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2，走上权力巅峰》 第1章 两世宿命 “小李，这是调令，明天你去青山镇报到吧。”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苗世雄把一张纸递到李振华面前，皮笑肉不笑。 这是人事局的调令，上面盖着红红的公章。 李振华看着这一张调令，顿时傻了。 他来县政府办上班还不到十天！试用期还没有过！ 按照体制内的规矩，只要不犯错误，正常试用期满，都会转正。 就是不合格，也会在试用期满之后，才会调动工作。 而李振华，刚刚上班十天，还处在熟悉工作阶段，还没有正式开展工作，就被下放乡镇，绝无仅有！ 办公室内顿时气氛微妙，大家纷纷抬头，望着李振华和苗主任，不明所以。 “为什么？！” 半晌，李振华忍不住喊出声。 他自问这十天兢兢业业，没有做错任何事。 每天还主动打扫卫生，把办公室收拾的干干净净，还经常帮朱科长和其他老员工斟茶倒水，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人。 朱科长和其他人也十分满意，经常夸李振华会做事，懂做人，是个可造之材。 “苗主任？是不是搞错了，小李试用期还没过。”朱科长问道。 “对呀，主任，小李人很不错，又勤快，干嘛调走呀。”老员工张建华也说道。 这些天，他负责的很多材料都是让李振帮忙完成的。 “苗主任，你开玩笑的吧？我们可舍不得李振华同学离开！”科室唯一的女同志曾花也说。 同样，李振华来了之后，她的工作量骤然减轻。 “我也不知道。你们可以去问人事局！” 苗世雄晃了一下调令，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李振华愣在原地。 这一世，还是没有逃过被下放的厄运！ 不错，李振华是重生者。 上一世，他作为栖霞县唯一的一名国内十大名校毕业生，被分配在县政府。 但是一天班也没有上过。 因为在上班的前一天晚上，他被人灌醉了，结果第二天迟到，被以无组织无纪律为由，取消在县政府办公室的资格，发配到县属工厂。 后来又遇上企业改制而下岗，找不到工作，只能加入南下大军，在粤省到处打工，勉强糊口，最后郁郁而终。 这一世重生后，李振华小心翼翼地避免喝酒，成功进入县政府，在秘书三科。每天小心翼翼地讨好领导，完成所有交给的工作，还主动承担起科室打扫卫生的工作，最早来，最迟走，开门关窗。 自问和古代的太监比，就差没有自宫了。 科长和同事也很满意。 没想到还是要被调走。 而且是下放最穷的乡镇。 这是1992年，乡镇还不如县属企业，县属企业的厂长可以平调政府的局长职位，企业中层相当于乡镇的副乡长。 在乡下，有一句话说得好，乡长不过就是半个农民！ 为什么呢？因为那个时候，乡镇没有工业，镇政府连工资都发不出，乡镇干部每到农忙时节，都要回家帮忙种地。 所以，很多人宁愿进工厂当工人也不愿下乡镇当干部。 这一次重生，不但没有逆天改命，好像比上一世还要糟糕。 难道这就是命运？ 不，就是命运我也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能不明不白就被撸了！ 李振华抓着调令，直接来到人事局。 上了楼梯（那时候还没有电梯），来到五楼，推开了局长办公室。 高高瘦瘦的李健富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书。 “局长！” 李振华喊了一句，就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李健富抬起头，推了推额头上的眼镜：“是小李啊，什么事？” 他当然认得李振华，因为李振华曾经晚上去过他家，当时他还称李振华为“兄弟”。 “为什么调我走？”李振华开门见山，因为心中实在窝火，才上十天班就被人踢走，说出去脸都没地方放。 “哦，这个呀，是正常的人事调动。”李健富淡淡地说。 “正常？我试用期都没有过！”李振华据理力争，“再说，同事们没有人说我不合格，他们都说我干得不错。”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健富不容置疑地说道，“反正这件事已经定了，你只能去乡下报到！” 李振华很惊讶，李健富的态度和十天之前，李振华去他家送礼的时候判若两人。 当时他可是一口一个“兄弟”地叫，很热情。 现在却像是不认识自己。 “李局！”李振华忍住心中的怒火，提醒道，“半个月前你可是收了我两千，答应安排我在县政府的。” 是的，在等待分配的这段时间里，李振华和所有毕业生一样，都在跑工作单位的事。李振华让家里卖掉了仅有的两只大母猪，十几只老母鸡，东借西凑，勉强凑够了两千块，晚上去了李健富家一趟。 经过前世的教训，他知道，这年头没有钱办不成事，即使是亲兄弟，办事也是要用钱的。 两千块，当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 普通工人的基本工资也就四五十块钱，普通干部七八十块，局长工资也不过三百块左右。 李振华送的两千块，相当于他半年的工资了。 半年的工资，就换来十天的试用期！ “胡说八道！”李健富拍案而起，“我什么时候收你的钱？有证据吗？小心我告你诬陷领导干部！” 李振华张口结舌，想不到李健富当场发飙。 “行了，我也不瞒你，要调你去乡下的不是我，另外有人！虽然只有十天，但你也去过县府办，算不得我违背诺言！”李健富语气缓和了一些，“如果和你不服从组织安排，就回去种田！出去！” 后面已经是威胁了，又下了逐客令。 李振华只好离开，心中牢牢记住了李健富的样子。 好，你狠！有朝一日，我一定让你把牢底坐穿！ 前世，他记得，李健富在经贸局长任上，因为贪腐而下台，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但是在他家庭的运作下，仅仅服刑一年，就被放了出来。 李振华回到办公室，开始收拾个人的物品。 其实也没有什么物品，就是几本书籍和钢笔等几件文具而已。 朱长江和张建华等同情地看着默默收拾东西的李振华。 作为官场老人，他们很清楚，李振华被人整了。 但是是谁，他们不清楚，也不好问。 因为很明显，李振华现在心情很差，他们不想伤口上撒盐。 毕竟一个人没有犯任何错误，就由一个县的权力中心，被下放道最偏远的乡镇。按照古代的说法，就是“流放”。 这种打击，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挺得住吗？ 曾花叹了口气，过来帮李振华收拾东西。 女人的心，总是比男人要软一点。 “弟弟，你没事吧？”曾花轻声问道。 “我没事，多谢花姐！”李振华强忍着难过，轻声回答。 曾花是科室唯一的女同志，人漂亮，心地好，虽然只有十天，也指导过李振华不少工作。 她很羡慕李振华的高学历，曾经以为李振华会前途无量，心中想过，要不要追一追？ 谁知……唉！ 李振华可是全县唯一的一个十大名校的毕业生！ 而她和张建华，只是大专学历。 科长朱长江，虽然是本科毕业，可也是普通院校本科，和李振华的十大名校不可同日而语。 关键是李振华一点不清高，其工作态度有目共睹。 他们虽然喜欢李振华，也没有办法。他们不过是秘书，不是领导，没有实权。 况且他们和李振华的关系，仅仅是认识而已，远不到他们动用关系的程度。 “留个电话吧，以后或许会用到。” 朱长江忽然道。 他是真的觉得很可惜，好不容易来一个这么勤快懂事的同事，却只共事了十天。 他作为正牌本科生，明白十大名校的含金量。 心中有着那么一点侥幸，或许，人家会东山再起？ “科长，我没有电话。”李振华难为情地说。 那会儿，还没有手机，李振华新单位还没报到，自然也没有固定电话。 有些钱的，买个寻呼机，一千多块。 李振华刚开始工作，没有钱，所以没有寻呼机。 “哦，我都忘了！”朱长江拍了一下脑袋，自嘲说了一句，拿起一张便签，刷刷地写下自己的bb机号码，又加上科室的公用电话。 递给李振华。 “小李啊，朱哥我人微言轻，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希望你到新岗位后要振作起来，以后的路还很长！” 又拍拍李振华的肩膀，以示鼓励。 “我会的！”李振华接过纸条，暗暗下决心。 无论如何，这一世选择了仕途，必须走下去。 “我的电话也留下！”张建华抢过便签，也写上了自己的bb机号码。 接着，曾花也留下了号码。 “以后出来县城，记得打电话找我，我请你吃饭！” “好的，一定。” 李振华恭敬地接过便签，收好。 现在虽然说被下放，但是这几人是自己第一批同事，关系还不错，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告别几个短暂的同事，李振华捧着纸盒子，惆怅地走出县政府大门。 “叮铃铃！” 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一个年轻的男子骑着一辆漂亮的24寸凤凰牌自行车，一个飘移横摆在李振华面前。 李振华的脸色骤然变得不好看。 赵东，常务副县长的儿子，也是今年应届毕业生，是本省的一所普通大专毕业。 上一世，就是他在报到前夜，硬拉着李振华去喝酒，把李振华灌醉，第二天李振华因为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当场被取消资格。 而后来，赵东就进入县政府办，坐上了原来李振华的位置。 这一世，李振华严防死守，拒绝了赵东的饭局，终于顺利进入了县府办。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不想再次被现实打脸，仅仅上了十天班，就被扫地出门。 “哟，我们的高材生这是要高升了？”赵东阴阳怪气。 李振华没有理他，径直走自己的路。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耳聋啊？”赵东追上来，挖苦道，“好地地的被放到乡下去，是不是很意外？一个乡巴佬也想坐办公室，我呸！” 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李振华心思电转，可能、莫非，大概，自己被 “流放”就是他搞的鬼？ “你怎么知道我被派到了乡下？”李振华眼神一凝。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赵东得意大笑，“我还知道你去的是全县最穷的青山乡！因为这是我让我爸搞的！” 果然！又是这厮搞的鬼。 李振华顿时心中腾起一阵愤怒! 两世了，都没能摆脱他的暗算，真是阴魂不散，其人太甚！ “老子请你吃饭你不给面，以为你真能呆在县政府啊？”赵东继续挖苦，“老子一句话就能让你滚蛋！那个位置是我的，你只能一辈子是个农民！……” 赵东没有意识到李振华的愤怒，越说越得意，脸上的肌肉都抖动起来。 李振华脸色变得苍白，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 第2章 祸兮福兮 看着赵东那欠揍的样子，李振华忍不住，终于，一拳擂了上去。 反正已经是半个农民了，怕个鸟，揍他再说！ 李振华是农民出身，自小干农活长大，身体素质没得说。在大学里锻炼也没有落下，还趁着气功热，跟一个部队来的教官练过一段时间的硬气功，力气大，拳头硬。 赵东这种二代，不说娇生惯养，起码酒色伤身，哪里抵得住李振华的突然一击，直接倒飞出两三米远，嘴角流出鲜血。 “玛德，再惹我，老子做了你！”李振华恶狠狠地说。 赵东刚想破口大骂，看到李振华恶狠狠的眼神，赶紧缩了回去。 他虽然习惯于狗仗人势，但是也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面对一个被流放的“犯人”，他还真怕对方发起狠来，不顾一切。 作为县长家的娇贵公子，他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 一直等李振华走远，他才恶狠狠地骂：“乡巴佬！你等着，我和你没完！” 李振华不知道赵东接下来要干什么，他独自上了开往青山乡的汽车。 要回老家去了。 不错，青山乡就是李振华的老家。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只是这也太彻底了，太讽刺了。 一般对毕业生来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指的是没有背景的同学，会分配回到原来的县份去。 除了教师，那个时候的大中专生，基本是留在县城。 像李振华这种，直接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的乡镇的，极其罕见。 小时候拼命读书，为的就是跳出农门，留在城市。尤其是李振华这样，十大名校毕业的，按说，回到县城都罕见，回乡？ 说出去都没人信。 现在，李振华都不知道如何跟父母交代。 可以想象得出，周围的邻居的眼神和背后的议论，绝对是怪怪的。 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是父母和村里人的骄傲，人人都以为是天之骄子，国之干部，结果还是回来当半个农民？ 那个时候，可不像二三十年后，乡镇干部也是香饽饽。 一个镇长在村民心中的地位，远不如村里的一个包工头。 破旧的大巴，在坑坑洼洼的的大路上缓慢前进，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 从县城到青山乡，虽然只有六十多公里，但是行车需要走两个多小时。 烟尘滚滚，逶迤曲折。 这是砂石公路。 人们坐在闷热的车上，昏昏欲睡。 李振华睡不着，心中一直在想着工作上的事。 车窗外出现一块牌子，上面画着一个字符：z。 车子开始飘移，李振华感到了强大的离心力，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一边歪去。 汽车在下坡，速度很快。 嘎-----！ 尖利的刹车声响起，李振华从车头玻璃窗看到，一辆对开而来的小车，紧急避让大巴，一头冲下了路边的斜坡。 李振华拉开车门，跑了下去。 路边是一个斜坡，可以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掉落在几十米外，卡在两颗树的中间。 “喂，你怎么样了？！”李振华冲着下面大喊。 没有回声。 李振华想了想，背好自己的背包，朝小车走去。 这条公路，他太熟悉了，山高林密，崎岖曲折，很少有车辆经过。如果车里的人受伤了，没有人救治，八成会死在这里。 农村人的淳朴，让他毫不犹豫地下去救人。 走了十几米，他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头看去，坡上几个人正在指指点点。他们是乘客和司机。 “喂，下来啊，下来救人！”李振华喊道。 然而，那几个人像是没有听见，并没有动。 李振华只好独自向出事的小汽车靠近。 小汽车四脚朝天，被两颗松树死死卡在中间，车头凹陷，车顶已经扁平，窗玻璃都烂了，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在艰难挣扎。 驾驶室上是一个中年男子，满脸血污，正在拼命地拍打车门。 然而，车门被松树卡得死死的，根本推不开。 “叔叔，我来救你！” 李振华从外面打砸车门。 “不，你先救她！”中年男子眼神一喜，却又紧急冲着李振华喊道。 李振华这才注意到，副驾驶室坐着一个妇女，估计是中年男子的老婆，三十来岁，皮肤很白，依着华丽，虽然脸上的血迹，但也可以看出，是一个华美的贵妇人。 李振华转身到副驾驶一边，又开始砸车窗。 “不，你先救我女儿！求求你先救我女儿！”正在挣扎的贵妇人带着哭腔，指了指后座。 透过车窗，李振华大吃一惊。 后座真的有一个女孩，满身血污，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李振华不敢怠慢，拼命拉扯车门把手，然而，把手被拉断了也没有开门。 此刻，车子底下已经流出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汽油泄漏！ 情急之下，李振华找来一根木头，对准车窗的玻璃就砸。 还好，车窗玻璃全部被击碎，李振华匆忙爬了进去。 女孩只有十八九岁，可以看得处，五官十分精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伸出手指探了鼻息，还有呼吸。 没死，昏迷了！ 李振华用力把歪倒的座椅推开，把女孩抱了出来。 迅速跑上山坡，把昏迷的女孩平放在坡顶，转身又跑了下去。 这一次，由于没有后面女孩的阻挡，李振华爬进副驾后，用力踹倒中年美妇背靠的座椅，把中年美妇被卡住的小脚抽了出来，将她顺利救出。 又用同样的方式，最后把司机也救出。 只是他们两个都脚崴了，走不动路。李振华不得不一个一个地背上斜坡。 就在他把男子放在路边的一刻，后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车子爆炸了！ 很危险！如果再晚一点，李振华和男子都要粉身碎骨。 李振华不禁一阵后怕。 贵妇人跪在昏迷的女孩旁边，撕心裂肺地喊着：“雪儿，醒醒！醒醒！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呜呜！” 中年男子则掏出大哥大，打了紧急电话。 李振华多看了一眼，也没有多想。既然坐得起小车，肯定是有钱人，有手机这种奢侈品也不奇怪。 半个钟头后，救护车就到了，医生手忙脚乱地把伤员抬上车。 临走，中年男子紧紧握着李振华的手，非常感激：“小兄弟，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不堪设想！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 “我就是一个农民！”李振华自嘲地笑了笑。 “农民？”中年男子眼眉一挑，“不像啊，我看你文化很高，如果我没有说错，你是个大学生吧？毕业了吗，工作了没有？” 的确，一个读书人的气质和普通农民是完全不同的。很多有阅历的人都看得出来。 李振华虽然世代务农，但是上大学四年，他已经变得肤白身高又斯文。 别说是中年男子，就是普通人也看得出李振华不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李振华，刚毕业，正打算去青山乡政府报到。”李振华不再隐瞒，觉得没必要。 反正是萍水相逢，说完好各走各路，免得啰里啰嗦。 “青山乡政府？”中年男子目光一凝，接着抱歉地说道：“小兄弟，你救了我们，本来我应该答谢你，但是我的钱包和证件都被大火烧毁了，只能等以后了。现在我要急着去医院抢救我的女儿，我们以后再联系。” “不用谢！”李振华随意道，“救你们是我应该做的。” 男子塞给李振华一张卡片，“遇到困难可以打我电话！” 救护车绝尘而去。 李振华接过卡片，黑色的卡片上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 何中华，电话号码：xxxxxxxxx. 随着救护车离去，路上又恢复了平静。 大巴早就不见踪影。 狗.日的司机,居然开车跑了. 李振华只得独自拖着行李箱，一个人徒步往青山乡走去。 背后，是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是那么的孤独。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中州市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赵一龙，正提笔在笔记本上，缓缓写下几个字：青山乡政府，李振华。 第3章 屈辱的三号位 临近中午，李振华终于来到青山乡政府。 递上介绍信，看门的大爷看了看，走出门卫室，朝不远处一栋三层高的老式楼房指了指：“二楼，楼梯左边第二个房间，就是办公室，你去那里报到。” “谢谢！” 李振华道了一声谢，拖着行李箱，走过十几米坑坑洼洼的篮球场，又跨过几米宽的林荫小路，就到了办公大楼。 黑白的墙壁，灰砂已经有些脱落，显示楼房年代的久远。 迈上楼梯，吱嘎作响。 这是木楼梯。还是和四年前一样，没变！ 四年前，李振华考上大学，办理迁移户口，曾经来过这里一次。 四年后的今天，再度来到这里，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穷啊，青山乡真的是穷。 别的乡镇，很多都已经高楼大厦了，青山乡却仍然是青山绿水，毫无变化。 想想自己，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呆在这破旧的地方，李振华莫名地又是一阵惆怅。 不过没有办法，既来之，则安之。 李振华走进了办公室。 “李乡长？” 接接待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她看了介绍信，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李振华。 李振华礼貌地朝她点点头。 是的，李振华的职务就是副乡长。 按照当时的政策，本科生一毕业就是副科级，在乡镇一级，对应的职务就是副乡长。 更不要说，李振华十大名校的背景，按规矩，比普通本科生还要高半级。 李振华虽然被人整蛊，但是他的行政级别还在。 在有的县市，清北的毕业生，甚至一来就挂职副县长，称之为科技副县长。 李振华毕业的学校虽然比不上清北，但也差不多。一个副乡长，绝对是屈才。 “您先等一下，喝杯茶，我去报告领导！” 女孩不敢怠慢，在她们的眼里，带个“长”字的都是领导，何况这个是副乡长，乡里最大的官之一。 说完忙不迭地让李振华在沙发上坐下，又倒了杯茶，才拿起李振华的介绍信，匆匆出门而去。 听到女孩说“李乡长”，后面几个工作人员纷纷望了过来，然后又互相看看，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最后面的一张桌子坐着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原本正在看报纸，听到“李乡长”三个字，他放下报纸，快步走了过来，热情地朝李振华伸出手，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李乡长是吧？你好你好！我是办公室主任张扬，全力为你服务！” 李振华和他握手，解释道：“张主任客气了，我是副乡长，不是乡长。” 张扬满脸堆笑：“差不多，一样的。在我们眼里，你们都是乡长，为你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李乡长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一定帮你办好！” 李振华有些无语，官场作风就是这样，只要正职不在场，称呼的时候就会去掉“副”字，这是一种姿态。 只能入乡随俗了。 “不敢不敢，我新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请多多关照！”李振华身段放的很低，经过上一世的教训，他深知清高是为人处世的大忌，谦虚才是美德。 自己虽然是副乡长，也丝毫不敢摆架子。 “一定一定！”张扬点头哈腰，又亲自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才走开。 有了张扬的带头，其他几个科员也赶紧上来和李振华打招呼： “李乡长，你好，我叫陈明，主要负责统计，请多多关照！” “不敢，彼此彼此！” “李乡长，我叫罗芸，负责的是计生方面工作，请多多指导！” “我叫李勇，负责的是……” 一个个姿态都很低，讨好的意味很浓。 李振华也不敢怠慢，和他们一一握手，报以友善和笑容。 很快，女孩回来了，对李振华说道：“李乡长，书记说了，叫我先带你去办公室和宿舍安顿下来，下午再去会议室开会。” “好的！”李振华自然没有异议，提着行李跟着女孩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隔离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实木椅子，桌子后面有一个书柜，上面是书架，下面是柜子。 女孩找来快抹布擦了一遍桌子，又用扫把拖了一下地。 李振华把包里的书本拿出，放置在书架上，有把水杯、文具盒摆放在书桌上。然后就跟女孩去宿舍。 宿舍在办公大楼的后面，是两排平房，面对面而建。 虽然是平房，面积却不少，外间是厅，里间是卧室，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和独立卫生间。这是少有的满意的地方。 女孩叫张娜，是办公室的干事。 政府来了个副乡长的事，很快就在政府内部传开。 人们纷纷猜测，李振华是什么来头？回分管什么工作？ 鉴于李振华的资历和专业，大多数认为可能会分管工商，建设，或者是财税方面的工作。 下午，李振华按照叶碧芸的带领，来到了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他们分别是人大主任黄开升、政协主席扬楼、专职副书记兼团委书记秦勇、副乡长周德军、副乡长李树强、副乡长唐艳秋、副乡长刘德行，还有组织委员、宣传委员、财政所长、土地所长、计生站长、民政办主任等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乡镇府的中高层领导都来了。 原本他们在窃窃私语，看到李振华进来，都停止了议论。 李振华找了个最末尾的位置坐下，又对着大家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 大家也友善地点头回应。 紧接着就是乡长王之山和书记刘国栋进来，刘国栋坐c位，王之山坐在他左手边，那是二号位。 刘国栋一眼就看到李振华坐在角落里。 “哎，李副乡长，你怎么坐那里？过来，过来这里坐。”他抬起手招呼。 李振华站起，微微欠身：“不用了，张书记，我坐这里就行！”他决心谦卑一点，即使知道在座很多人职位比自己低。 这样方便融入新集体。 “怎么行呢？今天你是主角，怎么能坐那里！过来，过来！”刘国栋似乎很热情，语气不容置疑。 大家纷纷看着李振华，乡长王之山也说道：“李乡长，你就过来吧，书记都说了，那才是你的位置。” 大家都很清楚，官场是非常讲究位置的，刘国栋作为书记，当之无愧坐了c位。王乡长作为二把手，坐在他的左边，合情合理。 刘国栋的右手边是三号位，按排名应该是人大主任黄开升坐。 但是谁都知道，人大主任就是个虚职，没有实权，实际地位还比不上一个副乡长。黄开升也很知趣，一直没有坐三号位，所以三号位就空了出来。 如果谁坐了这个位置，就意味着是实际上的三号领导！ 现在书记和乡长都叫李振华过去坐，大家看向李振华的眼光就变了，变得热切起来。 如果估计不错，李副乡长前面很快就会加上两个字：常务。 常务副乡长！ 仅次于书记和乡长之下的三把手！ “李乡长，不，李常务，你就上去吧，那里才是你的！”李振华旁边的工商所长说道。 “对，李常务，去吧，书记和乡长都说了！”土地所长跟着劝说。 “是啊，李常务，上去吧！” “…..” 其他人也纷纷劝说。 李振华只好站了起来，走过去，对着刘国栋和王之山微微鞠了一躬才坐下。 会议室立即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刘国栋宣读了人事局的调令和任命书，又介绍了李振华的基本情况，包括学历和原先单位。 当大家听到李振华竟然是从县政府大院调来时，纷纷惊叹，怪不得书记让他坐三号位啊，原来大有来头。 又听说是申城复旦毕业的，更加惊叹，人才啊。如果估计不错，是下来挂职镀金的，两年后就会回去担任某个重要部门的一把手！ 大家看向李振华的眼光更加热切了。 接着，李振华应刘国栋的要求，发表了就职演讲。 李振华不敢怠慢，结合当前经济形势和青山乡实际情况，表示在刘书记、王乡长的领导下，会竭精尽虑，不辞劳苦，为青山六万七千命乡民脱贫致富而奋斗，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话音一落，顿时满堂喝彩。 “不愧是大学生，有学问，有水平！” “有他抓经济工作，我们乡有希望了！” 人们窃窃私语。 没有人注意到，刘国栋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最后一个环节，就是分工。 毕竟来了一位副乡长，肯定要明确工作范围，有些人的工作，可能要调整。 刘国栋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大家的工作，维持不变，原来干嘛继续干嘛！各个副乡长分管的工作一律照旧！” 这个大家没有觉得意外，更加坐实了李振华担任常务副乡长的猜测。 “至于李副乡长的工作，”刘国栋停顿了一下，非常清晰地说道，“经研究，就分管后勤服务工作！” 哗！ 会议室突然就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管后勤？ 青山乡政府从来没有专门分管后勤的副乡长。平时都是办公室的张娜干事兼管。就是饭堂、宿舍、清洁。 李振华，一个从县政府来调来的干部，高学历的副乡长，去管后勤？ 这唱的是哪一出？ 喜欢的，麻烦加加书架，给个五星好评呗！ 第4章 谁是幕后黑手 大家都懵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期待中的常务副乡长没有出现，还被调去管后勤。 别说其他人，就是李振华自己，也懵了。 原本以为，至少也是分管工商、建设或者财税方面的工作。自己学的可是经济专业啊！ 管后勤需要大学毕业么？ 买个菜，扫扫地，开开门，随便一个初中生就可以干好吗。 事实也确实如此。 青山乡后勤，两个清洁阿姨，一个煮饭佬，至于宿舍钥匙，一直就是张娜在管。 李振华作为副乡长能干什么？ 去煮饭？ 去扫地？ 还是把钥匙从张娜手里夺过来？ 大家纷纷望向书记刘国栋。 刘国栋皮笑肉不笑。 大家又望向乡长王之山。 王之山缩了缩脖子，闭口不语。 他今年已经快六十，准备退休了，一直不怎么理事，乡里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刘国栋打理。 尽管他也觉得刘国栋安排不妥，但是尽快安全落地的想法让他选择了退避三舍。 “刘书记，是不是搞错了？”主管民政的副乡长刘德行忍不住问道。 “哦，那刘副乡长你的意思怎么安排？”刘国栋反问。 刘德行：“我觉得他是学经济的，也应该分管经济方面工作，比如工商、城建……” “那些已经有人管了！”不等刘德行说完，刘国栋就打断了他的话。 刘德行据理力争：“那也不应该去后勤吧？至少应该安排一些正规点的工作……” “这么说，刘副乡长愿意把你的工作让出来，让李副乡长接，你去管后勤？”刘国栋粗暴地说。 刘德行顿时哑口无言。 其他有些原本打算帮李振华说话的，也赶紧闭上了嘴巴。 虽然觉得刘书记的安排不妥，但是书记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敢拿自己的工作去冒险？ 在青山，刘国栋就是皇帝。 原本还有王之山和他抗衡，随着王之山临近退休，放弃抵抗，刘国栋现在更加独断专行，飞扬跋扈。 很明显，刘国栋打定主意就是要让李振华去干后勤。 只是他们不明白，刘国栋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对李振华的羞辱！ 此刻，李振华的心里也是翻腾不息。 他想不通，刘国栋为什么这么安排。 昨晚他还想着，回到青山之后，从哪里着手，如何开发本地资源，招商引资，改变青山乡长期以来的贫穷落后局面。 就是刚刚，刘振国让自己上来坐三号位的时候，他心中更加莫名激动了一些，觉得虽然被“流放”回青山，还是有机会搏一搏，东山再起。 不想转眼刘国栋让他去管后勤！ 他觉得自己的脑筋有点不够用了。 我可是刚刚认识刘国栋啊，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自己？ “如果大家没有什么补充的话，散会！”刘国栋看到没有人出声，直接宣布散会。 然后，率先走出了会场。 李振华愣在原地。 王之山、黄开升等也纷纷离开。 人们从李振华身边经过，眼神复杂。 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同情，有的不解。 “老弟，没办法，我帮不到你！” 刘德行经过的时候，叹了口气，拍拍李振华的肩膀，也走了。 李振华木讷地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他的脑袋里现在是一团浆糊。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办公室的。 望着四周空空荡荡的简陋的办公室，他只觉得简直是个笑话。 还以为这是自己起飞的地方呢，原来都是踏马的幻想啊。 李振华伏在桌子上，脑袋昏昏沉沉的。 突然，门被打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张娜抱着一张桌子，笑道：“李乡长，我来和你作伴来了！” 她原本代管后勤，李振华被安排主管后勤后，她就被划分到李振华手下，办公地点也从政府办公室搬到李振华的办公室。 李振华没有心情回应她，点了点头，继续瞌睡。 张娜放置好自己的桌子，还有椅子，在李振华的前面，正对着大门，成了李振华前面的一道屏障。 不时有人从走廊经过，站在窗外指指点点，轻声议论着李振华的事情，有些声音很刺耳，李振华听着，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喂，你们干什么呢？没事干啊？滚，都回去，该干嘛干嘛，别影响老娘我工作！” 张娜忽然变得凶神恶煞般，冲着窗外大喊大叫，双手叉腰，和她少女的形象极不相称，好像变成了泼妇。 窗外的几个人吓了一跳，赶忙散去了。 张娜回头，有些担心地看着李振华。 李振华虽然闭着眼，但也感觉到张娜的目光。 “张娜，我没事！”李振华迷迷糊糊地说。 他在感激张娜的同时，其实在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一千遍。 玛德，自己堂堂的十大名校毕业生，天之骄子，名正言顺的副乡长，竟然沦落到一个女孩来保护。 这一切，都是刘书记搞的鬼。不，好像也不是他搞的鬼，自己和他初次见面，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这么干？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刘国栋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拨出一通电话：“赵公子，已经办妥了。” 电话那头传来赵东的声音：“好，就要这样，把那个废物死死卡住，我要让他挺不住了回去当个农民！” 刘国栋犹豫了一下，问道：“赵公子，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如果被县委那边知道……” “这个你不用管！那边我会搞掂。刘书记，如果你想升官，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让你一辈子呆在青山乡！” 刘国栋浑身一颤，连忙说道：“好，我一定按照赵公子说的去做。赵县长那边，你一定要帮我美言几句啊，青山乡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下去了……” 李振华办公室。 “小张，我出去一下。”李振华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恐怕会被政府里面的人的口水淹死。 “李乡长，你要去哪里？”张娜担忧地望着他。 “我没事，就是随便走走！”李振华说了一句，直接走了出去。 经过政府办门口的时候，张扬主任正站在走廊上，看到李振华走过来，没有打招呼，鼻孔里还哼了一声。 陈明、罗芸等，也在屋里用怪怪的眼神看着经过的李振华。 李振华迎着人们怪异的眼神，走下大楼，穿过几米宽的林荫小道，又走过十几米的坑坑洼洼的球场， 身后留下一条孤独的影子，越走越远。 出了政府大院，就是青山乡唯一的一条商业街。 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很热闹。 青山乡虽然穷，但是由于离城远，附近的村民只能来镇上赶集，所以镇上商业很发达。 什么成衣店、饮食店、日杂店，应有尽有。 “老板，新进的衣服，最新时尚，进来看一看呗！”店员站在门口，热情打招呼。 他们可不知道乡镇府里那些勾心斗角，看到李振华走过，只当他是一个潜在的顾客，热情地打招呼。 “老板，这是我们最新进的普洱，统统八折，买一包呗！” “老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一看，尝一尝，免费不要钱……” “……” 店员在门口热情的吆喝，让李振华重新有了一丝被人尊重的感觉。 他微笑着频频点头，经过繁华的商业界，走进旁边一间酒馆。 第5章 做一回会哭的孩子 张记饭馆。 张记饭馆是一间小饭馆，一楼是厨房和饭厅，二楼、三楼是雅座。 一楼饭厅只有二十多平方米，摆着四张饭桌。 “老板，吃点什么？”老板张老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很热情，看到李振华走进来，马上迎上来问道。 李振华在靠墙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一份炒粉，一碟花生米，一斤米二。” “好咧，马上就来！” 张老头用抹布把李振华面前的桌子抹了一遍，接着又端来一壶茶，这才往后厨走去。 十分钟后，一碟金黄的炒粉，一小碟红衣花生米，还有一大碗略显浑浊的米酒就被端了出来。 李振华食欲大动。 虽然今天心情不佳，但是看到这自幼爱吃的炒河粉、白糖花生米，不快也消散了大半。 当即大快朵颐。 随着炒粉的快速落肚，饥饿感慢慢消失，面前就剩下花生米和烧酒。 慢慢地喝着酒，嚼着花生米，愁绪又上来了。 自然而然地又开始回想今天遇到的荒唐的事情。 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起一系列的情景。 原本以为被下放到青山乡已经是一个最坏的结果，谁知刘国栋马上又给自己当头一棒。 很明显，这种安排绝对不是正常的领导分工。 凭自己的学历和资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做那个最没有技术含量和前途的后勤工作。 要知道，现在的乡政府人员，除了自己，最高学历就是大专，而且是成人大专那种。 其他的大多是中师、高中、甚至初中毕业！ 李振华这种正牌的名校科班生，按道理放在哪个乡镇都应该是香饽饽。 可是偏偏被安排去管后勤。 明显是被人针对了。 更加可恶的是，狗日的刘书记，还故意请你去坐三号位，把你的胃口吊起来，再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 让你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振华想不明白，只好一口接着一口地继续喝酒。 大碗里的烧酒越来越少，脑袋也开始有些沉重。 好在有花生米，喝再多的酒也不觉得乏味。不知不觉，一斤米二就喝完了，又要了一斤。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政府里的人陆陆续续地从门口外边经过，回家去了。 镇里只有一条街，这条街是政府人员上下班的必经之路。 李振华虽然微醉，但是从门口经过的每一个同事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罗芸、陈明等是骑自行车，张扬、黄开升、周德军和土地所长等是骑摩托车。 刘国栋也走了，他坐的是小汽车！ 那个年代，小汽车是非常罕见的，一般是县里的领导才配有专车。 而现在，刘国栋却坐小车下班，而且驾驶室不是他，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司机。 他坐后座。 专职司机！ 毕竟那个年代，小车极少，单位都很少有，更不要说私人了。 专职司机，更加是公车的标配。 看来，这个书记问题不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查查。 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跟他斗？ 李振华越想越觉得丧气，酒喝的更多了。 天很快黑了，赶集的人早已散去，街上冷冷清清。 李振华继续喝着酒，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店里只有他一个客人。 “老板，来，我来陪你喝两杯！” 不知什么时候，张老头走了过来，拉了张椅子，在李振华对面坐下。 难得有伴，李振华立即举杯，“老张，来！喝！” 张老头和李振华喝了一杯，又给李振华满上。 “老板，我也不白喝你的酒，我送你一碟花生米，不收钱！” 转而冲着厨房里喊：“翠花，拿碟花生米！” “好咧！”不到一分钟，老板娘苗翠花就捧着一碟花生米走了出来。 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材略显臃肿，显然，开饭店的吃食不差。 李振华和张老头又碰了几杯，脑袋更加沉重了。 “小伙子 ，看得出来，你有心事。是不是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酒过三巡，张老头终于问道。 “心事，我能有什么心事？不就是刘国栋那个老家伙罢了！”李振华口齿都有些结结巴巴。 张老头和翠花互相看了一眼。 张老头：“你得罪刘书记了？” “呸，我什么时候得罪他？是他得罪我！他搞我！” 李振华酒精上头，渐渐地分不清眼前的是什么人，只想一吐为快。 不久，就把这些天以来遭遇的委屈全说了出来。 张老头哪里懂得这些官场里的争斗，他只能一边点头，一边跟着骂几句刘国栋不是人。 在李振华把今天的遭遇全部说完，他才说道：“小伙子啊，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其实我们都知道，刘书记是青山的土皇帝，像你这样被他欺负的很多，以前新来的干部，很多都是干不到一年就被他气走了。” “我看你呀，还是尽快调离的好，继续呆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调离？我那都不去，我要和他斗到底，把他拉下马！”李振华趁着酒气，雄心万丈。 “和他斗？哪有那么容易。以前和他斗的都完了。除非你找到比他更强大的靠山！” “靠山？” 李振华想到了自己的大学同学，的确有人有背景，比刘国栋强大得多。 可是他们不在栖霞县，是在外地，不可能管得到这里。 在县城，自己认识的人不多，李健富算是一个，还有曾经的办公室同事，朱科长，张建华、曾花。 李健富就算了，下放青山就是拜他所赐，现在是自己的敌人 朱科长，张建华、曾花和自己关系倒是不错，可是连挽留自己留在秘书科都做不到，怎么有可能来斗刘国栋？ 此路不通。. 除此之外，自己好像找不到什么人脉了。 新人啊，人脉是硬伤，要办事真的很难，很难。 等等，好像还有一个。 李振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 何中华，电话号码：xxxxxxxxx. 李振华记得很清楚，救他们的时候，无论从他们的衣着、外貌、气质看，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而且，那个男的说过，有困难可以打电话找他。 想了半天，李振华终于定下决心，走到固话旁边，拨出了号码。 “喂？” “是何叔叔吧？我是小李，昨天我们见过面，在青山乡长坡拐弯处。你们现在伤好了吗，没有大事吧？”李振华没有直接说自己的事，而是关心地询问对方的伤情。 “哦，是小李呀！”电话里，何中华显然是很意外，又有些惊喜，想不到李振华还关心着他们的伤情。 “好多了，好多了。我们一回来就住进了医院，有医院的医生给我们检查治疗，我和你嫂子都是皮外伤，擦些药水吃点药就行了，小霞情况重一点，伤到了头，要住院观察几天！” “哦，那可要小心啊，一定要治疗彻底，千万别留下后遗症！”李振华说道。 “会的，我们会的。哦，对了，你去青山乡报道了吧，工作顺利吗？”很自然地，何中华就反过来询问李振华的工作。 “是报道了，可是我……”这一下触到了李振华的痛处，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面的何中华是何等人物，立即听出了门道，“是遇到困难了吗？说说看，叔叔看能不能帮到你。” 李振华犹豫着要不要把遭到刘国栋打压的事情与他说，一是他并不了解何中华是什么人，不知对方能不能帮得到自己，另一方面，自己与他不过是一面之缘，让他帮忙好像有些挟摁图报的意思，不道德。 但是心里又很想说，正如何中华看得出他是大学生一样，他也看得出对方文化很高，一个人总是愿意和自己相当层次的人交流，这比向张老头倾吐心事愉悦得多。 “说呀，说嘛，说出来就好了！” “憋在心里不是事，和老张头我你都敢说，还怕什么，说吧！”张老头在一旁怂恿。 最终，在张老头的鼓励和酒精刺激的双重作用下，李振华竹筒倒豆子，把这些天来遭遇的不公事全倒了出来。 何中华没有插嘴，一直静静地倾听。 “什么？竟然安排一个大学生乡长去管后勤？这不是乱弹琴吗！” 中州市人民医院特护病房，一袭贵妇人装束的叶芸在何中华面前走来走去，愤怒地说道。 “我倒想去看看，一个贫困县的穷乡镇，是不是大学生满天飞，人才过剩！就是放在我们中州市，复旦生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岂有此理！” “老何，这事你必须管！不然这小伙就废了！” 何中华脸色为难，说道：“阿芸，别乱说，我们是党的干部，一切都必须在组织原则下行事，不能徇私！” 叶芸脸色一沉，“老何，谁叫你徇私了？小李明明就是个人才，亏你在官场混那么久，看不出小李是遭人打击报复么？就算他是个阿斗，也总要观察一段时间才知晓吧？刚报到就被判死刑，不是打击是什么？” 何中华张口结舌，有醍醐灌顶之感。 的确如此，哪有一开始判定人家不行的，明显不正常。 “再说，如果没有小李，我们一家三口都嘎了，你还能在这里为组织服务！这件事，你不管，我管！” 何中华的脸顿时焉了…… 李振华不知道中州市人民医院里的一幕，他只顾把积压心中苦闷倾泻出来，毫无保留。 十几年的艰苦奋斗，太监一样的小心翼翼，却换不回一点回报。 两世人了，始终遭遇莫名的打击和排挤，仍然生活在社会的最低层，看不到一丝希望。 难道真如某个专家所说，农民进城是臭不要脸，只能祖祖辈辈当农民么？ 真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他不知道，此刻，张娜正站在门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张娜是看着他离开政府的，一直到下班都不见他回来。女人的敏感，让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没有下班，一直呆在办公室。 直到天黑，也没见李振华回政府大院。 于是，她就寻了出来。 街道不长，她很快就寻到了张记饭馆，看到李振华正在打电话，酒话连篇！ “小张，你来了正好！” 张老头当然认得张娜，乡镇不大，政府的人出出入入都要经过这条街，张老头就没有认不出的。 “你们李乡长喝多了，你把他扶回去！” 张娜点点头，让张老头把酒撤了，然后就扶着李振华，摇摇晃晃地往政府大院走去。 李振华已经醉了，他不知道扶着他的是谁，只感觉到是一个人。回到宿舍之后，门还是张娜掏钥匙给他开的。 扶着李振华到床边，让李振华躺下之后，张娜正要转身离开，李振华却迷迷糊糊地抓着张娜的手，用力一拉，张娜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第6章 嚣张的临时工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李振华醒了。 在学校养成的良好习惯，已经形成了严格的生物钟，到点自动醒转。 起床刷牙洗脸，到街上吃了一碗两块钱的肉粉，就回了办公室。 不到9点，张娜来了。 “李乡长早！”张娜脸上红扑扑的，精神焕发地打招呼。 “你早！”李振华报以微笑。 又过了半个钟头，9点半了，其他办公室的门才打开，稀稀疏疏有个把人来了。 大部分10点左右，才到位。 “他们上班这么迟的吗？”李振华不禁问道。 他知道，政府系统是上班时间是“朝九晚五”。 “是啊，都是这样。习惯了！”张娜说道。 “书记乡长他们不管的吗？” “管？他们自己都没有来！”张娜说道，“书记他们更加离谱，有时候几天都不见人，怎么管？” 李振华张口结舌，他知道乡镇的人上班散漫，没法和县政府比，可是想不到这样散漫。从上至下，一盘散沙。 唉，算了，自己一个管后勤的，操哪门子心,人家书记都不管，还是管好自己的三分自留地算了！ 李振华这样想着，带着张娜开始“视察”自己的“领地”。 清洁。 人员：两个临时工阿姨。. “领地”：走廊、楼梯、球场、空地坪、厕所。 李振华走了一圈，发现居然打扫得出奇的干净。 就连厕所，也冲洗的干干净净，还放置上樟脑球，消除了异味。 这个年代，很多公共厕所是污水横、流臭味熏天的，这两个阿姨做到这一步，真是不简单。 李振华对她们表扬了一番。 宿舍。 除了空置的，都住有政府员工，没有什么好检查的。 李振华最后来到饭堂。 按照了解到的信息，人们对饭堂意见很大。 简单说，就是饭菜质量太差。 饭堂是一间平房，前面是饭厅，后面是厨房。 厨房和饭厅之间，隔着一个玻璃窗，用来分饭分菜。还有一扇门出入。 李振华推开门走了进去。 “喂，你谁啊，饭堂重地，闲人免进，给我出去！” 李振华一只脚刚踏进去，一个光着膀子、油光满面的男人就大声嚷嚷。 “这是我们李乡长，来检查工作！” 张娜随后走了进来。 男人愣了一下，不禁打量李振华两眼。随即道：“什么乡长？不认识！我只认刘书记！走走走！给我出去，别妨碍我工作！” 这下，让李振华愣了。 一个煮饭的，这么窜的吗？ 张娜：“老刘！这是李乡长，分管后勤，现在检查工作，请你配合一下！” “配合？配你麻痹个合！”没想到，老刘张嘴就骂，“我说过，我只认刘书记，其他的什么乡长部长的，老子不认识，都给我滚！滚出去！” 张娜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给他说明身份之后，对方不但不收敛，还连她一起骂了。 李振华忍不住了，挺身而出，“老刘！说话注意点！我现在要检查你的账本，还有，这几天的买菜买肉的清单！人们消费的饭菜的具体记录！” “呵呵！”老刘一阵冷笑，随即指着李振华破口大骂， “检查个毛！老子只对刘书记负责，没有义务给你提供什么狗屁清单！一个被流放的弃子，还真把自己当乡长了？” “再在这里哔哔，老子饭都不给你吃！” 李振华被流放到青山的事，已经传遍政府大院，老刘也知道了。 当然，他更知道，一个副乡长分管饭堂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扔到一边么？ “你！”李振华气得七窍生烟，愤怒道，“这是政府饭堂！我是政府工作人员，我有饭票，你凭什么不给我吃？” “我就不给你吃，你能咋样？！”老刘丝毫不惧，狂妄至极，“在这里我就是皇帝！给不给由我说了算！” 说着，手指直指李振华的鼻子，眼里全是挑衅。 李振华年轻气盛，火气也上来了，马上就要捋袖子和他干架。 “李乡长，算了，我们走！”张娜看势头不对，马上过来拉扯李振华的胳膊，把他拉出了厨房。 后面，老刘还在骂骂咧咧：“别走啊，孙子，不是要打架吗，来啊，看老子不干死你！” 回到办公室，李振华满肚子的火仍没有散去，问道：“这老刘什么情况啊，怎么这么嚣张？” 张娜叹了口气，说道：“老刘是刘书记家的堂伯，也是刘书记弄他来饭堂煮饭的，和清洁阿姨一样，是个临时工！” 李振华气得差点呕血。 玛德，竟然是个临时工？ 一个临时工，嚣张成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算了，还威胁不给自己饭吃？还有天理吗？ 想想自己囊中的羞涩，如果不给自己饭吃，还真是个大问题。 “不行，我要去找刘书记！” 打定主意，李振华起身往书记办公室走去。 笃笃笃！ 敲门。 虽然心中对刘书记多有不满，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请进！” 推门进去后，刘国栋正在看报纸。 “刘书记！” “李乡长？是你啊！”刘国栋放下报纸，“你怎么来了？坐，坐下说！” “没事，我站着就好！”李振华没有坐，一来是觉得要给刘国栋一个恭敬的姿态，毕竟现在有没有饭吃，还要看他脸色。 二来心中始终窝着一团火，就是不想按照刘国栋说的去做。 “哦，那随你！”刘国栋也没有勉强，冷冷地道，“李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振华于是把在饭堂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是这个事情啊！”刘国栋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正要去找你呢。刚才老刘已经和我说了，说你去饭堂闹事，还要打他！我说李乡长啊，你至少也是一个国家干部，怎么能欺负老刘这样的老实人呢？” 李振华瞠目结舌，老刘这是恶人先告状！ 关键是刘国栋貌似还站在他那一边！ “刘书记，不是我闹事，我是正常检查工作！”李振华据理力争，“再说，他说不给我饭吃，这总是他的不对吧？” “还有这种事？”刘国栋故作惊讶，“这个老刘，越来越不像话了。哎，算了，这件事你们两个都有错，就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 各打五十大板！ 李振华知道，刘国栋是彻底站在了老刘一边。 “那刘书记，我吃饭的问题，你是不是与老刘说一说？”李振华没法有办法，为了解决吃饭问题，只得低声下气地说道 刘国栋笑了，笑的很狡猾，“李乡长啊，这点事就不用我出马了吧？你堂堂的一个大学生，又是乡长，不会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农民都说不服吧？都是误会，解释清楚，多沟通沟通不就完了？我相信你，行的！” 他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李振华的肩头，径直走了。 看着刘国栋离开的背影，李振华心中直骂娘。 第7章 连饭都没得吃 骂归骂，吃饭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他知道，老刘有了刘国栋的支撑，真的有可能不给自己分饭。 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破旧球场，李振华心潮起伏。 搞来搞去，原来分配管后勤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没饭吃。 虽然自己身上还有一点钱，去外面吃碗米粉还可以对付几天。 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 再次走下楼梯，孤独地穿过空荡荡的球场。 一个人在街上踌躇前行…… 栖霞县委组织部。 组织部长陆成州接到了中州市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兼干部处处长赵一龙的电话。 “陆部长，你知不知道你们县有一个复旦生，叫李振华的，分配去了哪里？” 对方开门见山。 陆成州吃了一惊。 一般说，学生分配到县里后，就由县里分配具体的单位，上边不会过问。 现在，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不但过问，还直接点名，事情非同小可。 他不敢怠慢，立即查了档案。然后恭敬地回答：“赵部长，查到了，我们分配他去了县政府办公室，据说安排在秘书三科！” “可是我怎么听说在去了青山乡政府？还去分管清洁、饭堂和扫厕所？！” 赵一龙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谁都听得出充满了不满。 “啊？！” 陆成州的嘴巴构成了o形，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他不敢详细询问，既然领导这样说，就肯定有这样的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查清楚是怎么回事，给上级一个交代。 “赵部长，这件事我马上查！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陆成州赶紧说道。 “好！我等你答复。我们国家对人才是有政策的，我不想看到一个才人平白无故被人埋没！”赵一龙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陆成州背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不但是赵一龙罕见打电话震动到了他，赵一龙提供的信息同样震动了他。 作为县委管理干部的专门部门，他对国家人才政策当然是十分清楚。 按照政策，大学本科一毕业就是副科级，一般安排在重要的政府部门。 只是分配后，使用过程中的调动、借用等就改由政府部门的人事局负责，他们组织部并不清楚这些干部的后续走向。 当然，如果涉及到升迁、培训、考核等仍是组织部负责。 所以，当他查档案的时候，还以为李振华还在县府办。 如果李振华真被调去青山乡干清洁扫厕所之类的工作，不但违反了有关政策，更暴露了栖霞县对人才的严重浪费，不利于吸引人才、重视人才的大局。 “玛德，李健富，你害死我了！” 陆成州暗暗骂了一句，一个电话打到了人事局…… 不用说，李健富被狠狠臭骂了一顿，灰头土脸！ 另一边，李振华走出大院，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茫然！ 茫然！ 还是茫然！ 一个人的命运难道真的无法改变么？ 无论你付出怎样的努力，怎样的勤奋，甚至怎样的卑微，都无法改变？ 当年的陈胜吴广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么？ 大诗人屈原说的好，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然而，路在哪，求什么索！ “嘟嘟！” 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在身边骤然响起，把李振华吓了一跳。 思绪从虚无中回归现实。 副乡长刘德行骑着一部嘉陵70摩托车停在李振华身边。 “李乡长，你去哪？” “我去哪？”李振华茫然地回应，“随便走走。” 刘德行：“还没吃饭吧？来，去我家，陪我饮两杯！” 李振华停住了脚步。 刘德行是大会上唯一为他说话的人。他心里很感激他。 “行，就去你家！”李振华现在的确很需要发泄，喝酒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而刘德行，无疑是他最愿意交往的一个人。 刘德行家离县政府不远，出了街，骑行几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座红砖青瓦房，正座五间，两边分别是厨房和厢房，中间是天井，天井前面围着一道围墙，构成了一个封闭的院子。 “老婆，有客人，劏只鸡，我要和李乡长喝两杯！”刘德行一进屋，就朝屋里喊。 “来了来了！”屋里跑出来一个中年妇女，三十来岁的年纪。 腰上扎着围裙，似乎正在厨房做菜。 “哟，李乡长？这么年轻哟！”看到的二十来岁的李振华，她的眼睛就瞪大了。 “嫂子好！”李振华连忙打招呼，“不好意思，今天来你家蹭饭来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李乡长是贵人，能来我家是我门的福气！”陈桂香十分热情，“我早跟老刘说了，要多跟领导和同事来往，他总是不听，独来独往。今天是转性了，难得一次带同事来吃饭，稀客呀！来来，坐坐，先喝茶，我马上劏鸡！” “什么，刘乡长很少跟同事们往来？”等陈桂香走开，李振华好奇地问刘德行。 “还不是刘书记那厮搞的！” 李振华深有同感。 刘老头以一个临时工的一己之力，就把一个副乡长搞得没饭吃，得是多么嚣张！ “在整个乡政府，也就我看不惯他的飞扬跋扈，敢和他顶几句。但是人微言轻，没什么用！” 这个，李振华是感觉到了。 大会上，刘德行仗义执言，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值得深交。 “李乡长，听我一句劝！”刘德行说道，“你还年轻，如果有门路，还是调走的好。在这里，刘国栋会把你压得死死的，一辈子出不了头！” 调走？ 调哪里去？ 刚刚被下放回来，哪都去不了。 “不，我不走，我要和他斗！”李振华暗暗下决心。 李振华把这些事全部记住了。 有朝一日，一定清算！ 坏人不能永远得意，好人不能永远被踩在脚下。 李振华坚信，正义虽然常常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 两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又是一天过去。 这天，刘国栋精神焕发，红光满面，走路都似乎要飞起来。 “书记，好事近了?祝贺祝贺！” 善于察言观色的办公室主任张扬立马走近来，媚谄道。 “嗯，嗯！”刘国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张扬，你跟我多长时间了？” 张扬立即听出话里有话，连忙说道：“书记，我跟你有七年了，你永远是我的书记，您去哪我跟到哪，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为您服务，是我一辈子的荣幸！” “嗯！”刘国栋很满意，拍拍张扬的肩膀，“好好干！跟着我不会亏待你。想不想再进一步？” 张扬听出了弦外之音，大喜。 这些年跟着刘国栋效犬马之劳，果然没有白费，如果没有意外，肯定是刘国栋要升职，这样乡镇府里就会空缺处一个职位，其他人就会递补。 刘国栋虽然不可能提拔他当书记，但是在其他人递补上去后，提拔他当个实权副乡长一点问题没有。 实权副乡长可比他这个办公室主任油水足得多。 “想，当然想，我做梦都想！”张扬毫不避讳地承认，接着立即转而拍马，“属下在此先恭祝书记高升！平步青云，宏图大发！” 刘国栋非常满意，这个下属实在不错，忠心耿耿又懂得讨主人喜欢。 “好，你通知党政系统全部中层以上干部，明天上午集中礼堂召开干部大会。上边会来人考察任命新的干部！” 第8章 天无绝人之路，新乡长横空出世 是的，刘国栋之所以这样兴致勃勃，是因为他接到了县委组织部的电话，上边明确告诉他，明天上午，县委组织部会派人来青山乡，考察干部队伍，任命新的领导干部。 考察谁，任命谁呢，对方没说，他也不敢多问。 想来想去，只能是自己。 乡长王之山，即将退休，路人皆知，不可能是他。 人大主任黄开升和政协主席扬楼，那也是妥妥的养老部门，没有升职的空间。 剩下的就副书记兼团委书记秦勇和几个副乡长。 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在其他岗位没有出现空缺时他们也不会变动。 还有一个，就是闲人李振华。 更加不可能是他。 刚刚从县政府下放的“流放犯”，就是要平反也不可能这么快，更别说升职。 所以思来想去，这次考察提拔只能是自己。 毕竟自己多次活动，又有赵县长的公子赵东帮忙说话，看来上调县文化局局长的事成了！ 他走路带风，一路吹着口哨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张扬则像是打了鸡血，他也不打电话通知，难得地一个个部门跑去通知。 “明天上午十点集中乡政府礼堂开会，任命新的领导干部！”他特意把后面“任命新的领导干部”说的加重了语气。 收到通知的人怪怪地看着他。这家伙，平时可是难得来走动，基本上都是电话通知，就是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说明的，也是叫张娜跑腿。 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堂堂主任亲自跑腿？ 要知道，即使张娜不在，还有陈明、罗芸等下属啊。 “张主任，是不是要升官了？要请客啊！”财政所主任笑嘻嘻地说。 “哪里，哪里，还没有定！”张扬嘴里谦虚，心中却乐开了花。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么说张主任是真的升职啊？”财政所所长也马上听出了弦外之音，连忙拍马，“张主任升职了可不要忘了小弟啊，小弟等着喝你的酒！” “一定一定！”张扬也不再谦虚，他之所亲自跑来通知，就是想提前物色一批自己人，“只要你跟着我，以后在青山乡，吃香喝辣随便！” 财政所长当即大喜，拼命恭维起来，又是递烟，又是斟茶的，词语尽拣好的说。 张扬离开的时候，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他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另一边，李振华也接到了来自县委组织部的电话。 他放下话筒，却沉思起来…… 第二天上午，9点半，刘国栋带领全乡中层以上领导干部，足有二十多人，站在政府大门口旁，等待迎接县委组织部的领导。 李振华也在队列里，他站在所有乡级副职的最后。 然而，还是有人不想放过他。 刘国栋满面出风地从他面前经过，看到李振华面色蜡黄蜡黄的，当即揶揄道： “李副乡长，是不是没吃早饭啊？你也是，摆什么清高，好好地去跟老刘认个错不就行了？不是我说你，堂堂一个副乡长，你跟一个临时工计较个啥！” “老子就爱计较，你管不着！”李振华当即怼了回去，“只要刘老头在一天，我就不去饭堂吃饭！” “好，你行！”刘国栋冷笑，“我看你能饿几天。不要以为我不在了，就可以拿捏我堂伯。告诉你，就是你不干了，刘老头还是会在饭堂！” 他有信心，就算上调文化局长，凭着留下来的大批嫡系，依然会把李振华拿捏得死死的。 特别是，他还准备提拔跟在后面的这个亲信。 果然，张扬讨好的走了上来，替他出头：“李副……李振华，不要以为老刘人老实好欺负。告诉你，只要我还在青山乡，就不会允许你动老刘一根指头！” 他连副乡长也不叫了，直接改叫名字。 打定主意要在刘书记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刘国栋带着他去县城那是最好，就算不能，他也要替刘国栋在青山继续打压李振华！ “你没那个资格！”李振华冷声道。 “很快就会有了！”张扬毫不掩饰自己的猖狂，“只要我当上了副乡长，排位就排在你的面前……” “咳咳！”刘国栋皱了皱眉头，打断张扬的话，“你干什么呢，还不快点走，别耽误了迎接县领导的大事！” 这个下属，也真是不懂事，官场上的事，不到最后一刻，不能点破。 “哎，来了来了！”张扬也反应过来，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不过走之前，狠狠地瞪了李振华一眼。 李振华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还想升职？做梦！ 还有那个刘老头，老子今天就要让你下岗！ 临近时点，队伍骚动起来。 远处，一辆黑色的小桥车从商业街外缓缓驶来，停在政府大院门口。 “欢迎县组织部领导百忙中亲临我乡指导工作！”刘国栋带头鼓掌。 其他人随即跟上，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办公室人员罗芸迅速上前，轻轻拉开车门。 以前给上级领导开门都是年轻漂亮的张娜负责的，现在被调去后勤办后，就改由三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罗芸开门。 一双黑色皮鞋从车里伸出，接着是黑色的西裤。 然后，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弯着头从车里走了出来。 刘国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对方，激动万分：“欢迎陆部长，欢迎陆部长亲临我乡检查指导工作！”、 他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陆部长！ 按照惯例，上级考察或者任命干部，一般都是副部长出面。 个别特别重要或者有背景的干部任命，就会派出常务副部长来主持。 现在居然正部长亲自出马，可见上面是何等的重视！ 而这次，考察提拔的正是自己，真是面上有光啊！ 陆成州却皱了皱，表情很平淡，仅仅握了一下，就抽回了手。 然后，就转而向其他人走去。 刘国栋紧紧跟上，抢先一个身位，向陆成州介绍乡政府成员。 “这是我们乡的王之山乡长！” “这是黄开升主任！” “……” 陆成州微笑着和大家一一握手，简单地回应一句：“你好！你好！” 到介绍李振华的时候，陆成州的手明显地一震，深深地看了李振华一眼，然后微笑着拍拍李振华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李乡长，让你辛苦了！” 李振华同样心神一震，他感觉到了陆成州的异样，心中快速思索了两转，顿时明白了。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刘国栋虽然也看到了陆成州和李振华的接触和大家略有不同，但是也没有想太多，觉得或许是李振华是最后一个握手，所以陆成州客套一句罢了。 他热情地伸手朝向礼堂的方向：“陆部长，请！” 几分钟之后，乡政府礼堂，宾主落座。 主席台共设立五个座位，四套班子的正职陪着陆部长坐上面，陆成州当然是坐正中间那个位置，刘国栋、王之山和人大主任黄开升、政协主席杨楼依次在旁边作陪。 李振华等副职都坐在下面第一排。 刘国栋一番热烈的欢迎词之后，陆成州开始讲话。 他先是说了一通青山乡的干部群众辛苦了之类的客套话，然后话锋一转： “我今天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任务，就是提拔和任命一位新的领导同志！” 来了！ 所有人都侧耳倾听。 果然如通知上讲的，新的人事任命来了。 今天即将诞生一位幸运儿，这位幸运儿是谁呢？ 刘国栋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线，他觉得，耳边正响起隆隆的声音：“我代表县委组织部，任命刘国栋同志为新的县文化局局长！” 张扬和周德军、李树强等刘系人马，也一个个把目光投向刘国栋，眼神热烈，时刻准备着送上最热烈的掌声。 李振华把这些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不禁冷笑：等下有你们好看！ 陆成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比清晰地宣布： “经过研究，报县委同意，现在任命李振华同志为青山乡新一任乡长，接替退休的王之山同志！” 第9章 没吃饭?李乡长饿晕了 哗！ 会场一片安静。 刘国栋原本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台下，张扬、周德军、李树强等原本抬起的手掌停在了空中，像是中了孙悟空的定身咒，忽然一动不动。 是的，他们原本想第一时间鼓掌，为他们的老大送上最热烈的祝贺。 然而，陆部长的声音，却像是一道炸雷，瞬间把他们炸懵了。 要提拔的人不是刘国栋，而是李振华！ 那个最不可能的李振华！ 开始，他们以为听错了，陆成州又重复宣布了一次！ 这下，他们不得不相信，没错，提拔的就是李振华，接替王之山的位置，接任乡长！ 震惊之余，他们慢慢转过头来，眼睛望向坐在第一排最末位置上的李振华。 李振华十分平静，没有一丝异样。 似乎他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 是的，他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 因为，在刘国栋接到组织部电话之后，他也接到了组织部的电话。并且，对方明确告诉他，他会被任命为乡长，请做好准备。 刘国栋失望之余，心中在咆哮：怎么可能？怎么是他！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陆部长的话言犹在耳，不会是幻觉。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我明明已经跟上面提出了几次，那些家伙饭也吃了，孔方兄也拿了，还说一定尽力办事。 更关键的是，赵县长的公子赵东明明说他爸赵县长会帮忙的。 仅仅是几天之前，赵东还信誓旦旦，说只要刘国栋把李振华死死卡住，就可以帮他升官。 现在呢？屁都不是，升官的是死对头李振华！ 刘国栋觉得脑筋有点不够用，僵在原地。 “李乡长，想不到啊，祝贺你！” 坐在李振华旁边的刘德行，首先反应过来，第一个向李振华祝贺。 接着，旁边的中庸派秦勇、唐艳秋也反应过来，对李振华表示祝贺。 然后就是坐在后排的陈明、张娜等也对李振华表示祝贺。 很多坐得较远，说不上话的部门干部，也纷纷朝李振华露出友善和鼓励的笑容。 “刘书记，刘书记！到下一个议程了！” 正在发愣的刘国栋，被旁边的黄开山连拉了两下衣服，才清醒过来。 此刻，陆成州宣布完任命后，已经坐回他的座位，正襟危坐。 黄开升、杨楼等奇怪地望着刘国栋。 “咳咳！”刘国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窘迫，“现在，请我们新任的乡长李振华同志讲话！”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张娜是最激动的一个，手掌拍的呱呱响。 她作为李振华的唯一手下，自然是最为老大高兴的一个。 原本以为就这样被欺压，没有出头之日了，谁知突然间翻身就坐上了乡政府的二号位置。 作为在政府办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乡长可是和书记平级的存在，这意味着，刘国栋今后将再也无法打压李振华！ 就像王之山一样，李振华完全有资格和刘国栋掰掰手腕！ 而她，作为曾经和李振华“同患难”的下属，可能也将迎来事业上的高光时刻！ 她看向李振华的眼睛，除了羡慕，还露出一股异样的情愫。 同样盯着李振华的，还有张扬。 他已经傻了。 李振华居然被提拔为乡长？ 原本还以为刘国栋上调县里，看在自己忠心耿耿的份上，从这个办公室主任有可能上升一步，成为副乡长，排在“后勤部长”李振华之前。 谁知全错了，刘国栋没有能升职，升职的是一直惨遭打压的“后勤部长”李振华。 王之山火速退休，李振华接任，升任乡长，成了乡政府的二把手。 也是自己的直接顶头上司！ 要知道，政府办是直接受乡长领导的，党委那边另有党委办。 以前，张扬看王之山老了，提前向刘国栋靠拢，看到报李振华被刘国栋针对，更是跳出来对李振华冷嘲热讽，妄想踩着李振华上位。 现在呢，完了，完了啊！ 别说升职，主任的位置都难保！ 想到这，他浑身都是冷汗，拼命想着该怎么补救。 李振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先是朝主席台微微鞠躬，再转身朝后面的观众席微微鞠躬，然后才迈步走向主席台。 谦逊和礼貌之风尽显，主席台上的陆部长不禁微微点头。 不愧是上面点名的人选，素质真的高，这次提拔，是对了。 在万众瞩目中，李振华缓步走上台阶。 然而，意外发生了。 在李振华走到台阶中途的时候，眼前一黑，站立不稳，突然跌倒！ 现场顿时一片惊呼！ 很多人本能地站起来，包括主席台上的领导，也被惊到了，惊讶地望过去。 张娜、刘德行等李振华交好的人，迅速跑了过去。 把李振华扶了起来。 李振华眼睛紧闭，脸色蜡黄。 “李乡长，你怎么了？” “李乡长，快醒醒，不要吓我啊！”两人焦急地喊。 人们纷纷围拢过来，焦急之余，更多的是不解。 “这是怎么了，李乡长怎么会晕倒？” “你看他脸色蜡黄蜡黄的，好像营养不良！” “不会吧，营养不良，难道他没吃饭？” “还真是！我听说饭堂的刘老头不分饭给李乡长！” “啊，不会吧，老刘敢不分饭给李乡长？他一个临时工，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嘘，小声点，我听说这是刘书记的意思，目的就是想赶走李乡长！” “啊？” 人们的目光，转而又望向主席台上的刘国栋，眼神怪怪的。 这个时候，原本傻了的张扬，忽然醒悟过来，连忙跑了过去，对着李振华又是探鼻息，又是按人中，大喊大叫： “李乡长，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要吓我啊！” “全乡的干部群众都等着你带领脱贫致富奔小康呢，你一定要醒过，好过来啊！” 说得很是悲痛，如果不时见过先前他在李振华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还以为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刘德行 不禁皱了皱眉头。 李振华更是心中恼火，人中被他弄得痒痒的。 如果不是要装晕，他早就起来给张扬一个耳刮子。 “让一让，让一让，让领导进去！” 这个时候，陆成州和黄开升等走了过来，人们让开一条通道。 陆成州径直走到李振华面前，弯下腰，脸色严肃，问道：“怎么回事？” 张娜扶着李振华，神色悲痛，说道：“部长，李乡长饿晕了！” “对，李乡长晕了！”张扬也跟着装作很焦急的样子。 “饿晕？他没吃早餐吗，乡政府不是有饭堂吗，他干嘛不吃早餐？”陆部长皱皱眉，问道。 那个年代，每一个乡镇政府都是有饭堂的，陆成州作为组织部门的干部，经常会下乡，当然很清楚。 张娜：“饭堂不给饭李乡长饭吃！” 啊？ 陆成州顿时呆住了。 他以为是李振华是自己不吃。比如嫌饭堂饭菜不可口，自己煮饭，或者去外面解决。 饭堂不给饭吃？ 一个乡政府的饭堂不给乡长饭吃？ 这是什么概念？ 这叫以下犯上，叫做造反！ 放在古代，这是要杀头的！ “对，这件事我也有耳闻，饭堂的刘老头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爱给谁吃就给谁吃，想不给谁吃就不给谁吃。李乡长因为分管饭堂，批评了他几句，他就断了李乡长的饭！” 刘德行在旁边补充道。 有了刘德行的带头，其他很多早就对饭堂一肚子意见的政府员工纷纷说道：“对，这刘老头太坏了，克扣我们的伙食！” “做的饭菜难吃死了，像是猪食一样！” “他自己吃的肥头大耳，赚的盘满钵满，却苦了我们全体干部！” “……” 人们纷纷发言，现场变成了声讨大会。 “停！停！大家静一静，部长在这里，我们听领导的！” 刘德行及时制止了大家的诉苦，他很清楚，意见提了就行，必须适可而止，给领导留下最大的尊严和空间。 如果一直喋喋不休，很可能会惹领导不高兴，好事变坏事。 陆成州算是明白了，这个乡饭堂惹了众怒，而且胆大包天，居然敢给正常开展督察的领导断炊！ 他回过头，脸色不善，看向跟在后面的刘国栋。 刘国栋脸色难看，干笑道：“陆部长，这是误会，是饭堂的刘老头和李乡长之间有了误会，没有解释清楚……” “误会？！” 陆成州呼地站起来，满脸怒容：“是什么样的误会，可以让一个煮饭的敢断一个乡长的饭？他是谁，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乱弹琴！” 刘国栋脸色僵住，再也说不出话。 是啊，一个煮饭的，居然给领导断炊，无论如何是解释不通的！ “现在我没时间在这里听你闲扯，当务之急，是赶快把李乡长送医院救治！”陆成州语气严厉，“如果李乡长出了什么事，你这个书记也不用干了！” 陆成州掷地有声。 他是真的怕李振华有事，这是市里亲自钦点的乡长，你说上任第一天就被人整得饿晕了过去，被市里知道，自己的这个部长肯定得挨批！ “哦，对，对！快，送李乡长去医院！” 刘国栋也反应过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功补过，不管李振华是敌人，是朋友，他现在都必须得表现出对李振华最大的善意。 同时狠狠瞪了张扬一眼：“还不快去开车！” 他心中暗骂，这个张扬平时百般讨好他，现在却表现的如此紧张李振华。真是墙头草，小人！ “哦，对，我去开车！”张扬被刘国栋一瞪，心中一颤。 不过他现在顾不得许多，连司机也不喊了，自己连滚带爬地跑去，亲自把面包车开了过来。 大家七手八脚把李振华抬上汽车，呼啸着朝卫生院而去。 张娜作为陪护人员，坐在担架边。 李振华睁开了眼睛，朝张娜伸出了大拇指。 不错，这一切都是李振华和张娜计划好的。包括早上不吃早餐，李振华假装晕倒，为的就是清除刘老头这颗毒瘤，同时狠狠地打击刘国栋的气焰！ 第10章 新官上任第一把火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本来喜气洋洋的任职宣誓大会，由于主角李振华的突然晕倒，要送去急救，这个会议自然是没有办法开下去了。 刘国栋征求陆部长的意见后，宣布大会散会。 但是大会的影响却余音缭绕。 不但政府内部人员，街上的市民都很快知道了，刘书记安排他的堂伯管饭堂，狗仗人势刘老头悍然给新来的乡长断炊，造成新乡长晕倒，险些丧命。 （当然，事实没有那么夸张，李振华就是到卫生院吊了两支葡萄糖而已）。 可是市井小民就喜欢夸张，口口相传，到最后都变成了阴谋论，说是刘国栋欲谋害李乡长，幸亏县上来了个青天大老爷，把李乡长从死亡线上抢救了回来云云。 这些传说，李振华和刘国栋都管不着，但是他们两人都很清楚，从此刻起，无论是在政府内部，还是在百姓中间，刘国栋的声望将直线下降，李振华的声望将直线上升！ 有时候悲情牌就是好用！ “玛德，刘老头你这个坑爹货，害死我了！” 刘国栋心里把刘老头骂了一万遍。 按照惯例，会议结束后，乡政府会招呼县里来的领导到饭店用餐。 “陆部长，我已经叫人在饭店预定了餐位，是不是可以过去用餐了？”刘国栋小心翼翼地对陆成州说。 陆成州却黑着脸，回了一句：“你觉得这个时候去吃饭合适吗？” 刘国栋顿时哑口无言。 合适肯定不合适，他也知道。毕竟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乡长还在医院，你现在去大吃大喝，就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了。 可是面对上面来的领导，他也不敢说不招待啊！ 医院，张娜、张扬陪着李振华打吊针。 张扬表现得无比勤快，让张娜扶着李振华，他自己抢着去挂号、开单、拿药！ “李乡长，你看……” 张娜厌恶地看着张扬的背影。 “没事，我知道！”李振华轻轻捏了捏张娜的手，轻声道。 他很清楚，张扬这是故意卖弄给自己看的，但是凭这个就想让李振华改变看法，也太幼稚了。 从他站在走廊上，发出那一声轻蔑的“哼”声开始，李振华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心腹。 不过他毕竟是政府办公室主任，为乡长服务是他的职责，所以对于他跑上跑落也不好说什么。 打完点滴，李振华就要回去。 “李乡长，我看住院两天吧，调理好再回去。您的身体很重要，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您可是全乡人民的希望，万一出事了就是全乡人民的重大损失！” 张扬无比谄媚地说。 李振华皱皱眉，恨不得扇他两个大耳光。 玛德，你才出事，你全家都出事！ “不用了！”李振华冷冷对说了一句，和张娜率先往外走去。 张扬僵了一下，连忙跑去开车！ 李振华之所以拒绝住院，打完点滴就赶回来，是考虑见好就收. 毕竟陆成州还在这里，回来不仅能照顾到陆部长的面子，让他可以按计划顺利完成任务，回去交差，还可以在他面前留下轻伤不下火线的顽强拼搏形象，岂能不做！ 有着几十年后世经验的李振华明白，在领导面前必须做足功夫！ 反正撸掉刘老头和打击刘国栋的目的已经达到。 不久，李振华已经从医院回来，来到了礼堂外边，精神有些萎靡。 当然还不能生龙活虎的，痛苦的表情必须得有。 陆成州看见，立即大步走了过去，关切地问：“李乡长，好些了吗？如果不舒服，你可以住院的！” 李振华赶紧说道：“谢谢路部长关心！不碍事，我休息一下就好。对了，大会还没结束吧？我还要进去做就职演说！” 说完，就要拖着“羸弱”的身躯，颤巍巍地往礼堂里走。 张娜在一边扶着，对李振华这种“虚弱”的表现直赞！领导就是领导啊，演戏真的牛！ 陆成州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感动。 这才是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好干部啊！ 连忙制止：“李振华同志！会议已经结束了。我代表县委、县组织部感谢你的奋勇拼搏精神！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为接下来的全乡的经济建设贡献力量！至于任职演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你怎么做！” 人大主任黄开升也走上来，附和道：“对，李乡长，身体要紧，你就先调养身体吧。” 政协主席扬楼、团委书记秦勇等看到这个情景，也纷纷上来劝说，一时间，显得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好像他们和李振华的交情很好一样。 