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下的爱被现实取代》 第一章:风再大，也吹不寒人心。 2012的离去迎来了崭新的2013年， 作为一年换一个“坑”的李彦来说，距离他第一个“坑”已经过去了五年了，2013年的到来，他也即将要奔往下一站了。 “你今年准备去哪上班啊？” “咱能不说这个嘛，每年你都问我，问的我头疼。” “那好，我不问了。” 凛冽的北风在刚露出麦苗的田地里发出着“呼呼”声。 此时已经是夜黑风高了，在一望无际的田地中的道路两旁，有两道移动的身影在影影绰绰的树影之下行走着。 “我说，今天的风可够冷的哈。”李鹏将羽绒服的拉链拉满，嘴里咬着拉锁坠，低眉看了一眼李彦，浑身泛着哆嗦。 “还是家里好啊。”李彦昂首迎着风笑着伸开了双臂，任由着冰凉刺骨的冷风钻进他的羽绒服里扩散。 “只是现在的我，也只能一年回家一次了。”李彦放下胳膊，浑身猛的打起了寒颤，鼻子一吸强忍着这股寒意，又老老实实的把手藏在了口袋里。 “家里好啥，冻得要死，再说。”李鹏从口袋里拿出烟，看到李彦也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烟，呵呵一笑。“呵呵…来抽我的，上好的长白山。” 李彦吸了吸鼻子，接了一根。 点燃、二人边走边吞云吐雾。 李鹏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道。“再说了，现在谁还回家过年啊，再说了，回家也没多大意思，无非就是打打牌，出去走走亲戚。” “不是不回，是不敢回。” 李鹏点了点头。“也对，现在农村攀比太厉害了，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你今年换车的目的也是这个？”李彦冲着李鹏嘿嘿一笑。 李鹏愕然，随后拍了拍李彦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还是你最懂我啊。” “对你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因为人都会变的。” 李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有回话，自顾自的蒙着头抽烟。 两人又走了一会。 “人啊，不管他的外在和内在变不变，都总会有志同道合的人不是，比如说咱俩吧，我胖吧，230斤了，你呢？” “净重110不到。”李彦回道。 “你看，咱俩一胖一瘦，都志同道合那么多年了，身心上也都发生了变化，不还是能走在一起。”李鹏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抬起胳膊趴在了李彦的肩膀上，轻轻晃了晃。 “是啊，谁让咱俩每年都回家呢。” “还每年大冬天的闲的蛋疼出来喝大冬天的西北风。” “那还不是因为你输钱了。” “打牌这种事，有输就有赢。” “如果不玩呢？” “……” 两人停在了一条田间小路上，李彦望着田地上的土坟陷入了沉思。 李鹏看了一眼李彦，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陪着他。 过了良久，两人开始掉头原路返回。 李鹏仰头望天发出一声惆怅。“哎……大娘要是还在的话，该多好啊。” 李彦没说话，只是回头再次看了一眼方才注视的土坟，在这个转头的空挡，悄悄的伸出拇指将眼泪从脸上挑了出去。 如果今晚只是自己的话，李彦估计现在还跪在坟头旁哭呢。 可要是当着人前，他真做不出来，他又不是作秀给谁看，用来证明自己是个大孝子。 再说，母亲是抱着遗憾离开的，他配不上这三个充满道德高尚的标签。 “那时候为什么发现的那么晚？”李鹏还在为一年前突如其来的噩耗而感到痛心。 毕竟，他从小到大只要在家，都会去李彦家蹭饭吃的，不管吃没吃饱，总要来上一碗。 “穷呗，省呗，从两年前在县里检查的胃病拖到了去年，等再去检查，已经是食道癌晚期了。”李彦强作镇定的语气，到了李鹏耳朵里总觉得有些心疼。 “哎……大娘也是命苦，一个人在家盖了房子，然后就去北京打工，生病了还拖着，还不是为了你和李杰哥。” “她啊，是一辈子操心的命。” “你也想开点，毕竟大娘最后的大半年也都是你伺候的，她很开心了。” 李彦闻言，回想起这大半年的生活，就想要抽自己两巴掌。 为了从朋友那挣点小钱，就将家门从外面锁着去网吧帮人代练游戏，有时候自己入了迷，到了天黑了才回来。 一想起那天急忙开门后发现母亲躺在院子里的沙发上睡着的场景，李彦就浑身发抖控制不住的想要打自己两耳光。 这两年，是他人生中走过的最艰难的路程，同时，也给于了他极大的成长，自己对周围人事的认知得到了很多的了解。 “我看你今年别走太早了，先相完亲再走吧。” “不了，家里还有一屁股债呢，明天就走。” “这么急？怎么不等到初八和我一起？” “你那拖家带口的一辆车都快塞不下了，我跟你一起？