中，红毛无论欠了多少钱，又会被债主以怎样的方式逼债，他的家人卖不卖房子替他还债都和他沈说没有半点关系。 说毫无关系也不是很准确，毕竟沈说现在还住着这套老房子，租约一年，要到明年六月份才到期。因为房东急于出售房子，和他协商后同意他住到这个月底，但也毕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现在让他提前搬走，而且是马上要搬，换了谁也不能接受。 其实搬走也不是不可以，沈说的个人物品本就不多，收拾打包两个大行李箱再加两个收纳箱就能装完，他现在最在意的是红毛手上的书画工具。 损失是小，人情事大，如果耽误了创作，书法展少不得要延期，到时古蜀文新字体的热度过去，再开书法展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一时间，沈说想了很多，他虽不想掺和人家的家事，又不得不面对已经被卷进来的事实。 那边，父子俩还在进行着毫无效果的对话，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围观的人大多是多年的街坊邻居，有看好戏的，自然也有上前劝说的。 “小飞，你爸妈这些年也不容易，你应该体谅他们，有什么话回家好好说，父子俩当街吵架多不好看！”一个上了年纪、头发发白的大娘说道。 旁边一众附和的声音，七嘴八舌的，都在劝红毛懂点事情，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 红毛显然对众人的劝说无动于衷，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父亲，似乎已经气急败坏。 “你早半个月把房子卖了不就没这些事了，明天就是最后还款期限了，你是希望我少条胳膊还是少条腿啊！” “我不是想着……唉……”孙良臣含泪叹息。 “你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你个死老头子，我要被你害死了。”红毛咬牙道。 “小飞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你爸这么大年纪了……你妈身体不好，全靠你爸一人照顾……你整天游手好闲……”周围又是一通七嘴八舌的声音，纷纷在指责红毛目无尊长。 不知是不是被邻居们的话语刺激到了，还是已然开始破罐子破摔，红毛用手指着众人，咆哮道：“你们再逼逼赖赖试试，别怪我不顾及这么些年的邻里面子。” “哟，你想干嘛，你打我一个试试！”一个大爷上前两步，指着红毛愤愤道。 有人带头，周围这么多人不可能真的怵红毛一人，纷纷围将上来，对着红毛又是一顿言语输出。 成为众矢之的的红毛已经怒不可遏，随手抄起墙边的一根管子就要对这群平均年龄超过六十岁的大爷大妈们施暴。 孙良臣目眦欲裂，自己家这混账儿子真是无法无天，这一棒子真要打下去，几十年的邻里之情就彻底没了。 沈说本来只想着把自己的东西完好无损的拿回来，现在看红毛无能狂怒的样子，对象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年人，他手上的管子是pvc水管，可能不是很硬，但却非常有韧性，发怒的人下手显然不知轻重，真要被打实了，那就出大事了。 救人心切的沈说当下便不再迟疑，三步并做两步跑到红毛身前，险险避开挥来的管子，然后瞬间出手，左手钳住红毛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拧，吃痛之下，红毛手中的管子应声落地。同时贴身而上，用肩背抵住红毛的胸口，并瞬间发力，一个过肩摔把红毛摔在地上，然后反剪红毛双手，用膝盖顶住脊柱，让他动弹不得。 一直握在红毛手中的宣纸和毛笔自然也被沈说顺势夺了过来，除了上层的几张纸有轻微破损和褶皱之外，其它的都完好无损，沈说瞬间松了口气。 危险已经解除，从红毛拿起pvc管到被制服，整套过程几乎在一息间完成，看着匍匐在地不断挣扎却毫无挣脱迹象的红毛，众人心有余悸的再次围上来，夸赞感谢沈说的同时也不忘再次对红毛采用言语攻击。 而此刻的红毛只能如牛般喘着粗气，每挣扎一下，就能感觉到被沈说反剪的双手更痛一分，不消三五下便痛的汗珠滚滚，于是彻底老实了。 看着儿子被人压在身下，孙良臣心中百感交集，他既为儿子没有伤到人而感到庆幸，又觉得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说养不教父之过，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是有责任的。 “小飞啊，你今天这事做的过了，再怎么说也不能对邻里街坊动手啊。”孙良臣蹲下身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红毛只是瞪着自己的父亲，显然很不服气的样子。 沈说看不惯这种人，于是手上加了些力道，直痛的红毛嗷嗷叫。 孙良臣心里不好过，便对沈说说道：“小沈，你轻点，我看他好像受不了了。” 沈说心中叹息，慈母多败儿，这话放在老父亲身上一样适用，但终究没再给红毛更多的苦头，手上已经慢慢开始卸力。 沈说对力量的把控做的很精准，既能保证控制着红毛不让他动弹，也能让他不能么难受。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这么随心所欲，这好在没发生大事，真出事了你下半辈子就完了。”沈说对着红毛说道。 “我完不完关你什么事！”红毛依然嘴硬。 “是不关我的事，但你别冲到我住的地方撒威风啊。”沈说说道，“你看看你爸，这么大年龄了，还要替你操心，替你擦屁股，你就不感到羞耻吗？” “我家的事更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红毛依然不服软。 “你当我愿意管你这破事呢。”沈说不屑道，“你看着像个人，其实就是社会的渣滓，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整天游手好闲输出负面价值，整个一行走的混蛋……你混蛋就混蛋吧，还就知道窝里横，有本事把刚才打人的劲头拿去对付债主啊，就说你没钱还，要命有一条，你看他是不是真敢把你宰了。” “那你是没见过虎哥的手段……” 或许是被骂的狠了，又或许是感受到了颜面扫地，被一个看似文弱的人以如此耻辱的方式摁在地上，红毛已经不复刚开始那般愤怒。 此时，之前被沈说痛击的绿毛和黄毛已经基本缓过劲来，踉跄着下楼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们实在想不通，沈说一刚大学毕业的小子怎么能有如此强的攻击力，他们混混的名头不是白叫的，打架斗殴的事干过不少，但却是第一次被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其实沈说并没有对他们进行暴打，只采用了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便让他们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如果是穷追猛打的话，两人现在不可能走下楼来，大概率是躺在地上哼唧，等着救护车接走。 现场围观群众很多，但都在关注沈说和红毛这边的情况，本来绿毛和红毛两人偷偷摸摸的离开不会被人察觉，但趴在地上的红毛视角独特，正好透过人缝看到了这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你们两个鳖孙，是不是想见死不救！”红毛突然出声吼道，把压着他的沈说吓了一跳。 众人循声望去，此时的绿毛和黄毛抽动着嘴角，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沈说看着红毛的这两个小弟，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 两毛踟蹰了半天，你推我我推你，在不情不愿中走到了沈说的身边。他们不是没想过撒丫子跑，但被沈说打的后遗症和阴影还在，万一这小子突然再跳起来对他们实施打击，想想那酸爽……还是乖乖的听话吧。 红毛勉力仰着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小弟，发现他们均是一副鹌鹑的模样，绿毛一直捂着右手的手腕，黄毛的下巴则被干开一条口子，两人的表情中都带着痛苦。 其实刚才沈说追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两人没能完成拖着沈说的任务，想不到竟然还被人打了，真特么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城郊这一片，三毛也算是特立独行的存在（主要是因为他们红绿灯的头发），打架是家常便饭，说身经百战也不为过，今天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说出去简直没脸见人。 三位闹事者均已到场，此时有人发声，问要不要报警。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报警也就报了，但大家乡里乡亲的，红毛的父亲也在，况且正主沈说都没发话，众人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沈说其实也在想要不要报警，报警的话，以三人的行为，最多定个寻衅滋事，拘留个十天八天的也就放出来了，后续如果再对他使些阴招那就亏大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报警的话，就得一次性把他们“打服”，让他们不敢再有耍小心思的念头才行。 可如何“打服”他们呢？又不能真的暴揍他们一顿，到时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正在沈说纠结的时候，孙良臣说话了。 “小沈啊，小飞他犯的错，我们不逃避，你看你有什么损失，我尽数赔偿给你，报警就算了吧，算叔求你了。” 沈说是个心肠软的家伙，见不得尤其是长辈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他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几张宣纸破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家里估计有些桌椅板凳拖把之类的损坏，不过这个都是小物件。 “对对对，这位大哥，你用的那些宣纸，我爷爷那里就有，我可以拿一些给你，你就放过我们吧。”绿毛连忙赶着说道。 “哼！软骨头！”黄毛有些不屑绿毛的谄媚，小声的阴阳怪气。 他站的离沈说有些远，以为不会被听到，哪知沈说一个眼刀飞过来，黄毛怂的比绿毛更快。 “这位大哥，您家里的那些桌椅板凳什么的，我下午就去买新的回来。” 沈说满意的点点头，此时他已经把红毛放开，但并没有让他起身，而是坐在地上。 沈说问道：“你呢？怎么说？” 红毛很不服气，瞪了绿毛和黄毛两眼，依旧昂着头说道：“反正没钱还虎哥也是死路一条，你最好报警把我抓走，这样我还能进去过几天安生日子。” 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吗？沈说心中嗤笑，你越想这样，我越不顺你的意思。 “小飞你疯啦，你说的那个什么虎哥，我就不信他敢杀人。”孙良臣激动道，“欠的钱我们不是不还，如果明天他找来，我和他说让他宽限一些时间，房子卖了就给他钱。” “你个老东西……” “啪！” 沈说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抽在红毛的脸上。 “你嘴里再不干不净，我听见一句抽你一次！”沈说寒声道。 “你他妈……” “啪啪！” 更用力的两巴掌，红毛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沈说的眼神已经寒气逼人。 红毛还想再说，话到嘴边，沈说的手掌已经抬起，红毛下意识的缩了缩头，嘴里的话也咽了下去。 绿毛看着雷厉风行的沈说，心中凛然，幸好刚才没有想着跑……不过，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事，他跟着红毛的时间不长，却很受他的照顾，本来他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奈何他根本不是读书的料，被家人逼的多了就有了逆反心理，刚走上混混这条路时，因为瘦弱又不会来事，经常被人欺负，直到遇到红毛，他才觉得自己有了混混样。 所以，现在看到红毛被沈说教育，他有种护主心切的冲动。 “大哥，你别打飞哥了，要打就打我吧。” 沈说抬起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绿毛说道，“你有受虐倾向？” 绿毛顿时一脸茫然，想了想说道：“飞哥其实人挺好的，很讲义气，那天他听说阿黄（黄毛姓黄）在虎哥的档子里输了钱，他本来是去捞人的，是虎哥激他才上了牌桌，其实最后只借了20万，后面利滚利，才要还200万的。” 20万变200万？生意这么好做？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不赌不就没这事了？”沈说鄙夷道。 绿毛继续说道：“大哥你不知道虎哥的手黑着呢，飞哥本来是不想赌的，但不赌的话可能走不出那间档子，这才被逼借钱的。” 如果绿毛说的是真话，那么这个虎哥看来真不是个东西啊！ “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红毛愠怒道，“赌就是赌了，祸不及家人，这事跟你们没关系，虎哥要找也是找我一个，反正我烂命一条，怕他个吊。” “啪！”沈说下意识的一巴掌拍上去，才意识到这可能是红毛的口头禅。 但打都打了，沈说是不会道歉的，红毛瞪着沈说，想说什么却没敢开口。 这时，孙良臣过来拉住沈说的手说道：“小沈，不能再打了，小飞的本质不坏，真的，他小时候还得过三好学生奖状呢。说起来也怪我，我懦弱，他上初中时被同学欺负，回来告诉我，我怕事就让他忍一忍，或者告诉老师，换来的是那些不良学生的变本加厉，我以为给他换一个学校就会好了，但这事已经在他的心理有了阴影，后面成绩一落千丈，整个人好像魔怔了，才走上混社会这条歪路上来。” “但他从来没有把惹的事带回家，对我们老两口也还不错，可能这次真的是被逼得狠了，才会让我卖房子……真的，他本性不坏的，你相信我。” 说着说着，孙良臣已经要哭出来。 沈说动了恻隐之心，一个老父亲为儿子求情，或许真如他所说，红毛坏的并不彻底，只是误入歧途，狠厉嚣张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受过伤的脆弱心灵。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发布任务。 【任务：去会一会虎哥，帮孙飞（红毛）解决威胁，让他改邪归正，任务完成寻宝点+5】 沈说不奇怪系统为什么会突然发布任务，奇怪的是这次任务的报酬竟然有5个寻宝点，看来不是很容易啊。 红毛似乎也在回忆，低着头沉默。 沈说不再多想，系统既然已经发布了任务，应该是自己的内心需求在起作用，于是对红毛说道：“你不是欠那个虎哥钱嘛，我跟你走一趟，这事我帮你解决。” 红毛瞬间抬起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沈说。 第62章 打击黑恶势力嚣张(一) 对于沈说的这个决定，不仅红毛觉得他是神经病，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觉得他是神经病，少部分不觉得他是神经病的人可能是由于站的太远，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红毛不仅觉得沈说是神经病，还觉得沈说在涮他，一个刚进社会的毛头小子，就是身手好些，居然要去见虎哥，帮他把欠钱的事情解决了？ 不吹牛逼会死么？ 沈说当然知道红毛以及在场其他人的想法，他也没做解释，其实是没办法做解释，总不能说系统给他发任务了，不完成任务会让他抄写《蜀道难》。 这么说更像神经病了好吗！ 见红毛不为所动的样子，沈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只想尽快把事情解决，于是催促道：“能走不，能走的话就快点起来，我赶时间。” 赶时间去送死吗？红毛的内心os。 虽然慑于沈说的武力值，红毛还是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说什么也不肯挪动身子。听他爹的，给虎哥求求情，再宽限一些日子，大不了多付些利息，可能这关也就过去了。真要跟着沈说去“讨公道”，明年的今天，他坟头草怕是要齐腰深了。 “原来你这么没种啊。”沈说嘲讽道，“染个红毛就当自己是黑社会，还亏你小弟说你讲义气，还亏你爸说你心地不坏，我看你纯属猪鼻子插大葱。” 人格受到侮辱，红毛瞪着沈说的眼睛恨不得把眼珠子飞出来，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像极了河豚。 这时，孙良臣也在一旁劝道：“小沈，你别冲动啊，这事是小飞惹出来的，你犯不着以身犯险，钱的事我们再想办法，现在是法治社会，相信那个虎哥也不敢真伤人。” 红毛看向自己的父亲，给了他一个幼稚的眼神，明面上肯定不敢打打杀杀，找一群人成天在你家吃喝，看着你洗澡，糟践家里的东西……不膈应么。 再说，意外这种东西谁说的准呢，万一给你制造场意外，死了算好的，要是半死不活，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这种日子过的多难受！ 沈说正是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才生出想帮助解决问题的念头，借钱这种事，虎哥那帮人经验老到，单从借条上根本看不出来问题，九出十三归都算是有良心的，狠一点，你借100万，到手有一半就不错了。 面对沈说的紧逼，父亲对问题的重视不足，红毛咬咬牙想到，反正今天铁定是还不上钱的，躲也不可能躲一辈子，再说自己的双亲还在，与其做缩头乌龟，不如硬气一回，反正结果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差，沈说这小子堂堂南大的高材生都不怂，他好歹也混了这么些年，怕个毛。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像个汉子一样怎么了！ 想到此处，红毛终于抬起头，对着沈说说道：“兄弟……” “打住，我没你这么挫的兄弟。”沈说无情的打断。 “那我喊你啥？”红毛郁闷道。 “沈说。” 一个大男人竟然起了个娘们名字……红毛内心腹诽，嘴上却说道：“沈说，这事你真不该掺和进来，最后再确认一遍，你真的要去见虎哥吗？” “废什么话，带路。”沈说言简意赅道。 红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绿毛说道：“把车开来。” 绿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红毛和沈说，觉得这个世界疯狂了，超市里抢鸡蛋的见多了，还没见过抢着去送死的。 但老大发话，他又不得不做，绿毛指了指人群后面说道：“飞哥，车就在那里。” 可能是被沈说抽耳光抽晕了，车还是他自己停的，红毛尴尬的对沈说笑笑，拉过绿毛用腋下夹住他的头好好联络了一番感情。 孙良臣见劝说没用，拦住要去开车的绿毛，对着沈说和红毛说道：“不准去，你要去我就报警。” 红毛懒得解释，沈说耐心道：“孙叔，放心，我们去解决问题的，你报警的话，这事就大了，到时没找到对方的把柄，反被对方诬陷和骚扰，不值当。” “但是，你们这样很危险。”孙良臣担忧道。 “孙叔，您看我像二愣子不？”沈说转口问道。 孙良臣下意识的摇摇头，不明白沈说什么意思。 “我既然不是二愣子，自然不可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我家就我一个独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爸妈着想不是。”沈说语重心长道。 “我怕你一时冲动，少年意气有时要不得。”孙良臣仍然不放心。 “孙叔，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说诚恳道。 “但……” 孙良臣的话没有说下去，沈说制止道：“孙叔，现在是上午十点，如果中午十二点我们还没回来，你再报警如何？” 孙良臣沉吟着，红毛则撇撇嘴，心中腹诽沈说这逼装的太明显了。 绿毛已经把车启动，红毛率先上了车，黄毛踟蹰着，他胆小，很不想去，但被红毛一个眼神吓得没敢把拒绝的话说出来。 沈说也上了车，不等孙良臣再说什么，命令绿毛快走。 车不是什么好车，沈说估摸着要到报废的程度了，减震好像有些问题，他坐在后座，有种坐船的感觉。 车子驶上大路，沈说问了句大概要多久，红毛回说半个小时，沈说便不再说话，闭目养神起来。 在三毛的眼中，沈说是在闭目养神，其实他再冥想。 刚才一对三的过程中，沈说很明确系统没有控制他的身体，但他依然发挥出了超常的水平，甚至觉得自己尚有余力…… 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强了？他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游走于三毛的联合攻击时，沈说处理的游刃有余，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红毛逃走后，他击打绿毛和黄毛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多余动作，用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让两人瞬间失去战斗力。追到红毛后，面对红毛手中的pvc管，他的身形也是无懈可击，夺管、制服一气呵成，完全不给红毛反应的时间。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在系统的控制下完成，沈说不会惊讶，但这些都是靠他自己完成的，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什么时候有了如此的改变呢？沈说突然想到了在未完成“倒立洗头”任务前的几次电流。 或许电流带有“洗筋伐髓”的作用，最后一次强电流后，沈说身上冒出的汗水夹杂着许多不知名的黑色物质，当时他没太多感受，只觉得抵御电流的痛苦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精力，现在想来，那些黑色的带有异味的物质不就是牛逼小说里，主角拥有王霸之气的前兆么！ 想不到他沈说也有这一天，虽然电流让他很痛苦，但结果是好的，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寻宝系统在不断改造自己身体这件事，沈说是知道的，之前他就有过相关的体验，坠崖那次身上的伤很快复原；之后买菜拎重物的时候感觉到很轻松；再加上每天六点钟按时醒来身体上却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沈说本来以为系统对他身体的改造是循序渐进、按部就班的，谁知电流竟然是催化剂，把这个进程彻底加速，让他的身体素质有了本质的飞跃。 按照之前的身体素质和自身性格来说，沈说断然是不会装逼的说要去找虎哥谈谈的，这种事躲都来不及，还敢往上冲？ 但同时，沈说相信系统不会坑他，不能完成的任务不会贸然的发布，虽然本次任务的寻宝点奖励有5点，说明比之前的任务都要困难，但肯定是能完成的，沈说已经在想象，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再加上系统的接管，不知道能不能打十个。 不好意思，一时间叶问附体，想的有些远了。 思考间，车子已经开到了更偏远的郊区，沈说睁开眼看看窗外，周围只有连片的农田，稻谷已经抽穗，慢慢由青转黄；远处有一座小山，在阳光的照耀下，青黑色的轮廓显得很清晰；还有一些人家掩映在目之所及的地方，已经有袅袅炊烟飘散开来…… 好像离目的地更近了，黄毛变得有些焦躁，嘴里一直嘟囔着，说虎哥脾气不好，说会把他的腿打断，说他还没有女朋友……沈说同他坐在后排，感觉有些扎心。 大约十分钟后，车子来到一片小湖边，湖水清澈湛绿，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湖的不远处有两幢房子，看着像是私家庭院，红毛说，这就是虎哥的根据地之一，这段时间他基本都在这里。 沈说四人下车，步行来到大门外，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来开门，看到沈说这个生面孔，向红毛问道：“他是谁？” “一个小兄弟，想来见识见识。”红毛强笑着的递过去一包烟说道。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沈说几眼，见他不过二十出头、又白白净净的样子，便放下戒心，然后看了看红毛说道：“进去吧，虎哥在大厅等着呢。” 四人进入院内，沈说的表现像个好奇宝宝，左看右看，如果不仔细观察，真要以为这就是一处普通的私家别墅。 红毛拉了拉沈说的衣袖，示意他别乱看，其实来的路上，红毛已经大致和沈说说过这处别墅的玄机，表面上看就是普通的二层小楼，但地下空间大的惊人，有停车场、有ktv、有餐厅、有洗浴、更有一个大赌场…… 当时沈说没有问为什么这种明显存在黑色产业的地方会存在，问了就会显得很白痴。 从大门到大厅还有一段距离，四人走了大约有两三分钟，本来车子是可以开进来的，但红毛的车不够档次，或者说红毛这个人不够分量。 进了大厅，沈说又略微观察了一下内部的装饰，没有那种金碧辉煌的感觉，但处处透露出精致，头顶上是一座巨大的水晶吊灯，预估价值不下七位数。 虎哥看上去不像一位黑道大哥，更像是一位成功的商人，此时的他穿着一袭真丝睡袍，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叼着雪茄，身后是两个妖艳妩媚、衣着暴露的女郎在给他捶背、捏肩。 沈说看见虎哥的第一眼莫名感觉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红毛，还的钱凑齐了？”虎哥不经意的问道。 红毛一个激灵，腿肚子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求助似的看了看沈说。 沈说本就想着速战速决，往前一步，看向虎哥说道：“孙飞欠你20万，借了两个月，我们按照银行最高的利息算，还你22万，只多不少，你同意，我们现在就转账。” 虎哥的身体动都没动一下，只是眉头微微皱起，低沉着声音对红毛说道：“这是你带来的人？” 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断然是没有回头的余地了，红毛昂起头说道：“是，虎哥，我实在拿不出二百万，你就大人有大量，让我还个本金吧。” “借据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你不是借了20万，而是180万，连本带利让你还200万，我其实已经很好说话了。”虎哥阴恻恻的说道。 “那借据是你逼我写的……”红毛咬牙道。 “谁能证明呢？”虎哥悠哉的喝了口红酒说道，“上面可是有你的签字和手印，白纸黑字你想抵赖？” 沈说彻底听不下去了，这种没营养的话说到天黑也不可能有结果，于是截住话头说道：“最后问一遍，你同不同意我刚才说的方案？” 虎哥看沈说的眼神已经带着阴冷，心想这小子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跟他面前表演初生牛犊不怕虎？ 随即向楼上招了招手，一下子出来八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把沈说四人围住。 “小子，我不管你是谁，现在跪下给我道歉，再留下一只手，我可以放你一马……” 虎哥嚣张的话音未落，沈说雷霆之势骤起，这就是不按套路出牌，谁说一定要等人家把台词说完才能动手的。 八名壮汉可不是之前沈说遇到的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从他们虬结的肌肉和狠厉的眼神就能看出来是久经沙场的悍勇之士，一拳头下去，普通人不死也得下去半条命。 但沈说并不是普通人，他突然暴起的原因是感觉到了寻宝系统发出了微弱的电流，并开始逐步控制他的身体。 当身体完全被控制，沈说的思想依然清晰，他能够感受到身体里的澎湃力量，这股力量似有冲体而出的征兆，需要发泄，而目标就是围着他的八名壮汉。 只见沈说身体顿时启动，如灵蛇般游走，瞬间转移到一名壮汉身后，一个跃起，一记手刀击打在此人的脑海穴，顷刻间壮汉就晕了过去。 一秒钟解决一人，不待众人反应，沈说双手握拳，分别击打晕倒壮汉身边的另外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太阳穴受到外力，顿时让两人丧失了战斗力。 一息间，三名壮汉倒地晕死过去，剩下的五名壮汉心中凛然，但多年来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们养成了极强的战斗素养，相互对视一眼，也不在乎什么以多欺少，摆开架势一齐向沈说攻来。 一时间，沈说的前后左右被围了个密不透风，险象环生中，他竟然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 第63章 打击黑恶势力嚣张气焰(二) 谁能想象，沈说竟然像是旱地拔葱一般，直接原地起跳，这一蹦最起码有两米多高！ 三毛已经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人类的弹跳？这个叫沈说的一定是有师门，而且还是那种隐世的门派，难怪如此艺高人大胆。 也就是红毛等人的文化水平不高，否则高低要写一部小说，名字就叫《关于我家房客是武林高手这件事》。 跳起的沈说似乎在空中停滞了片刻，失去攻击目标的五位壮汉收不住攻势，顿时撞作一团。此时沈说刚好下落，双腿屈起又迅速张开，直奔其中两人的脑门而去。 嘭嘭两声，被踢中的两名壮汉应声倒地，顺势打翻了名贵的沙发和茶几，鼻血喷流，眼眶乌紫，门牙更是掉了三四颗，此时痛苦的躺在地上打滚。 还剩三人，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八名壮汉已经有超过一半失去战斗力，之前还安坐在沙发上的虎哥开始慌了，他预想到眼前的年轻人来者不善，但那又如何，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他手下猛将如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这个小子淹死。 现实情况和虎哥设想的出现了极大的偏差，这八个人虽然不是他身边的最强战力，但好歹也是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在沈说面前怎么看起来比幼儿园小朋友的战力还要渣渣。 剩下的三名壮汉显然也没预料到眼前年轻人的手段竟然如此高超，身边五个躺在地上的同伴身手如何他们是再清楚不过的，只不过两个回合就让己方损失过半，这又不是在拍电影，难道现实中真有所谓的武林高手？ 沈说的攻击力过于恐怖，三人不敢再贸然上前，而是围着沈说不断的游走。虎哥此时已经退到了上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强作镇定道：“这位朋友，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很欣赏你的身手，不如跟着我干，条件随你开。” 沈说瞥了瞥围着他的三人，然后似笑非笑的对虎哥说道：“现在才来谈条件，会不会太迟了？” “话不能这么说，总得要有一个相互了解的过程。”虎哥说道，“我觉得活动活动筋骨这种方式就很好。再说你还如此年轻，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跟着我，金钱、豪宅、香车、美女……你想要的都会有……” “小心！” 来自身后红毛的出声，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一时间，沈说弯腰疾步后撤躲过两名壮汉偷袭的同时，身体重重的撞在两人的身上，贴近的那一刻又屈肘用力顶撞在两人的小腹上，巨大的力量让两名壮汉倒飞出去两米多远……沈说全程没有看向身后的两人，只在电光火石间已经结束战斗，此时的两名壮汉像是虾子一样躬身躺在地上，似是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一时间屋内酸臭扑鼻。 一套动作下来，沈说轻松写意的拍拍手，玩味似的看着虎哥，讥讽道：“不讲武德是不是讲得就是你？还跟我玩暗度陈仓这一套，如果你的手下都是这种货色的话，我劝你赶快爬过来叫爸爸，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还站着的一个壮汉简直比地上躺的七个还难受，被一个毛头小子嘲讽是真的没脸，但好像也没办法反驳，此刻他恨不得躺在地上的是他自己。 红黄绿毛三人再次见识到了沈说的厉害，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躺在地上的七个人痛苦是那么的真实，要知道，这些人平时都是需要他们仰望的存在，现在竟然被沈说三下五除二搞定了，思想上的震撼已经无以复加。 此时的三毛几乎同时升起一个念头，看来之前对付他们时沈说出手还是有所保留的，否则现在他们现在不死也残了。 陡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让三毛的后脊背直冒冷汗，同时看向沈说的眼神已经带着恐惧和敬畏。 虎哥何时受过如此奚落和欺辱，咬牙切齿道：“小子，你很好！有种你等着。” 说着，虎哥给最后还站着的那名壮汉使了个眼色，壮汉会意，瞬间跑出了别墅。 看来是去搬救兵了，沈说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虎哥身边的两位女郎说道：“不知这两位姐姐何时出手？” 两位女郎神色如常，虎哥的脸色却一变再变，这小子是如何看出他身边两人实力的？ “你还没有资格让她们出手。” 尽管心中惊骇，但身为黑道大哥，气势上绝不能输。 “哦？那她们不出手，我可要出手了。”沈说放下环抱的手臂，扭了扭脖子说道：“虽然两位姐姐很美，但我不会怜香惜玉的。” 说话间，刚才那名壮汉去而复返，身后赫然跟着三十多个手持棍棒的打手。 沈说轻蔑的看了看涌进来的一群人，嗤笑一声，想跟他玩人海战术？演绎什么叫做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蚁多啃死象？ 一群小混混，最多算正餐前的开胃菜，沈说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还差三分钟11:00，于是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十一点整之前教这群渣滓做人！ 沉身、静气、蓄力……只见沈说如炮弹般射了出去，顿时没入人群中，就像虎入羊群一般，所到之处撞击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对方人虽多，且都有武器在手，但真正能招呼到沈说身上的寥寥无几，反观沈说，每一次下手的力度、角度都精准无比，每一击下去至少躺下一个。 这幢别墅的大厅虽大，但陈设的物品也多，限制人群围攻效率的同时倒是给沈说提供了不少便利，闪转腾挪间，越来越多的小卡拉米躺在地上哀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已经有一半人退出了这场短暂的战斗。 虎哥身后的两名女郎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如果让她们单独对阵三十个手持棍棒的混混，绝不可能像沈说这般游刃有余。 战斗还在继续，或者说单方面的殴打还在继续，当时针走到11，分针和秒针重合指向12的时候，最后一名混混倒地。 三分钟，不多也不少，看着满地哀嚎打滚的人，沈说抻了抻衣服的下摆，一通运动下来，衣服难免染上了一些污渍，有些地方破损了，看来人多还是有些防不胜防的地方。 虎哥此时已经彻底不淡定了，他也是从刀山血海里走过来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但有着沈说如此强的攻击力的人，真的是绝无仅有。 两名女郎已经站到了虎哥的身前，俏面含霜，眼神凝光。 “终于肯出手了吗？”沈说撇嘴一笑，“我虽然不会怜香惜玉，但这么漂亮的女人被打也是一件挺残忍的事，如果你们此刻改邪归正，我可以考虑不打你们脸。” “废话少说，就让我们俩姐妹见识一下你的高招。”身材更高挑的那位女郎说道。 “冥顽不灵的话，我也没必要客气了。”沈说双手握拳，骨节劈啪作响。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女人飞速向沈说袭来，一左一右，拳脚同时发力，凌厉的攻势中似乎带着劲风，沈说微眯双眼，双掌对上对面的双拳，因为是原地发力，比不上两个女人的冲击之势，瞬间被打退三步。 一击得手，两个女人动作不停，继续向沈说欺身而来，一个攻击上盘，一个攻击下盘，两人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沈说左支右绌，看上去勉力才能抵挡。 观战的虎哥顿时放心下来，看来沈说也不是那么厉害嘛。三毛则开始担忧，如果沈说不敌两个女人，那他们今天算是交待在这了。 两三分钟后，沈说上身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脖子上也有了两条血印，反观两女这边，除了头发有些散乱之外，别无异常。 “小兔崽子，你不是很厉害嘛，现在还能大言不惭吗？”虎哥在一旁讥笑道。 沈说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转头对着两个女郎说道：“如果刚才是两位姐姐的真实实力，那么，接下来就该换我表演了。” 两女对视一眼，心中惊骇，这小子刚才根本没用全力？ “死到临头还嘴硬！”虎哥愤恨道：“锦瑟、华年，不用留手，我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走不出这个门。” 回应他的是沈说的一个闭眼动作，然后瞬间挣开，眼中似有精光闪过，这一次，他主动向两个女人冲了过去。 没有什么复杂的套路招式，拳拳到肉，直来直往，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沈说的出招动作迅猛有力，格挡、出拳、劈腿、顶膝、屈肘……渐渐地，形势开始逆转，沈说充分发挥了他不会怜香惜玉的风格，用以伤换伤的手段把两个女人的气势压了下去。 在旁观者眼中，战在一起的三人动作让人眼花缭乱，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经历着怎样的危险。 三分钟过去，随着沈说瞅准空档，一拳击中一名女人的胸口，一脚踹在另一人的小腹，两个女人瞬间倒飞出去，一个撞倒了落地的水晶灯，一个撞在大理石柱上跌落下来。 想起身的两人却发现沈说的一拳一腿似乎蕴含了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让她们的身体里尽是酥麻的疼痛感，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最后这一次攻势中，控制沈说身体的寻宝系统发出了附带电流的攻击，麻痹敌人身体的同时，让她们减少对疼痛的感知，其实她们所受的力量已经使胸骨尽断，五脏严重受损。 战斗结束，看着倒地不起的两个女人，沈说玩味一笑：“都说了我不会怜香惜玉，尤其是你们这种助纣为虐的女人。” 虎哥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两个贴身的保镖有多强的战力他是清楚的，合攻沈说竟然还被打成重伤，可见沈说的战力有多恐怖。 直到此刻，三毛依然不敢相信眼前横七竖八躺着一地的人是沈说一人所为，见过能打的，没见过沈说这样打架像吃饭一样简单的，三毛的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沈说再次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转头对虎哥说道：“本来我想着用和平的方式把问题解决，你这边非要采取暴力，我就只能以暴制暴了，现在怎么说？” 虎哥瘫坐在楼梯上，颤着声说道：“你放我一马，红毛欠的钱一笔勾销。” “就这样？”沈说斜睨着问道。 “你还有什么诉求，说出来我一定满足你。”虎哥说道。 沈说其实没什么诉求，今天来就是为了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现在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但总觉得好像有些什么堵在心口。 “你先把孙飞的借条拿过来。”沈说说道。 “借条在楼上书房，我马上就去拿。”虎哥说着已经起身，拖动着壮硕的身躯向楼上走去。 不消一会儿，虎哥下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还没走近，右手忽然掏出一把枪对准沈说。 “小子，从没有人让我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虎哥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对着沈说说道，“再厉害有什么用，你厉害得过枪吗？”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沈说内心当然是有些紧张的，这种热武器他只在电视上见过，虽然不知道虎哥手中的枪是什么型号，有多大的杀伤力，但他绝不想尝尝它的滋味。 “你真的敢开枪吗？”沈说凝神说道。 “哈哈哈，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虎哥得意道，“把你废了，再让你身后三个杂碎下去陪你，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面对着死亡的恐惧，没人能做到无动于衷，红毛的身体开始不住的打颤，绿毛已经瘫软在地，黄毛则激起最后的求生欲，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求饶。 “虎哥，我不想来的，是他们逼我来的，这事和我没关系，您大人有大量就当做我是一个屁放了吧。” 沈说轻飘飘的看了黄毛一眼，啐了一口软骨头。 这时，红毛似乎知道在劫难逃，强撑着走到沈说身边，硬着头皮说道：“虎哥，这事因我而起，求求你放了其他几人，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虎哥哂笑着说：“现在求饶是不是太迟了一些，你们放心，一个我都不会放过的。” 说着，他的手上已然有了动作，扣扳机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沈说踢起脚边的一块碎玻璃直射虎哥拿枪的手腕而去，眨眼间，枪声没响，虎哥却是一声惨叫，整个人顿时跌坐在地，只见碎玻璃插在他的手腕处，鲜血淋漓，手中的枪也应声而落。 沈说走上前，把枪踢出老远，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痛苦的虎哥，鄙夷的说道：“不会玩就别玩，这下玩脱了吧。” 虎哥痛苦的神情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牙说道：“小子，你别得意，只要你不杀了我，总有一天我会把今天的损失加倍找回来。” 沈说见虎哥竟然还敢威胁他，一个大逼兜甩在他脸上，清脆的声音响彻大厅。 “你再说一句试试？”沈说眯眼说道。 “你完了……” “啪！” “我草你……” “啪啪！” “你……” “啪啪啪！” …… 红毛感觉这个场面有些眼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红肿还没有退去。 “呜呜呜，求求你别打了……”虎哥此时已经变成了猪头，气势早已不再威风。 虎哥变猫哥。 “我最讨厌嘴硬的人！”沈说总结陈词。 放下已然成为猪头三的虎哥，沈说拿起地上的借条递给红毛。 “看看是不是你写的那一张？” 红毛接过，确认无误，感激的看了眼沈说。 事情已办完，随着借条被沈说点火烧掉，系统也传来了任务完成的提示，四人正准备离开，别墅外传来警笛声。 孙大叔还是报警了？沈说疑惑的想。 第64章 寻宝系统进入第二阶段 警笛声此起彼伏，沈说听动静感觉好像来了不少人。 一大群装备精良的特警手持枪械进入别墅，看到别墅内的场景后，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小朋友你是否有许多问号”。 现场只有沈说和红毛是站着的，搞不清状况的特警先把两人控制住，然后找到目标正主虎哥，也迅速将他控制起来。 很快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现场的情形似乎并没有让他过于惊讶，只是面色疑惑的看着沈说，问道：“你是沈说？” 沈说此刻也是一副“小朋友你是否有许多问号”的表情，这人怎么会认识他？ “我是，您认识我？” 这人并没有回答沈说的疑问，而是说道：“敢独闯龙潭虎穴，勇气可嘉啊。” 沈说更加疑惑了，他到这里来不过是临时起意，怎么这么快就被警方知道了？之前他还想着是孙大叔报的警，现在看来并不是，普通的报警不会有这么一大批全副武装的特警前来，这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这些人都是你放倒的？”中年人继续问道。 因为没有说谎的空间和必要，沈说点点头。 中年人的眼中放出精光，伸出手和沈说相握。 “我是南江市公安局副局长马明，李瑞虎在南江盘踞多年，一直从事非法活动，警方早就盯上他了，今天本来准备布控收网的，想不到被你抢了先。” 原来如此，难怪警察来的如此之快。 “我……朋友被他坑了钱，就是过来讨说法的，别人要打我，我总可以还手，于是就成现在这样了。”沈说说道。 “看来你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啊。”马明道，“要知道，就你这身手，整个警队也挑不出来比你更好的。” 听到这话，沈说并没有马上回应，马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沈说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会有如此身手？面对普通人，沈说或许还可以蒙混过去，但对方是体制内的人，想要查他易如反掌，从他出生到现在的履历都可以查的一清二楚，很容易就会发现沈说的这身本事来的不同寻常。 难道寻宝系统就要暴露了吗？ 沈说有些不知所措，脑力急速旋转，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说辞，但躺一地的人是真实存在的，总不能说这些都是渣渣，打他们根本不费力。 这样不仅有装逼的嫌疑，更加没法解释他的这身本事从何而来。 马明似是看出沈说的为难，不动声色的把他拉到一边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好奇你这身功夫从何而来，并不是真的要刨根问底。说起来，你算是间接帮了警方的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你不用这身本事干违法乱纪的事，警方自然不会找你的麻烦。” 听到此处，沈说不由得放心了些，却见马明再次说道：“但是，你的本事有些太过惊世骇俗，对付三五个、甚至七八个也勉强说的过去，但现场足足有三四十人，你又不是三头六臂，只怕有心人传出去，你后面的生活不得安宁。” 沈说很快意识到马明所说的“不得安宁”是什么意思，一个人打三四十个，不是在影视剧中，也不是在小说话本中，而是在现实中，如果这人的身份是某些国际政要的贴身保镖或是某些特战组织的顶尖高手，或许还说的过去，但沈说的身份太普通了，一个普通人突然爆发出这样的实力，抓去做研究都不奇怪，更有可能会突然消失于这个世界上，就算不往最坏的地方去想，当更多的人知道沈说的能力，是人都有好奇心，每天面对着各种骚扰，也是不胜其烦的。 沈说看了看马明，觉得他说出以上的话不是单纯的提醒，应该是另有目的，于是问道：“马局长，那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方法吗？” 马明似乎就等着沈说这句话，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道：“我带来的人都会守口如瓶，至于你带来的这三个人，他们说出去估计也会被被人认为是夸大其词，李瑞虎是没机会再出来了，他的这些手下少不得也要蹲个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的，出来后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 好吧，说到这，好像现场的人都排除了，那应该是没有隐患了才是，沈说总觉得马明话里有话。 果然，马明接着说道：“不过我个人有个小小的请求，如果你能抽空帮警队训练一下新人，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 听到这里，沈说恍然，原来最后没有排除就是马明他自己，不过马明这个套路好像有些熟悉，小说里好像都这么写，这是要他做免费劳动力的节奏啊。 似是看出沈说的心思，马明接着说道：“当然，不让你白干，也不会经常麻烦你，毕竟人民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你就相当于警队的编外人员，一个月去一次，至于棘手的问题……有需要了才会麻烦你。” 沈说想了想，觉得可行，只要不暴露寻宝系统的存在，马明的要求倒是小事。 “马局长，这事我答应了，也算是变相为人民服务嘛。”沈说说道，同时他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作为新时代良好青年，为人民服务这种人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何况，沈说从小就有制服梦，当初要不是家里人拦着，他是准备考警校的，马明这个提议，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帮他圆梦了。 见沈说这么干脆就答应了，马明自然喜出望外，看沈说顿时觉得更顺眼了，本来沈说长的就不差，颜正条顺的，还如此有正义感，可惜他没有女儿，要不然好歹要介绍他俩认识认识。 现场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李瑞虎及其手下都被带走，其实沈说下手都很有分寸，击打只求让对方失去战斗力，而不是要置人于死地。如果不控制着力道，那些小卡拉米至少要死一半，毕竟他们都属于底层人物，甚至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受雇于李瑞虎而已，罪不至死。 沈说他们该回去了，红毛先是给孙良臣打了电话报了平安，然后让绿毛去开车，现在三毛对沈说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就相当于他们的精神支柱，估计沈说让他们往东，他们不会往西，让他们打狗，他们不会撵鸡。 绿毛已经把车开来，沈说正准备上车，马明找了过来。 “沈说，你先等等，我还有些事和你说。” 沈说看了看三毛，示意他们先回去，同时交代他们今天的事不该说的不要多嘴。三毛自然懂得什么事不该说的，点头如捣蒜，生怕答应的不及时让沈说找他们麻烦。 三毛走后，马明拉着沈说说道：“听说9月30号，你还帮忙抓了几个人贩子？” 的确有这么回事，沈说回想到，那是他第一次在系统的控制下与人“打架”。 “是这样的，你见义勇为的表彰申请已经下来了，如果没什么事，下午就跟我回一趟市局，把荣誉领了。”马明说道。 沈说应是，书法展的事也不急于这半天时间了。 现场的事已经基本处理完，马明带着沈说先走，直接回的南江市公安局，沈说第一次在公安局吃饭，还别说，挺香的。 吃饭的过程中，沈说了解到，李瑞虎作恶多端为什么到现在才被拿下，其哥哥李瑞龙是南江市的常务副市长，手握实权，为李瑞虎的黑色产业提供了不少的便利，有这层关系在，李瑞虎才这么的肆无忌惮。而今天上午早些时候，李瑞龙被纪委带走，针对李瑞虎的行动也到了收网的时候。 难怪沈说第一眼看到李瑞虎的时候觉得有些面熟，他和李瑞龙长得挺像，而李瑞龙是南江新闻的常客，沈说在南江上了四年学，多少在电视上见过，所以才有了这般印象。 下午三点是表彰仪式，马明作为一把手副局长向沈说颁发了证书和奖金，沈说笑得很开心，又有钱到账能不开心嘛。同时给沈说发了聘书，正式聘请他作为南江市警务系统顾问，光听名头还挺唬人。 表彰仪式结束，马明又留沈说说了几句话，大致意思是关于这次铲除李瑞虎黑恶势力的行动中，沈说居功至伟，等上面把这件案子定性后还会有表彰奖励。有钱拿沈说当然不会拒绝，但马明接下来说的事情就让他的笑僵硬起来。 “南江正在做全国平安城市的创建，马上要到年底了，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九月份新进了一批新人，还希望你能抽空指导指导。” 国家的钱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指导新人这事既然已经答应了马明，现在又有顾问这个身份，还是尽快做了吧。 算算时间，沈说竟然发现自己挺忙，这周末要办书法展、书法展后要联络陈露帮咪宝恢复语言功能、再之后答应了刘浩川去京城……可是他根本没有工作。 马明的需求看来也挺急，沈说略微思索了一下，好像书法展之后能抽出一两天时间，于是说道：“下周一二吧，后面还有其他事情。” “那就下周二，我这边也好准备准备，下周一的时候我提前通知你具体的地点和事项。”马明如是说道。 “好，那就这么说，我等您的通知。” …… 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沈说先把屋子收拾了一下，上午打斗的痕迹尚在，一些桌椅和物品散落一地。 收拾完屋子，沈说又把笔墨纸砚核对了一下，确定没有太大的损失，又把要写的内容在脑中大致过了一遍，时间已经不早了。沈说下楼简单吃了个饭，回来时正好见到红毛等在门外，手上拿着一个大信封。 “沈哥，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你一定收下。”说着就把信封递了过来。 沈说皱了皱眉，并没有接，而是说道：“我应该比你小，你这么叫我挺别扭的，钱你拿回去，我不会收的。” “那……沈兄弟是嫌少？”红毛干干的说道，“这是我目前能凑到的最多的数了，你先收着，以后我再补。” 沈说打断红毛的话，冷声说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钱我不会收，不管是十万还是一百万，孙叔这么大年纪了不容易，如果你真想感激我，今后就做些正经事，不要让他再为你操心了。” 红毛看着沈说，发现他的表情很真诚，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帮人不图回报，甚至还劝他向善，在一瞬间，红毛内心那根最柔软的弦被触动，眼眶渐渐红了。 沈说见不得人哭，更见不得男人哭，甩下一句“要哭死回家哭”便闪身进了屋内。 屋外的红毛真的哭了，虽然沈说的语气很不好，但红毛却觉得动听。一会儿后，沈说见外面没了动静，想来是红毛已经离开，深呼一口气，感觉自己又功德无量了些。 有些钱该拿，有些钱不能拿，沈说是有分寸的，今天下午从警局领回了十万，再加上昨天张胜买字的五十万和他卡里的八十八万，已经快一百五十万了，想不到刚毕业三个多月的时间，他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也成为百万富翁了。 一切还要感谢寻宝系统，不过沈说也不是没有怨言，别人家的主角获得系统后，同样的时间估计都要有一百多亿了吧…… 真是货比货得扔啊！ 想到系统，沈说发觉自己好久没看系统的状态了，之前一直卡在【加载中.】，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于是不再迟疑，凝神静气，内视自身，沈说很快来到了那边虚无之地。 【寻宝系统进阶完成（二阶）】 【寻宝系统参数修正中…】 【当前任务：无】 【当前寻宝点：7，可用寻宝点：7】 【寻宝系统新功能开启中……】 到第二阶段了吗？沈说有些惊讶，那次通过梦境得知系统共分四个阶段，之前一直在第一阶段，想不到已经升级了。 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也符合系统的尿性，放鞭炮、撒花这种行为看起来不高冷。 至于【参数修正】和【新功能】则是沈说最期待的，不知到时寻宝系统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第65章 书法展 寻宝系统升级对于系统来说是好事，尽管现在新功能是什么还不知道，系统会修正出来什么结果也不清楚，但有期待就有希望。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在帮红毛解决了虎哥的威胁后，暂时不用考虑租房的事，孙良臣表示沈说想租多久租多久，甚至要给他免房租，沈说当然没有同意，他不是白嫖的人，帮红毛也是系统发布的任务，尽管也有他内心需求的成分，但后续的奖励应该比较客观，所以房租那点钱他是不在意的。 吃过晚饭，张胜的电话打了过来，告知沈说已经把书法展举办的场所搞定了，就在南江书美术馆的一个厅，展出四五十幅书画作品没有问题，时间在这周日的上午。 因为涉及到要布展，和沈说再三确认周六前能把作品完成，张胜便挂断了电话。 张胜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沈说当然不会让他白忙活，到时少不得要给他送一幅作品。 关于书法作品的内容，沈说已经在脑中搜寻了古蜀文的相关素材，把要写的48幅作品有了大致的方向，明天开始就进入正式创作（誊抄）的阶段。 一夜无话，沈说第二天六点准时起床，打开窗呼吸着清晨沁凉清新的空气，只觉得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极了。 经过昨天一对四十的战斗，沈说不仅没有感到疲乏，甚至觉得体内有用不完的力量。 洗漱时，沈说对镜自照，半裸的上身线条分明，胸肌结实了，腹肌也明显了，肩宽腰窄，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 作为男人（虽然还是丢掉初哥的头衔），沈说并没有欣赏自己身材的爱好，之前的身材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常规，甚至有些瘦弱，一场架就能打出这样的效果，沈说觉得系统真的是牛叉大发了。 想到此处，沈说又把脸贴近镜面，仔细看起自己的面容，之前他的脸上有些青春痘留下的印记，现在再看已经完全没有了，不仅如此，甚至光滑了许多，说是比女生的脸还要白嫩也不为过。 难道这就是系统对他身体的改造？沈说不作他想，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如果说之前的沈说可以用帅气来形容，现在的他则是帅气+有型，比之那些小鲜肉明星都要好看。 沈说并不想把“好看”二字安在自己头上，对一个男人评价好看，他总觉得有些娘炮。 自我欣赏结束，沈说简单吃了早饭便开始进行自己的创作工程，48幅作品，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因为要展出，所以必须以全身心的状态投入进去。 笔墨纸砚准备好，沈说开始挥毫。 第一篇写什么呢？沈说的心中早已有了计划，还是写《蜀道难》，他是因《蜀道难》火起来的，当然不能忘本，到时观众看到他的现作，就会知道之前的《蜀道难》均出自他手。 这次书写《蜀道难》，沈说倾入了更多的个人情感，行文流畅、笔耕不辍，洋洋洒洒一篇文章下来，每一个字仿佛都有了自己独特的意义和价值，整体看起来更是视觉的享受。 满意的把写好的《蜀道难》放在一边，沈说接着写第二幅，这一篇选择的是《满江红》，据说是岳飞元帅所作，但真实性有待考证，沈说不考古，但他非常欣赏诗句中的家国情怀和磅礴气势，依然是古蜀文字，但这次沈说换了种风格，行文更加的豪放，似乎把诗句中的激情澎湃都倾注在了这一方宣纸上。 接着是第三幅、第四幅……一直到中午，沈说已经完成了一半以上的创作，吃了午饭继续写，沈说把剩下的20幅完成，看着铺满房间的作品，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些完成的作品当然不能就这么放着，毕竟还要修饰和装裱，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沈说联系张胜，告诉他作品已完成，让他派人来取。 对于沈说的这个效率，张胜表示佩服，但也有疑惑，这么短时间就完成了？是有存货还是敷衍？不管如何，他决定亲自跑一趟。 到达沈说所住的小区，张胜第一时间有些不敢确信，难怪说艺术家都是特立独行的，看着这小区的建设年限可能比沈说都大。 找到沈说所在的门户，张胜整准备敲门，门已经从屋内打开，沈说迎着笑脸。 “张总，请进。”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张胜没有过多观察，只觉得满屋墨香，看着桌上、椅子上、柜台上、床上都是散落的作品，他都要惊呆了。 要知道，这里的每一幅作品都是不少于六位数的存在，就这么随意的摊在屋子的各个角落，不知道是沈说心大，还是……也难怪，房子就这么大，总不能把作品糊墙上。 其实见到作品的那一刻，张胜已经把心中的疑虑打消了，每一幅作品的墨迹都很新，而且都是用他提供的墨汁所书写，自然不存在存货一说。 从昨天上午把书法用品送来，到接到电话，满打满算也就一天的时间，效率这么高的吗？ 作为一名书法爱好者，没事也会写写画画，张胜知道创作有时是要靠个人状态和灵感的，这沈说简直就是怪物。 如果是作品质量一般也就还好理解，但看着一幅幅作品，张胜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精品！每一幅都是精品！ 他看到了《蜀道难》，和之前看到的有些相似，但明显更加有韵味；还看到了《满江红》，磅礴的气势仿佛要越纸而出；还有《虞美人》，凄婉哀怨的情绪渗透进每一个字里，让人为之动容；还有很多很多，每一幅都倾注了饱满的情绪，能看出创作者的用心和功力。 张胜恨不得把每一幅都收藏起来。 “张总，有什么问题吗？”沈说见张胜一直保持着出神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张胜恍然回过神，连忙道：“没有没有，我是太惊讶了，想不到这些作品的艺术水平如此之高，我确信，一经展出，一定会引发轰动效果的。” 沈说知道自己这次创作时比之前写《蜀道难》更专注，但毕竟不是书法专研，所以说不清这些字的艺术成分到底如何，通过张胜这算是半个专家的点评，他才意识到这些作品有多难得。 “张总，你谬赞了。”沈说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是欣喜的。 “你也不用如此谦虚，别的不敢说，鉴赏书画的水平我还是有一些的。”张胜说道，“我痴长你一些，你也别张总张总的叫了，看得起我就叫一声老哥。” “那就有劳张老哥了，这些画作里你挑一幅，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沈说说道。 “之前已经说了，办书法展就是朋友之间的帮忙，还要你的作品就显得有些功利了。”张胜拒绝道，“这事也就举手之劳，之前已经收了你一幅《出塞》，再拿不合适。” 沈说看出张胜其实是有意动的，于是说道：“之前的《出塞》是老哥你花钱买的，算不得白拿，现在要送的这幅是我的心意，还望老哥务必收下。” 沈说的表情和语气无比真挚，张胜也的确是喜欢，在推辞显然不合适，于是选了一幅中等篇幅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见张胜收下作品，沈说放下心来，他和张胜萍水相逢，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合作才回更加牢固。 尽管他这一幅字卖出去可能要七位数。 沈说把48幅作品全部交给张胜，后者仔细收好，说道：“沈老弟，你就不怕我把你这些字给眛了？” 这点沈说还真没想过，这些字或许价值不菲，但以张胜的身家显然不屑做出这么败德的事，所以不在意道：“既然已经把字交给张老哥，那就是绝对信任你的，展出的事情我不懂，不知道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前期准备和宣传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暂时不需要你出面。”张胜显然对沈说说信任他感到很高兴，于是说道，“周五的时候要去布展，到时需要你过去熟悉下场地，对作品的陈列给些建议，另外你作为创作者肯定是要和现场的观赏、爱好者交流的，你要有一些心理准备。” 沈说点点头，预想着参观画展的人可能会感兴趣什么样的话题，到时他直接解答就好，这个没什么难的，至于布展，相信张胜会做好，他到时只要去看看就行。 商量好前期的一些事宜，张胜便告辞而去，毕竟这些作品还要装裱，这是细活，可得小心对待。 …… 一周的时间就这么匆匆而过，很快到了周五，沈说去市美术馆看布展的情况。 宣传海报已经做好，为了保持神秘感，并没有出现他的名字和照片，只说是新字体《蜀道难》作者的个人书法展出。 南江市美术馆一层琉光厅，面积足有四千多平，沈说的48幅作品就在这里展出（给张胜的那幅展出后才正式归张胜所有）。 刚写出来时，沈说看着一幅幅素稿远没有现在看着一幅幅成品要震撼，悬挂在展厅各个墙面上的字见证着他的心血。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周日来了。 书法展的时间是上午9:00—11:00，别看只有两个小时，不到八点已经有人在美术馆外排队了，讨论的对象无不是《蜀道难》的作者到底何方神圣。 有人说是某位书法大家，有人说是家学渊源的后起之秀，还有人说根本就是ai创作，哪有人能够随随便便创造字体的…… 随着观展时间的临近，一些大家熟悉的人陆续露面。 “哇，你看，是齐云秋，书法大家啊！” “还有，沈奇文，南江大学校长！” “那个白发老者好像是国家语委的！” “嚯，南江市的副市长都来了……” “咦，后面那个年轻人不是最近在抖音上很红的书法博主，叫写意春秋……” …… 还有很多的名人为观展而来，他们自然有vip通道进入，记者围满了，想要采访一二，但大家都没有接受，最多只说对今天展出的作者很好奇。 终于到了进馆的时间，人群有序进入，观展要正式开始了。 第66章 司芊芊的消息 书法展开始了，作为创作者的沈说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场。 除了少数人知道沈说是这些展出作品的创作者外，现场绝大多数的观展者都是冲着新字体的热度而来。 书画作品的爱好者或许都有比较高的素质，虽然作品的内容让他们感到惊艳，但现场并没有太过喧闹的声音，有的只是三五成群的小声交流。 “黄老，您说这种新字体和小篆的区别到底是什么？”一个观展者向身边一个白发老者虚心求教。 白发老者捋了捋胡须，认真看着这篇名为《满江红》的作品说道：“小篆字体圆润而瘦长，给人的感觉像是身材匀称且具有古典气息的少女；而这种字体，多了一份从容中的遒劲，更像是是执剑的花木兰。” 问话者似有所感，眼神中发出亮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你看这篇《满江红》，好像真的从中发现了一些金戈铁马的韵味，仿佛让人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了岳飞的那种豪情万丈。”黄老继续说道。 周围有不少人在围观这幅作品，黄老的话自然被他们听了进去，细细感受，好像真的有这种感觉，不由得对作者更加感兴趣起来。 其它作品前也在进行着相似的讨论，参观者发现，相比于最早流传在网上的《蜀道难》，现场的48幅作品明显在创作技法上有了更醇熟的表现，字体还是那个字体，但写作者的心境已然有了更高的境界。 作为知情者，沈奇文在欣赏沈说作品的同时，也在感叹这位南江大学应届毕业生带给他的惊喜和震撼。 南江大学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综合性大学，100多年来培养了无数的各领域人才，沈说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才能或许不能和曾经的那些天才比肩，但沈奇文在他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 最主要的是他一直关心的那件事，虽然沈说会把那件物品找回来，但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观展结束，看来还得和沈说聊聊，沈奇文想。 定心丸吃多少都不嫌多。 不知不觉间，观展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沈说该出场了。 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书画爱好者，还有书法界的一些新秀和大拿，沈说的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主持人在例行做着开场的介绍，沈说在众人的掌声中走到台前。 现场出现了小小的议论和惊讶声，他们大多数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新字体的创作者会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人。 “大家好，我是沈说。”上得台来，沈说似乎也没那么紧张了，拿起话筒从容说道：“没想到我的作品能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说实话，我是有些惶恐的。” “可能大家都很好奇我是如何创作出来这些作品的，我只能说有感而发……其实我大学刚毕业，我的校长就在台下，不过我今天要和他说声对不起，我给南江大学丢脸了……” 台下传来一些窃窃私语，闹不清沈说到底要表达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今年六月份刚毕业，到现在不过四个月的时间，期间我换了三份工作，全都无疾而终，对于一个南江大学的毕业生来说，这纯属给学校抹黑。” 有观者发出笑声。 “我不想说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换了三份工作，只想说，因为不稳定的生活状态让我心情挺烦躁的，后来我听说写字可以让人心静，我就尝试着去做……就这么着，你们今天看到的新字体出来了。” 就这么简单？观者的疑惑大多如此。 “我不敢说我对书法有什么天赋，因为毕竟前二十多年，我完全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但我在写字的时候，心中总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我也不清楚这种想法从何而来……都说跟着感觉走，我就是这么做的，所以……新字体的出现完全是一个偶然，我没法和专研字体的专家学者相比，更没法和书法大师相比，只是运气让我抓住了这次机会，但人生不可能总靠运气，我也不会靠着这次的运气彻底躺平。” 观者现在的想法是：为什么这样的运气没有落到自己的头上。 “上台之前，其实我打了好几遍腹稿，想着上台的时候说些什么，但都被我推翻了……新字体的出现是偶然，是运气，但前置条件是它依托于中国的传统文化而存在，而文化是属于全人类的，不该由某一个人独享其成果，所以，今天的这次展出是我的第一次展出，也是最后一次，今天过后，我就会把新字体的使用权无偿捐献给国家语委，让更多的人能能够认识它、了解它、喜欢它，我觉得，这才是它真正的意义。” 台下终于响起热烈的掌声，闪光灯在不停的闪烁，摄像机记录下了沈说的话。 很多人欣慰的点着头，如此年轻，又能不被利益所驱使，单是这份心性就超越绝大多数的同龄人了。 沈说的发言到此结束，很多人都有问题要问，沈说知无不言，现场气氛热烈而有序。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你问我答，作者见面环节已经到了尾声，主持人再次上台接管现场，同时表示沈说今后将不再利用新字体创作作品，并已经把现场48幅作品的拍卖权交给了张胜的文化传媒公司，其收益的50%将捐献给公益机构。 现场有人质疑，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沈说的作品会拍出怎样的价值。 拍卖会将在今天下午举行，上午的观展已经结束。 普通观展者已经陆续离开，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文化领域和政府机关的一些大佬。 这些人，沈说自然是要小心的应付着。 “沈小友，有没有兴趣加入南江市书法家协会啊？”一头白发的黄老问道。 沈说有些为难，当面拒绝好像不太礼貌，也有落人家面子的嫌疑，但他真没有在书法方面继续下去的打算。 “老黄你别欺负我学生啊。”沈奇文替沈说解围道：“刚才不是说了嘛，他今后都不会写作了，还加入书法家协会干什么。” “不写作也没关系，你可以在协会挂个名，有空就去交流交流。”黄老心中甚是惋惜，但还是不死心。 这么说来沈说便不好拒绝了，便同意了黄老让他挂名的提议。 现场中人，南江市副市长许新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作为南江市主管文化、教育的副市长，行政级别虽没有沈奇文高，但人家好歹是一方大员，手握实权，所以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能创造出一种新字体、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还能帮助公安机关破获黑恶势力组织，沈说小友很不一般啊。” 沈奇文疑惑的看了看沈说，不清楚许新年口中的协助公安机关破案是怎么回事。 许新年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只是随意和在场的几人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走了，期间沈说小心的应付着，总觉得这位副市长好像有些笑面虎的意味。 