原本一直呆立一旁的刘国栋，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不可能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紧紧握住李振华的手，非常“诚恳”地说道： “李乡长，这段时间你受苦了，都是那个刘老头，瞒着我干坏事！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马上让他滚蛋！” 呵呵！ 李振华心中冷笑，戏演得不错，可是老子不吃这一套。 我要重拳出击！ “刘书记把堂伯刘老头炒了，打算又安排哪一个亲戚来饭堂做？”李振华淡淡地说，直接把老刘是刘国栋的亲属的事抖了出来。 要彻底斩断刘国栋伸向饭堂的黑手！ 这段时间，他已经了解到，刘老头不单单是仗着刘国栋作后台飞扬跋扈，更是随意克扣公粮，侵吞了大量的不义之财。 这些不义之财，大量落入了刘国栋的腰包！ 这等于告诉包括陆部长在内的所有在场的人，这件事，刘国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国栋不适合插手饭堂事务！ 刘国栋刚刚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要替李振华收拾刘老头，是他以退为进的策略，妄想丢卒保车，幻想着换一个人继续盘剥。 不想李振华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他不正当的事情曝光，映射他暗通款曲。 至此，傻子都知道必须避嫌。 他顿时僵在原地。 陆成州脸色铁青，他狠狠地瞪着刘国栋，在等刘国栋给他一个解释！ 黄开升、刘德行等全都盯着刘国栋看，眼神充满了怪味道。 刘国栋如坐针唐，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玛德，李振华的反击也太狠了，一点不给自己留情面！ 不过，即使再尴尬，作为书记，即使众矢之的，他也得面对这个难堪的局面。 “咳咳！”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尴尬道：“这件事情令李乡长受委屈了，一切就由李乡长处理！” 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这是唯一撇清自己责任的办法。 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是保一个饭堂和保自己的乌纱帽之间，谁轻谁重，他分的很清楚。 “好，既然这样，我宣布一件事。”李振华挺直腰杆，面对着几十个还没有散去的政府工作人员说道：“从明天开始，我计划抽调人员组成审计小组，彻底审查近年来饭堂的开支情况，把被克扣的钱追回来，大家该得的福利，全部还给大家！ 至于刘老头，立即开除，后续视审计情况决定是否移送司法机关！ 然后又回头对着一张死鱼脸的刘国栋说道：“刘书记，这是我上任乡长之后的第一道措施，刘书记不会不支持吧？” 绵里藏针，逼宫的意味很浓。 刘国栋哪里敢反对，僵硬地点头：“支持，支持，绝对支持！我们党委坚定地支持李乡长的工作！” 呵呵！ 李振华心里冷笑。 他当然听得出刘国栋言不由衷，这毕竟是断了他的财路。但是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必须趁着陆部长在场，借势断了他的财路，还要他把以前吞下去的吐出来！ 不能圣母心，对敌人仁慈，只会害了自己。 不过李振华也没有赶尽杀绝，给刘国栋留了一道口子。 毕竟刘国栋深耕青山乡近十年，根深蒂固，逼的急了，和你拼命会得不偿失。 所以李振华才说，“视审计情况决定是否移送司法机关”！ 他相信刘国栋听得懂。 “好，那就谢谢刘书记了！”李振华对着刘国栋微微一礼，重新转身面向几十个同事和下属，“至于新的饭堂师傅，我倒是有一个人选，就是张记饭馆的张老板！大家以为如何？” 张记饭馆，很多人都熟，因为大多数都去那里吃过饭，知道饭菜的质量如何。 “好！好！”在张德行的带头下，人们纷纷欢呼。 “就张老板！他为人诚实又谦虚，要得！” “不错，我去他那里吃过几餐，份量足，味道好，比我们饭堂强百倍！” “对。以后我就不用整天跑出去外面吃了，也节约不少钱，回家媳妇也高兴！” “李乡长是个好乡长，真心帮我们普通干部办事，我支持他！” “我也支持！” “……” 面对热情高涨的乡干部，李振华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这第一把火，是烧对了。 如果说，之前的晕倒和开除刘老头是为了打击刘国栋，那么后来的审计账目和聘请张老头，则是收获了民心。 因为饭堂历来是单位贪腐问题的一个重灾区，也是职工最关心的一个地方，和职工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整肃饭堂，最易收拢人心。 这对于后续和刘国栋的较量至关重要。 所以，刘振华上任的第一把火，就烧向刘老头。 作为官场的老狐狸，刘国栋也看出了李振华的阴.谋。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地接受。 如果他反对，只会引火烧身，死得更快。 陆成州也看出来了，今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李振华饿坏了是真，但是后面的事情绝对不是临时发挥。一步接一步，一环扣一环，步步为营，紧密推进，逼的刘国栋不得不举手投降。 “这小子，不简单！” 他在心中想着，不但没有恼怒，却更加欣慰了。 如果连这点智谋都没有，怎样打破刘国栋对青山乡十年来的一手遮天？ 如何带领青山乡的数万群众脱贫致富？ 不愧是上级看中的干部，有点意思啊！ 第11章 较量才刚刚开始 出了这样一档子事，陆成州也不留下吃饭了，又寒暄了几句，陆成州就和刘国栋、李振华等人告别，返回县城。 随着陆成州离开，刘国栋也不理会李振华，黑着脸，直接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玛德，今天丢脸丢大了，李振华竟然上任第一天就拿他开刀！ 谁都知道刘老头是他的堂伯，也是他的白手套。 李振华不但开除刘老头，还要查账！ 这是要让他把吃下去的吐出来啊！ 可是自己偏偏没有办法反击。 对方成功地利用了天时地利，更是借了陆部长这个“势”，令自己不得不吞下苦果。 想不到那个曾经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文弱书生，仅仅几天功夫，不但翻身上位，还凌厉反击，打了自己个措手不及！ 周德军、李树强也尾随而去。 其他人也纷纷散去。 李振华和刘德行、张娜等几人也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李乡长，你牛！” 刚回到办公室，张娜就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朝李振华伸出了大拇指。 因为这出饿晕的游戏，是他们提前策划的，李振华演的非常好，不但搏取了陆部长的同情，更是一举拿下刘老头，报了一箭之仇。 同时收获了民心，打击了刘国栋的威望，可谓一举多得。 “没事，一个临时工而已，不值得庆贺！”李振华很清醒。 “对了，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刘国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刘德行显然比张娜看的更远，不但没有欢呼雀跃，反倒忧心忡忡。 “搞经济！”李振华十分肯定地回答。 按照分工，书记管人事，乡长管经济。 李振华已经上任乡长，下一步自然是要想办法把经济搞上去。 如果经济不行，不用刘国栋动手，自己也得完蛋….. 第二天，王之山办理紧急退休，李振华也顺理成章地搬进乡长办公室。 乡长办公室在走廊的西头，和东头的书记办公室遥遥相对。 就在这个新的办公室，李振华开始了他上任的第一件工作。 就是抽调了财务股长刘丹、财政所副所长程云、派出所副所长黄武等相关人员，组成联合调查组，进驻乡政府饭堂，清查几年来收支账目。 看到如此庞大的阵容，刘老头不敢撒泼，极不情愿地交出凭证、记录、账簿。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数据出入竟然有五万块！ 也就是说万块钱不知去向！ 五万块，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一个普通职工的工资不过一百多块，五万块，超不多相当于整个乡政府职工一年的工资！ “这个刘老头，真大胆啊，一个人吞掉我们一年的工资！”刘丹感叹。 “怪不得我们天天吃的都是猪潲一样的食物，原来都被这狗日的克扣了！”财政所副所长爆了粗口。 “这个家伙，应该进去坐牢！”派出所副所长黄武也骂道。 在他们愤愤不平的时候，刘老头则跑去向刘国栋求救。 “栋子…..刘书记，那些狗日的，竟然跑来查我的帐，你快叫他们停下！”刘老头一进门，就火急火燎地说道。 “停下？你说得轻松！”刘国栋冷冷道。 “怎么不能停？你是书记，他们都是你的手下，谁敢不听你的！”刘老头不以为然。 以往不都是这样的么？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也不能一手遮天！”刘国栋于是把李振华被任命为乡长，并在陆部长面前当场表示要彻查饭堂的事说了出来。 刘老头顿时傻了。 那个被他断炊的“流放犯”竟然咸鱼翻身，变成了乡政府的二把手？ 还有上边领导的直接支持？ “这，这可怎么办？这账不能查啊！”刘老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还能怎么办？事到如今，只能先补上窟窿！”刘国栋冷冷道，“这些年你到底拿了多少？都给我退回去！” 刘老头一愣，当即怼道：“东子，什么叫我拿了多少？！你没拿啊，我辛辛苦苦扣下来，还不是交给你！” “得得，停！”刘国连忙叫停。他怕这些话被隔壁的人听了去。 “行了行了，我们都想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把窟窿填了！” 他很清楚，凭刘老头小学没毕业的水平，假账肯定漏洞百出，一查账就会原形毕露。 如果不把吞下去的钱缴回来，不但刘老头，自己的乌纱帽都难保…… 结果不出所料，这些账目一点不复杂，不到一天就弄清楚了。 差额五万块！ 刘老头罕见地变得老实起来，不但如数退回赃款，还直接承认是自己见财起意，贪了公家财产，与别人无关。 由于他不是国家公职人员，不能以贪污罪名起诉他。于是在他把所有不义之财退回来后，就直接开除，让他滚蛋了。 刘国栋成功逃过一劫！ 李振华让审计组对照年限仔细核算后，除了留下一千块给全体职工加了一餐大餐后，其余的，都发给相关人员。 所有人都皆大欢喜。 只有一个人肉痛不已。 他就是刘国栋。 因为这五万块，除了一万块是刘老头出的，其他四万块都是他掏出来的！ 多年来好不容易吞下去的钱，又送了出去！ 这可是四万块啊，相当于几年的工资！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李振华的不满愈发强烈。 “这个仇我记下了！只要我在任一天，就要和你磕到底！在青山，我才是老大！” 经过这一战，李振华声望大振，在青山乡政府算是站稳了脚跟。 除了刘德行，唐艳秋也登门汇报工作。 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大主任黄开升、政协主席杨楼也登门寒暄，表达友好之意。 还有几个部门的中层，也主动登门汇报工作。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李振华心里很清楚，困难还在后头。 刘国栋丢了那么大的面子，又断了一条财路，断人财路，相当于杀人父母啊，刘国栋岂会善罢甘休？ 自己和刘国栋的梁子肯定结下了，挑战才刚刚开始！ 果然，不久之后的经济工作会议上，李振华遭到了猛烈抨击。 经过调研，李振华摸清了全乡的基本经济情况。 一是穷。 全乡六万七千多人，经济总产值只有三千万元。 人均不到500元。 二是产业单一。 在三千万产值中，几乎全是农业，工业几乎没有。 只有一间红砖厂和一间农械厂。 红砖厂就是烧砖卖给农民建房子的。多少赚点钱。 农械厂主要是给农民维修农机，不但没有收入，乡政府还要补贴。 如此景况，怎么能富起来？ 但是青山乡也有自己得天独厚的条件。就是农业、林业资源丰富！ 山上是郁郁葱葱的林木，不单有木材林，还有经济林！ 比如红艳艳的荔枝，香喷喷的八角，药材的玉桂！ 一片片、一座座布满山野。 农田里。 连片的甘蔗地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头。 这些资源，都是财富！ 如果能够畅销，农民不会那么穷，乡政府的收入也会水涨船高！ 但是，青山地处边远，交通不便，这些丰富的资源很多烂在树上，烂在地里。 要致富，先修路！ 这是前世的普世宝典。 那些发达的地方，交通无一不是四通八达，甚至整个国家，都因此有基建狂魔之称。 只是对于92年，很多地方还没有意识到交通对拉动经济的作用，尤其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这种意识更是薄弱。 他们想得更多的是如何逃离这个地方，去往发达的城市！ 这也直接导致很多有着丰富资源的地方，守着金山银山当乞丐。 重活一世，又被发配会生我养我的土地，李振华打定主意要带领乡亲们致富，造福一方。 所以，李振华在第一次经济工作会议上，提出了要在修建一条过境公路。 万万想不到的是，建议刚一提出，就遭到了激烈反对！ 第12章 两个叛徒 “我不同意！”周德军率先跳出来反对，“我们就是一个穷乡，工资都发不出，修什么公路，好高骛远，好大喜功！” “我们乡是穷，但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勒紧裤带，把路修出来，这里的农产品运的出去，除了农民增加收入，也会极大地改善乡财政的情况。”李振华解释。 “呵呵！”周德军冷笑，完全不把李振华这个新上任的乡长饭放在眼里，“还勒紧裤带，你以为三四十年前呢。我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没钱我啥也不干！” “周乡长！”李振华耐着性子道，“你有没有想过，公路修不出来，乡里的货出不去，我们永远是穷！越穷越修不起路，越修不起路越穷。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相反，我们只要勒紧裤腰带，过几年艰苦日子，路通财通！乡里的经济上去了，税收就会增加，到时别说工资，就是奖金，也有大把！” “说的比唱的好听！”周德军不以为然，“大道理谁不懂？可是我们没钱！没钱怎么修路！” “就是，我也不同意！” 刘系人马的另一员大将李树强也跳出来附和，“财政就那点钱，够发工资就不错了，拿去修路，我们吃西北风啊！” “谁有钱谁去修，想财政的钱修，我不同意！” “咳咳！”刘德行见气氛紧张，出来打圆场，“周副乡长，李副乡长，李乡长也不是说不发工资，只是说勒紧裤带挤一挤。 除了发工资，我们还有其他开支嘛，可以尽量节省其他开支，尽量挤些钱出来，再说也不是也要一下子拿出那么多，一年挤一点，总是可以的。 再想其他办法筹一些，说不定路就可以修起来了。” “不行，我不同意。其他开支也是经过开会讨论通过了的，不能动！”周德军冷冷道。 李树强：“我们守好这个摊子就行了，搞那么多东西干啥！” 刘德行：“你这么说就不对，什么叫搞那么多东西干啥！李乡长还不是为了我们乡的发展吗，为的是全乡人民的利益。” “呵呵！为了全乡人民利益？”李树强冷笑，“我看他是为了自己吧？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罢了！第一把火，烧掉了刘老头，现在第二把火，急着修路，不过是想立功，捞政绩！” 刘德行：“李副乡长，你怎么能这么想？查饭堂你也得益，这么多年被克扣的钱退回来，你也分到了自己本来的一份！怎么反过来说人家？” 刘德行越说越生气，“李乡长从这些追回来的钱拿了一块吗？一块也没有！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树强脸涨的通红，刘德行说的都是事实，在这些退回来的钱中，除了李振华，每一个老职工都拿到了一份本来就是他们的钱，李树强拿到了一千多块。 李振华唯一就是那天晚上享受了一顿加餐，其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即使如此，我也不同意修路！”周德军又跳了出来，“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总之，财政的钱不能动！” 周德军分管财政，他说的很坚决。 “为什么不能动？修路是公共事业，合规合法！”刘德行据理力争。 “我没有说不合规！”周德军说道，“这钱的使用，是经过刘书记确定了的，除非刘书记同意！” 他终于说出了原因，就是他只听刘书记的！ “刘书记的工作我去做！”李振华说道，“现在是我们政府班子内部先要取得一致，形成决议，这样我才好在常委会上提出来，争取书记的支持！” 但凡重大项目，都是要经过一定程序的，一般来说，要经过立项、论证、讨论、决策、实施阶段。 而现在，就处于论证阶段。政府内部论证通过，才能拿去常委会讨论决策，由书记拍板。 “那我也不同意！”李树强又来了，“修路周期长，耗费大，不如利用我们有限的资金，搞些短平快项目！” 刘德行刚要反驳，李振华制止了他，问道：“哦，李副乡长，那你说说，有什么短平快项目？” 李树强：“这好办！比如修建绿化带，翻新办公楼，为职工添置娱乐设施……” 李振华逾听逾觉得恼怒，这算哪门子的项目，全是享受型，对发展经济，提高农民收入一点帮助没有。 真不知道这些人想什么，自己提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修路项目，他们拼了命反对，转头却提出一大堆面子工程。 “你这项目不对！”刘德行表示反对，“这些项目对拉动我乡经济没有什么作用，是一棍子买卖。钱花完了，就花完了，没有效益！” “呵呵！”李树强反唇相讥，“你行，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好的项目！” 刘德行：“我的项目很简单，和李乡长说的一样，要致富，先修路！” “我都说了，我不同意！”不等刘德行说完，李树强就打断了他的话。 “对，我们的态度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修路我们不同意！别扯这个没用的话题！” 周德军再次补刀。 现场陷入僵局。 周德军和李树强无论你怎么样说，就是不同意修路！ “唐乡长，这件事你怎么看？”李振华转而问一直作壁上观的唐艳秋。 乡政府班子就五个人，一个正乡长，四个副乡长。 现在一个支持修路，两个反对修路。 唐艳秋的态度就变得至关重要。 唐艳秋在青山乡，从来都是明哲保身，谁也不得罪。这让她在副乡长这个位置上一直稳坐钓鱼台，既不会升官，也不会遭受打击，相反，两边还要拉拢她。 “咳咳！”唐艳秋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这个事情，我觉得双方都有道理。能够修成公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确实是好事。不过我乡的财政也确实困难，可以考虑从长计议！” 两边都肯定，两边都不得罪。太极玩的炉火纯青。 事实上是，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没人能挑出毛病。 皮球又回到李振华身上。 “我……我能不能说一句？”看到大家争执不下，担任纪录的张娜弱弱地说。 “你说！”李振华瞟了她一眼。 张娜：“我们能不能向上面要钱？” 会议陷入沉默，大家都在思考。 李振华当然有想过，但是， 一，首先要在内部形成共识，才好向上边打报告。 二，一， 想上边拨款修路，很难很难！ 因为栖霞县也是一个穷县，县里的困难一点不比乡镇少。据说这条路十年前就开始规划了，但是始终没有动工。 所以，完全指望上边，很难。 实际上，有的富裕乡镇，就是自己修的。 不过，青山的情况，是自己更难！ 几分钟后，唐艳秋率先打破了沉默：“我觉得小张这提议不错。如果能够争取到上边拨乱，我们没有理由反对修路！” “周副乡长，李副乡长，你们说呢？”唐艳秋笑吟吟地望着周德军和李树强两人。 “哦，”周德军应了一声，“上边拨钱我当然不反对，只不过，这钱，就只能麻烦李乡长上去要了，呵呵！” 他很精，立马把要钱这事情，推到李振华头上。 因为他知道，县里也很穷，每年各个乡镇要钱的报告多如牛毛，能够要到钱的是凤毛麟角，而且主要集中在 “救火”性质的事情上。 修公路这种周期长、见效慢的项目，很难入领导的法眼。 “对，这件事就拜托李乡长了。李乡长不是上边有人吗，要钱肯定是手到擒来。我们等着李乡长载誉归来！” 李树强心领神会，立即实行捧杀。 张娜本来是想给他解围，却给了他们转移责任的机会，把所有担子全退推到了李振华肩上。 张娜有点急了，说道：“喂，我不是说让李乡长去要钱，我是说大家一起想办法，谁有熟人谁去争取……” “对啊，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啊！”周德军奸笑，“我不认识上边的人啊，李乡长一天之内，副转正，这么牛，肯定认识上边的大人物。这任务，非他莫属啊！” 李树强：“就是，李乡长来头大，面子大，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李乡长！我们这种小人物，就不要去和李乡长争功劳了。是不是？” “对，对！这个功劳是李乡长的，我不能抢！哈！”周德军大笑。 “不错，剩下的事就看李乡长的了，我相信李乡长一定不会令我们失望的。哈哈！”李树强和他一唱一和，哈哈大笑。 “你们……”张娜气得俏脸通红，谁都看得出，他们是拿李振华来开玩笑。 刘德行很想呵斥两声，但是又忍住了。一是自己和两人是同级，呵斥他们有失身份。 二是他们虽然态度不对，但是把项目推倒李振华身上也没有很大的毛病。毕竟李振华是乡长，又是修路的提起人，由他去要钱并无不妥。 唐艳秋则又一次作壁上观，继续她的中庸之道。 “行，这个报告我来写！钱我来跑！”李振华苦笑，说道。 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只能自己接下，否则就会给刘国栋一派更多的不作为、不担当的攻击借口。 “李乡长，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 散会后，张娜难过地说。 “没事，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李振华摆摆手说道。 “李乡长，你真的有办法要到钱吗？”刘德行问道。 “没有！”李振华实话实说。 “啊？那你又答应他们由你来跑？”刘德行很惊讶。 “事在人为，说不定成呢？”李振华拍拍刘德行的肩膀，直接离开会议室。 第13章 未来企业家 由于修路的事情暂时没有头绪，李振华有些郁闷，一个人在街上溜达。 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怎么破这个局。 很明显，自己虽然贵为乡长，但是在乡政府里势单力薄，很难获得足够的支持。 没有足够的支持，就很难办成大事。 也就无法为乡亲们办事。 不知不觉，来到了繁华的商业街。 “老板，新进的衣服，最新时尚，进来看一看呗！” “老板，这是我们最新进的普洱，统统八折，买一包呗！” “老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一看，尝一尝，免费不要钱…… 店员们的喧嚣甚嚣尘上，钻进耳鼓。 一个摊位引起了李振华的注意。 一个青年在地上铺开一张帆布，上面摆着各种玻璃瓶子。 周围的顾客很多！ “来来来！祖传秘方，中医教授，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来看一看，试一试。试试不要钱哦！” “东西好不好，试过才知道。祖传秘方，独家研制，驱虫杀菌，消炎止痛，无不药到病除！来啊，试一试，闻一闻！ 疗效显着，无任何副作用！有病治病，有菌杀菌，真材实料，如假包换！” 青年人手里握着个个大喇叭，嘶力竭地大喊大叫。 围观的人群逐渐动了心，开始有人询问。 “老板，你这药怎么用啊？” 青年一看来了顾客，更加精神，立即拿起一小瓶玻璃药水，满面笑容： “大爷你好。这是我独家祖传秘方，能杀菌消毒，对人体无害，十分健康。 你知道，天气炎热，各种细菌害虫滋生，危害人体健康。只要用我的秘制溶液喷一喷，擦一擦，保证所有细菌、蚊子、蟑螂、老鼠等等等等，全部消灭！还你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个干净的家！” 说的热情洋溢，口水横飞。 “是不是啊，这么神奇？” “能试一试吗？” 青年一看，鱼儿要上钩，有料！ 于是说的更加起劲了。 “能试！这是中医教授研制出来的独门秘方，专杀各种看得见、看不见的细菌害虫！本来单价是188元一瓶，现在举办宣传推介活动，只要零头88！” “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宣传，只要你帮忙宣传，帮忙推广，一支188元的高科技药水，现在只卖88！” 一边说，还一边拧开一个瓶子的盖子，一股带着清香的呛味冒了出来，四散飘逸。 “嗯，闻着是不错，可是，会不会有毒，安全吗？”一个大妈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安全，安全，绝对安全！”青年看到有人想深入了解，知道生意快成了，于是直接把拧开盖子的药水凑到鼻子边。 “嗯，清香！你看，一点事没有！”闭上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虽然它是外用药，但是喝下去也没事！” “来来，大妈你不是想试一试吗？我们就来试一试。”青年热情地冲着大妈说，“把您的衣袖卷起来，我们擦一擦，你马上就能感觉得它的神奇效果！” 大妈将信将疑地卷起衣袖，露出小臂。 青年：“大妈，您的手臂是不是感觉到有一些痒？有点像蚊子叮咬的那种感觉？” 大妈摇了摇头。 青年：“大妈，您再仔细感受一下，这里，皮肤这里，对，就是这里。 他会有一点痒的感觉，就像以前你下地干活，被细菌感染了。您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可是细菌已经钻进了您的皮肤，在侵蚀您的肌肤，虽然成都很轻，可是确实存在。 它会慢慢行动，慢慢发展壮大，开始你感觉不到，接着会有一点点感觉，随后逐步扩大。都是从细微开始的，您仔细感应，就会感应到。 尤其是现在天气炎热，细菌戏谑！细菌无处不在！对了，您现在感觉到了痒吗？”青年循循善诱。 大妈：‘哎，好像真有点痒！小伙子，你给我涂一涂。’ 青年裂开嘴笑了：“对了嘛，就是这样，大妈。我马上给你消菌杀毒！” 说着，他拿出一根棉签，伸进玻璃瓶里沾满了药水，又抽出来，轻轻涂抹在大妈的手臂上。 一股清凉的感觉布满她的小臂。 大妈一喜：“咦，好像真的不痒了，小伙子，真的有效啵！” 青年得意道：“那是自然！这可是国内着名的中医教授研制出来的最新配方，全国首创！大妈，来一瓶咧？买回去全家都可以使用！去痒、杀菌、消毒样样有用，188元的原价，现在只要你出88元，它就是你的了！” “行，小伙子，我就买一瓶！”大妈从裤腰带上解下一个布袋子，打开，从中抽出几张大团结。 “李乡长，这就成了？这赚钱也太容易了吧？”张娜悄悄地问。 不知什么时候，张娜也跑了出来，来到李振华的旁边。 手里还挎着一台相机。 看到青年这么容易就赚了88元，她很吃惊。 88元，可是相当于一个普通职工一个月的工资啊，大妈眼都不眨就给了那个青年，就换回一小瓶药水？ “可不，现在健康需求是一个飞速增长的领域，这种保健品正处在兴起阶段，几十块算什么，以后甚至几百上千块人们都会抢着买！”李振华淡淡道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后世的安利，还有无限极那些保健品，贵得成什么样子。依然有大把人追捧。 相比之下，如果效果真有那么好，这88元一瓶的药水也不算贵了。 “不是吧，几百上千块就买那样的一小瓶东西？”张娜张大了嘴巴，有点不可置信。 有了大妈这个榜样的作用，更多的大爷大妈挤了上去。 当然，他们都是谨慎的，绝大多数都会卷起袖子，或者撩起裤脚，在皮肤上想擦一擦。 结果无一例外，本来他们长期在田里劳作，脚上或多或少都会粘上一些细菌之类的东西，或者被蚊虫叮咬过，又在青年不停的心里暗示下，都觉得小腿有些痒，擦上清新杀菌的药水之后，基本上是立竿见小，立即舒服了很多。 结果纷纷掏腰包购买！ “一个，两个，三个……”张娜伸出手指，清点着那些争相购买药水的顾客，“哎哟，我的妈呀，短短半个钟头，竟然有十五个人购买！” “一个人88元，十五个人就是1320块！顶得上我一年的工资了！” 张娜两眼放光，羡慕地盯着青年，“李乡长，干脆我们别上班了，我们也去摆个摊算了！” 李振华伸手在她黑瀑般的秀发上敲了一下：“想什么呢？你以为生意这么好做啊？别看他现在赚得多，实际上很脆弱，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李振华清楚地记得，这三十年是做生意的黄金时代，事实也吸引了很多人下海经商，不少人赚的盆满钵满，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老板。 但是三十年后，商海成了红海，很多的生意人叫苦连天，破产的，跳楼的，数不胜数。 就是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大老板，在待遇和权力飞速增长的官员面前，也变成了孙子,纷纷夹起尾巴做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所以，重生一世，李振华义无反顾要走仕途，这才是正道！ 仿佛要印证李振华的话，就在话音落下不久，几个穿着制服的工商管理人员走了出来。 带队的正是所长韦林！ 许多小摊立即起了骚动。 “工商来了，快走！” 不少摊贩迅速收拾东西，往旁边的小巷子撤退。 然而，这个卖药的青年，因为生意太好，被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等他发现状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走了，韦林带着三四个大盖帽把他团团围住。 “检查检查！有没有证件？营业执照拿出来！” 韦林扯着大嗓子喊道。 青年脸色一滞，他掏出香烟，递给韦林一根，满脸堆笑道：“领导，关照一下，混口饭吃……” 韦林却不领他的情，直接拨开他的手，冷冷道：“没有执照，就是非法经营，带走！” 两个大盖帽立马走上去，抓住他的肩膀。 啊？ 青年一愣，他想不到韦林居然这样“铁面包公”。于是赶忙说道：“韦所，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交管理费！我交管理费！” 那个时候，摆个地摊的，哪有什么执照啊，都是走街串巷，今天赶这个集，明天赶那个集，走南闯北的，没有固定时间，没有固定地点。 一般的情况，工商也就是收点临时摊位管理费，或者罚点款了事。 青年也不是第一次摆摊，门熟路熟。 一般来说，只要你主动交钱，就不会有事。。 然而，今天他就碰上了“不一般”。 “呵呵！”韦林不为所动，“你以为交点管理费就行了？我怀疑你严重偷税漏税！损害国家利益。需要带你回去彻查！”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青年傻了，我就是摆个小摊而已啊，怎么成损害国家利益了？ “韦所，你开什么玩笑，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损害国家利益是不是？这样，我管理费翻倍！放了我吧，我还要摆摊呢……”青年连忙求饶。 “呵呵，你还想摆摊呢。”韦林一脸讥讽，“告诉你，不老实交代问题，我让你在里面蹲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带走！” 两个大盖帽，如狼似虎，压着请您按就往前走。 韦林则冲着围观的人群吼道：“看什么看？都散了，散了！” 青年一边走，一边回头，十分着急地说着：“我的药水，我的药水……” 然而，他那点力气，根本挣不脱两个大汉的钳制，迅速向远处走去…… 李振华从旁边走了出来。 “李乡长，我们要不要上去干预？”望着韦林等人走远的身影，张娜问道。 韦林的做法无疑是不合规矩的，正常的程序，是下发书面通知，通知被通知人在规定的时间到规定的地方办理执照，只有逾期不办理的，才可以采取封店、罚款等强硬政策。 但是捉人，工商部门是没有这个权力的！ “等等，想把这些宝贝收起来！”李振华走到摊位上，开始收拾那些瓶瓶罐罐。 “不是吧，这些狗皮膏药，骗人的东西，你说是宝贝？李乡长，你不会也被那个郎中洗脑了吧？”张娜笑道。 “不是，他们还真是宝贝！”李振华严肃道。 他已经认出了这个青年，就是前世闻名全国的中青年企业家。 而地上这些瓶瓶罐罐，也不完全是 “狗皮膏药”，它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的产品。几年后，它将风靡大江南北。而青山，也将出现一个伟大的企业！ 第14章 华丽转身 “跟上！” 收拾了这些瓶瓶罐罐之后，李振华迅速朝韦林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一个地摊儿，又是抓人又是要彻查什么的，很不正常。 事不正常必有妖！ 出了大街，穿过一条小巷，转过一个弯，又是一条小巷。 这是一条很僻静的小巷，往来什么行人，尤其是现在上班时间，更加安静。 隐约间，可以听到从前面的小巷里传出人声。 “韦所长，你看……” “啰嗦什么，再啰嗦你信不信我送你进去坐牢？” 正是工商所长韦林和那个卖膏药的青年的声音！ 李振华和张娜蹑手蹑脚地靠近，在一个拐角处探出头去。 其他的大盖帽不见了，小巷里只有韦林和那个青年。 两人似乎在讨价还价。 “韦所，是不是多了点？我辛辛苦苦跑上跑下也赚不了几个钱……” “你玛德还嫌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狗屁药水就是那个草药随便泡泡，成本要不了一块钱！你他妈就敢卖88块！” “老子要你这点钱，已经是睁只眼闭着眼了。如果是其他人，要得更多！” “不是啊，我去了那么多的集镇，也没几个像你这样……” “嗯？你是说我贪心了？混蛋！真是不识好歹！我这是帮你，如果我公事公办，抓你进去，绝对会罚得你倾家荡产！” “可是……” “可是个屁！你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爽快点！否则我不客气了！” 咔嚓！ 咔嚓！ 张娜从墙角处偷偷伸出镜头，拍下了一张张照片！ 这是为了下村调研特意准备的装备。现在用上了。 此刻，韦林正从青年手里接过一叠钱。 镜头完美无缺地捕捉到了这一瞬间。 快门的声音，也惊动了韦林，急忙回头。 李振华和张娜微笑着向他们走来。 韦林的手一哆嗦，赶忙缩回了手。 青年也趁机把钱收了起来。 “嗯，韦所长在这里检查工作啊？”李振华笑呵呵地问道。 “……”韦林脸一红，尴尬道，“哪里，我就路过，正好碰到莫老板而已。对了，李乡长，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李振华乐呵呵道：“我也是正好看到两位进来，也就跟着进来而已。怎么，我影响两位的生意了？” 韦林脸色一僵，他知道坏事了！ 说不定李振华什么都看见了！ “我，我是检查莫老板有没有证件，现在正在对他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呢。” 他仍在垂死挣扎，心中也抱着一丝侥幸。 “呵呵！”李振华皮笑肉不笑，“是什么思想工作，不能在办公室做，而要跑来这人烟稀少的小巷子来做？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这工作见不得光啊！” 李振华虽然说的很轻松，可是句句直逼要害，让韦林心中慌得一比。 这是明目张胆地说我违规啊！ 他脸憋得通红，狡辩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是吗？！”李振华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你什么都没有做，当我眼睛眼是盲的吗！” 从张娜手里夺过照相机，“就算我是盲的，可是机器不会骗人！你要不要我放给你看看？！” 一双眼睛严厉地逼视着韦林。 “我……”韦林身上开始冒出密集的汗珠。 他不敢要相机看，到了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李振华一定是掌握了证据，这个时候傻乎乎地要相机看，一点作用没有。 只能落实负隅顽抗的罪名，罪加一等。 “李乡长，我……我错了，我不该带他到这里来，我…..我这就让让他回去摆摊！” 他有些语无伦次，虽然明知道李振华掌握了他的违法行为，但也不想被人当面说出来。这种事，说出来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只想赶紧化解这不利的局面，先脱身再说。 “行，你先走吧，我还有话问他！”李振华也没有继续为难他，抬抬手让他先走。 韦林有点犹豫，他怕李振华留下莫老板询问刚才他们二人之间的勾当。 “李乡长，我们……”眼睛望向巷口，示意一起走。 李振华眼睛一沉，“怎么，怕我也像你一眼，要和莫老板来一通思想教育？” “不，不敢！”话说到这个份上，韦林也不敢停留了，咬咬牙走了。 青年一直在旁边看着神仙打架，不敢插嘴。 直到韦林走了，才反应过来。 他连忙走上来，露出惯常的讨好的笑容：“李乡长是吧，来抽支烟！” 恭恭敬敬地地上一支 “红梅”。 “谢谢，我不抽烟！”李振华拒绝了。 莫老板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子：“哦，哦，我明白。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我来贵地盘做生意，李乡长关照点就行！” 说着一个劲把票子往李振华手里塞。 心中却是直骂：走了一个明抢的，又来一个暗算的，玛德，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是要钱！ 然而，李振华却把他的手挡了回去。 “莫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我帮你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优化我乡的营商环境，落实招商引资的政策，保护正当商人的合法权益！” 莫老板脸色一僵，这人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 看着莫老板不知所措的样子，张娜补充道：“莫老板，我们李乡长说的都是真的，钱你就收起来。李乡长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真心帮百姓办事的！”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是你正正当当挣来的，我们不会要你一分钱！” 莫老板顿时愣住。这天下真有不要钱的人？ 看着眼前两人的神情，坦坦荡荡，不像开玩笑啊。 “那我，那我真的太谢谢你们了！”莫老板紧紧握住李振华的手，激动地说。 “不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李振华笑道，“营造良好的投资环境，是我们乡政府的重任。只要莫老板以后发达了，不要忘记我们乡就行！” “哪里哪里！”莫老板谦虚地说道，“我一个跑江湖的的，哪会发达。再说，如果我真的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李乡长！” 李振华和张娜对视一眼，心中明白，今天的这个善意是结下了。 “哦，对了，我的那些瓶瓶罐罐还在大街上，我的赶紧去拿！说不定被人破坏了！” 莫老板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就要往外走。 “别忙！”李振华制止了他，“我们帮你收起来了。你看是不是这些？” 李振华把随身带的帆布包打开，一大堆瓶瓶罐罐立刻呈现在眼前。 “啊，你们都帮我收起来了？”莫老板十分激动，“李乡长，你们真是我的大恩人啊。我还以为这些都被人抢去了。这可是多年配制的药方啊，如果没了，我这段时间都无法出摊了！” “你看有没有少什么？”李振华笑吟吟道。 莫老板数了数，“不少，一件不少！真的太感谢你们了！要不，这样吧，我请你们吃餐饭，去青山饭店！” 青山饭店是青山乡最高档的饭店。 政府的很多接待宴席都是放在青山饭店进行的。 莫老板是真的想衷心感谢李振华他们。 “不用了。”李振华拒绝，“我帮你不是为了吃饭。还是那句话，为了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如果你要感谢我，我有个建议，你看能不能考虑。” “行，乡长你说。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我一定考虑！”莫老板现在对李振华感恩戴德，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李振华理了理思绪，缓缓道：“我觉得，你这样跑来跑去不划算，有没有想过停下来，办一个工厂？” 办工厂？ 莫老板愣住。 这些年，他心里不是没有想过。 因为正如李振华说的那样，整天跑来跑去赶集不划算。 虽然看起来挣钱不少，可是总是遇上韦林这样的人，吃拿卡要！ 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有时候还不够进贡。 一不小心，还要被扣上扰乱市场的帽子，直接把你货物没收！ 如果办厂，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由一个街头摊贩转变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企业家！实现华丽转身！ 漂亮！ 因为这个时候，政府正大力提倡工业兴国，办厂是受到支持和保护的。 不过，办厂很不容易，不单单是需要巨量资金，还要有资质。 而他这个所谓的“祖传秘方”，在大街上忽悠忽悠大爷大妈还可以，真要工业化生产，肯定过不了工商登记那一关，更加过不了国家药品食品监督管理局那一关！ “这个，这个……我想想，我想想！”莫老板一时转不过弯来，李振华的这个提议，太有挑战性了，他需要认真考虑一番。 “行，莫老板认真考虑考虑。如果考虑清楚了，随时打我电话，我们乡政府会尽最大的努力提供支持！” 李振华让张娜写了电话号码给莫老板。 莫老板也给了李振华一张名片。 上面有十几行字：莫钦，中医教授 民间名医，莫氏医药第二十八代传人 中医学会理事，中医药物研究所教授，省科研所研究员…… 这个家伙，头衔可真多啊！ 第15章 b方案，机遇与风险 “就他，会成为一个大老板？”看着莫钦的背影，张娜不相信地问。 这人怎么看都更像一个诈骗犯，李振华却说日后会成为名噪一时的明星企业家，张娜不相信。 “人不可相貌！”李振华严肃道，“而且他这个秘方，并不完全是骗人的，的确是有些功效！” 当然，李振华有些事情还不能跟张娜说，如果告诉张娜，这个产品不但风靡大江南北，还打开出口市场，张娜说不定以为他是神经病。 在那个时代的人们眼中，外国是遥不可及的地方，一个破乡镇怎么可能做出外国人要的东西，为国家赚取外汇，开什么玩笑！ “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张娜没有再争辩，毕竟对方是领导。但是打心眼里是一百个都不会信。 接下来，李振华和张娜继续在街道进行商业调查，基本弄清了青山乡的主要商业模式，规模和体量，也收集了很多从业人员的意见。 回来之后，就是整理数据，进行登记和汇总。 然后就是苦思冥想那个修路计划。 根据张扬提供的资料，早在王之山之前的前任乡长，就向县里提过修建公路的报告，只是一直没有得到批复。 到了王之山任上，更是先后打了三次报告，都是石沉大海。王之山也因此心灰意冷，得过且过。 这也是最后他紧急退休的原因 如果按照常规，继续这样打报告要钱，前景不容乐观。 苦思冥想了半天，仍然不得要领。 想了想，决定先回家一趟，放空下思想。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踩着28寸永久牌自行车，回到了农村的家中。 “爸，妈，我回来了！”刚到门口，李振华就朝着屋里喊。 一个中年妇女从里屋匆匆走了出来，一眼瞥见风尘仆仆的儿子。 “振华，你回来了？快进屋，妈给你煲莲子汤！” 家里有一个水塘，塘里栽有莲藕，这个时候，莲子已经成熟。 村里人虽然没有钱买肉，但是莲藕、八角等特产倒是不少，就地取材，做点莲子糖水也挺好的。 父亲坐在一张四方木凳上，捧着一支长长的岸烟筒，正在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 “咋回来了,不上班吗?”父亲斜了李振华一眼，不咸不淡地问道。 “爸，我今天下村调研！”李振华随便扯了个谎。 其实就是回家散心。 “调研？在这里长大，村里有几棵树、几座山你不知道啊？还用的着调研！”父亲挖苦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下放了？” 李振华从县政府下调乡政府的事，早就传回了老家。 “我，我是自己要求回来的！”李振华又撒了一个慌，明知道瞒不过，还是不愿承认。 年轻人啊，报喜不报忧是根深蒂固！ “呵呵！”父亲冷笑，儿子那点算盘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自己回来？好好的县府秘书不做，回来当个农民？这么多年，老子白花了那么多钱送你读书了！” 父子连一见面就隔空交火，气氛尴尬。 “喂，老头子你说啥呢？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 母亲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汤。 “儿子当乡长怎么就是农民了？乡长可是个官，吃皇粮的！可比你只会耕地抽烟强多了！什么东西！” 父亲被母亲一顿呛声，不敢出声了，只好闷声抽烟。 “不管他！儿子，来，喝妈做的莲子汤！好不好喝？” 母亲热情地招呼着儿子，帮他把背包放好。 “嗯，很好喝！甜！”李振华由衷地赞叹。 久违的味道！ 由甜又鲜又香，真的很好喝。 一羹糖水落肚，李振华进屋时被父亲挖苦产生的不快烟消云散。 “妈，你也喝！” 母亲非常关心儿子的情况，不停地问东问西，比如工作忙不忙，有什么困难，有没有钟意的女朋友之类，李振华只能应付着东一句西一句瞎扯。 眨眼间就到了傍晚，需要准备晚饭了。 “老婆子，你放米去煮饭，我到下面去看看还有没有猪肉卖！”父亲说了一句，就要出门。 他虽然对李振华被下放当乡长十分不满，但是儿子回家，心里还是很高兴，于是想出门弄个荤菜。 “三叔，你要去哪里啊？”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一个中年男子跨门而入。 “村长？！” 吴有才手中拎着一只猪脚，“振华在家吧？我听说乡长回来了，特过来讨杯酒喝。菜我带来了，三叔不用去买了！” 母亲从厨房中走出，大声道；“哟，是村长啊，快进来坐！来就来，还带猪脚干什么。我们家里有菜！振华，村长来了！” 李振华从房里走出，吴有才连忙上来握手：“乡长，不好意思，听说你回来了，我不请自来，讨杯酒喝，乡长不会怪我吧？” 吴有才是本村人，担任村主任已经十年，李振华当然认得。 不过参加工作后，双方没有见过面，没想到从乡政府回家的第一天，他就上门了。 “村长客气了，我欢迎都来不及，怎么会怪。来来，坐！” 李振华连忙招呼他坐下，又拿起茶壶去泡茶。 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手中拎着一瓶白兰地。 “支书？你也来了？”母亲一愣。 支书是邻村人，平时住在村委会，很少窜门的。 陈树军：“三婶，我听说乡长回来了，特来讨杯酒喝！” “好好，进来！刚好村长也在，今晚你们好好喝一杯！”母亲连忙招呼他进屋。 李振华也走了过来。“支书！” 陈树军赶紧伸出手，热情道：“乡长，回来也得不到村委会坐一坐，让我们汇报汇报工作！我们只好厚着脸皮，上门来讨吃讨喝了！” 李振华也连忙说道：“是我失误，我应该去看望你们的，没想到劳烦你们上门一趟。辛苦了！” 寒暄几句，双方坐下。 三人大小都是个领导，有共同话题，很自然就聊起了官场上的事。 李父很识趣，自己插不上嘴，就默默地去鸡笼边，抓出仅剩的大公鸡。 母鸡已经卖了，剩下的就是几只雏鸡和大公鸡，只能杀了大公鸡待客！ 哎，是哪个兔崽子的领导，收了钱还让我儿子回来当农民。卖猪买母鸡的钱当是喂狗了啊！ 不久，又有几个人来到，他们分别是村里的会计和村民小组长。 目的很简单，一是拜码头。在普通村民的眼里，乡长已经是一个大官，他们可不会像李父一样，认为乡长是个农民。 二当然就是趁机提出一些要求，希望李乡长能够多多为村里办事！ 其中的焦点，就是修路！ 村里到乡政府有十里远，都是泥泞小路，一到下雨天，就变成了沟壑，十分难走。 他们希望李振华任上，乡里能够提供支持，修的好一点，让村民出行方便的同时，山货能够更好的地运输出去。 要知道，村里各种土特产不少。 如果能够外运，农民们增收不少。 又是路！ 李振华不禁皱眉。 看来，无论是乡里，村里，修路都是一个绕不过的话题。 有路才能致富！交通不畅，是贫穷的罪魁祸首。 “以前你们的货是怎么卖的？”李振华问道。 “挑到集镇上卖！”一个村民小组长回答。“不过到乡里不好走，路又远，我们一般是挑到隔壁的玉兴县去卖！” “玉兴县？” 玉兴县是紧邻栖霞县的一个县，是地级市所在地，经济比栖霞发达。 “对呀，那边卖的价格高一点，而且路程不远，比到乡里还要近一些，所以村民的产品大部分都是挑到玉兴那边卖，到乡里卖的很少。”村主任吴有才补充道。 “对，从这里出村，不到两里，就到了我家所在的河湾村，过了河湾村，就到了玉兴地界！到集镇大概六七里路。”支书陈树军也说道。 李振华若有所思，“陈支书、吴村长，明天有空不？我们去一次玉兴县！” 吴有才和陈树军对视一眼，“没问题！” 饭后，李振华、吴有才和陈树军各骑着一部28寸自行车，结伴往玉兴县而去。 道路是泥路，只有不到三米宽，勉强开得一辆手扶拖拉机。 路两边分别是农田和大山，山上林木葱郁，田里庄家遍野。 路边，生长着很多高大的尤加利树，迎风摇曳，像是一排排站在路边的哨兵。 对面山上，也有连片的这种树，散发出一阵特殊的香味。 “吴村长，陈书记，我们村这种尤加利有多少？”李振华有意问道。 “很多！”吴有才回答，“我们山塘村和陈书记的河湾村，大概有一半的山地都是这种树。据说是做家具的好材料。只是一是交通不便，无法大规模运输。二是国家的禁伐政策，不能擅自砍伐。所以，没有什么用！” 呵呵，没有什么用？很快它们就有大用了！ 李振华知道，这是前世莫钦那个风靡大江南北的产品的主要原料之一！ 三人继续往前走，沿途又见到了很多的玉桂林，八角林。 这些都是重要的中药材。 可惜因为交通不便，他们只能窝在大山里，自生自灭。 一个钟头之后，出了河湾村，前面就是玉兴地界。 令人惊讶的是，其前面竟是一条足有七八米宽的硬化道路，直通远方，宛若一条长龙！ 相比栖霞境内的泥泞路，简直是两个世界。 “这就是玉兴县！”支书感叹道，“他们这边经济发达，道路四通八达，比我们强太多了！” “是啊，如果我们的交通也像他们这样，我们也不会那么穷！”村长也说道。 李振华感受到了震撼。 他记得小时候赶集，也来过玉兴的圩镇，和青山乡并没有多大区别，都是一样的泥泞小路。 没想到十年后，玉兴境内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而青山，却在原地踏步！ 山水相依，却是两个世界。 为什么相邻的两个县，差距这样大？仅仅是因为穷吗，还是因为某些人的不作为？ 李振华自然而然地想起，在经济工作会议上，周德军和李树强对修建过境公路的激烈反对。 心中一阵沉重。 “村长、支书，如果我们修一条路，连通玉兴公路，你们觉得如何？” 李振华本能地有一种想法，想象从村里、从乡里修通一条宽阔的马路，连接玉兴县的硬化道路。 村里的、乡里的农副产品，通过这条道路，源源不断地流向玉兴市场，又通过玉兴的道路网络，走向更广阔的的天地…… “这当然是好事！”吴有才说道，“如果这能这样，村里的产品就再也不愁运不出去，也不用担心烂在地里，烂在地上了！” “好，既然这样，吴村长，陈支书，你们就组织人仔细研究一下，形成一个方案，上报乡政府，我们研究落实！”李振华当即决定！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遇，可以形成替代原先修建过境公路的b方案！ 如果过境公路的提议胎死腹中，就集中力量于一两个村，单点突破，先做出一个示范村！ 无论如何，不能让乡亲们一直穷下去！ 特别是，计划中的莫钦的中药工厂也要上马，没有交通，岂能解决！ “不过这里有个风险。”支书陈树军说道，“这样做的结果造成我县的农产品外流！上边可能不同意！我们在村里倒是无所谓，但是乡长你，可能要承担巨大的政治风险！” 简单地说，就是乌纱帽不保！ 第16章 新奇的点子，一路绿灯 陈树军说的很严肃。 吴有才也意识到有问题了，呆呆地不说话。 在那个市场经济刚刚萌芽的时代，地方保护十分严重，特别是甘蔗、粮食等大宗商品，只能卖给本县的企业。玉兴那边的企业，是不能进入栖霞境内来收购的。 如果你修建一条公路，不是通向县城这个权力的心脏，而是直通外县，甚至把本县的大宗商品卖到外县去，那可是大大的不妥。 往大了说，是立场问题，政治错误。往小了说，这是胳膊弯往外拐！ 凭这点，上边很容易就会把李振华这个乡长给撤了！ 然而，李振华决定豁出去！ 靠农民自己，只能肩挑背驼的走乡赶集，能拿出去卖几个钱？ 所以，每到丰收年景，农民们不一定是高兴，而是郁闷！ 眼巴巴地盼着县里的车辆来收购。虽然价钱比玉兴那边便宜，只要卖的出去，也兴高采烈。 然而，很多的时候，栖霞县都以没钱为借口，没有及时收购，或者只收购一部分，造成大量的水果烂在树上，大量的甘蔗烂在地里。 甚至，很多已经砍伐好，堆在在公路边的甘蔗垛，由于糖厂的车迟迟没来收购，糖分水分流失，变得干枯。 最后，农民没有办法，直接把甘蔗倒在泥泞的马路上，用来铺马路！ 农民欲哭无泪！ 半年辛苦付诸东流！ 这种事情，李振华小时候见过很多。 但是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当然也无能为力。 现在自己既然担任了这个乡长，就不能继续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既然重生一世，又鬼使神差地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无论如何，都要为乡亲们尽一份力！ 即便要为此承担巨大的政治风险！ “没事，你们只管把方案呈上来，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李振华果断说道。 吴有才和陈树军又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好，既然乡长你不怕，我们也豁出去了。这件事，我们干！”陈树军说道。 “还有，只要上边同意我们修路，我们可以动员村民有人出钱，有力出力，尽量减少政府负担！” 吴有才也说道。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把产品卖到玉兴去，而是不敢啊。 现在有李振华这个乡长担着，他们也大胆了许多。 就这样，村里的两巨头和乡长三个人，就在这田间地头，决定了未来十年青山经济的走向。就是放在整个栖霞县，都影响深远。 当然，这是几年后才发现。现在，李振华得为他的修路方案拼命！ 李振华回到了乡政府，第一时间就是撰写过境公路的方案，当然是a方案。 受到吴有才说话的启发，李振华思如泉涌，不到一天，就把方案拿了出来，交给张娜打印。 张娜坐在电脑前打字，一边打，一边暗暗吃惊。 她作为乡政府少有的“电脑通”，文件打印之类的活都是她在做。 各种方案她见过无数，但是李振华的这个方案却和以前王之山他们的方案很不相同，可以说是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 如果她是县委领导，她一定会认真考虑！ 打完之后，张娜把稿子交给李振华校阅，“李乡长，你看看有什么不对！” 一边认真地审视着眼前的男人。 年轻、英俊，脑子灵活，这脑袋里不知装的是啥东西，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 李振华当然不知道张娜在想啥，他认真审阅一遍之后，提笔在一些错别字上做了标注，重新交回张娜：“嗯，修改一下，打印，一式三份！” “好的，乡长！”张娜接过稿件，回头重新打印。 李振华没有注意到的是，张娜不是打印一式三份，而是一式四份。 她把其中三份交给李振华，另一份却偷偷收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叫来司机，准备去栖霞县送报告。 “李乡长，等一等！”张娜匆匆赶来，拿着个小坤包，“顺路，我回一趟家！” 李振华来上班没几天，还真不知道张娜家在哪里。 “你家在县城？” “是啊，李乡长不知道？这次去县城要不不要去我家认识一下？”张娜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不用了吧？我还有工作。”李振华推辞，忍不住多盯了张娜两眼。 这姑娘皮肤很白嫩，五官精致，鼻梁高挺。 身高约有一米六七八，身材匀称，曲线流畅。 的确不像农村姑娘。 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李乡长，你怎么这样盯着人家看啊？没见过我吗？”张娜笑吟吟的。 李振华老脸一红：“咳咳，我想着方案的事，走神了。咳咳，上车！” 张娜上了车，大方地在李振华身边坐下。 一阵幽香在身前飘起，钻进鼻孔。 李振华心中一阵躁动。 不过赶紧压制了下来，努力保持平静。 刚刚都已经失态了，再失态，老脸往哪儿搁？ 汽车往县城方向开去。 “李乡长，对不起啊，搞得你很被动！”张娜歉意道，“我不知道周乡长他们是那样人，全都往你身上推！” “没事啊，这不挺好的吗。”李振华笑笑，“如果这件事我办成了，就是立了大功，恐怕要感谢他们呢！” 虽然前景不乐观，斗志不能输。 “哦？”张娜一怔，“看来你很有信心？你估计上面会批准你的方案吗？” “不知道！”李振华实话实说，“先报上去再说。” “哦！”张娜陷入了沉思…… 一个多钟头后，到了县城，李振华本来想让司机先送张娜回家，张娜却拒绝了，说不要耽误公事为由，硬是在街上下了车，搭乘公共汽车走。 李振华没有办法，于是和司机开车直奔交通局。 在门口登记后，门卫就放行了。 车子驶进大院后，李振华让司机在车上等待，自己拿起公文包，就往局办公室而去。 办公室在二楼，楼梯边。里面有七八个人在办公。 说明来意后，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男子招呼李振华坐下，又给李振华泡了茶。 “李乡长，我是办公室副主任何展鹏，你的方案可以给我看看吗？” “行，那就有劳何主任了！”李振华从公文包里掏出方案，递给男子，有掏出一包红梅烟，递给何主任一支。 何主任接过烟，李振话掏出打火机，要给他点烟，他连忙挡住了，“我有，我自己来！”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自己点着了。 李振华想了想，又起身走过去，给在场的男士每人递了一支烟。 “谢谢！” 众人也没有拒绝，接过烟后，有的当即点燃抽起来，有的随手放在桌子上上，继续埋头办公。 何主任静静地看着方案。 越看越惊喜，眉头都舒展开来。 “李乡长，这，这都是你写的？”他抬起头，激动地望着李振华。 “是我写的，何主任，有什么问题吗？”李振华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一点问题没有！”何主任连连说道，“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方案！三三制，好啊！县里出一些，乡里出一些，村里出一些，提得多好！不但考虑了县里的困难，也考虑乡里的困难，更考虑农民的实际需要！统筹兼顾，实事求是，好办法啊！” 三三制？ 办公室的人都抬起头来，一齐望过来。 他们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方法。一个工程，竟然可以分级付款，共同完成？ 要知道，以往修路建桥这样的基建项目，从来都是一手抓。从立项，到预算，到拨款，到施工，都是一撸到底。 李振华这样的方法很新颖，负担分摊，这样各个层级的政府，都只要花很少的费用，就可以办成过去办不成的大事！ 在征得李振华同意后，人们传阅了报告。看到如此新奇的想法，这么详细的方案，无不啧啧称奇。 “李乡长，你稍等，我马上去想局长请示！”何展鹏怀着激动的心情，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李振华则被办公室的七八个人围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青山乡的情况，以及讨论这个修路方案。 李振华有点受宠若惊，他想不到这个方案竟然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不过是好事，于是热情只向他们推介青山乡的情况，希望他们有时间都到青山乡走一走。 十五分钟后，何主任回来了，满脸堆笑地说道：“李乡长，你的方案我们局长看过了，他要见你！” 李振华不禁心中一阵惊喜。 按照刘德行他们介绍，以前乡里打报告，基本是到了局办公室就完了，连答复都没有，更不要说见局长。 现在不但办公室的人都很肯定，更是直接局长接见。出乎意料的顺利啊！ 李振华跟着何主任，出了办公室，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局长办公室前。 敲门得到应允后，何主任带着李振华就走了进去。 房间内是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见到两人进来，出乎意料的热情，直接站起来招呼道：“李乡长是吧？来来，坐坐！” 李振华上任乡长没几天，没有参加过县里的干部大会，也是第一次来交通局，两人并不认识。 “张局长，您好！给您添麻烦来了！”李振华恭敬地说。 路上，何主任已经告诉他，局长叫张万山。 “哈哈！”张局长爽朗大笑，直接走过来，握着李振华的手，“李乡长不要客气，请坐！何主任，给李乡长上茶！” “好的，局长”！何展鹏给两人倒茶后，就走了出去，并带上房门。 看到张局长这样随和，李振华有些紧张的心情轻松了下来。 两人先后坐下。 李振华又给张万山递上一支烟，并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 张万山虽然拒绝，行要自己点，但是在李振华的坚持下，还是接受了李振华给他点火。 求人啊，总得有求人的态度，有的姿势必须要做到位。 吞云吐雾后，两人都心情平复，很快步入正题。 “你的方案我看了，很有创意啊，我觉得不错！”张万山赞许道。 “让张局长见笑了，请张局长多加指导！”李振华谦虚道。 “嗯，知道就免了，我们谈谈这个方案。”张万山 也是一个办实事的人，没有拖泥带水，“你提出的工程费用三三制很好，让人耳目一新！不但考虑到了政府的实际能力和困难，还找出了解决办法！这是我见过的最可行的解决方案！” “局长过奖了！”李振华连忙说道。心中却不以为然。 因为这个三三制，在他的前世，也就是几年之后，会成为很多县乡的基本操作。他现在的做法，不过是把这种方法提前几年罢了。 当然，对于没有经历过重生的张局长他们来说，就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巨大突破了。 “这么说，张局同意我的这个方案？”李振华小心翼翼地问道。 “同意啊，我当然同意啊！”张万山没有一丝犹豫，“这是我见过的目前为止最好的修路方案！作为县主管交通建设的一把手，我十分支持这种新事物！少花钱，多办事，绝对是我县今后交通建设的一个方向！” 得到这么高的评价，李振华心中的石头又放下了许多。 今天的事情，出奇的顺利啊！ 第17章 饭桌上的不速之客 接下来，两人交谈的十分顺利。 张局长表示，会尽快向上级递交报告，争取青山乡的过境公路早日上马。 因为公路项目，他们虽然是主管部门，但是都要经过县里讨论通过，才能组织实施的。 李振华一再对张万山表示感谢，并邀请他今晚一起吃饭。张万山拒绝了。 “李乡长，今天我就不去了。等这个项目批下来，我去你们青山乡做客！到时你可不要嫌弃啊！” “不敢！只要张局长来，我保证用最好的酒，杀最好的放养大鸡公。我们不醉不归！” 两人哈哈大笑。 足足谈了半个钟头，李振华才告别走出来。 何主任十分惊讶，以往乡里的领导来，张局长见面不会超过三分钟。 这次竟然足足谈了半个钟头。 可见他对李振华，或者是对李振华的这个报告十分满意。 不过李振华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到目前为止，张局长都是口头承诺。 而自己对张局长又不是很了解。 于是问送自己出来的何展鹏：“何主任，我这个方案局长真会批吗？” “百分之九十！”何主任说道。 “啊，这么高？”李振华有点惊讶。一般来说，在政府部门，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和民间说的百分之百没有本质区别。 政府的人就是觉得百分之百，也会只说是百分之九十。 因为要留余地啊！ 李振华的心中再次淡定许多。 于是邀请何主任一起晚餐。 只是何主任和张局长一样，拒绝了。 毕竟和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不熟，拒绝请吃在预料之中。 出来之后，李振华没有急着赶回青山，而是来到一个公用电话亭子，塞进去一枚硬币，开始呼人。 很快，电话机响了起来。 回话了。 李振华抄起话筒。 “喂，哪位？” “朱科长，是我，小李啊，李振华！” “李乡长？”电话里头一通惊喜，“你回来了？还是在乡里？” 李振华：“我在县城，就在距离乡政府不远的街边。 “啊？你小子怎么不进来？既然来了的，也不来探望一下老哥！是不是当了乡长忘记了我们这些小秘书啊？ “哪里哪里，朱科长说笑了。”李振华有点惶恐，“我不是怕打扰你们不方便吗，所以先打个电话。今晚有空吗？出来吃饭聊聊！” 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叙叙旧是必要的，他们可是自己认识的在县里少有的几个靠近权力中心的人之一。 “这个……”电话那头有些犹豫。 “是小李吗？他出来了？是调回来了吗？” “问问他有没有带点山货出来，我有点想吃红薯了！” 旁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李振华听得出，那是张建华和曾花。 “朱科长，没事，我就是和你们分开久了，想见见你们，聊聊天。对了。这次我回家带了一大袋红薯出来，保证够你们吃个饱！”李振华说道。 “答应他啊，吃端饭而已，你不去我去！” “就是，大家同事一场，叙叙旧怎么了，不去倒显得我们不近人情！” 张建华和曾花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怂恿。 “这个……好吧，你说地址，下班了我们过去！”朱长江终于答应。 李振华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有点担心朱长江他们不肯出来。毕竟自己和他们只有十日的同僚之情。 他们出来，自己才能继续下一步计划。 “好，下午六点，南记饭店！” 南极饭店是离县政府不远处的一个饭店，其特色是分量足，价钱公道，味道相当好。 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喜欢的去处。 “好，我们到时候过去！” “哦，对了，那个姓赵的就不要叫了！”李振华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才挂了电话。 姓赵的就是赵东，县长赵刚的儿子。 把李振华赶下乡后，他就顶替了李振华原来的职位。 这样的人还请他吃饭？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雅量！ 李振华到南记饭店订了一个包厢，点好菜，就开着空调，一边喝茶，一边享受这难得的清凉之风。 那个年代，也只有饭店这种地方，才普及了空调。像青山乡政府这种穷地方，只能挂一台双马牌吊扇，在炎热的夏天，吱吱作响。 舒服啊，有钱真舒服！ 李振华心中暗叹。 六点零五分。 笃！笃！笃！ 有人敲门。 “进来！”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两男一女。 正是秘书三科的前同事朱长江、张建华和曾花。 “李乡长！”朱长江人刚进，一只大手就远远地伸了过来。 李振华连忙起座，迎上去，“朱科长！来来！坐！” 又对着朱长江后面的两人：“张大哥、花姐！” 张建华走上来，轻轻一拳擂在李振华的肩膀上，“你小子走运了啊，下去没几天，都副转正了！” 曾花也笑道：“华仔，这是升官宴吗，花姐我可没准备礼物啊！” “哪里，我就是一个农民。花姐，你们三位才是官，你们能来，已经让我三生有幸，诚惶诚恐了！”李振华连忙说道。 曾花噗嗤一笑：“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李乡长变得越来越圆滑了！” “哪里，都是花姐你们教导有方！”李振华也恭维道。 几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气氛迅速融洽起来。 落座后，李振华亲自给三人倒了茶，又给朱长江和张建华敬了烟，然后让司机返回车上，拎来三袋红薯，每人送了一袋。 红薯这东西，乡下很多，不值钱，可是在城里，却是稀罕物，很多人都喜欢吃。 朱长江他们也是如此。 曾花他们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收下！ 双方的距离再次拉近。 很快，酒菜上来了，大家边吃边聊，主要就是聊各自近来的工作情况。其中又主要是聊李振华在青山乡的情况。 毕竟秘书科的工作大家都经历过，枯燥又乏味，没有什么好聊的，倒是曾花他们对李振华到青山后的工作充满了好奇。 李振华是把近来的遭遇和他们说了个大概，着重强调了准备修建过境公路的计划。 “你是说，你已经把修路报告交到了交通局？”朱长江问。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李振华问道。 “问题是没问题，不过这种项目，按照惯例，交通局只是负责立项、论证，最后拍板需要县领导！”朱长江说道。 来了，终于进入正题了。李振华就等着他说这句话。 “我也听张局长说了，朱科长，县里是谁主管交通这一块？” 朱长江：“是张副县长。” 李振华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 朱长江有点诧异：“李乡长，你不会是想直接去找张县长吧？” 李振华连忙否认，“哪里，我这种级别，哪能直接找县长，我就是好奇，想问一问。” 朱长江却看穿了李振华的心思，都是做秘书的，揣摩别人的心思都是特长。 “李乡长，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你也不用瞒我。你是不是想通过我们让张县长支持你的方案？” 李振华老脸一红。被人揭穿的感觉不太好。 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是怕我的方案通不过，想请几位老哥在张县长面前美言几句，让我们青山乡早日修成公路，农民脱贫致富！” 朱长江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点点头说道：“难得李乡长这么为百姓着想。张县长正好是我们秘书三科服务的领导，有机会我们可以帮你提一提。不过，你总得让我们看看你的方案吧？别整得到时候张县长问起来，我们一问三不知，这个脸就丢大了！” 李振华心中大喜。想不到事情这么凑巧，分管的副县长正好是朱长江他们的顶头上司。 如果朱长江他们真能在张县长面前说说话，项目通过的概率肯定会加大。 “有，有，我这里有方案！”李振华连忙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恭恭敬敬地递给朱长江。 朱长江接过，若有深意地看了李振华一眼。 你这小子，早准备好的？ 李振华尴尬一笑，也不否认。 就是，就是特意准备好的。 否则为什么要让张娜打印一式三份？一份交给交通局，一份交给朱长江，相当于间接交给县领导，算是增加一道保险。 朱长江仔细看起来。 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得惊喜，变得兴奋。 “李乡长，牛啊，你的这个报告太好了！” 什么？！ 张建华和曾花相视一眼，也凑过去观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忽然一起望向李振华，像是看怪物一样。 “你，你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三三制，一级只需出一点钱，就能把事情办了！简直是天才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呜呜！” “我也是。我一直以为我有一个聪明的大脑，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榆木疙瘩！华仔，你是真的牛，离开秘书科，是我们三科的重大损失啊！” 李振华苦笑。 其实不是我牛，是以为有几十年的前世经验，又被刘国栋、周德军他们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已提出这样的办法。 如果日子过的舒舒服服，又有领导罩着，谁愿意花脑筋去想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 运气好，领导说你有创意，是个人才。运气不好，领导说你不务正业，异想天开。搞不好，一怒之下，把你开了。 所以，在体制内，绝大多数的人都选择收敛锋芒，磨平棱角，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领导不说，我知道也只能装不知道。 明哲保身，中庸之道才是上策！ 李振华不一样，他现在是半个农民，已经豁出去了，也只有到了他这种程度，才敢提出这么大胆的方案！ “你就有劳三位大哥大姐在县长面前多多美言了！”李振华说道。 “放心，你这个方案，我一定想办法交到张副县长手上！”朱长江拍着胸脯说。 李振华大喜！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了预期！ 要知道，看到方案和听到方案，是两回事！ 听人转述，往往是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很多好的方案会胎死腹中。 亲自看到详细内容，带给人的视觉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容易令人代入其中！ 李振华之所以要请朱长江他们吃饭，就是知道交通局的报告，不会直接原文呈送县政府，而是进行汇总，在统一上报。并提出自己的意见给上级决策参考。 上级不见得能够理解每个方案的精髓。 现在有交通局推荐，又有张长江他们帮说话，还把方案直接交到县长手上，那就是三层保险了！ “朱科长‘张哥，花姐，来，我敬你们一杯！’”李振华很激动，端起酒杯，朝三人敬酒。 三人同样举杯。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哦，大家都在啊？怎么请吃饭不叫我？”来人大大咧咧地说着，径直走进来。 朱长江他们顿时愣住。 李振华更加惊讶，这家伙怎么来了？ 当即冷冷道：“你来干啥？这是我们的包间！” 第18章 奇怪的赵东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科的新人，赵东。 那个顶替了李振华位置的赵东。 赵东从朱长江他们身边走过，仅仅看了一眼，并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可见态度有多嚣张。 他径直走到李振旁边，在一个空位上坐下。说道： “李乡长，没好久不见！怎么，请吃饭也不叫我？我们好歹是同一个科室的同事啊，你看，你把我们科长，张哥和花姐都请了，就是不叫我，有点不厚道啊！” “别，我可和你一天同事都没有做过，别乱套交情！”李振华冷冷道。 赵东：‘别那么冷嘛，虽然不在一起工作过，可是那个位置你也坐过，我们算是前同事！这个，你不会忘了吧？” 朱长江和张建华他们面面相觑。 赵东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李振华也是满脸黑线。 赵东这是揭别人的伤疤，炫耀他的能耐！ 曾花：“小赵，这事就不要说了吧？都过去这么久了，大家高高兴兴出来吃顿饭，被你这样一搞，气氛都没了！” “哦，花姐说的对，过去的事情不说了，来，我们喝酒！” 赵东说着，也不管别人同意不同意，直接冲着门面门外喊道：“服务员，加一套餐具！”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他。 这家伙，自来熟，主人没有邀请，硬要蹭饭？ 李振华则一言不发。 赵东：“都看着我干嘛？我们是同事啊，吃饭肯定要齐全，不能独缺了我是不是？李乡长虽然忘记请我，但是我人很大度的，不计较！” “无论如何，听说李乡长已经从副乡长晋升为乡长了，我必须得祝贺一番！” 说话间，餐具已经拿来，赵东直接给自己倒满酒，也举起了酒杯。 “来，我们喝酒！” 大家都没有动，眼睛看着李振华。 酒是李振华请的，在等着他的态度。 “喝酒！” 李振华只好也举起酒杯，和大家碰杯。 即使心里很不痛快，也只能这样办。 如果坚持不理会赵东，不仅显得自己心胸狭窄，也会令朱长江他们很尴尬。 当然，碰杯也只是和朱长江、张建华和曾花三人碰，避开了和赵东碰杯。 虽然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也不会大度到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这就是对了吗，高材生！” 喝完，赵东又倒满一杯酒，朝李振华道：“刚才我敬的是大家，现在我要单独敬杯李乡长！” 李振华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吃菜。 赵东：“看来，李乡长对我很有成见啊。看来你对下乡一事耿耿于怀！ 其实，你为什么不换一种思考方式呢？ 你想，如果你留在县城，你能当上乡长吗？现在你由副乡长直接升为乡长，这是因祸得福啊！ 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哈哈！” 他笑得很奸猾，很阴险。 李振华原本已经放松的脸色次绷紧，现场气氛也再度尴尬起来。 这家伙，真嚣张，把人踩了还会要别人感谢他。 欺人太甚啊！ “朱科长 ，来，我们喝酒！”李振华没有理会赵东，直接邀朱长江三人喝酒。 赵东被冷落一边。 然后自顾自低头吃菜，无视赵东。 朱长江三人也不多说什么，跟着吃菜吃饭。 赵东却不尴尬，继续道：“李乡长不领我的情，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今天我来，却是真心要帮李乡长的，不知李乡长给不给机会？” 李振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其他人也停止了吃饭，转而望向赵东。 这家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他会帮李振华？ 大家可是对赵东和李振华的恩怨很清楚。 “咳咳！” 赵东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我听到大家说李乡长递交了个交通项目，请县里立项批准？” 大家再次面面相觑。 他知道了这件事？ 李振华脸色阴沉，感觉不太好。 赵东眼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说道：“别误会，我不是偷听。我正好从门口路过，听到了你们在说修路的事情，于是我才进来。 你们知道，我爸是县长，县里所有的工程都归我爸管。所以我想帮帮李乡长，在我爸面前美言几句！ 所以，你们把方案给我看一看！”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没有出声。 这件事，本来只有几个人知道，与他没有关系，他竟然直接上来要方案？ 李振华则抽起了烟。 赵东：“你们不相信我？咳，也是，李乡长对我的误会太大了！其实我是真的想帮忙。李乡长不是怀疑是我把他挤走的吗？好，这次我就算是的补偿，无偿帮你一个忙！” 李振华继续闷头抽着烟。 对赵东的这个说法，他根本不信。 这家伙，会这么好心？ 不请自来就罢了，还准备动用私下关系，帮你美言几句，让你方案通过，让你立功？ 转性呢，还是良心发现？ “其实，你们不给我也能看到方案！”看到大家都没有动，赵东阴恻恻道，“你们知道，所有的项目都要经过我爸那里，只是到时候，我就不能保证李乡长的项目能不能通过了，呵呵！” 李振华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赵东这是威胁，威胁要封杀项目！ 作为县长的儿子，他是有可能做得到的。 “朱科长，麻烦你把方案给赵秘书看一看！” 李振华心中叹了一口气，说道。 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果真惹恼了赵东，他联合他老子封杀了项目，受苦的是青山的六万七千名老百姓。 朱长江从公文包里抽出文件，递给赵东。 赵东接过，看了起来。 神情和刚才朱长江他们一样，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变得震惊和兴奋。 “李乡长，你这方案很新啊，第一次听说，行！有意思！” 朱长江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小赵，你也觉得不错？” 赵东：“当然啊，朱科长。这样，你能不能吧啊这文件给我，我好拿给我爸看？” 朱长江一愣，望向李振华。 这可是答应了李振华要给张副县长的。 可是，赵东说要拿给赵刚县长看，似乎也不好拒绝。 李振华点了点头。 朱长江：“好，你就拿给赵县长看看。记得要帮李乡长说说话啊，这可是新思维，新方法，做成了，咱县里能节约一大笔钱！” 他这是在帮李振华说话！ 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自己的微博之言，赵东能够听得进去。 赵东连连点头：“对，一定的，一定的，都是为人民服务！” 气氛终于融洽了不少。大家又喝了几杯酒，赵东就像告辞走了。 “我隔壁还有饭局，就不陪你们了，我先走，你们继续！” “李乡长，不对住了，方案我叫不到张副县长手上了！”朱长江抱歉道。 “没事，这里还有一份！”李振华打开公文包，又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朱长江：“还请朱科长一定想办法让张县长看一看！” 这是最后一份了，本来是自己留着备用的，被赵东一搞，只好拿出来了。 毕竟，让主管县长看到才是最重要的。 朱长江眼神一喜：“行啊，李乡长，你考虑真周到！好，放心，这次不会出现意外了，我一定想办法交到张副县长手上！” “行，那多谢朱科长了！”李振华连忙感谢。 心中却很沉重。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赵东，岂会那么好心？不会是来半路截胡的吧？ 可是也没有办法，自己人微言轻，能咋办呢？ 现在的情况，也只能等，只能期盼神仙显灵，或者是领导开恩！ 自己不能左右的事，暂时不去想，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须考虑。 就是没钱了。 这次请客，花了两百多块，几乎掏尽了李振华的积蓄！ 经过这十天半月的经历，李振华发现，混官场没有钱真不行。 买烟要钱，请人吃饭要钱，送礼要钱。 而自己，又不敢像其他官员一样胡乱报销。 后世反腐败可是很严的，一旦被抓，可能倒查二十年！ 所以，必须想办法赚钱，否则不用对手动手，自己都干不下去。 