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土窝》 第1章 重生了 第1章 1. 重生了 这本书是重生六七十年代的农村题材小说。讲述主人公韩述苦重生到了豫北一个小农村,靠着自带空间和领先几十年的见识,把小村庄包括自己的地区发展壮大的历程。 韩述苦呆坐一晚上了,大脑放空,把来龙去脉理了又理,终于接受重生这个事实。 前世在学校工作二十多年,从教师然后主任,副校长,校长。然后被教育局委以重任,抽调驻村扶贫,任第一书j。 春来暑往,秋至冬去。这一去驻村就是四年半,县委大会小会强调的扶贫干部要提拔重用,特别是驻村一线干部更不能亏待。这些激动人心的领导语录慢慢失去了市场,随风飘去。 这天,韩述苦正在整理材料,每个季度必须上报贫困户家庭经济收入,每年必须要比上一年度收入增加,必须增加,必须的。 你说说,一个五保户,脑子还有问题,吃饱饭就到处窜。村委会与其兄弟协商,由其兄弟代为监管,国家固定兜底保障金由其弟自由支配,五保户耕地,宅基地由其弟继承。 就这么简单的收入,每年还要增加,已经增加到年收入3万多了,比全村人均收入都高一倍。我滴的祖奶奶,再增加想当村里首富吗? 这是上报第四季度收入了,这个收入决定了这一年收入的增加数据。把韩述苦愁的啊,从哪个方面再挖掘点潜力呢(上级扶贫办语),愁啊愁,愁啊愁,“嘎”,韩述苦愁过去了。 就这样,韩述苦重生回到了他前世念念不忘的扶贫村子,且回到了五十多年前。一下子重生来到了夏国五十九年4月17日。乙亥年,猪年,农历三月初十,星期五。宜结婚,开光,求子;忌出行,订婚,安葬,修坟。 原主韩述苦,十七岁,上周正在大庙公社中学读高二,村里来人急慌燎泡的把人喊回家了。原主父母去沙岗拉土准备跺院墙,沙岗发生塌方,双双被埋进去了,等村里人挖出来,身子都硬了。 韩述苦是老大,在队长指挥下,自家大大爷二大爷主办下,三月初十把父母安葬。 父母双双落土为安了,可把韩述苦难为坏了。骤逢灭顶之灾,作为长子,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最大的妹妹13岁,最小那个才4岁。要不是大娘派大堂嫂,一直帮忙照顾着几个妹妹弟弟,这个家怎一个“完”字了得? 也不知道谁看的好,三月初十,明明忌安葬嘛,偏偏韩述苦父母就这天下葬了。报应来了,白事处理完了,小妹妹也哄睡着了,焦头烂额又伤心悲痛,心力憔悴又对前景充满了恐惧,重负之下,韩述苦“嘎”抽过去了。 油腻大叔韩述苦重生回到了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与原主完成了灵魂交接,经过一晚上的复习加预习,一个新人类满血复活了。 这个村子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小,另一个也是小。不是,拿错剧本了,那是迅哥的话,另一个特点是穷。 先说说小,全村有二十来户,人口一百五十余口。这个村子叫小码头村,目前是半独立行政村。 全村一个姓氏,都姓韩,祖宗是从隔壁西码头村过来一个人,据说是乾隆年在这边常年看荒(真不知道荒有啥可看守的),就这样在这娶妻生子,定居下来。 这个老祖生了仨儿子,村里俗称老三门,并且还立了三处坟。一百多年不到二百年间,经历无数次兵荒马乱,发展到现在一百多口人,旧社会时候行政上也没分太清楚,新社会建立后,逐步完善基层政权,把村子划到隔壁西码头村大队管辖。 可村里太穷了,小队长整天去西码头要救济粮,西码头也不富裕呀,这时候全夏国都不富裕。小队长死缠活黏的,整天要粮要布要油要钱,反正啥都要,把西码头全村人都要恼了,要求村支书和大队长开除小码头,不让它和西码头一个村了。 西码头支书跑公社无数次,磨的公社一号最终同意小码头独立成行政村,任命了原来的小队长韩永昌为大队大队长,没有任命支书,由西码头支书杜学亚兼任。 为啥?不为啥,原因很简单,小码头村没有档员。 所以小码头村现在是半独立。分家是过了正月,二月二龙抬头正式分的。不分也不行了,撑不住了。 各村都在吃大食堂,一股劲吃了连头带尾有六个月,还过了个爽年,那真是“吃饭不要钱,老少尽开颜,劳动更积极,幸福万万年。” 眼看连粮种都保不住了,再大吃大喝,马上到来的青黄不接季节就要饿死人了。支书和大队长商议,停止大锅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小码头村就是这样子被踢出去了,小队长韩永昌领着几袋子粮食,灰溜溜回小码头村了。 全村老少爷们把粮食分了,各家支锅自己过了。幸亏是春季,到处都是野菜,目前还没有饿死人。 从村名可以看出来,这以前是个码头,临水。 以前的确是,村子在大河边,据说是大河古道,可惜现在村子方圆两公里连个水坑都没有。 黄沙从村子往东蔓延不知道多少里,断断续续经过好几个县,像大米县,火烧县,芹菜县曾经都是大河古道。 三国时着名的官渡之战就是发生在火烧县境内。 沙岗平均高达七八米,小码头村往东到毛庄村有个三公里,全部都是沙岗,往南到东码头村有个三公里,也全部都是沙岗。 这一片沙岗面积大约有十平方公里,本地人叫小丢圪垱(方言)。据说是婴幼儿死了不能埋祖坟,都埋沙岗里了,所以叫小丢。 后世韩述苦来驻村时,沙岗已经没有了,只存留一小片高岗,村里的善男信女集资在高岗上盖了座庙。 这方圆十平方公里都开垦成田地种植庄稼了。分属小码头村,东码头村,毛庄村三个大队所有。当地人把这一片地叫“漏地”,特别吃水,五黄六月得一周浇灌一次,还得肥料充足,收成才勉强可以。 小码头村往南二里地就是西码头村,西码头、东码头犬牙交错,只有他们自己村才分清楚哪是哪。 当地人把这三个村统称码头村。 往东是毛庄村,毛庄村和码头村都往南,就是大米县境内了,那边也是黄沙漫漫,码头村就是所属的大庙公社最南端,只有一条路通公社,想往南去大米县,没正了八经的道路,得穿林海夸雪原,不是,串词了,得穿古道翻沙岗。 可码头村好多姥姥家都是大米县那边的,因为这边穷,不好找到媳妇,大米县那边更穷,才把闺女嫁到这边。 毕竟这边所属的红焖县与地委(这时候还是专区)是地县同城,经济发展上要比大米县强好多,大米县最南端就是大河,再往南就过不去了,大河挡着呢。 大河离码头村八十里地,想想当年大河向南甩了八十里,不知道何年何月多少人多少村淹没在大河中。 这是一条多灾多难的母亲河! 小码头村就在这两县交界处,沙岗漫天的偏僻地方,这能富裕吗? 大庙公社所辖有将近三十个大队,按贫富程度大致分三等级,第一等级是北边沿三干河一线十来个村,因为靠着三干河水灌溉,各村生活最富裕,公社所在地大庙村就位于这条河流边。 三干河是群众胜利渠的一个支流,群众胜利渠是新社会建立后大长老视察大河时,大手一挥,发出号召“我们一定要治理好大河!” 然后水利部门遵照大长老指示在油茶县大河处开建渠首,命名群众胜利渠,流经油茶县,饸饹条县,红焖县,经红焖市区流向烧鸡地区。 第二等级是第一等级那些村庄再往南移,处于大庙公社腹地的十来个村子,这些村庄不靠河流,基本上都是靠天吃饭,但土地相对肥沃,收成还是可以的。 再往南,就是大庙公社最南边的几个村庄,都处于大河古道,像东西码头村,毛庄村,还有更东边的王庄,都属于这第三等级的村庄,土地是沙地,较为贫瘠,如果不是风调雨顺的年景,收成连填饱肚子都难。 小码头村就是属于第三等级中的最差村子,穷的连同为穷村的东西码头都看不上,北边村子的人都戏称沙土窝。 全村有可耕地900来亩,基本上都是沙地,很是吃水,收成不好。全部在村南、西、北三面,东边就是一望无际的沙岗,全村就西边有一条路联通码头村到公社的大路。 村子东边全部都是沙岗,人能通过,平车过不去,翻过小丢圪垱就是毛庄村。方圆十平方公里的沙岗,高低不平,阴森森的,一个人都不敢单独通过,除非傻大胆。 韩述苦家就在村东头,出门几十米就是沙岗,他父母就是去沙岗拉土想把院墙跺跺,结果没了。 留下老大韩述苦,17岁;老二韩大妮,13岁;老三韩二妮,10岁;老四男孩,韩述刚,7岁;老五妞妞,4岁。 韩述苦上学到公社读高二了,大妮读初一,二妮读三年级,这两个都在隔壁码头村学校,这个学校属于西码头,东码头,小码头三村共有。小刚明年才能上学。 新人新作品,欢迎品尝。 第2章 空间 第2章 2.空间 韩述苦父亲这一辈弟兄三个,大伯二伯老三都不识字,在旧社会饭都吃不饱,谁有那个闲心读书? 42年大灾难,村里有几家逃荒走了,据说是往西边一直走下去能找到吃饭的地方。 当时韩述苦他爷爷也想带领全家逃荒,奈何韩述苦快出生了,韩述苦他娘挺着个大肚子也没法逃荒走,遂全家都留下来了。 最终饿死了五口人。 新社会了,韩述苦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就在码头学校上小学、初中,然后又考到公社高中。这是刚成立的高中,要是早两年得去县里上高中,公社还没有高中呢。 这家伙学习还是相当好的,要是一直读下去,有可能考上大学。 奈何父母突然离世,作为家中老大,下面有四个缺爹少娘的娃,咋办?乖乖回家吧,最起码也得先把家撑起来呀! 想了一夜的韩述苦,把前世今生想的明明白白。没办法,既然重生到这个村这个家了,就凭当年的教师素质,就凭当年对村子的熟悉程度,就凭当年对村子扶贫攻坚投入的感情,就不允许韩述苦当逃兵。 想想后世的南山村,长江村,花园村,华西村,南街村,刘庄村,大寨村,京华村,回龙村等等一个个耀眼的村子,韩述苦自认,凭借脑子里储存的后世信息轰炸,自己又重生到夏国五十九年,完全可以打造出一个模范村。 啥大学不大学的,大学生后来都烂大街了,“本科生多如狗,研究生遍地走”嘛,那些明星村哪个掌舵者是大学生? 妥了,辍学回家支撑家业吧。辍学回家,不知道班主任可惜不,一年多来,班主任对自己关爱有加,固然有自己学习努力,有可能考上大学一面;也有班主任本性善良,慈母般关爱自己的学生一面。 想明白了重生情况,韩述苦也不再迷茫。既来之则安之,一个字,“干”就妥了。 前世,韩述苦也是个小说迷。无论是上初中高中时期读武侠、言情,还是大学时期读正统文学,还是后来读网络小说。 可以说,由于职业原因,韩述苦算得上读书破万卷的了。 特别是最近这十来年,读了不知道多少网络小说了,什么玄幻修真、穿越重生、历史都市、二次元等等,没有不涉猎的。 所以,对于自己的重生,经过一个晚上的调整,现在也坦然面对了。 突然,韩述苦想到,前世看了那么多网文小说,重生穿越者好多都自带金手指,有的是系统,有的是空间,有的是储物戒,有的是一个宝物,自己难道没有吗? 试试呗,找。“芝麻开门”,“天王盖地虎”,“你是风儿我是沙”,“春眠不知晓”……啥反应都没有。 看来是没有呀,要不要割破手指,全身抹点血。想到这,不禁打个冷颤,要是全身抹血,得多少血才够,起码得二斤。 唉,重生过来就是幸运之神照顾了,还要啥自行车? 算了,眯一会儿吧,马上天就亮了,小丫头和小小子醒了没有娘亲,还不知道咋闹呢。 这几天都是大堂嫂照顾着,自己和四小只还比较陌生,就昨晚费劲巴力的帮着大妹妹大妮把妞妞哄睡了,其实是她们哭累了睡着的。 眯着眼,放空思绪。 不行,饿! 突然感觉饿的发慌,昨天当孝子折腾一天,半下午父母才入土为安。又照顾几个小的,又思考一夜。重生兴奋劲支撑着,不觉得饿,这猛一下放松了,饥饿瞬间袭来。 正准备下床找点东西垫下肚子。忽然脑子里出现一个陌生的环境。惊的韩述苦脑子一紧,那个画面没了。由于太突然,还没有细看环境就不见了。 韩述苦思索一会儿,觉得那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空间。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是什么原因让自己看到空间的呢?暗语不行,密码好像没有吧,思来想去,当时好像自己饿了,才看到空间的。 对的,当时就是太饿了,想去找点吃的,空间出现了。那么现在定神,放空思绪,让身体处于自然状态。好不容易情绪平静下来,饥饿带来的胃酸阵阵,正努力抵抗饥饿,眼前一花,又看到那个陌生的环境了。 这次韩述苦有思想准备,稳定情绪,定睛观看。这是一个种满庄稼的地方,挨个走着看着,农作物有小麦,玉米,大豆,花生,红薯,谷子,水稻,高粱,棉花,芝麻,土豆等等,都郁郁葱葱的,长势喜人。 再往前走,一大片菜园子,茄子,辣椒,生菜,南瓜,菠菜,西葫芦,苦瓜,辣椒,黄瓜,西红柿,豆角,四季豆,大葱,白菜,包菜,白萝卜,胡萝卜,大蒜,茼蒿,青花菜等等,那叫一个水灵啊! 再前行,迎面是三间茅草屋,屋前还有个竹篱笆围成的小院,目测有个十米见方,走进一看,嗬,有猪圈,鸡舍,兔笼。最大的两头猪估计得有二百来斤,仔细观察,竟然是一公一母。小的有六头,百十斤到十来斤不等。鸡舍有几十只鸡,兔笼有几十只兔子。这些家禽家畜都是静止状态。 迈步到茅屋,正前方搭着葡萄架,串串绿盈盈的葡萄像珍珠般吊着。轻轻推了一下门,木板门咯吱一声,开了。进去是一间客厅,当门靠墙摆着八仙桌,桌边各一把靠背椅。左右各有一个门通向两边房间。往东边,是一间卧室,简单摆放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西边是厨房,盘一炉灶,锅碗瓢盆各种炊具齐全。 出了院子,到茅屋后面,一条溪流横亘,清澈见底,溪流中的水草活灵活现。 顺着溪流往东走,不远处有个池塘,塘中有鸭,鹅,鱼,都是静止状态。极目远眺,白云飘飘,云下是山坡,不大的山上种植着苹果、梨、桃、枣等各种果树。山坡上牛羊马都有,像一幅静态水墨丹青。 再远处,雾蒙蒙的,看不清楚。走到头,像一堵墙挡着,前进不了了。韩述苦来来回回把这个田园牧歌小农场走了好几个来回,用脚丈量了尺寸,长约有三百来米,宽有个二百多米,总面积估计六万多平米,换算成亩大约一百亩地。 把这个田园牧歌小农场探究一番,韩述苦还是没搞明白,没人,肯定是没有人了,别说活人,死尸都没有。但是所有的动植物都是静止状态,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在按下暂停键之前,肯定是勃勃生机,这个静止状态在这放着呢。 韩述苦苦恼啊,特喵的,机关在哪呢?肯定有机关。 韩述苦又回到茅屋,在客厅仔细观察,摆设很是简约,除了桌椅板凳,没其它东西了。进入卧室,也是简约风,一床一桌一柜,没其它物品了。 打开衣柜,嚯,里面满当当的,都是布匹,是当时下大众流行的棉布。有粗棉布,细棉布,有黑色,灰色,白色,蓝色,绿色。 韩述苦伸手拽着上面一匹布,纹丝不动,拽不动。 看床上,简单铺着褥子,床单。上面一条被子,叠放还比较整齐,不是豆腐块。被子上放着枕头带枕巾。韩述苦拿了拿枕头,也是纹丝不动。 扭头看了看床边桌,原来是三斗桌,忙抽中间抽屉,嘿,开了。 抽屉里摆放着几本书。拿起第一本,居然能拿动。封面写着“农作物育种方法”,看内容,原来是小麦,玉米,棉花,红薯,花生,水稻等等各类农作物怎样育种的。拿起第二本书,上面写着“家禽家畜饲养方法”,书中内容同样是猪牛羊马鸡鸭鹅等等各类家禽家畜饲养方法。第三本是“瓜果蔬菜种植方法”。第四本是“农机具制造”。第五本是“工厂建造”。第六本是只有几页纸张的小册子。打开一看,是这个农庄的来龙去脉说明。 原来,这是跟随韩述苦穿越时空过来的一项福利,这个农庄是随着有缘人的需求而变化。 随着时代的发展,空间会有各种各样的引领这个世界的技术,还有相应的工厂,还有实物产品。 初次见面,空间为有缘人提供了一些农业方面的书籍以及一些农机具制造方法。 空间里面的物品利用率越频繁,各种各样的物资、技术、实物产品出现的越多。 由于时空转换,这个农场静止了,等待有缘人到来。很明显,韩述苦就是那个有缘人,能重生的人,不是有缘人谁还是有缘人?尽管前世活了五十岁,没见过神仙鬼怪,可能重生到自己最后工作的地方,冥冥之中就是缘分。 从说明书中得知,空间需要到池塘里面激活,那里有个枢纽,是激活的开关。 激活后空间就自动成为有缘人的农场。有缘人随时随地都能用意念进出空间,可以双向带东西进出,不能带人。 新人新作品,欢迎品尝。 第3章 家人 第3章 3.家人 韩述苦赶到池塘边,仔细打量着。池塘有十米见方,池水相对没有溪水清澈,看不到池底。随手拿起地上个土坷垃扔进去,听声音得有三米深。 韩述苦脱下衣服,赤身裸体跳进池塘,随着潜入,发现池底有个发光物体,潜到跟前细看,像一颗珍珠,十厘米大小,泛着白光。韩述苦伸手抓住这颗珍珠,随即感觉手里的珍珠没了,感觉没入自己体内,消失不见了。 整个空间一刹那震动,特像地震了,接着就听见鸭叫鹅鸣声,身边不时有二尺长的鱼游来游去。韩述苦知道是激活枢纽开关了,忙浮出水面,游到岸边。 池塘里有鱼有鸭有鹅,都在游动。原来静止不动的溪流也潺潺流入池塘。 远处看,山坡上牛马羊有的奔跑撒欢,有的低头啃草。果树上那沉甸甸的苹果又大又圆,象一个个红彤彤的小皮球;那边树上结满了大大的柿子,象一个个红灯笼;一串串紫莹莹的葡萄挂在树上沉甸甸的,好像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还有那黄澄澄的梨,青青的脆枣,笑的咧开嘴的石榴,让人看了,真是馋涎欲滴。 这个空间好像没有四季更替,所有植物一直都是保持着丰收的景象,都是成熟的状态。 成了,韩述苦心中大喜,瞬间豪情万丈“农场在手,天下我有”。 随即韩述苦意念一动,身体已经在自家床上了。意念又一动,人立马进到空间里面了。来回试验几次,韩述苦终于放心了,这个空间就是自己的,可以随时进出。 又进入空间,韩述苦走到山坡上,摘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啃了起来。嗯,真甜啊!啃完苹果,又摘了一颗梨吃起来,同样甜腻腻的。 两颗果子下肚,饥饿感消失了。来到菜地,随手又摘了根黄瓜咔咔下肚,身子一闪出了空间。 韩述苦家共有三间茅草屋,父母小弟小妹一间,大妮二妮一间,韩述苦一间,只不过韩述苦高中住校,他那间屋子就是个杂货铺,摆着一张床供韩述苦睡觉,其余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是外边下雨还要在这屋里做饭。 父母去世后,韩述苦睡觉地方暂时没有动,大妮二妮还有小刚妞妞四人都睡在父母的床上。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大妮起床了。来到韩述苦的房间,要舀面熬汤。看到大哥坐在床梆上,随即说:“哥,咱家没有黄面(方言,玉米面)了,只剩这一把了。其它粮食也没有了,以后只能天天喝野菜汤了。” 看着这个大妹妹,听着她的话,韩述苦不由心酸。大头细脖,头发枯黄,这明显是饿的狠了,常年吃不饱饭才长这样子。 韩述苦忙说:“大妮,不用担心家里没啥吃,今天我到公社找我老师,告个别,以后就不再上学了。然后找我的同学,去他家借点粮食,把这一个多月撑过去。麦子收了就好了。” “我同学家都是工人,有余粮,肯定能借到,俺俩关系很好,我经常给他讲题呢。” “不用担心,哥今后不上学了,高中生,有文化,回来找永昌爷在大队做事,挣工分是最多的。咱家会越来越好的,相信哥。” 不知道是大妮见识少,还是觉得有文化的哥哥就是与众不同,听到大哥的话,原本揪着的眉头瞬间舒展,黯淡无光的眼睛也亮起了光泽。小脑袋像小鸡啄米样点头,嘴里面还“嗯嗯”不停。 韩述苦知道,这个大妹妹承受的压力太大了,本来家中父母上工挣工分,大妮、二妮上学,放学回家挖野菜拾柴火,小刚负责照看妞妞。 这个分工组合随着父母的突然去世而陷入困境,十三岁的大妮完全能意识到这个家要完,没有父母的家还是家吗?没有一个成年人,没有一个顶梁柱,这个家该走向何方? 束缚大妮几天的重负随着韩述苦的铿锵有力的保证,压力一下子释放出来,小姑娘终于不用承受不该自己承受的重担,变得轻快好多。 大妮熬了一锅糊涂,说是糊涂,不如说是野菜汤,里面掺杂一丢丢玉米糁。 做好饭,大妮喊二妮、小刚、妞妞起床。 一个个蓬头垢面,穿着补丁衣服,活脱脱小叫花子的弟弟妹妹陆续起床了。韩述苦尽管血缘上不是他们的亲人,但感情上还是认同他们的。毕竟占用了人家大哥的身子,就要履行当大哥的职责。 二妮、小刚由于年龄大些,知道父母去世了,这个大哥就是家里的靠山,看到大哥忙喊一声“大哥”,韩述苦忙笑着说:“快,洗洗脸吃饭了。” 妞妞从开始认人,大哥就上学不在家生活了,对大哥很是陌生。怯生生的看着大哥,韩述苦忙露出自认为迷人的笑容,还没开口。妞妞小嘴一撇,开始哭叫:“娘,娘,我要找娘亲。” 妞妞的哭叫像班上的文娱委员打过预备铃起歌一样,二妮、小刚同时开哭:“娘,娘,我要找娘亲。”随着几小只哭爹喊娘,大妮尽管强力忍着,抿着嘴不出声,但双目中一颗颗泪珠像石子砸落地上。看着是那样的心疼,那样的心酸。 韩述苦看着此起彼伏的哭叫,手忙脚乱,真的不会哄孩子呀。忙拉过大妮,说:“大妮,刚才哥给你说的话都忘记了,要坚强起来,你是大姐,要起带头作用,快去哄哄妞妞,我去招呼二妮和小刚。” 大妮乖巧的点头,用袖子擦去眼泪,去搂过妞妞,开始花言巧语。 这边韩述苦对二妮小刚说:“二妮,小刚,不哭了,你们都大了,要给妞妞做榜样。二妮,你是姐姐,已经懂事了,快去洗洗吃饭了。” 又专门拉住小刚,用手摸了摸小刚脑瓜子:“小刚,你可是咱家第二个男子汉,不能再哭了,要不然妞妞会笑话你的。” 小刚抬起头,边用袖子擦眼泪,边说:“大哥,我不哭了,我是男子汉,我不能让妞妞笑话我。” 韩述苦忙点头:“对,小刚是咱家男子汉,要帮大哥保护好姐姐妹妹,去洗洗吃饭了。” 好一会儿闹腾,终于消停了。大妮给妞妞洗洗手脸,招呼小刚二妮洗好。一人一碗野菜糊涂汤,呼呼啦啦喝着。 韩述苦看到大妮二妮小刚三下五除二就喝完自己碗里的野菜糊涂汤,知道他们是真饿,遂把自己刚喝两口的汤挨个拨倒到他们仨碗里:“大哥这会不饿,你们帮帮大哥,把我这碗饭吃了。” 妞妞趴在桌子上正往嘴里扒拉野菜,看到大哥举动,大声说:“看我能把饭吃完,大哥真没成色,都吃不完饭。”韩述苦忙对妞妞竖起大拇指:“对对,咱家妞妞最厉害了,大哥真是没成色,得向妞妞学习,争取下次吃完饭。” 妞妞嘻嘻笑了,吃的更猛劲了,好像能当大哥的榜样真的骄傲呢。小孩子的哭,像夏天的阵雨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刚吃过饭,听到外边一声喊:“小苦!大妮!” 声音落下,一个身影走到院子跟前,韩述苦已经看到是大大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粗糙的瓷碗,等到近前,看到碗里盛着一碗黄面。 大大把碗放到兄妹吃饭的小方桌子上,说:“小苦,大妮,家里没粮食了吧,大大给你们拿来一碗黄面,你们再到岗上多挖点野菜,日子凑合着往前走,咱熬到麦子熟了就好了。” 韩述苦没有拒绝,也没有必要拒绝,都是至亲,太客气容易生分。 忙让大大坐下来,“大大,俺们刚刚吃过饭了,家里也的确没有粮食了,刚才吃的饭就一把黄面加野菜熬了一锅汤。谢谢大大!” 韩述苦又斟酌一下,说道:“大大,我一会到公社一趟,除了找我老师告个别,还准备找我同学借点粮食,要是借来粮食了,给您老送家些。” 正在此时,院子外边又喊到:“小苦!大妮!” 声音刚落,一阵风似的人到,二大大来了。同样手里一个粗糙的瓷碗,里面盛着一碗黄面。 妯娌俩像商量好一样,其实没有商量,谁家日子都不好过,都是凭着本心做出了同样的举措。 这就是韩述苦的亲人,至亲。 韩述苦忙让二大大坐下来,连连道谢。又把刚和大大说的话对二大大说了一遍。 两位大大毕竟年龄大,经历事多,可不是大妮那种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听到韩述苦说到公社找同学借粮,露出鄙夷的神色,像看智障一样看着韩述苦。 二大大快人快语:“小苦,现在谁家都不宽裕,家家都缺粮,没听说谁家能吃饱饭的,你可不要想大的,想大的挨饿!” 大大接着劝道:“就是,小苦呀,咱可不能上门遭人嫌,这开口借粮可不是借谁家的锄用用,你知道不知道现在这粮食多金贵,可不要把同学变仇人。” 韩述苦连连点头应是,忙解释说自己想简单了,到公社与老师告个别,把行李书本啥的都捎回来。 没法子与两位大大打辩,也没法子说自己有的是粮食。本来说找同学借粮就是个借口,好从空间里面拿出些粮食应急。 新人新作品,欢迎品尝。 第4章 辍学 第4章 4.辍学 既然两位大大对借粮那么不认可,自己也没必要非得争个对错,仅仅是个借口而已。 正和两位大大说着家长里短,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这可不是上课铃声,是大队长敲钟上晌了。两位大大都是劳力,需要上晌挣工分,忙出门往大队院走去。 韩述苦安慰好几小只,让大妮二妮去上学,小刚领妞妞去东边沙岗薅茅芽玩耍。自己出门去大队院找大队长商量去公社事宜。 一到大队院,就听到大队长那洪亮嗓门在吼:“小麦正在拔穗期,需要浇灌一次水,根据我多年经验,这雨十天半个月下不了。我昨晚想一夜,从今天开始,决定社员们用水桶担水浇麦,不用跟我说等下雨,等到下雨了大伙儿都嚼吃麦秸秆吧!” “永昌叔,几百亩地麦子要咱百十来个人担水浇地,等浇一遍估计该种下一季麦了。” 社员们哈哈大笑声哄起,不分男女,农村人的欢乐总是那么廉价。 大队长韩永昌破口大骂:“粪叉你个鳖子,我日恁二妗,你要不浇到秋季种麦,我把你工分扣光!” 人群中粪叉忙把头缩了缩,嘿嘿傻笑着。 又有人大声说:“永昌叔,这担水浇地咋个浇法?” 韩永昌说:“这才是有脑子的问法,看看人家思有比你粪叉脑瓜子灵不灵,问问题都问到点上。” “咱们担水浇地不可能大漫灌,顺着麦根用瓢舀水浇。述志你们组负责从井里打水,其余社员负责担水浇地,打一桶水记一个工分,担一挑水记三个工分。刘兰英负责记打水组工分,永秀哥负责记担水工分。” “抓紧时间回家拿桶干活了。” 社员们遂做鸟兽散。 等只剩下大队长韩永昌和记工员刘兰英,仓库保管韩永秀三人了,韩述苦忙上前喊到:“永昌爷,永秀爷,兰英婶!” 韩永昌问:“小苦,你来大队干啥?不去公社上学了?” 韩述苦忙苦笑道:“爷,我家这个情况,没法再上学了,妞妞太小,大妮也没法挑起这个家呀!” 韩永昌也知道他家的情况,实在没啥劝的,人都快饿死了,还上啥学,谁家都不容易,帮都帮不了。 韩述苦说:“爷,我想到公社一趟,找找我老师,告诉她我不再去上学了,对学校有个交待,顺便把我的行李带回来。” 韩永昌说:“行,行李多不多?自己能不能带回来?” 韩述苦思索一会儿说:“永昌爷,东西有点多,我还想找熟人借点粮食,家里面断粮了。” 一听韩述苦说借粮食,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眼睛一亮,韩永昌忙问:“小苦,你能借到粮食?现在谁家还有余粮?” 韩述苦忙说:“能不能借到粮食我不清楚,公社我熟人多,多问问看看能不能借到粮食,家里下顿饭还没着落呢,总得去开口借粮吧。” 韩永昌想了想,说:“这样吧,小苦你赶着队里牲口车去公社,你在公社快两年了,认识人多,情况比较熟悉,看看能不能找到借粮门路,去探探路也好,万一要是借到粮食,捎回来也轻松点。” 韩述苦慌忙答应下来。遂跟着大队长韩永昌去牲口棚牵那匹黑红色的高头大马,套好车,直接启程往公社赶去。 出了村子,拐到西码头到公社的大路上,看着大路两旁高大的黑杨树,树叶哗哗作响,韩述苦不禁豪情万丈,“我坚决在农村干它一百年”随口哼了出来,嚯,《朝阳沟》提前问世了,杨先生知道了,会不会向他要专利费? 快马加鞭,到公社十五里路程半个小时,把马栓在学校门口,对看门秦大爷打个招呼,韩述苦进学校直接去班主任张秀珍办公室。 见张老师正在批改作业,韩述苦说:“张老师,我来找您辞行了,我决定不再读书了,要回家照顾几个妹妹弟弟。” 张老师:“你家情况我也听说了,真是可惜呀,明年高考你很可能考上大学。国家损失一位栋梁之材啊。” 韩述苦忙谦虚道:“不至于,不至于,就是在农村,我也能干出一番天地。” 师生交流了一番,主要是韩述苦说家里这一段情况,然后自己的打算。张老师表示理解,毕竟他家这种情况,别人想帮都不知道咋帮助的。 然后,韩述苦又央求张老师:“张老师,我想找找翟书j,汇报一下村里工作。” 张老师有点惊讶,“你找老翟汇报村里工作?是你们大队长让你替他汇报的?” 韩述苦一怔,立马想到是张老师会意错了。该死的“汇报工作”,在后世张口就来的找领导搭讪专用语,现在可不是这样理解的。 韩述苦只好说,“不是俺村大队长要我汇报工作的,是我对村里工作有些想法想向翟书j汇报一下,想得到翟书j的支持。” 张老师:“哦,那我给你写个便条,你到公社找老翟说吧。” 韩述苦忙道:“辛苦张老师了,家里啥都没有,也没给您带啥礼物,您两年来对我照顾有佳,容我后报。” 张老师带笑说:“不求回报,只要你把自己家过好,照顾好弟弟妹妹就行。” 韩述苦没再啰嗦,拿着便条离开张老师的办公室。将来肯定会让张老师有自己这个学生为荣。 韩述苦转头向高二一班走去,学生们都在上课,韩述苦找到寝室长要过钥匙,让他给班上同学赵记新招呼一声,让赵记新下课把他的书本送到学校门口,然后往后面寝室走去。 学校建造在大庙公社的一座大庙里,大庙这个名字就来源于这座庙。学校设施都是趁势利用庙里的房子。教室都是青砖瓦房,是原来庙里的廊房,寝室是土坯房。 站在寝室里,默默打量着室内摆设,两边临墙都是一溜大通铺,都是外包砖里面填土,铺面用青砖砌了平整一层。中间是过道,同学们铺盖一个个都是头朝墙壁,脚向过道。 暮春时节,天气已经较热了,屋子里散发着浓浓的脚臭和汗腥混合气味。 韩述苦也没有再感慨,毕竟这是原主的地盘,自己莫得感情。凭着原主记忆,找到铺盖,一张草席,上面一条褥子一条被单,一条被子一个枕头。全部铺展,然后卷起来,抗在肩膀上就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到学校大门口,看大门老秦问到:“小苦,你不读书了?” 韩述苦答复:“家里离不开,不能读书了,有空来看你啊秦大爷!” 走到牲口车旁,把铺盖放到车上。看看四下无人,快速从空间里面拿出一匹蓝布藏在铺盖下面。 正无所事事等待着,下课钟敲响了。不一会儿,只见赵记新提着用麻绳捆起来的一摞书本快步过来。看到韩述苦大声嚷嚷:“思甜,你小子真的不上学了?” 韩述苦吼到:“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思甜”是高中好友赵记新给韩述苦起的外号,来源于他的名字“述苦”,新社会经常组织大家开展忆苦思甜活动,实际上韩述苦这个名字也是这样来的。 韩述苦上学了,需要有个正式名字,因为韩述苦出生那年太苦了,家里饿死五个人,真是苦呀,大家遂就“小苦,小苦”叫着,慢慢成乳名了,大名还没有起。 报名接待老师刚在活动中讲过忆苦思甜,就给他起名韩述苦,“述”是辈分。 好友兼损友赵记新就给他起了个外号“思甜”,慢慢学生们都叫开了,老师也知道这个外号是叫谁的。 韩述苦说:“我父母突然去世,我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四个弟弟妹妹,我要不在家,家还过不过了?” 赵记新连连叹息,没法子。 韩述苦问:“你知道公社哪里能换粮食吗?我这有一匹布,想换点粮食。” 赵记新说:“难,谁家会有余粮?” 韩述苦说:“你问问你爹呗,走,我正好要去公社,一块去,你去问问你爹。” 两人赶着马车朝公社行驶而去。 一路上,韩述苦简单说了一下家里情况,对赵记新锲而不舍追问去公社干嘛,被逼的没办法,只能说:“张老师看我家可怜,让我找下她男人,能不能要点救济,就这事,直问!直问!知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 妥了,赵记新又一个新问题诞生了,又追问:“好奇心为啥会害死猫?为什么不是害死狗呢?” 韩述苦忍着他啰嗦了十分钟,马车到公社大门口。直接把赵记新推下车,让他立马滚蛋,去找在公社食堂当司务长的爹问问换粮问题。 韩述苦把马栓到公社门口旁边大树上,到大门口说明情况,直接去找张老师的男人,公社翟书j。 打听到房间,敲门,听到里面声音飘出“进来”。 韩述苦进门,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伏案写着什么,见有人进来,抬头问:“你是谁了?啥事?” 韩述苦忙掏出张老师的便条递上,嘴里介绍着自己,“我是张老师的学生,叫韩述苦,是小码头大队的,找您是有点事想向您说说。” 第5章 公社 第5章 5.公社 翟新民看了看便条,上面写着:“韩述苦是我的学生,聪慧懂事,家逢灾难,父母突然去世,不得已辍学回家,公社若有能力帮帮他。” 翟新民问:“你需要什么帮助?” 韩述苦摇头道:“翟书j,我不是来化缘的,也不是来打秋风的。我找您,是大队的工作,我有一些想法,向您汇报一下。” “哦,坐,讲下去”,翟书j很是好奇,一个高中生,刚离开校园,对农村工作有啥想法呢?这勾起了翟书j的好奇心,不妨听听,看看是真才实学还是纸上谈兵。 韩述苦道:“翟书j,小码头大队人口有一百五十来口,没有档员,支书是西码头大队杜学亚书j兼任的,基本不管俺大队的事。俺大队目前是大队长韩永昌领着社员干活。从开春以来,没有下一滴雨,今天我来公社时,大队长正安排社员担水浇地。现在家家都没有余粮了,本来吃食堂就没剩下多少粮食,分到各家维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后面几个月,村里面临着饥荒是肯定的,因为干旱,小麦这季收成不会好了,能把麦种收支平衡就不错了,所以麦子收割也不会增加多少粮食。” “翟书j,您说我说的对吗?” 翟书j不由自主点了点头,韩述苦接着说:“恕我直言,翟书j,这不是俺大队一个村的事情,全公社,甚至全县都可能发生旱灾,估计全省旱情也不容乐观。那么,咱们公社咋办呢?翟书j您有预案吗?” 翟书j陷入沉思,对“预案”两个字苦思冥想起来。翟书j不知不觉点了根烟边吸边思考,一根烟吸完,翟书j下意识又抽出一根烟,找火柴点烟时,思维转换过来了,忙问韩述苦:“你有办法?” 韩述苦说:“办法不是太成熟,我说说您听听?” “快说说!”翟书j催促道。 “翟书j,决定粮食产量有三个要素,一个是肥料,一个是种子,一个是灌溉。我对农作物育种很有想法,我认为农作物种子的好坏能影响很大收成,种子好,估计能提高百分之五十产量。我有信心能培育筛选出比现在播种更好的种子。” “另外,干旱也是影响收成的重要因素,咱们这都是靠天吃饭,不下雨就减产。要是在田地挖一些水井,用链式水车,牲口拉或人力推动,一口水井一昼夜能灌溉五亩地,能极大增加粮食产量。” “至于肥料,目前只能用沤粪有机肥了,化肥我们还没不能购买到。” “就种子和浇灌就能使粮食产量翻一番,能极大缓解粮食压力。” 翟书j眼睛亮了起来,递给韩述苦一支烟,韩述苦忙拿起办公桌上的火柴给翟书j点着烟后,自己也点着翟书j让的那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让烟雾在内腑打个转从鼻孔喷出,惬意地想呻吟。 听翟书j问道:“你这个思路正确,可是能成功吗?农作物育种那是教授们搞的,你一个高中生能行吗?” “翟书j,育种其实没那么复杂,别说高中生,初中生都能搞。育种万变不离其宗,就是杂交,把长的壮的,不容易生病虫害的,不容易倒伏的找出来,专门给这些作物杂交授粉,一代代下去,就能培育出抗倒伏,抗病虫害,高产的种子。” 翟书j笑道:“嘿,有点本事呀,就这么简单?” 韩述苦说:“那当然不是了,需要重复无数次才能培育出一个新品种,大多数时间都用在重复培育上了,会者不难。” 翟书j说:“那挖井,采购链式水车代价可不小呀,大队能拿出这些钱?” 韩述苦忙道:“我估计大队够呛,能拿出一百块钱都是我朝好处想。况且有钱也没地方买铁链轴承呀!” 翟书j问:“那咋办?这个井还挖不挖了?” 韩述苦说:“当然挖了,只要把井挖了,安装好链式水车,就等于告别靠天吃饭,粮食产量翻一番,能救活多少人?” 韩述苦接着说:“您想想,在您的治下,某个大队甚至可能是全公社粮食产量翻一番,这是啥政绩?您可不要被报纸上宣传的亩产多少多少迷住眼,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可能吗?” 停顿了一下,韩述苦继续说:“所以说,想做点实事,就得有所付出。俺大队打井安装链式水车的启动资金,公社可以支援啊,包括去购买设备公社也得想想办法,地区机械厂那就会制造。您若是不好向公社交待,我们大队可以打欠条,算借公社的钱,等我培育好种子,公社其它大队肯定要买,还钱还不容易?” “你小子,到底是高中生,脑瓜子真管用。还有啥困难吗?”翟书j问。 韩述苦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说:“还有个事情,需要书j支持。是这样的,俺大队还没有支书,缺乏核心,育种和安装水车,那需要有威信才能干成事。这些工作都是我牵头搞,我是不是补上支书这个缺?这样更方便我干活。” 翟书j像看傻子似的说:“你不会不知道支书必须是档员才能担任的吧?你是档员吗?” 韩述苦腼腆一笑:“我当然知道档员才能担任支书,我目前还不是档员,这不找到您这上级档委了吗,等我年满十八岁就写入档申请书,积极向组织靠拢,您到时候严格要求,这个觉悟我还是有的。” 翟书j问:“你满十八周岁啥时候?”韩述苦回答到:“我是1942年8月5日出生,明年8月5日就满十八周岁了。” “嚯,还有一年多呢,现在就惦记上支书了?”翟书j戏谑道。 韩述苦赧笑:“我得有个大队干部身份,干点事才能有说服力。” 翟书j思考一下,说到:“这样吧,先任命你为小码头大队副大队长,兼民兵连长,兼会计。你们大队那个记工员任妇女主任,这样子你们大队班子成员基本上就健全了。” 韩述苦大喜过望,还是年轻呀,对那个年代的大队班子不熟悉,光知道后世有支书村长,不知道生产大队有大队长、副大队长,还有民兵连长啊。 最后,韩述苦对翟书j提出一个建议,就是关于大队缴纳公粮的问题。 韩述苦解释说,现在实行缴纳公粮的政策是复杂且鞭打快牛式的,不符合实际情况。 缴纳的公粮分三部分构成,第一部分是粮食产量的百分之十五,这是无偿缴纳的,属于国家赋税。 第二部分是全村人口按照人均八两留作口粮,这八两口粮大队分配时不是直接平均的,按照人口数平均分配百分之六十,余下百分之四十按照工分多寡分配。 第三部分是前面两部分之外剩下的粮食,全部上交国家,等于国家出钱购买,这个价格要比民间买卖价格低。 缴纳第一部分公粮无可非议,毕竟种着国家的土地,应该为国家缴纳赋税。 第三部分就是明显的剪刀差,补贴工业了。 第二部分限制死了农民消耗粮食的上限,一天人均八两口粮,在没有大量副食品补充,缺乏油水的时代,劳动强度又大,农民的普遍状态是吃不饱饭,长期处于饥饿状态。 并且,缴纳公粮的标准是依据大队粮食产量多少当参照系数的。这就导致了粮食产量越高缴纳公粮就越多,还不如产量低些,还是人均八两口粮划算,这样就不用往种粮增产上下功夫了。 还有的大队直接把土地赠送给邻村,逃避强力劳动。 翟书j对缴纳公粮这种情况心里明镜,他直接问韩述苦想怎样变通? 韩述苦直接说道:“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都按照国家规定价格卖给国家。” 翟书j纳闷道:“这不是和现在的缴纳方式一样吗?” 韩述苦笑了笑,说道:“有一点不一样,就是不按照每年的粮食产量计算公粮数和留给大队的粮食数量,公社可以设定一个固定的亩产数,以后就按照这个数量缴纳公粮!” 翟书j明白韩述苦的意思,他是想让大队多留下些粮食,可一旦规定死了亩产数,要是遇到荒年达不到怎么办?总不能不给大队留口粮吧? 当翟书j把这个疑问说出来后,韩述苦解释说,要是遇到灾荒年,亩产数达不到规定标准,缴纳公粮数还是按照规定标准缴纳,只是先欠着,等来年丰收了再归还公社。 双方统一了意见,开始在亩产数量上进行切磋。 翟书j不是白脖,相反,在农业生产上也是行家里手,毕竟在公社待了这么多年了。 他小心翼翼地说:“就你们小码头大队那沙土窝漏地,按照小麦亩产一百斤,玉米亩产二百斤,红薯亩产两千斤,会不会太高了?” 今年是夏国五十九年,大旱,今后今年都是旱灾。红焖地区粮食产量水浇地也就是这个产量,像小码头大队那种沙土窝里的漏地,亩产减半都不一定能达到。 翟书j也不能无限制提高粮食产量,明知道亩产达不到还盲目增加,那不叫政绩,有可能是灾难。 第6章 借粮 第6章 6.借粮 韩述苦直接了当说道:“翟书j,夏收我不敢说能有多少产量,从秋季收入开始算,玉米亩产三百斤,红薯亩产三千斤,就按照这个产量标准定公粮数!” 翟书j嘴张得能塞进去个鸡蛋,劝韩述苦道:“小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一直在学校读书,还不了解实际粮食产量。你说的这个秋粮亩产数,就是水浇地也不一定能达到!” 韩述苦坚定道:“翟书j,我不是书呆子,我说的这个亩产数,一是为了让你好做,二是我有信心,即使达不到,咱们重新执行原来的标准也不耽误事吧?” 翟书j一想也是这个理,让这个年轻人蹦哒蹦哒也行,大不了重新执行原来的标准呗! 双方结束了友好交流,韩述苦愉快地离开翟书j办公室。刚走到公社大院里,听一声喊:“思甜,这边!” 不用看也知道是赵记新这狗东西,遂跟着他往公社后院食堂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一溜瓦房的一间门口,赵记新走前面直接进去,韩述苦也没客气跟着进屋子里了。 刚进门就听赵记新说:“爹,这就是俺同学韩述苦。”韩述苦忙微微弯腰道:“赵叔好,我是韩述苦。”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笑着点头,招呼说:“坐下说。” 韩述苦看到这个瘦男人,要不是赵记新在,实难相信这是公社食堂的司务长,这个形象颠覆了韩述苦对伙夫的认知。不是说“脑袋大脖子粗都是伙夫吗?”况且这个还是伙夫头头。 韩述苦坐下对着赵记新他爹说:“赵叔,我父母意外去世了,家没有一粒粮食了,弟弟妹妹还小,我这有一匹蓝布,看能不能换些粮食?” “走,我跟你去把马车赶过来再说。”赵叔站起来招呼到。 随即两人快步来到公社大门外,赵叔和看门打声招呼,韩述苦赶着马车往后院行驶而去。 拴好马,韩述苦从铺盖下面抽出那匹蓝布,拿到屋里放到桌子上。赵叔仔细翻看一会儿,对韩述苦说:“这匹布做工精细,可不是家里那些妇女自己织的,像大厂出来的细布。” 观赏了一会儿这匹布,赵叔盯着韩述苦,认真问道:“小韩,这匹布的来历没问题吧?” 韩述苦忙回答说:“赵叔,布匹来源肯定没有问题,堂堂正正!” 一个没有再追问,一个也没有再细答。这个年代,这种细布公社一级的干部也不容易搞到,这可是紧俏物资。 两人都心里有数,遂都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赵叔又问韩述苦:“小韩,你想换什么粮食?”韩述苦现在还搞不清楚这时代的物价,只能说:“赵叔,只要是粮食,啥都行。” 赵叔解释道:“你这匹蓝布是标准的大厂布,标准长三十三米,按市面价格一米卖一块五,价值四十九块五毛钱,布票一百尺。若是换粮食,因为粮食除了钱也需要粮票,所以用这匹布换粮就不再计算粮票布票了,直接拿钱用市面上粮食价格买粮食,你看这样行不行?” 韩述苦忙点头应道:“行,行,听赵叔您的。” 赵叔又解释道:“公社食堂仓库里有各种粮食,但每样量都不太大,毕竟仓库不可能储存大量粮食。市面价格是白面,一毛八,黑面黄面一毛,糙大米一毛六,小米一毛,红薯干五分。主粮大致就是这个行情,至于其它鸡蛋了,豆腐了,以及时令菜了比较贵,我这量太少,没法换,你自己尝尝鲜可以。” 韩述苦趴在桌子上写写算算,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对赵叔说:“赵叔,黄面、小米、大米、白面各要十斤,这是五块四。然后三百斤红薯干,这是十五块钱。一共二十块四毛钱,对不对?” 赵叔点头答到:“对。” 然后三人开始一样样称重,装面袋。三百斤红薯干直接六大麻袋。把各种粮食分门别类拾掇好,赵叔拿出一串钥匙,挑出一把钥匙打开抽屉的一把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卷钱,直接抽出三张十元递给韩述苦:“小韩,你那匹布是紧俏货,叔拿出去肯定不止咱说的价,但叔也有一些人情往来,不可能全部都换成钱。我直接再给你三十块钱,你看可以不?” 韩述苦心里赞叹一声“敞亮!”手里接着三十块钱,嘴上赶紧答应:“行,都听赵叔的。” 韩述苦把钱收拾利索,带着讨好笑容问:“赵叔,你们食堂有没有肥皂?送我两块呗!”赵叔笑骂:“你小子!”从仓库拿出两块肥皂,一包食盐,一包白糖,一条毛巾,用马粪纸包装好,用纸捻绳系好,交给韩述苦:“仓库物质也是有数的,进出都得记账,这几样去给你了,我回来还得补贴进去平账。小韩,以后有好东西记得来找赵叔啊!” 韩述苦接过东西,忙点头应到:“放心吧赵叔,有好东西肯定找赵您。” 三人把东西往马车上搬,韩述苦把米面和马粪纸包用自己的床单包好,专门放到车厢里,上面盖着铺盖。然后把六麻袋红薯干摞上面,用绳子绑紧。三人朝公社大门行去。 赵叔给看门大爷打过招呼,马车顺利驶出公社大门,赵叔挥手作别:“小韩,我就不送你了,让记新送送你,记得有事来啊!”韩述苦忙说:“谢谢赵叔,我记住了。” 两人一车行走过公社,韩述苦对赵记新说:“记新,你自己回学校吧,我这没法去送你了。”赵记新说:“不用送。哎,思甜,你以后都不来学校上学了?” “上啥上?家快零散了,哪还有心思上学?在农村我照样能干出一番事业,信不信?” 赵记新点头:“那是,不看看咱是谁,那可是大庙公社中学鼎鼎大名的忆苦思甜呀,一切皆有可能!” 韩述苦爆个粗口:“卧槽,你小子这句话将来值千万广告费!” 赵记新懵逼:“广告费?啥玩意?” 韩述苦忙说:“好了,赶紧滚蛋,回学校好好学习,明年考不上大学来小码头大队投奔我,给你安排个民办班长干干。” 两人说说笑笑分别离去。韩述苦扬起马鞭,一个响鞭甩下,没响。能赶马车还是前世八十年代在老家干过,甩马鞭这种技术活就别现眼了。 “哎,打起鼓来,敲起锣,推着小车送年货,车上的东西实在的好啊……” 一路高歌,赶着马车很快就来到了大队院。看日头,估计十一点来钟,社员们还没下晌呢。大队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大队长正在浇地现场监工呢,记工员刘兰英,仓库保管韩永秀也都忙着现场记工分呢。 韩述苦连忙把六麻袋红薯干拽下来扔到仓库门口,赶着马车抓紧回家了。到家里四小只都没在家,大妮二妮还没放学,小刚领着妞妞估计和小伙伴又在沙岗捉迷藏了,那是经久不衰的保留游戏。 赶紧把东西都放屋里,又赶着马车回到牲口棚卸套,把黑红马拉到松软沙土地转圈,黑红马打个滚,又转圈,黑红马反向又打个滚,自己浑身一抖,沾在马身上的沙土簌簌而下。把马牵回槽里,用草晒字晒了一箩筐饲料倒进槽里,然后直奔卖地找大队长韩永昌。 远远地看到社员们一个个担着水桶顺着田埂往麦地走去,韩永昌爷领导视察工作似的站在麦田里看社员们用水瓢从桶里舀水浇在一垄垄麦根上。 韩述苦大声喊叫:“永昌爷!”看到韩永昌看过来,忙手掌面向己方位置招招手,然后扭头回走。 韩永昌快步跟过来,很快撵上韩述苦,急切问道:“小苦,刚回来?是不是借到粮食了?” 韩述苦忙答道:“永昌爷,借到一点红薯干,数量不多。” 韩永昌忙问:“说说,咋借的?找谁借的?” 韩述苦张嘴就来:“永昌爷,我同学他爹是公社司务长赵叔,同学领我去公社找他爹说了俺家情况,赵叔可怜我,愿意借给我几斤黄面。我一看仓库有好多红薯干,就多借了一些红薯干。” 韩永昌说:“公社食堂司务长老赵?那个赵庆东赵麻杆?” 韩述苦点头应是。韩永昌疑惑不解:“不能呀,那是公社有名的老抠,对别人扣,对自己也抠抠搜搜的,要不咋瘦成麻杆呢,你见哪个管食堂的瘦成那样?” 韩述苦苦笑道:“爷,他儿子和我是好朋友,俺家这种情况,谁知道了不动隐恻之心?除非铁石心肠。赵叔是好人,只不过原则性太强。” 俩人说着情况,很快来到大队院。韩永昌一眼就招呼着那六麻袋红薯干,急切问道:“小苦,这六麻袋里面都是红薯干?得有三百斤吧?”随即快步上前,一一解开麻袋口绳,果然都是红薯干。 扭头死死盯着韩述苦:“小苦,赵麻杆能借给你三百斤红薯干?你可别说是你家遭了难就能借到这么多粮食。” 第7章 弟妹四小只 第7章 7.弟妹四小只 韩述苦忙解释道:“爷,我班主任叫张秀珍,她男人叫翟新民,你听说过这个名字没有?” “翟新民?公社翟书j?”韩永昌问。 “对,就是公社翟书j。我去公社找赵叔借粮,还拿着班主任张老师写给她男人翟书j的一张便条,上面写着我家近况,让公社有能力救济一下。我没要向翟书j救济,只是翟书j给赵庆东赵叔打了招呼,所以我就借到三百斤红薯干,就是这样子。” “哦,我说呢,赵麻杆这么大方呢。嘿,你小子还认识翟书j呀!” 韩述苦内心吐槽:“跑偏了,注意力往哪集中呢?” “爷,我在学校是张老师得意门生呢,与翟书j交流一会儿,他非常欣赏我的才华,准备让我当您的副手呢。” “真的!来,到屋里详细说说,咋回事?” 韩永昌爷俩把六麻袋红薯干抬到仓库,锁好门,一齐来到大队开会学习的大房间。韩述苦用水瓢舀了门后水缸里的凉水咕咚咕咚灌下半瓢,抹了抹嘴,开始演绎自己怎样提出大队发展方向,忽悠公社书j给自己封官许愿。 巴拉巴拉说的韩永昌目瞪口呆,一个不认识几个字的农村老农实在难以理解怎样育种这么高大上的工作,这个孙子竟然这么优秀,优秀的公社书j都给他加担子,副大队长兼民兵连长兼会计,这不成小码头大队的一言堂了吗? 终极哲学问题情不自禁而出“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到哪去?” 看着懵逼状态的大队长韩永昌,韩述苦暗自发笑,连连叫到:“永昌爷,您想啥呢?咱还是把粮食分给各户吧。” 韩永昌清醒过来,问道:“这三百斤红薯干是公社救济咱大队的还是借的?” “当然是借的,要不然哪个大队都去公社要救济,公社还不得喝西北风呀!” “我打的借条从公社借了三百斤红薯干,然后借给大队,大队给我打借条。至于大队分给社员还是借给社员,我就不管了,这也算是报答乡亲们对俺家这一段时间的照顾吧。” “爷,我刚说的培育种子和挖井浇地可不是说着玩的。在公社听那话音,这干旱呀不会一时半会结束,要做好长期抗旱准备,今、明两年粮食收成更不容乐观,后年也说不准。乡亲们能不能度过这两年饥饿难关,就看咱们能不能做到保住粮食收成。 您今天决定的担水浇地很英明,我建议明天把在家能跑的丫头小子都动员了,人人都参加抗旱浇地行动,用盆端,用锅端,能利用的工具都用上,就是端到地里一碗水也能救活一颗麦子。” “对,你小子到底读过书,想的周到,明天动员所有能行动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去浇地,担挑抬都行。” 关于育种,关于挖井,关于动员全员浇地抗旱两人又商议一些细节,眼看日头当空照,上午头了,韩述苦与大队长告别匆匆往家而去。 韩述苦到家,几小只已经在家了。小刚和妞妞可能玩累了,躺床上睡着了,大妮二妮在那呆坐着。 从二月二分锅各家单过以来,分到的不多的粮食基本上都见底了,分开单过后家家户户就一天两顿饭,中午喝点水或沙岗薅个茅牙啥的塞嘴里哄哄胃就糊弄过去了。 韩述苦空间里面有大量粮食,奈何没法拿出来呀,特别是小刚、妞妞年龄还小,嘴上没把门的,要是有点好吃的能不出去和小伙伴嘚瑟吗?全村都没有吃的,就你家能吃饱饭,这不是找事吗?这是吸引仇恨啊! 所以韩述苦费劲巴力的导演一出从公社借到粮食的戏码,就是有个理由从空间里面拿出粮食,搞个欲盖弥彰的把戏。 韩述苦到自己房间,把粮食拿出来,喊来大妮,嘱咐她熬一锅稠小米粥。 大妮二妮看着几袋子粮食,惊呆了,韩述苦笑着说:“大哥一个同学家不缺粮食,俺俩关系特好,借给咱的,不用担心家里缺粮,放心吧!”然后让大妮二妮去熬汤。 然后把从公社带来的各种粮食倒到盛米、面瓦罐里,面袋里各种粮食大约都留有四斤,又把白糖拆开,找两张旧马粪纸铺开,把白糖倒到两张马粪纸上,约么各有个三两,包好系好,韩述苦提着几个面袋和一包白糖去大大爷家。 大大爷家一大家子都在家呢,韩述苦旋风一样进院里,直接就上大大爷的房间,把面袋和糖放桌子上,对跟着进来的大大说:“大大,赶紧把面倒出来,我还得去二大爷家一趟。” 大大一一打开看着白面、黑面、黄面,大米、小米,惊的说话都是哆嗦的:“小苦,你这从哪弄来的粮食,竟然还有大米白面?不会是干坏事了吧?咱家可是祖辈都是清清白白做人,你爹娘刚离去,你可不能学坏了。” 韩述苦笑着说:“早上我不是给您说了,去公社借的,您不用怀疑,我有一个同学,人家本事大着呢。看看,这不是借到了,赶紧的倒出来,我还得去二大爷家一趟。让大嫂熬一锅汤喝吧,都担一上午水了,补补!” 大大一一往缸里倒粮食,惊呆了后面跟进来的大堂嫂,二堂嫂,五堂嫂,一个个眼热地看着自己婆婆往缸里倒各种粮食。 等腾出面袋,韩述苦指着桌子一个纸包,对大大说:“大大,这是一把白糖,给几个小侄女侄子冲糖水解解馋。” 不等大大说啥,拿着面袋一阵风而去。 到家继续前面的操作,然后又一阵风而去。到二大爷家照样上二大爷房间,凡是农村娶有儿媳妇的家庭,粮食都是藏在公婆房间里的,都是婆婆管着。 又是同样版本,也没等二大大说啥,又是一阵风而去。回到家,从水缸里舀了一大盆水,放到日头底下晒,等吃过饭水晒热了给小刚和妞妞洗洗澡,太脏了。 等小米粥熬好,一阵阵浓香散发出来,大妮二妮不由自主吞咽着唾沫。韩述苦微笑吩咐:“大妮二妮盛饭吧,我去把他俩叫起来。” 来到父母房间,韩述苦把两小喊醒,说有好吃的,两小立马从床上爬起来,一阵风往外边跑。韩述苦赶忙拉住两小,给他们洗洗脸洗洗手,才让坐下来吃饭。 简易的小四方桌子上,用粗瓷碗盛着黄澄澄的小米粥,桌子中间还放着半碗咸菜条,是萝卜腌的。 兄妹五人高高兴兴的喝着小米粥,就着咸菜,吃的那个香啊。 妞妞边吃边问:“大哥,是不是天天都能吃这么好吃的饭?”看着妞妞希冀的目光,韩述苦暗自感慨,嘴上忙道:“咱以后天天都吃好吃的,等几天大哥给妞妞买肉肉吃。” 小丫头高兴的要跳起来,大妮慌忙呵斥她坐好,小丫头高兴地说:“那让不让臭二哥吃肉呢?” 韩述苦笑着问:“你说让不让二哥吃肉?” 小丫头眼珠子滴溜溜转,意味深长看着小刚,心里暗自捉急:“快求求我,快求求我!求我了,我央求大哥也让你吃肉。” 盯了一会儿,见臭二哥一直埋头苦干他那碗小米粥,没有讨好自己的倾向,妞妞琼鼻一皱,勉强说道:“算了,也让臭二哥吃肉吧,大姐二姐也得吃肉。” 兄妹四个大的哈哈大笑,妞妞感觉小心思被看破了,很是不好意思。坐在小板凳上扭来扭去,有发飙的倾向。 韩述苦忙表扬道:“看看咱家妞妞,吃好东西也想着大姐二姐和二哥,这是一个乖宝宝才能想到的,不像大大爷家那个小宝,啥好吃的都自己吃,没有咱家妞妞乖。” 妞妞立马小脸阴转晴,连声应道:“小宝没有我乖,他还给我叫姑姑呢!” 大妮忙哄着妞妞吃饭。兄妹五人连说带笑吃完饭。大妮二妮收拾碗筷,韩述苦拉过来小刚到房子山墙那给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又把妞妞拉过来也如法炮制。两人把一块肥皂都用了半拉。 吃过饭把家收拾停当,大妮二妮上学走了,小刚领着妞妞也没影了。韩述苦用老爹留下来的旱烟袋美美抽了两锅烟,把烟袋装进口袋里,抬腿往大队院走去。 抽烟的习惯还是上一世养成的,作为驻村老油子,天天都是抽十块钱的红旗渠,简称“十渠”。 现在这个时代,别说买卷烟了,烟票也没地弄去。大伙都是抽旱烟袋,烟丝大都是自家菜园子里种一点烟草,也有嫌麻烦不种,赶会时买些烟丝。反正好吸烟的人很神奇,不知道从哪就能弄来烟丝,真没烟丝了,树叶搓碎也能顶怼。 晃晃悠悠到了大队院,韩永昌大队长正和记工员刘兰英,仓库保管韩永秀三人讨论担水抗旱和红薯干咋分。 这仨人是小码头大队事实上的领导,自从二月二小码头脱离西码头大队单过后,公社就任命了当时的小队长韩永昌为大队长,西码头支书杜学亚兼小码头大队支书,其它机构都没有设置。 第8章 小码头村 第8章 8.小码头村 实际上是刚分家单过,啥都没有走向正规化,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西码头支书杜学亚也没有心思管小码头的破事。主要是穷啊,你要是敢管,一百五十来口就能天天住到你家不走,都快饿死了,不找领导找谁?况且二月二分家时,可是坑小码头不轻,就分了几袋粮食。 分家单过后,大队长韩永昌瘸子里挑将军,找个三十来岁上过两年学的本村媳妇刘兰英当了记工员,负责每天记录社员工分,五十来岁读过一年私塾的韩永秀当了仓库保管。 这两人都是韩永昌自己任命的,也没有上报公社,公社也知道这俩人,默认了。实在是村子太小,能写会算的成年人不好找,十来岁的娃娃倒是有念过小学的,年龄太小了,还是娃娃。 全村高中生就韩述苦独个,初中生也就韩大妮一个,其他家的娃娃初中一个都没有考上。 看到韩述苦进来,韩永昌招呼道:“小苦,快来,这三百斤红薯干咋样个分法?你说说看。” 韩述苦扫视三人,见三人都用渴望的眼光看着自己,前世当教师的臭毛病来了,咳嗽一声,道:“好办,这三百斤红薯干不分给各家,明天是星期天,上学的孩子们休息在家。 明天全部人员,无论大小,只要是能端动盆的,抬动水桶的,都上阵。把读过书能写会记的孩子挑出来,专门负责记录,三盆水顶一桶,十桶换一斤红薯干,早上开始担水,下午下工开始兑现红薯干,下午下晌可以让社员到码头村借水桶。” 三个人听到韩述苦的办法,都是眼露亮光,觉得韩述苦的办法好,当场记桶数,当天兑现粮食,那积极性肯定高。四个人又对细节进行了讨论补充,然后韩永昌敲钟上晌,社员们继续担水抗旱。 等社员们都去忙活了,韩述苦说:“爷,根据这气候,我觉得秋季要大规模种植红薯、玉蜀黍,至于其它花生、芝麻、黄豆、高粱、谷子等作物少种或者不种。我有预感,明年年景比今年更严峻,想要不饿死人,还是红薯收成大,能保命。” “爷,今天下午我到预留的育红薯地看看,整理一下,然后就开始育红薯苗。行吧?” 韩永昌问:“你一直上学,懂咋样育红薯苗吗?” “嘿,小看我了不是,我育的所有农作物种子,产量肯定比大队留的种子高,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过几天我再培育一些南瓜苗,黄瓜苗,豆角,西红柿,辣椒,绞瓜,茄子,各家房前屋后都开垦成菜地,都种成菜。” 奇了怪了! 看着韩述苦侃侃而谈,三个人不由自主的信服韩述苦,从韩述苦身上散发着强大的自信心,真的让人信服。 可能是高中生加持吧,反正韩永昌由原来的半信半疑逐渐变成对韩述苦信任起来,觉得他肯定能行。 韩永昌领着韩述苦来到北地,指着约么有一亩地已经一畦畦打好垄的白地,说:“育种红薯苗的地已经整理好了,过了二十号准备下种。” 韩述苦根据空间手册的知识,对韩永昌说:“爷,今年需要栽种最少三百亩红薯,一亩地育种不够,得三亩地才行。” 韩永昌惊讶道:“种三百亩红薯,小苦,你知道三百亩红薯收多少红薯吗?” “当然知道了,就咱这沙土地,平常收成一亩地两千多斤吧。我亲自育种红薯苗,后期亲自管理,收成最少三千五百斤,拾掇好了四千斤也是有可能的。三百亩能收一百万到一百二十万斤,按咱大队一百五十口人算,一人划六千斤到八千斤,红薯窖里放一部分,其余全部切片晒干,能保存长久。想解馋也可以做一些红薯粉条嘛。” 对韩述苦说的红薯产量,韩永昌一万个不信,自己种地几十年了,一亩地红薯收成是多少,自己心里有数。 只是他没有打消韩述苦的积极性,因为收多收少都可以。 韩述苦继续说道:“爷,现在咱大队啥光景您清楚吧,家家都要断顿了,固然有刚分家咱没有分多少粮食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各大队粮食都不足,前一阵吃大食堂那可是搁劲造呀,去年红薯种的不多,还没有晒多少红薯干。现在这样的家底,明年会更艰难,要打持久战啊!宁愿吃的赖点,也不能饿死人呀。” 韩永昌点头应到:“行,听你的。” 韩述苦说:“爷,这一段时间还是担水抗旱为主,能浇多少麦子就浇多少,反正歇着也是歇着,咱庄稼人力气不值钱。” “您这段时间精力都放在浇麦上,育种我挑头搞,到时候需要劳力你给我派就行。” 韩永昌痛快答应了。试试又不会掉下二两肉! 两人分开,看看天,估摸着有个三四点钟,回家也没啥事,韩述苦溜溜哒哒在村子里闲逛起来。 其实也不能说没事闲逛,韩述苦对村子还不熟悉,毕竟驻村时候已经是五十多年后了,沧海桑田,村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五十多年前的村庄到底啥样,韩述苦还真的陌生,趁这个空闲时间溜达溜达,有个概念,以后规划时也好心里有数。 就这样韩述苦把整个村庄转了一遍,基本上没遇到人。村里没有七老八十的,这时候寿命没这么长,五六十岁就是高寿了,都去担水抗旱挣工分了。 适龄儿童不是上学就是去抬水了,他们也能挣工分。其余像小刚、妞妞这些小盆友都到东边沙岗玩了。 那是儿童乐园,春季有茅芽,抽出来剥开皮,里面有像棉絮状丝丝,吃起来有点甜,是小盆友最爱。还有葛花藤,现在正开紫色花,一串串的,特漂亮。 韩述苦边转悠边思考,等这两年缓过劲,村庄得好好规划一下,现在乱七八糟的没个大街道,宅子也不规整,这一座那一座,一般都是一家弟兄几个相挨着。 房子有堂屋宅,有东屋宅,有南屋宅,有西屋宅,都是老一辈就着沙岗走势盖宅子。经过几代人的改造,沙岗以西是村庄,村庄西,南,北三个方向都开垦成庄稼地了。 与西码头分家单过时,也明确了村界与地边,就围着村庄南西北三包围,大约有九百亩地划归小码头大队了。 村庄包括周围形状基本上像凹字型,凹陷那一块空白就是村庄,上面是西,左边是南,右边是北,下边是东。 东边十平方公里全部沙岗,当地人叫小丢圪垱,属于小码头,东码头,毛庄三个大队共有,具体谁占多少没有人知道,也没有哪个大队去占领宣示主权的。 因为小码头村紧临着小丢圪垱,到处都是沙岗,黄沙漫天,北边那些村子的人都称呼小码头村是沙土窝。 岗上大都是灌木丛,然后就是一望无际的野草。柳树丛居多,还有小酸枣树,葛花藤,杨树,槐树,野杏树,野桃树,野苹果树等等,因为干旱,树木都不大。 整个岗上没有正了八经的路,有一条弯弯曲曲的人行小道,可以顺着这条道走到毛庄大队。 这个小丢圪垱目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还特别碍事,整天阴森森的。 韩述苦家在村庄最东边,三间堂屋茅草房,墙壁是土里掺碎草跺的。 院子挺大的,有个二十米乘二十米,夏天能种满一院子蔬菜,现在基本上光秃秃的,马上开始种植夏天蔬菜了,有一小畦韭菜长的还喜人。 村里各家院子都大,还有两进院的。没法,荒多,旧社会也没有个规矩,你要是有劲开荒,使劲拉沙土,要多大院子有多大院子,也没人管你。 韩述苦家院子里挨着茅屋搭建一个四根木头柱子的草棚,夏天做饭用的,等夏天棚子爬满丝瓜,葫芦,既能遮阳,还能有菜吃。 西南角沙土跺的茅厕,挨着还有一个猪圈,空空的猪圈里没有猪,人都没啥东西吃了,猪吃啥?挨着猪圈用木头棒子和土坯搭了个鸡窝,里面没有鸡,本来有两只老母鸡,埋葬父母那天被吃掉了,可不是父母吃掉了,是打杂忙工还有孝子贤孙们共同吃掉了。 院墙也是沙土跺的,街门是用玉蜀黍杆绑在几根木头棍上,就是正了八经的“柴门闻犬吠”那个柴门。围墙有一段低矮塌下来了,那是经过风吹雨淋的后遗症,原来院子里天天撒欢的鸡子顺着塌陷口就往外边溜达,不安全。韩述苦父母就是想把这段围墙补上,去门口不远的沙岗拉沙土,结果沙土塌方,埋进去了。 唉,都说:“父母祭天,法力无边”,重生小说诚不欺我矣。 韩述苦晃悠到家,四小只还没有回家。仔细打量了这个家,一幅颓败感,毫无生机,真的是“没有父母的家,还叫家吗?” 惆怅万千的韩述苦看到了一小畦绿油油的韭菜,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生机盎然的代表。 第9章 吃饺子 第9章 9.吃饺子 心思一转,旋风一样闯进屋里,挖面和面,和好的面团醒着。找到镰刀到韭菜地“唰唰”割韭菜,摘净清洗,切碎,从空间拿出十来个鸡蛋打碎倒韭菜里放盐搅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端地是业务娴熟。为啥不把鸡蛋炒一下呢?没油啊!为啥动作这么娴熟?驻村四年半都是自己做饭练出来了,家常饭样样精通。 揉面切揪擀片,开始包饺子。正在此时,四小只一起回来了。看到大哥大发神威做着过年才能吃的饺子,一个个哈喇子直接流淌下来。 韩述苦吩咐道:“大妮,你去大大爷家把那五个大点的小家伙喊过来,别叫小宝,他太小吃不成。 二妮你去二大爷家把那三个小家伙也喊过来。小刚烧锅,妞妞洗洗脸洗洗手准备吃。” 一声令下,各司其职。还没两分钟,叽叽喳喳呼呼啦啦的跑来八个小家伙,有男有女,有大有小,一下子家里像幼儿园一样。 众小都眼巴巴的看着韩述苦擀皮包饺子,然后继续擀皮继续包,一锅排一锅排的放好,馋的众小恨不得直接拿着生饺子开吃。大妮嫌弃小刚烧锅太慢,干脆把他撵起来自己烧锅,风箱拉的飞起,进风口阀门“啪嗒啪嗒”比快板还快。 看到十多个少年儿童都盯着自己包饺子,像战前准备冲锋似的沉寂,韩述苦恶作剧发作了,对妞妞说:“妞妞,你是姑姑呢,要起到长辈的监督作用,挨个检查一下他们手上有沙土没有?谁不洗净手不能吃饺子。” 妞妞大声应着,小脸板的严严整整,直接从大大爷家大孙子十岁的建国开始检查,“建国,伸出手,小姑姑要检查手上有没有土?” 看着板板正正的黄毛小丫头,想着她代表着饺子,建国没来由的胆怯起来,忙伸出双手,妞妞仔细看了看,严肃说道:“干净,可以吃饺子”,建国不由自主长出一口气。 接着又检查大大爷家二孙子八岁建设,妞妞检查后说:“不行,手上都是土,不能吃饺子。” “哇”一声哭泣响彻云霄,建设撒腿就往家里跑,边跑边大声哭喊“我要吃饺子,我要吃饺子!” 这边妞妞吓的也不敢检查了,小脸楸成一团,泪珠子马上要下来了。 “唉”,这叫啥事?这些小家伙咋不禁逗弄呢? 熟不知,韩述苦根本理解不了这个时代能吃上饺子对孩子们的吸引力有多大,不亚于后世小学生痴迷打游戏。小学生正在打游戏,你把电断了试试? 韩述苦吩咐道:“二妮,你去烧锅,大妮,你去大大爷家给大大解释一下,把建设喊回来,马上开饭了。” 大妮到大大爷家,大大正骂老二媳妇:“你个眼窝浅的玩意,小苦把孩子们都叫走吃饺子了,要是针对你家建设,刚才还会让大妮来叫他。咋回事还没搞清楚,你这就叽叽歪歪的上眼药,小苦是欠你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这个时代,农村婆婆的震慑力可是杠杠的。听到大大骂二堂嫂,大妮忙解释道:“大大,二嫂,是这么回事,大家伙都看着大哥包饺子,大哥觉得气闷,想活跃下气氛,让妞妞挨个检查谁没有洗手,只当是玩呢。妞妞小,当成真的了,检查建设时说手上都是土,不能吃饺子。建设当真了,带哭撒腿就跑,来不及喊他就没影了,我哥让我过来喊他,饺子快熟了。” 大大对着二儿媳恨恨说道:“你听听,你听听!你儿子光知道哭,啥都说不明白,就嚷嚷着不让他吃饺子。听大妮说,知道咋回事了吧?快给你儿子洗洗手,去吃饺子,再晚了人家都吃完了可别怪小苦!” 二嫂不好意思的拉过建设,鸡毛三光的洗了手,建设跟着大妮一溜烟又跑回来了。 这几分钟功夫,第一锅饺子已经出锅了,韩述苦拿碗开始盛饺子,一个碗盛十个饺子,这一锅就是六十来个,先盛一碗十几个,让二妮直接送大大爷家小宝吃了。然后盛了五碗,规定先从最小开始,趴在小方桌上开吃。 和妞妞同样四岁的二大爷家小孙女毛丫一口咬了半拉饺子就咽下去,烫的喉咙生疼又吐出来,“哇哇”大哭起来。 韩述苦哭笑不得,对大妮说:“大妮,你去二大爷家喊二大大来帮忙,顺便借三个碗来,咱家碗不够一人一个。” 大妮匆忙跑去二大爷家,对二大大说了情况,请二大大来帮忙,顺便借三个碗。毛丫她娘二大爷家大儿媳忙对她婆婆说:“娘,让我去小苦家帮忙吧,毛丫太小,吃饭还得照顾着。” 二大大眼睛一瞪:“收起你那小心思,几辈子没吃过饭的玩意,我还不知道你啥想法?你不就是想去吃个饺子过过嘴瘾?一会儿把厨房收拾停当了去恁娘家门里多借俩水桶,明天你和小坤担水挣的红薯干,留一半归恁娘家。今天小苦送给我的米面,恁妯娌俩谁都不能往娘家拿,谁敢偷拿我把她腿打折。” 接着对二儿媳说:“你也是,去恁娘家借水桶,明天你和小永担水挣的红薯干也留一半给恁娘家。” 说完,就急忙来到小苦家。韩述苦是边擀皮边包,还得招呼锅里饺子,忙的那叫一个乱。那边毛丫的大姐秋菊正吹着一个饺子喂毛丫呢。 二大大的到来,使整个做饭程序一下子流畅起来。二大大负责擀皮包饺子,韩述苦负责煮饺子然后按顺序分饺子。 第二锅出锅,第一批五小已经吃完了,端着碗又要来让韩述苦盛饺子。韩述苦忙说:“你们已经吃一次了,下面挨着别人吃了,等都轮一遍再给你们盛,今天都能吃饱,别急啊!” 又有五小端着碗趴小方桌上吃起来。就剩下大妮和二妮两个了,韩述苦忙对姊妹俩说:“恁俩别急,下一锅二妮先吃,大妮烧锅,等会儿替换,二妮烧锅,大妮吃。” 大妮懂事的说:“大哥,我不急,让二妮先吃吧。” 边干活二大大边问:“小苦,你哪来的鸡蛋?” “额,今天去公社借粮,我同学他爹是公社食堂司务长,就是管做饭的。我把我的学习笔记借给我同学了,他爹感谢我,从食堂给了我几个鸡蛋,我觉得做一次饺子让小家伙们解解馋,就没给您和大大送了。” 多亏是当年整天和群众打交道的老油子,这瞎话张口就来,还合情合理。 二大大劝道:“小苦,可不能这么造呀,日子还长着呢,你爹娘不在了,家里今后就你一个人挣工分,到年底弄不好还得倒贴队里,得有个长远打算,现在都缺粮,外庄也不比咱庄好多少。你俩嫂子娘家粮食也快见底了,我刚还嚷她俩,让回娘家借桶,明天担水挣红薯干,挣的留一半给她们娘家。” “我知道,二大大,我都懂。我在公社读书快两年了,公社书j我也认识,他见我不上学了,是个高中生,有本事,准备让我干副大队长兼民兵连长,还带干会计呢。” “真,真的?小苦,这可不能瞎说啊!” “真的,估计就这三两天,公社就下文件了。二大大,你数数,咱庄就我一个高中生,永昌爷去公社开会,领导讲的话来家都学不清楚。兰英婶和永秀爷记得账本自己都弄不懂,要不咱庄单过都一个多月了,公社为啥不把大队部干部配齐呢?实在是找不到人呀!” “这不恰好我不上学了,公社书j和我谈了话,也是考验我呢。见我对大队的活计都熟悉,并且还有新思路,有好想法。书j很是高兴,觉得我是人才,就准备让我挑大梁,把咱大队搞好。” “哎哟喂,咱家可是烧高香了啊,当年你出生后,你奶奶看了你的长相,对我和你大大说,你是个有福气的,让我和你大大可不能亏待你。我当时还撇嘴,暗道刚出生能看出个啥?现在看来还是你奶奶看的准呀!” 娘俩边说着话,边干活。这边十一小只都轮两碗了,锅里添水都添好几次了,小点的那几个已经饱了,大点的再一轮也差不多够了。 等韩述苦和大妮吃过饭,二大大也吃了几个,还剩下一锅排约么四五十个饺子,韩述苦对二大大说:“二大大,把余下这些煮了,你端半碗回去给二大爷尝尝,再顺带给大大爷端半碗尝尝。” “行”,二大大也没有客气,干脆利索答应下来。 等众小都做鸟兽散,天已经昏暗看不清楚物体了。韩述苦招呼好四小只睡觉。 等四小只都进入了梦乡,自己来到院子里抽着烟,看着东方天空挂着的凸月,月光下看物体清晰了许多,后世雾霾严重的天空,哪还能看到这么清晰的月亮啊! 惬意啊! 等两天公社任命下来,自己开始腾挪翻转,非得把小码头大队建设成远近闻名的富裕村不可! 第10章 月下夜话 第10章 10.月下夜话 这家伙正在意淫着,突然听到街门外喊到:“小苦!”随即柴门被抬一边,陆陆续续进来好几条大汉。 原来是大大爷和仨儿子,二大爷和俩儿子,还有两个大大后面跟随,一行九人来到院子里。在街门口就看到这货在院子里抽旱烟呢,随即就喊他。 等大家伙坐下,凳子也不够,有三个堂哥直接坐地上。二大爷开口问:“小苦,刚才你二大大回来说公社要提拔你当副大队长还兼民兵连长,还有会计,我让你三哥(二大爷家老大,在这三家排行老三)去叫你大大爷和几个哥哥,来听听你咋回事?真的是公社书j让你当大队干部的?” “这是真事,今天我去学校找班主任张老师告别,张老师是公社翟书j的媳妇,她平常给翟书j说过我学习好,能力强。这次我不上学了,张老师觉得可惜,遂让我去公社找翟书j,看看公社能不能给俺家点帮助。” 韩述苦把和公社翟书j交谈的过程添油加醋,灌水演绎,说的好像隆中对一样,韩述苦这个诸葛亮为翟书j这个刘皇叔阐述了小码头大队的发展思路,上升到全公社的发展思路,然后又把忽悠二大大那一套说法添料加水再重复一遍。 大伙儿都听迷茫了,啥时候小苦这娃这么有出息了,以前也没有发现呀,成天不好说个话,就知道捧着书看。 这爹娘刚去世,就变了,不但能借到粮食,还要当大队干部?和公社书j都能说的上话,这,这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呀!当年老娘没看错,要是老娘没饿死,活到现在,看到小苦有出息,该多高兴呀! 大大爷老两口,二大爷老两口呆滞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都在消化这个惊人的好消息。其他五个堂哥见自己爹娘陷入沉思,也不敢开口打断他们思路。 好一会儿,大大爷清醒过来,问:“小苦,你当副大队长这事你永昌爷知道不?” “知道,今天从公社回来我就和永昌爷讲了我在公社和翟书j谈话过程,永昌爷除了有点不敢相信,倒是没说啥。” “下午我和永昌爷到北地队里育种红薯苗的地里看了看,我准备亲自动手育种红薯苗,到秋季红薯产量肯定比往年多。” 大大到底是妇女,考虑问题角度不同,问道:“小苦,你和你永昌爷说要当副大队长,他没有急眼吧?” 韩述苦笑着回答:“那能呢,那本来就是公社翟书j同意的,他急啥眼?况且我从公社食堂借到三百斤红薯干,又转借给大队,让这几天担水抗旱奖励用。我要不是为了大队,干脆拉到咱家,孩子们也能天天喝红薯汤不是?” “我这样做就是为了大队,为了咱们整个村里父老乡亲,同时也让我担任大队干部更有威信,我准备带领乡亲们大搞生产,让家家都能吃饱饭。” 二大爷说:“小苦,咱可不能学报纸上说的,搞吹捧放大炮,哪有一亩地粮食收成能上万斤,我种一辈子地了,也没有见过亩产这么高的。” 大大爷忙说:“就是,小苦,咱可不能瞎搞,要老老实实,可不能让乡亲们捣脊梁骨,都是一大家子,供奉一个老祖宗,咱丢不起哪个人。” “放心吧,大大爷,二大爷,两位大大,我心里有数。” 大大爷家老三,在三家排行老五的韩述平平时脑瓜子灵活,性格跳脱,对韩述苦说:“小苦,咱村要组建民兵连呀?你看看我能不能给你当副连长?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替你招呼着连队,你又是副大队长,又是民兵连长,还是会计,恐怕招呼不过来呀!” 大大爷开口骂道:“老五你有哪个能耐吗?你识几个字?连念报纸都念不下来,还想当干部,想瞎你的眼!” 看着被骂得悻悻的五哥,韩述苦笑到:“大大爷,二大爷,五哥说的有道理,的确是这么回事,我又是副大队长,又是民兵连长,又是会计,就是把我撕几瓣也顾不过来呀!” 大大一激灵,忙问:“小苦,你五哥真的可以当民兵连副连长?” 韩述苦解释道:“大大,二大大,还有两位大爷,几位哥哥,我今晚把话说开,我把咱大队发展分好几个阶段,近期就是多收粮食,吃饱饭。 然后开始是搞副业,让咱大队有钱,再然后就是办企业,咱大队要办好多厂,将来还会发展旅游业,把咱大队的小丢圪垱建成旅游景点。恁说说,这一样样不都得有个当事人守着,我就是浑身是铁才能打几斤钉子?” “所以说,五哥有机会的,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都有机会的,包括几个嫂子也有机会。” 二大大马上开口:“你嫂子们不行,都是又懒又馋还小鸡肚肠”,边说边问大大:“大嫂,我说的对不对?咱家这几个儿媳妇也就老大家的老实肯干,其他几个,唉,要是咱娘还在,遇到几个这样的媳妇,可不会像咱俩那样迁就她们。” 大大赶忙接话:“他二婶,咱娘那些立规矩还得坚持呀!” 看两位大大跑题讨论教育儿媳问题,韩述苦马上扭转话题:“两位大爷,大大,几位哥哥,刚才我说需要帮助可不是空许愿,咱大队会越来越好过,以后有搞种地的,搞果园的,做商业的,干工厂的,搞旅游的,可不仅仅是现在就种这千来亩地。事业会越做越大,大队的各项管理会需要越来越多的能人参与。肥水不流外人田,提拔干部当然紧着咱自己人不是?” 所有人都小鸡啄米似点头:“对!对!对!”,大大跟着说:“当然是得紧着自家人,这用起来也放心不是!” 韩述苦笑了笑,说:“各位哥哥,你们自己能吃几个馍喝几碗汤?你们心里有数,要是把你放到一个干部位置上,你拿不下来,自己手下不听话,那就不好办了不是?” “所以呀,首要任务是识字,不要怕麻烦,大哥可以让你儿子建国教你识字,那小子已经上三年级了,教你识字还是可以的。” 大哥韩述志一下子又羞又恼:“就他,自己还不知道识几个字,还教我识字,能的他!” “看看,不谦虚了不是,古代有个大圣人都说过,要不耻下问,就是说想学东西任何人都可以请教,特别是其它方面都不如自己的,但人家有一技之长,去请教不丢人。” “你这大字不识一箩筐,家里有个小先生,还拿捏上了。趁机早早开始识字吧,还有二哥和建设一块识字,三哥和秋菊一块识字,四哥、五哥找大妮教你俩识字。晚上睡觉前也给嫂子们讲讲,让她们也长进。” “平时对大队各项工作有哪想不通的来问我,自己也多看多想多琢磨琢磨。” “咱大队以后需要大批干部,你们要是拎不起来,可别怪小弟不给哥哥们机会,这事我先偷偷告诉你们了,可得上点心。” 大大爷抽着烟袋,语重心长地说:“恁五个,可得争点气,小苦可是把啥都给恁说了,要是用到恁了,搁哪哪不中,让别人甩老远,可别埋怨。回去给恁媳妇儿也说说,有这个心的,也得吃苦识字,这是正事,不比天天争吵那些鸡毛蒜皮强?” 二大爷也叮嘱道:“小苦可是把前景说了,趁早多识字,睁眼瞎可是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 五位哥哥在月光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还是五哥韩述平脑瓜子灵动,问:“小苦,那你当干部后是听你的还是听永昌爷的?” 韩述苦笑了笑,说道:“我目前主要是对大队的发展提供思路,永昌爷负责组织社员们干活,永昌爷按我的规划执行,社员们听永昌爷铺排干好自己的活,你们听永昌爷的就是听我的,特别是咱家可不能拆台。等咱大队的事业越来越庞大,就不是我和永昌爷两人能招呼过来了,到时候每个干部都是各管一摊,这时候各位哥哥要是能独当一面,肯定是重用各位哥哥呀!” 众人都有点兴奋,实在是上头呀。祖辈贫农,这冷不丁当年被奶奶看好的小孙子真的有成色了,都要当干部了。真的是祖宗保佑啊! 第二天早上,上晌钟敲过后,等大家伙到齐了,大队长韩永昌把正在读书的六个半大孩子召集一块,开始分配任务,谁负责记这些社员的担水桶数,谁负责记那些社员的担水桶数。 刘兰英和韩永秀统领这六个能写会算的读完小学的半大孩子,详细记录每个人担多少桶,这可是有奖励的。 正铺排呢,一阵“滴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响起,随即从大街上蹿到大队院一辆自行车,定睛一看,原来是公社罗文书。 只见罗文书下车支后撑,又“咵”把自行车后支撑的弹簧绊用脚一勾,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端地是赏心悦目,让大队院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暗流哈喇子,小媳妇大姑娘的直勾勾瞅着自行车,心里美美滴幻想着:“要是我有一辆该多美哒哒!” 第11章 当干部了 第11章 11.当干部了 韩永昌看到罗文书来了,赶忙迎上前,抓住罗文书的手使劲摇晃着,嘴里还一个劲问:“罗文书,你咋大早上来俺大队了?是翟书j有啥重要的事情铺排?” 罗文书好不容易抽出手,甩了甩,对韩永昌说:“大队长,翟书j派我来小码头大队宣读公社下发的一份文件,那个韩述苦同志在不在大队?” 韩永昌忙回答:“在的,在的,小苦,找你呢!” 韩述苦本来站在一群社员边正和五嫂低声解释,昨天吃饺子没有喊小宝,主要是他太小,自己不能独立吃,让二妮送过去一碗饺子,问小宝吃饱没有。五嫂笑了笑回答说小宝吃的可香了,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哪吃得了十多个饺子,一半都进五嫂肚子里了,大大拿眼楞了楞这个儿媳妇,五嫂只当没看见。 俩人边说着闲话边听大队长啰嗦,忽然听大队长喊“小苦”,忙上前到韩永昌跟前。大队长对罗文书介绍:“罗文书,这就是俺大队的韩述苦同志。” 罗文书打量了一番韩述苦,只见这年轻人是真的年轻,像个学生娃,个子有个一米七五左右,稍显瘦弱,相貌平平,不黑不白,属于扔到人堆里,极难分辨出那种。 此时,韩述苦面带微笑,伸出两双大手,上前握住罗文书伸出来的右手,嘴里还念念有词:“辛苦罗文书,欢迎罗文书百忙之中还不辞辛苦来到俺们大队视察工作,多谢罗文书对我们大队工作的支持,领导有啥指示尽管吩咐,我们小码头大队坚决不打折扣完成领导布置的任务。” 这动作,这一套套的词汇,震惊了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还有旁边围观的吃瓜群众。 罗文书内心也是极为满意,暗自感慨:“这年轻人,不简单,这接人待物活脱脱官场老油条,自己要是也这么谈吐不凡,这么不要脸,是不是早提拔上去了?翟书j看人眼光就是准呀,这是一块璞玉,稍微雕琢就能光彩煜煜。” 罗文书一边暗自加戏,一边客套道:“哪里哪里,我就一跑腿的,遵照公社翟书j的指示,来小码头大队宣读一份文件。” 接着对着韩永昌问道:“大队长,咱开始吧?” “好”,韩永昌对着下面群众大声喊到:“大家伙不说话了,下面有公社罗文书宣布重要的文件。大家伙欢迎!”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等掌声响到尾音后,罗文书适时拿出文件,面对大家伙,严肃扫视一圈现场,展开文件,咳嗽一声,大声宣读:“中g大庙公社委员会文件,庙字第15号,经大庙公社档委会研究决定,小码头大队正式脱离西码头大队管辖,单独成立小码头大队,由大庙公社直接管辖。” 下面的群众听到公社正式发文件同意了自己大队单过,都发出欣喜的声音,顿时嗡嗡作响。 韩永昌大声喊道:“都别吵了!罗文书还没有说完话呢!” 声音小了下来,罗文书继续宣读:“任命韩述苦同志为小码头大队副大队长兼民兵连长,兼会计。 任命刘兰英同志为小码头大队妇女主任,任命韩永秀同志为小码头大队出纳员。 由杜学亚,韩永昌,韩述苦,刘兰英,韩永秀五人组成小码头大队班子成员。 以上任命即日生效。 中g大庙公社委员会,夏国五十九年四月十九日”。 听到罗文书宣读公社文件,小伙伴们惊呆了,现场一阵寂静,都惊讶的不会说话了。 直到心思活泛的韩述平使劲拍响巴掌,小伙伴们才从惊吓过度到惊醒,跟着拍起大巴掌。现场巴掌声从零散到响雷,从稀稀拉拉到雷鸣般响起来。 等掌声到尾音,韩永昌适时又开口讲话:“乡亲们,今天是个好日子,也是能载入小码头大队史册的日子,咱们小码头大队从此以后单独成为一个大队,不再和西码头一个大队了,公社为咱们大队任命了班子成员,以后咱们使劲干活,种好庄稼,多打粮食,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 群众又是一阵掌事。韩永昌对韩述苦说:“小苦,说两句?” 韩述苦没有谦虚,挺直腰杆,扫视一圈群众,带有磁性的嗓音响彻大队院:“各位父老乡亲,俺家前些天突遭祸事,我不能再上学读书了,决心回大队贡献自己一份力量,承蒙公社看重,给我加了这么重的担子,我一定不负公社领导信任,不负乡亲们的重托,尽心尽力把小码头大队搞好。 我发誓,带领大家伙要做到大队人人吃饱饭,穿暖衣,住瓦房。 给我两年时间,兑现今天的承诺!” 韩述苦说完,向现场父老乡亲鞠了一躬,雷鸣般掌声又响彻云霄,在目前家家都要断顿的情况下,韩述苦这一通大饼,真真的把乡亲们砸懵了,还能吃饱饭?还能穿暖衣?还能住瓦房?这是旧社会地主才能过上的好日子呀! 小苦许诺两年就能实现,那我们全力支持小苦,两年后看能不能兑现承诺。 不提群众心里怎样想,韩永昌大队长直接要求群众开始担水抗旱,让韩永秀,刘兰英带领六个孩子做好记录。大队院瞬间空荡荡的,只剩下韩永昌,韩述苦,罗文书三人。 韩永昌让着罗文书到屋里坐,罗文书摆手拒绝,“不坐了,大家伙儿都忙,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回去向翟书j交差了。” 韩述苦假客气道:“看看,为了俺大队的事,麻烦罗文书您亲自跑一趟,连口水都没有喝,让您烟抽吧,大队也没有香烟,旱烟袋怕您抽不习惯,唉,这就啥事?” 罗文书用手指头指了指韩述苦,笑着说:“你小子,算了,等小码头大队两年后做到你说那样,我估计翟书j会亲自来表扬你们。好了,我走了。” 说完,走到自行车跟前,“咵”蹬起弹簧绊钮,推着自行车走两步,大长腿一撇稳稳坐到车座上,扬长而去。 看着离去的罗文书,韩永昌转头问韩述苦,“小苦,公社正式下文件任命了你担任咱们大队副大队长、民兵连长和会计,你能做到两年时间让群众吃饱饱不饿肚子吗?” 韩述苦说:“爷,没问题,看结果吧!现在我去整理场地准备育种红薯苗了,你给我叫几个劳力。” “行,你去吧,我到浇麦现场瞅瞅。” 两人各自散去。 韩述苦来到北地,对那一片育种红薯苗的白地进行规划,一会儿工分,几个社员拿锄背锹的来了。仔细一看,有自家大哥韩述志,自家五哥韩述平,刚升任妇女主任刘兰英的男人韩思敬,还有大队长韩永昌家大儿子韩思宽,出纳韩永秀家大儿媳李美红。 嚯,都是干部家属啊! 其实是大队长韩永昌去叫人来配合韩述苦整理北边白地,准备育种红薯苗,可喊不动人,都在担水抗旱挣红薯干呢,哪有闲功夫去整理白地。 大队长没法子,只得把干部家属挑出这五人,让他们回大队院带工具到北地找韩述苦。 了解了这五人来这的背后原因,韩述苦笑了,对五人说:“大哥,五哥,思敬叔,思宽叔,美红婶,放心吧,咱今天把地全部挖虚平整,打好畦,拉大队猪圈旁堆积的猪粪铺一层底粪就齐活。每人也领红薯干,按今天担水最多那个数领红薯干。” 本来不情不愿来干活的五人积极性一下子上来了,事实证明,物质奖励永远比说教效果好。众人剜地,搂耙,平整,打畦,拉粪,上粪。 除了原来已经整理好的一亩地,六个人硬是用一天时间又整理出二亩多地,二亩地加原来一亩地准备育种红薯苗,余下半亩地韩述苦准备育种各种瓜果蔬菜苗,让乡亲们房前屋后庭院里栽种,要利用一切资源备粮备菜为温饱。 中午到家都是急急忙忙吃点东西填下肚子就来干活了,一直干到昏黑才弄完这些,一天紧赶慢赶。 下晌回到家,看见二妮在熬糊涂,大妮、小刚和妞妞都没在家。二妮说大姐在大队院帮忙分红薯干,两小只也去瞧热闹了,全村人基本上都去了。 韩述苦嘱咐二妮一声,也朝大队院奔去。 走到大队院,嚯,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名,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额,侵权了。 反正全村男女老少,能动的,会爬的,都来了。有人问:“大队院放得下这么多人吗?会发生踩踏事件吗?” 呵呵,想多了。大队院占地一千二百多平米,长四十多米宽三十多米,有两亩大,一排东屋有十间房,位于院子最东边。仓库占用三间,会议室占两间,各种农机具,大队破烂等等乱七八糟的占三间,最南头两间没固定用途,属于机动房间。 大队院南邻是两座社员家的堂屋后墙,西边是一社员家的南屋东院墙,人家是两进院。 第12章 育秧红薯苗 第12章 12.育秧红薯苗 北边是一条小路,说是小路,其实也不小,路南栽有牲口桩,牲口吃过草料,牵出牲口棚拴在这些桩子上休息的地方。 路北边是牲口棚,这条路东西通透,牲口棚北边是村里大街,算是主街道。大队院没有院墙,小半个大队院其实是牲口桩,以及草垛。 全村一共有一百五十来口人,你说说,就是全村人都来大队院,能不能站满院子? 所以说拥挤、踩踏这些潜在危险,不存在。 大队院真个热闹啊,堪比去西码头村赶会了。有小盆友跑耍吵闹的,有男人们抽着旱烟云雾缭绕的,有妇女们边纳鞋底边嘀嘀咕咕的。真正的市井百态,纯天然无公害,后世想把这群人集中起来可不容易。 韩述苦走到仓库跟前,只见妇女主任刘兰英正大声念到:“韩思举,共担十六桶水,领一斤六两红薯干。” 大家伙儿哄然大笑,韩永昌笑骂道:“粪叉你个鳖子,懒死你算了,人家最少的还担二十多桶水,最多的有三十二桶,你真他娘的懒呀!” 粪叉是韩思举的乳名,村里人基本上都有喊乳名的习惯。听着韩永昌怒其不争的骂声,韩思举嘟嘟囔囔道:“我腰都要直不起来了,肩磨头都磨烂秃噜皮了。”众人又是放声大笑起来。 韩思举一家两口,就他和寡娘,刚出生几个月大,爹就病死了,他娘真正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 多亏了村子里都是本家,过不下去了这家给一把面,那家给一把米,现在长到二十七八三十啷当岁,他寡娘把他娇惯的又懒又馋又惜力,干活总是偷奸耍滑,寡娘也累的落下病根,整天病恹恹的。 小码头村小人少,耕地也大都是沙土地,粮食产量一般般,基本上是整个公社最穷的村子,要不然西码头为啥一直不想要呢,这纯粹是个累赘。 村里就是能娶上媳妇的娘家也是穷的叮当响,像韩述苦两位大娘家五个儿媳妇,个个娘家比婆家还穷,不然哪里能娶上媳妇? 韩思举想娶个娘家穷的媳妇也找不到,因为他是方圆有名的懒汉,他寡娘不但病恹恹的是个拖累,关键脾气别扭,不好相与,都是多年的寡妇生涯养成了这个德性。 想象一下,年纪轻轻就守寡,要是不要强,脾气好,不得让人给吃了呀! 随着一个个被点名,一个个兴高采烈的领着红薯干回家了。 经过一天苦战,包括小盆友两个人抬的,一个人用盆端的,合计共有两千来桶,红薯干发出去二百来斤红薯干。 等众人做鸟兽散,韩永昌说:“小苦,今天我看了看,浇麦合计有个二十来亩,这还是溜着麦根浇的,要是大漫灌,两亩都难浇完。” 韩述苦暂时也没有办法,只能说:“爷,咱现在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紧着干旱严重的地块浇,肯定比看着旱死强吧,群众闲着也是闲着,出力挣红薯干,您看大伙儿积极性多高。” “今后继续施行这个办法,等我把红薯苗育种弄好,准备挖井。” 回到家,二妮已经把糊涂熬好了。大妮带回来一斤红薯干,兴奋的不要不要的,能够自力更生为家做贡献,小姑娘很是自豪。喝着糊涂就咸菜,一家人其乐融融。 妞妞突然问道:“大哥,你说了咱家能吃肉肉,啥时候吃呀?” 那几小只也支楞耳朵专心听大哥咋回答。韩述苦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头,说道:“就这两天,等大哥忙完了就去公社给妞妞买肉肉吃。” 妞妞高兴地追问:“真的吗大哥?” “当然是真的,大哥还能说瞎话骗妞妞呀?肯定有肉,等着吃吧!” 妞妞美滋滋的喝起糊涂,那三小只也期盼吃肉的日子快快到来。 一夜无话。 天亮后,韩述苦早早起床熬一锅黏糊糊的小米粥,四小只美哒哒滴吃过饭,上学的上学,玩耍的玩耍。 韩述苦到大队院对大队长韩永昌说:“爷,今天准备育种红薯苗,让昨天那跟我干活那几个还过来帮我干活吧。”韩永昌点头应下。 韩述苦带领几人从红薯窖里把窖藏的红薯全部捞出来,一车车拉到北地育种场地。由于窖藏时间长了,保存技术就那样,都是一辈辈传下来的,实在难以把控质量。几人挑挑拣拣,最后捡出来不到一半,可见烂坏率达到一半还多。 韩述志是老庄稼把式了,看着挑拣出来的好红薯堆,说:“小苦,这恐怕铺不了三亩地呀。” 韩述苦笑着答道:“没事大哥,我有办法,大家不用担心。”然后让几人把捡掉的坏红薯全部拉大队猪场里,准备喂猪。 大队养有三头猪,平时由大队派人薅草用来养猪猪,记工分。还有一些粗粮末之类的猪饲料也是大队派人弄过来放到猪场。 猪场派有专人喂猪,天天负责把猪草和猪饲料混合喂养。这个专业喂猪的就是韩思举的老娘李梅荣。 这是大队专门照顾他娘俩的活计,儿子懒惰,寡娘身体不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饿死吧,就让韩思举老娘专门喂猪。 养猪都有固定工分,更重要是实在没啥吃了,能把猪饲料偷偷带家充饥。大队都知道咋回事,睁一眼闭一眼而已。 坏的红薯中也有没全部烂完的,这些红薯已经有病毒了,不能当红薯种育苗,只能挑选出来。 这五人很是精明,把那些没有烂的切下来,偷偷拿回家,其余坏的都拉猪场去了。可以肯定这批坏红薯到猪场,李梅荣还要挑拣一番。 交代几人运烂红薯往猪场后,直接回家吃饭,然后来这把摆放好的红薯洒水湿润。 韩述苦直接把地上的红薯收到空间,又从空间拿出红薯开始往一畦畦的地里摆放。 等几人吃过饭回来,不仅仅红薯种摆放好了,就是那半亩瓜果蔬菜也撒好种子了。众人开始覆土,然后担水洒水湿润。 韩述苦交待大哥,让他负责带领这几人搁几天洒水湿润一回。然后自己就不管了。等韩述苦走后,老五韩述平问:“我咋感觉摆放的红薯比咱们上午挑拣出来的品相好看呢?” 韩思敬说:“没仔细看,有啥不一样的?就那些红薯,小苦还能变出花来?” 众人一想也是啊,小苦还能把红薯变了不成?都累死累活的,谁有那闲功夫瞎想。 回到大队院,韩永昌说:“小苦,今天下午红薯干兑现不会够呀,咋办呢?” 韩述苦坐下来,抽了一袋烟,想了想说:“爷,红薯苗育种已经下种了,交待给我大哥他们按时洒水湿润。” “接下来我的工作重心是挖井,然后采购水车,我抽调一批壮劳力挖井。您还是组织社员们担水抗旱,也是聊胜于无吧。” “今天兑现过红薯干后,把没有兑现的记下来,我去公社时再借些回来补上。今后不再奖励红薯干了,借了三百斤红薯干本意是让每家分个几斤,暂时充当几天粮食,家家户户的存粮肯定支撑不到麦收,大队要是不想办法,会出大问题的。” 韩永昌也知道缺粮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奈何刚独立出来,家底实在是薄呀,仓库里有玉蜀黍种子,有个一千来斤,这个可不敢动,不然后季种不了玉蜀黍了。 其它像花生种,带壳估计有个一千来斤,谷子有个二百来斤,黄豆有个一百来斤,高粱有个二百来斤,芝麻有个十来斤,这些都是能吃的,可也不能动呀,没有种子,秋季喝西北风呀!还有棉籽,这个不能吃。 韩述苦心里说:“这些种子都没用,完全可以分给社员。”但明面上不行呀,到种时总不能无中生有变出来呀。身上藏有宝藏,奈何没法用,真是急人! 大队长,副大队长,爷俩都抽着旱烟袋,喷云吐雾的,眉头皱成一团,愁啊! 好一会儿,韩述苦说:“爷,我有个想法,您听听。” 韩永昌点头:“你说说,我听着呢。” 韩述苦说:“爷,咱村打井买设备,需要启动资金,大队有多少钱?” “额,有一百来块钱”,韩永昌还有点羞赧呢! “打井买设备,是第一步需要花钱的地方,后面还有用牲口拉井盘,指望人估计不中,太累了。就咱大队那三匹马两头牛,不够用,得买牲口。” “牲口多了,能把人力节省出来干其它活计。但摊子铺开了就需要添加更多的工具,比如大队的犁耧锄耙,马车、缰绳、皮套,斧头镰刀铁锹等等好多农机器具,这些都需要钱,大队那一百块钱可搁不住花,连挖井买水车都不够。” 韩永昌问:“那咋办?小苦你有啥办法?” 韩述苦说:“我想让社员拿钱入股,咱们大队也拿钱入股,成立个小码头大队基金,以后大队购买各项物品都用这个基金。年底大队所有收益统统折算成钱,社员入股的钱按比例分红,大队的股份就不用分红了,由大队掌握,陆续会投资到外边挣大钱,当然了要看形式发展到啥地步才能决定投资方向。” 第13章 发展基金 第13章 13.发展基金 韩永昌有点迷茫:“基金是啥?还分红?咋分红?” 韩述苦笑了笑,“这样吧,爷,今晚上把兰英婶和永秀爷喊来,再把各家能做主的喊过来一个,我仔细讲讲这里面的道道,最后让大家伙儿决定。行不行?”韩永昌点头同意。 韩述苦回到家,大妮已经熬了一锅糊涂。这两天忙着育种红薯苗,也没有好好做一顿饭,四小只天天喝汤,一顿稠的都没有吃上。 看到又是糊涂稀饭,韩述苦想了想,和面,从空间拿出两根小葱,烙葱油饼。到自己房间把空间里面的花生油倒在油罐里一点,够烙葱油饼用了。唉,还得偷着用,啥事呀! 把糊涂全部盛到盆里,用锅盖盖好怕凉了,然后刷锅,没法子,家里就这一个锅。饼擀好,大妮烧的锅也五成热了,倒油放饼,翻饼,一会儿功夫,一张金黄花纹的葱油饼出锅了。 放案板上“砰砰砰”剁成小块,盛盘端小方桌上,嚯,那三小只下手就捏着往嘴里放。前天吃饺子有了教训,韩述苦赶忙对妞妞喊到:“烧嘴,吹吹再吃。” 妞妞嘴里正咀嚼道:“我知道,我不是毛丫那个笨蛋。” “嘿,人家是笨蛋,你多聪明似的。”当然了,这是韩述苦心里话,可不敢说出口,不然一晚上不得安生。 韩述苦吩咐二妮把糊涂盛出来,再配点咸菜。三小只一口饼一口糊涂一筷子咸菜,竟然吃出了大餐的感觉。 出锅一张三小只消灭一张,一连吃了四张葱油饼,看样子都吃不动了,还有一张在锅里烙着,一张案板上等候。韩述苦对大妮说:“大妮,你洗洗手去吃饭吧,我自己就行了。” 等最后一张出锅,大妮一张已经吃完了,不好意思地对大哥说:“大哥,我自己吃了一张,这一张你吃吧。” “别,再吃一半,我吃不了。” 大妮又吃了半张,韩述苦问:“吃饱了没有?”大妮点了点头,有点娇羞。 都吃过饭,让四小只歇会睡觉。韩述苦晃晃悠悠往大队院走去。 到了大队院,各家当家人已经来了个七七八八,也不进大会议室,就在院子里有蹲有站,还有直接脱下布鞋垫屁股下坐着的。今天的月亮更圆了,不用点马灯就行。 韩述苦刚搬个凳子坐下来,还有两个匆匆而来。这时大队长韩永昌说话了:“各家都来人了啊,有的家还来了两个,来几个都可以,咱们今晚讨论一下小苦提出的咱大队今后发展思路,很重要,让小苦给大家伙儿讲讲。” 韩述苦咳嗽一声,(这该死的习惯,一定的改掉)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各位父老乡亲,根据我从公社得到的消息,这老天爷呀,近期还不会下雨,咱们一方面担水抗旱,一方面要挖井安装水车,用牲口拉着转盘浇地,并且这水车不是一次性的,每年都能用,想想,咱这沙土地有了水车浇地,不再靠天吃饭,那产量得提高多少?得多收多少粮食?” 大家伙儿一阵嗡嗡声,“不吵吵,听小苦说完。”韩永昌大声呵斥。 韩述苦继续:“这挖井买水车需要钱,拉转盘需要牲口,咱大队现有的五头牲口可跟不上趟,还得买牲口。以后还得买犁耧锄耙,马车皮套,镰刀铁锹等等,许多工具都得添置,哪都需要花钱。” “我有个想法,说出来大家伙儿商量一下。我想让每一家拿出钱入股,大队也拿出钱入股,咱们成立一个基金,就是像银行一样是一个钱库。大队需要购买所有东西都从基金里出钱,大队一年所有的收益折合成钱,刨去咱出的本钱,挣的钱按照各家入的股份分红。” 大家伙儿又“嗡嗡嗡”的开始了。这次韩永昌没有制止,因为他也在这个知识点卡住了。 韩述苦打开烟袋,点了一锅烟抽起来,边抽烟边听着大家伙儿讨论。其实,大家伙儿没人能听懂。因为有点高深,猛一下子那些高大上的词不好理解,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苦哈哈,天天就是劳作,抬头看天,低头看地,对这个新生事物实在是陌生。 议论声渐渐停了,大家伙儿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韩述苦笑了笑,磁性声音响起:“乡亲们,关于入股,我再解释一下。” “咱村目前有价值的东西是九百亩地,还有五只牲口,大队院以及十间房子,仓库里所有东西,包括各种农机具,还有大路两边种的各种树,这些家底是全体社员共有的,要作价折成钱入股基金,大队代表全体社员持股,这个钱是按照人头算到全村人头上的。” “假如刚才说的这些作价一万块钱,一股值十块钱,那么这一万块钱就是一千股。 每家每户入的股十块钱为一股,最少入一股,多者不限,各家各户入股数和大队的股数加一块就是基金总股份。每年底算账分红,谁入股多谁得的多。” 出纳韩永秀问:“小苦,那小丢圪垱算不算咱们的财产?” 韩述苦笑着回答:“算,刚才我把小丢圪垱忘记了,这个眼时下不值钱,将来我肯定让小丢圪垱值大钱,现在三个大队也分不清楚,以后找机会我会和那两个大队商量都给咱大队。” 粪叉大声说:“要哪么多圪垱有啥用?那沙土用几辈也用不完。” 又是一阵愉快的笑声,韩思举总是能让大家发笑。 韩述苦板板正正对粪叉说道:“粪叉叔,那个小丢疙垱可是个聚宝盆,现在没有用,不代表以后没有用。” 众人看到韩述苦对小丢疙垱那么重视,都不再吭声,尽管他们想法都和粪叉一样,但都不好意思再问,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和粪叉一样笨嘛! 韩述苦继续说:“等基金筹备好以后,社员们干活记工分年底算账,直接折成钱发给社员,算是上班工资,挣工分就是像城里人去上班了。” “粮食、瓜果蔬菜,还有其它一些家用必需品按人头发,这是前面我说的大队所有东西都折成钱入股的一个原因,这个股份大队所有人都有份,所以发东西所有人都有。” 粪叉马上问:“小苦,那是不是不用干活挣工分也分粮食?” 又是一阵笑声,有人嘲笑道:“粪叉,不挣工分还给你分粮食,你想屁吃呢?净想美事!” 韩述苦忙说:“粪叉叔说的也对,刚才我说了,因为大队股份是咱大队每个人的,每年每个人都有资格分粮食。换句话说,只要是小码头大队的人,就有资格啥都不干分到粮食!” “当然了,除了粮食,家里还得添置其它东西吧,比如油盐酱醋,比如锅碗瓢盆之类的,比如桌椅板凳啥的,都得拿钱买吧,每家每户的钱从哪来?就是挣工分到年底发钱,谁挣工分多,发的钱就多。” “刚开始,咱大队小打小闹,年底算账能保证全村群众不饿肚子就错了,分红的钱估计还不够买酱油醋,大家伙儿期望值不要太高了。所以粪叉叔,想有个零花钱,还得挣工分才行,等以后日子慢慢好起来,你啥都不干到年底净等数钱了。” 又是一阵大笑,有人说:“要真是日子过成小苦说的那样,粪叉你还能娶个媳妇儿呢!” 又一阵大笑,比刚才更甚。 韩述苦接着说:“这才到哪呀!我的近期目标是到年底家家户户有余粮,到明年大队统一盖青砖瓦房,让每家每户都住上大瓦房;中期目标是再过几年,社员能买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远期目标是将来小码头大队每家每户都住楼房,开小轿车,真正实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家家都有存款。” 静!韩述苦说完这段话,全场一个字,静! 大队院除了几只牲口咀嚼草料的声音,一片鸦雀无声! 在场的每个人都陷入憧憬中,那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场景,因为实在想象不出来住楼房,开轿车,有电灯电话,有存款是啥光景。 这个韩老六是真敢想呀! 看到大家伙儿又宕机了,韩述苦大声说到:“粪叉叔,你说说,到那时候,你还娶不上媳妇儿吗?我给你打包票,只要你不再懒,听大队长的话,好好挣工分,今天我把话撂这,我包你娶上媳妇!” 寂静氛围像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哗”的一下破裂了,众人大笑声中,有人大声说:“粪叉,你可听清楚了,小苦包你娶上媳妇儿!” 韩思举也是陷入癫狂状态,追问韩述苦:“小苦,你说的都是真的?不会拿叔耍了吧?” 韩述苦笑着说:“不能拿长辈开玩笑,粪叉叔,只要你听大队长的,好好挣工分,我给你打包票,不出五年,媳妇儿娶到家。” 韩思举连连保证,“我肯定听俺叔的,俺叔让我干啥就干啥!” 安抚好韩思举,韩述苦又说到:“关于入股成立基金,大家伙儿还有啥不明白的,提出来咱再商量!” 妇女主任刘兰英问:“小苦,咱要是入股后,开始发展了,谁家娶媳妇儿了,生孩子了,添丁进口的,年底分粮食有他们的没有?” 第14章 公社汇报 第14章 14.公社汇报 韩述苦说:“只要是咱大队明媒正娶来的媳妇儿,包括任何一家生的孩子,都是咱大队的正式社员,就是今天娶的媳妇儿或新生孩子,明天分东西,也一样不少。” 大队长韩永昌问:“小苦,你说一股十块钱,我估计有的家拿不出十块钱呀!” 韩述苦说:“咱们大队也是档领导下的大队,现在是新社会,不会让一户群众掉队,入股最低一股十块钱,谁家凑不够,大队先帮着垫上,到年底算账扣掉。我们要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全村共同富裕。” 听到这话,韩思举难得没有开口说话,心里不由自主长出一口气。要不然,自己老娘肯定拿不出十块钱,入股不可能了,得一直穷下去。 韩述苦接着说:“各位父老乡亲,我发誓要带领小码头大队走向共同富裕,家家住楼房,有电灯电话,有小轿车,有存款,老人小孩有人照管,看病不用掏钱,孩子们都能读书上学,这就是我奋斗的目标,只要咱大队所有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 雷鸣般掌声响起来,长久不息。 好大一会儿,终于安静了。韩述苦接着说:“今天是四月二十号,缴大队入股钱截止到五月一号吧,从五月一号国际劳动节开始,咱大队就施行按股分红,按工分发工资制度了。要是相信我韩述苦说的话,各家入股越多越好,回去和家里头商量商量准备筹钱了。” “永昌爷,永秀爷,兰英婶,恁有啥补充没有?” 几人都说没有,遂做鸟兽散。 这几天,附近几个大队传疯了,包括大米县邻近这边的几个大队都听说了,小码头大队那个娃娃干部夸下海口,说要带领小码头大队家家户户住上楼房,电灯电话,开小轿车,还有存款。 “这是发癔症吧?可笑小码头社员还相信了,到处借钱入那个啥股。” “他婶,你听说了没有?三大大家的翠花和她女婿上门借钱准备入股那啥基金,三大大把翠花一通骂呀,说她白日做梦,小两口灰溜溜走了。” “听说了,听说了,有人看见翠花哭着从娘家离开了,说以后不蹬娘家门了。” “四爷,恁亲家没来找你借钱呀?恁俩不是拜把子吗?” “呵呵,咱也不宽绰呀,意思意思就行了,不能落了亲家面子不是?” 西码头大队支书杜学亚家里,当着弟弟、弟媳的面,杜学亚正教训侄女侄女婿两口子:“你们那个娃娃干部瞎胡闹,个人集资入股那是资本主义道路,要犯错误的,读了几天书就不知道几斤几两了,你们知不知道后果多么严重?” 侄女杜小芳喏喏说:“大爷,要是韩述苦瞎胡闹,那么全大队就没有明白人?都看着他犯错误?永昌叔也懂政策,他都积极支持,听说他到大米县亲家那借到钱了。” 杜学亚见这个最没成色的侄女竟然反驳自己的话,勃然大怒:“恁大队有懂政策的明白人吗?就韩永昌那个抗把式的,要不是当年恰好救过大米县他亲家,他亲家会和他拜把子? 会把闺女嫁给他儿子?不要天天想着好事,还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开小轿车有存款,就是咱们城里大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吗?家家户户都快揭不开锅了,不说想办法弄粮食,净出幺蛾子!” 转头对弟弟说:“学峰,我是没钱,小芳和思启来借钱,我给不了。让你嫂子给小芳盛一碗高粱面回去,让家里孩子们打打牙祭!” 杜小芳说:“谢谢大爷、大大,粮食俺就不要了。”说完拉着男人韩思启的胳膊就出了大爷家的门。 全村当家做主的人都积极行动起来去借钱了,始作俑者,我们的娃娃干部韩述苦又赶着黑红马,来到了公社。把牲口栓在食堂边树上,韩述苦转身往前排翟书j办公室走去。 敲门,里面传出“请进”声,韩述苦推门而入,没有丝毫怯场。 翟书j抬头看到韩述苦,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韩述苦那天晚上,夫妻俩说起这个少年。妻子张秀珍说她这个学生聪慧成熟,干啥都是稳稳当当的。老翟说和这少年经过一番交流,感觉不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夫妻俩都认为少年不是凡人,将来会有大出息。 看到韩述苦,翟书j没客气,直接问:“有事?” 韩述苦把大队准备施行的基金计划向翟书j详细汇报一遍。 翟书j抽着烟沉思好大会儿,问:“小韩,你想过没有,私人入股这会犯错误的,这是资本主义的东西,我们不能走回头路呀!” 韩述苦拿起桌子上的香烟自己抽出一枝,用火柴点上,美美吸了一口,对着翟书j笑了笑,说到:“翟书j,不知道您了解前几年施行的公私合营吗?许多大资本家自愿要求把自己的产业并到国营,根据价值作成股份每年分红,梨膏糖市着名的荣氏家族领头人被称为红色资本家。” 翟书j惊讶的问:“还有这种事情?我竟然不知道,小韩你咋知道的?” 韩述苦笑着说:“多读报纸呀,特别是群众日报,都要仔细读,俺大队这么多年的报纸,我都读过了。还有个消息,前几年燕山那边有个村子,穷的吃土,然后思变,几十户办起了初级社,实际上就是农村合作社,醋省也出现了典型。您知道吗?这可是大长老肯定的典型。” “我在大队搞的基金其实就是农村合作社,根本不是资本主义的问题,是最上面支持的。您尽管放心,况且我又没为自己谋私利,社员占小头,大队占大头,好比公私合营,社员是私,大队是公。您说说这哪里有问题?” 翟书j点头,说:“的确是这么回事,这是农村合作社,互帮互助,大队干部没有给自己谋私利,大队还占大头。你这个想法有搞头,我支持你搞下去,看看效果如何!” 然后翟书j又问:“你那个挖井用水车开始干了没有?” “马上就要挖井了,这不是遇到集资入股基金的情况了吗,各家都忙着筹钱呢,等五一截止,心都稳住了,然后再开始挖井。您记得往地区机械厂打听一下水车制造啊!” 翟书j笑了笑:“放心,哪天去上面开会了帮你问问。目前大队还有啥困难?” “有个棘手的事,就是粮食不够,因为分开时,俺大队人少村小,没分多少粮食,现在家家都快断顿了,这个难题希望公社支援一下,不然真的会死人,就是挖野菜也没有那么多野菜可挖呀!” 翟书j沉思片刻,说:“这个问题我帮你解决,毕竟小码头大队特殊,刚分开单过。你们大队一共有一百来人吧?” 韩述苦马上道:“翟书j,总数一百五十多口,可不是一百来人,是一百五十多口人!” “好,按一百六十口人计算,男女老少平均一人一天半斤粗粮,一天八十斤,一个月两千四百斤,救济你们一个半月,然后就接上夏收了,给你们三千六百斤粗粮。” “这样,你们半个月到公社粮管所拉一次,共分三次拉走,也给公社粮管所调拨粮食留点时间,小韩,你看这样行不行?” 韩述苦站起来向翟书j深深鞠了一躬:“太感谢翟书j了,遇到这么英明的领导是小码头大队的荣幸啊!您放心,我们也不让翟书j作难,这三千六百斤粮食算我们大队借公社的,估计不出三年,俺大队就能打翻身仗,到时候粮食一斤不少全部还给公社。” “哈哈,有志气是好事,我等着你的惊喜。” 韩述苦解决了压在心头的缺粮大事,浑身一阵轻松,遂与翟书j作别,去公社食堂找赵叔了。 找到赵叔,韩述苦笑着向赵叔问好,然后从挎着的书包里掏出一只马粪纸裹着的剥好的兔子,血里呼啦的,吓赵叔一跳。忙问:“这是哪弄的?” 韩述苦张口就来:“俺村东边都是沙岗,在那逮住的,带过来给赵叔您尝尝鲜。” 赵叔推辞道:“这太贵重了,小韩你还是拿回去,让你家几个小家伙吃吧,也能补补身子。” 韩述苦笑了笑:“赵叔,这是我实心实意感谢您上次对我的帮助,不用推辞,您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给我回点粮食就行了呗!” 赵叔指了指韩述苦:“你小子,说,想要点啥?粗粮还是细粮?” 韩述苦忙笑着说:“给我整一百斤红薯干吧就行了。”一百斤红薯干值五块钱,这只兔子最多值个三块钱,猪肉才七毛钱一斤,兔肉更便宜了。当然了肉和粗粮尽管有市场价可以统一,实际上同样价格的粗粮肯定换不到同样价格的肉类。 赵叔痛快答应了,内心对这个少年好感大增,从上次到这次,两次打交道可以看出,这个少年知分寸,懂进退,人情世故娴熟,将来肯定是个人物。 第15章 鸡块炖土豆 第15章 15.鸡块炖土豆 两人把红薯干称好装两麻袋,放到马车厢里捆绑好。韩述苦又笑着说:“赵叔,咱食堂有没有炒菜锅坏了准备扔的?” 赵叔想了想,笑道:“倒是有个炒菜锅,两个锅耳朵都掉了,锅底也太薄了,一加热就透红,炒菜就炒糊,不能用了,我还说收废品来了卖废铁呢,你要送给你。” 韩述苦大喜:“行,赵叔,给我吧。”把铁锅拿上,少年郎喜滋滋的催马扬鞭。 又是一路高歌,赶着马车来到大队院,大队长韩永昌和副大队长兼民兵连长兼会计韩述苦,两人把红薯干放仓库里,韩述苦把马车赶到牲口棚旁边,卸套,打滚,栓外边桩子上,让黑红马歇歇。 韩述苦与韩永昌走到会议室,坐下来,抽袋旱烟。韩述苦说:“爷,今天到公社办了三件事,一个是从公社食堂司务长赵叔那借了一百斤红薯干,您把欠下的赶紧补发了。” 韩永昌点头答应,说:“这都是小苦你借给大队的,等咱有余粮了肯定还你,我都让你永秀爷记下来了。” “二个是公社翟书j答应去地区机械厂问问水车的事,也支持咱大队挖井安装水车。这水车年年都能用,有水车咱这地收成不得增加吗?” 韩永昌继续点头应到:“是这个理,有水浇和靠天,那产量会一样吗?” “三个是翟书j答应救济咱大队粮食,一天一人平均半斤粗粮,共一个半月,三千六百斤粗粮,分三次给,半月一次,咱们去公社粮管所拉。” 这个好消息真的把大队长韩永昌震住了,消息实在是惊人,韩永昌都不敢相信,连着问了几遍,才确定是真的,一个劲夸韩述苦会办事,不愧是高中生。 又夸翟书j是群众的好书j,时刻不忘劳苦大众。 韩述苦解释道:“爷,首先呢感谢翟书j是应该的,他的确是好干部。其次呢,现在是新社会了,不是旧社会,现在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可不是讲银话的,是真的,谁敢在自己的治下饿死人,那是要受到处理的。 我在集资成立基金会上也说了,我们一定要坚持共同富裕,不会让一个老百姓掉队,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坚决要让全村社员都过上好日子。” 韩永昌连连点头称是。 韩述苦又说:“爷,我跟翟书记说了,这是小码头大队借公社的粮食,等咱翻过身粮食宽裕了,就还给公社。” “行,都听你的,咱不沾公社便宜,将来粮食多余了还给公社。” 韩述苦是只要抓住机会就给韩永昌灌输共同富裕,有意引导他当干部要大公无私,要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两人交流一番这几天家里入股基金的事情。 韩永昌说:“这几天附近大队到处都是闲言碎语,说东道西的,连我亲家大米县那边都知道小码头大队有个娃娃干部,搞私人入股,要搞资本主义道路。” 韩述苦笑了笑,问道:“爷,小涛他姥爷借给你钱了吗?” 韩永昌露出欣慰的笑容,说:“借了点,毕竟谁家都不宽裕。” 韩述苦没问借多少,解释道:“关于咱大队搞这个入股基金,实际上前几年有的地方都搞了,叫农村合作社,今天我专门向公社翟书j做了汇报,公社也支持,想看看最终咱大队能搞个啥样。” “好,西码头杜学亚那个老小子把去找他借钱的侄女杜小芳狠狠训斥一通,气的杜小芳拉着思启就走了。” 韩述苦叮嘱道:“爷,大队借钱有个原则,就是家里实在拿不出十块钱的,只能借给他家十块钱入一股,要是家里有十块钱能入一股的不再借钱。否则就乱套了,都找大队借钱就没法插了!” 韩永昌点头称是,的确是这么回事,家里无论钱多钱少,都借大队钱入股,那集资入股还有啥意义?干脆大队自己干好了。 两人交流了一会儿集资入股的事遂各奔东西。 韩述苦到家,四小只都不在。看日头感觉有个十一点左右。想了想,淘米烧锅,把大米焖上。然后从空间拿出一只褪好毛的鸡,跺成块用酱油腌着,又从空间拿出几个土豆削皮切块。 然后把公社食堂拿来的铁锅刷洗干净,等大米饭熟了,端下来换铁锅,刚放灶台上,锅底就通红,根本不敢倒油,一下子就着火了。急的韩述苦直接把锅掀地上,差点把爪子烧燎泡了。干脆从空间厨房拿出炒锅,半新不旧的,把这个破锅直接扔空间去了。 本来是不想完全依靠空间的,避免步子迈的太大了,扯着蛋了。 尽量跟随时代走,才向公社老赵借个破锅用,谁知道这是真的不能用。 干脆不装了,直接从空间里拿一口炒锅用吧! 锅热倒油,腌渍过的鸡块倒锅里,翻炒几下,去腥三件套葱、姜、料酒直接从空间厨房拿出倒进锅里,然后把土豆块倒锅里,盖上锅盖开始焖煮。 这时候,四小只结伴回来了。妞妞小鼻子吸了吸,抬头问:“大哥,锅里是啥呀,闻着好香呀!” 韩述苦笑着说:“大哥不是答应过妞妞,要吃肉吗?” “啊,咱们要吃肉肉呀,锅里是肉肉呀!快点熟呀!二哥,今天有肉肉吃,你喜不喜欢吃肉肉?” 也不知道和二哥有啥仇气,为啥总是针对二哥呢? 几小只留着哈喇子,上次吃肉还是爹娘白事上,家里仅有的两只老母鸡杀吃了,几小只一人就分一块带骨头的肉块。 现在早就想不起来啥味了! 大妮看着是个炒锅在灶台上,自己的熬汤锅在案板上放着,问大哥:“大哥,咱家哪来的炒菜锅呀?” 韩述苦忙回答:“这是今天我去公社食堂,向他们借的,还顺带借了一只鸡,几个土豆。咱们今天中午饭就吃土豆炖鸡块,配大米饭。” 几小只一听还有大米捞饭,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不一会,起锅。韩述苦给四小只一人盛一碗大米饭,又往米饭上扣一勺土豆鸡块,一个个接过碗趴小方桌上造起来。 妞妞看到大姐二姐和臭二哥都开始吃了,自己还没有接到大哥递给自己饭碗,急的跺脚,带着哭腔喊:“大哥,我的碗,我的碗呢?” 韩述苦忙笑着对她说:“不急,大哥把锅巴给你盛碗里,好吃的狠,你姐姐和二哥都没有。” 说着锅巴也被铲出来放碗里,然后上面盖上带汤的鸡块土豆,给她放小方桌上。 吃着嘎嘣脆的锅巴,啃着喷香的鸡块,咀嚼着吸满汤汁的土豆块,小家伙那小手不停往嘴里拨拉,小嘴一刻不停地咀嚼着,根本没有空闲时间抬头。 韩述苦端着碗慢慢吃着饭,看着四小只狼吞虎咽,内心又是酸涩又是欣慰。 心里默默想到:“相逢就是缘分,既然我成了你们大哥,你们后面的人生,大哥肯定让你们过的精彩!” 看到小刚把鸡块土豆吃完了,光剩下大米饭,又给他碗里盛了一勺,叮嘱道:“要就着米饭一块吃,可不能把米饭剩下啊!” 妞妞听见急切地说:“大哥,给我留点鸡块土豆,可不能让二哥吃完了。” 韩述苦笑道:“都够吃,慢点吃,给你留着呢!大妮二妮来,碗里再盛些鸡块土豆。” 最后锅碗都是干干净净的,小家伙打着饱嗝,满足地想睡觉。四小只自记事起从来没有中午饭能这么吃的,都是熬点汤或吃嘴黑馍垫一下肚子,哪有这样随便造还有肉肉! 吃饱喝足,两个大的上学去了,小刚也打瞌睡,遂让他也去睡觉了,交待他睡醒领着妞妞玩耍。 韩述苦晃晃悠悠往北地育种红薯苗那块地走去。到地里一看,几天功夫,红薯苗已经出芽了。 按照空间书本上讲解,育种红薯苗到四十天就可以剪秧栽种。小码头大队位于大河北,小麦一般都是六月一号开镰,因为夏收都是抢收,六月五号左右麦地基本上都干净了,这时候可以栽种红薯秧,点种玉蜀黍,黄豆,棉花,花生,高粱,谷子,芝麻等等秋季农作物。 后世红薯苗育种要提前一个月到大半个月,因为有塑料薄膜覆盖,能保温。栽种也早十几天,麦子没有收割就栽种红薯秧了。现在还不行,没有塑料薄膜,地温上不去,红薯苗发芽率太低,只能在四月二十号左右育种,四十天就可以了。 看了红薯出芽率杠杠的,韩述苦把心放肚里了。现在社员们除了筹集入股资金的当家人,其他社员还在担水抗旱。 韩述苦理了下思路,决定到各块地里瞅瞅,规划一下哪些地方需要挖井,需要挖多少眼井。 韩述苦对这个时代的认知不是特别深刻,毕竟没经历过。后世他是七零后,由于职业习惯和后来驻村时看多了网络小说,对这个时代算是一知半解,大事件清晰,一些细节就不行了。 比如说,小码头大队啥时候通电?心里也没个数,感觉这几年不会通电,因为到七、八十年代了,大队看场露天电影也得等半夜才有电。 第16章 入股(一) 第16章 16.入股(一) 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前十年,夏天高峰期开空调还带不动,负荷太大。说明电力一直紧张到二十一世纪。 所以说,在夏国五十九年,通电可能性不大,六十年代具体啥时间能通电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通电了也不会一直有电,时有时无的。 挖井安装水车估计能支撑几年,要知道,小码头大队都是沙土地,没有水浇灌,粮食产量根本上不去。就是几年后通电了,这些水井可以趁势改造成机井,用动力电带水泵浇灌。 所以,韩述苦决定挖井不是心血来潮,是有自己的判断的,毕竟也属于重生序列的好不好? 这个地方地下水还是很丰富的,驻村那时候,距离夏国五十九年都五十多年了,还是用机井浇灌,也没见那眼井里抽不出水,只是听村民说过,井里水位下降很多。 那么在夏国六十年代,气候再干旱,抽地下水还是没问题的。老照片包括各种文献中表明夏国北方地区那时候是水网密布,河道纵横的场景,乘船能从红焖地区沿卫河直达狗不理市。 所以说,这时候不必担心地下水位,肯定不会太深。这几天担水抗旱,都是从村里两口社员吃水的井里打水的,水位离地面最多有四米。 挖井不是太困难的事,沙土地土质松软,水位也高,挖出水很容易。 问题在于井壁都是沙土,不坚固,容易塌方。井挖好后还得固定井壁,村里这两口井,井壁都是青砖砌的。地里面挖好井也得用青砖固定井壁,免得塌方。 边思考,边查看各地块的情况,规划挖井的位置。特别是大队长韩永昌说的那些漏地,是首先考虑的,必须纳入第一批挖井区域。 九百亩地,按照一眼井灌溉范围五十亩计算,得挖差不多二十眼井。干旱严重季节,一眼井用水车昼夜不停抽水,能灌溉五亩地,浇灌覆盖五十亩需要十天,基本上能完成一个周期抗旱任务。 前提是得有足够的牲口拉转盘才行,这个问题也得纳入解决范畴。 一眼井需要多少青砖,链式水车需要多少钱一套,这些行情韩述苦都不了解,反正人工成本基本没有,有的是劳动力挖井。 一下午时间,韩述苦集中精力,对九百亩地进行了全方位考察,做到心里有数,有的放矢。 回到家,大妮已经熬好糊涂稀饭了,小家伙们儿喝糊涂就咸菜,热热闹闹吃起来,妞妞趴大哥耳边,偷偷问:“大哥,咱啥时候还吃大米锅巴鸡块土豆呀?” 尽管是偷偷问的,几小只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眼睛不由充满了希冀的目光。 韩述苦揉了揉妞妞的碎头发,对她说:“等几天大哥去公社时,给妞妞买肉肉回家做,好不好?” 妞妞重重地点了点头,又高高兴兴喝起糊涂。 吃过饭,韩述苦动手收拾好锅碗,和四小只坐院子里闲聊,妞妞欢快的跑来跑去,这些天她逐渐从丧母的情绪中摆脱出来,现在很是依偎大哥。 小小年纪,相处中就能感觉到大哥是真心对自己好,护着自己,还给自己做好吃的,大哥是最好的。 正和四小只玩闹,大大爷家大孙子建国跑过来到街门口,大声喊道:“六叔,我爷爷让你过来一趟,”说完扭身跑了。 韩述苦起身向大大爷家走去,交待大妮一会儿领几小只回去睡觉。妞妞跑过来抱着大哥的大腿不依,非得跟着去,说要看小宝。 无奈,韩述苦只得牵着妞妞的小手往大大爷家走去。 就几步路的距离,到了大大爷家,好家伙,一堆人,有大大爷家的三房儿子和孩子们,还有二大爷家的二个堂哥,还有二大爷二大大。 妞妞挣脱大哥的手,直接跑到小宝跟前玩耍了。 韩述苦挨着五哥坐下来,填了一锅烟,边抽边看着大大爷,问道:“大大爷,啥事?” 大大爷问:“小苦,叫你来,是问问咱家入股多少合适呢?” 二大爷接着说:“咱家该入股多少呀?” 韩述苦笑着看了看两位大爷,说道:“入多少股都行,越多越好,咱又不是偷的抢的,光明正大的事,怕啥?” 大大爷吞吞吐吐说:“听西码头大队杜学亚支书说?上面会追究责任?” 韩述苦笑了:“别听他瞎说,这事前几年就有地方搞了,董事长专门表扬了,能有啥问题?” 众人惊呼:“董事长都表扬了?” “那是,这是真的,董事长专门做过批示,认为这种办法好。” 董事长在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地位无与伦比,既然他老人家都表扬的事肯定是好事呀! 大大爷说:“咱家筹到五十块钱,入五股,小苦你看中不中?” 韩述苦思考了一下,大大爷家是大户人家,三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儿,孙子辈目前六个,一大家子有十四口人,入股五股,一股划不到仨人,也行吧。 想过后,说:“大大爷,按咱家人口计算,不到仨人划一股,不算少了。我估计社员里大多数能做到仨人划一股,两人划一股的户不会多了,不是哪家都跟大大爷你这能攒这么多钱的。” 接着二大爷问道:“小苦,咱家筹到四十块钱,入四股中不中?” 二大爷家两个儿子,也都娶上媳妇儿了,目前孙子辈有三个,都是三哥韩述坤生的,四哥韩述永还没有孩子。入股四股,也是不到仨人划一股。 遂对二大爷说:“二大爷,中,也是不到仨人划一股。” 大大爷又问道:“那小苦你准备入几股?身上有钱吗?” 韩述苦笑了笑,说:“我准备入三股,能凑够三十块钱。” 大大爷,二大爷齐声问:“小苦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今天到公社,找人借的,不用担心我没钱。” 大大爷和二大爷相互对视一眼,大大爷说:“小苦,我和恁二大爷一人给你凑了十块钱,好让你入两股,现在你借了三十块钱入股,就不给你了。” 韩述苦闻言眼泪“唰”的流了出来,这就是血脉至亲呀! 忙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嘴里还急忙说:“不用了,我自己借到钱了。那这样吧,大大爷和二大爷都再加一股吧,这个股越多越好,以后就能体会到了。” 偷偷擦掉眼泪,韩述苦又说:“大大爷,大大,二大爷,二大大,我给咱两家提个建议,大大和二大大可不能急啊!” 两位大大催促道:“快说说,啥建议?” 韩述苦说:“最迟明年过年前,咱两家得把家分了,因为明年秋收罢,我准备统一盖青砖瓦房,到年跟前完工。按户分,一户分一座。您两位说说,咱两家咋分房?” 大大,二大大包括各位哥哥都陷入沉思,大大爷问:“小苦,分房有啥标准?像咱家人口这么多分一座?那粪叉就娘俩也分一座?” 众人齐道:“就是呀,这是不是不公平?” 韩述苦笑了笑,说:“我定的规矩是一户分一座,啥叫一户?成年男丁算一户,有父母的跟随任意一子住都行。没成年的等成年再分房。” “打个比方,大大爷成年男丁,我三个哥哥都是,分三座,大大爷大大恁俩随哪个哥哥都行。像我可以分一套房,小刚得跟我住,等他成年了大队再给他分房。” “俺三个哥哥一家一座房,大大,要是还一个锅里吃饭,是不是不方便?” 大大,二大大都不吭声了。分家,就意味着婆婆的权力被剥夺了,也没有大家庭的凝聚力了,老两口得看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 想想都窝心呐! 二大大性格是心直口快,问:“小苦,恁俩嫂子啥品行你也知道,恁俩哥哥都是没出息货,分开过,我和恁二大爷咋过?是跟老大还是老二,还不得让恁俩嫂子欺负死。” 韩述苦笑了,说:“二大大,这您放心,嫂子们可不敢欺负恁俩。大队会出台有一套规章制度约束儿子媳妇,谁不孝顺公婆大队都会惩罚谁,况且只要身体硬朗,他们会争着要孝顺恁俩,因为恁俩到时候也能挣钱。” “详细规则我还没理顺,到时候再说。” “不愿意分家单过的,完全可以吃一锅饭,相当于古代大户人家,一家住一个院呗,就是吃饭不方便。” 韩述苦说着,自己都笑了。该吃饭了,一二十口人都去一个院子里吃饭,放得下那么多人吗? 那为啥韩述苦积极支持分家单过呢?这是这货的腹黑思维发作了。他极力反对大家庭,认为小家庭易于管理。 啥东西一旦规模大了,就不容易听话了。要是他们三家没有分家,想想这一大家有多少人口?在村里有多大的话语权?街坊邻居若有个矛盾,这一大队干部说话都不好使。 为啥韩述苦小小年纪,爹娘都没有了,刚当上干部,说出来的话基本上没人打辩,连大队长韩永昌都听? 第17章 入股(二) 第17章 17.入股(二) 这固然有他是个高中生,有文化一面,也有公社支持一面,更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背后有两大家庭支持他,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谁敢去挑衅韩述苦呢?问问粪叉敢不敢?弟兄几个不揍扁他。 所以说,这腹黑少年心思多着呢,先从自己亲人家肢解,慢慢都变成小户人家,下一步这腹黑少年还准备引进人口,打破韩姓一门独霸全村的格局。 当然了,亲人毕竟是亲人,韩述苦也会照顾两家过上好日子,但大家庭一定要拆分,用分房制度让娶过媳妇的男丁都得分家单过。 韩述苦又给两位大大出了个难题,“大大,二大大,明年分家势在必行,恁二老考虑一下股份怎样处置?” 说完,抱着熟睡中的妞妞直接闪人了。 这坏小子走了,留下来的众人包括大大爷家偷偷听院子里说话的仨儿媳,都不淡定了。 第二天大清早,韩述苦起床做饭,只要在家,这做饭的活计韩述苦都自己包了。 大妮二妮是过日子仔细惯了,总是舍不得做稠点,老是担心瓮里的米面没了。尽管韩述苦总是偷偷保持米面存粮不减少,两个丫头害怕呀! 熬好的小米粥黏糊糊的,里面放了大妮挣回家的红薯干,又香又甜。就着用香油拌的咸菜,几小只吃得津津有味。 正吃着饭呢,大大和二大大联袂进家来了。两人眼圈都是黑的,显然昨晚都没有睡好。 岂止没睡好,就没睡好不好? 腹黑少年扔下个无解伦理题窜了,可把两位大大难为的呀,一夜也没想清楚咋分股份。 昨晚两位大大打划着着怎样分股份,哪种办法都不合理,把两位大爷烦得呀,也是一夜未眠。 大早上直接来找大侄子想办法分股份了。 听着两位大大的烦恼和忧愁,这腹黑少年笑了笑,对两位大大说,这就不是个事,有啥发愁的? 简单! 大大爷家一共有六股,三个儿子一人一股,大大爷和大大老两口持三股。二大爷家一共有五股,两个儿子一人一股,二大爷二大大老两口持三股。 就这样分就行。 两位大大惊呆了,忙问这位腹黑大侄子,合适吗? 韩述苦笑着说:“合适,有啥不合适的?恁俩手里握着三股,将来每年分红都是好多钱,手里有钱,还怕儿媳不听话吗?” “看谁顺眼了,赏她仨瓜俩枣,不顺眼,一分钱都不给。您说,哪个儿媳妇不一天天的早请示晚问安的?” 两位大大一想,是这个理,眉开眼笑,美滋滋地走了。 明天就是五一了。 韩述苦来到大队院,和大队长韩永昌交流一番入股的情况。 韩永昌介绍说,来找他借钱入股的有两家,粪叉一家,娘俩过日子,粪叉懒,他娘身体不好,大队给他娘李梅荣安排喂猪的活,整天就是到猪场喂喂猪,清理一下猪粪,天天都有工分拿。 大队运过去的猪饲料有时候是麸,糠,豆饼啥的,人都能吃,可比吃树皮草根有营养。 粪叉整天吊儿郎当的,出工不出力,偷奸耍滑,一年挣工分也是仨瓜俩枣的,断顿了全靠他娘从猪场顺过来些这些粗粮饲料度过难关。家里根本拿不出十块钱,李梅荣找韩永昌借了十块钱。 另一家是杜小芳家,男人韩思启,小时候患脑膜炎留下后遗症,一只胳臂不是太管用,不能很使劲。 当年韩思启他爹娘也能干,有点家底,娶了西码头支书杜学亚的侄女杜小芳当儿媳妇。 杜小芳他爹杜学峰不像他哥能说会道,有能力。他木讷,胆小怕事,没啥出息,家境较差,大儿子一直娶不上媳妇儿,媒婆上门把杜小芳说给小码头韩思启,韩思启他爹愿意出五十块钱彩礼钱。这个钱正好能给杜小芳大哥说房媳妇,遂把闺女卖了。 杜小芳过门后一连生了俩儿子一个丫头,老两口小两口都能干,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前年韩思启他爹韩永义突发脑梗,送地区医院把命保住了,落下个半身不遂后遗症。 家里两个男人都不能干重活,积蓄也花光了,还欠下一屁股饥荒。现在全指望家里俩妇女干活挣工分生活。 这不大队让入股呢,杜小芳回娘家借钱,娘家也没有钱,娘家大嫂是个不清头货,把家把的死死的。无奈她爹杜学峰领着闺女找她大爷杜学亚借钱,遭到奚落,杜小芳摔门而去。 实在没办法,找大队借了十块钱。 听着韩永昌介绍两家情况,韩述苦感慨,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五一这天,韩述苦、韩永昌,刘兰英,韩永秀四人分工合作,刘兰英登记各家入股数,韩永秀负责现金保管,韩永昌负责维持秩序,韩述苦负责就入股事宜解疑释惑。 等各家各户登记入股差不多了,韩述苦看了看各家入股情况,基本上是三个人划一股,唯独韩思启家是七个人划一股。 韩述苦找韩永昌商量一下,由韩述苦出面借二十块钱给韩思启,由于韩述苦手里也没有钱,韩述苦又从大队借二十块钱,因为大队欠韩述苦红薯干四百斤,折成钱每斤五分钱,共二十块钱。 懵圈没有?简洁明了地说,大队欠韩述苦红薯干钱二十块钱,大队还给韩述苦,韩述苦把这二十块钱借给韩思启,韩思启用这二十块钱入了两股。 为什么这样做呢?韩述苦给韩永昌解释,每家每户入股基本上划三人一股,只有韩思启家七人一股,这是越瘸越拿棍子敲呀! 韩述苦不允许发生这种情况,以后会造成贫富差距悬殊,不利于大队整体发展,也违背了共同富裕的宗旨。 至于以后哪家再添丁进口的问题,人口多了,工分也能多挣。像粪叉,要是娶上媳妇儿,生四五个娃,等娃大了多挣工分呗。 韩思启家有两个残疾,是需要额外照顾的。作为大队掌舵者,一定要及时关注到弱势群众。 走社会主义道路,坚持共同富裕,是韩述苦的追求。 后世在小码头驻村,扶贫对象有五家。两家五保户,两家残疾,一家父子都是大病。这些跌入贫困的家庭,村委会没有任何能力帮扶,因为村委会没有那个能力,村集体财产基本上是零。 都包产到户了,各家种自己的地,农闲出去打工,多少村民一年不踏进村委会大院一步,实在没啥关联啊! 村集体没企业,没门面房,偏僻地方,距离乡镇都十多里路,土地都没有人开发。 好不容易国家在东边修建高铁,还完美避开了小码头大队的土地。村集体账上一分钱都没有,村委会能有凝聚力吗? 韩述苦刚去驻村时,村委会大院荒草丛生,有好几家村民在大院里挖的红薯窖储藏红薯。 重生后正在用着的大队院那十间东屋还在,破败不堪,已经成为危房了。 八十年代又在院子南边盖了一排十二间红砖平房,预制板房顶。板已经上好,还没有补缝,联产承包责任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 分地,分农机具,分牲口,所有能分的都分到户了。 新房子就原封不动保留下来,一直到驻村时,还保持原样,房间被几个透钻的村民占领,有喂兔子的,有喂鸡的。 还有一个外地木匠,招到村里当上门女婿,自己把房顶重新用混凝土打了一层,安上门小两口过起来小日子。没过几年这孬种跑了,也不知道跑哪了,留下母子俩,被家里做主嫁到邻庄了。 分田单干是当时大势所趋,激发了群众的干活的积极性,同时也为农村老百姓解除了束缚,解放了生产力,为后面国家几十年的城市建设,国企私企蓬勃发展,一项项享誉世界的工程实施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劳动力,他们被赋予一个专有名字“农民工”。 村集体没有凝聚力了,成为薄弱涣散村,哪还会有能力帮助贫困村民?只能靠国家力量了,所以扶贫工作队进驻了。 包产到户,家家都是单打独斗,粮食卖不上价格,种粮仅仅能维持温饱,农民收入主要来源于打工,村里青壮出去打工,主要从事的是泥瓦工,水电工,电焊工,还有极个别大货司机。 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收入都花费在孩子上学,家人看病,房子翻新或城里买房,俗称新三座大山。 农民苦,农民累,一有个意外发生,家庭瞬间就跌入贫困。 所以重生过来的韩述苦,面对熟悉又陌生的故地,又身傍空间,一直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要做到全村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并且比古人目标更宏大,要共同富裕,家家住别墅,开轿车,有存款。 当然了,这些内心独白没法与人分享,但韩述苦一直灌输的共同富裕,不让一个村民掉队的理念还是很洗脑的。 韩永昌心悦诚服,连连说自己没有韩述苦考虑周到,看的长远,没有韩述苦觉悟高。 各家都办理好入股手续,大队账本上清晰的记录各家各户的入股钱数,股份数,后面是签字按手印。 第18章 红焖机械厂 第18章 18.红焖机械厂 韩述苦还专门给每一户发一张股权凭证。其实就是一张纸,写着某某出多少钱占多少股,落款是小码头大队,还有韩永昌和韩述苦签名。 韩述苦是恶作剧又发作了,效仿后世让各家各户手里有个股权凭证。 送给社员时,这少年还开玩笑说是传家宝,放好了,别让老鼠咬了。 不曾想一语成谶,这股权证十年后真成了各家各户的传家宝,是各家最重要的宝贝。 经过汇总核算,社员们共入股基金五十股,合计五百块钱。韩述苦与大队班子商量一下,大队所有资产作价九千五百块钱,占股份九百五十股。 小码头大队发展基金共计一万元,计一千股,大队占九百五十股,各家各户分别占五十股。 从五月一号开始,小码头大队进入了崭新的一天。 各家各户入股基金工作划了句号。韩述苦把精力放到挖井工作上,组织精壮劳力开始挖井。 韩述苦两辈子都没接触过挖井这个知识点,全村也没人懂。无奈只能跑公社,找翟书j求助。 翟书j也不懂呀,但公社有对口下属单位,问公社水利所,所里倒是知道这个挖井是咋回事,因为其他大队也有挖井抗旱的,并不是韩述苦一枝独秀。 公社水利所派来个陈师傅指导,一天时间就挖了直径一米五的水井,井深十米,井水离地面六米,深入水井四米。 从外边买来青砖,石灰,专门找大师傅砌井壁,用了三天时间砌好直径五十公分的井壁,又把井壁外围空档填埋结实。 一眼崭新的水井挖好了,趴地井沿往里瞅,能看见清冽的地下水静静漂浮在离地面六七米深处,像等待的鱼儿要跃出水面一样急不可耐。 韩述苦两天前就拿着公社开据的介绍信带着五哥赶着马车到地区机械厂购买链式水车了。 小码头大队离地区也没有多远,总里程就四十里,赶马车一天一个来回时间上很宽裕,但是在机械厂购买链式水车确是耽误了两天功夫。 赶到地区机械厂,见到销售科的科长王小川,说明来意。王科长说,他们厂没有韩述苦所说的链式水车,倒是有老百姓俗称“洋辘轳”的手摇水车。 挖井抗旱不是韩述苦的专利,地区好多地方大队也再做,并且地区机械厂也专门加工了群众需要的“洋辘轳”。 其实就是把解放水车的吸筒链条改良花盘装在辘轳上,用人力摇动辘轳汲水上岸的原理,极大提高出水效率,两个壮劳力一昼夜替换不停汲水浇地能浇灌二亩地,这种改良花盘的水车俗称“洋辘轳”。 韩述苦麻爪了,这与他想象中的水车不一样。他上一世看重生穿越文,见过许多抗旱神器都是用牲口拉的水车,书中也有简要说明,运用什么原理。 可韩述苦没见过实物呀,只得请求王科长带他见生产车间主任,车间赵主任一听韩述苦连比带划的叙述,说了一句“异想天开”,扭头走了。 无奈之下,韩述苦让五哥赶马车回去,后天再来接自己。幸亏俩人来了,要是一个人还得回去想办法。 韩述苦又找到销售科长王科长,让他指点迷津。毕竟是销售科的,经常走南闯北,专门与别人打交道,透露着亲热和精明,很是健谈,不像车间赵主任别扭。 两人在王科长办公室聊了一会儿,知道了赵主任为啥那种态度。赵主任是解放前的大学生,专业就是机械工程类,对自己的专业技术那是迷之自信,自视很高。 洋辘轳是畅销货,地区好多大队都采购,并且得到群众一致好评,因为赵主任改进了原来的解放辘轳,汲水浇地更省力,效率更高。 因为群众满意,赵主任还得到机械厂厂长表扬,说他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据说等生产副厂长退休了就能上去,也就这一年半载光景,现在很是意气风发,猛然听到一个土包子在自己的擅长领域指手画脚,那不是打脸吗? 听王科长一说,韩述苦苦笑起来,这是遭了无妄之灾呀!自己就是想弄个马拉式水车,省力还效率高。洋辘轳一昼夜需要两个壮劳力替换不停揺辘轳,能灌溉不到二亩地。 而改造一下水车,用牲口拉转盘,一昼夜能灌溉五亩地,毕竟用牲口拉一是转的快,二是力气大,不是人力能做到的。 所以韩述苦就没想过用人力摇动辘轳浇地,废人,费人。 就是想改进一下辘轳结构而已,赵主任至于那么大反应吗?难道自己真的看起来太难民了?让赵主任觉得智商受到侮辱了?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蓝布上衣,蓝布裤,斜挎一个破书包,千层底布鞋,就是衣服都有补丁,一双鞋子都是大拇指露出来。 衣服很干净呀,这可是韩述苦唯一能穿出门的衣服了,书包也是母亲用碎布拼接缝制的,韩述苦的原则就是衣服可以破,不可以脏。 头发也是游街串巷的理发匠刚理的平头,这是当时下的时尚,不见王科长也是平头吗? 思来想去,这赵主任就是矫情。说白了,就是自负,不允许别人在他的专业领域指手画脚,特别还是个乡下土包子。 知道了赵主任的症节在哪,就好办了。看时间也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机械厂工人中午饭大都在厂食堂就餐,韩述苦诚恳邀请王科长赏脸一块出去吃个饭,王科长客套一番欣然应邀。两人直接到机械厂对面一个食堂就餐。 机械厂食堂也有小餐厅,是机械厂招待上面来人或其他同行业务往来之类的领导们专用的,不对外。王科长由于工作关系也经常在这招待同行,但这次一是韩述苦请客,二是厂里人多嘴杂的,两人还是出去吃了。 机械厂对面是一个国营食堂,名字很大气,叫“和平饭店”,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进店坐好,高冷的服务员看到王科长,像川剧变脸一样笑靥如花走过来:“王科长来了呀?” 王科长应对自如道:“跟一个朋友过来吃个便饭。” 韩述苦客气地邀请王科长报饭菜,王科长跑江湖老油子,哪会不懂规矩? 一个劲谦让,韩述苦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直接报饭菜给服务员:“一份红烧肉,一份鱼香肉丝,一份素三样,一份炒青菜,大米饭一斤,再来一个蛋花汤,一瓶平川酒。王科长,您看还需要啥?” “够了,够了,太浪费了!”王科长被韩述苦的大手笔惊住了,心里还想着这农村来的少年会点一盆烩菜,一人三四个大馒头,两人美滋滋吃一顿有肉的烩菜,就很有诚意了。 哪曾想直接就是四菜一汤,还大米饭?还平川酒?王科长走南闯北,整天都是应酬,好东西也没少吃,可初次见面,一身补丁衣服,看着土里土气的农村少年,竟然这么豪放? 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呀! 见王科长客气一下,韩述苦从斜挎的书包里掏出一张十块钱和几张粮票,等着服务员报价好递过去。 服务员随即报价:“一块九毛钱,细粮票一斤,肉票一斤。” 价格倒是不贵,对韩述苦来说算是非常便宜了,可有个无法避免的小难题,就是他没有肉票。 这是还没有适应这个时代呀!自己没有肉票,这可丢人丢大发了! 看着服务员盯着自己,那眼神好像说:“小样,跟大姐我装犊子呢?” 韩述苦皱着脸,赧赧说:“大姐,能不能用钱抵肉票?或者粮票抵肉票?” 大姐翻个白眼:“你说能不能?没肉票为啥报肉菜?素菜不能吃饱饭呀?” 这,这,唉,真想从空间拿出半扇猪肉扔她那蔑视的脸上,把脸给她撞肿,还是两边都得肿! 正尴尬时,王科长对韩述苦笑了笑,说:“小韩,这样吧,我给你一斤肉票,你给我一块钱吧。” 韩述苦又是感动又是不好意思,请别人吃饭竟然还得客人掏肉票。尽管也给了客人一块钱,这是约定俗成的明面上的交易,其实你用一块钱根本就换不到一斤肉票。 一块钱好赚,一斤肉票你没地挣呀!那都是定量发的,谁发给你? 与服务员缴清钱票,服务员扭身去催饭菜了。 两人交谈起来,当王科长了解到这土里土气,其貌不扬的少年郎竟然是大队副大队长,还是民兵连长,还是会计,又一次惊讶了! 这少年屡屡突破他的认知上限,在办公室时就感觉这少年谈吐不凡,到饭店点饭菜的豪气让王科长对少年的认知上升了一个高度,刚又得知这少年竟然是一个基层组织的当家人,可不是当家人吗? 大队支书是邻村兼任的,不管事,就是个摆设。少年基本上把其余职务一把抓了,尽管是副大队长,可当今时代,民兵连长可不是后世那样只是个传说,现在的时代可是货真价实的半军事组织负责人,是掌握着武器装备的军事组织。会计更不要说了,那是一个大队的核心成员。这种情况,大队长还凭啥跟他争权夺利? 第19章 周安林(一) 第19章 19.周安林(一) 这少年才十七岁,将来会达到啥样的高度,谁能说的清? 其实韩述苦倒没觉得自己咋回事,比如点饭菜,这在后世太平常了,两荤两素一汤,大众菜,既没有海参鱿鱼,更没有熊掌燕窝之类的奢侈品。 他以为的大众饭菜,只能说是他以为的,不是别人以为的。 至于大队干部身份,韩述苦就不了解这时代的布局,全国去年刚成立了人民公社,下面成立大队,再下面是生产队。 大队基本上都是一个比较大的行政村,生产队就是小队。像小码头就是西码头大队的一个生产队,是一个小队。 小码头实在是又小又穷又没资源,把西码头连累的坚决不要了,本来村子就不是一个整体存在,机缘巧合下小码头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大队了。 这个时代,对民兵连可是相当重视的,新政权建立不到十年,敌特到处破坏,隐藏在群众中的土匪恶霸还没有肃清,可以说到处都提高着警惕,民兵连可是真枪实弹的半军事组织,连长更是肩负重要责任。 韩述苦不清楚这些情况呀,还觉得就是个应付差事的机构。 至于会计,大队实在没有懂写写算算的专业人才,担任这个职务的人从古到今都是领导的心腹之人。 韩述苦缺乏时代认知,根本不知道身兼三职,还都是重要职务,这算是大权独揽了。这些情况怎不让见多识广的王科长吃惊呢? 越是了解,越是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重视起来,王科长觉得自己遇到宝了,这会给他带来好运的。 交谈中,饭菜陆续上齐。两人没有客气,边吃边喝,都饿一上午了,都是大米饭就菜,然后一口酒下下饭菜,再继续。 风卷残云,很快大米饭下肚,四菜盘光,一瓶酒滴酒不剩,然后两人动作一致,一海碗蛋花汤瞬间见碗底。 吃饱喝足,出门各自散去。 韩述苦拿着介绍信到机械厂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躺床上闭目深思,饭时王科长把车间赵主任的情况详细介绍一下,韩述苦决定晚上到他家好好做他的工作。 这一思考,不知不觉思考到梦乡了。等韩述苦醒来,穿戴整齐出门问服务员,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韩述苦遂出门向百货大楼走去。红焖市百货大楼可是烩面省首批“中华老字号”商场,一九五二年开业,比烤鸭市百货大楼还早三年呢! 红焖市百货大楼主体两层,营业面积二千多平,是当时平坦省的重点工程。 红焖市祖上也曾经阔过,是平坦省的省会,风光过三年零三个月,随着平坦省被撤销,红焖市也低调了起来。 一进入商场,嚯!毕竟是曾经的省会商场,曾经的省重点工程,烤热(烤鸭市到热干面市)铁路线上曾经最大最豪华的商场,地面竟然是水磨石的,柜台安装的都是明亮的玻璃,透过玻璃能清晰看到柜台里摆放的商品。 逛着瞅着,后世见过太多太多琳琅满目的商品了,应该心止如水才对。可看到这个时代的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商品,韩述苦还是惊讶不已! 随着大队工作的进展,需要经常往公社向翟书j汇报工作才是正确的工作方式,毕竟人都是感性物种,处着处着就加深友谊了,就凭着老翟那果断的决策力,麻利的执行力,韩述苦不介意为老翟多助力,多铺路,帮助老翟扑腾起来,因为自己知道大势,懂趋利避害,这可是混官场的无价之宝。 要是经常去公社一是需要一辆自行车,二是需要一块手表,这是当务之急必需品。 来这个时代快二十天了,韩述苦已经习惯了没手机,没电视,没电灯电话,没私家车的日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田园牧歌,也很惬意呀!美中不足的是天天看日头,没个时间观念,总感觉一天天的是混日子。好想有块手表,能随时知道几点了。 百货大楼有自行车,有手表,有大座钟,有衣服,有鞋帽,有糖烟酒,有饼干方酥罐头,有好多好多东西,奈何大多数都需要票呀! 粮票、肉票、酒票、糖票、布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烟票、酱油票、豆腐乳票、粉丝票,五花八门的票把韩述苦整懵了,这些后世听说过的票证在这时代是必需品。 思来想去,自行车,手表暂时还不能买,韩述苦一直秉承的原则就是不能高调,在这个共同贫穷的年代,还是低调点好,不拉仇恨。 另外,自己也没有这些票证呀! 明明有空间,有取之不尽的食物,还是让弟弟妹妹们整天喝稀的,偶尔会改善一下生活。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妞妞可不会低调,就吃个鸡块炖土豆,就到处显摆连,两岁的小宝都馋哭了。 那两天一直哭着喊着要吃鸡块,还是韩述苦偷偷给大大一只兔子,吃肉这事才算哄过去了。 逛到商场关门了,韩述苦啥都没买,大都需要票,他除了书包里有粮票,有钱,其它票都没有,啥也买不了,买粮食吧,实在没有必要,他空间里面的粮食比商场仓库里储存的还多,质量还好。 毕竟来了一趟大城市,想给几小只和那些侄子侄女们买点糖果糕点啥的稀罕吃食,没票呀! 带着少许遗憾随众人走出商场大门,离天黑还有段时间,这时候登门拜访赵主任不是太方便,毕竟自己不能空手不是? 于是韩述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欣赏一下红焖市这时代的街景也是趣事,后世定居红焖市好多年了,百货大楼这一片逛的烦烦的,都是被老婆强迫着逛的。 唉,不堪回首啊! 沿着大路往前,正东张西望的溜达着看稀罕呢,突然身边有个低低的声音响起:“同志,要票吗?” 韩述苦倒是听清楚了有人问他话,内容也是听的清清楚楚,就是比较懵圈,心里纳闷,不是该问:“同志,这附近有厕所吗”类似这样的话吗? 咋问:“要票吗”这样的话? 难道五十多年前的红焖市民都是这么另类的问话方式? 心里正胡思乱想,扭头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四方脸,中等身材,穿着一身蓝色衣服,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透露出一股机灵劲。 看到韩述苦停下来打量他,这男子又开口问道:“同志,我这有各种各样的票,您需要吗?” 韩述苦这时候清醒过来,知道自己遇到传说中的二道贩子了,刚才一下子没搞清楚。 嗨,想当年自己遇到过卖碟的,卖书的,也算见识过世面的人了,到这时代还没有完全融入,猛一下子被搞懵圈了。 思路恢复正常后,专家谈判的气势陡然爆发,很专业的吩咐道:“啥票都要,找个僻静地方谈谈,你对这地方熟悉,头前带路!” 中年男子答道:“好勒!随我这边走!” 一个前面走,一个后面好像漫不经心的逛着,实际上脚步不慢,跟随着中年男子尾随而去。 穿林海,跨雪原,呸,这该死的戏瘾又犯了。穿胡同,跨小巷,约么有个二十分钟左右,随着中年男子来到东大街一座独门小院前,高大院墙遮掩住里面的住房,双开扇木门本色漆应该是黑色的,脱落的斑斑驳驳,有些黑漆小块调皮的翘着,很可能下一刻就会脱落下来。 中年男子在门口停下来,微笑地说:“到了,这是我家,很安全。” 韩述苦打量一下附近环境,一排有十来家都是这种独门小院,不是高大上居住场所,但肯定不是私搭乱建贫民窟式的居住环境,这应该是家境中等偏上的人家才能在城里拥有独门小院。 在这拥有这么一座小院的大都是红焖土着居民,祖上就定居在这了。 既来之则安之,身无分文,啥都在空间里面放着呢,韩述苦也没有啥可怵的,点头示意。 中年男子随即拍了拍木头门上的铁拉环,几秒钟后里面传出一个老年妇女的声音:“谁了?” 中年男子大声说:“娘,我了,开门!” 随即门开一扇,韩述苦尾随中年男子跨门而入。 余光扫过一个老太太已经进入屋子里了。中年男子解释道:“那是我老娘,家里就俺娘俩。” “我姓周,叫周安林,进屋说。” 边说边让着韩述苦进屋子中间客厅里。这屋子有三间,属于一明两暗格局。青砖瓦房,小院不大,院子长度随房子有个九米,宽有个五米左右,院子东边还有个厨房,西边有个厕所,地面是青砖墁地,东西两边各有一棵楝树,树径都有三十公分,应该是同时栽种的,郁郁葱葱的,把院子里遮挡的都是凉荫。 这居住配置绝对中产阶级以上,祖上肯定阔过。 中间那间是客厅,靠后墙摆着一张八仙桌,左右各摆放一把太师椅。东边是老太太卧室,西边那间是周安林卧室。屋门正对客厅,进卧室从客厅往两边都有个里门,挨着前墙。 第20章 周安林(二) 第20章 20.周安林(二) 这种建造格局在红焖地区是标配,韩述苦家三间草房就是这种格局,只不过家里人多把客厅当成卧室了,有客人时也当客厅用,各家都是这样,见怪不怪。 两人各自坐在太师椅上,周安林解释了一番情况。爷爷参加过义和团,头脑灵活,人家都是打打杀杀弄洋人,他爷爷偷偷在后面摸洋人尸体,洋人的票子,洋鬼子抢劫中国人的金银珠宝都被他爷爷摸个干净。 等老佛爷和洋人沆瀣一气屠杀义和团时,这老小子偷跑了,东躲西藏的到红焖市隐姓埋名定居下来,买了这个院子,娶妻生子,有了周安林他爹周兴福。 这老小子头脑的确灵活,稳定下来后做起了放高利贷的行当。偷偷把搜尸得来的洋票子和金银珠宝慢慢兑出去,再偷偷把钱贷出去,不显山不露水吃着高利息。 躲过了北洋时期,民国时期,鬼子时期,我档时期,历次劫难,家业最终败在了周兴福也就是周安林他爹手里。 周兴福由于从小家境优越,养成了纨绔子弟的做派,啥都玩了一遍。 最后都腻了,开始抽大烟,把周安林他爷的积蓄挥霍一空,还让欠债的堵门要债,幸亏那老小子经历过太多太多的风风雨雨了,暗地里还藏着一手,总算是把这座小院保住了,自己连病带气的死在了新社会建立前夕。 新社会建立,吸大烟遭到镇压,政府强制戒烟,周兴福没熬过去,一命呜呼。 娘俩也没有啥生计门路,靠吃山空,把他娘私自藏起来的压箱底的好东西快掏空了。 周安林不愧是他爷的孙子,脑瓜子也灵活,生活所迫,偷偷倒腾各种票证,还有各种粮食物资。 这就是所说的存在即是合理吧! 周安林经常逛百货大楼商场,这小子练就一双毒眼,能在商场发现哪些人是潜在客户。 这不,在商城他就发现了韩述苦是个大客户,依据是啥?不知道,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看到韩述苦啥都没买,还站在自行车旁,手表摊位旁,糖果糕点旁驻足好长时间,周安林就判断这少年属于有钱没票的那一类人。 随后便跟随韩述苦走到路旁无人处,上前搭讪。通过韩述苦那干脆利索的话语,就知道这少年是个大客户。 所以,周安林就赌了一把,直接把陌生的客户邀请到家里来了,还毫无隐瞒把自家情况和盘托出。他的伙计们没一个知道他家在哪的,人是讲究缘分,首次接触,周安林就觉得这个少年郎是自己的贵人,不由自主的生产信任感,把人领家里了。 韩述苦听完周家三代的事情,也没有往心里去,无论真假也不妨碍自己啥事,就是一场交易,认真你就输了! 遂开门见山问:“你都有啥票证?咋样个换法?” 周安林沉稳答道:“啥票证都有,物资也有,兄弟你随便要!” 韩述苦书包里只有五百块钱,这可是全村父老乡亲的血汗钱,也是过上好日子的希望之钱,可不敢随便挥霍。 想了想,韩述苦笑着问道:“周兄,你们要不要物资?” 周安林忙问:“物资?小兄弟你有啥物资?能说一下吗?” 韩述苦说:“粮食,各种各样精加工的粮食,各色棉布,鸡鸭鱼,猪肉,鸡蛋。我这些物资质量要比市面上都好,周兄你能接的住吗?” 周安林听到这些物资名称,特别是有鸡鸭兔,猪肉,嘴唇哆嗦的都说不出话来,稳定了一会神儿,才能把话说清楚:“小兄弟,你不会是拿哥哥我开涮吧?” 韩述苦像看傻子似的盯着他,嫌弃地说:“我闲的吗?我跟你窜胡同,钻小巷的,像贼一样偷偷摸摸的跑这么远,就是为了逗你玩?” 周安林忙道歉:“小兄弟,你这物资,把我吓住了,不瞒你说,像鸡鸭兔,猪肉这些物资可都是紧俏货,大楼里面的大头头都不一定弄的到。所以我听到这些东西有点懵了。” 韩述苦笑了笑说:“无妨,我的确能弄到,需要换成钱和各种票证。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约定一个地方见面,我领你到一个地方,交接物资,你验过后双方当面结清。” “你说需要啥物资,要多少量?不能太多了,不好搜寻。” 周安林头点的比小鸡啄米还快,忙说道:“大米白面都来一百斤,鸡鸭兔都来十只,猪肉来二十斤,这些有没有问题?” 韩述苦痛快答应下来,然后俩人开始计算钱数和票证。经过友好协商,韩述苦要了一百块钱,工业票,糖票,糕点票,烟票,酒票,肉票等等都要了数量不等。 周安林纳闷问道:“小兄弟,你要其它票证我理解,你要肉票我搞不懂呀?” 韩述苦露出来一个谜之微笑,没再回答。难道说到食堂吃饭没肉票难堪吗? 约定了明天晚上见面地点,大致时间,双方分道扬镳。 从周安林家那个小巷出来,天已经不早了,天快黑了。 韩述苦计划七点多去找车间赵主任,早了人家还没有吃过饭,晚了都睡觉了。这可不是后世,七八点钟夜生活还没有开始呢! 正百无聊赖的瞎走着磨蹭时间呢,路边有个小摊过来了,一位大爷正担着挑走着,看到瞎溜达的韩述苦,悄声问:“小哥,吃混沌吗?” 韩述苦眼前一亮,这是瞌睡了来枕头呀!随即要了两碗,两人悄么声息的蹲在墙角那,一个用扇子扇火下混沌,一个等着吃。一会儿功夫两碗混沌出锅,一碗端手里吃,一碗放在地上。 为啥这样子呢?嗨,还不是不准游街串巷搞经营吗? 一共两毛钱,吃干抹净,韩述苦朝着赵主任家的方向走去。 赵主任居住在机械厂家属院,在机械厂西边好几排独门小院,格局和周安林家基本上一样。 按照王科长的介绍,韩述苦摸到了赵主任家门口,同样是双扇木门,昏暗的夜色也看不清楚颜色。在门口冷静一下,从空间拿出来两条鱼,用树枝穿着,敲响了大门。 听到里面一个妇女的声音响起:“谁了?” 根据王科长提供的情报,韩述苦判定这是赵主任老婆,遂开口道:“嫂子,我是机械厂小韩呀,找赵主任有事!” 随着步子声到门口,门随即开了一扇,一个妇女边往院里让人边说:“老赵在屋里呢,我喊他一声。” 俩人进了院子,韩述苦忙把两条各有二斤的大河鲤鱼递给赵主任的老婆,说:“嫂子,第一次来您家,没啥拿的,这两条鱼您可别嫌弃,快放盆里还能活过来!” 赵主任老婆不由自主接过两条鱼,好沉,估计得三四斤,听到还能活,赶紧往院子东边厨房去,拿出一个盆子把鱼放进去,从水缸舀水漫过两条鱼,嘿,鱼动了,果然活过来了。 这妇女嘴上客套着来都来嘛,拿什么礼物,还这么金贵,一边领着韩述苦往客厅让着,大嗓门喊到:“老赵,恁车间小韩找你有事!” 到了客厅,赵主任一看,嘿,是这小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怼开:“都说了你是异想天开,还撵家里来了!赶紧走吧,我准备休息了!” 赵主任老婆唐桂香不愿意了,这两大鲤鱼后天可是能有大用处,后天老爹生日,这几天一直都找不到理想的礼物,市面上除了粗粮,啥都不好买到。 娘家嫂子可不好相与,去年老爹生日,拿一封糕点一包糖果还有两纸挂面,这妥妥的金贵礼品,一般家庭想都不敢想。 娘家嫂子一看,嘴快裂到后脑勺了,说他大姑父机械厂大主任,大姑纸盒厂上班,都是领工资的,就掂两样大路货来给老爹庆生了。那奚落的话语把唐桂香羞臊的饭都没有吃进。 姑嫂矛盾还是唐桂香大侄子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想到机械厂上班,让大姑父操作一下,谁知道赵主任有点轴,不愿意给厂领导低三下四,最终没成,现在街道小厂蜡烛厂临时工,姑嫂这矛盾算是化不开了。 今年老爹生日马上就到了,置办寿礼愁煞唐桂香,实在是没啥可置办的,看上眼的好东西要票要钱,也不能为了给老爹祝寿自己家不过了吧,都是一大家子,谁都不容易。要是还买些大路货到时候还得受大嫂的气,娘家兄弟媳妇还有自家妹妹都看笑话。 第21章 改造水车 第21章 21.改造水车 看到这两条三四斤重的大鲤鱼,唐桂香一下子想到了当天两桌饭菜,一桌上一条大鲤鱼,保准能让全家老少挣着抢着吃大鲤鱼,自己里子面子都有了,看看大嫂还好意思张嘴奚落。 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稀罕物,一年四季市面上很少见到卖鱼的。 一听到赵主任赶小韩走,唐桂香哪能让小韩被赶走,赶忙说道:“老赵,你咋回事,人家小韩专门上门找你有事,你看看水没喝一口,烟没抽一支,就撵人走,这是主任的待客之道?可不要当了主任脱离群众,这种思想要不得!” 嘿,唐桂香毕竟也是工人,见过世面,这一套张嘴就来,把赵主任噎得直翻白眼。 唐桂香忙请小韩坐下来,去找水。韩述苦忙摆手不让唐桂香忙活,自己开门见山说:“赵主任,耽误您一会儿功夫,我说一下情况,您听听,再做决定,行吗?” 唐桂香直接答应道:“行,小韩你只管说,老赵有的是空闲,刚丢碗,不着急睡!” 老赵纳闷:“这婆娘,咋回事?小韩是她熟人?” 心里腹诽老婆,嘴上无奈道:“那你再说说,抓紧时间,我还有事!” 韩述苦拿出烟袋,按紧一锅烟丝,点上火,抽一口,才不紧不慢地说:“赵主任,上午在车间我说的急,也没说清楚,让您听的迷糊了,这是我的错。现在我详细说一下,您听听我说的有没有道理,给我把把关。” “我说的马拉水车并不是我的独创,其他地方应该有这种水车存在。您只要改进一下洋辘轳的动力结构,把手摇柄改进成罗盘,加几个方向齿轮,动力系统使用马拉,这有太大的难度吗?” “况且,由您进行技术攻关,带领车间技术人员改进,使洋辘轳更先进一步,得到更多的人民群众认可,厂领导难道会批评您吗?” “我想不明白您一个资深高级工程师会改进不了这么简单的一个转向动力系统,为什么拒绝的那么干脆呢?” 赵主任陷入了沉思。中午在车间那个环境中,自己的确先入为主了,看到一个土包子还是农村少年人,内心不由自主的认为他就是瞎胡闹,当着自己徒弟和工人面,让这个少年郎给自己上课,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多想,就一个念头,赶他走,这是挑战自己的权威。 说白了就是知识分子的那点自尊心在作怪! 这会儿在家中,心情平静下来,听着少年的话语,其中“动力系统”,“方向齿轮”,“罗盘”这些词汇让赵主任有些惊讶,这可是专业术语,自己的徒弟都不一定能说出这么专业的用语。 赵主任问道:“那个小韩,你上学到几年级?” 韩述苦笑着回答:“我上到高二,就上个月因为家里出现变故,才辍学回家了。” “一个高中生竟然懂水车的动力系统,方向齿轮,还知道要用罗盘?” “赵主任,实践出真知,我尽管不懂洋辘轳到底咋样改进才能用马拉,但大致原理我还是清楚的,不外乎改变动力系统的机构,由原来的摇把变成一根木头,马拉着这根木头就能汲水上岸。要改变动力方向,势必要有齿轮组合改变受力方向,最终落实到罗盘上。对不对赵主任?” “是这个理,主要就是用齿轮,还不是一组,弄不好得好几组才能把力矩扭转到罗盘上。” 说着,赵主任拿出笔和纸张,伏在桌子上开始画图,幸好城里已经有电灯了,要是韩述苦家里,那洋油灯下画图,能把眼珠子瞪出来。 看到赵主任直接画图,韩述苦知道这是进入状态了,这才是技术狗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上午矫情个啥劲,白白耽误一下午时间! 忙凑过去看赵主任画图,还不时提出自己的一点小看法,每每让赵主任的灵感爆发,忒舒服! 一个小时后,看着画废了好多张的图纸,赵主任感慨万千,说:“小韩,多亏了你的意见,觉得改进很简单,实施起来也不容易呀!要是没有你的意见,今晚我估计画不出来图纸。” “明天车间试着改进一台马拉水车,你明天中午到车间找我。” 答应了赵主任,在唐桂香热情的客套下,告辞离开赵主任家。 出门到大街上乌漆麻黑的,也没有手电筒,幸亏赵主任家就在机械厂招待所不远处,到招待所洗洗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睡觉睡到自然醒,起床洗漱完了,出去到对面和平饭店喝了一碗糊涂稀饭,两个白面馒头,一碟咸菜,一共花了一毛钱,二两粮票。这次没肉菜,没要肉票。 吃过饭,韩述苦溜溜哒哒又来到百货大楼,没地去呀,人民公园倒是可以去,一个少年郎孤单一人去公园?是不是有点违和呀! 这次到百货大楼,韩述苦专门找不要票证的物品买。因为晚上就会有钱了,还是私人的钱,不是大队的资产,所以这次到商场胆子大了好多。看到不要票的物品,觉得能用的着的,买买买! 首先就是手电筒,不要票,带三节五号电池,一块二。 然后蜡烛,不要票,买了两包,一包十根,共一块钱。火柴,一封一毛钱。 还有头绳呀,搓脸的雪花膏,针头线脑统统买了一些。 还有一样不要票的东西,韩述苦昨天逛商场没注意,今天又逛到这里,仔细一看,大喜过望。 原来是图书柜台,里面有个区域摆放着小人书,仔细一看,有《孔雀东南飞》,《怒杀西门庆》,《王冕》,《神话》,《三女复仇记》,这些都是单册出版,有一套小人书《三国演义》,一九五七年由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全套共60册,定价每册二分钱。 韩述苦直接买了这套《三国演义》,花了一块二毛钱。 等韩述苦出了商场,来到机械厂车间,赵主任兴奋的说:“小韩,改进马拉水车上午在井里试验一下,理论上是可行的,效果没达到预期效果,主要原因是试验的齿轮,罗盘都是从其它设备上取下来安装水车上,不配套并且也吻合不好。” “下午需要专门加工尺寸标准的齿轮,轴承以及罗盘等相应的零部件。小韩,是这样的,因为你们大队要的马拉水车目前只有你们自己买,得专门加工零部件改进,需要先缴押金到销售科,他们上报厂领导审批后,车间才能加工。你看?” 韩述苦痛快答应:“行,我直接去找王科长,缴押金,让他抓紧汇报,争取今天下午就加工好零部件,明天上午我拉回去试试。” 韩述苦随即去找王科长缴押金,催促他抓紧汇报,通知车间抓紧加工零部件。 等王科长拿着厂领导审批的手续交到车间,韩述苦邀请王科长、赵主任一起吃个饭。王科长知道他没有肉票,遂直接邀请赵主任、韩述苦到机械厂小餐厅去,自己单位餐厅,找司务长说了一下,肉菜可以用钱抵肉票,只是贵点而已。 三个人,点了六个菜,三荤三素,小餐厅今天没有大米饭,每人直接三个大馒头,由于赵主任下午还得加工零部件,只要了一瓶平川酒。共两块六毛钱和一斤八两粮票。 饭时赵主任一改昨天上午在车间的高冷范,对小韩是夸不绝口,连声称赞小韩脑子聪明,对改进洋辘轳提的建议很重要,让他少走弯路,节省许多时间。 言语间对小韩那是喜爱又加,亲热的不要不要。韩述苦可不是真正的十七岁,两辈子加一块快七十了,哪能看不出来赵主任的热情是昨晚那两条大鲤鱼的功劳,太稀缺了。 唐桂香解了燃眉之急,这几天压在心头的巨石陡然没了,心情一舒畅,赵主任晚上可遭了罪,女人四十如虎的激情,可不是保温杯里泡枸杞的中年男人能招架得了的。 一夜痛并快乐的赵主任,对小韩的看法也是发生巨大改观,毕竟老婆心情好了,等于是全家心情好了,家庭终于是温馨的家庭了。 酒足饭饱,韩述苦又没地方去了。想来想去,直接找到一个浴池泡澡堂子了。 舒舒服服泡澡,搓背,然后躺着休息,没一会儿睡着了。穿戴整齐出了澡堂,天已经是下午五点来钟了。 没事可干的韩述苦又开始溜溜哒哒的瞎逛,实际上这两天他都在熟悉着红焖市的道路情况,与脑子里几十年后做比较,看看哪条道路拓宽了,哪条道路还没打通,哪条街边还是厂区,哪条街边还是坟谷堆。 边溜达边寻思着,到二十一世纪房地产大开发,这些地方都成了高楼林立。要是小码头大队有钱了,把这些地块都买下来,等将来把地卖给开发商,小码头村民个个都是亿万富翁。 就是搁置时间有点久,起码要得四十年吧? 算了,有这四十年,自己带领小码头大队不知道都挣多少钱了,还在乎这三瓜俩枣的? 一路瞎晃悠,眼前一亮,看到个饭店,“红星饭店”,就这了,吃个晚饭。 要了一个炒青菜,一个酸辣土豆丝,两个馒头,一碗糊涂稀饭,四两粮票两毛钱。 第22章 安装水车 第22章 22.安装水车 吃饱喝足,来到这两天溜达时看好的一个隐蔽地方,是一个破败不堪的死胡同,里面只有街门对着胡同的一户人家,白天路过两次都发现这户人家好像没人住,胡同地面上没有丝毫行人痕迹。 天完全黑下来了,伸手不见五指,正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的时刻。 呸!听评书呢? 差不多到约定时间,韩述苦赶到地点,只见周安林一人在转着圈,像驴拉磨一样,显得有点着急。 韩述苦用手电筒一晃,让他跟上,直接来到先前踩好点的胡同里面。先四下打量一下,特别是胡同里唯一的那家,没有一丝动静。 贴着街门听了一会儿也没丝毫动静。打开手电筒,让周安林仔细看了地上摆放的物品,清点数目后,从周安林手里接过钱票,直接走人。 后面周安林快步上前阻拦一下,韩述苦心头一紧,脑子里闪现出香港警匪片里黑吃黑的情节,准备从空间掏出菜刀,只听周安林道:“小兄弟,还不知阁下贵姓?以后咋联系?” 听到这两句话,韩述苦不由的心里骂道:“麻痹的,差点血溅五步,就不能早点问吗?” 脚步没停,嘴里道:“姓名就免了,以后有机会我会找你。” 说着脚步加快,迅速撤离现场,奔向招待所。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床,收拾好到前台退房。 又到和平饭店吃了顿早饭,走到车间。赵主任指挥工人正在组装水车零部件,装好后拉到机井旁,把机械厂机井里的水管子捞上来,把这套马拉水车放进去。 安置好以后,用人推着转圈,转盘带动齿轮,齿轮又带动动力系统,一个个轮子转动,铁链上的水斗带着清水“哗哗”流出地面,随着推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水量越来越大,因为出水频率高了。 看着哗哗流出地面的水车,韩述苦心中暗叹:“成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效果那是杠杠的。 赵主任说:“小韩,这个水车是试验性质的,使用一段时间可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并且远距离运送需要拆开各个组件,到井边才能组装。你们大队要买,需要跟去一个技术员,并且得待两天,观察一下长时间运转出现的毛病,我们好改进。” 韩述苦忙答应道:“没问题,热烈欢迎工程师们到小码头大队指导工作,我们尽最大努力招待好。” 双方就价格进行了沟通,因为所用到的齿轮,罗盘,轴承都是贵重的铁制品,一套马拉水车价格是一百八十块钱。这个年代,这样的价格的确很贵了。 韩述苦没二话,相比增加粮食产量,这些钱就不是个事。 把这一套手续办理好,双方交接清楚,这时候,看门师傅说大门口有个小码头大队赶着马车的人找王科长,韩述苦一听知道是自家五哥韩述平来接他了,遂告知王科长,领着来到车间门口,把水车拆卸后装上马车。 连同赵主任派来的技术员小丁,三人一同坐着马车奔家乡。 途经大庙公社,正好上午头了,三人在公社停歇。韩述苦直接找到食堂司务长赵叔,三人在公社食堂吃了顿饭,临走,韩述苦又用钱、粮票买了些白面,大米,小米,一兜鸡蛋。 吃过饭没有歇息,直接启程回家。大庙公社基本上处于小码头大队与红焖市中间位置稍偏南,半个小时就来到大队北地挖好的那眼水井旁。 闻讯赶来的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及好多看热闹的群众。众人抬着水车部件,放到水井旁。 小丁组装零部件,韩述苦示意五哥搭把手帮忙,也算是熟悉水车的结构吧,想让他了解组装零部件的程序,掌握一门技术。 经过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组装,韩永昌亲自上前推着长长的木柄,想转动水车。一下子没推动,又用最大力气水车才咯咯吱吱转到起来,转了半圈水斗带着井水出来了,众人一阵欢呼。 这时候韩述苦忙与韩永昌一齐推动木柄,速度快了起来,随着两人越来越快地转圈,水斗出水也越来越多,渐渐地出水连贯起来,顺着水渠流向干涸的田地。 围观的人群激动的又喊又叫,还有人也去推动木柄,把两米长的木柄占的严严实实,大家推动水车,汲上的井水形成水流永不停息流向田地。 等大家伙儿都过了把推水车的瘾,韩述苦叫停,然后请水利所的陈师傅,根据安装水车的位置固定好水车,对井口进行半封闭,水斗出水位置挖水渠,留出暗槽,铺上购买的青石板,专门是马踏过水渠的搭桥。 等这眼井马拉水车的各项设施全部都安装好,马转圈的道路也清理干净,韩永昌急不可待的把准备好的大队三匹马之一,黑色马套上,看着黑马步履矫健的拉着水车转着圈,水流哗哗的流向麦田,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直勾勾地盯着水流,唯恐出声会阻断水流似的。 韩述苦笑着打断了大家伙儿的沉默,告诉大家伙儿明天继续挖井,要同时开工,争取早日实现所有耕地都变成水浇地。 下晌回家,四小只没在。韩述苦和了一大盆面,从空间薅几棵葱开始烙葱油饼,一张接着一张烙,反正天已经热了,饼凉点也没事。 烙了一半,四小只回来了。吩咐大妮去大大爷家喊那几个小家伙,二妮去二大爷家喊这几个小家伙。一会儿功夫,两家众小旋风般冲到韩述苦家里。 韩述苦这回没敢浪,再搞搞恶作剧,直接吩咐洗手吃饼,还神秘说吃完后还有惊喜。十几只那是狼吞虎咽,幸好是提前烙了一半饼,要不然真供应不上。 半个小时多结束战斗,干吃饼,也没熬汤,渴的众小只能喝凉水了,实在是没功夫烧热水,也等不及呀! 吃饱喝足,都眼睁睁看着大哥哥,六叔叔给惊喜呢。 韩述苦从自己房间拿出一把五彩斑斓的头绳,给每个丫头都捆好,妞妞和毛丫兴奋的大喊大叫,在院子里一个跑一个撵,臭美的不要不要的! 建国,建设,小刚几个男孩可羡慕坏了,一个个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个坏六叔,坏六哥。 心里呐喊着:“我们的惊喜呢?” 韩述苦又回房间抱出一个纸张包裹,看着韩述苦不慌不忙拆包裹,众小都围着韩述苦,眼睛一下都不眨,死死盯着这个坏人的动作。 包裹拆开了,韩述苦一人发一本小人书,众小欢呼雀跃起来,包括妞妞和毛丫连字都不认识的小丫头,也是高兴过后认真翻着小人书,因为有图画呀,照样是吸引小盆友。 看着一个个爱不释手,专心致志的看小人书,韩述苦心情是宽慰加放松。 天色慢慢暗淡下来,已经看不清楚小人书字面了,韩述苦制止众小挑灯夜战的想法,全部收回来放到自己房间。 规定上学的只能是放学可以看,没上学的吃过早饭可以过来看。又给建国四袋雪花膏让他捎回家给他奶奶,让他奶奶分给他娘和两位婶婶一人一袋。 同样给秋菊三袋雪花膏,她奶奶,她娘和婶子一人一袋。 八岁的秋菊已经有臭美的意识了,尽管不知道这是啥,但女人的敏锐性让她知道这是好东西,对女人很重要。 拿着三袋雪花膏,眼巴巴盯着六叔,诺诺的欲言又止,看的韩述苦心疼,直接递给她一袋,笑着说:“这是你的。” 秋菊麻利接过,对六叔说了声:“谢谢六叔!”扭头就跑,唯恐六叔反悔。 打发了四小只休息,韩述苦到韩永昌家,问候了机械厂技术员小丁吃住问题,刚好小丁吃过饭要回大队院歇息,遂和韩永昌一块领着小丁到大队院,床铺下午刘兰英已经安置好了。 在大队院,韩述苦向韩永昌讲述了这两天机械厂发生的事情,也说了马拉水车的价格,比洋辘轳要贵一百块钱,并且大队计划挖二十眼井,光是一架水车就需要一百八十块钱,再算上井壁,井沿需要的青砖和石板,石灰等琐碎物品,也得二十块钱,挖一眼井加上配套设施需要二百块钱,二十眼井需要四千块钱。 还需要购买相应的骡马拉水车,这些骡马牲口也得需要一笔巨款,二十来头牲口预估得千把块钱。 五千块钱? 韩永昌懵圈了,这么大一笔巨款,就是把小码头大队卖了,不知道值不值五千块钱? 看着六神无主的韩永昌,韩述苦知道他是被五千块钱吓懵了,一个农村老汉,半辈子可能掌握最多的钱就是大队一百来块钱吧,一下子听到需要五千块钱,心里的想法是不挖井了,挖井浇地粮食产量会提高,可收多少粮食才能值五千块钱? 文化水平不高的韩永昌算不过来,只是本能觉得种十年粮食也换不了五千块钱呀! 韩述苦说着安慰道:“爷,你说说沙漠里行走的人要渴死了,出现两个东西,一个是水,一个是金元宝,你选择哪个?” 韩永昌答道:“当然是水了,都要渴死了,要金元宝有啥用?” 第23章 贷款 第23章 23.贷款 韩述苦说:“对呀!人在要饿死时,是要粮食还是要钱?” “当然是粮食了!” “爷,您也知道人要饿死时候,粮食的主贵。您经历过旧社会大灾害,我们正在经历粮食短缺,这时候是多收粮食好,还是把钱藏起来好?” 韩述苦继续说:“目前钱不是万能的,粮食是万能的,明年粮食更主贵,咱投入这五千块钱绝对物有所值。” 韩永昌的胆气似乎被激发起来了,思量思量也同意了大队向银行贷款筹集这比巨款。 韩述苦告诉韩永昌,说明天到公社找翟书j打打关节,让银行给大队放款。 韩述苦把这两天的花费给韩永昌报了下账,只报了购买水车的一百八十块钱,自己请客以及住宿都没给韩永昌说。 然后在公社食堂买大米白面及鸡蛋等用来招待小丁的钱共四块钱给报了。 第一批公社救济粮食已经拉回村里了,共一千二百斤。按照韩述苦与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商量的分粮原则,十岁以上有一算一,每人五斤,分出去近五百斤,十岁以下每人三斤,分出一百多斤,大队还余下六百来斤应急。 尽管救济粮都是黑面、黄面、红薯干之类的粗粮,那也是雪中送炭啊,救了群众的性命。 像韩思启家人口多,挣工分少的困难户,大人一天天的都是喝稀汤吊着命,杜小芳婆媳俩痩的人都脱相了,要不是这些救命粮及时发下去,一家人有可能要减口了。 这事给韩述苦敲了警钟,吩咐刘兰英要不定时到各家转转,了解一下各家各户的粮食储量,哪家有断顿险情及时上报大队,可不能出现饿死人的惨状。 韩述苦培育黄瓜苗,南瓜苗等都能移栽了,嘱托韩永昌组织大家到北地挖苗移栽,号召各家各户的院子里,房前屋后能种则种。 自己又踏上了到公社找翟书j的行程。这次没有赶马车,因为是去商量筹钱的事,不需要拉东西,步行走起。 大队到公社十五里路,少年郎边走边唱,道路两旁都是钻天杨,整个大路都在阴凉处,少年一路高歌,一个小时就到了公社,敲了敲翟书j办公室门,听到应答推门而入。 翟书j听到韩述苦的来意,也是挠头,五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一个大队一年到头收入也没有五千块钱,公社也一下子拿不五千块钱。 韩述苦问翟书j能不能向银行贷款?翟书j说关于贷款,是有这么一回事,公社就有两家银行营业所,但具体大队能不能贷,啥程序,啥手续,他自己也不甚了解。 翟书j叫来公社办公室王主任询问情况。王主任介绍说,目前公社有人民银行营业所和信用合作社两家银行,按照上级要求,去年人行营业所和信用社都下放到公社管理了。 听说这两家银行营业所都归公社管理,韩述苦大喜过望,黏着翟书j要贷款。 翟书j无奈把两家营业所当家人都请来办公室。 听了韩述苦的意图,人行大庙公社营业所主任张子航和信用社主任马云飞都迟疑不决。 因为小码头大队是大庙公社最穷最小的大队,真正独立还不到一个月,这少年大队长一张口就贷款五千块钱,咋看都觉得是找冤大头呢? 经过韩述苦的讲解,大伙都了解了韩述苦的诉求。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翟书j问人行张主任和信用社马主任咋样个章程? 两人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正面回答,翟书j一个个问:“张主任,你那能给小码头大队放多少款?” 张主任为难地看着翟书j:“翟书j,这银行贷款也要评估还贷风险的,银行支援农业建设责无旁贷,可我们也要量力而行呀!” “据我所知,小码头大队是一个刚刚独立建制的大队,没农机具没家底甚至可能连粮食种子都吃完了。 为了群众的生活着落,我们银行可以支持小码头大队,贷个三百五百的应付燃眉之急,等下季粮食丰收了还银行贷款,这种贷款我们肯定会支持的。” “可韩大队长一开口要贷款五千块钱,我想问问韩大队长,您打算贷多少年?啥时候还?你们大队指望啥货款呢?逾期不还怎么办?” 尽管张主任说话直白不好听,但是事实,信用社马主任也点头认可张主任的观点。 韩述苦听了张主任的一番话,明白毛病在哪了?自己狮子大张口,把他们吓住了。 小村庄,没任何资源,也没有丰厚的家底,张口就是贷款五千元,不客气地讲,你拿什么还呢? 翟书j看向韩述苦道:“小韩,你说说贷款五千元,准备贷多长时间?多长时间还款?” 韩述苦思考了一下说:“我们大队贷款一年,到明年夏季小麦收获后还款,连本带息一分不少。” 两位主任都看着韩述苦,像看傻子似的,信用社马主任不客气问:“韩大队长,请问您一年后小码头大队都有哪些收入能值五千块钱?” 韩述苦自信地笑了,解释道:“我们大队贷这五千块钱,四千块钱用于挖井安装水车,能为二十眼井配套马拉水车,能确保今年秋收和明年夏收双丰收,这两季我们大队种植的小麦、玉蜀黍、棉花、谷子、花生,包括西瓜等等农作物亩产要比当时下提高至少一倍。” “还有一千块钱用于良种培育工作。我认识山楂农业学校的一位育种教授,他答应和我们大队联合培育小麦新品种,这种新种子耐干旱,抗倒伏,产量高。” “我们大队下一季夏粮就要种植这种粮种,相信等各大队看到我们的产量后,会抢着购买我们的粮种。粮种与普通粮食价格最少要高一半不为过吧?” “在卖粮种的同时,我们还准备用种子换粗粮,我们计划用粗粮喂养一批生猪,还有鸡鸭兔子之类的家禽,开展多种经营,这些都是紧俏货,不愁销路,这样更能增加我们的收入。” 韩述苦口吐莲花,无中生有,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不惜把红焖地区一所在山楂县的农业大学拉过来当垫背的。 “张主任,马主任,我没有和您二位算细账,但到明年夏收后,大队肯定能还上五千块钱贷款,以后咱两家银行就是小码头大队的合作单位,我们将来的存款都走咱两家银行。” 银行两位主任听的有点玄幻,这个少年队长能不能做到不清楚,但大饼画的好丰满呦! 翟书j是知道韩述苦的计划的,对这个少年也充满了信心。 转头对两位主任郑重说道:“张主任,马主任,小韩的计划是与公社沟通过的,公社也给予肯定,相信小码头大队能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为大庙公社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从而推广到全公社,使大庙公社各项事业跨入一个新征程。” “希望两位主任能多多关照,在小码头大队困难时伸手拉一把,这也是我们银行支持农村发展的初衷嘛!” 张主任和马主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着顶头上司把贷款上升到了农村快速发展进而带动全公社发展的高度,两人也没法纠缠能不能还款的问题了,毕竟领导都开口了,毕竟这是正管领导,必须得给面子呀! 况且,领导都不担心货款问题,自己操哪门子闲心呢? 两人商量一下,信用社是本地银行,资金来源主体就是当地农户入股筹集的,也是专门为农业生产服务的银行,所以作为大头贷款三千元,人行营业所贷款两千元。 信用社为村集体贷款,利息比人行还要高一厘,又因为是农业贷款,国家有政策可以无息贷款,但条件是必须是灾区。 韩述苦强调小码头大队目前就是灾区,因为刚分家,没家底,要不是公社救济粮,就要饿死人了。经过翟书j和两家主任协商,最终免除利息。 这时候银行异地结算还没有开通,贷出的款全部都是十元钞票,韩述苦把五打十元钞票都装在书包里,一打一百张,一千块钱。 实际上都放空间了,韩述苦与众人告别,挎着书包返回大队。 贷款已经拿到手了,心情自然舒畅,心情好了走路就带风了,不仅仅带风还带声。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少年撒着欢的奔向家乡,脸上洋溢着青春的骚动,路人一个个听着嘹亮的歌声,内心也得到感染,疲惫的身躯不知不觉充满了力量。 来到村里,韩述苦直接把韩永昌和韩永秀还有刘兰英喊到大队院,交待了在公社办理好五千块钱的贷款,给韩永秀打了个收据,证明大队五千块钱由韩述苦收着,花过后拿票据找韩永秀对账。 在三人激动、忐忑、佩服的目光中,少年起身飘回家中。 一进家门,嚯,这是到学校了呀!院子里能有四五十只,小的有个三四岁模样,大的估计十多岁,大都坐在地上在看小人书。主持工作的竟然是妞妞,后面还跟着助手毛丫。 第24章 一枚煮鸡蛋 第24章 24.一枚煮鸡蛋 谁看完一本小人书必须得交到妞妞这,然后再从妞妞这换另一本,有章法的小盆友有意换连着的下集,急脾气的看妞妞手里有哪本换哪本,反正看一遍是不过瘾的,最起码也得看几遍把内容记住了,好给其他小盆友显摆。 看着颐指气使的妞妞像个骄傲的小公举,指使着狗腿子似的毛丫给小盆友换小人书,忍不住想笑,低头赶紧进入自己房间。 大妮跟着来到大哥房间,对大哥说,她放学回家就发现家里有很多小盆友在看小人书,都是不到上学年龄的。可一会儿功夫放学回来的小盆友也一窝蜂拥过来了。 原来今天早上不到上学年龄的都听到妞妞还有毛丫显摆了,立马过来看小人书了,妞妞直接就到大哥房间找到了小人书,当家做主指挥大伙看起来了,毛丫看着妞妞神气的呼来喝去,羡慕的在后面“小姑姑、小姑姑”的一直叫,妞妞赏她一个助手的位置,也能够狐假虎威了,把毛丫美的呀越发狗腿了。 建国、建设在学校也是显摆,结结巴巴给同学们讲桃园三结义,讲吕布戏貂蝉,享受了一上午小伙伴们崇拜的目光。 等放学,东、西码头的同学们不方便来,自己村的可不客气了,直接杀过来了。 就这样,一院子小盆友都在看小人书,也不回家吃饭了,六十集六十本呢! 大妮还没有做饭,正纠结咋办呢,这时候无所不能的大哥回来了,赶紧过来把情况汇报一下。 韩述苦笑着安慰这个懂事的大妹妹,让她也去看小人书,自己做饭。 看着一院子的小盆友,数了数人头,包括自家的一共有四十六只。韩述苦想了想,直接添一锅水烧起,从空间拿出三十来个鸡蛋放锅里煮起来。 等鸡蛋煮熟,捞出来,又放进三十来个接着煮,为啥不一锅煮了?对不起,锅没那么大! 等鸡蛋都煮好了,用盆盛了四十六个端到小方桌上,对妞妞和毛丫说:“妞妞,毛丫,你俩负责发鸡蛋,一人一个哦,可不能发错了!” 两个小丫头高兴的手忙脚乱,看小人书的小盆友们有点懵圈,这看小人书还发煮鸡蛋呀?这在自己家也没这待遇,上一次吃煮鸡蛋是啥时候?咋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震惊、窃喜、迷茫、胆怯各种情绪交织一起,使小盆友们都不敢造次,挨个走到小方桌前,从妞妞小手里接过煮鸡蛋,剥掉壳就往嘴里塞,噎住翻白眼的不是一个两个,这都是不相信有鸡蛋吃的小盆友,怕妞妞她大哥后悔了再要回来。 韩述苦看小盆友们吃过鸡蛋后又专心致志的看小人书,就起身到大大爷家,给大大留下七个煮鸡蛋,五个大孩子一人一个,小宝两个。因为小宝才两岁,没有去妞妞家看小人书,也没有吃鸡蛋,所以给他两个,不偏不向。 大大连连责备韩述苦手大,把上次买的雪花膏也拿出来说事,说农村人哪需要哪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白瞎那么贵的东西,以后还过不过日子了?叮嘱韩述苦可不能这么造,得省着点,韩述苦笑着点头称是,连连保证以后注意。 三个儿媳妇背角落里是直撇嘴,雪花膏你要是不想要给我呀,今天早上手脸都搓一遍,上晌后还没等这妯娌仨显摆,韩述永家的凤娟就得瑟开了,很是抢了一把风头,你说你过门都快两年了,连个蛋都没有下,得瑟个啥劲?二婶骂你哩轻! 看到婆婆端着的碗里有七个煮鸡蛋,这妯娌仨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兔崽子都吃一个了,让老娘尝一个不行吗?老六也真是的,有啥好吃的只想着他侄子侄女,那天听说吃饺子,公公婆婆都有份,咋没有想起她们呢? 昨天晚饭吃葱油饼,那可是白面烙的呀,不掺一点黑面,老六也真舍得,让小娃子们随便造,“嗞,”一想起来就流口水。 不提几个嫂子在心里加戏,韩述苦扭头往二大爷家去送煮鸡蛋了,二大大又一顿说教,韩述苦忙点头答应,离去。 看时间差不多了,韩述苦把小盆友都撵走,回家吃点东西,该上学的上学,想继续看小人书的可以回来继续看。 众小只依依不舍做鸟兽散。韩述苦忙给四小只一人两个煮鸡蛋,大妮、二妮吃完上学去了,小刚、妞妞则继续看小人书。 韩思启家里,韩述强掏出一枚鸡蛋递给杜小芳,说:“娘,这是刚才在小苦哥家里,小苦哥给我的煮鸡蛋,你吃吧。” 杜小芳惊讶的问道:“小苦给你的?为啥给你煮鸡蛋?” 跟着哥哥一块回家的老二韩述明,三丫头桃枝也叽叽喳喳对杜小芳叙述着发生在小苦哥哥家的事情,当听明白韩述苦给四五十个孩子一人一个煮鸡蛋,杜小芳被这大手笔震的有点头晕,看到儿子舍不得吃拿回家让娘吃,又流出了欣慰的泪水,儿子懂事,知道心疼娘。 杜小芳让韩述强把煮鸡蛋吃了,又喝了碗红薯干熬的汤,弟弟妹妹也喝了红薯干汤,这是家里中午饭。然后韩述强上学去了,两个小的又跑韩述苦家看小人书了。 大队已经发了救济粮,杜小芳家四个大人,三个未满十岁的孩子,一共领救济粮近三十斤,这是一家七口半个月的口粮,靠这些粮食再配上一些树叶、野菜啥的,还是能熬过这半个月的。 等孩子们都离家了,杜小芳对婆婆荆荣艳说起了这个事。 “娘,你说小苦爹娘才去世多长时间,一家五个孩子没个大人,穷的叮当响,要不是韩思正,韩思良拉扯他家,估计早过不下去了,比咱家还要惨。” “今天中午一下子煮了四五十个鸡蛋,每个小孩都发一个鸡蛋。前几天听桃枝说,妞妞经常说她家吃好东西,吃过饺子,还吃过葱油饼,还吃鸡块炖土豆,还有大米饭。” “大队集资入股,咱家二十块钱还是借小苦的,他自己家还入了三股。娘,你说说一个半大的孩子,家里哪来的这么多钱?” 她婆婆原来没名字,只知道姓荆,一直都叫韩荆氏,新社会统计人口,工作人员帮助起名荆荣艳。这种情况村里上岁数的妇女大都是这样,上岁数的男人有些也是新社会才取的名字。 荆荣艳迟疑道:“会不会是把大队的钱花了吧?当时咱家入股是借大队十块钱入一股,后来听说小苦情愿借二十块钱给咱,让入两股,他没钱,拿大队的钱给咱家的,可咱是给小苦打的借条。” “那是不是说,小苦拿大队的钱借给咱家,咱家反而是欠小苦的钱?” “这不就是小苦啥都没干,钱是大队出的,小苦白得咱二十块钱吗?” “怪不得他爹娘去世后,他家日子这么好过,原来是贪污大队的钱呀!” “公社也是眼瞎,年不轻轻的,就让他当干部,这不一当干部,家里立马好过了,又是饺子,又是大米饭鸡块炖土豆,又是白面烙馍,这还有天理吗?” “可怜咱这没成色人家连吃顿稠的都没有,孩子领个煮鸡蛋都舍不得吃,还拿到家里让娘吃。他刚当上干部就吃饺子吃肉,不行,我得告他去!” 婆婆荆荣艳忙拦住儿媳杜小芳,问道:“小芳,你往哪里去告他?” 杜小芳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到大队,找大队长永昌叔说理去!” 婆婆荆荣艳拦下来说:“不行,不能找韩永昌,他也是个窝囊废,小苦才当干部几天,韩永昌就舔人家屁股,服服帖帖的,还不是小苦有两个大爷五个哥哥撑腰,势力大,韩永昌不敢吭,找他有啥用?还不是小苦说啥都是啥?” 随即又对儿媳说:“咱先不急,哪天你有空去公社了,找领导告小苦,凭啥咱家辛辛苦苦干活差点饿死,他家就他一个人挣工分还顿顿吃大米白面还有肉。” 婆媳俩又对告状细节进行了商量。 水车突然坏了,不汲水了,惊动了许多群众围观。这是出问题了,机械厂小丁检查了一番,对韩述苦及围观的群众说:“不是大毛病,齿轮吻合出现松动了。 主要原因是水车从安装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转动强度太大,这个罗盘承受的齿轮咬不紧了,这是车间没有想到水车的转动强度这么大,设计时没充分考虑齿轮的坚韧度,固定位置也没有考虑大强度转动带来的扭力。 这两天我观察整个水车其它地方都没毛病,完全可以经得起这么大强度的转动,到车间把齿轮强度调整一下,安装时固定卡位要考虑高强度运转时带来的扭力反作用力就行。” “小韩,我今天就回厂里,把这套罗盘拆卸下来拉回去返工修理就行了。” 韩述苦没听明白水车到底有多大毛病,听小丁话音是齿轮松动了,吻合不好,返厂修修就行,这样也好,后面再加工就避免了这个漏洞。这才是这架水车的真正意义所在,笑着说:“行,我和你一块去,顺便把余下十九套水车的钱付给厂里。” 第25章 再次交易 第25章 25.再次交易 韩述苦和大队几个干部经过商量,确定了下一步大队工作的重心。一个是韩永昌带领群众继续挖井,二个是韩述苦和小丁到机械厂把十九套水车款交付,三个是韩述苦准备从红焖市直接动身去烤全羊省购买马匹,奶牛,大队准备搞养殖。 对大队各项事情都嘱托韩永昌后,又到大大爷家和大大说了情况,让大大照顾一下四小只,又偷偷回自己房间把米面都装个大半瓮。这才和小丁坐马车上,还是五哥赶着马车往机械厂而去。 途径公社,韩述苦找到翟书记,汇报了水车的使用情况,两匹马替换拉水车,一昼夜能浇灌五亩麦地,达到预期效果。 又说了自己准备去烤全羊省购买马匹和奶牛,让公社出个证明。 翟书记很是高兴,觉得没看错这个少年,事业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小码头大队发展大有可为,等小码头大队发展好了,全公社推广经验,用不了几年,大庙公社就会是全县典型,甚至全地区典型,有希望发展成全烩面省典型。 在这个讲究典型的时代,自己亲自扶持出一个典型,那会是什么状况? 想想都激动! 大家到红焖地区机械厂,卸下罗盘齿轮等零部件,韩述苦和车间赵主任说明情况,催促抓紧加工余下的十九套水车,全款三千四百二十块钱已经交到王科长手里了。 和王科长,赵主任作别,又叮嘱五哥陆续来机械厂,把加工好的水车分批拉回家去。 少年孑身一人,潇洒转身朝火车站方向走去。途经百货大楼,进去进行了一番大采购。买了一身蓝棉布衣服,一件白棉布衬衣,一件汗褂,一双布鞋,一个挎包,一个茶缸,牙膏牙刷一套,一条“绿野”牌香烟。 这些共花费二十三块钱,各种票证若干。 到火车站打听清楚,从红焖市到牛肉干市没有直达火车,需要先到烤鸭市,再买票到牛肉干市。到烤鸭市时间最近一趟的火车是晚上十点路过红焖市,大致需要十个钟头。 韩述苦买过票,看了购票处挂着的大钟,下午六点多。想了一下,时间还宽裕,直接去东大街找周安林那个二道贩子了。 赶到周安林家门口,敲门,里面有人回话,是他老母亲,说周安林不在家。韩述苦给老人家交待,等周安林回来到老地方找一个少年搬运东西,需要带钱和票,说清楚了后就离开这里。 漫无目的闲逛,又遇到那个担着挑的卖馄饨老人,要了两碗,给了两毛钱,吃干抹净走人。 实在没地方去了,韩述苦想了想,不如去机械厂家属院找王科长和赵主任,趁天黑分别给他俩送点礼物,前边急着去火车站,办好购买水车手续就走了,显得薄情寡义了。 毕竟王科长人不错,待自己很是热情,是个能处的,人家经常走南闯北的,人脉广,熟人多,多结交结交说不定啥时候就用到了。 赵主任这种技术男也得维持好关系,那可是二十架水车,使用时间长了,肯定不是这坏就是那坏,还得麻烦人家维修,现在可不是后世,顾客就是上帝深入人心,这时候卖家才是上帝。 想到就行动。少年迅速赶到机械厂家属院,先摸到赵主任家门口,从空间拿出一篮鸡蛋,估计有五斤。 敲门,开门,唐桂香看到又是小韩,眼睛余光扫到他提着篮子,更高兴了。热情的往客厅礼让,还喊着“老赵,小韩找你!” 韩述苦递过篮子,笑着说:“嫂子,这是几斤鸡蛋,给赵主任补补身子,车间太辛苦了!” 唐桂香一边嘴上推辞一边用手接过篮子,喜滋滋领着韩述苦往客厅走。几步路的距离,赵主任已经出客厅门了,让到客厅坐下,赵主任主动递给韩述苦一枝烟,两人点着烟,没等赵主任询问来意,韩述苦主动开口解释:“赵主任,前边我着急去火车站买票,匆忙和您交待了十九架水车生产的事,在销售科办完手续直接离开了,这是我失礼了,特地到赵主任家负荆请罪了!” 赵主任看着面露羞愧的少年,心里不禁暗赞,这个少年不简单,做事沉稳有度,手法老辣,不是池中物呀! 赶忙说:“小韩,跟老哥我见外了不是?把老哥想成啥人了?” 双方遂交谈甚欢,约么有个十多分钟,韩述苦起身告辞,赵主任连连挽留,再坐一会儿,韩述苦以赶火车为由,别过出门而去。 王科长家住在后一排,韩述苦往那边摸去。 这边唐桂香兴奋地对赵主任说:“老赵,你车间这个小韩不错呀,这次拿来的足足有五斤鸡蛋,多么懂事的年轻人,在车间你可得好好照顾人家!” “啥俺车间工人,人家可不是车间工人,别看年纪小,可是红焖县一个大队的副大队长,能量大着呢!上次送的两条大鲤鱼,这次五斤鸡蛋,没点能量能弄到这些东西?有钱你都买不到!” 不提赵主任两口子议论韩述苦,少年已经到了王科长家门口,想着王科长见多识广,又长袖善舞的,空间里面能让王科长稀罕的是啥呢? 发愁,实在没有啥稀罕的,干脆也整两条大鲤鱼吧,毕竟这东西想买到活的不容易。随即从空间拿出两条大鲤鱼,还是用草枝穿着,敲门,里面一个女声问:“谁了?” 韩述苦回答:“嫂子,我是小韩了,找王科长!” 里面听着有低声对话,模模糊糊像是女人问王科长,不大功夫,门打开两扇,王科长迎在门口,看到韩述苦,直接就问:“小韩,你不说赶火车吗?咋来我家了,发生啥事了?” 韩述苦笑着说:“没事,王科长,我在车站等不是太寂寞吗,咱们办过手续我就赶往火车站了,在车站想想当时急急忙忙走了,很是失礼,这不,还有点时间,就赶过来给王科长道个歉,原谅兄弟年少无知!” 王科长连连说道:“过了,过了,小韩,咱俩这关系,可不能这样生分,哥哥不高兴了。” 两人边说边走,几步路就到了客厅,韩述苦把两条大鲤鱼递给他老婆,又是一番推辞,然后收下。 韩述苦对王科长说小码头大队明年会产出白面,鸡鸭鱼,鸡蛋鸭蛋,猪肉等农产品。 王科长直接承诺到时候有多少机械厂要多少,将来产量大了,其它厂矿企业也有熟人,以后有机会推荐给他认识。 韩述苦也是大喜,能多认识厂矿企业的销售科人员,将来办啥事也是方便。 双方交谈十来分钟,韩述苦告辞离开。走到上次与周安林交货的胡同不到一里地,韩述苦又寻摸一处隐蔽地方,半塌陷的院子,荒草丛生,阴森森的。韩述苦从空间拿出二百斤大米,二百斤白面,半扇猪肉,鸡鸭鹅各十只,一筐鸡蛋有个五十斤。 到胡同口附近,韩述苦提高警惕,开始到胡同附近打探,确定胡同附近没人,才走进胡同。周安林在胡同里已经急的像拉磨的驴一样打转,想着那个少年会不会来了? 韩述苦用手电筒一晃,周安林大喜,忙跟着少年走出胡同。一路来到这座破败的院子,韩述苦让周安林清点物资数量。 看到还是市面上难见到的紧俏货,周安林喜出望外,上次那些物资太稀缺了,刚一放到黑市,就遭到哄抢,甚至惊动了在地区大院里上班的一个人,专门给黑市行走的伙计说,要是再有这样的物资,给他留下来,价格比黑市还高一些。 周安林也想用这些紧俏货勾连一些有能量的人物,也是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是,谁知道哪天就遇到恶运呢? 周安林给了韩述苦四百三十块钱,各种票证若干。韩述苦转身就走,刚走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这次吓了周安林一跳,也以为是黑吃黑呢? 韩述苦问道:“周兄,小弟想要个防身的家伙,能弄到吗?” 周安林迟疑片刻问:“小兄弟,你自己需要还是为别人要的?” 韩述苦感觉有门,忙说:“我今晚十点钟要出趟远门,还是到比较彪悍地区,想弄个防身的东西。” “是这样啊!”周安林道,“时间也来不及了,我身上倒是有个防身的家伙,给你拿着防身吧!” 说着,掀开衣摆,从腰里抽出把黑乎乎的东西,韩述苦用手电筒一照,低声惊呼一声“撸子!” 周安林掉转枪口朝己,递给韩述苦。韩述苦颤抖地接过撸子,感觉手上一沉,有个二斤重。听到周安林说:“这枪叫做勃朗宁,里面有满弹夹共七颗子弹。这把枪是民国时期仿造的,我爷爷保命用的,后来留给了我。我没有开过一次枪,在红焖城里不止我们一家搞黑市的,这玩意就是一个防范,毕竟谁知道会不会黑吃黑。” “小兄弟到外地去,我把这把撸子借你用,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要开枪,新社会,一开枪就不会善了。关键时刻吓唬吓唬人足够了。” 第26章 列车偷盗 第26章 26.列车偷盗 韩述苦也不是啰嗦的人,刚看到撸子的心跳加速已经平缓下来了,直接把撸子放挎包里,说:“周兄的慷慨,小弟记住了,下次见面再报答!”说完快速离开朝火车站而去。 本来觉得像周安林这种人从事的黑市交易,都不会是善茬,身边应该有匕首呀,砍刀呀,斧头呀之类的防身东西,询问周安林就是想要一把匕首啥的防身,毕竟要是遇到危险了从空间拿出一把菜刀,那个有点影响形象嘛! 谁知道一下子给了个惊吓,一直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接班人,哪见过真正的撸子,还是拿在自己手里能开火的家伙。 把手撸子放空间里就不准备拿出来了,从牛肉干市回来,还给周安林,这东西烫手呀! 自己还暗自庆幸,幸亏没有来个黑吃黑,人家可是有撸子,真撸子,有子弹的真撸子,就问你怕不怕? 走到僻静地方,迅速把百货大楼买来的衣服鞋子换了一身,旧的放空间,然后向火车站赶去。 赶到火车站,九点多了,在候车厅里坐等时间,抽了一锅烟。 买的绿野牌香烟,不是舍不得抽,而是不想抽纸烟,旱烟烟丝都是农村种烟老农自己切丝,不添加什么剂什么精的,干净没杂质,烟厂生产的香烟不知道都添加多少科技与狠活呢? 况且绿野牌香烟是红焖地区小厂生产的低等香烟,一条八毛钱,零卖一毛一盒,韩述苦买香烟就是为了应酬,也不想打肿脸充胖子买高档货,意思意思就行了。 这辈子生活在这个时代,有五十多年的前瞻性,还傍有空间,韩述苦对自己很自信,思想也发生了巨大改观,决定低调做事,低调做人,秉承低调有内涵的做人做事,把自己村发展好了就行了。 几年后会出现乌云盖顶,神州倒转的一段时期。 还是低调点好! 胡思乱想中,看到前面有人往前拥去,韩述苦知道到进站时间了,随着不多的人流往检票口走去。 站在站台上,打量这规模小,线路也不多的红焖火车站,没有后世的天桥,也没有后世天天像打仗一样的从检票到过天桥蜂蛹而来的急迫感。 说实话,后世的红焖火车站比韩述苦现在看到的好的不是太多,无非就是线路增加了,有电梯,候车大厅改建过。 作为夏国最重要的铁路大动脉之一,烤鸭市到叉烧包市铁路是联通夏国南北的交通大动脉,而红焖市作为这条线路上的重要节点城市,火车站的建设落伍了二十年。 正吐槽着后世的红焖火车站,一声刺耳的鸣笛由远及近,火车进站了。可能是晚上的原因吧,下车的有十来个,上火车的也不多,十多个而已。 韩述苦不紧不慢排在最后,列车员验过票,蹬上十二号车厢,座位是靠窗的十号,就一个挎包,没有大包小包的行李,很是快捷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自己这一排三个位置,十号,十一号,十二号,十二号靠过道。对面是十五号,十六号,十七号。其他五个座位上坐着的都是中年男人,衣着打扮和韩述苦差不多,相貌也是平淡无奇,没有哪个看一眼就印象深刻的,看着都像是普通人,啥职业韩述苦看不出来。 由于是过路车,火车停靠有十来分钟,就启动了,“狂吃”声音由缓慢到急促,在一声刺耳的笛声中向祖国心脏奔去! 等车厢嘈杂声平息下来,这个车厢好多乘客都不是在红焖市上车的,远道而来的乘客,维持着睡意继续睡觉了。 韩述苦从挎包里拿出新买的茶缸,起身走向车厢接口处,洗涮干净茶缸,到热水处接了一缸子热水,返回自己的座位,把茶缸放到茶几上,闭目养神。 说实话,坐火车硬座挺难受的,因为靠背九十度直角,十多个小时坐下来,那是腰酸背疼脖抽筋。 火车硬座就是反人类设计,奈何为了节省更多空间,提高火车的运能,只能忍受旅途的遭罪了。 对坐火车没有丝毫新奇兴奋感的韩述苦,也没有兴趣观察别人,自己养神养着养着睡着了,头靠在窗户上,斜歪着身子舒服的睡着觉,哈喇子顺着嘴角流向肩膀上。 正酣睡得劲儿呢,一阵吵闹声夹杂着女人的叫喊声音响起,猛然间韩述苦清醒过来。顾不上擦嘴边的口水,顺着吵闹声看向隔着两排的过道处,几个人围着两个人在吵闹。 那几个人可能是四十五号那一排及后面五十号那一排的乘客,因为那些座位基本上都空了,显然是站在过道处的那些人。与他们争吵是过道那边四十八、四十九号座位上的两人,一男一女,看动作以及吵架配合默契程度,估计是两口子,年龄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韩述苦孤身一人在外,也没有从小练武造就的身怀绝技,看到三四个有高有低,有壮有瘦的男人,更没有见义勇为的兴趣,况且也不知道咋回事,更不知道谁对谁错,贸然上去当好人,有可能碰一头疙瘩。 夏国人民有看热闹的癖好,韩述苦没兴趣上前观看,可挡不住别人有呀!十二号临过道那个男人直接起身去看热闹了,其它座位也陆陆续续起来围观上了。 正在吵闹着,乘警来了,拨开围观的看客,开始询问是由。 听了警察询问及各方回答,韩述苦大致明白,这个男青年丢了钱包,里面有钱和各种票证,那个女青年是他未婚妻,说看到过道这边的那个瘦弱男人偷了。 当时她正趴在茶几上睡觉,被尿意憋醒,起身跨过正倚着靠背熟睡的自己男人双腿想准备走出来,看到这个瘦弱男子拿着钱包正迅速缩回胳膊,睡意朦胧的她感觉到这个钱包有点熟悉,忙推醒自己男人,一摸口袋果然钱包不见了。 随即就找这个瘦弱男人要,他不承认,然后男青年不依,想动武,哪成想挨着瘦弱男人一下子站起来三个男人,把这年轻两口子围着吵起来,他们反而成有理一方。 乘警听过各方叙述,对瘦弱男人说:“我要搜身!”瘦弱男麻利伸着双臂,示意乘警随便搜。 那个女青年倒是聪明,用手一指那三个对乘警说:“警察同志,他们是一伙的,都得搜一下,说不定转移到谁身上了。” 乘警把他们四个叫到过道上,挨个搜查,包括瘦弱男在内的三个人身上有购买的本次车票,啥都没有。另一个中年络腮胡的男人口袋里有一个钱包,里面有少许钱和一些粮票,乘警数了数有十三块六毛六分钱,粮票有十斤多。 还有一张介绍信,有四个人的名字,到香肠市钢铁厂学习,落款为烧鸡市钢铁公司。 经过乘警询问,这四人是烧鸡市刚成立的钢铁公司工人,派到邻省梆子省香肠市钢铁厂学习先进经验。 香肠市钢铁厂是着名的大企业,董事长前不久都亲自表扬过的。 一行人到香肠市钢铁厂学习先进技术还是可信的。 丢钱包的男青年反复确认不是自己的钱包,里面的钱数和票证也不吻合。 这下子那个瘦弱男有理了,直嚷嚷男青年没有丢钱包,说不定他就没有钱包,想倒打一耙。 经过乘警调查,当场搜身,也没有个结果,就这样不了了之。女青年愤愤不平,说自己亲眼看见那个瘦弱男偷走了钱包。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列车进香肠火车站了。车厢里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个女青年和男青年说着话,好像是安慰男青年,且一再强调自己看到了瘦弱男拿着钱包。 韩述苦趴在茶几上迷糊着,突然听到邻座十一号小声吩咐道:“告诉大伙儿都从香肠站下去,这次是个大鱼,收手不干了!” 迷糊中的韩述苦猛然清醒了,维持着现状,一动都不敢动,两世为人的人生阅历,让韩述苦迅速明白了那个男青年丢的钱包在自己旁边十一号身上。 这是一个团伙作案,不仅仅是站起来的四个人,十一号,十二号都是同伙,且邻座这个十一号还是头目,刚听到他发号施令,要求全部在前面的香肠站下车。 后世人,谁还没有看过《天下无贼》不是?他们和黎叔团队差远了,太大意了。 韩述苦悄悄往回缩了下头,把眼睛露到茶几下面,往邻座瞅去。 “嗨”,真是做活粗糙呀!只见邻座坐在硬座上,裤兜里一个黑色钱包有大半截都露在外边,只要这人一动,就可能掉到座位上。 这警惕性,这毛糙劲,差黎书几条街! 韩述苦趴茶几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钱包,心里在激烈的做斗争,是顺手牵羊拿走还是不管闲事? 脑子正痛苦的博弈着,广播响了,提醒乘客前面是香肠站,需要下车的乘客收拾行李往车门口了。 十一号,十二号都站起来了,沿着过道开始往门口走。黑色钱包悄无声息的掉在座位上,说时迟那时快,韩述苦保持姿势不动,抽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叮当“嗖”把钱包扔进空间,继续维持原有姿势。 第27章 完璧归赵 第27章 27.完璧归赵 列车还没有停,速度已经降速到缓慢蠕动了,邻座男快步回来到韩述苦身边,低头仔细搜寻一番,不见黑色钱包,粗鲁地推了下韩述苦,韩述苦扮睡意朦胧状,抬头问:“咋了?” 只见一个黑脸膛的中年男人瞪着双焦灼的眼睛问:“小伙子,看见个黑色钱包没有?” 韩述苦摇头,肯定回答:“没有,我正睡觉呢!” 黑脸男眼睛扫视着韩述苦的上衣口袋和裤兜,都是瘪瘪的,夏天衣服都薄,贴身,不可能藏有钱包,片刻后突然拉过韩述苦的挎包翻看起来。 挎包里就一条毛巾,牙膏牙刷,还有一个笔记本,一枝钢笔,一个旱烟袋和捆一块的烟丝袋,两盒火柴,一目了然,黑脸男松开了挎包,但韩述苦不依不饶吼道:“你凭啥翻我的挎包?” 这时候,列车已经停止不动了,韩述苦的吵闹声也惊动了周围的乘客,都往这边围过来想看热闹了。 黑脸男扭身往车门口走去,嘴里还嘟囔着:“玛德,见鬼了!” 韩述苦见好就收,也不再嚷嚷了,坐在座位上喝着自己茶缸里的凉白开。 乘客出出进进,等有约么十来分钟,列车启动继续往祖国的心脏奔驶。 韩述苦旁边又有两人坐下来,这次是两个女人,一老一少,挎着一个包裹。 列车继续前行,韩述苦起身到上了个厕所,回来后有点亢奋,睡不着觉了。因为在厕所里,他把钱包打开数了数钱和票。 共有钱二百七十五块八毛五,有全国粮票一百五十斤,肉票六斤,还有工业票三十张,糖票,烟票副食票等等若干。 这个时代,能拥有这些数目的钱财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韩述苦亢奋不是眼馋这些钱票,这些还没放他眼里。 这像天下掉馅饼一样,钱包就这样悄无声息又不费吹灰之力落到他手里,真的像做梦一样,所以他亢奋。 有点小激动,韩述苦睡不着觉了,百无聊赖下,偷听两人谈话,就明白了邻座这两个女人的底细。事实证明,言多必失,出门在外一定要少说话吆! 年轻的女人是老女人的儿媳妇,这是和婆婆一块到祖国心脏烤鸭市找自己男人呢。 听谈话内容,她男人在烤鸭市某个驻守部队,还是个团或营级军官,训练中受伤了,部队发电报到公社,公社到家通知家属,婆媳俩慌里慌张跟着公社派来的护送者赶到香肠市火车站,赶上这趟后半夜的火车,赶紧去看望自己的男人。 太枯燥了,又睡不着觉,韩述苦没话找话,问:“大娘,您这是去烤鸭市找儿子?” 话匣子打开,就有得聊了,特别是妇女同志,三人嘀嘀咕咕的说了有俩钟头。 婆媳俩一个五十多岁,一个三十来岁,在部队的那个男人叫王大柱,参加过旧社会最后的争夺江山战争,是当年号召参军时随部队走的,走时已经结过婚了,娃都快生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柱他爹已经去世了,他大儿子都十四五了,老二也六七岁了。王大柱人很机灵,老家有练武风俗,从小夯有基础,到部队就被首长看中了,做了警卫。 大军南下时随首长回烤鸭市军区,首长受命组建侦查部队,王大柱也在侦查部队,靠着敢打敢拼,还有武功底子,现在也成了部队悍将。 部队说这次演练中,受了伤,在部队医院治疗,通知家属过来。 婆媳俩担心王大柱的伤势,韩述苦安慰道,肯定没有性命之忧,不然就不会让家属往医院了。 双方聊了两个钟头,关于烤鸭市,关于部队,关于他们大队等等,婆媳俩说了好多好多,加上韩述苦有意引导宽慰,慢慢担心王大柱伤势的那股焦虑减缓下来,婆媳俩一放松心情,都显露出疲惫神色,韩述苦劝慰婆媳俩睡一会,等醒了就到烤鸭市了。 韩述苦兴奋的心情也平静下来,睡意上头,慢慢也沉入梦乡。 火车“哐吃哐吃”不知不觉到了烤鸭市。早上八点,火车稳稳停靠在烤鸭火车站。婆媳俩与韩述苦打个招呼,就匆忙问路去军队医院了。 韩述苦心里还有事呢,所以他不紧不慢的跟着那对小夫妻出来车站。看到小夫妻出了车站,走到公交站牌前很是犹豫不决,都是东张西望的彷徨样。 韩述苦估计他俩身上没钱,没法坐公交,回自己的地方可能路远,正在这发愁呢! 走到他俩跟前,韩述苦笑着说:“丢东西了吧?我倒是捡到一个东西,不知道是你们的不是?” 那个女孩明显是急脾气,立即问:“我们丢了钱包,里面有很多钱,是不是你捡到的?” 男青年脸上也带有希冀的表情,终是沉稳一些,没像女孩那样毛毛糙糙直接。 韩述苦笑着说:“咱到一处人少地方聊聊?”不等他俩回答,也不管他俩是否同意,就直接朝街道旁大树荫下走去,这树下没有人,同时还在大街上,大路上都是行人,那小两口也不用害怕韩述苦别有用心。 两人互相看了看,男子轻轻点了一下头,一块朝树荫下走来。 看到两人走过来,韩述苦没说话,从挎包里把旱烟袋掏出来,蹲在地上开始装烟,然后点火,抽起烟来了。 两人看着他这套动作,欲言又止。抽了一口烟,韩述苦问那个女孩:“你说你们丢了钱包,那么在火车上,你不是说亲眼看见有个瘦弱男人偷走了吗?” 女孩急着答道:“对呀,我就是亲眼看见那个瘦弱男人偷走兴华口袋里的钱包,大家都不相信,连警察都不相信,气死我了,要是在烤鸭市,我饶不了他们!” 那个叫兴华的男人说:“小芬,我相信你说的话,他们应该是团伙作案,估计还有同伙没露面,我的钱包肯定被转移别的同伙那了!” 两人说完,同时看着韩述苦,男人问道:“同志,您刚才说捡到一个东西,问是不是我们的,难道您捡到一个黑色钱包?” 韩述苦笑了笑,说:“我的确捡到一个黑色钱包,在火车上你们丢钱包时我就和你们在同一个车厢,不知道我捡到的钱包是不是你们的?” 看到女孩慌忙说是他们丢的钱包,韩述苦抬手阻止了她那急躁的问答。沉着说道:“别急,先说说你钱包里都有啥东西吧?” 男人急忙回答:“有二百七十多块钱,准确记不清楚,有全国粮票一百五十斤,还有工业票三十张,其它的票证也有一些,比如烟票,糖票,副食票等等,记不清楚都是多少了,反正不多。” 说完,殷切的看着韩述苦,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韩述苦笑着又问:“还有啥数量较大的票证没有?” 男人沉思起来,突然女孩大声喊到:“还有肉票,六斤肉票,这是魏伯伯专门交待勤务员吴哥给咱们的!” 韩述苦也不再为难他俩,知道这个钱包就是他们丢的,遂掏出钱包递给男人,说:“数清楚了,看看对不对?” 男人看到钱包,也不在矜持,直接接过来,掏出里面的钱票,把票证分给女孩,两人一块数起来。都数了两遍,两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男人对韩述苦道:“同志,的确是我的钱包,钱票数目都对,谢谢同志!” “我叫魏兴华,她叫王玉芬,是我的未婚妻,我俩都是烤鸭市人,谢谢您找到了我的钱包。请问同志,您贵姓?” 韩述苦笑着答道:“我叫韩述苦,是红焖地区一个大队的社员,机缘巧合捡到了你的钱包,现在完璧归赵,我也该走了,再见!” 说完,韩述苦就动身往火车站里走,他还要去买到牛肉干市的火车票呢。 魏兴华急着拦住了他,嘴上说:“等等,不能就这样走了,我们还没有表达谢意呢!” 韩述苦摆手表示不需要了,就这吧。魏兴华急着拉住韩述苦的手臂,说啥都不让他走。韩述苦不是哪啰嗦之人,直接说:“行,那你表示谢意吧!” 这倒是把魏兴华难为住了,不知道该咋表示了,给钱吧,给多少算合适?没个标准,多了少了都不合适,站在哪挠头。 王玉芬眼睛一转,忙说:“韩同志,咱都是刚从火车下来,都还没有吃饭,不如我俩请韩同志吃顿饭表达一下我俩的谢意,如何?” 魏兴华高兴地说:“这个主意好,韩同志,耽误您些时间,请允许我俩请您吃顿便饭可行?” 韩述苦也是没法了,干脆说:“行吧,那快点啊,我赶时间!” 这时候上午八点多了,食堂都关门了,这可不是后世,早点摊能支迎到十来点。 没走几步路,两人可能也想到这个问题了,都尴尬起来,脚步也蹒跚起来,都踌躇不前。 韩述苦这时候也想到了这个梗,苦笑起来,直接说:“两位,就这吧,我真的赶时间,还得去火车站买票,谢意我心领了,再见!” 第28章 魏府 第28章 28.魏府 说完扭身往火车站购票处去了。到底是祖国心脏,购票处排队买票的人员可比红焖火车站多太多了,韩述苦前面至少有二十多人在排队等着买票。 韩述苦不慌不忙排着队,正左顾右盼欣赏这时代的烤鸭火车站呢,一个人脸到了自己旁边,仔细一看,嘿,又是魏兴华,这是黏上了! 没等韩述苦开口问,魏兴华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韩同志,能问问您这是买去哪的火车票吗?” “买到牛肉干地区的火车票。” “哪方便问问您,到牛肉干地区有啥事?探亲吗?” 当时下,坐火车的人员不外乎几种,一个是厂矿企业出差。二个是工作调动。三个是大学生上大学,这个集中到寒暑期,现在是五月份,明显不是上大学或放假时间段。四个是探亲。五个是到大城市医院求医看病的,这个属于极个别。 夏国目前管理体制是单位制,所有人员都有单位管理。 农民由所在大队管理,工人由所在工矿企业管理,一身绿由他们组织管理,学生由学校管理。 任何人想出远门得有介绍信,还得有钱和全国粮票,住旅馆也得有介绍信。 这时代出远门太难太难了,故魏兴华一听韩述苦从红焖地区一个大队到牛肉干地区那旮瘩,立马想象出应该是去投亲了。 韩述苦对这个牛皮糖也是没脾气了,人家一直想报恩,自己也不能伸手打笑脸吧。遂告诉他,自己是去干嘛的。 魏兴华了解了韩述苦去牛肉干地区的目的后,说到:“韩同志,你到牛肉干市肯定买不到奶牛和马匹,因为那地方也是城市,牛马这些玩意都在牧区呢,离城市远着呢!” 韩述苦其实也知道,毕竟经过后世信息轰炸,只不过没具体告诉魏兴华自己目的地就是牧区,只是简略说去牛肉干地区而已,魏兴华想当然认为韩述苦不知道去牧区。 魏兴华说:“韩同志,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去哪地方都是彪悍牧人,孤身一人也不方便,我陪您去行吗?” 韩述苦干脆利落坚定以及肯定地拒绝了。要是想找伴,在大队走的时候就让五哥跟着去了,五哥千求万求的,韩永昌大队长还帮着说话,他都毫不犹豫拒绝了。哪会让这个牛皮糖跟着去? 自己有空间,里面有比这时代更好的马匹,奶牛,为啥还得千里迢迢跑到牛肉干地区买牛马,不就是为了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做证明,然后再掉包吗? 要是有人跟着去,还咋掉包?所以无论魏兴华说啥,韩述苦都不能同意,魏兴华磨蹭的很了,韩述苦为此想翻脸。 正不耐烦呢,排队买票到韩述苦了,一问情况,最早一趟到牛肉干地区的火车是下午两点。韩述苦掏出介绍信,买了一张票。 扭头走过来,魏兴华又贴上了,这次口气有点硬朗:“韩同志,下午两点的火车,您也没地去,中午我请您吃顿饭,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这总可以了吧?” 韩述苦也是无奈,要是没有魏兴华烦他,他想到广场看看,万人大会堂和博物馆还在加班加点建设,准备十一献礼。这时候的广场风貌在后世再难见到了,只能从图片中看到。 迅哥不是说过吗?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呗! 韩述苦对魏兴华说,你安排吧,不能耽误我下午一点半到火车站。 现在才九点多点,不上不下的。魏兴华说他安排,直接吩咐王玉芬去买菜。魏兴华领着韩述苦去搭乘公共汽车,韩述苦也没意见,这百十多斤就交给这个牛皮糖了。 公交车走了七八站地,两人下车,来到一个胡同附近,进去胡同后走不远,看见一个高门大院,门口有值勤一身绿。看到魏兴华领着一个少年过了,一身绿没说话直接放行了。 进去大院,打量一下,应该是个老烤鸭四合院,是个一进的院子,正房共五间是三正两耳格式,院子两侧为东西厢房,各三间,与正房成“品”字形排列。临街是南房,就是所谓的倒座房。 跟着魏兴华直接来到正房客厅,有个二十多平米,周围摆放一圈沙发,上面罩着白色布罩,看着朴素大方又不失庄重。 有两组是单人沙发,中间摆放一个茶几。正面墙壁上悬挂一幅山水画,有山有水有松柏,云雾缭绕的,韩述苦一个粗人,也看不出好来。 客厅地面是木地板,暗黄色调,也没光彩耀人,就是干净而已! 稍微打量一下客厅,说实话,让见过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世面的韩述苦评价,就那样吧! 邀请韩述苦坐下后,魏兴华把情况简单介绍一下。 这是他家里,父亲叫魏振国,在南方某一身绿分部工作,母亲某大衙门上班还没下班,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大弟弟读大学,住校。大妹妹读高中,小妹妹读初中,都还没放学。 韩述苦合不拢嘴了,脑瓜子嗡嗡的,魏兴华这个名字他后世没听过,可能混的一般般,也可能是韩述苦孤陋寡闻,也可能是没注意,毕竟一个穷学究哪会知道那么多二代? 可魏振国这个名字,韩述苦还是知道的,在一身绿阵营里那是大名鼎鼎,后来更是上升到董事级别。 魏兴华燕园大学毕业不到一年,在某部委上班。王玉芬和他是同学,家里不是一身绿的的,是文化界的,魏兴华没多说,估计是文化圈的大家庭,这样才符合门当户对嘛。 前天魏振国五十岁生日,现在不兴祝寿,长子魏兴华被母亲派去某地方代表全家去祝贺,未婚妻也陪同一块去,也有代表女方亲家的意思。 回来时魏振国让自己的卫士吴志刚给魏兴华二百五十块钱,一百五十斤全国粮票,还专门给了六斤肉票,其它票证若干,这都是吴志刚替领导积攒下来的。 夏国进入今年,全国都不富裕,特别是各种物资,实在是匮乏,就是海子里的几位董事,也带头节衣缩食。 所以魏兴华丢了钱包后才那么焦虑,一大家子的饭碗呢!失而复得,更是大悲大喜,所以像牛皮糖一样非得报答韩述苦,实在是这些钱票对他家太重要了。 说实话,现在哪家都不好过,韩述苦要是敢把空间里面的粮食肉类拿出来,魏兴华这个圈子里能争抢的撕衣扯裤的。 韩述苦也没有隐瞒,把他是怎样得到这个钱包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捡到钱包放空间细节,说塞到茶几下面贴车厢的缝隙里忽悠过去了。 魏兴华对韩述苦的胆子、机智、品行极为推崇,当得知这年轻人才十七岁,越发钦佩他的胆子和人品。当进一步知道这少年竟然是一个大队的副大队长、民兵连长、会计时更是不知道说啥好了,连呼“妖孽!” 两人愉快地交流着一些趣闻,王玉芬回来了,买了大肉还有一只白条鸡,交给家里的阿姨做饭。不要轻视这些待客之道,世面上很难买到这些肉类,没点关系你根本见不到。 这年景,作为魏兴华这样的家庭,能吃饱饭,但想大鱼大肉啥的,只能说想啥呢? 有王玉芬的加入,聊天更是气氛活跃,王玉芬在文化部门工作。三人各自聊着自己所听所见的奇闻趣事,韩述苦把后世网络上烂大街的一些梗说给两人听,一个个是大开眼界,特别是王玉芬,脸都笑抽了。 像韩述苦讲了个“夺笋呐\/后山的熊猫都被你饿死了”的梗,引申出怼人的话叫“笋都被你夺完了”。 王玉芬不明白,然后韩述苦笑着说是“多损哪”的谐音。 王玉芬冰雪聪明,一下子知道该怎么用了,对魏兴华说:“魏兴华,笋都被你夺完了,后山的熊猫都被饿死了,”说完哈哈大笑,魏兴华知道这是说他“多损哪”,可小伙伴们不知道呀! 不行!下午就去找哪几个损友,让他们一头雾水,然后明白过来目瞪口呆的表情,想想就激动。 三人正愉快地聊着,魏兴华母亲下班了,魏兴华赶忙给妈妈介绍韩述苦,以及钱包被偷又失而复得的过程,魏妈妈李秀琴又对韩述苦连连表达谢意。 正客套呢,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叽叽喳喳进了客厅,看到王玉芬,都喜滋滋地叫:“大嫂,我想死你了!” 王玉芬假装生气,撇撇嘴道:“是想我了还是想礼物了?”那个年龄稍微小点的马上笑嘻嘻地说:“大嫂,当然是您了,当然了顺便赏脸给个礼物也是可以滴嘛!” 众人轰堂大笑,韩述苦也不禁被这个伶牙俐齿又风趣幽默的丫头感染了,跟着笑了起来。 王玉芬哼了一声,对小丫头板着脸说:“魏飞雪,笋都被你夺完了,后山的熊猫都被饿死了,” 李秀琴和魏飞雪姊妹俩都听的莫名其妙,魏兴华却指着魏飞雪说“多损啊!”然后哈哈大笑。 第29章 列车偶遇(一) 第29章 29.列车偶遇(一) 在三人的目光威慑下,魏兴华讲了这个梗,魏飞雪小丫头琢磨过来味后,扑向王玉芬,大叫道:“好你个姓王的,还没过门就这么奚落你小姑子,合适吗?你才是熊猫都被饿死了呢!”说完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玉芬和两个准小姑子在研究这个梗,李秀琴制止了他们嬉闹,把韩述苦介绍给魏含冰,魏飞雪姊妹俩,又一回感谢与不客气的套话中等到了开饭。 一盆猪肉大烩菜,一大盘辣子鸡丁,大米饭,嚯,两个丫头那是眼冒绿光呀,干吧! 正吃得欢实呢,韩述苦悠悠冒出一串话:“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 魏兴华直接笑喷了,王玉芬是捂着嘴直咳咳,李秀琴也是忍不住笑了。 两个丫头相互对视一眼,魏飞雪直接指着大哥魏兴华:“大哥,听到没有,韩哥说你呢!丢不丢人,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 说完,两个丫头那是哈哈大笑,肉也顾不上吃了。这个纯洁的时代,哪禁得起后世网络语言暴力,一堆人欢歌笑语,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饭。 等饭饱茶饮后,韩述苦一看时间下午一点了,不顾众人挽留,也拒绝魏兴华、王玉芬想送,直接离开魏府,潇洒往火车站而去。 韩述苦自行离开魏家大院,李秀琴对四人说:“这个少年可不是池中物呀,来自一个听都没有听过的偏僻小山沟,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第一次到咱们这样的家庭,谈笑自如,妙语连珠,没有丝毫拘谨和木讷,实乃人中龙凤啊!” 王玉芬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笑着对李秀琴说:“阿姨,小韩哪有您说的那么好?您是不是相中了小韩想招驸马?”说完扭头看看魏含冰,又瞅瞅魏飞雪,两个丫头顿时大喝:“好你个王玉芬,今天饶不了你,看我们咋收拾你!”两人扑向王玉芬,开始她挠痒痒。 不提三个妙龄女人乱作一团。魏兴华对母亲李秀琴说:“妈,这个小韩是他们大队的副大队长,民兵连长,会计。他们大队实际上没有支部,外村一个档员兼任支书,不管事,他们大队有个大队长,也是听小韩的。” “他这次是到牛肉干地区购买牛马,准备在大队搞养殖,大队还养要养有鸡鸭兔,猪羊啥的。” “他给我说,等明年他大队就能人人吃上肉、鸡蛋,喝上牛奶。预计后年家家户户住瓦房,再奋斗些年家家户户住楼房,开小轿车,有存款。” “他说要带领大队全体社员过上好日子,做新时代的农民,走向康庄大道。” 李秀琴听着儿子的话,愣住了,心里像开水一样翻滚,她和老魏跟着董事长闹革命,走过雪山,爬过草地,打过倭国,斗过老蒋,一步步走来,历尽千辛万苦,不就是想让全国人民过上好日子吗? 但好日子具体是什么呢? 今天听到具体的一个标准,人人吃上肉、鸡蛋,喝上牛奶,家家户户住楼房,开小汽车,有存款!并且这是一个最基层的少年大队长的奋斗目标,这能实现吗? 当下,农村能吃饱饭都是奢望,像他们这样的高干家庭,也达不到想吃肉就能吃到的条件。而那个少年却说明年他们大队就能人人吃上肉,吃上鸡蛋,喝上牛奶,后年家家户户住上瓦房,这是少年狂言还是不知道世事艰辛呢? 看他餐桌上的表现,沉稳有度,风趣幽默,谈吐不凡,没有一丝轻狂和不喑世事的无知。从短暂的交谈中可以感受到,这个少年不像无知自大的鲁莽人,处处都表现出强大的自信和坚定的信仰。 想到这,李秀琴越发认为刚才评价这个少年正确了,这就不是池中物吗? 真正的人中龙凤! 三个女人看到李秀琴呆呆地发愣,也停下了打闹。客厅时间仿佛被突然掐断,一切都静止了,不知过了多大会儿,李秀琴才中断了回忆这半生跟随董事长的艰苦历程,想着革命成功了,新社会也建立十年了,为之奋斗的好日子在哪里? 清醒过来的李秀琴看了看四周,见四个人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笑了笑说道:“刚才兴华给我讲了小韩的奋斗目标,把我惊住了,想起了一些往事。” “好了,也吃过瘾了,也打闹过了,你们两个该上学去上学,兴华,小芬,假期是到明天不是?那你俩下午自由吧,我休息会也得上班呢!” 众人遂起身离场,各干各事。 这边韩述苦坐公交车已经到了火车站,大半个小时已经浪费在路上了。赶紧进站,还剩下二十分钟到两点。 坐下来喘口气,吸袋烟,想起魏家那三个姑嫂,性格开朗,相处融洽,韩述苦很是羡慕,要是将来自己找老婆,也得像王玉芬那样的性格,可不能欺负大妮二妮,更不能欺负妞妞。 啊呸,啥老婆不老婆的,魔怔了,真的是魔怔了! 突然人流往前涌动,进站时间到了。韩述苦起身跟着人流,不慌不忙排着跟进。检票进入进站口,人流已经在验票进车厢了,原来是始发车啊! 验票走进车厢,找到自己的座号八十九号,是靠窗的两排座,左手边八十八号,对面八十四,八十三。 这一趟到牛肉干地区,火车需要跑大约九个小时,到牛肉干市估计晚上十一二点了。还得找旅店住呀,不知道好不好找到? 对面坐着两个中年汉子,从穿衣打扮像牛肉干那地方的牧民,今天是五月十二号,已经是夏天了,衣服穿的都是单薄,像韩述苦上身就是一件汗褂,早晚才换穿棉布长袖。 这两个像牧民的人穿着打扮基本一样,都是穿一身袍服,右祍,腰间束着棉布腰带,脚上一双靴子,像布制品。 浑身散发着牧场那种特有的腥臭味,尽管两人已经多时没有在牧场了,味道很淡了,但还是阻挡不了散发出那种浸入骨子里的牲畜的味道。 同座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带着眼睛,拿着公文包,行李架上还有个行李箱,看样子有点像机械厂王科长的那个类别。 列车启动了,随着“狂吃”节奏越来越快,离祖国的心脏越来越远。下午两点多钟,正是温度高的时刻,对面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实在有点齁鼻子,韩述苦感觉到同座这个文化人也忍受不了,拿手一直往鼻子前扇。 韩述苦起身打开窗户,一股热浪灌进车厢,随即感到变成了凉风,嗯,惬意! 有了共同排斥异味的立场,两人很快交流起来。通过谈话了解,这个中年眼镜男叫胡林镇,是烤鸭市机械总厂的工程师,到山羊肉地区一个矿区出差。 他们机械厂主要生产大型采矿设备,卖到山羊肉那边煤矿的采煤设备发生故障,当地修理不好,就电报催总厂派技术员过去,总厂就把胡林镇派过去了。 胡林镇说到牛肉干市,往山羊肉地区不通火车,住一晚上再坐汽车到山羊肉地区,然后那边派人接到煤矿。 韩述苦能想象出胡林镇到煤矿怎样个麻烦,这比优哥《非诚勿扰》里面那个妹子回趟老家轻松多了,她是把交通工具换乘了一遍啊。 以当下的交通水平,出趟远门特别是远离大城市的地方,那真的是一言难尽呀!谁经历过谁知道! 韩述苦没说自己的大队干部身份,毕竟有点太惊世骇俗,秉承低调原则,只是说自己姓什名谁,家是哪里的,也没有说太详细,毕竟小码头大队在地图上找估计得是红焖县地图才可以,介绍了到牛肉干地区购买牛马,大队生产需要。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对面那两个气味男中一个突然开口问韩述苦:“小伙子,你到牛肉干地区是要买牛马吗?” 说的是汉语,有点硬,不是普通话类似普通话,能听清楚也能听懂。韩述苦倒是没多大反应,习惯了后世到哪都讲普通话,各色人等都能顺畅交流。 对询问者点头肯定。接着双方交谈起来,原来这人即是牧民又不是牧民,老家是牧区一个公社的,他原来一直在牧区公社工作,叫朝鲁,因为以前在牧区一个军马场帮忙,学会了说汉话,也认识一些汉字。 就因为能说汉话认汉字,牛肉干地区某个旗政府,有需要和上边来的汉族头头打交道时,就喊朝鲁来配合翻译交流,没事了还回公社牧场去放牧。这次是到烤鸭市水池子医院办理出院手续,把牧民也就是同伴叫那日松的接回来了。 格乐公社的牧民社员那日松春天放牧,有几匹母马发情期,争抢公马头马,互相撕咬,场面一度失控,眼看就要酿成大祸,那日松冲上去把最闹腾的一匹母马拉出马群,自己被踢的多处骨折,胸口也凹陷了。 这是保护集体财产受伤,在这个集体荣誉感特强的时代,这种为了保护集体财产受伤的社员,还是重伤,连牛肉干地区医院都治不好,公社领导上报旗领导,旗领导上报地区领导,最终把那日松拉到旗里,然后又拉到地区火车站,由朝鲁陪同到水池子医院治疗。 第30章 列车偶遇(二) 第30章 30.列车偶遇(二) 在水池子医院办理好住院手续,那日松进行了手术治疗,度过危险期,知道性命无忧后,朝鲁就回来了。 这次是朝鲁专门去烤鸭市水池子医院接那日松出院了。 然后他们在火车上相遇了。然后听到韩述苦的目的,朝鲁与韩述苦又认识了。 朝鲁对韩述苦说,他们公社今年生下的小马驹,小牛犊,小羊羔都非常多,公社也是发愁,不知道是啥原因,从四月份开始,牛、马、羊陆陆续续生崽了,还有预产的牲畜在后面几个月也要生崽,各个大队草场承载量开春后都将饱和了。 过度放牧不仅仅是损害草场,要是因为吃不饱,秋天不上膘,这个冬季就难熬过去,要是没有贴上秋膘的牲畜,遇到一场白毛雪,损失就惨重了,会酿成大祸的,公社根本承担不了责任。 所以公社向旗里说明情况,旗里得知其他公社也是这种情况,估计今年好多牧区都是这种情况。 旗里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每年上面征缴的任务数是规定好的,都是根据上年的基数按比例增加,这个增加幅度在公社的可控范围之内。 要是今年上缴数量突然增加好多,下年上缴数量可就不可控了,特别是现在全国都在搞浮夸,要是敢上缴数量有异常,信不信下年任务数能把牧场搞垮了? 谁说蒙古汉子都直爽豪放,这尼玛也会有小九九呀! 朝鲁听到韩述苦是想买牛马,就主动打招呼,想让韩述苦到他们公社购买。对此,韩述苦无所谓,毕竟他千里迢迢的跑到这购买牛马,就是一个障眼法,准备用空间里面的好品种来个掉包,也没在意牛马的品种,只要有个事实存在的借口就行。 卖家愿意卖,买家愿意买,郎有情妾有意,那还不是干柴烈火。 双方热情交谈起来,胡林镇也加入谈话,那日松不会说汉话,没法加入。 三人主要是韩述苦和胡林镇两人问朝鲁他们牧场的一些风俗人情,毕竟内地人很少到牧场去,可古代文献里记录着一首着名的草原诗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是吸引着一代代的内地人对大草原的向往。 每个熟悉这首诗歌的人都幻想过自己骑着俊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所过之处,一群群的牛羊在低头吃草,远处天边,漂浮着洁白的云彩。 “嘶”,不能想,浑身血液沸腾,有点上头。 对两人所描述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迷人场景,朝鲁笑了,笑的有些酸涩。 他说:“这种画面是存在的,不过只能是像你们内地的过客,能欣赏出描写这种场面的美,而我们这些牧民,是欣赏不了的。” 牧民很苦,牧民很累,牧民很危险。像他们格乐公社下辖五个大队,每个大队人口不等,是根据草场面积大小划分的。平均一个大队三百多口人,还要分成小队,就是内地的生产队,分布在各个草场上。 春季主要是照顾产崽的牛、马、羊,还要定期转场;夏季除了放牧,还要收割青草作为储备草料;秋季同样是放牧和收割草料;冬季窝在各自的蒙古包里,照料圈起来的牲畜。 这四季都要防狼,成群结队的狼群攻击牲畜是常有的事,特别是冬天,白毛雪下个几场,狼也没啥吃,就会有组织的攻击圈养的牲畜,饥饿使狼群具备很强的攻击性,也是每年最危险的季节。 可以说,一年四季,牧民都没有歇息的时间,都在忙碌着。做家务,捡牛粪,割草;挤奶,做油酥茶,做奶酪,做马奶酒;喂养小羊羔,小牛犊,小马驹;春夏秋放牧永不停歇,还要拼命的割草储备草料,试想一下,大雪封山的冬季,若是没有了草料,一个小队的牲畜就要饿死。 牧民生活的环境很是恶劣,缺水是一大危害,转场的草场附近得有水源,没水,人和牲畜都没法生存。 春天风沙天气,看不清楚牲畜活动范围,极易丢失。 夏天,野外放牧经常经受狂风暴雨,高原的日晒,蚊子,都是人和牲畜的敌人。 秋季相对好一些,大家所熟知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就是这个季节的真实写照。 长了一春一夏的牧草,已经有半人高了,骑上俊马,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风吹着草丛此起彼伏,在草丛中吃草的牛羊时隐时现。 这是多么优美的草原风光啊! 可惜,牧民哪有这个心思来欣赏美景,天天都有割不够的牧草,连孩子们都要帮忙收割,能多收割一捆牧草,白毛雪的冬天,就有可能多救活一头牲畜。 听着朝鲁的叙述,胡林镇和韩述苦都陷入了沉思。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 每个行业,每个地方都有默默无闻的一个群体在默默地奉献着。草原牧民是,韩述苦家乡的社员们也是,胡林镇的机械厂工人们也是。 只有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文人骚客,肥头大耳的达官显贵才有闲情逸致去舞文弄墨,悲秋伤春。而贩夫走卒们却为了一日三餐在不辞辛劳。 谈话的兴趣一下子淡了,众人都默不作声。 时间到了晚上六点多,列车餐厅供应晚餐开始了。胡林镇和韩述苦交换了眼神,决定到餐车吃饭,看到朝鲁和那日松拿出两个粗粮馍,韩述苦开口邀请道:“朝鲁兄,那日松兄,我请两位到餐车吃饭,先不要拒绝,等咱们下了火车,我还需要你们帮助,不仅仅是买牛马,还有住宿呀,怎样到达你们格乐公社呀等等一系列的琐事,都需要你们帮助才行,这顿饭算我的谢意了!” 朝鲁两人一直不同意去吃饭,说蒙古人热情好客,不要说是去格乐公社买牛马,就是单纯去做客,也没有要求客人再表达谢意的规矩,长生天都看着呢! 最终,两个耿直的蒙古汉子没有跟着韩述苦去餐车吃饭。 胡林镇和韩述苦两人也没有大吃大喝的欲望了,每人都是一碗米粥两个馒头一碟咸菜,四两粮票二分钱。 吃过饭,来到座位上,朝鲁两人也啃完了黑面馍,喝着列车上打来的热水。 朝鲁对韩述苦说:“韩同志,您下车先在牛肉干市找个旅店住一晚,白天我再来接您。” 韩述苦问他们怎样回去?朝鲁说,他们在牛肉干郊区有寄存的马匹,今晚就借宿在郊区老乡家里。白天骑马带着韩述苦一块回格乐公社,速度快点两个钟头就到格乐公社了。格乐公社距离牛肉干市大概有一百二十公里,要是韩述苦自己骑马估计得七八个小时才能到达格乐公社。因为他是生手,没骑过马。 韩述苦忙说,自己骑过马。 他后世去西北旅游,在牛肉面省一个军马场骑马走了好远,还纵马奔驰了一会呢! 内地男人,哪个不想纵马扬鞭,飞奔在辽阔的草原上。 “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钢枪紧握战刀亮闪闪……”一提骑马,韩述苦耳边想起了这首歌曲。 时间一点点的走过去,不会因为你需要而停留,也不会因为你浪费而吝啬。晚上十一点,列车停在牛肉干火车站,几人都下车出站。 朝鲁对这地方熟悉,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蒙古汉子,时不常来地区为领导做翻译服务工作。领着韩述苦和胡林镇走到一个招待所门口,介绍说这个地区招待所,你们办理手续歇息吧,明天早上他会来这接人,然后和同伴转身走了。 两人办理住宿手续,要了一个标间,共同住下来了。洗漱完毕,各自安好。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两人到招待所食堂吃了早餐,胡林镇告别韩述苦去汽车站坐汽车,一再叮嘱韩述苦有机会到烤鸭市一定到机械厂找他,带他逛老烤鸭市,吃烤鸭大餐。 韩述苦笑着答应了。 没等多长时间,朝鲁就来接人了。两人步行到郊区一个村子,牛肉干市尽管是烤全羊省会城市,这个时代的城市规模比起后世,连北方的县城都不如,就两条大街道,还是十字交叉。 出城不用坐公交,也没有公交,两人就这样走路来到郊区一个村子。大队长和朝鲁熟悉,每次到牛肉干地区,朝鲁都是骑马到大队长这,把马匹寄存在大队,就到城里办事,办完事骑马回去。 朝鲁当时来的时候骑一匹带一匹,就是为了那日松从烤鸭市出院回来准备的。这次是三人两马,朝鲁计划是两匹马轮换驼两个人返回格乐公社。 因为马鞍只能坐一个人,蒙古人热情,非得让韩述苦坐马鞍上,他们中一个人坐后面光秃秃马背上。 可能是这个时代人都瘦,韩述苦一米七五,体重一百一十斤,朝鲁相对壮一点,但个子矮,没有一米七,估计两人加一块有二百二三十斤,在后世这样的体重也就一个大肚男人的体重。 两人骑着马还是有点重,速度没有那么快,也有韩述苦坐前面碍事的原因,毕竟他不会操纵马匹,坐的也不稳,马匹跑太快了,颠簸起来,有点受不了。 第31章 购买牛羊 第31章 31.购买牛羊 就这样,三人两骑,花费三个多小时到达格乐公社驻地。说是公社,其实就是个稍大点村子,人口有个七八百,就一条街道,有砖瓦房,有茅草房,也有蒙古包。 朝鲁直接带着韩述苦来到公社领导房间,是一排有个七八间,都是砖瓦房中的一间,据朝鲁说,这一排砖瓦房就是公社所在地。 进去后,朝鲁给领导介绍韩述苦的来意,又把领导介绍给韩述苦,领导叫巴特尔,这在烤全羊省是一抓一大把的名字,跟汉族叫张伟差不多。 一看到这巴特尔,韩述苦就知道这也是个地地道道的牧民,估计放牧是主业,当领导是兼职。因为无论装束还是身体散发出的味道,肯定都是整天和牲畜打交道才能这样浓烈。 这个领导不会说汉话,双方沟通全靠朝鲁当中间商,已经中午了,巴特尔热情邀请韩述苦吃饭。韩述苦也没有推辞,毕竟得吃饭呢,在哪吃不是吃? 遂跟着巴特尔,朝鲁陪着来到一个蒙古包。 这个蒙古包从外边看呈圆形尖顶,顶上和四周以一至两层厚毡覆盖,上面一道道的绳子有规律的捆绑着。 目测顶有个四五米高,周围砌土壁,可能是固定的蒙古包,不搬迁吧,要不这墙壁都是土砌的咋搬迁?周长可能有二十米吧,韩述苦也估算不准,包门朝南开。 跟着巴特尔进到包内,见四周侧壁分成数块,每块高一米五,长两米多,用条木编成网状,几块连接,围成圆形,长盖伞骨状圆顶,与侧壁连接。帐顶及四壁覆盖或围以毛毡,用绳索固定。 帐顶留一圆形天窗,估计是用来采光的。 这个蒙古包直径有六米多,面积大约有个三十平米,看着挺大的。这个蒙古包可能是专门就餐的地方,里面没有被褥之类的睡觉物品,地上铺着毡子,看着很是破旧,上面摆放着两排低矮桌子,桌子上没有啥东西,估计是餐桌,看样子能一次容纳二十人就餐。在他们三个进来时,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巴特尔让着韩述苦坐下后,朝鲁也坐下来。朝鲁对韩述苦解释道,现在是牧场接生小崽子最繁忙季节,公社没有多少人,都到牧场忙活了。 韩述苦询问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毕竟到了少数民族地区,人家的风俗习惯,宗教信仰得尊重不是? 朝鲁笑了笑,对韩述苦说没那么多讲究,跟着巴特尔做就行。 不大会儿,有个中年蒙古妇女陆续端桌子上食物,分餐制,三人桌上都是一样的东西。 有奶皮、奶酪,还有一碗可能是马奶酒。还有一个木制托盘,上面盛放的是煮羊肉,还带有骨头,一碟韭花。 巴特尔端着一碗马奶酒恭敬递给韩述苦,韩述苦看看朝鲁,朝鲁说,现在日子都不好过,本来该为尊贵的客人先献茶,再敬酒,还是用哈达垫着才能显示尊重,不过公社的茶叶都是碎末,牧民解油腻喝的,实在没法子泡茶献茶。 韩述苦表示不用讲究这些规矩了,“仓廪实而知礼节”,整天饭都吃不饱了,哪还有这些讲究? 朝鲁告诉韩述苦,宾客应随即接住酒,接酒后用无名指蘸酒向天、地、火炉方向点一下,以示敬奉天、地、火神。 韩述苦赶紧按照指点做了一遍。接着开吃,也许是饿了,也许是这重生过来还没有吃过羊肉,反正韩述苦是大快朵颐,啃着骨头,喝着奶酪,再不时和两人碰一口马奶酒。 惬意! 酒足饭饱,三人出了蒙古包,来到一个拴着十来匹马的场地,朝鲁对韩述苦解释说,三人准备骑马到草原牧场看看,让韩述苦挑选牛马。 走到一根桩子前,解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的缰绳,递给韩述苦,说:“这匹马有五岁了,正是身强体壮时候,性情温和,通人性,我们叫它扎那,您骑着吧。” 韩述苦很是兴奋,忙接过缰绳,跃跃欲试。等巴特尔和朝鲁都飞身上马,等着韩述苦上马,由于扎那太过高大,这货左脚踩着马蹬起身,右腿竟然没有跨起来,一个趔趄,左脚又从马蹬里掉下来了,把韩述苦羞臊的呀,恨不得钻扎那肚皮底下。 朝鲁翻身下马,把扎那牵着来到一个低矮木头墩子旁,让韩述苦趁着木头墩子上马。这是牧场儿童骑马专用的墩子,因为儿童个子矮,够不着马蹬,就站到这个墩子上就势上马。 韩述苦这次很顺利骑到扎那背上,抖动缰绳,跟着两人往牧场奔去。 等等,不是奔跑,是正常行走。朝鲁说,让韩述苦适应一会儿骑行状态再慢慢加速。 就这样,扎那由大走,到小跑,到奔跑,韩述苦也逐渐掌握住平衡,就是特颠屁股,还做不到身随马背起伏而起伏,屁股是实实在在的一墩一墩的夯在马鞍上。 骑行半个小时后,约么有个二十多里地,三人停下来,见他们两人下马把缰绳缠在马脖子上,让马自由啃草,韩述苦也照做,就是屁股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蹭破皮没有。 这是一片大草原,往几百米处看去,一群马匹正在低头吃草,还有十多个小马驹调皮的跑来跑去,蹭蹭这个,拱拱那个。 韩述苦数了数,大概有五六十匹。朝鲁介绍说,这是一个小队的马群,开春就下崽小马驹十一个,还有十几匹母马这两个月会陆续下崽。这个小队一共有三十多牧民,青壮十六人。 他们小队还放牧有几百只羊,各个小队的草场面积是固定的,放牧这些马匹和羊群,需要定期转场,不能在一个地方过度放牧,那会把草根破坏,来年草就不发芽了,几年时间就荒漠化了。 这些牧民没有高深的知识,大多数都不识字,但他们懂生态平衡,懂草场保护,这是几千年草原人得出的血的教训。 这时代,落后的放牧方式,恶劣的自然环境,简陋的生产生活装备,无形中也使得草原承载量保持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后世草原放牧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牧民不是骑马放牧,而是开摩托车放牧,后来开路虎放牧。 其次,狼群基本上绝迹了,在热兵器的打击下,再凶残的野兽也销声匿迹了,草原上零星的孤狼很可能是那边越境跑过来的。 再次,由简陋到豪华的蒙古包,转场都是机动车牵引,再不用马拉转场了。冬天用的草料都是机械收割,又快又多又省力。 放牧内因外因都改变了,等于是放牧的环境变好了,没有了牲畜的天敌,没有了白毛雪天时牲畜短缺的草料,牲畜数量是越来越多,最终人类的贪婪受到了惩罚,草场荒漠化严重,草原面积越来越小,沙漠面积越来越大。 这个时代,在这么残酷的环境下,牧民也知道牲畜多了不是好事,有意识的减少草场承载量,来达到自然平衡,这是一代代的牧民总结出来的经验。 朝鲁与韩述苦在价格上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后,双方对价格达成一致,成年母马一匹六十元,未成年有二岁牙口的母马一匹四十元。 成年母马可以担负重任,未成年二岁母马也可以使役,就是要注意,不能太繁重劳作,身体还没有成熟。 韩述苦对马匹好坏没有顾忌,只要有个透明合理的程序就行,所以哪个便宜买哪个。 经过协商,买了一匹成年马,就是那匹扎那,朝鲁本来不想卖扎那,韩述苦说你们牧场像扎那这样的马匹有很多,可以再训练一些嘛。自己路上还得骑马,也没那个本事训练马匹呀。 好说歹说,朝鲁答应了。韩述苦购买了二十匹两岁的母马。本来想买一匹公马的,朝鲁说,公马一是性情暴躁,难以驯服,特别是内地不熟悉牧马的庄稼人,根本驾驭不了。 二是基本上都是一个马群的一匹公马,几个小马群组成一个大马群,会通过斗争产生头马,那就是这个马群的王。 三是公马都特别贵。 韩述苦打消了购买公马的念头,要是公马在村里发起疯来,那么多小盆友,出个意外可没法交差了。 朝鲁告诉韩述苦,其实给母马配种也可以是驴子,它们配出的后代叫骡子,既有驴子的耐力,又有马的力量,而且性格也比较温顺,能够适应多种极端气候。 他建议韩述苦要是想让马群增大,在产驴地方买几头公驴就行。 这个小队没有奶牛,需要到那日松他们大队的一个小队购买奶牛。 三人又骑马飞奔半个小时,其实是扎那快跑状态,远还没有达到驰骋状态,怕把韩述苦颠下来,他还没有掌握骑马飞奔的技术,这个不是一天两天就练会的,人家牧民的孩子会跑步时就生活在马背上了。 朝鲁与这个小队的队长商量,征求韩述苦的意见,最终买了一头成年奶牛一百五十元,一头成年公牛一百元,两头小奶牛(三个月大)六十元,一共花费一千一百七十元。 第32章 草原歌声 第32章 32.草原歌声 大队的钱只有一千是购买牛马的公款,韩述苦想着跑这么远也不容易,就先把私房钱垫付一百七十块钱。幸好在红焖市临上火车前和周安林又搞了一票,否则还没法垫付呢,要不然只能少购买了。 谈好购买数量,价格,韩述苦也是利索,直接把这一千一百七十元钱缴给了格乐公社领导巴特尔,巴特尔到公社去开据收据,再给韩述苦开一份介绍信,好方便韩述苦返乡。 两份文件都盖有格乐公社的印章,这是韩述苦回去下账的凭证。 牲口是买好了,可是怎样运回去大伙儿有了争议。韩述苦想骑着扎那把这群牛马赶回去,其实就是想在路途中偏僻地方直接放空间里面,骑着扎那就回去了。 巴特尔不支持他这样做,说马匹轻装长途奔跑,一小时就二十公里,一天连续跑五个小时就不错了,过度奔跑,后面几天会乏力,需要修整好多天才能缓过劲来,一时不察还可能把马废掉。 牛可没有这个速度,根本就跟不上马跑的速度,一天跑五十公里就不错了,正常就是三十公里。 并且这途中怎样给牲口喂草料?巴特尔建议用火车运输,就是没有牛肉干市直达红焖市的货运列车,必须在烤鸭市火车站换乘。 巴特尔告诉韩述苦,他购买这些牲口的价格只能是草原上牧场的价格,要是在内地,加一倍都不一定买的到。 为啥草原上牲畜这么便宜?原产地嘛!并且实在是不好往内地卖,运输太麻烦呀! 韩述苦也麻爪了,要是自己骑马赶着牛马回去,理论上得走一个月才能到家。要是用空间收着,骑着扎那赶路,十天差不多就到家了。 假如用空间里面的马与扎那替换赶路,估计五天到家。就是不知道空间里面的马让不让骑? 但是,必须得用理论上的方法才行啊,不然自己赶着牛马群,几天就到家了,就是抄近路也不行呀!谁家的牛能几天走千里? 唉,必须得用火车运输,可该咋办理手续,能不能办理好,韩述苦也是八窍已通七窍,一窍不通呀! 无奈,还得麻烦格乐公社领导巴特尔。巴特尔听到韩述苦采纳他的建议很是高兴,认为这样才能把牲畜安全运送到地方,韩述苦那种赶着牛马走,还得专门配备装满草料的大车,途中还得有住宿的车马店。 这时代可没有私人车马店,国营的出了草原地区,到内地有国营的车马店也寥寥无几,都不一定找的到,纯粹是瞎胡闹嘛! 他表示向上级报告,请上级联系火车站货运。 旗里得知格乐公社一下子卖出去二十一匹马和四头牛,也是高兴,这充分说明基层群众发挥了主观能动性,积极解决问题嘛! 上面表示联系货运没问题,在公社等消息吧! 在草原等消息,韩述苦也没有事做,就央求朝鲁带着他在大草原上骑马欣赏美景。逐渐能骑着扎那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了,这次是真的奔驰,不是赝品。 韩述苦已经掌握了随马起伏的技巧,骑着扎那飞奔已经没有问题了,就是不能得瑟,老老实实的趴在马背上,全神贯注的驾驭扎那奔跑,不会像朝鲁那样搞好多花活。 在辽阔草原上奔跑过程中,韩述苦真正体会到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真实写照,尽管还没到盛夏,草原上的牧草还没有长那么高大。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韩述苦的兴致,蓝天白云,绿草地,成群的牛羊,晨暮的炊烟,呼吸着大自然的空气,神清气爽。 韩述苦重生以来,看着小码头大队群众生活的艰辛,看到四小只那面黄肌瘦的样貌,不知不觉中给自己背负了重担,那是一种枷锁,是责任。 驰骋在辽阔草原的韩述苦,心里极为轻松,情不自禁引吭高歌,“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百鸟儿唱,一弯碧水映晚霞,骏马好似彩云朵,牛羊好似珍珠撒,啊!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韩述苦骑在马背上飞奔,吼出了这首《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陪同韩述苦飞奔的朝鲁一听,顿时觉得这首歌就是专属蒙古草原的歌曲,是长生天对草原牧人的恩赐。 激动的俯身抓住扎那的缰绳,慢慢停了下来。然后邀请韩述苦下马,把刚才唱的歌曲,再唱一遍。 韩述苦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把后世一首草原金曲唱出来了。 唉,对不住德玛了,剽窃你的成名曲子。 唉!文化上的事咋能叫“剽窃”呢?那是“借鉴”好不好? 看着朝鲁殷切的目光,韩述苦心一横,不管了,都是你们草原上的事,我就是个搬运工。这种自欺欺人的思维方式让韩述苦心底的那丝剽窃的羞耻感也不翼而飞。 带有草原上那特有的绵长悠远,高亢嘹亮的声音响起: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风吹绿草遍地花 彩蝶纷飞百鸟儿唱 一弯碧水映晚霞 骏马好似彩云朵 牛羊好似珍珠撒 啊牧羊姑娘放声唱 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牧羊姑娘放声唱 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水青草美我爱她 草原就像绿色的海 毡包就像白莲花 牧民描绘幸福景 春光万里美如画 啊牧羊姑娘放声唱 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牧羊姑娘放声唱 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听着韩述苦的嘹亮歌声,朝鲁泪流满面,抬头看着天空,口中“长生天”一直喃喃自语。 韩述苦唱完了这首歌,看着癫狂状态的朝鲁,有点忐忑,这不会刺激到朝鲁了吧? 韩述苦不知道,这首歌对草原牧民的吸引力,歌曲对草原人民表达出了真情,亲切,自然,整首歌优美、动听,极富感染力,让朝鲁这种土生土长的草原放牧人像听到了天赖之音,这哪是人间歌曲?这是长生天赐给草原的神曲啊! 陷入癫狂的朝鲁慢慢平复心情,平静下来,问韩述苦,这首歌曲从哪来的? 韩述苦难得的脸发红,昧心说是自己驰骋在大草原上,看到辽阔的草原,成群的牛羊,漂浮的云彩,一座座蒙古包,骑马扬鞭的牧羊女,心情激动,情不自禁的就唱出来了。 朝鲁央求韩述苦教他唱这首歌。牛都偷走了,哪还在乎拔桩呀! 韩述苦痛快答应了,两人一个教,一个学。 毕竟是草原民族,能歌善舞是浸到骨子里的技能,况且这首歌还是专门为他的民族量身定做的,只听了两遍韩述苦唱这首歌,朝鲁就会唱了,就是歌词还不是太熟练,毕竟这是汉语歌词。 余下的时间里,韩述苦也不敢瞎得瑟唱那些草原歌曲了,还是给老滕,小娅他们留个机会吧! 韩述苦是到哪都受到牧民的热情招待,奶茶,奶酪,马奶酒,煮羊肉,烤羊排,吃得不亦乐乎! 骑马水平也是飞速提高,除了在飞奔的马背上不敢花活,骑马驰骋已经没有掉下来的危险了,就是大腿内侧磨秃噜皮了,呲啦疼! 办理货运列车的消息已经传来了,在五月十七号上午十点发车,直达烤鸭火车站,然后直接转乘到红焖火车站的货运列车。 因为是货运,没有那么多的停靠站,列车速度也比客运快,除了在烤鸭火车站停靠一个小时,时间比较长点,其它都是几分钟时间。到红焖火车站是十八号凌晨两点,一共花费十六个小时。 现在已经是五月十五号上午九点来钟了,问朝鲁到牛肉干火车站需要多长时间? 朝鲁告诉他,还有两天时间,能按时赶到,把牛马都装上货运车厢。现在需要准备一些草料,不用大车跟随运送,都打捆用马背驼就行。去牛肉干火车站的途中需要喂一次草料,在车厢里也放草料,让牲口途中自由进食。这样到红焖火车站后牲口还保持体力旺盛,韩述苦就是骑马赶着回家也没有问题。 见朝鲁计划得当周到,韩述苦也是佩服他,到底是专业人士,比他这个啥都懂,啥都不懂的赝品强太多了。看来,专业的事情还得找专业人干,自己负责指挥就行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朝鲁都准备停当,巴特尔,朝鲁两人陪同韩述苦赶着牲口一块往牛肉干火车站去。经过一天半的时间,赶到货运列车停靠在郊区的专用装卸货站台,三人合力把二十一匹马,四头牛赶进专门运输牲畜的车厢,天气已经热了,占用了三节车厢,给每节车厢放下一些草料,让这些牲畜在旅途中能够进食。 不一会儿,有货运部门工作人员与货主沟通,填写托运单,交付托运费,共计二十三块钱,韩述苦把托运单副本拿到手,指望这个单据到目的地提货。 工作人员要求托运牲畜必须有发货方专门的押运人员,负责途中照料牲畜,以防发生意外,韩述苦自己就是押运人员。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韩述苦为每节车厢准备了水槽,装满水,以备途中牲畜饮用。 第33章 火车遐想 第33章 33.火车遐想 韩述苦觉得车站想的很周到呢,熟不知这货运才开通,还没有后世的繁琐程序,后世得挨个检查牲口是否携带病疫,一个个都得消毒。 等都办理妥当,发车时间也快到了,巴特尔、朝鲁与韩述苦告别,希望他有时间来格乐公社做客,他们一定盛情招待,集全公社的力量招待好韩述苦这位尊贵的客人,甚至旗领导也要作陪。 这是因为这两天,《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已经在格乐公社传唱开了,会汉话的不多,但禁不住他们高涨的学习热情,很快就会哼哼调子,有些能说几句汉话的牧民已经能流畅的唱完整了。 这首歌旗里也得到传唱,会汉话的牧民天天都是骑着俊马放牧,然后引吭高歌《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旗领导也听到了这首歌,很是感兴趣,积极挑选会汉话的牧民到处教唱。 列车缓缓启动,韩述苦把一节车厢开辟出一方净土,铺上带过来喂牲口的草料,自己躺下休息,思想梦游起来。 这一趟尽管风尘仆仆的,花费七八天时间,总算是勉强达到目的了,只要安全到达红焖火车站,自己赶着牲口走三四十里路还是没问题的。 一路行来,遇到了魏兴华、王玉芬小两口钱包被盗,机缘巧合结识了他俩,还到家里做客。 这是标准的二代呀! 魏兴华诚恳邀请韩述苦以后有机会到烤鸭市,记得到他家做客,给他介绍一些朋友认识。他的朋友估计也是二代,都是圈子里玩的嘛! 韩述苦以后肯定会到烤鸭市来,重生者避不开祖国心脏这个城市,估计得等到小码头大队实现自己制定的小目标后才会来烤鸭市,不然穷酸一个来干嘛,让二代们奚落吗? 在列车上遇到了在烤鸭市一身绿工作的未曾谋面的王大柱娘亲和他媳妇儿。双方交谈甚欢,都是旅途中的过客,估计以后也难再见面了。 结识了烤鸭市机械厂的工程师胡林镇,这也是个性情中人,两人相谈甚欢,也算是结下个善缘。 遇到了草原牧民朝鲁、那日松,可惜那日松不会汉话,没法沟通。朝鲁倒是帮了自己大忙,让自己节省了许多时间和精力。 在格乐公社认识了领导巴特尔,是个老实的基层干部,待人热情,就是也不会汉话,沟通困难呀! 自己在草原学会了骑马,还能策马奔腾,想想就兴奋,到家后妞妞看到自己大哥骑马飞奔,是不是崇拜的眼冒小星星? 她要是非得骑马,让不让她骑呢?不让她骑,可不会善罢甘休,肯定闹腾的鸡犬不宁。 唉,头疼! 自己没事瞎得瑟啥,一不小心把德玛的成名曲占有了,让人家小玛以后咋出人头地? 说来也是奇怪,自己啥时候嗓子这么好了,那歌唱的,就是小玛,小呼,高娃,得玛,小藤等等草原歌唱代表人物也就这水平了吧? 仔细想想,自己重生以后身体素质明显不一样了,感觉体内有股洪荒之力时刻准备着,包括这次骑马,后世在牛肉面省军马场也骑过马,但是想要策马奔腾,估计三两天还不行。 重生必备三件套,耳聪目明记忆好,空间戒指金法宝,体壮健硕活又好。 对照重生金科玉律,貌似第一条自己是朝好的方面发展了,不能说过目不忘吧,感觉比后世强太多了。第二条肯定有。 第三嘛,左右看看,没人,刚想解开裤带,猛然看见扎那用马眼直盯盯瞪着自己,好像说:“小伙,干嘛呢?注意影响!” 算了,现在也没有办法验证功能的好坏。 韩述苦思来想去,估计是当时在空间池塘底部的那颗珍珠的缘故,自己动那个闪着白光的珍珠,它一闪没入自己体内。 从这以后自己身体好像变得强壮了,协调能力貌似没啥感觉,因为自己也没有注意这方面,这次骑马能两天就达到策马奔腾的效果,应该是身体协调能力变强了,毕竟后世可没有这么灵活。 还有唱歌水平,这个韩述苦可是相当了解自己的本事,能哼哼就是唱不出口,一张口那曲调就变了。 后世特别喜欢夏国传统音乐,大学时期学吹笛子,半途而废。上班时候学二胡,光买二胡就花费八百块钱,拉了几个月,还专门找个老师学习,给人家缴学费,也是不了了之。 事实证明,自己就是五音不全,识谱记谱实在太难了,自己也没有那个毅力,最终啥都一事无成。 喜欢看戏,无论哪个剧种都不排斥,就是一张口戏就变味了。 后世无论去娱乐场所,还是聚会,或者班级搞晚会,从来没有开口唱过,自己知道,没法开口唱,会招来狼的。 这次在草原上骑马驰骋,景之所至,情之所至,突然就文思泉涌如尿崩,不由自主一首《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就脱口而出,当时也没有想到效果如何,现在想来那是杠杠的啊! 这应该都是拜空间里面那颗珍珠所赐。 胡思乱想着,列车停靠在烤鸭货运站了,这是专门的货运站,是货物装卸的地方,在烤鸭市郊区,离烤鸭火车站好远。 在这个货运站停靠一个小时,有卸货的,有装货的,有挂靠一节节车厢的,这可能是提前装好货的车厢直接挂靠这列火车上了。 韩述苦也没有敢离开自己牲畜的视线范围,万一呢? 就这样,在无趣和无奈等待中,火车又启动了。韩述苦倒不用担心吃饭问题,这种四面没人的环境,他进空间里面大快朵颐,各种各样的的水果,还可以在空间厨房自己动手做饭。 平时,无论是小码头村,还是红焖市,随时随地身边都可能有人出现,他从来没有到空间亲自动手做饭,这次自己在火车运动的环境中,除了牛马,就没有活物了,大胆地进入空间美美饱餐一顿。 列车已经穿行在黑暗中,这会估计是晚上十点来钟。 韩述苦躺在铺好的草料上,除了“逛吃逛吃”的车轮声,车厢里的马匹不时打个喷嚏的声音,牛正在反刍的咀嚼声音,还有呼呼的风声。 皎洁的月光撒满大地,满天星星眨着眼睛亮晶晶。韩述苦重生过来整整一个月了,躺在草料上面,脑子里闪现出一个梳着羊角辫,穿着有补丁衣服,撅着小嘴,拽着自己衣服撒娇的萌娃。 衣服明显看着不太合身,那是大妮穿过的,二妮接着穿,最后妞妞又穿上了。都是踢死蛤蟆弄死猴的年纪,衣服换了两人,哪还有个衣服样子?娘亲还是缝缝补补给拾掇拾掇,妞妞接着穿身上了,好像传说中的九袋长老。 三个大的也好不到哪去,都是补丁衣服,面黄肌瘦的,活脱脱乞丐样子。现在好多了,最起码脸上有点血色,无论衣服还是头发,手脸,身体都是干干净净的。浑身散发出一股肥皂的味道,比韩述苦刚重生过来时刺鼻的味道好太多太多了。 不仅仅是他家几个这样子,全村都是这样子,没粮食,咋会不面黄肌瘦?没布匹,棉花也分不了多少,纺线织布,一家大人穿衣都保证不了,更别说孩子们了。 这次在牛肉干地区,格乐公社和牧场,看到的都是这种情况,特别是牧场,牧民们夏天穿的袍子都看不出颜色了,同样都是打着补丁。 有人的问题,更有气候的问题,天灾更可怕,今后几年大面积干旱,许多河流断流,水库干涸,许多地区群众和牲畜饮用水短缺,粮食断崖式减产。 明年生活更为艰难,误判粮食产量的惯性在明年集中爆发了,后遗症特别大。 其它地方韩述苦无能为力,但小码头大队秋季作物一定要打个翻身仗,摆脱饥饿的威胁。 这一季小麦就不要指望了,一亩能收个一百来斤就万幸了。 回家后要开展生产自救,家家户户房前屋后,庭院里都要种植瓜果蔬菜,特别是南瓜,耐保存,还有营养,是抗饥饿性价比较高的食物。 突然,车厢里跳进三个大汉,在明亮的月光下,是那样的突兀,把正在发散思维的韩述苦吓傻了,谁特么经历过这种惊悚片? 只听一个人说道:“强子,这特么的是牲口呀,不是装的货物呀!” 另一个说:“晦气!强子,咋办?要不咱往前边车厢攀过去?不会都是牲口吧?” 又一个发言了:“卧槽,今晚点背呀!这是啥牲口?是马吧?还有牛呢!”这个发言的肯定是强子了,因为就仨人,那俩都口称强子,举手发过言了。 那个建议往前面车厢攀爬的说:“就是马和牛,这玩意咱没法弄,还是往前面车厢吧!说不定有好货,扔下几包就没白干!” 那个叫强子的说:“不用!咱要是把这车厢门打开,把牛推下去一头,咋样?” 第34章 遇到飞贼 第34章 34.遇到飞贼 那两个没有应答,估计是懵圈了。过了一会儿,第一个发言的问:“强子,推下去这牛不死也得断腿,谁还要?” 强子说:“彪子,你真特么的彪,既然推下去了,还在乎牛死活吗?咱把它运走,宰了偷偷卖牛肉不行?” 彪子和另一个人可能被惊住了,一时没有发声。 强子又说:“这个办法行不行,你俩给个阔利话!” 那个说:“也行,一头是卖,两头也是卖,要不推下去两头牛吧?” 彪子这会脑子好使了,说:“强子,富贵,这五黄六月的,要是卖不了,可都臭了,咱这一片都是穷得屙血,有几个人买得起牛肉?” 强子说:“嗯,彪子说的有道理,这天开始热了,两头牛要是卖不完发臭了,咱不是白忙活了?” 富贵说:“强子,彪子,指望咱这几个大队那些穷哈哈,一头牛的肉都难卖完,谁有钱买?” 强子问:“富贵,你说咋办?” 富贵说:“咱先偷偷把牛运走藏起来,然后联系城里食堂,还有黑市那个老三,就说大队的牛踩坑里把腿别断了,没法医治了,准备宰了卖牛肉。然后确定好了再宰,我看这牛推下去会受伤,死倒不至于,除非点太背,窝着脖子了,只要不死,先养着呗。” 强子说:“嘿,富贵你tn的鬼点子就是多,就这么干了,把这两头大牛都推下去。彪子,你扒着火车车沿慢慢过去,把门打开。” 韩述苦早已经从惊魂状态中清醒过来了,听了这三人的对话,知道这是遇到列车飞贼了。现在火车速度普遍都慢,货运列车被一些飞贼招呼上了,只要扒上火车,把货扔下去,就是一笔横财。 是不是有点老洪的影子?老洪领导的铁道游击队是夏国英雄,是抗倭才扒火车的,这些蟊贼是蛀虫,是罪犯,与铁道游击队相提并论是对英雄的侮辱! 搞清楚了情况后,韩述苦也不惊悚害怕了,两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猛一下子真的受到惊吓了,谁特么的见过这种恐怖片? 彪子扒着火车车厢沿,身体吊在车外,慢慢向门口挪去,强子和富贵去解栓牛的缰绳。 这时候,我们的少年出现了,手里握着勃朗宁撸子,指着正在解缰绳的强子和富贵,阴森森说:“干嘛呢?” 强子和富贵吓的大喊一声“谁?你是谁?” 彪子吓的手一松,直接摔下火车,发出一声惨叫。 韩述苦用撸子指着他俩,在明亮的月光下,看的清清楚楚,问:“你们是干嘛的?这些牲口是我的,怎么?想抢劫呀?看我手里的家伙答应不答应?” 说完,还晃了皇手里的撸子。 两人突然看到车厢里还有个陌生人,就已经害怕了,当列车飞贼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货运列车上还有人呢,见这人还拿着撸子,更是瑟瑟发抖。这时候有撸子很正常,全国都有民兵组织,还都是荷撸子实弹。 所以,这两个飞贼丝毫不怀疑这把撸子是真撸子。当飞贼这些日子以来,哪见过这种情况,货运列车上有人,这个人还拿着撸子,多么惊悚呀!这是恐怖片吗? 这两人吓傻了,举着手战战兢兢,大哥,就是偷点东西,至于动撸子吗? 韩述苦看到这两个人的熊样,也没了兴趣,用撸子一指,厉声喝到:“滚,下次再让我看见,直接扔下去!” 两人手忙脚乱的爬出车厢,抓着车沿,随即听到“扑通”“扑通”两声,接着又是“哎呦”声音响起,接着“哐吃哐吃”的声音响起,那两人的惨叫随风而去。 凌晨两点,火车停靠在红焖市南边一个货场,离火车站有几里地,这货场应该在郊外,周围黑灯瞎火的,只有货场亮着灯光。 停有两分钟,听见车厢门打开,接着有人高声叫喊:“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托运的牛马,有接货的没有?” 韩述苦忙跳下火车,应道:“有,在这,在这呢!” 那人又是大嗓门:“托运单呢?” 韩述苦把早就准备好的单子递给这人,他拿过来趁着灯光大声念到:“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托运马二十一匹,牛四头,其中大牛两头,小牛两头。” 说完,对韩述苦说:“把车厢里的牲口都赶下来数数对不对?” 韩述苦忙把这些牲口赶下来,那人清点一番,说:“数目都对,你来签个字就赶走这些牲口!” 韩述苦忙签了自己名字。然后赶着牲口就出了货场。 走了一个小时,估计有个十里地,一片荒郊野外,韩述苦看了看四下无人,把这些牲畜除了扎那都收进空间,又从空间赶出来二十匹健壮的马匹,四头个头一样的牛,其中一头健硕的公牛,一头正产奶的奶牛,两头已经个子长成的小奶牛,再长两月就可以交配了。 扎那看着韩述苦变魔术,估计还纳闷,这些马匹可不是我原来的伙伴呀! 到这个地方了,韩述苦也没法把它们收进空间,单独骑着扎那赶路了,就这样赶着这群牲畜慢慢回家吧。 红焖市与小码头村距离四十里地,韩述苦骑着扎那,赶着这群牲畜,一个小时能走十里路。就这样不慌不忙地往家走去。 月亮不知道啥时候不见了,天已经亮了,韩述苦骑着扎那,像一个骑士,赶着牲畜走进了小码头村。 早起的社员看到韩述苦赶着一群牛马,纷纷打着招呼。 “小苦,这是咱大队买的奶牛吧?能喝牛奶吗?” “小苦,你还会骑马呀!敢不敢让马跑起来?” “小苦,买这么多马,是不是以后犁地耙地都用马拉套,不要咱们社员拉套了?” “小苦……” “小苦……” “小苦,都赶到大队院牲口棚那,我通知社员挖坑埋桩,栓牲口。”这是大队长韩永昌说的。 韩述苦答应一声就直接把牲口往大队院牲口棚那边赶去。 不用韩永昌通知,韩述苦骑着马赶着好多牲口回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各家各户。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听到消息都拥到大队院,围着那些牛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韩永昌指挥着十来个青壮挖坑,又指挥十来个青壮去大队院南边墙根摞着的木棍抬过来,准备栽桩。 睡眼朦胧的妞妞披头散发的跑过来了,带着哭腔大声喊着“大哥,大哥!” 韩述苦连忙扭身快走几步抱住妞妞,后面还跟着大妮、二妮和小刚。他们是听大大到家里给他们说恁大哥回来了,四人赶忙往大队院跑过来。 韩述苦一走就是七八天,尽管有大大和二大大照顾,但他们知道那不是他们的依靠,四个没娘的孩子从没有像这几天这样想念大哥,那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依靠。 没有大哥在家的日子里,感觉天要塌了,大大专门给四小只做的大米饭吃着都不香了,二大大蒸的黑面馍馍以前总是感觉吃不够,还和毛丫抢馍馍吃,现在吃起来也不好吃了。 韩述苦抱着妞妞,笑着一个个摸了摸三小只,对他们说:“走,咱们回家!” 妞妞在韩述苦大哥怀里,拧拧大哥的耳朵,抠抠大哥的鼻孔,还搂着大哥的脖子,趴耳朵边说:“大哥,我那天看到二哥偷偷哭了,肯定是想大哥了。” 韩述苦笑着问道:“那妞妞想大哥没有?这几天有没有哭鼻子呀?” 妞妞趴大哥怀里,吭吭哧哧说:“妞妞也想大哥了,我没有哭鼻子!” 紧紧跟着大哥的小刚大声说:“你没有一天哭三回,二大大为了哄你,把毛丫的馍馍都给你吃了,毛丫哭的在三嫂怀里直弹腾腿!” 妞妞扭过头朝二哥大声嚷嚷:“我没有,那是毛丫抢我的馍馍!” 说着笑着,兄妹五人来到家中,还是那个破败的茅草屋,可韩述苦一踏进家门,心里十分平静,还是那个味道,这就是家的味道,身边围着自己的弟弟妹妹,韩述苦一下子觉得有家真好,有弟弟妹妹真好! 放下妞妞,让大妮给她洗漱,梳头,用鲜艳的头绳捆绑出两个羊角辫。 自己抓紧动手做饭,一会大妮二妮还得上学呢! 烧锅熬小米汤,从挎包里拿出几根黄瓜,凉拌黄瓜。又从挎包里拿出七八张葱油饼,这是火车上他在空间做饭时烙的,黄瓜也是从空间里面拿的,都是借助挎包这个道具。 小米汤熬好,四小只趴在小方桌上开始吃饭,葱油饼,凉拌黄瓜,小米汤,这种搭配四小只都是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吃起来那是狼吞虎咽,妞妞嫌小米汤太烫,光吃饼就黄瓜,还怕黄瓜被哥哥姐姐吃完,急的直看大哥。 韩述苦笑着对她说:“这么多黄瓜菜,大姐二姐和二哥肯定吃不完,慢点吃,不急。” 黄瓜菜硬是一点汤都不剩,都挣着往自己小米汤里倒,饼剩下半张,不知道是不是看大哥还没吃,不好意思吃完,专门给大哥留下来的? 第35章 安全回家了 第35章 35.安全回家了 四小只吃完饭,两个大的上学走了。妞妞说因为大哥没在家,这几天不让小盆友来家看小人书了。 五哥把小人书拿走了,现在全村大人小孩都到五哥那看小人书了,把大大烦的想揍五哥。 小人书不仅仅是小盆友爱看,大人也喜欢看呀!这时代趣味读物有关的书籍方面,目前还是欠缺的。 这小人书既有趣还让不识字的也能看懂。 妞妞催着大哥去把小人书拿回来,当时是小盆友们都涌到妞妞家看小人书了,大哥没在家,有些年龄大的不想守规矩,大妮二妮又没威慑力,妞妞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正好五哥担着水桶往水缸里倒,这些天韩述苦不在家,吃水都是五哥去村里水井打水,然后担过来倒满韩述苦家的水缸。 看到大孩子想一下子霸占两本小人书,妞妞都气哭了,五哥把那个大孩子训斥了一顿,直接把小人书都拿走了,想看到他家看。 家里一下子清静了,可妞妞当领导显摆的机会也没有了,大哥又不在家,天天想起大哥就掉泪,要是大哥在家,谁敢不听自己指挥? 这不大哥回来了,妞妞立马想让大哥去五哥家把小人书都拿回来。 韩述苦领着妞妞和小刚来到大大爷家。给大大爷和大大,还有几个哥嫂大致讲述了到牛肉干地区格乐公社牧场购买牛马的经过,没说列车上偷魏兴华的钱包和回来列车飞贼的事,没必要给他们增加心里压力。 听着韩述苦的讲述,特别是描述大草原的壮美风光,所有人都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当韩述苦讲述自己策马奔腾,像草原上的雄鹰一样翱翔在辽阔的草原上,众人都痴迷了。 一个个脑子里都在思索:“小苦会骑马吗?小苦还会骑马飞奔?” 韩述苦笑着说:“我骑的那匹马叫扎那,这次我也买回来了,等把他们安顿好了,熟悉了咱这边的生活习惯,我教大家骑马,五哥,你想不想骑马?” 韩述苦上面这五个堂兄,就老五韩述平脑子活泛,性格开朗,比那四个大的都灵动,干啥都有激情。那四个有点木讷,太老实。 五哥一听,激动的说:“小苦,骑马好不好学?马跑起来人会不会掉下来?” 韩述苦笑了笑,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正说着呢,有人来通知,说大队长韩永昌喊小苦往大队院。 韩述苦遂把小人书让小刚、妞妞、毛丫几个人抱着回家,安排小盆友按规矩看书。 自己起身往大队院走去。到了大队院,看到二十一匹马,四头牛都拴在刚埋好的木头桩子上。 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都在大队院,韩述苦把这次行程又讲了一遍。还把格乐公社巴特尔开据的购买牛马凭据交给韩永秀,还有货运站开据的托运单一并交给韩永秀。 对了,还有走之前在红焖地区机械厂办理的购买十九架水车的票据也交给韩永秀。 这些票据显示一共花费四千六百一十三块钱。前面韩述苦购买第一架水车花费一百八十元,采购二十眼水井用的井壁材料青砖,石灰等琐碎东西一共花费四百元,这些合计花费五千一百九十三元。 韩述苦在公社两家银行共贷款五千元,这段时间陆陆续续花费五千一百九十三元。 账目清晰,使用目的清晰,购买数量清晰,价格透明,尽管在牧场购买牛马的价格没法求证,但看到栓在桩子上的这些牛马的模样,要是在红焖地区交易,一头牲口把价格翻一番,其它大队都能疯抢,信不信? 韩永秀在纸上写写画画好一会,终于核对清楚了。购买与花费的数目是对上号了,就是小苦手里的钱数和账目不一致。抬头看着韩述苦,疑惑到:“小苦,你当时给我打的收据是拿大队五千块钱,现在花费是五千一百九十三元,这花费超出了一百九十三元,咋回事?” 其他两人一听还多花费一百九十三元,不约而同看向韩述苦。 韩述苦笑了笑,解释道:“我去牛肉干地区购买牛马时,贷款的五千元已经花出去四千元了,这四千花哪了大家清楚吧?” 众人齐点头。韩述苦接着说:“往草原走时大队贷款的五千还剩下一千块钱。在草原购买牛马时,看到这些马匹,奶牛公牛体格强壮,价格还便宜,想着既然跑这么远来了,就多买几匹马吧,于是花钱就超出一千块钱了。幸亏我自己还带有二百块钱,就垫付了一百七十块钱。” “火车托运办理手续时还需要托运费二十三块钱,我又垫付了。所以银行贷款的五千块钱,我最后花出了五千一百九十三块钱,有一百九十三块钱是我垫付的。” “这还不算我坐火车,住旅店,吃饭的钱。” 三人又写写画画,没办法,数额太大,已经不是能在心里加加减减就能算清楚的,就是这水平,不服你来? 终于算清楚了,这钱花的没毛病,购买的东西没毛病。 三人又齐齐盯着韩述苦,韩永昌问:“小苦,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要知道,大队小金库里都没有二百块钱,一个父母双亡的穷小子,哪来的这么一大笔钱,这可是巨款呀! 韩述苦就知道有此一问,稳稳当当地说:“我第一次去地区机械厂购买水车,因为改造需要时间,当时我让我五哥赶着马车先回来了。我在城里无所事事,就在大街上瞎溜达,碰见几个青年揍一个人,那人被揍的头破血流的,我看不惯上去把这三人打跑了,把那人救了下来。” “经过了解,才知道是城里两个帮派争地盘打架,我救下的那人叫周安林,是个倒腾物资的,为了报答我,给了我一只鸡,一篮鸡蛋。” “我偷偷拿回家给妞妞他们做了鸡块炖土豆吃了。鸡蛋上次给在我家看小人书的小屁孩们煮了,一人一个都吃了。” “这次,我去牛肉干地区买牲口,考虑到路途遥远,穷家富路,万一有特殊情况,手里有些钱也能应急,就专门找周安林借了三百块钱,所以我能替大队垫付一百九十三块钱。” 这一通堪比金庸剧的传奇情节,把三个人听的下巴全部脱臼了。 韩述苦一通大忽悠,三人惊呆了,这不是说书里面的故事吗?小苦也遇到了,难道说书说的内容都是真的呀!不是都说那是编的吗? 三人又懵圈了,韩述苦心里为三位长辈默哀了一秒钟。唉,没办法,想干点事真难啊!不是难在怎样去做事,而是难在怎样编故事忽悠人,还得合情合理,我真是太难了,好想东北那旮瘩山哥,他最擅长忽悠人。 韩永昌毕竟去过公社,见过领导,也知道些上面的政策。前些年上面搞“三翻”“五翻”轰轰烈烈的,听说城里那些投机倒把的都镇压了,小苦咋还敢和这种人交往,还借这么多钱? 韩永昌又是忧愁又是害怕,看着韩述苦,说:“小苦,咱就是个庄稼汉,老老实实种地,争取多打点粮食,让群众能吃饱饭就行。咱可不敢去招惹城里周安林那样的人,他们干的都是犯法的买卖,政府知道了可不得了。” 韩述苦也不解释,越解释越得用另一个理由来解释前一个理由。直接点头应到:“爷,我知道了,以后少和他们打交道。” 韩永昌又发愁问:“哪你借他的三百块钱咋还呀?大队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韩述苦笑着说:“这个不急,永昌爷,永秀爷,兰英婶,周安林不要我还钱,因为当时我说了咱大队准备养鸡、鸭、鹅、兔子还要养猪,他很稀罕这些东西,让我用鸡鸭鹅,兔子,鸡蛋,鸭蛋,鹅蛋之类的东西抵账就行。” 韩永昌还是发愁,这些还没踪影呢,谁知道能不能养成,人都没啥吃,拿啥东西喂养这些张嘴货?总不能光吃草吧? 看到一个个愁眉不展的,韩述苦于心不忍,说道:“三位长辈,因为我是救了周安林的命,所以借他的三百块钱不急着还,是他自己说的不急着还,等咱大队将来养殖这些家禽家畜,到能卖了再还他也不迟。” “再说了,我就是不还钱,周安林也不会说啥,他自己说的,他的命可不止值三百块钱,比三百块钱值钱。” 这些话多少能宽慰几个人的心情,不过听到周安林是搞投机倒把的人,几人还是在心里上膈应,我档搞宣传的力度还是强大的,几年前天天大会小会都是“三翻”“五翻”,凡是当年能记事的社员谁不知道? 韩述苦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问村里近期安排。 韩永昌介绍了韩述苦走了后,大队全力以赴开始挖机了。现在已经挖有十眼井了,平均一天就能挖好一眼。 在机械厂小丁技术员的帮助下,挖好的井都安装好了水车,都能正常浇灌。 预计再有个七八天,全大队二十眼井全部安装到位,抗旱就能进入实战状态了。 第36章 喝上牛奶 第36章 36.喝上牛奶 另外大队督促家家户户房前屋后,庭院里都种植瓜果蔬菜,特别是韩述苦强调的南瓜,那是能种多少就种多少。 韩述苦对此很是欣慰,只要移栽的是他在北地育的苗,收成肯定不会低了。 现在北地育种基地还有韩述苦育苗的棉花。韩述苦要求把大队预留的一百多亩春地划出一百亩地移栽棉花苗,本来这是预留的种植春棉花的田地,四月中旬就该下棉籽种了。 当时刚分家,小码头大队也没有分棉籽种,就搁置了。韩永昌几人还没有计划好种植那些作物,正好韩述苦重生过来。 他建议自己先培育棉花苗,等苗长十多公分高移栽,要比直接撒棉籽效果更好。 就这样现在棉花苗已经长的差不多了,就让韩永昌带领大家准备移栽。 余下还有十来亩预留的春地,韩述苦大手一挥,全部移栽西瓜苗,甜瓜苗。 韩永昌又说了一些大队的杂活。诸如牲口棚也开始扩建了,牲口多了,发动社员割草了。 麦地浇地全部停止了,再有个十天就该收麦了,现在一些旱地麦子基本上都死亡了,现在割也就那样了,可社员们还是要再等等,唯恐早收割会减产,其实现在收割不影响产量,都死枯了还能增产不成?奈何社员普遍都有盼头,韩述苦就随便了,也不差这十来天。 这几天大队全力以赴移栽棉花苗。施底肥的专门施肥,移栽的专门移栽,担水浇苗的专门浇苗,一切都分工合作,责任明确。 从五一开始,一切出工的社员开始记工分,年底算账,直接发钱。韩述苦说了,社员出工就相当于工厂上班挣工资,所以年底谁领的钱多,说明出工多。 大家争先恐后上工,都想多领钱。但韩述苦把这种人员集中的农活分成小组,小组再分到社员个人,谁施肥哪几畦,谁移栽哪几畦,谁浇水哪几畦都明明白白,出问题板子先打在小组长身上,小组长再追究组员责任。这时候集体荣誉感十分强烈,远不是后世把荣誉证、奖状当废纸卖的境界。 韩永昌又说了各家各户的粮食情况,都有饭吃,有可能吃不饱,特别是家里有几个半大孩子,那就是无底洞,有多少粮食都填不满。 但肯定不会饿死人,刘兰英时刻关注着各家各户生活状况,毕竟一共二十来家,稍一注意就能知道详细情况。 最后,韩述苦说,那头成年奶牛可以挤牛奶了,现在天气进入炎热夏季,需要注意奶牛防暑。 牛这种牲畜不怕冷,但怕热,特别是奶牛更要注意防范高温。 韩述苦预计这头奶牛现在一天能产奶三十斤,平均一人二两牛奶。 根据每天挤奶多寡,实时调整各家各户的数量,对大病户、家有老人、孩子的户倾斜。 为此,韩述苦亲自上手培训两个挤奶工,一个是韩述苦他二大大,一个是韩思启他娘荆荣艳。 大队还专门指定妇女主任刘兰英负责牛奶养殖以及挤奶还有分牛奶的工作。 本来想让粪叉他娘李梅荣当挤奶工的,一个是怕她身体受不了,另一个是她太邋遢,她挤出来的牛奶怕大伙嫌弃。 就让粪叉和他娘两人也专门喂猪,天天都有固定工分。韩述苦还鼓励粪叉,说表现好了,把大队这三头猪喂的年根前达到二百斤,明年增加养猪数量,让粪叉当猪场场长,工分翻番。 粪叉一听能当养猪场场长,还能增加工分,顿时有了兴趣。撵着韩述苦一个劲的问,是不是真的? 韩述苦承诺了无数次,只要他能勤勤起来,肯定让他当养猪场场长,并且可不是三五头的规模,而是成百上千头,鼓励他现在好好和他老娘学学养猪技术,将来能独当一面。 粪叉得到韩述苦的承诺,美滋滋滴去跟他娘学习养猪技术了。 韩述苦又专门为刘兰英、二大大、荆荣艳三人还有韩永昌、韩永秀两个干部培训养奶牛,挤牛奶的注意事项。 奶牛的养殖场地要保持干净,经常通风,注意防暑。 挤牛奶要做好个人卫生,勤洗手,挤牛奶每天要有固定时间点,一定要保持挤奶使用的奶桶,坐的小凳子还有场地都要保持干净。 又亲自给他们示范怎样的摆位,怎样用力,怎样防范奶牛的狂躁,一次次的不厌其烦的教。 为此还让大队专门为两个挤奶工做了工作服,勤清洗,时刻保持干净卫生。 告诫所有大队干部和两个挤奶工,非相关人员不得随意到挤奶现场,以免带来污染。同时提醒让他们告知全体群众,刚挤出来的鲜奶一定要在锅里烧开了再喝,生喝会拉肚子。 并且强调不要空腹喝牛奶,要配合早饭喝,最好早饭时候喝,这样效果更好。 等大队老人孩子第一次喝上牛奶后,全村都在评论牛奶的味道。 由于太稀罕了,家家户户都是一锅煮沸了,家庭成员每人喝点,尝尝这传说中的牛奶啥味。 这个说:“啥味道都没有,跟喝热水一样。” 那个说:“有股奶香味,跟俺媳妇的奶水差不多!”这是韩述苦的五哥韩述平说的,周围的人哄堂大笑,有直接问道:“老五,你吃过恁小宝妈的奶?” 韩述平是为了显摆,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这时候羞臊的脸红脖子粗的,强装大尾巴狼,色厉荏苒道:“我就是吃过,眼气死你!”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韩述苦知道,牛奶是这个时代最能养人的营养品了,就是到了后世也是液体黄金,没有任何营养品可以替代。 从现在开始,大队所有社员,无论大小,能每天早上喝上一碗牛奶,肯定能强身健体,提高所有社员的身体素质。 等奶牛多了,牛奶宽裕了,还可以往城里销售鲜牛奶,肯定是抢手货。 十亩西瓜苗,甜瓜苗都移栽成功。韩述苦让韩永昌安排两个老头负责这十亩西瓜地。 韩永昌安排了三人,韩述苦的大大爷韩思正,翠花她老公爹韩永富,还有一个人是韩思启。 韩思正年龄在大队是最年长的了,六十二了,身体还可以,也是老把式了。 旧社会给北边邻村荆庄大地主荆铭志家当长工,啥农活都是一把好手,深得荆铭志的信任。韩永昌让韩思正当小组长,全权负责西瓜地管理。 韩永富六十岁了,身体还可以,一直出工挣工分。这是村里唯二的六十岁的老人。 韩永富有三个儿子,老大韩思春,媳妇赵翠花,生有五个孩子。因为赵翠花太要强,还特能干,不满意婆婆偏心两家小叔子,和婆婆不睦,最终分了家。 婆婆也是狠心,分家时,赵翠花一家基本上是净身出户。上次大队集资入股,赵翠花把家底搜寻光,凑了十三块钱,想入两股,到东码头娘家借钱,没借到钱,气的发誓不蹬娘家门。 最后到荆庄大姑姐韩思荣家借了十块钱,凑够了两股。要不然韩述苦排查每家每户入股情况,要是她家是一股,肯定会暗中安排的。 安排第三人韩思启是个残疾,韩永昌认为瓜地也需要天天得有人看守,尽管韩思启一条胳膊不得劲,但干些轻松的活还是可以的,等西瓜成熟了,得时刻不离人,韩思启很合适。 就这样,西瓜地安排这三人包干了。 那一百亩春地预留地,棉花苗全部移栽完成,观察两天,感觉成活率还行。韩永昌把这一百亩棉花指定一个小组负责,组长是韩述苦大哥韩述志,这也是个老庄稼把式了,跟着他爹啥农活都学个通透,拾掇庄稼很是在行。这个小组五个人,由韩述志自己挑选,工分根据收获成果总算。 这一百亩棉花从浇灌,除草,施肥,打杈,掐头,捉虫,等等所有环节都需要管理,全部由韩述志小组五个人负责。 当然了所有包干小组空闲时间也可以找大队做其它工作,都给工分。只要想干活,庄稼人天天都不会闲着,总是有无数的农活等着你。 二大大和荆荣艳已经可以独立上手挤牛奶了,两人替换着来,妇女主任刘兰英负责监督和分牛奶,特别是个人卫生和牛场环境,一定要保持干净。这是韩述苦强调无数遍的。 全体群众每天都能喝上半碗牛奶,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群众的体质,这是一项短期看不到效果,长期就会出现明显身体素质提高的善政。 各家各户的菜园子都移栽了韩述苦培育的瓜果蔬菜苗。韩述苦家也是郁郁葱葱,房前屋后也没有浪费,都移栽了瓜果蔬菜苗。 大队的庄稼地里麦子有的都旱死了,那是大规模耕地没法挽救。可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的空地上栽种的瓜果蔬菜,都是郁郁葱葱的,长势喜人。 这是因为地盘小,都是一分半点的,社员趁着下晌到村里水井挑水就把菜园浇了。 孩子们天天盼着黄瓜,西红柿结果,然后马上成熟,这两样生吃很好吃。都听话的抬着水来浇苗,每天都要看一遍。 第37章 夏收夏种忙 第37章 37.夏收夏种忙 可怜的娃们都不知道北地种有十亩西瓜,还有甜瓜,整天盯着西红柿,黄瓜有啥出息? 大队的各项工作,由韩述苦提出计划,韩永昌组织实施,韩永秀每天记录每个社员的工分,一遍遍的确认,唯恐出现差错。 刘兰英负责全村社员的衣食住行,谁家老人有病了,谁家孩子不好受了等等类似的都管,该上公社卫生院的上公社,该去西码头大队找村医抓药的去抓药。 这个组合正在缓慢的磨合着前行,逐渐适应着韩述苦的奇思妙想,想一出是一出的跳脱思维。 六月一号,大队决定正式开镰,收割小麦了。一时间,机器轰鸣,尘土飞扬。 错了!没有机械化,一台机械设备都没有,全部都是人工割麦。 为了体现领导带头模范作用,韩述苦亲自拿镰下地收割小麦。经过珍珠加持的韩述苦,身体灵活性不逞多让,但割了不到一畦地就坐那不动了。 本来想给社员同志们当个表率,差点当了婊子,累的那个腰呀,唉,没法说! 大家伙看着这个怂货,露出了善意的笑声。不过大伙儿也能理解,毕竟是刚下学的学生娃,平时哪干过这重活,可以原谅嘛! 装逼不成,韩述苦遂息了模范带头的想法。每个人都要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长处,在不擅长的领域应是装大尾巴狼,那就真的成沙雕了。 干不了重体力活,韩述苦就充当后勤保障人员。专门到公社供销社,购买了绿豆,冰糖,带着不上学的娃娃们,每天用大队当时吃食堂的大锅,熬一大锅冰糖绿豆汤,供应社员们解暑解乏解渴。 小娃娃们也是咕咚咕咚能喝一大碗,甜丝丝的,熬烂的绿豆软乎乎的,特好喝。 妞妞喝的晚上都尿床了,白天还警告二哥小刚,敢说出来,以后大哥做好吃的不让他吃。 当得知毛丫也尿床了,妞妞把毛丫好一顿嘲笑,把毛丫臊的哭着去找她妈妈告状了。 韩述刚紧闭着嘴没敢给毛丫透露妞妞也尿床的事情,不然绝对是火星撞地球! 每天一盆盆的冰糖绿豆汤放在地头,特解暑。社员们的干劲更大了。 为啥三夏是抢收抢种?就是因为小麦不抓紧收割入仓,如果下雨,这一季收成损失惨重了。 由于节气在那管着,必须把秋作物抓紧下种,时间晚了耽误秋作物播种,秋收就别指望丰收了。 “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这可是老祖宗用血的教训为子孙后代总结出来的。 韩永昌对三夏农忙很有经验,把全大队社员分成好几个小组,收割,运输,打场,净麦,入库,跺麦秸垛。 等收割完毕,小麦都拉到麦场后,韩述苦发动小盆友到麦地拾麦穗,专门从公社供销社买的糖块作奖励。 小盆友那个积极呀,连两岁的小宝哭着喊着都要到麦地拾麦穗换糖块。 谁吃过这么甜的糖块呀?过年去姥姥家还是和老表们分一颗,你舔一口,我添一口。 现在拾一天麦穗都能找小苦哥换一整块糖块,自己独自拥有一整块啊! 看看刚收割过的麦地,一个个小盆友提着篮子认认真真的拾着麦穗,忒像一只只小羊羔在活动。 小码头大队可耕种田地有九百亩,除了刚种植的棉花一百亩,还有西瓜地十亩,还有三四亩韩述苦培育的红薯苗,还有大队春季种植的五十多亩花生,其它七百三十来亩田地全部都是种植小麦。 等这七百多亩小麦收割完毕,全部拉到麦场后。韩述苦计划种植三百亩红薯,三百亩玉蜀黍,余下一百多亩全部种植大豆。 韩述苦的意思是秋季也是大旱,这一季集中精力保产量,不再种植像芝麻,高粱,谷子,黑豆,绿豆等等作物,产量太低,也不是主粮,还费精力。 由于还不清楚秋季粮食产量成色,韩述苦心里也没有个数,遂决定秋季作物主要种植玉蜀黍和红薯。 这两种秋作物是产量高的作物,是保证全村不饿肚子的关键一战,不搞那么多花活,先保证填饱肚子为第一要素。 无论红薯苗,还是玉蜀黍种子,还是大豆种子,都是韩述苦偷梁换柱用的空间种子。 韩永昌也是种地老把式,分配农活井井有条,可比韩述苦这个二把刀强太多了。韩述苦就是懂怎样种植,怎样管理,这是从空间那些指南上学习的。 种子下地后,二十眼井派上用场了,购买的二十一匹马也开始上场了,包括大队原来分家分的三匹马和两头牛,都是轮番拉着水车抗旱浇地,确保种下的种子能发芽。 等秋作物全部种植后,这边小麦收成也出来了。大人小孩齐上阵,基本上做到了颗粒归仓。 韩永秀写写画画算了几天,头发都掉了几撮,最后拿出了数据,向社员们做报告。 七百三十亩小麦共收获七万三千斤小麦,平均亩产一百斤。 其中,在四月份小麦拔穗期大队组织的担水抗旱,共浇小麦六十二亩,这六十二亩收获九千三百斤,平均亩产达到一百五十斤。 刨除这六十二亩小麦产量,其它六百六十八亩,共收获小麦六万三千七百斤,平均九十五斤。 其实还有一部分靠近小丢疙垱那的小麦都旱死了,颗粒无归。 韩永秀大声说道:“社员同志们,咱们是用瓢舀水泼到麦根上,还不是大水灌溉,就这结果,浇与不浇相差五十五斤,一亩地多收入五十五斤啊! 我记得当时永昌大队长要求社员担水抗旱,谁说担水浇地抗旱得抗旱到下一季种麦了?” 有人积极捧哏:“是粪叉说的!” 全场又是哄堂大笑,涉及粪叉的话题总是能让社员们高兴。 韩述苦也趁机强调说:“永秀爷说的好,咱们大队长永昌爷当时就要求担水抗旱,可大家积极性都不高,嘴上不说,心里可能和粪叉叔想法一样,靠人力担水抗旱都担水到啥时候了?大队实行当天担水当天发红薯干的激励措施才有了积极性,最终浇了六十二亩。” “要是大家伙儿都努把劲,咬咬牙,再多浇二十亩,就能多收麦子一千一百斤,粪叉叔,这一千一百斤小麦够你和梅荣奶娘俩吃两年了,还是顿顿吃白面细粮!”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粪叉也是不好意思挠着头。 韩述苦又语重心长地说:“各位老少爷们,大队干部都是想法设法多收粮食,让大家能吃饱饭,谁没事找事专门刁难大家伙儿? 当时永昌爷能果断地要求大家伙儿担水抗旱,现在看收成,完全证明了永昌大队长的决定是对的,咱们伟大的董事长就说过,人定胜天,这次永昌大队长的决策完全证明了人定胜天这个论断!” 韩永昌听到韩述苦的话,激动的满脸通红,小苦这娃子瞎说啥英明果断,还联系上了董事长,那是咱庄稼汉敢胡咧咧的吗? 不过我真的证明了董事长说的话吗?不行,一会得问问小苦。 韩述苦不理睬韩永昌的心里戏,继续说:“所以,老少爷们,以后大队的决策希望大家伙积极遵守,努力完成。” 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的开展着,韩永昌又采纳韩述苦的建议,把三百亩红薯地分给两个小组包干,三百亩玉蜀黍也是两个小组包干,一百多亩大豆一个小组包干。 除了喂养牲口的小组,还有牛奶供应小组,还有养殖小组。 目前养殖小组有粪叉娘俩负责的猪场,喂养着三头猪。 新上马了肉兔养殖,三亩红薯苗都种完后,包括瓜果蔬菜地,一共有三亩半地,韩述苦全部种植了白菜,胡萝卜等蔬菜,准备等收获了大规模喂养肉兔。 现在喂养了十对肉兔,喂养主要是吃草。成立了肉兔养殖小组,由韩述苦三嫂,韩述坤媳妇儿穆红丽当小组长,自己挑选一个妇女组成养兔小组。 还有养鸡、鸭小组,养羊小组。这些肉兔,鸡,鸭,羊都是韩述苦到外地购买的。 当然都是为了掉包计,做好事老是像做贼,韩述苦已经习惯了。 各小组包括棉花小组,西瓜小组都展开竞赛,看年底最后收成,大队决定评选出优胜小组,给予物质奖励,还戴大红花。 当各项农活都安排小组包干后,没有进小组的只要想干活挣工分,天天都有活。 像水车浇地需要看牲口了,喂猪,兔,鸡,鸭,羊需要的草料得天天薅草都供应不上,还有西瓜需要压瓜藤,十亩地可不是三五个人能限期干完的。 夏天温度高,庄稼生长快,可野草比庄稼生长更快,九百亩地,几乎每天都得薅草,这一轮还没有薅完,下一茬草又长出来了,它们的生命力怎么这样旺盛呢? 离六月一号收割小麦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期盼已久的分粮食开始了。这次大队一共收获小麦七万三千斤。 由于刚分开家,底子薄,现在还吃着公社救济粮呢,所以公社决定今年小码头大队的夏粮就免交公粮了。 第38章 调查(一) 第38章 38.调查(一) 本来公社把小码头大队秋粮的公粮也给免了,韩述苦拒绝了。 他认为既然翟书记这么支持自己,给自己面子减免两季公粮,那么自己就得维护领导权威,不让领导作难,自己有这个实力。 大队留足下季的麦种,经韩述苦提议,留了五百亩地的小麦种子,共一万五千斤,应急粮余下一万斤。大队还剩下四万八千斤小麦,人均三百来斤。 看到人均能划三百斤小麦,大队几个干部那是兴高采烈,终于可以吃饱饭了,也终于可以吃白面馒头了,吃葱油饼,吃饺子,吃包子,吃捞面条,吃卤面,吃烩面,……凡是红焖地区面食想吃一遍。 韩述苦问:“几位长辈,咱这小麦是咋变成白面的?” 几人都笑了,终于有这娃不懂的农事了。这些天移栽红薯苗,这娃非得要求一亩地移栽秧苗五千株,以往都是一亩地栽种三千株。 因为发生争执,韩永昌把这娃大大爷韩思正搬过来想说服他,韩思正是三里五村有名的好庄稼把式,旧社会给荆庄大地主荆铭志当长工种了多年地,荆铭志对韩思正很是尊重,把他当成种地师傅对待。 最终双方妥协,一百亩按照韩述苦的要求栽种,那二百亩还是老办法种植。 移栽玉蜀黍苗又出现了争执。玉蜀黍本来是点种,就是把玉米粒种子两粒一坑点种在地里,出苗长二十公分高,拔掉两棵中相对较弱小的那棵。 可这娃到地里看了看,要求把拔掉的苗补栽,说苗太稀了,要达到一亩地四千棵。最后还是双方妥协,一百亩按照韩述苦的办法种植。 这次听到这娃不知道小麦怎样变成白面,几个人终于有种“你还有不知道的事情”的感觉。 韩永秀呵呵笑了笑,对韩述苦说:“咱们吃白面是用石磨磨的,就是大队院西南角那个房子里,那是咱村的磨坊,平时各家各户吃的黄面,黑面,红薯粉面,白面都是用那个石磨磨的。” 经过三人相互配合详细讲解,来这个时代已经两个月的韩述苦竟然不知道大队院西南角那个房子就是全村磨坊,全村人吃的各种面就是在那生产出来的。 官僚作风要不得呀! 原来磨面这么麻烦,磨一次白面只能磨四五十斤小麦,不讲究的话磨个四五遍,麸和白面掺和在一起就行,这个已经不是白面了,黑不拉几的,蒸出来的馍不是雪白色,发黑。 讲究家得反复磨八九遍,一箩箩的筛,一遍遍的筛,差不多一天时间才能磨完,才能到达最好的效果,面,麸两分离。 幸亏现在能用牲口拉磨,旧社会都是用人推磨,磨一次面人累瘫不是个笑话。 了解了这时代的各种面类加工的过程,韩述苦觉得需要改变这种落后的方式了。不然这四万八千斤小麦磨到啥时候了? 红焖地区应该有面粉厂了吧?旧社会就有面粉厂了,那个红色资本家族不是号称“面粉大王”吗? 得到城里问问,顺便还得和王科长、赵主任联络一下感情,一直不联系,时间长了就生疏了。 韩述苦把自己的想法给几人说了说,他认为要是城里有面粉厂,就把小麦拉到城里面粉厂加工成面粉,把面粉分给群众,麸皮大队留下来作饲料,喂养鸡鸭兔猪,包括牲口。 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又不是一次把四万多斤小麦全部拉去磨了,一次加工两千斤小麦就行。 就在韩述苦准备去城里找熟人联络感情,打听面粉厂的时候,公社来人了。 三个人,都骑着自行车,其中两个韩述苦认识,一个是公社罗文书,韩述苦任命书就是罗文书来大队宣布的。 另一个是公社办公室主任王主任,韩述苦贷款时王主任在现场。 第三个不认识,中年男人,吊梢眉,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生人勿近的感觉,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三人直接到了大队办公室,王主任给双方介绍,公社那个吊梢眉是监察部门的,王主任称呼他胡同志,也没有说具体名字。 然后胡同志对着大队几个干部说:“公社监察部门接到群众举报,小码头大队副大队长、民兵连长、会计韩述苦贪污公款,家里天天吃大米饭,饺子,鸡块。现在公社派我和王主任,罗文书三人负责调查此事,希望小码头大队干部积极配合。” 四人懵圈了,啥玩意?韩述苦贪污公款,还天天大米饭,饺子,鸡块? 大队穷的叮当响,小金库一共就一百来块钱,韩述苦帮大队贷款的五千块钱,花的明明白白,至今还欠韩述苦钱没还呢? 大伙出离愤怒了,这是污蔑! 这是扣死盆子! 小码头大队刚刚有了希望,就有人搞破坏了,这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破坏份子,见不得人民群众过上好日子! 王主任安抚住愤怒的众人,劝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嘛!既然公社接到群众举报,就要负责调查清楚,韩述苦同志没有问题,也能给广大人民群众澄清嘛!要是有问题,我们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积极帮助年轻人改正错误嘛!” “韩永昌同志,你们大队的那个支书呢?” 韩永昌回答:“是杜学亚支书,他是西码头支书,兼任俺大队支书,平时不管俺大队的事情。” “胡闹台,怪不得小码头大队有群众举报,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大队竟然没有档的领导,没有组织掌舵,能不出现问题吗?我看问题不会少了,去把那个支书喊过来!” 吊梢眉严厉说道。 韩永昌出来找到韩述苦五哥韩述平,让他去西码头大队喊杜学亚来小码头大队配合调查,偷偷给韩述平交待,让他给杜学亚透露一下这个事,好有个思想准备。 吊梢眉把韩永昌、韩永秀和刘兰英三个人撵到大队院里,让罗文书负责看管,不让私自行动搞串供。 他和王主任来了个两堂会审,可惜会议室没有大老爷审案用的桌案和太师椅。 只有几个板凳,一个大长条桌,上面堆的满满当当的,都是大队多年随手放上面的东西,在韩述苦眼里都是破烂,没啥用还占地方,想要都扔了,那三个人当成宝贝不让扔。 王主任只好把桌子上的破烂往一边挪挪,露出能俯下一个人写字的地方,自己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拿出钢笔准备记录。 吊梢眉胡同志坐在韩述苦对面,严肃说道:“问啥回答啥,一定要说实话,欺骗组织是啥后果,你是知道的!” 韩述苦举手道:“领导,审问犯人还让坐下来呢,我是不是犯法还两说,最起码得让坐着回答吧?” 说完也不管吊梢眉紧拧的眉头,自顾自坐下来,拿出烟袋就往烟锅里按烟丝。 吊梢眉一拍自己大腿,本来是习惯性拍桌子的,可实在是没桌子可拍呀,手也撤不回去了,顺势拍自己大腿上了。 接着严厉斥责道:“韩述苦,你也是大队干部,想把组织调查当成儿戏吗?” 韩述苦忙正襟危坐,呲着几颗大白牙,笑着说:“领导,我是第一次接受调查,不太懂规矩,请领导原谅则个!” 王主任赶忙捂住了嘴,怕笑出声了,这个少年有意思啊!这是有恃无恐还是色厉荏苒呢? 吊梢眉看到韩述苦搞怪,眉头皱成了深沟,心想,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平复一下情绪,双目如电,直接开口问道:“姓名?” “韩述苦。” “性别?” “男。” “年龄?” “十七。” “文化程度?” “高中肄业。” “家庭住址?” “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村东头。” “担任何职务?” “小码头大队副大队长兼民兵连长兼会计。” “何年何月任职?上级任命书在哪?” “由中g大庙公社委员会,夏国五十九年4月19日任命。任命书在哪记不清楚了,可以问问罗文书。” 吊梢眉给王主任使了个眼色,王主任对外边喊到:“小罗,小罗!” 罗文书答应着进了会议室,吊梢眉问:“小罗,当时任命韩述苦的任命书是你来宣布的?” 罗文书恭敬答道:“是的,胡主任。” 吊梢眉接着问:“那宣布过的任命书呢?” 罗文书一个停顿,接着说:“交给大队长韩永昌了吧?” 罗文书朝门外大声喊:“永昌大队长,您进来一下!” 外边韩永昌应声大踏步进入会议室,还没有开口问,罗文书问道:“永昌大队长,宣布韩述苦任命后,我是不是把任命书交给您了?” 韩永昌直接点头称是,还指着长条桌上的一堆破烂说:“放那了,我找找!” 随即就上前到桌边开始拾翻桌上那些破烂,把王主任看的直咧嘴,韩述苦也是腹诽:“这老家伙,真拿村干部不当回事,这么重要的文件竟然扔垃圾堆了,我差点都给烧了。看来基层档案要规范化呀,就从这三个村干部开始抓!谁再吊儿郎当的,不教谁骑马!” 这家伙还得瑟呢! 第39章 调查(二) 第39章 39.调查(二) 不一会儿功夫,韩永昌扬了扬手里拿的一张纸,对众人笑了笑,说:“这不,大庙公社的任命书,盖着章呢,不能有假,我放的好好的!” 众人有点啼笑皆非,吊梢眉接过任命书扫了一眼,对罗文书和韩永昌说:“现在没恁俩啥事,先出去吧!” 两人离开会议室。吊梢眉接着询问韩述苦:“据知情人举报,你贪污公款,天天大米饭,饺子,鸡块?你有啥解释的?” “我没啥解释,总不能你们说啥都是啥吧?” “哪你怎样证明没有贪污公款呢?” 韩述苦笑了,看着吊梢眉露出不屑的眼神,说:“你们说我贪污公款,不应该是你们找到证据,然后把罪名落实到位吗?咋成我自己找证据来证明我没有贪污公款?我说没有贪污公款就是证据!” 吊梢眉心里一咯噔,心想:“这少年看着年轻莽撞,但回答问题应对自如,心思缜密啊!不是一吓唬就老实交待的人啊!” 大会议室里面激烈交锋着,外边韩永昌偷偷问罗文书:“罗文书,这是咋回事?谁要整俺们大队?翟书记知道吗?” 罗文书摇了摇头,凑到韩永昌耳边,声如蚊蚋:“你们大队一个老年妇女到公社告状了,翟书记不便出面,派我加入调查组一块来了解一下情况。” 韩永昌“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自己大队的人去公社告状了,一个老年妇女,村里称得上老年妇女的没几个人呀? 小苦他大大,二大大排除掉,粪叉他娘应该不会去吧?小苦待他娘俩不薄呀! 自己婆娘不要说了,还有谁家的? 刘兰英她婆婆?思有他娘?思周他娘? 都不像呀! 难道是韩思启他娘? 不能呀,谁都可以告小苦,就她家不能告,要不是小苦专门照顾她家,现在也就是入一股基金。 让韩思启去西瓜地干活,也是小苦点头答应的,不就是为了照顾他这个残废吗? 那还有谁?永秀嫂子?那不可能! 对了,还有韩永富家婆娘,这婆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心眼都偏到到屁股上了,仨儿子都是自己亲生的,咋那么顶怼老大一家呢? 人家翠花起五更搭黄昏,一天工都不缺,到年底婆婆给老大家分东西是最少的。 那两个小儿子、儿媳一天天的上晌磨洋工,下晌乱出溜,嘿,偏偏得老太太喜欢,特别是老三两口,干活懒散吃东西可下去势喽,听说老是偷偷吃好东西,老太婆还打遮掩。 唉,翠花家五个孩子,一个个瘦的像饿死鬼,学也不让上,大丫头都十二岁了,天天都得去小丢圪垱薅野菜,哪天完不成任务饭都没有。 唉,翠花性格强烈,闹腾的分了家,老太婆心真狠呐,竟然把老大一家七口净身出户,要不是大队和街坊邻居伸手帮忙,五个孩子能活下几个难说! 是不是这婆娘呢?按她那混不吝的性子,有可能。可她告小苦干嘛呢?小苦也没有得罪她,不会是以告小苦的名义想告大队吧? “嘶”,刚那个吊梢眉不是说了,“小码头大队没有档的领导,没有组织掌舵,能不出现问题吗?我看问题不会少了!” 这是招呼着大队了?小苦只是个引子? 韩永昌脑子飞速运转,脑细胞一颗颗累死去,又有新生的脑细胞一颗颗占领了聪明的脑袋。 不提韩永昌自己给自己拼命加戏。 韩述平拿出当年偷房梁上吊着的馍蓝里的馍时,被他娘追着打的速度跑去西码头大队。 找到杜学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叔,俺家小苦让人告了,上面来人调查了,调查组让您去俺大队。” 说完,拉着杜学亚的胳膊就往外拖拽,把杜学亚拽的踉踉跄跄跟着韩述平往外走。 快到小码头村了,杜学亚终于搞清楚咋回事了。原来是有人到公社告状,说韩述苦贪污公款,天天大米饭,饺子,鸡块。 杜学亚心里捉急:“还有集资入股,这是走资本主义道路,这是路线问题,比贪污公款更严重,这是谁告的状,太没有材料了,避重就轻,丢了西瓜捡个芝麻。” “我一会该咋说呢?能不能巧妙的把这个集资入股无意中透露出来?要是小码头大队问题大发了,我会不会也有责任,会不会受到公社处分?毕竟我还兼着小码头大队的支书呀!” “唉,发愁!韩述苦那个少年真的是年轻气盛,老老实实种地,多打粮食,让群众吃饱肚子比啥都强,非得搞集资入股,那可不能碰呀!” 杜学亚这个戏精也在拼命给自己加戏,都想当男一号啊! 反映韩述苦的问题很容易调查清楚,告他贪污公款,他就经手了公社的五千块钱贷款的钱,这些钱有四千块钱是花费到购买固定井壁和外围的青砖,石板,石灰上面了,都有韩永秀的经手证明。 购买红焖地区机械厂的二十架水车,也有机械厂的手续,账目清晰,机械厂不可能与韩述苦沆瀣一气,抬高物价吃回扣。这个很容易澄清。 倒是到牛肉干地区格乐公社牧场购买的牛马,有公社出具的手续票据,但太遥远,要专门到格乐公社求证,有点得不偿失。 吊梢眉正彷徨思索时,韩述苦说:“这样吧,领导,您用我购买的这些牛马的价格乘以二再往外卖,看看有没有大队购买?” 吊梢眉不是傻子,就韩述苦购买这些牲口的价格别说翻一番,就是三倍价格卖,各大队也能为了买这些牲口打起来。他只不过因为抓不住韩述苦贪污公款的把柄而苦恼而已。 关于韩述苦为啥有那么多钱的问题,韩述苦又把对韩永昌等人的理由重复了一遍。 吊梢眉不相信,准备明天让韩述苦领着到红焖市找周安林对证,韩述苦说周安林居无定所,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更没有联系方式。 况且,周安林借给韩述苦三百块钱纯粹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他曾经说过,自己的命不止三百块钱。 这进入死胡同了,调查不下去了。找不到当事人,韩述苦又信誓旦旦的说是借周安林的,不相信也没有办法呀! 没贪污大队的公款,也没有发现他偷盗谁的钱,那么人家手里有这么多钱总不能犯法吧? 关于韩述苦家吃饺子,大米饭,鸡块问题,很好调查,因为韩述苦和公社司务长赵庆东的儿子赵记新是同学,韩述苦辍学把自己的学习笔记送给了赵记新,赵庆东感谢他,正好韩述苦到公社借粮,赵庆东就借给他一些细粮,还有先后借给他四百斤红薯干,还借给他一只鸡,肥皂,白糖若干。 都打有欠条呢!且细粮韩述苦分别给自己大大爷,二大爷家一些,红薯干全部借给大队了,每家每户在担水抗旱时领有一些。这些粮食来龙去脉都清晰可查,都能对上号。 那么为啥赵庆东这么大方呢?这是因为韩述苦把读书笔记送给了他儿子赵记新,在这个没有辅助学习资料,全靠课本的时代,韩述苦学习又好,基本上能考上大学。这种好学生的学习笔记哪个学生不眼红? 还有小码头大队刚分家,底子太薄,几乎家家户户都要断顿了,按照公社翟书记指示,公社食堂借给小码头大队一些粮食应急,难道不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典型吗? 公社粮管所不是也借给小码头大队三千多斤粮食吗?在要饿死人的时刻,公社食堂和公社粮管所这种行为是什么行为? 是白求恩式的伟大的国际主义、共产主义精神;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无私奉献的精神;是对工作极端热忱、精益求精的精神。 这一通引用董事长说的话,把吊梢眉搞懵圈了,这特么的哪是哪,还扯到白求恩国际主义精神,特么的国际主义精神与你们小码头大队这个弹丸之地有毛线关系? 不过吊梢眉只敢内心腹诽,绝对不敢反驳,谁敢说董事长他老人家的话是错误的? 况且前面有一句话说的倒是应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个少年不简单啊,看着瘦瘦弱弱的,其貌不扬,毛都没有长齐吧? 竟然有这么缜密的思维,这么能扯淡的口才,妈蛋,死的都能让他说成活的。 不过他这引用董事长说的话来对付审查,自己也得学习学习,通过这次与少年交锋,他才知道记住董事长说的话能转危为安,能立于不败之地,能所向披靡。 董事长说的话还有这样的妙用,真是长见识了,这趟没有白来! 双方正在胶着状态,杜学亚来了。吊梢眉让韩述苦先出去,单独询问杜学亚关于小码头大队的情况以及他所知道的韩述苦的情况。 杜学亚开口道:“小码头大队刚脱离西码头大队几个月,以前和我们西码头大队一个锅里吃饭,他们小队的社员是大食堂能吃多少吃多少,农活是能干多少干多少!” 吊梢眉又想拍桌子了,这次多个心眼忍着没拍。这特么的是来说相声了,玩贯口呢? 第40章 调查(三) 第40章 40.调查(三) 不耐烦打断杜学亚的绕口令,吊梢眉直接问:“关于韩述苦同志,你怎样看这位年轻村干部?” 杜学亚谄媚的对吊梢眉笑了笑,说:“韩述苦这个同志很年轻,高中生,有文化。干事业很积极,很有激情,能大胆创新,创造性开展工作。” 吊梢眉本来对杜学亚前面那些废话又不耐烦了,心里直骂娘,难道码头村都是这样说话?就特么的都是废话! 突然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睛一亮,忙问:“杜学亚同志,你刚才说韩述苦能大胆创新,创造性开展工作。这是什么意思?” 杜学亚心里一紧,终于引起领导的注意了,不枉我说那么多废话! 杜学亚装着迟疑的说:“韩述苦同志上任后,大刀阔斧进行变革,听说群众出工都记录下来,到年底按工分直接分钱,他们美其名曰的挣工资。” “全村家家户户都拿钱入股基金,这个基金就是大队的小金库!” “社员们不再等敲钟上晌,而是指定小组负责各自一摊。比如三百亩红薯指定两个小组负责,三百亩玉蜀黍也是两个小组负责,还有养殖等等都指定小组。” 吊梢眉眉头皱的更紧了,斥责杜学亚:“杜学亚同志,你是小码头大队支书,是领导核心,据说你基本上不参与小码头大队的一切事情?” 杜学亚忙点头哈腰道:“领导,我有错,我认识还不到位,请领导处分!” 吊梢眉看杜学亚态度还好,可比那个少年态度端正多了。 遂舒展了眉头,神色缓和下来,对杜学亚说道:“学亚同志,你能详细说说小码头大队,集资入股什么基金,还搞这个小组包干的事情吗?” 杜学亚遂就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添油加醋统统倒了出来,吊梢眉眉头又皱紧了,对杜学亚说:“你把小码头大队的全体干部都喊来。” 韩永昌,韩述苦,韩永秀,刘兰英鱼贯而入,刘兰英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腿有点打颤,心里默默念到着:“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吊梢眉就直勾勾看着几个人,也不说话,像审视犯人。 韩述苦可不惯他这个臭毛病,开口问:“领导,您想喝水还是想抽烟啊?” 韩永昌还有韩永秀“噗嗤”笑出声了,吊梢眉也一下子破防了,不再制造气氛了。 开口问小码头大队的集资入股情况,问大队小组包干情况。 韩述苦一一回答,没有隐瞒。 吊梢眉又抬起手准备拍桌子,随即想到刚才拍大腿上的经历,又把手放了下来。 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仨人吓得都脸发白,腿发软,身子摇摇欲坠。 毕竟他们三个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国家政策哪里有什么见解,平时都是听韩述苦说啥就是啥。 这次可是听到上面领导说这是走歪路了,能不害怕吗? 韩述苦笑了笑,说:“领导,俺们见识少,懂的也少,您可不能吓唬俺,给俺扣上大帽子,这是要出大问题的。” 吊梢眉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还知道害怕?” 韩述苦说:“领导,我在报纸上看到首长说的要大力支持农村合作社的发展,我们搞得基金也是一个很好的农村合作互助模式。” 吊梢眉一听又扯到首长说的话了,心里就紧张,还腹诽韩述苦:“这小子,咋啥都往首长说的话上靠呢?” 韩述苦笑着说:“领导,首长号召我们大队要学习这种合作社的经验,燕山那边有个村子,穷的吃土,然后思变,几十户办起了初级社,实际上就是农村合作社,醋省也出现了典型。” “领导,您的意思是我们方向错了?” 吊梢眉不假思索就问道:“你从哪看到的首长讲话?” “群众日报,前几年好多篇幅都是讲这个合作社的,我就是看到了这些报纸上说的才有了这个想法,我相信首长不会说错话,领导您认为呢?” 调查不了了之,把王主任愁的薅掉几撮头发,给这次调查下了结论。“经过公社调查组发动群众,认真查访,一致认定韩述苦同志年轻有为,文化水平高,思路清晰,能够创新开展大队工作。 “关于群众举报的有关韩述苦同志贪污公款,生活奢侈经过调查,都不符事实,韩述苦同志是清白的。” 三人骑着自行车回去了,罗文书朝韩述苦笑了笑,偷偷伸了一个大拇指,骑着自行车窜了。 大队院站着密密麻麻的群众,特别是妞妞被大大紧紧抓住胳膊,一边小声安慰着:“你大哥没事,一会就出来了,听谁说的你大哥被逮到司法科(方言,监狱)?” 妞妞边小声哭泣边说:“是桃枝说的,她说是她奶奶告诉她的。”妞妞身边站着的大妮二妮和小刚都是心被揪着一样,内心里充满了恐惧,这全村都传遍了,说自家大哥拿公家钱了,上面来人抓他了。 传的最疯狂的是桃枝,妞妞和毛丫不愿意了,两人合伙把桃枝揍了一顿,桃枝哭哭啼啼跑回家去找她奶奶告状了。 正在大家有幸灾乐祸,有喜怒不形于色,有愤愤不平时,上面来抓小苦的三个干部骑着自行车走了。 就这样走了,怎么没把小苦捆走呀? 随后,大队干部都出了大会议室,韩永昌看到大家伙儿老的少的这么全乎乎都站在大队院看着,觉得自己天天敲钟上晌,人也没有这么齐过。 韩永昌来到众人跟前,大声说:“社员们,咱大队出现孬人了,一个老年妇女到公社告小苦,说他贪污公款。” “上面派来三个干部进行调查,刚刚结束调查,领导说,告状所说的事情都是不符合事实,小苦是清白的。” “上面领导一致认为,小苦文化水平高,有想法,有干劲,能什么工作?我水平有限,记不住了,请咱们支书说说情况。” 杜学亚觉得臊的慌,无奈必须出面澄清韩述苦身上的诬告,谁让他是名义上的一把手呢! 开口道:“社员同志们,上级派调查组来小码头大队调查韩述苦贪污公款,生活奢侈一事,已经有了结果。 事情证明,韩述苦同志是被冤枉的,他不仅没有贪污大队的钱,还倒贴大队钱。调查组认为,韩述苦同志是年轻有为,能够创新开展大队工作,是个好干部。” 说完,直接挤出人群,头也不回,走了。 这下,群众都听明白了,小苦没事了,他不是贪污犯,不会逮进司法科。 妞妞挣脱大大的手,“嗖”地钻进大哥怀里,大妮二妮和小刚也跑过来紧紧抓住大哥,唯恐一松手,大哥就被抓到司法科了。 韩永昌大声说:“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特别是各包干小组,操心好自己的事,别整那有的没的,年底算账,干的好,奖励,干不好,罚!” 众人做鸟兽散。 妞妞依偎在韩述苦怀里,把两人热的呀,像水淘一样。就这,妞妞也不下来,韩述苦只得抱着她回家。 韩述苦知道,失去父母的四小只,在这个吃不饱饭的时代,大哥就是他们唯一的依靠,不敢想象再失去大哥的日子该怎样过! 一直到家里,妞妞小嘴都没有停下来,“叭叭”讲她和毛丫两人揍桃枝的壮举,还说桃枝是听她奶奶说的,大哥肯定会进司法科。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韩述苦心里面记下来这个事情。 看天色中午了,韩述苦开始做饭,舀面和面,擀面条。院子里各种各样的蔬菜都可以吃了,征求妞妞的意见,炒个西红柿茄子卤。 四小只吃的那叫一个欢实,都是打着饱嗝,妞妞小肚子圆鼓鼓的,韩述苦担心她吃撑了。 饭后,玩耍的玩耍,上学的上学,韩述苦溜溜哒哒来到了大队院。见韩永昌已经吃过饭来到了大队院。两人就到城里面粉厂加工面粉一事进行了商议。 计划一次拉两千斤小麦到城里面粉厂换成面粉,大概出面粉一千六百斤,全村每人分十斤面粉,配合其它粮食,一家人吃一个月没问题,再加上瓜果蔬菜,仔细点吃,两个月也没有问题。 两人商定两个月去城里面粉厂加工一次,为全村社员分一次。余下的小麦准备卖掉筹钱,还有银行贷款需要还呢,还有许多大事没有办呢,现在还不是可劲造的时候。 第41章 进城换面 第41章 41.进城换面 说完这事,韩永昌凝重地对韩述苦说:“小苦,我思来想去,到公社告状的老年妇女有可能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 韩述苦来了兴趣,问:“爷,您说说怀疑哪两个?” “一个是韩永富家那个不清头老婆,一个是韩思启他娘。” “有啥依据没有?” “韩永富家那个老太婆,远近有名的不清头货,看看把自己大儿子思春一家逼成啥样?那心偏到屁股上了,遇到翠花那个要强的儿媳,这些年家里都没有安生过,最后实在过不成了,把思春分出去了,净身出户啊!” “要不是大队可怜思春一家,让他们小家在大队院南头那两间屋里借住一段时间,五个孩子在大冬天能活下来几个还不好说呢!” “多亏翠花能干,分开家后更能干了,这些年队里的活一晌都没有耽误过,两口子不但拉沙土垛了盖了两间草房,还攒了十来块钱呢,这次入股借了荆庄他大姐十块钱,入了两股。” “荆庄土地肥沃,亩产普遍比咱这沙土窝高,思春他大姐思荣当年也不受她娘待见,不干活就不给吃饭,这么多年很少回娘家,倒是对她这个大弟弟很不错,可能是同病相怜吧!” “你说说,这种老巫婆到公社去告状有啥奇怪的?” 韩述苦听了这种老虔婆的所作所为,也是感慨,“林子大了,啥样的鸟都有!” 遂问道:“爷,那她到公社告状目的是啥?我又没有得罪她,搁得住跑公社告状吗?” “这种人都不正常,不能以常理来看。” “另一个是思启他娘,要说最不可能的就是她了,你当上干部后对她家最是照顾,私人借二十块钱给她家入股,还让思启到瓜地干活,那就是明显照顾她家嘛!” “思启她娘是个麻利人,家里地里都是一把好手,只是她男人前年得了偏瘫,儿子思启胳膊又不是太得劲,现在日子过得很是艰难。要不是你去公社争取到救济粮,这一家子会出大问题的。” “要说她应该对你感恩戴德的,只是这个娘们现在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也不往人堆凑,啥心思不太好琢磨。” “除了这两个老太婆,大队其他年龄大的妇女我都寻思了一遍,不可能去公社告状呀!” 韩永昌自己分析一遍,也晕乎了。 “爷,让思启到瓜地干活,是您想到的,也是您跟他说的,不管我的事。” “没你点头,我可不敢随便派人到哪个小组,万一弄岔劈了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韩永昌带开玩笑说着。 这时候,韩永秀和刘兰英也前后脚来到大队院,一块参加讨论到公社告状的嫌疑人。 韩述苦说:“我这有个情况,恁几位琢磨琢磨,我回家听俺家妞妞说,桃枝到处说我会被逮到司法科,还说是她奶奶说的。” 几人都是眼前一亮,他们都听说这事了,桃枝到处显摆说小苦会进司法科,还信誓旦旦说是她奶奶说的。 小孩子不会说瞎话,肯定是她奶奶在家说了这种话,桃枝才到处给小伙伴显摆,不知不觉全村都知道了。 别人听说韩述苦被上级领导调查,第一反映应该是小苦犯啥法了?为啥调查他? 而荆荣艳第一反映是信誓旦旦地说,小苦肯定会进司法科,这是哪来的自信?并且小苦对她家有恩,一直照顾有加啊! 想不通,大家伙都想不通! 他们又不是专业的破案警察,讨论了一会儿就歪楼了,从小麦的分发到秋作物的管理,又歪楼到西瓜开始做胎儿了,看守瓜地靠小苦他大大爷仨人,可看不住本村和邻村的半大小子。 商量来商量去,还是韩永昌见过世面,说小码头大队也该成立民兵组织了,上面早就任命小苦的民兵连长职务了,就是光有头没有兵呀,趁机把队伍拉起来,以后的作用大着呢。 秋季作物快成熟时候,像玉蜀黍,红薯,花生,棉花,哪一样不需要加强巡逻?要是没有人看,能偷的把产量给你降一半信不信? 人都要饿死了,谁还在乎仁义礼智信? 众人商量好,等小苦到城里面粉厂换回来白面后就开始组建民兵连,还得上报公社武装部批准,还得在农闲接受训练呢!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韩述苦就赶着三马驾车拉着两千斤小麦出发往城里了。 啥是三马架车,就是一匹马架辕,前面还有两匹马并行拉套,这样载重出远门能够不伤马匹。 离家走之前还给四小只熬好小米汤,还有黑面馍馍,专门凉拌了一盆黄瓜。 这次还是带着五哥韩述平一块去城里了。经过这段时间接触,韩述苦发现他这个五哥能说会道,性格开朗,比村里大多数男人木讷的性格强,村里男人让干农活没啥说,都是能卖力气的,可出个门和人打交道,就怯场了。 这是因为大多数都不识几个字,另外人穷志短,与外人打交道,未开口心里就发怵,总感觉低人一等。 五哥韩述平就很好,不知道是不是那晚大家庭会议韩述苦的话听进去了,反正识字很是积极,特别是利用看小人书识字效率高了不少。 刚开始是觉得小人书有意思,跟孩子们挣着抢着看三国演义,遇到不认识的字就问大妮,看着看着,就记住了不少内容,不知不觉中字也记得好多了。 看小人书还有这个效果? 这个真的有,这就好比儿童的看图说话本,无论大小,一边看着图,一边学着识字,效率肯定高,特别还是感兴趣的故事情节。 像桃园三结义,火烧新野,当阳桥,七进七出,三顾茅庐,草船借箭,借东风,火烧赤壁等等,都是脍炙人口的故事,哪一个中国人不熟悉? 韩述苦想,是不是再买一些小人书回来,提倡大人也看,把识字当成任务,有奖!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特别是韩述平很好奇,对外边啥都感到新奇,一路上简直就是个问题宝宝,韩述苦是有问必答,过足了装逼的瘾。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快马加鞭,赶到机械厂门口,估计有个八点多钟,韩述苦从挎包里掏出一盒绿野牌香烟,递给门岗大爷,这大爷还没有忘记韩述苦,毕竟太年轻了,还是大队干部,印象深刻。 进去后,直接找到王科长,说明来意。王科长笑着介绍道:“当然有面粉厂了,要不然城里这么多居民吃白面从哪来的?不过加工面粉是要加工费的,你带钱了没有?” 韩述苦回答说带有钱,问清楚地址后就抓紧走了,还不忘给王科长说还会找他再聊。 到了面粉厂,不需要韩述苦他俩等待,有库存磨好的面粉,直接过磅秤,然后兑换面粉一千六百斤,麸皮不到四百斤。工作人员问韩述苦要不要把麸皮抵账加工费,韩述苦问了加工费和麸皮抵账的情况。 加工十斤小麦一分钱,这一共是加工二千斤小麦,需要加工费两块钱。工作人员说用麸皮抵账需要一百斤麸皮,韩述苦觉得不划算,且麸皮在村里还有大用呢,遂直接缴了两块钱走了。 出了面粉厂大门,韩述苦把马车赶到百货大楼附近的一个空地处,卸下牲口,给三匹马添加带来的草料,让马匹歇歇脚。 韩述苦让五哥看着车马货物,自己进了百货大楼,直接买了一座钟表,这是韩述苦准备放到大队大会议室,整个村子竟然没有一块手表或一座钟表,平时干农活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单调生活。 韩述苦很是不习惯,主要是他没有看日头猜测大致时间的技术,况且全村人天天都不知道准确时间,显得全村都是混混沌沌过日子似的。 本来自己想买块手表戴着,百货大楼没有货,现在能生产国产手表的厂家不多,梨膏糖市可以生产,可产量有限,到百货大楼就抢购了。 据说小品省挨着金太阳老家那旮瘩新建立了一个制表厂,生产孔雀牌手表,百货大楼也没有看到,大概估计可能还没进到货吧! 韩述苦现在兜里有钱有票,上次替大队垫付的一百多块钱,大队已经给他了。大队社员们集资入股了五百块钱呢,一直是韩永秀保管着。 经过告状事件,韩述苦觉悟提高了不少,尽量不再和大队金钱上有啥瓜葛。至于生活上也不敢得瑟了,防不住妞妞到处显摆呀! 想买辆自行车,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以后自己单独出门,就骑扎那了,现在还没有禁牲口进城,连粪兜都不要戴,到目的地附近直接放空间里,多方便,还要啥自行车! 其它也没有啥可以买的,不能太高调了,刚经受组织审查,海燕啊!可得长点心了! 抱着一个装钟表的大盒子出了百货大楼,来到车旁。五哥正在东瞅瞅,西望望,目不暇接,看啥都稀罕。 第42章 五哥逛商场 第42章 42.五哥逛商场 特别是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真俊呀,穿着小花裙子,实在是看不够,韩述苦走到身边都没发觉。 韩述苦拍醒了意淫中的五哥,告诉他可以到百货大楼开开眼界,五哥“嗖”窜进了传说中的百货大楼。 韩述苦百无聊赖,等啊等,终于看到五哥出来了。嗬,这家伙像打激素似的,精神极度亢奋,来到韩述苦面前,就是一通叙述。 什么大楼里人特别多了,什么人家买东西都是买买买了,什么东西太多了,看的眼花了,什么还有卖连衣裙的,真好看,等有钱了给你五嫂也买一件,还不得把她美死! 韩述苦忍受着耳边的刮躁,也能理解,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天天都束缚在小码头村那沙土窝里,哪见过这琳琅满目的商品。 尽管与后世的大型超市还有差距,但以这个时代的人来看这个时代的红焖地区百货大楼,那是妥妥的巨无霸,是烤热铁路线上的南波湾。 买件连衣裙,倒是能买的起,就是三家女人都买一件也能买的起,问题是不能这样干,得低调。 没看大妮二妮小刚妞妞穿的还是补丁衣服,没法子呀!空间里的布匹多着呢,就是没不敢用呀!咱得低调呀! 两人套好马车,沿着大路前行了有几里地,一家门头写着“红星饭店”的地方,停车进店,韩述苦买了六个大肉包子出来了,一人三个,边吃边走。 五哥长这么大了,只记得小时候他爹过年的时候从荆庄大地主荆铭志家回来捎带两个大肉包子,揣在怀里到家还热乎乎的,给他兄妹几人一人掰一些,那个香啊,成为五哥永久的回忆。 今天又吃到肉包子了,五哥大口撕咬,两个很快下肚了,拿起第三个张口就来,肉包子到嘴边,停下来了。 看了看韩述苦,吞吞吐吐说:“那个,老六,这个我就不吃了,捎回家让小宝尝尝鲜。” 看着挺大一个爷们,有点羞涩的喏喏说出来,韩述苦觉得心情很是低落,肉包子瞬间不香了,把最后半拉肉包子味同嚼蜡咽下去。 心里暗暗发誓,等今年过年,一定要让小码头大队家家户户都吃上肉饺子,吃上肉包子。 快马加鞭,看日头估计是下午三点来钟,正是热的连皮娃们都没有精力撒欢的时刻,那柳树叶都是无精打采的卷着,只有蝉鸣声在这欢快的叫着,好像迎接他们似的。 把面粉麸皮都送到仓库,五哥赶走去解套栓马。而韩述苦和韩永昌,韩永秀和刘兰英四人商议分面粉事宜。 面粉需得赶紧分下去了,公社救济粮大队预存的应急粮都发完了,要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瓜果蔬菜抵挡着,还是要饿肚子的。 可光吃瓜果蔬菜,没有主粮支撑,长此以往,这人可就要废了。 小码头大队底子太薄了,又没有其它资源,就东边小丢圪垱有野果,野菜,孩子们能去哄哄肚皮。 这次到城里面粉厂换回面粉一千六百斤,几人商议决定十岁以上每人十斤,十岁以下每人五斤。 听到大队发白面了,大家伙儿也不嫌热,纷纷到大队院仓库门口排队,那日头照得排队的老娘们都晒出油来了,还是阻挡不了她们兴高采烈的交谈着。 这个说今晚烙葱油饼就拍黄瓜,那个说整一锅包皮馍尝尝,好久没吃包皮馍了,又个说俺也包饺子吃。 韩述苦离的远远的,蹲到房山墙根,与几个年轻点的社员聊天打屁。不一会主场都被五哥韩述平霸屏了。 大家伙都听着他讲百货大楼里有啥有啥,东西那叫多呀,许多他都叫不出名字,竟然不知道大楼里卖的是啥,众人又是羡慕嫉妒恨又是趁机耻笑他见识少,连卖的是啥都不知道,不是见识少是啥? 大雷还在后面呢,当韩述平眉飞色舞地描述城里小媳妇穿着的连衣裙那么长,裙子还带有小花朵,真像画里一样好看。人家谷堆都是把裙子左右一拢往大腿间一放,哎呀妈呀,露出来白花花的大腿,跟日头一样刺眼。 “嘶”“嘶”小青年们哈喇子都流出来滴到地上了,一个个眼睛通红,像三嫂穆红丽小组喂养的兔子一样。 韩述苦嫌丢人,准备起身到一边躲躲,万一哪个娘们看到自己男人这么不要脸,冲上去扇脸时,怕误伤啊! 正在此时,韩永昌喊叫声音响起:“恁那几个兔崽子,过来帮忙舀面过磅!” 这几个正沉浸在意淫中的小青年霎时梦醒,相互看了看,擦擦哈喇子,起身往仓库门口走去。 今天晚饭,家家户户都用上白面做了一次奢侈的晚餐。韩述苦也没啥可做的,天气炎热,吃啥都没胃口。可四小只得吃呀! 于是又整了葱油饼,拍黄瓜,熬了一锅稀米汤。 伺候四小只吃饱喝足,都在院子里纳凉。大妮二妮再有小半拉月就放暑假了。 现在放假和后世不一样,现在一年给学生放四次假期,第一次是寒假,腊月二十三放假,正月初七开学。这个假期的意义就是夏国民族最重要的节日,春节放年假。 第二次麦假,从六月一号到六月六号,顾名思义就是为了收麦专门放的假期,就是让学生们帮助大队抓紧夏收夏种。 第三次放假是七月十五号到八月十五号,叫做暑假,一个是进入三伏天了,学校也热啊!另一个是暑假是一个年级的终结和新年级的开始,暑假前的期末考试成绩决定了学生是升是留还是辍学。 第四次是放秋假,从九月二十五号到十月十号,顾名思义就是让学生帮忙秋收秋种。 红焖地区所在的地区是大河流域和咸河流域,属于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冬寒夏热,秋凉春早,秋季农作物都收获后,主要是种植冬小麦。 在秋收季节,特别容易遇到阴雨连绵,像秋作物玉蜀黍,花生,棉花,谷子,红薯很容易收获不及时烂地里发芽,所以秋收也是这个地区硕果累累的季节。 韩述苦答应等大妮二妮都放假了教她们骑马,把小刚眼热的一个劲瞟大哥,“大哥咋回事?这么大个活人看不见咋滴?平时偏心妞妞俺就不计较了,毕竟她太小,不懂事,可这么赤裸裸的又偏心两个大的,把自己独独遗忘了?” 韩述苦像猜到韩述刚的心思一样,对小刚笑了笑,说:“这一段时间,大哥除了组建民兵连,就没其它事了,我带你和妞妞先熟悉熟悉骑马如何?” 妞妞直接跳起来叫喊着“好呀!好呀!骑大马!” 小刚也被突然到来的幸福惊呆了,幸福来的这么快吗! 院子里乘凉离不开蚊子,韩述苦偷偷在百货大楼买了好多万金油,这个可不是比喻谁谁是万金油?那是个贬义词,这个时代的万金油,又称为清凉油,是用薄荷脑﹑樟脑﹑桂皮油﹑桉叶油等加石蜡制成的膏状药物。 当人们遇到蚊虫叮咬、皮肤瘙痒或者有轻度烫伤时,取万金油涂抹患处,即能活血消肿、镇痛止痒;此外,当伤风、头痛时,取万金油涂在印堂、太阳穴处,便有清凉缓解之效,亦称清凉油。 给大大爷二大爷家都送了一些,韩述苦不能忘记这两家对自己的恩情,据原主的记忆,当年为了保住刚生产下来的韩述苦母子,接连饿死了爷爷奶奶老两口,大大爷一个女儿,二大爷家两个女儿,当时的年龄和妞妞差不多。 因为韩述苦是三房的男丁,是三房不会绝后的保证,所以当时说啥老太太都要保韩述苦娘俩,宁愿自己活活饿死。因为老太太说韩述苦是个有大气运的人,将来能为这个家族带来好运。 饿死五条人命保住了韩述苦娘俩,所以韩述苦尽管与这个大家庭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既然占有了人家的皮囊,就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所以韩述苦弄到好东西总是不会忘记那两家。 天气有点凉了,韩述苦带领妞妞回自己房间睡觉。自从韩述苦从草原买牲口回来后,妞妞就离不开他大哥了,天天都是和大哥一块睡觉。可能是幼小的心里觉得不天天跟着大哥,哪一天大哥还会突然失踪,再也没有大哥了。 在她的认知中,没有了大哥,这个世界就是黑白的,永远不再有五彩斑斓,幼小的心灵里一直隐藏着害怕。天天都没有安全感,只有大哥在家里,才高高兴兴的跟着二哥出去玩耍。 小刚自己睡在原来大妮二妮的床上,三张床都挂着蚊帐,本来韩述苦想把堂屋门打开,这样也有风能吹进屋里,可正对着堂屋门那间客厅睡觉的小刚说啥都不愿意。 害怕呀,东边就是小丢圪垱,白天小盆友都不敢往里面走太远了,这晚上本来自己一个人睡觉就害怕,大哥还让大开门睡觉,这不是想要了我的命吗?小丢圪垱那么多扔到里面的死小孩,还不得半夜爬自己床上啊! 第43章 筹备民兵连 第43章 43.筹备民兵连 不行,我得去和大哥一块睡,不自己睡一张床上了,太吓银了。 翌日早上,伺候好四小只后,韩述苦一摇一晃的到了大队院。韩永昌在这,嘿,这大队长是住在大队院了吗?无论韩述苦啥时候来大队院,韩永昌就在这。 见他正在擦着摆在靠墙壁的一张小桌子上的钟表,韩述苦奇怪问:“爷,这个小桌子哪来的?记得咱大队屋里没这个桌子呀?” 韩永昌边擦边说:“我从家搬来的,这么金贵的东西可不敢胡乱放,就放这心里安生。” 嘚,韩述苦没啥可说的,总不能因为这打辩吧,爱咋咋,只要您高兴! 不一会韩永秀和刘兰英也前后脚来到大队院,四人把昨天商量好的成立小码头大队民兵连的情况进行了人员确定,经过几人写写画画,最终挑出来六十人青壮男女组成民兵连。 民兵连长当然是韩述苦担任了,这是上级早就任命过的。民兵连辖两个排级单位,分别有韩述平和韩永昌的大儿子韩思宽担任一排长和二排长。 两个排又分成六个小组,每个小组五个人,男女都调配好。 十个小组每天晚上安排四个小组巡逻,白天两个小组巡逻。目前主要看护的是十亩西瓜地,还有养殖小组,特别是粪叉娘俩的养猪场已经不是三头猪了,这次韩述苦又放进去十只小猪崽。 还有三嫂穆红丽的肉兔小组经过两个多月的喂养,十队兔子已经繁殖了小兔崽六十只了,有生五只的,最多有生八只的,平均每只母兔生产六只。 经过前段时间的整理,各养殖小组的场地都进行了青砖砌墙,地面铺青砖,无论是猪圈,鸡窝,兔窝,鸭笼都正规化。韩述苦特意强调要保持圈舍的干净卫生,避免滋生细菌瘟疫。 那头奶牛已经成功怀孕了,两头小奶牛计划应冷时候受孕。 牲口棚也进行了迁场改造,挪到韩述苦家东边小丢圪垱那,社员们开垦出一大片空地,专门安置牲口。房子还是茅草房,但场地宽绰,不再是挤在大队院那么憋屈了。 韩永昌任命了韩述苦二大爷韩思良当牲口养殖小组长,还挑选三个半百老头协助养殖。 拿着亲笔书写的小码头大队民兵连组建计划书,韩述苦骑着扎那一骑沙尘暴赶往公社。 给翟书j汇报了近期工作,特别是小麦有六十二亩经过大队社员的担水抗旱,亩产达到了一百五十斤,那些靠天收的小麦枯死一部分,余下的收成是亩产不到一百斤。 就今年的干旱天气,北边村庄肥沃的土地亩产都下降不少,好多大队才亩产一百三十斤,与小码头大队一样土质,同一地里位置的东西码头大队和毛庄大队亩产也是百十来斤。 缴过公粮,扣除来年的种子,大队还得预存应急粮,按人头每人留不到一百斤,再加上秋季的收入,一年的口粮人均就是三百来斤。 这是翟书j比较体恤民情,给各大队预留的口粮比较多,要是遇到一心想表现的公社领导,各大队社员只能自求多福了! 韩述苦把大队组建民兵连计划书递给翟书j,他看了计划书后,喊过来公社武装部长,让他负责帮助小码头大队组建民兵连,并帮助训练一段时间。 韩述苦又说起了上次到大队调查他的事情,一脸委屈相。翟书j说是你们大队一个老年妇女到公社告状,正好是公社二号接待的。 他本来对翟书j偏心小码头大队就不是特别满意,至于原因,有点小儿科。就是因为韩述苦当上大队干部后,一次都没有踏过二号的门槛。 难道大队干部不知道来他这汇报工作吗?还是看不上他这个公社二把手? 正好是想瞌睡了来个枕头,二号听到那个老年妇女的哭述,她家生活怎样难,要不是公社救济粮及时,差点饿死好几口。而韩述苦家刚死了爹娘,就五个没成年孩子,为啥能吃饺子,葱油饼,鸡块,不是贪污大队公款,他韩述苦哪里来的钱?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当干部的好吃好喝,他们老百姓就得挨饿受穷? 那痛诉的冤屈啊,公社大半个院子都听到了,只是大家都不认识她,只是知道她是小码头大队的社员,来告那个少年干部了。 二后一听就意识到这个老妪告状说的可能是真的,遂向翟书j进行了汇报,并推荐自己的嫡系吊梢眉胡庆林带队下去调查。 翟书j心里衡量一下案情,认为韩述苦不会是这种人,他对这个少年充满了好奇和信任,自己也不知道这信任哪来的,反正就是信任他。 于是公社派了办公室王主任和翟书j的文书小罗配合胡庆林到小码头大队调查此事。王主任就是个看笑话的,他对韩述苦没恶感但也绝对不会帮他,罗文书作为翟书j的嫡系秘书,是要随时把握案情进展的,特别是监督胡庆林不能搞诬陷迫害之类的手段。 等小罗回来把调查组的调查过程一五一十的像翟书j做了详细汇报后,翟书j正喝茶的杯子差点掉地上。 真的是活见久了,想不到那个小子还有这样的魄力和良好的心理素质,真的是青葱少年啊! 这小子的做派与当年董事长的豪气多么相似啊! 边想边在内心声情并茂念着这段诗词,“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然后韩述苦又汇报了大队种了十亩西瓜,进八月里就陆续成熟了,估计是大丰收,亩产现在不好说。 问翟书j到时候公社需要不需要?需要啊,咋会不需要呢?翟书j对这个非常感兴趣,用公家的钱给公社大院里的工作人员发福利,还是难得一见的大西瓜,三伏天吃几牙井水冰过的西瓜,啥滋味? 这两年大旱,粮食都不够吃,哪个大队还有心种植这种费工费力的娇气东西,还特别吸地力。 翟书j马上答应下来,到西瓜成熟时候往公社送。 然后韩述苦告别翟书j,直接去食堂找司务长赵叔。 两人寒暄几句后,韩述苦直接道明来意,说大队养殖有肉兔,等十月份就能卖了,问赵叔公社食堂要不要? 赵叔连连点头,现在所有的肉类都是奢侈品,有钱有票你都买不到。 因为城镇不养殖这些鸡鸭鹅兔和猪这些家禽,都是各级供销社从农村收购,然后大队再拿这些钱票购买一些社员必需品,比如针头线脑了,油盐酱醋了,孩子们上学的练习本了,铅笔橡皮小刀了等等。 还是那个原因,这两年年景实在不好,许多大队粮食产量低到旧社会的时候了,甚至更低。 哪个大队还有心情搞养殖,韩述苦重生过来后小码头大队要饿死人了,为啥大队还养三头猪?没法子,上面下的任务,必须完成。 然后韩述苦又说了还有鸡蛋鸭蛋,赵叔都是满口答应,有多少要多少,且肯定比供销社收购价格高。 还问韩述苦,到年底能不能搞头猪,韩述苦想了想,离过年还有六个来月,自己空间里面拿出的猪崽能不能在六个月后出栏,自己也不清楚。 老赵想着要是自己能让公社大院里的人时不常吃上肉,蛋,哪个能不对自己竖大拇指,心里赞一句“老赵厉害!” 群众就餐满意了,领导就能满意,领导满意了自己的进一步的位置是不是也能满意?这老几陷入意淫当中了。 韩述苦想了想大队养殖小组的情况,只能对赵叔说到腊月看看情况。韩述苦扭头要走时,赵叔拉住韩述苦的胳膊,悄声说:“上次来公社告状的那个老妇女是恁大队韩思启的老娘,就是一只胳膊残疾的那个韩思启。” 然后又悄声说:“听二号说不允许任何人对到公社反映问题的社员进行打击报复。群众来告状,是信任公社,公社也得为告状群众负责。” 韩述苦了然,没对赵叔再说啥就离开公社,到僻静地方,从空间牵出扎那,翻身上马,又是一路沙尘暴回到了大队院。 大队那三人都在,韩述苦就把公社对民兵连组建批准了,过几天会派武装部长亲自来帮助组建,训练还要等冬天农闲时候才行,现在正是秋作物茁壮成长的季节,全村社员都忙的滴溜溜转。 然后韩述苦又说了等大队养殖小组的鸡蛋鸭蛋肉兔能销售时往公社食堂送,价格比供销社收购要高。 同时他也强调,等这些肉蛋产品能出售了,肯定让全村人尝尝鲜的,就是意思意思就行了。毕竟大队还背负着五千块钱贷款需要还呢,现阶段要自力更生,坚持发扬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 开心的事情说完,韩述苦透露了公社有人告诉他,是韩思启他娘荆荣艳到公社告状的。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真的反差太大了,可以说,小苦当上干部后,就对她家照顾力度最大。 不仅仅自掏腰包借二十块钱给她家入两股基金,还特意让她儿子韩思启到瓜地干活,一个残废,到瓜地能干啥活?还不是为了照顾她家? 第44章 生产小组 第44章 44.生产小组 这几个月来,经过韩述苦的耳提面命,几个人的思想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升华,潜移默化下都觉得大队一共二十来户,谁家有困难了,大队都有义务去帮助他家。 所以对韩述苦的思想做法几人还是赞同的,其实这个时代的互帮互助,团结合作是社会主旋律,远不是后世世风日下的那种社会关系。 刘兰英“腾”站起来,嘴里大声说着:“我去问问她,小苦哪点做的对不住她家了?这不是白眼狼吗?” 话刚说完,人已经出了大队院。 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苦笑起来。这就是女人的性格,要是他们仨,咋也不会去问她,就是问清楚了还能咋样?徒增烦恼耳! 韩述苦又问了问这一段各小组都干的咋样? 韩永昌立马阴转晴,连连点头,眉开眼笑地说:“这个小组包干好,好啊!特别是组长负责制,真是省心啊!” “以前我是晌晌像监工一样看着他们,就这还这了那了,总是给你找理由掉蛋!” 现在大队不再敲钟上晌了,几个养殖小组忙得昏天地暗,鸡鸭产蛋高峰期,还有的正孵化小仔呢! 可能是饲料供应充足的原因,也可能是粪叉娘俩下功夫的原因,十头小猪崽才喂养两个月,个头都窜一倍了,看体重估计得有四十多斤。 三嫂穆红丽的肉兔小组更是疯狂了,谁知道兔子竟然这么能生,这一只刚生完,那一只兔子又准备生了,把穆红丽她们小组俩人忙活的呀,用三哥韩述坤在他那个年龄圈里的闷骚话说:“往床上一躺,双腿一撇,一动不动,像奸尸,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不知道这话咋传到穆红丽耳朵里了,有一阵韩述坤出门都是用块破布像戴口罩一样遮挡着嘴,韩述坤解释叫马蜂蛰了,有的说是穆红丽用鞋底把他的嘴抽肿了。 最繁重的小组还是大大爷韩思正的西瓜小组,两个半人,两人还都是六十岁的老人了,这个时代农村能活六十岁算是高寿了。那半个人真的干不了啥活,就是能保证瓜地瓜庵里时刻有人在。 十亩西瓜是韩述苦的重中之重,因为据他所知,全公社没有一个大队像小码头大队种十亩西瓜的,北边有些大队种个一亩两亩的供社员们解解馋。韩述苦是准备把这十亩西瓜销售出去,挣一波快钱的。 这一段时间把三人忙疯了,还是招呼不过来,剪枝,就是留主蔓,剪侧蔓,尽最大可能保留养分。 剪藤,与剪枝差不多,也是确定好主蔓,把不相干的藤蔓剪掉,同样是为了保养分。 留瓜,就是把一根藤蔓上结的几个瓜胎,挑选强壮的留下,其余摘掉不要,道理还是为了保住这颗瓜能有充足的养分茁壮成长。 这十亩西瓜地五六千棵让俩老头去搞这个技术处理,等忙活完了,估计瓜都到收过秧了。 韩永昌又派了三个青壮劳力去打下手,让韩思正传帮带。其中有刘兰英男人韩思敬,韩永秀大儿媳李美红,还有韩述苦二嫂王红梅。 一百亩棉花已经全部进入花蕾期了,这是今年种植的棉花有点晚,正常情况下该进入花铃期了。 看着一行行笔直的棉花,看着白色的花蕊,煞是好看。 听过韩永昌的介绍,韩述苦也了解了当时下全村九百亩地秋作物的长势,也了解了各个小组在组长的带领下不分昼夜,辛勤劳动在第一线。 这是一个贫穷落后的时代,这也是一个百姓淳朴的时代,这货正无限遐想的时刻。 一股风似的窜进一个人,一个女人,嘴里还嚷嚷着:“快去看看吧,兰英嫂子和思启他娘吵起来了!”说完又一阵风而去,竟然没注意到是谁来报信的!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动身朝韩思启家奔去。 还没有到他家门口,就见大街门口围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兴致勃勃地看着韩思启家院子里的精彩一幕。 三人刚到街门口,围观的人群很是有眼色,自动隔离出一条通道,三人鱼贯而入。 一边是荆荣艳和儿媳杜小芳,一边是刘兰英,正在上演五十年后被列入非遗的节目表演。 只见刘兰英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她婆媳俩,脚没有离地,看来这是非遗第一步骤,嘴里一连串的话语喷涌而出:“恁婆媳俩良心都叫狗吃了,恁一大家子连吃几天野菜,人都要不行时候,是谁从公社要来了救济粮救了恁一家?” “是小苦,是小苦到公社找领导苦苦哀求,公社领导才批准给咱大队救济粮,你家才没有饿死人。” “全村家家户户集资入股,恁家想借大队十块钱入一股,是小苦说,恁家属于大病户,残疾户,大队不能坐视不管,主动借二十块钱给恁家,为啥?” “小苦说过,全村不能出现贫富差距过大,要共同富裕,恁家这种情况入一股,将来的分红会差距过大,这是越瘸越拿棍子敲,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各小组成立,大家都有小组加入,可哪个组长要恁家思启到她组里干活?” “还是小苦给永昌叔点了点,永昌叔把韩思启分到西瓜小组,现在西瓜小组那么重的活,大队宁愿又添派三人过去,都没有说啥,还是让韩思启与人家挣一样的工分,恁婆媳俩就没有一丝羞愧吗?” “自己的儿子,男人是啥样自己心里没数?咱不说感恩,按小苦的话说,这就是大队干部应该干的主要工作,带领大家伙共同富裕,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穿暖衣,绝不允许小码头大队有一个人掉队。可咱也不能一边吃着饭,一边砸着锅吧?” 杜小芳情绪有些癫狂,嘶喊道:“他家五个孤儿,凭啥吃饺子,吃大米饭,吃鸡块,俺家凭啥都得饿肚子,俺家述强连个煮鸡蛋都舍不得吃,还拿回家给我吃?” 接着歇斯底里地哭喊:“凭啥?都是穷人,凭啥他家都能吃好的,俺家就得忍饥挨饿?” 杜小芳吼完,瘫坐到了地上,泪流满面,嘴里还念念有词:“凭啥?这是凭啥?” 韩永昌来到三人跟前,对着陷入魔怔状态的杜小芳说:“小芳啊,叔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女人,公公偏瘫,男人胳膊残疾,摊上这个家难为你了!” “可你看看谁家日子好过太多?并且大队没有放弃任何一家,刚你兰英嫂子也说了,无论是救济粮,集资入股,还是思启到西瓜小组干活,都是小苦操办的,哪点对不起恁家?” 看热闹的也是议论纷纷,荆荣艳老脸上也有点返红,心里还暗暗埋怨:“这兔崽子,照顾俺家也没听他说呀,还以为是永昌大兄弟的主意呢?” “至于小苦家吃好东西,那是你没看到他爹娘去世后那几天,兄妹五人都面黄肌瘦的,像要饭的,要不是有思正、思良家的照顾,还不知道会有啥严重后果呢?” “小苦是高中生,在公社读书快两年了,认识好多熟人,得到熟人帮助很正常。特别是他在城里救下来一个人,那人有本事,直接塞给小苦三百块钱,说是报答救命之恩。小苦不愿意要,那人说算是借给他的,将来有能力了再还。” “小芳啊,咱想想,身上有钱了,给自己弟弟妹妹弄点好吃的有错吗?况且他几个弟弟妹妹年龄这么小就失去了爹娘,全村看看,谁家有他家这么惨?” 杜小芳的癫狂状态已经清醒过来了,可她实在没脸面对众人,还是装着半死不活的模式瘫倒在地上。 “恁家述强、述明、桃枝姊妹仨,爷奶爹娘都全乎乎的,他姊妹仨不比缺爹少娘的妞妞、小刚这孤儿幸福吗?” 众人都是一阵唏嘘,小苦他兄妹五人缺爹少娘的是全村第一份,目前还没有分号。 尽管他大大爷二大爷两家对他家照顾有加,比对自己家的孙子都好,没见小苦去草原买牲口了,妞妞和毛丫抢黑面馍馍,还是她二大大硬从自己亲孙女毛丫手里拿走馍馍给妞妞吃,把毛丫气的趴她娘腿上大哭一场。 哎,恁说说,为啥这两家都对他兄妹五人这么好呢? 哎,恁说小苦对荆荣艳家这么照顾了,为啥还去公社告状? 哎,听说下个月分西瓜了,是不是真的? 哎,俺娘家嫂子都听说了,还专门来说,等咱大队分西瓜了,她再来拿几个,说是给俺爹娘尝尝鲜,她以为谁不知道是她一窝子想吃了,俺爹娘才能吃几牙? 哎,听说穆红丽小组养的兔子都产第二窝了?当时喊我加她小组,我不愿意去,没养过,谁知道能不能养成?后来去了红薯小组,现在想想有点后悔。说不定年底穆红丽小组能评上先进呢! 哎,就恁那红薯小组,天天除了薅个草,还直接送养殖场那换工分了,没见恁几个出多大的力! 人家韩述志的棉花小组天天都不停事,一天到晚都在棉花田里忙活着,恁小组可差远了。 哎,上次小苦不是说,到年底咱大队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肉饺子? 第45章 人心险恶 第45章 45.人心险恶 哎,别说,听说粪叉那懒蛋现在也勤勤了,撅着屁股肯干了,都已经养十来头猪了? 这些吃瓜群众盖楼是越来越歪了。 这时候,韩永昌继续说着:“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没良心!” 这时候,从韩思启家南屋门出来两个人,一个是韩述强,正使出吃奶劲掺扶着他爷爷韩永义颤巍巍地出了南屋门。 荆荣艳正操心着群众们的议论声呢,没注意到,杜小芳正瘫倒地上装死狗呢,也没有看到。 韩永昌看到了,忙几步上前,从右边掺扶着韩永义,嘴上忙说:“永义哥,您咋出来了?赶紧回屋里吧,这外边太热,受不了!” 韩永义坚定地揺着头,目光看向荆荣艳,这时候,荆荣艳也招呼到他男人韩永义出屋门了,慌里慌张的上前代替大孙子韩述强掺扶着左边,嘴里一连串说着:“他爹,你出来干啥?这天热的,快回屋里吧!” 韩永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荆荣艳,一动不动。 一块过大半辈子的枕边人了,韩永义眼睛表达出的是什么意思,荆荣艳心里很清楚。 这时候,韩述强拖着木头做的一个像轮椅又像躺椅的四不像出了屋门,韩永昌和荆荣艳掺扶着韩永义坐下来。幸亏是南屋,门口是阴凉地,能待着住。 韩永义坐下来后,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老伴,荆荣艳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扭扭捏捏的来到韩述苦跟前。 言不由衷地道歉道:“小苦呀,奶奶没文化,不懂那些大道理,这次错怪你了,给你惹麻烦了,我这给你赔不是了,你要是不解气,就打我几下,出出气?” 韩述苦看着这个被生活苦难折磨成心理扭曲的瘦弱女人,一腔怒火也瞬间平息下去,自己两世七十来岁的人了,啥样的泼妇没见过,自己跟这些人就不是一个维度的,要是与她们计较,自己就输了。 遂看着荆荣艳,平静说道:“荣艳奶,你家没饭吃,没饺子吃,没肉吃,这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大队干部没本事,不能让老少爷们都吃饱饭,不能让老少爷们吃顿饺子,不能让老少爷们吃顿肉,是我当大队干部的失职。” 又扭头看向外边闻讯而来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大声说道:“今天,我韩述苦把话撂这,到这个春节,哪一家还吃不饱饭,穿不上新衣服,吃不上白面馍,葱油饼,饺子,大米饭,肉菜,我们四个大队干部集体辞职,因为我们辜负了群众的信任,不配当这个大队干部!” 吃瓜群众这下子原地爆炸了,吵吵闹闹的让本来就高的气温又上升了好几度。 “听到了没有?小苦可是发誓了!” “哪有发誓,他说做不到集体辞职,上面再任命的干部不一定胜小苦呢,这娃在公社读过书,脑瓜灵活。” “这回可是听清楚了,到年底咱就能吃肉了,嗞,吃肉真香!” “荆荣艳这老太婆真不是东西,忘恩负义!” “你没听前面吵架的话,是杜小芳眼红小苦家几个孩子吃饺子,吃肉,想去公社告状,她婆婆认为她太年轻,不想把名声坏了,就替她去了!” “哦?” “就是,我是第一个来看热闹的,听见刘兰英那大嗓门吵就赶紧跑过来了,坏了,我正烧锅蒸馍馍呢,这下馍不得气死呀!”(方言,蒸馒头半道熄火了,再蒸也不会熟了,叫气死了)这位扭身撒腿就蹿。 “哈哈,看吧,翠萍嫂子回家得挨思有哥爆锤不可!” “不亏她,为了看个稀罕把馍都气死了,这得糟践多少粮食呀!” “小苦这娃也没有说照顾一下俺家,亏的小刚领着妞妞来俺家找小根玩耍,妞妞看着俺家小根吃馍馍眼馋的直勾勾盯着,我还给妞妞一个馍馍呢!” “嚯,你这老鳖一啥时候这么大方了?你确定给妞妞一个囫囵馍馍?” “兄妹俩一人一半不是一个囫囵馍馍是啥?” “哎,这要是年底能吃上肉饺子了,过年的时候俺婆她娘家侄子们还有一群侄孙侄孙女不得把俺家门踢差呀?”一众吃瓜群众正热烈嘀咕着。 韩述苦又说了,“老少爷们,请大伙给俺几个干部一段时间,一切到年底说事,毕竟你现在要肉吃,我也给你变不出来呀!” 众人轰堂大笑,韩述苦接着说,“再等二十来天,开始分西瓜,这次非得让大家伙儿吃西瓜吃的反胃不可!” 众人又是轰堂大笑,纷纷叫好。 韩述苦接着说:“给外村各自的亲戚朋友打声招呼,路过口渴了,可以到瓜地找韩思正俺大大爷,弄半个解解渴。 谁要是不懂事,三更半夜的去偷西瓜,让咱们民兵巡逻队逮住,可得进司法科。咱村民兵连已经成立了,不分黑天白天一直在全村所有地方巡逻,逮住谁偷咱大队的西瓜呀,鸡鸭兔呀,玉蜀黍红薯花生呀,都得送到司法科。 要是敢偷咱们的牲口,那就不是进司法科了,得吃枪子!” 也许是这段话太威严了,吃瓜群众竟然没有一个讨论的,趁此机会,韩永昌摆着手,像打发叫花子似的,“都散了吧,赶紧回家做饭吧,一会恁家老爷们回来没饭吃,锤你时我可不管!” 在嘻嘻哈哈中,做鸟兽散。 院子里,杜小芳还是倒在地上装死狗,韩永义朝韩述苦望过来,嘴里还哆嗦着话,可惜没人能听懂,可能荆荣艳能分辨出老头子想表达啥,她不愿意翻译。 韩述苦急忙向前几步,走到韩永义跟前,握着他的一只手,真诚的说:“永义爷,咱家过的不好,是我的责任,竟然没有察觉都断顿了,还是我太年轻,没经验,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您老要坚持锻炼,等身体恢复好了,给您弄个小组干干,我知道您当年种地也是好把式,没有您不懂的庄稼活。” 韩述苦听说过韩永义,这个人聪明能干,庄稼活还样样精通,还会精打细算。要不然也不会积攒下一大笔钱给残疾儿子娶上媳妇,还是十分要强的杜小芳。 对于这位老人,韩述苦还是敬重的。韩永义握着韩述苦的手,泪流满面,嘴里一直哆嗦着,肯定是有话说,奈何没法说出来。 韩述苦用左手拍了拍韩永义握着的手,说:“永义爷,您放心,荣艳奶去公社告状,是因为我的工作还没有做到位,这不怨荣艳奶,怨我干部没当好!以后肯定会更加用心,为小码头大队全体社员谋幸福,让大家伙都过上好日子!” 自己忍着恶心高调唱完,韩述苦又认真对韩永义说:“永义爷,您放心,咱不会搞打击报复这一套,更不会给咱家穿小鞋,我还没有这么小鸡肚肠!” 看着韩永义明显放缓的眼神,韩述苦知道韩永义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在这个时代,大队干部想给谁家制造点麻烦,穿穿小鞋,不要多困难,动动嘴就行。 这时代的村干部可不是韩述苦驻村时的村干部,哪个村民都不甩你,现在的村干部可是一言九鼎,那可是一言能决谁家生死的。 大队四人相互看了一眼,跟着走出了他们家。 又准备往大队院拐时,韩述苦道:“几位,赶紧回家吃饭吧,有啥下午再说,她家告我这事,对我来说,就不是个事!”说完,自己直接往东边自己家里窜去。 四小只都在家,大妮正思考做啥饭呢,见无所不能的大哥回来了,立马熄灭了自己的思考。有大哥在,就会有好吃的饭菜,这已经成为四小只的共识。 小刚还在看小人书《三国演义》,自己都不知道读多少遍了,可大哥要求自己按照插图把下边的字读出来,这不才记住到第五集《三英战吕布》,识字真难呀! 妞妞热的没有往日的活力了,坐在葫芦架下边萎靡不振的样子,看着有点楚楚可怜模样。 想了想,让大妮烧锅,自己舀面,和面,擀面,切条,然后下锅。从菜园里摘几根黄瓜,切丝,上盐酱油醋,偷偷从空间拿出来香油滴上几滴。 把面条从锅里捞出来,用凉水过了两遍,一人一碗黄瓜丝拌凉面,四小只食欲大增,妞妞抢着要再放黄瓜丝,大哥及时制止,警告她放多了咸的掉鼻子,才消停下来。 这大热天,吃一大碗黄瓜丝拌凉面条真爽歪歪! 小家伙边吃边抨击大姐做饭不好吃了,没有大哥做饭好吃了,小刚到底年龄大了,懂事了,训她说:“闭嘴吧,才吃几顿饱饭了就忘记这么多年都是大姐给咱家做饭的?” “你忘了那天抢毛丫的黑面馍了吧?你忘了咱俩去小根家玩耍,你眼气小根吃黑面馍,人家玉兰奶奶给你馍馍吃了?” 这下子可不得了了,摸到老虎屁股了,“你胡说,毛丫拿的是我的馍馍,还有小根娘亲也给你馍馍吃了,凭啥说我?” 说完还不依这个臭二哥,带着哭腔对大哥说:“大哥,我没有抢毛丫的馍馍,那是我的馍馍。” “那是小根娘亲给我的馍馍,不是我伸手要的,臭二哥说我坏话,大哥要训他!” 第46章 骑马 第46章 46.骑马 韩述苦听的心里发酸,一个黑面馍馍,就是有一两大小,大人两口就吃完了的那种,家家户户的主食基本上都是熬汤配黑面馍馍。 条件好的家庭想改善一下生活,会蒸一锅一层白面一层黑面卷着的馍馍,当地叫包皮馍,全白面馍一年四季基本上见不到,过年有可能某个家里会出现。 他不在家那一段时间,对妞妞来说,黑面馍馍那也是好东西,能填饱肚子。 抢毛丫的馍馍他知道,吴玉兰啥时候也给俩孩子馍馍了,自己还不清楚,有机会了得把这个人情还上。 这时代,谁家都不容易,大人教育孩子轻易不会到谁家主动要吃要喝的,除非是大大二大大这种至亲家庭,才会出现亲奶奶亲自从亲孙女手中拿过馍馍给侄女吃。 边想着心事边安慰道:“妞妞说大哥饭做的好吃,大姐做的不好吃,那以后咱家的饭都是大哥做好不好?” 妞妞又高兴地说:“好呀好呀,以后就大哥做饭,让大姐也歇歇!” 真的是四岁的娃娃,一会儿就忘记了要大哥教训二哥的事情,同时还知道讨好大姐一下。 其实,韩述苦刚重生过来时,妞妞更依恋大姐,毕竟这些年家里做饭都是大妮承担的,父母主要是上晌挣工分。 韩述苦又问她,“要是哪天大哥有事没空做饭了,恁大姐做的饭你吃不吃?” 这下子把妞妞难为住了,一张小脸都揪一块儿了,憋出来一句话:“那,那我少吃点!” 众人轰堂大笑,妞妞可能也觉得理亏了,金豆子马上要掉下来了,韩述苦忙揉了揉她的小脑瓜,说:“大哥同意你的做法,先少吃点恁大姐做的饭,等大哥回来立马做好吃的给妞妞补补!” 小人立即又笑起来,忙符合说:“好呀好呀!那每次都要做好吃的让妞妞补补,不给臭二哥补。” “好,只给咱家妞妞补!” 兄妹五人又欢快地吃起了黄瓜丝拌凉面。 韩述苦两世加起来将近七十岁的人了,对于这个小妹妹,像看待自己的小女儿,甚至是小孙女一样的心情,其他几个虽然年龄也不大,但好歹懂事了,能听懂大人的话。 比如让小刚看着小人书学习识字,他知道大哥是为他好,就听话去做了,尽管心里不是太情愿。 你要是对妞妞这样要求,她不哭鼻子才怪。 所以韩述苦对妞妞犹如自己小孙女一样,就是宠着、娇惯着,让她快快乐乐的长大。 这是一个四岁就痛失了父母的小女孩,在后世生活条件极其优越的情况下也觉得可怜,更不要说这个缺吃少穿的时代了。 给她父母般的爱,给她吃好穿暖的物质保证,给她坚固如钢铁般的保护伞,这是韩述苦能做到的,也是必须做到的。 所以,韩述苦对这个小妹妹发自内心的怜惜、疼爱,绝不允许别人伤害到她。 当然了,对于那三个同样失去父母的孩子,韩述苦也倾注了自己的关爱,主动承担起父母的责任,为他们的成长撑起一片天。 吃过午饭,天气炎热,大妮二妮停歇一会儿都上学去了。两小只一会儿功夫都昏昏欲睡,韩述苦搬出当门小刚的床放到葫芦架下面,让两小只躺床上睡觉。 韩述苦拿着大蒲扇轻轻给他俩扇着,不是扇风,葡萄架下面微风习习,主要是怕蚊子咬他俩。 看着熟睡中的两小只,小刚一会皱眉头一会舒展开,应该是做梦了吧?但愿这小伙儿做个好梦吧! 小人到底是没啥思想的年龄段,每天的工作就是吃饱饭,尽情玩耍,继续吃饭。小鼻孔里不时有泡泡冒出了又吸进去,煞是调皮。 看着这对小兄妹沉睡,韩述苦心情也是分外平静。 满院的瓜果蔬菜,沙土跺的院墙,玉蜀黍杆扎成的街门,配上三间茅草屋。 自己和两小只都处于屋子前面搭建的葫芦架下,顶上垂下一个个稚嫩的小葫芦,有点像葫芦娃的感觉。 在葫芦藤中间,还有一只藤蔓,那是韩述苦从空间移栽的葡萄藤,明年估计就能吃葡萄了吧? 这是夏国五十年代农村田园人家,是一幅真实的图画。想到这里,韩述苦又联想到应该买台照相机,把这个时代的方方面面用图片记录下来,肯定能成为几十年后珍贵的历史资料。 还得拍摄有自己到田间地头带领群众干农活的镜头,也得有自己到养殖场指导各小组养殖的镜头,还得有自己骑马飞奔的镜头,不,这个不能有吧?这会不会犯了享乐主义? 把现在小码头全村的村容村貌完整记录下来,等明年有实力了就全部盖青砖瓦房,这前后对比得记录下来吧?也算是历史资料了,将来村史馆也有东西可放了。 放空思绪,这家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限遐想起来。 “大哥,大哥”,忽然,耳边一声清脆悦耳的叫声把韩述苦从梦幻中惊醒,只听见“你流嘴水了!这么大的人还流嘴水啊!不羞不羞!” 韩述苦慌忙用手擦了擦嘴角,嗨,真的流嘴水了。 两小只都睡醒了,直勾勾盯着大哥,看到大哥脸上露出贱贱的笑容,嘴角还淌着哈喇子,这还是哪个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大哥吗? 小人睡醒后就精力旺盛起来,像满血复活一样,又想出去疯跑了。 看了看日头,这会有个四点多吧?韩述苦也不是太懂看日头算时辰。 这个时代夏国还没有进入工业化,污染相对来说微不足道,温室效应的后果还没有体现出来,气温远没有后世动不动就是四十度以上。 这个时辰酷热已经慢慢开始消退了。韩述苦豪情万丈,对两小只道:“走,大哥带恁俩骑马去!” 两小只激动的“哧溜”从床上爬下来,赶紧找自己的鞋子穿上,跟着大哥往家东边的牲口棚跑去。 二大爷韩思良带领小组成员正在把牲口棚里的粪便往外清理,见小苦带着两小只来了,忙问:“小苦,领俩小的跑这干啥?这里臭烘烘、脏兮兮的。” 韩述苦笑着说:“二大爷,我再遛遛扎那,这一段时间没遛它了,怕俺俩生疏了。” 这完全是借口,可能是因为韩述苦身体内含有空间珍珠的缘故,现在的韩述苦骨子总是散发着一股让人信服他的味道,虚无缥缈的。就连牲口也信服他,二大爷这老牲口把式都感到奇怪。 韩述苦把马鞍装好,牵着扎那出了牲口区向东边小丢圪垱走去。二大爷拉住他,低声问:“小苦,思启他娘告你这事我听说了,你准备咋处理?” 韩述苦纳闷道:“二大爷,我处理啥?能咋办?她该干啥干啥,我该干啥干啥呗!” “你不会给他家穿小鞋吧?” “可能吗,二大爷?我哪有这么无聊,专门给她家穿小鞋?” “这我就放心了,咱家小苦是个嘹亮人。” “不是,二大爷,您咋操这闲心呐?” “嘿,我和韩永义是一茬的,咱村俺这一茬的男人就剩俺俩了,他家也不容易,都是苦命人,小苦你能大人大量,了不起!” 韩述苦笑了笑,没吱声。自己是个挂逼,费不着去报复一个苦哈哈,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思考一下怎样带领大伙儿过上好日子。 身边小人急的不行了,这二大爷话真多,拽着韩述苦的裤腿使劲拽,韩述苦忙说:“您忙吧,二大爷,我到小丢圪垱遛遛扎那!” 牵着扎那就上了小丢圪垱。小丢圪垱是大河携带黄土高原的泥沙流经此处时逐年积聚下来的,后来河道又南移七八十里,到达大米县域最南端。 小丢圪垱就是沙土堆积起来的沙岗,由于面积大,海拔高,一望无际,蔚为壮观。 上面较平坦,没有悬崖峭壁的,就是高低起伏一些,有一条小路从树木中穿行向东而去,听老人说到头是毛庄大队。 先抱着妞妞放到马鞍上,让她扶紧马鞍前面那个半圆铁环。韩述苦拉着缰绳慢慢牵着扎那往前走。 小人小脸紧崩崩的,一句话都不说,估计是紧张的顾不上说话了。 就这样小心翼翼走有个五十来米,韩述苦笑着对小人说:“累不累?要不先歇会儿,让二哥骑一会儿?” “好”小人脆生生回应到,估计是一直紧张的受不了了。 把小人抱下来,把小刚抱上去,嘱咐好小刚坐好。小人像从梦幻中清醒过来一样,高兴地喊到:“大哥,我骑大马了,我骑大马了!” 嚯,这反射弧得有多长?都下马换人了才反应过来。其实是这样子的,小人骑在马上太紧张,啥都顾不上了,就一心一意骑在马上,下意识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唯恐自己掉下来。 尽管韩述苦牵着扎那控制着速度,也没有拐弯,加速,猛停等这些不稳定动作,但小人毕竟是第一次骑马,身体协调能力自己还不会发挥。 加上这小径不是平坦的,有一些高高低低的坡度,尽管坡度很缓,韩述苦牵着扎那遇到上坡和下坡也很注意,可对小人来说,除了两只小手死死抓住那个半圆铁环,其它没借接力了,小短腿根本够不着马蹬。 第47章 韩思启家里 第47章 47.韩思启家里 下马后才是满血复活,人顿时兴奋起来了,不大吵大叫一番难以发泄内心的激动情绪,所以才感觉反射弧有点长。 韩述苦一边应付着小人兴奋的表达情绪,一边给小刚讲怎样协调身体平衡,毕竟小刚已经会自己使力去协调了,而妞妞啥都不会。 就这样走了五十来米,拐过头,替换成妞妞,又重复开始了。 韩思启家里,思启也在家,中午家里出了这么大的热闹事,他也没法待在瓜地装着不知道,这不对韩思正打个招呼就回家收拾烂摊子了。 韩思启胳膊残疾,脑瓜可不残疾,遗传他爹韩永义,道理还是懂的。 回到家对着媳妇儿杜小芳痛心疾首道:“小芳,自从你嫁给我这个残废,没有享一天福,先是生儿育女,接着咱爹又突发大病,最终命保住了,也落下个偏瘫。” “这些年难为你了,这是俺家欠你的,我韩思启这辈子还不完你的恩情,下辈子接着还。” “可我想不明白,咱家日子再难,跟小苦家有啥关系?你为啥非得要去告他?” “难道是小苦让咱家过的这么难的?还是小苦看不起咱家,故意刁难咱家?” 杜小芳低着头是一句话也不说,没法说呀!谁知道照顾她家的决定都是这个少年做主的,要是早知道,谁还去告他! 荆荣艳说话了,“小启呀,别说你媳妇儿了,都是娘的错,娘眼窝浅,看不得他家比咱家过的好,心里不忿,才脑子一浑就跑公社告状了。” 韩思启知道,是自己媳妇儿杜小芳非得去公社告状,他娘认为杜小芳太年轻,还要在村里过日子,就替儿媳妇去公社告状了,毕竟背负着告状的名声可不是啥好名声。 杜小芳过门后,的确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生了三个儿女,操持着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可以说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居功甚伟。 可就是这样拼死拼活,家里也要断顿了,婆媳俩精打细算,紧着老的小的先吃,两人差点饿死,就这样子了,杜小芳还有一口气顶着,因为家家户户都这样,谁都不好过。 家里老公公和自己男人这两个本该是家中顶梁柱的男人,现在却是家中的累赘,拖累了这个家。 杜小芳并不后悔嫁到韩思启家,当年自己娘家爹娘贪图公公韩永义家底殷实,想多要彩礼钱给娘家大哥娶亲,等于是把自己卖给韩思启这个残废了。 可自己到这个家后,公婆对自己一百成,男人尽管一只胳膊不能很使劲,但人勤劳,性格也好,更会疼媳妇,对自己是百依百顺。 杜小芳对嫁到这个家很是满意,一心一意跟韩思启过日子,三个子女的出生,也为这个家增添了欢声笑语。 公公突然发病,彻底把这个家拖人了深渊,光是到地区医院治疗,不但掏空了家底,还欠下外债。 本来红红火火的家,现在全靠婆媳俩苦苦支撑着。其实日子过的艰难,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天灾人祸,吃大食堂祸祸了太多粮食,又遇到大干旱,连到小丢圪垱上挖野菜都成争抢了。 本来就是过惯苦日子的人,况且家家户户都是这样,都咬牙过下去呗! 偏偏儿子小强从外边玩耍回来拿回来一个煮鸡蛋给自己吃,问明白缘由后,杜小芳破防了。 原来硬憋着一口气支撑着这个家,被突然听到的消息彻底把那股心气搅和散了,心气一散,人彻底没有精气神了。 当听到是小苦给他儿子的煮鸡蛋,去他家看小人书的四五十个娃娃人人都有份,这消息都把杜小芳惊呆了。 结合前面屡屡听到小苦家那个小不点,比自家桃枝还小呢,整天得瑟今天她家吃饺子了,明天吃葱油饼了,那天天鸡块炖土豆了,好多次桃枝回家嚷嚷要吃饺子,要吃葱油饼,要吃鸡块炖土豆,最后都是用一顿揍兑现了。 要是有条件吃上这些好饭,谁会打自己孩子出气?还不是哄又不管用,劝说又不听,大人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谁有那个闲心照顾你的情绪?农村娃,一顿揍完事!要是还不行,再揍一顿。 都是穷苦人家,况且自己家好歹是囫囵的家庭,小苦家爹娘突然去世,就剩下五个孤儿,最大的小苦才十七岁,还没有成年呢。 这样的家庭不该过的更艰难吗?咋会比自己家好那么多呢?就是旧社会地主老爷家也没有整天吃这种饭吧? 生活在最底层,被生活的重担压迫到崩溃边缘的杜小芳彻底崩溃了,脑子里偏执地认为小苦家肯定不会比自家好过,可他家就是好过了,那肯定是他当上大队干部贪污公款了,不然咋解释? 陷入偏执狂的杜小芳,觉得不把这个事搞平,胸口憋着的那口气不出来,自己会疯了,所以就心念念一心要告韩述苦。 其实也怨韩述苦得瑟,大家都要断顿了,你还大鱼大肉的,不是招人恨吗?全村羡慕嫉妒恨的肯定不会止杜小芳一家,只不过其他人还有理智,杜小芳是失去理智了。 在这个贫瘠的小村庄,目前基本上是均贫富,大家伙儿都是过着一样的穷日子,要不是有韩述苦这个重生者,想突然改变现状很难发生,只会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慢慢改变现状。 这时候,韩永义还盯着荆荣艳,老婆子心里纳闷了,这死老头子还想干嘛?已经给小苦那个娃娃道歉了。自己这岁数,这辈份当着全村人给他一个娃娃,一个小辈道歉,还不满意咋的? 韩思启看了看自己老爹的表情,想了想,对他娘说:“娘,俺爹的意思可能是傍黑儿你带着我到小苦家,让我正了八经的给小苦道歉吧?” 荆荣艳看见老头子眼睛极速扑闪,知道儿子猜对了他的心思,不免有点生气,大声说:“老头子,中午我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道过歉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还想咋滴?” 韩思启大致能了解自家老爹的心思,现在自己是一家之主,尽管是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可在外人眼里韩思启这三个字代表着这一家七口人。 老爹让自己亲自到小苦家赔礼道歉,是觉得自己老娘道歉份量太轻了,不能代表一家人的态度,自己去道歉是代表一家人的态度的。 要是小苦心里那个疙瘩解不开,他一家就没有好日子过。不说他们一大家子人多势众,单就小苦一人就够他家喝一壶了,人家可是大队干部,还这么年轻,熬也能把他们都熬死了。 自己老娘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背理,拿不到台面上,当然了老娘是替自己媳妇儿挡灾呢! 无论咋说,人家小苦屡次出手帮助自己家,说救命之恩也不为过,自家却是干着忘恩负义的勾当,这是妥妥的恩将仇报啊! 幸亏小苦没有受到影响,要是因为自家告状把小苦弄进司法科了,自己一家那才真正在小码头大队没法立足了。 韩思启想着,自己确实需要到小苦家去赔礼道歉,不然以后在小码头大队,全家人都抬不起头来,孩子们也会受到影响。 韩思启把道理给自己老娘讲了一遍,这时候荆荣艳包括杜小芳都意识到,小苦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听到儿子的讲述,韩永义也是直扑闪眼睛,那意思就是儿子说的对,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哪能考虑到以后的影响。 看到自己男人眼睛直扑闪,荆荣艳知道这是自己死老头子赞同儿子的说的话,还得让儿子亲自去小苦家当面承认错误,得到人家的谅解。 自己当时是猪油蒙了心了,听小芳一说,也钻牛角尖去了。现在想想人家小苦借给自己家二十块钱入股,给自家发救济粮,给自己安排挤奶工,给思启安排瓜地干活,这哪一件事不是偏向自家? 唉,真的是眼窝浅,活脱脱得罪了对自家好的好人,以后全村谁还敢对自己好呀? 大队院,三位干部等了半下午也没有见韩述苦来,韩永昌说:“这小子不会一直睡到现在还没有睡醒吧?” 韩永秀搭话:“不能,估计有事不来大队院了!” 韩永昌说:“本来想说说民兵连组建以及决定哪天开始巡逻的事,这小子没踪影了。” 刘兰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苦会不会是心情不好,耍脾气呢?” 韩永秀马上摇了摇头,说:“小苦不会这么小气,他家这一群男人里就这孩子像他爷爷,行事大气!” 韩永昌也点头应到:“是的,这孩子的确像永齐老哥,处事大气,还心胸豁达,当年要不是为了小苦娘俩,永齐哥老两口,还有思正、思良哥俩的三个闺女也不会都饿死,那是永齐哥非得自愿饿死也要救活小苦娘俩啊!” 刘兰英都听不懂这哥俩说的是啥。韩永秀给刘兰英讲了当年小苦他爷爷韩永齐的往事,韩永齐准备携一大家子逃难,考虑到老三媳妇儿马上临盆了,这是三儿第一个子嗣,没办法逃难了,于是全家都留下来了,然后小苦出生了。 第48章 向组织靠拢 第48章 48.向组织靠拢 这时候真的是没啥吃,整个烩面省都是逃难的,想要口饭吃都找不到人家,小苦他奶奶说刚生下来的小苦是富贵相,能保佑这个家族富贵好几代,硬是逼着老大韩思正,老二韩思良发誓一定要帮老三把这个娃娃养活大。 然后韩永齐老两口硬是活活饿死都不进食,就是为了给小苦娘俩省下一口吃的,三个小丫头也跟着遭了罪,有一顿没一顿的,最终都没有挺过来,也相继去了。 韩永齐平时处事都大气,对街坊邻居也热心肠,现在小苦也是这样,心胸豁达着呢! 听了小苦一大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刘兰英说:“怪不得小苦他大大爷和二大爷都对这兄妹五人那么好呢,一般人家谁会夺自己亲孙女馍馍给侄女吃?” 韩永昌说:“小苦这孩子是知恩图报的人,他从公社借到的细粮给他大大爷和二大爷两家分去大多半,因为妞妞到小宝跟前得瑟吃鸡块,小宝馋的一直闹腾,小苦专门到公社食堂找赵麻杆借只兔子给他大大爷家送过去了。” 刘兰英听的唏嘘不已,这三家还真是亲兄弟。 韩永昌说:“关于荆荣艳告状这事,就这吧,不能因为她告状,就把她咋回事吧?” 其余两人尽管心里也有点膈应,但都点头同意。 然后韩永昌说:“这次公社来调查,还有一个人表现超乎想象,就是杜学亚。” “这老小子作为咱大队的支书,不仅不替咱大队说好话,还故意挑事,把咱大队往坏处引,得亏有小苦在,一番话把调查组准备扣咱大队的屎盆子顶回去了。” “永秀哥,兰英,上次我去公社开会,公社翟j记也专门给我暗示一下,大队档组织是必须有的,大队必须在档支部领导下开展工作。” “领导暗示咱们要积极向组织靠拢,同时村里表现积极向上的年轻社员也可以鼓励他们向组织靠拢。” “因为领导不是在正经场合说的,只是提点一下,这一段时间大队太忙,就忘记了,今天说到荆荣艳告状的事了,才想起了。” 刘兰英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兴奋,其实她早就想加入组织了,可全村竟然没有一个档员,她想靠拢组织都不知道找谁。 韩永秀有点犹豫不决,韩永昌看出他的迟疑,问道:“永秀哥,你有啥想法?” 韩永秀有点不好意思,迟疑片刻说到:“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有多大本事,就不占这个光荣的名额了,要是有机会,他叔,能不能把美红培养一下!” 韩永秀大儿子韩思明人没毛病,就是太老实,属于那种老实过了的,嘴还有点驽,倒是他媳妇儿李美红心思活泛,嘴还利索,也有眼色。 韩永秀活五十多岁了,把事情看的很是通透。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也难当几年干部了,还不如给大儿媳李美红铺铺路,谋个前程。 这老小子已经预料到,小码头大队很快就会进入韩述苦的时代,那个少年不可轻视,大家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和玩似的就做了。 五千块钱银行贷款,还不要利息,全村再换个人去试试?银行大门都难进去! 他大手一挥,挖了二十眼井,把周边几个大队眼气的直说风凉话。可效果是真好,今年的秋作物肯定好收成,以后小码头大队就告别了靠天收成的历史了。 一个少年敢孤身一人到千里外大草原买牲口,竟然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价格还便宜的不敢想象。多少大队都过来想买几匹,价格都翻两倍了,但一匹都不会卖,把俺们当傻子呢? 这少年还认识那么多人,公社书记都认识,能借到那么多粮食,这年月,谁会借粮食给你?纯粹都是瞎想,这少年能做到。 能争取三千多斤救济粮,小码头大队要是没有这三千多救济粮,饿死人是肯定的。 还有人情愿借给他三百块钱,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去借三百块钱试试?别说三百,借三十块钱试试? 韩永秀断定,韩述苦肯定是小码头大队的掌舵者,并且肯定会带领社员们把小码头大队搞好,像他说的那样,住楼房,开小轿车,有存款。 人老成精,物老成怪。已经活了五十多岁韩永秀,知道自己跟不上韩述苦的脚步了,自己算个账都费死那老劲,人家韩述苦眼珠一转结果就出来了,自己得写算几张纸。 这个少年有点懒散,不好揽权,只要把他计划的事落实好就行。看现在根本就不再敲钟上晌了,各小组自觉的很,这些小组都是韩永昌挑人组建的,韩述苦根本不管,只是提出计划。 所以,这次让向组织靠拢,机会难得,韩永秀就有了想法,想让大儿媳李美红顶替他向组织靠拢,将来好给韩述苦打打下手。 一听韩永秀说的话,韩永昌就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了。尽管上面暗示要向组织靠拢,但也不会是谁想靠拢组织,组织就接纳你呀! 这时代,靠拢组织很严格的,要经过群众的认可的。小码头大队支书的位置肯定会留给小苦,只是他太年轻了,现在没有到十八岁。 领导想先发展组织成员,将来小苦当支书了,也能立即组成支部,不像现在就一个光杆司令还是外来户,不伦不类的,怪不得上次调查组的领导批评小码头大队脱离组织领导了。 韩永昌想了好多,最后对他俩说,那就我,兰英,还有美红这次向组织靠拢,等明年组织生日时再挑选一批向组织靠拢,依次形成良性循环。 小丢疙垱那边,韩述苦兄妹仨是玩的不亦乐乎,妞妞骑了几次后,紧张感逐步减缓,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骑在扎那背上,小嘴又开始“叭叭”了,“大哥,不要停嘛,再往前走一段嘛!” 小刚跟在后面,心里急的恨不得大哥赶紧停下来,“快点停下来,挨着我骑了!” 就这样,兄妹仨玩的都是大汗淋漓,连扎那都是一身汗。 回来后,韩述苦伺候扎那打滚落汗,拴在牲口桩上休息,自己赶紧回家里,伺候两小只用晒热的水把全身洗干净,自己也清洗一番。 领着两小只骑马,身体不累心累呀!时刻操心小家伙,怕从马背上掉下来,唉,真累! 晚饭吃什么呢?想了想,韩述苦想干脆还是熬汤,烙饼,凉拌豆角吧! 一顿操作猛如虎,兄妹五人开始吃饭,小人叽叽喳喳的显摆自己骑上大马了,还骑大马走好远路,小刚纠正道:“就一小段路,从咱家到大大爷那么远好不好?” 妥,又惹到马蜂窝了,小人是葱油饼也不吃了,菜也不叨了,激烈的分辨着,辩不过,急的金豆子要掉下来了。 二妮对这个小妹妹也是宠溺,忙劝道:“我们都相信妞妞说的话,骑马一趟走这么远,妞妞骑马来回走好多趟呢,加一块肯定有好远好远的路了,妞妞说的话是真的!” “听听,臭二哥你听到了没有?二姐都说了,我骑大马走好多来回,肯定走好远好远的呀!” 小刚可能也意识到刚才险些把这个小魔王招惹哭了,赶紧应和道:“二姐这么一说,妞妞说的有道理,就是骑马走好远好远的路!” 听到这个老是和自己作对的臭二哥也说自己刚才说骑大马走好远好远的路,顿时又阴转晴起来。 韩述苦看的有点想发笑,难道这就是孩子的内心世界吗? 刚丢碗,韩述苦还没有来得急拾掇,突见街门口有人喊叫:“小苦,小苦!” 定睛一看,原来是韩思启喊自己,忙说:“思启叔,快进来,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吃过了,刚丢碗!”韩思启一边回应着一边进了院子,嚯,后面还跟着一人,原来是思启他老娘荆荣艳。 荆荣艳跟在儿子韩思启身后,亦步亦趋,脸上露出惭愧神色。 韩述苦让过坐后,韩思启抢先说道:“小苦,叔对不起你,叔一大家都对不起你!” 韩述苦忙谦虚道:“过了,过了!” 韩思启继续说:“小苦,你是俺家的恩人,屡次出面照顾俺家,没有你,现在还能剩下几口人都不知道。可俺家恩将仇报,俺娘办下糊涂事,我没法去指责她,今天俺娘俩来给你赔礼道歉,小苦,我任打任罚!” 韩述苦苦笑起来,他真的没想怎么着这一家人啊! 杜小芳、荆荣艳的心情韩述苦能理解,处于最贫穷村子里的最贫穷户,生活的重担几乎把她们压垮了,完全靠着一股心劲在支撑着这个家。 因为家里还有自己的亲人,他们还需要自己照顾,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天,所以这口心劲不能泄。 可一个煮鸡蛋彻底破防了,都是穷人家,甚至还不如自己家,为啥你家能吃香的喝辣的,我家就这么艰难度日,情绪一下子崩溃了,人也不理智起来。 韩述苦知道,这都是一个“穷”字闹的,要是家家户户都是能够天天大鱼大肉的,还会去羡慕嫉妒恨你家吃饺子大米饭吗? 第49章 上门道歉 第49章 49.上门道歉 不过,可以羡慕嫉妒恨,可以背地里扎小人人,但到公社告状就有点过分了吧? 这已经上升为违法犯罪了,这是要把我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啊! 嘴上没有说什么埋怨的话,可韩述苦内心还是有怨气的! 亏自己这么高的觉悟,始终秉承着共同富裕的发展道路,绝不允许贫富差距过大发生。 像后世自己在小码头村扶贫那样,孤独过日子的老弱病残没人搭理,政府抽调各个县局委办人员组成驻村扶贫工作队,派他们到农村扶贫。 村民不但不理解,还埋怨为啥俺家不是贫困户,俺家为啥得不到好处? 唉,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 从这次荆荣艳告状事件中,韩述苦也总结反思,自己有点高调了,自家一小堆偷偷在家吃好东西也罢了,恁家那个小人还到处显摆,馋的让多少不懂事的小盆友在自家撒泼打滚,哭着喊着要吃肉肉? 这是个平均社会,生活条件各家基本上都是一样的,你家那么高调,怎么不招人恨呢? 想明白事情的原委,韩述苦内心已经不再怪罪荆荣艳婆媳俩,但耻于这种人的所作所为。 荆荣艳看韩述苦一直没有任何表示,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远处,认为这是自家把这个少年得罪死了,心里有气没地方发泄呢。 遂上前一步要跪倒到在韩述苦跟前。 经过空间珍珠的加持,韩述苦的反应是相当的快,一个健步上前托起荆荣艳,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厉声喝到:“荣艳奶,您就是这样赔礼道歉的吗?” “咱俩家尽管出了五服,也是一个祖宗,您是祖母辈,给我这个孙子磕头赔罪,这是想让我这个不肖子孙遗臭万年吗?” 韩思启忙拉住荆荣艳,嘴里埋怨道:“娘,您这是弄啥嘞?哪有祖母给孙子下跪的?” 荆荣艳这次的确没有起坏心思,她是看到儿子道歉后,韩述苦没有反应,心里慌了神,不由自主的就要下跪磕头。 旧社会给地主老爷磕头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形成习惯了,这是条件反射,认为只有磕头赔罪了,这也是她家能拿出的最重的礼了。 韩述苦尽管两世加一块马上七十来岁了,可也没有经历过旧社会,不习惯旧社会贫苦百姓动不动就给达官贵人,地主士绅下跪的礼仪,单纯认为荆荣艳这是想给自己难堪,把自己的名声败坏掉,所以是勃然大怒。 正在此时,韩思良赶到了韩述苦家门口,这是大妮看阵势不对头,忙去两位大爷家搬救兵了,大大爷在瓜地还没有回家,二大爷在家,赶忙过来了。 看到这一幕,忙上前帮助韩思启一块掺扶着荆荣艳,嘴里还一连串说道:“荣艳婶子,你这是干啥呢?你想羞辱小苦吗?你想让小苦以后在村里抬不起头吗?他禁得起你下跪磕头吗?” 荆荣艳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是自己鲁莽了。这可不是旧社会,面对的也不是地主老爷,这娃娃是自己族孙,自己要是真给他跪下来,这娃娃估计今后在村里再难有威信可言。 谁能认可一个数典忘祖的人? 可自己该咋办?荆荣艳进退维谷,左右为难,老脸憋的通红,生活的重压,今天的遭遇,内心的憋屈,让这个苦命人情绪也崩溃了。 她烂泥一样瘫倒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像闸门泄洪一样发泄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憋屈,怨气,重负,及对前途的渺茫。 闻讯而来的吃瓜群众围着现场几位主演是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好像说这个演技还行,那个演技差点。 韩思启劝着自己老娘,一直安慰着,说着说着自己也搂着老娘号啕大哭起来。 这个残疾男本来就有点自卑,全靠当年爹娘能干,省吃俭用积攒下家底,给自己娶上媳妇,与其说娶媳妇,不如说是买了个媳妇。 幸亏媳妇不嫌弃他,不嫌弃这个家,踏踏实实过日子。本以为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老爹突发疾病,让稍有起色的家庭又沦陷了,到了今年竟然难以为继了,家里实在没啥可吃的了。 自己老娘为了给自己父子俩,为了给三个孩子省一口粮食,和自己媳妇婆媳两个竟然几天没有吃过一口粮食,全靠喝野菜汤充饥,娘俩还要天天上晌挣工分。 要不是救济粮及时发下来,自己可能就永远失去了娘亲。搂着自己的亲娘,三十多岁的残疾男韩思启号啕大哭,畅快地发泄着自己这段时间的压抑情绪。 看着这场面,韩述苦是一个头两个大,有点懵圈了,少年真不知道该咋办了?直拿眼看自己二大爷,乞求二大爷帮忙。 这时候,韩永昌从外边匆忙来到几人跟前,和韩思良,还有韩述苦交流了一番现场情况后,韩永昌告诉韩述苦,荆荣艳跪倒不是心存恶意,而是旧社会的习惯,她一个老婆子还没有那么多想法,急切之下旧社会的妇女只有用这一招了。 这时候,杜小芳和三个孩子也是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三个孩子一看自己奶奶和爹爹抱头痛哭,小孩子觉得发生了天大的事,还是对自己家很不好的大事,也上前搂着她娘俩号啕大哭起来。 这一下子,女高音,男中音,童声大合唱一下子达到了高潮。 杜小芳双目赤红,瞪着韩述苦,大声问道:“韩述苦,你把俺娘和俺男人咋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去公社告状是俺家的错,你这样作贱俺娘和俺男人就为了显摆你是大队干部?” 话未说完,韩思良急忙厉声打断了杜小芳的咆哮,“小芳你给我住嘴!啥情况都不知道就胡说八道?” 正怒火攻心,咆哮现场的杜小芳被韩思良的厉声呵斥突然打断了,怔怔看着韩思良,欲言又止。 她知道,这个忠厚老实的思良大哥和自家公公是发小,关系一直都相处的很好,这几年家里过的艰难,思良大哥没少给自家送吃食,尽管是半碗粗粮,两斤红薯干啥的,可在这个饿死人的年景,这就是救命粮啊! 所以杜小芳很是尊重这个老大哥。听到他的呵斥,杜小芳停下了指责,脑子也恢复了清明。 大概也是觉察到自己冒失了,忙到自己一家哭天喊地的现场,拽着韩思启,问起缘由。 这时候,韩永秀,刘兰英都来到了韩述苦院子里,大家一通交流,把事情来龙去脉搞个清清楚楚。 众人面面相觑,就叫啥事? 众人都认可韩永昌的判断,荆荣艳要下跪磕头,没有啥恶意,就是单纯认为磕头赔罪是最好的道歉方式。 大家都安慰着韩述苦,劝他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农村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婆子计较了。 韩述苦是哭笑不得,感觉怪怪的,好像是自己犯错了?自己咋成南霸天了?好像自己干啥欺男霸女的事情一样? 韩述苦表示不计较,自己一个干部,能和老百姓一样的觉悟吗?不能!肯定不能! 唱完高调,忙央求几位赶紧把那一家子弄走,个个在自家院子里嚎啕,像那啥似的。 你看妞妞都吓的躲二大大怀里也哭泣着呢,一抽一抽的,二大大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着。 韩永昌和韩思良一块来到这一家人跟前,杜小芳从韩思启的叙述中也了解了事情经过,明白这是自家婆婆作妖了,幸亏韩述苦拦住了,否则韩述苦一个小辈可就在小码头村臭大街了。 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是孙子辈,让一个五十多岁还是祖母辈给磕头赔罪,韩氏宗祠都容不下这个不肖子孙。 杜小芳也麻爪了,这事弄的咋整啊? 这时候,韩永昌和韩思良把整个事情剖析一下,认为谁都没有错,这是误打误撞了,都误会对方了。 这一家的当家人韩思启也当面道歉了,韩述苦也接受了道歉,那就这吧,以后相安无事妥了。 这娘俩通过嚎啕大哭也发泄出来了这段时间内心的压抑,人也清醒过来,内心的戾气和怨气也逐渐散去。 这时候韩思良说:“荣艳婶子,你回去和永义叔说明白,小苦不会秋后算账,更不会给你家穿小鞋,我给恁家打保票。” 韩永昌也附和道:“对,对,小苦肯定不会给你家穿小鞋,以后大队该咋照顾你家还是会照顾,这点尽管放心,小苦多次给我们几个强调,咱小码头大队走的是社会主义道路,要共同富裕,不会让一个人掉队,我们说到做到。” 刘兰英说:“荣艳婶子,小芳,家里有困难了,及时向大队反映情况,大队肯定不会让咱村一个人饿死,但不要动不动就到公社反映情况,影响不好!” 婆媳俩臊的都是满脸通红,诺诺着说不出话来。 这场闹剧就这样谢幕了。 吃瓜群众心满意足地离场了。 院子里只剩下三家的人,韩思良,两位大大,五个堂哥,五位堂嫂,一众小帮帮菜,毛丫还在安慰自家小姑姑,“妞妞,明天咱俩联手,再揍桃枝一顿。” “啪”,二大大大巴掌拍她后背上,“净瞎说,可不能和你小姑姑再干那没品的事了!” 第50章 带小家伙进城 第50章 50.带小家伙进城 又扭过头对着自家大儿媳,三哥韩述坤老婆穆红丽训斥道:“多管管你家毛丫,都把妞妞带坏了!” 嘿!不仅穆红丽偷偷撇嘴,在场那四个儿媳妇侄媳妇都是偷偷撇嘴,暗自腹诽,“心偏的都能隔过小丢圪垱到毛庄了!” 韩述苦笑呵呵的说:“二大大,您可不能错怪人,是妞妞撺掇毛丫干坏事的,毛丫可是个乖乖女!” 毛丫一听六叔表扬自己,也是精神一震,头扭着梳着的两个天线宝宝直扑棱,大声喊:“听见没有奶奶?六叔都说我好,是妞妞喊我揍桃枝的!” 妞妞也不哭了,急着分辩道:“没有,我没有!” 众人轰堂大笑,把两小只羞臊的一个钻她娘亲怀里,一个钻二大大怀里,拱啊拱的。 韩思良对韩述苦说:“小苦,得饶人处且饶人,思启他娘这事,就到此结束吧!” 韩述苦忙说:“二大爷,放心吧,我不是小鸡肚肠的人,不会把他家咋样了!” 大大也开口道:“对,小苦,咱是干大事的,听你奶奶说过,男人想干成大事,就得有容人之量。” 韩述苦点头称是。 三嫂穆红丽问道:“小苦,俺小组兔子都快下第二窝了,场地不够用了。” “没事,可以继续扩大场地,等第一窝能出售了就卖掉挣钱。” “那俺小组养殖的兔子都能卖钱了,是不是给俺小组先进呀?” “老三家的,想先进想疯了吧,就养那几只兔子也想当先进?” 说话的是老二韩述同媳妇王红梅。 穆红丽直接怼二嫂:“二嫂,你们西瓜小组一共就种了十亩西瓜,还天天喊人今天压瓜藤,明天剪瓜枝的。咱大哥人家小组种植一百亩棉花,从地边过看到管理的都是整整齐齐,长的高高大大的,人家小组也没有你们小组事多!” 正好,韩思正替换回家吃饭回来了,见自己家没人,就循着声音来到了韩述苦家。 刚好听到侄媳妇在跐自己二儿媳妇,笑着说:“老二家的,听见老三家说的没有,咱们西瓜小组干的不好,还不如恁大哥的棉花小组呢!” 三嫂闹了个大红脸,说二嫂呢把公公给捎带上了,尽管不是亲公公,可在这个大家庭地位要比亲公公还高一点呢。 韩述志忙谦虚道:“爹,老三家的,俺小组可不行,棉花刚进入花蕾期,比往年晚了半个月,不知道今年种麦时棉花能不能进入大收获期呢?俺几个人都是天天发愁呢!” 他爹韩思正,真正的老庄稼把式,思忖片刻说:“不要紧,种麦时期可以往后延长十天半个月,等棉絮大面积盛开后采摘过再拔掉,放村里日头下晒晒,后期棉絮照样能保证收成。种麦晚上十天半月不影响。” 然后又对着穆红丽说:“老三家的,我可是听说你们肉兔小组很厉害呀,兔子都要下第二窝了,这样一窝一窝的到年根前得有多少兔子?数都数不清!” 穆红丽听大爷夸赞自己,有点害羞,忙说:“这兔子太能下崽了,刚才还给小苦说得扩大兔场了,不然盛不下去了。” 韩述苦接着三嫂的话把,笑着说:“兔场肯定扩大,等兔子能出笼了就开始出售了,不会都等到年根前。” 又说道:“今年贡献最大的小组有可能是大大爷的西瓜小组,我预估这十亩西瓜最少能卖四千块钱,还能保证全村人吃一热天西瓜。” 扭头对着一群小娃子说:“喜欢吃西瓜吗?” 众口一词:“喜欢!” 然后这个问:“六叔,啥时候吃西瓜?” 哪个:“六叔,我要俩,一个小的自己吃,大的放起来以后吃!” “毛丫你个笨蛋,西瓜放起来会变臭的!” “不会,妞妞你瞎说,越放越甜,俺奶奶都是把桃子放放才变甜的。” 小盆友也歪楼了。 不过大人们对韩述苦刚才说的十亩西瓜能卖四千块钱感到非常震惊,生活在社会最基层的大队社员,啥时候见过四千块钱? 连见过世面的大大爷韩思正都不敢相信,自己种的十亩地西瓜这么值钱。又连连问韩述苦得到肯定答复后,顿时感觉到重担压在肩,内心也是豪情万丈,原来小苦是把这十亩西瓜当摇钱树了,准备一车车拉到城里卖呀! 这能不能年底评先评上个先进?要是自己儿子,侄媳都成先进了,自己不是先进,好丢人啊! 不行,得去瓜地看着,指望思启那个孩子,只能吓唬吓唬孩子们,说了声:“没啥事我去瓜地了”,一溜烟没影了。 众人也做鸟兽散。 世上任何事物都禁不起时间把玩,无论包出多厚的浆,都会换一茬茬的主人。 荆荣艳到公社告状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沙土窝里也平静下来了,至于对这婆媳俩有没有防范心里,那就是个谜了。 大妮二妮已经放假了,除了到小丢圪垱拾柴火,就是到田地里薅草挣工分。其他家的这个年龄大的孩子,基本上也都是从事这种事情。 韩述苦又进城了,找到机械厂王科长和车间赵主任,定制了十辆汽马车。 这个汽马车是采用的胶轮马车,不同于几年前的木铁楔轮和铸铁轮,这个轻便了好多,能一次载重两千五百多公斤货物,木轮或者铸铁轮只能载重八百多公斤。 此前小码头大队拥有一辆马车就是木铁楔轮,就是韩述苦经常赶着往城里跑的那个,这还是分家时韩永昌死缠活黏硬要过来的。 韩述苦计划到秋收秋种结束后,大队搞个运输队挣点外快,要不然秋忙后没啥事养着那么多牲口,人吃马嚼的得多大浪费呀! 双方谈好价格,一辆汽马车出厂价一百二十块钱,缴了定金,韩述苦出了机械厂。 这次车斗里坐着好几个娃,不用说肯定有妞妞,还有毛丫,还有小宝。赶车的是五哥韩述平,这基本上成为韩述苦出门的御用跟班。 因为这次到城里主要是商定购买汽马车的事情,也没有载重啥的,就把妞妞,毛丫带着来了,谁知小宝那个小不点,还不到三岁,听到他爹要去城里,哭着喊着要跟来,韩述平只好把他也抱车上。 闻讯而来的小盆友们都跟着马车跟出去村子了,韩述苦看着一双双渴望的眼神,无奈当场赌咒发誓许愿,这一个月内肯定让小盆友全部都去一次城里逛逛。 五哥赶着马车欢声笑语的到了百货大楼,韩述苦守着马车,让五哥领着三小只到商场逛逛。 还顺带塞给五哥十块钱,几张票证,看孩子们想吃啥买了,并且还要多买点带回村里给小朋友们分分,不然就妞妞和毛丫那显摆劲,不招恨才怪呢! 韩述苦守着马车,百无聊赖,突然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哎,哎,小兄弟,你咋在这呢?” 抬头看,嘿,竟然是周安林那个黑市贩子,真是好巧啊! 韩述苦忙问他在这干嘛呢?周安林自嘲道:“我还能干嘛?在商城看看有没有肥羊,掂量一圈,没见有啥可打交道的人物,就出来了,碰巧看到小兄弟。” 韩述苦笑了笑,说:“我和家里几个人一块来城里了,家里人想逛逛商场,都进去了,我负责看车。” 接着说:“感谢周哥上次借给小弟的家伙,还没有归还呢,这次一并归还了,趁此机会,为了表示感谢,再给你一批物资,说说想要啥?”周安林大喜过望,本来看到韩述苦的马车上空空荡荡的,还以为这次没戏,所以就没有多问,免得小兄弟为难,谁知道,有彩蛋呀! 忙说:“兄弟,有啥要啥,都啥时候了,再有二十来天就立秋了,雨还没有见一滴,今年收成又泡汤了。现在市面上是啥都缺,只要露头,都是瞬间疯抢一空。” 韩述苦心里感慨,“形势都这么严峻了吗?” 他天天都是操心自己大队那一亩三分地,没注意全局。 快立秋了,今年还没有下一滴雨,想想秋作物会有啥样收成,夏收就已经不理想了,秋收会更不理想。 农作物是一切物资的源头,没有足够的粮食,拿啥搞养殖?光指望吃草,两年也难出栏一头猪。 人类没有肉类摄入,就会增大粮食的摄入量,灾年收成不好的粮食更是难以为继,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越是缺乏肉类摄入,越是消耗粮食,越是缺粮食,养殖家畜家禽越难以为继。 韩述苦在心里盘算一阵,对周安林道:“这样吧,周哥,我给你筹备五百块钱的物资,给你两个钟头时间去筹集钱和票证,两个钟头后在此见面,你把钱和票交给我。等我把物资筹备好直接运到一个隐蔽地方,会告诉你,周哥你只管去取走就行。” 听到有五百块钱的物资,周安林是惊喜交加,惊的是这个少年郎本事通天啊,能筹备到五百块钱的物资;喜的是正好和自己认识,这一下子五百块钱的物资到手,自己在红焖地区黑市上说话又硬气几分。 这段时间一直找自己想要点紧俏货的那个小李,就是在大楼里上班的小李,该对自己好言好语吧? 第51章 又见周安林 第51章 51.又见周安林 知道他是为拍上司马屁不断找自己要紧俏货,可自己也变不出来呀!就特么给老子通风报信一次,把他自己当成老子的救命恩人了,成天挂到嘴上,纯粹小人一个! 韩述苦看到周安林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想着是不是让他先交钱票,害怕了? 遂喊道:“周哥,周哥,你要是觉得先给小弟钱票不妥当,咱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行,不过我筹备物资时间会长些!” 周安林也从意淫中清醒过来,忙阻止道:“不,不,妥当!妥当!我这就去筹备钱票,等两个钟头我再来。” 周安林走了后,韩述苦又是等呀等,你说说五哥你一个大老爷们,逛起来没完没了了不是?领着仨娃娃,不说赶紧的买点小盆友想吃的零食就出来了,这是住到商场了! 在幽怨吐槽愤懑的焦灼中,一大三小兴高采烈的出了商场。妞妞到了马车前就显摆起来,“大哥,我去百货大楼里逛了,有好多好多东西,都是好东西!” 毛丫也不甘人后:“六叔,我看到一个花裙子,好好看了!” 连小宝也是手里举着一块水果糖:“糖,糖,甜,甜。” 招呼着把三小只抱马车上坐稳,五哥赶着马车缓缓驶离百货大楼区域,往家里的方向行驶而去。 走了约一里地,韩述苦对五哥说:“五哥,看到那个食堂没有,对,就是红星食堂,上次咱吃肉包子的地方,我去买几个包子,让小家伙们过过瘾!你把牲口拴好!” 说完就大踏步进入食堂,一会儿功夫,用托盘托着十个大肉包子来到马车前,放到车厢内,三小只一点都不客气,一人抓住一个啃了起来。 韩述苦交待五哥,吃过包子,把托盘还回食堂,顺便用茶缸舀点水给孩子们喝,说着把自己挎包里的茶缸递给五哥。 叮嘱道:“五哥,你和三个孩子在这阴凉地吃包子,歇歇,我有点事要办,估计半个钟头或一个钟头就回来了。” 说完拿着一个包子边啃边大踏步离去。五哥张嘴想问问去哪?干啥?看着六弟潇洒的背影,抿了抿嘴,大口吃起了肉包子。 韩述苦直接去上次交易的那个破败庭院里,还是杂草丛生,没有人迹。四处仔细打量,没见有人,遂从空间扔出来三袋大米,三袋白面,两扇猪肉,一篮子鸡蛋,一篮子鸭蛋,还有鸡鸭若干只,肉兔若干只。都隐藏在草丛里面,从外边看不出丝毫波澜。 韩述苦想了想,又把那把勃朗宁手枪掏出来放到鸡蛋篮子里,转身朝百货大楼走去。 还没有走到,远远地就看见周安林在当时停马车的地方左顾右盼的,一幅焦急状态。 韩述苦笑着走到他跟前,叫了声:“周哥,等急了吧?” 正面朝前仔细搜寻的周安林,突然听到背后响起那个神秘少年的声音,激动的马上扭转身子,还没有开口,韩述苦就用手势制止了他说话,自己道:“走,周哥,咱到那边去说。” 两人来到一个人行道树荫下,打量四下无人,韩述苦直接向周安林伸手,周安林一怔,马上又意识到咋回事,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五打钱和一把票证,一股脑塞给韩述苦,韩述苦也没有清点,直接放挎包里面。 然后又说:“周哥,东西我放上次那个破败不堪的院子里了,草丛掩盖着,周哥,我把那把枪也留那了,你注意拿走!” 说完,头也不回,快步离去。 看着少年越来越远的背影,周安林实在是好奇,这个神秘的少年郎,在这年月还能搞到这么紧俏的物资,家里该是多大的背景啊! 可看穿着打扮也不像那类人啊!还没有大楼里小李穿戴的洋气,可能是故意遮掩的吧? 管他呢,只要能提供紧俏物资,我周安林在红焖地区就是黑市一哥,王老五,李三哥都是个屁,能搞些玉米面,小米都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似的。 周安林知道不该问的别问,所以尽管心里十分好奇这个其貌不扬,穿着打扮也土里土气的少年郎到底是何方神圣,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紧俏货,但他紧守规矩,自始至终也没有开口询问韩述苦的来历。 而韩述苦也不愿意向他透露自己的底细来历,毕竟这不是啥光彩的事情,自己就是搞点钱票好方便自己生活而已。 回到红星食堂马车前,他们都已经吃饱喝足等着自己了,遂开始出发向家乡走去。 出了城里,日头那是火辣辣的亲情奉献着,把车厢里的三小只晒得小脸通红通红的,一个个焉不拉几的,好像得了瘟疫的病鸡。 韩述苦也心疼三小只,左右瞅了瞅,看了看,招呼五哥把马车停在路边树荫下。 韩述苦把杨树上的树杈都折下来,给车厢扎了个树条篷,枝条上都是杨树叶,正好能遮蔽日头,不大功夫,一个像乌篷船的车身出现了,三小只又满血复活,躲在篷下面兴高采烈的讨论着谁在百货大楼里看到啥好东西了。 马车一路南行,三小只渐渐没了欢歌笑语,都昏昏欲睡,最终演变成呼噜呼噜大睡。 韩述苦这时候才问五哥给村里小盆友都买了啥?五哥说商场里啥都贵,一买就是好几十个人的量,啥都不敢买。 最后见三小只都眼巴巴看着糖块,就一狠心称了五斤水果糖,满满五大马粪纸包,估计有个三四百块糖果,但便宜,一斤才要六毛钱和一张糖票。 五哥把剩余的七块钱还有几张票证还给韩述苦,韩述苦也没有客气直接装口袋里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不然容易结仇。 就这样,冒着烈日,一行五人回到了村里。还没有进村子,两大人就看到村口大槐树下面或站或坐密密麻麻的一群小盆友,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回来呢! 看着一群穿着窟窿布鞋,着裤头或补丁长裤,男孩子光脊梁,小平头或光头;女孩子汗褂或短袖补丁布衫,头发有长有短,乱糟糟的。 所有人都是汗流浃背,热的脸上是污泥一道道的划过。 这时候妞妞,毛丫都精神抖擞,从杨枝篷往前面爬过来,明显是准备爬到前面篷口处好把自己露出来,然后开始显摆呗! 韩述苦赶忙一屁股坐篷口堵住,心里直埋怨“祖宗,消停会儿吧,再显摆会招祸的,说不定桃枝或那个谁把你们单个揍一顿呢!” 看到一大群乞丐状的小盆友跟着马车一直行走,韩述苦也有点麻爪,丝毫没有体会到这个时代城里对孩子们的吸引力。 原来没有小盆友去,大伙也就没有这个念想,总认为去城里那是大人办正事的。 哪知道,今天早上经过妞妞和毛丫两人坐在马车斗里一得瑟,大家伙才知道自己也可以到城里去玩,那是城里呀,爹娘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所以自从妞妞和毛丫走了以后,小盆友们这大半天都是魂不守舍的,吃饭都是心不在焉,吃过饭就来到村口大槐树下等着了。 现在终于看见马车回来了,大家伙默默地跟着马车,就这么一直跟着。 看到马车后面跟着的人群,韩述苦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不到到城里去逛逛对他们的吸引力竟然这么大。 既然都想去城里看看,那就去呗,自己今天又进账五百块钱,一大把票证,还能管不起一趟城里游玩嘛? 随着马车到大队院,韩述苦拿着五包糖果下去,让五哥赶着马车去牲口棚那边,到那才能让妞妞和毛丫下来,这姑侄俩太能招恨了。 韩述苦下了马车对着后面跟着的一群小盆友大声喊:“各位小朋友,现在来大队院这排队,领糖块了啊,一人一块,晚了我把糖发完就没有了!” 糖块的吸引力瞬间引爆了队伍,这时候也不说去城里了,先把糖块领手里再说。 乌泱泱的跟着韩述苦朝大会议室门口涌去。 进了屋子,不出所料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都在,韩述苦忙对刘兰英喊到:“兰英婶,您快组织后面的这群娃娃排好队,永秀爷,给你一包糖,一人一个,发吧!” 说过话,就递给韩永秀一包糖果。 听到韩述苦铺排的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群小盆友就闯进了会议室,嘴里还大喊着“发糖了!发糖了!” 韩述苦赶忙拉过刘兰英,示意她组织排队,刘兰英也慌忙配合着韩述苦把小盆友一个个拉住胳膊硬是往另一个个的后面按住,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排好了队。 韩永秀也癔症过来了,就赶紧打开马粪纸包裹,一人一块发下去。 领到糖果的小盆友马上撕开糖纸一口就吞进嘴里,品到甜滋滋的味道后,随即喜笑颜开地出了会议室。 秩序井然,一人一块,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小盆友都没踪影了,大队院就剩余四个人了。 韩述苦把情况说了一下,几人都是哭笑不得。 韩述苦说:“看今天的情况,这些娃娃们势必要带到城里转一转的,不然不会安生。” 第52章 小盆友们逛城 第52章 52.小盆友们逛城 “我看这样吧,等傍黑把各家当家喊过来,商量一下,愿意到城里见见世面的,从明天开始,一次去六个小朋友,除了五哥赶着马车外,再派一个大人招呼孩子们,晚上问问谁愿意去,想去的人多了就轮流去!” “到城里去的路线,就是到百货大楼逛逛,想买啥东西的自己有钱有票了就买,没人干涉你。然后到红星饭店门口买包子吃,每次所有人中午都管两个大肉包子。” 韩永昌问:“小苦,这一个包子得多少钱?” “一个大肉包子二分钱,得要二两粮票,不要肉票!” 韩永昌“嗞”倒吸一口气,“还要二两粮票?” “那是呀,城里食堂只要是馍饭,都要粮票的,糊涂,米汤不要。” “那咱一次得消耗粮票三斤二两呀?” “对,要是孩子们有六十个去,得二十四斤粮票,再加上赶车的和跟车的大人,还得多八斤。” 看着三人紧皱的眉头,韩述苦笑了,对三人说道:“三位,不用这么愁眉不展的,孩子们到城里见见世面是好事,花些钱和粮票值得。” “等过些年,我还准备组织大家到烤鸭市旅游呢,看看咱们的祖国心脏,再到大广场看看,爬爬万里墙。” “各位,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计划国内知名地方游完了,到国外游。” “小苦可不能胡说!”几人立即制止了这货瞎胡闹,这时代说想去外国旅游,你咋不上天呢? 韩述苦知道自己冒进了,赶紧往回说:“老几位,让孩子们到城里见识一下还是没问题的,至于花费的那三瓜俩枣的,永昌爷,过了八月份,你再看看咱大队的收入,保准吓恁几个一大跳!” 晚上开会,不但当家爷们来了,娘们也跟着过来了,听说每天可以抽一个人照顾孩子去城里,娘们们也按耐不住内心的骚动。 谁不想到城里逛逛百货大楼,早都听东头老五说了,那大楼里面要啥有啥,地面光的都能当镜子照。 按照下午韩述苦的提议,各家先领糖果,因为五哥买的多,五斤合计糖块有五百块钱,这么热的天,放两天都黏在一块了,所以韩述苦提议赶紧按人数发下去。 大家伙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事,并且家里人多的一下子领了四五十块糖果,这都有半斤了。 领的多了,大人就没有那么抠门了,自己也撕开糖纸塞进嘴里一颗,“嘶”,就是怪甜! 众人边“嗞”“嗞”吸着嘴里糖块分泌出的唾液,边听大队长韩永昌讲从明天开始安排孩子们到城里转转。 韩永昌强调,为了不争不吵,和睦相处,大队决定从年龄小的开始,不管谁家的孩子,一律从年龄小的开始。 赶马车的是韩述平,别人要是熟悉道路,也可以替下韩述平赶马车。目前还没有谁比韩述平对城里熟悉呢! 至于陪护人员,抢破头了都,特别是那些娘们,叽叽喳喳不停势,把有想去的男人吓的也不敢开口了。 韩永昌看着急急嘈嘈的娘们,沉着脸说道:“去城里是可以,但是,谁要是耽误了自己的活,影响了小组进度或年底排名,可是要扣工分的!” “另外,大队也研究了,等秋收后小麦种地里了,会再次组织全村人到城里人民公园玩一天,并且专门组织一些愿意的到百货大楼逛半天,到时大队可以先借给钱和一些票证。这次去过城里的社员,下次都排到后面,没意见吧?” 这下子把好多蠢蠢欲动的娘们心思打回去了,因为听大队长韩永昌的意思,这次是让孩子们到城里逛逛,下次可是正了八经的去城里游玩的,专门去公园玩耍呢,谁想去逛百货大楼,大队不但专门组织,还借给你钱和票,还有这么好的事? 聪明些的马上听明白韩永昌想表达的意思,这次都待在家里好好干活,等秋收后颗粒归仓了再出去到城里专门玩,还借钱票给你。 听话听音,这下子大家伙都不积极想去城里了,看到刚才像蛤蟆吵坑一样的娘们都消停了,韩永昌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明天思启家的桃枝;思春家的小东,铁蛋;思敬家的大美;述志家的美蓉,述坤家小狗这六个孩子第一批去城里,由刘兰英带队,韩述平赶马车。” 这六个孩子都是五岁到六岁之间的,全村四岁就妞妞和毛丫,再小的三岁就小宝,这两年粮食紧张,生育也下降了,村里近三年也没有添孩子了。 “趁早天凉快,明天早上六点出发,各家让孩子早上吃饱饭啊,中午饭几点吃还不清楚呢?反正管两个大包子,这几个孩子有点小,估计吃不完,可以吃一个捎回家一个,都跟孩子们交代好。” 孩子们为了到城里见见世面,特别是到百货大楼逛逛,大中午的,日头晒得头皮都是疼的,坐在马车斗里受那个罪呀,一言难尽! 嘿!就这也阻挡不了孩子们对城里的希冀! 既然孩子们不怕热,那就去呗,一车车的去,一车车的拉回来,去过回来的孩子们,有了倾诉的愿望,逮着小伙伴,相互交流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在家里给爹娘、爷奶显摆着自己都看到了那些稀罕,还吃了个大肉包子,还捎回来家一个,让奶奶分给姐姐们吃了。 就这样,进城活动搞了十天,十四岁以下的孩子都到城里逛了一次,见识了百货大楼的繁华,吃了一次大肉包子,晒了一次日头浴。 韩述平是苦不堪言,每天六点钟出发,下午三四点钟回家,刚开始到城里去的兴奋和憧憬被一趟趟的日头晒得焉不拉几所代替,想换个人赶马车都找不到人。 全村能独立赶马车到城里还能游刃有余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韩述平,像工厂企业,饭店,百货大楼都比较熟悉。 另一个就是韩述苦同志,别说红焖市了,烤鸭市到处溜达也没有问题,这是眼界和心里素质问题。 小码头大队有几个人能天天往外跑,有几人到过城里的? 没出过门,自然就对出门有种恐惧,实际上是怕把自己丢了,不要认为这是个笑话。 以前,道路不好,也没有路牌,绝大多数农村人都一辈子生活在自己村子周围那一亩三分地上,很少有超过几十里的活动范围。 就是问个路也不容易,因为都没有出个门,还是睁眼瞎,他也不知道呀! 韩述苦不愿意顶替韩述平赶马车进城,大队找不到别人了,还不能停工,孩子们眼巴巴等着呢! 只能是韩述平上了,这十天韩述平是痛并痛苦着,没有快乐! 跟着照顾孩子们的清一色是娘们,自打第一个跟车的是刘兰英后,后面成了约定俗成,都成妇女跟车照顾娃娃了,特别是每一次跟车去城里的妇女肯定有自己的娃也在车斗里。 这几天见面讨论的都是城里看到了什么,百货大楼里有多么大,有多少东西,大肉包子真香,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你不能聊上两句城里怎么怎么,都不好意思出门! 孩子们讨论的话题都是在城里你看到了人特别多,我看到了有好多楼房,尽管这时代所谓的楼房大多数都两三层楼,这对孩子们也是充满了新奇的一方世界呀! 这次不算成功的城里游,很是突兀,也很是仓促,更是潦草,可给村里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孩子们的精气神明显提升,谈吐有了点自信,小伙伴们交流话题多了,不再局限于你家吃馍馍没有,俺家好几天喝的汤里都有面疙瘩等等。 在这村里对城里所见所闻大碰撞大交流之际,大队开始发第一茬西瓜了,全村不论年龄大小,一人五斤,各家各户去瓜地搬走各家各户的西瓜。 等大人孩子听到消息乌泱泱地赶到瓜地时,地头早已经摆放好了二十来堆西瓜,上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写着家人的名字。 粪叉在这二十多堆西瓜堆里来回转悠,韩永昌怼开:“粪叉,恁家一共就恁娘俩,就是不认识字,猜也要猜到哪堆是你家的!在哪瞎转悠啥劲呢?” 大人孩子是一齐大笑,有粪叉的话题总是能让人高兴。 粪叉转到有两个西瓜的一堆,说:“永昌叔,俺家应该是十斤西瓜,一个大西瓜就行了,咋给俺整两个小西瓜蛋?” 韩永昌开骂:“你个鳖子懂个毛线,一个十斤大西瓜一次能不能吃完?这么热的天,吃不完会不会坏了?专门给恁家俩小点的西瓜,一次恁娘俩吃一个,另一个还可以放几天再吃,可不要狗窝里放不下剩馍,一天都消灭了。” 听着韩永昌的骂,粪叉点头称是,他是懒不是傻,谁对他好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其实这两个西瓜哪个都有六七斤,大队哪会称的刻马下线,说十斤就是十斤,没有那么死板。 大大爷家呼啦啦来了一群,大大领队,建国、建设包括小宝都来了,建国眼尖,一下子就瞅见那一堆西瓜上面压着的小纸条,写着韩思正的名字,还迎着风飘扬呢! 第53章 分西瓜 第53章 53.分西瓜 忙喊到:“奶,奶,这,在这,这堆是咱家的,写着俺爷爷的名字呢!” 四个大西瓜,每个得有十六七斤,还配有两个小西瓜。韩述苦看见大大拿着一个粗布单,想把西瓜放单子里背走,忙对大大说:“大大,您这可不行,太沉了,这得有七八十斤,您可背不动!” 大大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嗨,这才哪到哪呀!大大我背一箩头白菜都不止这个数!” “别!大大一箩头白菜倒是不轻,能有百十斤,可东西不一样,西瓜可比大白菜娇气多了,一不小心碎了就不好吃了。” “这不天也晚了,马上就该下晌了,让建国回家喊人来,一人一个大西瓜抱着走,两小的建国、建设一人抱一个,中不中?” 建国、建设都是挺着小胸脯齐声喝到:“中”,说完就要抱两个小西瓜。 韩述苦忙制止两人,让建国回家喊人,得喊最少三个大人。 建国一溜烟没影了,分西瓜吃就是原动力。 趁着各家各户都来人了,韩永昌大声说:“各家各户注意了,大队决定每五天分一次西瓜,准备分六次,前五次每人五斤,最后一次目前还没有确定分多少,看搂过秧后有多少西瓜再定。” “从第二次分瓜开始,会给每家分一些甜瓜,数量不多,就是为了让老少爷们尝尝鲜!” 这次分给社员们的西瓜都是好瓜,不是挑剩下的死秧瓜,前几次都是这种好瓜,最后一次就是死秧瓜。 韩述苦的的意思是卖归卖,社员们跟着尝尝鲜也是可以的,满共就一百五十余口,一次也就分个七八百斤西瓜,不影响大局。 随着下晌时间到来,各家各户主力军也来到西瓜地,都是一个大人抱着一个大西瓜,像建国这样大的孩子都是抢着抱一个小西瓜。 韩述苦家四小只都来了,一共分了两个西瓜,一个大的有十六七斤,小的估计也有个八九斤。 大西瓜四小只谁都抱不到,只能是一家之主韩述苦抱了,妞妞抢着要抱那个小点西瓜,结果差点卖了(方言,摔碎了)也没有抱起来,最后还是大妮和二妮交替抱着,一家五口高高兴兴回家吃西瓜了。 回到家后,四小只看着西瓜眼珠子都不会不动弹了。 那就吃呗,韩述苦可不会放起来舍不得吃,要不是小人太好显摆,吓唬都不行,韩述苦早让四小只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生活了,至于和全村小盆友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吗? 空间里面各种各样的水果,包括南方水果都是要啥有啥,奈何没法往外拿呀! 韩述苦刀起瓜开,那个十六七斤的大西瓜瞬间一刀两瓣,红沙瓤黑瓜子,看着都舒服。 “欻欻”几刀,一牙一牙的西瓜摆满了小方桌子,四小只可不是客气的主,早摸透了自家大哥的脾气,只要在自己家吃东西,大哥主持的场合下,大胆吃,不需要客气。 妞妞看到小刚拿着一牙,张开嘴啃起来,自己也慌忙拿起来一牙张嘴就啃,“嗞”,甜的眯起了小丹凤眼。 看着四小只都是狼吞虎咽的“吸溜吸溜”着西瓜,韩述苦内心有股满足感,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小码头大队的发展历史,也改变了这四小只的命运。 四小只西瓜吃的热火朝天的,韩述苦自己吃了两小牙就没有再吃,平时家里做好吃的都是这样子,先紧着四小只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余了韩述苦收下底,没啥剩余就算了。 他不缺这两口吃的,空间里面啥都有! 这大笨瓜是这个时代的品种,种子还是韩述苦从空间搞的,西瓜长的是又大又甜。吃西瓜就是个水饱,一肚子水直晃荡,几泡尿下去肚子就空了。 四小只基本上是每人消耗了四分之一,就小人由于年龄小,四分之一没有吃完,韩述苦帮她又吃了一牙。 然后就准备做饭,晚上不吃饭肯定得挨饿,熬大米汤,稀稀的,再配上黄面窝头,来个糖拌西红柿,凉拌黄瓜,跑饿了的四小只肯定能吃的欢。 妞妞拿着手里没啃完的那牙西瓜“嗖”没踪影了,不用问,肯定是去找毛丫显摆了。 “哎哎”韩述苦喊都喊不回来,你好歹把脸擦擦呀,满脸西瓜瓤,嘴角还沾有两个黑瓜子,这造型就跑出去显摆,真的好吗? 不管几小只,韩述苦自己开始熬大米汤,到菜园子里找沙红沙红的西红柿,不太好找呀,一有熟透沙红的西红柿就被妞妞给拧了,然后就“咔吃咔吃”进了自己小肚子,连小刚都轮不上,好几次都是小刚偷偷把沙红的拧下来跑到外边吃完才回家的。 正在拍黄瓜呢,妞妞风一样刮过来,对大哥说:“大哥大哥,五嫂子和大大吵架了。” 说完,又一股风刮走。 韩述苦放下菜刀,快步走到大大爷家。嚯,好家伙,一大家子都在呢,就是脸色都不好看,只听大大怒骂道:“给你脸了,还不知足,那干脆一牙西瓜都不要想往外拿,谁敢拿出去这个家门试试,看我不把她的手剁了!” 韩述苦赶忙上前对着大大道:“大大,您坐这歇会,别气坏了身体,建国,给恁奶把凳子搬跟前!” 又对着仨嫂子扫视一番,看见大嫂丁香梅神色淡然,站到那没言语;二嫂王红梅面带愠色,站到那也没有吭气;又看了看五嫂,嚯,这个是正主呀! 只见五嫂刘小花站在那抹着眼泪,泪眼婆娑,楚楚可怜。不用问,大大刚才应该是骂这位的。 大哥,二哥,还有跳脱的五哥都静静地站在一旁,谁也不敢吭声,六个小崽子包括平时最得宠的小宝都瑟瑟发抖,在一边默默垂泪。 大大爷在瓜地还没有回家呢。 看到这个阵势,韩述苦就猜测个七七八八,估计是五嫂想给娘家送个西瓜,不知道咋招惹她婆婆了,看脸色二嫂估计也有参与,不知道大嫂有没有参与。 嗨,这都不是事,对韩述苦来说。 看到大大气呼呼的坐到建国搬过来的凳子上。韩述苦也没有再问原因,这家伙直接把一个最大的西瓜,得有二十来斤,用水瓢舀来水洗了一遍,放到小桌子上,刀起瓜裂,速度那叫一个快,大大“小苦”俩字刚出口,想阻拦一下子,大西瓜就一分为二了。 说时迟那时快,“欻欻”,手起刀落,一牙一牙的鲜红色西瓜瓤,血红血红的,没有一丝杂色,看着是那么的让人垂涎三尺。 韩述苦直接拿起一牙西瓜送给大大,“给,大大,您尝尝好吃不?” 大大接过西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韩述苦继续劝道:“大大,赶快吃吧,您没看见小宝他们都眼巴巴看着您呢,您尝尝好吃了,让他们也开吃!” 梯子都让韩述苦递到脚跟前了,再不就梯下来,一大家十几口人,可就没法后续了。大大只得咬了一口西瓜,“嘶”,真甜啊! 看到大大吃了一口西瓜,韩述苦朝建国他们六小只招了招手,“来,给你们爹娘拿一牙,然后成可劲怼了!” “哗”,韩述苦的声音刚落,小桌子上西瓜就少了一大半,六小只都是两只手一手一牙,一只自己啃着,另一只手拿着西瓜送给各自的爹娘。 见众人都有吃的西瓜,韩述苦从旁边搬过一个小凳子坐大大身边,说:“大大,是不是五嫂又惹您老生气了,让我去摆治她,反了天了!” 大大忙训斥道:“瞎说啥呢,哪有小叔子去找嫂子麻烦的,这是俺婆媳俩的事,你少掺活,赶紧吃西瓜吧,对了,妞妞他们都吃西瓜了没有?” “都吃饱撒活儿去了,也知道野哪去了?妞妞估计又去找毛丫玩了。” 娘俩正叨叨着呢,桌子上的西瓜没了,几小只眼巴巴地看着这个无所不能的六叔,期盼着再切一个西瓜过过瘾。 几小只暗自思忖“自己爹娘真是不中用,西瓜都领回家这么长时间了,奶奶还没有让切西瓜,刚还吵了五婶一顿,爹娘大爷大大都不敢吭气,还是六叔厉害,根本就不问奶奶意见,直接就切西瓜开吃了,多爽歪歪!” 这个骚包六叔也没有辜负小盆友们的厚望,直接又拿起一个有十五六斤大西瓜,舀水冲洗,接着就是一刀两断,“卡卡卡”,在桌子上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牙牙的西瓜整齐划一摆放在桌子上。 没等六叔吩咐,几小只欢呼雀跃着拿起西瓜就啃起来。韩述苦又给大大递过来一牙,大大忙接住西瓜说:“西瓜吃多了上火,我上岁数了,让他们吃吧!” 韩述苦边劝说:“没事,您这年龄,吃三五牙问题不大。” 韩述苦切第二个西瓜时就发现大大欲言又止,想阻拦自己的意思,只是终究没有出声。 韩述苦知道她的心思,第二个想留着不再切了,慢慢吃,不能一下子都吃完了。这也是老一辈的光荣传统,过日子精打细算,总是舍不得吃。 第54章 西瓜引发家务案 第54章 54.西瓜引发家务案 韩述苦劝道:“大大,您也去瓜地了,永昌爷说的话您也听见了,五天就分一次呢,这瓜就不要放了,让孩子们过过瘾吧!” “等最后一次分的西瓜若想吃的天数多了,可以多放几天,现在没必要,下次分瓜时间很快就会到来!” 大大边吃着西瓜,边想着心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韩述苦开导她:“大大,该吃就吃嘛,又不是只有这几个,下次大队还发的嘛!” 等大大吃完第二牙西瓜,韩述苦又起身拿一牙递给大大,劝大大吃。 韩述苦又道:“大大,我年纪小,不懂事,本来这家长里短的不该我过问,不过这人的心思我还是能揣摩透彻的。” “您说,咱大队分西瓜了,这方圆几个村子哪个大队有西瓜,只有咱大队种有!” “哪您说大米县那边建国他姥姥家,还有建设他姥姥家,还有毛庄小宝他姥姥家,都是您亲家的,是不是送个西瓜让亲家尝尝鲜,也让您和大大爷脸上装装光?” 一听小六子说起这个话题,三位嫂子耳朵都支楞起来,专心听着小六的谈话,唯恐丢掉重要的信息。 三个哥哥也认真偷听起来,刚才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让老娘大发雷霆,把老五家的狠狠骂了一顿。 听听这个神奇的小六咋处理这事,反正自己老娘(婆婆)对小六子可比对自己信任。 小六子继续道:“大大您看,咱大队准备要分六回西瓜呢,五天一回。您不如给三家亲家一家先送一个大西瓜。” “嘶”,三个嫂子,三个哥哥,包括大大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一家一个十六七斤的大西瓜? 若我没听错小六子说的是“先送一个大西瓜”,哪是不是还有后呢? 眼看着大大“不行”两个字就要吐出口来,小六子忙阻拦住:“大大,您先听我说,这西瓜就是吃个稀罕,不顶饥不顶饱,送给亲戚朋友面上光彩些,您要是送个小瓜蛋或者切开送半拉子,也不好看不是?” 刚才矛盾冲突就是因为五嫂想给娘家送个西瓜,尝尝鲜,像韩述苦说的送个十六七斤的大西瓜想都没敢想。 五嫂想送两个小西瓜中的稍大个那个西瓜给娘家,有个七八斤。 谁知道二嫂也看上这个大点的西瓜想送给娘家,两人都想去抢那个大点的西瓜,送娘家好光彩些。 大大一下子怒了,老娘还没有开口,俩媳妇就想抢西瓜往娘家送了,所以是破口大骂,特别是骂五嫂骂的狠,谁让她先带头挑衅婆婆的权威呢? 婆婆都没有开口呢,你一个儿媳妇就开始算计着往娘家送东西了,反了你呢!这还是这个婆婆大度,要是扣屁股唆指头的婆婆试试,最起码也得吩咐她儿子掌你嘴! 可别不信,这时代婆婆可不是后世像家里的女佣那样,这时代的婆婆说是掌握一家生杀大权毫不为过。 一般情况下男人都是在外边劳作,家务事都是老婆子打理,儿子们个个都孝顺,谁敢忤逆老娘,打! 为啥留传下来一句话“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一个“熬”字准确表达了当儿媳妇要经历大半辈子的受苦受难的代价。 还有一句话“儿子是娘的指靠”,为啥旧时代拼了命的要生个儿子?那是娘的依靠,不然哪来的儿媳妇?熬成婆也得有儿子才能成婆呀! 小六子继续摆活:“大大,咱日子越过会越好的,不信到年底您再看看,家家户户都吃上白面,大米饭,肉菜。” “这日子越来越好过了,有能力的话接济一下亲家们也是咱心善,想着他们,毕竟他们都是建国、建设、小宝的亲娘舅家,也不是外人。” “大大,咱得逐渐适应小码头大队都富裕起来的事情,可不能啥都舍不得吃舍不得喝,都藏起来,最后便宜了老鼠!” “噗嗤”,众人都是破防,大大也是笑了。 是呀,眼看着秋作物也是大收获,老头子说,今年玉蜀黍,红薯,棉花长势都特别好,不出意外肯定是大丰收! 就是老头子种的十亩西瓜,小苦说就能卖四千块钱,老天爷啊,这小码头大队一共一百五十来口人,一人得划多少钱啊? 对生活有了美好盼头的大大心胸也慢慢豁达好多,经过这个侄子劝慰,也想通了,与其送一个七八斤的瓜蛋子去,还不够亲家一家一人一牙,扣扣索索的落不了啥好,还不如一家一个大西瓜,大大方方风风光光的,说出来也有面子。 做出决定的大大,威严的扫视三个儿媳妇一圈,对大儿媳丁香梅道:“老大家的,你把剩下两个大西瓜挑一个,趁空给建国他姥姥送去,说我老婆子想亲家了,不忙了来串串门,说说话。” “哎”,大嫂眉开眼笑地答应着。 大大又盯着二儿媳妇儿王红梅和三儿媳妇儿刘小花看了看,说道:“下次大队分西瓜了,老二家的挑个大的给建设他姥姥家送去,再下次老三家的挑。” 两个小的儿媳妇都低眉顺眼的答应着,谁也没敢炸刺。 说话间,桌子上的西瓜又没有了,嚯,这战斗力真不是盖的,不过想想这一大家十四口人,除了大大爷没回家,大大吃了三牙,其他哪个不是战斗力杠杠的?额,还得把小宝刨去。 见大大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韩述苦起身往自己家走去,大大问做饭了没有? 回答说,熬的稀汤,有窝头,凉拌黄瓜,等那几个跑饿回来了就吃饭。 第二天早上,韩述平赶着马车拉着一大车满满当当的西瓜往公社行去。 韩述苦呢?这家伙没有去公社吗?去了,这家伙骚包地骑着扎那在前面一溜烟往公社跑去了。 在公社翟书j办公室,向翟书j汇报了近期的大队工作,特别是庄稼长势特别喜人,在大面积干旱严重的情况下,小码头大队秋作物将迎来了大丰收! 公社今年的秋季收成又减产快一半了,到处都是报忧。 就是一溜堤那些村庄也因为三干河水减少,影响到各村农作物,都是减产,甚至西码头有块一百来亩沙地秋季作物绝收。 这突然听到小码头大队秋作物全面大丰收已成定局,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让压迫翟书j好多天的精神放松了一下,身子骨也感到轻松多了。 看着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大队干部,翟新民有点精神恍惚,太年轻了,要不是小码头大队地处沙土窝,一共一百五十来口人,都是没出过沙土窝的老实疙瘩,挑个干部都费劲,咋会挨着这个少年当干部? 放其它大队或公社,还是个娃娃呢,翟新民自嘲道。 可就是这个少年,娃娃干部,创造了大庙公社的一个奇迹,秋作物全面丰收,可翟新民知道,这小子还有个大杀器呢! 他竟然在沙土窝种植了十亩西瓜,已经开始上市了,据他说,西瓜也是大丰收,亩产估计达到八千斤,一斤卖八分钱,一亩地最少也得六百块钱,十亩地不得六千块钱? “嘶”翟新民倒吸一口凉气,光这一项收入,小码头大队前段时间银行贷款那五千块钱都轻松还完了! 这是个妖孽啊! 韩述苦看着翟书j脸上阴晴不定,变幻莫测,心里想,这是咋了?想啥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领导思考问题,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扰,就默默点一锅烟抽起来。 良久,翟新民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对韩述苦道:“小韩,这次拉到公社多少西瓜?” 韩述苦忙回答:“翟书j,这是俺大队头茬瓜,刚开始成熟,除了给社员们分两个尝尝鲜,就摘了二千来斤都送公社了,让领导们尝尝鲜,提提意见!” 翟书j用手指点了点韩述苦,笑着说:“小滑头,放心,两千斤就按两千斤的钱算,市面上一斤西瓜是八分钱吧?” 韩述苦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这时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更不是客气的时候。 翟书j直接写了一个字据交给韩述苦道:“这是一百六十块钱的购买西瓜款,等西瓜卸完了去财政所领钱。” 韩述苦抓住纸条,点头哈腰道:“谢谢领导,谢谢领导赏脸!” 接着对翟书j说:“这个点张老师也不会在家,我给她捎过来几个甜瓜,请张老师品尝一下,顺便提提意见,我们好改进。就先放您这吧,记得给张老师捎回家吆!” 说完,从挎包里拿出六个羊角蜜,直接放到翟书j办公室的抽屉里,然后打个招呼转身出去了。 看着潇洒出去的韩述苦,翟书j笑了笑,这个少年不得了,这客气话一套一套的,多么娴熟,送礼都送的清新脱俗,显得那么高大上,是个人才啊! 韩述苦回到公社大门口等有几分钟,两匹马拉着满满一车西瓜驶进公社大院。 在办公室王主任的指挥下,把西瓜卸到了公社后院,客套几句,让韩述平赶马车抓紧回家装车,还得去供销社一趟呢! 第55章 公社卖西瓜 第55章 55.公社卖西瓜 这边韩述苦拿着翟书j的批条到财政所,到底是领导的亲笔批示,手续办理相当顺利,韩述苦接过一百六十块钱,装进挎包里,对财政所的工作人员表示谢意后,转身离开。 赶到供销社,见到了吕主任,这是个五十来岁的秃顶男,眼睛扑闪扑闪透露出狡黠的智慧,双方相互抽着烟,客套话都是不要钱往外涌。 其实,两人都明白,彼此都需要对方帮衬。韩述苦是需要供销社的各种各样的物资,吕主任是需要小码头大队的鸡鸭兔,蛋类,还有大肥猪,还有农产品。 这个时代,供销社不但是销售物资的门市部,还是代购农村各种农作物的部门,像农村喂养的鸡鸭鹅兔,鸡蛋鸭蛋等等卖到哪里? 都是供销社收购的,有人说没有小商小贩上门收购吗? 这个真没有!也有,都是偷偷摸摸的,胆子特别大的! 公社供销社还在比较大的村子设立了代销点,比如西码头大队学校对过就有一个代销点,只不过村代销点相对来说规模小,商品就农村常用的针头线脑,油盐酱醋,头绳别针,斧头菜刀,犁耧锄耙等等。 供销社吕主任上次就和韩述苦打过交道,知道这个少年手里握有很多紧俏货,就想和这个少年打好交道,为供销社收购留下方便之门。 今天少年过来送西瓜,双方谈妥,一共有两千斤,市面价格,一斤西瓜八分钱,一共一百六十块钱。 可少年说不要钱,准备换成物资,看着少年递过来的清单,吕主任也不由的内心惊呼,“大手笔!” 清单上列有,食用油一百斤,蓝布十匹,缝纫机两台。 吕主任看着韩述苦,一双智慧的小眼滴溜溜乱转,韩述苦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说:“吕主任,您是想说我这两千斤西瓜钱不够吧?” “岂是不够,差太多了!” “没问题,我又不是让您这次把东西都给我,您慢慢筹备,估计等您筹备齐了,我给您送的物资也差不多了。” 吕主任这才把心放肚里,心里腹诽:“这才是心目中那个稳如老狗的少年嘛!”嗬,还稳如老狗的少年,这特么不是矛盾体嘛! 双方你来我往,最终敲定价格,菜籽油一斤七毛,一百斤七十块钱。 布匹是标准大厂布,一匹布三十三米,一米一块五毛钱,一匹布四十九块五,十匹布四百九十五块钱。 一台缝纫机一百五十块钱,两台三百块钱。 总共价钱是八百六十五块钱。 这次韩述苦要了一百斤菜籽油,两匹布,一共花费一百六十九块钱,又给了吕主任九块钱。 所有事项谈妥,两人在供销社吕主任办公室喝着茶水聊着天,吕主任还不忘记反复叮嘱韩述苦,鸡蛋鸭蛋啥的可尽量往供销社送,有多少要多少,价格肯定比市面上高。 韩述苦心里想:“我信了你个鬼!”供销社收购的价格是最低的。 因为这是公家的买卖,垄断经营,老百姓都是把省下来的鸡蛋都送供销社换回盐巴,针头线脑啥的,主要是没地方卖,也没地方买这些生活必需品,供销社就是唯一的官方买卖机构。 大热天喝着茶水,实在是受罪,不要说韩述苦后世当过教师,做过领导,驻过村,实际上就是一俗人,远没有人民教师那种淡泊脱俗的气质。 特别是在小码头大队驻村四年半,心境已经蜕化成老农民了,这时候陪着吕主任喝着茶,打着屁,实在是难为人。 正在双方都尬聊的欲仙欲死时,五哥韩述平赶着马车进了供销社后院,可把两人解脱了。 赶紧卸车,过磅,说两千斤,不可能一千九百九十九,这点操守韩述苦还是有的,肯定还得搭一个大西瓜的斤数。 铁构木轮马车,正常载量也就八百多公斤,再加点载也就一千公斤多不了多少了,再多车轮就承载不了那么大的负荷了。 往公社送的这两趟西瓜都是两千斤多一丢丢,就是多一个两个西瓜的量。 交接完毕,把一百斤菜籽油,两匹布放到马车上,五哥韩述平赶着马车回家。韩述苦与吕主任告个别,飞身上马,策马扬鞭,一溜烟没踪影了。 先给各家分点食用油,免得家家户户都是煮菜吃,韩述苦很是不习惯。 另外,为啥要十匹布,主要是村里太缺乏布了。农村人穿衣服的布料,大都是来源于大队种植棉花,各家各户分一些棉花,然后纺线织布,然后自己用针线缝制成衣服。 想想看,每年大队会种植多少棉花,还要上缴给国家大头,余下的才能分到各户,许多家庭一年添置不了一件衣服。 韩述苦考虑过,布匹有了,人工缝缝补补太耗时间,也损害眼睛。 这次专门添置两台缝纫机,大队准备成立缝纫小组,挑选几个心灵手巧的媳妇儿,专门为社员加工衣服,被单啥的,也可以对外加工收个加工费,以后就出售成衣,慢慢就发展成服装厂了。 这食用油有了,粮食也逐渐增加到够吃饱饭,就能保证社员们吃好饭,这是物资文明。 每个社员都穿上干干净净的衣服,不像现在都是补丁摞补丁,许多孩子说是衣不蔽体都不为过,看着都像小叫花子,有碍观瞻,影响心情。 所以韩述苦准备发布料,让社员们都穿着打扮得体,出门也能抬头挺胸,这是精神文明,两个文明都要抓。 大队院,三人小组正等着韩述苦等的望眼欲穿。 光听韩述平讲到公社卸完瓜,又让他抓紧回家再拉一车送到供销社,啥价格没说,供销社能不能都买下不知道,把三人组急的光转圈。 这个韩述平平时看着也是机灵透气的,咋不知道问他六弟西瓜送过去啥价格呢?一点都不像他六弟猴精猴精的。 一阵马蹄声响,“回来了,小苦回来了!”不但大队院三人组急切盼望韩述苦回来着,就是全村社员都盼望着这个少年回来。 大家伙儿都知道,今天韩述苦去公社卖西瓜了,听说大队全指望这十亩地西瓜卖钱还银行贷款呢。 能把贷款还了,到年底还会分红呢,就是给每家分钱,过年时就能去码头村会场上买些好点年货了。 全村社员都盼望着韩述苦卖西瓜回来,好打听打听卖完了没有?啥价钱卖了? 有脑瓜子灵活的直接就断言:“小苦把西瓜肯定卖完了,要不然,也不会让韩述平再回来拉一车赶紧走了,你看连牲口都换了。” “就你能,我就在瓜地装第二车西瓜呢,我会不知道?听述平说第一车送公社大院了,这第二车送供销社呢!” “公社大院里都是领导啊,会不会不给咱西瓜钱?” “你瞎操心,小苦会办这傻事?换成你还差不多!” …… 韩述苦到了大队院,翻身下马,有好事者直接接过缰绳牵一边去了。韩述苦还惊讶呢,“待遇都这么好了?” 见三人组渴望得到消息的目光,韩述苦也没有耍宝,先把在公社卖西瓜的钱一百六十块钱递给韩永秀,不是,是一百五十一块钱,有九块钱垫付置换布匹钱了。 又把在供销社和吕主任商谈的结果给三人做了解释。当听到韩述苦一下子准备用西瓜换一百斤菜籽油,十匹布,还有两台缝纫机,三人组都懵圈了。 韩永昌结结巴巴地对着韩述苦说:“小苦,咱要的是不是太多了,这得多浪费呀?还有两台缝纫机,这家家户户都是娘们们缝缝补补的,哪用的了这么金贵的东西?” 刘兰英的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直接问韩述苦:“小苦,你换回来两台缝纫机放谁家呢,让谁使用不让谁用?万一要是用坏了咋办?” 韩述苦给三人组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一样样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只所以发菜籽油,就是想让群众们能吃上炒菜,有条件的也可以炸几斤麻糖(当地方言,就是油条)吃嘛!” “换十匹棉布,就是想让家家户户每人都添置一套衣服,不然看到全村都是衣衫褴褛的,我感觉很不舒服。咱大队以后也要挺胸抬头做人,不能总是龌龌龊龊的,好像低人一等,贫穷的时代马上过去了。” “像我五哥,整天跟着我出门,穿着打扮尽管也干净,但一到别人面前,总是没自信,腰不由自主都弯下来。这不行!” “所以,这次到供销社卖西瓜,我就没打算要钱,就是想用西瓜换些咱需要的物资,考虑过后,我计划先换菜籽油和十匹布。” 韩永昌问:“这次换的菜籽油和十匹布,还有两台缝纫机得多少斤西瓜呀?” “这三样一共八百六十五块钱,折合成西瓜,一万斤多一点点,也就是咱大队的马车送五趟就差不多了。” 三人组齐呼出一口气。 韩永秀又期期艾艾道:“那个小苦啊,咱还欠银行五千块钱呢,西瓜卖的钱是不是先紧着银行还,等把银行贷款还完了,咱再置办其它东西?” 那两人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第56章 分菜籽油 第56章 56.分菜籽油 韩述苦笑着安慰三人:“三位请放心,光咱这十亩西瓜卖好了,就能把银行贷款全部还完,但咱们不能这样提前还钱。” 看着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韩述苦继续灌输:“为啥有钱也不还银行?因为咱大队从银行贷款是有期限的,咱是贷款一年,还是无息贷款,得等到明年收罢麦才到期呢!” “恁说说,咱现在把钱还了,银行也不会说咱个好,私底下还不得说咱是傻子!” 众人大悟,原来如此啊! “前面我说了,让社员们吃上有点油水的饭菜,配合喝牛奶,身体素质会越来越好的。” 韩永秀打岔道:“你别说,这一段我天天都是喝半碗牛奶,身体就是不一样了,原来总是感觉乏力,身子沉,现在感觉轻松多了,也没有感到身子乏力了。” 韩述苦笑了笑:“只要坚持天天喝牛奶,咱再吃点有油水的饭菜,身体会越来越好的。” “这是啥?这是物质文明,就是要让全体社员吃饱饭,吃好饭!” “另外,吃饱饭了,精气神也得有,看看咱村的孩子们,一个个眼光呆滞,没有灵性,见到外边来个陌生人,畏畏缩缩的偷看,像做贼似的,包括一些大人也是这样,这叫什么?” “这叫精神文明缺失!我们贫穷太久了,小码头大队是一个沙土窝,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就连西码头大队韩家的人,他们和咱是本家,共同一个祖宗,一个祠堂,他们也是看不起咱们。” “永昌爷,您忘记没有?春天他们硬吵闹着要把咱踢出去,说啥不带咱们一块过。” 韩永昌沉重的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咱们连跟着别人混日子的资格都没有,可想而知,对社员们的打击有多大?” “所以咱不但要吃饱饭,吃好饭,还得把精气神提起来!这次我专门换十匹布,就是想让全村每个人都穿上新衣服。俗话说嘛,人靠衣裳马靠鞍,都穿的齐齐整整,干干净净的,人就会产生自信心,心理慢慢强大了,精气神就上去了。” 刘兰英还是念念不忘她眼中的缝纫机,问道:“小苦,那你换来两台缝纫机准备咋用的?” 韩述苦笑着说:“兰英婶,我是这样考虑的,这两台缝纫机是大队的,不是哪家哪户的。” “我准备在大队院成立一个缝纫机小组,专门负责加工社员们的衣服,床单被褥啥的。” “因为每家每户都用针线缝制衣服,太费眼,也浪费精力,消耗时间。咱们大队还有许多活需要干,所以用缝纫机小组来代替各位婶子大娘的针线活。” 刘兰英激动的说:“太好了,小苦这个想法真是好,这样就减轻了每一家妇女的繁重针线活,不要看就是缝缝补补,可累人了,还伤眼睛。” “哪社员们去缝衣服,要钱不要?” “我是这样想的,咱大队所有人都是免费的,有多算多,有少算少,只要送缝纫机小组,就免费缝制。” “外村的拿来布料咱们也加工,就是适当收取费用,这个收多少,回头兰英婶子您和缝纫机小组协商好。” “等缝纫机小组手艺提高了,做工精细,咱就准备做成品衣服出售,慢慢就发展成服装厂了。” “嘶”,三人组又倒吸一口凉气,服装厂,厂呀?我没听错吧? 韩永昌结结巴巴问:“小苦,你刚才说咱要成立服装厂?” “是啊!不过眼时下还不行,一是缝纫机小组的手艺得是杠杠的,做出来的衣服做工精细,剪裁得体,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锻炼才行。” “更重要的是还得有设计能力,得有审美眼光,知道什么样式的衣服好卖才行!” 三人组眼睛又瞪直了,这,这娃咋懂那么多捏?难道读书好了啥都知道? 怪不得老人都说:“多读书,多读书,只有读书才能有出息!”这不,活脱脱的例子啊! 不行,回家得把小崽子揍一顿,成天就知道疯跑,干啥啥不中,吃瓜第一名,分那几个西瓜都造完了。 不提几人心理都在拼命加戏,韩述苦继续说:“这服装厂还是没影的事呢,咱先把缝纫机小组的人员挑选出来,这个由兰英婶负责吧,您对咱大队的妇女同志熟悉,挑选心灵手巧的妇女同志组建缝纫机小组。” 刘兰英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下来,这是小苦对自己的信任,这以后还要办服装厂,挑选人员可得严格要求,那些歪瓜裂枣可不行。 韩述苦继续铺排:“这次菜籽油和布匹,就不能按各家各户的人口来分配了,这次不是地里收获的粮食,按人口数量来分配。” “这次分配菜籽油和布匹按照入股多少分配,折算成钱,算到年底分红里面。” “今天去供销社换回一百斤菜籽油,布匹捎回来两匹,其它八匹布和两台缝纫机陆续这一段时间会运过来。” “永昌爷,您看布匹是等十匹布一齐送过来再分,还是来两匹分两匹?” 韩永昌沉吟片刻,又看了看其他两个,说:“咱一共有一千股,大队占九百五十股,剩下五十股是各家各户集资入股的,那么分菜籽油和布匹是按这五十股分配吗?” “是的,就按照这五十股来分配,一百斤菜籽油,一股两斤。” “十匹布是大厂的标准布,一匹三十三米,十匹就是三百三十米,一股就是多少来着?永秀爷,一股划多少布来着?我算不清了!” 众人本来都听的的津津有味,突然被这个少年调戏了,韩永秀指着韩述苦笑骂道:“你个兔孙,总是刁难恁爷,再给我出难题,让我难看,我,我,我就不给你干了,使死你个兔孙!” 众人对着韩永秀哈哈大笑。 韩述苦笑着说:“永秀爷,真的是算不好了,有个小数,没除好。” 韩永秀用笔写写画画,终于得出一股划六米六。 众人商量等十匹布都运回家了再分,今天等韩述平回来就把菜籽油先分了。 然后韩永昌就全村转悠,一股分菜籽油两斤,让各家准备好油葫芦,还有铁皮小桶,这都是当前各家各户盛油的主要工具,塑料桶呢?想多了! 等韩述平赶着马车来到大队院,嚯,院子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 众人齐心协力把两汽油桶似的铁皮桶抬下来,都是两眼放光,这是菜籽油啊!多少天没有炒过菜了,油啥味都不知道了! 韩永秀拿着自己的账本,第一个念到:“粪叉,一股,二斤油!” 粪叉端着锅来了,众人都是哄堂大笑,韩永昌又骂道:“粪叉,你把二斤油用锅盛,这还用锅做饭不做了?” 粪叉嘿嘿笑着说:“用一个碗俺怕盛不下,端着俩碗都盛着油,俺可端不好,一不小心就卖了(方言,指把油撒了),俺娘又该心疼了。” 韩永昌这次倒是没有骂他,和颜悦色道:“那行吧,用锅端回家让恁娘倒碗里头,把锅腾出来做饭用。” 粪叉答应着开始端着锅去接油。 嘿,你别说,端着锅来分油的可不是粪叉一家,一家最少都是一股,二斤油。 多的像韩述苦他大大爷家,六股十二斤油呢,根本就没合适的器皿来装。 韩述苦看到这个情况,决定下次再分油就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直接买好铁皮油桶。 这家家户户储存食用油以后将是常态化,不能每次都用锅或者碗盛着吧,盛放东西的器具也要与时俱进啊! 看看大会议室的座钟,现在是下午三点半了,嚯,今天早上起来往公社大院送第一趟西瓜,然后又在供销社等第二趟西瓜,直到现在韩述平赶着马车回到大队院,这大半天跑公社两趟啊,收获颇丰! 明天早上起早往城里机械厂送一趟西瓜,找王科长联络一下感情,看能不能给推荐几个大厂的销售科的领导认识一下,好方便推销西瓜。 光指望供销社可不行,就一车两千斤估计得让吕主任折腾好几天,这老小子当时说让几个有代销点的大村,来公社供销社拉西瓜到代销点销售,要是西码头代销点跑到公社拉几百斤西瓜重拐回来,是不是有点搞笑? 不行,咱是厚道人,让人家跑到公社再拉着几百斤西瓜重回来,有点于心不忍啊!不过,自己和西码头代销点的人不熟悉,就偶尔去买瓶酱油,一包盐啥的,谁认识你呀! 韩述苦把情况给韩永昌说了,问他:“爷,您认识西码头代销点的负责人吗?” “认识,老赵,赵瑞善,家是东码头的。我今天下午去找他,要是代销点想代销西瓜,可以直接从咱瓜地拉嘛!” 得,这个人情就让韩永昌去做吧! 无所事事的少年提着六斤铁皮桶菜籽油,晃晃悠悠回家了。 大妮二妮都在家呢,天太热,也没有地方去,就躲在葫芦架下面休息。 两小只没踪影了,这一段时间村里的小盆友都有地方去了,大家伙儿不约而同都涌到西瓜地,韩思正不让进瓜地,那要是祸祸起来,可招架不住。 第57章 二妮 第57章 57.二妮 他们就在离瓜地十来米,西瓜地头路边柳树丛中捉迷藏玩耍。那一溜柳树丛要有个百十米长,都是又长又直的柳条,很难看见有碗口粗的大树。这柳树丛里又阴凉又有风,的确是夏天小盆友玩耍的地方。 可西瓜小组六个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全村大人也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反正都是心照不宣的天天在这玩耍。 经过韩述苦指点,韩思正每天都会切几个大西瓜,谎称这几个西瓜没弄好,掉地上摔烂了,然后一人分几牙,让孩子们过过瓜瘾。 有时候会一人半个有点烂的甜瓜,什么羊角蜜了,甜死驴了,珍珠白了,红心脆了等等好几个品种,都是韩述苦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品种。 小盆友们把这柳树丛当成夏天避暑的绝佳圣地,就连妞妞,毛丫,小刚,建国,建设都是晌晌必到。 刚开始小盆友还怂恿建国和建设去瓜地找他爷爷,看看能不能要出来一个西瓜,被韩思正哄走了。 看到建国和建设没有要来西瓜,妞妞勇敢站出来,要自告奋勇去找她大大爷和二嫂王红梅要西瓜,想在小盆友面前显摆自己,被小刚死死拽着没去成。 当天回家妞妞就把小刚告了,听到这个情况后,才有了韩述苦给大队三人组通过气,指点了大大爷韩思正一番。 用韩述苦的话说:“自家地里种的西瓜,自家的孩子眼巴巴看着,嘴水都流下来了,这是干嘛呢?难道咱连孩子吃牙西瓜都做不到吗?” 就这样,孩子们天天都等西瓜地里那六个笨手笨脚的大人赶紧再掉地上几个,或者有长烂的,老鼠咬的甜瓜也行呀! 这西瓜小组六个人里面,最受孩子们欢迎的是谁? 是韩思启,因为他一只胳膊有毛病,使不上劲,孩子们误以为就是思启哥,思启叔老是搬西瓜掉下来,把西瓜摔烂了,然后他们才能吃到西瓜。 所以,这些天桃枝神气的不得了,总是说她爹没弄好把西瓜掉地上了,才有大家伙吃到的西瓜。 妞妞为此好难受,总是叨叨着自家大大爷为啥胳膊好好的?自己二嫂胳膊也是好好的呀! 要是允许可以把胳膊敲折,不知道妞妞会不会把大大爷,二嫂胳膊敲折,好让她也在小盆友跟前显摆显摆。 韩述苦坐在葫芦架下面,一边揺着蒲扇,一边和两个妹妹聊天。 特别是二妮,韩述苦对二妮了解很少。 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在韩述苦家,二妮是存在感最弱的一个,甚至韩述苦都对这个二妹妹无意识的忽略了。 并不是韩述苦偏心这个,虐待那个,而是在照顾好四个弟弟妹妹的基础上,过多的精力都用到小不点妞妞身上了。 因为她太小的年纪就失去了父母,韩述苦总是不由自主的就对她给予高度关注,唯恐她受到委屈。 其他像大妮,早就懂事了,不需要韩述苦过多关注,只要能替她遮风挡雨就行。 而小刚毕竟是男孩子,目前还没有上学,主要任务就是领着妞妞疯跑玩耍,所以相应地会跟着妞妞共同进入韩述苦的视线。 唯独这个处于中间位置的二妹妹,真正的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韩述苦也缺少必要的关怀。 这次与两个妹妹难得享受着宁静的下午,坐在葫芦架下,听着此起彼伏的蝉叫声,徐徐轻风吹拂,看着满院子的瓜果蔬菜,煞是惬意! 通过交流,韩述苦了解了大妮二妮的学习状况。这兄妹五人,老大韩述苦学习据说很好,反正一水从小学考到高中,辍学前张老师也说了有望考上大学。 大妹大妮学习让韩述苦评价中等偏上一点水平,考上高中估计还行,考大学够呛。 通过交谈,了解到二妮的学习成绩,这暑期期末考试,语文八十分,数学七十六分,在年级排名三十二名。 说实话,小学三年级,该升四年级了,这语文数学考这个分数,只能说是中等,偏也是偏下偏不了上。 考上初中问题不大,考高中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与小刚也相处了好几个月了,感觉这小家伙就是个小闷骚男,肚子里有花花肠子,但要说有多聪慧,暂时还看不出来,估计资质也一般般。 小人才四岁多,平时古怪精灵,小眼珠一转一个小点子。论灵动性,看表现要比上面三个资质好许多,长大是啥样就不晓得了。 不过看看大大爷和二大爷家那五个堂哥,只有五哥表现出灵动活泼一些,那四个都是老实疙瘩,都有点木讷愚笨,估计这一大家子的基因不行。 可放眼全村,这一宗族里共分三门,哪一门都没有见个聪明人啊!目前考上高中的就韩述苦自己一人,考上初中的加上个大妮,其他人全军覆没。 这说明,小码头村韩氏门里,没有人才,都是一老本等的庄稼人,怪不得村子建立快二百年的历史了,还是穷的叮当响,旧社会连个地主都没有产生,都是去给别的村抗把式或者当佃户的。 小码头大队现在拥有这九百亩地,南边和西边有二百亩是旧社会西码头村大地主穆国领的土地。 村子南边好多也是沙土窝,这是小码头村这些穷哈哈常年开荒才开出这一大片土地。 北边那一百多亩是荆庄大地主荆铭志家的土地。韩述苦大大爷就是荆铭志家的长工,据说这地主为人比较仁义,很是信任韩思正。 新社会建立,小码头村成为西码头村的一个小队,政府就把围绕村子南西北三面约九百亩土地,归划到小码头村了。 实际上除了原来两家地主的三百亩地还算耕地,余下的六百多亩地和小丢圪垱连着,就是个沙土窝。 种子撒地里,雨水勤,风调雨顺能收几斗,若像这两年的天气,种子都收不回来。 现在实行的交公粮制度,让许多大队都把土地当成累赘,所以西码头才这么大方,直接划给小码头村了。 谁要是想要土地,直接去小丢圪垱开荒吧,绵延不绝,得开垦出多少荒地? 奈何没法开荒,你把这两三层楼房高的沙堆弄哪去? 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造,现在总算是平整一些了,能种植庄稼了,都是靠天收。 重生过来的韩述苦,对这四个弟妹的前途没有特别规划,有智的吃智,考上大学,到外边工作,稳稳的铁饭碗。 没那个本事的就上学认字,到一定年龄回来大队,有好多活呢。 比如说将来的商业版图,企业工厂,都需要大量的一定文化基础的人去支撑着,靠韩述苦一个人能打几斤钉? 现在大队比韩述苦年龄大的都是过度时期替代品,要是能跟得上韩述苦的步伐还行,跟不上只能窝在村里干些后勤保障了,比韩述苦小的娃娃们才是将来的主力军,是韩述苦驰骋疆场的得力干将。 揺了揺头,把脑瓜子里这些有的没的都清空,韩述苦笑着问二妹:“二妮,你对啥感兴趣?就是长大了想干啥?” 二妮也是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这个年龄,农村沙土窝里一个土妞,还是处于刚刚能吃饱饭阶段,很难知道自己喜欢啥?有啥理想?长大想干什么? 要是昨天问她,很可能回答你:“我想天天吃顿饱饭!” 韩述苦也清楚自己问的有点多余,整个村子,恐怕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很难有自己的梦想,唯一的诉求就是能天天吃顿饱饭! 不料这时候大妮说:“大哥,二妮喜欢唱歌,没事老是听二妮哼哼唧唧的,那次我仔细听,原来二妮是哼哼学校学习的新歌!” “哦”!这可是个大发现,韩述苦充满了兴趣,忙问:“二妮,是不是恁姐说的那样,喜欢唱歌?” 二妮忙否认:“哪有?没有!我没有哼哼唱歌!” 大妮强力反驳着:“肯定是,你哼哼的我也会唱,是音乐老师王老师教的《红领巾之歌》?是不是?” “哦,二妮,来,唱一遍,让我和恁姐欣赏一下。” 扭扭捏捏的二妮在韩述苦和大妮的威逼利诱下,终于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我们的旗帜火样红 星星和火把指明前程 和平的风吹动了旗帜 招呼我们走向幸福的人生 我们手牵着手 我们肩并着肩 向前向前向前向前 勇敢向前向前勇敢向前 向前勇敢向前 快乐的歌声响彻天空 红领巾在胸前飘动 共产党共青团领导着我们 继承我们父兄战斗的历程 我们手牵着手 我们肩并着肩 向前向前向前向前 勇敢向前向前勇敢向前 向前勇敢向前 我们是新中国的少年儿童 努力学习热爱劳动 准备着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做一个建设祖国的先锋 我们手牵着手 我们肩并着肩 向前向前向前向前 勇敢向前向前勇敢向前 向前勇敢向前 刚开始唱,可能是害羞吧,二妮还放不开,唱到中间嗓子才真正放开了。好家伙,敞亮、动听、悦耳、脆生,比后世蓝天合唱团那个领唱都悦耳动听。 嚯,这个二妹妹还有一副金嗓子呀! 韩述苦兴趣大增,赶忙夸赞说:“太好听了,此声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第58章 吃麻糖(一) 第58章 58.吃麻糖(一) 二妮羞涩地白了大哥一眼,“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二妮,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呀,来,再唱一首歌让大哥和恁姐听听。” 二妮又唱了一首《劳动最光荣》 太阳光金亮亮 雄鸡唱三唱 花儿醒来了 鸟儿忙梳妆 小喜鹊造新房 小蜜蜂采蜜糖 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 要靠劳动来创造 青青的叶儿红红的花儿 小蝴蝶贪玩耍 不爱劳动不学习 我们大家不学它 要学喜鹊造新房 要学蜜蜂采蜜糖 劳动的快乐说不尽 劳动的创造最光荣 韩述苦听的呆滞了,双手不由自主“啪啪啪”鼓起掌来,这首歌唱的比上一首更好听。 这首歌相对来说,更有味道,上首歌带有那种意味太浓,毫无音乐美感,这首歌不一样,有趣动听,活泼调皮,很适合少儿歌唱。 二妮唱的真是春光明媚,歌声绕梁,这才是真正的天籁之音啊! 二丫头整天不哼不哈的,老是躲在大妮背影里,让韩述苦少了许多关注,今天才知道,这个二丫头还有这样惊人的天赋。 妥了,有自己这个重生哥在,俺这个妹妹将来就是歌坛一姐了! 与二妮互动一番,韩述苦许诺,等有机会了教二妮一首好听的歌曲。 二妮要大哥现在就教,韩述苦推辞说,自己现在还没有学会,等自己到城里学会了肯定教。 然后征求两人晚饭想吃啥?两个妹妹也不知道想吃啥? 长这么大就最近这段时间才能吃饱饭,一共就没有吃过啥大餐,就见大哥做过饺子,大米饭鸡块炖土豆,葱油饼,哪还见过其它好吃的? 看两人痛苦的选择,韩述苦直接道:“今天晚饭大哥给你们炸麻糖(当地方言,就是油条),再熬点大米汤,凉拌个茄子丝。” 两人听到炸麻糖,两眼放光,西码头村学校门口大街上见过有人吃过,听同学说是麻糖,光看样子就知道好吃。 可惜长十来岁了也没有尝过一口,现在听大哥说炸麻糖,碍于少女的矜持,没有像妞妞那样大喊大叫,可内心的喜悦还是溢于言表的。 说干就干,和了一大盆面,得把大大爷和二大爷家那一群算进去。 幸亏空间里有酵母粉,小苏打。 和好面后醒面十分钟,然后揉一揉,抹上菜籽油,盖上锅排发酵。 一个小时后,开始把面压成薄长条,两条一摞,筷子在中间一压,十分钟后就可以下油锅了。 发酵期间,韩述苦已经把大米汤熬好盛出来了,又摘了两个绿皮茄子,去皮,切丝,放调料,再切了几个青椒丝,搅拌好。 韩述苦倒进锅里有十斤油,不是分了六斤吗?哪来的那么多油?甭问,要多少有多少,平时就是缺个借口,今天大队分油了,倒锅里多少油,还不是他自己说多少算多少? 油锅里的油已经有五成热了,遂把麻糖丢入油锅,小火慢炸,不一会,两面金黄的麻糖出锅了。 看着大哥炸麻糖的两人都是垂涎欲滴,韩述苦笑着说:“想吃就吃呗,咱家没有外人时,随便造,哥没那么多规矩!” 两个丫头把刚出锅的那根麻糖一人分一片吃了起来,看着两个丫头吃的眼都眯起来了,估计是太好吃了吧? 麻糖出锅越来越多,两个丫头都吃了两根,韩述苦制止两人不能再吃了,等会那两个小的疯回来了一块吃,就着茄子丝,喝着米汤吃,那才叫美呢! 一大盆麻糖摞满了,韩述苦又换了一个盆,继续炸。 这时候,两个大汗淋漓,浑身都是土的小人从外边一溜烟跑回来了。 可能是闻着味了,也可能是看见了,两个泥人直接冲进葫芦架里,伸手就去拿盆里的麻糖,韩述苦赶紧挡住,吩咐大妮二妮拉两个泥人去专门日头下晒得水盆里,把俩人洗干净。 小人被二妮按着边洗边喊:“大哥,我要吃!我要吃!” 她和小刚都没有见过麻糖,不知道是啥,但人类的本能让她知道,这肯定是好吃的东西,比以往大哥做的好东西更好吃,因为太香了,打老远就闻到香气扑鼻了。 因为是夏天,两个小人都是穿着一条裤衩,上身光着脊梁,所以也好打理,身子用水冲洗干净,小裤衩使劲甩甩,把泥土甩掉,再穿上就齐活了。 两人“嗖”地就已经把麻糖拿到手了,大口咬下去,韩述苦急忙说:“慢点,别噎住了!” 忙吩咐大妮舀汤,让四小只坐小方桌上吃饭。 看到第二盆也快盛满了,韩述苦吩咐大妮端着一盆麻糖给大大爷家送去,二妮端另一盆给二大爷家送去,一盆估计有二十来根。 看到炸好的两盆要被大姐二姐端走了,把小刚妞妞急的跑过来伸手拦住大姐二姐,嘴里咀嚼着麻糖正“呜呜”抵制。 韩述苦笑着说,“看看,锅里还有这么多呢,面盆里还有那么多面,刚出锅的好吃,那些出锅早的都皮了,把不好吃的给小宝、毛丫吃。” 看着锅里还有那么多正在滚烫的油里打滚,两人才放行。 很快大妮二妮拿着空盆都回来了,四小只又开始大朵快颐,韩述苦又叮嘱他们喝点米汤,就着茄子丝,不要干啃麻糖。 众小才想起喝一口汤,叨一筷子茄子丝。 正欢快地吃着麻糖,喝着大米汤,时不时配一口凉菜的四小只,突然见街门口窜进一个十来岁大的男孩。 定睛一看,原来是韩建国,只见这家伙窜进院子里后,反倒是扭扭捏捏,不往葫芦架这边来了。 韩述苦多么精明一个人,一下子就看出这小子是想吃麻糖了,忙招呼一声:“建国,快过来,吃麻糖!” “嗖”,正等着这句话的韩建国一下子就窜到小方桌前,韩述苦吩咐大妮给他舀小半碗米汤,递给一双筷子,这小子连客气都没有表示一下,拿起一根麻糖怼开! 为啥舀小半碗米汤?因为韩述苦断定这不会是第一个。 果然,建国第一根麻糖结束后,拿着第二根开始造的时候,院子里又窜进一个,是建设,后面还影影绰绰有三个丫头跟着,只不过没有敢进院子。 韩述苦忙让二妮去街门口喊大大爷的三个孙女,女孩子不比建国、建设这些男孩,脸皮厚吃不够。 女孩子还是有自己的矜持的,大人也得注意,不能伤到女孩子的自尊。所以让二妮去喊她们仨,给三人一个台阶下。 又忙吩咐大妮,都盛小半碗汤,让吃饱喝足的小刚和妞妞离开桌子,交待他俩到二大爷家看看,毛丫是不是也没吃够麻糖,想吃了姊妹仨就来吧! 大妮忙对大哥说,大米汤没有了。韩述苦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他们都是来吃麻糖的,不是喝米汤的。 小方桌上又换成了大大爷的五个小家伙,正在可劲造时,大大连喊带骂的进院子了。 韩述苦赶紧让大妮拉住大大,给她搬过凳子,又递给她一根麻糖,韩述苦说:“大大,尝尝我炸的麻糖中不中?” 大大羞臊的哪吃得下这根麻糖,大妮端过去二十根麻糖,大大就一人分一根,这就分去十三根,准备剩下几根明天早上再分分,都再沾沾油星,老辈人都是这样过日子的,哪个不是精打细算,能省就省? 除了大大爷在瓜地没有吃麻糖,小宝也分了一根,正让他娘刘小花看护着吃呢。 二嫂王红梅也在家,她们后来进西瓜小组的仨人,不用值夜班,打个不恰当比喻,算临时工,人家原先仨人,是正式工。 一人分一根,的确不能解馋,几个大人没有那么厚脸皮,尝尝鲜就行了,继续啃自己的窝窝头。 