沈奇文作为在行政体制内打滚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自然能尝出其中的猫腻，等人都走光了，他把沈说拉到一边。 “你又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 沈说把找李瑞虎的事和沈奇文说了，当然舍去了大多数的“精彩”环节，只说是帮朋友讨公道。 “这么危险的事下次别做了。”沈奇文说道，“你别忘了还有更重要的事。” “不会忘的，沈校长。”沈说回道。 “你就不能给我个准信，我这整天抓心挠肝的，总觉得这事有些虚无缥缈。”沈奇文有些幽怨的说。 不是沈说不想给准信，寻宝系统的事，他真没法给准信，只能安抚道：“沈校长，我知道您着急，但这事不是着急就能办成的，我已经在留意了……” 说到这里，沈说似乎心中有感，寻宝系统即时发布了新的任务。 【找回南江大学遗失的镇校之宝：《鬼谷秘术》孤本，可获得寻宝点+10】 任务说来就来，沈说一时没有反应，想来应该是寻宝系统进入到第二阶段，相应的能力提升，可以支持他去完成这个任务了。 有了寻宝系统这个后盾，沈说心中的底气足了些，于是继续说道：“年底之前，我一定把《鬼谷秘术》找回来。” 沈奇文的眼神瞬间亮起，激动的声音都尖锐起来：“此话当真？！” 沈说给了沈奇文一个肯定的眼神。 此间事了，沈说离开市美术馆，沈奇文作为一校之长，也没那么多时间可沈说闲谈。书法作品的拍卖权给了张胜，沈说到时只要等着收钱就行，具体的事不要他操心。 张胜请沈说吃的午饭，席间，他问沈说对于作品的估值，沈说没有概念，只说平常心对待就好。 下午，沈说一人走在街上，感受着惬意的暖风，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把自己放空。 不知什么时候，微信上来了信息，接着是手机铃声响起，沈说接听。 “沈说，你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了吗？”杨怡涵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还没，刚拿出手机，怎么了嫂子？”沈说感觉杨怡涵的声音有些紧张和焦急。 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先看看信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通话结束，沈说点开微信，是一条新闻推送的链接。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发来，沈说甚至觉得会是诈骗，但杨怡涵发来的，他没有犹豫的点开。 标题内容是：司宸集团千金将与唯冠国际继承人联姻 配图：司芊芊和一个看起来很帅气的男青年 沈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67章 咪宝做手术 消息当然是真的，这篇推送是国际上一家知名的权威媒体发布的，不会搞出这样的乌龙事件。 司宸集团，唯冠国际……沈说在心中咀嚼着这两个名字，都是跨国企业，年产值数千亿级别的巨无霸，金振生的金泰集团在两者面前只能算弟弟。 沈说怎么也没有想到，司芊芊竟然是司宸集团的千金，之前她说她爸妈国外做生意……这年头在外做生意的多了，谁能想到她父母会把生意做的如此之大。 再看司芊芊的生活环境，老旧的小区，没什么显眼的奢侈品，开的车子还算是不错，但在满大街都是豪车的南江，她那车又算不得多么高档了。 最主要的是，司芊芊完全没有有钱人家大小姐的做派，性格很好相处，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吸引沈说的原因，如果单纯是因为美丽的外貌，沈说并非颜值即正义的代表，性格不好的人，他依然会退避三舍。 新闻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刺一样扎在沈说的心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原来他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司芊芊这个美丽又善良的姑娘。 他现在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想听听司芊芊的声音，想听她说，这一切都不是她的意愿，她也是情非得已。 颤抖着拿出手机拨号，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沈说不信邪的再在拨出去，一直呼叫了七八遍，当然没有奇迹发生。 这时，杨怡涵的电话打了进来，沈说被动的接起。 “沈说，你看到新闻了吗？” “嗯。” “我尝试联系芊芊了，但一直联系不上。”杨怡涵的声音里也透露出焦急的情绪。 沈说深呼吸一口：“嫂子，你知道芊芊学姐的父母在哪个国家吗？” “好像是在加拿大，之前听芊芊提到过。”杨怡涵回道，“你是要去吗？加拿大那么大，如果她存心躲着你，是没办法找到的。” 去加拿大的念头一闪即逝，沈说清楚杨怡涵说的是真的，网上倒是能查出司宸集团的相关信息，但司宸集团那么庞大，他一个人去蹲守，只是徒劳罢了。 “嫂子，除了手机，你还有其他和芊芊学姐的联系方式吗？”沈说问道。 电话那头似乎在思考，片刻后说道：“我还有她的邮箱和微博，我马上发给你。” “好，芊芊学姐的消息还请嫂子那边多帮我关注着，有了第一时间通知我。”沈说说。 “会的，你也别太心急，现在只是有这个消息放出来，真要走到结婚那一步还有很长时间，以我对芊芊的了解，这应该不是她本人的意愿，应该有别的隐情，或许她现在也在想办法和我们联系，你一定自己先别乱。”杨怡涵安慰道。 沈说心想，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别说她和司芊芊根本就没确立关系，就算是确立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司芊芊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年轻人对爱情的幻想总是不太愿意去考虑现实的因素，认为有情饮水饱才是纯粹的，任何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感情都是亵渎，可事实是，没有物质基础的感情往往只是空中楼阁。 杨怡涵很快把司芊芊的邮箱和微博账号发了过来，沈说抱着侥幸的心理分别发了邮件和私信，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晚上六点钟，张胜给沈说带来了拍卖会的消息，他的那些书法作品最终成交额是一亿两千万，当场就在公证人员的见证下捐出去了六千万，剩下的六千万直接汇款到沈说的账户。 沈说知道，不论是展出还是拍卖会，张胜都付出了很多，只肯收五千万，另外一千万算是酬劳，张胜却严词拒绝了，他说拿了沈说的两幅字已经让他喜不自胜，怎么还好意思再收钱。 推脱来推脱去，沈说最终也没有让张胜收下拿笔酬劳，能看出来张胜是个不拘小节且豁达的人，这人能处。 看着账户余额里显示的八位数，沈说心中无波无澜，要知道，六千多万就算是在南江这样的大城市，只要他不瞎挥霍，也足以实现财务自由了。 上个月他还是在为工作头疼的社会新人，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身价数千万，如此的转变，让他感觉不真实的同时，又感慨良多。 书法展及作品拍卖的事，只流传在文化圈子和上流社会之间，普通人并没有太多的感受，也不会知道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沈说已经是年少多金的代表。 沈说的心里一直在想着司芊芊的事，让他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好不容易熬到下半夜，手机上却接到了陈露的信息。 “我后天回国，你可以让你那朋友准备一下，周三上午九点第一医院见。” “你怎么去国外了？” “你还没睡？” “嗯，失眠了……陈医生有没有什么治疗失眠的好办法？” “肯定是心里想着事……国内现在差不多三点了吧。” “嗯，你不是在皋城医院吗？怎么不声不响就出国了？” “打字太累，你方便语音吗？” 沈说发送了语音申请。 陈露很快接听：“你肯定没关注我朋友圈，我上周就发了动态，要和我导师一起来参加一个神经医学领域的合作。” “郭教授？” “我就一个导师，这次他也会和我一起回南江，到时给你朋友的会诊把握就更大了。”那头的陈露话语里透着兴奋。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抚慰了沈说郁闷的心情，有郭经纬坐镇，咪宝这事基本十拿九稳了。 沈说正想表示一下感谢，听到陈露那头传来一声惊呼，随即又像是被谁捂住了嘴巴，呜呜的说不出话。 沈说大喊了两声，以为陈露遭遇了危险，但现在鞭长莫及，他瞬间从床上做起，又隐约听到了两人对话的声音。 明显压低的声音听不清内容，沈说却觉得有些熟悉。 很快，手机那头再次传来清晰的声音，一个让沈说做梦都不敢想的声音。 “沈说，我是司芊芊。” “……芊、芊芊、芊芊学姐？”沈说发现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了。 “没时间和你多说我现在的情况，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住。”司芊芊的声音有些刻意的压低，也有些慌乱，“你去我家，钥匙在门口的花盆下面，我房间左边床头柜最下层抽屉的背面有一个信封，你拿着保管好，过段时间我再想办法联系你，到时会用到那封信，顺利的话我应该就能回去了。” “我记住了，芊芊学姐你还好吗？”沈说微颤着声音问道。 “我很好，除了限制了我的自由，其它都很好，你别担心。”司芊芊顿了顿，轻声说道，“等我回去。” “那需要多久？” 那端的司芊芊突然没了声音，陈露再次接管了手机。 “她走了，有人来找她了，她不方便再说。”陈露神秘兮兮的问道，“她就是上次我们在皋城医院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吧，你女朋友？” 沈说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她看起来怎么样？” “刚突然把我拉到洗手间，吓我一大跳，要不是对她还有点印象，我差点以为遇到拉拉了。”陈露说着，“然后就问我借手机，看我正在跟你通话眼中好像有光一样，至于他看起来怎么样，我觉得除了有些紧张，没啥其它异样。” “那就好那就好……”沈说喃喃道，“谢谢你了陈露。” “这有啥好客气的，不过我很好奇你俩的关系啊，怎么搞的跟演电视剧一样。” “这个说来话长，你这两天不就回来了嘛，到时见面再聊吧。”沈说说道。 “你太小看一个女人的八卦之心了！”陈露的话语里透着傲娇，“不过我也没闲工夫和你多说，医学会议马上开始了，我可不想做迟到了那一个。” 和陈露通完话，沈说还是觉得有些玄幻，陈露正好去了加拿大，又正好和司芊芊遇上，这样的巧合难道是冥冥中的注定？ 他还记着司芊芊的嘱托，恨不得现在就去司芊芊的家里找到那封信，但看看时间，怕不是被人家当做贼抓起来。 得知司芊芊一切安好，沈说的心情也放松下来，被寻宝系统洗礼过的身体并没有因为熬夜而有任何的不适，但适当的休养能让身体时刻保持在活力状态。 沈说躺下眯了眯，一觉又到六点钟。 吃了早饭，沈说去司芊芊家，按照指引找到了钥匙。 司芊芊家里的陈设还是之前的模样，进了卧室，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这是沈说第一次进一个女生的闺房，房内以黄色系的暖色调为主，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个衣柜、两个床头柜，仅此而已。 原来司芊芊喜欢毛绒公仔，床上放了三四个，想到每天晚上这些公仔伴她入眠，沈说甚至想化身为公仔。 新时代良好青年的人设让沈说没有再四处乱看，更没有做出什么变态的举动，他明确自己的目的，司芊芊对她如此信任，他怎么能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沈说去到左边的床头柜，抽开底层，柜子里放的房产证和户口本，别无其他。 沈说想到司芊芊说的抽屉背面，用手摸了摸，果然摸到纸质的物品，把抽屉彻底抽出来，沈说小心的把粘在背面的信封取下来。 信封封口完好，沈说当然不会打开。 这封信里到底是什么内容，让司芊芊如此重视，有如此信誓旦旦的说可以靠它来恢复自由之身？ 尽管内心十分渴望，沈说依然控制住了好奇，把信装在随身的包里，出了司芊芊的家门。 外面的阳光明媚，沈说的亲情也好了很多，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沈说不自觉的哼起了歌。 书法展的报道再次引发了轰动效应，沈说作为创作者再次被大众所知，有心人翻开之前沈说见义勇为的视频，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沈说的形象再次活跃在公众的视野中，让他的全网粉丝再次大涨。 微博粉丝突破了200万，逗音粉丝更是到了500万，搞得沈说都有做网红的想法了。 网上的热度持续了好几天，沈说并未做出哪怕一条回应，时间则到了陈露和郭经纬回国的日子。 当天八点，沈说就带咪宝来到了南江第一医院，陪同的李晶和李大妈。 郭经纬和陈露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沈说主动上前迎接。 “郭教授，这次真的是太感激您了。” “你别吹捧我，之前在皋城就觉得你是个正直、有勇气有理想的年轻人，再说你帮了陈露那么大的忙，我只不过来一趟南江，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我先谢谢您。”沈说恭敬道，“您和陈露这刚下飞机，要不先歇一天？” 郭经纬摆摆手：“什么也没有治病救人重要，别看我上了年纪，精神头不差的。” 陈露在一旁附和：“老师永远把患者放在第一位，你让他休息，他反而休息不好，我们也别耽误时间了，马上和一院的老师们做个会诊，应该中午前就能出方案了。” 沈说便不再多说什么，李大妈全程紧握着咪宝的手，这个场面她没有经验，只能跟在沈说和李晶后面，但忐忑的心情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反倒是咪宝看上去比较淡定，她给沈说打手语说，二十年都过来了，结果如何她都会放平心态。 咪宝的各项检查在前一天已经完成，郭经纬和一院神经内科、神经外科的医生们进入了会议室进行了讨论。 李晶则问起沈说书画展的事，说也想求一幅字，沈说答应下来，封笔只是意味着他的字不再市场上流传作为商业用途，赠送朋友不在此列，就当是李晶给他五十万报酬的回礼了。 十一点的时候，陈露先从会议室出来了，给沈说众人带来了好消息，咪宝的语言神经并未彻底损伤，是有治愈机会的。 但因为时间比较久远，存在一定的风险，所以郭经纬决定亲自主刀，手术就安排在明天上午十点。 听到这条消息，李大妈激动的落下了眼泪，李晶也很感慨，虽然不会说话的咪宝一样能红，但谁又不希望自己拥有语言功能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沈说、咪宝、李大妈和李晶依然很早就来到了医院，术前的检查和准备要进行一段时间。 十点钟，手术室的门被关上，咪宝的手术正式开始了。 第68章 表妹来了 手术室指示灯熄灭的那一刻，沈说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李大妈双手紧握，布满皱纹的手上青筋鼓起，微微颤抖的身体显示出她内心无比的紧张。 李晶搀扶着李大妈，表情中有期待，也有一丝忐忑。 她和咪宝虽然才相处一个多星期，但真的非常喜欢这个上进又勤奋的妹妹，她找的舞蹈老师已经开始教学，对咪宝的领悟力和天赋也是赞不绝口，假以时日，咪宝一定能成为舞蹈界一颗闪耀的新星。 这颗星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说话，如果治好了，那么咪宝将是完美的。 陈露首先出来，她摘下口罩，对三人展颜一笑，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李大妈激动的握着陈露的手，泪眼婆娑的不住说谢谢。 沈说松了一口气，和陈露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李晶，对方也再看他，两人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的都是欣慰。 不多时，郭经纬出来了，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他现在很少亲自操刀了，能给咪宝做手术，完全是因为还沈说的人情。 “患者大概还要住院观察10天左右，陈露作为主管医生，期这间会随时关注她的恢复情况，饮食和注意事项一会儿会有管床的护士和你们详细说明。”郭经纬简单说了预后，便把现场留给了沈说众人。 咪宝已经被推了出来，因为麻醉的效果还没过，所以她还在睡着，李大妈和李晶跟着护士去了病房，沈说则和陈露留下说了几句话。 “那天你看到借你手机的人，她真的没什么异常吧？”沈说问道。 陈露翻了沈说一个白眼：“就知道你拉着我没啥好事，你咋不考虑我刚做完手术，要休息呢。” “手术不是你老师做的嘛。” “那我在旁边也很累的啊！” “对不起，我可能是关心则乱，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沈说有些赧然。 “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了。”陈露撇撇嘴，“她看上去还不错，但后来找过来的几个人明显是监视她的，可她不是司宸集团的千金嘛，干嘛要限制她自由？” “你知道她的身份？”沈说诧异。 “加拿大的媒体天天报道她和唯冠国际的继承人秦枫的要结婚的新闻，我想不知道也不容易啊。”陈露揉了揉手腕说道。 沈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虽然听到司芊芊说她有把握回来，但两个超级集团的联姻不是儿戏，她的筹码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吗？ “话说，你的情敌实力过于强悍了，不是打击你，虽然看起来司芊芊好像比较中意你，但我觉得你们之间可能性不大。”陈露说的挺直白。 沈说顿感扎心，他和陈露算是朋友，朋友之间的实话才更扎心！ 放在之前，100个沈说也抵不上一个秦枫，但他现在可是有系统的人，而且司芊芊的心是向着他的，唯冠国际也好，司宸集团也罢，谁挡他，他就灭谁！ 寻宝系统在这时对沈说发出了警告。 【宿主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医院里有体重秤，你可以先去称一称自己几斤几两！】 沈说的嘴角瞬间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心中已经把low逼系统骂了一百遍。 宿主有需求，系统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玩打击嘲讽这一招！ 俗话说，好男不和系统斗…… 呃……随便吧，反正他也不可能把寻宝系统怎么着，嘲讽就嘲讽吧。 或许是看不惯沈说怂的这么快，系统随即发布了一条任务。 【成立自己的科技公司，一年内做到世界500强，两年内成为全球top1。任务完成奖励寻宝点+100】 沈说的笑容僵在脸上，陈露看到了一个假笑boy。 系统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沈说已经无力再吐槽系统的顽皮，和陈露打了个招呼，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沈说想和系统好好交流交流。 他知道寻宝系统是能听到他说话的，所以就有了如下的对白。 不，自白。 “你是在玩我吧？” “不回答是吧，我们就事论事，你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的五百强公司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存在吗？你知道top1的公司市值多少吗？三万亿！不是人民币，是美元！刀了！” “三万亿你有概念吗？全世界只有六个国家的gdp超三万亿美元，你发布任务不经过大脑的吗？哦，你没有大脑……但一个任务让我干掉世界上97%的国家，你觉得这现实吗？” “还不说话是吧，反正任务完不成大不了给我电击惩罚，之前已经受过了，再来一次又何妨！” 似乎是感受到了沈说的破罐子破摔的情绪，寻宝系统终于给了反应。 【提示：惩罚电流根据寻宝点多少而定，本次任务寻宝点100，将是之前电流强度的100倍。】 我套你个猴子！ 之前的电流已经让他死去活来了，100倍的电流，那不瞬间灰飞烟灭！ 沈说仿佛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走倒计时。 “我死了对你有好处？”沈说甚至竖起了中指。 “又不说话了……我淦！” 终于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做无能狂怒，沈说对着一棵小树用力踹去，咔嚓一声，树断了…… 好吧，他忘了自己现在力大无穷……这么看来好像自己也不是那么无能。 看着齐腰而断的树，沈说瞅了瞅四周，幸好没有人经过，要不然他少不得要到园林部门去喝茶。 这时的沈说已经静下心来，他开始思考。 寻宝系统发布任务说明这是他的内心需求，尽管沈说否认，但潜意识里的想法是客观存在的。 按理说系统不会发布宿主完不成的任务，而且现在任务已经有叠加了，帮南江大学寻宝的任务已接，现在还没有完成，新的任务已然发布。 看来要加紧步伐，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了。 至于为什么是科技公司，沈说有大概的想法，纵观世界上排名前列的公司，不是科技公司就是能源公司，说明这两个领域是最能搞钱的。 能源公司需要的资源和关系太多，可能会比较麻烦，而科技公司则相对简单一些。 或许是寻宝系统觉得“简单一些”。 对于开公司，沈说现在是毫无头绪，更别说科技公司要往什么方向去发展。 纠结不是办法，沈说打算先查一查注册公司的流程。 刚拿出手机，电话进来了，是小姑沈建芳打来的。 “小说啊，你在忙不？” “没，小姑你有什么事就说。”沈说就怕沈建芳问他和秦琼相处的怎么样了。 “你表妹明天要去南江参加一个什么物理竞赛，你接她一下哈。”沈建芳说道。 “锦绣妹妹要来南江？”沈说有些诧异，“她们学校不统一组织吗？” “参赛的就两人，有带队老师，但也要家长陪同，我和你姑父没时间，就有劳你了。”沈建芳说的很自然，完全没有劳烦侄子的感觉。 沈说现在不用上班，时间上倒是可以，所以就答应下来。 不一会儿，洛锦绣的电话打了过来。 “沈说哥哥你猜我在哪？” “不想猜，小姑和我说了，你明天什么时候到啊？”沈说问道。 “我已经在去南江的动车上了，还有一个小时到。”洛锦绣的声音透着窃喜和兴奋。 “不是说明天嘛？”沈说疑惑。 “我不这么跟我妈说，她怎么能放我出来。”洛锦绣狡黠道，“我说明天要一早出发，今天就住同学家，明天一起走，我妈没反对。” “那你提前过来做什么？”沈说有些担忧，“要被小姑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 “我想沈说哥哥了，提前一天过来看看你啊。”洛锦绣的声音有些委屈，“沈说哥哥不欢迎我吗？” 沈说心软，听不得女生这样说，况且是他妹妹，于是说道：“怎么会不欢迎呢，就是以后不能骗家里人，万一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嗯，我保证，以后不任性了，再说我已经成年了，会保护好自己的，沈说哥哥不生气了吧。”洛锦绣保证道。 “不生气，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现在就去高铁站接你，你把车次发给我。”沈说实在拿这个古灵精怪的表妹没办法。 “好嘞。”洛锦绣瞬间开心起来，“我明天要去举人巷吃南江小吃，还要去第一高楼打卡拍照，最后去音乐广场喂鸽子，沈说哥哥你陪我好不好。” 沈说满脸黑线，顿时有把手机摔了的冲动，什么想他！根本就是想来蹭吃蹭喝蹭玩的！ 从第一医院到高铁站没多远，沈说打了车过去，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在出站口看着车次信息显示牌，洛锦绣坐的那趟动车还有20分钟抵达。 等人的时间，沈说再次查看起注册公司的流程，倒是不麻烦，但注册资本这一块他有些把不准，从几万到几亿，跨了好多个台阶。 又查了查科技公司注册的一些注意事项，发现大多数注册资本都在七位数以上，八位数、九位数的也不在少数。 沈说不清楚自己应该注资多少，看来还得找专业人士问问。 二十分钟一晃而过，洛锦绣扎着马尾，素面朝天，青春活力美少女就是她最好的形容词。 她先发现了沈说。 “沈说哥哥！” 随着声音，是一具带着少女幽香的柔软娇躯扑进怀里。 第69章 沈说哥哥你不是人 洛锦绣不矮，少说也有一米六五的身高，加上青春靓丽的容颜，活泼灵动的性子，还是很吸引路人眼球的。 此刻她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沈说身上，立刻招来不少好奇探寻的目光。 温香软玉在怀，沈说只觉得老脸瞬间发烧，他这表妹也太不知道注意场合了。 不对，就是私下也不能这么亲密，毕竟亲缘关系在那摆着…… 但同时，沈说内心中的虚荣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会认为是久别重逢的情侣，青春男女之间的情意最能给人无限的遐想。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长得漂亮、身材好、又贴心呢。 好一会儿，洛锦绣才不情愿的松开手，沈说打量眼前的表妹，浅卡其色的卫衣，胸前有花朵的刺绣；黑色的修身牛仔裤，把一双长腿衬得浑圆笔直；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板鞋，整体看上去清爽又利落。 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一个女生最美好的年华。 一颗水灵灵的白菜，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的猪，沈说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吃饭了吗？” 现在刚过一点，沈说自己的午饭都没吃，想来洛锦绣从皋城过来，应该也没来得及吃午饭。 “在动车上吃了桶泡面。” “泡面哪有营养，带你去吃午饭，正好我也没吃。”沈说拿过洛锦绣的小行李箱说道。 “沈说哥哥，我想吃你做的菜。”洛锦绣眨眨眼，满怀期待。 “现在来不及了，晚上做给你吃。”沈说边走边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这次参加什么竞赛啊？小姑也没和我说清楚。” “就一个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洛锦绣说的很随意。 沈说停下脚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表妹，这丫头出息了啊！ “沈说哥哥你别一副见鬼的表情好吗！”洛锦绣拉着沈说快点走，“我都要饿死了，快带我去吃好吃的。” “你不是吃了泡面……”沈说心中吐槽。 很快到了饭店，南江南淮扬菜馆，高铁站这边有分店，洛锦绣第一次来南江，自然要请她吃些地道的南江菜。 两人也没多点，就选了两个招牌菜，还有一个时令蔬菜，外加一份鲜榨果汁。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点的菜很快上来，洛锦绣看来是真的饿了，吃的满嘴流油。 “你就不能注意点形象。”沈说无情吐槽。 “在沈说哥哥面前还要那么拘束干什么。”说着，洛锦绣又夹了一块仔鸡往嘴里塞。 “小姑是不是在家虐待你了，怎么跟半年没吃肉似的。”沈说提醒她吃慢点，不够再加。 “我妈那手艺你又不是不知道。”洛锦绣的嘴里满满当当，“再说我现在大多数在学校吃，但学校的大锅饭做出来的菜不好吃。” 沈说也是皋城县中出来的，自然知道学校的饭菜口味如何，算不上差，但总觉得缺少小锅灶的那种口味。 “学校能选你来参加物理竞赛，看来你深藏不露啊。”沈说换了个话题，“之前小姑还说让我给你补课，我看是完全没必要了。” “我也就物理还行吧。”洛锦绣喝了口橙汁，“完全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估计也就是陪跑的份。” “要对自己又信心。”沈说语重心长。 “沈说哥哥，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别整天跟我妈一个口气好吧。”洛锦绣翻白眼。 沈说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最怕说教，索性闭了口，一顿饭吃到快两点半，两人出门打车直奔沈说住的地方而去。 路上，沈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提前过来了，和老师说了吗？今晚住哪里？” 洛锦绣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难道不是和沈说哥哥一起住吗？” 沈说下意识的看了看前面司机的表情，好像已经把他当做诱骗无知少女的变态。 沈说扶额：“我那就一个小单间，一张床，怎么住啊。” “呃……”洛锦绣转着眼珠，“我打地铺。” “我还是给你在附近订间房吧……” “哦~这样你就不怕我出危险了是吧。”洛锦绣有些委屈，“我就想和你住一起，说说话。” 好吧，谁能拒绝一个美少女的软语呢，沈说妥协了。 到了出租屋，沈说打开门，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陈设，洛锦绣却觉得新奇。 “沈说哥哥，这不还有一张沙发嘛，我晚上可以睡沙发。” “现在晚上凉，哪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睡沙发，你睡床，沙发我睡。”沈说道。 “好嘞。” 看着洛锦绣雀跃的样子，沈说感觉自己再次中了她的招。 屋子里虽然没有丰富的家具，但好在收拾打理的比较整洁，垃圾袋也是今早刚换的，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纸巾，沈说暗暗庆幸自己明智。 洛锦绣自从进来后就一直在左看右看，虽然屋内没有啥特别的东西，但她就是觉得每一样东西都有意思。 沈说帮洛锦绣把行李拿进卧室，给她换上一张新的床单。 洛锦绣在一旁帮忙：“干嘛要换新的，我看旧的也不脏啊。” “现在天凉了，本来就要换上厚一些的被子，正好今天一并换了。”沈说回道。 “那我盖过的被子，沈说哥哥会接着盖吗？”洛锦绣突然问道。 “你有病？”沈说丝毫不给表妹面子。 “你才有病。”洛锦绣气鼓鼓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在那装傻。” 沈说没好回应，洛锦绣这思想好像有些长歪了。 换好床单被罩，沈说把旧的放进洗衣机，下午的时间还挺多，就问洛锦绣有什么打算。 “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洛锦绣问。 沈说思索着，他虽然住在这，但还真不太了解附近的配套，只知道周围有几个小区，一个菜市场，再多的就不清楚了。 “好玩的好像都在市区，但现在去市区的话，可能就赶不回来做晚饭了，要不我们还是在外面吃点？”沈说提议道。 洛锦绣想了一会儿，说道：“那还是不出去了吧，我想吃沈说哥哥做的菜。” “嗯，也对，你后天就要竞赛了，多花点时间做题复习吧。” “我都说了是来陪跑的，现在还让我做题，脑子要做坏掉的。”洛锦绣不情愿。 沈说自然不相信洛锦绣陪跑的话，皋城县中作为皋城最好的高中，每年都有上清北和c9的学生，不是一般的高中可比，对待物理竞赛这样的全国性赛事，断然不可能随便找人过来充数。 不要面子的吗！ 但沈说同时也知道，临时抱佛脚起不到太大效果，现在放平心态最重要，所以也就不再要求洛锦绣去看书做题了。 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五点的时候，沈说带着洛锦绣出门去买菜。 菜场还是那个菜场，沈说算是轻车熟路，问洛锦绣想吃什么，回答只有两个字。 随便。 再多问，就是“沈说哥哥做的菜他都喜欢”。 出了菜场，正好碰上李大妈，上午咪宝刚做完手术，李大妈没在陪护，沈说挺奇怪的。 简单聊了聊才知道李大妈回来是给咪宝做鱼汤的，医院那边不好弄，而且李晶帮忙请了护工，她才有时间回来。 沈说又问了问咪宝的情况怎样，李大妈说下午过了药效，已经有意识了，陈露也说各方面的指标都很正常，郭经纬不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神经学专家，这样看来没多久咪宝就能出院了。 李大妈的话里对沈说满满的感激，咪宝能和她和解，能和李晶结识并走上专业化的道路，现在还可能开口说话，完全是沈说的功劳。 说到动情处，李大妈恨不得要把女儿嫁给他才能报答这些恩情。 一旁的洛锦绣听得张口结舌，自从司芊芊开始，他家沈说哥哥的桃花运好像就没断过，现在还有人主动要嫁女儿的，这还是她认识那个沈说哥哥吗？ 人格魅力提升了，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回到家，洛锦绣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生闷气，她知道不该对自己的表哥有什么歪心思，但从小到大她都是沈说的跟屁虫，多年建立起来的感情让她有些辨不清到底是依赖还是别的什么。 所以她有些烦躁。 沈说大概能猜出洛锦绣的小心思，但他不好多说，有些事情还是要当事人自己去想清楚。 饭菜很快做好，沈说的手艺没得说，吃到香喷喷的饭菜，洛锦绣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和沈说说话又恢复到了没心没肺的状态。 饭后，两人去楼下的小公园散步，看到红毛在卖烧烤，他真的改邪归正了，生意不错，还给沈说两人送了几串。 洛锦绣左手拿着烤鸡翅、右手拿着烤羊肉，一脸满足。 散步回到家，沈说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铺沙发上，洛锦绣则拿出一套物理试题琢磨着。 “不是说不临时抱佛脚嘛。”沈说打趣她。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死马当活马医吧。”洛锦绣咬着笔头嘟囔。 做了一会儿，题目实在太难，洛锦绣拿了衣服转身去洗澡。 沈说无聊，看了看洛锦绣摆在桌上的卷子，高中物理题他当然做过，但卷子上的题明显难度更深，有些甚至已经是大学物理的内容了，而且题目的计算量非常大，整体来说是一份很有难度的卷子。 女生洗澡或许都比较墨迹，沈说无所事事的开始在草稿纸上对着试卷的题目写写画画，不多时已经把后面的几道大题的解题思路写在了纸上。 看着稿纸上满满当当的步骤，沈说一时有些疑惑，这是他写的吗？怎么感觉好像完全没有太多思考就直接写下了答案？ 他自认高中时物理成绩还不错，但绝对没能做到看一遍题目就直接写答案的程度，况且是这么难的竞赛题。 刚才的解题过程沈说却怎么也记不清了，好像就是很自然的把答案写了下来，像是本身就在脑子里现成的东西。 正当沈说搞不清楚什么情况的时候，洛锦绣从卫生间里出来，看沈说在看她的试卷，本来还准备问问沈说感受如何，是不是感觉不是人做的。 当看到沈说写在草稿纸上的解题思路时，洛锦绣彻底傻了，她在物理方面有一定的天赋，不然学校也不会选她来参加全国物理竞赛，但面对这张卷子上的题目，她感觉到非常的吃力，有些题目甚至毫无头绪，简直就像是在看天书。 而她的沈说哥哥就这么轻易的做出来了，而且还是难度变态的最后几道大题！ 她洗澡不过20分钟的时间，20分钟5道大题，这是人类能办到的事情吗？ 洛锦绣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沈说哥哥你不是人。 第70章 竞赛试卷被偷了? 青春少女的体香混合着沐浴露的味道传进鼻腔，沈说不自觉的回头去看。 只见洛锦绣穿着及膝的棉质睡衣，白嫩纤细的小腿裸露在空气中，头发尖还挂着水珠，而她正在用干毛巾擦拭着。 沈说忽然想到一位“智者”说的话，一个女人漂不漂亮，看她出浴后的状态最直观。 洛锦绣对沈说是不设防的，展现的也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之前沈说一直觉得自家表妹长得比较清秀，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认真仔细打量过洛锦绣最真实的样子。 现在再看，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光晕打在身上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头发濡湿凌乱的女生长着一张鹅蛋脸，精致的五官比例协调，身材高挑，曲线玲珑，体态自然…… 这就是所谓的女大十八变吧，亦或是邻家有女初长成。 不行……沈说觉得自己鼻子里有温热的液体在滑动。 为了不在自家表妹面前社死，沈说迅速把头转过去，还假模假样的吸了吸鼻子。 沈说的反常举动自然被洛锦绣看在眼里，她心中窃喜的同时并不动声色。 “沈说哥哥，卷子上的题目是你做的吗？” 沈说点点头，假装用手抹了抹鼻子，还好，没有流出来。 “你教教我好不好，后面五题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说着，洛锦绣趁势坐在沈说身边，双手环抱着沈说的手臂不住摇晃，动作幅度不算大，但沈说却感觉到了很大的很柔软的物体。 表妹不会没穿…… “我先去下卫生间……”沈说逃也似的离开，一只手捂着鼻子，感觉这次的鼻血是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洛锦绣看着沈说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 卫生间里，沈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他急促的呼吸，看着镜中的自己，鼻孔里真的在淌血，沈说既懊恼又鄙夷。 让洛锦绣在这里留宿是他做的最糟糕的决定！ 二十多年的价值观告诉他要理智，不能禽兽不如，但男人的原始欲望又在逐渐蚕食着他的意志，让他真的很想禽兽不如。 怎么能对自己的表妹有不纯洁的想法呢，沈说在心中唾弃自己。 不知用冷水冲了多长时间的脸，沈说才觉得把心中的那点绮念给浇灭下去。 看来真的要找一个女朋友了……司芊芊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身上的衣服都被水打湿了，沈说索性决定先洗个澡，走进洗澡间，看到洛锦绣换下的内衣就明目张胆的放在架子上，沈说顿时又有流鼻血的冲动。 这死丫头一定是故意的！ 冲凉水澡吧，还能怎样呢？ 沈说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洛锦绣正盘腿坐在桌子前吃提子。 “沈说哥哥，你洗澡怎么比我时间还长，不是说男生洗澡都很快吗？”洛锦绣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沈说真想把眼前这个装傻卖萌的心机girl给吊起来打一顿！ 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救了她……沈说在心中默念核心价值观。 面对小狐狸的挑衅，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她，沈说一声不吭的进卧房拿被子，洛锦绣跟了进来。 沈说继续选择无视。 “沈说哥哥~” 洛锦绣去拉沈说的手，打算故技重施。 沈说闪身躲过，严肃说道：“看不下去题就早点睡，姑娘家没个正型！” 洛锦绣的小表情马上就变了，噘着嘴有些委屈的样子。 “沈说哥哥你凶我……”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 沈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想安慰又拉不下面子，不安慰心里又过意不去。 洛锦绣却在此时抽了抽鼻子，低声说道：“高三学习太苦了，在学校老师赶着我们走，在家里我爸妈催着我走，我知道他们对我寄予厚望，所以一刻也不敢停下前进的脚步，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超负荷运转的机器。” 这样的感受沈说也体会过，长辈总说一年的辛苦咬咬牙就过去了，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深刻感受到那份疲惫。 “但我一想到沈说哥哥在学校给我们做的演讲，我又动力充沛了，我的目标就是南江大学，我说过要追随沈说哥哥的脚步不是自不量力，更不是开玩笑。”洛锦绣继续说道，“从小我就是沈说哥哥的跟屁虫，你带我摸虾、捉知了、摘桑葚……每次搞得全身脏兮兮的，都是你挡在我面前，接受我妈的责难。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沈说哥哥在我心中的形象高大伟岸起来，所以我只要和沈说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感觉很轻松，可以不去想那些恼人的试题，不去想老师和父母的唠叨，不去想沉重如山的压力，做一个最真实最放松的自己。” 原来，表妹在无形中已经把他当成最亲密的人，甚至比父母还要亲密，这份亲密里面不含有任何情欲的成分，只有最真挚、最舒心的陪伴。 沈说觉得自己想多了，龌龊的思想不应该映射在纯洁的洛锦绣身上，这样只会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绣绣，我不知道你原来……”沈说叹了口气，“我一直想的都是男女有别，完全没有顾及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洛锦绣红着眼睛摇着头，一把扑到沈说怀里，嗡嗡的说：“我不要沈说哥哥道歉，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哥，我也永远是你的好妹妹，哥哥妹妹之间不要说道歉的话。” 温香软玉在怀，沈说的思想却无比澄澈，高三的学习本来就很苦逼了，是该适当的放松放松，发泄一下淤积的不良情绪。 两人抱了良久，洛锦绣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看着沈说胸前一片湿意，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沈说倒是不在意这些，只要洛锦绣解开思想上的包袱，他做哥哥的根本不拘小节。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沈说不再提让洛锦绣看书做题的事，只道让她早点休息，明天带她在南江好好玩一天，至于竞赛，平常心对待就好。 此时的洛锦绣却没了睡意，拿起桌上的卷子和草稿纸，非要沈说给她讲讲解题的思路。 沈说见她精神充沛，自然不会拒绝，开始一道一道的讲解起来。 “这题看似是讲的力矩平衡，但其中要考量的因素非常多，星体之间的引力和质量，第一、第二宇宙速度，还有恒星燃烧所释放出来的能量等等。”沈说在专注的讲解着，一旁的洛锦绣听得很认真。 “再看倒数第二题，电磁场和交流电，这里运用到了麦克斯韦函数和特斯拉定理，但千万不要忽视电荷守恒定律……其实这一题已经超纲了，有一部分要运用到大学物理的知识。” 讲解一直持续到11点，沈说精神矍铄，洛锦绣也是食髓知味，好像经过沈说的解析，之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豁然开朗了。 当最后一题讲完，洛锦绣星星眼一样看着沈说说道：“沈说哥哥，你以前也参加过物理竞赛吗？” “没有啊，我就参加过作文比赛。”沈说回道。 “那你解物理题怎么这么流畅，我们老师都说了，这些题给他做，他都没有把握全部做出来。”洛锦绣好奇道。 其实沈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是突然开窍了，好像根本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看到题目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答案，并写了下来。 这些题目难吗？以沈说的认知来说，自然是极难的，放在以前，他并没有把握能够如此轻松的做出来，别说最后五道大题，就是能做出一道都是超水平发挥了。 有如此改变的原因在哪沈说不去多想，如果没有寻宝系统的因素他直播吃翔！ 呸呸呸，g不能乱立，免得神经病系统又发布不靠谱的任务。 看来系统不仅能帮他改善身体机能，提高身体素质，还能优化他的智商…… 当然，这些是不能和洛锦绣说的，于是沈说随便编了一个物理底子好，大学也没落下的善意谎言。 真怕有一天鼻子突然就变长了…… 对于沈说的话，洛锦绣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题目基本搞懂，也该去睡觉了。 沙发很小，沈说身高腿长睡得极不舒服，想着他现在好歹是身价几千万的人，怎么就没想到去五星级酒店开个套房，到时表妹舒服，他也舒服…… 不要瞎想，不是那种舒服！ 看来乍一有钱，还是不能习惯这种转变，屌丝的标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撕掉。 第二天一早，沈说起床（起沙发？）去买早餐，而洛锦绣还在睡。 昨天夜里洛锦绣又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问沈说要不要和她一起睡，划分楚河汉界就行，沈说终于忍不住拍了她几巴掌，然后她就老实了。 他这个表妹啊，也就一个嘴强王者。 菜场那边早点的品样比较丰富，沈说买了油条、豆浆、锅贴和杂粮饼。 掏出手机付钱的时候，一条推送信息跳出来。 “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试卷昨夜被盗”。 顿时，沈说满头的问号，只听说有人偷高考卷的，竟然还有人偷竞赛卷？ 图啥啊！ 第71章 干票大的 沈说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洛锦绣正在卫生间刷牙。 睡衣下是一双笔直纤细白皙的大长腿，她似乎心情不错，边刷牙边哼着不知道谁的歌曲。 见到沈说买早餐回来，洛锦绣快速的漱了口，从卫生间出来就要往沈说身上跳。 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哪家姑娘见到了情郎。 “你能不能消停点，我昨天和你说的都忘了是吧。”沈说边后退边防御着表妹的偷袭。 “我高兴嘛，一时有些得意忘形。”洛锦绣刹住了车，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丁香小舌看起来很诱人。 沈说在心中狠狠谴责自己，怎么又冒出了不纯洁的想法。 把买的早点放在桌上，沈说掩饰般的问：“什么事让你得意忘形了？” 洛锦绣坐到桌边，拿起一块锅贴说道：“我睡得正香呢，同学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竞赛试卷被偷了。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侠仗义出手，拯救我们于水火。” “试卷被盗，竞赛只会延期，又不会取消。”沈说无情的说出事实。 洛锦绣奇怪的看着沈说，说道：“沈说哥哥，你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吃惊吗？” 沈说丢给她一个白眼：“我已经看到新闻了。” 洛锦绣顿觉无趣：“哦~” 沈说不理会她的情绪转变，转头问道：“现在怎么说，你们老师有下一步的通知吗？” 洛锦绣兴致缺缺的回：“还没有，估计在等大赛组委会的回复，不过估计要先回去上课，之后等通知再参赛了。” 话正说着，洛锦绣就接到了她们老师的电话，告知她竞赛延期的消息，并让她下周一返校上课。 老师的通知犹如天籁，洛锦绣顿时不emo了，今天是周四，也就是说她还有三天的时间和沈说哥哥相处，想想就开心。 “竞赛试卷被盗的事，小姑说不定也知道了，她让你回去怎么办？”沈说给自家表妹浇了一盆凉水，“而且你是瞒着她提前来南江的，她知道了肯定轻饶不了你。” “那怎么办？”洛锦绣慌了，她最怕他妈的河东狮吼（怎么感觉像骂人？） 看着自家表妹明显开始慌乱的神情，沈说也不好再捉弄她，思考片刻回道：“我一会儿给小姑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她应该就不会怪你了。” 洛锦绣顿时松了口气，抱着沈说的手臂直说“好哥哥”。 沈说顿时又有流鼻血的冲动。 两人吃完早餐，便出门游玩。 这是洛锦绣第一次来南江，相比于皋城，南江的繁华让她迷了眼，楼比皋城高，人比皋城多，小吃比皋城丰富，景点比皋城有意思，物价也比皋城贵。 一个上午，洛锦绣的嘴就没闲过，举人巷的小吃她吃了七七八八，每次说吃不下了，看到下一家又吵着要买。 中午到了城南老街，这里都是明清建筑，两人徜徉其间，悠闲自在。 逛街自然少不了拍照，这时沈说充分体会到了洛锦绣的古灵精怪，拉着他摆了很多搞怪的造型，留下了很多两人的合影。 女人对逛吃似乎永远不会觉得累，下午的时候，洛锦绣又要去第一高楼拍照打卡，沈说自然舍命相陪。 在118层的悬空玻璃观景台，洛锦绣明明已经吓的要死，却还是倔强的要体验，最后走到观景台的中央，就像是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沈说身上。 真是又菜又爱玩。 从观景台下来，洛锦绣的双腿还在打颤，喂鸽子的计划就被迫取消了。 第一高楼下是南江最大最奢华的商场，沈说给洛锦绣买了两身衣服，洛锦绣本不想要，因为她觉得太贵了，沈说便把他卖字赚钱的事说了，当洛锦绣看到沈说卡内八位数的余额时，顿时呆愣在了原地。 并不是沈说有心炫富，他这个表妹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单纯，如果让沈说选谁是他最信任的人，洛锦绣必然首当其冲。 十多年的兄妹感情，虽是不是亲的，但真的比亲兄妹还亲。 晚上，沈说带洛锦绣来去南江南饭馆吃饭，请她品尝正宗的南江菜。 菜刚点完，张胜就过来了。 “沈兄弟，你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好让人提前安排。” “张哥，我就和妹妹来吃个便饭，没想着打扰你。”沈说觉得张胜太过热情了。 张胜自然说要尽地主之谊，还给了沈说一张贵宾卡，说今后沈说在店内消费一律免费。 沈说推辞不过，心道以后还是尽量不来了吧。 一旁的洛锦绣自见识到沈说的银行卡余额后，再次刷新对自家表哥的认知。 厉害了我的哥！ 饭后，沈说和洛锦绣刚走出南江南的大门，就见张胜已经把车安排好了，沈说这时有些发现不对了。 张胜好歹也是一位身价上亿的大老板，而他不过会写一手字，值得张胜如此讨好他吗？还是有别的企图？ 这次是张胜亲自开得车，一路上两人就是闲聊，完全没有重点的闲聊。 到了小区，沈说把出租屋的钥匙给洛锦绣，让她先上去，他要和张胜聊聊。 “张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沈说开门见山。 张胜点了根烟，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唯冠国际你知道吧……”张胜终于开口。 沈说点点头，有些惊愕，这是他近几天第二次听到唯冠国际这个名字。 “唯冠国际最早是做珠宝玉石起家的，据说他们家有一块世界上最大的蓝宝石项链最近要在南江展出。”张胜说，“但最近，有风声说一伙国际大盗想对那条项链动手。” 听着张胜的话，沈说迷惑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试卷被盗这事你知道了吧？”张胜问道，旋即又说，“就是他们干的。” 沈说不仅不相信，还有些懵逼，国际大盗偷试卷？传出去不要面子的吗！ “你怎么知道？”沈说问道。 张胜嘬了一下嘴，叹了口气：“我弟弟就是其中的成员。” 沈说的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 “十年前，我弟弟意外失踪，当时报了警，可查了好几个月一无所获，我们全家都很绝望，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接受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张胜娓娓道，“但就在昨天，一个陌生号码联系了我，虽然十年没见，但我还是听出了那是我弟弟的声音，他说他在南江，他们的组织要干票大的，而偷试卷是前菜，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起到转移注意力的目的。” “当时他说话很慌乱，很多信息表达的都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偷偷给我打电话的。”张胜回忆道，“他跟我说他是被迫的，他不想再做了，希望我能帮帮他。” “那你应该报警啊？”沈说说道。 张胜摇摇头：“我弟弟说千万不能报警，警察内部有他们的人。” 沈说依然奇怪：“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张胜有些支吾，像是在考虑措辞。 “沈兄弟，我知道你身手了得，我弟昨天说了他们今晚会行动，还请你务必帮我，把他救出来。” 是谁泄露了他身手了得的事？沈说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疑问。 “李瑞虎落网这事，普通人可能只能通过新闻知道一些皮毛，但有些事是藏不住的。”张胜说道，“沈兄弟，算我求你，弟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只要你答应，任何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沈说静静的看着张胜，琢磨这这件事的真实性。 第72章 削铁如泥的匕首 在张胜的话里，沈说发现了几个疑点。 张胜说他消失了十年的弟弟突然联系他，还说他弟弟加入了一个国际大盗组织，既然是国际大盗组织，肯定有严格的管理制度，十年了都没有找到机会联系家人，正好到了南江准备作案，就有机会联系了？ 还有，国际大盗盗取物理竞赛试卷明显大材小用，就算是为了声东击西，完全可以寻求更有价值的目标，偷试卷更像是闹着玩。 最后，一个人如果在一个地方待了十年，还不能被国际大盗组织彻底驯服，那么这样的人不可能还会存在，更不可能让他参与如此重要的行动中，遑论让他知道组织有警方内应这种高度机密的事。 或许是良心发现？ 沈说根本想相信这回事，不是说张胜的弟弟不可能良心发现，而是说如果真的良心发现，以他对组织的了解，断然不可能冒着自身和哥哥的危险去联系对方，他应该会谋定而后动，寻求一举脱困的方法，而不是把希望寄托于十年没见的哥哥身上。 至于张胜说知道沈说的身手这事，他倒是不那么怀疑。张胜作为在南江有头有脸的人，有一些特殊关系和渠道了解李瑞虎落网的经过，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马明那天在李瑞虎别墅里安慰沈说的话，说他的人都会守口如瓶，显然并不是那么可信。 沈说并没有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张胜现在可能是因为关心则乱，没有想到那么多深层的因素，但沈说是清醒的。 不把疑问说出来，沈说还有自己的打算，张胜明显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就算请他救人，也得知道人在哪，对方的实力如何，有没有留有后手等等。 南江那么大，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明显是可笑的行为。 “珠宝展出的时间地点在哪？”沈说问道。 “沈兄弟，你这是答应了？”张胜有些惊讶的看着沈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说摇摇头：“张哥，这事非同小可，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前提下，我不可能做什么。” 张胜点头，他当然明白，这种有可能危及到生命的事，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贸然应承下来。 “珠宝展的时间就在本周六、日两天，地点在南江唯冠国际大酒店。”张胜说道，“这些都是公开的信息，唯冠国际非常重视这次展览，据说那颗蓝宝石项链在展出后会作为聘礼，给继承人的未婚妻。” 未婚妻？司芊芊！ 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个插曲。 沈说想，就算不为了救张胜的弟弟，为了司芊芊，这个珠宝展他都要去见识见识。 “珠宝展应该是预约邀请制的吧，我该怎么进去？”沈说问道。 这下张胜似是看到的希望，语气有些欣喜：“请柬的事我来搞定，到时我和你一起去。” 沈说看了看张胜，或许觉得他真的被冲昏了头脑。 “张哥，如果你弟弟所说属实，你有没有想过，一但对方动手，会存在很大的危险，别指望那些刀口舔血的盗匪会盗亦有道，不去伤害无辜的观众。” 张胜看了沈说一眼，像是压抑了太多情绪。 “我怎么会不知道到现场的风险有多大。可是……我弟弟和我感情一般人理解不了，这些年来我看似风光，可内心无时无刻不再受着煎熬，当初……弟弟的失踪我是有责任的，我想弥补……” 沈说大概能够体会张胜的心情，他没有再说什么，离展览日还有两天，他得先打探一下相关的消息。 最终，沈说也没有完全答应张胜到底会不会帮忙，帮人要有十全的把握，否则把自己搭进去，也就违背了帮人的本质。 但沈说也没有完全拒绝，这给了张胜一丝希望。 看着张胜的车离开，沈说在原地站了良久，现在他的脑子里有些乱。 物理竞赛试卷被盗、张胜弟弟身陷国际大盗组织、该组织要盗取唯冠国际将要展览的蓝宝石项链、蓝宝石项链是送给司芊芊的聘礼…… 其实就现在的信息来看，事情并不复杂，只是有些匪夷所思，沈说脑中的乱也不是觉得找不到头绪，只是还没有把这些信息串联起来。 或许是和张胜聊的时间太长，也或许是玩了一天太累，沈说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洛锦绣已经睡着了，她的睡姿有些不老实，沈说替她盖好被子退出了房间。 洗澡的时候，沈说也没有放弃思考，突然像是灵光乍现，他为什么不求助寻宝系统呢？ 现在寻宝系统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之前就显示新功能在开启中，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了。 而且系统接连给他发布了好几条任务，以至于他差点忘了系统的根本是“寻宝”。 意随心动，沈说即刻进入冥想，很快便再次来到了那片虚无之地。 【寻宝系统进阶完成（二阶）】 【寻宝系统参数修正完成】 【当前任务：1.帮助南江大学寻到失落的《鬼谷秘术》，任务完成奖励寻宝点+10；2.成立科技公司，一年内做到世界500强，两年内成为全球top1，任务完成奖励寻宝点+100】 【当前寻宝点：7，可用寻宝点：7】 【寻宝系统新功能已开启：洗筋伐髓、增加智力、目标定位】 【寻宝系统待开启功能：寻宝点兑换商城。开启条件：完成当前任务中的任意一项。】 原来寻宝系统第二阶段的功能已经可以展示的如此明白，沈说根据字面意思不难理解。 “洗筋伐髓”相当于提升自己的身体力量、敏捷，改善自身体质，让自己变得更加健康……这点沈说已经有体会了，捣灭李瑞虎的黑社会组织时就得到了体现…… “增加智力”这点，沈说想起做洛锦绣的竞赛试卷，完成的速度和质量真的比之前思考同类问题的时候有了明悟的感觉。 至于“目标定位”，沈说现在暂时还不知道具体指什么，之前寻宝的时候，他在系统的加持下也可以很快找到目标，难道说这里的“目标定位”有更强大的功能？ 沈说尝试着召唤系统，他现在很想知道那群所谓的“国际大盗”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的话，现在又在哪里。 随着意念的指令下达，沈说很快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脑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建筑的清晰轮廓，这是一幢高楼，确切的说是一个酒店，待高楼的形象凝实，沈说发现，这幢楼就是南江有名的唯冠国际大酒店。 难道说国际大盗们此时就在这里？ 脑中的画面并没有停止映射，很快，画面刺破虚空来到酒店内部，然后迅速来到2108号房，并且穿门而过，房间内的所有事物一览无余。 两个外国人正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 画面一转，这次显示的是2717号房，依然是两个外国人，他们在摆弄着一些沈说看不明白的器械。 画面依然没有停止，3323号房内，一个黄种人手拿匕首在削苹果，沈说仔细看了下，此人和张胜有六七分相像，难道真的是张胜的弟弟？ 到此，画面不再移动，沈说没有退出意念，他在观察。 如果说这就是寻宝系统的新功能“目标定位”，沈说觉得可以说得过去，不过只能看到画面听不到声音，就需要他去猜。 很快，沈说发现其实不需要自己去猜，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他竟然能看懂唇语，尽管画面里的人说的是英语。 能考上南江大学，英语自然不会太差，但沈说的专业是生化环材，涉及英语的学习很少，大学后只在大二过了英语四级就没再接触，之前他的英语水平也就能做到基本的读写和少量的口语交流。 但现在，沈说却发现他能很轻松的看懂别人在说什么，而且是无声的唇语。 应该是智力提升后，自己的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也有了提高，沈说想。 3323房内，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睡袍从卫生间出来，她很自然的来到男人的身边，环住他的脖颈，做出亲昵的姿态。 男人似乎很享受和女人的温存，翻身把女人拉到自己怀里，手不老实的探向溪谷地带。 女人没有扭捏，也没有阻止，只是说道：“亲爱的，把你那把刀拿开，我可不想在**的时候被它搅了兴致。” 男人调笑：“首领给我这把刀是对付敌人的，你可是我的宝贝。” 女人的身体更软了，在男人耳边不断吹气：“可是你却拿着它杀的第一个人就是首领。” “因为……那时的首领就是我的敌人。” 女人不再说话，渐渐迷失在情欲中。 沈说没有偷窥的癖好，正准备结束意念控制，目光瞥见桌上的那把透着寒光的匕首，脑中的信息随之而来。 【灭刃，某铸造大师封箱之作，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他想得到这枚匕首，沈说心中突然跳出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第73章 突发意外 不可否认，沈说从小就有当大侠的梦。 小时候拿着木剑和小伙伴们在院里到处跑，在自我幻想的情节中体验行侠仗义的快感。 长大后，对现实的认知只能让他把小时候的“中二”埋在心底，偶尔还会想起，但真的不会再去做了。 男孩子，哪个没有幻想过拥有一把绝世神兵呢？ 越长大，越是能分清幻想和现实罢了。 新时代良好青年的人设，沈说不是随便给自己立的，他家的条件不好也不差，加上自己从小就比较懂事，所以一般的要求父母都会满足。 不过，总有一些别人家的孩子手里会不时冒出一些新奇的玩意，沈说当然羡慕过，但也仅仅是羡慕而已，绝对不会产生强取豪夺、据为己有的想法。 可是面对着这样一把匕首，他的内心却动摇了。只是一瞬间冒出来的念头，沈说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现在早已没了大侠梦，也更能够认清现实是什么，根本不需要一个匕首来彰显自己的能力，何况还是别人的东西，尽管那人可能十恶不赦。 念头起时，沈说就退出了意念观察，“目标定位”这个功能还是很牛掰、很实用的，就是有些耗费精力，此刻的沈说觉得有些头晕。 沈说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沁凉的液体滋润着心田，他感觉好多了。 回到床上……不，回到沙发上，沈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有把匕首据为己有的念头。 他知道有时候人的潜意识是不受本体控制的，或许确实是他最根本的想法？沈说摇摇头，舞刀弄枪只是小时候的爱好，自他上了中学后就再也没有这种喜好了。 有没有可能是受到寻宝系统的影响呢？沈说想到，寻宝系统的根本是寻宝，看到如此惊艳的匕首，想要获得也是说得通的。 不过沈说还是想不明白，夺他人之物好像不是寻宝系统的行为准则，难道现在这条准则也要改变了吗？ 时间很快来到下半夜，沈说决定明天去唯冠国际大酒店转转，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与此同时，唯冠国际大酒店内。 住在2108和2717内的两名外国人先后出了门，他们一身休闲打扮，像是要去体验南江夜生活的游客。 很快，两人来到了酒店大堂，他们似乎并不认识，其中一人操着不甚流利的中文和前台说着什么。 前台小姐姐见他表达的词不达意，试着用英语和他交流，但对方表示听不懂英语。 另外一人没有逗留，直接出了酒店，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和前台交流的外国人好像失去了耐性，声音陡然拔高，用不知道哪国语言叫嚷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虽然已是深夜，但大堂内还有其他客人，很快他们就被男人的喧嚷声吸引了目光。 前台见沟通不了，马上联系了主管，外国男人却依然在喋喋不休，甚至有暴走的态势。 主管很快赶了过来，他也听不懂外国男人说什么，双方比划了半天，外国男人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性。 只见他随手抄起前台上的一个文件夹，向主管的脸上砸了过去。 一但动上手，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保安立马围了上来，很快制止了外国男人继续施暴的举动。 报警似乎是最终的解决途径，外国男人似乎就等着这一刻，他并没有反抗，很顺从的跟着警察走了。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并没有掀起太多的波澜。 另外一个提前走出酒店的外国男人此刻来到了一个酒吧，他很熟练的来到吧台点了一杯鸡尾酒，不多时，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坐到了他的旁边。 两人看似无意的交流了两句，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离开酒吧，像是在赶赴一场急不可待的交易。 这样的事情在酒吧每天都发生，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洛锦绣及拉着拖鞋走到沈说睡觉的沙发边上。沈说现在的五感异常敏锐，几乎在洛锦绣靠近的一瞬间就醒了。 “沈说哥哥，我做噩梦了……”洛锦绣的脸上还带着惊吓的表情，有些泫然欲泣。 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自己做的梦吓哭，沈说却不忍心嘲笑她，起身把表妹拉到身边坐下。 “没事，梦都是假的，再说，我不在这呢吗。”沈说安慰道，拍了拍洛锦绣的肩膀。 “可是画面好真实，我妈像发了疯一样拿刀砍我。我就跑，她砍不到我就自残，血肉模糊的。” “……”沈说心想，表妹平常受小姑虐待了？ “梦都是反的，小姑疼你还来不及呢，哪可能伤害你。” “……”洛锦绣这时有些心虚，嗫嚅的说：“可是我跟她说，我有了沈说哥哥的孩子……” “！！！” 沈说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他一定是在做梦，表妹咋变成这样了！ 洛锦绣说完就逃离了沈说的身边，还朝着沈说做鬼脸。 沈说当然知道他被耍了，三步并做两步逮住洛锦绣就要打她屁股，玩笑能这样开的？ 洛锦绣可能也知道自己玩脱了，大声求饶，沈说是忍不下心真打的，但还是略施惩戒，赏了表妹几个“毛栗子”。 “开玩笑也得分人，今后别这么口无遮拦了。”沈说教训道。 洛锦绣噘着嘴认错：“知道了，其实昨天晚上你和你那个朋友在楼下谈事，我妈就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今天回去，我拗不过她，也知道高三这一年很重要……所以，我已经订好票了，中午就走了。” 沈说看着洛锦绣，想知道这句话的真实性，昨天他给小姑沈建芳打电话说带表妹在南江玩两天，当时小姑同意了，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呢？ 洛锦绣把订票信息给沈说看，沈说也意识到两人分别在即，他作为过来人，当然不好阻止洛锦绣回去，高三苦一年，后面就是康庄大道了。 出租屋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洛锦绣在的时候，沈说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些不方便，现在她要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既然是中午的票，沈说打算在洛锦绣走之前给他好好做顿饭。 两人洗漱后，洛锦绣挽着沈说的胳膊逛菜市场，这次沈说没有拒绝，他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哥哥的身份。 菜没买多少，但都是洛锦绣爱吃的，回去的路上又碰见了李大妈，她也来给咪宝买菜做饭。 沈说和李大妈简单聊了两句，得知咪宝一切都好，便放下心来。 上午，沈说在做饭，洛锦绣则收拾自己的衣物，十点多饭菜做好了，两人吃了早中饭，沈说送洛锦绣去高铁站。 出租车上正在播报着新闻，唯冠国际的珠宝展在旗下酒店举行的消息正迅速传播着，沈说有些奇怪，这次的珠宝展明显不会面向大众开放，为什么会广而告之呢？ 接着，新闻里说到，珠宝展现场，唯冠国际的继承人秦枫和司宸集团的千金司芊芊将会正式订婚，这将是两个超级集团的强强联合。 沈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洛锦绣当然也听出了不对劲。 “沈说哥哥，新闻里说的司芊芊是我认识的那个司芊芊吗？” 沈说点了点头。 “她不是……她是……”洛锦绣没把话说全，但惊讶是显而易见的。 高铁站永远那么多人，沈说目送着洛锦绣进站，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沈说刚走出高铁站，一声巨大的声响从背后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滚滚的气浪，在电光火石之间，沈说便被汹涌的力量掀飞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脑中和耳中尽是嗡鸣声，好半天才缓过来，然后周围全是哀嚎的人，各种碎屑遍地，身后高铁站传来熊熊大火，宛如人间炼狱。 沈说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表妹可千万不能出事。 他勉力支撑起身体，踉跄着向前爬去，高大的建筑已经出现大面积坍塌，火势凶凶，人根本没法靠近。 如此场景下，想要有人活着，除非出现奇迹。 沈说的心沉入谷底。 第74章 救援 呼天抢地的声音不绝于耳，沈说却什么也听不到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块木头，失去了作为人最基本的感情。 不多时，呼啸的警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公安、消防、医护……人影憧憧，到处都是伤者，有些人根本没等到施救就断绝了生机。 有人来拉沈说，询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这时的他才茫然回神。 被人扶起来后，沈说的第一念头还是往车站里冲，但内圈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荷枪实弹的特警组成了人墙，他根本进不去的。 进去了又怎样呢？沈说心如死灰。 为什么不坚持留下洛锦绣……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答应让她回去……为什么要买中午的车票……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消防调集了数十台消防车在灭火，救援人员不断的寻找可进入站厅的缺口，希望能找到被困的幸存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伤员不断的被救出，缺胳膊少腿的人比比皆是，还有的人全身血肉模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去。 也有一些伤势不太严重的人出来，从他们凌乱的话语里能够想象，高铁站厅里是怎样一副惨状。 沈说不忍心再听，他只希望洛锦绣能够活着。 如此剧烈的爆炸已经不能单纯的定义为安全事故，这明显是有针对性的恐怖活动。 放置炸弹的人选择人流如此密集的高铁站，肯定是有预谋的，他是如何躲过安检的？答案似乎并不难想，高铁站的工作人员肯定有内应。 普通人能想到的问题，那些头头脑脑们自然也能想到，但现在最主要的是救治伤员，做好预后。 小姑的电话打过来了，沈说没敢接……父母的电话也打过来了，他还是没敢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怕自己根本说不出来话便泪水滂沱。 