闷着头抽了几支烟，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于是拨出一个电话。 第19章 赚钱门路 嘟----嘟-----嘟！ “喂，哪位？”电话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的声音。 “老同学，不记得了？我是李振华！”李振华自报家门。 “哦，是你啊！你玛德，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我去过县政府找过你几次，都找不到人。后来听说你下乡了。你这人也真是的，走了也不说一声，也好让我去送送你。好歹我们也同窗三年，又一起回栖霞县工作。你是不是升官了，忘记哥们！” 说话的是何勇，李振华高中同学，大学读的是外贸，毕业后分配在栖霞县外贸局工作。 “勇哥，我哪敢麻烦你啊，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就是个农民，想死的心都有。哪有心情喝酒！这样吧，今晚有没有空？出来吃宵夜！” “呵呵！你小子是发财了还是升官了，请宵夜？”何勇笑道。 “什么也不是，还是个农民！就是从家里带了些特产出来，想巴结巴结你们这些领导！你就说，你出不出来吧？！” “来来，必须的啊，谁叫你是我哥们！说吧，什么时间，哪个地点？”何勇也不再玩笑，直接道。 “现在就过来，滨江路肥佬烧烤店！” “好，我等一会到！”说完，何勇就挂了电话。 李振华结了账，让司机开着车去了滨江路，在肥佬烧烤店定了个位。 不久，一个穿着t恤、中裤、白球鞋的年轻人开着电动车来到。 上来就给李振华来一个熊抱，“哥们，想死我了！” 李振华狠狠对给了他肩膀上一拳，“你玛德，抱我算个球，回去抱你女朋友去！” 来人正是外贸局的同学何勇。 何勇，一米七八的个头，比李振华略显粗壮，平头装，整个人显得干练，精神十足。 两人坐下，李振华给何勇递上一支烟。 老板的烧烤也陆续上来。 于是两人边吃边聊。 “兄弟，听说你当乡长了，老实说，这次来县里是不是来感谢领导的？”何勇戏谑道。 “感谢当然得感谢，不过主要是办事。包括你这个外贸局长！”李振华也笑道，同时从身后抽出一大包红薯。 “知道你这家伙喜欢吃红薯，昨天我特地下地挖了一些。拿着。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家伙，吃惯了大鱼大肉，试试我们农民的五谷杂粮！” 何勇接过，“还是兄弟你懂我。我就喜欢吃红薯！什么大鱼大肉，我们外贸局是个穷单位，没啥东西好出口的，进口又没有钱！还不如你当乡长。行了，有啥事需要帮忙，你说，兄弟能够帮忙的，绝对没有二话说！” 何勇拍拍胸脯，显得十分义气。 李振华：“好，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外国的商人？我也想认识认识！” 何勇：“你想认识外商？兄弟你不会也想做进出口生意吧？” 的确，李振华想赚钱，就想到了进口商品。那个时代，大家对进口商品有着谜一般的崇拜。 尤其是东洋电子产品，东芝、三洋、松下的广告响彻大江南北。 谁家里要是有一台东洋电器，保管每个人看你的眼光都是羡慕。 不过，李振华盯着的不是电视机、录音机这些大部件，他盯上的是bb机！ 这个年代，bb机开始流行，年轻人无不以拥有一部bb机为自豪。 而且，无论是朱长江、刘德行、张娜他们都有了，自己这个乡长却没有，实在说不过去。 所以李振华就想从bb机入手，一边解决自己的通讯问题，一边做点生意，狠赚一笔！ 那个时候的bb机，全是进口的，主要是摩托罗拉，nec,至尊宝。 所以李振华找来外贸局的何勇。 李振华：“是有些想法，想问你能不能弄到些洋玩意，比如东洋的电子产品，我们也来当个倒爷，赚一点钱？” 那个时候，市场刚刚开放，很多官员都兼职做生意，也没有人管。 甚至鼓励官员下海经商，停薪留职，只要你给单位缴管理费。 小金库就是这样来的。 何勇思考了一会，才道：“局里是没有这些商品的，不过前一排我陪领导到粤省考察，认识一个经营进口商品的老板，在深市电子一条街。他手上是有很多货，电脑、电话机、bb机、录音机、播放机应有尽有！” 李振华一听大喜。 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吗，真是想要什么来什么，太顺了！ “好！”李振华拍案叫绝，“那个bb机，进货多少钱一台？” 市面上的bb机，一千多一台。 何勇：“我们问过老板，批发价200。” 李振华顿时狂喜。 仿佛看见了一条金钱铺成的金光大道。熠熠生辉！ 进货价才200？零售1000，差价就是800. 倒手净赚四倍！ 暴利啊，绝对的暴利！ “喂，兄弟，这么便宜，你怎么不买些回来？”李振华都替何勇可惜！ “我也想啊。”何勇叹道，“可是人家老板说了，一次最少进货200台！” 李振华眼里刚刚冒起的希望之光顿时熄灭！ 这点他倒是一下没想到。 200台，每台200，货款就是四万！ 以他们这种工作没几天的工薪族，一个月工资100块，怎么拿得出四万！ “兄弟，你莫非有钱？有的话，我帮你去进货，赚了钱报销我路费就行！”何勇说道。 李振华不禁苦笑。 有个鸟，我比你还穷。 如果不是乡政府有个饭堂，伙食可以从工资里扣，早就喝西北风了！ 尤其是这两天打肿脸充胖子，请人吃饭，仅剩的一点积蓄，几乎消耗殆尽。 好不容易想到的赚钱点子，就这样又断了。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让司机开车到昨天的路口，接上张娜。要赶回青山乡。 “李乡长，昨天办事顺利吗？我们的方案通过了吗？”上车坐好后，张娜问道。 “哪有这么快！”李振华心不在焉，“交到了交通局，反响还不错。局长答应往上面交。” “哦，那不错啊。那上面又是什么态度，知道吗？”张娜又追着问。 李振华不禁白了她一眼。你当我是谁啊，找了交通局，还能马上又去找县政府？ 当然，确实是找了朱长江他们，不过这是偏门，再说八字没一撇，没必要跟张娜说。 然而，司机却插嘴了：“也应该不错，稿子交到了赵县长的儿子手上，赵县长的儿子答应在他老子帮我们说话！” 昨天吃饭的时候，司机也在场，负责上菜和倒茶等工作。 张娜脸色一喜：“那太好了！如果赵县长能亲自看到方案，他儿子又帮忙说话，咱们这项目十拿九稳！” 李振华不禁苦笑。十拿九稳？不见得吧？ 张楠长长舒了一口气，“害得老娘我白白担心！” 李振华不禁又多看了她两眼，感觉怪怪的。 我担心就罢了，你担心个啥哟，这又不关你事。 这姑娘，咋有一种神秘感，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哎，不管了，当务之急，是要筹钱进货！ 这可关系到自己的生存大计！ “小何，你现在有多少钱？”李振华忽然问司机。 司机一愣。不过很快回答：“李乡长是要用钱吗？我身上有五百块！” 李振华：“我不是问你身上带着多少钱，我是问你家里有没有余钱，有多少，可以拿出来投资的那种。” 司机：“这个啊。没有多少，我工资很低，又要养家糊口，多年来勤俭节约，也不过存了两千块钱。李乡长是有什么急用吗，我可以先拿出来给你用！” 司机也很懂事，知道领导问这个肯定是有用处，能够借钱给领导，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呃，这个……暂时不用了，你收着吧。”李振华有点失望，两千块，离四万差远了，杯水车薪。 张娜也发现了什么，主动道：“我这有三千块，李乡长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先借给你用！” “嗯，这个，算了，先等等吧。”李振华没有说借，也没有说不借，心中在盘算着，玛德，才五千块，离四万差的太远了！ 哎，都怪青山乡穷啊，除了工资，职工们几乎没有其他收入，没有奖金，没有各种补贴，和富裕乡镇的收入水平比，差距很大。 这更加坚定了李振华一定要搞好青山经济建设的信念。 即使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也一定要带领大家致富，摆脱贫困的帽子！ 回到乡里后，李振华继续下村调研，掌握更多的农业第一手资料。 这段时间，来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乡领导只有刘德行，他详细地汇报分管的工作，包括贫困人口，五保户人数，资金到位状况等等。 唐艳秋象征性来过一次，但是她汇报的很少，主要是探听上级对修路项目的态度。看来是视这个工程的情况来决定与李振华的关系。 周德军和李树强，则根本没有来，他们只是一遍遍往刘国栋的办公室跑。 好像他们不是政府口的人，而是党委口那边的人一样。 他们压根不相信李振华能够拉来投资。 所以也不理会李振华。 至于底下的各个部门的领导，来的就更少了，因为他们平时主要都是跟分管领导接触，很少直接接触乡长。 不过有一个部门领导，却主动跑来汇报工作，却是李振华万万没有想到。 他就是财政所长韦林。 第20章 夜半访客 韦林是刘国栋那边的人。 除了上次在小巷子抓赃，李振华和他没有交集。 韦林不是白天跑来办公室的，而是晚上，跑来李振华的宿舍。 “李乡长，不好意思，这么久了我才来探你！” 他走进门，毕恭毕敬。 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这么晚了，你来干啥？”李振华不冷不热地问道。 韦林满脸带着笑容：“我不是还没有和李乡长您汇报过工作吗？我这是来汇报工作的。白天我看你很忙，没有时间，所以只好晚上来了！” 李振华皱皱眉头，本来想让他白天再去办公室汇报，想想又忍住了。 毕竟人家是第一次来找自己汇报，这种精神还是要鼓励的。 “行，坐吧！” 李振华给他倒了杯茶，又请他坐下。 “谢谢乡长！”韦林接过，有些诚惶诚恐。 喝了两口，情绪平复下来，于是开始介绍青山乡的财政情况。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青山全年的财政收入不到两百万元，其中一百多万元要上交，留给乡财政的不到一百万元。 就是这一百万元，要支付全乡干部职工的工资，还有各种经费，包括教育经费、办公经费、贫困人口补助、水利设施维护费用等等。 实在是僧多粥少，捉襟见肘！ 怪不得政府办公楼那么破旧，球场坑坑洼洼，实在是没有钱维修啊！ 当然，也没有多余的钱来给职工发奖金，有工资领已经不错了！ “我们现在的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而教师工资还有三个月没有发！”韦林最后说道。 李振华心情沉重。 自己接手的这个烂摊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是超级困难。 毫无疑问，韦林最后说的教师三个月没发工资，就是把这个难题抛给李振华的。 乡里没钱了，领导，你看怎么办？ 李振华不禁深深看了韦林一眼。 你这家伙，是来给我汇报工作的，还是来给我出难题的？ 不过没有说出口。谁叫你是领导呢？ 属下有困难，找领导，没有毛病。 至于能不能解决，给不给解决，就是领导的事了。 “对了，韦所，除了账面上的资金，外面应收账款有多少？”李振华想起了什么，问道。 这年头，三角债不是挺常见的吗，财政拖欠教师工资，说不定其他人也会拖欠财政税款。 韦林：“红砖厂还有三个月的应缴利润没有上缴，约有两万元。剩下的就是农业税了。农业税不好说，要好农民的收成。如果农民的收成好，产品卖得出去，估计还有两百万的收入。如果卖不出去，几十万都难！” “这里，最主要就是水果和甘蔗了。你知道，我们这是是水果之乡，甘蔗之乡。只要畅销，还是很可观的。只是这两年的情况很不乐观，县里来收购很少，听说县里的工厂情况也不好，所以收购原料大幅减少，价格也压的很低。加上我们这里离县城远，交通不便，他们来得就更少了！” 又是交通！ 看来吗，这个交通，真的是制约青山发展的一个瓶颈。 “这样吧，韦所，红砖厂的这个欠款，你们看能不能追追，追得回来，可以先给教师发工资。至于农业税这个事，我来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 当然是抓紧落实修路方案，只要路修的起来，农产品买的出去，就是两百万的税收！有了这笔钱，很多问题都解决了！ “好的，李乡长！”韦林答应着，又有些犹豫，“李乡长，红砖厂欠款这事，你是不是先跟刘书记通下气？” 李振华一愣，听出话里有话。 “为什么？你怕收不上来？” 韦林小声道：“红砖厂的厂长是刘书记的侄子！” 李振华顿时明了。 怪不得红砖厂会拖欠三个月利润不上缴。 原来是刘国栋的人。 想想饭堂刘老头那嚣张劲就知道了，他的侄子，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玛德，想想就觉得头痛。好不容易解决刘老头这个棘手货，又来一个刘国栋的侄子？ 如果没有猜错，它肯定又是刘国栋的另一个白手套。 处理起来很棘手！ “哦，我知道了，你先去催，如果有需要，我再和刘书记说的”李振华说道。 无论如何，要想在乡里办成一件事，刘国栋都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好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韦林说着，顺手把身边的黑色塑料袋往李振华前面推了推。 “这是一条烟，一点小意思，请李乡长笑纳！” “你啥意思？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敢收韦所长的东西！”李振华皱了皱眉。 韦林：“不是，我家里有烟，反正我也抽不完，我看李乡长也是个抽烟的人，我留着也是浪费，是我请李乡长帮我消化消化！” 帮着消化消化！ 怎么听着像是帮忙销赃的意思？ “哦，这么说韦所长家里很多烟了？”李振华问道，话里有话。 “啊？”韦林一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解释：“不是…..就是有一些。还不是怪那些乱摆乱放的摊贩，违法经营，我要罚款，他们不愿意交钱，硬塞这些烟给我充数……” 李振华看着他，没有说话。 可是眼神却是充满悬念。 呵呵，原来都是从摊贩哪里收的！罚款？以烟充数？既然是罚款，不是要交公的吗，怎么变成你家里的了？ “我，我……”韦林感受到李振华眼中的疑问，身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玛德，越描越黑啊。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上次在小巷里被李振华堵住之后，他现在见到李振华心中都有些害怕。 正是因为上次的的事件，今天是想来跟对方交好的。结果，人家才问两句，自己就方寸大乱。 “我，我是付了钱的，是我是买下来的！”终于，他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言不由衷的话。 李振华当然知道他是说大话。 官员家里的烟酒有谁是掏钱买的？尤其是工商这样的实权部门，大把人免费送！ 不过现在还不能得罪他。 首先，他原本是刘国栋的人，能主动向自己靠拢，不容易，必须珍惜。自己初到青山，势单力薄，正是用人的时候。 其次，也没有办法证明这些烟是他侵占或者索取得来。他要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所以，计较下去只会得不偿失。 难得糊涂，可是老祖宗几千年留下来的古训，不说是至理名言，至少也是混官场的法宝之一。 太过较真，敌人没有打倒，自己就先倒下了。 “行，既然这样，我收下，不过我给你钱！”李振华掏出七十五块，递给韦林。 这是一条红塔山，零售一包十块，批发七块五。 一条十包，就是七十五块。 “李乡长，我怎么能够要你的钱，我都说了，这是抽不完送你的！”韦林连忙推辞。 “不行，这钱你必须收下，否则这烟你拿回去！”李振华斩钉截铁。 李振华可不敢白收韦林的烟，谁知道他是不是个圈套？ 毕竟他是刘国栋的人，双方又不熟，今天也是他第一次来拜山头，知人知面不知心，首先保护好自己。 虽然心中很痛。 玛德，明知这烟是不花钱得来的，我为什么要付给他钱啊？ 让这家伙赚大了！ 见到李振华坚持，韦林最后也只能收下。 在站起身告辞的时候，他欲言又止。 “韦所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大家都是善于察言观色之辈，李振华当即问道。 韦林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李乡长，上次在街上你们相机里的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或者…..删了？” 第21章 一场交易 李振华一怔。 怪不得这家伙主动上门汇报工作，又是送烟什么的，原来是惦记着这件事。 “什么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李振华意味深长道，“只要你恪尽职守，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删了是不可能的，这可是自己手中的筹码！ 意思也说的很明白：如果你想平安无事，以后必须遵纪守法！ 当然，如果你不是愚蠢，应该懂得帮我办事！ 作为官场老狐狸，韦林当然明白李振华的意思，不过他还是想再争取一下，“李乡长，其实这莫老板特狡猾，他销售了大量的药材，赚取了巨额财富，只交那么一点点摊位费，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等等！听韦林的意思，莫老板非常有钱？所以韦林向他索取是有原因的？ “不会吧，他一个跑江湖的郎中能赚多少钱？”李振华试探道。 他已经有计划要促成莫钦上马保健品工厂，对他的了解太少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回到韦林的专业领域，韦林侃侃而谈， “据我们长期观察，他一天卖出的药水至少有六七十瓶，每瓶88元，一天的营业额就五六千元，扣除成本，一天至少也赚三四千。” “据我们了解，他做这一行已经有几年了，估计个人资产至少有上百万！” 啊？ 李振华震惊了。 他虽然有前世经验，但也只是知道莫钦后来会成为知名企业家，但是办厂之前，莫钦有多少身家他还是一概不知的。 如果韦林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也能理解，为什么莫钦后来能够办那么大一个企业了，因为人家跑江湖的时候已经积累了巨额财富！ 想到这，李振华忽然就想到了bb机的事，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第二天，是青山乡的集镇日。 按照惯例，那些流动商贩都会跑来赶集。 李振华溜达到街上，果然看到了莫钦的摊点。 李振华没有过去打扰他，静静地在不远处观察。 从早上十点到十二点，短短的两个钟头，他成交生意超过二十多单。 营业额大概两千左右。 看来韦林说大没错，如估计他摆满一天，应该有五六十单进账。 十二点，很多流动摊点暂时休市，要跑去附近饭馆吃饭了。 李振华不失时机地踱了过去。 “莫老板，生意很好啊！” “李乡长？”莫钦有点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李振华揶揄道：“怎么，莫大老板见到我不高兴？放心，我不是来收管理费的！” 莫钦脸色一滞，“没事，交管理费是应该的，我交，我交！”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现在吃饭时间，我想喝一杯如何？”李振华也不拖泥带水，很快直奔主题。 莫钦大喜！ 他本来就像找机会感谢李振华上次帮他解围，加上对方又是乡长，早有结识之心。于是连忙道：‘好，我正好想吃饭！来，李乡长，我们去青山饭店，我请你！’ “青山就免了，我看就近张记饭店得了！”李振华说道。 “好，依李乡长的，我们去张记！”说完手脚麻利地卷起他那些瓶瓶罐罐，和李振华一起走进张记饭馆。 老张去了乡政府饭堂，现在的张记饭店是老板娘王英打理。 “李乡长，请进！” 王英热情地给两人开了一间雅座。 自从老张去了乡政府饭堂，张记饭店的生意不但没有下降，反倒提升了了。 很简单，老张去了乡政府饭堂，就是有了“官方背景”，很多普通的百姓，也更加愿意来张记饭店就餐。 所以，王英对李振华是很感激的。 莫钦本来想点海鲜，但被李振华制止了，最后只是点了两个普通荤菜，一个油菜，一个例汤。 最简单的三菜一汤。 没有超过公费吃喝中四菜一汤的标准。 其实他们这是私人支付，点更多的菜也没有问题，不过经历过前世洗礼的李振华，决定从严要求自己，免得形成了大吃大喝的习惯，后面改不掉！ 酒过三巡，李振华没有急着借钱，而是先问办厂的事。 “莫老板，上次跟你说的办厂的事情，考虑的怎样？” 莫钦思考了一下，答道：“这件事其实我考虑了很久，也跟我的几个兄弟说了，只是他们还很犹豫。你知道，要办一个企业，需要很多钱。这些年我虽然说赚了一些，还是不够的。我必须联合几个人一起出资。” 的确，很多企业都是若干个股东共同创办的，李振华很清楚。 莫钦的企业也不例外，只是说他是大股东。 “哦，他们都担心些什么呢？”李振华饶有兴趣地询问。 莫钦：“一是交通。你也知道，我们乡的交通很糟糕，一旦开厂大规模生产，无论是原料的采购还是产品的运输，要求不可同日而语。你知道，市场经济讲究信用，讲究客户是上帝。晴天还好，道路还可以支撑运输。一旦下雨，道路坑坑洼洼，到时候产品运不出去，我们企业损失可就大了！ 第二，我们虽然对我们的产品很有自信，但是资质是我们的软肋！开了工厂，产品是要远销全国市场的，单靠我吹嘘肯定不行了，我需要挂靠一家有实力的单位，让市场能够相信我们！” 李振华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泛起了一阵巨浪。 莫钦的说话，已经远超了一般的江湖人士的范畴，其条理、逻辑是那么的清晰，考虑问题是那么的一针见血。 完全不像一个江湖郎中，更像一个拥有独特见识的资深企业家。 怪不得日后他能把企业做得那么大。这是一种天赋啊！ 这就个更加坚定李振华帮他早日创建企业的决心。 雪中送炭、扶人上马绝对比锦上添花更加珍贵！ “莫老板，道路这个问题我来解决。” 李振华于是把自己向县上打报告要求修建公路的事情说了，莫钦一阵惊喜。 “太好了，如果按你所说，交通局长都同意了，说明这个项目成功成数很大，这我就放心了！” 不过李振华心里一点不放心。总觉得里头变数很大。不过这种担心肯定不能露出去，现在必须忽悠莫钦一定要尽快办厂！ “另外，关于资质问题，我想问莫老板，省农业科学研究所够不够资格？”李振华淡淡道。 “省农科所？！”莫钦大惊！ 这可是省一级的最高农业领域的研究单位，起权威性和科研实力母庸质疑！ 如果能够挂靠上这样的单位，别说资质没问题，更是能直接把企业拉高一个档次！ “李乡长，你……你能联系上省农科所？！”莫钦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尽力而为！”李振华微笑。 他当然可以联系得上，因为他有一个大学同学就是来自省农科所！ 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前世知道，莫钦的企业挂靠的就是省农科所！ 不过那是莫钦是在1994年参加了一个科学成果过转化会上谈的。现在李振华只是稍稍改动一下轨迹，把他适当提前罢了。 “好，好！”莫钦十分激动，“如果李乡长能够把这个问题也解决，这个厂我办定了！对了，我还要给你股份！” 他也是个豪爽的人，看到李振华这样帮他，他也毫不含糊地提出回报承诺。 “得得，打住！你的股份我可不敢要！”李振华连忙说道，“其实我今天找你，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李乡长你说，只要我办得到，一定办！”莫钦现在心情大好，一拍胸脯就下了保证。 李振华于是把想进点bb机器，做点小生意的事说了出来，明确表示，想让莫钦借四万块钱！ 第22章 摆摊儿，赚取第一桶金 “不就四万块吗？借什么借，我给！拿去用就是了！”莫钦十分豪爽，直接就要白送。 李振华如果真能帮他解决资质问题，别说四万，就是给十万也不多！ 况且，他每年被各个集镇的管理者讹去的钱远不止四万。 如果能够在青山乡办厂，稳定下来，赚的更是不知多少倍。 送几万块实在太值了！ 然而，李振华坚决要立字据借条，并且明确期限一个月，到期后还计算利息！ 还是那句话，后世的反腐很严很严！现在就要做好防备，绝不能贪！ “李乡长，你真是我见过的唯一的一个清官！”莫钦感叹！ 第二天，李振华没有让司机开车送，而是搭乘班车去了县城。 找到何勇，让何勇请了一天假，然后和他买了火车票，直奔粤省！ 是的，那个时代，治安很乱，尤其是扒手，很猖狂的很。李振华不放心何勇一个人携带巨款行动，所以决定两人同去。 身上甚至携带了一把刀，准备遇到抢劫的时候搏命。 幸运的是，一路无事，平安到了花城。 又转车搭乘大巴，赶到深市。 顾不得欣赏灯红酒绿的繁华城市，何勇带着李振华直奔电子一条街，来到“强盛”电子经营部。 老板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 梳着大背头，戴着金链子，妥妥的老板派头。 铺子里是琳琅满目的电子商品，东芝电视、惠普电脑、摩托罗拉电话机…… 旁边的音箱里放着谭校长的歌！ “蔡老板！”何勇打招呼。 “何老板，你们来了？”店老板很热情，给李振华他们递上两支“万宝路”。 路上已经通过电话，说好今天过来提货。 “不是我，他才是老板！”何勇很推了推身边的李振华。 “哦，老板你好，我叫蔡勇，您贵姓？”店老板一边伸手，一边热情地问道。 “免贵，姓李，叫我小李就行！”李振华笑吟吟地和他握手。 粤省的人做生意很直接，寒暄几句后，蔡老板就带着李振华二人从后门走了出去，门后是一条小巷，走了几十米，拐过一个弯，就到了仓库。 打开仓库，李振华再次大吃一惊。 里面很大，密密麻麻地堆满了货品！ “老板，您生意做的很大啊！”李振华由衷地感叹。 “一般般啦！”蔡勇裂开大嘴笑了笑，指挥工人抬来两只大纸箱。 打开，里面是满满的两箱nec寻呼机！ “每箱100抬，两箱共200台！请李老板检查。” 李振华拿起一个，仔细观看。没错，和朱长江他们佩戴的一模一样。 正宗的东洋货！ 蔡勇又令人拿来20台，加了进去。总数220台。 李振华找莫钦借了4万块，又让司机和张娜分别借了两千和三千，总共有了4.5万块钱。决定进货220台。 “行，没问题，开票！”检查完后，李振华也很干脆，当即要求开票付款。 当即支付全部货款四万四千元！ 蔡老板在旁边看得眉开眼笑。 因为，很多时候，进货都是先付部分货款，待销售后才结清尾款的，李振华这样二话不说，立即全款付清的，比较少见。 “李老板，和你做生意，太爽了！”蔡勇兴奋之余，又令人拿来两台bb机，白送！ “李老板，下次进货，记得还来找我啊，我还可以给你优惠！”蔡老板笑道。 “好的，一定！”李振华也笑道。 办完手续，蔡勇本来要请两人吃饭，李振华拒绝了。 蔡勇也没有勉强，开小车把两人送到车站，又坚持帮两人买好车票，双方才告别。 傍晚，两人就回到了栖霞县。 “这货，你打算怎么处理？”看着满满的两大箱货，何勇问道。 “怎么处理？街头摆摊呗！”李振华回答得很干脆。 “啊？摆摊？”何勇惊讶，有点不敢相信。 在世俗的眼光里，摆摊都是不务正业，是无业游民的无奈之举，简言之，是比较“低等”的职业。 堂堂的大学生，国家干部，去干那些只有小学水平的人才做的低等生意，真是有失斯文！被熟人看到，脸面往哪儿搁？ 在何勇的设想里，他们只负责把货低价进回来，然后转手给经销商，赚取差价。 谁知李振华却根本没有找中间商的意思，直接上阵，摆摊销售！ “不会吧，李乡长你亲自摆摊？” “不然呢？”李振华一点也不在意，“有钱赚不赚，天理不容！” 在前世，李振华何勇是一样的心态，放不下架子，本能地觉得摆摊做买卖是一件丢人的事，死守着单位那几块破铜板，结果，穷困潦倒一生！ 而那些被他们看不起的没什么文化的摆摊人,以及少数不要脸只认钱的出摊干部，很多后来都成了老板。 就算是混的比较差的，日子也比他们这些死守工资的干部滋润的多，买房、买车、买地、起楼轻轻松松，而他们只能一世做个“房奴”！ 所以，重活一世，面子？滚他妈的蛋！ 赚钱才是王道！ 李振华和何勇搬着两大箱货回到了何勇的单位宿舍，安置好。又到楼下吃了份面。时间就来到了晚上七点。 天开始黑了。 街上也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人。 李振华收拾了100台寻呼机，用纸箱装好，又把一块帆布装到纸箱里，带上两只小马扎，还有一只小喇叭。让就用何勇的28寸大杠驮着货去到商业街。 在一个繁华的路口，李振华手脚麻利地摊开帆布，又拿出七八个nec寻呼机，排成一排，摆在帆布上。 然后，抓起马扎，坐在帆布后面，脚边是一箱收好的寻呼机。 这些操作都是从莫钦那个江湖贩子那里学来的。 何勇在旁边呆呆地看着，看着李振阿华如此熟练地操作，这家伙，是第一次摆摊么？ 李振华从容不迫地抓起小喇叭，对着大街就叫喊起来： “各位老板，最新的进口寻呼机，岛国原装，刚刚到货！需要的赶紧过来，看一看，买一个！” “当今时代，时间就是金钱！呼机一响，黄金万两！”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原价1080元的至尊宝寻呼机，只卖800元！” “货品有限，先到先得，卖完即止！” 响亮的声音，充满市井气息的语调，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乡长做出来的事！ 何勇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 玛德，这家伙，怎么喊得出口啊！ 他坐在另一个小马扎上，既渴望客人们过来购买，又害怕碰到熟人。 为了两个臭铜板，大喊大叫，有失斯文啊。 讨好路人，点头哈腰，满脸谄媚，像个乞丐一样！ 李振华可不管这些，他的眼里只有顾客，只希望人们过来，把所有的货物抢购一空！ 李振华的大喇叭，很快起了效果，不少人聚拢过来。 纷纷拿起寻呼机观看！ 然后询问价钱！ 李振华做过调查，岛国的nec市面售价是1080元，即使高手砍价，也不会低于1000元。 因为寻呼机不但属于奢侈品，也属于紧俏品，年轻人趋之若鹜，市面上是供不应求！ 现在他直接八折出售，立即撩动了人们的神经。 “老板，你这货正不正宗啊？”一个年轻小伙子拿起一台寻呼机，有点不放心。 现在的电子产品，基本上都是在邮电局大厅里面卖，或者私人的电讯专卖店里出售，摆街边的基本没有。 很简单，现在的通讯产品都是紧俏货，高端商品，经销商不屑于摆地摊！ 摆地摊地主要集中于鞋子、衣服、饰品这些日常用品。 这也导致李振华占了一波独市生意的便宜。 价格很吸引人，他们唯一担心的，是这些东西是不是“漏嘢”。 “正宗，当然正宗啊！”李振华毫不犹豫地吹捧，“这是地地道道的原装进口货，不信，你看看，和我使用的一模一样！” 李振华撩开衣角，露出别在腰间的nec寻呼机。 这当然就是蔡老板送的两台寻呼机之一，李振华和何勇每人一台。 “我已经使用三年了，现在还和新的一样，一点问题没有！”李振华说的信誓旦旦，脸不红心不跳。 何勇在旁边脸色更红了。玛德，还有这种操作？说假话和喝开水一样啊！ 看到两台机果然一模一样，小伙子放心了，掏钱卖了一台！ 有了第一台的示范效应，后面就简单多了，围观的人们纷纷掏钱购买！ 有的还紧急跑回家取钱，转回来再买，生怕没了货。 这可是便宜了300块啊，反正是要买，肯定拣便宜的买啊！ 100台机器迅速减少！ 李振华的荷包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 原本做璧上观的何勇，越发的惊讶，最后变得激动！ 玛德，原来钱这样好赚，蹭蹭蹭地就来了啊。 于是自觉地帮助李振华打包交货。 有了何勇的帮忙，bb机卖的更快了，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100台机器销售一空！ 李振华自己也觉得有点意外。 原本以为一个晚上只能卖个二三十台的，谁知竟然售罄 100台全部售出，总收入元，减去成本元，赚了元！ 只有一个晚上了啊，竟然能赚这么多，这是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怪不得韦林说莫钦这个江湖老有百万资产，看来只多不少！ 何勇更是激动。 无论之前如何清高，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所有的疑虑烟消云散。他现在只想做更多的生意，赚更多的钱！ “老大，明晚我们继续摆摊？”他惦记着宿舍还有120台。 “不用明天晚上，白天就卖！” 第23章 姗姗来迟的刘厂长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各个乡镇出县城逛街的人很多。 不到十一点，街上已经摩肩接踵。 李振华和何勇把余下的120台寻呼机全部拉来，在商业街再次铺开帆布，公开叫卖！ 有了昨晚的经验，何勇那点可怜的自尊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他拿着个小喇叭拼命呐喊，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底细，旁人看来，还以为他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江湖。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金钱使人成熟，使人充满力量和激情。 有了何勇的强力推销，李振华专心包装出货和收钱，生意做的更加顺利。 结果，不到下午2点，余有的120台寻呼机又卖完了！ 这样，两天功夫，220寻呼机全部售罄，总收入元，减去借款元，差旅费开支1000元，纯利就是元！ 十三万啊， 整整十三万！ 九十年代的十三万，妥妥的等于后世的百万富翁！ 何勇惊呆了！ 玛德，两天竟然可以赚十三万！ 这是普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财富啊！ “老大，要不我们干脆辞职做生意算了！” 何勇目光炯炯，一扫昨天的清高，一晚之间沦为了“金钱的奴隶”！ “别，我还是喜欢做官！”李振华笑道。 开什么玩笑，别看现在赚的欢，到了后世，所有的有钱人都得在当官的面前当孙子！ 而且，那些当官的，基本没有一个是穷人！ “不过，如果你要辞职，我也不阻止你。”李振华继续说。 何勇是学外贸的，做生意本来就是他的专业，从办公室走向市场，或许正是他的归宿。 从私下角度说，李振华选择了仕途，也需要一个做生意的伙伴，很多事情才好进行。 前世的所谓精英阶层和老板们都是这么干的。一个在官，一个在商，无缝合作，飞黄腾达。 何勇：“可是，可是我没有本！”何勇叹气。 不错，很多人之所以穷，不一定是他没有眼光，看不到商机，而是因为没本钱！ 没钱难倒英雄汉！ 何勇和李振华一样，刚参加工作没几天的大学生，根本没有积蓄。别说是他们，就是大多数的工薪阶层，也没几个拿得出一万以上的现金！ 有几个能像李振华这样幸运，遇到莫钦这个隐形富豪，借给你几万？ “这样，你帮我打理生意，我给你一定的股份如何？”李振华笑道。 “不，不是吧？”何勇有点受宠若惊，“你的钱，我怎么可能要你股份！我挺多要点劳务费，你给高点的工资就行！哈哈！” 当然，这些都是开玩笑，开公司还不到时候，先多赚几单再说。 李振华给蔡老板打去了电话，定下了600台的采购额。 蔡老板也很大方，直接每台下降50，150元，一台，600台就是9万块！ 双方商定先打2万块的定金过去，定金到后发货，货到结清余款。 事不迟疑，李振华马上到银行给蔡老板转账2万。 然后有和何勇商定，货物由何勇接受，晚上下班后摆摊销售，约定每销售一台，给何勇报酬30块。 李振华由于需要回青山上班，除了周末，无法天天晚上出摊，所以销售的事主要交给何勇。 何勇当然也很高兴，啥也不用管，每天晚上搬个马扎，街边一坐就有钱收，日子过的当真是个舒心！ 周一。 李振华先是到街上找到莫钦，还了他借款和利息。又把张那和司机叫到办公室。 当场把3000块和2000块还给他们。 额外还每人给了500块利息！ “不是吧，领导，你发达了？很么快就还钱，还有利息？”张娜惊叫道。 司机则有点惶恐不安：“乡长，还钱就好了，这利息，算了吧，我不能要！” 他借钱给领导，本来就是想拉近与领导的关系，要利息，会大大的降低借钱的情分。 况且，2000快，借三天，500块，这利息也太高了哇！ “没事，应该的，给你们就拿着！”李振华豪气干云。 玛德，做大款的感觉就是爽！ 几番推辞后，两人也只好收下。 几人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李振华也了解到，近来，不断有教师到乡政府反映，要求支付拖欠了三个月的工资！ 李振华决定优先处理这件事，于是找来了财政所长韦林，询问追收红砖厂欠款的事情。 韦林却面露难色： 他已经找了刘厂长两次，刘厂长一分也没有缴！ “你有没有跟刘书记汇报？”李振华问道。 韦林：“说了，刘书记让我找你，说这事归你管！” 李振华眉头深错。 刘国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达，把乡里的财政大权交给自己了？ “行，你帮我通知刘厂长，请他到我办公室来！”李振华只好说。 “好，我这就打电话。”韦林马上给红砖厂打去了电话。 “李乡长，刘厂长说他十分钟后到！”韦林回话。 李振华点点头，于是就在办公室等待。 十分钟过去了，刘厂长并没有来。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人。 李振华让韦林再次打电话去催。 “他说马上出发，十分钟后到！”韦林放下话筒。 “嗯！”李振华点点头。 然而，又过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人来。 “再打！”李真话有些不耐烦了。 韦林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汗珠，他看得出李振华有些生气了，他更加知道，刘厂长是故意的。 他夹在两个人中间，很为难。 李乡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又抓有他的把柄，他不敢得罪。 刘厂长是刘国栋的人，他也不敢得罪。 真是太难了！ 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拨通了电话。 “喂，刘厂长吗？不是说马上过来吗？你怎么还在厂里？” “哦，我都忘记了。行，我马上过去！” 又过了十分钟，还是静悄悄的没人来。 “再打！”李振华脸上越来越黑。 玛德，这刘厂长是要给自己上眼药啊。 “我忙着啊，你让他再等五分钟，我一定过去！” 红砖厂，刘金虎放下话筒之后，冲着旁边几个牌友说道，“来，我们继续！” 一个牌友道：“刘厂长，要不你先去汇报吧，电话都催了五次了！” 另一个牌友也说道：“对啊，人家怎么说也是乡长，你这样冷落人家不太好吧？” “乡长算个屁，我叔还是书记呢！”刘金虎吐了一口唾液，“乡长也得听我叔的，老子不理他又能如何！” “来，继续打牌！” 两个牌友面面相觑，也不好再说什么，人家是厂长，自己不过是厂里的工人，管不上这些领导的事。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陪着他继续打牌。 另一边，韦林先后打了十次电话，时间也过去了一个钟头，刘金虎就是找各种借口不现身。 韦林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很清楚，他已经陷入了两人的争斗中间。 可是没有办法，刘金虎虽然说只是一个普通职工，可是凭着刘国栋侄子的身份，嚣张的很，整个乡政没几个人敢去惹。 刘金虎不来，韦林也没有办法，只能低声下气地一遍遍打电话催促。 而李振华这边，假假的也是乡长，压力很大，他也不敢违抗命令。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受气包，被两人踢来踢去。 心中憋屈极了。 踏马的，老子假假的也是一个所长，平日在下属和老百姓面前也是一个威风的存在，今天却像个孙子一样，被人两边踢来踢去。 “把电话给我！”李振华终于忍不住，抢过韦林手中的话筒，大声喝道：“刘金虎刘厂长是吧？我是李振华，我现在以乡长的射身份命令你，限你十分钟之内赶到乡政府！如果不到，你这个厂长就不用做了！” 第24章 又想对付我? 李振华抢过电话的那一刻，韦林长长舒了一口气。 玛德，终于解脱了。 双方直接通了电话，剩下的就是神仙打架，自己静静在一边看着就好。 十分钟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走进了乡长办公室。 他就是红砖厂厂长刘金虎。 进来后，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才问道：“乡长叫我来什么事啊？” 李振华示意韦林先出去。 韦林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又带上门。 李振华看了看手上的资料，“刘厂长，韦所长反映红砖厂还有三个月的应缴利润没有上交乡财政，是不是？” 刘金虎满不在乎：“是啊。” “为什么不缴？”李振华问道。 “厂里没钱啊！” “钱哪去了？” 刘金虎：“哪去了？用了啊。厂里生产经营不用钱啊，周转不用钱啊。全花在生产经营中了，剩不下来！” “花了？还周转了？”李振华把一叠报表扔给刘金虎，“据我们所知，半年内工厂没有购买过任何一套生产线，任何一套设备，全都是老设备在运转！工厂的主要原料是地上的红泥，不花一毛钱！” “主要开支就是人工、水电费和煤球！” “三十个工人每月工资不超过5000块，水电费每月3000块！” 召见刘金虎之前，李振华已经找财务要来了详细资料，侃侃而谈。 “最大的开支是煤球！按报表，近三个月，共支出燃料费用三万块！” “而近三个月，每月销售红砖收入四万元左右，三个月共计收入十一万余，减去开支六万块，利润五万有多！” “按照工厂与乡里达成的利润分配协议，百分之六十留在工厂做周转资金，百分之四十上缴乡财政！按照这个协议，你们厂欠缴应缴利润两万余元！” 刘金虎怔住。 原本的吊儿郎当不见了，代之的是一脸惊讶。 他想不到，李振华竟然了解的如此详细，一口气把他们的生产经营数据说了出来，还搬出了合同。 有备而来！ “怎么样，刘厂长，我有没有说错？”李振华冷冷地看着刘金虎。 “呵呵！”刘金虎讪讪一笑，“李乡长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欠了乡政府两万块钱。可是为了扩大生产，我已经全部购买了煤球！所以，很不巧，李乡长追的迟了点！如果你早几天问，我就把钱交了。可惜啊可惜！” 说着还故意一拍大腿，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心中却在说：我就是不交钱，你能咋样？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李振华忍住怒气。 “哦，你不信？”刘金虎说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就是买了煤球，现在拿不出钱来了。你爱信不信！” “你这是什么态度？”李振华很恼火。 这家伙，一点不配合，毫无下属的的觉悟。 “什么态度？事实求是的态度啊！”刘金虎反唇相讥，“难不成李乡长要我说假话啊？” 眼睛挑衅地望着李振华。 李振华满脸黑线，这家伙，摆明了要和自己作对。 “刘金虎，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没有办法。假不假话你不知道吗，你仓库中那点煤球有多少，一查就知道！要不要我组织人到厂里去盘点一下？如果盘点，你觉得你瞒得住吗？” “呵呵！盘点？”刘金虎放下他的二郎腿，身体前倾，盯着李振华说道：“你又想利用对付刘老头那招对付我？我不怕！有本事你尽管去组织，看能不能查我的账！” 态度张狂得很。 李振华有点头痛。 查账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上一次是仗着陆部长那个“势”，自己又唱了一出饿昏的戏，才能顺利整肃了饭堂。现在没有陆部长这个助力，刘金虎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过激行为，清查红砖厂，刘国栋肯定不会同意。 “那你要怎样，才愿意上交利润？”李振华只好暂时放低姿态。 “上交？很简单啊，等我资金周转过来就上交！”刘金虎恢复正常的坐姿，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 “可是，现在财政困难，乡里教师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就等着你们的应收款解决！你能不能尽快交上来？”李振华变得低声下气。 没办法，求人啊！ “哈哈！”刘金虎得意地笑了，“李乡长这是求我？行，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把我叔公重新叫回来，饭堂重新交给他管！我保证马上交了这三个月的利润！” “这是不可能的事！”李振华当即拒绝。 好不容易把刘老头这颗毒瘤踢出去了，怎么可能又叫回来。 而且，就算自己同意，其他职工也不会同意。 “那我就没有办法帮你了！”刘金虎再次翘起了二郎腿，得意洋洋。 李振华心里牙齿咬得咯咯响。玛德，你这是帮我么？这完全就是公事啊，你欠财政的钱本来就应该交，用处也是给教师发工资，咋就变成你我之间的交易了！ “刘金虎！你想一想，教师没有工资，无心教学，影响的是全乡的学生！你忍心这些学生无辜受到牵连么？你自己家里也有孩子吧，他们也要上学！” “所以，你不上缴利润的行为，影响的不单是我，而是千千万万个家庭，千千万万个孩子的未来，其中也包括你自己！你忍心吗？” 李振华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尽量说服刘金虎。 刘金虎一怔，随即笑道：“玛德，差点上了你的当！老子的孩子老子自己管，我有钱不会请家庭教师给他补课啊，影响个毛！至于那些千千万万个孩子，影响了管我什么事？你是乡长，你去想法办法啊。你不是有能耐吗，你去筹钱发工资啊，不要来找我！” “你这人怎么这样！” 刘金虎软硬不吃，事情又回到起点，李振华着实恼火。 刘金虎：“我这人就是这样，李乡长不会想开除我吧？行啊，你去问问刘书记，如果他同意，我立马滚蛋！” 嚣张！越来越嚣张！ 公然挑衅乡长的权威。 “行，你狠！”李振华只好暂时服软，“你到底交不交钱？” “交，交，我肯定交！”刘金虎站起来，走近来，说道：“如果刘书记让我交，我立马就交！” 说完，扬长而去。 李振华脸色铁青。 说了半天，刘金虎一点不给面子，问题回到刘书记身上。 果然，想办成一件事，绕不开刘国栋！ 这家伙，通过他的人脉和关系控制了青山乡的各个关键部门，没有他的点头，寸步难行。 刘金虎作为他的侄子，惟他命是从，也不奇怪了。 李振华抽出一支烟，大口大口地吸着。 心潮起伏。 这个时候，张扬忽然跑了过来，慌慌张张地说道： “不好了，李乡长，老师来闹事了，堵在乡政府门外，要求政府给他们发工资！” 李振华正在烦躁，于是不好气地说：“你去找刘书记，让他找钱发！” “啊？”张扬大惊，李振华让他去找刘书记要钱？ 不过也不敢说什么，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跑出去了。 可是，不到五分钟，又跑了回来。 诚惶诚恐道：“李乡长，刘书记説是你负责，叫我找你！” 李振华心中感到一阵愤怒。 玛德，如果不是你的侄子刘金虎死卡着欠款不上缴，哪里会拖欠教师工资？ 现在出了事，你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老子打电话找他！”李振华怒气冲冲，拨通了刘国栋的电话。 “刘书记，现在乡政府被讨薪的老师堵住，你要不要出来做做工作？！” 第25章 教师讨薪风波(一)围困乡.政.府 李振华忍住一肚子火，尽量平静地说。 “这个啊，”刘国栋回应道，“这个事情我就不出面了，说到底这是你们政府口的事，你出面处理就行了。你是乡长，我知道你行的！” 我行，我行你妈的行！ 要不是你把钱卡住，我肯定行！ 于是把找刘金虎追缴欠款，刘金虎拒绝缴纳的的事向刘国栋作了汇报。 只要刘国栋让刘金虎交了欠款，教师的工资问题迎刃而解。 “这个事情我知道，刘厂长向我汇报了。” 刘国栋慢条斯理地说，“我说啊，他们工厂有工厂的困难，要维持那么大一间工厂正常运转不容易，我们也要多加理解是不是？这样吧，教师工资的事情，你就多多想办法，我相信你能够想到办法的！” 想办法，我想你个锤子的办法。 老子想到的办法都被你否决了。你倒好，置身事外，把全部责任一股脑推了过来。 “刘书记，话不是这样说，教师的工资发不出，大家都有责任！”李振华还是想尽量争取刘国栋的支持。 “这个当然有。”刘国栋说道，“我不是说我们没责任，我是说你先出面处理。最后你搞不定，我们再出面。” “况且，他们找的是政府，不是找我们党委。你是乡长，政府口的一把手，你不处理谁处理？” “所以，这件事，李乡长，你就不要找借口了，就由你全权负责。发放工资，稳定民心，就靠你了！” 刘国栋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李振华愣在原地。 他有估计到刘国栋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可是没想到推得这样彻底。 玛德，我什么时候成了一把手，谁不知道你书记才是一把手！ 还全权负责？玛德，连红砖厂的欠款都不同意追收，全权个毛线啊。 资源自己死死抓着，屁股却让我来擦！ “李乡长，怎么办？”张扬在旁边小心地问。 “你说怎么办？”李振华反问。 张扬想了想，说道：“要不，打电话叫派出所派人来，把他们都抓了！” 李振华白了他一眼。 真是个废物！就会欺负弱势群体，毫无预见性和判断力。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当上办公室主任的。 就他，还想当副乡长呢，我呸！ 此刻，乡政府大门口外，围着几十号老师，情绪激动，不时喊着口号： “我们要生活，我们要工资！” “我们要工作，我们也要吃饭！” “发工资，发工资！” 喊声此起彼伏，引来附近的不少居民围观。 政府大院内，人们也纷纷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朝外观望。 几分钟后，李振华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张扬和张娜。 张娜还佩戴着一台相机。 隔着大门。 张扬冲门外大声喊道：“都别吵！李乡长来了，听李乡长的！” 人们顿时静了下来。 不过很快就有人发问：“乡长是吧？什么时候发我们的工资？” “对，什么时候发工资？！”很快，就有几个人跟着起哄，眼看着又要热闹起来。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李振华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安静。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工资的事情，政府正在想办法，会尽快为大家解决！” “尽快，是什么时候？是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两个月？” 话音刚落，就有人发问，“我们都来反映七八次次，每次都是尽快，当我们是傻啊？” “对，你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确答复，不要把我们当傻子！” “我们也要吃饭，不能无缘无故一直等！” “为什么你们政府职工有工资领，我们老师的就可以拖欠？难道我们老师就低人一等吗？” 人们纷纷质问，往前挤来，情绪激动，铁门被摇晃的咣当咣当的。 后面的老师还在往前挤，这样子容易酿出事故。 “把大门打开！”李振华命令。 张扬：“李乡长，开门会有危险，他们可能不讲理，对你人身安全不利……” “我叫你开门！”李振华冷冷道，不容置疑。 张娜则有些诧异地看了李振华一眼。 张扬的说法其实是有道理的，面对情绪激动的群众，保持些距离是有必要的，虽然不确定群众会有过激行为，但是小心一些总是对的。 君不见那些领导下来视察，都是警察开道，甚至清场街道。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导向。 乡长虽然不算什么领导，可是面对群体讨薪事件，发生推搡甚至攻击行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隔着一道门，已经是最少的防御措施了。 大门打开，人们蜂拥而入，把李振华团团围住。 张扬被人挤到一边，他干脆偷偷溜到后面去，远离了人群。 他一边擦着汗，一边庆幸：终于离开了旋涡中心，万一这些刁民闹什么事，也与自己无关，总算是安全了。 张娜则紧张着伸手阻挡着人们过分靠近，一边大声喊道：“大家别急！一个个来，有什么话直说！不要挤，不要急！” “李乡长就在这，他就是出来给大家解决问题的。只要心平气和，有事说事，事情就好解决！千万不要有过激行为！” 她是真的有心担心，这些教师激动之下拼命忘前挤，很容易酿成事故。 李振华看到她这样卖力，又有条理，不禁又看了看躲到后面的张扬。 两个人的表现，截然不同啊。 一个贪生怕死，一个努力维持秩序，奋不顾身，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张娜的话起了作用，人们暂时安静。 一个带着眼镜，四十多岁，面容清瘦的男子走了上来，朝李振华自我介绍道：“哦，我叫李志宁，是青山中学的语文老师！” “李老师你好！”李振华和他握手。 又有一个男老师走上来，很年轻，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我叫周华，是乡中心小学的老师！” “周老师你好！”李振华和他握手。 “你们都是什么情况，说说吧！” 李志宁：“我们学校已经三个月没有发过工资了，我是已经没有米下锅了，否则我不会过来。 我做老师已经三十年了，没想到到老竟然没有工资领！我家里可还有老人和小孩啊，我没有收入全家偶读跟着挨饿。 李乡长，你就想想办法，把工资发给我们吧！” 说得情真意切，就差点老泪纵横了。 李振华不禁皱眉。 乡里的财政困难，真的已经影响到老师们的日常生活了啊！ “你呢，你的情况又怎么样？” 周华：“李乡长，我们学校也三个月没发工资了。我虽然没有成家，可是工资很低，每月就一百块，过日子都是月光，没有任何积蓄。现在三个月不出粮，你叫我怎么活呀！现在我都是靠红薯充饥！” “对，我也三个月没有领到到工资了！” “还有我！玛德，快饿死了！” 人们又开始起哄。 “大家听我说！”李振华赶紧大声疾呼，“不要激动！我知道大家的困难，我也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说实话，看到大家被拖欠工资，我和你们一样难受！ 为什么工资被拖欠？因为我们穷啊，财政太穷了，没有钱！大家知道，我们青山乡是全县最穷的乡镇之一，没有工业，没有交通，造成了我们长期贫穷落后的局面！ 我作为青山的乡长，比你们更加难过！怎样才能不拖欠工资？必须发展经济！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我已有计划，准备大力发展工业！只要工业起来，财政税收起来，我们就可以解决。到时别说工资，就是奖金、津贴、补助，通通都可以发！到时大家的生活都会上一个台阶！我们的前景是光明的！” “当然，还有交通！要想富，先修路！” 李振华让张娜找来一个小凳子，站了上去，慷慨激昂地演讲。 “我们乡的穷，不仅仅是缺乏工业，更主要的是交通落后！我们乡是水果之乡、甘蔗之乡！农产品资源十分丰富！可是由于交通落后，每年的农产品大量浪费！如果解决交通问题，我们的经济水平立马就可以上一个台阶！工资之类的问题也可以马上解决……” 他忘记了这是在大门口处理群体事件，把它当做了在会堂中做施政演讲。 当天上任的时候，由于突发事件，没能做任职讲话，没想到在今天这个场合补上。 不过今天的讲话，受众更广，除了围堵乡政府的几十号老师，还有后面围观的上百群众。 政府大院里面的职工更加不用说，早就跑出来站在走廊上、球场边，看到了一切，听到了一切。 但是有几个人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在大门外人群的最后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 车里坐着 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贵妇，正望着不远处站在凳子上正慷慨激昂演讲的李振华。 中年男子不时点头，眼睛里露出赞许的光彩， 贵妇人则美目流盼，仔细打量着什么。 车厢后座，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女孩，正握着一双粉拳，偷偷地给李振华加油！ 第26章 教师讨薪风波(二)失控 李振华演讲，但打动了很多人们，在人们的心中引起共鸣。 是啊，我们穷得太久了。 每一年都是看天吃饭。天气好，收成好，生活就好过一些。 天气不好，收成差，生活质量马上又回去了。。 没有工业，就摆不脱对老天的依赖，就永远是穷。 从落后的而交通状况来看，也证实了这一点。 农产品的时效性强，不能长时间保管，只要时间拖得长一点，就会过期变质，造成巨大的不可挽回的损失！ 这些年，青山乡的农民吃这个亏太多了。 所以，李乡长提出的一手抓工业，一手抓交通的计划，绝对是对症下药，是改变青山贫穷落后面貌的良药！ “好，讲的好！” “李乡长能够这样想，说明他是站在我们农民这边的，是真正为我们着想！” “对，这个计划如果能够顺利实施，我们就有盼头了，我们乡不会比别的乡镇差！” “是啊，我们盼这条路，也盼太久了。希望李乡长这一任内能够修成！” “如果修路能够成功，我愿意出一份力，无偿参加修建！” “对，我也参加！” “…..” 人们纷纷议论，很多话也落入奥迪车内中年夫妇的耳朵里，中年男子不禁微微颔首。 政府大院。 无数的职工都听到了李振华的演讲，也是悄悄议论起来。 “李乡长这个计划我是第一次听说，这就是他的施政报告了吧？” “差不多！只是我觉得有难度。你想，办工厂哪有这么容易啊，要钱，还要有项目！这么多年了，年年喊招商引资，也没有引进成功过一间企业！” “就是啊,我们乡这么偏远，交通又差，谁愿意来投资！” “修路就更加难了，需要的钱恐怕是天文数字！拿什么修啊！” “看来李乡长是空有一身热血，不了解情况，牛皮吹大了。最后注定会碰的头破血流！” “是啊，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别说那么远了，还是先看看他有没有能力解决教师工资先！如果他能及时解决，说明他还是有点能力的。如果这都解决不了，大家洗洗睡吧，别做梦了！” “对，对，先看看他怎么办！” 办公楼楼顶天台上，站立着书记李国栋和红砖厂厂长刘金虎。 两人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下面的情景。 刘金虎：“叔，这家伙竟然利用这个机会演讲，忽悠了很多人！你看，那些老师和街上的百姓听得入迷，好像被他说动了！” 刘国栋不以为然：“那有什么用！那些都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没权也没钱，什么也做不了！你放心，只要我们死死卡住钱袋子，李振华就是孙悟空也逃不出我的手指缝！” “他越是放大话越好！今天吹得有多尽兴，今后打脸就越是响亮！” “今天他出溴是出定了！” 刘金虎：“叔，还是你高！” 刘国栋：“嗯，他想和我斗，还嫩了点！虎子，你记住，没有我的同意，你一分钱也不要上缴！我倒要看看，没有了钱，他李振华怎么玩！玛德，我要他什么也干不成，灰溜溜地自己滚出青山乡！” 刘金虎眉开眼笑，赶紧表忠心：“叔，你放心，不经你同意，我保证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他！青山还是我们刘家的天下。哈哈！” “笑，笑，笑个屁！”刘国栋轻骂了一声，“虽然他注定办不大事，我也不想看到他在群众中得意的样子！是时候教训一下他了！” “嫩，好咧，我马上叫人办！”刘金虎心领神会，掏出一个口哨，朝天用力吹了一下。 一声尖利的哨音飘上天空。 大院门口，李振华还在演讲。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大家不要听他忽悠！他们当官的有工资领,我们老师却没有！他这是骗我们，骗我们继续傻乎乎地回去教书，他们却吃香喝辣，根本不管我们死活！” “他要真是为我们着想，今天就把工资结了！” “否则全是假话空话！” 本来沉浸在“理想”状态中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惊醒，他们再次回到“三个月还未发工资”这个现实中来。 如梦初醒般，“对啊，我们要工资！” “说了半天，全是画大饼！说的工业化、交通便利化，谁知道到猴年马月才能办成？别说了，发工资给我们！” “我们只要工资，不管什么工业化，现代化！发钱发钱！” “不发工资我们不走了，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对，当官的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们好过！” 人们情绪又激动起来，开始往前面涌去。 全面的人即使拼命抵抗，无奈后面的力量太强大，不得不一步步朝前面逼去。 场面混乱起来，随时有失控的危险。 “大家听我说，不要吵，不要闹。工资的事情我们正在想办法，很快就会发到你们手中！” 李振华站在凳子上，大声喊着，试图缓解人们的情绪。 “屁！你就会吹牛。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政府根本没钱！没钱你拿什么发？骗人，他是骗子！” 李振华不禁皱眉。这家伙，怎么知道政府没钱呢？ 李振华的眼睛在人群中搜索，同时大声说道：“这位同志说的没错，我们是暂时没有钱！但是我们正在积极想办法！几天之内，一定给你们一个答复好不好？” “几天？又想骗我们！据我说知，他们账户上根本没有钱，别说几天，就是一个月他也没有钱支付我们的工资！” 尖利的喊声又响起，继续拱火。 李振华试图寻找说话人，只能确定是从后面传来的，看不清人影。 人们一听，情绪更加激动。前面的几老师纷纷急切地质问李振华：“李乡长，怎么回事，是不是乡里真的没钱？” “还没有找到筹钱的办法是不是？我们真的会不断地被拖下去吗？” “李乡长，我们要句实话！” “我……”李振华一时语塞。 虽然很想及时发放教师的工资，可是的确是还没有找到资金的来源！具体哪一天支付，又怎么可能说得准？ 李振华一犹豫，人们的情绪更加急了，纷纷往前挤，场面即将失控。 张娜紧张起来，连忙劝道：“李乡长，你赶快走吧，退回大楼里去！” “不，我就在这里！我哪也不去！”李振华坚持。 张娜：“可是，这里很危险，人们可能对你不利……” 李振华：“没事，如果挨他们两拳，能够消化他们的怒火，我认了！谁叫我们拖欠了人家的工资呢？人没饭吃，发发火不是正常的吗？” 张娜：“可是那不是你的错啊。乡里没钱关你什么事，你都没来几天！这完全就是前任留下来的烂摊子啊！” 李振华：“可是我是乡长啊！他们不找我找谁？没办法，在其位谋其政！如果他们非要打才能出气，就让他们打好了！” “这都行？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张娜气急败坏。 李振华笑笑：“是不是有毛病，以后你会知道。现在你给我睁大眼睛，谁打的我，都给我拍下来！” “啊？” 张娜一愣：(⊙_⊙)? 说话间，场面已经逐渐失控，有几个人伸手指着李振华的鼻子大声质问。 “废什么话，他骗我们，揍他！” 后面有人大喊。 “对，揍他！玛德，看我们老师好欺负！我们要反抗！” “上啊，揍他一顿，他们就有钱发工资了！” 有人不停往前涌，已经有人几乎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喂，大家听我说，我们是来要钱的，不是打人的。不要乱来！” 看到情形不对，四十来岁的李志宁老师回头劝阻。 “对，大家冷静，李乡长已经答应帮我们想办法，大家要相信政府！慢慢商量，不要采取过激行为！” 周华老师也连忙劝阻。 “你他妈瞎哔哔什么，滚开！” 一个年轻的男子从后面挤上来，冲着周华就是一拳！ 第27章 教师讨薪风波(三)不对劲 周华猝不及防，脸上当即中拳，鼻子里流出了鲜血。 “喂，你干嘛打人呢？”张娜冲上去，大声质问。 年轻男子嚣张道：“他阻止我要工资！就该打！” 张娜：“他什么时候阻止了？他不过是劝你们不要采取过激行为。身为老师，打人是犯法的，你不懂吗！” 男子：“犯法？老子饭都没得吃了，还怕犯法？你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李振华上去把张娜拉到身后，并示意她：拍照！ “呵呵！你挺嚣张啊！”李振华对着男子说道，“我是乡长，有什么事冲我来！” “呵呵！”对方也冷笑，“乡长是吧？就是你欠我们的工资！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不信！”李振华淡然，“有种你打我试试！” 男子一怔，紧接着又说道：“打就打！不就是个乡长吗，打就打了，还怕你不成？” “是吗，不敢打你是孙子，来啊，打我啊！”李振华挑衅道。 男子犹豫了，别看他说的凶，可是真正要打一个乡长，他心里还是要打鼓。 毕竟乡长也是个官。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不是没听过。 打百姓可以，打老师可以，他们都是普通人。 乡长就不同了，是个名正言顺的官！ “怎么？怂了？！”李振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怂了就从哪来滚回哪去，别来给人丢人现眼！” 这个时候，后面又有几个人喊道：“打啊，打他！” “是啊，他不是喊你打吗，怕个鸟，揍他！” “就是，你打不打，不打走开，让我上！” 男子终于被激怒了，加上旁人的不听怂恿，热血上涌。 “怂你妈的怂！”他握紧拳头，一拳擂了上去…… 现场响起一片惊呼声。 很多老师虽然叫得凶，但是到真正有人动手打乡长，还是觉得震惊。 他们心里本能地觉得，这件事闹大了，有种不安的感觉。 “啊！” 奥迪车里。 十八九岁的少女一声惊叫，伸手捂住了嘴巴。 “爸，我们要去救他！” 说完，就要拉开车门下车！ “回来！”中年男子喝道。 少女的手停住，回头看着他爸，“爸，我们不去救他，他会没命的！” “乱弹琴！”中年男子说道，“他死不了，看着！” 少女很害怕她爸，只好坐下，可是一双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前面，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 中年贵妇：“老何，我们真的不管？” 男子：“我们怎么管？我们又不是警察，也不是他们的人。我们要这样过去，旁人会怎么说？” 中年妇人：“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他白白挨揍？他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男子：“没事。我都说了，他死不了！如果这点事他都摆不平，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乡长！记住，我们看着就好……” 政府大院。 里面的干部职工看到李振华被打，也是大吃一惊。 在政府大院，竟然有人敢公开殴打乡长，这是破天荒的第一遭，也是很严重的事件。 很快，陈明、唐艳秋、还有团委书记秦勇等都朝始发地跑来。 张扬则躲在不远处，颤抖着打出了报警电话…… 楼顶天台。 刘金虎哈哈大笑。 “爽！爽！大，给我打死这个死扑街！” 刘国栋也微微笑了。 心里觉得很爽。 玛德，这个家伙，一来就撸了饭堂刘老头，断了自己一条财路。 又想把手伸向红砖厂，触碰自己的利益，甚是可恨。 我不能动你，不等于没人动你。 教师来闹事，群体事件啊，谁见了都得躲着走。 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出去送死，简直是天赐良机，被人打了怪得了谁！ 大门口。 李振华被打，鼻子流出了鲜血。 他用手擦了擦，微微笑了。 “你是谁？你是哪个学校的？” 平头男子：“你管我是谁？哪个学校关你屁事？你们欠钱就该打！谁叫你们不发我们的工资！” 李振华淡淡道：“你确定我们欠有你的钱？你确定你有工资领？（哪个年代，有工资领指的是有单位，吃公粮的人）” 平头男子一惊：“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说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李振华冷冷笑着，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 “你，你放手！”平头有点慌了，一边挣扎，一边威胁，“再不放我打死你！” “你不是打过了吗？来啊，继续打！”李振华冷冷笑着，继续挑衅。 “你找死！”平头大怒，再次挥拳朝李振华打去。 李振华没有躲，脸上又挨了一拳，眼眶乌青乌青的。 可是他还是死死抓着平头的衣领不放手。 平头更加恼怒，在也顾不得其他，开始拳打脚踢。 紧接着，又有几个男子冲上来，对李振华拳打脚踢，一顿暴揍。 李振华紧紧双手抱头，捂住紧要部位，蹲在地上，任他们的拳脚在身上招呼。 周围的老师看呆了。 他们没有想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居然暴打乡长！ 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来逼政府发工资，可不是来打架的。 一时禁若寒声，往后退避着，不敢上前，也不敢劝阻。 李志宁和周华则在旁边捶胸顿足，连连说着：“你们干嘛？停手！不能打人！” 可是那几个男子穷凶极恶，根本不鸟他们，继续拳打脚踢。 秦勇和唐艳秋他们也跑了过来，同样不敢上前拉架，只是站在旁边怒斥： “你们干什么？疯了吗？快停下！” “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乡政府！你们要造反吗！” “呵呵！”平头男嚣张道：“我们是为广大被拖欠工资的教师伸张正义！” “对，我们是为教师伸张正义！”其他几个参与殴打的男子也叫嚣道。 楼顶天台，刘金虎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哈哈，笑死！堂堂一个乡长被人揍成这样，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玛德，还敢向我要钱，原来是个怂货！” “这么窝囊，早知道我昨天也给他一拳，哈哈！” 刘国栋也眉开眼笑，心里舒服极了。 看到那些拳头落在李振华身上，他觉得就像是自己击打一样，引起一阵阵快感。 嗯，好！好！就这样，狠狠地打！帮老子出出气！ 成天跟我作对，活该！ 从这里，居高临下，可以看到，李振华并没有还手，而是不停地躲闪。 奇怪的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既不喊痛，也不求饶，就那么任由别人殴打。 “不对，不对劲！”刘国栋眉头皱了起来。 “有啥不对？打不过就躲，很正常啊！”刘金虎不以为然。 “可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事情不应该这样……”刘国栋喃喃自语。 “不对，哪里不对？”刘金虎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一队公安在派出所副所长黄武的带领下，快速朝现场赶来。 刘国栋：“快，快让他们停止……” 突然，一声凄厉的哨音响起。 平头一惊，转头对几个打人者喊道：“走！” 参与殴打李振华的几个人一愣，停下手脚，起身就走。 平头也抽身要走。然而，刚刚还像死鱼一样蹲在地上的李振华，突然起身，一个猛虎扑是，把平头男死死压在身下。 第28章 都是计谋 平头男子猝不及防，当即被扑倒。 刘振华翻身压在他身上，一只手勒住他脖子，一只脚膝盖死死压着他的腰。 平头男几乎动弹不得。 “玛德，你刚才装，装……” “装你玛德装！”李振华腾出一只手，狠狠一拳捣在他的头上，“刚才你不是打我，打得挺爽吗，现在到我了！” 拍地又一拳，捶在平头的耳朵上。 平头男顿时觉得耳鼓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他拼命挣扎，可是李振华却像一座大山，压得他死死的。 “快，快来救我！”他朝着几个跑开的男子大喊。 几个已经跑开几步的男子闻言停了下来，就要回身救他。 然而，。 秦勇、陈明、罗芸、李志宁、周华等一大帮人已经压了上来，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打架谁都怕人多，他们才几个，看到这么多人围上来，心虚了，站着不敢动弹。 “谁，谁在这里闹事？都给我滚开，不然全抓了！”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身材高大的黄武率领七八个公安冲了过来。 几个打人男子互相看了一眼，毫不犹豫拔腿就溜。 平头男气得破口大骂：“玛德，你们不讲义气，我曹你们祖宗十八代！你们几个王八蛋不得好死！……” 公安来了，人们四散走开，现场就剩下李振华以及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平头男、李志宁、周华老师以及乡政府秦勇等几个人。 看到李振华脸上皮青肉肿，黄武大吃一惊。 他当然认识李振华，当初清查饭堂的时候，他就是清账小组成员之一。 “快，快送李乡长去医院！”黄武喊道。 李振华制止了他，“不用，我有他们！”李振华指了指张娜他们。 又狠狠踢了平头男一脚，“把这个家伙抓回去，好好审问！” “是，李乡长！你们快上，把他带回去严加讯问！”两个公安立即如狼似虎地扑上来，给平头男上了手铐。 平头男脸如死灰。 “还有，把聚集的老师都遣散了！”李振华又指示。 黄武立即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声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难道要我请你们进去喝茶吗？！” 这些老师本来已经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早就想溜了，现在被黄武一吓，立即纷纷散去。 那些围观的吃瓜群众，更是立马作鸟兽散。 一场群体事件就这样平息。 李志宁和周华刚要走，李振华喊住了他们：“李老师，周老师，你们留下！” 李志宁：“李乡长，你喊我？” 周华：ヾ(??﹏?)??？ 李振华点点头，“李老师，周老师，麻烦你们到会议室等一下我，我们等下商量一下教师工资的事情。还有，今天参加示威的老师，除了你们学校，还有哪个学校？最好每个学校派出一两个代表，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李志宁和周华互相看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原本以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讨薪事件会不了了之了。毕竟乡长被打，酿成了重大的治安案件，事件起因是他们组织讨薪示威，追究起来他们具有重大的责任。 所以，再也没有人敢提这件事，正如黄所长讲的，除非你想进去喝茶。 没想到李振华并没有忘记，还主动要求提继续协商。 “李乡长，你的身体……”李志宁和周华担心。 谁都看到李振华被暴揍一顿，身上伤痕累累。 “我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去医院上点药水就好。”李振华说道，“你们去组织好教师代表，我半个钟就回来！” 看到李振华坚定的眼神，李志宁十分感动，说道：“好，我们保证组织好教师代表，在会议室等你回来！” 说完就和周华追向走远的教师队伍。 这个时候，秦勇和陈明等政府人员也纷纷上前，关切地询问李振华的伤情。 “我没事！”李振华又对秦勇说道：“秦书记，等下教师欠薪会议你也参加！” 秦勇点点头。 李振华又让张扬通知刘德行和唐艳秋。 这才和张娜坐面包车赶去卫生院。 远处的奥迪车内。 何中华一家三口一直在盯着事件的进展。 何晓雪着急道：“爸，李哥哥他们去医院了吗，我们也去！” 何中华淡淡道：“不去！” 何晓雪：“为什么呀，爸！李哥哥可是受伤了，我们去看他不应该吗！” 何中华：“乖女，你没看见李乡长已经有人陪了吗？” 何晓雪：“这有什么呀，他这是同事！她陪她的，我们看我们的，关她什么事！” 叶芸：“对呀，老何，我们本来就是来探望李乡长的，现在他受伤了，不是正好去探望吗？” 何中华：“我不是说不去探望，是因为现在不是时候。刚才你们已经看到了，李乡长时间安排得很紧。他马上又要回来主持教师薪水会议。这个时候我们去探望，他就得花时间接待我们，这会打扰他的工作！” 叶芸一听，觉得确是这个道理。只是她有些不甘心。 专程从中州赶来，居然连一面都见不上？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样走了吧？” “为今之计，只能先找个旅馆住下了！”何中华叹了口气。 天台上。 看到事件就这样平息，刘国栋和刘金虎大眼瞪小眼。 平头男被抓，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刘国栋忧心忡忡。 刘金虎：“叔，你就放心吧，海林这人十分讲义气，他不会出卖我们的！” “就算他供出来，也只是我，我绝不会连累到你的身上！” 刘国栋白了他一眼，“不单单是海林的问题，还有几个混子，你赶快让他们有多远就滚多远！千万不要落在公安的手里！玛德，全办砸了，真是废物！” “是，我马上去安排！”刘金虎连忙道，说完匆匆走了。 望着刘金虎的背影，刘国栋心情复杂。 玛德，原本以为这次扳回一局，可能又要被李振华翻盘了啊！ …… 乡政府会议室 头上缠着我绷带的李振华在张娜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李乡长好！” 五六个老师在李志宁老师的带领下，诚惶诚恐地站起来，恭敬地说。 “大家坐下！”李振华示意。 眼睛迅速在室内扫了一圈。 会议室的一边是七八个拘谨的老师，另一边坐着秦勇、刘德行、唐艳秋，还有派出所的黄武副所长、财政所的韦林所长。 这份名单是李振华确定的。 刘德行是自己人，秦勇和唐艳秋原本是中立派，经过这一次事件，李振华觉得，在争取财政资金支付教师工资这件事上，秦勇应该会支持自己。 唐艳秋，原本虽然中立，但是看到自己这么凄惨，女人的圣母情结估计会发作，有六成的把握站在自己这边。 只要争取到足够的班子成员支持，红砖厂的欠款就由不得刘金虎耍赖，刘国栋也无法一手遮天。 因为当某件事因领导之间争执不下的时候，都可以求助于投票表决！ 如果赞成表过半，就会形成有约束力的决议！ 至于韦林和黄武，因为后续的工作需要到他们，所以也参加这次会议。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们开会！”…… 青山乡派出所。 海林被关押在禁闭室内，铁将军把门。 门外坐着一名民警看守，小张。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民警走了进来。 “陈所！” 小张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都喊了一声。 陈霖点点头，“嗯。室内关的是谁啊？” 小张：“是一个叫海林的，因为殴打乡长被抓回来的。” 陈霖：“这件事我听说了，海林是打了李乡长。不过这是互殴啊，互殴应该双方都抓是不是？当然，李乡长我们不能抓！不过，为了公平意见，把他放了吧！” 第29章 小同盟 “放了？”小张很惊讶，“不能放，黄副所长说了，要等他回来审问的。” 陈霖眉毛一挑：“黄副所长，黄副所长，你就知道黄副所长！我还是所长呢，我说放就放！” 小张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坚持道：“陈所，不行啊，黄副所长出去的时候是这样交代的，要不你打个电话和他说一声？” 陈霖当然不会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我需要向他请示吗？这样，你把人放了，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 你承担？屁屁！ 谁不知道你们当官的喜欢信口开河，最后出了事所有事都推到别人身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还不是要我们来背锅！ “陈所，你这是为难我了……”小张坚持着。 “什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么？是不是想造反啊？信不信我把你的大盖帽撤了？！”陈霖大声喝斥。 小张大惊失色，连忙道：“不敢，不敢，我这就放。” 说完，拿出一本登记簿，“陈所，你在上面签个字，我就可以放人了。” 陈霖眉头一皱：“签字？签什么字？” 小张：“陈所，你忘了？按照公安局的规定，抓回来的嫌疑人，谁放谁就要签字！签了字，人就可以走了！” 陈霖一愣。 局里的确是有这么一个规定，谁抓人，谁审讯，谁放人，都有一套程序的，每一个环节都必须有人签字确认。 他签了字的确可以把狗蛋放走。 可是…… 他不敢签这个字！ 黄武的脾气他知道，犟的要死，办事一根筋，平时就和他不对付，看到自己把他抓回来连审都没审的嫌疑人放了，还不得和自己拼命？ 再说，李乡长这个人好像也不好惹，来头很大…… 算了，还是保护自己要紧！ 想清楚了这一点，陈霖改变了态度：“算了，既然黄副所长有吩咐，就等他回来再说吧。这样，我先进去审查一番，你开门让我进去。” 这个理由，小张无法拒绝。于是开门让陈霖走了进去。 乡政府会议室。 李振华先是请每一个学校教师代表辨认了相机中的照片，结果，大家一致确定，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也就是说，参与殴打李振华的几个人都不是老师！ 既然他们的身份不是老师，性质不一样了，不再是讨薪双方的纠纷冲突，而是一种治安案件，甚至刑事案件。 因为他们不但煽动冲突，而且公然殴打领导干部！ “黄所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麻烦你查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干什么！”李振华黄武说道。 “好，我一定查清楚，把他们绳之以法，给李乡长一个交代！”派出所副所长黄武愤怒道，“这些家伙，连政府领导都敢打，简直是反了！” 李振华点点头，示意张娜把相片交给黄武。 然后回到教师欠薪问题。 经过半个多钟的交流，李振华终于摸清了本乡教育系统的基本情况。 青山乡有中学一所，小学九所，教师总数七十余人。 学校虽然不算少，但有的偏远小学，其实就是几个学生，一两个老师。 每月教师工资九千元左右。 目前欠付三个月，总数是两万七千元。 如果红砖厂的欠款能够收回来，刚好够发拖欠的教师工资。 考虑到教师的工资拖欠的太久了，经过与刘德行、唐艳秋等商议，李振华承诺，这个月内一定补发三个月工资！ 李志宁、周华等代表则负责回去做好老师的思想工作，安心教学。 至此，教师工资的事情告一段落，李志宁等老师就先行告辞离开。 剩下的就是政府口几个人，大家又花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研究筹款问题。 李振华让韦林和大家汇报了红砖厂拖欠应缴利润的事情，秦勇和唐艳秋拆恍然大悟，才知道红砖厂竟然欠了这么多的钱！ 要知道，平时刘国栋从来不向他们报告乡里具体的收支情况，只是告诉他们“有钱”、“没钱”几个字。 到底是如何“有钱”，如何、“没钱”，他们根本一头雾水。 接着，李振华又向他们通报了自己找刘金虎追收欠款遭到拒绝的经过。 “什么？刘金虎这么猖狂？岂有此理！”派出所副所长黄武勃然大怒，“他一个乡办厂的厂长而已，凭什么拖着财政的款不交？” “凭着人家是刘书记的侄子啊！”张娜插了一句。 “刘书记的侄子就可以胡作非为啊？”黄武犟着脖子，“这是公款！公款能不交的吗？他这是贪污！我要去把他抓起来！” 秦勇和唐艳秋却没有说话。 事情虽然虽然很简单，但是一旦牵涉到权力，就不能以正常的思维对待。 即便刚刚他们还对红砖厂拒不交款义愤填膺，可是张娜一说出刘金虎是刘国栋的侄子，他们马上就反应过来，陷入沉默。 “怎么？你们都不出声？你们不会被刘书记吓着了吧？”黄武可不管什么书记不书记，。他是就事论事，哪里不平就在哪里鸣。 这就是他的性格。 刚直不阿，嫉恶如仇。 正是他这样一种一根筋的性格，虽然办案能力很强，工作态度更没的说，可是还是被变现平平的陈霖压在身下，只能当个副所长。 而陈霖虽然能力一般，可是人家懂得拉关系运作，年纪轻轻却爬到他头上，成了正所长。 