建国几个孩子哪受得了这个折磨,你说原本就没有吃过,也就没有这个念想了,啃着窝窝头也行,平时不都是吃窝窝头嘛,妞妞有回还和毛丫抢窝窝头呢! 可刚吃了一根听奶奶说是麻糖的人间美味,再啃窝窝头,这反差,一言难尽呀! 建国这小子年龄大点,心思活泛,想着既然是大妮姑姑送过来一盆,六叔家肯定还有,俺奶奶不让吃了,我去六叔家吃。 这小子装着上厕所,跑到院子西南角,各家里的布局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厕所、猪圈、鸡窝啥的都在西南方向,东南角是街门。 偷偷观察没人注意他,磨蹭到东南角街门口撒腿就跑,一溜烟跑到六叔家,听到六叔热情呼唤,还客气啥?怼吧! 啥人操啥心,吃过麻糖后,窝窝头难以下咽的不止建国一个,建设就操着奸心呢。 看到建国上厕所,建设眼睛就悄悄盯着这个一块玩耍一块成长的堂哥,见他磨磨蹭蹭到街门口,一眨眼没踪影了,就知道堂哥去六叔家了。 这哪还会坐得住呀,屁股像扎针一样,坐卧不安。唯恐堂哥把六叔家剩下的麻糖吃完,自己一直给自己打气,准备起身就往六叔家跑。 他这边抓耳挠腮的猴急模样,让秀秀,美荣,梅枝仨丫头也意识到建国这个叛徒已经跑到六叔家吃麻糖了。 她仨紧盯着建设的一举一动,看到建设猛然起身说了声“肚子疼”就往外跑,仨人也跟着起身跑出家门,迅速赶到六叔家门口。 第59章 吃麻糖(二) 第59章 59.吃麻糖(二) 女孩的矜持让她仨没有像建设一样直接冲进去,而是在门口彷徨起来,二姑姑及时来喊她仨进去吃麻糖,这正好就坡下驴,到小桌子前大吃大喝起来。 大大家一大家子都在吃饭呢,先是建国没影了,接着建设没影了,仨丫头也跟着跑了,大人们哪还不知道咋回事,肯定是跑到小六子家吃麻糖了。 都是大哥二哥家的小子丫头,韩述平两口子没有吭声,韩述志和韩述同四人也没法吭声,想站起来去小六子家把人逮过来? 拉倒吧!小六子肯定也不会同意,还可能再喷他两对公母一口唾沫! 大大看到这个阵势,气的饭也吃不下去了,这大妮刚端着一大盆麻糖送过来,一大盆麻糖呀,不是实靠人,谁会给你一大盆麻糖? 都分配完了,一人一根,不偏不向,连小宝都分一根囫囵麻糖,没看见刘小花那眼窝浅的玩意正装着喂小宝吃麻糖呢,小宝吃不完不是就到她嘴里了?啥心思老娘一眼就看透你了! 本来计划留几根明天早饭再分分,不是个念想嘛! 谁知道,几个小子丫头像饿死鬼托生似的,把麻糖几口塞嘴里面,趁着大人没注意,眨眼没踪影了。 不用问,肯定跑小六家吃麻糖了。大大这老脸臊的通红通红,人家小六专门送过来一大盆麻糖,二十来根,他自家家里剩下的不一定有这么多。 这刚送过来,麻糖味还没有仔细品呢,那几个丢人布袋又跑小六家蹭吃麻糖了,这叫自己老脸往哪搁?见小六咋说话呢? 大大拿眼剜着大儿子两口,大儿媳丁香梅低头啃着窝窝头,装着没看见,大儿子韩述志看着自家老娘瞪着自己,赧赧然没有吭气,只是赔笑着给老娘表达歉意。 “哎”,看着老大的窝囊样,大大心里叹了口气,没用的东西,像他爹一样老实疙瘩。 又拿眼剜着老二两口子,同样的动作表情,二儿媳王红梅低头使劲啃着窝窝头,二儿子韩述同同样谄笑着向老娘赔着不是。 再看了看老三两口子那幸灾乐祸的贱样,一股火气又产生了,可大大没法发泄,只能生生憋在心里。 三儿媳刘小花正自己咬一块麻糖,让小宝啃一口,嘴里还悄声说:“乖,就是这样吃的,娘亲给做做样子吆,小宝真厉害!” 三儿韩述平吃着窝窝头喝着糊涂“piaji,piaji,cilou”,嘴里不时发出一连串嚼窝窝头喝糊涂的声音,对老娘扫过来的眼神不知道是真没看到还是装着没看到。 有心教训他两口子几句,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孩子抢吃食,可最起码小宝没跑小六家去,不训俩大的,训斥小的,这有点不讲理。 大大自诩是讲道理的婆婆,当年自己婆婆都挑不出自己这个做儿媳妇的错。 一阵怒气上头,让大大眼前发黑,可一大家子做的没品的事情不处理好,以后咋面对小六? 这俩大的东西真不争气,恁替老娘去找小六赔个错,把孩子们掂过来,就这么难吗? 看着俩大的都在装聋作哑,大大暗叹一声,起身往韩述苦家赶去。 韩述苦见大大拿着麻糖也不吃,看着几个孙辈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对大大喊到:“大大,您来帮帮我呗,我这又烧锅又和面,还得招呼锅里麻糖炸糊没有,转的头有点晕!” 这是个正经借口,大大一听忙起身来到油锅边,边搅拌锅里的麻糖边说:“小苦,你只管和面,压麻糖,我烧锅带看锅里的麻糖,这样我就不沾油手了。” “好”,韩述苦答应一声继续干活。 大大说:“小苦啊,过日子可不是这么过的,这一顿得费好几斤白面,最少还得一斤油,恐怕一斤都打不住。” 韩述苦笑着说:“大大,我领着油回到家,问大妮二妮想吃啥饭,她俩也不知道。我想了想,领这么多油,家里还有好多白面,干脆炸麻糖吧,让小家伙们过过瘾!” “大大,菜籽油往后大队还会发的,您只管吃,白面大队两个月分一次,偶尔做顿好吃的还是能顶怼的。” “大大,你可别仔细的舍不得吃,这么热的天,白面要是生虫了嫂子们该埋怨了。” 这话像踩到大大的尾巴根,声音猛然涨满分贝:“她们敢,谁敢呲呲牙,我把她的大牙掰了!” 韩述苦心里暗自发笑,大大是患上恨媳妇综合征了。 因为韩述苦前面提过几次必须分家,大大一想到分家后自己不掌握家中大权了,自己不能挨个给他们一个个分饭了。 做饭时必须自己定下锅米的数量的规矩也没有了,还有年底给三房一个个发零花钱,媳妇回娘家给她们准备好的礼品。 这些都是主宰者的特权,大大当家做主是不知疲倦,乐此不疲! 一分家,这些特权全都没有了,谁还看自己这个老婆子的脸色。 越是恐惧分家,越是想与儿媳妇较劲,总想摆摆婆婆的谱,天天镇压作妖的儿媳,真是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大大这是深陷婆媳斗法的乐趣中不能自拔了,也可能是大大分家前最后的疯狂吧,反正是天天看着仨儿媳妇不顺眼! 韩述苦继续说:“大大,我刚才给您家送麻糖有点不合适了,当时没想那么多,看到建国他姊妹几个过来吃麻糖,才意识到我考虑不周了。” 韩述苦打断大大想插话的趋势,继续说:“光想着端一大盆过去都能吃麻糖了,没意识到咱家人太多,一人划一根麻糖,建国他几个哪会吃过瘾!” “我本来没想着让建国他几个和秋菊她几个都过来吃,不是怕他们吃多了,而是我伺候这十来个太费劲。 您知道光招呼妞妞和毛丫俩惹祸精就费劲,所以我当时想着都送各家,在自己家造吧,没考虑到咱家人太多,建国他们几个肯定吃不饱。” “这不,这姊妹五个这一会造多少根麻糖了?” 大大叹口气,也不知道说啥好,这个侄子是真心实意想让孩子们吃饱的,不是作假装客气。 可自己一大家子等于老二和小苦两家人了,这次次都是自己沾光老二家吃亏,见到老二家他婶还不知道说啥好呢? 大大正寻思着呢,从院子门口叽叽喳喳的进来几个小人,不用看,肯定是妞妞和毛丫打头阵,后面跟着小刚、秋菊和小狗。 几人兴高采烈的进入院子,后面还跟着一位大人,仔细一看,不是二大大是谁? 妞妞、毛丫她们几个直接来到葫芦架跟前,进不去了,里面人太多,拥挤。 韩述苦笑着招呼着:“毛丫,小狗,秋菊,快过来吃麻糖,建国恁几个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滚一边玩去!” 建国几个赶忙站起来,顺带把手里拿着的麻糖三下五除二塞嘴里,往一边玩去。 韩述苦赶忙吩咐大妮:“大妮,让建国他几个去那边用沙土把手糙糙,然后让他们用水洗干净,看看妞妞小刚洗了没有。” 毛丫三人在家里都吃了两根麻糖,像毛丫这么大年龄基本上都差不多饱了,就秋菊和小狗吃的不是太尽兴,听六叔说可以继续造,那还客气啥?坐下来就吃,连毛丫非得拿一个麻糖又吃起来。 二大大随后跟着进了葫芦架下,看到自家仨孙辈又坐那吃起来,嘴里骂咧咧道:“恁就是饿死鬼托生的,刚丢碗多大会儿?一人吃两根麻糖还不实足(ju),非得把恁六叔吃穷不可,跟着恁六叔过吧!” 毛丫嘴里咀嚼着麻糖,听闻奶奶说让跟六叔过,高兴地大声说:“好呀好呀,我跟六叔过了,以后跟妞妞是一家了。” 架子下的大大,二大大,小苦,还有大妮二妮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丫头是把她奶奶的讽刺话当成真的了,早就想和六叔过了,整天吃好的不说,还能和妞妞一齐出去疯,还能一块打桃枝。 大大二大大边收拾着孩子们吃过的摊子,一边劝韩述苦不能大手大脚的,过日子要细水长流,可不能一顿造没了,下顿喝凉水,还举例粪叉就是吃饱了不管他老娘。 韩述苦点头称是,没有打辩,与她们的消费理念不一样,更重要的是她妯娌俩不知道这个侄子本事日天,消耗些粮食,菜籽油,这都是毛毛雨拉! 经过几人的东家长西家短聊天,大大明显也把肚里憋着的恶气释放出来了,脸上也有了笑意。 几人这边炸着麻糖,那边一拨拨的吃,炸完了麻糖,也吃的差不多了,剩下有十来根麻糖。 一个个都是肚皮圆鼓鼓的,毛丫硬是又造了一根,撑的直打嗝,二大大又骂了她一顿,人家跟没事人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骂谁呢! 第二天,韩述平赶着两匹马拉的满载西瓜的马车向城里机械厂出发。 这次韩述苦专门在西瓜车上放一套驾辕套具,干嘛呢?准备返程把机械厂定制的汽马车拉回来一辆。 第60章 结识大能们 第60章 60.结识大能们 天蒙蒙亮韩述平赶着马车就出发去城里机械厂送西瓜了,韩述苦继续骚包地骑着扎那直接往机械厂飞奔而去。 韩述苦到达机械厂,找到了王科长,说明来意。王科长很是高兴,给机械厂全体工人送西瓜呀。 在这个酷暑难耐的季节,工人家庭都能吃上沙土窝里又沙又甜的大西瓜,要是用井水再冰过了,“嘶”,得劲! 王科长对韩述苦说,自己去请示下领导,等西瓜运来交接完毕,就能去财务科领钱走人。 不一会儿功夫,王科长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对韩述苦说,机械厂有五百多人,按照一人分十斤西瓜,得五六千斤。这次就按照六千斤西瓜送,按照市面价,一斤一毛钱,不拖欠。 韩述苦内心狂喜,一毛一斤啊!不过想想也有道理,公社就是乡下农村,物价哪有城里高,况且自己还跑这么大老远送过来,一毛还是合理的价格。 忙对王科长表示谢意,问王科长中午能不能给个面子,一块吃个饭,还不好意思地问王科长,其它厂有没有熟悉的同行,一块坐坐。 王科长是搞销售的,天南地北哪没有跑过,对人情世故那是门清。所以韩述苦一提这事他就知道咋回事了,这少年想认识一下其它厂销售科的人,推销他们大队的西瓜。 不过跟这个少年打交道很舒服,识大体,知进退,还出手大方。想想自己和这少年共同吃过两次饭,人家点菜毫不吝啬,关键还专门跑家里给自己送两条大鲤鱼,一条都有两斤多。自己也算见过世面了,都不知道这少年从哪弄到的。 自己当时也许诺这少年,会把红焖地区几个厂子的销售科长介绍给他认识一下,毕竟少年手里有好东西,这年月谁不看到紧俏货喜欢? 王科长痛快答应韩述苦的要求,计划等西瓜车过来后,把手续办理好就去联系人,中午一块坐坐。 趁这个空档期,韩述苦又到车间找赵主任叙旧,两人喷云吐雾的侃了一会,几个月不见面的生疏感迅速消失,两人很快恢复到亲哥们状态,可见长时间不见面,朋友也会变成路人。 韩述苦邀请赵主任中午和其他人一块坐坐,吃个便饭。赵主任婉拒了,韩述苦也知道这种场合,赵主任这种自诩知识分子的清流不愿意去和销售科那帮浊人同流合污,知识分子清高着呢! 在韩述苦上窜下跳联络感情之际,韩述平赶着马车来到了机械厂,王科长引领着到后院仓库门口,喊了几个工人帮忙把西瓜卸车。 一过磅两千斤多一个西瓜,这是韩述苦要求装车的标配,一车两千斤,再搭一个西瓜。 王科长领着韩述苦到财务科很顺利拿到了钱,二百块钱,一分不少,韩述苦客气着把钱塞进自己的挎包里。 又缴了两辆汽马车的款项,一辆汽马车一百二十块钱,是当时定制的,已经缴过押金了。 这次韩述苦计划先运走两辆汽马车,所以缴了两辆汽马车的钱款,拿着财务科开据的证明就可以去仓库提两辆汽马车了。 韩述苦让五哥韩述平把一辆汽马车套好马匹,把原来大队整天用的马车抬起来底朝上扣在汽马车上,用绳子绑结实,先行回村里。 他计划请大家伙吃过午饭,把扎那套上另一辆汽马车赶回家。 王科长骑着自行车到化工厂,纱厂,电池厂,印染厂,酒厂还有一个数字厂转了一圈,约好了同行们。 在十一点左右,都聚集到和平饭店,找了一个包厢,众人纷纷落座。 王科长客串中间人,把韩述苦介绍给众人,当这些被老百姓称为“能人”的一群销售科长们,听到这个少年是一个大队的副大队长,民兵连长,兼会计时,内心惊涛骇浪。 可不要小觑这时代的大队干部,别拿豆包不当干粮,那是基层政权的话事人,掌握着大队所有社员的生杀予夺大权。 这个少年身兼三职,没有一个是打酱油凑数的,都是重要部门领导,民兵连长,在这个全民皆兵的时代,你说民兵连长有没有实权?不亚于他们厂保卫科长。 会计,你见过哪个单位的会计不是一把手的心腹,这个职位是任何单位的重中之重。 当王科长又介绍韩述苦他们大队有个支书但不管事,不是他们大队的人。 这一帮眼高于顶的家伙立马变得谦虚起来,好像重新认识韩述苦一样。 乖乖,大队等于是没有支书,就一个大队长,然后就是这个副大队长,民兵连长,会计,咋想都得往独揽大权上靠拢。 职务高低只是他自己的事,大家伙又不去他们那沙土窝,他再有权有势也影响不到红焖地区吧?更左右不了他们在各自单位的地位。 王科长又接着介绍,“韩大队长所在的村子种有十亩西瓜,今天给机械厂送过来两千斤,那是地地道道的沙土窝西瓜,又沙又甜。” 众人一听这个信息马上热络起来,纷纷上前自我介绍,韩述苦手里光香烟就接了五六根。 今年物资供应太匮乏了,想搞点紧俏货太难了,突然听到这个少年手里有十亩西瓜,还是沙地西瓜,众人都联想到自己要是为厂里购买到几千斤西瓜,全厂职工是不是对自己赞不绝口? 领导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人才?领导满意了,自己是不是就能进步了? 众人正在拼命给自己加戏,王科长又开口道:“各位,韩大队长村子里养殖有大量的鸡鸭兔,鸡蛋鸭蛋管够,还有十几头大肥猪,预计年底出栏。” “啪”,这是起身太快把屁股下的椅子碰倒在地发出的声音,纷纷上前伸手要抓住韩述苦的手,干嘛呢? 握手呗! 前面刚介绍时不是握过手了吗? 那次是预热,这次是正式的握手! 好吧,恁是城里人,恁有理! 众人从刚见面看到是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而不屑,听到这少年是一个大队的话事人变得好奇而矜持,又听到这少年手里有十亩沙土窝西瓜变对韩述苦热络起来。 最后听到这个少年手里有大量的鸡鸭兔,鸡蛋鸭蛋,大肥猪这些有钱都没地买的紧俏货,那直接谄媚起来。 王小川科长看着这群眼高于顶的玩意,突然变得低头哈腰起来,心里也是出了口恶气。啥玩意啊?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色。 自己好心好意邀请大家伙聚一聚,给他们介绍认识一个朋友,结果看见人家年轻,又是一副土里土气的打扮,其貌不扬,扔人堆里也不好找的模样,就轻视人家,爱搭不理的,头抬的鼻孔都朝天了。 听到这少年干部手里有鸡鸭兔子,还有鸡蛋鸭蛋,大肥猪,这些鼻孔朝天的家伙立马谦卑起来,没办法,这些物资都是紧俏货,太缺乏了,有钱也没有地方买去。 看着一群人围着韩述苦拉关系,献殷勤,王小川科长马上邀请道:“各位领导,都坐下来,坐下来,稍安勿躁,既然把韩大队长请过来给诸位认识,哪有不让相认的道理?” “快坐下来,我好把各位领导给这位小兄弟隆重介绍一下,让韩老弟认识认识咱红焖地区有头有脸的人物!”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王小川道:“小川,过了,过了啊!” 只见王小川看着一个四十来岁,气度不凡,头发短促而乌黑,双目炯炯有神的男人对韩述苦说:“这位叫鲁和平,咱们地区电池厂的销售科长。” 韩述苦慌忙双手上前紧紧握着鲁和平的右手,使劲揺晃着,嘴里还奉承着:“久仰,久仰,见到鲁科长是我的荣幸。” 鲁科长也忙谦虚道:“今天能认识小兄弟也是我的荣幸,今后多关照一下哥哥的物资采购,先谢谢韩兄弟了!” “好说,好说!” 接着王科长又看着一个短平头,黑脸膛,眼睛似睡似醒的一个中年男子道:“这位叫刘西文,纱厂销售科长,不要看刘科长睡眼朦胧,可是地区有名的火眼金睛,据说当年在车间,纱锭都在飞速运转,刘科长扫一眼就知道哪个锭上的线断了,神不神?” 刘科长双眼眯起来了,一副似笑又不笑的表情,对王科长道:“你这个老王,就那点丑事你是到哪给我都露底呀!” “哈哈哈!”两人都是大笑。 看来,这个刘科长对当年自己的真本事能让别人宣传也是老怀大慰啊! 韩述苦急忙与刘科长握手奉承,没办法,自己年龄小,又是农村的,还有求于人,想把大队的西瓜卖出去,只能伏低做小,专心奉承了。 接着,王科长又把化工厂的销售科长李宏图,印染厂的销售科长毛彦杰,酒厂的销售科长赵国力,1xx厂的物资供应科长任少平一一介绍给韩述苦。 众人都是和颜悦色与韩述苦认识,没再发生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狗血剧发生,毕竟他们都已经知道这个少年干部手里有他们想要的物资,还去做那恶人,岂不是脑袋叫驴踢了? 第61章 定制平车 第61章 61.定制平车 等一顿寒暄过后,韩述苦提前已经到饭店报好的饭菜逐一端上来。 四个凉菜,油炸花生米,凉拌黄瓜,凉调卤牛肉,手撕烧鸡。 六个热菜,炒三鲜,鸡蛋炒韭菜,鱼香肉丝,锅巴肉片,溜肥肠,猪肉大锅菜。 一筐大白馒头。 酒是航空啤酒,红焖地区酒厂生产的,和平饭店每天都有一定量的航空啤酒售卖,韩述苦要了今天最大量的限额,二十瓶。 其实今天酒厂的大能,销售科长赵国力就在现场,那是能保证喝多少有多少的存在。 韩述苦觉得初次见面就麻烦别人不是自己的做派,就没有找他,直接把饭店的限量数买了,这是来拉拢关系的,不是拼酒的。 众人坐在座位上,看着一道道菜端上桌,眼睛都有点直。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整天走南闯北的,主要任务就是吃吃喝喝,为厂里推销产品,同时也为厂里采购原材料。 哪一个都是见多识广,可今天还是被这个少年的大手笔震住了。 看看这菜,卤牛肉,烧鸡,尽管撕成一缕一缕了也是烧鸡呀!鱼香肉丝,锅巴肉片,溜肥肠,最后一个尽管是一大盆大烩菜,可一眼就能看见烩菜里那一片片油汪汪,肥滋滋的大肉膘。 其实这就是两个不同时代的认识差距,这个时代物资的确匮乏,特别是这两年,由于特殊情况,农村养殖业大面积缩水,像肉类在市场上很难见到。 门市部每天定量出售猪肉,馋嘴的家伙都是半夜到门市部门口排队,一开门就迅速卖完了,想吃到像这个大烩菜里的大肥膘? 做梦!能买到一斤瘦肉就不赖了! 韩述苦对这个时代还缺乏必要的了解,在饭店点菜时习以为常的觉得这些肉菜都是家常便饭,熟不知,这已经是饭店的顶配版了。 在王科长的穿针引线下,众人都是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韩述苦心里牢牢记得自己的使命,觥筹交错中,与各厂的大能把西瓜定单敲定下来。 纱厂工人特别多,有一千多人,刘科长直接定了一万斤西瓜;化工厂相对来说工人较少,有二百来人,李科长定了两千斤西瓜。 其它几个厂子都定了几千斤不等西瓜,众人都是定价一毛钱,这个价格是市面价,也没有谁故意压价之类的。 毕竟后面还需要人家大队送一些紧俏货,都眼巴巴等着呢! 众人早已经称兄道弟,亲热至极,吃好喝好后,都是与韩述苦一一惜别,还反复叮嘱有空一定到自己厂坐坐。韩述苦也拍胸跺脚发誓,有时间了肯定会去找哥哥。 等送走了众人离开,王科长对韩述苦说:“小韩,这些人都是眼高于顶的家伙,眼里只有利益,等你没有用处了,就会装着不认识你,所以不能深交,酒场上的话听听就行!” 韩述苦知道王科长说的是肺腑之言,是看自己年轻,提点自己呢! 熟不知,自己也是修炼多年的狐狸精呀,谁利用谁还说不清呢! 这次请客吃饭共花费二十三块六毛钱,粮票六斤四两,肉票四斤。 其实最不好弄到的就是肉票了,其它对韩述苦而言都是毛毛雨拉。这次把韩述苦从黑市贩子周安林手里弄来的肉票花个七七八八。 两人一齐到机械厂,韩述苦把剩下那辆汽马车套上扎那,返回老家。 大队院里,三人组都在,韩述苦把机械厂送两千斤西瓜的钱没有交给韩永秀。 向三人详细解释了西瓜钱二百块钱的用途,这次拉过来两辆汽马车,付给机械厂二百四十块钱,自己垫付四十块钱,韩永秀接过韩述苦递给他机械厂两辆汽马车的收据,又把垫付的四十块钱还给了韩述苦。 他们都见过韩述平拉回家的那辆汽马车,车身全部都是铁板,两个轮子是橡胶轮,人拉着都觉得轻便。 他们问韩述苦这一辆汽马车能载重多少,韩述苦说五千斤应该没问题,只要马拉的动。 三人组很是吃惊,原来队里这辆木铁轮马车能用两匹马拉两千斤,就觉得很厉害了,这汽马车竟然能拉五千斤,至于得用三匹马,众人表示马匹不是问题,咱有! 一股土豪气! 韩述苦表示机械厂剩余的八辆汽马车会陆续拉回来,让韩永秀抓紧买好配套的一切套具。 接着韩述苦问几人,这附近有没有会打制平车(当地方言,架子车)的木匠。韩述苦打算让机械厂加工一批小橡胶轮,专门用于平车使用。 这种平车全身木制的,载重量能有五百斤到一千斤。平坦道路一个青壮劳力拉着满载就能前进,效率是人力肩挑的五六倍。 这种平车的使用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传统的手提肩挑的劳动方式。小码头大队平时往田地运输货物大都是独轮小推车和箩头(当地一种柳条编制的底筐,有四根柳条从筐底穿插兜住向上有一米,然后用绳子撮住,可用一个背货也可担两个运货)。 车辆就大队这一辆马车,还是木铁轮,田间地头运输货物也很不方便。 韩述苦知道后世农村使用最广的就是平车,但这时候并不好买到。 一个是橡胶轮也是紧俏商品,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另一个实在是贵,连橡胶轮带木材加上工费,一辆平车最少五十块钱,一般人都舍不得。 韩述苦准备明天送西瓜到城里,专门到机械厂定制小橡胶轮,专门用于平车使用。至于用木料做车身,韩述苦想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这种木匠师傅,请过来专门做,这样也便宜不是? 韩永秀说:“大米县那边有一家,父子兄弟旧社会都是木匠,新社会建立后还干过一段时间,后来土地合并,成立人民公社,搞大集体生产,这一家人还干不干就不知道了。” 韩永昌忙对着韩永秀说:“永秀哥,你说的是不是吴圪垱的吴老三一家?” 韩永秀点了点头,说:“是的,就是这家人,祖传的木匠手艺,父子兄弟都会,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干木匠不干了。” 韩永昌表示自己也知道吴老三这人,毕竟都是方圆村子的,尽管不是一个县的,也听说过这人的。 韩永昌说:“这样吧,我明天到小涛他姥爷那去一趟,托他打听一下吴老三家的情况再说。” 众人表示同意,先摸摸底,了解一下情况,能来大队加工平车的话,大队就准备购买木料;要是不行再想其它法,真不行就让机械厂加工好了,不过就是太贵了。 韩述苦又安排了一个赶汽马车的社员叫韩思有,赶着汽马车送西瓜到城里各厂,然后再把机械厂定制的剩余的汽马车陆续都拉回村里。 就这样,花费大半个月时间往红焖地区送西瓜四万五千斤,拿到西瓜钱四千五百块钱,支付汽马车十辆共一千二百块钱。 韩述苦联系上周安林,问他需要西瓜不要,周安林第一次要了两千斤,准备试试水。韩述苦直接赶着汽马车来到他家门口,卸他家院子里了。 周安林都没有想到,西瓜在黑市也是畅销货,一天时间都抢完了。看来城里人不是没钱,是没地方买东西呀! 想想也是,城里那么多工厂,工人每月都发工资,可拿着工资没啥可买的,市面上物资供应太匮乏了,就定量的商品粮,门市部供应的青菜萝卜,大肉也是早上一开门就没有了。 这猛然听说黑市有西瓜,那还不得抢去呀!两千斤一天都卖完了,这还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人传人,才慢慢知道的,花费了一天时间,要是像门市部那样大家习惯去排队买东西,估计一晌就卖完了。 幸亏周安林和韩述苦约好两天后见面,好交流一下行情再做决定。 一见面,周安林激动的连连催促韩述苦再运过来两万斤西瓜,分两次运送过来。 韩述苦笑着拒绝了他的要求,说只能给他一万斤西瓜,因为瓜地已经没有那么多西瓜了,分两次运送过来。并且尽量要各种票证,实在没有票了,再算成钱。 送了一趟后,韩述苦又对周安林说,瓜地还能给他攒个万把斤,只听的周安林喜笑颜开。 瓜地不是没有了吗?韩述苦这是疏忽了,这时候又想起来了,瓜地没有,空间有呀! 趁机又卖给周安林一万斤西瓜,直接趁夜晚放到那个破败不堪的院子里了,又装腰包里几百块钱和几大把各种票证。 期间,公社供销社吕主任又要了四次西瓜,每次都是两千斤。经过协商,西码头代销点赵瑞善主任直接去小码头进西瓜,不再从公社供销社拉,省了所有人的功夫。 不过韩述苦看不上他那点销量,一个瓜季西码头代销点卖了一千多斤西瓜,听说大多数都是用鸡蛋换的,还有用小麦去换西瓜的,赵瑞善也是脑瓜子灵活,把二十多斤的大西瓜切开换粮食,换鸡蛋。 一个鸡蛋换两大牙西瓜,东西码头的孩子们都疯了,家里的鸡蛋都遭了殃。 第62章 西瓜季落幕 第62章 62.西瓜季落幕 他奶奶无论藏到哪都能找到,这一段时间代销点门口天天都是老娘们堵着门骂,额,不是骂赵主任的,是骂她自己家的娃又偷拿鸡蛋跑代销点换西瓜吃了。 韩永昌大米县亲家也捎来了口信,说吴圪垱那边回话了,大队同意吴老三四口人来小码头大队做木匠活,除了一天三顿饭,每人一天一毛钱工钱。 亲家透露,吴圪垱大队要求吴老三把所有的工钱全部上缴大队,然后按天给他们记工分。还说他四个人出去做木匠活吃香的喝辣的,比在家上晌挣工分还得自家管饭强多了,村里多少人都眼气呢! 想想也是这个理,最起码来小码头大队做木匠活,一天三顿饭不会差了,总得让吃饱饭吧?在自己大队上晌干活谁管你饭?不都得吃自家的? 所以说吴圪垱大队干部也有明白人啊! 韩述苦把购买木料的任务甩手扔给了韩永昌,大队长到大米县好多村子都溜达一圈,那边岗高林密,好多大队都存有木料,还是上好的槐木、榆木。 为啥小码头大队没有木料,不是有大片的小丢圪垱吗? 不一样,小丢圪垱上由于缺水,能长大成材的树木很少,大多数都是灌木丛,还有全覆盖的茅草。大米县那边有大面积的树林,不知道是前人栽种的还是后天自发的,也没有人说的清楚。 确定了吴老三能来村里做木匠活后,韩述苦直接在机械厂定制了橡胶车轮五十副,并让韩永昌征求专业人士吴老三按打制五十辆平车的用料购买木料。 三人组又被韩述苦的大手笔震住了,韩永秀吞吞吐吐问:“小苦啊,咱村一共二十户,按一户一辆平车才二十辆,你一下子就打制五十辆是不是有点多呀?” 看着那两个也都是这副表情,韩述苦先露出招牌微笑,然后解释道:“各位领导,恁可能意识不到这个平车的作用,咱大队有了这五十辆平车,往地里运送粪料,往外边运出粮食作物的效率那是平常的五倍都不止。” “比如说咱这次从瓜地往路边汽马车上运送西瓜,一趟趟的用箩头抬,用人搬,装一车五千斤得一个钟头,要是用平车往外拉,半个钟头都费不了,拉十来趟就齐活了。” “恁想想,咱大队劳动力太少,要是不改进生产工具,光靠人抬肩抗,人受累不说,还耽误时间。 咱可不是所有社员都去种地,还有许多副业要搞的,哪都需要人力,所以必须得改进生产工具,这几十匹马,十辆汽马车,五十辆平车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其它的改进步骤,咱们一步步来!” 三人组相互看了看,没法反驳,这娃总是站的比他们高,尿的远,额,不是!看的远! 韩永昌又问道:“那这一辆平车得多少钱呀?” 韩述苦说:“机械厂定制的平车使用的橡胶车轮一副得四十块钱,我已经缴过订金了,定制五十副橡胶轮。” “至于打制一辆平车需要多少钱,那就看恁几位的了,反正要是机械厂定制,一辆平车得二十块钱。” 众人不由自主都“嘶”了一声,这一辆平车全须全尾的需要六十块钱呀,五十辆得三千块钱啊! “嘶”! 众人心里都是打怵,这娃挣钱快,花钱更快呀!卖西瓜的钱韩永秀还没有暖热呢,就花出去了。 韩永昌又问:“小苦,那五十辆平车不能都放大队院吧?放哪合适呀?” 韩述苦都没有犯思想,直接铺派说:“青壮劳力两口子一辆平车,没有娶上媳妇的壮汉像粪叉之类的也分一辆,还没出嫁的闺女可以用一辆,就是出嫁走了得交还大队,可不能带到婆家。” “恁老几位把全村社员合计合计,就分下去吧,要是还有剩余的先放大队院。 对了,几个养殖小组也得各自分一辆,还有牲口小组最少得分三辆,平常牲口棚里往外出圈粪都是几个人用箩头筐抬的,这要是用平车拉多省事!” 几人没合计就知道,肯定不够分,谁家不想要一辆?哪个不是青壮? 你要说韩思正不是青壮,不让参加民兵训练,不参与全村巡逻,他不会放一个响屁。 你要说因为他不是青壮,不能分平车,看看他仨儿子能不能堵恁家门? 这娃又当起了甩手掌柜,让三人组痛并快乐着! 八月二十三号,星期天,下午五点来钟,暑气已经消退了,出门在外除了有点闷热,不再一会儿一身汗了。 这个时间点,全村所有人,除了民兵巡逻小组坚持全村不间断巡逻,其余大人小孩,全部来到西瓜地,敞开了吃西瓜。 全部都是二十多斤的大西瓜,这是孩子们欢乐的海洋,是大人疲惫一年的舒缓期。 这是干嘛呢? 大队留瓜种呢,就是西瓜可劲吃,但是得把西瓜籽吐出来,西瓜小组得搜集起来,淘干净,晾晒好,保存起来,下一年再种。 这当成西瓜种的西瓜都是西瓜小组精心挑选,预留下来,长的大,个个都是二十斤靠上,长的足,就是熟透了。 孩子们上去猛,败退的也快,像妞妞、毛丫、桃枝这种喜欢凑堆图热闹的,吃西瓜战斗力就不行了,一人四五牙就差不多了。 西瓜小组和大队干部一直鼓励小盆友们再吃几牙,几人又吭吭哧哧消灭了两牙就不行了,开始打闹玩耍起来。 大人们难得的不用干活了,不用担心西瓜不够吃了,不要想这想那了,关系好的蹲一堆,吃着说着笑着。 我们的粪叉同志又挨大队长骂了,“粪叉你个鳖子,你就不能慢点吃,把瓜籽都吐出来别咽肚里?” “谁跟你抢呢还是咋的?今天你随便吃,吃到黑也保证有西瓜吃!” 众人都是哄堂大笑,有粪叉的生活总是让人快乐! 九月上旬,最后一次分西瓜,这已经是第七次分西瓜了。 原来韩永昌预计分六次西瓜就差不多了,谁知道韩思正这老庄稼把式种西瓜水平真的是杠杠的,人家在压瓜藤摘瓜胎时就有腹稿了,有计划的把瓜胎安排错开时间坐胎,十亩西瓜那是一茬茬的成熟,韩述苦是一车车的卖。 等九月上旬,瓜型好的,个子大的,主藤蔓上的西瓜基本上都卖完了,剩下的都是瓜型不好的,瓜藤要死的,侧藤蔓上养分供应不足的,这次全部摘掉,捡一些能吃的都分给各家各户了,每家每户一人分三十斤。 十亩瓜地边边角角和死了西瓜苗补栽的都是甜瓜,因为不成规模,韩述苦也没有卖,只是挑一些品相好的给熟人和领导送去尝尝鲜,只当是联络感情了。 像公社翟书记,包括张老师,还有食堂司务长赵庆东,城里王科长,车间赵主任,还有纱厂,化工厂,电池厂,印染厂,酒厂,1xx厂这些科长们,一个没少,都送过去二十来斤甜瓜。 韩述苦也没有忘记周安林,给他捎去十来斤甜瓜,结果这家伙一尝,觉得比西瓜还好吃,且价格更高,要韩述苦给运过来一车,韩述苦拒绝了。 哪有那么多甜瓜,纯粹就是点种一点,全村老少尝尝鲜而已。其余都分给各家各户了。 那些生西瓜蛋子,甜瓜蛋子,还有的胎毛都没有褪的都拉到粪叉猪场去了。 妞妞、毛丫一群小不点跑到猪场去捡这些生瓜蛋子,砸开吃。当然是不好吃了,把猪场弄的满地狼籍,像被土匪洗劫一样。 各家当家娘们都是一顿揍,毛丫,桃枝,小东,铁蛋,大美,钢蛋,小狗等都是被揍的哭爹喊娘的,就妞妞逃过一顿揍。 她家没有当家娘们,大哥又舍不得揍,大大、二大大也没法揍,这又成了她显摆的资本了,到处去得瑟,又招来好多恨,连毛丫气的都不喊她姑姑了,说要和她断交。 一顿操作猛如虎,西瓜挣了六千五。 供销社一共销售一万斤西瓜,没要钱,换成菜籽油和布匹,缝纫机了,折价八百六十五块钱。 一万斤西瓜卖钱八百块钱,还有西码头代销点要了一千斤西瓜,八十块钱,等于是供销社总共销售的西瓜正好把这些物资抵了。 公社大院要了两千斤,一百六十块钱。城里几个大厂要了四万五千斤西瓜,得到四千五百块钱。 周安林要了大队的西瓜一万斤,得钱一千块钱。 韩述苦在机械厂定制十辆汽马车花费一千二百块钱,又定制五十副平车使用的橡胶轮,两千块钱,再算上打制五十副平车车身,最少也得五百块钱,光这大汽马车和平车就得花费三千七百块钱。 里里外外算了算账,西瓜一共卖了六万八千斤,各家各户分了九千斤西瓜。 这十亩西瓜奉献了七万七千斤西瓜,平均亩产七千七百斤。这个产量真的是很高了,特别是沙土窝里的产量,更是不得了。 这得益于一是有水浇灌,尽管西瓜不需要太多的水,但总不能旱死呀,沙土窝里你不浇灌几次试试?一棵西瓜苗都难成活下来。 第63章 成立制衣小组 第63章 63.成立制衣小组 二是瓜种的因素,本地笨西瓜在风调雨顺年景的收成,最高也就是亩产五千斤,这用的是空间里面的瓜种,产量才能达到这么高。 三就是西瓜小组的功劳了,韩思正不愧是老庄稼把式,有计划让西瓜坐胎,确保主藤蔓的西瓜能成熟不夭折,也是增产的一个技术保证。 十亩西瓜卖了六千五百块钱,尽管没有全部落到韩永秀家那个床头成年不开一次锁的柜子角落里,可村里添置了这么多大件,还有家家户户分的菜籽油,布匹,都是西瓜的功劳。 韩述苦觉得种这十亩西瓜值了,三人组天天高兴地合不拢嘴,村里大人小孩都高兴地傻笑。 真值!老百姓不就是这点念想嘛! 这一个月来,来小码头村里走亲戚的成群结队,不是出门闺女领着外孙外孙女回娘家看姥姥的,就是侄女侄子来看她姑姑的。 真正应了那句话“门前放着讨饭棍,亲朋好友不上门”。 这几年,小码头村日子过的艰难,都是村里人出去找亲戚借粮食的,哪有谁来小码头村走亲戚的? 现在亲戚朋友踏破门槛,还不是家里有西瓜吃,还不是家里有菜籽油吃?还不是家里有了几米布? 瓜地全部清理干净,韩述苦要求都种上萝卜,三人组表示怀疑,这都九月初了,十月份就开始种植小麦了,赶的上吗? 可这少年振振有词:“小麦可以往后延期大半个月种植,到时候萝卜长成啥样都行,主要是喂养鸡鸭兔,还有猪饲料,我们现在要千方百计的收获饲料,让应冷以后的张嘴货有啥吃,这是年跟前我们的又一大创收项目。” 得,听人家的吧,种地他不行,可论挣钱,全村人绑一块也不如人家。 木料陆陆续续都买回来了,大米县卖木料的大队不约而同不要钱,要东西来换。 都是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谁呀?小码头大队种西瓜发财了,小码头大队秋季的玉蜀黍和红薯没有一棵旱死的,肯定得是个大丰收。 所以大米县有木料的大队看上了小码头大队的粮食,像要小麦了,秋收后的玉蜀黍了,红薯了都要。 他们大队都不种植吗?种了,各个大队啥都种植了,玉蜀黍,红薯,高粱,谷子,黑豆大豆,芝麻,全乎乎的,奈何天太旱,收成已经定局了,肯定大减产,冬天还得挨饿是板上钉钉了。 所以这些大队干部也是猴精猴精的,木料有的是,不够了去岗上树林里砍呗,就是粮食紧缺呀!不趁机换成粮食储存起来应急,要钱有啥用?买粮食都没有地方买! 那为啥不学韩述苦挖井抗旱呢?呵呵,挖一眼井配套下来得二百块钱,有几个大队小金库里有二百块钱? 不是谁都像韩述苦那样,是个重生货呀,这时代的人都是老老实实按照上级要求干活的,谁都不会出花样逞能,这叫按指示办事,典型的等靠要,不会发挥主观能动性,不用承担责任。 吴老三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弟弟,背着全套木匠工具,住到了小码头大队院。刘兰英把最南头的两间房子腾出来让四人打地铺住下来,他们的工具也都放这个屋里,自己看着踏实。 大队又派了韩思根的老婆吴玉兰,在大队院支锅给这四人做饭,也就是家常便饭,粮食大队有,青菜萝卜都不缺。 吴玉兰就是给小刚妞妞分一个窝窝头的那个妇女,韩述苦一直记得人家的情谊,趁这个机会给韩永昌暗示了一下,韩永昌就安排吴玉兰负责给吴老三四人做饭了。 可不要小看到大队做饭,工分一分不少,还能揩油,每顿饭不可能做的正好吧? 肯定会有剩余,韩述苦要求蒸的是包皮馍,现在小码头村生活水平已经提高了,但有几家吃得上包皮馍的?大都还是黑窝窝头或黄窝窝头,分的白面每家都是用一部分到西码头代销点换黑面或黄面了。 中午饭大都是熬汤,馍馍,炒菜,尽管没有肉,可偶尔还会改善一下做顿捞面条吃。 可以说,木匠生活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可比吴老三在家吃的好,这也是夏国人待客之道,总是把好东西让客人吃。 吴玉兰得到这个肥差羡慕嫉妒好多妇女,连韩述苦四嫂孙凤娟都愤愤不平。她嫁给韩述永也有三年多了了,一直没有生个孩子,二大大那是相当不满意,这两年没少挑这个儿媳妇的毛病。 四嫂也可能是因为一直怀不上心里急,变得有点神经质,对一切事情都不满意,总是好发牢骚。 韩述苦猜测这个四嫂怀不上,可能是这两年生活太苦的原因。全村这两年就没有新生儿,整天都吃不饱饭,肚里呼啦啦都是水,能有啥兴趣做造人运动?况且就是做了那精子活力有多大? 这家伙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着吃不饱,精子卵子不活跃,受孕率低,出生率就低。 吴玉兰也是被这个馅饼砸懵圈了,自己跟大队干部没那么近乎啊?那俩糟老头子就不说了,没空搭理他们,刘兰英自己也没有往上凑呀! 那个娃娃干部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他辈分低,见谁都得喊奶奶、婶子、大大的,也看不出来对谁亲近。 当然了,他对两个大大是亲不溜溜的亲,据他那几个堂嫂小道消息,小苦比他几个堂哥在俩老太婆面前吃得开! 这个疑惑困扰了吴玉兰好长一段时间,还是后来有一次小根回家说小苦哥给他一块糖吃,还说不用客气,你娘亲也给过妞妞小刚馍馍吃呢。 吴玉兰才想起以前自己还做过这种好事,自己都记不清了,人家小苦还记得,这是自家烧香烧前头了,要知道当时就给他们小兄妹一人一个囫囵馍馍了! 缝纫机小组得赶快成立了,家家户户都分有棉布,人均两米还多点,大人小孩一匀,全家都能做一身新衣服,有性子急的自己开始用针线缝起衣服了。 经过刘兰英提供名单,韩永昌,韩永秀审核,报韩述苦批准,韩述苦没批,他大手一挥,你们看着办。 就这样,缝纫机小组成立了,共三个人,组长韩述苦四嫂孙凤娟,组员赵翠花,李美红。 孙凤娟这娘们心灵手巧,裁、缝都是一把好手,就是过门几年了没怀孕,有点神经质。 赵翠花也是家务活样样精通,都是逼出来的,本来就是个要强的性子,还跟婆婆斗法好多年,啥都是自力更生逼出来的。 李美红原来是西瓜小组的,这不是西瓜地都种上萝卜了,韩永秀暗示了一下,刘兰英给安排进缝纫机小组了。 这个小组的工作场所安置在哪成了发愁的事情。大队院一共就十间东屋,从北数,三间屋子是仓库,大队的应急粮,种子等等比较贵重的东西都放在这三间房里。 再南数,两间屋子是大队会议室,平常是几个干部待在这,有时候开大会,或传达上级指示都在这两间屋子。 再往南三间屋子,大队的犁耧锄耙,斧头镰刀,铁锹锄棍,绳套箩头,废旧物品,都在这三间屋里放着。 墙角还有一副抬重的大架也在这存放着,这可是谁家都会用到的宝贝。 最南边两间屋子是机动性质的,现在吴老三四人就住到这屋子,还有他们自己的工具也放这屋子,这可是他们的宝贝,全靠这工具吃饭呢。吴玉兰做饭也是在这屋子。 了解了情况后,韩述苦大手一挥,把两间会议室当成缝纫机小组驻地,取名制衣小组。 让吴老三先打制两套档案柜试试手。这个要求把吴老三搞懵圈了,不知道档案柜是啥东东?没见过呀! 韩述苦拿着铅笔是画着说着,搞半天吴老三终于是半懂了,主要是韩述苦的画工太差劲,至多是比妞妞强点。 你画工不行用嘴表达清楚也行呀,自己都说迷瞪了,把一个简单的东西越说越复杂。 它就是像这时代的大立柜,分上中下三部分。上部分用横挡间隔,每挡三十公分高,存放各类文件;中间做两个抽屉,带锁头那种,存放重要的文件包括钱财之类的,可以上锁;下面不用格挡,留一个较大空间,可以存放相对大一些的东西。 外面加两扇门,齐活! 韩述苦让韩永昌和韩永秀把会议桌上的废品全部清理干净,该摆档案柜里摆上去,该点火烧了就烧了。 同时要求三人组自己干的工作都要有总结,每一项工作结束了把总结写出来放档案柜里。 比如这次西瓜销售的工作,一共种植多少亩西瓜,谁负责种植,哪些人参与,收成多少,销售价格,销售单位,最终销售多少钱,整个西瓜种植过程与销售过程,包括各家各户分西瓜,有哪些好的地方,哪些不好的地方等等。 韩述苦要求三人组共同拿出个总结,由韩永秀执笔。 可把三人组愁坏了,认为这是少年刁难他们仨,坚决抵制。最后还是韩述苦把整个西瓜种植和销售叙述了一遍,韩永秀才吭吭哧哧写出了夏国五十九年种植西瓜总结。 第64章 秋收 第64章 64.秋收 韩述苦让三人组读完总结,对他们说,假如十年后想知道夏国五十九年大队种植西瓜的情况,找谁了解? 谁都不用找,只需要翻阅五十九年的档案,查西瓜总结就一清二楚。 并举一反三,说十年后要是想知道五十九年玉蜀黍种植情况,红薯种植情况,大队在五十九年都做了哪些事情? 比如为群众发菜籽油,发布,买了二十多匹马和四头牛等等,是不是一查档案都一目了然了?三人组也觉得挺有道理的,不知不觉自己都做了这么多工作了,还是得记下来,为后辈们留个念想。 嘿,你要是从这个角度让他们记录好各自的工作,不是更有说服力? 韩述苦专门到供销社买了六米布铺桌子上,当成制衣小组的工作台,再把两台缝纫机挨着窗户安放好,齐活! 经过刘兰英和制衣小组商量,决定外边来料加工,一件衣服收两毛钱加工费。大队几人都同意这个定价,韩述苦不太了解行情,就不发表意见了。 制衣小组开门迎客了,额,不是,是开门营业了。一时间,大队院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连韩述苦都凑热闹拿着分到手的近二十米布,让四嫂给自己和四小只都做一身衣服。 见四嫂孙凤娟认真地把每一家送过来的布料上贴上字条,歪歪扭扭注明姓名,大小,尽管写的字可能她自己认识,也可能过几天就不认识了,管她呢! 四嫂还对确定不了裁剪尺寸的大人小孩,要求让本人过来用尺量一下,记录下来,工作蛮认真的。 看来,人不能太闲了,像四嫂这种整天牢骚满腹,看啥都不顺眼的妇女,让她忙碌起来,世界就安静了。 这天下午回到家,韩述苦看见四小只都在家,大妮正在准备熬汤。 韩述苦从挎包里掏出两只小狗,一黑一黄,一公一母,放在地上。顿时吸引四小只围观起来,妞妞是上手就把黑狗抱起来,小刚也急忙把黄狗抱起来。 韩述苦说:“妞妞,你一会儿去喊毛丫一声,这两个狗狗恁俩一人一只,你先挑一只!” 小刚急的跳脚,忙说:“大哥,我,我,我也要一只!” 韩述苦看了看他,说:“你要是不上学了,就给你一只,怎样?想不想上学?” 过了暑假,韩述刚小盆友已经升格为同学了,光荣地加入小学一年级的革命队伍。 家里平时就是韩述苦与妞妞两人,韩述苦是个不着家的货色,让他天天领妞妞玩耍还不如让他去地薅草,妞妞只能去找毛丫玩耍了。 韩述苦若在家不外出,能保证四小只一日三餐,但保证不了陪伴妞妞。 这家伙就从空间拿出两只小狗,让妞妞和毛丫玩耍,等于是给两个小丫头找个玩耍的伴。 这两只小狗是土狗,其实就是学名叫中华田园犬的东西,守家护院比较在行,是主人的忠实粉丝。 妞妞看看这个,抱抱那个,哪个都不想给毛丫。 韩述苦劝说她,让她给两只小狗都起个名字,才同意送毛丫一只,最终选择把小黑送给毛丫,自己要了小黄。 这是妞妞给两只小狗起的名字,小黑,小黄。 毛丫听说送给她一只小狗,百米十五秒速度窜过来,看着妞妞抱着小黄,她立马抱起来小黑。 妞妞告诉她,她自己抱着的叫小黄,你这只小狗叫小黑,都是自己起的名字,毛丫兴奋的直点头,怀里还紧紧抱着小黑,差点勒死小黑。 韩述刚同学眼巴巴看着两个小人一人抱着一只小狗,很想大声说:“我不上学了,我要狗狗!” 可惜,只能是内心独白,没敢喊出来。他这个年龄,不懂为啥要上学,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得上学,这是大哥的要求。 君不见,大姐在暑假都在教自己认字,大哥还要求自己看着小人书把下面的文字读出来。 自己要是不上学了,大哥会不会把自己揍死?小刚没胆量以身试验。 进入十月,繁忙的秋收秋种到来了,小码头大队全体社员是累并快乐着。 首先是玉蜀黍喜获丰收,三百亩玉蜀黍有两百亩产量达到四百斤,这已经是今年玉蜀黍亩产的高峰值了,周边几个大队特别是东西码头玉蜀黍亩产才二百来斤。 更让全体社员吃惊的那一百亩采用韩述苦要求的密植玉蜀黍,亩产达到五百斤,惊掉了一地下巴。 社员们懵圈了,特别是韩思正这个老庄稼把式,嘴里一直嘟囔着“不应该呀!” 他种了大半辈子地了,从来没有见过玉蜀黍能一亩地栽种四千株的,且观察这三百亩玉蜀黍,都是株高穗大,明显比本地种植的品种要好许多,本地品种株都是细长,穗也是短小。 事实就在眼前,韩思正也是表示服气。 三百亩玉蜀黍首先收获,社员们把玉蜀黍秸秆全部砍伐拉出来晾干,这是一冬天牲口的主要饲料。 然后把一夏季大队组织沤的草粪往地里运输,撒粪深耕。这下子就看出十辆汽马车的好处了,运送玉蜀黍穗,秸秆,往地里运送草粪,这些工序往常都是用箩头抬抗,独轮车推,得大半个月,社员们累的直不起腰。 这一次四五天就全部解决了,就这还是平车没有做好呢,要是平车加入使用,两天就齐活了。 收获玉蜀黍后,地里已经没有墒情了,根本没法播种小麦。这时候又开始把这三百亩玉蜀黍地全部浇灌一遍。 在浇灌时,社员们也没有得闲,五十亩花生需要收获。采用马拉犁在前面把花生冲离地面,人在后面拾掇。 这时候,韩述苦又祭出了奖励法宝,拾一斤花生角奖励一块糖果,或奖励一个花头绳,那五十来亩花生地乌泱泱的都是小盆友,撅着屁股拾花生角。 特别是女孩子,都急哭了,又想要花头绳,又不想放弃甜死人的糖果。 可两样都想要,得比男孩子多拾一倍才行,地里哪有那么多落到土里的花生角? 我们的小丫头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大人们摞好的花生秧上拽花生角充数,心里还暗暗给自己打气:“小苦哥哥,这是你逼我的!” 熟不知,你们就是把这些花生秧上的花生角都摘完了,某人只会露出开心的奸笑,可怜的爱美的小姑娘们! 人多力量大,五十来亩花生,三天全部收获到大队,地里干干净净。社员们接着就是拉草粪,撒粪,浇灌,深耕。 二十一匹马还有大队原有的三匹马,大队以前有两头牛,加上买来的一头公牛,二十七头牲口,用了十二张新购买的七步犁,一天可以深耕六十亩地,这三百五十亩地六天就全部深耕一遍。 把这三百五十亩地全部种上小麦,接着马不停蹄的开始刨红薯,还是三百亩。 把红薯秧全部割掉拉走,然后同样是用马拉犁在前面把一丛丛的红薯冲离土地,后面大部队在后面拾着一丛丛的红薯,再后面汽马车一趟趟的往大队运输。 这次韩永昌、韩永秀、韩思正专门进行了测算,按照韩述苦要求的种植方式一百亩红薯亩产四千斤,以往的方法种植的二百亩红薯亩产三千斤。 韩思正又懵圈了,对自己这个多年引以为傲的老庄稼把式产生了怀疑! 红薯地清理干净,又是不变的流程,拉草粪,撒粪,浇灌。 不过在拉粪撒粪期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三百亩地蹲满了老人孩子,都拿着锄头在刨地,这是附近村子里不用上晌挣工分的老弱在遛红薯(当地方言,就是再刨一遍捡漏)。 韩述苦看到这种情况,无喜无悲,没有干涉。 假如自己没有重生,小码头大队这样的老弱这时候也在别人的红薯地遛红薯呢! 自己目前能力有限,只能照顾到小码头大队这一百多口人吃饱穿暖,其余的暂时还无能为力。 等红薯地全部播种小麦完毕,又开始收获大豆了,这次有点费人,别看就种了一百多亩大豆,需要人力收割呀! 社员们全部拿着镰刀“唰唰”割着大豆,我们的干部韩述苦只能乱转圈,自己实在是干不了这个活。 大豆颗粒归仓后,继续重复着前面的程序,等这一百多亩大豆全部都种上小麦。 时间已经到了十月末了,就剩下一百亩棉花这个重头戏了,还有十几亩西瓜地和原来育苗地都种植的萝卜白菜,其中育苗地已经收获一茬萝卜白菜了,这是第二茬。 这时候棉絮已经摘过两遍了,大朵的棉絮基本上都摘完了,剩下的还有一些没完全开开的棉桃,需要把棉花杆拔了放地头或村里挨墙根靠着让日头晒,等棉桃全部晒开了摘掉棉絮即可。 本来大队计划种植五百亩小麦,其它预留成春地,等春天种植棉花,花生,谷子,高粱等作物。 因为小码头大队的土地都是在沙土窝里,名副其实的沙土地,一年两季耕种,收成实在是难以想象,那挨着小丢圪垱的真正沙土窝里,能收回种子都不赖了。 东码头村挨着小丢圪垱的沙土窝几百亩秋作物基本上都是绝收。 第65章 交公粮 第65章 65.交公粮 韩述苦要求今年全部种植小麦,但在原来种植玉蜀黍三百亩地播种小麦时,要求是播种一耧留一耧空白地,这是准备春季套种作物。 韩述苦计划是九百亩地全部种植小麦,有井水浇灌,用空间种子,明年小麦收成肯定不会差了,到时候各村还不得来购买麦种,大队以后就专门卖麦种了。 所以他要求全部都种植小麦,仅仅把三百亩玉蜀黍地预留一半春地准备春天套种。 大队三人组包括韩思正还有几个老庄稼把式都没有勇气反驳他,玉蜀黍和红薯的产量实打实在这呢,听人家的亩产就是比老传统种植方法多好多。 大家伙都听了韩述苦的安排,又不是啥坏事,了不起少了预留春地而已。 进入十一月了,最后大队安排劳动力集中力量把棉花全部拔掉,拉到村里挨墙靠着晒日头,等棉桃晒开了摘棉絮。 十亩西瓜地和那三亩多育苗地种植的萝卜白菜全部收割,挑拣好的萝卜白菜分给各家各户,其余的都运到各个养殖小组。 这一百一十亩地快速地种上了小麦。整个秋收秋种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忙碌,基本上完成了,就剩下村里一些棉花桃没有收尾。 韩永昌指挥着社员们晒玉米穗,储存红薯,晒棉花絮,晒花生角,晒大豆,忙的屁都顾不上放一个,可我们的娃娃干部却骑着扎那一溜烟跑公社去了。 韩述苦找到翟书j,汇报了小码头大队秋作物的收成,玉蜀黍平均亩产四百三十斤,红薯平均亩产三千三百多斤。 这产量把翟书j都震住了,下巴都掉地上了。 一溜堤那些大队有河水浇灌,就算今年水量小,影响了产量,玉蜀黍亩产三百斤,大庙中部那些村庄玉蜀黍亩产才二百来斤。 南边几个干旱严重的大队玉蜀黍亩产一百来斤,东西码头大队靠小丢圪垱的沙土窝几百亩地绝收。秋季种植小麦也没有种,没墒,都是沙子。 韩述苦给翟书j讲了产量高的原因,一是有水浇灌,更重要的是他用的种子好。 他听说红焖地区化工厂生产一种化肥,准备有时间了去了解一下,要是再配合使用化肥,亩产会更高。 听的翟书j是热血沸腾,这个少年真的是说到做到,比东西码头大队,毛庄大队,还有王庄大队那些干部强多了。 他们都是等靠要,没有一点进取心,西码头杜学亚还散布小道消息,说那个娃娃干部搞那一套是走资本主义道路,要犯大错误。 唉,明明公社专门派监察室胡庆林主任到小码头大队把情况都调查清楚了,这个杜学亚还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散步小道消息,这老小子就不能见别人好,可他自己也不上进呀! 韩述苦汇报完秋收秋种情况后,向翟书j大队汇报了自己的一个想法,想成立个汽马车运输队,到怀药地区煤矿拉煤往城里几个厂子送煤,赚取运费。 翟书j也不是太懂这个行业的情况,让韩述苦到城里问问具体情况再决定。 韩述苦又不辞辛劳,马不停蹄跑到机械厂,找到了销售科王小川科长,说明自己的想法。 王科长说,厂里用的煤炭都是计划供应的,由地区煤建公司每季度计划拨付,而煤建公司的煤是火车直接从醋省拉过来的,城里居民每月凭票供应煤炭。 这不是没戏了?韩述苦沮丧着脸,用屁股想也知道,火车运输煤炭肯定比汽马车运输要便宜好多钱! 后世听老人讲都是拉着平车到怀药地区拉煤的,路上成群结队,蔚为壮观,这咋回事?不会是杜撰吧? 其实这是个时代认知的差别,韩述苦所谓的后世去怀药地区拉煤,发生在七十年代初,那时候农村普及了平车,生产力有了一定的发展,群众也买的起煤烧火做饭。 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农村年轻人结婚,女方要求住砖瓦房,一般家庭可买不起砖瓦,就去煤矿拉煤到窑厂换砖瓦。 而在这夏国五十九年时代,平车还是奢侈品,一个村子都不一定有一辆,运输物品大都靠箩头抬或独轮车推,要是靠这两样运输工具去几百里外拉煤,那岂不是赔到姥姥家了? 所以说,韩述苦认知中的去怀药煤矿拉煤的确有这么回事,只是时间上要推后十年。 王科长看着韩述苦愁眉不展的,就劝道:“小韩,据我所知,广大农村群众是烧不了煤的,一个是价格高,舍不得烧;二个是没地方买,城里煤建公司主要是针对工厂用煤和城镇居民用煤,没有指标可买不到煤。” “所以,你可以和供销社结合一下,他们应该有资格销售煤炭,就是调拨煤炭指标恐怕不容易,你要是和供销社合作,给他们送煤,赚个运费,估计还是可以的。” “具体我不是太了解,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韩述苦茅塞顿开,“对呀,自己没资格卖煤,但可以联合供销社,把拉过来的煤送给供销社,自己赚取运费,供销社还能卖不出煤?就是不知道煤价,这运费划的来不?” 谢过王科长,韩述苦转身去找周安林,想和他这个二道贩子打听一下情况。 到东大街周安林家敲门,嘿,赶巧,二道贩子正好在家,韩述苦想打听煤市行情。周安林直接拉着他去饭店了,两人是边吃边说。 周安林介绍到,红焖地区的煤炭都是火车运输到煤场,这有一条专门运输煤炭铁轨。煤建公司在他们公司办理各单位和城镇居民的供应煤手续,各家持手续到煤场把自家的供应煤拉走。 这下子韩述苦明白了,铁路专门有一条运输煤炭的专线,把煤炭运输到地区煤场,这相当于煤建公司的仓库,全市的供应煤都在这个煤场储存着。 然后煤建公司营业部在城市繁华地方,专门负责办理单位用煤和城镇居民供应煤手续,拿着办理好的手续,自己去煤场把煤拉走。 周安林说,黑市上没法销售煤炭,堆太大,红袖箍查抄时转移都来不及。不过他回去和红焖县供销社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挂靠供销社,双方共同做这个买卖。 韩述苦表示等他消息就撒欢回家了。 秋收公粮本来公社给免了,不过韩述苦不想翟书j工作难做,夏粮免交就已经给了天大面子,秋粮就不能再免交了,不然就是不懂事。 况且自己大队不差钱,额,不是,不差那点公粮,何必让别人说闲话呢? 韩述苦还当着翟书j的面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说春季救济粮等明年大队宽裕了,也会还公社的,让更困难的群众得到救济。 翟书j感动的无以复加,这样识大体,懂人情,慈悲心的干部太少了,少的就剩下这一个娃娃干部了,其他干部哪个见面不是哭穷要救济! 小码头大队和东西码头大队,毛庄大队,王庄大队属于一个公粮标准,都是按照这几个大队平均亩产乘以土地亩数,按百分之十五税率征收公粮。 今年秋收按照以前韩述苦和公社协商好的办法征缴公粮。 玉蜀黍按照亩产三百斤,红薯亩产三千斤的标准缴纳公粮。 韩述苦为了省事,九百亩土地全部按玉蜀黍平均亩产标准缴公粮,但缴啥作物大队可以做主,韩述苦就全部缴了红薯,四斤抵一斤粮食。 九百亩土地,按照平均亩产玉蜀黍三百斤计算,共收获玉蜀黍二十七万斤玉蜀黍,按粮食收入的百分之十五征收公粮,就是四万零五百斤玉蜀黍需要缴纳公粮。 用红薯抵,一斤玉蜀黍抵四斤红薯,需要缴纳红薯十六万两千斤。 小码头大队今年共种植红薯三百亩,亩产三千三百斤,共收入九十九万斤。 韩述苦快刀斩乱麻,抓紧安排十辆汽马车往公社粮管所拉红薯,一车满载五千斤,送了四趟,主动完成今年秋季公粮缴纳任务。 要是按照东西码头的亩产标准缴纳公粮,一亩玉蜀黍今年产量还不到二百斤,九百亩地需要缴纳二万七千斤玉蜀黍,比实际缴纳公粮要少一万三千五百斤。 尽管韩述苦把玉蜀黍全部换成红薯缴纳公粮了,也是在事实上多缴纳了三分之一的公粮。 翟书j在公社大队干部会议上,点名表扬小码头大队,号召各大队向小码头大队学习,特别是南边沙土窝那几个大队,要有积极进取精神,不能等靠要,学习小码头大队的自力更生精神,积极挖井抗旱,全面提高粮食产量。 玉蜀黍一共收获十二万九千斤,红薯一共收获九十九万斤,缴纳公粮用了十六万斤,还剩余八十三万斤。 花生一共种植五十亩,亩产四百斤,共收获两万斤。大豆种植一百三十亩,亩产三百斤,共收获三万九千斤。 韩述苦又把玉蜀黍按照国家价格一斤八分钱卖给公社粮管所五万斤,算是完成了今年的统购粮任务数。 第66章 红薯窖 第66章 66.红薯窖 大队院根本放不下,特别是三间仓库光存放花生和大豆就爆仓了,更不要说八万万玉蜀黍和堆成山的红薯了。 看着三人组守财奴的模样,韩述苦大手一挥,红薯挑选品相好的入窖储藏,余下给社员发了,玉蜀黍同样是每两个月到城里磨坊磨成黄面分给各家各户,剩余玉蜀黍储存好,给牲口家禽家畜当饲料,花生和大豆给社员发一点尝尝鲜,其余去城里油厂榨油,卖油。 韩述苦大手一挥,好像是有了主心骨,三人组立即行动起来。 韩述苦负责组织汽马车往城里油厂送花生和大豆榨油,然后直接卖掉。 三人组负责在家组织人手挖红薯窖储藏红薯。 韩述苦要求尽量储藏红薯,能储藏多少储藏多少,三人组瞪着迷糊的眼睛看着韩述苦,表示不理解。 韩述苦解释到,现在红薯各地都是刚收获,哪个大队都不缺这玩意,卖不上价。咱们储藏到腊八前出售,恁想想会是啥价? 众人齐“嘶”,这娃妥妥的奸商啊!想想到腊八,谁家不想熬个腊八粥?大米,小米,大枣,大豆,红豆,绿豆,花生,莲子,桂圆,葡萄干,薏仁,糯米,江米,杏仁,红薯等等都可以成为八宝粥的食材,各地因地制宜。 可这两年粮食短缺,有几家能凑够八种食材的?那么红薯就成为许多家庭的首选,那时候出售红薯肯定要比现在价格高,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难题又来了,在哪挖红薯窖?挖多大才够储藏几万斤甚至几十万斤红薯? 韩述苦又发挥先知的角色,从空间里借鉴红薯窖藏的方法,指导着三人组进行红薯窖的挖掘。 在东边小丢圪垱边缘,挑选沙岗较低的地方往沙岗腹内开挖,一边挖一边用棍棒在挖掘的洞内搭建支架,然后用横木固定,在洞顶构建防护棚,主要作用是防沙岗塌方,不能重蹈韩述苦父母覆辙呀! 这时候平车已经交付三十辆了,吴老三说再有五天就全部交工。 打制五十辆平车木制车身,吴老三四人花了四十天时间,主要时间浪费在解木料上了,一根根的木料,全靠四人用锯子解成方木,板材,特别耗时耗人。 解好木料后,吴老三不是打制一套木料安装一辆平车,而是采用流水线作业,五十辆平车的各个部件全部打制好,同一规格,同一尺寸,同一样式,然后开始组装。 韩述苦这少年还暗暗惊奇,赞叹吴老三是个人才,还知道流水线,标准化作业。 四个人两两合作,一天能合成四辆平车,然后刷桐油,等完全自然风干后又刷第二遍。刷过桐油的平车,干燥后起到长时间的保护作用,能起到防水,防腐,防潮,防虫蛀等效果。 韩述苦早就把五十副橡胶轮买回来了,每等四辆桐油全部干燥后的平车安装上橡胶轮推出来,好多社员都上去疯抢,特别是妇女同志们,差点上演非遗文化传承的吵架大法。 韩永昌又是破口大骂,毕竟他辈分长。然后按照年龄从大到小,一一点名。 韩思正是第一个分到平车的,他拉着小码头大队第一辆新鲜出炉的平车,在村子里转了一圈。 上面坐着小宝、妞妞和毛丫,妞妞和毛丫还一人抱着一只小狗,三小只大呼小叫的,韩思正也是乐呵呵的。这感觉就好像后世开着大奔一样骚包得瑟! 有了平车往外运送沙土,那速度相当快,几天时间就沿着沙岗里面斜着向下十五度,挖掘出了长二十五米,宽二十米,高三米的洞穴,沙岗入口是个宽三米,高两米的洞口。 洞顶全部用横木搭建,上铺芦席,四下都是立柱支撑着。在洞穴顶部都插有碗口粗的竹子,直透沙岗,竹筒上口用木塞塞着,这是韩述苦专门从城里供销社购买的竹子,作用是通风透气。 看着这宽敞的洞穴,一根根木柱支撑着,上面一排排横木,再上面铺着一张张芦席,像煤矿坑道又像地下工事,还有点像迷宫。 三人组包括社员们被这个大手笔惊的嘴都合不拢,韩永昌结结巴巴问道:“小苦,这是储藏红薯的红薯窖?这能行吗?” 韩思正这老庄稼把式也看向自己这个侄子,心里也是震惊不已,“难道老娘说的是真的?三家要靠这个妖孽一样的侄子兴旺发达?” 韩述苦笑着解释道:“这种挖在沙岗内部的洞穴,和我们平时在地底下挖掘的红薯窖道理是一样的,这种洞穴适合大规模储藏红薯,只不过讲究技术,需要实时监控洞穴温度。” 然后韩述苦对众人普及了储藏红薯的基本步骤,一是入窖时选无病、伤、冻、淹的红薯入窖。 二是用石灰水喷洒整个洞穴,进行密封杀菌。 三是控制窖温。刚入窖的鲜薯,因在运输及入窖过程中易伤表皮,应闭窖增温,促进表皮伤口愈合及杀死部分病菌。闭窖7天左右应打开上面的通风口,降温散温,使窖温稳定在11-14c,相对湿度控制在80%以上。 四是贮藏量不可过满,占窖总贮量的3\/4左右;其次保证窖内温度在11-14c范围内。 五是立春以后,气温转暖,管理上应以通风降温为主,在无风晴天中午打开通气口通风换气,严防窖温升高引起病害蔓延,造成红薯腐烂。 通过以上技术处理,种薯可安全越冬,完好率达到97%以上。 实际上还有重要的一个措施,红薯窖藏前挨个在防腐剂药水里过一遍,效果更好,只不过这时代没地方弄防腐剂呀! 韩述苦专门写了一份注意事项,交给韩永昌,让他找专人负责。韩永昌对谁都不放心,这可是新兴事物,谁都没有经验,还不如自己操点心,亲自管理,弄不明白了还能就近问问韩述苦。 韩永昌指挥着开始封闭洞穴,喷洒石灰水消毒。 这边都忙得不亦乐乎,那边养殖场也有时期了。肉兔小组长三嫂穆红丽,鸡鸭小组长赵秋兰都对韩述苦说,兔舍,鸡鸭场地不够用了。 兔子第二窝已经长成了,算上做兔种的二十只公母兔,光长大能出栏的兔子就到达一百四十只,还有好几茬小兔子已经达到三百多只,没地方养了,场地不够用了。 这边鸡鸭小组长赵秋兰说,鸡蛋,鸭蛋都用到孵化了小鸡仔,小鸭仔上面了,天气渐渐变凉后,才收集鸡蛋,鸭蛋,不再孵化了。 现在能出栏的公鸡,公鸭大概有五百多只,鸡蛋有一百斤,鸭蛋一百斤。蛋类不能保存太长时间,不尽快处理了,恐怕会坏了。 没有孵化出的毛蛋,都进了鸡鸭小组家庭成员肚子里了。反正有一次韩永昌像做贼似的递给韩述苦五个毛蛋,还一直强调是路上拾的。 韩述苦心里想,“我信了你的鬼,这个糟老头子!” 不过人家一片好心,自己也不能辜负了。拿回家煮熟了,四小只吃的是津津有味,韩述苦看到他们享受的表情比自己做的饭菜都好吃,心里不禁有点吃味,一生气,剩下的那个也不打算给四小只留了,张嘴囫囵吞枣,咽下去了! 看到养殖场的情况,韩述苦大手一挥,一辆汽马车满载装着鸡鸭兔的笼子,还有二百斤鸡蛋鸭蛋准备到城里处理了。 他亲自赶着汽马车带领装有四千斤玉蜀黍的一辆汽马车,准备到城里磨面坊磨成黄面分给各家各户。还有八辆满载大豆的汽马车,准备去城里油厂榨油。 十辆汽马车浩浩汤汤,在马路上蔚为壮观,走出了阅兵仪式感。 先拐到公社食堂,给司务长赵庆东卸下五只肉兔,五只活鸡,五只活鸭,鸡蛋鸭蛋各十斤。赵叔嫌少,不让韩述苦走,非得让再丢下这么多。 韩述苦许诺,肯定不会短了赵叔您的供应,这些先用着。 然后带领大部队继续向城里进发。先到磨面坊,让韩思有在这加工黄面。 然后带着八辆汽马车赶到油厂,可以直接用大豆换成品油,也可以直接用自己的大豆加工,这次韩述苦要求用自己的大豆加工。 为啥这么麻烦?韩述苦这家伙可不是无脑孩童,比他精明的可能有,比他精明还会打算的不多了,目前仅次一例。 他问了油厂负责人,换油是一斤大豆换一两五豆油,八两豆粕。韩述苦知道他种植的大豆一斤最少能出三两油,你说按照油厂的兑换标准,不亏到姥姥家了,少一倍的豆油啊! 其实油厂开门做生意,不会欺行霸市,一斤大豆出一两五钱豆油,是这时代大豆出油率的平均值还微高,出一两二钱豆油都是正常范围。 话不多说,韩述苦直接把八辆汽马车拉过来的大豆三万两千斤都卸下来,让韩述平呆在这照看着,其余人等都回家去,顺带把韩述平赶着的马匹栓在后面带回家。 要求再把家里的花生送过来三汽马车一万五千斤,继续榨油。 交待完毕,等众人都赶着汽马车回家了,韩述苦自己赶着装载有活鸡,活鸭,活兔,鸡蛋鸭蛋的汽马车来到机械厂门口,门岗通知了王科长,王科长一溜烟跑出门来。 第67章 养殖见回头钱了 第67章 67.养殖见回头钱了 韩述苦也没有废话,直接说这一车是你们几个厂的量,你们自己分配,韩述苦只管要钱。 王科长也没有废话,知道自己厂独吞是不可能的,遂让韩述苦把汽马车赶到厂里后院,自己蹬着自行车一溜烟跑去通知那几家厂了。 不大会儿,那几位都骑着自行车跟着王小川,骑的自行车冒火星赶到机械厂。 一番吵闹,最后还是纱厂销售科长刘西文这个阴阳眼要求按当时买西瓜的多少按比例分这些紧俏货物,其他几个喃喃嘴也同意了。 人家纱厂买韩述苦的西瓜一下子就一万斤,你们买多少?这有好处了就忘记了前面纱厂做出的贡献了? 分配好数量,几位都是骑着自行车来的,也不好拿,韩述苦大度说,挨个帮他们送到厂里去,顺便把钱拿走。众人都夸赞韩述苦仁义,韩述苦心里说:“只要给钱,就是送恁家都没有问题。” 王小川留下来二十只兔子,三十只鸭,三十只鸡,鸡蛋鸭蛋各二十斤,一共给了韩述苦三百八十块钱。 然后韩述苦赶着汽马车跟着众人根据路径一一送到地方,众人都是表达谢意,叮嘱下次大队出栏这些紧俏货继续送到工厂,韩述苦自然是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最后一个厂子是化工厂,就剩下两个人了,韩述苦问销售科长李宏图,他们厂生产啥产品。 李宏图介绍说,他们化工厂目前研究制造化肥、有机品、无机品、氯碱、精细与专用化学品、农药、日用化学品、塑料制品以及橡胶制品等等。 主打产品是日用化学品,橡胶制品,农药,正在研究的化肥,塑料制品等等。韩述苦一听就来了兴趣,首先是农药,这是农作物必备品,特别是棉花种植,常见病有棉铃虫,蚜虫,红蜘蛛等病虫害,要是有农药防治,那产量得翻一番啊! 还有韩述苦感兴趣的是化肥,他不知道这时代化肥是哪种化肥,但只要是化肥,肯定是好东西,比大队每年沤的草粪要有效果。 韩述苦遂求助李宏图科长,看能不能提供这两种产品,李宏图表示农药可以,他们厂生产的敌敌畏是这时代一切害虫的克星,瓜果蔬菜,农作物包括棉花都能用来杀虫。 至于化肥,他们厂和国内其他工厂一样都在研究合成氨的改进工艺,刚在小品省闲鱼饼子市参观学习制造碳酸氢铵,只不过技术还没有掌握好,还需要较长一段时间摸索改进。 韩述苦退而求其次,问能不能提供一部分氨水,李宏图沉吟片刻说,这个倒是可以,就是有点贵,施肥效果不太理想。 韩述苦表示总比大队沤的草粪劲大吧。两人谈妥,等过了年,韩述苦来拉一批氨水,以及农药。 拉了一大车活物和二百斤鸡蛋鸭蛋全部处理完了,韩述苦挎包里也塞进去三千块钱还多二十,韩述苦心里暗自得意。 还是这些副业来钱快,种小麦玉蜀黍这些粮食,费死那劲,消耗大量人力物力,一亩地收入撑死了几十块钱,大队九百亩都种植粮食,一年两季收入加一块,刨除缴纳公粮也就是万把块钱,这还没有算各种投入成本。 可是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群众吃啥?天天吃肉?没有粮食,就没法搞副业,总不能天天都是喂草吧?没法搞副业,就不可能天天吃得上肉。 所以这是一个循环,想吃肉,得搞副业,想搞好副业,得有粮食。 韩述苦想来想去,大队还能养殖哪些禽畜?灵光一闪,忘记了,本地还特别适合养羊,把这茬给忘记了。 马上行动,在半路上从空间拿出十几只大大小小的本地山羊,用装鸡鸭的木笼子挡住前后车斗,把山羊装好,快马加鞭浪回家来。 当韩述苦把两千多块钱递给韩永秀时,三人组又懵圈了,韩永秀拿着钱,哆哆嗦嗦问:“小苦,这么多钱?都是卖鸡鸭兔的钱?” 韩述苦白了三人组一眼,说:“老几位,看恁这点出息,一共卖了三千零二十块钱,我到郊区一个大队购买了十三只山羊,花费七十块钱,这是余下的两千九百五十块钱,放好了,可别丢了。” 不说还好,一说韩永秀拿钱的手都是颤抖的。家里柜子角还藏着几千块钱,钥匙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身体,睡觉都是用绳子拴着挂脖子上,夜里做梦都是一身冷汗,老伴说韩永秀要神经了。 韩述苦听完韩永昌带开玩笑讲了这个事情后,觉得这么多钱放家里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出现意外,这老小子敢去小丢圪垱上吊,你信不信? 韩述苦对三人组说,让他们仨跑一趟公社信用社,把钱存信用社,告诉他们,以后大队进帐多着呢,不要大惊小怪的,习惯了就好。 韩述苦对三人组说了自己的计划,大豆榨油三万二千斤,还余下七千来斤,一人分十斤,让社员们应冷以后泡发豆芽改善一下生活,还可以冬天磨豆腐,用大队西南角那个磨坊,改造成豆腐坊,有空了买几头驴来拉磨。 剩下五千多斤大豆先储藏到仓库,还要留种子。 花生榨油用去一万五千斤,还剩下五千斤,一人十斤分下去,让社员们可以炒花生给孩子们当零食吃,也可以走亲访友当礼物拿,熬个汤也可以丢锅里一把,煮一盘花生米也是一道美味,有条件可以油炸花生米,冬天嚼碎搓手和脸可以很好保护皮肤。 余下三千多斤花生储藏仓库里,还要留种子。 将近八万斤玉蜀黍,韩述苦不打算卖,除了保证社员们吃,最大的作用就是作饲料喂养牲口和家禽家畜,追求利润率更高的附加值。 为难的就是没地方放呀!三间仓库满满当当的,韩述苦大手一挥,把那三间堆放杂货铺的屋子全部腾出来,犁耧耙这些农机具放到牲口棚里面,至于大队的镰刀斧头,铁锹锄棍等等分到各家去,就是那副抬重的大架谁家都不让放,只能还放这屋子里。 把这三间屋子也当成仓库储藏粮食,同时南边做木匠活的两间屋子,吴老三马上就完成了五十辆平车的打制,一旦打制完了,也当成仓库。 韩永昌建议在大队院南边盖一溜屋子,被韩述苦拒绝了,他说自己有计划,到明年准备全村大搞基建。 韩述苦又说了自己计划到怀药地区煤矿实地考察一番,要是条件允许,等大队忙完了就把十辆汽马车组成运输队到怀药煤矿拉煤,赚个零花钱。 对此,三人组没有异议,也没法反对呀,三人组都被这个娃娃干部搞麻木了,这钱还能这么挣?大队生产还能这么搞?这是三人组经常扪心自问的话题! 正在几人探讨大队工作时,西码头代销点赵瑞善主任来到大队院,给几人捎信,公社粮管所想用小码头大队的汽马车把粮管所的公粮运送到县粮食局储备库,一吨运费两块钱。 韩述苦算了一下运费,一辆汽马车满载五千斤,得三匹马拉,一个来回五块钱,刨去人吃马嚼,还有大队车把式可是记工分的,年底算账要给钱的。 这样算下来,一趟运送两吨半,运费能落四块多钱,粮管所储存的公粮估计有一千来吨,最终能挣两千块钱运费。 三人组一听韩述苦唠叨一共能挣运费两千来块钱,眼睛又亮晶晶了,忙催促韩述苦抓紧安排去公社粮管所拉公粮运往县储备库。 韩述苦吩咐韩述平明天带队,到公社粮管所运送公粮到县储备库。 自己计划明天骑着扎那到怀药煤矿去探探究竟。 第二天天刚亮,韩述苦把早饭给四小只做好,又对二大大交待了自己出趟远门,估计今天若是赶不回来明天就回来了,托付妞妞给二大大,让她和毛丫一块玩耍。 趁着妞妞还在呼呼大睡,赶紧到牲口棚牵着扎那跑路。 怀药地区距离小码头大队大概二百里地,路上跑一段路停下来把扎那放到空间吃点草料,喝着水,然后继续赶路,四个小时赶到怀药煤矿。 把扎那放到空间,独自一人到处打听,最终费了几盒香烟,打听到怀药煤矿刚挖掘一口新矿井,在朱村,这口井产量大,管理还没有正规化,比较乱。 韩述苦抓紧赶到朱村矿井,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狼藉,挖出来的煤炭堆在露天矿场,比山还高。 进煤矿连个正经道路都没有,污水横流,韩述苦在煤堆前观望半个小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无奈之下,韩述苦寻到一个像煤矿工人的一个中年男人,除了眼珠子是白的,全身一挂黑,像非洲兄弟。 韩述苦拦住他,叙述自己想买煤炭,到哪找谁。 这黑哥们看了看韩述苦,指着一棵大树下面搭建的一顶军用帐篷,对韩述苦说去哪问。 韩述苦这才注意到那边还有个帐篷,太偏僻了,不专门找还真不好看见。 韩述苦走到帐篷门口,高声叫喊,里面出来一个穿着也算得体的中年男子,口气不善地问:“干啥呢?” 第68章 购买毛驴 第68章 68.购买毛驴 韩述苦忙点头哈腰说,自己想购买煤炭。中年男子直接拒绝,说这儿的煤炭不对私人出售。 韩述苦解释到,自己不是私人购买的,是县供销社购买煤炭,自己只是业务员,打前站来了解一下情况。随即掏出县供销社专门开具的介绍信。 中年男子脸色稍霁,仔细看了一遍介绍信,递给韩述苦。对他说,这个矿井是刚挖掘出的一口矿井,目前行政机构还没有健全,煤炭挖掘处于试运营,这挖掘出的煤炭堆积如山,还没有卖出去一块煤。 主要原因一个是朱村矿井领导班子还没有配齐,销售煤炭还没有提到日程上。 二个是朱村矿井是个新矿井,位置偏西,有点偏僻,大多数用煤大户都不知道这个新矿井。 韩述苦也是专门来摸底怀药地区煤矿才无意中打听到的。 中年男子看了介绍信,又听说了韩述苦代表一个县供销社来购买煤炭的,有了点兴趣。 他先向韩述苦自我介绍一下,他叫钱新民,是保卫科、销售科、供应科总负责人,然后问韩述苦一次能购买多少煤炭。 韩述苦一听就知道这个钱新民是个实权人物,朱村矿井新建,刚搭建了草台班子,这个钱新民居然一肩挑三职,还都是负责人,说明也是个有背景的人物。 韩述苦告诉他,县供销社一次购买煤炭大约有二十五吨,常年购买。 双方进行了唇枪舌剑,讨价还价,最终以一吨十六块钱达成共识。 这个价格属于偏高,比醋省每吨要高六块钱,不过这里离家近,还不用走山路,就是快到朱村矿井这十来里路属于山路,不过没有那么陡峭,就是一个大坡而已,正好是空车时上坡,重载时下坡。 双方约定好时间,握手告别。韩述苦走出一里地看了看周围没人,把扎那放出来栓到树上,从空间拿出两只鸡两只兔子来到帐篷前,当钱新民看到这个少年采购员去而复返,并且还提着两只兔子两只鸡,顿觉惊讶。 韩述苦笑着解释说,自己的牲口拴在前边,因为不知道煤矿什么情况,就空手来打探打探消息,现在正事办完了,觉得钱大哥办事敞亮,就把自己带的鸡兔给钱大哥打打牙祭。 钱新民推搡一阵,见韩述苦态度坚决,是实心实意想送给他,遂半推半就接过来了。 然后告诉韩述苦,等他们车队来拉煤炭时再来找他,韩述苦心领神会,点头告别。 韩述苦看看天色,估计是下午四五点钟了,应冷时节天黑的早,马上天就黑下来了,决定到前面找个繁华地方住一宿。 趁着天还看清道路,韩述苦是催马扬鞭往西南方向一骑沙尘暴。 等等,回家不是该往东方向走吗?咋往西南跑了? 韩述苦是有目的,他想趁来怀药地区的机会拐到着名的驴县买一批毛驴。 用毛驴拉水车浇地,毛驴拉磨做豆腐,用毛驴拉平车都比马匹方便,这些活用马拉算是大材小用。 韩述苦决定以后马匹就搞运输,以及载重量大的货运,还有深耕土地用马匹。另外韩述苦还准备用毛驴给二十一匹大马配种,生一批骡子,补充牲口团队。 催马扬鞭,天色暗淡下来了,韩述苦已经骑马跑到驴县城里了。找到一个四下无人地方,把扎那放到空间,自己在城里转来转去找到驴县招待所,拿着公社开具的到驴县购买毛驴的介绍信,开了一间房间。 别问韩述苦不是临时起意到驴县购买毛驴吗?为啥有介绍信? 这货在翟书记那开了一沓空白盖章介绍信,随时随地自己填写。就是这么豪横! 在招待所饭店吃了晚饭,洗漱完毕休息。 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吃饭,完事后向招待所服务员打听一下毛驴交易地方,就撒腿奔向城里一处牲口交易市场。 这是专门开辟出来一块占地三四亩大的牲口市场,南来北往的客商都汇集在驴县这个市场,大都是为了买或卖毛驴而来的。 韩述苦对买毛驴没啥要求,就一个,便宜就行。他到驴县市场购买毛驴,仅仅是个借口而已。 一番讨价还价,双方在毛驴交易市场管理处的监督下,达成交易。韩述苦一共购买二十头毛驴,其中十五头是公驴,五头是草驴。 公驴一头二十块钱,草驴一头十八块钱,这二十头驴一共花费三百九十块钱。 管理处开具好票据,双方交割完毕,韩述苦三头一排毛驴用缰绳系好,牵着第一排毛驴走出了驴县城。 在城外走了五六里地,四下观察没有看到人,韩述苦把这二十头毛驴全部拿进空间,把扎那放出来,骑着扎那一溜烟向东边方向跑去。 骑着扎那飞奔,韩述苦还苦笑吐槽,“每次都是像做贼似的”。 路上休息了几次,到大庙公社西边地界时,又像做贼似的观察四周没人处,抓紧从空间赶出二十头体质健壮的毛驴,用缰绳三头一排系好,长长的七排毛驴很是壮观。 韩述苦骑着扎那牵着第一排毛驴往家里赶去。下午三点多钟,一人一马二十驴到了牲口棚。 韩述苦把这些牲口交给二大爷韩思良,就转身回家了。两天没有见妞妞了,不知道她又呕气没有? 到家一看,没人。估计是在二大爷家和毛丫一块玩呢,到妞妞小腿高的小黄也不在家,这小狗是形影不离跟着妞妞,小刚也经常喂它吃食,可就是不跟小刚跑耍,让小刚带领它出去得瑟的愿望一次都没有实现。 韩述苦直接到大队院,三人组已经知晓韩述苦购买回来二十头毛驴,正出了大队院往东边牲口棚来呢。 韩述苦拦截住三人组,重新回大队院把购买毛驴的账目进行交接,在这方面韩述苦是长了心,购买东西都是票据齐全,价格数目一清二楚。 本来他购买的牲口、家禽、家畜都是按照最低价格挑选的,然后在空间里拿出来的都是精品,在到市面上绝对不能以这个价格买的到,所以他不怕别人说他买贵了,只要数量上能对上号就行。 对完账,众人又一块到牲口棚,看到拴在牲口桩上的二十头毛驴,韩永昌纳闷问道:“小苦,咱买这么多毛驴做啥用?” 韩述苦看了看周围,三人组在,二大爷韩思良还有牲口小组几人在,还有暂时没活干闻讯看热闹的社员在,都认真听着韩述苦的解答。 韩述苦大声说:“老少爷们,我是这么想的,昨天到怀药煤矿谈妥了拉煤事情,马上大队要组织十辆汽马车到怀药煤矿拉煤挣钱,估计拉到年跟前,咱大队能挣到三四千块钱。” 众人都是齐吸一口凉气。 “更重要的是咱村家家户户今年冬天都能烧上煤,屋里都能盘个煤火台取暖(当地方言,一种烧煤的建筑,一张床长,一米宽,高一米,中间是烧煤灶台,左边有空洞,是和煤灰的场所,右边往往是盛放碗盆的分几层空洞,煤火台上面可以坐人烤火取暖,背后往往放一张床,晚上孩子们争抢在这张床上睡觉)”。 “各位,大冬天屋里生着煤火,一屋子都是暖和的,得劲不得劲?” 众人情不自禁回答:“得劲!” 韩述苦接着说:“咱们的马有重要用处,得搞运输挣钱,那么拉水车的任务就让毛驴来完成。” “还有,大豆不知道发到各户没有?大队院西南角那个磨坊准备改造成豆腐坊,专门给各家各户磨豆腐,那谁去推磨呢?” 众人都在思考让谁去推磨磨豆腐,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估计谁磨豆腐谁家来人推磨吧? 突然听韩述苦说:“当然是毛驴拉磨了,这才是毛驴的本质工作。” 韩述苦说着笑了起来,众人也都欢快的笑起来,不用考虑谁来推磨了。 韩述苦接着说:“我买毛驴还有一个用处,是给咱们的母马配种的,这二十多匹马不能一直都是二十多匹吧,但种马不好找,干脆就用毛驴来配种,生出的骡子照样呱呱叫!” 众人都是点头称是,韩述苦又扔出个重磅炸弹:“各位,等过年去老丈人家,谁表现优秀,谁可以使用一头毛驴拉着自己的平车串亲戚!” “哗”,议论声猛然嘈杂起来,有人大声问:“小苦,咋样才算优秀?” 韩述苦随手把炸弹扔向三人组,“这个由大队长他几个研究决定!” 这两天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都快疯了,那些有媳妇的男人都是见面就问,咋样才算优秀?有什么标准没有? 三人组现在就怕见有媳妇的年轻人,连一些小媳妇也是见面就问,过年回娘家能不能使用大队的毛驴? 无论男女谁不想大年初二,赶着毛驴车,车上坐着穿着新衣服的孩子们,车斗里还放着一大篮礼物,有炒花生,有几斤豆腐,有半袋白面,还有据说是能分到猪肉,给老娘(丈母娘)带一块猪肉不多吧? 第69章 分布分油 第69章 69.分布分油 这去老丈人家的开局方式是不是最酷?到老丈人村里,谁不说俺是最靓的崽?谁不说这个闺女嫁的好! 三人组又来麻烦韩述苦了,韩述苦看着愁眉不展的三人,不厚道笑了,说:“着啥急呢?” “过年回娘家可以用大队的毛驴拉着平车串亲戚,这也是方便群众嘛,牲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韩永昌发愁道:“用大队的毛驴我没意见,过年的时候牲口也没有啥活,用用也没有啥,你讲话,方便群众嘛!可到底咋分这二十头毛驴?弄不好了会闹出矛盾的,打起架都有可能!” 韩述苦看了看三人组,说:“动动脑子,想一个办法,制定一个标准,到年底评选,优胜者可以奖励使用一头毛驴。” 说完,韩述苦扭身走了,三人是面面相觑,要是有办法了还用得着找你? 韩述苦又进城了,豆油,花生油都榨出来了。大豆一共有三万二千斤,榨出豆油九千六百斤。 花生一共一万五千斤,这是带壳的,去壳剩下花生米一万零五百斤,榨出花生油四千二百斤。 韩述苦不想搞那么复杂,决定留少量大豆油分给社员们,花生油全部卖掉,花生油七毛五一斤,比大豆油贵一倍,吃起来就那个味,都一样。 韩述苦先把各厂科长们询问一遍,都说要油,当福利给工人发油,这东西也是紧俏货。 各厂都是一人发一斤花生油当福利,基本上把四千二百斤花生油分完。一斤花生油七毛五,韩述苦挎包里又塞进三千一百五十块钱。 韩述苦又委托机械厂赵主任定制了一批二十斤装,十斤装,五斤装铁皮桶,专门让社员们用来装油。 上次分菜籽油好多都是端着锅,给韩述苦的感触很深,决定逐步要提高社员们的厨具餐具水平。 他自己家还是从空间里拿出个炒锅用呢,估计有些家庭也不会有炒锅,这些厨具陆续都要置办到位。 花生油解决了,大豆油决定留下两千斤,一千五百斤社员分了,每人十斤,得吃到明年这时候,中间不再分油了,关键是没地方保存,大队一共就十间房,都是满满当当的。 五百斤大队储备着,过来年有啥集体行动需要吃大锅饭用,还有过年时联络感情送礼用。 还余下七千六百斤大豆油准备全部出售了。找到周安林询问,他说可以给他留下两千斤,不过等一段时间才能给钱,得把油卖了。 都是老熟人了,韩述苦已经完全信任他了,给周安林留下两千斤在他家院子里。 韩述苦还有好多事干,不想在这几千斤大豆油上浪费时间,赚取那点利润,剩下五千六百斤一股脑拉到县供销社,全部由供销社收购了,价格是三毛五一斤。 周安林购买的是三毛八一斤,五千六百斤相差一百六十八块钱,对这个差价,韩述苦大手一挥,“哥不差这点钱!” 把县供销社孙主任递过来的一千九百六十块钱接住塞进挎包里。 经过周安林牵线,韩述苦和县供销社孙主任对煤炭经营进行了磋商,周安林表示不参与这个买卖,他实在是没法搞这种沉重的货物,不方便。 双方各自把自己的想法进行了碰撞,经过多轮磋商,最后达成一致。县供销社给韩述苦运输队发凭证,就是介绍信。 运输队凭借介绍信自己掏钱到怀药煤矿购买煤炭,运输到供销社煤炭储存场地,一吨煤付款二十二元。供销社承诺运送过来多少煤炭就要多少。 运输队等于是打着县供销社的名头到煤矿购买煤炭,然后卖给供销社,赚取差价。按照韩述苦与朱村矿井钱新民商议的购买价,是十六块钱一吨,送到供销社是二十二块钱。 一吨赚取六块钱,实际上也就是赚取个运费了,要是韩述苦能把购买价格再降低,那差价更大了。 韩述苦领着几个车把式赶着汽马车回到大队,拉有豆粕,花生粕两万八千多斤,大豆油两千斤,还有各种斤数铁皮桶若干。 韩思有已经把黄面拉回家了,三人组也组织分到各家各户了,十岁以下每人十斤,十岁以上每人三十斤,韩永昌宣布两个月分一次。 白面已经分过三次了。现在各家各户基本上不缺粮食,要是没有亲戚来打秋风,可劲吃都不会缺粮。 这次分大豆油没有按照股份分,韩述苦解释这是大队自己种植的大豆榨的豆油,按照人口,一人十斤,强调各家各户吃油心里有数,一直到明年这时候才能再次分油。 这次不要大家端锅来分油了,全部都是崭新的铁皮桶,多的用二十斤大桶,少的用十斤桶,零散的用五斤桶。 一百亩棉花的棉絮采摘已经接近尾声了,那些硬棉桃再晒日头也不行了,韩述苦大手一挥,连带棉花杆分给各家各户烧锅用了,谁要是有耐心用手硬掰棉桃摘里面的棉絮,韩述苦就不管了。 一百亩棉花共产籽棉两万斤,由于韩述苦用的是空间里面的品种,出棉率达到四个点,也就是一百斤籽棉出皮棉四十斤,这一百亩棉花出产皮棉八千斤。 韩述苦运到城里轧花厂弹好八千斤皮棉,把一万两千斤棉籽留一千斤当种子,其余全部卖给轧花厂了。 无论大人小孩,一人十斤皮棉,分出去一千五百斤皮棉,大队留了五百斤备用,其余六千斤全部让轧花厂回购了。 韩述苦是想冬天人人都置办一套棉衣棉裤棉鞋,然后家家户户再做几床被子褥子。看看自家弟弟妹妹的棉衣棉裤,床上破破烂烂的被褥,韩述苦就知道全村都是这样子。 这大冬天的,屋里像冰窖,大人小孩都衣着单薄,被褥都是轻飘飘的,还多数是破烂不堪。 韩述苦作为一个重生者,实在是不忍目睹。所以他坚决要求发皮棉,要去朱村矿井拉煤,就是想让冬天,父老乡亲们不受罪。 一万一千斤棉籽卖了四千四百块钱,六千斤皮棉卖了三千块钱。 韩述苦拿着七千零四百块钱,心里很是惊讶,一百亩棉花居然卖了七千多块钱,种植棉花这么挣钱吗? 吃过晚饭,韩述苦召集经常出门的十名车把式在牲口棚空地开会,三人组包括韩思良牲口小组都参加了会议。 韩述苦讲了明天到怀药地区朱村矿井拉煤事宜,并强调了注意事项。 韩述苦计划是凌晨三点出发,一去花费在路上的时间是六个钟头,中间休息半个钟头,让马吃些草料,喝些水。 一辆汽马车三匹马拉车,大队现在连扎那算上共有二十四匹马,十辆大车需要三十匹马,缺口用六头健壮的毛驴搭配。 韩述苦本来计划一辆大车配备两匹马,二大爷韩思良建议用三匹马拉大车。 因为这些大车一次满载能达到五千多斤,路途遥远,两匹马有点吃力。长此以往,这些出重力的牲口就废了。 韩述苦包括三人组都听从韩思良的建议,采用三头牲口拉一辆大车。 韩述苦预计上午九点左右到达朱村矿井,接着就是装车,需要三个钟头。这三个钟头期间,十个车把式协同装车,其余车辆马匹可以卸下来吃草喝水,休息一下。 在上午十二点左右开始重载返程,中间休息两次,同样是让马吃些草料,喝水。 预计晚上十一二点到家。人马都休息两天,然后再次凌晨三点出发,重复这个过程。 明天第一次拉的煤炭全部运送到村里,准备分给各家各户过冬用。 以后都送到供销社煤场,能节省四十里路的空载,相对来说节省了时间,基本上是三天去朱村矿井拉一趟,一个月十趟。 韩述苦要求车上备有草料,还有硬料,比如大豆,玉蜀黍,以及水桶,铁锹等必备物品。 大队专门派吴玉兰准备干粮,现在她两口正在大队院加班烙葱油饼呢! 每人六张葱油饼,一人一个军用水壶,一人一件军用大衣,这是韩述苦从1xx厂用紧俏货换来的,每人一把手电筒。 韩述苦又强调了安全,特别是从朱村矿井出来,有十几里都是下坡路。 尽管坡度不陡,但路程太长,又是重载,橡胶车轮彀上都安装有刹车皮。 但重载情况下,远距离连续下坡靠辕马后坐力和车把式拉刹车片能不能有很好的效果,还不得而知。 韩述苦要求各人把自己的汽马车皮套,刹车皮,驾辕全套装备都仔细检查一遍,这是涉及到身家性命的工作,不可马虎大意。 韩述苦第一次肯定要全程领路,并及时交待注意事项。 十一月十号凌晨三点,韩述苦坐在头前汽马车带路,十辆汽马车一字排开从牲口棚出发,穿过村子往西而去。十位车把式的爹娘,老婆都站在大街上,默默无声注视着自己的亲人。 韩述苦有点心酸,不是觉得亲人相送感怀,而是心酸自己没有亲人相送。 四小只都还在睡梦中呢! 第70章 出远门拉煤 第70章 70.出远门拉煤 可能是第一次出远门,也可能是半夜三更就起床了,所以大家伙兴致不高。韩述苦乘坐的是韩思有的头车,让后面九辆汽马车一一跟随,车把式可以裹着军大衣蜷在车斗里睡觉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韩述苦感觉韩思有这个人忠厚老实,干啥都是任劳任怨。 但人家心里可有数,算个账也是很快。韩述苦认为这人属于内秀,同时品行操守让人放心。 就有意培养他,像这次故意让他打头,后面的马匹都可以习惯跟着头马往前走。韩思有没有一丝怨言,规规矩矩驾驭着汽马车行走在第一的位置上。 由于是晚上赶路,还是第一趟,无论是马还是人,对路况都不熟悉,所以速度相对来说就慢多了。 三个钟头后,天变得乌漆麻黑的,这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一丝亮光都没有。韩述苦打开手电筒,边照着道路边走,不时和韩思有交流一番。 又摸黑前进了大半个钟头,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韩述苦领着大家来到一条小河流边上,招呼大家停歇半个钟头。 众人从似睡似醒的状态中恢复清明,下车解套,把马拴在车身上,在车斗里倒出草料让马加餐。 各人也放放水,伸伸懒腰,拿出揣在怀里的葱油饼啃起来,拧开军用水壶的盖子喝口水,别说,水还是温着呢! 由于大家把葱油饼都是油纸包裹着,外面再用布裹着揣怀里,还不是太凉,也没有那么硬。 吴玉兰用大队那个大锅烙的饼,一个直径得有四十公分,两张大饼足以打发这些大肚汉。 众人说说笑笑,用木桶从河流里提水让马匹饮用。 韩述苦说还有大约一半多点路程,余下两个钟头快马加鞭,争取九点赶到朱村矿井。 韩述苦已经买了手表戴上了,这是全村唯一的一块手表,梨膏糖牌手表。让不习惯看日头的他终于能掌握时间了,不用天天过日子都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几点几分,都是揣摩的。 通过这次宿营休息,韩述苦觉得自己考虑不周,随着天气逐渐变冷,无论是人吃还是喝,都会遇到麻烦,同时马匹也不能喝冰水,它们比较娇气。 韩述苦决定下次开始,车上要备有一口大锅,能给马匹加热一下水温,同时车把式也能喝口热水,饼也能放热水上加热一下,无非就是用几根棍子架在热水上充当篦子罢了。 柴火可以从家里带,也可以行驶时路边看到捡一些。 半个钟头后,吃饱喝足,东边的霞光像慈母般普撒大地。 天色大亮,人马匆匆赶路,在上午九点来钟到达目的地。 吩咐众人驻马休息,韩述苦斜挎包,一人敲了敲帐篷门,随着答话声,帐篷掀起了门帘,从里面露出一个人头,定睛一看,是钱新民。 他看到韩述苦,忙招呼着进入帐篷。韩述苦跟着进入帐篷,四下打量,里面有个十平方左右,靠窗户摆放一张三斗办公桌,里面有两张床,上面被褥整整齐齐叠放着。 韩述苦看到帐篷内就钱新民一人,忙从挎包里掏出两只油纸包裹着的白条鸡,递给钱新民,嘴里还客气着:“钱科长,老家没啥好东西,就大队养的鸡子能拿出手,给您捎两只尝尝,多谢您对俺大队运输队的照顾!” 钱新民这次没有推辞,快速接过两只白条鸡塞到床底下了。心里不住赞叹小伙子会来事,话说的听着十分舒服。 自己没有给人家任何照顾,可人家还是感恩戴德的,上次第一次见面,就送自己四只活兔活鸡,这次又送自己两只白条鸡。 关键是人家没提任何过分要求,这年轻人办事真是敞亮! 双方交谈几句,得知韩述苦这次是购买二十五吨煤炭,来了十辆汽马车装载。 就让韩述苦缴了购买二十吨煤炭的钱,共三百二十块钱,开出装货票据,然后领着韩述苦向煤场走去。 走了有四五十米,到了堆积如山的煤场,钱新民大声喊叫:“老齐,老齐,你死哪了?” 十几秒钟后,一个裹着棉袄,头发乱糟糟的,有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从煤堆另一面转到这边,嘴里还嘟囔着:“去解个手,催,催,催命呢!” 钱新民明显与这个老男人不是处于一个层次,扬着手里的票据,大声说:“老齐,红焖那边来拉煤的,十大车共二十五吨,你招呼着!” 说完,示意一下韩述苦,转身离开了。 韩述苦秒懂,这是出二十吨的钱装二十五吨煤炭呗。 赶忙吩咐自己的车队,韩思有打头赶着汽马车来到地磅前,一个个空车过磅,老男人记录下来空车重量。 又把汽马车赶到煤堆跟前准备装车,接着又上来三辆汽马车停在高大的煤堆旁边,其余六辆汽马车全部卸套让马匹吃着草料休息着。 装煤都是在汽马车一边,紧挨着煤堆这边,打不开场,只能上两个人,八人拿着铁锹装四辆车,谁体力不支另外两个上去替补。 幸亏装的是细煤和小块煤炭,要是大块煤炭块,速度更慢了,就这花费一个钟头才装满。 这边赶着四辆满载的汽马车到一边歇着,那边两个人已经把四辆车都套好了马匹,赶着汽马车站到位,继续装车。 就这样,十辆汽马车全部装满细煤,耗时基本上三个钟头。满载的汽马车挨个上地磅过称,刨除空车重量,大差不差,一车煤都是两吨半左右。 众人都收拾停当,韩述苦再次要求检查辕马套具,刹车皮,车轮状况。众人都表示可以走了,韩述苦大手一挥,韩思有打头阵,十辆汽马车都是间隔五十米依次出发。 来到长距离下坡这段路,韩述苦看到后面五辆汽马车已经驻停不动。车把式到前面去帮助前面五辆车把式控制着牲口,间隔有五十来米,一辆辆次第下坡。 大约下坡行驶有个二里地,一个大拐弯处,有三百米道路相对平缓,这五辆满载车依次停下来休息,搬过路边的大石头堵在车轮前面,防止车辆前冲。 众人回头走到后五辆车前,如法炮制,来到了这个大拐弯处,停下休息,搬石头堵车轮前。 又顺坡前行有三里路,同样出现一个巨大的拐弯,同样有几百米的平缓路面。 一直到山下平坦大路,共有四个这样的大拐角处,每个拐角处都是几百米的相对平缓路面,韩述苦想这可能是修路工人故意这样修路的,就是为了上下坡有个缓冲区,避免危险发生。 韩述苦感慨,多么人性化的修路工人啊! 就这样,十人通力合作,安全来到了山下平坦大路上。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光这十多里下坡路就花费两个钟头,不过平平安安下大坡,花这两个钟头非常值。 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趁着白天,车把式马鞭在空中挽着鞭花,此起彼伏的响声像放鞭炮,三头牲口拉一车,快步如飞行走在致富的大道上。 车队一气奔走三个钟头,五点多点,天已经暗淡下来,看前方都是模模糊糊的。 车队来到了一处宽敞地方,距离路边两三百米有个村庄,韩述苦决定在这休息半个钟头,人马都补充食物。 韩述苦找了附近,没有发现水源地,就到路旁村子里打听,村口有个闲游的老汉,韩述苦与他交流一番。 得知村口往里走五十米大街十字路口,东北角就是辘轳,可以去那提水。韩述苦吩咐几人提桶去村里打水,让牲口饮用。 通过与老汉交谈,知道这个叫李村的村庄属于烧饼县域,与小码头大队所属的红焖县是邻县。 韩述苦估算已经走了大约一百二十里地了,还要再走八十里路才能到家。夜晚赶路,又是重载,估计耗时不会少了。 韩述苦决定速度可以慢点,保证安全行驶,只要不出事,慢就是快。 人马都进食完毕,辕马与前面拉套马匹进行了对换,一切收拾利索,车队在夜色中继续赶路。 韩述苦骑着扎那,看着默默无声赶路的车队,觉得他们压力有点大,精神高度紧张也不是啥好事,就骚包唱了一首歌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代 虽然已经是百花开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 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 我在等着你回来 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代 虽然已经是百花开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 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 我在等着你回来 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宁静的夜晚,空旷的野外,只有十一人十辆车穿梭在茫茫黑夜中。 突然一首酸曲钻入耳朵里,那穿透黑暗,带有一股磁性的声音,还有一股靡靡之音,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想家的味道都揉进这首歌曲里面,让众人脑子出现空白。 十个人只有一个画面闪现在眼前,自己赶着汽马车穿行在村里大街上,街边那个女人默默盯着自己,随着车辆渐行渐远,她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71章 分煤炭 第71章 71.分煤炭 这时候,她肯定是祈盼自家男人平安回来吧?她肯定不会想着自家男人在外边胡来! 对,她肯定不会想自家男人在外边胡搞,肯定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小苦这鳖子不是好人,谁在外边采野花了? 沉默了一阵后,十个车把式突然像梦魇被破解一样,都对着韩述苦吵闹,觉得韩述苦冤枉了自己似的。 个个都恨不得赌咒发誓,自己对老婆是多么忠心,多少珍惜,好像不这样表忠心自己就成了小苦歌里面那个采野花的男银。 韩述苦暗自发笑,这时代的人思想还是很纯粹的,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天天都是干活,挣工分,挣粮食,解决温饱。 吵闹了一会,韩述平喊到:“小苦,你再唱一遍呗,怪好听的!” 众人回味过来了,都要求韩述苦再唱一遍,韩述苦也没有扭捏,开口又唱了一遍,这时候,众人才专心完完整整听了一遍歌曲,觉得的确好听,多么像自家婆娘在街边注视着自己,交待自己可不能在外边胡作非为。 额,不是,谁在外边胡作非为了?我没有!婆娘肯定不会这样叮嘱自己的。都是小苦这个鳖子,把自己带坏了。 众人一边抵制这首歌,一边心痒痒还想听这首歌,个个纠结的不要不要的。 还是五哥韩述平跳脱一些,又要求韩述苦再唱一遍,这时候众人在心里都偷偷学唱起来。 韩述苦一遍遍唱,众人终于都会唱了,尽管没有韩述苦唱的好听,但能完整唱下来就不错了,毕竟这是一群正了八经的泥腿子。 人生走到现在,很少接触到这种靡靡之音,他们除了去西码头看过唱大戏就是听过歌唱红太阳。 欢歌笑语中,车队不知不觉行驶了好几十里了,众人都没有感觉疲劳。韩述苦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半了,决定休息半个钟头,人马进食修整。 韩述苦根据上次自己到朱村矿井和这次走过的道路的经验判断,这个地方大概是红焖县大营公社境内了。 大营公社在县域最西端,大庙公社在县域东南端,小码头大队在公社最南边,离自己家还剩下三十来里路了,照目前的速度,估计两个钟头能赶到家,这和自己计划的时间差不多。 和众人交谈了一会,告诉大家还有三十里,加把劲两个钟头到家。 听说快到家了,众人都充满了力量,好像那个默默等待着自己的婆娘还在街边等着自己,叮嘱自己不要在外边花天酒地。 啊呸!谁叮嘱自己不要花天酒地了?谁在外边花天酒地了?俺都没拐弯好不好? 众人拼命的把“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赶出脑袋,可这首歌好像是魔音,一个劲往大脑里钻,甩都甩不走! 终于走在了自己熟悉的道路上,大家知道还有几里地就是自己的家了。 近乡情怯,众人都不吭气默默赶路,寂静的夜晚只听见马蹄那沉重的践踏地面的声音,一辆辆汽马车鱼贯而入,走进了熟悉的小村庄。 拐向大队院的瞬间,大伙都看到了院子里燃烧着一堆柴火,周围影影绰绰围着许多人,看不清人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但车把式知道,自己婆娘肯定在这篝火边等待自己。待会一定要告诉她,自己没有在外边采野花,啊呸! 随着一声“来了”,篝火边的众人蜂拥而来,黑乎乎的一大群,韩述苦忙下马大喊:“退后,往边靠,小心马车!” 韩永昌也赶忙撵着人群往旁边走,给马队腾出道路。韩思有赶着第一辆汽马车在韩永秀的指引下来到大队院最南边停稳,已经组织好在家待命的青壮们拿锄刨,用铁锹铲,很快一辆汽马车卸完细煤。 等卸完离场,又一辆停在刚卸完的煤堆旁边,继续卸车。 就这样,青壮速度很快就把十辆满载的煤车全部卸干净,每一辆车把式往东边牲口棚赶去,旁边还有个妇女陪同一块往牲口棚走去,两人嘀嘀咕咕的,肯定有问不完的问题,也肯定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韩述苦在大队院看了一会,煤堆好高,二十五吨呢!觉得没啥事情了,就对三人组说回家睡觉了,转身离开大队院回家了。 家中静悄悄的,四小只都挤在东头原来父母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等韩述苦进了堂屋门,猛然见堂屋床上有人坐了起来,韩述苦心里猛然一惊,下意识就要从空间拿菜刀。 只听见一声熟悉的话声响起,“小苦,你们都回来了?路上顺利吧?” 韩述苦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原来是大大爷,韩述苦忙简单叙述了一下经过,没有惊险,没有曲折,一切都顺顺当当。 大大爷说:“小苦,你早点休息吧,我还是回家睡觉吧。” 看着大大爷离开,韩述苦懒得洗漱,天气已经凉了,那那都是冷冰冰的,还讲究啥,钻被窝睡觉了,困死了! 第二天早上,韩述苦还是早早起床给四小只做好饭,伺候他们吃过饭,三小只上学滚蛋了,只剩下妞妞黏着大哥不丢,唯恐大哥再像这两天一样消失不见了,后面还跟着揺尾巴的小黄。 韩述苦领着一人一狗溜溜哒哒来到大队院,韩永昌已经在围着庞大的煤堆转圈,看着他眉眼带笑,韩述苦就一阵恶寒,还不如不笑呢,一脸褶子,这笑容有点惊悚! 韩永昌看到韩述苦来到大队院,忙问韩述苦这煤啥时候分给各家各户? 韩述苦考虑一下,说:“今天就开始分吧,这是咱大队购买的煤炭,按股份分配吧,一股一千斤。” 韩永昌立即行动起来,朝大街喊道:“现在分煤了!拉着平车到大队院拉煤了!” 一听说分东西,住的再远好像也能听到韩永昌的喊叫。 看到陆陆续续来人,韩永昌指挥几个青壮推着磅秤,拿着大柳条筐,开始称重。 韩述苦看着称一筐倒地上再装满筐继续称,觉得小码头村里的社员们真的需要上夜校学习学习了,真的!非常有必要! 遂对做着记录的韩永秀道:“永秀爷,您看看每一筐是不是都是一百斤上下?” 韩永秀看了看自己的记录本,抬头说:“有的九十七斤,还有的九十六斤,嘿,这一筐竟然一百零三斤!” 韩述苦有点恶寒,你个糟老头子操的啥心,注意力歪到恁老丈人家了! 韩述苦直接吩咐道:“称一筐一百斤的,大家伙都看看,一百斤一筐装的啥样,然后就这样,都按一筐一百斤计算,不用再称了。” 有人疑惑问道:“小苦,俺家的要是少几斤咋办?” 韩述苦恶狠狠说:“哪家要是少了,我给他补足斤数!以后还要去拉煤,不是一锤子买卖!” 就这样,分煤效率瞬间提高了好几个百分点。两个大筐一次二百斤,很快一股的粪叉家一堆完事,韩永秀写个字条压在煤堆上。 两股的二十筐,三股的三十筐,韩述苦主动要求他家最后分,四十七股都分成煤堆了,韩述苦说不用筐分了,剩下这一堆就是俺家的,多少都是这一堆了。 众人都是兴高采烈的用平车拉着自家的煤往家送。韩述苦打听谁会盘煤火台,小码头大队竟然没有一个人会。 从旧社会到今天,小码头大队的群众一直都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村里也没有地主老财,也没有达官显贵,都是苦哈哈。 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谁家烧过煤,都是烧柴火的,所以也没有谁会盘煤火台。 众人交流一番信息,最后汇总到西码头大队一个人身上,他叫穆国勋,以前在城里饭店干过跑堂,帮厨,大厨。 新社会公私合营后,穆国勋年龄大了,就退休回老家了。据说他盘煤火台,盘地锅灶都是行家里手。 韩永昌就派韩述平赶着汽马车去请人家来盘煤火台。穆国勋坐着汽马车来到大队院,一听全村各家各户包括大队院制衣小组这都要盘一个煤火台,就露出为难的神色。 韩述苦对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在这个时代那是宗师级的,只因为这个时代的农村穷哈哈实在是没有见过世面,哪能搞懂别人的心思? 韩述苦上前把老爷子拉到一边,进行了友好沟通,最终老爷子眉开眼笑,连全白的长寿眉都飘逸起来。 韩述苦的建议非常简单,让老爷子当大师傅,负责示范加指导,村里派两个年轻人跟着动手,哪不对了及时指点。 包吃包住包工,全村各家各户都建一个煤火台,给二十块钱酬劳。 老头要求是不在这住,一天三顿饭,车接车送,只负责建好各家各户的煤火台,至于两个帮手学会与否不负责任,看他俩的悟性。 当然了,老人家没提二十块钱的事,但韩述苦与他都是心知肚明。 开始动工了,才发现没有建筑材料,得有青砖,白灰,大沙。韩述苦表示这都不是事,大手一挥,买! 又等了两天,韩述苦领着车队再次出发到朱村矿井了,这边韩永秀已经把所需材料购买回来了。 第72章 给粪叉保媒(一) 第72章 72.给粪叉保媒(一) 可能是老马识途,也可能是重载到县供销社煤场,比第一次到家足足有四十里的空载距离,第二次到家时间提前了差不多一个钟头。 在朱村矿井,韩述苦还是送了两只白条鸡给钱新民,他照旧是亲自和看煤场的老男人老齐打个招呼,缴了二十吨的钱拉走了二十五吨的细煤。 不过这次韩述苦直接给老齐塞了一只白条鸡,老齐让每车随便装,都按照两吨半算。 奈何实在是装不下多少,众人都是绞尽脑汁,最终多装了五百斤。 到县供销社煤场,过完磅后,孙主任说一共是二十七吨半,韩述苦点头称是。 孙主任给韩述苦开了票据,一共接收小码头大队运输队运送煤炭二十七吨半,价值六百零五元。 卸完车,众人启程返回老家。在路上,韩述苦脑子又高速运转起来,在朱村矿井,一共花费三百二十块钱,到县供销社煤场,给了六百零五块钱,这是挣了二百八十五块钱。 一趟挣二百八十五,一个月跑十趟就是二千八百五,一年十二个月,理论上可以跑一百二十趟,那么就是挣三万四千二百块钱。 “嘶”!这么多钱? 这家伙也是想钱想疯了,也不想想,朱村矿井是个新矿,班子还不完备,通过小手段让钱新民,老齐开了绿灯,等于成本降低一百二十块钱。 一趟才能挣个二百八十五块钱,要是朱村矿井管理到位了,不能省下这一百二十块钱,那一趟利润就是一百五十块钱。 另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雨雪等恶劣天气不能出车,有夏收夏种、秋收秋种等农忙时节不能出车,余下时间满打满算有个八九个月就是好的了。 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跑一百二十趟,挣三万多钱,想屁吃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韩述苦照旧是起床做饭,伺候四小只吃好,妞妞不再跟大哥了,带着小黄找毛丫去玩耍了。 韩述苦发现分给自家的三千斤煤堆在西山墙那,还有院子里堆着一大堆的红薯。 到大大爷家打听一下,才知道分给韩述苦家的煤和红薯是大哥和二哥还有大大爷给拉到韩述苦家的。 大队把品相好的红薯挑拣出来八十万余斤全部储藏到沙岗洞穴里了。 洞穴深二十五米,宽十五米,高三米,体积达一千一百二十五方。一方空间可以存放一千斤红薯,理论上可以储藏一百一十二万五千斤红薯。 当然了,不能塞的满满当当,要留有空间释放热气,现有的标准是最多储藏八十四万为宜。 韩永昌把挑拣好的八十万斤红薯全部储存到这个新式红薯窖里,然后严密封闭起来,还叮嘱巡逻队专门注意这个巨大的红薯窖。 剩下三万来斤红薯,韩永昌学着韩述苦的骚操作,大手一挥,直接分给各家各户了,一人分两百来斤。 小码头大队的群众还没有摆脱饿肚子的噩梦,习惯了爱惜粮食,节约粮食。看到大队又分了这么多红薯,家家户户都是高兴异常。 各家各户都忙在自家院子里挖红薯窖,再挑选品相好的下窖储藏,剩余的全部切成红薯干晒起来,一时间全村所有空地全部都是晾晒的红薯干。 韩述苦看到自家院子里堆着一堆红薯,头都大了。他家五口人,这是一千斤红薯呀! 让他在院子里挖红薯窖储藏,他宁愿不要这些红薯。思来想去,这货竟然又想出个门道,准备空闲下来试试。 韩述苦晃悠到大队院,听韩永秀说,穆国勋师傅带着韩永林,韩思国两个学徒在各家各户盘煤火台。 大队已经购买了青砖,石灰,炉灶下面的铁栅栏,也可以用四五根铁棍代替。 还有一样烧煤火台灶火必备物品,捅煤火灶的铁钎子,一头带圆环或楔入的木柄,一头冒尖,用途是从上面灶口捅煤火,或从下口揺灶膛里的煤渣,让燥火通风火旺。 这些物品都需要大队集中采购。听到他们已经盘好四家了,现在正在粪叉家盘呢,韩述苦溜溜哒哒来到粪叉家。 粪叉没在家,在猪场清理猪圈呢。现在猪场有近三十头猪,且第二批猪有三头母猪估计这个月底下月初就生产小猪崽了。 粪叉他娘李梅荣基本上不去猪场了,毕竟身体不好,但在大队记录本里还是养猪小组的成员,能每天挣工分呢! 这养几十头猪的重担全部落在粪叉一人肩上了。不知道是养这么多猪有了责任感,还是单纯考虑让老娘休息养身体,还是韩述苦曾说过负责解决他的媳妇问题,反正粪叉变化很大。 村里的人感触不深,因为不太接触,粪叉整天都是在猪场,或者是在去猪场的路上。 韩述苦感觉到粪叉变了,变得勤劳了,因为韩述苦时常操心着每个养殖小组的动态,毕竟都是张嘴货,容不得弄虚作假,否则会饿死给你看。 韩述苦对各个小组成员的干活表现都看在眼里。粪叉一人喂养着二十多头猪,工作量不轻,因为名义上是他娘俩的任务,韩述苦暂时也没有借口增加人手。 到了粪叉家,两间草房,他娘住一间,粪叉住一间。在院子东边挨着他娘的房间又搭建了一间矮小的草屋,是做饭和放杂物的地方。 院子也很大,这是小码头村的风格,这时候院子里的瓜果蔬菜都收过了,光秃秃的有点萧条感。 进入西边房间,因为两间草屋的门留在西边屋子,这是粪叉的房间,穆国勋领着韩永林韩思国正在盘煤火台。 粪叉的床包括一堆东西都放在院子里,是嫌碍事先抬出来了。 拿眼一扫,没看见粪叉他娘李梅荣,韩述苦纳闷了,这家里有人干活,主人不在家放心吗? 毕竟各家各户都分有不少好东西,像大豆油,白面,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是这个时代的硬通货,比钱还好使。 韩述苦踏进粪叉的房间,还没有开口询问这仨人,粪叉他娘那屋里传出说话声:“小苦来了,快到奶奶这屋里坐,正好有事想找你呢!” 嘚,人家在那间屋子呢,正准备找自己呢,自己这是不请自来呀! 迈进李梅荣的房间,因为没有朝院子的门,只是朝院子方向开有一个窗户,这时代的窗户都不大,也没有安装玻璃,白纸糊着,屋内有点暗,只看见两个人都坐在床上说着话。 适应了一下光线,韩述苦仔细打量两个人,一个是粪叉他娘李梅荣,好歹在猪场见过面,认识。 另一个不认识,看穿着打扮不是一般人,穿红挂绿的,头上还别着像金银珠宝一样的晃眼,不知道真假。 李梅荣看到韩述苦已经适应了房间的光线,让韩述苦坐到凳子上,给韩述苦介绍说这是大米县远近有名的秦妈,是个媒婆。 韩述苦一下子把影视剧中的媒婆与这个秦妈重合到一块了。 像!太特么的像了,影视剧和现实生活中的媒婆一模一样,那打扮,那神态,那一根东北大烟袋,比韩述苦的小烟袋夸张多了。 听到李梅荣的介绍,韩述苦装作惊喜地问道:“梅荣奶,这是有姑娘看上俺粪叉叔了?” 李梅荣脸一沉,说:“哪有?这秦妈来找我,说大米县有个寡妇想走一家,就来咱家想给恁叔说合说合。” “咱大队现在过成啥样,我说了秦妈不信,这不奶奶我就想让你给她说说咱大队的本事。让她知道,咱家已经不是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了,一个寡妇也想进咱家的门?” 韩述苦是多少聪明的脑袋,马上就明白了李梅荣的意思,媒婆秦妈来给粪叉提亲,是一个寡妇。 李梅荣嫌弃了,看不上人家,还想让大队干部韩述苦来证明自家现在的实力,已经不是以前和猪抢食吃的日子了。 这是才吃了几天饱饭呀,就飘成这样了,要是再吃顿肉,是不是能飘到大气层? 李梅荣你口口声声寡妇寡妇的,不想想自己啥身份?你一个守寡几十年的老寡妇有资格嫌弃一个年轻的寡妇吗? 韩述苦说道:“梅荣奶,您见过秦妈说的这个女人没有?具体啥情况?品行如何?相貌端庄吗?” 这时代可不能说长的漂亮不?那是耍流氓! “梅荣奶,咱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清楚,就开口说人家女方寡妇长寡妇短的,不好听,是不是?” “要是咱因为嫌弃这个寡妇的身份不同意粪叉叔娶她,就干脆利索拒绝。要是有点意思呢,就想先了解一下这个人,托人仔细打听打听详细情况再做决定。” 韩述苦一顿抢白,把粪叉他娘说的哑口无言,喃喃着不知道该说啥好。 韩述苦不搭理她,扭头对秦妈说道:“秦妈,我是小码头大队副大队长,我叫韩述苦。” 秦妈慌忙从床上站到地上,嘴里说着:“听说过大队长的威名,今天才见到真神,方圆十几里谁不知道小码头大队出了个本事日天的年轻大队长?我娘家就是大米县秦庄的,跟咱公社王庄挨着的。” 第73章 给粪叉保媒(二) 第73章 73.给粪叉保媒(二) 秦妈继续恭维着,“小码头大队自从韩大队长上台后,短短半年时间,发生了巨大变化,家家户户都有余粮,还有白面吃,有新衣服穿,有菜籽油,大豆油炒菜吃,我们大米县那边都传疯了,老婆子我今天可算见到真神了!” “今天来李大姐家保媒,还看到了家家户户都在盘煤火台,都分有亮晶晶的煤炭块,这冬天可是能享福了!” 秦妈不愧是干媒婆的,这职业病一犯,嘴像机关枪一样,夸起来停不下来。 韩述苦很是享受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这么夸自己,真舒服! 不过他还有点羞耻感,没有完全堕落,赶忙制止秦妈的商业吹捧,问道:“秦妈,依你了解俺村的情况,李梅荣奶奶家的情况,粪叉叔的情况,你认为那个女方的茬口比粪叉叔这边咋样?” 从事保媒拉纤的,没有一个是榆木疙瘩,都是头脑灵活,心思活泛,眼光会透视。 秦妈一听韩述苦这样问,就知道这娃娃干部是想知道女方的真实情况。 这可不敢犯了职业病,把秃子说成聪明绝顶;把瞎一只眼说成一眼就相中你了;把剩下一只手,说成做的一手好菜,这些手段可不敢用到这个娃娃干部身上,那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哩! 秦妈沉思了一下,介绍道:“女方婆家是大米县的,过门五六年,生有一个闺女,今年四岁了。 男人前阵子得病死了,婆家重男轻女,认为没给这一门留下男孩,嫌弃她娘俩光吃饭不干活是个累赘,正好今年粮食收成不好,家家户户都缺粮食,就把她娘俩逼走了。” 秦妈顿了顿,偷偷打量了一下韩述苦的脸色,见这少年不喜不悲,莫得感情。 遂继续说道:“娘家是婆家临村的,都过的艰难。娘家嫂子还有兄弟媳妇,天天都是指桑骂槐,闹腾的要分家。她爹娘也是没法子了,就托我老婆子给找个家,能有碗饭吃就行。” 见韩述苦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继续道:“这女方相貌很是端正,干活麻利不惜力,人品没得说,方圆随便打听,没有说坏话的。” “人我也见过,娘俩都饿的脱相了,哭着央求我给找个家,啥都不求,只要能给孩子一口饭吃,不饿死就行。” 韩述苦突然问道:“秦妈,这女方难道不能干活挣工分吗?娘家嫂子弟妹为啥不能容忍呢?” “唉!”秦妈叹了一口气,道:“韩大队长知道,今年这年景,哪个大队粮食不是减产厉害,挨着沙岗这边好多地都是绝收。还有人家孩子多,没熬过来的,谁家能有多余的粮食来养两张嘴?” 李梅荣听到这,冷笑道:“哎吆,秦家大妹子,你的意思挑中了俺家来替别人养这两张嘴呗?” 秦妈一阵尴尬,低声道:“李大姐,这个女方才二十四岁,模样身材没得说,关键是人还勤劳,干活麻利,我不是寻摸着咱家粪叉年龄也三十出头了,还没有找媳妇。 况且,况且名声也不好听,这才有了牵线搭桥的意思,您要是不同意,也没啥,我手头再有更好的再给粪叉说。” 其实,秦妈心里真正想法是,女方除了带个女娃,无论哪方面都没的说,而粪叉懒奸滑声名在外,方圆十多里谁不知道,要是倒退半年,咋能看上粪叉呀! 这是半年来,小码头大队变化太大了,最起码是家家户户都有余粮,收留女方娘俩不成问题。 这不刚一提起女方是寡妇,这死老婆子就不高兴了,还让娃娃干部来证明她家现在过得咋样厉害了。 自己都不反思一下自己,你不是个寡妇?你儿子不是个懒蛋吗?要是不图恁家有余粮,谁能看上恁家粪叉,还有个寡妇婆婆! 韩述苦对李梅荣说:“梅荣奶,刚才秦妈把女方的详细情况都说了,当然了,有没有打埋伏咱就不清楚了。” “要是恁对女方有意呢,您就托人去打听详细,要是没兴趣呢,现在就回了秦妈,让人家继续去找合适的。” 韩述苦喘口气,接着说,“俺粪叉叔也不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仨月俩月的,满共才三十来岁哎,慢慢遇呗!” 韩述苦不说最后几句话,李梅荣心里就想回绝了秦妈,可一听最后几句话,又犹豫不决了。 自己也是年纪轻轻就守寡了,当时粪叉才三个多月,这么多年一直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念想就是把粪叉养活大,娶上媳妇,自己也就能回地下找那个短命鬼,告诉他,自己给他的儿子养活大了,也成了家了,对得起他老韩家了。 可是粪叉今年都二十九了,翻过年都三十岁了,快成老男人了,媳妇还没有踪影呢。 这几年自己是死都不敢死,拖着病体硬撑着想给粪叉娶上媳妇,奈何是一年年过去了,粪叉也是越来越不着调。 上晌是去晚走早,半截不是拉屎就是尿尿,工分一年到头还没有自己一个老婆子挣的多。 这两年过的越发艰难了,要不是老婆子在猪场喂猪,能偷偷捎回家一些烂红薯,麸皮,豆粕等大队喂猪的饲料,恐怕娘俩早去地下找他那个短命爹了。 想到这,李梅荣心里也没有刚才那个心气了,对韩述苦说:“小苦,奶奶年龄大了,也没有出过门,啥都不懂,你帮奶奶拿个注意,恁粪叉叔这个事该咋办呢?” 韩述苦知道,自己最后几句话让这老婆子害怕了,粪叉都三十岁的人了,名声还不好,要是能找到媳妇,这时候孩子恐怕都该上一年级了。 韩述苦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直接对李梅荣说:“那这样吧,让永昌爷托他亲家打听详细了,您得空也给俺粪叉叔透一下,看他嫌弃女方的身份不?” 又转头对秦妈说:“秦妈,谢谢你能给俺村大龄青年保媒拉纤,这桩亲事要是成了,大队必有厚报。也希望秦妈多给俺村的年轻男女当红娘,都能找到美满姻缘。以后有啥困难,可以直接来小码头大队找我或者大队干部,能帮忙的绝不推辞!” 得到这个娃娃干部的承诺,秦妈激动的浑身颤抖,满是褶皱的脸上因为颤抖,簌簌掉了一地粉。 这要是榜上这个少年干部,就凭小码头大队现在过得这么富裕,老婆子我还能少的了好处? 遂赶紧答应韩述苦的要求,拍着胸脯保证,肯定把外村的优秀男女给小码头大队介绍。 韩述苦转身离开粪叉家,心里吐槽,“这是啥事嘛?自己是来看老师傅盘煤火台的,竟然成了媒人,给粪叉保媒了。” “自己还是个孩子,却操着大人的婚姻大事,哪说理去?” 一路嘟嘟囔囔来到大队院,把这个事情给三人组吐槽了一遍,一个个都是笑的东倒西歪。 刘兰英指着韩述苦笑着说:“小苦呀,咱村那些年轻男女的婚姻大事,以后你负责好了,都是年轻人,懂年轻人的想法,保媒成功率更高!” 两个老不修也附和着说:“就是!就是!以后小苦的工作再加一项,负责全村青年的婚姻大事!” 说完,三人又是哈哈大笑,眼泪都流出来了。 等他们笑够了,都消停了,韩述苦看着三人,认真的说:“老几位,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人组都直愣愣盯着韩述苦,心里纳闷着:“这是日头从西边升起了?今天说话这么谦虚?” 相互看了看,都点了点头,韩永昌说:“说吧,有啥不能说的?” 韩述苦收起原来玩世不恭的神情,板正着脸问:“老几位,恁说说咱大队这样发展下去,将来会是什么模样?” 三人都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韩永昌说:“你原来不是说要把咱村发展成住楼房,开小轿车,有存款?” 韩述苦问:“你们相信我说的这些话吗?” 众人都默不作声,韩永秀说:“我相信小苦能做到。这才半年光景,咱大队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家家户户有余粮,都能吃上饺子了,炒菜随便放油,要是把大队的存款发给社员,那家家户户都有存款了。” “我相信,不出两年,小苦说的第一步就能实现,家家户户都能住上青砖瓦房。” “再等几年,发展路子不变,会实现家家户户住楼房,至于开小轿车我不敢想,就是想买都没地方买呀!县长还骑自行车呢!” 韩述苦竟然不知道,这老小子还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韩永昌和刘兰英都点了点头,赞同韩永秀说的话。 韩述苦说:“既然大家相信咱村会发展的越来越好,那么大家考虑一个问题,这男孩娶媳妇应该会越来越容易,甚至还会出现挑挑拣拣的现象。” “可女孩子出嫁就有问题了,谁都不想嫁到穷村穷人家,可老几位,恁想想,几年后哪个村敢和咱村比?” “咱村的姑娘始终要外嫁的,毕竟咱是一家人,不能嫁自己村。要是嫁到穷人家了,过的不如在娘家当闺女舒服,那不是得闹腾吗?” “更甚者,闹腾狠了,就离婚回来了。到时候咱村认不认?” 第74章 畅谈未来 第74章 74.畅谈未来 三人都严肃起来了,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自己村会越来越富裕。本村闺女嫁到外村,这时候的规矩,领结婚证要把户口迁到婆家大队,要是在婆家过不好离婚了,回娘家了,村里认不认? 毕竟小码头大队对所有社员都有发东西的福利,随着条件越来越好,福利肯定是越来越好,要是出嫁闺女都赖在娘家不迁户口,那就成玩笑了! 三人考虑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可眼界决定着他们没有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都不由自主转头看向这个少年。 他脑瓜子里总是有千奇百怪的想法,说的话总是有点不着调,有点离经叛道,可过后来看,又是多么的高明。 韩述苦顿了顿,开口道:“诸位长辈,我是这样想的,咱大队发展太快了,缺人,特别是缺有能力的人。” “比如到城里办事,我不带头安排好,就挑不出来独立能去城里办事的人了,我五哥目前基本上能独立办事了,但都是循规蹈矩,要是有突发事件就麻爪了。” 看了看三人组,见仨人都专心听自己摆活,遂继续道:“同样,去朱村矿井拉煤,第三趟我还得领着去,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办,还有许多村里规划需要考虑,但找不到带头人啊!” “现在大队除了种九百亩地,我计划还要扩大养殖规模,无论是肉兔养殖,鸡鸭养殖,奶牛养殖,牲口养殖,山羊养殖,还有猪场,过了年都要扩大,进行规范化养殖。” 韩永昌听到这,兴奋得说道:“这个养殖搞得好,特别是兔子,一窝窝的下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月就能往城里卖一次,都是钱呐!” 另两人头点得像小鸡叨米,嘴里符合着“就是!就是!” 等他们平静下来,韩述苦继续说道:“我还准备组建建筑队,这次韩永林和韩思国跟着穆国勋搞煤火台就是个机会,他俩能有一个有悟性学会穆国勋的本事,我就准备搞个建筑队,先从盘煤火台开始,慢慢积累经验呗。” “我计划明年秋收后,全村大搞建设,每家都分一套青砖瓦房,大队院重新盖仓库,会议室,活动室,医疗室,我计划建个大礼堂,大家闲下来了请剧团来唱几天大戏,让咱村群众乐呵乐呵!” “过了年,我计划在小丢圪垱种植一批果树,像桃树,梨树,苹果树,杏树等等都栽种一些,大人孩子能换换口味,有个零食吃。” “其它暂时没有考虑,为啥?没人啊!全村大人小孩都算上有一百五十多人吧,光我刚说的这些规划需要多少人?” “况且啥都不能我亲自去动手吧?把我撕成碎片还差不多。您三位负责选人用人,然后记录好考核好,但每个小组得需要领头人的,那都需要人才!” “告诉你们我心中藏着的秘密,刚才说的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我的目标是在将来办工厂,好多工厂,不是在咱村办,在全国各地办,那么谁当厂长?” 韩述苦语气加重说道:“当然是咱村的人了!可大家看看,目前哪个是这块料?大字不识几个,城里没去过一次,能去外地咱们的工厂当厂长吗?” 韩述苦一口气搞了个长篇大论,三人组又懵圈了,都像老僧入定一样,被韩述苦抛出来的信息砸的脑子都不会转圈了,都痴呆了。 韩述苦点上一锅烟,静静地抽着,等待他们消化。 良久,三人脑子才恢复清明,不可置信地看着韩述苦,嘴唇哆嗦着想说话,就是说不出来。 太特么惊悚了,这娃娃真敢想呀!要修建大礼堂,还请剧团来村里唱大戏? 韩永秀记得从他记事起,小码头村就没有请过一次唱大戏的剧团,看戏总是到东西码头村看。 还要在小丢疙垱栽种果树?苹果、梨树?桃树?长这么大就没有吃过几回啊! 还要搞建筑队?还要办工厂?还要全国各地办工厂?对这些比较陌生的行当,三人组有点跟不上思维,太陌生了。 看着三人像中邪一样的眼神,韩述苦也不急,很有耐心等待着三人平静下来。 终于,三人眼神也不迷离了,看人的眼光也正常了。 韩述苦笑了笑,说:“回到前面的话题,咱村太小,人太少了,连粪叉都派上用场了,要是我的规划能实现,恐怕把孩子都用上也不够。” “所以,我考虑过,咱村的闺女可以在咱们村结婚过日子,还是咱大队的人,一家人享受所有的福利待遇。注意,不是招上门女婿,是找到意中人后男方同意到小码头大队落户,等于把新家安置在咱大队。” 三人又被这个离经叛道的奇思妙想砸懵圈了。 还有这种骚操作?这和上门女婿有啥区别? 韩述苦理直气壮的说:“上门女婿是老丈人家没有儿子,招上门女婿和老丈人一块生活。孩子姓老丈人的姓,男方在家里没有地位,没有发言权,窝窝囊囊的生活。” “自愿到小码头大队落户,和小码头大队的闺女结婚独立过日子,户主是男方,孩子都姓男方姓氏,不与老丈人一块生活,老丈人也无权干涉小家庭的生活。这是上门女婿吗?” 三人组想破了头,觉得这少年说的好有道理,孩子姓男方姓,不与老丈人一块生活,老丈人无权干涉小家庭的生活,仅仅是个亲戚而已,这肯定不是上门女婿,上门女婿哪有这些待遇? 韩述苦看他们明白过来自己的意图,接着说:“这样做,咱村的姑娘也不用发愁嫁到穷村穷人家了,更重要的是孩子都姓男方姓,这样就改变了咱村一个姓氏的弊端,一村总共一个姓,一个大家族。 长此以往,族里有威望老人说话会比大队干部管用,慢慢大队干部就会成为摆设,不利于村子的发展。” “一个村子好多杂姓,谁都不能一家独大,一盘散沙,大队干部说话才有力!” 三人都点头赞同,现在村里谁敢挑衅韩思正,只有这个少年。因为他家族有七个男人,尽管还有一个才八岁,但六个大汉往这一站,谁不怵事? 幸亏大队干部有个韩述苦,韩思正一大家子才对大队任何决定没有抵触,要是韩述苦不当干部,不利于他家的政策肯定通不过。 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这少年年龄不大,可考虑问题比他们几个加一块都长远! 韩述苦问道:“刚才我提议的闺女可以和自家男人落户在小码头大队,男人单独立户,独立生活,孩子姓男姓,恁几位觉得咋样?” 三人都赞同,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既能快速增加大队人口,又能引进人才,万一哪个闺女的找的男人是个人才呢? 韩述苦又说到,现在咱大队发展还不行,等外边的姑娘小子哭着喊着要嫁到咱大队,要来咱大队落户,我还要提高标准,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比如想来咱大队当媳妇的姑娘最起码得初中毕业吧?想来咱大队落户的小子得高中毕业吧? 你要是个文盲,小学都没有毕业,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咱丢不起那个人! 三人都“噗嗤”笑了,这少年一会严肃,一会不正经,把三人组搞的神经都不正经了。 韩永秀抓着这个空挡,问道:“小苦,咱真的要在小丢疙垱栽种果树?” 韩永昌也赶忙问道:“小苦,咱真的要建大礼堂,还邀请剧团来咱村唱大戏?” 刘兰英也紧接着问道:“小苦,要是真有哪个闺女招到咱村女婿了,将来小孩儿真能跟男方姓?恐怕恁韩姓不同意吧?” 韩述苦看了看三人组,认真说道:“永秀爷、永昌爷,兰英婶子,我刚才说得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奋斗目标。我之所以当这个大队干部,就是想带领咱村老少爷们过上好日子。” 看了看三人组,顿了顿,继续说道:“要是为了我自己,或者我和俺家那几个小家伙过得好些,我不需要当这个大队干部,凭我高中生的文化,到外边工厂或者机关照样能活出个人样子。” “你们信不信?” 三人组不由自主点了点头,相处这大半年,三人组已经信服了这个年轻人的本事。 韩述苦坚定道:“所以,我刚才说的话肯定能实现,至于兰英婶子担心的姓谁的姓的问题,那就不是个事,到时候再说!” 三人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韩述苦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又嘱咐韩永秀道:“永秀爷,抓紧置办毛驴拉平车的套具,下次去朱村矿井拉煤,我计划一头毛驴拉一辆平车跟着去拉煤,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让大队的男人们都锻炼锻炼,出门长长见识,顺便挣点运费钱。” 在三人眼珠子掉一地的空档,韩述苦扭身走了。 这几天,村里都流传着一首歌,听着软乎乎的,很舒服,孩子们都会唱了。 第75章 粉条 第75章 75.粉条 韩述苦回到家,正想做啥饭呢,一人一狗进了家门口,小人嘴里还哼哼着“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 疯了,真的是疯了,才四岁的娃娃,嘴里一连串我的情我的爱,我天天在等待,这不是要上天吗? 韩述苦暗自感慨着,自己这是作孽啊! 韩述苦问妞妞在哪学会的歌曲,她说小盆友都会唱,她老是记不住歌词,毛丫还没有她记的多呢! 一提毛丫不如她,这优越感马上就来了。 韩述苦问小人中午饭想吃啥?小人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韩述苦揉了揉她的羊角辫,然后羊角辫自动弹起来了。 小人考虑一会说:“大哥,我想吃大米饭,鸡块炖土豆!” 这个把无所不能的大哥难为住了。 鸡子有,就是没法吃呀!这顿饭吃过鸡块,下午全村都知道小苦家又吃大米饭鸡块了。 土豆也没有,当然了空间里有。红焖地区不产土豆,现在的物流条件,市面上也很少有土豆销售。 红焖地区主产和土豆类似的作物,红薯。过去,现在,不久的将来,种植红薯是红焖地区的主打产品,千千万万的群众就是靠着红薯度过了难关。 韩述苦上次经历过调查后,也进行了反思。这个时代不是后世,张扬个性是普遍现象,这是个步调一致的时代,你太标新立异了,就会与集体格格不入。 特别是大家都吃馍馍喝糊涂,白面都舍不得吃的时候,你家吃大米饭鸡块,小人全村去得瑟,全村小盆友都吵闹家长要吃大米饭鸡块,咋办? 这不是招人恨吗?肯定会有第二个荆荣艳,第三个,第四个去告状。 快了,再过一个多月,等冬至到了,杀一头猪给全村群众解解馋,自己大队喂有猪,也能出栏了,没必要非得留到过年再杀。 至于上缴供销社的任务,猪场到年跟能出栏十几头,韩述苦第二批投入猪场的猪崽到年底都能上二百斤,现在猪饲料充足,粪叉喂养也尽心,关键是不再往家偷拿猪饲料了。 想到这,韩述苦对小人说,现在没有鸡子了,等大哥啥时候去城里了买一只再吃,今天大哥做大米饭,白菜乱炖行不行? 小人不知道啥是乱炖,不过以她几个月吃饭的经验知道,大哥做的饭菜肯定好吃。 韩述苦把大米焖上,想做个白菜豆腐粉条腐竹啥的素菜大拼,弄一锅素烩菜。 刚想去准备食材,脑子一紧,突然愣在原地,心里还直埋怨自己。 “真笨呀,这么好的东西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不是守着宝山当乞丐吗?” 韩述苦懊恼啥呢?想搞个素烩菜,才想起来除了大白菜,其它啥都没有,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些食材自己就能生产出来呀! 想想洞穴里储藏着八十万斤红薯,还准备腊八卖红薯呢,卖啥红薯,那粉条它不值钱吗? 可惜大豆都榨成油卖了,唉,要是早想到把大豆做成腐竹,那不比豆油更值钱? 韩述苦懊恼自己竟然把这么重要的食材忘记了,天天都是想啥呢? 今天要不是小人想吃大米饭鸡块,自己还想不起来粉条腐竹粉皮呢。 心里想着心事,做饭都不认真了,中午大米饭炒大白菜,凑合着吃了一顿。 小人好不乐意,小嘴撅得能栓住叫驴了。韩述苦又承诺了好几个将来要兑现的好吃的,才算罢休。 说干就干,韩述苦是行动派,能行动不哔哔。 认真阅读了空间书籍上记载的粉条手工做法,把自己家的锅盆桶都准备好,开始实验。 韩述苦去大大爷找到二哥韩述同,告诉他自己有个想法,用红薯加工出一种食材,问他想不想学。 二哥当然想学了,大哥两口子,五哥两口子都想学,眼巴巴看着韩述苦,都知道自家这个兄弟脑袋里有很多想法,能学会一样都能吃一辈子了。 没看见养兔小组,养鸡鸭小组,养奶牛小组,都是用小苦的法子,各个小组养殖的物种都体壮生长快,还不得病,这都是小苦的独门方法呀! 特别是粪叉的养猪场,那猪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要是没有小苦的独门秘法,指望粪叉那个懒汉,不把猪饿死都算他勤劳! 这次听说用红薯加工一种食材,肯定又是好东西,所以都想跟着小苦学这种法子。 韩述苦看着一双双期盼的眼神,“唉”,想学都学吧,又不是啥高科技,愿意学是好事。 韩述苦为啥专门找二哥韩述同,让他跟着自己学加工粉条呢? 韩述苦有自己的考量,大哥是种庄稼的一把好手,将来大队的农业生产成立农业小组,这一块打算交给大哥负责。 五哥韩述平跟着韩述苦经常在外边跑来跑去的,脑瓜子也灵活,韩述苦打算将来把大队外务交涉这一块由五哥负责。 二大爷家的三嫂穆红丽,是肉兔养殖小组长,已经站稳脚跟了,肉兔养殖规模打着滚扩大,不久的将来,肉兔养殖场场长就是这个三嫂穆红丽了。 四嫂孙凤娟制衣小组现在忙的脚不着地,全村一百五十多口人的衣裤都放到这加工了,冬季的棉衣棉裤社员们也都要求制衣小组把外边的布套用缝纫机缝好,再各自拿回家装填棉花自己缝口。 这得是多大的工作量?三人经常忙活的饭都顾不得上吃。四嫂孙凤娟多次要求韩述苦增加人手了,韩述苦总是说马上就增加,一直马上到现在也没有增加人手,就两台缝纫机,增加人手是站那看吗? 除非再购买缝纫机,但韩述苦知道这一波村里做衣服太集中了,等家家户户都添置新衣服了,明年制衣小组就不会这么繁忙了,所以就一直这样糊弄着四嫂孙凤娟往前走着。 韩述苦想着五个堂哥,四家都有正经事做了,就这个二哥两口子目前还没有个正经事干,都是老实疙瘩,也没有大的本事。韩述苦就想把红薯加工粉条这个手艺教授给他,好让他带领社员每年加工粉条。 现在哥嫂们都有兴趣,那就都学呗,愿意学本事还不是好事?就怕懒蛋不愿意学。 韩述苦私下把自己的想法给大大爷、大大一五一十的说了,主要是怕两老有啥想法,小苦为啥教老二本事,不教那两个呢?是不是兄弟们有啥龌蹉? 大大爷、大大听了小苦的打划,大大感动的直擦眼泪,大大爷拍了拍韩述苦的肩膀,没有说话,不过那欣慰的表情是掩盖不了的。 大大小心翼翼给韩述苦建议,要是这法子太珍贵了,就只传老二一个人吧,不能谁都让学,这是传家宝呀! 韩述苦哈哈大笑,给大大解释,红薯加工成粉条,不是啥秘法,好多地方都会,主要是小码头大队一直以来太穷了,没有做过,没人会而已。 既然大大爷家几个哥哥都愿意学,不能厚此薄彼,韩述苦又征求了三哥韩述坤,四哥韩述永,两人都表示愿意学,那就一锅烩呗! 把人都集中到自己家,让众人挑选八百斤红薯,这家伙也有把自家的红薯抓紧消耗掉的想法,免得自己没地方放,为了这点红薯挖红薯窖又搁不住。 挑选的红薯没有烂点,没有虫蛀窟窿,两头切掉,然后开始反复清洗,直到确保没有泥沙后,把洗过的红薯让众人全都剁碎,这特别费人力,还费地方呀,主要是没地方剁呀! 几家都要把桌子抬过来,把案板搬过来放上面,韩述苦嫌费事,让都回各家自己剁碎了。 其实空间书籍上有土法碎红薯的方法,只是得需要有专用模具,韩述苦没有模具,就只能用笨法了,直接剁碎。 看到第一个工序就这么麻烦,韩述苦就想到必须得有专用粉碎红薯的模具,又想到要大规模加工粉条,还得需要许多大盆,桶,大锅等必备工具,就让大家伙继续剁碎红薯,自己转身离开去大队院了。 韩述苦把自己想加工粉条的事情给韩永昌一说,这老小子是拍大腿支持,只要是能为大队增加收入的项目这老小子都支持。 韩述苦就让他重去邀请吴圪垱大队的吴老三来加工一些木桶,木盆,还有专门粉碎红薯的大木头槽。 韩永昌表示没问题。上次双方合作非常愉快,大队一天三顿饭,专门派吴玉兰负责做饭,顿顿都是包皮馍,有时候中午还吃捞面条,这在吴圪垱,吴老三想都不敢想的伙食。 小码头大队工钱也给的麻利,一人一天一毛钱,四人干了四十天,一共十六块钱。 吴老三他们走时,韩永秀就把这十六块钱交给了吴老三,同时按照韩述苦的提点,还一人给了一盒绿野牌香烟,把韩永秀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吴老三四人那是相当满意,四十天好吃好喝,给家里省下多少粮食?这临走工钱结的麻利痛快,尽管这钱得缴到大队,可大队也给工分了呀! 四人想不到还有惊喜,一人一盒绿野香烟,先不说值多少钱,就是有钱你也买不到呀,得要票才行,你有香烟票吗? 韩永昌去联系吴老三,并购买木料了。 第76章 木匠吴老三 第76章 76.木匠吴老三 这边韩述苦让众人把剁碎的红薯丁拉到大队院磨坊,开始用石磨磨粉浆,这次磨粉浆是用毛驴拉磨,又快又省劲。 磨成的粉浆开始过滤,这个工序主要是让粉浆中的红薯粉渣和淀粉分离。 用白布当滤布,两人扯着四角来回折掂,一人用瓢舀水冲刷,主要是让含有淀粉的滤液尽可能的分离出来。 过滤后的滤液都留置在大盆中,把滤布中的粉渣倒一旁,准备喂猪,也可以吃,只是小码头大队现在不差这点吃食了,都拉到猪场了,韩述苦相信粪叉也不会在乎这些粉渣。 等待大盆中滤液沉淀的时候,韩述苦又领着运输队出发去朱村矿井拉煤了。 这次,韩述苦一路上给韩思有和韩述平讲注意事项,特别是安全,着重强调的是慢就是快,全程不出事故平安到家,就是快。 路途中光想着早到家,赶着牲口像赛马,一旦发生事故,那可不是当天都能回家的,处理不好三五天回不了家也正常。 韩述平本来想在家学习加工粉条,可韩述苦给他讲了将来需要他跑外交,代表小码头大队在外边大杀四方,耀武扬威,吃香的喝辣的,把韩述平忽悠的立马赶着汽马车跟着韩述苦去拉煤了。 大哥韩述志和四哥韩述永都去拉煤了,他俩都是运输队的一员。大哥的棉花小组已经解散,就加入了运输队。四哥韩述永原本没有加入哪个固定小组,都是哪有活往哪干,反正只要愿意干,天天都不会歇着,组建运输队就加入了。 这次本来要在家学习粉条加工技术,可看到大哥五弟都拉煤走了,连老师韩述苦也去了,韩述永知道他去拉一趟煤不耽误学习粉条加工技术,也去拉煤了,这个记工分的,年底算账可是给钱的。 两人对韩述苦的安全观十分认同,韩述苦就是想手把手教导他俩尽快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 到了朱村矿井,韩述苦拿着事先大队准备好的两只兔子,两只大公鸡,带着两人来到帐篷里,先把活鸡活兔递给钱新民。 又把韩思有,韩述平介绍给钱新民,说自己可能以后有事来不了,请钱科长多关照一下他俩。 钱新民痛快答应下来,每次都有好东西,这次还给了双份,钱新民很是高兴,好东西谁不喜欢。 同样的流程,出同样的钱数,车队来到煤场装车。韩述苦又塞给老齐两只活兔,把韩思有和韩述平介绍给他,请他以后多关照,老齐看在这么贵重的礼物上也是痛快答应下来。 返程也是顺顺当当,车队平安到达煤场,卸完车拿到六百零五块钱回到大队,这一趟又挣了二百八十五块钱。 整个拉煤过程韩思有和韩述平都看到眼里,内心十分震惊,原来小苦挣钱是这么挣的! 韩述苦回来后,又投入到粉条制作过程中。 走前已经交待哥嫂们,大盆中上面澄清的水液倒掉,再加水使劲搅拌,然后继续用白布过滤,把过滤后的淀粉继续沉淀。这主要是过滤掉杂质,让淀粉更干净。 韩述苦回来看到大盆中的沉淀物时,已经是第二次过滤后的淀粉了。 经过两天的沉淀,把上面的清水慢慢倒干净,包括淀粉层表面的油粉都撇去。把沉淀好的淀粉挖出来放到白布上,四角用绳捆好把白布吊起来暴晒。 车队再一次出发去朱村矿井拉煤了,这次韩述苦没有去,明确了车队队长由韩述平担任,韩思有担任副队长,有事两人商量,商量不通韩述平说了算,但后果由韩述平承担。 这次车队加入了十辆平车,都是一车一头毛驴。韩述苦想试试效果咋样,还特别交待这十辆平车车把式,不要贪多超载,一辆平车只准装载一千斤煤炭,不要看到老齐让随便装不要命,恨不得装两千斤。 平车的小轮胎可承受不住这么重的货物,一千斤就行了,毕竟路途太远,爆胎了也是麻烦事。 为此,韩述苦还专门让捎去两个打气筒,胶水,扒胎专用铁棍,补胎专用内胎橡胶皮。 打气筒还是韩述苦在工具厂购买的,韩述苦一次买了十把打气筒,还在家给社员们培训怎样补胎。 这时候农村基本上没有橡胶轮的平车,小推车都是木头轮子。为啥没有平车?还是缺橡胶轮,橡胶在这时代还是重要物资,产量也少。 所以爆胎了大家伙都不知道咋办,韩述苦只好开办培训班,让社员知道咋样补胎。 可最终掌握住这门技术的只有一个人,韩思敬,就是妇女主任刘兰英的男人,这家伙平时不哼不哈的,好像成功女人背后站着的那个男人,谁知道在大家伙都没学会补胎的情况下,韩思敬悄么声息的学会了。 从扒胎,到抠出内胎,到打气按水盆里找漏气点,用锉刀挫皮,上胶水,粘贴,再打气试漏,安装,一气呵成,动作是十分熟练。 韩述苦要不是了解他以前肯定没有接触过橡胶轮胎,还以为这家伙在城里开修车补胎铺子呢。 民间出人才啊,韩述苦来到这个村才半年时间,对许多人还不了解,还不清楚哪个身怀何种绝技,只能慢慢熟悉了。 韩思敬是必须跟车去的,那是车队技术保障,他的毛驴车上不仅仅有打气筒,补胎专用物件,还有修车专用的钳子,螺丝刀,扳手,锤子,各种配件,大大小小用帆布包装了一大包。 这些都是韩述苦在工具厂购置的专业工具,把韩思敬稀罕的放自己家里,谁都不让碰,刘兰英曾说过,“你晚上搂着这些扳手,老虎钳,螺丝刀睡觉吧,别碰我”,成为村里一时的笑话。 还有专门为钱新民准备的两只活兔,老齐是一只活兔。韩述苦交待韩述平,以后送礼可以换着来,鸡鸭兔都行,送礼就是为了多沾光。 大队这边吴老三又来了,还是四人组。就是安排睡觉的地方作难了,上次在大队院最南边两间屋子休息,现在成了仓库,没法当成他四人的休息场所。 看着大队三人组又犯难了,韩述苦白了白眼,遇到困难就像驴拉磨一样转圈,就不能动动脑子,想出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还真不能! 这时代的农村人受信息,知识面,见识等因素的影响,的确还不具备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不是他们三人组,全国都一样。 韩述苦翻身上马,骑着扎那一溜烟跑到1xx厂,找到物资供应科长任少平,说明来意,想要两顶军用帐篷。不白要,后面大队送来的鸡鸭兔,鸡蛋鸭蛋,可以换帐篷,现在先欠着。 任少平痛快答应了,韩述苦从第一次送这些紧俏货后,每半个月都会送一次鸡蛋鸭蛋,信誉还是有保证的。 韩述苦为啥能从这个工厂购买军大衣,军用水壶,军用帐篷? 看看这个工厂的名字,都是数字,没有厂名,看看任少平工作的部门,物资供应科,人家其他工厂都是销售科,明白这是啥工厂了吧? 这种严格要求的工厂,怎么这么随便给韩述苦这些军用物资?呵呵,想多了,在全国都节衣缩食的年代,部队也想吃口肉呀,况且大衣,水壶,帐篷又不是啥保密物资,他们的子弟许多都拥有这些物品。 任少平和韩述苦两个没一个是小脑萎缩的,反而都是聪明绝顶的货色,他们把农村送他们肉蛋,他们送农村这些棉大衣,水壶,帐篷,美其名曰这叫“双拥”。 韩述苦马不停蹄又返回大队,把两顶帐篷交给韩永昌,一顶帐篷三个人住,一顶帐篷一个人住,还兼厨房,还是吴玉兰负责做饭。 韩述苦给吴老三讲解做大木盆,这个吴老三知道咋样做。可让做大木桶,又是比又是在纸上画,吴老三越听越迷糊,最后吴老三喏喏问了一下:“领导,您说的是不是旧社会大户人家小姐洗澡用的浴桶?” 韩述苦一拍脑瓜子,说:“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不过要再大些,桶壁上要高高低低都留些出水口,再做些木塞堵死,放水时拔掉塞子就行。” 吴老三表示明白。 当两人讨论到怎样做粉碎红薯的木箱时,发生了分歧,韩述苦是依据空间书籍上说的方法,是一个方形的大木头槽里,人力手执带把的铲刀,把红薯全都剁碎。 吴老三思考了会儿说:“领导,这样粉碎红薯很费人力的,得使人不停的用铲刀铲切,红薯才能粉碎,这可不是个小活呀!” 韩述苦苦恼地挠了挠头,他也知道这个办法费人,可总比拿刀剁效率高吧? 吴老三畏畏缩缩地说:“领导,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韩述苦知道这个时代的手艺人很怕领导,本来是靠手艺就能过上好日子,可是必须窝在大队种地挣工分,还时不时受到大队干部刁难,毕竟他们的特长是手艺,不是种地,术业有专攻嘛! 第77章 车队出事故(一) 第77章 77.车队出事故(一) 韩述苦笑着说:“吴师傅,你不用害怕,有啥想法大胆说,我不是你们大队的干部,不干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操心这个新想法。” 吴老三稳了稳神,小心翼翼地边说边画图:“领导,您看,做一个大漏斗式器物,下方留口。漏斗内安置一个相应大绞盘,绞盘上带有刀片,绞盘上有轴承露出漏斗外边,用一根棍子绑紧,用毛驴拉动棍子,绞盘就自动旋转,漏斗内的红薯就能粉碎成红薯渣,从下面的出口落下来,有堵塞可以动手掏出来。” 说完,吴老三忐忑不安的看着韩述苦,唯恐韩述苦会怪罪似的。 由于吴老三是边说边在纸上画,画工可比韩述苦强太多了。韩述苦理解起来一点都不费劲。 当吴老三说完,他已经在脑子里复制了一套粉碎红薯的流程,用力一拍吴老三的肩膀,高兴地说:“吴师傅,你真是个人才!” 原理一点都不复杂,类似于毛驴拉磨盘,把带刀片绞盘置于两片磨盘中间,下面留有红薯渣的出口,要是堵塞了可以用工具往外掏。 空间里面给出的设计图是原始版的,需要人力来搅碎红薯,吴老三这个版本是改进版,需要牲口拉动来搅碎红薯。 那当然是吴老三这个设计更先进啦! 韩述苦高兴地说:“吴师傅,就按你说的先做一个小点的试试。” 和吴老三这种专业人打交道就是省劲,你一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就知道该咋办了。 吃过晚饭,伺候四小只洗漱睡觉后,韩述苦也爬床上睡觉了。 正做梦美哒哒呢,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喊到:“小苦,小苦!” 被惊醒的韩述苦忙穿着秋衣秋裤去开门,见是大队长韩永昌,忙问道:“咋了,永昌爷?” 韩永昌焦急说:“小苦,现在都凌晨三点了,车队还没有回来呀!” 韩述苦猛然清醒,赶忙点着火柴看自己的手表,竟然三点十五了。 按照韩述苦前边拉煤的时间规律,都是半夜十一点到十二点回到家,现在已经是超过三个多钟头了,车队还没有回来,不用问,肯定是路上发生意外了。 韩述苦告诉韩永昌,车队肯定出事了。就是不知道车队的人有事没有?要是车坏半道上了,也无所谓,了不起这车煤不要了,咱扔的起,只要人没事就行! 韩述苦就担心人发生意外,要是再出个人命,那才是恶心呢,不但公社挨板子,就是大队运煤的活肯定干不成了。 韩述苦穿戴好,跟着韩永昌来到大队院,嚯,院子里点着一大堆篝火,周围影影绰绰好多人影。 走进一看,除了大队那两个干部,这次去拉煤的车把式,最少有一个家属都在这等着亲人回来呢。 韩述苦看到了大嫂丁香梅,四嫂孙凤娟,五嫂刘小花,韩思有的媳妇儿朱翠萍。 当然了,还有面露焦急的妇女主任刘兰英,她也担心自家男人韩思敬。 现在天已经很冷了,制衣小组所在的屋里也盘有煤火台,已经开始烧煤了。当时发煤时全村正好把第一次拉回来的二十五吨煤分完,当时没考虑制衣屋里取暖问题,四嫂孙凤娟问了韩述苦,才想起来这一茬。 韩述苦就让穆国勋带着韩永林,韩思国两个学徒在制衣屋里盘了煤火台,先把自己分的煤拉过来一千斤,让制衣小组先烧着。 本来韩永昌也准备把他家分的煤让制衣小组先用一千斤,韩述苦拒绝了,说:“能有这个觉悟值得表扬,不过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先借给她们烧了。” 韩述苦也不是非得高调做事,主要是自己想干啥比较方便,不用征求别人意见,自己就是当家做主的人,四小只也不会质疑大哥的决定。 而其他人有点麻烦,谁知道在家当不当家,要是因为这些琐事家庭闹矛盾就没意思了,所以韩述苦干脆自己就行动了,韩述苦内心独白:“哥不差这点东西!” 其实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下旬了,天气很冷了,各家各户的煤火台都已经盘好了,不过秉承着中华民族一贯的节俭习惯,大多数家庭都没有开始烧煤,总是说“再等等,还没有上冻呢!” 韩述苦不是个节俭的人,十天前他家的煤火台就盘好了,这货当天就点火烧起来了。 煤火台盘在中间那间屋子,煤火台一头靠北墙,背面与东夹墙相距一米五,正好放进一张床,现在这张床是小刚、妞妞的专用,两个小家伙晚上就睡在这张床上,暖和呀! 煤火台的灶火晚上添煤封火,第二天早上打开封口,用铁棍捅开糊的严实的煤泥,火焰一会儿就呼呼上来了。 煤火台的灶火一直燃烧着,只不过晚上被封口了,燃烧缓慢,但天天都是这样,三间屋子里充满了暖气,一进屋子感觉暖洋洋的,实在是冬天必备佳品啊! 吴老三他们的帐篷里,韩述苦把自己在公社食堂赵叔给的破锅又从空间找出来,放到帐篷里用来生火取暖。 刚开始是烧木材,他们干木工活留下的边角料和锯沫多着呢,但需要人不时的添加柴火才能保证火苗不熄灭,白天干一天活,晚上累的要死,都是睡的呼呼的,火盆总是半夜里都熄灭了。 要不说吴老三是个人才呢,这家伙脑瓜子就是聪明,他到制衣小组屋里弄了点煤,掺点黄土,锯沫,和成一个个煤饼。 在铁锅里放两根铁棍,铁棍上面放煤饼,在下面用木材锯沫点引煤饼燃烧,晚上睡觉时在铁棍上错落有致放一圈煤饼,早上起床煤饼依旧燃烧着,帐篷里温暖如春。 为了节省煤,晚上四人一起挤在一个帐篷里睡觉,另一个帐篷专门是吴玉兰做饭,当然是垒的柴火灶,烧柴火做饭,就地取材非常方便。 韩述苦看着帐篷里呼呼大睡的四人,韩述苦也没有惊动他们,毕竟不管人家的事,况且都累了一天了,也没必要惊动人家。 又看了看围着篝火的焦虑的人群,韩述苦也不知道说啥好,自己断定是半道上发生意外了,就是不知道是啥事,也没法做出准确的评估,同样也没法给众人解释。 现在就是派人去寻找车队也不好做到,黑灯瞎火的,靠步行去?不大现实! 众人只能就这样默默等待着,也没有人说话,只听见篝火发出的“啪啪”烧柴的声音。 韩述苦看着气氛有点压抑,有心想唱首歌活跃一下气氛,想了想没有表现。这家伙吸取教训了,不敢随便浪了。 众人都是心情焦灼状态,自己要是高歌一曲,众人会不会把自己扔火堆里? 就这样,韩述苦默默陪着众人在火堆旁打瞌睡。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人说:“来了,我听到马蹄声音了!” 随后没几秒钟,头车韩思有那吆喝牲口的声音灌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围着篝火的众人纷纷拥到车队前面,韩述苦忙喊到:“不要影响车队往牲口棚那边走,大家伙可以跟着,别碍事!” 就这样,车队一溜二十辆往东边牲口棚走去,每个车辆边和跟着最少一个人,边走边说着话。 韩述苦和韩永昌,韩永秀没有去牲口棚,他们知道,卸完牲口,韩述平,韩思有肯定还要来大队院找他们汇报事情经过。 韩述苦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凌晨五点十分了。 过了十来分钟,韩述平和韩思有,还有好多这次出车的车把式都没有回家,都来到了大队院。 在篝火旁暖了会身子,韩述平开口讲了事情经过。 大约下午四点来钟,走到松花蛋县境域东边一个叫王庄的村子附近,韩思民的毛驴车爆胎了,需要补胎。 本来补个胎也不算个事,专门有维修师傅韩思敬随车队去了,就是为车队保驾护航的。 补胎第一步需要把轮胎卸下来吧?可是这毛驴车是载重状态,想把轮胎卸下来,有两种办法。 要不把煤全部卸下来,要不用千斤顶把车子一边顶起来,可哪有千斤顶?把煤卸下来众人觉得麻烦,卸下来再装上,太麻烦了。 那只有找东西把爆胎这边支撑起来了,要是放现在,去路边地头拾些砖头,几人合力一抬,砖头摞着顶住平车大梁,就可以卸轮胎了。 问题是这时代,野地里哪有砖头?连一坨翔都被拾粪老头拾走了,还想拾到砖头,想啥呢? 大多数家里都没有砖头。用石头也行呀,石头可是有的,没人类时就有石头了,这个是事实。 但是在云台县东王庄这一带,还真没有石头,一马平川的平原。 这下子大家伙没办法了,都在思考是不是需要把煤炭全部卸下来时,我们的大聪明五哥想出个办法,用粗点的木棍顶着也行。 一根不行两根,众人一听,这是个好办法,就四下寻找木棍。 满载煤炭的车子,至少得有一千斤重,得多粗的木棍才能支撑得住车子?至少也得两根直径二十公分粗的木棍吧?还得长度合适才行。 第78章 车队出事故(二) 第78章 78.车队出事故(二) 这需要一把斧子或者锯子才能达到要求,可韩思敬把修车全套工具,像什么老虎钳,扳手,螺丝刀,锤子啥的工具都带了,就是没有带斧子,更没有锯子了。 韩述平和韩思有商量一下,决定到王庄借一把斧子,顺便打水让牲口饮用,众人也在这扎营休息。 王庄离大路有个四五里,众人提着木桶去村里辘轳那边打水,韩述平转悠大半个村都没有借到斧子。 最后还是打听到大队有,找到队长,给了一盒绿野香烟,才借到斧子,人家还不信任,怕拿着斧子不还跑路了,跟着来到扎营地。 砍树吧,这时代路边大树倒是常态,只要是大路,哪都是两排高大的树木,这边路边种的也是黑杨树。 树干太粗,不好砍,也不敢砍,让人家以为是偷树的就麻烦了。 只能是爬树上砍直接二十公分的侧枝,费劲砍下来了,又截成符合高度的两截,众人抬着半边车子,把两根木棍支撑住大梁,总算把轮子卸下来了。 韩思敬倒是没掉链子,顺顺当当把内胎拔出来了,一看,“嚯”,没法补了,爆胎了,内胎裂有十几公分长的口子,咋补? 幸亏我们英明神武的少年领导有先见之明,捎有新内胎,遂直接换上。 安装好,两根木棍撤下来,随手往路边一扔,齐活。 这两根木棍是韩述平亲自扔的,这个动作让他后悔了一辈子,也警醒着他后半辈子考虑问题时都要多想想,多留个心眼。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众人收拾停当,继续赶路了。 耽误了白天一个多钟头,实际上是耽误了好多路程,毕竟晚上行路速度要比白天慢一倍了,这白天耽误这一个多钟头,晚上就得多出两个钟头赶路。 车队摸黑行驶到烧饼县,大约是半夜十点到十一点,也不知道这是到哪了,又出问题了。 这次是韩述周的毛驴车没气了,韩思敬判断不出来是爆胎了还是漏气了,要是爆胎了就麻烦了,因为只捎有一条新内胎已经用过了。 先卸下来再说吧。可需要木棍支撑时却找不到棍子了,问韩述平上次用的两根棍子呢? 韩述平说扔了,当时修好胎就随手一扔。好几把手电筒都照着韩述平,让韩述平羞恼带后悔,手咋那么贱呢?放车上不好吗?不是还能烧热水时当柴火吗? 半夜三更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咋办? 众人都没有主意了,最后韩述平拍板决定卸煤,然后再装上。 卸煤倒是非常简单省力,把毛驴卸套,把柳条编织的后挡摘掉,两三个人推着平车前辕,一用劲车子前面起立四十五度,煤呼啦就自动掉落了,再抬高到九十度直角,基本上干干净净。 韩思敬把车轮卸下来,扒出内胎一看,是跑气了,这没水验哪里跑气了,怎么办? 韩述平让把军用水壶的水倒在木桶里,韩思敬转着圈观察内胎,发现了跑气的地方,也没扎钉子,不知道为啥有个跑气的小窟窿,比针眼还小。 其实这时代,大路上也很少有遗落的钉子,这个啥物资都缺乏的年代,连垃圾都是主贵的,可以呕粪上地嘛! 韩思敬判断是重载压的内胎,跑气这正好有点薄,给压迫的憋出一个针眼小口跑气了。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韩思敬补好了胎,安装好后,众人又把卸下来的煤装车,然后继续赶路。 其实卸煤再装车所花费的时间比上次借斧砍树那一套流程还省时间,众人都没有手表,凭感觉认为这次花费时间短。 就这样一路行驶到煤场,过磅时才发现韩思民这一平车竟然装载一千五百斤煤,因为老齐现在都不过磅了,直接让随便装,装满走人。 这都是韩述苦烧香的结果,这次韩述平带队同样没有少了老齐的好处。所以老齐大手一挥,随便装,也不过磅了,装满车一查车辆数,走人。一辆汽马车按照两吨半算,一辆平车按照八百斤算。 到县供销社煤场,一过磅,汽马车基本上都是五千五百斤,平车基本上都是一千斤,上上下下,大差不差,而唯独韩思民这一平车装有一千五百斤。 这下众人明白为啥他的平车爆胎了,太重压的呗! 韩述平接过孙主任给的七百二十块零五毛钱,带领车队回来了,这时候已经五点多了。 韩述苦包括三人组还有一部分车队家属都在呢,听完了韩述平的叙述,心都放肚里了,是车胎漏气了,不是人出问题了。 这就是万幸! 韩述苦大手一挥,“都抓紧回家睡觉吧,好好休息一下,家里娘们都做点好吃的补补!” 众人都嘻嘻哈哈走了。 韩述苦对三人组说:“我已经多次给他们强调不能超载,不能超载。这个韩思民,当成耳旁风了,幸亏是捎有一条新内胎,不然只能把这车煤倒路边了。” 韩永昌接着说:“这个韩思民从小就被他娘惯的人懒嘴馋还贪心,这次能多装五百斤煤,估计是听人家看守煤场的人说随便装,贪心发作就多装了五百斤煤。” 大队规定,平时大队社员上晌干活一天男人十个工分,女人八个工分;各小组组长一天十二个工分,组员十个工分。 运输队赶汽马车去朱村矿井拉煤,一趟二十五个工分,休息天继续上晌做工和平常一样记工;平车去朱村矿井拉一趟煤记十五个工分。 拉煤车多装少装一样的工分,韩思民多装了,也不会给他多记工分,那应该是秉性使然,贪心呗! 进入冬天后,大队安排的活计相对来说就少了,特别是许多劳动力都在各个小组中日常都有活干,这些赶毛驴车去拉煤的车把式之所以愿意去外地拉煤。 一个原因是图稀罕,想出去涨见识,半辈子都没有出过大庙地盘,趁机出去跑一趟;二个是有工分拿,路上管吃,又不用自己拉车,所以才踊跃要赶毛驴车出去拉煤。 通过韩述平的详细讲解,韩述苦算了一下账,这趟拉煤县供销社孙主任给了七百二十块零五毛。 在朱村矿井韩述平缴给钱新民购煤款三百五十二块钱,里面包括汽马车二十吨煤三百二十块钱,每辆平车拉八百斤,钱新民要了五辆平车的煤钱,两吨煤三十二块钱,所以韩述平共缴了购款煤三百五十二块钱。 而钱新民到煤场老齐那交待是要拉十汽马车二十五吨煤,十毛驴车四吨煤,老齐得到韩述平送的一只兔子,大手一挥,随便装,装满走人,也不过磅了。 就这样汽马车都是装了五千五百斤煤,平车都装了一千斤煤,唯独韩思民装了一千五百斤煤。 到县供销社过磅,孙主任给了七百二十块五毛钱。这一趟净落三百六十八块零五毛。 平时没有毛驴车跟着去,净落是二百八十五块钱,等于这一趟十辆毛驴车净落八十三块五毛钱。 韩述苦建议不让毛驴车去拉煤了,一趟挣八十三块五毛钱,提心吊胆的,划不来。三人组都同意这个建议,太担心了,要是回回这样,心脏受不了。 不过韩述苦建议再购买五辆汽马车,再去拉煤用十五辆汽马车,把毛驴用上,配合马匹拉套。 说干就干,韩述苦就是这个性子,能行动不哔哔。等到上午九点多,日头暖洋洋后,骑着扎那一溜烟跑到机械厂,又定制了五辆汽马车。 运输队又恢复十辆汽马车去拉煤了,让想跟着去的毛驴车车把式暗自埋怨韩思民,说都是因为他贪心出事,大队才不让毛驴车跟着去拉煤了。 韩思民有口难辨,他确实是一听煤场看煤的那个老男人说随便装,不过磅,装好走人,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本着不沾光就是吃亏的习惯思维,装一阵煤就用铁锹使劲拍打车上支愣的虚煤堆,把煤堆拍瓷实继续装。 跟他一块装车的老实疙瘩韩思周也是第一次干装煤这活,没考虑那么多,也可能是不懂,反正只管跟着韩思民往车上装。 等到装韩思周的毛驴车时,韩思民没有使劲拍打虚煤堆,也就装了一千来斤完事。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偏偏就是他俩的车出问题了。 不过大队干部都没有批评韩思民,他也没有把多余挣的钱装自己腰包。都是大队的钱,况且也没有另加工分,这都是他秉性使然,好沾便宜,这次半道出事故也给了他一个教训。 但愿他能长点心吧! 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进入了十二月份,天是真的冷了,北风嗖嗖的刮着,孩子们都躲家里不出去疯了。 妞妞和毛丫还有一黄一黑两只小狗天天窝在煤火台边那张床上,一会是烤红薯吃,一会是烤馍片吃,有时候两人还煮鸡蛋吃,小日子那是美滋滋的。 各家各户都把煤火台生火烧煤了,大队给每人发了半斤鸡蛋,说是冬天让社员们补补身子。 韩述苦家领了二斤半鸡蛋,除了吃捞面条鸡蛋卤,妞妞和毛丫没少煮鸡蛋吃,有时候还喊小宝,小狗,美蓉,这几个都不到上学的年龄,都是狗嫌人厌的年纪,六叔家这张暖和的床成了他们的据点。 第79章 炸薯条 第79章 79.炸薯条 红薯淀粉还没有晒干,各小组有条不紊的运转着,运输队也按部就班的三天一趟到朱沟煤矿拉煤炭,机械厂的五辆汽马车还没有做好。 闲着无事的韩述苦看到小盆友们兴致勃勃地烤红薯吃,看到自家二百斤红薯被这几个靓崽祸祸的剩下有百十来斤了,并且天太冷都要坏了,这还是韩述苦把红薯放到屋里了,要是还在院子里早就拉猪场喂猪了。 韩述苦兴致上来了,开始了他的骚操作。把红薯没烂的全部挑拣出来,克皮切条,均匀拌上面粉,支锅倒油,等油温五成热下红薯条炸,然后捞出控油,继续炸第二遍,等金黄色捞出,撒上少许白糖。 五只爪子顾不上烧手,从盆里拿着金黄的薯条就往嘴里塞,韩述苦边炸五小只边吃,基本保持平衡,盆里竟然没有剩余。 终于,韩述苦喊停,不能再让吃了,这玩意吃多了胀气,容易消化不良。 制止了五小只野蛮进食炸薯条,盆里才慢慢摞满一盆,看时间,那些在西码头学校求学的一群小盆友马上就回到家了。 韩述苦又换盆继续炸薯条,第二盆炸有半盆,大妮二妮和小刚连跑带蹦的进了屋子,本来想上煤火台暖和的,可没有空地了,五小只占着呢。 这三个学生都习以为常了,只能瞅瞅看大哥做啥好吃的了。 小刚一眼就瞅见炸薯条了,急忙上去抓一把就吃,大妮二妮也看见了,都上去抓一把就吃。 韩述苦看着三人吃的不亦乐乎,心里也是欣慰,自己的任务不就是让这四小只过上好日子吗? 韩述苦撵着小狗、美蓉回家吃饭,为啥不撵毛丫,小宝?他俩年龄小,很多时候都是和妞妞一块在这吃饭。 当然了有时候妞妞野到大大爷和二大爷家,见有好吃的饭菜,也都不回来家吃了。 美蓉和小狗年龄稍大些,很多时候不好意思在别人家吃饭,除非是饭菜太吸引人了。 比如六叔家吃饺子了,吃麻糖了,像这次吃炸薯条,六叔要是不说这是啥,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更不要说吃过了。 两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六叔不让再吃了,说吃多了肚疼,还一直放屁。两人见没有好东西吃了,一溜烟跑回家了。 没过两分钟,一窝蜂钻进屋里一群小盆友,抓着炸薯条就往嘴里塞。 韩述苦知道美蓉和小狗回家后,肯定要得瑟自己在六叔家吃炸薯条了,怎么这么好吃,有多么香,还是甜的,那几个放学回家的崽要是能忍住不来,才是日头从西边升起了。 所以他们能来吃炸薯条,完全在预料之中。 韩述苦让吃个差不多的大妮二妮小刚停下,不能再吃了,这玩意不能吃多了。 吩咐大妮和二妮趁热端一些送到大大爷和二大爷家,让大人们都尝尝稀罕,韩述苦决定趁这次支油锅了,把家里这些红薯都处理了,这好几十斤足够三家所有人都吃舒服了。 随着大妮二妮回来,大大和二大大也跟着来到韩述苦家,俩老太太是稀罕这东西咋做的。 吃着软糯香甜,就想学学,以后家里想改善伙食了也能换个花样。 这边几个学生娃也吃的差不多了,韩述苦把他们都撵走了,并让大妮二妮和小刚跟着去两家,看看大大和二大大做的饭想吃了就吃一些,这边中午饭不准备做了。 大大慌忙说回家给姊妹仨做碗鸡蛋汤面条吃,二大大也说家里没有剩余饭了,农村人家都是做多了多吃,做少了少吃,哪会有剩余。 这还是现在日子好过多了,要是三个月前,每顿饭都是这俩老太太拿着勺子给一家人分饭,成年男人一碗稠点,成年妇女一碗稍稠点,这都是家里的劳动力,指望他们干活挣工分呢。 然后这俩老太太自己,一碗稍微稠点,还不如媳妇儿们的稠乎,再后是男孩子,大半碗有点稠,最后是女孩子那就是锅底了,往往都是半碗稀饭。 这几个月以来,家家户户分的粮食吃饱饭没问题了,大队还一再强调,按月分粮食,不会短缺。 俩老太太这才慢慢做饭都是满量,逐渐放开让家里人随便吃了,当然这也有韩述苦的劝说以及示范作用。 人家小苦家五个人就他自己挣工分,还整天大吃大喝,这一大家子这么多挣工分的,分的粮食老太太屋里都放不下了,还扣扣索索的,儿子不说,媳妇儿们也整天抱怨。 所以这三个月以来,老太太不再亲自分饭了,不管做的饭质量如何,最起码大人孩子都能吃饱饭。 韩述苦忙说,不要做了,都吃了这么多炸薯条,这玩意顶饱,再专门做饭就算了。 然后韩述苦仔细给两位大娘讲解怎样做炸薯条,有哪些注意事项,边说三人边炸,终于是把韩述苦家的红薯全部报销了,当然了,这一百来斤基本上有一半都切掉扔了,剩下也就有个五十来斤。 全部炸完,盛了三大盆,韩述苦让她俩一人端走一盆,自家留了一盆。 终于清静了,一间屋子,还盘有一座煤火台,一群群的小盆友,屋里塞得是满满当当的。 都吃饱滚蛋了,两位大娘也端着炸薯条走了,屋里就剩下妞妞和毛丫,小宝也回家睡觉了。 韩述苦看着妞妞和毛丫已经没有了活力,看样子也想睡觉了,不过看到两人是满脸脏兮兮的,像花狗脸,两只小爪子也是黑乎乎的。 韩述苦有心给两人洗洗澡,屋里暖洋洋的,用热水洗也不会冷,但没有洗澡的器具呀! 突然,这家伙灵光一闪,忙招呼两人脱掉棉袄,钻进被窝里,把煤火封好。 撒欢朝大队院奔去。吴老三设计的漏斗式粉碎机效果很好,韩述苦要求做五个。 漏斗粉碎机,大木盆,大木桶都没有开始做,还是原来的工序,得先把木料用锯分解成方木,板材,才能进行下一步工序。 吴老三这老小子是聪明人,人家工序都是采用流水线作业,计算好每一种要制作的物品需要的组件是多少,总数是多少,然后每种组件都是统一规格,统一尺寸,像工厂化一样制作好,再统一安装。 韩述苦心想,吴老三这计算统筹能力,当一个数学老师绰绰有余。 韩述苦跑来见吴老三,是刚才在家想起了洗澡桶,要是有洗澡桶,一年四季都能在家洗澡了。 见到吴老三,对他说,给自家做一个洗澡用的大木桶,再做几个木盆,规格有大有小有中不溜,木料钱工钱自己出。 吴老三麻利痛快答应了,并且说不要工钱,还献媚说自己可以在大队购买的木料中把一个沐浴木桶,几个木盆的用料抠摸出来,韩述苦直接拒绝了。 找到韩永秀,告诉他自己定制的几个物件,最后计算好用了多少木料,以及工钱,一分不少全部结清。 韩永秀问韩述苦制作这些东西干嘛的,韩述苦一说洗澡用的,这老小子也想要一套,这居家过日子用着多方便呀! 这老小子的嘴像老娘们的棉裤腰一样松,没有一天时间,全村都知道了,都来到大队院要求吴老三给自家也弄一套这玩意,甚至大大爷家想要三个沐浴木桶,哪个儿媳妇都不想和别人共用。 吴老三记录得头都大了,无奈反映到韩永昌这了,吴老三对韩永昌说,这得耽误许多天制作做粉条的工具,问韩永昌咋办? 这老小子现在一遇到麻烦事就找韩述苦,就是屁大点事都不知道该咋办了,韩述苦纳闷以前那个敢骂敢干的韩永昌哪去了? 这不,就这个事也来找韩述苦商量了,说全村乱糟糟的都去找吴老三加工浴桶大盆啥的,成啥样子了,建议一家一套,钱也不缴,在年底算账时从工钱里扣除。 韩述苦笑了笑,大手一挥,说随便定制,木料不够用了继续去购买,不行就用玉蜀黍换,咱仓库里不是储存好多玉蜀黍吗?想要细粮仓库还储存有那么多小麦呢。 统计好各家的需求,让吴老三计算出用多少料,大队就派人去大米县购买木料。 韩述苦要求韩永昌给各家说清楚,各家定制的这些物品,放到大队需要做的物件后面做。 收成本价,不赚社员一分钱,但大队也不会倒贴钱,这次大队先垫钱,年根前算总账。 机械厂定制的五辆汽马车做好了,韩述苦带着八个人赶着三辆毛驴车往城里去了。 一辆毛驴车上满满当当装着肉兔,鸡蛋鸭蛋,两辆车上都是套具,有五套,车后面还拴着五头毛驴,这是准备把五辆汽马车用毛驴拉回家。 这次肉兔养殖场又积攒了二百多只兔子,这兔子是真能生啊,一窝最少生四个,平均每窝生有六七个。 这玩意儿长的也快,现在喂兔子的食物也不短缺,兔子那是吹气球般生长,五个月出栏,一个月就生一窝。现在是基本上形成循环,每月都能卖一次兔子。 鸡鸭养殖场也是一直扩大规模,上个月鸡鸭已经分家了,各自养各自的,鸡场小组长还是赵秋兰,韩永昌的儿媳,鸭场是原来鸡鸭小组成员韩思明。 第80章 酸辣粉 第80章 80.酸辣粉 他是韩永秀的大儿子,也是个老实疙瘩,人是本本分分,原来一直跟着赵秋兰在鸡鸭小组干,表现很好,任劳任怨,从不偷奸耍滑,这次鸡鸭分家,赵秋兰推荐了韩思明。 韩述苦平常观察各个小组也注意到这个韩永秀家的大儿子,老实本分,就这就行,养鸭又不是高科技,只要循规蹈矩喂养就行。遂任命韩思明为鸭场小组长,让他负责找个成员组建团队。 不过现在天已经很冷了,已经不再孵化小鸡小鸭了,鸡舍鸭舍都烧煤保暖,鸡蛋鸭蛋一直生产着。每半个月都往城里工厂送一次,这次也拉了两百斤鸡蛋鸭蛋。 山羊养殖小组长是韩永远,也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韩思正喊他二叔,亲二叔,和韩思正他爹同父异母兄弟。今年有个五十来岁,他儿子韩思周,就是半道毛驴车没气那个倒霉蛋。 爷俩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平时也没有和韩述苦太亲近,原来都是穷的吃不上饭户,谁也没法帮助谁,现在日子都好过了,他爷俩也没有贴上来沾便宜。 现在山羊有十三只,五只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宰杀,四只母羊已经怀羔了,预计过了年到四月份下羔。还有四只才三四十斤重。 韩述苦这次又放进羊圈里二十只大大小小的山羊,说是从郊区购买的,一共花费一百一十块钱,有票据,上面项目清清楚楚,行家一看就知道赚大发了,这二十只山羊市面价最少得一百六七。 到城里各个工厂,把这些紧俏货分配给各工厂,大队又进账八百来块钱。 到机械厂办理购买五辆汽马车的手续,缴了六百块钱,一人一驴一车回家了。 韩述苦趁机还见了周安林,直接在那个破败不堪的院子里给他放下一地鸡鸭兔,鸡蛋鸭蛋,还有两扇猪肉。都是空间里面拿出来的,现在已经有充分的借口,大胆出货。 一旦周安林知道了韩述苦的身份,那理由就是俺大队都是这玩意,要多少吧? 这样就能解释清楚为啥自己有这么多好东西了。 韩述苦主要是要票不要钱,他想多积攒各种票证,等过年的时候为社员兑换一些票证,不然光有钱没票啥也买不了啊! 红薯淀粉已经晾晒的可以了,准备下一步的工序。 把晒干的淀粉按每五百克淀粉加二十五克明矾,对冷水三公斤搅拌,再放入大锅内煮沸,并不断搅拌,形成浆糊。 下一步就是漏丝,把浆糊边搅拌边加温水,把浆糊放入漏勺,由孔眼下流到一个大锅中,锅中水温基本上达到一百度了。 漏勺中下流的粉条延长变细沉入热水锅底,再浮出水面,就可以捞出放入冷水桶中进行降温。 然后用手整理成束状,用木棍穿上放到另一个冷水桶中继续降温冷却,同时要不断摆动,让一束束粉条单独成条不粘连,放到室内冷透拿到室外绳子上晾晒。 在背风向阳的场地晒干后就是成品,红薯粉条。 加工过程有一定的技术性,但不深奥,每一个步骤都需要熟能生巧,然后整个加工流程才能流畅,效率就会提高。 当然了,配套的加工器具是必不可少的,一组工人加工粉条需要一个红薯粉碎机,两个大铁锅,几个大木盆,大木桶,漏勺,若干柴火,当然煤炭代替也行。 要是大规模好几组一齐加工粉条,一个磨盘有点少,需要昼夜不停磨出粉浆。 韩述苦决定把这些必需品都购买了,再买两副石磨,一副常年磨豆腐,两副磨红薯粉浆,间或磨豆浆制作腐竹。 加工粉条的档口,也没有耽误出车拉煤。这次车队去朱村矿井拉煤,十五辆汽马车都去了,连毛驴也用了个七七八八。韩思敬作为维修师傅每次都跟随车队出去,那是技术保障。 等把粉条都挂到背风向阳的场地晾晒时,韩述苦已经知道去拉煤的车队昨天半夜平安回来了。 韩述苦在家睡的呼呼的,上午到大队院才知道昨夜晚都平安到家了。这家伙还感慨,拉煤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交给韩述平和韩思有自己就不管了。 这次去了十五辆汽马车,韩述平给了钱新民两只活鸭,缴了购买煤炭二十五吨共四百块钱,到看煤场老齐那,又送给他一只活鸭,老齐大手一挥,随便装,不过磅了,装好即走。 车队一共装了十五辆汽马车,每车重载五千五百斤。到县供销社煤场,过磅,一共拉了四十一点二五吨,孙主任付钱九百零七块零五毛。这一趟纯利润五百零七块零五毛。 这一趟挣了五百块钱还有零头,可把韩永秀,韩永昌高兴傻了,韩永秀数着五百多块钱的票子。 一遍又一遍,还不时往指头上吐唾沫,好方便数票子,把韩述苦恶心的站起来走了,看这老小子恶心人还不如去看看自己的粉条晾晒咋样了。 经过冬天的日头晾晒,粉条终于出成品了。韩述苦一共加工了八百斤红薯,最终收获粉条一百二十斤。 给大大爷家和二大爷家分别送了二十斤尝尝鲜。又给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各送了十斤,让尝尝鲜。 自家还剩下五十斤,天天都是大白菜炒粉条,吃烦了,换成萝卜炒粉条。 还做了个萝卜丝凉拌粉条,四小只吃的“呲溜呲溜”的。 当四小只不愿意吃粉条时,韩述苦又放出超级大招,搞了一个酸辣粉,酸酸辣辣的,里面还放有油炸花生米。 “嚯,”每天酸辣粉成了必备佳肴。就妞妞的性格,在毛丫面前得瑟的让毛丫住到六叔家不想走了,天天都是吃酸辣粉。 这俩小人能是悄悄进村的人?很快三家都知道了,不但孩子们宁愿不吃饭也要吃酸辣粉,几位嫂子也是嘴馋的私自偷偷摸摸做,自家男人也是喜欢吃,最终两家老太太也没有办法了,隔几天做一次酸辣粉,全家一人一碗过过嘴瘾。 三家都尝过酸辣粉的酸爽后,全村大人小孩都知道了妞妞和毛丫家整天吃一种酸酸辣辣的东西,妞妞说那叫酸辣粉,超级好吃。 大人可以忍住不贪嘴,可禁不住孩子们的眼巴巴的眼神呀! 韩述苦家里乡亲们是来了一批又一批,除了借粉条,还有观摩怎样做酸辣粉的过程。 韩述苦家留下来的五十斤粉条还不够四小只消耗呢,咋能禁得了乡亲们这样借呀! 无奈何,韩述苦让韩永昌出面,反复给大伙儿解释,大队马上要加工粉条了,等粉条加工好,各家各户都会分一些,到时候大人小孩都可以尽情享受酸辣粉。 韩述苦一共加工出来一百二十斤粉条,已经分给了好几家,也都消耗了不少了。 谁家孩子闹腾很了,可以到这几家借点解解馋,大队大规模加工的粉条很快就出成品了。 韩永昌一再劝大伙儿先忍忍,也就十天半个月光景,这才算是把乡亲们的情绪稳定下来。 韩述苦也是不禁咋舌,可不能这么浪了! 随着吴老三把第一购买的批木料都解开,然后做成各种构件,很快组装完成了二十几个大盆,十个大木桶,五副粉碎机,都刷两遍桐油晾干后,韩述苦把大铁锅,漏勺,竹竿等加工粉条必备器物都购买回来了。 在十二月十六号上午,农历冬月十七,风和日丽,宜出行,搬家,祈福等等,韩述苦正式开始加工粉条大业。 抽调二十个社员,分五组,每组四人,分别由大嫂丁香梅,二哥韩述同,三哥韩述坤,二嫂王红梅,五嫂刘小花各带一组,韩述苦任总指导,开始了小码头大队红薯粉条加工生产。 在韩述苦花蝴蝶般穿梭指导中,各小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道工序,随着时间的推移,挨着小丢圪垱一大片空旷的场地上,竖立着一根根碗口粗的木桩,扯着一道道绳索,晾晒着一兜兜白色的红薯淀粉。 横看成行,竖看成排,蔚为壮观,一兜兜的淀粉还再天天增加。 这天,粪叉他娘李梅荣到大队院找到四人,商量粪叉办喜事事宜。 原来,经过上次韩述苦在粪叉家一顿忽悠,李梅荣也没了刚吃顿饱饭就看不上小寡妇的傲气,托韩永昌的亲家打听详细情况。 经过打听,的确如秦妈说的那样,女方模样周正,带有一个四岁的小丫头,目前居住在爹娘家里。 嫂子、弟媳是整天指桑骂槐,这还是这个小寡妇天天都是脚不沾地忙碌着,要是懒点不知道娘家嫂子弟妹会不会给直接撵出去。 李梅荣守寡半辈子了,心眼多,就让粪叉偷偷到小寡妇家门口晃悠,亲眼看见了这个小寡妇。 粪叉这个三十岁的童子男,一看见小寡妇那盘靓条顺的模样,嘴水都流了一地,就这还是小寡妇瘦的都脱相了,要是吃饱喝足,不知道有多周正。粪叉回家给她娘说,就娶这个小寡妇了。 李梅荣听见儿子非得娶这个小寡妇,也不在矫情,粪叉过年都三十了,况且名声又不好听,赶紧娶个媳妇吧,再大些越发不好找了。 第81章 杀猪分肉 第81章 81.杀猪分肉 李梅荣打定主意,就托韩永昌当男方主事人,和女方商量下一步。 这时候可不兴大操大办,也没法操办,谁家都没有能力摆上几桌酒菜让亲朋好友来吃吃喝喝,自己家都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有余力来摆酒席? 当韩永昌赶着毛驴车,拉着十斤白面,二十斤黄面,一百斤红薯到女方家说事,可把小寡妇的嫂子、弟媳高兴坏了。 妯娌俩暗自寻思,这个姑姐好运气呀,看看男方拿的聘礼,就知道家底殷实,过门后还能吃苦受罪?那不是白面馒头随便吃? 女方爹娘也把心放肚里了,闺女再嫁过去最起码能吃饱饭了,有个好人家也算对闺女一个交待了。 一个非得娶,一个必须嫁,很快就谈妥了亲事,也快速定下了日子,就定在农历冬月二十五,阳历是十二月二十四日,这天宜结婚嫁娶,是好日子。 剩下十天时间,也没有啥可准备的,就是把两间屋子打扫干净,院子里也整理一下,那些枯枝烂叶该拔的拔,该扫的扫。 再有就是把粪叉的床和他娘调换一下,他娘是当年嫁给他爹时做的大床,粪叉睡的是后来打制的一张床,有点小。 韩述苦大手一挥,说到冬至日家家户户再分一次白面,大队杀一头猪,大队强调每个人都能在冬至吃上猪肉饺子,还保证吃饱。 同时强调,谁去粪叉家帮助打扫卫生,奖励猪下水。粪叉娘俩,一个大龄懒蛋,一个病秧子,指望她娘俩估计结婚当天家里还是跟粪坑一样乱。 这下子那些好事的娘们积极性“唰”地上去了,争先恐后去粪叉家打扫卫生。 刘兰英领着几个儿女双全的娘们到粪叉家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把两间屋子拿报纸全部糊了一遍。 刘兰英还对李梅荣说,新娘子过门得穿身新衣服吧?让李梅荣给女方三米布,做一身衣服。 李梅荣犯了难,她家就分六米多布,娘俩一人做了一身衣服,哪还有余布? 有困难找小苦,韩述苦大手一挥,直接借给李梅荣五米布,说给人家大人小孩都做一身新衣服。 把布交给制衣小组,托人要了女方娘俩的尺寸,直接加塞,先把新衣服做出来。 韩述苦又劝李梅荣,等儿媳妇过了门,可不能顶怼人家带来的孩子,要当成自己亲孙女,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 听到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孙子,李梅荣激动的浑身打颤,连连点头应允下来,她苦苦支撑着这个家,不就是想抱上大胖孙子吗? 忙不迭说,肯定不会顶怼人家的娃娃,自己会当成亲孙女养,但愿明年能抱上孙子。众人都奉承说肯定能抱上孙子。 粉条小组正有条不紊加工粉条,养殖小组按部就班的饲养自己的物种,运输队也按时去朱村矿井拉煤。大地一片绿莹莹的,那是小麦。 韩述苦又无所事事了,离冬至也没两天了,干脆和三人组商量一下,决定十二月二十一下午吃过午饭,趁天暖和杀猪分肉。 二十一这天下午,离粪叉的猪场一百来米的空地上,韩永昌已经指挥人支起来大锅,正在烧着一锅水。 场地上不但有大人,也有一群撒欢的小盆友,我们的妞妞和毛丫肯定不会缺席,一人身后还跟着一条半大的小狗,撒着欢的闹腾着。 杀猪匠是韩述苦通过供销社吕主任找的一个公社屠宰场的专业杀猪匠,小码头大队没有一个人会杀猪,倒是有人看过杀猪,就是没有人上过手。 大案板,大盆,杆称都准备停当,杀猪刀是人家自带的,杀这一头猪代价是两斤猪肉,对韩述苦来说,毛毛雨拉! 粪叉从猪场撵出来那头最肥的黑猪,目测要有个二百七八十斤。一个壮汉拿着碗口粗的木棒,趁猪不注意,用尽力气一棒抡在猪脑袋上,猪瞬间晕倒。 几个壮汉把猪抬到一条长条板凳上,杀猪匠一刀捅进猪心脏里,随即“哗哗”的猪血就流到提前放好的大盆里,猪血可是好东西。 猪血放干净,猪已经没了生命。把放过血的猪抬进烧开水的大锅里,利用滚烫的开水煺猪毛,等猪毛软化了,杀猪匠拿着专用刮毛刀使劲刮着猪毛。 专业杀猪匠能把猪毛煺得干干净净,要是二把刀能留下许多猪毛。 刮干净猪毛后,把白净的猪抬到大案板上,开始破膛。 杀猪匠用锋利的杀猪刀从喉咙开始捅进去一路下划,一直到后腿中间,来了个大开膛。 杀猪匠然后把心肝肺肠一样样用刀摘掉,然后把猪头砍掉,把四只猪蹄砍掉。 接着就是剔除排骨,大卸八块,开始分猪肉了。 这时候的黑猪品种,是夏国土生土长的土猪,膘厚肥肉多,瘦肉少,这也是这个时代大家都喜欢的猪肉,所有人太需要补充脂肪了。 韩述苦来到这个时代九个月了,没看到一个肥胖症患者,就是一般意义上的胖人也没有看到,都是瘦子,许多是林黛玉式的,弱不禁风的样子。 群众整天都是重体力劳动,食物又没有那么多的油水,想增加脂肪都难,胖子真的不好找。 大队规定十岁以上每人一斤,十岁以下每人半斤,韩永秀拿着记事本,一个个喊人。 粪叉是第一个,大队考虑到他过三天结婚,就多给了他家二斤猪肉,当大队的贺礼了,这可比付个块了八毛的礼钱实惠。 粪叉感恩戴德地拎着四斤猪肉回家了,韩永秀一个个点名上前领猪肉,个个都是喜笑颜开,多少日子没有尝过肉是啥味了?多少天没有吃过饺子了? 大人提着分到的猪肉,孩子们喜滋滋跟在后面,一溜烟往家跑去,好像慢了大队会没收似的。 各家都领完猪肉,包括杀猪匠两斤报酬,大队给吴老三四人也留有四斤猪肉,让吴玉兰做饭时用了,把吴老三爷四人感动的留下激动的泪水。 吴老三私下偷偷问韩述苦,能不能留两斤送吴圪垱家里,明天冬至也让家里人吃顿饺子?韩述苦大手一挥,行!吴老三赶忙让大儿子跑回家送两斤猪肉,一大家自然欣喜若狂。 大队还剩下五十来斤猪肉,还有一个猪头,四只猪蹄,心肝肺肠等下水,韩述苦做主奖励去粪叉家打扫卫生的几个妇女一人挑一样下水,正好把心肝肺肠都奖励完,只剩下一个猪头和四个猪蹄。 韩述苦又做主拿出三十斤猪肉,让社员们自由购买,一斤卖六毛钱,比市面上价格要低一毛到两毛钱。还允许欠账,等年根前总算账。 三十斤猪肉很快被社员们瓜分殆尽,谁家没个亲朋好友?特别是外村的娘家,嫁到外村的闺女家,一年四季,哪里能见过肉星? 趁这次大队分肉,多买一斤二斤的,也好给孩子他姥姥家送一斤,给外村的闺女家送一斤。 这个时代,猪肉超过了任何食物的价值,包括钱票,因为实在是不容易购买到。 别说农村了,城里工人家庭也做不到月月能买到肉。 二十一下午到二十二上午,小码头村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凡是出村的客人,无一例外,柳条蓝里肯定会有一条猪肉。 剩下二十斤大队留着有用,实际上是韩述苦给大队三人组悄悄说了,这二十斤猪肉送到公社,给领导们尝尝鲜用。 三人组都不让韩述苦出钱,但这个便宜韩述苦咋能沾呢,执意出钱买下来了,同时顺便把猪头和猪蹄也买走了。 韩述苦到家后就开始把猪头和猪蹄用火燎,目的是把猪头上和猪蹄上的猪毛烧掉,烧的黑七麻八的猪头和猪蹄用刀子用力刮表皮。 然后把猪头破开,继续冲洗,刮一遍用清水冲洗一次,然后继续刮,啥时候把犄角旮旯里的猪毛清除干净,表皮的死皮清除干净,就算第一步完成了。 接着就是用碱水浸泡十分钟,主要是去腥臭味。 然后放入冷水中加热,放入生姜,料酒或者白酒,其实最需要的一种原料是料酒或者白酒,主要是去腥,奈何谁家都没有白酒,若是平时不急着用,还能到城里酒厂去弄一些,这急着用呢,也没有功夫跑城里专门要几瓶酒吧? 只能是放生姜了。 水烧开,约么有十五分钟捞出。冲洗干净,再次检查有没有遗漏的猪毛,清理干净,放入锅中开始卤煮。 没有高压锅,没有后世丰富多彩的配料,只有葱姜蒜,花椒八角,都扔锅里,放盐,烧火开始卤煮。 大火煮二十分钟改用小火焖煮三个钟头,用筷子一扎入肉,那就可以吃了。 看着眼巴巴盯着大哥煮肉的大锅,韩述苦把四只猪蹄捞出来晾凉,四小只一人一只开始啃起猪蹄。 看着四小只啃的满脸都是油乎乎的,双手也是油乎乎,都卖力地啃着猪蹄,韩述苦内心很是满足,只要四小只吃的舒服了,韩述苦就感到非常幸福。 第82章 粪叉结婚了 第82章 82.粪叉结婚了 第二天一早,韩述苦把早饭做好,米汤,包皮馍,猪肉顿粉条白菜。喊醒三个大的,起床吃饭,他们吃过饭还要去上学。 自己骑着扎那冒着严寒向公社跑去,到公社还没有到上班时间,直接去翟书记家里,也是张老师家里,他们的家安在公社后院的家属房里。 韩述苦也没有客气,直接掏出五斤猪肉放下就要走,张老师还没有去学校,赶忙拦住韩述苦,让在家吃饭。 韩述苦解释说自己得到城里一趟,有几个关系户也需要送点猪肉,毕竟大队杀猪了嘛,希望自己的朋友们冬至日都能吃上猪肉饺子。 张老师很是感动,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少年,也没有再阻拦,韩述苦扭身到司务长赵庆东屋里丢下五斤猪肉,解释一下又骑着扎那奔向城里。 一路快马加鞭,冻的要僵硬的韩述苦终于赶到机械厂,从挎包里掏出三十斤猪肉(空间里面拿的),扔给王科长。 拜托他给自己和车间赵主任一人六斤猪肉,剩下的十二斤猪肉那些工厂的六位科长一人三斤,委托王科长给众人送一下,自己还得赶回家去,实在没有时间了,就扭头骑着扎那回来了。 这一去一回耗时两个半钟头,行程八十里路,到家十点来钟,整个人冻的身子僵硬了,坐在煤火台好一会儿身子才能活动。 窝在床上拽着猪头肉吃的妞妞和毛丫以为大哥(六叔)搞啥古怪呢?这个摸摸那个拍拍,油乎乎的小爪子把韩述苦衣服抹的都是油腻。 这么冷的天,韩述苦为啥非得骑着扎那去城里送几斤猪肉呢? 冬至是夏国人比较重视的节气,这一天无论穷富家庭,都尽可能的吃上一顿饺子,就是吃黄面掺白面包萝卜馅也算一顿饺子了。 韩述苦是想让尊长和朋友们中午也能吃上猪肉饺子,这也是他的一点心意。另外昨天大队杀猪了,这也是很好一个借口,平时有猪肉也没法给他们送呀! 身体恢复过来的韩述苦抓紧和面,猪肉萝卜馅昨天晚上已经盘好了,这大冷天的也不会坏。 两小只在家看到锅里有卤好的猪头肉,也不嫌凉,用菜刀割下一块两人拽着吃起来。 韩述苦制止她俩再吃,太凉了,一会儿还要吃饺子。把两小只的油腻爪子洗干净,让她俩唱《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自己擀面皮,然后包饺子。 等十二点多一刻钟,三人旋风般冲进屋里,带来一股凉气。 饺子已经准备出锅了,连毛丫算上五小只一人先盛了几个吃,这是韩述苦重生过来后第一次吃肉饺子,以前她们吃过没有韩述苦就不清楚了。 五小只舌头恨不得咽肚里,太香了,太好吃了。韩述苦出一锅五小只吃一锅,终于吃不动了。 妞妞、毛丫和小刚在床上撑的不愿意动弹,大妮、二妮和韩述苦在小方桌旁也是吃的打饱嗝。 妞妞和毛丫在三个大的都没有放学回家时,比赛唱《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谁都不服谁。 现在吃饱喝足了,俩人又想起了这一茬事,又开始比赛唱歌了,还让大妮、二妮当裁判,闹哄哄的十分嗨皮。 正嗨皮时,二妮突然说,我给恁俩唱一遍吧,所有人都拍巴掌赞同! 二妮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口唱起来,随即屋子里飘扬着一股充满着轻松调皮,又深情款款的天籁之音。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代 虽然已经是百花儿开 路边的野花 你不要采 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 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 我在等着你回来 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代 虽然已经是百花儿开 路边的野花 你不要采 记着我的情 记着我的爱 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 我在等着你回来 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小伙伴们听得都呆住了,韩述苦发誓,一点都不比阿君唱的差,唯一欠缺的是童音太突出,还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蕴含在歌曲里。 韩述苦觉得自家这个二妹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歌唱家。 韩述苦问她在哪学会唱这首歌曲的,二妮说学校好多学生都会唱,学校充斥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我在等着你回来”的歌声,还听到老师也哼哼。 韩述苦知道,自己又对不起一个巨星阿君,唉,造孽呀! 冬至这天中午,小码头大队家家户户都吃肉饺子,全村充满了欢歌笑语,这才是农民的追求。 要是光比贫穷,好像越穷越光荣,那是把老百姓当成傻子看待了,熟不知匹夫一怒,改朝换代。 韩述苦把卤好的猪头肉放到屋子外边,不怕坏,准备这两天有空了到城里酒厂弄点酒。 然后喊几个人坐下来喝着酒,吃着猪头肉,吹吹牛皮,这才是吃猪头肉的正确打开方式。 又过了两天,粪叉结婚了,也没有大操大办,韩永秀和刘兰英赶着毛驴车到范寨大队把小寡妇刘秀荣和闺女小鹅一块接过来,直接拉到了粪叉家。 在小码头大队大队长韩永昌和妇女主任刘兰英的见证下,粪叉和刘秀荣对着墙壁上张贴的董事长画像一起鞠躬,又给李梅荣磕了头喊声娘,李梅荣掏出两块钱递给刘秀荣,表示是认下这个儿媳妇了。 院子里挤满了人,都是看热闹的,有专门来看小寡妇刘秀荣相貌的。粪叉寻的小寡妇传的神乎其神的,说小寡妇刘秀荣模样周正,身材一流。 这一看,大开眼界,比传说中还齐整! 有看稀罕的,毕竟结婚在村里也是个稀罕事,村子人口太少了,适婚青年太稀少了,两三年都不一定能有一桩喜事。 刘秀荣的嫂子、弟妹可能觉得这个姑姐终于嫁出去了,也可能看到男方送的彩礼太丰厚,反正最后这几天对刘秀荣也没有那么苛刻了,让吃了几顿饱饭,今天看着尽管还是消瘦,但脸上有一点点红色,不是原来青灰色了。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看热闹的也纷纷回家吃饭了。粪叉家不管饭的,前面说了,这时候结婚,谁家都管不起饭。 简单仪式进行到最后一项,大队长韩永昌讲话,他实际上是代表了组织为粪叉这桩婚事进行了背书。 只听他说:“今天是韩思举同志和刘秀荣同志结婚的大喜日子,我代表小码头大队和全体社员祝福韩思举同志和刘秀荣同志今后生活美好,听董事长的话,互相帮助,孝敬老娘,关爱孩子!” 下面“哗哗哗”,韩述苦带头掌声响起来。 接着,刘兰英叮嘱了粪叉今后可得好好过日子,不能再偷懒,也不能欺负刘秀荣之类的话,两人就离开了粪叉家。 围观的群众也陆陆续续离开了粪叉家,等看热闹的乡亲们走完,李梅荣也赶忙做饭,一家四口也得吃饭呀! 况且粪叉吃过饭还得到猪场喂猪呢,这猪必须得天天喂,你偷懒它叫唤,再偷懒它死给你看。 刘秀荣很有眼色,哪能让婆婆做饭,自己慌忙动手做饭。粪叉家现在是啥都不缺,有白面,有黄面,有白菜,有萝卜,大南瓜,有油有肉,这在半年前想都不敢想。 刘秀荣看到这一家粮食、豆油还有猪肉,也是吃惊连连,婆家条件竟然这么好,以后小鹅可不会饿肚子了。 孩子四岁了,瘦的皮包骨头,风一吹就能倒下,太可怜了。 中午饭刘秀荣按照婆婆的要求,做了捞面条,白菜肉沫卤,小鹅那个瘦的剩下一层皮的小丫头竟然吃了满满一大碗捞面条白菜肉沫卤。 吃完一大碗,看样子还能吃,被李梅荣制止了,可不敢再吃了,会出人命的。 刘秀荣也羞答答的吃了两碗,这么多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纯白面面条啊,还有肉卤,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饭菜呀! 粪叉吃过饭就去猪场喂猪了,刘秀荣想陪着一块去,帮忙喂猪,被粪叉劝住了,说那地方太脏,味也难闻,不愿意让佳人受了委屈。 这懒蛋货还有这怜花惜玉的心思,日了怪了! 韩述苦示意刘兰英给媒婆秦妈两块钱谢礼,又给了二斤猪肉,把秦妈高兴地拍的胸脯“啪啪”响,说小码头大队的男女婚姻她包了,肯定让主家满意。 韩述苦也是想结个善缘,毕竟现在自由恋爱只是说说而已,大多数小伙子大姑娘村子都没有出过,哪来的意中人? 怪不得村里来的货郎就能把村里的大姑娘拐跑。平时不出村的大姑娘见到的都是木讷老实的本村男青年,哪见过能说会道,还见多识广的货郎,三言两语就把姑娘的心勾走了。 现在婚姻还是要靠媒婆牵线,对秦妈好点也能让她不昧良心牵红线。 韩述苦趁着中午吃过饭天暖和,又骑马跑城里一趟,专门到酒厂找到销售科长赵国力,预订一批白酒,直接要求配酒坛子。 能装十斤的坛子,五斤的坛子,二斤的坛子,一斤的坛子都预订若干坛,一共预订了二百斤白酒。这是准备过年的时候给社员发的福利。 第83章 酒后吐真言 第83章 83.酒后吐真言 又找到县供销社孙主任,预订两千斤大米,年跟前用煤炭抵账。 还预订有一批锅碗瓢盆之类的厨具,共二十套。 这都是韩述苦准备年前发给社员们的福利。 临走从酒厂带着两坛十斤装的坛子骑着扎那回家了。当然两坛酒都是放空间里了,不然骑着扎那提着两坛酒,非得让他把两坛酒卖了不可。 第二天中午,这家伙邀请了大队三人组在自家屋里喝酒,小方桌上摆着一盘凉拌猪头肉,一盘凉拌猪耳丝,一盘油炸花生米,一大盆猪肉炖白菜粉条,还有一盆大白馒头。 韩述苦给四人都倒了一碗酒,慢慢喝着说着话,四小只在煤火台吃的也是这四个菜,没有酒,就着菜吃的是大白馒头。 韩述苦给三人讲了自己年前的计划,一个是粉条加工,加工到腊月二十就停止了,基本上整一个月,估计能消耗红薯四十五万斤左右,一天加工一万五千斤红薯。 这四十五万斤红薯估计能加工粉条六万七千多斤,除了给社员发一些解解馋,大多数都要趁过年卖出去,挣一笔钱。 洞穴里还剩下四十万斤红薯,趁腊八能卖出去多少算多少。 韩永昌这老小子听说加工成粉条,卖的比红薯贵多了,忙建议不用卖红薯了,都加工成粉条多好! 韩述苦说年前是不会再加工粉条了,只能等年后了。 韩述苦又说起年根前要把这一年的所有进账和支出盘清楚,到腊月二十三祭灶日,给社员们汇报大队的明细账。 还要在这一天前汇总好大队所有社员的工分,祭灶日按工分给社员们发钱。 这一天还要发过年的福利,还有股份分红。 要求韩永秀这近一个月抓紧汇总大队所有账目,让刘兰英配合他汇总,韩述苦叮嘱账目一定要清晰,一毛一分钱都不能出现错误。 韩永秀顿时感觉压力山大,忙端起碗顺了一大口酒,韩述苦笑着说:“永秀爷,慢点喝,这一坛酒十斤呢,您还能喝完不成?” 韩永昌也是嫌弃地说:“看你那没出息样,几辈子没喝过酒似的!” 韩永秀品了品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对韩永昌说:“好像你喝过似的,你说说上次喝酒是啥时候的事了?一年前?两年前?” 韩永昌也不作声了,的确,上次喝酒是啥时候了?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喝酒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韩述苦接着说:“过了腊月二十三后,大队一切活计都停下来了,让社员们准备过年物品,该采买年货就采买。要是对西码头大队会场的货物不满意,咱大队可以组织到城里去,孩子们到公园玩玩,大人到百货大楼逛逛,大队车接车送。” 三人组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齐齐瞪着韩述苦,好像说:“小伙子,你是认真的吗?” 韩述苦看了看三人,坚定道:“一定要让全体社员过一个祥和幸福的春节,这是我们几个人的中心任务!” 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当然了,还有些活不能停,就是各个养殖小组,那是一天都不能松懈,可以替换休息,工分照拿。” 韩述苦本来想说过年期间工分翻倍,想想还是算了吧,别太标新立异了,要低调! 说到这,韩述苦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问三人道:“还有一件事是杀猪,腊月二十三杀猪是不是有点早?” 三人都点头称是,一般过年买肉都到二十六七了。 大伙决定腊月二十六杀猪,供销社收购任务是三头猪,这三头猪直接送供销社就行。 猪场能出栏的还有九头猪,韩述苦决定宰杀六头猪,社员们分一头,其余全部卖掉。 韩述苦建议到腊月十六七,磨坊磨红薯粉浆就结束了,大队统一用石磨磨豆腐,各家自己出大豆。 又问大队有会磨豆腐的人没有,三人掰着指头把人过滤一遍,揺了揺头。 韩述苦强调,可以去请个师傅来大队加工豆腐,不过大队也得挑个人跟着学磨豆腐,包括杀猪,这以后会是大队的常态化工作,不能每次需要了就请人来大队干吧? 韩永昌点头称是,同意韩述苦的想法,表示这两天就挑选人,先跟着学,即使给师傅上供也得把真本事学到手。 四人边说着边喝着,就连刘兰英不知不觉也喝了一碗酒。 韩述苦畅想着自己的宏伟蓝图,过了年要在小丢圪垱栽种果树,什么苹果树,梨树,桃树,杏树,李树都种一些。 要改变小丢圪垱目前杂草丛生,杂树稀疏,灌木丛一堆堆的局面,让小丢圪垱成为花果山,要全村老少吃上水果。 明年秋收后,集中精力建造青砖瓦房,一家一套。还要建大礼堂,逢年过节要请戏班子来大礼堂唱大戏,不但全村老少能看大戏,三里五村的人也可以来看大戏。 等盖好青砖瓦房,还准备建豆腐作坊,一年四季不停磨歇豆腐,不但供全村社员吃豆腐,还能往外卖。 还要建粉条作坊,腐竹作坊,加工的粉条,腐竹都能卖钱。 小码头村还要起个会,让方圆一二十里的社员们都来小码头会场赶会。一是方便社员们的生活需求,二是为小码头村增加人气,小码头村人口太少了,韩述苦嫌整天太沉闷,不热闹。 三头奶牛都已经受孕了,将来产的牛奶社员们根本喝不完,也要卖钱。 等社员们都住进砖瓦房,要建立正规的养殖场,都是青砖瓦房,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标准化养殖场,不是现在这样的稀里糊涂养着。 三人一听这少年要盖青砖瓦房来养猪、鸡鸭兔,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完全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 韩永秀结结巴巴道:“小苦,你刚才说准备给猪、鸡、鸭、兔都用砖瓦盖房子?” 其他两人也是目不转睛盯着韩述苦,等待着韩述苦的解释。 在社员群众还是住在茅草屋的条件下,这少年却说准备给猪、鸡、鸭、兔用砖瓦盖房子,这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并且还是在他们熟悉的领域。 所以,三人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韩述苦看了看三人组,笑着说道,“三位,可能你们现在不理解,我也不知道该咋解释。不过,我给你们交个底,不久的将来,咱们的养殖场可不是现在的草台班子,小打小闹的搞。 而是大规模现代化养殖,不但都是砖瓦盖房子,里面还是干干净净,甚至比粪叉家都干净!” 三人都笑了,韩述苦说着也笑了。刘兰英笑着说:“现在粪叉家可不是邋里邋遢了,人家那个叫刘秀荣的新媳妇把家里拾掇得干干净净的,粪叉找了个好媳妇。” 韩述苦继续为三人组画大饼,等大队积攒够家底,就开工厂挣大钱,把工厂开到全国各地,还要开到外国。 大队社员们都是工厂厂长,所以现在得抓紧让社员们识字,不识字可当不了厂长。 到那时,家家都住大别墅,家家都有电话,家家都有小轿车,家家都有存款,根本花不了,因为社员们的一切花销大队都包了。 将来大队社员年龄到六十岁就退休了,不再干活了,还有退休金领。 大队要建医疗室,全村社员看病不要钱,生老病死大队全包了。 大队还要建学校,孩子们上学就在本村从幼儿园上到小学毕业,初中高中村里人太少了,没有法办学校。娃娃们必须上学,大队把费用全部包了,考上大学有奖励。 大队要购买拖拉机,播种机,收割机,以后种地要实现机械化,社员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边喝着酒,边听这个少年描绘着自己的宏伟蓝图,听的三人热血沸腾,这些蓝图已经脱离了他们的认知范围,让他们发散思维也想象不出来这个少年描绘的蓝图,因为没有见过,所以凭空想象实在是太抽象了。 但不妨碍这三个人对少年信服,相信他说的话一定能做到,这是这大半年少年用魔幻般的事实证明过的,那些从少年嘴里说出的像是梦呓般的话逐渐都实现了。 他说集资入股能让大队有更多的钱,他说贷款五千不算个事,不用一年都能还款。 他说采用他培育的品种收成不会差,他说这样种玉蜀黍和红薯产量高。 他说搞养殖肯定能挣钱,他说搞运输肯定能挣钱。 他说不能让小码头大队任何一家过不下去,他说要实现共同富裕。 他说到年底家家户户都能吃饱穿暖,他说肯定让社员们吃上肉。 这些话让当时几人听着像讲银话一样,别说小码头大队这个沙土窝了,就北边的荆庄,再北边的大庙大队,还有一溜堤的那些大队,哪个敢说自己大队能做到这个少年说的目标? 谁听过不是认为少年说的是癔症话,连韩永昌去大米县亲家那借钱入股,亲家还打趣说,恁大队那个娃娃干部是不是还没有断奶呢?净发癔症! 可短短大半年时间,一样样事实证明了这个少年说到做到。 现在大队有多少钱,韩永昌和刘兰英都不知道,一聊这个话题,韩永秀这个老小子总是显得神神秘秘,嘴上说:“还没有算清楚呢!” 第84章 粪叉没了娘(一) 第84章 84.粪叉没了娘(一) 估计这个少年也不清楚大队这大半年挣了多少钱。 这位主很有意思,不好管事,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大手一挥,就不管了。 具体执行让韩永昌他仨是忙的脚不着地,又是组织人手,又是去落实工作。 而少年天天都是溜溜哒哒,像没事人似的,一点都没有想拦权的心思,光嫌弃这事那事烦人,总是当甩手掌柜。 这少年真是个奇人啊! 韩述苦喝醉了,重生以来,平时看着他吊儿郎当的光指挥,不管事。 其实他也是精神高度紧张,既要熟悉这个时代的规则,又要改变小码头这个沙土窝的贫穷落后,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这个时代是国家机器极其强大的时代,没有侥幸可言。 为啥韩述苦只入了三股?为啥韩述苦宁愿往大队贴钱也不敢多要好处?为啥韩述苦所作所为都是打着大队的旗号? 因为大队就是一个基层集体单位,是国家承认并赋予它有对社员们的管理权利。没有大队同意,你出不了公社范围,没有大队同意,你挣不了工分,分不了粮食。 许多重生文中,主角都是参股入股占大头,因为主角光环可以大杀四方,赚钱那是盆满钵满,主角自己也是富可敌国。 可韩述苦知道,这行不通,最起码在这个时代行不通。这是一个不患贫而患不均的时代,大家都饿肚子,大家都穿补丁衣服,大家同劳动共吃苦。 你要是标新立异,等着组织审查吧!韩述苦前边不是让荆荣艳告了吗? 为啥要告他?大家都要断顿了,你家竟然吃饺子,吃大米饭鸡块,吃葱油饼,吃煮鸡蛋,这还有天理吗?咋会不招人恨呢? 所以经过上次的审查,让他刚有点翘尾巴的心思又立即把尾巴藏起来,不敢得瑟了。 尽管空间里面有无穷的粮食,肉蛋,水果,但他都不敢给弟弟妹妹吃一个苹果,这就是时代的限制。 重生过来第一次喝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也絮絮叨叨把自己的宏伟蓝图给几个人讲了,这也算酒后吐真言吧! 醉酒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韩述苦,被一个人用力晃醒了。 睁开眼,看到是韩思宽,韩永昌的大儿子,忙问:“宽叔,咋了?” 韩思宽急忙说:“粪叉他娘没了!” “没了?走丢了?失踪了?” “哪跟哪呀!是死了!” “死了?”韩述苦一下子坐起来,忙穿上棉衣,找到鞋子穿上,边往外走边问:“死了?好好的咋突然死了?” 韩思宽忙回答:“我也不清楚,俺爹让我来喊你,大家都去粪叉家了。” 两人边说边跑去粪叉家,一进门,院子里已经有好多人了,连孩子都有。妞妞和毛丫永远不会缺席这种场合,这俩皮娃娃,哪哪都有嫩俩! 韩述苦急忙到屋子里,里面已经站满了人,粪叉和新媳妇刘秀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刘秀荣身后还趴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那是拖油瓶小鹅,也学着她娘“嘤嘤”哭泣着。 其实她没有伤心,也不知道为啥娘亲要跪倒在地哭泣,只是幼小的人生让她经历了残酷的人情冷暖,变得格外敏感,看到自己娘亲跪倒号啕大哭,她也跟着有样学样,跪倒哭泣。 屋里实在是没有下脚的地方,站满了人。韩永昌也觉得这样不行,就开口让大家都出去到院子里,尽管院子里北方呼呼刮着,冻的直打颤,可人都死了还要啥自行车? 把粪叉也喊出来,经过问答,总算是搞明白事情经过。 粪叉一家人吃过午饭,粪叉去猪场喂猪了,粪叉娘去屋里睡觉了,小鹅也在粪叉床上睡觉了,刘秀荣坐在煤火台旁边缝补衣服,画面多么和谐。 约么有个三点来钟,刘秀荣觉得婆婆该睡醒了,平时都是吃过午饭睡到这个时候就起来了。 刘秀荣把坐在火灶上的锅里舀热水倒到洗脸盆里,好让婆婆起床洗洗脸。 可水都凉了婆婆还没有醒来,刘秀荣就到婆婆屋里看望一下,听不到睡觉打鼾声,因为屋里有点暗,也看不清楚脸色。 刘秀荣就轻声喊了一声“娘”,没有应答,刘秀荣觉得不太对劲。 尽管过门没几天,可她知道自己婆婆睡觉很是敏感,她和粪叉动作频繁点,婆婆就咳嗽警告刘秀荣。 主要是粪叉刚尝到甜头,非常喜欢这种运动,对这项运动有点乐此不疲。 而李梅荣作为过来人,知道节制的重要性,特别是这儿媳还是个寡妇,哪能是粪叉招架得了的? 可不敢再让粪叉重蹈覆辙,早早丢了性命。 刘秀荣这次喊没有听到婆婆吭气,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应答。 刘秀荣觉得情况不对,婆婆不会睡觉这么瓷实吧? 就大着胆子来到床边,仔细观看,看到婆婆的脸色明显不对,刘秀荣也不敢在屋里停留,吓的赶紧跑到猪场喊粪叉了。 粪叉听到媳妇叙说的情况,打跑回到家,又是喊又是叫,不见娘亲答应,粪叉就知道娘亲坏事了,赶忙跑韩永昌家喊人。 韩永昌中午也没少喝酒,正躺床上睡觉呢,一听粪叉说的情况,赶忙起床往粪叉家跑,后面还跟着韩思宽,都跑粪叉家了。 经过喊叫,试探鼻孔出气,最终判定李梅荣死了,身子都开始硬了。 韩永昌赶忙让韩思宽去喊韩述苦,街坊邻居听到粪叉大喊大叫的,还以为咋了,来粪叉家一看,知道李梅荣死了,接着全村都知道了,院子里一下子都填满了人。 妞妞毛丫本来在毛丫家玩耍呢,中午大哥在家喝酒,妞妞觉得几个人太吵闹,吃饱饭就跑毛丫家玩耍了,听大人说死人了,都来看稀罕了。 韩述苦问不是好好的吗?咋突然死了,会不会是煤气中毒? 韩永昌说,煤气中毒可能性不大,都是茅草屋,这不漏气那漏风,用报纸糊都阻挡不了冬天的冷风往屋里灌。 韩述苦也多了个心眼,过后一定要排查一下各家的住房,可不能糊的太严实了,小心煤气中毒。不过就小码头村的房子,想煤气中毒也不容易,都是茅草屋,真的是哪都漏风。 韩永昌和几个老人分析,李梅荣有病多年了,一直都是拖着个病体操持着这个家,整天都是病恹恹的,估计是撑着一口气,为了给粪叉娶媳妇。 这不,粪叉娶上媳妇儿了,媳妇刘秀荣对粪叉也是实心实意过日子的,过门这几天,一直没有停歇,拆拆洗洗,缝缝补补,很是勤快。 对婆婆李梅荣也孝顺,顿顿饭都是盛好放到桌子上,过门这几天是李梅荣这辈子过的最舒心的日子。 啥都不用自己动手,做饭,洗涮,缝缝补补,打扫卫生,连粪叉都不用自己舀饭端饭,刘秀荣把他娘俩伺候的像地主家老爷太太。 李梅荣今天吃过饭午休,多年提着的心气一松懈,本来就熬的油尽灯枯的身子在睡觉中就彻底走到尽头了。 李梅荣通过这几天的亲身感受,看到了粪叉以后会过的幸福,多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不用天天作难了,这一松懈,人就过去了。 韩述苦听过后,不胜唏嘘,人的执念有多么强大。 娘俩生活那么艰难,靠吃猪场喂猪的饲料都能活下来,就是靠着一股执念支撑着她活下去,放不下自己儿子的婚事,想给儿子娶上媳妇儿。 这媳妇也娶进家门了,还贤惠孝顺,勤劳能干,小日子会越过越红火。 她终于放下了执念,该好好享受生活了,却在睡梦中离开了她苦苦煎熬的人世间。 这时代也不兴拨打120叫救护车,也不用喊村医来。因为这些都没有,上点岁数的人哪个不是见惯了生死? 小码头村建村快二百年了,到今天繁衍生息人口才一百五十余口,不是生育率低,是夭折和短寿的太多了。 特别是旧社会,病、饿这两样人类大敌对小码头村来说,就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现在村里没有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最大岁数是韩述苦大大爷韩思正,才六十二岁。 经过几个老人摸鼻息判断,更主要的是李梅荣身子都已经硬了,所以很容易就判定李梅荣是死了。 在韩思正的主持下,开始操办李梅荣的白事。 现在白事也不兴大操大办,可比起红事,要麻烦的多。毕竟得告诉粪叉他舅舅家,还得置办一口棺材,还得请人抬重埋葬,这多多少少都得花费些钱财。 当然了,家底厚实的可以这样操办,家底薄的饭都吃不上的,真的是找几个人用草席一裹就埋了。 韩述苦父母埋葬就是这一套,抬重那天,把韩述苦家两只老母鸡都吃了,棺材是买的薄皮桐木棺材。 把父母埋葬了,家里也是掏之一空,生活已经难以为继,要不是韩述苦重生过来,四小只状态不会比小鹅强多少,能不能长大成人还是未知数。 粪叉家现在条件好多了,与半年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况且还有大队做后盾。 第85章 粪叉没了娘(二) 第85章 85.粪叉没了娘(二) 韩永昌要求简办,派人去大米县粪叉娘舅家报丧。大队也派人去荆庄买了一副棺材,挑个好,订好日子,抬着下葬就行了。 小码头村就一个姓氏,都姓韩,老祖三个儿子,分为老三门。 韩述苦他们家都住在村东头,这一门是大房长子长孙。要不韩述苦家辈分都这么低呢,见谁都是叫爷奶,叔大爷婶娘啥的。大房有六十余口,祖坟在村子东南角,紧挨小丢圪垱。 韩永昌和粪叉家是一门,属于二房,人口最多,有八十来口,都居住在村子西头。祖坟在村子南边,离村里有个二里地,再往南就到东码头村的地界了。 三房是韩永义家,一直都是单传,到韩思启这,生了两个男孩,韩述强,韩述明兄弟俩,也算杜小芳为三房做出了开枝散叶的卓越贡献。 三房祖坟在村子南边,出村就到了,坟头稀疏就那么几个土堆,倒是他家老祖坟头一棵大柳树茁壮茂盛,夏天树冠直径能达十几米,这是三门祖坟里唯一的奇观。 老三门毕竟年代有点久远,各房血缘有点远了,不知道从啥时候约定俗成的规矩,哪房的白事,哪房的子孙当孝子,那两房负责干活,像打墓呀,抬重呀,招待亲戚呀等等。 韩氏目前的辈分是永思述修善,善字辈还没有人口出生。 二房“思”字辈,“述”字辈都是孝子。“永”字辈和李梅荣一个辈分,年龄大的,就不当孝子了,年龄小的,也得当孝子,二房还没有修字辈的孩子出生。 不过这些年,活人都穿不起衣服,哪还会为了死人披麻戴孝的,去哪弄这么多白布的? 所以这些繁文缛节都省略了,就是订好日子,亲朋好友来吊个孝,大房三房的青壮抬着棺材到祖坟下葬,二房的孝子们跟在后面嚎几嗓子就行了。 至于什么响器,吹唢呐,什么花圈金山银山,娘家十抬大供,统统没有。 村里无论哪一房出了这种事,主事的老董都是韩思正,尽管他辈分不高,但年龄大,又是韩氏的长子长孙,无可争议的话事人。 在韩思正的安排下,很快到荆庄村买了一口薄皮桐木棺材。荆庄有个祖传做白事活的,尽管上面是三令五申不准搞封建迷信,新社会新风尚。 但夏国人很有意思,结婚过满月庆生都能遵循国家指令,叫简办那就简办。 像粪叉结婚一样,把新娘子从娘家拉过来,给大长老一鞠躬,给公婆磕个头就齐活了。 可遇到白事夏国人不会简办,家庭条件再困难,宁愿卖身也要求的一副棺材,给父母埋葬了;再不济,要饭也要讨要一张草席,把亲人卷了埋葬。 家里没条件披麻戴孝,但子孙后代也得跟着灵柩哭哭啼啼的送到祖坟下葬。 所以家里有人去世了,置办一口棺材是必须的,荆庄这家祖传做白事的也在夹缝中生存下来了。公社只当不知道有这回事,荆庄大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太高调就行。 棺材买过来,也不讲究小敛大敛了,直接把李梅荣穿上家里最好的衣服放进去,“叮叮咣咣”在粪叉和刘秀荣的哭天抹泪中把棺材钉死了。 韩思正和几个老人商议,把下葬的日子订在腊月初七。 离出殡还有七八天,大伙儿该干嘛干嘛! 韩述苦巡视了大队所有产业,养鸡场,养鸭场,养羊场,养兔场都红红火火的,一派生机盎然。 制衣小组更是忙的一塌糊涂,四嫂裁剪好的布料摞了好几摞,朱翠花和李美红蹬缝纫机忙的上厕所都是一溜小跑。 看到韩述苦晃晃悠悠进了屋子,三人异口同声要求增加人手,韩述苦痛快答应了,转身走了。 这种互动已经发生好多次了,韩述苦每次都是答应很痛快,最后不了了之。 尽管粪叉他娘的灵柩还停放在屋子里,但粪叉没有借故放弃喂猪大业,韩永昌专门问他,需不需要换个人喂猪? 粪叉态度坚决的拒绝了,并且说希望他媳妇儿刘秀荣顶替他娘喂猪。韩永昌也答应了,他听韩述苦说过,过来年猪场要扩大规模,一个人也招呼不过来,粪叉两口子一块喂猪也行。 现在粪叉来喂猪,刘秀荣也会领着小鹅跟着一块来喂猪,粪叉劝都劝不住,实际上是刘秀荣在家对着棺材害怕呀! 牲口棚基本上是一天空两天满,去拉煤了牲口棚里就剩下几头牛了,回来休息时又是满满当当的。 二大爷告诉韩述苦,有几匹马可能怀上了,时间短,还不能确定,再等一个月就能确定了。 这是好事,韩述苦非常高兴,终于见到牲口群扩大了。嘱咐二大爷尽可能让马匹都能受孕。 来到吴老三木匠场地,大队需要制作粉条的器物都制作完了,现在是为社员们制作大盆,沐浴木桶,还有担水的木桶,有社员想制作床,柜,桌子之类的家具,被韩述苦直接叫停。 韩述苦说等明年冬天搬新家了大队统一打制全套新家具。 吴老三听说小码头大队明年还要为社员们家家户户都打制全套新家具,眼珠子都掉地上了,忙讨好韩述苦,希望明年还用他来小码头大队打制家具。 韩述苦笑着痛快答应了,没有故作高深吊人胃口,那样做是会没朋友的! 吴老三预估还得十来天才能做完社员们要求的盆、桶,这些物件打制比较费工费时。韩述苦表示没问题,等得起。 到磨坊看了看,磨坊基本上昼夜不停,晚上都是点着蜡烛照明。 这还是韩述苦发话了,不能让磨碎红薯渣的这个环节影响后面的工序,所以磨坊昼夜不停,韩述苦拍板点上了蜡烛,要不然谁舍得用蜡烛来照明? 韩述苦感觉点一根蜡烛太暗,可以多点两根照明,大伙表示都是熟门熟路,有点光就行了,不用点那么多蜡烛,浪费! 韩述苦从谏如流,不再过问。 来到奶牛场,就三头奶牛,这是专门为这三头奶牛建造的牛场。 韩述苦来回打量牛场环境,确实是干干净净的,三头奶牛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看着心情舒畅,不是粪叉的猪场,那些猪身上脏的看着都想哕。 看来二大大和荆荣艳也没少费心。现在那头奶牛一天能挤奶五十斤,按人头全部分给社员了。 全村平均一人三两多牛奶了,已经能够保证全村人的身体素质提高一个档次。 荆荣艳看见韩述苦来到奶牛场,这老太婆动了动嘴没有说话,韩述苦也没有说话,不知道说啥好。 看见她,韩述苦心里还是有芥蒂,毕竟韩述苦也就是个凡夫俗子,经过后世信息狂轰滥炸,比这时代人的眼光会看的远些。 但你要是看着曾经去公社告自己状的人还能当成亲人,韩述苦觉得自己不是圣人,他做不到。韩述苦觉得自己不刁难她,不给她家制造麻烦就是自己大度了。 韩述苦问了问二大大和荆荣艳日常管理,见她俩都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也就没有再说啥,只是又强调了严把卫生关,就扭身走了。 来到了粉条加工场地,几十个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那晾晒场地有用棍子穿着搭在绳子上的粉条,有一袋袋四角绳子系着拴在竹竿上晾晒的淀粉。 晒好的粉条已经送到公社一批了。韩述苦想等积攒大批量粉条后往城里工厂送过去,再给周安林送一批,今年生产的六万多斤就差不多完了。 韩述苦又蹬上了小丢圪垱,看着一望无际的荒草丛生,树木稀稀拉拉,灌木丛一堆堆,还有那东倒西歪的小树,韩述苦就越发的要把小丢圪垱打造成花果山。 不过这个小丢圪垱是三家共同拥有的,尽管没有明确边界,但靠近毛庄大队的你不能说是小码头大队的吧?靠近东码头大队的你也不能说是小码头大队的吧? 就是抢也抢不过人家两个大队,自己大队才几个人,全村都没有人家一个生产队人口多。 韩述苦想到明年形势会更严峻,到时候看有没有机会把小丢疙垱的主权搞到小码头大队手里。 小丢疙垱起伏纵横三四公里,高达七八米。种地没法种,开荒两三层楼高的沙土拉到哪?种树也不行,都旱死了,况且人都没啥吃,谁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搞绿化? 在小丢圪垱上往北走一段,已经走过了村子最北边,往西看,就是小码头大队的北地,有个二百多亩,全部都是小麦,绿莹莹的麦苗在这萧条的冬天,给人间增添一丝暖色调。 再往北看,就是荆庄大队的土地了,种植的也是小麦,小麦稀毛秃似的,那是秋种时墒情不好,又没有水浇地,时节不等人,荆庄大队无奈之下硬是播种小麦了。 韩述苦估计等开春了,都得旱死,估计明年荆庄社员也得饿肚子。 别人不知道明年形势有多严峻,作为一个挂逼,韩述苦可是知道明年是最困难的一年。 韩述苦裹了裹军大衣,呼啸的东北风把这家伙冻得直打哆嗦。 第86章 南瓜饼 第86章 86.南瓜饼 唉!自己能力有限,名气也小,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眼时下能把小码头大队的乡亲们生活质量提上去,就是功德无量了。 至于明年严峻的局势,自己只能默默哀叹了! 假如明年在严峻的形势下,找机会能不动声色把整个小丢圪垱要过来,就是巨大的胜利。 自己可不会学后世,在九十年代把沙土全部卖了,外村开着拖拉机,赶着牲口车来拉沙土,络绎不绝。 拉沙土干嘛呢?在九十年代,正是各村村民大兴土木,建房盖屋的高峰期,许多原来的坑塘都成了宅基地,需要海量的沙土垫地基。 小码头这边是小码头卖沙土,毛庄那边是毛庄卖沙土,东码头那边是东码头卖沙土,硬生生把这方圆十平方公里的小丢圪垱卖成一马平川。 在韩述苦重生过来时,这一片沙土地都种植庄稼,但必须靠井水才能收成,一周浇灌一次,化肥农药那是不要钱似的用,收成才能看过眼。 要是当年保留了小丢圪垱,想想这么一个大面积的沙岗,开发成旅游景点一点问题都没有。 韩述苦计划等小丢圪垱主权全部归属小码头大队后,先在临着毛庄大队,东码头大队那边栽种树木,像槐树了,榆树了,楝树了,桐树了都是北方地区常见的树种。 想想看,等四五十年后,这些树木该长多大?一望无际的高大森林,走在林荫小道上,美不美? 在临近小码头大队这边,种植各种各样的北方果树,成为名副其实的花果山,四五十年后,让城市上班族来到这花果山上休闲,效果咋样? 后世火烧县打造出一个特色旅游景点,叫万亩森林公园,就是这个时代的沙岗上种植了好多槐树,防风固沙的,几十年后成着名景点了。 火烧县、芹菜县与小丢疙垱是一脉相承的大河故道,都有堆积如山的大面积沙岗,火烧县就是这个时候在沙岗上种植了大面积的黑槐树,然后扔那不管了。 嘿!谁知道新世纪后,那大面积的槐树林成香馍馍了,被火烧县圈起来当成休闲娱乐的森林公园了,卖门票挣钱了。 小丢圪垱方圆十平方公里,连绵不绝的高大沙岗,平均高度不会低于六米。 想想将来这沙岗要是打造成为旅游景点,不得吸引方圆百里内的城里人来游玩? 韩述苦做着美梦,美滋滋的回家了。成天想方设法的做饭,做好吃的,后世自己掌握的那点美食都见底了,还有一部分这时代没有那些食材,也没法做。 天天为做饭苦恼,这一顿晚饭吃啥呢?红薯糊涂吧?红薯做成粉条了,余下的都炸薯条了吃了。 那熬个米汤? 韩述苦看着屋里的东西,斟酌着做啥饭?突然瞅见床底下还放有很多南瓜,都是金黄色皮的老南瓜,这是今年韩述苦号召社员们大量栽种的南瓜,产量高,易储存,还好吃,关键是顶饥饿。 这南瓜可是帮社员们大忙了,家家户户都听韩述苦号召,到育苗地直接挖来南瓜苗就能种,各家都在房前屋后大面积种植南瓜,不出所料获得大丰收。 家家户户屋里都放满了南瓜,熬汤往里面砍一些南瓜块,又面又甜。 还有的砍成一大块一大块放篦子上蒸,蒸出来的南瓜更好吃,绵软香甜,这个冬天可让社员享受一下饱腹之欲。 今年冬天南瓜还有个巨大的用处,那就是访亲待友的馈赠佳品。小码头社员有余粮了,这个消息方圆几十里恐怕都知道了,“富在深山有远亲”吗! 一冬天,来小码头大队走亲戚的络绎不绝。来时是不是空手不清楚,但走时背着粮食,手里还抱着金黄的南瓜可是天天都出现在小码头村的大街上。 这南瓜也算间接救了方圆许多人的性命。 看到南瓜,韩述苦想起了南瓜饼。说做就做,能行动不哔哔是韩述苦的优良作风。 南瓜切块上锅蒸,上锅蒸时顺便在锅里下米准备熬米汤,南瓜块蒸熟后加白糖和面粉,充分搅拌,做成馅饼。这馅韩述苦从空间搞了多芝麻调制,然后放油锅炸至金黄色出锅。 做这种这个时代的非主流吃食,韩述苦都得是尽可能的量大,三家十多个小盆友都流着嘴水盯着呢。 特别家里还有个显摆货,有点优越感就全村得瑟,幸亏是村子小,要是像西码头大队那样两千口人的大村子,小人会不会全村跑遍,就为了显摆。 食材充足,南瓜家里有的是,面粉也不缺,所以韩述苦蒸南瓜,做饼子都是论盆的。 油热下南瓜饼,一会两面金黄的南瓜饼就出锅,一个个生饼子下锅,一个个金黄的南瓜饼出锅。 盆里已经盛满了,四小只一块回家了。原来小人在毛丫家玩耍,看到毛丫她大姐秋菊放学回家了,小人飞快跑回家里。 因为她知道秋菊回来了,那自家的姐姐哥哥也回来了,家里的饭菜也应该做好了,赶紧回家吃饭了。 所以带着小黄飞快向家跑去,正好和姐弟仨在大街门口汇合,然后四人一块进了屋门。 小人眼尖,一进门就看见大哥在做好东西,尽管不知道是啥,但知道大哥做的东西肯定好吃,特别好吃。 伸手就去盆里抓,韩述苦忙拦住她:“刚出油锅,烧手,让你大姐给你洗洗手脸,又去哪野了,脸都成花狗脸了!” 大妮拉着不情愿的小人来到洗脸盆这,从垒嵌在煤火台的瓮里舀出热水,倒在脸盆里,从水缸里舀点凉水把脸盆里的热水混合成温水,把小人的小花狗脸洗干净,又把两只黑乎乎的小爪子洗干净,用毛巾擦干了。 小人迫不及待的从盆里拿南瓜饼,张嘴就咬,韩述苦已经把盆里下面的拾到另一个盆里,这是出锅早的,已经不热了,四小只都开始大快朵颐。 外表焦酥脆甜,内里芝麻馅香喷喷,真是人间美味啊! 四小只吃的津津有味,两只手都没有空过,这只手往嘴里塞,那只手还拿着一个南瓜饼,准备替补。 看着四小只狼吞虎咽吃着南瓜饼,韩述苦是最欣慰的时刻。 他愿意天天看到四小只这样进食,把这四个缺爹少娘的孩子养的壮实健康,都长大成人,这是韩述苦的最重要任务,也是韩述苦不可推卸的责任。 看着都吃的差不多了,韩述苦叫停四小只不能继续吃了。告诉他们一会喝点米汤,解解渴,晚饭就这样了。 韩述苦又是老规矩,让大妮、二妮各自端着一盆给大大爷家和二大爷家送去,同时吩咐她俩把大大和二大大邀请过来学学咋做南瓜饼,这个吃食各家各户都可以做,没芝麻可以不加馅就行。 一会功夫,大大和二大大都来了,对这个婆婆当年看好的侄子,两位大大已经彻底相信了婆婆的判断。 这个侄子是全家兴旺发达的领路人,不说他带领大队社员勤劳苦干,硬生生把沙土窝变成了金疙瘩,这一冬天全村谁家没有穷亲戚上门借粮? 自家的儿媳娘家亲家都亲自上门借粮了,自己趁机还让亲家敲打了他们的亲闺女,看看这儿媳还敢不敢跟老娘作对? 全村可能就小苦家没有亲戚上门借粮,他娘舅家大米县那边的,早都绝户了。和小苦他娘近门的堂兄弟们平时也没有来往过,现在没有小苦爹娘了,都成陌生人了。 这个侄子不但能带领大队社员致富,他还有千奇百怪的想法,会做好多你都没有听说过的吃食。 像上次做的酸辣粉,都喜欢吃,还有他做的猪肉炖粉条也是全家都抢着吃。 这次做的南瓜饼,吃到嘴里焦酥脆甜还带香,真是好吃,老婆子忍不住都吃了两个。 韩述苦给两位大大一步步讲怎样做,这个不复杂,用食材也简单,就是老南瓜,面粉,白糖,食用油。 两位大大一听就会,心里想,这四样家里都有,改天自己也炸几盆南瓜饼,让那一群讨债鬼过过嘴瘾。 三人配合着把剩余的食材全部炸完,韩述苦让两位大大再端走点,毕竟家里人多,刚那一盆吃的不会过瘾。 两位大大都拒绝了,要是再端走些,这脸皮还要不要了?小苦家就兄妹五人,岁数都小,吃不多。 自己家可是一群人,还都是大肚汉,要是人家小苦家做的吃食,最终自己家吃的比主家还多,这传出去我老太婆成啥人了?还能在小码头大队混下去吗? 二大大悄声对大大和小苦说:“大嫂,小苦,小永家的可能有了!” 韩述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大可是沙场老将,一听就明白弟妹说的啥意思,惊喜问道:“她婶,确准了?” 二大大说:“还没有确认,不过凤娟说她那个快俩月了还没有来,这一段日子老是吐酸水。我是看到她吃饭不好好吃,成天吐,还以为是她做衣服太辛苦了,累着了,就劝她不要太拼命了。” “俺俩说了一会,我觉得哪里不对,就问她那个按时来了没有,她说快俩月了还没有来,我才怀疑是不是有了。” 第87章 出殡 第87章 87.出殡 大大高兴地说:“真有可能是怀上了,他婶,这下子放下心了吧?这老四家的过门四年多了,终于怀上了,这是好事,让小永套上毛驴车,拉着凤娟到公社卫生院检查一下。” 二大大同样是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赞同大嫂的建议,对韩述苦说:“小苦,这两天让你四哥用大队的毛驴,拉着你四嫂到卫生院检查一下,中不中?” 韩述苦不是脑痴,猛一下听二大大说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两位大大的谈话,哪还不知道咋回事,他又不是真正的童子男。 赶忙说:“这个没问题,您问问四嫂,需不需要歇一段,要是嫌累了,咱可以歇一阵子,在家好好保胎!” 二大大笑着说:“哪有那么娇气?去卫生院检查一下,确定有了,咱家人也心里有个数。” 韩述苦忙说四哥随时都可以到牲口棚牵毛驴套车到公社去,还打趣说,要是四哥没空,让俺二大爷送四嫂去检查也中啊! 两位大大都笑骂了韩述苦一顿,然后回家去了。 大冷的天,北风那个吹啊,这几天韩述苦窝在家里,实在不愿意出门。 本来快腊八了,韩述苦想卖一批红薯挣个腊八粥钱。韩永昌这老小子尝到卖粉条的甜头了,就不想卖红薯了,想继续加工粉条,还卖粉条。 韩述苦正感觉天太冷,不想出窝,这韩永昌一建议,立马顺水推舟,窝在家里不动弹了。 前几天到各个小组视察了一番,都是按部就班忙碌着。特别是运输队没有出过一次事故,三天一趟,一趟挣钱五百零七块还多五毛,一个月就是十趟,那就是五千多块钱呀! 麦苗扎根瓷实的很,过了年开春再浇灌一次,到化工厂拉点氨水上麦地,小麦肯定丰收,产量能吓公社所有人一跳。 韩述苦窝在家里除了给四小只做好吃的,就是抽着烟袋,躺在妞妞的床上意淫遐想。妞妞不稀的和他在一块,每天吃过饭都没影了,也不知道野哪儿去了。 四嫂已经确诊怀孕了,把二大大乐的都不跟俩儿媳妇置气了,特别对小永媳妇孙凤娟和颜悦色的,不是原来,成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二大爷家庭氛围一下子温馨起来了,都能和谐相处了。 今天是粪叉他娘出殡的日子,天有点阴沉。都上午九点多了,日头还是隐隐绰绰的不愿露面,难道日头也悲伤粪叉他娘出殡? 不应该呀,李梅荣守一辈子寡,说话刻薄尖酸,为人扣扣索索,邋邋遢遢。村里人都不待见,难道伟大的日头这么博爱,为自己的臣民默哀吗? 韩述苦不能窝在家里偷懒了,今天粪叉他娘出殡,韩述苦作为大队干部得到场去,作为大房的青壮,也得到场去忙活,所以他必须去。 粪叉他家亲戚就他舅舅家亲戚,这边亲姑妈啥的没有,有几个喊姑妈的和韩永昌那一枝是亲的,和粪叉家有点远,但是也来吊孝了。 韩述苦以最大恶意揣测是不是借吊孝名义来踅摸粮食的,反正照头的是韩永昌那老小子,不关自己啥事。 这东西还暗自庆幸,自己认的这个爹这边,有俩姑姑,都去世了,表哥们都是去两个大爷家走亲戚,那是老表的娘舅家。 认的这个娘更利索,娘家绝户了,听大大说是早年没啥吃,亲舅舅饿死了。 其他那些堂舅们因为他家太穷,多年都没有来往了。老娘这一去世,更不会有来往了,韩述苦连认识都不认识。 韩述苦家这一冬天很是安生,没有亲戚来打秋风,韩述苦也落个清静。 快中午头了,粪叉他舅舅家来了六个人,四男两女,听韩永昌介绍说,一个是粪叉亲娘舅,一个是堂娘舅,那两个年轻点男的是表哥,两个女的是舅家表嫂。 李梅荣娘家人一来,吊孝程序一走完,所有人吃了顿大锅菜。 白菜粉条猪肉烩菜,包皮馍,都是定量,一人两个包皮馍一碗烩菜。这都是粪叉家出食材,大队找吴玉兰掌总做的大锅菜。 吴玉兰现在已经是大队的御用大厨了,有个啥事需要大队管饭的,都是让吴玉兰张罗做饭。 吴玉兰不止一次暗自感慨,当时自己一时心软送给韩述苦家小兄妹一个窝头吃,竟然结下了这么大的善缘。 这个时代食堂大厨可是无比令人羡慕的高大上职业。 都吃过饭,时辰也到了,抬重忙工抬着棺材往二房祖坟走去。 二房祖坟离村里有点远,从村里粪叉家算起,得有最少二里地,都到与东码头大队的地界边了。 韩述苦这货还想着,幸亏是十六人抬的轿子,要是八人抬,得在半路歇好几次。 就十六人抬,也歇了两次。韩述苦知道后世抬重都变成用拖拉机拉了,想着等时机成熟,也改革用牲口拉棺材轿。 坟地早上已经派人打好墓穴了,这个可不是占的,没有先来后到这一说。不能谁先死谁可以占用自己相中的地方。 小码头韩氏规定,每一个辈分的墓穴是一排,老祖墓穴在祖坟的最西北方向,然后一辈辈依次向东南一排排过去。 从老祖坟茔直线往东南穿,这一条直线上埋葬的都是每一辈中的老大,然后以老大为中心,往西边排依次是二四六八等兄弟顺序,往东排依次三五七九等兄弟顺序。 所以说从你一出生,就已经确定了你死后会埋葬在哪个位置,不用占,也不能占。 有人问了,那媳妇埋葬哪里?媳妇随男人一个坟茔,棺材并肩埋葬。要是一个男人老婆死了又娶个老婆,那第一任老婆并排在男人左边,第二任在男人右边稍退后一些。 韩述苦的二爷爷韩永远,他娘就是韩述苦他曾祖的第二任老婆生的,所以说韩永远年龄比大侄子韩思正还小近十岁了。 注意,这是第一任第二任老婆,可不是小老婆。小老婆那是妾室,子女要是没出息,不能给当妾室的老娘挣个诰命,祖坟都埋不进去。 民国大总统袁世凯厉害不?正了八经的真龙天子,当过皇帝,就这样的身份,他母亲是妾室,死后也没有埋进祖坟。袁世凯这么厉害的大人物想把他娘埋到袁氏祖坟里都不行。 众人把棺材抬到祖坟,在早就打好的墓穴中,把粪叉他娘与他爹合葬了。封好坟茔,众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起灵走后,家里还留有帮忙的把一切有关白事的设施全部拆除,该烧的烧,该还的还别人家。 等粪叉等孝子们回来,一切白事的痕迹很淡了,都开始过自己的日子了。 韩述苦目睹了这个时代白事的完整流程,与后世比,感觉还是这时代白事办的比较好,简单还不失礼节,主家也轻松。 后世大操大办,能把主家折磨的欲仙欲死,还耗资巨大。等亲人下葬后,有的身体素质不好的,能躺床上几天缓不过来。 第二天一早,韩述苦起床给四小只熬煮腊八粥,放了大米、小米、芝麻、大豆、红枣,这个村里各家都有,村里枣树多着呢,每年都会晒一些干枣。 还有红薯、南瓜,韩述苦也凑够了八样食材,精心熬煮了八宝粥,伺候四小只吃过饭,还想等他们上学的上学,疯跑的疯跑,然后自己再睡个回笼觉。 可一打开门,“嚯”,大地白茫茫一片,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一棵棵大树晶莹剔透,像用水晶裹了一层,闪烁着亮眼的白光。 东边小丢圪垱已经看不到沙土的痕迹,全部白雪覆盖,像童话世界里国王的白色城堡,是那么的巍峨壮观,那么的光彩熠熠。 韩述苦注意到雪已经停止下了,看地上的雪埋到脚脖子的厚度,昨晚肯定是下了一晚上的鹅毛大雪。 这一年来,终于见到有水降临大地了,尽管它是雪花,可化了也是水呀,也能缓解旱情呀! 今天是腊八,估计家家户户都煮了腊八粥。 韩述苦正交待三小只上学要注意路上安全云云,小人吵着要大哥帮她堆雪人,还要去堆五个,搬着指头数着,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大姐,一个是二姐,一个是大哥,一个是臭二哥。 “嘿”,自己混的还行,比小刚还靠前一个位次,没有排最后,不错了。 这时候,韩永昌来到了韩述苦家,告诉韩述苦他和韩永秀已经把全村社员的房子看了一遍,没有出现压塌的情况,并告知社员,及时清除屋顶上的积雪。 韩述苦很是欣慰,他们的觉悟都提的这么高了,不愧是自己整天带在身边谆谆教导,都会抢答了,终于懂急群众所急,想群众所想了。 其实这货看到大雪,根本就没有想到群众的房子会不会压塌这个问题。因为惯性思维,他还以为是后世,家家户户都是两层楼房,别说一场大雪了,一冬天大雪也压不塌钢筋混凝土建造的楼房。 不过对他几个干部能想到去排查一下群众的房子安全问题,韩述苦已经非常满意了,这样的干部不重用,那还重用谁? 第88章 堆雪人 第88章 88.堆雪人 所以,韩述苦吩咐道:“抓紧到各个养殖场看看,要是太冷了就生火,或者烧煤也行,确保牲畜家禽不能冻出病。” 然后问韩永昌,运输队今天是出车还是休息,看看这货连运输队都漠不关心了,哪天出车都不知道。 韩永昌说,已经回来了,早上六点来钟到家了,都平安到家,路上也没有发生意外,就是速度非常慢。 “好”,韩述苦高兴地大声喊叫一声,这个运输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毕竟出门在外,会发生不可预知的意外,主要怕出人命。 在家所有小组都不要紧,了不起是牲畜家禽死了,只是受点损失而已,人一旦死了,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听到运输队已经平安到家,交待韩永昌,两天后不要再出去拉煤了,等雪化完了看情况再出去拉煤,不然光朱村矿井那十几里山路就是个巨大的不安全隐患,不敢麻痹大意。 韩永昌也赞同这个建议,两人交流一番,韩永昌匆匆往各个养殖场去查看了。 等韩永昌走了,这家伙居然真的和妞妞、小黄开始堆雪人了。 先用手聚拢一小堆雪球,然后推着雪球滚动,雪球自动裹挟着雪花一圈圈增大,在妞妞帮倒忙的情况下,滚出了五个直径一米多的大雪人。 然后开始塑形,中间那个小矮人是小人,她左边是大妮,右边是二妮,大妮左边是小刚,二妮右边是韩述苦。 鼻子都是用红萝卜插入雪中,眼睛都是黑煤炭按进雪里去,用南瓜做成茶壶盖一样的形状扣在头上,一个个都成了黄色头发,妞妞高兴地指着黄盖子大笑。 五个雪人耗费了韩述苦两个多钟头,里面的秋衣都出汗湿透了。 刚要进屋换一件秋衣,脚被小黄绊了一下。这家伙已经进入快速发育期了,吃的多,长的快,已经到妞妞膝盖那么高了。 平时与妞妞形影不离,对陌生人很是警惕,村里的小伙伴们和小黄、小黑关系非常好,这两只土狗也知道谁亲谁近。 妞妞出去疯野,有小黄跟着,韩述苦也少许多担心。 看到这个小家伙,韩述苦灵机一动,又反身到院子里继续滚雪球,然后在妞妞雪人前边半米距离,把雪球固定好。 接着开始塑形,修修补补,弄了一个钟头,才塑造出小黄的大致形状,可把小人激动坏了,指着雪狗大声喊叫“小黄,那是小黄!” 特别是小黄的尾巴,很是费了韩述苦的一番心思。直接用雪捏那么长的尾巴,牢固不了,直折断。 无奈之下,这家伙想个办法,把一根棍子用雪裹严实了插在雪狗身上,才把狗尾巴这个难点完成。 塑完小黄,赶忙进屋换了秋衣,然后开始做午饭,三小只快回来了。 大米饭,大烩菜,白菜粉条猪肉。刚把菜炖上,三小只就进来了家门。 看到五人一狗的雪景,都不进屋了,也不知道饿了,与妞妞大呼小叫的,还对自己的雕塑不满意,这改那改的,最后都是弄的面目全非,然后嘻嘻哈哈的进屋吃饭了。 边吃着大米饭肉烩菜,几人还讨论着谁的雪人最像,小人也加入了讨论的圈子。 平时三个学生讨论学校发生的趣事,小人根本插不上嘴,学校生活对她太陌生了,想发言都不知道说啥。 这次可有发言权了,什么雪人是自己和大哥堆的,先怎样做,后怎样做,她又出了多少力,干了哪些活等等,很是兴奋,终于可以参与姐姐和臭二哥他们的文艺沙龙了。 大妮毕竟年龄大了,早已经懂事了,对妞妞说的堆雪人,自己出了那么大的力气的话语,非常认同,很是一顿夸赞。 说的堆雪人都是妞妞的功劳,大哥就是把雪球滚大了而已,妞妞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推不到,才让大哥推的,要是妞妞能推动雪球,根本用不到大哥。 妞妞听的是小脸通红,一再附和大姐说的对,好像这雪人真的是自己堆的,大哥就帮了一丢丢小忙。 妞妞完全沉浸在自己很厉害的幻想中,急忙把小碗里的大米饭烩菜扒到嘴里,起身就往外跑。 韩述苦后面大喊“干嘛去”?小人一声“玩呢”就没有踪影了。一条半大黄色小狗也“嗖”地撵着小人出门不见了。 约么有个十来分钟,十多个小盆友和两狗跑到了家里,也没有进屋,只听院子里小人指着雪人和雪狗给小伙伴们讲自己怎样堆雪人,怎样滚雪球,大哥帮忙推雪球,巴拉巴拉。 “哇!” “真像!” “妞妞你真厉害!” “哼!这肯定是我六叔堆的雪人!”这肯定是毛丫的声音了。 “毛丫你胡说,我大哥主要是帮我把雪球滚大了,用红萝卜插鼻子是我弄的,还有头上盖南瓜盖也是我想的。” “哇!妞妞真厉害呀!” 院子里闹哄哄的,不时就发出大惊小怪的声音。 怪不得急忙吃完饭就窜跑了,原来是找小伙伴们显摆了,还把他们叫到现场炫耀自己多么厉害。 唉,这个小人精呀! 大地银装素裹,村里除了养殖小组没有休息,其他工作都停了。 日期到了夏国六十年元月六号,农历是腊月初八,早上喝腊八粥。 大雪埋脚脖子深,韩述苦不愿意出去受罪,这些具体的活怎样处理,韩述苦还没有韩永昌老练。 他擅长规划,不擅长具体落实。所以他自己想大队也没有他啥事,就不想出去受罪。 运输队都在家休息,养殖小组不会休息,就是过年也得保证不离人。 制衣小组不知道年前能不能把全村社员的布料都加工好?管她呢,没加工完还不让过年咋滴?让四嫂去头疼吧。 韩述苦想了想,一拍脑袋,还有一个粉条加工项目正在进行,这大雪天不知道停工没有? 这小子没法窝在家里暖和了,韩述苦穿戴整齐出门去粉条加工场地,嚯,都忙着呢! 韩述苦查看了一遍,大雪基本上对粉条加工没造成太大影响,就是场地黑的白的混杂一起,看着有点脏乱差。 经过二十来天的加工,五个小组基本上都能熟练掌握各个工序,流程速度也明显提高好多。 韩述苦鼓励大家大干快上十来天,大队计划到腊月二十就停止粉条加工了。磨坊要全力以赴磨豆腐,为过年做准备。 然后韩述苦来到大队院吴老三木工活这,社员们定做的木盆、木桶基本上接近尾声了,这一两天就全部完工。 吴老三这一次在小码头大队做木匠活干了四十八天,还是一人一天一毛钱,共十九块两毛钱。 韩述苦让韩永秀付完工钱,还一人送十斤粉条,算大队给的过年礼物。 韩述苦代表小码头大队和全村社员提前给吴师傅全家拜个早年,祝贺吴师傅全家新春快乐,全家平安! 吴老三哪见过这阵仗,哆哆嗦嗦没有说出话来,双眼流泪,紧紧握着韩述苦的手,连连摇晃,韩述苦懂他的感恩之情,挥手告别。 雪融化的相当慢,都七八天了,麦地还是像刚下过雪一样,厚厚一层棉被原样不变。 通往公社的大路已经没多少雪了,道路中间行人走的频繁,已经把雪踩融化完了,道路两边包括杨树根那,还是厚厚的积雪没有融化。 这已经是腊月十六了,韩述苦思来想去,决定运输队年前不出去拉煤了。不知道外地的雪化个啥样了,更不知道朱村矿井附近那十几里山路雪化的咋样了。 韩述苦估计那一段山路雪还是很厚,因为走这条山路的主要是去朱村矿井,和怀药地区西边那些村庄。 这条路人流量小,这还是陆陆续续有车辆到朱村矿井拉煤呢,刚开始就韩述苦他们车队一家拉煤。后来发现有其它的车辆拉煤,不像是车队,像游兵散勇,都是单个用牲口车拉煤的。 韩述苦判断是单位拉煤或大队拉煤的,大队拉煤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不碍韩述苦车队啥事,就没有多嘴打听,各人自扫门前雪就好了。 这次大雪,韩述苦判断那条山路雪不会融化完,为了安全,年头里就不去拉煤了。 运输队都不乐意,还想这两天就出发去拉煤,韩述苦严厉制止了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野蛮行为,并威胁谁想去拉煤签下责任分担书,路上出问题了特别是把命丢了,自己承担责任,大队概不认帐。 众人都吓住了,本来还想劝韩述苦开口让车队再去拉几趟煤的韩永昌也熄火了,看来韩述苦是认真的,所以众人都退缩了,不再提出发去拉煤这一茬事情了。 韩述苦心里清楚,就是签了责任书,也是废纸,出了事故,特别是人命大事,大队肯定跑不了。 可这群法盲不知道呀,看韩述苦摆着阵仗,都胆怯了,真发生意外把命丢了,大队不管,一分钱都不赔偿,那家里还咋过? 所以都打退堂鼓,不再提出车拉煤这事了。 不过,不去拉煤,在家也没有闲着。韩述苦今天安排去城里工厂送粉条,明天安排去城里面粉厂换面粉,去磨坊磨黄面。 第89章 磨豆腐 第89章 89.磨豆腐 然后又安排去城里工厂卖鸡鸭兔,鸡鸭蛋。 还从供销社捎回来一千斤大米,一堆锅碗瓢盆。本来韩述苦要求县供销社孙主任筹备两千斤大米的,可孙主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一千斤大米,就这只能给韩述苦五百斤,县直各部门还得送呢,那都是爷的位置,不敢得罪。 韩述苦使了个障眼法,要了供销社五百斤大米,又偷偷从空间拿出五百斤,对大队说是供销社筹备的一千斤大米。 韩述苦又指挥车辆到酒厂捎回来二百斤白酒,都用各种大小的酒坛子装着。 大队也没有地方储存,都是拉回家就分了。 韩永秀这几天忙的饭都顾不上吃,不但要把这一年的账目盘算清楚,还得统计好社员们的工分,还得主持分东西。 老小子是痛并快乐着,掌握权力的滋味令人陶醉,大声喊着社员的名字,说着他家分的斤数,想让谁排前头就排前头,毕竟排前面的不会吃亏。 比如分猪肉,前面的把厚厚的肥膘都分完了,后面的只能分瘦肉了。 痛就是每天太忙了,这一年的账太难算了,特别是这半年来,一笔是卖西瓜的钱,一笔又是购买汽马车的钱,一笔是卖鸡鸭兔的钱,又一笔购买煤炭分各家各户的钱。 唉,一笔花出去了,一笔又赚回来了,账目搞得韩永秀头都是大的。 小苦让刘兰英配合,这娘们也是个二把刀,她不配合韩永秀自己心里还清楚账目。 一配合,韩永秀脑子越发糊涂了,算几遍基本上是数字遍遍不一样,肯定是哪里出错了,可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真是愁死人! 运输队陆陆续续往大队运东西,大队也陆陆续续给社员们发东西,全部都是韩永秀把关,可把这老小子忙的火烧屁股。 韩述苦要求每家一套锅碗瓢盆,都先记账。 大米按股份分,一股二十斤大米。 白酒也按股份分,只分一百斤,一股二斤。余下一百斤,社员自由购买,没钱先记账。 小码头大队由于今年秋种没有种植绿豆,豇豆,黑豆,谷子,芝麻,高粱这些作物,韩述苦让县供销社孙主任筹备一批,给各家分一些,过年食材有个搭配,不那么单调。 绿豆、豇豆、黑豆一家都是各十斤,小米高粱面一家都是各十斤,芝麻一家都是二斤,一家还发了一斤香油。 过了腊月二十,粉条加工已经全部停下来了。磨坊成为磨豆腐专场,韩述苦托公社食堂司务长赵庆东找到大庙村的一个退休磨豆腐老师傅,专门来小码头大队磨五天豆腐,报酬是两只兔子,管教会徒弟。 韩永昌最终挑选了杜小芳跟着大庙村磨豆腐老师傅吕庆军学习磨豆腐,并告诉她,这次机会把握不住,以后就不好遇到这种机会了。 杜小芳现在在村里很尴尬,各小组都不愿意挑她到自己小组,她也知道毛病出在哪,能到公社告状的人是易与之辈? 况且人家韩述苦对她家有恩。尽管是她婆婆荆荣艳去告状的,但村里人都知道荆荣艳是替杜小芳告状的。 所以杜小芳都是干些大队号召干的杂活,哪里需要哪里去。 她婆婆荆荣艳当时抽调到奶牛小组了,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干活非常卖力气,唯恐韩述苦挑她毛病,把她踢出去。 韩永义自己家是独一门,是三房,一直都是单传,到韩思启这,杜小芳生了两个儿子,韩述强,韩述明,算是终结了三房单传的宿命。 这一家跟谁血缘都不近,婆媳俩又做出这种事情,大家嘴上不说,内心还是相当排斥的。 这种人,谁都不知道她啥时候会背后捅你一刀,所以大家对她婆媳俩是敬而远之。 这次韩述苦让韩永昌挑选个人跟着师傅学习磨豆腐,韩永昌思来想去,决定选杜小芳去学习磨豆腐。 一个是这妇女也是十分要强的性子;二个是家里俩男人都不抵事,婆婆已经有个稳定的小组,杜小芳要是学会磨豆腐,以后也有个稳定的小组,可以安心挣工分了;三个是单独磨豆腐,也不用和其他人很打交道,避免了大家都尴尬。 韩述苦心里想,这老小子想的还怪周到呢!爱咋咋! 磨豆腐用毛驴拉磨,节省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毛驴两个钟头一换,大队有的是毛驴可以换,不差钱,额,不是,不差驴! 小码头大队磨坊里这副石磨一天能加工五十斤大豆,出豆腐一百五十斤左右。 韩永昌规定每家最多十斤大豆磨豆腐,采取抓阄安排顺序,预计磨四天能磨完。 第五天专门为大队磨豆腐,韩述苦需要送礼去联络感情。 现在对送礼联络感情这种行为,三人组都非常支持,因为他们已经得到好处了。 拉煤每次都送家禽,但人家总是让大队沾光,比送出去的礼更值钱。 韩述苦在城里联系的关系户,无论是西瓜,还是大队的这些特产,都能快速销售出去。价格还是市面上的价格,这给了大队极大的便利和利润,所以这三人组都支持韩述苦经常去联络感情。 吕庆军是一个退休老汉,大队安排他住到制衣小组屋子里了,正好屋里有煤火台,晚上也不会冻着。 本来安排吴玉兰负责做饭的,杜小芳自告奋勇说自家管吕师傅饭。韩永昌就没有多说啥,只是给杜小芳家送了一些食材,足够五天的饭量。 杜小芳这娘们脑子清醒时候也是相当聪明的,她给吕师傅做饭顿顿都是白面馒头,中午肉烩菜。 分给她家的猪肉平时都舍不得吃,一次都是割下一条炖白菜里,这次为了讨好吕师傅,那是一次都是半斤肉。 刚发的大米,这是个稀罕物,小码头大队处于沙土窝,根本就没有条件种植水稻,所以也很少能吃到大米饭的机会。 大队给她家发了四十斤大米,宝贝的不行,为了解馋发大米第一天熬了一锅大米汤,根本舍不得吃大米饭。 这次为了学到吕师傅磨豆腐的真本事,大米饭猪肉炖粉条,还不惜把分到四斤白酒拿出一坛一斤装给吕师傅喝,让见过世面的吕师傅也惊讶不已,深深感受到了这个徒弟的诚意。 人心都是肉长的的,杜小芳的举动深深打动了吕师傅的内心,这五天是一点没有藏私,把自己磨一辈子豆腐揣摩出的秘法都教授给杜小芳。 吕老头年轻时在城里豆腐坊当伙计,负责推磨打杂,天天都是看师傅怎样做豆腐。 看的多了慢慢自己就把整个流程都记熟了,然后经常替师傅做豆腐,久而久之,就练出一手做豆腐的好本事,自己也成了做豆腐师傅。 鬼子占领城里后,磨坊老板进山打鬼子了,磨坊解散了。吕老头为了生计就到处找干活的地方,终于到一个饭店当大堂经理,能挣钱养家糊口了。 有一次鬼子到饭店吃饭,硬说这饭店豆腐不好吃,太苦,是故意刁难蝗军,要毙了饭店大厨。 饭店老板又是赔礼道歉又是给几个鬼子塞钞票,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鬼子,老板尝了尝自家做的豆腐,不禁纳闷道:“就是这个配方,就是这个味道呀!” 吕老头大着胆子也吃了一嘴,品过后对饭店老板说,这豆腐卤水用过了。 饭店老板惊讶的问他懂做豆腐,吕老头说自己做半辈子豆腐了,一尝就知道豆腐做的怎么样。 饭店的豆腐都是自己的小石磨加工的,饭店老板也熟悉做豆腐的流程,卤水点豆腐的配方。 一直也是这么做的,为啥平时没顾客提意见,今天鬼子挑毛病说豆腐苦了,老板认为是鬼子横行霸道惯了,不想付钱光想着欺负人呢! 吕老头说,鬼子到饭店吃饭啥时候给过钱,它们不用找这个借口,直接说豆腐做苦了,谁还敢争辩不成? 吕老头说,鬼子说豆腐苦是它们真实的口感,这种卤水点豆腐的方法做出来的豆腐,夏国人喜欢吃这个味道,但鬼子不喜欢这个味道。 鬼子的倭国制作一种滑嫩豆腐,鬼子都喜欢吃,这种豆腐在倭国叫倭国豆腐,是唐朝鉴真东渡倭国,把制作技术传授到倭国的一种豆腐,经过历代倭国人改良,成了现在的倭国豆腐。 倭国豆腐和我们常吃的豆腐制作方法不同,它是用鸡蛋作为主要原料加工而成的,而夏国豆腐是用大豆为主要原料,将大豆磨成豆浆,经过过滤、熬煮等工序制成的。 倭国豆腐具备鸡蛋的营养美味,又兼具豆腐的嫩滑质感,比普通的豆腐口感上更胜一筹。 所以几个鬼子吃了夏国的豆腐觉得苦,这也是它们真实的口感。 饭店老板佩服吕老头的制作豆腐的本事,就让他专门负责做豆腐。随着时间推移,吕老头做的豆腐好吃的名声越传越大,饭店老板就专门扩大饭店豆腐坊,成为对外销售豆腐的专业作坊,吕老头用技术占有股份。 就这样,这家豆腐作坊经历了夏国抗击鬼子,与国军争天下,饭店老板和吕老头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一个个朝不保夕的岁月。 第90章 杀猪宰羊 第90章 90.杀猪宰羊 新社会建立前夕,饭店老板变卖家产,远走海外,把豆腐作坊交给了吕老头独自打理。 前几年施行公私合营,豆腐作坊也成为公家的产业,吕老头又干有两年,国营豆腐店也能独立做豆腐供应城里居民吃豆腐了,吕老头就退休回大庙老家养老了。 这次来小码头大队加工豆腐,是供销社吕主任牵的线,吕主任是吕老头近门侄子,听说小码头大队那个娃娃干部为人豪爽,处事大气,自己在家也是闲着无聊,就来小码头大队磨五天豆腐。 老头被杜小芳的诚意所打动,做豆腐秘诀那是倾囊相授,事无巨细,一股脑都教授给杜小芳了。 五天来,全村做的豆腐基本上都是杜小芳动手制作的,吕老头在旁边一步步指导,现在杜小芳能独立制作豆腐了,就是不太熟练,卤水配置还不稳定。 终于培养出一个专业人才,韩述苦心里也是感慨,尽管内心不待见这婆媳俩,但也不会故意刁难她们,这点肚量韩述苦还是有的。 磨豆腐开始后,大队开始处理各种肉类,本来计划到二十六再宰杀猪羊,韩述苦考虑了一下,现在下大雪了,天气寒冷,提前宰杀,肉放到屋外也不会坏。 再有就是肉类样数比较多,一天也完不成宰杀,还有就是韩述苦也需要往城里销售和送礼,太晚了各方时间都紧张。 干脆把宰杀猪、羊、家禽的日子定到腊月二十三,祭灶日,夏国传统节日,也叫过小年。 韩永昌抽调几个妇女和汉们杀鸡、鸭、兔子,这个按股份分,一股分一套,一套包括一只鸡一只鸭一只兔子,还有一斤鸡蛋一斤鸭蛋。社员谁想再购买了打招呼,直接宰杀。 杀猪分肉也同步进行了。还是通过供销社吕主任找的那个杀猪匠张大胆,带着全套杀猪工具高高兴兴来小码头大队杀猪了,上次到小码头大队杀了一头猪,大队给了二斤猪肉,回到家一家人都夸奖。 这次听说要宰杀六头猪,三只羊,大队肯定不会亏待自己,所以张大胆这家伙是满怀期待来到了小码头大队屠宰场。 说是屠宰场,还是上次宰杀猪的地方,离猪场近,地方也空旷,还是在村外边,不影响村容村貌。 大队先是给供销社送去三头猪,每头都超过二百五十斤,让吕主任喜笑颜开。小码头大队上缴三头猪是国家下的任务,尽管也给钱,只不过价格要低于市面上的价格。 供销社吕主任非常高兴,他们供销社也有任务上缴,所以基层村社能高质量完成任务,他们供销社也水涨船高,完成任务的质量就高,可惜目前就小码头大队一家高质量完成任务了。 看看其他大队送过来的猪瘦的都不忍心宰杀。吕主任除了心里骂娘,也没有办法,有心想把小码头大队猪场里那九头都二百五十斤靠上的大肥猪收购了,韩永昌那老小子连商量都没有,直接拒绝。 吕主任也知道人家大队不傻,这九头猪肯定不会让供销社收购了,自己要是想吃猪肉,还能靠脸去弄三五斤,供销社收购,算了吧! 韩永昌这次和粪叉说一了意见,粪叉准备兼职当小码头大队的杀猪匠,就从这次杀猪开始。 韩述苦大手一挥,给杀猪匠张大胆师傅一套鸡鸭兔,外带五斤猪肉,条件是把粪叉教会。 张大胆一听这报酬,肾上腺激素急剧飙升啊,我滴个乖乖,这是要过个肥年呀! 这个徒弟就是个小脑萎缩,也得教会他怎样宰杀猪羊。 宰杀鸡鸭兔的一帮娘们汉子也在屠宰场宰杀,这杀猪宰羊也在屠宰场,没事干的老少爷们也来看热闹。 我们永不缺席看热闹的妞妞、毛丫两人两狗也在人群里窜来窜去,还不时和其他小盆友玩个你追我赶,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欢笑声响彻屠宰场。 这就是过年啊!这就是小码头大队多年来过得第一个衣食无忧的春节。 家家户户都有大米白面,有黑面黄面,有大豆绿豆,有红薯芝麻,粉条豆腐,还有鸡鸭兔肉,鸡蛋鸭蛋,猪肉羊肉,一桶豆油几坛白酒。 那个娃娃干部还体贴的一家发一套厨具,锅碗瓢盆全套,让今年春节老婆子小媳妇都尽情展示厨艺吧。 听说到腊月二十八,大队还要评选出优秀劳动小组,孝顺儿媳妇,慈祥老婆婆,还有什么和睦家庭,凡是评选上的小组,儿媳妇,老婆婆,和睦家庭,都戴大红花,大队发奖状,还照相,过年走亲戚优先使用大队毛驴。 这几天全村都沸腾了,大人小孩都处于亢奋中,心里有想法的更是见人都笑,连韩述苦他大大也不和儿媳妇置气了,天天都是笑呵呵的,这反常行为吓得仨儿媳都是躲着她走。 杀猪开始了,张大胆手把手教粪叉动手,用木棍敲猪脑袋,要趁猪不备把猪敲晕过去,好进行下一步捅心脏放猪血。 粪叉这烂泥扶不上墙的货用力过猛,棍子夯到猪脊梁骨上,猪疼的一下子挣脱四个大汉的按压,从长条凳子上掉地上窜跑了。 大人小孩都笑的前仰后翻,眼泪鼻涕都笑出来了,韩永昌急的大骂,训斥着看热闹的青壮,“还不赶紧把猪逮过来!” 一群人跑去撵猪,孩子们在后面也是“嗷嗷”跟着跑,三哥家小狗跑的猛,不小心鞋子跑掉一只,又被后面的娃娃大军经过,不知道踢哪了,金鸡独立原地打转,急的眼泪都掉下来。 二大大赶忙帮忙给大孙子找到鞋子,给自己宝贝孙子穿上,在他后背拍了两巴掌,让他不要跟着大人跑,这小子穿好鞋一扭身又窜跑了。 不一会,几条猛男抬着逃跑的肥猪又按在长条凳子上,等待师傅动手。 张大胆又让粪叉拿棍子上前敲猪脑袋,这次粪叉在背着猪头的后面进行瞄准,手里棍子比划来比划去,在围观群众的嘲笑声中,猛然用碗口粗的木棍击打猪脑袋,猪一声没哼就晕过去了。 接着就是垫盆,捅心脏放猪血,然后抬到已经烧开水的大锅里,褪毛,刮干净,抬到大案板上,开膛,掏出心肝肺肠,割下猪头,剁掉四蹄。 然后大卸八块,拆肋骨,分割肉块。 开始分肉,十岁以上一人二斤,十岁以下一人一斤,觉得不够吃的,可以继续购买。 粪叉一家三口分了五斤肉,刘秀荣提着五斤猪肉,后面跟着小尾巴小鹅,看着猪肉脸色露出向阳花般灿烂的笑容。 刘秀荣这段时间像做梦一样,不!梦里也没有这些情节! 今天大队通知领大米了,明天大队通知领白面黄面了,接着又要领黑豆绿豆豇豆,粉条豆腐,还有鸡鸭兔肉,鸡蛋鸭蛋,竟然还有锅碗瓢盆带白酒。 这又是五斤猪肉,因为她嫁到小码头大队,已经是小码头大队的社员了,带来的小鹅也同样是小码头大队的社员,婆婆已经去世,现在是一家三口,两大一小,分猪肉领了五斤。 听自家男人粪叉说,大队还分羊肉,还要分红,就是分钱。 刘秀荣看着家里满满当当的粮食,肉蛋,难以置信这是自己又嫁的婆家。 听说自己这个男人懒馋奸滑,婆婆又守寡一辈子,尖酸刻薄,娘俩都不是过日子的良家。 奈何自己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不抓紧找个人家嫁过去,自己的亲生闺女小鹅支撑不了几天就会活活饿死。 为了小鹅,前面就是火坑自己也得跳下去,只求老天保佑自己的舍命能救活小鹅这个苦命的丫头。 嫁过来后,自家男人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不着调,喂猪倒是很上心,对自己也很心疼,对小鹅也没有嫌弃,还拿出不知道储藏多久的糖块给小鹅吃,糖块都化的粘一块了。 小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糖,甜的闺女打哆嗦,满眼满脸都是满足的幸福。 就是婆婆有点拿捏,自己也是小心翼翼伺候着他娘俩,整天收拾家务做饭,洗洗涮涮,缝缝补补。 婆婆都看到眼里,也没有说不好,也没有说好,反正就是耷拉着一张死人脸,对小鹅不冷不热,既没有像奶奶般疼爱,又没有像娘家她那几个妗子那样虐待不让吃饭。 过门没几天,婆婆突然死了,这对自己来说,是个巨大的惊喜,仿佛身上压着一座大山突然消失了,身子一下子感觉轻松多了。 孩子特别是经历过人情冷暖的孩子特别敏感,没有婆婆后这些天,小鹅好像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也敢在粪叉的逗弄下笑出声来。 埋葬婆婆那天,那么多人吃饭,还是包皮馍,熬菜里还有肉,把刘秀荣心疼的滴血,可她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听从那个叫韩思正的老头铺排。 本来觉得过完婆婆的白事,剩下的这些吃食能捏个到年根前就不错了,自家男人说大队还要发过年东西呢。 第91章 过年发福利 第91章 91.过年发福利 自己还以为会再发白面黄面,过年能吃顿白面饺子,剩下那点猪肉不知道能不能放到过年,要是能放到过年还能吃顿肉饺子呢! 没想到,粪叉说的大队发过年东西,竟然有这么多,还有这么多肉,三口人还不得吃到出正月呀? 自己这是嫁到福窝了,这哪是村里人说的,刘秀荣改嫁到沙土窝了,到那沙土窝也是吃苦受穷。 现在看来,这是真正的福窝呀,这是来享福了! 婆婆去世了,自家男人对自己言听计从,现在自己代替婆婆成为养猪小组成员,两口子好好把猪养好,大队记工分一分都不会少,到年底算账还能分钱。 一家三口算是过上好日子了,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吃饭了,小鹅也能顿顿吃饱饭了,这段时间和村里小盆友熟络了,就让她天天跑耍玩乐,高高兴兴过好每一天。 这是神仙日子呀!要是再生个男娃就好了,小鹅也有个伴,也给自己男人留个后。 不提刘秀荣陷入幸福的遐想中不能自拔。 再来看我们的粪叉同志在张大胆师傅的教授下,第二头猪已经杀的有模有样,基本上能独立把杀猪流程全部走一遍了。 今天就杀两头猪,因为分猪肉太耽误时间,明天计划杀四头猪,完成年前杀猪的任务。 第二天,粪叉在张大胆师傅的指导下,在村里几条猛男的配合下,干净利索宰杀四头猪。 第三天,粪叉在张大胆师傅的指导下,宰杀了三只羊,每只宰杀后的养能得到羊肉五十斤。 羊肉有点少,也不讨人喜欢,这时代大伙还是喜欢大肥膘的猪肉,没有肥膘的羊肉不是群众首选。 大队就决定按股份分羊肉,一股一斤,全村正好分一只羊。剩下两只宰杀好的羊肉和还剩下四头半猪肉,全部被韩述苦拉到城里工厂卖了。 当然了拐弯到公社,给翟书记和张老师送了十斤猪肉和两斤羊肉,鸡鸭兔都送了一只,都是处理干净的。 翟书记要掏钱,韩述苦白了他一眼,说这是给张老师的过年礼物,学生感谢老师两年来的帮助。 又给食堂司务长赵庆东五斤猪肉一斤羊肉。 别想歪了,送礼这些肉蛋都是韩述苦自己掏钱买的,不会让大队几个干部不好做人。 其余肉蛋全部拉到城里几家工厂卖了。在印染厂韩述苦看到女职工头上都用红的绿的蓝的头巾包裹着头,又暖和又洋气,问销售科长毛彦杰这些头巾哪卖有? 毛科长笑了笑,说百货大楼就有卖的。然后意味深长地对韩述苦说,他们厂就是就是专门对毛巾进行漂染上色,然后裁剪成头巾往各地销售。 韩述苦这么聪明的脑袋还能听不明白毛科长的意思,马上说来一百条头巾,用肉换。双方愉快地互换了各自所需。 韩述苦忙活到腊月二十六,终于把所有东西全部处理完了,钱一分不少都塞进挎包,然后到家交给韩永秀完事。 该跑的关系除了朱村矿井的老钱和老齐离的太远没有去,其他韩述苦都亲自上门拜年,并送上小码头大队的一片心意。 关系户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直夸小码头大队大气,那个娃娃干部敞亮! 腊月二十七上午,韩述苦躲在制衣小组屋里闭门谢客,拿出专门从城里买来的算盘,把韩永秀手里的所有账本全部抱过来,挨个核算了一遍。 制衣小组已经放假了,她们紧赶慢赶,把各家过年需要穿的衣服,在腊月二十六这天全部做完,那些年前不是非得穿的衣服和被面都放到年后再做了。 韩永秀这老小子账目算的一塌糊涂,自己也不知道哪出错了,算了好多次,反正没有一次算出来的数据是一样的。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八了,大队要向全体社员公布这一年来收支明细,要核算社员们的工分,根据工分发钱,还要给股民分红。 这都要大队拿出翔实的数据,一笔笔数据经得起检验。可韩永秀这老菜帮子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么简单的加减弄不清楚,竟然能做到每算一遍最后得出的数据都不一样,人才啊! 韩述苦只能亲自操刀了,没办法,谁让他还有个职务是大队会计呢? 一只手翻看票据,一只手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两个钟头全部捋了一遍。又一个钟头,又捋了一遍,两个数字吻合,小数点后面都一样。 花费三个钟头把一年的账目全部核算好了,就这还是韩永秀那老菜帮子经手的票据写的不清晰,辨认耽误时间,要不然两个钟头都费不了。 小码头大队一年来就这么多账目,还绝大多数是五月以后的收支往来,韩述苦不知道难点在哪里,竟然让韩永秀和刘兰英两个人一个月都算不清楚。 唉!没法说! 下午,大队干部四个人闭门会议,韩述苦向三人组通报了这一年的各项收入,又通报了各项开支,以及分发社员们的物资折价,社员们五月一号前的工分和之后的工分,以及按照大队一年净收入,按股分红,一股划多少钱。 三人组不时有听不清晰的发问,最后四个人总算是数据统一,思想统一,明天的分红统一,工分发钱统一。 还有韩述苦提议从二月二(实际上是阳历三月十号)小码头大队脱离西码头大队单过,到五月一号,一共五十天,社员们所得工分记入五一后的工分总数,都按照一个标准发钱。 大家都同意了这个提议。 小码头大队四个干部又讨论了明天评选优秀小组,孝顺儿媳,慈祥婆婆,和睦家庭的规则。 优秀小组评选依据两个条件,一个是小组产值占比七成,另一个是小组成员的工作强度占比三成。 孝顺儿媳,慈祥婆婆,和睦家庭两个步骤,先由大队各自提出三个候选人,候选人当众介绍事迹,然后成年社员全体投票,票多者当选。 四人把二十家的情况都摆到桌面上一一评判,韩述苦实际上对各家各户具体情况并不了解,他就是个打酱油的兼出谋划策。 最后每项先进评选都提出三个候选名单,由韩永昌通知他们今晚准备先进事迹发言内容。 腊月二十八,晴空万里,除了背阳处边边角角的雪还没有融化,其它地方的雪基本上都销声匿迹了。 午饭后,其实没有那么冷,但大队院还是点着四堆篝火,全体社员围着篝火说说笑笑。 所有妇女头上都包裹着一块头巾,老年妇女大都是蓝色的头巾,中年妇女大都是绿色的头巾,年轻媳妇们红色头巾居多。 其实小女孩子家家的也一人一块头巾,像妞妞、毛丫都有,只不过她们一直疯跑,头上都冒着白气,都没有包在头上,宝贝似的放家里了。 为全村女人发头巾时候,男人们不愿意了,到大队提意见。韩永昌得意的笑了笑,从档案柜的抽屉里拿出几条香烟,绿野牌,好家伙,男人们的眼睛都瞪直了。 韩永昌说:“排队,一人一盒,十六岁以下没有。” 队伍迅速向后延伸,十六岁以下的男娃们大声喊叫,说不公平,他们也得有好东西。 韩永昌大手一挥,说:“等着!” 一人一盒,队伍迅速缩短,都拿到了香烟,有眼尖的看到韩永昌抽屉还有好几条香烟,大声说:“永昌叔,我想买几盒香烟中不中?” 韩永昌大声回答:“中,等一会儿再说。” 打发了大人们,韩永昌开始打发十六岁以下的男孩子。 他让十六岁以下的男孩排好队,看到队伍排好后,从档案柜下面抱出一个箱子。 让男孩子挨个上前,从箱子里掏出鞭炮,一人发一挂鞭炮,看长短应该是二百头小火鞭。 好家伙,可把男孩子们激动的直嗷嗷叫,连小宝都拉着他爹韩述平站在队伍后面,兴奋的直跳脚,想快点把鞭炮发到他这。 无论头巾,香烟,鞭炮,都是韩述苦在城里淘换来的,就是为了增加点节日气氛,大家都忙碌一年了,男女老少乐呵乐呵。 围着篝火的男人女人,谈论着这一段时间大队发的东西,谈论着谁家媳妇怀孕了,谁家闺女挑女婿挑花了眼,讨论着谁家多年不来往的亲戚上门来走亲戚了,讨论着粪叉这狗东西真是命好,娶上个贤惠的媳妇。 孩子们也不在家待着,都聚集在大队院自成一派,追逐打闹,喊着叫着。 还有一黄一黑两只半大小狗夹在在孩子中间,跑来跑去,不用问,肯定是小黄小黑两只狗。 妞妞和毛丫后面还跟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也是高兴地跑着跳着,她是粪叉的养女小鹅。 小孩子的友谊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功利化,他们快乐的跑着,叫着,喊着,闹着,这才是童真童趣,是快乐的童年生活。 制衣小组屋门口,摆放着韩永昌原来放钟表的那张桌子,中间坐着韩永昌,左手边坐着刘兰英,右手边坐着韩永秀。 嗯?怎么没看见韩述苦这个实权干部? 韩述苦脖子里挎着一台华山135小相机,正在人群中抓拍呢镜头呢。 第92章 第一届股东大会(一) 第92章 92.第一届股东大会(一) 他不稀的坐上面像看猴似的,就主动要求自己在下面拍照,其他人也不会这个操弄玩意,见都没有见过。 这是西北光学仪器厂在夏国五十八年生产的,说是仿老大哥的斯米钠相机,其实就是原版抄袭过来的。 在五十年代的夏国,有三款照相机出现在市面上,一个是狗不理市的幸福照相机,一个是梨膏糖市的58-1照相机,一个就是华山135小相机。 这三款照相机在当时都已经量产在市面上流通了。从成像效果看,华山牌最好,因为它直接仿制苏联的原版斯米钠相机,采用的是原版光学镜头。 而其他两家都是自己制造的镜头,尽管梨膏糖市也是采用光学镜头,但当时的夏国工业水平,制作镜头的工艺还有些粗糙。 韩述苦委托1xx厂物资供应科任少平科长购买一台照相机,任少平也没有这个能耐,无奈之下,就委托他的上级老领导不知道从哪搞来一架华山牌照相机,价格是八十块钱。 为此韩述苦给任少平科长送了一柳条筐冻鱼,有五十来条,一百来斤。 韩述苦又购买了十盒胶卷,以备自己使用。 今天是大队一年各项工作总结大会,很有纪念意义,韩述苦自告奋勇担任摄像,主要别人也不会摆弄这玩意呀! 只听韩永昌大声喊道:“不要说话了啊,下面开会了!” 群众吵闹声渐渐消失,只听见后面孩子们欢快的打闹声和火鞭的响声。 韩永昌接着说:“先请咱们大队出纳韩永秀同志把这一年来的各项收入与支出给全体社员汇报一下,会后贴在这屋子外边墙上,大家都可以观看,有不同意见及时提出,大队核实。” 韩永秀咳嗽了一声,拿出一个记事本,翻看本子,开始大声念道:“先说今年种地的收入,小麦七百三十亩地,平均亩产一百斤,收入小麦七万三千斤,合钱八千七百六十元。” “三百亩玉蜀黍收入十二万九千斤,合钱一万零三千二百元。” “三百亩红薯收入九十九万斤,缴公粮十六万斤,剩余八十三万两千斤。其中四十五万斤加工成粉条六万七千五百斤,其中粉条销售出去六万六千斤,得钱一万三千二百元。” “还有库存红薯三十七八万斤,暂时没法计算价值,要是红薯价一个样,加工成粉条又一个价。” “大豆收入三万二千斤,榨油九千六百斤,销售豆油得钱两千七百二十元。” “花生收入一万五千斤,炸花生油四千二百斤,销售得钱三千一百五十元。” “棉花收入籽棉两万斤,其中棉籽销售得钱四千四百元,皮棉销售得钱三千元,合计七千四百元。” “西瓜销售收入六千五百元。” 韩永秀停顿下,咳嗽一声,继续大声念到:“以上是大队九百亩土地的收入,共收入五万两千零五十元。下面我给社员同志们汇报副业收入。” 尽管韩永秀念的都是一些枯燥的数字,下面的群众听的津津有味,都仔细听着这些枯燥乏味的数字。 他们知道这些数据关系自己的收入,关系着以后家里的粮食够不够吃,肉能不能吃上,钱够不够花的问题。 尽管让他们把这些数字加起来是多少,下面估计没一个人能当场算出来的,他们对这些数字单个能清楚是啥,一多就懵圈了,只是本能认为这些数字对他们很重要。 “肉兔养殖场共销售兔子一千五百只,得钱四千五百元。” “鸡场共销售鸡子三百只,鸡蛋七百斤,得钱一千八百五十元。” “鸭场共销售鸭子五百只,鸭蛋六百斤,得钱两千八百元。” “猪场销售猪肉得钱六百三十元。” “给供销社运送粮食得运费两千元。” “为供销社拉煤得钱八千元。” “副业收入共一万九千七百八十元。农业副业一共收入七万一千八百三十元。” 韩永秀又咳嗽一声,稍事休息,继续念到:“下面我把各项支出给社员同志们汇报一下。” “购买十五辆汽马车,花费一千八百元。” “购买五十辆平车花费两千五百元。” “购买牲口花费一千五百八十七元。” “购买猪羊花费三百八十元。购买鸡苗鸭苗兔种花费一百六十元。” “挖井购买水车及配套井壁用材共四千元。” “购买两台缝纫机三百元,钟表,套具,养殖场用料等等杂项支出二百八十元。” “大队共发过白面黄面各四次,每次白面一千斤六百斤,黄面四千斤,共折合钱两千七百五十二元。” “为社员同志们发放的红薯,粉条,花生,各种杂粮,豆类,豆油,棉花,厨具,猪羊肉,鸡鸭兔,鸡蛋鸭蛋,等等折价三千二百六十二元。” “一共支出是一万四千二百六十九元。” 韩永昌接过话说:“刚才永秀同志给社员同志们汇报的是这一年大队的收入和支出。” “下面请刘兰英同志给社员同志们汇报一下按照股份分发的物品及折合钱数。” 刘兰英也是咳嗽一声,然后说:“社员同志们,现在我为大家汇报一下按照股份发放物品的折合价,今年大队按照股份为社员同志们发放了白酒,菜籽油,布匹,大米,煤炭,折价总计一千二百四十元,平均每股折价二十四元八角,一会儿大队要按股分红,要在每股中扣除二十四元八角,这个需要社员同志们明白是咋回事。” 韩永昌接过刘兰英的话,大声说:“社员同志们,今年我们大队的纯收入是五万七千五百六十一元。” “大队一共有一千股份,那么一股划五十七元五角六分,前面兰英同志已经向社员同志们汇报过,分红已经每股分了二十四元八角,每股再分三十二元七角六分。” “根据大队今年的收入情况,大队干部研究决定,每个工分价值一分钱。” “下面准备领钱,共分两项发钱,一项是按各家入股多少分红,一股分三十二元七角六分。另一项是按照工分领钱,一个工分值一分钱。” 下面群众听到该领钱了,秩序猛然失控,都往制衣小组屋门口涌来,韩永昌大声说道:“急啥急?没见过钱?都退后到火堆那等着,喊谁的名字谁上来!” 众人这才慢慢退后,到火堆旁边,都失去了交谈的兴趣,心里盘算着自己该领多少钱。 其实没有一个人能算清楚自家该领多少钱的,韩永秀和刘兰英算了一个月还是糊涂盆,更别说这些睁眼瞎了。 在大家都紧盯着韩永秀时,只见韩永秀拿着记事本看了一下,故作深沉地咳嗽了一声,向人群里大声喊道:“韩思举!” 没人应答,群众也纳闷,这是喊谁呢? 韩永秀大声骂道:“粪叉你个鳖子,耳朵塞驴毛了?” 这时候众人才醒悟过来,成天“粪叉粪叉”的叫,都把粪叉的大名忘了。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刘秀荣站在人群中,很不好意思,感觉自己男人真是傻乎乎的,连自己的大名都忘记了,也很可爱吆! 粪叉自己都忘记自己叫韩思举了,一年都没人叫一次,自己也感觉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所以听韩永秀叫“韩思举”,粪叉猛一下子就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叫自己的。 听到韩永秀骂了自己,然后又叫了“韩思举”名字,这次粪叉立马喊“到!” 韩永昌给他摆手,示意他上前来。 粪叉来到桌子前面,听韩永秀大声念到:“韩思举家入股一股,分红三十二元七角六分。另外,韩思举、李梅荣两人工分一共五千三百分,值五十三元钱,韩思举家今年一共领钱八十五元七角六分。” 下面专心听韩永秀讲话的群众听到粪叉家领八十五元七角六分钱,“轰”的一声像水塘里扔了一块石子,顿时议论纷纷。 太不可思议了,太超出想象了。 许多人不由自主的在心里默默期盼着自家能分多少钱?估计要比粪叉家多吧? 这边刘兰英在桌子上已经摆着一摞摞的票子,拿出一打钱,抽出两张大黑十,又从另一摞抽出一张五元票,又从毛票中数出七角六分钱,摞到一块,双手递给了粪叉。 粪叉接着八十五元七角六分钱,双手都是颤抖的,哆哆嗦嗦捧着这些钱,竟然愣在当场了。 过了几秒钟,韩永秀准备开口骂他滚下去时,粪叉朝着桌子后的三人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眼角含泪脸带微笑着转身走下去了。 韩述苦急按快门,“咔嚓”,粪叉这个鞠躬的镜头成为永恒,这个镜头成为小码头大队发展史上的经典。 后来到小码头大队村史馆参观的游客,看到这幅相片,再听到村史馆讲解员讲述粪叉家的情况,大队第一次分红的场景,都不由自主的对小码头大队在那个年代就能让懒汉变勤奋,还能领那么多钱充满敬意,吩咐在留言簿上留言,“这才是档的好干部!” 第93章 第一届股东大会(二) 第93章 93.第一届股东大会(二) 看到粪叉向大队干部鞠躬感谢,韩永昌急忙拍起了巴掌,接着全场响起了雷鸣般掌声,这是老百姓对大队干部的信任,这是民心所向。 在这个人人饿肚子,家家无余粮的艰苦年代,小码头大队带领群众走上了勤劳致富的康庄大道。 不但人人能吃饱饭,还能吃上大米白面,吃上鸡鸭兔肉,猪肉炖粉条,还能喝上二两酒,分到近八十多块钱,这是一个奇迹,仅仅小码头大队社员知道的奇迹。 要知道,在夏国五十九年这个节点,一个家庭能有五十块钱就是巨款了。 粪叉家当时入一股十块钱都拿不出了,还是大队借钱给他垫上的,这到年底算账,竟然分了八十多块钱。 就这还是前面大队已经分了二十多块钱,只不过不是现金而是实物。 粪叉长这么大都没有拥有过这么多钱,接过这么多钱,激动的都愣住了。 他平常是懒不是傻,知道这笔巨款以及这半年来发的东西都是咋来的,所以情绪稳定下来的粪叉向大队干部鞠躬感谢,是发自内心的感恩。 走下来的粪叉,疾步来到刘秀荣面前,把手里紧紧攥着的八十五元七角六分钱塞进刘秀荣手里,嘴里还激动地说道:“小鹅娘,咱分钱了,看,分了好多钱。等大队组织去城里大商场时,你去商场给自己买雪花膏,给小鹅买红头绳,再给小鹅买个花衣裳。” 刘秀荣紧紧攥着手里的巨款,嘴唇哆嗦着,最终是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眼泪禁不住地流在脸颊上。 旁边的社员群众们都静静的看着粪叉两口子的举动,没有一个人再嘲笑粪叉,大家都有荣与焉,都替粪叉两口子高兴。 等社员们平静下来后,韩永秀继续大声点名,“杜小芳!” 杜小芳急匆匆走上前去,听着韩永秀大声念到:“杜小芳家两股,分红六十五元五角二分。另外韩思启、荆荣艳、杜小芳三人工分六千二百分,值钱六十二元。杜小芳家一共领钱一百二十七元五角二分。” 杜小芳听到一百二十七元五角二分这个数字,脑子里一片空白,直愣愣地呆立在现场。 刘兰英连喊了好几次“小芳”,才清醒过来。 从刘兰英手里接过钱,同样是全身颤抖,这次台上台下所有人都有经验了,没有着急,静静等待她恢复平静。 几秒钟后,杜小芳平静下来,同样对着三人鞠躬感谢,然后下来走到正在找经典画面的韩述苦跟前,对着韩述苦深深鞠了一躬,嘴里还说着:“小苦,婶子谢谢你,你是俺家的恩人!” 说完,躲到了自家男人韩思启身后,旁边还站着婆婆荆荣艳。 韩述苦冷不丁遇到这种突发情况,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杜小芳已经躲到韩思启身后了。 杜小芳家老公公和男人都是残疾,老公公韩永义生活不能自理,韩思启一条胳膊不能用力过猛,大队给韩思启塞进西瓜小组,主要是看瓜地,就是照顾他轻松拿工分。 她婆婆荆荣艳进奶牛小组,那是个一直有工分的活。由于她家到公社告状,杜小芳一直没有加入各种小组,都是干大队布置的零散活计,年根前才在韩永昌的有意提携下学习磨豆腐,所以她家三人的工分不是太多。 像她家这样的家庭本来入股钱都拿不出来,到娘家大爷家借钱都没有借到,韩述苦借了二十块钱给她家才入了两股。 半年前婆媳俩几天都是喝野菜汤,都要饿死了,大队及时发下救济粮救了她们一家。 以后大队陆陆续续发粮食,发生活用品,发豆油,棉布,棉花,酒,肉,蛋,杜小芳家终于熬了出来,活出个人样了。 现在又领到一百二十多块钱,这是一笔巨款啊! 杜小芳知道她家从陷入困境到现在过上幸福的生活,最应该感谢谁。 她是农村受穷受白眼的一个普通村妇,被生活重担压迫的陷入绝望,看不到前途,看不到光明,是韩述苦伸手拉了她一把,全村人也是按照韩述苦的规划奋力前行,才有了她家现在的幸福生活。 所以她对韩述苦鞠躬感谢是发自内心的,只是农村妇女的自卑和羞涩让她没有勇气大大方方的大声对韩述苦道歉,而是说了一句道歉话就藏到自家男人背后,这也是这个时代农村妇女的共性,都是胆怯不自信。 不提群众对杜小芳家领这么多钱的议论纷纷,韩永秀继续大声念到:“韩思春!” 韩思春走到桌子前面,听韩永秀大声念到:“韩思春家两股,分红六十五元五角二分。另外韩思春、朱翠花工分六千三百七十分,值钱六十三元七角。韩思春家一共领钱一百二十九元二角二分。” 韩思春从刘兰英手中接过这一百二十多块钱,同样对着大队干部鞠躬感谢,走下来了。 韩思春老婆朱翠花,性格十分要强,天天都是从早干到晚,不但上晌挣工分不耽误一晌,下晌到家也是忙碌不停。 可她婆婆是个奇葩,偏心两个小儿子,特别是偏心老三两口,成天干活吊儿郎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总是躲家里偷吃,婆婆还打掩护。 这个婆婆更可恨的是虐待朱翠花的大闺女,都十二岁了,也不让上学,每天都得去小丢圪垱挖野菜或拾柴火,完不成任务不让吃饭。 朱翠花忍无可忍,和婆婆整天撕逼大战,最终分家单过,婆婆也是狠角色,把大儿子一家七口扫地出门,并且净身出户,一粒粮食都不给,甚至连个栖身之地也没有。 街坊邻居都看不下去了,这给一把米,那给一把面,大队也把最南边两间屋子借给他家住,总算是熬过最困难的一段时间。 朱翠花两口子也是拼命干,慢慢生活也有了改观,空闲拉沙土垛了两间茅草屋,还积攒下十来块钱。 入股时朱翠花想多入一股,到娘家借钱遭据,气的发狠话不再蹬娘家门。还是韩思春到荆庄大姐韩思荣家借了十块钱,入了两股。 据说韩思荣当闺女时也受亲娘虐待,吃进了苦头。嫁到荆庄后,男人对她还不错,荆庄相对小码头这个沙土窝而言,生活条件要好的多。 可能是同病相怜吧,对她这个大弟弟,韩思荣倒是很照顾,韩思春净身出户,韩思荣没少帮衬。 朱翠花原来在肉兔养殖小组,后来被大队抽调到制衣小组,一直都是不停干活,基本上没有停歇。 韩思春也是干活勤劳,后来到车队搞运输,一趟挣能二十五个工分,在家休息两天也不休息,还在大队组织下找活干。 两口子一年挣工分六千多,说明两口子基本上都没有休息过才能挣这么多工分。 韩述苦设计的大队分配制度分三块,第一个是小码头大队每个社员都能分到基本的生活必需品,比如粮食,瓜果蔬菜,肉类,这保证了全体社员生存的物质条件。 第二是入股数,每家根据自己的家庭条件,都集资入股大队发展基金,都是大队的主人公,大队发展越好,股民红利越多。 所以韩述苦给大队干部强调入股不能悬殊太大,才有了借钱给杜小芳家,让她家入两股。 就是避免一家多口人,还是重病户残疾户,入股太少,将来会与其他家庭收入差距过大,不符合韩述苦共同富裕的理念。 第三个是工分制,这个工分其实就是相当于工厂上班,工分就是工资,参加各个小组就是正式工,没有加入各种小组的,是临时工。 随着大队开展的业务越来越多,临时工逐步都要成为正式工。随着小码头大队的产业逐步扩大,就小码头大队一百来个成年人,都不一定够用。 挣工分也体现了多劳多得的分配原则,在小码头大队你啥都不干,肯定饿不死你,因为你具有小码头大队的社员身份,享受小码头大队的最低生活保障标准。 家家户户都是股东,大队发展越好,经济规模越大,每家每户的分红越多。 每个成年社员越勤劳,干活越多,自己挣钱越多。 韩述苦设计的这三重分配体系,既有作为小码头大队的一员能享受到最低生活保障待遇,又是股东可以分红,自己出力干活还能挣钱。 既体现了大集体的温暖,又提倡多劳多得。 下一步,韩述苦还要推行六十岁退休领退休金,全体社员免费看病,免费上学,免费住房,大病也有补助,残疾人也有补助。 还要建立养老院,小学,幼儿园,休闲娱乐场所,让老有所养,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真正在小码头大队得到实现。 韩述苦要让小码头大队成为走集体经济的一只领头羊,走农民共同富裕的一个标杆。 最后一个领钱的是韩述苦,倒数第二个是韩永昌,倒数第三个是刘兰英,倒数第四个是韩永秀。 这是韩述苦要求的,他的原话是:“大队干部要做到吃苦在前,享福在后,遇到好处自觉排到最后,不能和群众争抢。” 第94章 评选先进 第94章 94.评选先进 韩述苦股份是三股,分红九十八元二角八分。他的工分是两千七百分,值钱二十七元。 一共领了一百二十五元二角八分。 大队给他算工分是九个月满勤,一个月三十天,一天十个工分,一共两千七百分。 不能说大队偏向他,也不能说他吃亏了,这个工分基本上算是大差不差。 因为他经常出外差,按照运输队待遇,出一次外差二十五个工分,可这东西没啥事时候就窝在家里偷懒。 或者村里溜达溜达,田地里转悠转悠,或到小丢圪垱上抒发一下情怀,大队都按照出工对待了,两下折合,马马虎虎的就这样了。 韩述苦也不指望这点工分,他不缺钱,空间里放好多钱呢。都是和周安林交易所得,起码得有上千块钱了,平时他也花不了,也懒得数自己到底有多少钱。 分红和工分只是个由头,这样他有个正经来钱途径,花钱就没有顾忌了。 这次领钱最多的是韩述苦大大爷家,好家伙,韩思正一共领了四百四十八元五角六分。 韩思正家入股六股,分红一百九十六元五角六分。 韩思正在西瓜小组干有四个多月,其它时间干一些大队布置的零活。大大基本上没有干活挣工分,家里一群孩子,她主要是看孩子带做饭,只是偶尔会去大队干点俏活挣一些工分。 三对儿子儿媳都是天天干活挣工分,他家七个成年劳动力挣工分,一共挣了二万五千二百分工分,值钱二百五十二元。 分红加上工分钱,大大爷韩思正家一共领钱四百四十八元五角六分。 小码头大队第一年分钱节目到此结束。接着韩永昌宣布评选先进小组,孝顺儿媳,慈祥婆婆,和睦家庭。 韩永昌直接宣布了先进小组的名单,红薯小组,棉花小组,有西瓜小组,肉兔养殖小组,这四个小组单位效益最好,大白话就是投入少,收益大。 然后宣布孝顺儿媳提名人选,刘兰英,杜小芳,吴玉兰三人为候选人。 经过三人讲述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出人意料杜小芳得得了多数人举手支持,成为小码头大队第一届孝顺儿媳的获得者。 本来大家伙都认为刘兰英会成为孝顺儿媳的获得者。 只是听了她们的事迹后,无论大伙儿对杜小芳多么反感,但这个妇女为这个家庭做了巨大的牺牲,尽自己最大能力维护了家庭的完整以及在逆境中前行的事迹感动了所有社员。 大家听着杜小芳流着眼泪讲述着自从老公公脑梗到偏瘫,家庭跌入赤贫。而自己男人半残废,婆婆还需要照料老公公,下面还有三个儿女,特别是小女儿桃枝当时刚会在地上爬。 杜小芳是白天上晌挣工分,下晌还要和婆婆给老公公擦擦洗洗,这些活一个老婆子根本做不了,韩思启也使不上劲。 可以说,没有杜小芳的悉心照料,她老公公韩永义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一个妇女,一个年老婆子,一个半残废男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男人,三个儿童。 这样的家庭组合在这个艰苦的年代能维持完整到今天,杜小芳居功甚伟。 多少次她都是为了大人孩子吃口粮食,自己喝点野菜汤度日,多少次差点晕倒,她都是咬牙坚持住,只是为了这个家。 听着杜小芳流着泪讲述这些年自己怎样过来的,许多社员都流下了泪水,因为他们感同身受,产生了共鸣。 大家不约而同为杜小芳举手投票,最终孝顺儿媳获得者为杜小芳。 慈祥婆婆不出所料由刘兰英的婆婆李梅花获得,因为刘兰英个人素养还是有的,要不然当时韩永昌也不会让刘兰英当记工员。 而刘兰英的婆婆知道这个儿媳妇有本事,家务事都是和刘兰英商量着办的,没有像韩述苦大大那样非得给儿媳妇立规矩,所以她家出现了婆慈儿媳孝的氛围,李梅花因此获得了慈祥婆婆的称号。 和睦家庭获得者是韩永远家庭,也就是韩述苦的二爷爷家。韩永远和韩思正他爹是同父异母,韩永远的娘是二老婆,所以他们亲叔侄年龄悬殊这么大,这种情况在旧社会很正常。 韩永远一家共七口人,韩永远两两口,韩思周两口子,还有三个孩子。这四个大人都是老实疙瘩,一脚揣不出个屁的那种。 因为都老实,韩思周又没有兄弟,有两个姐姐都出门了,所有家里都是老实人,也没有哪个故意挑事闹腾。 当然了,因为有韩思正三家在,老实疙瘩的韩永远一家也没有谁敢欺负,毕竟是韩思正的亲叔,他们叔侄亲不亲,外人可不敢瞎琢磨。 韩永远一家人很和睦,像韩述苦他大大那样,没事都得找儿媳毛病,巩固一下婆婆的权威的事情,这婆婆基本上没有。 更不会成天拌嘴吵架,都是老老实实该上晌的上晌挣工分,该在家看孩子的看孩子,有点相敬如宾的感觉。 四个优秀小组组长韩思清,韩述志,韩思正,穆红丽。 孝顺儿媳杜小芳,慈祥婆婆李梅花,和睦家庭代表韩思周他娘石秀英一齐上前,站成一排。 由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给他们戴上大红花,并一人一张奖状,韩述苦按下照相机快门,记录下来小码头大队评选出第一届优秀生产小组,孝顺儿媳,慈祥婆婆,和睦家庭。 韩永昌大声宣布,这是小码头大队第一届评选先进,以后每年都要评选。 评选出来的先进包括小组成员有优先使用大队毛驴的资格,有优先找大队兑换各种票证的资格。 为先进社员兑换票证是韩述苦的建议,他手里有许多各种各样的票证,都是和周安林交易所得。 大队发放的物资是社员们生活必备物品,还有许多商品也是社员们想得到的,比如雪花膏,糖果,瓜子,花衣服,老花镜,钢笔,铅笔橡皮,酱油醋,茶叶茶杯,年画等等居家过日子的琐碎物品,都需要各家各户自己置办。 以前家家都没钱,也没有欲望去添置这些。现在发钱了,还不是三块五块,好多家庭都上百了,要是以这样分红的速度,再过两年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这些大件都有可能进入小码头大队各家各户。 大会从下午一点开到四点半,足足三个半钟头,社员们分到了钱,心里踏实下来,毕竟谁手里握有好几十甚至上百块巨款,都会增加许多面对生活的勇气。 大伙儿看到了各种先进评选,还看到先进者戴大红花,还发奖状,还照相,还可以优先使用毛驴车,对在场的所有人内心触动很大。 这个时代还是荣誉至上的时代,能当先进,戴大红花,拿奖状,那就是人生巅峰,最耀眼的时刻。 况且还有实实在在的好处,可以优先使用毛驴车。初二赶着毛驴车去老丈人家,是不是老丈人村最靓的女婿? 不啻于现在开着大g,别摸我走亲戚的效果。 还有优先兑换票证,那是不是自己羡慕许久的雪花膏就能买了?是不是在城里看到的小女孩子穿的小花布衫可以买了? 许多社员已经下了决心,今后也得好好表现,下年评选我也当先进。还有的婆婆也暗自反思,以后是不是不再让儿媳立规矩了? 有些小媳妇很是作难,自己孝顺可以做到,可自家婆婆可不是好相与的,规矩多,架子特大,明年想当选孝顺儿媳不太容易啊! 天色已晚,韩永昌宣布散会后,大伙儿陆陆续续离开了大队院,也有精明的社员直接去找韩永秀兑换票证了,可到屋里一看,嚯,好多先进社员已经开始兑换票证了。 韩述苦回到家,妞妞没在家,肯定是在外边野了,还没有回来。小刚也没有在家,估计是放鞭炮上瘾了,小伙伴们比赛着得瑟呢。 就大妮二妮在家煤火台边床上磕瓜子呢。韩述苦准备过年的年货都齐活了,像糖果瓜子,鞭炮红纸,停!准备红纸干嘛呢? 写对联呀!现在对联都是找人写的,谁有那个闲钱买对联?况且卖对联的也不多吧! 其实韩述苦的红纸上已经写好对联了,是他去给公社翟书记和张老师拜年时,顺便请张老师的同事写的对联。 是学校的一位教师,写的一手好书法,学校教师都是找他写的,张老师也顺手把韩述苦的对联也请人家写了。 韩述苦没有重生者的王霸之气,不会写毛笔字,硬笔字倒是相当可以,毕竟当那么多年教师,练出来了。 他也不会武功,与壮汉过招他肯定先中招,就是个文弱书生,有重生三件套加持,身体素质倒是好了许多,但动手打斗能力基本上为零。 过年期间的肉包子,大白馒头都已经蒸好了。米面油都有,鸡、鸭、兔、羊、猪肉都有,豆腐,粉条,鸡蛋鸭蛋齐全。 自家又没有亲戚朋友需要走动,所以韩述苦就没有花费太多心思弄那些繁琐的过年东西,准备明天中午做顿丰盛的团圆饭,兄妹五人好好乐呵乐呵。 第95章 除夕 第95章 95.除夕 今年是秃尾巴年,就是俗话说的“小晋”,没有三十,二十九是除夕。 明天就是除夕了,大庙公社这一带的传统,除夕这一天,阖家团圆,中午吃团圆饭,也是一年中一家人最重要的团圆饭。 有的地方是除夕夜吃团圆饭,夏国地盘太大,习俗也不尽相同。北方吃饺子,南方吃汤圆,只要阖家团圆,安康快乐,就是最幸福的春节。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把对联一贴,韩述苦就开始忙活中午饭了。 贴对联也简单,门太少。街门实在没有法贴,土墙,玉蜀黍杆,也没有贴对联的门柱,韩述苦就在土墙上贴一张“福”字方签。 正房堂屋门贴上一副对联,上联是“和顺一门有百福”,下联是“平安二字值千金”,横批“万象更新”,两个门板上都是一个大大的“福”字。 二妮负责烧锅,大妮负责给大哥大下手,剥葱摘菜呀,递勺拿碗呀等等。 小刚口袋里装着拆成零散的小火鞭一溜烟没影了,肯定是找小伙伴放鞭炮了。 妞妞一丢碗也没影了,后面还跟着小黄,也不知道去哪里野了。 韩述苦在后面大喊“中午吃好东西了啊!早点回家!”也不知道两个听耳朵里没有。 大厨韩述苦开始操持中午的团圆饭。先是把卤料包配好,这次他提前到城里搞到许多卤肉配料,像陈皮、砂仁、桂皮、丁香克、香叶、花椒等大料配料用白布包成几个小包,锅里一扔,已经处理好的鸡、鸭、兔、猪头、大肠都放锅里开始卤煮。 大锅是专门在院子里葫芦架下面的锅灶上烧的。 屋内煤火台的锅里焯芹菜,焯莲菜,溜馍,溜包子。 忙活一上午,中午十二点,小方桌上已经摆的满满当当。 有凉拌芹菜,凉拌莲菜,凉拌猪耳丝,油炸花生米,手撕鸡,剁鸭块,猪头肉沾蒜汁,麻辣兔肉,炒鸡蛋,大葱炒羊肉。 最后一个大烩菜,猪肉炖白菜粉条豆腐。 一筐大白馒头,肉包子,一坛一斤装白酒,还有一盆鸡蛋汤。 不用喊不用叫,先是小刚“呼哧呼哧”跑回了家,没一分钟,小人像小炮弹般冲进屋了,小黄好像弹尾似的跟着跑到屋里。 大妮忙给二小擦脸洗手,众人齐坐在小方桌前。 看着桌子上的十个盘盘菜,还有一盆大烩菜,四小只都露出兴奋的表情,手拿筷子跃跃欲试。 韩述苦本来想发表下新年感言,总结过去,展望未来。看到四小只那急切的样子,大手一挥“开吃!” 兄妹五人都穿着蓝色棉布衣服,里面是棉袄。 一个个吃的头上冒汗,妞妞要脱掉棉袄,韩述苦赶忙制止了,吓唬她脱棉袄就生病了,一生病就得打针,还不能出去找小盆友玩耍,过年人家都出去玩耍了,你自己在家哪都不能去。 小人一听脱棉袄就生病了,就不能出去玩了,立马不说脱棉袄了。要是不让出去玩了,那不是要她的命了。 在家多没有意思,到大街上有很多小盆友玩耍,玩耍最流行的还是捉迷藏,年龄相差不多的小盆友一个藏,一群找,乐此不疲。 四小只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好吃的,拿着筷子夹起菜肴就往嘴里塞。 韩述苦坐在小方桌的一个角后面,四个边坐着四小只。韩述苦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慢慢品着,看着狼吞虎咽的四小只,韩述苦忙不迭说着:“慢点吃,菜咱们根本吃不完,别噎住了!” 边说赶忙端着盛着鸡蛋汤的碗给妞妞喝一口汤顺顺气,又给小刚喝一口顺顺气,两小“咕咚咕咚”喝两口鸡蛋汤,继续大朵快颐。 韩述苦做的菜样数多,其实量不大,对他们的战斗力,韩述苦与他们相处大半年了,非常清楚。 自己抿一口酒,叨一筷子菜慢慢咀嚼着,好像在品尝这个时代的酸甜苦辣。 来到这个年代已经十个月了,刚过来时,全村社员基本上是朝不保夕,快断顿了。 是自己先借口到公社借粮,给大队弄到三百斤红薯干,用担水浇地抗旱名义发给各家,等于是让各家能够吊住一口命。 紧接着,自己到公社找翟书j要救济粮,让全村度过了青黄不接的五月,六月收麦后,饥饿情况稍缓,每家两个月发一次白面。 其实韩述苦知道,白面各家都舍不得吃,大都到西码头村代销点换成粗粮了。 等麦收后,自己主导种玉蜀黍,种红薯,种大豆,棉花,西瓜,有水车做保证,加上种子都是自己从空间拿出来的,秋粮获得了丰收。 全村群众基本上解决了温饱问题,自己又主导农业副业齐头并进。 养鸡,养鸭,养奶牛,养兔子,养猪,养羊,搞运输队,加工粉条,忙得不亦乐乎。 到年底算账,一年来大队纯收入是五万七千五百六十一元。分红一共分去两千八百七十八元零五分,按工分发钱一共发了三千二百四十元,大队还剩下五万一千四百四十二元九角五分。 这五万多元还包括银行贷款五千元。实际上大队目前掌握的资金是五万一千四百四十二元九角五分,毕竟到明年五月底银行还贷才到期。 这些钱是韩述苦能动用的资本,理论上可以代表小码头大队投资再盈利,但现在的社会形势以及国家的规章制度,投资领域基本上没有,只能是在大队搞些副业,增加收入。 空间里面已经扩大规模了,不但种植土地面积增加好多,一些工厂也出现了,像面粉加工厂,面条机,玉蜀黍磨面机,小型粉碎机等等大队急需的机器都有,奈何动力系统都是需要电源。 韩述苦也不清楚大庙公社啥时候会通电,要是有电了,许多小工厂就可以上马了,可惜现在都不行。 钱没法投资出去,只能自己花了,衣食无忧后,那就是住房了。 韩述苦计划明年秋收后,开始建造住房。清一色青砖瓦房,一家一套,看看大大和二大大分家不分?想到这韩述苦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突然听到大妮喊着:“大哥,大哥!” 韩述苦脑子立马切换过来,看着大妮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忙问:“咋了大妮?” 大妮说:“大哥,你想啥呢不吃饭,俺都吃饱了,小刚和妞妞又出去野了。” 韩述苦一看,可不是,那两小只已经没有踪影了,只剩下他兄妹仨了。 韩述苦忙对两个大妹妹说:“恁俩吃饱了也出去玩吧,我吃过饭要到各家去照相,给各家照个全家福。” 二妮忙问道:“大哥,咱家不照全家福呀?” 韩述苦回答:“当然照了,等我给全村各家都照完,再给咱家照,我还得找个手巧的教会他才能给咱家照相。” 两个妮子也出去玩了,桌子上剩下盘底,韩述苦对着剩下的菜开始消灭,一口馒头,一口菜,再喝一口鸡蛋汤,一会儿功夫就光盘了。 把碗筷盘子都清洗干净,挎着照相机,韩述苦出门直接去大大爷家了。 一进大大爷家门,嚯,八个大人都在家呢,孩子们都跑出去玩了。 韩述苦眼多尖呢,一眼就看出大大脸色不好看,三个嫂子也是臊眉耷眼的,三个堂哥都是愁眉不展的,大大爷抽着烟袋蹲在院子里晒日头呢。 看到韩述苦进了院子,所有人都强行打起笑脸相迎,让韩述苦觉得好笑,这演技都不过关,太假了,笑的比哭都难看。 韩述苦猜测肯定是大大和仨儿媳较劲了,忙问大大:“大大,都吃过午饭没有?” 大大忙说:“都吃过了,这不孩子们都跑耍去了,连小宝也跟着美蓉跑了。小苦,恁兄妹五人都吃了吧?” 韩述苦忙回答:“都吃过饭跑了,这不,我来咱家想给咱家照张全家福。” 一说照相,还是一家人大合影,几个哥哥来了兴趣,五哥韩述平忙说:“我去把孩子们都喊过来,照全家福”,说完就跑没影了。 韩述苦趁着五哥喊孩子的空档期,拉着大大到一边,问:“大大,这是咋了?大过年的谁又惹您老生气了?” 大大可能是家丑不想外扬,不想说,可她这个侄子像没眼色似的,追问道:“是不是嫂子又招惹您老了?哪个嫂子?您养仨儿子都是摆设呀?我哪个哥不听您的话,您跟我说,我去给您出气!” 看看,这鳖子还火上浇油呢!大大越发不好意思说了。这个少年是婆家侄子,是小叔子家的儿子,又不是娘家侄子,俩人关系其实远着呢。 可这个侄子对她家很是亲近,对她这个大大,还有大大爷有着足够的尊重,甚至比仨儿子都亲。 大大本能判断,将来仨儿子能不能指望上不知道,这个侄子肯定能指望上,老太婆就有这个自信。 见大侄子非得追问,大大叹了口气,说:“这不夜个大队发钱了,我给恁仨嫂子一人二十块钱,当作她们自己的零花钱。过年的年货都是我置办的,去她们娘家的礼品我都准备好了,大人孩子的新衣服都置办好了。” “小苦,你说说大大一人给二十块钱少不少?” 第96章 全家福 第96章 96.全家福 这个真不少了,无论平时还是过年,啥都是公中(指家里共同财产)全管,三个小家的衣食住行也是公中全管。 大大给三个嫂子发二十块钱,其实就是让三个小家有个小金库,有个私事啥的也方便行事。 比如去娘家走亲戚,给自家爹娘个零花钱了,平时给孩子买个零食了,缝补两口子的内衣内裤啥的都比较方便。 拥有二十块钱在这个时代真的很多很多了。韩述苦忙答话:“大大,二十块钱,给的不少了!” 大大生气道:“你三个嫂子说都给二十不公平,这个说她男人挣工分多,得多给点,哪个说她男人挣工分更多,更得多给点。” “小苦,你说说,这是要造反呀!都是给她们脸了,不想要拉倒,我还省了呢!” 韩述苦立马知道毛病出在哪了。昨天韩永秀可是把每个人的工分都贴在制衣小组屋子外边墙上了,谁挣多少工分,一目了然。 大大爷家三个小家情况,韩述苦没有操心谁挣工分最多,也没那个闲心去看公示榜。 但他能估算出应该是大哥韩述志挣工分最多了,他在棉花小组一气干到十月底十一月初,棉花小组才算结束,然后又加入运输队跑运输。 然后应该是五哥韩述平挣工分第二多了,他一直跟着自己跑外交,后来跑运输。 挣工分最少的应该是二哥韩述同,他没有固定的小组,都是大队哪里有活哪里去。 三个嫂子应该大差不差,都是哪里需要哪里去。 大大给一人二十块钱,二嫂王红梅应该是没有意见,大嫂丁香梅意见最大? 也有可能是五嫂刘小花意见最大,大嫂相当来说,比较老实,性子也温顺。 五嫂别看年纪不大,心眼子可不少,脑瓜子也比那妯娌俩活泛,家里好几次矛盾都是她挑起的。 韩述苦化身福尔摩斯,开始分析剧情。你说这货是不是闲的?这都啥时候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在分析大大与她仨儿媳的宫斗? 韩述苦笑着对大大说:“大大,昨天李梅花当选慈祥婆婆,您就不眼气?” 大大怒道:“眼气有啥用?你不看看人家儿媳刘兰英多孝顺,看看咱家恁那仨嫂子,哪个是省油的灯?” 大大接着说:“小苦,你知道,恁大大为了这个家,从早到晚是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看孩子带做饭,有时候抽空还要去大队干活挣工分,有一天歇的空没有?” “没短他们吃,没短他们穿,零花钱也给了,咋还不落好了?” 韩述苦笑着说:“大大,大队昨天还评选先进呢,您也可以给仨家评选出工分最高的小家进行奖励嘛! 奖金或者奖品不在于多或者好,只是表达出一种干的好,就得到咱一大家子认可的态度。 您说是不是这回事?” 大大想了想,迟疑道:“小苦,这样恁二哥二嫂会不会脸上挂不住?” 韩述苦知道自己估算对了,二哥一家挣工分最少,忙劝道:“昨天评选孝顺儿媳,慈祥婆婆,和睦家庭,咱家都没有选上,您因为这还不过了?” “今年不是先进,明年争取当先进嘛,二哥二嫂也是,今年挣工分少,明年多挣工分嘛!这有啥脸上挂不住的?” 大大一想是这个理,不可能谁都是先进吧!想通了道理,大大那沟壑纵横的眉头也舒展不少。 韩述苦知道大大家这种情况只要不分家,一年中要发生许多次,婆婆不是慈祥婆婆,总是想当霸道总裁。三个儿媳也不是省油的灯,总想反抗一下。 这就是大锅饭分配原则有问题,做到了这个大家庭人人都享有同等的利益,而忽视了现实存在的多劳不能多得的不公平。 长此以往,会出现干多干少一个样的思想,从而消极怠工。 这时候,韩述平领着自家一群小盆友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小盆友,妞妞毛丫还有小黄小黑自然不会落下。 妞妞看到大哥在大大家,“嗖”的射进大哥怀里,嘴里还大声嚷嚷:“大哥,五哥喊小宝、美蓉他们回来照相了,说是一家人一块照相呢,咱家照不照?” 韩述苦笑着回答:“照呀,咱家也要照相,等把他们家都照完了,咱家再照。” 又低声说:“到时候咱家多照一张,单独给妞妞照。” 妞妞激动的大声喊:“好呀!好呀!”随即从大哥怀里钻出来,朝毛丫跑去,唉,又去显摆了。 韩述苦指挥着大大爷大大坐到正中间,建国建设分别站两边。 秀秀,梅枝,美蓉半蹲在前边,大大怀里抱着小宝,后面站着三对夫妻,大哥两口站中间,二哥两口站左边,五哥两口站右边。 韩述苦喊着“茄子”,让众人跟着喊,照相的这些大人不好意思喊,都严肃的像要上战场,后面看热闹的孩子们倒是大声喊“茄子”,嘿,声音很齐啊! 韩述苦自己都被后面的小盆友逗笑了,他听到妞妞喊的可带劲了。 示范了几遍,终于听到一齐大声喊“茄子”,韩述苦迅速按下来快门。小码头大队六零年春节十四口人的大家庭全家福定格在胶片上。 韩述苦对后面看热闹的小盆友大声说:“快回家让恁家大人都做好准备,都把新衣服穿好,脸洗干净。我到谁家还没有准备好,就不给他家照相了。” 后面看热闹的小盆友“唰”没影了,只留下妞妞一个人跟在大哥身边。韩述苦让她和美蓉、小宝一块玩耍,自己朝二大爷家走去。 可能是秋菊、小狗、毛丫通风报信起到作用了,韩述苦来到二大爷家,一家人都齐刷刷着等着呢。 韩述苦指挥二大爷二大大坐中间,秋菊小狗站两边,二大大抱着毛丫,后面站着两对夫妻。 在韩述苦大声示范“茄子”的后,一家人都大喊“茄子”,快门按下,一个全家福成为永恒。 小盆友们的效率就是高,韩述苦走到哪一家,这家成员就已经齐刷刷的待在家里,只等着韩述苦排位置。 在一声声“茄子”的喊叫声中,一张张的的全家福成为历史的见证。 在粪叉家发生了有趣的一幕,一家三口人,是小码头大队家庭人口最少的一家。 韩述苦设计粪叉两口坐着,刘秀荣抱着小鹅。粪叉说坐着太不得劲,建议他两口站着,小鹅站两人前面。 结果镜头里两个大人全身上镜,小鹅像一条小狗似的站两人前面。 小鹅太小太矮了,三个人站着比例失调,都纳入镜头太不协调。韩述苦给粪叉讲了原因,粪叉只能坐下来照相了。 可这家伙坐着很是严肃,咋逗弄都笑不出来,比哭还难看。 没办法,韩述苦让粪叉抱着小鹅,也算有个视线转移,冲淡粪叉的严肃样。 “咔嚓”,韩述苦按下快门,粪叉一家三口定格在胶片上,成为六零年春节的幸福大使。 在杜小芳家,由于韩永义自己坐不直,必须得人扶着。 韩述苦设计让韩永义坐到椅子上,老伴荆荣艳挨着他坐下来,掺着一只胳膊,其实是用力拽着。 韩思启站在他爹后面,用管用的胳膊用力向前顶着他爹的后背,让韩永义保持一个正襟危坐的姿势,老伴亲热的挽着他的胳膊。 杜小芳站在韩思启旁边,三个孩子都蹲在老两口前面。 “咔嚓”快门按下,韩述苦为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留下了幸福的一个全家福。 在杜小芳四个大人千恩万谢的恭维中,韩述苦脱身往自家跑来。 回到家,已经四点多了,五哥已经在家里等着了。韩述苦给五哥讲解怎样按快门,一遍遍师范,并叮嘱他手要一定要拿稳照相机,千万不要抖。 从韩述苦开始一字排开,妞妞被韩述苦抱在怀里,妞妞太矮了,没法和大哥站一排,只能韩述苦抱着照相了。 照完全家福,妞妞还惦记着再照一张呢,韩述苦就给小姐弟四人一人照了一张单身照。 看时间也不早了,韩述苦开始剁馅包饺子,除夕晚上和初一起五更,大庙这儿的规矩是要吃饺子的。 韩述苦拌了两种馅,一种猪肉萝卜馅,一种是羊肉大葱馅。 擀皮包饺子,大妮、二妮都已经能帮着大哥擀皮包饺子了,小刚和妞妞又没有踪影了。 先下一锅羊肉大葱馅饺子,再下一锅猪肉萝卜馅饺子,四小只两种馅吃的很是欢实,都吃得满嘴流油。 只要看到他们四姐弟吃东西津津有味,韩述苦总是充满了满足感,内心很是欣慰。 一夜无话,早上五点多,韩述苦起床用铁捅子扎开火,又捅了捅下面的进风口,让煤火烧的旺旺的,添水放锅,准备下饺子。 把四小只都喊起来,洗脸洗手,梳头捆辫。 都收拾利索后,韩述苦从口袋里掏出四个红包,是用写对联剩下的边角料粘成红包的,开始给四小只发红包。 首先是给大妮,把红包递给大妮时,韩述苦说道:“祝我们的大妮新年快乐,一天比一天漂亮!” 大妮接过大哥递过来的红包,对大哥深深鞠了一躬,语带颤音道:“谢谢大哥,祝大哥万事如意!” 第97章 起五更 第97章 97.起五更 大妮说着祝福大哥的话,眼角已经噙着泪水,声音哽咽。 韩述苦拍了拍大妹妹的后背,笑着说道:“大过年的,不用多愁善感了,高兴起来!” 韩述苦知道大妮的心思,毕竟她的年纪在这放着,今天就已经正式十四岁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妮深刻知道,去年父母突然离世,如果没有大哥力挽狂澜,四姐弟今后的日子有多么悲惨,根本就无法估计。 只有最惨,没有更惨! 是这个大哥挽救了这个家庭,挽救了自己小姐弟四人,并且小日子越过越红火。 所以,大妮是诚心诚意给大哥鞠躬表示感谢。 韩述苦打断了大妮的悲春伤秋,大过年的,可不能悲悲切切的,再把三个小家伙带理哭了,就不美气了。 随即把一个红包递给二妮,并对二妮说着祝福话:“祝我们的二妮新年快乐!每天都漂亮!” 二妮到底年龄稍小点,还没有大姐那样认识到位。 见大哥给自己发了人生中第一个红包,高兴地接过红包,对大哥说道:“谢谢大哥!祝大哥天天开心!” 这时候,小刚和妞妞都已经围过来伸手要红包,特别是妞妞,急得又蹦又喊:“红包!我的!大哥,还有我呢!” 韩述苦笑着对妞妞说道:“你的等会儿,先给恁二哥,给你留个最大的红包!” “好呀!好呀!我的红包要比臭二哥的大!” 不理妞妞在那喊叫,韩述苦递给小刚一个红包,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小刚,新年快乐!大哥祝你在新的一年里成长为一个坚强的男子汉!” 小刚接过红包,喜滋滋地对大哥说道:“谢谢大哥!” 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拆红包。 这边妞妞已经伸手朝韩述苦要过来了,韩述苦把最后一个红包递给妞妞,摸了摸她的羊角辫,慈爱地说道:“祝福我们家的小宝贝新年快乐,今后每天都快乐!” 小人根本就没有心情听韩述苦的祝福语,赶紧拆开红包,从里面往外掏钱。 大妮、二妮、小刚红包里都是一张五毛钱,正面影印着中国水电之母美誉的小丰满水电站为背景图案。 妞妞红包里是十张黄色载重汽车图案,每张一分钱。 妞妞不识字,也不识钱值。 她看见大姐、二姐还有臭二哥红包里的钱都是一张,自己红包里面有好多张,顿时高兴起来。 拿着十张一分钱的票子大喊大叫:“大姐,二姐,臭二哥,看我的钱有好多!比你们的多!” 三人都认钱,看到自己的红包里面都是五毛钱,而妞妞的是十张一分钱,都笑着说道:“哎呦!大哥偏心,给我们都是一张,给妞妞十张,不行!我们也得要十张!” 妞妞顿时高兴地在屋里跑来跑去,激动地大喊大叫着:“我的红包最大了,我有十张钱,大姐、二姐、臭二哥才一张钱!” 大妮、二妮、小刚看着高兴的疯跑的妞妞,都捂着嘴偷笑着。 不是韩述苦没有钱,而是不能给他们太多,五毛钱对孩子们而言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你可知道这时代电影票五分钱,戏票二分钱,一碗馄饨一毛钱。 他仨都是学生,平时吃饭穿衣用度都是韩述苦照顾着,基本上没有花钱的地方,就是在代销点买个零食,那都是论分卖的。 所以不能给他仨太多钱,过年发个红包有那个意思就行了。 至于给妞妞一毛钱,她也没机会花出去,小码头大队没有花钱的地方,想花钱得去西码头代销点。 妞妞这个年龄也去不了,给她一毛钱也是过年图个吉利,有那个意思就行了。 幸亏她现在不认钱多少,等认钱多少了,估计给她一毛钱不会愿意,非得和大哥闹腾不行。 小姐弟四人把钱藏好,都藏到褥子下面了,这是惯用的招数。 这时候,韩述苦已经把饺子捞出来,放到小方桌上,对小刚说:“该放火鞭了。” 小刚早就急不可耐了,听到大哥发话可以放炮的命令,慌忙跑到院子里,拿着火柴点着一挂二百头鞭炮,噼里啪啦响起了。 这时候,全村都像得到了命令一样,全都噼里啪啦响起了鞭炮声。 众人吃过起五更的饺子,一齐出门去给全村长辈挨家挨户拜年。韩述苦家辈分基本上最低了,除了他大大爷二大爷家的孙辈。 五人先到大大爷家,他们一大家子也都吃过饺子了,三个哥哥正准备带着建国、建设、小宝出去拜年,三个嫂子也带着秀秀美蓉梅枝准备出去拜年。 这一带的起五更拜年的风俗,一般都是家里男人带着男孩一组,妇女带着女孩子包括新媳妇一组,兵分两路出去拜年。 也有弟兄一人的就一家几口一块出去拜年,像韩述苦这种情况就兄弟姊妹一块出去拜年。 家里有老人的,一般都是留在家里待客,孩子们全部出去拜年。 等都拜一遍回家了,辈分低的老人也出去给辈分高的老人拜年。像韩思正、韩思良这种“思”字辈的,等孩子们都拜完年回家了,他们还要出去给“永”字辈的老人拜年。 韩述苦一家五口给大大爷和大大分别磕了个头,庄重的拜了年。 磕头拜年一般都是血缘关系特别近的长辈才有的规矩。向血缘关系远的族中长辈拜年,都是客套几句拜年祝福,长辈都拦住不让磕头拜年了,拜年意思到了就行。 当然了要是遇到关系不睦的族里长辈,他就想趁此机会拿捏一下,不拦着你磕头,那只能乖乖磕头拜年了。 这也是某种意义上晚辈低头向长辈赔礼道歉了,以前的芥蒂在这一个头磕下去,基本上都过去了,有点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起五更拜年,除非仇深似海的族人,双方不再登门拜年。 平时有点矛盾冲突的,后果不太严重的,双方都会登门拜年,通过拜年消除矛盾,缓和关系。 这也是人民群众的一种处事哲学吧! 韩述苦专门给妞妞准备了一个挎包,这是有大用的。 五人给大大爷大大两人磕完头,大大忙抓过一把炒花生,一把糖果塞进妞妞的挎包里,又捧出一捧黑瓜子让大妮撑开妞妞挎包的翻盖,给放进去了。 这黑西瓜子可是大大爷假公济私,在瓜地收集晒干的,西瓜小组都有这个便利条件。 韩述苦领着高高兴兴的四小只出了大大爷家往二大爷家走去。 韩述苦早就和大妮、二妮和小刚商量好了,让妞妞挎着挎包,拜年各家给的零食都装挎包里,回家后四人分。 不然每人都用口袋装,根本装不了多少零食,还容易掉出来。 韩述苦他兄妹五人要把全村二十家都转一遍,全部都要去拜年,谁让他们兄妹五人辈分低呢! 所以韩述苦早就预料到会有好多零食,就准备了挎包让妞妞背着,她年龄小,也不知道谦让,谁给零食妞妞都主动撑开挎包。 你说这东西算计到位不到位? 在二大爷家,同样的流程,同样的待遇,妞妞主动撑开挎包,让二大大往包里装炒花生,糖果,葵花子。 兄妹五人高高兴兴去下一家拜年了,妞妞积极性非常高,背着挎包也不嫌累,高高兴兴跟着大哥去一家家拜年,同时还防着臭二哥偷挎包里的零食。 兄妹五人来到了二爷爷韩永远家,韩述苦对这个二爷爷没有多少印象,两家来往也不多。 韩永远一家比较低调,一家人都老实疙瘩,无论韩永远爷俩,还是石秀英婆媳俩,都木讷话不多,也没有歪心眼子。 一家人一老本等的干活挣工分,默默无闻的努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韩永远这个叔叔也很少去打扰韩思正、韩思良这亲侄子,都生活的不容易,哪会没眼色去讨人嫌。 看到韩述苦兄妹五人到来,韩永远很是高兴。 毕竟这兄妹五人失去了父母,最大的才十七岁,最小的才四岁,只要心存善念的人,谁不是对这兄妹五人充满了怜悯。 但各家的生活都不易,谁有资格去伸出手拉一把? 这老大韩述苦自从爹娘离世辍学回家后,突然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不但把四个小姐弟照顾的滋滋润润,还主导着小码头大队发展农业、副业;挖井抗旱;买牲口搞运输。 今年冬天家家户户都盘了煤火台,都烧起来煤炭,屋里暖乎乎的,与往年相比,那真是天隔地。 韩永远看到这个侄孙有本事,把年幼的四小弟妹照顾的细致周到,也是十分欣慰。 韩述苦带领四个弟弟妹妹一齐给二爷爷二奶奶磕头拜年,二奶奶挨个拉着四个姐弟仔细看了看,个个都是面色红润,衣服干干净净,朝气蓬勃。 二奶奶石秀英眼角微红,她知道这个侄孙没了爹娘,日子过的肯定艰难。可她自己家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都是挣扎度日,实在没有能力帮扶这个侄孙一家。 现在看到小姐弟四人都精神抖擞的,想来被这个侄孙照顾的都不错,老人也是放下了心。 第98章 上坟 第98章 98.上坟 二奶奶石秀英是个老好人性子,从韩思周媳妇过门从来没有难为过她。像什么婆婆给儿媳立规矩之类的事情从来没有干过,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所以才评选为和睦家庭。 只不过一家人都是老实疙瘩,也不会偷奸耍滑,更不会沾公家便宜,在别人眼里就是没成色,窝囊废。 要不是有几个侄孙在,受不受别人欺负还说不定呢。 二奶奶也捧出了炒花生,糖果,还有瓜子,妞妞立马跑到二奶奶跟前撑开了挎包。 炒花生是家家户户都有的,大队给每家都发有。 糖果基本上家家户户也有,韩述苦从周安林那搞了好多票证,让大队与群众兑换,就是为了方便群众购买年货。 瓜子有的家买有,有的家没有买。 年前这两天,西码头代销点基本上被小码头大队的群众包圆了,零食,日用品,还有年画啥的都让小码头大队群众买走了。 西码头大队还有个会场,平时都是逢一、五有会,进入腊月二十后天天都有会。 会场扫货主力也是小码头大队的群众,把方圆几个大队群众眼气的不要不要的。 像炒花生,糖果这些零食,别人家都是抓几颗花生,给一块糖果。 只有在大大爷家,二大爷家,还有这个二爷爷家才是用双手捧出来的给妞妞往挎包里装的。 韩述苦向二爷爷拜过年后,又向另一家出发。 到了粪叉家,卧槽,黑灯瞎火的。韩述苦纳闷了,这家伙起五更拜年都省略了,竟然睡懒觉? 其实人家粪叉精明着呢,领着媳妇和养女小鹅已经给好几家拜过年了。 这儿的风俗是,新媳妇第一年上门给长辈拜年,可不是给一把花生,一块糖果就打发了的,而是要给钱的。 关系近的给个一块五毛不嫌多,关系远的一毛两毛不嫌少。 这不,一起五更,粪叉三口吃过饺子,就出门拜年去了。 要是粪叉他娘还在世,那他娘在家守着门就行,别人来拜年由粪叉他娘招呼就妥了。 可他娘年前去世了,粪叉就把灯一吹,门一关,领着自己的新媳妇还有养女小鹅就出来拜年了。 粪叉要是有兄弟们,那么就由嫂子或弟媳领着新媳妇出去拜年了,粪叉兄弟们组团出去拜年。 韩述苦在粪叉家没有见到人,也不就用拜年了。要是在街上碰面了,那韩述苦就客气一下,拱手行礼说着拜年吉利话,就算拜过年了。 就这样一路拜来,来到了杜小芳家,韩述苦领着四姐弟直接对韩永义,荆荣艳说着拜年吉祥话,又假装跪倒磕头,荆荣艳赶忙上前扶起韩述苦。 然后荆荣艳拍了拍韩述苦的肩膀,想说啥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转身双手捧着一大捧炒花生往妞妞的挎包里放,奈何两只手都占着呢。 还没有等荆荣艳想出该咋塞进挎包,妞妞这个机灵鬼赶忙撑开挎包,让荆荣艳把双手捧着的炒花生放进了挎包。 小人还客气地说:“谢谢奶奶!” 韩述苦正准备带着四小只出去,荆荣艳又双手捧着一大捧糖果从里屋出来了,妞妞赶忙又撑开挎包,让荆荣艳把糖果塞进去,小人又谢谢奶奶。 韩述苦都不好意思了,别人家都是抓一小把花生,拿一颗糖果,荆荣艳都是双手捧的,这个量比起自家大大、二大大还有二奶奶都只多不少。 韩述苦懂她的意思,想道歉吧,辈太长,年龄又大,抹不开脸面。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出自己的歉意。 韩述苦也没说啥,也不知道该说啥,只能说了声:“谢谢永义爷,永义奶,我们去下一家拜年了!” 赶紧领着四小只出门走了。 一家家的拜下去,一共二十户人家,自己家不算,粪叉家没人。韩述苦领着四小只一共去了十八家,然后打道回府。 一到家,四小只就开始分赃。 先把收到的零食分类出来,像花生单独挑出来,糖果,瓜子都挑拣出来,然后大妮说:“咱们挨个用手抓炒花生,妞妞先抓,小刚第二抓,二妮第三,我最后。” 妞妞马上同意,跃跃欲试要伸手抓,小刚也同意了,二妮看了看大姐,发现大姐笑着瞪了她一眼,马上也说同意。 就这样妞妞先抓一把放自己跟前,小刚抓一把放自己跟前,二妮伸长手指狠狠抓一把,大妮同样狠抓一把。 四人抓过后,花生还有剩余,然后妞妞继续抓,小刚也抓过,剩余不多了,大妮对二妮说咱俩分了吧,然后两人从中间一划,各自把一半拢到自己跟前。 四人分完花生,开始分糖果,从妞妞开始,一次拿一块糖果。就这样,四人拿了十好几轮,糖果分完了。 然后分瓜子,有黑瓜子,葵瓜子,混在一起。大妮建议还是用手抓,妞妞高兴地先抓一把,小刚也抓一把,剩下的二妮一大抓,大妮一大抓,完了。 妞妞很是兴奋,她跟前分了三堆零食,都是拜年自己挣回来的,熟不知大姐、二姐分的花生、瓜子比她这个小手抓的多快一倍了。 小刚个小傻瓜也没有注意到两个姐姐的险恶用心,只顾高兴自己的零食呢! 其实韩述苦家不缺这些零食,他哪能短了四小只的零食呢?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妞妞做成灯笼。 但是自己通过拜年挣来的零食有种孩子们打工挣得钱一样,自己劳动成果就倍加珍惜。 这边韩述苦已经准备好了去坟里祭拜父母的供品,用柳条篮子盛着,领着弟妹们往村东南头离村不远的祖坟走去。 这儿的规矩,大年初一,到各家拜年后,就开始到祖坟给长辈烧纸钱祭拜。 韩述苦他们一行五人到了祖坟,已经有速度更快的祭拜的到了。 其实来祖坟祭拜的都是一个祖宗,都要到祖宗坟头点燃烧纸,磕头祭拜,然后找自己的祖父母,父母坟头祭拜。 有句俗话说:“上坟不能过三代”,意思就是去上坟祭拜,只给自己祖父母,父母祭拜就行了,不用给曾祖及再上代祭拜。 这种说法对不对不知道,不过这儿的规矩是可以给老祖祭拜,然后给祖父母,父母祭拜。 韩述苦领着四小只先给祖父母恭恭敬敬的烧纸钱,磕头祭拜,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祖父母,韩述苦充满了感激和内疚。 听大大讲述过原主从快出生到出生,然后能活下来,三家有五人为他失去性命,祖父母,三个堂姐,都是为了他的性命而活活饿死了。 尽管韩述苦不是原主,但继承了人家的身子,就得履行人家的职责。所以韩述苦对大大、二大大充满了愧疚感,是为了保襁褓中的他活命,三个堂姐都被饿死了,大大和二大大该多么伤心欲绝? 所以韩述苦重生后,对大大二大大比亲生父母还要尽心。尽管她们当婆婆实在是不称职,但韩述苦也总是想方设法化解婆媳矛盾。 他从来没有指责两位大大,也不允许谁给两位大大气受,就她俩当婆婆那拿捏儿媳妇的劲头,韩述苦实际上就是助纣为虐,可没办法,韩述苦欠两位大大的人命债呀! 祖父母也是伟大的当家人,为了怀孕的母亲,没有带领一大家人远走逃难,硬是苦守着这苦哈哈的沙土窝。为了襁褓中的韩述苦,硬是饿死五口人,韩述苦真的觉得这对老夫妻太伟大了。 所以给他俩祭拜,韩述苦态度很是恭敬,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 给父母祭拜,就有点潦草了,韩述苦没有见过这对倒霉催的父母,去拉土能被沙岗塌方闷死里面,还留下可怜的四小只。 幸亏是韩述苦重生过来了,要是指望原主那个书呆子,还不定过到哪块红薯地呢? 祭拜完父母,韩述苦把祭品又收到篮子里,只剩下花生几颗,糖果两块,瓜子一把,还有糕点一块,像鸡腿,鸭腿,兔腿,猪头肉可不能放这不要,现在的物质条件还达不到随便浪费这么多的肉食。 刚转身离开,看见大大爷带着三个儿子还有三个孙子来上坟了,估计二大爷也不远了。 这儿的规矩初一上坟都是家里的男人,当然了,门丁不旺,一家男女老少都来上坟也不能说不行。 像韩述苦这种情况剩下一群孤儿,一块来上坟祭拜父母也是可以的。 一个祖父下的堂兄弟也可以一块到祖坟祭拜,韩述苦内心不愿意和大大爷二大爷搅和一块。 那两家人口太多,是是非非也太多,韩述苦尽量躲避那还会主动贴上去。 等从祖坟回家来,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许多地方的习俗大年初一不走亲戚,但这儿的规矩是可以走亲戚。 初一走的亲戚都不是特别亲近那种,像祖父母的老亲戚,祖父、父亲的结拜弟兄、朋友们,没有了长辈的老表们,干亲戚等等。 这时代,走亲戚都是步行去的,没有汽车,没有自行车,没有牲口车。 中午还要在亲戚家吃顿饭,主家也是盛情款待。这时代,物质匮乏,大多数家庭省吃俭用一年,倾其所有来招待亲戚,难能可贵。 第99章 红烧肉 第99章 99.红烧肉 后世物质极大丰富,可去走亲戚都不吃饭了。除了回娘家,其他亲戚家都是礼品一放,说几句客套话,就匆匆忙忙去下一家了,走亲戚完全成为一种应付差事的任务。 后世春节,年味完全没有了,人情单薄,脑子里除了钱就是利益,亲情已经弥足珍贵。 韩述苦家没有亲戚,所以这个年过的很是惬意,他的主要任务是伺候四小只吃饱吃好,四小只是玩好耍好。 什么?大妮二妮和小刚的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呵呵,没有寒假作业,平时放学回家也没有作业,所有学习任务都在学校完成。 放学回家主要是帮家长干活,挖野菜,拾柴火,领弟弟妹妹是主要工作。 这个时代物质极度匮乏,但孩子们精神生活上非常富裕,小伙伴们一群群的玩各种游戏,像杀马,跳绳,捉迷藏,踢毽子,弹遛遛蛋,捉鸟,打陀螺,斗拐等等,都是孩子们的最爱。 所有孩子没有课外辅导班,没有补课,也没有无止境的家庭作业,更没有手机、电脑、动画片。 这个时代的童年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童年生活,无忧无虑,快快乐乐。所以四五十年后,整天感慨怀旧情怀的就是现在的这一代孩子们,因为他们没有父母的苦恼,没有父母的生存压力。 四小只都跑玩去了,韩述苦无所事事,躺妞妞床上睡了一觉,然后神清气爽,开始准备上午的吃食。 想了想,决定换个口味,吃大米饭,红烧肉,再炒个白菜豆腐。说干就干,韩述苦是个行动派,能动手不哔哔。 大米焖上,然后五花肉洗净切块,锅烧热放油,爆香姜片大蒜花椒八角;然后倒入五花肉翻炒至两面微焦,加入料酒或者白酒、酱油、冰糖;最后加适量开水,慢火焖一个小时,要注意经常翻身,一方面均匀上色,另一方面避免猪皮粘锅。 出锅之前撒点胡椒粉和盐就可以了。 然后又来个猪油炒白菜豆腐,油汪汪的贼香。 想了想又把早上上坟的鸡腿鸭腿兔腿放篦子上遛了遛,一齐摆上桌。 都摆放停当,四小只像收到开饭信号一样呼呼跑回家来,洗手洗脸,然后坐下来开吃。 看到红烧肉,四小只都拿着筷子夹起来往嘴里塞,韩述苦忙提醒:“吹吹再往嘴里放,烧!” 四小只都白了白眼,继续吃,“哼,把我们当成啥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四小只是第一次吃红烧肉,也是第一次见到红烧肉,夹一块放到嘴里,肉质滑嫩,入口即化,真是美妙无比。 正所谓“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见几回”。 嚯!四小只是你叨一块,我夹一块,你来我往,腮帮子一直都是鼓鼓的,像土拨鼠一样。 小人毕竟人小手笨,夹肉速度和咀嚼速度远没有那三个大的快,看着越来越少的红烧肉,急的又是跺脚警告三个大的又是白眼看大哥救助。 韩述苦端过盛红烧肉的大碗先往小人大米饭里倒些汤汁,用筷子搅匀,又把红烧肉拨到她碗里几块,又拨碗里一些白菜豆腐,:“不能光吃肉肉,得吃菜,不然就不会长高个子了!” 小人看到自己碗里有好几块红烧肉,盛放红烧肉的大碗里面就剩下三块红烧肉,很是得意,埋头苦干起自己碗里的好东西。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完大年初一的午饭,都非常满足,尽管没有盘盘碟碟的那么丰盛,但红烧肉真的好吃,让四小只过足了吃肉的瘾。 吃过饭,韩述苦提议去小丢圪垱骑马,四小只都欢呼雀跃。 自从韩述苦出门一直都是骑着扎那的骚包劲,村里青壮说不眼气那是假的。 韩述苦也不是吝啬的主,谁愿意学习骑马都可以,他也耐着性子教。 可惜的是,他们这一片算是自古以来就没有骑马的习惯,牧区那些能奔驰如飞的骏马在这片也没有,即使偶尔有一匹,也被养废了。 各个大队饲养的都是一些驽马,挽马,拉犁拉耙驾车套辕还行,供人骑乘就不行了。 两下综合,韩述苦费劲八叉的教了一段时间,村里这些青壮没有一个能做到策马扬鞭的,最终都失去了骑乘的兴趣,不了了之了。 韩述苦也知道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色,这儿的青壮们就不是骑马的料,也就没有再强求。 等明年条件好了,他们还是购买一辆自行车是正事,骑马这种拉风的炫酷还是自己单独完成吧! 领着四小只,韩述苦悄悄来到牲口棚,嘿,二大爷在值班呢。 五人都向二大爷请安问好,二大爷看着脸蛋红扑扑的四小只,也是老大甚慰。 韩述苦和二大爷抽着旱烟聊了一会,二大爷说,有八匹马都有驹了,过了年搞运输时可得注意,为了稳妥,还是不要从事强度大的活计,但也不能光吃不运动,对母马和马驹都不好,生产时更容易出现危险。 韩述苦点头答应,在饲养牲口这方面,他还是个门外汉,听老人言没错。 爷俩聊了会,小人有点不高兴了,一直拽韩述苦的裤腿。 二大爷也看到这个小侄女不高兴自己话多了,忙笑呵呵地说:“咱家小宝贝等的不耐烦了,嫌弃二大爷啰嗦了,我不说了,让恁大哥去牵扎那去!” 小人被挑破心思,有点不好意思,小脸透红,低着头不说话。 韩述苦牵出扎那,来到年前杀猪的场地,先抱着小人上去,牵着扎那走了一圈。 然后把扎那牵到一个土堆旁边,又让小刚独自爬到扎那背上,坐好后牵着走了一圈。 接着扶着二妮上去坐稳,牵着走了一圈,换大妮。 四小只都曾经骑过马,三个大的还好点,能稳稳当当坐在马鞍上,韩述苦牵着马走,一晃一晃的最起码能坐稳。 小人就不行了,太小了,小短腿伸下来还不到马肚子那,坐在马鞍上除了死死抓住马鞍前边那个半环扶手,就没有借力的东西了。 在马鞍上是前后左右都摇晃,她骑马就是图个热闹,稀罕,骑两圈就失去兴趣了。 正在这时候,粪叉一家三口来猪场喂猪了。 粪叉穿着一身蓝布衣服,干干净净的,头上还戴着这个时代常见的带檐蓝帽子。 韩述苦仔细一打量,握草!要是上衣口袋里插一枝钢笔,那妥妥的大队会计啊,韩永秀就是这种装扮。 粪叉手里还牵着小鹅,小丫头也是一身蓝布衣服,整个村基本上都是这种蓝布衣服,大队当时就发了这一种蓝布。 小鹅头发扎成冲天辫,小脸红扑扑的,与粪叉有说有笑的,看着非常温馨。 后面跟着媳妇刘秀荣,也是一身蓝布衣服,头上包裹着蓝头巾。本来她这个年龄都是选红头巾的,只是她婆婆年前刚去世,不能穿戴颜色太鲜艳的衣饰,就选了一块蓝头巾。 粪叉看到韩述苦兄妹在这骑马玩,就和韩述苦打声招呼。 韩述苦也笑着说:“粪叉叔,你可是真负责任,大年初一都不忘记喂猪。” 粪叉也是笑着说:“这些张嘴货可不分过年过节,不能耽误喂猪,不然他们都要造反了。” 韩述苦也向后面跟着的刘秀荣打招呼:“婶子,过年好呀,看看您把俺粪叉叔拾掇的妥妥精神小伙一枚!” 刘秀荣本来是个新媳妇,年根前才嫁过来,跟韩述苦还不熟,又听到韩述苦的后世流行话,还以为这个娃娃干部说粪叉精神病呢,一下子不知道咋回答了,满脸通红。 粪叉是个大心脏,哈哈大笑,说:“小苦,叔可不是精神病,叔计划和你婶子这一年把猪场发展到一百头猪。” 韩述苦也意识到自己又说骚话了,听到粪叉说,忙接着话把儿说:“粪叉叔,你要是和婶子今年一年把猪场的猪发展到一百头,年底评先进有你一份!” “真的?”粪叉激动的问。 “这还会假?我不再给猪场购买小猪崽了,到年底要是有一百头猪,我和几个干部商量,给你一个先进名额。” 粪叉高兴地大叫:“好,我信小苦的话!” 这边妞妞已经和小鹅耍到一块了,正向小鹅显摆她骑大马怎样威风呢! 可能是丧母后的妞妞被小伙伴们欺负过,或者当面说她“没娘孩”之类的话,让她幼小的心灵落下了深深的阴影。 直到后来家里条件变好后,让她有一种“俺家吃什么了”,“我骑大马了”“俺家有什么好东西”之类的,能提高自己在小伙伴中身价来冲刷以前的自卑感。 所以小人现在特能显摆,这不又跟小鹅显摆自己骑大马了,把小鹅羡慕的瞪着两只崇拜的大眼睛,像小迷妹看大姐头一样看着妞妞。 韩述苦看不下去了,走到小鹅身边,蹲下来看着小鹅问道:“小鹅,想不想骑大马?来,哥哥带你骑大马好不好?” 小鹅手足无措,吓的不敢动。唉,可怜的孩子,这是曾经受到的伤害太深刻了。 第100章 翠花回娘家(一) 第100章 100.翠花回娘家(一) 除了她娘亲,还有这个最近才确定是好人的养父粪叉,其他大人在她的认知中,都是坏人。 粪叉忙劝小鹅说:“小鹅,这个哥哥是妞妞的大哥,会带你骑大马,很好玩的,妞妞都骑过了,想不想骑大马?让这个大哥哥带着你骑大马好不好?” 小鹅看了看粪叉,又看了看韩述苦,最终还是揺头拒绝。 在她幼小的认知中,诱惑远远没有挨打可怕,为了一口吃的挨过打,为了一个眼巴巴的馋嘴流口水挨过打。 在经历过无数次挨打后,幼小的她已经能下意识地拒绝诱惑,躲避诱惑,宁愿饿死,宁愿不看那吸引人的饭食流口水,也要躲避挨打。 韩述苦不会读心术,不知道小鹅的心历路程,但他看见了小鹅听到妞妞显摆自己骑大马时那艳羡的眼神,现在听到小鹅不愿意骑大马,也就没有勉强。 继续带着三小只骑马,而妞妞小盆友跟着小鹅去猪场看喂猪了,小盆友对一切未知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等粪叉两口喂完猪,清理干净猪场,妞妞跟着小鹅回村里玩耍了,骑大马已经没有兴趣了。 小刚也跟着往村里跑了,他还要和小伙伴用火鞭炸泥坷垃,炸粪堆,炸一切可炸之物。 大妮二妮毕竟腿长,韩述苦把马蹬扣缩紧一下,就能让两个妮子腿使上劲,不要韩述苦牵着就能自己骑着扎那转圈。 看着二妮骑着扎那还一直嫌慢,嘴里喊着:“驾,驾”的娇喝声,韩述苦情不自禁一首酸曲脱口而出。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哦 三盏盏的那个灯 哎呀带上的那个铃子哟 噢哇哇得的那个声 白脖子的那个哈巴哟哦 朝南得的那个呀 哎呀赶牲灵的那人儿哟 噢过呀来了 你若是我的哥哥\/妹妹儿哟 招一招你的那个手 你不是我那哥哥\/妹妹哟 走你得的那个路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哦 三盏盏的那个灯 哎呀带上了那个铃子哟 噢哇哇得的那个声 你若是我的哥哥\/妹妹儿哟 招一招你的那个手 你不是我那哥哥\/妹妹哟 走你得的那个路 你若是我的哥哥\/妹妹儿哟 招一招你的那个手 你不是我那哥哥\/妹妹哟 走你得的那个路 一种带有沧凉感和厚重感的陕北信天游响彻在小丢圪垱上,大妮、二妮都惊呆了,自家这个无所不能的大哥唱的真风骚,真不要脸,真好听。 二妮也不骑马了,“哧溜”从马鞍上跳下来就让大哥教她唱这首歌。 不能不佩服二妮唱歌的天赋,跟着韩述苦唱了几遍就能独自唱下来了。 这首陕北信天游可不太好唱,空间感极强,高亢奔放而又深沉质朴,其节奏自由纯朴大方,着重内心情感的描写,质朴无纹,真挚感人。 没有穿透黄土高原的嗓音都顶不起来,可刚十一岁的二妮却毫不费力就把每句末那个高亢的尾音打着转的顶上去了,真的有绕梁三日的感觉。 真是天生唱歌的嗓子啊! 大妮也饶有兴趣学着唱这首歌,可每句唱到这个尾音都顶不上去,憋的脸通红也不行,这就是天赋的问题,不是你后天训练就能达到的。 韩述苦可能是因为空间里那个珍珠进入身体,被吸收的缘故,记忆力好了,身体素质也得到极大提高,尽管人瘦,但充满了力量感。唱歌嗓子毫不费力就顶上去了。 兄妹三人边引吭高歌边骑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大年初一下午。 回到家,韩述苦熬了米汤,遛了大白馒头,肉包子,猪肉粉条豆腐白菜乱炖,一家人吃得开开心心。 小人下午又出去野了半天,可能饿了,逮着大白馒头吃了大半个,米汤也喝了一碗,乱炖菜也是不停往嘴里塞。 韩述苦看着这吃相,心里想,这样天天出去野也行,既锻炼身体,又能吃下饭,这放养的娃可比后世的孩子这不吃那不吃强太多了。 大年初二,闺女回娘家的日子,当然了必须是娘家爹娘都在世的才能初二回娘家,要是缺一个或都不在世了,那是初三回娘家。 牲口棚二十头毛驴全部都借出去了,四个先进小组连组长带组员都十多个人,还有三家孝顺儿媳,慈祥婆婆,和睦家庭,基本上把毛驴借完了。 有脑瓜子灵活的打起了汽马车和马匹的主意,被韩永昌一通喝骂,灰溜溜走了。 小码头大队社员们大年初二回娘家,有的赶着毛驴车载着老婆孩子,扬着小鞭“嘚,驾”,得意洋洋的往老丈人村赶去,像后世开着别摸我一样骚包的。 有的自己拉着平车,上面坐着孩子们,老婆跟着推着走,还一边走一边埋怨自家男人没本事,暗暗发誓明年也要争个先进,赶毛驴回娘家。 韩思正也是先进,他不需要去老丈人家,老丈人丈母娘都去世了,他老婆又是老大,过年是他小舅子们的儿女们来看他和老伴。他也借来了一头毛驴,让老三韩述平赶着去老丈人家。 韩述志是先进,能借来毛驴。老二韩述同老婆王红梅是西瓜小组的编外成员,也跟着西瓜小组沾光了,借来一头毛驴。 就韩述平没有,老爹韩思正就用自己的名义借来毛驴给韩述平用了。 韩思周也赶着毛驴车拉着老婆孩子高高兴兴去老丈人家了。 韩思启也赶着毛驴车拉着杜小芳和三个孩子去西码头村老丈人家了。 在韩思春家里,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老婆赵翠花当时为了入两股到东码头村娘家借钱,她娘没有借给她钱,要强的赵翠花气的大哭离开娘家,扬言不再蹬娘家门。 这初二要回娘家走亲戚了,赵翠花无动于衷。男人韩思春劝赵翠花回娘家走亲戚,说那毕竟是自己娘家,当时不借钱主要还是娘家也穷,一大家子省吃俭用的不知道能积攒下十块钱不能。 赵翠花是爆脾气,对韩思春一顿狂喷:“是你娘家还是我娘家?你装老好人你自己去吧,我不去。我赵翠花的亲戚只认荆庄大姐,今天我还要等大姐来走亲戚,好好与大姐拉拉家常。” 韩思春被喷的灰头土脸的,他性格有点懦弱。人是勤快肯干,干活也麻利,就是没有个主心骨,从小他娘打骂他不敢反抗。 结过婚后,他娘是顶怼他一家子,连闺女十二岁了都不让上学,还天天都得去小丢圪垱挖野菜或捡柴火,完不成任务没有饭吃。 韩思春还是不敢吭气,赵翠花可不是省油的灯,一直与婆婆做斗争,最终搅和的全家过不成了,分家单过,其实是被扫地出门,净身出户了。 分家单过后,荆庄她大姑姐韩思荣没少接济她家,后来为了入股去她娘家被拒,还是韩思春到荆庄大姐那借了十块钱。 赵翠花就认这个大姑姐韩思荣,这半年来日子逐步好过了,她娘家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倒是给大姑姐送西瓜,送白面,送豆油,送猪肉,还把大队发的酒给大姑姐送去一坛二斤装的。 她十分感激大姑姐当时的雪中送炭,知道大姑姐今天来走亲戚,也知道大姑姐不待见她自己爹娘,在娘家坐一会就会来她家。 她就想和大姑姐说说话,唠唠嗑,吐一吐内心的不痛快。 韩思春是不敢再劝了,心里还想着,反正是恁娘家,爱去不去,不去拉倒! 眼看着村里一家家有的赶着毛驴车出发了,有的拉着平车出发了,有娘家可串亲戚的都出发了。 韩思春心里也不是滋味,这边爹娘,特别是老娘,不知道为啥那么恨大姐和自己,偏心二弟三弟。 分家单过后,赵翠花根本不和老宅人说话,视为陌生人。 自己看到爹娘还得喊叫“爹娘”,老爹也没啥,有时候还会问家里过的咋样了,老娘可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都不稀的搭理自己这个亲生儿子。 现在老丈人家也被老婆断亲了,自己这好像既没有爹娘又没有老丈人丈母娘了。这弄的是啥事呢?韩思春苦笑起来。 现在日子好过多了,与半年前相比天隔地。大丫头过了年都十六岁了,也长成人了,能上晌挣工分了。在过两年都该找婆家了。 听村里传言,说大队同意不愿意嫁出村的闺女可以在小码头村结婚。只要男方同意来落户就行,户主是男方,孩子姓也跟男方。一家人都能享受小码头大队的福利待遇。 这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等有机会了打听一下。 大妮从小被压迫惯了,留下胆小怕事的毛病,自己当爹的亏待大妮,也怕她嫁到婆家再因为老实怕事受婆家气,自己就更对不住这个大闺女了。 要是能找个女婿同意落户到本村多好呀,自己还能就近照顾一下大妮。 况且现在小码头村可不是原来那个沙土窝了,方圆就没有比小码头村过的好的。 自己去荆庄给大姐送西瓜,送白面,送肉,大姐都吃惊这还是那个穷的吃土的沙土窝吗? 第101章 翠花回娘家(二) 第101章 101.翠花回娘家(二) 韩思春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老婆赵翠花大声喊着:“她爹,拉平车走,到东码头大丫她姥姥家一趟。” 韩思春脑子没转过圈,还懵圈了。 又听见赵翠花喊到:“聋了?赶快走,小东和铁蛋一块坐车走,大丫,狗剩还有二丫就不去了,在家看好门,咱到那就赶快回来,不搁那吃饭。”韩思春这才确定,要去老丈人家走亲戚了。赶忙拉平车,用扫帚扫一下车子,车斗两边还贴着红纸写的“夜行八百”“日走千里”的笺呢,这还是在西码头会上写对联时专门给平车写的签。 赵翠花往平车上放上十斤白面,二十斤黄面,还有一挂猪肉,估摸着有二斤。 这可是大礼了,方圆几个大队,除了小码头大队,哪家社员都不可能拿得出这么丰厚的礼物。 今年小码头大队的社员们走亲戚,特别是去娘家,礼物基本上不会低于这个标准。 两个孩子小东和铁蛋都坐在车上,韩思春拉着平车往东码头村老丈人家走去。赵翠花帮忙推着车一齐走着。 路上,韩思春问赵翠花咋又想通了,赵翠花唉叹一声,说:“看到一家家都去娘家走亲戚了,我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她是俺娘,我不跟她一样。 况且我也想过,当时她也拿不出十块钱,家里都是俺嫂子啜捣的,俺娘怕俺嫂子,对我这个闺女像外人一样。” “我也想通了,咱现在不缺吃不缺穿的,也求不到娘家头上,去走一趟送点东西,心意到了就行了。咱也不在那吃饭,东西放下就走。” 韩思春也没有打辩,这是她娘家,她爱咋咋! 从韩思春家到东码头老丈人家有三里地,快步走的话,费不了二十分钟。 一人拉着平车,一人推着走,很快就到了赵翠花娘家。 正在大门口东张西望盼闺女的赵妈,猛然看到闺女来了,紧忙帮着推平车,还一连串问:“大丫、狗剩、二丫咋没来呢?” 韩思春讪笑着没有回答,朱翠萍冷言冷语道:“没空来!”朱妈听得一个趔趄。 进了院子,两个小家伙跳下平车,赵翠花和韩思春把十斤白面二十斤黄面还有二斤猪肉放到屋里。 张望一下,看到老爹正在屋里忙活午饭,赵翠花开口道:“爹、娘,我给您二老拜年了,祝您二老身体健康,开开心心!” “您二老也不待见我这个闺女,过年礼物我也放在屋里了,我也不招您二老烦气,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朱妈赶忙上前死死抓住闺女的胳膊,流着眼泪说道:“翠花你不能走,一定要在娘这吃过饭才能走,娘对不住你,可娘实在拿不出十块钱呀,况且你大嫂还在那看着,娘不能为了你把你嫂子得罪了,娘还要和她过一辈呀!” 说完,朱妈死死抓住赵翠花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自己的闺女自己怎么可能会绝情? 可要借十块钱可不是个小数,谁知道会不会打水漂了,都传言小码头大队那个娃娃干部就是胡求弄。 大儿媳妇还在一旁冷笑看着,这要是把钱借给翠花,还不得家里会闹腾成啥样呢? 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自己终究是和儿媳过一辈子的,不是和闺女过一辈子。 可小码头大队后来的发展形势惊掉了方圆村子的一地眼球。 这又是分西瓜,又是分白面,又是分黄面的,年前更夸张,分鸡鸭兔,还有猪肉羊肉,还有粉条豆腐,还有锅碗瓢盆。 更惊悚的是家家户户都分红了,据说最少都有百十块钱,多的家庭能分四五百块钱。 这还是那个沙土窝吗? 有亲戚是小码头大队的,这一冬天是没少去蹭吃蹭喝,走时还能捎回来粮食,实靠亲戚还能捎回来一斤猪肉呢! 据说原来借钱给小码头大队入股的那些亲戚,一冬天都是显摆弄骚,在村里走路都是挺胸昂头。 特别是韩永昌大米县那个亲家四爷,家里夏天吃西瓜,冬天就没有断过白面。 许多人都看到小码头大队那个韩永昌,不止一次来四爷家了,每次都没有空手来过。 今天秋兰就回娘家来了,大伙儿都站在四爷家门口围着火堆胡侃呢,其实是想看看秋兰这个闺女会给她爹四爷带啥礼物。 可对比翠花,从上次借钱被自己拒绝后,再没有蹬过娘家门,别说送西瓜送粮食了。 那个不清头的儿媳妇又作妖,说自己这个亲娘竟然连亲闺女来借钱都不借。 现在好了,闺女家分西瓜,分粮食,分肉,还分好多钱,竟然连让亲娘看一眼都没有,更别说吃点了。 朱妈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被活活气死。 这还是个人吗?这就是自己给大儿子挑的媳妇儿?当年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啊! 现在说啥都无益。今天大年初二,朱妈从早上开始都是忐忑不安,唯恐翠花真的说到做到,不再蹬自己的门了。 这眼看都上午头了,朱妈忍不住亲自到门口是一遍遍看着,好似闺女记不住娘家门咋走似的。 终于把闺女盼来了,可翠花一句“我走了”,让朱妈是彻底崩溃了,死死抓住这个闺女,唯恐一松手就会失去她一样。 韩思春看到丈母娘嚎啕大哭,也是手足无措。这上去掺扶吧,自己是个女婿不方便;这不管不问吧,也好像不对头。 正纠结呢,翠花一把拉着她娘,拽着到了屋里,训斥道:“大过年的,你嚎啥嚎?我是没来串亲戚还是没拿礼物?” 然后指着带过来的礼物说:“十斤白面,二十斤黄面,还有二斤猪肉,这不算少了吧?就是俺那精明能干的嫂子从她娘家回来了,你也能交差了吧?” 朱爸脸一沉:“翠花,咋和你娘说话呢?你娘大清早就盼着你来,一直盼到上午头,你才来。来了说两句话扭身就走,有你这样的闺女吗?” “俺俩是咋得罪你了?把你养大,嫁出去,有哪样对不住你?” “你来借钱,恁娘没有钱,这不借给你钱就把你得罪了?然后你就不蹬娘家门了?” “我和恁娘不欠你,你要是觉得恁娘没有借给你钱,就是恁娘不对,那我也没啥可说的。” “以后这个娘家你不想来就不用来了,恁嫂子再麻缠不讲理,可她和我们是一家人,俺俩还指望她养老送终呢!” 听到朱爸的话,翠花愣住了,朱妈也停止干嚎了,娘俩都没有思想准备,朱爸会说出这样的话。 韩思春这个女婿倒是觉得老丈人说的话有道理,不借给你钱就不蹬娘家门了? 人家老两口终究是和儿子儿媳过日子的,不是和闺女过日子的,终究还是要维护儿媳的脸面,不能因为借给闺女钱把儿媳得罪了吧? 韩思春上前拉着翠花的手,劝道:“翠花,咱爹说的对,你性子不能这么刚硬。你好好想想,咱爹娘也作难,你当闺女的得体谅自己爹娘呀!”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咱家现在也过的下去,就不要让爹娘为难了,要不,我去把大丫、狗剩、二丫接来,一块在爹娘这吃饭?” 翠花娘听到女婿思春说话,慌忙说:“对!对!小春,你赶忙回家把我的大丫、狗剩还有二丫接过来,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俺的大外甥了!” 翠花先是听到她爹的一顿噼里啪啦的话语,又听到韩思春劝慰的话,思想也想通了。 她原来一直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自从嫁到小码头大队后,就受到婆婆的歧视。 翠花是个要强的性子,从原来的伏低做小到逐渐开始反抗婆婆,最终分家单过,充分说明了翠花不是个泥捏的性子。 这么多年来,没有靠山,没有强援。她和男人韩思春拼命干活,努力养活了五个孩子。除了荆庄大姑姐给予她大力支持外,其他人都是爱莫能助,包括娘家也没有丝毫表示。 这让翠花对娘家充分了怨气,这个心结今天被老爹当头棒喝,思春循循祷告,才终于化解开来。 是呀!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娘家大嫂不清头,可她毕竟是要照顾爹娘后半辈子的人。 这时代可没有闺女养老这一说,养儿防老,是千真万确的。 爹娘没有能力帮助自己,无论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那十块钱,不能说不借给自己,自己就和爹娘翻脸了,这属于无赖行为嘛! 她家过的真是艰难,听说入股基金,就想多入一股,到娘家借钱。 亲娘竟然拒绝了,她本能的认为娘家爹娘竟然为了嫂子而不怜惜自己这个亲闺女。 本来在婆家就不受待见了,到娘家竟然也不受待见,让翠花产生了众叛亲离的感觉,觉得自己做人真失败,在自家为难关头竟然没有人拉扯一把。 正好韩思春从大姐韩思荣家借了十块钱,让翠花对这个大姑姐感恩戴德,在亲情的天平上超过了亲娘。 现在想来,爹娘也有一大家子要生存,嫂子又不是个清亮人,爹娘不能为了闺女把儿媳妇得罪狠了,以后这个家还过不过了? 第102章 粪叉给丈人拜年(一) 第102章 102.粪叉给丈人拜年(一) 想通透的翠花放下了心里的芥蒂,毕竟是自己亲爹娘,哪有血海深仇? 听到自家老娘要思春去接三个大的来,就吩咐韩思春回家喊三个大的来姥姥家吃饭,还嘱咐韩思春把家里的酒捎一坛。 自己也帮忙老爹做起午饭。 小码头村的媳妇们今天回娘家带的礼物基本上都有这三样,粮食,肉,酒。 这也是这个春节最耀眼的礼物了。哪一个女婿在老丈人家都是最尊贵的客人。 刘秀荣娘家是大米县范寨村的,小码头大队好几个娘家都是这个村子的,其中韩述苦二哥韩述同老丈人家就是范寨的。 初二上午,附近几个村大部队密密麻麻的向南边进军,都是去老丈人家走亲戚的,往南走的老丈人家都是大米县的。 粪叉拉着平车,上面坐着小鹅,还放着一个柳条篮子,里面是十斤白面,一只剥了皮的兔子,还有二斤猪肉。 刘秀荣在旁边跟着,遇到上坡帮忙推着。 从东西码头大队往南走,就是大米县境内,没有正了八经的大路,说是羊肠小道有点夸张,但平车通过还行,就是有点费劲,需要不停的爬坡上岗。 过了这片沙岗后,出现一条大路,沿着大路走三四里就遇到一条铺满石子的宽阔大路,路两边郁郁葱葱的高大黑杨树。 这条铺满石子的大道据老人讲,这是当年鬼子要在这修一条铁路,从大米县城直通红焖县西南重镇吉镇,从哪可以直接联通烤热铁路。 石子都铺上了,这时候鬼子投降了。 这条路就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了。经过多年的人走牲口走车走,上面的石子磨的光滑锃亮,并且已经深嵌到地面里,走在上面除了有点颠簸,可比那些泥泞的土路好走。 上了石子路,向东走个五六里路往北再拐个二里地,就是范寨。不拐弯一直向东再走个十里地就到大米县城了。 其实这条路往范寨村有点远,要是从小丢圪垱经过到毛庄,再向南到桑寨直接就到范寨村了,这条路要近许多,就是只能走人,平车没法通行。 一路上都是到大米县走亲戚的,大多数都是夫妻俩领着孩子在路上走。 要是有太小的就抱一会,媳妇们挎着篮子,里面放着回娘家的礼物,大多是二斤白面五斤黄面啥的。 这都已经不错了,有家里孩子多,实在太穷的,就割一斤豆腐领着一大家去老丈人家打秋风,这也是正常现象。 毕竟不是谁都能和小码头大队的社员一样有炫耀的资本。 这时候,大路上有一家五口人正在行走,男人背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小不点,满头大汗走着。 后面跟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旁边还有个挎着篮子的妇女一直鼓励着走路的孩子,诱惑说到姥姥家有白面馍吃。 粪叉拉着平车超过这一家五口走到了前面,车旁的刘秀荣突然开口问挎篮子的妇女:“你是小红?” 挎着篮子的妇女听到有人问她,急忙抬头打量,感觉特别面熟,像那个人,但和她记忆中的那人有点不一样,就疑惑地回答:“我是小红,你是~?” 刘秀荣笑着说:“小红,我是小荣呀,你认不出来了?” 小红惊讶的合不拢嘴,有点口吃道:“小~荣,小~荣,你是小荣啊?变化这么大,我都不敢认了!” 刘秀荣指着走路的孩子问小红:“小红,这是你的孩子?” 小红忙答道:“是呀,这是我家老大,那边那个是孩他爹,背着的是老二,抱着的是老三。” 刘秀荣看到小红的男人满脸汗珠,指着粪叉对小红说:“小红,这是俺家男人,来,让俩孩子坐车上。” 说着,就把小红的篮子接过来,小红也没有客气,赶忙把男人怀里抱的孩子接过来放到车上,又到男人后面接住孩子,然后放到车上。 那个五六岁的孩子看到弟弟妹妹都坐车上了,越发走不动路了。刘秀荣看到眼里,又让小红把这个孩子抱起来放到车上。 小红的男人猛一下子卸下负担,浑身一松,有点轻装上阵的感觉。 随即凑上前帮着粪叉推着车,两个男人聊了起来。 小红和刘秀荣娘家都是范寨村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发小加闺蜜,一直都是好朋友好姐妹,奈何各自命运不同,人生也走向了不同。 小红嫁到西码头大队穆家,男人穆纪胜,婆家也稍有家底,嫁到婆家生有两男一女,在婆家很是得宠。 刘秀荣嫁到了娘家隔壁村列寨村,男人没死前,还过的去,婆家也没人敢欺负她。 男人死后,她娘俩就成了无根浮萍,公婆欺负,大伯小叔子都欺负,恨不得立马把她娘俩扫地出门,好省下一口粮食。 到了娘家,还是这个境况,爹娘也当不了家,毕竟出嫁闺女哪有常住娘家的道理。 大嫂子弟媳妇天天都是指桑骂槐,顿顿根本就没有小鹅的饭,美其名曰这是别人家的孩子,得小鹅的爷奶家管。 小鹅全靠着刘秀荣碗里省下一口饭维持生命,有时姥姥姥爷偷偷给一口窝窝头吃。 小红和刘秀荣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大年初二回娘家,闺蜜碰面聊了聊各自的家庭。 这一晃两年了,再见面小红都不敢认刘秀荣了,又瘦又苍老,她们才二十四五岁,刘秀荣都苍老到这种样子了,让小红一下子没敢相认。 刘秀荣嫁到小码头村才不到一个月,原来亏损严重的身体还没有补过来,这两年消瘦的厉害,也苍老好多。 就连小鹅的身子还没有补过来呢,不过小伙子脸蛋娇嫩,好吃好喝供应着,小脸蛋已经有肉了,红扑扑的。 两个闺蜜交流着各自的情况,小红听到刘秀荣的坎坷经历,不胜唏嘘,为闺蜜的悲惨命运感动痛惜。 当听到又嫁了一家,是小码头大队的,顿时为闺蜜高兴起来,因为小红作为西码头大队的社员,她太清楚小码头大队的社员生活有多富有,谁不知道小码头大队有个娃娃干部,有通天的本事,一年时间就把沙土窝变成富窝。 知道闺蜜又嫁到小码头大队时,小红想说:“只要是小码头大队的男人,他就是个懒蛋,你都过的不会差。” 张了张口,没说出来,看她又嫁的男人,高高大大的,穿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肯定是个好人家。 幸亏小红没有把话说出口,刘秀荣再走的这家男人还真的是个懒蛋。要是刘秀荣和粪叉听到小红的话语,肯定会尴尬的。 听到刘秀荣说到嫁到小码头大队,过年大队发的过年福利时,小红露出了羡慕的眼神,也深为闺蜜的苦尽甘来感的高兴。 不知不觉中范寨村到了,闺蜜俩约定回去还一块走,就各自回自己娘家。 粪叉拉着小鹅一进老丈人家门,噩梦般的记忆使小鹅不由自主打起冷颤,颤抖着喊刘秀荣“娘!娘!我怕!” 刘秀荣听到小鹅的喊叫,忙抱起小鹅,连声安慰着。 这是自己的娘家,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家里都是自己的亲人,不知道何时都成了仇人,对自己母女俩恶言恶语,甚至小鹅饭都没有。 要不是自己又嫁到小码头大队,现在自己娘俩是不是抛尸沙岗了? 真的也这种可能,假如刘秀荣娘俩饿死在娘家,婆家祖坟是不能埋葬的,因为已经厉害了。 娘家祖坟更不允许埋葬了,嫁出去的姑娘哪有埋葬到娘家祖坟的道理? 后世芹菜县出了个大艺术家,自己创新了一个烩面省戏曲流派,那么大的名气和戏曲界的影响力,她去世后也没能埋葬到娘家祖坟里,孤零零另立新址。 所以说,刘秀荣娘俩假如在娘家死了,也是扔到荒郊野岭的待遇。 这里还生活着自己的爹娘,尽管他俩懦弱,但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大年初二,来走亲戚看望一下爹娘,自己心意到了,旁人也说不出啥闲话,对粪叉的名声也好听些,总不能说“看看粪叉找的女人,特不懂事,对爹娘都不孝顺!” 爹娘看到闺女来了,忙帮着把篮子拿到屋里。 看到闺女拿来的十斤白面,一只剥了皮的兔子,还有二斤猪肉,老两口都是感到震惊和兴奋。 看来传闻是真的呀,小码头大队可不是沙土窝,而是富窝呀! 看看闺女拿来的礼物,这都是重礼呀,整个范寨村没有一家能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的。 老丈人、丈母娘热情邀请粪叉坐下休息,倒上热水,老丈人陪着唠嗑,一脸讨好相。 粪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受人尊重的感觉真好! 姥姥想抱小鹅,小鹅恐惧的钻到娘亲怀里。姥姥看到小鹅的表情动作,露出尴尬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老两口愧对这个外孙女,可面对几个如狼似虎的儿媳们,老两口也无能为力,只能偷偷给小外孙女一块窝窝头吃,还是两口子从自己嘴里省下的。 第103章 粪叉给丈人拜年(二) 第103章 103.粪叉给丈人拜年(二) 这两年苦了闺女娘俩,老两口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出门闺女哪有常住娘家的道理?况且家家都没有余粮,再多两张嘴,得从所有人嘴里抠出来一点粮食。 老两口愿意,其他人也不会愿意啊! 丈母娘用刘秀荣拿来的猪肉割下半斤,炖了个猪肉白菜,遛了几个包皮馍,老丈人殷勤的陪着粪叉吃午饭。 说实话,这饭菜招待客人在范寨村也是顶配版的,大多数家庭今天的招待女婿饭,都是包皮馍,猪油炒白菜,有升级版的,菜里面多几块油渣。 丈母娘做的这顿饭在粪叉一家三口眼里,就那么回事。但这一家三口都是苦日子里熬过来的,还没有得意忘形,都是吃的津津有味。 粪叉这顿饭吃的非常满意,不是满意饭菜的丰盛,这饭菜跟自家比还差点。 主要是老丈人、丈母娘刻意奉承,那赞美他的话像批发的一样,把粪叉说的心花怒放,自己竟然不知道,被人刻意奉承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看来,今年得好好喂猪,年底再得个先进,再来老丈人家赶着毛驴车,那才是威风呢! 吃过饭,闲聊一会儿,刘秀荣和她爹娘不咸不淡的说着话,实在亲近不起来。 内心知道这是自己亲爹娘,他俩也想自己过上好日子。可面对自己陷入绝境时,特别是小鹅天天连饭都没有,老两口实际上是放弃了自己娘俩,让娘俩自生自灭了。 多亏了媒婆秦妈,给自己找了个好人家。 尽管男人有点不着调,但本质不坏,不是心思恶毒的人,相反心地善良。 他对小鹅像亲闺女一样疼爱,就婆婆有点偏执,不太好相处,可自己过门没几天去世了。 不知道这是家门不兴还是幸运,这个家现在就是自己当家做主,自己男人对自己是百依百顺。 自己娘俩都拥有小码头大队的社员身份,这就是自己的底气,也是自己的依靠。 刘秀荣坚信,他们一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约么有个两点钟,门外小红喊人了。粪叉一家三口与老两口告别,相随着一块回家来了。 一路上,粪叉和小红男人相谈甚欢,特别是小红男人也是对粪叉刻意奉承,让粪叉的思想认识有了质的变化。 以前的粪叉,那是奸滑懒馋。这种人其实内心也是自卑的,他知道自己不受大家待见,所以他的生活里也没有阳光和自信。 这半年来,通过养猪获得了韩述苦的认可,还许诺今年养猪达到一百头,选他当先进,让粪叉认识到自己的人生价值。 年前家里分了那么多好东西,还分了八十多块钱。这可是八十多块钱呐! 俗话说,钱是男人的胆。手里有钱有粮有肉有油,粪叉已经能够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 今天老丈人和小红男人的恭维,让粪叉意识到了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男子汉,也是别人眼中顶天立地的男人。 那种骨子里的自卑感瞬间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责任,一种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 粪叉思想升华了,用个时髦话就是“顿悟”了! 大年初二,既然小码头大队的媳妇们都带着男人孩子还有不菲的礼物回娘家去显摆了,自然也有小码头大队外嫁的闺女回娘家了。 这一天,小码头村外嫁闺女都是拖儿带女的回娘家了,几乎家家都有姑爷上门拜年。 可能就韩述苦和粪叉这两家没有长辈,也没有贵客上门。 小码头村已经不是方圆村里说的沙土窝了,而是个富窝。 娘家有粮食了,大米白面不缺,肉蛋不缺,豆油棉布不缺,这来娘家哪个闺女不积极? 今天姑爷都是上坐,老丈人作陪,凉拌芹菜,凉拌莲菜,凉拌猪头肉,油炸花生米,这是下酒菜。 喝着小酒,叨着小菜,老丈人陪着唠嗑,真是神仙日子呀! 接着就是炒鸡块,炒兔肉,炒鸭肉,炒豆芽,还有一盆猪肉粉条豆腐白菜乱炖,大白馒头随便吃。 小码头村的初二宴席就是这么豪横,把外孙外孙女稀罕的恨不得碗都添干净,都想住到姥姥家不走了。 临走时,亲娘偷偷塞给闺女一张黑色大老十,哪个娘亲不怜惜自己闺女? 初二这天,韩述苦一家五口无所事事,既不走亲戚,也没有客人招待,小刚、妞妞也没法出去野了,小盆友们都去人家姥姥家了。 把小人羡慕的一个劲问韩述苦:“大哥,咱们咋不去姥姥家呀?毛丫,美蓉,小宝都去她姥姥家了,小鹅也去她姥姥家了。” 韩述苦只能说:“咱姥姥家没有人了,去了也没人管咱们吃饭呀!” 小人不明白,继续问:“哪人都往哪了?过年也不回家吗?” 韩述苦没法回答了,只能说:“他们都死了,住到地下了,不会再出来了。” 小人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到了初三,开始到姑姑家、老表家走亲戚了,这些都是实靠亲戚。还有爹娘不全或都去世的,今天回娘家。 韩述苦家也迎来了客人。两个中年男人,风尘仆仆的,挎着篮子,里面是几斤高粱面。 两人后面还跟着五个十多岁到四五岁不等的男孩。 韩述苦竟然一个人都不认识,还因为是走错门了。 一个中年男子开口道:“这是小苦吧?我是恁安兴舅,他是恁安辉舅,俺家和恁娘一个曾祖父,门近着呢。” 韩述苦多聪明的脑袋瓜,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老娘门里的兄弟来攀亲戚了。韩述苦从原主的记忆中就没有找到有关老娘娘家的任何有联系的亲戚。 “门前放着讨饭棍,亲朋好友不上门”,这是真正的写照呀! 小码头村自古以来就是个沙土窝,有着绵延数里的沙岗,啥都干不了。土地贫瘠,风调雨顺能收个一二百斤粮食,要是干旱少雨,能收回种子就不错了,像去年一年没有雨,基本上都是绝收。 像这样的生存环境,小码头大队咋能有上杆子认亲戚的情况? 今天韩述苦见到了,这就是上赶子认亲来了。 两个中年男人跟老娘是一个曾祖,其实血缘关系很近的,要是大户人家,还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呢。 像大大爷家,要是大大爷、大大能再活个二十年,建国、建设都已经娶妻生子了,就是四世同堂,难道说建国、建设的孩子们关系很远吗? 可韩述苦的老娘一是出嫁闺女,二是估计没出嫁就已经是各家过各的了,三是老娘嫁到沙土窝了,穷的吃土,谁还会没事找事来认亲,又不是一母同胞。 韩述苦毕竟是重生者,之前还干过扶贫攻坚,眼界胸襟不是这个时代人能比的。 看着过年还是穿着补丁衣服的大人孩子,篮子里的高粱面估计也是倾其所有了。 来都来了,自己招待一顿呗,只当是扶贫了。遂招呼着都坐下,先在小方桌上摆上炒花生,糖果,瓜子让孩子们吃。 又和两个远房舅舅聊天。通过交谈,韩述苦知道了自家亲舅舅一家旧社会都饿死了,等于是这一门绝户了。 而这两个舅舅家是大米县东边杏村的,距离小码头村有三十来里路,怪不得看着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呢。 当年自家老娘是逃荒要饭到小码头村这一带,快要饿死了,被韩述苦的爷爷救下来,然后嫁给韩述苦的老爹了。 去年大面积干旱,杏村那一带同样粮食减产严重,但他们那的领导思想积极。 粮食收割后先紧着国家的任务完成,然后相应县里的号召支援大河滩里的贫穷群众,最后各大队连社员们的口粮都削减了。 到年底家家户户的粮缸都要见底了,过年都不敢大吃大喝,都尽可能省着为青黄不接的春季做准备呢。 杏村那一带也有小码头大队的传说,毕竟才三十里路,也是有亲戚来往的。 小码头大队有个娃娃干部在许多大队传的神乎其神,都快成了哪咤,孙悟空转世了。 陈安兴、陈安辉不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两人听到村里议论小码头大队现在是富窝,可不再是沙土窝了,就动了心思,两人还不知道传说中的娃娃干部就是他们要攀亲戚的正主。 别人不好找由头来攀亲,他兄弟两人冒着投亲被拒的风险步行三十里,来到小码头村攀亲戚。 因为他们一个本家妹妹嫁到小码头村了,这是正了八经的亲戚,所以他们就来走亲戚了,并且还带着一个四五岁,一个六七岁,三个十来岁的孩子。 韩述苦不知道这么小的年龄咋步行走三十里路的,并且小码头村往大米县境内道路非常难走,当然可以绕到大路上,但距离增加不止一倍。 韩述苦想象不出来他们是几点出发的,路上又经历了哪些困难,反正结果是平平安安来到了小码头村,也摸到了远房妹子家。 现在两个舅舅也知道自家那个都忘了啥模样的堂妹妹已经去世了,现在是这个外甥领着四个弟弟妹妹生活。 第104章 舅舅认亲 第104章 104.舅舅认亲 得知堂妹已经不在人世,两人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尽管与妹妹有点门事远,可毕竟是一大家子,小时候也经常在一块玩耍,有香火之情。 这个外甥第一次见到,舅舅在外甥面前,承认了那就是舅舅,不承认那是蒜个臼。 得知远房妹子没了,两个舅舅陷入了沉默,对自己这趟认亲后果充满了未知数。 五个孩子可不管大人怎样想的,看到炒花生,糖果,瓜子,差点分赃不均打起来。 陈安兴呵斥了一通,几个孩子才算安生点,嘴手不停,忙的不亦乐乎。 不管咋说,母亲娘家来客人了,无论远近,该招待就准备吧,韩述苦不差这点吃的。 一顿操作猛如虎,大白馒头,肉包子,猪肉、鸡块、鸭块、兔块、白菜粉条豆腐全部整到锅里,来了个大乱炖,韩述苦想着这样省事,也充饥顶饱。 小人看到大哥把这么多好东西弄一块炖了,很不高兴,小白眼直愣大哥,“大哥这不是糟蹋好东西吗?把肉肉都放一块煮了,味道都窜了。” 家里就一个小方桌上,凳子也不够,韩述苦让大妮、二妮到两位大大家搬几个,可以不趴桌子上吃饭,可不能让客人站着吃或蹲着吃饭吧? 大大爷和二大爷听到小苦娘舅家来客人了,也过来见见面,客套几句。 毕竟人家是长辈,小苦是个晚辈,自己兄弟俩作为长辈,需要出面为大侄子站站台,免得大侄子受了别人低看。 韩思正、韩思良都来到小苦家,又是一阵寒暄,韩思正对陈安兴陈安辉有点印象,当年他们和长辈还来过三弟家,后来就没有音信了。 他俩作为小苦的长辈打个照面,是让陈安兴陈安辉知道,这一家五个孤儿可不是无根之萍,他们可是有撑腰的长辈在这呢,可不要打孩子们的坏主意。 大人的心思都心照不宣,都懂。 午饭好了,一人一碗大烩菜,馒头肉包子随便吃,菜不够了再添。 便宜舅舅家的五个孩子都坐在小方桌旁边,两个便宜舅舅都坐在凳子上端着碗吃饭。 小人和小刚的菜碗放到他俩专用床头上,两个小人站在地上吃饭。大妮二妮都是端着碗坐凳子上吃。韩述苦就是掰了半个馒头慢条斯理的啃着,就是做做样子。 两个便宜舅舅和五个孩子那是狼吞虎咽,“哧溜哧溜”的往嘴里扒拉菜声此起彼伏。 小人也是吃的欢实,本来还埋怨大哥把好东西糟蹋了的小人,吃到这个乱炖感觉很好吃哇塞,也“哧溜哧溜”往小嘴里扒拉着。 殊不知,这是有名的一道大菜,“东北乱炖”,还是荤炖,要是素炖,那基本上都是豆角,茄子啥的素菜加排骨,这荤炖都是硬菜啊,咋能不好吃? 韩述苦也没有拿出酒来,看样子这一群客人都是多天没有好好饱餐一顿了,就别整那华而不实的套路了,大碗肉菜,大白馒头,大肉包子随便造,多实惠,多解馋! 自家四小只这段时间以来,没少吃好的,不缺油水,一人大半碗烩菜,一个馒头就打发了。 那七位是除了两个岁数小的一大碗烩菜两个肉包子打发了,其余几个都是两碗烩菜,好几个馒头或包子打底。 韩述苦早就有先见之明,大乱炖菜是在葫芦架下大地锅里炖的,馒头肉包子遛了两篦子,韩述苦估计能管够。 结果与预料的差不多,馍菜基本上报销了,客人们吃的直打饱嗝。 两个便宜舅舅有点不好意思,韩述苦倒没有看不起的心思,当时自己出远门,妞妞还和毛丫抢夺窝窝头吃呢,谁都有落难时,大哥不笑话二哥。 吃饱饭,歇息片刻,便宜舅舅就该启程回家了,路太远,最少得走三个钟头。 韩述苦也准备好了回礼,一袋白面,一袋黄面,一袋子里面装着白菜萝卜粉条,一袋子里面装有两只鸡两只鸭两只兔子,都是剥好的,还有十斤猪肉。 韩述苦不缺这些东西,空间里面多着呢,趁这个机会给便宜舅舅回礼,也有一种“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想法。 自己和他们无冤无仇的,人家走几十里路来认亲,韩述苦也不想扣扣索索的,那不符合重生者的人设。 当然了,主要是结个善缘,要是哪一天需要杏村那旮瘩帮忙了,不是也有个熟人嘛! 其实更主要是韩述苦通过和陈安辉、陈安兴交谈,认为这两个远房舅舅都是纯朴敦厚之人,不是传说中那奸诈溜滑之徒。 两人带着五个孩子步行三十里地来找堂妹认亲,都是被世道逼得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 这个境遇下,但凡有一丝希望,就像溺水之人抓住稻草一样锲而不舍。 韩述苦刚十八岁,但他心里年龄已经是好几个十八岁了,啥样的人没见过? 对两位远房舅舅的心思也是一清二楚,不就是想沾自己老娘的光嘛? 况且,都是老实本份的农村人,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就遂了他们的意呗! 两个便宜舅舅看到这个便宜外甥给的回礼惊呆了,都不敢要。 韩述苦笑着说:“两位舅舅,虽然俺爹娘不在世了,可我们兄妹五人还在,既然舅舅能走几十里来认俺这个外甥,外甥也不会让舅舅们白认这门亲戚。” “粮食小码头大队不缺,咱家更不缺,以后家里有困难了,吭一声,外甥只要过得下去,不会让亲戚过不下去。” 然后又用菜刀砍了两根木棍,把袋子用绳子捆好,让两个便宜舅舅担着回家。 便宜舅舅那是感慨连连,啥话说出来都不能表达谢意,只能说这个外甥敞亮。 两个便宜舅舅带领五个孩子走出家门,韩述苦又喊住孩子们,每人口袋里都塞满了花生,糖果,瓜子。 把孩子们激动的都紧紧捂着口袋,好像怕韩述苦反悔似的。 看着渐行渐远的一群客人,韩述苦也是感慨万千,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遇到困难,自己都要伸出手帮一下,更何况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当然了,血缘有点稀薄而已,可就这也是亲戚嘛! 走亲戚大部分都是集中在这三天,有的亲戚多的会延长到初四初五,小码头村初三已过,亲戚基本上都走个差不多了。 这时代也没有啥娱乐休闲的项目,韩述苦发现这偏僻地方连扑克都没有,麻将啥的更没有了。 大家伙都是在大街上点几个树轱辘,围着一圈,侃大山,抽旱烟。老娘们是散布谁家媳妇初二回娘家怎样显摆了,姐妹们都怎样巴结了。 还有谁家闺女来咱村走亲戚,就拿了两斤黄面,又是吃又是喝,走时又是拿。 韩述苦看到都这么无聊,就让韩永昌通知大伙,上晌挣工分了。 小丢圪垱靠小码头这边,韩述苦开春准备种植果树。现在上面全是茅草,灌木丛,稀稀疏疏的各种树木,也没有个像样的道路。 韩述苦就要求这些闲人开始动手,先把小丢圪垱上的一切乱七八糟的草木都清理干净,然后挖树坑。一排排果树之间修能行走的道路,好将来方便浇树,把凹凸不平岗面修理平整。 经过去年的实践证明,这个娃娃干部是值得信任的,他的所思所想根本不是社员们能理解的,只要按他说的做准没错。 况且还有工分可挣,还是种植果树,听娃娃干部说,过几年全村老老少少都能吃到水果了。 有苹果,梨,杏,桃,还有核桃,李子,山楂等等,好多都没有听说过的水果。 社员们的干劲十足,韩述苦给三人组布置的是栽种苹果树一百多棵,基本上一亩地。 梨树一亩地一百多棵,桃树一亩地一百多棵。 这是北方主要的水果品种,产量高,耐储藏,好运输。 杏树栽种二十棵,李子栽种二十棵,这两种水果不耐储藏,运输也不方便,更主要是吃不了多少。 特别是杏子,让你随便吃,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人一次都吃不了十个。 栽种这两种水果就是让大人小孩解解馋,尝尝鲜。 然后栽种五十棵山楂树,山楂对人体健康有很好的作用,但靠人工基本上就能制作个糖葫芦,然后是泡水喝,切片晾晒保存。 所以韩述苦也不准备多栽种,将来主要还是制作糖葫芦,然后分给各家切片晾晒保存,煮汤放几片或泡水喝,开胃利尿,对孕妇也有好处。 在这些果树外围栽种一百多棵核桃树,作为目前的果园边界。 过了初六,初七凌晨三点运输队急不可耐的出发去朱村矿井拉煤了。 这次出动了十辆汽马车,有八匹马有孕不能干这种重活了,把毛驴用上组织了十辆汽马车前去。 等初八日车队回来后,韩述平和韩思有找到韩述苦,反映这一趟拉煤遇到的情况。 首先是朱村矿井煤场有门卫了,两个老头天天把守煤场进出口,没有煤场的出场单,拉煤车不能出煤场。 其次是看煤场的老齐说,销售科开具的购买煤炭的票据要递交到煤场老齐这,老齐根据票据安排装车过磅,然后开具出煤场证明,拿证明才能出煤场。 第105章 逛庙会 第105章 105.逛庙会 韩述平说,他专门问钱新民了,老钱说年根前朱村矿井班子全部配齐了,各种规章制度已经健全并开始运行,老钱现在的职务是朱村矿井销售科长。 他还说,煤场老齐属于供应科的人员,看煤场的俩老头是属于保卫科的人员,这两个科室都不归老钱管理。 这次拉煤韩述平照旧给老钱一只鸭子一只鸡子,老钱推辞不要。 韩述平说是给钱科长拜个晚年,感谢他一直以来对车队的照顾,老钱勉为其难收下了,并表示谢意。 老钱把朱村矿井详细情况说了一遍,暗示朱村矿井已经走向正规,今后他无能为力照顾车队了。 在煤场老齐这,老齐同样勉为其难收下了一只鸡,说看守煤场现在是两个人,今天正好是他值班。 倒是这家伙胆子真大,让车队随便装,也没有过磅,直接开具十车煤,共二十五吨的出场单,车队就顺利出煤场走了。 韩述苦撮了撮牙花,都说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朱村矿井反过来了,领导老钱是公事公办收二十五吨煤钱,开二十五吨票据。老齐是随便装,也不过磅了,直接开二十五吨出煤场单据放行。 这一趟拉煤挣了二百零五块钱,其中老齐行方便之门多拉了两吨半煤炭,纯收入五十五块钱,刨除这五十五块钱,拉一趟煤挣钱一百五十块钱,这才是正常利润。 去年由于朱村矿井不正规,无论老钱还是老齐都大开方便之门,让拉煤的利润虚高好多,把众人的胃口都养叼了。靠这种歪风邪气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今后还是老老实实挣钱的好。 想通透后,韩述苦放下了顾虑,嘱咐韩述平和韩思有,今后隔三差五给老钱一只家禽,联络感情,免得断了这根线,不定啥时候遇到麻烦事需要对方帮忙呢。 给老齐的礼物让两人商量着办,没有啥大事韩述苦都不再亲自去拉煤了,把这一摊交给他俩,让他俩当家做主。 韩述平讲了县供销社孙主任那煤场,过了年竟然没有煤了,都卖出去了。 孙主任是二十二一吨购买的煤炭,往外卖是二十五一吨,他一吨煤净落三块钱。 韩述苦都有点眼红县供销社孙主任了,自己辛辛苦苦跑一趟二百里地,花费二十多个钟头,担惊受怕的拉一吨煤炭才挣了六块钱。这家伙啥都不用干,坐那不动卖一吨煤炭就挣三块钱。 韩述苦除了羡慕嫉妒恨,还没有办法甩开县供销社自己单干,谁让人家有卖煤炭的资质呢? 小码头大队要是从朱沟煤矿拉煤过来,私自卖给附近的群众,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估计就会出问题了。应该属于投机倒把罪吧? 想通了这个道理就不纠结了,该干啥干啥。 小丢圪垱清除灌木丛、酸枣树进展缓慢。 经过韩述苦观察,意识到是工具不行。社员们拿的铁锹都是方头的,往地下铲太费劲,效率低。 韩述苦就专门跑到工具厂,购买了一百把圆头铁锹,趁势又购买了一百把方头铁锹,二百把镰刀,一百把斧头,二百把锄头,还有一百把锤头,像抓勾,耙子,粪叉等等农用工具,都购买了一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大队不差钱。 有了锋利、顺手的工具,干活效率马上就上去了。一片片被挖出来的灌木丛,酸枣树、其它树木摊在沙岗上晾晒。 等完全干透了,自有群众拉回家去烧锅。 到了正月十五,大队开始执行提前商量好的到城里玩耍。 这次是分两天两批到城里游玩看庙会,每天去七八十人,大人小孩只要愿意去的都去。 游玩的地方主要有两处,城里卫河公园和百货大楼。正好这两个地方相距不远,有个二里路,步行也就是十来分钟。 正月十五这天早上,全村都沸腾了,特别是小盆友和媳妇们,激动的头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运输队这两天没有出车拉煤,汽马车和毛驴车全部都投入到这次游玩运输当中。 大队任命韩述平和韩思有为队长,各负责一天的游玩运输任务。 作为探路者,韩述苦勉为其难在正月十五这天必须要到城里逛逛了。 他必须要提前了解这两天城里庙会的实际情况,好有针对性的做出各种预案,防止有突发情况出现。 十五这天早上,韩述苦亲自赶着一辆毛驴车,载着四小只带领着全村一半人口来到了城里卫河公园附近。 停车拴好牲口,全部交由大队的两个车把式看管,大家都涌向庙会。 韩述苦紧紧抓住小人的手,一松手这小家伙就钻进人窝里了。 人太多了,小人只能看到一条条人腿,急得又是蹦又是跳。韩述苦只能把小人掬起来,让她跨到自己脖子上。 韩述苦看到路边有个空档,忙让小刚和大妮二妮站在空档地方。 四小只不明白站这干嘛,韩述苦卖了个关子,笑着说,只管占住自己的地方,一会儿就知道了。 约么有个四五分钟,就在四小只等的有点急躁的时候,特别是小人用小手一直扭着大哥耳朵,还不停问:“大哥,要看什么嘛?咋还不来呢?” 韩述苦还没有安抚好小人时,一阵阵锣鼓声音由远及近,人群也跟着向四小只站着的地方涌过来。 韩述苦忙拽着小刚,招呼着大妮二妮往靠路这边挤,免得被挤到路外边,那啥都看不见了。 很快就看见了十几个踩高跷的队伍走过来,都是古装打扮,扮演的人物有渔翁、媒婆、傻公子、小二哥、道姑、和尚等。 表演者扮相滑稽,还不时做出夸张的舞剑、劈叉、跳凳、过桌子、扭秧歌等动作,围观群众大声叫好,小人也是拍着巴掌大声喊叫着。 高跷队过去了,跑旱船队随后行来,一个团队的还有跑竹马、跑毛驴。 在锣鼓的配合下,那赶毛驴的小二滑稽夸张调皮的表演,把小人逗的“咯咯”笑个不停,身子前仰后翻的,吓的韩述苦紧紧箍住她的小腰。 紧随其后的是背桩表演。背桩在红焖地区非常流行,红焖县吉镇背桩表演在当地是一绝,后世被列为非遗传承。 背桩表演用鼓、锣、钗进行击打造声势。演员由成年桩、少年桩和辅助表演人员组成。 表演形式以纵队出场,在鼓乐节奏声中,成人桩身着古代服装,肩扛铁桩,铁桩上坐着身穿传统戏曲服装的少年桩演员。 表演内容主要以传统戏曲如《西游记》、《白蛇传》等人物为主,舞蹈队形常以s形行进表演。 整个表演融惊险、娱乐于一体,使观众在欣赏民间舞蹈的同时,感受少年桩演员惟妙惟肖的戏曲人物表演,雅俗共赏。 有经验的师傅背桩上面能有三个儿童表演,小人就看到了许仙、白蛇、青蛇一组三人的背桩表演,三个小朋友在上面翩翩起舞,美轮美奂,煞是吸引眼球。 后面一个扮演哪咤的小朋友可能是困了或者饿了,或者害怕了,竟然在上面哭泣着,惹来了观众的善意笑声。 小人也是指着那个小朋友大声对大哥说:“大哥,快看,那个小朋友哭了,他是不是害怕了?” 韩述苦大声回答:“可能饿了吧?你敢上去表演吗?” 小人喏喏说:“我不敢。” 生活在偏僻农村的小人,第一次见到各种精彩纷呈的民间文艺表演,还没有适应这个社会的多姿多彩的文化节目,现在带着一种好奇,敬畏,眼花缭乱的心情认知着外边的世界。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锣鼓队过来了,一面面直径一米的大鼓,在锣和镲的配合下“咚锵咚锵咚咚锵”的声音响彻云霄,整齐划一,把人民群众欢庆春节的喜庆氛围表达的淋漓尽致。 韩述苦驮着小人,招呼着三小只逆表演队伍而行,走到另一条道路上,小人大呼小叫起来:“大哥,看那边,有糖人!” 这条街应该是庙会的小吃街了,有吹糖人,糖葫芦,有年糕,有花生糕,有炸丸子,炸麻糖,炸糖糕,炒凉粉,柿饼,烧饼,馄饨,烩面,包子等等不一而足,让四小只看的眼花缭乱,都不知道该买啥吃了。 韩述苦不差钱,交待四小只想吃啥就买,并建议只买一份四人分着吃,这样能多尝到几样好吃的。 四小只听从大哥的建议,一样一样的买,四人吃完一样换另一样,好像没吃过饭似的。 韩述苦领着他们来到卖馄饨的小摊前,问四小只吃不吃?四人都摇头,实在吃不下去了。 然后又往前逛,看到卖小孩子玩具的摊位,小人走不动了,直勾勾盯着五花八门的小孩玩具。 韩述苦给小人买了两件玩具,一件是用纸糊的憨态可掬的花猪灯笼,里面放有五公分长的蜡烛,到晚上点着蜡烛灯笼发出彩色的光。 一件是彩纸做的小风车,迎着风会呼啦啦转动。 给小刚买了一把宝剑,是木头做的,有两尺长。还买了一把劈山斧,也是木头做的,斧杆有一米长。 第106章 小麦施肥 第106章 106.小麦施肥 大妮、二妮摇头不要玩具,可能是年龄大了觉得害羞。 韩述苦就给两个妹妹一人买了一顶毛线钩织的帽子,一个红色的一个黄色的,戴头上又暖和又洋气。 小人不愿意了,嚷嚷着也要戴帽子,韩述苦就给小人和小刚也都买了一顶帽子。只不过小刚的是男式的毛线帽子。 一路看着,吃着,买着,逛着,韩述苦也没有去百货大楼逛的打算了,就领着四小只在庙会上来回逛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出了庙会来到车队这。 大部分人都还没有来汇合呢!想想也是,这可能是小码头大队大多数人第一次逛庙会。 还有那些好事的妇女们肯定是去百货大楼逛了,年前大多数家庭都兑换韩述苦为大队提供的票证,手里有钱有票,估计这两天媳妇们都要在百货大楼里消费。 过了一个钟头,这是汇合的最后时间点了,一家家陆陆续续都汇合到车队旁边。 小盆友们手里全部都拿有玩具,相互之间很快就交换玩起来了。 媳妇们一个个都挎着包袱,看那鼓鼓囊囊的包袱,估计是满载而归。 天也不早了,今天运输队长是韩思有,他组织着一辆辆车把式点名报数,确定没有落下一个人,大手一挥“出发!” 长长的车队载着幸福、满足返回了家乡。 两天的城里游玩很快过去了,从城里回来后,村里都没有消停过,小盆友们还沉浸在逛庙会吃好东西买好玩的快乐中。 一放学,小伙伴们就相互交换玩具玩耍,没上学的像妞妞、毛丫桃枝、小鹅、小狗、美蓉等等这些年龄小的,也天天不着家,相互显摆着自己的玩具。 妇女们也没心思干活了,相互比较你买了啥,我买了啥,谁家媳妇买了啥,这两天村里妇女们一直都是显摆自己在百货大楼买了啥好东西。 一直热闹显摆了好几天,村里才渐渐趋于平静,该干嘛干嘛。特别是各个小组,都有固定的工作,元宵节两天都是替换去逛庙会的。 年已经完全算过完了,还是一个有滋有味的肥年,元宵节庙会也逛过瘾了,妇女们也实现了自己的愿望,逛了传说中的百货大楼,购买了自己心仪的商品。 韩永昌强调各自干各自的活,没有具体活的继续到小丢圪垱清理灌木丛。 正月里,是麦子浇水施肥的关键时节,韩述苦根据空间里面的小麦管理方法,准备到城里化工厂去购买化肥。 韩述苦跑到城里化工厂,找到销售科长李宏图,咨询现在可以购买的化肥有哪些? 李宏图告诉他,目前化工厂只能制造氨水,正在吸收其它化工厂的技术成果,攻克制造碳酸氢铵的难关。 韩述苦只能购买氨水了,有总比没有强吧? 李宏图约了化工厂技术员黄小强和韩述苦进行了交流,通过和小黄交谈,韩述苦才弄懂氨水的作用和用法。 氨水是一种化学肥料,将氨水作为氮肥施入土壤中,可供植物吸收利用。 作为肥料使用时有三种施肥方法,可以基肥深施,也可以旱地追肥,还可以随水灌施。 现在已经立过春七八天了,正是小麦返青期,当时下小麦管理主要就是除草和施肥。 根据技术员小黄的建议,一亩地小麦需要三十到五十斤氨水,韩述苦决定购买三万斤氨水。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李宏图都做不了主,上报到化工厂领导,李宏图又极力在领导面前夸赞了小码头大队,说小码头大队去年为化工厂提供了许多便利。 像西瓜了,鸡鸭兔了,鸡蛋鸭蛋了,还有猪肉羊肉了等等紧俏物资都大量供应给工厂职工们,厂领导获得了广大职工的一致好评。 李宏图表示已经和小码头大队达成合作,今年会加大紧俏物资的供应量,造福全厂职工。 厂领导自然知道小码头大队送过来的这些物资有多么主贵,他今年向工贸局领导上货就是用这些物资当礼品的。 老领导特别是领导夫人见到自己送过来的是鸡、鸭、兔,还有十多斤猪肉和羊肉,两眼放光,惊喜连连。 老领导一连说了好几个“小曹不错”! 这是领导真正把自己记在心中了啊! 听到李宏图说小码头大队要购买三万斤氨水,遂亲自批示,让韩述苦顺利购买了三万斤氨水。 韩述苦又邀请技术员黄小强一同到小码头大队指导氨水施肥,毕竟韩述苦不懂怎样操作。 这个施肥多了不行,少了达不到效果,中间的度不好把握,特别是韩述苦准备采用随水灌施,不太好把控,有个懂行的心里踏实。 氨水腐蚀性极强,又极易挥发,无论储存还是使用都需要极其专业的容器和技术。 韩述苦决定第一次先拉回大队三千斤氨水,用化工厂的专用容器。 毛驴拉着水车不停转圈,井水“哗哗”流向麦地。韩述苦大哥韩述志戴着棉口罩,在几个人的通力合作下,小心翼翼的往灌溉的流水中倒氨水。 倒少了达不到施肥效果,倒多了造成浪费,所以这个负责倒氨水的社员,必须是心细,责任心强。 大队最终挑选韩述志这个老庄稼把式当氨水倒放第一人。韩述志在技术员黄小强的指导下,很快掌握了每次氨水倒放的量。 很快三千斤氨水全部采用随水灌施。大队又派五辆汽马车到化工厂一次拉走两万七千斤。 在黄小强技术员的指导下,多个水车都用毛驴拉着汲水,然后又有几个社员掌握住随水灌施的要领,同时操作氨水倒放水流中,随着水流进行施肥。 前前后后花费十天时间,三万斤氨水全部随着水流流入麦田。 化肥有了,浇灌有保证,空间里面的麦种,韩述苦预估,今年小麦会有一个惊人的产量。 这十天,大队招待技术员小黄是殷勤备至,还是吴玉兰负责做饭。 每天都有肉,大白馒头,大米饭,中午晚上都有酒,一天一盒香烟。 临走,大队又送了黄技术员一只鸡一只鸭一只兔子,小黄激动的都不好意思了,内心独白着“这趟来小码头大队指导氨水施肥真划算,只是动动嘴,不但好吃喝好招待,走了还有这么贵重的礼物。小码头大队真是大气!” 小麦全部施完肥,韩述苦又马不停蹄去红焖地区各个林场购买果树苗。 这个林场有苹果树苗,那个林场有桃树苗,韩述苦是所有林场乱转,一个原因是凑够数量,一个原因是凑够种类,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制造自己跑了好多林场的假象。 买过来一批,韩述苦就使用掉包手段换成空间里面的品种,拉到小丢圪垱,开始栽种。 韩述苦总是自嘲自己办好事像做贼,没办法,唱戏要唱全套,购买的树苗总得有明确的来源,不能凭空变出来。 这几天,除了运输队,还有各个养殖小组,其他社员都到小丢圪垱种植果树了,一时间,小丢圪垱大人小孩异常热闹。 树坑已经挖好了,韩永昌亲自监督挖坑,那是横看成排,竖看成线。栽种不麻烦,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齐活! 就是浇水麻烦,小丢圪垱上没有水井,得从下面担水上岗上浇水。 村里有两口辘轳,偏西一口,偏东一口,偏东这口辘轳离小丢圪垱近,到岗上种植果树的地方有个约二百米。 一棵果树苗最少要浇两桶水,都是沙土地,特别吃水。 这次种植果树苗六百来棵,浇水是个大工程。 并且像这两年的气候,年年大旱,果树苗得经常浇水才行,不然都得旱死。 看着社员一挑挑的往小丢圪垱担水浇树,费力还效率低下。 韩述苦找到韩思敬,两人捣鼓一天,做出一个能安稳放到牛背上的类似马鞍的玩意,能稳稳当当固定在牛背上。 然后从这个马鞍上捆绑一根横木,横木两边各挂一个水桶,盛满水,再洒水面上一把铡碎喂牲口的玉蜀黍杆。 就这样,牵着老牛,牛背上左右挂两只水桶,晃悠悠的来到小丢圪垱果树苗前,把水倒坑里,然后继续重复。 嘿,这个法子把社员们看呆了,还能这样子运水? 夏国人的模仿能力特强,两三天时间,凡是在家没有出去拉煤的牲口背上都固定安装了一根棍子,挂着两只水桶。更甚者把老牛背上固定了两根木棍,挂四只水桶。 几匹怀孕的母马也不得闲,都驮着水桶运水到小丢圪垱浇果树。 看到村东头辘轳被围的水泄不通。韩述苦要求把离小丢圪垱最近的南地和北地的两口井,四五米距离挖个大坑,用毛驴拉水车把大坑流满,社员们都到水坑里打水,极大提高了运水效率。 韩述苦看到一匹匹牲口,驮着水桶,慢慢悠悠往小丢圪垱上运送水,不由想起一句“送战友,踏征程”,韩述苦骚包想着,可惜牲口脖子上没有挂铃铛,算了,得低调! 轰轰烈烈的种植果树活动结束了,大队任命韩思清为果林小组组长,带领五个小组成员日常维护果林生长。 第107章 翠花家的矛盾 第107章 107.翠花家的矛盾 韩思清五十来岁,也是老庄稼把式,人勤劳能干,年前被评选为红薯种植先进小组。 这也算是这个小组讨巧了,年前红薯加工粉条挣了一笔巨款,让他们小组趁势评选为先进。 大队组建果林小组,要负责果树日常维护,铲除荒草,施肥。特别是浇水,在果树还没有深入沙土扎根期,需要经常浇水。 小麦浇水施肥了,果树已经种植完了,各个养殖场照常养殖,运输队按部就班去朱村矿井拉煤,大队开始组织人手加工粉条。 大队任命韩述苦二哥韩述同为组长,带领二十余人开始加工粉条。 现在已经是夏国六十年三月中旬了,小码头大队一切产业都走向正规化,特别是养殖小组,那是生机勃勃。 鸡鸭都开始孵化鸡仔鸭仔了,肉兔繁殖像细胞分裂一样迅速,每个月韩述苦都往城里工厂送五百只成兔。 韩永远的山羊养殖场已经有羊三十六只,粪叉的猪场也有猪二十五头,且大中小斤数都有,基本上能保证持续性出栏,形成了良性循环。 就在这形势大好之际,不和谐情况出现了。 翠花婆婆赵丽娟要求她大儿子韩思春缴养老钱,赵翠花坚决不同意,并扬言想要养老钱可以,得把韩思春从小为家里拾柴火挖野菜开始算起。 这些年为家里干活所得和两个兄弟比较,要是弟兄三个干活一样多,养老钱弟兄三人平均出了。 要是韩思春为这个家出力远远大于两个兄弟,那么先让两个兄弟补齐差价再谈养老钱。 翠花又强调,特别是自己嫁过来以后,公婆对他们一家的所作所为,街坊邻居都看到眼里,要大队给评评理,这种婆婆需要给她养老吗? 赵丽娟这老妖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天天到大儿子家里又是哭又是骂,把翠花的两个小儿子小东、铁蛋吓的不敢出门。 翠花也不是好相与的媳妇,嘴里不带脏字与婆婆大吵大闹。 韩思春是两边作难,老娘骂他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 翠花骂韩思春软骨头,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还是个男人吗? 韩思春内心是埋怨自家老娘的,他一直纳闷这老娘咋这么糊涂,是非不分,全凭倚老卖老,胡搅蛮缠。 这鸡飞狗跳的阵仗严重影响了小码头大队的精神文明建设,严重败坏小码头大队的良好形象。 大队干部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介入了两家的矛盾调停。 三人组很清楚翠花婆婆赵丽娟的德行,对这个老妖婆的为人十分不齿。但作为大队干部,也不能语言攻击哪个大队社员,只能坐下来摆事实讲道理。 韩永富家当时倾其所有入了三股,他家有老二韩思国一家五口,有老三韩思民一家三口,一股划仨人多点,也符合韩述苦的要求。 年前分红三股分了九十八元二角八分。工分就有点少了,一家有劳动能力的韩永富两口,老二两口,老三两口共六个成年人一年才挣了八千五百四十个工分,值钱八十五元四角。 一共分钱一百八十三元六角八分。这个钱数在这时代是一笔巨款了,足够这一家人花销了。 因为粮食都是大队按人口发的,蔬菜是自家院子里种的,若没有大项开支,这些钱根本花不完。 但这一家有点奇葩,老二两口有点娇惯,好吃懒做,老二媳妇娘家穷的吃土,要不也不会嫁到韩永富家。 老三两口子更甚,更得老妖婆赵丽娟的欢心,特别老三媳妇娘家也穷的吃土,但新媳妇模样周正,把老三韩思民吃的死死的。 老二媳妇吴巧云娘家是大米县吴疙垱的,和木匠吴老三一个村。娘家弟弟正在读高中,据说学习相当好,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反正娘家是整天给吴巧云这个闺女灌输她弟弟肯定能考上大学,以后就是公家人了,一大家子将来还不都得指望这个在公家衙门上班的弟弟拉扯一把。 这时候的大学生铁板钉钉是国家干部,含金量最起码三个加号,跟后世“遍地不如狗”的情形不可同日而语。 以前韩永富家里穷,作为儿媳尽管在婆婆跟前也得脸,但婆婆家里没有钱,自己就是想沾点光也没有办法呀! 这年前突然和以往不一样了,有钱了,大队一下子发了一百八十多块钱,吴巧云当即花言巧语就从婆婆赵丽娟手里骗到二十元大洋。 大年初二回娘家,一股脑全部给自己小弟弟了,还嘱咐弟弟在学校吃饱饭,好好学习,争取今年考上个好大学。 老三媳妇刘桂香在婆婆面前更得宠,同样也拿到二十块钱,在春节回娘家时给自家亲娘了。 还嘱咐亲娘买点好吃的,别仔细,闺女有钱,不够花了再说。 正月十五大队组织全村去城里逛庙会逛百货大楼,两个孝顺儿媳撺掇着婆婆在百货大楼里一人买了一件棉袄。 花面红衬里,外面还罩一件细绒布衣服,当时在小码头村妇女界引起一阵轰动,太洋气了,太好看了。 连刘兰英都眼红带羡慕,可惜是没有勇气花三十块钱买上一件。 这过个年,里里外外花去一百三十块钱,倒是挺有效果的,两个儿媳妇回娘家像元春省亲似的待遇,娘家一家老少哪个不奉承? 在小码头村妇女界,这婆媳三个就是最靓的妇女,连刘兰英刚建立起来的干部威信都打折不少。 这刚过一个月,吴巧云娘家小弟弟吴庆云给吴巧云捎信,说钱花完了,还要钱。 吴巧云听到捎信来的这个消息,很是吃惊,过年给了弟弟二十块钱呀! 这年月二十块钱能干啥?能购买一百斤白面还剩余两块,能购买粗粮二百斤。 这些粮食搭配红薯干、野菜、时令蔬菜够三口之家一年的裹腹了。 现在学生上寄宿制学校,需要自己从家里带粮食,到学校换粮票。 细粮就换细粮票,可以买大米饭,白面馍,面条之类的饭食。 从家里带粗粮到学校换粗粮票,可以买小米粥,糊涂,窝窝头之类的粗粮饭。 菜就需要学生拿钱买菜票,或者从家带咸菜之类的腌菜。 吴巧云娘家兄弟到学校用十块钱换了五十来斤细粮票,十块钱换成菜票。 这一个月天天都是大米饭荤菜,或者白面馍米汤炒菜。他和韩述苦是一届的学生,年龄上也是一茬的,正是能吃穷老子的年纪,有大姐当冤大头,天天都是猛吃海塞。 一个月就把二十块钱挥霍完了,又捎信给大姐没钱了,需要钱。 吴巧云有点作难,年里年外这婆媳仨花费九十块钱买了花棉袄灯草绒外罩,自己妯娌俩又给娘家四十块钱。 再刨除年前家里还购买了鸡鸭兔,还多买了几斤猪肉,五斤酒,还有过年的零食及年货,还有回娘家的礼物,满打满算婆婆手里还有三四十块钱。 这钱可不好再从婆婆手里要出来呀,自己能要多少,老三媳妇就能要多少。 婆婆不可能把钱都给俩儿媳妇,这一大家子还过不过了? 吴巧云思来想去没有一点法子,有几次想向婆婆开口讨要一些钱,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 她自己也知道这个口实在没有法子张,毕竟还有一大家子呢,特别是她自己小家三个子女正在上学,都需要花钱,更不好意思张口给婆婆要钱了。 无奈之下,吴巧云给婆婆灌了一阵迷魂汤,得到婆婆允许,用篮子装了十斤白面回娘家了。 把情况给娘家妈一说,娘家妈也吃惊自己这个小儿子一个月竟然花掉二十块钱。 自己一家人一年都花不了二十块钱,却被小儿子一个月就怼完了? 吴巧云她娘也有点害怕这个小儿子的大手大脚了。她们这样的家庭可是供不起这种钻过头不顾腚的败家子! 老太太与小儿子吴庆云进行了沟通,无非就是你在外边要仔细,家里也是过得艰难,可不敢大手大脚惯了。 吴庆云非常不耐烦的答应了他娘的谆谆教导,估计就没有听进去。 吴巧云嫁给韩思国,是当年她爹娘贪图韩永富的彩礼,把闺女推到火坑里了,因为小码头大队是方圆有名的沙土窝,穷窝窝。 小码头大队和吴圪垱大队尽管分属两个县,实际上距离没多远。俩村子结亲戚的人家也不少,都知道那是个沙土窝,粮食收一年绝一年的,全靠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 从旧社会到新社会,小码头村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没有出来要过饭?有几家没给地主家当过长工的?有多少人家没有抗过把式的? 每年这个大闺女来娘家不是吃就是拿,大弟弟吴庆雨两口都嫌弃这个姐姐,看到大姐回娘家都没有个好脸。 小儿子吴庆云从上一年级都没有蹲过班,一水上到高三了,听老师说学习很好,有可能考上大学。 这几年家里是节衣缩食供这个小儿子读书,连老大家的大闺女十一岁了都没有让上学。 第108章 村规民约(一) 第108章 108.村规民约(一) 现在大儿媳整天和婆婆冷言冷语的,大儿子也出现了反抗的苗头。 现在老大这两口子没有发作,都在等这个小儿子高考成绩了。要是考上大学了,一切安好;要是落榜了,这个家过成过不成还是两码事。 小码头大队去年上去个娃娃当干部,当时吴圪垱全村人都当成笑话讲,都等着看小码头大队这个沙土窝会吃土还是能吃金。 没想到,仅仅大半年时间,小码头大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的变成富窝了。 看看大闺女过年带来的礼物,白面十斤,黄面二十斤,一只鸡,还有二斤猪肉,还有二斤酒。 这礼物全村有一家算一家,谁都拿不出来。 过年听闺女讲她们大队的变化,给各家各户发的东西,把老婆子都惊呆了,要不是自己闺女亲口说的,自己还以为是讲银话呢。 这两年老天爷不给面子,粮食收成连往年的一半都没有,家里也实在没力量供小儿子读书了,幸亏大闺女接住劲了。 要不然家里连吃饱饭都困难,哪还有余钱让小儿子带往学校换粮票? 自己老两口吃不饱饭,大儿子一家也是吃不饱饭,况且这个家还指望老大两口出力挣工分呢。 现在听大闺女一说情况,老婆子也慌了神,小儿子上学全靠大闺女呢,自己家实在没有能力供了,就是去借钱也没地方借呀,所认识的熟人都是穷的叮当响。 娘俩嘀嘀咕咕了一阵子,吴巧云回到了小码头大队自己家。 和自己婆婆赵丽娟交谈了一番,最后赵丽娟就找韩思春要养老钱了。 吴巧云娘家妈教了她一招,吴巧云回家后就给自己婆婆提建议,就是大儿子分出去单过了,但养儿防老,大儿子养老的任务不能省,要交养老钱。 吴巧云思考的是等大哥把养老钱交给婆婆了,婆婆手头宽裕了,自己再想法从婆婆手里哄些钱,好供小弟上学。 等小弟上大学参加工作,当领导了,自己也是功臣,小弟还能忘了自己这个大姐? 所以就有了赵丽娟找韩思春要养老钱的事情,而遇到赵翠花也不是谁想拿捏就能拿捏的儿媳,双方就僵持住了。 最终只能由大队介入调停。 养儿防老,赵丽娟的要求没有错,就是分家了也得给爹娘养老钱。 而赵翠花说的也有道理,韩思春从能挖野菜拾柴火的年龄开始就为这个家做奉献了,一直到分家单过,都是光付出没回报。 两个小儿子是光享受好处没多少付出,这不公平,先把以前的账算清楚了再说养老的事情。 三人组协调了几天,唾沫星子没少费,效果没有。赵丽娟坚持要养老钱,赵翠花坚持把弟兄三个这些年的账算清楚。 三人组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找韩述苦商量咋办,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呀,影响太坏,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也不符合小码头大队现在的江湖地位啊! 等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述完毕,都说自己尽力了,韩述苦盯着三个人看了一会,把三个大人看的不知不觉都低下了头。 接着韩述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这三人,语气坚定的说:“这是小码头大队的规矩,先立规矩,再处理他家那破事。” 三人组连忙看那张纸上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小码头大队村规民约”。 下面是详细内容: 爱党爱国爱家庭,邻里和睦家业兴。 孝敬父母是根本,长辈待人要宽容。 教育子女走正道,尊敬师长记牢靠。 环境卫生勤打扫,房前屋后不留草。 自强自立互协助,好吃懒做没人顾。 勤俭持家莫浪费,遵纪守法莫犯罪。 村规民约都遵守,破坏和谐要追究。 三人都把一行十四个字,共七行九十八个字念完,都陷入了沉思的状态。 一会儿,韩永昌小声问:“小苦,这最后一句破坏和皆要追究,和皆是啥意思?” 韩永秀、刘兰英也不约而同搭腔道:“就是,小苦,这和皆啥意思?” 三人把韩述苦问得一愣怔,“和皆?什么和皆?” 自己又把最后一句背诵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这仨文盲把“和谐”念成“和皆”了。 遂解释道:“这个词念和谐,谐,不是皆。” “和谐的意思就是,就是那个……” 妥了,我们无所不能的少年干部也卡壳了。 赵丽娟闹腾老大韩思春两口子要养老钱这个事情,在全村已经是家喻户晓的热闹事了,成为全村茶余饭后的议论焦点,韩述苦自然也知道。 他一直都没有出面,就是看三人组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 后来看到三人组也无能为力时,自己情不自禁的代入进去了,要是让自己来解决这个事情该怎样做? 子女有赡养父母的义务,并且孝顺是夏国几千年来形成的美德,古代都是以孝治天下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韩思春给爹娘养老钱都是必须的,从韩述苦的角度来说,也是必须的,这是zz正确。 至于赵翠花念念不忘的两个小叔子光享受好处没有付出义务这个调调,在韩述苦看来,纯属胡搅蛮缠。 三个儿子都必须尽孝顺爹娘的义务,但他人孝顺与否或者交没交养老钱,不是你不交养老钱的借口和依据。 你不交养老钱就是不对,那两个兄弟不交养老钱也是不对的,但不能把他人不交养老钱当做你也不交养老钱的借口。 你独立门户分家另过了,就必须得给爹娘养老钱,至于两个兄弟今后咋办,另案处理。 韩述苦作为后来人,看待这个事情习惯用法律的角度来判定。 而三人组作为这个时代的人,在法治还不健全的时代,习惯用道德和传统的角度来看事情。 针对赵丽娟家这个事情,韩思春分家单过,就要规定好每年上交父母的养老钱,这是必须要尽的义务。 至于两个兄弟,目前是和爹娘一块生活,劳动所得都有爹娘掌控,不存在交养老钱的问题。 赵翠花斤斤计较的的韩思春从小就拾柴挖野菜云云,这纯属胡搅蛮缠。 试问,你是老大,先出生的,在你有能力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帮助爹娘时,是不是这个家庭也同样养活着你? 拿自己的付出和兄弟的付出做对比,然后作为要挟爹娘不交养老钱的做法是错误的,也是不可取的。 至于赵丽娟偏心两个小的,虐待老大韩思春一家,这个只能说会受到社会舆论谴责,但没法追究责任。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赵丽娟的恶劣行为,大队也没法追究。 要是当时韩述苦是大队干部,最多也是严厉批评赵丽娟的行为,或者大队出面把韩思春一家给分出去。 由此,韩述苦想到了全村社员需要有个清晰的制度来约束所有人的行为举止,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物质需求,都要遵循国家法律和公序良俗。 小码头大队越来越富裕,日子越过越红火,这物质文明上去了,精神文明建设也不能落下。 思来想去,韩述苦想到了村规民约这个后世大街上到处可见的规章制度。 经过一番思量,自己创作出来这九十八个字的小码头大队村规民约。 前面都是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顺口溜式的话语,唯独最后一句话中用了“和谐”两个字。 和谐社会在后世已经成为普世价值,大人小孩张口就来的词汇。 可猛然间让韩述苦给三人组解释“和谐”是啥意思,韩述苦还真的不好解释清楚。 读者你别笑,你行你来解释! 韩述苦bia了bia嘴,试着解释道:“和谐,就是和睦,就是老少爷们好好相处,就是……” 他自己也解释不下去了。 这个词只能在后世那个全民思想文化达到一定高度,才能充分理解这个“和谐”的个中三味。 目前,要是给这三个大老粗解释清楚“和谐”的内涵,还真的说不明白! 这个词包涵了太多的东西,涉及到社会方方面面,最精炼的概括应该是二十四字核心了。 这个词现在出现有点超前了。 最终,韩述苦把“和谐”换成了“团结”,最后一句话变成了破坏团结要追究。 然后,韩述苦自己把村规民约又诵读一遍: 爱党爱国爱家庭,邻里和睦家业兴。 孝敬父母是根本,长辈待人要宽容。 教育子女走正道,尊敬师长记牢靠。 环境卫生勤打扫,房前屋后不留草。 自强自立互协助,好吃懒做没人顾。 勤俭持家莫浪费,遵纪守法莫犯罪。 村规民约都遵守,破坏团结要追究。 接着,韩述苦让三人组好好咂摸一番这个村规民约,提提意见,看哪里有不足之处。 三个人都静静看着这张纸,细细琢磨着这则村规民约。 思索了一会儿,不约而同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异口同声说:“妙呀!” 然后赞不绝口,什么到底是高材生,水平就是高了,什么顺口还好记了,什么都是日常社员们的行为约束了等等,彩虹屁喷涌而出。 韩述苦打断他们的吹捧,告诉他们,去和赵丽娟和翠花沟通一下。 第109章 村规民约(二) 第109章 109.村规民约(二) 大队的决定是翠花的养老钱必须出,按照现在的行情,正常情况下两口人一天挣十八个工分,值钱一毛八分钱。 一个月挣五块四毛钱,拿出三分之一孝敬父母是合适的,那就是一块八毛钱。 考虑到天气原因和自身原因,不可能一年四季都保证能上晌干活挣工分,大队硬性规定,三个儿子一个月孝敬父母都是一块五毛钱。 可以一次性交清也可以按月交,同时大队还做主给韩思春出了分家清单,一式三份,大队,父母,儿子三方一方一份保存。 韩思春上交父母的孝顺钱需经大队转交,免得扯皮。 韩述苦最后强调,这是大队的决定,不是建议,无论父母还是儿子都无条件执行,有意见保留,再无理取闹,按照《村规民约》执行,大队扣发福利。 这年月,大队干部是非常有威严的,特别是像韩述苦这种有本事的干部,虽然不能说是言出法随,但经过思考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容置疑的。 经过韩述苦裁定,赵翠花和赵丽娟都不敢再折腾了,乖乖听从大队的建议。 翠花也阔利的一次性拿出了十八块钱,交给了刘兰英,当做一年的养老钱。 至于老二韩思国、老三韩思民,他们和爹娘一块生活,一块劳动,目前还不存在交养老钱的情况。 大队也是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以后各家各户分家单过都以此为依据形成惯例,避免因为分个家闹得鸡犬不宁,徒惹人笑话! 韩述苦询问了运输队今天出车没有,韩永昌回答说没有出车,昨天半夜才回来。 韩述苦大手一挥,“晚上全体社员开会,除了今晚民兵巡逻小组成员,其他社员都要参加!” 吃过晚饭,社员们三三两两的来到大队院。制衣小组屋里还是有许多待加工的布料,大都是小码头群众的布料。 群众们也学精了,开春后天气转暖,都把自己家的棉被棉衣棉裤拆洗一番,然后拿到制衣小组要求缝边,不要钱做工还好,傻子才像以前那样用针线一针一线缝边,针脚不密还不说,也没有缝纫机缝边结实呀! 外村也有慕名而来的,加工成衣或把被面缝边,特别是荆庄有些家底的社员悄悄过来,把要求尺寸给孙凤娟说说,一件丢下两毛钱,悄悄的走了。 三人组其实就没有个办公室,韩述苦也不喜欢开会,有想法了直接给三人组一铺排,甩手就溜达走了。 三人组是既生气又高兴,生气的是这年轻人好过分,一点都不知道尊老,大队啥活都扔给他们,自己偷懒去。 高兴地是这年轻人一点都不揽权,大队啥工作都是三人领导推行的,面对权力的诱惑,这年轻人懒就懒点吧,可以原谅。 三人组也提到办公室的问题,韩述苦总是说再等等,一年后肯定给大家伙一个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大队院里也没有点灯,不过今天是上玄月,晚上不是漆黑一团,倒能看个七七八八。 大队长韩永昌先把近期的各项工作进行了简单总结。 养殖小组都按部就班喂养各类家禽家畜牲口,其中鸡鸭都孵化小鸡仔好几茬了。 大队的要求是公鸡公鸭能出栏就卖掉,母鸡母鸭主要是产蛋,大队卖鸡蛋鸭蛋。 二大爷发现又有三四匹马怀孕了,韩述苦只能看有几匹马能驾辕再配上毛驴拉汽马车,才能决定出动几辆汽马车。 经排查,还有十二匹马包括扎那在内可以驾辕,毛驴配合拉车,还能出动十辆汽马车拉煤,韩述苦就同意出动十辆汽马车拉煤了。 韩述平这家伙头脑就是灵活,他还坚持每次给销售科长老钱送一只家禽。 人心都是肉长的的,老钱一直都收到小码头大队的禽肉,思想渐渐也活泛了。现在开票都是按一车两吨煤的标准收费开票,反正都是公家的煤炭呗! 到煤场老齐那,韩述平同样每次都给老齐一只家禽。老齐这种最底层的员工更是没有国家观念了,一直都是随便装,开具出煤场货单是一车两吨煤。 这样运输队拉一趟煤十辆汽马车本钱是三百二十元,到县供销社孙主任煤场是六百零五元。一趟利润是二百八十五元,一个月去十趟,就是二千八百五十元呀! 大队院西南角那个磨坊也没有停事,先前是加工粉条磨红薯粉浆,红薯都加工完了,只剩下五千斤准备育苗红薯秧。 韩永昌被韩述苦这个沙土岗挖洞穴储藏红薯的方法折服了,去年储藏红薯八十万斤,到现在损坏的有十万来斤红薯,其它都保存相当完好,折损率百分之十二点多,完好率达百分之八十多快九十了。 往年挖红薯窖保存红薯,到开春这时候折损起码有五成,用这种洞穴储藏红薯折损一成多一点点。 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让韩永昌对这个小年轻心服口服。 磨坊不磨红薯粉浆了,又开始磨豆腐了,杜小芳是天天在这支营着。今天他家磨一斤大豆,明天这家又磨一斤大豆,磨盘一转动,一斤大豆根本就没法磨,还不够填磨盘呢。 杜小芳这娘们也不是笨人,就积攒十来斤大豆磨一次豆腐,然后给各家分。 其余时间也不在磨坊死守着,该去大队干活挣工分就干活挣工分,谁家想磨豆腐了喊她一声就行。 韩永昌把近期各块工作进展给社员们简单通报了一下,社员们内心还是高兴的。 毕竟自己大队现在各块工作都蒸蒸日上,那收入肯定不会差,大队收入多了,各家各户也都好过了不是? 这是个朴素的逻辑思维,那就是大队发展好了,群众就能过上好日子。大队发展拉垮了,群众成等着吃土吧! 妇女主任刘兰英又把到现在为止,有哪些妇女怀孕了进行了通报。 按照韩述苦的提议,怀孕妇女受国家保护,自然也受大队保护。 妊娠期一天可以出半天工,待产前一个月不用出工,产后休假半年,这七个月大队每天补五个工分。 从怀孕开始算起,一直到生产,每天大队供应半斤牛奶,一月补三斤鸡蛋。 刘兰英说到这,男社员一片哗然,大声说这不公平。立刻遭到老娘们级别的大妈一顿臭骂,其实好多都是骂自家儿子的,就是他们在下面抗议不公平的。 刘兰英笑着说,谁要是对大队优待怀孕妇女感到不公平,自己也可以生嘛,下面男人一片笑声。 其实他们都懂,也支持大队的大手笔,毕竟自己的媳妇也在优待名列,这次没有怀孕的,说不定下个月就怀孕了呢?只不过晚上多加班而已! 喊不公平就是显示一下男人的存在感,以后有啥好事了可不能把俺们大老爷们忘了! 刘兰英又讲了小码头大队人口太少,新生儿就是小码头大队的生力军,是小码头大队伟大事业的接班人,然后大手一挥,生孩子大队要求是“多多益善!” 嚯!这大手一挥几个干部都学会了。 这都是韩述苦说的话,这娘们能记住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 通过刘兰英的宣布,这一茬怀孕有十多个,像四嫂孙凤娟,还有五嫂刘小花,连二嫂王红梅都怀孕了,他最小的儿子建设都九岁了。 粪叉媳妇刘秀荣,韩永昌儿媳赵秋兰,韩永秀儿媳李美红,韩永富家老三韩思民媳妇刘桂香,大队御用厨师吴玉兰,韩永远儿媳妇,韩思清儿媳妇等等都怀孕了,其实还有一个刘兰英没有宣布,就是她自己,她嫌丢人就没有在这次大会上宣布。 韩述苦无不恶意揣测,肯定是这几个月家家户户吃的好了,营养跟上了,精子卵子质量提高了,再加上晚上啥娱乐都没有,连油灯都舍不得点,天一黑就上床,不造人干嘛? 韩述苦预测,这些怀孕名单不是全部,适龄妇女很可能这一年半载都要怀孕一轮。 然后韩永秀说了一下大队的决定,关于小码头大队的闺女可以不外嫁的问题。 大队规定,凡是小码头大队的未婚闺女,可以在小码头大队结婚定居,只要男方同意迁居到小码头大队,就能立户当户主,孩子姓男方姓氏,女方家庭不得干涉小家庭生活。 韩永秀宣布的这个大队规定,让下面的群众惊掉一地下巴。 在六十年代初的夏国,这有点惊世骇俗。倒插门,上门女婿都是赘婿,是被世人看不起的,就连女方家里也没把这个女婿当人看,这个恶俗一直到韩述苦重生前都没有多大改观。 可刚才韩永秀说了,大队给男方立户当户主,孩子跟男姓,还不允许女方家庭欺负小家庭。 这是啥意思?有适婚闺女的父母一下子就想明白大队的意图了,这是不想让小码头大队的闺女外嫁到穷村穷人家呀! 从去年的情况看,小码头大队发展的势头已经甩开周边大队好几条街了。 刚听大队长韩永昌的通报,今年大队发展会更厉害,估计大庙公社没有哪个村子比小码头村更富裕了。 第110章 村规民约(三) 第110章 110.村规民约(三) 想想年前小码头大队发的过年物品,让春节走亲戚的亲戚们哪个不眼红? 刚才妇女主任刘兰英又宣布了大队关于孕妇的优厚待遇,这哪是怀了个小码头大队的崽,这是怀了个太子啊! 这一年来小码头大队的种种待遇,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来,这日子是越来越好过。 有适婚闺女的家庭咋会不心急闺女外嫁呢?现在这形势嫁到哪村有自己村福利待遇好? 可不外嫁总不能当老闺女吧?自己村都是同姓,正了八经的同宗同族,也不可能自产自销啊! 现在有办法了,大队规定了男方可以迁户到小码头大队,自己立户,孩子跟男方姓,这岂不是完美解决了闺女不外嫁问题? 韩述苦上场讲话了。 他很少站到群众面前以干部身份讲话,一般这种大会,都是三人组露脸竖立威信的时候,韩述苦不在乎这个。 但这次韩述苦必须上去讲了,那仨货记不住他有关加强精神文明建设那一套理论,三人脑子里也没有思路,要是讲着讲着拐弯了,那可是要闹笑话的。 没法子,韩述苦只能亲自上前讲话了。 他先回顾了小码头大队去年春天分家单过,家家户户没有余粮,靠到小丢圪垱挖野菜度日的经历。 那凄惨的过程让在场的群众们有的眼圈都红了,那是永远难以忘记的一幕。像粪叉娘俩就是靠偷喂猪的饲料保住了命,像杜小芳家已经陷入绝境了,大队的救济粮及时发了,才救活一家人的性命。 韩述苦接着讲到了大队穷则思变,要挖井抗旱,要集资入股。 讲到了群众积极配合大队,众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牢牢拧成一股绳,在大队的带领下,秋作物全面丰收,副业也蓬勃发展。 到年底算账,各家各户都分了红,领了工分钱。大队也为社员们发了丰厚的过年物品,让小码头大队每一家都过了个欢乐幸福的春节。 这说明大队发展思路是正确的,群众们的付出是值得的,小码头大队已经甩掉了贫穷落后的帽子,再也不会被周围村子嘲笑我们是沙土窝了。 并笑着举例说,连粪叉叔这个附近有名的懒汉也变勤快了,娶上了媳妇,今年就当爹了。 底下又是哄堂大笑,有粪叉的话题总是让人高兴。 韩述苦接着说,粪叉叔有信心到年底猪场能养一百头猪,粪叉叔要是说到做到,大队肯定不会让为大队做出突出贡献的社员吃亏,到年底粪叉叔直接被大队评选为先进。 下边一片哗然,粪叉这个变化太大了,太突然了,让大家连心里准备都没有,就突然从一个懒馋奸滑的光棍汉变成了先进,这有点不科学呀! 韩述苦接着话锋一转,厉声说道:“就在大家摆脱贫困,奔向康庄大道的关键时刻,村里出现了不着调的现象。有的人觉得手里有俩钱飘了,春节走亲戚满嘴跑火车,鼓吹小码头大队多么有钱,各家分了多少钱,还大方的把钱给亲戚,有的一给就是二十块钱。” “社员同志们,二十块钱呀,那可是能买一百斤白面还花不完,能买二百斤黄面的巨款啊!咱大队一个青壮男劳力干一天活才能挣一毛钱,想挣二十块钱得干二百天,那是六个月还得多二十天呐!” “老少爷们,咱的钱不是大风刮过来的,看看咱们养殖小组,哪一组不是白天黑夜轮流不歇息伺候着那些牲畜。 再看看咱加工粉条的小组,磨红薯粉浆磨坊点着蜡烛昼夜不停歇。 看看咱玉蜀黍小组、棉花小组为了浇地抗旱,牲口昼夜不停拉水车汲水,小组成员昼夜看护着,这都是我们付出巨大的代价才挣来这些钱。” “老少爷们,大家知道吗?运输队到朱村矿井拉煤,有十多里山路,车队师傅们都是先停五辆,然后两人共同拽着汽马车向后使劲拖着,才能慢慢地下山坡。 整个行驶过程危险至极,一旦没有拖住五千五百斤重的汽马车,大家知道什么后果?” 韩述苦顿了顿,用眼光扫视了会场一圈,尽管晚上看不清楚,但他知道没有去拉过煤的社员都已经把心提了起来。 韩述苦大声说:“一旦没有拖住重载的汽马车,那就会连车带牲口一齐坠入山谷,车毁牲口亡,咱大队的车把式要是反应慢,也会被带着跌入山谷。” 听到这个骇人后果,许多社员不由打了个寒颤,就是经常去拉煤的车把式也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后怕感。 韩述苦继续大声说:“老少爷们,我们的幸福是靠大家的双手奋斗来的,不是坐家不动就天上掉下来了的!” “在大队事业刚刚有点起色,家家户户刚刚吃饱饭,就在大伙儿齐心协力,再创新成绩的时候,有些社员飘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伙同外村人员瞎胡密谋,来小码头大队惹是生非,挑起事端。” “有的社员,身为长辈,对待子女严重偏心,没有长辈的样子,整天没事找事。” “还有的晚辈,出言不逊,顶撞长辈,身上没有一点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品德。” 韩述苦又停顿一下,让社员们有个缓冲,议论一番说的是谁。 果然,下面“嗡嗡”声作响,韩永富家老婆赵丽娟和大儿媳翠花闹腾的事情,全村社员都知道,毕竟村子太小了,二十户人家,谁还不知道谁呀! 赵丽娟低下了头,不敢看周围的社员。翠花有点不服气,不孝顺的名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开玩笑的,做样子也得做呀! 还有一个人头埋的深深的,根本不敢直腰,她知道韩述苦嘴里说的给别人二十块钱,鼓吹大队多么有钱,伙同外人瞎胡密谋就是说她的。 可她不敢抗议,也不敢出声,她的确是心里有鬼,想骗婆婆赵丽娟的钱给自家小弟花,她就是赵丽娟的二儿媳吴巧云。 在下面听讲话的全体社员首次听这个娃娃干部长篇大论讲话,条理清晰,出口严厉,毫不留情。 大家伙都对这个娃娃干部重新进行了定位,这个娃娃干部平时可是见谁都带笑,嘴里还喊着“爷奶,叔大爷,婶子大大”的小奶娃呀! 今天让大伙儿认识到这是一条幼狼,没触犯他时笑呵呵,一旦做事超出他的底线了,那是会咬人的,这娃娃干部可比那三个大老粗阴险狡诈多了。 三人组也相互看了看,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这个娃子还有翻脸无情的一面呀。 平常与他仨人打交道,都是笑呵呵的,还以为他太年轻,太腼腆呢。 唉,都看走眼了! 接下来,让社员们有一种我果然猜对了的感觉。 只听韩述苦严厉说道:“小码头大队发展会越来越好,社员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但是,我们物质丰富了,能吃饱穿暖了,也不能忘了精神文明,就是做人做事也要敞亮,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不能丢!” “为了对社员们的日常行为习惯有个约束,经大队研究决定,在小码头大队实行村规民约。” “下面我把村规民约讲一遍,让大家知道啥意思,明天开始让家里会写字的人来大队院这墙上抄一遍拿回家。 家里无论大人孩子,都要背熟,哪个再不顾忌大队形象,搞一些丢人现眼的事情,败坏了小码头大队的名声,大队就让他名声败坏到全公社,还要惩罚他家,大队不给他家发福利!” “注意听,小码头大队村规民约有七句话,一句话十四个字,一共九十八个字,很容易记住。” 下面社员们一听七句话,九十八个字,不由自主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这要是一篇文章,几百上千字,可去记吧! “第一句,爱党爱国爱家庭,邻里和睦家业兴。” “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热爱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家庭,没有党就没有新社会,大家想想旧社会我们过的苦日子。” “没有我们的国家也就没有我们小家,所以要热爱国家,热爱自己的小家。” “邻里和睦相处,不要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闹甚至大打出手,这是大队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远亲不如近邻这个道理在场的各位都比我这个小年轻懂。” “第二句,孝敬父母是根本,长辈待人要宽容。” “孝顺父母这没啥可说的,我们国家传承几千年了,这是我们的根,我们的魂,连父母都不孝敬与禽兽有啥区别?” “但是,作为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年前大队评选慈祥婆婆就是长辈要做到的样子。有些长辈总是想方设法刁难儿媳妇,美其名曰给儿媳妇立规矩,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就是这样熬过来的。” “那旧社会你吃糠咽菜熬过来了,现在还吃糠咽菜熬呗,大队发的物品别享用了!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新社会,不再兴旧社会封建思想那一套,全村老年人都要向我二奶奶石秀英,还有咱们妇女主任刘兰英家的婆婆李梅花学习,做长辈就要有长辈的心胸,整天琢磨给晚辈立规矩的做法不是好长辈的做法!” 第111章 公社抗旱会议 第111章 111.公社抗旱会议 韩述苦突然感觉耳朵一阵发烧,心里想这是谁在咒自己了吗? 没错,他大大、二大大在底下咬牙切齿咒骂他呢,要是在家里,俩人非得拧这个侄子的耳朵不可,这鳖子侄子良心大大滴坏了。 而在下面听到这个娃娃干部点名表扬的石秀英和李梅花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能得到这娃娃干部大会点名表扬真难得,不见他一直都是严厉谴责社员们吗? “第三句,教育子女走正道,尊敬师长记牢靠。” “俗话说,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哏赳纠,这个道理大家比我懂,就不啰嗦了。” “第四句,环境卫生勤打扫,房前屋后不留草。” “这句容易理解,就是把自己家打扫干净就完事了。” 韩述苦“第五句,自强自立互协助,好吃懒做没人顾。” “这句话也容易理解,就是要自力更生,不能等靠要,同时大伙也要互帮互助。比如每次去拉煤,我们的车把式师傅们都是互帮互助才能平安通过十多里山路的。小码头大队不养懒汉,屡教不改的大队要采取严厉措施。” 韩述苦没有说采取啥严厉措施,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咋办,不过目前大队还没有懒汉,最有名的懒汉粪叉已经变勤劳了,剩下韩永富家老三韩思民懒病还没有那么严重,可以治愈。 “第六句,勤俭持家莫浪费,遵纪守法莫犯罪。” “这句话说的内容咱大队基本上都能做到,勤俭持家也是中华民族优良传统,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做的。” “遵纪守法是做人底线,触犯国法可得进司法科,可不是大队能管得了的。” “第七句,也是最后一句话,村规民约都遵守,破坏团结要追究。” “大队制定村规民约并不是为难哪一个人,而是为了我们小码头大队集体着想。 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做到上述要求,那么大家想一想,我们大队富裕了,家家户户说话和气,户容户貌干净,没有违法乱纪的人员,邻里家庭都是和睦相处,那每个人是不是天天都舒心畅快? 这就是大队制定村规民约的初衷,就是想让每个小码头大队的社员都幸福过好日子!” 韩述苦最后强调,明天每家每户派个会写字的来抄一份,全家都要学习,背下来。 经过这次整风运动,村里明显有了变化,最显眼的是各家各户门口都天天打扫卫生,街里变得干净了。 还有一个显着变化是大大、二大大不那么找儿媳妇事了,变得慈祥和蔼了。 韩述苦这鳖子又恶意揣测是因为儿媳妇怀孕了,导致二个大大不那么针对儿媳妇了。 要知道这俩大大当年是深受她们婆婆的影响,把自家婆婆那一套驭儿媳的法子学了个十成十,这还没有把儿媳们调理顺溜呢,那能善罢甘休。 气候越来越干旱了,时间已经进入四月中旬了,还没有见一点雨水。 许多大队都处于缺粮状态,早年积攒的粮食在去年一年大旱的情况下,已经消耗差不多了,今年小麦减产或者绝收已经成为定局。 南边几个大队都慌了,甚至大庙公社中部那些大队也坐不住了,北边一溜堤那些大队也是心里没底,三干河从开春就已经没有河水了,据说大河里都断流了。 全公社人心惶惶,南边几个大队群众有的人家都已经断顿了。 在这种情况下,公社召开了各大队干部会议,像这种不吃要劲的会议,都是韩永昌参加的。 毕竟他是小码头大队的大队长,支书彻底是不闻不问小码头大队的事情了,上次公社调查韩述苦,杜学亚这老小子进谗言已经把双方的脸皮都扯下来了。 实际上公社翟书j很是希望韩述苦来参加会议,好与他交流一下全公社抗旱的看法,或面对这困难韩述苦有啥妙招之类的。 但这个少年干部就是不来参加会议,曾调侃说他自己级别不到,不要胡闹,老翟是哭笑不得。 公社召开会议的目的不外乎就是强调抗旱救灾,然后号召各大队自力更生,每次会议都是这一套,大队干部也都麻木了。 这次同样是一把手讲形势多么严峻,我们大队干部要发扬自力更生的革命传统,并引用董事长的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然后二把手又强调不能等靠要,旱情不是大庙公社一地发生,红焖地区,甚至烩面省更甚至北方大面积都发生了干旱,要抗旱自救,要自力更生。 大队干部都没有心情听这些废话,但gcd的严明纪律使他们必须耐心听着这些领导的套话废话。 领导讲话终于结束了,然后二十多个大队干部把公社一把手围的水泄不通,嘈杂声把会议室的房顶都要掀开了。 韩永昌起身跑到后院食堂那,找到司务长赵庆东,两人也是老相识了。 韩永昌称呼赵庆东都是喊外号“麻杆”。这次找他是给食堂带来十只活鸡,用韩述苦的话说“联络一下感情”,不过东西可不是白送的,都是公对公,该咋算账咋算账。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赵庆东对小码头大队的发展也是看到眼里,对那个娃娃干部更是佩服不要不要的。 人家不但书读的好,当大队干部也是顶呱呱,一年时间就把那个沙土窝变成了富窝。 自己儿子赵记新用了韩述苦的课堂笔记,成绩是突飞猛进,听张老师说今年高考有希望考上大学,要是儿子今年考上大学了,那真正是祖坟冒青烟哩! 两人正在胡吹猛喷,文书小罗气喘吁吁跑到食堂,对韩永昌说:“韩大队长,我找一圈了,总算找到您了,快点回会议室,翟书j找你!” 韩永昌纳闷了,翟书j找自己干嘛?问小罗,他说可能和其他大队借粮有关,他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韩永昌一听借粮,马上就意识到应该是附近几个大队想借粮食了,可公社不是有救济粮吗?再说找自己也没啥用呀,自己又不当家。 当然了,公社其他人可不知道自己不当家,大家都以为小码头大队自己说了算的。 毕竟那个娃娃干部韩述苦太年轻,出谋划策还可以,高中生嘛,有知识,但要想让全村老少爷们听话不好办,他没有韩永昌这种老资格干部有威信。 韩永昌自己都纳闷,不知不觉在小码头大队,他已经不敢当家做主了。不是韩述苦掌控欲有多强,夺了他们的权,而是他们遇到大队的一点事情,都不敢当家做主,唯恐坏了大队这大好发展局面。 没有韩述苦的指导,几人心里都没有主心骨,现在养成了一遇到事情,首先想到小苦是咋想的?他该怎样解决? 就像前些天,赵丽娟婆媳发生的事情,在村里闹腾的沸沸扬扬,影响恶劣,三人都是干甩手没办法。 像这种家长里短的琐事,本来就是年龄大有威望的人物去调停,让一个毛刚长齐的小伙子去调停,那不是闹笑话吗? 可三人实在是没招了,抱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想法,向韩述苦求援了。 哪想到,这娃娃干部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也给了全村所有人一个惊喜,九十八个字的村规民约出台了,村子里立马变了模样,街道干净了,说话和气了,也没有谁偷懒了。 三人都非常震惊,不止一次自问,难道知识就这么有用?书本里连村规民约都有? 胡思乱想的韩永昌来到会议室,听到里面还是乱糟糟的,这个说村里已经有人家已经断顿了,再不发救济粮就要出人命了。 那个说,俺村已经有人家饿晕了,邻居及时发现了才救回一命,公社要是不管,这种事情还会发生。 又有人说,去年小码头大队也要救济粮了,公社不是都给了吗?小码头大队是大庙公社的一员,俺大队就不属于大庙公社管理吗? 翟书j猛力敲了敲桌子,会场嘈杂声暂时静了下来,只听翟书j大声说道:“小码头大队去年要救济粮一共三千多斤粗粮,并且人家大队说是借的,等缓过劲了就还公社。” “去年小码头大队从西码头大队脱离出来单过,只分到三百斤粗粮,其它啥都没有,那个老杜,我没有说错吧?” 杜学亚看到许多大队干部都看向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没法撒谎,只能回答说是。 翟书j又说道:“小码头大队地理位置最不好,能耕种的土地也就三四百亩,其余都是沙土窝里的土地,全靠老天爷吃饭。” “去年分开单过,一穷二白,啥都没有,也出现了要饿死人的情况,公社拨给救济粮三千多斤,还减免了夏秋两季公粮。但人家小码头大队说救济粮是借公社的,等缓过劲了还公社,现在随时都可以还公社。” 翟书j说到这,看了看下面一群大队干部,见他们都盯着自己,听着自己讲话。 遂继续道:“人家大队只让减免了夏季公粮,秋季公粮一斤不少送到公社,还是所有大队中缴公粮最早完成任务的大队。” “小码头大队去年在那么艰苦的情况下,就能不等不靠,自力更生,挖井抗旱。 第112章 借钱挖井抗旱 第112章 112.借钱挖井抗旱 秋季作物得到大丰收,预计今年夏粮又是大丰收,再看看我们其他大队,每次都是找这种理由那种理由,说白了就是让公社救济,就是等靠要思想作怪,同志们,这种思想要不得呀!” 下面顿时吵闹声一片,“翟书j,我们也想挖井抗旱,可一眼井带水车起码得一百好几,大队从哪弄这些钱?” 翟书j没有理睬这些抱怨,敲了敲桌子,下面安静了下来。 翟书j又说道:“今年全国大面积地区发生干旱,大河都断流了,想想情况有多么严峻,哪里不需要国家救济?国家有那么多储备粮食吗?” “就咱们公社二十三个大队,除了小码头大队,其余大队干部都吵吵要救济粮,公社去哪里找那么多救济粮?” “经过公社档委会研究决定,南边几个大队救济粮按照一人一天半斤粮食标准拨付,中部几个大队一人一天三两粮食拨付,北边一溜堤十几个大队暂时不拨付救济粮,大队要自力更生,尽快开展生产自救。” 翟书j说完,二把手也跟着强调:“各大队要把自力更生放到首位,多动脑子开展生产自救。地里的农作物旱死了,抓紧补种其它耐旱作物,像豆类呀,高粱了,红薯了等等作物,不能天天就盯着公社救济粮。” 这家伙随后又说道:“看看人家小码头大队,把自力更生发扬光大到极致了,去年就开展生产自救,不等不靠,挖井抗旱,现在储存粮食足够全村社员吃几年,哪个大队实在过不下去了,可以到小码头大队借一些粮食嘛!” 韩永昌脑门都是问号,公社二把手让各大队到自己大队借粮食? 翟书j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副手,这是去年没抓到韩述苦的把柄,心里气还不顺呀,又在这给韩述苦添堵呢! 话说,这少年啥时候得罪二把手了? 奇怪呀! 大队干部一听有救济粮,管它多少呢,先运回大队再说,免得夜长梦多。 一听散会,都急匆匆回家安排牲口车往公社粮管所奔去,好像去晚了领导就变卦似的。 韩永昌回到大队,把公社会议内容向韩述苦学了一遍,特别强调二把手蛊惑其他大队向小码头大队借粮。 韩述苦也纳闷这家伙咋想的,作为公社二把手,把困难扔给下面大队合适吗? 不过韩述苦这货正等着东码头大队和毛庄大队来借粮食呢,要是二把手不蛊惑,他还想着咋让这两个大队来借粮食呢。 韩永昌提到的翟书j说还救济粮的事情,韩述苦都忘记了,现在听到这个事情了,立马吩咐韩永秀到公社一趟。 让韩永秀找到翟书j,让翟书j和粮管所打声招呼,就说东码头和毛庄的救济粮一共多少,小码头大队直接出三千六百斤粗粮,可以让他们两个大队就近来小码头大队拉粮食。 韩永秀走了一趟公社,当翟书j听到韩述苦的想法后也竖起大拇指说声“大气!” 翟书j迅速和公社粮管沟通了一下,粮管所又核算两个大队的救济粮数据,东码头大队有一千来口人,毛庄大队有八百来口人。 东码头大队一人一天半斤救济粮,一个月就是一万五千斤。 毛庄大队一共八百口人,需要救济粮一万两千斤。 根据粮管所和大队的沟通,东码头大队直接来拉走三千六百斤粗粮,小码头给的全部都是玉蜀黍。这可比去年要救济粮时给的红薯干大气多了。 韩述苦不稀罕几千斤玉蜀黍,仓库里还有五六万斤,玉蜀黍三百亩收了十二万多斤,除了上交统购粮五万斤,其余近八万斤韩述苦都没有外卖。 除了给群众按时发黄面外,还有那么多牲口家禽家畜饲养,都需要饲料,都是玉蜀黍在支撑着饲料呢。 这天,韩述苦正在家悠闲自得,小人和小黄不知道野哪了,大队各项工作都有三人组负责,他在家无所事事,四月的小风轻轻吹拂,睡意上头来了。 昏昏欲睡间,突然听到韩永秀急匆匆喊到:“小苦,小苦,公社翟书j来了,马上到大队院了!”说完,人又没影了。 韩述苦听清楚韩永秀的喊叫声,翟书j来小码头大队了。一个骨碌爬起来,就往大队院奔去。 翟书j风尘仆仆的样子,正坐在大槐树下抽烟聊天呢,陪同聊天的是三人组,韩永秀这老小子跑的还怪快的,到韩述苦家门口喊一嗓子又跑大队院陪领导了。 和翟书j一块下乡的是文书小罗,这家伙看到韩述苦露出微笑,呲着大白牙,年纪轻轻的,咋那么难看呢? 韩述苦咋这么大的戾气呢,看谁都不顺眼,主要是即将要睡着了被打扰,有点起床气。 韩述苦和翟书j打声招呼,就坐在旁边,拿出烟袋按一锅烟丝抽起来,都是老相识了,早都不需要假客套了。 经过交谈,才知道翟书j和小罗两人是从毛庄大队到东码头大队再到西码头大队视察旱情,然后又来到小码头大队的。 翟书j讲述了在那三个大队看到的庄稼情况,形势不容乐观啊! 要是到五月份还没有雨,这几个大队的夏粮能减产三分之二,有正常年份收入的三分之一都不错了。 许多地里的小麦已经旱死了,补种粮食也没有多大意义,根本就不会成活,甚至连发芽都难! 翟书j讲了几个大队的所见所闻,心情非常沉重,问韩述苦:“小韩,你们小码头大队能抽出多少钱借给他们几个大队?” 韩述苦听的一楞,“借钱?谁要借给他们钱?” 翟书j慢慢讲了他和这几个大队干部沟通的情况,旱情造成的粮食大减产甚至绝收已经不可逆转,公社要求这几个大队开展生产自救,挖井抗旱。 就是今年给救济粮,要是明年还干旱呢?后年呢?总不能一直吃救济粮吧? 所以公社这次也是下了决心,必须开展生产自救,那就是挖井,安装水车抗旱。 前面有小码头大队现成例子,照道描就行。可这几个大队哭穷没有资金,翟书j让他们学习小码头大队,社员筹集入股。 他们要求银行贷款,说社员手里也没有多少钱,筹集个千了八百的也无济于事。并且说小码头大队挖井买水车就是用公社信用社贷款资金。 翟书j也作了难,银行虽然暂时归公社管理,但银行专业性强,还有人家上级机构监管,不是说贷款多少银行就贷给你的。 人家也要评估你的还款能力,去年韩述苦能贷款五千元,里面很大程度上有老翟的面子在那杵着呢,他事实上充当保人的作用。 现在这几个大队要贷款,翟书j可不愿意出面和银行打招呼,说白了翟书j对他们几个大队干部没有信心。 一旦他们把贷款资金挪用或最后还不上,那可成笑话了。这时代可不是后世,借钱的是爷。 翟书j拐到小码头大队就是想和韩述苦商量商量,听听这个少年的意见。他知道小码头大队有钱,几万块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他就想让韩述苦借钱给那几个大队,还不了可以用土地还。而银行贷款要是还不了,用土地还银行可不会要,这时代还不兴银行啥都要,然后上拍。 韩述苦听着翟书j的打算,心里乐开了花,这真是瞌睡了来个枕头呀,老翟真是我的福星! 韩述苦露出为难表情,问翟书j,要是几个大队到时候不还钱,也不给土地,咋办?就小码头大队这体格可抗不住这几个大队耍流氓。 翟书j胸脯拍的震天响,就差赌咒发誓了,说他当保人,肯定能让这几个大队或者还钱或者割地。 韩述苦信了他的鬼,到时候老翟一拍屁股上调了,韩述苦找谁要钱要地? 韩述苦问翟书j,我为啥要借给他们钱?我图啥呢? 翟书j想了想,就是呀,你这一厢情愿的,人家韩述苦借给你钱,图啥? 韩述苦没有那么伟大,啥都不图就借钱给你。 翟书j又介绍了公社的部署,中部十来个村也准备让他们挖井购买水车抗旱,银行会给这些大队贷款一部分,自己大队社员筹集一部分,然后挖井购买水车抗旱。 北边一溜堤十几个大队就是今年旱情严重,明年就转好了,毕竟他们平时都靠三干河浇灌,大河断流是极其特殊情况,多少年不遇一次。 所以一溜堤没有必要挖井抗旱,今年粮食就是大减产,明年就可能恢复正常了。 而中部和南边这些大队,就是明年雨水充沛了,还有后年,还有以后呢。 有井水浇地,总比年年盼风调雨顺要靠谱的多吧? 所以公社计划是中部十来个大队挖井购买水车,资金来源是大队发动社员们自筹一部分,银行贷款一部分。 而南边这几个大队,土地贫瘠,经济实力太差,大队干部也没有像韩述苦那样的闯劲干劲,银行都不愿意给他们贷款,怕贷款出去了收不回来。 第113章 购买小丢圪垱 第113章 113.购买小丢圪垱 翟书j就想到了小码头大队那有钱,并且和这几个大队土地相邻,就想让小码头大队借钱给他们,实在还不了钱就割地偿还。 韩述苦知道,翟书j想得简单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农村人的蛮横。 有公社做保,翟书j当保人,这几个大队假如还不了钱,在公社的强压下,是会把土地割给小码头大队。 但小码头大队也不要指望能安生耕种这些土地,他们的社员整天去闹腾,你就啥都干不了。 甚至还会出现他们社员强行霸占土地耕种,你也无可奈何。 小码头大队体量太小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人家大队社员一人一泡尿,都能把小码头大队院给淹了。 无论你是通过什么方式攫取的土地,人家大队社员都会认为你是巧取豪夺拿走的,他不跟你死磕才怪呢! 韩述苦计划中的目标是要小丢圪垱的,这个沙岗不是土地,目前甚至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产生经济效益,不但对大队没有利益,反而还是个累赘。 十平方公里的沙岗,想开荒都办不到,巨量的沙土根本就没地方搬运。 这一望无际的沙岗,都没有办法开荒,只能等再过二十多年后,生产力发展了,农村生活条件好了。 那时候,大规模的新建住房开始启动了,宅基地需要沙土垫地基。汽马车已经成为家家户户必备品,甚至小四轮也进入寻常百姓家,才能把这些海量的沙土运走,才能开荒种地。 所以,现在的小丢圪垱就是个累赘,没有哪个大队在乎它的归属权,甚至用这个毫无用处还碍事的沙岗换粮食,换钱,他们是巴不得呢! 要是韩述苦用粮食或钱换小丢圪垱的归属权,画面中肯定是这样子的: 他们一方面兴高采烈的拿钱拿粮,然后背过身就鄙视韩述苦,说这个娃娃干部真是个傻瓜,像这么傻的人咋能把小码头大队发展那么好?肯定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碰的呗! 从后世重生过来的韩述苦,总是以阴谋论来看待这个时代的人和事。 因为后世的社会真的没有现在淳朴,也没有现在有人情味,都是赤裸裸的金钱至上。 韩述苦与翟书j商量,小码头大队可以借钱给东码头大队和毛庄大队。 不!不是借钱,是用钱或者粮食换小丢圪垱的归属权,说白了就是拿钱或者粮食换整个小丢圪垱。 翟书j也很纳闷,他也知道小丢圪垱,毕竟那是全公社所有沙岗中最大的一丘沙岗。 纳闷的是韩述苦要这个沙岗有啥用?既不能开荒,又没法种树。 沙岗存不住水,要是不经常浇灌,树都长不大,都长成灌木丛了。 韩述苦只能说,种树呗!刚过了年小码头大队已经在临近小码头村的沙岗种植果树好几亩地了。 假如小码头大队要是把整个小丢圪垱都拿到手,准备在这十平方公里的沙岗上全部种上树,将来打算卖木材。 当然了,这是韩述苦要换小丢圪垱的光明正大的理由,总不能说将来开发旅游景点吧?也没人信啊! 种树卖树这个理由也能取信于人,要不然大家都嫌弃的沙岗,你情愿拿粮食、钱来换,要是没有个大家都信服的理由,众人还以为小丢圪垱里埋有宝藏或是古代哪个大户的墓葬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韩述苦必须得有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才能打消所有人的疑虑,顺顺当当把小丢圪垱的归属权拿到手。 说为了植树将来卖木材,这个理由足以让大家信服,因为小码头大队已经这样干了,好几亩地都种上果树了。 众人都认为韩述苦考虑的是长远利益,这无用的沙岗,种一茬树一二十年才能成材。 卖了可以继续种嘛,小码头大队这是长远投资,人家大队有这个资本,有粮有钱,也不在乎这点钱粮。 翟书j再三规劝韩述苦要考虑清楚,韩述苦总是笑着说考虑清楚了,就是把小丢圪垱买过来了种树,也算是支援兄弟大队度过难关了。 翟书j怀疑韩述苦要换这个沙岗的归属权,肯定有别人都不知道的目的,这少年不会做赔本买卖,奈何没有证据啊! 然后就是西码头大队的借钱问题,韩述苦两手一摊,说是无能为力呀! 小丢圪垱归属权只涉及到东码头大队,毛庄大队和小码头大队这三个大队,西码头大队不挨边,总不能硬拉进来吧? 翟书j让韩述苦再想法子解决西码头大队的难题,韩述苦表示爱莫能助。 借钱给西码头大队,不还怎么办?要地,呵呵,就西码头那出土匪的地方,凭小码头大队那百多人,敢要么! 所以说,对西码头大队的救助,韩述苦表示真的无能为力。 当大码头大队和毛庄大队听到小码头大队那个娃娃干部愿意拿钱或者粮食来换小丢疙垱时,两个村都疯了。 毛庄村…… “哎,三叔,听说没有?小码头大队那个娃娃干部要掏钱把小丢疙垱买下来呢?” “你也听说了?估计是谣传吧?那个娃娃干部能大半年把小码头大队发展成人人吃饱饭,肯定比咱大队毛大头强吧?” “就是,就是,草篓,我可是听说毛大头还有大队那几个窝囊废高兴的合不拢嘴呢!” “我听他七舅姥爷的外甥女婿说,毛大头私下说那个娃娃干部是犯癔症了,要公社赶紧说和一下,免得那个娃娃干部再清醒过来不买了!” “要是那个娃娃干部真掏钱买了小丢疙垱,咱大队是不是也得给社员们发钱呀?” “想啥好事呢?就那个破沙岗,能值几个钱?估计一二百块钱足了。” “就是!咱大队也得有一百来户吧,一户分一两块钱够干嘛?还不如分粮食呢!” “就是!就是!都换成粮食,各家各户分粮食是正事,都要断顿了!” “草篓,你说小丢疙垱里面是不是真藏有宝贝呀?要不然那个娃娃干部要买一个沙土堆有啥用?” “不是说准备种树吗?” “这你也信?沙岗上根本存不住水,种多少旱死多少,草篓,你信不信?” “人家用牲口驮水浇树呢,不见人家大队种的苹果树、梨树都成活了?” “就是!就是!人家小码头大队用牲口驮水浇树呢!” 东码头村…… “他大爷,听说小码头大队那个娃娃干部情愿掏钱把小丢疙垱买下来呢?” “这是真的,当时大队郭德云他们几个商量这事时,我在场。” “吆!五哥,大队干部开会商量事情,你在那里干嘛呢?” “俺家孩他媳妇的小姨子不是大队干部老赵的儿媳的妯娌嘛,我和老赵是实靠亲戚呀!那天我正好有事找老赵,这不撞上了嘛!” “那郭大嘴同意卖小丢疙垱没有?” “嗨!还同意卖没有?郭大嘴他几个巴不得赶紧让小码头大队把钱给他们,唯恐那个娃娃干部后悔了。” “听说能卖多少钱没有?” “哪敢提多少钱呀,唯恐人家那个娃娃干部不买了,郭大嘴说给多少要多少,反正是白得的!” “郭大嘴说得也是,小丢疙垱从咱祖辈那时就杵在那里呢,也没有听说是属于哪个村的,现在公社说这属于咱仨大队的,娃娃干部情愿掏钱买下来,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哎!你说那个娃娃干部买小丢疙垱干啥呢?不会里面真埋着哪个大官的墓穴吧?” “想屁吃呢?听说郭大嘴和毛大头两人偷偷找大米县靳仙儿来看过了。” “靳仙儿?大米县那个大仙吗?听说看风水可准呢?” “咋说?五哥,靳仙儿咋说的?” “听说靳仙儿到小丢疙垱一看,说不靠山不临水的一个沙岗,根本就不是风水宝地,除了扔死小孩,没啥用!” “怪不得郭大嘴他们想赶紧把钱拿手里呢!” “哎!你说说那个娃娃干部要这个破沙岗干啥呢?” “种树呗!你没看人家开春已经种了好几亩了,小丢疙垱要是都种上树,一、二十年就能卖木石了。” “嗨!娃娃干部还是年轻啊!韩永昌也不阻拦一下,就小丢疙垱上能种活树吗?种茅草还差不多!” “你别说,人家种果树都是用牲口抬着水桶浇水的,兴许能种活呢,十来年就见到回头钱了。” “拉倒吧!种个几百千把棵,还行。你知道小丢疙垱有多大吗?” “最少得万亩地吧?” “对呀!万亩地,得种多少树,咋浇树呢?指望牲口驮水,浇一遍得把牲口累死!” …… 毛庄大队、东码头大队、小码头大队三家那是郎有情妾有意,各怀鬼胎,动作自然就快了起来。 在公社的见证下,小码头大队和东码头大队还有毛庄大队进行了友好协商,最终小码头大队愿意出两千块钱购买了小丢圪垱的所有权。 毛庄大队支书毛光明和东码头大队支书郭德云两人事先商量好了心里价位,张口要价五百块钱,小码头大队能给三百就松口。 第114章 挖井抗旱 第114章 114.挖井抗旱 谁知道,人家那个娃娃干部张口就是一家一千块钱,或者折成粮食也行,问他俩中不中? 俩人当场都傻了,还是公社翟书j连连催问他俩意见,两人才清醒过来。 不约而同都小鸡叨米点头同意,唯恐表态慢了,那个娃娃干部再反悔了。 两人也不要粮食了,直接就要钱了。要粮食还得好好折算一下,太耽误事儿了。 三个大队的社员都懵圈了。毛庄大队和东码头大队的社员都觉得那个娃娃干部魔怔了,花两千块钱买了一个沙岗,既不能开荒又不能种地,就是种树也难保证成活呀! 小码头大队的社员也觉得自家老六犯癔症了,都一直埋怨韩永昌、韩永秀,没有拦一下这个老六。 韩永昌苦笑不得,他多次听韩述苦私下说过,这个小丢疙垱将来有大用,是小码头大队永远的聚宝盆。 出于对韩述苦的信任,三人组都没有反对韩述苦购买小丢疙垱,但真正的原因暂时也没法给社员们说呀,只有韩述苦知道这个沙岗将来的巨大价值。 三家都怕夜长梦多,对方反悔。 于是,韩述苦迅速地拟了一份三方协议,明确了小丢圪垱的归属权是小码头大队。 从这份协议签定后,小丢圪垱就与东码头大队和毛庄大队没有任何关系了。 还让公社盖公章,公社所有挂衔的干部有一个算一个都签名。当然了润笔费韩述苦也没有亏待他们。 两个大队的签名就有意思了,韩述苦不但让两个大队的所有干部全部签名,还挑选他们村里的一部分中年人和年轻人作为见证人也签名。 对于这么多人签名,韩述苦解释道,这些年轻人将来肯定有当他们大队干部的。 要是将来反悔了,有这白字黑字在,还是他们自己签的名,也让他们有口难言。 毛庄大队和东码头大队也是这个心思,害怕韩述苦种不活树后悔了,再找公社逼着他们退钱。就痛痛快快的召集了一些中年、青年社员代表签字确认。 协议一式四份,公社存档一份,三个大队一家一份。 从此,小丢圪垱完全属于小码头大队独自拥有。 这份小丢疙垱买卖协议上签字的毛庄和东码头大队的干部群众,一个个都成了大队的罪人,被后世子孙埋怨了几十年,这是后话。 这一千块钱在这时候是一笔巨款,分到大队社员头上,一人能分一块钱,这一块钱能购买十斤黄面,配合野菜,能吃一个月。 两个大队拿到这笔巨款也是左右为难,挖井购买水车吧,一千块钱不够。买粮食倒是能让社员们过一个月的好日子,大人小孩的饭量匀一下,能生活两个月。 倒底该怎样花这一千块钱,大队作难了,有让挖井抗旱的,有让直接购买粮食,再加上公社救济粮,都能支撑到秋粮下来了。 两个大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吵的大队干部头都要爆炸了。 这天吃过晚饭,东码头大队支书郭德云和毛庄大队支书毛光明联袂来拜访韩述苦,请教到底该怎样花这一千块钱。 韩述苦也没有藏私,老老实实给他们讲了自己当时的做法,挖井以及购买水车的价钱。 并给他们算了一笔账,挖井带加固井壁,费用是二十块钱,购买一架手摇水车,就是俗称“洋辘轳”,价格是一架八十块钱。 挖一眼井配套设施带一套水车,成本是一百块钱,两三个青壮劳力一昼夜能浇灌二亩地,反正他们大队人多,不行四个劳动力轮班揺辘轳也行呀。 两个大队发动社员筹集资金估计两千块钱能筹集到,加上卖小丢圪垱的一千块钱,就是三千块钱,能配套挖三十眼井,干旱时期一天能浇灌六十亩庄稼,抗旱十天就是六百亩。 像这两年的气候,靠天吃饭平均亩产能收五十斤都不错了,有水浇灌庄稼,那收成至少三百斤靠上。 就是能保住这六百亩庄稼两季收成,大队全体社员一年也能分三百多斤粮食,基本上不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当然了,要是也想购买马拉水车也行,连挖井带水车一套二百块钱,虽然贵了一倍,但出水的效率可是提高不止一倍,能提高一倍半抗旱效率。 手摇水车一昼夜能浇灌庄稼二亩,马拉水车一昼夜能浇灌五亩庄稼。 所以采用哪一种水车大队自己决定,但挖井抗旱绝对是划算的一笔投资,可以保证水井覆盖的庄稼地旱涝保丰收,因为这些大队的土地都是沙土地,如果不是遇到几十年一遇的大雨,根本就淹不了。 郭德云和毛光明能当大队支书,也不是笨蛋,两人主要是考虑挖井抗旱,这旱情不会一直都有,老天爷总得下雨吧? 这种极端天气是很少见到的,正常年份都是要下雨的,要是雨水正好符合庄稼生长期,那就是风调雨顺。 雨水要是下得早了或晚了,了不起就是粮食减产一部分,但肯定不会像这两年似的庄稼都绝收了。 所以花费这么大的成本挖井有点不划算,这也是当下许多人的观点。 各大队可以挖河,大修水利设施,利用河水浇灌庄稼,这都是正经事。 每到冬季农闲时,上面就会抽调这些大队的青壮到外地挖河,兴修水利。 这还有一个趣事,就是每次到外边挖河,西码头大队的任务河段总是在小码头大队和东码头大队之间。 这是因为西码头大队群众自带暴力因子,每每都与别的大队发生争执,最后演变成斗殴,甚至还会出现重伤情况。 久而久之,其它大队都不愿意和西码头大队的任务段分在一块了。 上面无奈之下,听从一个高人的建议,就专门把东码头大队和小码头大队的任务段卡在西码头大队两边。 嘿!别说,这个组合模式彻底把西码头大队的暴力因子给分解了,和谐的局面出现了。 为啥呢? 西码头、东码头、小码头,看村名就知道都是实靠亲戚呀,不是一个老祖就是亲家啥的,打断骨头连着筋,木方下手呀! 话说回来,要是大队自己挖井,并且再投入巨资购买辘轳或马拉水车抗旱,投入就有点大了,非大气魄干部根本推动不了这个工作。 这是短期效益和长期效益规划,还参杂着大队经济实力和干部长远眼光的问题。 这个问题一直到几十年后继续存在,大多数干部都是守成干部,积极进取,大胆创新的干部不多。 毛光明和郭德云现在听韩述苦一讲解,心里都有数了,决定学习小码头大队挖井抗旱。 就是来年下雨了,也不影响继续使用呀,水浇地毕竟要比靠天吃饭保把,产量有保证。 本来这几个村子前后都不临河,一直都是靠天吃饭的,趁这次公社支持,自己还得到一笔意外之财,赶紧干点正事,把它花了。 不然,再过两年,井没挖着,钱也没有了。 两人踌躇满志,高高兴兴走了,决定回家就动员社员集资入股,也搞个发展基金。 时间已经进入五月份了,韩述苦指挥着社员已经育苗了各种秧苗。 棉花苗、红薯秧,各种瓜果蔬菜都搞了好多,种子都是从空间里面掉包的。 吸取去年的教训,韩述苦决定先种植棉花,去年就是种植棉花有点晚了,导致十一月了才拔掉棉花,还有一部分棉桃没有盛开,还有一部分棉桃由于气温降低没有长饱满成为烂桃。 去年播种小麦时,韩述苦指示专门有三百亩小麦是播种一耧留一耧白地,就是准备这时候套种的。 韩述苦大手一挥,套种了二百亩棉花。继续任命韩述苦大哥韩述志为棉花小组长,全权负责这二百亩棉花的管理。 还剩下一百亩套种地,韩述苦大手一挥,种植了二十亩玉蜀黍,又种植了七十五亩花生,余下五亩地种植西瓜。 天气越来越热了,九百亩小麦正在抽穗开花,很快就要灌浆了。 微风吹过,麦浪是一浪接着一浪晃,韩述苦已经确定,今年的小麦肯定会大丰收,具体产量现在不敢说,但会放一个卫星的。 东码头大队支书郭德云和毛庄大队支书毛光明遇到了难题。 两人在韩述苦这取到了真经,兴致匆匆的回家进行复制粘贴了。可社员们一盆凉水把两人泼了个透心凉。 郭德云赶到大队,和大队干部们进行了磋商,大伙儿也同意学习小码头大队的做法。 然后郭德云开始召开群众大会,在大会上,郭德云又是描绘东码头大队的宏伟蓝图又是拿小码头大队做榜样,发动大伙集资入股,到年底就可以分红了,大队社员们无动于衷,还瞪着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看着下面表情冷漠的社员们,郭德云不会整了,这是嘛意思? 同意不同意说句话呀,就这样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己,有点懵圈呀! 其实,这时代的农民家里真没有几个钱,社员们干一年家里分些粮食,至于钱,一个劳动力一年能挣个十块八块钱都是壮劳力。 农村人朴素的认知中,给他们发钱可以,让他们掏钱搞什么集资入股,等于是哄骗他们白白出钱。 第115章 学习先进 第115章 115.学习先进 钱给大队干部那不是扔到水坑里吗? 至于每年会分红,会分好东西,想啥好事呢? 况且挖井抗旱并不是目前农村的主流,因为成本太高了,挖一眼井配套齐全得一百块钱。 要是挖好井了,水车安装好了,老天爷下雨了,那不是白忙活了? 有这种想法的社员占大多数,因为每年都会下雨,像这两年大旱的情况太少见了,不能算正常情况。 现在各地重视的是兴修水利设施,其实就是在靠近河流的地方挖河挖渠,利用河水浇灌庄稼。 每到冬季农闲时期,上面就会组织社员到相应的地方挖河。 这对青壮社员来说也是一种待遇。有的大队会在工地上支锅做饭,供应自己大队社员吃喝。 有的大队让社员自带粮食,统一交给工地伙上,但大队会给予工分补贴。 所有去挖河的青壮社员都会得到相应的出工工分,比照在大队的待遇。 韩述苦因为自身的特殊性,才能做到一呼百应。 小码头大队是个大家庭,韩述苦又是大家庭里的大户人家。 本身又是高中生,能说会道,描绘前景极具魅力。 而反观郭德云,他不具备韩述苦那种特殊身份,并且东码头大队有郭姓,赵姓,梁姓,穆姓,李姓,张姓等都是大姓,这无形中就抵消了郭德云讲话的公信力。 另外郭德云是个农村大老粗,大字不识多少,说话就那三板斧,没有一点鼓动性和蛊惑人心的良好效果,群众能听才怪呢! 毛庄大队支书毛光明同样遇到这种情况,一说集资入股,群众根本不买账。 公社翟书j了解到这种情况后,看到郭德云和毛光明有挖井抗旱自救的决心,就为两个大队开了口。 他亲自打招呼从银行各自贷款两千块钱,加上从小码头大队得到的一千块钱,总共三千块钱投入到挖井抗旱中。 西码头大队支书杜学亚这段时间有点坐卧不安,看到东码头大队和毛庄大队卖沙岗,除了羡慕嫉妒恨就是自艾自怨。 为啥自己大队没有沙岗呢?要是自己大队有沙岗,让那个娃娃干部买走多爽歪歪! 其实西码头大队以前是紧邻大河的,码头这个村名就是因此得名。 西码头往西有个五六里地,有一村叫八棵柳,与码头村一样都是古大河渡口,因为有八棵柳树为渡口标记,遂把渡口起名八柳渡。 码头村和八棵柳村占据着古渡口的紧要位置,是当时的货物集散地,一时繁荣昌盛。 时光荏苒,大河逐渐南移八十里,渡口不复存在。 大河除了留下大规模的沙岗外,其它痕迹荡然无存。 沧海桑田,码头村人口慢慢增多,矛盾也出现了。 几个大姓谁都不尿谁,最终分成了两个村庄,分别是东码头村,西码头村。 尽管两个村庄犬牙交错,外人根本就分不清楚哪是哪个,但两个村庄都是独立的大队行政编制是肯定的。 乾隆年间,西码头韩姓一人到小码头这边看荒,然后定居下来,繁衍生息,成为现在的小码头村。 现在西码头韩氏宗祠还是小码头韩氏的香火地,祭祖时也得参加。 西码头村包括八棵柳村那边的沙岗经过千年来的垦荒以及坑洼塘沽填埋,沙岗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只余下东码头、毛庄、小码头之间约十平方公里的小丢疙垱。 西码头杜学亚悲春伤秋也情有可缘,毕竟几百年前他们村也是沙岗环绕的。 西码头大队见小码头大队挖机抗旱,有了丰硕成果,有心学习他们也进行挖井抗旱,但没有资金。 大队几千亩地,得挖多少井,这需要多少钱呀? 杜学亚自己也明白让群众集资入股来筹集资金,那只能是说说而已。 群众不是傻子,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这天突然听到公社银行给东码头大队和毛庄大队各贷了两千块钱的款,急忙跑公社找翟书j要钱了。 翟书j说,想贷款挖井抗旱可以,公社大力支持,不过大队得先筹集一千块钱,银行才能给你们放贷。 凑够三千块钱,能挖三十眼井了,最起码能保证六百亩庄稼的收成。 杜学亚听到公社要求大队自筹一千块钱,心是拔凉拔凉的,去哪筹集一千块钱呀? 宝宝心里苦啊! 杜学亚无奈,先召开大队干部会议,一听说银行贷款两千块钱,都兴奋不已,喊着叫着要开始挖井抗旱,也学小码头大队,秋季来个大丰收,彻底翻身农奴把歌唱。 可又听到公社要求必须自筹一千块钱才能贷款两千块钱,都耷拉着头,焉了! 有的干部愤怒道:“公社这是明显不信任我们呀,有两千块钱就干两千块钱的活呗,凭啥刁难我们要自筹一千块钱?” 也有的干部很光棍,呼吁两千块钱也不要了,爱咋咋,就不信公社敢让咱们没啥吃! 看着吵闹一堂的大队干部,杜学亚也头疼。 公社为啥要求先自筹一千块钱? 公社就是要看到西码头大队挖井抗旱的决心。 从去年到现在,公社一直督促开展生产自救。 西码头大队一直都是无动于衷,现在想生产自救了,需要公社支持,公社又不信任大队了。 无它!公社银行把钱贷给你们,你们不进行挖井抗旱,再把钱嚯嚯了,老翟找谁说理去? 只有大队先拿出诚意,让公社看到西码头大队的决心,才敢给他们放贷。 唉,这都是啥事呀! 杜学亚与大队干部们经过交流沟通,决定发动群众集资入股。 结果和大队干部们预料的一样,没有群众响应。 杜学亚只能实行b计划了,发动本家的入股,还要求亲信干部动员亲戚入股。 经过威逼利诱,分化拉拢,分红许愿,终于筹集到一千块钱,有五十来户群众集资入股了,占全村总户数十分之一。 五月份,三个大队都纷纷组织社员们挖井,购买材料,到红焖地区机械厂购买水车。 三个大队不约而同都购买的“洋辘轳”,就是手摇水车,他们听进了韩述苦的一句话“青壮劳力多,轮流揺辘轳呗!” 公社看到最贫穷的几个大队都开展生产自救了,就鼓励动员中部十来个大队也要开展挖井抗旱。 一时间,大庙公社中南部田地里到处都是挖井的画面,其实这个时代地下不缺水,地下水位很浅,挖到三四米就见到水了。 为了不於塞水井,保证水车抽水顺利,挖个十米就能正常使用,后世水位下降厉害,挖五十米都属于基操。 老翟看到公社中南部地区各个大队都已经开展挖井抗旱,也是非常高兴。 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辖区发生饥荒,更不希望出现不可明的惨剧。 这时代的干部大多数还是有素质的! 韩述苦知道,挖井抗旱是一步对棋,下半年的干旱形势会更加严峻,坚持挖井抗旱,只要能坚持住,就是胜利。 以他目前的影响力和小码头大队的体量,只能在小码头大队翻转腾挪,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顺带给翟书j提点一下,听则听,不听则罢。 说谁有谁,正说老翟呢,翟书j又来小码头大队了。 其实他是到那几个大队实地查看挖井抗旱情况的,顺便拐到小码头大队,想找韩述苦这个少年聊聊。 对这个自己亲自提拔为大队干部的少年,老翟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总是觉得这个少年能看透世情,对社会发展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经常与少年聊天,能开阔眼界,对未来的发展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推动着自己。 这个少年对时代发展的预判,对人情世故的娴熟,都是罕见的。 翟书j独自也思考过,为啥这个少年这么睿智?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最终只能归纳为“天才”! 只是与这个少年相处过程中,感知到这个少年对这个国家有着强烈的认同感和崇敬之情。 这是因为老翟没有见识过后世夏国以人为本的治国理念。 后世有一场肆虐地球三年的瘟疫,有且只有夏国是以人民生命至上为根本,全国一盘棋,众志成城抗击疫情。 这就是韩述苦对这个国家一直热爱的原因。 他知道发展道路上不会一帆风顺,有曲折,有坎坷。 但国家始终秉承人民是根本的信念永远不会改变! 真不知道那些词语或者句子是违禁的,改好几遍了。 第116章 殇(一) 第116章 116.殇(一) 翟书记给韩述苦吐槽,南边这几个大队夏粮收成估计泡汤了,亩产平均能有个五十斤都算好的。 中部十来个大队夏粮收成也不好,亩产平均八十斤估计够呛,北边一溜堤十几个村的夏粮收成估计也就一百斤。 问题是南边几个大队的救济粮必须得支撑到秋粮收获,不然靠夏粮收成难支撑到秋收。 还有个难题是上面的公粮交纳一斤都没有减少,公社要是按往年的标准征收公粮,别说南边几个大队,中部十来个大队都要发生粮荒。 看挠头的翟书记,韩述苦给他讲了大米县杏村那一带的领导怎样做的,然后导致什么后果,问翟书记承受得了这个后果不能,在乎不在乎群众捣脊梁骨? 韩述苦对翟书记讲,每一位领导干部能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管好,让治下老百姓吃饱穿暖就是群众的好领导,就是档的好干部。 韩述苦说:“翟书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您在大庙公社当一把手,为治下老百姓做了什么?” “特别是这两年大旱,更需要领导们运筹帷幄,带领群众积极抗旱自救,能在全国各地都干旱受灾严重时期表现突出,脱颖而出,那可是声望呀!” 翟新民听的一激灵,是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在这全国都发生灾情的特殊时期,即是困难也是机遇。我是大庙公社的一把手,要是大庙公社的抗灾自救做到位,老百姓能吃饱穿暖,自己岂不是腰板硬邦邦的? 韩述苦的做法就是实实在在的榜样,小码头大队一年时间实现净收入五万一千多块钱,家家户户有粮有布有钱,还能吃上肉,穿上新衣服。 这个少年还制定了村规民约,农村大老粗们不懂这个村规民约的妙处,只当是约束社员们的条条框框。 作为公社一号人物,翟新民可是知道这个村规民约的重要性,这就是基层的法律法规,是提升社员们的文明素养的重要法宝。 这个村规民约短短九十八个字,涉及到爱档爱国,邻里关系,尊老爱幼,教育子女,勤俭持家,勤劳致富,卫生干净,遵纪守法都涉猎。 字数少,内容全,大白话,还是顺口溜,不识字的老百姓读起来也朗朗上口,大人小孩都容易记住。 这就是提高农村老百姓文明素养的金丹妙药呀!要是全国各地都普及这个村规民约,是不是全国老百姓的文明素养都上一个层次? “嗞!”不能想,太遥远了,先把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管理好吧! 翟书j和韩述苦商量,想让小码头大队提供一批粮食支援公社,预计南边几个大队和中部十来个大队的救济粮支撑到秋收不太现实,可公社粮管所也没有那么多库存救济呀! 韩述苦扳指头算了一下账,大队目前储存的粮食主要是小麦和玉蜀黍,红薯都加工粉条了。 经过一年的消耗,四万多斤小麦现在只剩下两万多斤。玉蜀黍消耗特别大,大都当成饲料填到张嘴货的肚子里了,现在还有个三万来斤。 马上夏收了,今年的小麦估计亩产能达到五百斤。其中有三百亩小麦是套种,这三百亩小麦总产量只能是一百五十亩小麦的产量。 韩述苦预计今年小麦收成能达到三十七八万斤。 韩述苦说玉蜀黍大队不准备外卖或外借,这是大队各个养殖场的主要饲料来源,剩下这三万多斤玉蜀黍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秋收呢! 小麦倒是可以外卖或者外借,马上就要夏收了,紧接着就是三十多万斤小麦入仓,把二万多斤小麦处理掉倒是可以先把仓库腾腾。 翟书j指示公社粮管所代表公社向小码头大队借两万斤小麦,然后到红焖县粮局兑换成粗粮,拨付给缺粮的大队,这些大队的社员们靠救济粮要支撑到秋收呢! 大庙公社中南部好像大会战一样,全面开展挖井抗旱自救,到处都是人欢马叫的热闹场景。 可就是在这热闹的背景下,一桩惨剧发生了。 毛庄大队有一户人家,男人得病三年前去世了,剩下一个寡妇刘桂荣带着五个孩子艰难度日。 刘桂荣婆家有妯娌三个,她男人排行老三,公婆已经作古,三家关系一般。 三家没有啥仇气,也没有甜蜜蜜的妯娌情谊,平时都是各过各的。 刘桂荣最大的孩子石头今年十六岁了,早两年他爹去世就开始上晌挣工分了。 最小的孩子二岁半了,叫小妞,是个遗腹子,出生时她爹已经去世了。 这三年来刘桂荣带着老大石头上晌挣工分,老二老三负责拾柴火、挖野菜,老四才六岁,负责看顾小妞。 日子就这么熬过来了。 去年大旱,毛庄大队无论是夏收还是秋收都和东西码头一样,收成锐减。 分给群众的口粮自然就打了折扣,刘桂荣家一个寡妇带领五个孩子,可想而知日子有多么难捱! 到今年麦收前十多天,正是青黄不接之际,刘秀荣家里真的断顿了。 眼瞅着饿得嗷嗷哭的小妞,刘秀荣就厚着脸皮向大嫂家借粮食,大嫂家面瓮里也是空荡荡的。 二嫂家同样是这种情况,他们两家只能说比刘秀荣家里强点,但强不到哪去。 正在刘秀荣愁眉不展时,大嫂出了个主意,那两人一听就上心了,然后开始行动。 你道她妯娌仨干嘛呢? 准备从小丢疙垱偷潜过去,到小码头大队麦地里捋麦穗。 刘秀荣大嫂的理由是小码头大队小麦长得旺,穗大粒饱。 更重要是挨着小丢疙垱,从小丢疙垱这边过去,小码头大队不容易发现。 说干就干,妯娌仨在半夜趁着月光从小丢疙垱这边偷偷遛到南地小麦地里,四下打量没发现人,马上开始捋麦穗。 一人拿着一个布单子,对着一折叠,然后栓在腰际,这样布单子上下两层里面就是个现成的布袋子。 都是干活的老手,妯娌仨双手开工,快速地捋着沉甸甸的麦穗,连句话都没有。 正在这时,远处有手电光一晃一晃的朝这边照过来了。 妯娌仨吓得撒腿就跑。 这个时候大约有个十一点来钟,是五哥韩述平领着自己小组的另外一个队员巡逻到这边了。 自从成立民兵连以后,韩述苦也向公社报备了,也见过武装部长了。 本来商量着武装部啥时间开始下来对队伍进行专业训练,武装部让大队拿个时间,他们好派人下来训练。 一般情况下,民兵训练都是在冬季农闲时期,大忙季节根本就腾不出人手。 去年冬天,大队又是搞运输,又是搞养殖,又是加工粉条,韩述苦一忙把这个茬给忘记了。 公社每年冬天也是人手不够,全公社二十多个大队都组建有民兵连,小码头大队既然没有打招呼,武装部也没有当回事。 