电话还在持续不断的响着，沈说不予理会，之后便收到了信息，是沈建辉发来的，说和小姑姑父已经在赶来南江的路上。 沈说没有回复，他只希望在家人赶到之前，能听到洛锦绣的好消息。 天已经渐渐黑了，现场的明火已经被扑灭，整座高铁站有近五分之一的过火面积，之前因爆炸震动造成的坍塌不过是视觉刺激，现场有很多飞溅的石块，仔细看去，原来只有站厅二层的西北角因地基立柱断裂而造成了部分垮塌。 现场的救援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能撤离的人都撤了出来，还有一些被残垣断壁阻碍无法实施人力救援的，就需要机械进场。 沈说还是没有看到洛锦绣的身影，他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到了半夜，高铁站周围被架上了透亮的灯光，十几台救援机械配合着人力救援不断地破开混凝土和金属物，一些被压在废墟下的人获救，但扔人没有洛锦绣的踪迹。 沈说的手机又响了，已经快十二个小时没吃没喝的他起初听到铃声的时候有些怔愣，直到铃声第二次响起，他才掏出手机接起。 “小说，是小说吗？”那头传来马艳芳颤抖的声音。 “妈，是我。”沈说有气无力的应着。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啊，把我们都急死了。绣绣呢？” 沈说哽咽着，没说出话。 手机那头换了个人，嗓门奇大无比：“小说，问你话呢！绣绣在不在你身边！” “小姑……” “别叫我小姑，回答我的话！”沈建芳几乎在咆哮。 沈说抽泣着：“绣绣还在里面……” 对面忽然就沉寂了下去，不过片刻的功夫，沈说就听到了小姑和母亲嚎啕大哭的声音。 沈说想安慰两句，说救援还在继续，说不定只是被困住了，但他说不出口，只会觉得这样的安慰太过苍白。 手机又转到了沈建辉的手里：“小说，南江现在已经戒严了，我们进不了城，你务必保护好自己，有新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沈说无声的点点头，现在也只能祈祷会有奇迹出现了。 周围的警报声就没有停过，沈说已经对这类声音免疫了。他似乎感觉不到累，希望洛锦绣还活着的信念支撑着他。 【目标定位】 突然，沈说像是灵光乍现，昨天刚查看的寻宝系统新功能，怎么就给他遗忘了！使用“目标定位”不就能指导站厅里面的情形了吗。 几乎在一瞬间，沈说便启动了这项功能，意念随着内心的指引，开始深入高铁站的内部。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还有些没有能救出去的人被压在混凝土块下早已没了生机，沈说脑中的画面不断穿梭，看到的场景让他几欲作呕。 很快，画面停在了一处墙角，上方掉落的梁状物正好卡在夹角处，里面是一块相对安全的空间。 透过缝隙，沈说看到了一片衣角，正是洛锦绣今天穿的那件卫衣。 沈说想要呼喊，但很快明白这是徒劳，他又在四周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好像是卫生间，沈说在心中盘算着，洛锦绣坐的车次和候车区，推断出这里应该是二层候车大厅中部的一个女士卫生间。 透过狭小的缝隙，沈说并不能看清洛锦绣的全貌，只能大概看出来她没有明显的外伤，而且还有呼吸。 他没法靠近现场，但得到的这个消息又不能放过，现场救援虽然没有停止，但为了避免二次伤害，救援一直进行的很缓慢，沈说怕还没救到洛锦绣，她就因为缺水缺粮饿死了。 得想个办法。 正面肯定是没法进去的，沈说看到了身前的一个井盖，一个大胆地想法从他脑中形成。 说干就干，沈说找了个相对偏僻处的下水道，然后再次打开“目标定位”功能，随即跟着指引在下水道中潜行着。 很快到了站厅内部，沈说破开防护网，进入了站厅的一层。 救援队还在外围，根本没有人发现沈说进入了站厅。 爆炸后的残留物到处都是，但站厅内部的整体结构并没有太多受损，只是有些生出了裂纹。 沈说找到上二楼的楼梯，尽量避开着各种碎片，很快凭着记忆来到了候车厅中部的卫生间外。 这里明显受损严重一些，可能是离爆炸点比较近的原因，沈说无暇多做思考，只想尽快救出洛锦绣。 进到卫生间后，沈说试着呼喊，好像真的听到了微弱的回应。 很快他便找到了洛锦绣，一条金属支架正好卡在墙面与地面的夹角处，洛锦绣就处在这方狭小的空间内，动弹不得。 “绣绣，你还好吗？”沈说大声呼喊着。 洛锦绣使劲眨了眨眼，沙哑着嗓音说：“我没事。” 刚说完这三个字，洛锦绣又陷入了昏迷，沈说看着眼前的大铁架，心急如焚，不搬开它，就没法救出洛锦绣，但想要搬开，谈何容易，这东西最起码有上千斤！ 第75章 杀人越货 沈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而且他看到，在大厅的正上方，一根条状的金属已然断裂，此刻正摇摇欲坠，如果落下来，正好会砸中困在夹角处的洛锦绣。 时间不等人。 沈说尝试着把金属支架拉开，可他现在纵然力量大增，却奈何不得眼前这笨重的家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说一边呼喊着洛锦绣的名字，一边想办法。 寻宝系统这时候能帮上忙吗？ 沈说思来想去，好像并没有有效的途径。 就在此时，上方的金属条吱呀一声，迅速落了下来，沈说目眦欲裂，抬起右脚踢向坠落的金属条，砰的一声，金属条偏离了洛锦绣的头顶。 好险！ 腿上传来的疼痛那么真实，同时又刺激着他有了新的想法。 他想到了阿基米德：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 坠落的金属条看起来是一个很好的杠杆，现在就要找到一个支点，他就能把金属架给撬动。 沈说看向墙角，如果把金属条插在金属架的缝隙中，抵在墙角处，应该可行。 没有丝毫犹豫，沈说把金属条拿过来，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然后把身体的力量施加在金属条的另一端，果然见金属架松动了。 一鼓作气，沈说使出全身力气，卡住的金属架和金属条的接触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它和墙角之间的缝隙也越来越大。 “绣绣，绣绣！”沈说大喊着。 他现在不能松手，一旦松开，金属架就会回到原位，甚至对洛锦绣造成二次伤害。 洛锦绣在沈说的呼喊中缓缓睁开眼。 沈说欣喜：“绣绣，你现在能动吗？” 洛锦绣愣神了片刻，试着移动自己的身体，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让她的肌肉变得僵硬，关节似乎也不受控制。 她又努力了一把，好像手可以伸展开了，然后再试着挪动双腿，她用爬的姿势移开了一小段距离。 “对，就这样，从金属架右边的豁口出来。”沈说鼓励着。 洛锦绣加快了频率，因为她看到沈说的表情有些狰狞，显然是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洛锦绣爬出金属架的一瞬间，沈说身上的劲倏地卸了，金属架再次回到原位，和墙面撞击发出巨大的声音。 劫后余生的洛锦绣哭得梨花带雨，勉力站起身子，踉跄的扑到沈说怀里。 “沈说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说脸色通红，大口喘着粗气，却还是安慰道：“傻丫头……”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沈说恢复了一些力气，他知道站厅里依然危险，他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现在不用走下水道了，沈说带着洛锦绣从站厅尚且完好的一面出去，刚一出来就被当成幸存者给救护车接走了。 路上，沈说给沈建辉打电话，告诉他洛锦绣已经安然无恙，洛锦绣也给自己的母亲打了电话，母女俩隔着电话哭成了泪人。 洛锦绣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加上长时间没有进水进食，又受到了惊吓，身体有些虚弱而已，到医院挂两瓶葡萄糖就好了。 沈说已经彻底缓过劲来，看着睡在病床上的表妹，心中无比庆幸。 时间已到凌晨两点，洛锦绣已经睡得很是安稳，沈说却没有丝毫睡意。他现在只想知道是谁制造了这起恐怖袭击。 一股怒火在心中悄然升起。 不仅让他最疼爱的表妹差点身陨，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不管是谁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得付出代价！ 沈说小心的拿开洛锦绣抱着他手臂的手，然后转身出了病房。 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南江市公安局副局长马明的电话。 “喂，沈指导，我现在很忙，你有什么急事吗？” “关于高铁站的爆炸事件，警方那边有什么线索吗？”沈说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马明好像有些为难，“国安那边已经接手，警方现在只做辅助和配合，具体情况我们还在调查。” “这么大的事，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吗？”沈说不死心的问道。 马明似乎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因为沈说听到电话那头没有了杂乱的背景音。 “高铁站内部工作人员肯定有人被收买了，现在还在查，不过……”马明压低了声音，“在昨晚，林景路派出所接到报案，说有一个外国人在唯冠国际大酒店闹事，出警后把人抓了……后来又接到举报，说江边有人卖淫嫖娼，还是林景路派出所出的警，这次又抓回去一个外国人。”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当时因为语言不通，时间又很晚了，就暂时扣押在了派出所，想着第二天早上再找专业翻译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你绝对想不到。” 沈说最讨厌卖关子的人。 “两人从拘留室堂而皇之地的出来了，还顺带劫走了四把配枪！” ？？？沈说的表情是这样的。 “值班民警说，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晕了，枪械室的民警也是稀里糊涂的，根本记不得为什么会把配枪给了两人……后来查看监控，发现从昨晚两人进派出所到离开这段时间的监控全没有了……” 沈说意识到了不对劲。 “然后，今天午间，正当全市的警力都扑在高铁站这件事上的时候，唯冠国际旗下的冠松银行出现警情，说金库被抢，警方赶到的时候劫匪已经跑了，现场只留下四把配枪，正是昨晚林景路派出所丢失的那四把。” 这是在向警方示威啊。 “唯冠国际被抢的东西是一条蓝宝石项链吗？”沈说沉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马明下意识脱口而出。 “果然是……”沈说凝眉，“我想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沈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并不管马明在另一头叫他不要冲动。 为了不被打扰，沈说选择关机，然后在今天第三次施展“目标定位”功能。 不消片刻，昨天在意念中见到的六个人再次出现在沈说的脑海中，他们竟然没有分开，而是同乘着一辆商务车，堂而皇之的行驶在远离南江的一条国道上。 不多时，商务车停在了一个私家庄园的门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出来。 管家老头很有礼貌，躬身对几人说道：“少爷恭候贵客多时了。” 带头的男人（疑似张胜弟弟）点点头：“希望我们的表现没让金少爷失望。” 金少爷？ 沈说像是想到了谁。 第76章 反社会人格(一) 高铁站爆炸已经被定性为恐怖袭击。 救援还在持续不断的进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官方统计进站旅客人数和被救援人数后，发现仍有13人失踪。 在如此强烈的爆炸下被定义为“失踪”，其结果不言而喻。 很多家庭一朝家破人亡，冲天的怨气仿佛持久笼罩在南江的上空，久久不散。 作为新时代良好青年的沈说，自然也是愤怒人群中的一个，和平年代，再没有什么比国泰民安更令人向往了。 在这起事故中，他不仅差点失去了表妹，更是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断气，这种观感，让沈说的怨气丝毫不比失去亲人的那些家属少。 所以，当用“定位”功能找到六个嫌疑人后，沈说没有一丝犹豫，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替天行道！ 沈说不是莽夫，长久以来的习惯和认知更不会让他做出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事，他自信有能力制服那些亡命之徒，但事后想不被发现，不让警方查出蛛丝马迹，他并没有把握。 尤其是这事还疑似涉及到金振生的儿子金浩俊。 寻宝系统的定位功能并不能支持沈说无休止的查看目标状态，当目标离得越远，目标数越大（越多）时，他的精神力将成倍的消耗。 所以，当六名嫌疑人进入别墅后，沈说便收回了精神力，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人。 洛锦绣还在熟睡，沈说看了看时间，离天亮大概还有三四个小时，应该够他实施自己的行动了。 出发前，沈说给护士做了简单的交待，他怕表妹醒后找不到他而着急。又给马明发了信息，说他准备去追查嫌疑人，算是备案。 马明或许真的在忙，并没有及时回复，这正好让沈说省了解释。 金浩俊的私人别墅在南江的远郊，沈说当然不可能徒步过去，他找张胜调了辆车。 张胜明显没有睡，第一时间接听了电话，他也在分析着各方的信息，并隐约能够感受到这起事件里有他弟弟张义的影子。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兄弟之间的感应，亦或是直觉。 所以，张胜亲自开车过来接沈说，他要和沈说一起去会会那些所谓的“嫌疑人”。 沈说并没有拒绝，他想，如果他看到的那个酷似张胜的人真的是他弟弟，或许张胜的出面能够让他少花些力气。 夜晚的路上车辆稀少，但由于除了恐怖袭击，所以一路上都有巡查，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此刻，远郊别墅内。 金浩俊正在和张义把酒言欢，其余五名外国人已经被安排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这就是海洋之心？”金浩俊把蓝宝石拿在手里，语气却颇为不屑，“一块石头而已。” “可这块石头能让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女人为它疯狂。”张义啜了口红酒说道。 “可是司芊芊就是那少数的人之一。”金浩俊说的无比笃定。 张义没接话，他也不认识金浩俊口中的司芊芊，只知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们这种游走于黑暗中的人，关于雇主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都说盗亦有道，我让你们在盗取海洋之心之前闹出点动静，你们怎么把高铁站炸了？”金浩俊皱眉。 张义似是没听懂：“我们只偷了试卷和宝石，高铁站这事和我们没关系。” 金浩俊像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样子，不过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然后又呓语般说了句：“不知道秦家现在是个什么反应。” ———— 沈说接到马明电话的时候已经离金浩俊的别墅不远，马明给他问他现在在哪，沈说说了大概的位置，然后就从马明那里得到了新的信息。 高铁站的炸药成分分析出来了，并不是成品，而是人为配置的。 这个沈说之前就设想过，成品炸药不可能躲过重重安检，想要制造这么大规模的爆炸，炸药的量也要非常大，只有通过在当地配置才有可能实现。 在马明的讲述中，沈说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 精通化学知识的人配置炸药或许不是难事，但想到买到各种原材料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况且是那么大的量。 所以说，此次在高铁站的爆炸应该在相当一段时间之前就已经在谋划了，那么，还有可能是张胜的弟弟他们做的吗？ 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沈说一时陷入到迷雾中。 这时，开车的张胜接口道：“沈老弟，我始终不愿意相信高铁站的事和我弟弟有关。或许人性可以改变，但本性不会，前天他给我打电话，我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无奈……或许是我太过主观，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不会坏的那么彻底。” 沈说沉吟着：“一切见面后再说。” 车子终于靠近了别墅，一路上张胜并没有询问沈说为什么会知道他弟弟的藏身之所，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心思更多的花在了担忧之上。 对于沈说和张胜这对不速之客的到来，金浩俊似乎并未感到太多的诧异，反而站在门厅里迎接着。 而张胜的弟弟张义也没有刻意的回避，兄弟二人在时隔十年之后再次面对面。 相比于张胜的情绪异常波动，张义则要表现的太过沉静，好像见面的并非两个亲兄弟。 沈说看着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金浩俊，看着涕泪纵横的张胜，在看着始终维持一个表情的张义，他瞬间疑惑了。 除了张胜的表现，其它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金浩俊似乎在尽地主之谊，邀请两人进屋详聊。 张胜不疑有他，跟着张义进了别墅，沈说迟疑片刻也走了进去。 大厅里灯火通明，艺术酒桌上已经摆好了红酒，金浩俊给两人分别倒上三分之一。 “沈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是敌人，而应该是盟友。” 沈说直视着金浩俊，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喜欢芊芊，你也喜欢芊芊，但她现在却要嫁给秦枫那个混蛋了，我觉得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金浩俊把红酒推到沈说的面前。 “我的确不希望芊芊嫁给别人，但我也不可能和你成为盟友，因为我不会去做极端的事情。”沈说挡住推过来的酒杯， “话先不要说的这么死，有时候人没有被逼到一定的份上，你是不会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的。”金浩俊的话好像在循循善诱。 沈说并不想和金浩俊扯这些有的没的。 张胜那边，兄弟两人均已稳定情绪，沈说直白道：“高铁站爆炸是你做的吗？” 张义摇摇头：“不是，我是贼，但并不丧心病狂。” 沈说直视着张义的眼睛，没能从中发现出异样。 金浩俊却在此时说道：“我知道是谁做的那件事。” 沈说瞬间把目光转过去，却看到金俊浩嘴角一个鬼魅的弧度。 沈说心中一跳，有一种进入陷阱的既视感。 第77章 反社会人格(二) 张胜作为一个普通人，最先感受到自己身体不对劲。 从进入别墅那刻起，他其实已经隐隐就能闻到一种香味，本来他以为这是别墅自带的香氛系统，所以并未起疑，可是现在却感到四肢乏力，头晕眼花。 他看着眼前的弟弟，面上全然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而张义一直摆着一张扑克脸，并未给予回应。 沈说也感觉出了一丝身体上的异常，他就知道金浩俊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心，原来在空气中做了手脚。 “我给你们的红酒为什么不喝？”金浩俊笑意盈盈，“喝了红酒就不会有难受的感觉了，可你们拒绝了我的好意。” “你想做什么？”沈说屏息凝神，伺机而动。 似是看出了沈说的意图，金浩俊后退两步，讥笑道：“我知道你身手了得，一个人端了李瑞虎老巢这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尝试运气，要不然死得更快。” 沈说心头一寒，金浩俊看起来并不是信口开河、无的放矢的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可能如此嚣张。 如果横竖都是死，沈说还是决定拼一把。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我可不会那么蠢。”金浩俊手一挥，张义便提着匕首出现在沈说的身边。 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沈说在意念中看到过，也觊觎过。 张胜看着骤变的局势，目眦欲裂，想要制止却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力的斜靠在沙发上。 凌厉的风势似乎带着寒气，沈说运转身体机能，堪堪避过张义的一击，双腿便踉跄着摔倒在地。 他的动作变得迟钝了！ 趁他病要他命！ 张义显然深谙此道，攻势不停，举着匕首再次向沈说袭来。 眼看避无可避，沈说正准备坦然赴死，却在这时被电流控制身体，他眼看着张义手中的匕首在眼前不得寸进，而张义的脸上闪过骇然。 似是遭受了莫名的电击，张义抽搐着甩掉匕首，却正好落在沈说的手边。 在系统的控制下，沈说握住这把匕首。 清晰的感官映入脑海，沈说只觉得入手冰凉，似乎匕首没有带走张义身上的一丝体温。 沈说此刻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系统在操控着他的身体在做一系列事情，但整个人的意识却独立于感官之外，凝视着肉身和思想。 【灭刃，古蜀国三大神秘宝物之一】 这么容易就获得了一个寻宝系统要找的终极宝贝？ 如果说灭刃在张义的手上时，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那么此刻在沈说手上时，就变成了一柄幻化神兵。 匕首作为冷兵器，偷袭、暗杀、近身搏斗的利器，此刻被沈说拿在手里则让它幻化出了两米长的刀气。 刀气边缘寒气四溢，莫说碰触，只要靠近就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张义慑于灭刃发出的逼人气势，离开沈说三米的距离，目光不断在其周身游走，寻求着偷袭的机会。 金浩俊只是在沈说持匕首幻化刀气时慌乱了片刻，很快便镇定下来，在他看来，就算有神兵在手，沈说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张义，他中了五绝香，撑不了多久。” 听金浩俊说的信誓旦旦，张义收起凝重，看沈说的眼神好像已经在看一个死人。 沈说现在的确不好受，虽然系统控制着他的身体，但他的感受还在，身体里的力量在不断的消散，气息也变得微弱起来，如果不是身体经过强化，此刻怕是已经和张胜一样，成为粘板上的鱼肉了。 而手上的灭刃在第一次发出刀气后，慑人的气势收敛起啦，似乎已经进入沉寂，只是本体的寒光依然清冷，才让张义和金浩俊不敢妄动。 时间在流逝，沈说知道不能这样等下去，结果只能是束手就擒。但现在系统控制着他的身体，他也一时想不出能有什么脱身的方法。 此刻沈说有些庆幸，出发前给马明留了信息，只希望他能带人尽快赶到。 金浩俊似是看出了沈说有意在拖延时间，他有预想过沈说可能会有后手，时间对他同样重要。 “沈说，别硬撑了，你以为能顺利的走进这幢别墅是因为什么？”金浩俊开始使用攻心计，“方圆十里内，都是我的监控范围，只要有人踏入，我立刻就能接收到信息，你的救兵来不及见你最后一面了。” 沈说凝神道：“为什么？” 金浩俊呵呵一笑，带着一丝不羁，如果忽略他欠扁的表情，不可否认他真的有一副好皮囊。 “看你就要死的份上，我就慈悲的解答你这个疑惑。” “你不是想知道高铁站是谁炸的吗？我告诉你，是我找人炸的，至于原因……我不喜欢那座高铁站，因为那里承载着我三段痛苦的经历。” 金浩俊的话里充斥着负能量，让人感觉他好像已经疯魔。 “就因为你的私欲，就置那么多无辜的人于死地，你真是个疯子！”沈说咬牙切齿道。 听了沈说的评价，金浩俊丝毫不生气，反而洋洋自得起来。 “对，我就是一个疯子，是这个社会把我逼疯的，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强词夺理！”沈说嗤之以鼻。 金浩俊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惨然一笑：“至于我为什么会发疯，现在时间不够了，等你下了黄泉，我会烧纸告诉你的。” 猝不及防间，金浩俊从背后掏出一把手枪，抬手便扣动了扳机，爆裂的子弹激射而出，径直朝着沈说的面门而去。 电光火石见，沈说抬手相迎，子弹撞击在灭刃上，强大的冲击力让沈说不自觉退后数步，直到墙角才看看稳住身形。 虽有系统控制着身体，沈说还是能直观的感受到手臂又麻又痛，再看灭刃的表面，竟然光亮如新，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没时间感叹，也没时间思考灭刃到底是什么材质，金浩俊的第二枪已经打响，沈说就势一个翻滚，子弹打在墙壁上溅起点点火星。 两枪不中，金浩俊显然有些气急败坏，第三枪、第四枪接连发射，沈说借助掩体堪堪躲过，但他发现自己的生机流逝的更快了。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沈说内心一片冰凉，他还没有给父母尽孝，还没有体会过成为一个真正男人的感受，还有那么多喜欢他的人在等着他…… 念头纷繁间，第五枪接踵而至，沈说想躲，奈何身体像是灌了铅，就连系统都控制不动了。 子弹就在眼前，好像等待沈说的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难道自己就要成为获得系统后死的最快的主角吗？ 沈说自嘲道。 第78章 电不死我的终将使我强大 有人说，人死之前能看到自己的一生。 这句话是经不起推敲的，死去的人是如何把自己的感受告知未亡人的呢？大概率是将死未死之人的体悟罢了。 沈说似乎就有这样的体悟，他的一生着实有些短暂，没到农历新年，也就是说他还不满22岁，这样的一生大多是平淡的。 和大多数人一样出生、长大、上学、工作…… 非要说这份平淡里有什么不平凡，那就是他获得了寻宝系统，可也就是“一个月体验卡”。 他着实因为寻宝系统获益过，想着自己银行卡内的八位数余额，也不知道父母继承后会有什么感想。 以沈说的认知来说，他觉得相比于几千万，父母应该会更希望他活着吧。 可是……他就要死了呢…… 子弹更近了一分，沈说已经能感受到弹体带来的灼热气息，刺激着他的皮肤，让他心跳不由的加速了几分。 当子弹距离面门还有一毫米的时候，寻宝系统似乎也做出了回光返照的应对，强劲的电流再次走遍沈说的全身，如有实质般的破体而出，同时包裹着面前的子弹，不让它再近分毫。 沈说只觉得肉体和精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比之之前未完成任务后受到的电击还要强烈无数倍，奇异的是他的身体竟然没有因此崩溃，精神也在剧痛中愈发的清明起来。 当子弹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止是沈说，金浩俊和张义俱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张义拿匕首袭击沈说的时候意外掉落，当时他只觉得手臂发麻，搞不清情况的他以为是沈说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所以并未深想。现在看到势能更强的子弹竟然也无法伤到沈说，就算是傻子也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了。 而且他们明明看到沈说身体里有电流浮现。 尽管只是一瞬间的视觉冲击，仍然让他们匪夷所思。 沈说会发电？ nnd！这种人就应该被拉走做切片研究啊！ 寻宝系统发出的电流的确在沈说的体表游走了一遭，但速度实在太快，所以金浩俊二人看到的只是一瞬的画面，如果不是子弹确实掉落在地上，他们都以为是错觉。 表面的电流不在了，但沈说体内的电流依然在光速流窜，不过呼吸间已经在体内运行了七七周天，随着电流的游走，沈说渐渐发现，身体上的不适感减轻了，不是电流带给他的不适感，而是空气中毒素带给他的不适感。 金浩俊不清楚沈说还有什么后手，只知道现在不置他于死地，就可能后患无穷，于是举枪再射，接连三发子弹射出，均如之前一样，靠近沈说便落在了地上。 这次他真切的看到了电流，子弹就是被电流挡在了沈说的身体之外。 金浩俊还欲再射，却发现枪里已经没了子弹。 此时的沈说已经彻底被净化了身体内毒素，他感觉身体的各项机能又回来了……不，比之前更加充沛的机能充斥了他每一片细胞。 寻宝系统已经归还了沈说的身体控制权，沈说下意识的把精神力灌注于右手的灭刃之上，比初次释放出的刀气更加凌厉的刀气激射而出，瞬间把面前五米内的事物一分为二。 沙发、玻璃柜、金属立人装饰、大理石地砖……还有金俊浩手中的枪和三根手指。 切面光滑整齐，绝不带有一丝杂质。 金浩俊一时间并没有感觉到痛，依然平举的右手突兀的少了三根手指，他甚至冒出想要去找一找的奇怪想法。 这一幕落在一旁的张义眼中，惊骇到无以复加。他之前只知道那把匕首很锋利，切再硬的东西都不在话下，想不到到了沈说手里，竟然能激发出如此恐怖的效果。 沈说自己也震惊了，古蜀国的秘宝这么强悍的吗？ 而他的下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此事流传出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 所以……金浩俊和张义都得死！ 意随心动，沈说再次向灭刃灌注精神力，但想象中的刀气并未施展出来，伴随着的是强烈的战意。 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沈说身形顿起，只向张义扑去，相比于金浩俊，他觉得张义的威胁更大一些。 张义并不会坐以待毙，身入组织十年，成为首领两年，他的武力值早已不是普通人可比，就算面对李瑞虎身边那两位贴身美女高手，他也有自信一分钟内解决战斗。 战斗中最忌轻敌，张义知道沈说的厉害，所以他没有轻敌，而是拿出全部的手段，迎上沈说的攻击，他认为，沈说的现在的优势是手握灭刃，只要避开正面最强一击，他有信心给沈说来上一记黑虎掏心。 想法总是美好的，沈说挥舞着匕首的动作简洁而朴实，张义却发现自己的面前好像被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上下左右完全没有出路，当他想要后退的时候已经迟了。 只见沈说手起刀落，张义的右臂直接被卸了下来，灭刃自带的寒气封住了经脉，竟然诡异的没有流血。 正待沈说乘势追击，从二楼跳下来五个人，正是张义的同伙。 见老大受伤，其中和张义关系亲密的女人赶忙扶住他到一旁处理伤口，而另外四人则将沈说围住。 当然没什么好说的，四人掏出随身的兵器，有刀、有刺、有枪……一齐向沈说攻来。 有时候，人多并不是优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人也是送人头的存在。 只见沈说并不躲避，反而欺身而上，正面相迎，灭刃所过之处，削尽一切阻碍，四人手中的刀断、刺折……还有两人生生被割喉。 快！如闪电般的快！ 拿枪的两人甚至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 形势一边倒，照顾张义的金发美女眼中闪过绝望和决绝，眼看着四名同伴在沈说手上走不过一合就成了尸体，她不知道沈说到底是什么怪物，要知道已经气绝的四人在雇佣兵中都是佼佼者。 这时的金浩俊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了残疾，都说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让他满地打滚，沈说阴冷的看了他一眼，就像在看一条即将被宰的狗。 在解决金浩俊之前，张义和金发女人仍然是沈说的第一目标。 金发女人似乎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她把张义抱得更紧了，眼中带着乞求和惊恐。 “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可以给你很多钱。” 沈说冷哼一声，显然并不为所动。 一步步逼近的沈说就想是死神。 张义还是有些血性的，忍着剧痛把金发女人拉到身后，用坦然赴死的眼神看向沈说。 “萨莉亚是无辜的，她没有杀过人，也没有参与过我们的任何一次行动，请你放过她。”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沈说冰冷的言语。 张义的脸上满是汗珠，显然断臂之痛已经让他备受煎熬，但他仍不死心：“我可以用一个情报跟你交换。” “你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人的情报你觉得我会稀罕？” “如果这份情报是关于《鬼谷秘术》呢？” 沈说眼神瞬间凝起：“你知道《鬼谷秘术》？” 见自己赌对了，张义并没有太多庆幸，他知道，要得到沈说的手下留情，只能尽快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鬼谷秘术》是我们组织的目标之一，也是唯一一件失手的目标，为此，我们损失了十三名同伴。”张义喘着粗气说道。 沈说见他实在痛苦，就先让萨莉亚帮他止血包扎。 此时的金浩俊已经疼晕过去，沈说上前踢了他两脚，这货只是哼哼两声又没了动静。 明明是个花架子，装什么大尾巴狼。 沈说心中极度鄙视这种身在黄金屋，却整天时不我待，一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装逼犯。 第79章 人渣不值得同情 沈说暂时不去理会金浩俊那个躺在地上装死的装逼犯，他得先看看张胜的情况。 走到张胜面前，沈说发现他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再探探鼻息，还好，没有断气。他转头深深看了眼张义，心中生出莫名的情绪。 张胜心心念念这个弟弟，可弟弟却联合别人设计自己的哥哥，看来亲情在有些人的面前不过是达成私欲的工具罢了。 沈说对自己说，如果不是为了《鬼谷秘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刀解决了张义。 金浩俊说红酒里面有解药，沈说并不能十分确定，从张义那里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拿起红酒杯，试着给张胜灌一些酒下去，好在张胜还有吞咽意识，半杯红酒并没有洒掉多少。 等待张胜恢复意识的时间，沈说再次走到金浩俊身边，这小子自诩有反社会人格，他得逼问出一些足以让他定罪的证据。 此时的金浩俊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沈说正准备踢上两脚，门外却跑进来一群人，带头的正是金浩俊的好爹金振生。 其实这群人进入别墅范围的时候沈说已经有所察觉，不过他并未在意，自己想溜走是可以的，但他还有张胜这个盟友在。 金振生看着满屋的狼藉，目光不断在沈说和自家儿子身上来回梭巡，当看到金浩俊身下一滩血迹的时候，他慌乱的跑过去，试图唤醒儿子。 金浩俊终于悠悠转醒，但手上的疼痛那么真实，他举起右手看着已然缺失的三根手指，眼中的愤恨如有实质般映射在沈说的身上。 “沈说！我要你死！” 尽管金振生在场，沈说依然不惯着金浩俊的毛病，上前两步甩出两个大逼兜，金浩俊因愤怒而扭曲的俊脸瞬间肿了起来。 嘴硬的人就应该打脸。 金振生带来的人看到自家少爷被打，想要冲上来给沈说一点颜色瞧瞧，却被金振生的一个眼神和咆哮制止。 “滚出去！” 来人面面相觑，但也不好违背老板的意愿，只得悻悻的退出了别墅。 “金老板，看来你还是识时务的。” 沈说的话听上去有种大言不惭的味道，金振生哪里受过这样的奚落，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带来的人就算一起上，也不够沈说一顿开胃菜，何必自找不痛快呢。 “沈先生，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先找人替小俊先止血？” 沈说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 金浩俊却依然嘴硬：“爸，你别这么低声下气的，我不信他敢杀人，请冯叔叔来，他一定可以教训这小子的。” 金振生断喝一声：“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金浩俊痛苦的神色中闪出一丝阴鸷，却叫沈说看了个正着。 看来这小子是死不悔改啊。 私人医生被请进来处理金浩俊的创伤，金振生在一旁一味叹息，愁容满面。 沈说不想再耗费时间，眼看天就快亮了，他还得回去陪表妹。 “金总，令公子如此混蛋，你别说你全不知情啊。” 金振生起身走到沈说身边，把他拉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小俊其实从小就是个很上进的孩子，他从来不会以金泰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在外面招摇，一切的转变应该是在他16岁的时候，我把他送到国外去后发生的。” “那年她妈因为车祸去世了，为了补偿他缺失的母爱，我只能用金钱做出弥补，刚开始他并不需要，他自恃有些才气，根本不屑与我这个满身铜臭的人站在同一阵线。” “他对历史、诗词这些很感兴趣，读的书多，可能就有些自视甚高，在国内的时候因为大环境适宜他施展才华，所以如鱼得水。到了国外后，语言上存在差异，文化的差异就更明显了，他的那些才华突然没有了用武之地，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在精神上得不到认同和慰藉，他只能在物质上找补回来，那年他应该是18岁吧，开始主动向我要钱，我因为忙于事业，也就没管太多，只是一味的给钱。” “直到他花的钱越来越多，我才开始留意，却已经晚了，我不怕他吃喝嫖赌，可是他却用钱资助国外的一些极端组织，并且参与其中，我强行把他带回国，以为他会断了来往，表面上他也的确没有什么异样，直到芊芊和他分手，好像又刺激到了他，他的行事开始变得乖张。” “我把他送到一处秘宅，24小时严加看管，两年后他说他已经痛改前非，我也相信他了，谁知道刚出来就做出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听了金振生的剖析，沈说并没有对金浩俊产生怜悯和同情，反而更加鄙视他作为一个顶级富二代的觉悟。 说到底还是抗压能力不行，国内顺风顺水，到了国外还以为能够以自我为中心，可见天真程度。 不能改变环境的时候就要学着去适应环境。这里所说的环境是普世价值观所认可的大环境，而不是一小撮人所信奉的旁门邪道。 犯了罪，任何的理由都是借口，所以金浩俊走到今天并不值得同情。 这时，私人医生已经帮金浩俊包扎好了伤口，疼痛并未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让他更加的偏执。 私人医生的药箱里，他趁人家不注意拿了一把手术刀，在走到金振生面前的时候，猝不及防的一刀刺出，直抵自家父亲的心窝。 这孽畜竟然想要弑父！ 金振生没料到自己儿子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惊骇的同时也忘了闪躲，眼看锋利的刀尖就要刺到他的身体里。 沈说本不想管这对父子的恩怨情仇，但良知让他不能坐视不管，灭刃再次出手，面对着锋利的手术刀就像砍瓜切菜。 一击失手，金浩俊状若疯狂的像沈说扑来，沈说一个侧踢，他便躬身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撞在墙上，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不住的咳嗽、抽搐。 沈说出腿是控制着力道的，否则金浩俊此刻该走到奈何桥了。 丧失行动能力的金浩俊已经没有了威胁，金振生还愣在原地，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儿子为何会对他痛下杀手。 沈说感觉到有大批人马朝着别墅靠近，应该是马明他们来了。时不我待，张义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他得问问《鬼谷秘术》的事，否则马明到了，形势就不由他控制了。 张义以鬼谷秘术作为筹码，想让沈说放萨莉亚一条生路，沈说没有直接答应，但张义并不敢拿乔，只希望沈说能够看在线索的份上动一下恻隐之心。 之前有雇主花钱让张义的组织盗取《鬼谷秘术》，并指明《鬼谷秘术》就在唯冠集团的总部，因为给的佣金很高，张义他们接了这活，可唯冠集团好像知道有人要来偷书，防备严密，张义的手下一批批潜入，最后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就连张义自己也在那次行动中受了很重的伤。 这事没办成，订金自然是要退还的，可这时却联系不上雇主了，最后通过多方打探，才知道这是个局，而《鬼谷秘术》根本不在唯冠集团，而在司宸集团。 这下张义算是和唯冠集团结下梁子了，所以才会答应金浩俊的邀请，盗取海洋之心。 失去的面子总得找回来不是。 沈说听着张义的讲述，心中惊疑不定，如果张义所说属实，《鬼谷秘术》、海洋之心、金浩俊的癫狂…… 咋都和司芊芊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巧合吗？ 第80章 原来这就是《鬼谷秘术》 沈说现在有一种复杂的感觉：虽然司芊芊离开了，但他的身边全是她的身影。 目前不能确定张义所言的真实性，但沈说想来张义应该不敢骗自己，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管沈说杀不杀他，就以他现在的伤势，也断然逃不过警方的追捕，以他劣迹斑斑的过往，这辈子是别想再出来了。 张胜在此时也醒了过来，因为他没有系统辅助，所以中毒较深，人虽然清醒了，但身体还很虚弱，依旧靠在沙发上无法动弹。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张义，当看到少了一条胳膊的弟弟，他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罪魁祸首”沈说当然没有什么歉疚之情，张义现在还能有条命在，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小义，你那晚给我打电话，是算准了我会请沈说出手吧。” 张胜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作为一名身价上亿的成功人士，岂能还看不出来自己弟弟打的什么算盘。 张义没有直接回答张胜的话，而是说道：“想不到他如此厉害，落到这步田地，我认栽。” “为什么？”张胜问了一个他搞不清楚的问题，沈说和弟弟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根本不可能结怨。 “为什么……呵呵……我为钱，至于金浩俊，他就是个疯子。”张义的笑有些凄惨。 看着似乎还是没有悔改意思的弟弟，张胜悲从心头起，他的弟弟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张胜不想再探究弟弟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从他利用自己亲哥哥的那一刻起，他俩之间的兄弟情，以及过往的歉疚都一笔勾销了。 警方终于进入了别墅内部，荷枪实弹的特警自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张义知道大势已去，只有金浩俊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像是兴奋，又像是解脱。 马明依然是现场的最高指挥官，相比于上次端了李瑞虎的老巢，这次发生在金家别墅里的场面虽没有上次大，但战况却更加惨烈，断指、断肢把偌大的大厅染成了血色。 而沈说站在别墅中央，手握令人胆寒的匕首，宛若杀神。 作为警方的顾问，沈说把事情的原委和马明简单做了交待，因为现场涉及到金振生这个知名企业家，而他的儿子又是头号嫌疑人，马明的级别让他处事谨慎很多，只令把人带走调查，后续的结果自然有更高级别的人来定夺。 本来沈说也是要跟着回去的，但他还牵挂着表妹洛锦绣，和马明打了招呼便先行离开。 张胜被急救车接走，最后看了眼被逮捕的弟弟，无声叹息。 沈说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他急忙跑回洛锦绣所在的病房，看到她正在打电话。 “我知道了，妈你别担心，沈说哥哥照顾我很好，我也没受什么伤，就是吓到了……嗯，明天出院我就回去……不用，好，我让沈说哥哥陪我一起回去，就这样，我要吃早饭了……嗯，妈妈再见。” “小姑情绪还好吧。”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沈说，洛锦绣并没有显得很惊讶或是高兴，只是用平淡的情绪和口吻回道：“经过一夜，现在她好多了……我想快点回去，她只有见到我才能真正安心下来。” 经历一番生死，沈说忽然觉得洛锦绣好像长大了许多，以前的她遭逢劫难，醒来看到沈说必然是要扑到沈说怀里求安慰的，现在的她却没有这么做，或许是她开始变得理性了，也知道了家人的意义和重要性，不再是那个只会粘着她的美少女了。 应该为表妹的转变感到高兴的，但心中那份淡淡的失落又是怎么回事？ 沈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进行深究，他看洛锦绣的精神状态尚好，就先给她买了早餐，洛锦绣全程很安静的吃着，不再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女孩。 咨询过主治医生，洛锦绣符合办理出院的条件，沈说办了手续，刚出医院，洛锦绣就和沈说说想回家，沈说看着有些执拗的表妹，答应了她的要求。 高铁现在是没法坐了，好在张胜的车沈说在开着，开回皋城不过三个多小时，中午就能到。 洛锦绣的行李都落在的高铁站，此时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难免有些污渍，沈说准备先给她买一身新的，正要往南江商厦去，洛锦绣却指着医院对面的服装小店说道：“就去那里买吧，随意一些。” 沈说没有拒绝，最后洛锦绣的一身衣服花了130。 一路上，兄妹两人的话不多，沈说在专心开车，洛锦绣则一直在看窗外的风景。 中午时分，车子终于到了洛锦绣家，小姑闻声出来，甫一见到女儿便抱了上去，随后更是哭成了泪人，反观洛锦绣则不断的安慰着自己的妈妈，表现的十分坚强。 小姑父也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一家人团聚的画面刺激了沈说，他悄悄退了出来，还是要回去看看爸妈的。 上次国庆节回南江之前父母都不愿理他，但这么些天过去了，什么气都该消了。 今天是工作日，父母都没在家，沈说先去母亲工作的超市，见到母亲正忙，只简单聊了两句便离开，然后去父亲的单位，却被告知下乡调研去了。 下午两点，沈说踏上返程的路，他并不能在家多待，南江那边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他。 晚饭时分，沈说回到了南江，连续的赶路让他饥肠辘辘，到楼下随意吃了碗面条，沈说回到出租屋。 第一件事就是把司芊芊让他保管的包裹拿出来，他直觉这个包裹里面的东西不简单。 之前没有打开包裹是因为道德的约束和对司芊芊的信任，现在情势复杂了很多，如果这里面的东西真的可以帮司芊芊脱困，那么他早一点知道是什么酒能早一些做出应对。 张义所在的组织，唯冠国际、司宸集团……可能还有金浩俊或是金振生，这里面似乎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把相关人等全都网罗在了其中。 或许，这个包裹里的东西就是解开迷雾的关键。 沈说打开牛皮纸的包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信封和一本线装本的旧书。 旧书没有书名，更没有作者等落款，翻开封页，一个篆体“启”字落入眼帘，随后有十页左右的空白，再往后翻，是一个篆体的“智”字，又是十页空白，接着往后翻，是篆体的“慧”字，然后又是空白，一直到封底都没有再出现任何字。 谁会在一本书上只写三个字，沈说直觉这里面是有问题的，只不过现在他没能发现问题在哪。 使用寻宝系统的目标定位功能，冥想着《鬼谷秘术》，脑中赫然映出的就是手上这本旧书的画面。 原来，这就是《鬼谷秘术》！ 第81章 洛锦绣的告白 得知手上的这本泛黄的旧书就是《鬼谷秘术》，沈说竟然不想第一时间联系沈奇文。 他现在脑中的念头纷繁复杂，其中最疑惑的就是司芊芊为什么会有这本书。 她知道她收藏的这本书是《鬼谷秘术》吗？如果知道，她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收藏起了这本书的正本？作为南江大学曾经的学生，她不可能不知道《鬼谷秘术》是南江大学的镇校之宝。 如果她不知道这本书是《鬼谷秘术》，那么又是谁让她把书藏起来的？沈说不相信司芊芊在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本书藏得如此隐秘。 还有和书放在一起的那封信，他要拆开吗？ 沈说一时间陷入纠结。 天光已然暗了下来，屋子里没有开灯，沈说就这么枯坐在沙发上，他在做着各种各样的假设。 一阵敲门声打乱了沈说的思绪，他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房东孙良臣，他手中提着一个袋子，里面好像是些水果和吃食。 “小沈啊，我看你晚上就在面馆吃了碗面，一个大小伙怎么能吃那么少，这是新上的苹果和小飞烤的串，你拿去吃。” 沈说不好拒绝，受了孙良臣的好意。 “孙飞现在还好吧。” “好好，现在算是彻底洗心革面了，整天就围着他的烧烤摊，你的恩情我们家会一直记得。”孙良臣感慨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孙叔，你租房给我的时候就比行情低不少，看出来您也是个本分人，谁也不想家里出这种事，我也就是举手之劳。”沈说怕孙良臣误会他邀功，赶忙解释道。 孙良臣用满是皱纹的手握住沈说的手：“我明白的……李瑞虎是什么样的人南江没几个不知道的，反正这事你尽了心力，受恩是应当的，你别有压力。” 千难万难，人情难还，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沈说没再劝孙良臣，让他放宽心，老一辈的人更注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时间已经不早，孙良臣没有久留，只和沈说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出租屋再次恢复到一个人的沉寂时刻。 孤独的夜正适合一个人独立思考，沈说尝试着用“目标定位”查看司芊芊的所在，却被告知“目标”太远，无法搜寻。 看来系统也不是万能的，它所产生的功能也是有限制的。 无法见到司芊芊，就没办法当面询问她关于《鬼谷秘术》的来源问题，或许真要拆开密封的信件才行吗？ 正当沈说犹豫不定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信息，是洛锦绣发来的。 刚点进对话框，繁多的字数瞬间把屏幕填满，沈说在这一页中竟然没有看到信息的开头。 向上滑动屏幕，右侧的进度条滚动数秒，终于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沈说哥哥： 见字如面。 本来想给你写信，但始终没有微信来的快捷，而我要说的事是鼓起了莫大勇气才决定的，所以你别嫌我啰嗦。 老师说写作文要先点题，我也就直抒胸臆了：沈说哥哥，我喜欢你。 不是兄妹之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是不是觉得我太放肆，或者说我疯了？被高铁站的事故刺激到了脑袋？不，我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无比清醒，比我做物理题的时候清醒百倍！ 可正是因为这份清醒，我开始唾弃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有如此有违常伦的想法，我大抵是真的疯了。 你知道吗，当你出现在高铁站厅的那一刻，我真的像是见到了光。 哪个女孩子没有幻想过自己成为紫霞仙子，有一天会有一个盖世英雄踏着七彩祥云来娶她……你举起压在我身上那块沉重的钢架时，已然成为我的盖世英雄。 我从小就跟在你的屁股后面玩，在别的小伙伴面前，我很自豪的说我的沈说哥哥是多么的聪明、多么的优秀，又是多么的会照顾人，因为他把我这个妹妹照顾的很好，很好。 好到我真的不想当你的妹妹。 小的时候，我是不懂这些的，只觉得有这样一个哥哥在身边是我最大的幸福。 上了初中，女孩的粉色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同学之间也会有意无意的说起男女之间的话题，我虽没有直接参与进去，但每次幻想的对象都是你。 我因此感到羞怯，也有些难过。 我们之前始终差着四岁的年纪，你的学业变得紧张，和我相处的时间也少了，但我还是会找各种机会靠近你。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初二的那个暑假，我外婆（也就是你的奶奶）生病了，妈妈要在医院照顾她，让我住到你家去，我嘴上说着不情愿，可心里乐开了花，那个暑假，我们重温了很多童年的回忆……后来外婆出院，我妈让我回家，我还是要赖在你家不肯走，最后又住了一个多星期。 你大二的那个暑假，回来和我说你有女朋友了，还给我看了她的照片，真的是很漂亮也很大气的一个女孩子，我笑着和你打趣，不知你可看到我转身后的泪水。 直到那一刻，我确定我真的喜欢你。 都说感情是相处出来的，后来的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但我却忘不掉你对我的好，我妈问我为什么成绩忽上忽下，那是因为我在反复做着把你从脑海中剔除的决定。 至于结果，你看到了，没成功，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条信息了。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们生活在古代就好了，不必在乎表哥表妹的身份，我可以大胆的喜欢你，告诉给全世界知道。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我们无法冲破世俗的牢笼。 这么说或许是我一厢情愿了，其实我的作文水平不差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想到哪就写到哪儿。 给你添麻烦了吧，啰嗦了这么多，我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沈说哥哥，不要有什么压力，决定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断绝这份念头的准备。 你永远是我的光，也永远是我的沈说哥哥。 而我，洛锦绣，你的小跟班，你永远十八岁的妹妹。 此致！ 走过花季雨季，我将茁壮成长！ 近千字的内容，沈说全程面无表情，他不是傻子，能感受出洛锦绣和他在一起时的那些小心思，但作为男人，也作为他的哥哥，他不能明说，也不好点破。 现在这些话由她说出来，应该是真的会放下吧。 最主要的是，他可不想让小姑提着刀上门把他砍死。 第82章 灭刃认主(又一场战斗) 沈说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洛锦绣的千字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了，便打算发一个晚安的表情。 信息发送的一瞬间，红色的感叹号即时跳了出来。 洛锦绣把他拉黑了！ 刚被告白就被拉黑，沈说觉得没有人比他更悲催的了。 这样也好，洛锦绣作为一个成年人，可能思想上还不够成熟，但她已经在试着长大了。 沈说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时间已经不早，他要烦恼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寻宝系统不好好寻宝，整天让他充当正义使者算是什么回事！ 沈说作为宿主——更是直接“受益人”，当然要吐槽一下。 未拆封的信件仍然安静的躺在桌上，沈说最终没有选择把信件拆开，人的好奇或是探究欲望得有个限度，拆开司芊芊的包裹已经让他内心有了很强的负罪感。 重新把思绪捋了捋，沈说把几处重点做了标记。 是谁雇佣了张义的组织去唯冠国际偷《鬼谷秘术》？ 是谁给了司芊芊《鬼谷秘术》？ 司宸集团和唯冠国际的联姻真的只是单纯的利益结合吗？ 《鬼谷秘术》里那些被隐去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又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显现？ 最后一个问题是沈说最想知道答案的，或许知道了《鬼谷秘术》的内容，就能够解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要向沈奇文求助吗？沈说在心中问自己，并没有多深入的思考，他暂时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因为帮南江大学找《鬼谷秘术》是他的任务，现在求助等于是告诉沈奇文他已经找到了，找到了又归还学校显然不合理。 而且系统并没有给出提示说任务完成，也就是说，要把《鬼谷秘术》正式归还才算是完成任务。 但是以现在的形势来看，还不到他归还的时候。 夜已经深了，沈说却完全没有困顿的念头，自从身体被系统改造后，他的精力好像变得更加充沛了许多。 随之改变的还有他的观感，正如现在，外面已经是万籁俱寂的黑夜，可他还是听到了有人在上楼梯的声音。 这人的步履很轻，但走的却异常坚实。本来应该很矛盾的一种现象，沈说却觉得很合理。 来人看来并不是这幢楼的住户。 果然，几秒钟后，沈说的屋门被敲响。 莫名的，沈说脑中出现了“来者不善”这样的警示。 沈说先把桌上的《鬼谷秘术》和信件放进抽屉里，然后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沈说一时间竟然没能看清他的年纪。 “你就是沈说？”来人反客为主，直截了当的问道。 沈说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此人身上带着神秘，尽管他看上去很普通。 “我有些话想和你聊聊，可否移步到对面的公园？”老头的语言平直，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 说完，不等沈说回应，自己竟然先行下了楼，他好像很确信沈说会跟上来。 不管是不是出于好奇心，沈说真的跟了上去，此刻的小公园内已经没有人，加上有花草树木的遮挡，还真是一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两人站定，之间相隔着两米的距离，老人毫无预兆的骤然暴起，凌厉的掌风直逼沈说的面门而来。 沈说心中惊骇，直呼老家伙不讲武德，怕不是马保国的师兄弟。 老人的出掌迅捷而刚猛，沈说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勉力后退，抬手格挡，仍然让巨大的力道震退七八米远。 高手过招，一招便知对方底细。 沈说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这个老家伙很厉害，比李瑞虎那两个贴身侍女要强上很多，如果非要量化，估计是锦瑟+年华+张义。 老人的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有惊疑，眼前的小伙竟然没有倒下，看来传言非虚。 相互的试探已经结束，老人不再留手，沈说也早已做好防备，双方迅速贴近，拳脚相加瞬间过了数十招，劲风似有破空之声，你来我往令人眼花缭乱。 见招拆招的两人在对了一拳后各自退开，沈说只觉自己的手指酸痛难当，反观老人也没好到哪去，咬牙的模样显然也在极力忍受着痛苦。 拳脚上从对方身上占不到便宜，老人从腰间抽出软剑，银亮的剑身散发出刺目的光芒，只需一眼，沈说便知道这把剑绝非凡品。 “此剑名为秋水，剑侠亡魂不知凡几，今天你也将成为其中之一。”老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傲然，显然对自身实力很有信心。 沈说也掏出匕首灭刃，可面对着对面的长剑，灭刃就显得有些不够看。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但沈说对灭刃的杀伤力有足够的信任，只要和老头的长剑对上，他有把握瞬间斩断。 老人断喝一声，出剑毫不迟疑，软剑如灵蛇游走，每一剑都直指沈说的要害部位，沈说用灭刃格挡。老人似是知道灭刃的特性，所以并不正面碰撞，一击不成迅速调转目标，两把兵器始终没有接触。 就这样在你来我往中，老人凭借更丰富的实战经验，认准沈说的眉心刺出急速的一剑，却在空中陡然让软剑画了一个圆弧，剑尖越过沈说肩头，直抵后心处而去。 沈说反应不及，背后被剑尖点了一下。 只一下，沈说便体会到了锥心般的疼痛，整个人的动作也迟滞了一瞬。 老人等待的就是沈说这一瞬的迟滞，剑花晃眼，剑气纵横，出剑的方向好像来自四面八方，沈说只感觉周身被密不透风的剑网包围，想用灭刃格挡，却不知道该护住哪里。 一击即出，沈说的身上瞬间多了好几个窟窿，都在汩汩的流血。 此刻，沈说才真切的感受到老头的强大，比昨晚在金浩俊别墅里时有了更强的死亡压迫。 “小子，你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战力属实令老夫惊讶，不过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了金少爷，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还有何遗言，老夫惜才，可以替你办了。” 老人说话声依然平直，却有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沈说喘着粗气，他在极力忍受着伤口的疼痛，老人的话像是给他敲响的丧钟。 按理说现在这种情况，系统应该要接管他的身体才是，可沈说并未感觉到电流。 现场是没有时间供他思考和疑惑的，手臂上的血像是不要钱一般流下，很快侵染了衣袖和手掌，就连手上的灭刃都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的。 刚在战斗中，沈说不是没有想过把精神力灌注于灭刃之上，那样就可以幻化出刀气，他也没有必要再近身对敌。 可是对面的老人好像看出了他的意图，一波接一波的攻势连绵不绝，根本没有给他施展精神力的空间。 而现在的沈说再想施展，却已经力不从心了。 时间在流逝，沈说的生命好像在走倒计时。 “既然你没有什么要说的，我我就送你上路吧。”老人抬起软剑，凝神蓄力，准备做出面对沈说的最后一击。 沈说只见对方的气势猛然暴涨，以他现在千疮百孔的身体来说，断然是抵挡不住来人的全力一击的，看来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老人已经提剑跃起，沈说内心本能激发出生的渴望，可是他现在就算想要做出抬手的动作都变得艰难。 当软剑直抵沈说心窝一寸时，灭刃陡然离手，划出一道圆弧，从斜侧方奋力斩落，和软剑进行了战斗以来的第一次正面碰撞。 软剑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灭刃以它强悍的属性为自己身为古蜀国三大镇国之宝正名。 老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断剑，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灭刃已然调转方向，朝他直射而来，如此近的距离，老人只能勉强拧身闪避，却依然被灭刃划破袍袖，伤及骨肉。 好险！如果不是闪避的及时，他此刻应该已经透心凉了。 本以为必死的沈说也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转变的一幕，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灭刃突然开始会自主攻击了？ 有这本事早点使出来，他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罪了不是。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显现。 【灭刃已完成认主，宿主可用意念控制其做出攻击！】 原来如此！ 沈说看着刚才还满是鲜血的手掌，此刻却变得干净异常，而侵染到灭刃上的鲜血也消失不见了，难道这就是灭刃认主的方式？ 沈说不作他想，现在解决眼前的老头才是正事。 第83章 武道之路 面对着一上来就要致自己于死地的老头，沈说当然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的。 灭刃认主之后，沈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与其有了心灵感应，就好像灭刃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可以做到指哪打哪。 为了验证这种感受，沈说用意念操控着灭刃做出攻击的动作，于是就出现了匪夷所思的场面。 一般身体做出的动作会有诸多的限制，受个人体质、技能技法、身体极限等条件的制约，比如说你不可能拎着自己的耳朵把自己提起来。 但思想的想象空间是无限的，你可以想象出各种人类不可能完成的动作，别说连续空翻，就算是翻出地球都不是问题。 把无限的想象运用于灭刃之上，仿佛如虎添翼，前一刻灭刃还在眼前，后一刻就出现在了背后，它仿佛跳出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变得无处不在。 老头的身上又添三道新伤后，他脸上的淡然和从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他明明已经判断对了那柄匕首的攻击方向，为什么每次都会出现在其他没有防备的地方？ 三处伤口分别在胸口、右腿和后背，尤其以后背的伤势最为严重，已经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认主后的灭刃如此强悍，沈说感觉现在像是在戏耍一只猴子。 老头明显已经在苟延残喘，沈说明白，武力上的战胜虽然迅捷，但也痛快，言语上的攻击才是摧毁一个人意志的“高级”手段。 所以，在老头退出四五米的距离后，他没有马上控制着灭刃再做出攻击的指令，而是始终把灭刃悬于老头的头顶上，好像随时会发出下一次意想不到的攻击。 “老家伙，我看你也是个人才，还有什么遗言，我看心情给你办了。” 沈说把老头的话又还了回去。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在沈说和老头身上，河东和河西转变的也太快了，快到老头气的想吐血。 “小子，你别得意，胜负还未分！” 老头扮演着嘴强王者，沈说心里却突然一紧，想来老头还有后手。 现在不是逞口舌之能的时候，沈说知道，只有让老头彻底丧失战斗力，危险才算是真正的解除。 意念顿起，灭刃霎时刺破空气，极速向老头射去。 而老头这次不闪不避，口中念念有词，沈说只觉得对面的人气机暴涨，衣袍无风自动，瞬间在周身建立起一道人形屏障。 灭刃斩在屏障上，发出金铁之声，竟然无法寸进！ 一击不成，灭刃迅速调转方向，从正面刺入，依然被阻挡在屏障之外……再转到后背、腿部、面部……不到一息的时间，灭刃已经在屏障上斩出了一百多刀，无一例外，未伤老头分毫。 沈说不再做出无谓的攻击，收回灭刃悬于身前，表情变得凝重。 看来之前对老头实力的判断还是差了很多，就以他现在展现出来的手段，十个张义都不是对手。 见沈说暂时放弃了攻击，老头张狂大笑起来。 “小子，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能逼我使出本命原力的，你是头一个。” 本命原力？什么东西？ 听着很厉害的样子，实际的强悍程度灭刃也感受过了，反馈给沈说的感受也的确是强悍无比。 难道这个所谓的本命原力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现在的沈说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于武术和实战经验是如此的浅薄，老头所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并不是一句自夸的话。 正当沈说凝神戒备的时候，老头陡然启动，就这么横冲直撞的朝着沈说奔袭而来。 灭刃护主，不断的在老头的身上做出劈砍的动作，依然没有阻挡老头前进的脚步。沈说自身的伤势让他本人的行动受限，强咬牙后撤，却依然感受到铺面的罡风，割的脸生疼。 转瞬之间，老头的身体已然撞了上来，沈说像是遭受了炮弹的打击，身体断线般的飞了出去，一直撞到一棵大树才堪堪停了下来，再看身后的大树，竟然断成了两截。 沈说重重的落在地上，口中鲜血狂涌，他感觉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身体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气机流逝的速度更是快了数倍不止。 如果说之前感觉到死亡是身体上的绝望，那么现在则是精神上的绝望，这一刻，沈说的意志仿佛已经被摧毁。 灭刃已经无声的落在沈说手边，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意志力可以控制它，它依然是一件神兵，但失了主的神兵显然不再具有骇人的杀伤力。 老头收起本命原力，缓步走到沈说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青年，脸上既有得色，也有惋惜。 “小子，你虽有神兵在手，有又强悍的体质和强大的力量，但你其实对武道一途一窍不通，否则也不会败的如此彻底。”老头感慨道。 “如果你不是和少爷有着敌对关系，我想我们应该会有一些共同话题，我也有意引导你进入武道之途，但可惜……” 老头举起右掌，并指如刀：“小子，老夫名叫冯清风，下了阴曹地府，记得向阎王告我的状。” 话音未落，凌厉的掌风席卷而下，沈说闭眼，准备坦然赴死。 诡异的现象同样出现在沈说的身上，冯清风的掌刀距离沈说面门三寸处就再也无法落下，沈说的身体表面被一层实质性的电弧包裹，这电弧就像是屏障，又像是吸盘，让冯清风无法更进一步也无法抽离出来。 随着冯清风将力量灌注于右掌，电弧更加明亮白炙了几分，同时沿着冯清风的右掌传遍他的全身。 那一瞬间，沈说仿佛听到了皮卡丘的声音：十万伏特！ 那一瞬间，沈说仿佛看到了冯清风身上冒起了白烟。 那一瞬间，沈说仿佛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那一瞬间过后，沈说看到冯清风的身体如纸偶般倒飞出去，跌落在草坪上，又划出去很远，泥土都被掀起，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全身焦黑的冯清风一息尚存，抽搐着瞪大眼球，直到现在仍不能相信落得现在的局面是真实的。 那小子竟然会发电！ 任你武功再高，只要还是肉体凡胎，就不可能成为绝缘体，可是那小子明明没事…… 电流在重击冯清风后迅速隐去，沈说能感觉到移位的五脏六腑在被迅速修复，体内的气血慢慢开始充盈，身体的各项机能正在逐渐恢复。 反观冯清风，在不甘和屈辱中断绝了生机，此刻已成焦炭，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在现在是深夜，没人发现小公园内的动静，否则少不得被杀人灭口。 大约过了半小小时的时间，沈说已经能够起身，他想着要快点离开，万一被人发现就大大不妙了。 可是冯清风的尸体还在，处理尸体这事他没经验啊。 先把这老家伙弄走吧，之后再想办法，沈说想着。 就在他试着移动冯清风尸体的时候，从他身上掉出一块木质的腰牌，竟然完好无损，完全没有灼烧的痕迹。 沈说拿起腰牌，他现在的目力异于常人，虽然此地昏暗，依然能看清上面的字。 一面刻着“道”，另一面则刻着“地宗右护法”。 有右必有左，难道这就是冯清风说的武道世界？ 沈说好像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第84章 事情更复杂了 经历过一场战斗的小公园变得一片狼藉。 草坪被翻飞，树木被折断，就连一些石桌椅都散的七零八落。 本想把冯清风尸体处理掉的沈说在看到他随身携带的腰牌后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之前的认知以为武侠世界只存在于小说和影视剧中，而现实告诉他这个世上真的有武者的存在。 不是那些只会一些套路招式的传统武学，而是真正的内外兼修之士。 他们不仅有强健的身体素质，更能够激发潜能，凝练真气。 而冯清风所在的门派应该叫做地宗，属于道家的一个分支。 作为地宗的右护法，冯清风的地位显然不低，但他好像又称金浩俊为少爷，那么金家和这个叫做地宗的门派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沈说只觉得自己面前的线头越来越多了。 《鬼谷秘术》、司芊芊和秦家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又来了一个之前闻所未闻的隐世门派，再加上他现在还有系统布置的两个任务…… 精力完全不够用，感觉身体要被掏空。 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工作不好吗？大不了就是996，或者被老板pua，日子虽然枯燥，但没有风险，现在获得了这个劳什子系统，沈说感觉自己的未来怕不是要拯救全人类。 