黄武当然对他不服。 这也是两人在所里一直不对付的原因。 韦林则小心翼翼地偷偷拿眼睛望着众人，不说话。 他现在是处于一种观望态度，他原本是刘国栋的人，被李振华拿捏后感到了危机，他决定走钢丝。 小心翼翼地观察两人的争斗，看结果决定加入哪一边。 不过现在李振华显然是在帮他。 因为催收财政欠款本来是他的责任，现在李振华因为教师欠薪事件强力介入进来，正好帮他解决一个大难题。 神仙打架，我坐享果实就行了。 否则靠他去收，都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务！ “唐乡长，你觉得应不应该让红砖厂缴款？”李振华打破沉默，问道。 “应该！”唐艳秋没有犹豫，直接说道，“红砖厂拖欠也太久了，我们的教师都等米下锅呢，是该尽快收上来了！” 关键时候，圣母情结战胜了她对权力的畏惧，明确站在了李振华这边。 “秦书记，你认为呢？”李振华又转向秦勇。 “当然应该！这钱本来就是乡财政的。再不给教师发工资，下次不知道他们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回想到刚刚那一幕，他都有些后怕。 群体事件从来都是十分敏感的事件，也是上边非常重视的问题，处理不好，班子成员都会挨处分。 黄开升、扬楼两人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是养老了，处分大概率与他们无关，就是处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因为他们的仕途已经到头，不需要考虑前途问题了。 但是他不同，他还年轻，前路还很长，如果因为这件事留下污点，将会严重影响他的仕途。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必须支持追讨红砖厂！ 李振华很欣慰。 今天这个小范围的会议算是达到了目的。 李振华为什么要让唐艳秋和秦勇参加在这个座谈会？就是为了利用这个突发事件，逼他们站队！ 李振华知道，秦勇和唐艳秋都是中间派，如果平常找他们，要他们支持自己肯定很难，因为刘国栋的势力摆在那里，他们绝不可能轻易和刘国栋作对！ 但是他们亲自经历了这次教师讨薪群体事件就不同了，他们能够真切感受到教师们的不易，感受到这件事的迫切性。 更是利用了苦肉计，逼使他们不得不表态。 至于刘德行，不用表态，他本来就是自己这边的人。 这样，争取到了秦勇和唐艳秋的支持，将来在和刘国栋的斗争中，又增加了一些获胜的筹码！ 当然，要办成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 考虑到刘国栋几乎是必然的反对，结果如何，还不好说。 第30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会议结束，各人先回各自岗位工作。 最后走的是李振华和张娜。 “李乡长，你不要紧吧？”看着李振华头上的白色绷带，张娜关心地问。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娜对李振华的了解更深了。 这家伙，年轻英俊，有责任有担当，不怕牺牲。为了维护教师的合法权益，居然连苦肉计都使得出来。 同时脑子也很聪明，鬼点子多，会赚钱。 越看越觉得这青年英俊，很有点白马王子的风采。 “不碍事，明天去换换药，吃两天药就差不多了！”李振华浑然不在意，“走吧，吃饭去！” 时间已经来到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 “好，吃饭去！”张娜答应着，两人一同朝饭堂走去。 不知不觉，张娜已经成为了李振华“秘书”的角色。 工作上，出于对张扬的不信任，李振华总是交给张娜去办，张扬这个办公室主任都快被架空了。 陈明和罗芸他们都看在眼里。 下村调研，带上的也是张娜而不是其他人。 两次去医院检查治疗，也是张娜陪同。 还有，这次教师群体事件，张娜也和李振华冲到一线，一起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 两人的关系，似乎超越了一般的同事关系，变得比较微妙。 “李乡长好！” “乡长你好！” 由于是就餐时间，路上行人不少，有的是去饭堂，有的是从饭堂出来。 自从老张接管饭堂后，无论是菜式、饭量，还是味道，都比过去提升了太多，所以，过去跑去外面就餐的，在宿舍自己煮的，都跑回了饭堂。 毕竟饭堂的饭菜便宜！ 一顿饭一块钱，从工资中扣。 其余部分是财政补贴。 当年的很多单位都是这样，个人象征性出一点，大部分是单位补贴，这是一种福利。 就在快到饭堂门口的时候，看门的大爷赶了过来，远远地朝李振华招手： “李乡长，有人找！” 李振华皱了皱眉。这个时候有人找，不进来，叫自己出去？ 谁呢？ 想了想，对张娜道：“你先去，我出去看看！” 说完转身跟着大爷走了出去。 快到大门口，只见一个漂亮的女孩，穿着洁白的连衣裙，正站在大门处，朝自己热情地挥手。 觉得有些眼熟。 “你，找我？” 李振华有些疑惑，走过去。 “李大哥，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女孩飞扑上来，一把抱住李振华。 李振华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大门外，不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边，何中华和叶芸看着自己的女儿扑到李振华身上，神色如常。 李振华身后不远处的路上，张娜看到了这一幕。 眼睛顿时张得老大。 这是谁啊？ 穿着这么时尚，是个城里的妞！ 以前怎么不知道李乡长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妞？两人是什么关系？ 熊熊的八卦之心让她停住脚步，伸长脖子张望。 除了她，还有更多的职工也看到了这一幕。 在乡下，人们还是比较保守的，像这样的，大庭广众下女孩主动扑到男人怀里，绝对是一只大瓜，引起轰动的大瓜。 更多的职工加入了好奇者的行列，寻找更好的角度观察那里的情形。 接下来的事情个更加令人惊奇了，只见李振华和女孩，非常熟络，有说有笑地往外走去。 他们的前面，停着一辆豪车！ 刹那，人们的目光从李振华身上移开，落在豪车上。 这年代，小汽车很少，整个乡政府，只有刘国栋享有一部小车，不过是一台神龙富康。 其他就是两台面包车了。 而眼前的这一台，浑身闪着高贵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车。 个别眼尖的识货者，惊叫出来：“啊，那是奥迪！” 奥迪，是政府高官的专用配备！ 整个栖霞县，好像都没有。偶尔出现在县城的，一般都是上级来视察，肯定会引起轰动。 更加惊讶的事情在后头。 只见李振华走到豪车旁，跟两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女热情交谈了一会，就上了汽车，绝尘而去！ 这是什么情况？ 李乡长上了豪车，和他们走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 看样子，那中年男女不简单啊，他们是如何认识的？为什么来找李振华？ 李乡长这个人，不简单啊…… 张娜正在原地，脑袋里一片浆糊。 她算是和李振华比较熟了，从来没听说过他有这么一个熟人。 张娜可是懂行的，知道奥迪车的地位。 “这个家伙，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她很想追上去探听，可是拿什么追啊，人家那是奥迪！ 她可没有杰森.斯坦森的身手，只好放弃了。 “哼，老娘我迟早让你露出狐狸的尾巴！”她恶狠狠地想着。 这件事，在乡政府内部，引起不少的轰动，然而，有一个人却一无所知。 他就是书记刘国栋。 他不在饭堂吃饭，而且早早回去午休了。 如果他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改变对李振华的态度，至少也会去打听再做决定。 上一次李振华被突然任命为乡长，他也向赵东打听过，赵东却告诉他，没事，李振华就是学历高点，县里给他个乡长当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只管放心搞死他！ 所以，刘国栋才处处刁难李振华，就是想让他混不下去，好向赵东父子递交投名状，为自己的升官铺路。 奥迪上，何中华开车，叶芸坐副驾驶。李振华和何晓雪坐在后排。 李振华有点不好意思：“何叔，你们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好让我准备准备。” 何中华：“你想准备个啥？山珍海味？不必，叔这次来，就是探望一下你，感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顺便看看青山的环境。你没有必要招待我们。这顿饭，我请！” 李振华连忙推辞：“不，这饭我请！不管怎样，你们从外地过来，我是地头蛇，尽地主之谊是我的本分！” 大家不禁都笑了起来。 李振华有点窘迫，连忙解释：“我不是地头蛇，我的意思是说我是本地人，你们是客，客随主便，这顿饭必须我请！” “好吧，就依李乡长的！”叶芸开口，“反正我们也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等下就看你你的了。” 接着又说：“我们之所以不提前通知你，都是雪儿这个丫头，她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呢！” 李振华回头望向何晓雪。 何晓雪歪了歪头，做出一个鬼脸：“振华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31章 报恩 几分钟后，来到了青山乡最豪华的青山饭店。 说豪华，其实就是地面铺地砖，顶上挂吊灯，旁边有空调而已，放在后世，就是普通的一个小饭馆。 李振华点了几样菜。 一份野猪肉煲腐竹，一份田鸡炒黄豆，一份红烧兔肉，一份清蒸野生塘角鱼，还有山笋、野生蘑菇，新鲜莲子汤，全是山野味！ 又让人拿来一瓶五粮液。 那个时候，茅台还没有炒作的那么厉害，五粮液和茅台是齐名的存在，一瓶就要两百多，相当于普通人两个多月的工资。 还有可乐。 “行了，李乡长，你们工资也不高，随便些得了，别浪费了！”叶芸劝阻。 她可是很清楚，青山的工资水平不高，刚刚教师们还因为工资没发而闹事，李振华这是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啊！ “没事，我有钱。今天难得叔叔阿姨来，一定要吃好喝够！”李振华毫不在意。 现在，他已经做生意赚了13万，减去进货的支出9万块，身上还有4万块。 已经是一个隐形小富翁，请他们吃一顿大餐，湿湿碎啦。 关键是，李振华猜到，自己之所以能当上这个乡长，肯定是何中华帮的忙。自己是救了他们没错，但同时他们也是自己的贵人。 没有他帮忙，自己可能还那个被人欺负的分管厕所清洁的副乡长！ 就是今后的路，可能还得靠他们的提携。 所以，他们来，也是自己的一个良机，必须把握好，招待好。 而山野味，无疑是征服他们味蕾的最佳方式。 越是城里人，越是吃不到野味！越是喜欢吃野味！ “嗯，味道不错，很香！” 何中华夹了一大块兔肉，送到嘴里，啧啧称赞。 “嗯，的确是这样，太香了，很少见！” 叶芸吃了两口田鸡肉，同样赞不绝口。 至于何晓雪，直接敞开了吃，一扫刚才的少女矜持，大口喝可乐，大口吃肉！ “嗯，好吃！” “嗯，真香！” “振华哥，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多好吃的，以后我要经常来！” 李振华：“行啊，只要你来，我保证有你吃个够。我们青山乡虽穷，但是山货很多，保证是原汁原味，清新环保！ 还有何叔、阿姨，欢迎随时来我们青山做客！” 李振华伶牙俐齿，趁机连他父母一起邀请。 如果他们真能经常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嗯，经常来是不行，我们还要上班，没有时间！”何中华喝了一口，说道。 “哦，没事！叔叔阿姨没空，我有时间，我可以去找你们，把山货送给你们！”李振华见到棍子就爬。 “好呀好呀！这样我们就经常有好吃的了，太好了，振华哥，你真是一个好人！”何晓雪像个小孩一样，鼓着掌，“振华哥，我们家在中州市……” “咳咳！晓雪，吃饭！”何中华打断了何晓雪的话，“李乡长，不要见怪，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很忙，李乡长也很忙的，是吧？哪有时间去给我们送东西，乱弹琴！” 何晓雪被他爸一说，不出声了。但是撅起了一张小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李振华知道事不可为了。 何中华显然是不愿意和自己太过亲近，所以制止了何晓雪透露单位和住址。 也是，自己和他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事情有些操之过急了。 “何叔说的对，我现在的确有些忙，哎，又要修路又要办厂什么的，还有，教师工资的事，我都忙的焦头烂额了！” 顺着台阶就下。 无论如何，保持融洽最重要，很多事情，只能一步步徐徐图之。 酒过三巡，叶芸拿出一张卡，开口道：“李乡长，上次真是非常多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家三口就完了。这有十万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这是一张银行卡！ 李振华大惊，“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钱，我不能要！” 叶芸：“嗯，莫非李乡长担心？你放心，这是答谢你的救命之恩的私人的钱，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件事我们也不会和任何人说，你放心收下就可以了。” 李振华：“不是，我是说，我救你们不过是顺手之劳，我不需要答谢！其实，不单是我，其他人遇见也会救的。这钱我不能要，你收回去。” 其他人也会救？救个球！整部大巴的司机和乘客都跑了。 叶芸想了想，把卡放在桌子上，又从包里拿出另一张卡： “李乡长莫不是嫌少？也是，我们三条命就值十万？太便宜了！这样，我这里还有一张卡，是我日常开支用的，里面应该还有两万块，一起给你！不够，我们回去后再给！” 李振华还是推辞：“不不，阿姨，我说了，我救你们不是为了钱。你知道，我们山里人天生淳朴，见到别人有难，不会不伸出援手的。这就是顺手之举，你们真不用放在心上。这钱，我真不能要！” 何晓雪跑过来，抓住李振华的手臂，摇着：“振华哥，你就收下嘛，你救了我们，收是应该的，我们家不缺这点钱！收下嘛！” 何中华也说道：“对啊，小兄弟，救命之恩，不敢不谢！ 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岂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我们钱虽不多，十万八万还是有的，如果小兄弟觉得少，也是人之常情，是我们准备的不周了！我们回去后会再给你寄来。这点钱你就先收下！” 不知不觉，他把“李乡长”改成了“小兄弟”。 李振华还是坚持拒绝：“叔叔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嫌少，是我真不能收。 其实，十万块对我已经是个天文数字，我也很需要。但是我父亲从小教导我，钱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地凭双手挣来，绝不能不劳而获！ 如果我收了你们的钱，就是乘人之危，我父亲知道了会打断我的腿！ 所以，我真不能要你们的钱，你们就别难为我了！” 开什么玩笑，收了你们的钱，你我之间的情分到此就断了。 我今后的路还要靠你提携呢，岂能斩断这份情谊？ 你们父女三人轮番上阵，我说不过，我就把老父也扯进来，抬出家法祖训，你还能奈我何？ 只要我不收你任何东西，你们欠我的始终存在，日后你总得偿还！ 何中华和叶芸互相看了一眼。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李振华：“我爸是一个农民，辛苦了一辈子，每天下地劳作，挣点微薄的收入供我们读书。他虽然穷，但是从不贪别人任何一点东西。从小教我们，人穷不能志短！做人要活得清清白白。我今天出来工作了，但也不敢忘记父亲的教诲，所以，你们的钱我是万万不敢收的！” 叶芸：“李乡长的家教很严啊，阿姨我佩服。可是你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啊，就是别人不骂，我们也会良心不安的！” “不，阿姨，你们能够来看我，我已经非常满意了。如果你们坚持要报答，以后把我当做朋友就行！”李振华说道。 这倒不是假话，他们能够来探望的确是非常满意了。 经历过前世的李振华知道，后世有很多救人一命的，连谢谢都得不到一句。有的甚至献出了生命。但是获救者却溜走了，销声匿迹。 何中华一家能够老远特意跑来感谢自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更何况他们还偷偷帮自己当上了乡长！ 这已经足够了。 当然，如果能够和他们交上朋友，今后将会受益无穷。 “朋友？好啊，振华哥，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天真的何晓雪，摇着李振华的手臂，“朋友可要经常来探望我啊，否则我会生气的！” 李振华求之不得：“好啊，我有时间一定去看你，带上我们特有的山货。到时可不要嫌我土啊！” “怎么会呢？振华哥来，我高兴都来不及，我最喜欢山货了，还有芋头、红薯什么的，我统统喜欢！” “行，以后我去看你，带一大包红薯，还有山笋！”李振华看着小孩一样的何晓雪，很想在她鼻子上刮一下。 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何中华思考了许久，终于道：“好，既然李乡长坚持，我也不勉强了。今后小兄弟如果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能帮就帮。” “好，我会的！”李振华说道，“非常感谢叔叔阿姨还有晓雪来探我，我敬你们一杯！” 说完主动给何中华和自己斟满酒，给叶芸和何晓雪添上可乐。 四人举杯，碰杯，一饮而尽！ “bbb!” 就在这时，李振华的bb机响了。是一台固话。 “不好意思，我去打个电话！”李振华起身，微微一欠，走出了包房。 来到服务台，拨了回去。 “喂，李乡长！”电话那头，是派出所黄武。 “老黄，怎么了？”李振华问。 黄武：“李乡长，我汇报一下，那个家伙我审了，他说是他自己的主意，没有人指使。” “怎么可能，我都不认识他！他凭什么打我？肯定背后有人。你再审一审！” 黄武：“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审了几次，他都一口咬定就是自己，与旁人无关！” “额……这样，你先审着，等下我过去看看！必要的时候，上点手段！” “好，明白！”说完挂了电话。 李振华回到包房。 看到李振华进来，何中华忽然问道：“李乡长，明天我想到周围看一看，你有时间吗？带我走走。” 第32章 审讯 李振华一听，正中下怀。 已经猜到何中华是市里面的官，如果他能够了解到青山的实际情况，无疑是好事。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但你首先的让人家了解你的情况啊，实地考察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百闻不如一见！ 虽然何中华不一定帮得上忙，但毕竟是市里面的领导，如果能够说说话，县里肯定不敢怠慢，说不定很多事情就解决了。 “方便，我也没什么事，这两天就陪你了，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事肯定有，可是什么事都没有陪领导的事大！ 这一顿饭，一直到下午三点才散席。 酒足饭饱后，何中华也困了，就在楼上开了一间房休息。 李振华结了账，就匆匆赶回乡政府。 总共花了四百多块钱，除了五粮液，饭菜也就两百，不贵。 回到乡政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派出所。 “黄所，事情怎么样了？”见到黄武的一刻，李振华立刻问道。 黄武：“乡长你来了？事情不乐观。我们调查了照片上的几个人，是村里的几个混混，平时没少干坏事！我们上门去抓捕的时候，却都跑了，没有一个在家！” “混混？”李振华有些惊讶。 自己和乡里的混混从来没有交集，他们为什么要袭击自己？ “跑了？知道他们去哪里吗？” “不知道，他们家里人说早上就一直没有回家！” 李振华不禁皱眉。 如果估计不错，他们应该察觉到情况不妙，跑路了。 毕竟打了乡长不是闹着玩的，原本冒充教师没什么，可是事情暴露了就不同了，不跑绝对挨抓。 “那个抓住的混蛋呢，说了没有？”李振华又问道。 “没有！我已经按您说的，给他爱上了点手段，可是就是不松口，就说是看你不顺眼，所以揍你！他叫胡海林，是那些混混的头。” “不可能！”李振华断然道。 自己和他们根本不认识，何来看不顺眼就揍？ “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黄武：“对，可是他一口咬定是这样！有点棘手！” 李振华沉吟了一下，“带我去看看！” 黄武：“好的，请跟我来！” 乡镇派出所和普通的机关不同，他除了受上级公安局机关领导，还受当地政府的领导。 来到禁闭室，打开铁门。 一个二十多岁的平头男子站在里面，脸上乌青，右手被拷在暖气片上。 “你就是胡海林？”李振华眯着眼睛。 “我就是胡海林！怎样，乡长是不是来放我出去的？”平头男挑衅道。 “是谁指使你打人？”李振华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直接询问。 “没有人指使。全是我个人作为。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所以揍你。有问题吗？”平头男十分嚣张。 “为什么看我不顺眼？我们见过吗？今天之前我们连见都没见过，看什么不顺眼？编也不编个好一点的理由！老实交代，谁指使的你们！” 李振华厉声喝道。 “我……”胡海林一惊，紧接着道，“不见过又怎么样？你是乡长，是官！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所以我就打了。咋的？！” “呵呵！”李振华冷笑，“当官的多了去了，比我大的，比我小的，到处都有。你怎么不去打他们？编啊，你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编！” “你……”胡海林张口结舌，说不是出话。他的确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不编了？”李振华冷漠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有人买通了你们，让你们冒充老师，故意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 胡海林闭口不言。 “不说？不说你以为我就不知道？”李振华冷冷道，“还不是姓刘的搞得鬼！” “你，你说啥？”胡海林大惊，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 “我说是姓刘的，姓刘的是你们的老板！！”李振华察言观色，当即大声喝道。 “你，你怎么知道？”胡海林本能地问道。 “呵呵！”李振华用手一戳胡海林的脑袋，讥讽道，“凭你和刘金虎的智商，也想骗我？哼，下辈子吧！” “说！刘金虎给了你多少钱？一万？还是五千？”突然大喝，声若洪钟，震得整个禁闭室都嗡嗡作响。 “胡说八道！什么一万，五千？老子才拿他三百！”胡海林也大声喊道，涨红了脸 李振华笑了，直接朝外走：“黄所，给他录口供！” 啊？！ 胡海林张口结舌。 我这是承认了？ 黄武也是十分惊讶。 他审问了一个上午，手段都用上了，胡海林就是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现在李振华几句话就拿下了？ 这简直是神了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事实面前，胡海林不得不承认刘金虎买通他们，故意煽动教师闹事，目的就是逼李振华，让他因为无法满足教师的要求而下台。 只是他们想不到，李振华竟然成功平息了教师的怒火，更是逼得他们暴露假冒身份，还当场抓住了胡海林。 其实，李振华不用想都知道是刘金虎搞的鬼。 因为教师欠薪的事，自己就找过他一个人，而他又激烈反对上交欠款。也就是说，自己只是和他一个人有仇。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仇。不是他是谁？ 很明显，只要把事情闹大，李振华焦头烂额，就无瑕继续打他的注意。 就算要打注意，只要教师逼的够狠，闹得的够大，李振华也无法及时筹到资金，这样就会因为无法解决教师的欠薪问题而下台。 所以，一开始，李振华就是冲着刘金虎去的。 一唬一诈，胡海林那点智商就漏洞百出，直接承认拿了三百！ 签字画押！ “李乡长，黄所，我交代了，可以放我出去了吗？”胡海林盖上指印，小心地问道。 刚才的嚣张一扫而空。 “出去？你想的美！”李振华冷笑。“你还要把你的几个帮凶全部叫回来自首！他们回来自首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自首？怎么可能，他们现在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要找你们找啊，关我什么事！”胡海林喊冤。 “不关你事？” 李振华指着自己头上的绷带，“我这里是谁打的？你有份吧，他们有份吧？不找他们也行，你承认我身上的伤全是你干的，与他们无关。我们保证不抓他们了。不过这伤残赔款就全要你出！至少十万！拿来！拿来你就可以走了！” “啊？”胡海林傻眼。 “啊什么啊？！”黄武一拍桌子，声音震天响，“李乡长的头很贵的！十万便宜你了！再啰里啰嗦要你赔二十万！快点，叫人送钱来，马上放了你！” “不，不是啊，我是说我没有钱啊，再说打李乡长的也不全是我，还有我那几个兄弟…..” 胡海林要哭了。 十万啊，打死他都拿不出！ “那还说什么废话？”黄武冷笑，“还不快点打电话！” 海林哭丧着脸，颤巍巍地抓起派出所的办公电话…… 虽说几个混混都跑了，警察们找不到，但是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警察找不到，不代表海林找不到。 海林很快便联系上了他们，不到一个钟头，几个混混全都来到了派出所自首。 几个混混全都老实了，刘金虎怎么收买的他们，每人给了多少钱，要求怎么做等等，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招了。 签字画押之后，黄武并没有方他们走，而是与他们“协商”： 由于严重侵犯李乡长的人身权利，造成重大伤害，必须给予民事赔偿！ 总数十万，每人出多少，你们商量着办！…… 李振华已经回到乡政府。 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思考着接下来的工作。 笃笃笃！ 有人敲门。 “进来！” 吱嘎—— 大门打开，张娜走了进来。 手里捧着一个口盅。 “这是…..” 张娜嫣然一笑：“李乡长，这是我煲的生鱼汤。医生说喝了生鱼汤，伤口快痊愈！你趁热喝了吧！” 嗯？李振华一愣，不禁多看了张娜两眼。 张娜脸颊微红。 “好，我知道了，放这吧！” 张娜放下汤盅，并没有走。而是就这样站着看着李振华喝汤。 “嗯，你还有什么事？”李振华感到了异样，问道。 “她，她是谁？”张娜咬了咬嘴唇，问道。 第33章 考察，两个世界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和何中华他们便出发了。 出发之前，李振华往车尾箱放了一包红薯、两条山笋。 这是昨晚李振华连夜回家拿出来的。 红薯农村人吃到怕，城里人却当稀罕物，尤其是中州这样的大城市，更是比较少见。 即使菜市场有卖，但是也经过了几道贩子，不够新鲜了。 李振华这可是连夜从地里挖出来的，原汁原味，清新爽口。 山笋也是上山新砍回来的，和城里买的截然不同。 城里卖的一般是经过晒干处理的，褐红色，称之为铜笋，笋丝，相对较老，比较难嚼。 新鲜竹笋则是白色的，漂浸之后，十分清脆爽口。 是一味非常可口的菜肴。 “小李，你看，你都没有收我们的东西，我们倒是收你的东西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叶芸说道 称呼改成“小李”了。 “没事，我们这不是山货多，吃不完吗！”李振华笑道，“应该的，你们难得来一趟。再说，你们也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知恩图报！” 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们的神情。 这是试探当乡长这件事是不是他们帮的忙。 “哟，小李，你真是懂事。我们其实没做什么，就是问一下而已，其实都是你自己的努力！” 实锤了！ 这意思很明显，他们过问过李振华的事。 这就够了。 领导办事不需要明说，有时候只需要一个暗示，甚至一个眼神，底下的人就会给你办好。 何中华是市里面的领导，虽然暂时不知道是什么职务，但是从座驾是奥迪v8来看，级别肯定不低。 中州是栖霞的上级主管市，市领导的一句话，栖霞敢不办吗？ 况且李振华本来就够条件，是被人搞的，由一个副乡长提拔为乡长，实在不算什么。 同李振华一样条件的人，大多都是各种司局的骨干。李振华这个贫困山乡的乡长，实际上仍然是职位和待遇最差的人之一。 “没有，我个人能力有限，都是靠同事和朋友们帮忙！”李振华谦虚地说。 “朋友”暗指何中华他们。 装好车之后，大家上车。 仍然是何中华开车，叶芸坐副驾，李振华和何晓雪坐后座。 汽车沿着坑坑洼洼 的马路前进。 九十年代初的农村，还很落后，在经济构成中，农业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青山这种偏远乡镇，更加明显。 空气极好，凉风习习，清爽宜人。 公路两边，是一片片的农田，种满了甘蔗。 甘蔗已经长大，有一人多高，到了冬天，就可以砍伐了 这是按照县里的号召种植的，因为县里有一个糖厂，政府就号召公路沿途两则，都钟甘蔗。 只是这几年，受进口古巴糖的冲击，糖价走低，加上糖厂管理上的问题，效益日益不佳，甘蔗收购价也一路走低，农民收入减少。 更加令人伤心的是，即使低价销售，很多甘蔗还是卖不出去，拦在地里，农民怨声载道。 稍远的坡地上，则是果林，荔枝、李子、橘子，应有尽有。 更远的山地，则是森林。 高大的桉树林，松树林，杉树林，还有成片成片的经济林木八角林，玉桂林。 除了这些看得见的，山林间还有很多珍贵的中药材。 “嗯，你们这是守着金山银山哭穷啊！”何中华叹道。 “可不是吗。”李振华立即表示使赞同，“所以，我们必须修路！” “嗯，想法是很好。只是修路投资巨大，你们有钱吗？哪来的钱？”何中华问道。 “这个我有想过！” 李振华于是把自己的修路方案说了出来。 “三三制？这个想法好啊，很新鲜！”何中华说道，“既考虑了发展的需要，也考虑了实际困难，还提出了解决办法。嗯，好！” 他由衷地赞叹。 “不过，我不确定我们县里会不会批！”李振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嗯，这是个新事物。我想县里会充分考虑各方面的情况，选择切合实际的方法！”何中华说道。 “何叔说得对！”李振华接上道，“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努力争取！” 何振华点点头，“不过你要充分考虑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有些是意想不到的，有些是突然出现的，你要有思想准备！” “我知道！”李振华点点头，“不管怎样，这条路我一定要修，我不想大家一直穷下去了！” …… 半个钟头后，汽车穿过山塘村、河湾村，来到了栖霞、玉兴交界处。 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前面，道路宽阔，低通八达。 后面，羊肠小道，泥泞崎岖，山林茂密。 李振华的神情很平静，何中华和叶芸则很惊讶。 他们知道玉兴和栖霞的经济发展水平不一样，但那主要是是从报表上看，那只是一堆符号。 再有的，就是视察不同的县市，市容建设有差距。但那都是跳跃着看，有时间差和空间差，直观感受不强烈。 现在亲自站在两县的交界处，这种截然不同的反差，分外强烈，极大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只见对面的街道上，不时有汽车经过，摩托车一辆接着一辆，车尾座绑着货物，呼啸而去。 青山这边，却是狭窄的泥路，人们基本上是肩挑手抬，用一根扁担，挑着货物蹒跚而行。 偶尔有用车驮的，是28寸自行车，人骑在上面，驮着沉重的货物，吃力地蹬着踏板，脸都憋红了。 剩下的，还有几匹马，驮着东西经过。 太震撼了，太不可思议了。 同一片土地，近在咫尺，风景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一边充满现代化的的气息，一边却是古道斜阳，仿佛历史中的记载。 仅仅是因为他们分属不同的行政区域。 “这，这差别也太大了吧？”叶芸惊讶地地说。 何中华沉默不语，但是从他张大眼睛四周扫视，就可以看出，现场带给他的震撼。 “是啊，差别太大了！”李振华附和，“所以，我才计划要修建道路，毕竟，不能只让一个地方富，我们要的是共同富裕！” “共同富裕，嗯，说的好！”何中华说道，“我们提了那么久的共同富裕，现实却是如此的不平衡！同是中州，想不到差距如此巨大！ 是时候资源向贫困地区倾斜了，不然，穷的更穷，富的更富，长此以往，要出问题的！” 李振华知道，这场景触到了他的神经。 “嗯，所以，我才提出修路三三制的设想，就是想利用有限的资金，尽快修通道路，让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李振华不失时机地说道。 “嗯！”何中华目光炯炯，“李乡长，你的那个方案还有吗，能不能给我看一看？” “有，我正好身上带有一份，给你！” 就在昨晚，李振华找张娜紧急打印了一份，早就揣在身上了，只是找不到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当然立马送上。 他想的很简单，就是尽可能多的让上边的领导看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何中华是他认为自己认识的仅有的几个领导之一。 所以早就有计谋要尽量让他了解自己的计划。 何中华粗粗看了几眼，就收起来，“这个，回去我再仔细看看。这样，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来青山的目的也达到了，我们也准备回去了。这样吧，李乡长，我先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搭过路车回去就行。您回中州，从这里走更近，路又好走，不必要绕回栖霞县一个大弯了！”李振华说道。 “可是，你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不好吧，反正我们有车，不过是多花点时间……” 正在这时，有一辆手扶拖拉机路过。 “师父，顺路，搭我回青山！”李振华说着，手脚麻利地跳上拖拉机。 “叔叔阿姨，再见！晓雪再见！” 手扶拖拉机司机对此见惯不怪，什么也没说，直接驾驶拖拉机走了。 何中华一家三口愣在原地。 第34章 阵营迅速扩大 李振华之所以坚持不要何中华他们送回去，除了不想他们白跑一趟 冤枉路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想让何中华他们直接从玉兴县走，感受玉兴的良好的交通条件，从而强化对比青山的落后。 为接下来的修路计划争取哪怕多一点的渺茫的可能支持。 没有办法啊，为了青山的人民群众，为了落实这条路，李振华拼了。 哪怕没有作用，也要试一试。 谁叫自己只是一个无钱无权的小乡长呢，只能采取这种听着都可笑的手段。 天入黑，李振华才回到乡政府家。 令他惊讶的是，在他的宿舍门口，竟然站着一排人在等他回来 前面的是刘德行，张娜，后面站着唐艳秋、秦勇，派出所副所长黄武，然后还有人大主任黄开升，宣传委员马文静！ 除了刘德行和张娜，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李振华的宿舍！ “李乡长回来了？” “李乡长辛苦了！” “李乡长还没吃饭吧？我们来请你吃！”众人走上来，非常热情，纷纷说道。 李振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 张娜走上来，把李振华拉到一边，悄悄说道：“李乡长，他们都是来找你汇报工作的！” 啊？ 李振华惊讶，除了刘德行、张娜、黄武，他们可从来没跟我汇报过工作啊，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一个个跑来汇报工作？ 还是晚上？ 还是来宿舍？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振华问道。 张娜：“我怎么知道？反正他们跟我讲是找你汇报工作的，你听不听？” 听啊，当然要听！ 刚想招呼他们进宿舍，张娜又说：“我告诉你，大家都还没吃饭呢，等了你一个钟头了，你最好安排一下！” 行！吃饭就吃饭，我也没有吃呢。但是你得先让我进去喝口水啊，还有大家等了这么久，总不能连门都不给人家进吧？ “好，大家既然来了，先进屋喝杯水！这么多人光临寒舍，鄙屋蓬荜生辉啊！”李振华一边开门，一边招呼。 还好，屋里除了两三个马扎，还有两条长凳，七八个人勉强坐得下。 张娜主动去给众人倒茶，李振华则拿出一包芙蓉王，挨个分烟。 女士除外。 芙蓉王？ 几个男人眼睛直了。 这可是集芙蓉王，60块钱一包！ 相当于半个月工资！ 大家平时都是丑的红梅，5块钱一包。 高档点的，红塔山，10块钱一包，只要是敬领导的时候才用！ 李乡长直接上芙蓉王？发财了？哪来的啊？ 他们不知道，这是李振华收的唯一何中华送的礼物！ 由于送钱李振华死也不收，李振华又送了山笋、红薯等特产，何中华就回送李振华两条烟。 大家都是抽烟人，李振华就收下了。 这不，刚回到家里就派上了用场。 “乡长，我以前工作较忙，没有主动找您汇报，今天刚好有空，我就先带个头，汇报一下我分管的工作！”唐艳秋率先开口。 听着有些别扭。 什么平时没空，现在晚上才有空。你国家总理日理万机啊，这么忙！ 不过也不好计较，毕竟人家是第一次来汇报工作，精神可嘉！ 接着唐艳秋就她分管的工商、妇联等工作做了汇报，她也很懂事，考虑到时间紧（大家等着吃饭呢）、人员多，没有长篇大论，而是简明扼要，摘重点的说 不过这也够了，李振华基本了解了全乡的工商业的户数、人数、规模，以及妇联工作的现状。 “接下来到我！”唐艳秋一结束，秦勇就接过话题， “我虽然分管的是党务和团队的工作，但是也和乡长的工作息息相关，我们党团工作做好了，可以为党政干部提供强大的精神力量，为我乡的经济建设做出更多贡献！” 他这个理由就更加牵强了，党团本来就是党委口的人，和政府关系不大，硬是被他说成了多么密切，多么关键。 想不佩服他的口才都难。 不过……精神可嘉，必须鼓励！ 秦勇汇报了十多分钟才结束。 然后又到马文静，这个宣传委员。 这就更加令人惊讶了。 如果说秦勇管团委，在党委和乡政府两大体系中处于一个居中的位置，宣传委员可是纯粹的党委口的人，和乡长不搭边。 而她也一直是刘国栋的人，众所周知。就像知道秦勇是中立派一样。 她居然投靠过来，半夜来拜码头？ 这是什么操作啊？ 不过这些不是考虑的时候，还是先听汇报要紧。 精神需要鼓励啊！ 马文静的汇报也比较简洁，五分钟就结束了。 然后黄开升也发话了。 “李乡长，你上任这么久，我都没有来看过你，是我不对。这样，我今晚补上，祝贺你荣升乡长！还有，就是祝愿青山乡在你的带领下，能够阔步前进，繁荣昌盛！我讲完了！” 言语不多，也很官方。但是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少。 一是身段放得很低，态度谦卑，居然道歉了。二是承认了李振华的领导地位，表明了支持的态度。三是希望对方能够做出一番事业。 接下来就是黄武，他也汇报了收审那几个混混的进展情况。 至于刘德行和张娜，他们选择了闭嘴。 他们的工作经常在办公室交流，双方都很了解，不需要这种额外汇报。 听完这么多人的汇报，李振华的脑袋都有点晕乎乎的。 还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竟然争先恐后跑来向自己靠拢。 不过想不明白暂时不要去想，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干饭！ 自己饿了，大家也饿了。 人家这么殷勤跑来汇报工作，必须鼓励啊！ “来，今晚我请客，去张记饭馆！” 一行人浩浩汤汤朝张记而去。一路上，欢声笑语。 席间，交流，才得知，这些家伙，都看到了李振华上了奥迪车，并且陪了神秘客人两天！ 大家都是人精，猜测车主人身份不简单。 而李振华和对方那么熟，肯定前途无量。 联想起李振华在被打压分管饭堂后，迅速反转，当上乡长，更加能够确定李振华背后有人。 既然这样，当然要讨好啊。 一思量，就跑来李振华的宿舍，等他回来表态度。 谁知李振华回来的很晚，人没等到，倒先等来了一帮同事。 当然，既然来了，也不好意思退走，于是就一起在门口等，一直等了一个多钟头 哎，都是人精啊，为了那点缥缈虚无的前途，都是拼了！ 李振华心中叹气。 “李乡长，我敬你一杯！” “李乡长，我敬你。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啊！” “李乡长，我家里有瓶珍藏了三十年的茅台，过两天去我家做客怎么样？” “对了，早几天我家儿子从杭州回来，带回来两斤极品龙井！明天我带来给乡长尝尝！” 第35章 暗流涌动 李振华决定召开乡领导班子会议，正式商讨经济发展计划。 开会得先征求书记意见，书记才是会议召集人。 李振华走进罗国栋办公室。 刘国栋的办公室和乡长的办公室面积是一样的，布局也相同。 但是刘国栋办公室的装修跟更加豪华，真皮座椅，春兰空调，正对书记座位的墙壁上挂着一台日立电视。 顶上是一盏水晶吊灯，散发着陆离的光。 刘国栋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字画，上面是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清正廉明。 “刘书记！”敲门进去后，李振华打招呼。 “哦，李乡长，来了？”刘国栋微微抬头，说道，“来，请坐！” 待李振华坐下后，又说：“李乡长，不好意思啊，这几天我很忙，你受伤我都没来得及去看望，不要见怪哈！” 李振华微微欠身，也微笑道：“没事，我就是皮肉伤而已，有劳书记挂心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全好了！” “哦，那就先恭贺李乡长了。我说老弟啊，以后可不要这么拼了，你说你为了这么点事，搭上自己的身体，值得吗？弄得老哥我都为你担心啊，以后你一定要小心点，你要懂得保护自己啊！” 这家伙，到底是担心呢，还是威胁呢？ 李振华点点头：“多谢刘书记关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这样，我今天来是向书记汇报工作的。” “哦，你说！”说工作，刘国栋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 李泽华开始侃侃而谈：“刘书记，我来青山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任职乡长也有十多天了，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同事们都对我有意见了。所以，我想召开一次经济工作会议，向班子成员阐述我的经济发展主张，提出我的计划，为我乡的经济发展贡献力量！” 刘国栋：“好啊，难得李乡长这么负责，开会是必须的。就是不知李乡长的计划是什么，能不能提前给我看一看？” 李振华：“必须的啊，今天我就让张娜打印出来给你一份。主要就是几件事，一是关于修建过境公路的事，上次我已经与几个副乡长研究过了，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向你汇报，这次一并在会上讨论了。还有就是关于招商引资，发展我乡工业的设想。另一个就是关于教师工资的问题了。” 刘国栋：“可以，那这次会议就安排的星期五召开，如何？” 李振华：“行，我听书记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李振华就告辞走了。 李振华走后，刘国栋抽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两口。 然后拿起旁边的话筒，打通了电话。 “金虎吗？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挂了电话后，又拨出另一个号码。 “喂，赵公子吗？” “刘书记！” “是我。你帮我打听打听，我们青山乡提交的修建过境公路的方案如何了？……” 李振华从被刘国栋办公室出来后，交代张娜把会议内容给刘国栋送一份过去，就直接来到了派出所。 黄武正在办公室里等候。 “怎么样，那几个混混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李振华单刀直入。 黄武：“不太乐观，他们很穷，每人只能凑出两千，五个人总数只有一万！” “不用了，一块钱也不要，告诉他们，我放弃伤害索赔了！” “放弃？”黄武 惊讶，“李乡长，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让他们赔偿是完全合法的。况且就冲着他们冒充教师聚众闹事也要每人罚个两三千的！” “不用，也不要罚款了。” 李振华说道，“现在情况有变。我可以放弃赔偿，他们也可以不交罚款，但是他们必须答应两个条件。 一是保密，在没有得到我们同意之前，不得对任何人透露已经招供的信息，必须坚持他们最初的说法，就是全是他们自己所为。 二是转做证人！ 如果他们不答应，十万的民事赔偿，一分不少！” “这个没问题！”黄武爽快答应了…… 接着，李振华又先后去拜访了黄开升、秦勇、唐艳秋…… 转眼来到了星期四。 乡政府会议室。 所有的副职都来了，包括党委口和政府口。 党委口有专职副书记兼团委书记秦勇，纪委委员邓青流、组织委员胡文勇、宣传委员马文静、统战委员韦昌光。 政府口有副乡长周德军、唐艳秋、李德行、李树强。 还有人大的黄开升和政协的杨楼。 李振华坐在次席。 张娜在旁边列席。 九点正。 刘国栋踩着准点走了进来。 “欢迎刘书记！”李振华带头鼓掌。 在一片掌声中，刘国栋很满意， 他红光满面，走到c位坐下。 “人都到齐了吧？”刘国栋环视四周，问道。 “到齐了，刘书记！”张娜答道。 “好，既然人都到齐了，现在开会！”刘国栋说道，“今天的会议，主要是研究我乡的经济振兴问题。大家都知道，经济向来由乡长负责，所以，今天会议的主角，是李乡长！ 我相信，在李乡长的带领下，我乡的经济建设一定会蓬勃发展，迈上一个新台阶！ 下面，有请李乡长阐述他的计划！” 刘国栋说了一通客套话，就把话筒交给了李振华。 在掌声中，李振华站起来，先是朝刘国栋微微鞠躬，又转身朝大家微微鞠躬，才开始说话： “刘书记好，大家好！我们乡的经济现状，大家都很清楚，有关数据大家可以看手里的资料！” 每人面前都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青山的经济状况调查，上面详细罗列了青山的人口规模、产业构成、经济数据、财政收支情况，一目了然。 另一份是李振华的经济振兴计划，包括三个部分。 一是成立招商引资办公室，争取年内引进成功一到两家企业，在青山乡办厂，解决部分剩余人口的就业问题，为缓解财政困难打下基础。 二是修建一条过境公路，改善青山乡的道路交通状况，为青山的农副产品走出去创造条件。 三是筹集资金解决拖欠教师三个月工资的问题。 随着沙沙的翻阅文件的声音，人们也在私下交流。 “嗯，我乡真的挺困难的！” “招商引资早就该搞了，人家的乡镇企业搞得红红火火，我们只有一间红砖厂，真是惭愧！” “修路挺好啊，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提上议事日程了，必须支持，尽快得稿！” …… “好了，大家都已经看了文件，现在我们一件件来落实。”李振华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一件，计划成立一个新的部门，招商引资办公室，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大家意见如何，有反对的吗？” 反对？谁会反对？ 这个年代，经济建设是重中之重，是不是重视经济，是政治正确的重要标准，谁会反对！ 而招商引资是各个地方进行经济建设的模板式操作。 “没有问题！” “坚决支持！” “赶快成立！”….. “好，大家反应这么热烈，我很欣慰！”李振华话锋一转，“既然乡里成立了招商引资办公室，就需要有人负责。计划设置办公室主任一人，办事员若干。 关于人选问题，书记，你看怎么办？” 李振华转向刘国栋，把问题抛给了他。 第36章 会议风暴(一)提拔张娜 人事问题，还是要经过书记的。 刘国栋很满意李振华对他的尊重，接过话筒。 “嗯，关于成立这个招商引资办公室，我很赞成。它的意义我就不讲了。关于办公室主任，大家有没有人选？提出来！” 话题一出，大家心里立刻打起了小九九。 在盘算要不要争取这个职位，自己想要提拔的人选。 只有黄开升和烟灰缸楼两人神态自若，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很简单，他们没有心思去争取这种职位，说当选谁不当选，他们无所谓。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竟然没有人出声。 一是一般人很清楚，这都是领导的事，一旦出头，提出的人选不是领导有意的，会得罪领导。 二是，在座的除了张娜，其余都是副乡级以上的职位，他们肯定不愿屈尊去当什么鸟招商办主任。 三是这问题抛出来太突然，大家没有思想准备，一时想不到合适人选。 招商办听着很新潮，可是绝对是个累人的活。 招的到商还好说，招不到就是个废物。 这年头，哪有这么容易招商的？君不见有多少地方，圈了块地要招商开发的，茅草都长得一层楼高了，也没有引来一间企业落地。 “嗯，都没有推荐的吗？”刘国栋敲了敲桌子，问道。 “我没有。领导定吧，领导说是谁就是谁！”周德军打破了沉默，率先说道。 作为刘国栋的铁杆追随者，他向来唯刘国栋马首是瞻。 “对，直接领导定就得了，还用讨论个啥！”李树强也说道 他话中的“领导”显然是指刘国栋。 刘国栋很满意他们俩的表现，微微笑了。 这是给他递大刀柄啊。 不过，样子肯定是要装的。 于是， “李乡长，你说呢，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李振华咳嗽了两声，吸引了众人的眼光，这才缓缓地说：“我还真有一个人选。她已经在乡政府工作了两年的时间，熟悉我乡的情况。 前段时间，又和我一起下村做调研，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大家手上的这些资料，也是经过她一手收集整理来的，能力没有问题。 而且，经过教师集体讨薪事件，我也看到了她不怕危险，冲在一线，勇敢负责的精神，所以，我觉得，她担任招商办主任是合适的！” 嗯？ 大家窃窃私语，很快想到了一个人，不禁眼睛往旁边的张娜看去。 张娜心中怦怦直跳。 这家伙，真的是说我啊。 他要提拔我做招商办主任？咋不早点说啊，搞这种突然袭击，让人一点准备没有！ 不过，招商办主任挺不错的，好好歹也是中层干部了，比一直做个端茶倒水的干事强多了！ 嗯，得好好感谢他啊！ “是的，我推荐张娜同志担任招商办主任，她完全胜任这个工作！”李振华说的掷地有声。 现场顿时静了下来。 刘国栋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本来只是想做个样子，一旦李振华表示出谦虚，他就提出自己的人选。 由于他是压轴出场，他提出的人选基本上就会是板上钉钉。 过去这一直是这么干的。 没想到，李振华一点也不谦虚，不但直接强力推荐，还以不容置疑的口气。 现场没有人出声，刘国栋只好看向组织委员胡文勇：“胡委员，你认为呢？” 组织委员负责人事工作，按照规定，人选应该由他推荐。但这也仅仅是字面上的规定而已。 多年来，所有的人事任命无不是书记直接拍板定调，他只是一个办手续的。 所以也导致了他多年来从来不去考察关注人事问题，反正都是领导的事，领导吩咐自己照办就是了。 现在刘国栋遇到难题了，又想把球踢给自己。 可是自己屁准备都没有啊，怎么说！ 胡文勇干脆抄袭了周德军的原话：“我没意见，领导定，领导说是谁就谁！” 刘国栋气得狠狠瞪了胡文勇一眼，特么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没有办法了，只能同意了。 全场没人反对，他书记总不能当出头鸟，自己跳出来，毕竟是书记，风度还是要有一点的。 况且这个职位是李振华提议设立，用他自己的人也在清理之中，自己硬要去抢，不太雅观。 “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设立招商引资办公室，由张娜同时负责！”刘国栋定调。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 张娜脸颊微红。 就这样，就升官了？这么简单？ 不是说升职很难吗？又要跑关系又要请吃送礼什么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就成了？ 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只要领导定了，再难的事也会变得很简单。领导不定，就是再简单的事也会变得无比艰难。 “张主任，新官上任，你不讲两句吗？”李振华一脸揶揄地看着她。 张娜这才想起，任职需要发表讲话的，大家都在看着她呢。 她连忙站起来，略带拘谨说道：“多谢领导，多谢各位同事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勤俭敬业。在新的岗位上不负众望，争取做出一些成绩，为青山乡的经济发展做出我自己的贡献！ 多谢大家！” 话语不多，但是大方得体，娓娓道来，还是很有水平的。 “好！”李振华带头鼓掌。 又是一阵掌声。 “好，现在我们进入下一个议程。”李振华引导话题，“就是第二件事，讨论修建过境公路的方案！ 方案都在你们手里，你们先看一看！” 李振华说完，喝起了茶。 刘国栋则点起了烟。 “三三制？有意思！” “这么说我们只要出三分之一的钱就可以了？好像不错啊！” “我感觉可行。毕竟全靠上面不现实，提了这么多年了，上边都不动。我们出一部分，村里又出一部分，应该能搞成！” “对，我也觉得有搞头。只要县里的资金下来，我们这里就好办了。钱不够，大不了民工们的劳务费一直拖着，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给！” 在场的大部分人，是第一次看到方案。反响比较热烈。 当然是倾向支持的多。 毕竟这样相对完善的方案，大大增加了项目成功的概率。 不过刘国栋却嘴角露出冷笑。 你们以为县里的资金是那么好争取的？ 早就被毙了！ 第37章 会议风暴(二)过境公路 两天之前。 李振华离开书记办公室。 刘国栋先是召见刘金虎，定下了决不上交欠款的调子，让李振华无法完成支付拖欠教师工资的承诺。 又马上打通了赵东的电话，询问公路方案审批的事。 “批准，不可能，姓李的破方案不可能通过！”赵东信誓旦旦。 刘国栋：“可是我听说交通局对他的方案推崇备至，已经山豹县政府了。” “推崇备至又怎么样？还不得我爸批准？我爸不同意，他就只能翻白眼！” 刘国栋：“赵公子，你能确定令尊不同意？” “肯定确定啊。我爸就我一个儿子，我说什么他不听过。放心，他这个方案，死定了！” 刘国栋：“行！就按你说的去做。可是赵公子，你答应我的事情，可要抓紧啊。玛德，那个小子有点邪门，啥都敢做，我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赵东：“你堂堂的书记，还怕他个小乡长？怎么说你也是一把手，要捏死他还不容易？只要你在乡里卡死他，我在县里使手段，他就是孙悟空也要趴下！ 只要他修不成这条路，青山就是老样子！我们就能让他下课！” 刘国栋：“可是我听说他上面有人，上次他翻身当上乡长就是例子……” “这个我打听过了，是县里的组织部长。看他是个人才，毕竟是十大名校毕业，怕被别人议论我县不重视人才，浪费人才，给他一个机会而已。现在机会给他了，他抓不住机会，做不出成绩怪谁？我们让他下课也没有人能够说什么！” “总之，他没戏！你帮我狠狠地踩他就是了！” 经过这两手准备，刘国栋信心满满，觉得一定可以在会议上成功阻击李振华。 …… “大家都看了方案了吧？大家可以谈谈看法，同不同意。”李振华高声说道。 “这个方案我觉得蛮好的，可以试试！”刘德行率先说道。 “嗯，我也觉得可行，不妨试试。”唐艳秋也说。 她这是彻底站队李振华这边了。 有了两个人的带头，发言就多了，基本上都是同意的。 “我反对！” 就在这时，周德军跳了出来，“方案说的三三制，好像很好，可是大家想过没有，钱从哪来？就算我们勒紧裤带，挤出三分之一，可是谁能够保证县里能够拨款？ 如果县里的款拨不下来，我们投入的三分之一，就会打水漂，白白浪费！” “对，我也反对！”李树强也跟着说，“我们财政本来就紧张，把钱投入这种无把握的项目中不值得，会造成资源的严重浪费！” “我不同意周副乡长、李副乡长的讲法！” 刘德行站起来，愤怒地说，“谁都知道我们穷，可是正因为穷我们才更要修建这条公路！ 这两年，由于交通不便，农民的水果运不出去，甘蔗白白烂在地里，你们看见了心不会痛吗？ 作为乡里的干部，不能为他们排除困难，面对巨大损失，无动于衷，你们还是党的干部吗？ 做什么事没有困难，谁又敢打包票一定可以要到钱？还要保证，你又能保证上面一定不批么？ 你那么有本事，你提出一个更好的方案来，我们马上同意！” 说得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周德军被怼得面红耳赤，不敢发声。 李树强：“我们不是反对修路，我们是担心修不成，造成浪费。这样，要我们同意也行，先得县里批复。只要县里批复了，我们立马组织推进！” 刘德行：“为什么要等？既然是三三制，除了县里的，还有我们乡里的和村里的，每一级都要准备。 我们完全可以筹集部分资金先开工，这样，县里看到了也会加快拨款进程，互相促进，有利于达成目标。” “呵呵，先开工，到时成了烂尾工程谁负责？你负责吗，就是你想负责，你负的起吗？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李树强反唇相讥。 “我负责！”李振华站起来，“县里的事，我会去跑，争取项目尽快通过。但是乡里的工作也不能停下来，上边不是说了吗，不能总是等靠要，要想办法克服困难。 还有村里的工作，也要做，总不能等县里的批复下来了，我们还什么都不做！到那时就太迟了。我建议，无论是乡里还是村里，都要先行动，准备好资金和人力。一旦县里批复，立刻就可以动工。 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按照刘德行副乡长说的，我们先动工，倒逼县里批复和拨款！” 周德军和李树强不吱声了。 但是。 刘国栋：“我不同意李乡长的说法！ 李乡长愿意负责人，担风险，精神可嘉，但不可取。据我所知，这个方案，县里的意见并不一致，很可能不同意。既然如此，我们推进这个项目就没有意义。 我同意周副乡长的看法，县里一日不批复，我们就一日不行动！” 李振华：“如果如你所说的，县里不批，难道这条路就永远不修了？” 刘国栋： “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同意！”李振华有些激动，“我们苦于这条路落后太多了。大家知道，我们青山乡是栖霞县的边陲乡镇，离县城最远！这也是公路迟迟修不成的原因之一。毕竟路太远，投资大，社会效益不是很显着。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提出三三制的设想，就是想减轻县里的负担，我们地方也出一部分，这样才能促成这个项目 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坐着等，和过去有什么区别？县里看不到我们的诚意，也不会着急，我们想要修建这条路的希望更加渺茫。 说到底，这一段过境公路，得益的是我们青山乡，不是县政府。说难听一点，县里多我们一个乡不多，少我们一个乡不少。如果我们不着急，他们为什么要着急？ 这几天我外出调研，蔗农的甘蔗长势喜人，还有柑橘、八角等眼看着也是大丰收，年前就要收获了。这条路不动工，今年我们的农民恐怕又要蒙受一次重大损失！ 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要两边同时发力，必要的时候，我们村镇两级先动工，确保今冬的甘蔗能够顺利外运！” 刘国栋不为所动：“那也没有办法。谁叫咱们穷？我的看法是看菜吃饭，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没有把握争取到县里的支持，我们就不要动！” 李振华：“你意思是看着老百姓蒙受损失也无动于衷？” 刘国栋“那不是我的本意！” 事情陷入僵局。 一二把手的唇枪舌剑，众人陷入沉默。 无论是哪一个阵营的，都不好插嘴。 神仙打架啊！ “刘书记，我要求投票！”李振华最后说道。 没有办法了，刘国栋死活不同意，其他人又不好反驳，只能求助于投票了。 即便估计不一定能赢，但是出于对农民利益的责任，他决定拼一拼。 因为玉兴和青山的对比太刺激他了。 必须尽快改变青山的现状。 “行。”这次刘国栋同意了，“方案一，是等县里批复再筹备，方案二是村镇两级先动工，同时追紧县里的资金。 “同意方案一的举手！” 刘国栋率先举手。 他一点都不担心，在乡班子成员中，党委口和政府口各有五人，势均力敌。 秦勇秦勇、黄开升、杨楼三个其他部门人士，向来持中立态度，两边都不得罪。 而政府口周德军、李树强又是“叛徒”，是刘国栋的铁杆追随者。 算起来刘国栋足足有7票，占据绝对优势。 而李振华的铁杆只有刘德行有人，只有2票。就算中立派唐艳秋加入，也只有3票。 刘国栋几乎是赢定了。 所以，他根本不怕投票！ 果然，刘国栋带头举手后，周德军、李树强、胡文勇、邓青流、韦昌光也纷纷举手。 共6人。 马文静没有动。 刘国栋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对马文静没有举手感到不满。 这可是他的人啊，居然没有举手。 如果马文静举手，就是7人，超过半数。 方案二不用表决他都赢了。 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表决。 “好，放下！同意方案二的举手。” 李振华率先举手，接着，刘德行、唐艳秋也跟着举手。 又过了一会，秦勇、黄开升也缓缓举起了手。 5票！ 刘国栋很惊讶。 秦勇和黄开升居然支持李振华！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啊，他们关系居然变了。尤其是黄开升这个老头，你一个都快退休的人了，站什么队啊，这不是捣乱吗！ 然而，更加惊讶的事还在后头。 就在他准备宣布结果的时候，马文静也举起了手！ 第38章 会议风暴(三)追责刘金虎 6比6！ 刘国栋觉得脑袋宕机了。 马文静什么时候投靠李振华的，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原本以为马文静是弃权的，毕竟是党委口的人，就是不同意书记的意见，也会弃权。 谁知……竟然投靠了对方。 就像周德军和李树强一样，变成了“叛徒”！ 李振华则松了一口气。 虽然和马文静、秦勇、黄开升吃过一餐饭，但是对他们是否真的支持自己其实心里没底。 也就是抱着希望的态度。 没想到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明确站在了自己一边！ 从此，青山乡的政治版图将两分天下！ 自己拥有了和刘国栋一掰手腕的资格！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加的感谢何中华一家，正是他们的到来，给了自己一种“势”，借势发挥！ 终于达成了今天的结果！ 杨楼弃权！ 场上局面，平票！。 刘国栋脸色难看。 然而，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官场老手，很快稳住了情绪。 平静说道：“根据组织章程，当场上票数相等的时候，书记额外拥有0.5票的权利。现在我宣布，方案一通过！” 静，会场很静。 没有人说话。 以这样一种方式赢，不太光彩。 毕竟很多年来，都没有动用0.5票的情况。 虽然符合章程，但总给人一种恃强凌弱、独断.专行的感觉。 “行，我接受决议！”李振华打破沉默。 没有办法了，只好接受现实。 原本以为刘国栋不会轻易动用“半票否决”的特权，而是争取杨楼表态。 如果杨楼投票，双方还都有机会争取，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谁知刘国栋连问都不问杨楼，直接动用否决权。 刘国栋赢了！ 刘国栋得意地笑了：“李乡长啊，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多多往县政府跑了，你放心，只要你跑来资金，我们会全力支持的工作，把青山的公路修起来！” 假惺惺的。 “好，我会去县上，一定会争取上边尽快批复！”李振华表态。 “行！那我们就等待李乡长的佳音了哈！”刘国栋哈哈大笑。 争取县上批复？那里有个好大的坑等着你呢！ 扳回一局，他心情大好。 “会议继续，下一个议程。” “好！”李振华收拾了一下心情，说道：“第三件事，教师拖欠工资问题。” “教师的讨薪时间，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再重复。” 大家可以看看，我的头上，还有一圈绷带的痕迹！ 李振华指了指自己的头壳，“所以，补发教师的工资，刻不容缓！” 大家纷纷点头，露出同情的目光。 确实，这次教师群体事件冲击了很多人的神经。 特别是领导。 如果不是李振华拼了命去阻挡平息，闹大了，一个都跑不掉，最少会背一个记过的处分。 所以，当李振华说道这件事的时候，特别是他提到头上的伤痕的时候，很多人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感激。 “教师的工资一定要发。问题是，资金从哪里来，有吗？”李振华循循善诱，“我找过财政大管家韦林所长，他向我提供了一组数据！” 李振华接着把乡政府现存的账户资金、应收账款的数据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所以，我们财政不是说没钱，而是钱没收上来！”李振华继续说， “如果我们的农业税能顺利追收，可以两百万！两百万啊，我们什么事办不成？修这条路都卓卓有余！ 可惜我们一直不破釜沉舟修建这条公路，青山的悲哀啊！…… 算了，扯远了，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回到教师欠薪问题上来。 现在财政账户现金尚有三千余元。可见的可实现的应收款还有红砖厂的两万多元应缴利润！ 如果红砖厂能够上交这笔欠款，我们就可以支付教师的工资。 这笔欠款，红砖厂已经拖了三个月了！” 刘国栋脸色有点难看。 果然，李振华在打红砖厂的注意。 好在我已经提前做了刘金虎和胡海林的工作，今天注定会让你失望！ “什么？欠了三个月？” 除了刘国栋、刘金虎，财政所，以及李振华通报过的几个人，其他人基本不知道红砖厂会欠款。 因为红砖厂在本地是垄断性经营，收入非常稳定，可以说是稳赚不赔，又没有外债和对外投资的计划，妥妥的现金奶牛。 这样的企业，怎么会拖欠财政的款项呢？ “这是搞什么嘛，红砖厂凭什么不上交？这钱是政府的，又不是他们的！” “怪不得说困难，钱都收不上来，能不困难吗！” “我严重怀疑，红砖厂只不只欠两万？会不会更多？只是我们不知道！” “就是！我就说，很多时候，肥了个人，亏了公家！” “嘘！别乱说。领导在呢！” “怕什么？哼，工资都发不出了，还不让说？” “……” 人们窃窃私语，偷偷交流。 “咳咳！”刘国栋用手指轻巧桌子，制止了人们的议论。 “李乡长说的事情，我并不了解。这样吧，现在也只是李乡长的一面之词，我们不如把刘厂长叫来，问清楚情况如何？”刘国栋淡淡地说。 只要刘金虎死扛着吗，没钱了，李振华也没有办法。 而李振华不能按期兑现对教师的承诺，他就可以大做文章。 李振华心里不禁痛骂：玛德，自己亲自向他汇报过这件事，他居然说不了解。 也好，你让刘金虎来，就面张暗账一起算，今天就把他拿下！ “必须的，让刘金虎过来！” “对，我要亲自问问他怎么回事！” “快点快点！” 得到李振华示意后，张娜快步走出会议室，到办公室给红砖厂打了电话。 十分钟后，刘金虎走进了会议室。 “刘书记，你找我？”刘金虎只是和刘国栋打招呼，并没有理会其他人。 “坐！”刘国栋示意。 刘金虎大大咧咧地在一张空椅子上坐下。 这才眼睛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李振华脸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显然，他知道是李振华说了他的事。 “刘厂长，李乡长说你欠了三个月的财政款，你说说，怎么回事？”刘国栋装作不知情。 刘金虎：“李乡长是有所不知。我们厂是欠了乡财政两万块钱，可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们已经提前买了原材料了！” “胡说八道！”李振华斥道，“按照红砖厂每个月的产量和消耗的材料计算，厂里留存的利润已经足够你购买原材料开支。你凭什么挪用应缴的财政资金？” 这些都有乡财务和乡财政提供的数据支撑，瞒不住。 刘金虎淡定道：“李乡长没干过企业不懂。做企业的，市场千变万化，必须根据市场变化做出提前应对。根据我们推测，未来的煤炭市场可能会大幅涨价，所以我们提前买下和囤积更多的煤球和其他材料。这也是有备无患！” 说的振振有词，毫无负担。 “乱弹琴！”李振华说道，“谁给你的权力，挪用应缴财政资金去购买材料？擅自动用财政资金是违规行为你不知道吗？作为政府下属企业，要囤积原料，你为什么不向政府请示汇报？” “我有……”刘金虎刚说了两个字，本能地看向刘国栋，马上又改口，“李乡长这就不懂了，我们企业有自主权！我们有权根据生产经营需要独自做出决定！” 他本来想说，我有汇报刘书记，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不能扯上刘国栋！ 所以，明知自己违规，也只好打横了说。 “呵呵！”李振华冷笑，决定穷追猛打，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你购买了原料。可是原料呢？你可别告诉我，就是货场上那一点东西，就花了五六万！ 这个数量是可以盘点出来的！只要和你的采购单价一计算，就能知道你入了多少料，花了多少钱！” “你！…..”刘金虎想要发怒，想了想，又道：“好，你去查！但是我告诉你，老子还有很多原料在路上，没有拉回货场！还有的订好了货，没发货！” “行！既然订了货，合同呢？总有吧？请你马上把合同交上来，对得上数，我就承认你采购了原料！如果没有，麻烦你马上把拖欠的款项交上来！”李振华紧追不放。 “你，你踏马的有完没完？！”刘金虎忽然大怒。 对方追击的太狠了，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招架。 “姓李的你针对我是不是？查，查你个x！哪有那么多合同？我们是老客户，是口头说的！反正我已经把钱给供应商了，他们迟些会发货！” 他慌不择言，开始胡编乱造。 大家面面相觑，还有这种操作？ 货未收没合同没有，就打款的？就是兄弟间借钱也不这样容易吧？ 大家看向刘金虎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已经意识到刘金虎是胡说八道了。 刘国栋则皱了皱眉。 他这个侄子，真是勇气可嘉，智商有限，这种理由都说过的出来？ 就在他想要提醒刘金虎的时候，李振华反击了。 拍！ 李振华愤怒地一拍桌子，差点把桌子面的茶杯掀翻。 “刘金虎！你发什么疯！这里是乡政府！我代表乡政府在对你质询！” “鉴于你刚才的表现，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挪用公款，侵占财政款项，现在撤销你的厂长职务！对你进行全面审查！” 第39章 会议风暴(四)大获全胜 这句话一出，全场震惊。 迅速静了下来。 刘国栋愕然，想不到李振华这么强势，当场要撤了刘金虎的职！ 其他领导则是惊诧。 不是说向刘金虎追收欠款而已吗？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了，要撤了他的职，还要全面审查？ 他可是刘书记的侄子啊，刘书记能同意吗？ 搞不好，目的没达到，还要惹上一身骚！ 果然， 刘书记出面了。 “哎哎，李乡长，事情是不是说的严重点了？事情就是红砖厂拖欠了财政财政欠款而已吗，补缴不就完事了，用不着撤职吧？ 刘厂长囤积原料，说到底也是为了厂里着想，顶多算是考虑不周，挪用款项，和侵占公款没有关系！” 他很精明，把事情定性为“拖欠”和“挪用”，否定了“侵占”。 因为拖欠和挪用，属于经济纠纷和职务错误，尤其是这种挪用，用于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属于民事和行政范畴，顶多背个行政处分。 “侵占”则是经济犯罪，是要坐牢的！ “所以，我建议，刘厂长尽快筹集资金，把欠缴的款项补缴了。供应商那边，还没发货的暂时不要发了，预付的款项，能退回来先退回来。把财政欠款补上再说！” 他退了一步。 承认欠款，答应积极筹款，以退为进。 反正所谓的“筹款”，你可以筹个三两个月。 不等筹到款，李振华可能已经滚蛋了。 他已经承诺这个月支付欠薪！ 只要刘金虎还当着厂长，就没有问题。 相反，一旦撤掉刘金虎，甚至审查，红砖厂就完全不受他掌控了。 “不行！” 李振华冷声道，“就算刘厂长没有挪用公款，也必须下台！” “姓李的。你说啥？！”刘金虎必然大怒，跳起来指着李振华的鼻子发飙。 刘金虎本来听到李振华说要撤他的职，已经非常愤怒，要不是李国栋拦着，他早已暴走了。 现在他都已经退步了，愿意缴款了，李振华仍然坚持要他下台，这是蹬鼻子上眼，给脸不要脸啊。 在青山乡，我刘金虎怕过谁？不就是个乡长吗，老子要揍你就揍你！ 哼，在教师讨薪的时候还不是被我揍得哇哇叫！ “你还要我下台？你有那个本事吗？老子偏不下台，你能奈我何？你来抓我啊！” 手指都要戳到李振华的鼻子上，嚣张又狂妄。 他深信，没有刘国栋首肯，李振华能够撤他的职！ 众人面面相觑，这刘金虎也太猖狂了吧，这可是乡政府会议室啊，如此大吵大闹丝毫不把乡长放在眼里，你真当乡长好欺负啊？ 刘德行很愤怒，如果不是看到李振华很淡定，他想直接冲上去给刘金虎两个耳刮子！ 张娜则想挠花他的脸。 果然， 李振华冷笑，“你说的，今天我就是要抓你，把你抓去坐牢！” 说着转向刘国栋：“刘书记，刘金虎买凶杀人，犯了严重的刑事犯罪。按照有关规定，有刑事犯罪记录的人不能担任国家公职人员！所以，今天我要撤了他的职，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震惊！ 李振华竟然要抓刘金虎去坐牢？ 这步子，也迈得太大了吧？ 刘金虎七窍生烟，更加暴怒之极：“你踏马那只眼睛看见我买凶杀人的了？我杀了谁了？” 李振华逼视着他，厉声喝道：“刘金虎！三天前教师讨薪的事你这么快忘记了？你买通胡海林等几个混混行凶，意图杀害国家干部！要不是我躲得快，就被他们杀死了！ 即便如此，我也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留下了严重后遗症，构成轻度残疾！ 而你，就是幕后主谋！” 刘国栋心中一震！ 他终于明白，李振华今天不单单是来追收欠款的，他主要目的是搞死刘金虎！ 当然，背后目的是打击自己的势力！ 谁都知道刘金虎是他的人，李振华自然也知道。 不但刘国栋震动，其他人更是大吃一惊。 除了少数几个知情人。 那几个混混竟然是刘金虎搞的？ 还以为是混混趁火打劫，谁知竟是幕后有黑手。 这的刘金虎真是胆大包天啊，竟然雇凶殴打乡长！ 这还了得，连乡长都敢打，那其他人岂不是更加危险？一旦他看不顺眼，还不是说打就打？ 玛德，太过分了，太猖狂了，太可恨了！ 严惩，必须严惩！ 一齐望向刘金虎，怒目而视。 “刘金虎，李乡长是不是你叫人打的？”刘德行率先发难。 “刘金虎，想不到你这么流氓，竟然买凶打人，简直是丧心病狂！”张娜也跳出来怒斥。 这时候，肯定要出来大声疾呼，她可是刚刚被提拔，必须投桃报李啊。 “刘厂长，这既是你的不对了，李乡长叫你交钱，是履行他的职责，你雇凶打人，就是暴力抗法，是刑事犯罪！”唐艳秋也出来说话。 “哎，这件事，刘金虎你做得太过分了，这次，老夫也不能帮你了！”黄开升叹气。 “喂喂，你们说什么呢？”刘金虎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我什么时候承认是我故人行凶了？他这是污蔑！” “我没有请人，那几个混混我不认识！全都是他胡说八道！” 刘金虎赶忙撇清关系。 “呵呵，胡说八道？”李振华冷笑：“谁胡说八道马上就清楚。来人，把证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派出所副所长黄武和两个公安押着胡海林何有四个混混走了进来。 正是三天前殴打李振华的几个人。 看到这几个人进来，刘国栋眼睛一黑。 他本来还想为刘金虎开脱，看到这一幕，只好选择了闭嘴。 玛德，原先那隐隐的担心成真了，这几个人可能叛变了！ 可是陈霖那厮，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回事，他们竟然来作证？ 玛德，又要栽了啊！ 大家当然也都认得这几个人，那天他们闹得最凶，动手的也是他们。 最后如果不是公安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胡海林，刘金虎更是一惊，刚才的嚣张消失一空，代之的是惊慌不安。 “就是他，就是他叫我们打的李乡长！” 胡海林指着刘金虎说道。 “你踏马的胡说八道！”刘金虎还不认输，凶相毕露，“你敢污蔑我，信不信我出去杀了你全家！” 全场哗然！ 大庭广众之下威胁要杀人全家，这哪里是一个政府公职人员的样子，妥妥的黑涩会老大！ 刘国栋的脸更黑了，如果这里有条地缝，他都想钻进去。 这脑残的刘金虎！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信口开河，这是作死啊！ “你没有机会了！”李振华冷冷道，“胡海林他们已经供认你就是就是幕后指使者，白纸黑字，证据确凿，不由得你抵赖！” “黄所长，把他给我押走！” “是，李乡长！”两个公安立即扑了上去，扭住刘金虎的的双手。 黄武三下五除二就给他上了手铐。 刘金虎困兽犹斗，开口大骂：“玛德，你敢拉我？我是红砖厂厂长，是乡政府的职工！你一个破公安，敢抓我，看我不弄死你！” 黄武哪里吃他这一套，直接一个大巴掌就招呼了上去，刘金虎的脸上顿时出现五个红指印。 “你踏马的给我老实点！你现在已经不是厂长了，很快也不是乡政府的职工！再哔哔，信不信就让你坐老虎凳！” 刘金虎不敢骂黄武了，可是嚣张惯了的他并不消停，转而又破口大骂胡海林他们：“你们几个叛徒！拿了我的钱背叛我，出来我一定弄死你们！” 刘国栋的脸更黑了，好像从非洲旅游了一趟回来，连眼睛都是黑的。 玛德，这侄子也太脑残了，越说越离谱！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倒出来了，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他做的那点破事一样，广而告之！ “黄所长，把他带走，严肃处理！”他挥手让黄武把刘金虎押下去。 他眼睛冒火，后背冒汗。 如果继续让这货在这里哔哔，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事来。 就在刘国栋想要宣布散会，开溜的时候，李振华忽然出声了： “等一等，还有一个人要处理！” 第40章 会议风暴(五)乘胜追击 “还有人要处理？” 刘国栋一惊，后背的冷汗更密集了。 玛德，怎么还不结束啊，老子要跑路啊！ 李振华这小子还想怎么样？难不成……有了证据？搞我？ “谁？谁？”他忐忑不安地问 刘德行、秦勇、唐艳秋等都很不解。 小同盟的目标不是实现了吗，追缴红砖厂欠款。 甚至把刘金虎拉下马，已经超额实现目标了啊，乡长还想干啥？ 张娜则目光灼灼，盯着李振华的脸，眼神热烈。 李振华一脸平静，嘴角似乎藏着笑意，感觉这家伙憋着大招！ 嗯，这家伙，肯定的是要搞人了，谁会是下一个倒霉鬼？ 毕竟这段时间，李振华带给她的震撼太多了，总觉得这家伙高深莫测，一言一行都藏着深意。 从最落魄的副乡长，一夜之间神奇逆转，成为新任正乡长，打碎了多少人的眼镜！ 其中，假装饿晕的一招简直是神来之笔，让刘国栋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举手投降！ 这一次，又上演一出苦肉计，逼得秦勇、唐艳秋等纷纷站队。 又不知用了什么阴谋诡计，竟然令胡海林这个混混头子反水，一举拿下刘金虎！ 刘国栋同样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简直是碾压！ 这家伙，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啥！ 所以，不用怀疑，他说要处理一个人，肯定就有一个人要倒霉！ 周德军、李树强等刘系人马和中立的黄开升、杨楼等也是面面相觑。 还有？谁啊？ 不禁互相看看，我们其中的一位要挨了吗？ 李振华：“刘书记，派出所长陈霖，勾结犯罪分子刘金虎，强迫胡海林做假证，构成伪证罪，请纪委进行调查！” 他强调了刘金虎“犯罪”分子的身份，以加重陈霖的罪行。 同时明确指向刘金虎，也有替刘国栋切割的意思。 因为陈霖实际上是受刘国栋的示意去吓唬胡海林。 狗一棍子打不死，饭要一口口地吃。逼得急了，对方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必须给刘国栋一个丢车保帅的机会！ 啊？ 大家顿时僵住。 是陈霖！ 陈霖并没有来参加会议，平时和大家也没有太多的交集。毕竟他的工作只需向书记一人汇报即可。 陈霖是什么时候得罪李振华的，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就是张娜，这个李振华最亲密的战友，也是瞪大了眼睛。 她也不知道陈霖是如何和李振华扯上关系的。 但是有一件事她绝对相信，陈霖完了！ 得罪了李振华这个每一根汗毛都是阴谋诡计家伙，陈霖不死也要脱层皮！ 刘国栋。 大汗淋漓，心惊胆颤。 竟然是陈霖！ 陈霖被供出来了！ 陈霖这个蠢蛋，是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搞不掂！还有那几个混混，全他妈的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等等，陈霖不会把我也卖了吧？ 李振华察言观色。 转向纪委委员邓清流：“邓书记，就有劳你对陈霖展开调查了，务必把陈霖被刘金虎收买的事实查清楚，揭露他们违法犯罪的真面目，华青山乡一个晴朗的明天！” 再次强调了刘金虎和陈霖的关系。 刘国栋有什么理由敢保陈霖？ 除非他想引火烧身！ “啊？”邓清流一脸懵逼，转向刘国栋。 刘国栋心烦意乱，挥挥手，“查！这个陈霖也太不像话了，知法犯法，以身试法！把他的凶威查清楚，该免职免职，该处理处理！ 这件事你别来烦我了，有事你找李乡长！” 玛德，今天的事，一桩接着一桩，没有一桩是省心的。反正刘金虎是完了，就让一切都由他背去。 老子不玩了，有几远躲几远，先保护好自己的羽毛再说。 “多谢刘书记！”李振华立即附和，“那我和邓书记就对陈霖进行停职审查，派出所的工作暂时由黄武副所长负责！” 刘国栋脸色脸色黝黑，来不及多想，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没有就散会！” “没有了！” “散会！” 刘国栋迅速离开了会议室。他要回自己的地方，好好压压惊，在思考接下来的步骤。 