上面没有派人来专业训练,但小码头大队对巡逻还是比较上心的。 因为有庄稼,有牲口,有养殖,大意不得。 韩述平和韩思宽是民兵排长,他俩就起带头作用,晚上就是他俩带班上下半夜替换巡逻。 晚上巡逻六个人分成三个小组,一组西地,一组南地,一组北地。 其实巡逻的重头戏在村东南这一旮瘩,这里有养殖场,有牲口棚。 三个小组巡逻一圈后都会聚集到牲口棚里,冬天烤火聊天,夏天乘凉打屁。 至于庄稼,现在基本上都是小麦,不是西瓜、玉蜀黍、棉花这些易盗东西。 这个季节,大庙公社包括红焖地区的庄稼地里基本上都是小麦,再有十来天就开镰了,巡逻小组都是巡视一圈了事,在内心里是松懈的。 韩述平领着组员吽牛直接就往养殖场这边来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南边离养殖场有个二百来米的那妯娌仨。 但刘桂荣妯娌仨可不知道这种情况,还以为是看到她三人呢,不然咋会有灯光往这边照呢? 吓得拔腿就跑。 韩述平本来没有看到那么远的三人。 她仨这一跑,让韩述平和吽牛都听到动静了,月光下,朦朦胧胧看到三个人影朝小丢疙垱那边跑过去了。 韩述平一看就明白过来了,这是有人偷捋麦穗呢! 随即把手电朝那边照过去,对吽牛大喊一声“追!” 吽牛是二门里韩永秀的本家侄子,三十多岁,脑子胎带的有点问题,智力有个七八成。 生活能自理,基本道理也懂,就是说话不经大脑。 这种人每个村子都要有最少一个,俗称“守村人”。 别看吽牛不太精细,身体素质相当不错。听到老五让追,撒腿就追过去了,跑得比老五都快。 老五在后面一边打着手电筒,一边大声喊着:“第四小组,去前面截住这几个小偷!” 妯娌仨一听有人要从前面截呢,她们不知道这是老五的疑兵之计,立马就油门踩到底,全速奔跑起来了。 相距二百多米的起跑线,凭韩述平的本事,不大可能追上。 他在后面大声咋呼一通,知道撵不上,就决定放弃了。 可没料到吽牛这个傻货,一根筋的劲头,硬是撒开大长腿旋风般撵上去了。 第117章 殇(二) 第117章 117.殇(二) 好几天都没有正了八经吃过粮食的刘桂荣跑了没一会儿,人就虚脱了。 并且腰间还围着包袱没有时间解下来呢,不但沉甸甸的,关键还拌腿啊! 要是韩述平在后面撵,刘桂荣跑一阵不管往哪个犄角旮旯一躲藏,这就过去了,等危险过去偷偷溜回家就没事了。 可她偏偏遇到了这个傻货吽牛,憋着一股气硬是死追不放。 两个嫂子比她跑得快,小丢疙垱上灌木丛、小树林一簇簇的,两个嫂子一会儿没踪影了。 吽牛就盯上了刘桂荣,不大功夫就追上了。 然后一把就拽住了她。 这时候,不但牲口棚里值夜的二大爷韩思良也惊动起来了,韩述平也气喘吁吁的跟过来了。 三个人把刘桂荣团团围住了,刘桂荣包袱也解下扔到了地上,自己蹲在地上捂着脸就是不让看。 韩述平用手电照了照地上的包袱,麦穗估计有个二十来斤。 这个时候的麦粒已经能吃了,烩面省有一道美食叫“碾馔”,就是这时候的麦穗脱粒,然后经过石磨碾压,碾压出絮状,然后蒜瓣辣椒爆炒,就是一道美食。 当然啦,也可以蒸着吃! 这时候,韩思良开口了,“你是哪个大队的?” 刘桂荣把头揣在膝盖里,一句话都不说。 吽牛这个二愣子急了,上去抓住刘桂荣的头发向上薅起来,把刘桂荣疼得向后扬脸,人随着惯性坐到了地上。 刘桂荣实际年龄才三十五六岁,生活的压力把她磨砺成了四十多岁的大妈。 仨人都没有认出这是谁,是哪个大队的。 韩述平和韩思良估计不是东码头大队就是毛庄大队的。 再远了搁不住跑到这来捋麦穗,就近偷她不香吗? 遇到这种情况,两人心里都知道咋回事,青黄不接之际,家里熬不下去了呗! 要是倒退一年前,假如小苦没有当大队干部,估计小码头大队许多社员家里也会遇到这种情况。 吽牛嚷嚷道:“二哥,老五,把这娘们逮到咱大队去,五花大绑游街!” 刘桂荣听到吽牛这话,浑身一颤,全身不由自主哆嗦起来。 这时代游街示众是常态,哪个村里的地主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 刘桂荣这时候除了害怕,就是担心。 害怕是一旦自己在小码头大队被五花大绑进行游街示众,那脸可就丢到全公社了,毕竟半夜偷麦穗不是啥光彩的事情。 不但自己名声扫地,孩子们也得跟着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真正是把孩子们给毁了。 担心的是自家的五个孩子的温饱,特别是老五小妞,不知道能不能捱过明天? 小五已经两三天没吃一口粮食了,除了野菜汤就没进肚里别的。 就在刘桂荣绝望之际,只听那个年老人说道:“把你的包袱拿上,回家去吧!这十来斤麦穗也带回家吧,让孩子们有口吃的,忍一忍麦子就该收割了。” 刘桂荣听到这个老人的话,呆愣一会儿,然后大喜过望,到这是让自己走了? 正犹豫不定是不是真让自己走了时,只听那个年轻人说道:“唉!你收拾一下包袱,把捋下来的麦穗带上赶紧回家吧!家里真过不下去了找大队干部去!” 刘桂荣这才确定真得让自己走了,遂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把包袱系好,朝三人鞠了一躬,说道:“俺是毛庄大队的,家里实在熬不下去了,恁仨就是俺家的恩人,俺永远不会忘记!” 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第二天,韩述苦和大队三人组详细听了韩述平讲解了事情经过。 韩述苦赞扬二大爷做得对,你说偷个西瓜,是为了解馋。 偷掰玉蜀黍棒子,是量大管饱。 偷摘棉花,是家里实在没有衣服穿了。 偷瓜果蔬菜,是呈口腹之欲。 偷鸡鸭兔的,是馋肉了。 这偷麦穗的,无疑是家里实在熬不下去了。 都是穷苦人家,能行个方便就抬下手好了。 坚决不能学管诺贝他娘遇到那个看麦人,人家老太太拾了几把麦穗,就给一个耳光。 造孽啊! 韩述平大清早天不明又到小丢疙垱转了转,拾到两个包袱,肯定是半夜那两个偷麦穗的扔下的。 韩述苦给各个巡逻小组强调了要提高警惕,特别是半夜这个时间段,也不能掉以轻心。 今年老天继续大旱,各村存粮已经消耗殆尽了,过不下去的人家有可能像昨晚这样铤而走险,到麦地捋麦穗解燃眉之急。 韩述苦他们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再关注此事。 谁知道,上午十来点钟,毛庄大队支书毛光明和另一个大队干部一块来小码头大队找韩述苦了解情况了。 毛光明说明了来意。 原来刘桂荣回到家里后,连夜把麦穗搓掉外壳,给孩子们煮了一些麦粒饭。 五个饿得都睡不着觉的孩子慌忙起床来,一人喝了一碗煮得香喷喷的麦粒饭。 可把小妞高兴坏了,吃过香喷喷的麦粒饭才安然睡下。 一大早天蒙蒙亮,大嫂和二嫂就来到刘桂荣家,看看刘桂荣昨天晚上被抓住放回来没有。 她俩当时听到有人大喊让前面截住,吓得把包袱解下扔了就跑,一口气跑到毛庄村口才缓下来,然后赶紧回家插上门栓装着睡觉了。 在小丢疙垱上就听见老三媳妇被抓住的声音了,俩人当时都不敢拐过来探听情况。 这大早上起来,就来到老三家里看看刘桂荣回家没有。 结果看到刘桂荣在家呢,听刘桂荣说道昨晚上小码头大队的巡逻队没有刁难自己,不但让自己走了,还让她把捋下来的麦穗带走了。 大嫂和二嫂都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这是天上掉馅饼吗? 两人为了逃脱被撵上,把包袱都解下扔了。你倒好,被抓住了不但没受到惩罚还把麦穗带回来了。 这还有天理吗? 看到老三家的劫后余生的幸福表情,想想自己扔到小丢疙垱上的包袱,还有捋下来的几十斤麦穗,两个嫂子心里就发痛。 大嫂盯着刘桂荣道:“老三家的,他们抓住你咋会当做没事人把你放了呢?还让你把麦穗捎走,小码头大队巡逻队都成大善人了?” 二嫂咄咄逼人道:“老三家的,你是不是把俺俩给卖了?小码头大队不会今天来咱大队找俺俩算账吧?” 刘桂荣慌忙摇头,坚定道:“大嫂、二嫂,我可没有说嫩俩的名字,况且人家根本就没有问还有谁,连我是哪个大队的,叫啥名字都没有问呢!” 接着,刘桂荣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啥让我走了,可能是可怜我吧?” 大嫂哼了一声,哏哏道:“可怜?你要知道,咱可是去偷他们还泛青的麦穗的,这是小偷,这是搞破坏!” 二嫂马上接茬说道:“就是,这要是抓住了是重罪,起码得扭送派出所!” 刘桂荣慌忙解释了当时的情景,并强调了有个人说要逮到大队五花大绑游街呢! 后来那个年龄大的男人让她走了,还让把麦穗捎走了。 两个嫂子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生气。 突然,二嫂直勾勾盯着刘桂荣问道:“老三家的,你不会是给他们那个了吧?不然肯定不会让你回来的,还好心的把包袱带回来!”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刘桂荣心情顿时比昨晚被抓住还恐惧,马上辩解道:“二嫂,你可不要瞎胡说,败坏我的名声!” 二嫂看向大嫂道:“大嫂,你说我说得是不是这回事?” 大嫂也拿眼直勾勾盯着刘桂荣,看到刘桂荣因为恐惧而胆怯的眼神儿,怀疑道:“老三家的,该不会你真的给他们那个了吧?不然哪会这么便宜就回家了?” 刘桂荣越是紧张,越是害怕,越是分辩不利索。 两个嫂子越发觉得她们掌握了事情真相。 两个嫂子奚落加栽赃一顿后,出了心中那口闷气,扭身走了。 可刘桂荣陷入了恐惧不安之中。 她是个寡妇,为了孩子们有口饭吃,去庄稼地偷点粮食,尽管是错误行为,但大伙儿知道了也没谁说啥。 因为都饿,大哥不说二哥。 但要是传出去一个寡妇家家的,自己门风不正,那可把自己和孩子们都毁了。 刘桂荣能想到两个嫂子肯定会满大街散她的小话,很可能还会添油加醋,说她和三个男人咋回事了。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绝望,气急之下一时上头,房梁上栓根绳子把自己给吊上了。 孩子们都没有在家,等发现时身子已经凉了。 毛光明他们大队干部肯定要了解情况,在大嫂和二嫂吞吞吐吐的讲解中,毛光明发现了涉及到小码头大队昨晚上的巡逻队。 为了了解更详细的情况,也为了刘桂荣的身后名,毛光明和一个大队干部来找韩述苦了解昨晚的情况了。 听说昨晚那个被二大爷和五哥放走的妇女悬梁了,韩述苦对这起惨剧是痛心疾首。 一个寡妇带领五个孩子过日子,在两个嫂子的语言攻击下,竟然走上了绝路。 第118章 凉皮 第118章 118.凉皮 唉! 韩思良、韩述平还有吽牛对毛光明他俩仔细说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经过。 只要是智商在及格线上,对于刘桂荣两个嫂子的猜测都不会相信,那就是瞎扯淡! 这时候还没有造谣诽谤罪,小码头大队巡逻队员肯定没有过错,刘桂荣只能是白白丢了性命。 韩述苦不忍直视这桩惨事,了解到刘桂荣丢下了五个孩子,和毛光明他们商量沟通,决定由小码头大队负责五个孤儿的成长费用。 每个孩子都管到十八岁,每年给毛庄大队一笔钱,由毛庄大队负责监管使用这笔钱,或上学或生活。 韩述苦给自己大队和群众解释,无论咋说,在这件惨案中,小码头大队也是沾有因果的,出一笔钱落个心安。 其实让韩述苦做出资助五个孤儿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一家和韩述苦重生时遭遇几乎一模一样,韩述苦感同身受,只是韩述苦是个挂逼罢了。 毛庄大队承办了刘桂荣的葬礼,韩永昌代表小码头大队到毛庄去吊个孝。 韩永昌回来给韩述苦讲述了白事上一个小细节。 两岁半的小妞一直嘈嘈着让把她娘埋在屋里。 大人们问她为啥要把恁娘埋在屋里? 小妞高兴地说:“我要是想吃妈(方言,母乳)了,就把俺娘刨出来呀!” 韩述苦听到小妞的这句话,直接泪奔了。 刘桂荣的死除了给附近几个村子留下了谈资外,其余都随着夏日的燥风吹散了。 接着,紧张的三夏到来了。 小码头大队在韩永昌的总指挥下,大队所有人都参与了繁忙的夏收夏种,学生们都放麦假了,全部加入夏收夏种生产中,连小宝都去麦地拾麦穗了。 因为拾一斤麦穗他六叔奖励一颗大白兔奶糖,这是首次出现在小码头村里的稀罕物。 听小得瑟妞妞说,甜的粘掉牙,也不知道到底是甜还是沾牙,反正小盆友为了这个大白兔奶糖拼了! 韩述苦这货受不了火辣辣的日头晒,就负责给社员们熬绿豆汤解暑。 小人被热的焉不拉几的,做凉面拌黄瓜丝也没有胃口,蒸面条,大米饭都提不起劲,这可难为住韩述苦了,这家伙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吃食。 做凉皮。 能动手不哔哔,这是韩述苦的原则。和面醒面,然后洗面,一遍遍的洗,基本上洗四次就差不多了。 把洗过的面水静置沉淀,使水和粉浆分离,倒掉上面的水,留粉浆准备蒸凉皮。 用一个大盘子抹油,然后倒粉浆糊放蒸锅大火蒸两分钟,拿出盘子放凉水中降温,一张凉皮完成,继续重复过程,一张张凉皮就制作好了。 切成指头宽长条,放一把焯水绿豆芽,插一撮黄瓜丝,浇上自制辣椒油,盐,香油,醋一放,“哧溜哧溜”,四小只那是像小猪一样吃的欢实。 凡是韩述苦做稀罕吃食,都是量大管饱,还要考虑那两家一群小盆友呢! 看着四小只吃个差不多了,韩述苦吩咐大妮二妮去喊人来家吃,这次没法给他们送,估计大大、二大大她俩不会调味。 小人猛然拦住大姐、二姐,喊叫着“我去喊,我去喊,先喊毛丫和小宝!” 说完,扭身没踪影了。 两分钟都不到,一群小盆友打跑来到韩述苦家里,一个个像饿死鬼托生一样,盯着六叔在调制这不知道叫啥的吃食。 小方桌子最多只能趴六个人,多了根本坐不到桌子跟前,就从小宝开始,年龄小的趴桌子边吃,三个大的秀秀,梅枝,建国只能端着碗吃了。 从来没有吃过凉皮的众小,吃起来那叫一个欢实,烈日炎炎,吃着酸辣可口的凉皮,真惬意! 韩述苦看了看盆里还有七八张凉皮,吩咐大妮去把两位大大和五位嫂子喊过来吃凉皮,这东西不能放,天太热,又没有冰箱,放一下午就馊坏了。 俩老太太来这个侄子家吃东西,不用客气,比自己亲儿子还随意呢。 她们都在家吃过饭了,现在小码头大队家家户户都不缺粮食。 白面、黄面,大米,豆油都有,家家户户院子里各种瓜果蔬菜都有,吃饱吃好基本上实现了。 可一人一碗韩述苦调制的凉皮一入口,嚯,停不下来了。 特别是二嫂,四嫂,五嫂,本来挺着肚子,大热的天,就没有食欲,刚才在家里吃饭都是硬往嘴里塞呢,要不是婆婆白眼直扑棱,估计就不吃饭了。 这凉皮一入口,瞬间食欲上来了,那叫一个好吃,酸酸辣辣的,筋道利口,咋那么好吃呢! 韩述苦仔细给两位大大讲解怎样制作凉皮,怎样调味,根据各人口味不同,可以调成咸辣,酸咸辣,酸甜辣,酸甜不辣等等,两位大大用心记下了凉皮制作过程。 这大热天,吃碗凉皮就是可口! 在小人的显摆下,全村都知道那个男银又搞了个新花样,据说可好吃了,连毛丫和小宝都出面证明他六叔做的那个叫凉皮的东西好吃。 有找韩述苦学做凉皮的,有去找他两个大大学做凉皮的,在这忙的饭都吃不到嘴里的三夏紧张时期,一群娘们竟然去学咋做凉皮的? 这让韩永昌是有气没地方撒,快憋出内伤了,他老伴做了凉皮,一碗凉皮吃的韩永昌把燥气降下来了,“嗯”,就是好吃! 这天,吴玉兰挺着肚子来到韩述苦家,见面就说,想跟韩述苦学一些厨艺,像什么炸麻糖糖糕了,这次的凉皮了都学,然后问韩述苦还有没有新鲜的饭菜做法? 韩述苦想了想,觉得村里培养一个能做出多种饭菜的专业人士也不错,以后有可能会用的上。 又想到有些饭菜需要帮手,就去找二嫂王红梅商量,问她愿不愿意学做一些饭菜。 王红梅有做饭的天赋,这个韩述苦已经发现了,以往韩述苦做好吃的,大大有时候在家给全家做,都是王红梅主动打下手,甚至比她婆婆都懂怎样做。 这次趁吴玉兰想学做饭菜,韩述苦干脆把二嫂喊过来一块教,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二嫂王红梅高高兴兴来学厨艺了。 韩述苦先教她俩凉皮制作,然后又教擀面皮制作,这个与凉皮制作原理差不多。 也是洗面,然后把面水静置沉淀,留下面的稠面水,加酵母发酵十来个小时,发酸后放入碗中大锅蒸十分钟,然后取适量大小擀成面皮,继续上锅蒸十分钟后,冷却切条,上调料即可。 然后是制作凉粉,这也是盛夏酸甜辣可口的食物。 还有酸辣粉,凉拌面筋,烤面筋等等小吃都教会她俩人。 可惜大队还没有杀猪,不然韩述苦准备做肉夹馍吃。 地里的麦子已经全部运到打麦场了,紧张的夏种已经开始了。 尝到卖粉条甜头的韩永昌坚持种三百亩红薯,又种植了一百亩玉蜀黍,一百五十亩大豆,十亩西瓜,二十亩谷子,然后芝麻高粱绿豆之类这些杂粮种了二十亩。 主要是韩述苦不想再麻烦供销社兑换了,自己大队直接种植一些然后分到各家各户,让老百姓吃的粮食品种尽可能丰富些! 今年小麦采用的是空间里面的种子,又用氨水施肥,浇灌及时,小麦生长的那是杆壮穗大。 一车车的麦子拉到打麦场,堆积如山,然后晒干,马拉石滚碾压,用桑木杈把麦秸秆跺垛,顺着麦场边缘一座座高耸入云的麦秸垛矗立在麦场。 小盆友们可找到玩耍的好地方了,把麦秸拽成洞,钻进去捉迷藏,乐此不疲。 经过就近一个月的忙碌,小麦终于颗粒归仓。 这次交公粮,韩述苦是按照亩产二百斤小麦的标准来交公粮的。 一共九百亩地,交了二万七千多斤小麦,又按照统购粮价格卖给粮管所二十万斤小麦。 不要觉得小码头大队交纳公粮少了。 要是按照大庙公社今年亩产数交公粮,全公社平均亩产连八十斤都没有。 按照这个亩产数,小码头大队只需交纳公粮一万斤就完成公粮任务数了。 今年小麦一共收获三十七万斤,公粮交了二万七千斤,统购粮卖了二十万斤。 既然统购粮比市面上便宜,为啥还要卖这么多统购粮? 一个原因就是一下子收获这么多小麦,大队实在是没地方盛放呀! 到秋季还要有玉蜀黍等秋作物呢,大队一共就十间房子,盛不下这么多粮食。 韩述苦就决定卖二十万斤小麦,价格低点就低点了,都是为了国家嘛!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比较黑幕了,三人组去年七月份都向组织靠拢了。 本来韩永秀这老小子想让大儿媳李美红加入组织,跟着韩述苦慢慢进步,他逐渐退居二线。 但组织上不同意,这老小子就只能自己靠拢了。 一年考察期到了,在全国各地粮食生产大面积减产情况下,小码头大队除了全额完成公粮交纳,还向国家低价出售二十万斤小麦,这是大力支持国家建设的典型代表。 翟书j也脸上有光,说话也硬气了,直接在组织生日这一天批准了三人加入组织。 第119章 大队班子 第119章 119.大队班子 然后公社对小码头大队班子进行了调整。 任命韩永昌为小码头大队支书,全面负责小码头大队工作,重点是组织工作。 任命韩述苦为小码头大队大队长兼民兵连长,全面负责大队生产建设以及民兵训练工作。 任命刘兰英为小码头大队支部委员兼妇女主任,负责协助韩永昌处理邻里纠纷以及全村妇女儿童保障工作。 任命韩永秀为小码头大队支部委员兼会计,负责协助韩永昌抓组织建设和预防违法乱纪以及会计工作。 任命韩述平为小码头大队治保主任,负责协助韩述苦抓好副业生产,民兵训练以及全村治安巡逻工作。 任命韩思有为小码头大队副大队长兼出纳,负责协助韩述苦农业生产以及大队物资采购以及仓库保管。 公社明确了小码头大队由韩永昌,刘兰英,韩永秀三人组成组织支部,负责档组织一切事宜。 至此,小码头大队组织机构终于健全,大队干部由六人组成,分工明确,干劲十足。 五哥韩述平和韩思有都是韩述苦考察过的人员,也是韩述苦和三人组商量统一意见后向公社提议充实大队干部的。 还有一个黑幕是翟书记把韩述苦推荐为六零年县劳动模范候选人,其实这个推荐工作早在四月份已经上报县委了,五一前已经获批,韩述苦实际上已经是红焖县劳动模范了。 韩述苦为啥支持翟书记的工作,除了俩人惺惺相惜外,自己谋求政治资本也是一方面。 韩述苦知道这个时代,自己身上带有一个政治符号是有巨大好处的。 他想还想争取省劳模,全国劳模,这是一个强大的保护伞,在几年后到来的那个红色时代,不但能保护他本人,也能保护小码头大队的丰硕果实。 这个事情也不着急,小码头大队才发展一年,后劲刚显现出来,过两三年后,肯定硕果累累,全国能否闻名还不清楚,但全省闻名韩述苦还是信心满满的。 经过核算,今年小麦亩产平均五百斤,共收获小麦三十七万多斤。 公粮交了二万七千斤,出售给粮管所二十万斤,按一斤一毛钱低价出售,共得钱二万元钱。 余下大约十多万斤小麦,全部装进三间仓库了。 银行贷款那五千块钱也全部一次性还清,这让韩永昌和韩永秀都长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压在身上的石头一下子卸下来似的,非常轻松。 这时代的人还没有形成借钱不还的恶习,有债务压身上,总觉得过日子不踏实。 公社两个银行负责人张子航和马云飞其实早就不担心小码头大队这笔账了。 在过年时,韩述苦就代表小码头大队给他俩送过年礼,都是稀罕物。 他俩也知道小码头大队这大半年的收获,还听说人家大队把分红钱和工分钱分过还结余五万块钱呢。 为啥知道这么清楚呢? 无它!小码头大队的钱都在这两家银行存着呢! 小码头大队夏粮大丰收的情况震惊了全公社。 特别是小麦亩产竟然达到了五百斤,在今年普遍不超过一百斤的情况下,小码头大队这是一飞冲天啊! 其实附近的村子也不是瞎子,从去年开始他们就发现小码头大队的玉蜀黍,红薯,棉花,大豆产量都高。 刚开始还以为是小码头大队有井灌溉的原因,后来跟北边一溜堤村子聊起这个事情,那边常年都是河水浇灌也达不到这个产量。 今年小麦产量又惊掉了一地下巴,包括小码头大队家家户户院子里种的瓜果蔬菜产量都高,那黄瓜,西红柿,茄子,辣椒,南瓜,豆角明显比往年结果要好,又大又多。 这时候有人私下问小码头大队的社员,才知道这些粮食都是用他们大队那个娃娃干部培育出的种子种植的。 在这个时代,小麦产量能上四百斤就是高产小麦了,并且还是水浇地才能达到这个产量。 而小码头大队的小麦平均亩产达到五百斤,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它发生了,由不得你不信,粮食在那储存着呢,懂核算的都能算出来。 尽管他们心里承认小码头大队培育的种子起到了关键作用,但听说那个娃娃干部要求拿一斤半粮食才能换一斤种子,都打了退堂鼓。 韩述苦也不想搭理他们,他知道上杆子不是买卖,只能等自己大队再稳定丰收两年,才能打消他们的疑虑,主动来购买高产种子。 东码头大队支书郭德云私下找到韩述苦,说明来意,麦收后种植玉蜀黍,想用小码头大队的种子。 邻村,地还紧挨着,为了千金买马骨,韩述苦直接按市面价卖给东码头大队玉蜀黍种子三千斤,并且都是空间里面的种子,足够种植六百亩玉蜀黍。 韩述苦也想看看东码头大队有水浇灌的玉蜀黍,明年产量能有多少? 这也算间接给自己的种子打广告了! 整个七月,除了养殖小组,运输队,农业种植忙的不亦乐乎,浇灌,除草,管理,一环扣一环,环环不轻松。 韩述苦回想起后世小型机械化的农业生产,收割、种植都已经机械化。 打除草剂封闭土地,让野草不能生长,飞机喷洒药水防治病虫害。 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完备,水井,铺设到地头的管网,农户插入电卡,把管网打开,井水就流到自家田地。 现在还没有这个条件,种植庄稼,全靠人力上呢。 小码头大队地多人少,还要发展多种经营,人手更是紧凑。 制衣小组也不得闲,大队又给各家各户分细布做布衫,汗褂。 韩述苦专门到印染厂找到销售科长毛彦杰,要了一批花布,适合给小盆友,小媳妇们做裙子。 制衣小组又忙碌的吃不到嘴里饭了,特别是韩述苦四嫂孙凤娟身子已经有八个月了,再有一个多月就生产了。 她毕竟是头胎,二大大和韩述苦说了好几次,不想让四嫂这么辛苦,怕影响胎儿。 大队对孕妇也有照顾,韩述苦也给四嫂讲不用那么拼,可能是真喜欢做衣服,孙凤娟嘴上说自己注意,可还是天天在制衣小组忙碌着。 原来那个尖酸刻薄的四嫂不见了,完全变成一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劳模啊! 韩述苦这浪货又给四嫂设计了小媳妇穿的一个款式连衣裙,小盆友穿的一个款式连衣裙,让四嫂惊喜加惊吓,自己总是在内心发问“这个堂小叔子还有啥不懂的?” 妞妞是第一个穿上红色小方格子连衣裙的,孙凤娟美其名曰先做个样板出来,让妞妞试穿合适不合适? 就凭小人那显摆的毛病,穿着红色小方格子连衣裙那不得全村得瑟呀? 一下子妞妞成了全村最靓的崽,小女孩们都眼气哭了。 大队计划的是女孩子夏裙人人都有,可都想先穿身上得瑟,所以制衣小组忙碌的放屁都没时间。 小媳妇的碎花连衣裙,穿在身上,简洁大方,一下子从农村大妈变成城市丽人,让小码头大队的妇女同志们也趋之若鹜。 刘兰英都要到制衣小组那主持工作了,不然得抢夺了。 随着小码头大队的妇女和女孩子们穿着连衣裙竞相亮相,在公社机关上班的一些女同志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当亲眼看到这简约又时尚的裙子后,有的女同志私下说就是城里都没有这种连衣裙样式。 制衣小组的工作又加重了,从公社还有城里拿着布料来小码头大队制衣小组加工连衣裙的女同志越来越多,都是闻讯而来的。 制衣小组三个人是痛并快乐着。 夏国六十年八月五号,韩述苦十八周岁生日,这家伙终于跨入成年人行列了。 韩述苦没有声张,也没有给自己过生日,这一天就像平常一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其实韩述苦也没有给四小只过过生日,因为他不知道四小只都是啥时候生日的。 他估计大妮、二妮有可能会记得自己啥时候生日,小刚和妞妞肯定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去年生活过的有点不精致,韩述苦也不愿意过多的去考虑这些问题。 他准备今年春节时候问问大妮二妮,看能不能把四小只的确切生日搞清楚,或许问问大大、二大大也可能知道。 不管它了! 等大队各项工作都走向正规,再考虑生日的问题吧。 提起这个十八岁生日,是因为到了能加入组织的最低年龄限制了。 韩述苦念念不忘的就是加入组织,重生过来时才十七岁,年龄不够,干着急没办法。 好不容易长大到十八岁了,这家伙迫不及待写了向组织靠拢书,并连同韩述平,韩思有三个人一齐向大队组织递交了靠拢书。 解决了念念不忘的心头大事,韩述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又开始溜溜哒哒巡视小码头大队的方方面面。 韩述平已经脱离了运输队,负责向公社、城里工厂销售鸡鸭兔,鸡蛋鸭蛋等物资。 第120章 高考奖学金 第120章 120.高考奖学金 还有粉条也是经常往城里投放,因为春节后一下子加工粉条四万五千斤,几个工厂吃不下,只能慢慢出货,韩述苦还给周安林送去两万斤,让他慢慢销售。 运输队队长由韩思有兼任,还是老规矩,三天一趟到朱村矿井拉煤。 运输队拉煤炭时间长了,不但与煤场老齐关系紧密,还和另一个看守煤场的老梁搞好了关系,两人无论是谁值班,都是让车队随便装,然后开出场单走人。 这一趟净挣二百零五块钱,一个月就是两千零五十块钱。 从过了年除了农忙时节,十辆汽马车基本上就没有停止过拉煤,韩述苦估计今年应该能挣一笔大钱。 高考成绩揭晓了,韩述苦的同学赵记新果然考上了大学,这家伙高考分数超过本科线三分,被烤鸭市水利水电学院录取了。 把赵庆东高兴的熬了一锅大烩菜请客,韩述苦也应邀参加了升学宴,并随了两块钱的贺礼。 公社高中今年一共考上四个大学生,除了赵记新,还有三个专科生。 这四个大学生有两个是张秀珍老师班级的,就是翟书记的爱人。 一个是赵记新,还有一个女生李连梅,韩述苦都想不起来啥样子了。 毕竟自己没见过,全靠原主记忆才知道有这个名字,听赵记新说李连梅考上红焖地区山楂县农业专科学校。 另两个考上大专的学生是隔壁二班的,韩述苦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他就没有在公社高中就读过,全靠原主记忆才想起来一些事情。 一个公社高中,还是刚建校才四年的新学校,能考上四个大学生那是相当厉害了。 在韩述苦的提议下,小码头大队为四个考上大学的学生每人发了十元奖励。 由韩永昌代表小码头大队出席表彰大会,并向四个学生颁发了奖学金。大会上韩永昌还宣布每年考上大学的学子都能得到小码头大队的奖学金。 当然了,这底下有黑幕,那就是小码头大队的学生初中毕业能兜底全部上高中。 同年参加高考的还有韩永富家老二媳妇吴巧云的娘家弟弟吴庆云,这娃落榜了,据说离专科分数线还差一百多分。 吴巧云男人韩思国这一段时间正和她闹腾呢。前面吴庆云一个月把他姐姐给他的二十块钱挥霍一空,又向吴巧云要钱,吴巧云娘家妈给她出谋划策,让她撺掇婆婆给老大韩思春要养老钱,被大嫂朱翠花拒绝。 婆媳闹到大队,惹恼了韩述苦,出台了村规民约,进行了小码头大队作风大整顿,然后朱翠花一次性给了婆婆一年养老钱,十八块钱。 吴巧云又花言巧语要了十块钱给娘家弟弟吴庆云,当然了老三媳妇刘桂香也不会吃亏,也从婆婆赵丽娟那要走十块钱。 吴巧云又把自己小家积攒的小金库十来块钱也给了吴庆云。 这一下子惹恼了韩思国,他一家五口平常的小日子也需要零花钱,就这样都被吴巧云祸祸了。 吴巧云为了安抚韩思国,给他普及了自己弟弟考上大学后的美好前景。 还信誓旦旦说将来自家的三个孩子有他舅舅拉一把都能飞黄腾达,把韩思国也说的鬼迷心窍,信了这个邪。 韩思国那个猪脑袋也不想想,就小码头大队目前发展的趋势,等他自己的三个娃长大了还需要别人提携吗? 在众多关注中,吴庆云落榜了。 韩思国听到这个消息,恼羞成怒,把老婆吴巧云揍了一顿,这可惹马蜂窝了。 吴巧云整天寻死觅活的,主要是感觉到没脸见人,自家弟弟不争气,还把自家的钱挥霍一空,那妯娌俩都是嘲笑自己。 自己男人又不给面子打了自己一顿,就整天威胁韩思国,今天上吊死明天碰柱亡。 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自然就惊动了大队,刘兰英代表大队出面了。 现在刘兰英可不是以前的刘兰英了,现在的刘秀英是公社红头文件任命的大队支部委员兼妇女主任,专门保护妇女儿童权益的,在小码头大队也是排到前三的人物,到公社都是扬着头走路的。 这次韩思国打老婆这事一发生,刘兰英就跑到韩永富家,掐着腰把韩思国一通批评。 周围围着那么多看热闹的群众,把韩思国臊的连忙给刘兰英承认错误,当场背诵村规民约,并被大队记录违反村规民约一次,一年违反三次,取消当年一切福利。 然后刘兰英又教育了吴巧云一通,要以自己家庭为重,质问她哪个出嫁妇女连自家男人、孩子都不顾,去给娘家花大钱? 说的吴巧云也是羞愧连连,忙承认自己愧对男人,愧对三个孩子。 而在吴巧云娘家,也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吴庆云说要复读,非得考上大学不可。而他哥吴庆雨多了个心眼,找到吴庆云的同学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家族寄予厚望的弟弟在学校不刻苦学习,还经常旷课在寝室睡大觉。 听说吴庆云还要复读,吴庆雨对爹娘说了,吴庆云想复读他没意见,就是得分家单过。 要不把吴庆云分出去,想咋复读咋复读,要不把自己一家分出去。 吴庆云的爹娘大骂吴庆雨不孝顺,要到大队告他。 吴庆雨给他爹娘讲了他打听到的情况,并且说不相信他们也可以找个人打听一下,反正跟吴庆云做同学的也不是稀有动物,还能找不到? 听到吴庆云在学校的表现,老两口也傻眼了。 一颗心全部都放到这小儿子身上,为了供他读书,老大家的孩子都没有读书,就指望这个小儿子能考上大学,光宗耀祖呢! 结果高考没考上大学,他想复读,还认为高考太难了,还扬言一年考不上,再读一年呗,古代考进士还有考到七老八十的。 听到这个家族寄予厚望的小儿子在学校竟然是好吃懒做,不务正业,老头怒火攻心,气的晕倒了。 又一阵鸡飞狗跳,听到老爹不行了,吴巧云也慌忙赶到娘家。 看到大姐回来了,这个小弟弟痛哭流涕,说自己基础牢固,这半年有点懈怠,复读一年肯定能考上大学,到时候一家老小跟着享福吧。 把爹娘又说的心思活泛了,小儿子今年没考上大学,要是回家务农那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挣工分都费劲。 要是复读一年能考上大学,也不枉费一家人这么多年的付出,况且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只不过这半年贪玩了,要是下一年长心了,还是能考上大学的。 老头问老大吴庆雨啥看法,吴庆雨是坚决不同意他弟弟复读,他已经把这个弟弟看透了。 这个败家玩意自私自利还贪图享受,好吃懒做,别说他考不上大学,就是考上大学也不会管自己这个哥哥一家死活。 吴庆雨这次是说啥都不同意他复读,不行就分家。 吴家全靠老大两口挣工分呢,要是分家了指望这个吴庆云,一家人喝西北风吧! 所以吴老头知道这个家不能分,特别是老二考上大学前不能分家。 退一步讲,就是不复读了也得把老二娶过媳妇才能分家,不然指望自己老两口,老二媳妇都娶不上。 吴老头又把注意打到这个大闺女身上了,就老二复读的问题问吴巧云的意见,吴巧云支支吾吾没法说。 她被自家男人一通闹腾,又被大队干部刘兰英一通训斥搞怕了,也意识到婆家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要是再不顾及韩思国的想法,肆意妄为,万一韩思国不要她了,非要离婚,她可就麻爪了,现在有哪个大队能有小码头大队享福? 这种女人脑子都不笨,就看她用到啥地方了。这不亲爹一逼她,她说这是娘家的事情,她一个出门闺女没有资格管,劝老爹还是和他两个儿子商量。 老头又晕倒了,这次看来是真气晕了。 不提吴圪垱吴家怎样闹腾,小码头大队那套种的五亩西瓜头茬瓜已经熟了。 韩思正摘了两汽马车足足一万斤西瓜,韩述平赶着马车直接到城里找到机械厂王科长卸下来一车,又到化工厂卸下来一车。 韩述平拿着一千块钱回家来了。 韩述苦亲自往公社赵庆东那食堂送了十个大西瓜,有二百斤重,不要钱,让公社大院的领导们尝尝鲜,有职工需要西瓜的,等几天就送过来一车。 去年韩述苦种植了十亩西瓜,收入六千五百块钱,今年种植了十五亩西瓜,有五亩地是麦地套种的,栽种早,要比十亩地麦茬西瓜早近一个月。 韩述苦这样安排基本上能保证这十五亩西瓜陆陆续续卖个近两个月。 在今年这个灾害最严重时期,城里人是有钱买不到东西,啥都限量供应,在城里上学的农村学生都遣返回农村就食了,可见粮食供应有多紧张。 小码头大队的鸡鸭兔肉,鸡蛋鸭蛋那是供不应求,韩述苦计划把库存的十来万斤小麦到城里面粉厂加工面粉陆陆续续投放市面上卖钱,大队也吃不了,又占地方,秋收后还得腾仓库。 想到就行动是韩述苦的个性,他是能行动不哔哔。 第121章 四嫂生子 第121章 121.四嫂生子 留下三万斤小麦准备全村社员吃用以及留种子,其余七万多斤小麦全部拉到城里面粉厂换成白面,都卖给各个工厂职工了。 又趁机把空间里面的白面给周安林送去几吨。 五亩西瓜又一轮成熟了,大队分到一家一人五斤尝尝鲜,其余一万来斤又运到城里工厂了。 这五亩西瓜陆陆续续卖了半个月,剩下的死秧瓜全部分给各家各户,然后把瓜地清理干净种植白菜、萝卜。 这天,四嫂孙凤娟肚子突然疼痛,这是要生产了。 韩述苦想着马上送到公社卫生院生产,二大大大手一挥,哪有那么娇气,说西码头大队一个接生婆早都靠好了。 一听媳妇肚子疼,四哥韩述永赶着毛驴车就把接生婆拉到家里了。 一大家子都在院子里担心的转圈,连大大都进到屋里指导工作了。 四嫂折腾了半天,终于在下午四点来钟生下一个大胖小子,重六斤,在这个时代可算是够重的婴儿了。 老二媳妇头胎就生了个大胖孙子,喜的二大大豪气地给接生婆一块钱喜钱,还给接生婆舀了五斤白面。 把接生婆高兴地一个劲恭喜二大大,信誓旦旦说再接生还找她,保准还是胖小子。 老四韩述永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一下子解决了所有问题,因为孙凤娟过门四年多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成为二大爷家的心病,捎带着三家都成了禁忌,不能提生孩子,一提总是阴云密布。 这下子好了,拨云见日,三家都是笑呵呵的,连妞妞也是直往四嫂那屋跑,说是看宝宝呢。 韩述苦要求种植的套种二十亩玉蜀黍穗都已经能煮玉蜀黍吃了。 韩述苦铺排韩永昌组织人手把玉蜀黍穗每天掰下来两亩地,大队给全体社员们一人分一个煮玉蜀黍尝尝鲜。 其余都拉到城里各个工厂,一露头就遭到哄抢。 煮玉蜀黍呀,哪个村子这么奢侈,不等粮食成熟就掰下来祸祸了,这是糟蹋粮食呀! 只有小码头大队敢把青玉蜀黍穗掰下来卖钱,并且销售速度特快,拉到工厂工人们都哄抢了。 韩述苦还专门为周安林准备了一万穗,投放到黑市上眨眼就销售一空。 韩述苦定价一穗青玉蜀黍三分钱,一毛钱四穗。 二十亩地玉蜀黍大约是八万株,一株结两根玉蜀黍穗,一共有十六万根青玉蜀黍棒子,一共卖了四千块钱,花费十天时间。 全村社员每个人每天平均都吃一根煮玉蜀黍,不但小盆友们都说好吃,大人也是馋呀! 韩述苦说下一茬马上就能煮着吃了,想吃煮玉蜀黍大队继续分给各家。 二十亩青玉蜀黍棒子卖了四千块钱,把大队干部们都惊掉一地下巴,论怎样挣钱,那五头拍马也赶不上,这是他们自己说的。 要是正常情况下二十亩玉蜀黍收获,能收一万来斤,全部卖了能卖一千来块钱。 可这二十亩青玉蜀黍穗就卖了四千块钱,这找谁说理去? 紧接着十亩西瓜也接着开始上市销售了,不但公社大院,公社供销社,还有城里工厂都足量供应西瓜。 周安林那也是吞货大户,城里人太需要西瓜这种夏天消暑神器了,可供销社没有卖西瓜的,门市部也没有卖西瓜的,突然听到那个街道上凌晨三点开始卖西瓜,早上六点收摊。 城里人都疯了,唯恐去晚了买不到西瓜,有心急的半夜十二点都去等待了。 周安林安排马仔每天凌晨两点从他家拉五千斤西瓜到黑市街,费不了三个钟头就销售一空。 韩述苦是把剩余的西瓜都运到周安林家了,光周安林黑市上就销售西瓜超过十万斤,可见城里人的消费需求多么旺盛! 小码头大队只能供应周安林三万斤,没法子,就这么多产量,还是韩述苦把空间里面的西瓜给周安林安排上七万斤。 现在空间里面钞票一堆,韩述苦也懒得数,用不到。 小盆友们又到了西瓜狂欢节,不但家家户户能吃上又甜又沙的大西瓜,还能到西瓜地比赛吃西瓜。 这次大队收集西瓜籽,给小盆友们设置了吃西瓜比赛,五分钟之内,吃的西瓜最多的小盆友奖励一个大西瓜。 比赛分十三到十五岁组,十到十三岁组,七到十岁组,七岁以下组。 七岁以下组吃西瓜最多的是桃枝,大队奖励了一个二十多斤的大西瓜,还是杜小芳吃劲抱着才弄回家。 把妞妞和毛丫气的眼圈都红了,韩述苦好一顿安慰,金豆豆才没有掉下来,两人发誓明年一定要拿第一。 紧接着,如法炮制,韩述苦要求刨花生到城里卖湿花生角,煮熟吃简直美美哒! 七十五亩套种花生,有五十亩硬是让社员们刨了十来天,一天刨五亩花生,一亩花生摘花生角六百斤湿角,到城里工厂两毛钱一斤,继续哄抢。 城里人太需要物资了,只要是比较稀罕的食物,都不愁卖不出去。 这两年物资供应非常紧张,全部都是凭票供应,发再多工资也没地方花呀! 韩述苦送到城里的西瓜,青玉蜀黍棒子,湿花生角都属于俏食。 在农村孩子们都眼馋巴巴的,但很少有大人购买的,这东西不顶饥,纯粹属于浪费粮食。 但是在城里这些俏食是好多工人家庭急需的,他们不缺钱,就是缺东西买。 更不要说韩述苦运到城里工厂的肉蛋和白面这些紧俏物资了,到门市部购买得凭票,还得排半夜队伍,挨到你时可能就卖完了。 这几年是困难时期,国家控制物资供应比较严格,目标是尽量不饿死人。至于想吃肉吃俏食,对不起,那不是国家目前考虑的范围。 城里的几个工厂职工都跟着销售科长沾大光了,让他们有机会隔三差五的能买到肉蛋和白面这些紧俏物资。 并且还有机会买到西瓜,煮玉蜀黍穗,煮花生这些俏食,可比其它工厂的职工幸福多了。 其它工厂的职工包括城里居民想吃到肉蛋,包括这些俏食只能到黑市上购买了,价格贵还不说,不一定能买到。 所以说,韩述苦就是城里几个工厂职工们的福星,没有韩述苦供应他们肉蛋和白面,俏食,广大职工只能流口水忍着。 剩下二十五亩花生,全部刨完晒干,收获一万两千多斤花生。大队拉到油厂榨油一万斤,余下两千多斤花生,给每人分十斤,还余下几百斤放仓库当种子。 一万斤花生榨油两千八百斤花生油,卖了两千二百斤,七毛五一斤,卖了一千七百多块钱。 留下五百斤花生油按股份一股一斤分给社员了,用韩述苦的话说“让社员们尝尝花生油香不香!” 这七十五亩套种花生,来回折腾,一共收入七千七百多块钱,还给社员们发了花生油,还有花生角。 一套操作下来,让大队干部们都是一个大大的“服”字! 西瓜进入收尾阶段了,大队把最后一茬西瓜全部装车运往城里交给周安林销售了。 大队组织人手把瓜秧全部清除,不能保证熟的西瓜和死秧瓜作为最后一批都分给各家各户了。 生瓜蛋子全部拉到粪叉的猪场喂猪了。 韩永秀戴着老花镜算了半天,得出结论,十五亩西瓜收入一万块钱,还供应全村社员吃了一个瓜季西瓜,共给社员们分了十次西瓜,又组织全体社员到西瓜地吃了一次瓜种。 十五亩西瓜完美收官! 一百亩玉蜀黍开始收割了,今年使用的农具都比较得心应手,都是到工具厂购买的新工具。 个个锋利耐用,数量还多,每一样工具基本上大小孩都能一人一把,韩述苦说了“干活的工具要一人两把,免得坏了耽误事!” 收割完玉蜀黍,紧接着就是刨三百亩红薯,韩述苦本来计划种植二百亩红薯就行了,准备多种一些大豆。 可韩永昌被粉条的收入蒙蔽了双眼,非要种植三百亩红薯,况且去年的红薯洞还在哪等着呢,这可是韩永昌亲自管理的红薯储藏洞。 红薯开始刨了,没任务的社员全部都到红薯地参加会战,这边由韩述同带领二十人开始加工粉条。 杜小芳的豆腐作坊为磨红薯粉浆让路,昼夜不停磨红薯粉浆,多亏韩述苦到百货大楼购买了许多蜡烛,省去了点油灯的烟熏。 这时候显出来小码头大队人口太少了,各个养殖小组和制衣小组还有运输队占用劳动力人口将近四十人,加工粉条又用了二十人。 一百五十余口的村子,未成年小盆友就五六十个,这两大块一刨除,大队能集合的劳动力也就三四十人,又要秋收,又要秋种,还得提前拉粪上地,还得浇地,深耕,哪都需要劳动力。 今年偏偏像商量好似的,十来个妇女都怀孕了,生产期就在这入秋到冬天几个月,现在好多都是挺着大肚子在劳动,连刘兰英都是两手掐腰,挺着大肚子在指挥。 堆积如山的红薯一方面等待着加工成粉条,一方面等洞穴杀菌消毒后储藏。 第122章 建造四合院 第122章 122.建造四合院 大豆也开始收割了,今年韩述苦建议种植了一百五十亩大豆,也获得了大丰收。 这段时间韩述苦一直往城里销售白面,工厂职工饱和后,都给周安林运过去了。 从销售西瓜开始,周安林采纳韩述苦的建议,在城里东大街租下了一个深宅大院,专门当他们黑市的窝点,方便储存物资。 一百五十亩大豆平均亩产二百六十斤,一共收获大豆将近四万斤,除了给各家分一些做豆腐,生豆芽,煮个盐水豆啥的,剩下的大豆韩述苦要求全部入仓,神秘的说有大用。 一百亩玉蜀黍收入五万斤,今年韩述苦发明了一个新法子储存玉蜀黍穗。 那就是在大街上通风位置,底座支高离地面十多公分,上面用四根木棍固定好四个角,然后在四面用小木棍和柳条编织镂空墙壁,越空越好,只要玉蜀黍穗不掉出来就行。 然后把玉蜀黍都填进去,上面用草席盖上,这样经过一个冬天都风干了。 这个法子韩述苦驻队时农村都是这样储存玉蜀黍穗的,只不过后世农户都是用铁丝网。 二十亩谷子收获一万四千斤,亩产七百斤,韩述苦要求全部入仓库。 芝麻收获一百五十斤,五十斤芝麻直接按一股一斤分给各家了,一百斤芝麻到公社小磨香油加工了五十斤香油,同样按股份一股一斤分给各家各户了。 绿豆收获五百斤,按一股十斤分给各家各户了。 黑豆收获一千斤,也是按股份分给各家各户了。 高粱收获五千斤同样按股份分给各家各户了。这二十亩杂粮收获不多,韩述苦主要是想让各家各户的餐桌上食物丰富多彩些,仅此而已。 九百亩土地全部种植了小麦,还是有三百亩小麦留有空地,准备明年春天套种。 红薯平均亩产四千斤,三百亩红薯共收入一百二十万斤,按照一比四的粗粮比例往粮管所缴公粮将近十一万斤。 还余下一百零九万斤红薯,入洞穴五十万斤,加工粉条用去红薯五十九万斤,不是不想继续加工粉条,关键是没地方储存粉条呀! 二百亩棉花喜获丰收,平均亩产籽棉二百八十斤,二百亩棉花共收获籽棉五万六千斤。 韩述苦嫌榨油麻烦,直接卖到轧花厂了,一共卖了两万四千块钱。又脱裤放屁花了七百多块钱,专门从轧花厂买了一千五六百斤皮棉分给各家各户,一人十斤。 秋作物该清理干净的清理干净,该储藏的储藏,该入仓库的入仓库,小麦是全部播种完毕。 那该干嘛呢? 韩述苦这个冬天是有大计划的。 首先是托远房舅舅陈安兴打听有建窑烧窑熟练的师傅,到小码头村建一座土窑,韩述苦准备烧制砖瓦,为社员们盖房子。 这是个大工程,韩述苦算了一遍社员家庭情况,要是一户一套房子,那么这个冬天只要家里有兄弟多个且成年的,肯定会分家单过。 现在二十户能分成三十多户。 韩述苦计划建造每户一套房子,大概需要三四十套,还有大队院全部推倒重建,仓库也要建造一座,还有大礼堂也要建造一座,大队开个社员大会,请剧团来唱个大戏都需要个活动场所。 韩述苦要建造的房子是那种青砖瓦房,古朴古色的能保存几百年的建筑,街道上是石板铺路,院子里是青砖墁地。 然后委托县供销社孙主任把县建筑队的大师傅请过来当总指挥。 又和东西码头大队和毛庄大队干部商量好,小麦全部种植完后用一批青壮社员来小码头大队干活,一天一毛钱工钱给大队,小码头大队管一天三顿饭。 又把吴圪垱吴老三邀请过来了,担任木工组大师傅。 十月十五号,远门堂舅陈安兴带着杏村那边有名的烧窑大师傅马长文来到小码头村,同时县建筑队大师傅石建勇和吴圪垱木工大师傅吴老三都来到了小码头村。 中午饭有酒有肉,大家吃饱喝足后,认真听取韩述苦的想法,各自盘算自己的专业筹备工作。 韩述苦的规划设计是每家每户都是一个小四合院,院子宽十五米,纵深二十米,上房三间带两间耳房,左右厢房各三间,倒座房四间带一个门洞。 上房三间,采取两明一暗格局,一间卧室,两间客厅。 实际上农村生活,客厅作用不大,就是逢年过节家里来客人了,在客厅招待,平时很少有客人上门拜访之类的事情,农村泥腿子,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 所以韩述苦设计在客厅盘有煤火台,冬天取暖做饭,然后一家人都在客厅吃饭。 两间耳房一间做厨房,是春夏秋三季做饭场所。另一间做主人的储藏间,贵重物品像大米白面,水果之类的这个时代比较稀罕的东西可以放储藏间。 两侧厢房都采用一暗两明格局,一间屋子作为卧室,另两间一体可以当作仓库,储物室之类的用途,孩子多了,也可以加床布置成卧室。 倒座房五间,要是坐北朝南宅,东南角留一间门洞房。 院子里四座房子全部采用檐廊连接,留有下水道排入大街下水道。 注意,重点来了,其余四间倒座房全部采用朝外大开门,建成商铺形式,每间铺面都采用古代那种门板格挡,早上开门抽掉门板,傍晚打烊装上门板,外出檐廊与门房相连。 韩述苦就是想设计成古代那种前店后院的商业步行街,为将来作为旅游景点提前规划好。 韩述苦计划在村子西边紧邻村落再划出十亩地,在空地上开始修建四合院。然后慢慢往东拆迁社员的茅草屋继续建造,一直到现在的大队院位置,能够建造六排四十八座四合院。 修建三条东西街道,中间这条大街宽十米,往西出村后二百米直通到西码头村到公社的主干道上,往东到小丢圪垱。 南北两条街道宽五米,长大约有一百三十五米,这三条街道临街各建造八座四合院,一共是四十八座四合院,韩述苦预计够二十年人口发展居住。 二十年后若需要增添四合院,可以向西扩建,也有可能重新建筑别墅区,供社员居住,把这些四合院当作步行街继续搞商业。 到时候再说吧! 每座四合院左右相邻和后墙都留有一米流水胡同,修建暗槽作为排水通道直接排到街道主排水管道。 这四十八座四合院最西边,中间和最东边修建三条南北道路,长约一百五十多米。 这四十八座四合院也是韩述苦设计的主要商业区,都是前店后院模式。 四合院商业区再往东沿着主街道是大队院,东南西北盖一圈青砖瓦房,南屋是大队干部们的办公室,东屋是制衣作坊。 韩述苦计划让制衣小组加工成衣出售,他亲自设计服装样式,肯定能引领时尚潮流。西屋是社员娱乐休闲室,计划购买一些象棋军棋小说图书之类的供社员们休闲娱乐。 临街房子作为医疗室,韩述苦准备到哪寻找个专业医生来医疗室坐诊,为社员们治疗常见疾病。 主街道南北两边分别建造大队院,学校(幼儿园和小学一体),养老院,大队食堂,仓库,大礼堂,粉条加工场地,腐竹加工场地。 再往东修建一个三十亩的小公园,作为全村社员的休闲娱乐场地,有篮球场,羽毛球场,足球场,有绿化树,有花园,外围有一条五百米健步跑道。 红焖地区地区是季风气候,冬季刮东北风,夏季刮西南风,所以韩述苦规划在整个建筑群的东南角挨着小丢圪垱建造味道浓郁的养殖场。 养殖场距离休闲公园南边有个一百米,养猪场,养兔场,养羊场全部都是青砖砌墙,青砖铺地面,要求每天都保持圈舍干净卫生。 鸡场鸭场都建造在小丢圪垱果树林里,栽木桩然后用柳条编织围挡,让鸡鸭在果树园有足够的空间活动。 牲口棚全部用青砖瓦房代替,特别是三头奶牛更是单独喂养,韩述苦要求必须时刻保持干净。 马长文在韩述苦的陪同下在村子东边转悠一遍,又让几个社员挨着小丢圪垱向下挖土,看到挖有将近两米,下面露出了胶泥,马师傅说这个胶泥可以烧砖瓦。 小码头大队位于大河古道,地面往下两米左右全部都是沙土,不能烧砖瓦,再往下挖就全部是胶泥土了,这种胶泥土就是粘土,非常适合烧制砖瓦。 马师傅又查看了小丢圪垱地形,决定趁着小丢圪垱的势起一座小型土窑,烧一窑砖瓦耗时半个月,能烧制一次性出两万五千块砖瓦。 石建勇师傅听取了韩述苦的构想,开始计算所需材料,砖瓦数量,石料数量,木料数量,石灰,沙土等等建材需求。 因为韩述苦要求建造这一批四合院质量要达到百年不倒,地基全部用石头垫砌。 还有仿古如意门楼底座,石墩,石狮等,需要大量石料还得有石匠师傅,石建勇就向韩述苦推荐了一位石匠师傅李治国。 吴老三师傅按照韩述苦的规划,开始计算房梁,檩条,门窗等等用料。 第123章 玻璃 第123章 123.玻璃 在几位大师傅各自筹划自己负责的一摊工事时,挖胶泥工作已经展开了。 从东西码头邀请来了一百青壮劳力,开始把地面两米的沙土起出,拉到西边垫四合院地基,露出胶泥层后准备和泥制砖坯,然后烧制。 当马师傅为韩述苦介绍烧制砖瓦过程时,为韩述苦讲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新胶泥不能用。 必须露天堆积起来经过一个冬天的自然风化,使胶泥内部分化松化,再通过踩踏破坏、过筛,只留下细密的纯土,才能制砖瓦坯,这样制作的砖瓦坯烧制砖瓦成型后结实,光滑,耐腐蚀。 韩述苦明了个大白,原来如此呀! 看来年前想住进四合院已经不可能了,按照马长文师傅的烧砖瓦计划步骤,这一冬天包括春天这段时期都要挖胶泥堆积风化。 最早也得到明年三月份才能制砖瓦坯,四月份才能烧窑,五月份才能形成循环烧窑,然后才能供应建造砖瓦用量。 现在就开始集中劳动力进行挖胶泥然后等自然风化。 韩述苦一咬牙把把村子东北角紧挨着小丢圪垱那百亩小麦全部不要了,当作挖胶泥场地和将来制砖瓦坯的场所。 马师傅也利用地势在这个方向的小丢圪垱建一座土窑。按照韩述苦的提议,直接建造一座大窑,一次能烧制青砖五万块,但烧制一窑时间需要二十天,韩述苦觉得比小窑划算。 大量沙土运到村西边占用十亩麦地,这十亩地远远不能超载百亩地上两米厚度的沙土,没法子,继续挨着小丢圪垱堆沙土吧,等于再增加小丢圪垱面积。 这是搞的是啥事呀?刚刚播种的一百一亩小麦才露出一个青芽,就被残暴无情的摧毁了,那么多沙土是倒过来倒过去,造成了巨大的工作量。 有心去外边买砖瓦吧,距离小码头村最近的砖窑场也有二十里路,道路也不通畅,重载还得走大路,估计一个来回得五六十里路。 这次建造整个村落的建筑群,砖瓦的需求量非常巨大,去购买非常不划算,所以韩述苦只能自己建窑烧制砖瓦了。 石匠师傅李治国把所需石料计算出来了,需要到小西湖县北边山区拉石料,还有些石料得运回来进行现场加工。 木匠师傅吴老三把需要的木料也计算出来了,那是需要海量的木料,想想青砖瓦房全部都是砖木结构,大梁、二梁、檩条、椽子包括门窗全部都是采用木材制作,可不得需要海量木材嘛!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现在人员分三部分齐头并进,一部分就是挖胶泥,都是邀请东西码头大队的青壮劳力,一人一天一毛钱,这是给他们大队缴的钱,一天三顿饭小码头大队管,还有工分归他们本人。 这一段时间好几个妇女分娩了,包括韩述苦的御用厨师吴玉兰也分娩了,韩述苦让大队找四个人专门负责做饭,韩永昌找了韩述苦大嫂丁香梅领衔带领三个妇女做饭。 一天三顿饭都是馍菜汤,中午饭隔两天就会是大烩菜,猪肉粉条豆腐豆芽,让来干活的所有人都非常满意。 第二部分人员到方圆几十里的村子购买木料,小码头大队可以用钱买,也可以用粮食换,粗粮细粮都行,就是想吃肉也行。 粪叉的猪场有一批猪已经该出栏了,大队已经宰杀两头猪了,社员们都分有猪肉,丁香梅做大锅饭也会用猪肉,大队也陆续宰杀送到城里销售。 韩永远的山羊也出栏两批了,都宰杀后送城里销售了。 本来韩述苦准备做腐竹的,为此他专门种植了一百五十亩大豆。 现在腐竹加工不成了,整个村子到处都是沙土飞扬,没法晾晒腐竹。 韩述苦就到城里油厂用七千斤大豆榨出豆油二千多斤,一人十斤豆油分给各家各户,剩下大队自己用,要管工地好多人好多天饭吃,豆油少了可不行。 余下三万三千斤大豆直接卖油厂三万斤,卖了三千块钱。剩下分给各家各户以及大队留了一部分,主要是供应各家做豆腐,发豆芽什么的。 粉条加工也赶紧叫停了,只加工三十万斤红薯就赶紧收工了,晾晒粉浆粉条的场地也在村东头,为了挖地下的胶泥,得把上面两米的沙土层全部运走,还不得天天沙尘暴? 所以加工粉条也停止了,还余下有近三十万斤红薯又入洞穴储藏起来了。 第三部分人员到山楂县北边山上拉石料。 运输队这段时间也不能去拉煤了,都被派出去购买木料和拉石料了。 一车车的木料拉到了小码头村,吴老三这次带来三十多人来到小码头大队做木匠活,有他的亲人和徒弟;还有他的师兄弟和他们的徒弟,分布吴圪垱周边好几个村子,新社会后都不干木匠活了。 这次小码头大队的活太重,靠他们父子兄弟根本忙不过来,吴老三就广撒英雄帖,把他的这一门的熟人都召集过来了。 当然了,各个大队的条件基本上一样,冬天农闲时候出去给大队挣个钱也不错。 木匠活是一门技术门槛较高的工种,一般人没接触过根本就不会干这一行的活计,不比挖泥,只要有把力气就中。 况且你就是想帮忙也没有专用木工工具,吴老三把自己的师兄弟,徒子徒孙都喊过来,还带有他们专用的木工工具,这就省了好多事情。 大队只要管饭,给工钱就行,小码头大队恰好就不缺这两样。 石料也一车车运到村里,石匠师傅李治国同样带着自己的徒子徒孙二十多人进驻小码头村石料场,同样带有石匠的专用工具。 韩述苦含泪又毁了二十亩小麦,十亩作木工加工场地,十亩作石料加工场地。 韩述苦和吴老三商量把门窗都做成大尺寸的门窗,古代的门窗尺寸太小了,后世过来的韩述苦知道还是大尺寸的门窗看着舒服。 韩述苦意识里觉得窗户都做成大尺寸,然后按上玻璃,整个屋子亮堂。 可吴老三告诉他,现在还是白纸糊窗户,农村建房用玻璃窗户的特别少,主要是买不到玻璃,还特别贵。 韩述苦又懵圈了,这就是脱离这个时代的意识流了,他意识里觉得大窗户,按上玻璃,不是挺正常吗? 不正常,这时代玻璃窗户还没有普及,主要是国产玻璃产量太少,根本就买不到,目前夏国刚跟老大哥闹掰,基本上处于闭关锁国的状态,外国货很少。 韩述苦专门到县供销社问孙主任,孙主任说,要个几平方玻璃还能给他想办法弄到,一开口就是购买四五千平米玻璃,他也无能为力。 韩述苦到几个工厂询问,答复大同小异,都是要量太大,没地方弄到。 韩述苦专门问了1xx厂的物资供应科长任少平,他说没能力搞到大量玻璃,也没有这方面的关系网,毕竟他们是暴力系统,比较封闭,圈子很小。 韩述苦想来想去,想到了烤鸭市还认识个二代魏兴华,他母亲好像是户部领导,不知道能不能搞一批玻璃。 要是窗户采用古代样式,冬天贴白纸,屋里一天都是昏暗的,韩述苦就有点头大。 做戏做全套,玻璃窗户是大势所趋,再复古也不能食古不化,裹足不前。 等几年通电了难道屋里不安装照明设备?将来有空调了难道不安装空调?通自来水了难道不搞个卫生间? 现在都用复古小窗户,贴白纸,等玻璃窗户大行其道时再改造就费劲了,还不如一次到位。 实在没有地方买玻璃就算了,现在祖国心脏有熟人,还是有大本事的熟人,不去碰碰运气有点不甘心。 能行动不哔哔! 韩述苦直接到公社找到翟书记,汇报了大队为社员们建造一批住房,没有玻璃,自己想去烤鸭市找关系搞一批玻璃的事情。 翟书记对小码头大队能自力更生为全体社员建造住房很是欣慰,要是小码头大队这件事办成了,也是自己治下的一个典型政绩,自己也能跟着沾光。 翟书记问韩述苦烤鸭市有熟人?韩述苦就讲了上次去草原购买牲口在火车上遇到盗窃,自己帮一个人拿回钱包,就认识了。 然后才知道,他家是烤鸭市的,是个二代,想去找他看能不能搞一批玻璃。 翟书记对购买玻璃也无能为力,韩述苦想到烤鸭市碰碰运气,那就去呗! 又给韩述苦一沓公社空白介绍信。 然后翟书记告诉韩述苦,每年秋种后各大队民兵都要进行训练,去年公社疏忽了,就没有组织小码头大队民兵连开展冬季农闲训练,今年可不能再忘记了。 遂把公社武装部康少华部长喊过来和韩述苦见面认识一下,康部长和韩述苦商量好了近期到小码头大队进行民兵训练事宜。 因为韩述苦要到烤鸭市一趟,就和康部长约定一周后开始民兵训练。 返回大队,韩述苦和几个大队干部进行了工作沟通,挖胶泥工作正在进行,石师傅正在建造砖瓦窑,需要一些烧制好的青砖,大队已经购买回来了。 第124章 火车没艳遇 第124章 124.火车没艳遇 木料场和石料场众位师傅都干的热火朝天,众人都说好多年都没有吃上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就为了这口饭菜也得好好干活,木料和石料还在源源不断运过来。 各个养殖小组都按部就班工作着,小麦刚出芽也不用管理。 韩述苦对韩述平介绍了下周公社武装部康部长来村里开展民兵训练,让他通知民兵连所有成员,都做好准备,随时参加训练。 韩述苦回家和大大、二大大说自己要出远门到烤鸭市一趟,大概一周时间,把四小只托付给她俩照顾。 主要是给四小只做饭,还有晚上得有个大人在韩述苦家睡觉,不然四小只晚上害怕。 韩述苦到养殖场用笼子装了几只鸡鸭兔,让五哥韩述平赶着汽马车把他送往城里坐火车。 其实他就是做个样子,等到城里没人地方就收到空间了。 到火车站附近,韩述苦让五哥等着,自己到车站购买一张到烤鸭市的火车。 他级别不到,没资格购买卧铺票,只能购买硬座票,坐一路腰酸背疼脖抽筋,唉,那滋味没法说。 这次购买的火车票是晚上九点的过路车,明天早上六点左右到烤鸭市,自己上次那趟火车是慢车,这次速度倒是比较快。 韩述苦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就拿着火车票出来,提着木笼子,让韩述平自己赶马车回家了。 韩述苦找个偏僻的地方,把笼子扔到空间里面,背着挎包去找周安林了。 韩述苦需要周安林给他搞一些全国粮票。 到了东大街周家,周安林不在家,韩述苦就去不远处的仓库,到了仓库一看,周安林果然在这,还有几个马仔。 三个月来,韩述苦陆陆续续给他运来了大量的白面、鸡鸭兔肉,鸡蛋鸭蛋,还有成扇猪肉羊肉。 看仓库剩余情况,基本上都不存货,也说明了城里需求是多少旺盛。 韩述苦对周安林说明来意,周安林表示等他两个钟头,他到大楼里去找熟人搞一些全国粮票。 韩述苦告诉他两个钟头后还到残垣断壁那处宅子见面。 韩述苦是想再给他一批鸡鸭兔,鸡蛋鸭蛋,羊肉猪肉,空间里面多着呢! 闲着也是闲着,趁这个见面机会,就再给周安林一批物资,钱对韩述苦已经无所谓了,平常也花不了,都在空间放着呢。 具体数目自己都不清楚,也懒得数,估计过万是肯定的。 有钱没地方花也是个急人的课题啊! 当周安林赶到那处宅院,韩述苦已经把物资放到地上了,这次给他的量比以往要多好几倍。 韩述苦现在是敢大胆从空间出货了,有大队实打实的养殖场在,自己也能完美解释清楚物资来源。 至于数量不符,没问题,谁会去核对这些琐事。 周安林一看这次有这么多物资,又喜又忧。 喜的是这些都是紧俏物资,大楼里那些领导们也得给自己说好话,忧的是他没预料到有这么多物资,自己身上带的钱票都差好多。 光猪肉就十扇,那是五头猪呀! 羊肉也有十只宰杀好的,鸡鸭兔肉快堆成小山了,鸡蛋鸭蛋几十筐。 韩述苦也想了,空间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的越多,空间物资就增加越快。 庄稼地增加且不说,还有那些工厂都陆陆续续出现了,都比这个时代的技术先进十多年,随着时代发展,空间继续扩大,这些技术也是更新换代的。 这就有巨大的利用价值了,等大队通电了,韩述苦随便办个工厂,技术就超越这个时代十几年,你说价值有多大? 就拿拖拉机来说,夏国去年刚能投产拖拉机,这是老大哥援助的项目。 是董事长和总经理亲自敲定在水席市建设的特大型拖拉机工厂,可想而知夏国有多么缺乏技术。 空间里面随便一款拖拉机的技术都领先水席拖拉机工厂十几年。 这是啥概念? “嘶”,不敢想! 周安林为难的看着韩述苦,想说身上没那么多钱票,又担心韩述苦不信任他,对他产生误会。 正在为难之际,韩述苦直接说:“老周,你先把全国粮票给我,这些物资你合计好多少钱票,下次再给我,我急着去烤鸭市,先走了。” 说完,韩述苦拿着一百斤全国粮票扭身走了。 周安林在风中凌乱,这么多紧俏物资,两人也没有对账,就这样一拍屁股走了,走了? 可周安林不敢怠慢,仔细清点这批物资,一一记录下来,按照市面价格计算好钱票,等筹集好了一分不少都要给韩述苦。 周安林对这个少年充满了好奇,在这个时代能筹集一批批这种物资,可以说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了。 红焖地区供销社一把手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搞到这些紧俏物资。 与这个少年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了,周安林愣是憋着好奇没敢问他的来历。 那次给他送西瓜有几辆汽马车运送过来的,还有前段时间送面粉也是汽马车拉过来的。 从车把式的穿着打扮,说话方言,周安林断定这些车把式是南边哪个大队的社员。 这个少年有一次喊其中一个人“五哥”,说明这个少年也是那个大队的社员。 哪个大队有这么多的产出? 现在农村社员们能吃饱饭都是一种奢侈。 听说干旱已经让好多地方粮食绝收了,这个大队能源源不断产出肉蛋还有粮食,特别是白面,这可是市面上珍贵的细粮啊! 这个少年两个月就运送过来几万斤白面,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提周安林化身福尔摩斯,在仔细分析韩述苦的身份来历。 韩述苦从周安林这离开,看天色已晚,就直接去化工厂销售科长李宏图家里,从空间把扔进去的笼子又送给了李宏图,把李宏图惊吓住了,实在是这礼物有点吓人,以为韩述苦想请自己办大事。 韩述苦说明来意,就是联络一下感情,没有别的意思,火车还得等会儿才到时间,就拐到李老哥这歇会。 两人一通天南地北瞎侃,看时间差不多了,韩述苦起身往火车站而去。 这货也是看人下菜,知道化工厂能生产氨水和农药,就黏糊上了。 今年的小麦和棉花全靠化工厂的氨水和敌敌畏保驾护航才能高产。 以后只要种地,就离不了化肥和农药,所以这东西就上杆子来李宏图家送礼了。 检票进站,上车找座。这次是二十九号座位,两个座靠窗户那个位置。 韩述苦坐好后,才有闲暇时间关注一下自己的邻座,嚯!幸福呀,是个美女,应该不是从红焖火车站上车的。 仔细打量一下这个美女,二十多岁,瓜子脸,大大的眼睛,梳着两条麻花粗辫,甩在后背。 上身穿花格子棉布衣,下身蓝色裤子,脚穿带袢黑面布鞋。 现在已经是九点多一点了,列车已经启动,“咔吃咔吃”加速前行了,美女还在拿着一本书看,对车厢里的嘈杂声像是不受干扰,专心读书。 韩述苦内心看不行这种装腔作势的人,这类人总是在公共场合表现出“众人皆浊我独清”拙劣表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露出她与众不同,格调清雅。 韩述苦这货色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去衡量别人之行,难道非得都坐那抽着烟抠着臭脚丫子侃大山才算合流? 人家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家家的出门在外,不愿意和素不相识的人打交道有错吗? 韩述苦看姑娘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也息了搭讪的念头。 本来还想着旅途有美女相伴,俩人一路谈天说地,既养眼又陶冶情操,多好! “我本将心向明月”还没有发生,就熄火了。 韩述苦作为重生人士,也是有自己的矜持的,既然人家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还是洗洗睡吧! 韩述苦斜向后倚着靠背与车皮夹角,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醒来,发现美女也睡着了,并且身子啥时候歪到他身上了也不知道。 韩述苦纠结着是装着不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最终忍受着前列腺膨胀,继续保持姿势不变又睡觉了。 唉,男银啊! 没有发生像上次那样盗窃事件,也没有发生香艳事情,就这样一路平平淡淡! 韩述苦听到广播烤鸭火车站马上到了,睁开眼发现美女已经在收拾行李,一个后世电影里经常看到的皮质行李箱也从行李架上拿下来了。 韩述苦慌忙跑到厕所,列车员正在锁门,列车快到站厕所就不能使用了,不然城里沿着铁轨都是牛肉干多不雅观。 韩述苦凭借着后世那种不要脸的娴熟拍马技巧,好说歹说,才得到列车员大姨谅解,赶快进厕所放水。 出来后用凉水洗了脸,到座位处,见美女已经站立在过道处,脚跟处放着那个皮质行李箱,跟随大部队准备下车了。 韩述苦稳稳当当坐在座位上,不由自主想着,自己坐这一趟火车,与邻座没有说一句话。 可人家借他的身子睡了一觉,不知道自己是沾光了还是吃亏了? 第125章 求助买玻璃 第125章 125.求助买玻璃 看着站在人群中那亭亭玉立的美女,韩述苦觉得出了车站,在大街上碰见这个美女,自己都不会再认得她。 约么有十来分钟,列车才停下来。 夏国人就是这样子,进火车站像打仗,大包小包背着抱着,拖儿带女乌泱乌泱的跑步进站。 这列车还没有到站又是这样,到站还有十来分钟,车厢过道里全部站满乘客,急不可待要下车,好像晚了就领不到奖品似的,关键最先下去的也没有奖励呀! 等乘客们都下去了,韩述苦背着挎包慢慢悠悠下车出站,车站离魏兴华家有个七八站路,估计得有十里地。 韩述苦背着挎包蹬上一辆往魏家方向的公交车,将近早上七点来到了东四十条一个胡同口。 韩述苦想了想今天是星期六,魏兴华这个牛皮糖估计得去上班,现在可不是一周歇两天,都是周日休息一天。 韩述苦找到个公厕,从空间里面拿出一个木笼子,各装着五只鸡鸭兔。 又拿出一条麻袋,里面装着半扇猪肉还有二十斤羊肉,从厕所出来,手提笼子,肩抗麻袋,匆匆忙忙往魏兴华家赶去。 到门口,还没等站岗的一身绿阻拦,这货就把木头笼子和麻袋放到地上,人直接坐地上了。 从胡同口到家门口,估计有个七八十米,这家伙已经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也难怪了,这一堆东西总要有个一百二三十斤,韩述苦全靠一口气撑着来到了门口,看到一身绿知道到地方了,心劲一泄,再也拿不动了。 等一身绿来询问,韩述苦告诉他自己叫韩述苦,从烩面省红焖地区来的,找魏兴华送这些东西。 一身绿吩咐他原地等着,然后到院子里去了。 一分钟不到,魏兴华匆匆忙忙跑出家门,看到坐在地上的韩述苦,急忙问咋了? 韩述苦大致叙述了咋回事,然后让魏兴华把东西先弄到院子里,在这胡同里让别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在一身绿的帮助下,木头笼子和一麻袋肉都拿到院子里了。 这时候魏兴华的母亲李秀琴,还有两个妹妹魏含冰魏飞雪都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了。 魏飞雪看到木头笼子里的鸡鸭兔,惊喜连连,大声喊着:“妈,妈,这是大公鸡,这是兔子,这个是啥呀?” 李秀琴笑着说:“这个是鸭子,和母鸡一样会下蛋,就是你吃过的鸭蛋。” 毕竟是大人,注意力不像小闺女那样放到那一笼活物上,她是直接就招呼到韩述苦了。 时搁一年半,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少年了,这个少年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李秀琴忙和韩述苦打招呼:“小韩,你这是从家里来烤鸭市了?快进屋,刚好该吃饭了。” 韩述苦也没有客气,他就不是客气的人,边回答着李秀琴的问话边跟着进了客厅。 外边又听到魏飞雪大呼小叫道:“妈,妈,这是肉,是肉呀!这么多肉,这得吃多少天呀!不行,今天中午就吃大烩菜!” 李秀琴对韩述苦使了个抱歉的眼神,邀请韩述苦坐下来,吩咐阿姨开饭。 看着阿姨往桌子上端饭,韩述苦急忙起身到厨房帮忙,阿姨慌忙劝阻,显得手足无措了。 韩述苦笑着说:“没事阿姨,这做饭端饭我是拿手好戏,家里有个五岁的小妹妹,全指望我伺候呢,这活我熟练!” 看到韩述苦端着两碗粥进入餐厅,李秀琴忙喊自家两个丫头去厨房端饭。 她们家现在还保持着劳动人民的本色,对国家配备的生活阿姨有着起码的尊重,远没有养成颐气指使的衙内作风,毕竟还是泥腿子二代,还没有养成贵三代的贵族范。 两个丫头进入餐厅,给她妈妈讲韩述苦带来了五只鸡,五只鸭,五只兔子,还有好大一块猪肉,还有一大块肉,不知道是啥肉? 韩述苦笑着说,那一块是羊肉。 李秀琴表情上没有啥变化,只是对韩述苦表示感谢,内心可是起了波澜。 她不是那两个丫头,不懂目前世道艰辛,作为高层中的一员,她深刻了解目前夏国的状况,老百姓别说吃上肉了,就是能吃一顿饱饭都是奢侈。 海子里的董事长带头与全国人民一起吃苦,他给自己定下“三不”:不吃肉、不吃蛋、吃粮不超定量。 由于长期缺乏营养,董事长和许多群众一样得了浮肿病。 可想而知,粮食问题到了多么严峻的地步。而这个少年能一下子带来这么多活物和猪羊肉,放到现在可是奢侈品了,那是异常珍贵。 李秀琴招呼大家吃早饭,韩述苦看到早饭是白面馒头,小米汤,一盘咸菜,一盘炒豆芽,一盘白菜豆腐,早餐还不错,韩述苦心里评价着。 李秀琴她们一家吃饭没有讲究“食不语”,毕竟刚刚脱离泥腿子的人设,就是想讲究也不知道从哪开始呀,最起码也得三代后那个范才能培养出来。 魏飞雪不停地发问:“韩哥,你从哪带来的鸡鸭兔?” “韩哥,你从哪买的那么多猪肉羊肉?” “韩哥,这些肉都是送给我们家的吗?” “韩哥……” 李秀琴敲了魏飞雪的小脑袋一下,阻止了她的继续发问,越问越不像话了。 看着众人都想知道答案,韩述苦笑了笑,说道:“李阿姨,兴华,两位美女,这些东西都是我从俺大队带过来的。 都是俺大队自己养殖的鸡鸭兔,还有猪羊,这次带这些东西过来,就是给大家尝尝鲜,品尝一下味道咋样,帮俺大队提提意见。” 魏兴华嘴快,疑惑地问道:“小韩,这是你们大队自己养殖的?” “是呀!这有啥不可思议吗?我去年不是说俺大队要搞养殖吗?这些禽畜长大可费不了多长时间吧?” “我自己来烤鸭市,力所不及,只能带这么多了,就这也把我累惨了!” 李秀琴问道:“小韩,你们大队社员能吃到这些肉食吗?” 韩述苦答道:“这个咋说呢?不能说随便吃,但隔三差五大队会给社员们按家庭人口分肉。 具体多长时间吃一次肉也没个准,毕竟俺大队还处于摸索阶段,没有经验,想出一出是一出。 不过谁家真馋嘴了,可以到大队购买个鸡鸭兔之类的解解馋。” 众人都瞪大眼睛,这个大队的社员都这么豪横了吗? 韩述苦知道他们有许多问题,就言简意赅地讲述了自己大队这一年半的发展,尽管韩述苦讲述的已经很简略了,但几个人还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能塞进一颗鸡蛋。 韩述苦又着重对李秀琴讲了自己来烤鸭市的目的,想请李秀琴打听一下有没有门路购买一批玻璃,钱不是问题。 李秀琴听到这个大队的社员竟然也将要住上和她家一模一样的四合院时,内心可是惊涛骇浪。 又得知社员们还能随时吃上肉,更是有点不敢相信这少年说的话了。 按照这个少年的说法,他们大队的社员们平时饭菜质量比她家标准都高,她家也没有条件顿顿吃白菜粉条豆腐白馒头。 她家有时候白面指标吃完了,也得吃粗粮窝头。 听完韩述苦的话,李秀琴精神有点恍惚,总觉得这个少年说的太夸张,这是农村人的自卑心发作而故意夸大其词吗? 但理智又告诉自己,这个少年说的是真的!他不是夸夸其谈之辈! 魏兴华和两个妹妹对韩述苦讲述的大队社员生活充满了向往,难道农村的生活都这么高大上了? 这是不是已经达到了董事长提出的“赶英超美”的目标了? 记得去年才提出来呀,今年就达到目标了?是不是英美这些帝国主义国家真的都是纸老虎呀? 看时间马上就该动身去上班上学了,李秀琴告诉韩述苦自己到部里咨询一下,毕竟她自己也不清楚买玻璃找谁或哪个部门。 韩述苦也很有眼色说他要到烤鸭市新华书店购买一些书籍,中午就不回来了,等下午下班再回来听信。 李秀琴也点头应允,毕竟家里人不是上班就是上学,实在没有时间陪同韩述苦。 不过明天就是星期天了,可以让魏兴华陪着这个少年在烤鸭市逛逛,让身处偏僻小农村的少年好好领略一下祖国心脏的威严与大气。 众人出胡同分散出行,韩述苦也没有坐公交车,漫步在这个千年古都,好好欣赏一下这个时代的京城特色。 韩述苦说要去新华书店购买书籍不是托辞,是真的! 这家伙想的复杂,想到以后自己会懂许多知识,但这个时代没有电脑没有歪fai。 作为一个高中都没有毕业的偏僻小农村的一个农村人,哪都没有进修过,是从哪得到这些知识? ....... 第126章 书店扫货 第126章 126.书店扫货 所以韩述苦想购买一些书籍,装装样子,也好对别人的质疑有个交待。 我天资聪明,又喜欢读书,没事就自学钻研这些知识,不行吗? 至于你们大学生都学不会这些知识,对不起,那是你们笨好不好? 哥是因为家庭突遭变故才辍学回家了,不然别说上清北了,到清北当教授都不在话下。 韩述苦存了这种心思,就一边欣赏着这个时代京城的不一样,一边打听去新华书店的道路。 打听到烤鸭市规模最大历史最悠久的新华书店在王府大街。 嚯,韩述苦现在东四这边,要到王府新华书店可要有一段距离,准确里程韩述苦不清楚,从后世的回忆看,大概有十来里路,毕竟快到皇宫了。 韩述苦也没有啥事,就这样溜溜哒哒往王府这个方向走来。 一路行来,目之所触,建筑破败陈旧,但大街上的车水马龙,焕发出勃勃生机,透露着这新时代的光彩。 大马路宽阔又敞亮,人也不急,车也不急,毛驴和马匹在柏油马路上优哉悠哉地拉车,哪怕是来了个大型拖拉机也能随便开过去。 越靠近王府这个方位,大街上越是繁华,路边是高耸的百货大楼,道两边则林立着牌匾高悬的店铺。 像老字号的烤鸭店、五芳斋、东来顺等后世耳熟能详的名字,都能看到,在店铺的一些橱窗上,还贴有庆祝公私合营的标语。 这些鳞次栉比的店铺可以开到晚上九点,所以从日出到傍晚,大街上一眼望去都是人,摩肩擦踵,谈笑往来。 街上的女孩大多扎着时兴的两个长辫子,还有的剪了短发,穿得很是朴素大方。 韩述苦一眼就看到前面有个女人穿了身旗袍,外边还罩着一件呢子外套,烫了头发来逛街,这已经算是这个时代引领潮流了。 韩述苦这狗东西快步赶上这个摩登女郎,弯腰装着掸裤腿上的灰尘斜睛观看。 “啊呸”!早上在魏兴华家蹭的饭差点都吐出来,比石榴姐稍微好点,那也是及格线下呀! 韩述苦息了寻美的心思,加快速度拉开了与石榴姐的距离,很快到了东单三条大街上,往西前行快到王府大街往南拐,就是新华书店了。 这时候的王府新华书店规模不大,四层楼房,估计有个两千平米面积。 韩述苦开始逛书店,没有特别的目标,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购买哪样书籍,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哪些书籍出版问世了。 只能是逛着看着,遇到能买的就买。 首先是在一楼逛到少儿板块,看到有好多小人书,有《小兵张嘎》、《鸡毛信》、《小英雄雨来》、十册《铁道游击队》。 有十五册《岳飞出世》、二十六册《水浒》、《聊斋》、《红旗魏胜》、《笛歌泉》、《眼泪链》、《火牛阵》、《铁轮子》等等。 有一些小人书名字韩述苦都没有听说过,不过没关系,买、买、买就是了! 花了二十多块钱买了一百多本小人书,基本上把柜台里的小人书不重样买了一遍。 把售货员大姨惊讶的还以为是哪个少年宫的领导呢,可也没有开发票呀? 大姨把小人书包捆起来,捆绑成一个大大的包裹,韩述苦提着出来书店,找个没人角落塞进了空间。 然后转身继续进去逛书店! 继续逛着,来到了二楼,文学艺术类专柜区,突然看到一本《乐理入门知识教程》,韩述苦想了想,买下来吧。 做戏做全套,又购买了《声乐理论与教学》、《夏国传统乐器入门教程》。 韩述苦看到这些有关音乐的书籍,又想到了乐器,是不是到乐器店购买一些乐器? 像吉他了,钢琴了,停! 想啥呢,这时候有卖吉他、钢琴吗?韩述苦也不知道,但肯定有卖二胡、板胡之类的民族乐器,不然唱戏的剧团咋配乐呢? 韩述苦也不知道哪有卖这些吹拉弹唱的民族乐器的,现在应该没有专卖店吧? 韩述苦同样不知道,算了,碰到再说吧! 韩述苦又购买了一些有关戏曲知识,各地风俗人情,歌曲艺术,服装设计等等杂七杂八的一堆书籍。 突然,韩述苦看到一摞摞的中外小说,这个可以有! 韩述苦计划建立一个阅览室,一方面逼着社员读书识字,一方面陶冶情操。 这一代社员读不了,下一代社员肯定能行,自己马上要强制适龄儿童读书受教育了。 现在还没有提九年义务教育,但韩述苦准备让村里的娃从幼儿园一下子读到高中毕业。 高中要考试? 没问题,大队已经赞助一届大庙公社高考生了,并且还设立了高考奖学金,专门奖励考上大学的大庙公社学生。 大队也和大庙公社中学串通好了,小码头大队的学生直升高中。 韩述苦还有个计划,就是赞助公社中学所有师生一周吃一次肉,一届发一身校服,教师是一年一身制服。 韩述苦在公社中学读了将近两年书,太清楚学生的艰苦,教师的清贫了。 学生们都是从家背粮食到学校换粮票,基本上都是粗粮,大多数学生都是从家带咸菜吃。 韩述苦就是这样度过近两年的学生生涯的,能读个高中毕业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人才,韩述苦也是想为大队的将来大发展储备人才。 不过今年还不行,大队底子太薄,自己的背景也太单薄了,弄巧成拙了会出大事的,这时代可是粗暴不讲法制的人治时代。 韩述苦计划明年开始大队要强制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全部上学,四十岁以下全部扫盲,要达到能写会算的地步。 小说是韩述苦最熟悉的领域,毕竟他是货真价实的中文系大学生,还是包分配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含金量好几个加号。 韩述苦大致扫了一遍这些小说,买!俺都买了! 特别是还有许多外国小说名着,这个必须买。 杜鹏程的《保卫延安》、吴强的《红日》、罗广斌、杨益言的《红岩》、曲波的《林海雪原》、知侠的《铁道游击队》、梁斌的《红旗谱》。 冯志的《敌后武工队》、杨沫的《青春之歌》、陆国柱的《上甘岭》、杨朔的《三千里江山》、高云览的《小城春秋》。 欧阳山的《三家巷》、周立波的《暴风骤雨》丁玲的《太阳照在桑乾河上》等等长篇小说。 都买了! 短篇小说《腊梅花》(康翟)、《石滚》(韶华)、《红契》(束为)。 《水落石出》(峻青)、《庄户牛》(陶钝)等。 中篇小说《江山村十日》(马加)等。 都买了! 外国名着《战争与和平》、《堂吉诃德》、《哈姆雷特》、《红与黑》、《高老头》、《三个火枪手》。 《悲惨世界》、《包法利夫人》、《莫泊桑中短篇小说选》、《安徒生童话全集》、《玩偶之家》、《双城记》、《死魂灵》。 《父与子》、《复活》、《契诃夫短篇小说精选》、《母亲》、《静静的顿河》、《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老人与海》。 《雪国》、《变形记》、《局外人》、《百年孤独》等等,哎呀妈呀! 太多了!太好了! 这个时代难得看到这么多外国名着,必须买,全部都买一套! 韩述苦像暴发户商场扫货一样,只要是小说,无论中外,无论长短,无论是书本还是杂志,统统都买! 又一个大姨下巴掉地上了,心里想着,这是哪儿来的土鳖,这么豪横? 说他是下面哪个地区书店来进货的? 不像! 说他是青少年活动中心给单位购买的? 不像! 为啥不像? 特么的这么土气的一个老农,额不是,是个年轻农民,会和这么高大上的文学作品挂上钩吗? 你看他,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穿着一身蓝布衣服,根本就没有熨烫过,满是褶皱,不过倒是干净。 脚上一双千层底布鞋,肯定是手工制作,这个不假,二大大做的。 家里五人的鞋子都是两家大大和几个堂嫂帮忙做的。 他留着小平头,发茬又粗又黑。 消瘦的脸盘,宽宽的浓眉下边,有着一对平淡无奇的眼睛,既不深邃,又不如炬。 整个相貌既没有雕刻般五官分明,又不是俊美异常,属于扔人堆里根本就找不到那种! 太大众化了!真丢重生者的脸。 在他说话的时候,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这是唯一的亮点。 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只不过看着干净罢了。 现在文化人标准打扮都是中山装,上衣口袋插一枝钢笔。 那是知识分子有文化的标志。 插两支钢笔是很有文化的标志。 插三只以上钢笔,额,那就是个修钢笔的! 这年轻人看气质,看穿着打扮不像文化人呀,可能把这些图书购买了一遍,掏钱都不带犹豫,真是个妖孽! 第127章 讲故事(一) 第127章 127.讲故事(一) 韩述苦不顾大姨那迷茫的眼神,掏钱买书,捆绑打包,然后一趟趟往楼外掂。 终于搞定,这次购买古今中外的小说、期刊超过上千册,书架快被韩述苦扫空了,光打包就有十来个包裹。 继续逛着,农业板块看到了一本《中国作物育种学》,是民国二十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图书,作者是王绶。 买了! 这本书是真正需要自己下功夫研读一番的,结合空间里面的农作物育种知识,那自己就是农业方面的专家,相当于大学教授。 继续逛! 在工业板块看到了一本《五十年代的货运汽车资料手册》,是汽车编辑委员会编,人民交通出版社1953年第一版,1959年第四印。 这本书共66页,收集了除了国产解放汽车以外的四十款当时在中国运行的外国汽车。 资料非常的详细并都有汽车的外观绘图,对韩述苦非常适合,这完美解释了他了解外国车的由来。 买了! 韩述苦又找到一套五十年代精装20开本《华沙m-20型汽车运用手册》,由中国机械进口公司印刷。 作者是波兰国营摩托进口公司编撰,吴幼礼等翻译。由人民交通出版社1955出版。 这本书对韩述苦也有帮助,多通过书籍学习一下外国先进的技术,等自己提出先进技术时才能不那么惊世骇俗。 又购买了一些有关机械制造,动力系统原理,机械维修等等有关的书籍,包括翻译成中文的外国人着作的书籍都购买一堆。 看到有关政治学,经济学的书籍都购买一套,包括历史书,地理书,动植物等等。 这么说吧,韩述苦是见啥买啥,他就是想在村里开个图书室,让社员们有个休闲娱乐的去处,总比打麻将赌博好吧? 韩述苦上上下下,四层楼的新华书店被他逛了无数来回,收获也是满满当当的,要不是有空间,只能用笨法办理货物托运了。 出了书店,发现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怪不得感觉肚子咕噜叫呢! 继续逛着,背着挎包的韩述苦溜溜哒哒来到前门大街这一片,进入一家国营饭店。 要了一碗老北京炸酱面,又要了两个烧饼,一共六两粮票,两毛钱。 没搭理京城饭店服务员那瞧不起乡下人的鄙视眼光,韩述苦吃干抹净,撒腿走路。 现在的服务员都这德行,特别是京城饭店的服务员,对待乡下的庄稼人更是觉得高人一等,韩述苦也没必要和她们置气,那是给自己找气受。 吃饱喝足,韩述苦有点困了。 难怪! 坐了一夜火车,迷迷糊糊了半夜,又被一个美女强靠半夜。 上午奔波十多里路,这咋会不乏呢? 韩述苦既没有强壮如牛的体魄,也不是吃苦耐劳的性子。 简直丢重生人的脸! 韩述苦走着找着,不知不觉又折回来走到王府大街,看到了八面槽清华园澡堂,这是老烤鸭市都熟知的澡堂子,现在已经成为国营澡堂了。 韩述苦花费一毛五买了一张澡票,拿着手牌换了拖鞋,走进浴池大厅,把衣服脱了,光溜溜钻进热水里泡澡。 泡有大约二十分钟,喊师傅搓澡。 通过聊天,韩述苦得知这位师傅是北派搓澡手法,手法粗狂,讲究的是稳准狠,手劲儿大,一下是一下,从上到下,不多不少一共一百零八下。 搓完之后,必须是全身通红,这才说明师傅卖力气。最后从后背到小腿肚子,全身上下噼里啪啦再来一顿拍。 韩述苦也没有数到底是不是搓了一百零八下,不过的确是力气大,把全身都搓的通红,韩述苦也是咬牙忍受着,有点疼啊! 搓完背,师傅又噼里啪啦一阵拍打,就是舒服! 完事从篮子里抱着衣服来到休息大厅,嚯,场面可谓壮观,一行一行带隔板的床头柜和床铺,有序地分布在房屋中央和四周,头对头排列整齐。 看到有披着毛巾聊天儿、下棋、打扑克、看报纸、谈事、喝酒、喝茶、理发、刮脸、拔罐儿、刮痧、修脚的,还有人在床上睡觉的。 韩述苦对其它活动不感兴趣,决定理理发,然后躺床上睡觉。 能行动不哔哔。请理发师傅把头发好好修理一番,毕竟是京城理发师傅修理的头发,带着一股范呢。 理好头发,韩述苦找到一处僻静点的地方,躺床上睡觉。 等睡醒一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收拾利索出来澡堂,准备回东四十条那边魏兴华家。 没有坐公交车,韩述苦步行着溜溜哒哒来到魏兴华家胡同口,从空间里面拿出几本书店购买的图书塞进挎包。 像什么机械维修呀,农作物育种呀之类的书籍,没人问便罢,有人问了自己也好拿出来证明一下。 韩述苦心里想着,自己干啥事咋总感觉像做贼似的? 到了魏家,已经是天色已暗,花灯初上。 李秀琴和魏兴华已经下班回家了,还有魏兴华的准老婆王玉芬也闻讯而来,两个妮子还没有放学,估计也快了。 李秀琴给韩述苦讲了有关玻璃的情况,通过向计划部的熟人咨询,知道了目前夏国能生产玻璃的工厂有东北两家工厂,醋省首府有一家工厂,梆子省绿豆糕市一家工厂都能生产平板玻璃,这些工厂技术落后,产量都不高。 夏国正在烩面省水席市建设一家规模最大技术最先进的玻璃工厂,但还没有投产,预计这两三年内就能投产。 韩述苦听到有关玻璃的消息后,也是心急,在后世烂大街的玻璃,现在竟然这么稀有。 没等韩述苦继续问,李秀琴又告诉他,可以通过关系给韩述苦从工厂调拨一批玻璃。 毕竟一个小农村建房子的用量对国家层面的实权人物来说,就不是个事,只是搭进去一个人情而已。 而这少年拿过来的礼物足够抵挡这个人情了,并且李秀琴也很看好这个少年。 韩述苦大喜过望,连连感谢李姨。当李秀琴问他需要多少玻璃,这家伙皮厚心黑,张口就要五千平米玻璃。 实际上韩述苦预算的玻璃用量是三千多平米。 管他呢!既然自己欠了一次人情,要一千平米和五千平米有啥区别呢? 李秀琴告诉他,反正现在大队不急着用,等她下周亲自和绿豆糕市玻璃工厂沟通一下。 给工厂个缓冲时间,让工厂安排计划外的产量,等筹集五千平米玻璃,货运列车一次性给运到红焖市货场,会提前告知韩述苦玻璃到货场时间,到时候去提货就行。 韩述苦自然又是千恩万谢,然后问这个购买玻璃的钱款咋交付? 李秀琴是作为户部的实权人物,对账目往来自然熟悉,就问韩述苦这次带钱没有? 韩述苦一拍挎包,说带钱了。李秀琴说等明天自己打听一下玻璃行市,然后让韩述苦直接把钱交给她就行,她自有办法把钱货交易清楚。 购买玻璃的事情尘埃落定了,韩述苦心也放肚里了,等明天把购买玻璃预付款交给李秀琴,就标志着这次到烤鸭市找关系购买玻璃的任务圆满完成。 本来计划一个星期能把事情办好就ok了,哪知道一天就有着落了,明天把购买玻璃的钱款交给李姨,就可以回家了。 韩述苦内心不禁想高唱一曲“咱们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低调! 这时候,两个妮子也放学回到家了,一家人开始吃晚饭。 心里重担一放下,韩述苦一阵轻松,在众人对小码头大队发生的事情感兴趣时,就把大队这一年半以来发生的事情当成故事娓娓道来。 说到大队发动社员们集资入股,发现杜小芳一家七口人只能借大队的钱入一股时,韩述苦借给她家二十块钱入了两股。 并掷地有声地说:“小码头大队要走的是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道路,在致富路上不能让一个社员掉队,更何况这个家庭还是大病户和残疾户,大队更要时刻关注,绝不允许出现饿死人的情况发生。” 听到韩述苦的讲述,李秀琴这位档的高级干部是闻之动容,触动灵魂,她和自家老魏是在山岗上就跟随董事长闹革命。 走过二万五,打过鬼子,斗过国军,一直到新社会建立,董事长带领他们追求的不就是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吗? 这个少年在一个偏僻的连地图上都找不到的村子里紧跟董事长的步伐,也走共同富裕的道路,真是了不起啊! 魏兴华尽管才走上工作岗位,对社会认识还不深刻,但这种家庭,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韩述苦的这个想法和做法是正确的,是符合高层的思路的。 三个女孩不太懂“共同富裕”的内涵,只觉得这个土里土气的少年目标好伟大呀! 韩述苦讲大队社员们都陷入粮食危机,自己怎样到公社要救济粮,救了全村人的性命。 当然了在这里韩述苦带了点私货,把公社书j翟新民好一顿夸,成为治下百姓的青天大老爷了。 三个女孩听的都落泪了,知道农村生活苦,不知道苦到这样的地步! 讲了大队贷款五千元挖井抗旱,自己到草原购买牲口,搞养殖业和运输队。 第128章 讲故事(二) 第128章 128.讲故事(二) 讲了自己受到调查是因为杜小芳婆婆到公社告状时,三个女孩义愤填膺,纷纷谴责杜小芳一家忘恩负义。 韩述苦笑着解释自己也做的不对,有点高调了,并说大队包括自己没有任何打击报复的行为,还把韩思启一个残疾人分到西瓜小组挣工分,后来又分到牲口小组挣工分,这纯粹是大队照顾他家。 众人为韩述苦的博大胸怀感到自豪,认识这样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做朋友也是与有荣焉。 是的!他们不知不觉把这个农村少年当成自己的朋友对待了。 韩述苦讲了秋季大丰收,到年底算账,除了社员分红,还有按工分发钱,大队纯收入五万一千多元。 还为全体社员发放许多物资,包括粮食,肉蛋,豆油棉布,真正让全村社员过上一个祥和幸福的春节。 李秀琴几人都惊掉了下巴,这过年的丰盛就是他们这种家庭也没有达到这个标准啊! 不算大队的存款,就各家各户分红和工分价值两项就人均四十一块钱,这还不算各家分到的过年物资,光发现金实打实人均四十一块钱。 要是把大队存款算上,这个小村庄人均收入三百八十四块钱。 作为户部高层,李秀琴可是知道人均收入三百八十四块钱是啥概念。 一个城市双职工五口家庭,年人均收入肯定没有三百块钱。 这个小农村的人均收入要比城里双职工家庭收入还要高一些,这还会争破头去工厂上班吗? 韩述苦继续说着大队种植了三百亩红薯,基本上都加工粉条卖了,收入两万多块钱,众人都是像听天书一样,挣钱这么容易吗? 韩述苦讲了开春在小丢圪垱上种植了好几亩果树,等个四五年,那就是个花果山,北方的常见水果都有,随便吃。 把三个女孩听的口腔都是唾液,双目闪烁着渴望的眼光,内心想着到时候是不是到那个小农场去一趟? 徜徉在果树林中,想吃啥伸手摘下来就能吃,“嘶”,口水流下来了,三人不约而同擦了擦口水。 韩述苦讲了开春以来,一滴雨都没有下,空气和太阳一起燃烧。 树木软弱无力地垂下长长的手臂;百草枯黄了,匍伏在滚烫的沙土之上,等待着这早来的夭亡。 听着韩述苦文艺范的描述干旱严重的农村大地,正好挠到三个女文艺青年的痒处,都纷纷献计献策,有的说赶紧浇灌呀,有的说是不是该办一场求雨仪式? 韩述苦接着讲了公社号召大队开展挖井抗旱自救,自己大队也支援了隔壁两个大队两千块钱,还援借了公社两万斤小麦,公社当作救济粮发到了干旱严重的大队,挽救了成千上万的家庭。 韩述苦讲述了小码头大队夏粮丰收,秋粮丰收,养殖业也发展壮大,这次带过来的鸡鸭兔猪肉羊肉都是大队养殖小组的贡献。 现在已经形成良性循环,源源不断供应着红焖地区好几个工厂以及城市居民所需肉蛋。 接着就讲到小麦种植完后,大队要趁冬季农闲,盖一个社员小区,全部都是四合院,一户分一座。 韩述苦讲就是上次来到李姨家看到这个四合院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就萌生了让社员们都住四合院的想法,现在已经开始建设了,就是因为买不到玻璃,才千里奔波来到烤鸭市求助李姨了。 听完韩述苦跌宕起伏像讲故事一样把小码头大队这一年来来发生的事情都详细说了一遍,五人都没有开口,一时间客厅陷入了寂静。 李秀琴真的是惊呆了,记得去年这个少年来家时说近期目标要让社员们吃饱饭穿暖衣,住进青砖瓦房了,远期目标是家家户户都住楼房,开小轿车,有存款。 这近期目标竟然马上就实现了! 在城镇居民还是以粗粮咸菜为主要食物的现状下,这个少年带领一个只有一百五十多口人的小农村,已经实现了董事长那个层次的领导集体孜孜追求的目标。 这简直像梦境一样不真实,李秀琴魔怔了 海里恐怕都没法说“致富路上不让一个人掉队”,因为做不到啊! 那三个文艺青年也陷入了沉思,这个小农村等几年就会变成花果山,那漫山遍野果树,郁郁葱葱的树林,还有这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还有那随便吃的猪羊肉,鸡鸭兔肉,想想这场景,那岂不是传说中的“乌托邦”吗? 魏兴华也陷入了沉思,从第一次见到小韩,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看着其貌不扬,土里土气的。 其实这家伙内秀啊,是个有大本事的人,能带领一个小农村发展壮大成这种地步,真是了不起啊! 寂静足足有几分钟,魏飞雪先开口讲话,把众人都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只听魏飞雪问,“韩哥,俺们啥时候去你们大队参观一下,可以吗?” 韩述苦笑了笑,自信的说:“想到俺们大队随时欢迎,好吃好喝好招待,大米白面,黑面黄面,鸡鸭兔肉,猪肉羊肉,随便吃,关键是不要钱,更不要票!” “不过,今年不建议大家去,因为村里现在是个大工地,到处都是尘土飞扬,有点乱,等明年夏天过后,随时欢迎大家去红焖县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参观!” 韩述苦最后炫耀道:“我敢肯定,到时候你们将看到一个整洁卫生,热闹非凡,鸟语花香的新农村,自然环境不会比城市差,甚至不会比烤鸭市差!” 众人兴致勃勃的聊了好长时间。 看时间已晚,韩述苦起身告辞,李秀琴赶忙挽留韩述苦住到家里,有专门的客房。 韩述苦还是坚持到旅店住,不习惯在别人家里住宿,自由散漫惯了。 和魏兴华约好明天上午十点半在前门全聚德烤鸭店聚集。 韩述苦想吃烤鸭,既然来到烤鸭市,不吃一次烤鸭太遗憾了,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嘛,“不到万里长城非好汉,不吃全聚德烤鸭真遗憾”! 韩述苦邀请了魏兴华两口子和他的狐朋狗友一块来吃烤鸭。 魏兴华初始还担心费用太高,韩述苦受不了。 韩述苦大手一挥,这都不是个事,凡是魏兴华认为要好的朋友都可以邀请,一桌不够开两桌嘛! 韩述苦出了胡同,来到大马路上,朝着前门方向溜达过去。 半个钟头后,看到一个旅店,进入办理住宿手续,一夜两毛钱,有热水,有电视,额,这个有电视是想屁吃呢! 一夜无话,韩述苦自然醒,看时间已经七点了,起床洗漱,退房走人。 溜溜哒哒朝前门大街方向走去。 烤鸭市十一月初的早上有点凉呀,韩述苦里面穿着秋衣秋裤,外边粗棉布外套,感觉有点冷,紧了紧脖领,继续溜达着。 这季节温差有点大,早晚凉,中午温度稍高。 再等半个月,到十一月中旬,估计棉衣棉裤都该穿上了。 正行着,突然看到前面围着一圈人,从里面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娘亲,娘亲,你醒醒啊!” 韩述苦快步走到人群跟前,只听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造孽呀,好好一个人都要折磨死了!” 有人说:“嘘,不懂别瞎说,这就是当姨太太的命,国家不是给了出路吗?” 有人说:“这孤儿寡母的,一旦没了娘,一个丫头该咋生活呀?” 韩述苦本来不想上前去看热闹,活了两辈子,啥稀罕没见过? 可听到围观的群众议论中,涉及到性命了,就不由得让韩述苦想进去看个明白。 现在的韩述苦不能说境界有多高大上,但自信心还是有的。 要是哭喊的人有困难了,自己能帮上一把,韩述苦不介意伸出援手。 放心,肯定不会被讹诈,你当是那个年代呢? 拨开人群,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妇女,看面相也估摸不出多大年龄,紧闭双目,太苍老了。 说五六十岁也行,说三四十岁也中。 趴到这个妇女身上哭喊着“娘亲”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韩述苦判断倒地不起的妇女也可能三四十岁,毕竟女儿才十多岁嘛! 听着议论声,韩述苦知道这群人熟悉地上的娘俩,可为啥见死不救呢? 韩述苦看着一个面露同情的妇女,就悄悄把她拉到一边问道:“大娘,这是咋回事?” 这个大娘就给韩述苦讲述了咋回事。 原来这个倒地不起的妇女解放前是大资本家王耀辉的姨太太,身边哭喊的这个女孩是她闺女,今年十五岁了。 十五岁了?韩述苦倒是没有看出来,太瘦小了,看样子才十一二岁。 新社会建立后,一大家子过的也不错, 第129章 苏倩倩 第129章 129.苏倩倩 王耀辉带着一家人跑了,偏偏把苏倩倩和她的亲生闺女王晨曦扔到这不管了。 苏倩倩娘俩被扔到烤鸭市北边砖墙脚下一个偏僻的山沟教育。 苏倩倩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姨太太生活,哪受得了这恶劣的生存环境。 苏倩倩怒急攻心,失心疯了。 山沟里的农民都是憨厚纯朴的性子,也不懂那么多大道理。 就是这娘俩没法安置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妇女,带一个十一二的丫头,咋办? 村里人一商量,又给送城里来了,领导也麻爪了,这咋办? 上面指示有病还是需要治疗的,工作组把苏倩倩送到医院治疗了。 她这病属于心病加生活环境恶劣造成的,这两样不改善是无法治愈的。 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苏倩倩的失心疯基本上没有再犯过,医院认为治疗好了,就让出院了。 王公馆已经成为一家单位的办事处了。 这娘俩就在前门大街这一代成了流浪者。 老街坊老邻居谁碰到了给一口饭吃,老熟人碰到了塞给王晨曦个窝窝头。 就这样这娘俩流浪了一年多了,苏倩倩是时清醒时疯癫,王晨曦是边照顾娘亲边乞讨。 因为她娘俩的身份,谁也不敢或者说没法子倾囊相助,毕竟都不富裕,日子过的都是紧巴巴的。 通过这位大娘的讲述,韩述苦了解到这个苏倩倩在旧社会是个头牌。 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歌舞表演样样精通,在老烤鸭市名噪一时。 被大资本家王耀辉看中了,出大价钱收进王公馆,当了姨太太。 后来生下一女,取名王晨曦,炸油条前还一直在学校读书呢,要是读到现在,也该读初中了。 可惜了! 韩述苦估计,就苏倩倩这身体,能熬过今年冬天都算万幸! 得知苏倩倩多才多艺后,韩述苦有了想法,他想把这娘俩拐到小码头大队。 大队太需要文化人了,特别是像苏倩倩这种能歌善舞,还会吟诗作对,还会琴棋书画的全才。 这种人才为妞妞、毛丫这些小盆友们开启蒙教育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打定主意,韩述苦准备先把苏倩倩救醒了,然后让母女俩吃点饭,到澡堂子洗洗澡,估计她俩两三年都没有洗澡了。 然后自己再问问魏兴华这种情况该咋办,走啥手续能把这娘俩带到小码头大队。 能行动不哔哔是韩述苦的座右铭,韩述苦直接来到人群里面,扶起苏倩倩,吩咐王晨曦跟着,到医院治疗。 还是那个有同情心的大娘告诉韩述苦,这人是饿的狠了,不是啥大毛病,晕倒在大街上不是一次两次了。 附近的居民都已经习惯了,刚开始还给点吃食,现在家家日子都不好过,加上一次次的施舍,啥时候是个头? 都麻木了! 所以大伙儿都是光看没行动,实在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 听到是饿晕了,韩述苦倒是不担心了,要是看病他不行,要是管饱饭那就是小意思了。 韩述苦直接掺扶着苏倩倩来到一个饭店旁边,把苏倩倩依靠在墙壁上,让王晨曦看着她娘,自己进入饭店,买了两碗米粥,一共一毛钱,不要粮票。 韩述苦端着两碗米粥来到母女处,递给王晨曦一碗米粥让她慢慢喝。 自己掰开苏倩倩的嘴,用勺子慢慢往嘴里送,韩述苦表现的很有耐心。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每个人内心都有一种做过好事心情舒畅的感觉。 现在韩述苦就体验着做好事的快感,苏倩倩一口一口把一碗米粥喝完,人早已经苏醒过来了。 喂完苏倩倩,韩述苦扭头一看,嚯,王晨曦这丫头不知道啥时候把一碗米粥喝完了,碗舔的干干净净。 长期饿太久后肠胃处于一个收缩状态,猛吃会发生急性胃扩张或胃破裂,所以饿太久后不能猛吃。 这点常识韩述苦还是有的,就告诉她娘俩已经喝一碗米粥了,得等两个钟头后再吃饭。 自己既然伸手帮助她娘俩了,就不会扔下不管了,肯定会管到底。 现在就是去澡堂子估计人家也不让进,还怕把其他人传染病呢! 韩述苦想了想,让她俩走到一个背风向阳的角落里等自己,还特意嘱咐苏倩倩,要主意力集中。 自己是要搭救她娘俩出火坑的,要是再犯病了可不再管了。 然后韩述苦就沿街寻找卖衣服的商店,走个有一里多路,看到一个商店。 进去发现有卖棉衣棉裤,秋衣秋裤,韩述苦也估不准娘俩尺寸大小,就捡稍大号买了两身。 回来路上,看到一家旅店,进去见柜台里只有一位大姨值班,韩述苦从挎包里掏出一只白条鸡,塞给大姨。 说明了来意,有母女俩身上太脏,开一个房间,让她娘俩洗洗澡,换身衣服,给行个方便,钱该咋算咋算。 大姨赶紧把白条鸡塞进一个包裹下面,还挪了挪包裹盖严实,然后问韩述苦所说的那母女俩是不是前门大街的苏倩倩娘俩? 韩述苦一听,笑了,忙点头称是,这娘俩知名度不低呀! 大姨说,这一片谁不知道她娘俩?都是从一开始的于心不忍到现在的麻木不仁,加上她娘俩的身份,都爱莫能助。 听到韩述苦想让这母女俩来这洗澡换衣服,又有这么贵重的礼物想送,大姨满口答应了,还追问小伙子家是哪的?娶媳妇儿没有? 韩述苦把怀抱着的两套衣服放到柜台上,撒腿跑出了旅店。 韩述苦来到母女俩待的地方,告诉她俩自己的想法。 苏倩倩一双失神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澈透明,盯着韩述苦问道:“你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王晨曦听到这个人让自己娘俩去洗澡换新衣服,本来还有点高兴,听到娘亲的质问,也皱紧了眉头。 韩述苦看到苏倩倩的眼神凌厉起来,不似先前混浊的样子,心里也是暗喜。 有这样的眼神说明这人思维是清晰的,没有疯癫,这就好办了,与一个头脑清醒的人谈话要比一个疯子有效果。 韩述苦就说了自己是烩面省红焖地区一个大队的大队长,来烤鸭市有事情办理,现在还没有办到底,在等人时碰到了你们娘俩。 从围观人群中了解到苏倩倩多才多艺,想邀请她到自己大队,当育红班老师。 村子太小,连个识字当启蒙教师的人都找不到。 又讲述了自己大队能让全体社员吃饱饭,不受冻。 娘俩到那个偏僻的小农村肯定比在这流浪强,就娘俩目前的身体情况,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还是个未知数。 苏倩倩听完韩述苦的讲述,沉思片刻,问道:“我们娘俩这种身份,你不害怕?” 韩述苦笑了笑,说道:“在我们那小农村,就不知道这是啥。你想想当初在砖墙脚下的小山村里,社员们害怕吗?” 苏倩倩想了想,的确是这回事。 那个小山村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犯了啥罪,只知道是过去教育的。 苏倩倩又问道:“你一个烩面省的小农村大队长能在皇城根下把我们娘俩带走,上头同意我们娘俩离开吗?” 一直屏蔽,修改多次,也不能通过。不知道到底哪个地方犯忌讳了。无奈之下,只能删减版了。 第130章 吃烤鸭(一) 第130章 130.吃烤鸭(一) 韩述苦感觉这娘们问话都特么的直指要害,这脑子好使着呢! 韩述苦苦笑一声,说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我分析你这种时醒时疯的状态,上面也不愿意管你了,街道办事处也在支差应付。 我再找找关系,让上面把你们母女发配到俺们那小农村进行改造,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到时候再说吧! 大不了偷偷跟着我走,我也能把你们娘俩安全带到俺大队,只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你们娘俩可永远成黑户了,一辈子都没有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了!” “所以,要是能疏通好上面,为你们娘俩办好手续,跟着我到俺村里进行改造,是上选。 你们先去洗澡换衣服,把你们娘俩安置好了,我去疏通关系。” 苏倩倩同意了韩述苦的建议,就跟着他往旅店走了。 三人到了旅店,大姨为娘俩开了一个房间,办好手续,指导她们到哪里去洗澡。 这时候房间可没有淋浴的地方,旅客想洗澡都是到一个单独的淋浴房洗澡,这还是皇城根的旅店才能有热水,在红焖市想找个有热水的旅店可不容易。 大姨交待清楚就和韩述苦离开房间。 韩述苦还纳闷大姨咋不要介绍信呢?他不知道这娘俩在一带都是名人了,知根知底的,还要啥介绍信? 这一通折腾,已经是九点来钟了,韩述苦肚子也开始抗议了,这才想起自己光照顾这娘俩了,自己还没有吃早饭呢! 这时候饭店都已经关门了,这可是国营饭店,开门营业都是有钟点的,过钟点了就别想吃饭了。 韩述苦这会儿也没啥事情,就在大街上瞎溜达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正在百无聊赖时,发现路边有一个卤煮火烧小摊。 嘿!到底是皇城,还有小摊堂而皇之在大街上叫卖呢,城管不撵吗? 城管你在哪里? 吃去! 韩述苦花费一毛钱买了一份卤煮火烧,很快就进了肚子。 没有再吃其它东西,再过两个钟头就该吃烤鸭了,得给肚子留点量。 晃晃悠悠又来到这个叫作“前门旅店”的地方,见母女俩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在房间等着自己。 韩述苦打量着洗去污垢的母女俩,苏倩倩饱经沧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光彩耀人,眼角留下深深的鱼尾印迹印证着岁月不饶人的真理。 不过她那原来似鸟窝的满头乱发经过梳理,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背后,标示着她没有穿越,还是这个时代的人。 秀气明亮的桃花眼,高鼻梁下樱桃小嘴,完美镶嵌在一张瓜子脸上,显示着这个女人年轻时候是多么美艳不可方物。 可惜岁月是把杀猪刀,也由于经历这两三年恶劣的生存环境和精神摧残的双重打击,这个昔日的头牌花魁已经洗尽铅华,像四五十岁的老妪一样泯然众人矣! 再看王晨曦,根本不像已经十五岁的少女,一米四左右的个子,瘦弱的身躯,同样梳着两条麻花辫子,大而无神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和惶恐。 丫头模样倒是周正,毕竟基因好嘛,同样的桃花眼高鼻梁樱桃嘴瓜子脸,养个一年半载后再捯饬捯饬妥妥的美女一枚。 两人都穿着新棉衣棉裤,看着有些臃肿,不过尺寸还是基本合身的。 “自己眼光可以呀!”韩述苦这货还自得呢。 韩述苦露出让人信任的微笑,对苏倩倩说:“我一会儿就去找人疏通关系,恁娘俩就在这个房间休息,我给你们一些钱票,到商场买一些私人用品,顺便到饭店吃中午饭,记住一顿饭不要吃太饱了。” 说完,从挎包里掏出二十块钱,粮票布票之类的,放到桌子上,转身出了房间。 到门口又扭身说道:“关于去俺们大队的事情,恁俩尽管放心吧,就是不能走正规手续,我也能把恁俩带走。 身份有没有对目前恁俩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总比在这流浪饿死病死冻死要强。 特别是王晨曦小朋友,还年轻,还有大好年华,所以希望苏女士打起精神,不要陷入自怨自艾当中不能自拔。 靠人不如靠己,多为你女儿考虑一下!” 韩述苦说完直接走了。 韩述苦这番话主要是想给苏倩倩一份念想,一份希望,好让她保持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对闺女的将来负责。 这样她就能注意力集中,不容易陷入疯癫状态了。 这离前门烤鸭店不远,几分钟就到了全聚德大门口。 韩述苦仔细打量着绘金雕花的门面墙,据说此墙始建于清光绪二十七年,迄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墙长九米多、高三米多、厚三十公分,三开间,门楣为砖砌拱券结构,两侧是槛墙支摘窗。 门窗上方均有砖雕匾额,正中为“全聚德”,左为“老炉铺”,右为“鸡鸭店”。 上挑铁质札幌,展现了清末民初时期前门大街老字号商户的店铺特色。 据说“全聚德”三个字是同治年间一个秀才钱子龙所写,韩述苦不会写毛笔字,也欣赏不来这三个字的好,特别是中间那个“聚”字咋那么别扭呢? 这一座门面墙据说是百年老店中唯一的老物件了,韩述苦也不知道真假。 后世韩述苦也没有来烤鸭市吃过烤鸭,太贵了,韩述苦作为一个穷逼教师,实在是舍不得。 但在其它地方倒是经常吃,后世哪都有卖烤鸭的,就是一些乡镇都有烤鸭卖,都烂大街了。 在陷入遐想中思绪纷飞的韩述苦被一声喊叫惊醒,回神一看,原来是魏兴华到了。 身边还站着两个妙龄美女,一个自然是魏兴华的准老婆王玉芬,另一个是,另一个?另一个? 雾草!韩述苦心里暗骂一句,这站在王玉芬身边的那个美女不是火车上靠着自己睡觉的装x范吗? 在嘈杂的火车上,大家无论认识不认识都说着废话,就这个特能装。 捧着一本书读着,不知道读进去没有,反正韩述苦认为这女人特能装。 你说你打造人设是高冷范也没有人干涉,那是你的合法权利。 但半夜趁人之危就不对了,用过就扔连一句招呼都不打更不对了,是不是? 韩述苦下火车还恶狠狠想把这个女人相貌忘掉,最好走到大街上互不相认,可这一搭眼就认出来是火车上占自己便宜的那个美女。 真是口是心非的男银啊! 魏兴华看韩述苦一直盯着人看,就笑着问:“小韩认识玉娟姐?” 韩述苦讪笑一下,没有回答,主要是没法回答。 说自己认识吧,人家要说不认识,好像自己上杆子似的。 那个叫玉娟的美女看了看韩述苦,有点迟疑不定,问道:“你是火车上的那个人?” 韩述苦心里妈卖批,你还认识老子呀! 还以为萍水相逢,谁都不知道谁,都安安静静做个心灵美的青年不好吗? 口是心非的韩述苦嘴上忙说:“我就是那个人,这么巧,又见面了!” 玉娟美女也虚伪的礼貌道:“真的巧呀,我们又见面了。” 魏兴华看着两人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忙问:“玉娟姐,你真的认识小韩?” 叫玉娟的美女干脆利索的说道:“这位应该是我坐火车时的邻座吧,我们坐同一趟火车回烤鸭市的。” 魏兴华“哦”了一声,拉着韩述苦对玉娟介绍道:“玉娟姐,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大队大队长,叫韩述苦,是烩面省红焖县下面一个大队的干部。” 又扭头对韩述苦介绍:“小韩,这是小芬的姐姐王玉娟,在群众报社工作。” 韩述苦菊花一紧,群众报社,这个单位在这个时代那是真正牛掰存在。 最高层的喉舌,印刷到那上面文章、事件就是群众行动指南,全国都必须遵照执行。 好人好事上了群众日报,那就是榜样,坏人坏事上了群众日报,那只能以死谢罪了! 这个装b货竟然在这个牛掰单位工作,那是真牛掰呀,怪不得能装呢,人家有装的资本啊! 韩述苦这自诩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立马抓着王玉娟的手摇晃起来,嘴里还一连串的阿谀奉承:“失敬失敬,当时在火车上我就觉得王小姐不是凡人。” 然后扭头对魏兴华两人说:“恁俩知道吗?火车上那么嘈杂混乱的环境,咱玉娟姐竟然捧着书专心致志学习着,根本不受外界干扰,我被玉娟姐的忘我境界感动的不敢说话,唯恐惊扰玉娟姐的学习。” 嘚,“玉娟姐”都直接上了,这是重生必备三要素之一,心黑脸皮厚。 “玉娟姐看书学习累的需要休息了,我看到玉娟姐休息依靠在后靠背太辛苦,就侧了下身,让玉娟姐靠在我肩膀休息了一晚上。” 魏兴华:“?” 王玉芬:“?” 王玉娟内心:“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三人齐刷刷盯着韩述苦,感觉这货太无耻了,太没有下限了,你的矜持呢?你的节操呢? 这货神情自若,大手一挥,“今天全聚德烤鸭随便吃,我请客!” 正在那三个人尴尬癌要犯病时,听到一声喊:“小华!” 魏兴华摆手招呼道:“这边!这边!” 第131章 吃烤鸭(二) 第131章 131.吃烤鸭(二) 有三个青年结伴而来,韩述苦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十点半了,约定时间正好到了,这三个青年真准时呀! 魏兴华看到三人来到跟前,一一给韩述苦介绍道:“这是徐胜利,这个是方振强,那个叫张伟光,都是我的小伙伴儿。” 然后指着韩述苦给三人介绍道:“这位叫韩述苦,别看年轻,级别可不低,是烩面省红焖县下面一个大队的大队长,我去年从南边回来在火车上认识的朋友。” 韩述苦苦笑道:“啥级别不低,可不敢在哥哥姐姐们面前提级别,省的让人笑掉大牙!看,玉芬姐开始嘲笑我了!” 王玉芬的确捂着嘴在笑,这是想起了去年韩述苦说的俏皮话。 当时韩述苦说自己是大队副大队长,还自嘲说:“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干部有国家级,高官,地厅级,县团级,公社科级,然后就是我这个大队长级,六级干部,应该属于高干吧?” 当时他边说边用手指头一个个伸出来数着,说到自己是六级干部,特意把中间三个指头缩回来,只竖着大拇指和小拇指,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大家都笑的东倒西歪。 这时代消息闭塞,没有经历过信息轰炸,所见所闻都很有限,笑点很低,哪听过这种调皮话,一下子都笑喷了。 现在魏兴华给三个好朋友介绍韩述苦,专门说他的级别不低,也是一种玩笑话,说明魏兴华和三个朋友关系很好,才能这样介绍开着玩笑韩述苦,那是把几个人都没有当成外人。 看着几个人不明白魏兴华话里的笑料,王玉芬就叽叽喳喳为几个人普及了一下去年韩述苦的话。 嘿!三个年轻人明白过来后也是哄堂大笑,就连王玉娟也是捂着嘴笑的肩膀乱颤抖。 别说,自嘲与笑话果然能快速拉进双方的关系,这一会儿功夫的大家都熟络的像多年的朋友似的。 魏兴华建议大家进去烤鸭店再说,一行七人进了全聚德二楼包厢。 不需要预订,这年月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来全聚德吃烤鸭的,不是贵,实在是大家生活都艰难,没钱来呀! 七人坐下来,服务员来让点餐,韩述苦前世今生是第一次来全聚德吃饭,不知道规矩,就让魏兴华随便点餐。 魏兴华当然不会出头点餐了,自己是客人,哪知道主家实力咋样。 这要是点的餐主家吃不消可就出丑了,要是自己点的都是大路货,主家不认可是重新点还是将就着吃? 所以这种情况下客人是绝对不会点餐的。 韩述苦是第一次来全聚德吃饭,真不知道该咋点餐,就实心实意想请魏兴华把七个人的餐点好,看到魏兴华坚决推辞,服务员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韩述苦只能凭经验了。 对服务员说:“同志,像我们七个人吃饭,您推荐一下全聚德烤鸭店的饭菜吧?” 服务员白眼翻了翻,带有点调侃说:“来全聚德烤鸭店当然是吃烤鸭了,只是不知道老几位点几只烤鸭?然后再搭配一些荤菜素菜,主食有大米饭,馒头,您看需要咋点餐?” 韩述苦问道:“我们七个人点几只烤鸭合适?不用考虑钱的问题!” 服务员心里想,“这是遇到土豪了?看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也不像那些二代呀,其他几个看着倒是像二代。” 随即就说道:“您七位两只烤鸭能吃好,肚量大三只也行!” 韩述苦立马道:“那就来三只烤鸭,再~” 韩述苦的话还没有说完,魏兴华忙出言打断,“小韩,两只足够咱七个人吃了,再搭配一些其它饭菜就能吃舒服。” 韩述苦想着后世一只烤鸭的量,要是搁后世,七个人三只烤鸭绝对是浪费,大多数人都吃不了,但现在群众肚子里都缺油水,饭量都大,七人吃三只应该差不多。 就大手一挥:“来三只烤鸭,进全聚德烤鸭店就是吃烤鸭的,想吃其它饭菜还不如去bj饭店呢!” 魏兴华想再阻止,想了想没出声,与韩述苦相处时间太短,要说多了解这人,对他的秉性还谈不上特别熟悉,就依了他吧! 服务员看到这个土鳖豪横地要了三只烤鸭,就实心实意推荐道:“同志,有三只烤鸭打底,您再点两荤两素每人三两大米饭就差不多了。” 韩述苦是听人劝吃饱饭,痛快答应:“好,听您的!” 然后看向姊妹俩,问道:“玉娟姐,玉芬姐,您两位有啥忌口没有?” 两人都揺了揺头,韩述苦又看向其他几位男士,都揺了揺头,啥时候了,有的吃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忌口。 于是,韩述苦指着菜单说:“那就来个糖醋鱼块,红烧肉,素三样,酸辣土豆丝,一人三两大米饭。” “另外拿三瓶二锅头!” 然后抬头看了一圈,问道:“各位看看还需要补充啥?” 魏兴华赶忙说:“够了够了,先就点这些吧,不够吃咱再点!” 韩述苦点头答应,服务员记在小本本上后说道:“同志,一共是十一块钱,二斤一两细粮票,四斤肉票,您是去前台交费还是给我呢?” 韩述苦起身说:“到前台交吧!” 跟着服务员来到楼下,柜台内掌柜核对好账单,抬头问道:“同志,您的鸭架需要熬汤吗?” 韩述苦想了想:“熬吧,熬一只剩两只不熬,打包带走!” “那再加一毛钱熬汤费用。” 韩述苦也没有啰嗦,直接把钱票缴清,拿着掌柜开具的小票就上二楼。 在韩述苦下楼缴费后,其中一个青年问魏兴华,“小华,你这个朋友有那么多钱票吧?咱是不是点的烤鸭有点多呀?” 另一个青年问:“小华,你这个朋友真的是农村大队干部?这么有钱吗?” 最后一个青年也是问:“小华,咱可不能坑人家呀,这朋友看着土里土气的,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吧?” 魏兴华笑着说:“放心吧,哥几个,别看人家其貌不扬,比咱们在座的都富有,一会儿吃饭熟络了。 哥几个可以随便问他本人,不要被那家伙的外表迷惑了,咱们在座的脑瓜子可不一定比人家聪明!” 王玉芬符合道:“就是,可不要被这家伙老实土气的外表迷惑了,人家精明得很,手里掌握的资金说出来吓你们一跳,最少有十万元!” 三人小伙伴儿还是不能相信魏兴华对韩述苦的评价。 作为帝都的二代,他们尽管表面上和韩述苦打成一片了,但从内心里是看不上这个从农村来的小子的。 无它!所处的环境不同,接触到的人员不同,见识更不同! 让他们一下子就认同这个偏僻的根本就找不到地方的小农村来的小人物,还有点难度。 在众人怀疑中,韩述苦施施然走上二楼,来到包厢。 不等几人问话,韩述苦就直接开问:“三位哥哥都在哪个衙门高就呢?” 三人相互看了看,没有吭声。 刚才在全聚德烤鸭店外边,魏兴华只是简单介绍了他们三人的名字,说是他的小伙伴儿,并没有详细说这几个小伙伴儿都是在哪上班的。 韩述苦相当不满意,既然是魏兴华的小伙伴儿,那肯定也是二代了。 他必须要搞清楚这几个二代都是在哪个衙门干嘛工作的,好评估一下自己在烤鸭市能不能有个借力。 面对烤鸭市的二代,作为一个小农村出身的韩述苦,丝毫没有胆怯或者自惭形愧的心理。 两世为人,接受过后来那个信息轰炸的年代,韩述苦对现在的人与事有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上帝视角。 所以,对于这几个二代,韩述苦自始至终就没有高看他们一眼的即视感,直接把这几个当成了靠父辈萌荫的纨绔。 见三人相互看了看,都默不作声。 韩述苦不由得有些小脾气,声音调高了一个度,问道:“怎么?都是保密部门的呀?那算了,当我没问!” 魏兴华看到了韩述苦脸色有点阴沉,知道这个农村孩子有点不高兴了。 同时也暗自埋怨这三个小伙伴儿,问你们就规规矩矩说呗,又不是啥要害部门,有啥不能说的? 都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觉得人家小韩是个乡下土包子,不配知道你们的衙门呗! 前面自己也强调了,这个年轻人可不能以常理看待。 魏兴华急切之下,直接对三个小伙伴儿沉声道:“怎么?不愿意说说自己的工作嘛?” 看到小伙伴儿魏兴华有点捉急了,三人相互看了看,徐胜利首先开口说道:“我在一身绿后勤部门工作,因为是周日就没有穿制服,便装来了。” 听到徐胜利是一身绿那个部门的,韩述苦还想着,怪不得看到这家伙有股子那种人的气质呢,原来真的是那种人,只是没有穿制服。 接着方振华介绍自己道:“我在计划部工作,刚上班没几年,一个处的副手。” 听到方振华是个副处,韩述苦吃了个大惊,看着方振华肯定不会有三十岁,已经是部里的副处了,要是下放到下面妥妥的百里侯啊! 看来他的父辈不一般! 第132章 吃烤鸭(三) 第132章 132.吃烤鸭(三) 最后一个张伟光说:“我在吏部工作,下面一个部门小处长,没多大实权,就是混口饭吃。” 韩述苦更是吃惊了,吏部处级干部呀! 乖乖!这两个犊子都是实权部门的实权人物呀! 怪不得刚才都端着呢,原来是有这个资本呐! 张伟光接着说:“我们哥仨家里和小华家是世交,年龄也相差不大,从小玩到大的。 今天听小华说他结交一个朋友,天赋异禀,我们就过来了,实在抱歉,让小韩破费了。” 韩述苦内心还是高兴的,毕竟是帝都的二代呀,既然是世交,他们的长辈肯定都是大佬。 他们家的长辈说不定自己也听说过,还能知道他们的将来。 不过韩述苦表面上表现的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然后谦虚地说:“张哥,我就是一个偏僻小农村的农民,今天几位哥哥给面子来捧场,是我的荣幸,能认识几位哥哥姐姐,是我韩述苦高攀了。” 王玉芬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几位,酸不酸呀?” 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笑了。 服务员端着烤鸭来了,厨师拿着专用的锋利小号叉刀开始片鸭肉。 可能是昨晚和老婆分房睡了还是咋滴,这家伙有点兴奋,片个鸭肉像炫技一样弄的眼花缭乱的。 将整只烤鸭平放在板上,先割下鸭头。 轻握鸭颈下弯部位,先将前脯皮肉片下,改切成若干薄片。 随后片右上脯和左上脯肉,片四五刀。 又将鸭骨三叉掀开,用刀尖顺脯中线骨靠右边剔一刀,使骨肉分离。 从上半脯顺序往下片,经过片腿,剔腿直至尾部,同样手法片左半侧。 五分钟,韩述苦专门看了表,这家伙五分钟就片好一只烤鸭。 肉片大小还均匀,每片肉都带皮,百年老店果然有高人呐! 鸭肉已经片好,韩述苦也没有数到底是九十片标准还是一百零八片标准。 他自诩是个粗人,没那么多讲究,能吃就行。 韩述苦把三瓶二锅头打开,给在座的各位倒好酒,粗鲁的邀请众人碰杯。 “感谢诸位哥哥姐姐今天捧场,别看我长得丑,我最擅长的是劝酒,别看我年龄小,喝酒我可不会少!” “噗嗤”王玉芬笑出了声,接着几个人都端不住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王玉娟也不再端着,笑出了声。 张伟光也有点放开了,指了指韩述苦,笑着说:“小韩,你们那都是这样劝酒的?”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酒喝光,啥都别说了,干一杯!” 众人本来举着酒杯准备喝第一个酒,听到这一段话,哄然大笑,酒都端不稳了,王玉芬和王玉娟都笑的趴在桌子上,酒杯里的二锅头都洒出来了。 方振华笑着说:“唉,小韩,咱不能再这样活跃气氛了,气氛已经够了,来,大家都干了这一杯!” 众人都勉强忍着笑意干了第一杯酒。 韩述苦邀请众人开始吃烤鸭,可能是饿了,也可能好久都没有吃好东西了,也可能刚才韩述苦说的劝酒骚话活跃了气氛。 反正开吃后,七个人都没有再端架子,拿荷叶饼,夹鸭肉,蘸酱,夹葱丝,夹黄瓜丝,卷起来,塞嘴里。 七人像培训过一样,动作行云流水,都在大朵快颐,连老是端着的王玉娟也是步调一致,节奏把握精准,丝毫没有落下一步。 三只烤鸭吃了一半,才停下筷子,互相看了看,都笑了。 继续喝酒,话题开始繁杂,三个二代像是放下了架子,谁都可以发表见解,气氛是真正的活跃了。 韩述苦也有意恭维着几个二代,尽力调节着饭桌上的气氛。 不是韩述苦矫情,非得巴结他们。 韩述苦是个讲究实际利益的现实人物,知道了他们是二代,无论内心是鄙视还是仇视,但表面上肯定得恭敬拍着。 无它,这些关系对他有用而已! 不然,韩述苦根本就不会尿他们,管他门楣多高呢?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没有利益纠葛,他们在京都咋样,又关韩述苦啥事呢? 所以,为了利用他们的关系,韩述苦不介意伏低做小,就是这么现实! 吃喝中,王玉芬讲述了她俩怎样和韩述苦认识的过程,以及在魏兴华家吃饭,韩述苦讲的“多损啊!”“干饭人”两个原版。 徐胜利他们三个和王玉娟才知道流行烤鸭市年轻人中的口头语版权原来在这呀! “多损啊”和“干饭人”已经在烤鸭市年轻人圈子里火爆了,有一定身份的年轻人都非常熟悉这两个梗了,但大家都不知道原版在这个农村年轻人身上。 众人边吃边聊,看到火候到了,韩述苦笑着说:“各位姐姐哥哥,我现在有个麻烦事,不知道该咋办,请各位姐姐哥哥支个招!” 看,这货一直调动气氛,说一些后世酒桌上的段子,是有目的的。 真以为他犯贱呢? 众人一听韩述苦的请求,都相互看了看,不吭声了。 二代们智商高不高不知道,但耳濡目染之下,看碟下菜的本事还是有的。 在韩述苦没有说出具体要求之前,他们不会直接答应他的要求的。 要是韩述苦要求给他升官三级,咋整? 看到小伙伴们都不吱声,等着他的下文,韩述苦就不再犹豫,直接把苏倩倩娘俩的事情讲了。 听完韩述苦的想法,王玉娟开口问:“小韩,你说想把苏倩倩娘俩带走,安排到你们大队?” 韩述苦点头称是,解释道:“大家可能不知道俺大队社员文化水平有多低。 这么说吧,大队一百六十来口人,文化水平最高的就是我了,高中二年级肄业,其次是我大妹,现在读初二。 俺村完全就是个文化沙漠,所以我想把苏倩倩娘俩弄到俺村,给孩子们当启蒙教师。” 张伟光说:“小韩,新社会建立后,董事长不是号召全民扫盲了吗?你们大队没有办夜校啥的?” 韩述苦摇头苦笑一声:“刚才说了,我是俺大队学问最好的,上面鼓励办夜校扫盲时,我才十来岁,刚上三年级,大队还有谁能给社员们扫盲?” 徐胜利问:“那你们公社也不管吗?” 韩述苦解释道:“俺大队特殊,村子在沙土窝里,基本上被黄沙包围了,人口太少。 原来隶属于邻村大队的一个生产队,因为又穷又小又没有资源,除了沙土就是沙土,人家大队嫌俺大队是个累赘,说啥不要俺村了。 去年农历二月二把俺大队踢出去了,现在俺大队已经是独立的行政大队,直接隶属于公社。” 尽管韩述苦解释带有调侃味道,但几人听过都感到心酸,这个小农村绝对是贫穷到现象级了,不然人家会把它踹走? 真是难以想象到底穷到啥地步? 自打结识这个农村少年后,这个少年一直都是乐观的,无论说话办事都大气,丝毫没有农村人的那种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气。 与他们这种二代共处,根本就没有自卑或胆怯,反而把这几个二代搞的说话都思忖一下子,怕跟不上人家节奏。 听过事情原委,众人都理解韩述苦求贤若渴的心情。 张伟光沉思片刻,说:“像这种下放改造的事情应该是俺部里管理的,我回部里打听一下哪个口负责的,看能不能疏通一下,再给小韩你答复!” 韩述苦忙端起一杯酒,对着张伟光说:“危难之处显身手,弟弟敬哥一杯酒!” 直接干了! 其他几个包括王玉芬都不愿意了,纷纷谴责韩述苦:“小韩,难道我们都是袖手旁观吗?这个事情正好是伟光他们部里管辖好不好?” 韩述苦忙说:“是小弟我的错!”接着又端起一杯酒,说道:“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各位姐姐哥哥敬杯酒,大家可别嫌我丑!” “噗嗤”,大家又笑场了。 经过韩述苦插科打诨,二代们也逐渐放下了端着的架子,与韩述苦杯来盏去,真正打成一片了。 觥筹交错一阵子,大伙儿都喘口气,歇会儿。 这时,王玉芬说:“小韩,其实要说下放改造的老油,俺部里最多了,都是专家级别的。我回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也让伟光弄到你们大队改造。” 韩述苦大喜过望,这个事情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第133章 吃烤鸭(四) 第133章 133.吃烤鸭(四) 在计划部工作的方振华说:“我知道一个人,原来是烤鸭机械厂的总工。 旧社会漂亮国留学生,在机械厂是技术大拿。 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整天和领导对着干,被扔到到狗不理市海边晒盐了。” “上次我到烤鸭机械厂落实一项生产指标时,听到这个事情,职工们都说老裴人不坏,就是脾气臭!” 韩述苦听到还有留洋经历,就肯定这个人是干货,不会是赝品。 就问张伟光能不能把这个人也放到小码头大队进行教育。 张伟光倒也光棍,说明天上班后查一下这个叫裴志新的,条件允许的话,就扔到小码头大队教育。 韩述苦忙向服务员借来纸笔,把烩面省红焖县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的一溜称呼写全乎了,交给张伟光。 自己大队太默默无闻了,不容易记住,况且地图上也找不到。 众人是边吃边喝边聊,四个热菜也端上了,大米饭也上了,三瓶酒也见底了,友谊的小船也越来越坚固了。 高冷范王玉娟突然说:“小韩,我听说过一个事情,一个老中医被扔到到你们烩面省红焖地区山里了。 他家祖传中医,据说他祖父曾是辫子朝宫里看病的,他父亲号称北派传人,都已经去世了。 有人想要他家的秘方,他不同意,就把他扔到了到山沟里了。” “听你说起红焖地区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俺社里有个大姐久婚不孕,就是找这个老中医喝三个疗程中药就调理好了身体,现在闺女都五岁了。 我和这位大姐出外采访是搭档,听她说过这个事情,还为这名中医叫屈呢。” 韩述苦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欣喜万分,他早就有在村里开一个医疗室,好方便社员看病。 奈何医生不好找呀,现在连赤脚医生都是珍稀物种。 韩述苦的那个小农村还远远没有到配备这种专业人才的时候。 这时候要是有个老中医到村里坐镇,那岂不是社员们的幸事? 韩述苦忙向张伟光求助,无论如何要把这位老中医弄到大队去,这个是首选。 红焖地区有山的地方就是和醋省交界处的行山,不是怀药地区就是山楂县北边盘上,再不济就是牛肉县北边山里,都离自己大队不远。 通过聊天,大家都知道了韩述苦所在的大队既富又贫。 富是物资丰富,社员们已经吃饱饭穿暖衣,正在进行新居建设。 贫是村里文化贫瘠,就像韩述苦自己说的那样“文化沙漠”。 连个会加减法计算的会计都找不到,更不要说能启蒙孩子教育的教师了,还有能为社员治病的医生更是不要想了。 王玉娟对韩述苦嘴里的小码头大队非常有兴趣,在这个年代,这个小农村竟然实现了吃饱饭穿暖衣,有住房有钱花的生活? 这若不实地考察一下,实在难以置信。 韩述苦趁机邀请众人明年秋冬季到小码头大队走一走,看一看。 韩述苦估计,到那个季节,村子建设应该完工了吧! 七个人把菜吃完,米饭吃完,酒喝光,一个个撑的直打饱嗝,结束了这次在全聚德烤鸭店吃大餐的活动。 韩述苦是最高兴的一个,要是今天餐桌上说的事情能落实一个,就是幸运之神照顾小码头大队了。 看来,自己伏低做小还是有好处的,不然就那几个二代的高傲,咋会给自己引进人才上出策出力呢? 以后,还得维护好和他们的关系,有用呀! 看看,这家伙就是这么现实! 这些人思想好坏韩述苦不敢乱说,但基本上都是有学问的人。 就说苏倩倩这个人,那也是多才多艺的专精人才,在这个时代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要是把餐桌上聊到那几个臭硬的落后份子都扔到小码头大队,能提高全村文化水平好几个加号。 韩述苦本来计划今天能和李秀琴把购买玻璃的钱款交接完毕就回家了。 哪知道路上碰到苏倩倩娘俩这档子事,接着在餐桌上还有彩蛋连连,这下子韩述苦计划就打乱了,今天是走不了。 看时间下午一点半左右,韩述苦就跟着魏兴华一起回魏家,相伴的还有王玉芬。 韩述苦打趣王玉芬还没结婚就整天往婆婆家跑,是不是太急了点? 王玉芬一点都不羞涩,还振振有词说这不是要加深婆媳关系嘛! 嚯!大地方的姑娘都这么开放了吗? 王玉娟和那三个各回各家了。 韩述苦问起她姐姐王玉娟的工作,王玉芬说是个记者,不过太年轻,资历浅。 苦活累活都是她们年轻人的,全国各地到处跑,有时候跑到穷山沟里一天都吃不上一顿饭,主要是没地方吃去。 这让韩述苦想到了方便面这个居家旅行,闭关辟谷的必备神器。 可惜小码头大队还没有通电,等通电了就搞个方便面工厂试试水。 韩述苦也同王玉芬讲了他和玉娟姐俩人在火车上的事情。 王玉芬说她姐姐就是那样的人,出门在外不和别人搭讪,没事就读书。 因为凭她的容貌,太热情了就光应付搭讪的人了,不得累死呀! 三人哈哈大笑。 到了魏家,李姨在家等着呢。 王玉芬好像到自家一样随便,丝毫没有这是未来婆婆家,要矜持,要收着的觉悟,跟两个小姑子那是又打又闹。 这不,见王玉芬把两个鸭架拿回来说晚上熬个鸭架汤喝,魏飞雪就上去挠她痒痒,嘴里还声讨王玉芬没良心,见色忘姑子,去吃大餐都不带自己去。 不提她们打打闹闹,这边李姨告诉韩述苦五千平米玻璃需要一千块钱,问韩述苦带有这么多钱没有,韩述苦忙说带有。 他也不清楚这一千块钱是内部价还是批发价还是市面价,反正自己不差钱,爱咋咋! 然后从挎包里掏出一打大老黑递给李姨,这一打是一百张大老黑,正好一千块钱。 李姨又写了张收据条递给韩述苦,这个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作为户部的干部,这是基操。 接着韩述苦又为李姨讲述了自己路上救下苏倩倩娘俩的事情。 说想把她俩带走,还说了在吃饭时众人的建议,就这个事情征求李姨的意见。 毕竟人家是长辈,见过世面。 那一批人中,她熟悉的人都有不少。 不过韩述苦想到的方法非常具有操作性,反正都是往偏僻艰苦的地方进行再教育。 不是山沟就是海边河旁,都是鸟不拉屎的荒凉地方,扔到韩述苦大队那个沙土窝里也是教育嘛! 沙土窝以前是多么艰苦贫穷的地方,情愿跟着别的大队当小弟混人家都不要,可想而知是多么拉夸的地方。 当然了现在条件好了,不是一般的好,那可是非常好。 但又有谁真正关注这些人的生死存留呢? 他们像野草一样经历着春夏秋冬,能熬过寒冬就有可能迎来春天,看到春暖花开,熬不过去严寒冬日只能默默凋零。 李姨告诉韩述苦,她有个关系极亲厚的熟人叫陈兴邦,被扔到肉夹馍省北边山沟里放羊了。 他家祖上是辫子朝大官,到他祖父家里还是高门大户,陈兴邦是个经济学家,当年也是留过洋的。 后来从国统区投奔到洋芋擦擦了。 他曾批评过合营,说这是违背经济发展规律,会阻碍企业创新。 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论再加上祖上曾经阔过,他不是落后份子谁是? 被扔到山沟里放羊了。 家里还有老婆路惠清领着两个孩子艰难度日,李秀琴经常偷偷接济她们母子。 在洋芋擦擦的时候,李秀琴生魏兴华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是路惠清救了她娘俩。 路惠清是一名妇产科医生,当时她还不是医生,只能说是个实习生。 那时候不叫实习生,是学徒,就是跟着医生学习。 不知道哪些词汇又违规了,改来改去,只能删减版了。 第134章 再见胡林镇 第134章 134.再见胡林镇 在医生束手无策的危急关头,路惠清建议剖腹产。剖腹产早就已经有成功的病例了,但在宝塔时还是一门只听其声不见其面的高难度手术。 路惠清凭借着胆大心细,直接把李秀琴肚子拉开个口子,把婴儿拿出来,又缝补好伤口。 娘俩就这样都活下来了,当时惊动了董事长他们,还表扬了路惠清。 由于太危险,特别是缺乏必备的西药抗生素,一般能顺产的都不敢让路惠清剖腹产。 新社会建立,陈兴邦到夏国科学院工作,路惠清在河蟹医院妇产科工作。 受到陈兴邦牵连,从河蟹医院妇产科大夫被发配到院子里扫大院,幸亏受她恩惠的妇女们不少,没有谁故意刁难她。 两个孩子老大已经二十了,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现在没有工厂单位敢用。 平常就混迹在市井中,给人跑个腿,干个零活有个微薄收入。 老二是个闺女,十五岁了,在学校读初三,可能是个小女孩吧,也可能是母亲的恩泽,倒是没有受到太多打扰。 韩述苦胸脯一拍,让李姨把陈兴邦爷俩都弄到大队,要是有可能,一家四口都去也没有问题。 李秀琴听了也是心动,就告诉韩述苦试试看能不能操作好,受到路惠清恩惠的不止一个两个,众人都使使劲,看能不能把这一家四口都弄到那个沙土窝里去改造。 韩述苦与李姨约定好等通知然后到红焖地区货运站接货,就起身离开魏家。 韩述苦又来到前门旅店,进去看望了苏倩倩娘俩,发现她俩精神状态还可以,已经吃过午饭了。 她娘俩自己到饭店买了两碗粥,两个馒头,韩述苦觉得还可以,先慢慢进食,让肠胃适应了再吃硬食更保险。 韩述苦又交待了自己的计划,让她俩等等看情况再决定,先住到这家旅店里,又嘱咐她俩可以到商场买一些私人用品,钱不够用了说一声。 韩述苦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多点,韩述苦准备到烤鸭市机械厂一趟,找一个熟人胡林镇,这是上次去牛肉干地区火车上认识的熟人。 这次听方振华提到机械厂有个高工叫裴志新,被发配到海边晒盐了,就来打听一下详细情况,顺带看望一下朋友。 今天是周日,也不知道胡林镇休息没有,自己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先到工厂打听一下休息吧。 通过打听,韩述苦知道这个烤鸭市机械厂在大北窑那一片,也就是后世的国贸那旮瘩。 那边和韩述苦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都在烤鸭市东边,相距有个十多里路,就坐着公交车来到了机械厂。 与门卫一番纠缠,还顺手塞给门卫大哥一盒绿野香烟,得知胡林镇在工厂上班呢,门卫大哥最终还是把胡林镇喊出来了。 这时代可不是后世,门卫都是还有几颗牙的摆设,这时候人民群众的警惕性颇高,更别说这种无比重要的工厂了。 新社会建立后,到处都是满目疮痍,真正是一穷二白,夏国在白头山英勇奋战,牺牲几十万夏国大好儿郎,才击败了西方流氓联军,在妇女节划分了界线,分别成立了金太阳国和泡菜国。 正是我们的出人打仗,付出了巨大代价,才讨得老大哥的欢心,援助了我们一百五十六个工矿业项目。 董事长抓住这个机会,勒紧裤腰带发展重工业,全国一盘棋,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才奠定了二十一世纪的工业化强国地位。 否认这个事实,那就是丧心病狂!是别有用心! 现在的每一个工厂都是弥足珍贵,门卫会让不相干的人进入吗? 就是喊人也得仔细盘问身份,还要看介绍信,谁知道你是不是特务间谍想搞破坏? 等胡林镇出了工厂,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钟头了。 看到工厂门口韩述苦,胡林镇也是非常高兴,这个少年在火车上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尽管穿着打扮土里土气,相貌平平,一看就是农村人,但谈吐不凡,甚至比他这个见过世面的技术员懂的都多。 再次看到韩述苦,胡林镇真的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两人站在工厂大门口简单交流了一下。 韩述苦提出晚上一块吃个饭,胡林镇痛快答应下来,看时间也该下班了,让韩述苦等他一下,到工厂里面把东西收拾一下。 不一会儿,胡林镇就推着自行车出来了,和韩述苦说笑着来到附近一个饭店。 胡林镇要做东,韩述苦哪能让他做东。 论别的韩述苦可能不行,要是论现在个人谁有钱,除了那些公私合营的资本家,估计得数着韩述苦了。 具体有多少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一个万元户是稳稳当当的。 胡林镇争不过韩述苦,主要是没他能说会道,理由充分。 韩述苦点了四个菜,两荤两素,荤菜是辣子鸡丁,木须肉,素菜是麻婆豆腐,醋溜白菜。 一瓶二锅头,六个馒头,一碗蛋花汤,一共一块六毛钱,一斤肉票,一斤二两粮票。 两人推杯换盏喝起来,小酒一喝,男人的友谊像两块正负磁铁一样,直接就粘糊到一块了。 韩述苦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又打听裴志新的情况。 胡林镇说,裴志新是他的直属领导,都是搞技术的,裴志新是工厂的技术大拿,总工程师。 这人脾气特臭,有点众人皆醉他独醒的做派,对工厂领导多有意见,总是嫌弃领导不懂技术,瞎指挥,工厂高层都讨厌他。 其实技术科也讨厌他,太自以为是,总是说漂亮国怎么样先进,这儿怎么落后。 还成天散布悲观论调,说什么二百年也追不上漂亮国,领导找他谈过好多次话了,都是不欢而散。 这次反油,直接把他打成老油发配到海边晒盐了。 韩述苦听到这个裴志新的所作所为,内心也来了一句“我了个草!” 这种人去海边晒盐一点都不亏,换成韩述苦就发配他到北海重温苏武足迹。 两人边吃边喝,韩述苦上午已经喝有五六两了,这次又喝了四五两,他这么能喝? 韩述苦到底能喝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自己规定喝个三两酒就不喝了,怕喝醉酒说胡话,把自己的底细透露出来,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嘛! 韩述苦就特别注意这个细节,喝到三两酒后,其余的酒都倒空间里面了。 所以韩述苦和谁喝多少酒他都不怵,有作弊器。 亏得这时代啥都缺,特别是粮食酿的酒,更是精贵,谁敢拼酒糟蹋呀? 所以,韩述苦这个作弊器暂时还没有用武之地。 他平时基本上都不喝酒,即使和别人喝也是浅尝辄止,今天是遇着了! 听胡林镇讲裴志新这个人,他没有投敌叛国的心思,就是缺乏必胜的信心,总是一种悲观论调。 工作倒是没有停下,兢兢业业的,技术科没有一个比他技术精湛的。 上次计划部来到工厂就是落实一项技术攻关项目,是裴志新主持攻关的。 他一去晒盐,这项关键技术基本上停滞不前了,尽管工厂还组织着人员继续攻关。 但缺了裴志新,再想前进一步就费劲了,短期内难以突破,这也是他们技术员星期天不休息的缘故,都在加班加点攻克难关呢! 韩述苦了解到裴志新的详细情况后,像吞了只苍蝇似的,这人是真有本事。 但这种人也是个意志不坚定的牢骚派,要是敌特收买他,不知道会不会发展成为间谍? 韩述苦又问起裴志新的家庭情况,胡林镇介绍说老婆去世了,就一个闺女也出嫁了,这次反油闺女没受多大冲击。 可能是他老婆去世让他性格发生了偏激,对啥都看不惯。 据说他老婆是个农村妇女,他留学期间,老婆在老家伺候公婆,勤勤恳恳操持着一家人的生计,夫妻感情很好。 后来老婆积劳成疾去世了,他就慢慢啥都看不惯,委员长统治时期就经常语言攻击委员长政权。 听说他当时说的话比现在还尖锐,奇怪的是委员长政府没有找他的麻烦,就连无孔不入的戴老板都对他不理不睬。 到了新社会,裴志新还是谁都看不上,总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 韩述苦懂了,这特么的就是个愤青,对啥都不满意,每天都是抨击别人而显露自己多么英明神武。 看情况吧,要是张伟光能把这家伙弄大队,自己有的是法子摆治他,非得把他教育过来不可,不把他改造成四有新人决不罢休! 要是弄不到大队,那就让他继续晒盐吧,韩述苦也不心疼。 两人又各自聊了自己的情况,原来胡林镇是旧社会的大学生,现在机械厂是副总工程师,比裴志新级别低一级,也是工厂的顶梁柱。 但比起裴志新在技术上还是有代差的,毕竟人家见识过漂亮国的先进技术,而胡林镇的技术都是在国内学习的,想想旧社会国内的大学能有多先进的技术储备? 第135章 大学生活 第135章 135.大学生活 韩述苦也把自己是哪里的人,来烤鸭市干嘛都说了。 并邀请胡林镇有机会到烩面省红焖特区出差一定要到小码头大队,保证让他不虚此行。 在这韩述苦省略了自己大队的牛掰之处,没有给胡林镇说太多自己大队的情况,要低调! 通过胡林镇的解说,韩述苦对目前夏国的工业有了个基本判断,在老大哥的帮助下,建造了一百多个工厂。 这些工厂大多数都是重工业,许多建成的工厂还没有投产,还有许多工厂正在建设,真正是百废待兴的局面。 韩述苦这时候真的想把空间里面的技术贡献出来,领先这个世界好多年,特别是农用机械方面,食品加工方面,那都是领跑整个世界的存在,可惜自己不敢呀! 唉,空有报国门路,没有机会报国呀! 只能等自己背景深厚了,靠山强大了,影响力空前了,才敢堂堂正正的把先进技术贡献出来。 两人酒足饭饱,相互告别,韩述苦直接搭乘公交车回到前门旅店。 柜台值班的还是那个大姨,看到韩述苦回来后,忙为韩述苦开了一个房间。 还神神秘秘告诉韩述苦,苏倩倩母女俩下午到商场购买了一些私人用品,拿着一个包裹回来了,晚上她娘俩还是在前门饭店吃饭,吃的米粥馒头,还要了个炒白菜。 真不愧是cy大妈呀,这探听消息简直是无孔不入。 躺下休息,韩述苦回想这一天来做的事情,上午救了苏倩倩娘俩。 中午在全聚德烤鸭店吃了一顿大餐,认识了几个二代,还打听到一些老油的情况。 下午和李姨结清了购买玻璃的钱款,还听说了一个叫陈兴邦的老油。 然后见了胡林镇,了解了一个叫裴志新的老油详细情况,两人吃了一顿晚饭,加深了革命友谊,接着回来睡觉。 第二天早上,韩述苦到饭店吃了一碗米粥,两个馒头,一个炒豆芽,共花费一毛五,四两粮票。 既然来了烤鸭市,现在也没有啥大事,韩述苦就决定去看看老同学赵记新,中午请他吃顿饭叙叙旧。 这狗东西考到烤鸭市水利学校了,既然自己来到烤鸭市又有空闲时间,不去看望一下老同学也说不过去。 毕竟是自己的同班同学,自己困难时还曾经求助于他父亲。 吃过早饭,韩述苦搭乘公交车往西城民康胡同那边行去。 一路行来,连打听带摸索,终于找到这个大学了。 站在大门口一看,真的简陋啊!围墙一圈,有个铁制大门。 比后世的农村村民家的大门都不如,更别说后世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高校校门了,莫得比! 作为一个曾经的教师,韩述苦对夏国的大学还是比较熟悉的。 就拿赵记新现在就读的这所水利学校来说,那是命运多舛啊! 最初是那个着名的起义将军主持创建了一所水利学校,经过各个单位加盟扩建,变成水利发电学校。 在总经理的提议下学校迁到梆子省香肠市下面一个水库工地旁边,后又复迁到香肠市。 夏国八十年代后期,学校打包迁到烩面省会烩面市,从此从一个部属亲儿子沦落为省属私生子,那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韩述苦从穿着打扮上看,就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不用化妆。 所以他不经门岗盘问就施施然进入校园,这时候学生都在教室上课呢,校园很少有人乱出溜。 韩述苦一边欣赏着校园的风景,一边找人打听赵记新这狗东西的班级。 实在不知道他是哪个专业哪个班级的,只能是大海捞针,寻摸吧! 校园实在没有欣赏的风景,树叶都发黄了,还没有大面积掉落下来,估计哪天一场东北风刮过,树木都该光秃秃了。 这时候很少有那种冬天不落叶的常青树栽种,一切都是简陋办学,大多数的建筑都是砖瓦起脊房,只有学校大礼堂有两层楼那么高。 他在学校溜达,碰到有人就先打听大一学生的教室在哪里? 先把范围缩小到四分之一,在这个区域寻找就省事多了。 正在大一学生的教室那晃悠,下课铃响了,大学生们三三两两出了教室。 这时候韩述苦忙上前打听赵记新,有个戴眼镜的青春痘男用手一指,“那边,和女生说说笑笑的那个孙zi就是!” 韩述苦朝着青春痘男手指方向看去,“卧槽!”韩述苦不禁爆了粗口,和几个女生站在一块说说笑笑的不正是那个孙zi吗? “你爹娘在庄稼地里辛辛苦苦耕作,全家人节衣缩食供你读大学,你竟然在大学谈情说爱,你对得起爹娘吗?你对得起因你辍学的弟弟妹妹吗?你对得起我吗?” 这是韩述苦的内心台词,当然纯属于自己强行加戏。 人家赵记新老爹赵庆东可是公社食堂司务长,妥妥的肥差,能把公社书j饿死了都饿不死司务长。 韩述苦为啥和青春痘一样生气? 还不是想象中的赵记新正在教室苦读场景,突然发现这厮正和几个女生在打情骂俏,画风太诡异,能不生气吗? 换你你也生气! 韩述苦走到赵记新旁边,没有惊动他,就想听听这孙zi在和女孩谈论啥? 只听这厮唾沫星子满天飞,说他们那有一个大队长是少年俊杰,十七岁就带领全村社员搞农业副业。 经过一年时间就把一个靠吃救济粮的穷村发展成顿顿能吃饱饭,隔三差五还能吃上肉的富裕村。 关键人家和我们同龄,神奇不神奇? 挖槽!这孙zi说得不就是我吗?我竟然这么英明神武了? 韩述苦忙后退了几步,想让这孙zi再夸一会儿。 自己要是被他发现了,岂不是让周围听的眼冒金星的几个小姐姐扑上来,自己这小身板可受不了。 韩述苦心情非常美好,换谁能在千里之外听到别人赞美自己不得高兴? 关键还是别人自发组织有听众的情况下夸赞自己的,韩述苦心里像三伏天吃了一杯雪花酪,那个爽啊! 听着这孙zi夸赞自己,韩述苦也沉浸在幻想当中,突然耳边一声讨厌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遐想。 “哥们!那不是你要找的二班赵记新吗?” 韩述苦从意淫中被惊醒,看到是那个青春男。 原来人家刚才上厕所回来了,见他在发癔症,就喊了他一声,把韩述苦惊醒了。 韩述苦忙对青春男说:“我看到他了,!” “卧槽!”青春男看向韩述苦,顿时惊为天人,这虎狼之词从这个同学嘴里说出来咋那么自然贴切呢? 青春男一下子就对韩述苦来了兴趣,“同学,你是哪班的?看着面生啊!难道是大二的师哥?” 韩述苦笑了笑,腼腆地说:“我不是水利学校的。” 青春男正要继续问韩述苦是哪所大学的,上课铃声响起来,韩述苦赶忙向赵记新喊去:“记新!” 赵记新正准备往教室走去,听到有人喊他,扭头一看,竟然不敢相信这是韩述苦。 不是自己这个高中老同学长相变化太大,而是太突然了,他没有丝毫思想准备。 这个时候想出远门可不是后世,一张身份证就能走遍大江南北,得有单位介绍信,没有正当理由单位可不会给你开具介绍信。 即便有介绍信就行了吗?不行,还得有全国粮票,还得有钱才行,不然能饿死你。 所以猛一下看到韩述苦,赵记新太吃惊了,没敢直接接话,还怀疑这是哪来的妖孽? 自己刚刚和班上几个女生聊起这货,这家伙就突然出现在眼前,你说惊悚不? 反正肯定不是惊喜! 韩述苦看到这狗东西目瞪口呆的傻样,不禁有点发怒! 这狗东西真正是见色忘友啊,特喵的!才分开几个月呀,这狗东西竟然不认识自己了? 随即又大声喊道:“赵记新!你个狗东西把老子忘记了?” 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和称呼,赵记新喊了一声“思甜?” 韩述苦内心骂了一句“狗东西,到烤鸭市还特喵的瞎喊老子外号,让那些花枝招展女同学听见多不雅观!” 经过几个回合的暗号摸底,两人终于接上头了。 赵记新兴奋的扑向韩述苦,嘴里还问着:“思甜,你咋跑到这了?” 韩述苦拦住要扑到自己身上的赵记新,嘴里快速说:“你tm没听见上课铃声吗?” 赵记新身体一顿,光顾着激动了,忘记了还有上课这回事呢! 扭头看到老师已经走到教室门口了,这狗东西忙到门口和老师说了什么,然后又来到韩述苦跟前,说:“我刚才向老师请假了,说老家有事,我弟弟来找我了。” 说完拉着韩述苦就走,韩述苦甩开他的爪子,跟着赵记新往学校后边走去。 赵记新解释说去他们的寝室,韩述苦就跟着这狗东西一块往寝室走去。 路上,赵记新像警察盘查犯人似的连珠发问,韩述苦就简要说自己来烤鸭市找人购买玻璃。 大队建房子用的,现在事情解决了,有点空闲时间就过来看看这个老同学。 第136章 请客吃饭 第136章 136.请客吃饭 这时候根本没有寝管,寝室就是一排起脊瓦房,也没有单独围墙隔离,就是校园里普普通通一排瓦房而已。 俩人来到寝室,韩述苦打量了一下,比韩述苦高中寝室条件要好一些。 不是三间教室大通铺,但里面摆放一排排上下铺的木头床。 看铺盖行李摆放情况,应该是上下铺都睡有学生。 拿眼一扫,韩述苦估计这三间寝室得有二十来个学生住宿。 俩人来到两张床中间的过道,分别坐在下铺床上。 然后赵记新介绍了这几个月的大学生活,话里话外还是蛮开心的。 学校在祖国的心脏,又是大学生身份,这天之骄子的心态让这狗东西不由自主的自信心爆棚。 通过赵记新的讲述,韩述苦也了解到这个时代大学生的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 没有大课,老师都是一个班一个班的教学,和高中基本上一样。 就是课余时间可以去图书馆看书,也可以到操场锻炼身体,更有同学们自发组成科研小组,或者是兴趣小组活动。 赵记新这狗东西就是加入一个音乐小组,课外活动就和小组里面的师姐学习音乐。 不知道这狗东西是相中女学生多了还是真的对音乐感兴趣了。 韩述苦知道这个兴趣小组就是后来的大学社团,现在只是志同道合的同学自发组织的一种兴趣小组。 这时候上大学基本上不花钱,学校还有补贴,有的大学生家庭困难,还要把补贴节省一部分钱寄给家里。 俩人聊了两节课,一直到中午放学铃声响起才结束话把,韩述苦说出去请他吃饭。 赵记新痛快的答应了,都是乡里乡亲的,韩述苦的底细他自然明白。 他知道韩述苦不缺钱,请吃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俩人走出寝室,迎面正好走来那个青春痘男,这家伙对韩述苦印象相当深刻。 看到韩述苦和赵记新走过来,忙问:“师兄,是去食堂吃饭吗?今天中午这顿饭我请师兄吃吧?” 韩述苦一愣怔,这么热情? 赵记新在旁边说话了:“呦,周有才认识我哥们?还主动请客这是好事呀!” 扭头对韩述苦介绍:“这是周有才,俺班的。与你素不相识,初次见面就要请你吃饭,无事献殷勤,那什么来着?” 韩述苦也是纳闷,咋回事? 自己就这么招人稀罕,还有主动请自己吃饭的? 要知道这时候请人吃饭,大多数人都是不敢随便开口的。 为啥?请不起呀! 韩述苦看到这个周有才这么大方,就忙说:“周有才是吧?我和赵记新出去吃饭,你和我们一块出去吃饭吧,我请恁俩吃顿大餐,改善一下生活!” 这小子一点都不知道啥是客气,立马就答应了,转身跟着他俩一起走出校门。 这家伙自来熟呀! 阜成门内大街这边有个饭店,门脸不大,看样子有可能是家庭式的那种合营饭店。 因为中午吃饭时间紧张,下午还有课程,韩述苦就没有挑剔,直接带着俩人进了饭店。 这个饭店也没有包厢之类的雅间,就大堂摆放有六张桌子,三张桌子已经坐有顾客了,三人挑里面那张桌子坐下来。 一个梳着麻花辫子的青年女服务员过来问吃什么,也没有菜单。 韩述苦就直接要了一盆大烩菜和八个馒头,还有一盆鸡蛋汤,特别强调烩菜里多放肉,可以加钱。 服务员说一块钱三两肉票一斤六两粮票。 韩述苦说加一块钱肉,直接给了服务员两块钱,五两肉票和一斤六两粮票。 周有才和赵记新被韩述苦的大气折服了。 特别是周有才,更是对韩述苦着迷,又想起来问韩述苦是哪所大学的? 韩述苦笑而不答,摆出一副高人状端着,这边赵记新一句话就把他破防了。 “啥哪个大学的?这是我高中老家哥们,俺那公社一个大队的社员,明白吗?无德!” “卧槽!” 这是韩述苦和周有才共同的心声,韩述苦是埋怨这狗东西不捧自己,不是大学生好歹说是大队长也行呀! 周有才是反差太大,本以为韩述苦肯定是哪个大学的学生,就凭在教室前面说赵记新的那两句虎狼之词,不是那啥有文化的配置肯定达不到这种境界。 这虎狼之词,听着是肥而不腻,不柴不硬,尽显风流而不下流。 听起来完全没有乡下汉子那种粗俗不堪的下里巴做派,有一股清雅脱俗的调调。 听听,“人家现在正忙,我不便打扰!” 一般人能说出这么文采飞扬的骚话吗? 把周有才佩服的不要不要的,所以才要请韩述苦吃饭。 听到这个和他们年岁相当的才俊竟然是个农村社员,也是被惊到了。 三人通过交流,韩述苦了解了周有才是梆子省香肠市一个县城的,和赵记新是同班。 赵记新这狗东西有个坏习惯,喜欢给别人起外号,给周有才起了个外号“无德”。 来源于“女子无才便是德”,让周有才对他很有意见。 所以当时韩述苦打听赵记新时,他会那样说赵记新“孙zi”,这爱憎分明都是有原因的。 一盆大烩菜端上桌,馒头也用筐盛着端上桌,鸡蛋汤稍等。 看到大烩菜里面一片片的大肥膘,韩述苦是真的没有胃口,只挑着白菜豆腐吃了少许。 那两头像几天都没有吃过饭一样,手不停嘴不停,“吧唧吧唧”真特么像喂猪。 大烩菜里面的那么多肥肉很快被两头猪挑完了,赵记新一点羞愧神色都没有。 周有才还有点不好意思,对韩述苦说:“韩哥,好久没有吃肉了,没忍住把肉挑吃完了,真不好意思。” 韩述苦大手一挥,“没事,继续吃,我请记新和你吃饭就是让你们解馋的,知道你们在大学吃食堂肯定朴素。” 通过交谈,周有才得知韩述苦竟然是一个大队的大队长,惊讶的合不拢嘴。 他是城里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城市,对农村不熟悉,对大队长的职位很好奇,一直问东问西。 韩述苦耐着性子给他普及农村的生活,规劝两人趁现在大好时光,好好学习文化知识,将来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这货趁此机会好好装了一把! 三个人吃馒头就烩菜,喝鸡蛋汤,都是饱饱的。 人是见过了,也请赵记新和他同学搓了一顿肉菜,算是尽了同学兼老乡情谊。 下午他俩都要上课,韩述苦就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学校,告别赵记新和周有才,韩述苦步行向东溜达着。 韩述苦想到广场走一走,看一看,领略一下夏国六十年代广场的风采。 这时候烤鸭市还是自行车和牲口车还有行人组成马路上的大军,除了公交车,鲜少有轿车奔跑在马路上。 走到西四大街一路向南,马路两旁倒是热闹非凡,行人匆匆,大都是上班族,不用担心堵车。 从西单北大街穿灵境胡同拐到府右街南下,到达西大街,往东一路溜溜达达来到广场。 修改多次了,一直搞不清到底哪些词汇违禁。删改了。 第137章 碎布 第137章 137.碎布 广场紧邻长街,占地面积约四十四万平方米,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广场。 广场靠北是纪念碑。 城楼在广场的正北面,和广场隔着长街,是一座红色的三层建筑。 城楼前面是金水河,再往南是宽广笔直的长街。 西边是竣工不久的万人会堂,东边是博物馆。 整个广场格调素雅,看起来肃穆庄重,令人肃然起敬。 韩述苦没有去博物馆和皇宫参观,太耗时间了。 他从阜成门那走到广场,又在广场溜达一圈,已经耗费了三个多钟头,接着就往前门旅店走去。 来到旅店,找到苏倩倩娘俩,询问了一番钱够不够花,身体状况。 经过这一天的休息,一日三餐后,娘俩气色明显好转。 尽管看上去还是羸弱,脸露菜色,但精神头要好许多。 娘俩该添置的私人用品都购买了,韩述苦留下的二十块钱和一些票证,只要不是大手大脚,得一段时间花呢! 韩述苦就讲了自己找到一个吏部的熟人,正疏通关系给她娘俩办理手续,等办好手续就启程往小码头大队。 韩述苦又叮嘱她娘俩要吃饱饭,没事可以出去转转,散散心。 然后就出去往魏家走去。 旅店柜台大姨换了,这个大姨一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韩述苦。 看到他出去了,就离开柜台去那娘俩房间,估计是去询问他的身份了。 管她呢? 让她慢慢破案吧! 韩述苦想着。 他直接搭乘公交车,一直到东四十条那边,下车走进胡同,来到魏家。 到了魏家,发现徐胜利,方振华,张伟光三人都在,看到韩述苦来了,没说两句话就喊着魏兴华,邀请韩述苦到外边吃饭。 韩述苦跟着众人来到外边一个饭店,门脸不大,里面也没有多大的空间,就两个包间还是专门隔出来的。 在一个包厢坐好后,方振华起身去前台点餐,魏兴华对韩述苦说:“小韩,今天是哥几个请你吃个饭,地方简陋,不能和昨天吃烤鸭比,将就一下吧!” 看来二代们也有自己的矜持,想回请自己一顿饭,算是扯平吧! 韩述苦忙客气了一下,方振华点好餐回来了。 对众人说道:“别看这个饭店看着简陋,掌柜做的炖羊肉还是很好吃的。 本来是自家的饭店,后来合营了,掌柜就继续当饭店经理了,又把儿子儿媳叫过来当后厨和服务员,zf发工资。” 在当时,这种家庭式饭店、旅店、车马店、裁缝铺、包子铺很多都是公私合营后的家庭作坊。 在等饭菜时间,张伟光对韩述苦说了苏倩倩娘俩的事情已经办好手续,随时可以去小码头大队落户。 韩述苦是大喜过望,并告诉张伟光,手续办好后通知他一声,大队专门去当地接人。 这时候掌柜把一个砂锅端到桌子上,羊肉汤还冒着泡呢! 接着又端上四盘炒菜,一荤三素,有溜大肠一个荤菜,酸辣白菜,麻辣豆腐,萝卜丝粉条三个素菜。 接着又端上一筐馒头,两瓶二锅头,掌柜说声“您慢用”就下去了。 魏兴华把酒倒上,众人边喝边聊。 徐胜利讲了个趣事,昨天晚上徐胜利所在的一身绿一个服装厂意外发生火灾。 然后徐胜利走马上任,成为厂长了,正在服装厂收拾残局呢! 众人一听,嚯!这家伙已经升职了,怪不得今晚整个人透漏着一股兴奋劲呢,原来是高兴的。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敬了徐胜利,然后共同一饮而尽。 韩述苦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就虚心请教,这衣服厂既然是徐哥当家做主了,能不能出售一批布料? 他想到了大队制衣小组要是用一身绿布料做成像后世那种劳动服,是不是能遭到哄抢? 徐胜利看傻子似的盯着韩述苦看。 韩述苦也觉得自己智障了,敢去薅一身绿的羊毛,是想重新再重生一次吗? 徐胜利也没有讽刺韩述苦的不自量力,而是对韩述苦说:“小韩,现在布料全国都紧张,我们也不能往外卖呀,你要我们工厂的裁剩的下脚料不要?” 韩述苦问有多大的碎布片?徐胜利比划一下,“有这么大的,裁缝裁掉的下脚料都堆在墙角,昨晚也被烧了一部分。 我问了这些碎布片咋处理的,手下有人说都是刚撤职查办的厂长一个关系户当成废品拉走了。” 韩述苦看到徐胜利比划的碎布大小,脑子里开始过电,这碎布面积有点小,拼接衣服绝对不行,做出来像丐帮长老服。 只能拼接那啥玩意?啥玩意来着? 韩述苦思索好长时间还是没有想起来,刚才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肯定是后世的啥玩意,就是没有抓住。 韩述苦遂放下了,不再提这件事,吃着喝着聊着,这个砂锅羊肉的确好吃,入口鲜香软烂,不腥不膻,要比自己煮的羊肉好吃。 不知道哪又违禁了,改来改去都不行,只能删减版了。 第138章 南下回家 第138章 138.南下回家 韩述苦因为苏倩倩母女俩的事情解决了,非常兴奋,连连给几个哥哥敬酒,敬酒词一套套不重样,让几个人叹为观止。 酒酣耳热时,韩述苦突然想起来是啥玩意了。 后世的双肩背包,对,就是这个背包! 不是学生装的那种背包,而是圆桶式的背包,上面封口也不用拉链,就用松紧口,然后穿一根绳子,两头挽成疙瘩即可。 这种背肩包也可以设计成女式版,包再小点,同样的结构设计。 外观用碎布拼接一点都不显得寒酸,反而是一种时尚潮流。 妥了,这个碎布可以用,有大用,这种背肩包一旦面世,那将会是居家旅行必备的神器,可比现在自己背着的挎包强多了,既好看又装货。 韩述苦忙给徐胜利敬了一杯酒,说:“徐哥,你们那碎布我想要,不过只要大块的,我有大用。” 众人忙问他干嘛用?这要是给衣服被褥补补丁还行,要是做衣服被褥啥的就费劲了。 韩述苦神秘一笑,没有详细解释,直说回去还得试验一下,看效果如何。 然后又对徐胜利说:“徐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让工厂后勤人员把大块碎布都挑选出来,用你们的车辆运送到我那,我们大队给相应的报酬。 比如鸡鸭兔,比如猪羊,要活的有活的,要肉我们就负责宰杀,还有粉条腐竹啥的稀罕食材。” 徐胜利“嘶”了一声,赶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说:“小韩,你们大队有你说的这些肉类?” 韩述苦知道鱼上钩了,大言不惭道:“嘿,徐哥孤陋寡闻了不是,这就是长期在机关工作,不接地气呀!我们大队别的物产不敢说,鸡鸭兔,鸡蛋鸭蛋,猪羊管够,只要你能提供相应的布料。” 魏兴华也忙符合道:“小韩说的是真的,这我知道,他们大队指望啥富裕?就是搞农业和副业才发展起来的,小韩那可不缺肉吃!” 那三个人的嘴都能塞进去鸭蛋了,现在要说餐桌最缺啥? 当然是肉食了! 还是那个原理,粮食大面积减产,需要喂饲料的家禽家畜就没法大规模饲养,导致肉类极度短缺。 徐胜利他们暴力机构属于优先供应单位,但也不能保证基层一身绿天天有肉,都是几天吃一次肉,这已经远好于其它单位了。 听到韩述苦说可以用肉换那些当垃圾处理的碎布,徐胜利动心了,真的动心了,拿垃圾换肉,搁谁都得换呀,谁不换谁是傻子! 并且徐胜利又想到了一个捷径,军服厂可不是烤鸭市才有,哪个暴力分区都有后勤部门,也都有配套的服装厂。 找个离红焖地区近的军服厂就把问题解决了,唯一担心的是怕下面的土匪们知道有这么好的事情,截总部的胡呀! 俩人最终决定明天趟趟水,先拉一车碎布跟着韩述苦回去,捎一批活物回来,看看效果。 韩述苦想让自己和苏倩倩母女俩搭个顺风车一块回去,还有自己空间里的书籍也趁此正大光明的机会一并拉回去。 能行动不哔哔,两人约定明天上午十点在王府新华书店旁边碰头。 众人尽兴而归,韩述苦也回到前门旅店,继续开个房间睡觉。 这次柜台是那个熟人大姨,韩述苦和大姨聊了一会,告知她明天他带着苏倩倩母女俩回烩面省改造了,这两天麻烦大姨了,邀请大姨有机会到烩面省红焖地区小码头大队看看。 大姨也是满口答应,双方都知道对方知道自己的客气话,也就是结个善缘,认真你就输了。 一夜无话,早上起来,韩述苦把苏倩倩母女俩喊起来,告诉她俩今天就要回烩面省农村了。 并把她俩的户籍迁移证明交给苏倩倩看了,苏倩倩认真看了前门街道办事处开具的户籍迁移证明,迁移地址是烩面省红焖县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流下了两行清流。 自己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此去一别究竟是福还是祸根本无从得知。 从这个年轻人这两天的表现看,对她母女俩照顾倒是上心,不像坏人。 苏倩倩也思考这个问题一天了,留在这烤鸭市,没有地方安家,也没有收入,一日三餐都没有办法保证。 自己时疯时傻,靠闺女乞讨和街坊四邻救助才支撑两年,这种日子啥时候才是尽头? 没人知道,可自己知道继续这种生活,母女俩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是未知数。 现在有个机会去农村大队讨生活,命运怎样安排根本不是自己能把握住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苏倩倩暗自思忖着,只要娘俩能活下去,去哪里都无所谓。 本来自己就是无根浮萍,从小被妈妈桑的棍棒底下练就了一身本领,这都是取悦男人的技艺,当头牌时就是浪迹风尘。 因为那个负心的男人贪图自己的美色,花费高价把自己赎回家做妾。 在王公馆自己还是低人一等的存在,一直被那个恶毒的大妇虐待。 特别是自己生下王晨曦后,那个恶毒的大妇可能是怕王晨曦争夺财产,越发刁难自己了。 在自己的哀求下,也可能是他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可能是个女孩子的原因。 那个负心汉倒是关照了王晨曦健康成长,顺利读书。 除了受大妇的整天喝骂和大妇两个不成器儿子的欺负外,王晨曦在吃穿用度上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委屈。 这次又是一次命运的抉择,只是自己没有抉择权,一切听天由命吧,自己从记事以来就像浮萍一样随风飘荡。 这几年来,每当自己对生活绝望时,都想一下子了断自己,好结束这无穷无尽的没有尽头的苦难。 可看看身边的女儿,苏倩倩又没了轻生的勇气,留下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王晨曦,没有丝毫谋生手段,她还能在这个世上生存下去吗? 唉,算了,既然命运不由自己做主,那就随风飘荡吧! 洗漱完毕,一块出去吃饭,韩述苦要了三碗稀饭,六个馒头,一盘酸辣土豆丝,一盘白菜豆腐。 别看王晨曦个子不高,饭量可不小,两个大馒头吃完,还喝了一碗稀饭,还有两盘菜。 三人一起来到王府井新华书店门口,韩述苦让她娘俩等他。 自己来到旁边一个拐角处,四下打量无人,把空间里的书籍一包包都摞到地上。 韩述苦把现场布置好,喊王晨曦来看着这一大堆包裹,自己邀请苏倩倩抓紧往百货大楼那边去了,韩述苦去干嘛? 这家伙才想起来要购买一件乐器,想上个音乐课得有件乐器吧? 他也不知道苏倩倩擅长啥乐器,所以就邀请苏倩倩跟他一块去百货大楼。 书店和百货大楼这两个地方基本上挨着呢,相距也就一里地。 俩人快步走到百货大楼,进去一看,喔噢,比红焖百货大楼商品更齐全。 时间有限,俩人直接找到乐器专柜,韩述苦让苏倩倩选择乐器。 苏倩倩选择了一架脚踏风琴,说这种乐器基本上可以满足学生唱歌时伴奏,韩述苦痛快买了下来。 然后韩述苦问苏倩倩还有自己擅长的乐器没有? 苏倩倩摇头又点头,把韩述苦搞迷惑了,这是有还是没有啊? 苏倩倩指了指一把琵琶没有说话,韩述苦多么聪慧的人,立刻明白了。 这是人家的拿手好戏,但那是以前取悦达官贵人用的,所以没法启齿。 韩述苦可不讲究那么多,大手一挥,买了! 然后看苏倩倩对古筝露出喜爱的表情,韩述苦又买了一架古筝。 请售货员帮忙把三件乐器都搬到百货大楼外边街道旁边,让苏倩倩在这等自己,然后直接往书店方向走去。 王晨曦小丫头还在一堆包裹跟前认真看守着,见韩述苦过来没有看到娘亲,可能是想到了啥不好的后果,嘴一咧就想哭。 韩述苦慌忙劝她说,她娘亲在百货大楼那里看着三件乐器,都是她娘亲喜欢的乐器,必须得看着。 还劝说一会儿车来了把这些包裹装车了就去接她娘亲。 小丫头半信半疑的,但最起码是稳定了情绪,不再哭泣了,一直不安的往百货大楼那个方向张望。 韩述苦也没法再劝,不见到她娘亲,说啥她都不会心安。 两人在这等有十来分钟,一辆解放汽车停到包裹旁边,从驾驶室下来三个人,有一个正是徐胜利。 他对韩述苦介绍,这两位汽车兵都是他们后勤部门搞运输的,这次随韩述苦回老家一趟。 韩述苦也是非常高兴,这样就不用去火车站买票坐火车了,到烩面火车站还没有办法回家,得捎信让大队来车接他们和书籍包裹,多么麻烦。 韩述苦说这些包裹需要拉走,另外百货大楼那边还有三件乐器也需要拉走。 两个汽车兵对货物装载很娴熟,把靠驾驶室这边的一捆捆碎布腾出有两人坐卧的空间,准备让苏倩倩母女俩坐在这,周围都是碎布也能挡风保暖,累了可以靠着碎布睡觉。 又把一包包的书籍放到车厢了,还专门留有放乐器的地方,专门用碎布垫着,考虑真周到,非常专业。 第139章 千里奔波 第139章 139.千里奔波 把王晨曦拉到后面车厢坐稳后,徐胜利和两个汽车兵交代好就走了,韩述苦跟着两人坐在驾驶室里指引着道路往前面的百货大楼行驶。 到了苏倩倩站立的地方,三人下来,先把乐器抬到车厢放好,又把苏倩倩拉到车厢挨着她闺女王晨曦坐好,解放汽车启动出发,千里挺进小码头大队。 烤鸭市距离小码头大队有七百公里,解放汽车目前的最高时速有六七十公里,结合当时下的道路,平均时速能跑五十公里就是理想状态。 再加上半路上需要休息吃饭,还要在沿途到他们自己的系统单位加油。 韩述苦预计到小码头大队最少需要十六七个钟头,这还是路途顺畅情况下乐观估计。 还没有出烤鸭市,韩述苦看到一个饭店,叫停汽车,停靠在饭店门口,驾驶室里面的三人先下来,又把苏倩倩母女俩扶着下来,一同进去吃饭。 还是大烩菜,馒头,鸡蛋汤,五个人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稀里哗啦的吃饱喝足,解决好自己的私人问题,就上车赶路了。 汽车一路向南,行驶在烤鸭市到梆子省的交通主路上,倒也平坦顺畅。 饱暖思淫欲,额不是,饱暖后容易瞌睡。 韩述苦睡意上头,想睡觉,可驾驶室里面的确不是睡觉的好地方,比火车硬座还不如。 实际上韩述苦想到后面车厢里睡觉,下面有碎布垫着,前后左右都是碎布捆,人靠着依着或者半卧着都非常舒服。 关键是暖和呀,车厢上面有帐篷罩着,基本上就是个封闭式移动帐篷。 现在的解放汽车驾驶室没有空调,没有暖气,没有收音机。 自己夹在主驾和副驾中间,坐着硬邦邦的坐垫,是真的难受! 可想想后面车厢里坐着苏倩倩母女俩,自己一个小伙子实在不好意思与她们一起坐车厢里。 唉,受罪呀! 两个汽车兵一个叫王富贵,一个叫李大刚,都是二十三岁,都是小品省那疙瘩的。 他两个是一个县的老乡,同批入伍来到烤鸭市戍守,因为他俩都上过学,被挑选出来学开车了,然后被分配到后勤汽车连了。 现在正开车的是王富贵,他已经和李大刚换开了一次了。 韩述苦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 他们已经行驶到梆子省八大碗市地界了。 韩述苦建议在这休息一下,吃饭,然后还要到他们系统加油。 两人听从了韩述苦的建议,王富贵开着车行驶有小半个钟头,直接开到一座一身绿单位。 李大刚下车递上公文,执勤卫士检查了公文,也不用请示上级,直接引导着汽车到油库旁边。 有执勤的士兵看过公文,用铁皮桶一桶一桶往油箱里倒,足足倒有三桶汽油。 韩述苦估计这一铁皮桶能盛三十升汽油,三桶就是九十升汽油,油箱里还有剩余,这一箱油加满估计得有一百升了。 加满汽油,执勤士兵把加油升数及单位写到一个记录本上,然后王富贵在记录本上签了名字,然后发动汽车走了。 韩述苦想这可能是先记账,后面各单位统一结账吧? 然后驾驶着汽车在八大碗市大街找到一个饭店,停车吃饭。 五人吃饱喝足,解决了私人问题后,韩述苦和王富贵建议,俩人都到后面车厢里休息,让李大刚一人开车。 实在是坐驾驶室里太遭罪了,这长夜漫漫,与其三人都难受,不如一个人难受。 王富贵想了想就同意了韩述苦的建议,这么长距离出行,三人都拥挤在驾驶室,着实受罪。 坐在后车厢碎布上他不舒服吗? 韩述苦和苏倩倩说了这个情况,总得告诉人家一声吧,这样多有礼貌! 然后俩人爬到车厢,把一捆捆的碎布又搬腾出一个空地,韩述苦直接打开一捆碎布,垫到下面,俩人坐上去,都长出一口气。 “舒服!” 李大刚驾驶着汽车向前方驶去,韩述苦和王富贵说了一会儿话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王富贵起身下车的动静惊醒了韩述苦,原来是换班时间到了。 韩述苦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外边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李大刚换班后从外边上到车厢里,告诉韩述苦,现在是到梆子省香肠市地界了。 过了香肠市地界,再往南就是烩面省烧鸡市地界了。 离家更进一步了! 坐在碎布垫上,周围都是碎布片,韩述苦像坐沙发一样随着汽车的摇晃,不知不觉中又睡觉了。 睡梦中那个小人在家哭泣着,嘴里一直哭叫“大哥,我要大哥,大哥去哪里了?大哥是不是不要我了?” 大大、二大大都安慰着小人,大妮、二妮也一再保证大哥出差了,很快就会回家了。 旁边的小刚看到小人哭叫大哥,自己也想哭,他也想大哥了。 可作为二哥,他只能强忍着不能哭,不然在妹妹面前太丢份。 小人还是不相信,在哭泣中睡着了。 在她幼小的认知中,大哥才是她最可靠的亲人。 有大哥在家里,她可以肆意妄为,可以欺负二哥,可以欺负毛丫,想干嘛就干嘛,大哥永远都是支持自己的。 现在大哥走了,大姐说大哥出差了,很快就能回家。 小人不知道啥是出差,她就担心大哥一走不回来了。 这几天一直都是大大给她家做饭,晚上也是大大陪她们睡觉,还有小黄总是卧在门口,充当妞妞的门神。 可她一直都是不开心,做什么都是规规矩矩的,非常听话,唯恐大大嫌弃她,小伙伴们嘲笑她没有大哥了。 她没有爹娘后,小伙伴们都经常嘲笑她是没娘孩儿,连桃枝都这样说她! 但她有大哥,大哥给她做好吃的,有大米饭,有鸡块,有葱油饼,有麻糖! 这是小人能在小伙伴们面前搬回一局的法宝,每每说起她家吃什么好吃的,桃枝她们都是流嘴水。 这时候是她最高光时刻! 她还有好多好多小人书,谁想看小人书都得问自己要,都得给自己说好话。 连毛丫都是自己的跟班,跟在自己后面喊姑姑。 从小就失去双亲,小人内心还是脆弱的。 韩述苦的雄起正好弥补了爹娘的存在,使小人内心中有了依靠,才不觉得自己是个野孩子。 自家也能经常吃到好东西,自己也有了在小伙伴面前显摆的资本,也很好得掩饰了缺爹少娘的尴尬。 梦中情景变换,又梦到了小黄。 小黄现在已经长大了,肩高五十多公分,狗身长接近一米。 因为从小到大都是妞妞和它一块玩耍,喂它食物,所以小黄最听妞妞的话。 可能是空间产物,特别聪明,精通人性,对妞妞的指令能很好的执行。 在一家五口人中,韩述苦的话小黄也听,它知道这是一家之主,必须得听话,其他大妮二妮和小刚的话就没有妞妞的话管用了。 小黄时刻都跟着妞妞,她们小伙伴经常往小丢圪垱捉迷藏玩耍。 有妞妞在的地方肯定有毛丫,也肯定有小黄和小黑,现在小黄和小黑已经是小伙伴们的宠物。 但他们拿给小黄和小黑的食物两只狗都不吃,只有妞妞喂它小黄才吃,小黑也是这样,只吃毛丫喂它的食物。 这两只狗实在是太聪明了,全村的小伙伴们都想像妞妞和毛丫一样,有一个这样聪明的狗当伙伴。 其实大人也看出来小黄和小黑的与众不同,这两只狗太聪明了,特别通人性。 要是晚上值班巡逻有这么一只狗跟着,能省很多精力。 韩述苦也答应了等小黄下崽了就给巡逻队分几只。 梦中的小人,大妮、二妮和小刚,还有小黄是那样的清晰。 特别是小人梨花带雨的小脸是那样的让人疼惜。 韩述苦已经发过无数次誓言了,一定要让小人快快乐乐长大成人。 一阵喊声惊醒了韩述苦,原来是王富贵喊他。 从梦中醒来的韩述苦感觉脸上湿漉漉的,用手一擦,好多泪水! 韩述苦知道这是自己梦中流泪了。 幸亏现在还是晚上,没人看见,要不然,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要打折扣了。 清醒过来的韩述苦听到王富贵说到红焖市了,现在去加油,然后就不知道该咋走了,需要韩述苦指路。 韩述苦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 从烤鸭市出发时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已经花费了十八个多钟头了。 看来晚上行车速度还是要慢不少,毕竟道路状况不熟悉。 车辆直接开到红焖市一身绿单位,还是那套程序,等王富贵签过字后,车辆驶出军营在韩述苦的指引下从红焖城区穿过向南。 韩述苦看到了和平饭店已经开门营业了,忙叫停车辆,众人下车就餐,解决个人问题。 吃过早饭,开车出发,韩述苦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六点二十分钟,到家四十分钟应该差不多了。 其实要是没有他们几个,就韩述苦一人,肯定是不吃饭了。 他归心似箭,想马上到家,见到小人,见到大妮二妮和小刚,心里才踏实。 第140章 到家了 第140章 140.到家了 这时候,韩述苦从后车厢里移坐到驾驶室里指引道路,汽车在韩述苦的指引下,李大刚熟练驾驶着汽车奔跑在乡间小路上。 说是乡间小路,其实也不算小,就公社通往西码头村这条主道,能并排行驶两辆解放汽车。 随着韩述苦“前面路口左转”的提示没多久,汽车转弯行驶在小码头村进出村的大路上。 到家了,韩述苦也有点激动。 星期五出发去烤鸭市,今天已经是星期三了。 自己出去了六天,怪不得梦里小人嚎啕大哭呢! 好几天没有看见自己了,能不捉急吗? 自己也是急着想见到小人她们姐弟四个了,这是这个世上最让韩述苦挂念的人了。 韩述苦指挥着汽车停在制衣屋子门口,这时候汽车后面跟着很多人,从汽车进村,就有眼尖的人看见了。 已经早上七点多点了,家家户户都已经吃过饭或者马上吃完了。 上学的已经走了,上晌的还没有到点。 初冬的早晨有点凉,但也阻挡不了社员们到大街上固定的新闻发布地点交流信息。 平常都是谁家媳妇坐月子天天都是喝红糖水了,谁家刚生的儿子一宿一宿闹腾了,谁家娘家妈争着来伺候闺女坐月子了等等生娃的事情。 这一段时间全村生了十多个娃娃,惊奇的是这一茬全部都是男孩,属相都属老鼠的,村里人都说这是生了一窝老鼠啊! 今天新闻中心还是昨天的话题,小苦咋还没有回来呢?小苦不会遇到难题了吧? 听听,现在村里已经把韩述苦当成了全村的定海神针! 只要韩述苦在村里,就是成天啥都不干乱溜达,大伙儿心里都踏实,干起活来精神抖擞! 现在韩述苦已经出去六天了,大家伙总感觉心里不踏实,空落落的。 看到一辆汽车进了村里,直接朝大队院行去,有眼尖的已经瞅见驾驶室里面坐着的韩述苦了。 接着全村人都知道小苦坐着大汽车回来了,当汽车停在大队院制衣屋子门口,后面已经乌泱泱一群人跟过来了。 就连在木料厂和石料厂准备上工的师傅师弟徒子徒孙们也跟着跑过来了。 咋了这是?看稀罕呗! 除了县建筑队石建勇和李治国见过汽车,其余人谁都没有见过汽车,这下可看到真家伙了。 就凭夏国老百姓爱看热闹的尿性,咋会不来围观呢? 在村东头挖胶泥的东西码头大队青壮们也问讯而来,谁不想看看传说中的大汽车到底长啥样? 驾驶室三个人下了汽车,韩述苦一看,嚯! 大队院要有二三百人,大人居多,还有一群熊孩子都钻进人群里面围着汽车像看怪物似的,还有好奇的用手去摸一下,手马上缩回来,好似咬着了手。 韩述苦仔细搜寻,没看到自家小人,估计是还不知道他回来呢! 韩述苦和韩永昌他们几个打个招呼,喊刘兰英过来帮忙。 这娘们生过孩子一个多月了,身体明显有点发福,正站在制衣屋子门口看稀罕呢。 韩述苦说道:“兰英婶子,车后厢里还有两个人,是娘俩。你先找几个妇女把她娘俩扶下来休息一下!” 刘兰英顿时停住脚步,惊疑道:“小苦,这娘俩是哪里人?咋到咋这儿了?来咱们这有啥事儿?” 面对刘兰英一连串机关枪似的问话,韩述苦选择无视,直接回答:“这娘俩的详细情况以后再说,现在先把人扶下来,安置一下!” 接着,又对韩永昌说道:“永昌爷,找一些壮劳力把车厢里的几样东西和碎布都搬下来,注意那纸箱里面的东西,都是金贵东西,可不能磕磕碰碰,更不要掉地上!” 刘兰英和韩永昌马上组织人员行动起来。 刘兰英找几个妇女帮忙把苏倩倩母女俩扶着下车,又把她娘俩随身包裹一并拿下来,先让她俩到制衣屋子里休息。 制衣室门口“欻”的围满了人,特别是还有许多小孩子,好像从汽车里下来的两个女人比汽车还有魅力,都勾着头朝屋里打探。 韩述苦一阵恶寒,特么的,俩女人有啥好看的,村里没有吗? 别说孩子们,大人也围过去很多,看西洋景似的。 特别是一群老娘们,不但围观,还有模有样的讨论起来了。 “哎!这是小苦从哪捎来的两个女人?” “刚才听说是娘俩呀!” “看模样也是穷地方来的吧?都瘦成啥样了!” “这娘俩来咱大队干啥呢?” “不会是小苦给吽牛找的媳妇吧?” “拉倒吧!三婶,吽牛那夯货能寻到媳妇?” “你别说,咱大队现在好歹能吃饱饭,穿暖衣,别的地方没吃没穿的女人有可能愿意寻吽牛呢!” …… 韩述苦顾不上给韩永昌他们解释这娘俩是咋回事,得先把车厢里的东西卸下来才是正事。 韩永昌喊了几个青壮,这边王富贵和李大刚已经攀上车厢了,把一捆捆的碎布递下来。 韩述苦指挥着青壮把碎布都放到制衣屋子里,然后是三件乐器,也小心翼翼的抬到制衣屋子里。 只剩下十多包书籍了,韩述苦喊了家住大队门口的韩思清的大儿子韩述凯,把他家的平车拉过来,把十多包书籍装到平车上,让韩述凯帮忙拉到自己家里。 韩述苦不想放到大队院,里面有好多小人书,还有一些比较高级的科技读物,目前村里社员没一个人能看懂,实在没有必要放大队院。 韩述苦把两个汽车兵向大队几个干部做了介绍,然后询问两人是不是休息一晌再回去。 王富贵和李大刚都表示不休息了,现在回去,反正是两个人替换开车,路上可以休息。 韩述苦让大人把一群小不点都抱到车厢里,让这些小不点体验一下坐大汽车的感觉,顺带准备到猪场拉一头猪送给徐胜利他们服装厂。 其实就今天拉过来的这些碎布,根本不值一头猪的价值。 换句话说,这些碎布,徐胜利他们都是当成下脚料给熟人了。 韩述苦之所以愿意给一头猪,一是感谢人家在烤鸭市的帮助,有可能还会趁车送回来几个人才。 二是把自己和苏倩倩母女俩还有十多包书籍送回来了。 做人要看长远点,先给他们的甜头,结个善缘,将来回报会更大。 韩述苦正忙活着,突然耳边听到带着哭声“大哥、大哥”叫喊着,一人瞬间跑到韩述苦面前,像炮弹一样撞进韩述苦怀里,韩述苦慌忙抱紧了小人。 后面还跟着一人两狗,那是毛丫和小黄小黑。 大大在韩述苦家伺候一家大小吃过早饭,三小只上学去了。 不等大大洗涮完毕,妞妞已经带着小黄跑到毛丫家了,毛丫的哥哥小狗吃过饭丢碗就没影了。 他不愿意和这两个丫头片子玩耍,主要是俩丫头一人一只狗撑腰,可威风了,小狗有点眼红。 两人两狗都在毛丫家,两个小人在逗弄四哥家刚生不久的毛头呢! 听说大哥回来了,妞妞起身就往大队院跑。 其实她听到大哥回来的消息已经有点晚了,等她跑到大队院,小朋友们都已经上了车厢了。 韩述苦抱着小人安慰了几句,把她也抱进车厢,毛丫早已经被她爹抱进车厢了。 除了上学的,在家五六七岁的小朋友们都坐到车厢里了,兴奋的一个劲叽叽喳喳,根本听不清楚说的啥。 王富贵指挥着李大刚倒车,让韩述苦真正见识了老解放的倒车困难。 这还是旁边有人指挥着倒车呢,要是只有司机一个人,那就得自己斜出车驾驶室,踩油门边打方向盘边看后面路况。 韩述苦一阵寒颤,干不了! 看着他俩倒车的情景,突然间一个画面涌入韩述苦的脑子里。 那个伟大又平凡的人就是这种情况下被车撞到电线杆子砸到太阳穴牺牲了。 韩述苦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是的!就是战友倒车,他在后面指挥,车撞翻电线杆子,倒下来直接砸到榜样的太阳穴上,牺牲了。 这位榜样从此成为“好人好事”的代名词,影响了夏国一代代的青年! 他的名字已经成为一个符合号,一种图腾,深深融入夏国人民的日常生活中。 榜样应该是六二年八月十五日牺牲的,韩述苦暗自思忖到时候能不能有机会改变一下历史呢? 指引着汽车来到猪场,几个青壮把还沉浸在坐大汽车兴奋中的一群小朋友抱下来,小家伙们下了汽车还没有平复情绪,继续叽叽喳喳交流着各自的心得体会。 韩述苦给粪叉讲了要拉走一头猪。 粪叉挑选了一头肥猪,能有二百四五十斤,让几个青壮捆绑住四蹄,硬是抬到车厢里。 韩述苦想了想,又到兔场抓了五只兔子,交代王富贵,让王富贵到烤鸭市交给徐胜利,由他转交就行。 这是小码头大队给徐胜利、方振华、张伟光和王玉娟、王玉芬五人的。 大队感谢他们为小码头大队搜罗人才。 至于魏兴华,韩述苦就不再给他了,上次送去很多了。 第141章 规划大队院(一) 第141章 141.规划大队院(一) 王富贵和李大刚都向韩述苦告别,同时也向大队干部和看热闹的众人敬了个军礼,就开车离开了村子。 看到两位一身绿叔叔向自己行礼,大人小孩都激动的浑身打颤。 太激动了! 太兴奋了! 长这么大还是首次有一身绿叔叔向自己敬礼,真幸福啊! 看到汽车已经远去,韩永昌大手一挥,像撵兔子一样摆着手,让众人该干嘛干嘛去! 然后几个往大队院走去,小人又钻到韩述苦怀里不下来,韩述苦只能抱着她往大队院走。 五哥韩述平最沉不住气,急忙问:“小苦,那两个女的是谁?咋来咱大队了?你认识她俩吗?” 韩述苦看到其他几个虽然没有发问,不过看神情也是想知道这些答案,也就没有卖关子。 解释道:“这是母女俩,母亲叫苏倩倩,女儿叫王晨曦,烤鸭市人。苏倩倩男人死了,娘俩没法在烤鸭市生存了,我得知消息后就动员她俩来咱大队了。” 这是韩述苦和苏倩倩商量好的台词,还担心咒王耀辉死了怕苏倩倩不高兴,哪知道苏倩倩听到王耀辉这个名字咬牙切齿的,比韩述苦还恨这个渣男。 “烤鸭市那边已经把户口迁移证明开好了,这两天我到公社把户口下到咱们大队,以后就是小码头大队的两名社员了。” 众人越发迷惑了,他们知道小苦的做事风格,那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可弄到大队两个女人干嘛? 并且人家还是母女俩,是小苦看上那个女孩了? 不能吧?尽管没仔细看,但拿眼一扫就知道个大差不差,长得跟豆芽菜似的,根本配不上小苦。 韩述苦也没有让他们等待答案,又解释道:“这个苏倩倩能歌善舞,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还会吟诗作对,你们想想,等咱们的学校盖好了,是不是个很合适的老师?”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小苦为啥从烤鸭市带过来这娘俩,原来这个苏倩倩有大本事呀! “能歌善舞,吹拉弹唱,吟诗作对”? 听听! 这些本事他们大队要是有人能掌握其中一样本事就是个大人才! 可惜都是睁眼瞎,就小苦文化高,也没有听说过他会这些呀! 不对!小苦会唱歌,那什么“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还有“青悠悠的那个岭”都是小苦编的歌曲。 现在方圆几个大队很多人都在传唱,唱的最好的还是小苦的二妹二妮,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整天不声不哈的,唱歌居然这么好听。 边说着来众人到了大队院,怀里抱着小人把韩述苦累的头上冒汗。 好不容易到了大队院,韩述苦说了许多好话,并承诺要做许多好吃的,小人才答应下来,小人一落地扭身就跑了,小黄也跟着没有了踪影。 只要见到大哥在村里,小人就觉得万事不可怕,一切都有大哥在呢! 所以腻味了一会儿大哥,亲自检验过后知道这个大哥不是赝品,还是那个疼爱自己,迁就自己,为自己撑腰的大哥后,小人就耀武扬威的找小伙伴儿玩耍了。 几人来到制衣屋子门口,就没有再进去,屋里被塞的满满当当的,四嫂孙凤娟,赵翠花,李美红都在忙活着。 其中孙凤娟和李美红都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已经出满月了,就来制衣室继续工作了。 已经是初冬季节了,村里的棉衣棉裤还有棉被褥子啥的里子面子都拿来让制衣小组缝接。 缝纫机缝的接口要比一针一线缝的结实,社员们都不傻,所以各家各户拿过来的活就没有停下来过。 前段时间两个产妇在家坐月子,可把赵翠花忙叉了,不止一次埋怨她男人韩思春没本事,没让她怀孕。 韩思春一听到翠花的埋怨,就不禁打哆嗦,拜托,都五个孩子了! 这是现在小码头大队生活好了,不然就两年的光景,想让这五个孩子顺利成长,都能把两口子使叉! 韩述苦把制衣小组三人叫出来,又把苏倩倩母女俩喊出来,包括大队干部,为他们双方做了个简单介绍。 大伙儿算是都有个简单了解,以后在一个大队过日子,慢慢都会熟悉的。 然后韩述苦把那三件乐器给大家做了介绍,说这三个都是乐器,教学生唱歌时候伴奏的。 又把这一捆捆的碎布给众人做了解释,说这些碎布都是一身绿做衣服裁剪的下脚料,要拼接成一种背包,然后拿到城里卖钱。 众人一听这些碎布能卖钱,都是脸露喜色,眼冒金星。 他们丝毫不怀疑韩述苦说的话,只要韩述苦说这碎布能挣钱,那肯定就能挣钱,这是经过好多次的事实证明了的。 四嫂赶忙问韩述苦,拼接成什么样的背包,催促韩述苦赶紧画个样式,她们好拼一个试试看。 韩述苦忙制止了四嫂的热情,还有重要的事情办呢,这些碎布都是小事,以后再说。 韩述苦接着铺排道:“永昌爷,当务之急是安排好苏倩倩母女俩的住宿问题以及吃饭问题。 我考虑先安排她母女俩住到这个制衣屋子里,把这些碎布都先摞起来,等腾出手来再说这些碎布。” “至于她俩吃饭问题,兰英婶子,能不能让她娘俩先到嫩家吃一段时间?” 韩述苦问刘兰英,刘兰英痛快答应了。 这时候韩永昌说话了:“小苦,这屋里有煤火台,冬天也生火,也可以让苏老师她娘俩自己做饭,自己做饭不是更滋润吗? 毕竟兰英还在喂孩子吃妈,外人去吃饭不方便,恐怕照顾不周啊!” 韩述苦一拍脑袋,忘记了,刘兰英孩子才不到两个月。 家里要是添两个陌生人吃饭的确不方便,毕竟奶孩子的妇女吃饭不论顿,家里人也是跟着凑合吃。 韩述苦问苏倩倩自己做饭能不能行?苏倩倩回答说可以的,做不了美味佳肴,煮熟还是没有问题的。 韩述苦直接把制衣这两间屋子的收拾打扫以及床铺铺盖,锅碗瓢盆,还有粮食蔬菜,油盐酱醋等任务都交给韩永秀和刘秀英负责了。 然后韩述苦对几个干部说:“几位,我是这样考虑的,因为烧制砖瓦得到明年四五月份了。 等咱们社员们能住进房子最起码都到秋收以后了。 明年夏收又是几十万斤小麦,还有秋收又是几十万斤秋粮,还是没有地方储存。” “我的想法是,不如现在先把大队院的房子盖起来,咱们也有个腾挪的空间。 不然今天这搬到那,明天那挪到这,太折腾人了。” 众人没有意见,韩永昌问:“小苦,那盖大队院的砖瓦哪里弄?” 韩述苦大手一挥,“先购买一些,我给石师傅说一下,让他预算一下需要多少砖瓦,派运输队去拉回来,不差这些钱!” 既然韩述苦拍板了,那就购买呗,反正钱都是他挣的,也是他花出去的。 别人也没有这个本事挣这么多钱,可也没有本事这样花钱。 现在的钱真的不好花,有钱你都花不出来! 韩述苦接着说:“我计划在大队院南屋要盖十五间房子,其中留一个三间明屋,当作大会议室,召开多人会议就用这个会议室。 再留两个两间明房,作为小会议室,大队干部和各组负责人开会,或者上面来领导有需要讨论的,就用小会议室。 其余八间都盖成单间,除了大队干部办公的办公室,还有休息室,档案室,储藏室等等。” 众人都在消化韩述苦的规划,韩述平忍不住发问道:“小苦,休息室,档案室我知道是用来干啥的,这储藏室是藏啥的?” 众人本来都认真听着韩述苦的规划蓝图,这还有他们的利益呢,到时候会不会分一间办公室?自己独自坐在里面工作,这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突然韩述平横插一杠,把大家的思维又收到储藏室到底是干啥的上面了。 韩述苦笑了笑,解释道:“以前咱们穷,谁都不敢来咱大队,怕沾染穷气,把他们连累穷了。 现在咱们有点家底了,我估计,到明年秋后,来咱们大队做客的会是成群结队,大队干部,公社干部,县里干部,应该还有省里干部,甚至海里的大干部也会来!” 听到韩述苦的话,众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原地不动了。 包括在旁边听稀罕的苏倩倩母女都呆立不动了,制衣三人组也同样不会动弹了。 韩述苦看到这种情况,也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他们消化自己的核弹冲击波。 好一会儿,韩永昌先回过神来,满脸胀的通红,结结巴巴地问:“小苦,你是不是从京里听到啥消息了,海里的大干部真的会来咱大队?” 韩述苦暗叹一声,真是会自行脑补呀,不过这个理由倒是恰如其分,也不用自己给他们分析解释了。 因为韩述苦敢肯定,等小码头大队出名后,海里的大佬肯定会来视察工作的。 这是政治需要,上面太需要典型了,毕竟三四年后全国就要掀起来轰轰烈烈的学工学农学军活动。 韩述苦敢肯定,三年后小码头大队比虎头山发展肯定更好! 第142章 规划大队院(二) 第142章 142.规划大队院(二) 不是人家不优秀,而是自己有作弊器,这有点胜之不武。 但韩述苦坚信他倡导的发展模式更适应这个时代,推广起来难度不大,更具备推广价值。 韩述苦微笑说说:“各位,消息来源不要随便打听,只要知道咱们大队从明年开始会迎接四面八方的客人就行了!” 众人忙点头称是,都不敢再打听韩述苦从哪得来的消息了。 夏国群众就有这个优点,越是涉及高层秘密,越是信以为真。 韩述苦接着说:“我再说回来,为啥要设置一间屋子作储藏室? 大伙想想,一茬茬的客人来参观的,学习的,观摩的,视察的,咱们不招待吗?” “穷的时候就不说了,以后咱们有点家底了,招待客人也要上档次。 比如香烟了,糖果、瓜子了,还有最重要也是必不可少的茶叶了! 还有时令水果了,比如西瓜季客人来了,不邀请客人吃两牙西瓜?” 韩述苦说着还四处看了看周围众人,众人忙点头符合。 “等咱们小丢圪垱上的果树进入成熟期,客人来了是不是要摆放一盘盘水果?” 众人又是点头称是。 “所以说,这个储藏室就是用来储藏这个的,包括大队一些贵重物品都能放到这嘛! 各位,咱大队已经不是一穷二白的那个小码头大队了! 而是一个充满了活力,欣欣向荣,朝气蓬勃的小码头大队! 我们的形象也要逐步改进,比如说穿着打扮,不要求必须穿新衣服,但必须干净卫生。 像永秀爷那种胡子拉碴的,别人来了一看,呦呵,这是哪里来的老学究呀!” 众人都哄堂大笑,韩永秀脸色迅速变红,赧赧道:“小苦,我这几天肯定就刮了,那个剃头老刘好一段时间没有来咱大队了。” 韩述苦忙说:“永秀爷不要着急,我就是打个比方,咱们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特别是五哥,废话太多,该说不该说的话张嘴就出来了,时刻要想到自己的身份! 你是小码头大队治保主任,专门负责抓坏人的,自己有时候说出的话就像坏人,咋去抓坏人?” 这一通话把韩述平臊的满脸通红,头都抬不起来,毕竟还有五六个女同志在旁边听着呢! 韩述平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不和那几个小子吹牛打屁装逼了,自己已经是干部了,得有干部的样子。 韩述苦接着规划道:“大队院东边这一批房子全部推倒,就现在咱们这十间房子不要了。 再盖十间青砖瓦房带檐廊的,就作为你们制衣小组的厂房!” 孙凤娟三人都眼露精光,连连问韩述苦是不是真的,韩述苦承诺了好几次才罢休。 “西边盖十间和东边一模一样的房子,作为咱们社员的休闲娱乐场所,还有阅览室。” “社员们干完自己的工作了,趁休息时间来休闲娱乐室打打牌,下下棋,打打乒乓球,喷喷空,不但缓解疲劳还能增加群众之间的友谊!” “阅览室就是看书看报的地方,这里不允许大声吵闹,都安安静静读书学习。 多读书才能提高自己的知识储备,提高自己的文化修养,陶冶自己的情操。 多读书才能让咱们小码头大队的社员们都不再是睁眼瞎,而是文武双全的新时代农民形象! 我今天拉回家的十几个大包都是书籍,各种各样的书籍都有,就是为这个阅览室准备的!” 众人哪里听到过这么高大上的说辞,韩述苦要让社员们都变成新时代的农民形象。 自己是不是也得来阅览室读读书了? 可这书的模样自己认得,书里面的字自己不认识呀! 发愁! 无论是韩永昌他们,还是孙凤娟她们,都有点发愁! 读不了书,就不会有新思想,就变不成新时代的农民,那到时候自己是不是会扯小码头大队的后腿呀? 韩述苦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啥。 用手一指苏倩倩,“大家伙看到了吗?这位就是苏倩倩苏老师,是我专门从京里邀请过来的老师。 等学校建好后要教孩子们读书学习的,我决定咱大队的孩子们从三岁开始都要上幼儿园。 一直上到高中毕业,能考上大学继续读书,考不上大学回来当社员。” “各位,老师我可是请来了,学不学可是全在于你们自己了。 四嫂,还有翠花婶,美红婶,你们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有老师守着,要是文化水平有长进,那到时候提拔女干部就会优先考虑。” 这一通摆活,把三人都听的热血沸腾,四嫂孙凤娟直接问:“小苦,咱大队已经有那么多干部了,总共就一百多人,都当干部了管谁呀?” “就是,就是,都成干部了没有兵了,管谁去?”赵翠花和李美红也打趣道。 韩述苦耐心解释道:“咱们大队的工作越来越繁杂,现在就已经有这么多小组了,很快都会成立为各种养殖场。 包括你们的制衣小组,到时候在厂里上班的可不是仨核桃俩枣的,而是有许多工人的。 你们想想,哪个工厂不得有个厂长管理,都靠俺几个人,把俺们撕扯了也不够分呀!” “至于都当干部没有兵,好办! 看到东边挖胶泥的劳力没有?这都是咱们的兵。 要是制衣厂规模大了,咱肯定要到附近几个大队招收女社员来工作呀! 咱村只出厂长就行,让外村社员都来咱村当工人,那么到时候得需要多少干部?” 众人都听愣了,这个说法太颠覆她们的认知了。 这年轻干部竟然打算让本村人都当干部,外村社员来工厂上班,还能这样搞? 韩述苦的这个想法实在是他们做梦都不会去想的事情,根本无从想起还能这样做。 韩述苦强调说:“不过别高兴的太早了,都想当干部,但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最起码也得识字吧! 大字不识一箩筐,手下给你送过来的文件你都看不懂,咋会领导这个厂的,还不得被下面人骗得滴溜溜乱转啊?” “还有,不要觉得咱大队人少,需要干部了就从大队提拔。 我在这里先说一下哈,不识字的肯定不能提拔当干部! 大队实在没有那个料当干部了,我到外村请人来当干部,给人家发工资呗!” 韩永昌马上说:“小苦呀,咱可不能让外村社员来当干部呀,他们和咱大队可不会一条心,去年杜学亚那不是明摆着嘛,不但不帮忙还给咱楔债呢!” 韩述苦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众人激动的心情又慢慢降温了。 是呀! 这不识字可不行,就是当干部也得被别人给骗了。 众人暗自鼓劲,必须努力识字了,起码得认识别人的名字呀! 韩述苦接着说:“临街我计划盖一排房子,留有大门,其他作为大队医疗室,社员们有个头疼脑热的常见疾病,方便群众就医。” 韩永昌忙说:“小苦,咱们没有医生呀,现在哪都缺医生,咱大队人口少,公社就是挨也挨不着呀!” 韩述苦自信的劝道:“各位,不用发愁,我这次到烤鸭市,还得到个消息。 有个老中医生活环境不好,我正在托关系想把人弄到咱大队,过一段时间就有信了,到时候再说吧!” 众人内心又是惊诧连连,这得亏是小苦,换家里这几个土包子,能到京里不迷路都是好的,更别说还有心思寻摸对大队有大用的人才了。 韩述苦把建造大队院的计划终于掰扯完了,说是大家商量一下该怎么办,众人哪有不同意的? 换别人连这个规划都搞不明白,还是不要多言了,不然会显出自己太笨,懂的太少! 没看见韩述平刚蹦哒了一下,这年轻人就毫不留情把他五哥批了一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把老五臊的,估计再也不敢张口胡说了。 韩述苦看了看周围这些人,见他们没有啥话可说,就直接分派任务了。 “五哥你去把石师傅,吴师傅,还有李师傅都请过来,让他们来估算一下怎样下料?咱们好备料!” “永秀爷,你找人把苏老师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好!” “永昌爷,你和思有叔多到各个工地转悠转悠,一是看他们缺啥,咱们能解决的直接解决了,解决不了的来给我说一哈。 二是多观察一下有没有磨洋工的?谁要是图来咱大队吃吃喝喝不想出力干活的,直接撵走!” “咱是拿钱请他们来干活的,不是混饭吃的!” 最后对刘兰英说:“兰英婶子,你多注意身体,有空余时间把我今天说的话给社员们透透气。 核心就是大队社员都要提高自己的修养,特别是穿着打扮要干净,绝不允许邋里邋遢的。 这一段我不在家,是不是抓村规民约又放松了?” 刘兰英连忙说:“没有没有,一直都严格要求着呢。 以前把婆媳关系,家庭和睦当成重点抓了,以后我也要注意文明礼貌,干净整洁!” 韩述苦点头称是,又对刘兰英鼓励了一番。 经过韩述苦的铺排,几个大队干部主心骨又有了,干啥事情都井井有条了。 第143章 安置苏倩倩 第143章 143.安置苏倩倩 苏倩倩一直旁观了整个过程,对这个年轻人越发好奇了。 看刚才的情景,这个少年是大队的绝对话事人! 几个干部特别还有三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也对这个少年言听计从,谁都不敢打辩。 真是一个神奇的少年啊! 很快韩述平领着三位师傅来到了大队院。 韩述苦开门见山就说:“各位大师傅,我准备马上建造大队院,原因是大队实在没地方储存东西和住人了。 过一段时间还可能会来客人,已经没有地方安排了。” 韩述苦指着苏倩倩娘俩,说:“今天苏老师母女俩安排到制衣屋里了。现在制衣小组有个重要的项目想上马都没有办法,没地方了。” 然后韩述苦征求三人的意见,三人都说只要有材料,随时可以开工建造。 韩述苦领着三人把大队院的规划说了一遍,然后几个人又交流一番。 最后石建勇师傅说:“韩大队长,按你的设计,新建造的大队院就是个大的四合院。 这和社员们的住家户四合院要求基本上一样,就是房间多了,这个都容易建造。” “最难建造的是大门,韩队长的要求是按照古代王府四合院的大门建造,并且中间大门还得能过汽车,就像今天这种大卡车。 那就不能留台阶了,大门高度也不能太低,两边留侧门平时供人进出,封建那种代表级别的装饰一概不要,其它和社员们的小四合院一样。” 石建勇说完,看了看韩述苦,又接着说道:“韩大队长,这个大队院采取古典四合院建造格局,我不是特别精通,给你推荐一个人可以吗?” “哦?石师傅推荐的高人是?”韩述苦问道。 石建勇说:“是一个烤鸭市的老先生,对古典建筑非常精通,我师傅当年和他关系相当好。” 韩述苦一听烤鸭市的,就没了兴趣,太远了。 况且他并不是要建造真正的古典四合院,有那个味就行。 统一采用青砖灰瓦,看着古色古香,能糊弄过去就行了。 要是搞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韩述苦反而要制止了。 太费精力和金钱了,就那些特制的琉璃瓦,仙人走兽,描金绘银啥的,把家底掏空都打不住。 韩述苦把自己的想法给石师傅说了,并强调不要找那些特别较真的古典建筑大师级人物。 不然他们来到现场指挥这不对,那不行,这个不能这样放,那个不能那样摆,活还干不干了? 石师傅这才深刻理解了这个少年大队长的真正想法,原来建造四合院就是个赝品,为了显示出古色古香就完事了。 当然他强调的居住要舒适方便,要是社员们住到四合院里比住茅草屋还难受,那就失去了建造四合院的意义。 石师傅痛快答应了韩述苦的要求,这样就简单多了,既仿古又省去大量的繁琐工序。 几个人就开始丈量地方,预算材料,韩述苦交待韩述平跟着师傅们服务,预算好后准备组织运输队开始购买材料。 交待完了事情,韩述苦扭身回家了,这早上到大队院,折腾了大半上午,还没有到家看看呢! 来到自己熟悉的院子里,看到那三间茅草屋,韩述苦心里瞬间平静下来,好像这个院子就是降压药一样。 看到屋门口一摞摞的包裹,韩述苦内心骂骂咧咧地埋怨韩述凯那个鳖娃,把这些包裹都扔到门口不管了。 无奈,自己开始整理居住的房间,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到墙角,腾出一块空地,把十几包书籍都搬到屋里,累的韩述苦满头大汗。 他非常想把这些包裹放空间里面,又省力又不占地方,可惜不能这样做。 这些包裹他不准备打开了,到阅览室建好他也不准备把这些书籍搬过去,为啥? 现在大队社员大多数都是文盲或者半文盲,放到大队阅览室只能是抛媚眼做给瞎子看~自作多情。 等自己搬新家了,还是放在自己家里吧,专门布置一间书房,自己没事看看书,也做做样子嘛! 现在要是到韩述苦的房间参观,能把大队所有人惊呆住! 这个振振有词要讲卫生,要整洁的干部,自己屋里像猪窝一样。 不!不能侮辱了猪窝,现在猪窝在粪叉两口子的管理下,那是干干净净的。 这人咋有脸批评人家韩永秀,批评人家韩述平呢? 屋里这么脏乱差,嘴里整天骚话不断,可批评起别人倒是一点都不心虚,唉,也是个演技派啊! 韩述苦看了看家里的食材,肉吃完了,还有白菜粉条,豆腐也没有了,那就吃大米饭,白菜粉条。 说出手就出手,把大米焖锅里,等柴火烧个差不多了,撤火炒菜,韩述苦忽然想到可以炒鸡蛋吃呀! 空间里面有的是鸡蛋,平时社员们也可以到鸡场购买鸡蛋,这个不会显得突兀,就是小人出去显摆也没有啥影响。 韩述苦准备动手炒鸡蛋,又一想,那么费劲干嘛?干脆白菜粉条鸡蛋大烩菜不就行了? 说干咱就干呀,风风火火烧锅喽!大烩菜还没有熬熟,一人一狗就射进了屋里。 韩述苦忙把小人拉过来洗手洗脸,小人边洗边问:“大哥,你去哪了?也不给我说一声就跑了,吃啥饭呀,这么香?大娘做的饭都不香!大哥,四嫂家的毛头可乖了,吃饱了就睡觉。” 韩述苦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腔,反正小人是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要是认真听了你就输了。 刚把菜熬好,三小只呼呼啦啦进了家门,看到韩述苦,都露出惊喜的神色。 有大哥的日子过得好,没大哥的日子像棵草! 当然了大娘肯定不会虐待四小只,但她们四人肯定是没有归属感,也没有像在大哥跟前这么放的开! 就连小人都知道在别人面前不能和姐姐哥哥争抢好吃的,还不能挑食! 这些没有一个人教过她,韩述苦可从来不会说她,娇纵还来不及呢! 可小人就知道在别人面前得收着,只有在自己大哥面前那是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一切都有大哥兜着,还可以随时欺负臭二哥! 韩述苦吩咐三小只洗手开饭,大米饭烩菜,烩菜里光鸡蛋都有一半了。 四小只都呼呼吃着饭,那叫一个香甜! 刚过上吃饱饭没多长时间,四小只还没有养成挑食的坏毛病,只要是能吃的,都可以! 每每看到这四人这样吃饭,韩述苦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 他愿意一辈子都给这四小只做饭,让他们每顿饭都吃的津津有味。 看到了这小方桌子,韩述苦想到了搬新家同样需要许多家具。 这个还得告诉吴老三,多预算木料,大队得继续购买。 到时候所有四合院的家具得全部配置好,不能出现住到新房子,一屋子破盆烂碗,啥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既使用不方便,又影响观感。 现在没有电视电话,不然都给配置齐全了。 等等,电话,这个得问问公社,大队能不能装一部电话? 四小只吃饱喝足了,喝?喝啥?韩述苦没有烧鸡蛋汤,只能喝水,还是凉白开,不凉吗? 凉!肯定凉! 但小孩子火力旺,喝凉水都习惯了,只不过韩述苦都是把水烧开,不让四小只喝生水。 其实,就小码头大队的自然环境,喝井水里的凉水一点事都没有! 现在还不是几十年后工业污染严重,到处都是排污口,自来水抽地下水都几百米深了。 想到了喝凉水,韩述苦又想到了保温壶,这是保证随时有热水的神器,就是不知道现在供销社有卖的没有? 大概是有了吧? 不然“一天到晚有开水,茶壶暖瓶有俩仨”这句戏词咋来的? 韩述苦把买保温壶这个事情放心上了,等新居盖好,家家户户都统一配置! 吃完饭,韩述苦和四小只聊了会天,主要是了解一下这些天自己不在家,遇到啥困难没有。 韩述苦是怕四小只有啥事不好意思给大娘说。 四小只都说没有啥麻烦事,一天三顿饭都应时。 就是妞妞有意见,说大大做饭不好吃,舍不得放油,不香! 韩述苦能理解大大做饭的仔细劲儿,穷了一辈子了,哪会大手大脚的倒油放鸡蛋? 韩述苦又对二妮说,自己从烤鸭市请过来一位老师,会唱歌跳舞,非常厉害,等安置好了带二妮去请教一下唱歌。 二妮当然是高兴了,小人听到后也嚷嚷着要学唱歌跳舞,韩述苦忙答应下来。 韩述苦估计,小人就是图个稀罕,就她那性子,三分钟热度足够了! 三小只都上学去了,韩述苦洗洗涮涮,收拾干净利索。 发现小人自己躺床上已经睡着了,只要韩述苦在村里,小人就特别放得开,想干嘛就干嘛! 韩述苦把被子给她盖好,自己也躺床上睡着了。 睡着了?大家都接到他的指令忙的饭都吃不上! 他竟然在家里睡大觉了,他的良心不痛吗? 这不,韩永秀指挥几个妇女把制衣屋里收拾出一块空地,准备作为苏倩倩她娘俩睡觉的地方。 第144章 汇报情况 第144章 144.汇报情况 接着还得准备铺盖,还有做饭的地方! 还得准备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蔬菜等等。 把韩永秀忙活的中午饭还没有吃呢,苏倩倩娘俩也没有吃呢? 去哪吃饭? 床是没有找到,谁家能有剩余的床? 特别是一半多的家庭都添宝宝了,床更紧张了,还有铺盖被褥、锅碗瓢盆去哪找? 粮食蔬菜倒是不缺,大队就这些东西多。 实在是没法子了,韩永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找韩述苦了,刚刚躺下的无奈韩述苦又爬起来。 听过韩永秀说的困难,韩述苦一声不吭,直接来到大队院。 五十多岁的韩永秀小跑紧跟才没有拉开距离。 两人来到制衣屋里,韩述苦看了看,扭头对韩永秀说:“永秀爷,咱遇到困难动动脑子,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指着一捆捆的碎布说:“把咱们的麦秸秆或者玉蜀黍杆铺到地上,上面再铺一些碎布,然后被褥一铺,这不行吗?非得要床才能睡觉吗?” “大队的仓库里还有没有棉布棉花了?” 听到消息赶过来的韩永昌,韩思有和韩述平,刘兰英都在现场。 因为他们都知道韩永秀完不成这个任务,换成他们也完不成这个任务,因为大队没有啊! 听到韩述苦问仓库情况,韩思有忙回答说:“棉布棉花都有的。” 韩述苦盯着韩永秀说:“这个屋子是干啥的知道不?这是专门缝缝补补的地方,有棉布有棉花,竟然没有铺盖被褥。” 韩永秀不敢吭气了,太丢人了! 人家嘴一动,问题就解决了,自己头发薅秃了都不知道咋解决,这是智商碾压啊! 韩述苦继续说:“至于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之类,今天添置不了,先到工地上吃饭不行吗?非得把人饿出毛病?” “对,去工地上吃饭,自己带各自的碗就行,我把这茬给忘记了!” 韩永昌惭愧说道。 韩述苦大手一挥:“抓紧去工地吃饭,然后再解决其它难题!” 说完,这家伙走了,竟然走了,往哪去了? 回家睡觉,小人还在家睡觉呢,怕她醒了看不到自己,再担心自己出远门了。 这边韩永秀慌忙带着苏倩倩娘俩先去工地吃饭,半道拐自己家里拿了两副碗筷,到工地一看,人家都结束饭局了。 韩永秀忙问丁香梅还有没有饭了,丁香梅回答锅都刷过了,不看看啥时候了? 这次韩永秀脑子开窍了,说话口气也硬起来了,“那就给苏老师母女俩再炒个菜,溜几个馒头吧! 这是小苦从烤鸭市请过来专门教孩子们学问的苏老师,中午忙着整理住宿地方,还没有吃饭呢!” 丁香梅一听这是小苦专门从烤鸭市请过来的老师,立马行动起来,吩咐手下烧锅。 自己拿出四个鸡蛋,又切了一棵大白菜,做了个白菜鸡蛋,又溜了六个大馒头,让苏倩倩娘俩吃得直打嗝。 这边,韩述苦被小人捏着鼻孔憋气给憋醒了。 小人看到大哥醒了,就一股风没影了,后面还跟有一道黄色影子。 韩述苦不知道为啥非得把自己弄醒,你醒了想野就野去呗,把自己闹醒然后她跑了。 韩述苦只能暗自吐槽,要他埋怨小人那是万万不能的。 醒过来的韩述苦也不再睡觉了,起来洗漱一下就到各处溜达了。 先到离家近的挖胶泥工地,挖了有二十多天了,已经有几座小山似的土堆矗立着,那都是胶泥堆,等着自然风化呢。 地下已经挖到五米深了,今年大旱,一年来到现在没有下过一滴雨。 地下水位下降最少三米,趁此机会挖胶泥能挖到地六米深。 按照烧窑大师傅马长文的预算,光挖胶泥堆积风化需要占地一百亩,韩述苦是含泪大手一挥,占吧! 工地上有一百个青壮在劳作着,另外还使用了大队的毛驴拉平车往外运胶泥,效率就是比靠人单独用箩筐、鸡公车往外运高的多。 二大爷饲养的牲口已经有六匹马下驹了,可惜不是马驹,是骡子。 这都是因为只能用毛驴配的种,韩述苦计划着有机会了搞一匹公马,生一批马驹,不然将来大队都是骡子和毛驴了。 还有两匹马这一段时间也就生了,二大爷说又有几匹马和毛驴有孕了,韩述苦还想着,是不是和村里的妇女比赛生呢? 那头产奶的奶牛已经生下个小牤牛犊,另外两头奶牛估计到年根会生小牛犊。 韩述苦来到养殖场,鸡鸭兔情况正常,只是鸡鸭的数量增加好几倍了,每天产蛋就有一百斤,就这还是因为天冷产蛋量小呢! 现在都是韩述平负责往公社大院,城里工厂送货,还往供销社送过两次,维持感情嘛! 粪叉的猪场已经累计有四十多头猪了,有些能出栏的不是大队宰杀吃肉就是送城里工厂卖了,不过得记着数呢! 听粪叉说这里还有五头老母猪要下崽了,今年养猪肯定超过一百头,再多就看这五头老母猪能下多少小猪娃了。 粪叉老婆刘秀荣给粪叉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猪场是粪叉一个人全包了。 她老婆坐月子是娘家妈来伺候的,看到闺女坐月子的待遇,天天有半斤牛奶喝,还有免费的鸡蛋供应,还有工分拿。 这是啥待遇? 小码头大队竟然豪横到这种地步了? 当娘的也眼红自家闺女嫁的好,这是掉到富窝里了。 关键还没有婆婆,男人啥都听媳妇的,你说这闺女是不是时来运转了? 可刘秀荣也有烦恼的事情。 这不,正烦着呢! 自从她生下一个带把的小子以后,把粪叉稀罕的走路都是带风。 可他光杆司令一枚,还有个四五岁的小拖油瓶小鹅,加上猪场根本就不敢离人,刘秀荣坐月子成了麻烦事。 粪叉和韩永昌是本家,他们是二房的子孙,说远不远,说近也不是太近了,到粪叉这辈正好五服了。 粪叉他爹这一枝就他爹一个男孩,倒是有三个姑姑,就粪叉她娘那德行,又一直穷得自然,三个姑姑回娘家都是有遭的,非常生疏,都不太亲近了。 本来粪叉想邀请一个姑姑来家照顾老婆、女儿和小子,大不了给他姑姑一些好处就是了。 刘秀荣建议让自己娘亲来照顾一家子。 粪叉问刘秀荣:“小鹅娘,你不是恨她们吗?” 刘秀荣说:“我痛恨的是俺那几个嫂子、弟媳妇,俺娘对俺娘俩还是疼惜的,只是她不当家!” 粪叉是个没脑子的人,以前是听他娘的,自从和刘秀荣结婚后就开始听刘秀荣的。 为此,他娘李梅荣可没少私底下摆活粪叉,还总是叨叨粪叉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粪叉每次听他娘叨叨他,都是“嘿嘿”傻笑,把李梅荣气得肝疼。 自己儿子不顶事,她就准备给刘秀荣立规矩,叫她知道这个家是谁当家做主的。 奈何天不假年,刘秀荣过门没几天,李梅荣就迫不及待地找粪叉他爹去了。 刘秀荣都不知道她本来该被立规矩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夭折了。 听媳妇说让她娘家妈来照顾一家子,粪叉也没有啥意见。 不成想那几个嫂子弟妹听说婆婆要去伺候小姑子做月子,一个个都自告奋勇要来照顾小姑子月子。 她们早就知道了这个小姑子可是嫁对家了,过年拿回去的礼物惊艳了全村。 范寨大队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不是嫁到小码头大队的闺女,过年回娘家哪个有刘秀荣这么阔气的? 她们也知道以前待她娘俩不厚道,但利益面前,谁还要脸面? 刘秀荣听到嫂子弟妹要来伺候自己坐月子,那是一万个不同意呀! 直接捎话过去了,除了她娘,其余谁都不让来照顾一家子。 最终,刘秀荣她娘来伺候她了。 可嫂子弟妹隔三差五的就跑过来,对刘秀荣母子那是嘘寒问暖的。 走时再捎走白面了、鸡蛋了啥的,有时候正好家里分有猪肉,还切下来一块拿走。 小鹅特别害怕这些妗子,哪个看起来都是凶神恶煞,已经成为她这个小人脑海中不可磨灭的印象。 可这些妗子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小鹅在粪叉心中的地位。 想当然以为这就是个拖油瓶,粪叉肯定不会喜欢。 人家当然是喜欢自己亲生的孩子,并且还是个带把的! 所以,这些嫂子弟妹来了就对刘秀荣和襁褓中的小娃娃嘘寒问暖,刻意奉承。 但对小鹅还是呼来喝去的,这个呵斥,那个叫骂。 本来小鹅就对这几个妗子有阴影,这一下更是不得了了,一看到几个妗子来了,就浑身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又完全恢复到在姥姥家那个状态了。 粪叉是个马大哈,除了回家吃饭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在猪场,一直以来并没有发现小鹅这种情况。 按照农村老人的规矩,坐月子是要在房间里待一个月的。 吃喝拉撒都是在房间里,不能出房间门。 要不为啥叫坐月子呢? 因此,刘秀荣也没有发现小鹅的异常。 刘老太在儿媳们来闺女家时,也是小心翼翼照顾着。 她除了骨子里怕这几个儿媳外,也有想缓和儿媳们和自家闺女的关系心思,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小鹅的情绪变化。 第145章 刘秀荣的烦心事 第145章 145.刘秀荣的烦心事 这天,大概有个十点多钟,妞妞、毛丫还有桃枝几个丫头片子跑到粪叉家里找小鹅玩。 她们这几个小不点是村里除了小宝外最小的年龄段了。 大点的像小狗他们也不和她们几个一块玩,她们几个小不点就经常一块玩耍。 今天你们跑到我家来了,明天又跑到你家玩了。 今天几个丫头跑到小鹅家喊小鹅玩耍了。 都是轻车路熟,也不需要打招呼,像土匪队一样直接就闯进粪叉家里了。 刚进小鹅家院子里,突然发现有个妇女正在院子里训斥着小鹅“你个赔钱货,干啥都干不成!” 小鹅像个小鹌鹑一样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着。 小伙伴们知道这个妇女是小鹅的大妗子,来过小鹅家好几次了。 可看到小鹅被她大妗子训斥得瑟瑟发抖还是头一次。 几个丫头都不是省心的主,特别是妞妞,有自家大哥在背后杵着,还有小黄跟着,现在已经是朝小码头大队一姐的位置混着了。 她们才不甩小鹅大妗子呢,看到小鹅被训成这样子,直接就大声喊叫:“小鹅!小鹅!走了,去玩了!” 毛丫和桃枝还直接走上前去拉小鹅。 大妗也不是真的和小鹅过不去,非要找她的麻烦,主要是习惯使然。 她让小鹅帮忙烧一下锅,小鹅笨手笨脚的把柴火烧熄火了。 大妗有点捉急,就开口骂小鹅“干啥啥不成”! 本来小鹅就害怕这几个妗子们,现在最疼自己的爹爹又不在家,娘亲都不能出屋门,自己自然是吓得躲在一边瑟瑟发抖了。 这突然听到小伙伴们喊她,又见毛丫和桃枝来拉自己出去玩耍,那是万万不敢的。 她凭经验知道,不等大妗把怨气发泄完了,后果很严重。 那是没有饭吃的! 这是在姥姥家得到的血和泪的教训,刻骨铭心。 见小鹅不敢跟她们走,妞妞黑眼珠子一转,对毛丫和桃枝说道:“走!咱去找粪叉叔去!” 几个丫头扭头撒腿就跑了,去猪场找粪叉来主持公道了。 几个丫头像马队一样跑到猪场,见了粪叉,叽叽喳喳叙说着自己在粪叉家里看到小鹅大妗训斥小鹅的一幕。 粪叉原来是个妈宝男,从小被他娘娇生惯养长成了懒馋滑的性子。 但这家伙本性不坏,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反而心地善良。 因为自幼家里不好过,也没有欺负别人的毛病,反而是别人随随便便都能欺负他一下子。 自从娶了刘秀荣后,家里大权都是刘秀荣掌管,他落个自在,就天天在猪场喂猪逍遥快活。 对小鹅这个拖油瓶也是照顾有加,跟亲生闺女一样,比刘秀荣还护犊子。 这猛然听这几个丫头片子叽叽喳喳叙说着小鹅被自己大妗子给训斥了,也没有觉得有多大的问题。 心里还想着,可能是小鹅毛毛糙糙的哪做的不对了,被她大妗逮着训话了呗! 几个丫头片子不依不饶,非得让粪叉回家放小鹅出来跟她们一块玩耍。 粪叉无奈之下,只能回家来了。 到家里和刘秀荣一说两不说,事情原委慢慢水落石出了。 刘秀荣可不是粪叉那种啥都不过脑子的性子,她受够了在娘家被虐待的两年日子。 那两年不仅仅是小鹅的噩梦,也是刘秀荣的噩梦,成为她永远挥之不去的伤疤。 现在一听说自己娘家嫂子来到自己家了还对小鹅不依不饶的训斥,当场就发作了。 “嫂子,你以后不要再来俺家了,俺也用不起你!” “他姑,看你说的啥话?我不就是让小鹅这个丫头帮我烧下锅嘛!” “难道小丫头片子来到小码头大队,都高贵到都不能烧锅了?” 刘秀荣气得大声喝到:“你住口!这不是烧不烧锅的问题,你内心里就没有把俺娘俩当成人看!” “俺娘俩现在过得还行,不需要嫂子你来伺候俺们,逢年过节的我该回娘家看你们肯定不会短了你们!” 自家媳妇和大妗子吵闹起来,小鹅被搂在自己怀里,还在不停的抽噎着。 粪叉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媳妇肯定是得帮忙的,可那个是自家大妗子,自己一个老爷们,也不知道该说啥好? 总不能上前去吵大妗子吧?况且凭自己的口才,估计上去也不是个个呀! 老丈母娘也是左右为难,从内心里她是嫌弃自己儿媳妇的,嫌弃她不知好歹,来了妹夫家里还不知道收敛,当是在自己家里似的张狂。 可自己毕竟还是要和这个儿媳过一辈子的,老太太都不敢对儿媳说重话了。 只能不停的劝自家闺女,“小荣啊,你可不能生气啦,奶水一旦气得缩回去,可不得了拉!” “你嫂子也没有啥想法,就是想让小鹅帮忙烧一下锅罢了。也怨我,当时正好在屋里洗涮大宝的尿布,不然我就去烧锅了!” 大嫂是得理不饶人的货色,看到妹夫和老婆子都没有偏向小姑子,她的胆气似乎更足了。 大声说道:“他姑,咱们可是实靠亲戚,你坐月子,妹夫又忙得脚不沾地,我不来伺候恁娘几个,光凭咱娘一个老太太可照顾不过来!” 刘秀荣的战斗力哪里能和她大嫂相比? 几个回合就彻底败下阵来,只是一个劲强调不让她大嫂来伺候自己了。 这吵闹声惊动了街坊四邻,很快就有好事者围满了粪叉家的院子。 等刘兰英和韩永昌几个得信来到粪叉家里时,院子里站满了人,正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刘兰英对刘秀荣娘家嫂子弟妹的品性非常了解,毕竟当年刘秀荣娘俩在娘家差点被饿死了,都拜这个大嫂所赐。 了解了事情原委后,刘兰英当然是向着刘秀荣了,直接黑着脸说道:“小鹅她大妗,事情俺大队已经了解了。” “按照俺们大队村规民约,是不允许发生争吵的,尽管你是小鹅她大妗,来到俺大队也得遵守俺们的村规民约。” “现在小鹅娘还在坐月子,不能动气,一旦把奶水气回去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呢,为了小鹅娘的奶水考虑,你是不是先回家去?” “等小鹅娘身子养好了,你们家的事情再商量?” 毕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了,也经常到公社开会,见识过大场面,刘兰英这几段话把小鹅大妗说的没啥应对,只能是喃喃自语。 韩永昌也是zen着脸,说道:“这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影响非常坏,小鹅她大妗,你还是先回去吧!” 别说,这老几脸一耷拉,气势马上就有了,小鹅她大妗知道这个是小码头大队的支书,那在地区都是挂上号的,自然是不敢反驳。 遂让婆婆收拾了行李,匆匆忙忙回大米县范寨老家了。 老婆子也多个心眼,偷偷把五斤白面,还有一块肉塞进包袱里让儿媳妇带回家了。 韩永昌又大声呵斥看热闹的群众散去。 粪叉匆匆忙忙吃过饭又去猪场喂猪了,小鹅经过粪叉的开导,再加上几个小伙伴的勾搭,吃过饭就跟着跑没影了。 经过这件事情,刘秀荣是下定决心,不让嫂子弟妹来自己家了。 这次事件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小插曲。 韩述苦没有出面,完全是韩永昌还有刘兰英他们解决的。 韩述苦心里想着,这就对了嘛!不能啥事情都找自己出面解决,还要你们干嘛? 他继续溜达到二爷爷韩永远的羊圈,羊圈已经扩大过一次了。 韩述苦看到光成年羊就有十多只,韩永远说现在圈里总数是三十八只,已经陆陆续续宰杀十几只羊了,都送到城里卖了。 现在这些山羊也能每个月宰杀几头了,基本上能保证大队群众不断羊肉吃。 当然了,不是固定时间,大队是不发羊肉的,想吃了自己掏钱来买。 韩述苦来到马师傅正在箍的窑跟前,已经半成品了。 不过听马师傅介绍箍好窑还要用胶泥在内壁上厚厚的糊一层,要保证不漏气才行。 韩述苦没有催马师傅,只是交代他注意安全,可不要出现炸窑现象就行了。 韩述苦这东西考虑问题长远,毕竟能看透六十年后现状。 他知道这个窑大约就用这一次了,烧窑太浪费土地,像大队盖这些房子,都要毁一百亩耕地挖胶泥,要是一直烧砖,这九百亩耕地不够三年祸祸的,所以韩述苦知道这个新建的砖窑是一次性的。 并且,韩述苦预计,等四合院工程全面开工后,一座窑根本就供应不上所需的砖瓦以及相关配件烧制。 至于需要几座砖瓦窑,到时候再说吧!不中就多建造几座砖瓦窑,反正小丢疙垱地方多着呢! 这次建造房屋需要海量的砖瓦,肯定不会去外地购买现成的,去外边购买一是太贵,不划算。 二是一座窑也供应不上这么大的用量,得去好几座窑购买,运费也是成本呀! 其实韩述苦也知道小丢圪垱的沙土也能烧砖瓦,是用机器压缩沙土成型,然后高温煅烧,产品叫沙砖。 呈灰白色,不抗压也不耐腐蚀,随着沙土逐步消失,这种沙砖也没有踪迹了。 第146章 大队院开建 第146章 146.大队院开建 就是能用沙土烧砖瓦韩述苦也不能干呀,好不容易把小丢圪垱的归属权全部置于小码头大队名下了,再把这个圪垱祸祸了,韩述苦图啥呢? 小丢圪垱不能再毁了,耕地不能再占了,那小码头大队的发展也限制死了,只能在这个圈子里腾挪翻转,那发展高科技?发展工业?都不行。 韩述苦对后面的发展有着清醒的认识,清晰的安排,他有着宏大的目标,现在只是牛刀小试而已。 韩述苦来到小丢圪垱上面,极目西眺,除了绿油油的麦苗,就是东一座西一座的茅草屋。 静下心来欣赏,有一种别具一格的美感,这就是后世追捧的自然原始风。 他们是这样描述的: 在这片大河古道静谧的土地上,村民们享受依岗傍沙的美妙。 每日晨起鸡犬相闻,黄昏看着炊烟袅袅,茅屋掩映在郁郁葱葱的古树之下,这就是我们向往的桃花源。 “啊呸!”韩述苦想,谁喜欢谁来这生活一段时间体验一下。 走下小丢疙垱,迈步走向村西边的两个工地,这里也是一派繁忙景象。 木料场堆积如山的木头都需要木匠师傅过过手,变成栋梁之材,架到屋里前后墙壁上当大梁,撑起整个房屋的脊梁,也是小码头大队全体社员的脊梁。 石料场更热闹,因为他们的声音太响亮,“叮当叮当”响个不停,站这一会,耳朵嗡嗡嗡作响,实在是一种折磨。 韩述苦看了看现场情况,也没有发表见解,因为不懂,所以闭嘴。 从西边又折回大队院,看到苏倩倩母女的地铺已经铺好麦秸秆了。 娘俩正在铺碎布,这个需要点耐心,不然一疙瘩一块的,睡觉能硌得慌。 四嫂三人正在加紧赶制被子褥子,估计今晚能够用上。 韩述苦了解到吃饭问题暂时在工地伙上吃,等把厨具调料置办齐全了再自己开伙。 韩述苦表示同意,认可这个方案。 转了一圈后,韩述苦对大队工作和工地进度都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做到心里有数,也就放心了。 明天到公社去,把苏倩倩娘俩的户口迁移手续办理稳妥,以后这娘俩就是小码头大队的正式社员了。 第二天,韩述苦骑着扎那跑到公社,把这几天到烤鸭市找人购买玻璃的事情给翟书j汇报了。 翟书j也惊诧这个少年人脉广,那是高级领导家属,他竟然这么熟络。 然后韩述苦又把苏倩倩娘俩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他还把陈兴邦的情况,还有在海边晒盐的裴志新的情况,还有一个在红焖地区山沟里放羊,是个老中医等这些情况,都给翟书j做了汇报。 翟书j听到这些情况,仔细询问了这些人员的身份有没有重大问题,来到小码头大队改造有没有后遗症? 