打算让我做后备箱里？” 李鹏嘿嘿笑了笑。“嘿嘿嘿……后备箱里更挤不下。” “金……箍……棒哒哒……棒哒哒……” 李鹏掏出手机。“喂？干啥？没打牌啊！就是没打牌啊！咋啦？干啥？喝西北风呢，怎么？你也要来一碗……” 等李鹏挂了电话，李彦笑道。“打个电话也挡不住你俩斗嘴。” “呵呵。”李鹏笑了笑，说道。“彦儿，咱们回去吧，我闺女发烧了，我得带她去医院。” “发烧了？多少度？哎……你还是赶紧去吧。” “你不回去？” “我想再转转。” “你千万别想不开啊。”李鹏一脸担心的说道。 “去你的吧，赶紧起步跑。” 望着李鹏一身气球的身材，李彦倒觉得看着他跑起来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等李鹏跑远了，看着他跑到了村道上，李彦也开始跑了，只不过他是朝着反方向去跑。 “对了，明天要走了，还没给妈打招呼呢。” 等李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回到家关上大门上锁，进了堂屋，却发现父亲的房间还在亮着灯。 “爸，你还不睡呢。” “呦，看圣经呢？” 李彦的老爸将李忠良，为人老实巴交的，总爱开口大笑，给人的印象就像是马大哈一样，可这位看着像是不操心的人，头发现如今却因为掉了一半而变成了秃顶。 李忠良是个不容易流泪的男人，这么多年了，李彦也只是在母亲的葬礼上看到过他哭，抱着他痛苦的样子。 李忠良是在温州上班，他这一待就是七八年，工资也从最开始的几百块钱涨到了现在的5000多块钱，成了他们整个家里经济输出的主力。 如今的他，也是信徒，是被他老板从半道上拉过去的基督教徒。 这是他现在的信仰，这在农村，倒是惹了不少笑话。 李忠良却只是哈笑一声不去理会，但一听到有人侮辱了他的信仰，他真个人的脸都拉了下来，瞬间变得不苟言笑。 所以，李彦家从2009年，大门上就没再贴过门画了。 “打牌去了？” 李忠良坐在床上看到李彦走过来时，随即合上圣经，急忙抬手碰了碰眼角。 “爸，你哭啦！” “什么啊。”李忠良大声打着哈欠，回道。“我这是等你和你哥回来都等困了。” “我还以为你要说沙子进眼里了呢。” “上次说过了，也不好再说了。” “不对，你上次说的是虫子飞进眼里了。”李彦纠正道。 “是啊，那是去年，那时候你妈还在……” 空气突然变的沉静下来， 李彦看着披着大衣坐在床上的父亲愣了愣。 过了半会。 “爸，你又不大识字，你还非要看圣经。” 李彦走到桌子旁。“再说，也不知道挑一本字大点的。” 说着，李彦便拉开了抽屉，抽屉里一阵晃动，而造成晃动的东西是黑蓝色封皮的三本书。 《圣经》， 《圣经》， 还是《圣经》。 李彦敢拍着胸脯说，自己的老子做什么都是一心一意的，没人能跟他比的了。 “彦，这几个字爸不认识，你来帮爸念一段。” 李彦在打开抽屉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朗诵的准备。 “在耶和华上帝创造天地的日子……” 深夜， 屋内亮着灯光，黑幕笼罩在窗上，让人看不到外面的一切。 唯有从声音里用思想去幻想出视线。 “爸，我哥回来了。” 李忠良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已经半夜三点了。“这么晚，他又是去打牌了。” “我哥没玩，我在的时候他站在旁边看呢。” “站在旁边看咋啦，那不还是钓鱼。” 第二章:错雪 “爸，你们怎么还没睡？” 李杰打开门伸出脑袋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李彦和李忠良。 “过来，过来。”李忠良对他招了招手。“刚好都没睡，咱就开个会。” 父子三人相聚在床上，展开了一年一度，开不开都无所谓的家庭会议。 “哎…” 李忠良先是叹了一口气，道。“你妈走了…” 四个字脱口，化作一股寒气，围绕着三人的心脏不停的缭绕起来。 李彦和李杰沉默不语的低着头， 李忠良低着头盯着双手捧着的《圣经》，一副祷告的姿态。“你俩也大了，都该成家了，别再拖着了，找到合适得了就赶紧领回来结婚。你们也知道，你妈操了一辈子的心，临走的时候也没教会我，我也不是那种自学成才的料，所以，你们的事情千万要抓紧了，千万别让我操心。” 李忠良承认，在这个家自己就没怎么操心过，家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媳妇在打理，而自己只知道省吃俭用苦干挣钱，等了一年下来回来上交给领导。 李杰是个老实巴交话比较少的人，这一点，家一致认为他随父亲。 但毕竟不是父亲那个时代熏陶出来的，在质朴上多少还是发生了一些变质。 李彦看了看李杰，李杰皱着眉头低着头，像是在沉思什么，很专注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当李杰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父亲和弟弟一直在看着自己。 