李振华看着愣在原地的邓清流，走过去皮笑肉不笑：“邓书记，陈霖的违法证据都在黄武副所长手里了，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找黄武？” 黄武已经出了会议室。 邓青流一惊：“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找他。我马上就去找他！”他小跑着出了会议室。 李振华给人的压力太大了！ 周德军、李树强等刘氏嫡系人马，也是匆匆离去，心情颇为复杂。 玛德，今天这个李振华太猛了，气势汹汹，猛追猛打，完全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中间捡漏赢了过境公路一局，还曾经沾沾自喜，谁知转过头来李振华就一通穷追猛打，连刘书记都溃不成军！ 黄开升、杨楼等事不关己派相对心情愉快，纷纷过来和李振华握手、祝贺，然后告辞。 毕竟他们也看不惯刘金虎的飞扬跋扈，狐假虎威。把公办的红砖厂据为己有一样。 最后就剩下李振华、刘德行、张娜、秦勇，唐艳秋几个小同盟。 终于彻底爆发！ “哈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 笑声震天，前仰后合！ 今天这一役太爽了！ 感觉多日来被人欺负的怨气一扫而空。 仅仅三天之前，被人设计，被人殴打，被迫承诺几乎不可能的完成的支付教师欠薪任务。 连一个小小的红砖厂厂长也骑到李振华头上拉屎。 转眼间就被李振华全面逆转，暴力吊打！ 连他们的总后台刘国栋也灰头土脸，溃不成军。 还额外把刘国栋的另一个大将陈霖也拿下，实在是超额完成任务。 “乡长，你牛啊，深藏不露！今晚去我家，我叫你嫂子杀鸡，我们不醉不归！”刘德行心悦诚服。 “行，我们不醉不归！我提供香烟芙蓉王！” 李振华立即响应。 性情舒畅，必须庆贺庆贺！ “好，你们先过去，我回家去拿珍藏了三十年的茅台！”秦勇说完，匆匆告辞。 唐艳秋笑道：“我没有什么好东西，我负责提供茶叶，西湖龙井！” 张娜有点沮丧，“我，我该怎么办？我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 李振华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她几乎弹吹可破的鼻子：“你呀吗，带张嘴去就可以了！” …… 第二天，李振华抽调了财务室内、财政所、办公室人员组成审计调查组，进驻红砖厂，全面审计和清查红砖厂存在的问题。 由于刘金虎被撤职，带走调查，李振华有临时指定了砖厂负责人才走开。 这等于是将红砖厂抓在了自己手中。 至于陈霖，则被暂时停止职务，报上级公安机关处理。 派出所的工作暂时由副所长黄武负责。 办完这些事后，李振华就叫上司机，还有张娜，朝栖霞县城而去。 乡里的局面稳下来了，现在是县上的几件事，很急！ 第41章 招商引资 为什么要带张娜呢？ 因为她是新上任的招商办主任！需要到县招商局备案。 今天是星期六，是周末，明天就休息了。如果今天不上报，就要等到下周。 而李振华是一个今天事情今天结的人，不愿拖到下周。 过去青山没有专门的招商引资机构，是乡长兼了。 因为他们本来就不重视，这么多年来没有引进过一间企业。 现在不同了，李振华决定大搞工业化，所以需要一个专业的办事机构。 张娜这个嫡系，自然成了首要人选。 两个钟头后，终于来到了县城。 招商局和交通局不同，交通局有自己的独立大楼，并不在政府大院里。 招商局是近几年才设立的机构，还没有交通局那样的财力，只能窝在县政府大院里办公。 再次来到县府大院，李振华有一种恍然的感觉。 半个月之前，急急如丧家之犬，被人从这里撵了出去。 才半个月，就重临这伤心之地。 大院还是那个大院，看门的大爷还是那个大爷。 登记后，询问了招商局的位置。李振华就让司机直接把车开了进来，找一个树荫的位置停好。 抬眼四顾，树木高耸，柳条垂丝。 阳光热辣辣地照射下来，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 对面的大楼，就是县政府大楼，总高六层，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三楼，楼梯上第三个办公室，就是李振华曾经的工作之地。 此刻，大门紧闭，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不知道朱长江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写材料？拟报告？还是在给领导写讲稿？ 还有那个可恶的赵东，是不是也在里面，像个二太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吹空调呢，还是请了假，干脆不上班？ “怎么，伤心呢？要不要上去看看？”张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边，问道。 “嗯，不了，走，去你的地方！” 李振华深深地望了那个办公室一眼，迈步而行。 心中暗暗发誓：县政府，我会回来的！ 赵东，你等着，我的位置我会抢回来！ 张娜看着李振华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 他一定很难过，很愤怒吧？ 毕竟从这里窗明几净的环境，权力的中心地带，被赶去一个山卡拉，谁都很难心里平衡。 如果不被人暗算，在这里轻轻松松，舒舒服服，又近领导，多爽！ 现在呢，半吊子农民，工资也不保障，还要时常面临着刘国栋之流的打击报复。 哎，这就是人情社会啊！ 心中叹了一句，跟了上去。 招商局在四楼。 第一间办公室，接着是财务室，然后是副局长室，副局长室，局长室。 首先来到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只有四个人在里面办公。 笃笃笃！ 李振华敲门。 坐在正面对门的一根男子抬头，“请问你找哪位？” 李振华连忙走进去，掏出一包红塔山，递上一支：“你好，我们是青山乡政府的，来做一下招商人员的报备登记！” 男子接过红塔山，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转头对着后面喊道：“主任，有人找！” 然后，招呼李振华和张娜在会客沙发上坐下，倒上一杯茶，就继续返回工位上办公。 李振华和张娜挺直腰杆，在沙发上半坐着。 半坐，指的是坐进去不要太深，只坐半个屁股，展示一种谦卑的态度，表示对对面人士的尊敬。 挺直腰杆，也是一种尊重对方的意思，代表你聚精会神，认真聆听对方的教诲。 两分钟后，从里间走出来一个男子，三十多岁，略微发胖，有点富态。 他快步走到会客区，伸出手热情地道：“你就是青山乡新任乡长李乡长吧？哟，真年轻，年轻有为啊，幸会幸会！” 李振华连忙起身，伸出右手和他握在一起，说道：“主任见笑了，我们年轻什么都不懂，还望主任多多指教。久仰久仰！” “李乡长真会说话！哈哈！”主任很满意李振华这种谦卑的态度。 “主任客气了！”李振华说着，用另一只手指指身边同样站了起来的张娜，“主任，这是我们乡新任的招商专员，张娜！” 王主任这才看向旁边的张娜，伸出手，笑道：“是个美女啊，李乡长真有眼光，找到这么漂亮的美女当招商办主任，看来青山乡的招商引资工作要大爆发了！” 招商引资成功的两大法宝：一是喝酒。能把对方喝得找不着北，而自己屁事没有，项目成功一半。二是美女。有美女作陪，事半功倍。 所以，王主任一看到张娜，就觉得李振华肯定是故意的，精挑细选，选了个美女主任。 他不知道其实李振华没得选。他在青山乡就两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一是刘德行，一个是张娜。 刘德行是副乡长，不可能再兼任招商办主任。张娜相对清闲，不用她用谁？ 只不过张娜正好是个美女！ 双方握手后，王主任让人给张娜填表、登记，自己则坐下跟李振华聊天。 王主任问，以前青山乡招商引资都是乡长王之山兼的，李乡长设了专门机构，看来是要大展拳脚了啊。 李振华于是把自己的工业化设想向王主任陈述了一遍。 王主任频频点头。 “嗯，不错！” “对，应该这样！” “好，我也觉得行！” 两人谈的很愉快。 那边，张娜也很快办完了登记手续，回到身边。 接着，王主任又和张娜聊了一会招商引资方面的事情，张娜回答得体，言辞得当。 王主任不禁又朝李振华竖起了大拇指：你行啊，找到这么好的专员！ 实际上，不单是王主任，就是李振华都有些惊讶，张娜今天的表现出奇的好，完全不像个乡下的普通干事，倒像是大家闺秀，举止得体，不卑不亢。 又过了几分钟。 李振华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告辞，不过提出了一个要求：“王主任，你看，能不能安排我们和局长见一面？毕竟今后我们的工作都要麻烦局长。” 王主任想了想，点点头，“应该的，你们等等，我去问一下！” 说完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走了回来，说道，“你们很幸运，正好王副局长有空，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过去。” 三人走出办公室，顺着走廊，来到副局长室的门前。 笃笃笃！ “请进！”一道浑厚的男音响起。 王主任打开门，带着李振华两人走进去。 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办公桌后，低头看着文件。 “王局，李乡长他们来了。”王主任说道。 “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中年男子点点头，应了了一声，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并没有抬头。 “好的！”王主任恭敬地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带上门。 李振华和张娜恭敬地站在男子面前。 过了大约两分钟，男子终于看完了文件，抬起头，“李乡长是吧，欢迎欢迎！” “局长，是我！”李振华说完，又要介绍身边的张娜，“局长，这是我们青山乡的……” 这时，王副局长也看到了李振华身边的张娜。 惊喜道：“小娜，怎么是你？” 第42章 张娜的神秘身份 李振华大吃一惊，后面的话停住了。 他们认识？ 张娜：“王叔……王局长，我们是来向你汇报工作的！” 王民：“啊，对了，你们是来汇报工作的，我都忘了！来，请坐，请坐！” 他站起来，超乎寻常地请二人在沙发上坐下，又亲自给两人倒了水。 “谢谢局长！”李振华受宠若惊，连忙说道。 “谢谢局长！”张娜也跟着说，落落大方。 王民搬了张椅子在李振华他们对面坐下，让李振华更加不自在。 按照惯例，一般局长都是坐在自己的官位上与人交流，不说居高临下，也保持着一个领导的威严。 象王民这样直接搬张凳子坐在你对面，不是仅仅说明他没有用架子这么简单，而是说明他对对面的人很尊重，或者很亲近。 李振华不禁多看了张娜两眼。 他很清楚，王副局长的姿态不是针对他的，而是张娜！ 自己都不认识王局，他没必要对自己这样客气。 从刚才的情况看，王副局显然认识张娜，而且关系还很不一般，带着一种长辈见到晚辈的亲切。 所以，他搬张凳子坐对面，也就解释得通。 张娜这小妮子，身份不一般！ 李振华给王副局长递上一支烟，“王局长，打扰了，我们今天来，一是想认识一下您……” 靠，人家早认识了，只有我是个外人…… “二是跟您汇报一下我乡的招商引资工作。” 王民点头：“好，你说，我听着。”姿势放的十分亲民。 李振华：“我们青山是个落后的乡镇，我们的设想是……呃，还是由我们的新任招商办主任张娜同志来说吧！” 他很快意识到不该自己包揽，张娜和王局认识，应该由张娜去说！ 所以半途把张娜推了出来。 王民微笑，“好，我们听听张娜同志有什么好设想！” 张娜脸颊微红，她收拾了一下思路，说了起来。 她跟了李振华一段时间，对李振华的想法已经很熟，不就是修路办工厂吗，对了，他还想创办个什么伟大的中药企业！ 娓娓道来，思路清晰，有板有眼。 李振华再次刮目相看。 说实在的，原本只是把她看做一般的工作人员，也没想到她有多高的水平。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她，她的谈吐和学识绝对超过了张扬之流不少。 尤其是她的背景…… 张娜在说，王局静静地听，脸上始终微笑着，很随和的样子。 李振华则一直偷偷地观察他们两人的神情。 终于说完了。 “嗯，好，说的挺好的！”王民似乎很欣慰，赞道，“小娜……张娜同志长大了，说的真不错！”想了想，转而又对李振华说：“还有，多得李乡长对张娜同志的指导和帮助，让我们招商系统出了一个人才！” 李振华连忙谦虚说道：“哪里，张娜同志很优秀，她自己很棒，我没有给到什么帮助！” “嗯，你们两个都很优秀，我很欣赏！”王民说道。 大家又寒暄了几句，就告辞走了。 李振华很识趣，率先大步走开，让张娜落在后面。 只听背后王副局说：“小娜，有空多去叔那里走走，小萱可惦记着你呢。对了，最近你爸怎样了，帮我向你爸问好！” 张娜：“好的，王叔，我知道了！” “……” 李振华直接走下楼梯，来到树荫下的面包车旁。 不久，张娜也下来了。 “你很王副局很熟？”李振华直勾勾地望着她。 张娜有点尴尬道：“王副局以前和我们同在一个大院，我和他女儿小萱是发小。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当副局长。也真是巧了，我刚当上什么招商办主任，就碰到了个老熟人！” “是巧了，简直太巧了，我的张大主任！”李振华打趣道，“以后我乡的招商引资工作可就全靠你了啊。我这个小小的乡长，就仰仗你喽！张大小姐！ 张娜生气道，“什么张大小姐，胡说八道！我哪懂什么招商引资，我还不是照着你写的那些镐子念！再胡说八道，我不干了，辞职，你自己玩去！” 李振华顿时服软：“别！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个深藏不露的人才，岂能辞职？你一定得干，必须得干！ 说吧，想吃什么？我请客！” 开什么玩笑，知道你认识王局这样的大官，还有你家里那个似乎不简单的背景，岂能放过你？ 必须的重用，巧用！ 让她，还有他们，为青山的发展，还有，为了自己的……利益，服务！ 为了“巴结”好张娜这个下属，李振华当即决定：请客！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桌饭解决不了的问题！ 李振华让司机开车，出了政府大院，直接去往美食街。 美食街离县政府不远，也就拐过两三个街区，两三公里远。 美食街，集中了几十家饮食店，各种菜系、风味应有尽有。 比如粤菜、川菜、鲁菜、湘菜、浙菜…… 价钱公道，特色鲜明，是普通的工薪市民阶层喜欢的去处。 找到一间“海天”粤菜馆，泊了车，三人就走了进去，要了一间包厢。 县城的设施比乡下更完善一些，这些虽然只是普通的饭馆，全阿布都安装了电视、空调等设施，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 饭馆的服务也很周到，人一进来，就有服务员捧上热茶，打开电视，关上窗户和窗帘，打开空调。 清凉的风，很快充满整个包厢，很是宜人。 “嗯，李乡长，变土豪了，请我们来这么豪华的包间吃饭？”张娜笑道。 李振华：“必须的啊，请美女主任吃饭，岂能小气？再说，你们也不知道，上次做生意赚了点小钱，还多得你们借钱呢，今天这顿饭，算是报答你们了！” 张娜和司机这才想起，上次李振华分别找他们借了3000和2000元，后来除了还本金，还给了他们每人500块的利息！ “对了，李乡长，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啊，怎么 这么赚钱？”张娜好奇地问。 李振华也不隐瞒，直接把贩卖bb机的事情说了。 “不是吧？摆个地摊这么赚钱？”张娜瞪大了眼睛。 何司机也是十分惊讶。 他一直以在乡政府里有一份司机的工作而自豪，不太注意这些摆摊的，结果你说摆摊一个晚上，收入超过你工资一年？ 太踏马的夸张了吧？ “你们不信？不信今晚都来帮我卖bb机！” 上次订的600台bb机已经到货了，就躺在何勇的宿舍里。 何勇已经卖了几天，销售了200多台，还有400台。 “好，今晚我们就去卖bb机！”两人一致答应。 李振华又打电话把何勇叫了出来，商量晚上摆摊的事。 接下来，当然是开怀畅饮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该出摊了。 第43章 竟然可以这样赚钱 这一次，由于有了面包车，就不用何勇的二八大杠了，直接开车到何勇宿舍楼下，把几个纸箱搬下，装到车上。 还有四个小马扎。 晚上七点。 天刚入黑，市民晚饭后已经开始陆续出来行街。 来到上一次摆摊的十字路口边，由于来的较早，还没有几个摊档。 李振华、何勇、何司机搬货，张娜则帮着拿马扎和帆布，大家七手八脚就在街口摆开了一个临时摊位。 何勇摊开帆布，平整地铺在地上。 李振华则用美工刀，割开纸箱的密封胶，从中取出十台寻呼机，竖着放置在帆布上，排成一排。 然后拉过小马扎一坐，就开始买卖。 张娜没有摆过摊，好奇地在一旁观看。 很快，陆陆续续就有人走近来，询问价格。 老样子，800块一台！ 然而，问的人多，买的人不多！ 李振华拿起小喇叭，开始广而告之： “各位老板，最新的进口寻呼机，岛国原装，刚刚到货！需要的赶紧过来，看一看，买一个！” “当今时代，时间就是金钱！呼机一响，黄金万两！”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原价1080元的至尊宝寻呼机，只卖800元！” “货品有限，先到先得，卖完即止！” 口水横飞，声情并茂！ 和白天那个谦卑内敛的干部形象相差甚远，何平常时见过的江湖贩子一模一样！ 张娜十分惊讶。 这就是一个大学生乡长？ 这打翻了她对干部的刻板印象。 按照她对李振华的了解，李振华是一个内敛、富有心机的高智商男人，这样的男人适合于在办公室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他精准把握机会、把胡海林引入圈套，又巧妙利用何中华的“势”，团结了更多的人，再通过暗中操作，收集证据，最后在班子大会上大举进攻，一举把刘金虎、陈霖拿下，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然而，仅仅过了一天，这家伙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变成了一个为了五斗米疯狂叫卖的摊贩！ 俗不可耐！ 李振华可不管这些，见到有人买寻呼机，眉开眼笑，老板长老板短的讨好着，包装送货，收钱！ 随着李振华不知羞耻的大声嚷嚷，更多的人开始聚集，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被吸引过来。 生意越来越旺，何勇和李振华有点忙不过来。 看到张娜在一旁傻傻地坐着，李振华生气道：“看着干嘛？过来帮忙啊！” “哦！” 张娜如梦初醒般，连忙跑过来帮忙。 司机则担负着监视和巡查的任务，防止有三只手趁机作乱。 有了张娜的帮忙，李振华专心于叫卖：“都过来看看，最新的进口寻呼机，价格实惠，童叟无欺……” 然而， 突然，对面响起了同样的叫卖声： “各位老板，过来看一看，看一看，最新的进口寻呼机！原价1080元，现在只卖800元！” 随着对面出现同样的摊位，原本聚集的人群有的开始往对面而去。 对面同样围起一圈人，李振华这边的客人就少了。 李振华不禁皱眉。 “老何，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也有人摆摊卖寻呼机了？” 何勇：“已经两天了，不知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可能是看见我们生意好，也来分一杯羹！” 李振华顿时明了。 怪不得何勇卖了几个晚上，只卖出去200台，原来是有了竞争者。 要知道，上次李振华和何勇，一个晚上就卖了100台！ “整个县城不止我们这两摊，其他地方还有人摆！”何勇又说。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 果然，不远处的街边，还有两摊，地上同样摆着bb机，摊位前也围着不少人。 原来如此！ 国人的跟风意识太强了，一旦某个行业赚钱，就会有投资者迅速跟上。 玛德，拼了！ 李振华一发狠，立即抓起小喇叭，大声喊道：“最新进口寻呼机，原价1080，现在优惠大促销，每台750元，先来先得！” 哗！直降50！ 那些还在犹豫的顾客，纷纷掏钱购买！ 连对面摊位的客人也被吸引过来，加入购机行列。 对面的客人在迅速减少。 李振华这边的销量直线上升！ 不到半个小时，销出去100台！ 还剩下230台了。 对面的老板见状，一咬牙，也跟着降价，750元一台！ 渐渐的，他的摊位又围拢起一些顾客，慢慢销量起来了。 远处的那两摊，未能及时反应，客人迅速流失，纷纷往这边过来。 只有李振华这挡和对面摊的销量很好。 到了晚上11点，还剩下150台没有销售出去。 今天是周末，人流最多，如果今天卖不完，明天就不太理想了。 李振华再次使出价格战：“各位老板，为了感谢新老客户的支持，就剩最后二十台了，我们决定清仓大甩卖！每台700元！先到先得！” 哗！路人再次被大量吸引过来，对面的摊档的人迅速走掉大半。 李振华这边的客户则是密密匝匝，争先恐后。 因为很多客户是从不远处那两档转过来的，本来就是冲着便宜50块过来的，现在突然又降价50块，当然都争相购买！ 对面的老板愣在原地。 他可没有李振华这样的连续降价的魄力，眼睁睁地看着这边风景独好，暗中咬牙切齿。 玛德，这是什么人，这不是破坏市场吗！ 李振华可不管这么多，继续信口开河：“只有十台了，经过路过的，赶快行动！就剩最后十台了，卖完即止！” 张娜看着纸箱中的100台寻呼机，看着口水横飞的李振华，心中鄙视： 不但是个贪财如命的摊贩，还是一个骗子，十足的骗子！ 然而，李振华却心花怒放！ 因为箱子里的货迅速减少，即将售罄！ “最后十台！……” “最后十台！……” “最后五台！…..” “最后五台！…..” 时间来到晚上十一点四十，台在李振华声嘶力竭的吆喝声中，400机子终于全部卖完！ 看着塞满整个挎包的“大团结”，李振华很是激动。 元！ 是的，400台寻呼机，卖了元！ 如果加上早几天何勇卖掉的200台，销售收入就是元。 而成本仅仅是元，剩下的就是利润。 利润率高达3.95倍！ 不得不说，人们对新型电子产品的疯狂追捧，让李振华这个原本一穷二白的“半农民”，一夜暴富，赚了个盆满钵满。 没有办法，拥有几十年的“先知”优势，不赚钱就是傻子！ 何勇和司机也非常兴奋。 这钱虽然不是他们的，但是看见了钱，都会兴奋。 而且，他们知道，李振华肯定不会让他们白忙活。 尤其何勇，他可以每台抽成30元，可以净收！ 张娜则有些晕乎乎的。 卖了400台寻呼机，一个晚上进账29万！ 净利23万！ 青山乡那个红砖厂一年的利润都没有这么多！ 当然，她不知道，其实那个红砖厂真实的利润远不止23万。 只是被人动了手脚而已。 十二点，必须收摊了，否知就是扰民，警察会巡查。 收完摊，大家一起就近到一个大排档吃了宵夜，就回去了。 大家坐着面包车，先送张娜回去。 由于夜深了，不安全，加上公共汽车也停运了，张娜这回没有拒绝。 汽车走过几个街区，按照张娜的指引，来到一个城乡结合部，依山傍水，相当安静优雅的地方。 李振华大吃一惊。 前世的记忆里，他记得这个地方叫南中海。 里面住宅都是独栋建筑，一家一户，被市民称为栖霞的别墅区，也叫南中海！ 当然，这里的别墅和后世的别墅并不同，严格来说，不能算别墅，只能算独栋住宅！ 但是当时大家就是这么认为的了。 南中海指什么地方？是一个国家的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心。 市民以这样一个名字来比喻这里，可见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的身份和财富之高！ 张娜的家竟然在这里！ 汽车在一栋五层楼高的小洋楼前停下，张娜跟大家道别后，走了进去。 李振华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点复杂。 张娜给他的感觉，越来越神秘了。 第44章 创业准备 第二天是星期天。 李振华是被bb机的呼叫声吵醒的。 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 房间有空调，睡得真是舒服。 李振华和司机是在招待所开房的，何勇则回了他的单位宿舍。 拿起床头电话，还有点迷糊， “喂，哪位？” “大哥，你没事吧，现在还没醒？”何勇的声音传来，“不是说今天去看店面吗，还不起床？” “哦！”李振华这才想起，昨晚约好今天和何勇一起去电讯街看铺面。 因为李振华打算租个铺面开店。摆摊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你等我一下，半个钟头后我过去找你！” 李振华爬起来，匆忙洗漱。 出门的时候，司机已经在走廊上吸着烟等着了。 两人匆匆下了楼，出门花了两块钱，买了6个包子，又花一块钱买了两杯豆浆。 吃完后，又和司机一起去了趟银行，把钱存了起来。 这才驱车去外贸局。 接上何勇后，就往电讯街而去。 电讯街位于栖霞县邮电局旁，一溜儿的门面都是经营的电讯产品。 主售卖bb机、电话机、电话卡以及维修。 门面都不大，一间也就二十平方左右。 但是生意很好，除了城区市民，各个乡镇的电讯业务经营者，也是跑到这里来订货的。所以，别看门面不怎么样，其实收入很可观。 零售批发一起兼营的。 走了一圈，并没有找到空铺面。 都租出去了。 “老大，其实我觉得摆摊摊蛮好的，来钱快，又不用交租，为什么要开店呢？”何勇问道。 “不一样！”李振华平静地回答，“摆地摊是临时的，开店才能长久！” “临时就临时，有钱赚就行！”何勇道，“况且我们都上班，没有时间一直睇摊。” “对啊，我也觉得摆摊蛮好的，我正想也摆个地摊呢。”司机也跟着说。 昨天他可是亲眼目睹了李振华火箭般的收钱速度，跃跃欲试。 “你们不知道，”李振华说道，“别看现在摆摊红红火火，很快就不行了，政府会禁止！如果我们租了铺面，就不同了，可以一直开下去，而且不怕刮风下雨！” “政府禁止？”何勇一愣，“怎么可能！现在不是提倡搞活经济么，都说民营经济是公有经济的补充，要大力鼓励和发展！怎么可能禁止，你杞人忧天了吧！” 何司机也不相信：“对，摆个摊而已，又不妨害着谁，怎么可能禁止！李乡长你听谁说的？” 我听谁说的？我谁也没有听说！ 这是几十年的前世经验啊。 若干年后，城里将会成立一个叫做“城管”的部门，以创卫的名义，把小摊小贩逼的到处逃窜，被人称为“走鬼”！ 期间许多地方更是发生流血冲突事件，“城管”也一度成为暴力的代名词。 李振华既然想做生意，自然不想成为被驱赶得满街逃窜的走卒。 更加不想万一遇到暴力之法，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所以，还是开间店好。 尤其是现在铺租很便宜，现在租下来和几年后租，价格相差十倍不止！ 还有一个理由，李振华没有说。 就是他打算开这个店，不是开给自己的，而是打算送给老婆！ 当然，这些要是与何勇他们说起来，就更加离谱了，暂时还不能说，只能自己悄悄准备。 “不管了，反正我打算开店，不想一直摆地摊！”李振华说道。 何勇和司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人家的钱，人家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是不是？ 三人于是又在附近转了两圈。 还是没有找到铺面。 这年头的铺面太好租了，基本没有空置的。 临街的地方，新开发出的铺面，不出三天就会被人抢了。 “老大，要不算了吧，都找不到空铺。我们还是摆地摊算了！”何勇说道。 司机：“是啊，我们都走了快一个钟头了，再走也是白搭！” 李振华有些头疼。 以前没做过个体户，想不到第一步就被卡住了。连个门面都找不到。 想了想，只好暂时搁下。 “行，这件事暂时这样。不过我回去后，老何，你帮我注意一下，一旦有铺面出租，你打电话给我！”李振华说道。 “好，这个没问题！”何勇应得很爽快。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三人到附近的饭馆吃了饭，又回了一趟何勇的宿舍。 和何勇把货款和报酬结清。 何勇获得了元报酬。 之后，告别何勇，和司机再次回到银行，存进去13万。 然后，打电话联系了深市“强盛”电子经营部的老板蔡勇，把货款尾数7万块打了过去。 “李老板，和你做生意就是爽快！才几天啊，想不到你就全给卖完了！”蔡勇满意地说。 “彼此彼此！”李振华也笑道，“还不是得蔡老板你的大力支持，货又靓，价钱又实惠！” “肯定的啦，我们做生意，讲究诚信经营，薄利多销。这一次李老板打算又进多少货？”蔡勇话锋一转，问道。 “呃……蔡老板，我，我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迟d再进货了！”李振华迟疑了一下，说道。 “哦？李老板是嫌我价钱贵吗，还是觉得我的货不靓？我告诉你哦，我的货绝对是正宗的岛国货，虽然是走水进来的，但是品质一点问题没有！至于价钱，我们还可以商量啦！”蔡勇说道。 李振华：“不是，蔡老板，是这样，我是另有打算……” 于是把打算开电讯经营店的事说了一遍。 并表示，只要店铺开起来，肯定是找蔡老板供货。而且不单单是bb机，还有电话机、电脑、播放机等电子产品都要卖。 “哈哈！我就说，李老板怎么可能是那种赚了点绳头小利就满足的人，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行，就等你的新店开起来，到时我去给你祝贺！”蔡勇爽脆道。 “好，那我到时恭候大驾！”李振华也笑道，“那我先忙了，祝住蔡老板生意兴隆！” “彼此，生意兴隆！” 办完了这件事，李振华想了想，递给司机1000元。 司机受宠若惊：“李乡长，你这是……” 李振华：“拿着，你和张娜都辛苦了，陪我摆摊一个晚上，这是你应得的。张娜也有！” 司机：“可是我也没做什么啊，就是在那里周围看看……” 李振华：“看看也是工作！别啰嗦了，再啰嗦，下次出来我不要你跟了！” “别啊，李乡长！”司机顿时害怕。 不要跟，意思就是打入冷宫啊！ “好，好，我拿！多谢乡长！” 接过钱，心里除了兴奋，还有感激。 司机做了若干年，刘国栋、王之山他们什么时候给过他钱！ 工作倒是顶多，什么重活、脏活都要司机去做。 就是不见打赏。 不但不打赏，逢年过节还必须的给领导送礼。否则来年他这个司机就没车开了。 李振华却不一样，从来没有叫他们去干那些不相干的事。做人更是大方，上次给了500，这次直接给1000。这个额外收入，已经顶他一年的工资了。 有这样的好领导，不跟，跟谁！ 至于李振华，这1000块，实在是湿湿碎。 他现在已经有32万的存款。 口袋里还有几千块的零花钱。 32万！ 在人均工资不到100元的年代，这是什么概念？ 大富豪啊！ 1000块能够收买一个人的忠心，值！ 第45章 前世老婆 晚上。 李振华让司机开车，去了一趟糖厂。 栖霞县糖厂，是栖霞规模最大的企业之一，拥有三千多职工， 1955年创立，是新中国最早创立的企业之一，已经有43年的历史。 是栖霞重要的纳税大户之一。 只是近年，受开放市场的冲击和工厂的管理问题，日子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效益一年不如一年。 这也是李振华前世被下放的工作单位！ 进了工厂，徘徊在熟悉的林荫大道上，李振华感慨万千。 在他的记忆中，很清楚的记得，若干年后，这个曾经辉煌，为栖霞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企业，就会被无情地推进拍卖的深渊。 而他和新婚不久的老婆，则拿着少得可怜的一点所谓遣散费，加入了南下打工的大军，劳碌一生。 当年和老婆是在工厂里认识并结为夫妻的的，重生后自己变成了青山乡乡长，无法共事了，所以，只能亲自来厂里寻找。否则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 前面是一栋红砖砌成的五层楼高的大楼，这就是糖厂的办公楼了。 李振华曾经在这里办公。 经管办科员！ 经管办是个什么单位呢？全称叫做经营管理办公室。听着高大上，可实际就是一个从事拟订一些规章制度的边缘部门，没有实权。 真正的权力在总经理办公室那里。 经营更是和经管办不沾边，完全在总经理的脑袋里。 经管办更像一个闲职部门，是专门用来安置像像李振华这种有学历、没背景的人员的。在企业里，没有人把他们当回事。 其重要性，和技术、销售、设备、工程、采购等全完没得比。可以说是年轻人的养老院。 蹉跎岁月啊！ 恍惚间，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驶来，嘎的一声停在办公楼下。 一个中年男人下了车。 他梳着大背头，穿着肥大的西裤，滚圆的肚子上扎着一条爱马仕真皮皮带，手上戴着一只金色的手表，脖子上打着金利来领带。 紧接着，一个妖艳的女人也下了车，穿着旗袍，踩着高跟鞋，浑身充满了性感。 她走上去挽着大背头的手臂，扭着腰肢，两人大摇大摆地朝办公室楼内走去。 站在大楼门口边的保卫科人员立即点头哈腰道： “总经理好！” “姜书记好！” 看到这两人，李振华眼里几乎要喷出火。 司机问道：“乡长，你认识那两个人？” “认识！”李振华点点头。 这个肥胖的大背头就是糖厂的总经理兼党委书记胡继承。而美女则是总经理办公室主任董小谨。也是胡的姘头。 前世，正是这对奸.夫.淫.妇，在企业转制中，把李振华他们提出来的职工安置方案毙了，另外提出一套方案，直接把职工的安置费毙掉三分之二。 酿成了重大的群体事件，很多人被打伤，流血，更有不少人被抓，白白坐了几十天冤狱。 而胡却摇身一变，成为了政协副主席。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毙掉李振华的方案，就不会发生重大的群体事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群众受害。 李振华也不会和老婆一道，被迫加入南下大军行列，到处打工，撩到一生。 这胡继承，是毁掉自己一生的罪魁祸首！ “哦，李乡长，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司机又问道。 打招呼？打个屁！不揍他们就不错了。 再说，他们也不认识自己啊，盲目跑过去，肯定得被保卫科拦住，敢哔哔的恶，说不定会被当做破坏分子，被暴走就是自己。 “算了，我们去冰室！”李振华转身就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冰室，是糖厂的一个对外开放的冷饮大厅。 主要供应使用本厂白糖制作的冰水、雪条等冷冻品。 由于原料正宗，价钱又平，不但是糖厂本厂职工，社会上的青年男女，也都喜欢跑到这里来吃冷饮。 冰棍两毛钱一根，冰水同样是两毛钱，一两块钱，几个人就可以美滋滋地享受一顿冰宜人的感觉。 进入大厅，里面早已熙熙攘攘，到处都是是青年男女， 三三两两围坐在一张张小桌子边，或喝冰水，或嚼雪条，一边聊着天，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和美好的时光。 李振华没有急着去坐，而是双眼滴溜溜地转，搜索着什么。 “乡长，你喜欢什么？我去排队！”’司机殷勤地说，“冰水还是雪条？” “随便！”李振华心不在焉不敌应着。 司机乐呵呵地跑去排队了。 李振华继续慢悠悠地转这圈，眼睛不停地往周围的美女身上扫视。 他在寻找方若初，他的前世老婆！ 他清楚地记得，方若初也喜欢晚上来冰室喝冷饮。 和她的一帮姐妹。 前世和她同一家单位，很容易遇到，现在不同，完全的两个地方，两个单位，平日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晚上来冰室转转，看能不能幸运一点，转角遇到爱。 “李乡长，你在找谁啊，都转了两三圈了！” 不知什么时候，何司机已经回来了，左手捧着两杯冰水，右手抓着几根雪条。 “没啥，就是随便看看！”李振华有点尴尬，“买回来了？好，坐下吃！” 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津津有味地喝起来。 不过眼睛不老实，还是四处扫描，像个老色鬼一样。 旁边，一张邻桌。 两个女孩。一直低着头喝水。 窃窃私语。 “你说，那个人是不是流氓，贼溜溜的到处看！” “不是吧，说不定人家是找人呢。” “找人？找人专门往女人堆看啊，我看就是流氓！” “别瞎说，人家又不看我们，你怎么知道！” “你还想他看我们啊？若初，你是不是动春心了？” “胡说，冰芸，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等等！ 什么，若初？ 李振华转过脸去。 紧靠着旁边，一张小型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几根雪条。 两个很年轻的女孩，一人捧着一杯冰水在轻轻地吸着。 其中一个，只看到侧脸，皮肤很白静，鼻梁高挺，一张樱桃小嘴就那么轻轻吸食着杯中的冷饮，是那么斯文，文静，好看。 等等，这不是方若初么？ 李振华登时喜出望外，真是灯下黑啊，一直在寻找方若初，仿若出就坐在旁边！ “若初，是你吗？！” 李振华激动万分，立即问道，同时死死地盯着女孩。 一张俏丽的脸蛋转了过来，茫然道：“我们认识吗？” 果然是方若初！ 李振华对她的相貌太熟悉了。白皮肤，瓜子脸，大眼睛，高马尾。 身高一米六八，三围86，60,90。 李振华站了起来，十分激动：“认识！哦，不认识！不，我是说，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这样，今晚后，你就认识我了！” 两个姑娘立即警惕起来。 这是妥妥的耍流氓啊！ 方若初冷冷道：“我们不认识你！” 李振华不知道如何说了，说你是我前世老婆，人家肯定骂你神经病。 说不认识也不行，不认识就分道扬樵了，还怎么娶老婆。 想了想，只好介绍道：“我是青山乡政府的，慕名这里的冰水特还好，很幸运遇上两位美女，如果不介意，我请两位美女喝两杯？” “我们已经有了！” “哦，对，有了。不过这是雪条，我请你们吃绿豆冰！” 说着，把凳子搬了过去，和两位美女同桌而坐 “雪条”是白雪条，只有糖和水分。 绿豆冰是往雪条里加了绿豆，三毛钱一根。 “你……”方若初想不到李振华这样直接，竟然搬凳子坐到她身边。“不需要！” “冰芸，我们走！” 说着，站起来。对面的叶冰芸也站了起来。 李振华急了，连忙道：“若初，我们真的认识！这样吧，我们留个电话，有时间就打电话……” 方若初白了他一眼。 你还想留电话？扣女这么直接的吗？ 抬脚就走。 李振华连忙追上去，“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我叫李振华，在青山乡政府工作。有时间去青山，记得找我！我出来也会来找你！……” 两个姑娘越走越快。 这是妥妥的流氓啊，居然要人家去找他！要出来找我？呸！ 很快就消失在宿舍楼的方向。 李振华愣在原地。 电话没能送出。 也没能要到对方的联系方式。 第46章 方案被灭 宿舍楼肯定不能追去了，追过去就真的被人当成流氓了。 “乡长，你行啊，扣女有一手！” 司机走上来，羡慕地说。 “扣，扣你个屁！”李振华没好气道，“走，回去睡觉！” 他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待在这里了，连盘子上的雪条都不吃了，直接出门。 司机伸了伸舌头，不敢多言，开车回到落脚的招待所。 另一边，方若初和叶冰芸逃也似的回到宿舍。 方若初：“吓死我了，哪来的小流氓，太恐怖了！” 叶冰芸却嘻嘻一笑：“若初，我咋觉得你们两人关系不一般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方若初一怔，“冰芸，你说啥？我怎么跟他关系不一般了？我从来没见过他，你别胡说八道！” 叶冰芸：“可是他为什么只是缠着你？放着我这个大美女在旁边连看都不正眼看一眼。总感觉他好像和你很熟的样子。你知道，姐我的颜值也不差！” 方若初不禁一愣。 这才想起，刚才那个小流氓好像还真的只顾着和自己搭讪，却一直没有理会同坐一桌的叶冰芸。 叶冰芸说的不错，自己是厂花不错，可是叶冰芸也不差，算是厂花加一。 按道理，李振华要真是流氓，应该是东边不亮西方亮才对。 没理由在一棵树上吊死。 “还有，他叫你若初！你们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他怎么不叫我？”叶冰芸说道。 方若初愣在原地。 是啊，他怎么就认定我是方若初呢？ ……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让司机开车先送张娜回去。 张娜还要上班呢，不能继续留在县城。 自己不一样，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落实修路方案。所以计划在县城多待两天。 来到交通局。 已经熟门熟路了，直接上到办公室，每人敬了一支烟。 靠近门口的男子让李振华稍等，走进里间汇报。 不一会早就出来，说何主任让他进去。 李振华走进何展鹏的办公室。 这里不大，只有十多平方，其实就是在大办公室的中间偏后的位置，做了个一个隔断，形成一个独立的办公空间，方便交流一些私密事情。 何展鹏原本坐在办公桌 后，李振华一走进来，就站起来了。 “何主任！”李振华恭敬道。 “李乡长！”何展鹏也很客气，很热情地轻李振华坐下，又亲自给倒了茶。 李振华回敬一支芙蓉王，“何主任，请抽烟！” 何展鹏眼睛一亮，“芙蓉王？李乡长，行啊，不愧是封疆大吏，比我们这些衙门小兵混好多了！” “何主任见笑了，我其实是打肿脸充胖子，为了我们青山乡的六万七千名群众向何主任你们乞讨来了！”李振华也赶紧打趣道。 双方又客套了几句，就进入正题。 “李乡长，事情不顺利！”何主任收起笑容，严肃地说，“据我所知，你们青山的修路项目没有批准！” “没有批准？”李振华顿时心里一个个咯噔，果然，原本心中总是觉得不踏实，果然来了，不批！ “等等！何主任，没有批准是什么意思？”李振华焦急，立即问道，“是你们局里不批准，还是上边不批准？上边不批准，是过了会不批准，还是根本没有过会？” 李振华连珠炮似的问出了一系列问题。 玛德，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天，说好的“十分支持新事物”，“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解决方案”，怎么会不批准呢？ “具体我也不清楚！”何主任说道，“我是从文件里看到的，县里批复的基建项目表里没有你们青山乡过境公路的项目。我也觉得很奇怪，你们青山乡的方案明明是最好的，为什么没有呢？我也问过我们局长，局长只说是县里的意见！” “县里的意见？” 李振华的脑里顿时出现朱长江、张建华他们的样子，还有赵东那个虚假的笑脸。 幻想着他们背后的张副县长、赵常务副县长…… 莫非…… “何主任，我可不可以去找张副县长他们？”李振华虚心地问。 “这个……”何展鹏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先找我们局长谈一谈，正常来说，县里领导不会就单一个项目接见下面的镇长，他们更喜欢这种汇总式的请示。” 李振华想想，也是，毕竟公路项目属于交通局管，你直接去找县领导，就是越级了。不单县领导不高兴，交通局长也不高兴。 必须先得经过局长这一关。 “好，我听你的，你看能不能安排个时间，我和你们局长见个面！” 何展鹏也很负责，让李振华稍等 ，他就打电话联系局长。 “喂，局长，是这样……哦，哦，我知道了。好，我安排！” 放下电话，何展鹏露出喜色：“张局长说了，他也正要找你。不过他现在不在局里，只能下午见你。你能不能下午再过来一趟？” “能！我没问题！下午我一定准时过来！”李振华连忙点头…… 中午，李振华在街边草草吃了碗粉。 下午，就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张万山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被拉上后，屋里就剩下李振华和张万山两人。 “张局长，我们的项目……”敬烟之后，李振华就开始问。 张万山让李振华坐下，才说：“李乡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对你们的项目没有批准想不通？其实我也想不通！” “你也想不通？” “对呀。我是把你们青山乡的修路项目排在所有乡镇修路项目的第一位报上去的，按照惯例，会优先批准前面的项目，才轮到后面的项目。 这也是我们交通部门多年来的办事风格。上面也很清楚我们的意图，一般来说，不会擅自调整审批顺序。 这次不知为啥，前面三个项目，第二、第三个都批准了，就是没有你们第一个！” 李振华：o((⊙﹏⊙))o？ 不禁想起，前世的很多考公的，笔试第一，以为稳了，可是最后录取的时候，却是那些排名靠后的。 “局长，您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比如有没有个报表、报告什么的…….” 李振华隐晦地提出要看原始资料！ 知人知面不知心，毕竟自己和这个局长也是只见过一次面，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会不会两面三刀，表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 毕竟前世这样的亏吃太多了。那些天天在你面前说别人坏话的，未必真的是为你好，可他们正是落井下石之人。 尤其是当官的，讲话太艺术，不可轻信。 “看来李乡长还是不太相信我。”张万山立刻明白了李振华的意思，“行，我给你看看原始报表！” 李振华尴尬地笑笑，不过没有解释什么。 张万山从背后的文件柜里抽出两个文件夹，打开，放在李振华面前。 这次，李振华看到了： 《关于同意青山乡修建过境公路等项目的请示》 落款是栖霞县交通局，上面签有张万山的大名，还盖有交通局鲜红的公章。 李振华的方案不但排在所有乡镇项目的第一位，还被用来做标题。 这样的项目都被毙掉，匪夷所思。 这是打交通局的脸啊！ 另一份。 《关于同意交通局关于同意青山乡修建过境公路等项目的请示的批复》 正文后面是附表。 附表里没有青山乡的项目！ 更加令人不解的是，批准的项目，全部是全额申请拨款。 而李振华这个，只申请三分之一资金的项目，却榜上无名！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会不会是打印错了？” 李振华已经确定，自己的项目是被毙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都能毙了？ 从道理上说，自己的这个项目是众多项目里最好，最有优势的 交通局的意图也非常明显，标题都已经说同意青山乡的项目了。 偏偏就被毙了。 连交通局的面子都不给了。 “不会！”张万山非常肯定，“所有的公文下发之前，都要经过领导审核！所以，你说的这个问题，不存在！” 李振华僵在原地。 第47章 更高的权力 文件不会骗人。 至此，他终于确信，自己精心设计的三三制方案死亡。 “李乡长？喂，李乡长，你不会有事吧？！”看到李振华发呆，张万山用手指在李振华眼前晃了几晃。 “我，……我没事！”像是木偶恢复了动作，李振华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张局，我走神了！” “嗯！”张万山松了口气，慢慢说道，“其实，我今天约你来，就是不想你这个项目被毙了。毕竟这么好的方案被毙了很可惜。从我们交通局来讲，我们也希望少花钱，多办事。只有你这个方案能够做到这一点！” “张局，你还有办法？”李振华立马来了精神。难道绝处逢生？ 张万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李乡长，你有没有得罪过县里什么人？” 得罪古县里的人？ 好像只有一个赵东！ 可是他就是一个县政府秘书科的科员而已，不应该能直接毙掉一个正规项目吧？ 等等！ 好像我也没有得罪他啥啊，是他抢了我的职位，把我流放乡镇。要说得罪，应该是他得罪我才对啊！ 算了，这种事不能和张局说。 私人恩怨，上不得台面。 说了张局也没有办法调解。 “没有！”李振华平静地回答。 “没有？这就怪了。”张万山说道，“如果是这样，就可能是县里的问题了！” “县里的问题？” “就是权力的斗争！”张万山解释，“比如一方支持这个项目，另一方就会反对。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你这个项目可能沦为了牺牲品！” 李振华不语。 他也知道官场有争斗，就像他现在就和刘国栋在争斗。 他不关心这个，只关心张局有什么办法挽救这个项目。 “张局，你不是说不想让这个项目被毙吗？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办法？” “办法是有！”张万山说道，“就是找到更大的权力，把反对的一方压下去！” 额！我知道。 可是我要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啊！ “好！张局如果认识上边有人，帮我挽救这个项目，我们青山六万七千名百姓感谢你！当然，我也会非常感谢！” 李振华说着，赶紧递过去一支芙蓉王。 可是张万山却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有办法，早就争取了。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办法？比如认识县委书记、县长什么的，有的话赶快联系，或许可以挽救这个项目！” 李振华不禁苦笑，搞了半天还是把问题踢回我的身上。 我认识谁啊，县里认识的官最大的就是你们几个局长了。 县长、书记？倒是认识，不过是在电视上认识的。 “李乡长，我是真的希望你的方案能够通过！有了这个开头，今后我县的交通建设必定会迎来大发展！你一定要想办法啊！” 张万山言辞恳切，差不多是求着李振华了。 李振华这才明白，他之所以约自己来办公室，重点不是关注青山的项目，而是关注他自己的前途！ 这个项目一旦成功，一旦交通建设如火如荼，就是他交通局长的庞大政绩！ 所以，一定程度上他也很渴望李振华的项目能够成功， 只是这厮，作为县交通系统的一把手，既然如此渴望，不去积极想办法，反过来把任务推给李振华这个小乡长，有点不厚道。 “我也没有办法！” 李振华说着，闷闷不乐地走出局长室。 初秋的下午，太阳还很毒，街边的树木都低垂这脑袋，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的叫。 独自走在热辣辣的街道上，李振华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方案是好的，利国利民利财政，但是上面不批！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这样，明明好地地的东西，却总是困难重重，不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很难结成正果。 李振华不禁又想到了前世企业改制的那个方案，经管办拟订的方案明明是最好的，也得到了广大职工的拥护，可是最后还是被领导毙了。 哎，算了，别扯远了，还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难要紧。 看来，只能找朱长江他们试试了。 上次吃饭，曾经通过朱长江转交了一份方案给分管交通的张副县长，得去问问。 这一次，电话联系之后，李振华直接去了秘书三科。 朱长江、张建华、曾花都在。 自己原本的那个位置，现在是赵东的位置，空空的。 “这家伙，又请假了！” 曾花笑道。 这个赵东，虽说只是一个科员，可是架子比科长还要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由于他老子是常务副乡长，朱长江他们也不敢管他。 敬烟、寒暄之后，李振华说出了自己次来的目的，询问大家知不知道，自己的项目为什么没有通过。 朱长江：“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方案我确实给张副县长了，但是他们领导是什么态度，我们作为秘书也不知道。” “行，朱科长，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让我见见张副县长么？”李振华言辞恳切。 既然没有人能够帮自己，只能自己往前冲了。 张副县长，作为分管县长，必须得找。 朱长江犹豫了一下，打通了张副县长的电话。 几分钟后，两人结束了通话。 朱长江有些无奈地看着李振华，说道：“李乡长，很遗憾！我问了张副县长，张副县长说他不在栖霞，无法和你见面。不过他让我转告你，说他是赞成你的方案的，不通过他也没有办法！” “不在栖霞？”李振华有些疑惑，心中怀疑这是张副县长避见的借口。 不过又不能拆穿。 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张县长有没有说，不通过的原因是什么，或者说谁反对这个方案？” 朱长江：“这个他没有说。不过他建议你去找赵刚常务副县长！” 赵刚，赵东他爸！ 李振华心中一个咯噔。 要找赵刚？ 这可是自己的宿敌，自己被流放就是他的 “杰作”。 张副县长的意思很明显，他虽然同意李振华的方案，可是赵刚不同意，或者说被赵刚拿掉了。 要解决这个项目，就得去找赵刚！ 真是冤家路窄啊，当初之所以通过朱长江转交方案给张副县长，就是希望张副县长能够以分管的名义，直接批了，没想到仍然被赵刚截住了。 不禁想到那天吃饭，赵东不请自来，索取了一份方案。 当时他信誓旦旦说帮忙，现在看来显然是帮倒忙，估计是拿回去汇报之后，说了不少坏话，让他老子直接把李振华的项目抽掉了。 赵东，真他妈的坏！ 没有办法，为了挽救这个项目，只能去找赵刚试试！ 直接来到秘书二科。 秘书二科对应的服务领导就是常务副县长。 “青山乡？”听了李振华的自我介绍，办公室负责接待的一名男子皱了皱眉。 “对，我就是青山乡的乡长，有事想见赵县长！”李振华一边递烟，一边恭敬地说。 “有没有预约？”男子没有动，态度有点倨傲。 “预约？”李振华连忙解释，“我刚从交通局过来，走到而有点匆忙，没有预约。主任，你看能不能帮问一下，我有重要事情向他汇报！” 把称呼改成了“主任”,事项也改成了“汇报”。 这样容易拉近一点距离，提高办事的成功率。 果然，男子脸色舒坦了许多，他接过烟，看到是芙蓉王，又露出了笑容。 “李乡长是吧？好，你先坐一坐，我帮你问问！” 李振华没有坐，仍是恭敬地站着。 对方显然不是一个很热情的人，自然不能叫坐就坐，还是保持恭敬的姿态更好。 男子拨出了电话。 “赵县，我是小王，是这样，青山乡的乡长要找你汇报工作……哦，是这样啊……哦……哦……我知道了，明白！” 放下电话，男子脸色又变了，变得冰冷，“赵县说了，他不认识你，他也没空！” 李振华僵住。 赵刚拒绝接见自己。 一般来说，下面的乡镇长求见县长，县长就是现在没空，也会让秘书另外安排时间接见，这就是“预约”。 而现在，直接说没空，还说不认识，意思就很明白：他不想和这个人打交道！ 所以，男子小王才又摆起了脸色。 李振华没有办法，只好悻悻离开。 李振华的脑海，再次浮现出赵东那欠揍的脸…… 第48章 暗修栈道 离开县政府大院，李振华独自蹒跚街头。 脑子里一片混乱。 怎么办？ 李振华在脑海中快速梳理。 如果是赵刚故意封杀，李振华显然没有能力对付，除非找到县委书记或者县长这种级别的人干预，否则绝无翻盘的可能。 可是， 第一，自己并不认识县委书记和县长，找他们并不容易 第二，就算找上他们汇报，可是这等于是越级状告赵刚，官场大忌。他们会对自己怎么么看？ 李振华想了半天，想不到一个好的办法。 李振华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不明白，自问修路不掺杂任何的个人利益在里面，纯粹的就是为国为民谋福祉。 可是某些人为什么偏偏就是要反对呢？ 李振华又想到了何中华、何晓雪。 或许，他们可以帮忙？ 但是想了想，又否决了。 他们已经帮过自己一次了，什么事都找他，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废物？再说他们又不在栖霞。这种事，上面插手也不合适。 事情还得在本地解决。 等等！还有一个人自己认识。 县委组织部的陆成州部长！ 组织部是县委直属部门，归县委书记直接领导！ 他是可以随时找书记汇报工作的！ 如果他能够帮忙，就不存在越级告状的问题了。 李振华想起，自己升任乡长就是他去宣布的。 按照惯例，乡政府应该请他吃饭的。 但是当时鉴于李振华“饿晕”的特殊状况，饭没有吃成。 所以，李振华欠陆成州 一顿饭！ 李振华顿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太阳的感觉，整个人立即变得精神起来，于是走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掏出电话记录本，找到陆成州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打通后，李振华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说了一大通感谢陆部长对自己的提拔任命，认真检讨了当时没能请陆成州吃饭，非常惭愧，请陆部长务必给个机会，今天补上云云。 陆成州在电话中充分感受到了李振华的无比诚恳和热情，最终答应了。 打完电华，李振华激动得几乎要起飞。 玛德，我真是太聪明了！天无绝人之路啊。 如果县委书记干预，项目就有重生的可能！ 匆匆赶到到机关招待所，订了一个最好的包间，点了最好的酒，收拾好心情，静静地等待陆成州的到来。 这个时候的县城，可还没有多少私人酒店。机关招待所，是县里最好的酒店之一。 里面有饮食，有住宿，还有舞厅、歌厅等设施，应有尽有。 晚七点，天入黑。 之所以天黑才来，也是想避免被更多的熟人看到。 政府官员出来吃饭，还是比较讲究的。 陆成州推开了包厢的门。 “李乡长！”陆成州一进门就打招呼，他对李振华还记得欠他一顿饭这个事情很满意。 比很多当上领导之后，就把组织部忘了的人好了太多。 “陆部长，好久不见！”李振华更加热情，上来就紧紧握住陆成州的手。 拉着陆成州坐下后，赶忙递上一支芙蓉王。“陆部长，请抽烟！” 陆成州眼光凝固。 芙蓉王？ 他虽然在组织部，但是工资也不是很高，一个月只有300块。芙蓉王是抽不起的，抽的是红塔山。 没人的时候，抽的更是红梅。 “李乡长，发财了啊，怪不得人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果然是到地方好呀，比我们这些窝在县里的强多了。哈哈！” 他有些羡慕地看着李振华，在他的眼里，李振华鸟枪换炮，肯定是趁着山高皇帝远，利用手中的职权发了财。 “哪里，不过是发了点小财！还是陆部长好，坐办公室，吹空调。哪像我们，东奔西跑，水淋日晒。哈哈！” 李振华也没有否认，直接承认发了点财。官场上哭穷卖惨只会让人看不起，只有装有钱人，别人才重视你。 况且李振华现在确实有钱。 只不过不是陆成州认为的那样来源罢了。 “发点小财，呵呵！”陆成州呵呵一笑，“李乡长发了财可不要忘记我啊，有什么门路，带一带老哥我呗！” “哪里敢忘记陆部长！”李振华也笑道， “这不是来感谢陆部长来了吗。今天我一是来道歉的。上次害得陆部长辛辛苦苦跑一趟青山乡，连饭都吃不上一口，万分抱歉！二是感谢陆部长的栽培，让我李振华拥有一次从政的机会！” 李振华说着，很自然地把身后的一个塑料袋拿了出来，袋口半敞开，露出里面是一条烟。 “陆部长，这几包烟，你拿回去抽！” 陆成州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下了。 这年头，送一些烟酒是很正常的事。 李振华又从身后拿出一个硬纸袋，里面装着两瓶茅台。 “陆部长，这两瓶水，你拿回去喝！” 陆成州推辞了一番，又收下了。 接下来的气氛就融洽多了，两人边吃边聊。 陆成州对李振华现在的工作很感兴趣，问了不少问题。 李振华则尽拣好的说，比如，乡里农村果实累累，甘蔗大丰收等等。 又比如，托陆部长的福，现在乡政府饭堂经过整顿，伙食大为改善，职工都很感谢陆部长等等。 陆成州当然听得出这是故意吹捧他的，不过心里还是很好受。 李振华顺着又把自己的经济发展计划向陆成州汇报了，重点提到了修建过境公路的计划。 当然，又很自然地说到了目前遇到的困难：被卡住了。 陆成州也逐渐听出了李振华的意思：让他帮忙过问一下方案的事。 “你是说，你的方案被赵副县长卡住了？” 酒已经喝了不少，酒精上头，两人的关系今非昔比，陆成州现在就是把李振华当做自己人，说话也比较直接了。 “现在来看，情况就是这样。”李振华没有隐瞒，把这两天来自己跑交通局，跑县政府的经过都说了。 “我不知道姜书记有没有看过那些报告。如果看过，当我没说。如果没有看到，我觉得有必要让书记知道一下。毕竟这是我县的重要交通设施项目！”李振华说道 姜书记指的是县委书记姜玉山。 陆成州表情有些凝重。 作为组织部长，他知道县里的权力斗争。 赵刚是本土派，在栖霞耕耘十几年，关系根深蒂固。 姜玉山是空降派，一直受到赵刚的掣肘，工作不好开展。 赵刚仗着自己的势力，表面上尊敬姜玉山，很多事事情却擅自做主，不请示，不汇报。 姜玉山虽然想削弱赵刚的势力，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机会。 陆成州当然是姜玉山一派的。 “你想让我怎么做？”陆成州问道。 李振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拿出自己的方案，还有交通局的向县政府请示的文件，以及县政府批复的文件，一起交给陆成州。 陆成州接过文件，认真看了看，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尤其是他看到交通局的请示和县政府的批复的时候，更是眉头紧锁。 作为官场老同志，以及撰写、整理材料的老手，他很清楚，报告上排序第一的项目，正常来说是板上钉钉。 现在却被拿下了，明显不正常。 “行，这些文件我收下了。我会想办法交给书记。” 陆成州说着，把资料收进随身携带的公文包。 “那就时多谢陆部长了！”李振华给陆成州到了满满一杯，又给自己斟满，“陆部长，我敬你！” 两人一饮而尽。 “对了，李乡长，你认识不认识赵一龙？”陆成州忽然问道。 第49章 单车变摩托 赵一龙？ 李振华连听都没有听过。 陆成州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赵一龙又是什么人？ 李振华脑袋飞速运转。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答，一旦答错，有可能犯重大的错误。 心思电转之下，不到两秒，李振华平静地回答：“一个朋友！” “朋友”，可大可小，可有可无。 亲到如兄弟，疏到如路人。 一切全凭想象。 所以，李振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来了一个看似明确，实则模糊的战略。 不明觉厉！ 这是一种谈话的艺术。 进可攻，退可守，争取最大的主动权。 “嗯，怪不得，赵处长会亲自来电话，都是自己人啊，哈哈！”陆成州哈哈大笑。 李振华立即捕捉道几条信息：一，赵一龙是个不小的官，处长。二，赵一龙过问过自己的事情。三，赵一龙的过问是好事！ 李振华不免想到叶芸说过的：我们其实没做什么，就是问一下而已。 于是淡淡回答：“是啊，朋友嘛，互相帮忙而已！” 这进一步强化了自己和赵一龙莫须有的“朋友”关系，又很好的提示了自己和陆成州的“朋友”关系。 陆成州似乎是领会了李振华的意思，连忙说道：“对，对，朋友嘛必须互相帮忙，李乡长的事，我记下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 “李乡长见到赵一龙，也麻烦帮我问好啊！” “行，一定的！” 李振华随意应着，然后立即端起酒杯，斟满，敬酒！ “那就拜托陆部长了！这杯酒，我敬陆部长诸事顺利，步步高升！” 言多必失！ 在对赵一龙了解不多的情况下，必须及时转移话题，否则露馅了就前功尽弃了。 “好，我也敬李乡长，诸事顺利，步步高升！” 陆成州也举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尽在不言中…… 两人一直饮到晚上十点，有了八九成醉，才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祝福声中分别。 送走陆成州，李张振华心情舒爽了好多。 两天来郁闷的情绪消失一空。 有了陆成州这个“朋友”的帮忙，李振华相信县委书记一定会看到自己的计划。 至于县委书记是不是支持，甚至会不会重新讨论审核县里的公路建设项目，就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剩下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当晚，在新开的客房里睡了一个近一个月以来最舒服的囫囵觉。 一觉睡到天亮！ 感觉精神清气爽，精神特别好。 洗漱完，下楼吃了早餐，一个电话把何勇约了出来。 两人直奔方程摩托车城。 方程摩托车城，是栖霞最大的摩托车销售中心，面积数百平方米，各种牌子的摩托车都有销售。 作为军迷兼车迷，李振华学生时代就梦想有一台摩托，就像终结者里面的施瓦辛格一样，呼啸街头，飞奔向前，多爽！ 只可惜那个时候太穷，只能想想。 现在不同了，有钱了。当然，何勇也有钱了，两万八！ 所以，几天前两人就约好，一起去买车！ 没有车，真的太不方便了，尤其在乡下工作，经常要下村，骑部28大杠不但丢人，速度更是老牛拉车，浪费时间！ 两人来到摩托车城， 只见人潮汹涌。买车的，看车的，参观的，热闹非凡。 在许多摊位转了转，李振华来到雅马哈展台。 霸气的车头，粗大的烟囱，翅膀一样的后座，感觉到飞起！ “就买它了！”李振华一锤定音！ 裸价元！ 包上车牌和入户，总价超过元！ “老大，现在去哪里？” 提了新车出来，飞驰在县城宽阔的柏油马路上，何勇问道。 “去糖厂！” “糖厂？” “对，那边的冰水特别好喝，你不想去喝两杯？” “想啊，好咧，就去糖厂！” 几分钟后，两辆崭新的雅马哈125天剑轰鸣着停在了冰室门口。 引来阵阵侧目。 这年头，虽说县城摩托车不少，但是大多是嘉陵70c,重庆弯梁80之类，雅马哈125天剑是妥妥的豪车了！ 两人趾高气扬走近冰室，走到售货窗口买冷饮，窗口里的阿姨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靓仔，哪个车间的？买了这么漂亮的车，什么时候也带大姐我去兜兜风呗！” 额！ 兜风肯定兜风，但是我是来找年轻姑娘兜风的好不好？阿姨，你就算了吧！ “行，以后有时间，大姐去哪里买菜，我顺路车你去！” 李振华也不拒绝，而是很聪明地说车你去买菜。 意思很明白：大姐，你老啦，买菜去吧！ 两人坐在桌边喝水。 李振华心不在焉，眼睛一直东顾西盼。 白天来喝冷饮的人不多，一目了然。 “老大，你在干嘛，泡妞啊？”何勇人道。 “嗯，你不想吗？”李振华不否认，因为他就是来找方若初的！ “想啊。你看，那个小妞怎么样？刚走进门那个！” “又来了。这两个小妞不错啊，细皮嫩肉，水灵灵的，老大，要不要过去捞捞？” “喂，你到底想干啥，失魂落魄的，那不成你一个姑娘也看不上？你也要求太高了吧？”…… 然而，闷坐了一个中午，直到下午上班，也没有见到方若初。 李振华只好离开。 离开之后，两人到饭馆吃了饭。李振华又交代何勇，继续留意电讯街附近有没有新的铺面出租，然后就独自驾着摩托，风驰电掣赶回青山！ 现今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修路。 县城这边，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自己的最大能力了，继续留下已经没有意义。 现在自己需要做的，是乡、村两级的工作！ 摩托在道路上飞驰，和 一辆从青山方向而来的神龙富康擦身而过。 司机眼尖，对后座的刘国栋说道：“书记，刚刚那个开摩托的，好像是李乡长！” 刘国栋回过头，透过车窗朝侧后看去。 一辆崭新的豪华摩托飞驰着远去，车上是一个带着头盔的男子。 “怎么可能？那个家伙穷得很，怎么可能买得起这种摩托！” 司机：“不是啊，真的有点像！” 刘国栋：“就他，我还是了解的，他祖祖辈辈就是山塘村的一个农民，现在虽然当上了乡长，又不懂得捞钱，连饭堂采购的钱都不懂得赚，蠢得要死，不可能有钱的！不说了，开车！” 说完，又眯上了眼睛。 司机伸了伸舌头，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李振华没有注意道刘国栋去了栖霞，他只是带着好心情一路飞驰，不到一个钟就回到了青山乡。 第50章 绝地反击 随着醒目的崭新雅马哈驶进乡政府大院，小小的乡政府大院，又一次引起小小的骚动。 尤其是当人们看到，下车的竟然是李振华的时候，很多人更是惊讶。 在他们眼中，这就是那个天天和普通职工去饭堂吃饭的李乡长？ 他不是很朴素，很低调的吗？ 骑这样的豪车，一点不低调啊！ 李振华精神抖擞走上办公楼。 没有办法，人一有钱，就变精神，掩饰都掩饰不住。 况且刚买了新车，心中的确也挺得意的。 陈明、罗芸、张扬都站在走廊上正往下看呢。 “李乡长回来了？”陈明、罗芸异乎寻常的打招呼。 “嗯！”李振华点点头，精神很不错。 张扬则吞了吞口水，犹豫着问：“李乡长，这车多少钱？” 李振华：“不多，万零文！” 张扬张了张嘴，僵住。 玛德，万零文，还不多？ 我要不吃不喝多少年才攒够一万多元啊。 “怎样，张主任，要不要我帮你买一辆？”李振华似笑非笑。 “不，不了，我随便问问。”张扬连忙否认，后背都冒出了汗珠子。 玛德，李振华就是随便说说，他都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是他骨子里对权和钱的恐惧带来的。 李振华在班子大会上的强势，让他感受到了李振华权势的强大。 现在又看到李振华有钱的一面，骑豪车，意气风发。他更加感到了自己的卑微。 也为当初投靠刘国栋，对付李振华深深后悔。 玛德，人家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大学生，人家有权有势啊。 今后得悄悄抱紧李乡长的大腿才行！ 唐艳秋、秦勇等瞧见李振华骑豪车回来，心里倒是相对平静，但是也多了一份好奇。 于是， “李乡长，你回来了？” 李振华回到乡长办公室不久，唐艳秋就敲门而入。 “嗯！” “我来汇报工作！” 得到允许后，唐艳秋把近来乡里的工商业的动态说了一遍。从中李振华得知，红砖厂经过整顿后，已经恢复正常。 现在，红砖厂在李振华提议的原副厂长黄岐山的带领下，正加大生产力度，力争今年产量翻番，利润大幅增长。 这个黄岐山，原本是厂里的一个老师傅，懂技术，肯干。 原厂长刘金虎，其实什么也不懂，说穿了就是来厂里吃喝拿要的。具体的生产事务一直是黄岐山管理。 所以，一抹掉刘金虎，李振华就让黄岐山接管全厂的工作。 现在看来，黄岐山是称职的。 末了，唐艳秋问道：“李乡长，我们的公路项目，是不是成了？” “为什么这么问？”李振华有点诧异。 唐艳秋：…… 为什么？还不是看见你那么张扬得意么？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是吗。谁都知道你去了几天县城，跑公路项目的事，不成你那么骚干嘛？ “嗯，有了眉目！”李振华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不能说被毙了，那样，对跟随自己的人的信心是一种打击。 也不能说成了，因为他不习惯说谎。 最好的说辞，就是模棱两可，既保护人们的自信心，又有转圜余地。 这也是一种说话的艺术。 唐艳秋心满意足地走出去了。 在她的心里，“有眉目”就等于有了进展，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枉站队这边，站对了！ 接着，秦勇、马文静先后来汇报工作。 李振华得知，陈霖由于受到纪委调查，被上级公安机关免去所长职务，调到其他乡镇任职去了。 黄武副所长 已经被上面任命为新的所长。 末了，他们同样也询问了公路项目的进展情况，李振华采取了和唐艳秋一样的战术。 他们也很满意地走了。 不久，黄武也来了，除了汇报工作之外，主要是感谢李振华。 正是李振华，他才翻身得解放，当上了本该属于他的所长！ “哟，乡长，变土豪了啊！” 待人们都走后，张娜最后走了进来，“两天不见，鸟枪换炮，28大杠变成雅马哈了！” 李振华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是啊，不然怎么开车带着你这个美女去兜风？我总不能骑着个28大杠车着你上山下乡吧？” 张娜撅起了嘴：“哼，谁坐你的雅马哈？我才不要跟你上山下乡！” 李振华：“哦？难不成你喜欢坐28大杠？这么说过两天下村，我们仍然踩28大杠驮你去！” 张娜气红了脸：“谁说要坐单车了？我才不去，摩托车也不去，单车也不去！” 李振华噗哧一笑：“好了，不逗你了，这样吧，你去通知刘德行副乡长，晚上到我宿舍！” 张娜张大了嘴巴：去你宿舍？ 李振华知道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收起戏谑的笑容：“别乱想。是谈工作！” “哦！”张娜木偶一样，转身走了出去。 李振这边的情况，也落入周德军、李树强两个刘氏嫡系的眼里。 “不对劲，不对劲！” 周德军说道。 李树强：“什么不对劲了？不就是买了了辆摩托吗。” 周德军：“不对！你想想，李振华平时那么节约，都没见过他加菜，也不像我们一样去外面饭店吃饭是不是？他那么节约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买这么贵的车？还有，你看，他那几个手下从他办公室出来，各个都喜气洋洋的，你不觉得奇怪么？” 听了周德军有板有眼的分析，李树强也觉得有道理。 “你是说，他是遇到了好事，发了财？” 周德军：“发不发财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遇到了好事！说不定是公路项目的事成了！” 李树强：“对啊，这小子这几天一直在跑这件事，还真有可能！这样，我们快打电话告诉刘书记！” 周德军：“慌个啥，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样打过去肯定又挨书记批！这样，你去汇报工作，先摸摸情况！” 李树强：“你怎么不去汇报？” 周德军：“你是分管建设的，你不去谁去啊？” 李树强：“也是……” 几分钟后，李树强敲门进了乡长办公室。 “李乡长，我来汇报工作。” 李振华没有理会他，装作没听见，继续埋头整理手中的文件。 “李乡长，我来汇报工作。” 等了两分钟，见李振华没有动静，李树强只好又说了一遍。 李振华还是没有理会，自顾自问着文件，眼也不抬。 李树强坐又不能坐，走又不能走，十分尴尬。 就在他要第三次说话的时候，李振华忽然慢悠悠地说：“李副书记？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李树强一怔，“乡长，我不是副书记，我是副乡长李树强！” “你不是副书记？”李振华抬起头，声调突然提高了几十分贝，严厉地盯着李树强的眼睛，“你是副乡长为什么我上任半个月不见你来汇报过一次工作？不要跟我说你没时间！你天天往对面跑！” 李树强仵在原地。 他想不到李振华会突然发飙。 “我……” “我什么我？！”李振华的声音寒冷无比，“你还有脸来向我汇报？你不是什么事都汇报别人的吗？怎么今天来找我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我啊？ 一阵连珠炮似的提问让李树强张口结舌，哑口无言。 他完全没有准备，没有准备李振华会撕破脸放狠话。 这不符合官场规矩啊。 李树强就那么僵在原地，原本想好的说辞全不见了。 “李副书记，哦，不是，李副乡长。还有事吗？没有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李振华冷冷道。 “哦！”李树强机械地转过身，走了出去。 李振华盯着他的背影，冷笑。 不给你点下马威，还想把我当病猫？呸！ 你和周德军两个叛徒，今天开始，你们的帐我慢慢算！ 青山乡的事，我李振华话事！ 是的，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的很清楚，既然赵刚死也要压制他的项目，就不能再对他抱有幻想。也不必要再对刘国栋一派客气。 他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一番事业。 李树强浑浑噩噩地走出乡长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周德军还等在那里。 第51章 装.逼背后的逻辑 “怎么样，老李，打听清楚没有？公路项目有没有批下来？”周德军问道。 李树强：“不知道。” 周德军：“不知道？不是吧，这么点事你都问不出来？你可是分管建设的副乡长啊，你说你不知道？真是废物！” 李树强也火了：“周德军！有本事你去问啊，你也是副乡长！你还是分管财政的呢，咋让人家把财政大权拿走了？连个红砖厂都保不住！” 玛德，老子刚刚在李乡长那里挨了一顿臭骂，一回来你又来说我？当我好欺负啊！ 周德军：“老李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说我们李乡长有义务把工程的进展情况告诉我们……告诉你！” 李树强口气缓和了一些：“反正我是问不出了，要问你自己问去！” 周德军心中直嘀咕：我去问？你都把事情搞砸了，我去问，姓李的能和我说吗！傻子都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他肯定不会理会我了。 想了想，走出室外去打电话。 李树强独自坐在办公椅上，心潮久久不能平静。 他当副乡长几年了，从来没有被人搞得这样狼狈过。 不知为何，他觉得李振华和刚来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刚来的时候，任由他们拿捏，李振华毫无办法，只能委曲求全。 现在却好像变了一个人，好战，野蛮、强势。 总之，当他独自在办公室中和李振华对峙的时候，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怯意。 这就是有钱了之后带来的自信么？ 事实也确实如此，钱能给人带来信心。并且外溢，表现在精神气上。 所以，那些算命先生才能一算一个准。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李振华在全乡班子经济会议上的表现。 强横、勇猛、咄咄逼人。 刘金虎找不着北。 刘国栋一败涂地。 心里不禁动摇。 玛德，我是不是跟错了人啊？ 在李树强独自反思的时候，周德军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刘国栋打电话。 “喂。刘书记，我跟你汇报一个事！” 此刻，刘国栋正坐在那辆破旧的神龙富康里，颠簸得屁股生疼。 他拿出乡政府成员中唯一一个的大哥大。 “喂，德军！” “什么？！你说那小子的项目可能成功了？” “应该、可能、大概是！我们看到他买了辆新车，人也趾高气扬的。 他的人都纷纷跑去他办公室，又喜气洋洋地出来。 所以，估计他在县上肯定是有好事了！情况对我们不乐观。书记，你说我们怎么办？” 刘国栋：“怎么办？你他妈的给我弄清楚去啊，什么叫应该可能大概？我要的是准确的消息。你不会告诉我，作为一个副乡长，连这点事情都搞不清楚吧？” 周德军：“我……刘书记，可能真不好办。刚才李树强长去问了，被轰出来了。要不……要不你到县上去问问？！” 刘国栋气得直接挂掉电话！ “玛德，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司机：“书记，我就说骑摩托的那个人是他，你还不信！” 刘国栋正在气头上，当即大骂：“开你的车？玛德，你是不是也不想干了！” 司机当即噤若寒蝉！ …… 晚上，李振华宿舍。 张娜来的稍早一些，不久，刘德行也来了。 张娜熟门熟路地给大家冲了茶，李振华给刘德行分了烟。 三个核心小圈子。 刘德行：“说吧，李乡长，你特意把我们两个找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振华神色凝重，“不瞒大家说，我们的公路方案没有通过！” 没有通过？ 刘德行和张娜愣住。 你这厮今天回来挺高调啊，趾高气扬的，又是显摆，又是骂人的，以为你取了个尚方宝剑回来，搞了半天，你告诉我，项目黄了？ 刘德行：“乡长，你确定项目毙了，还能挽回吗？” 李振华点头：“毙了。我亲眼见到县里的批文，我们青山乡的项目被踢出来了！我是没有能力挽救了。” 刘德行沉默。 果然是很难。王之山以及前任的项目被毙掉，李振华提出了新的构想，以为可以通过，想不到仍然是逃不过宿命。 青山，注定要继续落后啊。 张娜：“不是啊，你不是说交通局挺欣赏你的方案的吗？怎么会不通过？” 李振华无辜：“我哪知道？交通局批了，可是县领导不批啊！” 刘德行生气道：“我说这些领导也是，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好的项目不同意，偏偏同意那些差的。简直是胡闹!” “对，乱作为！” “根本不是为平民百姓着想的，只是想着他们自己的利益！” “可不是吗，不如回家卖红薯！” 李振华和刘德行一唱一和，在那发牢骚。 张娜有点急了，说道：“哎，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净扯这些没用的！你们两个大男人赶快想办法啊。” 李振华耸了耸肩，“我没有办法！” 刘德行实话实说：“更加不要指望我，我一个小乡长，可不认识县上的头头！” 张娜：“难道就这样算了？好不容易交通局同意了！” 她跺跺脚，眼睛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振华看了她一眼，又吸了一口烟，若有深意地说：“总之，县上那块，我是没撤了，谁有办法谁想去。” 话锋一转，又坚定地说：“但是路，我一定要修。县上不批复，我们就自己修！” 是的，在从县城回来的路上，他就想得很清楚，掐死这个项目很确定了，自己虽然在陆成州那里留了后手，但是管不管用不清楚。 然而，时间不等人，甘蔗马上要大批上市，再不修路，今年农民的收成恐怕大受影响。 所以，路上他就打定主意，不管县里批不批，道路修建必须上马！ 自己修？ 刘德行和张娜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李振华。 自己修得多大的资金啊，单靠乡里根本不可能！ “你们不要看怪胎一样看我！”李振华说道，“我说的自己修，原本的修建过境公路计划，而是阉割版，只修山塘村、河湾村部分的道路！” 只修两个村的？ 山塘村，河湾村？ 两人更加奇怪了，之前他们从了没有听李振华说过。 心中想的，一直是那个过境公路方案。 “对，既然上面不批，我们也不能等死，饿死！现在山里水果已经陆续收获了，再过两三个月，甘蔗也进入收割期，再不修路，就来不及了。县里掐我们，我们就先拓宽、修建山塘、经河湾直达玉兴的乡村公路，把产品就卖到玉兴去！”李振华说道。 接着，李振华把与村支书陈树军、村长吴有才达成的修建两村公路的事和盘托出。 这就是替代过境公路的b计划。 刘德行和张娜面面相觑。 第一次听到这个计划，这厮早有预谋啊。 张娜不禁又多看了李振华两眼，这家伙，藏得很深啊。 “乡长，你这计划我觉得可行。”思考了几分钟，刘德行发表看法，“如果只修建两个自然村的道路，靠我们乡和村里集资，应该勉强修的起来。但是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考虑过？” “你说！” “刘书记肯定不会同意！”刘德行严肃道。 张娜也望着李振华，她心中同样疑惑。 书记不同意，再好的想法也没用！ 李振华淡淡道：“我根本不打算告诉刘书记！” 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也行？ 李振华解释：“告诉刘国栋，肯定会像a方案一样，被毙了。我们不如先行动起来，造成既成事实，逼他不得不同意！” 刘德行：“可是这样等于是违反组织纪律，他可以追究你的政治责任！” 张娜也担忧道：“是啊，说不定他会撤你的职！” 李振华：“不管了。为了农民的利益，我管不了那么多。再说，就算他要追究，也必需通过县委组织部，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要我们行动足够快，在我被撤职之前，道路也修的七七八八了！” 刘德行：“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张娜也劝说：“乡长，这太冒险了能不能再想想？” 李振华斩钉截铁：“我已经决定这样做。你们要是同意，就跟着我一起干，要是不同意，我就自己干！” 刘德行想了不到两秒，立即到：“我跟着你干！玛德，为了百姓的福祉，我也豁出去了！” 张娜：“我不用说！乡长，你说吧，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第52章 b计划启动! 