翟书j做为公社一把手,对这些人物还是非常重视的,因为这都涉及到政治问题,众所周知,在夏国,政治无小事。 韩述苦胸脯拍的“啪啪”响,一再保证人员没有多大问题,上升不到最高层面,都是下面的小虾米。 苏倩倩母女俩是把户口迁移到小码头大队了,以后就是大队的正式社员了。 另外几人跟咱没多大关系,只是上面把他们发配到小码头大队改造了,大队做好他们的劳动任务分配,居住生活的安置就行了。 平时他们用劳动换取粮食啥的生活物资,大队也对他们的人身安全做出保障。 翟书j点头赞同韩述苦的想法,这个少年还是头脑清醒的,知道轻重,办事稳妥。 这几个人要是都来到小码头大队,夜校也能正常开展起来,大队社员的文化水平能提高一个档次,适龄儿童也能按照这个少年设想的全部上育红班,早早接受启蒙教育。 翟书j内心对这个自己提拔的少年干部非常看重,他与公社其他大队干部都不一样。 这个少年视野开阔,思维缜密,对大队发展非常清醒,有自己的打划,已经实现了全村社员吃饱穿暖的初级目标。 现在正在建设住宅,等明年社员们都住进青砖瓦房里,那么小码头大队真正实现了全体社员有吃有穿有房子住还能接受教育,这是不是全国第一个做到的农村? 这样的成绩是在自己这个公社书j领导下实现的,老翟不敢再想下去,有点上头。 然后韩述苦又咨询了大队安装电话的事情,翟书j说,马上就给小码头大队安装电话了。 这是上面的村村通工程,公社北边一溜堤和中部十多个大队都已经安装好了,有关部门正在往南边这几个大队走电话线,预计一周内会到小码头大队。 韩述苦一听,这个可以有。 这时代的电话技术落后,打电话先使劲揺电话揺柄,公社总机接线员接通电话后问你通哪里,然后她把相应的电线插头插到对应的插口,需要联系的双方才能接通电话,由于通话线路都是裸线架设在荒郊野外,通话质量不高,一通电话打完喉咙都能喊嘶哑了。 这还是本地区打电话,想打长途得到城里邮电局,那嘶吼声能震塌大楼,所以邮电局的大楼盖的都结实。 这时候电话线路维护检修十分辛苦、杆线设备抗灾能力差、通信效率低。 但在这个时代,社会运转节奏是缓慢的,广大农村群众生活基本上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方式,没有啥紧急情况发生,对电话不是刚需。 反而大队安装电话,更重要的作用是真正做到了政令畅通,从海里到基层大队,都能随时迅速联系。 特别是防汛防灾和突发事件,能够及时和上级时事沟通,起到了“千里眼、顺风耳”作用。 韩述苦不怕麻烦,也不怕把嗓子喊哑,大队安装了电话,别人找他就方便多了。 因为他有几个重要的事情得等消息,比如啥时候去货场接玻璃,比如几个老油啥时候能改换改造地,这都需要别人能联系上韩述苦才行,靠写信那得延迟最少一周时间。 得到了安装电话的确切消息,韩述苦也放心了,又向翟书j汇报了准备民兵训练的事情,并且说今天找康部长就是咨询一下明天开始民兵训练可不可以? 翟书j点头应允,并督促他趁这个农闲季节好好把民兵训练抓抓,公社每年还有大比武呢,韩述苦满嘴答应下来,就和翟书j告别找康少华部长了。 康部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那一股气彪悍势,肯定是转业过来的军人。 两人进行了坦诚友好的交流,特别是韩述苦把大队民兵连的具体情况都给康部长说了,里面有一部分人是车把式,还想趁冬天农闲到朱村矿井拉煤搞运输呢,训练肯定不能赶趟。 韩述苦就和康部长协商有一部分队员轮训,车把式韩述苦也准备轮换,经过这一年多村里社员对这么多牲口使唤,好多都能够独立驾驭牲口拉汽马车出远门。 康部长也考虑了韩述苦的说辞,毕竟人家大队也要生存,也要挣钱嘛! 韩述苦回到家,韩述平就找来他汇报大队院的建设预算,韩述苦拿过五哥递过来的纸张,石料,砖瓦,木料,石灰,碎石子等等密密麻麻,韩述苦没仔细看其它材料,就看了看砖瓦需求量。 因为其它材料大队都有,早就开始购买往村里运送了。 本来砖瓦是自己烧制的,但胶泥土需要风化半年以上时间,现在需要购买的就是砖瓦。 韩述苦要求韩思有调配人手车马,下午就出发到堤后砖窑厂购买,好尽快开工建造大队院。 韩述苦又要求韩述平做好民兵队员的准备工作,明天康部长来大队,开始小码头大队冬季农闲民兵训练。 然后,韩述苦和石师傅、李师傅沟通,决定下午就动工建造大队院,先建造南屋。 首先就是挖地基,打夯,然后用石灰沙土拌匀铺地基上继续夯实,灰土一层层铺然后夯实,再用石头砌地基。这是韩述苦要求的,所有建筑全部采用灰土打底层,石头砌地基。 韩述苦清楚砖木结构的房子最怕地基长时间会下陷,导致上面墙体走劲变形,然后就是墙体裂缝,然后就是大梁蹬墙壁,然后房子坍塌。 所以建造房子首重地基,在没有钢筋混凝土时代,也没有糯米汁,鸡蛋清,就靠青砖、白石灰、沙土砌墙。 这种墙体不怕风雨侵蚀,就怕地基下沉导致墙体开裂,那就没法补救了。 下午,韩永昌集中几十个社员开始挖地基壕沟,壕沟越深地基越牢稳,同时越费材料。 地主家盖房挖地基也就五十公分深,也有家没有余粮的地主盖房挖三十公分就行了。 可韩述苦要求挖一米深地基,就连石匠李治国师傅都吸冷气,太浪费了! 就一层砖瓦房,实在没有必要挖一米地基,三十公分就足够了,一米深,这得填进去多少石料?这都是钱啊! 第147章 抓小偷(一) 第147章 147.抓小偷(一) 人家大队有钱,那就这么造吧! 社员们都是用尖头锹挖沟,方头锹铲土,好工具真是出活,锋利的尖头锹挖沟非常快,挖过后留下的虚土用方头锹往外铲也是效率相当高。 大队院东西长四十米,韩述苦设计的是十二间房子,共三十六米,还余下四米,韩述苦把这四米设计为厕所,也是青砖蓝瓦,美观大方。 韩述苦在整个新村规划了七座公共厕所,最西边居住区各家各户都有一座小型旱厕,位于西厢房南边。 居住区大街上修建三座公共厕所,一条街一座。 然后在东边办公区大街上修建两座公共厕所,在最东边休闲公园修建两座公共厕所。 现在的厕所都是旱厕,韩述苦还专门交代石师傅预留改建水冲式厕所的操作空间,特别是要预留下水管道地方,等将来通自来水了要全部改建水冲式厕所。 一下午时间,地基就挖好了。去堤后砖窑厂拉砖的车队也运送过来第一批青砖,都卸到大队院紧邻地基这边。 第二天早上,韩述苦一如既往的早早起床做饭,然后伺候三小只吃饭上学,小人耍赖不起床,继续睡大觉,韩述苦也依她,让她在家里睡觉。 还没等韩述苦出门去大队院监工,韩永昌和三嫂穆红丽急匆匆闯进家门,韩述苦纳闷的看着两人,“咋了,出啥事了?” 韩永昌急速说道:“小苦,昨晚上咱兔场被偷走六只兔子,都是五六斤重的成年兔子。” 穆红丽也把早上到兔场喂兔发现被盗的情况对韩述苦讲了一遍。 她正在挨着投喂一栏一栏的兔子,突然发现有一兔舍的兔子明显少了,赶紧数了数,发现少了六只。 这一舍是准备出栏的成年肉兔,基本上长成了,这几天就会运到城里卖了。 现在养殖场都不正规,从成立养殖小组以来,都没来得及把这些养殖场全部迁移到规划好的地方,像韩述苦说的那样用青砖砌围墙。 因为大队还有大的规划,只能等房子都盖好了,才能在规划好的地方建造韩述苦嘴里的“标准化养殖场”。 现在的兔场就是用泥土掺杂碎草和和垒的土墙,里面是一个个兔舍,其实就是木头笼子。 昨夜晚有人跳进去抓走六只兔子,穆红丽分析不会是一个人干的,因为六只兔子最少三十斤。 一个人还不好拿,不利于逃跑,应该是两个人或三个人作案。 穆红丽发现兔子被偷后赶紧报告给韩永昌支书了,然后两人又来找韩述苦了。 韩述苦听完他俩的讲述后,沉思片刻,没有发表见解,而是进屋把小人喊醒。 悄悄告诉她要去抓小偷,并且是喊小黄和小黑一块去抓小偷,小人一个立马不睡觉了,翻身坐了起来,赶忙要求大哥给她穿衣服,还一个劲的催促大哥快点。 穿好衣服,小人早饭也不吃了,韩述苦强拉着洗了手脸,出门就往毛丫家跑去,那是韩述苦刚才交代她去把小黑也带过来抓小偷。 这边韩述苦和韩永昌、三嫂向兔场方向走去。 因为有巡逻队昼夜不停巡逻,除了牲口小组在牲口棚里睡觉外,其他小组都不用晚上值守。 牲口还需要晚上添加草料,不是有一句话说“马无夜草不肥”嘛,牲口晚上得一直喂料,而其它家禽家畜就不用晚上喂养了。 三人刚到兔场,后面大呼小叫的乌泱泱一群小盆友朝兔场跑来,还听到一声声“去抓小偷了,小黄和小黑要抓小偷了”的喊叫声。 韩述苦一阵恶寒,让你去把小黄和小黑带过来,不用搞的这么夸张吧! 来到现场,韩述苦拦住这一群激动兴奋的小盆友,告诉他们不能再往前走。 然后仔细观察现场痕迹,没有发现破坏迹象,看来小偷是为了偷兔子而不是泄私愤搞破坏。 随即韩述苦让小人和毛丫各自牵着小黄和小黑到小偷跳进兔场那个地方仔细闻了闻,又到丢了六只兔子的那个兔舍闻了闻。 两只狗闻过后直接就跑到穆红丽跟前,揺着尾巴转圈。 因为两只狗从小就在村里跟着俩丫头乱窜,村里一百多口人和这两只狗非常熟悉,也没有谁害怕长大的两狗,就连最胆小懦弱的小鹅都不害怕。 谁看见都会逗弄一番,两狗也不生气,高兴了还会配合表演个节目,就是不吃他们喂的食物。 穆红丽见两只狗围着自己转圈,也不害怕,毕竟是自己喂养大的小黑,还用手摸了摸小黑的狗头,让他消停点,韩述苦说:“三嫂,这是它俩闻到你有气味留在刚才的地方了。” 众人才明白为啥俩狗一直围着穆红丽打转,可不是嘛,穆红丽早上到兔场的,也是她到丢了六只兔子的兔舍跟前的,自然会留有气味。 韩述苦分析小偷肯定是后半夜偷兔子的,因为村里一直都有巡逻队,前半夜警惕性高,后半夜比较疲惫,会放松警惕。 小偷也会思考,后半夜更容易得手。 小偷行动时间要是离天明越近,留下的气味越浓,据说聪明的狗能闻到三个钟头前留下的气味,不知道小黄和小黑能不能闻到小偷留下的气味。 看见俩狗围着穆红丽转圈,韩述苦对毛丫和妞妞说,牵着各自的狗狗出去找小偷。 两个小丫头片子高兴的牵着狗往前边跑去,韩述苦慌忙跟着跑过去。 后面一群小盆友乌泱泱的跟着跑过去,还有闻讯而来看热闹的社员也跟着两人两狗跑过去。 看到两个小丫头被小黄和小黑拖着跑,明显有点跟不上了,气喘吁吁的。 韩述苦赶忙上前把狗绳从两人手里接过来,吆喝两狗慢点。 两狗边闻气味边奔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村子南边麦地。 在两狗往前追去的麦地里,明显留下有三个人的脚印,因为现在的麦田土地松软,只要人经过,肯定会留下脚印。 看方向,这三个人是从麦地抄近路往南边走去,那是往东码头村去的方向。 韩述苦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不出意外,应该是挖胶泥的东西码头大队有人半夜偷走了六只兔子,出村朝南往东码头大队这边走了。 松软的麦地,小人和毛丫都是走的满头大汗,韩述苦喊过来后面跟上来的韩永昌和穆红丽,把狗绳交给韩永昌继续跟着狗往前面追。 他和穆红丽一人抱着一个,一个是亲妹子,一个是亲闺女,想偷懒都不行,只能抱着在后面跟着。 脚印斜着往前面的小码头大队和东码头大队交界处那个排水河走去,两狗也顺着脚印追到了排水河。 在排水河里,两狗还不时低头闻闻气味,然后顺着脚印追过了排水河,继续向南边追去,再走二百多米就是东码头村子了。 不经常参加体力劳动的韩述苦明显比穆红丽体力差,人家抱着自家闺女毛丫还能大步走。 韩述苦就有点发虚了,小人可不管她大哥快要累成狗了,还一个劲促促道:“快点,大哥快点,小黄都跑远了!”小脚还不停踢腾着。 韩述苦咬牙发力,艰难的把这二百多米路走完,终于到东码头村的大路上了。 小人自己弹腾着要下来,一着地“嗖”跑向小黄,从韩永昌手里接过小黄的狗绳,跟着小黄往前跑了。 毛丫看到妞妞跟着她的小黄跑了,也从韩永昌手里把小黑的狗绳要过来,跟着小黑跑了。 两人两狗在前面跑,后面跟着韩永昌,韩述苦,穆红丽。 再后面还有一群小盆友,不怕辛苦,硬是跟着跑到东码头村,后面还有一群吃瓜群众也跟着跑到东码头村,就是为了看个稀罕。 两狗和后面一群人在东码头村大街上走,不明真相的东码头村社员们也跟着走。 看稀罕凑热闹一直都是夏国人民的优良传统,并且还听到有人说是抓小偷,激情更高涨了,还时不时呼朋唤友。 “干啥?抓小偷呀,快点跟上,小偷就在前面!” “听说是两条狗抓小偷呢?神奇不神奇?” “瞎说!啥时候狗也能抓小偷了?又不是在现场发现的!” “嗨!你别不信,看到了没有?前面领路的一黑一黄两条狗,那是从小码头大队跟过来的!” 后面人群越来越多,真像游行队伍一样跟着两只狗往前跑去。 七拐八拐的,两只狗终于跑到一个院子门口停下来了,朝院子里“汪汪”叫起来。 这个院子和小码头村的院子结构差不多,基本上都是这个格局,街门是玉蜀黍杆扎成的栅栏充当街门。 韩述苦跟到这个院子门口,知道找到了地方了,不是被偷走的兔子在这个院子,就是小偷在这个院子。 韩述苦和韩永昌对视一眼,韩永昌直接上前把栅栏门端起来放一边,走进院子里,韩述苦和穆红丽跟着进去。 后面小盆友们和吃瓜群众也跟着进去院子,一下子院子满满当当的。 大街上还有好多吃瓜群众没有进去院子,在大街上喊着:“往里走走呗,再走走,唉,里面那个,你再往里挪一下呗!” 这位当成是挤公交车呢! 第148章 抓小偷(二) 第148章 148.抓小偷(二) 看到满院乌泱泱的人群,韩述苦给妞妞耳边悄悄说了啥,妞妞牵着小黄转身,对小黄交代一声:“小黄,吓唬吓唬他们!” 小黄浑身一震,伸长身子,狗头作撕咬状,脸露凶相,眼冒绿光,向院子里的吃瓜群众一声接一声“汪”!“汪汪”! 作势要挣脱那个小丫头手里牵着的狗绳,向人群扑过来,吓的人群像潮水般涌出了院子,有哭的有喊的有惊叫的,鞋丢的,帽掉的,趁机乱摸屁股的。 一下子院子里宽敞多了,就剩下小码头大队的小盆友和吃瓜群众了。 他们不怕小黄,熟的不能再熟了,都是把小黄从小玩到大的,全村男女老少谁没有逗弄过这俩狗狗? 要是有外敌威胁到小码头村的群众,两只狗绝对会扑上去撕咬,保护村里群众,它俩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东码头大队吃瓜群众一看到追小偷到这个院子,就知道找到正主了 这家主人是老两口,膝下五个闺女一个儿子,闺女们都出嫁了。 因为就一根独苗,所以穆留根从小就娇生惯养的,现在二十多岁了,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也不正经上工挣工分,要不是一堆姐姐们帮衬,老两口和穆留根早就饿死了。 小黑在院子里闻了闻,然后顺着气味进入了院子东边那间茅草屋,应该是间厨房。 韩永昌跟着进入屋里,从灶台旁边的柴火堆里发现了被捆绑着双腿的六只兔子。 韩永昌和韩述苦把六只兔子拿出屋子放到院子地上,一群欢呼声响起:“找到了,兔子找到了!小黑真厉害!” 听到小盆友们和吃瓜群众高声叫喊小黑厉害! 把小人急的直跺脚,小嘴里埋怨她大哥,都怨她大哥让小黄去吓唬人,让小黑找到了兔子。 小人委屈的要掉金豆豆了,韩述苦时刻操心着小人,一看就知道自己闯祸了,把立功的机会无意中送给了小黑,让小人不高兴了。 赶忙劝解道,都是小黄把院子里的人群吓出院子了,才让小黑有空去找兔子了,小黄同样立有大功了,回去还要给小黄发奖,才让小人阴转晴,继续牵着小黄和小黑站在旁边警戒。 这时候,堂屋里走出来颤巍巍的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看样子是老妇人在用力搀扶着那位老大爷。 两个人行走的非常艰难,韩述苦怀疑地上要是有个土坷垃绊一下,估计得准备两口棺材了。 穆红丽看到屋里出来的两个老人,急忙嚷嚷着毛丫妞妞把小黑小黄牵到一边,上前搀扶住两人,“五大爷,五大大,您二老在家呀?我是国财家老大,小丽呀!” 原来,这是穆红丽娘家门里的,跟穆红丽娘家已经出五服了,不过出门闺女见到娘家门里长辈,恭敬有礼那是必须的。 五大大认出了穆红丽,问道:“是国财家小丽呀,你不是嫁到沙土窝了吗? 咋来五大大家了?有啥事找我和你五大爷?院子里这么多人,吵吵闹闹的啥事呀? 小丽呀,这些人是不是找留根的?留根是不是又惹祸了?” 韩述苦经历过前后七十年的人生历程,生活阅历可不是十七八岁的储备量,加上空间珍珠改造过的大脑,看穆红丽和五大大的对话就明白咋回事了。 就在穆红丽准备回答五大大问话时,赶忙抢先回答:“五大大,我和留根经常一块玩耍,来找留根玩耍了,既然他没在家,我们就走了,您二老回屋里继续歇着吧,外边太冷,我们也没啥事!” 说完赶忙给穆红丽使眼色,两人上前搀扶着老位老人朝屋里走去。 到了屋里,把两老扶着坐下来,韩述苦才有机会打量一下屋子。 五间头,三明两暗格局,中间三间明屋靠东边墙壁摆放一张床,靠西边墙壁同样还有一张床。 中间靠后墙摆放一张桌子,不像八仙桌,但也是个方桌。 桌子两边各有一把靠背椅,刚才韩述苦就是和穆红丽把老两口扶到两边靠背椅上坐下来了,一边一个。 两间卧室看不见里面情况,三间客厅可以说家徒四壁了,基本上就刚才看到那些摆设,屋里地上还有个破铁锅,看里面的木头灰能判断出这个取暖用的。 韩述苦对穆红丽努了努嘴,先出来了,到了院子里,看到自己村的人还在院子里,东码头大队的人都围着街门朝院子里看着。 韩述苦对韩永昌说:“永昌爷,咱把这六只兔子拿上回去吧,也别报案了,警察抓了那个啥留根的,谁管这老两口? 咱可不敢摊上这个事情,回去找那个叫留根的,我估计应该在咱那边挖胶泥呢,还有两个同伙也得揪出来。” 韩永昌喊过来三个自己大队的社员拿着地上捆绑着的兔子走回小码头大队,韩述苦也跟着回村去了。 毛丫和妞妞还有小黄小黑已经成为小码头大队的熊孩子的偶像了,东码头村的吃瓜群众已经了解了详细情况,对靠两只狗就找到了被偷走的兔子,下巴惊掉了一地。 毛丫和妞妞得意洋洋的牵着狗走在中间,周围围着一群小盆友,都拼命的拍着马屁,那匮乏至极的阿谀奉承词语,让韩述苦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小盆友争前恐后和妞妞毛丫预约小黄和小黑将来生下来的宝宝。 毛丫和妞妞毕竟太小,还不理解只有母狗能生宝宝的情况,唯恐毛丫那丫头小手一挥,答应人家了,可没法办了。 韩述苦只能上前为小盆友们解释,等明年小黄生狗宝宝了,到时候再商量咋分,现在太早了。 然后又把话题往两只狗破案上引,说小黄和小黑是闻着小偷身上留下的味道追踪的,只要小偷不想法把身上的味道弄没有了,狗狗就一直能追踪下去。 这次狗狗主要是闻着六只兔子的味道追到了小偷家,直接就破案了,比警察叔叔都厉害。 小盆友们都羡慕嫉妒妞妞和毛丫,两个小丫头那是兴奋的小脸通红,小胸脯挺的高高的,小嘴笑都合不拢。 等韩述苦赶到村里时,全村所有人都知道了,两个小丫头牵着两条狗就追踪到小偷家里,直接就找到了丢失的兔子。 那传的神乎其神,两只狗都成神犬了,有听过评书的还说那两条狗是二郎神和他哥哥大郎神转世。 还有的说这两条狗只听两个小丫头的话,因为两条狗在离开它们狗娘时就先看到这两个小丫头。 神犬认主,直接就认了小丫头当作主人,你没看见谁喂狗吃东西,这两条狗都不吃,只吃这两个小丫头喂的食物。 兔场昨晚被盗了,今天早上才发现,然后报告到大队长韩述苦,韩述苦直接请他妹妹妞妞和侄女毛丫带着各自的神犬去现场破案。 两只神犬一闻小偷的味道就顺着气味直接追踪到小偷家里了。 这是流传最广的版本,也是大家比较相信的版本。 整个村里无论是本村社员还是外来打工的,都在议论这个事情。 太特么玄幻了,昨晚兔舍被盗,今天早上两个小丫头牵着两条狗就破案了,修真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韩述苦没功夫听这些玄幻小说,和韩永昌两人直接就去挖胶泥的工地,问他们的领队赵修普谁叫留根? 赵修普朝着人群大声喊:“留根!穆留根!韩支书找你!” 连喊几声不见答应,有人说:“修普,穆留根走了,说肚子疼先走了,赵新普和穆红军跟着他走了,说是陪着他去看病。” 韩述苦急忙问这个人:“大哥,他三个人走有多大会儿?” 那人回答说:“有一会儿了吧,应该有十来分钟了吧?” 另一个人说:“不止,一群人跟着往东码头村去看热闹时他仨就说肚子疼走了。” 韩永昌着急的说:“小苦,他们这是跑路了,咱们赶紧派人追吧,还让小黑和小黄追去!” 韩述苦思忖了片刻,对韩永昌说:“永昌爷,咱先回去再说!” 然后韩述苦对赵修普几个人表示感谢,就和韩永昌离开挖胶泥工地,往大队院走去。 在路上,韩述苦对韩永昌说:“永昌爷,在穆留根家您也看到了他家的情况,穆留根爹娘那状况您感觉还能活多久?” 韩永昌想了想说:“看那老头情况,能熬过这个冬天就不错了。” 韩述苦点头赞同,“那您想想,要是咱把穆留根抓住了是不是得送公社派出所,然后按最低标准也得劳动改造吧,要是他爹娘得知这种情况,一焦急,来个怒火攻心,嘎,死了!” “到时候,别人会不会说是因为穆留根偷了小码头大队的兔子,被小码头大队抓住送派出所了,然后劳改,他爹娘才气死的?” 韩永昌说:“肯定会说是偷咱们的兔子被送到派出所劳改的。” 韩述苦说:“那会不会最后都说成穆留根他爹娘是因为穆留根被派出所劳改气死的,穆留根之所以劳改是因为小码头大队把人家穆留根抓住送派出所了,小码头大队真狠呀,就偷了两只兔子,就把人家爹娘气死了!” 第149章 武装部康少华 第149章 149.武装部康少华 韩永昌想了一会儿,点头说:“最后肯定会传成穆留根偷了小码头大队两只兔子被抓住了,爹娘气死了!” 韩述苦:“对,我不想再去抓这个穆留根和那两个同伙了,为了六只兔子不值当,况且兔子咱也找回来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三嫂娘家是穆留根他门里的,要是咱太计较了,我三嫂脸上也不好看,回娘家也没面子。” 韩永昌也认同韩述苦的想法,真因为抓这个穆留根导致他爹娘气死了,大队肯定要惹一身骚。 韩述苦还预想过更严重的后果,要是穆留根他们本家再倒打一耙,来小码头大队讨还公道那才叫恶心呢,因为穆留根爹娘被气死和大队抓住人有因果关系。 韩述苦是后世过来的,看到过太多太多的瞠目结舌的赔偿案件,什么去偷牛被主家追掉山下摔死了,主家赔偿。 什么偷果子从果树上掉地上摔死了,主家赔偿。 什么偷鱼掉鱼塘淹死了,主家赔偿等等太多太多了。 韩述苦觉得三个人偷六只兔子,兔子找到了就算了,就是找不到兔子也罢了。 只因看到穆留根爹娘的身体状态,实在不想和他们有啥瓜葛,倒不是宽恕小偷小摸这种行为,而是没法大动干戈呀! 两人来到大队院,正在挖地基壕沟的社员们纷纷问道:“小苦,小偷抓住没有?” “小苦,是小黄和小黑直接跑小偷家把咱们的兔子找到的?” “小苦,你上次可是答应给俺组一只小狗娃的啊!” “还有俺组,小苦你当时可是答应先给俺组小黄下的崽的!” “小苦,小黄怀孕了没有,要不把小黑牵到恁家和小黄过上一段日子吧?” “对,对,得让两只狗天天在一块才行!” “你可拉到吧,人家毛丫能同意才怪呢,你看述坤和穆红丽不找到恁家腌臜你!” 韩述苦听的是眉头皱成川字了,眼冒黑星,这一群货色比老娘们还八卦。 韩永昌看到大伙嘻嘻哈哈,脸一怔,喊到:“抓紧干活吧,别趁机偷懒磨洋工!” 这时候,韩述平过来了,还陪着两个人。 韩述苦仔细一看,嗨,这是公社武装部康部长,昨天说好的今天来指导民兵连训练的,韩述苦一去抓小偷,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赶忙伸出双手紧握康部长的右手,连连道歉。 康部长笑着说:“韩队长,我可是听说你家小妹妹和小侄女牵着两只神犬就把偷兔子案给破了。 等回到公社我得好好嘲笑一番派出所梁所长他们,人家固村一只羊被盗,两个星期了连根毛都没有抓住,还整天趾高气扬的。” 韩述苦忙说:“康部长,我们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可不敢称神犬。小孩子养的两只土狗,就是养着玩的,您可不能找派出所梁所长晦气,把我连累了,我这小身板可抗不住!” 康部长哈哈大笑,指着韩述苦道:“你呀,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 然后指着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韩述苦介绍道:“这是公社武装部的岳少伟岳干事,专门负责训练民兵的,是专业教官!” 然后对岳干事说:“小岳,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小码头大队大队长韩述苦,是不是觉得太年轻了?” 韩述苦忙和岳干事握手问好,岳干事还一连串说:“早就听说过小码头大队的传奇人物韩大队长,今天终于见到真神了!” 双方又客套了几句,然后在场的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都和武装部来的两人相互介绍了。 韩思有去拉砖瓦没有在家,几个人就站在大队院进行了民兵训练工作安排部署,没地方,实在没有屋子可去。 几个人商量下午开始训练,要求韩述平把所有民兵队员都通知到,下午全体民兵集合,进行训练动员,并安排训练计划。 然后在康部长的提议下,韩述苦和韩永昌、韩述平陪同康部长、岳干事一同参观小码头村,刘兰英去找丁香梅安排中午饭菜了,韩永秀在大队院监工。 韩述苦一再表示到处都是工地,实在没有啥值得参观的,康部长兴致很高,说这是小码头大队凤凰涅盘前的燃烧期,能亲眼看看那是弥足珍贵,小码头大队浴火重生后,再也看不到这种真实场景了。 韩述苦被康部长的话惊吓住了,嘴里像塞进一个鸭蛋,好大会儿才恢复正常。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这可不是哪个人都能随口而出的,用这两个词来形容小码头大队目前的情形非常贴切,只是戴的帽子有点稍高,高那么一丢丢! 大队陪同的韩永昌、韩述平根本就不知道康部长说的是啥意思,只是陪着一直笑。 韩述苦顾不上礼貌,直接问:“康部长,冒昧问一下您转业前在部队负责什么工作?” 康部长戏谑看向韩述苦:“怎么?韩大队长这是要探我的底?” 韩述苦也光棍,知道在老油子跟前占不了啥便宜,就干脆承认康部长的话,说道:“军营里都是武夫,我特别纳闷咋会有康部长您这种胸有韬略的高人混迹在军营,这不是暴殄珍物吗?” “哈哈!”康部长朗声大笑,“韩大队长,你这马匹拍的真有水平,我厚颜收下了。 作为谢礼,我告诉你,我在部队是营教导员转业到地方上的,入伍前我读书到高三。 恰逢两边夺嫡大战,我们县城被委员长部队蹂躏的不像样子,学校已经停课了,等咱们队伍攻进城里,我就投笔从戎了。” 韩述苦这才了然,怪不得能出口成词呢,原来读过书呀,还是高三,比自己还多读半年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一边走,韩述苦一边解释,这是干啥的,那是咋回事,大队所有地方没有不可对人言之事,所以也没有啥需要背背藏藏的。 一行人出大队院先到东边看了看挖胶泥工地,看了看半成品窑洞,看了看小丢圪垱上的果树,站在小丢圪垱上眺望了整个小码头村庄。 然后又到养殖场参观了家禽家畜喂养,还专门到牲口棚看了看生下来没多久的骡驹,还看了看几头奶牛和小牛犊。 康部长感慨道:“大手笔呀,小码头大队干部真的是大手笔,农业副业两条腿走路,走出来一条康庄大道啊!” 大队几人连连谦虚,表示做的工作还不够好,离组织的要求还有很远的距离,当然了这是韩述苦代表大队表的态,那两货就会“是是,好好,行行,对对”。 康部长还专门到韩述苦家里看了看,打趣说:“这是卧龙岗上的茅庐呀,可惜没等到主公一顾茅庐呢,卧龙自己就主动出山了。” 韩述苦苦笑道“康部长,您太抬举我了,我就沙土窝里一个懵懂少年,先父母罹难,弟妹幼小,我不得已辍学,承蒙翟书记和永昌大队长错爱,在大队部谋了个差事,只是为了养家糊口罢了!” 韩永昌和韩述平听这两人文绉绉对话,那是云里雾里不着边际。 韩述苦继续道:“小码头大队取得了一点点成绩,那是全体大队干部和全体社员们起早贪黑干出来的,拼出来,可不是我的功劳或哪一个人的功劳!” 康部长对韩述苦的话不置可否。众人走着说着看着,来到了西边的木料工地和石料工地,康部长已经知道小码头大队为社员建造住房的计划了,看到堆积如山的木料和石料,惊讶的问道:“小韩,这是准备盖多少房子呀?用得了这么多物资吗?” 妥,经过几个回合的言语交锋,康部长对韩述苦的称呼上也由“韩大队长”变成“小韩”了。 韩述苦笑了笑说:“房子倒没有盖多少,就是大队要求结实耐用,所以用料就有点多了。” 康部长点头称是,还强调“房子是要住人的,可能要住二代三代四代甚至百年老宅,结实是最重要的,一定要把握好房屋结实。” 几人都赞同康部长的观点,抓好结实是前提。 韩述苦看了看表,十一点半了,对韩述平交代一声,让他到工地食堂看看,午饭准备咋样了? 没一分钟,韩述平就跑回来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韩述苦邀请康部长和岳干事一块去吃饭。 康部长说按规定,上面来人是到社员家就餐,然后给社员家粮票和钱作为补偿,今天中午他俩就不守这个规矩了。 一来是小码头大队正在搞基建,工地上有食堂,可以就餐;二来第一次到小码头大队就见识了大队的宏伟蓝图,不禁心情高兴,就搞个特殊化。 几个人吃饭都没有地方,韩述苦曾经从1xx厂要了两顶帐篷,现在都用作工地厨房了,刘兰英和丁香梅把一个帐篷腾出来当作中午吃饭的地方。 来到两顶帐篷这边,康部长看着用玉蜀黍杆捆绑的茅庐,问:“这是工人们休息的地方?” 韩永昌终于逮住回答问题的机会了,因为这个他熟悉,就是他负责搭建的。 第150章 就餐 第150章 150.就餐 忙回答:“康部长,这是木料场和石料场的师傅们睡觉的地方,他们离家有点远,来回走不方便,就住到这了。” 康部长接着问:“这玉米杆不透风吗?” 韩永昌回答说透风,现在天气还没有上冻,估计再有半个月有可能上冻,到时候再想法吧。 康部长直接看向韩述苦,他知道指望韩永昌这种干部,你让他出力干活可以,让他遇到困难去想办法解决就有点难为人了,所以还是让这个传说中的卧龙回答吧。 韩述苦看康部长盯着自己,这是非得要答案了,说:“这木料场和石料场的师傅们有五十多人,小码头大队就二十来户,这一段时间生有小娃娃十来个,谁家房子都不宽裕,没法安置这么多人。 我正准备求助康部长您呢,请康部长联系一下上级一身绿单位,看能不能给俺大队支援十顶帐篷应应急?” 康部长呆立寒风中凌乱,“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这小子不像好人呢?” 康部长兴致勃勃参观了小码头大队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看到玉米杆捆扎的茅庐,出于本能就问了一下怎么解决过冬问题? 哪知道这小子打蛇随棍上,向自己求助来了,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康部长看着众人殷切期盼的眼神,暗自咬了咬牙,“我这两天向上级询问一下再说吧!” 众人大喜,没当场拒绝就是好事,说明有希望。 平常韩述苦没空给四小只做饭,都会让大娘或二大娘谁有空去他家做饭的,有时候几个嫂子谁有空谁去。 今天韩述苦一直在家,只是陪康部长转悠忘记做午饭了。 这都到饭点了,韩述苦急忙给大嫂丁香梅交代一声,一会儿让四小只直接到工地盛些菜,拿几个馒头,端回家吃。 当着众人的面交给韩永秀五毛钱,韩永秀慌忙推辞说:“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韩述苦坚持给他五毛钱,还说:“永秀爷,拿着,这不是给你的,是交给大队的伙食费。 我家四个弟弟妹妹吃这一顿饭的确花不了五毛钱,三毛钱足够了,但我必须得多交钱。 为啥?就是立个规矩,谁家要是图懒省事也想到工地食堂吃饭,那就得吃高价饭!” 众人这才明白韩述苦的良苦用心,就是不能让一些社员沾大队便宜。 韩永秀接过韩述苦递过来的五毛钱,赞叹道:“还是小苦想的周到,我都想不了这么长远。” 众人陪着康部长和岳干事进了帐篷,一张小方桌上,上面一大盆烩菜,菜里面一大半都是大肥膘,一筐馒头,一摞碗筷,没有酒。 康部长看着这大烩菜白馒头问:“工地师傅们也是这伙食标准?” 韩永秀忙回答:“工地所有人的伙食基本上都是烩菜,馍馍。基本上几天吃一次肉,馒头是吃包皮馍时候多,吃这种白面馒头次数很少,几天吃一次肉也是小苦建议的,工地上都是重体力活,不吃点肉怕时间长了人受不了。” 康部长点头赞同,“你们考虑非常周到,也得亏小码头大队有这个条件吃上肉,全公社敢这么吃肉的也就你们一家。” 众人齐道“不敢!不敢!” 一人一碗大烩菜,拿着大白馒头吃起来。韩述苦盛了半碗菜,一片肉都没有盛,咬着一个馒头慢慢吃起来。他对大肥膘不感兴趣,一咬一嘴油,实在难以下咽。 况且,他又不是没吃过啥?空间里好多好吃的呢! 帐篷外边“嗖”冲进来一枚小炮弹,砸到韩述苦怀里。 幸亏韩述苦眼明手快,把碗放桌子上了,要不然这半碗菜可就报销了。 接着后面一道黄色影子也扑进帐篷,韩述苦抱着小人急忙出了帐篷。 小人叽叽喳喳声音响起:“大哥,你没有给我们做饭呀,大嫂让我们来这吃饭了。 大烩菜白馒头,可好吃了,我听大嫂说你在帐篷里吃饭呢。 你就是在里边呀,大姐他们端着碗回家吃饭了,我不想回家,我想和大哥一块吃。” 听着小人叭叭逻辑不通的话语,韩述苦忙哄着:“妞妞乖,这帐篷里太脏了,味道还不好闻,咱回家吃饭,大哥也回家吃饭。” 韩述苦把小人放下来,来到帐篷里,对康部长说了一下情况,道了一声歉,就拿着自己的碗和半个馒头出去,跟着一人一狗回家了。 说实话,韩述苦陪着别人吃饭那就是受罪,还不如他自己在家做饭吃着舒服呢。 又不是没吃过啥,也没有像韩永昌他们几个似的,觉得陪领导吃顿饭就多么了不起。 跟着小人后面来到家里,三小只已经啃着馒头就着大烩菜吃得不亦乐乎。 大嫂特意给四小只碗里盛好多肉,当然了都是大肉膘,三小只喜欢呀! 到哪都有人情世故,这就是个人情社会。 这时候的人都喜欢吃这种又肥又腻的大肥膘,身体太缺乏油水了。 四人的馍菜,她们跑了两趟才端回家,小人看到哥哥姐姐都大快朵颐,自己也趴小方桌上猛吃起来。 四小只就有这个优点,能吃,不挑食。 这时候的人都不挑食,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全村也就韩述苦一个人挑剔。 帐篷里也是大快朵颐,公社食堂可不会有这么豪横的大烩菜。 即使哪天有肉菜,一份菜里能挑拣出三片这种大肉膘,那都是因为打菜师傅当时眼里飞进个蠓虫正好挡住眼睛。 康部长问:“刚才那个小女孩和那条黄狗就是今天早上抓小偷的一人一狗?” 韩永昌回答说:“是的,小女孩是小苦的小妹妹,今年才五岁,去年春天失去了爹娘。这个妞妞对小苦这个大哥非常黏糊,小苦也是把她当成闺女养,心疼的不得了。” 康部长说:“唉,这么小就失去了爹娘,真是不幸啊!万幸有个管用的大哥,不然这小姐弟四人有的苦吃。” 众人都说:“可不是呢!” “要是没有小苦这个有本事的大哥,这一家就剩下几个孩子,日子还不知道会过成啥样子?” “小苦也因为这不读书了,听说小苦要是读下去肯定能考上大学!” “应该能考上大学,公社食堂那个赵麻杆的儿子都考上大学了,还是考上烤鸭市的大学,据说小苦的成绩比他儿子还好!” 康部长接过话说:“这个是真的,食堂老赵的儿子就是用了小韩的课堂笔记,成绩才突飞猛进的,最后考上了大学。要是小韩一直读下去,肯定能考上大学!” “可惜了,要不然小苦也是大学生了,还是咱大队独一份。” 韩永昌瞪了韩永秀一眼,“有啥可惜的,我可是巴不得小苦在大队呢! 恁想想,小苦要是上大学走了,咱大队现在还不如东西码头呢,天天靠吃救济粮生活,想吃这大肥膘,做梦吧!” 大队几人猛然惊醒,慌忙跟着说:“就是,可不能让小苦去读大学,必须留在大队。” 那急切的语气,仿佛韩述苦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不回来了。 康部长通过聊天也看出来了,这个小韩就是小码头大队的定海神针,只要他在大队杵着,万事莫慌。 众人都吃得舒舒服服,坐在帐篷里聊天休息。 韩述苦家小人已经睡着了,她跑了一上午,早就累坏了。 大早上饭都没有吃,先是去追小偷,然后回家又到处显摆,享受了众多小盆友的崇拜。 吃过午饭,已经顶不住了,倒床上就睡着了。 韩述苦把被子给她盖好,来到大队院。 韩思有找过来汇报堤后窑厂没有砖瓦了,大队都购买过来了,窑厂说还需要多少他们再烧制。 韩述苦思考了一下,问道:“咱买回来多少砖瓦,够不够南屋十二间用?” “咱大队一共购买堤后窑厂青砖六万块,蓝瓦四万块。至于够不够我不知道。” 韩述苦扭身到大队院找到石师傅,把购买的砖瓦数给他说了,问只建造这十二间南屋够不够? 石师傅蹲在地上一通划了,然后说这些砖瓦盖十二间房子足够,韩述苦大手一挥,“那就先盖南屋,其它三面明年再盖!” 马上一点钟了,民兵队员陆陆续续往大队院报到,韩述平几人也陪着康部长和岳干事来到了大队院。 下午一点钟,韩述平扯着大嗓门喊道:“全体民兵队员集合!” 当男男女女嘻嘻哈哈的站成四排后,时间已经过去半个钟头了,这还是在岳干事的强力指挥下才站成这样的队列。 挖地基的社员们还有闻讯而来看热闹的孩子们都嘲笑着六十名民兵队员。 韩述苦也是脸皮发烫,真特么的丢人,队列口号不懂,往哪站不懂。 后世一个小学生喊过来都比这帮糙汉、老娘们强。 康部长和岳干事都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要是一声令下,队伍齐刷刷集合完毕,那才是惊吓呢。 康部长看着韩述苦说:“要不咱到打麦场训练吧,这地方有点小,还正在盖房子,诸多不便。” 第151章 民兵训练 第151章 151.民兵训练 韩述苦立马同意这个提议,大队也就打麦场是个宽敞的地方了,现在到处都是工地,物资堆放地,哪都是乱糟糟的。 岳干事直接发话:“全体都有,向左转,目的地打麦场,起步走!” 刚刚站成四排的队伍又成土匪队了,大多数对岳干事发出的口令左转不知道啥意思。 看着乱糟糟的队伍,还有周围哈哈大笑的嘲笑声,岳干事很有耐心。 亲自教着第一排的韩述平四人,让他们四人带头朝打麦场走去,其余人跟着稀稀拉拉的在后面走,已经看不出队形了。 和结伴去看大戏的状态一模一样,仨俩一群,四五一堆,说说笑笑的跟着前面的人向东边打麦场走去。 队伍来到打麦场,岳干事又花费十几分钟让队员站成四排横队,大喊一声:“立正!”还拖着一段尾音。 那不怒自威的声音让队员们闭上了嘴,不由自主的挺胸抬头,看着前面站着标准军姿,英姿飒爽的岳干事。 接着岳干事大声说道:“报告部长,小码头大队民兵连集合完毕,应到六十人,实到六十人,请指示!” 康部长一脸严肃,身板也是直愣愣的,大声说道:“立正!稍息!” 其实队员们都无动于衷,因为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康部长这个“立正、稍息”的指令是啥玩意。 康部长也没有动怒,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允许你们听不懂,但不允许自己不发号施令,这是规矩,是铁打的规矩,不能有丝毫变样! 康部长没有理会下面还直愣愣站着的民兵队员,直接开口道:“小码头大队的民兵同志们,我叫康少华,是公社武装部长。这位同志叫岳少伟,是公社武装部干事,专门负责咱们大队民兵训练。” 韩述苦忙带头鼓起掌来,六十人也同时拍起大巴掌。 别说,巴掌声“哗哗”的,像杨树叶一样响亮。 韩述苦心里暗想,“这群孬种,也是欺软怕硬的货色,韩述平让排队都没当回事,喉咙都喊哑了,都跟聋子似的,这小岳一嗓子喊的都直愣起来了。” 只听康部长讲:“同志们,董事长指示我们,要搞好群众武装建设,实现全民皆兵,因此我们农村民兵训练要严格执行,确保完成董事长指示。” 现在的群众一听这是董事长要求做的事情,那就必须做,没有任何要求,不提任何条件。 有困难要克服,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克服! 见队员们全都支楞着耳朵聚精会神听讲,康部长接着说:“同志们,按照上级要求,我们训练分三个步骤。 第一步是队形队列训练,要做到听到口令能迅速完成相应动作。 第二步,要进行持枪实弹训练,队员们要掌握住持枪队列基本动作,射击基本要领,打靶命中率及格。” 大伙一听,还有枪玩,还能打靶,无论男女都是兴奋不已。 谁心里都藏有一把枪,瞄准敌人,“啪”,子弹直击敌人脑门这种画面,不分男女。 看着下面有些吵闹的队伍,康部长大喝一声:“肃静!” 顿时鸦雀无声,都目不转睛盯着康部长,只听康部长接着说:“第三步是到春节时候,公社要组织各单位民兵训练比赛,前三名有奖励!” 下面又是一片兴奋的嘈杂声,康部长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队员们,这群孬种声音越来越小,直至鸦雀无声。 康部长接着说:“同志们,告诉大家个不好的消息,根据上面关于组建农村民兵组织的章程,咱们大队民兵队员严重超编,按照小码头大队人口比例,组建民兵队员人数是三十人,一个排的兵力。” 韩述苦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有点吃惊。 他和韩永昌几个人私自划拉了六十人的民兵队伍,其实把大队青壮男女一网打尽了。 为啥要这么多民兵队员? 无它!防贼! 小码头大队的资产有点多,无论是养殖还是庄稼,还是现在正在进行的新农村建设,那都是财富,都需要昼夜看护。 这人少了能行吗? 正在沉思间,康部长话音继续响道“所以,我决定在为期一周的队列训练中淘汰不合格的队员,最终保留三十名正规民兵队员进行下一步持枪实弹训练!” 这一下子可是滚油锅里添凉水~炸了。 队员们纳闷了,组建民兵队伍还有人数限制? 按照各村人口比例设置? 他们想明白没有不知道,韩述苦倒是能明白这个道理。 小村想多组织人,像自己大队就是这样,为了保证昼夜不停有巡逻队巡逻。 大村不想出那么多人组建民兵连,因为需要加工分的,民兵组织不事生产,不能给集体带来利益但得给民兵队员加工分,等于是变相降低了工分的含金量。 韩述苦本意是参加民兵组织人数越多越好,真的! 小码头大队需要昼夜不停巡逻,因为财富越来越多,得看着才放心。 昨天晚上兔场不是被偷了吗?这就是教训啊! 以后还得加强巡逻力度,得把小黑和小黄都派上用场,不能养成两个小丫头的宠物了。 等大伙情绪发泄了一会,康部长说:“上面对基层民兵组建的文件可不是我制定的,那是经过董事长首肯的! 下一周确定好具体人员后,要把名单上报到公社,公社汇总全部人员名单上报到县武装部,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都要认真对待!” 听到是董事长通过的,谁都不敢有意见了,就是有意见也不敢出声反对呀! 况且还要上报到公社,还有到县里,下面的队员们都觉得这非常正规,非常高大上。 看到队员们都怂了,韩述苦也没有啥可说的,按照康部长的部署,这一周就施行队列训练淘汰制,不合格就退货,没办法。 接下来就由康部长和岳干事两个人分别负责男女两组训练,男子组有三十六个队员,妇女组有二十四个队员,其中还有快一半都是奶妈,半晌肯定有婆婆们抱着小宝宝来喂奶。 韩述苦后悔当这个民兵连长了,得跟着大伙一块训练,还得起模范带头作用。 训练韩述苦倒是不怕,可以说就是不训练,他的队列队形也不会差。 后世你在大街上随便拉个年轻人,这些队列队形都是熟练掌握。 “立定,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稍息,向走转,向右转,向后转,跑步走”等等,哪个不是熟悉至极? 这些动作伴随着每一个上学的人,从幼儿园一直到大学毕业,都已经浸到骨子里了,只要听到口令,条件反射就娴熟做起动作。 主要是韩述苦没这个闲工夫浪费在这呀! 下一步韩述苦的精力主要放到大队院南屋建造上,第一次盖这种赝品四合院,石师傅也不清楚哪该取哪该舍,哪该简哪该繁。 韩述苦得时刻在工地盯着。 两组队员训练了一个钟头,康部长下令休息。 所有队员中,只有韩述苦一个人动作标准,得到了康部长的表扬,号召大家向韩述苦学习。 婆婆们抱着小奶娃已经等在旁边了,小奶娃们本来在家嗷嗷叫,可是来到打麦场都不哭了。 看着一堆人在这走走停停,左扭扭右转转,还不时发出“一二一,一二一”的吼叫声,都“咯嘀嘀”笑了。 特别是康部长大声喊着“立定,稍息,向左转,那个谁?第五排那个大个转人家屁股上了没有?” 在打麦场的所有人都轰堂大笑,无论队员们,婆婆们,看热闹的小盆友们,包括怀里抱的小奶娃们也“咯咯”笑着。 第五个人是谁?自然是我们永不缺乏幽默感的粪叉同志,这家伙可能是自带幽默细胞,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看着想笑。 这次,康部长实在忍受不了他那左右前后不分的动作了。 向左转能和别人屁股对屁股,康部长一点第五排那个大个,大伙都知道是粪叉了,一听转人家屁股上了,都憋不住大笑起来。 连他老婆妇女组的刘秀荣也忍不住捂着嘴笑,看热闹的小盆友们确定说的是粪叉后,也是指着粪叉笑,小鹅都捂着嘴“咯嘀嘀”笑了。 休息了,大家伙抽袋烟,喷会空。 奶妈们赶紧接过自己奶娃,到麦秸垛那边背人处,撩起衣服,把奶娃小嘴塞进奶头,“咕咚咕咚”猛吸吮起来。 这一茬小奶娃非常幸福,奶妈们都不缺奶水,大队还每天发牛奶给小奶娃补,最终都补到奶爸肚子里了。 休息有半个钟头,需要去养殖场添加饲料的添加过回来了,需要奶娃的奶过了,需要抽袋烟的抽过了,队伍重新集合,训练继续。 等下午结束训练,康部长和岳干事骑着自行车回公社去了,韩述苦一再挽留吃过饭再走,两人没有答应。 吃过饭再走,天就完全黑下来了,晚上走不安全,倒不是有劫匪路霸,而是看不清楚道路不安全。 现在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看不清楚车轮栽进去,后果很严重。 韩述苦也赶忙回家做饭。 第152章 安装电话了 第152章 152.安装电话了 第二天一早,康部长两人就来到大队院,韩述苦趁着还没有集合就和康部长进行了沟通。 一个是韩述苦不再参加训练,由韩述平代理民兵连长,实际上是民兵排长,一周后就剩下一个排了。 另一个是这六十个民兵队员已经把小码头大队青壮都囊扩了,大队许多工作实在没有办法全脱产。 韩述苦建议一天分两晌错开训练,上午这三十人训练,下午那三十人训练,同样一周后淘汰三十人。 康部长考虑一会儿,同意了韩述苦的建议,毕竟不能因为训练耽误大队的工作。 而韩述苦也不可能天天都能参加训练,实在是各块工作都离不开他。 集合时间马上到了,康部长赶紧往东边打麦场走去,韩述苦开始监工南屋建造。 地基已经开始打夯了,从挖胶泥的工地调过来二十多个青壮,分三组用绳子捆着三个大石头,抬起落下,抬起落下,夯实地基。 穆留根三人偷兔事情韩述苦已经转告给东码头大队支书郭德云了,郭德云傍黑专门来小码头村赔礼道歉。 韩述苦也没有说啥,能说啥? 穆留根爹娘那个状态,还能咋了穆留根? 就这破名字,就难有出息,“穆留根”,当地方言就是“木有留根”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韩述苦不再追究这个事情了,但这三人都不能来这边干活了。 郭德云和韩述苦商量,想再派过来三十个青壮劳力来干活,还有一部分女社员。 通过郭德云讲解,韩述苦才明白,东西码头大队社员们都想来小码头大队干活。 一天三顿饭,隔三差五还有肉吃,都是包皮馍,甚至还会有白面馍,天天都有工分拿,谁不想来? 凭啥他能去我不能去?凭啥男人能去女人不能去? 人家那个娃娃队长也没有说不要女的去? 这一个月来吵的郭德云和杜学亚家里都不安生,杜学亚是没脸来小码头大队,自己干的龌龊事自己明白,知道小码头大队不欢迎他。 郭德云和韩述苦关系相当可以,曾经合作过把小丢圪垱卖给小码头大队了,双方交往非常愉快,就趁着穆留根三人偷兔子这事情傍黑偷偷来找韩述苦了。 赔礼道歉也就那么一说,谁家米缸里还没个虫子?主要就是想再派劳动力过来干活。 韩述苦笑着对郭德云说:“老哥,来多少人都无所谓,工地活重着呢。现在是把沙土挖到两米运走,再挖胶泥到五六米,运到上面,这可没有啥巧劲,都是吃力的活计。” 停顿了一下,韩述苦继续道:“另外,等明年脱坯更是累活,只要社员们愿意来干,我还能拒绝不成。不过老哥你考虑过没有,你把青壮都派来挣外快了,到明年春种夏收夏种时候,你们大队忙过来吗?” 郭德云大手一挥:“老弟,不瞒你说,大队有的是劳力,一千多口人呢,六七百劳动力还是能拿出来的。 这次要求来的劳力中为啥有妇女同志?就是有些家庭老爷们大队有事情做或者男人想偷懒,就把家里的女人派来了,那一百青壮家里还有好多劳动力的,不过不能让他们家再出人了,不然意见太大。” 韩述苦笑了笑,“郭哥,你这是把我这当成上晌派工了?” “可不是嘛,谁让老弟你招待这么好还有钱拿呢,要不是抹不开脸面,我都想来了,你不知道赵修普那狗东西赖到这不走,说好了一个月一换领队,他硬是不换。” “赵修普是大队干部?” “可不是嘛!他是大队副治保委员,当时大队商量一个月从大队派一个干部过来当领队,这狗东西一来,见吃的这么好,不想换班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韩述苦说道:“郭哥,你这人能交,这天黑了,没法招待你,这一段时间俺大队哪里都是乱糟糟的,也没有心情请你吃顿好的,送郭哥两只兔子回家煮炖了当个下酒菜。” 郭德云忙拒绝,两只兔子太贵重了,他承受不起。 韩述苦大手一挥,“郭哥,不用婆婆妈妈的,老弟以后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多着呢!” 郭德云也是胸脯拍的“啪啪”响,“老弟有事情尽管吩咐,老哥皱一下眉头都不算爷们!” 郭德云高高兴兴回去了。 民兵训练一周,淘汰了三十名社员,康部长只保留了三十名精干人员。 韩述平这一周是把吃奶劲都用上了,晚上还偷偷找韩述苦教他动作要领,加班训练,终于成为小码头大队民兵队员中队列队形最突出的一人,得到了康部长的表扬,公社正式任命韩述平为小码头大队民兵排长。 三十名正规军中女民兵五人,分别是粪叉媳妇刘秀荣,韩思周老婆郭爱梅,韩思清大儿媳王秋芬,韩述平老婆刘小花。 最后一个女队员竟然是韩大丫,朱翠花家大丫头,这丫头从小就受她奶奶虐待。 每天都到小丢圪垱挖野菜或拾柴火,也练就了韧性和毅力,这次队形队列训练表现非常突出,也成为正式民兵队员。 名单出来,大家打趣韩述平,说民兵排是夫妻店。 没有成为正式民兵队员也没有啥大不了的,除了有点失落,就是少了每月三块钱的补贴。 当然了也少了值夜班巡逻的辛苦,白天大队还要安排退出民兵组织的三十人值班巡逻,这是硬性任务。 实在是小码头大队青壮劳力太少,而产业太多,并且还有经常外出的运输队,更是占用劳动力。 康部长也和上级分区进行了沟通,用韩述苦的说法是军地“双拥”,支援小码头大队十顶帐篷,大队回赠两头大肥猪,皆大欢喜。 现在木料场和石料场五十多师傅全部住到帐篷里了,帐篷里地面铺的玉蜀黍杆,上面再铺麦秸秆,一排睡五个人,暖乎乎的。 吴老三说天再冷点可以在帐篷里土地上挖个坑,木料加工过的下脚料和锯沫烧半夜基本上就不会冷了。 大队已经把过冬煤发到各家各户了,不过大多数家庭都还没有烧煤,认为还不到上冻时候。 特别是今年小丢圪垱栽种果树,把临近小码头大队这边的所有植被斩草除根,小丢圪垱上面好多柴火可以烧。 韩述苦一周前就开始烧煤了,四小只在屋里都是冰手冰脚的,那还等啥呢?烧煤吧! 小人和小刚又开始在煤火台后面的床上睡觉了,还学会了把馍切成片,放到灶台周边,早上起来,馍片焦崩崩,吃起来“咔咔”好吃的不得了,是小盆友的最爱。 小人就整天和小刚抢焦馍片,她吃不了那么多,还总是占住,然后给大姐两块,给二姐两块,给臭二哥一块。 把二哥馋的抓耳挠腮,没办法,小人就喜欢和臭二哥抢东西,她怎么能抢过小刚呢? 不过人家有核武器,掉金豆豆,小刚一动真格抢夺,她就掉金豆豆。 韩述苦就害怕她掉豆豆,忙制止小刚,让小人都抢过来,然后得意洋洋的向小刚示威。 四小只里面,小刚是最憋屈的存在了,可大哥韩述苦说:“男孩子,要有宽阔的心胸,和自己妹妹抢东西,丢人不丢人?” 就在大家伙忙得不亦乐乎之际,公社来人安装电话了,目前大队院这个乱呀,没法安装。 最后韩述苦拍板先安装到制衣屋里,让苏倩倩娘俩负责接听电话。 经过专业工人一晌的安装,一个黑漆锃亮的电话,摆在了原来摆放钟表的桌子上。 看着众人兴奋的样子,韩述苦就打了一次电话给他们做示范,揺电话摇柄,听到一个“要哪里”的声音,韩述苦喊到“接公社翟书j办公室”,等了几秒钟,电话里传出一声“哪里?” 韩述苦大喊:“翟书j,是我了,韩述苦!” 电话里怒道:“那么大声干嘛?我还没有耳聋,把耳朵都给我吵的嗡嗡作响!” 韩述苦笑了笑,继续说:“翟书j,俺大队电话已经安装好了,这是第一个电话打给领导,谢谢领导关心,您以后有事情直接打俺村电话!” “知道了,一个电话也能这么激动,淡定,要淡定,要稳重!” “啪”,电话挂了。 韩述苦内流泪,“我激动?我不淡定?我不稳重?论接触电话,哥甩你八条街,你用过程控拨号电话?你用过大哥大?你用过手机?你用过手机上网?” 韩述苦默默吐槽着,但围观的众人都激动不已,原来这就是电话呀! 通过这个小黑方块能直接和公社书j通话,不用跑到公社书j对面,两人就能说话了? 不懂就问,是大队干部的优良传统,韩永昌问:“小苦,我要是和大米县小涛他姥爷说话能不能行?” 韩述苦回答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你可以试试,来,按着电话机,对,就是这样,揺,用点劲揺!” 韩永昌费劲摇了一会儿手把,听筒里传出来一声“要哪里?” 第153章 南屋建成 第153章 153.南屋建成 韩述苦示意韩永昌拿着听筒说话,韩永昌哆哆嗦嗦说:“同志你好,我要找大米县福庄秦四勇!” “你要的是哪个单位?” “大米县福庄大队!”韩述苦替韩永昌大声喊到。 众人都静默状态,电话也没有声音。 突然,话筒传出一声“哪里?找谁?” 韩述苦大声说:“我是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韩永昌,找你们大队秦四勇!” “等着!” 又是全体静默,只有听筒里“嗤嗤”的轻微声音。 等的花儿都凋谢了,韩述苦都要睡着了,话筒里传出一声喊:“永昌,是你吗?” 韩永昌激动的声调都变了,“是我,是我,四哥,是我呀!” “咋了?发生啥事了?永昌,不着急,慢慢说!” “那个,那个,四哥,俺大队安装电话了,我就是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家里都好,没啥事!” “哦,恁大队也安装电话了?好事呀!以后有啥急事咱哥俩就能电话说了!” “是呀,四哥!那我先挂了啊!” 韩永昌说完,直接把听筒扣在电话机上。 四五十岁的人了,激动的满脸通红,嘴里还喃喃自语:“这就是电话呀,说话就是方便,我和亲家不用见面就可以说话了!” 众人不管韩永昌在哪感慨,都去抢电话想试试不见面就能说话的神奇。 韩述苦看他们基本上知道打电话的流程了,就离开电话机,走到站在墙角的苏倩倩娘俩跟前,问苏倩倩:“苏老师,来这也一星期了,习惯不习惯?” 苏倩倩脸色明显比在烤鸭市好许多,忙回答:“谢谢大队长关心,俺娘俩在这已经习惯了,啥都有,啥都不缺,就是天天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干啥?” 韩述苦笑了笑说:“当务之急,苏老师和王晨曦同学需要把身体养好,再说工作上的事情。有啥需求找大队刘兰英主任,她会尽力解决的。” “好的,谢谢大队长!” 韩述苦又看向王晨曦,说道:“王晨曦同学,你还愿意继续上学吗?” 王晨曦呆立当场,没有回答。苏倩倩忙说:“大队长,王晨曦还能继续上学吗?” “当然可以了,王晨曦同学如果愿意继续上学,那就接着读,王同学是读到几年级不读了?” “五年级,上到五年级上学期就没有再去了。” 苏倩倩说到后一句话,情绪明显有些低沉,可能是回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这时候王晨曦突然说:“娘亲,我不想上学读书了!” 苏倩倩听到她女儿的话非常吃惊,急忙问道:“为什么?阿晨,你不是喜欢上学读书吗?” 王晨曦看着苏倩倩,揺了揺头,语气坚强说道:“娘亲,我不想去上学!” 韩述苦看到苏倩倩有点着急,怕再受刺激犯病了,大队可没有医生救治,得去西码头卫生室医治。 就西码头卫生室那个瘸腿医生老穆,韩述苦认为他自己治病水平都比老穆强。 最起码韩述苦懂头疼脑热,发烧感冒这些常见病是咋回事,还有磕烂碰伤知道用酒精清理伤口,抹碘酒包扎伤口。 瘸腿老穆那家伙就会一样,感冒了注射葡萄糖;孩子磕碰创伤了,直接用纱布一缠完事。 韩述苦不想再问王晨曦上学的问题,还是给她娘俩的私人空间,母女俩沟通一下吧,韩述苦转身离开屋子来到工地。 一周过去了,地基已经全部用石头砌起来了。地基一米深全部都是石头砌成,底面有六十公分宽,再上面四十工分宽,出地面二十公分,才用青砖砌墙。 韩述苦两个远门舅舅陈安兴和陈安辉也来工地干活了,还带来一个年轻小伙子,说是韩述苦的表兄。 陈安兴和陈安辉都会砌墙,算是一个熟练瓦刀大工,就是不懂设计和预算,没有上升到石建勇师傅的高度。 石建勇在后世就是建筑公司的总工程师,搞设计预算之类的,陈安兴弟兄俩就是工地大工,只管拿瓦刀砌墙。 带来的表兄陈世振还不能熟练砌墙,不过也能砌墙,只是速度慢。 韩述苦把韩永林、韩思国叫到跟前,让他俩和陈世振一块干活,由陈安兴哥俩教导砌墙。 这俩人去年应冷就跟着西码头穆国勋学习盘煤火台。 韩述苦是想把他俩培养成拿瓦刀大工老师,将来大队成立个建筑队,为方圆社员们盖房修屋,也是个营生。 顺便也练练兵,储备人才和技术,一旦房地产大浪涌出,也好扎进去分一杯羹,或者淹死去球。 韩永林是御用厨师吴玉兰的男人,干活踏实卖力,就是有点笨,这是小码头大队男社员的通病,没法子,基因不行。 韩思国是韩永富的老二,老婆吴巧云把家底掏空支助娘家兄弟吴庆云读书考大学。 吴庆云花完钱又来要钱了,吴巧云听从娘家妈的建议回来撺掇婆婆赵丽娟,要大儿媳赵翠花交养老钱闹起了风波。 由此惹恼了韩述苦,出台了村规民约,把这股歪风邪气镇压下去了。 这个韩思国有点懒,但脑子够用,韩述苦观察过这个人,只要愿意吃苦学手艺,是能够学个样子的。 韩述苦给他俩创造了机会,也找到了实靠老师教授,能不能有成色那就看各自本事了。 康部长已经很少来大队训练民兵了,都是岳干事一个人在训练。 现在已经开始持枪队列训练了,等队员们能熟练掌握持枪、背枪、枪放下等动作要领,还要训练端枪姿势,瞄准射击要领。 等这些都熟练掌握后,就会集中到公社靶场进行实弹射击,再次挑选射击命中率高的队员参加年底的各大队民兵大比武。 现在民兵训练的打麦场已经成为小盆友们必看节目,这是真枪啊! 多么有吸引力啊!休息时候,小盆友们一窝蜂跑过来,围着摆放整整齐齐的枪支看,有胆大的小盆友还伸出手摸摸枪身。 因为没有子弹,岳干事也没有制止小盆友们围观枪支,能从小激发小盆友热爱枪械从而走上参军入伍保卫祖国的道路,也是一大幸事! 军队出身的岳干事时刻不忘初心。 已经进入十二月了,正式进入数九寒天,天气一天冷似一天,早上屋外的水都结一层薄冰。 施工还在进行,韩述苦不懂这种天气对施工是否有影响,就问了一下石师傅。 他说现在还没有问题,等真正上冻了,哪都是冻的硬梆梆的,就停工。 现在天气是晚上气温下降厉害,白天日头一出来气温回升很快,不影响干活。 小码头大队所处位置属于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最冷的气温一般在零下十度左右。 不过那是极端天气情况,大多数时候三九四九天都是零下二三度。 还有许多时候是暖冬天气,也就是三九四九天晚上上冻,白天日头升温,冰冻就化了。 总体来说,小码头大队所处位置的冬天大多数时候还是冻不死人的,坑塘河湖的积冰厚度不足以承载让大人孩子去滑冰。 现在十五间房子墙体已经把窗户框和门框都砌墙里面了,师傅们正继续加高墙体。 韩述苦设计的窗户框尺寸与古代不一样,比古代要宽大许多,和现代的塑钢窗大小差不多。 每个窗户框都要安装四扇窗户,采取古代窗户样式,只是没有那么多雕花,采用木条简单拼接出夏国古典传统装饰图案。 每一个窗户框都用合页安装四扇能两两对开的窗扇,韩述苦准备在木条花纹后面安装玻璃,感觉屋里气味难闻或憋闷,可以打开窗户扇通风透气。 现在没有窗纱,等有窗纱里再在外边窗户框上钉上窗纱。 这一排十五间南屋,韩述苦在后墙上全部都安装窗户,窗户大小样式与前窗一样。 这样就保证屋内亮堂,因为是公家用房,也没有那么多讲究,韩述苦是怎样好用怎样盖。 十二月中旬一天,石师傅专门找到韩述苦,说明天准备上梁。 因为有一个三间明屋,两个两间明屋,需要上四架大梁,请大队准备四幅对联,一挂鞭炮,一桌供品,还有香烛之类的东西。 韩述苦知道当地有一种风俗,就是上大梁时要有一个隆重仪式。 这些都是一种风水玄学的东西,不过入乡随俗,自己没必要与整个大环境对立,就满口答应了。 通知粪叉杀猪宰羊,鸡鸭都杀一只,把猪头羊头留着,明天上供要用。 又亲自跑公社中学找到会写毛笔字的白老师,写了四幅对子,给了白老师一盒绿野香烟。 又到供销社买了鞭炮,香烛。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大大小小一群人都来到大队院,看上梁仪式。 昨天粪叉是又杀猪又宰羊还顺手褪了一只鸡一只鸭的毛,把猪头羊头还有鸡鸭准备的妥妥的。 大家都知道明天大队院南屋要上大梁了,今天乌泱泱跑来看热闹,夏国老百姓就是这么热情! 三架大梁上都贴着对联,第一架写着“青龙扶玉柱,白虎架金梁”。 第二架大梁写着“梁起户聚瑞,瓦铺门纳祥”。 第三架大梁上写着“天眼照宅地,阳光撑栋梁”。 第四架大梁上写着“上梁喜鹊叫,竖柱彩霞飞”。 横批都是“上梁大吉”。 第154章 规划人工湖 第154章 154.规划人工湖 门口八仙桌上摆放着猪头,羊头,白条鸡,白条鸭,鸡蛋,鸭蛋六样,全都是硬货。 韩永昌作为房主,点燃香烛插到香炉里,行礼祭拜。 韩述平点燃一千头鞭炮,小朋友们不等燃放完毕都跑到下面争抢没有燃烧的小火鞭。 石师傅指挥着站在前后墙壁上的青壮拉起绳子往上拉,嘴里还大声喊着:“上啊大吉大利!上梁大吉了”等等吉祥话,青壮们配合着大声喊“大吉大利呀!” 四架大梁花费大半天才稳稳当当坐落到准确的位置,后面就是木匠吴老三施展本事了,安装檩条,椽子,还要加工窗户扇,门扇。 时间已经进入夏国六十一年元月份了,木料场和石料场没法干活了。 北风呼呼刮着,人在旷野中浑身冰凉,手都冻jue了,有不耐冻的手指头像胡萝卜粗。 韩述苦决定停工,让他们回家修整,过了年到正月初十开工。 工钱一分不少足额发放,全部给本人了,至于他们是交给单位还是师傅,韩述苦就不操心了。 大队院南屋正在进行收尾工作,吴老三领着自己的嫡系人马十来个人安装窗户扇,门扇。 窗户扇都是两两对开,只是还没有安装玻璃。 单间门都是硬实的木板单扇门,没有那么多图案,就是结实耐用。 大会议室和小会议室都是双扇门,同样是简约大气结实。 吴老三把这些门窗全部安装齐全就回家修整了,其实木工活还多着呢,就是现在没法干。 建造那四十八套四合院的木工活计就不是个小任务。 还有生活区东边这些办公区也需要许多木工活。 然后还有更繁琐复杂的木工活,那就是四合院配套的桌椅板凳,床柜梳妆台等等。 一套四合院每个房间都有木制家具,韩述苦要求全部配备齐全,统一规格统一样式。 想想这有多大工作量,恐怕明年秋季能全部完工就不错了。 韩思有带着人马都跑到东边火烧县去购买木料了。 可惜现在太冷了,在空旷的野外作业那就是玩命,还是算了吧! 只有挖胶泥工作继续进行,他们一直都是忙活着。 地下五六米深胶泥也没有上冻,只要不偷懒,就不会受冻,头上还冒汗呢! 大冷天干活,韩述苦也慷慨大方,给大伙儿许诺,干到腊月二十回家修整,每人发一斤鸡蛋。 这一百二十多挖胶泥的社员都疯了,抱怨的也不抱怨了,怕冷的也不怕冷了。 妇女病来了直接让自家男人替换了,同志们是热情高涨,激情似火啊! 韩述苦咋下这么大本钱呢? 胶泥需要自然风化,最少得半年。 所以胶泥的露天堆积越早,烧砖瓦的日期就越提前,整个工程就能越早开工建设。 这是一环扣一环的因果关系,而把胶泥挖出来堆积风化是决定工期啥时候开始的前提条件。 当韩述苦把这个道理讲给大队干部们听后,众人为了白白送出一百多斤鸡蛋的心痛瞬间痊愈了。 嘿!自从听了小苦的话,心口也不疼了,嘴也不咧了,一口气能跑到小丢圪垱上了。 天寒地冻,韩述苦这货没事不愿意出门,窝在煤火台后面床铺里睡觉。 苏倩倩来家通知他,有电话来了,说元月十九号下午一点到红焖火车站货场接货,五千平米玻璃。 韩述苦一听立马就有精神了,自从安装电话以后,大队干部稀罕的不得了。 你打电话找亲家说话,我打电话找娘家妈说话,还有打电话找小姨子说话的,玩的不亦乐乎。 社员们也知道电话咋打了,也是图稀罕非得打一个电话,好多都不知道该打电话找谁聊天。 韩述苦给烤鸭市魏兴华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大队有电话了,让他转告那几个熟人,有事情打电话。 这次终于有电话打过来了,直接在电话里通知玻璃到站,准时接货。 韩述苦通知运输队,上午十点半出发,到红焖火车站货场接货。 十辆汽马车在十一点半进入红焖市区,在和平饭店吃了顿饭,然后来到了位于红焖城里西边货场。 大伙儿等有二十分钟,正当众人冻的跺脚的,原地小跑的时候,货车进站了。 只听工作人员大声喊:“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小码头大队!” 韩述苦急忙应答:“这呢!在这呢!” “玻璃十箱,检查一下货物,然后签字!” 十箱用木头条子钉的大箱子被众人抬下车厢,都是一米七乘一米四乘一米的木条箱子。 从木条间隔中清晰的看到白花花的玻璃,韩述苦看这箱子尺寸,知道这是一米五乘以一米二的玻璃,从缝隙中目测厚度应该是三毫米。 一辆车装一个箱子,都捆绑的紧紧的,韩述苦命令好好检查捆绑情况,都没有问题后出发回家。 回去的路上,没敢让牲口跑起来,都是小步快走,汽马车都是稳稳当当的,顺利回到大队院。 众人挨个把箱子小心翼翼抬到了南屋房间。 现在也不能安装玻璃,门窗都没有上油漆呢。天气太冷,不能上漆,只能等到过了年春暖花开才能上漆。 今天是夏国六十一年元月十九号,腊月初三了。 吴师傅带领木匠师傅也都撤离工地了,小码头大队只有挖胶泥的东西码头大队一百多社员还在热火朝天干着。 挖胶泥把一百亩地挖成深六米的巨大深坑,有的坑底湿漉漉的,胶泥都是松软的,再挖下去就会出水了,胶泥在原来的晾晒粉条场地上像山一样堆积着,静静地接受着大自然的洗礼。 再有一周挖胶泥工作就全部完工了,按照烧窑大师傅马长文的估算,这些胶泥的量烧制出砖瓦足够这次工程用了。 韩永昌建议趁冬天没啥事情,把这个巨大的深坑填埋,开春还能种庄稼不耽误农时。 反正有的是沙土,小丢圪垱上要多少有多少。 韩述苦围着这个深坑转了一圈,有个二百来米乘以三百来米方圆,取椭圆周长也有一千米。 韩述苦思虑再三,决定不再填湖造田了,保留这个一百亩的大坑,准备改造成人工湖。 等村子建设完成,人工湖周围建设成环湖跑道,跑道内外种树种花搞绿化,把人工湖建设成一个美丽漂亮的小公园。 和南边规划那三十亩休闲娱乐广场组成一个占地一百三十亩的综合性公园。 小码头大队一共有耕地九百亩,小丢圪垱有十平方公里约一万五千亩。 在不开拓小丢疙垱的前提下,以后大队的土地不会增加只会再减少。 韩述苦的规划中东边和北边一百三十亩耕地建设成公园。 村西头西边十亩耕地规划为居民区,往东包括现在村庄居住范围全部为居民区和办公区,以后肯定还要占用耕地,还要兴办工厂呢。 走着说着吧,韩述苦目前还没有详细的发展规划,因为村子不通电一切都是瞎想。 当韩述苦说出把这一百亩人工湖规划为公园时,众人都惊掉一地下巴。 韩永秀急切说:“小苦,咱农村要公园干啥?不能种地不能收粮食,多大的浪费呀!” 韩永昌也附和说:“是呀,小苦,咱村几代人硬是把这沙土窝开荒开出这五百亩土地。 加上没收西码头地主穆国领三百亩土地和荆庄大地主荆铭志二百亩土地,才有了这九百亩土地。 现在都能用井水浇地了,每年都能收获粮食,这一百亩大坑不种地太浪费了。” 韩思有,刘兰英都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就连韩述平也反对修什么公园。 按照他的话说:“那玩意想看了到城里看看就行了呗,咱这要是修建个公园,谁没事天天来看公园?” 这家伙还停留在“看公园”的层次,认为修建公园就是让人看热闹的地方。 他还没有上升到公园是社员群众们用来休闲娱乐锻炼身体的地方。 当然了,现在韩述苦可不敢说到公园锻炼身体,能被喷一脸唾沫。 但决定把这个人工湖利用起来作为公园的主体部分,韩述苦是不会妥协的。 他预计小码头大队过五到十年后就会进入半机械化耕种,因为这时候国家已经能生产拖拉机了,耕地不再用牲口。 再等五到十年,收割机也会成为小码头大队的主要收割工具。 韩述苦预计,十年时间,国家要是生产不出来收割机,他也能办工厂制造出来。 等耕种实现机械化后,劳动力就解放出来了,社员们从事养殖业,制造业,已经从农民转换成工人了,那么休闲娱乐健身就要提上日程了。 现在把人工湖填上种庄稼,以后再想挖湖造景就不容易了。 况且,这个人工湖还有一个巨大的作用,就是污水排放终点。 等全村通自来水后,家家户户都要修建下水道,厕所排污和生活废水都要排到这个人工湖里,全村的雨水排放也是到人工湖。 但自己的规划,以这几个人的眼光是看不明白的,估计公社翟书j都不赞同这个规划,现在增加粮食产量是重中之重。 第155章 大丫招婿 第155章 155.大丫招婿 韩述苦想了想对这几个人说:“这个人工湖不填埋了,蓄水养鱼。” 众人都是一惊,“养鱼?” 这个话题有点陌生,小码头大队祖辈都不会养鱼,因为村子连个水坑都没有,全部都是一望无际的沙岗。 你说咋养鱼? 难不成沙土窝里养旱鱼? 望着大伙儿不解的眼神,韩述苦解释说:“等咱们把胶泥挖过后,就放水养鱼。 咱们算一下账,假如养草鱼,一年就能长大到二斤,一斤可以卖到七毛钱,一条草鱼能卖一块四毛钱。 一亩池塘养一千尾,一百亩就是十万尾草鱼,一年就是十四万块钱,把鱼饲料啥的成本扣除,咋样也得有十万块钱收入吧。” 听到众人都咽口水的声音,韩述苦继续说道:“咱们去年一年辛辛苦苦,一共落下五万块钱,还是咱大队全体社员拼死拼活干出来的,大家可以算算账嘛!” 众人脸都胀红了,十万块钱,不用下地干活,不用犁地耙地,不用浇地施肥。 哦!小苦说得喂鱼饲料,就这也划算呀,那不是带玩就把钱挣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看到对方眼睛里露出的炙热眼光,那是对金钱的贪婪,对金钱的渴望。 交换过眼神后,众人异口同声道:“小苦,俺们都听你的,这大坑不填了,咱养鱼!” 他们对韩述苦的挣钱本事是毫不怀疑的,韩述苦用事实证明了,只要他想挣钱,就肯定能挣来钱。 说这个人工湖用来养鱼,韩述苦也没有欺骗他们,只不过养鱼是开发这个人工湖捎带脚的事情,份量微不足道。 但现在确实让大队几个干部同意他不填埋大坑造田的绝佳借口。 一周时间很快被凛冽的东北风刮走了,挖胶泥工作已经全部结束。 韩述苦要求青壮把湖心填埋沙土形成一个不规则湖心岛,这个岛面积有三千平米。 这是韩述苦为了打造一个湖心岛景观而特意堆出来的。 一个面积一百亩的大湖,光秃秃的不好看,在湖心填埋沙土形成一个湖心岛,整个景观逼格立马就上去了。 将来在湖心岛上再搞一番造景建屋,别有一番风趣。 时间来到了腊月初九,村里四家结婚,一家嫁女。 这个好日子还是韩述苦定的,也是他建议五对新人同时举行婚礼的,是集体婚礼。 大队入冬以来的大动作社员们心知肚明,这是要盖房子分给各家各户了。 大队有规定,一户一套房子,不看人口只认户数,像韩述苦他大大、二大大家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到新房子能入住了就分家单过。 这一段时间两个家庭非常和谐,大大、二大大两位婆婆对儿媳妇也是和颜悦色的,不再整天没事找事了。 像这样的家庭还有几户,也都做好了分家准备。 而适婚年龄的男青年有三个,分别是韩永昌家老二韩思波,韩思清家老二韩述石,韩永林弟弟韩永木。 都想赶上这班车,提前占一套新房,所以都要结婚然后分家。 韩思波才十九,韩永昌想一步到位直接再分一套房子,抓紧找媳妇结婚。 韩述石和韩永木是家里穷,两人都二十五六了,还找不到媳妇。 现在小码头大队富裕在方圆村子那是名声在外,媒婆都踢烂门槛了。 奈何全村人口太少,适婚年龄男青年目前就这三个,韩思波还是打个插边球。 小码头大队娶媳妇一般都是大米县的闺女,那边比这边还穷。 也有少数是东西码头和毛庄的闺女,这种情况基本上是娘家也穷的叮当响,还要给儿子攒钱娶媳妇,就拿闺女收高价彩礼了。 很少有娶到北边村庄的闺女,人家从来都看不起南边几个村庄,一说就是沙土窝里能有啥出息? 这次三个人找的媳妇都是北边的,两个荆庄的,一个固村的。 岳家也不是穷的叮当响,人家就是相中小码头大队这个村庄了。 小码头大队现在是方圆几十里公认的富窝,闺女嫁到小码头大队,不但自己享福,也能回馈娘家。 韩永昌当时和韩述苦说老二找媳妇这个事情时,韩述苦建议最好找的媳妇识字,要是能写会算更好,嫁过来就能重用。 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家很快就知道了韩述苦说的这句话,不约而同给媒婆划了一个底线,家庭条件无所谓,女方必须能写会算。 这时候重男轻女还是根深蒂固的,尽管夏国一再提倡男女平等,广大妇女同志也走出家门从事劳动,自己养活自己。 但骨子里的重男轻女不是形式主义能改变的,小码头大队还是实行同工不同酬,男劳力一天十个工分,女劳力一天八个工分。 据韩述苦了解到,可能全县都是这种规定。 女孩子能达到能写会算的文化程度,最起码也得小学毕业水平,一般家庭都不会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去供闺女读五年书。 不仅仅是花费钱财,还要浪费一个劳动力,大闺女在家带弟弟妹妹,挖野菜做饭不行吗? 所以说,女孩子要达到能写会算的水平,家庭条件不会太差了,并且爹娘还不太重男轻女。 南边几个村庄这种家庭条件的不好找,媒婆就往北边村庄寻摸着。 三个小伙子最终定了荆庄两个闺女,一个是韩思波媳妇,一个是韩述石媳妇,还有固村闺女是韩永木媳妇。 嫁女户是赵翠花家大丫。 没错,就是赵翠花和韩思春的闺女大丫,那个民兵女队员,今年才十六岁,要嫁人了。 原因也是房子,韩大丫要出嫁了跟房子有啥关系? 有,大丫要在本村嫁人了。 说来也简单,上次整风大会上,韩永秀宣布本村闺女可以在本村结婚自立门户后,韩思春和赵翠花就上心了。 他俩一直觉得亏欠这个大闺女,从小就吃苦干活,不是挖野菜就是拾柴火,一天学都没有上过,那妥妥的悲惨童年的记忆。 俩人就打算让闺女在本村结婚,不但大队福利待遇好,一个村子也有个照应。 看到大队正在大兴土木,韩思春两口子也有了小心思,趁分房前让大丫在本村结婚。 本来是给大丫找婆家嫁出去的,结果赵翠花要求媒婆给大丫找个来小码头大队定居的女婿。 这种茬口的男人不太好找,现在男人还是有尊严的。 上女方家生活,就是“上门女婿”,是“赘婿”,是遭到全村人看不起的。 啥样的男人才到女方家生活? 一个是家里成份高的,好赖都没有媒婆上门。 一个是自身有问题的,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脑子有毛病的。 一个是家里太差劲,自己不正干的。 尽管媒婆一再强调,不是上门女婿,男方过来是自立门户的,孩子也跟男方姓氏,就这也不好找啊! 只要钱到位,没有办不成的事。 方圆几十里媒婆界的扛把子秦妈接过赵翠花的五块钱,胸口拍的要塌方,承诺保证给大丫找到如意郎君。 业界扛把子真不是吹的,秦妈在大河滩里找到一个小伙子。 身体健康,心地善良,还识文断字,更重要的是曾经是一身绿来着,今年才二十二岁。 那为啥会来小码头大队定居?家庭条件太差? 也不是,家庭条件是差点,但还没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啰嗦这么多,到底是为啥呀?再废话直接弃书! 小伙子叫金振海,在一身绿单位待过,前年复员回家了。 小伙子识文断字,还是组织成员,家里是大河边滩里的。 大河边生长有一种草叫蒲草,根茎叶都能吃,是滩里群众抵粮食的主要来源。 当下大伙的日子都不好过,到河边捞蒲草成为常态化,不仅仅滩里群众去打捞,就是外边的群众也是成群结队的来打捞。 长此以往,近滩涂的蒲草都绝迹了,群众只能往大河里打捞了。 那天下午,金振海的爹娘带着妹妹去大河里打捞蒲草,金振海因为去公社找战友没有同去。 三个亲人不慎跌入大河漩涡中,被河水卷走了。 乡亲们打着火把在下游五里外陆陆续续发现了三人的尸体。 四口之家只剩下金振海一个人了。 他一直自责爹娘和妹妹出事是因为自己了,要不是自己跑公社找战友,肯定会和他仨一块去的,也就不会有惨剧发生了。 受到这个打击,小伙子一蹶不振,天天都是行尸走肉般在大河边溜达。 村里人都说这孩子受刺激傻了,人已经废了。 秦妈不信邪,专门找到金振海,还和他沟通过。 只是他既不吐口说中,也不说不中。 秦妈就把这个茬口给韩思春两口说了,两口不同意。 这男娃是精神受刺激成了傻子了,闺女以后和一个傻子过一辈子? 那不可能! 倒是大丫听到这个情况后,对爹娘说想与金振海当面谈谈。 于是韩思春和韩大丫赶着毛驴去了滩里,同行的还有秦妈和韩永秀。 秦妈是牵线的,韩永秀是充当女方背景墙的。 在大河堤岸上,大丫和金振海边走边谈,有两个钟头,最终大丫愿意嫁给金振海,金振海也同意落户到小码头大队。 至于他俩说些啥?除了大河水,就他俩知道了。 不知道哪又违禁了,修改多次了。 第156章 吽牛相亲(一) 第156章 156.吽牛相亲(一) 除了上面说的三男一女,另外还有一个特殊男人也要结婚了,他就是吽牛。 这家伙比粪叉还特殊。 粪叉属于懒奸滑类型,本人倒是不傻。 而吽牛是个智商有点缺陷的人,大概有个七八成,俗称“守村人”。 吽牛是韩永秀本家侄子,今年都三十五六岁了。 本来家里就穷,人还不是十成精,去哪找媳妇? 家里早就息了给他找媳妇的念想,他自己也懵懵懂懂的不太清楚寻个媳妇意味着啥。 可自从小码头大队有吃有喝后,无论男女都成了抢手货。 奈何村子实在太小,适婚青年搜寻来搜寻去就这几个,还有个是不到年龄的。 秦妈真的是本事日天,她竟然给吽牛也找了个媳妇。 这个媳妇同样是个寡妇,家里是大米县后列寨大队的,前年死了男人。 后列寨大队隶属于福庄公社,与小丢疙垱一脉相承,都属于大河古道。 就这两年的天气情况,靠天吃饭的后列寨大队粮食收成可想而知。 李菊花三十五岁,生有两男两女,大闺女今年都十五岁了,最小的儿子八岁。 前年男人得病死了,家里陡然跌入赤贫,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其实不仅仅是李菊花家日子不好过,全村都这样,全公社群众生活也是大同小异,谁家都不容易。 李菊花家失去顶梁柱后,这两年靠借亲朋好友接济一点,大队照顾一点,勉强支应到现在。 四个儿女,都是能吃的年龄,大妮罗大美早早就到大队上晌挣工分了。 奈何大队粮食收成锐减,工分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大冬天的也没啥营生,野菜之类的充饥物也难以寻觅,家里已经断顿了。 能借的都借遍了,能赊的也赊遍了。 屋里冷得像冰窖,一家人除了李菊花和大闺女罗大美还上晌挣工分外,其余三个都钻被窝里不出来了。 一来是不运动能省点粮食;二来是外边太冷了,都是衣衫单薄,还不如被窝里暖和。 秦妈自从在粪叉家里应承韩述苦的话后,还真的把这个年轻大队长的话当成圣旨了。 她把小码头大队的男女适婚青年都详细打听一遍,牢记心中。 然后方圆百里开始踅摸茬口。 李菊花婆家已经没有长辈,也没了男人,她自己就能当家做主。 无意中遇到了秦妈,李菊花和秦妈一聊天,就被秦妈诱导着想找个殷实人家嫁了。 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几个孩子考虑呀! 都断顿了,大队也没有粮食可借了,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可她这种情况谁敢接手啊? 一拖四,哪家都不敢应承下来呀! 李菊花都做好了出来要饭的思想准备了,总不能一家人活活饿死家里吧? 秦妈经过几天时间的踅摸茬口,最后也泄气了。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娶过门来,凭空添了五口人的饭量,谁家敢接手? 秦妈不愧是红娘界扛把子,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 喘口气后,理了理思路,又经过缜密排查,认真筛选,最终选定了吽牛。 吽牛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妹妹们都出门了,弟弟也结婚生子了,当下有一个侄子一个侄女。 吽牛的爹娘都健在,不到六十岁,身体还可以。 老爹韩永齐和韩永秀是叔伯弟兄,跟着二大爷韩思良在牲口棚里喂养牲口。 当秦妈把李菊花一家的情况给韩永齐说了后,韩永齐老两口瞬间就心动了。 说实话,当老的哪个不为自己的孩子们考虑? 奈何吽牛实在是有点挫,家里又穷,这么多年来,老两口已经息了给吽牛找媳妇的心思。 并且早就和老二商量好了,等老两口百年后,老二负责照顾他哥哥。 吽牛智商受限,但他不是个实傻。身体健康,干活也不偷懒,挣工分完全就是个壮劳力。 老两口给老二分析过,他这个傻哥哥这么多年挣的工分都是老二的,他自己仅仅是一日三餐而已。 看他的身体,还能给老二挣二三十年工分,老两口目前出力也是给老二干的。 唯一的要求就是将来等哥哥不会动了,照顾一下他的生活,让他体面的走了。 这都是无奈之举,谁家摊上个这儿子,不让大人揪心? 现在听秦妈说有个这种茬口,老两口马上就要应承下来。 这是多么好的一桩姻缘啊! 寡妇,还拖儿带女的,一旦嫁过来,自家大儿子啥都有了。 因为老两口也不知道大儿能不能人道,所以对李菊花带过来的四个孩子,一点都不排斥。 老两口要的是能把吽牛照顾到老的人,至于儿子闺女是不是吽牛亲生的,无所谓了! 至于说一拖四,一下子五口人的生活负担,对小码头大队来说,毛毛雨啦! 小码头大队除了按照股份、工分分钱外,还有按照人口分东西的传统。 光按照人口分的粮食、瓜果蔬菜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都够吽牛一家六口把日子给下去了。 这还不说还有吽牛、李菊花、罗大美三个劳力挣工分呢! 至于说李菊花会不会哄骗吽牛,甚至虐待吽牛,最终把家产都骗到手里? 那不可能! 因为吽牛是小码头大队户口,按照大队的规定,自然享受着大队的一切福利待遇,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况且大队也不是摆设,要是李菊花包括她的两个儿子将来虐待吽牛,大队肯定要出面解决的,不可能让吽牛吃亏。 老两口对韩述苦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奈何好事多磨啊! 韩永齐老两口都同意这门亲事,可老二韩思兴两口子不同意。 特别是老二媳妇胡小月死活不同意大伯哥找这么一家子。 老二韩思兴和媳妇占一边,也反对大哥娶一家五口人。 用胡小月的话说:“大伯哥不是个清亮人,要是娶个黄花闺女或者单身寡妇都行,再不中娶个带闺女的寡妇也好呀!” 公公婆婆问她,这是啥意思? 胡小月振振有词道:“大伯哥不清亮,娶上述任意一种媳妇,再生个孩子,也是韩家自己的人。” “可娶个一拖四回来,还有两个儿子,特别是大儿子都十二岁了,这不是妥妥的霸占大伯哥的家业吗?” 这一通理论把韩永齐老两口也说转心了。 老二媳妇说得在理呢! 老大本身不精细,等李菊花过门后,当时下有自己老两口看顾着,没啥! 可老两口还能活几年?马上都六十的人了。 小码头大队还没有见到哪个活过七十岁呢? 等老两口去了,老大一家的家业不全部都落到这两个后儿手里了吗? 他俩现在都这么大年龄了,啥都知道,啥都懂。 将来认不认吽牛这个傻后爹还是两说呢? 老两口陷入两难境地。 这个茬口实在是难遇,别说黄花大闺女了,就是单身寡妇也不会嫁给一个傻子呀! 要是能找个带个小闺女的寡妇也中啊! 看人家粪叉,现在过得多幸福,媳妇刘秀荣又给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妥妥的是人家粪叉的种,是亲生的。 反观自己家吽牛,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么好条件的女人,因为谁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舍弃这个茬口吧,实在是不甘心! 无奈之下,老两口找了兄弟韩永秀商量这件事情。 韩永秀听了思兴媳妇的话,也是挠头,侄媳妇说得的确是实情。 要是吽牛真娶了李菊花,等于这个家是就吽牛一个外人,人家五口是亲不溜溜的一窝亲。 这将来有吽牛的好吗? 就是大队监管着,那将来家业也得给这两个后儿呀! 韩永秀做不了主,找了韩永昌商量,韩永昌一听,也是挠头。 韩永齐老两口看到本家兄弟和支书都不看好吽牛这桩婚事,就打起了退堂鼓。 韩永秀看着自家大哥大嫂那恋恋不舍的目光,心里也是不好受。 自己这个本家侄子吽牛,尽管只是个七八成的傻子,但心地善良,从不欺负小盆友。 对他兄弟韩思兴家的大侄子非常疼爱,别人谁欺负这个大侄子了,吽牛丢下碗就去恫吓人家小盆友。 只是吓唬小盆友,绝不动手。 全村人都没有把吽牛当成个正常人看待,大人小孩都知道吽牛是个傻子。 连妞妞、毛丫、桃枝这些小丫头都经常在屁股后面喊“傻吽牛”,吽牛总是“嘿嘿”一笑了之。 村里谁有个出力活,喊吽牛来帮忙,他总是乐颠颠的就来了。 干活既不偷懒还不讲条件,主家给一碗饭就打发了。 吽牛在村里的人缘是相当好的。 韩永秀知道,其实吽牛的这个大侄子从来没把吽牛这个大伯当成家人,韩思兴两口子也没有把吽牛当成家人。 在他们眼里,这个傻子就是他家的长工而已。 这是现在吽牛能干活,能挣工分,还没有啥花销,就是一日三餐能裹腹而已。 若将来吽牛卧病在床,韩思兴两口子包括这个大侄子肯定不会衣不解带伺候他,巴不得吽牛赶紧死掉呢! 他们家的情况,社员们哪个不清楚? 就韩永齐老两口估计心里也有数。 他们老两口现在还健在,吽牛平时的衣食住行都是他娘照头。 一旦老两口不在了,真不知道吽牛能活成啥样子? 第157章 吽牛相亲(二) 第157章 157.吽牛相亲(二) 所以,现在有这个茬口,有女人情愿嫁给吽牛,韩永齐老两口真的是动心了。 老二媳妇一番话,让老两口又作难了。 娶这个一拖四的李菊花吧,将来等于吽牛的啥家业一股脑都是人家一窝亲的。 不娶这个李菊花吧,过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 毕竟娶了媳妇,吽牛起码后半辈子有依靠了,自己两口子将来也能放心走了。 看到大哥作难,韩永秀说道:“大哥,要不咱们去找小苦问问,这小子脑袋瓜灵活,听听他啥意见呗?” 韩永齐老两口也点头同意。 大家伙一块去找我们的小诸葛要看法了。 韩永昌到底是当一把手几年了,又经常到公社开会,不仅仅是口才锻炼出来了,就是逻辑思维也清晰不少。 他作为主讲,把吽牛相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叭叭”清晰地叙述了一遍。 听完韩永昌把事情里里外外透彻讲了一遍,韩述苦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看向韩永齐老两口,问:“永齐爷,奶,恁俩啥想法?” 韩永齐喏喏着说不出话来,他老伴倒是开口说道:“小苦啊,恁吽牛叔不太精细,这要是娶了李菊花,她带来四个儿女,将来恁吽牛叔的家业不都是人家的吗?” 韩述苦盯着永齐奶,说道:“奶奶这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老婆子像黄土高原沟壑般的脸上越发纠结到一起了。 她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就这么纠结着。 韩永秀知道大嫂的心思,遂接过话说:“小苦,你也知道恁吽牛叔这种情况,等恁永齐爷奶都走了,思兴一家恐怕也靠不住。现在有了这个茬口,也是难遇呀!” 韩述苦多么聪明的一个人,韩永昌当时把情况一说,他就明白咋回事了。 可叹这老几位迷在里面出不来了。 唉!我这小诸葛就勉为其难给他们指点一下迷津吧! 韩述苦问大伙:“老几位,恁觉得思兴婶子有那么好心肠为吽牛叔打划吗?” “这个!” “这个!” 韩永昌说:“小苦呀,思兴家说得有道理呀!” “啥道理?多大的道理?” “思兴家的认为吽牛娶个一拖四,等将来吽牛的家业不都是那两个后儿的吗?” “对!对!” “毕竟她们五口是亲不溜溜的一家人啊!” 韩述苦看他们还是迷在这个思路里面,觉得非常可笑。 整理了一下思路,轻咳一声,韩述苦说道:“老几位,咱们先盘算一下吽牛叔有啥家业吧!” 然后他问韩永齐老两口,“永齐爷、奶,恁说说,假如吽牛叔娶过媳妇后,恁俩会给吽牛叔一家子多少东西?” 老婆子搬着指头数落开了。 “得有间屋子住人吧?” “粮食也得分一些吧?” “锅碗瓢盆得给他们准备一些吧?” “这,这其它也没啥了!” 韩述苦笑着说:“永齐奶,你说说分给吽牛叔的家业就是一间屋子,一些粮食,一些炊具,基本上就这些了吧?” “就这些吧!咱们大队不是正在盖新居吗?等盖好了能给吽牛一家子分一套吧?” 韩永齐也点头应承道:“小苦呀,你吽牛叔要是娶媳妇了,是不是也得分一套房子?” 韩述苦斩钉截铁道:“那是当然了!只要是咱大队的人,按规定需要分房子的,肯定会分一套房子。” 永齐奶说道:“那这套房子不是恁吽牛叔的家业吗?将来不都好过那两个后儿了吗?” 韩述苦不想再与这几个老瓜瓢子掰扯了,直接开讲。 “老几位,听我给恁分析一下。首先,吽牛叔娶媳妇后,恁老两口分给人家也就一间屋子存身。” “因为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咱大队就分房子了。” “其次,永齐奶刚才说的粮食了,可能也得分吽牛叔一些,但也分不了多少。” “因为咱大队每个月都会分粮食给大伙儿,她们一家既然来到咱村,,入了吽牛叔的户头,就有资格领大队的粮食!” “第三,永齐奶说给吽牛叔一些锅碗瓢盆,我觉得没必要。” “人家李菊花那边应该有这些炊具,到时候带过来就行了。” “第四,以后吽牛叔和思兴叔两家各过各的,吽牛叔能挣工分,可李菊花包括她们家大妮都能挣工分,将来人家几个小的长大了也能挣工分。” “第五,大队分房子可不是因为吽牛叔才分的,是吽牛叔有一大家子,才有资格分房子。” “这个房子不是吽牛叔的家业,是他们一家子共有的家业。” “前面我说了,除了房子,以后家里收入的大头还是一大家子挣工分得来的,吽牛叔只是其中之一。” “永齐奶既给不了李菊花金条也给不了人家银元宝当聘礼,等于是啥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所以说呢,恁都担心吽牛叔的家业将来便宜了两个后儿,那其实就是人家几口人自己挣出来的家业,吽牛叔仅仅是其中之一。” 几个人都张大了嘴巴,在消化着韩述苦刚才这噼里啪啦一通理论。 韩述苦按了一锅烟丝,点着抽了起来,等着他们消化自己刚才说的这通道理。 韩永昌到底思维活络,一会儿就想明白韩述苦讲话要义。 他点头称道:“不错,是这么个理,小苦说得很对!” 韩永齐忙问韩永昌:“他叔,我咋转不过这个弯呢?凭啥吽牛的家业成了大家伙儿一块的家业?” 永齐奶也随声附和道:“就是呀,这不是俺家吽牛的家业吗?咋成了他们一家子共有的家业了?” 韩永昌这时候充当了大拿,开始给韩永齐老两口解释起来。 “永齐哥,嫂子,嫩看啊,这吽牛娶媳妇后,恁得先给他们一家子一间屋子存身吧?” 韩永齐老婆子点头称是,“咱家也没有多余的屋子了,不然多给吽牛一家几间屋子才算正理呢!” 韩永齐家里目前有三间堂屋,一间东屋,旁边还搭有个草棚子是厨房。 堂屋是一明两暗结构,韩永齐老两口住东头,韩思兴四口人住西头。 吽牛住的东屋,兼杂货储存,都是乱七八糟的破烂货。 一间屋子住六口人,特别还有十五岁大的后闺女,实在是不太方便。 韩永齐老婆子也知道这个理,奈何实在是没地方住呀! 等李菊花真的过门了,韩永齐老婆子准备把厨房也收拾一下,让孩子们挤在厨房对付一阵子,等大队分房子了,啥问题都解决了。 韩永昌继续说道:“分给吽牛一间屋子,这可不算吽牛的家业吧?” “不算,不算,大队说了,等搬到新居,这些老房子都要拆除了呢!” 韩永昌点头称道,“是哩!老房子都要拆除,不然新房子都没地方盖呢!” “那新房子可是分给吽牛一家子的,这可不能算是吽牛的家业,是他们一家子共有的家业。” 韩永齐有点急眼了,大声嚷嚷道:“老二,你可不能这样说,没有俺家吽牛,李菊花一家子能住进新房子吗?这不是俺家吽牛的家业难道是他们一家子的家业?” 韩永昌在他们本家里排行第二,小辈叫“二叔、二爷”很正常。 永字辈是目前小码头大队最长的辈分了,叫韩永昌“老二”的只能是比他年龄大的同辈哥哥了。 韩永昌毕竟是久经沙场了,听到韩永齐嚷嚷,也不气恼,抽袋烟,解释道:“永齐哥,按照咱大队的规定,吽牛没有结婚情况下,大队分嫩家房子是两套。” “老二思兴一套,吽牛一套,至于恁两口子跟谁住都中,我估计恁两口子肯定得跟吽牛住。” 韩永齐老两口同时点了点头,这是毫无疑问的,农村老人,都是偏心那个没成色的儿子。 吽牛要是没有结婚,将来老两口肯定是和吽牛住一块,好方便照顾吽牛。 韩永昌继续说道:“那么,等吽牛将来走了,这房子大队是要收回的,不可能给思兴家那小子。” “假如吽牛结婚了,这套房子就是这一大家子的共有家业,吽牛的后儿子有权利继承这个房子。” 韩永齐老两口不由自主的喃喃道:“这是啥规定?明明是她们一家子沾了吽牛的光才能住进新房子,咋成了一家子共有的房子呢?” 韩永昌不由得看向了韩述苦,这个说法是韩述苦当时定下来的,原因韩永昌没记住。 韩述苦看到韩永昌的目光,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轻咳一声说道:“老几位,大队这次盖的新居,社员们有居住权,只要家里一直有人居住,可以祖祖辈辈住着。” “但若没有后人了,大队是要收回房子的,不允许私自倒卖或者继承给别人。” 韩永齐老两口不服气道:“这是啥规定?为啥不能留给自家侄子继承?” 韩述苦郑重道:“永齐爷、奶,新居是大队盖的,大队有权利规定怎样使用,不能私自倒卖或者让别人继承就是大队的规定,这没啥可讨论的!” 看到小苦一脸严肃,说话有力,韩永齐老两口尽管心里不服,但也不敢嘴上打辩了。 新居是大队盖的,听说都是四合院,一家一套。这要是让各家自己盖,谁都盖不起啊! 第158章 吽牛相亲(三) 第158章 158.吽牛相亲(三) 解决了吽牛没有啥家业留给两个后儿子的难题,其它的事基本上就不是事了。 韩永齐老两口对吽牛能娶个媳妇这件事也热切起来,盼望着吽牛能把李菊花娶进家门。 韩述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没有点明思兴媳妇胡小月不同意吽牛婚事的内在原因。 但这个女人不识趣,当吽牛的婚事开始启动程序后,她跳出来极力反对这门亲事。 除了原来说得理由外,还在村里吵吵说自家大伯哥娶个寡妇还一拖四,会影响到自己儿女将来的名声。 吽牛的婚事又暂停了,韩永齐老两口还是怕自己这个儿媳的。 事情僵持到这儿了,韩永齐老两口和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几人也是一筹莫展。 难题又推到我们的小诸葛这儿了。 韩述苦只能亲自出面解决问题了。 他采取了先礼后兵的战术,首先是做韩思兴两口子的工作。 “思兴叔、婶,吽牛叔的婚事是肯定要办的,恁两口说说有啥要求?” 思兴媳妇胡小月直接就把话说死了,“俺俩不同意,大伯哥娶个寡妇,还是一拖四,将来俺家宝蛋还要脸面吗?” 韩述苦笑了,是气笑的。 “嫩家宝蛋的脸面和他大爷娶媳妇有啥关系?” “咋没有关系了?那是宝蛋亲大爷,自己不精细,又娶了个一拖四的寡妇,外面谁不是看笑话的,俺家宝蛋出门谁不笑话宝蛋?” 这话把韩述苦惹怒了,你看不起自家大伯哥是个傻子,更看不起我这个小诸葛呀! 本来想给你留点颜面,可你硬是把我小诸葛当成像你大伯哥一样的傻子,我就不能容忍了! “思兴叔、小月婶子,今天我把话挑明了,只要永齐爷、奶还有吽牛叔同意这门亲事,女方也是同意,那么这门亲事就定了!” “我不同意!”胡小月急得跳脚。 她不敢当面怼韩述苦,转过头来冲着韩永齐老两口吼道:“爹、娘,恁老两口要是同意俺大哥娶个寡妇,还一拖四进咱家门,将来可别怪思兴和我不管嫩俩。” 接着又狠狠地说道:“恁老两口将来就指望俺大哥和那一大家子伺候恁老吧!” 韩永齐老两口脸色瞬间变白了,韩永秀、韩永昌还有刘兰英脸色也阴沉下来。 韩永齐老两口是害怕,怕这对小儿子小儿媳不管他俩,因为他俩知道,老大真的指望不上,他自己还过不成个样子呢! 韩永秀几个是被胡小月的话给气的,当着几个大队干部的面敢狂言不管老人,这是要反了天呀! 韩述苦这下是彻底愤怒了,胡小月威胁韩永齐老两口的话已经触犯了韩述苦的底线。 小码头大队的村规民约不是摆设,小码头大队的精神文明建设更不是说着玩的。 这个女人竟然敢当着几个大队干部的面扬言不管自家老人? 这还了得! 韩述苦眼里射出阴冷的目光,盯着胡小月两口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小月婶子,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看着这个少年慑人的目光,胡小月也怕了,后悔刚才口不择言,说出来不伺候老两口的话来。 这会儿让她再重复刚才说的话,她是万万不敢再说一遍的。 韩思兴也知道媳妇刚才说的话是大逆不道的,特别还是当着几个大队干部的面说的。 他知道,这个村东头老大门里的少年大侄子可不是韩永昌、韩永秀这些老瓜瓢子,厉害着呢! 听说人家不但公社认识书j,就是县里也有熟人,那是多大的官啊! 他三番五次强调,孝顺爹娘是没有任何条件可讲的,村规民约人人都得背会。 哪个敢犯了其中一条,就要受到大队惩罚。 自己媳妇刚才虎不拉几的说不养活爹娘了,这可是要坏事了。 弄不好大队明年分房子都不会给自家分了。 想到严重后果,韩思兴急忙伸手拽了拽媳妇胡小月,唯恐这娘们虎不拉几的再把不伺候爹娘的话说一遍。 胡小月不是个傻子,相反,她比韩思兴精明。 要不然,也不会一而再的阻拦大伯哥娶个一拖四的寡妇。 这时候,她也意识到说错话了,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当着大队干部的面秃噜嘴了。 听到这个厉害的少年大队长让她再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她急忙说道:“爹,娘,我刚才脑子一急说错话了,我和思兴咋能不管嫩俩呢!毕竟俺大哥不太中用,全指望俺俩伺候恁老两口呢!” 听到胡小月的话,知道这娘们还有个怕劲,韩述苦也不与她磨蹭了。 直接开口道:“小月婶子,我就当信了你说得话。日子还长着呢,大队是只看做,不听说的。” 胡小月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再顶嘴。 然后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又说道:“各位,我是这么想的,要是永齐爷奶还有李菊花一家同意这门亲事,那就请秦妈开始走程序。” 又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说:“为了不给思兴叔一家添麻烦,我看干脆这两天把家分了,各支各锅算了。” 众人都是大惊,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永齐奶忙问道:“小苦呀,现在他兄弟俩咋能支锅呢?” “咋了?早晚的事,况且那边是一拖四,一下子来一群,再在一个锅里搅和,不合适吧?” 韩永秀接话道:“就是,就是,要是那边一大群来了,还一个锅里搅和,对思兴家来说,有点不公平啊!” 胡小月现在也知道,自家这个傻子大伯哥娶一拖四的寡妇是难以阻止了,听到韩永秀向着自家说话,也不住点头。 那边一下子来五口人,还在一个锅里搅和,自家这边才四口人,儿子宝蛋才九岁,这四口哪比得上那边五口消耗! 干脆现在就分开过算了! 可分家这种话,她现在是万万不敢张口说出来的。 怕! 怕这个少年! 韩永昌这会儿似乎明白过味了,也劝道:“永齐哥,嫂子,应该把家分了,不然这一群吃干队来了,人家思兴小四口不得吃大亏呀!” 韩永齐老两口懵圈了,这咋回事啊? 咋一个个的都劝自己老两口现在就把家分了涅? 韩永齐老婆子弱弱道:“那个,那个,分了家,咋做饭呢?就一个厨房,总不能老二做过饭后老大再做吧?” 韩永齐好像也想到了家里的难题,问道:“还有住房,留给吽牛的只能是东屋这一间了,他们一家子六口人,咋住得下?” 这的确是个难题,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也是作难。 要是再搭建个茅草屋吧,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明年就能住新房子了。 众人又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我们的小诸葛。 小诸葛不孚众望,说道:“我是这么想的,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众人一阵迷茫中。 “现在大冬天的,堂屋也生着煤火,思兴叔一家子就在堂屋支锅做饭吧,吽牛叔一家子在东边厨房生火做饭。” 胡小月立马插话道:“那粮食、煤炭是不是也得分呀?俺家一下子可拿不出来那么多的粮食、煤炭啊,毕竟那边要来五口人呢!” “就是,就是,小月这个提议好!”刘兰英接着话巴说道。 “那边一下子来五口人,都是大吃家,就永齐叔家的存粮和煤炭,根本就不够这么多人消耗!” 别说,这娘们当了大队干部,竟然也会拽词了,这个“消耗”用的好啊! 韩永秀又说道:“刚才永齐哥也说了,只能给吽牛一家子分东屋一间,再把那个厨房搭上,也没法住六口人呀?” 这一涉及具体事情,问题接二连三就出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房子,没粮食,没煤炭,甚至被褥啥的都没有。 大冬天的,总不能把人冻出毛病吧? 小诸葛不等众人再问,大手一挥,说道:“这都不是个事!” 他说:“今天当着大队干部,永齐爷奶老两口,还有思兴叔婶两口子,我把话说开了,恁商量下中不中?” “一,吽牛叔娶李菊花后,目前家里只给他们提供东屋一间,还有那个茅草屋厨房。” “二,其余所有东西吽牛叔一家子都不要。” 永齐奶赶忙拦住了韩述苦,自己那傻儿子没人疼,可当娘的疼啊。 她说道:“小苦啊,这粮食、煤炭还有锅碗瓢盆、被褥啥的,也得给恁吽牛叔分点呀,不然让他一家子饿死冻死吗?” 韩述苦笑了笑,说:“哪能呢?永齐奶,等我把话说完!” 韩述苦接着伸出第三根手指,“三,家里的东西吽牛叔一家都不要,但股份得分给吽牛叔一股。” 胡小月急得又要跳脚了,看到韩述苦直勾勾盯着她的阴冷目光,遂又停止了跳腾。 伸手掐了一下韩思兴,把韩思兴疼得呲牙咧嘴,心里不住咒骂这个虎娘们。 他也明白媳妇的意思,不想把股份分给自家这个傻大哥。 可自己说了也不算呀! 韩永秀、韩永昌、刘兰英都回过味来了。 对呀! 第159章 集体婚礼(一) 第159章 159.集体婚礼(一) 韩永齐家最值钱的是啥? 就是股份,他家当时入了两股。 这弟兄俩分家了,不得一家一股吗? 这就是让韩思兴他娘舅来分家也不能说不给吽牛这个傻外甥一股吧? 这一股股份可比啥都值钱,胡小月是真不愿意分给那个傻子一股。 她一直阻拦大伯哥娶媳妇,啥原因? 除了让那个傻子给她家当一辈子长工外,就是不能让傻子分到股份。 那一股股份老值钱了,去年根前分红,一股分了八十多块钱,就这还不算大队依据股份陆陆续续分给各家的东西呢! 社员们不是傻子,都知道,随着大队收入增加,股份会越来越值钱,分红是一年比一年高。 见自己家这个熊男人不出声,胡小月知道指望不上了。 可财帛动人心,这不是三毛两毛钱的事,这是涉及到将来成千上万的钱啊! 胡小月也不顾少年那阴冷的目光,上前直接开口说道:“老少爷们,爹、娘,恁听我说两句。” 大伙儿都看着她不吭声,韩思兴拽了拽她的衣袖,不想让她说话。 可胡小月必须得说,这涉及的可不是仨瓜俩枣,是每年就有的一笔巨款。 不顾大伙儿那厌恶的目光,胡小月说:“去年大队集资入股,俺家入了两股,我还跑俺娘家借了五块钱。” “我来到咱村也有十年了,这个股份也有我的心血,凭啥李菊花她嫁过来就能和我得到的股份一样?” 众人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这娘们说得也有道理呀!” “是呀,人家来到小码头村都出了十年力了,这家里的两股都是人家参与挣钱入的,凭啥李菊花能和胡小月一样待遇?” “这,这……” 都麻爪了! 韩述苦也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胡小月说得有没有道理? 有! 还真的有! 韩永齐家入这两股,肯定包含了胡小月这十来年的辛勤付出,更不要提人家还从娘家借了五块钱的功劳。 那凭啥李菊花来了就能坐享其成,和胡小月一样待遇呢? “嘶!” 韩述苦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再考虑一番,尽量周全一些。 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制造矛盾的。 思考了一会儿,韩述苦说道:“小月婶子说得有道理,大队不是不讲理的地方。” “我觉得这样算股份比较合理,入股前永齐爷家有五口人挣工分,当然还有两位姑姑也出力了,只是她们已经出嫁了,那么这两股股份就分成五份。” “现在分家了,吽牛叔占五分之一,思兴叔小两口占五分之二,永齐爷老两口占五分之二。” “那么吽牛叔这次分家分给他家股份是四成,思兴叔一家是八成,永齐爷老两口八成。” 众人在心里计算了一会儿,不知道算准了没有,反正这四成,八成算是明白了。 胡小月又说道:“俺爹娘的八成股份每年领了钱要是都贴赔俺大哥,咋说?” “嘿!” 这娘们抓问题都抓到关键处了。 假如今天她不把话挑明,不用猜就知道,永齐奶拿到那八成分红大概率会贴补给吽牛那个傻儿子。 永齐奶也低头不语了,她心里就是这么打划的。 韩述苦有点挠头,清官难断家务事呀! 古人诚不欺我矣! 韩永秀说道:“要不,俺大哥的八成也分了算了,一家一半!” 理是这么个理,将来老两口的八成肯定是两兄弟一家一半,问题是老两口这不都好好活着吗? 要是老两口现在把手里八成股份也分了,岂不是想买个啥得给俩儿子伸手要钱吗? 按道理说,老人的钱,想给谁花就给谁花,儿女也管不了。 理还是这么个理,老两口健在,兄弟分家都要给老两口除居住的房子,这当下老房子是面临拆迁了,房子这种事情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可老两口的贵重物品可没有说都分完了事这一说,不符合当下的习俗。 贵重物品就包括股份,再没有比这个值钱了。 韩述苦直接拍板,老两口的八成股份还得老两口握着,现在不能分了。 等啥时候老两口想分了,一家四成,不偏不倚。 至于说这八成股份分红钱偏心谁,韩述苦直言,这个就看老两口的心思了,谁也干涉不了。 老人要是连这个权利都没有,活着还有啥意义呢? 毕竟老两口还有一堆外孙外孙女呢?哪个来串亲戚了不得塞个块了八毛的? 人家娘当年做闺女时也是出了力的! 况且,人心都是肉长的,假如你胡小月孝顺公婆上心,比李菊花做的还好,做的还到位,老两口能不知道好歹? 更重要的一点,韩述苦自恃在股份分配上,已经偏向韩思兴一家子了。 就是将来老两口的股份也分了,韩思兴一家占十二成,吽牛一家占八成。 这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将来这四成差距那每年就是相差万、十万之数。 同时,私下里也得让韩永秀给老两口说道说道,别太偏心了。 在韩述苦的强力主持下,分家就这么决定了。 其实胡小月能拿到八成股份,心里已经比较满意了。 要不然,肯定得一家一股,那就能亏死自家了。 至于老两口的分红,胡小月准备让宝蛋和他妹妹没事就找他奶奶要零花钱。 就不信亲孙子抵不过一群陌生人。 韩述苦接着铺排韩永秀,粮食、煤炭都从大队借,将来陆陆续续让吽牛偿还大队即可。 关于住房的问题,韩述苦指示,吽牛两口子来这边生活,那四个儿女完全可以在后列寨先生活着。 等大队分房子了,再搬过来居住也中啊! 韩述苦还说,那边儿女们愿不愿意跟他们的娘亲来小码头大队生活呢? 要是人家儿女不愿意,也不要勉强嘛! 永齐奶忙说,“愿意,李菊花的四个儿女都愿意跟她娘来咱大队过!” 开玩笑呢! 只要不是吽牛那种傻子,谁不知道把户口迁到小码头大队意味着啥? 有这个机会,谁不是打跑把户口迁到小码头大队? 了了此间事,韩述苦交代韩永秀把后续工作做好,不要让外村看了咱们的笑话。 韩永秀拍胸脯保证,一定妥善安排李菊花一家人的生活。 又解决了一个难题,韩述苦感到很是惬意。 其实,他心里透明,吽牛能不能人道还是两回事,但娶个媳妇,起码后半辈子有着落了。 在大队的监督下,吽牛不可能遭到后儿的遗弃。 他得到了后半辈子的幸福,李菊花一家五口也借助吽牛过上了幸福生活。 很难说谁沾谁的光了! 时间就像打麻将一样,过得飞快! 当韩永昌给韩述苦说这五对准备挑好日子时,韩述苦大手一挥,说腊月初九是大好,最适合结婚,这五对新人就举行个集体婚礼吧,他亲自主持。 今天就是腊月初九,小码头村的大喜日子,有五对新人结婚,还是集体婚礼,全村人听都没有听说过,啥是集体婚礼。 还是我们可爱的粪叉同志,不懂就议论,“集体婚礼,难道是十个人在一块结婚?要是挑的媳妇是别人家的中不中?” 大伙儿那笑声东西码头都听得见,把韩永昌气得要脱下鞋揍他。 全村男女老少包括怀里抱着的小奶娃,都来到了大队院看热闹。 南屋前面布置了一个婚礼会场,迎面是立起来的一张芦苇席,芦席中间挂着董事长画像,一幅对联贴两边。 上联:连理枝喜结大地; 下联:比翼鸟欢翔长天; 横批:百年好合。 芦席下面摆放一张八仙桌,桌上有四碟干果,分别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桂圆和莲子都是韩述苦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谎称从城里买的。 桌子前面铺着两张芦席,还摆放着十张凳子。 韩述苦今天也是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站在桌子前面,大声说道:“不吵吵了,都不吵吵了,再吵等恁家娃结婚我可不管了!”经过语言镇压,终于安静了。 韩述苦轻咳一声,“小码头大队的父老乡亲,大家上午好!” 下面看热闹的年轻人和小盆友们大声呼应“上午好!” “今天是夏国六十一年一月二十五日,农历的腊月初九。在这冬日暖阳的今天,我们有幸参加小码头大队五对新人的婚礼。 他们分别是韩思波、荆红梅一对新人,韩述石、刘新菊一对新人,韩永木、张小凤一对新人,韩思水、李菊花一对新人,金振海、韩大丫一对新人!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五对新人从今天开始即将步入人生新的篇章,比翼双飞,恩爱百年。 此刻,良辰吉时已到,小码头大队的父老乡亲们,让我们响起最热烈的掌声,有请幸福新人隆重入场!” 围观的群众使劲拍着巴掌,满脸通红,激动的好像是他们结婚似的。 五对新人在刘兰英的引领下,依次走到芦席上面,面向观众站好。 五对新人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男方都是平头,一身蓝布衣服,黑布鞋。 第160章 集体婚礼(二) 第160章 160.集体婚礼(二) 女方都是围着红头巾,两条麻花辫甩在后背,红格上衣蓝裤,黑袢布鞋。 十人胸前都别着一朵红花,是红纸扎的。 韩述苦大声说道:“各位新人!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 群山为你们欢呼,万水为你们纵情,鲜花为你们摇曳,地球为你们喝彩! 小码头大队的父老乡亲们,让我们再次以掌声祝福他们∶永结同心,地久天长,幸福永远,恩爱百年!” 下面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特别是小盆友们拍的双手通红,哪见过这种热闹的场面? 韩述苦:“男人似山,高高耸立,顶天立地;女人似云,千变万化,温柔洁白。 云缠绕着山,不离不弃;山支撑着云,千变万化。 只有山和云在一起,才能使爱得到升华!” 听着韩述苦这一段段骚气冲天的情话,下面的小媳妇大闺女都眼冒金星。 特别是小媳妇后悔自己结婚早了,当年自己结婚要是也像现在这样,让韩老六说上这些话多美好!多幸福! 也不想想,你结婚时韩老六还是个鼻涕娃,正耍尿泥呢! 韩述苦:“现在请新郎新娘向后转身,准备拜天地!” 九位新人都转过身面向董事长画像站好,准备下面的仪式。 吽牛不懂啥是向后转,还直愣愣站着不动弹。 粪叉“哈哈”大笑,“吽牛哥,你看看人家都向后转了,你咋步调不一致呢?” 下面看热闹的大人小孩哄堂大笑起来。 看热闹人群中有吽牛的妹妹桃花,赶忙上来拉着大哥转过身来。 看到十人都站好了,韩述苦高声喊道:“有请新人的父母长辈上场!” 刘兰英引领着十位家长依次上台坐到凳子上。 韩述苦开始了拜天地仪式:“一拜我们的董事长,天赐良缘定终生,终生相伴情意浓! 五对新人听我口令,向伟大的董事长鞠躬!” 九位新人都向董事长画像鞠躬。 不等下面看热闹的人群笑话,桃花迅速上去按着大哥弯下了腰。 吽牛知道现在是自己大好事时刻,倒是非常配合妹妹桃花的动作。 “再拜父母长辈,天作之合配鸳鸯,鸳鸯戏水合卺觞!给各自爹娘磕头表达谢意!” 五对新人跪倒各自爹娘面前磕头。 韩永林爹娘都去世了,韩永林和吴玉兰两口子代表长辈坐在凳子上接受韩永木的磕头。 韩思春和赵翠花也端坐凳子上接受女儿女婿的拜礼。 新人磕过头后,爹娘都各自掏出五块钱给了新媳妇,韩思春两口子掏出十块钱是递给金振海的。 看热闹的老少是轰堂大笑! 无论咋说,这事实上就是韩大丫娶了金振海,不过后面金振海自立门户,包括孩子随父姓也为金振海正了名。 等众人起身,韩述苦说:“这第三拜是夫妻对拜,天长地久伴佳人,佳人才子共良辰!” 说到这,韩述苦咳嗽一声,笑着看了看五对新人,大声说道:“都仔细听我的口令啊!” 还没有等韩述苦下口令,桃花就按着大哥先跪下了。 韩述苦指着吽牛笑道:“哎哎!吽牛叔,俗话说,笨鸟先飞,可你也不能飞得这么早呀!”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好多人都笑得前仰后合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桃花是嫁出去的姑娘,比韩述苦辈分高,也不是吃素的。 带着笑张口就骂:“老六你个鳖子,成很折腾恁吽牛叔了!” 在欢快的笑声中,韩述苦大声喊道:“都听好了啊!下面夫妻脸对脸跪好了,听我口令!你!韩思波,脸往哪扭呢?” 边说韩述苦边把韩思波的身子给扳正了,嘴里还念叨着:“这小子年龄不大,思想很封建呀!还大男子主义不愿意给媳妇跪拜呢!” 下面又是轰堂大笑,连他爹韩永昌都咧着嘴强忍着没笑出来。 才十九岁的韩思波哪禁得起大众场合被调侃,脸唰得羞红,用幽怨的小眼神看向韩述苦。 心里吐槽着“你个鳖子韩老六,你才十八岁,还说我年龄不大。我都娶媳妇了,恁媳妇在哪还不知道呢?再说我还是恁叔呢,没大没小的!” 韩述苦可不管韩思波的内心独白,大声喊道:“五对新人都有,预备~”。 这尾音有拖的点长,后面“拜”字还没有说出口,韩思波、韩述石、韩永木都已经磕头拜了。 吽牛也在自家妹妹桃花的动作下磕头了。 而他们媳妇本来还等那个“拜”字呢,见自己男人已经磕头了,也慌忙磕头对拜。 只有金振海跪在那纹丝不动,大丫看自家男人不动,也跪那不动。 这五对新人的动作形成了一个极不和谐的诡异画面。 韩述苦“噗嗤”笑了出来,看热闹的群众也是“哈哈”大笑,一个个笑的东倒西歪的,还不忘指指点点。 把三个跪拜磕头的新郎臊的狠狠瞪着韩述苦,暗暗发誓,等你小子结婚时有你好看! 吽牛大抵上是不太明白众人为啥哈哈大笑,不过天生乐观派的他也是张着大嘴跟着傻笑。 看到这欢乐的场景,那四个新娘也是捂着嘴偷笑着。 这可能是所有人一辈子仅能遇到的唯一西洋景,都没有心里压力,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欢乐。 大丫也憋不住“嘿嘿”笑了,只有金振海令行禁止已经浸入骨髓了,没有听到口令他就直挺挺跪着。 韩述苦大声喊着:“好了,五对新人再来一次夫妻对拜,这次可听清楚口令啊!” 五对新人又直挺挺杵着,仔细听这个韩老六下口令。 “预备~拜!” 这次五对新人都磕头对拜,尽管动作参差不齐,好歹是完成了。 韩述苦:“五对新人要记住,他是你这辈子幸福的依靠,她是你这一生无悔的选择。 下面各自拉着对方的手,一齐站起来!” 五对新人扭扭捏捏都不好意思拉手,只有金振海伸出手去拉大丫,大丫白了他一眼,自己站了起来。 韩述苦调侃道:“父老乡亲看看啊,还不愿意相互拉手呢,有这个志气晚上不睡一个被窝!” 下面又是轰堂大笑,有点都笑得坐地上了。 年长的指着韩述苦笑骂道:“你个孬货,主持个结婚,要把我笑死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韩述苦大声说:“五对新人已经拜过天地,拜过董事长,拜过父母,组成了一个新家庭。” 接着韩述苦正色说道:“希望五对新人都要忠诚于婚姻,忠诚于伴侣,忠诚于国家!” 众人都大声叫好! 韩述苦看向韩永昌,“永昌爷,你说两句?” 韩永昌急忙摆了摆手,“我就不说了,你说得很好了!” 韩述苦看韩永昌是真的不想再出风头了,就说道:“小码头大队的各位亲人们,让我们祝福他们白头偕老,幸福长久!” “婚礼到此结束!” 说完,韩述苦带头鼓掌,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来,经久不息。 小码头大队的集体婚礼结束了。 韩述苦主持的集体婚礼成为一个传说,很快在方圆村子里引起了轰动。 特别是他那一套套的骚气冲天的说辞,让女孩听了心跳加速,让男孩听了热血沸腾。 奈何当时在场的众人文化水平太低,都没有能力记住这一段段的华丽辞藻。 不过后来这些话语在方圆村子里的婚礼现场出现了,还是韩述苦原汁原味的骚词,这是咋回事? 原来当场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个叫苏倩倩的中年妇女,她完整记下了韩述苦那一套套的新婚典礼用词。 从此也催生了一个职业提前登场,那就是婚礼主持人。 年轻人结婚都不让支书主持了,都是邀请一个能说会道的帅气小伙主持婚礼,用词基本上都是韩述苦的原版,只不过韩述苦从来没有要过版权费。 腊月十五这天,苏倩倩又接到电话,是公社翟书j打过来的,说让韩述苦到山楂县北山沟里接一个人。 韩述苦急忙跑到大队院,翟书j已经挂断电话了,老翟这么傲娇吗? 韩述苦揺起了电话,很快就接通翟书j电话,翟书j说县里来电话通知,让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派人到山楂县北边拍石公社,接一个叫林山青的老油条下放到小码头大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翟书j强调派人先到县里拿相关文件再去山楂县拍石公社接人。 韩述苦知道这就是王玉娟说的那个老中医了,现在被转到这来教育了。 和大队几个干部沟通后,韩述苦赶着一头毛驴拉着平车,上面铺着麦秸秆,又放上两条厚被子,往城里赶去。 红焖地区和红焖县是县市同城,红焖地区集中在城里中心区域和北部东北部区域,红焖县占据城里西北,西,南,东南区域,对地区形成大半包围。 红焖县大楼驻地在城里南边南干道上,韩述苦赶着毛驴来到大楼院子里,拴好毛驴。 韩述苦是第一次来县大楼,哪个部门都不知道,也没有认识的人,就见人打听吏科位置。 终于摸到吏科办公室,说明来意,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你是小码头大队的大队长韩述苦?” “是我!” “这是你要的文件,看一遍装好了。” 第161章 县里 第161章 161.县里 韩述苦接过一个档案袋,打开取出文件,两页纸,上面是吏部相关部门下发到红焖县的文件。 内容是关于迁转林山青一人到红焖县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继续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通知。 文件后面是红焖县吏科出具的证明,派人到山楂县拍石公社接林山青一人到红焖县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文书。 两个文件上都盖有鲜红的大印,一个是吏部的,一个是红焖县吏科的。 韩述苦把档案袋装到挎包里,准备和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打招呼离开这里。 中年男子突然说:“韩队长,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刘书j想见见你,跟着我来。” 说完不等韩述苦反应,就直接出门向楼梯走去,这座楼坐南朝北,一共三层,吏科在二层,那么这个什么刘书j应该在三楼办公吧? 韩述苦跟着中年男子上楼梯,暗自思忖。 来到三楼,往东边经过几扇门,中年男子站到一扇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浑厚的男中音:“进!” 中年男子进门就说:“刘书j,我把小码头大队的韩述苦带过来了!” 韩述苦跟着就走进屋内,还没有等仔细打量屋内情况,只见一张桌子后面坐着的四十多岁男子已经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屋子中间。 看到韩述苦进来,朝韩述苦伸出右手,韩述苦急忙上前两步握住中年男的手。 接着就听到说话声:“韩述苦大队长吧?我是县里老刘,早就听说过小码头大队的娃娃干部,今天可算是看到真神了!” 韩述苦尽管没有在体制混过,但也懂体制的一些规矩,要是谁自我介绍,说是哪里的老谁。 不用猜测,这个人肯定是哪里的一号,因为他说老谁其实就是有这个自信,这个老谁能代表他那一方天地。 比如说翟新民对别人自我介绍说,“我是大庙公社的老翟”,那就是说,老翟就代表了大庙公社,谁能代表公社?当然是公社书j了! 所以韩述苦一听就知道这个中年男是红焖县的一号刘书j,慌忙轻微躬身道:“可不敢在刘书j面前称真神,您折煞我了,刘书j,我还年轻,您可不能捧杀,让我早早泯然众人矣!” 刘书j哈哈大笑,对带着韩述苦来的四十男说:“老董,咋样?跟传说中的思维敏捷,大气稳重是不是相符?” 老董忙回答:“不亢不卑,成熟稳重,这哪里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就是一老官僚嘛!” 韩述苦看向老董,这位老家哪里的?他们那都是这么夸人的? 刘书j招呼老董和韩述苦“坐,坐下聊。” 看刘书j坐到屋子靠墙摆放的单人沙发上,老董坐到茶几这边一个沙发上,韩述苦坐到了他们对面的三人沙发上。 刘书j为韩述苦介绍道:“小韩,这是咱们吏科的董永腾部长。” 韩述苦一听就知道这位老董可是吏科一把手,全县干部都归他管。 赶忙起身快步走到董部长跟前,伸出双手,董部长也起身和韩述苦握了握手,笑着说:“好小子,要是不和你说话,看着也就是沙土窝里一个农民形象呀!” 韩述苦笑着说:“董部长见笑了,我本来就是沙土窝里的一个农民,如假包换,绝对不是赝品。” 董部长用手点了点韩述苦,微笑着坐下来。 韩述苦也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然后老董拿出一包香烟给老刘和韩述苦各一根,用火柴点燃。 韩述苦赶忙自己拿火柴先给老董点上,然后自己也点着香烟。 还趁机看了看香烟牌子,原来是“玫瑰”牌香烟。 玫瑰香烟是红焖地区卷烟厂生产的香烟,一包市面价大概三毛钱,属于红焖地区中档香烟。 老董这种级别的领导抽玫瑰香烟属于低配版了。 当然了最低配的绿野香烟是韩述苦的常备烟。 他一般情况下都不抽,主要是为了送人或者与别人搭讪。 三人喷云吐雾中,刘书j开口说道:“小韩,我们大楼里可是到处都是你的传说,今天趁你来拿文件的机会,我们才见到了真人,要是没有文件这档子事,你是不是就不准备踏进大楼一步呀?” 韩述苦忙起身,谦恭说道:“刘书j批评的对,是我年轻不懂事,今后我一定多来大楼里接受领导的教诲!” 刘书j笑着对着董部长说:“听听,我说一人家对二,那个谁上次来说小码头大队那个娃娃干部就是条卧龙。现在沙土窝翻云覆雨呢,将来出了沙土窝就是一遇风云化为龙啊!” 董部长笑着说:“是大庙公社康少华上次来大楼里吹嘘的,什么娃娃干部就是卧龙岗上的卧龙,还没有等明主拜访,自己就出山搅风搅雨了。 还说现在还只在沙土窝里折腾,哪一天出了沙土窝,那才是逢雨化龙!” “哈哈!”两人都大笑起来。 韩述苦想把康少华这张臭嘴用纳鞋底麻绳缝起来,这嘴咋松的跟老娘们的棉裤腰呢? 两人笑过后,刘书j脸色一整,说道:“述苦同志,你在小码头大队所作所为县里都清楚,县里非常支持你的做法。 大庙公社老翟不止一次来县里汇报过小码头大队的发展模式,我们也是从头看到现在。 前段你们公社康少华部长来县里汇报民兵大比武时,把小码头大队具体情况又给我们详细汇报了一遍。 毕竟他在你们大队待了大半个月,比老翟更清楚大队的点点滴滴。 听到小码头大队现在正在盖社员们的住房,县里也是非常欣慰,要是全县都发展到和小码头大队一样水平,那就是盛世来临啊!” 董部长附和说:“是呀,老翟当初汇报小码头大队的发展情况我还不是太相信,认为这是想树立典型了。 我还准备批评老翟不沉下去搞发展,光弄那虚头巴脑的有啥用? 没想到这是真的,老翟还是低调了,康少华详细一说,原来人家大队动作可比老翟汇报的大多了!” 刘书j接着说:“是呀,小码头大队的事情说给谁听,都不会有人相信,我现在是主观上相信了,客观上还不相信。 因为公社两位干部都汇报过小码头大队的发展情况,不可能两人一块欺骗上级组织吧?但小码头大队的事情太玄幻,不亲眼看看实在难以相信。”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辍学回家当大队副大队长,带领群众用一年时间就解决了温饱问题,第二年就准备让家家户户住上青砖瓦房,这是不是有点传奇?” 韩述苦听到这,知道这两位对大队做出的成绩是肯定的,只是没有亲眼看见,总觉得不真实。 韩述苦遂起身郑重道:“刘书j,董部长,我代表小码头大队全体社员邀请您二位以及县里其他领导同志,有时间到小码头大队检查工作。” 刘书j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公社老翟是你们领导,我和老董也是你们领导,可不能光去老翟那汇报工作,把我们丢一边呀!” 韩述苦忙说:“不敢不敢,以后要多到县里汇报工作!” 董部长说:“小韩,今天就是趁此机会想见见你,还是刘书j判断的对,他说来县里拿文件肯定是那个娃娃干部,其他人不会来,果然让刘书j说中了。” 韩述苦忙说:“惭愧!大队部里面数我最年轻,这么冷的天,就应该是我跑跑腿,让老同志在家坐镇,社员们才能心安嘛!” 老董笑着说:“刘书j,您听听,要是不在跟前,光听这说话内容,谁敢相信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说出来的话,那妥妥的体制老油子啊!” 刘书j笑着说:“小韩,等春天找个时间,县里要组团到你们大队参观学习,到时候你可不能藏拙,得把锦囊妙计全盘托出哟!” 韩述苦忙说:“欢迎领导们到小码头大队检查工作,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书j笑着说:“好,就是要这种态度,今天就不让你汇报大队的具体情况了,等过了年,我亲自去探究一下这个沙土窝发展的奥秘。” 韩述苦起身告辞,到院子里解开缰绳,赶着毛驴向西北小西湖县走去。 坐在驴车上,韩述苦思考着两人见自己的目的,应该是康少华那个碎嘴子说的神乎其神,让县里领导们产生了兴趣。 翟书j也汇报过大队的发展情况,估计老翟说的不精彩或者说的情况和其他大队差不多,就粮食产量高点,社员收入多点之类的内容吧。 管他呢,只要支持大队发展就行,不求帮助,只要别扯后腿,小码头大队也能一飞冲天。 东北风“呼呼”刮着,空旷的荒郊野外,在呼啸而过的寒风摧残下,显得更加荒凉萧条。 我们无所不能的韩述苦大队长把军大衣又裹紧一圈,还是感觉身体上热量流逝的速度比撒尿速度还快。 拍石公社韩述苦从没有来过,后世那一代出名是因为有一所学校办的有特色,因为太穷了,孩子们只能从家里带一条被子上学,冬天就两人一个被窝睡觉。 第162章 拍石大院 第162章 162.拍石大院 山上当地人叫盘上。 “家哪的?” “盘上的!” “哦,盘上呀!” 妥!就就代表着贫穷和落后! 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韩述苦也没有感觉肚子饥饿,这离山楂县城还有十来里路,荒野上也没有个车辆,行人也没有一个。 韩述苦孤独寒冷,觉得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在这战天斗地的时代,有啥颓废的,要振作起来! 清了清嗓子,迎着北风引吭高歌:“咱两个在学校整整三年 相处之中无话不谈 我难忘你叫我看董存瑞 你记得我叫你看刘胡兰 董存瑞为人民粉身碎骨 刘胡兰为祖国把热血流干 咱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蓝笔点来我红笔圈 我也曾感动的流过眼泪 你也曾写诗词贴在床边 咱两个抱定有共同志愿 要决心做一个有志青年 你说过党叫干啥就干啥 决不能挑肥拣瘦讲价钱 你说的话讲的话 一字一句全忘完 想想烈士比比咱 有什么苦来怕什么难 你要愿走你就走 我坚决在农村干他一百年。” 珍珠的功效的加持,韩述苦这唱功已经达到栓宝的程度了,无论是音质音域还是技巧都没有一点瑕疵,唱的媲美朴老。 年轻人嘛,越怕冷越冷,越是激情四射越是不怕冷。 真是这样,在韩述苦的激昂高亢的唱腔下,寒冷感觉不到了,山楂县城也到了。 看到一个饭店,韩述苦拴驴进去吃饭,赶时间,直接要了一份现成的馍菜,吃完饭就匆匆赶路,不能再浪了。 拍石公社距离县城还有三十里路,并且还是山路十八弯,后世这地方人口流失严重,都下山了。 毛驴车在这崎岖不平的山沟里行走,韩述苦还庆幸自己英明,用毛驴拉着平车来了,要是大马拉汽马车,在这山沟里可不好走。 韩述苦也不用问路了,自古华山一条道,沿着唯一的山路走就行了。 下午四点了,终于到了拍石公社大门口,与其说这是公社大院,不如说是个山里驿站更恰当。 整个院子有个三百平米,正好占据了一块平地。 坐北朝南盖有一排石头砌的房子,房顶也是石片扣成的斜坡,两边厢房也是同样的房子。 院子是用石头砌的围墙,大门口挂着一块木板,上写着“山楂县拍石人民公社”。 路两边不规则的分布着高高低低的房子,都是趁着山势选择一块平地建造的石头房。 在这下午四点多钟,放眼望去,全村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呼啸而过的山风。 韩述苦走进了没有大门的公社大院,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 韩述苦直接往堂屋那一排石头房走去,一个个的敲门,终于敲到一个有人的房子,韩述苦听到里面有人问:“谁了?找谁?” 韩述苦忙回答:“我是红焖县来的,接一个叫林山青的人!” 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站在门口问:“接人的?接哪个人?” 韩述苦回答说:“他叫林山青,在拍石公社改造。” “哦,你说的是秋沟那边的老林呀,他在秋沟住,离这还有十来里呢,现在去可不行,一会儿天就黑了,山路不好走,要不你明天再去?” 韩述苦说:“可我晚上在哪住呀?” 五十多岁男子说:“住房多着呢,这院子里好几个房子都空着呢,你都能住,就是晚上冷啊!” 韩述苦忙说:“我不怕冷,只要有个避风的屋子就行。” 这人说:“那行,你把毛驴卸套栓到那个角落里,以前老王在那喂过牛,还有石槽呢!” 韩述苦依言把毛驴卸套牵到西北角那个地方,原来是用木棍支撑着的一个草棚。 草棚上面是用山里的野草铺上一层,还用石板压着,棚里有个石槽,应该是以前喂牲口的地方,看痕迹很久没有喂养牲口了。 这草棚基本上四面都有围墙,上面有野草铺盖,还是比较保温的。 韩述苦把毛驴拴好,从平车上拿些麦秸秆放到石槽里,又抓了两把黄豆放到槽里。 然后自己跟着这人往东厢房北边第一个屋子走去。 男人一推,门直接就开了,韩述苦进去看了看,像一间宿舍,两张木头床,上面还有铺盖,看样子也有人睡过。 男人给韩述苦解释道:“这是公社职工的宿舍,遇到天气不好无法回家就在这睡一晚,今天晚上你就睡这吧!” 韩述苦忙道谢,然后问:“大叔,您是负责哪样工作的?” 五十多岁大叔说:“忘记介绍了,我叫崔来福,公社职工,在农业口,家在城里住,离家远,晚上就住到公社了。” 韩述苦问:“那大叔您咋吃饭呢?” 崔来福说:“自己做饭,我和老伴两人都在这住,俺俩都是自己做饭的。” 韩述苦又问道:“那婶子也是在公社上班?” “她是临时工,是公社看大门的。” 韩述苦有个疑问,公社大门口也没有安装门,自己进来也没看见有人问呀?这看哪门子大门? 不过没有再问,而是礼貌的道谢后,崔来福也没有问韩述苦咋吃饭啥的,连客气一下都没有,转身回自己屋里了。 趁着天还没完全暗下来,韩述苦走出公社大院,在唯一的街道上走着看着。 大街上还是没有一个人影,韩述苦主要是熟悉一下环境。 其实他不想在这住宿,还不如在外边无人处躲空间里面呢,毛驴也收到空间,可比在这忍饥受冻强。 可是十多里山路,晚上肯定不能进山,自己要是执意晚上走山路,还是十多里,恐怕崔来福认为碰到非人类了吧? 看街道两边高低不平的房子,有个二三十户人家。 韩述苦想着和自己大队差不多,但这是山区,有几十户人家已经不少了,不然咋会是公社所在地呢? 又想到上午在红焖县大楼耽误一个钟头时间,心里暗自埋怨老刘两个老官僚,啥时候不能见面非得自己进山时瞎耽误功夫。 要不然今晚上就能到那个秋沟了,住一晚明天就回家了。 埋怨解绝不了问题,韩述苦来到一个山坡上,拾了些干树枝,回到公社大院那间宿舍了,点着柴火让屋里温度升高。 又出来在院子里转圈,在东南角找到了一口水井,上面还有辘轳。 这就对了嘛,单位总得有水不是? 从井里揺上一桶水,把捆桶的绳子解开,把桶提到屋里,在屋里一通翻找,除了四个碗能盛水,没有其它容器了。 这没法烧热水呀! 韩述苦又出门到崔来福的房间敲门,喊着:“崔大叔,我小韩呀,想烧点热水,能不能借个壶呀?” “好,我给你拿出来!”崔来福在屋里说道。 不一会儿,门开了半边,崔来福提着破铝壶递出来。 韩述苦接过铝壶,发现还是热的,应该是崔来福刚用过。 韩述苦拿着铝壶来到房间,灌满水直接放到柴火堆里,眼看柴火要烧完了,又从空间拿出柴火,放到火堆上。 今晚月亮很圆,把冬天的夜晚照的明亮好多,顺带着寒冷的夜晚也带有丝丝暖意。 韩述苦到西北角草棚里,从空间里面拿出草料放到石槽里,又端出一盆温水给毛驴喝。 伺候过毛驴饮水后,石槽添满草料,韩述苦来到房间,坐在火堆旁边,抽着烟想着心事。 东西码头大队那一百二十多青壮昨天吃过午饭都回去了。 临走韩述苦没有失约,除了工钱结清外,一人送了一斤鸡蛋。 把这一百二十多个青壮高兴的纷纷说过了年继续来干活。 砖瓦最早也得三月份才能填窑烧制,今年还是小晋,没有大年三十,夏国六十一年二月十五号就是春节了。 韩述苦要求东西码头大队的青壮们正月初十就来干活。 这时候砖坯还没法脱制,韩述苦有其它活干。 那就是先集中劳动力把人工湖的湖心岛进行加固,沙土夯实,小岛周围全部都用条石垒砌,这样能保证人工湖蓄水后湖心岛不塌陷。 毕竟湖心岛全部都是沙土堆积的,缺乏坚固性,周围要是全部用条石加固起来,就不怕在水中长期浸泡发生塌陷了。 只不过代价有点大,韩述苦表示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都不是个事! 然后要建造通往湖心岛的水上通道,还不能影响环岛水域能通过游船。 韩述苦计划建造一东一西两条水上通道连接湖心岛,西边这条通道采取像烤鸭市清漪园里十七孔桥的模式直通湖心岛。 东边计划用曲折蜿蜒的水上通道,有水中凉亭,有深入水面的观光平台。 正在遐想着,韩述苦突然听到外边有脚步声,并且这脚步声明显是朝这间屋子来的。 韩述苦全身一下子绷紧了,大脑超速运转起来,“这人是敌是友还是毫不相干?” 大脑运转三周半,正准备屈膝抱腿,门被推开了。 借着火光,韩述苦看到进来一个身高有近一米八的大个子男人。 还没有等韩述苦开口,大个子就说话了,“咦,你是哪个?咋这么眼生?” 韩述苦听到问话,就知道这大个不是歹徒,忙说:“大哥,我是红焖县过来接人的,崔来福大叔让我在这暂住一晚。” “哦,红焖县过来的呀,老崔这老东西就会装好人,很当家啊!” 第163章 林山青(一) 第163章 163.林山青(一) 大个子也不客气,直接搬过凳子坐在火堆边,看到铝壶在火堆里面,说:“你就是这样烧水的?” 韩述苦回答:“铝壶没法放呀!我只能放火堆里面烧了。” “嗨!你不会去山坡上捡几个石头垫一下,把水壶放石头上不就行了?” 韩述苦一听,就是呀! 自己还是有知识盲角啊,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活,就想不起来这种办法。 韩述苦看大个子不是坏人,火光映照下,年龄也不大,最多二十多岁,就问道:“大哥,这是你的宿舍吗?” 大个子回答说:“是我的,另一个床铺是另一个同事的。” 两人交谈起来,通过谈话,韩述苦了解到大个子叫陈守会,也是公社的职工,家就是这个村的,叫拍石大队。 他是在家吃过晚饭,收拾好家里杂活,才回来睡觉。 家里地方小,兄弟姊妹多,他就把宿舍安置到公社大院里了。 陈守会是办公室人员,整个公社十多个人员,就一号二号还有个武装部长兼派出所长。 然后有两个主任,七八个职工。 一号二号都是城里人,一周有三天能在公社就不错了,武装部长家就是拍石头村的,除了崔来福,其他人员都是这附近的。 崔来福一周才能回家一次,领导让他再负责看守大院。 他说自己在大院住有点害怕,就让他老婆也来了,并缠着领导为他老婆谋了个看大门的临时工。 说白了就是上班期间,谁来公社找人了,有啥事情了,他老婆是第一接触人,了解下一步后给来人指出该找谁。 拍石公社地处深山,交通不便,土地贫瘠,群众穷困,目前条件下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状况。 公社一二号在不在没多大关系,双方达成共识,一三五我来,二四六他来,并且待半天就没影了。 实际上公社琐事都是武装部长兼派出所长处理的。 恰好许多琐事也是派出所范围,谁和谁吵架打起来了,谁的羊丢了,哪里塌方了等等。 陈守会也是憋坏了,整天没个人说话,终于逮住一个有共同语言的聊友,并且还是没有利害关系的聊友。 所以尽情吐槽公社所有人,韩述苦只能是静静的当个热心听众。 这家伙自来熟把烧开的水倒到两个碗里,还知道用开水把碗洗洗,然后递给韩述苦一碗热水。 韩述苦端着碗问道:“陈哥,你在这屋里睡觉不冷吗?” “还行吧,这墙壁都是石头砌的,又厚又保暖,都习惯了。对了,你说你是红焖县的,跑这山沟里干嘛?” 韩述苦心里想,我前面都说了来这山沟沟里接人,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听自己说的啥。 又重复一遍,“到这接个人。” “接人?接谁?往哪去?是老黄吗?老黄真的要调到地区了?” 韩述苦暗自感慨“嗨,这家伙不去当编剧可惜了,真特么会脑补情节。” “不是公社大院里的人,我接的人是秋沟那边的林山青。” “秋沟林山青?老林?老林要回去了?我就说嘛,老林不会在这待几年的,人家又没有犯啥错,都是小人陷害的。” 嘚,这家伙又脑补情节了。 韩述苦也没有辩解,爱咋想咋想吧,只要你高兴。 韩述苦问道:“陈哥,你对林山青很熟悉呀?” 陈守会一拍大腿,“公社谁不认识老林呀,那是从京里过来的。 公社一个月还要派人去看看情况,写写劳动总结啥的。 我年轻,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去的,能不熟悉吗?” 韩述苦这下子有兴趣了,开始详细了解老林的情况。 老林六十来岁,来到秋沟三年多了,住在秋沟一户老光棍家里。 老光棍靠给大队放羊挣工分,老林来后,秋沟大队就让老林跟着老光棍放羊。 大队发的粮食够两人一天两顿饭,一顿稠一顿稀。 过上这种生活能有三个月,什么三高,什么肥胖,统统都恢复正常。 老林闲来无事就漫山遍野挖草药,方圆几十里的山民都知道老林会治病,有的翻几个山头来找老林看病。 顺带着还时不时的打个活物捎给老林,所以这家伙隔三差五的还能打打牙祭。 陈守会写总结次数多了,就和老林熟络了。 老林就给陈守会讲了被害原因。 有人逼要他家的秘方,未果后他就被送到这山沟里放羊了。 老林家里还有一大家人呢,都在烤鸭市艰难活着。 韩述苦也是唏嘘不已,那个小人是打着组织的名义要老林上交秘方的。 “一切为了劳苦大众”,就这一句话,就让不交秘方的老林遭此厄运。 两人聊了半宿,期间韩述苦还出来看了看毛驴,还活蹦乱跳着呢。 第二天起床,陈守会已经起床回家了。 韩述苦出门看了看,除了崔来福两口子,大院里没有其他人来。 韩述苦给毛驴又添加草料后,去爬后山了,出了一身汗才爬到半山腰。 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从空间里面拿出食物吃早饭,吃饱喝足后,下山。 今天该一号老黄来公社大院值班,韩述苦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半还多二十分钟,老黄还没有来呢! 当然了好像其他职工也没有哪个来上班,难道拍石公社管理都这么人性化吗? 连碎嘴陈守会都没踪影,本来韩述苦是要拿出来文件和老黄交接一下的,总不能自己不吭不声把人弄走吧? 可马上就九点了,还没人来上班,再拖下去今天还回不了家呢! 韩述苦决定不等了,直接敲崔来福的房门,除了把铁壶还给他,也把文件让他看清楚了。 说明情况,问清道路,韩述苦直接套车走了。 往秋沟的山路明显比前面城里到拍石公社的道路更差劲。 毛驴车已经不好通过了,山路太窄了。 韩述苦停下驴车,单独一人到前面看了看,都只能行人,不能通车。 韩述苦想了想,就把平车收到空间,骑着毛驴往深山走去。 幸亏不是爬高上低,山路倒也平缓,不是悬崖峭壁啥的,毛驴走的相当稳健。 韩述苦花了两个钟头才到了秋沟,同样是就着山势,群众选择平地盖着石头房,零零散散的有七八户。 韩述苦走到一户人家,有木头钉成的栅栏街门,喊了几声。 “有人吗?” 也没有见答应。 韩述苦觉得还是山风吹的声音太响了,屋里的人听不见。 遂就推开木栅栏街门,走进院子。 看到石头垒砌的院墙里有个木头栅栏围成的羊圈,里面有十来只山羊正在吃干草。 韩述苦径直走到屋门口,对着一扇木头门“啪啪”拍了几下。 屋里传出一声“谁了?进来吧”的苍老声音。 韩述苦推门进了屋内,由于石头房后墙没有窗户,前面只留有两个小窗户,屋内光线非常暗淡。 韩述苦适应了一下才能看清楚屋内状况。 一个穿着羊皮的老头坐在屋内当门,地上放着一个火盆,老头在烤火呢。 看到韩述苦进屋,直接问:“你找老林看病的?他去山上挖草药了。” 韩述苦一听知道这就是老林住的地方,那么这个老头就是放羊老光棍了。 韩述苦忙递上一支烟,顺势就坐下来和老光棍闲聊起来。 当老光棍得知这年轻人是来接老林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韩述苦也能理解老光棍的心情,两个老光棍同吃同住同劳动,多么美好的生活呀! 这冷不丁老林要走了,有点难受呀! 老光棍知道老林不会待一辈子,肯定要回去的,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想想和老林一块生活才没多长时间呢,老林就要走了,唉,这么好的基友不好找啊! 两个人正胡喷着,老林背着一背篓草药材回来了。 韩述苦是个药材盲,不认识背篓里都是啥中草药,反正在他看来都是野草和各种根状物。 韩述苦对老林说,自己是小码头大队的大队长,来接他到小码头大队继续教育。 并把吏部的文件和红焖县的证明给老林看了。 老林一时间悲愤欲绝,自嘲道:“我林家世代行医,坚守医者仁心,活人无数,现今山沟沟里也容不下一个林山青,这是什么世道?” 韩述苦知道老林误会了。 可老光棍还在旁边,到小码头大队教育实际上是照顾他,这种情况是只能做,不能说的。 上命不可违,老林还有一家老小原地改造呢,孰轻孰重老林能分清楚。 和韩述苦了解一下所需行李后,遂开始收拾东西。 他来秋沟时,身无旁物。 这要换地方了,行李就有两麻袋东西,都是他炮制中药材,放到这没有任何意义,老光棍会烧了取暖。 韩述苦也支持他把这些炮制好的中药材带走。 大队也缺乏中草药,老林就是想采药都没地方找去。 韩述苦先出门到外边,马上返回来,还牵着一头毛驴。 把两个麻袋捆绑起来放到毛驴背上,两人一驴往山外走去。 老光棍在门口依依不舍看着老林没有影子了,还没有回屋,极力眺望着出山那个方向。 在路上,老林情绪非常低落,絮絮叨叨的话语中,对这个世道充满了失望,也对家人更加思念和担心。 他自从来到秋沟,已经三年多了,与家人两地分隔,音讯全无。 第164章 林山青(二) 第164章 164.林山青(二) 韩述苦不想让老林再痛苦下去,就告诉他,是自己通过关系才把他从秋沟迁转到小码头大队接受教育的。 小码头大队是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去那就是享福的不是受苦的。 尽管韩述苦一再强调,之所以自己主动要老林到小码头大队改造,就是为了小码头大队的社员们看病方便。 老林还是半信半疑,现在这个世道还有这样的好人吗? 韩述苦也不再解释了,事实胜于雄辩,老林不亲自体验一下,自己费再多唾沫也是白说。 下午一点,两人来到稍微宽阔一些的山路。 韩述苦让老林牵着毛驴,自己来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拉出来一辆平车,上面铺着厚厚的麦秸秆,还有两条被子。 把毛驴套好,让老林坐车上。 然后用一条被子把老林裹起来,一条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把两麻袋中药材放车上捆绑好,韩述苦轻喝一声,毛驴拉着平车“哒哒”在山路上行走。 看到老林情绪还是低落,韩述苦就开导他:“林老,您真的不用太悲观了,陷害你的是你们单位的,上面又不了解详细情况,您不至于把整个国家全盘否定了。” “全国有六亿多人口,绝大多数都是拥护档,热爱我们国家的。 您是从旧社会过来的,心里肯定有对比,是不是现在的人民群众活的更有尊严?” 老林默不作声,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旁边的山沟风景。 除了枯黄的野草和光秃秃的树木,就是无穷无尽的山峦。 过一山又一山,山山不断。 过一岭又一岭,岭岭相连。 韩述苦也自嘲自己,心里想:“我这是吃饱了撑的,给老林讲大道理,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抓紧时间赶路呢!” 韩述苦不再顾忌老林的伤春悲秋,扯着喉咙黑脸老包腔喊叫起来: “说什么青天父母官,这官司问着实在难。 你没有抬头往上看,宋王爷的圣旨到堂前。 三百两纹银交给你,回钧州路上做盘缠。 吃一半留一半,留下一半种庄田。 送你儿子把书念,光念书不要再做官。 你丈夫若不是高官做,怎会举家不团圆? 这官司我不能秉公断,对不起足下黄土头上的青天!” 唱到这,这家伙嗓音一变,大青衣那悲悲切切的唱腔又响起来: “实指望告状把天见,青天又被这乌云瞒。 说什么你是包铁面,看起来官官相卫有牵连。 三百两纹银我不要,屈死俺,俺再也不喊冤了。” 老林是地地道道的京里人,从小耳濡目染的是京戏,对烩面剧接触不多。 可耐不住这骚包唱的那是字正腔圆,老林听的是清清楚楚。 黑脸那粗犷浑厚的声音深深刺激到了老林,又听到秦香莲那悲悲切切唱出“屈死俺,俺再也不喊冤了”。 老林痴了。 从山沟里放羊又改换地方继续放羊,难道这是要告诉自己,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一辈子就是这样的命运? “屈死俺,俺再也不喊冤了”,老林默默咀嚼着这句戏词,泪流满面。 自己的包青天在哪里? 难道自己就这样像蒲公英一样飘泊四方? 老林魔怔了! 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一会儿是自己总角时和祖父学习背诵《汤头歌》,祖父慈爱的看着自己的画面。 一会儿又是在自家“济德堂”坐诊学医,父亲在旁边看着自己开的方子点头微笑的画面。 一会儿又是自己背着药箱,行走在芸芸众生中悬壶济世的画面。 一会儿又是那无耻之徒威胁自己拿出祖传秘方的阴冷画面。 一会儿又是妻儿老小寒风中瑟瑟发抖凄惨哭叫的画面。 老林分不清哪是梦境哪是现实,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 下午三点多不到四点钟,毛驴车赶到了山楂县城。 山楂县城坐落在山麓下,县城北边紧邻着行山,再往北往西就是崇山峻岭,县城往南则是一马平川。 山楂县城的地理位置很类似于烤鸭市于燕山的位置。 韩述苦盘算了一下,离天黑还有一个多钟头,到大队应该有个七八十里地,到红焖城里应该有个四十里地。 韩述苦决定到红焖城里过夜,毛驴一路小跑,应该在晚上六点来钟到红焖城里。 能行动不哔哔,韩述苦不管老林咋想的,自己吆喝着毛驴小跑起来。 终于在天完全暗下来,毛驴车到达红焖城郊区一个车马店。 这个车马店也公私合营的产物,实际上就是自己的车马店,由原来的自负盈亏自己当掌柜,变成了自己当经理,zf发工资。 韩述苦把毛驴交给一个服务员,应该是经理的儿子,他牵着毛驴到后面专门喂养牲口的牲口棚里。 韩述苦掏出介绍信,办理好住宿手续。 和老林抱着驴车上的被子来到一个房间,这是车马店为数不多的双人间,大多数房间都是大通铺。 房间收拾的还较干净,两张床,上面铺盖叠的规规矩矩。 韩述苦把自己的两条被子一人一条放床上,回来到大堂吃饭。 还是馒头熬白菜,老林慢条斯理的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米粥。 看着老林的吃相,韩述苦心里想这难道是中医大夫养生的吃饭方式吗? 没有像别人那样胡吃海塞,更没有狼吞虎咽式的。 要知道两人都饿一天了,韩述苦还吃了三个馒头呢! 车马店条件有限,俩人也没有洗漱,吃完饭钻进被窝睡觉了。 一夜无话,韩述苦不知道老林是否休息好了,反正他是睡的有点累。 可不是嘛,上面又盖了一条自己的被子,压的慌呀! 两人起床来到前面大堂,还是馍菜汤,草草吃完早饭。 然后牵驴套车继续赶路。 这个点正是白天温度低的时候,阳光还是羞羞答答撒向大地,温柔造作,没有中午时分那么粗暴。 毛驴车穿行在红焖城里,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别说一个地区城里了,烤鸭市里也是牲口车随便跑,当然了海里那一片不能去。 韩述苦突然看到一个药铺,韩述苦脑袋瓜那是相当好使。 忙叫停毛驴,对老林说:“林老,咱回到大队也要给社员们看病的,大队啥都没有,能不能在药铺买些常用的中草药,再购买一些您行医必备的中医辅助工具啥的?” 老林也觉得韩述苦说的有道理。 自己就是在秋沟为山民们看病熬药,得到了大家的尊重,群众们时不常会送过来山鸡、野兔啥的打打牙祭。 这老东西也不是完全不接地气,知道自己有一手医术能换来群众的尊重。 更能在生活上不受罪,还时不时改善一下伙食,当即就跟着韩述苦进了药铺。 头疼脑热,发烧窜稀,磕碰创伤等常见病需要的中草药都买了一些,一包包的捆了好几大包。 老林又要了中医大夫必备的工具,首先就是戥(děng)子,抓药称量用的。 然后药箱,脉枕,针灸盒,里面有一套银针。 还有研钵,盛装药物的器皿,熬制药液的器具等等。 有些物件韩述苦知道干啥用的,有些不知道,不过他没有问,只管买。 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毛驴车上捆好,两人一驴继续赶路。 毛驴车出来城,韩述苦马上感觉到东北风的热情招待。 韩述苦给老林裹好被子,掖好被角,自己也裹着一条被子,太冷了! 韩述苦在抵抗力方面从来意志就不坚定。 终于回到大队了,这一去一回二百四十里路,其中有八十里路是山路,特别是还有二十多里山路不能通平车,花费两天半时间终于回来了。 安排老林住到哪呢? 韩述苦挠了两遍头,就决定把刚盖好的南屋布置一间房子给老林居住。 南屋基本上竣工了,门窗全部安装好了,就是窗户还没有安装玻璃。 因为还没有上漆呢,只能等过了年,天气暖和了才能上油漆。 韩述苦决定特事特办,专门派人到吴圪垱请吴老三过来,划了两间屋子的玻璃,直接装钉上去。 用韩述苦的话说“等上油漆时重新把玻璃取下来就行了”。 一间老林住,一间当药铺,专门当老林看病用的地方。 因为中药材味道太浓,韩述苦觉得自己要是和那么多药材整天待在一间屋子里肯定受不了。 由己及人,他想当然认为老林也受不了,所以直接安排两间屋子。 其实人家老林和药材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早已经适应了。 给老林住的房间铺上玉蜀黍杆,再铺上麦秸秆,然后是厚厚的铺盖。 又找个破锅,学吴老三的法子,和些煤饼在破锅里生火取暖。 其实新房子安装的玻璃窗户,除了有点潮湿,并不是太冷。 因为相对于现在社员们的茅草屋,封闭性要好的多,毕竟都是砖瓦垒砌。 但那都是用蘸过胶的木条在玻璃边缘钉上去的,缝隙都封闭了。 现在只是临时住一段时间,就没有用木条,而是几颗钉子固定住玻璃,小风还是嗖嗖的。 要是想堵住缝隙,可以用纸条糊住缝隙。 老林觉得屋里生有火炉,就不需要封闭那么严实,不然还会煤气中毒呢! 这老家伙懂的真不少! 第165章 林山青(三) 第165章 165.林山青(三) 吃饭问题也好解决,让苏倩倩多做一个人的饭。 老林一天三顿饭都从苏倩倩这打走,回自己屋里吃就行了。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 不是,村里有个老头叫老林,长得一脸枯树皮! 但是老林医术高明,这已经在小码头大队人尽皆知了。 每天吃过早饭就有老头老太太到老林门口排队号脉,还有一些妇女也裹着头巾在队伍里等老林把脉治疗妇科病。 其实老林第一个病号是苏倩倩。 老林到苏倩倩屋里打饭,出于职业习惯,看出苏倩倩脸色不正常。 苏倩倩也知道自己身体有毛病,就让老林给诊断一番,通过老林望闻问切,把苏倩倩的毛病说了个实打实。 苏倩倩原来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毕竟当姨太太虽说精神上受到大妇的极度压迫,但吃饭上还是没有亏欠的。 就是天天吃残羹冷炙也不缺油水,毕竟那是王公馆的用餐标准。 就是剩饭剩菜也不是穷人能想象到的美味佳肴,况且苏倩倩也有自己单独的小灶,吃的也是非常滋润。 苏倩倩身体受损也是最近这两三年时间,特别是精神受刺激后在烤鸭市流浪时期。 饥一顿饱一顿,甚至一天一顿饭或者不吃饭,再加上时疯时傻,人的身体迅速垮掉了。 这是伤到了元气,需要长期食补配合药补,还要保证心情舒畅,精神上不受刺激。 对于老林开出的彻底诊治苏倩倩的方子,韩述苦一口应承下来,表示都能满足。 所谓食补,没那么玄乎,就是确保一日三餐,时不时吃些肉类啥的补充营养就行了。 要是天天海参鱿鱼啥的,那不是食补,那是毒药。 时间长了人非得吃出毛病不可。 所谓药补,也就是开一些暖身健脾胃虚寒的补药,促进抵抗力的。 不可能天天熬百年老山参汤喝,那能让人流鼻血。 所谓保持心情舒畅,更好办了。 小码头大队一百多口人,家家户户都是和睦相处,和世外桃源一样。 住到这远离尘嚣,衣食无忧,闺女也快快乐乐生活,还有啥心情不好的? 韩述苦告诉苏倩倩,所需食材和药材都保证充足供应。 等学校建好了,苏倩倩就要给育红班的孩子们上课了,所有花费用工资抵账就行了。 老林的第二个病号是韩永义,就是去公社告韩述苦的那个荆荣艳她男人。 两年前得过脑梗,现在偏瘫,生活不能自理。 荆荣艳和杜小芳婆媳俩都是脑子非常管用的农村妇女,是家庭环境限制了她俩的发展上限。 要是从小家庭都是衣食无忧,婆媳俩上学读书,应该能考个九八五二一一啥。 村里都知道韩述苦从山沟里接过来一个老头,叫老林。 据说是来大队劳动教育的,小苦说他会医术,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来看病。 刚开始,空口白牙的谁相信? 大家也不知道老林给苏倩倩看病的事情,并且大伙也不知道苏倩倩有病,特别是会犯疯癫。 因为自从苏倩倩来到小码头大队后,一直都没有犯过这毛病。 用老林的话说“生活条件好了,生活环境也好了,精神不受到刺激就不会犯病。” 谁没事找医生玩呢?不是,谁没病找医生呢,躲医生还来不及呢! 所以尽管韩述苦说过老林是个中医大夫,但社员们都没有当回事,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还是去西码头卫生室找瘸子老穆。 不是有句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一定不是你的朋友,而是敌人”吗? 尽管韩述苦不是荆荣艳婆媳俩的敌人,但这婆媳俩把韩述苦这个娃娃干部了解的很透彻。 原来家家户户都吃不上饭了,自从这个年轻人辍学回家当了大队干部后,进行了一系列的骚操作。 先是集资入股,接着挖井抗旱,又去公社要救济粮,不仅救了自己一家人,也救了全村人。 又鼓励家家户户院子里种植瓜果蔬菜,还组织运输队到外地拉煤挣钱。 到去年年底,家家户户都分了好多钱,还分有猪羊肉,大米白面,这是小码头村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这个娃娃干部做事非常大气,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要走共同富裕道路,不让一人掉队。” 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自家当时借大队十块钱入了一股,还是这个娃娃干部得知情况,主动借给自家二十块钱入了两股。 说自家是重病户还是残疾户,需要大队特别关注,不能越瘸越拿棍子敲。 他为自家做的这些事情,自己根本都不知道,还以为是韩永昌大队长做的。 还因为他家吃好东西产生了嫉妒恨,从而去公社告状,自己真是糊涂啊! 告状这件事不管咋说都已经过去了,自家害怕的穿小鞋也没有到来,反而让儿子韩思启去牲口棚工作了。 那是天天都有工分拿的,这都是他暗自照顾自家的。 荆荣艳婆媳俩对韩述苦做的事情都心知肚明,现在要说全村谁最支持韩述苦工作,非这婆媳俩不可。 连韩述苦他大大、二大大都没有这婆媳俩坚定,因为她俩已经看明白了。 这个少年尽管有点懒散,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但心里了亮,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毫不客气地说,大队那几个干部捆一块都不如这个娃娃干部能力强。 这次他轻描淡写的说老林是个中医大夫,有病可以找老林看病。 其他社员没当回事,这婆媳俩可是上心了,她俩认为韩述苦不会拿社员们看病这事情开玩笑,小苦说这个老林有本事,那老林肯定有真本事。 婆媳俩一商量,在老林来到小码头大队的第二天,就用平车拉着韩永义来大队院找老林看病了。 在老林房间,老林详细了解了韩永义的病例后,又是翻眼睛,又是按按腿,又是看看舌头。 经过一番很像回事的折腾,最后诊脉,一套动作下来,快一个钟头了。 老林说偏瘫时间长了,肌肉萎缩有点严重。 当时脑出血压迫神经时间长了,导致嘴歪眼斜。 现在可以用针灸加按摩加药物三管齐下缓解病情。 至于最终身体能恢复到什么地步,老林现在不敢说,这取决于病人自己的毅力和坚持不懈的按摩疏通肌肉组织。 不过老林说肯定要比现在这个状态好,还是好很多。 这个诊断结果可把荆荣艳婆媳俩高兴坏了,并积极向老林学按摩手法,回家坚持为韩永义按摩。 五天,仅仅五天时间,韩永义的嘴不歪了,眼也不斜了。 尽管还不能走路,也不能站立,但能开口蹦出来一个一个的词,简单的意思还是能听明白的。 比如“吃”,“喝”,“尿”,“拉”等词能一个一个蹦出来,这在生活中就方便多了。 伺候的人能与他进行简单交流了,对病人的心情舒畅也是非常大的促动,更坚定了病人想要健康的决心。 老林交待,等春暖花开了,就可以掺扶病人到室外锻炼行走,要坚持不懈。 有可能哪一天,病人就会独立行走了。 荆荣艳一家人看到韩永义嘴不歪了,眼不斜了,还能蹦出来一个个的词,可激动坏了。 就桃枝不次于妞妞那样的小喇叭作用,全村都知道韩永义被老林治疗的嘴不歪了,眼不斜了,还能说话了,听桃枝说开春就能走路了。 全村社员都打着看望病人的借口到荆荣艳家一探究竟。 当大家证实这是真的后,老林房间就不缺人了,没病也来凑热闹。 非得让老林把把脉,一时间,老林房间成了全村的人员集散地。 韩述苦光往城里药铺购买中药材都跑了两次。 自己大队的社员都是免费的。 可外村也有闻讯而来看病的,就不能免费了。 因为药材有成本,都是韩述苦从城里购买的,本村免费是大队给社员们的福利,外村免费就说不过去了。 最后大队商量,先让韩永秀负责收费,他不懂药材价格,只能是老林说多少钱就收多少钱。 韩述苦考虑得找个年轻人跟着老林学徒,主要是明年大队卫生室开张了,外村来看病得有个正了八经的收费人员。 可全村年轻人有小学毕业学历的就两个,韩述苦和他大妹韩大妮。 初中毕业的一个,韩述苦自己。 唉,人才培养还得加快步伐了! 腊月二十吃过午饭,一点钟,大队召开全体社员大会,会议地点是新建的南屋那三间大会议室里面。 尽管窗户还没有安装玻璃,但韩永昌几个人报纸都糊了一遍,屋里温度高不到哪去,但也能坐住人。 可社员们的激动心情充抵了寒冷,一共二十来户,屋里最少有六七十人,塞得满满当当的。 就这,外边走廊里还有一群娃娃来回奔跑疯闹腾。 今天是第二届的股民分红和工分发钱大会。 会议后面还有评选先进小组,“孝顺媳妇”,“慈祥婆婆”,“和睦家庭”,评选出来的先进都要戴大红花,还要照相。 第166章 第二届股东大会(一) 第166章 166.第二届股东大会(一) 去年的分红大会是腊月二十八开的,韩述苦觉得有点晚。 离过年就两天时间,要是小晋就一天时间了,太赶了,就提议腊月二十召开分红大会。 为此,韩述苦腊月十九又加了两个钟头的班,把这一年的账目理清写工整,好让今天韩永秀这老小子露露脸,在大会上宣读。 大会第一项还是韩永秀汇报一年的收支情况。 韩永秀戴着老花镜,坐在椅子上,抑扬顿挫的汇报着大队夏国六十年收入,首先是农业收入: 一,小麦共收获三十七万斤,缴公粮两万七千斤,出售给粮管所二十万斤,收入两万元。 又用十万斤小麦换白面出售给工厂等地方,收入一万八千元。 余下五万斤小麦入大队仓库,平时给社员们发的白面,大队用的外边劳动力吃饭都是这五万斤小麦供应的,这五万斤小麦折价五千元。 今年小麦收入一共是四万三千元。 二,棉花收入,今年棉花收获籽棉五万六千斤,全部出售给轧花厂收入二万四千元。 三,玉蜀黍一共出售两次,第一次卖二十亩青穗收入四千元。 第二次一百亩玉蜀黍卖了四万斤,收入三千二百元。 仓库还有一万斤供社员们吃后面以及家禽家畜的饲料,折价八百元。 玉蜀黍一共收入八千元。 四,西瓜收入,一共种植十五亩西瓜,收入一万五千元。 五,大豆收入,大豆一共收获四万斤大豆,出售三万三千斤,收入三千五百元。 余下七千斤榨油分给各家各户,大队还预存一些供外来劳动力吃饭用,这七千斤大豆折价八百元。 大豆一共收入四千三百元。 六,花生收入,二十亩湿花生出售给城里工厂,收入六千元。 干花生收获一万两千斤,榨花生油二千八百斤,出售收入一千七百二十五元。 花生一共收入七千七百二十五元。 七,红薯收入,红薯收获一百二十万斤,缴公粮十一万斤。 储藏七十九万斤,用去红薯五十九万斤,加工出粉条八万四千斤。 窖藏红薯折价一万五千八百元,粉条出售收入八千四百元。 红薯收入二万四千二百元。 以上给社员同志们汇报的是农业收入情况,农业总收入十一万九千零二十五元。 最后这个数字韩永秀是把吃奶劲都使出来宣布的,在场的社员全都拍起了双手,掌声热烈而绵长。 这是全体社员干出来的成绩,听到十多万的收入,社员们与荣有焉。 韩永秀宣布下面是副业收入: 一,养鸡场,鸡和鸡蛋收入是六千元。 二,养鸭场,鸭和鸭蛋收入是八千元。 三,养兔场,肉兔收入一万二千元。 四,养羊场,山羊收入二千三百元。 五,养猪场,生猪和猪肉收入三千五百元。 六,制衣厂,来料加工费一共收入二百八十元。 七,牲口养殖小组共下崽骡子,牛犊十三头,折价四百元。 八,运输队收入二千零二十元。 运输队到十月份就基本上停止去拉煤了,主要是大队盖房子用车队以及有八匹马产驹不能出大力拉车造成的。 以上所述,副业收入一共是三万四千五百元。 农业副业一共收入是十五万三千五百二十五元。 韩永秀继续汇报一年的支出: 一,购买氨水三万斤用来给小麦追肥,花费一万五千元。 二,购买玻璃五千平米,花费一千元。 三,购买果树苗花费三百元。 四,购买分给各家各户的大米,白酒等过年物资,花费五百元。 五,购买砖瓦花费一千五百元。 六,购买木料花费六千七百元。 七,购买石料花费五千三百元。 八,购买石灰花费一千七百元。 九,购买棉花布匹花费六百四十元。 十,夏秋两季的种子折价七百元。 十一,外来劳动力伙食费折价八百元。 十二,外来劳动力工钱支出一千八百元。 十三,还有大队零零碎碎的支持五百元。 支出总计三万六千四百四十元。 韩永秀大声说道:“全体社员同志们,小码头大队一九六零年纯收入为十一万五千六百八十五元。” 全体人员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接着韩思有讲话,他宣布社员一共占五十股,合计五千七百八十四元二角五分,每股合计一百一十五元六角九分。 这一年来陆陆续续按股份分给社员的物资每股合计二十五元五角,那么给社员分红每股是九十元一角九分。 韩思有又宣布今年还是一个工分价值一分钱,同时还宣布从今年开始实行男女同工同酬,大队分派的活计男女都是一天十个工分。 这下子底下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一个男声说:“男女干一天得一样工分,是对男人的不公平。” “咋不公平了?你们男人能干的活,俺们女人不能干嘛?” “就是,就是,男人能干的活俺们一样能干,凭啥工分不一样?” 粪叉说道:“女人还能生小孩儿呢,男人都不会!” “哈哈!” “粪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粪叉,你占哪边的?” …… 韩永昌拍了拍桌子,解释了一下:“之所以要求男女同工同酬,是考虑到咱们大队的实际情况,做出来的决定。 现在大队的活儿已经没有强度特别大,特别耗力气的活儿了。 许多活儿妇女同志也能胜任,特别是种地,搞养殖啥的。 这个就不要再吵吵了!” 接着韩永昌大声念到: “社员同志们,去年大队的纯收入是五万七千五百六十一元,今年比去年增加五万八千一百二十四元,翻了一番。” “取得这样的成绩,都是咱们全体社员辛勤劳动一年的结果。 事实证明,只要我们挽起袖子加油干,就能实现吃饱饭,穿暖衣,住砖瓦房,有存款的目标!” “大队要感谢小码头大队的全体社员,没有大家的辛勤劳动就没有咱们今天美好的生活!” “谢谢大家!”韩永昌向下面的社员们深深鞠了一躬! 暴雨般的掌声差点把刚盖好的瓦顶掀起来。 等掌声逐渐停息,韩永昌大声说:“下面请我们的民兵排长韩述平同志宣读分红和工分情况!” 又是暴雨般掌声,这是今天大家伙最操心的事情,分钱! 韩述平拿着稿纸,一个个念到:“韩思举!” 粪叉从人群中钻出来,来到韩永秀跟前,准备领钱。 韩述平说道:“韩思举家入一股,分红九十元一角九分; 韩思举工分三千六百五十分,刘秀荣工分三千三百五十分,两人工分总共七千分,值钱七十元。 韩思举家一共领钱一百六十元一角九分。” 粪叉从韩永秀手里接过这一百六十元一角九分钱,板板正正向主席台上的大队干部鞠了一躬,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韩述苦又抓拍到了这个画面。 韩述平接着喊到:“杜小芳!” 杜小芳也来到了韩永秀跟前,听韩述平说道:“杜小芳家一共两股计一百八十元三角八分。 杜小芳挣工分三千六百五十分,韩思启挣工分三千分,荆荣艳挣工分三千六百五十分,合计一万零三百分,值钱一百零三元。 杜小芳家共领钱二百八十三元三角八分!” 杜小芳攥着钱,对主席台大队干部深鞠了一躬,又转身对正在照相的韩述苦鞠了一躬,回到人群中了。 杜小芳和她婆婆荆荣艳现在非常感谢韩述苦,发自内心的感谢。 婆媳俩曾私下说,这一辈子都报答不了韩述苦的恩情,没有韩述苦,他家还能活下几口人很难说。 随着韩述平一一点名,每家的当家人都到韩永秀跟前把自家这一年的分红和工分钱领走了。 最后一个上去领钱的还是韩述苦。 他家三股分红计一百八十元三角八分,工分三千六百五十分,值钱三十六元五角,总共领钱二百一十六元八角八分。 接下来韩永昌宣布今年的先进小组分别是养猪小组韩思举,棉花小组韩述志,牲口小组韩思良,果树小组韩思清。 韩永昌分别解释了获得先进的原因。 韩思举是一年内养殖生猪增加到六十二头,经济虽然价值不算高,六十二头猪按全部二百五十斤算最多价值六七千块钱,但影响巨大。 不但完成供销社的收购任务,大队还用生猪和猪肉和许多单位都加深了友谊。 这时代猪肉是群众主要的肉类摄入品种,牛羊肉都没有猪肉受欢迎。 韩述志带领的棉花小组产生的经济价值大,种植业中是性价比最高的。 也是农业方面的一个代表吧! 韩思良领导的牲口小组没有干出惊天动地的业绩。 但他们是唯一不分昼夜必须坚守的岗位,并且一年内牛马驴产崽十三头,直接经济价值小,但带动的相关效益非常巨大。 抗旱浇地昼夜不停都是毛驴拉水车的,运输队也是牲口拉车,犁地耙地收拉庄稼都是牲口。 还有往小丢圪垱上运水浇树等等这些都有牲口的巨大作用,只不过大家都忽略了。 第167章 第二届股东大会(二) 第167章 167.第二届股东大会(二) 韩思清领导的果树小组,一年来没有让春天栽种的果树死亡一棵。 今年一年,不能说没下一滴雨,下了几场雨,都是湿地皮雨,对农作物于事无补,对沙岗上的果树更是没有啥作用。 韩思清小组五个人基本上不是在小丢圪垱上浇树,就是在运水的路上。 能保证栽种的果树全部活着就是巨大的贡献。 韩永昌把这些获得先进小组的理由一一摆出来,大家伙才明白原来是这样子呀,也心服口服。 大队评价一个小组的优秀,不仅仅看她创造了多少经济价值,还要看创造的影响力,看背后潜藏的整体价值,大队是全面综合考量的。 然后是评选“孝顺媳妇”,“慈祥婆婆”,“和睦家庭”。 大队提名,候选人上台讲述自己的事迹,群众投票选举。 最终评选出孝顺媳妇刘兰英,去年刘兰英就差点当选,杜小芳用悲情演讲打动了群众,夺走了孝顺媳妇。 今年刘兰英以绝对优势夺得孝顺媳妇的称呼。 慈祥婆婆是韩永昌老伴赵金花当选。 这个没啥可说的,反正赵秋兰没说过婆婆赵金花坏话,也没有听说过她家整天吵闹的鸡犬不宁的。 和睦家庭是韩永林家庭当选。 韩永林姐弟四人,父母早亡,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因为家里太穷,小弟韩永木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娶上媳妇,腊月才刚刚结婚。 韩永林媳妇吴玉兰,也就是大队御用大厨那个妇女,为人有点小气。 但对小叔子的确不错,韩永木找媳妇从见面到娶进家门,都是吴玉兰出面张罗的,也的确做到了长嫂如母的职责,被群众高票当选和睦家庭。 最后,韩永昌宣布韩牧歌和韩诗语两位小盆友为小码头大队“破案小能手”。 韩牧歌就是妞妞,韩诗语就是毛丫。 因为两个小盆友凭借小黄和小黑破获了穆留根偷兔子的盗窃案。 大队在这次大会上一并表彰,韩述苦临时给姑侄俩起的大名。 大队专门为两个小盆友一人买了一个蝴蝶结,用布做的手工艺品,小女孩头发装饰用的。 听到宣布自己也获奖了,得了“破案小能手”,把两人激动的小脸憋的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带着颤音。 韩永昌同时宣布,孝顺媳妇,慈祥婆婆,和睦家庭以后每五年评选一次。 一年一次频率太高,不足以证明当选者做的到位。 因为婆慈媳孝,家庭和睦是一个常年如一日的做法,而不是做一年样子就当选了。 第一届和第二届基本上把表现突出的榜样都选出来了,大家都需要向榜样学习,并且还是一个长期坚持的过程,才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先进小组,孝顺媳妇,慈祥婆婆,和睦家庭代表,以及妞妞和毛丫都佩戴大红花,站成一排,韩述苦用照相机记录了弘扬真善美的瞬间。 妞妞梳着两个羊角辫,一根辫子上绑着一个蓝色蝴蝶结。 毛丫梳着两根冲天辫,也是一根绑着一个蓝色蝴蝶结。 两人戴着大红花,站在一排人最前面,笑的眼都快睁不开了。 韩述苦抓拍到了这个瞬间,也让妞妞和毛丫留下了童年最精彩的瞬间,也是姑侄俩永恒的经典。 韩永昌接着宣布,小码头大队已经有两户人家在大队落户了,他们属于小码头大队的一员,有权利享受社员的权利,但也要尽社员的责任。 大队决定,新落户两家苏倩倩一家和金振海一家过年发的物资,别人有的他们也有,从过了年开始挣工分,年底算账该分多少钱就分多少钱。 至于入股分红这件事,大队经过商量,决定外来人口在小码头大队落户后,经过一年的表现,没有违法乱纪行为,遵守小码头大队的村规民约,一户可以入一股,股金按照上一年分红的股价标准计算。 韩永昌看着底下迷茫的眼神,不得不佩服韩述苦的远见。 今天这大会上的账目,领导们的讲话基本上都是韩述苦写好的,包括评选先进小组也是韩述苦提议的。 其他干部哪会考虑那么全面,就想着哪个小组挣钱多选哪个小组当先进。 韩述苦给众人剖析了啥叫影响力,啥叫潜在价值,啥叫平衡,使众人都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特别是外来人口的待遇问题,和社员一样挣工分没啥可说的,可入股就不好说了。 毕竟群众都不傻,工分基本上一年都固定下来了。 除了外出工分高些,在家干活的无论男女一天都是十分,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分,只要天天干活,基本上就这些工分了。 但分红可不一样,不出意外的话,一年比一年高,去年一股价值五十七元五角六分,今年就值一百一十五元六角九分,基本上翻一番。 那明年呢? 后年呢? 再以后呢? 所以外来人口入股需要拿多少本金,是群众焦点所在。 原住民当时一股十块钱,要是外来人口一股也是十块钱,恐怕原住民谁心里都不舒服。 俺们辛辛苦苦打拼的产业,你刚来就占便宜? 在外来人口入股这件事上,几个大队干部都素手无策。 不让入股吧,那是把外来人口排斥在外。 长此以往,小码头大队肯定不会再团结一致,群策群力了。 让入股吧,该咋办? 内事不决问小苦呀! 韩述苦定了调子,外来人口肯定要让入股,不然就是不拿人家当自己人看待,那以后谁还来小码头大队落户? 现在大队人口太少的弊端已经显现出来了。 大队干部们都认识到需要人口,不然韩述苦设想的宏伟蓝图根本没法实现,或者只能便宜外人了。 所以要善待外来人口,要让他们融入小码头大队。 韩述苦建议对外来人口要考察一年,经过一年的朝夕相处,这人的品行就能摸清楚了。 只要没有违法乱纪,只要遵守小码头的村规民约,就可以入股。 但只能入一股,要是随便入股,那就乱套了,脑瓜子灵活的能去借高利贷大量入股,因为每年股价比高利贷涨的更快。 所以,韩述苦建议一户外来人口只能入一股,入股价格就是上一年分红的股价。 换句话说,就是入行就市,上一年股价是多少,那么外来人口入股就要拿出对等的股价。 韩永昌给群众举例说明,比如金振海已经落户小码头大队了,也自立门户是户主了。 明年金振海入股一股,就是拿一百一十五元六角九分入一股。 这样一说,群众都明白了,觉得这样也行,比较合理。 只能入一股,股价还是上一年分红的价格,群众心里就平衡了。 最后,我们的年轻大队长韩述苦上去讲话了。 他把这一年来的各项工作都做了个总结,祝贺大队取得了优异成绩。 然后又展望未来,重点把明年冬天肯定让社员们住到砖瓦房说了一下。 各家各户都分一套青砖瓦房建造的四合院。 连两个耳房一共有十五间屋子,临街五间房有一间是大门,其余四间即可以住人,也可以做个小买卖。 群众们都掉了一地下巴,太惊悚了,太大手笔了,太幸福了。 十五间屋子,分过家后一人住一间都住不满呀。 像金振海和大丫结婚十来天了,都没有圆房呢。 本来家里七口人,加上金振海成八口人了,一共就两间屋子。 用玉蜀黍杆靠着西山墙又扎了个草棚,把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放草棚里。 爹娘带几个闺女住一间屋子,金振海和三个小舅子住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大冬天还兼做厨房,哪有小两口同床的机会? 本来韩思春两口子是准备盖房子了,孩子慢慢都大了,两间屋子有点拥挤。 况且去年也分了一百二十九块多钱,腰杆也硬起来了。 自家也能再靠着山墙加盖一间房子,可去年就传出大队要统一盖砖瓦房的消息,让韩思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今年秋收后,大队真的开始动工了。 那乌泱泱的外来劳动力都在热火朝天干活,那石料场,木料场的建材都堆积如山了。 这下子坐实了,大队肯定要盖房子了,两口子这才有了小心思,让大丫找个愿意来小码头大队落户的男人。 一结婚就能分到房子,还能就近有个照应,一举两得。 那个娃娃干部刚开始不同意,因为大丫还差两岁才到法定结婚年龄。 韩思春和朱翠花还振振有词说别的村子里有的十四五岁的闺女都出嫁了,俺家大丫都十六岁了为啥不能结婚? 那个娃娃干部好暴躁啊,一顿批评,把支书韩永昌都捎带上了。 说他们都是法盲,男二十周岁女十八周岁才能结婚,这是国家法律规定的,谁都不能更改! 无奈现实生活中,普法遵法还任重道远啊! 最后,这个娃娃干部妥协了,对支书家那个韩思波十九岁睁一眼闭一眼就不追究了,因为过了这个年就二十岁了。 不过韩永昌作为支书,名正言顺的大队一把手没有起到遵纪守法带头作用,经过大队研究决定,扣发韩永昌半年工分。 第168章 除夕饭 第168章 168.除夕饭 韩大丫因为是在自己村里结婚,况且金振海的确是个人才,才来小码头大队十来天,就已经是民兵排的绝对主力。 这次定在腊月二十五去公社参加民兵大比武,每个大队参加五人,金振海就是小码头大队五人之一。 岳干事预测金振海的持枪队形队列和打靶射击两项团体比赛成绩,能为小码头大队民兵排的名次提升好几个位次。 并且金振海识文断字,民兵素养非常高,岳干事说金振海是个人才。 就因为这个原因,韩述苦才网开一面,没有深究大丫十六岁结婚。 在这次大会上,韩述苦专门强调了下不为例,小码头大队的男女结婚必须是男方满二十周岁,女方满十八周岁。 不到年龄私自结婚,大队取消一切福利待遇,等过了法定结婚年龄才能享受大队的一切福利待遇。 大丫就是例子,必须等到十八岁才能享受大队的福利待遇。 在众人都是既幸福又焦虑的情绪中,这个少年又严厉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是全体社员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我们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成果。” “但是,有些社员不自爱,不珍惜咱们的劳动成果,大手大脚花钱,社员同志们,咱们时刻不能忘记艰苦朴素,勤俭持家的优良传统,把钱花到刀刃上,建议大家把暂时不用的钱存到信用社,放家里再丢了也是心疼。” 最后,韩述苦说大队竭尽所能带领社员们走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道路,再次强调在共同富裕的道路上不会让一个社员掉队,同时也要求全体社员遵守小码头大队的村规民约。 这次股东大会,苏倩倩娘俩和老林是全程观看了会议。 两人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无论是大队的收入还是社员们的分红和工分发钱,都让苏倩倩和老林感到震憾!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偏僻的小农村竟然一年创造了十多万收入,人均收入达到七百多元。 这是不可想象的一个数字,要知道,现在全县干部工人的年平均收入才四百块钱。 对大队有这么高的收入,两人都充满了疑惑。 他们来小码头大队的时间还短暂,还没有彻底融入其中,不知道小码头大队是怎样搞生产的,怎样收入这么多钱的,这需要他们慢慢了解。 接下来这几天,大队陆陆续续发过年物资,像大米,白酒等等这些社员不容易购买的年货都是大队发的。 大队决定腊月二十六这天宰杀猪羊鸡鸭兔,还是老规矩,除了各家发一些外,自己也可以购买。 腊月二十五,大队民兵排派出五人参加公社民兵大比武,设两个比赛项目,一个是持枪队列比赛,一个是打靶射击比赛,小码头大队持枪队列比赛取得第五名,打靶射击比赛取得第一名。 队列比赛,主要是五人要整齐划一,金振海的作用没有显示出来。 全公社二十多个大队,小码头大队取得了第五名,拿了个三等奖,得到一张奖状。 射击比赛金振海的作用显示出来了,五人打靶每人十次,计算总环数。 所有参赛民兵队员能打个五环都是优秀了,毕竟当神枪手不是短期能训练成的,其他队员十发子弹平均三环就已经不错了,好多脱靶的。 金振海十发子弹一共八十九环,平均八点九环,凭一己之力把小码头大队的队员比赛成绩提高到第一名。 金振海也成为整个民兵比赛场最靓的仔! 康部长也是惊喜连连,金振海和成绩靠前的四名其他大队队员,组成大庙公社民兵营参赛队参加腊月二十七日到县里民兵大比武。 腊月二十六这天,韩述苦又接到公社翟书j的电话,让他下午三点到红焖火车站接一个叫裴志新的老油条。 上面把裴志新从狗不理市海边晒盐换到小码头大队吃沙土了。 韩述苦一听这老小子要来大队,就有点不乐意。 因为通过烤鸭机械厂的熟人胡林镇了解到,裴志新这人就是个愤青,狗脸的很,好赖人不分,对谁都不满,总觉得天下人都负他。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去接人吧。 天太冷,韩述苦偷懒不想去,就派五哥韩述平赶着毛驴去接人了。 还专门用一块木板,上写着“裴志新”三个大字,交待韩述平站在火车出站口举着木牌就行。 韩述苦又让韩永秀把老林的地铺加宽一些,两人都在老林屋里睡觉,拜托苏倩倩多做一人的饭菜。 天完全暗下来了,韩述平把裴志新接到了大队院,这孙zei坐在老林屋里那铁锅旁边烤着火,还是瑟瑟发抖。 咋了? 冻的呗! 身上就一破棉袄裹着,裤子还是一条夹裤又罩上一条单裤,脚上一双单鞋,还露着大拇指头。 亏的韩述苦交待韩述平毛驴车上铺麦秸秆,还专门带一条被子裹身,不然非得把这孙zei冻成硬棍不可。 晚饭他一人比那三个吃的都多,那吃相活脱脱饿死鬼托生的。 韩述苦纳闷:“这特么也是留洋博士?你的傲娇呢?你的矜持呢?” 刚把裴志新安置好,腊月二十七,公社翟书j又来电话了。 通知下午一点到红焖火车站接一个叫陈兴邦的老油条迁转到小码头大队教育。 这是烤鸭市魏兴华的母亲李秀琴说的那个经济学家到了。 这人原来在肉夹馍省北边山沟里放羊,李秀琴还有受过陈兴邦老婆恩惠过的几个人,合力通过关系把他从肉夹馍北边山沟里迁转到小码头大队接受教育了。 老规矩,韩述平拿着写有“陈兴邦”仨字的木板赶着毛驴车去红焖火车站接人了。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大队直接把陈兴邦扔到老林屋里,三个老男人一块滚地铺了。 还是苏倩倩负责做饭。 腊月二十九,除夕,这天中午饭,韩述苦做了四凉六热十个菜。 一式两份,四个弟弟妹妹和王晨曦一桌,苏倩倩,老林,裴志新,陈兴邦和韩述苦一桌。 一群人在韩述苦家吃了个团圆饭,这是韩述苦专门邀请他几人来家里吃年饭。 为此还特的从各家借了几个凳子,还从大队院把老林用的桌子搬过来用。 这桌子还是韩永昌放座钟专门从家里搬过来的,老林来了就让老林用了。 酒是红焖酒厂的平川酒,通过酒厂销售科长赵国力搞来二百斤,各家各户都分有一些。 菜还是非常丰盛的,特别是物资缺乏的六十年,那是相当奢侈了。 硬菜有猪头肉,猪耳丝,手撕鸡,盐水鸭,麻辣鸡块,红烧肉,萝卜炖羊肉。 素菜是炒豆芽,水煮花生米,炒萝卜丝。 最后的主食是大烩菜白馒头,鸡蛋汤。 今年大队没有磨豆腐,大队院西南角磨坊给掀掉了。 那儿现在是一座公共厕所,青砖瓦房盖的,比所有社员家的住房都豪横。 经过几个月的伙食调理,王晨曦的小脸已经鼓起来了,红扑扑的看着都健康。 身子像又长高了,肉眼看不太明显,只是感觉不像刚见到那样像棵豆芽菜。 王晨曦这一段时间经常找大妮玩耍。 只要大妮放学在家,她就跑来和大妮坐煤火台床上说说笑笑的,还共同交流一下学习上的看法。 王晨曦在苏倩倩的逼迫下,决定过了年就去西码头学校上学,插班读五年级。 本来这丫头不愿意去上学了,主要是觉得自己本来该上初三了,现在和一帮小屁孩一块儿上五年级有点丢人。 还是后来和大妮熟识了,大妮劝说她,和她年龄一样大的也有读五年级的。 各村有的是上学晚,有的是蹲班造成的,这个时代很常见,才打消了她的顾虑重新从五年级读起。 五个少年儿童对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那是火力全开,谁的筷子都是像计件似的。 小人平时吃饭话多,总是把自己在外边的所见所闻在饭桌上讲给大哥听。 她讲述事情都是颠三倒四的,想起哪一出说到哪一出,韩述苦的态度是你姑且说着,我姑且听着。 这次,也没有话了,小手不停往嘴里叨菜,小嘴不停咀嚼着,唯恐几个姐姐和臭二哥把好吃的吃完了。 大哥又不在身边,还有一个姐姐不是自己家里的,旁边还有好几个陌生人,小人也没有向大哥撒娇,一切靠自己。 韩述苦这一桌也好不到哪去,特别是裴志新,这老小子真的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手不停,嘴不停。 韩述苦和几人说说笑笑的,这家伙基本上不搭腔,一个劲的吃,唯有大家一齐端起酒杯时才松口气。 韩述苦还专门放桌子上一盒绿野烟,老林不吸烟,陈兴邦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点着,品起来。 裴志新这老小子也吸烟,要放在平时,能一支接着一支吸,这会儿根本就顾不上了,火力全开,全力以赴对付一桌子菜。 大过年的,韩述苦也没有提起让几个人不高兴的事情。 都是说大队的发展现状,短期和长期打划。 第169章 东施效颦 第169章 169.东施效颦 特别是明年大队要大兴土木,不但要建造居住区,还有办公区,还要建造一座占地一百三十亩的公园,里面有一个一百亩的人工湖。 韩述苦规划在湖边到湖心岛建造一座石桥,像烤鸭市清漪园里十七孔桥那种模式的桥。 当时石匠师傅李治国听到韩述苦的这个规划,头揺的像拨浪鼓,直说自己建不了。 这属于石拱桥的范畴,需要专业桥梁大师才行,他就是个石匠,擅长雕刻一些简单的石头图案,不擅长建造石拱桥。 说起建造石桥的话题,老林说烤鸭市有个蔡起温的匠人,祖上擅长建造石桥。 据说他祖上叫蔡信,是明朝朱棣建造烤鸭皇宫时的总设计师之一,那个着名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屋子就是蔡信设计的。 蔡信后人有一枝专着于建桥,据说清末光绪出殡时棺椁通不过卢沟桥,就是这位蔡起温的祖父蔡富林当时在工部当差,主持拆掉桥身两旁的护栏,搭建木板加宽桥身才让光绪棺椁通过,然后又完整复原了卢沟桥。 老林说他曾经给蔡起温的父亲看过病,当时就是蔡起温把他父亲接来送去的,负责与老林打交道,两人也算是彼此了解一些情况,知道他家世代会造桥。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兵荒马乱的就没有音讯了,蔡起温现在要是活着也得六十多岁了。 韩述苦头有点大,光一个名字去哪找人? 况且还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呢! 韩述苦又问几人还知道谁会造石拱桥的? 几个人都摇头不知道,毕竟时代变了,现在建桥多数都是用钢筋水泥,还有用全钢铁建桥的,也有用木头搭建的,用石头建桥已经被淘汰了。 韩述苦记下了蔡起温这个名字,过了年托烤鸭市那几个衙内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再说。 两桌菜都吃光了,包括大烩菜也没有剩下。 小人吃撑了,捂着圆鼓鼓的小肚子直哼哼。 正在闹腾韩述苦呢,毛丫、桃枝、小鹅几个像土匪队一样闯进来,喊她出去玩耍,小人一溜烟就没影了。 下午韩述苦给几个大队干部下了任务,每个干部都要往大队院送一斤饺子,保证在住大队院的几个人晚上和起五更都能吃上热饺子。 大过年的,咋样也得吃顿饺子,只是苏倩倩那做饭的地方实在是太狭窄,没法大动干戈。 平时一天三顿饭都是馍菜汤,馒头还是丁香梅蒸好给她送过来的,苏倩倩不会蒸馒头。 这个春节是新社会建立以来气氛最沉闷的一个春节,实在是过年物资匮乏,许多人都挣扎在温饱线上,更不要说过一个肥年了。 东码头大队和毛庄大队的社员们这个春节还算祥和稳定。 两个大队都采取了挖井抗旱的工作,尽管没有像小码头大队这样花费巨大代价购买马拉水车,但辘轳水车也保证了几百亩秋作物获得不错的收成。 两个大队也学习韩述苦,除了种植玉蜀黍,谷子等少量秋作物外,大面积栽种红薯,然后加工成粉条。 又通过韩述苦直接把粉条卖给了周安林,又用卖粉条的钱从小码头大队购买了一些白面、鸡鸭兔,加上自己大队宰杀了几头喂养的任务猪,让两个大队的社员春节吃上了肉饺子。 两个大队的社员们激动的无以复加,郭德云和毛光明也是唏嘘不已,决定以后就跟着韩述苦学习。 韩述苦大手笔学不来,他俩就小打小闹,最起码能让社员吃饱饭了。 尽管天天都是喝糊涂,啃窝头,但这年景能有的吃不饿肚子就非常幸福了,还要啥自行车? 而西码头大队年根前出闹剧了。 当时公社要求西码头大队先自筹一千块钱后,才能给他们贷款两千块钱,用来挖井抗旱。 自筹一千块钱难为住了杜学亚,不是哪个大队干部说入股社员都积极入股的。 毛庄大队和东码头大队都没有搞成集资入股这件事情,西码头杜学亚也没有搞成。 但公社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大队筹不到一千块钱就不放贷。 无奈之下,杜学亚发动大队干部包干,各人想各人的办法筹集到各自的任务数。 大队干部也没有钱呀,只能像后世上门推销保险一样,对自家的亲戚朋友下手。 不外乎是打亲情牌,耍赖牌,重利牌,许诺牌等等,不一而足。 终于凑够一千块钱,大队也挖了三十眼井,保证了有六七百亩地的秋作物收成。 他们也是学习韩述苦,除了种植了玉蜀黍,谷子等少量秋作物外,就是种植了许多红薯。 红薯加工出来的粉条也是通过韩述苦卖给了周安林,只不过不是杜学亚找的韩述苦,而是大队长韩思同联系的韩述苦,请他帮忙销售粉条。 其实粉条也是紧俏物资,不用找周安林也能全部被收购站收购。 但这几个干部听韩永秀透露,卖到城里起码一斤粉条要贵两分钱。 这多两分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万斤就相差二百块钱呢! 于是,都一窝蜂卖给周安林了。 杜学亚这老小子以前做的事情不地道,不好意思找韩述苦,就委托大队长韩思同给韩述苦递话。 韩述苦无所谓了,只要是紧俏物资,周安林都有兴趣,来者不拒。 韩述苦只是传个话而已,况且韩述苦是不感冒杜学亚,而不是西码头大队的社员们。 并且这个大队长韩思同还是小码头村韩氏的老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粉条是顺利卖了,钱也直接拿回来了,可到大队就出洋相了。 西码头大队生产出三万斤粉条,除了各家各户分一些,其余两万斤粉条都卖给周安林了,卖了四千来块钱。 当时有五十户集资了一千块钱,大队干部是各种许愿,信誓旦旦说年底会分红,没看见小码头大队就是年底分红嘛! 这年底了,钱也拿回来了,五十户股东当然是要分红了。 可还有几百户没有集资入股的,肯定是不能让大队分红。 他们要求只能是各家各户平均分这四千多块钱,因为红薯是用大队的地种植的,地里的活是所有社员去干的,凭啥给那五十户分红? “你说啥?他家当时集资入股了?” “不对!他家当时是借给大队钱,不是入股!” “对!对!王大嘴当时来俺家也是说得大队借钱的!” “啥?入股不入股俺不清楚,俺就知道这四千块钱是全村社员共同劳动换来的,就应该按工分分钱!” “胡说!当时穆结巴可是专门给俺说,出十块钱就能算一股,学小码头大队年底分红!” “嗯!嗯!思同叔到俺家也是这么说的!” “就是!学亚哥来俺家也是这么说的!” “我看大队谁敢把钱只分给那五十家?我去公社告状!” “对!大家一块出力干活,为啥不按工分分钱?” “分钱!” “分钱!” …… 杜学亚麻爪了,分红不是,平均分给各家也不是,按工分分还不是! 把大队干部个个愁的,都想上吊,因为后面还有一堆人撵着他们要分红和本钱呢,还都是自家的亲戚。 马上要过年了,西码头大队吵闹不已,有的非要分红,有的不能分红,各说各的理,谁都说服不了谁! 韩述苦听说这个事情后,暗自发笑,西码头大队这一帮干部根本就没有搞懂啥是集资入股。 你发动五十户社员集资入股,那么这一千块钱要是拿到外边做买卖或者干其它投资,盈利了这五十户想咋分红都可以。 但你用五十户集资入股款投资到大队的耕地上,就厘不清这本金了。 因为大队的耕地是全体社员的财产,这五十户集资入股户占用大队全体社员的资产盈利了。 这个利润不能都算作这五十户的利益,也有其他社员的利益在里面,这该怎样分隔利益,需要专业人士才能计算出来。 就凭西码头大队那几头蒜连基本道理都整不明白,更不要说咋去划分利益比例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杜学亚把分红或者分钱的事情先搁置不管,等过了年再说。 又派韩思同联系韩述苦购买了白面,宰杀了任务猪,群众算是过年吃上了白面肉饺子。 大队几个干部过年也是闹心,当时去做工作劝说集资入股的,不是叔家就是大爷家或者是姨家舅舅家啥的,反正都是实靠亲戚。 当时可是赌咒发誓许愿啥都用上了,现在看到回头钱了,却拿不到手里。 亲戚们大过年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让大队干部感觉像做了多大亏心事一样。 正月初十,东西码头大队的劳动力按时来小码头大队上班了。 这时候距离立春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尽管气温还是不太高,但在野外作业没有那么大的寒气逼人了。 年前大家都尝到了甜头,不但一天三顿饭都能吃饱,时不时的还有肉菜吃,并且偶尔还有白面馒头吃。 特别是年前临走时,小码头大队还一人发了一斤鸡蛋,那可是一斤鸡蛋啊! 第170章 蔡起温 第170章 170.蔡起温 过了年还需要到小码头大队干活,为了这个名额都抢疯了。 在自己村也是干活,到小码头大队也是干活,但待遇不一样呀! 在自己村干活,谁管你饭? 谁让你吃肉? 谁让你吃大白馒头? 谁给你发鸡蛋? 两个大队的干部也是头疼,还暗自埋怨韩述苦,这鳖子就不能节省点吗? 真是个败家子! 东码头大队派来了一百个青壮劳力,西码头也派出了一百个青壮劳力,两百青壮劳力全部都到人工湖工地了。 韩述苦已经打过电话正在委托烤鸭市的几个衙内寻找蔡起温。 这边大队人马到人工湖开始配合李治国师傅,对湖心岛周遭全部都用石头砌一圈进行加固。 并从东边修一条连接湖心岛的桥,这座桥全部都是用石头立柱,上面铺木地板当过道。 李治国说用石头立柱这个活他可以做,无非就是把下面地基挖深些,用巨石当基座,然后在巨石上砌石头立柱墙。 这个墙体的关键不是用什么东西当粘合剂,而是把石头凿平整且接触面有凹凸槽,能让上下石头正好卡住,然后在侧面楔入“工”字型铁板勾连固定,不是发生强烈地震根本就没问题。 现在湖面是干燥的,一个水坑都没有,正是打地基的时候。 韩述苦规划的这条通往湖心岛的通道直线距离一百二十多米。 但这条通道不是直线,而是九曲十八弯式的花活,在湖中有拐弯,有凉亭,有小桥。 更有凸出来的观景台,还有岔路口绕几个弯然后又汇合,很是花里胡哨。 二百个劳动力有的加固湖心岛,有的挖地基埋石头基石,还有一部分劳动力修整湖边。 沿湖周长大概有一千米,呈椭圆形,韩述苦规划沿湖道路是一高一低两条道路,立体式的环湖通道。 挨着湖水的里面是里圈环湖通道,全部用青砖铺就,五米宽,时不时的往湖面凸出一个观景台,用木板铺就。 有一处凸入湖面五十米,计划在湖面架空建造一座一百平米的水上餐厅。 当然了这座餐厅近些年肯定不会启用,只能等游客如织的年代到来才能开餐厅,现在只能另作他用。 外围环湖通道是高层,三米宽,环湖一周,全部都是用青砖铺就。 其实最好是用柏油或者塑胶铺就,不过现在没有这个条件,只能用青砖铺就了。 这条环湖通道没有那么多花活,主要是锻炼身体,跑跑步,健步行啥的。 外围跑道两边都栽种法国梧桐树,这种树树冠大,树型漂亮。 这是韩述苦后世在盐水鸭市看到的景观,那两排三叉式法桐给韩述苦留下了深刻印象。 韩述苦也准备把这一千米的两排法桐修剪成统一的样式,几十年后也是网红打卡地。 里圈休闲走道外边一圈栽种绿化树,像什么海棠树,琵笆树,木槿树,连翘,榆叶梅,锦带,丁香,紫薇等低矮还会开花的树木。 里边临水一圈全部间隔栽种垂柳和碧桃树,这同样是韩述苦后世在炒饭市游瘦西湖时看到的景观。 瘦西湖两岸栽种了大量的柳树和碧桃,三月份正是桃红柳绿的季节,非常漂亮,所以才有了“烟花三月下炒饭”的传说。 环湖两条道路下面修建有五条通水过道,都是石头砌成的拱形券洞。 这是为了方便从村子西边往东排水,最终都排放到人工湖里面。 现在还没有青砖,只是把两条道路平整好,往湖里需要填充沙土的填充到位。 刚开展人工湖里的各项工作没十天,这个青年干部就要求全体人员都停下手头工作,全部上小丢圪垱种树。 原来又到了种树的季节了,现在小丢圪垱全部都属于小码头大队的地盘,韩述苦就决定先把树种上。 让树木慢慢生长吧,要不然又得等一年。 这时代春冬季种树成活率才高,没有后世那种高科技营养液以及挖树墩技术,所以只能春天冬天栽种。 韩述苦又是满世界找树苗,小丢圪垱从最东边就是靠近毛庄大队那边开始种植。 栽种槐树和泡桐树,还有楝树,杨树,榆树,松柏树,银杏树等等凡是附近林场能购买到高大树种都栽种下来了。 大约栽种了两千亩,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这还是把毛庄大队的社员动用了四百人上圪垱上种树。 大队不管饭,他们离本村一步地,离小码头村得穿过整个小丢圪垱,有五六里路,还不如回自家吃饭,所以一天一毛五分钱工钱。 这个春天只能种这么多了,一个原因是树苗不好找,这几样还是大路货,在附近林场都是最多的品种。 二是天气越来越热了,已经进入四月份了,树苗不易成活。 三是开始该脱砖坯了,这是重头戏。 除了把小丢圪垱东边二千亩种植了树木,其余都维持现状。 还是杂草丛生,灌木丛一簇簇,野果树,柳树丛,还有乱七八糟的树木稀稀拉拉的。 小丢圪垱面积有十平方公里左右,大概就是一万五千亩,照这个栽种速度,估计得七八个春季才能种满整个圪垱。 另外就是韩述苦坚持把人工湖里外两条环形道路都栽种了韩述苦计划的树种。 韩述苦强调,这个人工湖今年就能成景了,没有树木花草的,看着难受。 为此还专门用了十个劳动力负责栽种花花草草。 就在韩述苦指挥大家种树时,烤鸭市魏兴华来了电话,说蔡起温找到了,明天下午一点到红焖火车站接人。 电话里魏兴华也没有说太多话,通话质量太差,听着费劲,还是等蔡起温来了再说吧。 三月十七号,韩述平把蔡起温接到了大队院。 韩述苦和他进行了友好商谈,双方通过交流,大致了解了对方的情况。 蔡起温祖父蔡福林在辫子朝小皇帝退位一年后就去世了。 他父亲也是家传造桥手艺,原来在工部督造营里办差。 “我大清”亡了,就失去了生计,又不愿意折腰去西山凿石头。 在城头变换大王旗的民国无所适从,一大家子坐吃山空,家道中落。 蔡起温的父亲在三十年大病一场,当时就是老林给看的病,所以对蔡起温有印象。 过了一年,蔡父就去世了,然后弟兄几个也分了家各过各的。 蔡起温从小养尊处优,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也是缺乏谋生手段,也没有桥梁工程邀请他去建造,那日子过得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胜一年。 鬼子统治烤鸭市期间,蔡起温日子过不下去了,把房子也典当了,一家人租房住。 他儿子拉黄包车,老伴儿媳都是给大户人家浆洗衣服补贴家用。 全家实在撑不住了,蔡起温还把家里珍藏的古董卖了度日。 新社会建立后,zf给分了一座王爷府的两间厢房居住,这个王爷府彻底成为大杂院。 蔡起温现在不到七十岁,他从小跟着祖父学习建桥,跑过许多地方。 后来跟着父亲造桥,家传造桥的手艺,他倒是也懂好多。 毕竟他父亲也会造桥,比他要精通,只是生不逢时而已。 这次是几个衙内发动关系查各个街道办事处的户口,把蔡起温找到了,费老鼻子劲了。 韩述苦看着蔡起温走路都有点打颤,心里也是打鼓,这老家伙会不会嗝屁在小码头村呀? 韩述苦邀请老林给他诊断一番,说是没有大毛病,就是身体太虚了。 毕竟这几年生活都不好,身体亏欠太多。 要是就小码头村的生活质量,身体能迅速补回来不成问题。 韩述苦把自己的想法给蔡起温说了一遍。 听说要复制十七孔桥,老林直摇头,说工期太长,没个三五年造不出来。 时间主要都花费到雕刻石头上了,说十七孔桥难到雕刻石头上了,光石狮就有五百多个。 桥两边的栏杆都是汉白玉石头,同样是雕刻花纹。 蔡起温说这些精美的石雕现在想复制,雕刻大师不容易找到。 他倒是认识几位,不知道现在还在世与否,毕竟多年不联系了。 韩述苦说,没有那么复杂,不要汉白玉,就山里的大石头。 不要雕刻狮子,每根立柱上就统一简简单单一个造型就行。 只要把这座联通人工岛的石拱桥造出来就行,至于“金光穿洞”有没有都行。 蔡起温说,要是光造个石头桥,那问题不大,并且现在湖底还是干涸的,直接就能施工挖桥墩地基。 只要石头充足,劳动力充足,石匠充足,半年时间就能把石头桥造好。 蔡起温还说,要是不雕刻狮子,不搞汉白玉栏杆雕刻,就没有必要仿造十七孔桥。 建造一座七孔石头拱桥就行,中间一个大券洞,两边各三个小点券洞。 这样券洞跨度也没有那么大,建造时所用的梯形石头相对容易凿制。 将来人工湖里游船多时,七个桥洞都能通行,也不会出现游船拥挤,避免游船碰撞发生意外。 韩述苦是听人劝吃饱饭,就委托蔡起温主持建造石头桥,李治国师傅的石匠队伍都调拨到他手下,听他差遣。 第171章 县里视察(一) 第171章 171.县里视察(一) 就这样,三月份都在种树,到四月份,劳动力进行了分流。 一部分人去筛胶泥,把风化过的胶泥进行粉碎,过晒,留下的细纯土就是制坯原料。 一部分人和泥浆,这个工序可不是简单的泥土里加水一搅拌就行的,而是要用牛反复踩踏,使其变成稠泥。 经过这样的和泥程序才能保证砖瓦的质量结实耐用。 脱砖坯也用一部分劳动力,这个程序费腰,不是公狗腰都受不了天天一站一蹲的劳动强度。 除了在砖坯场劳作一部分劳动力外,其余劳动力全部到人工湖搞建设,主要是建造三座桥。 本来韩述苦规划建两座桥,一座石拱桥,一座九曲十八弯的观光桥。 在现场看了看,韩述苦觉得一百亩人工湖,光水域面积也得有五六万平米,建造两座桥有点单调。 就决定再建一座桥,这座桥没有那么花哨,就是用石头建造桥墩,桥面用青砖铺就。 四月一日,县里刘书j,董部长一行八人和公社翟书j还有小罗骑着自行车来小码头大队视察工作了。 大队院连个招待领导的房间都没有,南屋门窗全部上了油漆,味有点大,玻璃都没有安装。 现在老林、裴志新、陈兴邦、蔡起温几个老男人都睡在帐篷里。 现在的领导也没有那么多讲究,还不是摆谱的年代。 直接就要求到各处看看。 大队干部们陪着领导们把大队犄角旮旯都看了一遍,然后就到了村西头木料厂和石料厂。 看到木料场和石料场那堆积如山的建筑材料,还有大队运输队还不停的从山楂县北边山里往回运送石料,刘书j笑着说问韩述苦,盖房子需要这么多建材? 韩述苦回答说,还有一部分要用到东边一个人工湖建设上。 的确,人工湖用的石头量也不是个小数目,光一千平米的湖心岛周围一圈全部用石头砌墙固定,得费多少石头? 更不要说还有三座桥梁的桥墩都是石头立柱,这用石头是海量了。 众人到制坯的场地看了看,又到养殖场地看了看。 刘书j看到那一排排的鸡窝,鸭舍,兔笼,猪圈,羊圈,里面都是成群的鸡鸭兔猪羊,还有那一筐筐的鸡蛋,鸭蛋,内心非常震撼。 这都是市面上非常稀少的物资,县大楼里的员工也不是想买就能购买到的,都是凭票供应。 刘书j就问韩述苦,这些物资都销售到哪里去了? 韩述苦回答说,一部分送到供销社了,一部分送到公社大院包括食堂,一部分送到城里几个工厂了。 韩述苦强调由于产能有限,就这几个地方都不能充足供应,都是时断时续的。 刘书j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韩述苦,把韩述苦看的莫名其妙,心里发怵,这是啥意思? 刘书j黑着脸说:“韩大队长,你又是送公社,又是送供销社,又是送城里工厂,就没有想过送县大楼一些吗?” 韩述苦有点懵逼,“送县大楼?县大楼缺这点东西吗?” 听到这个少年“何不食肉糜”的反问,刘书j气笑了。 本来想施压的黑脸也绷不住了,连董部长和翟书j一行人也是笑了起来,当然可能都是苦笑。 谁特么不需要这些好东西? 家里孩子馋肉吃了还得上黑市去购买一点,黑市也不是一直有卖的,得碰运气。 刘书j认为韩述苦太年轻,不清楚县大楼里工作人员的状况。 他们也是凭票购买正常紧俏货的,可既然是紧俏货,就不会是烂大街的东西,一个月能买到一次肉就非常幸运了。 韩述苦可能觉得县大楼里的人都多么厉害呢,都是这长那长的,还能没肉吃? 刘书j是这么看待韩述苦的,认为韩述苦的懵懂回答加上农村出身,年龄又小,没见过世面,想当然认为韩述苦不知道县大楼里也是民生疾苦啊! 殊不知,韩述苦是个千年的狐狸,都成精了。 当刘书j黑下脸问他为啥不往县大楼送这些物资时,韩述苦就知道刘书j吃醋了,觉得自己这个县一号受歧视了。 韩述苦马上就装着不知道县大楼里还能没肉吃的惊讶状,躲过了一灾。 当然了就是说实话没有想到往县大楼里送,刘书j也不会对韩述苦咋样,就是心里不舒服罢了。 人家又不认识你,也没有打过交道,凭啥给你送? 刘书j笑着对韩述苦说:“你们大队养殖的这些物资能不能每月也给县大楼里送一些?放心,按照市面价算,绝不会让大队吃亏。” 后面韩永昌那老小子忙回答:“领导放心,大队就是匀匀也要给县大楼每个月匀出一部分送过去,以前是我们考虑不周全,怠慢县大楼的领导们了。” 刘书j笑着对韩永昌说:“还是老干部觉悟高啊!永昌书j这个小码头大队的掌舵人,也要在关键时刻提醒一下年轻同志嘛,毕竟他们还年轻,有时候会考虑不周全。” 刘书j一句“小码头大队的掌舵人”把韩永昌激动的话都说不好了,光点头赞同了。 韩述苦想撇嘴又怕领导们看见,只能附和道:“领导批评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以后保证不缺县大楼里正常物资。” 刘书j这才眉开眼笑:“这就对了嘛,听你介绍等群众的房子盖好后,这养殖场的规模也要扩大?” “是的,现在都是小打小闹,等把村里收拾利落了,这些养殖场都要走向正规化,科学养殖。” “好呀!这样不但能增加大队集体收入,也能为国家提供更多的农副产品,一举两得呀! 这种发展模式才是正确的嘛! 养殖业产生大量粪便可以肥地,然后庄稼产量就能提高。 粮食多了,不但能让群众吃饱饭,还能用粗饲料饲养牲畜,提供肉类供群众食用。 这样群众油水跟上了,粮食需求量就减少了,然后腾出粮食加大家禽家畜饲养规模,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 韩述苦听到刘书j这一段话,心里还是佩服的。 一个县领导能知道种粮食,搞养殖这两者的内在关系就很了不起了。 现在提这个良性循环,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明白是咋回事。 这个刘书j倒是能明白这个逻辑关系,说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众人来到了牲口棚,现在马,驴,骡子,小毛驴,牛等大大小小的牲口都有五六十头了,另外一边还专门隔出来喂养奶牛的地方。 看到这么多牲口,刘书j问道:“养这么多牲口,都用来做什么的?” 韩述苦又侧了下身,把机会留给韩永昌,韩永昌忙回答:“这些牲口可是为大队立下大功了。 这两年大旱,浇地都是用牲口拉水车昼夜不停汲水浇地的,二十眼井,牲口需要换班,少了可不行。” 韩永秀也插话道:“然后就是到朱村矿井拉煤搞运输,不但解决大队社员们用煤问题,也挣些运费为大队创收。” 老董听到韩永秀说大队搞运输,就开口问韩永秀:“你们大队搞运输一年能挣多少钱?” 这老小子顿住了,看了看韩述苦,想得到一些提示。 韩述苦看着他笑了笑,“永秀爷有啥说啥呗,这是咱们县的领导,是咱们的实靠人,不相信领导了,还能相信谁?” 老刘和老董都笑了,老刘对翟新民说道:“听听!小翟呀,你们这个年轻干部这是话里有话呀!” 老翟也忙笑着说:“刘书j,小韩是把您当成自己人了,才决定实话实说的!” 众人笑过后,韩永秀介绍说:“以前去拉一趟煤需要休息两天,等于三天才挣一趟运费,大致是二百块钱。 牲口多了后,替换着去拉煤,一天就能去一趟,一个月光运费就能挣五六千块钱。” “嘶”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月挣五六千,一年岂不是要挣六七万块钱? 老董急忙问韩述苦,“小韩,去年你们大队搞运输能挣六七万块钱?” 韩述苦苦笑道:“领导,理论上可以,但实际上不容易达到啊!” 老翟问:“有困难?” 这老几是巴不得小码头大队多挣钱呢! 毕竟在自己治下,能出来一个典型,那可是了不得的政绩啊! 韩述苦扳着一根指头数道:“去年有一部分马匹受孕和生产,是不能跑长途运输的。” 又扳着一根指头:“大队搞新居建设,需要海量的木料和石料,还有大批量的煤炭,这些都需要运输队花费大量时间从外地运输过来。” 再扳着一根指头数落着:“大队还有搞生产,夏收夏种,秋收秋种都需要牲口出力。” 最后又扳着一根指头说道:“还有抗旱浇地,也得需要牲口拉水车。” 韩永昌接过话来,“所以说呀,去年一年运输队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去搞运输,基本上没有挣到多少钱!” 几位领导同时长出一口气,“乖乖,要真的是一年光运费就能挣个六七万,干脆县里也组织运输队拉煤吧!” 平复一下心情,老刘一行继续听大队的汇报。 第172章 县里视察(二) 第172章 172.县里视察(二) 韩永昌又介绍了养殖业,还有粮食收入。 听介绍他们的粮食产量相当高,比全县平均亩产要高一倍。 这就有点吓人了! 前面说得养殖也好,运输也好,其实都不是领导重视的焦点。 唯独这个粮食收成是所有领导关注的重中之重。 目前,全国最缺乏的就是粮食,粮食产量是每个领导都操心的大事。 当听到小码头大队粮食产量比全县平均亩产高一倍后,几个干部都惊呆了。 老刘一把抓住韩述苦的手,急忙问道:“小韩,粮食产量可不敢再搞浮夸了,必须要实事求是!” 韩述苦也正色说道:“领导放心,俺们大队还不至于靠鼓吹粮食产量来讨好领导!” 然后他就介绍说,是因为他们种子不一样,是自己培育的品种。 他们还到地区化工厂购买氨水施肥,还保证庄稼及时得到浇灌,三管齐下,才能高产。 刘书j扭头和老董还有老翟商量,能不能把小码头大队粮食生产在全县推广下去。 翟新民摇了摇头,说道:“刘书j,目前各大队的条件还不足以推广这种生产模式。” 不等众人再问原因,翟新民就说出来原因。 他说,种子倒是可以让小码头大队提供,也有一些耕地能做到河水或者井水浇灌。 但化肥目前还是没办法购买的,只能用土粪当底肥,这个效果远没有韩述苦所说的氨水肥力强。 另外还有病虫害防治,韩述苦也讲了到地区化工厂购买农药进行庄稼病虫害防治。 众人一听,就知道了困难所在。 种子问题,要是小码头大队火力全开,两三年就能为全县提供高品质的种子。 灌溉问题,一部分耕地做不到全方位灌溉,可全县能利用的河水以及井水浇灌,也有三分之一面积。 化肥和农药就没有办法解决了。 目前国家主要是攻克碳酸氢铵生产,现在还没有实现规模化生产。 韩述苦购买氨水只是权宜之计,人家也有这个面子。 要是其他人去大量购买氨水,那可不中。 农药在当下还不是社员们习惯使用的事物,并且化工厂也没有规模化生产。 刘书j对粮食产量的提高有着执着的追求。 一众人商量后,决定把小码头大队粮食生产像全县推广,做不到面面俱全,但总好过啥都不做吧? 韩述苦从这也看出来刘书j还是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的,也比较务实。 当下年景,再没有比提高粮食产量更重要的事情了。 然后刘书j又看向六头奶牛,问道:“这些奶牛能保证社员每天喝上牛奶吗?” 刘兰英刚想回答,韩永昌这老小子又抢答了,“现在有三头奶牛下奶,产奶正是高峰期,一头奶牛每天能产牛奶多少来着?” 韩永昌说不下去了,就他那榆木脑袋,哪能记住不熟悉行业的知识,还非得抢答,答不下去了吧? 韩述苦心里幸灾乐祸着,看到韩永昌吃瘪,他就兴奋,是不是心里有点变态? 韩述苦乐归乐,不能冷场啊,毕竟都是代表小码头大队的脸面的。 况且他也不是嫉妒几个大队干部,实话实说,韩述苦还不至于和几个土包子去县领导跟前争宠。 这年轻人完全是用一种俯视的心态看待问题的。 韩述苦直接把汇报对象转移过去,“刘书j,这个问题让我们的刘兰英主任回答吧,她负责奶牛养殖以及分配牛奶。” 刘书j笑着说:“那请刘兰英同志为我们解惑一下,好不好?” 刘兰英感激地看了一下韩述苦,轻咳一声,声音洪亮说道:“各位领导,我们大队现在已经有三头奶牛产奶,因为有一头奶牛是第一年下奶,还达不到丰奶期,三头奶牛每天平均产奶一百二十斤上下。 我们咨询过城里大医院的专家,成年人每天喝三两牛奶最适宜,过多会造成肠胃不适。” “所以我们大队一天只需要五十斤牛奶就可以了。余下七十斤每天都会送到城里销售,能为大队创收二十块钱。 三头奶牛产奶期大约是三百天,能售卖一万八千块钱。 当然了,这是估算的价值,具体情况还要等奶牛不产奶后才能得到准确数字。” 刘书j听过刘兰英的汇报,又是是大吃一惊。 这三头看着貌不惊人的花奶牛,一年也能创收一万八千块钱,这还是刘兰英朝低了说的。 一年收入两万块钱也是有可能的,这还是保证了全村社员的每天喝牛奶供应量,这个大队真豪横啊! 刘书j笑着说:“刘主任,你看每天都往城里送七十斤牛奶,能不能给县大楼里送二三十斤牛奶?” 刘兰英看到韩述苦点了头,忙回答:“当然可以了,只要县大楼里的领导们不嫌弃俺送去的牛奶脏,俺大队保证县大楼里领导们的每天牛奶供应。” 老董忙说:“我们咋会觉得牛奶脏呢,刚才也听到你们的介绍,小韩大队长对卫生要求是非常严格的,我看比正规奶牛养殖场都不会差。” 现在奶牛养殖又增加了一个人手,原来是韩述苦他二大大和杜小芳婆婆荆荣艳两人,已经忙不过来了。 不过对于卫生条件,韩述苦还是一如既往的严格要求,经常用石灰水给奶牛养殖场消毒,闲杂人等严禁入内。 众人又来到了人工湖工地,看着这么大的湖面准备建造公园,刘书j也是心疼,问韩述苦为啥不填土造田? 小码头大队有的是沙土,那一望无际的山岗不就是沙土吗? 随行县领导也是点头赞同刘书j的想法,这也是这时代人的普遍想法。 开荒种地,向森林要地,向湖泊要地,向山坡要地,向草原要地,总之一句话,为了多生产粮食。 这个做法对不对? 要看所处的时代才能评论,抛开了时代特色去搞评论,那是耍流氓。 新社会建立后,人口从夏国五十年的5.5亿到夏国五十九年6.7亿。 十年增加1.2亿人口,等于增加了一个鬼子国全部人口,这么庞大的人口怎样养活? 这个时代缺乏良种,水利,化肥这三样增产利器,只能是开荒多种粮食了,实行广种薄收。 这就是先环保还是先发展的路线问题。 比如有一种论调“我们把矿都挖完了,子孙后代吃什么”? 那么活在当下都活不起了,哪来的子孙后代?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当下的责任那是吃饱穿暖,搞好工业基础,在国际上站稳脚跟。 至于子孙后代怎样生存? 呵呵! 要是他们要靠祖宗庇护才能生存下来,那还要啥后代? 这时代的人都对土地痴迷,看到这一百亩良田被造成人工湖,都觉得这是巨大浪费。 韩述苦能理解领导们的心思,就给县领导普及了养鱼的收入比种植一百亩粮食的收入对比。 并且韩述苦还强调,当每年这一百亩人工湖里出产的二十万斤鲜鱼投放市面上,是不是能增加许多群众的肉食摄入量,与种植一百亩粮食相比,是不是更有价值? 毕竟这时候大规模上市的鲜鱼可是少之又少,红焖地区不临海不临湖的,一个内陆城市从哪得到鲜鱼的? 韩述苦的一番话,也让县领导们陷入了沉思。 是啊! 小码头大队不缺粮食,在确保本村社员们粮食充足供应的情况下,为市面上提供几十万斤鲜鱼,也是为改善群众饮食结构做贡献了。 想通这个道理后,大家也不纠结这一百亩人工湖了,老董笑着说:“小韩大队长,这湖里的鱼将来往城里销售,是不是往县大楼里拐个弯呀?” 韩述苦假做慌张状,急忙说:“董部长,您叫我小韩就行,您一客气我有点招架不住。 至于这鲜鱼,包括各种肉类和蛋类,还有我们的粉条腐竹这些特产,以后肯定是优先供应县大楼里的领导们,不会让大楼里的领导们流汗又饿肚子。”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首次接触韩述苦的县领导们觉得这个少年特有意思,没有像其他几个大队干部那样诚惶诚恐的。 这个少年一直都是风轻云淡的,面对刘书j和董部长也是不亢不卑,挥洒自如,还敢说调皮话呢! 刘光海和董永腾已经见识过这个少年的圆滑了,对他的一番话也没有感到怪异,毕竟号称“卧龙”嘛! 在人工湖驻足一大会儿,众人又上小丢圪垱看果树。 小丢圪垱上坡处已经处理成缓斜坡,小丢圪垱上的道路也修整平坦。 主要是韩思清他们果树小组修建的,为了浇水方便。 现在已经不是牲口身上绑两只桶运水了,而是毛驴车上绑六只水桶,车厢内还固定放八只水桶。 听韩思清的意思,他们正在研究在车厢上固定大浴桶运水,把浴桶加工一个木盖盖严实了运水,这样效率更高。 韩述苦没忍住指点了一下,可以做一个能装到毛驴车上的水箱,上面留进水口,下面留出水口,都能密封堵塞就行。 果树小组几人大为高兴,正央求吴老三鼓捣呢! 第173章 县里视察(三) 第173章 173.县里视察(三) 众人上了小丢圪垱,看到一排排整齐的果树,有苹果树,桃树,梨树,杏树,还有山楂树,核桃树。 都是北方常见的果树品种。 正是四月初桃花盛开的季节,奈何都是栽种一年树,大多数都没有开花,只要零星桃树开了些许桃花,不足以达到欣赏美景的地步。 董部长兴致勃勃问:“小韩,这些果树啥时候才能吃上水果了?” 众人都笑了,韩述苦笑着说:“这些果树,三年会挂果,四年可以尝尝鲜,到五年后,各位领导绝对吃不完的水果。” 刘书j指着沙岗东边,问:“到那头有多远?” 韩述苦把机会让给了韩永昌,老小子忙上前回答:“刘书j,往东大致有六里地,沙岗就到头了,那边是毛庄大队。 现在大队正在最东边栽种树木,这几天就结束这一次春季植树造林。” 刘书j一听大队正在沙岗最东边组织植树造林,很感兴趣,问:“这个沙岗都属于小码头大队吗?” 韩永昌肯定回答说:“这个沙岗有十平方公里,全部都是小码头大队的地盘。” “怎么在那边栽种树木,这边不栽种树木吗?” “都要栽种,只是面积太大了,大队从毛庄邀请了四百社员帮忙,花费一个多月,才栽种了二千亩树木。 还有一万多亩沙岗,一次根本就栽种不了,只能慢慢栽种了。” 刘书j又问道:“邀请四百社员帮忙种植树木,是友情帮忙吗?” 这个问题,有点不好回答,现在提倡的是互帮互助,干活都是给大队干的,工钱也是给大队的。 几个大队干部都不吭声了,主要是他们掌握不好政策,怕说错话给大队惹麻烦。 韩述苦想了想说:“刘书j,各位领导,毛庄大队离栽种树木的地方近,我们就和毛庄大队协商一致,我们给毛庄大队工钱,毛庄大队给社员们工分,社员们到小丢圪垱上植树。” “哦,那你们怎样计算工钱的?” 韩述苦说:“一天一个社员一毛钱的工钱全部给毛庄大队,另外人家大队社员帮助俺大队植树造林。 本来该俺们大队管饭,不过距离有点远,就不管饭,给毛庄大队社员们每人每天五分钱补助,各自回家吃饭。” 刘书j把两个大队合作方式想了想,说道:“这个合作方式是值得肯定的,小码头大队劳动力少,种树任务重,时间紧,邀请毛庄大队社员帮忙,是友爱互助的表现。” “小码头大队有钱,为付出劳动的毛庄大队社员一定的物质补助也是友爱互助的表现嘛!” 大队干部们都点头赞同,“刘书j总结的好,这都是友爱互助的表现。”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现在社会价值观还是耻于谈钱的。 韩述苦也是想低调发展,自己的小身板太弱了,不敢有个风吹草动。 大队这种发展模式,韩述苦自己都搞不清楚高层到底支持不支持? 公社翟书j是支持的,只是他层次太低,不一定掌握精准上面的精神。 看县里刘书j对大队雇佣其他大队社员的看法,也是持肯定意见,只不过换了个说法罢了。 韩述苦边想着心事边跟着众人回到了西边工地,准备吃饭了。 也没有地方坐桌子了,刘书j也不讲究,端着一碗菜拿着两个大白面馒头蹲在地上就吃起来。 边吃边聊天,事无巨细,只要是他想到的就开口问。 包括这伙食也非常感兴趣,问韩述苦:“平常这些师傅们的伙食就是这么丰盛吗?” “那倒没有,平常都是馍菜汤,平常吃的窝头和包皮馍,白菜萝卜啥的,偶尔会吃一次白馒头,倒是隔三差五吃一次肉菜。 今天是这种伙食也是偶尔能碰到的。” 刘书j又了解到大队还有村规民约,问韩述苦这是不是要取代国家的法律法规? 韩述苦忙解释道:“这村规民约是置于国家法律之内的一种道德约束 没有法律效力,只是对社员们的行为举止有道德层面的约束 大力弘扬真善美,抨击假恶丑,让小码头大队充满正能量。” 刘书j细细品味着韩述苦说的话,过了一会儿称赞道:“说的好呀!弘扬真善美,抨击假恶丑,充满正能量! 这个正能量概括的非常精辟,一切积极向上的美好事情都是正能量,我们就是要营造全社会都充满正能量,这个说法好!” “小码头大队的村规民约制定的非常好,言简意赅还朗朗上口,对社员们的行为举止做出了很好的指导意见,真正是弘扬真善美,抨击假恶丑,提倡正能量啊!” 越是层次高的领导,越重视意识形态的问题,像村规民约这种约束社员行为习惯的思想领域的工作,领导更加重视。 饭后,刘书j召集了全体大队干部和公社翟书j他们以及县里来的人员,对小码头大队的发展做了总结。 他认为小码头大队发展的路子是正确的,农业副业齐头并进,发挥大队集体力量的优势,合理分配劳动生产。 既有股民分红的收入,也有干多得多的工分收入,还有作为大队集体一员最低生活保障。 小码头大队一年收入十一万五千六百八十五元,人均收入七百多元。 现在全县干部职工平均年收入才四百块钱,快抵的上干部工人平均年收入的两倍了。 这是个不敢相信的数据,这这么硬生生的出现了。 并且这个发展路子其他大队完全可以照搬照做,比如翟书j介绍的东码头大队和毛庄大队去年秋季粮食就获得丰收。 他们也是通过挖井抗旱,自力更生实现社员们吃饱饭。 这说明小码头大队这条路子走的是对的,只要大队干部力度加大,还是能赶上小码头大队的发展水平的。 听到县领导的讲话,韩述苦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是县级领导的肯定啊! 其实韩述苦作为一个过来人,知道社会发展的大趋势,他带领小码头大队走的道路是正确的道路,并且还能够复制粘贴,快速发展致富。 但社会发展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进的。 刘书j总结过,公社翟书j也讲了小码头大队是怎样起步的,怎样自力更生的。 着重介绍了他们不等不靠不要,公社在小码头困难时候给了三千多斤救济粮,大队度过难关后,又全部归还了公社。 并且还出高价购买了小丢圪垱的所有权,其实就是想帮助两个大队的发展。 谁都知道这个沙岗实在没有啥用处,这不春天一个多月,小码头大队花费这么大代价种树,才栽种两千亩树苗,等树成材都什么时候了? 刘书j也是首次听到这些情况,心里更是高看韩述苦这个少年了,真的是年龄不大,心胸宽广啊! 刘书j当场拍板,推荐韩述苦为今年的省劳模,推荐韩永昌为今年的县劳模。 把韩永昌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光说“谢谢”了。 尽管刘书j一行在小码头村看到的到处都是工地,但从这里也看出来小码头大队蕴含的勃勃生机,无论是制度上还是发展方向上非常值得研究推广。 刘书j决定寻找机会把小码头现象向省力推荐一下,让省里政策部门来详细总结一下经验。 一行人走了,大队继续搞建设。 种树已经停工了,一共栽种了二千亩树,韩述苦仔细一算账,吓一跳。 这二千亩树苗一共花费二万块钱,一亩地种一百棵树,栽种一棵树代价是一毛钱,总数是二万块钱。 韩述苦都不敢给那几个干部说,怕他们重去把树苗拔了退还给自己。 其实一亩地不止栽种一百棵,都是一百二三十棵,零头都是韩述苦偷偷抹掉了。 算了,今年就先花二万树苗钱吧,明年再说。 不过人工湖环湖周围搞绿化的绿化树,花花草草的必须得投入,这部分大概花费一千块钱。 今年大队纯收入是十一万五千六百八十五元。 刨除分红合计五千七百八十四元二角五分,工分发钱四千五百六十三元,大队还剩下十万五千三百三十七元七角五分。 上年大队还剩余五万一千四百四十二元九角五分。 夏国六十年麦收后把贷款五千还银行了,其实五十九年大队落到手里的钱是四万六千四百四十二元九角五分。 每年分过红,分过工分钱,余下的钱就是大队的分红钱。 这个钱每年又拿出去进行投资,包括基建,种树等等,然后又回归到锅里了,还是全体社员的钱。 等于是种树把上一年的库存都种进去一小半了? 韩述苦不禁苦笑起来,不过想想也就那样了,现在没地方进行扩大投资,钱在银行吃利息,还不如投资到种树上。 几十年后会带来丰厚的收益,不仅仅是经济效益,更重要的是环境、人文景观、旅游资源综合效益。 今年大搞建设估计花费也不会少了,具体情况等工程全部竣工再细算吧。 第174章 荆红梅学中医 第174章 174.荆红梅学中医 没钱了再挣,想挣钱还不容易,等通电后随便上马个项目,都是财源滚滚。 韩述苦理好情绪,继续规划全村建设大计。 韩思波娶的新媳妇荆红梅是初中毕业,当年没考上高中就回家务农了。 开春时候感觉身体不舒服,恶心吃不下饭,找老林看病。 老林一把脉说有喜了,然后又交待一些注意事项。 荆红梅对老林用三根手指搭在手腕上一测,就知道怀孕了感到非常好奇。 通过和老林聊天,荆红梅居然萌生了想跟老林学中医的想法。 韩永昌非常反对,坚决不同意荆红梅去学中医。 问他啥原因不让荆红梅学习中医?他嘟嘟囔囔说不出的原因来。 官司打到韩述苦这,韩述苦一听有人主动想跟着老林学习中医,非常高兴,况且荆红梅还是个初中毕业生,这是个大好事啊! 至于韩永昌这老小子反对,韩述苦直接问他:“永昌爷,你说说为啥不让荆红梅学习中医?” 韩永昌还是嘟嘟囔囔的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反正就是不同意。 韩述苦一针见血就指出了原因:“永昌爷,你不就是觉得一个女中医成天给男人看病,又是摸脉搏,又是给患者撩起衣服扎针,又是按摩啥的,觉得不雅观吗?” 韩永昌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来。 韩述苦继续说:“永昌爷,现在可是新社会了,男女早就平等了,并且你还是大队支书,是组织的人,想不到你脑子还这么封建。” 一听这小子上纲上线到组织,诬蔑自己是老封建,韩永昌可吃不住劲儿了。 现在最讲究伟光正,哪敢让自己带上违背组织意愿,还是个老封建的名声? 可他的确是这种想法,一个娘们家家的,整天摸这个男人胳膊,脱那个男人衣服的,能行吗? 乡亲们不得笑话死自己? 可这大帽子一扣,韩永昌也不知道该咋样反驳了。 韩述苦看着韩永昌那欲言又止的痔疮劲,笑着说:“永昌爷,你的眼光要看长远点,起码得远两辈才中!” 韩永昌彻底整不明白了,疑惑地问:“这是咋说的?还两辈子?” “大队医疗室本来就缺一个算账的人,荆红梅主动想和老林学习中医是天大的好事呀!” “既能跟着老林学习本事,还能替大队理好医疗室的账目,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韩永昌喏喏着不说话了。 韩述苦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老林的医术有多高明,韩永义都瘫痪两三年了,经过老林针灸、推拿,过段时间就能自己走路了。 要是荆红梅学得到老林的真传,恁家二房这一枝那是烧高香了。” 韩永昌疑惑的问道:“小苦,真有你说的这么邪乎?小波他媳妇儿要是学会老林那个本事,真的能传下来?” 韩述苦忽悠着韩永昌,“你不看看老林祖上几代都是中医,祖父还是太医,知道啥是太医不?” 见韩永昌揺头,韩述苦说:“太医就是给皇宫里的皇帝、皇后、太子、娘娘们看病的大夫,有家传绝学呢!” 韩永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老林祖上给皇帝看过病?” “嗯哼!” 韩述苦趴在韩永昌耳边问:“知道老林为啥是老油条不?” 韩永昌揺了揺头,然后又说:“肯定是犯错误了呗!” 韩述苦神秘一笑:“不是,是有人想要他家的祖传秘方,他不给,才被诬陷成老油条了。” “嘶!” 韩永昌吃惊的问道:“老林还有祖传秘方?小波家的要是把秘方学会,是不是凭着方子就吃喝不愁了?” 韩述苦白了他一眼,“想啥呢?” “那是人家祖传的东西,恁家荆红梅现在是想向老林学习中医,可不是老林家的人,况且还是个女人,老林家都是传男不传女的。 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能把老林的本事学上个三五成就能吃几辈子了。” 韩永昌这时候也没有女给男看病不雅观的心思了,满脑子都是老林医术高明,有祖传秘方。 心里思磨着老二媳妇儿要是学会老林三五成本事就能几辈子不愁吃穿,这是能传家的本事呀! 要是老林一高兴,能把秘方传给老二媳妇儿,那不成传家宝了? 二房这不是也成中医世家了吗? 韩述苦打断了韩永昌的意淫,说道:“永昌爷,人家老林还没有说答应教荆红梅医术呢。” 韩永昌忙说:“小苦,那你去问问老林呗。” 韩述苦又白了他一眼,“想啥呢?恁家荆红梅要主动表现,对老林尊重些,讨得人家欢心,老林感动了才能教荆红梅医术,心不诚可不行。” 韩永昌忙点头称是。 韩永昌同意了荆红梅向老林学习中医,还态度三百五十度大转弯,一再交代荆红梅态度要恭敬,对老林要嘘寒问暖,端茶倒水要有眼色。 荆红梅向老林学习中医也没有像韩述苦想象的那么复杂。 当荆红梅开口说想学习中医时,老林没说同意和不同意,就让她跟着先伺候一个月再说。 老林看病一套程序,望闻问切,以及开方子抓药,包括煎药等中医日常看病的一套程序,都毫无保留的让荆红梅观摩了一个月。 然后老林问了荆红梅一些问题,都是中医方面的基础知识。 然后老林就同意了荆红梅学习中医,私下说荆红梅对学习中医有悟性,更重要的是对中医感兴趣,这就足够了。 老林问荆红梅,是准备当自己的一个学生学习中医,还是拜自己为师学习中医? 这两个问题有差别吗? 有! 当学生,就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好比现在妞妞、毛丫和苏倩倩的关系,学习中医的知识都是大路货。 拜老林为师学习中医,就是老林的徒弟了,他俩是师父和徒弟关系,能得到老林的绝学。 夏国六十一年四月二十三日,在大会议室,大队干部都在现场当见证人,荆红梅给老林敬茶,磕头,正式拜北派中医传人林大夫青山为师。 现在是新社会,不行这些封建迷信,他们也算是偷偷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拜师仪式,荆红梅正式成为老林的弟子。 大队也支持荆红梅学习中医,并按照一天十个工分给荆红梅计算。 老林的生活一下子好了起来,衣服被单啥的也不用自己洗了,还隔三差五的品尝荆红梅孝敬的硬菜,把裴志新和陈兴邦眼馋的不要不要的。 裴志新和陈兴邦这一段时间老是缠着韩述苦,想让韩述苦拜他俩为师,学习机械制造和经济学。 韩述苦这段时间精力都放到新农村建设上了,哪有功夫和他俩扯淡。 见他俩见天不要脸的来骚扰自己,就找个空闲时间坐下来和两人喝水论道。 喝茶论道? 想得美! 没茶叶! 韩述苦问裴志新:“老裴啊,当年你在烤鸭市机械厂带领小组攻关的技术是什么技术? 研究到什么地步了? 有哪些拦路虎攻克不了?” 这一连串的问话,把裴志新问懵了。 裴志新惊讶道:“小韩,你咋知道?这是国家机密,需要保密的!” “屁的机密,啥都成机密了!