这种消极的想法也就想想罢了，寻宝系统已然和他完成融合，想要再做回“正常人”显然是不现实的。 一想到刚才和冯清风对战时的惊险场面，沈说就忍不住想吐槽，系统明明可以一开始就祭出电流这个杀招制敌，非要等到生死关头，千钧一发的时候才上身，白白让他受了这么多的罪。 难道寻宝系统有看宿主受虐的癖好？ 不管如何，沈说现在还活着，他还是要谢谢系统没有让他自生自灭的。 夜更深了，似乎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了，沈说看着惨不忍睹的现场，觉得此地不宜久。 可冯清风的尸体是个麻烦。 之前想着要先把尸体带回去，仔细想来过于天真。 正当沈说为此苦恼的时候，系统的提示及时出现，算是解决了他的难题。 【老家伙死了就死了，你在愁苦什么，还不赶快走，是打算给他送终吗？】 沈说从来不知道寻宝系统还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之前一直扮演的都是高冷的人设，现在这口语化的表达是怎么回事？ 于是沈说尝试着与系统沟通，表达自己的想法。 可是留一具尸体在这里不好吧？ 【谁知道是你干的呢？】 寻宝系统果然放下了它所谓的架子。 沈说顿时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么多呢，别的主角都像他一样在意这些细节，剧情还要不要开展下去了。 之前看到寻宝系统进入第二阶段，其中一个功能是“增加智力”，沈说此刻感觉的是，智力好像没有增加，反而退化了的样子。 没了思想负担，沈说大摇大摆的离开，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不久，又有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了现场，并把冯清风的尸体带走了。 回到出租屋的沈说脱下褴褛的衣衫，对镜自顾自身的伤势。 寻宝系统改造过后的身体具有强悍的自愈能力，之前冯清风在他身上戳出来的血洞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 经过这一战，沈说心中有了更多的凝重感。 一个冯清风已经如此厉害，那么一个门派得有多少的高手？ 虽然他有系统护体，可是在高手过招时，往往一瞬就能决定生死，寻宝系统的电流会每一次都像这一次一样这么及时吗？ 之前冯清风说他空有体质和力量，沈说当时并未当回事，因为最终死的是冯老头而不是他。 现在回想整个对战的过程，包括之间和李瑞虎的贴身保镖以及张义的对战，他的确是依靠着强悍的身体素质和灵活的走位取得了胜利。 而今天面对真正的高手时，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和身法完全不占优势，反而成了劣势。 这就是修武者和普通人的差距吗？ 沈说的眼中突然有精光闪过，他想要成为一名武者！ 从小就有大侠梦的沈说现在准备重拾自己的梦想，因为他本来以为不可能的事已经是看得到的曙光。 时间已经来到凌晨，沈说冲了澡强迫自己躺下休息，虽然在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后他依然感觉不到困，但他知道身体其实已经在透支运行了。 只有睡眠和休息能够让自己的状态恢复到最佳。 与此同时，金家的另一幢别墅内。 两名黑衣人带着冯清风的尸体出现，而金振生坐在宽大的沙发里，面色阴沉。 “金师弟，冯师叔的死你要负主要责任！”其中一名黑衣人隐忍着怒气说道。 “我告诉过冯师叔，沈说那小子有古怪，可他不听我的。”金振生显得有些无奈。 另一名黑衣人沉吟道：“现在这事还没有汇报宗门，但总是瞒不住的，想想怎么应对宗主的怒火吧。” “还能怎么办，把那小子抓来或者杀了。”首先开口的黑衣人显然性子比较急。 “冯师叔都不是对手，就靠我们，你觉得能行吗？”另一名黑衣人忍不住打击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我……” 金振生站了起来，揉了揉额角，对两人说道：“赵师兄、郭师兄，此事因犬子而起，宗主怪罪下来，我金某人一力承担。” “金师弟说的哪里话……”性子明显比较急的郭师兄说道。 金振生摆摆手：“金泰集团作为地宗入世的门面，我不会忘了宗门的支持和帮助，现在冯护法因此身陨，我承担罪责理所应当。” “你想怎么做？”更理性的赵师兄好像大概明白金振生的想法了。 “我明天会以私人名义约见沈说。”金振生的话点到即止。 两位地宗的弟子这次都没有接话，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沈说依然在六点钟准时醒来。 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昨晚战斗的小公园，发现已经有工作人员在修复被破坏的草坪，清理断掉的树木。 园林绿化和警察也在现场，不过根据围观的群众反馈，好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场大多数人的猜测是有大型野生动物在此搞破坏。 沈说听后一脸黑线。 不过都是猜测，这件事或许又会成为一个未解之谜，经过一段时间后再次被人们遗忘。 沈说回到出租屋的时候，马明打来了电话，请他到局里喝茶。 沈说问是真喝茶还是假喝茶，马明没心思跟他插科打诨，毫不留情面的挂了电话。 看着已经黑掉的屏幕，沈说腹诽，火气大尿黄。 电话里，马明虽没有明说什么事，但沈说大概能够猜出来，前晚在金浩俊别墅里的那场动荡怕是没有解决好。 难道金浩俊又作妖了？ 沈说不作他想，回家换了衣服朝南江市局赶去。 第85章 秦枫其人 到了市公安局，马明早已等候多时，两人没有客套寒暄便直奔主题。 金浩俊死不认罪，警方手上又没有直接性的证据，加上金振生在外部施压，很快就要到扣押的时限，一旦金浩俊被放走，到时随便去到哪个国家，想再抓他几乎没有可能。 沈说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金浩俊这种思想认知极度扭曲的人对社会的危害才是最大的，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发神经，制造出另外一场恐怖活动。 “真的一点线索都查不到吗？”沈说凝眉问道。 马明摇了摇头，脸上透露出无奈和焦急：“高铁站引爆炸弹的人当场就死了，我们迅速排查了他的亲友和通讯记录，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策划恐怖袭击明显不是一拍脑门就当场能干的事情，显然要经过长时间的沟通和准备，现在竟然没有丝毫痕迹，沈说意识金浩俊或者说金浩俊身后的人做事的严密性。 “那张义呢？” 沈说的意思明确，就算暂时袭击高铁站这事没法从金浩俊身上突破，那么海洋之心被盗总可以找到他的头上，到时一样可以把他拘留更长的时间。 “张义这人倒是前科累累，不过都是在国外犯的事，这是他第一次在国内作案。” 第一次作案就遇到了对手，现在还身陷囹圄，看来这片土地果然不适合他生存，沈说不禁想到，这张义也挺悲催的。 “他倒是指认了金浩俊指使他偷项链这事，但金浩俊矢口否认了。”马明叹息一声，接着说道，“也不知道金浩俊用的什么手段，把他们之间的沟通痕迹消除的一干二净，现在只依靠张义的口头指控，而没有其他证据的支持，很难定他的罪。” “那……金浩俊是如何解释张义出现在他的别墅里这件事的？”沈说问道。 听了沈说这个问题，马明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他说张义是非法闯入，还信誓旦旦的要追究他们的责任呢！” 顿了顿马明接着说道：“现场已经被破坏成那个样子，别墅里又没有监控，入口仅有的监控已经被人为破坏，现在金浩俊说什么都有理了。” 马明的吐槽让沈说有些赧然，别墅现场成了那个样子他是有责任的，但当时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 正当两人愁眉不展的时候，有人通报说金振生聘请的律师到了，他要见金浩俊。 马明一听，脸上的愁容更深了。 沈说作为南江警队的顾问，非正式编制人员，其实是没有资格参与到这件案子中的，最多只能在背后出谋划策。 可现在根本就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控金浩俊，他也不好无中生有，编造出一些证据，现在他又开始十分怀念向往中的武侠世界，路见不平仗剑惩恶，任何坏人都逃不出正义的审判。 念头既出，沈说不由自主的把自己代入了进去，他想着，如果过了明早金浩俊真的被释放的话，他不介意为民除害。 做了良好青年多年的沈说，内心所坚持的价值观开始有了动摇，有权有势的人为所欲为这种事原来真的不止在小说和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现实中的恶人往往会让人更加的咬牙切齿。 马明已经出面去应对那个律师了，沈说顿时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不消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号码打电话过来，沈说犹豫两秒接听。 “沈说，我是金振生，今晚想请你过府一叙，还请不要拒绝。”电话那头的金振生直接表明来意。 这个节骨眼上，金振生找他显然没安好心，沈说心中想着，不说金浩俊现在还在局子里，就是昨晚死掉的冯清风也疑似和金家有着联系。 所以，说什么“过府一叙”这么文绉绉的话，明显是鸿门宴。 如果放在昨天之前，沈说或许就会答应了，但见识到冯清风的手段后，他显然有了忌惮，谁知道金振生的家里会不会还隐藏着其他高手。 说到底，他是怂了。 “金老板，我晚上没时间，就不去了。”沈说拒绝道，“你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也一样。” “如果我想和你说的事关于司芊芊呢？”金振生显然是会聊天的。 沈说心中一百个mmp飘过，这老小子比马保国都不讲武德！ “你说我就信，我不是显得很白痴？”沈说嘴上延续着最后的倔强。 电话那头的金振生显然也知道仅靠三言两语没法说动沈说，于是接着说道：“唯冠国际和司宸集团的联姻新闻，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也应该知道这并不是司芊芊的本意……秦家年轻一辈当属秦枫这个继承人最为优秀，我见过他两次，无论是谈吐还是长相，亦或是商业头脑和手腕都堪称出类拔萃，有这样的条件，我觉得司芊芊跟着他是最好的选择。” 这话让沈说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但冷静想想，现在的他的确跟人家没有可比性。 金振生似是听出沈说的情绪，却依然说道：“秦家的发家史绝不干净，张义的组织失手折了十几个人在秦家，很大程度上是秦家的自导自演，为的就是要引出他们一直要找的一本书。” 书？ 难道是《鬼谷秘术》？沈说不禁想到。 “而策划这场行动的人正是秦枫，他在一次聚会中无意和小俊提起这事，也是因此，小俊才找上张义的。现在我怀疑，小俊在国外接触的那些不干不净的人都有秦枫在背后使的手段。”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沈说无所谓道。 金振生叹了口气说到：“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司芊芊这次可能跨进的是龙潭虎穴，你也不想让她万劫不复吧。” “你是不是太危言耸听了，金老板！”沈说依旧倔强。 “言尽于此，晚上七点我会在翠微阁等你，来不来你自行决定。” 说完，金振生便挂断了电话。 谁去谁是傻子！沈说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建设，可是，他又同时在和自己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管是唯冠国际还是秦家，亦或是秦枫，沈说一点都不了解，金振生的片面之词有很大程度的引诱成分，但事关司芊芊，沈说就没法淡定。 不淡定不意味着冲动，金振生此举显然没安好心，或许司芊芊还没进龙潭虎穴，他沈说倒先进去了。 面对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沈说还是想去，但得想一个完全之策。 最起码得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可以打不过人家，但要能跑得掉。 事关生命，怂一些不丢人。 第86章 赴宴 有钱人家的狗或许都比普通的狗更嚣张一些。 金浩俊的律师踩着法律的红线在警局里大放厥词，声称南江警方非法扣人，金浩俊是金泰集团的重要股东，因此造成的损失要警方全数承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金浩俊被抓，金泰的股票在今天开市便一路下跌，截止到目前，市值最少少了上百亿。 警方根本不可能搭理他，但也知道这是对方的迷惑手段，不管有没有效果，最起码在心理上给了办案的人员一定的压力，到时真没把金浩俊定罪，金泰集团明显不是好相与的主。 职能部门最怕惹上官司，民众不管你在不在理，加上有心人的舆论渲染，狐狸没抓到，反惹一身骚。 马明终于应付完了律师，回到办公室就狂喝了几口水。 “太特娘的嚣张了。” 沈说一边劝谏着马明，一边想着，看来从金浩俊身上真的找不到突破口了，48小时扣押时间一到就得放人。 而金振生的邀请给了他另一个思路，如果金浩俊癫狂的背后真有秦枫在作梗，那么今晚的鸿门宴他还真得去会一会了。 最好能了解到关于秦枫的更多信息，或者直接能找到机会和他搭上线，那么办了金浩俊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身为南江警队的顾问，沈说觉得，他得对得起自己的这个头衔。 把金浩俊绳之以法，就算是他的第一份作业吧。 沈说没在警局多做耽搁，离开前告诉马明他今晚要去赴金振生的约，其实这是沈说给自己下的第一个保险。 灭刃认主之后，沈说已经能够感觉到和它心意相通，这把神兵自然是沈说的第二道保险。 至于第三道保险，沈说打算回去之后试着和系统沟通一下，最好能在他赴宴的过程中全程在线，别到关键时刻再出来刷存在感。 对于和寻宝系统沟通这点，沈说现在已经有了些心得，而且系统好像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高冷，它正在慢慢变得有人性化。 所以，对于宿主自保这样合理的请求，沈说相信系统不会拒绝。 事实也验证了沈说的猜想，寻宝系统非常爽快的答应了沈说提出的条件，只要与金振生见面的现场有人对其不利，它会第一时间“上身”，并协助宿主解决危机。 看来沈说对寻宝系统性质的判断是准确的，这让他欣慰的同时也产生着莫名的情绪。 现在遇到解决不了的的问题，他第一时间就是想到系统，如果哪一天系统突然不在了，沈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得一无是处。 他有了一定的危机感，看来尽快提升自己各方面的能力才是关键，最起码不用担心被系统“抛弃”后，他还能不能够活得很好的问题。 系统是把双刃剑，既能伤人也能伤己。 先解决掉金家的麻烦，再寻求自己提升的途径，沈说这样对自己说。 金振生说七点钟在翠微阁等沈说，沈说计算着时间，五点半的时候开始换衣服，倒不是说他对这场见面看的有多重视，而是适当的行头便于应对突发的状况。 就在沈说出门前往翠微阁时，一架从纽约飞来的私人飞机降落在南江国际机场，一个灰色休闲装，带着高定墨镜的年轻男人施施然走下舷梯，而身后是一脸高冷的司芊芊。 男人正是秦枫，此刻的他完全没有身为司芊芊未婚夫的觉悟，只管自己往前走，根本不理会身后的佳人。 司芊芊乐的自在，但也只是表面上的自在而已，因为她现在在可控范围内，只要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不会有人出来限制她的自由，而一旦突破这个可控范围，她将被当做犯人一样抓回去。 机场外，两辆奔驰迈巴赫和一辆埃尔法商务车已经在贵宾区等待，秦枫出来后径直上了商务车，司芊芊犹豫片刻也准备跟他一起，但却被他支使到了后面的一辆奔驰上。 三辆车在机场高速上飞驰，南江市中心的高楼大厦越来越近。 ———— 沈说到达翠微阁的时候正好6:50。 这里是南江最高档的私厨，一般人别说进来吃饭，就算是在门前多待一会儿都会受到无情的驱赶。 翠微阁时金泰集团旗下产业，这一点所有南江人都知道，以往在饭点的时候，翠微阁外面停满了各式的豪车，那场面不亚于小型车展。 今天的翠微阁则安静的非同寻常，不仅门口的停车场一辆车都没有，甚至连旗袍大长腿的迎宾员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一身黑西装，类似白领的人在外等待。 说呢月刚下车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要说金振生没有其他意图，或是翠微阁里没有猫腻，沈说打死也不信。 但，既来之则安之，沈说定了定神，在黑西装的指引下进到了店内。 以前，沈说只听闻过翠微阁的大名，以他的身份地位当然是没有资格来这里消费的，，今天刚进来，他就被眼前奢华的装修迷了眼，有钱人真的事奢侈啊，这里走廊上随便一副挂画都不下五位数，在楼梯的拐角处，沈说甚至看到了他用古蜀文字写的一幅字。 黑西装把沈说带到了一个有着暗红色大门的包间外，沈说计算着走过的路，确定这里已经是翠微阁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包间内古色古香，金振生坐在茶桌后，面前的茶杯袅袅生烟。 沈说一进来就看着金振生，他没坐，金振生也没主动请他坐，两人隔空对视，眼神的交流里饱含着万千信息。 餐厅经理模样的人敲门进来，问要不要上菜，才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金振生摆了摆手，示意上菜。 这时他才请沈说做道餐桌边，两人一主一客，隔着一整张大圆桌的距离。 “金老板，你请我来不会只是吃饭吧。”沈说率先开口道。 金振生给沈说倒了茶水，答非所问道：“喝茶，这茶每年只产两斤，有钱也买不到。” 随着桌台的转动，茶水到了沈说面前。 沈说端起茶杯，清亮的茶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似茶香也似花香，让人有心旷神怡之感。沈说对品茶没有经验，但内心忍不住赞叹“好茶”。 不过他却并没有喝，又把茶杯放回了桌面上。 金振生看着沈说的举动，忍不住轻笑一声：“怎么，怕我在茶里下毒？” 沈说没所谓的摇摇头：“那倒不是，只不过金老板不说今天请我来的意图，我茶不思饭不想。” 看着沈说好像有恃无恐的模样，金振生眼神微眯，他相信沈说不是愣头青，不会看不出来今天的晚饭不是好宴，但他依然来了，来得很从容。 这让金振生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了一些顾忌。 第87章 不速之客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明明知道面前是险地反而义无反顾的向前，如果是为了某种使命和信念，大可赞其大无畏、勇敢、执着。 但如果是可以避免的危险，还是往上靠，那么则会被人当成傻子、白痴、意气用事。 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沈说，金振生怎么也不会觉得他是白痴，如果真这么认为，那么他金振生这么多年的商海沉浮算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是白痴就显然是有所持，本来以为自己是猎人，现在却看不清猎物的手段，这让金振生觉得自己这个猎人有些失败。 而坐在对面的沈说其实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淡定，明知对方对自己不怀好意，他虽做了自认比较保险的准备，但只要对方没有出手，那么他就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双方在博弈，无声的博弈，都想看出对方的手段或者破绽在哪里。 各式珍馐陆续上桌，不一会儿就让原本空荡荡的桌面丰富起来。 “金老板，这些形式我看就不必了吧。”沈说说道。 “人总是要吃饭的，我想你应该没有吃过这些。”金振生说道，“可能这辈子就只有这一次体验的机会了。” 沈说眼神骤然眯起，金振生这话的意思是想请他吃断头饭？ “是不是最后一顿我不知道，但我这人不喜欢铺张浪费，见到那些不爱惜粮食的人就想打一顿。”沈说的话针锋相对。 “你想打我吗？”金振生似乎没料到沈说会这么直白，于是问了个看似白痴的问题。 沈说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口道：“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金老板今天请我来是为了你儿子金浩俊，还是那个冯清风？” 沈说开门见山，金振生浑身的气势迅速收敛。 “看来是因为冯清风了。” 沈说的语气轻松，实则已经全身戒备，因为他在金振生身上感受到了和冯清风一样的气息波动。 看来金振生也是地宗的人。 不过沈说明显能够感觉出来金振生的气息没有冯清风的纯厚，显然比冯清风的实力要差的很远，现在连冯清风都死在自己手下了，金振生不会无脑到就凭他一个人来对付自己。 看来还有隐藏的高手，沈说瞬间下了判断，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那个冯老头不讲武德，一上来就要置我于死地，最后技不如人被我反杀，只能怪他点背。” 沈说知道，想要逼出对方的后手，激怒对方是最有效的手段。 “好好好！”金振生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已是怒不可遏，“后生可畏，但你需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 沈说白他一眼：“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难道他要杀我，我就该洗干净脖子等着他杀？” “有时候，这个社会的规则并不会讲什么正当防卫，因为强权和公理从来只会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金振生好似一个老师，在给学生上课。 “我管你什么强权公理，只要谁威胁到我和我在意人的人身安全，那么他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沈说此刻也被激怒了。 “希望你今天能安然走出这里，到时你再去坚持你的信念吧。”金振生嗤笑一声。 这就算是正式撕破脸皮了，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已经带着明显的火药味。 谁都没有先动手，可能是因为还摸不清对方的后手和依仗到底是什么。 包间内的隔音很好，直到外面出现了非常嘈杂的喧闹声才引起两人的注意，但两人都没有起身，因为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沈说想，外面的人应该不是金振生安排的，如果是，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完成埋伏。 金振生想，外面的人应该不是沈说留的后手，因为外面有地宗的两位师兄坐镇，他不相信沈说找到的帮手能如此厉害。 那么外面是谁？ 随着两人思绪，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一个人更是撞上包间厚重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巨响。 看到滚到包间里的人后，金振生坐不住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地宗里那位说话不过脑子的郭师兄。 郭师兄虽然性格冲动，但要论起实力，可以排在同辈中的前三，现在却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被人打了进来，此刻显然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金振生震骇，看向沈说，又看向因为惯性关起来的木门。 沈说双手一摊，表示和他无关。 答案很快有了，沉重的木门被打开，一身灰衣的秦枫率先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长衫老者，须发皆长，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感。 除此之外，还有一堆黑西装，显然是喽啰的标配。 “金伯父别来无恙啊。”秦枫的问候带着是人都能听出来的奚落之意。 “秦贤侄好手段！”金振生咬牙切齿。 秦枫没有理会金振生的“夸奖”，而是转头对着沈说说道：“你就是沈说啊，看着也没多帅啊，司芊芊怎么会喜欢你呢？” 沈说听了想打人，但他没有贸然动手，因为秦枫身后的那个老者让他感受到了比冯清风更强的压迫感。 “秦少爷看着如此臭屁，不知道是不是萝卜吃多了。” 沈说一语双关的话，成功让秦枫黑了脸。 说他满嘴屁话，还说他咸吃萝卜淡操心，这让秦枫这位天之骄子不能忍。 老者似是感受到秦枫的怒气，斜刺出来一掌击出，凌厉的掌风似有破空之声。 沈说内心愁苦，最近怎么总是遇上这些不讲武德的！ 勉强出手应对，沈说被动接了一掌，瞬间后退三步，喉头一甜，又被自己生生压了下去。 老家伙看来没用全力。 “这位小友，之前就听说你的天赋异于常人，如果愿意入我天宗，老夫保你不死。”老者看来还是一个爱才之人。 沈说计较着老者的话，之前冯清风是地宗的人，现在又出现一个天宗，难道这两个门派是同根同源？ “冯清风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是他还是想杀了我。”沈说大言不惭的把脏水往死人身上泼。 “呵，冯清风那个老小子眼里只有钱，道心已然不稳，他说的话自然与放屁无异。”老者的话里带着一丝洞察事实的傲然。 沈说不置可否，金振生在一旁听着老者编排自己已经死去的师长，敢怒不敢言。 “那我如果不答应你的条件呢？”沈说昂首问道。 老者看了一眼秦枫，对方不在意的点点头，随后他的身上便散发出了更加恐怖的气息，这气息让人胆颤。 似乎有一种让人未战先怯的气势。 反观沈说，丝毫不慌，因为系统已经和他“蓝上了”。 第88章 教有钱人学会节约 作为新时代良好青年，沈说并不想四处树敌，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有一个相爱的女人陪伴，生个孩子，养条傻狗，不需要太富足，只要衣食无忧，他就很知足了。 但现实是，他不找麻烦，但麻烦总会找上他。 路见不平，他的确可以做到置之不理，但内心会受到谴责，他不想体会良心不安的感觉。 既然是不平事，自然是不在理的，而他这个在理的人反而处处被针对，被打击，被报复，这让沈说非常愤怒。 尤其当金振生说出强权和公理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时，沈说只想打爆他的狗头。而秦枫带人打进来的时候，他更是体会到了金振生说的话是那么的有真理。 好像有权有钱的的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他们花钱买命似乎是家常便饭，剥夺别人的生命就好像杀鸡一样稀松平常。 如果这都能忍，沈说觉得自己还不如出门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不能忍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有系统这张底牌，他有想过系统不在了会怎样，但现在趁着系统还比较配合，他就得把它好好利用起来。 最起码要把某些人的脸狠狠的打肿。 所以，当老者再次向沈说袭来的时候，沈说不闪不避，而是运起右掌，正对老者凌厉的掌风，只一掌，老者的身体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厚实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深坑才落下。 只一个照面，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老者便身受重伤，这是怎样一种恐怖的实力！ 一口鲜血染红了老者面前的衣襟，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还有秦枫和金振生，有能力杀了地宗的右护法，现在一掌打伤天宗的长老，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沈说自然懂得，老者虽然受伤，但还不至于马上死去，现在不让他彻底失去战斗力，等他恢复过来，有了防备就不好对付了。 所以，刚才那一掌，完全是对方的轻敌所致，老者并未想到沈说有如此强悍的实力。如果是带有试探，或者像是冯清风那般的战斗方式，利用丰富的经验，沈说未必能讨得到好。 见沈说向自己走了过来，老者试图起身，可打击和撞击实在伤的厉害，已然牵动内腑，挣扎片刻还是放弃了。 “沈说，你想干什么？！”秦枫在一旁叫道。 沈说瞥了他一眼，这位秦公子不是号称机智无双嘛？现在怎么像是一个傻子。 沈说脚下不停。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季长老，整个天宗不会放过你的。”秦枫已经色厉内荏。 金振生则在一旁做着看客，好整以暇。 斗吧，斗得越激烈越好！ 沈说脚下不停，依然向着天宗的季长老走去，边走还不忘给秦枫上嘲讽术。 “我要是你就乖乖的闭嘴，要不然一会儿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秦枫气结，虽然很憋屈，但他承认，沈说有这个实力。 季长老的口中鲜血不断涌出，沈说看了看他灰败下去的脸色，知道不需要他再动手了，这人基本没得救了，就算勉强救活也废了。 “老家伙，我最讨厌的就是倚老卖老。”沈说似乎怕季长老死的不够快，继续杀人诛心道：“你不仅倚老卖老，还为虎作伥，按说你们这些门派高人不是都眼高于顶么，怎么也会甘心做有钱人家的走狗。” 果然，听了沈说的话，季长老吐血加剧，怒目圆睁、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沈说一句都没听清，不过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话。 秦枫来到翠微阁自然不会只有一个季长老跟着，此刻他身边的手下见识到沈说的恐怖后，纷纷瑟瑟发抖，他们是狗腿子不错，但挣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战力最强的季长老都被沈说一掌打残，他们这些小虾米还敢往上冲，估计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沈说环顾着包间里的众人，睥睨的眼神中带着讥讽和轻蔑，无论是金振生还是秦枫，亦或是他们的手下，这些人作威作福惯了，是该给他们好好上一课，教一教他们怎么做人了。 满桌的菜肴尚有余温，沈说大马金刀的坐在金振生的对面，双手抱胸。 “金总，这些菜都是你点的，还请不要浪费，我看着你吃。” 金振生看向沈说的眼神有些错愕，他实在没想到沈说会提出这种类似于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要求。 秦枫此刻指挥着两名手下去把季长老抬走，还没到门边，沈说手中的杯子就掷了过去，正中其中一人的膝关节，顿时让那人跪坐在地，抬着的季长老也狼狈的被跌在了地上。 “我让你们走了吗？” 沈说看都没看门口一眼，但说出的话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你想怎么样？季长老再不医治真的会死，你难道真的不怕秦家和天宗的连手报复？”秦枫的话里已经把怒气值拉满。 “我怕不怕是我的事，不烦秦公子操心。”沈说不以为意道。 秦枫在一旁咬牙切齿。 金振生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吃桌上的菜，沈说举起筷子朝他掷去，筷子堪堪划过金振生的耳垂，射向身后的墙面，一半的筷身没入墙中。 “金总，我的准头不会每一次都这么差的。”沈说好心道。 说是提醒，金振生岂能不知沈说的话更是一种威慑，他刚刚就是故意射偏的，意图给他一个下马威而已。 金振生很想硬一次，坚决不吃桌上的菜，但他又怕沈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筷子如果准头好一些，射到他的脑袋上，他就这辈子不用吃东西了。 不对，还有一碗孟婆汤要喝。 他怕死吗？自然是怕的，有钱到他这个层次的人很少有不怕死的。 带着些许怨毒的眼神，金振生颤巍巍的拿起了筷子。 沈说满意的笑了笑，秦枫很不屑的看了看金振生，嘴里嘀嘀咕咕的，估计是在嘲笑金振生没骨气。 沈说似乎并不想让秦枫闲着，再说着一大桌子菜，如果真让金振生一个人吃的话，怕不是真把人撑死，于是他请秦枫也加入了吃菜的行列。 秦枫瞬间苦了脸，现世报来的如此之快。 他倒是想有骨气一些，但形式比人强，他自认身为比金振生更尊贵的存在，求生的欲望也比金振生更强烈许多。 于是，一张能坐十多人的大圆桌，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一个唯冠国际的继承人，一个金泰集团的董事长，两人哼哧哼哧的努力干饭。 而沈说在一旁喝着茶，手中的筷子转来转去，看谁吃的不认真，立马筷子招呼过去。 两人的憋屈就别谈了。 一旁还有不少秦枫的保镖，忍着笑的样子很难受。 第89章 天宗与地宗 看着两位商贾巨富憋屈的在自己面前干饭，沈说的内心并没有多少得意的色彩。这一切都是基于他的实力，才会让他们敢怒不敢言。 可是，如此行径是沈说想要的吗？ 并不是！ 他有时是个理想主义的人，认为这个社会应该是一个和谐团结的大家庭，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些都是基本的，和衷共济，消除贫富间的巨大差距，人人都能享受平等的资源才是最终的目标。 没有所谓的有钱人和穷人，大家都是一样的，社会会美好很多。 但沈说同时也知道，社会不可能像他想象的那般美好，人一旦到了某个阶层，想要他再降低阶层去考虑他人的感受，无异于痴人说梦。 乐善好施的人不少，为富不仁的也很多。 金泰集团和唯冠国际每年都会做慈善，似乎能证明他们有一颗回报社会的心，沈说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今天，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一个集团的慈善行为不能代表一个人的素质，他们表面上做着慈善事业，接受着别人的感恩和褒奖，但他们骨子里看待那些人其实和乞丐无异。 施舍完全是因为人设的需要，而不是我可怜你，你需不需要帮助，谁在意这些！ 金振生和秦枫两人还在吃着，沈说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相反，他甚至觉得有些悲哀。 如果不是他有寻宝系统的帮助和改造，现在受辱甚至受死的一定是他吧。 这一刻，沈说有些认同金振生的话了，强权和公理真的只会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这取决于少数人手里的硬实力。 就比如现在，沈说在金振生和秦枫面前就是绝对的公理。 菜都是好菜，但金振生和秦枫这种人什么好的没吃过，现在吃桌上的菜完全是慑于沈说的淫威。 金振生年纪毕竟更大一些，首先撑不住了，消化系统一下没能适应如此大的进食量，引发痉挛，瞬间就吐的满桌都是污秽之物。 秦枫本来在埋头苦吃，被金振生的呕吐物喷了一身，顿时也憋不住恶心的感觉，张口狂吐起来。 沈说离餐桌远了些，扇了扇鼻翼，因为味道真的不好闻。 门边，天宗的季长老已经休克，被季长老打伤的两个地宗小辈还昏迷不醒。金振生和秦枫两人在表演人形喷泉。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沈说扪心自问，他想要的就是这个结局吗？ 当然不是，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没有遇见过这些大佬。 吐了半天，沈说把秦枫叫过来问话。 “司芊芊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回了，现在就在唯冠国际大酒店。”秦枫现在满身酸臭，整个人都不好了，“能不能让我先去清理一下。” 沈说瞥了他两眼：“去吧。” 秦枫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说就这么轻易的让自己走了？ 他试着挪动脚步往包厢门口走去，沈说并未阻拦。 黑西装保镖也会意了，有人赶忙上前扶着秦枫，有人抬起天宗的季长老，甚至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便灰溜溜的出了翠微阁。 金振生自然也想走，但沈说没发话，他还得老实的待着。 不过他并不想老实，而是说道：“你就这样放秦枫走了，就不怕他今后的报复？” “我杀了他，难道秦家就不会报复我了？”沈说的声线平直，并未有太多的担忧意味。 “可是你也不该让他如此轻易的离开，可以让他给你一些保证或是信物，这样才能有机会和秦家周旋、谈判。”金振生不愧是商场的一个老狐狸。 沈说没有接话，而是问道：“金泰集团和地宗到底什么关系？还有秦家和天宗？除了天宗、地宗，你还知不知道其他的门派？” 金振生纠结两秒，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嘴硬的时候，于是把自己了解的和盘托出。 道家分天地人三宗，是世上已知的门派，本来三宗是一个整体，后来因为门派斗争才分化开来。 三宗传承千年，从隐世到出世，其实也是受着社会变迁的影响，是人都要吃喝，这是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封建社会自给自足那一套显然已经不适宜当今社会，于是便有了各宗在世俗中的“代理人”。 金家就是地宗的代理，秦家是天宗的代理。 “那人宗呢？”沈说问道。 “人宗是三宗中人数最少的，二百年前的道门内斗，人宗的损失最大，后来据说避往西南，近百年没有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了。”金振生的话里有些唏嘘的意味，“可能彻底融入社会变成了普通人，也或许人宗这一脉已经绝了。” “天宗和地宗，实力如何？” 沈说的问话其实有些模糊，但金振生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天宗的实力明面上比地宗更强一些，之前被你打伤的是他们四长老之一季卿才，长老之上有两名副宗主和一名宗主，长老之下有左右护法和若干堂主，然后就是普通教众。” “天宗和地宗目前正式人数均在四万左右，分布在全国各地。” 沈说内心直呼好家伙，这么多人呢！ 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天宗和地宗的总部在哪？” “天宗的总部在京城，地宗的总部就在南江。”金振生现在已经知无不言。 沈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金振生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出言解释道：“天宗和地宗的教众大多是普通人，有些是白领，有些是工人，反正各行各业不一而足，平时都有各自的生活，彼此之间也不会联系，只有宗门发布召集令的时候才会响应。” 沈说其实还有疑惑，按照金振生所说，普通教众是如何管理的呢？宗门的召集令当然不可能隔三差五的就发，一般只会在出现紧急情况的时候才会召集。万一一两年甚至三五年都没有发布过召集令，等临时召集的时候，会不会发现教众突然少了的情况？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宗门的事，或许他们有其他管理的手段，而金振生没有说，这并不是沈说关心的事，所以也就没有再刨根问底下去。 他只要知道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就够了。 地宗的冯清风是右护法，刚才被沈说打伤的季长老是天宗四长老之一，他们之间的实力应该是差不太多的，像这样的高手，天宗和地宗加起来有近二十人。 而且，按照常理来说，两宗的副宗主和宗主的实力会更强……沈说现在开始觉得有些麻烦了，他让两个宗的绝对骨干一死一残，说他们不会报复三岁小孩都不信。 如果沈说是孤家寡人，他自然不惧，打不过就跑，相信以系统的能耐，保住小命还是没问题的。 关键是他又父母，有亲人，有喜欢的人……如果他们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沈说突然有些心烦意乱，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像一个主角，主角只应该有王霸之气，不应该有软肋。 第90章 再见司芊芊(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指面对有可能发生的危机寻求有效地解决办法。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则需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决心，同时也是对自身实力的准确认知，更要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毅力。 明知天地二宗不会善罢甘休，沈说当然不想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但贸然找上门去显然是莽夫所为。 一时间，沈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现在这个季节，又是在晚上，室外的温度估计只有十来度，但包间里温暖如春。金振生身上的汤汁残液已经馊了，作为堂堂金泰集团的董事长，此举实在不雅。 沈说没有继续为难金振生的意思，摆摆手示意他出去清理一下。 得了沈说的“特赦”，金振生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地上还躺着郭、赵两位同门，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宗门派他俩出来却落得如此田地，他金振生作为地宗的俗世代表，总有失察之责。 再加上一个已经死掉的冯清风，宗主震怒已是可以预见的事。 万一宗主怪罪下来……金振生不敢想象他的后果是什么。 所以，虽然沈说现在不打算为难他，但他还是踌躇着并未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金董？”沈说直接问道。 金振生沉默了片刻，像是终于想好说辞：“沈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底牌可以不惧天地二宗的麻烦，但我想提醒你，冯清风和季卿才固然厉害，但两宗的宗主实力和手段深不可测，你所信奉的底牌面对上他们的话，可能并不保险。” 沈说似笑非笑的看着金振生，一时间没有言语。 “如果你觉得我在危言耸听，你大可当做耳旁风。”金振生身居高位多年，自然有自己的傲气，说起话来带着一丝傲然。 沈说没有再无视金振生的这句话，回道：“我没觉得你在危言耸听，只是你身为地宗人，说出对我提醒的话，好像和你的身份不符。” 已经走到门边的金振生看了看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同门，转头对沈说说道：“我虽是地宗人，但金泰集团却并非完全依靠地宗的实力和资源发展起来的，金泰集团做到现在这样的规模，完全是我的心血，但我却不得不每年向宗门上缴数额不菲的资金……” 金振生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沈说已经明白了，他没有问金振生为什么不脱离宗门这种很小白的问题，原来看似光鲜且遥不可及的人，也有着属于他的烦恼啊。 金振生终于是出去收拾自己了，沈说也没在翠微阁多停留，这种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夜幕下的南江城有一种独特的美，光彩绚丽的霓虹是必不可少的，高楼大厦在墨黑的天穹下也披上了朦胧且神秘的面纱，不似白天看到的那般令人生畏，更多了一份亲近之感。 唯冠国际大酒店就在沈说目之所及的地方，那幢楼很高，在鳞次栉比的市中心也显得很是耀眼，但沈说并没有心思欣赏它美丽的外表，而是满心牵挂着那个想见的人。 分别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沈说感觉好像已经跨越了一个世纪。 再次开启目标定位功能，沈说很快便“看到了”那个令他心心念念的人。 司芊芊一袭白衣站在68层的落地窗前，此刻也在看着繁华的南江夜景。 不知她的心中，此刻是否也有着同样牵挂的人。 套房的门被打开，声响惊动了沉思的司芊芊，看着一脸怒容的秦枫，司芊芊下意识的退了半步，后背正好抵在了玻璃上。 秦枫在一步步向司芊芊逼近，这让她感受到危险。 那张俊俏邪魅的脸越来越清晰，司芊芊退无可退，秦枫似乎很享受这种尽在掌握的感觉，看着司芊芊时，似乎觉得已经是到嘴的肥肉。 “秦枫，你想干什么？”司芊芊的声音带着颤。 “呵呵呵，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你！” 司芊芊粉红的俏脸忽而煞白，她没想到这么粗俗的话会是从这些天接触下来温文尔雅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你别过来！” 司芊芊想寻找手边有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可以什么都没有。 “别装什么贞洁烈女，一会儿尝到了甜头，你会求着我的。”秦枫的语气越来越下流。 想要寻隙躲开的司芊芊最终被秦枫抓住，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很快便被制服，然后被狠狠的扔到了床上。 “我本来不想这么快上你的，要怪就怪沈说那小子……”秦枫恶狠狠的说，“你不是喜欢他么，他也喜欢你是吧，我就是要玩他喜欢的女人，让他永远活在悔恨之中。” 还在不断挣扎的司芊芊已经被泪水模糊了眼眶，但听到沈说的名字，还是下意识的担心。 “你把他怎么了？” 司芊芊的关心更是给秦枫这把火上浇了油，于是他更加急切和粗暴起来…… 此刻的沈说已经目眦欲裂，秦枫这个杂碎，今天不让他去见阎王，他沈说誓不为人！ 向着唯冠国际大酒店的方向，沈说已经把奔跑的速度提到极致，他在庆幸自己及时开启“目标定位”的同时，也在自责不该放虎归山。 路边的人、树木、车辆迅速化为背景，唯冠国际大酒店已然在眼前，不顾保安的阻拦，沈说迅速从大堂经理身上抢到电梯卡，抢先一步进了电梯。 68楼是秦枫的私人领地，不对外，此刻数十名严阵以待的保镖正守在电梯口。 电梯门打开，正准备一拥而上的人并未看到沈说的人影，却见沈说突然从电梯顶部跃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滔天的怒意。 保镖们的伸手都很好，最起码比李瑞虎身边的那群小卡拉米要墙上数倍，但在沈说的面前依然如小鸡仔一般。 十秒，只用十秒，68层的走廊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 沈说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的壮举，势大力沉的一脚把6808号房的门踹了开来。 房内的秦枫似乎正在等着这一刻，手中黑洞洞的枪口骤然发出耀眼的火光，沈说只听到“砰”的一声，自己的右肩便传来剧痛，巨大的后坐力把他掀翻在地。 房内传来司芊芊撕心裂肺的哭声。 沈说一时有些头晕，秦枫的第二枪已然到来，这次是左腿中弹，他似乎并不急于杀死猎物，而是在享受猎杀的快感。 衣衫凌乱的司芊芊跑过来抱着秦枫的腿，求他放过沈说，被秦枫用枪托砸在脑门上，顿时破了皮，鲜血顺着脸庞滑落。 沈说忍受着两处枪伤的剧痛，看到满脸是血的司芊芊，整个人瞬间到了爆发的边缘。 秦枫的第三枪已经开启，沈说的意念已经和灭刃呼应上，嗜血的匕首带着寒光，骤然从沈说的腰间飞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直射迎面而来的子弹。 电光火石间，子弹被一分为二，破碎的弹片从沈说的两颊划过，灭刃没有丝毫阻滞，直接划过秦枫的右臂。 切豆腐一般，右臂齐根而断。 秦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消失的右臂，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感到疼痛，脸上甚至有些茫然。 司芊芊已经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绝地反击，冷兵器战胜了热兵器。 眼前的沈说真的是她所认识的沈说吗？ 第91章 再见司芊芊(二) 灭刃仿佛带有某种特殊的效果，只见秦枫断臂处切口整齐平滑，却没有鲜血喷涌的画面，好像伤口处的血管全部被阻断了，只余森森的白骨和嫩红的肌肉组织。 这样的场面不得不说有些诡异。 伤口没有流血不代表没有痛感，只是灭刃划断手臂的速度太快，快到痛觉神经都没有来得及把痛感传递给大脑。 不过一息之间，剧烈的痛感便席卷了秦枫，他的表情由不可思议转变为扭曲，尽管在恒温的豪华套房内，豆大的汗珠仍然很快遍布了他的整张脸颊。 整个人更是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嚎叫声比之被宰的猪还要惨烈三分。 面对已经完全失去威胁的秦枫，司芊芊终于扑到沈说的身边，梨花带雨的焦急模样充满了担忧和怜惜。 “沈说，你怎么样？”司芊芊呜呜的哭着，“你怎么那么傻，明知危险还来，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么办。” 沈说身上的两处枪伤都不在要害部位，加上有系统改造后的身体自修复功能，只是看上去浑身是血的模样有些吓人而已。 但毕竟是被子弹打中，再强的修复功能也不可能瞬间让伤口痊愈，真要如此强悍的话，那就不是人，是机器。 沈说只觉得被打中的右肩和左腿传递出来的痛感已经不似刚开始那般强烈，流血也慢慢止住了，伤口处甚至传来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司芊芊说沈说傻，这点沈说承认，但他的傻是面对心爱的人才会表现出来的特质。 而且他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纵使他现在武力高绝，却依然觉得女人的眼泪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 “芊芊学姐，你别担心，我死不了。”沈说有些气喘，毕竟枪伤是实实在在的。 “只要你没事，我这点伤算什么。”沈说继续安慰道，“你忘了，那次我们一起掉下山崖，我很快不就生龙活虎了。” 沈说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司芊芊哭的更凶了。 “你以为你是猫吗，有九条命，这是枪伤。”司芊芊呜咽道，“你能动吗？我送你去医院。” 躺在地上的沈说莫名的有些想笑，司芊芊这是急糊涂了吗？他这枪伤去医院该怎么解释？就算真的要医治，难道不应该是打120吗？哪有让伤者自行去医院的道理。 “我真没事，芊芊学姐，你看伤口都不流血了，再缓一会儿就能活动自如了。”沈说怕司芊芊不信，把伤口展示给她看。 司芊芊带着嗔怪和担忧看了看沈说的两处伤口，还真不流血了。 枪伤这么容易愈合的吗？秦枫的枪怕不是水货吧？ 顿时，司芊芊的脑海中疑窦丛生，然后瞬间想到沈说好像的确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要沈说没有大碍，其他的总有机会了解清楚的。 秦枫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外面的走廊上还能听到隐约的呻吟声，此地绝对不能久留，因为沈说带着暴怒之势闯进来的时候没有刻意避开人群，想来现在正有大批安保和秦家的狗腿子正在赶来。 沈说勉力撑起身子，对司芊芊说道：“芊芊学姐，你扶我起来，我们快走。” 沈说伤不致命，司芊芊当然恢复了些许的冷静，于是边扶住沈说边说道：“我知道这里还有一部电梯，是秦枫的私人专属，可以直接到负十层。” 说着，司芊芊便小心的搀扶着沈说出了套房的大门，往走廊尽头走去。 尽量避开走廊里横七竖八的人，司芊芊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这些人都是沈说放倒的？ 没时间多想沈说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两人已经来到了电梯前，司芊芊输入密码，轿厢门打开，两人刚进电梯，走廊的另一端便传来嘈杂的人声，黑压压的人群已经涌进了68层。 但他们距离沈说两人距离较远，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所乘的电梯门合上，然后下行。 这是一部高速电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来到了负十层，电梯门刚打开，沈说便看到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粗略看了下，目测不下30台豪车，沈说内心直感叹有钱人真特么奢侈，这里随便一辆车估计普通人一辈子赚的钱都不够买。 感叹还是留在心里，因为司芊芊已经带着沈说来到最近的一辆车前，打开车门把沈说扶进副驾驶，然后替他系好安全带，这个过程中，司芊芊好似已经附在沈说的身上，沈说满脑子都是司芊芊身上好问的香味。 司芊芊并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沈说还有闲情产生旖旎心思，关上副驾驶的门便跑到主驾，快速的发动车辆。 这并不是一台跑车，而是一辆纯正的suv，八缸发动机有着令人躁动的回火声，司芊芊轻点油门，车子便蹿了出去。 车子并没有盘旋而上，而是来到一个大铁门前，随着铁门的开启，车子很快驶出了地库，穿过一段幽暗的隧道，来到了都市霓虹中。 沈说从后视镜中去看，刚才走过的隧道好似已经消失不见，身后更远处是灯火通明的唯冠国际大酒店。 虽然进入了市区，司芊芊并没有放松警惕，好在现在已经趋近深夜，路上的车很少，方便了她的驾驶。 车子越开越偏，渐渐的没了高楼，也没了住宅区，甚至没了明显的建筑，只余道路两旁高大的白杨树。 又过了一会儿，道路变得狭窄起来，高大的树木被小乔木所取代，周围没了路灯，只有黑黢黢的旷野。 司芊芊的神情一直没有放松过，沈说也没有问要去哪里，他就是这么无条件的信任司芊芊。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车子停在了一处二层小楼前面，透过车灯看去，感觉有些年代感的样子。 “这是我爷爷奶奶曾经住的房子。”司芊芊把车熄火，这时的她好像不那么紧张了，但脸上的疲惫是掩饰不住的。 司芊芊先下了车，在门前的砖头缝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拿钥匙打开了大门。这时她又绕到副驾驶把沈说扶下来。 沈说其实已经好多了，最起码独立行走没有问题，但他很享受司芊芊的照顾。 进得屋内，沈说只感觉有些空旷，但还算干净，想来应该是定期有人来打扫。 “爷爷奶奶走后，屋里的物件大多都处理了，我偶尔会回来住两天，东西都放在二楼。”司芊芊解释道。 沈说点点头，他对居住环境要求不高，现在能有一个安身之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这时，司芊芊已经把沈说带到了二楼，二楼有三间房和一个卫生间，两间门开着，简单的放置了一些杂物，另外一间关着门的想必就是司芊芊住的了。 司芊芊打开房门开灯，映入眼帘的是标准的女生闺房模样，色调以暖粉色为主，有床、有衣柜、有梳妆台，还有一张小书桌和一个躺椅。 沈说浑身血污便没有进司芊芊的闺房，他让司芊芊给他找一条毛巾，要去洗手间做一些清理。 司芊芊哪肯答应，说伤口不能沾水，要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于是便强行把沈说拉进了房间，让他躺到床上。 沈说从没见过如此执拗的司芊芊，于是便不再坚持，安心的躺在了充满香气的床上。 “我去烧点热水，你躺好别乱动。”司芊芊叮嘱道。 沈说郑重的“嗯”了一声。 司芊芊下了楼，沈说并没有口头答应的那么老实，车子开过来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一路的颠簸并没有让他的伤势加重，伤口早就不流血了，但也没有愈合的迹象，沈说想，可能是弹头还残留在体内的原因。 古有关二爷刮骨疗毒，沈说想，他怕不是也要自取子弹了。 如此血腥的场面自然不适宜让司芊芊看到，沈说悄悄走到卫生间关上门，然后从腰间掏出灭刃，他在想，灭刃切断秦枫手边的时候没有流血，那么处理他的伤口是不是也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脱掉上衣，给自己做了一些心理建设，深呼吸几下，沈说对自己下刀了。 冰凉的刀尖进入弹孔，竟然真的没有血液流出，但这个过程却很痛，不过沈说被电击过的身体，对这点痛感还是能够承受的。 右肩的弹头很快被取出，接下来是左腿，沈说脱下裤子，重复之前的程序，弹头再次被取出。 没了弹头的伤口只留有微弱的痛感，沈说对镜自照，身体线条分明，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 不知何时，司芊芊站在了门外，脸上有可疑的红晕，但却板着脸说道：“别自恋了，过来洗。”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对面她的房间。 第92章 风雨前的宁静 此时南江唯冠国际大酒店68层。 一走廊的“废物”已经被清理干净，6808号房内，秦枫躺在宽大豪华的大床上，身边围了一群白大褂。 在白大褂的外围，两名中年男人面色凝重。此次南江之行，秦枫作为他们的首要重点保护对象，现在落得如此下场，两人难辞其咎。 作为天宗左右护法，他们在宗内的地位超然。秦家作为天宗的俗世代表，本来最多只算是天宗的旗下产业，就算是秦家的继承人，也绝不配动用一个长老和两名护法贴身保护。 奈何秦家此代掌舵人极具商业天赋，唯冠国际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发展势头一日千里。公司产业涉及零售、地产、制造、电商、新能源和生物科技等，给天宗的普通教众提供了数以万计的就业岗位。 天宗的高层们大多不问俗事，只要确保自己的“崽”每年上供就行，等到他们真实了解到唯冠国际的庞大体量时，才豁然发现小崽子已经成为老父亲都不能轻易撼动的巨无霸。 秦家这代掌舵人正是秦枫的老子秦业先。 老子厉害，儿子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天宗高层忌惮唯冠国际这个庞大商业帝国背后所蕴藏的巨大能量，秦家其实也在时刻提防着天宗的头头脑脑门摘取胜利的果实。 两方有过数次面对面的会谈，秦业先表示每年向天宗进贡的数额都会上涨，天宗知道孩子翅膀硬了，不好做杀鸡取卵这种不当人子的事，也就默许了私下订立的规则。 唯冠国际有独立的安保部门，雇佣的皆是特种部队退役的顶尖高手，保护的对象均是唯冠国际的各大高层，但秦家的嫡系并不在此列。 安保部门的保镖们在普通人眼里是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的存在，但要单论武力值，十个唯冠国际安保部摆在面前，天宗不消半天时间就能灭个干净，杀秦业先和秦枫，甚至是秦家其他什么人，和杀鸡宰狗没有什么差别。 可谁敢保证杀了秦家的人，唯冠国际这头巨兽就能诚心归顺天宗，到时如果因此分崩离析，那才是真正的鸡飞蛋打。 是人都会算账，赔本的买卖谁去做呢？ 天宗高层们的想法很简单，每年啥都不做就有一笔数额巨大的进项，这种好事做梦都会笑醒，虽然面子上有些折损，但谁知道呢？ 有时阿q一下也不错。 秦家的想法也很简单，唯冠的起源毕竟在天宗，如果没有当初的支持，是断然没有如今的规模的，有个吸血鬼老子就让他吸吧，反正唯冠家大业大，伺候好对方是最重要的，如果真翻脸，天宗那群武夫能把秦家杀得鸡犬不留。 所以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秦枫自然有着世家子的一些特质，纨绔、跋扈、嚣张……但他也挺大方，而且有头脑，知道自己家和天宗的关系后，主动去接触对方，他相信钞能力…… 唯冠国际每年给天宗的钱是笔巨款，但只会由宗主和副宗主商议后进行按劳分配，到长老、护法、堂主等教众的手上后不一而足。 秦枫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分配，但谁会嫌钱多呢，于是他就靠着钞能力渐渐影响了一些天宗内部的“追随者”。 所以才有了左右护法请缨保护秦枫的场面。 至于被沈说废掉的季长老，他倒是有些风骨，没有为金钱所折腰，他跟着秦枫完全是因为知道了冯清风被神秘高手杀死的事，他想来调查了解情况的。 哪知出师未捷……还没嘚瑟起来就被沈说秒了。 高手的确是高手，但谁知道高手也是一种高危职业啊。 私人医生团队忙得焦头烂额，秦枫断臂的诡异他们闻所未闻，更别说见过，没听说人的手臂直接被切下来不流血的，而且切面如此光滑，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们真想赞叹一句艺术品。 断臂组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坏死，他们没想出办法接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错过最佳治疗时间。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医生们心里都有一个明确的念头，秦枫的手臂是保不住了。 几乎在同时，医生们的心里又升起另外一个念头，希望秦家不要因此而迁怒到他们头上。 天宗左右护法的想法更悲观一些，他们势必会受到更大的惩罚，倒不是怕秦家如何，而是他们的老大的责难。 不死也得脱层皮。 想到此处，两人对视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可以预见的是，无论是天宗还是秦家，将会对始作俑者发起最残酷的追杀！ 相比于秦枫的惨状，沈说则要幸福的多。 身上的两处弹孔因为把弹头取出来的缘故已经开始缓慢愈合，他甚至想展示给司芊芊看，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大碍了。 但司芊芊作为一个认知“正常”的普通姑娘，哪会轻易相信沈说的鬼话，说你自愈能力强大她相信，但要说被子弹打了还能如此快速痊愈，除非她脑子瓦特了。 所以，沈说不再做无谓的解释，安心享受着司芊芊的照顾。 天知道面对着只穿着短裤的沈说时，司芊芊花费了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嘴上倔强着让沈说配合，不要乱动，可颤抖的手和遍布红霞的脸出卖了她。 沈说心中好笑，更多的是感动和满足。 “芊芊学姐，我真没事了，自己来吧。” 司芊芊没有停下手上擦拭的动作，问道：“还疼吗？” 疼肯定还是有些的，自愈能力强悍不代表痛觉神经也强悍，受伤到现在不过两三个小时，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的情况下，一点不疼那是棒槌。 “好多了，真的，现在再让我去打两只老虎都没有问题。”沈说故作轻松道。 司芊芊给了沈说一个白眼：“没个正型。” 沈说嘿嘿笑着：“我就是觉得在芊芊学姐面前还端着，装娇弱挺假的。” 沈说身上的血渍已经被擦的差不多，司芊芊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毛巾放水里搓了搓，又绞干。 然后抬起头直视着沈说的眼眸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今天遭遇了不测，你会后悔吗？” 沈说收起玩味的表情，用黑亮且真挚的眸子看着司芊芊。 “芊芊学姐，我不会后悔，就算是比这更凶险的情况，我也会义无反顾。”沈说坚定的说道，“如果我明知你有危险却袖手旁观，那么我会生不如死。” 这是沈说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没有过分的渲染，所用的语言也再朴实不过了。 司芊芊却突然哭了出来，不是小声的啜泣，而是放声大哭。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然后她似乎忘了沈说有伤在身，猛然扑进了沈说的坏了，狠狠的抱住了他。 沈说一时猝不及防，差点被司芊芊扑倒在床上，好在他“身手了得”。 于是，他也顺势抱住了司芊芊，双手轻轻的在她的后背拍着，做着无声的安抚。 沈说此刻的内心澄澈如明镜，温香软玉在怀，他却只有踏实安心的感觉。 第93章 抓鸟 更深露重，深夜的小村庄更加的宁静，只余隐约几声犬吠。夜间温度下降，草木间起了薄薄的雾气，让一切包裹上了神秘的面纱。 颇具年代感的二层小楼在黑夜中悄然矗立，仿佛带着某种使命，给归家的人一片舒心的港湾。 二楼最东面的房间内，不甚明亮的白炽灯在墙上投影出相拥的人影，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仿佛对方的怀抱能慰藉自身那飘泊不定的灵魂。 司芊芊从未觉得如此安心过，安心到就算此刻死在这里也觉得无憾了。 在周围人的眼中，她是一朵娇艳的花，有些孤傲、有些高冷……比大多数女人漂亮，让他被人羡慕的同时也遭受着暗地里的诋毁。 有钱人的玩物、行走的狐狸精、不知廉耻的三儿……尽管这些谣言没有一条实质性的证据，但并不妨碍嫉妒者的中伤和编排。 在这个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年代，吃瓜成了大多数人的精神食粮。 对于长舌妇的言行，司芊芊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他懒得理会，清者自清的道理她理解的很深刻，和泼妇对质只会把自己也变成泼妇。 所以，司芊芊把流言当做耳旁风，自己依旧是那朵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岭之花。 并不是她故意扮演高冷人设，而是她从小生活的环境使然。 随着她司宸集团千金的身份被揭露，众人才知道她的身份如此煊赫，别说她不屑被人包养，就算是想，又有谁够资格在司宸集团面前动不要命的心思，何况她还有唯冠国际继承人未婚妻的角色。 现在，她这个未婚妻联合外人把自己未婚夫的手砍了，放在小说里，妥妥的恶毒女配人设。 可司芊芊并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只觉得大快人心。 秦家会报复她的吧，也会责难司宸集团，但她不在乎，她早就受够了上流社会那种高高在上、怡然自得的优越感，那些人虚伪的嘴脸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只是，沈说是被无端牵连进来的，司芊芊深知秦家睚眦必报的气量，面对他们的，将是巨大的风雨。 她想过死，但并不想让沈说死。 于是，她哭得更加汹涌了。 沈说整个人都懵了，怎么越哭越厉害了呢？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来此话不假。 一直让司芊芊这么哭下去不是个事，沈说试图安慰她，不过暂时没想到说什么。 一只不知名的鸟突然闯进了二人所在的房间，扑棱着翅膀四处乱飞，显然是受到了惊吓，想要寻求一条出路。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司芊芊止住了哭声，从沈说怀里抬起头看着上方的不速之客。 “怎么会有一只鸟？”司芊芊忽闪着濡湿眼睫毛，问了一个没话找话的问题。 我哪知道？沈说的内心os是这样的，但这只鸟好歹间接帮他解决了问题，于是说道：“可能是不小心误闯进来的吧，也或许这栋房子很久没住人，它在哪个隐蔽的角落搭了窝也说不定，陡然有人进来，惊扰了它。” 司芊芊看着还在飞的鸟，有些幽幽的说道：“是我哭的太大声了吗？” 原来你还知道你哭的很大声啊？沈说心中有些好笑，司芊芊这样子一点都没有女神范儿了。 不过，更生动，他更喜欢。 “或许不是你吵到它了，而是它想来见见屋子里的大美女。”沈说开玩笑道。 司芊芊俏脸一红，啐道：“你才多大啊，怎么就开始油腻了。” 沈说扶额，他是真心实意的夸赞好吧，怎么就油腻了！而且他不是想着缓和一下气氛么。 “快把它赶出去吧，不然今晚我们别想睡觉了。” 话刚出口，司芊芊就意识到不对劲，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的，她偷偷看了看沈说，沈说也一脸促狭的看着她，司芊芊的小动作被逮了个正着，瞬间没脸见人了。 于是她不管不顾的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做鸵鸟状。 沈说知道她的脸皮薄，没再用言语刺激她，而是专心对付起鸟来（这话好像也有歧义?）。 从门外飞出的鸟却不知道从门口飞出去，沈说左赶右赶，这只鸟一直在头顶上打转。 好歹是一只生灵，沈说并不想采用非常规手段，要不然灭刃祭出，这只鸟此刻已经gg了。 鸟的体力终究有限，持续飞了好一会儿终于落地，沈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灰鸟挣扎了两下，接受了被逮的命运。 “芊芊学姐，我抓住它了。”沈说邀功似的喊道。 “窗户打开，把它放出去。”司芊芊依旧躲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道。 “你不看看它吗？这只鸟还挺可爱的。”沈说说道。 “一只鸟有什么好看的……”司芊芊虽这么回着，但还是把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盯着沈说手中的鸟看。 小鸟背部是灰色的，腹部有白色的羽毛，喙是黄色的，有着一双黑圆的眼睛。 “小乖一定喜欢它。”司芊芊伸手去摸鸟的羽毛，女孩子对小动物似乎都有天生的喜爱。 小乖？哦，是司芊芊养的宠物猫。沈说想到，小乖见到这只鸟怕不是要逮着吃了。 “嗯，要不留着它给小乖做个玩伴？”沈说建议道。 司芊芊狐疑的看着沈说，说道：“小乖会把它玩死的。” 原来你知道啊！沈说心道。 “还是把它放了吧，它的爸爸妈妈一定在等它回家呢？”司芊芊的母爱泛滥了。 沈说依言打开了窗户，把灰鸟放逐到了墨黑的天穹下，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司芊芊看着灰鸟消失的方向，一阵出神，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时间落寞下来。沈说看着失神的司芊芊，走到她的身边。 “芊芊学姐，你怎么了？” 司芊芊摇摇头，看了看沈说说道：“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去哪了吗？” 沈说跟着摇摇头，其实他是知道的，但并不知道为什么。 “我去见了我的父母。”司芊芊看了看窗外，那里已经没有鸟的影子，但她依然看着，然后接着说道，“都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可这句话放在我的身上并不适用，现在的他们只知道利益，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他们最亲的人，而我就是利益的牺牲品。” “所以……和秦家的联姻是你父母的意思？”沈说问道。 司芊芊点点头，一抹笑意挂上脸颊，只是笑中的苦涩意味太过浓厚。 “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真的，那时我们一家人欢乐祥和，可以说是模范家庭，可一切都随着司宸集团的日益壮大改变了，别人制看到他们越来越风光的外表，可谁知道他们失去的是令人羡慕的家庭……”司芊芊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仿佛是在呓语。 沈说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家庭氛围，但从司芊芊的表情能够看出来她很不开心，人有时候真的很矛盾，得到了金钱和地位，却失去了最纯真最本质的感情，很难说这不是变相的得不偿失。 司芊芊没有再说下去，时间已经到了真正的深夜，仿佛连犬吠都听不见了，只有万籁俱寂的沉默。 另一边，唯冠国际大酒店里的秦枫再次在剧痛中醒来，当得知自己的右臂无法保住后，痛彻心扉的嘶吼划破长空，眼中的怨毒如有实质。 天宗左右护法知道这事已经不可能瞒得住，药石无医的情况下，秦枫成为废人仪式必然，于是鼓起勇气联络了天宗的副宗主。 秦家自然也接到了消息，秦业先的震怒可想而知，他虽然不止一个儿子，但秦枫是他最看好的继承人，现在继承人成了残废，怎能不让他怒火冲天。 一时间，天宗、秦家豢养的死士、黑市里有名号的杀手纷纷出动。 目的地：南江。 第94章 围堵 各方针对沈说和司芊芊的行动来的如此迅捷，如果说这里面有谁是最乐见其成的，那一定是地宗的那群家伙。 按说地宗的右护法冯清风死于沈说之手，俗世代表金家又被沈说闹了个底朝天，他们与沈说自然也是有天大之仇的，但如果不费自身力气还能把仇人办了，这种兵不血刃的事，谁会嫌多呢。 地宗乐见其成并不代表他们会袖手旁观，做一个渔翁是他们的真实想法，沈说那柄匕首绝非凡品，能杀得了冯清风的身手更是鬼神莫测，天宗、秦家、黑市杀手虽然高手众多，但真要对付沈说怕是要费一番功夫，地宗希望沈说能拖得久一些。 他们倒是没想过沈说能够全身而退，身为三大隐秘门派之一，他们可以小看秦家死士和黑市杀手，但绝不会把天宗的实力看低了。 换个角度来看，他们同样不会觉得沈说能在地宗高手的围堵下全身而退。 有如此想法其实已经非常高看沈说的实力了。 暴风雨来临前，沈说和司芊芊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只是他们心里都清楚，该来的总会来的。 “你身上的伤真的没问题了吗？”司芊芊看着沈说的两处伤口，好像已经长出了鲜红的嫩肉。 为了展示自己真的没有大碍了，沈说举臂躬身抬腿做肌肉男状，还别说，现在的他肌肉分明线条匀称，还真有一些型男的味道。 