李杰一脸茫然，问道。“看我干嘛？” “咱一家现在就剩下三个大老爷们，你是老大的，今年做个表率争取领回来一个。”李忠良说道。 李杰看了看李彦。“你别等我，有就领回来。” “我没有。” 李彦直接回道。 三个大老爷们，围绕着女人的话题聊了有一个小时，李忠良光给两人支招谈女朋友就讲了有四十分钟。 “我今年给你俩下达个任务，今年不管挣不挣钱没过年回来的时候都必须给我领回来一个。” 这句话是李忠良在李彦和李杰准备各自回房间的时候说出来的。 李彦熟知，如今的社会，婚姻和金钱成了穿着一条裤子的兄弟关系，而且往后着裤子还会越来越紧。 而以他们现如今的家庭状况，就像是麦秆一样，不堪重负。 这一晚上，李彦彻夜难眠，原因是天一亮他就要离开这个自己熟悉的地方了，身下的这张床也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独守空房一整年，还有最后父亲说的那些话。 对于父亲这么迫切的想要他们成家的原因，李彦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村里向他这么大的都几乎部成家生子了，而他们家，自己和长了自己三岁的李杰还是光棍一根，组合在一起都成双节棍了。 再加上母亲的离去，父亲也陈列到了其中。 可结婚毕竟不是竞赛啊，又不是谁先结婚谁就能过的好。 结婚，那也要彼此有爱才行啊，毕竟这可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情。 李彦一直认为，自己不能为了结婚而去结婚，结婚的目标那也是要去为了某一个人。 而那个人，在李彦心里觉得，他这几年来貌似有碰到几个，但都是有缘无份，只能当作回忆。 至今，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滋味，他还没有尝试过，心里也一直在憧憬着，期盼着，等候着那个人。 安静无声的夜，流露着一份孤独的氛围，给每个人闭眼未睡的人，带去了沉思。 天还蒙蒙亮， 李彦在屋里透过窗外看着树枝，脑子里讲树枝幻想出了一个个自己熟知的形态。 李彦躺在床上一夜未睡，直到手机响起，他掀开被子，露出来闷在被褥下的衣服。 “喂…你等会，我下去给你开门，算了，我还是拿着包下去吧。” 行李早已准备好了，就竖立在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角落里。 “爸，我走了。” 李彦站在院子里冲着父亲的房间方向喊了一声。 “好，慢点，天冷，我就不起来送你了。” 房间里立马就传来了回应。 “哥，我走了。” 李彦冲着李杰的屋子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只听到一阵拖鞋拖拉的脚步声。 脚步声飘到了堂屋门口，就看到李杰打开门走了出来，他皱着眉头睁着睡眼看了看天。“你等会，我去给你做饭去，吃完饭我再开着三轮车送你。” “不用了，李鹏送我，他在门口等呢。” “滴滴！” 门外响起了车喇叭，紧接着就听到李鹏喊道。“李杰哥，要不要一起去啊。” 李杰隔着平房冲着大门外喊道。“不去了，你们去吧。” “路上小心点。”李杰看着手里抓着两个行李箱的李彦，说道。 “嗯，哥你进屋再睡会，别睡过了，记得给咱爸做饭。” “嗯，我定着闹钟呢。” “对了，大门昨晚我锁了，等下啊，我去拿钥匙。” 李杰回了房间，又拖拉着棉拖走了出来，手里抓着钥匙，李彦已经在那等着了。 “李鹏，路上慢点开。” 李鹏站在车门前跟李杰抵了一根烟。“嗯，哥，那我们走了啊。” “嗯，去吧。” “哥，你回去吧。”李彦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走到了副驾驶的车窗前，对李杰说道。 “没事，你们走吧，趁着今天起来的早，等下准备去地里晨跑一下。” “嗯，那我们走了。” 在车子发动的那一刻，李彦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车子开动的时候，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会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远。 李杰等到车子开出了村口，才转身回家。 回到屋里换了双运动鞋，就又走了出来。 正当他关了卧室门的时候，父亲的房间里突然亮起了灯。 李杰疑惑了一下，冲着父亲的房间喊道。“爸，我出去跑会，你再睡会，等我回来再做饭。” 屋里没有回应，李杰也没在去说什么，开门走了出去。 蒙蒙亮的天色，透露着淡蓝， 此时在亮着灯光半明透暗的房间里，李忠良正披着大衣靠在后背的木柜上，手里还是握着那本《圣经》，低头默语的祷告着什么。 