那我问你,保密是不想让谁知道?” “当然是歪果仁,还有敌特份子了!” 韩述苦哈哈大笑,不屑地说:“难道你们攻关的技术是世界前沿科技吗? 不是吧? 在欧美包括倭国都是淘汰技术,你们还藏着掖着唯恐别人偷学走,老裴,你不觉得这个保密是扯淡吗?” 老裴像当头一棒,喃喃自语:“就是啊,这成天强调这保密那保密的,是怕外国学会吗? 白送人家都不会要,嫌碍事!” 韩述苦知道,保密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屁大点事都要保密。 韩述苦听过个传闻,“文件传阅注意保密啊!只传阅到县处级!” 都到县处级了,还有啥秘密可言? 只要县处级知道了,等于是全县干部都知道了。 全县干部都知道了,那老爷们儿也都知道了。 老爷们儿知道了,老娘们自然也都知道了。 接着蹲南墙根的那一溜儿不认字的老棺材瓢子也都知道了。 这叫保密? …… 韩述苦对老裴说道:“老裴,说说,你挂帅搞技术攻关,牛逼哄哄的,究竟是想攻克啥世界难题的?” 老裴被韩述苦所谓“保密”调侃的也躺平了,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小子就一农民,说了你也不懂,别浪费唾沫了。” 韩述苦眦了老裴一眼,“看不起农民不是?让老陈作证,说说你的高科技,我要是不懂,给你炖一只鸡!” 老裴一听炖一只鸡,两眼冒绿光,对陈兴邦说:“老陈,你听到没有?小韩可是说炖一只鸡啊!最好是炖一只老母鸡!” 老陈也流出了嘴水,忙点头说道:“听到了,小韩说炖一只老母鸡的!” 韩述苦不禁发愣了,“老陈这浓眉大眼的,竟然也为五斗米折腰? 自己啥时候说炖老母鸡了? 弄一只小公鸡炖了就不错了,还想要啥自行车?” “不是,自己啥时候说给他俩炖鸡了?前提是自己不懂老裴说的高科技,然后才答应炖一只鸡的,差点让这俩老棺材瓢子给绕进去。” 第175章 坐而论道 第175章 175.坐而论道 韩述苦斜愣了两人,对老裴说道:“别废话了,说说,你领衔攻关的高科技到底是啥玩楞?” 老裴咽了咽唾沫,咳嗽一声,把前戏做足,然后说:“我们攻关的是一种机床,这种机床是在原有的老大哥援建机床基础上进行改进的。 一旦攻关成功了,这种机床就能半自动运转,对工件进行钻孔、镗孔、扩孔、铰孔、锪平面、铣平面、切槽、车螺纹等切削加工一体化,使加工箱体类零件效率提高十倍不止。” 说完这些,老裴露出一丝戏谑表情看着韩述苦。 这老小子故意说出一段诘屈聱牙的专业词汇来打击这个不懂尊老的臭小子。 韩述苦听过这拗口的一段话,里面还有许多专业词汇,不禁陷入了思考。 这个思考其实就是翻看空间里面的相关书籍,来对照一下老裴说的是什么玩楞。 看到韩述苦目瞪口呆的样子,老裴和老陈对视一眼,都露出狐狸般诈笑。 “看看,这小子听傻眼了吧?马上就能吃到炖老母鸡了!” 韩述苦陷入老僧坐定状态,有个十多分钟,两个老家伙都等的不耐烦了。 老裴开口发难:“你要是听不懂就干脆点说听不懂就行了,不就是一只老母鸡吗? 你大队长家大业大的,至于装迷瞪拖延时间吗?” 韩述苦睁开眼睛,看向老裴:“说说,在哪遇到拦路虎了?” 老裴气急败坏道:“小子,至于吗? 不就是一只老母鸡吗? 还准备拖延到啥时候? 不赶紧炖上,都赶不上吃饭了,老母鸡最少得炖两个钟头才好吃。” 韩述苦瞪了他一眼,“别废话,赶快说,遇到的难题在哪?” 老裴看了看老陈,老陈两手一摊,头一扭。 那意思非常明显,就是“爱莫能助,你接着说吧,咱这是身在屋檐下,必须听村霸!” 老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们设计的机床平台主轴箱升降、工作台纵横向及回转运动的分配和各移动部件的夹紧、松开一直无法做到互锁,这就没法做到半自动化了,又成手动了,这个就是我们遇到的拦路虎。” 韩述苦听到后,又沉寂下来,进入空间,对照着看了看关于自动化机床老裴说的这个相关知识点。 看了一会儿,消化吸收不了,干脆照本宣科吧! 韩述苦问:“老裴,你刚说的那么拗口的一段话,中心意思就是机床工作时,必须是一个部件运动时,而其它部件自动夹紧或松开,对吧?” 老裴顾不上惊讶这小子咋懂自己诘屈聱牙的一段专业术语了,忙点头称是。 “对,对,就是在这卡壳了!小韩,你懂机床?” 这就是技术人员心中的一种追求,一旦有人能和他产生技术上的共鸣,就会心无旁骛,直扑技术难点。 韩述苦直接回答:“好办!你们只要懂三个电气原理就行,听好了! 一个是电气互锁! 一个是机械互锁! 一个是电气机械联动互锁! 解决了这三个电气原理,就能达到你们想要的那种效果。” 老裴听到韩述苦说的三个电气原理,陷入了沉思。 电气自动化已经是这时代前沿科技了,大多数人都没有接触过电气工程与自动化这个领域,在欧美国家也是前沿科技。 老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大脑像神经错乱一样,都成糊糊了,还是没有理顺韩述苦说的三个电气原理。 突然,老裴跑到老林屋里,拿过笔和纸,跑过来趴地上写写画画。 没办法,没有桌子,就一张桌子老林还占用了。 韩述苦看他趴地上半天也没有写出个所以然,觉得再给他点提示吧。 不是心疼他,主要是姿势太那个啥,有碍瞻观。 韩述苦就开始念道,是的,从空间书籍上直接念的。 这些词汇太专业,韩述苦没本事转换成小码头大队的土语解说,只能照本宣科。 “所谓电气互锁,就是将两个继电器的常闭触电接入另一个继电器的线圈控制回路里。” …… “所谓电气机械联动互锁,就是……” …… 韩述苦念完,就静静的等待老裴吸收消化了。 韩述苦和老陈等的都要睡着了,听到老裴大喊一声:“对,就是这个原理,加入这样的装置,想让哪个部件运转它就运转,想让哪个部件夹紧它就夹紧!” 忽然,老裴看向韩述苦,一直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韩述苦,把韩述苦和老陈两人搞得毛骨悚然的。 老陈伸手在老裴脸前晃了晃,叫到:“老裴!老裴!” 老裴回过神了,瞪着韩述苦说:“小韩,你不会是间谍吧?” 韩述苦笑骂道:“爬一边去吧,你这个曾在漂亮国晃荡过的才有可能是间谍!” 老裴追着问:“这些电气工程以及自动化的原理你咋会知道?我在漂亮国留学都没有接触过这么先进的技术理论,你一个农村娃咋会懂呢?” 韩述苦撇了撇嘴,“又看不起农民了吧?这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我懂的可不仅仅是这个烂大街的电气自动化啥的,发动机制造,汽车制造都有涉猎,你见我吹嘘过吗?我骄傲了吗?” 不理两人那目瞪口呆的猪哥状,韩述苦接着对两人说:“我只是想告诉恁俩,想收我为徒,得看恁有那个真本事没有? 我随手扔出个知识点就够老裴吃一辈子大肉皮了。” 老裴听到韩述苦这番话,反驳也不是,承认也不是,就这样呆坐在当场。 “老裴就这么大的出息,光一个电气理论就够他啃一周了。” 韩述苦说完,看向老陈,“老陈,该你表演了,你是研究经济学的,整天拽的跟二八五万似的,好像不听你的经济理论指导,国将不国似的。 说说,对目前夏国的经济情况,用你的经济理论该怎样解决?” 陈兴邦轻蔑地看了韩述苦一眼:“经济学可不是鼓捣机械,把那些钢材像打铁一样制造成机械机器就行了。 就像吴老三用木料制作大梁、门窗一样,就是学徒没有啥文化,看的多造的多了就会了。 无它,唯手熟尔!” “经济学可是一门高深复杂的学问,它看不见,摸不着。 必须懂历史,知地理,会计算,能统筹,透过现象看本质,小伙子,你懂哪一样?” 韩述苦都被老陈这骚包话气笑了。 老陈问韩述苦:“小韩,你知道啥是计划经济吗?你知道啥是市场经济吗?你知道啥是鸡滴屁吗?” 韩述苦瞅了瞅老陈,调侃道:“老陈,你可要坐稳了,别一听我回答惊的摔地上了,摔个好歹我可不负责!” 咳嗽一声,韩述苦说道:“你提问的三个问题,要我给你背答案我背不出来,就简单概括一下吧,你要是真懂,就知道我回答的对不对。” “所谓计划经济,就是政府按事先制定的计划,制定合理的政策和措施,有计划地安排资源的分配,包括生产什么、生产多少。” 老陈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所谓市场经济就是通过市场配置社会所有资源的一种经济形式。 举个例子,资本家看到生产布匹挣钱,一窝蜂都上马纺织厂生产布匹了,最后布匹饱和卖不出去了,大量纺织厂破产,这个过程就是市场起作用的。” 老陈嘴张得能塞进两个鸡蛋了。 “所谓鸡滴屁,就是一个国家在一定时期内进行生产活动的生产总值。 鸡滴屁不仅是国民经济核算的核心指标,也是衡量一个国家经济状况和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 这些知识空间里面是没有的,空间里面都是有关工厂制造的书籍。 韩述苦对经济不懂,但后世天天都是烂大街的计划经济,市场经济,鸡滴屁这些词汇,这些充斥着耳朵的经济发展是个那时代的人都耳熟能详的。 他没研究过这玩意,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只要是操心新闻,经常看抖音视频的,对夏国以及全世界的经济那是相当熟悉了。 进入新世纪,耳朵里听到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经济发展,鸡滴屁比较。 那是横向比,纵向比。 各国比,各省比,各市比,比得是不亦乐乎。 可老陈不知道呀! 这时候有几个国人听说过计划经济、市场经济的? 特别是鸡滴屁这个词,它是英文字母缩写,老陈只是说了个缩写英文发音。 这个年轻人竟然都知道,并且听那意思还是真懂啊,可不是瞎胡扯的。 老陈懵逼了,自闭了,凌乱了。 韩述苦看到两人都陷入泥潭不能自拔,起来拍屁股走人了。 他可没有闲功夫和他俩扯淡! 今天能坐而论道,纯粹就是装一下十三,让两人知难而退,别再整天屁股后跟着要自己拜师了。 不就是看人家老林吃上徒弟荆红梅孝敬的硬菜羡慕吗? 真是没出息! 韩述苦专门给刘兰英打声招呼,给了她五块钱,让她去养鸡场弄只大公鸡给苏倩倩送去炖了,让几个老棺材瓢子过过瘾。 第176章 陈兴邦一家人 第176章 176.陈兴邦一家人 上个月李秀琴还打电话过来说,她们正在协调陈兴邦老婆孩子三口想离开烤鸭市来小码头大队生活,看效果估计能行。 这年头城市正在疏散人员往农村就食,有主动到农村去生活那当然是大力支持了,立即放行。 老裴夜以继日的把韩述苦说的电气理论研究明白了,找到韩述苦急不可耐的要把研究结果写信告诉烤鸭市机械厂攻关小组。 韩述苦劝阻了他,说他急功近利,看到好处就挤扁头往前钻。 然后,韩述苦苦口婆心地说:“老裴,你的身份是老油条,都已经到沙土窝吃沙子了,还能研究出来啥高深的科技?” 老裴有点捉急,眼睛瞪得像牛眼似的看向韩述苦,想反驳韩述苦的话。 韩述苦大手一挥,问他:“目前谁相信你?谁还敢挨你?” “那,那就不吭不声把这么先进的技术埋没在沙土窝里?国家是急需的呀!” 老裴一腔热血冷却了,吞吞吐吐地说。 韩述苦玩味地看了看裴志新,说道:“老裴,我说句大不敬的话,你还没有爱国到这个地步吧? 你在机械厂不是成天抱怨国家这不行,那落后吗?也没有见你埋头苦干,积极钻研技术,为国争光呀?” “你不就是看到这个新技术问世了,想立功表现,恢复你的名誉,重新调回机械厂去耀武扬威吗?”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老裴脸都发白了,一方面是气的,一方面是吓的。 气的是这个年轻人嘴咋这么刁呢,哪句话戳心窝他说哪句。 吓是他的确目的不纯,他就是想立功表现,然后重新回到机械厂,照样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待在这沙土窝天天吃沙土强吗? 韩述苦正色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估计几年后会有更大的变革。 然后劝他老老实实待在这,还能躲过一次劫难。 要是现在回到烤鸭市,过不了十年,裴志新的骨头渣都找不到了。 看着裴志新那躲躲闪闪的眼神,韩述苦知道他没有听进自己的话,认为这是危言耸听。 也是啊,现在让谁听到这个话都会嗤之以鼻,“举世皆浊我独醒”啊! 韩述苦也懒得给老裴普及国内形势了,直截了当的说:“老裴,好似这个技术是我教给你的吧?就是想贡献出来也是我的事情吧?” 老裴听到韩述苦这样说,脸都涨红了,可他没法反驳。 这的确是这个年轻人想出来的,至于他一个高中都没有毕业的农村娃,咋会这么高深的前沿科技,老裴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呢? 暂时归类到妖孽类,等空闲了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年轻人。 尽管新社会建立后,不允许再成精成怪了,万一这个是漏网之鱼呢? 老裴真的是又羞又恼,这个年轻人太不讲究武德了,没有一点点尊老的风度。 对老林、老陈和自己都是开口“老裴”、“老林”、“老陈”,这哪里是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年轻人,简直就是个村霸! 唉,人在屋檐下,也怕这村霸呀! 只能按照韩述苦的要求,把这个原理工工整整写了好几页纸,交给了韩述苦。 听年轻人说,要邮寄到烤鸭市机械厂,还是匿名信。 造孽呀! 韩述苦把这封信邮寄给烤鸭市机械厂胡林镇了,在信里又专门写了一些情况说明。 在信中说这是裴志新攻克的技术难关,不过担心自己的身份,就没有声张,怕激进派因为他是老油条从而放弃采用这个先进的技术。 信中交待胡林镇,让他自己顶着攻克难关的名头抓紧把技术推广应用到实际生产中,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 希望胡林镇不要忘记裴志新的贡献,牢牢记在心底,有朝一日能说出实情就行了。 另外,韩述苦叮嘱胡林镇,私下里多照顾一下裴志新的闺女一家,也算还个人情吧! 在信中,韩述苦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自己参与技术攻关这件事。 他不喜欢抛头露面,特别是这些他不懂的领域,可不敢出来瞎哔哔,自己就是个知识的搬运工,搬给需要的人而已。 后来胡林镇来信了,说了机械厂采用了这项新技术,效果那是杠杠的,惊动了好几个部委。 几个部委联合推广应用这项技术,相关工厂生产效率提高了n个等次,胡林镇凭借攻克新技术一举成为烤鸭市机械厂副厂长,专门负责技术生产。 他在信中表达了对裴志新的歉意,并表示肯定会好好对待裴志新的闺女一家,还说等形势明朗化为裴志新正名。 韩述苦读过信后一笑了之,这本来跟老裴关系不大,是自己情愿送给胡林镇的功劳,只要国家技术能有一点点提高,就算自己尽了一点绵薄之力。 自己也得苟着发育啊! 韩述苦不敢参与上面的事情,把精力花费在村里的建设事业上。 人工湖建设进度已经过半了,三座桥的桥墩基本上都垒砌好了,最简单的就是西南边这座桥梁建造。 因为韩述苦没有要求花活,就是桥面铺就青砖就行,把大队院南屋建造剩下的青砖拉过来开始铺盖,护栏采用木制栏杆,韩述苦预计再有一个多月这座桥梁就能建成。 其余两座桥梁建造的速度就有点慢了。 东边那座桥梁韩述苦要求的花样太多,又是九曲十八弯,又是有观景平台,又是在水上建造亭台楼阁啥的,非常繁琐,施工进度自然慢了。 西北边这座桥梁就是一座七孔石拱桥,建造的技术关键点是拱券洞的梯形石头堆砌,这需要技术水平。 没有水泥和糯米鸡蛋清,拱桥在制作前需要用木头搭建模型作为托,并在桥底座处堆积厚重石板,作为地基保证桥稳固。 然后将雕琢好的大石板逐一排列放好,石板需要由桥的两端向桥中放置。 石拱桥最下面的一层石板每一块都是梯形的,上面的石板才会逐渐变为规整的矩形,当放置到最后的石板时需要用锤子将石板夯实。 这是技术活,得有专业人员设计,专门施工,才能保证拱桥不坍塌。 蔡起温就是搞拱桥的行家里手。 这段时间,老小子像打了鸡血似的,天天待在工地上,很是卖力。 你想啊,吃穿用度上不愁,还是一言九鼎,更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咋能把卖力呢? 环湖道路两边都种上了树木花草,两条道路也用打麦场的石滚碾压多次了,并且用石灰掺拌的三合土垫了好几层。 韩述苦要求是铺设的青砖不要下几场雨就出现塌陷,一踩就是一脚泥。 施工人员都是兢兢业业的,根本就没有偷工减料的动机和行为,这让韩述苦非常放心。 时间进入了五月份,哪都是清油油的绿色,放眼望去,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喜悦感。 大队院南屋窗户玻璃全部安装好了。 大队分配苏倩倩母女俩一间,老林自己一间,陈兴邦和裴志新两人一间。 王晨曦过了年就到西码头学校读书了,从五年级开始读起。 五月八号,韩述苦接到李秀琴的电话,说九号早上七点左右路惠清三口到红焖火车站,请韩述苦接人。 李秀琴在电话里一再拜托韩述苦照顾好他们一家四口。 韩述苦听着电话里呲呲啦啦的声音,大概明白李秀琴说的是啥意思,就是不太清晰,韩述苦直接挂了电话,不就是管他一家四口生活吗? 好办! 他们一家肯定不会比在烤鸭市生活质量差! 韩述苦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一个是李秀琴的面子还是值钱的,户部高官,更不用说魏振国了,那是大老虎啊! 并且陈兴邦四口有三口都是小码头大队急缺人才,陈兴邦和裴志新两个老棺材瓢将来当教师教孩子读书都是好人选。 路惠清是西医妇产科医生,那就负责全村的妇女儿童啥的身体健康吧,和老林一中一西,相得益彰。 至于陈兴邦的儿子,听说是二十来岁,受他爹老陈影响,高中没毕业就四处游荡了。 韩述苦计划等他来了后把大队会计一摊先挑起来,这个会计的活都快把韩述苦搞抑郁了。 现在小码头大队的经济体量大了,别指望韩永秀那老小子算清账目了,能把收入支出搞明白了就是烧高香了。 最终还得是自己头悬梁突击一晌,把账目厘清,韩述苦是烦烦的。 现在资金流动特别频繁,一会购买这,一会购买那,都是拿着一打打的钞票去购买煤炭,石灰,砖瓦,木料,石料,琉璃瓦等等。 平时收支账目都是韩述苦随手记录下来的,要是不及时记录一下,最后可能都成糊涂账了。 这次韩述苦准备安排老陈的儿子小陈,把大队会计这一摊活接过来,韩述苦就轻松多了。 还是派五哥韩述平赶着毛驴车去红焖火车站接人了。 上午十点多,毛驴车拉着老陈的三口家人到达了大队院,早就望眼欲穿的老陈看到妻儿老小平安到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妻子路惠清,儿子陈安国,闺女陈珂抱头痛哭,他们一家分开已经将近四年了,今天终于团圆了。 第177章 育红班 第177章 177.育红班 在旁边看老陈一家团圆的老林和老裴眼圈都是红红的,可能是想起自己的家人了。 老林还好点,韩述苦已经打电话给几个衙内,让关照一下老林的家人。 老裴就没法关照了,他就剩下一个闺女,也嫁人了,过的还可以,不需要他关照,他不连累闺女就不错了。 老陈一家四口人发泄出来情绪后,逐渐恢复正常。 陈兴邦拉着妻子路惠清给韩述苦介绍,又把韩述苦介绍给路惠清,说这就是小码头大队的大队长,就是韩大队长动用关系把一家三口接到小码头大队了。 还对妻子路惠清说,来到这就算到好地方了,别看这个村子小,沙土多,生活条件绝对比烤鸭市要好的多,一家人来这生活就对了。 然后又把他儿子陈安国和闺女陈珂介绍给韩述苦,一详细了解,原来陈安国今年也是十九岁,和韩述苦同岁,正上高一就辍学了。 韩述苦听到陈安国的名字,又想到他爹的名字陈兴邦,这爷俩志向远大啊,兴邦安国呀! “白瞎了这么高大上的名字!”韩述苦这狗东西内心吐槽着。 陈珂十五岁,长的亭亭玉立,除了瘦些,好似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让人心生好感。 她正在烤鸭市读初三,和大妮年龄一样大,读的年级也一样。 韩述苦大手一挥说,明天就安排到学校继续上学读书。 房间有的是,不过大队院不是他们的长久住处,作为临时住所,韩述苦建议陈兴邦爷俩一间房子,路惠清娘俩一间房子,老裴去和老林暂时凑一块先顶怼一阵。 陈兴邦一家四口自己做饭吃,大队提供必要的粮食蔬菜,油盐酱醋。 在外边盘灶台烧柴,小丢圪垱上所有的灌木丛和野草,还有稀稀疏疏的树木都可以砍了当柴烧。 大队早就鼓励社员没事去小丢圪垱清除这些植被了,准备全部种植树木,这些植被都成了碍事的存在。 一切安顿停当后,众人日常生活开始了,陈珂跟着王晨曦还有大妮二妮去西码头学校上学了。 陈安国也走马上任充当小码头大队临时会计,在韩永秀的领导下工作。 路惠清暂时没有啥活,因为西医所需要的家伙什都没有,连最基本的体温计和听诊器都没有,更不要说注射器和相关药品了。 一旦遇到难产需要剖腹产的相关手术器械,一件都没有,当然了手术室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了。 现在路惠清就是熟悉环境,帮助老林招呼一下病人,然后做一家人的饭。 已经在小码头大队生活一个星期了,路惠清还疑似这是在梦境中。 大队给的粮食不但有黄面,高粱面,竟然还有白面,中间还给了二斤猪肉,这让路惠清都怀疑大队是不是给错了? 这可比烤鸭市的生活条件好太多了,特别是儿子有了正经事干后,一扫原来颓废的状态,整天精神抖擞的投入到农村建设事业中。 出差跟着车队到大山里购买石料,回来后激动的给爹娘和小妹讲述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儿子终于从阴霾中走出来了,终于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了。 那个年轻的大队长还交待给儿子好几个差事。 一个是拿着照相机拍照,无论是老林看病场景,还是工地干活场景,还是娃娃们在苏老师的教授下,学习唱歌的画面,民兵训练和巡逻画面等等所有看到的都要照下来。 并且那个少年干部一再强调,一定要记录好相片拍照的日期以及照片显示出来的当时情景。 把这些记录下来存档,每一年都要把材料分门别类整理好存档,这就是村史。 少年干部还交代儿子一个事情,就是帮助几个大队干部把他们负责的各项工作记录好,年底还要写一年来的工作总结。 儿子一点都不嫌麻烦,反而是兴致勃勃,说这是大队长重视自己。 还说大队长说了,以前这些工作都是大队长亲自做的,别人都不会。 现在终于有个高材生接替大队长的工作了,儿子觉得特别自豪。 这工作除了大队长,全村没有谁会了,只有他陈安国会做这些工作,因为他是高中生。 陈安国瞬间感到自己被重视了,这种感觉真好! 四月份过去了,门窗的油漆味基本上都散去了。 苏倩倩就开始给村里小盆友们上课了,凡是没有上学的小盆友全部都要来上课,实际上就是个育红班。 从去年秋季开学时,韩述苦就强调了十二岁以下的适龄儿童必须上学,以前因为家庭贫困没有上学的有十几个都去西码头学校从一年级读书了。 尽管没有硬性规定,但村民还是约定俗成的等孩子到八岁了才上学。 家长们巴不得孩子不上学呢! 特别是女孩子,四五岁就能在家领弟弟妹妹了,六七岁都能去小丢疙垱拾柴火,薅野菜了。 所以,许多条件困难的家庭,老大是闺女的不上学比率很高。 要是儿子,家长努努劲也就上了。 这次要求十二岁以下适龄儿童重新上学的,大多数都是女孩子。 没法子,就是这个观念,一时也难以纠正过来。 十二岁以上的再重新读一年级有点大了,韩述苦就没有强制重新去上学了。 剩下的都是七岁以下的儿童,这时候入学年龄都是八岁上学。 他们现在成天像野孩子一样疯跑的,这次全部来到大队院上学。 妞妞和毛丫手拉手来上学了,小黄和小黑天天也跟着来上学。 小黄已经怀孕了,和韩述苦预订狗崽的都记不住多少了,韩述苦说等小黄生过后再做决定。 两只狗晚上被巡逻队借用了,负责在全村巡逻。 有了小黄小黑晚上巡逻,省去了巡逻队很大的精力。 毛丫的哥哥小狗今年七岁,也来了。 还有大哥家美荣也来了,五哥家小宝今年才三岁,也送过来上学了。 其他还有粪叉家的小鹅,杜小芳家的桃枝,赵翠花家的小东和铁蛋,刘兰英家大美等十来个。 韩述苦和苏倩倩商量,教小盆友唱歌,跳舞,做游戏,背诵一些唐诗宋词,识字,算数等等寓教于乐的课程。 为此,韩述苦专门把这一年多来宰杀的公鸡羽毛收集起来,现在都做成了漂亮的毽子,供小盆友们踢毽子。 还专门从大队仓库里挑选麻绳截取一段段的,当小盆友们跳绳用的短绳和长绳。 小盆友们踢毽子风靡一时,现在宰杀公鸡的场所成为东西码头儿童的快乐之地。 他们时常去那捡羽毛,制作毽子。 村里还有一批人比较特殊,就是十二岁到十六岁之间的没有读书上过学的,大概有不到十个。 这是因为当时家庭条件不行,就没有上学,现在再入学读一年级,他们嫌害臊不愿意去。 韩述苦要求他们到大队院小会议室上课,由陈兴邦和裴志新负责教授,突击学习一年,能达到小学毕业水平就行了,也就是能读能写,能算能量。 达不到这个水平,还得上夜校,跟着社员们进入扫盲班继续学习。 扫盲班是韩述苦规定的五十岁以下所有社员,吃过晚饭到大会议室进行识字培训。 这是强制性的,不去学习扣工分,啥时候随便抽报纸上的一篇文章能熟练读下来,会计算自己的工分、分红就可以结业了。 扫盲班的老师还是陈兴邦和裴志新,这两个人和老林不属于大队社员,他们的户口没有迁移到小码头大队。 他们明面上还属于受教育人员,县里刘书j来小码头大队视察工作时还专门提到,大队要做好这三人每月教育总结,其实就是唱戏做全套。 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这种事情只能做不能说,韩述苦也没有给他们工钱,只是提供他们粮食和蔬菜啥的生存必需品。 大队杀猪宰羊时也给他们分一些肉改善一下生活,就这样的生活条件比他们原来待的地方那是天上地下之差。 苏倩倩娘俩不同,她们已经是小码头大队的正式社员,享受社员的一切福利,只不过得等一年后才能入股。 现在苏倩倩教学可以挣工分,一天计十个工分。 韩述苦提倡五十岁以上的社员有兴趣也可以来扫盲班学习,但是没有硬性规定。 由于他们从旧社会吃苦受累过来的,身体健康状况也不是太好,一个个都显得苍老异常。 韩述苦也不指望他们能再出多大的力气,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最高兴的还是上幼儿园的小盆友。 苏老师会弹琴,会弹古筝,会弹琵琶,弹奏的可好听了。 韩述苦把去年从烤鸭市新华书店购买的儿童歌曲送给了苏老师,都是夏国五十年代包括之前的经典儿童歌曲。 像《我是一个小画家》,《小燕子》,《上学歌》,《丢手绢》,《娃哈哈》,《劳动最光荣》,《让我们荡起双桨》等等小盆友喜欢的儿歌。 当然了,小盆友必须学会的歌曲是《义勇军进行曲》,每个小盆友都要会唱国歌,知道这是国歌,这是韩述苦要求的。 第178章 吽牛的幸福生活 第178章 178.吽牛的幸福生活 大会议室天天都能听到孩子们嘹亮的歌声,还有大院里捉迷藏,跳绳,踢毽子,比赛背唐诗。 大家伙儿天天高兴的不亦乐乎,妞妞和毛丫可算是找到好去处了,每天丢碗就往大队院里跑。 最苦逼的是那几个大龄小学生,年龄已经该上初中高中了,可现在却从一年级的拼音字母开始学习,“阿呕恶姨无余”。 其实拼音教学刚推行两年,无论是苏倩倩还是裴志新、陈兴邦都不是太会,他们也是拜师西码头学校的老师,简单学习了拼读。 现在也算是赶鸭子上架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让群众识字,搞不清楚拼音字母的,直接认字也中。 韩述苦给他们说过“黑猫白猫”论,让他们想方设法教会大家认识常见字,会基本的加减计算。 他们的课程进展速度非常快,一年要把这些知识掌握住,不是太容易。 可达不到脱盲标准,还得继续上夜校扫盲班,都是下了决心努力学习,拼他一年。 其实他们年龄较大,理解能力强,许多字词都会说,只不过原来不认识。 现在等于把经常说的字词和字对上号了。 算数更简单了,他们好多都能计算加减,只是没有系统学习。 经过从头系统培训,很快就能掌握住加减运算,就看是否下功夫了。 扫盲班里最努力学习的是罗大美,哦,现在改名叫李大美了。 李大美就是傻吽牛的大闺女,是继闺女。 年前吽牛娶了寡妇李菊花,成为李菊花四个孩子的后爹。 没娶亲时,在韩述苦的提议下,弟兄俩就分家单过了。 三间堂屋西头是韩思兴一家四口居住,东头是韩永齐老两口居住。 当门屋是韩思兴一家做饭的地方。 东屋一间和厨房是吽牛一家居住和做饭的地方。 暂时下老两口跟吽牛一家一个锅里吃饭。 韩永齐老伴把一家的粮食啥的都给小儿子了。 随着吽牛结婚,大队也按照人头拨付一些粮食应急。 接着就是过年发福利了,吽牛一家全部都有资格领取福利待遇。 股东大会上,按照当时分家说好的,吽牛一个人占全家两股的四成。 去年一股划九十块钱,吽牛四成股份分红七十二块钱。 吽牛一年基本上挣工分不停歇,工分分钱三十六块钱。 一下子分钱一百零八块钱。 李菊花攥着这些钱,手都是哆嗦的。 从当闺女到为人妻,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手里有这么多钱。 况且,年跟前大队分给各家的米面,还有猪肉、羊肉、鸡鸭兔、鸡蛋、鸭蛋。 还有一些粗粮,酒等等。 李菊花庆幸自己嫁对家了。 暂且不论自己男人吽牛是个傻子,就说几个孩子看到发到家里的粮食和肉类,都是惊喜连连,眼里冒绿光。 况且,李菊花和吽牛过了一段时间,也彻底了解了自己这个傻男人的全部。 这个男人是真的傻,脑子不灵光,李菊花也听村里人背后议论过,说吽牛大概有个七八成。 李菊花也感觉自家男人有个七八成,有点像一个没长大的大男孩。 自己不会独立生存,得有人铺排他干这干那。 不过,这个傻子心地善良,从不欺负别人。 换句话说,就是不会欺负人。 像村里最近崛起的妞妞、毛丫、桃枝等组成的小捣蛋集团,看到吽牛后,就在后面大声喊道“傻吽牛”“傻吽牛!” 但吽牛总是“嘿嘿”一笑了之,从来没有去打过这些调皮的小丫头,连吓唬一下也没有。 就是谁欺负他家宝蛋,吽牛也是去瞎话瞎话别的小朋友,不会上手打人。 吽牛干活不惜力,无论是多重的活,都没有说挑三拣四的,总是高高兴兴的去完成。 胡小月也是看到这个优点,想把吽牛当成他家的长工使唤,因为吽牛能挣工分。 李菊花观察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知道吽牛对自己的四个孩子也是非常疼爱。 特别是听到孩子们喊他“爹”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也知道这四个孩子就是他的家人了,是他最亲近的人。 天气严寒,经过堂叔韩永秀的建议,李菊花和吽牛住到东屋,李大美住到厨房。 这仨人还要上晌挣工分,必须得待在小码头大队。 其余三个暂时先住到老家后列寨。 那边有完整的三间草房,还有现成的床铺。 就是锅台灶具也是一应俱全,毕竟李菊花也是正经过日子的。 李菊花刚嫁过来,大队就先分给他们一些棉布和棉花,让孙凤娟她们抓紧给五口做棉衣棉裤。 李菊花趁队上下晌的空余时间也给几个孩子做棉鞋。 到祭灶时,一家五口都穿上了棉衣棉裤,还有棉鞋。 孩子们再也不用天天钻到被窝里不敢出门了。 大队发的粮食和其它物资都分一部分送到老家,让三个孩子先生活着。 结婚前五口人的户口就已经迁到吽牛户头上了,成了小码头大队的社员。 后列寨大队好多人都羡慕李菊花嫁对人家了。 关于迁户口还出现一点波澜。 李菊花的夫家罗家已经没有近门了,最近的一枝和夫家共一个祖父。 李菊花的堂大伯哥劝她,把两个闺女户口迁到小码头大队,两个儿子留在后列寨。 毕竟后列寨这是他们罗家的根,罗家还有他们的亲人,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而到小码头大队,可是给人家当后儿的,连姓都得改成人家李姓。 给别人当儿子不好当呀! 毕竟没有根,像浮萍一样,不容易扎根! 罗家其他人也是纷纷劝她,把两个闺女带走,将来找个人家嫁了就中。 从小码头李家搞些粮食,让两个儿子在这生活,几年光景,孩子们都长大了。 一旦他们娶妻生子,又是罗家人,根能稳稳的扎下来。 李菊花也犹豫了,到底给两个儿子迁不迁户口呢? 自己要嫁的男人是个傻子,肯定不能提出有益的建议,也没法做决定。 小码头大队其它人自己也不熟悉,该问问谁呢? 无奈,李菊花到后列寨大队找到了支书刘永坤,刘永坤和李菊花的老公公关系不错,是光屁股一块玩到大的。 这两年也没少帮衬她们一家五口,奈何大队也没有余粮啊! 当听到李菊花的犹豫时,刘永坤笑了。 他对李菊花说:“闺女啊,你这是犯傻了呀!” 李菊花不解,忙问道:“叔,这咋说?” 刘永坤抽着旱烟,对李菊花说:“小码头大队的户口,可不是谁想要就有的!” “人家大队一年光分给社员的粮食、蔬菜、肉类还有其它福利,折合钱得值二三十块!” “还有年根分红,老厉害了,一家最少也得一百多块钱啊!” “更主贵的是人家大队正在盖新居,听说是一户一套四合院。” “闺女啊,你两个儿子在咱后列寨,干一辈子能不能盖得起一套青砖瓦房的四合院?” “咱大队有啥值得留下来的?那些所谓的罗家的根,屁的根!” “恁五口吃不上饭时,罗家谁伸手给恁家送过一碗粮食?” “人都是朝高处走的,闺女啊!要是小码头大队要我,恁叔我带着一家赶紧跑去了!” 李菊花不是傻子,听到刘永坤一席话,立马明白了。 根不根的无所谓,到小码头大队能分粮食,能分肉,能分钱。 更能分四合院! 自己两个儿子留在后列寨,辛劳一辈子弟兄俩也难盖一套四合院,可到小码头大队,到年龄了就能分一套四合院。 孰轻孰重? 李菊花心里还是清楚的! 所以,她毫不犹豫把一家五口人的户口都迁到小码头大队了。 自从来到李家,李菊花自己也很满意,尽管男人傻点,但能出力挣工分。 更重要的是救活了自己娘五个,这就是天大的恩情! 李菊花不是妯娌胡小月那种斤斤计较的麻缠家。 她明事理,知道吽牛是自己娘五个的恩人,平时就祷告四个孩子,对后爹要好,要尊重,要孝顺。 这个年代,还有啥比养活五口人更重要的事情呢? 过年时,一家六口都团聚在东屋,有肉吃,有酒喝,是这么多年来最幸福的春节了。 吽牛和两个后儿睡厨房,李菊花和两个闺女睡东屋。 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些情况韩永齐老两口都看在眼里,对李菊花五口的表现非常满意。 原来担心那五口割裂傻吽牛的现象没有发生。 四个孩子张口都是“爹”“爹”的喊着,把自己的傻儿子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特别是最小的丫头小妞,过了年才九岁,跟着吽牛屁股后喊“爹”,把吽牛稀罕的抱着闺女举高高。 这是他经常和大侄子宝蛋玩的游戏,宝蛋小时候经常让这个傻大爷举高高。 吽牛认为这是孩子们都喜欢的一种娱乐方式,所以一听小妞喊“爹”,就傻不拉几的抱着小妞举高高。 把小姑娘吓得叽呖抓啦的,李菊花也不知道该咋劝这个傻男人。 还是吽牛娘看不下去了,呵斥他把小丫头放下了,不让他再举高高。 李大美应该是韩大美,一时疏忽把姓弄错了 第179章 扫盲班 第179章 179.扫盲班 老大李大美,过了年都十六岁了,天天在大队干活挣工分。 老二李大壮,过了年十三岁了,也进扫盲班学习。 不过这小子既不聪明,也不努力,得过且过。 老三李大勇,过了年十一岁,直接到西码头学校读一年级了。 老四李小妞,九岁了,和她二哥一样,到学校读一年级了。 这姐弟四人本来都是姓罗,现在全部改成姓李了,法定成为吽牛的闺女、儿子。 他们四人也享有小码头大队的一切福利待遇。 天气也暖和了,原来在后列寨生活的三个孩子都回来这边生活了。 这样放学回家,孩子们也能有口热饭吃。 李菊花和吽牛把厨房收拾了一下,铺些玉蜀黍杆和麦秸,打地铺让吽牛和两个儿子睡觉。 她母女仨睡东屋。 在靠着厨房那栽了四根桩,上面搭些树枝,当做厨房。 一切都是暂时的,等新居盖好,都会搬进去的。 不仅仅吽牛家现在居住是凑合着过,其他添丁加口的人家也是凑合住着。 没那个必要再大动干戈盖房子了。 扫盲班也开始开班了,大队是要求五十岁以下的社员强制吃过晚饭,到大队识字。 村里符合年龄必须扫盲的人员中,有两个人不用上扫盲班,一个是粪叉,一个是吽牛。 吽牛是因为傻,没法去上扫盲班。 粪叉不傻,而是秉性使然,捣乱课堂,老陈不让他来了。 第一天扫盲班开课,粪叉吃过晚饭,到猪场喂过猪,来扫盲班报到了。 这家伙一身的猪臭味,也没有回家洗漱,直接就来了。 其实一直在猪场干活的人,身上浸染的那个猪圈味道已经深入骨髓了,不是简单洗漱就能消除掉的。 这家伙也不讲究,大大咧咧的往人群中一坐,听陈老师讲课。 陈老师正教大伙儿“啊欧鹅”呢,被粪叉给生生扰乱了课堂,结果是做鸟兽散。 老陈和老裴俩人为培训扫盲任务进行了分工,老陈教识字,老裴教计算。 老陈本来不会拼音,专门到西码头学校找老师进行了拼音突击学习。 老陈和老裴也没有搞过扫盲班,不知道该从哪下手教课。 从西码头学校老师那看到语文、算数课本,两人决定也把课本当成扫盲班教材,从一年级开始学习。 扫盲班教学,语文是重头戏,其实就是先得能识字才行。 从夏国五十八年开始,一年级的语文课本突然变了,里面有了现代汉语拼音。 这个现代汉语拼音与后世还稍有不同,以后也略有调整,但大同小异,一脉相承下来了。 现代汉语拼音从这一年的全国小学一年级开始普及。 但这种学习拼音拼读的方式不适应扫盲班学习。 陈兴邦一阵“啊欧鹅”的教学,下面参差不齐的跟读,完全是学了个寂寞。 我们的搞笑专家粪叉瞅个空挡时间,开口就发言了。 “那个陈老师呀,咱们是不是也得从唱歌跳舞开始学呀!” 周围一阵笑声,有人就问:“粪叉,你咋想学唱歌跳舞呢?” “俺家小鹅天天都是学唱歌跳舞的,唱那个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一屋子人都被粪叉学小鹅那嗲声嗲气的唱腔逗笑了。 “粪叉,你别在这恶心人了,哎哟,笑死我了!” “哎,肚子疼!” 还有大声吵吵道:“粪叉说得有理,陈老师,你也学学苏老师,给我们弹琴呗!” “就是!就是!” “人家苏老师还会拉弦呢!” “你懂个毛蚁,人家苏老师那是弹钢琴呢,不是拉弦!” “是的,唱豫剧才拉弦呢!” “苏老师那是弹的脚踏琴,不是钢琴,俺闺女说的!” …… 下面一阵笑声,吵闹声,扫盲班自从粪叉进来后,枯燥乏味的识字猛然间变得快乐起来。 老陈那个愁啊,一江春水向东流! 坐下面的韩永昌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粪叉你个鳖子,一身臭味呛死个人,还让陈老师教唱歌跳舞呢! 那是小鹅那些娃娃在育红班才教的,咱们要学啊欧鹅呢!”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就是啊,粪叉,你去育红班学唱歌跳舞吧!” “俺还得跟陈老师学啊啊啊呢!” “不是啊啊啊,是啊吽牛屙!” 笑声快把房顶掀起来了! 粪叉大声说道:“这跟人家吽牛有啥关系?吽牛想去哪屙尿就去哪屙尿,恁管呢?” 这课是没法上了,众人笑得东倒西歪的,还有些笑得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 小码头大队扫盲班第一晚上的课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第二天,韩永昌把昨晚扫盲班发生的情况给韩述苦叙述了一下。 韩述苦听到课堂发生的事情,也是忍俊不禁。 扫盲班他没有经历过,真不知道该咋样下手去给这群无组织无纪律的群众扫盲。 村里学问高的也就是老裴、老陈还有自己,以及陈安国了。 路惠清、苏倩倩和老林论学问不能算高,但人家几个有特长,算是行业领域的人才。 村里其他人员除了大妮、陈珂外,基本上都是小学以下水平了。 群众大多数都是文盲或半文盲,指望不上。 韩述苦把老裴、老陈、陈安国、路惠清、苏倩倩还有老林这些人都请到一块,想集体讨论研究一下这个扫盲班究竟该咋样开展工作。 老林读过私塾,他建议就是让学员先诵读报纸,挑选一篇文章,翻来覆去的诵读,慢慢就会了。 他当年就是跟着老夫子这样学的。 老裴、老陈都上过西式学堂,陈安国上过新学校,基本上算是接受过正规教育。 他们觉得还是有个教材,一板一眼从头开始教学。 路惠清和苏倩倩没有正了八经上过学,路惠清是跟着革命队伍自学成才。 苏倩倩是自小被老鸨调教成才。 她俩觉得应该多读多记,读得多了,时间长了,就记住这些字了词了。 韩述苦同志前世是优秀的人民教师,教法烂熟于心,可面对这群群众,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不过,他见多识广,特别是懂心理学。 他提议从兴趣入手,变不愿意学为积极主动学习。 大家积极发言,各自的想法不断碰撞,最终产生出集体智慧的火花。 首先是把十二到十六岁的半大孩子和晚上大龄扫盲班学员合并,一块进行扫盲。 因为他们接受能力较强,还能帮助自家的爹娘,提高识字效率。 老陈也集思广益,最终决定放弃拼音教学,也不再采用小学语文课本当做教材。 先从每个扫盲班成员的姓名开始教起。 会认识自己的名字,会写自己的名字。 然后发展到会写自己一家人的名字,再是全村人的名字。 接下来是地里各种庄稼的名字,大队养殖场各自牲口、禽畜的名字。 再延伸到油盐酱醋、白面、黄面、黑面、肉、蛋、蔬菜等日常接触到的食材名字。 然后是干活使用的工具,从炊具锅碗瓢盆到农活斧耧锄耙等等日常使用的各种工具。 这些都是学员经常接触到的词汇,他们都认识这些食物和工具,现在要学会认识这些字,然后会写。 难度不是太大,因为熟悉,所以有一定的兴趣。 有兴趣了,才能愿意去认真学习。 同时,每天晚上也要读读报纸,一来是了解国家大事,二来也调剂一下枯燥的识字过程。 识字达到一定程度,鼓励学员每天每人都要读报纸,可以先读一段话开始,逐渐加码到能读下来一篇文章。 制定了教学计划后,老陈还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让粪叉来扫盲班扫盲。 理由是他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呛死个人。 另外,那家伙是个混不吝,每每发言总是能引起大家的哄堂大笑,太影响课堂气氛了。 韩述苦想了想,遂同意了老陈的要求。 粪叉的确身上有股子猪圈里的味道,晚上扫盲班开课时,他还要去给猪宝们喂一次饲料。 这样才能让猪宝们支撑到明天早上。 扫盲和喂猪时间上有点冲突,这个家伙自带猪圈味道和独特幽默感,老陈把握不住。 算了,少一个粪叉不影响小码头大队群众的扫盲率。 吽牛是自动排除在外了,别让吽牛本人和老陈作难了。 但吽牛的新媳妇李菊花还有大闺女李大美和大儿子李大壮都是扫盲班成员。 大多数学员都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态来大队参加扫盲班学习的。 能识一些字,会算数固然好,学不会也罢,就那么回事儿! 特别四五十岁的那一批学员,大字不认一个,大半辈子不也都过去了吗? 到这个岁数了,还去学那个玩意干啥? 不当吃不当喝的,轻耽误功夫! 大队号召大伙趁晚上时间来识文断字,他们的积极性不高,迫于大队压力不情不愿的来了。 自从实行新的教学计划后,老陈发现学员的学习态度有变化了。 先从各人的名字开始认识和书写,大多数学员都认真起来,积极去认识自己的名字。 “哦,我的名字原来是这样写的呀!” 这是学员们共同的心声,会读会写自己的名字,成为扫盲班成员的兴趣所在。 一时疏忽,把姓写错了。李大美,李大壮,李大勇,李小妞 第180章 工地搬砖 第180章 180.工地搬砖 接着就是家里所有人的名字,特别是有小宝宝的家庭,学员们更是热情高涨,因为小宝贝是他们的珍宝。 爷爷奶奶、爹娘能认识宝宝的名字,会写宝贝的名字,那是多么自豪的事情! 每个家庭不是都姓韩,那半边天基本上囊括了附近几十里的几十个姓氏。 这时候的名字,男的基本上都是辈分加一个后缀,后缀一般采用仁义礼智信、国家强盛、军民新奇等字。 女的不强求用辈分,她们的名字一般采用花粉艳莲、桃红柳绿、梅妞妮美等字眼。 从认识自家人名到全村人名,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不是积极性高了,而是互相鄙视名字好坏的兴趣高了。 你抨击她的名字不好听,她说你的名字太土气。 娘们们争吵不休,“嘿”,吵着吵着,这帮老娘们竟然记住了这些桃红柳绿、妮妞芬芳啥的名字咋写了。 这算不算另类的记忆方法? 老陈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一群学员中,最下功夫学习的是李大美。 这丫头白天在大队干活挣工分,晚上积极学习识字和算数。 还帮助教自己娘李菊花和弟弟李大壮识字。 李大美态度端正,学习刻苦,认识的字飞速增加。 两个月的时间,就能磕磕巴巴读下来一篇文章。 私下里也听李菊花说过,自家这个大闺女自小要强,家里条件实在太差,不然肯定供她上学。 她小时候去薅野菜,总是趴学校窗户外边,看老师教学生读书。 因为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李大美小时候要领李大壮,稍微大点还要去拾柴火、薅野菜。 再大了就上晌挣工分了,哪有上学的机会? 这次,大队开了扫盲班,李大美由于兴趣使然和懂得识字的重要性,学习非常积极。 老陈和老裴也是非常喜欢这个勤奋努力的李大美,经常私下给她补课,鼓励她努力学习。 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扫盲班学员基本上走向正规,老陈、老裴也专心投入到扫盲大业中去。 暂且不提扫盲情景,这边忙碌了近一个月的制坯场地上,第一批阴干的砖坯准备装窑了。 从砖坯入装窑,到封口,到点燃煤炭,烧窑大师傅马长文非常严谨对待第一窑的烧制,每一个程序都是苛刻细微,小心翼翼。 经十数天的烧制,坯体基本已被烧结。 青砖还要在窑内转锈,方法是在高温烧结砖坯时,用泥土封住窑顶透气孔,减少空气进入,使窑内温度转入还原。 这样一来,坯体的红色高阶铁氧化物被还原为青灰色的低价铁氧化物。 为了防止坯体内的低价铁重新被氧化,在用土密封的窑顶上饮水,使水遇高温变成蒸气,吸收窑内热量。 窑内坯体在这一冷却的过程中继续保持着还原气氛,直到完全冷却后出窑。 这样,由胶泥经过高温煅烧转变成青砖的过程就完成了。 马师傅不懂这个原理,但凭借多年的经验,知道什么时候该做哪一道工序,经过二十五天的等待,终于看到第一窑烧制的青砖了。 码的一窑整整齐齐砖,颜色呈蓝色,抽出两块青砖用劲碰撞,都没有碎裂,说明烧制的青砖还是非常结实的。 韩述苦、韩永昌、韩永秀还有许多看热闹的群众都围在窑洞口看刚刚烧制成功的青砖。 见到湛蓝色的砖块整整齐齐摆列在窑洞里面,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 马长文大手一挥,一辆辆平车从侧口推进出窑口,摆齐一车,直接拉到工地上。 一天时间,一窑五万块青砖就从三个窑洞通道中全部运送出来。 腾空窑洞,新的砖坯又开始进窑烧制了,这就形成了循环,制坯,烧制形成流水线作业,青砖蓝瓦也源源不断出窑。 村西口那专门划出来建造四合院的十亩地上,已经有四套四合院的地基用石头垒砌完工了,就等着青砖砌墙了。 石建勇师傅从城里建筑队调派过来大工三十人。 大队社员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有空闲时间都可以去工地当小工挣工分,他们的只要任务就是和灰,搬砖。 这个工作不需要技术,只需要力气。 像李菊花家大美和大壮都在工地搬砖挣工分,老三李大勇星期天也去工地搬砖挣工分。 村里杜小芳家的老大韩述强,老二韩述明,星期天也会去工地搬砖。 挣一个工分不得一个工分钱吗?谁也不嫌弃钱多! 有他们当榜样,其他十来岁的少年都在星期天去工地搬砖了。 大哥家的秀秀、建国,二哥家的建设、梅枝都去工地搬砖了。 韩永秀规定了搬一百块砖头给一个工分,大队年底结算时,一个工分划一分钱。 不过,韩永秀专门为这批少年进行了优化,一天一结算工分钱。 像李大壮这种身强力壮的少年郎,一天能搬一千块砖头,能挣一毛钱。 其他少年一天多着挣八九分钱,少着挣五六分钱。 等他们一天下来,攥着手里的毛了八分钱,一个个兴高采烈。 等第二天去西码头学校上学时,“嗞”就拐到学校对过的代销点了。 这时候能买的零食有瓜子、糖块、方酥等,还有火鞭等小玩意。 女孩还能买头绳、花卡、蝴蝶夹等饰品。 这些平时都是只能看不能吃、不能买的零食、玩意,现在凭借自己搬砖挣工分就能买下来了。 一次不中就积攒多次,最终都能通过劳动攒钱买到自己心怡的东西。 他们别提多高兴了! 看到他们从西码头代销点买回来得瑟的零食和玩意,把妞妞这一帮小盆友眼气得不要不要的。 一个个自告奋勇都要上工地搬砖挣工分换钱,把韩永昌吓得赶忙阻拦,连吓唬带咋呼的,把这一群小祖宗撵走了。 工地缺人手,要不然也不会让十来岁的少年们到工地搬砖。 就这还是不够,和灰、搬砖的速度供不上师傅砌墙的速度了。 无奈,石师傅又从东西码头劳动力中抽调几十人当小工,才供应上大工的砌墙速度。 石师傅主持着工人一次性开工建造四座四合院,工程进度齐头并进。 而吴老三带领的木匠师傅早就做好了无数个门框窗户框,因为都是统一规格,不存在一对一的特殊化,所以吴老三都是采用流水线作业。 他把徒子徒孙们分成数个小组,每个小组从事单独一个工序。 有解板材的,有测量划墨线的,有锯长短的,有凿榫卯的,有刨平滑的,有组装成品的。 从原木到成品,都有小组负责,非常流畅,效率之高,让韩述苦看了也是叹为观止。 吴老三真特么的是人才! 一个农村木匠,竟然会流水线作业,还有天理吗? 妞妞这群小朋友们也有事情干了,一到育红班结束,不让去工地,那都跑到刨木板那捡刨花卷。 从木板上用刨子刨出来一卷卷的刨花,都是一卷卷的,非常光滑。 小朋友比赛着谁捡到的刨花卷伸开后最长。 就这么单调的游戏,妞妞、毛丫、桃枝、小鹅她们玩的乐此不疲。 因为她们总是能赢,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宝呢! 这小家伙年龄最小,可没有玩伴,只能跟着妞妞、毛丫她们一帮小丫头混,咋能不落后呢? 时间一晃就进入了六月份,夏收夏种开始了。 几百亩小麦需要抓紧收割、打场、入库。 然后还需要抓紧种植玉蜀黍、红薯苗以及其它秋作物。 夏收夏种是真正的与时间赛跑。 小麦趁着天晴,得抓紧收割,然后运到麦场碾粒,扬场,跺麦秸垛,把麦粒入库。 否则,一旦突发雨水,小麦就烂地里了,然后就会发霉发芽,损失惨重。 这个过程非常耗费人工,特别是用镰刀割麦,一晌下来,腰都直不起来。 我们的大队长韩述苦同志就害怕割麦。 自从第一年参加割麦丢人现眼后,以后他就不再下地割麦了。 自己自觉的充当了大队的后勤保障工作。 别说,这家伙割麦不行,搞后勤是一把好手。 五黄六月,社员们是又累又热,食欲不振。 韩述苦要求大队管夏收的社员们中午饭,下晌后都到工地食堂吃饭。 他组织小朋友们熬绿豆汤,里面放冰糖,甜丝丝的又解暑又解渴。 社员们喝了精神头又添三分,小朋友们喝了天天尿床。 妞妞尿床后还威胁臭二哥韩述刚不能透漏出去,特别是不能让毛丫知道。 殊不知,毛丫也是这样想的。 毛丫尿床后也在家跳脚,不让姐姐秋菊和哥哥小狗出门嚷嚷,为此还承诺,从妞妞那得到好吃的肯定给姐姐和哥哥吃。 据可靠消息,这一帮小丫头包括桃枝、小鹅等都尿床了。 小宝更是打破纪录,一夜尿了两次床,让她娘刘小花忍无可忍,屁股上挨了两巴掌。 半夜三更的,小宝哇哇大哭,惊动了全家人。 韩述苦的亲大大,小宝亲奶奶打跑到老五屋里,以为出啥事故呢! 知道了来龙去脉后,老太太抱着宝贝孙子回自己屋里睡了,临走还把韩述平两口子一阵臭骂。 第181章 尿床 第181章 181.尿床 “看看恁俩这出息,孩子不就是多喝点绿豆汤吗?哪个孩子喝多了不尿床?” “嫩俩但凡有一个能半夜喊俺宝宝起床尿一泡,还能尿床上吗?” 老五韩述平觉得自己很委屈,反驳道:“娘,俺们白天割一天麦,累得腰酸背痛的,一沾床就睡着了,哪还有精力操心他尿床呀!” 刘小花也辩解道:“就是啊,累死人了,半夜感觉铺地湿了,知道这小东西尿床了,赶紧给换了个铺地,谁知道,后半夜又湿了,这不是心里急嘛!” “呦呦呦!就你们割过麦,俺老太婆没有割过麦!这几天大队管饭,中午我一直在工地食堂帮忙制作凉皮,也是使得够呛,谁歇了?” “娘,没有说你歇呀!主要是这小东西连连尿床,心里急,给了他一巴掌!” “他咋能不尿床呢?光绿豆汤他都喝了两碗,还跟妞妞、毛丫比赛谁喝得多呢!” “老六也是的,不知道拦拦呀,看着让这群小家伙随便造呢!” “那绿豆汤熬的甜丝丝的,绿豆煮得软烂酥酥的,喝着就是入口,我还喝了两碗呢!” 嘚! 歪楼了! “好了,小宝跟我去睡觉了,嫩俩也赶紧歇着吧,天明还得割麦呢?” 大大爷一大家子住在一个院子里,半夜这么大的动静,咋能不惊动其他人呢? 这下妥了,小宝一夜尿两次床的新闻成为第二天的热搜,小宝也凭借一夜两次浪成为当红炸子鸡。 全村都知道了小宝尿床了,还是一夜尿两次床! 深知后果严重的妞妞,又警告了二哥一番。 但臭二哥似乎有点不听话,说话间似乎想对外界透露点什么! “小妹呀,你看看小宝,现在全村都知道他一夜尿了两次床,还挨了他娘两巴掌。” “你想想,全村都知道某个女孩家家的夜个黑也尿床了,会是啥后果?” “嗯?” 小人正在评估全村人都知道自己尿床的后果时,听到臭二哥最后“嗯”的一声,有点打颤。 这意味深长的一个“嗯”声,小人有点慌了。 感觉臭二哥要是把自己尿床的消息放出去,自己那光辉形象瞬间就塌了。 那以后还能在小朋友面前得瑟吗? 小朋友该咋样看自己呢? 桃枝肯定会当面嘲笑自己,肯定会! 自己可不是小宝啊,人家小宝还小,根本无所谓,第二天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隔! 谁问他:“小宝呀,听说你夜个黑尿了两次床,还挨你娘打屁股了?” “嗯!我奶说是我喝绿豆汤喝多了,今儿个不让我喝那么多了!” 瞧瞧,人家小宝不卑不亢,不但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尿了两次床,还引以为戒,不能再喝两碗绿豆汤了。 可我们的妞妞同学可不能让大家知道自己夜个黑也尿床了,尽管只尿床一次,一次也不中啊! 妞妞同学面对臭二哥有泄露天机的威胁,讨价还价道:“二哥呀,好二哥,以后我不欺负你啦啦!” 韩述刚同志根本不为小妹的讨饶打动,他知道,一旦过去这道坎,小丫头还得欺负自己。 谁让大哥、大姐、二姐都是人家的靠山呢? 韩述刚同学不满意这个条件,小脸一zen,“嗯?” 这个嗯声音拖长,先向下发音再向上扬,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小丫头慌了,只能再次加码。 “二哥呀!大哥再给我买好吃的,分你一半中不中?” “嗯?” “那,那,以后小人书由你掌管一个月,你想让谁看都中!” 韩述刚同学心里想着,这还差不多。 韩述刚同学是在西码头学校上学的,不可避免结交了一些西码头和东码头大队的好朋友。 好朋友知道他家里有小人书,下午放学都跟着韩述刚同学来家里看小人书。 可小人书是家里的小霸王掌管着,后面还跟着毛丫那个狗腿子渣渣呜呜的。 她们说让谁看才能看,并且还有这样那样的规矩,让韩述刚同学在朋友面前丢尽了面子。 朋友们还问他,“小刚,恁家小人书你不当家呀?” 韩述刚同学都不知道该咋回答! 韩述刚同学是满腹牢骚,可不敢反抗呀! 那个丫头片子是有许多靠山的,不但自家大哥还两个姐姐宠着,就是大大、大爷们都护着。 小丫头片子哭了,不管怨不怨自己,只要自己在跟前,轻则训斥,重则挨打。 这都是血的教训啊! 这次终于抓到小丫头尿床的把柄了,必须把小人书的掌控权夺回来,好让自己在朋友面前有面子。 看着臭二哥那“嗯”的威胁,小丫头无奈,屈服于二哥淫威之下,答应把小人书的掌管权让给臭二哥一个月。 还有,大哥再给自己的好东西,一定给二哥分一半。 还承诺,以后不再挑二哥的毛病,不再向大哥打二哥的小报告。 小丫头那是忍着悲愤的心情,滴血签署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臭二哥也说到做到,没有向外界透露丝毫她尿床的消息。 妞妞尿床的消息终于封锁在这个小家庭中,没有散播出去。 妞妞同学也很好的在小朋友面前维护了自己的尊严,继续保持着人无我有,人有我多的优越感。 毛丫同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威逼利诱姐姐秋菊和哥哥小狗替她保守秘密,以六叔再给她好东西,她无偿送给姐姐哥哥为条件,姐哥都信守承诺,替她保守了尿床的秘密。 可不凑巧的是,她娘穆红丽去喂兔子,与别人闲聊自家小侄子小宝一夜尿两次床的趣闻时,嘴一秃噜,把自家小闺女毛丫也尿床的事情说出来了。 穆红丽一说出口就感觉不对势,赶紧强调,毛丫可不是小宝,只尿了一次床。 这可了不得了,毛丫尿床的消息比刮风扩散的还迅速,一晌不到,全村都知道了。 就在妞妞、毛丫、桃枝、小鹅等小朋友们又一次喝起绿豆汤时,桃枝看着毛丫,说道:“毛丫,你可不能再喝多了,不然今儿个黑儿还得尿床!” 毛丫一听,像夹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大声反驳道:“谁尿床了,桃枝,你说谁尿床了?” “你,就是毛丫你!” “毛丫,毛丫夜个黑尿床了!” “就是!俺娘都说了,还让我今儿个不能喝多了绿豆汤,怕今儿个黑儿也尿床!” 实锤了! 毛丫听到这么多小伙伴都指证自己夜个黑尿床了,知道反驳无效了。 又羞又恼,“哇”的一声哭了,扭身往家里跑去。 妞妞看着已经跑远的小跟班,霎时觉得头皮发麻,心发慌。 “我了个娘耶!请亲娘在天之灵,保佑我尿床的事情不能让这群坏蛋知道!” 然后追着毛丫一溜烟也跑了。 毛丫在家的哭闹,惊动了她奶奶。 老太婆一询问,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把儿媳穆红丽骂了个狗血喷头。 连秋菊和小狗都没有幸免,跟着吃了挂落。 两人也是委屈,他俩可是答应毛丫了,不会把她尿床的事情公之于众,并且还为此得到毛丫的承诺,六叔再给毛丫好东西分给自己一份呢! 这下也泡汤了! …… 三夏大忙季节,在社员们吃食上,韩述苦也是下了大功夫。 喊御用大厨吴玉兰、大嫂丁香梅几个妇女,来制作凉皮。 和面,洗面,刷油,摊面皮,上锅蒸,揭面皮。 剥蒜,捣蒜汁。 摘黄瓜,切黄瓜丝。 大厨们忙活得热火朝天。 …… 等下晌的社员回来,全部都到食堂吃饭。 每人端着一碗放着醋、蒜汁、香油、芝麻酱、黄瓜丝的凉皮,再舀上一小调羹油炸辣椒面,那是香喷喷,酸爽、辣丝丝、非常利口啊! 吃一碗凉皮,一个字,“得劲”! 这个凉皮不管饱,一人一碗。 吃过后可以吃大锅菜包皮馍。 大锅菜里有豆角、南瓜、西葫芦、豆腐、粉条乱炖。 隔两天还会有大肉膘,白面馒头,这些都是这年头过年都吃不上的好饭。 只不过小码头大队去年已经实行了吃上肉吃上白面馒头的光景了。 大人基本上都参加到夏收夏种的繁忙农活当中,孩子们也都不事闲。 夏收夏种时期,学校是放麦假的。 不能割麦的小朋友一人挎着一个篮子,到麦地拾麦穗。 韩述苦还是采用老办法,拾的麦穗过秤,然后奖励糖块。 小朋友们最期盼的是中午到工地食堂吃凉皮,那个老好吃了。 妞妞、毛丫都已经吃过这种好吃的凉皮,自然要在小朋友面前得瑟。 “这个叫凉皮,不放辣椒面不好吃”,妞妞对小朋友们炫耀说。 结果,对妞妞的话非常听从的小鹅同学,就舀了一调羹油炸辣椒面放凉皮里了。 吃了一口凉皮,辣得小鹅眼泪鼻涕起飞,眼圈嘴唇共红色。 小鹅娘刘秀荣忙把小鹅的碗接过来,又换了一碗凉皮,把放辣椒面的那碗给粪叉吃了。 别人都是一碗凉皮,粪叉因祸得福,吃了两碗凉皮。 他得意洋洋地说:“这可不是我要吃两碗的啊,是俺家小鹅放辣椒吃不了了,我才拾漏的。” 众人不跟他一般见识,多吃一碗凉皮也不犯法。 第182章 三夏农忙 第182章 182.三夏农忙 吃饱了凉皮,那放着大块肉膘的大烩菜他就吃不了那么多了。 沾这个光总得恰那个亏! 其他小朋友看到小鹅被辣哭了,本来蠢蠢欲动的这下子都不敢放辣椒面了。 妞妞看到小鹅被辣哭了,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小眼珠子一转,又得瑟道:“我还吃过一种擀面皮,比这个凉皮还好吃。” 毛丫立马捧哏道:“就是,就是!” “我六叔会做一个擀面皮,跟这个凉皮不一样,比这个好吃!” 连小宝也捧哏道:“就是,我六叔做的好吃!” 这个三岁的小家伙哪里还记得擀面皮是啥样子,但小姑姑的话必须附和,舔小姑姑能得到好东西吃! 小朋友们边往嘴里扒拉凉皮,边好奇地问:“妞妞,擀面皮是啥东西?” “毛丫,擀面皮是不是俺奶擀的面条呀?” “妞妞,俺娘擀的面条可筋道了,还有茄子卤,可好吃了!” “俺奶擀的面条才好吃呢,俺奶用肉肉炒的黄芽菜,可香可香了!” “俺娘擀的捞面条还放蒜汁和黄瓜丝呢,恁吃过吗?可辣了!” …… 小朋友们彻底歪楼了。 想在小朋友们面前得瑟的妞妞同学小脸都楸成一团了。 她突然决得这碗凉皮也不好吃了,自己吃不下去了。 …… 割下的麦子,用木杈一杈杈的装到牲口车上,装满一汽马车,车把式赶着牲口拉到麦场。 麦子拉到麦场一批,社员们就把麦秆摊开,然后套上牲口拉着石滚碾压。 车把式站在麦场正中间,腰上绑着牲口的缰绳,随着牲口一圈圈的转圈。 可不要认为车把式是随意转圈的,这里面有技巧。 身上绑着的缰绳实际上是一根长绳,那头栓着牲口。 石滚是从麦场最外围开始圆周运动的,每转一圈就会逐渐缩小圆周,使石滚能无缝对接碾压麦秆。 车把式身上绑着的绳子控制着石滚碾压麦秆圈子的无缝对接。 所以说,车把式要逐渐缩短绳子,使牲口能从外到里不重复的碾压麦秆。 还得把绳子归拢好,要是都扔到地上,就容易造成最后手忙脚乱的摆弄绳子。 有经验的车把式会把收缩的绳子一圈圈缠到自己腰间,收缩到麦场中间,绳子都围在自己腰间,石滚和绳子完美衔接。 碾过两遍的麦秆,车把式和牲口到阴凉处歇息。 社员们用桑树制作的木杈开始翻挑麦秆,一挑一抖落,使麦粒都散落地上。 把麦秸秆跺到麦场边缘的空地上,麦粒和麦壳混杂着留在地上。 有风刮起时,社员们开始用木制板锹扬麦。 扬麦也是个技术活,有两人或三人配合完成。 地上混杂在一起的麦粒和麦壳拢成大堆,一人或两人站在麦堆一边,铲起一铲斜着朝一旁扬起。 再有一人拿着大扫帚站在上风口,清扫麦粒旁边的麦壳,使麦粒和麦壳彻底分离。 麦粒被分离出来后,装麻包入库,这是一年细粮的保证。 随着一场场的碾压、挑拣、扬场,跺麦秸垛,麦秸垛是越来越大。 逐渐会在麦场边缘地带跺出一座座小山。 这时候,我们的捣蛋部队就该进场了。 她们在麦秸垛上掏出好多窟窿,能钻进人,甚至窟窿还相通,像地道一样四通八达。 小朋友们在里面钻来钻去捉迷藏,那是她们快乐童年的一个缩影。 就是这么简单的游戏,让小朋友们乐此不疲,天天都有欢快的笑声从麦秸垛里传出。 …… 去年七百亩地全部都是种植了小麦,其中二百亩是套种小麦。 本来还有一百亩也是套种小麦,被挖胶泥给毁掉了。 小麦实际种植是六百亩,由于种子,氨水,浇灌三件套齐全,亩产平均达到五百斤,收获小麦三十万斤,这又是一个丰收年。 缴公粮四万五千斤小麦,以每斤一毛钱低价出售给粮管所二十万斤,剩下五万五千斤小麦入库,当作全村社员的口粮以及应急粮和种子。 七百亩地,套种的二百亩小麦五月份就种植了一百五十亩棉花,十亩地西瓜,二十亩玉蜀黍,二十亩花生。 小麦全部收割完毕,种植了一百亩玉蜀黍,二百亩红薯,一百五亩大豆,二十亩花生,十亩西瓜,其余二十亩地种植了一些芝麻,豆类,谷类等专门为社员们当调味品的作物。 大队社员们基本上都忙活在庄稼地里。 秋作物面临着草多,虫多,浇灌勤的特点,除了养殖小组的人员外,其余社员整天都是薅草,棉花地捉虫,花生地一周一浇地,玉蜀黍,棉花还耐旱些,也是二十天都要浇一水。 这就是沙土窝土地的特点,都是漏地,没水浇灌的庄稼就是绝收。 所以韩述苦花费四千元的巨大代价挖井购买马拉水车就是为了保证浇灌庄稼及时。 韩述苦专门到化工厂购买了敌敌畏农药,又购买了五个喷雾器,对一百五十亩棉花进行全面喷洒农药。 这时代防治病虫害还没有科学的有效手段,针对各种害虫的药物还没有针对性研发出来。 敌敌畏成为防治一切病虫害的不二法门,有的有效果,有的略胜于无。 不过,这时代害虫还没有后世进化得那么邪门,后世害虫已经免疫了,啥农药都药不死。 现在敌敌畏基本上能灭杀大多数虫害。 三夏农忙,大队社员们忙得不亦乐乎,一个个放屁都得省着放。 …… 大队现有耕地剩下七百亩,人工湖占地一百亩,胶泥堆积和制坯场地占地三十亩,木料场和石料场占地二十亩,正在进行的四合院建造占地十亩。 还有四十亩全部都是树苗,这是韩述苦在春天时自己培育的果树苗。 小丢圪垱还有一万三千亩沙岗没有种植树木。 春天栽种了两千亩,就耗时一个多月,关键是树苗不好找,附近林场都购买一遍了,有啥树苗就购买啥树苗,栽种的树苗种类有十来种。 附近林场明年可就没有树苗可购买了。 韩述苦斟酌再三,决定自己培育树苗。 这次他全部培育的都是果树苗,主要有黄桃,山楂,雪梨这三种果树苗,还有少部分葡萄树苗和石榴树苗。 韩述苦又想到了一个致富方法,那就是制作水果罐头。 等果树进入盛产期后,估计大队已经通电了。 韩述苦不知道大庙公社啥时候能通电,但等自己培育的果树苗全部栽种到小丢圪垱,等长大结果,进入丰产期,咋样也得六七年吧? 到那时候应该通电了吧?应该吧?韩述苦实在是不清楚。 即使没有通电,韩述苦也有信心把这些水果卖出去,成为大队又一项营收。 现在群众吃个水果非常困难,因为附近没有水果产出。 眼时下各个大队都是保粮食生产,很少有大队种植果树的。 受限于交通条件,保存技术,物流几近于无,稍远水果产区的水果都到不了大庙公社这一片。 所以说,像苹果、梨、桃等这些本地产的水果,一年也难吃上一个。 韩述苦重生以来,就没有见到哪有卖水果的,妞妞长这么大了,也没有吃过一个苹果。 空间里有,韩述苦随时都能吃上水果,但他不敢拿出来给小人吃。 就凭她那个显摆劲,不出一晌,全村都知道韩述苦家有苹果吃了。 韩述苦不想高调,也不敢高调,只能忍痛不给小家伙吃水果了。 这次,韩述苦育苗四十亩,都是适合当地生长的常见水果,等三五年后,绝对能让全村人吃水果到吐! 除了挖胶泥和工地占地总计一百六十亩地外,还有四十亩地培育果树苗。 其余七百亩地全都种植了秋作物,目前生长旺盛。 …… 不再操心农业生产后,韩述苦又把精力转移到工地上来了。 砖瓦烧制速度太慢了,严重影响施工进度。 马师傅、石师傅和韩述苦进行了预算,一座大窑能一次性烧出青砖五万块,需要大概二十五天。 一座小窑能一次性出青砖三万块,需要十五天左右。 而一座四合院连主房两个耳室算在内,一共是十六间屋子,包括临街的一间门洞。 计算下来,一座四合院大致需要青砖十万块,小瓦四万片,还有若干配套的脊瓦、平瓦、小方砖等。 大队规划建造四十八套四合院,还有屋内、院内地砖铺设所需。 大队院只是南屋建造好了,还有东屋和西屋以及临街房屋所需砖瓦。 东边大礼堂、仓库、学校、食堂、厂房等公共建筑所需砖瓦。 还有人工湖、娱乐场所需要铺设的地砖,以及养殖场建造需要的砖瓦。 总体算下来需要青砖一千万块,小瓦片一百万片。 还有其它需要烧制的辅助材料若干。 要想供应上工地砖瓦用量,一座大窑是远远不能达到要求的。 经过预算沟通,最终决定再开凿五座小窑洞烧制砖瓦。 烧窑大师傅马长文一口气又依靠小丢疙垱开挖了五座砖瓦小窑。 这一排砖瓦窑,泅窑时水蒸汽白烟滚滚,远处望去,像仙境一样,煞是壮观。 第183章 韩思正要搉折胳膊了 第183章 183.韩思正要搉折胳膊了 运输队去朱村矿井拉煤都跑了好多趟,全力以赴供应这六座窑洞烧煤。 无论是人工湖建设,还是四合院建造,都像机器运转一样有条不紊进行着,每一道工序都有专业人士负责。 大队这一批半大少年结束了夏收夏种繁忙农活后,又到工地搬砖挣工分换取零花钱。 大队也乐意成全他们,毕竟是靠自己劳动所得,既锻炼了孩子们的意志,也体会了挣钱不易的道理。 …… 时间进入七月中旬,十亩套种西瓜进入大熟期了,大队给工地送去一批西瓜,让大伙解解馋,降降暑。 获得了工地所有人的好评,都说小码头大队大气、仁义! 大队对待自己的社员们肯定不会亏待,继续沿用老办法,各家各户分西瓜。 又到了吃西瓜的美好时光,捣蛋部队又想到柳树蓬那边捉迷藏,还想继续享受着摔坏的西瓜,老鼠咬坏的甜瓜。 可惜今年不中了,她们都得上育红班,不能到处疯跑了。 一个个坐在大队院的教室里,抓耳挠腮的,连最喜欢听苏老师唱歌也感觉不好听了。 苏老师把这种情况给大队进行了反映,韩述苦一听就笑了。 这群捣蛋部队看到西瓜是坐不住了,干脆放假得了。 本来等不了几天,暑假也开始放假了,育红班就提前几天放假吧! 一放假,十来个小朋友乌泱泱的跑到柳树蓬那边,在树荫下捉迷藏,踢毽子,杀起马,扔破鞋。 每晌总能吃到桃枝她爹爹摔烂的西瓜。 大伙儿一致认为摔烂西瓜的肯定是桃枝她爹爹,因为瓜地只有她爹的胳膊有毛病,抱西瓜不稳当,容易摔到地上。 因此,桃枝在小朋友中的地位盖过了妞妞,让妞妞觉得非常不舒服,认为桃枝威胁到自己在队伍中的地位。 她们去年也经历过这种情况,只是年龄小,没有太在意。 今年又长了一岁,小伙伴们都有小心思了。 妞妞和毛丫觉得这样下去不中,不能让桃枝压在姑侄俩头上。 她和毛丫商量,咋样才能重新树立自己在队伍中的威望。 经过两人认真分析,一致认为让自家大大爷(大爷爷)胳膊也折了,才能不小心把西瓜摔到地上,然后队伍才能吃到摔坏的西瓜。 两人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小宝,让小宝到家里找他爷爷哭闹,必须得把胳膊弄折了。 懵懂的小宝竟然真的听从她俩的怂恿,晚上在家里等到回家吃饭的爷爷,哭着喊着要爷爷把胳膊弄折了。 小宝的奇葩要求把韩思正惊了个大呆! “啥?乖孙子让我把胳膊搉折?” 一时间,在家的弟兄仨还有妯娌仨包括老太太都惊呆了。 小宝贝竟然提出这么无厘头的要求? 刘小花忙问道:“小宝呀,你咋想让爷爷把胳膊搉折呢?” 小宝年龄太小,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结结巴巴说道:“是小姑姑和毛丫姐姐说的,她俩说,爷爷胳膊折了才能吃西瓜。” 这语无伦次的回答,让一众大人莫明其妙。 无奈,当爹的老五韩述平跑到韩述苦家里,喊过来妞妞问咋回事? 妞妞理直气壮地说:“俺们在柳树蓬那边玩耍,大大爷他们给我们吃的西瓜,都是桃枝她爹爹摔烂的。” 韩述苦问她:“那又咋滴?你们有摔烂的西瓜吃就不错了,还想吃囫囵西瓜呢?” 妞妞觉得大哥不可理喻,以前咋没有觉得大哥这么笨呢? 小人跺着脚,生气地对大哥说:“大大爷说了,只有摔烂的西瓜才能给我们吃,好西瓜要卖钱的,不能吃!” 韩述苦纳闷了,这咋还急眼呢? “对呀!大大爷说的没错呀!” 老五也接着说道:“妞妞,好西瓜咱们还要卖钱,不小心掉地上的西瓜给你们吃,不正好吗?” 小人看着两个哥哥,彻底无语了,“咋这么笨着!” 对两个哥哥翻了翻白眼,解释道:“因为西瓜都是桃枝她爹爹摔烂的,桃枝现在可神气了,说都是因为她爹,俺们才吃上西瓜的!” “那又咋了?” 小人的急得要掉金豆了,“咋跟这两个笨哥哥说不明白呢?” 小脚丫一跺,声音哽咽道:“小朋友都听桃枝的不听我的话了!” 韩述苦多么聪明呀,大脑高速运转着,已经明白自家这个惹事精妹妹生气的根源在哪了。 韩述平还是没有明白妞妞生气的焦点在哪里,正要继续询问,韩述苦摆手制止了他。 拉着惹事精妹妹,对韩述平说道:“五哥,走,到你家给我大大爷解释一下!” 三人来到大大爷家里,见大大正在哄着哭泣的小宝呢。 这小家伙见爷爷不听自己的话,不把胳膊搉折,正委屈着呢! 听了大大叙述小宝对他爷爷的奇葩要求,韩述苦忍住笑,给众人解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群捣蛋鬼听了大大爷说,他们可以吃到摔烂的西瓜,于是认为摔烂的西瓜是桃枝她爹摔烂的。 因为桃枝她爹胳膊有毛病,所以容易把西瓜摔烂。 所以小朋友们能吃上摔烂的西瓜,需要感谢桃枝她爹。 所以桃枝在这个小团体中地位迅速上升到第一。 谁不听话了,就不让他吃西瓜,因为这是人家爹爹摔烂的。 于是,妞妞的地位迅速下降了,自然,毛丫的地位也跟着下降。 于是,她俩让小宝来缠他爷爷,把胳膊搉折,然后就能吃到大大爷(大爷爷)摔烂的西瓜了。 妞妞她俩的地位就能上升,盖过桃枝,重新发号施令了。 听完这个事情的原委,院子里一众大人哈哈大笑。 已经是大姑娘,比较懂事的秀秀揶揄她爷爷。 “爷爷,恁老就搉折胳膊成全恁家宝贝孙子、孙女、侄女吧!”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一个个东倒西歪的。 大大爷看着妞妞,笑着说道:“乖妮放心,大大爷不用搉折胳膊也会把西瓜摔烂的,照样给你们吃西瓜!” 小人到了(liao)没有明白,为了让她们吃西瓜,大大爷借口是摔烂西瓜的事情到底是咋回事。 而她们一直想当然认为肯定是桃枝她爹摔烂的西瓜,因为他胳膊有毛病。 这种事情没法解释,就让真相成为孩子们永远的美好回忆吧! 第二天,韩思正路过大街,众人都是笑着问道: “大大爷,恁老啥时候把胳膊搉折呀?” “大哥,再不搉折胳膊,嫩家小宝该哭闹了啊!” “思正,咋还不把胳膊搉折呀?” “大哥,胳膊搉折的时候记得吭一声,俺好去看望恁啊!” …… 韩思正为了自家小孙子要搉折胳膊的故事流传许久。 成为小码头大队群众喜闻乐见的一桩笑话。 多年后,妞妞、毛丫、小宝每每想起来,都是忍俊不住,同时也非常思念自己的大大爷、大爷爷、爷爷。 …… 早茬西瓜下来了,社员们吃是次要的,卖钱才是主要的。 因为上次县领导的嘱托,韩述苦亲自赶着一辆汽马车拉了五千斤西瓜来到县大楼里。 大楼里除了刘书j和董部长,别人他也不太认识。 成天蹲在小码头大队那一亩三分地,对公社、县里都不是太熟悉。 公社有个啥会议,都是韩永昌他们几个去参加,韩述苦不喜欢凑热闹,更不喜欢参加会议。 他只想静悄悄的干好自己大队的事情,让父老乡亲过上幸福的生活。 不是他自私,目前还是低调比较稳妥。 县大院是第二次来了,第一次是到山里接老林,拐到县大楼拿相关文书。 这次又来了,门岗大叔没有认出自己,把他看成哪个大队想来大楼里售卖西瓜的,把汽马车拦住不让进去。 “哎哎,停下,卖西瓜到那边马路边上,这是县大楼,可不能进去!” 韩述苦这模样也真不像城里人,活脱脱一个农村青年社员形象。 戴着草帽,穿着对襟汗褂,黑乎乎的脸庞,一看就是大队社员。 韩述苦不和门岗一般见识,给大叔递过一枝绿野牌香烟,笑着说:“大叔,您给我看着马车,我进去找找董部长,行吧?” 门岗大叔接过香烟,舍不得吸,装进口袋里。 态度马上温和下来,说道:“小伙子,把马栓在那边大树上,董部长在二楼东边第三个房间,你上去找吧!” 韩述苦栓好牲口,进入大院。 循着上次的路线,直接来到董部长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声“请进”,韩述苦边推门进房间边想着,现在干部都这么讲礼貌了吗? 还“请进”不是“进!” 其实,这时代的干部是最接地气的干部了,真正的人民公仆,真正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刚一进门,董部长就看到是韩述苦,马上笑着问:“呦!小韩,稀客呀!今天咋想起来大楼了?” 韩述苦也是满脸堆笑,说道:“董部长好,我给领导们送一车西瓜解解暑,不知道该找谁交接,就来您这请示一下。” 董永腾一听这是送西瓜的,立马有精神了。 天气这么热,坐在办公室实在不是个好差事,这时候可没有空调吹着,也没有吊电扇着的条件,一人一把蒲扇着,爱用不用。 第184章 安全至上(一) 第184章 184.安全至上(一) 董永腾顾不上和韩述苦寒暄,让就带着他去三楼找刘书j请示了。 一车西瓜也要找堂堂的县一把手? 至于吗? 是的!这是规矩。 韩述苦以后送过来的物资要谁照头交接? 怎样走账? 这些都是需要一把手拍板定调子,然后下面的领导才能发挥主观能动性。 刘书j听到韩述苦送到大楼里一车西瓜,有五千斤,也是非常高兴。 考虑了片刻后,把和小码头大队合作的工作交给办公室主任沈富强负责。 韩述苦在刘书j办公室向刘书j汇报了这一段时间大队都做了哪些工作,各项工作进展情况。 着重介绍了新居建造情况,对领导提出的问题进行了回答。 董部长把办公室沈主任喊过来了,这个沈富强主任韩述苦认识,就是上次跟着刘书j董部长他们一行到大队视察工作的随行人员之一。 刘书j给沈主任交待了以后由他负责和小码头大队交接物资,所有的货物都按照市面上的价格当场兑现,不打白条。 告别刘书j和董部长,韩述苦和沈主任下楼来到大门口,沈主任和门岗大叔交待了以后凡是小码头大队的拉货车辆统统放行。 一车西瓜卸到了大楼前空地上,韩述苦拿着五百块钱,写了个收据,和沈主任客套了几句话就赶着马车回家了。 韩述苦走后,沈富强马上通知办公室几个职员挑选几个大西瓜往领导办公室送去。 然后又领着几个人往每个领导办公室送去两个大西瓜。 沈主任对每个领导都是这样说的。 “领导,这是小码头大队送过来的头茬瓜,请领导们签定一下口感如何,多提宝贵意见!” 瞧瞧! 高情商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把领导们都伺候到位了,就通知各个办公室来领西瓜。 按照办公室人员多寡,大致按人头领多少个西瓜。 也没有论斤称,大小个调配均匀,大差不差完事。 这些西瓜不是分给个人的,是以办公室为单位,集体所有。 办公室内人员或一块吃瓜,或分给个人带家里,那就不是沈主任该管的事情了。 按照刘书j的意思,这五千斤头茬瓜算大楼给全体职员的降暑福利。 若职员想个人购买西瓜,就通知小码头大队往大楼送几车,供职员购买。 十亩西瓜陆陆续续销售到城里工厂,周安林那,包括公社,供销社都有销售。 接着,二十亩早玉蜀黍也开始掰穗卖嫩玉蜀黍棒了,一车车的往城里运送。 城里的几个工厂根本不愁卖,周安林那黑市也是销售大户,他现在基本上统一了红焖地区黑市。 韩述苦也是经常把鸡鸭兔猪羊肉包括鸡蛋鸭蛋,包括白面往他那送。 除了大队的产出,他自己也顺带从空间里面拿出来许多都卖给了周安林。 韩述苦又往县大楼里送了几次物资,包括西瓜、各种肉类,还有嫩玉蜀黍棒。 反正只要是往城里工厂送的物资,韩述苦都往大楼里送一些。 现在沈主任是高兴的天天合不拢嘴,县大楼里有一百多号干部职工,哪个都是对沈主任笑脸相迎。 无他!谁让人家掌握着紧俏物资的分配大权呢! 像猪羊肉,鸡鸭兔根本就不够大楼职员分配,谁有谁没有? 不好说! …… 东西码头大队有二百名青壮社员都在小码头大队工地上忙活着。 别看天天出力干活,可这机会还得巴结干部才能争取到,一般人还轮不到呢! 西码头社员杜学森就是幸运者。 他和西码头支书杜学亚是本家,过年时狠狠心给堂兄送去了一封点心,得到了来小码头大队干活的机会。 杜学亚弟兄三个,都娶妻生子单过了,爹娘跟着老三一块生活。 杜学亚是老大,自己生有四个子女,老大已经十九岁了,到了该说媳妇的年纪了。 家里有自己、媳妇、老大、老二四个壮劳力干活,一年挣工分也是生产队里较高的家庭了。 这几年省吃俭用,也攒下一些家底,这才有底气准备给老大寻媳妇。 杜学亚和媳妇商量好了,打算今年就托媒人给老大说个媳妇。 年头里听别人说到小码头大队干活一天给一毛钱的工钱,不过这个工钱都是要上交给大队的。 大队每天记他们工分,然后和其他社员一样该咋算咋算。 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小码头大队一天管三顿饭,节省了家里一个大人的口粮。 这一年半载下来,得省多少粮食啊! 小码头大队的饭菜相当实惠,比自己家里的吃食好太多了。 早晚饭是馍菜汤,馍基本上都是黑窝窝或黄面窝头,隔三差五会有包皮馍,偶尔会吃上大白馒头。 菜基本上都是咸菜,腌白萝卜和红萝卜切成丝,再掺一些葱丝,舀上一勺油炸辣椒面,倒上几口醋,滴上几滴芝麻香油。 吃上一口,“嗞”!又香又辣又爽口! 汤基本上都是糊涂,偶尔会有小米粥。 中午饭就丰盛多了。 基本上还是馍菜汤,不过馍大多数都是包皮馍,隔三差五还会有白面馒头。 菜大多时候是大烩菜,冬瓜、大白菜是主菜,配菜有豆腐、粉条、还有时令蔬菜,比如豆角、南瓜、萝卜、黄瓜等。 隔几天就会有一顿肉菜,大烩菜里面放一片片半指厚的大肉膘,油汪汪的,看着就想流口水。 咬一口满嘴流油,再配上大白馒头,“嗞”,人间美味啊! 小码头大队原来是管饱,但时间长了,发现有些人吃饭时偷偷把大白馒头塞到口袋里捎回家去。 杜学森就曾经把大白馒头还有大肉膘偷偷捎回家的经历。 家里老三和老四啃着大白馒头,一人再咬上一口大肉膘,噎得直翻白眼。 可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偷偷拿回家的白面馒头和大肉膘,杜学森有种深深的自豪感。 还有啥比看着让孩子们吃欢快更重要呢? 这就是夏国式的爹娘吧! 偷偷从食堂往家捎带私货的现象被大队干部发现后,就餐就进行了改变。 人家小码头大队干部不是傻子,刚开始为了给社员们留个脸面,只当没看见。 许多人觉得小码头大队干部傻,越来越多的人偷往家里拿吃食。 后来,小码头大队实行凭钱购买饭食,买多少吃多少,吃饱吃不饱自己决定。 饭钱是小码头大队发的,一天一人发一毛钱的饭钱。 窝头一分钱三个,咸菜一人一小碟不要钱,粥一人一碗不要钱。 包皮馍一分钱两个,白面馒头一分钱一个,大烩菜三分钱一份。 所有饭菜都不要粮票。 这个价格比外边食堂要低许多,大队自己的食堂,又不是为了赚钱,主要目的是杜绝私自往家捎带私货。 一天一毛钱全部购买饭菜,基本上能吃饱饭。 当然了,你非得省吃俭用,省下钱或者食物补贴家里,大队也没啥可说的。 杜学森一天花费六分钱就够了,每天能省下四分钱补贴家里。 不过,自从实行用钱买饭后,杜学森好久没有吃过白面馒头大肉膘了。 一天三顿饭基本上都是窝窝头就咸菜。 不过,杜学森还是非常满意这种生活,自己不但能吃饱饭还能节省几分钱补贴家用。 世上还有这么美好的事情吗? 杜学森情愿一辈子都在小码头工地干活! 桥墩建好后,下一步就是用模具把桥墩之间架好拱形桥体,好方便在模具上砌石头。 石头需要人站在桥墩上面拉上来。 往桥墩上面捞石头,桥墩上站着两人,都是西码头大队的,一个叫王志伟,一个叫李思远。 下面一个负责用绳子系石头。 在下面系石头的是杜学森,他仨人是一个生产队一个生产小组的。 西码头大队人口多,大概有二千余口人,分为六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又分若干生产小组。 原来有七个生产队,小码头也是其中之一,韩述苦重生那年,小码头独立成为大队了。 生产队的耕地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小码头固定的耕地就是现在这九百亩地。 说是九百亩地,其实真正能耕种的就是原来荆庄大地主荆铭志和西码头大地主穆国领的三百多亩地。 其余几百亩都是沙土地,十年九不收,太干旱了。 自从大队挖井浇灌庄稼后,这几百亩地才算真正能旱涝保丰收的良田。 王志伟、李思远和杜学森是一个生产队的,在这工地上又分在一个小组,负责往上面拉石头。 两个在桥墩上面拉,一个在下面给石头系绳子,配合也算默契。 这天,杜学森系好石头,王志伟和李思远开始往上面拉。 等杜学森系好石头,起身离开,他两人就使劲往上面拉。 三人干这活也有几天了,动作都非常娴熟。 正是动作娴熟,已经简化到杜学森还没有离开现场,上面两人已经往上拉石头了。 突然间,绳子断了,在下面的杜学森正迈腿离去,石头落下来砸到后迈的右腿上了。 只听“哎呀”一声,杜学森就扑倒地上。 随即就“啊啊”大叫起来。 工地其他工友迅速上前观看,发现杜学森趴在地上嗷嗷大叫“疼”! 第185章 安全至上(二) 第185章 185.安全至上(二) 等韩述苦得到消息时,杜学森已经被拉到大队院老林医疗室了。 了解到现场发生情况,当时幸亏是杜学森躲闪及时,慢一拍石头就砸到脑袋上了。 韩述苦听到这个消息后,三伏大夏天,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心里暗自庆幸,这是砸腿上了,要是砸脑袋上,后事该咋办? 韩述苦也不知道,他还没有经历过。 众人把杜学森送拉到大队院,老林看了看,摸了摸,说这是骨头断了。 然后在大腿上一阵摸索,花费一个钟头进行正骨。 过后,老林用几片竹片把杜学森大腿固定住,又抓了几副药,给送杜学森回家的王志伟、李思远交待清楚。 回家后卧床静养。 这几副中药主要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 就是一些三七、桃仁、红花啥的中草药,让杜学森家人熬汤药给他喝。 老林解释道,等骨折进入恢复期,再用药膏外敷,主要是强筋健骨、祛风除湿,促进局部关节功能恢复。 老林还交待,多吃蛋类、奶制品、虾皮、鱼肉、排骨汤、豆制品等,有利于促进骨折愈合。 让他们转告杜学森家人,三个月后就能正常行走,半年后就恢复如初了,还是一个壮劳力。 等杜学森被送走后,韩述苦召集了韩永昌几个干部开会,还通知了石师傅、马师傅包括吴老三、蔡起温等工头一块参加会议。 会议有两项内容,一项就是加强安全防范,特别是对工人进行安全教育。 这次事故主要责任是杜学森他们三人小组,没等杜学森离开就开始拉石头了。 另外,绳子已经被磨的要断裂开,三人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可见三人对安全意识有多么疏忽! 这个麻痹大意的思想要不得,必须进行整顿。 另一个问题就是对杜学森赔偿问题。 按照韩述苦的思维方式,这种工伤大队全管,不外乎治疗费,误工费和陪护人员的补助。 其中,治疗费不仅仅是医药费,还包括营养补助。 当他把自认为面面俱到的赔偿方案当众说了一遍,发现大家都用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咋了这是?” 韩述苦扪心自问,自己考虑的已经够全面了,难道还有自己没有考虑到的情况? 韩永昌他们几个大队干部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不太清楚该咋样赔偿,但绝对不是韩述苦所说的这样。 神马治疗费、误工费,更甚者还有神马陪护费? 这误工费、陪护费是啥东东? 石大勇在县建筑公司多年,几乎年年都要经历这种工伤情况,就是死人也不稀罕。 他说道:“各位领导,俺们公司遇到这种工伤,都是赔偿一些钱就完事了,没有像韩大队长说得这么复杂。” “就是!” 马长文还有吴老三都点头认可石大勇说的赔偿方式。 蔡起温现在还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他说:“旧社会,我跟随俺爹在工地上,几乎天天都有死伤情况,伤残了就自己回家,死亡了给俩钱就打发了。” 韩述苦嘴角抽了抽,旧社会拿人不当人看,死人了像死了一条狗。 现在可是新社会,可听石师傅的话,也就是赔偿杜学森一点钱而已。 可韩述苦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伤筋动骨一百天,腿砸折了,少说得半年不能干重活。 一个壮劳力半年不能干活,得损失多少工分? 还有伺候他的家人,伺候一个躺床几个月不能动弹的病人,得花费多少时间,损失多少工分? 工分就是社员的粮食,就是社员的钱啊! 这还不提老林开出的中药,基本上算白送了! 韩述苦想到了去年麦前因偷麦上吊的刘桂荣,大队最终是负责刘桂荣五个孩子的成长费用,一直管到十八岁。 小码头大队出钱,毛庄大队负责照顾他们兄妹五人成长。 当时还参杂韩述苦触景生情的因素,刘桂荣留下五个孤儿和韩述苦兄妹五人太相似了。 由己此彼,韩述苦不想让那五个孤儿今后生活太艰难了。 特别是听到二岁半的小妞嚷嚷着要把她娘埋在她家屋里,因为她想吃妈时可以把她娘刨出来。 这话直接让韩述苦破防了! 韩述苦想着,有空了得到毛庄去看看他们兄妹五人过得咋样了。 特别是那个小妞,一想起那个小女娃娃,韩述苦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自家的惹事精。 要是自家惹事精受委屈了,韩述苦可不干! 韩述苦从想象中清醒过来,发现大伙儿都看着自己。 整理了一下思路,韩述苦说道:“我觉得直接给钱赔偿是可以的,只是给多少钱需要大伙儿再商量一下。” 还是石师傅开口发言了,因为这种工伤对他来说,太习以为常了。 “像这种腿折了,俺们公司都是给五块钱,要是腰被砸折了,给十块钱。” “就这些?” 韩述苦惊呼一声,知道不会给太多了,但也不至于给这么少吧? 马长文也点头认可,说道:“这都不少了,腿折了,养养就过来了,在家也花费不了几个钱的!” 韩永昌也点头附和,“就是啊,杜学森只是腿折了,半年后照样是一条好汉!” “你妹的好汉!” 韩述苦暗自吐槽! 不是他们冷血,而是这个时代的普遍认知。 这个时代群众的思想还是纯朴的,没有占便宜的想法。 即使人在工地上死亡了,也不会怨天尤人,只怪自己命不好。 至于说还有误工费,陪护费,这连听说过都没有。 韩述苦不想挑战这个社会规则,可也不想让老实人吃亏。 无奈之下,韩述苦提出一个折中的赔偿方案。 杜学森腿折了,得半年才能恢复正常。 那么这半年肯定不能挣工分了,按照在自己大队一天挣一毛钱计算,半年就是十八块钱。 所有的药物都从老林的医疗室免费拿取。 至于陪护费、营养费就算了吧,免得惊世骇俗。 众人思虑再三,都同意了这个建议。 大队情愿多掏钱,还有啥不乐意的? 家属听到大队的这个补偿标准,也是非常满意,一口应允下来,并承诺定期来找老林复诊。 工地上的工友得知小码头大队给了杜学森十六元的巨额赔偿,一个个都充满了羡慕。 一个家庭辛苦一年,都不一定能挣这么多钱。 许多人眼睛变红了,干活也没有积极性了,工作明显开始懈怠。 韩永昌也看出工地上的劳力苗头不太对,对韩述苦说:“补偿杜学森的钱太多了,正常情况下,给他五块钱打发回家养伤,他能高兴的屁颠屁颠的。” 韩述苦也知道自己提高赔偿标准有点超纲了,但自己实在不忍心工人既受伤又受损失。 本来日子都不好过,再摊上这事,若赔偿不能弥补亏空,岂不是越发雪上加霜吗? 考虑再三,韩述苦还是坚持这样的赔偿标准,并对所有工地人员进行一次安全大教育,强调安全的重要性。 他专门购买了红纸,跑到公社中学找老教师写了几副标语,张贴到工地上。 像“安全是家庭幸福的保障,事故是人生悲剧的祸根!” “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回家!” “严是爱松是害,发生事故坑三代!” “有妻有子有家庭,没有安全等于零!” 这些大红纸写的标语在工地上都到处贴有,每天上工都让工头领着大家读一遍。 杜学森事件后,韩述苦专门召开全体劳力大会,强调了安全的重要性。 在会上,他没有讲那些大道理,也没有讲规章制度啥的,就针对目前工人中出现的不健康心里讲了他的认识。 韩述苦讲了大队对杜学森赔偿标准的依据是什么。 并且说再出现工伤还是执行这种赔偿标准。 但韩述苦同时也讲了,万一工伤要是落个终身残疾呢? 特别是砸断腰椎终身瘫痪,那可是真的是坑三代呀! 韩述苦讲:“有的社员同志眼气杜学森大腿断了,躺床上养伤,还能领工钱,自己也想把腿砸断了。” “那么你想过没有?要是没有把握好,把脑袋砸个窟窿或者把脖子砸断了,啥后果?” “有媳妇有孩子的家庭忽然没有了家庭的顶梁柱,她们孤儿寡母的该怎样活下去?” “指望大队赔偿的哪点赔偿金吗?你不在了,不怕族里夺走你的家业吗?” “那么会不会出现一种情况,有个男人代替你的位置了,睡你的媳妇,打你的娃,花你的赔偿金?” 下面顿时吵闹声一片。 “她敢,老子不捶死她!” “铁蛋你都死球了,还咋锤你媳妇?” “就是,要不铁蛋你今天回家就先锤她一顿,警告她不准改嫁!” “不,铁蛋,你先和韩大队长商量好,把赔偿金给你儿子不给你媳妇,然后你再去死!” …… 下面嘻嘻哈哈彻底歪楼了,韩述苦讲不下去了。 不过这些劳力也被自己死亡后会出现韩述苦描述的那种情况吓唬住了。 谁都不敢保证自己制造的是工伤而不是把命搭进去。 工友们歪楼歪的气氛活跃起来,也冲淡了因为杜学森的赔偿而生出的郁气。 第186章 刘桂荣的孩子们(一) 第186章 186.刘桂荣的孩子们(一) 冷静下来的众人也回想着韩述苦说的话,听着标语上的安全警示,也逐渐想开了。 杜学森是命好,眼疾身快,躲闪及时救了自己一命,要是石头正好砸断腰部,那可是真正连累三代呀! 没看见小码头大队韩永义吗?一人有病,全家不得安生。 这得亏是小码头大队的社员,遇到这个娃娃干部了,救了他们一家。 要不然,他家祖坟里都得添好几个坟堆。 要是自己被砸死了,自家那个婆娘会不会改嫁? 不会吧? 会还是不会? 不行,今天收工回家先锤她一顿再说,老子都说不清楚她会不会改嫁,肯定是平时立场不坚定! 韩述苦又专门把各个小组的负责人喊到一块开了安全会,强调安全的重要性。 韩述苦严肃说道:“我不希望再发生杜学森这种安全事故,各位工头一定要细心再细心,认真再认真,安全重于泰山,人命比啥都重要!” 接着,韩述苦又祭出奖励法宝。 按照目前的工地分工,分为烧窑和泥制坯工区,人工湖建桥工区,环湖道路工区,四合院建造砖瓦工区,木工工区,石料工区等若干单位。 以月为期限,每个工区一月内没有发生安全事故的负责人,得到一百元钱奖励,至于负责人怎样奖励工人,韩述苦就不过问了。 他的要求是负责人严格管理自己的工地,杜绝安全事故发生。 这下子无论是东西码头大队的社员们,还是石建勇带来的大工师傅们,还是吴老三带来的徒子徒孙们,还是李治国带来的徒子徒孙们,还是马长文统管的和泥制坯阴干烧窑劳力们,都群情振奋。 一个月一百块钱奖励啊,就算负责人拿大头,余下的钱分到每人头上也得有一块或者五毛吧? 并且这个钱可是不用上交给大队的,都落进自己腰包了。 各区负责人也是激动不已,这可是额外收入,能进自己的小金库的。 不约而同的,工地上骂声密集了。 “铁蛋,我尻恁娘,你没睡醒?没看见石头正往上捞呢?说一万遍了,石头离地面后都躲一遍去,你耳朵塞驴毛呢?” 这是东码头大队的赵修普在石拱桥建造工地骂铁蛋呢。 “那个谁?郭德那个啥?就是说你的,我没给恁讲泅水时一定要注意窑顶有没有漏气地方,人要站到一边去,避免窑顶来个火箭冲天,把你带上天去,你没长记性?” 这是烧窑大师傅马长文教训正在窑顶泅水的工人呢! 各个工地都充斥着骂骂咧咧的声音,核心问题就一个,注意安全,不要没眼色出了事故,影响老子挣钱! 有几个人能不为五斗米折腰的? …… 杜学森出事时,韩述苦联想到了毛庄的小妞那兄妹五人。 处理好杜学森的赔偿问题,又对工地进行了安全教育,制定了奖励办法,使工地上下一心,把安全记在了心上。 韩述苦特别想知道,那五个孤儿生活如何了。 于是,和韩永昌他们说了一声,就从小丢疙垱经过,往毛庄而去。 刘桂荣家韩述苦没有来过,去年刘桂荣出殡还是韩永昌代表小码头大队来吊唁的。 不知道家在哪可以打听。 韩述苦问了路边坐着的一个老大娘,她手一指:“往前走两个路口,西边那个胡同里第二家就是!” 韩述苦谢了老大娘,径直走到刘桂荣家门口。 见同样是玉蜀黍杆捆绑的街门歪七扭八的倒在一边,看样子好久没有用过了。 往院子里打量,三间堂屋也是泥土跺的墙体,上面覆盖茅草。 院子里东边有一座草棚,应该是厨房。 西南角是茅坑,用土墙围有一人高。 院子有个半亩大小,种有一些豆角、黄瓜、南瓜啥的蔬菜。 堂屋门口有个七八岁的丫头和一个两三岁的小丫头,都正拿着一根黄瓜啃着。 看到韩述苦进来,小丫头没有理会,继续“咔嚓”“咔嚓”啃着黄瓜。 稍大点的丫头看了看韩述苦,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带着询问,但是没有问出来。 韩述苦看到两个丫头都是蓬头垢面脸色灰暗,瘦骨嶙峋。 韩述苦知道,这是长期吃不饱饭,饿的! 刚重生过来时,自家几个就是这种状况。 大丫头只穿着一件裤衩,裤腰用麻绳系着两个裤鼻,这两个裤鼻是缝在肚脐眼那,正好能把裤腰勒紧。 小丫头光溜溜的,身上脏兮兮的,不知道皮肤是晒黑的还是脏黑的。 看状态,这两个丫头生活不如意呀,难道给他们的生活费毛光明克扣了? 要是这样,韩述苦可不干了,非得找毛光明要个说法不中! 刘桂荣有五个子女,老大石头,今年也有十七岁了,估计干活还没有下晌呢! 老二叫啥韩述苦不大清楚,知道是个女孩,应该有个十三四岁了。 老三同样不知道叫啥,是个男孩,年龄有个十岁左右。 韩述苦猜测这姐弟俩是不是去上学了? 韩述苦蹲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两块水果糖,分别递给两个丫头。 小丫头急忙接过糖块,撕下糖纸就塞到嘴里,还对着大丫头叫嚷着:“糖、糖!” 大丫头对韩述苦递过来的糖块有点迟疑,正犹豫不决时,听到妹妹口齿不清喊叫“糖、糖”,她也直接拿过来撕掉糖纸塞嘴里了。 等她俩都品尝到糖块的甘甜后,韩述苦问大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大丫头嘴里搅动着糖块,含糊不清回答:“二妞!” 韩述苦继续问道:“恁大哥上晌了吗?” 大丫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顾感受着糖块甘甜的美味。 韩述苦又问:“恁大姐和二哥呢?” 大丫头还是含糊不清回答:“上学了!” 说完,还不忘“呲溜”吸了一口唾沫。 韩述苦不再问这个丫头了,估计其它东西也问不出个啥来历。 他进屋里看了看,两暗一明的格局。 东头房间一张床,盖地铺地(方言,被子褥子)都是破烂不堪,韩述苦猜测是石头和他弟弟睡这张床。 地上有盛放粮食的瓮,掀开盖子,里面有两碗左右的黄面。 旁边一个小坛,像是盛放细粮的容器,掀开盖子一看,空空如也。 韩述苦又到西头房间看了看,同样是一张床,铺地盖地也是破破烂烂的,棉絮有些许裸露在外。 墙角有个一米来长,五十工分宽,六十工分高的木箱。 打开一看,几件破烂衣裳凌乱扔在里面。 这个房间可能是姐妹仨住的地方了。 当门屋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几个小凳子,也没有其它值钱的东西了。 一看屋里摆设和两个丫头的模样,韩述苦感觉这兄妹五人过的不会如意了。 想问问两个丫头,看这个懵懵懂懂的样子,想必也难问出个所以然。 看看表,三个大的还得一会儿才能回家。 韩述苦转身离开,直接往毛庄大队院行去。 来到大队院,毛光明正好在大队,一见韩述苦来了,赶忙迎出屋来。 “韩大队长,你咋有空来俺这穷咯娄呀?” “想你了呗!” “哈哈!快进屋里,屋里还凉快些!” 韩述苦跟着毛光明进到屋里,各自坐下来,拿出自己的烟袋,抽上一锅。 烟雾缭绕中,韩述苦问道:“毛哥,地里活不忙了?恁咋在大队没去地里呢?” “庄稼都种里了,这一段时间就是薅草,旱了浇地,我和老李替换着到地里招呼着。” 老李是李德有,毛庄大队的大队长。 这个人韩述苦知道,老把式了,种庄稼一把好手。 两人聊了小麦收成,秋庄稼都种植哪些,社员们生产生活状况。 交流一番后,毛光明问道:“兄弟,恁来俺这是有啥事儿吧?” 韩述苦也没啥背背藏藏的,阔利说道:“也没有啥大事,前几天西码头一个社员在俺那干活把腿砸折了,赔偿他时,我想到了刘桂荣家的几个孩子。 这不得空来看看几个孩子过得咋样了!” “恁庄砸断腿那个事情我也听说了,听说赔了十八块钱呢。” 消息传播不慢呀,连赔偿多少都知道? 韩述苦心里吐槽着! 想想也是,都是三里五村的,又是亲戚联着亲戚,这村有人放个屁,那村就能听到。 工地石头把人腿砸折了这种事故,咋能不传播出去呢? 毛光明继续说道:“兄弟,恁大队就是有钱,赔偿可不少呢!俺们这群众也是眼气呢?” “谁眼气把腿也砸折了,俺也赔偿他!”韩述苦开玩笑道。 “可不敢开玩笑,真有那不清头货专门砸折腿要赔偿,这个赔偿划算!” 韩述苦知道毛光明说得是真的,杜学森出事后,有劳力也是蠢蠢欲动,想把腿砸折了要赔偿。 自己还是又宣传又奖励的,好不容易才把安全生产概念强塞到他们大脑里面。 闲扯几句,韩述苦又把话题唠到五个孩子身上。 “毛大哥,我刚去了刘桂荣家里,看到两个小丫头,那状况不咋好呀?” 毛光明续了一锅烟丝,点着抽了一口,从鼻孔冒出两道烟雾。 “老弟啊,我也不背你,这五个孩子呢,过是过得下去,只是家里没个大人领着,有点邋遢了。” 第187章 刘桂荣的孩子们(二) 第187章 187.刘桂荣的孩子们(二) 又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这肯定是不会克扣恁给的一分钱,只是情况有点不如意!” “咋个不如意?” “刘桂荣两个嫂子,就是石头他大大、二大大经常以照顾五个侄子为名,刮摸孩子们的家底。 今儿个大大去舀一瓢面,明儿个二大大去抓一碗米的,大队也没法管!” 韩述苦一听就上火了,且不说这两个婆娘是刘桂荣上吊的罪魁祸首,就这明目张胆的去拿孩子们的粮食也是不允许的! “恁就眼睁睁看着她俩去欺负五个孩子吗?” “唉!家务事,不好说呀!” 韩述苦被毛光明的话气笑了,“神特么的家务事?三家都分家多少年了,咋还扯上家务事呢?” 毛光明知道韩述苦生气为哪般,可大队也是无奈呀! “老弟,消消气!”毛光明解释道,“石头是个男孩,又一直上晌干活,这洗洗刷刷、缝缝补补的咋办?” “大妞才十三岁,会洗涮,但缝缝补补的就不中了。” “过日子是长久的事情,两个大大倒是帮忙洗洗刷刷,缝缝补补的,临走时捎带点东西,俺们能说啥?” 韩述苦噎住了,“大队不能管吗?” “咋管?要是没有那两个娘们,这五兄妹会不会饿死还不好说呢!” “大妞本来就不上学,在家照顾这一摊子,你不是捎话让孩子们都读书吗? 大队看着大妞和小涛两个年纪还小,又不能上晌挣工分,干脆让她俩都去上学了!” 韩述苦笑了笑,“恁这是吃上大户了!” 毛光明也笑了,“这不是按照老弟的指示办嘛!” 顿了顿,毛光明接着说道:“你想想,家里五个孩子,老大又是个男孩,只知道干活,哪会照顾弟弟妹妹?” “那两个娘们不管多贪,起码是起到了照顾这五个小家伙儿的作用。 不然谁能时不时给五个孩子做个饭,缝补衣裳?” “特别是冬天,天寒地冻的,棉衣棉裤得有人做呀,屋里得生火呀,大队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吧?” 韩述苦懂了,家里没个主事的,老大又起不到爹娘的作用。 那两个大大趁虚而入,帮忙照顾这五个孩子的同时,顺带沾沾光。 谁让这五个孩子的生活费是小码头大队包圆了呢? 便宜不沾白不沾! 毛光明他们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有人照顾五个孩子,大队也落个清净。 不然大队还得费心费力找人照顾他们,不也得给点好处吗? 两个大大本来目的就不纯,所谓的照顾是不冻死人、不饿死人为底线。 指望她俩像自己对待自家四个小家伙那样,全身心呵护着她们成长,想屁吃呢? “唉!” 韩述苦暗自埋怨石头不争气,不过一想,又哑言失笑了。 不是谁都是天选之子,韩述苦只有一个,有且只能有一个! 不然,天下大乱啊! 想通透事情原委后,韩述苦郁闷也消散了。 他商量着问毛光明,这五个孩子能不能落户到小码头大队,以后就成小码头大队的人了。 毛光明一拍大腿,“太中了,兄弟,往恁庄落户,谁不愿意,巴不得呢?” 韩述苦一想到小妞那瘦骨嶙峋的脏兮兮模样,就想到了自己重生后第一眼看到妞妞的惨状。 不是韩述苦想当圣人,由此及彼,韩述苦不能容忍自家四个小家伙受到委屈,也不想小妞兄妹五人活成乞丐。 一想起小妞当时说把她娘亲埋到屋里,想吃妈了就刨出来,韩述苦就不由自主的泪奔! 见毛光明同意石头兄妹五人落户到自己大队,韩述苦也长出一口气。 这时候人口可是宝贵财富,董事长不是说了嘛,“人多力量大!” 要是毛光明不同意石头兄妹迁移户口,韩述苦也是干急没办法! 把石头兄妹五人户口迁到自己大队,他这是临时决定,回去还得和韩永昌他们商量一下,想必他们会答应的。 韩述苦也想好了,石头兄妹五人到时候就和自家一块吃饭。 石头上晌挣工分,大妞和小涛上学,二妞和小妞上育红班。 让他们兄妹五人快快乐乐长大,也算为大队导致刘桂荣间接死亡赎罪了。 两人针对石头兄妹迁移户口一事达成一致,小码头大队今年给他们兄妹五人的生活费无论剩下多少,小码头大队不要了。 毛光明表示感谢,他也不是没见过钱的主,这仨瓜俩枣的还没有看眼里。 只是人家小码头大队大度,自己也得承情,这就是社会! 解决了石头兄妹五人的问题,韩述苦一阵轻松,好似搬掉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 见韩述苦要起身离开,毛光明忙说:“兄弟,先别急着走,老哥还有事相求!” 韩述苦又一屁股坐下来,“咋了?” 毛光明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扭扭捏捏道:“那个,那个!” 韩述苦看这阵势,猜测这家伙是想往自己大队送劳动力挣工钱? 还是想要点猪肉啥的物资? 韩述苦看着他吭吭哧哧的,就直截了当问道:“老哥,你是遇到啥困难了?” 毛光明忙摇头,“没!没!” 韩述苦纳闷了,“没遇到困难求我啥事?还吭吭哧哧的?” 毛光明踌躇一阵,像下定决心,开口道:“兄弟,这个事是这么回事!” “麦罢后,我和东码头郭德云商量好几次了,俺俩统一了想法,准备找你学学经验。 这还没有去找你呢,兄弟倒是来俺这了。 本来应该是我和老郭一块去找你的,现在正好你在这,我就想先单独学习一下经验呗!” 韩述苦一听就明白毛光明啥意思了,不过他懂得“上杆子不是买卖”的道理。 遂装着啥都不懂,问道:“老哥想学啥经验?就俺们那沙土窝里能有啥经验值得两位老哥学习的?” “哎哎!兄弟,咱不说外气话!” 毛光明吸了一口烟,正色说道:“老弟啊,我和老郭观察恁大队好长时间了,先前也学恁集资入股,奈何社员们不同意。 当时也有干部想到了西码头老杜那个办法,动员亲朋好友入股,幸亏是没有实行,不然也得和老杜一样头疼。” 他说得是去年西码头杜学亚让大队干部动员亲朋好友入股,一共动员了五十户,集资了一千块钱。 年前粉条卖了四千多块钱,入股的那五十户兴高采烈,要求按照股份分红。 没有入股的占大头,好几百户呢,坚决不同意按股份分红,说那一千块钱是大队借个人的。 还扬言敢分红就去公社告状! 最后也没有分红,西码头大队干部过个年都不安生! 过来年,大队干部们商量了一下,把原来入股的钱全部退还社员们,另外还每股给一块钱的利息。 算是稀里糊涂的把这事情打发过去了。 闹心呐! 毛光明和郭德云想起来西码头老杜的糗事就后怕,差一点也应验到他们身上。 眼看着小码头大队在这个少年队长的带领下,大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特别是今年开春后,大队竟然给社员们盖新居,还是一户一座四合院,可把两人惊呆了! 小码头大队挖井抗旱,他们也都挖井抗旱了。 小码头大队种植玉蜀黍、红薯、棉花等秋作物,他们也跟着种植了。 小码头大队搞养殖,他们也养殖了十多头猪。 为啥自己大队没有攒下多少钱,而小码头大队都能给每户社员盖四合院了? 这得花费多少钱啊! 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两人交流了好多次,一直没能看明白! 最终决定,找个机会亲自到小码头大队,请教一下韩述苦。 不曾想,今天韩述苦自己来了。 那就趁势现场办公吧! 韩述苦是个挂逼,有着后世几十年的眼光,还有空间这个大杀器。 他的思想没有那么狭隘,不说为国为民吧,起码为了家乡父老生活富裕,不愁吃不愁穿的还是愿意贡献自己的才智的! 有小码头大队趟出的路子,只要其他大队干部一心为公,愿意带领社员们走上富裕道路,韩述苦绝对会敝帚自珍。 重生两年多来,和毛光明还有郭德云打过几次交道,这俩干部要比西码头老杜要有追求。 他俩也想发展生产,使社员们过上富裕生活,这是好事,韩述苦必须支持! 考虑了一会儿,韩述苦对毛光明说:“老哥,恁看这样中不中?恁把石头兄妹户口迁移证明开好了,连人带证明一块到我那,另外再把老郭喊上,咱吃着喝着说着。” 毛光明忙说:“兄弟,在我这也中呀,我现在就去准备饭菜,然后派人通知老郭一声!” “别!别!” 韩述苦忙制止道:“老哥你就别忙活了,你这有啥?现去买也没地儿买去!” 你和老郭啥不管时候到我那,酒肉管够! 看韩述苦拒绝的态度坚决,毛光明遂作罢,答应这两天就去小码头大队。 韩述苦之所以现在不给毛光明讲经验,主要是考虑到还有郭德云呢! 避免费两次唾沫,不如把两人叫一块,共同交流。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嘛! 韩述苦起身离去,直接回家了。 第188章 刘桂荣的孩子们(三) 第188章 188.刘桂荣的孩子们(三) 到家里十一点多了,学生都快放学回家了。 韩述苦得抓紧时间做饭了。 屋里屋外看了一遍,大热天的,也没有啥可口的,想来想去,做个焖面吧,四小只还没有吃过焖面呢! 和面,擀面条。 然后把面条放篦子上蒸着,到院子里摘了两把豆角,洗净切段。 本来做蒸面最好用猪肉,肥肉炒出油来,拌到面条里,油香味全部浸到面条里,吃起来那是香喷喷,筋道润口! 可惜现在没有肉,天太热了,大队杀一头猪一顿吃不了,容易坏。 唉!只能是焖素面了! 锅水烧开,面条蒸十分钟,把面条叉到盆里。 锅腾空,烧锅倒油,炒豆角。 没法子,这在院子里的葫芦棚下做饭,就一个灶台一口铁锅,得换着来。 豆角炒个半熟,加水,酱油、盐都放里,然后把菜汤舀出来一碗备用。 把面条倒入锅内,摊在菜上,盖上锅盖。 继续小火烧锅三分钟,把一碗备用菜汤倒入国内,搅拌均匀。 盖上锅盖,用灶膛底火焖三分钟,再搅拌均匀,焖面出锅了。 真准时,这焖面刚出锅,惹事精就“嗖”的窜进来了。 一头撞进韩述苦怀里,韩述苦忙推开小惹事精。 “热死了,快去洗脸洗手,准备吃饭!” “啥饭呀?” “焖面,没吃过吧?” 的确,韩述苦重生后,还真没有做过焖面呢! “焖面?啥是焖面?我看看!” 小惹事精说着就跑到小方桌子边,要看盆里的焖面。 韩述苦一把拉住她,把小裤衩和小汗衫上的泥土拍打一下,把她拉到水桶边,舀盆里一瓢凉水,让她自己洗手。 这是从柳树蓬那边野回来了,浑身泥土,小脸都成小花猫了。 村里这群小家伙因为天气热,又光想着去瓜地旁边的柳树蓬那边玩耍,每晌还能混个摔烂的西瓜吃。 所以育红班就关门大吉了! 她们还是像上育红班一样,到点走,到点回家吃饭,时间掌握的大差不差。 这边,韩述苦也拿着小碗给她盛了一碗焖面,放到小方桌上。 惹事精洗过手脸,“噔噔噔”跑到桌子边,坐下来就拿起筷子开吃。 “慢点,别噎住了!” 韩述苦看到她抄了一大筷子面条往嘴里塞,忙提醒道。 “我知道!” 嘴里边塞着面条,边“嗡嗡”回答,还白了白眼。 “就蒜不就?就蒜吃才好吃呢!” “不吃!大哥也不许吃蒜,嘴里臭死了!” 惹事精边吃还边批评大哥。 “妞妞呀,我今天去毛庄看望一个小妹妹,她家过两天就来咱庄过了,让小妹妹她们一家来咱家吃饭中不中?” “嗯?小妹妹多大了?” “今年三岁多了,比小宝还小呢!” “好呀!好呀!”惹事精高兴地嚷嚷道,“她来了就当我的兵,把我的玩具给她玩!” “嚯!”还想着招兵买马呢! “呼啦啦”,三个正经学生涌进了家门。 小刚一眼就看到妞妞正趴在小方桌上狼吞虎咽呢。 自己也“呲溜”坐下来,拿起碗往盆里抄焖面。 韩述苦和大妮同时出口:“去洗手!” 二妮拽着他来到脸盆边,小刚不情不愿的舀水洗手。 “哇!这是啥饭呀?” “焖面!尝尝好吃不好吃!” “好吃!” “好吃!” 一家五口美滋滋地吃着焖面。 看着四小只津津有味的吃着饭,韩述苦内心有种深深的满足感。 他情愿一辈子都是这样喂养四小只! 还有啥比看着四小只狼吞虎咽吃着自己做的饭感到幸福呢! “大妮、二妮,咱家有刨下来的新蒜呀,焖面不就蒜,香味少一半呢!” “不吃!” “不吃!辣!” 小刚内心独白,“咋又把我忘记了?” “不许吃蒜,嘴巴臭臭!”小惹事精抗议了。 接着得瑟道:“大姐,二姐,咱家会来个小妹妹,还没有小宝大呢!” 小刚很受伤,“为啥总是把我省略掉?” 大妮、二妮都抬头看向大哥,意思是“你不得解释一下咋回事?” 韩述苦笑了笑,解释道:“毛庄大队有兄妹五人,爹娘去世了,要到咱大队来过日子。” “他家老大十七岁了,最小的才三岁多,是个小妹妹。” 小惹事精立马插话,“好呀!好呀,我喜欢小妹妹!” 大妮经历事多了,立即想到一个问题,“大哥,他们兄妹住哪儿呢?” 大妮这个问题把韩述苦问住了,确实啊! 他们兄妹五人住哪儿呢?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韩述苦竟然没有考虑石头兄妹五人来了住哪儿呢? 看到大哥神思不定,小惹事精大喊道:“大哥,让小妹妹住咱家里,和我一块睡觉觉!” 小刚终于抓住了机会,看向小惹事精,撇了撇嘴,“他们五个人呢,咱家根本住不下!” “住得下!哼!”小惹事精对臭二哥怒目相视。 唉!小刚啊!你好好吃你的饭吧,招惹她干嘛? 这是一个讲理的主吗? “都闭嘴!抓紧吃饭!” 大妮制止了要争吵的两个小家伙。 小惹事精用小眼睛又瞪了瞪臭二哥,“哼!” 小刚低头不语,猛往嘴里扒拉面条。 韩述苦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石头兄妹五人来了就暂时住到大队院南屋里。 一家人吃过焖面,韩述苦从水桶里抱起一个西瓜,放到小方桌子上,刀起瓜开。 “咔咔”切成一牙牙的,黑瓜子红沙瓤,看着就赏心悦目。 不等韩述苦让让,四小只都伸出手拿起一牙西瓜啃起来。 这已经是保留节目了。 吃饱喝足,招呼三个大的去屋里躺床上休息会儿,下午接着上学去。 小惹事精一溜烟跑没影了,估计是去找毛丫显摆自己要有个小妹妹了。 她也不怕热! 下午五六点钟,地表温度不是太热了,韩述苦出门去大队院找韩永昌他们商量石头兄妹五人落户问题。 其实,这时代的夏天远没有后世那么炎热。 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温室效应还没有那么严重,全球大工业化时代还没有到来。 二个是地表都是泥土,吸热效果杠杠的。 后世到处都是水泥地面、柏油马路、高楼大厦,把太阳光线又反射到空气中了,加剧了气温升高。 现在房屋都是夯土跺的墙壁,有半米宽,比后世的隔热层效果要好太多了。 屋内冬暖夏凉,三伏天在屋内睡觉也是可行的。 所以,这时代人手一把蒲扇就过夏了。 喊上几个干部,韩述苦把毛庄石头兄妹一家的情况做了解释。 韩永昌他们也没有反对,小码头大队本来就缺人口,这一下子来了五口,还是无牵无挂的清白人口,咋能不乐意呢? 韩述苦又说了这五口他会时常照顾,衣食方面不用大队操心。 还是刘兰英心细,她笑着对韩述苦说:“小苦呀,你一忙起来自家几个弟妹还管不过来,还得托付给恁大大呢!” 韩永昌点头认可,“就是啊,大妮她们几个还得恁大大、二大大照顾呢,你能照顾好毛庄那五个孩子?” 韩永秀、韩思有、韩述平还有刘兰英都笑了。 这个小苦是个菩萨心肠,见不得有人受苦,要不然当时也不会借二十块钱给杜小芳家入股。 他的理念是走社会主义道路,坚持共同富裕,自己是这样做的,对大队干部也是这样要求的。 经过长期的思想灌输,现在韩永昌他们的思想觉悟也是相当到位的。 他们理解韩述苦不想让毛庄迁过来的兄妹五人受苦,可你得量力而行呀! 自家四个弟妹都照顾不明白呢,还想一力承担起再照顾五个孩子的重任? 要不是有恁大大和二大大在屁股后给你兜着,四个弟妹不定照顾到红薯地呢? 谁给小家伙们缝补衣服? 谁给小家伙们洗洗涮涮? 铺地盖地谁换洗的? 你出门不在家谁去陪孩子们睡觉的? 谁给孩子们做饭吃呢? 韩述苦想了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低下了头。 唉! 自己除了给他们做个好吃的饭菜,平时那些琐事还是大妮二妮做的。 缝缝补补的还是大大、二大大帮忙做的。 自己这是飘了啊! 还大言不惭说照顾人家石头兄妹,真的会照顾到红薯地里头! 刘兰英笑着说道:“我看让他们兄妹五人先住到大队院,铺地盖地啥的让孙凤娟她们赶制两床,吃饭就到工地食堂吃!” “嘿!”这娘们三天不见,刮目相看呀! 其实大队这几个干部的能力也在飞速提升着,只是韩述苦天天和他们在一块,感觉不明显罢了。 韩述苦自己是个甩手掌柜,只管大方向。 各项工作的具体落实就是韩永昌他们几个去执行,又经常到公社参加会议,又具体管理各自一块业务,咋能不进步呢? 人呐,听得多了,见得多了,干得多了,能力自然就会得到提升。 韩永秀接过刘兰英的话头,建议道:“大队可以先借给他们钱,到食堂吃饭该掏钱就掏钱,避免其他社员有样学样!” “嘿!”这老小子也有进步哦! 其他几人表示同意,社员到工地食堂就餐得有个规矩,不然你去白吃我也去白吃,岂不就乱套了? 第189章 刘桂荣的孩子们(四) 第189章 189.刘桂荣的孩子们(四) 两天后早上,毛光明领着石头兄妹五人来到大队院,一行人像逃荒似的。 石头推着一架独轮车,上面绑着一卷卷的行李和锅碗瓢盆之类的。 毛光明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小妞,大妞、小涛和二妞在后面跟着。 看毛光明喘着粗气,估计抱着小妞走不短的路了。 刘兰英急忙接过小妞,把她抱到准备好的房间里,放在搭好的地铺上。 大队给石头兄妹准备了两个房间,都是用玉蜀黍杆打底,上面再铺一层麦秸。 大队现在还缺床,无论是苏倩倩母女,还有老林、裴志新都是打地铺。 就是陈兴邦一家四口也是打地铺。 大队决定等四合院建造完毕,屋里一应家具、摆设统一制作,已经和吴老三说好了。 所以说,现在社员们的所有住所都是捏个过的。 年前吽牛娶个寡妇,带过来四个子女,一共一间房子半间厨房,咋住? 吽牛和两个后儿在厨房打地铺睡觉,李菊花和两个闺女在东屋睡觉。 凑合凑合就等到了分新居的时候了。 相较于现在的困难,在马上到来的青砖瓦房四合院面前都不是个事儿! 毛光明讲了石头家那三间茅屋的处理过程。 刘桂荣两个嫂子得知石头兄妹五人要落户到小码头大队,急忙去找毛光明,都想把这个院子要了。 这时代的宅基地可不是大队所有,谁家的就是谁家的,老人死了儿子继承。 没有儿子,侄儿赡养老人,送终摔老盆,侄儿继承家业。 要是个五保户,实在是没有亲人了,远房也不愿意赡养,那只能是大队负责赡养到老,百年后宅子大队收回。 毛光明也没有和这两个娘们客气,直接说谁出钱多是谁的。 两个娘们都不愿意了,她俩就是想打着石头亲人的旗号白要这个院子呢,咋能出钱? 大嫂还振振有词道:“这个院子是俺家老宅,以前俺家老人可是住这儿的,俺男人他弟兄三个都是在这院子里长大的!” 大嫂说得倒是实情,这个院子的确是她们家老宅。 石头他爹是老小,这时代老人大多数都是跟着老小生活。 大的都娶妻生子分出去了,然后就留下老小和老人一块生活。 毛光明说道:“这是恁家老宅没错,可分家时分给老三了,现在是石头兄妹五人的,嫩俩想白要,石头兄妹五人住哪里?” “他们不是去小码头大队了吗?” “户口不是落到小码头大队吗?” 妯娌俩纷纷询问。 “是落户到小码头大队了,可石头兄妹不需要钱吗?光着手走哇?” “小码头大队不管吗?” “管不管跟人家的房子有啥关系?”毛光明说道,“这是人家的房子,走了不得卖了做个盘缠钱?” 妯娌俩不说话了。 其实这俩也不是那种特别麻缠的娘们,原来和刘桂荣相处不能说多和谐,但也算井水不犯河水。 这一年多来,两人也的确为石头兄妹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没少搭把手。 不过大队给的东西也没少往家里拿,属于出了点力气,也沾了不少光的那种情况。 现在一听毛光明说,这老宅卖了钱给石头,妯娌俩顿时息了白要的念头,这个道理俩娘们还是懂的。 老大问:“这宅子卖多少钱?” 毛光明回答:“这三间堂屋加上院子,最少也值五十块钱吧?” 毛光明说五十块钱,真的没有多说。 这三间堂屋和院子,要是慢慢寻人购买,一百块钱是个适中的价格。 毛光明直接砍了一半,也是存心快刀斩乱麻,赶紧了了这事。 反正石头兄妹要走了,以后就是小码头大队的社员了,这个房子也没有用处了,干脆换点钱走人。 老大和老二同时开口:“这老宅俺要了!” 说完,妯娌俩都看向对方。 两人互相盯了一会儿,老大向老二招了一下手。 老二动身来到这边,两人头拱着头,窃窃私语起来。 不一会儿,老大说她要了,然后就跑回家拿钱。 老二没再言语,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大嫂和石头大大爷一块来到大队院,递给毛光明五十块钱。 大大爷说道:“光明哥,俺知道这个老宅五十块钱不算多,光那三间堂屋也不止这个数,那是俺弟兄几个拉土夯实墙体建起来的,俺心里有数!” 毛光明对这两口说道:“老大,石头兄妹五人要落户小码头大队了。 人家大队有多好过,恁也知道,因为石头娘的死,人家那个娃娃队长觉得过意不去,情愿把石头兄妹接过去落户到小码头大队。 这是他兄妹五人的爹娘显灵了,保佑他们呢! 老宅子恁要了,正好还是落到恁家里,不过得跟老二说清楚,可不能弟兄俩再糙气,让外人看了笑话!” 大大爷忙摇着手说道:“不会,不会,已经跟老二说好了,贴赔她十块钱!” 大大爷一秃噜嘴,把妯娌俩商量好的事情抖搂出来了。 老大急着要这个老宅子,他们家老二都二十四五了。 得赶紧把老大一大家子找个房子,腾出现在居住的房屋,给老二急着找媳妇儿呢! 这有一座现成的宅子,还是自家老宅,多么合适的事情! 毛光明也不管他们那些闲事,就带着石头,收拾好东西,领着他们来小码头大队了。 大妞、小涛看着屋里的东西,是这也想要,那也想要,都想带走。 毛光明劝他们说:“大妞,小码头大队到时候啥都会发给你们,这些东西都不用带走了!” 大妞有点不相信,问道:“大爷,那个大队真的有恁说得那么好吗? 有吃不完的粮食? 还有肉吃? 还有新衣服穿?” 毛光明回答这个问题有点羞耻,同样的大队,同样的人,差距咋那么大涅? “是真的,恁几个到小码头大队就知道了,大爷还能说瞎话不成?” 就这样,除了铺盖,衣服,锅碗瓢盆之类的带过来了,其余啥也没有拿。 早早做了一锅粥,把家里的面都撒锅里煮了。 吃过饭趁天凉快,就往小码头大队来了。 刚走到小丢疙垱,小妞就走不动了,无奈之下,石头推着独轮车,大妞帮忙推着。 毛光明抱着小妞,一直抱到小码头大队,半路上小家伙就睡着了。 这一路可把毛光明累惨了! 刘兰英负责安置石头兄妹五人,帮助他们熟悉大队环境。 韩述苦到养殖场买了一只公鸡,一只兔子,回家做大餐招待客人了。 毛光明在大队和韩永昌他们扯了一会儿闲篇儿,等到约好的郭德云,韩永昌就领着他俩一块来到韩述苦家里。 韩述苦招呼仨人先坐树荫下吸烟喷空,自己是手脚麻利的做午饭。 毛光明和郭德云两人都是大队支书,在这年月也是跺跺脚颤一颤的人物。 既然人家有意来取经,韩述苦也乐意传授,就在家里设宴招待他们,韩永昌当陪客。 也没有啥讲究的,炖鸡块,炖兔块,又来个辣椒炒豆角,韭菜炒鸡蛋,拍个黄瓜,糖拌西红柿。 主食是蒸大米饭。 把当门屋里的床抬出来放到树荫下,四小只把床当桌子,趴那吃饭。 四个大人坐在小方桌前吃饭。 两边菜是一样的,韩述苦给小惹事精把米饭里拌好炖鸡块汤汁,放到她面前。 她逮着糖拌西红柿猛往嘴里塞,还抗议臭二哥夹的太快了,嚷嚷大姐看着他点。 说实话,糖拌西红柿不仅仅是四小只都喜欢吃,毛光明他们仨也是直往嘴里塞。 这年月白糖太少了,有钱有票你都买不到。 红焖地区没有种植甜菜的传统,气候也不适宜种植甘蔗。 白砂糖主要是供销社从外边购入,夏国每年生产的白砂糖包括红糖都是有数的。 白砂糖也算是紧俏物资。 韩述苦偶尔会做一次糖拌西红柿给四小只解解馋,也不敢太过分了。 尽管空间有的是白砂糖、红糖、冰糖,但没法大量往外拿呀! 得低调! 另外,像今天又是炖鸡块又是炖兔块的也不常做,低调为王,现在韩述苦是体会颇深。 四小只扒拉着大米饭,啃着鸡块,兔块,一个个是大快朵颐。 小惹事精满脸满手都是油腻,嘴角还粘着米粒,吃得是小肚子滚圆。 小方桌这边,韩述苦拿出一坛平川酒,一盒绿野烟。 再加上桌子上的六个菜,这绝对是实靠人才能享受的待遇! 看着三人都吃了一气,韩述苦招呼着端起小碗,一人喝了一口酒。 本来都是用酒盅的,韩述苦嫌弃一盅量太少了,嫌费事倒酒了,就用了四个小碗。 这年月喝酒都是酒盅,一盅酒也就一钱。 粮食多主贵呀,哪舍得酿酒? 自然酒也成奢侈品了,喝酒都是一次一酒盅,然后细品,哪像韩述苦这个招待方式,用碗喝的? 韩永昌感叹道:“小苦呀,你这存货不少啊!白糖,大米,酒,大队过年发的物资,你现在还没有消耗完呢!” 韩述苦笑笑,没吭声,招呼着继续吃喝。 自己有个空间,啥物资都不缺,这还是自己低调呢! 第190章 取经 第190章 190.取经 郭德云“呲溜”喝了一口酒,放下小碗,夹了一筷子黄瓜,细细咀嚼。 咽下后说道:“唉!永昌老哥,小苦兄弟,俺们大队啥时候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啊?” 韩述苦苦笑,俺爷孙俩,你一律称兄道弟的,唉,这只能是各论各的啦! 毛光明也开口道:“就是啊!俺们该咋样干才能赶上恁大队的生活水平呀?” 这是进入正题了? 韩述苦也不藏私,有啥说啥。 “两位老哥,俺们大队粮食产量比你们大队多快一倍了都?知道为啥吗?” “啊!这么多呀?”两人同时惊呼道。 他俩都知道小码头大队的小麦收成还有玉蜀黍收成比较高,但不知道有这么高! 以前听从公社的建议,他俩也带领社员挖井浇灌庄稼了,产量是“嗖嗖”的上涨。 原来靠天吃饭时,像这几年的天气,基本上都收不够种子数呢。 去年秋季玉蜀黍和红薯收成都不赖,今年小麦亩产也达到了三百斤,这可是创记录呀! 为此,两个大队社员们可是兴奋不已,家家都小心翼翼的吃了白面馒头,捞面条,葱油饼,饺子,包子。 过年都不敢这么吃呀! 看着两人不敢相信的迷离眼神,韩述苦直接开讲:“想让群众吃饱穿暖,提高粮食产量是关键,只有产量上去了,才能有余粮干点副业挣钱。 俺们粮食产量高的原因有三个,一个是挖井浇地,现在所有的土地都是水浇地。 第二个原因恐怕你们就不清楚了,那就是种子。” “种子?” “种子?” 毛光明和郭德云都发出了疑问。 韩永昌接过话把,有点小得意地说道:“对呀,俺大队用的种子都是小苦自己培育的品种!” “哦?” 两人有点惊住了,太不可思议了! 都是种地老把式,种子的重要性两人还是知道的。 他们耕种也是从上一年的粮食中千挑万选,颗颗种子都是颗粒饱满,瘪的,烂的都是要筛选下来的。 可刚才听到韩永昌说的种子是那个少年自己培育的,没听错吧? 没等两人从懵懂中清醒过来,韩永昌又强调一下:“你们没有听错,俺大队用的种子都是小苦自己培育的,比咱们自己筛选的种子成活率高、抗病虫害、还抗倒伏,还有产量都要好!” 这老小子现在也能拽这些专业词汇了,到底是听的次数多了! 这次,两人是听清楚了。 急忙问道:“那能不能今秋播种小麦时,给俺大队一些小麦种子呀?” “没问题!”韩述苦干脆利索答应了。 韩述苦接着说道:“前面我说了增产粮食的两个办法,还有第三个办法是施肥。 俺们去年是在地区化工厂购买了氨水施肥的,这个肥力要比传统的底肥更有劲,可惜化工厂不能大规模购买氨水,人家也没有那么大的产量。” “哪该咋办?”毛光明急切问道。 “只能在底肥上下功夫了。除了沤草粪,还要把牲口粪发酵,当成底肥使用。” 韩述苦看向两人,“我是这样想的,恁大队耕地面积都比俺大队多,目前只是挖了三十眼井,只能水浇地六百亩,占全部耕地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下一步还是要挖井,使所有耕地都能成为水浇地,恁算算一年粮食产量有多少?” “这些粮食除了交公粮外,群众分到手里的也足够吃饱饭了。还有剩余的就搞养殖,既能卖给供销社挣钱,还能让群众吃上肉!” “并且,猪粪、鸡粪还有马、牛粪都是好底肥,上地也能增产粮食!” “对呀!”郭德云兴奋说道,“俺们去年底大队还有卖粉条剩余的钱,这回去就继续挖井。” 毛光明也附和道:“是得继续挖井,水浇地能旱涝保丰收,粮食产量上来了,就有余粮搞养殖了,社员们就能吃上肉了!种地也有肥料了!” 两人也不吃喝了,都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 韩述苦劝道:“叨、叨!” 众人又推杯换盏,吃喝起来。 到底是毛光明的脑瓜子灵光,正叨菜的他突然停住了手,看向韩述苦,吞吞吐吐问道:“小苦兄弟,咱收成多交公粮不也得多吗? 公社规定的扣除每人八两口粮,其余百分之十五上交,余下粮管所低价收购。 咱们不是落不到手里多少粮食吗?” 这是当下交公粮的通行规则。 产粮的百分之十五交纳公粮,这是必须的,种国家的土地,给国家交纳赋税,已经几千年了,无可非议。 然后留够口粮数,人均八两。这八两百分之六十是真正的人均,按人头分的。 余下百分之四十按照工分多少分的,劳力多的家庭分粮食就多。 人口多是孩子的家庭,就得年年闹饥荒了,因为挣的工分少,吃得还多。 就是挣工分多的家庭,一年也不敢敞开肚皮大吃大喝。 人均八两口粮,还没有任何油水,出力又大,咋能够吃呢? 春天挖野菜,捋树叶补贴家用是常态。 刨除这两部分,余下粮食通通卖给粮管所,价格比市面上要低,这就是所谓的工农业剪刀差。 这个低价粮都供应城镇居民了,所以说农村人最向往的就是当城里人,吃上商品粮。 问题在于交纳公粮的百分之十五,是没有规定产量的。 产量高也是百分之十五,产量低,还是百分之十五,这就导致农民种粮积极性不高。 反正一年收成,留下口粮,其余都上交国家了,尽管还有一部分国家给钱,但每个大队这部分粮食售卖的钱也是了了。 分到社员手里,一个劳力一年也就十来块钱。 韩述苦告诉毛光明和郭德云,小码头大队和公社翟书j搞了个协议,玉米按照亩产三百斤,红薯按照亩产三千斤的产量数上交百分之十五。 小麦按照三百斤的产量数上交百分之十五的公粮数。 然后再按照统购价销售一批粮食给国家。 这样算下来,无论上交的公粮数还是提供给国家的统购价粮食都比原来多。 也可以说,这种方式下的公粮交纳,要比原来对国家的贡献更大。 其它大队韩述苦没法对比,小码头大队原来一亩地小麦按照一百斤收成计算,交纳公粮才十五斤。 现在一亩地按照三百斤交纳就是四十五斤。 七百亩地要比原来多交纳两万多斤公粮。 这还没有比较统购粮的数量,更是多出好几倍。 这种交纳公粮的模式,等于是国家不仅没少得,相反得到的赋税更多,当然了,大队也留下的更多。 这一切的前提是提高粮食产量! 两人听了韩述苦讲述人家是怎样交纳公粮的,心情非常激动,小码头大队能这样交纳公粮,自己大队也能这样交纳公粮。 只要以后交纳公粮的数量比以前多,并且还是多好多,想必翟书j能同意吧? 两人都是老庄稼把式,又当支书多年,知道了关键环节后,所有的问题一下子就完全想通透了。 水浇地,良种,施肥,这三个大杀器具备,玉蜀黍、红薯还有小麦这些主要粮食产量肯定能大幅度增产。 和公社搞搞格,学小码头大队交纳公粮。 那么大队还要剩余许多粮食,就可以搞养殖了。 养殖搞好了,群众吃肉就能解决。 吃肉多了,粮食消耗自然就少了。 并且,大规模养殖牲口,还能提高生产效率,代替社员们干农活。 猪、羊、鸡等禽畜粪便,还能肥地! 这真的是一举多得啊! 两人取到了真经,放下了焦虑的心思,大吃大喝起来。 六个菜,一盆大米饭,还有一坛平川酒,一包绿野烟,都报销了。 送走了毛光明和郭德云,韩述苦叮嘱韩永昌一句,让他操心一下石头兄妹五人的状况。 自己躺在树下那张床上“呼呼”睡起大觉。 下午六点多钟,韩述苦才睡醒起来。 “唉!” 韩述苦感叹道:“以后不能傻喝了,喝不了直接倒空间多好!” 上午四个人喝了一坛酒,韩述苦喝的有点过了。 本来他酒量就不行,要是在外边这样喝,他就把酒倒空间了。 这不在自家嘛,有点舍不得浪费酒了,都灌到肚子里了。 一气睡了一下午才清醒过来。 晚饭也没有啥好做的,熬个糊涂,凉拌个黄瓜,还有几个包皮馍赶紧馏馏吃了。 天气太热,根本放不住剩馍,会斯气的。 本来计划是中午吃呢,这不有客人了,就没有吃成! 正熬糊涂呢,小惹事精一溜烟跑过来了,“大哥、大哥,俺和那个小妞玩了!” 后面跟着的小黄热得只吐舌头,韩述苦忙给狗盆里舀一瓢凉水,小黄伸狗头入盆里喝起来。 韩述苦懂她说得啥意思,下午去找刚落户到大队的石头小妹妹玩耍了呗! 小惹事精还喋喋不休道:“刘婶婶给小妞洗澡了,还把头发上的虫子梳下来了。 刘婶婶用手一挤,啪还响呢!” 边说,还比划着用两个大拇指对着一挤,“嚯”,这是挤虱子嘛! 也对! 想那小妞没人照应,估计身上、头发上都是虱子,这是这年月没人管的孩子标配。 第191章 中考(一) 第191章 191.中考(一) 刘兰英还是挺负责的,可能是激发出母性的的光辉吧! 韩永秀、韩思有他们可想不到给小妞洗澡、梳头、挤虱子。 “刘婶婶还给谁洗澡了?” “没有了!那个小妞她姐姐哥哥都是自己洗澡的!” “没有挤虫子呀?” “刘婶婶拿梳子给他们都梳下来了,我和毛丫想去挤虫子,刘婶婶不让俺们上去!” 不让恁进跟前挤虱子就对了,不然虱子没挤死,得沾一身回来。 “大哥,吃啥饭呀?” “糊涂,黄瓜,一会儿馏馍吃!” “大哥,我还想吃甜西红柿!” “那叫糖拌西红柿,今天没有糖了,等大哥买了白糖,咱再吃!” 小惹事精也没有坚持,小丫头不是胡搅蛮缠的主,有吃的就中! 韩述苦把糊涂粥舀出来,准备馏馍。 看到几个包皮馍,韩述苦突然想到了一种新吃法,那就是炸馍片。 许多吃法都忘记了,都是灵感一来,才想到一些吃食! 还剩下六个包皮馍,韩述苦用菜刀切成馍片。 把地锅涮干净,倒入豆油,准备炸馍片。 这时候,三个学生也进入了家门。 小丫头看到姐姐们放学回家了,直接就嚷嚷道:“大姐,二姐,我和小妞一块玩耍了,刘婶婶给她洗澡了,还逮虫子呢!” 韩述刚同学很是忧伤,这么大一个活人你看不见吗? 为啥每次打招呼都是“大姐、二姐”,这“二哥”丢了吗? 小人不理会这个臭二哥,对两个姐姐显摆她又有新兵了,比小宝还小呢,可瘦可瘦了! 大妮“嗯”了一声算是应付小人的显摆了。 直接问大哥:“大哥,你这是做啥呢?” “我准备炸馍片,恁几个先凉快会儿!” 韩述苦马上又想到了一个事情,扭头对大妮说道:“大妮,趁没有开饭,你给妞妞洗洗澡,用篦子把头发刮一遍,怕沾了虱子。” 尽管小人絮絮叨叨说了,刘兰英没让她们进前捉虱子,但小家伙儿的话最多只能听信一半。 还是洗洗澡,把头发好好用篦子筛一遍保险。 浴桶里有晒好的热水,还得兑凉水才能洗,不然烫! 大妮拉过小人,把她脱光按到盆里,小人叽呖抓啦的叫唤着,“大姐,烧!” 大妮赶紧舀一瓢凉水倒入大木盆里,给她洗搓起来。 去年韩述苦要求吴老三给自家做了一套浴桶、大木盆。 浴桶有点大,就放到院子里装满一桶水,让日头照晒。 天天晚上,四小只都用这晒热的水洗澡。 因为浴桶是储存热水的,都是舀出来一些倒在大盆里洗洗。 要是一个人用浴桶,有点浪费热水了。 大妮把小人洗干净,用篦子蓖着头发,仔细观看,没有发现虱子。 “大哥,妞妞身上没有虱子!” “好,给她穿上小裤衩,吃饭!” 小方桌上,摆放着一碗碗的糊涂,一盆黄瓜,还有一盘炸好的馍片。 小人看到炸得金黄的馍片,问道:“大哥,这是啥呀?” “馍片,用油炸了一下,尝尝好吃不好吃!” 小人拿起来一片,咬了一口,又脆又香,“好吃!” 边吃边说着,这边小刚也拿起来一片往嘴里塞,“嗯!”外焦里嫩,真好吃! 四小只都拿起油炸馍片大吃起来。 韩述苦炸完六个包皮馍,四小只也基本上吃完了。 这包皮馍平时三个大的水平是一人吃一个,小人吃半个。 今天这六个包皮馍炸成馍片,消灭了五个。 看样子,最后这个也能消灭掉呀! 只是她们知道大哥还没有吃呢,都不再吃了,留给大哥吃呢! 韩述苦坐下来,“来,一人再吃一片,大哥中午喝酒有点多,不想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韩述苦对四小只说着瞎话,她们听说大哥不想吃了,都伸手拿起一片津津有味吃起来。 一个包皮馍,切成五片,盘子里就剩下一片了。 韩述苦直接叨起来递给小刚,“给,小刚把这片也吃了!” “呜呜,我还要吃!”小人嘴里正咀嚼着,提出抗议。 “你不能再吃了,把你碗里的糊涂喝完就中了,吃不少了!” 小人白了一眼臭二哥,“哼!饶你一回!” 看着四小只吃饭吃得津津有味,韩述苦感到莫大的幸福! 大妮突然开口说道:“大哥,俺老师说后天要到公社高中参加考试呢。” “哦!” 韩述苦一下子醒悟过来了,大妮子这是该考高中了。 大妮现在是初三,这要是考上了,秋天就该到大庙中学读高中了。 “大妮,考高中有信心吗?” “有吧?”大妮自己也不敢太肯定。 “不用有压力,沉着冷静,平常心对待就中!” “嗯!”大妮低头答应一声,就不再吭气了。 这是信心不足啊! 韩述苦没有给大妮透露,小码头大队去年给大庙中学考上大学的学生颁发了奖学金,一人十块钱。 去年大庙中学考上四人,其中就有韩述苦的同班同学加好友赵记新。 这家伙高二下学期用了韩述苦的课堂笔记,把高一、高二的课程迅速补了上来,把欠缺的基础又夯实了一遍。 高三像开了挂一样,高考猛然超过了本科线三分,录取到烤鸭市水利水电学院了。 去年秋天韩述苦去烤鸭还专门到大学找这家伙,请他和他同学吃了一次大烩菜。 小码头大队许诺每年都会为考上大学的学生颁发奖金,条件就是大庙中学允许小码头大队的学生全部上高中。 大庙中学出离愤怒了,有辱斯文啊! 小码头大队再次加码,每月为大庙中学全校师生改善一次伙食,每人一份饭菜,保证有肉,有大白馒头! 校长于云章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对韩永昌说道:“保证师生能吃饱!” 韩永昌斩钉截铁道:“中!” 就这样,小码头大队成为大庙中学共建单位,为了改善大庙中学师生生活,每月一次大烩菜,白馒头,管饱! 其实小码头大队付出远比收获多,因为小码头大队人口太少,适龄高中生更是凤毛麟角。 韩述苦算全村第一个高中生,还是自己考上的。 今年就两个初三学生,一个是韩大妮,一个是陈珂。 人家陈珂是从烤鸭市过来的,基础扎实的比西码头学校的老师都不逞多让。 本来她应该报考红焖县一中,要到县一中参加中考。 路惠清担心闺女人生地不熟的,又成分不好,就让陈珂直接报考大庙中学了。 能沾光上高中的有可能是韩大妮了,凭自己能不能考上谁也不清楚。 往下一茬就到了韩二妮这一届学生了,今年秋季才上初一。 前面不是没有适龄学生,主要是家穷再加上考不上初中,就早早辍学上晌挣工分了。 小码头大队每个月赞助大庙中学一百斤肉,一百五十斤白面,冬瓜或者大白菜一汽马车。 学校食堂喊老师们帮忙,蒸白面馒头,做大烩菜,全体师生大吃一顿。 慢慢的学校发现每到学校会餐这一天下午,请假回家的学生非常多,甚至有的老师也往家跑。 于校长仔细观察,明白了! 都把大白馒头掰开夹里一大片肉膘揣口袋里往家跑呢! 无奈之下,只能实行凭票制。 一人一票,一票一碗大烩菜,四个大白馒头。 吃饱与否学校就不管了,这与小码头工地工人就餐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下子女生都成了家里的香馍馍了,一般饭量的女生,一碗大烩菜,四个大白馒头,能吃撑了。 仔细的女生能省下两个甚至三个大白馒头,还有三四片大肉膘。 每到大庙中学会餐日,有大庙中学高中生的家庭像过年一样。 全家老少都能尝一口油滋滋的肥肉,吃一块白面馒头。 赞助的代价远比去上高中那仨瓜俩枣的多。 不过,就是有一个人能去读高中也是值得的,毕竟知识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退一步说,就是没有学会多少知识,就是上高中涨见识也中啊! 从小码头大队的发展长远看,人才短缺是最大的障碍。 像韩永昌这一茬打江山还中,保江山然后再进一步发展就难为人了。 韩述平这一茬也不中,都是二把刀,半文盲。 韩述苦把希望寄托在二妮这一茬以及下面这些小不点身上。 他们必须得经过正规教育,最差也得高中毕业,将来才有能力接过小码头大队的旗帜,阔步前行! 从后世过来的韩述苦,比所有人都知道,人才的重要性。 所以说,韩述苦是一力支持赞助大庙中学,不仅仅是自己大队那几个娃娃上高中,更重要的因为是情怀,对知识的尊重。 韩述苦问大妮:“大妮,恁老师说没说学生咋去大庙中学考试的?” “坐汽马车去!” “中午饭咋办?” “老师说带干粮,中午丁兑一下就妥了!” “中吧!” …… 第二天上午,韩述苦来到大队院看望石头兄妹。 石头已经上晌干活了,大妞和小涛也去工地搬砖挣零花钱了。 二妞、小妞已经加入捣蛋部队,跑柳树蓬那边玩耍了。 第192章 中考(二) 第192章 192.中考(二) 韩永昌对韩述苦说了,石头兄妹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他们咋可能不满意呢? 刘兰英昨天给她们普及了小码头大队的种种福利待遇,特别是今年冬天就能搬到新居,是青砖瓦房盖成的四合院。 那是啥样子的院子啊? 刘婶子对他们兄妹说了,想看看四合院是啥样子,可以去工地搬砖,一来看看四合院是咋盖的。 二来也能挣个零花钱。 大妞和小涛一早在工地食堂吃过饭就开始搬砖了。 石头已经是大队的正式社员了,听从大队安排到地里干活了。 一大早,妞妞一群捣蛋部队就来喊二妞和小妞跑没影了。 韩永昌也说了大妞和小涛上学的事情。 这不马上就放暑假了,等过了暑假,让她俩到西码头学校继续读书。 两个小丫头就到育红班上学。 然后韩永昌说:“石头家姓李,他叫李石头,大妞叫李大妞,小涛叫李小涛,二妞叫李二妞,小妞叫李小妞。 只是吽牛家那个小闺女也叫小妞,是不是给李小妞改个名字?不然会叫混了。” 韩永昌建议道。 “没必要!”韩述苦拒绝了。 这名字在这年月的确土,一直到新世纪还显得土气。 小妞是这片地区非常普遍的女孩名字,一个村三五个叫小妞的都是最少的。 小码头大队人口太少了,才有两个叫小妞的,况且还是不同姓,一个姓韩,一个姓李,不会叫混了,大不了叫全称呗! 俺家还叫大妮、二妮呢,我说啥了吗?改名了吗? 后世有个唱放羊歌的还叫二妮呢! 不过大俗即大雅,这名字远比重生时那些梓萱、子怡好听。 两人正聊着,从外边来了一个人。 韩述苦看着面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 韩永昌忙站起来说道:“李校长,你咋来俺这小地方了?” 韩述苦一听韩永昌喊来人“李校长”,脑子里闪现出原主的记忆片段,这是西码头学校的校长李公春啊! 忙迎上来,“李校长,这大热天的,快,进屋里凉快会儿!” 说完,对韩永昌说道:“永昌爷,我到瓜地摘个西瓜!” “中,快去!” “哎!哎!韩队长别忙活了,我有点小事,说完就走了!” 韩述苦直接出门往瓜地走去。 韩永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绿野烟,抽出一根递给李公春。 “李校长,既然是小事,那就不是个事,先吸根烟,一会儿小苦把西瓜拿来,吃几牙西瓜!” 韩永昌热情招呼着,李公春只能坐下来吸烟。 别看是一毛钱一盒的绿野烟,还不带嘴,那也不是谁都能吸得起的。 不但得花一毛钱,关键你得有烟票。 绿野烟是小码头大队的招待烟,就这一种,爱吸不吸。 韩述苦作为挂逼,又有金手指作弊器,就少了对高管权贵的敬畏之心,更别说基层官僚了。 所以,大队招待烟就这一种,茶叶也是韩述苦从红焖百货大楼里购买一包茉莉花茶。 不是烟叶多主贵,也不是没地方种植烟叶,主要还是工业不发达,工厂太少。 特别是现在的国策是先重后轻,就是先全力发展重工业,再发展轻工业。 这是学习老大哥的工业之路。 重工业建设花费时间长,代价大,见效益慢。 远没有发展轻工业见效益快,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马上就能提高群众的生活水平。 董事长顶着国内外的重重压力,咬紧牙关,全国上下一盘棋,终于为夏国复兴打下了坚实基础。 韩述苦重生时,夏国的制造业已经是这个星球当之无愧的老大,比第二、三、四几个工业强国加起来都厉害! 后世夏国能屹立在世界东方,离不开董事长的高瞻远瞩。 当下,轻工业品还是极其欠缺的,许多群众日常生活所用的产品都是紧俏商品,都得凭票购买。 甚至有钱有票也买不到,无它,产品太少了呗! 两人相互吹捧了一会儿,韩述苦就抱着一个十多斤的大西瓜回来了。 从桶里舀盆里两瓢水,把西瓜洗了一下。 就切成一牙牙的,黑瓜子黄沙瓤,看着像黄翡翠一样漂亮。 “咦!” “还是黄瓤的西瓜,恁大大爷还说今年黄瓤的西瓜不多呢,你小子一下子就找到一个!” 韩述苦笑了笑,说道:“这就是俺大大爷挑的,他说今年留种时多留一些黄瓤瓜!” 韩永昌拿起一牙西瓜递给李校长,劝他不要客气。 李公春五十多岁了,西码头大队人,早年读过私塾,曾游历过烤鸭、狗不理市那些大城市,是这一片少有的见过大世面的人。 后来跟着王大璋参加革命,在行山沟里打过鬼子,后又参加夺嫡战争。 红焖解放后,就回到老家创办了西码头学校。 李公春得到了三个大队所有群众的尊重,他要是提出个啥建议,很少有不给他面子的。 十多年来,西码头学校在各界支持下,已经发展成小学初中一体的八年一贯制学校。 这个学校得到了附近东西码头和小码头三个大队的财物支持,zf收编后,三个大队共同拥有这所学校,学生都在此就读。 因为现在实行升级考试制度,小学还好点,大部分学生都能读到五年级。 升初中淘汰率就高了,能有三分之一甚至更多学生被淘汰下来。 西码头学校小学各年级基本上能保持三个班,到初中就剩下两个班甚至合并成一个大班了。 三个大队人口大概有三千余口,只不过这时代好多女孩子不上学。 因为上学还得交纳学杂费和课本费,还有铅笔作业本之类的日常开销,家里条件不好的就不让孩子上学读书了。 能供男孩不供女孩,这也是时代的陋习。 尽管夏国一再提倡男女平等,但重男轻女的观念一时也难以改变。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吸也吸了。 李公春开口说道:“韩支书,大队长,我今儿个来,是有个事情求你们解决,恁看成不成?” 韩永昌说道:“李校长有啥困难尽管说!” “嚯!” 都说“钱是英雄胆”,这老小子现在也胆儿肥了,不是刚分开队,像惊弓之鸟似的害怕了。 “明天咱学校初三的孩子们要到大庙中学参加高中考试,得考两天,这中午饭能不能帮忙给解决一下?” 说完,李公春直接就看向了韩述苦。 他知道,这个娃娃队长亲妹子明天也参加高中考试呢! 韩永昌也看向了韩述苦,若是没有韩述苦在场,有些小事他就拍板决定了。 可有韩述苦在场,他总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全,还得让这娃子给把把关。 韩述苦没有立即回答李校长的请求,而是问道:“李校长,咱明天参加高中考试的有多少学生?” “三十八人!”李校长脱口而出。 “那全公社参加高中考试的有多少学生您知道吗?” “上次去大庙中学开高中招生考务会议,听于校长讲,报考大庙中学的初三学生有五百多人吧!” “全公社才五百多初三毕业生吗?”韩述苦有点惊讶,主要是比自己想象的少。 咋不得有六七百初三毕业生?毕竟大庙公社也是个大公社,有二十多大队呢! 李公春看着韩述苦,笑了笑,说道:“还有一百多学生报考县一中了!” 韩述苦问道:“那要是考不上县一中的学生,还能上大庙中学吗?” “能呀!不过得加二十分才中!” 这与后世招生相似,第一志愿不报考我学校,想上我学校得加分作为惩罚! 韩述苦继续问道:“那咱学校有报考县一中的吗?” “有,十个学生!本来恁大队的陈珂也应该报考县一中的,可惜她母亲不让,就报了大庙中学。 陈珂要是报考县一中,稳大稳的考上!” 韩永昌怀疑道:“陈珂,就老陈家那个闺女,这么厉害?” “那是!比有些老师都厉害!” “嚯!”韩永昌震惊了,“她爹整天游手好闲,东游西窜的,闺女这么中用啊?” 韩述苦“噗嗤”笑了,这老小子是不拿豆包当干粮呀! 要是叫陈兴邦听到支书这样评价他,估计得吓得三宿睡不着觉了。 不过,韩永昌评价陈兴邦也是事实,这老东西除了给扫盲班培训外,基本上就无所事事了。 搞经济研究吧,不是时候。 去上晌挣工分吧,出不了那个力,成天东跑西颠的。 老陈和老裴俩人快在村里混成二流子了。 韩述苦也是无奈,两个专业人才,在各自领域都算是专家级别的高手,窝在这沙土窝里混日子,浪费了! 韩述苦也很无奈,大队连个电都不通,让他们干嘛? 目前只能教教扫盲班学员认字了。 人家苏倩倩、老林、路惠清都有具体工作干,并且还是很受欢迎的人员。 就连陈安国也是忙得像陀螺,生活非常充实。 唯独这俩货色,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也不知道在山沟放羊,海边晒盐是咋度过的? 韩述苦知道,这俩货色是宝贝,都是有真才实学的高手,奈何目前的确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呀! 唉!造孽呀! 第193章 中考(三) 第193章 193.中考(三) “那报考县一中的十名学生咋解决午饭的?”韩述苦问道。 李公春说:“这十名学生东西码头大队出钱去县一中食堂兑换粮票菜票,保证十名学生两天的午餐。” “考生还能到县一中食堂就餐呢?” 李公春像看傻子似的看向韩述苦,“当然了,不然考生咋解决午饭呢? 往年也有自带干粮的,中午兑付一顿就过来了。” 韩述苦恍然大悟,中学是有食堂的,中考期间,远路来的考生得到食堂吃饭呀! 自己这是脱离群众久了,不接地气了。 “那咱们到大庙中学考试的学生也到食堂吃饭呗?” “对的!我今天来求两位干部,就是这个意思。 本来咱们大队只有两名考生,不应该承担这个负担的。 刚开始是让学生自己解决午饭,或带干粮或去学校食堂兑换饭票。 不过,我突然想到咱大队有这个能力了,就来化缘了,看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三十八名学生两顿午饭。” 韩述苦又问道:“李校长,那两个大队您询问过没有?他们啥意见?” “问了,东西码头大队负责出牲口车,接送这四十八名学生两天行程,还有十名学生到县一中的午饭。” 韩述苦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送县一中的学生需要两辆大车,大庙中学的需要六辆大车。 县一中每个学生一顿饭费用一毛钱,两天一共花费两块钱。 李校长要求自己大队负责三十八名学生两天午饭,那就是七块六毛钱。 从花费上来看,自己大队吃大亏了。 要从人力资源来说,他俩大队每天需要派八名车把式早上送,下午接,怪浪费人力的。 “永昌爷,恁认为李校长要求中不中?” “我看中,你拿主意吧!” 韩述苦看向李公春,“李校长,就按你说得办!” 李公春高兴得握着左拳,砸向右手掌心。 “好!真的是麻烦咱们大队了,也谢谢小码头大队为学生们慷慨解囊!” “李校长不用客气,都是自家孩子,又不是外人!”韩永昌客气道。 解决了一桩心事,李公春起身要走,两人忙上前阻拦,非得让李校长留下来吃过午饭再走。 “不吃了,天还早着呢,得回学校安排好这两天的考试行程。” 看李校长态度坚决,非得现在就回去,两人也只能放行。 把李公春送出大队院,两人返回了屋里。 韩述苦笑着说道:“李校长这是杀富济贫呀!” 韩永昌也笑了,“李校长肯定是觉得大妮也要在大庙中学吃饭,认为你管一人也是管,管三十多人也是管吧?” “咦!恁别说,永昌爷分析的有道理,这教书仙儿是讹上我了?” “估计是,往年都是学生自己解决午饭的,我听说大多数学生都是自带干粮,凑合吃一顿完事。 今年全部管饭,还给咱们下达管大头的任务,我看是知道大妮今年参加高中考试呢!” 韩述苦想了想,这种可能性最大。 这教书仙儿很会因势利导啊,把三个大队铺排的明明白白的。 “永昌爷,那让我五哥跑一趟大庙中学,把三十八个学生的伙食费给交了?” “中,我来安排!” 中午,韩述苦做了捞面条,西红柿茄子卤,又切了黄瓜丝,捣了蒜汁。 四小只都不吃蒜汁,小惹事精也嚷嚷着不准大哥吃蒜汁,说嘴巴臭臭。 大妮回来说,学校通知考试期间两顿午饭都在大庙中学食堂吃饭,不用学生操心了。 韩述苦直撇嘴,心里吐槽着,“这个教书仙儿脾气不大好呀,这连赞助商的名字都不屑于提呢!” 韩述苦认为不能脱离群众搞特殊化,就没有给予大妮特殊照顾。 她和陈珂还有其余学生一样,都是早上坐汽马车到大庙中学考试,中午在食堂吃饭,下午再坐车回家。 她们去参加高中考试,其余年级也准备期末考试了。 这次是升级考试,小学每个年级成绩达不到一定水平,得蹲班留级。 五年级学生可没有蹲班这回事,成绩不中,就结束学生生涯了。 一方面是成绩不理想。 一方面也是家长认为孩子不是学习的料,回家干活挣工分吧。 还有一方面就是既然上学不中,就别浪费钱了。 所以,考不上初中的学生大部分都辍学回家干活挣工分了。 也有个别家长觉得孩子还小,不到开窍的时候,家底还行,就让自己孩子继续蹲班,再考初中的。 韩述苦没有向学校建议自己大队的学生一气读到初三毕业。 若是小码头大队的学生考不上初中,就蹲班继续上五年级,再考初中。 他认为连初中都考不上,那小学阶段知识肯定太差劲,得蹲班再把知识夯实一遍。 不然上初中就是混日子了,更不要说到高中了,那不成丢人现眼了吗? 二妮该考初中了,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考上? 四小只貌似学习都不咋滴啊! 不,小惹事精现在看起来比仨大的灵动,就是不知道上学后是啥成色了?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进入八月份了。 学生都放暑假了,韩大妮有惊无险得考上了大庙中学,秋季开学就该到大庙中学读高一了。 还得住宿,韩述苦得找两位大大给准备一套铺盖,好让大妮带走。 陈珂不孚众望,大庙中学高中招生考试第一名,把校长于云章都惊动了。 因为陈珂的中考成绩,拿到县一中也是前几名啊! 韩述苦专门找了张秀珍老师,请她帮忙把大妮和陈珂分到一个班,坐同桌,好方便陈珂帮助大妮学习。 唉,为了四小只,这家伙是操碎了心! …… 四合院已经建造好十四套了,再建造六套四合院,那预留的十亩地就盖满了。 再盖就要往东边来了,这都是住家户,需要先拆迁后才能盖房,所以这些住户就可以先搬迁到四合院了。 大队院以西是二房一脉,还包括韩永义家是三房独根,这两房住家户有十一二户,人口八十多口。 大队院以东都是大房一脉,有八九户,人口有个六七十口。 这时代绝大多数家庭都秉承着父母在不分家的古训,所以弟兄多的家庭有七八十来口是常态化。 这也是韩述苦非常排斥的大家庭模式,家庭人口太多,公婆持家有道还好点。 稍有偏向就会发生家庭矛盾,妯娌们也有隔阂,整天鸡犬不宁,严重影响家庭和睦。 韩述苦他大大、二大大两家就放样呢。 两个大大都不是善茬,把韩述苦他奶奶当年拿捏她俩的本事学了个实打实。 她俩也是动不动就想给儿媳妇立规矩,婆媳之间,妯娌之间拌嘴是家常便饭。 不能说整天鸡飞狗跳吧,但离和睦家庭还有很远的路程需要走。 说实话,大家庭类似生产队,公婆掌握大权,小家庭的干活积极性都不高。 一旦分家单过,小家庭瞬间就爆发出强悍的战斗力,能二十四个钟头干活不停歇。 无它!利益使然矣! 所以,韩述苦不支持大家庭模式,那太考验公婆的持家能力了! 目前大队有韩姓坐地户二十来户,还有苏倩倩母女属于小码头大队户口,林山青、裴志新、陈兴邦一家都属于外来户。 还有“嫁到”小码头大队的金振海一家两口,刚迁移过来的李石头一家五口都是小码头大队户口。 加上分家单过的户数,韩述苦估计这次四十八套四合院能分出去四十套。 这一次竣工的十四套四合院能把西头那几家住户都拆迁了。 然后继续建造新居,逐步往东扩展,到大队院西边大街这为止,就是四十八套四合院的地盘。 大队院往东,贯通东西的中央大道两边,将要建造大队院、学校、大礼堂、仓库、加工厂等公共建筑。 再往东,就是休闲娱乐场所和人工湖了。 再往东,就是小丢疙垱。 听到大队通知,西边十四户家庭要在九月份搬迁新居,一个个激动不已,走路都是呼呼带风。 太幸福了! 太激动了! 太不可思议了! 祖祖辈辈都没有住过这么豪华的青砖瓦房四合院! 就连荆庄大地主荆铭志和西码头大地主穆国领居住的也只有上房屋是青砖瓦房,配房还是包皮墙呢! 这穷了不知道多少辈的苦哈哈要住进青砖瓦房的大四合院了。 当大队正式通知他们时,都感觉自己是做梦! 不,就是梦里也不敢出现自己住进青砖瓦房大四合院的情景! 根本就没见过四合院,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奢望,咋能在梦境中出现呢? 现在是等油漆和砖瓦包括房屋地砖等等都干透了,保证房屋干燥才能搬迁新居,不然住到潮湿的房子容易得病。 还没有等到搬迁的社员们也是羡慕不已,这就包括粪叉家。 这货对人说着风凉话:“老二,恁说说,咱老爷(爷爷的父亲,方言)要是当年把房子盖到村里最西头,这回是不是咱几家最早搬到新盖的大院子里?” 第194章 连阴雨 第194章 194.连阴雨 他嘴里说得老二,是韩永昌家二小子韩思波,粪叉和韩思波是一个老爷。 韩思波笑着说:“大哥,那你去咱老爷坟头埋怨呗!” “滚蛋!” “哈哈!” 大多数第一批没有轮到搬迁的住户只是眼气一下,倒是能接受。 谁让别人家的房子占地方呢? 不赶紧搬走拆迁腾地方,后面那些大院子盖哪呢? 还有的自我安慰道:“房子盖得越晚越好,前面师傅们盖得没经验嘛!” “嗨!”这也算是个理由吧! 暑假如奔腾的野马,飞速跨过。 新学期开学了,毛丫哥哥小狗,韩述苦大哥家美蓉,还有刘兰英家大美,韩思春家小东,还有李石头家二妞都该上一年级了。 韩述苦大手一挥,把育红班的十几个小盆友都升级成了一年级。 后世都是六岁开始上一年级,现在也可以,跟不上就蹲班呗,多大点事呀! 实际原因是这家伙实在不想看着妞妞和毛丫两人两狗整天疯跑,见天都是在外边野,回家都是像泥驴似的,干脆上学去吧! 五哥韩述平家小宝四岁多、石头家小妞三岁多,属于一年级编外学生。 他俩后面断层了,下一茬都是小老鼠,大的才一岁多。 小宝、小妞只能跟着一年级的小盆友瞎混,能学就学点,不能学蹲班呗,允许他俩蹲四次一年级。 说心里话,韩述苦就不指望小码头大队的娃娃们在学习上有多大的出息。 有那个脑子的,考上大学,大队就供他上大学。 没那个脑子的,到高中毕业了,滚回来接过小码头发展大旗,带领小码头全体社员继续前进! 韩述苦非常自信,到这些娃娃长大后,小码头大队在自己的带领下已经发展成一艘巨无霸。 就是对自家的四小只,韩述苦也没有在学习上给予他们多少帮助。 四小只在学习上基本上就是野蛮生长,仅多是打个招呼让大妮和陈珂坐同桌而已。 今年大队陆陆续续又添了五六个娃娃,有男有女,其中韩述苦四嫂孙凤娟八月份又生一个女娃,还有大哥韩述志,三哥韩述坤都生了个男娃。 还有几个妇女也有身孕,像粪叉媳妇刘秀荣也快分娩了。 还有韩永昌家大儿媳赵秋兰刚生了个女娃,老二韩思波的新媳妇荆红梅也有孕好几个月了,把这老小子高兴的这一段时间对人说话都温柔了许多。 韩永秀也是喜得孙女,尽管没有表现出来,但明显能看出来这老小子是想孙子呢! 不过他家老二媳妇也有孕了,产期在年底,估计这老小子天天在家烧香拜佛保佑二儿媳生个带把的吧! 小码头大队社员们的生活已经进入吃饱穿暖的初始阶段了。 在丰衣足食的情况下,育龄妇女大都进入生育高峰期了,韩述苦预计每年村里都要增添几个娃娃。 韩述苦要求一年级就在本村上学了,不用天天往西码头学校跑了。 韩牧歌和韩诗语是韩述苦专门为妞妞和毛丫取的名字,姑侄俩都六岁了,在韩述苦的建议下,光荣的成为一名一年级小学生。 这一段时间妞妞是非常生气,天天都是处于爆发边缘。 原来小黄生小狗崽了,生了三只小狗崽,韩述苦趁机又从空间拿出三只小狗崽放一块了。 妞妞天天都是亲自给小黄喂食物,还专门和毛丫去捡垃圾堆里的骨头给小黄啃。 那天妞妞去上学了,回家发现一只小狗崽都没有了,顿时大吵大闹,不依不饶。 韩述苦咋都哄不住,大妮哄也不行。 原来小狗崽都让韩述苦送给巡逻队了,一个组长一只。 后来韩述苦没办法又去要回来一只,才算息了妞妞的怒火,但是天天都黑着脸,不和这个烦人的大哥说话了。 韩述苦想的是让巡逻小组长负责养大小狗崽,晚上巡逻时就带着自己养大的狗一块巡逻,能节省队员们好多精力。 为了讨好妞妞,韩述苦亲自设计了一款背包式书包。 双背带,书包是圆柱形,封口是用一根布绳穿过的伸缩口,上面还盖有一层翻盖遮掩。 书包里面还有侧兜,侧兜封口是纽扣扣鼻样式。 书包分内外两层,外层是军服布料的下脚料拼接而成,里面用蓝布当衬布,根本看不出来拼接的缝隙痕迹。 妞妞拿到这么漂亮的背包,非常高兴,郁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才借机和这个烦人的大哥和好了。 这是赵翠花在韩述苦的构思下一步步的试错实验出来的产品,还没有形成成熟的制作流程,还再继续改进工艺流程。 孙凤娟和李美红不是生娃就是怀孕,制衣小组就剩下朱翠花长期坚守阵地了。 相应的小组业务也没有那么多了,韩述苦就和赵翠花一遍遍的构思改进,试错,终于制作出来两个样品,给了韩牧歌和韩诗语试用。 当然了,韩述苦也不沾公家便宜,免得留下话把,给了制衣小组四块钱。 这绝对是高价了,高出成本最少一块半,一个背包成本最多五毛钱。 碎布不要钱,军队送的,就里面衬布成本高点,三毛钱足够了,针线值一毛钱。 人工费值一毛钱,等到大规模流水线生产,人工费摊到每天生产出来几十上百件背包里面,几乎忽略不计。 韩述苦把这个背包定位奢侈品,销售价格为两元。 他就不准备在农村销售,打算送到城里百货大楼销售。 让城里人装一把大尾巴狼,可以说,全国都没有这种样式的双肩包。 制衣屋里已经堆满了碎布,都是徐胜利弄过来的下脚料,不过是挑拣出来的大块料。 苏倩倩娘俩搬出来了,不然屋里盛放那么多碎布,再打开场搞生产,根本腾挪不开。 徐胜利也学精明了,不知道咋跟红焖一个他们的下属军服厂沟通的,现在是红焖地区军服厂来送碎布了。 韩述苦每次都会给他们几只鸡或鸭或兔子,到八月一号会送一头猪,美其名曰搞共建。 双方就这么愉快合作着,都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一方认为都当废品处理的碎布还能一车赚几只鸡鸭兔,值了! 一方认为这哪是下脚料?这都是钱啊! 一年级的小盆友看到韩牧歌和韩诗语都背着一个双肩包,上面背包口翻盖布上还用红色针线轧出来的三个字“沙土窝”。 得知是制衣屋里制作出来的,一放学就围着赵翠花,眼巴巴看着她。 韩述苦早都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只要妞妞和毛丫一背着书包去学校,肯定要引起其他小盆友的羡慕。 所以韩述苦专门给赵翠花交待,先制作出来一批给一年级小盆友使用。 高年级慢慢来,本村的学生都要有一个书包,但都要收费,两块钱不二价。 赵翠花紧赶慢赶,用了一周时间,缝制了十多个双肩包。 一年级的娃娃们包括小宝和李小妞,人人都背着一个双肩包,穿梭在小码头大队的角角落落,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进入九月中旬,有是个大好日子,适宜搬家。 就在大伙捆扎打包之际,天降大雨,连阴雨一直下了半个月,老天爷好似要把这两年多的雨水补全了。 搬家暂停,韩永昌要求社员们全力以赴抢收玉蜀黍、花生、棉花等农作物。 西边新盖的四合院地基比原来的村落都高,雨水顺着大街往东流,经过大队院前面大街,又经过韩述苦这几家的街道,都流入了人工湖里。 人工湖是全村最低点,韩述苦当时设计时就是把人工湖当成全村的蓄水池。 人工湖建设基本上进入尾期了,三座桥梁西南边青砖铺设桥面的桥梁已经竣工了。 西北边石拱桥的建造正在安装护栏,都是石头立柱栏杆,石头立柱顶上都是一个四愣石头花纹雕饰,两根栏杆之间是一块石板,上面有简单的各种花纹雕饰。 工程量最大的是东边的弯弯曲曲的桥梁,木板铺设的桥面工程已经完成,但还有好多后续的工程正在施工。 一个五十平米的水上楼阁还没有开建,韩述苦计划建造一座复古阁楼。 那边还有一个探向水面的二十平米观鱼台正在收尾。 深向水里的一个三十平米的休闲凉亭还没有开建,还有一些工程都没有收尾,这个桥梁上的工序最麻烦,进度自然慢许多。 环湖道路都已经铺设好了,配套的绿化也已经完工。 就是深入湖面的一百平水上餐厅还没有修建,还有一些深入水面的观景平台都没有来得及建造。 韩述苦没事就在环湖路上溜达,外环路主要是健身行用的,可以跑步,可以散步。 内环路主要是欣赏美景,沿路内侧设计有许多深入湖面的配套设施。 三千平的湖心岛还是光秃秃的在那晾着,顾不上建造。 韩述苦计划是在湖心岛上修建一座三层观光复古楼阁,成为眺望小码头村全貌的观光点。 然后修建两座小型码头,将来停靠游览划艇。 还得修建一条环湖观光长廊,还有休闲凉亭,花花草草啥的。 经过沥沥拉拉半个月的连阴雨,人工湖中间位置水深达到两米多,几万平米的湖面笼罩着一层水汽,氤氲弥漫的气息蔓延到浅滩的沙土上。 第195章 投放鱼苗 第195章 195.投放鱼苗 水面倒映着的几点云朵,突兀在天边游走,云卷云舒之间把阳光揉进湖水,洒下满湖的金光闪耀。 美! 要不为何说“无水不成园”呢,没有水的景观,就少了灵性。 水平如镜的湖面,涵映出周围的湖光山色,呈现出扑朔迷离之美。 所谓“清池涵月,洗出千家烟雨”,正是古人对园林静水的赞美。 现在这个人工湖尽管还没有建造完成,没有湖水的时候感觉不出效果。 这一次连阴雨一直下了半个月,人工湖蓄水非常可观,已经出现了“波光粼粼”的画面效果,只是湖水有点混浊而已。 韩述苦从空间投入湖里几万尾北方常见鱼苗,还专门用自家的浴桶到城里跑了一趟,对社员们谎称是从城里购买的鱼苗。 唉!做个好事总是像做贼似的! 鱼苗大多数都是鲫鱼,有个两万尾,鲫鱼属于杂食性鱼类,喜欢在水草旺盛的浅水区活动。 它耐缺氧能力强,适合在死水塘进行养殖,这是韩述苦主要养殖的鱼类。 还投放了几十尾鲤鱼,韩述苦不准备将来捕捞卖钱,主要是养殖观赏的,等过程全部竣工了,让游客们投个食呀啥的。 还投放了几千尾草鱼、鲢鱼、鳙鱼,起个搭配混养作用。 连阴雨水过去,又是秋高气爽,蓝天白云。 小码头包括东西码头还有毛庄大队,这些大河古道的沙土地,天空放晴一天时间,庄稼地里的积水或流入低洼地,或渗入沙土地里不见踪影,基本上没有存水。 但这半个月的连阴雨对庄稼的收成影响还是明显的,受损颇大。 这半个月连阴雨天,工地上工人大都回家了,还有少部分还坚持工作着。 像马长文师傅就没有停下来,一直都在烧窑,可惜的是脱好的砖坯被雨水损坏了一半。 好多正在阴干的砖坯没有草毡覆盖被雨水打回原形,还有覆盖草毡的也被连日下的雨水浸透。 只有下面的砖坯受到的影响不大,摞在上面的砖坯也不成型了,都得回堆重新开始制作。 吴老三把木工活场地搬到建造好的四合院屋里继续木料加工,倒是影响不大。 阴雨连绵天气里,只要雨滴停歇一会儿,韩永昌就要求所有人包括本村社员和外来人员全部到庄稼地进行抢收庄稼。 一百五十亩棉花先把盛开的棉絮摘一遍,然后是二十亩花生要刨出来,不然就烂地里霉烂发芽了。 然后是红薯也得抓紧刨出来,不然也得在湿泥窝里发芽。 接着就是大豆收割,玉蜀黍收割。 一时间,建好的四合院空房间里,都是晾晒的花生角,籽棉,大豆,玉蜀黍穗等。 大庙公社受灾严重,特别是北边一溜堤,和中部十来个村庄,土地大都是黏土质,雨水渗透缓慢,庄稼都在水里泡着呢。 像花生基本上都绝收了,还有红薯损失超过一半,都在水里发芽了。 玉蜀黍,大豆,棉花,谷类都损失惨重,不是发霉变质就是发芽霉烂。 公社翟书记急的嘴唇上都是燎泡,受灾面积太大了。 这两年一直都是干旱,庄稼收成堪堪达到丰年的一半,这突然又遭涝灾,秋粮收成能有丰年的三成就不错了。 这次连阴雨范围大致在华北一带区域,基本上秋作物都受到影响,损失有多有少,红焖地区是受灾比较严重的地区。 韩述苦也没有那个能力帮助公社,只能尽可能减少自己大队的损失。 天气好转后,工人们开始复工了,这时候用不了那么多工人了,因为人工湖桥梁建造都是在水面上作业,下面湖里还有那么多水,所用人员很少。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砖坯制作已经跟不上烧窑速度了。 原来制作出来正在固定成型的砖坯和摞好正在阴干的砖坯,被这次连阴雨给损毁大半。 重新制作砖坯再加上等待阴干的时间有点长,下一次装窑都要半个月后了,没有砖瓦,许多工程不得不停工。 除了制坯工地上有几十个人员在制坯,就是湖心岛上有几十个人员在修整环岛路,以及挖岛上三层楼的地基。 还有岛上堆积沙土造型个高岗,夯实岛上规划好的弯弯曲曲的道路之类的活计。 余下一百来人员暂时回家了,只能等半个月后砖瓦烧制出来,再回来继续忙碌起来。 因为动员了工地工人参加了抢收,这场连阴雨对红薯影响不大,二百亩红薯基本上都及时刨出来拉到了红薯洞穴那边。 收获了八十万斤红薯,挑拣品相好的七十五万斤全部储藏到洞穴里。 等麦都播种完毕,社员们空闲下来,大队组织人员加工粉条。 余下半截的、带霉头的、疤喇痕的红薯五万斤全部分给各家各户分了。 一人大约能分三百斤红薯。 韩述苦家五口人,分了一千五百斤红薯。 看到堆在院子里的这些红薯,韩述苦也是很作难。 吃吧,一下子也吃不完。 挖红薯窖储藏吧,懒得动手挖窖。 擦红薯片吧,费事! 别人家把这些红薯当成了宝,除了挑选出能储藏的放红薯窖里面。 剩下的擦成红薯片,晒干了也是好东西,不仅自家能吃,也是回馈亲戚们的上佳礼品。 小码头大队的丰衣足食可不代表其它大队也是这样,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态化。 红薯是红焖地区度过饥荒的不二法宝。 它耐储藏,切片晒干,几年都不碍事。 它顶饥,口感好,产量高。 每到红薯刨下来,小麦播种完毕,大队都要分派社员擦红薯片晾晒。 擦红薯片有一种专用工具,红焖地区称作擦桩。 一个长一尺多点,宽三寸的薄木板,中间横向挖一口,上面镶嵌一锋利铁片,就是擦桩。 等小麦播种完毕,麦地里到处都是晾晒的红薯片,晒干收起来就是青黄不接时候的救命粮。 李石头家也分了一千五百斤红薯,都堆在大队院,还有苏倩倩家分的六百斤红薯也堆在大队院里。 让他们挖红薯窖不大现实,在哪挖呢? 总不能在大队院挖吧? 一下子也吃不了,愁得两家不知道该咋办? 还是韩永秀给他们支了个招,都擦成红薯片,晒干了存起来,或自己吃,或让韩述苦帮忙卖了换个零花钱。 玉蜀黍受雨水影响,穗没有完全成熟起来,没有那么饱满,一百亩玉蜀黍收获三万五千斤。 一百五十亩大豆也减产了,平均亩产二百斤,收获大豆三万斤。 一百五十亩棉花更是受灾严重,经过这场连绵秋雨的蹂躏,许多还没有长饱满的棉桃都枯萎掉落了,不到十月份就拔掉棉花杆了。 一百五十亩棉花平均亩产籽棉一百五十斤,比上年亩产少一倍还多,一共收获籽棉二万二千五百斤。 二十亩花生由于刨出来的及时,并且也抓紧时间晾晒了,亩产平均四百斤,比上年亩产略低,共收获八千斤花生。 二十亩地种植的杂粮都减产,产量不足上年的一半。 倒是那十亩麦茬西瓜基本上没受多大影响,阴雨连绵时西瓜都卖个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茬了,全部分给社员了,大伙都是冒雨去瓜地往家拉西瓜。 二十亩套种花生收入没受影响,卖湿花生角收入二千四百块钱。 套种十亩西瓜地和二十亩玉蜀黍八月初就净地了,全部种植了萝卜白菜。 总体来说,这次连阴雨对小码头庄稼造成的影响有,但损失在能承受范围。 像玉蜀黍、大豆、棉花这次损失较大,有个一半左右。 雨过天晴后,韩永昌要求社员们迅速把晾晒在四合院空房里的作物搬到外边日头下来暴晒。 环湖路上派到了用处,内外两条路上摊满了玉蜀黍穗,花生角,大豆,棉花等秋作物。 今年播种小麦不用再考虑墒情了,湿度足足的,也不需要毛驴拉水车塌地了。 直接往地里拉草粪,犁地播种。 毛光明和郭德云也按照当时的约定来拉麦种了。 上次取经时,两人就和韩永昌、韩述苦商量好了,今秋播种小麦用小码头大队的麦种。 再商言商,一斤麦种一毛三。 小麦正常价格是一斤一毛一,韩述苦决定麦种每斤价格是一毛三。 其实小码头大队上交粮管所的小麦统购粮价格也是按照一般小麦品种上交的。 大队没有嚷嚷这是优质麦种了啥的,免得遭人嘲笑。 价格也是走得国家收购价,一斤小麦八分钱。 这里里外外差了几千块钱,损失大不大? 这就是工农业剪刀差,农业补贴工业了。 就是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忍饥挨饿,无怨无悔支援着夏国工业发展,最终奠定了几十年后的制造业大国基石。 一亩地需要播种麦种十五到二十斤,主要看地块肥沃程度。 地块贫瘠,不能播种太多麦种,长不起来。 毛庄大队购买了一万斤麦种,东码头大队也购买了一万麦种。 这个量数的麦种能播种六百亩地,大致相当于两个大队水浇地的面积。 他俩也存了试种一季的想法,别人说得不如自己亲自实验过的。 韩述苦喷的麦种到底咋样,得经过实践检验! 第196章 新支书上任 第196章 196.新支书上任 一万斤麦种花费一千三百块钱,比市面上正常小麦价格多掏了二百块钱。 两人和韩述苦讲感情,想按照市面价格购买麦种。 韩述苦说:“上杆子不是买卖,我的麦种值这个价格,不能贱卖,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心虚呢!” 两人只能是多掏了二百块钱,拉着麦种回去实验了。 …… 八月中旬,经过小码头大队组织表决同意,大庙公社组织批准,韩述苦、韩述平、韩思有光荣加入组织了。 从此我们的娃娃干部已经是一名为组织时刻准备着的战士,现在已经不能喊娃娃干部了,人家已经成年了,该叫年轻干部。 韩述苦加入组织以后,翟书j专门找他深入交换了意见。 翟书记建议韩述苦担任大队支书,负责全村的统筹规划发展。 韩永昌任大队长,负责生产,这也算是各尽其才,各展所长。 韩述苦有点懒散,对组织社员搞大生产这个模式不是太熟悉。 毕竟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没有经历过这个时代,但韩述苦知道大势,能把握住时代脉搏。 韩永昌熟悉组织社员搞农业生产这一套操作,也对全村社员熟悉,能把社员合理分配到合适的工作岗位。 一个动脑谋全局,一个贯彻落实执行,这样就相得益彰,各尽其能了。 听人劝吃饱饭,韩述苦同意翟书记的意见,并且专门和韩永昌进行了沟通。 韩永昌倒是无所谓,因为他和这个少年合作两年多了,他已经摸透这个少年的秉性了,不贪不腐,不沾公家一点便宜,甚至还倒贴。 对权利也不热衷,他规划好的事情都是扔给大队其他干部去组织实施,实在干不了他才出面解决。 韩永昌无论是当支书还是大队长,都是大队明面上发号施令的第一号人物。 因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组织社员干活的,他不是个思考者,而是一个执行者,所以他任支书还是大队长区别不大。 很快,公社下了红头文件,韩述苦担任小码头大队支书,韩永昌担任小码头大队大队长。 韩述平任副大队长兼民兵排长,金振海任大队治保主任。 其他大队干部职位不变。 几人分工也明确下来了,韩述苦负责组织工作以及全村统筹规划。 韩永昌负责生产建设。 韩述平协助韩永昌负责副业生产以及民兵组织。 金振海负责全村治安。 金振海落户到小码头大队还没有一年,就凭借自己的突出能力获得了社员们的一致认可。 年前和外村四名民兵队员组队代表公社在全县民兵大比武中获得打靶射击团体第一名。 他本人也以总环数九十三环获得全县民兵打靶射击冠军,得到了县武装部领导的表扬。 现在大队的民兵排实际上就是金振海负责安排巡逻值班的,他的专业水平要比韩述苦、韩述平这两个二把刀高的多。 经过他安排的值班巡逻,不但队员能轻松不少,还节省人力。 这一次,韩述苦提议他担任大队治保主任,专门负责全村的安全。 新的组织发展对象有两个人。 在韩述苦的建议下,这次提交申请书的有韩思周老婆郭爱梅,郭爱梅是民兵队员,还是韩述苦他亲二爷爷韩永远家的儿媳妇。 郭爱梅无论是思想素质还是那股学习的劲头都让韩述苦非常欣赏,在夜校扫盲班表现很突出。 现在已经能结结巴巴读下来一篇文章,简单的加减运算也能计算。 韩述苦就有意培养她,也有发展女队员的意思,不能男女比例太失调了。 同时还推荐了大哥韩述志写了申请书。 韩述志在农业生产上是一把好手,把他爹韩思正的本事学了个实打实,就是太老实,文化水平太低,一封信都读不下来。 韩述苦也是经常给大哥讲读书识字的重要性,韩述志原来一直都没当回事,用他的话说“不认识字就种不好庄稼了?” 看到比较跳脱的胞弟韩述平都已经成为大队干部了,韩述志也是酸溜溜的。 在韩述苦的鼓励下,终于意识到不识字是不中了。 不但上夜校能带头学习不说风凉话了,还偷偷在家里让大闺女秀秀教他识字。 韩述苦看到他的上进心和表现都比较好,就推荐他写申请书了。 今年就推荐这两个了,公社说了,连续两年加入组织六名队员,以后需要限制加入队员人数,今年只接收两份申请,明年说不定就是一份了。 …… 又到了高考录取季,大庙中学今年考上了五个大学生,其中本科两人,大专三人。 韩永昌代表小码头大队出席了表彰大会,并给每个大学生颁发了十块钱奖学金。 几个干部对大队为大庙中学考上大学的学生颁发奖金,还每月搞一次会餐有点不理解。 考上大学的学生又不是自己大队的娃,小码头大队目前只有韩大妮和陈珂在大庙中学读高中呢。 这奖金和那么多猪肉、白面不都便宜外村学生了吗? 要是发扬风格,装一次不就中了吗?为啥年年发奖金?月月送肉、面? 大队干部们实在是想不通啊! 针对这种情况,韩述苦觉得有必要为大伙儿阐述一下自己的长远规划。 小码头大队不可能一直窝在这沙土窝里搞农业生产,等大队通电后要建工厂,将来肯定要走工业化道路。 参考后世那些明星村的衰败,无一例外都是后劲不足。 起步阶段的粗放型、劳动力密集型企业逐渐被淘汰,村子的体量不足以搞产业升级,走高科技发展之路。 韩述苦结合自身的优势,把小码头大队将来的发展方向规划为两个支柱。 第一个支柱是工业,并且还是高科技类型的工业。 韩述苦有这个底气,空间里的划时代工业不是摆设。 但现在还不能一口吃上胖子,直接上马高精尖项目。 除了裴志新这个游手好闲的真专家外,就没有一个管用的人才。 等通电后只能从大老粗工厂起步,逐渐进行产业升级和人才培养。 第二个支柱是旅游业。 无论是小丢疙垱风景区,还是四合院游玩购物区,还是人工湖休闲娱乐公园,都是吸引游客的网红景点。 将来小码头大队就是中外闻名的金字招牌! 韩述苦有这个自信! 任何事业要永葆先进,首要条件就是人才。 就小码头大队这个偏僻的沙土窝,在下岗潮到来之前,都不大容易招到大学生这种金凤凰。 只能是自己培养人才,就小码头大队的体量,能培养出几个人才? 目前十八岁以上的基本上都是文盲半文盲,即使努力通过了扫盲班培训,也就是高小文化水平。 他们跟着韩述苦在现阶段创业还行,想在将来竞争激烈的企业升级改造中发挥出色,不大现实。 大队十八岁以下的孩子们目前有五六十人,这些将来都是大队发展的主力军。 可这些孩子有几个能成长为人才? 所以,韩述苦把目光盯向了大庙公社范围之内。 大庙中学一届毕业一百来人,除了考上大学的,复读的,其余的高中毕业生大部分都回家务农了,还有极个别有门路的去城里工厂当了工人。 韩述苦想把大庙中学作为大队长久持续发展的人才培养基地。 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大队发展所需要的人才都是大庙中学的高中毕业生。 至于大学生那根本就不要想了,起码在倒闭潮到来前是不会招到大学生的。 大庙中学的毕业生是大队将来办工厂需要的人才,现在赞助他们每月吃顿好的,能让他们对小码头大队产生好感,慢慢培养就有感情了,也方便大队招工时他们踊跃报名。 大队几个人没有彻底听明白韩述苦的话,什么产业升级,什么旅游支柱,不过他们感觉到,这娃子是在下一盘大棋。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没有这个娃子看得远,对娃子的决定去执行就中了! 在这个高考录取季,还发生了一出闹剧,就是韩永富家二儿媳吴巧云娘家。 她娘家弟弟吴庆云去年落榜了,死缠活黏又复读一年,今年又落榜了,比上一年增长五十分,离分数线还差四五十分。 吴庆云又是哭又是闹非得再复读,还说自己复读一年就涨了五十分,再复读一年明年肯定能考上大学。 到时候就是国家干部了,肯定得让爹娘、大姐一家、大哥一家跟着享福。 去年落榜后,吴巧云的大弟弟吴庆雨就不同意他再复读了,家里实在是供不起。 老大吴庆雨一小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孩子们都没有上学,就是为了节省家里开支,全力以赴供吴庆云读书。 这落榜了还要复读,吴庆雨放话了,想复读也行,分家单过,自己每年给爹娘拿养老钱,其他就不管了。 吴巧云经过韩述苦大会上敲打后也不敢去娘家随便得瑟了。 最后她爹娘不忍心看着一个读书苗子被耽误了,差点给老大吴庆雨下跪,求着吴庆雨帮帮兄弟复读。 说是一家人供吴庆云复读,可吴圪垱大队一年挣的工分连吃饱饭都难以为继,哪能供得起吴庆云复读? 第197章 搬迁新家(一) 第197章 197.搬迁新家(一) 吴巧云看着爹娘那么大年纪还辛苦操劳,无奈之下向婆婆赵丽娟借了二十块钱,说分家时把二房的钱扣除二十块钱。 不但给了吴庆云二十块钱,时不常还把家里的黄面高粱面啥的给吴庆云送去点,换成粮票。 婆家的白面没敢送,婆婆赵丽娟不允许,并且赵丽娟说凡是送到娘家的东西都记账,将来分家一次算清。 这样才没有引起老三媳妇的反对,就这样东拼西凑的供吴庆云复读一年,结果落榜了。 这孩子竟然还要复读,声称去年涨了五十分,明年铁定能考上大学。 家里又是闹腾的不可开交,并且老两口又求助到吴巧云头上了。 把吴巧云难为的支持复读也不是,不支持复读还不是,左右为难。 主要是韩思国反对再给小舅子钱和物了,马上就要分家搬迁新居了。 韩思国也意识到以后就是自己过自己的小家庭了,媳妇要是把钱都给娘家填到无底洞里,那自己家还过不过了? 他可是听干木匠活的吴圪垱村的人说了,他这个小舅子就是个好吃懒做,自私自利的小人,全村谁都烦他,都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想等他考上大学沾他的光,还不如自己好好学砌墙手艺,将来就是大师傅了,一天最少挣五毛钱,要是能学会石师傅的本事,那一天最少一块钱。 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韩思国和韩思根基本上能独立砌墙,也能称得上大工了。 他俩原来跟着穆国勋在各家盘煤火台,对基本的砌墙知识已经熟悉了。 这次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砌墙很快就掌握住了。 韩述苦曾经说过,等大队的规划建造全部完工了,就组建大队建筑队,到外边干活挣钱。 韩思国原来由爹娘惯着,好吃懒做,和老三韩思民一样偷奸耍滑。 听过韩述苦的想法后,他在工地上也勤勤恳恳干活,努力学习着盖房子的各种知识。 这家伙也想当石师傅那样的大师傅,领导大队的建筑队。 这小舅子把他烦得不行不行的,韩述苦包括韩永昌他们都敲打过自家婆娘。 奈何沾上这种亲戚也是悲哀呀! 韩思国不想操心小舅子那个无底洞,都扔给媳妇吴巧云处理了。 秋收后,韩述苦的远房舅舅陈安兴和陈安辉带着大表弟陈世镇一块来工地上干活挣钱了。 陈安兴和陈安辉都是大工水平,在老家也跟着别人干建房班。 这几年收成不好,大米县杏村那一带饭都吃不上,哪还有实力建造房子? 陈世镇比韩述苦小两岁,前年过年还来过韩述苦家里,是陈安兴的大儿子。 这次托韩述苦的关系,爷仨给大队干部上供说好话,秋作物播种完毕后就来工地干活了。 大队工地上缺的就是劳力,谁干不是干? 韩述苦规划的四十八套四合院全部坐落在大队院西边,东西三条街道和南北三条街道把四十八座四合院分割成六个区域。 其中东西一条中央大道从西码头到大庙公社的大路上往东直通到人工湖公园,是全村的主干道。 现在已经盖好的十四套都在最西边,有的临着村中央大道,有的临南边那条街,有的临北边那条街;有的是坐北朝南,有的是坐南朝北。 第一批准备搬家的社员本来是九月份搬家,突遭连阴雨,大队叫停了搬家,全部为秋作物抢收让路。 因为抢收,又逢连阴雨,收割的粮食没地方晾晒,就摊到建造好的十四套四合院的空房地面上了。 一直到天气晴朗后,才腾挪到环湖路上暴晒。 这一折腾,搬家就无限期推迟下来。 在焦灼等待中,一直到小麦播种完毕,韩永昌宣布第一批需要搬迁的可以搬家了。 十四户社员都想要临中央大道还是堂屋宅,这也是人之常情,换韩述苦他也想要这样的住宅。 大队又把这个难题上交到我们年轻的韩述苦支书手里了,他们实在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韩述苦先把全村这次搬家户数搞清楚,经过统计,这次全村坐地户户数是三十五户,把韩述苦惊尿了。 从重生过来后,全村人一直都是张口二十户闭口二十户的,这突然统计出来三十五户,韩述苦咋会不吃惊呢? 其实想想也了然,好多家庭都是兄弟好几个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的。 像韩述苦他大大爷家,三个儿子都娶妻生子了,一大家十六七口居住在一块。 还有韩永富家,也是三个儿子都娶妻生子了,只是老大韩思春被他娘逼的净身出户,单过了。 光这两家一下子就变成六户家庭,凭空多出四户家庭。 其余像他俩家这种情况的还有好几家,也有弟兄俩的家庭这次也要分户。 二十户家庭这次像细胞分裂似的变成了三十五户小家庭。 这次搬家,大队还专门出面为每个大户人家主持了分家事宜。 这次分家的焦点不是财产分配,而是赡养老人的问题。 有的家庭是老人要和小儿子一块生活,由小儿子照顾到终老,那么其余儿子每年得给老人赡养费。 有的家庭是儿子们轮流照顾老人,那么就需要每个儿子家里都得保留有老人的住房。 这些情况都需要大队背书,免得将来闹出矛盾。 现在不是法制社会,小码头大队把村规民约当成了社员行为指南。 违反村规民约者轻则教育,重则扣发福利待遇。 效果极其显着,像原来赵丽娟对待大儿子一家苛刻,大手大脚购买衣物出风头,被大队批评教育过。 还有赵丽娟家二儿媳妇吴巧云,因为娘家兄弟读书的事情闹腾,也被大队教育过。 她们立马就低调起来,这时代大队干部的话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况且还有村规民约立在那! 这次大队是按照户数来分配房子的,明确规定一户一套房子。 小码头大队为了这次分新居,专门制定了分房标准。 一户就是一个家庭中的男孩,只要周岁超过二十岁了,就算一户。 其实按照农村约定俗成的规矩,结过婚的男孩子才算一户。 分家也是把结过婚的儿子分出去单过,别说二十岁了,就是三十岁了只要还是光棍,也是和爹娘一块过的。 一家几个男孩都是光棍,很少分家单过的,因为家里太穷盖不起房子。 要是有能力建新院子,还愁娶不到媳妇?除非是吽牛这种情况。 大队这次规定了分房标准就是满二十周岁的男子,无论结婚与否都分一套四合院。 同时,小码头大队的闺女在本村结婚定居了,也有资格分一套四合院。 像大丫和金振海就可以分一套四合院。 坐地户这三十五户里就包含有去年底结婚的五对,两对都是年龄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突击结婚就是为了分一套房子。 特别是韩思春家大丫才十六岁就结婚了,还是把女婿金振海的户口迁到小码头大队自立门户的。 这也符合小码头大队的规定,就是大丫年龄不够受到大队处罚,等两年后够法定结婚年龄了才能享受大队的福利待遇。 第一批十四套四合院位于村子最西边,从南往北两两相对十二座,到最北边往东又有两座堂屋。 韩述苦想了好久,也没有啥好办法公平合理分配房子,也就不准备费劲巴力的给社员做工作,讲奉献,提倡发扬风格啥的。 直接写了十四个号码,揉成纸蛋,捏蛋儿吧! 不偏不向,谁抓住那个号就是对应的房子,这样都不埋怨也不怨天尤人。 其实农村好多时候都会采取这种方式处理一些不好分配的工作,比如说让谁去锄草让谁去剔苗,都有意见时就采取捏蛋儿,无论结果如何,都没有怨言。 韩述苦印象中最社员们最重要的一次捏蛋儿是分地到户。 耕地肯定有肥沃有贫瘠,就是同一块耕地,也有哪几垄是漏地哪几方是白土地。 谁分哪块地,就是采取捏蛋儿这个唯一公平的办法。 就这样,在十月中旬,第一批住户搬迁新居了,尽管还是自己的破烂家具,但居住地方总是宽绰了。 金振海和大丫也是第一批搬迁新居的家庭,小两口啥都没要,就搬过来一张床放到了一座四合院内。 看着空荡荡的四合院,小两口相互拥抱,喜极而泣。 太不容易了,结婚快一年了,小两口才终于能睡到一张床上,你说说金振海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小两口决定暂时还是到爹娘哪吃饭,这就是个睡觉的地方,等大队把统一配置的桌椅板凳、家具摆设都做好了,再支锅单过。 有两户是大队干部发扬风格让出来的。 一户是李石头兄妹五人,这五兄妹从毛庄迁过来后暂时居住在大队院。 这次韩永秀发扬风格让李石头兄妹先搬迁新居了。 另一个让出搬迁名额的是刘兰英,她一小家没有搬迁,让给了粪叉家。 粪叉家两间草房,目前两口子加上小鹅还有一个胖娃娃四口人。 还有丈母娘长期住在家里伺候一家子,刘秀荣又快要分娩了。 第198章 搬迁新家(二) 第198章 198.搬迁新家(二) 刘兰英就发扬风格,让粪叉家先搬迁新居了。 刘秀荣挺着个大肚子这屋里走走,那屋里看看,高兴的差点被门槛绊倒了,吓的娘家妈强行把她按到凳子上坐下来。 太激动了,刘秀荣看着崭新的四合院,真的像做梦。 两年前,自己娘俩还生活无有着落,在娘家倍受嫂子们的歧视,天天都是看别人的眼色混口饭吃,小鹅差点都要饿死了。 老天保佑,找到了一个富窝里。 去年已经为粪叉生了一个带把的,把粪叉高兴的猪场一个人包圆了,不让刘秀荣去了。 现在刘秀荣又快要分娩了,娘家妈来伺候月子还带看孩,到现在还没有回去呢。 去年娘家嫂子打着伺候自己的名义又来兴风作浪了,多亏刘主任和支书出面,大嫂灰溜溜回去了。 老大还不会走路,这老二又要出生了,粪叉是一天都不能耽误喂猪,小鹅一个才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哪里能伺候她娘? 无奈老太太就一直住在这了,原来粪叉家就两间茅草屋,太逼仄了。 多亏了刘主任相让,自家提前搬迁到新家了。 现在看到这么大一个院子,光房间都有十五间,老太太就有了小心思。 想让他老头子也来闺女家住,只是暂时不敢和闺女说,更怕姑爷想多了,想等刘秀荣生产过再跟闺女提一嘴,看看中不中? 在闺女家是吃得好,心情好,她都不想回老家过了,想跟着闺女一家过。 闺女家也没有老人了,女婿也是个性格随和的人,对自己非常孝顺,可比在老家整天看几个儿媳的脸色舒心。 李菊花也第一批搬迁新家的一户。 自己嫁到小码头大队以来,已经过了十个月了。 李菊花从来没有这么舒心过,尽管男人不是太精细,可也是个有爱心的暖男。 对自己的四个孩子非常友善,像老母鸡保护鸡仔似的呵护着他们。 对自己没的说,言听计从,连他娘的话都不好使了。 这十个月来,一家六口人不愁吃不愁穿。 新衣服一人都是一身,白面馒头时不常都能吃到,肉菜也是十天半月的吃一回。 这简直是神仙生活,自己真的是嫁到富窝里了。 唯一有的不满意的是住房,一家六口住了一间半屋子,实在是窝缺。 现在自家是第一批搬迁到新家的社员。 李菊花看着亮堂的四合院,三间上房屋,还配带两间耳房。 自己两口住西边房间,公婆老两口住东边房间。 就冲公婆老两口能接纳自己一个寡妇带四个拖油瓶,救活了一家五口人,李菊花就暗自发誓要好好孝顺老两口,为他们养老送终。 东西都有三间配房,西边配房让大壮、大勇弟兄俩住。 东边配房让大美和小妞姊妹俩居住。 临街房暂时放些杂物。 做梦都不敢想的青砖瓦房,自家就这样住进来了。 并且还能传给大壮和大勇,这便宜占得,李菊花都不好意思了。 她不是没想过给吽牛生个孩子,以报答这个傻男人的救命之恩。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傻男人不能人道,这可能是天意吧! 搬到新家后,李菊花放下了负担,一直害怕大队不给她家分房子,这下终于不用担心了。 等哪天得空回趟后列寨,把老家院子卖掉,从此就与后列寨断绝关系了,一心一意在小码头过日子吧! 十四户人家搬迁新居,把其余社员眼气的成天去人家院子里转悠。 这看看那摸摸,还有心思活泛的都开始考虑自己搬过后该怎样分配房子,老人居住肯定是上房屋了,自己两口住哪个房间,孩子们住哪个房间,都开始打划了。 秋作物都收割完毕后,地里还有韩述苦要求种的三十亩萝卜白菜,这是八月初的时候十亩套种西瓜地和二十亩套种玉蜀黍地收获后种植的,现在已经成熟了。 一共种植了白菜二十亩,萝卜十亩,采用的都是空间里面的种子,产量都是杠杠的。 白菜平均亩产四千五百斤,萝卜平均亩产七千斤。 只是现在季节的萝卜白菜都不能过冬,不能长期保存,这么多的萝卜白菜只能卖城里了。 韩述苦组织车队一趟趟的送到城里卖给工厂职工,还有周安林那边需求量越来越大了。 听周安林说,现在他在红焖市开了好几个黑市,基本上垄断了黑市交易。 韩述苦看到周安林的仓库里有个小媳妇在那记账,几个马仔很是尊敬叫着“大嫂大嫂”的,韩述苦就觉得这个有可能是周安林的媳妇,私下一问,果然是年前娶媳妇了。 只是碍于他这种身份,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办仪式,就简简单单的拜了堂给老娘磕了头。 韩述苦埋怨周安林没有通知自己一声,也好随个喜钱。 周安林苦笑道:“兄弟,我咋通知你,连你姓啥名谁,家住哪里都不知道,去哪里通知你?” 韩述苦也失笑了,交往快三年了,双方交易额都突破三万元了,自己竟然还没有告诉周安林自己的老底。 现在大队养殖业出货量比较稳定了,也不担心别人怀疑他从空间里面拿东西了,就把自己的底细大大方方告诉了周安林。 “周哥,是我的错。我以前害怕周哥是混黑的,自己又是小胳膊小腿的,有点害怕,就没敢告诉周哥我的来历。” “经过两年多的交往,周哥这个人我是信服的,就告诉你我的来历。周哥,你听说过小码头大队没有?” “小码头大队?是不是哪个总是往城里好多工厂送肉蛋和粮食啥的那个大队?” 周安林惊讶道。 “是的,那就是俺大队,周哥也知道俺大队给工厂送肉蛋?” “嗨,红焖地区谁不知道?市民都羡慕死那几个工厂的职工了,现在物资供应这么紧张,人家能不缺肉蛋和白面,听说还有嫩玉蜀黍棒,湿花生啥的稀罕物,难道都是恁大队送的?” 韩述苦说道:“对,都是俺大队送的,包括县大楼里现在也是俺们大队送物资。” “恁大队真厉害呀,能生产这么多好东西,你是专门负责送货的吧?” 韩述苦神秘一笑,说道:“差不多吧,只不过工厂都是我联系的,包括周哥你这也是我联系的,所以我出面的时候比较多。” 韩述苦又说:“周哥,你这条线,如果我有时间的话,还是我和你保持联系为好,毕竟这是见不到光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周安林也是猛点头,“对,对,越隐蔽越安全。” “周哥,我姓韩,叫韩述苦,你以后喊我小韩就行。” 周安林混黑市这么多年,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当即就答应下来。 韩述苦道:“周哥,你结婚兄弟没赶上,今天就不说了,没准备。等下次我给你运过来多一倍的物资当补礼了。” 周安林慌忙答谢,这比给付一百块钱礼都好,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小韩手里的物资,那都是紧俏物资,一上市就抢完了。 作为一个垄断地下紧俏物资市场的老大,不是看他挣了多少钱,而是看他能搞到多少紧俏物资,让黑市交易长期存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这个年轻人恰恰能满足他这一需求,要不然都交往两年多了,周安林都没有派人跟踪调查韩述苦的背景底细,那是唯恐怕惹怒了他,断了这条线。 想想混黑的老大,手里还有真家伙,能是个吃斋念佛的善人吗? 之所以没有打扰过韩述苦,就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双方的信任,从而细水长流,得到最大利益化。 二十亩白菜,十亩萝卜,也让韩述苦玩出了花儿,一共收入两千块钱。 又一次让大队干部们下巴掉了一地,这不耽误西瓜、玉蜀黍收获,又不耽误小麦播种,就中间这两个多月的空档期,三十亩萝卜、白菜竟然收入两千块钱? 现在的钱都这么好挣了吗? 这年轻人随随便便想一出是一出的,跟玩似的就把钱给挣了? 这还是韩述苦走的批发价,无论白菜还是萝卜都是一斤一分钱。 城里工人或者居民购买价格都是两分钱一斤。 社员们不清楚情况,但都被韩述苦的骚操作折服了。 无它!这就是眼界和胆量的问题! 难道读书多这么管用吗? 可老裴和老陈都是喝过洋墨水的大知识分子呀,他俩成天就会扯淡,麦苗韭菜都分不清,吃肉都是一把好手,还不如人家老林呢! 老林好歹还会看病,韩永义那个偏瘫竟然让老林扎针都会自己走两步了。 唉!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捏! 冬小麦播种完成后,大队又全副精力搞建设。 马长文一次烧制六座窑砖瓦出窑,工地也加快了建设步伐,同时人工湖上的石拱桥竣工了。 韩述苦本来想给蔡起温几百块钱,把他送到红焖火车站,让他坐火车回烤鸭老家。 谁知道,这老家伙还懂园林规划,当他把人工湖的设计方案给韩述苦画了草图后,韩述苦感觉自己还是小看了这时代的人啊! 第199章 借场地 第199章 199.借场地 就凭他那二把刀的设计方案,还都是从后世旅游景点剽窃过来的,对整个人工湖规划来说,用一个成语概括,就是“不伦不类”。 蔡起温给他画的设计图,尽管没有用彩色,也没有那么工整,但韩述苦能看出来,比自己想一出是一出的效果要好的多,有一种北方园林大气磅礴的感觉。 韩述苦收起了小心思,委托蔡起温为人工湖建造总负责人,全权负责建造人工湖园区。 蔡起温取消了原来水上餐厅的想法,他认为将来游客多了,来水上餐厅就餐的道路只有内环湖道路一条道,势必会发生拥挤,那样就有可能出现安全事故。 韩述苦一想到后世“黄金周”那只看见后脑勺的画面,就有点后怕,这要是出现拥挤到餐厅就餐的情况,安全事故极有可能发生。 蔡起温在两条环湖道路之间修建了许多相通的小道,有石板路,有青砖铺就的道路,也有石条台阶路。 这些小路造型各异,掩映在花草树木当中,也有一种别样风情。 这些道路不仅仅是风景路,更是为了让上下两条环湖道路随时都可以切换路线,防止人流高峰期拥挤。 从西边村里进入人工湖的道路也不再是中央大道一条直通路,还规划了从村子最南边和最北边开辟两条道路,都能直通人工湖公园。 内环道路伸向湖面的观赏平台,木制平台,还有三处泊船码头,岸上都修建有办公室。 三座办公室造型各异,有复古阁楼式,有青砖瓦房,有徽派白墙青瓦马头墙。 九曲十八弯的桥梁上修建一座亭阁,游客可以凭栏观赏湖景。 还有一段长廊修建在这座桥梁上,每一处拐角处,肯定有一个观景平台,造型各异。 蔡起温又对湖心岛进行了精心设计,这是一座占地三千米的不规则湖心岛。 蔡起温采用了韩述苦规划的在岛上建造一座占地一百平米三层观景楼,采取砖木结构,二楼和三楼都有环廊可以登高望眺,整个建筑风格呈古风,三层飞檐琉璃瓦。 各种花卉植物,游船码头配套设施,翠竹石头小径,环岛樱花路,休憩长廊构建出一座观光休闲娱乐的小公园。 说干就干,蔡起温调集人手开始建造整个人工湖项目。 秋风萧瑟,也是秋高气爽的季节,站在小丢圪垱向村里望去,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 向远处看,绿色的麦苗,金黄的树叶,还有那蓝天白云,构成了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在这天干物燥的季节,正是加工粉条,做腐竹的好时候。 大队当时种植大豆一百五十亩,尽管今年遭遇连阴雨减产严重,大豆还收获了三万斤,能加工出腐竹一万五千斤。 红薯窖藏有七十五万斤,除了平时分给各家各户食用,还要留种子外,大队计划加工六十万斤红薯制粉条,大概出粉条十多万斤。 腐竹和粉条都是市面上短缺的副食品,一上市就哄抢了。 现在遇到个难题,没地方加工呀。 村里到处都是工地,西边已经拆迁了六户,都搬迁新居了。 整个村庄沙尘飞扬,黄沙漫天,实在不是加工粉条、腐竹的好地方。 韩述苦愁的头发都长了,嗯,该理发了,剃头匠老刘好久都没有来村里了吧? 今年耕地一下子减少二百亩,还有秋作物受灾减产,损失惨重。 运输队除了供应砖瓦窑用煤,还经常到外地采购木料,石料,石灰等建筑材料。 能搞运输挣钱的时候不大,运输费就不要多想了。 要是再不搞个农产品深加工挣俩钱,今年的大队收入都要下降了,这可不是个好事,股东大会时恐怕社员有意见啊! 韩述苦溜达到人工岛上,一班人在建造三层复古观景阁楼,一班人在修整环岛路,还有一班人在修整人工岛道路。 “韩支书,又来监工了?”正在带人修建岛上道路的赵修普开玩笑道。 “哪敢!恁都是行家里手,我监哪门子工?过来学习一下!” “韩支书,今年还发鸡蛋吗?” “今年恐怕不行了,秋作物受灾严重,运输队大半年没有出去挣钱了。 工程又这么费钱,大队今年恐怕还得拉饥荒,鸡蛋鸭蛋包括能卖的都卖了,也不一定填补住窟窿啊!” “唉,俺大队秋作物也泡水里了,那一帮大队干部收秋磨磨蹭蹭的,花生和红薯都发芽了,玉蜀黍也发霉了,分那点粮食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过年呢?” 赵修普喝道:“狗妞,你瞎胡扯,大部分都是秋季旱死的,那六百亩能用辘轳浇地的玉蜀黍和红薯收成还可以吧? 你故意夸大其词,卖大队干部的赖,是干部得罪你了?” “咋了,玉蜀黍有没有发霉?红薯是不是发芽了?还有那花生,一亩地能收一百斤吗?干的不好,还不让说了?” 韩述苦懒得听他们狗咬狗的一堆烂事,就上小丢圪垱上登高望远,散散郁气。 阴雨连绵半个月,东码头大队秋作物烂地里不少。 听说毛庄、西码头也是这种情况。 小码头是有工地干活的劳力帮忙,韩永昌也大气,都给加了工钱。 又专门宰了一头猪,抢收这几天,大烩菜顿顿有肉,还都是一咬出油的大肥膘。 要是指望小码头大队这些社员,秋作物也得烂地里。 也幸亏有十四套四合院空空如也,正好能晾晒庄稼。 东西码头和毛庄就是执行力有点弱,导致庄稼好多都烂、霉、发芽了。 北边那些村子因为土地都是黏土,干部下不去人手,损失更严重。 关键时刻,韩永昌还是有魄力的,到底是老庄稼把式,懂得审时度势,重拳出击。 韩述苦自认自己没有这个决断力,因为不是太懂农活,搞不清楚轻重缓急。 小丢疙垱西边临着村子这一块,去年冬天栽种几亩地的果树,现在都是光秃秃的一根树苗在风中摇曳。 过了年开春,有的果树可能会挂果,不过那是个别现象,“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卖钱”。 等五年后果树就进去丰产期了,“对了!”韩述苦一拍脑袋,忘记培育枣树苗了。 遂在小丢疙垱上开辟一块地方培育枣树苗。 枣树目前不缺,村里几乎家家房前屋后都有枣树,小丢圪垱上最多的植被是啥? 除了茅草就是酸枣树! 不过小丢圪垱上的酸枣树都是灌木丛,长不大,长熟透的果实酸甜酸甜的。 就是个头太小,小盆友摘些吃个稀罕可以,大规模采摘就没有必要了。 村里的枣树经过这次新农村建设,基本上难剩下几棵树了。 韩述苦估计有极个别不碍事的大槐树还能保存下来,其它树木都得砍了。 原来的老宅都是随意建造的,这一规整六条大街,除了中央大道还能与现在的街道重合,不过得加宽至少一半。 其它街道都是现开辟的道路,再加上房屋的规划占地,原来的参差不齐的村居都将拆除,没有痕迹了,相应的树木也很难保留下来。 韩述苦也想过保留这些大树,像楝树、槐树、榆树、梧桐、杨树等都是村里生长多少年的高大树木,比自己年龄都大。 这次新居建造,不得不挖掉了。 韩述苦也曾想过保留一部分古村落,将来也是个很好的怀旧旅游噱头。 可小码头大队地盘太小了,村落加上耕地一共不到一千亩。 人工湖公园和新居还有规划中的停车场,已经占用土地二百亩了,要是再增加一部分古村落实在是浪费土地资源。 后面还有庞大的工业发展计划,那都得占用土地。 可以说,不久的将来,小码头大队寸土寸金,节约用地得从现在规划好。 六座砖瓦窑一窑接着一窑烧制砖瓦,砖瓦充足供应了,工地上盖房的进度自然就快了,又有六座四合院完工了,等冬天上冻前就可以搬迁新居了。 韩述苦站在小丢圪垱上眺望全村,灰蒙蒙的,沙土窝里施工,咋会不尘土飞扬呢? 所以韩述苦今年没地方加工粉条、腐竹了,发愁呀! 想到了刚才赵修普他们说话,韩述苦就觉得好笑。 不能说东码头大队干部对待工作消极,主要是号召力不强。 这几年庄稼都收成不好,东码头大队和毛庄大队学习自己挖井抗旱,由于实力有限,只能保证六百亩水浇地旱涝保收,其它地全靠天吃饭了。 西码头大队杜学亚想学自己没学好,动员了五十户入股一千块钱,今年卖粉条挣了四千多块钱。 那五十户要求分红,其他没有入股的社员不同意,闹腾的年都没有过好。 过年后,杜学亚召集大队干部商量,最终大队干部商量出了一个办法,把集资入股钱退还给社员,算作是大队借社员的钱,一股给了一块钱利息。 入股户和未入股户都不满意,但这个方案相对来说也是折中的理想办法了,入股户得了一块钱利息,未入股户也没有吃啥亏,就这样吧! 但是大队干部的信誉可是打了折扣,再想集资入股可就不大可能了。 当时动员实靠亲戚都发誓许愿了,最终都不能兑现,还有信任可言吗? 第200章 郭德云的烦恼 第200章 200.郭德云的烦恼 这次连阴雨东西码头、毛庄几个村庄损失惨重,花生、红薯都在土里刨的不及时,好多都发芽了。 而北边那些村庄损失更惨重了,一直过了十月份地里的水才退完。 花生、红薯、谷类、豆类基本上都是要绝收了,就玉蜀黍能有一半产量就不赖了,棉花啥的也堪堪能达到丰年的三成。 其实发芽的红薯还是能食用的,煮熟或蒸熟都能吃,就是不能储存了。 这些大队都是趁地里能下脚了赶紧刨红薯,然后挑拣品相好的储藏,其它都分给各家各户了。 北边那些黏土地播种小麦都比往年晚了半个月,明年小麦收成不会太好了! 这几个沙土地村子倒是沾了雨水消退过快的光,不耽误小麦播种。 想到了红薯发芽,韩述苦又想到了赵修普和社员吵闹的话语,自己是不是到东码头大队了解一下情况? 说走就走,风风火火闯九州! 韩述苦找到了郭德云,问今年的秋收情况,郭德云一脸懵逼,“你操这个闲心干嘛?想支援俺粮食吗?” 韩述苦撇了撇嘴,“你是想屁吃呢?我就是想知道你们今年红薯还加工粉条不?” “咋了?俺加工不加工粉条,不影响你们大队吧?” “说实话,影响!”韩述苦给了一个肯定回答。 郭德云张大了嘴巴,韩述苦差点给他嘴里塞进去个驴粪蛋,那一嘴黄牙太难看了,还特么的口臭飘十米。 “俺大队的事情,咋会影响恁大队了?” 韩述苦懒得和他打哑迷,直截了当的说:“我想用恁大队的场地加工点粉条和腐竹。” “恁村地方不够了?好家伙,这是准备加工多少呀?” 韩述苦不耐烦道:“别胡思乱想了,俺村正在施工,到处都是尘土飞扬的,加工出来的粉条、腐竹都掺杂着泥沙,卖给你吧?”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咋收费或者给俺点啥补偿?总不能白用吧?” “咱两个大队是不是阶级弟兄?需不需要互帮互助?” “拉倒吧!我买麦种时你可是说了,上杆子不是买卖,我一直记着呢!” “挖槽!你记忆力这么好咋不考大学呢?” “少扯淡,再给哥哥支支招,愁死哥了。” “咋了这是?” 两人嘻嘻哈哈聊天打屁一阵子,郭德云给韩述苦吐槽着苦水。 前些时他和毛光明一块找韩述苦取经,也知道了小码头大队发家秘诀。 首先解决的就是粮食产量,只有粮食产量上去了,才能保证社员吃饱肚子。 才能有余粮搞养殖,才能让社员吃上肉,还能积攒禽畜粪便肥地。 才能搞副业挣钱。 总之,只有粮食产量上去了,才能走持续发展道路,才能盘活经济,发家致富。 想要粮食产量上去,得有水、肥、良种。 良种小码头大队有了,肥料目前只能是用草粪和牲口粪便,这也算是强差人意。 沙土窝地区,水浇地是必须要搞的,这就需要挖井了。 郭德云现在就难到这个点上了。 据郭德云介绍,小麦播种完毕后,大队准备全力以赴挖井。 东码头大队有耕地二千来亩,按照一眼井能灌溉二十亩地计算,需要挖一百眼井。 挖一眼井不算人工,加固井壁配套设施和一套洋辘轳,成本大致是一百块钱。 东码头已经挖了三十眼井了,能够保证六百亩耕地收成。 要是再挖七十眼井,得投资七千块钱。 现在问题就出在这七千块钱上了。 大队去年秋季和今年夏季这六百亩水浇地收成还不赖,在干旱严重的年代,还能达到亩产二百多斤,已经是巨大惊喜了。 特别是去年秋季种植了几百亩红薯,也学习小码头大队加工粉条,年前卖粉条挣了三千多块钱。 过年时按照工分给社员们分了钱,各家都过了个幸福年。 今年夏季小麦收成也中,交了公粮,社员们还吃上了白面馒头、捞面条。 统购粮也卖了四千块钱,加上秋季收入,大队手里也积攒了六千块钱。 郭德云计划全部用来挖井买辘轳,把两千亩耕地都改造成水浇地。 群众一听大队要把这一年辛辛苦苦挣的钱都用来挖井,大多数都反对。 群众的意见惊人一致,干旱已经过去了,再挖井没啥意义。 这不,刚下雨把秋庄稼都淹了,还花这么多钱去挖井不是傻子吗? 想挖井也中,劳力随便用,钱可不能乱花。 这快过年了,不得给社员们发钱过年呀? 去年过年一家都领了十块二十的,过年也敢给孩子买几尺布做身新衣裳了。 也能买二斤肉吃肉饺子了。 今年要是把这钱都花到挖井买辘轳上,过年可就得勒紧裤腰带了。 这不是群众想要的年,花这么多钱挖井,俺们不同意! 这就是个长远利益和当前利益的问题,位置不同,看法也不相同。 群众自然是想把钱赶紧拿到手里,至于挖井浇地能保证大队所有耕地都有好收成,那是以后的事了! 谁知道以后咋回事? 说白了,还是对大队没有信心! 郭德云吧嗒着旱烟,把当下的难题给韩述苦一一摆了出来。 “兄弟,恁说说,想干点正事咋这么难呢?” 韩述苦用同情的目光看了郭德云一眼,“郭哥,顶住,一退缩就完蛋了!” “那井还挖不挖了?” “挖!” 韩述苦不知道啥时候能通电,即使通电了也可以利用挖好的井,购买电机水泵浇地呀! 况且,购买电机水泵浇地费用不会比辘轳便宜,那会是更大一笔投入,群众更不会同意了。 以目前东码头大队的条件,挖井,购买洋辘轳,把耕地全部变成水浇地,是当前最佳方案。 韩述苦敢断言,这种辘轳浇地的方式得用好几年,大队这几千块钱的投入绝对是划算的。 付出的就是劳动力成本,东码头有的是人,干旱时轮流上阵摇辘轳就中了呗! 韩述苦把自己的想法给郭德云分析了一下,郭德云听后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毕竟那六百亩水浇地是现成的例子,也尝到甜头了,这更坚信他的决心。 “兄弟,你给哥支支招,这群众不同意,该咋办呢?” “做群众工作呗!” “有现成六百亩水浇地的甜头,群众肯定能明白孰重孰轻。 我敢说,恁大队耕地全部变成水浇地,一年后,家家户户都能吃饱穿暖,还能分到不少钱!” 郭德云苦笑道:“兄弟,你说得我都认可,但是我在俺村可没有你和永昌老哥那么大的威信,他们不听我的话呀!” 韩述苦理解郭德云说得话,不是谁都有韩述苦和韩永昌在村上说啥就是啥的威望的。 对郭德云的无奈,韩述苦也表示爱莫能助。 只能劝他,发动大队干部下去做群众工作了! 两人接着就借东码头大队的场地加工粉条、腐竹一事进行了商量。 郭德云听到小码头要加工腐竹,眼前一亮,说道:“兄弟,加工腐竹恁大队也会?” “摸索呗,大致路数知道,具体干的时候多摸索呗!” “那让俺大队来几个人跟着学学呗!” “可以,保证来几个教会几个!” 韩述苦回到大队,把几个干部都召集起来,通报了这个事情。 韩永昌一听,非常高兴,他这一段时间都愁死了,去年一百万斤红薯由于村里尘土飞扬只加工了三十万斤。 刨除损坏的,平时给社员们发的,留种子的,余下五十多万斤都卖了,一斤二分钱,与卖粉条想比亏大了。 今年村里还是尘土飞扬的,粉条又没法加工了,还得把红薯便宜卖掉,想想都心疼,这得损失多少钱啊? 正发愁呢,听到韩述苦说准备到东码头大队场地加工粉条,还要加工腐竹,大喜过望,立马就要行动。 其他几个干部也支持这样做,红薯储藏技术再有保障,折损率最少也有一成,随着储藏时间越长,折损率越高。 要是加工成粉条就不怕坏了,粉条晒干放个几年没一点问题。 能行动不哔哔是韩述苦的座右铭,既然大家都支持,行动! 一车车加工粉条的专用器具装车运送到东码头大队场地,一车车的红薯也从洞穴里拉到场地。 韩述苦二哥韩述同领衔主演,额,领衔加工粉条。 用了一个半月,把六十万斤红薯加工出十二万斤粉条。 接着又运送大豆到场地,加工腐竹。 这个是新鲜事物,大伙都不知道该怎样加工腐竹的。 东码头一下子来了十个年轻劳力,都是来学习加工腐竹技术的。 韩永昌、韩永秀包括韩述平都不同意东码头大队来人学习腐竹加工技术。 夏国自古以来对技术都是视如珍宝,要不咋会留下一句“传男不传女”的古话呢? 他们几个认为制作腐竹的技术属于能传家的秘技,自己还不敢染指呢,哪能让外人学会? 韩述苦笑了笑,劝慰了一番。 在历史长河中,夏国多少璀璨的工艺珍品都湮灭在尘埃当中,敝帚自珍充当了推手。 作为挂逼,韩述苦可没有这种狭隘的思想,况且腐竹加工方法也不是高科技,许多地区的群众都会。 第201章 第三届股东大会 第201章 201.第三届股东大会 在腐竹制作现场,围观了众多的群众,都在观看着韩述苦咋样制作腐竹。 韩述苦没有藏私,包括自己大队的社员,都认真看着韩述苦一步步的制作过程。 第一步,选择颗粒饱满的黄豆,筛去灰尘杂质,用清水浸泡一夜。 第二步,捞出浸泡过的大豆用石磨磨浆。 第三步,豆浆用滤布过滤,留下浆汁,豆渣喂猪。 第四步,浆汁倒大锅内,加热到七十度左右,约十分钟起一层油脂薄膜,用筷子挑起来挂竹竿上晾晒就是腐竹。 当然了,油脂薄膜表面积太大了,用小刀从中间轻轻划开几道,可以分成多片挑取。 二哥韩述同制作粉条已经非常熟练了,腐竹制作过程和粉条大同小异,前面工序基本上都一样,到最后工序粉条是漏勺往热水锅里漏粉条,腐竹是从热水锅里往外捞。 看了一遍后,自己上手把整个流程都操作一遍也就会了,只是各个工序的把握还有火候问题只能是慢慢制作多了,才能揣摩透了,熟能生巧嘛! 东码头大队这十个社员也是非常认真的学习腐竹制作过程。 韩述苦大方的让他们上手操作,到后来都成小码头大队的编外劳力了,天天在场地加工腐竹,越干越熟练。 今年一共收获大豆三万斤,加工腐竹用去两万三千斤,制作腐竹一万一千斤。 榨豆油用去大豆五千斤,分给社员以及工地做饭用油。 还有两千斤大豆留作种子,又喊杜小芳来东码头大队用石磨加工了几百斤豆腐,分给社员还有工地食堂上吃。 韩述苦决定隔三差五让杜小芳来东码头大队用石磨加工一些豆腐,分给社员们还有工地食堂用。 为此,郭德云又派人学会了加工豆腐的方法。 韩述苦调侃他本事都学全了,能不能发挥出作用就看他的魄力了。 从这些年轻人嘴里得知,郭德云和大队干部挨家挨户到社员家做工作。 可大多数社员都不买账,用他们的话说,“用劳力随便用,大队的钱不能乱花,各家过年都得用钱呢!” 郭德云又找了韩述苦诉苦,恳求给他出出主意。 另外,韩述苦也从郭德云那得知毛光明遇到的情况与他一样。 毛庄社员也是可以出力但不能乱花钱。 俩个难兄难弟是大眼瞪小眼,都没有办法了。 针对这种情况,韩述苦也没有好办法。 无奈之下,他给两人建议步子迈的小一点。 大队和群众各退一步,今年先挖十眼井,搞好配套设施,就能保证二百亩耕地的收成。 然后逐年增加挖井数量,群众得到了实惠,慢慢就接受了。 俩人都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果然,大队一退让,群众也同意了挖十眼井的决定。 十眼井最多花费一千块钱,不是太影响年底发工分钱,各家各户也能过个舒心年。 趁着初冬农闲季节,两个大队派劳力开始了挖井大业。 小码头大队已经建成的二十套四合院全部住进了社员,只剩下大队院东边大房的七八户,就是韩述苦他们这一房的。 由于砖瓦供应充足,劳动人员的富裕,所有工程进度都是一天一个样。 大队院西边所有宅基地全部拆迁完毕了,正在快速建造四合院。 东边人工湖建设也是热火朝天,工程主要集中在人工岛上。 环岛路全部都是青砖铺就,要是用塑胶效果更好,但是没地方弄去,只能是青砖铺了。 人工岛形状弯弯曲曲的没有个形,环岛路也随着曲折蜿蜒,有个二百来米,沿路还不时有深入湖面的木制平台。 岛上较中心位置矗立着一座占地五十平米的三层仿古观景楼。 底座全部都是青石堆砌,高出地面一米,四面都是台阶,观景楼四面都有大门,上到二楼有一圈观景走廊,三楼同样是一圈观景走廊。 整个观景楼琉璃瓦、朱漆柱、飞檐画栋,古色古香,给人一种威严庄重之感。 岛上规划设计有翠竹园,碎石小路;有休憩长廊;有休闲凉亭;有百花园,有石榴园等等。 大队正在进行一个奇葩的做法,就是人工湖附近的好几眼水井里昼夜不停抽水往湖里流。 这是补充湖里水源呢,前段时间连阴雨沥沥拉拉下了半个月,人工湖积水达到两米多深。 因为是新挖的湖,湖底太虚,漏水很快,湖水快干涸了。 刚下过雨后,韩述苦从城里拉来一浴桶鱼苗,其实是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有两三万尾鱼苗,鲫鱼占大头,还有草鱼、鲢鱼、鳙鱼和少量鲤鱼。 韩述苦想着让这些鱼先慢慢生长,等全村建设好了,再研究鱼饲料投喂。 哪曾想这湖水一个多月都要干涸了,都漏到地下了。 那就补水吧,只能从井水补给了,毛驴是两个钟头一换,水车昼夜不停,反正毛驴多着呢。 新挖的人工湖,没有一两年的湖水浸透,下面湖底不会瓷实了,补水将会成为一项长期艰巨的任务,除非来几次暴雨。 时间来到了六二年元月份,天气寒冷,已经上冻了。 烧窑的人员还再坚持,因为他们不怕冷,还嫌热呢。 另外就是木工活也在进行着,工作场地都搬到新盖好的四合院里了。 新修建的十套四合院都没有上漆,得等到开春不上冻了才能上漆。 其余人员全部回家了,韩述苦要求过了年正月初十上班。 腊月二十,第三届股东大会召开了。 同样是韩永秀先汇报大队这一年来的收支情况。 农业生产收入: 小麦收入两万块钱;红薯粉条收入二万四千块钱;玉蜀黍收入七千五百块钱;大豆腐竹收入二万块钱;西瓜收入一万三千块钱;棉花收入八千块钱。 湿花生角收入两千四百块钱,干花生大队留一部分,余下都分给社员了;三十亩早萝卜白菜收入两千块钱。 还有其它杂粮等都分红各家各户了,不再计算收入了。 农业生产收入一共是九万六千九百元。 副业收入: 牛奶一万八千块钱;运输一万六千块钱,主要是购买木料和石料占用很多时间,还有大队烧窑也需要海量的煤炭,不然三班倒运输一年能挣四五万块钱。 鸡鸭兔以及鸡蛋鸭蛋一共收入三万块钱;猪羊一共收入一万二千块钱;牲口一年又下崽毛驴、骡子十来头价值三百元。 副业收入一共是七万六千三百元。 六一年全部收入是十七万三千二百元。 六一年支出一共有种植树木购买树苗花费二万;购买氨水施肥花费一万五千元。 雇佣毛庄大队社员栽种树木和浇水花费四千四百元;烧窑花费煤炭二万二千四百块钱。 东西码头大队社员和木料师傅、石料师傅、瓦刀大工工钱花费一万元。 工地食堂饭钱花费五千元;购买木料、石料、钢筋、琉璃瓦、油漆等建材物资花费一万八千元,其它零零碎碎花销三千元。 支出一共是九万七千八百元。 六一年大队纯收入是七万五千四百元,比上年收入下降了四万零二百八十五元。 农业副业收入比上年还多二万五千元,但今年开支太大了,除了购买氨水施肥,其它种树、工程花钱像流水一样。 按照今年的收入,刨除已经分到手里的各种物资,一股划六十九元五角。 分红和工分发钱一共用去七千五百元,大队剩下七万三千九百元。 接着就是分红,发工分钱。 今年评选先进小组停止了,不以组为单位评选了,改为评选先进劳动者。 一共评选先进劳动者五名,分别有穆红丽,韩思正,韩思举,金振海,朱翠萍。 当选先进工作者的五人佩戴大红花,站成一排,陈安国按下了照相机快门,留下了永恒的瞬间。 在股东大会上,韩永昌宣布了大队新政策,从春节开始,年满六十周岁的大队社员,每月直接领取养老金,每月五元。 当然了,自愿继续参加大队劳动挣工分的,工分继续有效。 全村满六十岁的有韩思正两口,韩永义两口,韩永富共五个人。 同时韩永昌宣布,凡是五十五周岁的社员劳动岗位都调整到相对轻松的岗位,比如喂养牲口,养殖场等劳动强度小的工作。 大队决定以后有劳动强度大的突击工作就雇佣附近大队社员来帮忙。 韩永昌还宣布,大病、重度残疾的社员按照六十岁对待,直接领取养老金。 轻度残疾每月补助三元钱,调到轻松工作岗位干力所能及的工作。 韩永昌还宣布,社员看病所有费用全部免费,学生上学所有费用全部免费。 对于这些政策,社员们都非常支持,并没有谁表示不满意。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浸透到骨子里的烙印。 苏倩倩从四月份开始教小盆友们唱歌跳舞,做游戏,识字,背唐诗宋词等,按照九个月算工分,分了二十七块钱。 这是四年来首次亲手拿到这么多钱,激动的痛哭流涕,把几年来的委屈完全发泄出来了。 老林说,能把积攒的郁气发泄出来,说明她的心结已经完全解开了,以后就不会发生失心疯了。 第202章 买手表 第202章 202.买手表 苏倩倩娘俩是小码头大队的正式社员,平时享受大队的福利待遇。 经过了一年的大队考验,可以按照今年的股价集资入股一股。 大队直接入了她一股,今年的股价是八十一元四角,从她下年的分红中扣除。 金振海作为外来人口,也在小码头大队居住超过一年,同样是入了一股。 现在小码头大队共有社员持有五十二股份,大队持有九百四十八股份。 李石头兄妹五人也是大队户口,不过得等到明年经过考验了才能入股。 短短半年时间,李石头一个人挣了二百个工分,领取了二十块钱。 加上卖老宅子的五十块钱,还有以前积攒的零碎。 李石头手里零零散散也存有八十来块钱。 大队每月都会发粮食等物资,李大妞和李小涛转到西码头学校读二年级。 李二妞和李小妞都在本村读一年级了。 李二妞是正规军,李小妞和韩小宝属于编外人员。 林山青、陈兴邦和裴志新这三人都属于老油条,是没有工资的。 他们按照要求是得参加劳动获得相应的口粮。 上面还要求大队严格把关,一月要写一次教育总结。 不过大伙都心知肚明,每月需要写的思想汇报都写了,都是老陈他儿子陈安国代写的。 平时大队福利这三人也没有少一点,比他们在烤鸭市的生活都不差。 老陈老婆路惠清和儿子陈安国不是老油条,按社员对待,挣工分发钱。 平时也享受大队的福利待遇,一家四口生活质量杠杠的。 烤鸭市李秀琴还打电话告诉韩述苦说,她们也在活动想把陈兴邦的老油条帽子摘掉,这几年已经陆陆续续摘掉好多老油条的帽子了。 韩述苦和这三个老油条也相处了整整一年了,让韩述苦评价这三个老油条,老林有点委屈了。 这就是一位真正的杏林高手,秉承医者仁心的大爱精神,为方圆社员们诊医治病,要不是韩永秀整天监督着荆红梅收费,老林都不打算收取药费。 老林完全是被小人陷害了,当然这时代提倡发扬风格,你攥着祖传秘籍不外露,是敝帚自珍,是不愿意让更多的阶级弟兄治好病,是破坏大好安定团结局面。 这帽子扣的老林都承受不住,太重了! 老裴和老陈打成老油条一点都不亏他俩,就那股子傲劲,韩述苦都不待见他俩,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知识分子清高样,让他俩去放羊晒盐一点都不冤枉。 这两个货色还需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自从上次韩述苦分别给两人都露了一手,骨子里的那种看不起农民的小心思收敛了好多。 没办法,这沙土窝里出了个妖孽,真tm的日了怪了! 对于机械设计,这妖孽随便画个图,老裴都得研究一个月。 这妖孽随便抛出个名词,说出一个经济现象,老陈都得思考好久。 更苦恼的是这沙土窝连本可以读的专业书籍都没有,全村带字的只有学生的课本和报纸,想参考一下都没有书籍。 韩述苦暗自发笑,他家里有好多有关机械、经济的书籍,都还没有拆包呢! 就是不给恁俩看,急死你,还想让我拜师学艺,然后吃孝敬,想屁吃呢! 韩述苦鼓励他俩把精力都放到扫盲班和速成班识字上,哪有那国际时间和他俩讨论什么力矩了,罗斯福新政了。 一年级正式上课后,韩述苦把三人的分工进行了调整。 老裴负责教授数学,老陈负责语文,苏倩倩负责音乐、美术、舞蹈。 陈安国客串体育课,毕竟这小子经过大城市正规的学校教育,体育课堂上的队列队形还是专业的。 本来让陈安国负责一年级教学是最佳人选,可韩述苦看不得老裴、老陈整天游手好闲。 再有一个因素是韩述苦内心深处也没有把这十多个小朋友当成天才培养。 在他的认知中,是天才的自动能脱颖而出,不是天才的完成中小学教育,加入到小码头建设当中即可。 韩述苦是资深教育者,对教育有着深刻的认知。 天赋异禀的孩子,不会耽误,没那个头脑的,就不浪费那个精力和时间了。 所以说,这十多个小朋友按部就班成长就中! 过年期间,全村传着一个新闻,韩永昌和韩永秀一人买了一块手表。 这是全村第二第三块手表,第一块是韩述苦购买的,他实在不习惯没有时间的日子,就在红焖百货大楼里买了一块手表。 这块手表让韩永昌和韩永秀眼馋好久了,奈何实力不允许,他俩只能低调了。 今年分红和工分钱分了后,这一连三年分的钱,家家户户也有好几百了,像韩述苦大大爷家这种大家庭都上千了。 今年过年俩老小子偷偷商量好到百货大楼一人买了一块外滩手表。 这都是韩述苦这几年积攒的各种票证,都是从周安林手里弄到手的,到年根前让社员们兑换票证,好方便购买一些家庭必需品。 其实他们手里还有自行车票呢,只是不能一下子买两大件,实力不允许啊,只好先紧着更需要的购买了。 他俩显摆过后,刘兰英也到百货大楼买了一块梅花手表。 本来她没有想要买的意思,奈何她婆婆李梅花逼着她买,还说都是大队主要干部,不能让这两个老菜帮子比下去。 把韩思有和韩述平羡慕嫉妒的眼都红了。 韩思有是一大家子,上有爹娘下有四个弟弟妹妹,中间自己还生有一窝三个,最大的才十来岁。 他家是东头的,开春就能搬家了,一搬家就是分家,两个大妹妹都出嫁了,还有个十八岁的弟弟和一个小妹妹没有办事儿。 他自己提出只要两口子的工分钱,其余钱都不要了,将来给弟弟娶媳妇用。 当时他家入了两股,这次分家爹娘给了他一股,现在他根本不敢乱花钱。 韩述平同样是这种情况,马上就要分家单过了。 韩述苦他大大是不偏不向,让三个小家把各自的工分钱带走,还给了一家一股。 其余粮食啥的也是都有,不会让饿肚子,但想把这三年分红钱给他们,那是想瞎了眼。 老太太听从韩述苦的话,手里握着三股不再分了,紧紧攥在自己手里呢。 正月初十,天气尽管还是阴冷,早晚有点上冻,白天日头一出来,温度很快就能上升到好几度。 所有人员都来上班了。人工湖建设已经进入尾声,都是一些磨磨蹭蹭的细活,用不了多少人。 大队院西边的四合院已经建好二十八座,还有二十座正在开建。 大队院对面的韩思清一家都搬迁到新居了,他家旧居已经拆迁完毕。 韩述苦规划在大队院对面建造一座学校,包括育红班和小学一体化。 占地二千平米,盖一排堂屋十六间,教室都是两间屋子,一共有六个教室,还有一个三间大教室,余下一间屋子当教师的办公室。 小码头大队的人口体量,这些教室足够孩子们用了。 就是将来孩子多了,教室不够用了,还可以在东西两边盖房子。 堂屋前面全部青砖墁地,当成操场。 操场上铺草坪暂时就不要想了,让吴老三做一些单双杠,爬梯,乒乓球台等简单的娱乐项目。 又到植树季节了,韩述苦培育的果树苗才二十公分高,这还是空间里面作弊的结果,要不然一年时间能出地皮都不错了。 韩述苦目前很纠结,要是栽种这些树苗吧,这些小苗光浇水管理就要花费好多功夫,现在在一块育苗生长管理非常方便,等过两年树苗大了再移栽也不迟。 可小丢圪垱面积太大,一季植树季节栽种两千亩都是极限了,两千亩要栽种二十多万株树苗,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员和时间。 现在还有一万三千亩沙岗需要栽种树苗,得七八年时间才能全部种植完成。 这时间有点太长了,韩述苦不想等待这么长时间。 那就今年栽种吧,树苗小就小了,反正在哪都是生长,先栽种两千亩再说。 韩述苦继续找毛光明商量,用他们大队的社员,还是从东边开始栽种。 这次还是四百名社员栽种两千亩小树苗,韩述苦调派人手开始从育苗地挖树苗拉到小丢圪垱东边,紧挨着去年种植的树木开始栽种。 这次树苗太小,挖的树坑就小好多,省了好多人力。 小丢圪垱上的树苗全靠浇水才能存活。 小丢圪垱已经上升到林场了,韩思清作为林场场长,和同伴们找吴老三加工了五个木制水箱,正好能卡在平车上,一次能装一千升水。 毛驴拉着一车水能一次浇一百棵树苗。 随着种植树木的面积扩大,他们已经不满足一次拉一千升水了,又让吴老三做了五个能装四千升水的水箱,固定在汽马车上,用汽马车拉水,一次能浇四百棵树苗。 经过一个月的奋战,又有两千亩沙岗种植了果树苗,只是树苗实在是太小了,躲在树坑里还没有露出地面,这两千亩全部栽种的是山楂树苗。 用韩述苦的话“慢慢长呗,又不急着吃,只要能茁壮成长就行!” 第203章 全部搬迁四合院(一) 第203章 203.全部搬迁四合院(一) 韩述苦计划山楂、雪梨、黄桃都栽种四千亩,然后葡萄,石榴,枣树,柿子等都种植一部分。 为了种植方便,韩述苦又专门在小丢圪垱上开辟四十亩地。 其中二十亩培育果树苗,枣树苗,石榴树苗,柿树苗培育都一批。 又培育了一批黄桃、梨树、山楂树苗,然后又培育一部分的海棠、丁香、石榴、榆叶梅、玉兰、夹竹桃、杜鹃、栀子,银桂、金桂等观赏树苗。 还有二十亩,他培育的是花椒树苗,韩永昌问他培育这么多花椒树苗干啥用,准备种植花椒树将来卖花椒吗? 韩述苦神秘一笑,说差不多吧,也没有详细解释为啥。 毛庄大队的社员种植完两千亩小果树苗后,韩述苦没有解散他们,继续使用。 他要在小丢圪垱上修几条路,方圆十平方公里的沙岗上,没有一条正了八经的道路。 韩思清他们把以前通往毛庄村的的小道扩建成一条能通汽马车的土路,高高低低曲曲弯弯的一直到毛庄村。 这次韩述苦在沙岗上规划设计了十条大路,五纵五横,中间一条大道从西到东直达毛庄村。 现在没有能力全部硬化这十条道路,只是把中间这条贯穿东西的主干道用青石铺就。 其它道路都修建好路基,方便栽种树木以及浇灌树苗,还有施肥管理啥的。 中间主干道就费功夫了,韩述苦规划设计是十米宽,路两边种植法桐,路基用石灰土铺垫三层,夯实,然后路面铺设条石。 这条主干道弯弯曲曲的长有三公里多,一直到小丢圪垱东边边缘,然后又从岗上下来,对接着毛庄大队到公社的主路上。 这个工程量比较大,光石灰和条石就不是个小数目。 陈安国背着双肩包整天跟着车队四处奔波,都是购买建设物资的。 时间来到了四月初,大队院以东的七八家都要搬迁新居了。 趁着星期天,韩述苦领着四小只整理着自己的物品,准备搬到新家。 妞妞早就想搬迁新居了,看到小鹅是第一批搬迁新居的,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不止一次回家黏着大哥,说为啥自己家不搬新房子? 过年起五更去新居拜年,看到小鹅、桃枝、李小妞都住的新房子,又宽敞又明亮,拜年都没有好心情了。 长辈们给的瓜子花生糖果都没有兴趣了,一直埋怨大哥不给力,没有搬新房子。 韩述苦因为这个问题不知道费了多少唾沫星子,许愿加发誓,签订了自己都记不清楚多少不平等条约才得到小人的谅解。 这次终于要搬新家了,小人早就知道自家新家是哪一座四合院了,都跑去看好多次了。 小人还和大姐、二姐做主商量好了,给全家五口人分配好了房间。 过了年她已经七岁了,不知不觉中也不和大哥腻味了,更不再和大哥一张床睡觉了。 大姐、二姐和她三人睡到上房屋,大哥睡西厢房,臭二哥睡东厢房。 韩述苦没意见,只要兄弟姊妹高兴,睡哪无所谓,家里没有长辈,也没有那些讲究。 可小刚不同意,不是嫌弃房间不好,是不敢独自一人睡三间屋。 他过了年都十岁了,尽管是个小男子汉。 但空旷的大院子,大姐二姐还有谁都不惹不起的宝贝妹妹三人合住一个屋子。 英明神武的大哥一个屋子,自己也是一个三间大屋子,可他这小身板抗不住呀! 但是这理由还没法启齿,要是让宝贝妹妹知道他害怕自己住一个大屋子,恐怕不到天黑全村小盆友都知道了。 韩述苦看着这个弟弟挠头沮丧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小心思了。 微笑地对小刚说:“小刚,要不你和大哥一个屋睡觉吧?这样咱家还能腾出来一个屋子,专门做为咱家的书房。” 韩述刚连忙点头应允,可小人立马反对:“不行,大哥这边的屋里,臭二哥睡那边的屋里!” 韩述刚急得要跳脚了,这妹妹不能要了。 二哥就这点缺点,咋不体谅二哥呢! 因为这是她分配的房间,这个臭二哥竟然违背了自己的命令,这不是挑衅自己的权威吗? 小人尽管不懂这些道理,但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大伙儿都听从了,这个臭二哥不听,这哪能行呢? 又开始找靠山闹腾了,韩述苦赶忙哄她说:“咱家现在就三张床,你和恁二姐一张床,恁大姐一张床,那么我要是再占一张床,恁二哥睡哪呢?” 小人眼珠滴溜溜乱转,可没有办法呀! 就三张床,总不能让臭二哥睡地上吧? “嘻”,有点太残忍了! 小人撅着嘴道:“那等有床了得让臭二哥自己单独睡一个房间!” “行,要不是因为没有床,谁愿意和恁二哥睡一张床,成天不洗澡,臭烘烘的!” “咯咯咯”,小人捂着小嘴笑得非常欢快,把韩述刚委屈的不要不要的,“谁成天不洗澡了?谁臭烘烘的?” 小人就背着自己的双肩背包,里面是一年级的课本还有作业本文具玩具啥的。 其它的包括自己衣服鞋子啥的都不管了,反正有人管。 大妮已经十六岁了,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现在读高一,和陈兴邦的闺女陈珂都是在大庙中学读高一。 韩大妮学习是不高不低中不溜水平,陈珂是大庙中学入学第一名。 本来她这个成绩完全可以到红焖县一高就读的,有两个原因没有去。 一个是红焖县大楼在城里,但红焖县的好多机构都在吉镇公社那一带,比如县一高,县医院等等。 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格局,吉镇公社以前当过红焖县的大楼所在地。 另一个原因是老陈身份有问题,老陈和路惠清也不愿意她跑到吉镇公社读书,有点远不放心。 就近在大庙中学就读,和韩大妮同班同桌,也算有个依靠。 韩述苦在整个公社那可是当红炸子鸡,背靠这个村霸心里也踏实些。 大妮从小都要带弟弟妹妹,还得做饭,早早就懂事了。 特别是几年前爹娘突然辞世,作为家里最长的女性,真的是充当了长姐如母的角色。 韩述苦这玩意只负责提供家里吃的穿的用的,收拾家务还有关心弟弟妹妹的衣食住行很多时候还是靠她这个长姐操持着。 这次搬家同样是这样,小刚也是把自己的东西一收拾就完事了。 二妮今年十三岁了,知道帮助姐姐收拾家务,大包小包的帮着姐姐打包。 韩述苦家没有要平车,家里就他一个人挣工分,他不用,家里也没人用了。 从别人家拉来两辆平车,把房间一捆捆的书籍都是原封不动的装到平车上,然后拉到新居,卸到西厢房里。 韩述苦决定住到东厢房,不住西厢房了。 四合院居住的老规矩是上房是长辈居住,东厢房是儿子居住,西厢房是闺女小姐居住,南倒房是下人居住或留作客房。 现在姊妹仨把上房占用了,他弟兄俩就住东厢房了。 那边小刚拉着一辆平车,车上装着几人的行李,卸下来后还得回去拉东西。 床柜铺盖,锅碗瓢盆还有粮食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得一趟趟的运送到新居。 