第二天，山塘村、河湾村两村《关于修建山塘、河湾村村道公路的请示》的请示被送到了乡长办公室。 李振华毫不犹豫地提笔在上面签字：同意！ 然后，张娜去通知刘德行、唐艳秋、秦勇、黄开升、马文静、黄武、韦林，黄岐山，到张记饭馆。 这是李振华目前在青山乡的全部班底。 张记饭馆，三楼，一间可以容纳十几人的大包间。 李振华坐在最里面的主位上，表情严肃。 不一会，大家陆续到来。 李振华没有像往常一样随意主动，只是点头让大家坐下。 张娜给每个人倒上半杯茉莉花茶，刘德行则代替李振华给大家分烟。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份文件： 《关于修建山塘、河湾村村道公路的请示》。 上面有李振华的批复！ 还盖有乡政府的大印！ 这意味着，这不是找他们来征求意见的，而是落实执行！ 唐艳秋、秦勇等人看完了文件。 “首先感谢黄主任、秦书记、马委员到来！”李振华起身朝三人鞠了一躬，才说，“这本来是我们乡政府内部的的工作会议，但是考虑到我们人员不足，加上三位对我工作的支持，所以，今天冒昧请三位一起前来，共同推动我乡的经济发展事业！” 黄开升、秦勇、马文静互相看看，点了点头。 从李振华的严肃表情和谦恭的姿态看，他们知道，李振华要有大动作了。 “乡长别客气，只要是有利于青山的经济发展，我们肯定支持！” “我虽然是个快退休的老头，但是在退休前能够看到我乡旧貌换新颜，我很欣慰。” “我虽然是党委口的人，但是一直把服务经济建设、为人民服务放在心上，只要有利于人民，有利于发展，乡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团委虽然不是一线部门，但是组织和鼓动青年是我们的特长。修路这样的重大工程我们可以发挥作用！” 黄开升、马文静、秦勇纷纷说道。 事实上，自从乡政府礼堂上上演了表决的 一幕后，他们的利益已经紧紧和李振华绑在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看到李振华要修路，只能选择支持。 “好吧，那我就讲解一下具体情况！” 李振华举起手里的文件，“大家看到，山塘、河湾关于修路的申请，我已经批复。其实，这件事，在我就任乡长不久，我就着手准备了。” 李振华于是把它与吴有才、陈树军考察村道，并在河湾与玉兴交界处做出决定的事告诉了大家。 又引起大家的阵阵惊讶！ 想不到李振华这么早就布局了这步棋！ 真是深谋远虑啊，不可小觑！ 看来，跟着他混是对的。 “现在河湾、山塘两村的筹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两村筹集了资金20万元，动员了青壮年劳动力三千人，只等我们乡政府的发令枪！”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李振华竟然居然走到了这一步，大家都蒙在鼓里！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雷厉风行，认准就做。 不过对于苦于交通久矣的百姓来说，他们的确非常需要这样的领导，只有是这样，才能迅速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 李振华继续布置：“按照三三制原则，我们乡政府需要筹集20万，大家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 财政所长率先报告：“根据李乡长的指示，我们收回了红砖厂拖欠的三个月利润，根据审计组的审计结果，连同过去少交漏交的利润在内，共计收回五万八千元，除去发放教师工资两万七，结余三万一。加上财政账上余额5万多，目前财政资金还有9万元。” 唐艳秋：“商户这边，可以向他们募捐，估计可以募到2万左右！” 刘德行：“民政这块，可以调用一万块，只要年底前还回来就行！” 秦勇：“我觉得，政府各个机构、包括教育线，的办公经费可以适当压缩，这样可以筹集到2万块左右！” 黄岐山也说道：“我们红砖厂，可以提前上交两个月的利润，每月一万五，共计三万！” 总数来到了17万。 看到你没有人继续出声，李振华总结：“好，这个结果，我很满意。说明大家对修建公路的热情是非常高的，我代表山塘、河湾两村的村民感谢大家！” “剩下的3万块，我再想想办法！” “接下来，就要辛苦在座的各位了。时间紧，任务重，我们从明天开始就要忙起来了。下面我公布一下分工。” 大家没有异议，凝神静听。 “一，明天黄厂长把预付款交到财政账上，刘德行副乡长同样道理。这样，现金就有了13万。资金到位后，韦所长马上把款项打到山塘村公路修建专用账户上。这个账户，我已经让山塘、河湾村开立靠了，散会后就可以把账号交给你。” “二，商户的募捐有唐副乡长负责，明天就开始募集。各个机构的办公经费压缩计划，我今天让办公室整理拟订，之后通过执行。这些钱，到位后，陆续打入山塘村的工程专用账户。 “三，刘副乡长负责联系施工机械，包括挖掘机、推土机，随时准备开工。” “四，马委员这边，可以帮忙做一些宣传标语，工程开工的时候，可以用，鼓舞人心！” “五，我和张主任，则下村，和山塘、河湾两个村的村委、支部，商量具体的工程动工事宜！” “我说的就是这么多，大家还有没有补充？” 布置十分具体，有条有理，大家频频点头。 秦勇：“我有话说。怎么大家都布置了任务，怎么没有我的？” 黄开升也道：“对呀，李乡长，怎么没有我的任务？你不要看我老了，其实我也是可以发挥余热的！” 李振华不是不想让他们参见工作，只是考虑他们本身是领导，不属于自己管理的范围，加上他们的职业，也真安排不上具体的工作。 想了想，于是说道：“两位能够支持我的工作，我液晶非常感谢了。这样，过两天开工仪式，两位跟我一起过去。两位能够亲临现场，村民们肯定会非常感动！到时，两位不要忘了发表重要讲话，一定可以激励人心，推动工程的顺利开展！” 黄开升和秦勇这才好受了许多。 接下来，大家又开始就细节问题，展开讨论…… 同一时间。 在县城，机关招待所。 一个小型包厢内，刘国栋和赵东正在吃饭。 赵东告诉刘国栋，青山乡的过境公路方案已经被他老子毙了，踢出了本年度公路修建名单。 为了使刘国栋相信，他还特意回去拿来了《关于同意交通局关于同意青山乡修建过境公路等项目的请示的批复》 白纸黑字，批准的附表名单里没有青山乡过境公路的项目。 刘国栋这才放心了，虚惊一场！ 心情愉悦之下，刘国栋把身边的一个精致的礼品袋递给赵东，里面是两条烟，底下还有一捆百元大钞。 第53章 强行开工 这几天，刘国栋一直在县城，跑着他调动升官的事情，李振华已经带着刘德行、唐艳秋、马文静等大批乡政府工作人员，来到了山塘村、河湾村。 经过连日的筹备，青山—山塘---河湾到玉兴村道公路正式开工！ 说是村道公路，但是标准按照双车道的县道设计，全长十公里，全程柏油！ 接入玉兴的硬化道路网络！ 在道路的中间段，也就是山塘和河湾交界的地方，两边停着几台挖掘机、推土机，还有近十辆手扶拖拉机，泥头车，他们是运输的主力。 道路中间拉着一条横幅：热烈庆祝青山—玉兴公路开工大吉！ 上千群众围站在旁边。 两头威武的狮子摇头晃脑，几个少年用竹竿挑着长长的鞭炮，等候在路边。 八点三十八分整。 李振华带着近半乡领导班子成员，刘德行、唐艳秋、秦勇、黄开升、马文静，还有招商办的张娜。 全是自己的班底！ 高光时刻，必须分享。 这也是保持他们的忠心和拥护的手段之一。 还有山塘、河湾两村的村长和支书，吴有才、陈树军、罗兴初、邵德明、一起走到了道路中间。 红红的彩带横跨在道路中间，猎猎飘动。 在万众瞩目中，李振华带头，用剪刀将红绸剪断。 张娜用手中的相机，定格这个历史性的一幕！ 现场顿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两头雄狮也开始舞动起来，兴奋地跳跃狂舞！ 一台挖掘机开动有力的臂膀，在地上挖起一铲斗的泥土，高高扬起，倾倒在一旁的泥头车车厢里。 青山—玉兴公路动工！ 人们顿时欢呼雀跃，兴奋万分！ 盼望已久的公路终于动工了！ 今后终于可以告别那种“晴天是公路，雨天变沟壑”的泥土路了！ 不但大大方便了大家的出行和运输，而且致富有望！ 在欢呼声中，李振华和大家一起，拿起铁锹，共同参与修路行动！ 他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人群中，几个男子窃窃私语，感慨道：“想不到啊，这么多年了，公路终于修起来了！” “是啊，我们这里也能通柏油，以前不敢想啊！” “多亏了李乡长！他真是个为民的人！” “对，这条路修起来了，我们办厂的事情也可以提上议事日程了！……” 当晚，乡政府全体参与人员和村委成员统一安排在山塘村委大院就餐。 吃的是土鸡、土猪、野生鱼，喝的是村里酿造的纯米酒！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另一边，乡政府大院。 分管建设的李树强一点也不知情。 按照以往，修桥铺路的事情都是交由他负责的。 没有人通知他，当然他也属于那种半自由人士，来不来上班也没有人知道。 今天，他上午就没来上班，直到下午三点，才到大院转一圈，算是上班。 由于一下子走了十几人，大院显得冷清了许多。 他觉得奇怪，于是走上办公楼去。 只见乡长办公室大门紧闭。 他又走过几间办公室门口，结果，刘德行办公室锁门，唐艳秋办公室锁门，连副书记秦勇和宣传文员马文静也不见人。 “奇怪，他们都去哪了？以前他们不会集体离岗的啊！” 想了想，他打电话给周德军：“老周，今天乡里是不是有什么集体活动？” 周德军：“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李树强：“李乡长他们都不在办公室，会不会搞集体活动去了。” 周德军：“有什么 集体活动？有集体活动刘书记能不和我们说吗？你想多了！他们肯定是去玩了，我们不也是经常这样的吗？” 李树强想想，好像也是。 说不定这几个家伙是跑到哪里去打牌，或者去酒楼聚餐吃喝去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想到这里，又放下心来，直接下班回家。 山塘村。 吃完晚饭后，乡干部就坐车会乡里去了。 李振华没走，他要在家多呆几天。 然而，张娜也没有上车。 李振华奇怪道：“你不走干啥？” 张娜：“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跟着你！” 李振华皱皱眉：“跟我干嘛？我家在这里，我是回家！” 张娜：“那我跟你回家。” 李振华：……. 张娜：“别想歪了，我就是对你好奇，想去你家看看！” “行吧，你爱去就去！”李振华也不能赶人家走，于是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父亲母亲都在家。 看到儿子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回来，母亲陈英连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儿子，带人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让妈准备准备！姑娘你是哪里的人呀，快进来，快进来！” 一边手忙脚乱地搬来椅子，又用衣袖拂干净，“姑娘请坐，阿姨去给你倒杯茶！” 张娜连忙道：“阿姨别客气，我是振华的同事，就是顺便来看看而已。” 陈英连马上道：“同事好呀，我听说大城市流行那个什么室爱情！你和振华是同事更好，以后回家就方便多了！” 张娜：“阿姨，不是，我和振华是普通朋友，我只是过来看看……”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是从朋友做起的啦。”陈英连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连珠炮似的说道，“不是朋友怎能谈恋爱是不是？阿姨明白得很！你放心，我儿子是个好人，他要是敢对不住你，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教训他！” 又转身对正在抽水烟的李乾有说道：“还愣着干嘛？不看见儿子带姑娘回来啊，快点去杀鸡……” 李振华哭笑不得，只好上前道，“爸，妈，不用了，我们都吃过了！” 于是把和张娜一起参加修路剪彩仪式的事说了出来。 陈英连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这姑娘还是个领导啊！ 连忙把李振华拉到一边：“儿子，你很有眼光，这姑娘妈看着满意。你可要抓紧啊，千万不要放飞了！” 李振华有点无语，“妈，你说啥呢，我们八字没一撇，啥事也没有！” 陈英连：“儿子，你傻呀，八字没一撇人家跟你来家里干啥啊？要我说，儿子，干脆今晚妈安排你们在一起，生米煮成熟饭…….” 李振华更加无语了，“妈，别瞎操心了，我们的事你别管！没什么事我和她周围走走。” 说完径直走开。 陈英连在后边着急道：“振华，听妈的，妈不会看错人……” 李振华和张娜走在屋后的小山坡上，山上是茂密的树林，周围是连片的玉桂树，散发出别样的香味。 “乡长，刚才你妈跟你说什么呀，吱吱喳喳的？”一边走，张娜一边好奇地问。 “我妈说，让你做我家的媳妇！”李振华淡淡道。 “啊？”张娜顿时羞红了脸，心中突突直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你放心，我没有答应她！”李振华又说。 “啊？”张楠顿时感觉到一股凉意，好像被人在头上倒了一桶冰，从头凉到脚。 这是哪跟哪啊？ 当晚，李振华还是没有听母亲的，另外收拾了一间房给张娜睡，自己睡另一间。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修路现场，和村民们一起劳作。 张娜自然是跟着一起，不是完全投入进去，而是经常跨个相机，经常抢拍一些珍贵的镜头。 这个时候的修路，可不像后世，全是机械化作业，而是少量的机械，大量的人工！ 好在那个时候农村劳力充足，工地上足有两三千人一起劳作，热火朝天。 两三天功夫，一条初具规模的两三公里长的崭新通道就呈现的人们面前…… 到了第三天，李振华没有去出工，而是搬了张椅子坐在大门口外等。 第54章 有备而来 张娜觉得有些奇怪，这家伙连续两天都是早早去工地，今天怎么晒起了太阳？ 不过也正合她的心意。 她可不想真的去当民工，偶尔做做还行，长期做，肯定吃不消。 只是看到李振华反常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要问：“哎，你在干吗啊？” 李振华淡淡道：“等人！” “等人？等谁啊？” 李振华：“很快你就见到了，一个伟大的老板！这也是我送给新任招商办主任的一份大礼-----一间伟大的企业！” 张娜有些懵。 送给我的礼物？ 伟大的企业？ 在这里等？ 玛德，招商引资不是要去粤省、港澳的吗，你在这山沟沟里干坐着，说等来一个伟大的企业？ 李振华没有再说话，而是老神在在地望着村路的方向。 半个钟头后，小路的尽头，出现了几个人影，直接向这里走来。 近了，近了，李振华微笑着站了起来，“你们来了！” 几个男子加快脚步，远远就伸出手：“乡长，我们来了！” 张娜看到最前头的男子，不禁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是你？”…… 山塘、河湾两村修建公路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政府大院，李振华率队参加开工仪式的事也都传开了。 此时，刘国栋已经回到了青山乡。 他脸色阴沉。 李振华居然趁着他去县上，批准村道开建，还去剪彩。 这是无视他书记的权威啊。 李树强同样是脸色难看，作为分管建设的副乡长，修路这么大的工程，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果单单是李振华参加也罢了，人家毕竟是乡长，官大。 可是连唐艳秋、甚至马文静、秦勇等不是政府口的人都参加了开工仪式，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分管领导，却无人知会，完全变成了一个局外人。 “书记，我们怎么办？如果让乡长修成这条路，他马上就可以有一个巨大的政绩！” 周德军走来走去，心里十分焦躁。 “马上叫停财政拨款！”刘国栋阴沉着脸，发出第一条指示。 他是老江湖，很清楚，搞工程最要紧的是钱，卡住了钱袋子，就翻不起风浪。 “好的，我马上去办！” 周德军匆匆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又匆匆回来了。 很是气愤：“书记，不好了，财政的钱已经被拨到村里的修路专用账户去了，整整十三万！” 刘国栋眼前一黑。 玛德，竟然转出去了。 李振华这是有备而来啊。 刘国栋这次去县上，虽说顺利和赵东父子搭上线，本来心情愉悦，谁知后院起火，李振华趁他不在家，大搞特搞，连钱都转出去了我，这明显是是防备他啊。 心里相当的愤怒， “叫他来我这里开会！”刘国栋黑着脸，又发出第二条指示。 只能找李振华这个始作俑者，让他叫停！ “好，我马上通知他！”当惯了狗腿的周德军立即呼叫起李振华。 李振华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复他，此刻他正在公路上，带着张娜，和莫钦等几个股东讨论中成药厂选址的事情。 bb机响起，看到是书记办公室的座机，心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无视，继续研究办厂事项。。 刘国栋虽然生气，也无可奈何，因为李振华没有手机，不回电话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周德军继续呼叫。 直到呼叫七八遍，一个钟头后，李振华才回了电话，用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李乡长吗？你在哪里？刘书记 叫你来开会！” 周德军气呼呼地叫道。 拨了这么多次号码，才回电话，他很恼火 “你谁啊？”电话里传来李振华轻蔑的声音。 周德军一窒，意识到刚刚自己语气有不妥，人家毕竟是乡长，是顶头上司，自己大呼小叫过分了。 只好放低声音：“李乡长，我是周德军。是这样，刘书记从县里回来了，他找你有事，请你回来开会呢。” “呵呵！”李振华说道，“不巧，我现在很忙！正在和农民伯伯奋战在道路建设的第一线上！你不知道啊，现在修路有多难，多辛苦！周副乡长，我建议你有时间也来劳动劳动，多参加参加有意义的事。你说是吧？” 周德军：…… 玛德，我让你回来开会，你叫我去搬砖？ 这是哪跟哪啊？ “不是啊，李乡长，不是我叫你，是书记叫你回来啊。”周德军带着哭腔。 “刘书记？不会吧，不是你找的我吗？党委办的人没有打我电话啊，你什么时候调去党委办了，我怎么不知道？” 满满的尽是嘲讽的语气。 李树强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只觉得一阵舒爽。 这德军上次说自己不是，这次轮到他吃瘪了！ 周德军脸色一滞，变得有些难看，李振华这是公开挖苦他的不忠不义，吃里扒外啊。 “不是，我……”他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了，我很忙，没有时间，谁找我，你让他来山塘村！”李振华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把大哥大还给莫钦。 张娜在旁边，自然是关注着李振华的举动。 看到他如此果断，对他的认识又多了几分。 这家伙，不但阴谋诡计多，还挺有幽默感，最后还毒舌！ 很多言行看似平常，却包藏祸心，让人捉摸不透。 莫钦看到乡里追的如此紧，好心道：“乡长，要不你先回去，我们的事，迟些再继续谈？” 另外同行的一个男子也劝道：“是啊，可能是乡里有重要的事，乡长你可以先回去处理的，我们的不急！” “不，在我眼里，你们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不用管他，我们继续！” 说完，继续就工厂的选址、面积、筹备等问题与莫钦他们交流。 这让莫钦几个准备投资药厂的股东感动不已，乡长竟然把他们建厂的事摆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难得啊！ 李振华的心中却是另有想法。 回去？回个屁。老子本来就是想避开不必要的麻烦才选择窝在村里的。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路面，刘国栋就是想暂停修路也没有办法做到！ 就像他找赵刚批准项目一样， 他不见你，你只能干瞪眼！ 乡政府大院，书记办公室。 “气死我了！”刘国栋气得把手中的茶杯都摔倒地上，碎了一地。 玛李振华竟然公开抗拒他的召令，还让自己屈尊降贵去村里找他，真是岂有此理！ 刘国栋满脸黑线，周德军和李树强脸如苦瓜。 “你，明天去山塘村！”刘国栋指着周德军，发出第三条指示，“去把财政拨下去的钱给我要回来！” 第55章 老书记 在青山乡刘国栋与李振华过招的时候，栖霞县县委书记办公室。 县委书记姜玉山，手中拿着《青山乡政府关于修建过境公路的方案》、《关于同意青山乡修建过境公路等项目的请示》、《关于同意交通局关于同意青山乡修建过境公路等项目的请示的批复》等几份文件。 眉头微簇。 这些方案，之前他并没有看过，只是听了县长的口头汇报，所以细节并不清楚。 这个时候，体制内的分工，是党委总揽全局，把控大政方针，俗称务虚。 政府负责具体事务，各项经济建设工作都是由政府来做，俗称务实。 很多具体的行政事务，都是政府直接决定，并不需要党委审批。 只是后来，不断强化d的领导，权力逐渐向书记手中集中，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单位买台空调都需要县委书记申报批准的情况。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话说姜玉山看到了这几份文件，心情有些沉重。 当然看到《青山乡政府关于修建过境公路的方案》的时候，本来是眼前一亮，这是他看到的关于道路建设的创造性思维，在当今这个大力提倡改革的时代，无疑契合了改革的潮流，是值得鼓励的事情。 接着看到《关于同意青山乡修建过境公路等项目的请示》，则心情愉悦，倍觉欣慰，看来有关同志充分领会的改革的精神，接受新事物的意识很强嘛。 可是接下来看到《关于同意交通局关于同意青山乡修建过境公路等项目的请示的批复》，顿时愉悦的心情就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萎靡起来。 他仔细审阅了文件和附表，确定青山乡的项目是被抽调了。 这不是乱弹琴吗，标题中的项目后面竟然没有，用后世的说法，就是标题党，文不对题。 姜玉山作为县委书记，审阅文件无数，对公文的格式和习惯是非常熟悉的，这样的一份公文，是不符合常识的。 造成这种表达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撰写公文的人不懂写公文，缺乏常识。二是公文没有问题，标题中的项目是中途被人拿下的，所以导致附表中没有青山乡的项目。 第一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概率很低，毕竟在县政府里面负责撰写公文的，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笔杆子，犯这种常识性错误的概率很低。 那么就剩第二种可能。 就是公文已经按正常程序走完了流程，但是中途受到了某些干预，所以把本来已经同意的标题中的青山乡项目从附表中踢了出来。 项目的实施是要看具体的列表的，列表中没有，自然不可能实施。 “到底是谁干预了工程，又把这个项目踢了出来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玉山想着，打电话叫来了组织部长陆成州。 “书记好！” 陆成州进来后，就恭恭敬敬地站在姜书记的桌子前。 “嗯，坐下，不用这么客气！”姜玉山示意。 “多谢书记！”陆成州道谢后，就坐在姜玉山桌前的椅子上，保持着恭敬地姿态。 “这几份文件，谁交给你的？”姜玉山指了指手边的几份文件。 “书记，是青山乡的乡长李振华！”陆成州说道。 姜玉山眉头一扬，本能地在文件上扫描一眼：“就是文件上提到的青山乡？” 陆成州：“对，就是标题中的青山乡乡长托我转角给您的。书记还记得吗？他上任乡长还是市里的赵一龙处长打的招呼。” 姜玉山想起来了，当时陆成州跟他汇报过，市委组织部的干部处长赵一龙，曾经打电话来过问李振华被下放管理饭堂和清洁，委婉地批评了栖霞县违反国家人才政策、浪费人才。 市里的意见不能马虎，是必须重视的，于是姜玉山就同意提拔李振华为新一任的青山乡长，把他从后勤中解放了出来。 “是他？嗯，有意思！” 姜玉山自言自语。 “姜书记，要不要我通知他来一趟？”陆成州问。 姜玉山想了想，说道：“嗯，不用，这种事他来了也不能解决！” “书记说的是！”陆成州附和道。 “好吧，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姜玉山说道。 “好，书记，那我先走了！”陆成州退了出去，又轻轻把门带上。 姜玉山陷入了沉思。 从收集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创造性的修路方案不出意外，就是李振华亲自操刀做出来的，这和他复旦毕业、以及上边过问的身份相符。 而他通过陆成州碾转递交文件，说明他对项目被毙不甘心，还想着起死回生。 公平地讲，姜玉山对李振华三三制这个构想非常感兴趣，是希望能够实施的。只是具体的事务政府那边直接就办了，并没有请示到他，所以造成了今天这个结果。 今天事情既然已经捅到了他这里，他就不能装作没看见，毕竟这个设想如果能够顺利实施并推广，栖霞县的交通建设可能迎来大发展时代，他这个县委书记也有巨大政绩。 而且，李振华和市里也有些关系，不能坐视不理。 想到这，他打电话让县委办安排了车辆，出门去了。 老干部局。 这里是很多离休老干部的生活活动中心，环境优雅，十分清净。 在一棵大榕树下，砌有一张石台，旁边是几张用天然大石做成的石凳，冬暖夏凉。 此刻，两个老头正在捉对厮杀，楚河汉界。 两人都有七八十岁了，其中一个鹤发童须，面容清瘦，一个却面色红润，显得老当益壮。 “跳马！” “平炮！” “沉底车，将军！” “划仕！”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斗的激烈。 就在这时，一辆桑塔纳驶进了大院，车牌号码为“z-k-00001”.（中州市栖霞县，零一号），缓缓停靠在大门那边的车位上。 干部局的一个工作人员连忙跑上前，殷勤地拉开车门：“姜书记，你来了？” 姜玉山点点头，走下小车，径直走向棋盘石。 司机紧紧跟随着。 “老书记！”走到棋盘石旁边，姜玉山并没有坐下，而是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嗯，小姜，你来了？”鹤发童须的老者微微颔首。 “对，我今天就是特意过来看望老首长的，老首长又赢了吧？”姜玉山笑着，让那个司机把一袋水果放在棋盘台边，“老书记，老局长，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你们尝尝！” 堂堂的县委书记，竟然自称晚辈，还送礼物给两个老人，如果被外面的市民看见，肯定会惊掉大牙。 但是两位老人一点不谦虚，坦然接受了。 因为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而是参加过革命工作的离休老干部！ 年轻的一辈，即使职位再高，在他们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 “哎呀，我说老张，每次我们打的激烈，你徒弟就要来找你，真是扫兴！不玩了，不玩了，我回去睡觉，你们师徒玩去！” 老当益壮的老者似乎对姜玉山来访有意见，直接撂挑子走人。 “小姜啊，老杨就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见怪！”鹤发童须老者说道。 “怎么会呢，我对你们都是非常尊敬的！”姜玉山说这，又对走远的面色红润老者说：“杨局长，小心点，慢点走啊！以后有时间我请您喝茶！” 面色红润老者摆摆手：“不用了！你小子有心，不如少点来打扰我们两个老头子，让我们多杀几盘！” 姜玉山和鹤发童须老者相视一笑、 这老杨，就酷爱下棋！ 两个老人不是别人，鹤发童须老者是栖霞以前的县委书记，也是姜玉山的师父！ 参加过战争的革命老干部，张汉生！ 姜玉山曾经在他手下当过秘书。 面色红润老者则是栖霞以前的交通局长，虽然官职不是很大，但却是南下老干部！ 由于这个身份，县委书记和县长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 “怎么，玉山，老杨走了，你来陪我玩两盘？”张汉生说道。 第56章 改革的方向 “行，我来陪师父杀两盘，师父可要手下留情啊！”姜玉山笑着，坐了下来。 司机立即上来给两人倒茶，一人一杯，放在他们身边的石凳子上。然后静静在一旁观看。 张汉生虽然年纪大，可是记忆和思路仍然很清楚，不到半个小时，就杀的姜玉山大败。 接着又来一盘，仍然是张老大胜。 连赢三盘之后，大概是张老也觉得赢得太顺了，没意思，于是停了下来，说道：“好了，小姜，我知道，你不是来和我下棋的，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姜玉山松了一口气，哎，每次来都得陪他下棋，不下棋他都不理你。 好在今天他棋瘾不是很大，早早结束了。 “老领导，那我说了？”正式汇报之前，姜玉山习惯性地要确认一遍。 “嗯，说，别婆婆妈妈的！” 张汉生说道。 姜玉山于是把县里今年的基建项目审批的情况跟张老说了一遍，又把几份文件交给张老过目。 张老的眼力杠杠的，不用戴眼镜就把文件看完了。 看完之后，没有发表看法，而是平静地问：“小姜，你给我看这些，你想表达什么？” 姜玉山：“师父，我就是想问问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张汉生淡淡道：“不是我怎么看，重要的是你怎么看！” 姜玉山有点不解：“我怎么看？” 张汉生喝了一口茶，郑重道：“玉山，现在栖霞县是你当家，不是我当家，最重要的是你怎么看！我是一个退休的老头子，正常来说，我不该干预你们年轻人的工作！” 姜玉山：“可是，师父，我现在有点迷茫。按道理，修一段乡村公路，并不是什么大事，是政府的事务，我不该过多干涉。可是我看到这方案明明是最好的，却被否决，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 所以，今天斗胆来请教师父，请师父指点迷津！” 说的非常诚恳。 张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其实，这个方案，我早就知道！我手中有文件！” “早就知道？你有这些文件？”姜玉山很惊讶。 按道理，政府的公事及文本不会有人来老干部局汇报，更加不会给他们发无关的文件。 也就是他姜玉山，出于对老领导的尊重，才经常来找张汉生。 但也仅仅限于口头汇报，拿文件来的屈指可数。 “小江，去我房间把我桌子上的那份文件拿来！” 看到姜玉山迷惑，张汉生冲着不远处的一个工作人员喊道。 这个时代的老干部局，是配有工作人员的，他们的工作，实际就是服务这些老干部！ “好的，张老！” 小江匆匆走了。 几分钟后，重新回来，手中拿着一份a4纸打印的文件。 《青山乡政府关于修建过境公路的方案》 “这不是青山乡的那份三三制的方案吗？怎么在你手里？” 姜玉山更加惊讶，以为是县里面的文件，不想竟是乡里的文件。 严格地说，这还不算文件，仅仅只是一份方案。 李振华竟然把它交到了张老的手中？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它为什么在我手里？”张老似乎看穿了姜玉山的那点心思，说道，“这方案，是我孙女交给我的。” “你孙女？” 姜玉山越发不解，张老的孙女怎么参与这件事了。他并不认识张老的孙女。 张老侃侃而谈：“你不认识我孙女也不奇怪，因为当初安排工作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找你，而是按照正常程序让她入职，她现在就在青山乡政府工作！” “青山乡？” 姜玉山更加惊讶，张老竟然让她的孙女去那个最穷的乡镇工作！ 他不禁一阵汗颜。 作为堂堂的县委书记，竟然没有帮师父的孙女安排一个工作，让她去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 “你，师父，您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一定让她有一个好单位，财政、税务、工商、都可以，随便她挑！” “算了，今天不说这个。”张老摆摆手，“我这个孙女是自愿去的，我不怪你。本来她下去锻炼两年，今年可以回城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不愿回来，说要继续留在青山乡。” 不愿回来？ 姜玉山觉得不解。 现在的年轻人，争着进城，她孙女却自愿留在乡下？ 张老继续道：“我孙女交给我这个方案的想法，我很明白，就是认为这个方案不错。” 姜玉山连连点头。我也认为这方案很棒！ “我也认识这方案很棒！”张老说着，话锋一转，“可是，我却没有去找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姜玉山迷茫。 “因为我不想干预你们年轻人的工作，我想让你独自做出决定！”张老说道。 独自做出决定？ 是啊，我独自做出的决定还少吗？可是我现在遇到难题了啊。 “师父，我只是这样想，”姜玉山把他的担忧说了出来，“其实，我很想推行这样的计划。他这个设想是非常好的，可以节约大量的资金，是少花钱多办事的典型。同时又可以发挥各级干部群众的积极性，可谓一举多得！” “那你还犹豫什么呢？”张汉生微笑道。 “可是有一点，”姜玉山犹豫道，“这项目县政府已经批复了。如果我要支持这个项目，势必要推翻之前县政府作出的决定。这会打一些人的脸，他们必定会不高兴。有可能在今后的工作中给我们制造麻烦。 我在想，为了一个乡的这一小段路，去得罪县里的其他领导，是不是值得？毕竟这一小段路，这一个乡镇，放在整个栖霞县来看，不算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很想干这个项目，但是照顾到其他领导的脸面，所以定不下心来？”张汉生一针见血。 姜玉山点点头：“确实如此。” “你呀，还是不够大胆！” 张汉生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总设计师的南巡讲话你看了吗？” 姜玉山：“看了呀！” 张汉生：“看了就好！我问你，从他的讲话里，你感触最深的是什么？” 姜玉山想了想，道：“是改革！总设计师一再强调，必须改革，贫穷不是社.会.主.义！要改革，大刀阔斧地改革！” 张汉生点点头，欣慰道：“嗯，不错，是改革。总设计师还讲过一句话，谁不改革谁就下台！这一点，我觉得青山乡的李乡长就比你做的好。人家可以想到从来没有过的三三制方案，并且勇敢地向上面报批。 这个方案代表的不是一小段路，也不仅仅是一个小乡镇，而是一个方向，是改革！你明白吗？” 姜玉山顿时有一股醍醐灌顶之感！ 是啊，这不仅仅是一个方案，而是改革！ 是更加切合实际，能带来巨大发展的重大举措！ 改革的大方向下，其他一切都要让道！ “谢谢老书记，我明白了！” 姜玉山向张汉生深深鞠了一躬，和司机大步离开！ 第57章 想要截胡 中州市。 市长办公会议。 何中华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诸位，都看了文件了吧？” 大家纷纷点头。 每人的手边都有一份打印好的文件。 如果李振华在这里，他会发现，竟然是他拟订的《青山乡政府关于修建过境公路的方案》！ 俗称三三制方案。 “大家觉不觉得好奇，我为什么要给大家看这样一份方案？” 几个副市长互相看看，其中一个说道：“这是一种新型的建设方案，能最大限度地促进基础设施建设，对我们有极大的借鉴作用！” 何中华点点头。 另一个副市长又说：“它告诉我们，经济经济建设不能等靠要，也要努力创造条件，一个好汉三个帮，就是贫困地区，一样可以进行重大的基础设施建设！” 何中华再次点头。 又有一个领导说道：“根据这个设想，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调整我市的基础设施建设计划，加大力度，加快发展，力争在较短的时间内，把我市的基础设施建设再上一个台阶！” “……” 众人纷纷发言，都是说要借鉴和推广这个方案，加快中州的基础设施建设云云。 他们很清楚，市长拿这个东西出来，肯定就是赞成这个东西，他们必须顺着这个思路去发挥。 当然，这也确实是个好东西。 “好！听了大家的发言，我觉得很好！” 何中华最后总结，“大家说的都很对！我市的基础设施建设，对让说比落后地区好一些，可是和先进的沿海地区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我们不能骄傲呀！ 这个方案，他出自一个相对落后地区的乡镇之手，我觉得弥足珍贵！我们的许多干部，特别是落后地区的干部，习惯于等靠要，从不主动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从自己的身边找原因！ 这个方案，他开了一个好头，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以自己为主，联动多方的力量，办成过去办不成的事！ 他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思路，就是尽可能地利用多方面的力量，加快建设我们的家园，使人民更快地脱贫致富，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 “说的好！” “说的好！” 众人纷纷鼓掌！ “当然，任何的新生事物，都需要实践去检验！”何中华最后说道，“我建议，就以青山乡的这条公路为试点，我们先建立一个示范工程，然后逐步向全市推广……” 青山乡，公路施工工地。 李振华和村民们一起平整路面。 这几天，他一直在工地忙，村民们看到乡长和他们劳作，干劲更足，短短的几天功夫，道路已经延伸出去七八里。 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个星期，基本可以完成路基疏浚和平整工程，接下来就可以进入第二阶段，夯实路基，铺上砂石和煤渣，形成柏油路面！ “滴滴滴！滴滴滴！” 腰间的bb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看，是村公所的电话。还连续呼了三次。 “我去复个电话！”李振华跟修路副总指挥吴有才说了一声，走到一边，拿出一个陈旧的黑色大哥大，开始复机。 这个大哥大是莫钦借给他的。 因为这段时间，李振华一直在工地，没有个随身电话实在不方便，莫钦于是把自己的手提电话借给了李振华。 莫钦本来是要送的，李振华不肯，说好只借几天，李振华买手机后，再还他。 李振华确实想买台手提电话了。 以前在乡政府大院，有固定话机，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在工地，无论是家里、村里、乡里找，都非常不方便，要跑回村委会才能回复。 “喂？” “乡长是吗？”电话那头是村会计陈芳的声音，“你能不能回一趟村委？你们乡政府来人了！” “怎么回事？谁来了？”李振华疑惑。 乡政府来人怎么不呼自己？ 陈芳：“是，是周副乡长！他说让我把乡里拨下来的工程款拨回去！” 李振华不禁大吃一惊！ 周德军竟然追到村里来了？还逼会计还钱回去？ 这是胆大包天啊，真不把自己这个乡长放眼里了？！ “陈会计，没有我的命令，你一分钱都不要转！”李振华立刻命令，“你告诉周德军，想要钱叫他到工地来找我！你现在还没有转钱吧？” “没有！我就是想先问问你……” “好，你做得很好！”李振华表扬道，“记住，一分钱也不要给！不论是谁，想把钱要回去都不行。你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们有事找我！” “好的，李乡长！” 陈芳放下电话，一脸无辜地对身边的周德军说：“周副乡长，你也看到了，乡长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周德军脸色有些难看。 他本来就是想避开李振华，偷偷把钱要回去的，没想到陈芳也是个死硬分子，就是不同意，逼的紧了，直接打电话告诉了李振华。 没有办法了，他只好转身出来，骑上他那部嘉陵70摩托，俗称“黑狗”，朝工地而来。 另一边，李振华放下电话后，立即让村主任吴有才带人往村委会赶去。 他还是担心陈芳挺不住压力，把财政划拨下来的13万还回去。 然而，吴有才他们才到半路，就和迎面而来的周德军相遇。 “周乡长！”吴有才对周德军还是保持着尊重，礼貌地问。 “嗯！”周德军随意应了一句，问道：“李乡长呢？带我去见他！” 吴有才正求之不得，玛德，本来想去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刚好省去麻烦。 “在前面，我们过去！” 吴有才示意，然后转身往回走。其他人也转身跟上。 周德军则开着他的“黑狗”，慢慢跟着。 几分钟后，回到了施工工地。 “乡长，周副乡长来了！”吴有才说道。 李振华淡淡扫了周德军一眼，没有说话。 周德军讪讪道：“李乡长，你很忙啊！” 李振华冷冷道：“没有你忙。我都上任快一个月了，你这个副乡长忙得都没有时间去过我办公室一次！你才是大忙人啊！” 吴有才的那个几个村民在旁边听闻了，抿着嘴偷偷笑。 周德军有些尴尬，解释道：“不是….哦，对了，前一排是有些忙，不过我现在不忙了，你看，我现在找你汇报工作来了！” “呵呵！”李振华冷笑，不过也没有拆穿，顺着说道，“好，既然是汇报，你说说看，我听着！” “哦，是这样，”周德军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关于修建这条公路，乡里有不同意见。书记的意思是先暂停，把乡里拨下来的资金先拨回去！” 李振华脸上的笑容当即凝固。 玛德，这就是你的所谓“汇报”？ 当说客呢，还是来拆台的？ “周德军！”李振华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你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拨下来的资金你想要回去？你以为这个工程是过家家吗？” 李振华的声音立即引来周围人的注意，不少人纷纷望过来。 乡长批副乡长，这比电视上的剧集好看。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德军连忙解释，“不是说我要回去，是暂时还回去，过后大家取得取得一致意见后，还是可以重新拨下来的，这也是刘书记的意思！” “呵呵！”李振华彻底底怒了，讽刺道：“又想玩0.5票那一套？对不起，这次我不奉陪了。你回去告诉刘书记，这钱已经花了，还不回去了。而且，修这条路，花的不仅仅乡政府的13万，还有村民募集的20万！ 村里的钱都花了，乡里钱的你要回去？这路还怎么修？！乱弹琴！” 周德军：“可是刘书记不同意……” 这家伙，一口一个刘书记，看来，他就是只认刘书记不认理。 也不认李振华这个乡长！ 李振华想了想，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第58章 惹了众怒 “你行要回这钱回去也行！”李振华淡淡道，“你问问现场的老百姓，如果他们同意把钱还回去，我就让村会计把钱转上去！” 说完就不再理会，直接坐一边抽烟去了。 周德军僵住。 他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凭他，怎么可能说得服这些民工？ 村民盼这条路，盼星星盼月亮那么多年了，谁愿意到嘴的肥肉由让你收回去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求李振华，他是乡长，又有威望，这条路是他倡导的，钱也是他要来的，他人如果肯停工，民工们也没有办法。 “李乡长，我……我看要不还是你来说，我，我说不过这些人。”周德军诺诺道。 呵呵！ 让我来说？修路本来说是我组织的，你让我跟大家说不修了？当我傻仔啊！ “周乡长，你有胆量追我要钱，没胆量向大家说几句话？”李振华挖苦道，“你在乡里你反对我不是挺牛的吗？怎么，见了几个农民工反倒屁都不敢放了？” 周德军被说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玛德，这是几个农民工的事情吗？谁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大本营？ 这些村民刁蛮剽悍的很，如果没有通过当地的头人，他们这些外来干部说话根本不好使。惹恼了村民，让你走不出村！ 让我说，这不是让我惹众怒吗？ “李乡长，你是领导，又有威望，他们只听你的。你就帮帮我，回去我请你吃饭！”周德军放低了身段，摆出了求人的姿态。 “原来我们的周副乡长是个胆小鬼啊！”李振华毫不留情地当众挖苦，周德军也不敢反驳，厚着脸皮站着，心中只盼望李振华快递那帮他说话，不说转13万，起码转个两三万。这样他回去也好交差了。 “既然周副乡长胆小如鼠，那好，我就他你说两句。”李振华皮笑肉不笑，“记住，这是你让我说的，可不要怪我！” 周德军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不过一下也想不明白是什么。 李振华已经开讲了： “同志们，乡亲们！这么多天来，大家连日赶工，辛苦了！” “不辛苦！乡长才辛苦！”前面的几个村民小组长带头回应。 毕竟，这些天大家都看在眼里，李振华和他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和大家一样，为了这条路洒下了很多汗水。 “经过近十天的努力，公路已经初具规模，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公路就会通车，大家出圩赶集，再也不用担心泥泞了！” “我们的产品，大家看——”李振华抬头，指着不远处的群山， 大家纷纷跟着抬头望去。 只见田野里是成片的甘蔗林，沙沙作响。 再远点，是连片的桉树林、玉桂林、八角林，林木参天，香飘四野。 “再也不用愁销路！只要通了路，我们就可以把他们源源不断地输送出去，我们就可以收到不少钱，大家就可以过上好日子！” 周德军 越听越觉得不对头，这好像不是帮他要钱啊，一直在吹修这条路的好处，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可是，现在有些人，却不乐意看到这样！他们既不来看看，也不来问问我们的意见，就直接反对这条路！大家同意吗？” “不同意，不同意！” 人们呐喊起来，群情激愤。 让周德军感到阵阵心惊。 “好在乡亲们都非常人情，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大家募捐了20万的工程款，乡政府也尽力筹集了部分资金，公路终于动工了，我李振华在这里多谢大家了！” 李振华说着，对大家深深一躬。 他说出了真情，闻着动容。 工地上静了下来，上千人围在一起，静静地望着站在石头上演讲的乡长。 “可是有个别同志，却要把资金抽走。大家同意吗？” “不同意，不同意！” 声音排山倒海，周德军这才发现，李振华根本不是帮他，而是声讨他啊！ 他慌了，这样下去，自己不得被这些村民恨死？ “李乡长…….” 他对着李振华小声喊道，想制止他继续讲话。 李振华回头，“啥事？” 周德军：“不要说了！” 李振华冷笑：“你让我说就说，让我不说我就不说？周德军，你是不是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根本不把我这个乡长放在眼里是不是？” 周德军被怼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李振华没有在理会他，而是转身对大家道：“我来给他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乡里的周德军同志！他是来想把乡政府拨下来的工程款要回去的！” 说完直接转身走开，躲到一边抽烟去了。 “什么？把钱要回去？他想把工程款抽走？” “就是这个鸟毛，反对我们修路的？” “玛德，我们修路又不是花他们家里的钱，凭什么反对？” “就是！这吊毛就是眼热，见不得我们过上好日子！是个大坏蛋！” “对，大坏蛋！还当副乡长呢，我呸！” “玛德，我真想抽他！” “我也想！” 一种可怕的情绪在村民中蔓延，他们看向周德军的眼神变得很不友好。 周德军心虚，慌不择言道：“你们想干什么？不要乱来！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副乡长！” “副乡长？呵呵！”一个村民冷冷道，“我管你踏马的什么副乡长！我只知道谁阻止我修路就是我的敌人！就是你想把钱要回去是不是？” 目露凶光。 周德军吓着了，连忙道：“不是，不是我，我只是跑来通知的……” “哦，原来是一个狗腿子！”村民挖苦道。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对，狗腿子！只会讨好主人的狗腿子！欺上瞒下，鱼肉百姓说的就是这种人！” “奇怪，我以前看到的狗都是四条腿，今天怎么看到了一只两条腿的狗！” “别侮辱狗！我家的狗都懂得感恩，有些人一边说着百姓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一边要砸了百姓的饭碗！” “对对，有的狗比人善良，有的人还不如狗！” 这些村民虽然没什么文化，可是怼起人来，一点不比电影上的专业台词差。 要多狠有多狠，要多损有多损。 周德军涨红了脸，脸红脖子粗！ 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损过，还是他过去一直瞧不起的农民！ 他很想发飙，很想骂人，可是不敢！ 他知道，他要是敢骂，这些彪悍的村民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在这山卡拉里，挨揍就是白挨揍了，公安来也没有用。 在那个时代，姓氏和宗族力量强大，法制不健全，如果不是重大的刑事案件，公安基本不管村里面的事。 所以，那个时代的犯罪分子，如果在城市犯了事，相当一部分都是跑到乡下躲起来，过了风头再重出江湖。 正在万般无奈的时候，一个小孩喊了一声：“坏蛋，打这个坏蛋！” 然后，抓起地上一块泥巴，就朝周德军砸过来。 周德军也没有想到这一着，当即中招，衣服上沾上了一团黄泥。 “对，打坏蛋！” “讨厌的坏蛋，打！” 又有几个小孩加入战团，泥巴霹雳哗啦朝周德军扔过来。 “喂，兔崽子，别扔了！”周德军一边躲闪，一边开口。 可是他的话更加激起了小朋友的对抗，泥巴雨点般飞过去，刹那，他的车上、衣服上全都沾上了泥巴，连脸上也中招！ 大人们在旁边看着，没有人制止，戏谑地看着周德军的狼狈样。 李振华装作没有看见，躲到远处去抽烟。 “你们！…….” 周德军跳脚，他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狼狈，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小丑，被人围观着，戏耍着。 想了一会，咬咬牙，跳上他那辆变成了白色说的“黑狗”，紧急发动，一溜烟跑了。 “噢，坏蛋走啰！坏蛋走啰！”几个孩子欢呼雀跃，大声叫唤，沉浸在欢乐之中。 第59章 还有变数 看着周德军狼狈而去，李振华的心情却没有这么轻松。 他很清楚，既然 刘国栋能够派周德军追到村里来要钱，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后面一定还有更多的小动作。 吴有才、陈树军走了过来，也是忧心忡忡。 虽然赶跑了周德军，说到底，也仅仅是出了一口气而已，并没有改变有一股强大势力，反对筑路的基本事实。 只要他们还在台上一天，这个工程都面临着变数。 “李乡长，要求你还是回乡上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村长吴有才说道。 “对，工程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我们保证如期完工，交付使用！”陈树军也说道。 李振华已经在村里呆了十天，作为一乡之长，不回乡里处理其他公务，很是不妥。 “好，我明天就回镇上去。剩下的就靠陈支书、吴村长了！记住，钱一定不能转走，必须全部用在修路工程上！”李振华交代，“还要加紧施工，争取几天内全线贯通，一个月内竣工，交付使用！” 李振华也想通了，周德军虽然没能把钱要回去，但是很明显，乡里的后续资金肯定下不来了。 虽然工程已经开工，但是工程款并没有完全解决。 首先就是乡政府负担的20万，现在只兑现了13万，还差7万。 刘国栋回来后就很难办了。 其次是县里面的三分一20万，李振华现在还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一直在工地搬砖，不是办法。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行，我们一定会抓紧，保证完成乡长交给你得任务！”吴有才、陈树军异口同声。…… 回到家里，李振华父母交代了一些事情， 又偷偷谁给母亲陈连英塞了几千块钱，让她保管好，需要什么就买。 至于父亲，嘿嘿，就算了，给他钱怕他拿去买酒喝，买烟抽。还是有母亲管钱更好。 然后又到地里挖了些芋头、莲藕、红薯这些土特产。 “你真的而打算回乡里，不怕刘书记找你算账？”张娜一边帮忙着清洗莲藕上淤泥，一边问。 “躲不是办法，总得面对！”李振华说道，“现在修路工程已经进行了大半，不是说谁说停就能停下的。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一直窝在村里也不是办法，也是该出去的时候了！” “重要的事？还有什么事情比修路更重要！”张娜疑惑地问。 作为最了解李振华的人之一，她也明白了，李振华天天窝在村里跟随民工修路，并不是说“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这么简单。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躲避刘国栋的干扰，确保工程顺利。 现在突然放弃这种“埋头苦干的”的方式，要回去。 回去肯定会面对刘国栋的怒火，毕竟，这种瞒着第一把手，直接上马重大工程的做法，太大胆，太另类，换了谁做第一把手，都会不满。 “有！”李振华说道，“明天，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和张娜吃了早餐，就和父母告别。 李振华用一条胶带把一个装满了红薯、莲藕等特产的蛇皮袋牢牢绑在摩托车后座的架子上。 然后拍拍后座，对张娜道：“上车！” 张娜：…… 你让我坐这？ 你踏马的蛇皮袋子都几乎把后座占完了，你让我坐中间？ 摩托车本来只有一前一后两个座位，司机坐前面，乘客坐后面。 现在蛇皮袋鸠占鹊巢，占据了后座位置，张娜如果上车，就几乎是和李振华共用一个座位。 太挤了啊！ “怎么，怕我吃了你？” 看到张娜迟迟不上车，李振华揶揄道，“放心，我坐前面，你在后面，想吃也吃不了！” “你不会打算通知司机专门开面包车来接你吧？我告诉你，想都不用想！为了专门接你一个人，那得浪费多少油钱！” 张娜本来确实有这个打算，反正面包车归乡政府管，只要一个电话打上去，司机半个钟头之内，绝对会屁颠屁颠地开着车来到村里。 没想到李振华把她这个想法直接掐灭了。 “上就上！我还怕你？要吃也是我吃你！”张娜气鼓鼓地上了车后座。 说是后座，其实是一半的前座，和后座一点点。 屁大点的地方，狭窄得很。 李振华坐前面，两人就靠的非常紧。 张娜身子后仰，避免胸部和李振华的后背接触。 可是两条大长腿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紧紧夹着李振华的臀部。 站在门口送行的母亲陈连英眉开眼笑，叫道：“儿子，等一等！” 李振华正要询问什么事，母亲走上来，却没有理会他，而是拿出一个用红纸包着的红包，塞给张娜，“张姑娘，你第一次来，阿姨也没什么给你，就给你一个利是，祝你们平平安安、诸事顺利！” 张娜连忙推辞：“阿姨，不用，这些天来多谢你们照顾，都麻烦你们了，我怎能再收您的红包！” 陈连英慎怪道：“这姑娘，第一次上门哪有不给红包的。听阿姨的，这利是你必须收。你不收，村里人会说阿姨我不懂礼数的！” 村里的确有些不成文的风俗，亲戚或者是客人第一次来，主人通常会给年轻人发利是的，也就是城里人常说的“见面礼”。 不过村里的利是和城市的见面礼也有不同，村里的利是也就是一种彩头，正常是一两块钱，最多不超过十块。 不像城里，动辄几十上百。那代表的是一种关系。普通访客是不会给的。 “张主任，既然是我妈给的，你就收下吧。”看到张娜一直推辞，李振华劝道。 张娜只好红着脸收下。 陈连英这才满意了，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朝李振华和张娜连连挥手：“儿子，记得经常回来啊，带上张主任！” “张主任，路你也识了，有空经常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妈，爸，我们走了！” 李振华戴上头盔，和父母告别。 张娜双手怎轻轻扶着李振华腰。 陈连英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记得常回来哦，爸妈在家里等你们！” 看着摩托车远去，陈连英还舍不得，站在原地，频频挥手。 李父李乾有：“得了得了，人都走了！” 陈连英回头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不想要媳妇我可想要！这姑娘水灵灵的，配的上我家振华！”…… 李狠华此刻已经上了村道，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倒是对后面的张娜，越来越有了真实的感觉。 两人本来就是挤着坐，人靠人，衣服帖衣服。 村道有坑洼不平，车速一开起来就颠簸不已。 张娜整个人只能往前靠，胸前的一双柔软不停地碰撞李振华的后背，让李振华觉得痒痒的。 张娜开始还有点害羞，后来为了保证安全，双手不得不绕过前面，抱住了李振华的腰。 被抱住的一刻，李振华的心中颤了一下。 这是这一世第一次被姑娘从后面抱着腰肢，一股触电的感觉流感全身。 接下来，张娜慢慢大胆，也不再刻意保持胸部与李振华后背的距离，顺其自然压了上去。 李振华立刻感受到一股温暖，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十分安全。 一股心猿意马油然而生，开车都有点不利索了。 为了压制这种躁动，李振华无话找话，问道：“张娜，我妈给了你多少利是？” 后座的张娜脸颊微微一红，回答道：“一千！” 什么？！ 一千？！ 李振华差点控制不住车辆，就要跌倒！ 第60章 大力发展养殖业? 老妈居然给了张娜一千块！ 还以为就是一个普通 利是，原来不是，而是一个 大红包。 如果估计不错，老妈一定是把张娜当做了上门的媳妇。 然而，即便是对象上门，那个时候的红包通常就是一百，不会超过两百。 老妈是真大方，直接给了一千！ 要知道，村里一个劳动力，辛苦劳碌一年，也不过收入几百块。 老妈倒好，见个面，一年多的收入没了。 看来老妈对这个“媳妇”不是一般般的满意，而是超级满意。 然而，这是我的钱啊，是我刚给老妈的钱！ 如果不是卖猪，在李振华的印象中，老妈什么时候手上会有一千块以上的余钱！ 我的老妈啊，这不是我对象，我对象另有其人啊！ 你怎么不问一问我？ 李振华心中哀叹！ “小心点！”发觉李振华开车不利索，张娜赶紧提醒，“乡长，你妈平时都是这么大方的吗，见个面就给一千块，像个土豪一样。” 大方？ 大方你个屁！ 我妈平时一分钱都想掰做两分用，也就是你这个小妖精小妖精，硬要跟着我回家，骗的我妈丢了一千块！ “呃，有时候蛮大方的，比如说，对你！”李振华意有所指。 “是吗？”张娜脸颊上的红晕更甚，双手抱得更紧了。 李振华收拾好心情，继续在新修的泥土路上开车飞驰。 走了几里路之后，车头一拐，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 小路两边是一人高的野草，显得有些荒凉。 “你这是要去哪？这不是回乡政府的路！”后座的张娜赶紧问道。 “带你去见个人！”李振华平静地回答。 “见人？见什么人？” “到了你就知道了！”李振华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在乡间小路上前进。 乡间小路更加凹凸不平，但是一点不妨碍车轮滚滚，强劲的动力让雅马哈始终滚滚向前。 不得不说，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摩托车就是好，只要不是珠穆朗玛峰，几乎都可以到达。 只是苦了后面的张娜，不得不紧紧抱住李振华的腰，防止被掀飞下去。 李振华狠狠地享受了一遍摩擦的幸福。 十几分钟后，前面出现一排瓦房，一字排开，估计有七八间房子的样子。 远远地，臭气扑鼻而来。 张娜皱紧了鼻子。 乡长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 李振华就在瓦房前停下了车。 在张娜疑惑的目光中，李振华敲开了一间房子的门。 吱呀---- 门打开，一张脏兮兮的脸露了出来。 “李乡长？进来坐，不好意思，我去洗把脸！” 张娜跟着李振华入屋，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养猪场。 自己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老板的办公地点，有一张饭桌，几张凳子，旁边还有一张书桌，还有一套灶具。 紧接着这块空地的旁边，就是一排猪舍，长长的有几十米长，中间用砖砌起半人高，分隔成十几个小空间，每个空间里有四五头猪。 “乡长，不好意思啊，不知知道你们过来。来，喝口茶！” 已经洗完脸回来的老板一脸歉意，赶紧动手给二人倒茶。 虽然去清洗回来了，可是身上还是带着一股猪屎的味道。 “谢谢！”张娜接过，没有喝，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李振华却毫不在意，直接咕噜咕噜喝下。 “旺叔，今年收入可以吧？猪仔好像比去年多了不少啊！”李振华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托政府好政策的福，今年我猪场规模扩大了三分之一，养的猪也多了些！”猪场老板毕恭毕敬地说。 “嗯，不错。规模扩大了，自己忙不过来，得请人了啊！”李振华随意说道。 “可不是吗。”老板说道，“过去什么事都是自己干，现在规模大了，有点忙不过来，请了三个人帮忙，这是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我老李头居然也有当老板给人发工资的一天。” 旺叔感慨。 李振华同样感慨。 这老李头现年四十多岁，从小就头脑灵活，不甘现状，早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偷偷在屋后的山坡上养了十几头猪，结果被人发现，所有的猪全部被生产队没收，还被以“不务正业、资.本.主.义的追随者”的名义狠狠批了一顿。 政策开放后，旺叔也折腾过不少东西，比如上山伐木、出去打工等，但是最后还是回归村里，重操旧业，干起了养猪。 这几年，他的生意 越做越好，由最初的养十头八头，扩展到现在的上百头，成了小有名气的养猪专业户。 “是啊，现在的政策，越来越好了。旺叔在致富的道路上，为我乡的人民带了个好头。”李振华赞许了一句，又问道，“在经营的过程中，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旺叔思考了一下，说道，“困难还真有，主要是养猪的成本比较高。你别看我养了上百头猪，其实赚不了什么钱。 你知道，猪主要的食物就是红薯、薯藤、薯叶、玉米、米糠之类的东西，以前养的少，还没有什么。现在猪场扩大了，这些东西就不够了。” “旺叔，你有没有考虑过用饲料喂猪？”李振华问道。 他知道，现在的养殖业，已经开始流行一种新的养殖方式，就是采用饲料喂养。 旺叔：“这个我也有使用，只是使用不多。饲料虽然方便，但是并不便宜。现在圩上供应的饲料，都是从川地那边运过来的，成本很高。使用后并没有节省多少成本。” 川地的饲料，是出了名的，李振华自然知道。只是不知道使用后效益比如何。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十分显着。 双方又聊了一些问题，李振华问得很仔细，比如旺叔总共养了几头猪，每天要消耗多少饲料，成本花去多少等等。 并且掏出一个笔记本记录起来。 “李乡长，你带我来就见的人就是他，一个养猪的？”告辞出来，张娜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 刚刚在旺叔那里，不好意思说，现在坐上李振华那狭窄的摩托车后座，张娜开始表达她的不满。 一个爱洁净的大姑娘莫名其妙被臭气熏了那么久，想不生气很难。 “嗯，他算一个！”李振华平静地回答。 “啊？还有啊？”张娜想起猪场那熏天的臭气，就有些反胃，“不会还是猪场吧？” “差不多！”李振华淡淡道。 张娜顿时想吐。 她不明白来看这些猪场有什么意义。 难道李振华想大力发展养猪事业？ “别小看这些养猪的。”李振华看出了张娜的不高兴，解释道，“他们是新经济的一种新业态，也是乡镇农民致富的主要手段之一，我们想要发展经济，就离不开这些先富起来的群体。所以，等下你要打起精神，把有关数据记录下来，和可能是我乡发展经济的又一个支点。” 又一个支点？ 莫钦的中药厂算一个，这个张娜已经有所了解，前几天和莫钦他们交流，得知他们几个股东打算在新修的公路边建一个中成药工厂，投资两百万！ 两百万，别说青山乡，就是放在整个栖霞县，都算一个重大的项目。 算作青山发展的一个支点，没有问题。 可是这个养猪的，也算一个支点，似乎有点夸大了吧？ “记录没问题！”张娜的说道，“只是我不大明白，几个养猪的而已，虽然赚了不少钱，可是猪场雇佣的人数是很有限的，乡长把他们提高到这么重要的位置，是不是有点过了？” 李振华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不过！他们虽然只是养猪的，却可以带动很多东西。今后青山乡可能很多人靠这个吃饭！” 张娜猜想李振华可能真的要大力推发展养殖业了。 也好，农村人出路不多，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力发展养殖产业，的确是农村人可以预见的一条出路。 果然，接下来，两人又先后去视察了一个渔场，一个鸭场。 张娜更加确信，李振华一定是把养殖业当做发展青山乡经济的又一抓手！ 这些专业户都有一定规模。不过也像张娜说道儿一样，他们请的人数很少，一般就是三两个人帮忙看场子，对促进青山乡的整体发展，提高农民的整体收入帮助不是很大。 不过张娜还是忠实地执行了李振华交的指令，记录做的非常详细。， 接下来，两人又开车来到一个小山脚下。 只见山脚下用篱笆围了一圈，把整座小山都围在里面。 里面是数不清的鸡在走动、觅食。 第61章 又一间企业 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的养鸡场！ 半山坡上，有一间茅屋，应该是鸡场老板临时搭建的住宿之地。 李振华两人来到篱笆门口，茅屋里的人看的一清二楚，很快就跑下来开门？ “乡长？”老板很惊讶，以往的领导来视察，都是提前通知，然后成群结队来视察一番，拍几张照片，说几句“重要指示”就走了，今天李振华却不声不响就来了，并且只有两个人，很有古代“微服私访”的意思。 李振华虽然上任时间不长但是乡里稍微有点地位的人谁不知道？尤其是，李振华特立独行，强硬上马道路工程的事，早已传遍乡里。所以，李振华一到门口，老板就认出来了。 于是匆匆跑下来迎接。 “嗯，覃老板，今天要来打扰你了！”刘振华客气道。 “哪里哪里，李乡长能够前来，是我的光荣！”老板覃嘉华连忙说道。 有看向李振华身边的张娜，“这位是……” “哦，她叫张娜，是我乡的招商办公室主任！”李振华连忙介绍，“今后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就交给她了，覃老板，你可要多多支持啊！” 覃嘉华连忙说道：“张主任好，请多多指导！有什么需要，只要我覃某人办得到，我一帮忙！” 张娜也说道：“覃老板好，我一个新人，很多地方不懂，还要仰仗老板的支持啊！” 覃嘉华：“一定一定！” 李振华笑笑：“秦老板，男人讲话要算数啊，到时候我们找你你可不要拒绝啊！” “不会，不会，我老覃做生意，最讲究诚信经营了，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绝对讲话算数！” 李振华和张娜在覃嘉华的陪同下，在山上转了两圈。 山头不是很大，但是作为一个养鸡场，范围就非常大了。这里足足有上万只鸡。 草地上、林荫下，乱石间，到处都是。 这是青山乡最大的民间养鸡场。 “李乡长，张主任，等下我让人挑选几只最好的大公鸡，绑了给你们带回去！” 覃佳话觉得，李振华和其他领导一样，所谓来参观，不过就是来要点好处。 “送就免了。”李振华淡淡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未来发展的事，” 未来发展？ 覃嘉华愣住。 乡长要和我谈发展？ 什么发展？ 青山乡的发展？还是我养鸡场的发展？ 青山乡的发展关我什么事？难道要和我谈养鸡场的发展？可是我一个养鸡场，能有什么发展？我都没有想好，劳你乡长什么大架？ 张娜同样很是疑惑。 人家一个养鸡的，怎么发展是人家的事，你一个乡长是不是手伸得太长了？ 她哪里知道，李振华是准备放大招了。 “怎么，覃老板不打算请我坐坐？”李振华笑道。 覃嘉华反应过来，连忙道：“啊，对了，你看，我这脑袋，只顾着想生意上的事，忘了礼数了，乡长见谅！请，我们去喝茶！” 说着，带领两人走向茅屋。 茅屋建在半山腰，空气很好。 虽然这里养有上万只鸡，鸡屎遍地都是，但是并没有养猪场那样的臭味。 秦老板拿出压缩装的普洱，烧了壶开水，泡了茶，三人开始边喝边聊。 从中李振华得知，覃嘉华的养鸡场，虽然规模很大，但是情况并不像想象那样美好。 原因有两个，一是饲养成本较高，就像旺叔的养猪场那样，存在着食物供应的困扰。 二是不可预知的风险。 最主要就是莫名其妙的动物病！ 简称鸡瘟！ 自养鸡场建立以来，先后经历了数次鸡瘟，虽然请来乡里动物医生打针，仍有大批鸡死亡，损失惨重。 “所以你们别看我现在欣欣向荣的样子，但是其实我也很难，有时候，我都不想做了！”覃嘉华说道。 “别，覃老板，你千万不要灰心，困难是暂时的，前景是好的。我想，政府一定会加大支持力度，加强动物疫情的预防工作，帮助我们的专业户克服困难，发展得更好！” 看到覃嘉华有点灰心，张娜连忙给他打气。 揣摩到李振华要大力发展养殖业，岂能让他还没开始就遭遇打击，必须帮忙，大力的帮忙！ 不管如何，先忽悠住覃老板再说。 “那就先多谢张主任了！”覃嘉华说道，“养鸡场我并不想轻易放弃，可是我确实感到迷茫。如果有更好的发展，我甚至想转行！” “别啊，覃老板。”张娜急了，赶忙劝说，“你已经把鸡场经营得这么大了，已经很成功了。如果转行，又要从头做起，风险更大。我觉得，还是坚持更好。要知道，像你这样成功的老板，青山乡不多！” 末了，张娜又给覃嘉华戴了一顶高帽。 覃嘉华苦笑。 养鸡如何，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最有发言权。 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轻易忽悠的。 他只是一个生意人，认的只有钱，只有利益，官场那套在他面前行不通。 “那覃老板有什么具体方向了吗？” 李振华忽然问道。 覃嘉华：“还没有，我只是到处想想。李乡长有什么好主意？” “行！我倒还真有个主意！”李振华笑道，“覃老板有没有考虑过办个工厂？” 覃嘉华一愣，“办工厂？” “对呀！”李振华解释，“覃老板不是担心养殖风险太大吗，办个工厂，做工业品，工业品不存在瘟疫的问题，产品也易于保存，更方便运输，与农产品比，具有不可比拟的优势！” 覃嘉华：“可是我一个养鸡的，转行做工业，是不是跨度太大了？” 很是疑惑。 张娜更是不解。 乡长带着自己到处参观养殖专业户，不是鼓励他们，要大力发展推广农业养殖么？ 搞了半天，自己没能说服覃老板，反倒被覃老板三言两语就说服了，同意他放弃养鸡场，转行搞工业？ “没事，正如你所说的，既然不想养鸡了，如果有更好的发展，为什么不做呢？”李振华盯着覃嘉华，缓缓道，“而且，这个所谓的转行，也不是完全转行，它仍然和养鸡有关！” 和养鸡有关？ 张娜和覃嘉华互相看了两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看到两人大眼瞪小眼，李振华只好解释：“很简单，如果你却是不想养鸡了，就转给别人来做。而你转行做养鸡人的生意就好，就是生产饲料！” 是的，这就李振华的大招！ 前世，，覃嘉华是一个远近闻名的饲料大王！ 只不过，他是1994年才办厂，现在李振华打算让他提早两年！ 左手一个中成药厂，右手一个饲料厂，李振华打算把它们打造成自己任职期间的主要政绩！ “现在我们很多人养鸡、养猪、养鱼，对饲料需求量很大，但是没有人做饲料，造成成本高企。如果建厂生产饲料，不但解决了专业养殖户的问题，而且，市场空间巨大，远比你这个单一的养鸡场大得多。” 做饲料？ 覃嘉华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现在养鸡成本高企，如果在本地生产饲料，供应本地的养鸡专业户，成本必将大大降低，能够大幅增厚养鸡场的利润。 利润厚了，抗风险能力就会增强，养鸡专业户将会有更好更大的发展。 而自己面对的市场也更大，不再是附近几个乡镇的肉食市场，而是可以供应周围县市的所有养鸡场、养鸡专业户，甚至普通的农民！ 更有可能会走出本省，供应周围省市！ 这个市场就大了去了，简直是久居深山无见地，鱼跃龙门天地宽！ “行啊，李乡长！”覃嘉华狂喜，“你简直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服了！” 他可是苦思冥想了许久，一直找不到跳出原定框框的办法，始终在“转行----不转行”两者中摇摆。 现在李振华一句话完美解决！ 既是转行了，又不是完全转行。 从事的依然是自己熟悉的行业。 但是空间和前景完全不一样，出现了几何级别的提升！ 这简直是我职业生涯中的救星！ 覃嘉华望向李振华的眼神，完全不同了，刚才是平常，现在是热切，是感激！ 张娜也是有醍醐灌顶之感。 原先一直以为他是要大力发展养殖业，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他之所以调查那么详细，纪录那么清楚，完全是为了寻找建立饲料生产企业的数据支撑！ 有了这些数据支撑，他可以初步得出本地各类养殖专业户需要的饲料数量，推算出饲料市场的规模，为说服覃老板办厂服务！ 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李振华，对他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家伙，不到最后时刻，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62章 面对面 从养鸡场出来，张娜还有些晕乎乎的。 就这样，李振华又成功说服覃嘉华投资建立饲料厂。加上莫钦的中药厂，青山乡已经有两家工厂在筹划当中。 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一个工业基础为零的乡镇来说，绝对算得上可喜可贺。 如果真能建成，不但能够为青山乡带来大量税收，而且会吸收相当数量的农村劳动力就业，意义重大。 这对于她这个新上任的招商办主任也是一个不小的政绩。 更加主要的是，这不是去粤省、香江等发达地区引进的，而是就地发掘出来的。 到现在，张娜都有些摸不清李振华的思路。 这和别人往发达地区跑完全不同啊。 如果真像李振华吹嘘的那样，中药厂和兽药厂都会成为不起的企业，那就更棒了，青山乡可能从栖霞倒数的穷乡镇一跃成为经济强镇！ 不过张娜现在还怀疑，一个江湖郎中和一个养鸡的而已，做企业能做多大？充其量是一个正规点的小作坊而已。 聊胜于无罢了。 傍晚，两人才回到了乡政府。 第二天一早，刘国栋就派人把李振华叫了过去。 刘国栋端坐在书记宝座上，表情严肃。 背后的墙壁上，“清正廉明”高悬，令人望而生畏。 “书记你好！”进了门，李振华打招呼。 刘国栋板着脸，不说话。 李振华想了想，直接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行啊，李乡长，现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刘国栋终于说话了。 兴师问罪的意味很浓。 “不是啊，刘书记，我一直都非常尊重你，你这话从哪说起啊。”李振华无辜地说道。 “呵呵！”刘国栋冷笑，“你尊重我，投资几十万，修桥筑路这样的重大工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你不要忘记，我还是青山乡的党委书记！” “是是！，您是党委书记，您是一把手！”李振华点头如捣蒜，却是话锋一转，“不是考虑到书记你领导工作太忙，日理万机吗，所以这点小事不敢麻烦你啊！ 再说，那几天你正在县上忙着重要的大事，我不敢打搞啊，怕坏了书记你的头等大事！” 李振华慢悠悠地说。 刘国栋一滞，什么日理万机，什么头等大事，老子什么时候日理万机了，你玛德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不过那几天在县上正在进行见不得光的活动，确实是头等大事。莫不成这小子知道了什么？ “咳咳！”刘国栋用力压制住怒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就算那几天我没空，可是筑路这样的重大工程，无论如何都不能你看一个人定！你可以押后，等我回来再说！” “不是啊，刘书记，你这么说就是冤枉我了！” 李振华无比冤屈，“这件事绝对不是我一个人决定，它是经过半数乡政府班子成员同意通过了的，黄主任、秦书记他们都有参加，有记录为证！ 至于押后等你回来，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吴有才、陈树军、罗兴初、邵德明几个村里的领导说那天是黄道吉日，错过后十年都没有日课了，我才不得不痛下决心，同意他们立即开工！ 你知道，搞基建最讲究良辰吉日，错过了就可惜了，你也不希望这条路十年都修不成吧？” 刘国栋气得眼前一黑。 你踏马的什么良辰吉日，还十年无日课，你怎么不说百年大计！ 可是按照传统，但凡重大基建工程，择日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一点，轻易不能动工。 他说找人看过了，你也没有办法，谁叫你自己没有准备，被人钻了空子呢？ 这家伙妥妥的耍流氓啊，不过耍的很有水平，让你反驳不了。 末了，还给你扣上一顶大帽子，说你十年都不希望道路修起来！ 这可是政治错误啊，在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谁敢公开反对建设？ “反对，我怎么可能反对，我也是支持修路的！”刘国栋连忙辩解，“但是你的方式方法有问题！” 刘国栋重新换上严肃的表情，说道：“就算你说道的有道理，可是为什么不通知李树强？他可是分管基建的领导！我在县上情有可原，他呢，你为什么不通知他？你给我一个解释！” 他知道，只要李树强、周德军参加会议，就一定会反对李振华的计划。就算反对无效，也一定会通知他。 如果通知他了，他就能及时采取措施，制止工程启动！ 只是李振华太狠，直接饶过周德军、李树强，偷偷通过！ 他不知道的是，李振华实际连讨论通过的程序都取消了，直接让大家分工开干！ 如果他知道李振华是这样强势，恐怕要气得吐血。 “这就更加冤枉我了！” 李振华继续喊冤，“李树强毕书记你还要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书记，你不知道，作为受乡长直接领导的副乡长，李树强忙在我上任快一个月了，都没有几分钟的时间，来我办公室汇报工作，简直是忙坏了啊！ 他这么忙，我没有办法，只能把本来该他干的工作揽到自己身上，帮他分担了。 再说，开工那天，我们可是找了他半天，都找不到他。吉时不等人啊，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其他班子成员赶去工地了。 所以，这件事，不能怪我不通知他，只能怪他太忙了！” 李振华说完，自顾自取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 刘国栋气得心里直想骂娘。 说了半天，你一点责任也没有，全都怪到别人头上？ 这是什么逻辑，简直是强盗啊！ “行，你行！”刘国栋不得不退一步，“李树强的事我暂不追究，但是这个工程没有经过党委的集体研究，是不合法的，必须纠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财政拨下去的13万要回来！既然你回来了，这件事就由你去做！” 刘国栋没有说和李振华商量，而是直接布置了任务。 这是要直接打李振华的脸。 谁都知道，这钱是李振华让人拨下去的，自己再去要回，脸都丢尽了，在村民中建立起来的威信肯定会一落千丈。 如果不去，就会担上违法的罪名。 “刘书记，这钱不能要。”李振华一点也不犹豫，直接回绝了他，“这钱修路用的，不但不能要，还要想办法把剩下的7万筹集到位拨下去，让公路尽快完工！” 李振华转攻为守，“道路已经开工了，不能不半途而废。这条路修成，不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至少也是我们任上的一个政绩！刘书记作为一把手，自然是最大的功臣！所以，我建议，钱不但不能要回来，还要追加投资，把剩下的7万差额尽快筹集了拨下去。” “你……”刘国栋忍住骂娘的冲动，你踏马的，我让你要钱回来，你让我拨钱下去？ 这是要和我对抗到底的节奏啊！ 好，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不搞死你我不姓刘！ 刘国栋打定主意，冷冷道：“好，既然李乡长你不配合，我也无话可说。但是这件事不会就此算了。它不合程序！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我会向上级汇报你的所作所为，你就等着挨处分把！”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李振华说了句：“随便！”就告辞离开。 背后，刘国栋脸色阴沉。 他有想过李振华会不配合，但是想不到拒绝的这样干脆，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知道，两人摊牌的一天可能提前来临了。 这个工程，不但关系着李振华的前途，也关系着他刘国栋的前途。 在县城酒店的包房里，赵东当着他老子赵刚的面，明确承诺他，只要让青山的公路工程夭折，让李振华灰溜溜下台，就让他调任县文化局局长，离开这个穷乡僻壤！ 这可是他做了大半辈子的愿望啊！ 所以，无论如何，必须采取一切手段阻止李振华继续推进这个项目。 想到这，他拿起笔，开始写起了材料。 你不给我面子？就不要怪我无情！ 另一边，李振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开始闷头抽烟。 今天和刘国栋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可以想象，今后的工作更加艰难。 刘国栋已经威胁，要处分自己。 又是那个多么熟悉的理由：无组织无纪律！ 上一世，就是被这个理由毁掉的，孤苦劳碌一生。 这一世，好不容易在工作上取得一点进步，又有人打着这个旗号要搞自己。 难道，这就是宿命？ 避不开，逃不掉的冥冥之中的宿命么？ 第63章 被停职 三天之后。 县里突然下发一个通知，勒令青山乡公路停工，李振华停职接受调查！ 消息迅速传遍大院，人们议论纷纷。 人们碰到李振华时的反应也变了，过去远远地热情打招呼，现在绕道走。 背后指指点点。 “知道吗，听说乡长被停职了，县政府发的通知！” “县政府？这肯定是得罪了上边什么人，乡长这下完了！” “还真别说，乡长这段时间太高调了，又是修路，又是剪彩的，有人妒忌！你看才几天？被人搞了吧？所以说，还是苟着好！” “对对，做人要低调！我们不需要诗和远方，只能着眼于眼前的苟且！” 乡政府办公室。 张扬拿着盖着县政府鲜红大印的文件，手都在微微发抖。 声音颤抖道：“你们看到了吗？李乡长被停职了。” 陈明和罗芸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乡长被停职，至于这样反应吗？ “哈哈！”张扬忽然笑起来，接着手舞足蹈，自言自语道，“我熬到头了，终于熬到头了。这回轮到我了，轮到我了，哈哈！” 陈明和罗芸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扬却不管陈明和罗芸的反应，拿着文件，神经质般笑着走，径直往书记办公室跑去，“我要去告诉刘书记，哈哈，我要去告诉刘书记！” 这段时间，他过的太憋屈了。 虽然小心翼翼讨好李振华，但是李振华却不理他。就是张娜被调去招商办之后，办公室的工作更多的是交给陈明和罗芸来做，让他倍感冷落。 不过他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因为李振华的威望如日中天，已经能够和刘国栋分庭抗礼。 况且他也知道自己以前得罪过李振华，冷落他也在情理之中。 只能忍气吞声苟着。 不想今天突然天降喜讯，李振华竟然被上边停职了。 停职啊，这得是多大的罪！ 正常来说，犯错误，一般就是警告，至多就是记过、记大过。 记大过已经是非常重的处罚，一般来说，这个人的政治前途基本完了，以后很难有大的 升迁发展。 停职？这就不是犯错误这么简单，如果不是重大的经济或者刑事犯罪，就是根本性的、立场性的、方向性的错误，这种错误虽然不至于入狱，但是政治前景肯定玩完。 停职的下一步，就是撤职！甚至开除出国家公职人员队伍！ 真正的回去当个农民。 张扬立刻敏锐的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就像上一次李振华被贬去管清洁，他觉得自己有机会当上副乡长一样，这一次机会更加明显，李振华明确下台了，乡级职位出现一个空缺。 所以他连李振华这个顶头上司华也不报告了，直接往书记办公室跑！ “墙头草，卑鄙！”看着张扬屁颠屁颠地跑走，罗芸冲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 “哎，世事难料啊！”陈明摇了摇头，起身往乡长办公室走去。 虽然是坏消息，他也必须告诉李振华。 书记办公室。 几个人开怀大笑。 刘国栋的两个死党周德军、李树强笑得最为大声。 这段时间他们也很憋屈。 李树强被李振华架空，周德军被李振华真的灰头土脸，过街老鼠一样被村民讥笑侮辱。 没想到事情转折的这样快，才短短的几天功夫，李振华就从风光无限跌落神坛，惨遭停职！ 张扬不敢那么放肆那么放肆，他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我就说，李振华那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是刘书记的对手。他这是自作自受，自掘坟墓！” 刘国栋微笑，虽然不说话，但是脸上写满了满意的表情。 “还用说？”周德军接上话，“我们书记是谁？是青山乡的定海神针！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必定点中敌人的死穴，一招定乾坤！” “对，刘书记的的手段，堪比诸葛周郎，神机妙算，是我辈的皆模！” 李树强也赶紧送上马屁。 他们很清楚，李振华一下台，青山乡重归刘氏一家天下，只要抱紧他，今后又可以吃香喝辣了。 “对呀，刘书记，今后就靠你带领我们我们了，相信在刘书记的英明领导下，我们的明天一定会更好！”张扬也赶紧吹捧。 他再次投向刘国栋一边，做起升官发财的美梦。 刘国栋裂开嘴笑了，笑得很是灿烂。 乡长办公室。 李振华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他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是这个处罚来得太快了。 他知道是谁搞的鬼。 和刘国栋撕逼才三天，就被人免了。 看来对刘国栋还是低估了。 原本以为他就是和赵东勾勾搭搭，没想到他竟能活动到县政府出面，直接通过正规渠道停止了自己的职务。 这可是县政府的文件，李振华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对抗，只好乖乖地呆在办公室，等候上边处理。 而没了李振华的支撑，村道公路也被逼停止！ 刘国栋一手釜底抽薪玩的够狠！ “李乡长！” 不知什么时候，张娜来到了门口。 “很么事？进来！”李振华说道。 张娜走进来，在李振华前面的一张椅子坐下。 有些担忧地看着眼前拼命抽烟的男人。 “你没事吧？” 张娜忧心忡忡。 “我能有什么事？”李振华挤出一些笑容，“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骗人！”张娜大声嚷道，“公路停了，职务没了，还没事，骗鬼呢！我知道这条道路对你很重要，你一定很伤心。” “伤心又怎样？不伤心又如何？事情能改变吗？与其伤心，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办法，我们不见得死定了。”李振华淡淡道，双眼闪动着睿智的光。 “你还有办法？”张娜眼神一喜。 这家伙，主意是出奇的多，做事总是出人意料，难道他还有后手，能绝处逢生？ “没有！”李振华说道，“你当上边的文件是儿戏啊，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老实执行，听候处理！”李振华淡淡道。 张娜顿时又泄了气。 “什么，是那个王八蛋，竟然做出这么阴湿的事，让我知道，骂我去敲烂他的狗头！” 忽然，刘德行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嘴里大声怒骂着。 大院不少人都听到了他的叫骂声，许多人吓得缩了缩脖子。 刘德行是青山乡班子中唯一一个敢公开怼刘国栋的人，李振华上任后，又是第一个站队这边，公开和刘国栋唱对台戏。 很多人都有些怕他。至少是不敢和他顶牛。 这段时间，他代表李振华一直呆在工地，督促人们加班加点赶工，不想竟然等来了一个停工通告。 肚子里窝着一团火。 这不，回到乡政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来找李振华。 “乡长，听说你被停职了？是那个狗娘养的干的？老子我找他理论去！” 李振华苦笑：“大刘，我已经不是乡长了，你也不要去闹，老老实实等着就好。” “不行！我们辛辛苦苦在前面干活，却被人从背后捅刀子，我咽不下这口气。特别是乡长你，没日没夜带着我们干，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青山乡的老百姓！可是居然被哪个不开眼的停职！还要调查，真是没有天理！” “大刘，你冷静一点！”李振华劝道，“调查就调查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虽然停职，但是你们还在，工作还要靠你们做！我相信组织，一定会有一个公正的结论！在这个结论下来之前，我们不要自乱阵脚。当下最要紧的，是坚守岗位，收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要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李振华郑重地道。 “最，李乡长说的有道理，刘乡长，你不要嚷嚷了，我们冷静下来想想办法！”张娜也在旁边劝道。 刘德行终于冷静下来。 紧接着，唐艳秋也出现在门口。 后来，黄武也来了。 第64章 还不是最坏的时候 “玛德，那个狗崽子，专使阴招！” 派出所长黄武一进来就骂骂咧咧。 不用想，他也猜出李振华是被人搞了。 “乡长！我们该怎么办？”唐艳秋则相对冷静，她知道，李振华一旦下台，公路就成了一个烂摊子，搞不好，会弄出新的群体事件。 毕竟村民已经募集了20万投进去了，你让他停工，公路烂尾，他们所有的投入将付之东流。 他们就是一群农民，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懂得什么忍辱负重，他们只认准一个理，谁给他们办实事，谁就是好官，谁阻碍办事，就是坏蛋、是贪官！ “没事！坐！”李振华招呼着，又亲自给每个人倒了杯茶。 又给每个男士分了烟。 尼古丁入肺，大家就都冷静了下来。 “大家不要悲观！”李振华安慰着大家，“我虽然不是乡长了，但是有几句话对大家讲，大家如果认为有理，就按我说的去做，如果觉得不合理，就当我没说！” “行，乡长，你说，我们听你的！” “对，在青山乡，也就乡长你是真正为老百姓着想，我们信你！” “对，你说吧，我们听着！” 大家纷纷发说道，望着李振华。 这段时间，李振华的所作所为 他们看在眼里，事情也办了一件又一件。 先是整顿饭堂，后是整顿红砖厂，再后来是带领村民修建公路……都取得了显着的效果，大家心悦诚服。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把李振华看做了主心骨。 现在工程被停工，局面混乱，一片风雨飘摇，他们需要一剂定心丸。 李振华深受感动。 在被停职的当口，他们仍然愿意倾听自己的声音，真是难得，足以证明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这就是核心团队啊！ 李振华：“一，我觉得，这件事还远未定论，后事如何发展，尚是未知数，我们不要过度悲观。 二，该做的工作还要做。虽然我已经不能履行工作任务，但是你们还在！这段时间，我认为要做好几件事，一是唐副乡长向商户筹集的2万款项要保管好，不能让刘国栋挥霍掉。二是要做好山塘、河湾工地村民的安抚工作，不要让他们闹事！” “行，我们听乡长的！”众人纷纷点头。 刘德行，“明天，我就下村，会同吴村长、陈支书他们做好村民的安抚工作，保证不会发生过激行为。” 唐艳秋还是有些担心，“乡长，公路停了，这募捐来到钱是不是应该退回去？” 李振华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最坏的时候。最好还是先留着，万一工程又恢复了呢？退回去再收就难了。当然，也不能一直留着，那不合法。这样，等上边的最终结论出来，实在不行，就退回去！” 唐艳秋想了一下，同意了。 大家又聊了一些问题，就陆续告辞了。 办公室剩下李振华和张娜。 张娜担忧道：“乡长，你呢，你怎么办？” 李振华看了她一眼，“张主任，我已经被停职，不要叫我乡长了，免得被人听到不好，你叫我名字吧！” “不，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青山乡的乡长！”张娜倔强道。 李振华苦笑，“张主任，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无用，永远只能当一个乡长？！” 张娜一怔，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那么笨！那我叫你华哥？” “随便你！”李振华随口答道。 在这个地方，简称名字中的一个字，叫男士“x哥”，是一种普遍现象，没毛病。 “华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李振华从桌下里拿出纸和笔，“我打算写些申诉材料。县里只是停我的职，在最终处理之前，肯定会有一个质询或者申辩的程序，我打算好好准备一下！” 张娜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好，华哥你好好写，我也要回县上一趟。” 李振华有些奇怪：“你回县上干什么？现在乡里形势真么艰难，莫老板、覃老板他们投资建工厂的事也可能受影响，你不如找他们聊聊，稳定稳定人心……” 张娜倔强道：“不，我不谈，我就要回去！你已经不是乡长了，你命令不了我！” 说完，径直出门而去、 李振华不禁苦笑。 是啊，自己已经被停职了，无权指挥他们做任何事。只能建议，听与不停，自己把控不了。 整整一天，李振华都在办公室伏案写材料，没有一个人来打扰他。 当然，与其说是不打扰，不如说是疏远。 秦勇、马文静、黄开升等几个曾经站在他一边的盟友，都没有出现。 也难怪，他们和李振华接近，并不是真的把他当做哥们，只是看中李振华的背景。现在都被停职了，还能有什么作用？ 疏远也在情理之中。 与此同时，红光满面的刘国栋，已经来到栖霞县机关招待所，包了一间最豪华的包厢，正和赵东开怀畅饮。 赵国栋年纪比赵东大很多，可是他却老老实实地倒满一杯酒，恭恭敬敬地向赵东敬酒：“赵公子，这次多亏你了哈，终于把姓李的家伙拿下了！我敬赵公子一杯！” 赵东一饮而尽，轻蔑道：“可不是，就凭他也想跟我斗，真是幼稚。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刘国栋赶紧送上马屁：“就是！姓李的怎么可能是赵公子的对手，他这是自作自受，自掘坟墓！赵公子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就点中他的死穴！一招定乾坤！” 赵东哈哈大笑！ 刘国栋陪着笑脸：“赵公子，这次搞死了姓李的，我的工作调动也快开始了吧？” 赵东：“你急啥？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帮你你办。但在那之前，是还有一件工作需要做，做完之后，才能调动！” “什么事？”刘国栋眼巴巴地望着对方。 赵东：“修路！待你们青山乡的过境公路修建完成之后，就可以了！” 刘国栋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修路？这个项目不是刚刚叫停的吗。 而且是赵东通过他老子赵县长喊停的。 “找公子，我糊涂了……”刘国栋摸了摸自己有点光秃的前额。 赵东阴险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刘书记，难道你不觉得这条公路是一块肥肉吗？！” 刘国栋：“你是说由我……” 赵东打断他的话：“不是由你，是由我，由我们！” 刘国栋刚刚闪现的一点灵光，又消失了。 “由你？我们？” 赵东：“我打算调到你们乡担任乡长！” “啊？”罗国栋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问望着赵东。 自己拼了命要逃离青山乡，这个从来养优处尊的二代要去那个穷乡僻壤？ 赵东淡然一笑：“刘书记，咱们明人不说暗语，这次李振华是完了，青山的乡长位置空缺。我虽然在县政府，但是一直从事秘书也不行，必须要到基层挂职锻炼才能进一步升职！而李振华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取而代之！” “李振华的错误，不在修路本身。修路是经济建设中的大事，项目本身没有错。错的是他未批先建！这是怎么性质，书记你比我清楚！下一步肯定就是撤职！可能还会开除公职！他绝对是完了！” 刘书记当然清楚，在这个政治第一的体制内，未经批准擅自行动，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历史上上，很多官员都是落马在“知情不报”，“不请示、不汇报”这两条罪状之下。 所以，赵东说李振华完了，刘国栋一百个同意。 “但是我们不能让道路跟着他完。”赵东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芒，“你想想，道路他已经修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做起来是不是容易的多？这个时候我们接手，让道路完工通车，功劳就是我们的！老百姓也会感激我们！” 刘国栋恍然大悟，原来赵东打算的是半路摘桃子。 凭他老子的能力，的确可以让县里补充通过这段工程项目。 至于区区20万资金，更是不在话下。 李振华已经花了30多万资金，把最艰难的开挖平整阶段都完成了，后面就是铺上石渣和煤渣，压实。 这工程就轻松很多了。 不但做起来很容易，还可以捞一笔。 这盘算，真是精啊！ 不禁朝赵东伸出了大拇指：“赵公子，哦，不，赵乡长！高啊，你真是高！不愧是赵县的公子，将门出虎子啊！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们团结合作，一定可以在青山混的风生水起！哈哈！” 赵东：“对，风生水起！哈哈！” 第65章 一夜之间成了名人 随着李振华被停职，青山乡未经批准，擅自修建过境公路的消息迅速传遍县直各部门。 李振华的名字，响彻全县。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大事件，在这个唯上的国度里，人们格外震惊。 随着消息的迅速蔓延，人们也得知了更加详细的消息。 知道李振华竟然是在县政府已经否决的情况下违规动工的。 这性质就更加严重了。 如果你没有上报，还可以说不知道，不懂，所谓不知者无罪。 上报之后，上面已经明确否定的情况之下，你还要蛮干，就是对抗上面，不服从领导！ 这是情节极其严重，性质极其恶劣的事件。 “疯了，疯了，这个乡长是不是疯了，这种事也干得出来！” “就是，我看他是想政绩想疯了吧，一味蛮干！可惜踢到了铁板！” “据说他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生，书生气太重，根本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江湖险恶，这下完了！” “是啊，太天真了，真以为有了政绩就行了啊，殊不知按指示办事更加重要！” 人们议论纷纷，李振华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县政府大院，秘书三科。 朱长江、张建华、曾花等都在上班。 赵东也在。 不过他不是在办公，而是在一台老式的电脑上打游戏。 曾花瞄了赵东一眼，偷偷地对朱长江和张建华说：“大件事了，你们听说了没有，我们的前同事李振华在青山乡闹出大事了！” 张建华诧异：“能出什么大事？不会是英雄救美或者见义勇为吧？” 曾花白了他一眼，“你的格局能不能放大一点？天天想着英雄救美！告诉你们，李乡长是修路修出了问题！” “修路出了问题？”张建华不以为然，“修路这么大的工程，出点问题不挺正常吗？还大事，我去！” 曾花狠狠瞪了他一眼，“所以说，你是个白痴！如果只是小问题我会说是大事吗？告诉你们，公路修到一半，被县里勒令停止了！” 啊？ 这一次，不单张建华，朱长江也惊到了。 勒令停止意味着什么，他们作为秘书很清楚。 绝对够得上大事！ 他们迅速来了兴趣，争着问曾花是怎么回事。 曾花这个八当即把流传的青山乡未批先建、李振华被停职，工程被勒令停工的八卦八了出来。 两人当即呆立当场。 李振华竟然干这种事。在他们的印象中，李振华一直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怎么会干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呢？ 上一次，李振华请他们吃饭，请求他们帮忙在张副县长面前讲好话，说明他是一个心思慎密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愣头青的事情？ 他在下面到底遇到了什么？ “不会吧，怎么可能？”朱长江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赵东放下游戏，走了过来。 他虽然一直在玩游戏，但是三人的对话他还是听了个大概。 “李振华就是个目无组织，目无领导的人，什么事情他干不出？”赵东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们，他不但未经批准，擅自动工，而且还把公路修到邻县去！把我县珍贵的农林资源送给别人！他这是出卖家乡利益！是一个吃里扒外、胳膊弯朝外拐的小人！” 朱长江和曾花他们面面相觑。 他们只知道李振华未经批准，擅自建设，不知道具体的公路建设情况。 而赵东的指控，说明他知道的更多。 “赵秘书，这是怎么回事？”张建华好奇地问道。 赵东很喜欢被人围着的感觉，于是他得意洋洋地把青山公路项目从青山圩开始，经山塘、河湾直达邻县玉兴的事说了出来。 这也是刘国栋告诉他的。 “你们看，他修路只修山塘、河湾的，居然通向玉兴而不是栖霞！这不是吃里扒外么，简直是汉.奸行为！”赵东愤愤不平。 “赵秘书，这么说有点过了。”朱长江制止，“再怎么说，也是同一个地方，怎么能说汉.奸呢？” 他对赵东长期以来的自由散漫本就不满，现在赵东居然给人扣这么大顶帽子，他忍不住了。 “呵呵！”赵东毫无反思之意，“朱科长，你不会是同情他吧？我告诉你们，这次李振华是完了！你们最好和他划清界限！别搞得到时连累自己！” 后面一句，已经是威胁了。 “你……”朱长江气得够呛.他堂堂的科长，竟然被自己的下属威胁，脸面何在？ 可是赵东是二代，他又不敢发火。 “算了，科长，一人少说两句。”张建华看气氛不对，连忙起来劝说。 “对，大家都是同事，算了算了！”曾花也说道。 赵东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我今天把话放在这，李振华是我的敌人！谁要是帮他，就是和我为敌！” 说完扬长而去。 朱长江气得脸色铁青。这家伙，嚣张就罢了，又开始旷工，完全不把纪律当回事！ 张建华和曾花则叹了口气，只得继续加班，把本该赵东做的工作接下来做…… 哎，同人不同命啊，有背景，和无背景，云泥之别…… 交通局。 何展鹏火急火燎地跑进张万山办公室。 “张局，张局，不好了，不好了，青山乡出大事了！” 张万山皱皱眉，“慌慌张张做什么，说！出了什么事？” 何展鹏：“他们那个李乡长，竟然动工开建了过境公路项目！更加大件的是，他们又被停工了！” 张万山：…… 何展鹏赶紧解释：“张局你还记得吗？李乡长曾经报过这个项目，就是三三制那个！当时我们还批了，但是县里没批。没想到李振华回去偷偷动工开建。不知怎么回事，这事被县里领导知道了，现在已经下通知勒令停工！” 张万山僵在原地。 这件事他太有印象了。 他记得，他对这个方案十分看好，直接把青山的项目作为标题的一部分上报县政府，原本以为同门过是板上钉钉，没想到被莫名其妙都撤下。 后来李振华还来求过他，请他通融通融。 他以自己没有权力为由把皮球踢回给李振华。 事情不了了之。 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不想李振华竟然私下开工！ 这是捅了天大的窟窿了啊！ 如果上面追究起来，他们交通局也有失察的责任啊！ “快，快联系李乡长，问问他怎么回事！”张万山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 何展鹏：“联系恐怕没什么用，李乡长已经被停职了！” “啊？” 张万山秃然坐下…… 招商局。 王民也收到了关于青山乡的这条消息。 他在室内走来走去。 “李乡长修了公路，又被停工了？” “自己也被停了职！作为张娜的上司，会不会连累到小娜？” “不行，我要问问！” 他自言自语着，走到电话机旁，拿起了话筒…… 第66章 被驱赶 李振华还在乡长办公室整理着他的材料。 张扬忽然带着两个内勤走了进来。 “什么事？”李振华皱了皱眉头。 张扬皮笑肉不笑，“李乡长，哦，不，李振华！我以青山乡政府办公室主任的身份通知你，请你立即搬离乡长办公室！” 李振华一愣，没有动。 通知上是停职接受调查，并没有撤职。 严格来说，他乡长的身份并没有变化，只是暂停履行乡长的职责。检查完毕，如果没有问题，还是可以回来的。 “嗯，怎么，舍不得走？”张扬讽刺道，“不要忘记，你已经不是乡长了，你无权使用这间办公室！我这是履行我作为办公室主任的职责，请你配合！” “张主任，你这是干什么？” 李振华正要说话，陈明走了进来。 前段时间，李振华一直比较倚重陈明，特别是张娜改任招商办副主任之后，办公室的事基本上是交给陈明去办。 理由有三。 一是在教师讨薪事件中，陈明勇敢地挺身而出，和刘金虎等几个混混理论，给振华留下了深刻印象。 二是陈明工作确实踏实肯干，远比张扬只想着溜须拍马要强。 三是张娜已经调任招商班主任，办公室的工作需要自己一个相对信得过的人。 所以，陈明就进入李振华的视野，成了李振华在办公室中的代言人，架空了张扬。 张扬心中嫉妒不已，只是不敢发作。 现在看到李振华被停职，他讨好刘国栋之后，马上又嚣张起来了。 “陈明！你来的正好。”张扬摆出领导的架子，“麻烦你把李振华的东西搬出去，这个办公室收了！” 陈明不满：“张主任，你太过分了。李乡长刚刚停职你就来赶他走？” “陈明！”张扬面色不悦，“还李乡长李乡长叫得多亲热。你不要忘了，他已经不是乡长，你想抱他的大腿是打错了算盘！我告诉你，我是办公室主任！我说什么你就得去做！” 陈明：“张扬，你简直不是人。李乡长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对他？李乡长还是副乡长的时候，你就刁难他。李乡长上任后也没有报复你，为难你，仍然保留了你办公室主任的职务。你不知恩图报，现在还落井下石。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张扬：“呵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张扬没有那么大的好心，谁能给我利益我就跟谁！谁叫他被停职？谁都知道停职就是等同于撤职。他这辈子完了！难道我要跟着他玩完？我才没那么笨！” “良禽择木而栖，我必须未雨绸缪，把办公室收回来，给给更加适合它的主人！” 陈明：“真是个见利忘义的家伙。卑鄙！” 张扬：“别废话那么多，如果你还想在办公室混，最好按我说的去做，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陈明还要说什么，李振华制止了他，“陈明，别说了，我搬！” 说完开始着手收拾私人物品。 陈明：“乡长，你真的搬啊，你可以不用理会他的……” “没事，我知道怎么办。不就是一间办公室而已吗，是你的，始终是你的，别人拿不走。不是你的，迟早得还回来！”李振华意味深长地说。 陈明愣了一下，似乎明悟了什么，点点头，也动手帮忙搬弄窗台的盆景、墙上的挂画，这些都是李振华进来后，自己弄的。 看着陈明摸摸帮自己收拾东西，李振华心中有些内疚。 如果当初当机立断，撤了张扬，提拔陈明为办公室主任，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局面。 都怪当时心太软，看到张扬拼命讨好的样子，以为他改过自新了，原来都是假的，狗终归是改不了吃屎。 如果能够东山再起，绝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该处理就处理，该提拔就提拔，绝对不能悠游寡断。这不但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真正有本事、有能力的人！ 张扬看到李振华收拾东西，心中别提有多爽。 玛德，自从李振华当上乡长，自己的日子就极不好过，空挂着一个主任的头衔，每天裹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这一次否极泰来，终于熬出头了，李振华下台，乡政府领导职位出现空缺，他这个资深办公室主任绝对有机会往上提一提。 总之，现在要拼命打压李振华给刘国栋看，打击的越狠，自己升职的概率就越高！ 李振华抱着装着自己私人物品的纸箱，走出办公室，陈明捧着盆景走在后面。 “哟，李乡长，搬家了？” 冤家路窄，迎面走来周德军和李树强两人。 周德军阴阳怪气，“你这是要搬到哪里去？不会是升官了搬到县里去吧？如果这样，今天我真的要好好祝贺你啊！” “对，李乡长雷厉风行，修路立了大功，肯定是升官了，乡长这个小房子容下李乡长这尊大佛，不像我们，只能原地踏步，祝贺啊祝贺！”李树强跟着极尽讥讽之能事。 他对李振华撇开他修筑公路一事始终耿耿于怀。 “升官没有，丢官差不多。不过，这个地方，我还会回来的！”李振华淡淡道。 “你还想回来？”周德军冷笑，“一个被停职的落魄乡长还想回来？你当停职是给你放假呢？告诉你，停职的下一步，就是调查，然后撤职！你还是想想以后干个什么活吧，乡长这个位置，你就别想了！” 李树强：“乡长你肯定没戏了，能够保住公职就算是你最好的结果了。我在想，如果我当上了乡长，应该安排个什么工作给你做。你管过后勤，我让你重操旧业，管理后勤怎样？” 李振华当天是被贬去管理后勤的，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打击报复的意思非常明显。 周德军：“不行！如果我当上了乡长，我让他管后勤，但是饭堂不能碰，饭堂可是块肥肉。我就安排他专门管清洁，扫扫地，剪剪草，管理厕所卫生就好。工作多轻松！李振华，你可要感谢我啊！” “不，周乡长，我觉得不能让他分管后勤或者清洁，要是我，直接安排他做清洁工，每天扫地扫厕所，真香！”张扬也跳了出来，讨好地说。 陈明气得脸色铁青，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李振华不过刚刚被停职，他们就跑来拼命踩侮辱，实在太过分了。 李振华却神色平静，缓缓说道：“你们确定我完了？不会东山再起？” “你还想东山再起？”周德军毫不留情地挖苦，“真是天真！你以为县政府的文件是过家家？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被停职后还能官复原职的。别做梦了！” 李树强也补刀：“一点不错。就算刘书记同意，上边也不会同意！如果让你官复原职，岂不是说明上边错了？你见过那个领导自己错了愿意承认错误的吗？你当看电视剧啊，现实中，领导永远不会错！所以，你就乖乖的想好，如果搞好厕所卫生吧。哈哈！” 说完仰天大笑。 周德军和张扬也跟着大笑。 “懒得理你们！”李振华转身往宿舍走。 “哎，李乡长，你虽然搬了办公室，还有宿舍，也要搬啊！” 周德军在后边追着喊。 李振华一顿，脸色微变。 不过，略一停顿后，也没说什么，转而加快脚步，往宿舍走去。 “李乡长，这些龟孙子其人太甚了！”走在路上，陈明愤愤不平。 “别说了，我们走吧！”李振华继续走路。宿舍里办公大楼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宿舍。 把物品放好，坐下刚喝口茶，张扬、周德军、李树强三人就跟着来了。 他们也不敲门，直接走了进来。 陈明很恼火，说道：“喂，你们未经同意，就私自闯进来，你们想干啥？！” 李振华则黑着脸抽烟。 搬离办公室也就罢了，还要从办公室一路追来，穷追不舍，直接闯进自己的住房，任谁都会愤怒。 “你紧张个啥？反正这间房很快就是我的了，我这是提前熟悉熟悉！” 周德军冷冷道。 第67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什么？你们真要赶李乡长走？”陈明大怒，“大家都是同事，李乡长就算下台了，念在同事一场，也不应该赶尽杀绝吧。” “陈明，你这是什么态度？” 张扬立即站出来，替周德军接下话茬，“李振华华已经不是乡长了，就该让出乡长的房子！这个房子不是说都可以享用的，只有乡长才能使用！周副乡长很快就要转正了，进来看看天经地义！你不要搞错了！” 张扬很清楚，李振华下台后，作为刘国栋亲信的周德军和李树强，极有可能会扶正为乡长。 所以，除了抱紧刘国栋的大腿，也要极力讨好周德军和李树强。 陈明正要反驳，李树强却抢先说了：“张主任，话可不要乱说。什么叫周副乡长扶正了？依我看，这间房子是我的，我早晚要搬进来！” 张扬：…… 看到李树强也要争抢乡长的位置，周德军就有些不乐意了：“李副乡长，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作为分管建设的领导，李振华修建公路这样的工程，你竟然毫不知情，让事情发展的不可收拾，你觉得刘书记会重用一个有重大失职的人吗？” 李树强被人戳到痛处，不甘示弱反击：“呵呵，周副乡长也好不到哪里去，五十步笑百步。刘书记让你去要13万回来，结果你要回来一个橘！一个橘也能当乡长，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周德军：“……” 李振华本来想说话，看到两人狗咬狗，也就沉默了。 但是陈明相当的恼怒。 这两人，完全不把李振华放在眼里，房间的主人还在这里，他们就争抢着谁要搬进来十分的无礼。 “周副乡长、李副乡长，李乡长还在这呢，你们是不是太过心急了点？”陈明忍住怒气，提醒道。 “哦，对了，我都忘了我们这里还有个下岗干部，赖在这里不舍得走。”周德军重新把炮口对准李振华，“前乡长，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走啊？” 称呼也改成“前乡长”了。 “对啊，你什么时候走？”李树强也回过神来，重新和周德军站在一条线上。 “你们就这么急着赶我走？”李振华冷冷道。 “不是我们急，而是为你着想。”周德军奸笑道，“房子反正是要交出来的，何不早点交？拖着也没有意思，是不是？” “对啊，我记得李前乡长历来是雷厉风行的，修路这么大的事，说干就干了！搬宿舍这么小的事，不会反倒拖着吧？莫不成你想赖着不走，贪恋这个房子？”李树强永远都是火上浇油。 李振华不说话，眼光缓缓从三人脸上扫过。 张扬不知为何，被眼光扫过的一刻，心中莫名一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感觉到到一股凉意，像是被凶猛的野兽盯上一样。 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李振华虽然已经停职，但是气势短时间内不会消失，而张扬长期从事的是服侍人的角色，先天就矮人一头，所以，被严厉的眼神扫过，本能地感到恐惧。 “我这是怎么了？他都已经下台了，我还怕什么啊！”张扬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李振华，你不要这样看我！现在是周乡长要你搬，我看你还是趁早搬的好！”张扬大着胆子，色厉内茬地说道。 李振华叹了口气，看样子，这几个家伙是铁定要跟 自己过不去了。 “你们想让我往哪搬？”李振华平静地问。 周德军和李树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喜色。 李振华搬走，他们将很快可以入住这套二号房子！ 周德军：“张主任，你快点给他安排个新宿舍，让他搬走！” 张扬满脸堆笑地问：“周乡长，你看安排他住哪儿好？” 周德军不悦：“我怎么知道？宿舍可是你管，又不是我。随便安排一个得了！” 他现在只想赶快把李振华轰出去，好好规划怎么重新装修一下，好自己搬进来住！ 张扬讨好地道：“好。那我安排他去住集体宿舍怎么样？四个人一间！” 周德军转头盯着张扬，神色古怪。 张扬心中忐忑，以为说错话，难道周德军心软，不想让李振华太难难堪？ 然而，下一秒周德军哈哈大笑，擂了张扬一拳，说道：“张主任，真有你的，我怎么想不到啊，集体宿舍！妙啊，这样我们的前乡长又可以体会学生时代的生活了。哈哈！” 笑的前仰后合，张扬同样如此。 能讨得领导开心，必须配合啊！ “我反对！”李树强又跳了出来，把周德军和张扬都下了一跳，小声戛然而止。 周德军皱了皱眉，不悦道：“李副乡长，你这是想干啥？” 陈明也有些不解，李树强难道要为李振华讲话？ 李振华则神情如常，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李树强：“我反对李振华住大宿舍。怎么说他都做过乡长，必须要给一个单间！” 张扬为难了，在他眼中，两个都是乡长候选人，都要讨好，现在一个说要给大宿舍，一个说要给单间，他该听谁的啊！ 眼睛在周德军和李树强身上转来转去，为难道：“李乡长、周乡长，我……” 李树强：“我个屁！你听我的！生活区的宿舍尽头不是有一个公共厕所吗？厕所旁边那间宿舍一直没有人住。我看就把那间宿舍分配给前副乡长住，最合适不过了！” 的确，宿舍区是有公共厕所的，因为乡镇政府住宿条件有限，也就是几个领导的宿舍有单独卫生间，普通职工的宿舍是没有卫生间的。 上厕所要去公共卫生间。 公共卫生间就建在宿舍平房的最尽头。 由于明显的臭气熏陶，紧靠卫生间的宿舍一直没有人住，就空置着，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 李树强却要分配这个宿舍给李振华，就是要狠狠地报复、羞辱他！ “哈哈哈！”周德巨和张扬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老李啊，真有你的！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哈哈！”周德军开心道。 李振华满脸黑线。 他想到这几个家伙要报复他，可没想到这么过分。 刚出办公室就算了，要搬离宿舍也认了，可是居然连普通职工的待遇不不给，要赶去那个没有人愿意去住的臭气熏天的杂物房！ 这是把人当乞丐啊！ 陈明再也忍不住，吼道：“够了！你们玩够了么？什么破单间？这么好的地方，你们去住啊！” 周德军当即脸色一沉，冷声道：“陈明！你是什么身份，这里由你说话的分吗？到一边去！” 张扬赶紧出面：“陈明！请你注意，你只是一个科员，怎么分配住房，是我们领导的事！再敢哔哔，信不信我把你调去扫厕所？” 陈明勃然大怒：“张扬，你敢？” 张扬：“我有什么不敢？你目无领导，顶撞上司，调你去扫厕所算轻的了，再不听话，开除！” 陈明还要说话，李振华站出来了。 “呵呵，是给你那么大的权利，随便开出一个国家干部？就凭你一个办公室主任？” 张扬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他当然知道他没有权力开除人，不过是吓唬陈明罢了。 但是李振华不受他吓！ 李振华又转向周德军和李树强，“包括两位乡长，也没有权力开除一个正式职工吧？” 周德军和李树强都一怔。 周德军奸笑道：“不愧是前乡长，懂得就是多。不错，我们是没有权力开除他，但是我们有权安排他的工作！我们安排他什么工作，不用经过你这个前乡长批准吧？” 张扬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又嚣张起来：“对，我明天就让陈明去扫厕所！” “你敢！”李振华大声呵斥，眼睛盯着张扬。 张扬再次感受到李振华那股逼人的气势，浑身一哆嗦，忍不住往周德军身后躲了躲。 周德军：“李振华！请你摆正你的位置，现在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李树强：“对，你已经不是乡长，我们安排职工岗位与你无关！” 陈明十分悲愤，就因为为李振华说几句话，被被他们踢去扫厕所！ 李振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别怕，有我在，他们就动不了你！” 周德军哈哈大笑：“你说什么？有你在我们就动不了他？笑话，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大笑话！” 李树强：“我看他患上了妄想症，还没有从乡长的角色上退下来，还以为他是乡长呢。哈哈！” 张扬：“不是，我觉得他一定是因为被撤职想不通，已经疯了，哈哈！” 李振华的眼光再次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记住了他们这个得意忘形的模样，然后平静地说：“不就是要我搬去杂物房吗？我去就是了！” 第68章 都给我滚 周德军三人一怔。 李振华妥协了？ 想想也是，一个落魄的下岗干部，和两个副乡长、一个办公室主任刚，能刚得过吗？ 投降是必然的的。 “乡长！”陈明悲愤道，“别去！我去扫地就是了。” 他知道，；振华之所以答应去那个杂物房住，完全是为了他。 可是那个地方hi人住的吗，臭气熏天，蚊子苍蝇到处飞。 “没事，几天而已，挺挺就过去了。”李振华淡淡道。 他不想陈明因为他丢掉职务。 “早这样不就完了？”周德军一副胜利者的姿势，“省的害己害人！” 李树强：“还算你识相，这样你还能保持一份公职，否则就等着回家种田吧！” 张扬赶忙从周德军身后走出来，赶紧追问道：“好，你什么时候搬？明天搬吧？” 李振华一怔。 这个张扬，阴魂不散，像个催命鬼一样，步步紧逼啊。 陈明再次忍不住了，站出来说道：“张扬，你太过分了吧？李乡长已经答应搬了，你还要怎样？” 张扬冷笑：“话可不是这么说！他俺虽然答应搬，可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搬？如果他一直拖下去呢？所以，还是明确的好！” 陈明：“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扬：“呵呵，为我可不管什么小人君子，我只知道他越早搬越好！” “对，必须得早搬！”周德军说道，“现在的无赖越来越多，谁都不敢保证谁不是无赖。我看就明天搬吧！” 李树强：“不！不用明天，我觉得今天就搬！这才符合李前乡长的风格！” 李振华忍不住狠狠瞪了李树强一眼。 这家伙，虽然不是带头，却总在后面煽风点火，拣最狠的说！ 先是把李振华赶去厕所旁的杂物房，现在又要李振华连夜搬家。 其狠毒程度比周德军、张扬更甚！ 陈明心中一片悲愤，气得说不出话！ 他见过卑鄙的人，可是没见过这么卑鄙的人。 这可是乡长啊，还没正式下台呢，就如此迫不及待，把人往死里整！ 俗话说人走茶凉，也就是茶凉而已，现在却是赶尽杀绝，欺人太甚啊！ 张扬有了两位未来乡长的撑腰，胆子又变得大了起来，上前催促道：“李振华，搬啊，你再不搬，我们就动手把你的东西扔出去！” 嚣张，毫无底线的嚣张。 “我看他玛德谁敢！” 突然，一道炸雷般的声音骤然响起，吓得众人心头一跳。 只见派出所所长黄武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身材高大的黄武穿着公安制服，威风凛凛，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他大步走到李振华身边，说道：“李乡长，对不住，我来迟了！” “我没事！”李振华平静地说。 黄武转身对着张扬、周德军、李树强三人，恨声说道：“谁他妈的说要李乡长搬走？给我站出来，看老子打断他的腿！” 黄武身材高大，身高一米八，比周德军他们高出半个头。 气场本来就比周德军他们要大，现在又在气头上，气势汹汹，散发的威势完全压制了周德军和李树强。 周德军和李树强虽然是副乡长，级别比黄武高半级，也不敢樱其锋芒，选择了沉默。 张扬就更加不敢说话了，呆立当场。 “怎么，一个二个都变哑巴了？”黄武得理不饶人，“刚才一个二个不是挺凶的吗？又要去杂物房，又要连夜搬家的，现在都哑了，聋了？” “你们踏马的欺负一个背负处分的人算个毛本事，有本事像李乡长一样，去修桥铺路，为老百姓办事啊！好事没有见你们做过一件，整人倒是挺来劲！” “玛德，还没当上乡长呢，就来抢房间！也不懂得害羞！你们怎么不把还没拔毛的鸭子连毛都吃下去！” “还有你这个姓张的，简直是墙头草，变色龙！” “玛德，都给我滚！” 黄武可是亲眼见证了张扬在李振华当上乡长后，如何小心翼翼地讨好李振华的场面，毫不留情地直批要害。 他本来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脾气火爆，根本不管什么不良形象，上来就直劈！ 说得周德军和李树强他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黄武，与有你们这样同乡干部为耻！” 黄武最后总结。 “黄所长，这是我们政府乡政府的内部事务，你一个派出所所长管不着吧，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看到黄武收声，周德军才小心说道。 “宽，宽个毛！”黄武冷冷道，“我不想管你们的内部事务，但是李乡长这件事我管定了，谁也别想把李乡长从这里赶出去！” 他是李振华提拔上来的，知恩图报是他们曾经当过兵的恶人的风格。 看到李振华被人欺负成这样，他绝不会放任不理。 “如果我们一定要搬呢？”李树强说道。 “你就先从老子身上跨过去！”黄武站在门口前，像是一座山。 李树钱强和周德军面面相觑。 “好，就多给你几天！”周德军无奈道，“李振华，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自己主动搬走，不要当个无赖！” “对，这个房子迟早是我的，我就迟点再搬过来！”李树强也不示弱，这个关头，还不忘和周德军抢。 张扬则苦笑。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鸭子还没买回来，就吵着炒的还是煲的。 不过他们是神仙打架，自己跟着就好。 “嗯，李振华，我就宽限你几天，免职书下来后，你必须交房！”张扬狐假虎威道。 三人悻悻离开。 “玛德，王八蛋，欺人太甚！”黄武冲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唾了一口。 又转身对李振华说道：“李乡长，你不用鸟他们，这套房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有我在，保证他们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李振华淡淡一笑，说道：“老黄，不会你也认为我完了吧？” 黄武一怔，心想，难道不是吗？ 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尴尬道：“怎么会呢，就凭他们几个，也想让你下台，怎么可能！一定是上边搞错了，调查清楚后，你一定会官复原职！” “嗯，”李振华点点头，黄武不是个大老粗，政治觉悟还是有的。“这样，黄所，你帮我个忙，去找下刘丹、程云，把上次我们审计饭堂和红砖厂的材料都给我复印一份！” 刘丹是乡政府财务股长，程云是财政所副所长，两人都是审计组的组成人员。 “好，我这就去办！”军人出身的黄武风风火火走了出去。 陈明不明所以，望着李振华，“乡长，那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李振华：“你什么也不用帮我做，回去好好做好办公室的工作就好，别让张扬搞得乌烟瘴气。” “好，我明白了！”陈明想了想，也走了。 宿舍剩下李振华一个人。 他把纸箱里的材料取出，放在桌子上。又取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两口。 白色的烟圈缓缓吐出，心境平静了许多。 今天如果不是黄武及时赶来，他可真被赶到厕所边了。 “果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李振华自言自语。 然后，拿出纸笔，开始奋笔疾书！ 第69章 被审讯 按照干部任用处罚程序，干部停职后，还要经过调查、问询等程序，最终才能决定给予什么处分。 在这个过程中，受处罚者是有申诉的权利的。 如果调查结果，证明被停职者无罪或者无过错，或者被停职者申诉成功，调查人员不能举证被停职者有罪或者过错，被停职者就会平反。 只是这种情况很少，所以谁都不相信李振华能够咸鱼翻生。 毕竟采用办案人员流行的一句话来说，“如果我们不掌握相关证据，我们会找你吗？！” 所以，李振华被停职的通知一下，周德军和李树强就跳了出来，迫不及待地争权夺利。 但是，李振华自己知道，自己还有机会，一切皆有可能！ 这天，县监察局的几个人员，来到青山乡政府，直接把李振华带走了。 是的，来人不是县纪委，而是监察局。 纪委属于党务系统，是五套班子之一，不属政府管。 但是监察局是县政府的组成部门，受县政府直接领导。 所以，这次调查，是县政府主导的！ 不过，乡里的普通职工可分不清这么多，他们只认一点：上面来人了，把李振华带走了，肯定是完了！ 甚至以讹传讹，说是李振华被抓走了！ 抓人和带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抓人是公安机关的权利，是执法的范畴。带走问询调查是纪检监察的权利，属于行政范畴。 普通人拎不清，只觉得大事件了，李振华完了，说不定要坐牢！ 刘国栋站在走廊上，看到李振华被带上监察公务车，脸上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 周德军和李树强两个狗腿，站在他旁边，更是眉开眼笑，打心眼里高兴。 他们离乡长的宝座，又近了一步！ 陈明站在走廊，心中一片悲愤。 可是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振华被押进汽车。 他只是一个微小的不能再小的职员，监察局对他来说，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另一处，秦勇、马文静、黄开升也站在走廊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神情复杂。 他们站队李振华不到一个月，李振华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乡政府大院。 难道，李振华真的完了么？ 他们站队李振华一边，不仅仅是看上李振华为民办事，更主要的是认为李振华有背景，能够帮助到他们。 现在看来，情况不妙啊。 如果李振华就这样完了，刘国栋会不会对他们秋后算账？ 这一刻，他们十分难矛盾，既希望李振华不要有事，能够安全复出。又期望刘国栋手下留情，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重归于好。 刘德行和唐艳秋也站在走廊上，看着这一切，脸色十分平静。 这段时间，他们按照李振华的布置，刘德行已经成功安抚了山塘、河湾两地的激动的村民，没有发生任何抗议、示威、请愿活动，一切似乎都风平浪静。 唐艳秋则把商户募捐的2万块钱开立了一个专用账户，把钱控制在手里。 正如李振华交代他们的，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只管做好本职工作就好，剩下的，等待就行。 黄武吗，站在派出所门口，看着监察公务车缓缓驶过，心中暗骂： 你奶奶的，最好期望好你们自己不要出事，否则有朝一日老子给你们上手铐！ …… 县监察局。 当天下午，李振华就接受了讯问。 是的，虽然程序上是问询，但是实际上就是讯问，和公安局的审讯没有本质的区别。 两个监察局的工作人员坐在桌子后面，桌子上放着记录本和录像机。 桌子前面一米远，是一张矮小的茶几，茶几后面是一张椅子，李振华就被安排坐在这张椅子上。 两个讯问人员居高临下进行问询。 唯一和公安局审问嫌疑人不同的是，李振华的双手双脚不用固定，也就是不上铐。 “姓名？” “李振华。” “职务？” “青山乡政府乡长。” 一切都仿照公安的审讯程序展开。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叫来吗？”一个问询人员问，另一个做记录。 “不知道！”李振华平静地回答。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一个问询人员用手指头敲击着桌子，装模作样道：“如果我们不掌握相关证据，我们会找你吗？” “既然你们已经掌握了，干嘛还要问我？”李振华冷冷道。 问询人员一怔，又说道：“我们只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你知道，你自己说出来和让我们查出来性质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你不要负隅顽抗，老实坦白交代！” “我不知道你说啥，我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李振华冷漠地说。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问询员色厉内荏，“告诉你，我们的调查人员已经赶赴你们的工地，审查了工程开支，已经掌握了你违法犯罪的证据！我劝你老实交代，争取从轻处罚！” 呵呵！ 李振华心中暗笑，这两个雏鸟，明显就是进行有罪推定，认为修路这么大的工程，李振华作为负责人，一定贪污吃回扣了。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那些工程款，详细到一分一角，都是经村委审核开支的，根本没有人乱花一分钱。 并且每一笔收支，村委、支部都会进行公示，基本没有贪腐的空间。 李振华更是完全不经手具体业务，经得起任何审查。 “那你们查出来什么没有？”李振华冷冷道。 “是我们在审问你，不是你问我们！”问询员很生气，敲着桌子。 “审问？”李振华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厉声道：“如果你们查出我违了法犯了罪，你可以审问我。现在你说不一个子丑演卯，凭什么审问我？” 李振华突然强势反击，问询员被吓了一跳。 虚张声势道：“事情总会查出来的，你不要张狂，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李振华冷笑。 他绝对信得过吴有才、陈芳她们，这些人想当然地想打他经济违法的注意，注定会失望。 李振华冷冷道，“一，我没有犯罪，你们无权审讯我。二，我没有任何过错，不知道你们找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三，请找你们领导来！” 几句话，无比轻蔑，把两人的口堵死了。 两人瞠目结舌，震惊的说不出话。 他们设置这样的审讯方式，并不符合行政询问的方式，他们只是想营造一种环境，压迫对方的心理，迫使对方主动承认罪行或者错误。只是没想到，李振华一针见血，直接指出他们的所谓审讯是不合法的。 更是拒不承认任何错误，直接掐灭了他们继续诱供的企图。 最后，又直接无视了他们，指出他们级别不够，无意与他们对话！ 的确，李振华不是犯罪，他们无权像对待犯罪一样审讯他。 从级别上来说，李振华是正科级，和他们局长同级，而他们只是局里的科员，低了两级，李振华不鸟他们，他们还真没办法。 在这两个前提之下，李振华不承认错误，也就不奇怪了。 三点，每一点都直指他们的软肋，让他们无言以对。 接下来，虽然他们硬着头皮想从李振华嘴里掏点东西，李振华干脆闭口不语。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草草收场。 找领导汇报后，给李振华安排了招待所一个房间，交代事情还没有完，不能乱跑，就匆匆离开了。 常务副县长办公室，一脸阴鸷的赵刚正在听取监察局长邵和的汇报。 “怎么，他什么都不认？”赵刚有点惊讶。 一般来说，被有关部门调查，会吓得不轻，正常都会配合。就算事老油条，也会避重就轻，找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来承认错误，以换取免于处罚或者减轻处罚。 像李振华这样，直接什么也不承认的，很是少见。 用斗争的话说，就是死硬分子，顽固分子。 “对，秦明辉科长他们就是这么说的。”邵和说道。 秦明辉就是审问李振华的那个问询员。 “工地那边调查进行的怎么样？”赵刚又问。 邵和：“不乐观。我们已经派人审查了他们的所有收支，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没有问题！” 赵刚很是诧异，李振华竟然没有贪腐一分钱？ 这不符合工程建设的惯例啊！ “赵县，我们现在怎么办？”邵和有点后悔了，没有掌相关情况就拉人，以为一查一个准，谁知出了意外。 “没事！”赵刚沉吟了一下，说道，“经济上没有问题，那我们就从政治上做文章！一，他未经批准擅自动工，是违反组织纪律的，处罚他没有问题！二，他修建的公路通向玉兴，而不是栖霞，这是立场错误！接下来我们要抓住这两点，痛批他！” 邵和脸上喜形于色，立即恭维道，“对，对，还是县长想得周到，这两点，妙啊，绝对可以让他翻不了身！我这就回去布置秦明辉他们！” “不！”赵刚又制止了他，老奸巨猾道，“这次，你亲自来！而且态度要诚恳，告诉他，只要他承认错误，我们就让公路复工！” “复工？”邵和很是惊讶，刚刚勒令停工，唱的是哪出？ 赵刚看出了他的疑惑，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我们反对修路，是因为这个项目是李振华这个小乡长提出来的。现在我们同意这个项目，是因为县委那边已经插手，要推动这个项目！” 第70章 波橘云诡 “县委，你是说姜书记……”邵和惊讶道。 以前，县里的大小事情，大部分是赵刚拍板，虽说还有一个正县长，却是一个弱势县长，听说已经内定下一届政协副主席的位置了。所以，这几年，县政府的大权，实际一直是赵刚这个强势的本土派副县抓。 虽然赵刚口头上也找县委书记汇报工作，但基本限于口头上。书记在大多数的问题上也不干涉，最多就是提个补充意见之类。 这就是书记总揽全局，县长具体实施的体现。 在县政府已经下文批准的事情上，更加不会推翻，因为这会影响班子的团结。 现在居然就青山乡这个屁大的项目上插手，要亲自推动？ “对！”赵刚道，“姜玉山要推动这个项目，我能怎么办？只能同意！但是同意归同意，由谁来负责这个项目。就是由我们说了算！” 无论如何，县委书记是一把手，这是很明确的，他要插手，你也不能反对。 邵和眼睛一亮，明白了什么，说道：“县长，你是说，我们答应李振华重建青山乡公路，其实只是一个诱导他承认错误的借口，其实负责这个公路修建的，我们另外有人？” “还不算太笨！”赵刚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不然我让你把他带来监察局干什么？你不会以为我还会重用他吧？” “他姜玉山不是要重启这个项目吗？好，我答应他。但是李振华，我必须搞垮，搞臭！” “毫无疑问，姜玉山之所以要重启这个项目，除了方案本身打动他，李振华肯定也是他看中的人！我们只要把李振华打倒，就算项目成功，他也失去一大助力！哼，想跟我斗，没那么容易！” 他是本土派，利益盘根错节，习惯了栖霞的事自己当家作主。 作为空降派的姜玉山，现在想要动他的奶酪，他可不会这么容易让步。 邵和：“我明白了，我们用公路复工这个条件，诱使李振华承认错误，只要他承认了错误，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处理他！姜书记也无法为他开脱！ 同时，我们让公路复工，又照顾了姜书记的面子，他有了台阶下，也不会为了李振华这样一个小乡长而与我们撕破脸。 更加绝妙的是，我们可以安排自己的人负责这个工程，无论是效益，还是政绩，都是我们的！ 妙啊，妙啊！张县长，您简直是诸葛凤雏再生啊！” 邵和恍然大悟，顿时赞不绝口。 赵刚满意地笑了。 “所以，你回去要亲自出马，秦明辉他们级别不够，镇不住他！无论如何，你必须要让他认识到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愿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行！我听县长的！”领会了赵刚的重要精神，邵和精神勃发，兴冲冲地走了。 赵刚望着邵和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李振华？一个山里的农民而已，不要以为你攀上了姜玉山我就奈何不了你，我只要动动手段，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 另一边。 县委大院办公楼。 姜玉山已经得知了李振华被监察局带走调查的消息。 “玛德，赵刚，你够狠！” 姜玉山握紧拳头，在桌子上捶了一下。 他知道，监察局是赵刚的人，没有赵刚的授意，监察局不可能无缘无故 去带走一位乡长。 而且，停职文件盖的是县政府的大印！ 他可是前天刚召集县领导班子碰头，研究讨论青山乡过境公路方案，明确指出，这是一条新的思路，可以较快解决贫困地区的公路建设问题，应当予以支持。 明确由县政府负责，尽快启动公路的修建工作。 赵刚虽然心中不快，也没有反对，相反，会上明确表示，坚决执行县委的决定，会重新审核公路建设项目，安排青山乡项目过审。 然而，第二天，他就把项目的提案人李振华停了职，进行审查。 这是活脱脱地打他姜玉山的脸啊！ 其实，这也是姜玉山的一个失误。在会上，他只是强调了李振华的这个方案，支持了这个项目，但是对李振华并没有特别安排。 当然，这也是这个大环境的一个通病，就是只重视事件本事，不重视事件的创造者。 所以，世人都知道有一个诺贝尔奖，孙思邈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姜玉山并不知道李振华和赵刚父子之间的过节，以为按照常识，既然肯定了李振华的方案，就是肯定了李振华本人，他又是当地的乡长，由他负责项目的实施是理所当然。 赵刚成功利用了这一点，把人和项目分开，只要拿下李振华，他就可以在这件事上扳回一局，让姜玉山明白，他赵刚并不好惹。 姜玉山当然明白赵刚的算盘，只是赵刚这样做，并没有违法干部任用处罚规定，在程序上也没有毛病。 如果赵刚成功拿下李振华，全县的干部恐怕都会明白，赵刚，才是栖霞的大佬！ “姜书记，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干预？” 县委办公室主任何田问道。 姜玉山眉头深锁。 干预？ 怎么干预？ 去把人要过来？还是命令监察局放人？ 姜玉山的确有能力这样做，可是这会落人口实，造成姜玉山仗势欺人，违规违纪的事实，这样正中赵刚的下怀，赵刚做梦都会笑醒。 “不能干预！”深思熟虑之后，姜玉山说道。 何田：“姜书记，难道就这样算了？李乡长可是很冤。” 姜玉山：“冤不冤，审查过才知道。如果他真没问题，白的也说不成黑的。如果他有问题，下台也怪不得别人！” 何田点点头，“我明白了。” 转身就要走人。 姜玉山忽然又喊住了他。 “等等，你把纪委蔡书记叫过来，我有事交代他。” 纪委，是五套班子之一，实际上比县委矮半级，所以后来就把五套班子改成四套班子。 那个时候的纪委，还没有实行垂直领导体制，纪委书记是受县委书记领导的。 纪委和监察局一样，负责的都是违法违纪干部的监督调查。只是一个属于党务系统，一个属于政府系统。 但是纪委地位比监察局高半级。 何田一怔，站住，“书记，你不是说我们不干预吗，怎么又……” 姜玉山抽了一口烟，平静地说：“我们不干预，但是保证审查过程的公正公平，是我们纪委系统的责任！” …… 与此同时，张娜来到老干部局，直接闯了进去，找到了张汉生。 “哟，我的乖孙女，今天来看爷爷了？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我的孙女是不是长胖了？” （当时可不兴减肥哦！） 在小一辈中，张汉生最喜欢张娜了，这孩子，虽然是干部家庭长大 ，却没有一点干部子女的架子，活泼、肯干，还主动要求到最艰苦的乡镇去锻炼， 很有点他们当年干革命时候的样子。 “爷爷！”张娜跑到张汉生身边，撒了一下娇，说道：“还长胖，不瘦就不错了，我都快被气死了！” 张汉生呵呵一笑，说道，“哟，还生气了！是不是哪个不开眼帅小伙得罪了我们的小公主？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揍他！” 张娜脸颊微红，慎怪道：“爷爷，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是为了乡里的大事！还不是刘国栋那个混蛋！哦，对，也不是他，是县里里的那些混蛋，把李乡长抓走了。现在公路也停工了！” 张汉生渐渐收起了笑容，静静地地听着。 “爷爷，你想想办法啊，李乡长他是冤枉的，你可要救他！”张哪着急道。 张汉生有点诧异，问道：“小娜，你想我如何救他？” 张娜眼色一喜，连忙道：“你打电话给他们局长啊，不，打给县长！县长当年也是您的手下吧？你说话他们一定会听的，一定会放了振华哥哥！” 张汉生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说道：“小娜，这个电话我不能打！我已经退休了，不应该干预他们的工作。那样，会给他们造成困扰的！” 张娜急了，连忙说：“可是，振华哥哥是冤枉的啊，你不救他，他就完了啊！” 张汉生有点奇怪地盯着张娜，“你怎么知道他是冤枉的？” 这个孙女，如此为一个男人着急，有些反常。 以前可没见过她这样！ 张娜：“我当然知道啊。这段时间，我一直跟着他，跟着他蹲工地，跟着他去他家，吃住都在他家……” 张汉生老脸不禁抽搐了一下，紧急打断：“什么，孙女你说什么，吃住在他家里……” 张娜脸一红，连忙道：“哎呀，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就是看不惯他被冤枉，好不容易修起来的公路被迫停工，老百姓今年恐怕又要遭受损失了。爷爷，您就帮帮他！帮他也是帮青山的数万老百姓！” 张娜很清楚，对于爷爷这样的老革命，一辈子都在为人民的事业奋斗，最看不得的就是侵害老百姓利益的行为。 拿老百姓来说是事，比拿自己与李振华的关系来说事有用得多。 果然，张汉生的神色严肃了起来，说道：“小娜，老百姓怎么受损失了？你给爷爷好好说说！” 第71章 得靠他自己 张娜于是把李振华提交修路方案，交通局批准，又被县里抽调，李振华多次找县交通局和县政府无果，眼看着秋收在即，时间紧迫，于是在村长、村支书的请求下，直接批准动工兴建了山塘、河湾两村的过境公路。 修建了一半，却被县里突然叫停，李振华也被停职审查的事一五一十是跟张汉生说了。 张汉生听完，却不言语，而是默默地抽烟。 “哎呀，爷爷，你倒是说句话呀！”张娜急了，催促道。 半晌，张汉生终于说道：“小娜，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我不能管！” 张娜气得脸都红了，这次是气红，不是害羞红。 说了半天，你还是什么都不管啊。 早知道，我还说个屁，白白浪费口水！ “爷爷，你怎么这样！”张娜失望地说，“还说什么为人民利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呸，真虚伪！” 张娜作为最受宠的孙女，可不管张汉生的老脸，一生气起来，连爷爷都骂。 张汉生被气得老脸通红，指着张娜骂道：“好你个不孝女！亏爷爷平时那么疼你，你连我都敢骂！” 张娜：“谁叫你不主持公道！明明知道事情不对，振华哥受了冤枉，却不闻不问。你对得起国家对你们的供养吗？你看，这个疗养院，是国家专门为你们这些老干部设立的，就是表彰你们为人民服务的功绩！今天退休了，却对人民利益受损视而不见，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张汉生被气得连连咳嗽。 惊动了一位工作人员，他跑了过来，连忙询问：“老书记，你这是怎么了？” 他当然也看到了张娜，但是不敢说。 因为他认得张娜，是老书记最疼爱的孙女，如果他胆敢责怪张娜，过后张汉生一定会用拐杖敲他的头。 “要不要叫医生？”工作人员紧张道。 “不用！”张汉生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接着又喝了两口茶，过了一会，就平静了下来。 “没你得事了，你走吧。”张汉生说道。 “好的，老书记有事叫我！”工作人员说了一声，走了。 毕竟人家爷孙在这里，他这个外人不好久留。 张娜看到爷爷咳嗽，也有点紧张，工作人员一走，她立马跑到爷爷身后，轻轻地捶爷爷的背。 “爷爷，我不是骂你，我是心急。我不该惹爷爷生气！要不你就打我两下出出气吧！” 张汉生笑了，说道：“傻丫头，爷爷怎么会跟你生气。爷爷说不干预是有理由的啊！” 看到张娜又要嘟起小嘴，张汉生赶紧解释：“其实，你们这个公路的方案，爷爷已经打过招呼了！” 打过招呼了？ 张娜顿时一喜，捶得更加起劲了，让张汉生觉得骨头都舒服了很多。 “爷爷，你是什么时候打招呼的？他们怎么说？”张娜赶紧问道。 张汉生于是把与姜玉山的交谈的事情说了出来。 末了，补充道：“我相信玉山，这条公路一定会修起来。他是一个聪明的县委书记，知道怎么做！” “这么说，李乡长没事了？”张娜心中一喜。她她现更关心的是李振华会不会有事。 县委书记出面，县里肯定不敢顶，只能同意。 “这个不好说！”张汉生说道，“既然他们敢让李乡长停职，肯定是抓住了一些把柄。至于是什么把柄，我不清楚。” “他们完全可以把修路和李乡长分开，一边同意修路，一边免了李乡长的职！” 不愧是老书记，看问题很准，当他听张娜说李振华被带走，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当然，也得益于他对赵刚等人的了解。 “啊？”张娜刚刚好转起来的心情，又一次沉了下去。 说了半天，还是不能救出李振华？ “不！”张娜小公主的脾气又来了，“我相信振华哥没有错！他绝对没有贪污！绝对没有犯法！” “丫头！”张汉生语重心长说道：“有的事不是说犯法不犯法就可以解决的。有时候，虽然不违法，但是后果不一定见得比违法轻。官场的事，很复杂，你以后见得多了，就明白了！” 张娜似懂非懂。 但是她很清楚，李振华的事还没有解决！ “爷爷，爷爷！你就不能帮帮振华哥么？你就当帮我好了，求求你了！”她开始恳求爷爷。 张汉生叹了口气，缓缓道：“丫头，不是我不帮他，而是不能帮！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 张娜更加糊涂，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爷爷。 张汉生只好解释道：“公路恢复容易，它只是一件事，本事没有违法违纪的问题。但是涉及到人，却是复杂得多。 一个人有没有错，不单单是看有没有犯法、违法，还有违纪！很多的干部落马，并不是违法，而是违纪。作为党员干部，你应该知道纪律的重要性。 更深一层，不仅仅只条例中明文规定的纪律，还涉及到立场、觉悟、政治走向等，这就更加复杂了。 历史上这样的事情还少么？你可以重温下历史！” “啊？”张娜彻底傻眼。 历史谁都略懂一二，如果历史重演，的确很可怕。 什么窦娥、莫须有都是这方面的典型。 这些罪名，不是基于实在发生的事，而是基于一种态度、假设、判断。 可以说是罗织罪名的万能钥匙。 “那岂不是没有办法了？”张娜忧心忡忡。 “办法不是没有，但不是靠我们！”张汉生说道。 “不靠我们，能靠谁，你是说李乡长还有更大的靠山？”张娜问道。 她想起了那辆奥迪。 可惜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车主是什么人。 “你呀你！”张汉生用手指点了一下张娜的脑袋，“你净想些什么呢。” 接着继续解释：“如果这小子真想你说的那样，没有任何违法违纪的问题，那么剩下的就是立场、觉悟、政治了，这就涉及到了斗争！” 张娜彻底傻眼！ 斗争？ 李振华这档事是斗争？这就难搞了哦！ 李振华可是比自己资历还浅的职场新人，面对复杂的斗争，他应付的过来吗？ 而且这已经不是青山乡的刘国栋那么简单了，明显涉及到了县里更高的领导，李振华一个小乡长，如何能够脱身？ “如果我们出面，不但我的身份不符，就是姜玉山，直接干涉也不妥！” 张汉生接着说道，“道理很简单，监察局现在对他只是审查，这在他们的职权范围内！不管李乡长有没有问题，其他人干预都是不合适的！ 唯一的办法，是李乡长能够证明他没做错事！不单单证明他没有违法，还要能够证明自己的立场、觉悟都没有问题，都符合政治！” “符合政治？”张娜若有所思。 从小耳闻目睹，她对这种环境还是有所感触的。 这是一篇大文章啊，不是一般人能够书写的！ “对！”张汉生斩钉截铁地回答，“如果他能够证明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符合朝代，符合人民，符合政治正确，就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 这也是当初他对姜玉山表达的差不多同样的意思。当时姜玉山醍醐灌顶，满意地走了。 过后成功重启了青山乡公路项目。 现在的李振华，面对复杂的斗争形势，他能够自证其身，安全上岸吗？ 张娜陷入了沉思…… 第72章 威逼利诱 李振华不知道，他的案件已经引起了县里两大巨头的争斗。 更加不知道，张娜为了她，把她的退休老爷爷都找了。 他只是按照自己既定的策略应对一轮又一轮的盘问、审讯。 李振华始终咬紧三点：一，我没罪。二，我没错。三，让你们领导来。 除了秦明辉，问询人员已经换了三批了，毫无进展。 “玛德，这个家伙，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在局长室，秦明辉汇报之后，愤愤不平。 “行，既然他想见领导，那我就会一会他！”邵和说道。 这一次，地点改在局小型会议室，一改之前的审讯气氛，邵和和李振华隔着桌子而坐，面对面，好像普通聊天一样，变得随便、轻松了许多。 “李乡长，不好意思哈，我前排时间太忙了，现在才来看望你，你可不要见怪哈！”邵和做出一副亲和的模样。 “难得邵局长这样的大忙人，竟然记得我这个小乡长！看来我还要感谢你了！”李振华淡淡道。 邵和尬笑：“哪里，乡长谦虚了，我们同级，同级！” 李振华也懒得和他客套，直接问道：“既然局长那么忙，为什么找我来？你这个地方，我可不想来啊！” 邵和：“哎，老弟别多心，要不是有人举报，我们作为职能部门也不能不理是不是？只要老弟承认错误，我们马上放你回去！” 称呼都由乡长改成亲热的老弟了，其诚恳的态度多么真切。 “承认错误？承认什么错误？”李振华却不领他的情，直接反驳，“我可从来没有错，不存在承认一说。如果邵局长是来看望我的，我多谢你。如果局长是来审讯的，对不起，我这里没有你需要的东西！” 邵和一滞。李振华果然不好对付！ “老弟，何必这么犟呢！”邵和堆起笑容，劝道，“其实我也相信李乡长不会干违法违纪的事，所以我们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要老弟承认错误，我们就放你回去，而且，批准你们青山乡过境公路重新开工！” 他抛出了 “王炸”。 这是和赵刚商量好的策略。 他知道李振华把这条路看的很重，所以才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偷偷开工，如果同意他恢复修建，甚至扩大到全路段，李振华不说感激涕零，妥协一下，承认个错误总是可以的吧？ 只要他承认了他们拟定的错误，白纸黑字盖上手模，嘿嘿，马上就能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会议室！ “公路重新开工？”李振华有点疑惑地看着邵和。 邵和：“对！对！我们不但能让你们之前修建的山塘、河湾路段复工，甚至能扩大至青山乡的整个过境公路全路段！全部修建完工！怎么样，这个条件足够表示我们的诚意了吧？” 他翘起二郎腿，得意地摇着。 李振华盯着邵和看，似乎在判断他说话的真假。 邵和老神在在，成竹在胸。 “呵呵！”李振华忽然笑了笑，问道，“邵局长，如果我没记错，你只是一个监察局的局长吧？” 邵和一怔，“李乡长，你是什么意思？” 李振华冷冷道：“意思就是，你说的都是假的！你一个监察局长凭什么答应我复工公路项目？我记得，当初审批我们项目的是县政府，不是你们监察局！既然否决我们项目的是县里的领导，你一个监察局长又有什么权力批准我们复工？呵呵！” 邵和怔住。 是啊，踏马的李振华说的太对了，职能上自己和基建项目的审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啊，凭什么承诺能复建，还扩大。不是信口开河吗！ 踏马的这个漏洞太大了！ “咳咳！”邵和用咳嗽缓解了一下尴尬，连忙补充道：“李乡长，其实这不是我的意思，是赵县长的意思。赵县长说了，只要你承认错误了，马上让你们青山乡的道路复工，全程建设！” 呵呵！ 李振华心中冷笑。 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原来是赵刚搞的鬼！ “他真的能同意我们的项目？”李振华不再纠缠于刚才的问题，而是进一步询问。 邵和以为李振华动心了，连忙连连点头说道：“是！是！这是赵县长亲口承诺的，只要你承认错误，立即让你们公路复工。同时扩大到整个青山乡过境路段，今后你们青山可以并入全县的公路网，再也不用承受交通不便的苦楚了，百姓的产品也可以更好地卖到县上，农民致富指日可待！” 他接连抛出包装精美的诱惑弹，他不相信一分钱不贪的李振华不动心！ 既然不贪钱，不就是想要政绩，想要为百姓办点实事吗。 只要牢牢抓住这个要点，就能请君入瓮！ “赵县想要我承认什么错误？”李振华平静地问。 邵和心中一喜，觉得时机到了。 于是赶紧道：“很简单，只要你承认违反组织纪律，不尊重领导，擅自行动，考虑不周，损害了本县的利益就行。我们立马让公路复工！” 呵呵！ 李振华心中冷笑不已。 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几条，虽然不违法，但是在一个讲整治的环境，每一条都是足以让你丧送整个人生！ 简单地说，就是你可以回去种田了，或者去拧螺丝了。 这对已经拧了一世螺丝的李振华来说，是绝不能容忍的。 赵刚的司马懿之心，昭然若揭。 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邵局长，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李振华淡淡道，“不过，我这个人很少认错，所以，你说的这几条，我一条也不会认！” 邵和顿时僵住。 玛德，以为凭着自己的忽悠水平，拿下对方绰绰有余，没想到说了半天，对方竟然油盐不进，顽固的像一块石头。 别人可是多多少少也承认一点不足吧，可是眼前这个家伙，一点半星也不承认，顽固程度，世间少见。 “你！”邵和有些生气了，说道，“认个错有那么难吗？你这个态度，我不好向上面交代！” “本就无措，何来认？”李振华讥讽，“如果你不好交代，我倒有个建议，请你的领导来和我谈！” 一脸讥讽地看着邵和。 “和我们领导谈？就凭你？”邵和也有些忍不住了，说道，“县长是你想见的？别说你现在已经停职了，就算你还是乡长，县长也不是你想见就见的！” 这个李振华是严重赞同。 之前为了公路项目，李振华就去找过分管的张副县长和赵常务，两人都避而不见。 “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和你没得谈！” 李振华伸出一个指头，放在嘴边，左右摇摆。 “你！”邵和气得老脸潮红，威胁道，“你不配合，就不怕我们把你关起来？” “关起来？”李振华讽刺道，“你敢吗？麻烦你弄明白一点，如果你不能拿出我有罪的证据，24小时你必须放人。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你，你好嘢！”邵和被气得七窍生烟，吼道：“好，24小时是吧？我让你24小时！” 说完朝门外喊道：“来人！” 会议室的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大汉，每个都有一米九，身材魁梧，很有压迫感。 两人往李振华两边一站，就像两个大汉在看押一个犯人。 “呵呵，我让你顽固！”邵和冷笑道，“给我看看紧点，24小时内不许他吃饭，不许睡觉，不许喝水，不许他上厕所！” 第73章 纪委介入 “邵和，你太卑鄙了！”李振华差点破口大骂。 邵和这一招也太狠了，不吃饭、不睡觉还勉强能忍，不许上厕所？ 玛德，老子喝了那么多水，往哪里排去！ “呵呵！” 邵和得意地冷笑，“谁叫你不配合？这就是顽抗的代价！只要你配合我，乖乖地承认错误，写下保证书，我立马让你回去，吃香喝辣都行！” “邵和，你狠！”李振华狠狠骂了一句。 “怎么，怕了？”邵和说道，“怕就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别到时候尿裤子！堂堂的乡长，这么大了还尿裤子，传出去都笑死人，哈哈！” “尿，尿你个头！”李振华不甘示弱，回敬道，“谁说我要尿裤子了？老子就在这里除了裤子，尿在你的座位上，喏，就是你现在坐的那个椅子！” 李张振华指了指邵和，又说道，“我不但要尿尿，还拉屎，就拉在你的位置上！有本事你不要找人清理，熏死我！” 邵和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差点站了起来。 “你，你个混蛋！恶心！”邵和本能地骂道。 他可是一个爱清洁的人，作为局长，有专门的人帮他清洁办公室，不说一尘不染，也是十分干净。 平时的穿着，也是光鲜、笔挺、仪容整洁，最讨厌邋里邋遢的人。现在李振华一说往他的座位上拉屎拉尿，他当即就差点反胃。 “呵呵！”李振华得意地冷笑，“所以，我劝你最好打消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乖乖滴找你的主子汇报一下，让他来见我！” 邵和陷入了为难。 这是赵刚交给他的任务，如果就这样回去汇报，只能证明他很无能，连一个“下岗”干部都搞不定，只会让赵刚看不起。 可是李振华这厮软硬不吃，实在难以对付。 更加毫无读书人的节操，耍横耍泼，和个市井无赖没什么两样。 玛德，我怎么摊上这样一个人啊，真是倒霉！ 恼火归恼火，还是得解决眼前的困局。 “算你狠！”邵和说道，“不过你以为耍赖就可以过关，你就错了！就算我让你吃饭拉撒，甚至24小时后放了你。但是一个钟头后，我马上又可以把你抓回来。反反复复，无限循环，让你彻底玩完！” 说完盯着李振华，想看对方什么反应。 他这一招是非常狠毒的，也行得通。 李振华要破局，只能报警。 可是对于公安局那边，他一个监察局长说的话比一个停职乡长有用得多，李振华一点机会都没有。 “是谁这么狠，可以反反复复，无限循环地抓一个人的，我怎么不知道？”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推门而入。 紧跟着他身边的是局办公室主任，他满脸尴尬地对邵和说：“邵局长，韦书记要来，我拦不住……” “韦书记，你怎么来了？”邵和赶紧起身打招呼。 来人是县纪委副书记韦天明，他是受纪委书记蔡铭的委托来监督这个案件的。 然后又朝韦天明身边的办公室主任使了眼色，办公室主任退了出去。 纪委地位比监察局高，虽然只是一名副书记，邵和也不敢怠慢。 “怎么，不欢迎我？”韦天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再不来，某些同志就要犯错误了，要使用卑劣手段去对付一位受宪法保护的同志！” 邵和当然明白韦天明说的是什么，尴尬道，“不是，我们是在好好沟通呢，韦书记，你请坐！” 他客客气气地起身，走过来拉了一张椅子，请韦天明坐下。 韦天明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说道：“韦局长，我们听说你们正在审查一位犯了错误的同志，我受纪委蔡书记的委托，来和观摩你们的工作，邵局长不会有意见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望向旁边的李振华。 这句话他既是对邵和说的，也是对李振华说的。 一句话，点出了他的身份，也说明了他的来意。 李振华也在观察他。 韦天明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面容清瘦，但从外貌上看，很容易让人想到“清官”两字。 纪委也来了，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邵和：“没意见，没意见！韦书记能来指导工作，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 纪委参与干部的调查监察，名正言顺，谁敢说有意见！ 然而，邵和话锋一转：“韦书记，既然您来了，要不，你来主审？” 表面上是谦让，实际上暗藏玄机。 韦天明只要答应，就会掉入陷阱，等于某种程度上承认他邵和的做法是正确的。 “不是审，是问询！”韦天明立即纠正，“在未能确定一位同志有罪之前，我们的工作是调查问询，了解情况，掌握情况，为接下来的决策提供依据！” 说的非常正式，官方，让人挑不出毛病。 “是，是，是问询！”邵和一边应着，一边心中暗骂：玛德，老狐狸啊，想引你上钩真不容易！ “韦书记，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问询了？”继续保持着明面上的客气。 韦天明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李振华身边的两个彪形大汉，眉头皱起。 “邵局，这两个人是你们局里的干部吗？他们也是来参加问询的？” “这个……”邵和这才想起，还有两个不合时宜的东西在这里影响观感。 “不是，他们是路过的…..”邵和额上冒出汗珠，他当然知道这样做是不合规的，是想采用精神压迫法，让人屈服。现在纪委来了，肯定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于是连忙对着两个大汉喝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甚，还不下去！” 两个大汉如释重负，连忙离开了。 “韦书记，这样可以开始了吧？”邵和讨好地问道。 “不，这件事是你们监察局主导的，我们不便。我是来旁听的，你们继续！”韦天明冷冷道。 邵和心中不禁直骂娘。 不干预？不干预你来干啥！ 还说的好听，什么观摩、旁听，这些话骗骗老百姓就好,大家都是千年老狐狸，谁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 两个大汉都被你轰出去了，不干预你个毛！ 不过骂归骂，表面上还得保持客客气气的，“既然如此，那我继续了！” 韦天明点点头，不再言语。 李振华察言观色。 虽然他不认识韦天明，也不明白韦天明为什么来，但对他来说可定是利好，至少不用担心24小时不能吃饭不能上厕所了。 但是对于韦天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能够帮他到什么程度，心中无底。 