只不过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显得有些不正经。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司芊芊悄悄把头别过去，脸色有些羞红。 沈说也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刚才是谁抱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 “之前穿的衣服都染上血了，我没衣服换。”沈说有些委屈的说。 司芊芊这才意识到这个bug的存在，马上从床上跃起，拉着沈说坐到床边。 “你快点上床把被子盖上，现在不比夏天，夜里凉。” 以沈说现在的体质，这点凉意是不在话下的，不过不忍拂了司芊芊的好意，他还是顺从的躺在的床上，盖好了被子。 夜已深了，沈说倒是没觉得有困意，但司芊芊明显精神有些萎靡，都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芊芊学姐，你也早点睡吧。”沈说说道。 司芊芊给了沈说一个眼神：“只有一张床，你睡吧，我把你换下的衣服洗了，明天应该能穿。” “衣服都是血，而且也破了，就不要了吧。”沈说其实是心疼司芊芊，然后接着说道，“我一会儿让人送一套过来。” 司芊芊点点头，她没问沈说让谁送，从柜子里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听着卫生间传来的画画水声，沈说在脑中想象了很多美好的画面，于是他更没有睡意了。 趁着司芊芊洗漱的功夫，沈说给张胜发了条信息，让他安排人送衣服过来，本来以为不会马上得到回复，想不到对方几乎秒回。 沈说：张哥这么晚没睡觉？ 张胜：刚喝了点酒，在天台看星星呢。 沈说：好雅兴！ 张胜：什么雅兴不雅兴的，我纯属借酒浇愁。 沈说：看开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 张胜：唉~不说了，我已经安排了，你把定位发我。 沈说：谢了，张哥。 张胜：再跟我客气衣服不送了。 沈说：早点休息。 张胜：ok 给张胜发了定位，沈说才知道这里位于南江的边缘，是一个叫做陈家村的地方，几乎要出省了，离市区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司芊芊洗漱一点都不墨迹，很快就出来了，在橱柜里翻找半天也没找到多余的被褥。于是她便纠结的站在床边，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作为一个男人，沈说觉得现在是他发挥的时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或许今晚将是他和司芊芊关系跨越的一大步。 “芊芊学姐，你看这床这么大，我睡觉很老实的，我们一人一半。”沈说真诚的说道，“不行你就在中间放杯水，然后在床边放根棍子，我要是越界你就拿棍子抽我。” “你连子弹都不怕，还怕棍子吗？”司芊芊幽幽说道。 沈说嘴角抽搐几下，觉得司芊芊说的有道理！ 不过司芊芊也没纠结，大方的走到床的另一边，和衣躺下，然后狠狠闭上了眼睛。 “关灯，睡吧。”司芊芊像是一个发号施令的将军。 沈说得令，嘴角不自觉的翘起，起身关了床头的开关，一室黑暗袭来，乡村没有路灯，房间里黢黑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沈说听到旁边的司芊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来她是真的睡着了，或许是因为有他在身边的缘故吧，让司芊芊感到了心安。 沈说闻着旁边传来的真真体香，心旷神怡的感觉别提多爽了。 他真想和司芊芊就这么睡一辈子……当然，睡有的时候是动词。 沈说的体质得到强化之后，完全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但今天的运动量有些大，加上身体又负伤，他还是闭眼小憩了一会儿。 说是小憩，其实沈说的脑中像是在放电影一般，天宗和地宗绝不是省油的灯，接下来如何应对是必须考虑的事。 在此之前，他必须要搞清楚司芊芊让他藏起的包裹里为什么会出现《鬼谷秘术》，他隐隐有种预感，《鬼谷秘术》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 不过现在司芊芊睡得正香，他不忍心打扰，还是等天亮再问她吧。 已是仲秋季节，天光都变得慵懒了，屋外传来隐约的汽车发动机声音，沈说以为张胜的人到了，他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两个小时。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来人不止一个，而是一群，听脚步声感觉不下十人。 看来是追兵到了。 沈说闪身起床，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到床边打量，果然看到一群人在悄咪咪的靠近这幢老房子。 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沈说自然明白，他也是有过数场战斗经验的人，更是和冯清风这样的高手对敌过，知道来人估计是先头部队，从身形、气息到步伐，沈说断定他们的武力值不会太强。 一把灭刃足以让其团灭。 心随意动，灭刃已然悬停在沈说的身侧，随着意念的传动，灭刃留下一道残影，直射人群，无坚不摧的属性让来人没有丝毫招架之力，说是砍瓜切菜也不为过，不消半分钟的时间，楼外的十多人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对方甚至没有看到正主，就都死不瞑目了。 沈说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一些，这些人最多只能算是小喽啰，真正的高手或许此刻正在来的路上，或许已经隐藏在他尚未察觉的地方。 如果是他一人，沈说肯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打不过总能跑得掉，现在还带着司芊芊，难免多了一份牵挂。 想法很快被验证，沈说感觉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气息的波动，还有屋后的大树上有隐藏的杀手，或许此刻正拿着狙击枪瞄准这幢老房子，而屋顶上，有两道人形闪现，显然是真正的高手。 此刻的老宅似乎变成了一只囚笼，而沈说和司芊芊则成了瓮中之鳖。 第95章 杀出一条血路 沈说并不想做一只困兽，但现实是他和司芊芊的确被包围了。 他不知道外面的人实力如何，只知道肯定会越来越多，秦家和天宗绝不会放过对他一击必杀的机会，至于司芊芊……结果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 灭刃在处理掉第一批探路者后已经回到沈说的身边，此刻正被沈说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让沈说觉得思维异常清晰。 如果现在不趁着人还少的时候突围，后面想要离开，怕是难如登天了。 屋内已然没有开灯，外面的天空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沈说在漆黑的屋内却能准确视物，他悄声走到司芊芊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司芊芊悠悠转醒，只见黑暗中一个黑色的人影俯身在她面前，还处于迷糊中的她忍不住想要惊叫，却正好被沈说捂住了嘴巴。 “芊芊学姐，是我，沈说。” 司芊芊这才缓过神来，轻声责怪道：“你干嘛吓人啊！” 沈说没时间理会司芊芊的嗔怪，小声说道：“外面来人了，应该是秦家派来的，我一会儿先出去引开他们，你趁机去开车，我记得进村时有条岔路，你到那里等我。” 听到沈说的解释，司芊芊的俏脸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却马上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来人绝非善茬，你跟在我身边很危险。”沈说试图打消司芊芊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哪知司芊芊却把俏脸一昂，鼓起勇气道：“我不怕危险，我如果离开你，他们抓到我威胁你束手就擒怎么办？” “呃……”这点沈说不是没想过，但带着司芊芊在身边，他没法施展全部的身法，到时可能真的要投鼠忌器。 似乎为了给沈说更多的信心，司芊芊接着说道：“沈说，谁都怕死，我也不例外，但如果终究逃不过，我选择和你死在一起！” 此刻的沈说说不感动是假的，一个女人愿意和他同生共死，其中所蕴含的寓意还需要多言吗？ 但如果有生的机会，沈说怎能舍得让司芊芊赴死，于是他继续劝说道：“你的背后还有司宸集团，不管怎么说，你的父母肯定会帮你的，到时你可以说是我蒙蔽了你，把罪责都推给我，相信外面的那些人不会为难你的。” 司芊芊似笑非笑的摇摇头：“沈说，当我决定跟你从唯冠国际大酒店一起逃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接下来要面对艰难境地的准备，你不了解我的父母，更不了解秦家，就算我还有一线生机，接下来的人生也会过得生不如死，与其不人不鬼的活着，我更愿意和你一起坦然赴死！” 天知道，一个女人说出这些话需要多大的勇气，沈说看着表情坚定的司芊芊，终于把劝说的念头打消下去，他决定赌一把，大不了做一对亡命鸳鸯，能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夫复何求！ 况且，有灭刃和系统在身，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沈说当下便不再迟疑，张胜派人送的衣服还没到，怕是已经不会再来了，沈说便重新穿上之前的血衣，其实不穿也可以，毕竟衣服不是锁甲，挡不住利刃的攻击。 不过只穿着短裤和敌人对战总感觉怪怪的。 难道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把敌人笑死？ 屋外的人终于开始行动，两个人从树上跃下，脚下生风，直逼老屋而来。房顶上的两人利用绳索倒挂着靠近窗户，准备破窗而入，远处高地的狙击手打开了瞄准镜的夜视功能，老屋所处的位置全部映射在镜面中。 这些人都是杀手，杀手排行榜上数得上名的存在。 沈说感觉到危险在逼近，他让司芊芊先待在房间的角落里不要动，自己则闪身出了房间，从隔壁房间的窗户直接跃出，身影刚消失，一枚带着灼热气息的子弹破开了窗台上的墙面。 狙击手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不过沈说的身手够快。 落在地面的沈说迅速找到掩体，他本想控制着灭刃去寻远处的狙击手，但因为距离太远，灭刃竟然无法准确感知位置。 躲在暗处的狙击手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人致命一击。 沈说不想坐以待毙，前方的草丛中已然出现两道黑影，手上的寒光一闪，身形一左一右向沈说袭来，两人的动作很快，招式很刁钻，似乎知道沈说手上匕首的威力，他们没有正面相迎，而是使出金蛇缠丝般的韧性手法，贴身对沈说进行武力输出。 这种打法具有很强的杀伤性，两人手中的匕首不断往沈说身上招呼，虽都不在要害，但瞬间让沈说身上挂了好几处彩。 而这种打法的弊端也很快显现，沈说只是一时没有防备被两人近身，现在反应过来，再看清两人的招式手段，他也不在藏拙，手上的灭刃挽出缭乱的寒光，一刹间便在两人身上割出数十道错综复杂的伤口。 灭刃所伤，无法愈合！ 疼痛不断加剧，一些深可见骨的伤口似乎还带着腐蚀性，意志力再强悍的杀手都撑不住了，想要退出战斗，但片刻的松懈已经让他们洞门大开，沈说瞅准时机，一刀划开了两人的颈动脉。 来不及看已经气绝的两人，沈说感受到了慑人的危险，下意识的拧身，又一枚子弹擦着他的左臂射在远处的墙上，子弹所过带出的热风甚至灼伤了他的皮肤。 嵌入墙上的子弹激起的烟尘还未消散，接着出现了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子弹，三枚子弹成品字型锁定沈说，似乎已经没有了反应的时间。 危险就在眼前，沈说挥动灭刃挡下一颗，闪身躲过一颗，最后一颗还是射入了他的肋部，他一个踉跄，被掀翻在地。 痛，剧痛。 沈说像是去了一趟鬼门关，却依然咬牙，趁着子弹带来的势能顺势闪到了墙壁的拐角。 还没等他喘口气，两个“蜘蛛人”从头顶沿绳索而下，他们显然也知道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手中的绳索瞬间长出尖刺，想要把沈说缠在其中。 沈说挥手用灭刃格挡，哪知这绳索像是连绵不绝一样，一直砍一直在长长，沈说已经不知道挥动的多少下手臂，肋部的血因为不断的动作而汹涌的流着，很快，沈说便感到自己的眼前开始发黑。 不好，这是要晕厥过去的症状。 寻宝系统在这时介入，电流的刺激给了沈说新的活力，他不再盲目的砍绳索，而是踏墙而行，瞬间摆脱绳索的笼罩范围，直奔两个始作俑者而去。 两名杀手以远战擅长，轻易不会让人近身，但沈说的速度实在太快，他没倒是想要做出反应，但沈说没有给两人机会，被近身的后果是两人在沈说手上没有撑过三招便成了死人。 随着两人的气机断绝，沈说终于可以靠墙喘口气，眼角瞥到身边的绳索，他觉得这东西挺有意思，如果能活着，他想好好研究研究，于是把绳索收起，揣进了兜里。 明面上，还有远处的一个狙击手没有解决，沈说正在思考对策，屋里出来一人，拿刀架在司芊芊脖子上。 怎么还有人？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丝气息的波动。 沈说觉得自己大意了，而司芊芊脸上也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不过她依然鼓起勇气说道：“沈说，别管我，你快跑。” 这种场面下，沈说怎么可能丢下司芊芊，他无力的摇摇头，很自觉的把灭刃丢到了劫持司芊芊那人的脚下。 “你很识时务嘛。”那人蒙着面，一双鼠眼让人忌惮又恶心。 “你是怎么屏蔽气息的？”沈说苦笑，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忍者吗？”蒙面人讥讽道。 “哦~原来是鬼子……”沈说的语气陡然变化，眼中精光闪过。 “八嘎……”后面的话蒙面人没能说出来，因为灭刃已经从下到上给他扎了一个透心凉。 这就是沈说为什么如此配合的把灭刃扔到蒙面人脚下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防备来自身边的突然袭击。 要怪就怪蒙面人没有清醒的认识到沈说的手段，也或许，他知道沈说的手段，而觉得胜券在握一时疏忽，不管如何，他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在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情况下，沈说强行催动灭刃，此刻的他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力。 几乎在杀了蒙面人的瞬间，他一直强撑着的身体倒下来，好在司芊芊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沈说，你怎么样？”司芊芊又哭了，沈说现在浑身是血，看着着实恐怖。 不过除了肋部的伤较为严重外，其他都是皮外伤。 “我没事，缓缓就好。”沈说的声音有些虚弱，“还有一个在远处的狙击手，我需要你帮我。” “呜呜呜……嗯，你说，我照做。”司芊芊应道。 “你一会儿朝着墙那边扔东西，砖头瓦砾、木棍树枝……有什么扔什么，但千万不要把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探出去。”沈说缓了口气继续道，“我从另一面包抄过去，解决了那个狙击手。” “这能行吗？”司芊芊有些疑问。 “不管能不能行总要试试，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后面应该会来更多的人，我们没时间了。”沈说解释道。 司芊芊点点头，沈说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于是，两人分别来到墙的两端，沈说发出指令让司芊芊扔，随着一大块砖头被掷出，沈说的身影也消失在墙的另一边。 转身看了看身后已没有沈说的影子，司芊芊给自己壮胆，谨遵沈说的教导，每隔三秒扔一个杂物，不知扔了多少个三秒，远处传来一阵枪响，她再也按捺不住担忧的心情，冲出了墙的掩体范围，朝着枪声跑去。 没跑多远，迎面走来一个身影，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枪，脚步有些虚浮，方向却异常的坚定。 看清来人，司芊芊直直扑进其怀里，沈说也把她抱的很紧。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两人没时间温存，回到屋前，上车，驶离。 在两人离开的五分钟后，一群人来到了老屋，带头的人看了看现场，并迅速让手下处理了干净。 乡村老屋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第96章 我有六千多万 一路开车，司芊芊一路在抹眼泪，沈说浑身浴血，看起来无比惨烈。 普通人哪怕只有一道伤口，可能都要痛苦万分，沈说却表现的很平静，要不是略微粗重的喘息声，司芊芊真要怀疑他是不是机器人。 “我们去医院吧，你的伤口不处理会感染的。”司芊芊哽咽道。 “不，不用去医院，我休息休息就好。”沈说安慰道，“再说去医院没法解释，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司芊芊没再说下去，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靠着警方介入就能摆平的。 “你之前让我收起来的包裹，现在就在我的出租屋，我们回去拿。”沈说说道。 司芊芊似乎才想起还有这事，眼中瞬间有了更多的神采。 “对，那个包裹里有本书，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他说这本书里蕴藏着大秘密，要我一定保管好，说在危急时刻能救命。”司芊芊说道。 沈说更加期待《鬼谷秘术》里那所谓的秘密了，事不宜迟，司芊芊把车速提的更快一些，朝着南江的北城郊驶去。 天已经蒙蒙亮，路上却见不到什么行人和车辆，司芊芊开车很快，但顾及到沈说有伤在身，又开的不是那么激进，而沈说坐在副驾驶上已经睡着了，他太累了。 到了北城，司芊芊把车开进沈说所住的小区，她没有马上叫醒沈说，而是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他本该有灿烂的人生，哪知和她卷到一起，就变成了九死一生。 早知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在网上发布顺风车信息，这样她和沈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交集了吧。 小区里多是老年人，此刻已经起床晨练、买菜，沈说这副模样肯定不适合下车，被人看到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司芊芊开来的这辆车实在有些扎眼，已经惹得不少人驻足打量。 不得已，司芊芊叫醒了沈说。 刚醒来的沈说还有些迷蒙，看清地方后下意识的打算下车，却被司芊芊拉住。 “你把钥匙给我，我去拿东西，你就别下去了。” 沈说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模样的确不适宜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了司芊芊东西的位置，并让她拿两身换洗的衣服。 司芊芊拿了钥匙下车，虽然她只来过沈说住的地方一次，但还是很快找到楼栋，毕竟这个小区真的不大。 司芊芊刚离开，沈说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迟疑了片刻，沈说接起。 “你好，哪位？” “是沈先生吗？我是小许，张总让我给你送衣服的。”电话那头人说道，“我到地方了，可这里没人啊。” 沈说内心吐槽，送个衣服那么长时间，但现在完全没必要了，于是说道：“麻烦你了，我临时有事先离开了，代我跟张总说声谢谢。” “没关系没关系，那我就先回去了。”电话那头的小许说道。 电话挂断后，沈说有些许的疑惑，老屋现场经历了惨烈的战斗，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发现不正常，这个送衣服的小许怎么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 看来是有人在他和司芊芊走后迅速清理了现场。 清理现场的目的不难想到，如果任由横七竖八的尸体留在原地，天一亮很快就会被发现，到时肯定会引来警方的注意，或许秦家和天宗并不惧怕警方，但也势必会给他们截杀沈说带去不必要的阻碍。 看来双方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沈说现在有些担心，只希望秦家做事认清“冤有头债有主”，不要祸及他的家人。 司芊芊取了东西很快返回，刚上车就见到沈说一脸愁容，面对现在的形势，她也知道前方并不光明。 “我们现在去哪儿？”司芊芊发动车子问道。 沈说思索片刻，回道：“去市中心，找个豪华的酒店先住下，秦家就算再疯狂，总不至于在闹市区大动干戈，料他们还没有和国家机器硬碰硬的胆量。” 司芊芊点点头，好像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他们想要彻底消失在秦家人的眼中是不可能的，除非死了。 车子开出半道，司芊芊突然想到什么：“沈说，我没钱。” 没钱就没法住酒店，这是常识，司芊芊逃出来的时候根本无暇想到钱财问题。 “没事，我有钱。”沈说掏出银行卡递给司芊芊。 司芊芊是知道沈说卡里有八十多万的，市中心的豪华酒店一般的房间一晚两三千块钱的样子，倒是能住的起，不过司芊芊还是想着不能浪费。 “要不就找个普通的酒店吧。”司芊芊建议道。 沈说却看得很开，安慰司芊芊道：“芊芊学姐，我们也算是一对亡命鸳鸯了，说的丧气点，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很难说，此时不享受更待何时？” 话糙理不糙，不过司芊芊还是被沈说话里的“亡命鸳鸯”给羞红了脸。 “可是……如果我们侥幸不死，你岂不是亏大了。”司芊芊指的是花了冤枉钱住豪华酒店的事。 “钱是王八蛋，没了再去赚。”沈说并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卡里不止八十万，而是六千多万。” 车辆一个猛地急刹，好在路上车不多才没有发生事故。 司芊芊没意识到自己的驾驶行为容易产生什么样的危险，只是觉得震惊，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她没见过六千多万，只是沈说一个无业游民，两人分别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就把资产翻了近百倍，如果没有抢银行，司芊芊实在想不出来什么行当如此赚钱。 结合着沈说一身鬼神莫测的功夫，说他做了一些鸡鸣狗盗的事，也纯属信手拈来，司芊芊看沈说的眼神都不对了。 沈说知道司芊芊在想啥，于是把办画展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真的，沈奇文校长可以给我作证，我没骗你。”沈说像是个急于得到大人认可的孩子。 好吧，沈奇文都搬出来了，司芊芊便信了他，看来她离开的半个月，沈说的日子过的很充实嘛。 有钱就有底气，司芊芊不再纠结住什么酒店的问题，车辆重新启动，直奔南江最豪华的洲际酒店而去。 而司芊芊开的豪车后面，一辆不起眼的白色小车一路尾随。 第97章 探寻《鬼谷秘术》的秘密 沈说是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们的，但为了不让司芊芊担心，他并没有说出来，好在后面的车子只是盯梢，没有其他异常的举动。 到了洲际酒店，沈说本来以为司芊芊会纠结开一间房还是两间房的问题，想不到她很从容的拿了两人的身份证开了一间豪华大床房。 按司芊芊的话说，没有必要开两间，两人在一起相互之间还有个照应，而且昨晚都睡在一张床上了，那些无谓的矜持只会让人觉得做作。 沈说认真的点点头，没有戳穿司芊芊的纸老虎模样。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间自然不是一般的快捷酒店可比，房间内窗明几净自不必说，床上用品皆是高定款，洗护用品都是国际知名品牌，就连矿泉水都是一般人平时舍不得买的奢侈品。 沈说没有住过如此豪华的房间，直接就被刷新了认知，内心直感叹有钱人真是会享受。 也是，一晚上八千多的房费，有几个人会这么舍得花这个钱。八千多放在普通人家，估计都够买半年的菜了。 沈说在自省，他是不是也开始变得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其实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不在宏观上就在微观上，现在的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是原来的自己。 而沈说自身的变化又是如此的迅捷，得到寻宝系统就是他最大的改变，虽然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沈说不管从外表还是内在都在经历着实实在在的变化，他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别说杀人，杀鸡他都不敢，现在却已经完全没有杀人的心理障碍，尽管被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 最大的变化还是来自于他的心境，之前的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认为好人有好报，也坚持做一个新时代良好青年，现在他的目标依然没有改变，但也认识到社会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社会有秩序和规则存在不假，但总有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会肆意践踏这种规则，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金振生的话言犹在耳，他说，强权和公理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沈说很不想认同，但他发现事实的确如此，一小部分的人占据了全世界绝大部分的资源，想要让他们和无产者同气连枝，做梦去吧！ 秦家、司家、金家，还有他所知道的隐世门派，全都是私欲极重的家伙。 沈说想反抗所谓的强权和公理，但也深知前面的路困难重重，仅是秦家的“先头部队”就让他疲于应付，如果天宗的高手尽出，他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看来，虽有系统加持，但他的实力提升还是要更快一些。 此时的秦家家主秦业先已经赶到南江，得知之前派出的死士和杀手全军覆没后，他并没有太过震惊，他虽没有和沈说见过面，但从各方消息得知，沈说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但就算再厉害，他也不相信沈说能在天宗的围剿下逃出生天。 看着躺在床上已然失去一条手臂的秦枫，秦业先满眼的心痛和悲愤，这是他最看重的儿子啊，秦家未来的继承者，现在成了残废，以后还如何领导秦家走向更大的辉煌。 同时，他对沈说和司芊芊这两人更加恨之入骨了。 会议室内，秦业先坐在主位，两边分别是天宗的左右护法和秦家的亲信。 “刘护法、马护法，我想知道，宗主得知此事了吗？后续的计划是什么？”秦业先隐忍着怒气问道。 两位天宗护法对视一眼，由马护法回道：“宗主正在闭关，此事已经禀告给杨副宗主，他正携孙养正、苟不同两位长老来南江的路上。” 听到天宗来人的名字，秦业先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季长老也被沈说小儿打伤，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还望宗内竭尽全力。” “那是当然，天宗不是忍忍揉捏的鱼肉，沈说必死！”刘护法表态道。 秦业先觉得此事十拿九稳了，于是转头问向旁边的人：“秦林，沈说和司芊芊那个小贱人现在在哪？” “他们今天上午入住了市中心的洲际大酒店。”名叫秦林的年轻人汇报道。 秦业先若有所思，看来他们知道逃不掉，以为找个人多的地方就会让他有所忌惮，那也太小看秦家的实力了。 秦业先握紧拳头，目露凶光。 “等杨副宗主一到，立刻通知我，我要让沈说死无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金家某处秘宅内，一个身材火辣，长相妖艳的女人坐在宽大的金丝楠木椅上，凌厉的眼神扫视着下首的金振生。 现场落针可闻，金振生汗如雨下。 ———— 一天一夜的奔波让沈说和司芊芊风尘仆仆，两人洗了热水澡后，感觉浑身都舒泰了。（别误会，一前一后洗的，并不会有鸳鸯浴这样的场面） 刚洗完澡，订的餐食刚好送到，两人狼吞虎咽，像是非洲难民。 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些，司芊芊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她现在一动都不想动。 沈说则斜靠在沙发上，也是一脸的满足，吃饱后的他觉得全身的精气神都回来了，秦枫留下的两处枪伤已经愈合，昨夜战斗身上留下的皮肉伤也无大碍，只是被狙击手打中的肋部还有些隐隐的痛感，不过休息一晚想来就没事了。 祈祷今晚天宗的人不会来。 两人休息片刻，沈说拿出《鬼谷秘术》。 “芊芊学姐，你知道这本书是南江大学的镇校之宝吗？”沈说问道。 司芊芊茫然的摇摇头，她毕业的时候，这本书还未在南江大学的校史馆正式展出过。 “你爷爷没和你说过？那你是什么时候得到这本书的？”沈说继续问道。 这次司芊芊回答的很干脆：“我只知道爷爷留给我的包裹里有本书，但我从来没有打开过，根本不知道这本书叫做《鬼谷秘术》，更不知道它原来是南江大学的。包裹是爷爷临死前交给我的，到现在快七年了。” 南江大学丢失《鬼谷秘术》是在十多年前，难道当初被司芊芊的爷爷偷走了？ “芊芊学姐，冒昧问一下，你爷爷之前是做什么的？”沈说问道。 “我爷爷之前是南江大学的校工，不过十多年前因为身体原因办了内退，就回到乡下养老了。”司芊芊回道。 沈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鬼谷秘术》真的是司芊芊的爷爷盗走的，但他一个普通校工，怎么能够接触到如此重要的文物，更别说把它轻易的带出来。 看来这里面还有一些没有解开的谜题。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沈说现在急于知道《鬼谷秘术》里隐藏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再次把《鬼谷秘术》从头翻看了一遍，依然是每个几页出现的“启”、“智”、“慧”三个大字，其他一片空白。 司芊芊当然也看到了其中的异常，问道：“这本书里面怎么这么多空白页？” 沈说也想知道为什么，他想，应该是要用什么特殊的方法让隐藏的内容显现，不过现在还不知道到底用什么方法。 本来以为司芊芊会知道，但显然这个希望落空了。 白纸上显现隐形字的方法有很多，沈说马上能够想到的就有，火烤法、水浸法、墨色附着法等，但不同的方法应对的是不同的书写方式。 沈说一时拿不定主意，因为不知道先人是用什么方法写就这些隐形内容的。 司芊芊在一旁若有所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沈说，我想到了，我爷爷家有大锅灶，我之前有好几次看到爷爷在烧柴火的时候拿着一本书看，当时还奇怪爷爷难道不怕书被火烧着了吗，但我每次想问他在看什么的时候，他就把书藏起来，不让我进厨房了。” 这么说应该就是火烧法咯。 沈说不再迟疑，马上找来打火机，点燃火苗在无字的页面上均匀的烤起来，片刻之后，果然有文字和图案显现出来。 司芊芊也把头凑过来看，字体是小篆，她读起来有点困难。 “天地……人……先……开……混沌……”司芊芊放弃了。 她虽是中文系的，但对古文字实在没有什么研究。 沈说倒是对这些文字都认识，不过因为打火机过热，熄灭后不到一会儿，纸上的文字和图案又都消失了。 难怪司芊芊的爷爷要在烧柴火的时候看，因为会有源源不断的热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鬼谷秘术》不算厚的一本书，但也有三十多页，如果要一直烤着火，他们到哪哦这样的火源。 “沈说，你先一页一页的用火烤着，等文字显现，我用手机拍下来。”司芊芊建议道。 bingo！现代科技与古代智慧的碰撞。 于是，沈说烤火，司芊芊拍照，两人分工配合，半个小时后，整本《鬼谷秘术》都在司芊芊的手机相册里了。 沈说迫不及待的翻到第一张图片，然后仔细阅读起来，这一读就是一个多小时，刚开始他眉头紧皱，然后满脸疑惑，最后好像豁然开朗，整个人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沈说放下手机，抱着司芊芊猛亲一口，哈哈大笑。 “芊芊学姐，你知道这里面都说了什么吗？” 司芊芊脸红的滴血，她现在不想知道书里写了什么，只想知道沈说亲她是不是故意在占她的便宜。 这人真是的，都没表白呢，竟然这么随便！ 第98章 启、智、慧 是什么让沈说突然激动万分，让他不顾新时代良好青年的人设，去轻薄司芊芊？ 绝对不是道德的沦丧和人性的扭曲，而是发自内心的畅快。 脸红的司芊芊他看在眼里，似嗔似怨的司芊芊他也看在眼里，不过沈说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有丁点的思想负担，甚至觉得自己太克制了。 《鬼谷秘术》全文四千一百七十六字，即便是用小篆体书写，本来以沈说对古文字的认知，也不会需要近一个半小时才看完。 书里的内容都是用文言文书写，先秦时期的文言文和后期各朝代的文言文在语法运用上并没有太多的差异，但在词汇的使用及词义的表达上则不尽相同。 比如“好”字，在秦汉之前，一直表示的是“漂亮”的意思，例如：《陌上桑》里面的有一句“秦氏有好女”。到了汉代之后，“好”字才逐渐演变为“好歹”的意思，例如：杜甫《兵车行》里，“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 正因为有字意上的不同，沈说在理解内容的时候需要根据上下文的意思展开联想，这是花费不菲时间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则是最主要的原因。 鬼谷子的大名响当当，但正史中对他的记载却相当有限，反倒是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有说他是龙女所生，有说他是情深义重的富家女吃了未婚亡夫墓前幻化出来的稻谷而生，但传说毕竟无据可考，且先秦时期真正开化的人都不多，传说自带的神秘色彩则被大多数人所流传。 不管鬼谷子的出生，历史上是确有其人的，虽然生卒年不详，但他的传世之作尚有流传，据说苏秦和张仪更是受到过鬼谷先生的点拨才成为经世之才。 鬼谷子被评为最伟大的纵横家，他虽未入世，但天下局势尽在掌握。 当然，沈说觉得这里有些夸大的成分，但并不影响鬼谷子是一名具有大才学、大智慧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他应该流芳百世的，也应该被广为传颂，但世人对其了解甚少，提起先秦时期着名的文学家、思想家，大家首先会想到孔子、老子、韩非子……很少有人会马上想到还有一个鬼谷子。 可能是他的传世之作太少，亦或是因为传世之作被人为的“隐匿”。 至于为什么要隐匿，封建王朝的统治者不论文治武功是否有高低，他们唯一的目的是想要巩固统治，让本族荣耀绵延万世。 而鬼谷子的书流传开来，或许会动摇根基，所以才被列为“禁书”。 足以影响王朝兴衰的人物，写出来的书自然具有高深的造诣和内涵，这是沈说为什么看了这么久才理解的最主要原因。 其实在“翻译”正文内容的时候，沈说其实有种感觉，文中的句子自然是晦涩难懂的，但他除了刚开始需要联系上下文进行分析以外，越到后面觉得思路越清晰，不夸张的说，甚至有种醍醐灌顶之感，要不然他最起码还有多花一倍的时间才能把这四千多字理解透彻。 寻宝系统进入第二阶段后，“增智”这一能力虽然不会像体质那般外显，但在真正需要用到的时候会让宿主事半功倍，就比如之前帮洛锦绣解物理竞赛题，沈说的思路就贼清晰。 《鬼谷秘术》分为启、智、慧三个篇章。 第一篇章“启”主要讲述的是天地万物的起源，而人作为天地万物中的至高存在，则有着诸多能力，有些能力是外显的，有些是内在的，而有些是可以通过某些秘法和特殊方式后天获得的。 第二篇章“智”则顾名思义，讲了人的智慧产生，以及智慧的运用，其中大部分的内容是表达治国方针、谋略运用和智人治世。 前两个篇章的内容对沈说有一定的启发，但对于当下的他用处不大，真正让他意动和“癫狂”的是第三篇章“慧”。 “慧”可以理解为慧根，书中说，人人都有慧根，但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如何最大化的激发慧根所带来的用处。 而《鬼谷秘术》慧篇则详细介绍了慧根的运用及激发慧根后所带来的益处。 如果不是有了和冯清风的对战经历，沈说就不会知道武道一途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不是得罪了金家和秦家，他也不会知道世上的隐世门派中还有很多人有着神鬼莫测的武学实力。 本来沈说还很担心，面对天宗和地宗真正的高手时，以他现在的实力将会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在看了《鬼谷秘术》后，他的这种担忧几乎消失，因为他知道了应该如何运用自己的慧根，从而将自身的实力最大化的提升。 简单来说，激发慧根后，由于领悟力的增强，他学东西的速度将指数级上升，尤其是对于武学内容，别人十年钻研，他可能只需要一夕便能大成。 这是一种怎样恐怖的速度！ 现在的沈说并不在意自己没有任何的武学典籍，因为别人所学就是他的武学库，只要他看过一遍就能记住，进而领悟并内化成自身的实力体现。 就在刚刚，他尝试着想了想冯清风最后使出“本命原力”这招时的表现，就能够很快理解其中的原理，自己在尝试聚气、凝力、注神、外放后，果真如预想中的一样，本命原力被释放出来。 学习别人的武学秘法和招式，就等于别人会的他也会，就算不能踏平天地二宗，想来自保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如此发现，怎能不让沈说兴奋异常。 沈说趁着这股兴奋劲，把书中的主要内容和司芊芊做了说明，司芊芊在看到希望的同时，其实更希望沈说能够借机多说些什么，不过显然她高估了沈说的木头属性。 难道真的要她一个女孩子先表白吗？ 司芊芊瞬间垮下了脸，心里把沈说骂了一百遍。 大直男，凭本事单身，最后可别怨天尤人！ 沈说是直男吗？ 或许有些时候是的，但司芊芊的表情已经如此明显，他还没看出来问题的话，真的是死有余辜了。 算起来他只有过一段真正的恋爱，就是大学时和辛颖在一起，那时他俩谁都没说“我爱你”，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中学时自然也有过心仪的人，不过藏在心里没敢表露，自然只能算作单相思。前段时间刚被洛锦绣表白，不过他不想死在小姑的四十米长大刀下，这种禁忌偶尔想想就好（不对，想都不能想！），要来真的那真的是坟头蹦迪。 他和司芊芊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经历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少，关键是司芊芊哪哪儿都符合他的择偶标准，私下里，他也不止一次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要找个机会向司芊芊表明心迹。 现在两人算是一对亡命鸳鸯，同生共死的感情经得起任何的考验。 刚才亲司芊芊，一部分是因为表达激动的心情，其实更多的是在试探她的反应，虽然沈说确信司芊芊也是喜欢他的，但他还是想在这份确信上加上一份保险。 于是，已经打了无数遍腹稿的沈说，终于正视他和司芊芊的感情，虽然没有鲜花，也没有礼物，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再辜负佳人的期盼，他就真的活该单身一辈子了。 第99章 一封信(来自地宗宗主的邀请) 之前“芊芊学姐”四个字喊得很顺溜，真到要表白的时候，沈说却发现舌头有打结的迹象。 芊芊和芊芊学姐，虽然只差了两个字，但所代表的意思却有实质的变化，前者更亲昵，后者则像是尊称，尽管已经打了腹稿，芊芊两个字沈说却在口舌之中萦绕良久。 司芊芊自然能看出沈说的变化，她在羞怯中隐含着期待，尽管未来的路还不明朗，但她只想在此刻听到眼前的人说出她也想说的话。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沈说肯定是不想灭亡的，他终于像是觉悟了，又或是鼓起了男人该有的勇气。 只见他从随身衣兜里掏出那张存有六千万的银行卡，然后抓着司芊芊的手，塞到了她的手中。 “芊芊学姐，你愿意替我保管我的全部身家吗？” 司芊芊表情从错愕到震惊再到哭笑不得，说沈说是大直男真是一点没错，他这算是表白吗，新颖倒是挺新颖的，不过怎么都有种闹着玩的感觉。 看来还是得给他来些刺激。 只见司芊芊幽幽说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替你保管这么多钱不合适。” 说着就作势要把银行卡还回沈说手里。 沈说急了，握着司芊芊的手，对视这她的眼神，表情真挚的说道：“芊芊学姐，我这人不太会说话，遇到感情的事更像是无头的苍蝇，但我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想让你管钱，不仅是这六千万，还有以后的所有钱，我都想给你管，管一辈子。” “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司芊芊终于正色起来，“还有，你知道对一个女生说一辈子意味着什么吗？” 司芊芊的目光很锐利，她的问题也很直接，但这次沈说没有再退缩。 “一辈子或许不是一个定数，但我想在今后的余生中，身边有你，我喜欢你，芊芊。”沈说诚挚的说着，“我不知道这份喜欢从何开始，但你的美丽，你的善良，你的性格都让我深陷其中，我喜欢你，不图你是司宸集团的千金，只因为你是你，你是司芊芊，芊芊，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司芊芊不是没有被人告白过，相反，告白她的人还很多，但没有一个人让她有如此想哭，又如此幸福的感觉。 此刻，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司芊芊已然红了眼眶，她神情凝视着沈说的双眸，那双眼睛里有期待，有忐忑，还有看进心的晶莹，而他的眼中只有一个她。 “嗯。” 一个简单的回应，成就一段平凡的感情。 是的，感情或许可以轰轰烈烈，但两人只想在俗世中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样的人生没有高低起伏，少了些激情，却多了份温馨，大多数人的人生都是如此，他们不过不想特立独行而已。 有时，做一个俗人挺好，每天围着一日三餐、工作、家人转，这不就是普通人最大的生活意义嘛。 很难想象，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然有了这样的人生觉悟。 沈说和司芊芊相拥良久，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他们似乎都想把对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从此永不分离。 美好总是短暂的这句话好像总能够印证墨菲效应，正在两人在憧憬着未来的时候，房间座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松开对彼此的拥抱，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除了酒店内部人员，已经不会有人会打房间里的座机，但沈说和司芊芊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 电话铃还在响着，沈说走到书桌旁拿起听筒。 “你好，哪位？” “您好沈先生，这里是酒店前台，刚有一位金先生给您留了一封信，您看要给您送上去吗？”电话那头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金先生？沈说不作他想，他认识的姓金的人只有金振生和金浩俊，会是谁呢？ 不过送信这种事应该不会是这两人亲自前来，应该是支使别人送的，不过到底是金振生还是金浩俊……其实也没有多大差别，父子俩人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送信这样的方式或者举动明显耐人寻味，不管怎样，沈说都打算先看看信的内容再说。 “方便的话，帮我送上来吧。”沈说客气道。 “方便方便，这是我们的职责。”前台小姐姐应道，“您稍等，我马上安排人送上去。” 电话挂断，沈说带着疑惑将通话内容和司芊芊说了，司芊芊也很摸不着头脑，不过两人都不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好事。 刚刚确认关系，幸福的情绪还在蔓延，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这份感觉，两人瞬间回归现实，前方他们所要面对的是遍地荆棘。 五分钟后，沈说拿到了信，质地考究的墨色金边暗纹信封，正面用银色笔迹写着“沈说亲启”。 信纸是暖白色的印花纸，带着淡淡的香气，纸上的字飘逸洒脱，有些类似于瘦金体，整体看上去更像是女人写的字。 沈说没有细究，坐到司芊芊身边，和她一起阅读信的内容。 内容并不多，一张信纸都没有写完，大概只写了三分之二的样子，但里面的内容却足够两人震惊很久。 信中说，天宗已经派了副宗主、两名长老和两名护法来到南江，若五人联手，沈说插翅难飞。 信中还说，地宗的宗主现在就在金家，有意和沈说见一面，冯清风的死地宗可以不追究，甚至把金浩俊的小命作为见面礼，以图双方之间的诚挚会见，以期今后的友好合作。 信中最后说，秦枫的父亲秦业先已经俨然成为一个疯子，见谁咬谁，沈说要小心自己亲人的安危，如果同意见面，地宗可以安排人手保护其家人。 沈说拿着信纸的手不断握紧，他知道他和司芊芊住到洲际酒店不可能瞒过秦家和金家的眼线，也想过秦家狗急跳墙会威胁到他家人的安危，但他没有分身术，或许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应该赶回皋城的。 沈说眼眶发红，父母、大伯一家、二伯一家、小姑一家，这些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亲人，无论是谁，如果因为他而受到了一丁点伤害，他都会自责一辈子。 论单打独斗，现在的沈说不惧任何一人，就算是天宗的宗主来了，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但他的亲人们都是普通人，面对着秦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弱小的就像是大象面前的蚂蚁，如果秦家真的丧心病狂……沈说不敢想象会是何种惨烈的局面。 沈说的呼吸有些急促，司芊芊环抱着沈说的腰说道：“现在回皋城还是去金家，我都听你的。” 刚才还乱哄哄的脑子，因为司芊芊的一句话，沈说瞬间平缓了心气高，他体会到了夫唱妇随的感觉。 他知道，再多的担忧也是无济于事的，他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分身术，如果秦家真的危及到他的亲人，那他会不计一切代价，将秦家杀得鸡犬不留。 或许是该考虑去金家见一见那个地宗的宗主了，不论他是好心还是恶意，总是逃不掉的，如果真如信中说所，双方之间能够成为“盟友”，那么他将少一个强有力的敌人，家人也会多一份安全保障。 不管前面是不是龙潭虎穴，沈说都决定去走一遭。 第100章 另一封信(司家的秘密) 人是最懂得趋利避害的物种。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或许有一定的主观色彩，但不可否认的是，利字当头，会让很多人失去原本的初心。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古代先贤的智慧毋庸置疑，在最初的最初，人的本质或许都是一样的，那是一处最纯洁的地方。 但人和人之间的生长环境不同，对世界的认知也就产生了不同的层次，也就相应的有了高下之分。 你不能让一个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公子去理解温饱都成问题的人他们为什么要那么辛苦的劳作。你也不能让一个从小生活在山沟沟里的人去理解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和压力为什么会那么快、那么大。 坚守初心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很难，社会发展日新月异，新事物的出现让人目不暇接，诱惑太多，揣摩人心的人会制造出各种各样的陷阱，你避开了这个坑，还有下一个坑、下下个坑、数不尽的坑在等着你。 稍不留神就着了道。 所以，想做一个纯粹的人，是一个相当艰难的事。如果你的身边正好有这样一个人，那么请你一定要珍惜他\/她。 身处豪华套房的沈说和司芊芊两人自认担不起“纯粹”二字，他们都是功利社会的俗人，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抱负，过好自己的日子已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过好自己的日子。 简单的一句话，七个字，世上那么多人，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够做到呢？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日子不顺心不外乎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没能达到预期，说通俗一些就是挣钱少、工作累、夫妻不睦、孩子不听话…… 沈说和司芊芊暂时没有以上的烦恼，但他们在实现“过好日子”的道路上遇到的阻碍是大多数普通人几辈子都不可能遇到的。 是啊，哪个普通人会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呢？ 沈说怕死吗？当然是怕的，心理层面对死亡的恐惧有时并不会反应在行为上，就像之前在金浩俊的别墅里，沈说以为自己要死了，但他并没有示弱和求饶，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心的情绪。 还有面对冯清风使出“本命原力”的时候，沈说也是一样的表现。 所以，沈说非常确信，他是怕死的，现在有了司芊芊，他就更怕了。 怕不能解决问题，被怕吓到更不是沈说的性格，只是涉及到亲人的安危让他有了片刻的慌乱。 事情因他而起，沈说也希望因他而终。 其实身边的司芊芊给了他很多感触，如果终究不能避免最坏的结局，那么他也该挑起属于他自己的责任。 这时的沈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管地宗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都打算去见识一下。 和司芊芊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司芊芊也表达了自己看法。 “我觉得这封信的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司芊芊先给了结论，然后接着说道，“写信的人肯定非常了解我们现在的处境，秦家和那个所谓的天宗手段通天，他不认为我们能够全身而退。而且你还杀了他们组织的重要人物，这个时候对方完全可以隔岸观火，甚至落井下石，完全没有必要用一封假的信骗你，这样对他们完全没有意义。” 司芊芊说的正是沈说所想的，他相信世人重利，给他写信的人肯定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想要的利益，而且这份利益大过冯清风的死，更大过金振生和金浩俊受的辱。 只是对方所图，沈说暂时还不明确，这正是他想要会一会对方的根本原因。 信上并没有说见面的具体时间，想来是要给沈说一个相对宽泛的考虑过程。但其实双方都知道，这是需要马上就决定的事，毕竟天宗和秦家不会给沈说太多的时间。 事不宜迟，沈说和司芊芊稍事准备便打算赴约。 沈说想过自己一个人去，但司芊芊留在洲际酒店也不是一个安全之所，跟在他身边还能有个照应，就算真的是鸿门宴，大不了做一对真的亡命鸳鸯。 在收拾《鬼谷秘术》的时候，沈说忽然想到还有一封信是和《鬼谷秘术》在一起的，当时他把纸包拆了，信件并没有拆，而是放到了背包的夹层里。 刚才只顾着研究《鬼谷秘术》了，信的事全然忘到了脑后，刚把书放进背包才想起信的存在。 沈说把信递给司芊芊说道：“芊芊，这是和《鬼谷秘术》在一起的信，刚才忘了给你了。” 司芊芊似乎并不知道有这封信的存在，当时爷爷给了她一个包裹，并没有说里面有什么，只说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可以帮到她。 疑惑的接过信，司芊芊看着未写一个字的信封，犹豫片刻还是拆了开来。 入眼是入眼是苍劲有力的行书，司芊芊瞬间红了眼眶，她认得这是她爷爷的笔迹，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她的爷爷必然是第一个。 信纸是最老旧的那种信纸，纸的边缘已经泛黄，信封里一共两张纸，字数不多，但内容却让司芊芊震撼不已。 看着司芊芊的表情变化，沈说也意识到信上的内容不简单，如果只是简单的遗言，断然不会让司芊芊如此失态。 信上的内容很快被司芊芊看完，她茫然的望向眼前的空间，眼神没有丝毫的焦距，整个人好像木然了许多，只是手上的信纸攥的愈发的紧了。 “芊芊，怎么了？”沈说担忧道。 司芊芊没有回应。 “你别吓我，信上说什么了？”沈说焦急了一些，“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司芊芊这才转头看向沈说，眼前的大男孩比她还小两岁，可已经是这个世上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连本该最亲的父母，也只把她当成了工具，她虽顶着富家千金的头衔，可也终究是个傀儡，这是多么的悲哀，想到这里她突然就哭出了声，然后把头埋进沈说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沈说揽着司芊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此时无声的安慰最能抚慰伤心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司芊芊抬起头，朦胧的泪眼看向沈说，沈说会以她最温柔的眼神。 似是有些犹豫，司芊芊最终还是把手上的信递给了沈说。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你也看看吧。” 沈说没有接过信纸，而是说道：“我不需要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但能够让你如此伤心，想来不会是什么好的信息，不好的东西就把它忘掉，我们都应该向前看，用过去的错误惩罚现在的自己，你是不是傻。” 司芊芊被沈说说的一愣，她并不计较沈说说她傻，但钻牛角尖这事也的确很不明智。 信中的内容有关司家的秘密，她爷爷本是历史学家，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被戴上了帽子，而她的父母竟然是当时带头的人……或许这并不是父母的错，而是那个年代的错，但这种亲人相残的场景还是让司芊芊不能理解。 爷爷最终被平反，到南江大学做了校工，而父母吃到了年代的红利，获得了很多的资源，改革开放之后便开始经商，之后一路顺风顺水，但他们并没有对爷爷表达过任何的歉意。 表面上他们是成功的商人，但背地里吃了多少的人血馒头……在红与黑之间游走，司宸集团为什么要把总部转移到海外，正是因为害怕国家的清算。 爷爷因为这事和父母吵过很多次，但终究是徒劳，亲人之间的决裂也就成了必然。 最后，信中说，司宸集团有很多违规违法的证据被爷爷收在老房子里，如果有一天司芊芊需要，可以取出来。 信中并没有提及《鬼谷秘术》，或许这个谜也在那一堆证据里面。 原本，司芊芊觉得父母的冷漠是因为在商场的尔虞我诈中练就出来的，想不到从小便是如此。 亲人之间的龃龉最是伤人，她不想探究这里面的深层原因，只知道，如果有外因能够胜过亲情，那么肯定是人的问题。 有些人，真的只是长了人的外表而已。 第101章 来自地宗的试探 一个不受儿子和儿媳待见的老头是如何拿到他们公司的违法证据的，这件事情明显还有一些疑点，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信中说证据就藏在老房子里，这么重要的东西明显不可能在台面上，但想来司芊芊已经知道确切的藏匿位置。 不过现在也不是去拿证据的时候，两人面临的处境并不乐观，如果真能顺利解决眼前的难题，那么接下来才是司芊芊和她父母对峙的时候。 赴地宗宗主的约已经成为必然，两人都不想再浪费时间，现在就算是一分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异常宝贵的。 换好衣服后，沈说让酒店前台帮忙叫了车，既然已经被各方盯上，再想避开那些耳目显然不太现实，与其自己开车，不如省些精力，好好想想接下来的破局之法。 两人下楼后，一辆高端商务车已经在酒店大门外等候，司机很专业的给两人开门，然后自己才上车，随后便平稳的驶入了滚滚车流中。 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沈说的手一直握着司芊芊的手，温暖的触感让人感到心安，司芊芊顺势把头靠在沈说的肩膀上，身边这个比他还小两岁的男人是她最大的幸运和依靠。 沈说轻柔的抚着司芊芊的秀发，鼻腔内满是淡淡的馨香，此刻的他也感到无比的知足。他想让这种感受长长久久，拦路的豺狼虎豹要尽数消灭，沈说是个爱好和平的人，但世上总有些事需要用暴力去解决。 车子很快到了翠微阁，沈说看着古色古香的门头有些好笑，前两天还说这辈子不来这个令人生厌的地方，想不到现实真的比人强太多。 翠微阁说是吃饭的地方，其实用私人会所形容更合适，吃饭只是这里的一项业务，还并不是主业，大佬们喜欢一个私密的地方商谈一些高端的话题，或者一些见不得人的话题。 今天的翠微阁和沈说前两天来的时候又有一些不同，那次是鸿门宴，所以无关人等被清理了干净，旨在对付沈说一人。 而今天的翠微阁并没有关门歇业，门口的停车场像是小型的豪车展，沈说大致瞄了一眼，没有一辆车是低于七位数的。 沈说两人刚下车便有门童模样的年轻男子迎上来，显然受到了上层的指示。“沈先生、司小姐，金总在木棉厅，请随我来。” 沈说点点头，司芊芊很自然的挽上沈说的胳膊，俊男靓女的组合十分养眼。 翠微阁内是典型的中国园林式建筑，假山、流水、小桥、奇花异草……之前沈说来的时候没心思欣赏这些，现在看来，还真有一番景致，比起李晶上次请吃饭的秫香园精致了不知道多少。 司芊芊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来翠微阁，对周围的景色并不太在意的样子。沈说小声问道：“之前来过？” 司芊芊诧异的回看沈说，这人是会读心术吗？ “来过两次，不过我不喜欢这里的氛围。”司芊芊的表情很真实，“上流社会的虚情假意用如此精美的景观做包装，真的是沐猴而冠。” 沈说有些想笑，司芊芊这个南江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用词这么犀利的吗？ 木棉厅到了，侍者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金振生的声音。 门刚一打开，沈说拍了拍司芊芊的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一同走进厅内。 其实从刚下车开始，沈说便觉得这次地宗的邀请是比较有诚意的，如果真的是鸿门宴，他们不敢如此大张旗鼓，更不会选在人多的翠微阁，双方一旦动手，伤及无辜的可能性太高，就算是有金家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如果真的出现大规模伤亡事件，没办法收场。再强大的宗门和集团都得在明面上遵守社会的秩序，因为国家机器可不会跟你讲什么人情。 木棉厅并不大，最起码没有上次金振生请吃饭的那个厅大，厅内的装饰有些像是梁山的聚义堂，上首坐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左右两侧分别是金家父子和一个看上去非常壮实的中年男人。 看到沈说和司芊芊携手到来，金浩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好像是慑于某种威压，依然坐在位子上，一句话不敢说。 沈说可不惯着他的臭毛病，上次在别墅里没有把金浩俊干掉，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 “你再瞪着我，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沈说玩味的说道，似乎并不在意这里并非他的主场。 金浩俊微微有些错愕，他下意识的看了看上首的女人，只见对方并没有什么表示，似乎沈说的威胁并没有消了作为主人的面子。 “沈说，我代小俊给你道个歉，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今后一定对他严加管教，不会再让他犯事了。”金振生说的很诚恳，他看了看沈说又看了看上首的女人继续说道，“今天是我们宗主有请，我们其实是有共同的敌人的，之前的过往可以一笔勾销，希望我们今后能够精诚合作。” 这才哪到哪啊，就精诚合作了？上面那个女人都不以真面目示人，这是合作的态度？ 不过当知道地宗宗主竟然是个女人的时候，沈说内心还是有些惊讶的，倒不是说他有性别歧视，只是以往的惯性思维让他觉得一个宗门的主宰是男性才是常态，而且地宗分属道门，又不是峨眉派。 金振生请沈说两人坐下说，但沈说并没有移动脚步，依然看着坐在上首的蒙面女人。 “如果是谈合作，我觉得双方得在一个平等的层面。”沈说不卑不亢道。 蒙面女人还未有任何表示，坐在右侧下手的巨型壮汉忍不了了，只见他豁然站起，宽大的手掌握成沙包大的拳头，怒声道：“小子，我们宗主请你来是看得起你，要不以你杀了冯护法这笔账，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对于这种口水仗，沈说并不理会。但这无所谓的态度更加激发了壮汉的怒气，只见他从原地轰然跃起，带着劲风的拳头直砸而来。 沈说把司芊芊户在身后，他不闪不避，也以拳头相迎，两拳对轰，爆裂的声响在厅内炸开，一旁桌子上的水杯骤然碎裂。 壮汉被震退一步，沈说纹丝未动。 金振生的脸上满是震骇，金浩俊眼中的怨毒更深了，蒙面女人依旧看不见表情。 “如果这就是你们合作的态度，我想没必要谈下去了。”沈说傲然说道，说完就打算拉着司芊芊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壮汉断喝道，“我刚才只不过用了三分力道，让你见识一下破天拳的真正厉害。” 沈说看向壮汉的表情依然玩味，破天拳？听着蛮唬人的。 不过他的内心已经全然戒备起来，能坐在这里的绝不会是无名之辈，可能这个壮汉就是地宗宗主之下第一人。 沈说寻隙看了看蒙面女人，见她依旧没有阻止的意思，他瞬间有些摸不清他们今天的路数了。 这次，壮汉的拳头似乎比之刚才更大了一圈，拳头的表面似乎带有灼热的气息，手臂渐渐发红，就像是烙铁。 拳未动，沈说已经感受到有热浪扑面而来。沈说让司芊芊站到了房间的边缘，他凝神蓄力，主动向壮汉击出一拳，壮汉不闪不避，和沈说对轰，两人眨眼间便对了十几拳，炸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有闪亮的光生于拳峰之间。 大约半分钟后，两人各自退开，这时沈说看到对方的拳头更大了一圈，气势也更骇人了。 好像战斗能给对方的拳力加成？ “哈哈哈。”壮汉仰天笑道，“感谢你的助力，我好久没遇到如此对味的对手了，你将看到破天拳最厉害的一击。” 果然如此，沈说有些吃惊，竟然还有愈挫愈勇的功法，真是长见识了。 和对方硬碰硬显然是不明智的，这样只会增加自身的压力，沈说思索间，壮汉的拳头带着灼热的劲风再次袭来，这次似乎还带有破空之声。 沈说专注于身法，开始不间断的闪避，他现在贯彻的就是“打不过，总能跑得掉”的理念。 其实并非沈说真的想跑，只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想出应对之策。 在一般人看来，面对壮汉的如此高压，就算是闪避也不可能每次都成功，但沈说的身法仿若凌波微步，不仅避开了，还避开的很巧妙。 如此持续了两三分钟，只见壮汉的拳速越来越快，却连沈说的衣角都没摸到，随之他表情也越来越焦急，沈说感受着身侧的拳风，好像有减弱之势。 沈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壮汉口中的破天拳好像能够吸收对战者的功力，刚才和他对拳，其实是给了壮汉助力。 想通此点，沈说便放心的继续和壮汉纠缠，如此又过了两三分钟，壮汉的拳风已经出现颓势，气息已然不稳。 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沈说在经过几次对战后已经深谙其道，于是他不再藏拙，抖手间，灭刃陡然出现在手心，这次他没有祭出刀气，而是想利用灭刃无坚不摧的特性给敌人致命一击。 两人几乎在贴身的状态下，沈说有把握一击必杀。 只见沈说不再闪避，反而欺身而上，手中的寒光一瞬间抵达壮汉的脖颈。 几乎就要在出现抹脖子场景的时候，一枚银针射来，和灭刃来了个亲密接触，沈说只觉手上一麻，灭刃几乎要脱手，当然也就避开了壮汉的要害。 两人的战斗被迫终止，倏地退开数米的距离，壮汉伸手摸了摸脖子，感觉有隐隐的刺痛，沈说甩了甩手臂，看向地上的银针，又看了看蒙面女人。 蒙面女人的气息几乎没有波动，她转头看着壮汉说道：“铁雄，你输了。” 第102章 合作条件 无数的影视剧告诉我们，一个女人如果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要么长相极美，要么丑的呕吐。 地宗宗主是美是丑，沈说其实并不关心，又不是谈恋爱，那么在意人家的外貌做什么？ 不过对于面对可能达成的合作，沈说内心里还是希望对方不要长得太磕碜，和一个长相端正的人合作总比和一个歪瓜裂枣合作要来的舒心。 听到女人的声音，沈说觉得面纱后面的面孔应该不难看，这个声音并不多么悦耳，反而给人一种隐藏情绪的意味，听上去甚至有些空灵。 明明是在说自己的手下输了，可好像一点都不生气，平直的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话。 先把揣摩蒙面女人容貌的事放一边，沈说觉得她必然有一颗大心脏，处变不惊不是随便哪个人能做到的。 铁雄似乎还有些不服气，但终究没有反驳蒙面女人的话，瞪了沈说两眼后不甘心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地宗一方“出师不利”，本来以为多少会损些面子，金振生起身准备打圆场，被蒙面女人示意没他的事。 沈说和铁雄的战斗场面激烈而凶险，司芊芊连忙走到沈说身边，询问他是否有不适，沈说笑着安慰她：“刚成为你的男朋友，我怎么舍得有事。” 司芊芊的小粉拳给沈说挠痒痒：“这么多人呢，你羞不羞。” 沈说哈哈大笑，司芊芊脸红的滴血，金浩俊在一旁脸都绿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其实也是给地宗的回击，没听说想要合作还先要打一架的，明显是想要挫一挫沈说的锐气，好在合作中起到主导作用。 沈说的内心对地宗的这种做法是极其嗤之以鼻的，既然想要合作，谁做主导他并不在乎，只要结果是正向的就行，显然地宗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所以他在才会在众人面前如此开放的和司芊芊“调情”，别人想要打他脸，就不允许他给别人一些脸色看看？ 坐在上首的蒙面女人终于放下所谓的架子，施施然站起身来。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沈小友这份胆色和实力令人佩服。” 沈说并不谦虚，傲然抬头和蒙面女人对望：“如果这就是地宗的待客之道的话，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蒙面女人轻笑一声，似乎并不着急沈说会拂袖而去。 “其实不合作对于我们地宗来说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女人的声线依旧平直，“但你们现在的处境则很不好，天宗和秦家都不是好相与的主，不合作的话，你可想而知要面对怎样的局面。”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沈说还是不得不承认蒙面女人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他是孤家寡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掉脸走人，可他实在有太多牵挂的人。 所以，掌握人性是拿捏一个人最有效的手段。 按蒙面女人所说，地宗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最后来个渔翁得利，可是她还是写信告知沈说想要合作，这里面的用意就非常的耐人寻味了。 要知道，沈说身上可是背着地宗一个护法的命呢！ 难道说，合作促成的结果比冯清风的性命更有价值？ 沈说不想做无端的揣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时间是相当宝贵的，能达成合作就尽快落实，不能合作就尽早退去，毕竟天宗和秦家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做应对。 在主观情感上，沈说其实是期待这次合作的，于是他收起刚才略带倨傲的态度，上前两步问道：“我想知道此次合作，我要付出什么样的条件？” 蒙面女人并没有马上回答沈说的问题，而是示意金振生拿了一叠资料出来。 “这是天宗主要成员名单和他们的纸面实力，你先看一下。” 资料很厚，沈说并不打算每一张都很仔细的看，本想只是粗略浏览，但他突然发现，每张的内容竟然能够快速的记忆。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这项技能是什么时候获得的？ 一百多页的资料，沈说竟然不到五分钟就全部看完了，而且还牢牢的记住了。 别人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本事，但他自己却内心波澜涌现。 资料里，天宗的主要人物一一在列，两宗本是同源，相互知道对方的底细并不奇怪，相信天宗也有同样一份关于地宗的资料。 让沈说感到震惊的是，天宗的高手如此之多，除了常规的高层之外，堂主之类的中层竟然有70人之多，而且各个身手不凡。 蚁多咬死象，沈说的脸色蓦然凝重起来。 “现在知道你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了吧。”蒙面女人的声音再度传来。“既然已经走到如此局面，退缩自然是不可能了。” 沈说说道，“你们的右护法冯清风因我而死，难道你们就不会心存芥蒂？” 蒙面女人终于表露出一丝情绪，呵呵一笑：“冯护法的结局我早有预料，只是他不听我的，也算是咎由自取。” 沈说有些茫然。 “我不想解释太多，这本来也和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直接关联。”蒙面女人又恢复了冷峻的姿态，“损失一个护法还动摇不到本宗的根基，如果我们双方达成合作，地宗将获得比之更高的回报。” 沈说不置可否，相信还有下文。 “相信金堂主已经和你说过关于天地二宗的基本情况。”蒙面女人的语气似乎并无责怪，“我们虽是同根，但也是竞争和敌对关系。明面上看，天宗的实力的确强一些，但真要撕破脸皮，双方谁都讨不得好，所以双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你觉得我能帮到你们？”沈说问道。 蒙面女人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自顾自说道：“半年前，天宗的宗主突然闭关，想来功法有了新的感悟，一旦他突破出关，地宗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就凭他一个人能够改变局势的走向？”沈说疑问道。 “你不了解道门的终极秘法有多强大，生出这样的疑问也属正常。”蒙面女人幽幽道，“如果他真的突破，一剑破甲六千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够轻松做到。” 沈说有些想吐槽，心想这个地宗宗主是不是网络小说看多了。 一剑破甲六千人！陆地神仙吗？ 吐槽的话在心里想想就好，沈说面上不显。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不过是个炮灰吧。” 蒙面女人摇了摇头，说道：“任何功法都有克制之法，而你的身上正好有克制道门至高秘法的方法。” “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蒙面女人正了正身子，有些渴望的说道，“我要你身上的《鬼谷秘术》。” 