车里开着暖气，李彦却坐在副驾驶上开着车窗迎面向着窗外。 “你是不是不冷啊，要不我开冷气得了。”李鹏操控着方向盘看了李彦一眼。 “夏天可没这么凉快的风啊。” “等会你吸溜鼻涕的时候别关窗户啊。”李鹏笑着调侃道。 而此时的李彦，脑子里正想着那一年自己和李杰开着三轮去县城买菜奔驰在路上的场景。 那时候他们家在开饭店，那时候不管刮风下雨还是下雪结冰，他们都是四五点钟起床开着三轮买菜。 那时候母亲还在，每当等他们回来，母亲就会让他们去睡觉，自己却蹲在下水道旁边清洗带着冰渣的鸡头和鸡腿，以及所有的蔬菜。 “你真打算去深圳？” 李彦的思绪被打断，睁开了眼睛，对李鹏回道。“嗯，深圳离你近，有空还可以去看看你。” “好，放假就过来玩，我带你去坐90米垂直过山车。” “行，到时候你别没空就成。” 李鹏拍着胸脯回道。“你就尽管来，不陪你玩好了咱就不回家。” 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的聊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以及下车去喝胡辣汤吃煎包，他们还在持续着这个话题。 一直到车子停在了车站门口，两人方才停止无话不说的交流。 “李鹏，走了啊。” “慌什么，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呢，再坐会陪我抽根烟。” 两人在车里吞云吐雾，一时间突然没了话。 “李鹏…” “哎…彦。” “你先说…” “你先说…” “好，我先说。” “好，我先说。” “打住！”李鹏抬手在李彦面前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你说。” 李彦嘴角翘了起来。“我是想说，今年家里怎么没下雪啊。” “啧啧啧…”李鹏连连咂舌回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但咱俩可以不同，因为我到十五才走，说不定还能碰上。” 李彦抬头透过车窗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还记得小时候玩雪吗？” 李鹏厚嘴唇子使劲嘬了一口烟头，点了点头。“记得。” “现在的小孩子可不像咱们那个时候玩的欢，跑的欢了。” 李彦望着拿着各种玩具在街道上路过的小孩子，感慨道。 “没法比没法比啊，咱那时候哪有什么玩具啊。”李鹏将视线飘到了窗外。 …… “记得去找我玩，不然我会寂寞的。” 车站里，李鹏将李彦送上了大巴车，站在车门口对李彦喊道。 “等工作稳定了我就去，倒是你，到时候记得把屁股洗干净趴在床上等着我。”李彦朝着车里走着，头也不回的喊道。 李彦的这句话，顿时引起了客车内所有人的注意，他们先是看了看李彦，随机就冲着车门外看去，当发现是一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的时候，大家都含蓄的笑了。 有时羁绊会成了一种依赖，它可以阻碍一个人的成长，同时也可以帮助你去成长。 而李彦往往都是完好把它放在心里，时刻提醒着自己，他们是谁。 每年总有那么几天，一整天的时间里李彦都在看着路边的风景。 这几天里，都是坐在大巴的路上。 李彦已经对这种坐车看着窗外发呆的事情产生了习惯，因为在吵闹抖动的情况下他也无法入睡。 他也不会去发现周围一个个的陌生面孔，更不会主动去打什么招呼聊天，他喜欢安静，只有在有人需要放下行李的时候，他才会默默的站出来。 不知不觉，等他再打开手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有些耀眼，李彦皱着眼皮和太阳对视着，像是在较劲，但更多的是无聊。 而就在他的眼皮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手机传来了一阵震动。 打开手机，是李鹏发来的信息。“我说什么来着，你一走就下雪了。” 李彦回了一条。“口说无凭，证据拿来。” 信息发过去了两分钟，李彦没等到李鹏的回复，但等来了电话。 李彦没给铃声开嗓的机会，接通了电话。“喂，爸。” “彦儿，家里下雪了。” “哦，我知道了爸，刚才李鹏跟我说了，我还让他拍证据来着。” “李鹏也在咱家呢，他说你不信，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爸，你不会合伙李鹏骗我的吧。” “不是，下的小，况且还出着太阳，这一到地上就化了上哪给你拍照片啊，等下大了吧，下大了再给你拍。” “嗯，记得多拍几张。” 挂断电话，李彦面朝着窗外盯着天空继续发呆。 紧接着过了没一会，车内的人都开始说出了那句话。 “家里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