韩述苦内心是不愿意要这些破破烂烂的,奈何吴老三不给力啊! 光是四合院配套的大梁、椽子、檩条、门窗都够他们木工组忙活了。 又加上人工湖还有大量的木护栏,长廊,木地板通道等等,把吴老三他们木匠们忙的放屁都只能一天一次,不然超量影响工作。 现在搬迁新居只能是把原来的破烂家具都搬过去,等吴老三他们腾出来空才能统一制作新居里必备的床,衣柜,桌椅板凳,梳妆台等等家具。 韩述苦家是最北边一排堂屋宅,从西数第六家。 再往东没住户了,最东边两排四合院都是空的,再加上最南边一排正好和韩述苦家对应着的那座四合院也空着。 全村这次搬迁新居坐地户共有三十五户,加上李石头兄妹五一家,苏倩倩母女,陈兴邦一家,老林和老裴、和蔡起温合一户,共占用四合院三十九户。 四合院建造了四十八套,还有九套空余着。 李石头兄妹、苏倩倩母女已经是小码头大队正式社员,这次属于正了八经的分到一套四合院。 老林和老裴还有蔡起温属于大队编外人员,借住一套四合院。 这套四合院临街店面开成一座诊所,老林和路惠清坐诊,荆红梅边学习边负责抓药、煎药、算账等等。 后面一排排的中药柜子,遵循“前匣后斗上装瓶,暗柜独存瓶后封”的摆放原则,整齐划一的摆放在后墙边。 一个个小抽屉上面写着醒目的黑色隶书中药名称,这是老林的字体。 四合院厢房里有炮制好的中药材,还有好多没有进行加工的原始药材,都要经过老林亲手炮制。 现在老林的名头已经闯出来了,方圆村子有病都来找老林看病,大队也是只收个成本费,有些特别贫困的,荆红梅在老林的暗示下,直接就免费了。 第204章 全部搬迁四合院(二) 第204章 204.全部搬迁四合院(二) 路惠清特长主要是对妇幼病进行诊断并治疗。 特别是在怀孕妇女的检查和分娩方面,经验比老林还丰富,毕竟她经常参与救治妇幼病患。 老林受时代所限,基本上就没有亲眼见过妇女分娩,全靠望闻问切来进行技术指导,这方面要比路惠清差点意思。 这还是没有b超之类的仪器,要是有b超这种仪器,路惠清更能在孕妇检查和分娩时如虎添翼。 陈兴邦一家四口借住一套四合院。 空余九套四合院,韩述苦大手一挥,全部作为大队客房。 大队干部都半信半疑,有客人吗?有吗?有? 杜小芳家在临中央大道上,韩述苦就把她家的门面房改造成磨坊,专门负责磨豆腐。 本村的社员随便磨豆腐,不要钱,但得把豆渣留下抵加工费。 外村社员磨豆腐一斤大豆得缴一分钱加工费,这加工费主要是购买盐卤,这是有成本的。 大队为杜小芳计工分是以磨大豆的斤数计算,磨一斤大豆计一个工分。 韩述苦专门做过预算,一户一次磨豆腐用一斤大豆,能做出三斤豆腐,现在都是小家庭了,三斤豆腐足够吃两三天。 平均下来,一户家庭一个月磨四次豆腐算正常,一共三十九户。 一年大概不到两千斤大豆,加上大队和外村做豆腐,一年按两千斤算,能挣工分两千分。 她不是天天都磨豆腐的,一周磨上三四天,每天把各家的大豆集中一块磨豆腐,余下时间完全可以干其它活再挣工分。 韩述苦预估她一年下来肯定能挣四千工分,比社员平均工分要高。 在征求了制衣小组的意见后,制衣小组把场地搬迁到一座临中央大道四合院里,专门占用了一座四合院,取名小码头大队制衣坊。 制衣小组成员又增加了三个人,还有一个编外人员苏倩倩,总人数七个人,缝纫机增加到五台。 苏倩倩对服装的研究和审美在这个时代是引领时尚的那批人。 再有一个挂逼韩述苦的提点,制衣坊很快就能生产出时尚潮流的衣服。 苏倩倩主业是教师,负责教一年级小盆友音乐、美术、舞蹈,给制衣坊当参谋是副业。 制衣坊现在是全力以赴制作双肩背包,前段时间制作了一批样品送到城里百货大楼试销售,一天时间都卖完了,定价三元一个。 韩述苦给百货大楼的进价是二元,不二价,大楼只能定价三元出售,结果一天时间不到十个样品就卖完了。 现在制衣坊六个人是天天不休息加工背包,幸亏是晚上没法干活,不然韩述苦肯定要求九九六工作制。 剩下八座准备当客房的四合院暂时由几个年龄大的老太太管理,其实就是开窗通风,平时打扫卫生。 现在还是空荡荡的院子,啥配套设施都没有。 韩述石、刘新菊新婚两口子分了一套四合院,不靠中央大道,在南边一排。 韩述苦跑到公社供销社找到吕主任,经过一番沟通,小码头大队也成立一家供销社代销点,就设置在韩述石家的临街店面。 年前嫁过来的三个新娘子文化水平最低都是小学毕业,谈吐以及识字算数能力普遍比小码头大队这一窝姓韩的要高点。 荆红梅初中生,已经跟着老林学习中医了,人家是正了八经的磕头端茶的弟子,大队几个干部还当见证人了。 韩永木的老婆张小凤也是初中生,可能是看到荆红梅拜师学习中医,得到大队干部的高度关注,自己也有了学医的想法,不过她是跟着路惠清学习妇科。 路惠清是西医,擅长诊治妇科病和儿科,常言说“妇幼不分家”嘛! 路惠清对张小凤进行了两个月的考察,一是考察她是不是为了和荆红梅较劲而学习医术,是否真心热爱医学。 另一个是考察她的人品,也就是医德。 话说,中国人特别是医生,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特别重视医德。 经过两个月的考察,路惠清同意张小凤跟她学习西医,路惠清没有让张小凤像荆红梅那样举行拜师仪式。 她毕竟是经历过宝塔圣地的洗礼,没有那些传统的老规矩。 就直接让张小凤喊她“老师”,然后就开始学习西医了。 她们连教材都没有,平时都是路惠清边写边讲一些知识,张小凤开始记忆理解,不懂就问,然后继续记忆理解。 无论是荆红梅还是张小凤,文化水平都是初中毕业,对于知识量庞大的医学,需要掌握的基础知识和专业知识太多太多了。 好在这时候老师教学生是重实践轻理论,许多治疗手段老师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们也是跟着老师这样一代代传承下去的。 刘新菊看到同时嫁过来的新媳妇,人家两人都有了正式工作,学徒也是工作,大队计工分的。 她也眼热了,想找个事情做,可总不能也跟着去学医吧! 没法子,韩思清红着老脸找到了韩述苦,把自家儿媳的想法说了。 韩述苦一听,心说“好事呀,主动要求给自己加担子,这是好事!” 就拍着胸脯打保票了! 韩述苦早就想在村里开一家供销社代销点了,奈何一是没场地,二是没合适的人手。 原来的民居,家家户户都是茅草屋,唯一的砖瓦房就是大队东屋那十间,还不够用呢,去哪开代销点? 另外,经营代销点的人员要是不精明不会算账,而是糊涂蛋一个,有多少东西也不够赔进去。 现在房子是非常富裕,而人员韩述苦正琢磨呢,有人送上门了,那就刘新菊吧。 刘新菊有小学文化水平,她应该能够胜任一个售货员的工作吧? 韩述苦找了公社供销社吕主任跑关系,想在小码头大队设立一个代销店。 这年月代销店可不像后世,随随便便在自家房子上捣个窟窿就能开门营业了。 供销社在夏国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全国性供销系统,从国家到基层农村都设置有机构。 承担着全国商品流通的重任,也是目前群众购买生活用品的唯一官方通道。 这时候的代销店属于上级供销社的基层派出单位,一般都设在人口较多的村子。 代销店货源是通过上级供销社分流过来的,售价也是有严格规定的。 另外,农村的一些物产也通过代销店回收上来,汇总到供销社系统,然后支援全国各地。 比如农村的鸡蛋、鸭蛋,猎取的野味,皮毛,还有任务猪等农副产品都是通过代销店回收的。 东西码头、小码头、毛庄几个村子共有一个代销店,设置西码头学校对过,有十间瓦房。 代销店有员工两人,主任叫王志安,大庙村的。 一个店员叫穆双锤,东码头村的。 王志安和穆双锤是小盆友们最羡慕的工作。 无它!代销店货架上有糖果、点心、罐头、花布等等惹人眼馋的好东西。 在小盆友的认知中,两人不得天天吃这些好东西呀? 小码头大队的体量,根本不具备开设代销店的资格。 吕主任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这个请求。 韩述苦是谁? 老裴和老陈给定义为一个词“村霸”。 那小子不尊老,不讲武德,成天刁难俺们! 但在社员眼中,韩老六是个能人,无所不能! 韩述苦和吕主任撕扯起来,答应了吕主任若干条件,吕主任最终同意小码头大队代销店试开一段时间。 比如小码头大队要向公社供销社上交任务猪每年增加一倍。 每年还要提供粉条一万斤,腐竹五千斤。 还有西瓜、湿花生角、嫩玉米棒等等紧俏物资,都得向供销社提供若干。 韩述苦一口气答应下来,卖给谁不是卖,只要钱到位,大队所产都可以供应供销社。 同时,韩述苦也借机要求供销社给大队提供一些票证,特别是工业票、肉票、副食品等等票证。 在这个物品急缺的年代,工业票那是相当稀罕的。 像购买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这些需求迫切的家庭生活必需品,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获得相应的票证。 即使有票,也不一定能买到,太缺货了。 韩述苦平时通过和周安林交易换来了一些票证,都兑换给社员们了。 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也购买了手表,下一步准备购买自行车。 这些都是需要工业票的。 代销点设立了,可把妞妞这一帮小盆友们激动坏了。 开业当天,围在刘新菊家的代销店里面都不出来。 看着柜台上的糖果、罐头、糕点一个个是垂涎三尺,口水流成河。 代销店暂时就卖一些糖果点心,罐头饼干,油盐酱醋,针头线脑,笔墨文具,烟酒茶杯,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啥的,慢慢来吧。 大队给刘新菊算满勤,就是一年都有工分,一天十个工分。 韩述苦对刘新菊的要求是“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的作风必须改掉,要做到视顾客如亲人,不怕麻烦,微笑服务。 第205章 亿达广场和瘦西来的畅想 第205章 205.亿达广场和瘦西来的畅想 现在所有的社员无论从事那种工作都是工分制,韩述苦想等走上正规后再改革挣工分的方式。 目前大队工作都是草创阶段,全部采取一刀切工分制。 韩述苦心里面有个想法,想在条件允许的时候搞个亿达和瘦西来的综合体。 先定个小目标,在全国大城市都建造一座地标~亿达广场。 然后在亿达广场里面开设一个瘦西来商场。 亿达和瘦西来在后世属于成功的商业开发和零售业模式。 韩述苦对这两个模式极为推崇。 亿达广场所在地区,必成为城市繁华地段。 瘦西来商场在后世尽管只开了两座城市,但老板于西来绝对是商业奇才。 别看他小学文化,起步于摆地摊,但他创造的商场营销手段在夏国独树一帜,别人尽情去学习,最终都是西施效颦。 两个城市因为瘦西来商场的繁华,造成了长期交通拥堵。 韩述苦也想搞个亿达和瘦西来的综合体。 等条件成熟了,小码头大队就在全国大城市建造亿达广场,然后开设瘦西来商场。 目前就从刘新菊的代销店开始吧! 经过一年多的忙碌,全村社员都乔迁新居了,住上了四合院。 全村的旧房子全部推倒了,韩述苦想把自家的三间茅草屋保留下来,作为艰苦朴素的旧居纪念。 最终还是拍照留念,然后推倒了,不能太嘚瑟,低调! 所有四合院除了分南北宅外,其它建筑布局一模一样。 首先是大门,堂屋宅在东南角一间房子大小作为大门。两边山墙相距三米,净留中间两米作为大门,建筑风格类似于如意门,但门楣上面没有那些复杂的砖雕装饰,就简单的砖瓦结构。 不同以前的大门样式,四合院所有的大门口没有台阶,都是高出大街三十公分,是青石铺就一个斜坡,青石上面都是刻凿一条条横向波纹,以增加摩擦力。 并且都没有门槛,直接就是两扇木制大门紧挨下面青石,这样设计是为了能够用平车往家拉东西方便。 从大门走进去,迎面就是影壁。 为了节省空间,影壁墙没有单独拉一道墙壁,而是在东厢房山墙上简简单单的用青砖砌成一个长两米,宽一米五的内嵌方砖心。 四角有岔角,中间图案有写一个福字的,有的是砖雕钩子莲、凤凰牡丹、荷叶莲花、松竹梅等图案。 进门洞左转,就进入了庭院中。 从正房到东西厢房,到倒坐房全部都用檐廊连接。 庭院地面铺就青砖地面,东西厢房前面还留有一块空地,这是准备种植花草树木的地方。 韩述苦已经培育有海棠、丁香、石榴、榆叶梅、玉兰、夹竹桃、杜鹃、栀子,金桂等观赏树苗,等明年就可以随便移栽,谁喜欢啥移栽啥。 如果哪个想多种植绿植的嫌空地不够用了,完全可以搞盆栽。 不喜欢种植花草的,也可以种植枣树,柿子树,包括槐树榆树楝树等等,随各自爱好。 门窗全部采用中式仿古门窗,里面都安装着玻璃,每一寸都透露着古风古韵。 真正达到了“故分星月入我室,光照窗户风生庭”的宽敞明亮。 整个建筑没有雕梁画栋,没有描金绘彩,更没有繁杂的雕刻,就是青砖瓦房建造的一座中式四合院,但雅致而不落俗套,自成一番天地,东方雅致之美,尽在一庭一院中。 在这个绝大多数群众都居住在茅草屋的时代,小码头大队所有社员都居住到了青砖瓦房的四合院内,在当地引起的巨大轰动。 公社翟书j带领一大帮子人员来到了小码头大队视察工作。 通过和大队干部交流座谈,了解到截止目前,大队账面上还有现金九万多块钱。 四十八套四合院总计投入资金十一万多元,一座四合院花费两千一百元。 四合院的砖瓦都是大队自己烧制的,节省了一半的资金。 人工湖,学校,大队院,食堂,仓库,粉条加工场,腐竹加工场,大礼堂等等工程没有完工。 按照韩述苦和几个工头的预算,等这些工程全部竣工,还需要再投资约八万元。 代价之所以这么大,主要是砖瓦全部得购买了,大队已经没有胶泥可以烧制砖瓦了。 想烧制砖瓦,得重新挖一片耕地,取地下的胶泥。 这得再次破坏耕地,并且是多年后才能恢复耕地的行为。 大队干部们都认同韩述苦的提议,不再破坏耕地挖胶泥了。 砖瓦从外边购买,尽管花费有点大,但钱花了可以再挣,耕地破坏了就不容易恢复了。 翟书j听过详细汇报,非常赞同大队的决断,耕地是老百姓的命根子,不能无限制的破坏。 就是一想到花费这么多钱建造四合院和大队附属设施,心里就打转转。 要是公社这样大手大脚的搞,老翟非得把他拿下不可。 思绪平复下来后,老翟问韩述苦:“这么算下来,嫩大队这三年的收入基本上都花完了?” “等这些附属设施竣工,大队积攒三年的钱基本上祸祸完了!” “多么厚实的家底呀,就这么造没了?” 公社一众干部都觉得不可思议,像做梦一样。 小码头大队辛辛苦苦干了三年,积攒了二十多万块钱,就这么被这个年轻人挥霍一空了! 败家呀! 你说说,盖这么好的四合院,都是青砖灰瓦的实在货,让这些泥腿子住进去,不怕折寿吗? 公社干部们看着一套套的四合院,眼睛都是红通通的,像兔子的眼睛。 “太特么奢侈了!” “真特么的浪费,我家要是住进这样的四合院里,该多么幸福呀!” “唉!造孽啊!” “前年还得靠领救济粮活下来的泥腿子,竟然搬进了这么好的宅子,不怕雷劈吗?” …… 他们是真的羡慕嫉妒恨了。 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住草屋的年代,小码头大队这一群泥腿子竟然住进了这么豪华的四合院。 试问旧社会大地主家有没有这么豪横? 唉!! 韩述苦只当没有看到这些红眼病们,只顾回答着老翟的问题。 “大队天天都在挣钱呢,不说养殖场的活物天天都在增加收入,制衣坊一天缝制的背肩包能有五十个,也能有个几十块钱的收入。” “多少?”众人齐声问道。 把韩述苦吓了一跳,“这是啥毛病?” 不是他们惊诧,是惊悚了。 五十个背肩包竟然能挣几十块钱? 双肩包他们也见过,就是用一些碎布缝补起来的,卖得死贵,就这,红焖百货大楼里还一直断货。 不曾想这么挣钱啊! 就这,韩述苦还是打了埋伏呢! 成本价不超过五毛钱,本村两块钱一个,算优惠价。 红焖百货大楼那里两块钱一个算进价。 等于一个双肩包能挣一块五毛钱,不过这家伙没有说实话,怕这群不要脸的开口用五毛钱买。 那不得亏死呀! 然后,韩述苦又介绍了工程全部完工后,运输队腾出时间了,开始全力以赴搞运输,运输费也是一笔收入。 老翟听到这个年轻人对增加收入胸有成竹,也放下了心思。 遂亲自到社员家中走访,三纵三横六条大街,中央大道是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其余道路都是青砖铺就,并且还是把青砖竖立栽起来的。 四合院地基要比大街高三十公分,道路两边是暗道排水沟,上面青石板压盖,隔两米就有一个有漏水孔的青石板,这是方便下雨排水的。 中央大道从东边人工湖往西一直铺到连接西码头大队到公社的主路上。 道路两边全部栽种法国梧桐,其它街道两边也是栽种这种法桐,韩述苦对这个树种独有情中。 用他的话说“树干直,树冠大,大夏天的能很好起到遮阴避阳的效果”。 翟书j随机进了四家社员家中查看,都是统一格式建造,古朴古香的庭院。 青砖墁地,仿古门窗,安装着玻璃,窗前要是有一丛翠竹,微风吹过,摇曳生姿,坐在窗前读书,再来个红袖添香,“嘶”,不敢想,太特么诱惑人了! 现在都是小家庭了,不算倒坐房,主房和东西厢房完全够一个家庭居住。 “太奢侈了!”,这是随行的公社人员内心的独白,比自己家居住的房子要好无数倍,没法比! 吃饱穿暖明面上看不到,即使看着穿着打扮体面,陌生人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可这一座座青砖瓦房四合院,是个人都能看到,看到后第一感觉就是太豪横了,哪有大队这么玩的? 这不是欺负人吗? 方圆村子的社员也闻讯而来看稀罕了,特别是大队的小盆友和东西码头的好多小盆友还是同学。 领着他们到自己家参观,得瑟地说“这个房间是我的”,那种溢于言表的得瑟语气让同学们很是受伤啊! 小码头大队的社员家家户户都住到了四合院,公社翟书j把情况向县大楼刘书j做了汇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小码头大队的社员们全部住进了青砖瓦房的四合院,无论是谁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不敢相信。 太特么的惊悚了,不亲自去看看,谁也不敢相信别人说的话。 第206章 省报来人调查 第206章 207.省报来人调查 小盆友们拿着《小兵张嘎》、《鸡毛信》、《小英雄雨来》、《铁道游击队》,《岳飞出世》等小人书都痴迷的顾不上吃饭了。 韩述苦正在费心费力的搞好后勤保障,突然来了客人。 一问还是省里来的,没有地委、县里、公社哪个领导陪同,韩述苦一头雾水。 经过介绍,韩述苦知道正主来了。 原来这两位是烩面省报的,威仪中年男子是副总编何长兵,属于报社的领导,年轻人是新闻版的当红小生鲁志强。 地委张领导回去后,把小码头大队的发展情况仔细捋了捋,然后写成简稿,亲自到省大楼给领导做了汇报。 省大楼仔细倾听了红焖地委的汇报,对自己治下竟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先进典型,半信半疑。 作为省大员,他们太清楚海里长老们这几年因为粮食问题而产生的焦虑心情了。 自己治下已经有了成功的经验,能让群众吃饱穿暖,还能住砖瓦房,这不正是长老们梦寐以求的良方吗? 但是,这是真的吗? 这种先进可是要不得了! 省里几个大佬经过商量沟通,决定派烩面报的记者到小码头大队实地调查一番。 还特别强调不要地方派人陪同,要实事求是的调查清楚这个小农村发生的一切情况。 双方经过简单沟通,按照何长兵的意见,大队把何长兵和鲁志强安排到一座空余四合院住了下来,他们一日三餐到工地食堂上吃。 老林和老裴、老蔡三个老男人现在也是在独立的四合院居住,不好意思再去苏倩倩家混饭了。 大队建议三人都到工地食堂吃饭,这样也避免了三个老男人为一日三餐还得亲自动手做饭的囧况。 荆红梅自告奋勇说她可以为师傅做饭,本来她也是天天都在诊所学习中医知识,抓药煎药算账啥的,做饭也是顺手为之。 老裴和老蔡也不要脸跟着老林吃了。 现在家家户户在四合院做饭都是烧煤球炉,对,就是烧煤球炉。 小丢圪垱经过大治理后,所有的灌木丛,树木和茅草丛都清除干净了,已经没有柴源了。 烧锅只能是玉蜀黍杆和棉花杆、大豆秸秆还有芝麻杆啥的了。 但现在大队的牛马骡驴已经发展到八十多头,玉蜀黍杆、花生秧、红薯秧等等都要喂养牲口。 失去了小丢圪垱这个重要的柴火来源,社员做饭烧柴要么烧棉花杆,要么烧煤。 韩述苦这个大杀器又一次化腐朽为神奇,亲自指导脱坯工人反复制作一种圆桶式坯胎,高约三十二公分,直径约十公分,内壁有凹凸相间的竖槽,外壁光滑。 把胚胎放到砖瓦窑里烧制后,成为一个个坚固耐烧的炉芯。 然后用青砖垒砌一个一米见方的灶台,里面放置炉芯,下面留通风口。 有别于煤火台的煤球灶台就出现了。 韩述苦专门到红焖地区机械厂定制了一批手工打煤球机。 就是一根钢管下面焊接一个套筒,可以是脚踩式,也可以是手压式。 套筒钻进掺黄泥的煤堆里,用劲让套筒塞满煤灰,然后提起来用脚轻踩套筒上面的把手,一个高约八公分,直径约九公分煤球就落到地面上,晒干后摞起来就可以烧煤球炉了。 搬迁新居的社员们现在都是烧煤球,家家户户都是自己制作煤球,煤是大队分的。 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的排烟铁皮筒,大队是千叮咛万嘱咐必须开窗通风,特别是冬天千万不能把房间糊的太严实合缝了。 何长兵一再拒绝大队的盛情款待,同时也拒绝大队派专人服务,一再强调他们俩自己行动,不需要大队配合。 韩述苦本来就不耐烦陪同上面的人,嫌麻烦。 听到烩面报的何领导态度坚定的拒绝大队派人跟随服务,遂大手一挥,“该干嘛干嘛去!” 大队干部又投身到繁忙的夏收夏种活动中。 目前大队的工程是正在建造大队食堂。 大队院和学校已经建造好了,等油漆干了就能投入使用。 大队食堂是韩述苦规划中的一个重要设施,操作间采用韩述苦后世见过的比较正规、干净卫生的样式。 操作间两口直径一米五的大锅,还有几口小口径炒锅,能同时满足煮饭,蒸馍,炒菜等要求。 洗菜池,洗肉池,洗碗池都是分开专用。 蔬菜储藏室,粮食储藏室,更衣室样样俱全。 韩述苦计划等大队设施全部建设完毕,大队食堂启用,为社员们做饭。 当然了,不是前几年的大锅饭,社员吃饭需要掏钱购买饭票,凭票购买。 不强制,采取自愿原则。 韩述苦预计随着食堂伙食的物美价廉,社员们还是有大多数到食堂吃饭的,除了家里有奶娃子会在家开小灶。 韩述苦想象中的食堂伙食花样多,质量高,价格低,大队不贴补钱财,够成本就行。 要是社员们吃过食堂的饭菜,既好吃又不贵,那么他们为啥还要下晌回家自己再做饭?为了节省吗? 确实社员自己做饭可以节省开支,有省吃俭用的自己做饭一年下来肯定能节省粮食啥的食材,最终都是金钱。 但韩述苦认为,随着社员收入的提高,社员们工作的忙碌,那些从吃饭上节省开支的习惯很快就会改变。 各家各户不再留一个人专门做饭,节余了大量的劳动力,可以创造更多的劳动价值。 大队食堂用餐大厅规划设计为一次性容纳三百人就餐,全部都是长条餐桌,长条凳子。 除了大队食堂,还需要建造的有腐竹加工场和粉条加工场,还有大礼堂,仓库。 然后等制坯工地完工后,那三十亩场地还要建造成公园。 还有小丢圪垱正在进行的道路建设。 西边木料场和石料场那二十亩地,等村里工程全部完工后,把这二十亩场地改造成停车场。 现在还没有汽车驶入,但马车、骡车、驴车、牛车还是有的。 韩述苦预计几年内方圆几十里的社员都会来小码头大队集市上赶会,有的大队还会专门派人来赶会。 没错,韩述苦准备在大队起个会场,方便方圆群众来交易自家的鸡蛋、蔬菜、粮食啥的产品。 还有柳条编织的筐、篮啥的,以及一些锄头粪叉啥的农用工具等用品。 所以韩述苦规划中这二十亩土地就不复耕了,直接改造成停车场。 只是暂时还没有那么多车辆停留,就开辟成大队的打麦场地了。 在湖心岛上,工程还在拖拖拉拉的建造中,三层仿古观景楼内部还没有完全装修完毕。 岛上风景区还没有全部完工,都在收尾阶段,但就是这个收尾总是拖拖拉拉的。 因为蔡起温也是方案来回改动,原因是这时代许多想法是好,但材料和花草品种不好找,就一个小农村的能量去哪购买稀缺植被? 就这还是韩述苦借口假装到外地购买,实际上是从空间里面弄出来的东西。 何长兵和鲁志强两人穿梭在田间地头,四合院,工地,小丢圪垱上,整个小码头大队哪里都留下了他俩的足迹。 无论是大队成年社员,还是小盆友都经常被这两人问东问西,连我们的韩牧歌和韩诗语两位小盆友都没放过。 “小盆友,这三只狗狗真健壮,它们叫什么名字呀?” “这是我的狗狗,叫小黑!” “这两个都是我的狗狗,这个叫小黄,这个叫小花,小黄是小花的娘亲!” “哦!小盆友,听说就是小黄和小黑去年抓住了偷兔子的小偷?” 聊小黄和小黑抓小偷那件事情,姑侄俩那就来了兴趣,唠一天都不带打嗑的。 两人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狗狗在前面跑,自己在后面跟着,一直到小偷家把被偷的六只兔子找到,大队还表彰了自己,戴大红花,奖励一个蝴蝶结,还照相呢! 何长兵刻意吹捧两人最得意的抓小偷杰作,和两个小盆友一会功夫就熟络的像一家人似的。 然后问道:“韩牧歌小盆友,你家平时都是吃什么饭呀?” 韩牧歌小盆友想了想,说道:“有面条炒鸡蛋,还有大米饭肉烩菜,还有饺子!” 韩诗语也积极回答:“我家还吃擀面皮呢,我都不让奶奶放辣椒,太辣了,还有包子,里面是肉馅的,可香了!” “那早上吃什么饭呀?” “糊涂,馍馍,咸菜!”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这个比较统一,红焖县这一片区域早餐家家户户基本上就是馍菜汤。 遇到农忙时节,菜大多数都是咸菜顶对一下,农忙时节就是有好东西也没有功夫做。 就是到后世街上卖的早点也是糊涂、小米粥、八宝粥,然后就是饼、麻糖、包子之类的,最后免费小咸菜。 第207章 实地测量小麦产量 第207章 208.实地测量小麦产量 这时期红焖地区还很少有胡辣汤出现,那是南边胡辣汤地区的特色美食,只能等搞活经济后才交流到红焖地区。 然后烩面省全省普及胡辣汤,成为烩面省美食的一张名片。 这是地方特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那天天都是喝糊涂吗?馍馍都是窝窝头吗?” “还有小米汤!包皮馍!” “还有白面汤,里面还有鸡蛋呢,我还吃过大白馒头!” “还有煮鸡蛋!还有炒豆腐!” “还有葱油饼,我大哥烙葱油饼可好吃了!” “就是,就是,我六叔做饭最好吃了,比我奶奶、我娘做的好吃。 我六叔还会做炸薯条呢!” “我大哥会做好多好吃的,还有红薯丸,还有~还有~” 韩牧歌小盆友卡壳了,有点想不起来了。 “还有肉夹馍!嘶,可好吃了,可香了!” “就是,就是,我大哥会做肉夹馍,可香了!” 何长兵和鲁志强听到“肉夹馍”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 “肉夹馍”,听名字就好吃,肉里加着馍呀,这得多少肉才能夹住一个馒头呀? 这小码头大队就这么豪横吗? 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行,等采访结束了,得让这个年轻支书也给俺俩做一次肉夹馍吃,看看到底得有多少肉才能夹住一个馒头! 何长兵唯恐这个小农村是搞前些年“拂寡风”升级版,所有调查是处处小心谨慎,尽量拿到第一手翔实材料。 就把社员家庭吃饭的调查放到两个小丫头身上,毕竟童言无忌嘛! 想通过小丫头的叙述来佐证社员们的伙食情况,从而也能得到这个大队是不是像他们这几天看到的那样。 家家户户都有余粮,并且还好多都是细粮,特别是还有大米,这可是这一带不生产的金贵粮食啊! 通过两个小丫头的叙述,两人感觉自己看到的情况还没有平时社员们吃的好,因为这几天夏收夏种,社员们顾不上做花样了,都是简单做饭抓紧吃饭然后又上工了。 原来他们还吃大米饭肉烩菜,还吃肉夹馍。 “嘶”! 这该死的肉夹馍成魔咒了,盘旋在脑海里出不去了。 调查结束,必须得吃一次肉夹馍,等回到报社也有吹嘘的资本了。 两个人冒着酷热,天天不停歇的穿梭在大队的角角落落。 还专门交待大队长韩永昌,收了一亩麦子拉到打麦场,何长兵从头监督到尾。 亲眼看着自己随机从地里划出的一亩地小麦,从收割完毕到拉到打麦场翻晒,然后碾压称重,“嘶”,五百二十三斤! 何长兵真的震惊了,这可是自己亲自选出的一亩地,还是随便圈出来的一亩地小麦,自己寸步不离从头到尾看着这一亩小麦产量出来,最终是五百二十三斤。 作为省报领导,何长兵对农业生产不是白脖,反而他非常熟悉。 全国小麦收成这几年受天气影响,产量降到了新社会建立以来的历史最低点。 夏国五十九年红焖地区小麦平均亩产达到了新社会谷底,才一百三十四斤。 六十年平均亩产才一百四十三斤。 六十四年平均亩产一百五十五斤。 从六十六年亩产开始超过了二百斤,达到了二百四十八斤。 七十三年亩产达到了五百七十八斤。 分田单干后由于灌溉设施和化肥的大规模普及使用,八十四年平均亩产达到七百二十六斤。 现在是六十一年,小码头大队的小麦产量竟然达到了五百二十三斤。 太过惊悚了! 何长兵又和韩永昌商量,自己再随机划出三亩地小麦,经过一系列工序,然后称重,一千五百零五斤! 这次何长兵还是寸步不离看着这三亩地小麦产量过程出炉,最后确定平均亩产是五百零一斤六两。 何长兵是彻底风中凌乱了,怎么可能呢? 在全国小麦平均亩产二百斤的现状下,这里亩产平均达到了五百斤。 谁能相信? 这个小农村一共种植了七百亩小麦,其中二百亩小麦是套种,一半是种植小麦,一半是空地,等于是六百亩小麦。 何长兵决定再找一块地测算产量,不怪他谨慎小心,而是前几年“拂寡风”的后果还历历在目。 所以对于小麦亩产,何长兵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必须掌握一手材料,自己笔下的数据来不得半点虚假,自己的调查报告可是要交给省大楼里的一众大佬们看的,一旦出现弄虚作假的数据,可是要犯错误的,还是严重的政治错误。 韩永昌告诉何长兵,这北地、西地、南地的庄稼收成会好些,紧挨着小丢圪垱往西这一大片庄稼收成差些,因为这都是沙土窝里的漏地,土地相对贫瘠,还漏水。 想要高产,必须要有充足的水浇灌,还要有肥料,还要有好种子。 何长兵听到“好种子”,觉得很奇怪,要知道现在种植农作物都是从上一年的收成中挑选品相好的种子当作下一年的种子的。 那么韩永昌大队长嘴里的“好种子”是什么样的种子呢? 何长兵对好种子来了兴趣,经过和韩永昌交流,他得知这几年大队所有种植的作物都是大队自己培育的种子,更是惊讶的嘴里塞进一个鸡蛋都是轻松的。 他们还会培育种子?培育种子呀? 那不是科学家做的事情吗?这个小农村竟然会自己培育种子? 何长兵彻底不淡定了,太特么惊悚了,这是出现妖孽了啊! 然后就兵分两路,何长兵专门负责刨根问底的调查各种农作物的产量以及培育种子的事情。 鲁志强负责调查村子里发生的方方面面的事情,特别是这几年来群众们的生活历程。 何长兵还给鲁志强反复交代,一定要把这一百多口人的生活状态搞清楚,就是谁谁偷看谁谁洗澡也不能放过。 何长兵又挑选了五亩小麦,让社员们配合收割验证产量。 鲁志强挎着一部照相机,足迹遍布小码头大队的犄角旮旯,甚至还跑到小丢圪垱最东边看那两千亩前年栽种的树苗,还多角度拍照。 全村老老少少一共有一百七十多社员,他采访了四五十个,还有工地做工的工人师傅们,也采访了十多个。 采访内容涉及小码头大队以前的生产生活状况,集资入股后全力以赴搞生产的情况,原来社员的生活质量,现在的生活情况。 粪叉家的故事,杜小芳家的故事,吽牛的故事,大丫的故事,李石头家的故事,鲁志强都已经悉数掌握。 了解到这么多的农村有趣的故事,鲁志强都有了写本农村题材小说的冲动。 在对本村社员采访和外来师傅们的采访中,鲁志强注意到了一个关键人物,他就是原来的大队副大队长兼民兵连长兼会计,后来的大队长,现在的大队支书韩述苦同志。 这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大队干部,年轻的不像话,现在年龄还没有到二十周岁生日,档龄还没有两年。 通过采访,鲁志强已经知道了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大队支书就是小码头大队的核心人物,所有的事情都绕不开这个年轻人。 尽管大队所有工作都是大队长韩永昌负责的,但越是深入了解,越是觉得这个大队的工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几年来大队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是这个年轻干部运筹帷幄的结果,他是小码头大队的定海神针,是设计师,是总策划。 韩述苦又一次感觉耳边响起了惊雷! 小码头大队崛起过程非常传奇,就是从这个年轻人爹娘突遭灾难开始的。 因为爹娘罹难,弟弟妹妹年龄小,作为长兄的他不得不辍学回家照顾弟弟妹妹,挑起家庭重担。 看到家乡的贫穷落后,社员们都要断顿挨饿了,痛定思痛,这个年轻人自告奋勇找到公社领导,要求当大队干部,带领群众艰苦奋斗,脱贫致富。 传奇的是,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在社员集资入股动员会上做出的承诺。 短短三年时间,就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让全村社员吃饱穿暖,住上青砖瓦房。 他非常年轻,但有一颗博大的胸怀,他带领全村社员发展的理念是“坚定不移走社会主义道路,坚持共同富裕,不让一个群众掉队!” 他也是躬身践行着自己的誓言,自己借钱给村里最困难的大病户残疾户韩永义入两股。 年满六十岁的老人领养老金。 所有适龄儿童全部入学,所有费用全免。 全民免费医疗,大病户重残户享受六十岁老人待遇。 怀孕妇女享受妊娠期生活补助,分娩后还有半年假期并且继续享受生活补助。 全体社员每天三两牛奶供应。 家家户户住进青砖瓦房的四合院。 这岂不是海里长老们当年闹革命的终极目标吗? 这个年轻的支书竟然带领群众实现了? 真的实现了! 无论是耳听还是眼见,现实都活生生的摆在这,无一作假! 鲁志强看到小码头大队的社员们的精神面貌都是朝气蓬勃,穿着打扮也是干净利索,一个个都透露着自信,斗志昂扬。 第208章 交流看法(一) 第208章 209.交流看法(一) 亲眼看到社员家里饭桌上有大米饭,有白面馒头,有鸡蛋,听说这几天夏收夏种太忙,大队没有杀猪,不然家家户户还能吃上肉。 一家一座四合院,青砖瓦房,古色古香,干净整洁。 这难道就是古代大贤追求的“大同社会”吗? 教育免费,医疗免费,住房免费,吃穿不愁,并且还是高质量的吃穿和住房,不要说现在的广大农村群众了,就是市民也没有这个生活标准啊! 自己是省报记者,还是省会城市的市民,无论是吃穿还是住房都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更不要说享受免费医疗和免费教育了。 这个小农村建设还在继续,还有一些工程没有完工,但已经能预测到到明年,这个小农村就会建设成一个风景如画的新型农村,全国独此一家。 鲁志强对工地做工的外村人也进行了采访,都透露出对这个小农村的羡慕。 有个叫陈安兴的泥瓦匠说,他们大队要是也有这么能干的领头人,村子也能发展起来,社员们也能吃饱穿暖,住进砖瓦房。 许多工匠师傅都赞同陈安兴的说法,小码头大队和他们村子底子都差不多,为啥人家能一飞冲天? 而自己大队的社员还处于辛苦一年,分的粮食不够吃的状态? 鲁志强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的确,这是一个需要专业人士研究的课题。 都是贫瘠之地,为啥这个小农村短短三年时间就发展到如此令人震撼的地步? 通过大队干部的阐述,鲁志强还了解到,这个村子不但补交了公社免征的公粮,每年上交公粮数比原来增长了二倍。 统购粮比以前翻了十倍不止,要知道这都是按照国家规定的价格出售的,等于是比在市面上出售收入要减少至少一半。 这就是为国家做贡献了,还是巨大的贡献。 何长兵又亲自监督着对五亩小麦做了收成实测,经过一步步的程序,这五亩小麦的总产量是二千四百九十斤,平均亩产四百九十八斤。 据大队长韩永昌说,这是最差地块的小麦,沙地还漏水,全靠氨水和浇灌才能保证产量。 当然了,优质的小麦种子也是必备条件。 经过几次实地测算,何长兵对这个小农村小麦亩产平均五百斤已经没有疑问,这个平均亩产是经得起检验的,不是前几年的“拂寡风”。 何长兵对农业生产不是门外汉,相反他很懂农业,全村小麦平均亩产能达到五百斤已经是了不起的收成了。 何长兵也仔细研究了小麦情况,发现这个小农村种植的小麦要比其它地方种植的小麦秸秆矮壮,麦穗粒多。 经过与大队支书交流,他才知道这是小码头大队自己培育的种子,就是专门培育秸秆矮壮,这样是为了抗倒伏,毕竟其它小麦都是秸秆高大但细,这样容易倒伏。 至于穗大粒多,这样产量才能提高不是? 看着这个年轻的支书在育种方面侃侃而谈,何长兵头脑里闪现出大学课堂上,一位白发苍苍的教授拿着一根小麦秸秆,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的情节。 当何长兵问及他怎么懂这么高大上的培育种子的学问时,这个年轻支书轻轻一笑,伸手邀请何长兵到他家里参观。 何长兵来到了这个年轻的大队支书家中,宽敞明亮的庭院当中,挨着西厢房种植着一棵石榴树,挨着东厢房种植着一棵金桂,两棵树都是才半人高的小树苗。 庭院干干净净,青砖砌成的墙壁用白灰勾勒出的白缝,搭配上小蓝瓦,给人一种置身古代的恍惚感。 特别是四面房屋全部由檐廊连接,大红色圆柱,廊檐简单描绘着红绿黄各种色彩,穿梭在廊下,感觉自己这是在穿越历史。 跟着韩述苦来到东厢房,看到床头放着有关农业生产的书籍好几本,其中还有一本都翻的纸张都毛边起球了,说明这本书的主人肯定经常阅读。 何长兵拿起这本书观看,见封面写着《中国作物育种学》,是民国二十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图书,作者是王绶。 王绶,何长兵知道这个人物,他现在是醋省农学院院长,至于再多的信息就不是太了解了。 不过能编写《中国作物育种学》,还是一个省农业学院的院长,肯定是一个农学方面的专家吧? 何长兵猜测的很正确,王绶是夏国着名的作物育种学家,生物统计学家和农业教育家。 他毕生致力于高等农业教育,为我国培育了几代农业科技人才。 对作物田间试验技术也做过系统研究,是我国作物育种学和生物统计学的奠基人之一。 王绶曾在漂亮国在美国作物育种学专业学习,获农学硕士学位。 五十八年任职任山西农学院院长,七十二年去世。 何长兵翻开书页,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画的,有红笔画的蓝笔圈的,还有字里横间好多注释,一看就知道书主人是下了大功夫研究这本书的内容的。 怪不得能培育出优质麦种呢,看来成功人士的背后都有一个勤奋学习的影子啊! “韩支书,种子培育这么简单吗?读书学习就能培育出优质麦种?” “呵呵,咋说呢?这可能就是会者不难吧!”韩述苦回答说。 “任何植物繁衍都有一个基本规律,那就是上一代的雄株和雌株越优秀,结合后繁殖的下一代植株越强壮,和动物一样。” “那么,小麦种子培育也是这样,把麦地里长的强壮的结穗多的当作母株,一代代进行杂交育种,最终选出既能抗倒伏又能结粒多还不容易生病虫害的种子,过程就是这样。” 何长兵赞叹道:“韩支书解释的通俗易懂,但我知道这个培育过程肯定是繁琐繁杂,必须得耐得住寂寞才行,可想而知,韩支书对小麦育种投入了多少精力。” 韩述苦嘴角抽搐,暗自思忖“你能自行脑补就好!” 两人还是首次面对面交流,培育种子的事情一带而过,毕竟太专业,何长兵也不是要学会怎么培育良种的,只是求证一下真实性而已。 现在看到房间里好多有关农业的书籍,还有有关农业方面的报刊杂志,又听到韩述苦亲口说怎样培育种子,何长兵就不再深挖这件事了。 完全可以脑补出一个高中生孜孜不倦的学习相关书籍,还身体力行蹲在田间地头研究小麦生长,最终培育出了“韩麦一号”优良品种。 是的,韩述苦把小麦种子命名为“韩麦一号”,将来还会有“韩麦二号”等系列。 何长兵看到墙角还有一包包没有打开包裹的书籍,问道:“韩支书,这些包裹都是书籍吗?” “是的,全部都是书籍,是前年我到烤鸭市书店购买回来的书籍,因为要搬家嘛,就没有打开包裹,等大队院的阅览室建造好了,就会搬过去放到阅览室,供社员们娱乐休闲。” “哦,大队还建有阅览室?” “对,大队院建造有阅览室,这些图书有一千多本,大多数都是中外小说之类的,还有一些经济类、机械类,包括我正在读的农业类,还有历史、地理、文学、艺术等书籍。” 韩述苦解释道:“社员们的文化水平有点浅显,我给他们准备的是中外名着,估计能读进去的也不多,只能等新生代成长起来后阅览室才能发挥出它的价值。” 韩述苦接着说:“大队还建造有休闲娱乐室,就是为了让社员们农闲或者天气不好时有个去处,可以下棋,打扑克,打乒乓球等娱乐活动。” 何长兵对韩述苦所说的阅览室、休闲娱乐室这些非常感兴趣,作为省报领导,他十分清楚这些设施所代表的意义,用一句高大上的话概括“丰富群众业余文化生活,陶冶群众情操”。 这个设想城里人现在都普及不了,只有一些大工厂才有条件实施,而小码头大队一个不到二百人的小农村竟然实现了。 这是多么玄幻的事情,真的不可思议,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些书籍,何长兵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太特么惊悚了! 两人抽着烟,坦诚交流着各自的思想,特别是韩述苦对于新农村建设的发展思路。 “是的,这是我在大队社员们集资入股会上说的话,也是我经常告诫大队干部们的话。 我们大队是一个集体,要走集体化道路。 无论他是大病还是残疾亦或着其它毛病,都不能低人一等,每个小码头大队的社员都要活得有尊严。” 何长兵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活得有尊严”这个说法。 “活得有尊严”,何长兵细细品味着这个说法。 第209章 交流看法(三) 第209章 211.交流看法(三) 两人开始谈论比较轻松的话题,比如说为啥要修建公园?这在农村是不是有点超前? 农村社员们天天都是忙碌状态,有时间到公园休闲娱乐吗? 韩述苦回答:“这个公园也是个副产品。本来是挖胶泥烧制砖瓦的,结果挖出了一百亩的大坑,大队几个干部想把这个大坑填上,然后继续种庄稼。” “我考虑是准备养鱼,毕竟肉类也是我们需要的嘛,况且既然已经挖成大坑了,就废物利用好了。” “现在大坑里有几万尾鱼呢,等明年就会上市了。” “后来我就想,是不是把这个大坑废物再利用一下,修建成一个人工湖景区呢?环境优美了,社员们也有个娱乐休闲的户外活动场所嘛!” “不瞒何总编,我计划等大队通电后,在村里办工厂,社员们留一部分劳动力种庄稼,其他人员到工厂做工,这样社员们下班后,是不是就有空余时间到人工湖游玩休闲了?” 听韩述苦说将来要办工厂,何长兵嘴里又能塞鸡蛋了,忙问:“韩支书准备办什么工厂?生产什么产品?” 韩述苦从一包包的书籍中找出一包书籍,打开包裹,抽出一本《机械原理》,扬了扬书籍对何长兵说:“看到了没有?这是我近期准备攻读的知识,等我吃透了机械设计类的知识,准备办个小机械厂,加工一些犁耧锄耙啥的农业用的东西。” 何长兵听到韩述苦所说的内容,不知道为啥,长出了一口气,这不就是个铁匠铺子吗? 还美其名曰办机械厂,吓死老子了,还以为又是啥不得了的产品呢? 这就对了嘛,要是太妖孽了,老天爷都得把他收了! 韩述苦不知道何长兵的加戏,他不愿意就办工厂这件事情说那么多,就是不想表现太妖孽了,怕吓到何长兵。 要知道何长兵是这样想的,非得说点吓死人的东西,把这老东西吓晕倒了。 两人愉快地交流着,韩述苦也是把自己的想法诚恳地告诉何长兵,主要是自己对集体经济发展的思路,对集体化道路的认识,坚持共同富裕的初心,以及提升社员的文化素养所采取的措施。 何长兵在与韩述苦交流过程中,也是惊叹不已,本来就对这个年轻支书高看了许多,不曾想,通过聊天谈话,他觉得还需要调高对这个年轻支书的认知高度。 韩述苦的知识面,他对农村的发展思路,他对走集体化的利弊,有着清醒的认识,比自己这个靠熟悉三农问题才上位的专家认识还深刻。 特别是听到他设计的农村走集体化的分配制度,更是拍案叫绝。 这个年轻支书为农村走集体化道路设计了三步分配制度,第一步是凡是大队社员,都有基本的物质生存权利,就是都能分到大队的各种福利。 韩述苦把这定义为农民当家做主的真正体现。 第二步是集资入股,每家每户都集资入股,也变相把每家每户当成了主人翁。 因为涉及到分红,所以大家伙都要努力干活。韩述苦把这定义为都要有主人翁的责任感,大队的一切收入都是社员自己的。 第三步就是社员挣工分,多劳多得。 韩述苦把这定义为按劳分配,避免大锅饭,产生懒汉。 这样既保证每个社员都享受集体的关爱,又充分发挥每家每户都是主人翁的责任感,最后实现多劳多得的分配方式。 何长兵作为三农问题专家,他对走集体化道路中出现的利弊心里也是有清醒认识的。 但他从来没有从这三个步骤中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今天听到这个年轻支书的解决办法,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呀! 然后韩述苦又专门讲了社员们存在的陋习,不是人人都是圣贤。 特别是社员们都处于贫困线挣扎状态到陡然富裕起来,物质文明上去了,精神文明也要上去,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但精神文明建设比物质文明建设似乎更难,因为这是道德修养层面的东西,平时看不见摸不着,想要搞好精神文明建设,并非易事。 韩述苦出台了村规民约,是在国家法律范围之内制定的一种规范乡村道德修养性条例,它不是法律,没有强制性,但有舆论导向,是大伙约定俗成的一种道德绑架。 韩述苦把它明文规定了,等于是由原来的心里有数到拿到桌面上了,谁违反了这个约束,大家一目了然。 这样做就是把每个人的言谈举止置于大家伙的舆论监督之下,受全体社员的监督,强行提高自己的道德修养。 其实在目前的社会环境下,村规民约就是小码头大队的行动指南,不是法的法。 何长兵也非常认同这个村规民约,既不违背国家法律,又言简意赅。 内容还覆盖农村的方方面面,都是用的口语大白话,字数又少,还朗朗上口,方便社员记忆。 何长兵意识到这个村规民约是提升社员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抓手,是精神文明建设的一大利器,是行之有效的措施。 两人临分别时,何长兵说:“韩支书,明天我们的调查就结束了,然后就返回省城烩面市了。 等到烩面市,还要根据这些天我们俩收集的资料,整理成调查报告上交省大楼,要是大楼里同意我们的调查报告,那就要在烩面日报上刊登了。” 何长兵看着韩述苦调侃道:“韩支书,一旦看到烩面日报刊登了咱们小码头大队的事迹,不要激动呦!” “我激动你个鬼!”韩述苦心里暗自嘀咕,嘴上却接连不断表示感谢。 “谢谢何总编的抬爱,我们做的还不够好,等到村里通电后,何总编再来看看俺大队的变化,绝对让您眼前一亮的!” “你们已经够亮了,据我所知,全国能和小码头大队媲美的农村估计也就是醋省的虎头山了,不过我感觉他们发展的没有小码头大队有底蕴,不过他们发展的也是相当了不起了。” “哦,何总编说说,醋省虎头山大队的情况呗,也让我学习一下先进,更好的发展我们大队。” 何长兵神秘一笑,说道:“这个我就不过多介绍了,你有机会亲自到那看一看,比我介绍效果更好!” 韩述苦也没有强求,他知道虎头山,要是历史轨迹没有变化,明年虎头山就会见群众日报。 然后全国农村开始轰轰烈烈学习虎头山,不是有一句话嘛“农业学虎头山,工业学黑土地,全国都学最可爱的人!” 韩述苦暗自嘀咕,这次何长兵来调查,然后群众日报会不会来调查一番,然后刊登在群众日报上? 那样是不是自己大队也成了典型了?是不是会出现“农业学小码头”? 何长兵看着韩述苦沉浸在意淫中不能自拔,就大声喊他,“想啥好事呢?” 韩述苦摇头,说自己陷入沉思了,满脑子都是虎头山的画面,等有机会了一定要到虎头山学习一下。 何长兵没有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郑重对韩述苦说,走之前想吃一次肉夹馍。 韩述苦听到这个话后,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不敢相信这文质彬彬的大领导能提出这么高大上的要求。 韩述苦反复得到确认后,这是嘴馋了呗! 大手一挥“安排!” 随即通知粪叉杀了一头猪,全村社员包括正在建造工程的师傅们人人有份。 韩述苦亲自动手,和面烙饼,炖猪肉。 后世在红焖地区吃的肉夹馍,所用的饼都是死面饼,又干又硬,又不好夹肉,咬一口饼干硬干硬的,特别难吃。 韩述苦最喜欢吃的肉夹馍是烩面省西边一个小县羊肉汤县做的肉夹馍,那个饼像烧饼,把肉夹进去又酥又焦,吃起来特别有口感。 韩述苦把肉切成大块,放足配料,把肉炖上,然后开始打烧饼。 大妮现在是在大庙中学读高一,需要住校,一周回家一次。 那三小只都是晌晌回家吃饭。 这改善伙食吃肉夹馍了,大大家和二大大家的一群吃货肯定是蜂拥而来。 不但小盆友们来,那几个哥嫂也都不要脸的会来吃。 现在大大家和二大大家都分家单过了,大大和二大大反倒成香馍馍了。 她俩手里都握有三股基金,随着大队的收入越来越高,分红肯定会越来越多,这是其一。 还有一个原因是两家五个儿媳妇都生有小娃娃,都想让婆婆给自己带娃,这婆婆马上就成香馍馍了。 二大大已经不再干挤奶工了,荆荣艳也不再干挤奶工了,现在是大队选派三个年轻点的媳妇负责挤奶工作。 按照本地风俗,分家单过后,老人一般都是跟小儿子生活。 现在老人身体健康,还有三股基金紧紧攥在手里,韩述苦又要求她们还有几个老婆子负责照料闲置的四合院,媳妇们还要婆婆看管小娃娃,都是忙的飞起。 韩述苦家里的三小只放学回到家,发现今天中午饭是肉夹馍,那叫一个高兴呀! 第210章 肉夹馍 第210章 212.肉夹馍 韩述苦吩咐韩牧歌去喊大大家的人头,韩述刚去喊二大大家的人头来吃肉夹馍。 现在去喊人吃饭的差事都是两小只包圆了,她俩把大妮二妮的活计都顶替了。 两人一听就“嗖”的没影了。 韩述苦把二十个肉夹馍做好,放到篮子里,上面用笼布盖住,让二妮挎着篮子送到何长兵他们住的院子里。 还专门交待二妮给老林和老裴还有老蔡也说一下,让他仨也到何长兵院子里吃肉夹馍。 一人吃四个肉夹馍,基本上都差不多了,毕竟里面夹的实打实的卤肉,顶饥! 二妮去送肉夹馍还没有回来,韩牧歌和韩述刚回家了,后面乌压压一群小盆友跟着跑到韩述苦家里,一个个也不客气,嘴里喊着“六叔”,手直接伸到韩述苦面前。 韩述苦大喊一声“排好队,一个个来!” 两位大大家能自己跑来吃肉夹馍的有八个小盆友,最小的小宝已经五岁多了,跟着一群七八岁的小盆友一块上一年级。 没办法,他下面一茬最大的才两岁,断层了,小宝只有和李小妞两个人玩了。 无奈之下,韩述苦就让这个小侄子还有李小妞跟着韩牧歌、韩诗语一块上一年级了,跟不上不要紧,可以留级嘛! 可往哪留呀? 十一个小盆友乖乖排好队,等着那个无所不能的大哥、六叔做肉夹馍。 要是在以前,排到队伍第一位的永远都是我们万人迷韩牧歌小盆友。 论在三家得宠地位,小宝也得靠边站。 韩牧歌小盆友不但自家大哥大姐宠溺,大大、二大大还有几个嫂子都宠溺,谁都不能让她受顶点委屈,为啥? 无它,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只要是明事理的大人,谁不怜惜? 但现在排第一名的是小宝小盆友,韩牧歌和韩诗语排第二第三名。 经过一年多的学校教育,特别是苏倩倩老师以多才多艺还有那妙曼的舞姿彻底征服了小盆友们。 以前刁蛮任性的韩牧歌小盆友已经知道了做人要有礼貌,要懂得尊老爱幼。 所以现在的韩牧歌已经不是原来的韩牧歌了,在外边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只是在自家里,还是以欺负臭二哥为乐。 只见我们的韩大厨在案板上剁碎了好几大块猪肉,肥瘦相宜,还剁碎了两个青辣椒。 拿过一个烧饼,撕开小半个口,用菜刀铲起碎肉夹在烧饼里,又用勺子舀了一点肉汤放进去,笑着问小宝“吃辣椒吧?” 小宝急忙说“我不吃辣椒!” 看到六叔还是用菜刀铲辣椒准备往烧饼里放,急的跳脚,大声喊道:“六叔,我不吃辣椒,不能放辣椒呀!” 韩述苦这才装着停下来,把夹好肉的烧饼递给小宝,还嘴一撇,“连辣椒都不敢吃,算啥男子汉?” 小宝接过烧饼,白了一眼这个臭六叔,“我不是男子汉,我还小呢!” 后面排队的一众小盆友哈哈大笑,韩牧歌直接说:“大哥,人家小宝才五岁,哪能吃辣椒,净欺负银!” “嗬”,这位为小宝打抱不平了! 韩诗语也忙说:“就是,小宝才五岁,六叔就骗他吃辣椒,要是辣哭了,大奶奶还得来骂你六叔!” 后面跟着众声音响起,“就是,六叔你可不能哄小宝吃辣椒!” “嗨”,韩大厨这是惹众怒了! 把第二个夹好肉的烧饼递给韩牧歌,也没有放辣椒,自家这个宝贝妹妹啥喜好她本人都不一定有韩大厨清楚。 然后是韩诗语的肉夹馍,也没有放辣椒,别说她们才七八岁,就韩述刚十来岁了也不敢吃辣椒,太辣了。 一直到韩秀秀这,都十五六岁了,才放了一点辣椒。 众人手里都有一个肉夹馍占着嘴了,韩述苦也没有那么慌张了。 开始不紧不慢的继续剁碎肉块,一个个的把打好的烧饼夹好肉,然后放到一边,谁吃完手里的肉夹馍可以直接拿起来继续吃。 众人正在大朵快颐,哥嫂们也纷纷上门,怀里抱的,手里牵着的,这一茬足足有六七个小不点,最大的是四哥家的毛头,已经过两个生了。 现在这五个嫂子没了婆婆管束,越发自在逍遥了。 听说老六又做肉夹馍,都拖家带口的来吃了。 这肉夹馍还是在春天大队杀猪时老六做过一次,由于没有没准备那么多烧饼和卤肉块,大人一人只有一个肉夹馍,都没有吃过瘾。 这次韩牧歌和韩述刚又来喊吃肉夹馍了,几个年龄大的孩子听到消息立马都没影了,都跑到六叔家去了。 当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烧饼夹肉叫“肉夹馍”,肉是大块的猪肉炖的。 老六说炖肉放的是秘制料包,炖出来的肉鲜香酥烂,剁碎后夹在烧饼里,剁碎的青辣椒放进去,再舀点肉汤浇上,一口下去,“嘶”差点咬住舌头! 这一大家子在狼吞虎咽时,那边何长兵和鲁志强,还有老林、老裴和老蔡也是顾不上说话,都可劲拿着肉夹馍往嘴里塞。 一气干掉两个肉夹馍,几个人才缓慢下来,喝了一口水,拿起第三个慢慢品尝着。 “这就是肉夹馍呀?这小韩是瞎起名,明明是烧饼夹肉嘛!”何长兵边吃边抨击韩述苦道。 “就是,我刚开始听到肉夹馍这个名字,真的以为是一疙瘩肉里夹着一个馒头呢,当时我就想,这一疙瘩肉该有多大才能夹住一个馒头呀?” “哈哈哈哈”,五人笑得差点把嘴里的肉喷出去,都慌忙用手堵住嘴,还顺带着往嘴里捣了捣,“嘿”,真恶心! 老裴边大口咀嚼着肉夹馍,边含混不清说:“你别说,这小子别的本事稀松,这当大厨的本事见长啊!” 老林蔑视他一眼:“老裴,作为一名经常以工程师自居的专家,你说话是不是需要实事求是点? 咱就不说以前小韩随便说出来的什么互锁来着?” 老裴马上接口道:“电气互锁!”说完就后悔了,我干嘛给老林捧哏呀?他这是要批判我啊! 老林接过老裴的话说:“对,就一个电气互锁,人家小韩三言两语就给你点到位了,你撅着屁股搞了一个星期才弄懂。 还有最近小韩给你说的那个啥自动化流水?” 老裴忙说:“叫自动化流水线,这是产品生产环节最重要的一环。” 说完,“啪”给了自己一巴掌,“嘴真欠!” 何长兵还纳闷:“老裴,咋这么大劲?脸上有蚊子?” “对,对,有蚊子!” 老林撇了撇嘴,没揭穿他,继续说:“老裴,这个自动化流水线你搞明白了没有?” “快了,关键的环节我已经想清楚了,再把自动封口问题解决了,罐头生产的自动化流水线就能圆满完成了。” “那你说说,小韩的本事是不是稀松平常?” 老裴瞪了老林一眼,“老林,你可不地道呀,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咋专门打我老裴的脸?” “嘿嘿,我这是为小韩打抱不平,要是他现在在这,听你说他啥都稀松平常,还得刁难你不可。 用小韩的话说,他一个机械小白在你的专业领域里用专业知识打败你,看你臊不臊?” “老林,别说我,老陈整天说起经济理论,那是一套套的,上次小韩随便给他上了一课,到现在老陈都不敢见小韩了,这老陈不是也躲避小韩嘛!” 老林得意的笑了,“那小子就是个妖孽,机械他懂,经济学他也懂,农业生产还懂。 听说他还会编写歌词,唱戏还好听,我就听过他唱戏,还是黑脸和大青衣两种角色随时转换。 幸亏他不懂中医,不然我这老头子也得夹起尾巴做人!” 听着老林和老裴的对话,何长兵和鲁志强明白他俩在说那个年轻支书,可越听越感觉不可思议,这说的是同一个人吗?是不是搞错了? 鲁志强忙问:“林医生,裴工,你们再说那个韩支书吗?” 两人扭头看着鲁志强,异口同声说道:“对呀!” “那刚才你们说的话语中韩支书懂机械还懂经济学?” 老裴点头道:“是的,这小子的确是懂机械制造,还懂经济学,不知道这小子还有啥是不懂的?” 鲁志强看了看何长兵,这时候何长兵也正扭头看鲁志强,两人眼中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他俩知道,这个年轻支书精通种子培育,玉蜀黍种子的培育他俩还没有验证,但小麦产量可是真实存在的。 平均亩产达到五百斤,这是个了不起的成就,比前两年放卫星更加震撼。 放卫星毕竟是假大空,一阵风过去后就随风而逝了,而小麦平均亩产五百斤可是实打实的,一旦报道出来肯定能震惊全国,特别是北方冬小麦种植区。 这时候的冬小麦平均亩产能上三百斤都是高产小麦了,更别说亩产五百斤,要是有办法使小麦产量达到五百的平均亩产水准,那是了不得是大事情,解决温饱就会变成现实。 第211章 蔡起温(一) 第211章 213.蔡起温(一) 现在听到这个年轻支书还懂机械,还懂经济,还会唱歌唱戏,两人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了。 何长兵曾到过韩述苦家里,也看到地上摞着很多书籍,知道这是一个喜欢读书学习的好青年,但自己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好!这么优秀! 这时候老林对四个人意味深长地说:“其实,这小子还懂西医呢,只是不精通,好像是略懂一些理论。” “上次听他和路惠清医生交流,说一些西医治病救人方面的知识,特别是手术消毒、交叉感染啥的,他不是胡说八道的,句句在理,把路惠清医生听的一愣一愣的。” 四个人正在啃肉夹馍的嘴巴都闭合不了了,张大着嘴巴,塞进个鸭蛋都不带阻挡的。 “太特么惊悚了!”这是四人共同的感受。 一直都是打酱油的蔡起温也接着老林的话题说:“这小子别看是个上学娃回家务农的,头脑里非常有想法。 对园林设计的理念非常超前,他能想象出来将来游人如织,人声鼎沸的情况下怎样把安全事故防范于未然。 在这次人工湖建设中,他多次强调的就是安全隐患,我跟随祖父开始搞建造,至今六十余年,还从来没有见到这么重视安全措施的。” 众人听到蔡起温说的话,都无语了,人真的有“生而知之”啊! 第二天,何长兵和鲁志强离开了小码头大队,直接回省里了。 大队继续夏收夏种,忙的不亦乐乎。 蔡起温这老棺材瓢主持的人工岛建造已经完工了。 环岛路全部栽种的樱花树,用那个年轻人的话说“将来环岛路就是樱花路了。等四月份樱花盛开,徜徉在樱花路上,该是怎样的一种视觉享受啊!” 沿着弯弯曲曲的环岛,路面上铺着青砖,健身步行观景都是非常好的场所。 岛上最显眼的建筑就是三层观景楼。 整座楼阁分为台基和楼身两部分,总高度达十五米,采取复古阁楼建筑风格,十字脊屋顶,覆盖黄色琉璃瓦,雕梁画栋。 二三楼都是四面回廊,可以凭栏远眺。 楼内除了有木制楼梯上楼,还有一圈的木制卧板,供游人歇息。 楼阁顶部四面留有匾额处,现在都是光秃秃的,韩述苦说等有缘人来题匾名。 岛上建有曲径通幽的翠竹园,石榴园,海棠圆,月季园等等花草树木园林,还有一条三十米长的紫藤休憩长廊。 在翠竹掩映处建有一座厕所,等翠竹完全长密长高后,公共厕所掩映到翠竹深处,游人去解手别有一番情调。 岛上还建造有若干房屋,都是青砖瓦房,有的当商店用,有的是游船码头办公室。 整个人工湖建造都是蔡起温规划设计的,这老棺材瓢显然要比韩述苦这二把刀精通园林绿化设计,基本上做到了步步有景,处处移致。 考虑到大夏天岛上日头晒人,几条纵横全岛的道路两边都是种植法国梧桐,这个是韩述苦倔犟要求的。 他认为法国梧桐这个树种有树型好看,树冠高大的优点,唯一的缺点是果实成熟后会飘逸着绒毛,宜感体质容易过敏。 不仅仅是岛上大量种植法国梧桐,村庄所有主干道两侧也是种植法国梧桐,就连村西头停车场四周也是种植的法国梧桐。 这是到桐树林了! 蔡起温把人工岛建造完工后,韩述苦直接把监督仓库的任务交给了他。 听老林说,蔡起温经过他的调养,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营养跟得上,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 有一个懂建造还懂规划设计的大师傅随身听用,韩述苦自然是美滋滋地笑纳了。 蔡起温到大队也一年了,年前韩述苦打电话让魏兴华给蔡起温家送去五百块钱,这是韩述苦给的工钱,先由魏兴华垫付给蔡起温家属,以改善生活。 现在蔡起温也不想回烤鸭市自己家里了,在这能发挥出自己的专长,更重要的是天天都能吃饱饭,特别是隔三差五还有肉吃。 家里已经在过年的时候让韩述苦托人送过去五百块钱,足够一家子衣食无忧了,他在这吃得好睡得好,工作就是他说别人干,比他祖父当年还惬意。 人工岛建造的工程完工了,蔡起温觉得自己该离开小码头大队这个世外桃源了,也结束了自己快乐幸福的一年时光。 不曾想,这个年轻人又让自己监督大礼堂、粉条加工场和腐竹加工场地建造,正不想离开这个大队的蔡起温忙不失的答应下来了。 经过几天的详细了解,他认为韩述苦的规划不太合理。 遂对韩述苦说:“小韩,你规划的粉条加工场地和腐竹加工场地都是干两三个月就没活了,然后就闲置起来,等下一年红薯和大豆收割后再继续加工。” “因为这,专门建造两个场地太浪费了。” 韩述苦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有点飘了。 的确是这样子的,就大队那七百亩地,不可能都种植红薯、大豆。 二三百亩撑足了,这些产量两三个月就加工完了。 建造两个场地实属浪费地方,小码头大队的地方越来越珍贵了。 韩述苦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抬头问道:“老蔡,你说咋样合理?” 老蔡说:“我认为建粉条和腐竹加工场地,纯属多余!” “嗯?说说,快说说你的想法!”韩述苦知道这老棺材瓢子这是显摆自己的本事呢,来个先抑后扬,刷存在感呢! 自己也得识趣不是? 老蔡咳嗽一声,盯着韩述苦说道:“小韩,咱还要建造一座大礼堂,这个大礼堂不会一直都处于演出和开会状态吧?” 韩述苦想了想说道:“目前也就是大队一年邀请戏班子唱几天大戏,或者演几场电影会用到大礼堂。” “就咱村那点人,要是开个社员会议,大队大会议室足够了,除非是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 老蔡一拍大腿,“就是啊!那一年用大礼堂的次数了了,平时都是闲置起来的,完全可以当成腐竹、粉条加工场地嘛!” 韩述苦急忙问道:“那晾晒呢?这些腐竹、粉条加工出来得需要宽阔的场地晾晒的!” 老蔡神秘一笑,“现在制坯工地有二十亩地,将来改造成休闲公园,完全可以晾晒呀! 就是场地不够了,西头停车场都是能晾晒的,一两个月而已。” 韩述苦听到蔡起温说的话,仿佛醍醐灌顶一样醒悟过来了。 自己这是犯了教条主义错误了,光想着弄啥都得专业,加工粉条就得有正规场地,加工腐竹也得有正规场地,那是把腐竹、粉条当成一种营生来做了。 可自己大队一共就几百亩地,能种植多少大豆、红薯? 加工过程两三个月就完事了,总不能去购买红薯和大豆继续加工粉条、腐竹挣加工费吧? 况且东西码头大队也尝到了高附加值农产品的甜头了,要是自己购买他们的红薯和大豆回来加工,他们指定是不答应。 韩述苦同时想到自己狭隘了,无论是加工粉条还是腐竹,都是权宜之计,趁着大队不通电,挣个小钱。 等通电后,自己就要办工厂了,哪还会天天琢磨着这些手工作坊似的小打小闹? 蔡起温说的非常正确,要是专门建造两个加工场地,那是真正的浪费。 就大礼堂几个月不用一次,建造它也是浪费! 但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社员们也得需要个看大戏,看电影的场所,社员自己也可以逢年过节搞节目自娱自乐嘛! 韩述苦对蔡起温说:“老蔡,那咱就只建造大礼堂就行了呗?” 看着老蔡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样子,韩述苦不禁问道:“咋了老蔡,你这是痔疮犯了?” “你才痔疮犯了!你小小年纪,一点都不尊重老同志,天天把老裴、老陈气得跳脚,对老头子我也是出言不逊,就对老林好那么一丢丢! 小韩,你的思想素质有待提高啊!” 确实,自从韩述苦和这几个外来人员熟悉后,除了喊路惠清“路医生”外,对这几个统一称呼老x。 论本事除了老林的医术这小子还不敢说大话,老裴的机械知识,老陈的经济理论,老蔡的建筑设计在这小子面前都得低头。 不是韩述苦的专业知识多么精通,而是他的理念太超前,隔着好几代呢,属于降维打击。 特别是还有一个空间百宝囊,更是如虎添翼,把几个老头摆置的牙痒痒。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况且别看人家年轻,有真本事啊! 这几个老头从不服气到默默承受,也习惯了他喊自己老x的称呼。 他们几个也从原来战战兢兢喊“韩支书”到现在喊“小韩”了。 甚至,把老裴、老陈气恼了,会直接喊他“小六子”! 这说明几个老家伙完全放开了心结,把这个小子当成自己人了。 “打住!不是我不尊重老年人,是恁几个老家伙为老不尊,就因为我在你们精通的领域懂那么一丢丢专业知识,看把恁几个老家伙急的,好像我欺师灭祖似的,那两个老家伙整天来烦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还咋让我尊重你们?” 蔡起温喃了喃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第212章 蔡起温(二) 第212章 214.蔡起温(二) 这个年轻人太特么妖孽了,往往三言两语就把老裴和老陈问住了,并且还是非常专业的知识。 那两个老家伙现在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一点德高望重的样子都没有了,成了一个赖皮,一有空闲就逮住小韩问东问西,把这个年轻人烦的不要不要的。 韩述苦也是心里发笑,他毕竟是后世过来的,无论年龄还是知识面,内心就没有觉得这些老家伙有多么了不起。 特别是老裴的机械加工和老陈的经济学,与他后世几十年经历的信息轰炸和见识相比,都是弟弟。 就老林的中医还稍微好点,韩述苦不敢胡喷,那会死人的。 西医在夏国现在还是草创,一切都没有走到正规化专业化上,在城市西医院还没有完全普及开,与中医还处于相辅相成阶段,广大农村连赤脚医生都没有,大都是神汉巫婆之类的。 韩述苦尽管不是西医大夫,但对西医一些知识比路惠清还超前,无它,后世听过见过太多太多了。 刚看见蔡起温扭扭捏捏抓耳挠腮的样子,韩述苦知道这老小子肯定是有啥对他本人有好处的想法了,不然不会这种动作表情,就故意逗他说痔疮犯了。 韩述苦实在是对这几位老家伙尊敬不起来,但仅仅是在称呼上随便点,生活上还是特意照顾的。 他知道这几个人是真正有本事的老家伙,后面还有大用,不可能在生活上委屈了他们。 自己与他们越是吵吵闹闹,他们越是能心里放下芥蒂,舒舒坦坦过日子。 看着蔡起温,韩述苦问道:“说说吧,又有啥想法了?” 蔡起温指着前面一大片本来该建造两个加工场地的空旷地方,说道:“我认为在这空地建造几栋楼房比较合适。” “嗯?为啥要建造那么多房子?光西边四合院就够社员们住了啊!” “那一天吃肉夹馍时听省里来调查的何总编说,他们的调查报告一旦被领导通过就会上报进行专题报道。 到时候大队光接待全国各地的参观学习者不知道该有多少? 小韩,你觉得四合院剩下那八个院子够接待住宿吗?” 韩述苦惊奇问道:“老蔡,你能断定俺大队能登报纸?” “肯定能!”蔡起温信誓旦旦说道,“我也走南闯北过许多地方,无论是旧社会还是新社会,都没有见过小码头大队这种情况。 家家户户吃饱饭穿暖衣还能住这么奢侈的四合院里。 何总编是实地调查了七八天,又不是杜撰更不是前几年的拂寡风。 但其他人一看报纸肯定会不相信,也肯定会来小码头大队实地考察的。” “毕竟大家都被前几年的拂寡风搞怕了,你想想只要你们大队的事迹登报了,谁不得到现场看看才能判断真假?” 韩述苦陷入了沉思,要是从虎头山当年的情况看,的确是有全国各地的干部群众去参观学习。 但一拨拨的都来到大队混吃混喝,大队积攒多少财富也得填进去呀! 这家伙首先想到的是别人混吃混喝,熟不知这时代的社会风气还是比较清正的,远没有像后世那种把一个先进企业吃倒闭的情况发生。 现在干部下乡就餐,都是安排到社员家里,要交给社员相应的粮票和钱财的。 韩述苦问道:“就算大队要盖楼房,你刚才扭扭捏捏像便秘似的为哪般?” “你才像便秘!”蔡起温心里嘟囔着,暗自嘀咕这个年轻人嘴咋这么毒辣呢? 你就没有一点尊重老人家的心思吗? 心嫌口正:“我,我是想你把这个工程交给我设计。” 韩述苦笑了,“就这?费不着扭扭捏捏吧?直说不妥了?” “主要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在这建造楼房,我感觉小码头大队将来会是个旅游景点,在这建造一座招待游客居住的楼房还是非常合适的。” 韩述苦一听这话,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对呀,这一大片空地本来规划是建造两个加工场地的,现在不需要建造了。 那么空下来干嘛? 复耕? 别闹了! 西边是仓库,东边是人工湖,南边是大礼堂,就北边是耕地。 这要是也复耕种植庄稼,那岂不是一身新衣服打了个补丁? 建一座酒店是合适的,小码头大队将来肯定会成为旅游景点,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个虎头山后世不就是成为旅游景点了吗? 韩述苦思考了一会建造酒店的事情,又把目光转移到大礼堂建造上了,问蔡起温:“老蔡,你说说建造大礼堂需要多大的面积?” “那就要看大礼堂想容纳多少人了?” 韩述苦想了想说:“俺大队总共不到二百人,考虑到一年生五个,二十年才生育一百人,考虑到去世的老人,再过二十年,俺大队人口数量最多能有三百人。” “既然建造大礼堂,就要建造的稍微大点,要是唱大戏、演电影估计邻村也有人会来观看,按照一千人的容量来建造需要多大面积?” 蔡起温听到容纳一千人,蹲在地上,用树枝写写画画了一会儿说:“那得需要建造八百多平米。” 韩述苦看着蔡起温,笑着说:“老蔡,是不是还得有配套更衣室,化妆室,灯光喇叭啥的调配室,要是领导来开大会是不是还要有领导休息室? 还有,厕所也是必须的,总不能领导当紧解手了,往外边大街公共厕所跑吧?” 蔡起温包括老裴、老陈就烦这小子这个毛病,你说你一个农村娃,咋会懂这么多专业知识呢? 还让不让老家伙们活了?让我们得瑟一下,刷刷存在感就那么难吗? 蔡起温道:“小韩,你考虑的非常周到,遇到唱大戏、开大会时候的确需要一些功能室,把这些功能室考虑进去,那建筑面积就基本上上千平米了。” “那都需要哪些建筑材料?砖瓦,木料,玻璃,石灰都有现成的,还需要啥?” “还得有长度二十米的钢筋才行,最少需要十六根。” 看着韩述苦疑惑的目光,蔡起温心里有点得意,终于有你小子不懂的专业知识了。 蔡起温边在地上画斜坡人字结构解释道:“建造大礼堂跨度大,我是按照二十米的跨度设计的,由于跨度太大,就不能使用建造一般房屋那种大梁了。 采取人字形斜坡,那么就需要钢架结构了,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的钢材,只能采用木料结构,但底下充当拉力的钢材必须有,不然就没法建造了。” 看着蔡起温画的结构,韩述苦马上就对这个结构非常熟悉,原来这就是人字形结构呀! 这种建筑结构等于是把房梁承重力引导到两边承重墙上了,下面那根钢筋起到拉力作用,这种结构对承重墙要求非常高,放梁的墙壁都是采取加厚砖跺的办法。 两人蹲在地上对建造大礼堂进行了设计方案的讨论,韩述苦这种后知后觉的知识又一次震撼了蔡起温。 两人时而争吵不休,时而在地上写写画画,时而又言笑晏晏,消耗半晌时间,两人就建造的大礼堂达成共识。 整个大礼堂建造呈南北走向,长度有五十米,宽度二十米,檐口高五米,脊高九米。 两边全部采用拱形窗户,离地仅一米五,目的是增加亮度。 两边都开口四个大门,方便人流快速疏散。 大礼堂南边一端为舞台布局,宽度达二十五米,一米高实心填充舞台,舞台后面有男女更衣室,男女厕所。 一侧还有休息室,化妆室若干间。 北端为两层楼的大礼堂正门,对着大街,门前面有一千平米的小广场。 靠近大礼堂一侧,还要修建一座公共厕所,主要是针对大礼堂里面有活动时候,人员解决方便的。 韩述苦只负责提供想法,蔡起温负责设计方案。 等仓库建造完成,就可以开工建造大礼堂了。 然后韩述苦又给蔡起温画了一张大饼。 “老蔡,关于建造酒店的问题,我再思考一下,若是决定建造酒店,还是交给你负责!” 说完,韩述苦一拍屁股走了,留下蔡起温烈日下冒汗。 韩述苦又专门跑到红焖地区机械厂找到销售科王小川科长,请他帮忙购买若干钢筋和水泥,王科长痛快答应下来。 小丢圪垱上贯穿东西的主干道铺设也进行了三分之一,十米宽的道路,全部都是青石条铺就。 韩述苦规划设计的小丢圪垱上一共有十条道路,五纵五横,其中一条道路是环小丢圪垱修建的,另外还有一些小路联通这十条大路。 最宽的主干道是从西到东贯穿整个小丢圪垱的十米大路,中间七米是能双向行驶的车辆通道,两边各留一米五是人行道和自行车道,这是小丢圪垱上的主干道。 在小丢圪垱上西侧靠南边这个位置,韩述苦规划设计的养殖场开始建造了。 首先是建造牲口房,一排全部都是青砖瓦房的牲口房子,房子前面还有供牲口休息的室外场地。 现在大队的牲口养殖还是由韩述苦的二大爷韩思良带头负责,成员有五个人,韩思启也是之一。 第213章 养殖专业化 第213章 215.养殖专业化 大队现在有牤牛五头,马二十四匹,毛驴三十六头,骡子有十八头。 另外还有五头奶牛,不过已经是单独饲养,不再和这些牲口一个圈子里喂养了。 韩述苦在小丢圪垱深处单独给建造了饲养场所,需要配种时候再把牤牛牵过去同居一段时间即可。 现在牛奶小组由郭爱梅负责,就是韩思周的老婆,论血缘关系也是除了大大二大大外韩述苦最近的婶子了,下辖三个妇女。 现在五头奶牛都进入产奶高产期了,每天产奶大约三百斤牛奶。 大队社员们每天消耗五十余斤,余下牛奶全部运送到城里销售。 县大楼里,几个工厂,还有周安林的黑市上,每天二百多斤的牛奶根本就不愁卖。 一斤牛奶市面价是三毛钱,一天利润就有七十五块钱左右,一年下来能有二万七千块钱的现金收入。 韩述苦还决定扩大牛奶养殖规模,将来办个小型奶粉加工厂。 奶粉是国人长期需要的一种营养品,也是在这个食物供应不足的时代,最行之有效的补品,特别是老人和婴幼儿,更是目前无可替代的营养品。 最大规模的养殖场是养猪场,这次光标准化猪舍就建造了一百间,分东西两排排列,每排五十间,长度有一百五十米,每间都是青砖瓦房建造,地面全部都是青砖铺就。 猪舍结构采取的是人字形屋脊,高两米,屋脊正下面是一米宽过道,两边是猪舍,围墙高度一米五。 一米以上留有安装玻璃的窗户,保证猪舍亮度。 每间猪舍都留有对外的小门洞,方便猪粪清理到猪舍外边和必要的通风透气,过道两边都有十平米的猪圈,能同时喂养成年猪五头。 猪舍还专门设置有配种猪栏、妊娠猪栏、分娩猪栏、保育猪栏、生长猪栏、育肥猪栏、种公猪栏。 凭借这几年来对喂养生猪摸索出一定经验的粪叉,被大队任命为猪场负责人,大队又配备了三名下属,四名社员专门负责养猪。 韩述苦计划这两年生猪存栏量达到上千头。 还专门对四人进行了系统化养猪的培训,特别是饲料投放,水槽冲洗,还有猪舍卫生,粪便清理都做了具体要求。 猪肉是群众最重要的肉食来源,因为粮食的缺乏导致养猪数量也急剧萎缩,韩述苦觉得大队以后要加大生猪饲养,这到六十年后都不过时,猪肉永远都是紧俏物资。 既然计划大规模养殖生猪,就不能像原来那样粗放型喂养了,韩述苦准备自己配制猪饲料,以提高饲养效率,节约成本,出栏速度快。 凭借大队现有的玉米、高粱、谷类和红薯以及糠麸还有各种蔬菜类,韩述苦有信心能配制出科学的猪饲料,毕竟咱有空间法宝嘛! 对于喂养山羊,韩述苦纠结好久,最后决定不再扩大养殖规模,就目前一百来头这个规模了。 因为放羊太影响环境,羊这种生物非常奇怪,走一路拉一路,羊屎蛋还不像牛粪马粪那样容易清扫。 小码头大队以后要成为一个环境优美,宜居生态新农村的,要是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羊屎蛋蛋,还有个毛的环境优美? 所以韩述苦决定最多就喂养一百头山羊了,还是在小丢圪垱上放羊,坚决不允许到下面去放羊。 这一百头山羊就是个调味品,方便社员们换个口味而已。 专门用青砖建造了一座一百平米的羊圈,地面也是青砖铺就,还是有韩述苦的二爷爷韩永远负责喂养山羊。 对于养鸡,韩述苦准备在树林里放养,计划建一个简易鸡舍,要求能保温,能挡风。 保证做到雨天鸡舍不漏水,雨停舍外不积水,刮风鸡舍不串风即可。 韩述苦采用青砖砌成一砖墙,可用木头搭成“人”字形框架,顶高2米,南北檐高1.5米。 棚顶用木棍搭建骨架,再用茅草覆盖用。 周围用树枝配套柳条围成篱笆墙,天气晴朗时到喂养时间在舍外投食喂养,平时放养在树林间。 天气恶劣把鸡子都圈在鸡舍喂养。 这次喂养鸡子,韩述苦计划是肉鸡和蛋鸡分开喂养,空间里面有的是各种鸡苗。 肉鸡和蛋鸡也是准备上规模饲养,韩述苦又想起来鸡蛋的又一种吃法,那就是变蛋,也就松花蛋。 这种经过加工的变蛋耐储藏易运输,吃起来还别有风味,所以韩述苦准备等蛋鸡产量上来后要加工变蛋出售。 养鸡还是由赵秋兰负责,也就是大队长韩永昌的大儿媳。 养殖鸭子的问题也是让韩述苦非常纠结了,原来一直饲养的是旱鸭,不需要池塘,只要保证饮水就行。 现在村里有了大面积的人工湖,完全有条件饲养水鸭。 但韩述苦知道,鸭子这玩意粪便比较呛人,味道极其难闻,根本不适合在人口稠密地方和风景湖里养殖。 所以,要是继续养殖鸭子,还得喂养旱鸭,水鸭包括大鹅放到人工湖里几对当个宠物养就可以了,万不能大规模养殖水鸭和大鹅的。 最后韩述苦决定在小丢圪垱上放养旱鸭子。 同样用青砖砌了一砖围墙,茅草屋顶,当作鸭舍,平时树林里放养,定时喂养。 还是由韩思明负责喂养,他是大队会计韩永秀的大儿子。 肉兔养殖是韩述苦比较重视的一种致富路子,兔子繁殖快,好养活,出栏快。 兔舍建造同样采用青砖一砖墙,人字脊屋顶,全部都是蓝瓦覆盖。 这是为了保证兔舍冬暖夏凉,兔子害热,要是屋顶用茅草铺盖,怕夏天室内温度过高。 墙壁两侧都建造类似佛龛的阁子,每个阁子宽七十公分,笼深五十公分,笼高为四十公分,可以养一只成兔或者一窝幼兔。 挨着墙壁留有粪便排泄空档,在地面上留置相应的清挖粪便的沟渠。 阁子全部都是采用木板搭建,每搁四个阁子用青砖砌墙进行加固。 韩述苦计划将来肉兔存栏量要达到一千只,专门建造了幼兔舍、配种舍、孕兔舍。 肉兔养殖负责人继续由韩述苦三嫂穆红丽担任,还配备有三人做组员。 韩述苦这次是铁了心把所有的家禽家畜饲养都搬迁到小丢圪垱上进行养殖,都专门划分了区域,全部都是用青砖建造了专业的房屋。 韩述苦还对所有从事养殖的人员进行了科学养殖的课程培训,一再强调卫生,消毒,及时清理粪便,专用饲料投放和饮用水等等相关知识。 这些科学养殖技术要比这个时代的土法养殖先进几十年,可以说是夏国搞大规模养殖的鼻祖。 尽管这些从事养殖的人员没有用过甚至没有见过这种区别于传统的养殖方法,但他们还是毫无保留的选择相信韩述苦的饲养方法。 无它,信苦者兴,不信苦者倒霉,这是几年来韩述苦用一次次的实践证明了的他的正确性。 由于养殖全都搬到小丢圪垱上了,整个村子一下子就干净整洁了,也没有异味飘散四方了。 为此,小黑被穆红丽征用了,长期驻守在小丢圪垱上担任警戒员,把韩诗语气的天天跑六叔家吃饭。 她姐姐秋菊和哥哥小狗也想让她娘惹自己生气了,然后有借口跑六叔家吃饭。 奈何这么多的侄子侄女中,六叔唯独对毛丫特别宠爱,连大大的宝贝疙瘩小宝都比不上。 其实韩述苦没有特意宠爱哪个侄子侄女,有好吃的都是想着他们。 毛丫因为和妞妞年龄一般大,姑侄俩又天天在一块玩耍,毛丫天天都待在韩述苦家里,自然而然的就对毛丫偏爱多些。 就拿取名字来说,韩述苦只给妞妞和毛丫取了正式的学名,一个叫韩牧歌,一个叫韩诗语。 其余的人包括自家弟弟妹妹还有侄子侄女都是家长起的名字,韩述苦没有参与。 韩述苦答应等下一茬小狗崽问世了,再给韩诗语一只,还承诺为每个养殖场都送一只小狗崽。 韩述苦从空间拿出来的土狗非常聪慧,小黑和小黄基本上能听懂人话,还会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比如关门,咬着篮子送东西,咬着绳子让韩牧歌跳大绳等等。 小黄和小黑的第一代后代生了三个,韩述苦第一时间趁机又塞进狗崽堆里三个,本来这六只小狗崽都送给各个巡逻队长了,韩牧歌小盆友哭着闹腾着不同意,韩述苦又要回来一只小公狗,韩牧歌取名小花,现在也成年了。 小黄和第二代有四只都是母狗,这次都怀孕要生崽了,所以韩述苦敢大大方方地许诺养殖场的众人,应该是能分配均匀的。 学生们都已经搬迁到新学校上课了,明亮的教室,宽敞的青砖墁地操场。 韩述苦专门让吴老三做了秋千,乒乓球桌,爬梯等娱乐活动设施。 还用漂亮的公鸡尾羽制作的毽子,购买了羽毛球拍,乒乓球拍,跳绳用的长绳,短绳等等。 从烤鸭市购买的脚踏风琴和琵琶、古筝都摆放到了音乐室。 第214章 上省报了 第214章 216.上省报了 苏老师不愧是音乐高手,看着韩述苦购买的音乐图书,自己就能根据五线谱把曲子完整弹奏出来,兴趣所致,还能弹奏琵琶唱一段谁都没有听过的优美曲子。 正在上初二的韩二妮放学就去找苏倩倩老师请教识五线谱,还学习各种唱法。 韩述苦问她为什么来找苏老师学习识谱,练嗓。 二妮说她喜欢唱歌,韩述苦也大力支持她学习唱歌。 韩述苦从烤鸭市购买的小人书也放到学校了,由苏老师负责保管。 现在小盆友们都是丢碗都往学校跑,因为这里有好玩的,荡秋千了,爬爬梯了,还可以打乒乓球,打羽毛球,踢毽子,跳绳,看小人书等等,可好玩了。 上音乐课,苏老师弹奏乐器为大家伴奏,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唱歌好听到已经是飘出天际了。 上体育课,陈安国老师训练同学们站队,“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尽管只有十来个一年级的同学,还包括韩小宝,李小妞两个编外人员。 可体育课的喊操声也是震耳欲聋,从学校门口经过的社员们都会站在门口欣赏一会儿,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学校天天都是书声琅琅,欢声笑语的。 六十二年七月二十五日,烩面报第四版刊登了一篇文章,正标题是“沙土窝里飞出个金凤凰”,副标题是“记红焖县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走共同富裕路”。 文章篇幅很长,占用了烩面报第四版整个版面,分四个部分对小码头大队走社会主义道路,坚持共同富裕做了详细阐述。 第一部分是小码头大队的前世今生介绍。 第二部分是大队发展之路。 第三部分是大队社员过上了传说中的世外桃源般生活。 第四部分是编者提炼出来的小码头大队发展方法,号召全省农村学习。 登报时何长兵就给韩述苦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奈何大队想看到报纸,还需要一周后。 一周后,大队看到了“沙土窝里飞出个金凤凰”的烩面报的报道。 一时间,全村社员群情激奋,无论大人小孩都充满了自豪感,可不要小看这时代报纸的威力与公信度,可不是后世那种真真假假的网红可媲美的。 报道里出现了粪叉的名字韩思举,从一个懒汉蜕变成养猪能手还娶妻生子,把粪叉稀罕的拿着报纸全村显摆,“俺上报纸了!”“俺登报了!” 报道里还出现了韩永义一家的情况,从一家人要断粮要饿死人了到吃救济粮,到过上幸福生活的整个历程,也折射出小码头大队所有家庭的生活变迁。 报道里还出现了西瓜能手韩思正,养兔能手穆红丽,还有孝顺儿媳杜小芳,慈祥婆婆李梅花,和睦家庭代表石秀英等等先进人物的名字。 当然了,报道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当然是我们的年轻支书韩述苦了。 报道里都快把韩述苦写成人物传记了,从他的高中成绩优秀到无奈辍学回家务农,到他被任命为副大队长兼民兵连长兼会计开始思考大队发展大计,到他亲力亲为挖井抗旱,购买牲口,培育粮种,搞运输,搞养殖等等,把他这几年来的做法捋了一遍。 报道里特别强调了“科学种田”这个提法,还详细说明了传统种田和科学种田的区别,并论述了韩述苦钻研农业技术并经过实践证明过的事实,小麦平均亩产五百斤可不是造假的。 烩面报这篇文章一问世,瞬间引爆了全省各级领导和广大农村干部。 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这个农村家家户户吃饱穿暖,隔三差五还有肉吃,衣服都没有补丁,全部都居住在青砖瓦房四合院中。 整个村庄犹如世外桃源般美轮美奂,有公园,有人工湖,有果园,有整齐划一的四合院。 青青沙岗,杨柳依依,牛羊在吃草,骡马在追逐,鸡鸭在欢叫。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牧童短笛,“嘶”,这难道是人间仙境? 韩述苦看到这飘着仙气的描写,不由自主的埋怨着何长兵和鲁志强,“过了啊!不就吃了几个肉夹馍嘛?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正在韩述苦陷入意淫中不能自拔时,韩述平来喊他去大队接电话了。 大队院已经全部竣工了。南屋一排十五间房屋,其中有一个三间大会议室,两个两间小会议室。 大队干部们一人一间办公室,还有值班休息室。 专门设置了一间储藏室,里面储藏有购买的香烟、糖果、瓜子等等招待客人的物品。 电话安放在值班室,大队六个干部每天都有一人在大队值班,说白了就是接电话。 西边十间配房已经启用了,两间活动室,里面有一副木制乒乓球台,可以打乒乓球。 还有三间屋子是阅览室,屋内摆放着十多张课桌,还有凳子,是专门用来阅读的。 靠墙壁的书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目前阅读的社员不多。 倒是苏倩倩、韩大妮、韩二妮、陈珂、王晨曦、陈安国几个人经常来阅读中外小说。 其余五间屋子和东边十间屋子暂时都充当着仓库的功能,粮食以及大队的物品都存放在这些房间。 等仓库盖好后,这些房间都将清空,韩述苦计划改造成住宿的地方。 临街正中间是三间头的高楼大门,大门两边各有六间临街房屋。 本来是计划做医疗室的,现在医疗室搬到四合院了,就没有再折腾回来。 现在这临街房屋是空置着,韩述苦是还没有计划干啥用。 韩述苦赶到值班室,见电话已经挂断了。 就坐在凳子上耐心等待,并趁机询问韩述平一些大队的相关工作。 在大队走向正规后,韩述苦就不太操心大队的正常运转情况,把精力都放到全村的规划建设上了。 这次通过和五哥交流,韩述苦知道了套种麦地又种植了十亩西瓜,已经上市了。 按照韩述苦的计划,今年种植玉蜀黍面积扩大了,种植了四百亩地,除了保证供应社员们食用外,其余准备制作饲料,大规模搞养殖。 红薯和大豆分别种植了一百亩,棉花种植了六十亩,还种植了十亩麦茬西瓜,剩下二十亩地都种植了一些杂粮,用以丰富社员的餐桌食品。 通过聊天,韩述苦得知运输队今年到朱村矿井拉煤比较频繁,基本上两天一趟。 除了供应砖瓦窑用煤外,还往县供销社运输了大量的煤炭。 现在大队又增添了五辆汽马车,能拉大车的牲口已经达到将近八十头,二十辆汽马车和牲口基本上能保证两天拉煤一趟。 大队的活物也往城里工厂和县大楼销售,基本上一个月就运送一趟。 只有周安林是韩述苦直接对口给送过去的,主要是人多嘴杂。 现在的社会风气都是公对公销售的,周安林那是黑市,抓住后果很严重,所以这条线都是韩述苦直接负责的。 其实,韩述苦非常省事,找个僻静的地方,从空间“呼呼啦啦”一堆东西放那了,周安林结账就行了。 弟兄俩正交流情况时,电话铃声响起,韩述苦拿过话筒,“喂,哪里?” “我是烤鸭市王玉娟呀!” “哦,是娟姐呀,我是韩述苦呀,有啥指示?” “什么?听不清楚呀!” 电话里两个人像吵架一样,都是扯着嗓子吼着。 “哦,娟姐也要来俺大队呀?欢迎啊!” “八月九日到红焖火车站接人?几点?” “哦,上午十点到呀!好的,好的!再见!” 打电话这一会功夫,比跟人吵架都费劲,喉咙都快喊劈了。 现在的电话线都是裸露在野外的,受环境影响,通话质量非常差,打一次长途不啻于和人吵一次架。 韩述苦对韩述平说:“听到电话了吧五哥?八月九日十点到火车站接人。” 韩述平神神秘秘地问道:“谁呀?听声音像个女的?” 韩述苦笑了笑说:“是个美女,来头可不小,群众报的记者。” “群众报的记者?”韩述平张大了嘴巴,太惊悚了,群众报呀! 那是神一样的存在,韩述平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韩述平了,有点士别三日的水平了,深知群众报在夏国的影响力,得知群众报的记者要来自己大队采访,那是相当激动。 韩述苦给韩述平交代了王玉娟的名字,到站时间,就甩手不管了。 烤鸭市群众报一间办公室里,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王玉娟放下电话,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水,才长长舒了口气。 “怎样,这么样小娟?都联系好了吧?”一个中年妇女看到王玉娟喝过水后忙问道。 “婷姐,放心吧,刚电话里你也听到了,八月九日上午十点到红焖火车站,那边有人接咱!” “那就好,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采访,领导还不让地方政府知道,要是没有个熟人,咱俩下火车咋去那个小码头大队都是个问题,领导一点都不考虑下属的实际情况。” 第215章 韩思国家的烦恼(一) 第215章 217.韩思国家的烦恼(一) 听着婷姐唠叨,王玉娟也是满腹牢骚,领导光知道布置任务,就不为小兵们考虑一下实际情况。 下火车到小码头大队还有三四十里路,还不让惊动地方政府,两个人咋去?又不通公交车。 这次烩面报刊登了一篇关于小码头大队富饶美丽的文章,像深水里扔进个炸弹,不光烩面省方方面面被惊动了,海里也被惊动了。 但作为喉舌的群众报却没有这方面的丝毫报道。 群众报的老大坐不住了,要是上纲上线的话,这是严重失职。 人家省报都刊登出一个典型村子,并且还是非常震撼的新闻,你堂堂国家喉舌,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情以何堪啊? 群众报社在各省都设有分支机构,甚至一些重要的城市也有他们的专业人员,就是为了抓住第一手新闻,特别是一些影响面大的社会新闻,还要写成详细内参上报到海里。 这次烩面省横空出世一个比拂寡风更激进的典型村子,从烩面报的描述来看,不啻于痴人说梦。 这哪是一个偏僻地方的小农村生活水平?就是烤鸭市民都达不到那样的生活水平。 烩面省搞拂寡风是有前科的,这次又打造出一个世外桃源,甚至比陶渊明笔下的田园牧歌更先进,社员们生活水平更高。 全国人民刚刚度过连年灾害,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谁知烩面省这么不省心,竟然又炮制出这么一个典型村子,这是真要上天的节奏啊! 董事长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总经理想得到详细情况再向董事长汇报,所以看到烩面报的报道后立即询问宣传。 经过层层任务下压,最后到小码头大队实地调查的任务落到了新闻部门负责人钱雨婷头上。 烩面省钱雨婷知道,红焖地区钱雨婷也知道,红焖县钱雨婷还知道,但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钱雨婷就不知道了,甚至想打听到不知道该找谁,全国一百多万个村庄,钱雨婷才知道几个? 领导说为了保证调查的真实性,要求不能惊动当地领导,要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这个小码头大队在哪?离红焖火车站多远? 新闻部门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全国地图上都找不到这个大队,估计红焖县地图才能找到这个小农村吧? 钱雨婷斟酌再三,计划乘火车先到红焖火车站,然后找当地人打听清楚了,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去这个大队。 钱雨婷正在办公室吐槽这次出差,正好被来她办公室的倒水的王玉娟听到。 当王玉娟得知钱雨婷计划去红焖县小码头大队采访时,顿时来了兴趣,说她认识小码头大队的大队长,表示可以联系上他,让他到红焖火车站接人。 然后钱雨婷决定带王玉娟到小码头大队采访,两人把火车票买好,然后就有了韩述苦接到的一通电话,让他八月九日上午十点到红焖火车站接人。 就在大家伙都处于忙碌状态时候,韩思国家又发生矛盾了。 韩思国和媳妇吴巧云两口子闹的不可开交,大队长韩永昌急的直骂娘。 原来吴巧云娘家兄弟吴庆云又复读了一年,高考结果出来了,差六分没过线,全家人一下子都像抽了筋一样。 吴庆云第一年高考差一百来分,爹娘硬着头皮供他复读了一年,吴巧云也没少贴补,最终还是离分数线差五十来分。 吴庆云还要复读,他哥吴庆雨不同意,闹着要分家,爹娘差点给大儿子下跪磕头。 吴庆雨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全家勒紧裤腰带继续供吴庆云复读。 他们大米县特别是吴圪垱大队这些年收成不好,社员们饭都吃不饱,哪有能力供一个人多年不事生产还是个巨大的消费者的人读书,压力也传到了闺女吴巧云身上。 原来没有分家时,吴庆云从婆婆赵丽娟手里哄点骗点,老三媳妇刘桂香也同样得一份。 婆婆不是傻子,宠爱两个小儿子不假,但不等于把家底都掏给两个儿媳娘家,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 赵丽娟慢慢收紧了口子,不愿意让儿媳妇整天倒贴娘家弟弟了。 搬迁新居后,许多大家庭都分家单过了,赵丽娟和其他家庭一样,都是把各房的工分钱给了各房,分红钱一分没有。 吴巧云两口子就分了不到七八十块钱,吴巧云陆陆续续支援吴庆云复读花去三十块钱。 要说对韩思国家庭的生活影响也不算大,平时吃穿粮食布匹啥的大队都按时发有,用钱购买的东西不多,况且现在的社会即使有钱也没有啥可买的。 两口子吵闹是因为吴庆云这小舅子分数出来后,差六分没有考上大学,非得继续复读。 还大言不惭说自己一年比一年进步了,第一年差一百分,第二年差五十分,第三年差六分,下一年肯定能超分数线五十分,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将来肯定能当大干部,全家肯定能跟着享福。 还“肯定(啃腚)”了,你咋不“啃脚后跟”呢?这小舅子都会用等差数列来分析高考分数了。 吴庆云的爹娘觉得儿子说的非常有道理,这分数年年都有进步,下一年肯定就能考上大学,大学生啊,这个时代的娇子,毕业了就是国家干部啊! 可家里实在是没有能力供读了,不说老大吴庆雨一家付出的巨大代价,就连亲戚朋友们都借了个遍,现在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呀。 压力又传到了吴巧云这个闺女身上,老两口也是没办法了,只有这个嫁到富窝里的闺女有这个能力供老二复读。 老两口活了大半辈子了,人情世故都明白,也知道这几年为了老二读书的事情,闺女没少填黑儿,在婆家肯定会遭嫌弃。 可实在是没有办法呀,眼看着老二离考上大学一步之遥,再复读一年,明年肯定能考上大学,以后全家就要享老二的福了,这要是硬生生阻断老二的大好前程,老两口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罪人。 韩思国对媳妇吴巧云说,“你兄弟复读我没有意见,以前给他的钱我就不说了,只当是赞助他了。 咱还要过自己的日子,我现在已经把泥瓦工这些技术都学会了,听大队的意思等咱村工程都干完后,准备成立建筑队。 我和永林叔肯定是带头人,是不是得攒钱买一块手表了?不然出门在外,连个时间都不知道,咋领导大伙工作?” 吴巧云上次被韩述苦在大会上敲打过,也收敛许多。 也知道自己往娘家填补不少了,这是吃里扒外的行径,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小家呢,这可是一窝亲的。 听说村里有点头脸的男人都准备买一块手表戴,自家男人也得大队受重视的人物,家里也需要攒钱给男人买块手表了。 可是娘家妈来好多趟了,一会儿说二弟明年肯定能考上大学,将来自己这个姐姐肯定能跟着享福。 一会儿说自己家也不缺这仨瓜俩枣的,复读一年也就是花费个三五十块钱,让老二再节省点,还花不了这么多呢。 老娘把吴巧云念叨的头都大了,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娘再来央求着自己了。 因为这个事情,韩思国和吴巧云两口子在家吵闹不休,一个说那就是个无底洞,给多少钱都是打水漂。 一个说就差六分就能考上大学了,要是不再复读太亏了,等明年自家弟弟考上大学了,将来咱几个孩子也能沾他二舅舅的光。 听到这韩思国怒了,“吴巧云,你认为你这个二弟是个知恩图报的主吗?他的为人你去打听一下,在咱大队干活的吴圪垱大队的人不少,随便一问都知道你二弟是啥人?” “况且,俺几个孩子有必要指望他二舅照顾吗?俺大队的人要是靠别人帮助才能出人头地,那就不是小码头大队的人了,这是小苦说的话,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吴巧云词屈理穷了,她这个二弟名声在外,可不是好名声,而是自私自利的坏名声。 可自己要是不管这个二弟复读,自己爹娘肯定不会罢休,自己这个当大姐的也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二弟考上大学,阻断了二弟将来的光明前途。 自从烩面日报刊登了关于小码头大队的文章后,已经陆续有人来大队参观学习了。 在这节骨眼上,这两口子的吵闹严重影响了大队的名誉,让正在享受高光时刻的韩永昌大为恼火。 可这个事情也不能说是吴巧云的错,娘家弟弟要读书考大学,做大姐的有这个能力帮一把没有犯哪条法律,也没有违反大队的村规民约呀! 韩永昌急的嘴角起燎泡,来大队参观学习的人越来越多。 韩述苦多次强调,不但要让客人看到大队的硬实力,就是大队收入,社员收入,群众生活水平,居住条件,村子建设这些看得着摸得着的东西,小苦说这些就是硬实力。 还要让客人感受到小码头大队的软实力。 第216章 韩思国家的烦恼(二) 第216章 218.韩思国家的烦恼(二) 小苦解释道软实力就是村庄环境干净卫生,社员们医疗有保障,孩子们读书全部免费,六十岁老人享受老年补贴,大病户重残户有补助。 更重要的是全体社员要有素质,家庭和睦,邻里相处和谐,这是软实力。 在这节骨眼上,韩思国两口子吵闹起来了,这要是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看到这种情况,这丢人可就要丢到外地了,这咋会不让韩永昌着急上火呢? 劝吴巧云不管娘家弟弟读书?韩永昌说不出来这种话。 劝韩思国听媳妇的话,供小舅子读书?韩永昌更张不开嘴了。 内事不决问小苦,这是小码头大队几个干部的共识,问题就交到了韩述苦这。 韩述苦听到这个事情后,心里是直骂娘,这算啥狗屁倒灶的事情? 吴巧云娘家那个弟弟,韩述苦从吴老三那打听的一清二楚,她那个小兄弟不是个好货色,好吃懒做,还自私自利。 这几年一直都是在县城读书,放假回家,从来没有去过地里劳动一次,美其名曰在家学习呢! 家里好吃的都是紧着他吃,几个侄子侄女眼巴巴瞅着都没有说让孩子们吃一口的。 就这种极度自私的东西,想让他将来出息了提携大哥一家,无异于痴人说梦。 韩述苦敢断言,吴庆云假如考上大学将来有出息了,他爹娘都不会管,更不要说照顾他姐哥两家了。 要是他将来做官了,官做的越大,对社会危害就越大。 吴庆云是个啥人,韩思国也清楚,毕竟吴圪垱在小码头大队干活的社员有很多,随便打听都能听到别人对吴庆云的看法。 一个人说他人品不中,两个人说他不中,吴圪垱来干活的人都说吴庆云不中,那估计这人是真不中了。 现在是韩思国坚决不管他了,吴巧云心里也隐约感觉到自己这个小弟弟不地道,可毕竟是自己亲兄弟,离考上大学只有一步之遥了,不让复读了太亏的慌! 况且自家爹娘也是对儿子考上大学充满了期望,一旦小弟考上大学,那可是妥妥的鱼跃龙门,从此走向了人生巅峰。 遇到这种情况韩述苦也是挠头,两口子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一样。 劝哪个?没法劝啊! 要说凭小码头大队各家各户的经济条件,供一个人读书还是没有问题的。 特别是老家伙们,手里都攥有股份,还有这三年来的分红都在老人手里,拿出个三百二百的都是小意思。 但现在大队年轻社员们都有个想法,准备攒钱买手表。 自从大队干部韩永昌、韩永秀和刘兰英戴上手表后,其他人说不眼气那是假的。 特别是随着大队逐渐用具体的时间来布置任务,分派工作后,社员们不知不觉中也习惯了论钟点工作,而不是原来的看日头上晌下晌了。 大队一共有四块手表和一座座钟,最早戴手表的人是韩述苦,这个大家伙都理解,毕竟人家经常出差,跑东跑西的,没有手表实在是不方便。 等大队这三人也佩戴手表后,不知道从啥时候,分派工作都是要求“几点上晌”,“几点运送到公社”等等精确到点的要求。 社员们经常跑到学校看那个座钟时间,因为韩述苦把座钟搬到学校供师生上课用了,想知道确切时间,得跑到学校看表。 年轻人分家时,手里的钱都不多,最多的也就百十块钱,都卯足了劲攒钱准备购买手表呢。 好多人还听说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准备买自行车了,让年轻人攒钱的心思更迫切了。 韩思国目前就是这种情况,他卯足劲攒钱准备买一块手表戴呢。 大队计划成立建筑队全村人都知道,并且这个建筑队的领导肯定在韩永林和韩思国中间挑选,因为全村就他俩现在是泥瓦匠师傅了。 两人中韩思国的优势更大,因为他年轻还识字,头脑灵活,以前是爹娘宠着,不太上道。 这一年多来,大队一座座的建筑工程施工建造,他全程参与建设。 从一个只会盘煤火台的半吊子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泥瓦工大师傅,无论是选址,挖地基,砌墙,铺瓦,粉刷等工作样样精通,还跟着石师傅学习建造预算,还会进行简单的图纸设计。 就连异常挑剔的韩述苦都对他这一年多的表现感到满意,韩思国也是彻底抛弃了原来的吊儿郎当劲,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建筑有关知识。 他想当建筑队的领导,带领一大帮建筑工人到城里盖大楼,这是听韩述苦说的,他说将来大队的建筑队也要到城里盖高楼。 这分家到手的钱还没有暖热呢,那败家娘们就已经给那个小舅子好几十块钱了。 就这还准备再供他复读一年,韩思国彻底愤怒了,甚至连“离婚”的话一着急都说出来了。 吴巧云也是进退两难,不管自家弟弟读书,爹娘那不好交待,况且她也相信自己这个兄弟明年肯定能考上大学,要是耽误了实在是可惜。 要是管兄弟复读一年,这一年的费用包括粮食啥的不会少了,自己也有一家人需要养活,现在可是分家单过了,想去骗婆婆俩钱已经不可能了。 吴巧云也知道自家男人需要买一块手表,毕竟他也算是小码头大队有头脸的人物。 要是年跟前大队分红钱和工分钱都发了,大队一帮年轻人都戴上手表,就自家男人没有手表戴,自己也觉得对不住男人。 至于自家男人威胁说“离婚”的话,吴巧云知道那是她男人吓自己的,不说其它,就三个孩子在,韩思国也不能让孩子们没有娘。 道理都明白,可实在是难以取舍啊! 正在这时候,支书韩述苦带领大队干部上门了。 不问青红皂白,这个又年轻辈分又低的小伙子劈头盖脸把两人一通批评,像训孩子似的把两人训斥个狗血喷头。 “现在咱村已经上烩面报了,全国各地都有客人来大队参观学习。 在这节骨眼上,恁俩为了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外村的事情,竟然闹得沸沸扬扬。 你韩思国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离婚,要把吴巧云休了,你韩思国有啥权利休人家?” “我告诉你韩思国,就是恁俩真的离婚了,只要巧云婶子不愿意离开小码头大队,那就永远都是小码头村的人,因为她的户口在小码头大队,大队就得承认人家是大队的人。” 这一通批评把吴巧云感到的热泪盈眶,当场就表态,“小苦你放心,婶子生是小码头大队的人,死是小码头大队的鬼,韩思国你想把我赶走,门都没有,小苦和永昌叔还有永秀叔都在这呢!他们都会为我撑腰的!” 韩思国被这个年轻的小辈一通教育,面红耳赤的,听到自家媳妇说的话,忙谄笑着对韩述苦和几个大队干部说道:“小苦,永昌叔,永秀叔,兰英嫂子,我那是说的气话,当时在气头上,胡乱说的,不算数的,不算数。” 刘兰英看着两人,冷哼一声,说道:“思国,巧云,小苦刚接到烤鸭市的电话,群众报要派记者来咱大队采访了,这可是群众报啊! 到时候把恁俩的事情登到报纸上,恁俩全国都要出名了。” “啊!”“啊!”,韩思国和吴巧云都打了个冷颤,群众报呀! 要是把他俩的事情登到报纸上,真的成全国的名人了,这可不是粪叉还有思正大哥那种上报纸的名人,人家是先进的代表,自己两口可成了落后的代表了。 越想两人越害怕,脸都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被记者登到群众日报上了,两人可就真的完蛋了,甚至爹娘孩子都受连累。 两人不由自主的相互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转向韩述苦这个大侄子,只有他才能有办法阻止记者不要把他俩的事情登报了。 韩述苦看了看两人,问韩思国:“国叔,你说说对你小舅子复读这件事情,你有啥想法?” 韩思国吭哧一晌说不上来,让他供这个小舅子复读一年,他实在是心有不甘。 可现在自己也不敢说啥了,弄不清楚这个大侄子的想法,唯恐说错话惹恼了他,要是让烤鸭市来的大记者把自家的事情登到报纸上去,那自己真没脸见人了。 韩述苦看韩思国吭哧一晌说不出个所以然,转头问吴巧云:“婶子,关于恁娘家弟弟复读这事,你咋想的?” 吴巧云也不知道该咋回答了,憋了半晌说:“小苦,俺兄弟今年考试就差六分就考上大学了,要是不再复读了,有点太亏慌了。” “俺爹娘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供他复读了,娘家俺大兄弟一家这几年没少跟着遭罪。 可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的读书苗子回家务农了,那他这一辈子都毁了,我也是觉得不甘心。” “可要是供他再复读,只有俺家有能力帮他一把了,我毕竟是出嫁闺女,自己还有一家子要养活,不能不顾一切帮衬娘家呀!” 第217章 群众报来人了 第217章 219.群众报来人了 韩述苦心里说,“屁的读书苗子,今年高考可能就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差六分没考上。 就吴庆云那偷奸耍滑,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成的德行,要是再复读一年,明年说不定得差六十分。” “这娘们这会脑子也拎得清,知道自己是个外嫁闺女,也知道自己还有一大家子需要养活了,还没有傻到不可救药。” 韩述苦咳嗽一声,说道:“按说这是国叔恁的家务事,大队没必要插手。 可现在形势不同以往,全国各地的客人陆陆续续都来咱大队参观学习了。 后天烤鸭市的群众报大记者也要来咱大队采访,在这关键时刻,任何人都不能给大队抹黑,更不允许发生打骂妇女,闹离婚的丑闻!” 韩述苦说着还特意撇了韩思国一眼,把韩思国吓唬的慌忙拍着胸脯保证:“小苦,叔不会打你婶子,更不会闹离婚,这就把事情处理好,绝对不能影响咱大队的形象,不给大队抹黑!” 韩述苦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咱大队不但要保证社员们吃好穿好,还要让每家每户都温馨和谐,要是天天都像恁家这样,还有啥和谐可讲?整天还不够闹心不是?” 韩思国忙点头称是,吴巧云也点头称是,这几天的确闹心,把吴巧云折腾的心力疲惫。 韩述苦看了看两人,说道:“关于吴庆云复读这件事,我的看法是,恁俩作为外人,就不要过多参与进去了,免得将来落个里外不是人。” “假如他吴庆云非要复读,找到你这个大姐了,你要是愿意支持他,不妨借给他一些钱或者粮食,让他打借条给你,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别说出嫁闺女了。” 几个大队干部包括韩思国都是眼前一亮! “对呀!吴庆云想让大姐支援他复读,就打借条给他大姐,有借有还没毛病。 前两年光想着大姐无偿赞助,啥时候是个头?他吴庆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至于说吴庆云赖账不还钱,呵呵,这时候的人还没有这种想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快刀斩乱麻处理好了韩思国家的烦心事情,韩述苦就慌忙准备招待王玉娟两人的到来,这可是群众报的大记者,怠慢不得。 两天时间眨眼即逝,当韩述平赶着毛驴车把钱雨婷和王玉娟拉到大队院,两个从烤鸭市来的大记者快被日头晒焦了。 八月上旬正处在三伏天,大日头那是不计代价向大地亲情奉献着毒辣的阳光。 村里基本上没有大树了,都让施工队给刨了。 现在有的地方栽种着法国梧桐,树苗还没有大拇指头粗,还有大片地方光秃秃的,等完工了才能栽种树木,村子连个遮阴避阳的地方都不好找到。 韩述苦看到两人从烤鸭火车站一路坐驴车过来,热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的样子。 忙引领两人到休息室,给她们俩打来了清水,拿来了两条干净的毛巾,还有肥皂,让两人在休息室梳洗打扮一番。 像这些细活大队那几个人都做不出来,包括刘兰英也不知道该咋做好服务工作的。 这不是他们人懒或者说他们没眼色,这是个思想认识问题,农村人都大大咧咧习惯了,根本就想不到该怎样做好为客人服务。 韩述苦从这件事情上也看出来大队干部的问题了,光知道热情待客,但在细节上还没有做到位,自己也得再培养一个会搞接待的人员呀,毕竟以后还会有领导来大队参观访问,需要有服务人员。 钱雨婷两人用清凉的井水梳洗打扮一番,都换了衣服,感觉一下子凉快了许多。 韩述苦领着两人来到小会议室,也是会客室,大队干部韩永昌,韩永秀,刘兰英,韩思有,韩述平还有金振海已经在这等着她俩了。 双方互相介绍认识后,韩述苦邀请众人都坐下来,吩咐五哥韩述平切了一个大西瓜,红壤黑瓜子,又专门在井水里浸泡着,又甜又凉,是盛夏解暑的必备良药。 王玉娟经过前年和韩述苦一块在烤鸭市烤鸭店吃了一顿饭后,现在也不端着了,拿起一牙西瓜就啃了起来,钱雨婷也没有矜持,直接上手了。 一个二十多斤的大西瓜愣是让这九个人吃的干干净净。 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了,韩述苦就不再废话,直接问道:“钱部长,娟姐,恁俩是住大队院休息室呢还是住四合院?” 王玉娟问道:“大队院和四合院有啥区别吗?” “大队院就是这个院子,有休息室,是一间屋子,床,衣帽柜,桌子都齐全,可以俩人一间屋子,也可以一人一间屋子。” “四合院就是你们进村后经过的那种院子,大队有空余的院子,你们两人可以住到四合院里,配套设施也齐全。” 钱雨婷陷入了选择困难症,问王玉娟的看法。 王玉娟想了想问道:“韩述苦,从烤鸭市过来的那个苏倩倩娘俩住在哪?” “她俩呀,她俩住在四合院里,娘俩单独一套四合院,毕竟人家也是俺大队的正式社员嘛!” “那俺俩能不能暂时借住到苏倩倩家?就借住几天时间!” “那我问问苏老师吧,五哥,你去问问苏老师,看她啥意见。” 韩述平闻言“嗖”没影了。 韩述苦又指着刘兰英对两人说道:“钱部长,娟姐,恁俩这几天的采访由俺们大队刘兰英主任负责,无论是生活上还是采访上有啥要求,都可以对刘主任提出来,我们大队尽一切力量完成要求。” 钱部长忙客气道:“韩支书太客气了,我俩这次到小码头大队采访,是上面大领导专门要求的,所以我俩的任务是把小码头大队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不夸大,不隐瞒,做一个真实的采访报告,这是要呈递到海里的。” 众人都是打了个激灵,这大热天的,瞬间都感觉凉飕飕的。 这两人要把大队这几年来的发展历程写成报告,送到海里给董事长和总经理他们看的,那小码头大队是不是能进入董事长的眼里了? 俺们这沙土窝也被董事长知道了? 就在几个人都尿意满满时,韩述平风一样刮到了屋里。 “苏老师欢迎烤鸭市来的客人到她家借住,她说非常高兴能和来自家乡的客人一块生活一段时间,还说两位家乡的客人吃饭她全管了。” 韩述苦非常欣慰,这才是小码头大队社员的素质,要是都是像韩思国两口子那样,自己干脆跳到人工湖里算球了。 能行动不哔哔,时间也到晌午头了,韩述苦随即吩咐刘兰英帮助两人拿着行李,一块到苏倩倩家安置住处。 等把两人安置好,韩述苦和一众干部领着两人到工地食堂上吃中午饭,因为苏倩倩今天中午饭没有准备,就到工地食堂对付一顿。 后面几天就在苏倩倩家吃饭了,大队肯定会给苏倩倩补贴粮食啥的。 吃饭过程中,韩述苦了解到钱部长两人来小码头大队采访,其实主要是核实烩面报刊登的文章内容。 所有事迹是不是真实存在? 有多少夸张的地方? 两人这次也打算多问多调查,要通过自己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来判断烩面报报道的真实性有多少? 两人在大队调查完后,还要到公社和县里采访,要通过多方论证,得出翔实的结论,呈送到海里,供董事长和总经理他们参考。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韩述苦对大队一切事情都是大开绿灯,随便采访群众社员,随便进出大队所有地方,包括社员家中。 嘱咐刘兰英这几天做好服务,特别是生活方面,要保证两人的生活便利,有需要啥的直接去供销社购买。 钱雨婷和王玉娟整天忙忙碌碌的采访,实地调查,和当初烩面报的何长兵、鲁志强如出一辙,都对调查充满了严谨。 韩述苦把精力转移到了大礼堂建造上,已经开始挖地基了。 无论是石建勇还是蔡起温都熟悉韩述苦的要求,地基挖了一米深,三合土像不要钱似的垫了一层又一层,然后上面都是石头砌的地基,高出地面三十公分才开始用青砖砌墙。 对于大礼堂的墙壁,韩述苦要求是三七墙,并且每间安放大梁的墙跺都是用砖跺加厚,大队这么多建筑中只有两个建筑是这样建造的,一个是仓库,一个就是大礼堂。 就在韩述苦在大礼堂建造工地溜达时,大大派秀秀来喊韩述苦回她家去,说有事情找他。 跟着秀秀到她家后,看到二大大和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女正坐在客厅谈笑风生呢。 韩述苦定睛一看,“嚯”,认识,这不是十里八村的着名媒婆秦妈吗? 上次秦妈撮合粪叉和刘秀荣时,粪叉他娘李梅荣还嫌弃刘秀荣是个寡妇,不太满意。 当时韩述苦恰逢其会,开导了李梅荣几句,结果粪叉和刘秀荣居然成事了。 第218章 给韩述苦保媒了 第218章 220.给韩述苦保媒了 现在人家刘秀荣给粪叉生了两个胖小子,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把粪叉整天乐的五迷三道的。 后来秦妈又给大丫踅摸到了金振海,让金振海把户口迁到小码头大队,成了小码头大队的社员了。 现在金振海正得到大队重用,成为大队治保主任了,小两口生活是幸福美满,大丫已经怀孕在身,等冬天就该分娩了。 还有韩思波他们几个也是秦妈给牵线搭桥的,婚姻都还美满幸福。 韩述苦也称赞秦妈是小码头大队的红娘,这次看到秦妈又来了,肯定是又有茬口了,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子或者闺女。 大大爷、大大老两口现在和五哥韩述平一块生活,住在一个四合院里。 其实大大是三家跑,没法子,三个儿子家都有小不点需要照看,把大大忙活的成天放屁的空都没有,天天都是骂这个训那个。 还别说,以前一个锅里搅和,大大手握大权,整天都是想摆婆婆的谱,给三个儿媳立规矩,一大家子都是明争暗斗的,好像宫斗剧,没一天省心的。 现在都分开家单过了,大大照看三家的小娃娃,忙的饭都吃不到嘴里,一急起来还是开骂。 可儿媳妇挨骂都高高兴兴的,没有哪个和她顶嘴置气,反而对婆婆更体贴了,经常嘘寒问暖的,大大能感觉出来,这种关心不是演戏,是真情实意的。 你说奇怪不奇怪? 二大大也是和小儿子一块生活,同样是照看两个儿子的小崽子,也是非常忙碌。 大大二大大受韩述苦他奶奶的影响较深,为儿媳立规矩的流毒一直没有消失,一大家子在一块生活时一直都是磕磕绊绊的,现在分开家单独过了,反而是和谐相处了。 奇了怪哉? 韩述苦和二大大还有秦妈打过招呼,坐下来吃了一牙西瓜,问秦妈这是又给谁牵红线了? 秦妈神秘一笑,没有开口。 大大直接说了,“小苦,你今年多大了?” 韩述苦被问的一愣怔,想了想说:“大大,我应该是二十岁了吧?” 大大二大大都笑了,二大大说:“小苦,按照你们现在说的阳历算,你已经过了二十周岁生日了,已经是大人了。” “秦家妹子这次到咱家来,是给你说一个茬口,秦家妹子说女方非常适合你,就来咱家给我和恁大大说了,俺妯娌俩也得问问你的想法不是?” “给我说媒的?秦妈这是来给我说媒的?我要找对象了?” 韩述苦心里惊涛骇浪,来自后世的思维方式,让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该找对象了。 自己才二十岁,还是个孩子呢,就要找对象结婚了? 韩述苦一时半会儿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人家媒婆都已经找到家长了,还一块把能当他家做他主的两个家长都通知到了。 说实话,婚姻大事韩述苦现在都没有考虑过,想都没有往找对象上想过,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二十岁不应该结婚,大学还没有毕业呢! 韩述苦本来想大手一挥,直接拒绝秦妈保媒拉纤的,可大大直接发话了,让韩述苦听听秦妈介绍一下女方情况。 大大的面子在韩述苦这非常管用,只要不是让他杀人放火,必须得听话,这是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秦妈开始介绍着女方的情况。 “姑娘家是大米县的,村子离县城没多远,就在县城边上。 姑娘今年十八岁了,属猴的,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现在家务农。” 大大接过话道:“大米县那边的呀,有点远啊!” 二大大马上道:“远点没啥,只要人中,咱大队谁家没有大米县的亲戚?” “也是啊!秦家妹子,你接着说!” “她家有七口人,爷奶,爹娘,两个弟弟。 四个大人身体都好,都能下地干活,还是壮劳力呢! 四人都能挣工分,家境不错,当然了不能和恁大队比。” 二大大插话道:“没啥累赘,挺好!” 大大点头表示赞同。 秦妈心里也暗自得意,不想想给谁保媒的,家里条件差的可不敢瞎牵线。 “我老婆子之所以给支书找这个茬口,两个原因,一个是这闺女性格温柔,善良体贴,没有那些心窟窿眼,在家对爷奶爹娘非常孝顺,对两个弟弟也非常照顾。” “二个原因是闺女长的非常端庄,在十里八村是有名的大美人,谁见谁夸。” 两个大大争先恐后说道:“人品必须过硬,俺家小苦还有四个弟弟妹妹需要照顾呢,嫁过来可不能苛刻俺小刚还有妞妞乖乖!” 嚯!刚脱贫就挑三拣四了,这是找媳妇儿呢还是娶回家个保姆呢? 秦妈忙接话说:“那不能,这闺女人品绝对过硬,不能苛刻婆家弟弟妹妹,老婆子我打听多时了。” “人家奶奶也很挑剔的,放出话来,家境不行,人品不行,没有出息的男方就不要介绍了,免得浪费时间。” 韩述苦听秦妈这夸张的介绍,内心发笑,一个连大学都没有考上的农村妞还敢这么挑剔? 那让她去挑呗,反正自己还小呢,没打算现在找对象。 两位大大对女方非常感兴趣,又拉着秦妈问东问西,把女方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评论了一番。 二大大突然对正神游太虚的韩述苦说道:“小苦,秦家妹子说的这个茬口还是适合你的,人家也是高中生,和你一样,这算是有文化的人吧?” 大大忙符合道:“对,对,人家学问可不比你差。” 二大大继续说:“关键是在于女方人品好,温柔体贴,对家里老人和弟弟都照顾的非常好,这是我和恁大大看中的。 咱家情况有点特殊,你们兄妹五人没了爹娘,你又是老大,这寻媳妇得首重人品。 俗话说,长嫂如母,你要是找的媳妇人品不行,小刚和妞妞年龄还太小,受了委屈俺俩和恁大爷二大爷可不依。” 大大接着二大大的话头说:“对,对,小苦,这娶妻娶贤,特别是咱家的情况,你娶的媳妇必须得是人品过硬的。 来到咱家得像当娘的那样承担起照顾小刚和妞妞的重担,可不能让他小兄妹俩受了委屈,大妮二妮都大了,还好说些。” 二大大又说:“听秦家妹子说,这女方长的在十里八村都是出挑的,俺俩也没有见过,不过想来秦家妹子也不会在这上面说瞎话吧?” 秦妈看二大大望向她,慌忙说道:“二嫂子,我敢哄骗别人,借我俩胆也不敢哄骗恁俩嫂子呀! 这方圆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小码头大队的韩支书就听他俩大大的话,要不然老婆子我也不会看到这个好茬口直接就来找恁俩位老嫂子商量呀!” 大大二大大听到这恭维话,心里那个舒坦呀,比这三伏天吃井水冰西瓜还美滋滋。 现在小码头大队是个富窝的名声在外,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年轻的韩支书? 但没多少人知道,这个支书在外边再厉害,到家里也得听俺妯娌俩的话,使唤他比自家儿子都顺心。 现在听到秦妈也说大伙儿都知道这个侄子听她俩的话,比别人拍她俩马屁说有多少孙男娣女的都高兴。 听到秦妈说这侄子也得听她俩的话,两人越发对这个茬口上心了。 二大大一槌定音,“小苦,让秦家妹子定个日子,你和人家姑娘见见面,相看一下,都看对眼了,咱再往下走,要是看不对眼,咱再托秦家妹子说别的茬口。” 韩述苦正要反对,大大开口道:“小苦,这个寻媳妇你可不能拖延,本来两年前都想给你说媒了。 你对社员们强调说要遵守国家法律,男人二十周岁才能结婚典礼,我和恁二大大想着你是大队干部,得带头听国家的话,就一直没有托秦妈找茬口。” “咱家情况你也知道,就缺个在家主事的女人,这几年可苦了俺的小刚和妞妞还有大妮二妮,没娘的孩子日子不好过呀!” 大大边说边掉泪,二大大也带着哭腔说:“俺的小刚和妞妞真是命苦啊!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 韩述苦本来要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头嗡嗡作响。 两个大大这是要演戏吗?这就开场了? 是,小刚和妞妞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可他俩的生活水平比爹娘在世时候要强吧? 他们姐弟四人吃啥苦了?全村哪个小盆友有他们幸福? 当然了,不能比爹娘,没有爹娘的家庭肯定是不完整的家庭,这点韩述苦承认,可四小只生活质量肯定是刚刚的! 自己这两三年是变着花样的给他们做好吃的,啥都不用他们干,这还叫可怜? 两位大大这是赖上了,唯恐自己拒绝,把对付儿媳妇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她们婆婆传授下来的非遗绝活都使出来了。 韩述苦哭笑不得,好吧,不就是见个面吗? 见呗!看看又不少块儿肉! 韩述苦对两位大大说,“大大,二大大,我同意见面,恁二老看着安排吧,我先走了啊!” 说完,拍屁股闪人了。 看着韩述苦出了家门,大大和二大大相互对视一眼,都得意地笑了。 第219章 参观学习来了 第219章 221.参观学习来了 秦妈很有眼色道:“看看,韩支书还是得听恁俩的,估计全村也就恁俩说话管用了,我直接找恁俩说这事算是找对了,找别人肯定不成事!” 两人听到这香喷喷的马屁,也是美滋滋的受用了。 随后,三人开始商量双方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礼仪规矩等等。 韩述苦正在大礼堂工地巡视着,刘兰英来喊他了,说县大楼刘书j陪同客人到大队了。 韩述苦一听就有点烦了。 这几天没少招待这种客人,都是哪个县或者哪个地区的领导想到大队参观。 但他们都是先到红焖县大楼里,然后刘书j或者其他领导陪同一块来大队参观。 自己县的领导来了,肯定得招待呀,并且还是一条龙服务,茶、烟、糖、西瓜,饭菜啥的都上,毕竟是自家的领导,得给面子。 当然了,吃饭都是收费的,县里自然是留下了粮票肉票啥的。 毕竟现在的社会风气还是非常纯正的,干部下乡就餐自掏粮票是标配。 可一而再,再而三陪同外地客人来,就有点烦人了! 韩述苦实在是不耐烦陪同一群群的领导,耽误事还费精力。 有的公社来人,人家直接就是自由参观,了不起由韩永昌或者韩述平他们接待一下。 这县里董部长还有刘书j陪同来的参观团,韩述苦不出面陪同有点说不过去。 可他是真的烦这种参观团,一遍遍的重复着大队的做法,也不知道他们听进去了没有,回去又能复制不能? 韩述苦一边吐槽,一边往大队院走去。 县大楼刘书j亲自陪同下来的,客人肯定是哪个县大楼的一把手或者地区的领导,要不然就是董部长或者其他领导陪同下来了。 赶到大队院,到会客室和刘书j寒暄两句后,刘书j介绍道:“小韩,这是大米县的孔卫国书j,带领大米县的领导们到咱大队视察工作来了。” 孔书j忙说:“不敢,不敢,我们是来取经的,是带着认真学习的态度来小码头大队取经的,希望韩书j不要藏私,把真经传授给我们呀!” 双方握手认识过,孔书j又把随行的几位领导给韩述苦做了介绍,都是大米县的领导。 经过韩述苦的点拨后,刘兰英已经熟悉端茶倒水,拿烟端糖果瓜子这套招待客人的流程了。 现在这些招待品都摆放到位,就差切西瓜了。 八月中旬的天气还是非常热的,一堆人骑着自行车赶到小码头大队,一个个都是汗流浃背,疲惫不堪。 等刘兰英用托盘端过来一牙牙井水冰过的西瓜,韩述苦也没有墨迹,直接劝众人开吃。 几牙西瓜下肚,众人都是长出一口气,“得劲!” 众人一气吃了两个二十多斤的大西瓜,才算把身上的燥热降下来了。 等刘兰英把西瓜摊收拾干净后,孔书j对韩述苦说:“韩书j,大米县和红焖县是邻居,小码头大队和大米县更是邻村。 咱大队和俺那边的村子结亲戚的非常多,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这次我们到小码头大队,就是想取得真经的,希望韩书j不吝赐教。” 韩述苦忙谦虚道:“孔书j,首先您叫我小韩就行,可不敢当您一声书j称呼,另外只要是孔书j和各位领导需要知道什么的,我们大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哈哈”! 众人都是大笑,孔书j对众人说:“听到了没有?别看人家年轻,本事大着呢,今天咱们就好好学习一下人家的做法!” 经过简短的沟通,众人决定边看大队的实际情况,边听韩述苦讲解发展过程。 韩述苦实在是不想陪同他们到处溜达,要知道,大街基本上没有大树了,都是刚栽种的小树苗,连个阴凉地都没有,顶着大日头逛来逛去的,太受罪了。 眼珠子一转,就对刘书j说:“刘书j,大礼堂工地正在施工,刚才我就是在跟前监督着,不然他们就把工程给弄走样了,我还得去看着。 这边让永昌大队长陪同领导们走走,他比我更清楚大队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更适合给领导讲解我们大队发展过程。” 刘书j一众人也不清楚大头小尾,还以为韩述苦真的需要在工地上监工。 遂点头答应了韩述苦的提议,韩永昌精神抖擞地带领大家开始了全村游,就差举个小旗吹着哨子了。 等领导们都走了,韩述苦坐下来抽了一袋烟,心里想着:“得和刘书j说说这个事情了,不能一直陪同客人往大队来呀,来一次自己得招待一次,关键还得陪同参观,多烦人啊!” 韩述苦又和刘兰英唠了会儿,询问了钱部长和王玉娟这几天的采访情况。 得知这两人也是和何长兵一样的套路,实地调查,采访群众,采访干活的师傅。 但没有何长兵调查的仔细,人家为了验证小麦产量,亲自监督着搞了好几次随机抽查的实验。 这两人可没有这样做,不是不想做,而是没法做实验,农作物都没到收割期呢,咋核实产量? 韩述苦歇够了,然后起身往大礼堂工地来了。 五十米长,二十米宽的地基已经砌好了,全部都是用石头砌成的,露出地面三十公分开始用青砖砌墙,采用三七墙体。 整个大礼堂建筑有十七间,最南端为舞台区,宽度达到二十五米,各种功能室齐全。 最北段是二层楼,一楼是进出大礼堂的正门,二楼空间较小,正对大礼堂方向全部安装玻璃窗户,方便在二楼监控整个会场情况,防止意外发生。 大礼堂东西两侧各有四个大门方便观众进出,五米高的墙体上面安装拱形玻璃窗户,增强透光性能。 檐口全部外延一米五的檐廊,下面是圆柱支撑。 蔡起温对这座大礼堂建造非常上心,这也算是他设计的方案,尽管参考了那个小子的建议,但整体结构布局还是以蔡起温为主导的。 由于天气炎热,施工都是中午早上晌早下晌,下午晚上晌晚下晌,避开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这个时间段。 韩述苦转悠一会儿,就转回家了,还得给三小只做饭呢! 只要韩述苦在大队不外出,基本上都尽可能给三小只做饭,其实他的确不忙碌,大队所有的事情他都是扔给韩永昌他们具体执行,他就是拿拿主意。 大大二大大早就想给他说媳妇了,碍于他年龄不到二十岁,就一直忍着没有开口。 这终于到二十岁了,就赶紧给他寻个媳妇,好等结婚然后照顾一家人,特别是照顾小刚和妞妞。 两个人太小,韩述苦又整天不着家,两位大大唯恐两个小人受苦受难。 韩述苦的家里的确是缺少一个主内的妇女,现在这个角色很大一部分功能是大妮分担着,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好多家务活韩述苦并不擅长,也没有那个细心劲。 两位大大就是按照这个角色为韩述苦寻找媳妇的,说白了就是考虑到韩述苦经常外边忙活着,家里得有个守家会过日子的,还得能照顾好弟弟妹妹的贤内助。 那不就是要找保姆老妈子吗?事实上就是。 要从这个角度说,韩述苦家庭条件是不好的,某种程度上还不胜粪叉家的条件,人家起码没有那么多累赘啊! 这一家子除了韩述苦其余都是未成年人,嫁过来就是给这个家当牛做马的,所以两位大大心里有数,根本就不敢攀高枝给韩述苦找女大学生了,高门大户的闺女了。 唯恐那样出身的媳妇嫁过来不愿意照顾几个小的,要是娶个娇滴滴回来,还得全家伺候她,那还不如就让韩述苦继续打光棍吧! 韩述苦不知道他找媳妇,两位当家人还有这样那样的标准和要求,一直都认为自己还年轻,不捉急找对象呢。 大米县来参观学习的一众领导下午五点多回他们县城了,刘书j也和韩述苦及大队干部们打过招呼骑着自行车回城里了。 小码头大队到大米县城抄近路也就二十多里地,骑自行车一个钟头就到了,这还是路有点不好走,不然费不了一个钟头。 大米县今天来参观学习的态度是认真的,这个从他们问问题的角度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对小码头大队起步阶段所做的集资入股,挖井抗旱非常感兴趣,一再追问社员们对集资入股有没有不同意的? 大队有没有强迫社员入股?家庭条件太差的社员这么办? 这些问题都是抓住核心了,是大队发展起步阶段的关键,万事开头难,绝大多数村子都做不好这个开头。 东码头大队和毛庄大队都采取这个方法集资入股,没有奏效。 西码头采取威逼利诱集资了一千块钱,最终闹腾的年都过不成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农村人都贫穷,同时也胆小,让他们先拿出真金白银投资,盈利了然后再分利,要是赔了,那可是连本都没有了。 农村社员哪个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靠大队干部花言巧语就让社员拿钱出来,真的不好办到。 第220章 韩述苦的婚姻遐想 第220章 222.韩述苦的婚姻遐想 只有像韩述苦这种情况,既是一家人,又有一定威望的大队干部才能让社员们信任你,然后才能心甘情愿掏钱入股。 韩述苦也没有藏私,把社员们的想法,自己的优势都进行了剖析,同时也有意的奉劝大米县的领导们,干好农村工作也讲究因地制宜。 大米县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紧靠大河,浇灌庄稼的水源非常便利,只要大米县领导有魄力,趁着农闲季节组织社员们大搞农田水利建设,不出五年,大米县就是鱼米之乡。 这在后世是经过实践证明的,为啥叫“大米”县,就是因为他们县产的大米响彻全国,在后世夏国第一次举办亚运会时是组委会指定大米供应地。 学习典型不能照搬照抄,要因地制宜,发挥出自己的优势,搞好地方特色。 全国千篇一律不顾忌自己地方实际情况大干快上,那最后肯定是一地鸡毛。 言尽于此,韩述苦也不好意思多说,能不能听进去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钱雨婷和王玉娟已经在小码头大队待一周了,她俩也搜集了厚厚几本素材,准备结束采访回烤鸭市了。 临走前夕,她两人和韩述苦进行了交流。 到底是媒体人,她俩关注点和省报的何长兵基本上一样,都是对种子培育,粮食产量,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感兴趣。 特别是听到韩述苦说“物质文明建设好了,精神文明建设也要跟上,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两人都是眼前一亮。 这个说法太高端了,这个说法在一个小农村开始实行并且还能有良好的效果,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这个小农村物质文明建设成果毋庸置疑,只要是来到村子里走一走,看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农村有多富裕。 而精神文明建设同样是有章可循,不是空口白牙唱高调。 人家大队有村规民约,内容非常接地气,全部都是倡导正能量的,与国家法律相辅相成,是非常实用的农村社员行为习惯约束条例,具有巨大的推广价值。 韩述苦派韩述平把两人送到红焖火车站,两人坐火车回烤鸭市了,至于她俩的调查报告会引起啥样的后果,韩述苦就不得而知了。 这两天也不知道是天气炎热还是咋滴,韩述苦一直都是烦躁,好像有啥事没有办似的,心情非常焦躁不安,干啥都提不起精神。 大队秋作物都由韩思有抓总,韩述志配合,这段时间社员们天天都是庄稼地里锄薅草。 今年雨水比较正常,从春雨到夏雨,基本上吻合庄稼生长期间的刚需。 今年的庄稼都应该有个好收成,相应的野草也是蹭蹭疯长,薅完这一块地,那一块地又长高了。 这时代还没有百草枯啥的除草剂,野草和庄稼并驾齐驱,全靠社员们除草才能保证庄稼的生长。 养殖小组的场地已经建好了,清一色的青砖瓦房,比外村社员的住房都高大上。 韩述苦把养殖场根据污染、防疫、防晒和环境要求建造在不同区域,其中奶牛养殖场就远离其它养殖场,在小丢圪垱深处,四周不久的将来都要栽种果树苗。 夏天是鸡蛋鸭蛋高产期,韩述苦不再往城里销售鸡蛋鸭蛋了。 鸡蛋按照韩述苦教的方法都制作变蛋了,鸭蛋制作成咸鸭蛋,这样销售利润更大些,还易于保存和运输。 韩述苦在小丢圪垱上的养殖场全部建造好后,从空间里面拿出一批鸭苗、鸡苗、猪崽、兔崽等,假说是从外边购买来的,投放到养殖场,让原来的家禽家畜更新换代,更加健康繁殖。 所有有生命的物种,一直近亲繁殖肯定是导致后代越来越差,杂交就是简单粗暴的改变基因的办法。 所以,韩述苦特别注意这方面的情况,经常偷偷摸摸为养殖场交换一批新鲜禽畜,改良基因。 就是老是像做贼似的,让韩述苦觉得有点委屈自己。 这明明是做大好事嘛,咋总是心虚呢? 秦妈的效率相当高,这才过去几天,又来到小码头大队找到大大和二大大。 交代明天早上让韩述苦到大米县城里和女方见个面,并且还体贴说可以赶着毛驴车去,顺便让大大二大大也坐着毛驴车一块到大米县城逛逛。 大大和二大大听到这个情况非常激动,兴致高涨,催促韩述苦今天做好准备,理发刮胡子,把衣服鞋子都换了,还特意强调把手表擦擦。 二大大还专门交代自家老头子挑一头听话温顺的毛驴晚上多添加草料,好明天使唤。 韩述苦是哭笑不得,被动接受安排,心里想着,爱咋咋吧,只要恁二老高兴就行,自己要是看不上女方,两位总不能强迫答应吧? 自己咋说也是高中生,更主要的是自己干部身份,村干部也是干部,比后世的村干部含金量高好几个加号呢。 再加上后世几十年的阅历,咋也不会看上一个土妞吧? 韩述苦从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婚姻问题,他意识里面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大学都没有毕业呢! 经过前几天秦妈来保媒牵线,韩述苦才知道,他该娶媳妇儿了。 按当时下的普世观点,二十四五还没有娶上媳妇儿的,不是家穷就是身体有问题,再不济就是成分了。 韩述苦一来是富窝村的支书,肯定不是家穷。 二来身体健康,吃嘛嘛香,身体倍棒,肯定没有身体原因。 三来不知道多少辈抗把式了,绝对的根正苗红。 所以,他没有任何借口不找媳妇,不结婚! 思来想去,韩述苦向世俗低下了头,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含泪躺平叉腿呗! 不过,在他内心深处,也是对另一半有幻想的。 农村妞绝对不符合他的择偶标准,起码也得是个大学生吧? 再不济也得是个城里姑娘吧? 自己好歹也是干部啊,还是前知五千年,后知五十年的有为青年嘛! 找个大学生或者城里人也有个共同语言不是? 想到这,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魏飞雪、魏寒冰姐妹俩。 他接触过的妙龄少女,还是城里人的,还是未婚的,扳指头数,也就魏家姐妹俩了。 像陈珂、王晨曦,还是黄毛丫头呢! 王玉芬、王玉娟姐妹俩都是梦中情人般的人选,奈何人家门槛太高,京城人,还是高门大户家的闺女,咋能看上小农村一个土包子呢? 况且,就韩述苦所探知的情况,人家姐妹俩都有对象的,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公子哥,很快就会完婚的。 就魏兴华的条件,估计除了韩述苦本人觉得自己不次于他,其余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认为韩述苦比魏兴华条件还好吧? 韩述苦对待择偶,像没头的苍蝇一样。 自己的圈子太小,根本不认识几个适婚女青年。 三里五村偶尔碰见的大姑娘,也都是土里土气的,根本提不起兴趣。 面对两位大大的催婚,韩述苦只能是随遇而安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早上,韩述苦照常早早起床给三小只做好早饭,然后喊她们起床吃饭。 新学期已经开学了,大妮已经是高二了,还是住校一周回家一次。 二妮也读到初二了,小刚上四年级,她姐弟俩都在西码头学校上学。 只有我们的韩牧歌小盆友在本村上学,现在是二年级了,全校就她们一个年级一个班,大的有九岁,小的是韩小宝和李小妞,才五岁,已经是二年级的插班生了。 不是小宝和李小妞有多聪明,而是娃子们上下都断层,全村这个年龄段就这两人,要不在家自己玩,要不跟着上一茬混。 这还是李小妞家不久前从毛庄大队搬迁过来的,不然就韩小宝自己一个人一茬。 韩述苦还专门问过老裴和老陈有关韩小宝和李小妞的成绩。 两个老家伙说小宝勉强能跟着读书不掉队,本来就是中人之姿,年龄又太小,能跟着读下去就中。 倒是李小妞混在班里不高不低的,这个年龄,成绩还说的过去。 这丫头心大,别看没爹没娘了,人家整天乐呵呵的,只要能吃饱饭了,好像就没有啥烦心事。 从她娘下葬,她说把娘埋在屋里,想吃妈了就刨出来可以看出来,这是有一颗大心脏的女娃。 李小妞现在是韩牧歌的忠实小跟班,连她姐李二妞的话都不好使了。 韩牧歌有两个忠实的手下,一个就是形影不离的韩诗语,另一个就是李小妞。 韩牧歌培养李小妞的忠诚度就一个办法,带她回家吃好吃的。 整个大队三十户多人家,估计也就韩述苦家的伙食花样多。 不是其他家的人笨,做不出好吃的饭菜,而是他们穷了多少辈了,连见过好东西都没有,谈何能做出来呢? 韩述苦可是见过无数好东西,更是吃过无数好东西,所以他能时不时的改善伙食,给四小只做一顿好吃的。 现在一有好处的,韩牧歌就把李小妞领到家里吃。 这个小丫头也不眼生,总是笑眯眯的吃着好东西,特讨人喜。 第221章 见面(一) 第221章 223.见面(一) 韩述苦就非常喜欢这个乖巧的小丫头,把她当成韩牧歌缩小版,有好东西对她从来就是不背不藏,敞开供应。 李小妞也成为了韩牧歌忠实的小跟班,待在韩述苦家比在她自己家里的时间还长。 李石头说过很多次,人家李小妞照样是我行我素。 韩述苦也多次给李石头说,只要小妞高兴,来自家玩耍没问题,自己不会厌烦的。 现在又不是没啥吃的时期了,一个小丫头片子,随便吃能吃多少? 慢慢的,李石头也不管这个小妹妹了,随便她整天跟着韩牧歌混吃混喝的。 韩牧歌小盆友学习能力还行,小脑袋瓜还是管用的,韩诗语也是中人之姿,在目前的情况下学习进度还能随大流。 三小只吃过饭就往学校跑了。 这边二大爷已经套好了毛驴车,催着韩述苦趁着早上天气凉快抓紧出发。 大大和二大大都穿戴整齐坐到了车厢里,韩述苦问秦妈不去咋知道女方是哪个? 大大说秦妈在福庄东头往城里大路边等着。 韩述苦赶着毛驴,出发到大米县城去相亲了。 路上两位大大是千叮咛万嘱咐,交待的注意事项感觉比背诵课文都难。 韩述苦胡乱应承着,心里暗自发笑,太特么玄幻了,自己也有相亲的一天。 后世看那么多的小说,无论是中外小说,还是网络小说,不论是重生穿越文,还是玄幻修真文,包括医疗、历史、工业、种田文,猪脚都有恋爱过程。 韩述苦总是想着自己还小呢,谈恋爱咋也得二十七八三十来岁吧? 没想到这么快就换成自己粉墨登场了。 从小码头大队走到西码头学校,顺着东西码头东西大路向东一直走个十来里路就到红焖地区到大米县城的主干道了,秦妈已经在路口等着了。 从福庄大队到大米县城有个二十里路。 秦妈坐到驴车上后,韩述苦赶着毛驴车往城里走去。 一路上,三个老女人像大队韩思明喂养的鸭子一样,叽叽喳喳把韩述苦耳朵扰得嗡嗡作响。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战斗力强悍的老女人简直就是一人能唱一台戏。 聊天内容首先是韩述苦相亲的女方家庭条件和本人的情况,三人又重复上次的话题,不厌其烦的刨根问底探究一番。 然后话题又转移到村里这家长那家短上面,特别是三人又把赵丽娟拉出来进行了一番批判。 赵丽娟就是虐待大女儿韩思荣和大儿子韩思春朱翠花一家的那个老婆子,逼得朱翠花净身出户分家单过。 韩述苦无意听这三人在那八卦,可这次却是无意中听到了一个秘密,心里想着“原来如此”呀! 原来三人聊到赵丽娟为啥对待亲生的大闺女韩思荣和大儿子韩思春一家那么狠心时,大大和二大大也是非常纳闷,都是一个娘生的,为啥偏心到这种程度? 那就是逼得自家大儿子韩思春一家过不下去嘛! 秦妈神秘一笑,眼睛还四处打量一番,嘴巴往两人跟前又凑了凑,小声嘀咕着。 韩述苦撇了撇嘴,这荒郊野外的大路上,就他们四个人,秦妈这作态是怕谁听到呢? 除了自己外也就是这头毛驴了,难道怕毛驴听到什么秘辛不成? 至于防范自己,明显是不可能防得住,就一辆平车,坐着四个人,总不能自己下去吧? 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大大二大大能听到她说的话,韩述苦肯定能听到,那神神秘秘地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是惯犯,是说小话的惯犯。 韩述苦把精力都集中到两只耳朵上,仔细倾听着秦妈爆出的秘辛。 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一直鞭打毛驴不是? 只听秦妈说道:“两位嫂子,赵丽娟的大闺女和大儿子不是韩永富的种,恁俩可能不知道吧?” 大大和二大大“啪啪”下巴都掉地上了。 韩述苦也是嘴张得能塞两个咸鸭蛋。 太特么劲爆了!太特么惊悚了!太特么玄幻了! 秦妈用眼角扫过韩述苦,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心里得意洋洋,“小样,老娘我不抖搂点小秘密,你这个年轻支书还不重视老娘呢,这十里八村的谁家的龌龊事有我不知道的?” 二大大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问道:“秦家妹子,这是真的吗?” 大大也问道:“秦家妹子,我比你还大几岁,嫁到小码头村也有四十年了,那时候韩永富还没有结婚呢。 后来赵丽娟才嫁过来,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呀,没有带拖油瓶的,这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的,全村就那么几家人,谁不知道谁呀!” 秦妈咳嗽一声,神秘一笑,又像做贼似的四下看了看,悄悄说道:“两位嫂子,赵丽娟娘家是哪村的?恁俩知道吧?” 两人都点头答道:“王庄的嘛,这咋会不知道?” 秦妈一拍大腿,“对,赵丽娟娘家是王庄的,俺娘家是秦庄的,俺俩村子紧挨着,我和赵丽娟是一茬的,从小就熟识,她的弯弯绕没有我不知道的。” 说到这,秦妈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大大忙把带着的军用水壶拧开口,递给秦妈:“妹子,来,润润嗓子再说。” 秦妈也没有客气,接过水壶仰头“咕咚咕咚”就是一气牛饮,看来是真渴了,不渴才怪呢! 三人从上车那嘴就没有停过,特别是秦妈,用嘴是她的强项,就指着嘴挣钱供她吃喝呢,三人中一直都是她占据主角光环。 喝了一气凉白开,秦妈掏出个手帕擦了擦嘴,接着上次评书继续说:“赵丽娟在娘家当闺女时就被王庄大地主赵庆富糟蹋了,然后才嫁给韩永富,要不然,凭韩永富家那穷的叮当响的家境能娶上媳妇吗?” 秦妈停止话语,让俩人消化一阵子。 大大一脸沉思,过了一会儿才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赵丽娟嫁过来有八个月就生下小荣了,当时老一辈的婆娘都觉得很正常,毕竟少吃没穿的年代,早产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秦妈立马符合道:“这就对了,赵丽娟生的大闺女就是赵庆富的种,是肚里怀着嫁给韩永富的。” 二大大急忙问:“妹子,这小荣不受赵丽娟待见,是因为她亲爹是赵庆福,那韩思春咋会也是赵庆福的种呢?这赵丽娟自己也难分辨清楚吧?” 二大大问完话,三个老娘们“哈哈”大笑起来,韩述苦听的是莫名其妙,这有啥可乐的? 大大接着说:“就是啊,赵丽娟只能知道赵庆福和韩永富都下种了,可到底是谁的种子开花结果了,赵丽娟咋分辨清楚呢? 难道是因为搞不清楚到底是谁的种,迁怒到韩思春身上了?” 韩述苦大热天的,感到一阵恶寒。 我这赶的是毛驴车呀,几位咋飙车到高速上了?自己要不要下去?这车速有点高呀! 秦妈又是神秘一笑,“两位嫂子,恁俩是没有见过赵庆福,那个老东西在新社会建立后被政府枪毙了,韩思春的模样跟赵庆福一模一样,赵丽娟咋会不清楚到底是谁的种呢?她太清楚了!” “那不是赵丽娟嫁过来后的事情吗?难道赵庆福还跑到俺村找赵丽娟睡觉了?”大大问道。 秦妈又是神秘一笑,说道:“是赵丽娟有次回娘家,被赵庆福知道了,然后又滚到一个床上了。” “这赵丽娟既然心甘情愿的,还怨恨两个孩子干嘛?”二大大问道。 “哪里是心甘情愿的,是赵庆福逼迫的。赵丽娟娘家是赵庆福家的佃户,要是不听赵庆福的话,会给她娘家涨租呢!” “原来是这样啊!赵丽娟是把对赵庆福的仇恨转移到两个孩子身上了。” “对!赵丽娟不能奈何赵庆福,就折磨他的两个孩子出口气,得亏这两个孩子也是她自己生的,好歹也把她俩养大成家了,要是后娘,肯定早早都没命了。” “那是,那是”,两位大大齐声符合道。 “原来如此啊,真实情况是这样子呀!”韩述苦内心嘀咕着。 大大又问道:“妹子,那韩永富知道不知道这俩孩子的亲爹是谁?” 秦妈摊了摊手,“这我哪知道啊?恁俩应该有个感觉吧?” 二大大说道:“我感觉韩永富不知道,以前赵丽娟打骂小荣和小春,韩永富还劝阻过呢!” “也是啊,我也看到韩永富劝阻赵丽娟打骂两个孩子,估计是不知道她俩的亲爹是赵庆福。” 大大接着话茬说道。 韩述苦听到这个消息,为韩永富默哀三秒钟。 二大大又问道:“妹子,这个事情恁那边知道的人多吗?俺这边可是都不知道呀!” 秦妈忙说:“哪能呢,王庄就赵丽娟娘家爹妈知道,赵庆福一家可能也知道,不过他被枪毙了,他老婆子没两年也被王庄的贫农折磨死了。 他的几个孩子当年都跟着光头军跑弯弯去了,这一门已经没有人了,他家的房子现在成了王庄学校了。” 第222章 见面(二) 第222章 224.见面(二) 二大大相比较而言,没有大大有城府,不假思索直接发问:“这么机密的事情,妹子你是咋知道的?” 问过话后,二大大感觉自己问的有点过分了,谁还没有点小秘密? 二大大脸带尴尬又忙说道:“秦家妹子,我就随口一说,您可别介意,不用理会我这碎嘴子!” 秦妈一拍大腿,豪气干云,说道:“嗨,二嫂子你想多了,哪有那么多避讳,韩思荣和韩思春的情况,除了赵丽娟,现在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了,除了老婆子我。” “我打当闺女就开始走街串巷给人保媒拉纤了,这方圆几十里我都是趟熟,哪村谁家有个啥事情,老婆子我都知道。” “赵丽娟去赵庆福家睡觉,早上出来还背着半袋粮食恰巧被我看见了,再结合韩思春和赵庆福长得一模一样,还有啥不明白的?” “不过这段露水鸳鸯的风流事知情人都死的死,逃的逃,可能就剩下赵丽娟和我知道底细了。” 两位大大忙点头称是,“那是,那是,俺妯娌俩向来嘴巴严实,从来不会背后说人闲话,秦家妹子你放心,这事肯定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韩述苦撇了撇嘴,就恁俩还不背后说别人闲话? 自家的儿媳都让恁俩当婆婆的说过多少次坏话了? 不过这个密辛过去三十多年近四十年了,小码头大队还真没人知道韩永富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大伙儿只是看到赵丽娟对大闺女和大儿子不好,认为这是偏心两个小的,在其他家这种情况也经常发生,属于正常基操。 所以没有谁会往这方面想,熟不知,这里面还有这么大一个雷啊! 韩述苦计算着,赵庆福要是活到现在应该有八十多岁了吧?韩思春有个三十六七岁了,应该是二十年代生人。 他那几个跑到弯弯去的同父异母哥哥也得有个五六十岁了,听说老大还是保安团的司令呢! 韩述苦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三个老娘们嘻嘻哈哈说着东家长西家短,很快就到了大米县城里十字旁边的一座两层楼前面。 韩述苦看了看大楼,“嘿”,原来是大米县百货大楼。 按照秦妈的铺排,韩述苦把毛驴车赶到路边一棵大树底下,正好是阴凉地。 卸下毛驴拴在平车上,从麻袋里拿出草料放到车厢里,让毛驴进食。 韩述苦拿出自己的水壶灌了一气凉白开,看了看手表,才八点半多点。 秦妈约定的地点就是县百货大楼,时间是九点。 韩述苦想着还有点时间,就在周围踱步欣赏着六十年代初大米县城的风貌。 除了两层楼的百货大楼,县城还有零零散散的几栋楼房,韩述苦东南西北都打量一番。 感觉县城也就一个大十字,然后向四方蔓延着一些住家户,还有一些机关单位。 韩述苦还看到两个饭店,门口挂着旗幡,估计是公私合营后的国营食堂,招牌都没有换回来呢! 韩述苦正在把眼前的县城和几十年后的县城作对比,突然听到喊声:“小苦,小苦!” 听到喊声,忙回头看,只见大大又是朝他招手又是喊道:“小苦,快点回来!” 韩述苦知道,这是正主出现了,就不慌不忙往毛驴车这边走过来。 毛驴车边站着自家的两位大大,还有中间商秦妈,另外还站着三个妇女。 韩述苦用眼一扫就知道自己相亲对象不在这三个女人的当中,因为三人中最小年龄那个也得有二三十岁。 等韩述苦走到跟前,秦妈没等韩述苦问好,直接拉着韩述苦对那三个大龄妇女说道:“这个小伙子就是小码头大队的韩支书,今天老婆子我专门给带到了咱们县里。” 然后又扭头对韩述苦说道:“韩支书,这位年龄大的是女方的奶奶,这位是女方娘亲,这位是女方堂嫂,跟着来凑个热闹。” 做人的基本原则韩述苦还是有的,忙稍微弓腰说道:“奶奶好,婶子好,嫂子好!” 没等奶奶和婶子开口,那个堂嫂笑嘻嘻道:“小兄弟不用多礼,你就是那个娃娃干部呀?” 一脸枯楚皮的奶奶瞪了她一眼:“小娟你给我闭嘴,再胡咧咧就不让你再跟着来了!” 训斥过侄孙媳妇小娟,忙笑着对韩述苦说:“这是我侄孙媳小娟,整天毛毛糙糙的,说话不经大脑,韩支书可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韩述苦慌忙摇手,“哎呀,奶奶您折煞我了,可不敢当您一句韩支书的称呼,您老喊我小苦就行,我家长辈都是这样喊叫的。” “娟嫂子一看就是心直口快的人,她这么说我是不跟我见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有意见?” 大大和二大大都对自家大侄子得体的回答点头赞同,现在这场合可是不同阵营的比拼,己方大将可不能上阵就丢失第一回合的分数。 堂嫂小娟又说道:“奶奶您听到了没有,人家都没有怪罪我吆!” 奶奶和她大大不约而同瞪了她一眼。 这边秦妈说话了,“老婶子,还有他婶子,咱是不是也该把闺女喊来让人家长辈见见了?” 男女相亲第一次见面,女方家长有特权可以先见见男方,要是一看男方是个歪瓜裂枣的家伙,可以直接拒绝,就不用让自家闺女闪亮登场了。 要是女方家长感觉还可以,能继续进行下一步,就会把自家闺女喊过来让男方家长见见面。 其实就是双方家长都把把关,都觉得还行就可以让男女双方见面了。 当下最流行的是男女双方家长偷偷见对方,或在大街上,或在会场上等等不一而足,就看媒人怎样提供方便了。 这次双方当事人直接面对面相看的情况是不多见的,可能是沾了韩述苦是富窝村的支书光。 秦妈半辈子都浸淫此道,察言观色是炉火纯青,刚才一接火就知道,女方奶奶对男方的长相是没有意见的,所以就提出来要男方家长见见女方。 其实男女的家庭条件和个人的条件都已经被双方家长烂熟于心了,秦妈也不敢像给别人保媒拉纤那样背背藏藏,把秃子说成聪明绝顶,把一只眼说成一眼就相中你了等等。 给小码头大队的社员说媒可是完全本着双方的实力来的,这样说成事了报酬更高。 现在是给小码头大队的天选之子说媒,秦妈哪敢胡说八道,隐瞒缺点,双方的情况那是一五一十都透了个底朝天。 女方奶奶听到秦妈说让女方出来见见面,遂朝楼那边喊道:“小红,小红,快过来!” 韩述苦定睛观看,打那边过来一位女娇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穿一身白色带星点花纹连衣裙,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 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睫长眼大,容貌甚是秀丽,身材高挑。 只见她抿着嘴,可能是害羞的缘故,脸颊像红苹果一样红扑扑的弹指可破,眼光扑闪扑闪的躲避着众人的审视,不自觉地若有若无地看向地面。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韩述苦眼睛都直了,心里还一直念叨着这句话。 大大轻咳一声,打断了韩述苦的猪哥相。 回过神来,韩述苦抬头看了一圈,发现两位大大都是面含微笑看着自己。 秦妈也是带着微笑看着自己,女方奶奶和娘亲露出自豪的微笑,好像是说“俺家姑娘长的还行吧?” 最可恼的是堂嫂小娟,看向韩述苦的目光明显带有戏谑的成份,好像是说“天下男人都一样,见到美女都走不动了!” 饶是韩述苦这几年来练就的脸厚皮糙,这时候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真丢人啊! 后世满大街的美女,纯天然的,人工改造的,科技与狠活的,哪样的没有见过? 见过大场面的韩述苦,今天怎么在这看到个清纯的女孩竟然失态了? 其实这几年来,韩述苦见到的美女也寥寥无几,真论起来也就到烤鸭市见到魏飞雪姐妹俩和王玉芬姐妹俩能归拢到美女行列,其实长相也就那么回事,家境决定了她们是气质大于容貌。 至于三里五村的姑娘家家,就一个字“土”,大多数都是穿着补丁衣服,梳着两条麻花辫,再好看的容颜也被这个土气遮挡住了。 而现在看到的这个叫“小红”女孩,除了名字土,按照韩述苦的评价标准,这个是真正的美女。 给韩述苦的第一感觉就是纯天然,没有浓妆艳抹,没有故作娇柔,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产品,却又不同于土妞那种,特别对韩述苦的口味,让他一时间没能把握住自己,迷失了自我。 其实不是韩述苦色心大增,主要是惊奇大于欣赏,韩述苦惊奇于大米县农村还能出产出这种纯天然又不土气的气质美女。 这时候,美女小红已经来到众人跟前,俏生生的站在她奶奶旁边,还是带有羞涩的眼光忽东忽西的四处游荡,当与韩述苦的目光交织到一块儿时,“忽”的转变方向了。 秦妈这时候开口了,“老婶子,还有几位,咱几个在这树荫下扯扯闲篇,让他俩年轻人到百货大楼逛逛,可好?” 第223章 见面(三) 第223章 225.见面(三) 双方家长都表示同意,小红低着头没有说话,韩述苦这货色也不说拒绝,明显是想和女孩一块逛百货大楼。 秦妈察言观色的功力已经达到元婴期了,遂笑吟吟地对韩述苦和小红说道:“韩支书,小红,恁俩是年轻人,跟俺几个老婆子也说不到一块,要不恁俩到百货大楼逛逛?” 小红抬头扫了韩述苦一眼,慌忙又把目光转向别处。 韩述苦主动开口道:“那好吧,小红妹子,咱到百货大楼逛逛吧?” 边说边伸出手做邀请状,见小红没有动静,就主动迈步朝百货大楼门口走去,小红被她娘亲推了一下,勉为其难的在后面磨磨蹭蹭跟着往大楼里走去。 等两人都进了大楼,众人在树荫下各自找个地方坐下来接着聊天。 其实就是坐在地上了,这时候可没有花坛可坐,也没有休闲椅子,更不见砖头啥的可以垫屁股。 大大和二大大都是过来人,察言观色的功力虽说比不上秦妈,但达到结丹境界还是有的。 通过自家宝贝侄儿的表现,她俩知道,这个侄儿应该是看上人家闺女了,这种情况己方就得伏低做小了。 大大首先开口道:“婶子,妹子,俺家小苦这几年一直在队里操劳,经常出差,这皮肤都晒得黑了,娃原来可没有这么黑!” 二大大马上捧哏,“就是,他兄妹五人,都是白生生的,这孩子成天跑东跑西的,看都晒成啥样了?” 两位大大唯恐人家嫌弃自家宝贝侄子长得丑,推了这门亲事。 说实话,韩述苦这货长得的确是不俊,但也说不上丑,顶多就是长了个大众脸,扔到人堆里不容易辨识。 个头一米七五,在这个时代不算低了,属于较高的一类人了。 奈何人家小红目测身高最少一米六五,往那一站,亭亭玉立,风姿绰约,衬托的韩述苦相形见绌,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相貌上的差距。 可自家的宝儿自家也不能说“俺长得有点丑”吧,只能从“黑”说事了。 其实韩述苦长得不算黑,只能说是不白,当然了男子汉嘛要那么白干嘛? 当西门大官人呢? 两位大大纯属于没话找话,可小红奶奶也是元婴期的老怪物了,哪能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忙接过话把说道:“他大大,可不敢这么说,小苦这孩子长得一表人才,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本事的。 恁大队在咱这方圆几十里可是人人都知道的富裕村呀,听说都上报纸了,这都是小苦这个孩子领着社员们干出来的吧?” 小红家不是贪图韩述苦相貌的,主要是他的大队干部身份还有小码头大队的富裕程度。 要是韩述苦家还是前几年穷得吃土,你瞧人家能相中他不能? 就是貌似潘安估计也没戏,除非是孙兰花遇到了王满银。 听到小红奶奶想打听小苦带领群众艰苦创业的事迹,两位大大瞬间满血复活了,能一口气聊五十块钱都不带打磕绊的。 两人顿时腰板挺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做妯娌几十年养成的默契还是有的,两人配合的严丝合缝。 大大先吹捧,哦,不是,介绍道:“老婶子,您老见多识广,也知道俺村原来是啥样,咱老百姓过得啥日子,前几年家家户户都活不下去了,村里荆荣艳婆媳俩差点饿死,要不是大队妇女主任刘兰英发现的早,这婆媳俩就没命了。” 然后,“咔嚓”一声惊雷,上天派来个拯救群众的英雄,他就是踩着风火轮,手拿乾坤圈的韩述苦,下凡来到了俺村子。 当然,上面这段话是意淫的,大大不会这么无脑,但她说的意思就是这样一个意思。 她侄子怎样厉害,怎样带领大家伙发展壮大,云云。 二大大随时捧哏,把她们的这个侄子吹捧的天上少有,人间难寻的盖世奇才。 还煞有其事,神神秘秘的说道:“老婶子,您老知道吗?俺家小苦别说认识公社书j,就是县里的大官也认识,前两天恁大米县的一堆大官来俺大队参观了呢!” “就是,就是,恁县一大群大官来俺大队参观,还是俺家小苦一路给他们讲的,俺大队韩永昌那个笨货见到大官连话都说不利索!” 韩永昌没听到这句话,不然非得吐出一口老血不可,看不起谁呢? 大大接着又显摆道:“老婶子,妹子,恁知道吗?这些大官们吃的饭都是俺家老大媳妇做的,听她说,大官们吃饭也得掏粮票呢?” “嘶嘶”!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年代有几个农村人见过县里大官的?又没有电视,连收音机都没有,县里大官那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人家大大的大儿媳竟然能给他们做饭,还敢收大官们的粮票,这是多大的造化啊! 小娟到底年轻,好奇心旺盛,忙问大大,“婶子,县里大官们吃的啥饭呀?” 小红奶奶和娘亲这次没有呵斥这个媳妇,估计也想知道县里大官们都吃的啥吧? “嗨!”大大神秘一咳,说道“恁猜都猜不到,跟俺大队盖大礼堂的那群泥腿子一样,大锅菜配馍馍!” “啊,县里大官也吃大锅菜馍馍呀!”小娟惊奇道。 “可不是嘛!”大大又是神秘一笑,“听俺家老大媳妇说,这是俺家小苦专门交待她们做这个大锅菜的,还说只要干净卫生就中!” “这是恁家小苦当家做主让做的饭菜?恁县里没有大官陪同吗?公社也没有大官陪同?他们没有点名吃啥饭吗?” 小红娘亲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脱口问了出来。 话出口就感觉有点冒失了,这时候可不能坠了女方家长的威风啊! 问这话好像自己很无知似的,都怪小娟这个不争气的侄媳妇,该你说话了你不说,不该你说话了,话算多! “有的,俺县里和公社都是大官陪同来着,不过吃啥饭还要听俺家小苦的,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俺们大队有啥粮食蔬菜啥的不是?” “那倒是!”小娟接上话说道:“婶子,这大锅菜也没个肉吗?馍馍是包皮馍吗?” “哪能呢?俺家小苦专门交待粪叉杀了一头猪,大锅菜里大肉膘能有一指头厚,油汪汪的,俺家老大媳妇还给我捎回家两片呢,我根本吃不了,太香了,给俺家小宝吃了。” “馍馍都是大白面馍,一个都有大人的拳头那么大,听俺家老大媳妇说,上面来领导了,都是做这种大锅菜,白面馍,一个要二两粮票呢!” “咕咚”,大大二大大听到清晰的咽唾沫声音,不用说也知道,包括秦妈在内,她们都分泌唾沫了。 说真的,就小码头大队招待县里大官的饭菜,在这年代绝对是豪华版的。 不要以为县里大官就能顿顿吃上肉,副食品奇缺的时期,有钱你也没地儿买啊! 更不要说农村老百姓了,到过年能吃上一顿肉饺子就是风调雨顺年了。 小红家有四个壮劳力,一年下来能吃饱穿暖就是上等户了,但想像小码头大队的社员那样,隔三差五吃顿肉,那是梦里才能发生的事情。 一方使劲吹嘘,一方有意捧场,自然是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不知不觉中半个钟头过去了。 而韩述苦和小红也准备从百货大楼里出来了。 天气太热了,大楼里也没有空调,能不闷热吗? 在大楼里两人走马观花逛了一会儿,韩述苦客气问小红:“有喜欢的东西吗?我可以给你购买?” 小红撇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开玩笑,自己能要他的东西吗?两人八字还没一撇呢! 没有家长在身边,小红胆子似乎大了起来,尽管还是有点害羞,起码能主动问话了。 她对大楼里的花衣服不感兴趣,最好奇的就是小码头大队真的有报纸上说的那么好吗? 听到美人问这个问题,韩述苦和她俩大大一样,腰杆子不由自主的直了起来。 韩述苦笑着说:“妹子,俺村发展的现状比烩面报写得更好,报纸因为篇幅有限,俺村许多情况都省略了。” “比如俺村风景如画,比这大米县城要漂亮好多,有一望无际的森林,有一眼望不到边的果树。 这些树木全部种植在十多平方公里、七八米高的沙岗上,说是沙岗,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山丘。” “有百亩大的湖水,湖心岛上还有三层楼高的复古观景楼,还有环湖健身路,湖里还有几万尾各种各样的鱼类,今年冬天就能捕捞吃鱼了。” 韩述苦用他那富含磁性的话语为小红描绘了一幅乡村都市风景画,让涉世未深的小红姑娘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这个小农村竟然这么漂亮? 还有公园?还有很大的人工湖?湖里还有金鱼?还有森林公园?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果树? 这可不是自己村庄那么脏乱差,这是人间仙境啊! 姑娘生出了要到这个村子参观一下的念头,遂问道:“你们村子离这远吗?” “有点远,要是走大路有个三十里路,要是抄近路走小道也得二十里地。”韩述苦有点郁闷说道。 第224章 看家(一) 第224章 226.看家(一) 这时代社员群众基本上都没有出过远门,到自己公社交公粮就是出远门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到过自己县城。 二三十里路的确不算近了,一个大姑娘,家长绝对不会让她单独走二三十里路到外地去。 韩述苦诱惑道:“要不今天你坐我们的毛驴车一块到俺大队看看,下午天气凉快了我再给你送回来?” 姑娘明显有点心动,但这可不是她能做主的,遂疾步出了百货大楼。 韩述苦也跟着出来了,里面太闷热了,尽管上面有吊扇吱吱吖吖的转着,但只是起个安慰作用,在大楼里逛简直就是在遭罪。 小红直接来到奶奶跟前,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啥表示。 大大和二大大看到两人都出来了,也停止吹捧自家宝贝侄儿,忙站起来看向韩述苦。 韩述苦看了看手表,这时候才九点四十,邀请吃饭吧太早,去茶馆喝茶吧找不到茶馆,下一步该咋办他没了主张。 不用捉急,有主事的在呢! 秦妈笑吟吟地说道:“老婶子,咱们家长也见过面了,孩子们也见过面了,家里情况都有个初步了解了,咱今天就到这吧?” 双方家长都点头同意,相互说了一些客套话,就分道扬镳了。 韩述苦套好毛驴,载着三个老娘们往村里赶去。 得亏这几天没有下雨,要是下过雨,这路根本就没有办法走牲口车,车辙道被碾压的能陷进半个车轮。 路上,两位大大开始盘问韩述苦对姑娘的看法,这货色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说还行吧! 韩述苦态度变化太快了,从没有想娶媳妇到一步到位,直接同意相中人家姑娘了。 这不能埋怨他,毕竟是青葱少年,哪个少年不爱慕美女? 况且这个小红还是一个清纯气质美少女,与农村那些土妞有明显的区别。 也难怪,人家毕竟是高中生,在县城读了三年书呢,不是有句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吗! 有知识傍身,又见识过城里人的生活,咋能不“清水出芙蓉”呢? 韩述苦这家伙一眼就被这个气质女打开了心扉,他不知道自己梦中情人是什么样子,因为他做梦的媳妇都是后世的那些模样。 这突然间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清新脱俗的美少女,没有后世的浓妆艳抹,不是后世的妖艳贱货。 就像一股清流瞬间俘获了韩述苦,在百货大楼里经过简单交谈,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气质美少女。 秦妈看出了这个年轻支书对人家姑娘有意,就帮腔道:“两位嫂子,上车前我也打听了一下姑娘的心思,听姑娘她奶奶的意思也没啥意见。 这两天我再去女方家一趟,要是咱这边没啥意见,女方也没有意见,那就邀请人家女方来看看家了。” 大大赶忙说:“没意见,没意见!秦家妹子你给女方说,随时欢迎来看家!” 双方都见过面了,初步都满意对方,那么女方就要来男方家里看看,这个家到底过得咋样? 这时候,家里穷的男方就会到东家借床铺盖,西家借台缝纫机啥的,把家里装扮的富裕些,只要把媒婆打发好了,就能糊弄住女方。 同样道理,女方把媒婆打发好了,秃了、瞎了、跛脚都能当成美人把男方糊弄住。 也有的家庭,这时候就会委托本村熟识的人打听一下,这家的实际情况,特别是家底啊,风评啊,男方(女方)的缺点了等等,争取能够掌握第一手底细。 当然了,咱们的韩述苦支书完全不需要弄虚作假,本人身体健康,不说潘驴邓小闲吧,也是能站到人前的。 家里更别说了,实事求是就能把外村人震住了,全国有哪个村子的社员家庭生活水平能达到这个高度? 秦妈办事效率是真的高,韩述苦到大米县城见面才过去三天,就来通知大大和二大大,说女方明天早上就来看家了。 大大和二大大一听这消息,立马行动起来。 把几个儿媳妇都征召过来,挨个房间整理起来。 擦桌子,擦玻璃,扫地,拖地,哦,这个不用,都是青砖墁地,不用拖地板。 现在大队为各家各户都添置了统一的一些生活设施。 上房屋当门都是摆放着一张八仙桌,两边摆放太师椅。 靠墙壁摆放着一个储物柜,里面有茶具,有茶叶,还有一些零食啥的招待客人食品,靠墙壁还放着几把椅子。 现在社员家里都备有茶叶,保温瓶,这些都是韩述苦托县供销社孙主任采购的。 自从小码头大队富裕的情况被烩面报登出来后,家家户户都有亲朋好友上门。 这招待客人的香烟、茶水、糖果、瓜子、糕点啥的各家都准备有。 县供销社的货物快让小码头大队包圆了,也多亏了周安林给韩述苦提供的各种票证。 所有卧室全部配备三件套,一张床。 一个大立柜,盛放衣服和被褥。 还有一张书桌,其实就是个能放东西的桌子,配有一把凳子,可以趴桌子上看书写字,可以吃饭,还可以坐下来梳头搓粉啥的。 各家把厨房都安置在东耳房,春夏秋三季都是在东耳房做饭,统一使用煤球灶。 冬天基本上都是把厨房搬到上房屋了,烧煤球灶即可以做饭,还可以趁着灶火取暖。 人口多的家庭,孩子们都睡在东西厢房,冬天基本上没有烧煤球灶取暖的,农村人的思维方式还是以节俭为主,扛一扛冬天就过去了。 孩子小怕冷的,就在上房屋煤球灶放一张床,供孩子们在这床上睡觉。 就连过惯奢侈生活的韩述苦也没有在东厢房烧煤球灶,他和小刚都住在东厢房。 吃饭的餐厅,各家基本上都放到客厅里,现在还没有餐厅、客厅分开的习惯。 客厅那张八仙桌就是餐桌,坐满了能坐八个客人,再挤挤十个人也能凑合。 韩述苦家里比较乱,原来有大妮收拾家务,现在去公社高中上学了,一周才能回家一次,拾掇次数就少了好多。 二妮倒是也能收拾家务,只不过原来一直有姐姐带头干活,她自然就懒散下来了,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在收拾家务上挑大梁。 韩牧歌小盆友更别指望了,那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不乱扔乱放东西就万幸了。 韩述刚也是个邋遢鬼,要不是韩述苦和大妮整天监督着洗脸洗手,那脖子黑的能和非哥们媲美。 咱们的男一号要说也不是邋遢大王,自己也非常讲究干净卫生,但要是让他整天收拾家务活,有点为难他了。 所以韩述苦家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整齐利索了。 几位嫂子那是摆的摆,放的放,洗的洗,擦的擦,两位大大像监工一样,这不行,那得擦,把几位嫂子摆活的团团转。 “做了一套新铺盖,新里新表新棉”,“一天到晚有开水,茶瓶暖壶有俩仨”,是现在韩述苦家的真实写照。 韩牧歌小盆友放学回家,看到家里大变样了,哪哪都拾掇的干干净净,所有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小嘴张成了“o”型,拉着大哥一直问为什么? 小人已经七岁了,上二年级了,心智已经开启了。 平时在家是小霸王,大姐负责给她收拾家务,大哥是她耍横的靠山,二姐是打酱油的,小刚是受欺负的对象。 今天放学回家,看到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 饭都不吃了,缠着大哥追问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二妮和小刚也是看着大哥,目光中充满了求知欲。 韩述苦只得告诉三小只,明天有客人来家里做客,小人“哦”了一声就趴桌子上吃饭了。 家里来客人已经成为基操了,不是上面哪个干部来参观了,就是哪个大队干部来取经了,要是隔几天没客人上门,三小只还不习惯呢! 但这次不一样,二妮毕竟年龄大些,今天都十三岁了,已经上初二了。 她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问大哥:“大哥,平时家里也有客人来呀,咋没见你拾掇这么整齐利索呢?” 韩述苦呲牙一笑:“客人和客人那能一样吗?明天来咱家做客的是你们大嫂的娘家人!” “大嫂的娘家人?”三小只都纳闷了,那不就是秀秀她姥姥家的人吗?来咱家做客干嘛? “嗨”!整岔劈了! 韩述苦他们三家排行有点乱,按照“述”字辈排行,韩述志是老大,韩述苦是老六,韩述刚是老七。 那一群侄女侄子喊韩述苦都是“六叔六叔”叫着,但在韩述苦的小家里,四小只喊韩述苦都是叫“大哥”的。 这都是大家族的习惯使然,像贾宝玉和贾琏都是排行老二一个道理,他们自己家能够分清楚,外人听到这些称呼肯定迷糊。 这不,韩述苦说“你们大嫂娘家人”,三小只以为是大大爷家那个大哥韩述志丈母娘家来人呢,都没有往自家大哥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想。 第225章 看家(二) 第225章 227.看家(二) 韩述苦本来还想着给三小只一个惊喜呢,不曾想岔劈了,人家都想到秀秀她姥姥家了。 韩述苦得意洋洋的笑脸立马枯楚了,不得不专门强调了一下:“是恁大哥我要娶的新媳妇,明天她娘家人来咱家做客呢!” 这下子三小只都明白过来了,顿时客厅成了韩思明的鸭场,叽叽喳喳差点把房顶吵塌了。 最后,还是韩牧歌小盆友凭借一贯的豪横不讲理得到首先提问的资格。 “大哥,你明天就要娶新媳妇了?哎呀,我明天就不用去上学了,我得去告诉毛丫和李小妞一声,让她俩明天也来咱家抢喜糖吃!” 说完,不等韩述苦回答,扭身就往外跑。 “回来!”韩述苦是眼明手快,赶紧大步上去抓住了已经蹿出堂屋门的韩牧歌小盆友,晚一步就跑出院子了。 一只手抓紧韩牧歌的小手腕,韩述苦大声说:“你个慌毛精,听话都听不明白,我啥时候说明天娶新媳妇了?” “那是多暂娶?你不是说明天新媳妇和娘家人都来咱家吗?”韩牧歌还振振有词道。 韩述苦咽了口唾沫,“我是说明天,新媳妇和她娘家人来咱家做客,看看咱家过得好不好,要是相不中,就不嫁给恁大哥了。” “噢”!三小只都喘了一口长气,原来是来相亲的,相不中还不嫁给咱家大哥呢! 二妮已经能抓住问题的核心了,问道:“大哥,那新媳妇好看不?” 韩述苦想到那妙曼的身姿,嘴角不由自主弯了弯,似乎在得意地笑。 “还行吧,长得漂亮程度和你与恁大姐一个水平。” 啥是情商高? 这就是! 为了将来嫂子和小姑子和谐相处,韩述苦只能违心恭维两个妹妹,尽管大妹不在跟前,但若说嫂子比小姑子漂亮,纸里终究包不住火的。 二妮一听大哥说这话,心里非常受用,但嘴上说着:“唉呀,我和大姐长得一般般啦,那新嫂子也是一般般啦?” 实话实说,大妮二妮相貌一般般,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五官端正”,用“眉清目秀”都有点夸大。 农村土妞,有几个长得好看的?不是歪嘴斜眼,长得五官端正就算中人之姿了。 现实生活中哪来的那么多貌美似天仙?那都是小说中意淫出来的。 这边韩牧歌小盆友也连连问道:“新媳妇有我好看吗?” 韩述苦可不敢得罪这位,忙回答:“哪有?咱家就没有谁比我们的韩牧歌同学好看!” “嘻嘻!”韩牧歌小盆友听到后,得意洋洋,还对韩述刚说道:“听到没有,新媳妇还没有我好看呢,哎呀,大哥,咱不能娶个丑媳妇呀!要不,咱再换个新媳妇吧?” 韩述苦是哭笑不得,怕打击你的臭美积极性,你还担心我娶的媳妇丑呢? 韩述苦专门交待三小只,明天要有礼貌,对客人要尊敬。 三小只脑袋瓜像小鸡叨米似的不停点头,至于听进去了没有,只有天知道。 一晚上时间都没有过去呢,韩述苦的新媳妇明天就上门的消息像风一样飘散到大队的角角落落。 第二天一大早,大大和二大大都来到韩述苦家里招呼着了,同时妇女主任刘兰英还有韩永昌也来到了韩述苦家充当门面。 韩述苦早早起床给三小只做好饭,喊她们起床吃饭,然后打发她们上学去。 韩牧歌小盆友不愿意去上学了,说今天要看新媳妇了,同时她还说,毛丫和李小妞也要来家里来看新媳妇。 韩述苦一听头有点大,这姑侄俩商量好了?都不去上学了? 韩述苦就问韩牧歌:“你不去上学跟苏老师请过假了吗?” 韩牧歌振振有词道:“苏老师说了,今天中午不上课,小盆友们都可以来看新媳妇了!” “啥?”韩述苦大吃一惊,这,这,苏老师这是要干嘛? 其实,韩述苦他不知道,不仅仅是学校上午不上课了,今天不是必须外出的社员们都待在养殖场或者工地或者庄稼地里等着看新媳妇呢。 只有运输队是半夜就出发了,还是韩永昌大骂一顿才走的。 昨天大家伙知道今天中午韩述苦的新媳妇要来看家后,群情振奋,我们的支书终于成大人了,要找媳妇了。 同时对支书要找的媳妇都充满了好奇心,都想第一时间看看支书找的媳妇是啥模样? 所以大家伙都待在队里等着新媳妇上门呢! 约么八点半钟,韩牧歌和韩诗语还有李小妞、小鹅、桃枝、李二妞等一群小盆友边喊边往家里跑,“来了,来了,新媳妇来了!” 韩述苦在家里就听见自家宝贝妹妹那激动的喊叫声,心里暗自好笑,“至于嘛!这是来看看家,认认门,要是结婚了小家伙该激动成啥样子?” 从小红一众人坐着一辆汽马车到村西口,就有社员有意无意的靠近马车打量小红了。 小红家今天来了六口人,除了小红,还有她奶奶和小红娘,还有那个泼辣的堂嫂小娟。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小红大队的支书,也是她本家伯父,另一个赶着马车的是小红她亲爹。 车辕右边耷拉着腿坐着秦妈,她还是在福庄路口等着,与小红家人碰面后就领着小红一众人来到小码头大队,直接往韩述苦家里驶来。 韩述苦家在北边这条大街从西往东数第六家,是个堂屋宅,再往东数就是苏倩倩家,然后是陈兴邦一家。 再往东就是十字路口,往东就没有住家户了,是学校。 然后是一大片空地,原来准备盖粉条和腐竹加工场地,被蔡起温建议给停建了,蔡起温规划建造宾馆,韩述苦还没有下决定。 再往东就是人工湖,再往东就是小丢圪垱了。 小红爹赶着汽马车在秦妈的指点下从主干道一路向东,到十字大街又向北行驶到北边这条大街上,再拐向西到韩述苦家门口停下来了。 秦妈这媒婆纯粹就是显摆的,她故意绕走主干道,不走进村往北拐到北边韩述苦家门口那条街道,就是为了显摆自己这次为大队支书保媒拉纤的姑娘长得多么齐整。 让社员们都看看,同时也是让小红娘家人也看看这小码头社员家气派不气派? 小红一众人的马车经过的路边,站着三三两两的社员群众,还有工地做工的师傅也是闻讯而来,站到路边打量支书的新媳妇。 马车停到韩述苦家门口,早就等在门口的众人赶忙上前问好,等众人都下了马车,韩述苦二大爷韩思正牵过马车走了,去牲口棚给马车卸套,然后给这匹马添加草料,饮水歇息。 其实小红家一众人内心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从一进村西口开始,众人都不淡定了。 十米宽的大街上一水的青石条铺就,路两边整整齐齐的矗立着一排青砖瓦房四合院。 第一次看到一排排的青砖瓦房四合院,那是相当震撼的,许多人一辈子都不能看到这种气派的四合院。 在小码头大队,竟然是一排一排的,整整齐齐,咋能不震惊呢? 一众人谦让着进了韩述苦家门洞。 走进韩述苦家的门洞里,迎面就是在东厢房南墙壁雕刻出的影壁墙。 影壁墙大小是两米长一米五宽,离地大约一米五高。 四周都是专门砌出一圈钻花,中间是用青砖雕刻出一丛兰花图案。 整个影壁墙看着典雅素气,非常低调有内涵。 每座四合院都有这么一堵影壁墙,格式大同小异,只是中间雕刻的图案不同。 有梅兰竹菊四君子图案,也有日出海面,还有喜鹊登梅,燕子衔泥等简单的吉祥图案。 比较复杂的图案比如松鹤延年,五福临门,福禄寿祥等传统吉祥如意图案都没有雕刻。 青砖上雕刻图案,太吃功夫了,韩述苦也不是追求完美的性子,就交待越简单越好,遂都雕刻成简单明了的图案了。 穿过门洞左转,就进入了院子里。 打眼一看,就看到四合院是堂屋三间带两间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倒坐房是五间。 院子里靠近西厢房栽种一棵石榴树,靠近东厢房栽种一棵金桂,都是刚栽种不到一年,个头和韩牧歌小盆友差不多高。 四面房屋全部用檐廊连接,院子里都是砖墁地,厕所留在西厢房南边,也是青砖瓦房盖的,真奢侈啊! 来到堂屋,等众人都坐下来,刘兰英负责端茶倒水服务客人。 韩述苦家堂屋是两明一暗,也幸亏是两间客厅,不然还坐不下这十多人呢。 小红的奶奶、爹娘还有支书伯父还有堂嫂子小娟都端着茶杯喝着茶水,心里还在消化这一路上看到的景象。 太特么惊悚了,知道小码头大队富裕,但不知道竟然富裕到变态的地步呀! 特别是小红的支书伯父,县里都去过,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还是被眼前这个村子给震惊了,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青砖瓦房四合院,青条石铺就的大街,真特么豪横啊! 大米县城都不敢这样造! 第226章 上群众报了 第226章 228.上群众报了 堂屋门口,梳着两只羊角辫的韩牧歌和头上竖起两根天线的韩诗语,还有刀削头的小鹅,麻花辫的桃枝,锅盖头的李小妞几个小丫头扒着门口往里打量着,嘴里还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那个是我大嫂,好好看呀!” “哪个,哪个,让我看看!” “那个,就那个穿花裙子的那个!” “是啊!就是好看哩!” “她穿的花裙子也很好看呀!” 几个小丫头贫乏的词汇量只能说“好看”了。 大大嫌几个小丫头太吵吵,怕亲家不痛快,像撵鸡仔似的撵出去大门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跑出去和小盆友们显摆去了。 小红家今天主要是来看家境的,双方的家庭情况都已经熟知,也没有啥可再探讨的。 众人看了看这一圈四合院,特别是小红奶奶细心的看了看厨房的摆设。 那面缸、米缸、油桶,都是满满当当的存货,还有墙角摞着好多的煤球,不住地点头,老辈人都被饥饿折磨怕了,过日子最看重的还是粮食缺不缺。 应小红大伯的请求,韩永昌带领众人到东边人工湖风景区转了一圈。 不但是小红家人,就连她那个当支书的大伯都被人工湖这大手笔惊的张大了嘴巴。 浩淼的湖面,微波荡漾,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又落入湖水中,惊起一圈圈涟漪。 环湖道路有两条道路,里圈道路有五米宽,路两旁栽种着花草树木,尽管还是幼小,但已经能看到姹紫嫣红的将来。 外围道路三米宽,两边全部都是法国梧桐,等树木长大后,将会是一条林荫大道,就是大夏天散步在这条路上也是心旷神怡。 人工岛上,有翠竹园,有海棠园,有月季园,还有环湖道路,紫藤休闲长廊。 众人登到三层楼的顶楼,放目远眺,最西边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青砖瓦房,那是南北六排四合院,被东西三条大街和南北三条大街划分成八个区域,有种鳞次栉比的壮观感。 往东一个占地二千平米的大四合院,同样是青砖瓦房建造,那是大队院。 隔着大街正对面同样是占地二千平米的一排青砖瓦房,那是学校。 大队院往东,建有东西对称的两排高大的建筑,那是仓库。 再往东,是一个占地三百平的食堂,有高高的烟囱,功能齐全的操作间,更有宽敞明亮、干净卫生的餐厅,一张张长条桌案,两边摆放着凳子,能同时供二百多人就餐。 现在工地的师傅吃饭都已经转移到大队食堂了。 现在厨师有三个人,韩述苦的大嫂丁香梅,二嫂王红梅,还有一个是韩述苦原来的御用厨师吴玉兰。 食堂目前是韩永秀掌总,负责采买食材,供应各种物资,以及记账核算。 再往东,就是正在建造的大礼堂,工人师傅们正在如火如荼的施工中。 向东极目远眺,一望无际的沙岗,靠近村子的西边是几亩果树,种植有桃树,杏树,苹果树,梨树,李子树,核桃树,山楂树等等,这都是韩述苦为了社员能吃上水果才栽种这些果树的。 后来他改变计划了,一万五千亩的沙岗已经栽种两千亩松树,杨树,槐树,榆树,楝树,法桐,银杏等树木。 余下的一千三百亩沙岗韩述苦计划全部种植黄桃、山楂、雪梨、苹果等果树,准备将来做罐头。 无奈是没有果树苗,韩述苦就自力更生,在靠近小丢圪垱划出四十亩地培育果树苗和一些花卉树苗,又在小丢圪垱上开辟了四十亩苗圃,培育树苗和花椒苗。 今年春天已经在东边栽种两千亩果树苗了。 韩述苦计划今年冬天继续进行果树苗栽种,明年春天还栽种,这样一年两季栽种树苗,三年时间就把小丢圪垱全部种植上树苗了。 将来,小丢圪垱最东边是两千亩的各种各样的高大树木,往西是一望无际的果树,真正成为花果山。 往南看,是三十亩大的制坯工地,原来堆积如山的胶泥堆已经快看不到了,都被烧制成砖瓦砌墙盖房了。 等胶泥堆全部清除干净,韩述苦计划在这三十亩场地上建造一个篮球场地,一个足球场地,一些健身器材,种植一些花草树木,和人工湖相连组成一个一百三十亩大的公园。 小红家一众人站在观景楼三楼四处观望,远景、近景,新村,庄稼,沙岗,都给了众人不一样的感觉。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千年农村,竟然能建设成比县城还整齐干净的居住环境,特别是这百亩公园,有水有岛,有桥有亭,有楼有阁。 早晨傍晚,徜徉其中,犹如漫步人间仙境,让众人流连忘返。 太奢侈了! 太优美了! 这在后世烂大街的休闲小公园,不要说每个县城都有,连一些大点的镇上都不缺这些休闲景观。 但在这个时代,有几个城市能有这么高大上的休闲公园? 别说大米县城了,就红焖市的公园也没有这么上档次的景观。 不要说小红家的一众人看到这种大手笔惊掉了下巴,就是各地来参观学习的干部们看到这个人工湖风景,同样是泪流满面,不是激动的,是羡慕嫉妒的。 一路上,韩永昌那是唾沫横飞,滔滔不绝为小红大伯和亲爹讲述大队是怎样从集资入股,银行贷款,挖井抗旱,要救济粮一步步走过来的艰辛过程。 小红伯父听过后不胜唏嘘,心里也暗下决心,回去后自己也学习小码头大队,带领群众走共同富裕道路,不会创新,照猫画虎还描不会吗? 呵呵,只能说小红大伯肤浅了,从烩面报报道了小码头大队的事迹后,不知道有多少支书来参观学习过,哪一个听过小码头大队的发家史不是信心十足? 最终都是泯然众人矣! 小红家长和大大二大大在秦妈的协商下,开始了下一步程序,那就是送彩礼,然后挑选日子,然后就是结婚典礼。 这时代所谓的彩礼,大多数男方就是给女方家十块钱,再扯几尺布就可以了。 就这还是家境过得去的人家,再穷的男方直接就是出个三块五块钱也中,当然了女方肯定也是穷的叮当响。 最无奈的情况就是换亲了,双方兄妹俩互换,这也是普遍现象。 六十二年九月十日,群众报发表了长篇通讯,题目是《小码头之路》,署名记者为钱雨婷,王玉娟。 通讯报道中,把小码头大队筚路蓝缕,披荆斩棘的致富路详细进行了总结归纳。 还专门介绍了小码头档支部正在努力做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引用了大队支书韩述苦的原话,“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到底是档的喉舌,报道的高度和烩面报就不在一个维度,烩面报通篇采取纪实文学叙述的方式,把小码头大队从穷山恶水的沙土窝到建设成为风景如画的新农村进行了翔实描写,让读者从文章中看到了小码头大队的创业史,奋斗史。 而群众报介绍了烩面省红焖县大庙公社小码头大队挑战穷荒沙土窝,改变大河古道盐碱地面貌,发展生产的事迹。 但重点不在创业史上,而是在发展经验上下功夫进行了总结。 报道中不但叙述了小码头大队的创业史,更是把这部创业史提炼了一个高度,那就是对小码头大队的创业史进行了肯定,对其做法进行了总结归纳。 特别是社员们物质文明丰富了,精神文明建设也不能落下,升华了主题,说白了就是像后世的小品,说教意味颇浓。 这篇通讯为全国各地农村大队的生产建设树立了一个标杆。 第二天,也就是九月十一日,华新社也全文引用,刊发了这篇通讯,并在文章最后,加了编者按。 在编者按中,是这样说的: “小码头大队从一个贫瘠的沙土窝发展成为一个风景优美的世外桃源,充分说明了劳动群众战天斗地的革命精神。” “小码头大队的社员们不等不靠不要,用自己勤劳的双手,辛勤的汗水,在档支部的坚强领导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把一个贫穷落后的农村建设成美丽富饶的新农村,为我们百万农村探索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编者按最后号召全国农业都向小码头大队学习,学习他们团结一心的自力更生,学习他们科学种田的实事求是,学习他们积极乐观的革命精神。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众报,华新社连续报道,让小码头大队迅速响彻全国,由原来的烩面省知名迅速扩散到全国都知道在烩面省红焖地区红焖县大庙公社有个叫小码头大队的小农村,仿佛一夜间的突显出来了。 络绎不绝的参观学习者踏破了小码头大队的每一寸土地。 因为好多参观学习者是远道而来的,吃饭住宿问题成为大队的薄弱环节。 大队几个干部经过商量,把余下的八座四合院全部当成客房,让制衣坊赶制被褥,充分利用好每一个四合院的房间,为客人提供住宿。 第227章 大队食堂开起来了 第227章 229.大队食堂开起来了 面对蜂拥而至的客人,八座四合院已经不能满足居住需求了,韩述苦大手一挥,要求各户有空余房间的社员都要提供住宿需求,大队为每户留宿一个客人补助一毛钱。 其实,现在各家的空余房子不要太多,每家起码都空余好几间,就是孩子们多的家庭,临街门面房也是空着的。 像金振海大丫一家,总共俩半人,他们的四合院就是晚上睡觉用的,白天又到大丫她娘家吃饭了。 你想想能空余出来多少房间? 大队没有让社员们私自收留客人居住,然后收费的操作。 这在这时代是绝对不允许的。 大队统一免费安排外来客人的住宿,自掏腰包给社员们补贴,免得有矛盾。 空余的八套四合院和社员们空余的房间容量还是很可观的,要是不讲究,按照打地铺的模式,一晚上能一次性安排两千人住宿。 同时,大队院的东西厢房也充当了客房,供客人居住。 对外来参观学习的客人,韩述苦的要求是住宿免费,大队尽可能提供住宿的地方,但吃饭不免费。 食堂加大饭菜供应量,除了自己的工人师傅们吃饭,外来参观学习人员全部自费吃饭,大锅菜馍汤,一份一毛钱,不要粮票。 标配都是一碗大烩菜,有时是冬瓜烩菜,有时候是白菜烩菜,里面都有大肉膘,豆腐,粉条,腐竹,绝对诚意满满。 四个杠子馍头,其中有两个是包皮馍两个白面馒头。 一碗米粥或者糊涂,吃不饱可以继续购买。 韩述苦又专门开了几个窗口,出售另类饭菜。 有大米饭,大烩菜,大盘鸡,红烧肉。 有肉夹馍、有羊肉烩面、拉面。 有擀面皮、凉皮。 有包子、麻糖、菜角、豆浆。 有捞面条、蒸面条等等。 这些饭菜都是施行市面价格,同样是不要粮票、肉票,但都要折价成钱。 原来的三个厨师根本忙活不过来,韩永秀又挑选了七个妇女充实到食堂做饭的大厨队伍中。 现在食堂是十个做饭的厨师,主厨吴玉兰、丁香梅、王红丽都有拿手绝活。 剩下的七人主攻大烩菜、蒸馍、熬汤,顺带学习人家的绝活,能学会多少就看各人造化了,韩述苦要求三个大厨谁都不能藏私,他后面还有许多美食做法呢。 韩永秀现在精力都放到食堂了,大队的记账开销啥的都丢给陈安国了。 社员们吃饭也出现了变化,先是小盆友们,发现食堂做的饭菜可比自家做的好吃多了,有大米饭鸡块,还有红烧肉,还有肉夹馍,还有擀面皮,还有大肉包子。 不能看,一看见嘴水都流出来了,谁家也没有这样滋润的饭菜。 不是说费钱,现在谁家都不缺这些吃喝上的钱,关键你得有功夫去做,社员们成天忙的饭都快吃不到嘴里了,不年不节的,哪有功夫在家倒腾这些美食? 另外就是厨艺也不允许啊! 都是从挖野菜吃树皮时代过来的,大半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些吃食,给她食材她也做不出来。 许多小说中描述主角父母农村穷出身,主角带着女票回老家,老妈做的一手好饭菜折服了女票。 这可能吗?她连见过都没有,能做出一手好饭菜吗? 恐怕食材都不知道咋处理的? 小盆友们天天都往食堂跑,围着这几个窗口流口水。 韩永秀看着也不是个事,询问韩述苦咋办? 韩述苦大手一挥,让韩永秀到红焖地区印刷厂制作面值不等的饭票,有五分,一角,二角,五角,一元,二元,五元等面额,上面全部加盖韩永秀的私章。 通知社员们拿钱找韩永秀购买饭票,凭票购买各种饭菜,全部都是成本价。 大队不挣社员们的钱,但大队也不能倒贴钱,不然食堂办着办着就关门大吉了。 这下子全村的小盆友们兴奋了,比过年还激动,天天都是拿着饭票到食堂买好吃的,就连我们的韩牧歌小盆友都不稀罕在家吃饭了,整天嚷嚷着要到食堂吃饭。 韩述苦直撇嘴,食堂那三个大厨的手艺都是自己教的,难道徒弟做的饭菜已经超出师傅了? 不是韩述苦做饭水平差,主要是他不可能天天换着花样做饭,但食堂里面的饭菜花样相对来说就丰富多彩了。 另外小盆友们都喜欢扎堆,一群小盆友在一块吃饭,那是多么热闹啊,谁还稀得自己躲家里吃饭,就是吃山珍海味也不香啊! 随着小盆友们往食堂跑,那些好多闻所未闻,见都没见过的美食,让大人也受不了诱惑了。 有第一个拿着饭票来食堂吃饭的,就有第二个来食堂吃饭,陆陆续续许多大人也来食堂吃饭了。 韩述苦经过观察,发现全村一百七八十口人,除了二十来个离不开大人的小奶娃子,还有十多个坚持在家做饭的老婆子们。 比如大大、二大大,韩思启她娘荆荣艳,吴巧云的婆婆赵丽娟,韩永昌老伴赵金花等等,不是她们做饭多好吃,而是一辈子苦过来的,对“勤俭节约”已经浸入血脉里了,总觉得去大队食堂吃饭太浪费钱了,哪有自家做饭节省? 要论节省,肯定是在自家做饭节省,这个节省不是节省在利润上了,而是在食材上。 大队食堂的饭菜有猪肉,羊肉,鸡鸭当食材,自家做饭哪会天天这样造? 至于利润,韩述苦要求社员们到食堂吃饭收成本价,基本上就是个保本价,相对来说也是非常便宜的,毕竟自古以来开饭店利润都是丰厚的。 大队食堂就这个保本价,这些老人都觉得非常贵了,按照她们的思想,恨不得天天都是窝头咸菜配开水,把钱都节省下来。 幸亏现在都是分家单过了,要还是各家大锅饭,能把吃不到食堂的年轻人急死不可! 对这些老人的思想,韩述苦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扭转,先这样吧,愿意自家做饭的自己在家做,愿意吃食堂的就凭票购买。 就这样,络绎不绝的参观学习者来了小码头大队,大队负责安排免费住宿,到食堂自费就餐,有大锅菜,也有烩面省地方特色饭菜,客人随便挑选。 特别是吃饭不要票让许多客人都有机会对烩面省特别是红焖地区的美食大快朵颐。 像什么肉夹馍了,捞面条肉卤了,炖鸡块了,红烧肉了,梅菜扣肉了,葱爆羊肉了,只要有钱都可以买一份品尝。 凡是远道而来的参观学习者,没一个是穷的要饭过来的,都是想学习小码头发展思路的领导群体,最小的官也得是大队干部,至于公社一级的领导比比皆是。 县级、地级领导也是经常会光临小码头大队,不过这种级别的领导大多数都由红焖县或者红焖地区领导陪同一块来小码头大队参观访问,这让韩述苦比较厌烦,不是怕吃多少,主要是得作陪招待。 现在韩述苦是能推都推给韩永昌了,包括刘兰英这两人是主要接待干部,一个负责介绍大队发展历程,一个负责招待客人。 忙忙碌碌的日子稍纵即逝,转眼间到了秋收季节。 今年秋作物一共种植了四百亩地玉蜀黍,除了保证供应社员们食用外,其余都作为饲料,大规模搞养殖。 红薯和大豆分别种植了一百亩,棉花种植了六十亩,还种植了十亩麦茬西瓜,剩下二十亩地都种植了花生,芝麻,豆类,蔬菜等餐桌调剂品。 由于全体社员都住进了四合院,各家各户已经不能在房前屋后种植瓜果蔬菜了,大队就专门开辟了五亩地种植瓜果蔬菜,派专人管理,收割后分给各家。 小码头大队到处都是秋的色彩,到处都是秋的味道。 社员们忙碌在田野里,欢声笑语唱着秋收的赞歌,唱着秋收的喜悦,唱着秋收的丰收。 正在这时候,大队院迎来了几个特殊的客人,他们直接来到了大队院,点名要找韩述苦。 韩永昌忙派韩述平到家里找韩述苦去,那家伙又翘班在家歇呢。 等韩述苦来到大队院,看到几个人坐在小会议室,正在和韩永昌还有刘兰英他们谈笑风生,不时传出欢快的笑声。 看到韩述苦进门,大伙儿都站起来看着韩述苦,韩永昌充当介绍人,对一众人道:“各位领导,这位就是我们小码头大队的支书韩述苦。” 然后又为韩述苦介绍道:“小苦,这位是山楂农业专科学校档位的李秋雨书j。” 韩述苦急忙伸出双手握住李书j的右手晃动着,嘴里还奉承着“久仰久仰,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农业专家,欢迎李书j百忙之中莅临小码头大队指导我们的农业生产!” 李秋雨书j穿着整齐的中山装,梳着整齐的后背头,系上风纪扣,上衣口袋里还插着一只钢笔,一身打扮干干净净。 穿着打扮与当下的农民截然不同,也与红焖县、大米县这些百里侯也不相同。 第228章 农专来人 第228章 230.农专来人 这些百里侯穿着打扮大都是土不土洋不洋的土鳖味。 这个年代的百里侯大都出身军旅,身上还带着浓浓的硝烟味,他们对读书人都充满了尊敬,这是夏国从古到今尊重读书人习惯。 一看李书j的形象就知道这是个知识分子,身上有股子陈兴邦的味道。 李秋雨书j也忙说:“韩书j抬举我们了,我这次和同事们是冒昧来访,实在抱歉,打扰韩支书了。” 接着,李秋雨为韩述苦介绍了跟随来的四个人,一个是学校办公室主任张宗强,一个是作物育种系主任周求实。 另两个是作物育种系的老师,一个叫刘青松,一个叫姚致敏,四人都是知识分子打扮,一股书生味道,一看就知道是象牙塔里混饭吃的。 韩述苦和四人都握了握手,然后又坐下来进行了座谈。 山楂农业专科学校一行五人是来考察秋作物产量的,烩面报和群众报都报道了小码头大队小麦平均亩产达到了五百斤。 还报道了秋季作物像玉米、棉花、红薯产量都超过全国平均亩产一倍甚至两倍。 作为同一地区的农业大学,这些专家不淡定了,在学校发生了争吵。 两种观点进行了激烈的交锋,谁都说服不了对方,最后一把手拍板,到小码头大队实地调查一番。 一行五人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来到了小码头大队。 李书j是个老派知识分子,对小麦平均亩产达到五百斤是持怀疑态度的。 但作为一把手,他不便于表态,在双方辩论激烈时候,提出了到实地调查的建议。 办公室主任张宗强是负责几人行程安排的,没有观点。 作物育种系主任周求实是相信平均亩产五百斤的报道的,因为在报道中,出现一个不被大家重视的细节,播种的这些作物都是小码头大队自己培育的新品种。 平均亩产五百斤,这个产量不算离谱,水利条件充足,肥料充足,小面积进行精耕细作是能够达到五百斤这个产量的。 这亩产五百斤在粮种、水利、肥料、病虫害防治的加持下,完全可以达到。 只是要大面积种植能平均亩产五百斤,就需要大面积耕地都具备上述条件了。 周求实作为一名育种专家,内心是渴望平均亩产五百斤成为现实的,那就会让北方冬小麦种植区粮食产量翻一番甚至翻一番半,这能养活多少人口? 吃饱饭是不是就能实现了? 育种系教师刘青松是坚决不相信小麦平均亩产能达到五百斤的,认为这又是地方官树立起来的一个典型,是为了追求政绩的官僚作风。 他本人就是搞育种的,对红焖地区冬小麦种植非常熟悉。 这几年由于大旱,亩产平均二百斤都是丰年,许多地方能收成个一百斤都是谢天谢地了,就是水利条件好的地方,小麦亩产能达到三百斤属于较高产量了。 刘青松代表了一大批这种观点的教师,他们都认为这是博眼球吸引上面注意力,好凭此进入上面的视线中,为自己晋升铺路。 以育种系姚致敏为代表的一部分教师认为这是真的,现在烩面省包括顶级喉舌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顶风作案。 况且,他们这一派的分析和主任周求实是一样的,报道里要是鼓吹亩产上千斤,几千斤,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已经有前车之鉴了。 可亩产五百斤只要水肥种子符合要求,完全可以达到这个产量。 就这样,两种观点的代表人物都来到了小码头大队,要实地调查一番秋作物的产量,毕竟眼见为实嘛。 韩述苦了解了这五人的目的后,就吩咐韩思有陪同调查。 为了严谨,韩思有还是采取上次省报何长兵的办法,让他们随机抽取几亩玉蜀黍,现场监督收割,晾晒称重。 因为棉花包括红薯还有大豆收割时间不一致,前后最少要一个多月才能测算出产量,李书j和办公室张主任在小码头大队待了两天就返回学校了。 留下育种系的三个专家在这扎扎实实搞调研。 李书j和张主任这两天把大队方方面面看了一遍,也震惊了两天,现在下巴都是疼的,因为总是惊掉下巴。 两人边看边震惊,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大队社员们生活水平可比陶渊明理想中的桃花源更高,比他们山楂农业专科学校教师的生活水平都要好太多了。 地处山楂县城的农专,无论是学校设施还是员工生活水平与这个大队的社员相比,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参观完小码头大队,两人最大的想法是,农村还能这么建设? 别说他们所处的山楂县城,就是红焖市区也没有这个农村建设的漂亮、宜居啊! 不提农专的专家忙碌着测量秋粮产量,这边韩述苦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大大、二大大在秦妈的主导下,和小红家人进行了沟通,送去了两丈棉布,十元钱作为彩礼,双方把结婚日子给定了下来。 结婚典礼定在六十二年十一月一日,农历十月初五,看好的说这天是个大好,宜结婚。 韩述苦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发言权,都是大大和二大大出面张罗的。 用她们的话说,家里缺少一个当家女人,几个弟妹跟着遭罪,现在年龄到了国家规定的年纪了,不抓紧结婚还推辞到啥时候? 重生过来这三年多,韩述苦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结婚这个词,自己一直认为还小呢,才二十岁,后世大学都没有毕业呢! 实际上韩述苦是从来没有遇到自己心动的女孩,他重生后活动范围有限,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农村,这时候的农村女孩个个都是土的掉渣,哪里是他的菜? 就是在烤鸭市见到的魏飞雪姐妹俩和王玉芬姐妹俩气质还行,长相也说得过去,但有限的几次见面从来没有让韩述苦心动的感觉,韩述苦也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这时代,婚姻的束缚远比后世严重,城里人无论男女很少有找农村的,这涉及到农业非农业户口问题,这是一条巨大的鸿沟。 非农业户口有商品粮供应,农业人口只能在生产队劳动分口粮。 非农业户口可以直接参加工作,农业户口必须考上大学或者接替父亲工作才能转换成非农业户口。 农村女孩要想嫁到城里非农业家庭,基本上有两个情况,一个是女孩非常漂亮,另一个是男方非残即丑。 在农业户口与非农业户口的巨大鸿沟面前,间接为农村男青年提供了找对象的便利,因为绝大多数农村女孩只能自产自销,嫁到农村,想嫁到城镇非常困难。 来自后世的韩述苦根本就没有这种农业户口非农业户口的区别,他纯粹是觉得自己年龄太小了,还没到找对象的年纪。 但他大大和二大大却不这样认为,同时也没有为他找城里女孩的想法。 因为在她们的认知中,城里女孩嫁到农村那不啻于天方夜谭。 韩述苦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纯粹是雄性荷尔蒙被激发了。 说实话,他第一眼看到小红,就被惊艳到了,对于一个加一块活了七十多岁的老男人,啥样的女人没有见过? 可第一眼看到小红,竟然产生了心悸的感觉,说明小红还是非常吸引他的,更说明小红是符合他的审美标准的。 平心而论,在烤鸭市第一眼看到魏飞雪姐俩,他都没有产生心悸的感觉。 在火车上看到王玉芬姐俩,也没有被惊艳到的感觉,只是觉得这种城里妞气质还行。 在大米县这个穷乡僻野,竟然遇到了一个第一眼就心悸的女孩,说明缘分到了。 韩述苦两辈子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活通透了。 自己能得天之幸重活一回,还有啥事看不开的? 他的目标或者说理想,或者是重生后的人生意义就是想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让夏国能少走那么一丢丢弯路,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说,对待自己的婚姻,他本来就没有过多的考虑,要不然也得像网络小说中那样,准备种马了。 既然自己心仪,家长们催促,为啥还要做出惹大伙儿烦的举动呢? 就这样半推半在两位大大的铺排下,结婚典礼定到了十一月一号,离现在也就不到一个月光景了。 这时候结婚也不能大操大办,婚房也是现成的,吃的用的都有,也没有啥忙碌准备的。 也就是做两床新铺盖而已,这都不需要韩述苦操心,自有两位大大带领她们几个儿媳操办。 随着韩述苦的结婚日期到来,家里也贴上了大红对联,犄角旮旯也被几个嫂子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第229章 结婚了,结婚了,这个男人结婚了 第229章 231.结婚了,结婚了,这个男人结婚了 结婚当天,韩永昌主持仪式,还是简单的一套流程,首先是拜大长老画像。 然后大大爷和大大,二大爷和二大大端坐堂前,代表韩述苦的爹娘长辈,受了小夫妻俩的跪拜磕头,四位老人每人都给了小红五块钱。 最后是夫妻对拜。 婚礼仪式结束,韩永昌邀请娘家人到大队食堂吃了一顿饭,这个钱是韩述苦自掏腰包的。 要是娘家路程近,就不在男方家吃饭了。 这时候结婚就是这么简单,主要是男方也没能力摆宴席招待客人,谁家都是这样。 当然了,现在小码头大队每家都可以风风光光的大操大办,邀请亲朋好友参加婚礼,然后大吃一顿。 但是,韩述苦和大队几个干部商量过这个事情,韩述苦建议还是采用原来的老办法,简单、节俭。 不大操大办,并把这个规矩当成小码头大队的传统保留下来。 众人也都同意这个建议,可以说现在能吃饱饭的村子还是寥寥无几的。 一天吃两顿饭,一稠一稀还是绝大多数农村的主流,自己大队已经在全国出名了,更应该注意社员们的一言一行,要在勤俭节约上下功夫,做事不能张狂。 就这样,小码头大队支书,烩面省劳动模范,全国闻名的小码头大队掌舵者韩述苦悄么声息的结婚了,连公社翟书记包括县大楼刘书记他们都不知道。 婚礼现场倒是围满了看热闹的社员们和孩子们,但缺少像韩述苦这种张口就来的司仪主持,靠韩永昌这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粗汉,能搞出啥花来? 要是韩述苦主持这个仪式,那是妙语连珠,高潮迭起,保准让观礼者笑到肚子疼。 韩永昌就不行了,肚里没货,干巴巴的照本宣科,不到半个钟头就走完了仪式。 上次韩述苦主持集体婚礼仪式的热闹场面还留在大伙儿的记忆中,连毛丫都遗憾地感慨道:“唉,没滋味,要是俺六叔主持这场婚礼就热闹了!” 旁边李小妞捧哏道:“就是,就是,要是小苦大哥指挥这个结婚就好了!” 韩牧歌小朋友像看傻子似的看向两个跟班,“恁俩傻不傻,要是俺大哥主持婚礼仪式了,谁跟俺大嫂拜堂成亲呢?” 毛丫和李小妞听了后,思索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点头道:“就是啊,新郎要是主持仪式了,那谁和新娘子拜堂成亲呢?” 旁边桃枝、李二妞、小鹅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婚礼结束了,大大和二大大终于放下了一个包袱。 一直担心两个没爹没娘的小家伙在家受委屈,现在有大嫂照顾小刚和妞妞,韩述苦可以随时到外地出差,最起码不用时刻挂念家里的小家伙们。 韩牧歌和韩诗语这两天一放学都跟着小红,一个喊“大嫂,”一个喊“六婶”,把小红都喊迷糊了。 不过姑嫂的关系迅速发展起来,小盆友们想和小红亲近,而小红也有意维持好一大家子的和谐相处。 小红在秦妈第一次上门保媒拉纤时,得知给她说的对象是红焖县大名鼎鼎的富裕村的支书,心里还有点忐忑不安。 小红长相在十里八村那是有名的漂亮,还是个高中生,家境还可以,七口人有四口人都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 这种条件在农村来说是相当好了,找对象那是挑着寻。 前面也说过,这时代农业户口和非农业户口有巨大的鸿沟,像小红这种家庭情况和个人条件想找个城镇户口的工人,并且这个工人无论是自身条件还是家庭条件都可以的,还是有点困难的。 目前的观念,美貌不是首要条件,有个城镇户口才是首选。 除非是男方残疾或者家庭负担重,才会找个乡下的媳妇来当牛做马做佣人。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这是这个时代的特殊情况决定的。 非农业户口和农业户口无论是口粮分配上还是就业安排工作上都是不可同日而语。 况且这时代的婚姻大事还是家长做主的多,基本上还是遵循门当户对的。 城镇户口居民很少找农村对象的,因为农村女孩嫁到城镇,还是农业户口,享受不了非农业户口的一切待遇。 还有个更可怕的后果,就是生的孩子也是农业户口,因为夏国规定户口随母亲。 所以说,只要家长有远见,就不会让儿子娶个农村的女孩为妻,负担太重了,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小红就面临这种情况,若想嫁到城里,男人不是有毛病就是家庭条件太差,当然了也可能会遇到郎才女貌的有情人,那得靠遇,还得男方父母开明。 见过韩述苦后,小红看到这个全国闻名的大队支书个子还行,在这时代一米七五可不算二等残废,真的是高个子了。 长相尽管没有貌似潘安,但也没有坑坑洼洼,奇形怪状,就是个大众脸。 关键是这个男银自带光环啊,高中因为爹娘突遭罹难辍学回家,毛遂自荐当大队副大队长,开始带领社员们走上发展之路。 集资入股,贷款挖井抗旱,搞养殖,搞副业,现在小码头大队已经是全国农村的一面旗帜,他是省劳模,大队支书,这些光环无形中把这个男银照耀的光彩夺目,神采奕奕。 俗话说得好“事业有成的男人是最吸引女人的”,况且这个男银还是块璞玉,没有被其她女人雕琢呢! 接触过韩述苦,又亲眼看到这个村子多么富裕还美丽,这个家庭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 没有公公婆婆,嫁过来就是当家做主的话事人,尽管下面有几个小姑子小叔子,只要家里不缺吃穿的,只是照顾一下对在家当老大的小红来说,那就不是个事,况且最小的小姑子都八岁了,根本不用自己花费太多的精力张罗。 小红嫁过来后,夫妻俩琴瑟和鸣,韩牧歌和韩述刚还有大妮、二妮对这个大嫂也是非常尊重有加,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小红很快就接手了这个家庭的大权,厨房里米面油各种物资都不缺,韩述苦又把家里的钱、票一股脑都给了小红。 小红数了数,光钱都有七百来块钱,还有布票、粮票、肉票、工业票等一把各种各样的票证。 韩述苦两口子现在是在堂屋里间住,这是两位大大要求的,按她们的话说“哪有一家之主住到厢房而让几个丫头住到上房屋的?” 在大大和二大大的主持下,小刚自己单独住到东厢房,三个女孩子住到西厢房。 韩牧歌小盆友小嘴都撅的能拴住毛驴了,但在这件事情上两位大大是坚决不妥协。 还振振有词教育她们道:“以前就你们兄妹五人,咋使都中。现在恁大哥已经娶媳妇了,要是还没有个规矩,别人不说,亲家要是看到这种情况,还不笑掉大牙,说咱家没规矩?” 就这样,韩述苦两口子住到了堂屋。 在卧室里床上,小红搂着一大把钞票和花花绿绿的票证,像做贼似的小声问韩述苦:“咱家咋会这么多钱和票?你不会是从大队多拿了吧?” 这还是小红刚过门,说话婉转呢,不然肯定是说“你不会是贪污公款了吧?” 韩述苦大手一挥,笑着说:“想哪里去了?” “这是这几年大队分给咱家的钱,至于这些票都是我在红焖地区一个老伙计帮忙攒的,就这还是让社员们兑换后剩下的。” 然后韩述苦给小红算了一下账,这三年大队分红和工分钱一共收入是七百多点,平时除了给几个小家伙买点零嘴啥的,基本上就没有花钱的地方了。 当然了,凭着韩述苦的大手大脚,平时给四小只改善伙食,到大队购买鸡鸭兔啥的不得花钱呀? 还有自己购买的手表不要钱吗? 这些他都故意省略不提了,就这也仅仅是把这三年来大队发的钱拿出来移交给小红保管了,空间里面还有好多呢! 韩述苦猜测空间里面应该有十万块钱靠上了,只是他没有清点过,现在也用不着,就懒得数了。 粮食啥的大队发的,菜是自己种的,今年没有地方种菜了,大队开始发菜了。 四小只上学大队全包了,包括看病啥的都是免费的。 在农村生活也没有啥大项开支了,所以三年来大队发的钱就存下来了。 这彩蛋可把小红砸懵了,知道小码头大队富裕,可她还不知道大队还有这么多的福利待遇。 粮食啥的大队发,棉花布料也是大队发,住房也是大队发,竟然连上学、看病都是免费的,这,这还有天理吗? 我朱红岩嫁到小码头大队直接就可以躺平了? 不用奋斗了? 这,这,好吧! 我承认嫁对人了。 不!嫁对地方了! 通过夫妻交流,朱红岩了解到大队每年都会分红,并且这个股值是随着大队收入而有变化的,正常情况下每年都会增加。 社员挣工分目前差别不大,一个劳动力一年到头挣工分也就三四十块钱。 也有勤劳肯干的,比如杜小芳这种情况,有大队分派的固定工作,闲暇之余还能参加大队其它工作,一年能挣工分钱四五十块钱。 第230章 夫妻闺房趣话 第230章 232.夫妻闺房趣话 各家花费主要是购买盐酱醋茶,罐头糖果点心,生活小用品比如针头线脑、篮子箩筐啥的。 但社员们也有大项开支,购买手表、自行车这是大队社员目前主要目标。 手表除了韩述苦,韩永昌、韩永秀和刘兰英都已经购买了,传闻说今年分红后还要购买自行车。 其他社员都没有手表,他们的目标是今年分红后购买手表。 手表票和自行车票都是工业券,红焖地区的工人每月随着工资发个一张,要攒两三年才能攒够二十张工业券,才能再掏一百多块钱购买一块手表或者一辆自行车。 所以说,这时代你有钱都没地方花去。 不然韩述苦空间里有那么多钱,早就添置彩电冰箱洗衣机了,再差点也得购买一辆摩托车吧? 想多了,目前只能购买手电筒,收音机倒是也能购买,只是韩述苦嫌弃它有点大,想等电子管收音机问世了再购买。 韩述苦这几年没少让周安林搜寻这些票证,工人阶级也有家庭负担重的,需要粮食。 也有家庭条件好的需要肉食,这些周安林都能提供,通过交换,各种各样的票证也源源不断流向他的手里,最终都到了韩述苦手中。 每年韩述苦都会交给大队各种各样的票证,供社员们兑换,这兑换票证的钱又进了韩述苦的空间里面。 韩述苦预估,社员们基本上都攒够购买手表的工业券了,几个有家底的干部把购买自行车的工业券都攒够了,准备购买自行车了。 韩述苦不需要自行车,他单独去公社和县里,都是骑着扎那一溜烟跑没影了。 需要运输东西,都是赶着汽马车去的,他要自行车没用。 在大庙公社范围内,很多人都知道小码头大队那个娃娃干部会骑马,经常一溜风马来马去的。 为此,他还落了个“骑马干部”的外号。 小码头大队地处夏国北方大平原上,自古以来就是粮食产区,不是牧区。 群众们都不习惯骑马,喂养的马匹都是挽马,拉车耙地可以,要是供人骑行也不大合适。 小码头大队有马匹可以供社员们骑,但社员们都学不会骑马,估计是农耕民族吧,身体里就没有骑马的基因。 五哥韩述平学着骑了扎那几次,有次掉下来差点被马蹄踩断小腿骨,吓得再也不敢骑马了。 其他社员也是试了试,尝尝鲜,没有一个能骑着扎那奔跑的,颠的肠子都要断了,遂都作罢了。 目前为止,还是只有韩述苦一人经常骑着扎那出远门。 韩述苦不需要自行车,但自行车对其他社员有用,有大用! 出门到公社,到城里要是骑着自行车,来回多么方便啊! 更不要说,骑着自行车去走亲戚,那不亚于后世开着宝马上门,里子面子都有了。 所以说,社员们还是迫切需要自行车的,只是韩述苦骑惯了扎那,并且扎那也是一匹优秀的牧场战马,现在正值青壮年,精力旺盛,随便韩述苦飞马驰骋都有使不退的劲。 所以说,韩述苦目前并不急需自行车。 两人说着悄悄话,韩述苦突然发现,朱红岩洁白胳膊上光秃秃的,还没有手表呢,一拍脑袋,说:“小红,我有点神经大条了,当时送聘礼竟然没有想到送你一块手表,都怨大大和二大大,也不提醒我一下。” 两位大大要是在现场,非得把这鳖子骂个狗血喷头不可。 这年景能不饿死人就是好年景了,谁还敢要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这三大件彩礼? 一直到七十年代,随着粮食产量逐年提升,群众大多数能吃饱饭了,尽管还是以粗粮为主,但绝大多数群众已经不担心会饿死了,彩礼要求是三大件才流行起来,还是在城里流行的,农村还要再等到八十年代。 所以,大大和二大大根本就没有提这一茬,小红娘家也没有这个想法,能收到韩述苦提亲送过来两丈布和十块钱,那就是天价彩礼了,还要啥自行车? 小红忙制止韩述苦的埋怨。 自从知道两位大大为了韩述苦一家做出了巨大牺牲后,她对这四位长辈也充满了敬重。 听到自家男人抱怨,开口劝道:“我天天在家里要手表有啥用?把钱省下来,将来还有四桩大事要办的,可不敢大手大脚的浪费钱财!” “嚯!”这就计划上了? 韩述苦笑着解释道:“在用钱上你不用发愁,大妮她们还得好几年才能办事呢,况且大队每年都发钱的,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 “这几天咱俩到红焖百货大楼逛逛,给你买快手表,再买辆自行车,回趟娘家也方便。” “啊!”小红听到又是买手表又是买自行车的,脑子一片空白。 听爹娘说闲话提起过,他们北街大队离城里近,大队还专门种植一些瓜果蔬菜啥的卖到城里,大队收入要比其它地方都高,生活条件相比较其它大队来说好多了。 就这也没有听说谁家有手表的,更不要说自行车了,反正她本家伯父在村里是最厉害的人物了,大队支书,厉害不厉害?也没有见他戴过手表呀! 自家男人一开口就是给自己买手表,自行车,这,这合适吗? 这到底同意不同意呀? 在线等!挺急的! 小红头脑瞬间又清醒过来了,忙摇头道:“小苦,这可不行,我刚过门就要手表和自行车,别人咋看我?” “咱家还有好几种大事需要办呢,可不敢乱花钱,大妮过两年都十八岁了,要是考上大学还好,要是考不上大学也该找婆家了,这一转眼事情就到跟前了,咱过日子可得精打细算!” “嘚”!这是娶了个贤妻啊!一门心思为自家妹妹弟弟打划,韩述苦也不能反对呀! 韩述苦换了一个角度劝说道:“小红,我是大队支书,现在我这个支书已经在全国出名了,来咱村参观的络绎不绝,这你也看到了。 大队天天都是你来我往的,还有好多非得和我聊几句,还有一些来咱村的有头有脸的领导非得来咱家,你作为小码头大队的支书夫人,可不能坠了大队的面子。” “你是咱大队的一面镜子,代表了小码头大队女社员的精神风貌,让客人一看,吆,小码头大队的女社员都这么高大上了,大队的各项建设肯定是蒸蒸日上!” “啥是高大上?”小红问道。 “高端大气上档次,简称高大上!” “噗嗤!”小红笑了,笑的花枝招展的,娇艳欲滴,把韩述苦馋的“嗷呜”扑上上去。 小黑和小花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唉,又是这样子!” 自从女主人来到这个家以后,当家的那个男淫总是制造这种噪音,这大白天的也不嫌羞羞,俺们还得引导小主人回家去拍你们房门,骚扰你们! …… 经过周求实,刘青松和姚致敏的亲自测算,小码头大队主要种植的秋作物亩产比红焖地区要高许多,有的甚至超出一倍产量。 玉蜀黍平均亩产达到了五百斤,这年景玉蜀黍平均亩产是二百四十斤。 红薯平均亩产达到了四千斤,而这时候平均亩产是三千斤。 大豆平均亩产达到了二百六十斤,这时候平均亩产是二百斤。 棉花平均亩产是籽棉二百八十斤,这时候的平均亩产是一百一十斤。 三人花费一个月的时间,随机抽取地块,亲自测算产量,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并且,听说了毛庄和东码头也是试种的小码头种子。几个老学究还专门跑到这两个大队采样测量。 结果产量仅仅比小码头大队低了少许,但比其它地方平均产量要高上不少。 这是因为这两个大队上的都是土粪,产量自然不能和小码头大队上氨水比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无语凝噎。 不是气的,是震惊的。 三人可不是烩面报的何长兵和鲁志强,他们只能算对农业略懂,而这三人可是专业人士,是专门研究农作物种植的。 看到这一系列数据,不服也不行,特别是刘青松,由原来的不屑一顾,坚定认为这是弄虚作假的拂寡风,到现在是深信不疑,并且对小麦亩产达到五百斤也是不再怀疑。 周求实带头,三人与韩述苦进行了友好的交流,韩述苦为他们讲述了自己在育种选种方面的做法和认识。 关于小麦育种,韩述苦讲了矮抗高产、多抗广适小麦品种培育方法。 关于棉花育种,韩述苦讲述了高产稳产早熟棉花品种的培育方法。 还有玉米、红薯、大豆作物的种子培育,包括各种作物的生长期管理,韩述苦都是根据空间文献综述当着三人面侃侃而谈,三人听到这些韩述苦这些言论,内心那是惊涛骇浪啊! 因为韩述苦讲的这些知识正是他们目前研究的课题,他们还没有研究出来个头绪呢! 预计三年后会见到成果,到时候他们培育的小麦新品种会问世,预测新种子能亩产增加五十斤。 第231章 计划联合育种 第231章 233.计划联合育种 现在听这个农村青年讲,人家不但自己已经培育出新品种了,还摸索出作物生长期的管理办法,啥时候浇水,啥时候施肥,啥时候防治病虫害等等一套完整的种植经验。 “完犊子了!”这是三个人共同的心声,他们学校作物育种目前所做的工作还有啥意义? 一个系的师生还不如人家一个农村青年有本事,这让周求实他们仨脸面都挂不住了。 韩述苦说道:“各位老师,我认为研究农业生产,在教室里是搞不出来的。 无论是培育粮种,还是耕种,施肥,浇灌,都是需要常年累月待在田间地头,和庄稼朝夕相伴,才能摸透农作物的生长规律。” 周求实红着脸说道:“韩支书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们的学习、研究方法也得改变一下了,必须得重实践,不能天天研究书本上的知识,那无异于舍本逐末。” 刘青松也附和道:“周主任说的对,我们老师包括学生天天都泡在教室和图书馆里研究理论,几年来论文写了一大摞,可计划中的优良粮种没有培育出来,更别说总结农作物生长期间的系统管理要素了,还是一张白纸呢!” “是呀!”姚致敏接着说,“看到韩支书对小麦、玉米、红薯还有棉花等等农作物种植产量这么高,还探索出一整套农作物的种植管理办法,让我们意识到,搞农业研究还是得到田间地头,光研究细胞,繁殖,遗传,光合作用这些理论可不行。” 三人像开民主生活会似的各自进行了自我批评,好像这样做能减轻点心里压力一样。 实在是太丢人了,专业团队让人家一个农民打的全军覆没,这要是让学校同事们知道了,估计得掉一地下巴。 韩述苦心里也是发笑,自己有金手指,属于胜之不武,就没有必要继续打击他们了。 周求实他们三个从秋作物收割到小麦播种到一直跟踪观察到现在棉花全部拔花柴了,才结束了这次的农作物调查,前前后后在小码头大队待了一个多月。 面对小码头大队粮食产量高出平均亩产一倍的事实,他们也是口服心服。 周求实开门见山说:“韩支书,我和刘老师和姚老师这一段时间进行了沟通,我们一致认为,作物育种专业的师生来小码头大队,在韩支书的指导下研究,效率和效果会更好些。” “所以,我代表山楂农业专科学校生物育种系的全体师生,想把小码头大队作为我们这个系的育种基地,常驻在此搞农作物的育种和后续管理。不知道韩支书意下如何?” “终于来了!”韩述苦暗自感慨着。 其实他曾无数次梦想着让山楂农业专科学校的育种系搬到自己大队,因为他有空间里面的翔实资料,可以帮助夏国在粮食育种这一块提前几十年掌握高科技,能把后世四大种子公司逼到胎死腹中。 目前夏国的农业生产还是延续千年来的农耕经验,看二十四节气播种管理收割,在培育种子方面还有病虫害方面都已经落伍了。 科学种田不是口号,但是夏国真正推广应用科学种田要到九十年代了。 韩述苦空有宝藏而没法挖掘,只能在自家大队小打小闹。 他不止一次设想着到底该怎样把粮食育种以及生长期管理这一套完整的科学的农业生产方式公之于众,让国家能够提前三十年进入科学种田的境界,那样的话不敢说粮食有剩余,最起码也不会像现在全国人民都为填饱肚子发愁。 可自己人微言轻,俗话说“人穷莫入众,言轻莫劝人”,自己一个农村小人物,谁能相信自己说的话? 也就隔壁村郭德云还有毛光明和自己说得来,相信自己,这两年无论是小麦还是玉蜀黍、红薯、棉花都是购买自己大队的种子,平均亩产都比其它大队高好多,快赶上小码头大队的产量了,要是肥料能像小码头大队那样舍本,产量基本上能持平。 公社翟书j也号召各个大队到小码头大队取经学习,但大队干部们都是来打秋风的,至于说种子多么优良,都是嗤之以鼻。 干部们心里想,要不是靠公社翟书j的面子贷款五千块钱,挖井购买马拉水车抗旱,能有这么高的产量吗? 至于种子,祖辈都是种地的,就不要说大话骗人了。 韩述苦也不能见谁都推荐自家的种子吧? 等见到山楂农业专科学校的几位领导、老师来大队调研后,韩述苦有了想法。 他想和山楂农业专科学校合作搞种子培育,摸索生产管理经验,间接地加快良种培育。 但人家是大学,自己是一个小农村的支书,双方地位、实力差距太大,要是搞合作,肯定会以学校为主导,听他们指挥,那就失去合作的意义了。 韩述苦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做,特别是等通电以后,工厂还要开起来,哪有那个功夫去和学校的师生去摸索农业生产一条龙经验? 这是个长期坚持的磨洋工的工作,韩述苦可等不起。 双方要是合作,只能是韩述苦为主,学校为副,然后韩述苦从空间里面拿出一套理论让他们照道描,这样既能出成绩,也能节省时间,更重要的是韩述苦说了算,不然成天扯皮,啥都干不成。 现在韩述苦的份量还有点轻,尽管省报和上面两大喉舌都发声了,并且号召全国各地学习小码头大队,但还没有上升到政治高度,还需要董事长发话。 “对了,我把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记了!”韩述苦暗自苦恼道,“怪不得八月中旬那几天自己没抓没挠的,总觉得有啥事需要自己做,但自己就是想不起来是啥事情!” “唉!”韩述苦心里叹息到,六十二年八月十五日,榜样同志牺牲了。 六十三年三月五日,董事长亲笔题词“向榜样同志学习”,从此,榜样成为夏国好人好事的代名词,他的名字已经升华到精神层面上了,成为一种精神文明建设的图腾。 韩述苦想到了董事长为榜样题词,从而想到了榜样已经牺牲了。 自己还计划在八月份到小品省去,找个理由接近榜样,在八月十五日让榜样离开乔大个,不让他俩一块去洗车就能避免这场灾难。 大意了,八月中旬自己竟然没有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位国家超级英雄牺牲了。 唉,默哀三分钟! 周求实三人看着这个年轻的支书一会儿满脸喜色,一会儿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一会儿又露出自责的表情,这是闹哪出呀? 不就是我们系的师生来你们大队实习吗? 至于嘛?又不是不给食宿费用。 周求实轻生喊叫:“韩支书,韩支书?” 韩述苦听到耳边有响声,脑子从放电影当中清醒过来了,看到面前的三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放飞思绪了。 忙整理一下思绪,说道:“周主任,两位老师,不好意思,我刚才想到了别的事情,失礼了,非常抱歉,请周主任和两位老师见谅!” “哪里,哪里!这不是个事!”三人忙谦让道。 韩述苦也不再客套,直接问道:“周主任,您和两位老师说想把俺大队当成实验基地,不知道具体是怎样个操作?” 其实,韩述苦就是想听听他们究竟是打算怎样做的,要是师生们在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像农民那样老老实实亲自动手管理庄稼,还不如不来呢。 周求实说道:“韩支书,我们也反思了以前的教学过程,我们太专着于书本知识而轻视实践了,与韩支书交流才知道,我们在农业生产各个环节上已经落后太多了。” “韩支书对农业生产、种子培育、庄稼管理的成熟经验,使我们意识到,成天钻进故纸堆里分析研究理论,无异于舍本逐末。我们需要到田间地头搞学问,而不是在教室里,图书馆里搞学问!” 韩述苦听到这些话,还是很欣慰的。 其实,现在的大学师生们远不像后世那样,争名夺利,抄袭论文,各种龌龊事都能出现。 现在的大学风清气正,师生们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年代,珍惜来之不易的做学问的机会。 研究农业特别是育种,在这时候还是一门比较陌生的学科,像山楂农业专科学校这种基层大学,没有资深专家教授指导,要走许多弯路才能摸索出正确的研究道路。 而韩述苦就是想充当这个先知,就是不知道人家能否给他这个机会。 周主任接着说:“韩支书,您的理论还有实践经验,包括已经培育出成功的良种,都已经证明您能胜任我们系的教授资格,我们回去请示学校档委,看能不能聘请您当我们系的专业教授,专门负责教导我们师生在农业研究这一方向的科研课题。” 周求实为了吸引人才,把“您”都用上了。 韩述苦想了想,说道:“周主任,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您几位听听?” “您说!您说!”“嗨”,双方这一会儿都“您”“您”的客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