沈说蓦然睁大眼睛，一旁的司芊芊也错愕的看向地宗宗主。 她怎么会知道《鬼谷秘术》？ 第103章 金家父子之死 “不要急着否认《鬼谷秘术》在你们身上的事实。”蒙面女人的话充满了确定性，“我既然开口，自然有十分的把握。” 此时沈说的情绪已经不仅仅是惊讶那么简单了，这个女人难道真的有读心术？ 读心术是一门高深的心理学技巧，是有科学依据的存在，不是什么怪力乱神，所以说女人会读心术并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蒙面女人有没有读心术这事，沈说不想去探究，他想知道的是，地宗宗主为什么会知道《鬼谷秘术》能够克制道门的至高秘法。 《鬼谷秘术》作为南江大学的镇校之宝，只在十多年前的百年校庆展出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丢失了原本。 至于《鬼谷秘术》何时被南江大学收录，沈说并不清楚，现在看来，围绕着这本书的秘密还真是非常的多。 司芊芊的爷爷知道这本书的不凡，现在连地宗宗主都知道，想来这里面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看来得找时间问问沈奇文，看他知不知道一些什么。 “《鬼谷秘术》的确在我手上。”事已至此，沈说并不藏着掖着，“你要看不是不可以，但我要怎么相信你？” 蒙面女人呵呵一笑，虽戴着面纱，依然有万种风情。 “你是怕我另有所图吧。” 沈说不置可否。 蒙面女人也不生气，而是转头看向金家父子。 “听说你和这父子俩有仇？” 沈说不明白蒙面女人有何意图，直言道：“说仇怨谈不上，但这父子俩干的事可谓人神共愤。” 没事就炸高铁站的神经病已经不是单单脑子有问题了。 “听说你表妹差点死在那起爆炸事故中？”蒙面女人问道。 沈说诧异的看着对方，心想，这你都知道？ “所以我说这个渣滓人神共愤呢。”沈说看到金浩俊的嘴脸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扇死。 “你想杀了他吗？”蒙面女人问道。 沈说奇怪的看了蒙面女人一眼，这话问得跟没问一样。 “本来今天他俩是没资格在这里听我们议事的，不过我想着你可能想要清算一些旧账，就让他们在这里等着了。”蒙面女人无所谓的说道。 这么直接？ 沈说其实刚进来的时候也有些奇怪，不说金振生，金浩俊的身份在地宗中明显是不入流的角色，为什么会列席这么重要的场合？ 现在蒙面女人说出来，好像也能解释的通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金振生首先坐不住了，之前宗主让他和儿子一起留下来，他就隐隐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碍于实力和地位，他也不敢不从，现在看来，原来是要对他们父子动手。 只见金振生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迅速跪倒在地宗宗主面前，脸上的惶恐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宗主，求求您放过小儿，我一定做牛做马竭尽全力为地宗服务，绝无二心。” 蒙面女人又恢复了淡淡的语气：“这事我说了不算。” 意思很明显了，要求就去求沈说。 金振生连忙转头，先看了看沈说，又看了看司芊芊，思虑片刻起身走到后者身前。 “芊芊，金叔叔求你卖个面子，帮我劝劝沈说，我一直对你不错的，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叔叔求你了。”说着竟然要给司芊芊跪下。 司芊芊完全没料到金振生会来这招，她有些慌乱的扶起金振生。 “金叔叔，您别这样，我受不起的。” “小俊的确有错，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请你一定说服沈说放小俊一马。”金振生涕泪横流，“今后我一定对他严加管教，绝不再让他踏出家门一步。” 金振生的表现不像是装的，但司芊芊却很为难。 南江高铁站的爆炸事故闹得那么大，她当然是知道的，但背后的主使竟然是金浩俊，这是她不敢预料的。 虽不想承认，但金浩俊毕竟是她前男友，之前温文尔雅，博闻强识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极端的过分！ 高铁站事故后，官方说死了84人，重伤122人，轻伤403人……面对着如此结果，司芊芊根本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替那些伤亡的人原谅肇事者。 她现在为难的是，金振生的确对她很好，她不愿看到之前敬重的长辈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 “金叔叔，您听我说，金浩俊这事错的太离谱，应该受到制裁。”司芊芊的思路依然清醒，“您作为一个父亲，更应该能够体会那些在高铁站事故里失去亲人的人的感受。” 是啊，将心比心，死去的那些人有很多是父亲，也有很多是儿子，他们的冤屈谁替他们伸张呢？ “我可以补偿。”金振生急忙道，“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可以补偿死者家属和受伤的人，金泰集团会成立基金会，今后全心全意做慈善，希望能够弥补小俊的过错……” 司芊芊嗟叹一声，摇了摇头。 这不是补不补偿的事，而是恶人必须得到惩罚的问题。 一旁的金浩俊却冷静的可怕，他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身前不远处的司芊芊和金振生，一抹诡异的笑容逐渐挂上嘴角。 沈说一直关注着金浩俊的动静，看到他的表情后深深皱了皱眉头。 灭刃已经随时等待着召唤。 金振生还在苦苦哀求着，司芊芊的表情则坚毅了许多，她不是圣母白莲花，金浩俊犯得事必须要付出代价，谁求情都没有用。 此时的金浩俊缓缓从座椅上站起，诡异的笑容愈发张扬。 “死老头子，别求情了，我都替你感到害臊。”金浩俊的话语里极尽奚落。 “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同情和可怜，我的命也只能我自己做主。”金浩俊的笑容开始变得癫狂，他指着沈说，又指着站在上首的蒙面女人，“你们以为我怕死吗？我告诉你们，我不怕，这个世界早就烂透了，我要改造这个世界，首先就是要杀光世上的这些蝼蚁。” 沈说目光如电，看来金浩俊这人是真的疯了。 “我死了不要紧，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会完成我的遗志。” 金浩俊猛然扯开衣襟，只见他的腰身上缠满了炸药，而他的手上正捏着一个红色的按钮。 “你们这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有你们给我陪葬，黄泉路上我也不会寂寞。”金浩俊是彻彻底底的疯了。 金振生目眦欲裂，嘶吼着扑向自己的儿子。 沈说眼疾手快，拉过司芊芊护在怀里，就地一个翻滚，起身弹射撞向窗户，几乎在同一时间，蒙面女人和铁雄撞破最近的窗户跳了下去。 四人还没落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气浪卷着各种杂质喷涌而出。 翠微阁瞬间化身人间炼狱。 第104章 接地气的地宗 翠微阁是一幢三层的仿古建筑，沈说他们谈话的房间在二楼，以他现在的身手，别说带着司芊芊跳下来，就是身上再挂两个人都能安然无恙。 不过爆炸的冲击波太大，沈说只能尽力护住司芊芊，自己的背部全部暴露在杀伤的范围内。 再看蒙面女人和铁雄，他们也一身的狼狈，衣服破损，头发凌乱，不过好像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势。 毕竟他们都不俗的功夫在身，自保不成问题。 爆炸的冲击波掀开了女人的面纱，沈说忍受背部疼痛之余看了看对方。 怎么形容女人的长相呢？ 地宗宗主竟然长着一张萝莉脸！ 这尼玛不会是未成年吧？ 可是回想起之前她说话的声音，冷峻中透着果决，明明很御姐的样子。 现在是流行反差是吧。 现场一片狼藉，沈说的心思只是转念之间，背部传来的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司芊芊被沈说保护的很好，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只是看表情就知道被吓的不轻。 市中心发生如此剧烈的爆炸事故，人群早就乱作一团，隐约还能听到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 没工夫思考金浩俊为何如此丧心病狂，沈说艰难起身，面对着地宗的两位高层，双方眼神对视，旋即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此地不宜久留。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边，铁雄上车发动引擎，地宗宗主率先上了车，沈说犹豫片刻，也在司芊芊的搀扶下坐进车内。 车门关闭，铁雄驾驶车辆朝城市的边缘驶去。 车上，女人坐在第二排，沈说和司芊芊坐在第三排。 司芊芊又哭了，沈说的背部血肉模糊，根本不能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可怖至极。 “我们去医院吧。”司芊芊带着哭腔说道。 沈说摇摇头，还没说话，前面的女人开口道：“不用，地宗里有专门的医师，可以处理外伤。” “可沈说伤的很严重。”司芊芊说道。 女人斜睨了司芊芊一眼：“放心，死不掉。” 司芊芊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听到女人淡漠的语气，瞬间就炸毛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沈说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女人的眼神凌厉，不过配上他的脸，看起来有种小孩子没讨到糖的既视感。 沈说看到女人紧攥的粉拳，知道她生气了，现在他有伤在身，车内空间本就局促，万一女人对司芊芊动手，他没有把握阻止对方。 于是沈说拍了拍司芊芊的手背，安慰道：“芊芊，我没事，你想想，之前受了枪伤不是隔一夜就好了，这个只是皮外伤，抹点药第二天就没事了。” 其实根本就不用抹药，现在沈说身体的自愈能力超强。 说抹药只是安慰司芊芊的一个说辞。 司芊芊挂着泪珠的美眸看着沈说，见他不像是说假话，于是便渐渐放下心来。 车子已经平稳的驶在绕城高速上，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四人都是死里逃生，不过沈说和司芊芊算是受了无妄之灾，他们怎也不会料到金浩俊竟然有同归于尽的想法。 看来这个地宗治下不是很严嘛。 “喂，金浩俊搞自杀式袭击这事你是不是要给个解释？”沈说质问道。 女人没有转头，声音冷冷的：“我不叫喂。” “是你说要合作，我来了你又摆架子，不说你的名字我只能叫你喂了。”沈说说的很随意。 “你可以叫我宗主。” 沈说微微一愣：“我又不是你们地宗的人，凭什么叫你宗主。” 两人最多算是合作关系，凭什么突然就矮人一头了。 女人不说话了，双手抱胸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沈说也没急着想要说法和答案，司芊芊一直扶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的背部接触座椅。 “芊芊，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司芊芊摇摇头，表示她不累，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怔然。 “在想刚才的事？”沈说问道。 “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司芊芊的声音有些出神，“金叔叔人还是挺好的，可金浩俊……” 沈说只能说金浩俊死有余辜，但平心而论，金振生罪不至死，但他还是被自己的儿子害了。 慈父也会多败儿。 沈说突然想起，之前金振生说过，金浩俊在国外接触过一些极端组织成员，什么样的极端组织能把人洗脑洗成悍不畏死？ 听金振生的意思，好像这里面还有秦枫的原因在。 那么，是秦家在背后搞得鬼吗？ 大概率脱不了关系，天宗和地宗属于敌对，那么秦家和金家作为两宗的俗世代表，肯定也是有着竞争存在的。 只要涉及到竞争，使些肮脏的手段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太过稀松平常了。 这不，金家父子成了两宗争斗的牺牲品。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幢二层小楼外面，沈说下车打量四周，发觉和司芊芊爷爷的房子所处的环境有些相似。 金振生之前还说过，地宗的总部就在南江，难道这里就是？ 看着也太寒酸了一些。 女人率先走了进去，铁雄在后请沈说和司芊芊移步。 楼内的装修风格更是普通，完全就是简装。 “这里是？”沈说问道。 “我们宗主家。”铁雄回道。 嘶~ 沈说有些惊讶，地宗地宗，难道是因为接地气才叫地宗的？ 那天宗岂不是要住到天上去？ “金振生每年给地宗贡献不少钱吧？” 沈说的意思很明白，宗主的家如此简约，那么钱呢？ “金泰集团每年的确会上交一笔资金，但这些钱大多用于普通的教众。”铁雄俨然成了代言人，“我们的教众大多是普通人，养老、医疗、子女教育这些宗内都有补助。” 嘶~ 沈说再次惊讶了，这地宗完全是个慈善机构啊。 女人已经找来了药箱，丢给铁雄道：“你帮他处理伤口，然后给她们安排一间房。” 说完人就上楼了。 “你们宗主一直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吗？”沈说问道。 铁雄和沈说算是不打不相识，他为人憨厚耿直，觉得沈说这人虽然实力强悍，但并不持才傲物，很对他的胃口。 于是铁雄便觉得沈说这人能处。 不过面对沈说的这个问题，铁雄一时间犯了难，宗内规矩，不能谈论宗主的是非。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方便说没关系。”沈说解围道。 铁雄果然松了口气。 这时，司芊芊已经打开药箱，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药品一时间犯了难。 瓶子上都没字，好像都是自己配置的偏方。 铁雄接过药箱，拿起一个瓶子说道：“这个是治疗外伤的，不过是不是要先消毒？” 沈说皱眉，这不是常识吗？作为地宗高层竟然不知道？ 这地宗也不知道招人的标准是什么。 不过沈说身上的伤已经自愈的七七八八，看着血肉模糊完全是因为血渍凝固的原因。 沈说当然不会让铁雄帮忙处理伤口，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司芊芊帮着处理。 铁雄毕竟是练家子，看到沈说背后的伤已经基本痊愈肯定会察觉出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司芊芊毕竟是自己人，就没有这个顾虑。 说话间，铁雄已经给两人安排了房间，看来今晚是要住在这里了。 洲际酒店的房间还没退，一晚大几千的房费，有些心疼。 金泰集团的老总和继承人同时身亡，肯定是会引发内部震动的。话说金泰集团就是地宗的摇钱树，虽然这些钱没有进宗主的口袋，但失去了这棵树，今后那些普通教众的福利怎么保证？ 不过看女人之前的表现，好像并不是很担忧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这事也轮不到沈说操心，有这功夫他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难题。 第105章 合作达成，还有意外收获 这一晚，沈说一直是趴着睡的。 本来到后半夜的时候，背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他想翻身调整一下睡姿，被旁边的司芊芊制止了。 是的，他们现在睡在同一张床上。 但两人什么也没干。 自从得到寻宝系统之后，沈说自身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体质异于常人就是其中之一。 强大的自愈能力让背部的伤势快速复原，强悍的体质也让他比普通人更少的睡眠， 万籁俱寂的乡村深夜，沈说趴在床上，黑暗中的他虽然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 一旁的司芊芊倒是睡着了，之前她的精神高度紧张，现在放松下来，困意就像是爬虫一样，到处乱窜。 呼吸中带着淡淡的馨香，沈说的表情柔和，房间内虽暗，但他却可以看清司芊芊沉睡的模样。 原来女神的睡姿也会滑稽的，嘟着嘴唇，好像要品尝什么美味一样。 沈说轻轻挪动身子，在司芊芊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软，好滑，好香。 作为一个24k纯处男，沈说明显感觉到了身体某处的变化，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只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合适。 沈说又悄悄移开了目光，并爬起来去卫生间冲凉。 夜凉如水，沈说站在莲蓬头下，任由沁凉的水花打在身上。 本来想请五哥帮帮忙，但又想到这是地宗宗主的家，万一那个女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在客房里藏个摄像头什么的…… 那画面……沈说打算先死为敬。 冲了半个小时，沈说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铁雄给准备的新衣服。 出了洗手间，沈说并没有回房，反正现在也睡不着，干脆出去看星星。 沈说的外婆家也是乡下的，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因为父母工作原因没法照顾他，就把他寄养在外婆家。 那段童年时光很惬意，鸡鸭为伴，绿草为席，同村的小伙伴带他捉鱼摸虾，还会在路上设置陷阱，躲在一旁看路过的人掉下去。 到了晚上，村里的人都会聚集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大人聊着家长里短，小孩子则奔跑打闹，斗狗捉虫。 乡下的天空比城里的澄净，一颗颗星星真的会眨眼睛，沈说那时刚知道北斗七星，就一直在天上找，看看这个像，看看那个也像，还用手试着描绘勺子的形状。 一晃十多年过去，他从稚童变成青年，再也没有当初的心性去追寻天上的星星了。 一是因为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的事物蛊惑人心，二是城市里的夜空很少有机会能看到星星。 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就当是重温一下已经逝去的童年时光吧。 屋顶当然是观测星星的最佳场所，虽是在别人家，但沈说自信以他的身手，上房这种事不会被人发现。 借助旁边的大树，沈说一个借力，身轻如燕的上了屋顶。 还没来得及感慨“这边风景独好”，一道凌厉的目光向她射来。 沈说看着坐在屋脊上的女人，一脸尴尬。 被主人抓现行这种事，沈说也是第一次。 “宗主还没休息啊。”沈说试图缓解一下微妙的气氛。 “你又不是地宗教众，没必要叫我宗主。”女人冷冷道。 沈说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心里却想，这女人还挺记仇。 “这个……我就是上来乘个凉。”沈说已经开始没话找话。 “今天最低温度15c。”女人丝毫不给沈说面子，当场揭穿了沈说的谎话。 还站在屋顶边缘的沈说更尴尬了。 “好吧，我就是睡不着，上来看星星。” 女人给了沈说一个“鬼才信你”的表情。 沈说当然看清了女人的表情，解释道：“真的，这次没骗你。” 女人好像并不在乎沈说说的是不是真的，拿起旁边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口。 喂！未成年禁止饮酒！ 当然只是在心里想想，见女人没有继续搭理自己的意思，沈说干脆躺下来，真的看起了天上的星星。 时间缓缓流逝，渐渐起了风，凉意更深了。 “你背上的伤好了？”这次是女人先开的口。 “好了，我这人皮实耐操。” 女人眼中闪过疑惑，她不是普通人，当然知道沈说背后的伤是什么程度，虽有地宗的独门创伤药，要好起来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沈说的背伤竟然全好了，这让女人想到了沈说一定身怀某种自愈的功法。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沈说看着不远处萝莉宗主的表情，突然有些胆颤。 “既然大家都睡不着，不如商量下接下来的合作，时间不等人。”沈说转移话题道，“不过在合作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总得有个称呼吧。” “你就这么想知道一个女人的名字？”萝莉宗主又喝了一口酒。 沈说撇撇嘴，好看的女人千千万，他又不是变态，和他没关系的人干嘛要知道名字，现在不是要合作了嘛，知道名字也方便一些。 总不能说，对，我就是和那个谁合作的。 神经病啊！ “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沈说反问。 萝莉宗主迟疑了片刻，终究开口道：“那你听好了，我叫古力娜扎尔·阿布都勒西提。” 啥？ 女人的语速很快，沈说只大概听懂了古力娜扎这四个字，因为和一个明星的名字一样。 “你能慢点再说一遍么？”沈说提要求道。 萝莉宗主竟然好脾气的没有发火，这次说的慢了一些：“古力娜扎尔·阿布都勒西提。” 好吧，一听就知道是少数民族的。 名字长就算了，还有些拗口，总不能以后每次打招呼都来一句“古力娜扎尔·阿布都勒西提你好”。 沈说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道：“你的名字有简称吗？” 萝莉宗主白了沈说一眼：“你可以叫我娜扎。” 娜扎……喂，你知道这是那个谁专属的吗，她粉丝会网暴你的。 不过娜扎就娜扎吧，总比叫古力娜扎尔·阿布都勒西提好。 没营养的话闲扯了一会儿，沈说正色道：“现在金家父子已死，地宗今后的经济来源是不是会受到很大影响。” “不会。”娜扎回答的很干脆。 沈说很疑惑。 “因为我才是金泰集团最大的股东。” 娜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沈说总感觉她很臭屁。 不过转念想想，人家有臭屁的资本，想不到面前这个萝莉脸竟然是身价数百亿的大佬！ 失敬失敬！ “回来后，我已经致电全体股东，一个星期后召开股东大会，选取新的董事长。”娜扎很平淡的说道。 沈说点点头，又疑问道：“为什么是一个星期？” 娜扎再次白了沈说一眼，说道：“如果一个星期之内不能解决来自天宗的麻烦，我和你的合作就没有意义。” 这么自信的吗？ 但这份自信是源于她自己还是源于我呢？沈说想，自信太过头就是自大了。 不过事已至此，给自己正向的心理暗示总比消极要好，沈说回道：“之前你说要看《鬼谷秘术》，我这边没问题，但前提是你看的时候，我得在旁边。” “没问题。”娜扎回答的很干脆。 沈说放下心来，这么做的原因是，《鬼谷秘术》关系着系统发布的任务，万一有个差池……沈说可不想再被系统惩罚个死去活来了。 “事不宜迟，我现在回房把书取来，你要在什么地方看？”沈说问道。 “二楼我的书房。” 沈说点头，正准备一跃而下，娜扎叫住他。 “你对做金泰集团的董事长有没有兴趣？” 啥？ 第106章 天宗f4 沈说很想问娜扎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学生化环材的？ 做董事长，还是一个百亿市值的集团董事长，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说之前沈说怀疑娜扎会读心术，那么现在他则认为娜扎是一个神棍。 女神棍也是神棍。 地宗的宗主都是这个样子，教众看来也不会正常到哪里去。 地宗怕不是一个传销组织吧。 这合作还能不能进行下去了？ 看出沈说面上的疑惑，娜扎随即道：“你不用马上给我回复，一个星期的时间给你思考。” 看着娜扎好像很认真的样子，沈说并没有马上拒绝，点了点头，回房取《鬼谷秘术》去了。 墨黑的天穹下，地宗宗主一身白衣，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荡，她的目光看向远方，眼眸深邃。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就是那张脸有些违和，感觉像是在装成熟的小屁孩。 回到房间，司芊芊依然在深睡，沈说轻手轻脚的从包里取出《鬼谷秘术》，又闪身出了房间。 二楼楼梯口左转第二间就是书房，沈说敲门进去，娜扎已经在里面等待了。 在把书给娜扎之前，沈说告诉她书的内容有些晦涩，娜扎一笑置之，一副你别小看我的样子。 沈说不由的上下打量这位地宗宗主，嗯，除了脸看上去比较幼态，该成熟的地方都成熟了。 沈说莫名的想到了一首歌——《魔鬼中的天使》。 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多大年龄了？ 只看脸，说她十几岁都行，整体来看……好吧，沈说看不出来。 娜扎拿到书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但她并没有马上翻阅，沈说也没催她，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足够她把书看完了。 本来沈说想提醒娜扎，这本书要借助热源才能显现文字，哪知娜扎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把台灯移了过来，翻开正文，把书页附在了灯罩上。 沈说有些错愕：“你知道这本书的正确用法？” “知道。”简单明了的回复。 沈说还想追问，娜扎已经全神贯注的阅读起来。 小篆字体一般人看起来会比较吃力，但娜扎明显不是一般人，她的阅读速度很快，书页翻动的声音不时响起。 不会是装模作样的吧？沈说在一旁腹诽。 很快，《鬼谷秘术》就被翻到了最后一页，正在沈说打算惊叹之时，娜扎又回到了第一页，这次她看的格外认真，久久没有翻动到下一页。 别人在专心看书，沈说不好打扰，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沈说也不好随意翻看书房内的藏书，无聊之中他只能把系统召唤出来聊天。 话说，寻宝系统进化到第二阶段之后，好像愿意搭理他这个宿主了，之前都是很臭屁的样子，爱搭不理的。 【宿主，本系统提醒你，虽然你的身体和精神力经过强化，但充足的睡眠才能将各项机能保持在最佳状态。】 沈说内心：我也想睡啊，但你知道身边睡个漂亮女人，只能看不能动是什么感觉吗？ 【我无需知道，以上只是对宿主善意的提醒。】 沈说：单身狗的悲哀。 【宿主这个形容不准确，我只是一个程序，并不需要谈恋爱。】 沈说：好吧，你有理。 没营养的话，沈说不想多聊，想到《鬼谷秘术》的最后一部分“慧”提到的功能，他想咨询一下系统。 【理论上，当人的大脑开发到一定程度，是有可能做到书上所说的，但也要有身体其他机能给予配合。】 沈说：那我的大脑开发程度可以做到快速学习对方的功法并加以致用吗？ 【可以。】 寻宝系统的回答言简意赅。 沈说顿时放下心来，这样他对战天宗高手的时候就有更大的把握了。 好像现在也没有什么问题要问的了，沈说再次查看了寻宝系统的状态。 【寻宝系统已与宿主完成融合（第二阶段）】 【系统修正完成】 【当前任务：1.寻找《鬼谷秘术》并归还南江大学，奖励寻宝点+10；2.创立科技公司，并在一年内成为世界五百强，三年内成为全球市值前三，奖励寻宝点+100】 【当前寻宝点：7，可用寻宝点7】 【寻宝点商城开启中…】 寻宝点的兑换机制终于要来了吗！沈说有些小激动，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宝贝等着他。 当前的两条任务，第一条已经算是完成了，十个寻宝点已经确定收入囊中，第二个任务……沈说有些头疼。 娜扎说请他当金泰集团的董事长，如果可行的话，是不是就能够比较快速的促成第二条任务的进程呢？ 沈说一时间陷入了思考。 此时，秦家在九峰山的别墅里正进行着一场会谈。 天宗副宗主杨巅峰，长老苟不同、孙养正赫然在列。 秦业先顶着疲乏的状态，此时的态度已经比面对刘、马两位护法的时候要客气的多。 “杨副宗主，你们风尘仆仆赶来，本来应该让你们好好休息的，但沈说小儿一天不死，我秦家一天不得安宁，还望杨副宗主仗义出手。” “秦家主客气了，沈说不仅伤了令公子，也伤了季长老，已和天宗结下大仇，他蹦跶不了两天了。”杨巅峰的语气中透着阴狠。 “有杨副宗主和苟长老、孙长老在，想那沈说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秦业先的表情并没有太过轻松，“但据探子来报，他昨晚去见了金家的父子，而金家父子却死于爆炸事故，之后便失去了沈说的踪影，他应该是躲起来了。” 杨巅峰嗤笑一声：“估计是地宗那个娘们在背后搞得鬼，放心，他逃不过宗门的追查，天亮之前就会有消息了。” 听见杨巅峰这样说，秦业先顿时放下心来。 一旁的苟不同适时插话道：“秦家主，季长老现在何处，我们要去看看他。” 天宗四大长老，江湖人称天宗f4，现在只有苟不同和孙养正在场，季卿才被沈说打得重伤致残，另一个长老于十四年前失踪，天宗f4已经名不副实了。 “季长老被安置在后院休养，我这就带诸位过去。”秦业先站起来就要引路。 苟不同正要起身，孙养正拉了拉他。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白天再去吧。” 秦业先不疑有他，想着这么晚了去看一个病人的确不合适，也就安排人收拾房间先让天宗的三位高层住下。 秦业先走后，苟不同问孙养正为何不现在去看季卿才，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还在意天色晚不晚这种小结吗。 孙养正默不作声，杨巅峰隐晦提醒道：“苟长老，别忘了我们此次来南江还有另外的目的。” 苟不同神色一凛，季卿才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但那件事必须今晚就要完成。 很快，给三人安排的房间好了，进入房间后半个小时，三人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秦家庄园的外围，然后直奔市区的方向而去。 第107章 谁还不会傲娇呢? 秦家的庄园在南江南郊，天宗三人的目的地在南江北郊，也就是说他们要跨越一座城市的距离。 三人没有打车，也没有驾车，而是展开身法，模糊的身影在空寂的城市里穿梭，普通人甚至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只会感觉到一阵风吹过。 好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路上也没什么人。 到达北郊的时候刚过凌晨三点，看着面前普通的二层小楼，三人目光中皆是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你确定晨哥住在这个地方？”苟不同向孙养正问道。 以三人的实力和身手，他们并没有察觉出小楼里有人存在的痕迹。 “消息应该不会错。”孙养正皱着眉头，语气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十四年了，一个人想要隐藏自己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杨巅峰幽幽道，“司长老当初莫名消失，本来以为是遇到了仇家，现在看来还有更深的隐情。” 苟不同和孙养正沉默不语，显然也是同意了杨巅峰的揣测。 不管屋里有没有人，既然来了，断然不可能就这么离开，三人打算进到屋内，看一看能不能发现有用的线索。 你说门上有锁？ 一般的锁对于他们来说，有跟没有差别不大。 黑夜中，三人的身影隐没在二层小楼中，这幢小楼正是司芊芊爷爷的老宅。 另一边，娜扎的家。 沈说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好久都没做梦的他竟然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梦里，司芊芊给他生了个儿子，到这里还很正常，但随后，洛锦绣突然出现，怀里也抱着一个孩子，说也是他的。 本来以为司芊芊会怒不可遏，哪知她和洛锦绣两人姐妹相称，关系好的沈说都嫉妒。 齐人之福这种事，沈说估计也就在梦里敢想一想了。 醒来后，沈说晃了晃脑袋，感觉极度的不真实。 难道是之前洛锦绣跟他表白的后遗症？ 话说现在被天宗和秦家搞得焦头烂额，也没时间关心一下洛锦绣，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洛锦绣把他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看来得问问小姑，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 洛锦绣从来都不是问题少女，不过这次的问题还真是个令沈说头疼的问题。 搞不好兄妹都没得做了。 时间已经在沈说的绮梦中流逝了一个多小时，刚醒来的他还在回味梦里的场景，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娜扎看他的表情。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娜扎忽然就开了地图炮。 沈说：？ 看来又是一个被男人伤过的女人。 可娜扎如此清纯可爱，什么样的男人会舍得伤害她啊？ 八卦之火已经在沈说的心中熊熊燃烧。 不过，沈说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个梦，怎么就被扣上了“不是好东西”的帽子，难道他梦游做了什么辣眼睛的事情？ 不应该啊。 所以，娜扎会读心术这件事肯定没错了。 就算被看穿，沈说也不打算承认，毕竟没有直接证据，再说这事怎么承认，也太丢人了吧。 “我得罪你了？” 娜扎板着一张脸，目光中尽是鄙夷。 娜扎不回应，沈说心里也松了口气，这种事不宜纠结下去，否则尴尬的还是自己。 “《鬼谷秘术》你看完了？”沈说转移话题道。 娜扎把书丢给沈说，带着一丝傲娇的语气说道：“一千多字的内容而已，我早看完了。” 看破不说破是一种良好的美德，沈说看过《鬼谷秘术》，自然知道里面内容的精妙之处在哪。 前两部分“启”和“智”还好理解，最后的“慧”部分则需要异于常人的领悟力，要不然《鬼谷秘术》也不会被称作一部奇书了。 如果娜扎完全领会了“慧”的部分，那么她应该更加充满自信，毕竟可以把别人的招式化为己用这种手段是无数高手梦寐以求的事。 （慕容复：我早就会了，可还是被段誉吊打。） 以她地宗宗主当下的实力，再配合着这样的手段，天宗的高手还会被她放在眼里吗？ 所以，沈说揣测，娜扎只是看完了，但并没有全部看懂。 果然，接下来的一句话暴露了她的心理活动。 “你也看过这本书，有什么感受？” 沈说忽然想笑。 没看懂就没看懂呗，装有意思吗？ 不过沈说没有马上回答娜扎的问题，他在想，如果娜扎真的知道了书中的玄妙，会不会来一招过河拆桥？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此时的娜扎好像又开启了读心术，看向沈说的眼神带着一丝丝冰冷。 “你不用担心我会出尔反尔，既然答应了合作，绝不会反悔。” 沈说哂笑一声，他现在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天宗和秦家随时想要置他于死地，如果地宗再站到他的对立面，可想而知会是何种艰难的场面。 毕竟娜扎在翠微阁里救下铁雄的手段就连当时的沈说都没有看清。 能当上地宗宗主，岂能是等闲之辈。 永远不要仅凭外表去评判一个人，这样只会死得很惨。 “你是怎么知道这本书的存在的？”沈说问道。 娜扎带着一丝不悦，皱着眉头回：“相传《鬼谷秘术》源于战国时期，鬼谷子是隐士高人，苏秦、张仪皆是受到他的点化才成为一代名士。” 这些都是百科上能查到的信息，不过并不可考。 娜扎继续说道：“世人都知，道门起源于老子，但在那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各种思想不断冲撞，道门的先知们自然也知道鬼谷先生的存在，鬼谷先生的思想也影响了他们。驳杂的思想认知不断融合，形成了最初的道门体系。” 沈说不置可否，娜扎到现在还没说到正题，在给他科普来了。 “鬼谷先生的着作极其稀有，仅存的两三部在各朝各代都被皇家收藏并禁止流传。”娜扎看了眼沈说，见他正耐心倾听，便接着说道，“但，不是每个朝代都能完全做到把消息封锁的密不透风，唐代之后，道教兴盛，很多君主把道教封为国教，道门先辈们开始得以出入宫廷，也自然有机会开始接触到这本奇书。” “自此，《鬼谷秘术》的存在便在道门中开始流传，但也仅限于少数的高层。”娜扎叹了口气，“两百年前，道门内乱，天地人三宗分裂，很多以前只在上层流传的秘密被公开，就这样。” 就这样？ 沈说突然想爆粗口，wtf！ 一点戏剧性都没有，读者不会买账的！ “那道门为什么会分裂？”沈说忍住吐槽说道。 娜扎白他一眼：“这个你无需知道。” “那人宗还存在吗？”沈说继续问道。 “这个你也无需知道。” “道门的终极功法有多厉害？”沈说已经快要失去耐心。 “这个……” 我还无需知道？沈说生气了，把书往怀里一揣，傲娇的哼了一声。 “我的宗主大人，这我也不能知道，那我也不能知道，那么关于《鬼谷秘术》到底有何妙处，你也无需知道。” 说完，沈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没事玩什么失眠，抱着司芊芊睡觉不香吗。 第108章 洛锦绣失踪了 看着沈说消失的方向，娜扎的表情由怒转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的确没看懂《鬼谷秘术》中关于“慧”的部分。 她的天份在整个道门都算得上顶尖那一类，除了天宗的现任宗主，娜扎的实力可以傲视群雄。 可就这么一本《鬼谷秘术》把她难住了。 关于她如何知道《鬼谷秘术》的存在这件事，她没有和沈说说谎，道门中很多高层都知道这本书的存在。 还知道这本书原来被南江大学收藏，不过在十几年前莫名失踪，和《鬼谷秘术》一起失踪的还有天宗的四长老之一。 人称“古今百晓生”的司铭辰。 是的，就是司芊芊的爷爷。 道门内，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书被司铭辰盗走了，不过那时天地二宗各安一隅，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没有赶着去追查下落。 就算要追查，一个天宗的长老想要刻意隐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娜扎也有些事情对沈说做了隐瞒。 天宗为何分裂，沈说的确没有必要知道，毕竟都是二百年前的事了。 人宗还存不存在……天地二宗没有人知道，他们更倾向于人宗已经彻底消失了。 至于道门的最强功法有多厉害……娜扎不是不想说，而是怕打击到沈说的自信心。 只是传说《鬼谷秘术》中有其克制之法，但无法断定。 看沈说离开时的表情，他应该是参透了《鬼谷秘术》的全部内容吧，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臭屁。 这份天资，娜扎有些羡慕。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回到房间的沈说已经彻底没了睡意，而司芊芊纤柔的身体缩成一团，深睡中的她眉头微皱，这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沈说轻轻抚平她额头的焦虑，似是感受到了心安的气息，司芊芊的呼吸轻缓了许多，身体也慢慢舒展开来。 沈说就这么靠在床头，把司芊芊轻轻的揽在臂弯下，这样才场景以前只会出现在梦中。 天宗三人组在司铭辰的老宅里没有任何的收获。 脾气比较焦躁的苟不同此刻也垂头丧气着，就差把无精打采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孙养正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烟斗，袅袅的青烟无风自动。 杨巅峰是三人中的头头，他的表情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最后看了一眼老宅，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黎明前最黑的夜色中。 三人走后不久，老宅突然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在这偏僻的乡村中，很快便只剩下了灰烬。 早上七点，沈说和司芊芊正在洗漱，手机铃声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小说，绣绣联系你了吗？”那头传来沈建芳焦急的声音。 “没啊，绣绣怎么了？”沈说的喉头紧了紧。 “今早五点半我起来做早饭，六点钟去她房间叫他起来就没见到人。”沈建芳说的很急，还带着颤音，“我以为她早起去学校了，可刚才老师打来电话，问绣绣怎么没去上学，我才意识到不对劲。” “那你打她电话了吗？”沈说问。 “打了，手机在她房间，没带走。”沈建芳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然不会莫名失踪，沈说第一时间想到是天宗和秦家在背后搞鬼。 可他们为什么冲着洛锦绣去，而不是他的父母？ 洛锦绣只是他的表妹，想要让沈说束手就擒，父母的威慑作用应该最大才是。 “小姑，你先不要着急，绣绣可能被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沈说安慰道，“我在之前的同学群里让大家关注一下，有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你。” “要不要报警？”沈建芳慌忙问道。 “嗯……”沈说沉吟片刻，“可以先去派出所备个案，多管齐下。” 在沈说的安慰下，沈建芳看似把情绪稳定下去了，不过到底怎么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挂了沈建芳的电话，沈说面上的表情明显焦躁起来。 在电话里，他为了不让沈建芳太过担心，阻止她乱想，沈说安慰的话语都很平和，可他内心深处知道，这件事估计没那么简单。 洛锦绣不是一个任性的姑娘，相反，她还很会心疼人，就算最近经历了高铁站爆炸事故以及和沈说表白后拉黑联系方式的行为，但她绝对不会做出使小性子离家出走这样过激的行为。 刚开始，沈说想到有没有可能是在去学校的途中出事了，但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小姑一家居住在皋城县中旁边的小区，出了小区门就到学校门，而且周边早点、小吃一应俱全，所以也没必要走很远去买吃的，断然不会出现“出车祸”这么狗血的剧情。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这么诡异的事，在不准成精的现代社会也是断然不会发生的。 那么洛锦绣去哪了？ 沈说马上想到是秦家在背后搞鬼。 不过也有说不通的地方，秦家要用沈说的亲人作为威胁，父母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怎么也不会轮到洛锦绣头上啊？ 而且据小姑表述，洛锦绣前一晚还好好的，按时睡觉，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莫非真的遇到了灵异事件？ 沈说越想越心慌，无论是什么原因，洛锦绣现在失踪了是不争的事实，最坏的结果已经在他的脑海中上演了一遍又一遍。 “发生什么事了？”司芊芊把沈说的表现看在眼里，担忧的问道。 沈说稍稍镇定一些，他不想隐瞒司芊芊，于是说道：“绣绣不见了。” 司芊芊的表情瞬间变得错愕：“什么叫不见了？” 沈说把和沈建芳通话的内容及自己的猜测和司芊芊做了说明，听完后，司芊芊沉默下来，表情有些灰败和自责。 “如果你没有遇见我，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沈说猜到司芊芊会乱想，他揽过司芊芊在怀里，低声安慰着：“有些时候，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不找事，事来找你的例子太多了，别自责，也别有压力。” “一切有我。” 肯为女人花钱的男人不一定是好男人，但愿意为心爱女人遮风挡雨的男人一定差不到哪里去。 在心事重重的状态下吃完了早饭，沈说问铁雄能不能借一辆车给他，他打算回皋城一趟。 铁雄看了看自家宗主，娜扎没有表态，显然还在生气。 铁雄摸不准娜扎的脾气，说话就有些支吾。 “现在回去也没用，不如想想怎么对付秦家和天宗。”娜扎的话听得人想打她。 “你怎么知道没用？”沈说隐忍着怒气问道。 “我就是知道。” 沈说：…… 怎么感觉像两个小孩子在拌嘴。 娜扎没有继续和沈说“对峙”下去，吩咐铁雄不准借车后就上了楼。 沈说很不服气的看着窈窕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说好了不打女人，一定要说到做到。 可是……真的很想打她一顿。 第109章 主动上门 等娜扎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沈说才想起双方现在是合作的状态。 有对合作对象如此傲慢的吗？ 再说娜扎之前说过，合作后会派人保护沈说的家人，现在洛锦绣失踪了，娜扎好像当这事不存在一样。 沈说气不打一处来。 早饭也没心思再吃下去了，气冲冲的上楼准备找娜扎理论两句。 娜扎的房门虚掩着，沈说此刻也没了敲门的礼貌态度，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半张裸露的后背，娜扎正在换衣服。 ￣□￣｜｜ 沈说瞬间脸颊爆红，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了。 “你还不出去，是打算看全部吗？”娜扎好像丝毫没受影响，依旧背对着沈说，声线平直。 反应过来的沈说慌不择路准备退出房间，因为太过紧张，膝盖磕在了门框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退到楼梯口，沈说气喘吁吁，感觉比大学时跑了5000米还累。 人在紧张的时候就容易犯错，脑子也不如平时灵光，现在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理性逐渐回归，沈说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第一，他上楼的时候动静不小，娜扎作为一个武学高手，不可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为什么还会出现如此让人尴尬的局面？ 除非她是故意的。 第二，洛锦绣失踪，娜扎的表现太过平淡，如果她真想和沈说合作，就不会不在意合作者的情绪，就算一时帮不上忙，也应该会安慰几句，而不是一脸冷态。 除非她知道洛锦绣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三，娜扎的身材不错……呃……这是客观评价，虽然只是无意中的一个照面，但那柔美的曲线是不会骗人的，这是沈说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一个女人的裸背（爱情动作片里的不算），但娜扎的后背上，有着许多纵横交错的疤痕，虽然都已愈合，可还是触目惊心。 身为地宗的宗主，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说的好奇心愈发重了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找到洛锦绣才是当务之急。 前不久刚从高铁站爆炸事故中死里逃生，现在又莫名失踪，自家表妹这是啥体质啊！ 吐槽归吐槽，沈说心中的担忧没有丝毫的减轻。 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距离洛锦绣失踪已经过去快十个小时了，就算是被人绑架，绑匪并未传来任何信息。 此时娜扎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一身干练的运动衫，利落的马尾束在脑后，不施粉黛的脸上依旧不苟言笑。 见到沈说还在楼梯口踟蹰，娜扎没有丝毫的意外，而是平淡的说道：“皋城分部那边传来消息，你表妹是独自一人离开家的。” ？？？ 沈说：“你说什么？” “昨天夜里十一点多，她一个人出了门。”娜扎竟然好脾气的解释起来。 “你已经安排人手对我的家人进行保护了？”沈说诧异道。 娜扎瞥了沈说一眼，似乎在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可我们之间的合作才刚刚确立。”沈说依旧有些不可置信。 娜扎停住准备下楼的脚步，转头看向沈说，眸光中尽是笃定：“因为你肯定会和我合作。” 沈说顿时有些甘拜下风，这女人好会洞悉人的内心。 “那你知道我表妹现在在哪吗？”沈说满怀希望的问道。 娜扎的眉头微皱，摇摇头说道：“保护你表妹的人跟着她进了一间酒吧，里面的人太多，也太杂乱，跟丢了。” 洛锦绣去酒吧？还是很杂乱的酒吧？ 沈说差点要问你们有没有搞清楚保护的对象是谁啊，洛锦绣这个乖乖女怎么可能去酒吧这种地方？ 作为一个高三学生，一个人瞒着家里人在深夜去酒吧，这完全超出了沈说对洛锦绣的认知。 “不要怀疑，她的确去了酒吧，但应该并没有在里面多待，因为我的人随着她进去后找遍了酒吧的各个角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娜扎继续说道。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那个酒吧有监控吗？”沈说追问道。 “有。”娜扎的回答很干脆，“但只有出口有，我的人也查了监控，只看到她进去的画面，没有她出去的画面。” “那就是说她还在酒吧里？” 沈说其实是有些吃惊的，娜扎的手下竟然有本事去查酒吧的监控，看来不简单……不过“钞能力”这种手段放在哪里都好使。 娜扎摇摇头：“我的人一直等到酒吧打烊，没有再发现她的踪迹。” 此时沈说已经想到酒吧可能有暗门或者密室之类的，但娜扎显然不可能想不到，她说洛锦绣“消失”了，那就是真的消失了。 事情好像变得更加棘手起来。 从小到大，除了向沈说表白的那次，洛锦绣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地宗的人反映她独自离家，去了酒吧后消失，这里面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现在的局面下，沈说只能够想到是天宗或秦家利用了什么手段把洛锦绣骗了过去，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藏了起来。 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人联系沈说，这好像又有些不太寻常。 无论如何，呆在房子里想是想不出结果的。 本来沈说还希望在做好充分的准备下再去会一会天宗的高手，现在看来必须要主动去找他们了。 时间已经到了九点，沈说把自己的想法和娜扎说了一下，娜扎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穿运动装？” 看来两人想到一起去了，运动装就是为了动手的时候更加方便。 沈说回房间换了衣服，把事情和司芊芊说了下，司芊芊也知道这事她帮不上忙，为了不给沈说添麻烦，她主动要求留下。 在娜扎确保此处安全后，两人开车直奔秦家在南江的豪宅。 路上，沈说问娜扎有没有参悟《鬼谷秘术》的最后一个篇章。 开车的娜扎瞟了沈说一眼，认为他是故意的。 沈说此时已经不再藏掖，把自己对于“慧”字篇的全部理解悉数告诉了娜扎。 娜扎虽然在开车，但眼神一亮一亮的，显然颇有收益。 同时，她对沈说也愈发另眼相看起来，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武道的人，竟然能这么快就有如此实力，还有如此高的领悟力，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绝世高手”？ 娜扎的车子在距离秦家庄园还有五十公里的时候，车尾巴后面就跟了四辆车。 沈说也发现了一场，不过他见娜扎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 进入秦家庄园十公里范围，周围已经没有其他的建筑，有的只是成片的树林，高大而幽深。 跟在后面的车子已经增加到了十辆。 不过他们依旧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娜扎的车子也一直在匀速行驶。 进入秦家庄园五公里范围，不属于秦家的车子已经开不进去了，一个岗哨拦在路中间，执勤的人要求沈说两人下车接受检查。 这时，后方车队下来一人，和执勤的人说了一些什么，随后走到娜扎面前，带着些许的恭敬。 “大小姐，请上车。” 沈说：Σ(⊙▽⊙\\\"a 娜扎转身上了后面一辆保姆车，见沈说还在风中凌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上车，在这装雕塑吗。” 第110章 贵圈真乱 来的路上，娜扎告诉沈说，他们的目的地是秦家在南江的庄园。 本来沈说已经做好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准备，谁知还没见到正主，娜扎先给他来了个惊喜。 非常大的惊喜！ 那个不苟言笑的黑衣男子恭敬的叫娜扎“大小姐”？ 娜扎不是地宗宗主嘛，大小姐这个身份是怎么回事？ 她是秦家的人？ 可她明明不姓秦。 还是说，她和自己接触本来就是秦家在下的一步棋，为的就是要引他上钩，那么此刻司芊芊岂不是非常危险！ 更可笑的是，他在车上还在尽力给娜扎讲述关于《鬼谷秘术》的秘密。 沈说目眦欲裂，显然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 娜扎看着沈说不断变换的表情，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你上不上车，还想不想找到你表妹了。”娜扎故意板起脸说道。 可是这句话在沈说听来，等于是娜扎变相的承认了和他的相遇是一场有预谋的表演。 沈说不是没有被人耍过，但无伤大雅的嬉闹他不会在意。 娜扎的行为在他看来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沈说骤然暴起，灭刃第一时间响应主人的号召，直射娜扎的面门而去。 快，眼睛跟不上的快。 已然坐在车内的娜扎眼神瞬间眯起，手腕一抖，数枚银针迎着灭刃而来。 银针当然不是灭刃的对手，被灭刃锋利的锐气尽数破开，但因为银针的阻力作用，灭刃没有伤到娜扎，而是贴着她的脸颊滑过。 锋芒太盛，仅仅是灭刃携带的气息已经让娜扎心生寒意。 一击未得手，沈说准备再次催动灭刃，娜扎却从车上走了下来。 之前跟着沈说两人的十辆车里一下子窜出三四十人，围在娜扎身边，神情严肃。 “怎么？终于藏不住狐狸尾巴了？”沈说讥笑道。 娜扎却摆摆手，把众人摈退。 带头的黑衣男子还想坚持，却被娜扎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嘴角渗血的黑衣男不敢有丝毫的怨恨，带着手下退出了好几米远。 这个场面又把沈说搞迷糊了。 也可能是苦肉计，沈说日次想到。 “沈说，我的身份是地宗宗主，这我没有骗你。”娜扎的语气似乎有了些变化，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感情的平直。 “道门内部有些关系错综复杂，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干扰你的判断。”娜扎继续说道，“我如果想骗你，你在我家的时候没办法全身而退，我更不会陪你来秦家演这出戏。” “演戏？” 娜扎点点头，看了看身后的“保镖们”，然后对沈说说道：“虽然我不十分确定你的表妹为何失踪，但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作妖，只是我当上宗主不过两年，道门里的很多事情我并不十分清楚，所以我今天带你来秦家是要见一个人，他应该知道你表妹的下落。” ？？？ 沈说再次化身“小朋友，你是否有许多问号”。 秦家现在和他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娜扎说带他到秦家找人问洛锦绣的下落。 what are you 闹啥嘞？ 说带他来送死，沈说可能会更相信一些。 见沈说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娜扎主动向他走近两步。 这是示好的表现。 然后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不会害你，相信我。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我的身份等回去后再和你解释。” “我能来到这里，就说明我现在的身份还有些作用，一旦那个人跟我彻底翻脸，我的处境不会比你好到哪去。” “所以，我们要尽快。” 说完，娜扎主动拉起沈说的手。 沈说没有因为娜扎的两句话就放松戒备，不过他也没有再反抗，而是跟着一起上了保姆车。 车上，沈说盯着娜扎看，想找出一些破绽，但没有发现。 不过娜扎的皮肤是真好，晶莹剔透的，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护肤品。 有机会问问，给司芊芊买一些。 呃……好像画风又有些偏了。 车子行驶了大约六七分钟后停在了一幢白色的别墅前面，别墅门口站着三个人，分别是杨巅峰、孙养正、苟不同。 天宗的三大高手。 之前被娜扎扇耳光的黑衣男子下车给娜扎开车门。 娜扎下来后，天宗的三人一齐上前一步，拱手称呼“大小姐”。 沈说不认识三人，再加上有了之前的震惊，现在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异样。 不过他从三人身上感受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息。 属于绝顶高手的气息。 这三人明显比之前的黑衣保镖地位高很多，他们也叫娜扎大小姐，那么娜扎的身份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反观娜扎对三人的态度则有些不咸不淡，只是点了点头就拉着沈说进入了别墅内。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看着两人的背影，眸光中是散发着莫名的情绪。 进入客厅，娜扎安然入座，并让沈说坐在了她旁边。 天宗三人顺势在下手坐下。 “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娜扎开门见山道，“人宗是否依然有传人在世。” 孙养正和苟不同面面相觑，杨巅峰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娜扎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杨巅峰。 似是知道自己逃不过，杨巅峰抬起头：“大小姐，这事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亲自去问宗主。” 娜扎双手紧握，显然很不喜杨巅峰口中的那个“宗主”。 沈说也给娜扎递去询问的眼神。 他说的宗主不是你？ 难道是天宗的宗主？那他们岂不就是天宗的人？我现在进了狼窝而不自知？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只需看一眼便知道沈说的所思所想。 孙养正看向沈说说道：“你就是沈说吧，把秦枫的手砍了下来，还把季长老打成重伤，竟然还有胆来秦家庄园，看来真的事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沈说内心：我没想来的，是你们口中的大小姐带我来的。 不够孙养正的话证实了沈说所想，三位高手都是天宗的人。 那他们称呼地宗的宗主为大小姐…… 岂不是说，娜扎是天宗宗主的女儿？ 沈说内心真真感叹：贵圈真乱。 第111章 人宗并未消失 身处秦家的地盘，对面有天宗的三大高手，沈说原本稍稍平静下来的心态再次翻涌起来。 此时娜扎却给了沈说一个安心的眼神。 沈说便重新沉心静气起来，脑中想的都是天地二宗里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 现在，娜扎和天宗那位还未露面的宗主是父女关系这事可以确定了。 天地二宗是各自独立的门派，双方之前互有摩擦，关系应该是比较紧张的。 那就是说，这是一出父女反目的戏码？ 父女反目这种事虽不常见，但并不代表没有，沈说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里面蕴藏的原因……还得再看看。 现场的气氛不算紧张，虽隶属于不同的阵营，但天宗三位高手并未对沈说二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相反，他们对娜扎一副恭敬的样子。 慈父看着女儿笑，看着女儿闹，始终不置气，就当她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沈说在瞬间脑补了很多剧情。 “杨叔叔。”娜扎开口：“从小我就最敬重你，你也最宠我，就算侄女向你求个情，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杨巅峰的脸上显现追忆的神色，不由苦笑一声。 想当初，娜扎是天宗内最受宠的小公主，她那宗主老爹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她太多，作为副宗主的杨巅峰便对娜扎照顾有加，好吃的、好玩的都少不了她的。 甚至亲自传授武艺，教她做人的道理。 谁能想到如今会变成相互敌对的状态。 不过敌对也是因为天地二宗的历史渊源决定的，不管娜扎现在是什么身份，杨巅峰永远不会把她当做敌人。 “娜娜，你知道的，杨叔叔也有苦衷……”杨巅峰的眼神中带着歉然。 娜扎沉默，片刻后抬头道：“是那只老熊不让你说？” 杨巅峰苦笑：“他毕竟是你父亲。”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娜扎的语气中带着决绝，“当初他做下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我这个女儿。” 唉，杨巅峰唯有一声叹息。 作为下属，那件事他也不知道宗主是不是做错了。 但结果已经产生，女儿和他反目已是不可逆的事实。 娜扎见杨巅峰似乎真的不愿意透露关于人宗的相关信息，便也不再为难。 她正了正身子，重新恢复到一宗之主的神态：“杨副宗主，苟长老、孙长老，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和平的见面。” 天宗三人神色凝重。 “你们也看到了，我身边就是沈说，秦家想置他于死地，而我已经和他结盟，你们作为秦家的帮手，今后见面还望不要留手，因为我也不会再念及往日情分。”娜扎果决的说道。 孙养正和苟不同面皮不自然的抽抽两下，杨巅峰的眼神中尽是悲哀。 说完，娜扎起身欲走。 沈说整个人还处于懵逼的状态。 说了两句话，表明了立场，结果啥都没问出来，就这么走了？ 太儿戏了吧。 沈说不想走，既然娜扎说天宗的人知道关于洛锦绣的消息，他就不能放弃，时间拖得越久，结果可能越坏。 于是他拉住了娜扎的手臂，示意她等等。 娜扎向沈说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好像在说：现在不走，后面可能就走不了了。 沈说当然知道现在的局面不是他可控的，但心系洛锦绣的安危，他不得不这么做。 天宗三人对于沈说的举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看在娜扎的面子上才没有动手，现在还不快走，等着把矛盾激化好打架是吗？ 沈说当然是不想打架的，如果打架能把洛锦绣打回来，他也不介意冒着危险试试三人的实力。 留下来之前，沈说就想好了说辞，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杀人，加上有娜扎这层关系在，想必天宗的三人不会马上翻脸。 “杨副宗主、二位长老，对于贵宗季长老的事，我深表歉意。”沈说神态严肃，表情真挚。 “说得轻巧，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行了呗。”苟不同对此嗤之以鼻。 杨巅峰深深的看了沈说一眼，说道：“今天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你快走吧。” 沈说心有不甘，但现实很难。 “我只想知道我表妹还活着吗？”沈说的话语几近哀求。 天宗三人面面相觑。 表妹是哪里冒出来的？ 孙养正和苟不同还在疑惑，杨巅峰已经想到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娜扎，眼神中的询问那么明显。 娜扎无声点点头。 近乎于打哑语的方式，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杨巅峰之前还在奇怪娜扎为什么会一直揪着他问人宗的事，原来这里面关系到沈说表妹的的下落。 如果要道门三宗里谁能把一个大活人变没了，那就只有人宗有这样的手段。 传说人宗已经绝迹百年，娜扎因为太过年轻，所知甚少，所以才会来求助杨巅峰。 传说毕竟是传说，有些秘密只有少数的人有资格知道。 杨巅峰受制于天宗宗主，他不好直接和娜扎明说什么，但示意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慎重的对娜扎点了点头。 娜扎眼神瞬间清亮起来：人宗还有传人在世！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娜扎更不再迟疑，拉着沈说飞快的出了秦家状庄园。 远处一幢别墅楼上，秦业先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的怨毒如有实质。 作为天宗的俗世代表，秦业先的地位随着唯冠国际日益庞大而水涨船高，天地二宗的一些秘事他自然有所耳闻。 今天早上，杨巅峰告诉他有事需要回避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悄悄观察后果然发现了问题。 仇人在眼前却不能动手，这种感觉别提多憋屈了。 既然秦家的庄园里没法下手，那么等沈说两人出了庄园的范围，就由不得他们了，到时天宗三人也指摘不了什么。 秦业先知道沈说的实力很强，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地宗的宗主，两人合力，那将是很恐怖的战力。 不过那又怎么样。 有些人就是用来牺牲的，秦家不缺钱，有的是人为了钱去卖命。 用人海战术去消耗沈说和娜扎两人的有生战力，最后再请杨巅峰等三人出手，相信他们不会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地宗宗主死不死和他没关系，只要沈说把命留下就行。 想到这里，秦业先的眼中闪过一丝癫狂。 第112章 遇伏击 出了秦家别墅的大门，之前那辆保姆车还在安静的等待，黑衣男子站在车边，像是一尊雕塑。 娜扎二话不说拉着沈说上车，上车后第一时间关闭了前方驾驶室的隔断。 沈说知道娜扎有话要说。 “你表妹失踪这事，我第一怀疑的是人宗在背后搞鬼。”娜扎靠在舒服的座椅上，表情有些凝重：“只有人宗有这样的手段能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 消失？ 沈说的心颤抖了一下：“我表妹还活着吗？” 娜扎看了沈说一眼：“应该还活着，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想要你表妹死，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沈说下意识的点点头：“不是说人宗已经绝迹了？” “绝迹只是天地二宗的揣测，毕竟人宗已经近百年没有人在社会上行走的迹象。”娜扎也感觉此事颇为头疼，“世界这么大，有心想要隐藏，不是难事。” 沈说再次点点头，车子已经驶离秦家庄园的范围。 通向外界的路只有一条，路的两边是高大茂密的乔木，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虽然已近中午，但整条路上依旧有些阴森。 保姆车还在平稳的行驶，沈说和娜扎两人却几乎同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车辆的隔音很好，但以两人的实力，外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在两人的观感中，有很多人在向他们逼近。 作为司机的黑衣男子也察觉到危险，前方突然出现了路障，车子被迫停了下来。 旁边的树林里，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却明显不是风在吹动。 片刻间，沙沙声停止了，肃杀的气氛却骤然蔓延。 “小心”二字还没说出口，四面八方便传来打枪的声音，密集的子弹像是不要钱一般朝着保姆车倾泻而来。 保姆车是防弹的，但也扛不住如此密集的攻击，很快前面的玻璃就碎了，黑衣男子瞬间成了马蜂窝。 轿厢两侧的钢板较为厚重，暂时还能抵挡一些时间。 沈说和娜扎匍匐在地，对视一瞬，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如果外面的子弹一刻不停，他们必然会被困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得想办法自救。 贸然冲出去显然是不明智的，除非想跟前面的黑衣男子一样的下场。 人不能出去，灭刃可以。 用意念催动这把古蜀国的镇国之宝，灭刃和沈说已经心灵相通，直接沿着破损的前挡玻璃激射而出。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阵惨叫，肉体凡胎面对灭刃，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再加上沈说意念控制杀敌皆对准要害，外面的杀手死伤惨重。 被灭刃搅乱了节奏，外面的枪声变得稀稀拉拉起来。 控制灭刃是很耗费精神力的一件事，距离越远，所耗费的精神力越大。 杀手显然不会窝在一起，有些枪的射程远，杀手甚至在一两公里之外，灭刃无法击杀。 不过近处的威胁已经被消灭的七七八八，危险性大大降低。 娜扎当然是能感知到外界情况的，看向沈说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嫉妒和兴奋。 为了不让秦家继续集结杀手，两人必须要冲出去了。 如果再来一波人，沈说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还能不能支撑住灭刃做出又一轮的应对。 车门右侧的杀手明显更少，沈说用车厢作为掩体，摁动开门键，车门缓缓开启。 别说，好车的质量确实过硬，车侧弹坑密布，车内的电子系统依旧完好。 随着右侧车门开启，一发子弹毫秒间抵达，射在左侧车门的玻璃上，并深深嵌入。 有狙击手！ 这是沈说第二次遇到狙击手了，上次和司芊芊相互配合，利用有利地势把狙击手干掉了，现在的情况比那次凶险百倍。 右侧有狙击手，左侧肯定也有，保姆车的轿厢就像是一个囚笼，把两人困在方寸之间。 分别缩在车厢两个角落的二人对视一眼，显然都没有好的办法。 “你的那把匕首能干掉狙击手吗？”娜扎问。 沈说摇摇头：“距离太远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但沈说很诚实。 “我的精神力不够支撑灭刃做出超过一公里以外的攻击。” 娜扎默然，同时又想到，沈说还有很大的提升潜质和空间。 如果他能活着的话……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一道声音传来。 “你们别藏了，四面八方都是我的人，早早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的体面些。” 娜扎的眉头微皱，沈说则撇了撇嘴。 “这是谁在说话。”沈说问娜扎道。 “应该是秦家家主秦业先。” 娜扎在小时候和秦业先见过，还稍稍有些印象。 沈说点头，秦业先这话说的，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和秦家有仇的是我，你出去表明身份，我想他不一定敢伤害你。”沈说说道。 其实他还想说，你毕竟有着天宗宗主女儿这层身份在，人家多少会给些面子。 沈说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让娜扎跟着自己一起受死。 娜扎认真的看了看沈说，见他表情真挚，又默默低下头。 “秦业先这人做事果决，手段毒辣，就算我亮出身份，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娜扎幽幽说道，“事后，他完全可以说子弹无眼，随便找个人顶罪就行。” “秦家不是天宗的俗世代表嘛？”沈说的意思很明显，天宗拿捏不住他？ “唯冠国际太过庞大了，天宗有很多人要依附于集团活着。”娜扎的语气淡淡的，“再说我们地宗和天宗本就是敌对，死了一个宗主，对他们来说也是少了一个大威胁。” “我很好奇，你们两宗的关系好像很复杂。”沈说忍不住问道。 “别好奇了，如果此次能活着出去，我会告诉你一切。”娜扎打断沈说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切？ 包括年龄、身高、体重、三围……吗？ 沈说忍不住想到。 【寻宝系统：宿主你够了！】 呀，怎么把这货给忘了！ 沈说脸上瞬间露出笑意，在娜扎看来，沈说的笑容有着一丝猥琐的味道。 【寻宝系统：你说谁是这货呢！】 沈说：paisi啦，一时嘴快。 【寻宝系统：别忘了，我能探知宿主的内心】 沈说：那我以后和芊芊…… 【寻宝系统：别想了，已经有画面了】 沈说：…… 无营养的脑中对话结束，沈说正色起来。 沈说：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该怎么脱困？ 【寻宝系统：我是寻宝系统，不是谋士系统】 沈说：擦……包裹全身的电流能暂时阻挡狙击枪的子弹吗？ 【寻宝系统：理论上可以】 沈说：理论上……这种事情有试错空间吗？ 【寻宝系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沈说：-_-|| 【寻宝系统：不和宿主开玩笑了，我可以给宿主全方位的电弧包裹，但狙击枪的威力实在强大，我最多可以帮你挡住一发子弹，之后就需要宿主自己解决麻烦了】 沈说沉思片刻，有了系统的保证，逃出生天还真的理论上可行！ 第113章 蓝烟 生命只有一次，死去元知万事空。 就算沈说有系统的加持，生命也不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所以，在系统跟他说可以用电弧保护他抵挡一次狙击枪的攻击后，他并没有贸然行动。尽管时间不等人，但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好充分的准备是非常有必要的。 试错成本太高，没有人能承受的起。 已知保姆车的左右两侧都有狙击手的埋伏，但具体数量未知。 车辆右侧的狙击手已经开过一枪，沈说回想着子弹的轨迹，大致能判定狙击手的方位。 至于狙击手在开枪后有没有移动，或者说同侧还有没有其他狙击手，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和系统“蓝上”后，沈说在静静的等待电流附身，为了防止娜扎过于诧异，他事先做了说明。 “一会儿我冲出去，你先藏好，等我的信号再下车。” 娜扎：瞪大眼睛表情。 沈说心想：现在就别卖萌了吧。 “我有一项特殊能力，冯清风就是死在这项能力之下的。”沈说解释道，“这项能力可以让我抵挡一次子弹的攻击。” 娜扎若有所思：“是电击吗？” “你知道？”沈说诧异。 娜扎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看过冯护法的尸体，确定他是被电击致死的。” 沈说了然：“对，就是电击，与其在车里被困死，不如放手一搏。” 沈说并没有解释过多，系统当然是不能暴露的，解释的多了怕自己圆不回来。 好在娜扎也没有多问，只是深深的看了沈说一眼。 “万事当心。” 娜扎的话音刚落下，外面再次传来秦业先的声音。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再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还不出来的话，更强大的杀伤性武器就到了。” 子弹无法伤及车体，那么炸弹呢？ 一个炸弹不够，扔个几十个呢？ 秦业先为了给秦枫报仇，相信他能干出这样的事。 如果不是时间和场合不对，沈说真想说一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一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沈说深吸一口气，系统传递的电流瞬间裹满全身。 内心默数三二一，沈说双脚发力，一个翻滚落在地上，没有丝毫迟疑，继续斜向翻越到了一边的灌木丛中。 子弹在沈说落地的地方留下一道弹痕，然后轨迹陡变，又削掉了一根灌木的枝头。 沈说走着“之”字，子弹不断在耳边划过，每一次都被准确的预判。 奔跑中的沈说心中稍安，看来这一侧只有一个狙击手。 枪声渐渐近了，沈说已经感知到狙击手的枪声带着一丝急促，而且也有移动的痕迹。 狙击手不想被人近身，这是常识。 目之所及，沈说仿佛已经能够看到狙击手的身影，此时催动灭刃已经足以击杀对方。 正当沈说把意念灌注给灭刃时，身体却陡然预警，全身的汗毛乍起，枪声炸响，一枚子弹飞速从沈说的左侧袭来，电光火石间，沈说在高速移动中以违反常识的姿态强行扭动身体，子弹擦着他的肩背划过，灼热的气息似乎已经被皮肤感知到。 之前在保姆车左侧的狙击手包抄过来了。 还未等沈说稳定身形，两声枪响几乎同时传来。 灭刃出手，迎向正面射来的子弹，沈说同时再次做出极限动作，避开来自左侧的子弹。 狙击枪子弹的势能太大，尽管灭刃无坚不摧，在对上子弹的瞬间依然被震的偏移了方向。 沈说的精神力之前消耗太多，本来他想着迅速击杀一个狙击手，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哪知局势陡然转变。 危险的气息再度降临，沈说不再依旧在原地闪转腾挪，狙击枪的声响就没有停下来过。 这是想要把他耗死的节奏。 也多亏了沈说身体素质强大，否则现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就在这时，沈说左侧的树林中传来一声惨叫，随之这个方向的枪声停止了。 余光瞥见，娜扎一袭黑色风衣，指间寒芒点点。 沈说深吸一口气，好在他还有一个靠谱的队友。 狙击手的优势就是远程攻击，一旦被近身，就意味着死亡。 娜扎有多少手段，沈说不清楚，但他知道娜扎用针的手法出神入化。 能和灭刃对碰的针，绝对当得起“牛逼”二字。 现在只剩下一名狙击手，沈说压力大减，只身迅速逼近，中途虽有子弹阻击，但已对沈说构不成威胁。 距离不足百米，灭刃寒芒乍起，比子弹更快的速度射向前方，在沈说的脑海中，灭刃的轨迹清晰可见，狙击手已经收枪逃跑，走着不规则的路线依然被灭刃锁定。 如附骨之锥。 没有鲜血迸射，也没有尖声惨叫，第二名狙击手已经身首异处。 两名狙击手被打掉，沈说快速回到娜扎身边，两人背对着背，依旧警惕的看向四周。 树林间只有沙沙的树叶声，空气中弥漫着鲜血和硝烟的味道，之前还在劝人投降的秦业先此刻不知藏在哪里。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或许刚刚经历的这场战斗只是开胃小菜。 对付沈说二人的枪械虽是现代热兵器，但都算不上重型武器，国内不像国外，枪支管理非常的严格，如此多的杀手入境，还带有枪支，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如果出现重武器……秦家难道养了一支部队？ 正在两人仔细留意四周的时候，突然发现西北方向迅速飘来一阵蓝烟，烟雾的面积很大，很快距离两人不足百米了。 有人放火？ 可是并没有发现着火点，那么就应该是放毒了。 秦业先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搞来了生化武器！ 沈说的面色更加凝重，他做出后撤的动作，不管前方是不是龙潭虎穴或是有豺狼猎犬，他都不想被这不知名的烟给放倒。 反观娜扎却不那么紧张了，反而施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两粒巧克力豆一样的药丸，自己吃了一颗，又递给沈说一颗。 “这是什么？” “毒药！”娜扎咀嚼着，没好气的说道。 沈说拿起药丸丢进嘴里，还别说，真有一丝丝甜味。 “毒药你都吃？”娜扎闹不明白沈说的举动了。 “如果不能活着出去，那就死的快一些咯。”沈说打趣道。 娜扎翻了一个白眼：“地宗的看家本领就是制药，任何毒药在我面前都是弟弟。” 呵，沈说轻笑一声，之前死在他手上的冯清风好像并没有用毒。 “看家本领当然只有宗主能够掌握。”娜扎似是看出了沈说的疑问。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沈说摊摊手。 两人说话的功夫，蓝烟已经把两人包裹，烟气并没有味道，沈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或许是娜扎的“毒药”起了效果。 正当两人要松下一口气的时候，蓝烟越来越浓，能见度迅速降低，几乎已经到了面对面看不清对方表情的地步。 两人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背靠背感受着对方存在的证据。 突然，娜扎一声轻呼，手臂上已然被划了一道口子，有鲜红的血流出来。 可她根本没有感受到有人靠近，一丝动静都没有。 “烟雾中有东西，小心！” 沈说把灭刃悬于胸前，全神戒备。 第114章 给灭刃加持定位功能 人类对未知有着天生的恐惧。 迷雾越来越浓，已经到了不能视物的地步。 之前沈说两人还在揣测蓝烟是不是某种生化武器，在娜扎的手臂被不知名物体划伤后，才意识到蓝烟起到的是迷惑作用。 两人已经将精神力提到最高程度，望能感知到一丁点的风吹草动。 可是随着蓝烟的弥漫，前一刻还轻柔的风已经停止，树林里呈现诡异的安静。 按理说，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中，任何动静都不会逃过两人的感知。 可事实是，除了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蓦然的，沈说的小腿传来一阵刺痛，有温热的液体流淌出来。 不用看，肯定是被某样东西划破了。 沈说的闷哼吸引了娜扎的注意，因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娜扎关切的询问着：“怎么了？” “这种手段是某种功法吗？”沈说没有直接回答娜扎的问题，他对武学了解不多，故而问道。 娜扎摇摇头，又意识到沈说看不见，开口回道：“不是，我从没听过如此功法，应该是某种科技手段。” 秦业先为了对付沈说真的是煞费苦心，这种闻所未闻的科技手段都用上了，已然是下了血本了。 两人交流间，各自的身上又被划出两道口子，虽不致命，但再不想办法脱困，迟早会因为伤口密集，流血过多而死。 其实沈说还担心伤他们的东西会不会有毒，不过想到娜扎一副“用毒祖宗”的自信姿态，便把疑虑打消了。 此地不宜久留，是两人现在共同的心声。 走是肯定要走的，问题是往哪走。 之前还没有迷雾的时候，就知道身处的树林很广袤，除了一条路直通向外界，其它哪个方向都好像没有出口。 现在视线受阻，别说分辨方向，之前的那条路都看不见了。 朝着一个方向走肯定是能走出去的，可迷雾中的每一步都要异常小心，说不定前方等待着的就是更大的陷阱。 精力高度集中，所要消耗的精神力也是巨大的。 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时，放手一搏总好过坐以待毙。 沈说和娜扎两人都是抱着同样的想法，他们身处的地方离保姆车不远，找到保姆车就算是上了大路，只要沿着马路一直走就不会偏离方向。 时间不等人，两人正准备行动时，沈说的脚步却突然顿了一顿。 “怎么了？”娜扎问。 “没事。”沈说回。 两人再次向前摸索而去，其实刚才沈说是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好在和系统交流只需要在意识中进行，沈说一边和娜扎向前，一边和系统沟通。 沈说：你是说可以用“定位”功能？ 【对啊，你不是都快把我赋予你的能力忘了╭(╯^╰)╮】 沈说：请不要使用颜文字。 【╭(╯^╰)╮╭(╯^╰)╮╭(╯^╰)╮】 沈说：好吧，你赢了，不过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能不能把个人“恩怨”先放一边。 【定位功能不是局限性的，理论上，它可以定位任何事物】 沈说：可我不知道伤我的是什么东西啊。 【宿主不需要知道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形状材质的……】 沈说：…… 那我怎么定位？ 【e\\u003d(′o｀*)))唉，宿主这时候的智商怎么不够用了，本系统赋予你增智的效果呢？】 沈说：-_-||，你能不能别逼逼了，都什么时候了！ 交流间，保姆车还没摸到，沈说后背又被划了一道口子。 身边的娜扎也在刻意隐忍着痛楚，显然也再次中招了。 【宿主不用想它是什么，只需要启动定位功能，然后把灭刃和精神力进行连接，赋予灭刃自动护主指令就行了。】 沈说：这么简单？ 【你以为有多复杂？】 事不宜迟，沈说马上按照系统的提示，连接上了灭刃，他没有只顾着自己，而是把灭刃的逡巡范围扩大到娜扎身边。 现在的场景是，灭刃正在围绕着沈说和娜扎做匀速的环绕运动。 娜扎感觉不到隐藏蓝烟中的暗器，但能感觉到灭刃在运动，她知道这是沈说的手段，有没有效果还未知，但沈说的做法顾及到了她，让娜扎心里一暖。 两人还在向前摸索（主观上的前方），灭刃像是一个哨兵，警惕着，扮演着合格的守卫。 又走了大约五米的距离，环绕运动到沈说耳侧的灭刃陡然一个加速，迅捷的动作搅乱了小范围内的蓝烟。 紧接着，沈说小腿位置传来一声金铁撞击声。 灭刃一击得手，沈说和娜扎同时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掉在的地上。 两人几乎同时蹲下身体，挥手驱散脚面周围的蓝烟，一枚闪着幽蓝光泽的金属片躺在地上。 金属片形似柳叶、薄如蝉翼，光滑如镜，只是朝上的一面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应该灭刃留下的。 娜扎正想去捡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沈说拉住了她的手。 “小心。” 灭刃有多强悍，沈说再明白不过，一般的金属在灭刃面前和豆腐无异，就算是硬度再高一些的合金，灭刃切起来也不会费太多力气。 可眼前这个金属片上面只有一道细小的划痕…… 这到底是什么金属？或者说这是金属吗？ 和娜扎解释了心中的疑惑，沈说捡起一个小树枝去拨动金属片，金属片在小树枝的拨弄下随意翻转，显然已经失去了“活力”。 金属片显然不会是活物，那么就一定有控制它的“机器”。 见金属片好像没有什么危险，娜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塑封袋，把金属片包好装进了包里。 娜扎没有解释，沈说也没有问，想来应该是准备带回去研究研究。 前提是他们能安全逃出去的话。 其实娜扎想的很简单，这么牛叉的金属，如果知道是什么，再找人打磨成针，她的战力能提升一大截。 第一枚金属片被灭刃破坏，沈说和娜扎两人心中的压力顿时消散不少，向前探索的步伐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就这么走了大约五分钟，期间灭刃又斩落了三枚金属片，全被娜扎收了起来。 蓝烟中似乎除了会在不知不觉中伤人的金属片，并没有其他危险。 只是蓝烟依然浓厚，而保姆车依然不见踪影。 已经过去十多分钟的时间，计算着之前追击狙击手的距离，再判断出大致方向，以沈说两人的感知力，应该早就走上大路了才是。 可他们现在依然处于密林中。 想到这里，两人同时停下脚步，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都明白了什么。 蓝烟没毒？ 这时用毒专家娜扎确定的。 可是蓝烟却能使人迷惑方向。 这到底是有毒还是无毒？ 第115章 碎星掌 人在迷雾中应该如何辨认方向？ 正确的做法是……在原地不要走动！ 等待救援是最佳的选择。 当然，这是针对普通人来说的。 沈说和娜扎两人当然是没有后援的…… 地宗的人，比如铁雄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宗主久去不归而前来查探，真到那时，两人可能早就凉透了。 就算万幸还活着，铁雄以及其他地宗的教众也不一定能突破秦业先设置的迷局。 天宗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也断然不可能让地宗进来救人。 说到底，沈说和娜扎两人只有一条路。 靠自己。 娜扎作为地宗的宗主，有大把的人要跟在她后头讨生活，还这么年轻，她当然有坚持活下去的信念。 沈说更不必说，大学刚毕业的有志青年，还没享受生活的美好，还没有破去处男之身，他怎么舍得去死。 遇到困难，就怕自己先泄气，保持不放弃的心态，出现奇迹并非不可能。 两人都是心志坚定的人，见一时无法走出迷雾便停下探索的脚步。 娜扎十分确定，蓝烟是没有毒的，可还是出现了鬼打墙的现象，不免让她的心头更加凝重几分。 一旁的沈说也是眉头紧锁。 好在有灭刃在四周环绕护卫，那种不知名的金属片没有再对两人造成伤害。 可是如果出不去，依然会被困死在这迷雾森林中。 如果拥有上帝视角，很容易看见蓝烟造成的迷雾其实范围并不大，在迷雾的外围是晴朗的天空，再远一些，秦业先正在庄园内的一幢小楼上观察着树林内的一切。 蓝烟和伤人的金属片是美丽国最新的科技产品，而唯冠国际旗下的公司参与了该产品的研发。 蓝烟无毒，金属片也无毒，但二者结合却能影响人的判断力和分辨能力，而且只会对身处其中的人产生效果，一旦出了迷雾笼罩的范围，立刻失效。 虽然沈说二人还处在蓝烟的范围内，但秦业先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他还是低估了沈说手上那把匕首的能力，见金属片无法再伤及两人，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人为释放的蓝烟并不会一直存在，作为漂亮国最新研发出来的生物科技产品，还未正式投入到市场，秦业先不过是利用了唯冠国际的身份搞到了第一批试验品。 看着一旁的显示器，蓝烟大概还有十分钟就会停止喷射并渐渐消散，到时沈说两人就可以很轻松的脱身。 是该请天宗那几个“大爷”出手了。 接到秦业先电话的时候，杨巅峰正在和孙养正、苟不同二人商量事情。 娜扎既是地宗宗主，也是天宗的小公主，杨巅峰更是看着她长大的，相比于娜扎那位宗主父亲，他更像是一位慈父。 可现在双方却站到了对立面。 上午，娜扎携沈说突然来访，杨巅峰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并没有为难两人，其实他更想劝一劝娜扎，不要和天宗为敌，向自己的父亲服个软，道个歉，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可正因为对娜扎熟悉，所以他也看出了娜扎眼中的决绝，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清冷，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一点，她和她那位只知道寻求突破天道的父亲如出一辙。 尽管知道不可能劝娜扎回头，杨巅峰还是不忍心和她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但娜扎现在已经和沈说结盟，而沈说是他们必须要除掉的人，这样复杂的场面一时让以睿智着称的杨巅峰也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才有了他和两位长老商议的一幕。 “杨哥，大小姐总不可能片刻不离沈说，我们找个机会单独把沈说做了不就好了。”苟不同提议道，他总是能把复杂的事情想的很直接。 “先不说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就算有，沈说的实力不容小觑，你就一定能做到一击必杀？”杨巅峰很不想打击苟不同的信心，但凡事谨慎些总没错。 一旁的孙养正摸了摸短须，“我其实同意老苟的想法。” 苟不同见孙养正支持自己，顿时投去“还是你够意思”的眼神。 孙养正看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沈说是肯定要死的，从他能重伤老季的手段来看，此子的确有些手段，不过只要我们提前做好准备，根本不用副宗主你动手，我和老苟就能解决他。” 杨巅峰沉吟片刻，如果能在不伤及娜扎的前提下解决沈说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可是这样的机会在哪呢？ 这时，秦业先的电话进来了。 听完秦业先的请求，杨巅峰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利芒。 挂了电话，杨巅峰把事情和孙养正、苟不同两人说明，两人也同时神情一震。 这叫什么？ 瞌睡有人递枕头。 事不宜迟，三人当即行动起来，不消一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秦业先所在的小楼。 沈说和娜扎两人在蓝烟里的画面正呈现在几人眼前的监视器上。 “杨副宗主，二位长老，还请三位尽快出手！”秦业先语气中带着急迫。 三人听了秦业先的叙述，也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过他们的大小姐此刻被伤到了，三人心中对秦业先有些不满。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等了解了沈说，再找秦业先说理不迟。 当下，三人便简单商议了计划，杨巅峰负责引开并拖住娜扎，苟不同和孙养正阻截沈说，合力围杀。 有蓝烟的掩护，秦业先在监视器后给三人做指引，相信可以做到出其不意。 计议已定，当先三人不再迟疑，转身朝不远处的树林掠去，动作快的只剩下残影。 秦业先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来到树林边，三人看着眼前的浓重蓝烟，心中生出同样的感慨。 科技在进步。 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考虑其他，三人的表情转为凝重，这时耳中的信号接收器传来声音。 秦业先亲自指挥着三人进入蓝烟中，确保他们不会迷失方向。 因为了“上帝视角”的指引，三人在迷雾中的行进速度颇快，但因为要利用身法，不让沈说和娜扎有所察觉，又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很快，三人距离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到了50米。 这时，杨巅峰、孙养正和苟不同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再向前，他们没法保证不被感知到。 只见三人兵分两路，杨巅峰向左，孙养正和苟不同向右，三人的身影隐没在彼此的视线中。 此时的沈说和娜扎二人还在考虑着脱身的办法，因为出现了鬼打墙的情况，两人一直呆在原地没有移动。 突然，娜扎似有所感，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右侧，那里只有无尽的蓝烟。 “怎么了？”沈说问。 “好像有人来了。”娜扎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凝重。 沈说也凝神感知，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时刻和灭刃建立着精神连接导致现在精力下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沈说还欲再问，娜扎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真的来人了！” 沈说还是感知不到。 娜扎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右侧，说道：“天地二宗同根同源，我能感知到来人运用的功法路数，不奇怪。” 不知怎的，听到娜扎这句话，沈说心中竟然松了口气。 不过片刻后他又戒备起来，现在来的人断然不可能是地宗的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天宗高手出手了。 不出意外，是他们刚才见到的三人。 不过不知道是一个还是三个都来了。 “能感知到有几个人吗？”沈说问。 娜扎做倾听状，“目前应该是一个人。” 沈说松了口气。 对方一个人，他和娜扎两人联手，不惧。 蓝烟中出现了一道身影，沈说的灭刃和娜扎的银针都蓄势待发。 “小娜，是我。”来人出声，好像并无恶意。 “杨叔叔？”娜扎向前一步，语气中尽是惊讶。 杨巅峰很快显露出真容，说明此刻蓝烟已经在慢慢消散。 确认来人正是杨巅峰，娜扎不由自主的又向前靠近了两步。 “杨叔叔，你怎么会过来？”娜扎的语气中透露出惊喜。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总不会再看着你死在这里。”杨巅峰眼神中有着肉眼可见的宠溺。 听着杨巅峰的话，娜扎心中感慨万千，可他们终究是对立面。 沈说见到来人是天宗的副宗主后，紧绷的神情有些许的放松，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但他能看出来，这个副宗主对娜扎的关心是真情实感。 娜扎和杨巅峰还在对话，沈说不方便靠近，身边有灭刃护卫着不讲武德的金属片，沈说顿时觉得疲惫感涌来。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孙养正和苟不同二人一左一右向沈说袭来，出手就是重击。 没有丝毫防备的沈说后背顿时生生受了两掌，直接被打飞出去十多米，一口鲜血像是不要钱一般喷射而出。 重重摔在地上的沈说感觉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甚至内脏都被这两掌破坏了。 突逢巨变，娜扎猛然回头，看到的手的孙养正和苟不同正欲追杀沈说而去。 她目眦欲裂。 杨巅峰适时出手，阻拦了娜扎的去路。 “小娜，别逼我动手。” “你们好算计！”娜扎眼中喷火，一个个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各为其主罢了。”杨巅峰的语气几乎没有太多波动，“但我不会伤你。” 娜扎现在可管不了这些，拦在面前的杨巅峰就算是座高山，她也要翻过去。 没有任何预兆，激射而出的银针直逼杨巅峰面门，想象中的伤害并没有出现，杨巅峰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幻影身法！ 娜扎来不及思考，银针再次向左右前后四个方向连续射出，终于把杨巅峰逼出手了。 面对银针，他展开身法，一掌拍出，凭空洒落片片星子，星子接触到银针的瞬间，银针的力量顿然消散，无力地躺在地上。 娜扎收势凝立，咬牙切齿。 “碎星掌！” 那头老熊还真是舍得！ 第116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此时，皋城一个普通小区的地下室内。 阴暗潮湿似乎是地下室的标签，在大众的观念中，以地下室为居所的人一般都是混得不好的那类人。 而邋里邋遢是这群人特征。 可是这间地下室却突破了固有的认知，面积虽然不大，却装修的极为奢华。 水晶吊灯、楠木桌椅、波斯地毯、仿古雕花红木大床…… 在行家的眼里，地下室内的陈设无一不是精品。 精品是没错，但这样混搭的装饰风格却非常的不协调，好像是为了奢侈而奢侈。 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雕花大床上，一个曲线玲珑、身材有致、面容清秀的女生安静的躺着。 正是洛锦绣。 雕花床旁边的杌凳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不过目光一直注视着床上的洛锦绣。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中年女人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洞察。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洛锦绣索性睁开眼睛。 她的脸上没有惊恐，只有置气和疑惑。 “你有什么目的快说，我还要回家复习功课，我答应沈说哥哥要考上南江大学的。” 中年女人面容上闪过一丝错愕，“你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洛锦绣昂起头。 中年女人：“……” 这丫头不按套路出牌啊！ “如果我说你永远也回不去了呢？”中年女人的语气微微多了一些阴狠。 洛锦绣看着面前这副普通的面孔，双手绞着蚕丝被，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又抬起头，目光坚定。 “我之前见过你，就在学校对面的公交站，每个月都有两天你会在我们下晚自习的时候出现。” 中年女人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我现在还没死，说明你不是想要我的命，也没有被转移到外地，也说明你不是拐卖我，还给我住这么好的房间，虽然这房间没有窗户，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对我有不良的企图。”洛锦绣说的很肯定。 中年女人愣神，随即轻笑起来，“小丫头，你真挺聪明的。” 洛锦绣挺了挺胸脯，示意自己并不小了。 中年女人忽略洛锦绣的小倔强，“我的确不会伤害你，但也不会放你走。” “我虽然还不知道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我只要有机会一定会逃的，你不可能看住我一辈子。”洛锦绣说的信誓旦旦。 “那……”中年女人深深的看了眼面前这个大姑娘，似乎做了某种决定，“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呢？” “什么秘密？”洛锦绣嘴上好奇打探，心中嗤笑，她又不是小毛孩了，自然不会那么天真。 “你想听？” “你先说。” 中年女人起身，从方桌上拿起一样东西递到洛锦绣面前。 一块肚兜，小孩子穿的那种。 洛锦绣不明所以。 “我想说的，是关于你的身世……”中年女人幽幽开口。 洛锦绣：？？？ ———— 时间已近中午，司芊芊坐在堂屋中不时起身看向门外。 娜扎的这座小二楼和她爷爷家的造型相似，让司芊芊有些熟悉感。 不过沈说和娜扎早上出去到现在依然不见回来，她难免有些焦急。 “司小姐，喝杯茶，宗主和沈先生不会有事的。”铁雄把茶杯放在桌上说道。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司芊芊问。 铁雄摇摇头。 司芊芊轻叹一声，目光再次看向通往外界的那条路。 原来为喜欢的人牵肠挂肚是这种感觉。 想见他，又怕打扰他，只能不断的煎熬自己。 ———— 迷雾森林中。 被天宗两大高手合力重创的沈说无力的瘫倒在地，一边的娜扎被杨巅峰拖住，没法施以援手。 眼看孙养正和苟不同已经走到重伤的沈说身边，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的时候，灭刃终于主动开启了护主功能。 孙养正抽出腰间折扇，和灭刃战到一起。 灭刃虽然锋利，可少了主人的操控实力大打折扣，能勉强拖住两人之一已是最大限度。 在对付沈说之前，天宗当然了解过沈说的看家本领和手段，那把灭刃算一个，还有这小子身上会发出强大的电流也算一个。 至于身手招式套路，天宗这些长老、宗主在武道上浸淫多年，还不至于把沈说的那些把式放在眼里。 尽管只有一个苟不同，沈说以重伤之躯依然没有再战之力，现在好像只能寄希望于寻宝系统的电流能够帮他抵挡片刻，好让强大的自愈能力可以缓解内脏的伤势。 苟不同没有犯影视剧里那些无脑反派的错误，在杀人之前和主角逼逼几句，上来就是手中飞刀掷出，直刺沈说面门。 寻宝系统果然没有放弃宿主，电弧包裹沈说全身，第一把飞刀被挡在电幕之外。 苟不同并不迟疑，接连射出两把飞刀，这次沈说明显能看出来刀身上带有的真气。 两刀一刀向胸口，一刀向丹田。 电流依然起着保护罩的作用，但已经不像第一刀时那么干脆，而是和两柄飞刀对峙了几秒钟才消去其进攻的势头。 再无二话，苟不同的第三次飞刀已然出手，这次是三枚。 眉心、心脏、脏腑，电流勉力抵挡，沈说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刀尖已经刺破他的衣服，触及到了他的皮肤。 终于在飞刀扎进身体一寸左右时，失去了攻击力。 此时，电流缓缓消散，沈说的脑中闪过系统留下的一句话。 【宿主，本系统已经尽力了，你自求多福。】 沈说不禁莞尔一笑，这是什么意思，系统跑路了？ 不过系统已经帮他很多，如果不是电流的保护，现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苟不同见沈说脸上竟然还有笑意，怒气骤然提升，一把飞刀在指间闪现。 天宗四大护法，各人有各人的看家本领，孙养正善使折扇，一把看似普通的折扇蕴藏着繁复多样的变化，扇骨可化刀剑和钢针，进可攻退可守。 司铭辰，也就是司芊芊的爷爷会吹箫，音波攻击不仅伤及脏腑，更能扰乱人的神志。 而苟不同则专注于飞刀，看似普通的飞刀在他的手下可有万般变化，百步穿杨这种小case都不屑去说，真正厉害的是，他能将“本命原力”灌注于飞刀之上，那是比灌注内力更强大的攻击。 最后这一刀，苟不同就打算用这种方法了结了沈说。 只见他手上的飞刀已然被炙热的白光包裹，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十几米开外的沈说似乎感受到了飞刀上慑人的气息。 就在这时，沈说脑中却开始缓缓映出一套功法口诀，他不由自主的捡起刚才掉落在脚边的飞刀，模仿着苟不同的招式。 苟不同把沈说的动作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死到临头还要挣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飞刀岂是你能玩明白的。 刹那间，沈说手中的飞刀也出现了和苟不同手中飞刀同样的变化。 燃起白光，炙热明亮。 怎么会？ 苟不同傻了，就是这不到一秒钟的愣神，沈说手中的飞刀骤然射出。 目标，咽喉。 带有本命原力的飞刀卷起周围的空气，哧哧泛起白烟，如果放慢画面，似乎能感觉到飞刀轨迹上，空间的扭曲。 上一秒还准备致沈说于死地的苟不同，下一秒已经被自己的飞刀插入咽喉。 他没有立刻倒下，睁大的双眼满满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这小子竟然会他的看家本领！ 砰！ 苟不同终究死不瞑目的倒下。 杨巅峰、娜扎、孙养正同时看过来。 沈说佝偻着身体勉强站着，嘴角干涸的血迹蔓延至胸口，他的脸上只有坚毅，看不出痛苦。 然后便咧嘴一笑。 被重伤后本来以为必死的局面，可现在站着的是他。 娜扎表情惊喜却又有些复杂，飞快掠到沈说身边，用手扶着他。 而孙养正也回到了杨巅峰的身旁。 现在场面：2vs2。 第117章 沈说:感觉自己又行了 不远处小楼内的秦业先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震惊的表情在脸上久久不散。 前一刻，他还在为沈说即将被铲除而兴奋，下一刻，苟不同已经变成一具温热的尸体。 变故在须臾间发生。 秦业先当然看到了沈说拿起飞刀，射出飞刀的全过程，和苟不同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招式，可飞刀的气势似乎更盛。 此刻，他脑中想的是，沈说怎么会天宗长老所会的功法。 身处现场的杨巅峰和孙养正默默对视一眼，表情中除了震惊还有悲痛。 他们没有看见沈说杀死苟不同的手法，只见到插在苟不同咽喉上的飞刀。 属于苟不同的飞刀。 没有疑问，苟不同当然不会拿自己的飞刀射死自己，那么，飞刀只有可能是沈说射出来的。 可…… 苟不同的战力在天宗四长老里并不顶尖，但如果评价他在飞刀上的造诣，足以当的上出神入化四个字。 现在，善使飞刀的人却被一个飞刀小白用飞刀射死，这到哪说理去。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终日玩鹰最后却被鹰啄了眼睛？ 悲痛并不能换来同伴的复生，作为副宗主的杨巅峰看向沈说的眸光中已经带着殷红，怨毒和狠辣有如实质。 季长老虽被沈说所伤，毕竟没有性命之虞，而苟不同却是实实在在的死了。 如果说前一刻，天宗和沈说的矛盾主要还是源于秦家的话，现在，双方已经真正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只见，杨巅峰举臂运功，双掌瞬间产生巨大的能量波动。 孙养正手上那把合着的扇子骤然打开，黑色扇面上流转着银光，扇骨突出根根钢刺。 娜扎看见两人的动作，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一旁的沈说拍了拍娜扎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心安的眼神，然后把头靠近娜扎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娜扎只感觉有温热的气体吹在自己的耳垂上。 虽然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可她还是不自觉红了脸。 “你有把握挡住这两人的第一击吗？” 作为一个男人，这时候不应该站出来挡在女人面前嘛？ 娜扎心里生出奇怪的想法，沈说这人竟然要把女人推到前面给他挡刀？ 似是看出了娜扎的鄙夷，沈说轻笑。 “不是让你去送死，只要挡住第一次攻击，后面的交给我。” 此时的娜扎很想问沈说一句，是谁给你的勇气说这种话，梁静茹吗？ 不过场面的空气愈发凝重，并不适合开玩笑。 “碎星掌和罡风扇雨可比苟不同的飞刀更厉害，如果加入了本命原力……我只能勉力一试。”娜扎的语气中带着决然。 “不用你拼命，挡住就好。”沈说的话已然轻松如春风。 娜扎不由白他一眼，“情况不对我自会跑，别想我为了你死在这里。” 沈说洒然一笑，并不在意娜扎对他的吐槽。 杨巅峰和孙养正当然看到了沈说和娜扎咬耳朵，不过他们已经被苟不同的死激发出了无尽的怨气，此刻已经顾不上对面是不是在密谋什么了。 他们只想让沈说知道，再多的密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能是徒劳。 不约而同的，两人的衣袍无风自动，凌厉的劲风直扑沈说而来。 快，快如闪电。 而沈说的目光死死锁定两人，并无任何动作。 迎接两人的是娜扎激射而出的银针。 两人的动作一滞。 杨巅峰的碎星掌化作点点繁星驱散迎面而来的银针，孙养正的精钢扇骨与银针正面相迎，发出叮叮叮叮的金鸣之声。 “小娜，你真要与我为敌！”杨巅峰暴喝。 娜扎的面上闪过一丝纠结，瞬间便坚毅起来。 “天地二宗早已势不两立！” “好好好。”杨巅峰怒极而笑，“你的一身本领大多来自我的教导，接下来就让我领教一下这两年你在地宗到底学到了什么。” 娜扎的回应是，她摆起了迎敌架势。 本来站在娜扎身后的沈说却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有我在”的眼神。 “说了只让你挡一招，我说话算数。” 娜扎诧异的看向沈说，这小子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 “可你的伤？”娜扎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不由的关心。 “无碍。”沈说臭屁的很。 一句无碍并非沈说逞强托大，自愈技能好像在系统的催化下彻底爆发了，虽然吐了两斤血，可现在内脏的伤势已经被修复的七七八八。 刚才让娜扎挡住两人的第一招，一是他想确认一下伤势是否真的痊愈，二是观察杨巅峰和孙养正的招式。 没错，正是《鬼谷秘术》慧字篇中提到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在苟不同对沈说打算一击必杀的时候，该项被动技能已经被触发，当时沈说完全是根据脑中的指示在完成相应的动作。 因为到了生死关头，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让沈说甘愿被支配。 而杨巅峰和孙养正连手攻来，娜扎在前作为屏障，阻挡一次攻势，可以让沈说有效的观察两人运功的招式和路数，届时再施展对方的功法，想必会更加得心应手。 现在，沈说的脑中就在演示着碎星掌的招式套路及运气法门，虽然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门功法，可演化的熟练程度好像已经修炼了几十年。 罡风扇雨的招式和法门当然也在沈说的脑中，但他手上无扇，并不能使出其中的精髓。 不过他也在心中做了对比，碎星掌的招式凌厉，尤其是化作点点星子的内劲更是让人防不胜防，比起罡风扇雨要强上一筹。 如没事人一般的沈说傲然凌立，杨巅峰和孙养正心中顿时惊疑。 尤其是孙养正，他和苟不同联手重创沈说的那一掌绝非放水，明眼人都能看出沈说已经吐血，好像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样子，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 难道是死到临头强撑着想诈一诈我们？ 可他们作为天宗的绝顶高手，通过沈说的呼吸吐纳就能窥探出他的状态。 好像真的没事？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讶然和凝重。 同样的伤势如果在自己身上，虽不致命，但要痊愈最少也需十天半个月。 可沈说受伤到现在才多久，十几二十分钟吧，这是人吗？ 令两人更加震惊的是，站在对面七八米处的沈说摆起了招式。 赫然是碎星掌的起手式。 这……杨巅峰已经凌乱了，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躺在地上，身体已经慢慢变凉的苟不同。 难道…… 孙养正在不可思议中退了两步，拉开和杨巅峰的距离。 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拉进了一个局里。 ———— 与此同时，皋城那间装修奢华的地下室内。 洛锦绣看着眼前的华服美食，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警惕。 “没毒，你放心。”中年女人说道。 洛锦绣没说话，心想，饭菜有毒才好，毒死了一了百了，可那套衣服是怎么回事，大红色的绣金云裳，搞得跟出嫁似的。 莫名的，洛锦绣想到了一个恐怖故事。 配冥婚。 难道，这女人是个变态？ “如果你不告诉我绑架的目的，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东西！”洛锦绣瞪着女人，坚持着最后的倔强。 中年女人叹息一声，看向洛锦绣的目光中满是柔情。 “因为……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洛锦绣听了女人的话，没有惊讶也没有愣神，而是嘴角直抽抽。 这特么是什么剧情，能不能有点新意？ 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第118章 碎星掌对碎星掌 洛锦绣的生日是11月11日。 之前她还在沈建芳的面前吐槽过，咋就没憋住迟一天再把她生出来。 依着沈建芳的脾气，哪能惯着她，纠过来就是一顿打。之后，洛锦绣学乖了，有意无意的说自己光棍节出生，以后必然打光棍。 沈建芳每次听到这里，都会白自家女儿几眼，然后骂几句：女孩子没人要不叫打光棍，那叫单身狗。 当然，洛锦绣和沈建芳之间的拌嘴是常事，一直以来都是调节母女关系的小情趣。 在这个家里，洛锦绣过得很开心，父母疼爱她，沈说哥哥宠着她，其他亲戚也很喜欢她。 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可普通老百姓的小日子依然过得舒心惬意。 可是，眼前的中年女人竟然说自己是她的生母，这特么闹着玩呢！ 一般狗血的电视剧上才会有这样的情节好吧。 “阿姨，如果您实在想要孩子，建议去福利院领养一个。”洛锦绣翻着白眼说道。 听了洛锦绣的话，中年女人并不着恼，反而带着盈盈笑意。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我会让你接受的。” 说完，中年女人便转身离开，留下洛锦绣一人在奢华的房间内凌乱。 作为新时代的高中生，洛锦绣品学兼优，家人对她的关爱和照护并没有让她恃宠而骄，反而令她早早的学会了独立。 不仅是生活上的独立，更是思想上的独立。 中年女人好像对她并无加害之心，这让洛锦绣感到很是迷惑，把人绑来总归要有个目的或者由头，现在这样好衣好食的伺候着算怎么回事。 虽然表面上嗤之以鼻，可中年女人对她说的话依然让洛锦绣感到珍珍心悸。 从小到大，她在家里感受到的只有温暖，就算是母女俩拌嘴时，沈建芳都没有说过很多父母会说的那句“你是从垃圾桶捡回来的”。 洛锦绣很不愿意相信中年女人的话，但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心慌。 如果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就在洛锦绣心情烦闷的同时，沈建芳已经快要急疯了。 女儿已经失踪近24个小时，警察那边调取了小区及周边街道的监控，从昨晚洛锦绣回家到失踪这段时间，监控里根本没有出现过她的身影。 之前警方还在想着杭城那边也有一个类似的案子，会不会是同样的手法，他们排查了同一幢的每一户，包括洛锦绣的家里也做了细致的检查，甚至是地下室联通的下水道、化粪池。 一无所获。 这事就蹊跷了，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难道是遇到了灵异事件？ 沈说的母亲马艳芳一直在陪着沈建芳，两人愁容满面，沈建芳早已哭成了泪人。 洛锦绣刚经历南江的高铁站爆炸死里逃生，现在又莫名失踪，怎能让做母亲的不肝肠寸断。 “小说那边怎么说？”沈建芳问。 马艳芳拿着手机，已经给沈说拨了三个电话了，可一直都没人接。 “小说可能有事，我一会儿再打。” 说着安慰人的话，马艳芳自己都不太相信。 作为表哥，沈说和洛锦绣的关系很亲，这一点马艳芳是知道的，既然已经得知表妹不见了，沈说现在根本不可能有心思去忙其他的事，他肯定在发动关系或者想办法，尽快把洛锦绣找到才是正事。 可电话没人接，很奇怪。 等了五分钟，马艳芳再次把电话拨了过去，响铃直到结束依然没人接。 这时的她也有些慌了。 沈说不会也失踪了吧。 焦急中，马艳芳忽然想到了司芊芊，可她没有司芊芊的手机号，着急忙慌的问了杨怡涵，要来号码后拨过去。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就在马艳芳觉得不会有人接听的时候，对面传来了人声。 “你哪位？” 是个男的？马艳芳惊疑。 “我是沈说的母亲，请问这是司芊芊的电话吗？”马艳芳小心的问道。 那头突然没了声音，马艳芳不明情况，又问了几句，对方还是没有回应，但通话也一直没有被挂断。 正当马艳芳要挂断的时候，对面说话了。 “你好，这是司芊芊的手机，她落在酒店的房间里了，你有空来取一下吗？” 马艳芳虽有疑问，但也没多想，“不好意思，我现在人在外地不方便过去，我会想办法联系上她，让她回去拿的。” 接着，马艳芳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马上问道：“你们是哪个酒店啊？” 对方顿了顿：“南江唯冠国际大酒店。” “哦，好的，谢谢。”马艳芳挂了电话。 打电话时，马艳芳的语气很平稳，很淡定，但挂了电话，他慌乱的神情再也藏不住了。 司芊芊会不会把手机遗失在酒店她不清楚，但对方自称酒店的工作人员，她不过说了自己是沈说的妈妈，对方连她和司芊芊是什么关系都没问，就让她去拿手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再联想到沈说的手机到现在都打不通，马艳芳顿时变得六神无主起来。 洛锦绣还没消息，现在如果沈说再出什么事，对于沈家人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迷雾树林战场，双方剑拔弩张。 蓝烟其实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在无形中伤人的金属片。 沈说在杀死苟不同之前就感受到了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可情势危急，他总不能示意对方等一下再打，让他先接个电话。 手机一直在震动，沈说知道肯定是谁有急事，对面还站着杨巅峰和孙养正，这两个老家伙不解决，他没办法接电话。 用碎星掌打败碎星掌，沈说现在的想法就是如此。 一旁的娜扎前一刻还在心里嘲笑沈说自大，当看到沈说使出的手法后，惊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你怎么会……” 话没说完，娜扎突然想到来的时候，沈说跟他说的《鬼谷秘术》慧字篇要义。 现在回想起来，娜扎似乎也有所感，碎星掌的运行法门慢慢在她的脑海中勾勒出大致的轮廓。 原来如此！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悟性不高，或者说是沈说的悟性太强，很明显沈说使出的碎星掌已经炉火纯青。 对面的杨巅峰惊骇的同时也运行着碎星掌的法门，几乎在同时，他和沈说一掌拍出，凌厉的掌风中无数的星光碰撞，好似一场绚烂的星雨。 监视器旁的秦业先就是这样的观感，如果不是掌劲所过之处草木变为齑粉，还真是相当美丽的画面。 站在对立面的两人并没有收势，持续不断的星子从两人的掌间溢出，两人的中间已经形成了巨大的星云风暴，里面电光闪烁。 看似绚烂，其实凶险异常。 这是在比拼内力的时候，杨巅峰却暗暗心惊，很明显沈说是第一次使出碎星掌，可竟然和他对比丝毫不落下风，反而隐隐有压过他的势头。 更恐怖的是，沈说才多大，内力好像源源不绝，要知道杨巅峰可是已经有了近四十年的深厚功力。 眼前这小子不过二十出头，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练，也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后劲。 对战中最忌心浮气躁，杨巅峰显然犯了大忌，虽然现在看来还能和沈说基本持平，可是落败已是定局。 第119章 天宗反骨仔 作为隐世门派天花板，天宗已经过了很久的安逸日子。 从二百多年前道门内乱，天地人三宗分裂开始，天宗在综合实力上一直处于绝对领先的地位。 百廿年前，世界动荡，作为隐世门派也不可避免的卷入了纷争，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天地二宗开始有意的培植自身在俗世中的代理。 唯冠国际的前身正是靠着发战争财起家的跨国贸易公司，而地宗在这条路上走的并不太顺利，扶持的公司和企业经历浮浮沉沉，直到改革开放后才稳住势头，也就是现今的金泰集团。 同样是在那个世界格局动荡的年代，人宗彻底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说是湮灭，其实也只是天地二宗的推测而已，乱世之中，死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任你武功再高，枪炮可不会跟你称兄道弟，反正之后没有再见过人宗的人行走于世。 单论纸面实力上，人宗处于三宗最末，但毕竟是道门正统分支，天地二宗的高层一直派人寻访着人宗的踪迹，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于是，两宗对于自己的推测更加信服了几分。 可今天上午，娜扎找到杨巅峰，问出了奇怪的问题，虽然当时两人面上不显，但心里几乎同时咯噔一声，一丝不好的念头同时闪现在两人的脑中。 难道人宗还有传人在世？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为谁也不想在自己的背后留着一头随时会咬死人的猛兽。 天地二宗争斗不休，谁也不想最后让“有心人”做了渔翁。 想到此处，还在和沈说拼内力的杨巅峰已经有了退去之意。 他在内心安慰着自己，这是为天宗留存实力，人宗可能有传人在世的情况应该立即回总部汇报给宗主，以便商量应对之策。 不想承认的是，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不然这张老脸没法见人。 此时，树林内的蓝烟已经完全消散，轻柔的风再次吹拂起来。 沈说和杨巅峰拼内力势头正酣，一旁的娜扎和孙养正也没有闲着。 孙养正的合金骨扇一直没有合上，他站在距离杨巅峰三米左右的距离，目光不断在沈说和娜扎两人身上逡巡。 娜扎当然也在防备着孙养正使坏，手中的银针捏在指间，只要发现对方有所异动，她会毫不犹豫的射出银针。 孙养正虽归为天宗四长老之一，但娜扎并未把他当做对手。 很显然，孙养正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娜扎面前不能讨到便宜，所以现在按兵不动。 识时务者为俊杰。 杨巅峰和沈说的对拼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环节，现在不管哪一方先收功，必然会被碎星掌的掌力反噬。 可杨巅峰不想再拖下去了，因为他已经隐隐感觉到沈说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内力发动机，持续输出源源不绝。 而他已经把功法催动到巅峰，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巅峰之后便是潮水般勇退的波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巅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保存实力才能谋定而后动。 所以也不管丢不丢人了，出声道：“沈说小友，我们这么耗下去只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沈说眉头一挑，他正感受着寻宝系统把电能转化为源源不绝的内力，看似凶险的场面，其实他并没有太多的压力。 甚至心里还在嘲笑，老东西也不过如此。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对方好像想要收手？ 于是他不理会杨巅峰的出声，甚至加大了内力的输出。 杨巅峰从没有遇到过如此对手，当下反应不及，被一股内力侵入体内，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荡，不算严重，可也够他喝一壶了。 现在的他更加失去了对拼的念头，只想着尽快脱身。 原本以为双方的实力相差无几，直到沈说骤然发力，杨巅峰才发现自己有些天真了。 他说不上自己是不是怕死，只是死在沈说这么个无名小卒手上，就算去了阴曹地府也没脸见曾经的故人。 “沈说，你与秦家之事，天宗愿意居中调停，打打杀杀终究会波及无辜，你考虑一下！”杨巅峰此刻已经是彻底“不要脸”了。 沈说内心嗤笑，如果不是他展现出了实力，恐怕此刻有些话要到阴曹地府去说了。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杨巅峰说的有些在理，冤冤相报，秦家和天宗家大业大，如果他沈说孤身一人，孑然一身倒是不所谓，可他还有家人朋友。 娜扎虽说会派地宗的人加以照护，可躲在暗处的人防不胜防。 洛锦绣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的沈说也有了退意，缓缓收了一些势，他相信对面的杨巅峰能够感受的出来。 果然，杨巅峰感受到自身的压力骤然一轻，不禁内心窃喜。 论阅历，杨巅峰自信可以甩沈说几十条街，拿他关心的人作为筹码果然有效。 既然双方都有了收手的打算，场上的气氛瞬间便不再那么凝重。 娜扎和孙养正也感受到了。 不过两人的表情却截然不同，娜扎稍稍放松了一些紧张的情绪，但防备的姿态还保持着。 孙养正的眉头却微微皱起，手中的合金骨扇充满张力，似乎在下一刻就会撑破扇面。 高手对决，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沈说和杨巅峰对视一眼，双方各自开始收功。 剧烈拼斗之下，是不能猛然收功的，否则会遭到反噬。 碎星掌猛烈的掌风已经逐渐减弱，娜扎靠近了沈说，孙养正靠近了杨巅峰。 在双方看来，这是要趁着收功结束，为跑路做准备的前奏。 终于，二人收功完毕，杨巅峰本想着说些什么，可实在拉不下脸。 娜扎也是欲言又止，不过终究把话咽了下去。 沈说死死盯着对面两人，“我表妹到底是不是你们抓走了？” 杨巅峰摇摇头，“应该是人宗干的。” 人宗？ 沈说不敢置信，不是说人宗已经消失了吗？ 不过他没再问下去，娜扎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回去再说。 的确，此地不宜久留。 双方各自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 剧变发生在一瞬间！ 只见孙养正作势合上手中的合金骨扇，却悄然触动扇柄上的机关，顿时射出三枚钢针，直刺杨巅峰的百会、大椎、命门三大要穴。 两人近在咫尺，杨巅峰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中了招。 听到动静后的沈说二人转身时，杨巅峰已经倒地口吐鲜血，孙养正已经闪身掠到一棵大树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娜扎目眦欲裂，她飞快的跑到杨巅峰面前，抱着杨巅峰缓缓抽动的身体。 教养之情终究敌过门派之见。 沈说不想掺和天宗内部的事，不过他很好奇孙养正为什么会这么做。 孙养正站在树顶哈哈大笑：“天地二宗早已腐朽，多年来只顾相互厮杀，这样的局面还要持续多少年？还要死多少人你们才会甘心？” “为什么？”娜扎的眼睛出现慑人的猩红。 “人宗当立！”孙养正再无他话，脚踏树枝，借力远遁而去。 沈说算是大致明白了，孙养正这个天宗反骨仔看来是被人宗收买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没有永恒的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第120章 被人摆了一道的秦业先 杨巅峰并没有马上死去。 不过脸上灰败的神情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了。 娜扎的眼眶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此时却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杨叔叔，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去。” 娜扎作势要抱起杨巅峰。 杨巅峰痛苦的摇摇头，“小娜，没用了，你知道的。” “不……”娜扎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她身为地宗宗主，怎能不知道杨巅峰已经油尽灯枯，可是她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你和你父亲，还，还是应该见一见。”杨巅峰喘着粗气。 “别说了，别说了。”娜扎茫然摇头。 杨巅峰伸出大手握住娜扎的柔夷，“小娜，听我说，人，人宗蛰伏多年，现、现在出世，定然是有，有备而来。天、天地二宗应早做打算。” 娜扎已经泣不成声，却依然点了点头。 杨巅峰似是感到了一丝欣慰，“看到你的成长，其实我已无憾，今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杨叔叔……” “小娜……好好活着……” 杨巅峰握着娜扎的手悄然垂下。 “杨叔叔！” 娜扎哭的撕心裂肺。 沈说看着眼前的场面，心中五味杂陈。 一老一少，本是师徒，也是敌对，终是在生离死别之际放下了成见。 所以，世上有绝对的坏人吗？ 沈说自己也说不清了。 远处小楼内的秦业先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微微有些失神。 他甚至做过沈说能够逃出生天的设想，却怎么也没想到天宗的副宗主杨巅峰会殒命于此。 而出手的人赫然是天宗四长老之一的孙养正！ 现在看来，天宗四长老已经名不副实。 司铭辰失踪多年，生死未知，季卿才身受重伤，已成为废人，苟不同被沈说一刀射死，孙养正叛出宗门…… 身为副宗主的杨巅峰也死了。 经此一役，天宗元气大伤。 秦家作为天宗的俗世代表，本来背靠大树，可是如今……秦业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瞬间扯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树林这边，沈说扶起悲痛欲绝的娜扎。 “要把他的遗体带回去吗？” 娜扎坚强的点点头。 沈说沉默片刻，背起杨巅峰的尸体，快速走到路边，把尸体安放在之前那辆保姆车上。 娜扎亦步亦趋的跟着。 保姆车上弹孔虽多，却没有伤到动力系统，依然能够发动。 沈说也不在意开着这辆千疮百孔的车出去会引发什么样的关注，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目的，尽快离开秦家庄园。 树林即将走到尽头，眼前就是出口，沈说不自觉的深踩油门。 一道路障在前方缓缓升起。 吱！ 骤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保姆车堪堪在路障前10公分的地方。 透过已经破碎的前档玻璃，沈说看到路障上挂着一枚显示着倒计时的可疑物体。 00:00:02 沈说头皮发麻，几乎是本能驱使，飞快扑倒副驾驶的娜扎，两人一起滚下车，直接跃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保姆车被掀翻，燃起熊熊火焰。 无数碎屑从天而降，沈说只能尽力护住头颅，可耳中的嗡鸣声似乎快要把他的鼓膜穿破。 脑袋更是无比眩晕，像是有无数只大鼓在敲击。 反观被沈说压在身下的娜扎则好一些，受到的伤害很少，很轻。 爆炸的余威渐渐过去，沈说感觉自己七窍都在流血。 用手一摸，眼前一片血红，他只觉得浑身哪里都痛。 此时的娜扎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看着眼前如血人一般的沈说，心情复杂。 他又救了她一命。 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如何报答沈说的救命之恩，娜扎本就悲痛欲绝的情绪更增添了数不尽的愤怒。 本想把杨巅峰的尸体带回去好好安葬，也不枉两人师徒一场的情分。 现在却因为一次爆炸袭击，杨巅峰被当场“火化”。 身为地宗宗主，娜扎一直觉得自己的性格并不讨喜，她也无需去取悦别人，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说到底，亲和有余而威严不足。 但这并不表示她没有脾气，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占据着她心中重要的位置，杨巅峰算一个。 可是，她想帮他收尸这件小事都不能满足。 此时的娜扎已经恨不得秦业先立刻出来受死。 和普通人发怒的表现不同，娜扎的表情并不狰狞，相反还异常平静，只是眼眸深处聚齐精光，有如实质。 熟悉她的人，例如铁雄在场的话就会知道，娜扎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 “你怎么样？”娜扎起身，看了看沈说。 “死不了。” 沈说咬着牙，死不了是真的死不了，但活着也异常痛苦。 相比于之前的外伤，这次爆炸的威力巨大，把他的脏腑伤的很严重，系统的自愈功能在竭尽全力的修复，但破坏力还在持续，一边修复一边破坏，双重刺激让沈说的痛苦加倍。 就像一边用刀子划肉，一边在用针线缝合。 你划一刀，我缝一针，你划一刀，我缝一针…… 这感觉……老酸爽了。 见沈说好像真的没事，娜扎心中闪现出一丝惊讶，很快便被那股不显的怒气压过去。 只见她从排水渠里翻上路肩，深深看了眼被熊熊大火吞噬的保姆车，眼中闪过诸多复杂的情绪。 查探四周并无异样和危险后，娜扎转头对沈说说道：“你先待在这里，我一会儿回来。” 沈说能够想到娜扎要去做什么，杨巅峰死后，她的痛苦不是在装模作样。 只是秦家还有没有后手，沈说不敢保证，娜扎如此硬闯，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他本想阻止娜扎，让她三思而后行，但这副身体实在不能支持他完成自己的想法。 “如果一定要去，务必小心。”沈说只能提醒。 娜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很快，倩丽的身影消失在沈说的眼前。 别墅这边，秦业先已经准备转移，炸药的威力都没能炸死两人，或许真的是他们命不该绝，他虽懊恼和遗憾，但现在保证自己的安全是首位的。 因为他已经通过监控看到那个地宗的宗主向着别墅赶来。 不过他也不是很担心，出事的地方距离别墅有五公里左右，等人赶到，他早就离开了。 一大群保镖护卫着秦业先前往停机坪，被簇拥在中间的秦业先忽然变得面色凝重起来。 他想到别墅里还有一个受伤的地宗长老季卿才，要不要把他带上呢？ 现在杨巅峰和苟不同都死了，孙养正叛变天宗，这一切都发生在处理他秦家与外人的恩怨这件事上，天宗宗主一旦怪罪下来，秦家很有可能会遭遇更大的灾难。 而季卿才虽然是个废人，但天宗长老的身份还在，如果此事处理的好，应该不至于在宗主的面前留下太坏的印象。 想到这里，秦业先看了看时间，还有余量，便吩咐手下把季卿才也一起带走。 手下人得令而去，秦业先继续前往停机坪。 等到秦业先上了自己的私人飞机，手下的人传来消息。 季卿才已经死了，被人杀的，包括给他安排的两个保镖和护工，都死了。 秦业先愣神片刻，马上想到了孙养正这个天宗反骨仔。 或许这正是孙养正投诚人宗的另一件礼物，但对于秦家来说…… 这是要置他秦家于死地啊！ 顷刻间，秦业先似乎要把自己的后槽牙给咬碎了。 第121章 无题 死了的人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秦业先虽然愤恨，却也不再此事上纠结，现在还是保住自己的命更重要。 可怜季卿才出来不到一集就领了盒饭。 秦业先顿时有些唏嘘。 直升机的螺旋桨已经缓缓转动，只等秦业先登机便可离开秦家庄园。 虽有气闷，所作的谋划也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但秦业先信奉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句至理名言。 他把自己比作青山，或许是有这样的底气。 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什么尔虞我诈和刀光剑影没有见过，唯冠国际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底蕴，秦业先相信运气，但也更相信实力。 此时，怒气值已经刷满的娜扎逐渐靠近了庄园别墅。 秦家在南江的这处庄园占地极广，仅别墅式的建筑就不下五幢。 更别说建筑之外有山有水有林的户外空间。 秦业先的随行人员不少，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意味着目标很明显。 尾大不掉。 所以，虽然庄园占地很大，但在地宗宗主全力催动内力赶路的时候，这么些距离也就不算什么距离了。 处于外围的保镖很快就发现了来势汹汹的女人，他们虽然不是身经百战，但能成为秦业先的保镖，也绝不是酒囊饭袋之辈。 当然，酒囊饭袋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的。 娜扎显然不在此列。 面对着众多黑洞洞的枪口，娜扎怡然不惧，奔跑中指间寒芒闪现。 十数根银针骤然射出，没有破空之声，只有悲惨的惨哀嚎。 一瞬间，前排的保镖全部失去了战斗力，非死即伤。 娜扎前进的势头没有丝毫停滞，反而骤然提速，瞬间冲进了人群。 狼入羊群的既视感，此刻她已经不再使用银针对敌，手中突然多出一对匕首。 或刺或削，例无虚发。 明明是一个女人，身形也是那般的飘逸灵动，气势上却带着无可匹敌的悍勇。 没人想要正面对上这尊杀神。 已经走到直升机边上的秦业先回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把惊讶压在心底。 至于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拿了秦家的钱，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 所以不会有丝毫的怜惜。 久经商场的老狐狸，心思如海。 再无丝毫迟疑，秦业先一步登机。 娜扎周围的保镖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只余几个负隅顽抗的已经构不成威胁。 她看着远处缓缓升起的直升机，充血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无奈。 秦业先成功脱身，今后再想杀他将会非常困难，娜扎清楚，只是鞭长莫及。 看着越来越远的直升机渐渐化为小黑点，直至再也看不见，留守的保镖们也不再做无谓的抵抗，纷纷撤走，也很快消失不见。 就像这偌大的秦家庄园，原本就是一座空城。 午后的秋风带着一丝丝的萧索，娜扎无力的蹲下身子，只余肩头在不停的颤动。 没有什么比看着仇人在眼前安然离开更让人感到无力了。 一个不算高大却也不甚单薄的身影站在了娜扎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处的天空，那里有蓝天白云，有南下的燕雀，还有他想看而看不到的人心。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蹲一站。 只有秋风在低语。 —— 马艳芳在打了无数个电话后终于崩溃了。 小姑子家的绣绣失踪，沈说昨天还在安慰沈建芳，让她不要着急。 现在洛锦绣没找到，他自己倒是也没了消息。 人的思想是最琢磨不透的，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会不自觉的往最坏处去想。 在洛锦绣失踪未果的节骨眼上，沈说断然不会玩消失。 自己家儿子是个什么性子，马艳芳了解的很！ 这对兄妹俩虽不是亲的，可真的不比亲的差多少。 所以归根结底，马艳芳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沈说出事了！ 老沈家这根独苗……哎不对，严格来说，沈说并不是老沈家的独苗，只能是沈建辉和马艳芳夫妻俩的独苗。 不管咋说，马艳芳和沈建芳两人现在是同命相连。 一个丢了女儿，一个少了儿子，姑嫂两人抱头痛哭。 一旁的沈建辉手上的烟就没断过。 —— 日头已经偏西，秋日的白天总归是短了一些。 司芊芊站在二楼，目光一直看向外面，不放过任何一点动静。 沈说和那个宗主已经出去快一天了，到现在都没个消息，真是急死人了。 思绪翻涌间，司芊芊甚至莫名想到两人是不是出去幽会了。 女人看女人，尤其是两个漂亮的女人，总会不自觉的进行对比。 不在明面上就是在心里。 地宗宗主那个女人有着一张萝莉脸，可却偏偏喜欢摆出一副高冷的姿态。 好像现在流行反差？ 不知道沈说是不是吃这一套。 司芊芊不自觉的打量自己的一身打扮。 好吧，根本就没有打扮。 从唯冠国际大酒店逃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时间考虑带衣服，到了老宅，那里倒是有些衣服，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了，且大多比较素净。 所以，她现在完全是轻休闲风。 再加上素面朝天，整个人看上去并多么明艳。 还好天生丽质。 仅靠素颜依旧能打。 不过这种没对比就没伤害的事，再完美的人也会陷入自证陷阱中。 所以说关心则乱并不是一句空话。 就在司芊芊心思百转间，远处的道路上驶来一辆车子。 似是心有所感，司芊芊不顾形象的飞奔下楼。 恋爱的女人果然会逐渐变得不像自己原来的样子。 —— 洛锦绣已经第四次逃跑失败了。 面无表情的女人跟她开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玩笑。 让她的三观有些颤抖。 小孩子喜欢问爸爸妈妈自己从哪来的，成年人喜欢骗孩子说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可是洛锦绣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不好骗。 作为一名即将毕业的高中生，洛锦绣的社会阅历不算很丰富，但也不算匮乏。 她内心是十分希望女人是骗她的，但她从女人的脸上看到了真实。 这就是她的三观为什么颤抖的原因。 她不想自欺欺人。 但更怕面对真相。 第122章 天宗式微 洛锦绣并不想把自己变成一只鸵鸟。 自己已经失踪快两天了，不用想就知道家里该急成什么样子了。 沈建芳以泪洗面的样子她不愿去想，就是不知道沈说哥哥知不知道她失踪的事。 想必也是知道的，自家妈找不见她肯定会向沈说哥哥打听的。 不知道这一次，沈说哥哥会不会像上次在高铁站那样，像一道光照在她的身上。 想到沈说，洛锦绣原本那颗有些忐忑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表白的话说了一箩筐，之后还把人家拉黑了。 本来是想对自己的爱恋一个宣泄的出口，现在好了，出是出了，却找不到回去的路。 蓦然间，洛锦绣好像开始了某种期待。 从小受正统教育熏陶的洛锦绣还在想着如何自救，女人的出现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 她似乎很高兴，之前一直平淡的脸上此时荡着微漾。 “我们走。”这是女人对洛锦绣说的最直接的话。 “去哪？”洛锦绣下意识的问道，然后身子开始往后退。 “回家！”女人的话语充满了向往。 洛锦绣眼中闪过惊恐，女人所说的回家，绝不是她以为的回家。 女人似乎因为心情不错，并没有强迫洛锦绣，只是话语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情绪。 “你是我女儿，不管你现在认不认，以后我的一切都会是你的。” 洛锦绣冷笑：“呵呵，我不需要！” “如果说，你现在的决定决定了你现在家人的性命呢？”女人话语中的威胁已经如此直白。 “你想做什么？”脱口而出的话，洛锦绣才觉得自己有些傻，“你敢！” “我不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闹僵，但你也别试探我的底线。” 女人话音刚落，只见手腕微抖，侧面墙壁传来“噗噗噗”的声响，随之有白色粉末飘散。 三枚袖箭齐根没入坚实的墙壁。 惊骇！ 这需要多大的力量？ 是人能够做到的？ 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洛锦绣，女人下了最后的通牒：“车已经在外面等了，给你十分钟收拾情绪，多一秒钟，我会让某些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女人不做停留，身影消失在门口。 洛锦绣转头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心中的怒火与惊恐怎么也藏不住了。 “你是个魔鬼！” 声嘶力竭的大喊。 没有人回应她。 —— 沈说刚从车上下来，司芊芊就来了个乳燕投林。 猝不及防的沈说一个踉跄。 内伤还没有痊愈，司芊芊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沈说心神震荡，险些就要龇牙咧嘴。 不过他还是忍着，给了司芊芊一个温暖的笑容。 然后把她揽在怀里。 从另一边下车的娜扎面无表情，看都没看二人，径直进了屋内。 “怎么去了这么久？”紧贴着沈说的胸口，司芊芊的声音软糯。 沈说轻抚着司芊芊的秀发，“担心了？” 司芊芊噘嘴哼了一声。 还傲娇上了。 两人刚确认男女朋友关系，却要面对着生与死的考验，谈恋爱到这个份上，真的不由心生感慨。 可是司芊芊一点都不后悔。 世上那么多人，两人相遇的概率太低，相识相知相恋的概率就更缥缈了。 所以，确定了就一定要珍惜。 “本来可以早点回来的，但临时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耽搁了。”沈说轻声解释着，他没有说更多的细节，怕司芊芊会胡思乱想。 司芊芊并不在意沈说的解释没有重点，反而更加抱紧沈说的腰，感受着彼此的真实。 不管经历了什么，人回来就好。 有些事情，不用刨根问底。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沈说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怀中的人。 “芊芊，你手机给我一下。”沈说手机在连场的战斗中已经彻底报销，“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司芊芊从兜里掏出手机。 解锁，桌面屏保是国庆节的时候去天堂山登顶后的照片。 照片里，司芊芊的笑容明媚。 拍下这张照片的人正是沈说。 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那时还没有这些糟心事，司芊芊是那个爱笑的女神，沈说是暗恋女神的“愣头青”。 从初秋走到初冬，环境在变，人也在变。 沈说没有做过多的感慨，直接拨通了母亲马艳芳的号码。 铃声大约响了十几秒，电话那头传来哽咽的声音。 “你是芊芊？” “妈，是我，沈说。”沈说赶忙说道。 正在奇怪自己老妈怎么会存有司芊芊的号码，那头“哇”的一声大哭。 “你个死孩子是要急死我吗，你死哪去了！” 沈说嘴角不自然的抽抽，看了看身边的司芊芊，老妈的声音太大，都被她听到了。 有些赧然。 “手机坏了，这不刚回来就想着给你报平安了嘛。”沈说当然不好说自己经历的那些凶险。 脏腑内还有些隐隐作痛，要不是自愈能力强悍，现在估计还在秦家庄园的排水沟里呕血呢。 沈说没有出事，马艳芳心中大石算是落了地，她是个儿女心思重的，还是忍不住又陆续的絮叨了不少话语，转头问道：“你之前说打听绣绣的事，现在有消息了吗？” 听到马艳芳的问题，沈说想起娜扎和他说的话，本来娜扎带他去秦家庄园就是要确认这件事。 回来的路上，娜扎的情绪虽然很低沉，但还是和沈说说了此行的收获，他的表妹，也就是洛锦绣应该是被人宗劫走了，至于目的，现在不明。 沈说也有过猜测，人宗蛰伏多年，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策反了孙养正，刺杀了杨巅峰，再加上已经死掉的苟不同和司铭辰，天宗式微已成必然。 如果人宗是要报百年前的仇，沈说可以理解，但绑架洛锦绣是怎么回事？ 为钱？ 别闹了。 为情？ 他承认洛锦绣长得漂亮，但人宗谋划甚大，为了一个普通人值得吗？ 有仇？ 小姑的嘴是厉害了些，但也不至于惹到人宗吧，何况她还是个刀子嘴。 那是什么呢？ 沈说只能认为洛锦绣身上藏着人宗感兴趣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作为沈家人和洛家人都不知道。 细思极恐！ 真相不明前，过多的猜测只会扰乱心神，虽然现在大概知道洛锦绣失踪是何人所为，但没有明确的方向，告诉马艳芳只会让家人更加六神无主。 可若不告诉他们，任由家里人胡思乱想，好像也不是个事。 司芊芊好似看出了沈说的纠结，轻轻把手机拿到自己耳边，眼神示意沈说别说话。 “阿姨好，我是芊芊。”司芊芊的声音柔软，让人如沐春风。 “好好好，和小说在一起呢？”马艳芳话语中的忧愁瞬间少了一半。 “嗯。”司芊芊的脸色有些羞红，这等于是变相承认了她和沈说的恋爱关系，还是当着“未来婆婆”的面，“等过段时间我和沈说回去看您和叔叔。” “好好好，回来提前说，我给你们做好吃的。”马艳芳已经快忘了洛锦绣是谁了。 马艳芳乐呵的不行，自家那头猪会拱白菜了，母心甚悦。 司芊芊可没忘了正事，“阿姨，绣绣其实这段时间都在我家，她好像有些小心思，过来散散心。” “真的？” 马艳芳心说，你就算是我儿媳妇，这事也不能开玩笑。 “真的阿姨，下周我和沈说一起把绣绣送回去。”司芊芊的语气依然稳。 马艳芳信了六七分。 “忽悠”完马艳芳，司芊芊赶忙挂了电话，纤手在胸口拍拍，吁了口气。 “你咋骗我妈？”沈说并未责怪，只是不理解。 司芊芊说：“现在绣绣下落不明，警方都没有消息，小姑家里可能早就乱成一团了，这个时候应该给他们希望。” “可是，骗局很快会被拆穿啊。”沈说担忧，“下周小姑问我要人，我到哪还给她一个洛锦绣。” “那就想办法在这两天把绣绣找到啊。”司芊芊说的理所当然。 沈说微愣，旋即明白了司芊芊的意思。 不论有没有司芊芊刚才的那个谎言，洛锦绣都必须要尽快找到！ 与其让家人在这段时间担惊受怕，甚至做出什么傻事，不如让他们安心。 沈说再次把司芊芊揽进怀里。 女人的心思真的细很多。 有她，真好。 —— 京城，永山，天宗总部。 一袭洁白长袍的男人临立峰顶，眼中蕴藏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遥遥看向南方。 下一刻，身影陡然消失。 天宗式微，人宗当立？ 呵呵。 第123章 寻迹追踪 洛锦绣并没有第一次坐直升机的兴奋和激动，反而随着离开地面，不断升高，整颗心感觉空落落的。 直升机下是点点灯火，洛锦绣却更加落寞了，因为没有一盏是为她而亮的。 直升机上除了驾驶员，就只剩她和中年女人，女人一直在闭目养神。 洛锦绣眼神没有焦距，出神的想着什么。 直升机并不适合长途飞行，看来要去的地方不会很远，加上之前汽车驶过的距离，洛锦绣猜测，他们要去的地方应该在临省。 不过女人的心思很深，洛锦绣也就想想而已。 既来之则安之。 好像她也就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直升机缓缓降落，周围只有隐约的灯光，透过月色，大概能看出来这是一处位于山林里的别墅。 女人下来，洛锦绣亦步亦趋的跟着。 不跟着能怎么办，天黑林深，指不定从哪窜出个野兽，到时找谁说理去。 跟在女人身边，因为她看上去很“厉害”。 很快走到了别墅前，这里灯火明亮了许多。 门前站着两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女人施施然向别墅里走，两队人整齐出声：恭迎小姐回家。 洛锦绣被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 心里不禁腹诽，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女人，冷哼一声：都老女人了，还让人家喊小姐，不要脸！ 女人似有所感，回头看了洛锦绣一眼。 “他们是在喊你。” 洛锦绣嘴角抽了抽，这女人是不是给她下什么药了！ 她可不想做什么“小姐”！ 别墅内的装修并不奢华，但看起来很高雅。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要学着习惯。”女人脱下大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 洛锦绣站着，并不搭话。 “跟我生闷气是没用的，你未来的路还很长，该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女人似乎真的有些疲乏了，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只想回去。”洛锦绣说的毫不迟疑。 女人松开揉眉心的手，轻飘飘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 心里叹了口气，忍忍吧。 毕竟亲生的。 不搭理洛锦绣的执着，女人转头对说道：“兰姨，带小姐回房。” 名叫兰姨的女人恭敬的来迎洛锦绣。 “小姐，你的房间在二楼，靠南有阳光，被褥前两天就洗晒好了。” 洛锦绣不动。 女人再次做出袖箭的动作。 算你狠！ 洛锦绣像是一个木偶，跟着兰姨上了楼。 房间打扮的很温馨，空间很大，足足有洛锦绣在皋城那间卧室四五个那么大。 可是洛锦绣一点都不喜欢。 兰姨似乎看出了什么，柔声道：“小姐，你别和夫人置气，她这些年也不容易。” 她不容易关我什么事！ 兰姨似乎没看到洛锦绣的脾气，依旧说着：“我看到小姐第一眼就仿佛看到了夫人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尤其是那股子气质。” 洛锦绣坐在床边发呆。 兰姨依然好脾气，“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早点休息。” 兰姨退到卧室门口，洛锦绣叫住了她。 “这里是哪里？” “是你的家啊。” “我问是什么地界。” 兰姨犹豫片刻，回：“南江。” 洛锦绣蓦然瞪大了眼睛。 —— 娜扎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沈说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有反应。 如果不是在别人的地盘，沈说真想踹门。 他不是没有想过利用寻宝系统的“寻人”技能，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完全感受不到洛锦绣存在的信息。 难道是在秦家庄园使用过度？或者说洛锦绣的方位被人为隐藏了气机？ 想到人宗这个之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门派，竟然有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消失的手段，沈说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内伤已经完全好了，铁雄把沈说喊到了楼下。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铁雄并不弯弯绕。 沈说整理了一下思绪，把今天的事大致说了。 当听到孙养正叛出天宗，而杨巅峰和苟不同身死的时候，铁雄茫然久久不能回神。 “你们宗主和天宗宗主到底什么关系？”沈说觉得这里面的情况不简单。 铁雄并未直接回答沈说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宗主应该上任时间不长，之前不在你们地宗吧。”沈说觉得铁雄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铁雄装傻，“这是我们地宗的家事，你不该问。” 沈说嗤笑，“别藏着掖着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说到这里，沈说画风一转，“天地二宗的生死存亡就在你们宗主的一念间。” 铁雄虽然看着五大三粗的，可能贴身跟着宗主，其地位在宗内不言而喻。 娜扎没有介绍铁雄在宗内的职位，铁雄自己也没说，沈说当然也没问，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不知道。 “看似老实”的铁雄，应该知道很多沈说想知道的事。 虽然他现在一副装不懂的样子。 沈说言尽于此，相信铁雄能够想通其中的关键。 洛锦绣现在还不知所踪，沈说的内心其实无比焦躁，但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铁雄果然很快就想通了。 “我能够信任你吗？” 说出这句话，其实已经表明铁雄的心理防线已经松动。 沈说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真挚。 铁雄拉了张椅子在沈说对面坐下。 像是在整理思路，片刻后抬头看向对面。 “两宗的确有些渊源。”铁雄的嗓音有些深沉，“我说的渊源不仅是两宗都脱胎于道门，而是自建立之初起，两宗的宗主就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 沈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他在听。 “最早的时候，天地二宗的宗主是一对亲兄弟，那时候双方在很多方面都是相互照拂的。虽然也有意见不合的情况，但基本不会动摇根本。转折发生在两宗的第三任宗主身上，那时宗门的发展已经水涨船高，人心也就变得更加贪婪。修道之人都有一个长生的梦，当时的两位宗主在这上面意见出奇的统一，不惜耗费巨大去研究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结果当然是没有成功的，可双方都是不服输的性子，最后在弥留之际才意识到误入歧途，可是为时已晚。宗门的发展一落千丈，继任的两位第四代宗主是一对堂兄弟，本来双方在家族里就是竞争关系，各自接手了这么大一个摊子，还是烂摊子，心有怨气很正常，本来如果双方相互扶持，励精图治也不是没有机会共襄盛举，但双方却开始搞相互诋毁，都说是对方的长辈把两宗带到了现在的局面，刚开始只是口头上的骂战，言语之间没个轻重就衍生出了斗殴，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矛盾升级，摩擦越来越频繁，终于到了势成水火的地步。” 追忆到这里，铁雄停了片刻，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落寞。 “本来双方的关系不是没有修复的机会，多年的敌对让双方身心俱疲，近几十年其实已经很少有大规模的冲突了，只要不涉及到核心利益，很多事情都一笔带过。天宗的现任宗主是个雄才大略的人，我们地宗的上任宗主也是个韬光养晦的人，他有个在战时失踪的女儿，不知是什么因缘巧合，竟然和天宗的现任宗主遇到了，两人坠入爱河，然后便有了我们现在的宗主。” 原来如此！ 可娜扎咋和她爹反目了呢？ 铁雄继续说道：“老宗主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小姐，等得知真相后直说天意弄人。事已至此，只能守着这个秘密不让宗内的其他人知道，可终究纸包不住火，宗内一个顽固的长老纠集了一大帮子教众逼迫老宗主大义灭亲，一边是宗门，一边是亲人，两难的抉择。事情闹得太大，小姐自然也知道了前因后果，再加上天宗内部也有很多反对的声音，小姐为了不让双方难做，选择了主动返回地宗，可天宗的宗主是个强势的人，说小姐可以回去，但两人的女儿要留在天宗，双方相持不下，最后老宗主和天宗宗主大打出手，小姐当时心如刀绞，最亲近的两人势成水火，而她也在劝架的过程中被天宗宗主的剑气所伤，不久便离世了。” 话到这里，沈说已经基本了解了天地二宗的历史渊源，他由衷的感叹，真特么狗血！ “那人宗呢？”沈说问道，“你一直没有提到人宗。” “人宗……”铁雄喃喃，“我对人宗知之甚少，只知道人宗有一门绝学可以屏蔽人的气机。” 沈说若有所思，看来他查探不到洛锦绣应该就是因为这门绝学了。 娜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的后面，她没有废话，直接说道：“我们去会一会消失多年的人宗。” 沈说和铁雄面面相觑。 第124章 会一会人宗 从天黑到天亮，洛锦绣一夜没合眼。 陌生的环境是一个原因，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是另一个。 在内心深处，她其实已经有些相信女人说的话，她应该是她的女儿。 因为女人没有必要骗她。 相信并不意味着接受，接受是需要时间的，可能过一阵子，也可能过一辈子。 可她才十八岁啊，一辈子太长了。 决定时间长短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女人的行事作风。 女人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洛锦绣猜测。如果这份厉害运用在正途，那么她或许可以接受的快一些，反之则慢。 不过她以为的正途并不一定代表着女人所认为的正途。 老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虽然和女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能够感觉到女人并不那么好相与。 现在又把她带到这个陌生的“家”里，也不知道后面有什么打算。 难道真的想让她承欢膝下？ 一夜没睡，洛锦绣其实已经有些脑袋昏沉，她不愿想的更深。 因为俗话说，多想无益，静观其变。 还有，船到桥头自然直。 兰姨来叫洛锦绣起床，对于这位慈眉善目的女人，洛锦绣的观感不差。 “小姐，你不会一夜没睡吧。”看着床上依旧如初的被子，还有洛锦绣整齐的衣衫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兰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知道你在和夫人置气，但她也有苦衷……哎……”兰姨叹了口气，“有些话不该我来说，小姐，身子骨是自己的，熬坏了可不行。” “兰姨，道理我都懂，就是心里过不去。”洛锦绣的声音闷闷的。 多好的孩子啊，兰姨温柔的目光看向洛锦绣，眼神中有怜惜有无奈。 洛锦绣终究没有听兰姨的建议再休息一会儿，熬过了黎明前那段最困的时候，现在只是有些精神不济而已。 毕竟年轻。 一天之计在于晨。 洛锦绣下楼的时候充分感受到了这句话的意义。 别墅内人人都在忙碌，打扫庭院，擦拭桌椅，浇灌花朵……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认真的神情，好像做着再平凡不过的工作，却要发挥最神圣的光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把自己带来的这里的女人还真是御下有方。 不过洛锦绣没有看到女人的身影，她乐的这样。 吃过早饭，洛锦绣无所事事，便开始在园子里转圈。 大好的青春年华，总不能一直自怨自艾。 转圈一是为了散心，想想今后该怎么办，二是为了看有没有机会能够逃出去，毕竟坐以待毙不是她的作风。 不过很快她就放弃了逃走的打算，周围都是监控，身后不远处还有监视的人。 洛锦绣心中有些烦躁，这跟坐牢似乎也没太大区别了。 已经初冬的天气，不时有风吹过，冷感陡然就来了。 别墅的花园里有些菊花开得正旺，应该是被人悉心打理过，各色各样煞是好看。 洛锦绣蹲在地上凑近观察，看到一个不知名的小虫子在一朵紫色的菊花上，一动不动。 是死了吗？ 洛锦绣用手碰了碰，虫子稍稍舒展了额头的触角，不过又很快缩了起来。 没死。 不过好像离死不远了。 触景生情，洛锦绣想到了现在的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像这只虫子一样，在这幢豪华的别墅里慢慢死去。 有些悲凉呵。 或许是起了恻隐之心，或许是在感同身受，洛锦绣小心的捏起虫子，然后用纸巾包起来。 回到主厅，之前在忙活的人都不在了，洛锦绣本来没在意，但她看到女人从楼梯上下来，身后跟着两个生面孔的中年男人。 其实她刚来一个晚上，人都只是匆匆照了一面，几乎所有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 两个中年男人对洛锦绣点头致意，没有像昨天别墅里的下人那般恭敬，然后和女人告辞。 “手里是什么？”女人看似无意的问道，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洛锦绣下意识的把手上的纸巾往身后藏了藏，“没什么。” 女人并不在意，“下午会有客人来，我带你见一见。” 洛锦绣微微皱眉，“我能不见吗？” 她的客人和她洛锦绣有什么关系？ “你确定？”女人的话语中没有威胁，反而有一丝不怀好意的试探。 洛锦绣想点头，但还是违心的摇了摇头。 “下午两点准时下来。”女人像是下了逐客令，“上去睡觉，不然这副样子见客人就太不礼貌了。” 如蒙大赦，洛锦绣飞快的跑上楼。 把手里的虫子安顿好，洛锦绣真的躺到了床上，左思右想女人让她见客人的意图，始终没个答案，便不由的睡了过去。 —— 之前，沈说和铁雄被娜扎突然的举动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此刻，他们已经在去往“人宗”的路上。 之所以用引号，是因为他们一直在按照娜扎的指示在走，她口里的人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人宗。 快到地方了，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的娜扎终于开了金口。 “这次过去不为打架，只为见人。” 沈说：？ 铁雄：？ 娜扎面无表情，“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女人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要去了。” “哪个女人？”沈说不明白。 “人宗的宗主。”娜扎回。 沈说有些疑惑，“不是说人宗消失多年没有音讯，你怎么知道人宗的宗主是个女人？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知道了我们的目的？” 娜扎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沈说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把她丢下车去。 开车的铁雄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想了想说道：“之前看到过宗内的一些典籍，好像记录了天地人三宗不同的绝学功法描述，人宗的好像就是有遮蔽人的气机和预知的能力。而只要在一段时间内频繁使用这些绝学秘法，就会被同为道门的另外两宗查探到，如果另外两宗愿意去感知的话。” “预知的能力？有些牛逼啊！”一长串话，沈说就记住了预知。 铁雄的嘴角抽了抽，“人宗的这个预知只能预知关于绝学传承人未来三天的事情，而且不可以频繁使用，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每个月使用次数不超过三次。” 沈说蹙眉思索。 车子两边的风景渐渐从繁华的城市到人烟稀少的乡村，路旁的树木让沈说感觉到有些似曾相识。 怎么有种昨天去秦家庄园的既视感。 不远处位于半山腰的建筑已经隐约可见，沈说那种既视感更强了。 难道是同一个开发商承建的？ 到了近前，沈说才把这种既视感变成实质。 建筑的确有些相似，似乎别墅都是大差不差的样子。 不过秦家庄园占地更广，别墅的建筑面积也更大，眼前这幢就要小上一些了。 早有管家模样的老者在门外迎接，铁雄的车子竟然能够顺利开了进去。 娜扎终于恢复了些许神采，沈说则有些精神紧绷。 对于未知，这很正常。 还有一层原因，或许在这里能知道洛锦绣的消息。 第125章 丈母娘看女婿? 从别墅大门进去还有一段距离，车子竟然毫无阻碍，长驱直入。 人宗的待客之道很宽松嘛。 正这么想着，车子已经停在了主建筑前，一位身着旗袍，气态雍容的女人站在台阶上，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娜扎坐在车里，隔着车窗和那女人对视。 沈说觉得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也是，能对才有鬼了，都是一宗大佬，谁也不比谁矮一头，尤其双方还是女人，那种专属于女人心理的博弈最为致命。 沈说虽不是个直男，但没闲工夫跟她们耗着，径直开门下了车。 女人的目光随之投向沈说。 “你就是绣绣的表哥吧，果然一表人才。”女人的眼中竟然透露出些许的欣赏。 沈说怀疑自己理解错了。 不过这个女人怎么知道他和洛锦绣关系的？表妹果真是给她藏起来了？ “你把绣绣怎么样了？”沈说皱眉。 “她好得很。”女人轻笑道，“也不能说好得很吧，就是有些想家。” 沈说攥紧双拳。 “先别动气，话还没说完呢，这不你来了嘛，应该会缓解一些她的想念，我看以后就别走了。”女人的话听在沈说的耳中有种让人如坠云雾的感觉。 什么叫以后就别走了？ 你养我啊？ 要是放在半年前，沈说或许会考虑考虑。 年少不知阿姨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沈说可是新时代的好青年！ 女人把沈说的表现看在眼中，面上的笑意不减。 “不要感到意外，我没有恶意，我知道绣绣喜欢你，这处别墅就我给她准备的嫁妆，你留下来，我找人选个好日子，这事就可以办了。” wtf！ 沈说如遭雷劈！ 不知何时已经下车的娜扎站在一旁，以莫名的神色盯着沈说。 沈说当然感受到了娜扎那不同寻常的目光，他能说什么呢，只能嘴角干抽抽。 “喂，办不办喜事，这是你们的家事，能不能先把今天的事给了了？”娜扎打断了这尴尬的气氛，“如果双方谈得愉快，我到时候可以随礼。” 女人也不在意沈说意见，转而看向娜扎，“你怎么说也是个后辈，你家大人没教你规矩吗？” 这话仿佛触到了娜扎的逆鳞，她的神情骤变，突然暴起，袖中银针激射向女人。 女人似乎早有准备，旋身躲过暗器，脚下陡然发力，一掌劈向娜扎。 娜扎举掌相迎，双掌相接，激起阵阵涟漪。 掌分，娜扎后退两步，女人后退一步。 对掌，地宗和人宗宗主的见面礼。 之后的氛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剑拔弩张，女人似乎收敛了笑意。 “人宗百年未出世，原来在韬光养晦。”娜扎冷笑。 “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师叔。”女人并不在意娜扎的情绪。 娜扎咬牙没说话。 “你那个爹是个枭雄，可惜你母亲走的早。”女人喟叹，好像洞悉世事，“三宗本不该如此分立，都是人心不古，如果最终要有一个人来结束这个局面，人宗当仁不让。” “呵，好大的口气！”娜扎嗤笑。 女人并不反驳，再次把笑意挂在脸上，“把客人晾在外面可不是人宗的待客之道，我们进去说？” 说完，不等几人回应，率先进了大厅。 刚才娜扎和女人在门口闹得动静不小，洛锦绣虽在楼上也感知到了。 本来她还在奇怪，什么样的客人一来就动手？ 她站在窗口看了看，因为角度的关系，只隐约看到两个人，虽没看到正脸，但其中一人的身影已经印刻在脑中。 他怎么会在？ 是幻觉吧？ 洛锦绣不敢相信，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让她忍不住想要下去看看。 所以，当一行人进到大厅的时候，从楼梯上下来的洛锦绣正好和沈说的眼神对上了。 猝不及防。 沈说无法表达自己的此刻的心情，他想确认这是不是真实的，可挪不开脚步。 洛锦绣的表现更为直接，踉跄飞奔下楼梯，脸上挂着泪痕，扑到沈说的怀里。 温暖的怀抱，真实的触感，熟悉的气息。 是她的沈说哥哥没错了。 这几天，洛锦绣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其他她已经非常虚弱了。 见到亲人后的精神骤然放松，她“幸福”的晕了过去。 只是手臂还死死的环抱着沈说的腰没有放松。 沈说当然也察觉出了自家表妹的异样，焦急的唤了两声见没有回应，便有些慌乱。 娜扎走到沈说身边，“没事，就是累了。” 沈说放心下来。 随即目光转向人宗的宗主，她这个罪魁祸首！ 女人施施然坐下，并吩咐人准备了茶点。 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看向沈说，“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把你表妹带回来吗？” 沈说无暇多想，但也不得不去想一想这个问题。 是啊，为什么呢？ 洛锦绣一个普通高中生，值得一个人宗宗主如此对待？ 这里面必然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再结合着女人之前说的，什么别走了，什么嫁妆，沈说觉得这里面的隐情还不浅。 想不通只能静待下文。 女人似是有追忆的神色，缓缓开口，“绣绣是我的女儿，你家里人没和你说过，绣绣不是你小姑亲生的嘛？” 像是在自问自答，“当然不会和你们这些小辈说，徒增烦恼罢了。” 沈说已经僵立在当场。 如果不是要抱着洛锦绣，他现在估计已经支撑不住了。 此刻，沈说的脑中就像是放电影一般，从有记忆开始，他和洛锦绣相处的画面一幅幅的展现在眼前。 小时候的洛锦绣活泼灵动，却是个爱哭鼻子的鼻涕虫，每次哭的时候，沈说都会在一旁安慰，给她一块糖，给她捉蝴蝶，背她回家…… 稍稍长大一些，洛锦绣不爱哭鼻子了，却彻底成了沈说的跟屁虫。 沈说打狗她撵鸡，沈说上树她鼓掌，沈说挨打她瞪眼。 上了小学，洛锦绣的性子变得文静一些，还是喜欢黏在沈说身边。 两人之间毕竟有着四岁的年龄差，沈说上中学了，学业繁重了许多，两人没那么多时间在一起玩，洛锦绣便抽空往沈说家跑，父母给的零花钱她舍不得自己买东西吃，每次都会给沈说带一份。 一颗棒棒糖、一根冰棍……太多了。 她上初中，他上高中，两人玩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这并没有冲淡两人的感情，偶有的见面机会，兄妹俩亲密无间，开始相互说着长大的心事。 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洛锦绣对沈说的感情有了质的变化。 人生海海，现在的两人正值青春年少。 回顾过往，沈说发现，似乎从没在意过表妹和小姑姑父像不像的问题。 孩子或许都听到过长辈说自己的眼睛、鼻子像爸爸，脸型像妈妈这类的话。 但在沈说的印象中，确实没有人这么评价过洛锦绣。 现在看来，是讳莫如深还是形成共识？ 第126章 三宗齐聚 人宗的宗主有没有可能在打诳语，沈说不做他想。 因为没必要。 一个人说谎总会有原因和目的，身为一宗之主，图啥呢？ 虽然不想承认，但沈说的内心其实已经倾向于女人说的话。 但他的心中某个信念却愈发坚定，那就是：洛锦绣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永远是他沈说的妹妹。 娜扎不愿看什么家庭伦理的戏码，因为她就是这种戏的受害者。 “喂，你们适可而止！”娜扎不耐烦道，脸色有些黑。 女人故意板起脸，“你再没礼貌，我这个做长辈的真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你来啊！”娜扎瞬间炸毛。 沈说现在没心思看着两人斗嘴，洛锦绣还在他怀里呢。 “能不能消停点。”沈说先对娜扎说道，然后转向女人，“房间在哪，我先送绣绣去休息。” 女人指了指路上。 沈说毫不犹豫的拾级而上，他并不担心两个宗主真的打起来。 洛锦绣住的房间布置的很清新，沈说却无暇欣赏，把人安顿在床上，洛锦绣的手还紧紧攥着沈说的衣服。 一番动作，洛锦绣醒了。 本来就是气急攻心，气顺过来就好了。 看到真实的沈说就在眼前，洛锦绣再次忍不住的想要流眼泪。 “沈说哥哥……” 酥软的声音，带着丝丝的纯欲诱惑，让沈说心头一紧。 现在怎么办？沈说只想念佛。 沈说眼观鼻鼻观心，恢复正人君子的状态。 “我在，放心，好好睡一觉，我带你回去。” 洛锦绣目前的状态，沈说当然能看出来她严重的睡眠不足。 洛锦绣点头，瓮声瓮气，“沈说哥哥陪着我。” “好，沈说哥哥不走，一直陪着你。”沈说捋了捋洛锦绣的发丝，轻声道。 洛锦绣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又睁开。 “沈说哥哥，我都把你拉黑了，你有没有生我气。”怯怯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傻瓜，我是哥哥，怎么会生妹妹的气。”沈说眼神宠溺，“别胡思乱想了，赶快休息。” “哦……” 没一会儿，洛锦绣再次从被子里探出头，眨巴着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那我给你发的信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说觉得有些难顶。 于是他故意板起脸，“再不睡觉就打屁股了！” 洛锦绣像是乌龟一样，缩回了被子里。 楼下，娜扎和女人终于迎来了相对平和的对谈。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让你们找到，又这么轻易的让你们进入这里吗？”女人喝着茶，神色轻松。 娜扎正有此疑惑，“难道是因为沈说？” 女人笑着摇摇头，“是，也不全是。” “不要跟我打机锋。”娜扎感觉和这个女人说话真来气。 女人不以为意，“就像我之前说的，三宗必将也必然统一，我人宗谋划百年，当然势在必得。”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为时尚早？”娜扎心有忌惮，但嘴上不认输。 女人成竹在胸的模样自带着一股傲气，“我们拭目以待。” 娜扎不接话了，其实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内容，一个保证，一个不信，谁也说不赢谁。 本来娜扎今天的目的就是带沈说过来找洛锦绣的，现在人找到了，她又和这个人宗宗主话不投机，实在没有多留的必要，于是便打算离开。 女人看出了娜扎的想法，“何不多留一会儿，如果我所料不差，你那个久未谋面的爹应该也快到了。” 娜扎先是疑惑，继而愤怒。 她的父亲，天宗宗主，在她面前是禁词。 女人无视了娜扎的愤怒，“我很期待你们父女相见的场面。” “闭嘴！”娜扎怒吼。 女人笑得更大声了，仿佛娜扎越失控，她越兴奋。 铁雄看似大老粗的性格，其实某些时候心细如发。 作为一宗之主，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铁雄认为，人宗宗主刺激在家老大的手段有些像是刻意为之。 所以他不动声色的来到娜扎身边，悄悄用行动暗示，让娜扎不要中了对方的圈套。 其实娜扎已经反应过来，在一个敌对者面前丧失理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行为，她的确冲动了。 调整了情绪，娜扎把眸光投向二楼。 女人的眼中透露出些许的赞赏。 也就是些许而已。 她和娜扎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人宗百年谋划，当然希望马到功成。 身处洛锦绣房间的沈说当然也察觉到了楼下的动静，不过双方没有大打出手，就表示没到最坏的境地。 洛锦绣已经睡着了，他不许楼下的动静把她吵醒。 给表妹掖了掖被角，却发现她的手还抓着他的衣角。 沈说会心一笑，轻轻解开了表妹的手。 他不会离开，就算要离开，也会带着她一起。 关上房门，沈说下楼，双方相对而坐，俱是沉默着。 沈说并不想做和事佬，终究是道门内部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不过心肯定是更偏向于地宗这边的。 看到沈说下来，娜扎起身，“我们走。” 沈说站着没动，“我表妹在睡觉，再等会。” “回去也能睡，不比这里差。”娜扎坚持。 沈说欲言又止，人家这么轻易让你进来，就不会那么轻易让你出去。 娜扎岂能不知，不过艺高人胆大，自信她想走，没人能拦得住。 女人也缓缓起身，并不理会产生“内部矛盾”的两人，而是径直走向门外，眺望北方天际。 一个小黑点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黑影，黑影显露出人形。 气势十足的天宗宗主到了。 来人一身儒衫，身形高大，面容坚毅。 天宗与人宗两位最强者面对面，一个气质卓然，一个英姿婉约。 没有预想中的火星碰地球，只是自然的看着对方。 不说话却也不显得奇怪。 娜扎已经重新坐下，沈说和铁雄都能看出来，她在隐忍着什么。 相比于局内人，沈说这个局外人则想的更多，三宗大佬齐聚，如果说这不是一场预谋他都不信。 而预谋的人自然是那人宗女子，不过他并没有感受到来自周边的危险气息，尚不清楚人宗的底气在哪。 沈说想的是，如果一旦开打，他如何能够保护洛锦绣全身而退的问题。 至于其他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顾好自己就行了。 转瞬间，高大男人和婉约女人联袂进入大厅。 三宗魁首正式聚首。 第127章 人宗谋划 娜扎本就是个萝莉脸，安静坐着不说话的时候，像个中学生。 不知情的人哪里会想到她竟然是一个门派的大佬，是一个绝世高手。 儒衫中年人进入客厅后看了娜扎一眼，不过娜扎是背对着他的，看不清表情。 反而是站在娜扎身边的铁雄微微点头，表示对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以尊敬。 男人姓屠，名远山。 中年女人招呼落座，吩咐下人准备茶水，气氛一时竟有些融洽。 一旁的沈说显得有些突兀，他不想掺和进道门内部的纷争，但好像又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兰姨是个有眼力见的，赶忙拿了张椅子给沈说坐下。 她对于小姐的这位表哥报以极高的善意。 沈说谢过，兰姨笑颜如花。 沈说看兰姨看他的眼神好像直接在说“满意”二字。 沈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现在的关注点更多在居中而坐的三人身上。 三人肯定各有心思，面上看似一团和气（娜扎除外），心底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女人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起头的那个。 “今天几位贵客不约而同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何况你会不知道我们会来？”屠远山意思是让女人直接切入正题。 女人并不着恼，“屠宗主风姿不减当年，想不到性格还是那般直爽。” 屠远山喝了口茶，看向娜扎，“娜娜，就这么不愿意面对我？” 娜扎转头，眼眶微红。 “面对你，怎么面对你，还是希望我叫你一声父亲？” 屠远山摇头叹息，“上一辈的恩怨，不该你来承担的。” 呵，娜扎嗤笑一声。 屠远山似有悔意，“当初或许是我错了，不过当时的情况不容我放弃天宗，事后想想，其实也不用如此决绝。”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娜扎咬牙切齿。 屠远山摇头，微微叹息。 沈说的身份有些尴尬，三宗聚首，正事没谈，居然先开始了一场家庭伦理剧。 女人似乎并不着急，看着这对父女在一旁表演。 说表演其实也不准确，应该是有感而发。 家事一时间谈不出结果，两人也知道今天的场合重点在何处，索性收敛起那些恼人的情绪，正式进入三方会谈的节奏。 “看妹子你的意思，是想要统一三宗？”屠远山直截了当。 屠远山喊女人“妹子”并不违和，年龄上，屠远山略长几岁，身份上，人宗宗主家族所在一脉往上三代和屠家是本族。 不过后来为了躲避战乱和同门的追杀，把屠姓改成了杜姓。 女人名叫杜星和。 不过娜扎并不知道这些。 被屠远山直接说出来自己的目的，杜星和不见丝毫的慌乱，反而笑意盈盈，“既然屠宗主喊我一声妹子，我也不玩什么虚虚实实那一套了，敬你一声老哥，我确有此意。” 屠远山有些哭笑不得，“还真是一点都不藏掖啊。” 娜扎的反应则更为直接，“那也要问过我手中的银针答不答应。” 杜星和胸有成竹，“百年谋划岂可儿戏，人宗三代人的努力，我不容许有任何的差池。” “你说什么就什么咯。”娜扎继续呛声。 杜星和翘起二郎腿，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姿态闲适，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至于人宗的谋划到底是什么，现场肯定是不会挑明的，那么今天聚首的目的是？ 就相当于通知一声，我要来打你了，你做好准备？ 这么有礼貌的吗？ 礼不礼貌先放一边，其实人宗早已动手，孙养正的反叛就是最明显的证据，至于还有没有隐藏的，已经使出来的手段，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过屠远山马上给出了答案。 “那本《鬼谷秘术》的秘密，是你透露给司铭辰的吧。”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杜星和并不隐瞒，“不错。” 这么看来，其实人宗的行动并不是刚开始，最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有行动了。况且想要餐食一个天宗的长老，不可呢在一朝一夕之内完成，孙养正的背叛应该也是早就进行了渗透。 娜扎也是有着玲珑心思的，现在想来，金家父子的死主要原因是金浩俊的疯狂，可这疯狂的背后到底是何人指示，就有待思考了。 之前的证据都指向秦枫，因为双方是竞争关系，可如果这是一盘大棋，那么秦枫，或者说秦家都有可能是棋盘上的棋子。 可怕！真的能如此谋虑深远吗？ 一步步餐食天地二宗的纸面实力，不得不说人宗挖的一手好墙角。 这就是所谓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吧。 现在天宗四大长老全军覆没，俗世代表秦家离心离德。 地宗看似损失较小，只有金家父子和一个长老身死，两名护法重伤，可毕竟整体实力和天宗有不小的差距，所以也算是伤筋动骨了。 这些都是在明面上的，天地二宗教众虽有数万，但大多是普通人，真正的核心就是堂主、护法、长老、宗主这些人，实打实算起来，数十人而已。 想到这里，屠远山和娜扎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这些年天地二宗只管内斗，何时被人偷家都不晓得。 除了脸色不好看，屠远山还有些愧疚的神色，这些年他只顾着追求更高的武道境界，宗门事物多由杨巅峰搭理，现在杨巅峰身死，他其实难辞其咎。 更对不起娜扎母女。 可是现在后悔好像有些迟了。 杜星和敢独自面见屠远山和娜扎两人，就充分表明她是有恃无恐的。 在场几人，默认屠远山战力最强，娜扎和杜星和估计在伯仲之间，铁雄则要稍逊一筹。一旦三方开打，没有谁能保证对谁一击必杀，如果陷入缠斗，在人宗的地盘，最终谁会吃亏不言而喻。 沈说坐在一旁默默看着有些凝重的场面，不做声。 好歹我是主角，都不把我的战力考虑进去的吗？ 太不给面子了吧！ 三宗大佬在那纠结，或者说在心中谋划今后的路，现场落针可闻。 沈说坐不住了，他无意参与，更不想耗时间。 所以他觉得该说些什么，甚至做些什么。 第128章 杜星和的后手 凡事看淡，不服就干！ 这或许是某些人的处世宗旨，但绝对不是三宗大佬和沈说的。 三人的对话内容，沈说全部听在耳中，人宗消失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让人失去了防范之心，所以才有乘虚而入的机会。 屠远山和娜扎为何现在还在隐忍，沈说不知道答案，估计是在思考着如何把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也有可能在想着还有什么底牌可以面对眼前的局面。 三宗大佬互为犄角之势，不知道这样的相持还要多长时间。 他们可以耗着，沈说并不想耗着。 司芊芊还在等他回去，洛锦绣的事还要和家里报个平安，他更不想卷入这趟浑水里。 尽管他和娜扎算是盟友，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放弃某些更重要的东西。 沈说只能保证在可能的情况下兼顾娜扎的人身安全。 至于娜扎需不需要，那是另一种说法。 虽然身在人宗地盘，沈说还是要把矛头对准杜星和。 这个疑似表妹生母的女人，他有些看不透。 如果杜星和所言非虚，那么洛锦绣其实并不是他的表妹。 这样的改变他不能接受，不管事实如何，洛锦绣永远是他表妹。 所以，他现在要带洛锦绣离开这个地方。 “三位宗主，你们道门内部的事，我无意参与，就不叨扰了。”沈说起身抱拳，“杜宗主，洛锦绣我要带走，不管你愿不愿意。” 可以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沈说话毕，最先看向他的竟然是铁雄，眼中充满惊诧，好像在说，你沈说这算是过河拆桥吧，把你带到了地方，你就撂挑子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沈说没看铁雄，转身准备上楼。 冷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敢！” 沈说的脚步不停。 刚上到第一级台阶，杜星和的身影急掠而至，站在比沈说高三层的台阶上，与沈说对视。 沈说依旧拾级而上。 杜星和一掌劈来，掌风凌厉。 沈说抬掌相迎，劲气四溢。 杜星和退回第五层台阶上，沈说落回第一层。 双方都没用全力，第一次交手旗鼓相当。 “沈说，看在你是绣绣喜欢的人，我不和你计较。”杜星和神情严肃，“但下不为例！” “我今天必须带走表妹。”沈说毫不退缩。 杜星和显然也被惹出了真火，“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沈说一步踏出。 杜星和严阵以待。 一旁沙发上的屠远山和娜扎同时起身，不由自主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冒出一个念头。 合三人之力，或许能瞬杀人宗宗主。 这样的念头一旦起来，就很难再压制下去，两人的身形来到沈说左右。 杜星和眼中寒芒一闪，“这算是父女俩放下成见，冰释前嫌了？” 屠远山不置可否，娜扎是个嘴上不饶人的，“解决了你，再和他算账不迟。” 形势突然的转变让杜星和有些措手不及，别说三人联手，就是其中任意两人，杜星和都肯定应付不过来。 看似占尽优势的三人，沈说面庞坚毅，娜扎气势十足，而屠远山神色有些凝重。 身为天宗宗主，四人中战力天花板的存在，他知道，如果仅凭战力，杜星和几无还手之力，但作为成名已久的他来说，道门内部的秘辛他会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人宗有一门推演未来之法，修至大成，妙用无穷。 他虽然不知道杜星和将这门秘法修到了第几层，但想来推演自身未来三天的运势是没问题的。 今天的会面应该早就在她的推演之中，如果明知有此一劫，定然会做出万全的准备。 人宗蛰伏百年刚刚现世，哪有宗主就把自己玩死的道理。 一念至此，屠远山蹙眉沉思，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还有着怎样的谋划和手段。 杜星和的表情看似怒极，却无多少的慌乱，这更加坚定了屠远山的想法。 这女人有后手！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虽然很想快速解决了杜星和，但双方依旧呈对峙之势。 可是时间是不等人的。 “杜宗主，如果你真的是绣绣的生母，难道不更应该给她一个平静祥和的生活环境嘛，你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卷入这些打打杀杀的纷争之中！” 沈说的话可谓一针见血。 杜星和不以为然，“我的女人自然要继承我的一切，今后她要掌控三宗，重振道门荣光，现在就要磨砺她的心性。” 沈说气结，“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你不觉得这样很跋扈，很残忍吗！” “等她走到顶峰，世事皆在掌握的时候，她会理解的，甚至会感谢我。”杜星和的眼中已经有了憧憬。 “不！”沈说大声反驳，“我和绣绣相处了十八年，我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开心会笑，伤心会哭，有时没心没肺，但没有你期待的那种志向，她更向往现世安稳。” “那是她之前没有机会接触更广阔的的世界！”杜星和一意孤行。 沈说要被气笑了，“你有如此远大的抱负，当初为何会把她弃之不顾！” 这句话像是刺中了杜星和的软肋，一瞬间，她的气势降了下去。 哪个做母亲的舍得抛下自己的孩子呢，还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就在这时，机不可失！ 高手之间，胜负就在一瞬，杜星和的破绽被三人抓住，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三人似乎有着配合多年的默契，屠远山攻上路，娜扎攻下路，沈说攻中路。 三四级台阶的距离在几人的面前根本不是距离。 等杜星和稍有回神，三人攻势已至，密不透风，无从下手。 可杜星和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绝望神色，反而一片淡然。 三人意识到问题，可已经无法收手。 杜星和的身影陡然消失，无比诡异，三人骤然有种千斤之力打入空气之感。 难受。 几乎在同一时间，别墅四面传来机括之声，每一扇窗户、每一道门，每一条廊道瞬间降下金属闸门。 眨眼间，别墅一楼已成囚笼。 而重新现身的杜星和站在二路俯瞰一楼的四人（还有铁雄），像是在看四个笨蛋。 屠远山、娜扎和铁雄都知道她有预知术傍身还敢闯进来，不是笨蛋是什么？ 至于沈说，乖乖做她女婿不好嘛，他将见识到这个世界最美的风景。 这都宁愿不要，不是笨蛋是什么！ 第129章 天宗覆灭 在座（在站？）的各位都是高手。 娜扎和屠远山，包括沈说都预想过来到人宗的地盘会面临着危险，热兵器、冷兵器、用毒、高手围攻……机关暗器自然也想过，不过身为高手的自信，一切鬼蜮伎俩都是旁门左道。 神来杀神，佛来杀佛便是。 进入大厅后，身为高手的直觉让三人都暗自查探了周围的情况，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不仅没有暗中隐藏人手，甚至整座庄园别墅，除了杜星和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宗高手存在。 至于别墅之外，三人都没太在意，真要动起手来，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刚才在对谈的时候，三人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内心的防范一刻都没有松懈。 眼见沈说挑头发难，娜扎和屠远山都觉得机会千载难逢，便准备合击一举拿下这位托大的人宗宗主。 谁想到此举正中杜星和下怀，别墅的一层大厅瞬间成了一番牢笼。 四人被困，铁雄有着身为马仔的自觉，想凭着强悍的身体素质破开禁制。 一旁的沈说能看出来铁雄已经用了全力，可是金属笼子丝毫不受影响。 站在楼上平台的杜星和神色平淡，“不用白费力气了，如果没有十足的信心，我会用这种看似小儿科的笼子困住你们？” 虽然很气，但被关的四人不得不承认杜星和的话很有道理。 没有人问一些白痴的话，比如“你是想耗死我们”，或是“你是想让我们屈服于人宗”，因为不管什么结果，杜星和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此番动静终是把洛锦绣惊醒了，她俯身看着已成囚笼的大厅，沈说在和他对视。 “你快把沈说哥哥放出来！”洛锦绣冲到杜星和身边，抓着她的胳膊使劲摇晃。 杜星和不为所动。 一哭二闹三上吊似乎是女人的专属武器，洛锦绣却没这么做。 “你想对沈说哥哥做什么？” 知道杜星和不会因为她的态度心慈手软，洛锦绣试图冷静下来。 杜星和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语气中有些无奈，“不是我想对他做什么，而是他想要做什么。” “绣绣不属于这里，我只是要带她离开。”沈说盯着杜星和说道。 “我的女儿，去哪里我说了算，旁人没资格指手画脚！”杜星和隐含着怒气。 无谓的争辩不会有结果，洛锦绣再次平静的问：“怎样才能放沈说哥哥离开。” 杜星和摇头叹息，“要么他留下，和你结婚生子，要么……只有死！” 不知内情的人听到，大概会惊讶：还有这种好事？ 可是这样的结果，沈说和洛锦绣都无法接受。 杜星和是个言出必践的人，目前来说，对她最大的威胁是屠远山和娜扎两人，只要除掉两人，她便可以一统三宗，到时沈说也就不会存在太大的威胁。 这么看来，放了他也可以。 不过沈说是自己女儿心心念念的人，不为女儿做些什么总觉得亏欠太多，索性干脆把他留下好了。 毕竟放虎归山，也可能养虎为患。 所以，在明知是这个结果的前提下，杜星和还是说出了强人所难的条件。 那么她的目的其实很明确了，在囚笼中的四人，都得死！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也不是小白，就算是洛锦绣，经历了这许多，也不会再那么天真。 “我求你放过沈说哥哥。”洛锦绣再也维持不住摇摇欲坠的平静，泪水涌现夺眶而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答应你，我留下来，以后会安心的留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求你放过沈说哥哥。” 事急从权的话语，杜星和是何种段位的人，不过她并未当场揭穿，反而觉得饶有兴趣。 “那你先叫声妈给我听听。” 洛锦绣几乎没有迟疑，但沈说的声音更快，“不要！” 到了嘴边的话被吓了回去。 沈说此刻算是看出杜星和的为人了，说是想补偿对洛锦绣十多年的亏欠，可做出的事却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一件自己的附属品。 她是一个人啊，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这个女人怎么舍得像是逗宠物一样去逗自己的女儿！ 可能她心底里的那点歉疚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都要做三宗之主的人了，人设自然要先立起来。 可是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不找回洛锦绣，没人会知道她还有个女儿，现在找回来了，却不用心对待，只凭口头上一句“我的一切都将是你的”，真像是哄小孩一样。 沈说一直以新时代好青年标榜自己，既然是新时代好青年，总有一些价值观是坚定不移的。 可死不可辱。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愚见，但她实在不忍心看着洛锦绣被人当做一件玩物。 而那个人居然还是洛锦绣的生母。 所以沈说无比愤怒！ 他双眼赤红，想要破开这方囚笼。 娜扎感受到了沈说的情绪，她在劝沈说不要冲动，谋定后动方有胜算。 沈说挡开娜扎的手，不是当事人，不能够理解这种出离的愤怒。 自从被困，屠远山似乎如入定的老僧，默默坐在原先的沙发上，闭目不语。 如果说天宗宗主已经放弃希望，直接等死，任谁都不会相信。 所以，杜星和看似云淡风轻的模样，其实注意力从未离开屠远山。 她相信自己预知的结果，所以不觉得屠远山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不过防范万一还是有必要的。 困兽犹斗，对于战力卓绝的天宗宗主，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此时的杜星和就像是抓着老鼠却不急着去吃掉的猫，玩老鼠的过程才是最令猫开心的过程。 洛锦绣还在祈求着，不过那声“妈”始终没有叫出口。 娜扎也学着屠远山，安坐在一旁，像是在考虑着在如何破开这个死局。 沈说当然也在思考，他在跟系统做着内心的交流。 寻宝系统倒是给了他方向，那就是听杜星和的，有一个富可敌国的丈母娘，还有一个美艳小娇妻，妥妥人生赢家。 沈说让它去死。 看来系统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否则不会拿宿主开这样的玩笑。 难道真就到了绝路？ 相持的时间，别墅外面来人，其中一人五短身材，相貌倒还说得过去，另外一人赫然正是反叛天宗的孙养正。 杜星和看到两人联袂前来，脸上的笑意终于不再藏着掖着。 屠远山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眸露精光，摄人心魄。 孙养正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旧主，不过很快便移开目光。 “孙长老，对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下手，你的良心会感到不安吗？”屠远山质问道。 杜星和回答了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从今天起，天宗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了。” 很直白的一句话，却透露出了很多的信息。 娜扎怔然，沈说若有所思。 屠远山长叹一声。 第130章 没有绝对的绝对 r 第131章 定义强者 杜星和敢以伤换命，不过仗着预知术的能力。 在今天之前，她的确算过她、娜扎和屠远山三人的命数。 娜扎的命数有些飘忽，术法中并未明确指出她的生死，而她的命数和娜扎的相似，有种迷雾遮罩的感觉。 但屠远山的命数是明确的，死路一条。 本来杜星和还有些犹豫不决，要不要有今天这场布局，但看到屠远山的命数后，就打消了疑虑。 最强之人都死了，就算过程有些风险，有什么不能放手去搏一搏的呢。 富贵险中求，况且这里面又没有那么“险”。 杜星和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只要过了今天，统一三宗，成为道门至尊，人宗将笑傲江湖！ 她死也不会想到，变数竟然会发生在沈说的身上。 不是说她对沈说不够重视，能够杀了地宗的长老，重伤季卿才，把秦家搅得天翻地覆，沈说这个无名小卒绝对不是可以忽视的对手。 但她有洛锦绣这张牌，不怕沈说不投鼠忌器。 有时候，人的心肠太软也不是好事。 把一楼打造成囚笼，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人被困在一隅的样子，杜星和的心愿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之后用强劲的电流杀死几人，任你功力再强，也只有灰飞烟灭的结局。 千算万算，杜星和没有算到沈说的底牌。 寻宝系统的核心就是电，利用电能刺激宿主的身体机能变化。 沈说不知道系统所携带的电能从何而来，但他知道能量守恒定律，系统的电能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在连番对战过程中，沈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系统也是需要休息的。 在休息的间隙，系统应该是在运用他所不知道的手段在汲取这个世界的电能，从而好让自己在下一次满血复活。 不管是什么样的方式和途径，沈说不想去做过多的探究，只要系统不弃他而去就行。 系统晋升的机制沈说也不清楚，不过他知道现在处于第二阶段。 而据系统之前的表述，一共有四个阶段。 之前沈说还在想着，如果按部就班的让系统进行升级，到第四级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还是要感谢杜星和啊，如果没有她的助攻，沈说都不敢想象竟然还有这种方式可以帮系统充电。 虽然过程有些难熬，他现在就像是被雷劈了无数次，头发如杂草，衣服冒黑烟，脸上如锅灰……怎么一个“惨”字能够形容。 相比于外表的凄惨，沈说的内心可谓狂喜，因为系统在电流过后主动和他连上了，并告诉了他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系统进阶了，一举突破到了最高的阶段，也就是第四阶段。 沈说试着攥紧手掌，拳头表面电光闪烁。 内视自身，沈说可以清晰无比的看出来自己身体的内部结构，血液的流动，心脏的搏动，甚至是细胞的跃迁。 无穷无尽的能量被压缩在身体这方小空间，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带着莫大的威势。 很玄妙的一种感觉，沈说觉得，只要他想，摧毁面前的这幢别墅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 看着衣衫褴褛的沈说，杜星和眼中的不可思议真真切切。 如此强大的电流下，竟然还能活着，不仅活着，还能站着，不仅站着，看起来精气神似乎还很好的样子。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想不通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沈说竟然能够破开藩篱，要知道那可是世上最坚硬的金属。 没有时间多做思考，杜星和快步后撤，同时三枚飞刀向沈说射来。 骤然而至的飞刀悬停在沈说面门半米处，不得寸进。 若仔细观察，会发现沈说的周身已经被一圈若有若无的电弧包裹，外物不侵。 飞刀颓然落地。 又是数枚飞刀陆续而至，无一例外，步了后尘。 杜星和不再做无用功，转身欲飞掠而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刚刚离开地面不过一米，杜星和就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牵扯着自己，任凭她已经把内力发挥到极致，依然逃不开被一点点拉回地面的现实。 沈说在后方举着右手，脸上云淡风轻。 杜星和眼见跑不掉，准备顺势借力，骤然冲到沈说面前，准备给他来一招出其不意。 只能说想法很好，现实被啪啪打脸。 沈说挥手掸掉杜星和手中的匕首，右手五指成爪，瞬间捏住杜星和的脖子。 像是小鸡仔一样被人提了起来。 挣扎都没用。 眼眶已经渐渐充血，呼吸早已变得不畅，杜星和感觉到了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终于有人宗的教众赶来，眼见自己的宗主被人挟持，各个想要冲上来把沈说就地正法。 沈说腾出一只手只是随意一挥，冲在前面的人如遭雷击。 是真正的如遭雷击！ 浑身颤抖不已，口眼歪斜，口吐白沫，继而瘫软在地。 一波波冲上来的人，一波波的倒下，无论实力高低，全部一掌了结。 后面的教众不再做无畏的冲锋，此刻的沈说仿佛像是一座高山，他们穷尽一生都无法翻越的高山。 杜星和的眼中已经显露出绝望。 “杜宗主，被人捏在手中，被当做蝼蚁的感觉如何？”沈说杀人诛心。 杜星和发不出声音，沈说松了松手。 “我自信算无遗策，可还是低估了你。”杜星和大口喘气。 “那还是要感谢你。”沈说没有明说强大电流带给自己的机遇，因为你杜星和也没必要知道。 “还有什么遗言？” 杜星和此刻才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悲喜转换的太快，真是世事弄人。 像是屠远山死前一样，杜星和快速回顾了自己的一生，很多的唏嘘在心头。 终成空啊终成空！ “帮我照顾好绣绣。”杜星和闭上眼睛。 “这个不需要你说。” 沈说右手加力，指节一拧，“咔嚓”一声，杜星和就这么死了。 擒贼先擒王这一手，沈说玩得贼六。 人宗的教众见自己的宗主已死，面面相觑之后便做鸟兽散。 偌大的别墅庄园，除了满目疮痍，只剩下寒风萧瑟。 洛锦绣和娜扎还没有醒来，沈说摸出手机给家里报了平安。 此间事了，天宗覆灭，人宗谋划成空，好像最后地宗成了受益者。 不知娜扎醒来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沈说看着落日的余晖，心思深远。 第132章 未来的路还很长 沈说时常会想，人活着为了什么呢？ 从小到大，父母、老师、长辈都在问我们长大以后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这或许就是期许吧。 一个人活着如果没有目标，那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目标不一定要志向高远，也可以脚踏实地。 沈说从来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或许是受家庭的影响，或许是从小就树立的价值观在起作用，他觉得，有个爱你的同时也是你爱的人陪伴在身边，生俩孩子，养条傻狗，这样的日子就很好了。 有这样想法的人或许不在少数，但被磨灭心性的更是不知凡几。 资源有限，但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想要实现全民共产，或许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罢了。 沈说非常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有了一，就想着有二，有了二还想三、四、五、六、七…… 这应该就是人的欲望吧。 无限的欲望催生出弱肉强食的社会。 屠远山也好，杜星和也罢，还有死去的金家父子，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已经可以笑傲江湖，可是“想要更多”最终害了他们。 在杜星和丢出形似手雷的闪电球，以为一切胜券在握的时候，沈说自己都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或许是死亡之前的下意识动作，沈说牵起娜扎的手，又隔着囚笼的缝隙拉住洛锦绣的手，就当做是最后的安慰和陪伴吧。 毕竟一个是并肩战斗过的盟友，一个是亲密无间的兄妹。 强大的电流侵入身体，正准备坦然赴死的沈说突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寻宝系统原本一直处于佛系的状态，却在有强力电流注入的时候焕发了第二春。 闪电球释放出来的电流并没有在沈说的全身进行游走，碰触到娜扎和洛锦绣身上的电流也都被沈说吸引，或者说被寄宿在沈说体内的系统吸引，纷纷融入寻宝系统那无尽的蓄电池中。 不断被温养的寻宝系统好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本来只能按部就班帮助沈说升级，现在家底厚了，可以使劲造了！ 所以，寻宝系统毫不犹豫的帮助沈说强化了身躯，更是一口气帮他升到了最高的第四级。 感受着身体内无比充沛的能量，沈说有一种一拳打穿天地的豪气。 何况是这囚人的藩篱。 所以，白炽的光遮蔽视线的时候，沈说一拳轰开了囚笼的一角。 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属不过如此。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沈说好想唱一句“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所以才有了尘烟消散后，杜星和一副见鬼的表情。 看来有时候过于相信科技和自己以为的万无一失的算计，也不是那么靠谱。 所以，杜星和死了，人宗的百年谋划毁了。 人生百年，看似漫长，若放在时光洪流中，不过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罢了。 什么功名利禄、富贵荣华，最后终将烟消云散。 有人说，现在的追求不过是为了子孙后代的福荫。话是没错，但世事变化无常，家族兴衰、门派兴荣往往不是当代之人能够左右的。 又有人说，尽人事听天命，只要自己过的舒坦，何惧旁人的眼光与闲言。 沈说觉得，人还是要有追求的，不能过高，也不能太低，认清自己最重要。 他虽有大侠之梦，却不意味着一定要为国为民，太高层次的东西，他接触不到，也没那个心思去接触。 所以，他的想法很简单，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自己乐意去做的事就好，家人平安健康是他最大的心愿。 至于路见不平，能出手就出手，遇不上也没办法，他的目标只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是去当除暴安良的执法者。 落日余晖把沈说的身影拉得很长。 同样的场景和处境，沈说昨天才刚刚感受过，那是在秦家庄园。 想起秦家，沈说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只要秦家再出什么幺蛾子，他不介意让唯冠集团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洛锦绣和娜扎还没有醒，沈说找了辆车把两人安顿好，驾驶着出了杜星和的别墅。 后视镜里的世界越来越小，沈说心中有着无尽的感慨。 夜晚的高速上，沈说开车在飞驰。 到了娜扎的家，司芊芊倚在门边，翘首以盼。 一如昨天的模样。 沈说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温香软玉在怀的那一刻，沈说的心告诉自己，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娜扎已经醒了，看着门口腻歪的两人，白眼一翻。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神情迅速落寞下去。 洛锦绣坐在车里，看着自己的沈说哥哥和司芊芊相拥的画面，她多希望自己现在还在昏迷中。 进到屋内就闻到了饭菜香，原来是司芊芊做了晚饭。 “我都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你怎么做了这么多菜。”沈说宠溺的刮了刮司芊芊的鼻子。 司芊芊翘起嘴角，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其实后面还有想说的，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太闷了，沈说那边的事情又帮不上忙，想着沈说之前在她家老房子里做的几顿饭菜，她也有了动手的心思。 网上的做菜教学视频很多，司芊芊是个聪慧的人，在浪费了大半的食材后，终于做出了一桌卖相尚可的饭菜。 为了避免翻车，每道菜她都事先尝了尝，不算多惊艳，但最起码没有太多的差错。 四人落座，开始吃一桌子难得的家常饭菜。 吃着吃着，洛锦绣就哭了。 “沈说哥哥，我想我爸妈了。”一口饭包在嘴里，含糊不清。 沈说摸了摸表妹的头，“明天我们一起回皋城。” “嗯。” 一桌饭菜，沈说吃的最多，一是因为真的饿了，另外则是觉得司芊芊第一次下厨，作为男朋友的他怎么也得给些面子。 况且饭菜的口味不差，对于第一次做菜的人来说，很难得。 饭后洗锅刷碗的活被司芊芊和洛锦绣承包了，娜扎则和沈说靠在沙发上谈事情。 经此一役，天人二宗名存实亡，地宗想要接手一统三宗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但娜扎并没有这个打算，她的想法很彻底，解散地宗，从此再无道门三宗。 普通人就该过着接地气的生活，不要被宗门所累了。 沈说完全支持娜扎的想法。 同时，娜扎再次提到了要把金泰集团交给沈说的想法，沈说刚想拒绝，寻宝系统提示他还有一个任务没完成，那就是成立公司，做成世界五百强。 如果接手了金泰集团，会少走很多弯路。 沈说勉强答应下来。 娜扎嘴角抽抽，能看出沈说是真的“勉强”。 一夜无话。 第二天，沈说三人和娜扎告别，他们要前往皋城，娜扎则要着手处理解散 宗门的各项事宜。 本来沈说还问要不要帮忙，毕竟接了人家这么大一个公司，不客气一下说不过去，结果娜扎一个电话叫来了五个人，看起来都是精明强干的类型。 沈说佩服的五体投地，地宗的底蕴还是很深的。 最起码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弱。 不过今后这些都会化为往事了。 去往皋城一路畅通。 当田野村庄慢慢看不见，城市的轮廓已经依稀可辨。 都说近乡情怯，除了司芊芊作为“新媳妇”有些忐忑之外，沈说和洛锦绣的神情更多是向往。 向往这座生我养我的地方。 第133章 结局 动手写这本书之前，其实主线在我脑中还是挺清晰的。 一个有些衰的小人物通过寻宝系统走向人生巅峰的故事。 很烂俗，似乎也没有什么新意。 但我却想把它写出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在写作这件事上，每个动笔的人或许都会自我感觉良好，进而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最后被现实狠狠的打脸。 那些像是弱智一样的文章竟然会有那么高的热度，我感觉所处的世界有些玄幻。 可反观自己的作品，呵呵，我好像连弱智都不如。 这时候我往往会安慰自己，本来也没有抱多少期待，看淡一些啦。 夜深人静时，意难平还是会有的。 这就让我发现一个规律。 跟着感觉走这种事果然不是很靠谱。 主角不装逼，没意思，不开金手指，无趣，剧情也崩了，彻底塌房。 写作是我的爱好没错，好在并不是我的主业。 如果西北没有沙尘暴，我喝西北风都喝不饱。 这也更让我知道了写作，尤其是写长篇时，大纲的重要性。 不排除有脑思维发达的像是施瓦辛格肌肉那样的大神。 可显然我并不是。 所以认清自我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 但有时，我又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呵呵，有时候撞了南墙也不一定会回头） 自负在有能力的人身上是优点，在眼高手低的人身上无知者无畏。 你猜我是哪一种人。 不好意思，猜错了，我两者都不是。 在写作上我没有很强的能力，这点我不否认，但也不算眼高手低。 为什么呢？ 如果我眼高手低，这本书不会写到四十多万字。 如果我有能力，这本书不会如此扑街。 所以，只能到此为止了。 断更很长时间了，这期间想法总时不时会冒出来，但指望一时的想法能够支撑百万字，甚至更多字的内容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或许也有可能，只是需要很多的时间。 在这个写作讲究效率的时代，你断更几次试试？ 尤其对于小白来说，那是致命的。 《我开启了寻宝技能》就只能到这里了，不是后面没的写了，而是主线和剧情已经偏离了我的设想太多。 这更加说明了靠着感觉走对我来说是非常不靠谱的一件事。 如果说一个人写书不是为了认可和收益，那么这人肯定是个伪君子。 单纯靠爱好发电这种事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写这些牢骚也只是自我的吐槽罢了，毕竟从头至尾可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些话。 至于后面还有没有新的故事，难说。 谁让我“爱好”写作这件事呢。 反正有太多的业余时间…… 想写，总会有时间，也总会有理由。 如果还有下一本书，我的构想是这样的…… 一个学霸，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学渣，查不出原因的那种。 然后学渣加入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任务居然是拯救世界。 科幻片看多了的人总会异想天开。 穿越，系统、重生、修仙……好像都没有。 是不是已经判了一半的死刑了？ 无所谓。 我自娱自乐。 【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