邵和少了两个大汉的烘托，他那点官威在李振华身上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他狐假虎威地威逼利诱几遍之后，事情没有任何进展，李振华就是死不认错！ 邵和陷入两难境地。 辛辛苦苦把人抓来，查不出问题罢了，对方连检讨都不愿意，这没办法交代啊。就这样放了，岂不是承认他们自己错了？别说自己不愿意吗，赵刚更不可能同意。 可是纪委介入，又不能动用一些不能明说的手段。 他想不通，怎么会遇上这样顽固到如此地步的人！ 认个错，写个检查，深刻认识、检讨自己的不足，不是每一个干部经常遇到的常态吗！ “你，你到底想干啥？”邵和几乎要崩溃了，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道。 韦天明也觉得奇怪，李振华对事情的坚持出乎意料地坚定，始终坚持自己无罪、无措、无问题！一点也不让步。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这个世界，刚者易折。妥协，才是解决问题之道！ 第74章 我要听证 在邵和一筹莫展之后，李振华终于说话了：“邵局，韦书记，我要求举行听证！” 他不是单独对邵局说的，也同时对韦天明说。这就是封杀了邵和或者县政府直接否决的可能。 是不是进行听证，无论是监察局还是县政府，都得听取纪委（甚至县委）的意见。 当然，听证不是监察局一家能够举行的，涉及到不少部门和专业人士，必须是县一级组织才行。 简单地说，就是县委、县政府才能决定。 “听证？”邵和和韦天明都是一怔。 听证是一个新鲜事物，刚引进不久，还没有形成法律层面上的制度。 但是在一些发达地方进行了一些尝试，效果很好，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 栖霞虽然属于欠发达地区，但是信息还是知道的。 同时，人们也天然地想向发达地区学习。 “对，我要求举行听证！”李振华一字一句说道，“只要参加听证的人士，如果都认为我有罪，或者错误，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相反，如果大家认为我无罪、无错，我做的事是正确的的，那么，请邵局放我回去，恢复我的名誉！” 这是李振华蓄谋已久的计划！ 他之所以死扛着不认错，不检讨，就是要促成一场听证会！ 因为他知道，在原本的审查模式下，就算自己妥协，违心地深刻检讨，带着目的而来的对手也不会给自己起来的机会，该安的罪名还是会安，该开除还是会开除。 全凭他们个人的喜好。 自救的唯一办法，就是把事情放置在阳光之下，让事情公开、让更多的人参与评说，才能争取到公平和公正。 后世有网络，可以报道和曝光，让正义发声。现在没有，听证是李振华想到的扩大影响的最好办法。 …… “什么，他要求举行听证会？！” 县政府，赵刚办公室。 赵刚听完邵和的汇报，本能地叫道。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邵和道，“而且是当着我和韦书记的面。” “呵呵，有意思！”赵刚说道，“看来我有点小瞧他了！” 邵和垂着双手，在他面前恭敬地站着。 “县长，那我们是不是直接拒绝他，不举行听证了？”他小心地问。 “举行啊，怎么不举行？”赵刚却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听证吗？我们奉陪就是了！” “再说，你不是说了，他是当着你和韦天明的面提出来的吗？所以，举不举行听证，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情了！” 其实邵和心里也明白，知道韦天明代表的不仅是纪委，背后更是姜玉山。 举行听证的决定权现在姜玉山手里。 只是由于赵刚是他的顶头上司，他需要表达忠心。 “他很聪明，想到了听证！”赵刚道，“但是想凭一个听证会翻身，未免太天真了！” “对，就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穷书生，也想搞动栖霞的水，自不量力！”邵和附和。 “嗯！”赵刚严重赞同，“无论如何，他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一是违背上级意志，未经批准，擅自动工，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二是他修建的公路是通向外县玉兴，而不是通向栖霞，这是实打实的背叛行为！我们只要抓住这两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邵和：“赵县说得对，这两点，任意一条，都足够丧送他的政治前途。只是这家伙，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死不认错！” “哼！”张刚冷笑，“这就由不得他了。听证不是以当事人认不认罪为标准，而是以参与人员的判断为准！不服从上级，隐瞒不报，没有任何一个领导能够容忍！因为隐瞒不报被严肃处理的例子数不胜数，从上到下，概莫能外。单是这一条已经足够判他十次死刑了！” “他不是要举行听证吗，我们就如他的愿，就让参与听证的领导来共同宣判他的死刑，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邵和顿时喜笑颜开，对啊，自己虽然镇不住他，可是到了听证会，就由不得他猖狂了，大家可以直接宣判他的死刑。 连忙拍马道：“对对，县长说的对，我们就在会上砸死他，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 同一时间，县委书记办办公室。 姜玉山正襟危坐，他正在听取纪委蔡铭书记的汇报。 “听证会？他要求举行听证会？”姜玉山惊讶道。 听证会可是个新鲜事物，虽然有些发达地区开始尝试，可毕竟还没有全国推行。李振华作为参加工作才一个多月的大学生，竟然能够想到通过这一条来维护自己的权益，实属不易。 “对，韦天明他就是这么说的。”蔡铭回答。 “妙啊，真是妙啊！”姜玉山叹道，“想不到，他竟然能够想到这一点，不愧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是个人才啊！” 蔡铭有点摸不清思路，于是问道：“书记，你说的是？” 姜玉山：“事情很简单，一，他意识到按照传统审查办法，他几乎没有获胜的希望，于是把宝押在听证上。所以他采取了而拒不配合，绝不认错的架势，目的就是要进行听证这一步。目前来看，他显然达到了目的。二，如果估计不错，他一定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很有可能在听证会上大放异彩，一举扭转乾坤！” 蔡铭还是有点不明白：“书记，我不明白，他现在明明很被动，怎么能够扭转乾坤？” 姜玉山却没有明说，而是拍了拍蔡铭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蔡啊，有些事，我们不明白，不等于年轻人也不明白。在接受新鲜事物方面，年轻人比我们更具有优势！ 至于李振华能不能扭转乾坤，我也在期待中。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好好准备这个听证会，为大家提供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环境！” “行，我听书记的！”蔡铭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是也不好一直多问。 接着两人又商量起参加听证会的人选…… 接下来的几天，李振华就住在招待所，可以自由活动，再也没有人监视他。 显然，纪委的介入，起了作用。 现在，大家都把精力放在听证的准备上。 期间，刘德行来探望了两次，汇报了乡里的工作，也给李振华提供了更多的资料。 李振华交代他，要配合县上工作人员，做好参与听证人员的筛选工作。 这个时候的听证会，虽然说是刚刚引进，并不完善，但正是这一点，它才是历史上难得的最规范最公正的时候，几乎是照搬别人的成功模式和程序。 不像后来，没几年就把好好的听证会弄成内部人自说自话的过场会，形同虚设。 所以，栖霞历史上的首次听证，不但监察、纪委、政府、党委系统都有人参加，还邀请了媒体、法律、学术界的专业人士，还有群众代表！ 所以，作为公路相关方的山塘、河湾村，分配了两个名额。 这是一个真正的听证会，能让相关利益方都有发言的机会，并由尽量广泛的人员参与，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听证的公平公正。 这是李振华的幸运，也是时代的幸运。如果放在早几年，或者晚十年，李振华即便有先知先觉，也只能接受被整治的结局！ 张娜也来探望过一次，她没有说她求他爷爷的事，只要就是鼓励李振华一定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打赢这一仗。 李振华笑笑，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埋头完善自己的申辩材料。 第75章 听证风云之一 无组.织.无纪.律 七天之后，政府礼堂。 以往举行人代会的地方，被布置成了一个临时听证会会场。 听证会由县法院行政庭的一位庭长主持，监察局长邵和亲自担任指控方代表。李振华作为被控方，没有聘请律师代为答辩，而是亲自上阵，直接答辩。 这几乎是上次在监察局里审讯的情形的翻版，只是角色不同了。 上次是询问与被询问的关系，现在却是平等的控辩双方。 上次李振华可以采取拒绝回答的策略，现在不行，他必须为自己的利益发声！ 赵刚没有出席，他通过电视直播收看听证会的情况，并且守在电话机旁，随时准备听取汇报和发出指示。 姜玉山同样没有到场，代表他出席的是纪委书记蔡铭。 县政府方面，到场的最高长官是分管交通的张副县长。 交通局长张万山作为事件相关方关键证人同样参加了会议。 其他参与人员有电视台记者、当地着名律师、中州日报记者、法学专家、体改办主任等，还有村民代表吴有才、陈树军，以及几个市民代表。 听证开始，主持人先是宣读了一遍会场纪律，然后介绍控辩双方的人员名单，就正式进入听证阶段。 听证的第一步就，就是由控方陈述检控事实和理由。 邵和今天打扮的十分精神，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油光可鉴，显然，他攒足了精神，准备在大众面前高光一把。 李振华则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穿着朴素，整个人显得务实、平淡、胸有成竹。 邵和站立，在宣读了洋洋洒洒的万言指控书后，从李振华提交方案开始，到县领导否决，到李振华回去后私自开工建设山塘、河湾公路，说了一遍。 最后严正指出：“李振华作为乡长，竟然未经批准，对抗上级，私自推进公路项目建设，此乃严重违反组织纪律，我们作为监察部门，强烈建议县委、县政府立即撤销其职务，开除出公职队伍！” 指控书宣读，会场内起了骚动。 特别是最后邵和义正词严的指控，更是让人议论纷纷。 “还有这种事？他真的私自建设，竟然不上报？” “年轻人啊，不懂官场规矩，以为有能力，能办事就行，殊不知规矩更重要！” “是啊，不经过批准的项目，就算是天大的好事也是非法的，都得推倒！” “这下麻烦了，他的职务肯定是保不住了，撤职是十有八九了！” 人们看向李振华的目光，很是同情，觉得这个年轻人太冲动了，怎么那么笨，为了那些普通的百姓利益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呢？ 刘国栋和刘德行也参加了听证会。作为项目所在地的主要领导，刘国栋自然会是需要参加的，由于乡长李振华成为了听证的当事人，刘德行就代表乡政府参加。 刘国栋脸色非常得意，在他看起来，李振华这次死定了！ 作为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没有人比他更希望李振华倒台。 刘德行则忧心忡忡，看邵和这一通指控，炮火凶猛，李振华招架得住吗？ 吴有才和陈树军则很焦急，他们很想帮李振华讲几句话，只是轮不到他们发言，只能干瞪眼。 “李振华同志，对于邵和同志的指控，你有什么话说？” 主持人问道。 李振华淡淡地笑了笑，开始答辩：“首先，谢谢邵局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大家，现在大家已经对事情有了基本了解。” “邵局长说的没错，在修建山塘、河湾道路的事情上，我没有上报县政府。” 邵和听到这里，得意地笑了。 别看在监察时那么横，到了大庭广众之下，还不是得老老实实承认！ 然而，李振华话锋一转：“但是，我不承认隐瞒不报，也不承认违反组织纪律，我做的一切，完全合理合法！” 哗！此言一出，会场哗然！ 什么？刚刚李振华不是已经承认没有上报县政府了吗，怎么又说不是隐瞒不报？这么不是自相矛盾吗？！ 隐瞒不报哪来的合理合法？放在哪都是很大的罪过啊，你竟然说合理合法？ “有没有搞错，还能这样说？当我们是傻的吗？” “不是我们傻，是他傻，脑子进水了吧。” “真是幼稚，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信口开河，黑白颠倒！” “这到底是什么干部啊，满嘴胡话，撤职活该！” 邵和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李振华这是犯糊涂了，还想采用耍横耍泼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 你这样搞，大家只会看不起你，让你死得更快！ 刘国栋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凭着他对李振华的了解，这家伙绝不会无的放矢，可能憋着什么坏主意！ 只是一下想不明白，李振华凭什么那么说？ 连一直稳如泰山的纪委书记蔡铭、分管交通的张副县长都有些糊涂了，挺直腰身，开始聚精会神地倾听李振华接下来的陈述。 交通局张万山也是一脸茫然。 他可是很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从李振华递交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在经手，，直到交通局内部审批，上报县政府，被撤下，李振华前来追问，他都一清二楚。 但是李振华私自开工，他们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李振华被停职，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这不是未经批准擅自开工，违背上级意志么，事实很清楚啊！ 他不禁觉得有些可惜，以前开着李振华，觉得他挺聪明的，怎么今天这样犯糊涂！ “李振华同志，请你说的具体一点！” 主持人很聪明，他没有说自己不明白，尽管他的确是不明白，而是让对方具体阐述。 这都是说话的艺术，可以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无知，把问题推到对方身上。 “很简单！”李振华清了清嗓子，无比清晰地说， “首先，我们修建的不是县道，不是过境公路，而是村道！无需向县政府报批！ 按照相关规定，县道、乡道的审批权在县里，村道的审批权限在乡政府。 其次，山塘、河湾的村道工程没有隐瞒不报，而是履行了相关报批手续，符合程序！ 在开工之前，山塘、河湾两村的村委、支部已经向乡政府提出了申请，我已经签字批准，盖上了乡政府的鲜红的大印。他们兴建他们村里的村道，完全合理合法！ “所以，我的所有所作所为，都是基于作为乡长的权限做出的合理合法的行为，没有违反任何一条纪律。所以，邵局长说的，未经批准，无组织无纪律完全是无中生有，是污蔑！” 此言一出，全场肃静！ 李振华这一席话，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股旋风，刹那把他们的思绪带入另一个维度。 有人很快明白过来，比如蔡铭、张副县长张万山。 毕竟他们站得高，望得远，见多识广，对法规也熟。 有人还转不过弯，在那里拼命思考着。 他们习惯于有事没事找领导，根本就没有认真考虑过分级负责的事! 只是习惯性觉得，你没有向上面申报就是不对，完全想不到，原来事情可以这样办！ 其实规矩本来很清楚，每一级政府都有相应的权限，大家只要按规章制度去执行，分工负责就好。无奈官场文化流行拍马溜须和明哲保身，加上领导也喜欢指点江山，造成了长期以来，本该自己负责的事，大多数干部不愿负责，不敢负责，一切请示上级定夺。 领导在这种环境下，也养成了到处指导工作的习惯，忘记了职责的划分，从而造成了很多有的人不作为，有的人又乱作为的事情。 李振华这一席话，把大家的思绪重新拉回规章制度层面，回到法规治理的轨道！ 是啊，村里道路的修建，严格说，只是村民自己的事，根本不需要向谁申请，村民集体通过就行。 国家对公路的规定，分为专用、高速、国道、省道、县道，乡道几种，是没有村道的。 既然没有，何来报批？ 向乡政府申报，已经是对上面的足够尊重的行为。 至于县里，完全是不需要插手的。他们主管的是县级公路的修建！ 按照这个逻辑，李振华的确没有任何违规行为。 自然也不存在什么未经批准，无组织无纪律的问题！ 第76章 听证风云之二 不是县道 主持人很快反应过来了，不愧是主持人，脑筋转得快，应变能力很强。想明白缘由之后，立即打破冷场，问道：“李振华同志，你说你们的工程是村道，而不是县道，乡道？” “一点不错！”李振华非常肯定地回答，“这个道路，就是村道，是村民自发筹资兴建的村级道路，和青山乡的过境公路不是一回事！” “我反对！”邵和也反应过来了，李振华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让李振华坐实他们建的是村道，那么他之前做的一切就是错误的，他必须得给李振华平反！ 所以，很快跳出来反对，“你说的是村道，就是村道？我还说它是县道呢！” 人们也很快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看向手中的资料。 这是会议主持方从一开始就发给大家的。 一份是李振华写的《青山乡过境公路方案》和《青山乡关于修建过境公路的请示》，另一份是交通局《关于同意青山乡修建过境公路等项目的请示》，还有一份是县政府《关于同意交通局关于同意青山乡修建过境公路等项目的请示的批复》及附表。 这些当然是控方提前准备的材料，发给大家，就是让大家对事情有个了解和判断。 “请大家看看你们手中的文件！” 邵和解释说道，“这就是被控方以及交通主管部门提出的申请和县政府的批复文件，实实在在地证明，这就是一条县道！ 请大家注意，不但程序上履行了向交通局、县政府的申请手续，而且标题写的很清楚：过境公路！ 什么是过境公路？就是从某个区域的境内通过的公路！换句话说，这是一个更大的公路的组成部分。众所周知，在乡镇一级，能够符合过境公路定义只有县道、省道、国道！ 所以，李振华同志所说的不是县道，而是村道的说法，完全是无栖之谈，偷换概念！ 事实证明，李振华同志不顾上级的反对，强行修建过境公路的行为，是真实存在的，这是典型的违反组织纪律，不尊重上级，不尊重领导，应予以严惩！” 他再次以攻为守，咄咄逼人。 大家的情绪再次出现反转。 一点不错，从手中的文件看，每一点都证明这是一条至少是县道的公路！ 人们看着李振华的眼光又变了，从最初的震惊变为惋惜。 刚刚他抛出修建的是村道而不是县道的时候，大家还有醍醐灌顶之感，觉得此子不简单，脑筋清醒，思路清奇，能想人所不能想到，再复杂的官场文化中找到蹊径，杀出一条血路。 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你知识再博，对规章再熟悉又如何，这几份文件，足够把你困死在县道的定义之下。 更加可笑的是，当初这报告可是你亲自操刀，亲自上交的啊。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对啊，这就是县道嘛！” “一点不错，什么事都讲究证据的，不能光凭嘴说。这就是证据啊！” “哎，大学生就是大学生，不成熟，思考问题过于简单，幼稚了！” “我就说，姜还是老的辣，李振华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斗得过老奸巨猾的邵和！” 听到众人的议论，邵和再次得意洋洋，他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了。 然而，李振华的神色依然很平静，并没有慌乱之感。 主持人继续推进听证：“李振华同志，邵和同志对你的说法提出了质疑，和说明了他的理由。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修建的不是县道，而是村道吗？” “有！”李振华大声说道，“我有工程的项目申请书及其批复，请大家过目！” 一位工作人员走上来，从李振华手里接过一摞文件，分发给在座的每一位同志。 是山塘村、河湾村两村的申请：《关于修建山塘、河湾村村道的请示》。 上面还有当时的乡长李振华的批示和乡政府的公章。 “这就是我们正在修建的道路的申报和批准文书！” 李振华解释，“从一开始，山塘、河湾两村就向乡政府提出了申请，乡政府按照有关规定进行了审核批准。他们就是在批准后开工建设的，没有任何未经批准，擅自施工的问题！ 请大家注意，申请的主体是村委，村支部，不是乡政府！，所以，从一开始，这道路就定位的是村道，而不是县道！从标题是上也证明了这一点！ 其次，这道路，完全是在山塘、河湾两村内进行，没有涉及到其他任何一个村，所以，根本不存在从青山乡“过境”一说，它只是山塘、河湾两村的内部道路！” 李振华的解释，和发到手中的《关于修建山塘、河湾村村道的请示》文件，让人们又有了另一种认识。 这个道路和之前大家看到的《青山乡过境公路方案》是两码事！ 之前的《青山乡过境公路方案》说的是过境公路，是县道没错，但是人家现在修建的不是那条县道，是另一条村道。 法律是讲究证据的，尤其是书面证据。 就像邵和提供的文件证明李振华曾经申请修建过境公路县道一样，这份文件，足以证明现在修建的是另一个项目，仅仅只是一个村道工程。 既然不是那条县道，自然也不存在被上级否决，违反上级意志，违反组织纪律的问题。 李振华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基于他的职责范围内的正确行为，没有任何不妥！。 人看看向邵和的目光变了，变得恼火、鄙夷。 这家伙，事情都没有搞清，就大张旗鼓搞什么停职、指控、听证！ 你以为我们都那么闲啊，没事干陪你在这里扯谈！ 你喜欢整人你自己整啊，不要拉我们来凑热闹，我们可不想陷入无谓的人事斗争之中！ “嗯，不错，这是村道！” “村里修条路而已，小题大做！每年那个乡哪个村没有人修路？什么时候需要申请了？真是吃饱了撑的！” “就是，人家交通局都不管，他监察局跳出来干什么，是不是和人家有仇？” “……” 这些话落入了邵和的耳朵里，让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完全想不到李振华有这么一手。 在他掌握的资料里，一直就是李振华写的《青山乡过境公路方案》，《青山乡关于修建过境公路的请示》，交通局《关于同意青山乡修建过境公路等项目的请示》，县政府《关于同意交通局关于同意青山乡修建过境公路等项目的请示的批复》及附表等几分文件。 他的一切判断和操作都以这些文件为依据来展开的。 现在李振华却展示了另一种材料，和这几份文件完全无关。 也就是说李振华推进的项目，根本不是他所看到的的文件提到的项目。他完全不知情。 完全不知情就敢去指控人家，还大张旗鼓地停职审查，最后还搞个广而告之的听证会。 这个溴出大了！ 他不禁朝远处座位上的刘国栋狠狠瞪了一眼。 如果刘国栋把这份文件递交给他，他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连刘国栋也没有看过这份文件！ 张副县长、蔡铭书记不禁深深地看了答辩席上的李振华两眼。 李振华给他们造成了震撼！ 深深的震撼！ 现在这个局面，他们也是没有想到的。 李振华竟然藏着这样的大招！ 连他们，也不知道竟然还这么一档子事，这年轻人，城府真深啊。 怪不得之前他顽固的像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死不认错，不承认违规，不承认有错，原来是另有乾坤！ 按照现在这个情形，人家真的没有违规，没有错误！ 县长办公室，看着直播的赵刚也是十分震惊。 对付李振华的策略可是他和邵和一起制定的，认为只要咬死两点，李振华将没有抵抗之力，这是他从长期政治斗争中的出来的经验。毕竟这两点，不需要证据，只要你符合这个事实就行，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可是万万想不到，李振华竟然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这是两码事啊！ 第一点精心准备的罪名，就此破产！ 县委书记办公室，姜玉山同样在收看直播。 看到这突然的反转，不禁频频点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李振华的的表现，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就是机智啊，这就是机谋啊！ 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学生，居然有这么深沉的机谋，早早便有了防备，今天这个关键的时刻抛了出来，一举扭转被动局面。 他估计的不错，其实李振华早在启动b方案的时候，就想到了可能的风险，所以才找来吴有才、陈树军，用村里的名义申请，用村道的名义修建，就是为了规避可能遭受的打击。 果然赌对了，刘国栋忍受不了失去青山乡支配权的愤怒，狗急跳墙，向上级举报李振华违背上级意志，擅自修建的未经批准的过境公路项目。 他完全不知道李振华早已狸猫换太子，让项目掉了包。 其实也不怪他，从李振华就任乡长没几天，召开政府班子第一次内部经济会议开始，李振华就一直打的是修建过境公路的旗号，为此还答应由他自己负责向县上要批文，要工程款，过后也的确多次往交通局，县政府跑，追踪这个公路项目。 整个项目的信息，早已深深刻印在刘国栋的脑海之中，所以从他知道李振华让人动工开建工程开始，他就火冒三丈，眼看自己制止不成，立即通过上边，要彻底搞掉李振华。 谁能想到，李振华最后实施的却是个什么劳什子的两个村内部的村道工程！ 刘国栋脸色难看，他觉得，自己又被李振华摆了一道！ 第77章 考察团 同一时刻，一辆丰田公务车，从中州市政府开出，经玉兴县道来到了刚刚修建又被迫停工的半拉子工程，山塘、河湾两村的村道公路上 预计中的热火朝天场面没有，只有疏松的红泥土仰躺在马路上，显得十分刺眼。 几辆施工车辆停放在路边，无人看守。 整个工地上空无一人。 偶尔有几个赶集的行人匆匆而过、 张辉觉得很奇怪。 明明出发之前，市长跟他说这里正在兴建一条公路，是采用新型的三三制筹资修建的，负责人是当地的乡长 怎么没有动静呢？ 张辉下了车，逮住一个过路的农民，问道：“老乡，问你一个事，修路的人呢？这条路停工了吗？” 老乡：“是停工了啊，你不知道？都停了十多天了。你是外地的？” 张辉分给老乡一支烟，说道：“老乡，我们是路过，很多事不清楚。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停工吗？” 老乡有了烟抽，态度热情了许多，说道：“具体原因我不清楚，据说是县上的通知，勒令停工的。为此，我们当时还打算去县上要说法，为什么不准我们开工？这可是我们自己集资修建的道路。可是我们乡长说不要闹，让我们等着就好。我也不知道乡长想的是什么，居然就同意停工了。可是现在已经十多天了，也没见通知来复工。” “县上勒令停工？乡长叫你们等着？这是怎么回事，老乡你能详细说说吗？” 张辉十分奇怪，连忙追问道。 老乡：“这位领导，具体我也不清楚，你要问，最好去村公所。他们知道的事情多，你可以去找他们。” 老乡指了指一条简易的泥土路，“从这里过去，大概一里路，就到了村公所，你们去那里问吧！” “好，那谢谢老乡了！”张辉说道。 老乡走后，张辉掏出大哥大，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市长，我有重要事情要向您汇报。” “什么事，请讲！”电话那头面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张辉：“市长，我们到了工地，可是工地全面停工了。据说是栖霞县下的通知停工。” “停工？”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很惊讶，“竟然停工了？具体原因你们查清楚了吗？” 张辉：“还没有，我们正打算去村委会了解情况。” “嗯，很好！”中年男子说道，“张辉同志，这可是市长办公会议确定的考察项目，我不想考察项目竟然是一个烂摊子。请你们务必弄清楚，及时向我汇报！对了，找到项目负责人李振华乡长，问问他怎么回事！” “是，市长，我们一定调查清楚，及时向你汇报！”张辉恭敬地说道。 电话另一头，何中华放下话筒，陷入沉思。 “修路怎么会停呢？当时李乡长可是非常渴望修建这条公路的啊。” “难道是县里发生了什么变数？没钱了？还是意见不统一？” “哎，一切还是等秘书长调查出来再说 ！” 张辉一行人开车来到山塘村公所。 这里作为公路的指挥部，河湾村的村长罗兴初、支书邵德明以及山塘村委的会计陈芳都在。 说明来意后，罗兴初、邵德明、陈芳受宠若惊，不敢怠慢，连忙斟茶招呼。 这可是市政府的考察团啊，竟然来到了村里。 以往在电视上看到的政府考察团，不是考察大型企业就是考察重大工程，比如水电站、工业区等。 现在居然来到他们这个偏僻的落后村镇考察，头一遭啊。 有些诚惶诚恐之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回答了张辉他们的问询。 张辉终于得知，原来公路被停工，负责人也被停了职，被监察局带走了。 张辉再次电话向何中华汇报了情况。 何中华脸色有些阴沉。 这些罪名足以让一个干部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原本想树立一个典型，抓一个样板工程，现在看来情况复杂。 如果李振华被定罪，不但他计划中的样板工程会夭折，他的脸面也不好看，会被打脸。 毕竟自己在会议上已经定性这是一个好思路，要大力推广。 现在工程没了，人也没了，只会显得何中华看走了眼，被人笑话。 “市长，我们该怎么办？”张辉请示。 何中华沉吟了一会，马上发出了指令，“你们直接去栖霞，他们不是举行听证吗，你们直接进去旁听，把事情了解清楚，到时候再说！” 不得不说，作为市长，何中华的脑筋十分清醒，他没有让张辉去干预栖霞的具体事务，一切都以了解情况，掌握情况为要领。 所有的决策，都建立在充分掌握情况的基础上。 现在他还不清楚栖霞的什么人反对修路，具体理由是什么，不能妄自下结论，更不能随意指示插手。 为官之首要任务，是保证自己不犯错误！ “好的，市长，我们这就出发前往栖霞县！” 挂掉电话，张辉带着市府考察团成员，告别罗兴初、邵德明、陈芳，沿着被停工的山塘、河湾公路，直接往栖霞县城而去。 新鲜而蓬松的泥土路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车辙。 “村长，支书，你说市府考察团来是不是帮我们的？”看着远处的车辆背影，陈芳问道。 “帮不帮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支持我们这个项目的。”罗兴初肯定地回答，“你们见过不支持的项目会去考察的吗，能来考察，就说明了市政府的态度，肯定是支持我们这个项目的！” “那简直太好了！”陈芳很高兴，说道，“有了市政府的支持，我们这条路应该很快就能复工了吧？还有李乡长，应该也能回来了！” “事情还不能那么乐观！”支书邵德明说道：“虽然市政府支持，但是要让一个已经停工的工程复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看市政府具体支持到什么程度。 如果他们很重视这个工程，肯定没有问题。如果只是觉得不错，随便来看看，也不一定会重启这个项目。” “对。”村主任罗兴初说道，“还有李乡长，也不敢乐观。既然上面带走他，肯定会有一些理由。至于这些理由是什么，站不站得住脚，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李乡长不要出事，顺利回来。这样，我们的项目才能顺利重启。” “啊？”陈芳有些担心，“这么说李乡长不是很危险？村长、支书，我们能不能做点什么，不能就这样让李乡长蒙冤啊！” 罗兴初：“我们能做什么？能说的我们已经全部告诉市府考察团的领导了。剩下的，等待就好！” 邵德明：“对，李乡长走之前不是交代我们吗？不要闹事，不要冲动，静静等待就好。我们要相信他，现在我们只管守好这个工地，守好这些施工机械。等待重启哪一天到来就行！ …… 青山乡政府。 现在最开心的就是周德军和李树强两人了。 李振华被带走已经十多天了。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没事，很快就会放回来。 拖的间越久，说明问题越大。 也就是说，李振华的问题肯定不少，估计这辈子是完定了。 虽然听说要举行听证会，可是谁不知道，什么时候弱势一方在听证会上赢过，所谓的听证会，更像是强势的一方自我表演的舞台，用于树立自己的形象和权威，骗骗老百姓而已。 况且刘国栋书记已经亲自去参加听证会，李振华只能接受失败的命运！ 与周德军、李树强、张扬的欢声笑语不同，其他办公室大多比较压抑。 不管他们是不是李振华一边的恶人，他们心里其实都承认李振华所做的一切问心无愧，是，只是碍于立场，他们站立在刘国栋一边。 没有办法，政治前途高于一切! 什么为人民服务，事实上只能排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至于唐艳秋、马文静、秦勇等李振华一边的人，心情都比较复杂，他们只能静静等待，等待着事情的最终结果。 第78章 听证风云之三 上行下效 整个听证会上，现在最开心的是刘德行、吴有才、陈树军三人。 他们作为李振华的嫡系部队，很多事情他们是知情的，但是远不如李振华那般淡定。 毕竟他们李振华面对的是监察局，还有背后那些更高的权力。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忐忑不安，心中没底。 如果不是李振华再三交代，他们都想组织请愿静坐活动了。 看到民意转向，对李振华十分有利，顿时轻松了很多。 看来，乡长是对的，让他们配合命令停工，不闹事，做好稳定，静静等待。 乡长这是胸有成竹啊，他要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啊。 现在看来，他似乎马上就可以做到了。 被人们的议论刺激着，邵和脸色十分难看，看到刘国栋黑着脸坐在不远处，他想起了什么，忽然道：“主持人，我想传证人问两句话！” 主持人：“可以！请问你所说的的证人是？” 邵和指了指不远的刘国栋：“我的证人就是青山乡的党委书记刘国栋！” 大家的目光齐齐调转，望向刘国栋。 刘国栋有点茫然地站了起来。 主持人：“证人刘国栋同志，现在控方有问题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刘国栋机械地点点头：“可以！” 主持人：“好了，控方，请提出你的问题！” 邵和盯着刘国栋，一字一句地问：“刘书记，请问，关于山塘、河湾两村关于申请修建道路的事，你知道吗？李振华同志和你商量了吗？” 刘国栋想起了什么，眼神一喜，回答道：“没有，我一点也不知情！” “很好！”邵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请你坐下！” 接着转向主持人：“大家听到了，山塘、河湾两村的村道工程，李振华竟然没有报告给刘国栋同志！ 刘国栋同志是青山乡的党委书记，众所周知，是青山乡的一把手！李振华同志作为乡长，只是二把手。 李振华竟然瞒着刘国栋同志私自推进工程建设，请问，不是目无领导是什么，不是无组织无纪律是什么！” 说完朝李振华扬起了嘴角，得意地讥笑。 你能把县道说成是村道，我也一样能给你扣帽子，县里不行，还有乡里呢，刘国栋职位可比你大，你不报告他一样是目无领导，无组织无纪律！ 刘国栋也得意起来，你李振华在乡里不给我面子，我现在有县里的领导撑腰，公开替我站台，我看你怎么办！ 人们的情绪再次反转，看向李振华。 这小子，也太大胆了吧，连书记都瞒着？这不符合规矩啊！ 乡镇那么小，也没有什么大事，修条路犯得着瞒着党委书记吗，这下好了，自己给自己挖了坑，看你怎么圆？ 主持人：“请问辩方，控方所说的是真的吗？对此你有什么话说？” 李振华一点也不慌张，他举起手中的文件扬了扬，《关于同意交通局关于同意青山乡修建过境公路等项目的请示的批复》。 “大家请看，这是县政府对于我们青山乡过境公路项目的批复！” 李振华停顿了一下，等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文件上的时候，才继续说：“请大家注意，上面盖的是县政府的章，没有县委的章！” 大家一看，果然如此！ 而且，批复人签的是常务副县长赵刚的大名！ “也就是说，谁审批公路项目的的是县政府不是县委！有一个问题，我想请问张副县长，可以吗！” 主持人转向张副县长的方向，得到同意的示意后，说道：“可以，你问。” 李振华转向张副县长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才问道：“尊敬的张副县长，请问，你们把我们的请示报告，向县委书记请示了吗？” 众人肃然，李振华这个问题，问得有点不礼貌，毕竟那是上级的事，下级不应随便过问。 不过考虑到这是一个听证会，大家很快就释然了。 张副县长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自然不可能撒谎。他平静地回答：“对于这类的工程，我们向来是汇报给县长或者常务副县长，如果他们同意，我们就盖章下发了！” “多谢张副县长！”李振华再次朝张副县长微微鞠了一躬，才说，“所以说，这类工程，县政府并没有一定汇报给县委书记！至少从文件上说是这样！” 李振华继续阐述，“据我所知，这份批文，并没有县委书记的签名，也没有县委的印章，只有赵常务的签名和县政府的印章，这和我们山塘、河湾道路工程的审批是同样的道理！” 李振华又举起另一份文件《关于修建山塘、河湾村村道的请示》。 “我的所有做法，都是和县委县政府保持一致，如果说我是无组织无纪律，请问邵和同志，你对县政府和县政府的相关领导怎么看？！” 言辞非常犀利，直指要害。 邵和哪里敢说县领导的不对，尤其是，作为赵刚的心腹，他也很清楚，县里的很多事情，赵刚根本不请示、不汇报姜玉山，都是自行拍板决定。 玛德，李振华这厮太狠了，步步紧逼，一丝不退，竟然敢公开评说领导的做法。 不过这是听证会，也不能阻止人家说，毕竟这些事情有相关性。 “李振华，你不要胡乱猜测！”邵和有点恼怒，他必须维护赵刚的形象，“这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怎么知道赵县长不汇报姜书记？说不定他口头汇报，姜书记同意了呢？” 李振华却一点不慌，反驳道：“邵局长说的不错，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可是邵局长怎么又认定我没有汇报刘书记？他也只是一面之词！我说我已经口头汇报了，只是刘书记忘记了或者出于什么原因不承认，你不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邵和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这两者的操作不是一模一样的吗！ 你可以不相信李振华的说法，可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李振华没有向刘国栋汇报过，正如没有证据证明赵刚向县委书记汇报过一样。 真正的证据，就是大家手上的文件。 而这些文件，恰恰证明李振华的做法是合理合法的，和县政府的做法一模一样。 己之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赵刚是这样做的，上行下效，何来错误？ 听证进行到这里，邵和陷入被动，李振华却游刃有余，事情在向有利于李振华的一边倾斜。 文件不会骗人，白纸黑字抓在手上，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称，除了少数几个赵刚的嫡系人马，参加听证的大部分人都认可了李振华的说法。 尤其是来自媒体、法学、学术界的人员，他们较少受官场中不良风气的影响，保持着实事求是、相对公正廉明的态度，更是认可了李振华的说法。 纷纷点头称是。 “嗯，说的有道理！” “对啊，经济建设本来就是政府的事情，这点事情，报不报（书记）都没有问题。” “什么事都找书记，要你乡长干什么！” “不管怎样，这种做法是贯彻了上级精神的，合情合理！” 纪委书记蔡铭，再次对李振华刮目相看。 原本以为随着邵和和刘国栋的联合进攻，李振华可能会手忙脚乱，不想他直接祭出大招，拿出县政府的例子说事。让邵和的指控不攻自破。 说实话，这种事例别认也可能想到，但是估计没有几个人敢说。 拿上级的事来类比，有点自大啊。 可是李振华偏偏就这样做了。 这是有理有勇有谋啊。 就是张副县长，也不得不点头表示佩服。 这样的青年，真不多见！ 听证会上的唇枪舌剑，通过电视直播，传到了千家万户。 这样的一档新鲜事物，吸引了大量观众收看，尤其是干部职工队伍，只要家里有电视机的，或者有空的，干脆在单位的电视机房收看。 这实际发生在身边的辩论，可比电视上香港电视剧中的毒舌律师们的辩论精彩多了。 “大家快来看，邵局长吃瘪了，你看，他的脸都成了猪肝色！” “这年轻人是谁啊，口才真好！连局长都说不过他！” “有什么奇怪 的，人家可是名校高材生，邵局长好像只是一个师范生出身的吧？怎么可能说得赢！” “这下邵局惨了，以为拣只软柿子捏，谁知踢到了铁板！等下看他怎么收场！” “……” 常务副县长办公室，赵刚的脸色 越来越难看！ 第79章 听证风云之四 背叛行为 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越来越不利了。 邵和这厮简直是个饭桶，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对付不了。 不过，他心里也暗暗佩服李振华的手段。 毫无疑问，李振华今天赢在准备充分，隐藏了一个杀手锏。 这个杀手锏一直无人知晓。 今天成了骑兵，一举扭转乾坤。 如果不是他有这一招，赵刚相信邵和分分钟可以当场定他的罪。 看来只剩下第二点了，希望在第二点的指控上，邵和可以扳回一局。 书记办公室。 姜玉山也一直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当他看到现场人们纷纷议论，支持李振华的论点时，再次笑了，笑的很灿烂。 “这小子，果然没有令人失望，看来，赵刚要借邵和的手，打击我的威望的计划要落空了。哈哈！” “嗯，这小子，得好好培养！” 听证会在继续。 没有人注意到，会场的后面，多出来了几个人。 他们正是中州市的政府秘书长张辉和随行人员。 张辉朝门口的工作人员亮明身份，交代他们不要声张。悄悄地坐在后排，参与旁听。 工作人员也就是一个普通职工，见到市政府的人，可足足比栖霞高一级啊，哪里敢违背，老老实实地引导他们坐下，然后继续忙去了。 前排，指挥席。 指控官邵和忍住不快，继续指控：“好，李振华同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没有违反组织纪律，但是你也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人们的目光再次被邵和吸引。 纷纷好奇地望向他。不明白他所说的不可饶恕的错误是什么。 眼看他都要输了，难道还藏着什么后手，能翻盘？ 李振华同样望着他，不过很平淡，并没有任何表示。 邵和：“李振华，我问你，你们修建的道路通向哪里？” 李振华老实回答：“从青山境内的山塘村开始，一头通向乡政府所在地，一头经河湾村通到邻县玉兴县！” 邵和狡黠地笑了，继续发问：“你是说，你们修建的道路 ，通到了邻县玉兴？” 李振华：“不错！” 邵和：“很好。我再问你，另一头修到了乡政府所在地，没有继续往前修，连上我县的县道是不是？” 李振华：“对！” 邵和：“也就是说，如果修好了道路，青山道栖霞的交通仍然很差，可是青山到玉兴的交通却很好，相当方便运输是不是？” 李振华：“可以这样说！” 邵和：“好，既然李振华同志都承认了，那么问题来了，李振华同志这样修路的目的是很什么？或者说这条路能起到什么作用？” 随着邵和的引导，听众席的人们也逐渐新到了什么，纷纷望向李振华。 主持人也很聪明，立马接过话题，说道：“辩方，请你回答控方的问题！” 李振华淡淡地笑了，他知道邵和打的是什么注意。 不过一点也不慌张，平静地回答：“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改善交通条件，让老百姓的产品能够及时卖得出去，改善生活条件。道路的作用当然是方便运输，快速出货！” “好！”邵和得意地笑了，突然精神起来，整个人仿佛打了鸡血，大声说道：“大家都听到了，这条路的作用就是方便运输，有助于农民卖出农产品。可是我要问的是，你把这些农产品卖到哪里去？ 从李振华同志的回答，我们可以知道，由于这条路通向的是邻县玉兴，而不是我们栖霞。这就意味着，他们的产品不是卖给我们本地的企业，而是卖到邻县去！ 我就想问问李振华同志，你是栖霞县人吗？如果是，为什么要把我县珍贵的农业资源送给外县？而不是我们栖霞？如果不是，我可以原谅你的行为，如果是，你这就就背叛！对栖霞利益的背叛！对栖霞人民的背叛！ 对于背叛者，我们组织向来有从严处置的传统，我建议，县委、县政府对李振华同志的背叛行为做出最严肃的处理！” 说的义正词严，正义感爆棚。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什么人，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演说，一定会以为他是正义的使者，而被他批判的是一个十恶不作的叛徒。 不过尽管大家对他夸大其词的背叛说不是很赞同，但是对李振华的做法同样感到了疑惑。 是啊,那个年代，虽然已经开始改革开放，可是根深蒂固的地方保护主义仍然存在，那个地方不是优先供应本地需求？ 最着名的事件，是江城的神龙富康，不能在申城入户，申城的桑塔纳，同样不能在江城入户。 还有直到现在还在实行的卷烟配送制度，本省只能销售本省烟厂生产的烟，其他省生产的烟，对不起，稍微给一点点，算是实行了市场经济。 哦，又扯远了，对不起，回来！ 所以，当邵和的大帽子威力十足地扣下，人们的想法又一次发生了动摇。 李振华的做法，好像真的欠妥啊！ 尤其是政府口几个赵刚的嫡系人马，都得意起来。 邵和打着维护本地企业、当地利益的旗号，天然地具有政治合法性，谁能轻易反驳！ 这一次，还不整中你的死穴！ 李振华就是在伶牙俐齿，恐怕也得掉身皮！ 就连中立立场的法律界、新闻界、学术界人士，也表示出对李振华的不理解。 “这个问题不是好处理。毕竟参加听证会的都是本县人士，肯定会维护本地的利益！” “还别说，特别是甘蔗等大宗商品流向外地，的确不合适。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作为本地人，不维护本地的利益，错了！” “李乡长还是考虑不周啊，如果把公路连同县道就好了！” “算了，还是看看他怎么说吧，说不定他还能给我们惊喜！” 他们哪里知道，如果李振华把道路联通县道，就证明修建的是一条过境公路，是真正的县道！ 所以，吃瓜的就是吃瓜的，别看说的有板有眼，其实十分表面和肤浅，真正让他们自己干，十有八九完蛋！ 尤其是刘德行、吴有才、陈树军几个支持者，更是担忧。 邵和的指控很难反驳啊，要知道，这里可是栖霞县！ 是栖霞县有关人士组织的听证会！ 这一次，李振华还能逆转吗？ 原本已经有些焉了的刘国栋，也重新抖擞精神，脸上出现了笑容。 邵和很精明，这种带着本土化、民粹化情绪的指控，最容易获得民心！ 还是邵局长厉害啊，不愧是专业整人的！ 大家一起望着李振华，期待着他的回答。 因为邵和的这个质问，符合当时当地的政治生态，如果找不到令人信服的或者令人无法反驳的理由，是可以判李振华的整治罪行的。 只要能够成功定你的罪，就能拿下你，这场听证会之争，将会反转逆转胜！ 就连蔡书记、张副县长，也是很好奇，李振华如何脱困！ 常务副县长办公室，赵刚终于松了口气。 他觉得，这一条，李振华无论如何找不到很好的反驳理由。 毕竟你的道路摆在那里啊，通向的是邻县啊。 和本县不通啊！ 那青山的大量甘蔗、水果、中药材等资源，只能源源不断地流向外地啊！ 那本地的糖厂、罐头厂等肯定蒙受损失啊！ 这个事实是真实存在的，无论李振华怎样狡辩都不会改变。 对于一个背叛自己所在方利益的人，参加听证的所有领导、贵宾恐怕都不是很喜欢。 县委书记办公室。 姜玉山始终收看着现场直播。 这场听证会对他同样意义重大。 这不但是栖霞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听证会，关系到听证制度的建立和推广问题，同样关系到他自己的政治威望。 因为这场听证，完全就是因为姜玉山一边和赵刚一边不同的意见引起的，赵刚毙了李振华的方案，姜玉山却强行重启这个方案，双方争斗的发展，促成了这场听证会的举行。 李振华赢，等于他赢，他在栖霞的威望将进一步提升，赵刚的势力将受到压制。 李振华输，等于姜玉山输。今后开展工作更加受人掣肘。 虽然项目强行通过了，但是作为创始人兼自己看好的人，被赵刚顺利拿下，傻子都知道双方顶多五五开。赵刚仍然是栖霞最主要的一派势力，姜玉山得忌他三分 所以，当听到邵和提出这个指控，姜玉山都不禁微微头蹙，因为他都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第80章 听证风云之五 我们是同一个国.家 还有一个人，也在非常关注听证会的进程。 她就是李振华的嫡系之一张娜。 她一直赖在老干部局，拉着爷爷张汉生一起收看直播。 她的想法很单纯，万一情况对李振华不利，她求也要求爷爷出手帮忙。 毕竟栖霞现在台上的，很多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他出面，谁都得给几分薄面。 出乎意料的是，李振华的表现堪称精彩，每次看似被动，却总能化险为夷，扭转局面。 “这年轻人，表现不错！” 张汉生用手捋了捋胡子，说道。。 “爷爷，你还说！”张娜心里虽然很高兴，可是嘴上却在埋怨她她爷爷，“都是你不肯帮忙，如果不是振华哥机智，他就被姓邵的害惨了！” 张汉生乐呵呵笑了，“丫头，他现在不是好好的没事吗？” 张娜：“没事那是他有本事，又不关你的事！” 张汉生：“是是，是他的本事。可是，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难道我的乖孙女要找一个没本事的男人？” 张娜一惊，随即撒娇道：“爷爷，你又说人家了！人家什么时候说要找男人了？我可是要一直服侍在爷爷身边！” 张汉生宠溺地摸了摸张娜的头发，说道：“傻孩子，爷爷怎么能需要你们服侍？你看，这里有工作人员，政府已经把我们照顾得很好了。你们长大了，年轻人要有自己的事业。你看，这个年轻人就很有抱负嘛！” 此时，电视直播正在播放李振华把邵和一顿批驳，灰头土脸。 “是是是，他很有抱负，你孙女我没有抱负！”张娜负气道。 爷爷总是有意无意地拿李振华说事，张娜有些不高兴。 爷孙俩正在打闹，电视上突然画风突转，邵和抛出了背叛论。 人们的议论再度转向，变得对李振华不利，支持邵和的声音不少。 然而，李振华仍然没有慌张，依然十分淡定。 他缓缓地看了一遍主持人，指控席，贵宾席，来宾席，旁听席，才缓缓说道：“首先，我很感谢邵局长说出我们的产品只能通过这条道路卖向玉兴的事实。其次，我要纠正邵局长一系列的错误观点！” 此语一出，立即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局长一系列的错误？ 这讲话，有点猛啊！ “一，这条村道通向玉兴而不是连通栖霞的县道，原因不是我们不愿意修，而是上面不批！ 数年前青山乡就打报告要求修建过境公路，却迟迟没有获得批准。这次我也多次跑交通局、县政府找有关领导，得到的结果却是项目被抽掉了！ 万般无奈之下，山塘、河湾只能独自修建他们村道！两个行政村的行政区划分别和青山圩、玉兴县接壤，他们只能修到这两个地方。我们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所以，为什么道路不通到县上，这个问题，邵局不应该问我，可以去问相关的同志！” 说到这里，李振华有意无意地朝分管交通的张副县长的席位上望去。 他的目光自然也引起不少人跟着望过来。 张副县长顿时如坐针毡。 他可是分管交通的副县长啊，李振华这样说，毫无疑问，这个问题，应该他来回答！ 可是关他的事吗？他也只是一个程序，砍掉项目的是赵刚啊，不是他。 但是，他肯定不敢说这是赵刚的错。只能默默背锅！ 于是厚着脸皮坐着，对众人询问的目光装作看不见。 在县长办公室，赵刚更是黑着脸，心中相当的不爽。 别人不清楚，他可是很清楚，青山乡的过境公路的项目正是他亲手毙掉的，为的仅仅是帮他那个儿子出气！ 李振华这是在质问他啊！ 听证会现场，李振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而是及时移开目光，进入下一个话题： “第二，邵局说的背叛栖霞，背叛人民利益更是毫无根据，无栖之谈！ 据我掌握的资料，因为交通不便，没有人来及时收购，农民们的水果烂在树上，甘蔗烂在地里，他们欲哭无泪！ 每年青山乡因此损失高达上千万元，财政也因此欠收近两百万！ 现在村道修通，产品能够及时销售，老百姓有了收入，我们财政也能增收，这不但完全符合老百姓的利益，对政府来说，也是双赢！不知道邵局长如何得出背叛人民利益一说？” 李振华言辞犀利，盯着邵和反问。 邵和虽然觉得理亏，也不愿坐以待毙，强词夺理道：“你说的只是代表一小部分人的利益，不是栖霞的整体利益！你这是狭窄的地方主.义！不管如何，你们这样做造成的最终结果，是我县的大宗商品大量流向其他地方，这就是背叛栖霞！” “呵呵！” 李振华冷笑，“邵局说到了狭窄的地方主.义，我想问问，如果说我为了青山乡百姓的利益谋福利是狭窄的地方主.义，那么邵局口口声声说的为了栖霞，不让我们把产品卖到玉兴等邻县去，是不是也是一种狭窄的地方主.义？” 邵和顿时愣住。 是啊，你可以说青山乡是地方保护之一，只是为了本地人民群众那一点利益，你口口声声的为了栖霞整体利益，不也只是为了更大一点范围内的一点利益？谁又比谁更加高尚到哪里去？ 不但邵和愣住，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 其实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只是没有人说出来。 官场文化的精髓，是对我有用的拿过来用，对我无用或者有害的坚决抛弃。 这就是典型的双标，双边无处不在。 道理是一回事，做起来是两回事啊 李振华目光从邵和身上移开，在会场内扫过。 突然提高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不要忘了，无论是栖霞，还是玉兴，都属于中州市！更加属于同一个国家！” “我们把产品卖给我们你自己的国家，难道犯法吗？难道非要让产品烂在地里，烂在地上，大家才开心？这就是为了百姓的利益，为了栖霞的利益吗！” 声音铿锵有力，振聋发聩。 所有人都蒙了，这哪里是在辩护，这分明是在质问，质问长久以来心照不宣的狭窄的地方保护主.义。 李振华列举出的数据，让他们意识到，这种狭窄的地方保护主.义，害苦了百姓多少年！ “说的好啊，地方保护真的害人不浅！” 来自新闻媒体、法律界、学术界的社会人士，开始议论。 “说的是真的，我有一个亲戚，去年柑橘大丰收，几十棵树，收成约有五六千斤，然而，没有客商抢去收购，自己只能挑到集镇上卖了不到五百斤，剩下的都烂了，掉到地下成了肥料！” “是啊，去年我从开车经过青山乡，你们猜怎么样？公路上竟然铺着厚厚一层甘蔗！这可都是钱啊，平时我们买一根也得花一块几毛钱吧，居然当石头铺在路上，让人心痛啊！” “……” 听到人们的议论，李振华底气更足了，加重语气说道： “不要忘记，我们属于同一个国家！国家允许和鼓励物资流通！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国家一再强调，要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们青山乡老百姓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国家利益的要求，符合市场经济的要求！” 邵和顿时瞠目结舌！ 李振华这哪里是和他辩论，这是在给他上课啊！ 居然扯到了国家身上，扯到了改革身上，扯到了市场经济身上，这是多高的境界，多大的格局！ 直接把问题抬到了天花板！ 邵和哪里还找得到反驳的空间！ 别说邵和，就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震撼不已。 本来说的是青山乡一个小小的地方村道的事，竟然被李振华拉到了国家利益的高度，拉到了改革方向的高度，而且说得理由充分，极具感染力，极具压迫性，让人不敢轻易反驳。 玛德，谁敢反对国家，反对改革！ 这可是超级大帽子！就是压，也要把你压死！ 现场一片寂静。 连口齿伶俐的主持人也被震住了。 呆呆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第81章 听证风云之六 不速之客 “好，好！说得好！” 一片寂静之中，会场内突然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我们都属同一个国家！既然是一个国家，东西卖到哪里去不是卖，为什么非得局限在某一个小地方！” 声音很突兀，所有人都本能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只见后排的座位上，站起来几个男子。 中间的一个，三十来岁，西装革履，神采奕奕。 正是他在说话。 他们是谁？ 大多数与会者都不认识。 然而，纪委书记蔡铭和张副县长却大吃一惊。 他们作为县级领导，有机会到市里面开会公干，尤其是蔡铭，作为县纪委书记，更是经常会往市里跑，认出男子是市政府秘书长张辉！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来这里干什么？ 来不及想的通，连忙起身朝后面走去。 张副县长也连忙跟上。 市里来了领导，必须的赶紧招呼！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后排。 “张秘书长，你们怎么来了？”蔡铭有些冒汗。 张辉也是认得蔡铭的。 “怎么，蔡书记，难道我们不能来？”张辉似笑非笑。 蔡铭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意思是说，张秘书长怎么不是去办公室，而是来这里？” 跟在后面的张副县长也连忙说道：“对对，请张秘书长和各位领导移步，我们去办公室喝茶！” 张辉淡淡地笑了，说道：“不了，这次来栖霞，碰到你们搞了这么一个听证会，机会难得，我们也正好观摩一番！来来，你们继续！” 蔡铭和张副县长面面相觑，这个听证会是一个讨论处罚李振华把道路修到邻县去，让农民把农产品卖到邻县去的会议，让来自市里，同样为“外地人”身份的张辉他们听到显然不合适。 可是他们也不敢怎样，一时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门口处起了一阵骚动。 大家扭头望去，只见常务副乡长赵刚正火速赶来。 他小跑着跑到张辉面前，满脸堆笑道：“欢迎张秘书长光临指导！不知你们过来，未能迎接，请秘书长恕罪！” 张辉和他握了握手，淡淡道，“没事，赵县长客气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 赵刚正想邀请张辉他们去他的办公室，县委书记姜玉山也赶到了。 他和赵刚一样，一直都在收看电视直播，看到张辉竟然出现在听证会会场，吃惊之余，立即赶了过来。 “秘书长你好，欢迎欢迎！”人未到，声先到，姜玉山隔着两米远就赶紧伸手，“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也不通知一声让我们准备准备。来来，我们去县委办公室喝茶！” 赵刚听了，神色有点拉胯。 玛德，本来想趁这个机会把张辉他们拉到自己办公室去，套套近乎，却被姜玉山捷足先登了。 不过姜玉山官比他大，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乖乖地站在一边。 “姜玉山同志，喝茶的事不急，我们还是先听听这个听证会吧”张辉拒绝了姜玉山的邀请，淡淡说道。 姜玉山：…… 虽然他是支持李振华的，可是让上级领导看到这样一个审查自己干部的事件终归是不好的啊。 赵刚就更加不好过了，要知道这场听证会可是他精心准备的，授意邵和以什么幺蛾子的违反组织纪律、背叛栖霞利益的罪名整治李振华，第一条罪名已经破产，第二条罪名在超出栖霞范围之外是见不得光的，张辉代表的是整个中州市，包括了玉兴县的利益。 岂能允许你以一个小小的栖霞县的地方利益去影响中州的整体利益！ 更加不会允许你去牺牲百姓的利益为代价！ 从刚才张辉的叫好声中他已经知道了张辉的立场。如果你还坚持指控李振华不是找死吗！ 赵刚连忙说道：“张秘书长，其实这个听证会已经要结束了，没有什么好听的了！” “是吗，要结束了吗？”张辉意味深长地问，“可是我刚刚还听到控方指责辩方背叛栖霞，出卖栖霞利益，说要严肃处理李振华同志！” 赵刚连忙否认，“怎么会呢，秘书长可能是听做了吧，栖霞的利益就是中州的利益，李振华同志为了发展地方经济，组织百姓修桥铺路，我们都很高兴，怎么会处理他！” “是吗？难道是我听错了？”张辉笑了笑，转身问身边同来的几个同志，“同志们我有没有听错啊？你们听到了吗？” “没有听错，我们都听到了！”几个同僚一齐说道。 赵刚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咳咳！” 姜玉山心里虽然很爽，不过考虑到让上边来的领导参加这样的听证会的确有点不合适，于是叫过同来的办公室主任何田，交代了几句。 何田匆匆走了。 姜玉山则邀请张辉和同来的而几个领导，一起到前排就坐。 姜玉山和赵刚选择陪坐在两边。 何田匆匆跑到控方邵和身边，和他耳语了几句。 邵和脸色难看，就像是猪肝一样。 何田又跑上舞台，对主持人耳语了几句。 主持人频频点头。 会场内的人们也从错愕中明白过来，来人是大人物，是领导！ 连姜玉山和赵刚都在小心翼翼讨好！作陪！ “好好！说的好！”再次有声音突兀响起。 这次是刘德行。 他看出张辉的身份后，敏锐地意识到李振华的的机会来了，立即附和张辉的声音，“我们都属同一个国家！在我们的国家之内，我们可以自由买卖！” 吴有才，陈树军两个群众代表，也迅速醒悟，立即跟着喊：“对对，我们同属一个国家，爱卖给谁就卖给谁！” “对对，我们都是同一个国家，卖到哪都行！” 刘德行和吴有才、陈树军出头后，很快引起了人们的共鸣。 大家苦于贸易保护主义久矣！ 外地的东西进来，层层设卡，搞得东西死贵！ 本地的物资又不准随便买卖，搞得大家都穷！ 这就是人祸啊！ “支持青山乡的做法！” “李乡长无罪！” “多修公路，加快流通，才是正道！” “开放市场，自由竞争，才能发展壮大！” “……” 人们纷纷议论。 只有赵刚的几个心腹，坐在人群之中，脸色难看。 原本他们是赵刚安排的，要在最后的表决环节中治李振华的罪，现在他们知道大势已去了。 老干部局。 张汉生和张娜正在看直播。 他们的情绪，一直随着会议的进程上下波动，尤其是张娜，更是相当紧张。 看到邵和气势汹汹地指责李振华背叛栖霞，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顶大帽子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啊！ 然而，随着事情的发展，李振华却表现的愈发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完美展示了他的一贯风格。 事情也变得对他越来越有利。 直到会场内响起一片叫好声，张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张汉生，却意味深长地笑了，说道：“丫头，你的振华哥哥没事了！” 第82章 听证风云之七 完美反转 听证会会场。 原本愣住的主持人，恢复了正常，他拿起话筒，大声说道：“好了，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按照议程，我们的听证会继续！” 他一发言，会场重新安静下来，大家再次把目光投向舞台。 主持人转向控方邵和：“控方，按照辩方刚才的答辩，否认了你的关于背叛栖霞，背叛人民的指控，请问控方，你同意辩方的说法吗？” 邵和脸色青黑，说道：“我同意！辩方没有背叛人民，没有背叛栖霞，他做的一切都是符合国家政策，符合国家的整体利益的，符合改革的精神！” 嗯？！ 除了姜玉山等少数几个同志，他们人都懵了。 刚刚邵和不是还气势汹汹地指控李振华吗？现在怎么反过来了，公开支持李振华？ 这是怎么回事？控方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电视机前。 正在收看直播的干部群众。 “怎么了？我有没有看错，邵局长投降了？” “我怎么觉得内有乾坤，你看他那脸色，青黑青黑的恶，好像死了亲爹般难受！” “没错，就是死了亲爹他也得忍着。你没看见，县委书记都来了吗，还有那个神秘的陌生人，明显是支持辩方的！” “嗯，看来一切都定了，辩方申诉，控方惨败！” “好事！本来就该如此，要是他们当官的真正为人民服务，我们至于这么穷吗！”…… 会场内。 赵刚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邵和反应不过来，继续硬刚，不依不饶地追究李振华的责任。 要是那样，就是完了，这是要和上级对着干啊。 他赵刚就是再多是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干。 当然他心里也准备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邵和身上的准备了。 他那里只知道，这是姜玉山让何田带话给了邵和，邵和只能这么说！ 姜玉山的大局观还是很强的，这不但保护了邵和，也保护了赵刚，更加维护了栖霞的形象，及时止损。 “好！” 主持人马上接过邵和的话题，“看来控方已经想明白了，辩方没有问题。” 他这种表述，不像一个中立的主持人所说的话，更像是一种引导。 “那么接下来，我要问参加听证的各位成员，对于辩方的观点，你们同意吗？” “同意！” 刘德行和吴有才、陈树军抢先回答。 关键时刻，必须带节奏！ 令人意外的是，接下来的表态的人群中，赵刚竟然抢先举手：“我完全同意李振华同志的说法，我们必须加快修建公路，造福人民！为栖霞的美好未来而奋斗！” 有了县长的带头，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 在座的成员纷纷举手。 “我同意！” “我同意！” “没有问题！” 赵刚的几个心腹，虽然不是很明白，也纷纷举手跟着附和。 整个听证会，全票通过！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有有些意外。 就连李振华，都有些晕。 他有料到自己会赢，但是想不到会是全票赢！ 更想不到连主控官邵和也同意！ 在姜玉山的示意下，主持人宣布：“现在我宣布，栖霞县历史上第一个听证会，完美结束！散会！” 人们纷纷散去。 邵和也像一只丧家之犬，匆匆跑了。 今天最丢脸的就是他了。 精心准备，重装上阵，原本想在栖霞的第一个听证会上高光闪耀，毕竟是和县长亲自制定的方案，不说万无一失，至少也十拿九稳。 要知道，他们安排的有投票权的与会人士差不多占了一半！ 就算是在辩论上输了，他们也可以强行表决。 谁知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风云突变，连赵刚这个后台老板都急匆匆跑到前台反转！ 他只能选择投降，不顾脸面地承认对方说的有理。 你是对的，我错了！ 堂堂的监察局长，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啊！ 现场就剩下市府考察团和姜玉山、赵刚等几个头头，其他人很快都走光了。 这是领导的事情了。 李振华也要走。 “等等！” 张辉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李振华有点茫然。 他并不认识张辉，虽然猜得出他是上边来的领导，但是这里全是县里的主要头头，他一个小乡长留在这里不合适啊。 “领导，你叫我？” “对，我们找你！”张辉微笑着走上来，问道：“你就是李振华同志吧？” 李振华茫然地点点头：“我是！” “你刚才的答辩很精彩！”张辉欣赏地望着李振华。 “谢谢领导夸奖！”李振华连忙谦虚地说道。 “嗯！”张辉点点头，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继续说，“其实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找你的！” 啊？ 在场的人顿时愣住。 姜玉山、赵刚、蔡铭等都很震惊。 市府团的人竟然是来找李振华的？ 还以为是来找县委县政府公干的呢，竟然是找李振华这个小乡长的！ 要知道，市府秘书长亲自出马可不常见，以前就是带团出访更不多见。 一般来说，肯定是相当重要或者是相当重大的事项才会亲自出马。 市府秘书长，可是市政府的大管家，又是市长身边的红人，某种意义上代表的是市长！ 说是市政府的二号人物也不为过！ 居然是来找李振华的！ “找我？”李振华惊讶道。 “对，找你！”张辉再次点头，说道，“李乡长，你的修路方案我们都看了，很好啊，市里很重视，特意派我们过来考察！” 姜玉山、赵刚等人再次呆住。 市里看了李振华的方案？ 我们怎么不知道？我们没有派人报告上面啊，市府怎么知道的？ 难道，李振华这个家伙深藏不露，竟然有强大的背景？ 更加令人吃惊的是，市里很重视！还专门派遣市政府秘书长带队来找李振华！ 要专门考察这个项目！ 想到这，赵刚背上不禁冷汗淋淋。 之前他可是亲手毙了这个项目，还授意邵和，搜罗罪名，要把李振华往死里整。 这不得了啊，这是完全和上面唱反调啊！ 如果被上面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搞的鬼，还不得掉层皮啊！ 幸亏自己英明，最后关头坚决支持李振华的观点，总算维持了自己政治正确的形象。 “考察？”李振华苦笑，“可是我的方案没有获得通过，已经开工修建的村道公路也停工了！” 停工的事张辉当然知道，不过他还是把头转向姜玉山和赵刚一方，眼里露出询问的意味。 “这个……”赵刚有些慌乱，连忙道，“没有，没有，我们已经同意这个项目通过了，马上开工，马上开工！” 张辉皱了皱眉，他可是亲眼见到停工的道路的：“可是李振华同志怎么这样说？” 赵刚尴尬道：“哦，是这样，李振华同志不是很清楚，我们是昨晚连夜审批了这个项目，马上就可以动工了。姜书记，你说是不是？” 他又赶紧示意姜玉山。 姜玉山倒也没有揭穿他，于是说道：“张秘书长，的确，这个项目我们安排过审了，很快就可以启动！” 他的目的只要是为了推动项目，同时保住李振华，现在两个目的都达到，也没有必要对赵刚穷追猛打。 “这就好！”张辉自然也没有深究，都是为了办事，达到目的就好，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能不管就不管，这才是正确的为官之道。 毕竟当官当到一定的地位，每一个人都有一定的势力，以和为贵才是上策 “既然这样，就麻烦姜书记、赵县长安排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到工地走一走？” 第83章 凯旋 当晚，南记饭店。 李振华、张娜、吴有才、陈树军齐聚一堂。 李振华还打电话叫来了何勇。 大家开怀畅饮！ “来，我提议，大家敬李乡长一杯！如果没有李乡长，我们这条公路就建不成了。我代表青山乡的六万七千名群众，敬李乡长一杯！” 刘德行举起酒杯，兴奋地说道。 “对！我们也代表山塘河湾的五千名村民敬李乡长一杯，如果没有李乡长，我们山塘、河湾两村的道路就要半途而废了！” 吴有才和陈树军也纷纷举杯说道。 “嗯，如果没有通路，我估计后面我负责的招商引资的老板也不肯来投资，我代表未来的青山乡的伟大企业的企业家向李乡长敬酒！” 张娜也笑吟吟地说。 “等等！” 何勇赶紧站起来，也举起满满一杯酒，说道：“我虽然不是你们青山乡的，但是我兄弟带我勤劳致富，如果没有他，我们今天也没有钱坐在这个豪华的包厢里吃饭，喝最好的酒！我代表这餐饭敬李乡长一杯！” 大家都被何勇的诙谐打动了，哈哈大笑。 谈笑间，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今天的晚餐很丰盛，正如何勇说的，点的是最贵的菜，喝的是最贵的酒。 龙虾、鲍鱼、大闸蟹！ 可乐和茅台！ 这段时间，大家都太憋屈了。 被刘国栋打压，公路被勒令停工，李振华被停职，被带走审查。 一件接一件，全都是坏消息。 如果不能翻盘，前面的而所有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关键是老百姓先期投入的20万！ 那可是他们省吃俭用掏出来的仅有的一点钱啊，如果真的打了水漂，将愧对江东父老！ 幸运的是，最后，这仗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 县里不但让山塘、河湾公路工地复工，还同意按照三三制的比例，拨款20万下去，把村道提升到县道的标准！ 还把之前毙掉的整个过境公路项目全部恢复，择日开工！ 这是大获全胜啊！ “哈哈，我看到邵局长那吃瘪的脸色，但当时我就想笑了，只是有太多领导在场，才忍住。最后看到他急急如丧家之犬，真是大快人心啊！”刘德行说道。 张娜：“我在电视上也看到了刘国栋书记那张脸，简直比锅底还黑。我估计他今晚回去都睡不着觉了。嘻嘻！” 吴有才：“说到睡不着觉，这段时间我还真的睡不着觉，总担心村民会追我要回集资款。现在好了，天亮了，今晚我要好好补一觉，一觉睡到明天中午！” 陈树军：“睡到中午你就别想了，李乡长好不容易帮我们把项目争取回来了，明天一早我们要把这个喜讯告诉村民，让大家尽早复工！” 在几人纷纷感慨的时候，李振华和何勇，正低着头窃窃私语，商量着电讯街铺面的事儿…… 和李振华一派的兴高采烈不同，刘国栋散会后，气得饭都没吃，叫上司机，黑着一张脸直接回青山去了。 这次来县里参加听证会，本来以为赢是板上钉钉的，因为赵东告诉他，他爸已经安排好了，会上会盯死李振华，无论是理由还是表决，都有十足把握。 谁知却是这样的结果。 邵和关键时刻掉链子，承认对方的观点，举手认输！ 赵东的老子更是带头举手支持李振华，直接导致全票支持。 刘国栋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在这种高官满座的环境下，他怎么敢唱反调，乖乖滴举手通过！ 窝囊啊，真是窝囊。 连赵东打电话想约他出去吃饭他都挂掉了。 玛德，赵东也就是个窝囊废！骗吃骗钱挺在行，办件事就没有成过！ 县委县政府这边， 当晚姜玉山就安排在招待所最豪华的包间招待张辉一行，作陪的是县委县政府几个主要领导，包括姜玉山、蔡铭、赵刚，张副县长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考虑到他分管交通，张辉他们这次来又是专门为青山乡的公路项目而来，就叫上一起参加了。 其他局级领导，包括交通局长等一个也没有。 没有办法，官场是讲究等级的，你不到那个等级，人家就不能给你位置。 否则岂不是很容易被下级撬墙脚？ 所以尽管李振华是这次事件的主角，也只能另外找人去南记！ 席间，姜玉山和赵刚等领导，都是极尽讨好，除了频频敬酒，还频频夸赞张辉年轻有为，前程似锦等等。 还有同来的几个张辉的同事，姜玉山等人也不敢怠慢，频频敬酒，马屁一个接一个送上。 赵刚更是刮不知耻地吹嘘，他从一开始就非常欣赏李振华的方案，只是太忙，才忘记了，现在绝对全力支持，明天就拨款云云。 把分管副县长张文光看得一愣一愣的。 玛德，你这是表演系毕业的啊，奥斯卡影帝也不过如此！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就和刘德行等集体回到青山。 此刻的青山乡，大家都不知道结果。 刘国栋昨晚连夜回来也没有露面，自己躲在家里睡大觉呢。 面包车缓缓驶进乡政府大院，刘德行、张娜、吴有才、陈树军先后从车上下来。 每个人都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最后下来的是李振华。 他神色平静，并没有表现出大悲大喜的神情。 李振华直接回到了乡长办公室！ 吴有才和陈树军则在车棚找到了自己的嘉陵70c，直接回村里去了。 大院不大，很快，李振华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乡政府，刮遍了大院。 而几乎同时，县政府关于恢复李振华乡长职务的通知也传真了过来，李振华正式官复原职！ 同时传真过来的文件，还有关于同意青山乡过境公路请示的批复！ 政府同意按照三三制的构想拨款修建青山乡的过境公路。 先期山塘、河湾路段的20万立即到账！ 整个大院顿时一片欢腾！ 十分钟后，副乡长唐艳秋登门拜访，关切地询问了听证会的情况，顿时眉笑颜开。 这段时间，她也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刘国栋、周德军和李树强一直盯着她手上的2万募捐款，想要她交出来。 她始终顶着没有答应。 现在好了，她觉得头顶的乌云散了，是一片晴天！ 唐艳秋前脚刚走，派出所长黄武后脚就走了进来。 “乡长，我就说嘛，你一定没事！”黄武大大咧咧地说着，一拳擂在李振华的肩窝上，然后双手扶着李振华的双肩，关切地说：“让我看看，那帮龟孙子是不是虐待你了！如果虐待了，我去给你复仇！” 李振华立即回敬他一拳，笑道：“老黄，你这么小看我啊？我虽然打架不太在行，但是嘴皮子可是厉害的很，谁能把我怎样？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均是哈哈大笑！ 两人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儿，黄武也告辞走了。 很快，副书记兼团委书记秦勇也推门而入。 自从李振华被请去县上喝茶后，他犹豫过，动摇过，担心自己抱错了大腿。 历经煎熬之后，终于等来了结果。 李振华大获全胜！ “李乡长，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我一定完成任务！我秦勇永远站在你的一边！” 临走，秦勇信誓旦旦。 如果说，以前他选择站队，是看中了李振华背后的靠山，现在他可是真实感受到了李振华的潜力。 这可是从听证会中真刀真枪杀出来的胜利者，换一句话说，就是有真本事，经过了枪林弹雨的洗礼。这样的人你不跟，你还跟谁？ 接着，又是马文静、黄开升，还有下面二级部门的韦林所长，副所长程云，红砖厂厂长黄岐山，财务股长刘丹等也纷纷前来拜访、道贺。 整个上午，前来拜访道贺的干部职工络绎不绝。 连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政协主席杨楼也来了。 最后，曾经的刘国栋铁杆支持者之一的纪委委员邓青流，也带着一包好烟，走进了李振华的办公室…… 副乡长办公室。 周德军和李树强慌得一比。 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李振华赢了，还是乡长。 而他们两个，不但升职美梦破灭，还要想想这么应对接下来李振华的怒火。 毕竟，自从李振华被停职后，他们两个闹得最欢。 什么驱赶出办公室，逼人搬去厕所旁边住宿等不是人干的事他们都干了。 慌张之中，他们赶紧拨打刘国栋的手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和周德军、李树强一样慌张的还有政府办公室主任张扬。 第84章 变天了 他可也是驱赶李振华的积极分子之一！ 而且比周德军、李树强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妥妥的以下犯上啊！ 与周德军、李树强的的“有事找领导”不同，张扬现在连领导也不好找。周德军和李树强和刘国栋只差一级，可以“汇报工作”。 张扬和刘国栋却差两级，汇报个毛的工作。 况且他的工作在政府口，和刘国栋并没有隶属关系。 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赤裸裸的卖主求荣的讨好行为。 这在李振华落难的时候有用，现在李振华凯旋归来，威望如日中天，他已经拿不出任何筹码去讨好刘国栋。 对于刘国栋来说，他已经没有价值！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张扬不停地在自己的房间踱步…… 晚上，秦勇牵头，组织了唐艳秋、刘德行、张娜、黄武、马文静、黄开升等在青山饭店最豪华的包房开了一席，给李振华接风。 这是李振华目前的核心圈成员。 李振华把陈明也叫来了。 席间，大家觥筹交错，饮的十分尽兴。 直到晚上十一点，大家才散席。 李振华喝得有点多，出狱半醉半醒之间，在陈明的搀扶下回自己的宿舍。 到了门口，却发现有一个人正蹲在那里。 还没发问，他就站起，迅速走了过来，伸手要扶李振华，“乡长，你喝多了，来来，我扶你进屋！” 竟然是办公室主任张扬！ “怎么是你？”李振华皱了皱眉头，同时打开他的手。 “你还有脸来？”陈明也是一脸怒容。 这家伙，当初要把李振华撵出宿舍，他闹得最凶。 “我怎么没有脸来？”张扬道，“你一个办公室人员都可以来，我办公室主任为什么不能来？” 陈明顿时噎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的确，虽然对张扬非常厌恶，可是现在张扬还是办公室主任，是他的上司！ “你来干啥？”李振华冷冷道。 张扬满脸谄媚，讨好地说道，“我听说乡长去喝酒了，担心你喝醉，就过来看看。” “呵呵！”李振华冷笑，说道，“你不是担心我喝醉，是担心你的乌纱帽吧？” 张扬的确就是担心乌纱帽。 不过嘴上不能承认：“哪里哪里，我真的是关心乡长的身体。乡长的身体健康是我乡人民的福气，也是干革命的本钱。我作为办公室主任，一定好好服侍乡长，听乡长的话，保证乡长的身体健康，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一通马屁送上，脸不红心不跳。 李振华没有理会他，让陈明给开了房门就直接进去了。 然而，张扬也紧跟着尾随而入。 “你怎么进来了？”李振华皱了皱眉。 不请示，不敲门，不经同意就进别人房子，李振华向来比较反感。 张扬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他现在必须要抓紧时机讨好对方，否则就完了。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乡长，我知道你抽烟，正好我家里有，我给你送点过来，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乡长笑纳！” 说着把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到了桌子上，塑料袋的开口，露出那是一条红塔山。 “我不抽这种烟。”李振华冷冷说着，拿出一包芙蓉王，分给陈明一支，自己一支，就是不给张扬。 芙蓉王60块一包，红塔山10块一包。 张扬更加尴尬，不过接着说道：“乡长，里面还有小小的一点心意！麻烦乡长收下。我就不打搞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起身要走。 “等等！”李振华叫住了他。直接走过去，把塑料袋里面的额东西倒了出来。 一条红塔山，还有一叠钞票，大概两千元的样子。 张扬顿时脸色微变。 送礼，正常是不能当面打开的，这意味这不礼貌，不给人面子。 “呵呵！” 李振华笑了笑，从口袋里抽出一捆崭新的百元大钞，甩在桌子之上！ 一万元！ “张主任，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 他现在可是隐形小富翁，怀揣三十多万，张扬的2000块，实在寒酸。 “乡长…….”张扬不禁汗颜，这可是他大半年的工资啊，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了，对方却随手就甩出一万。 这是拍拍打脸！ “张主任！”李振华口气突然变得严肃，“请把你的东西收好！告诉你，我不缺钱，更不会要你的钱！你这样的行为是行.贿，是犯罪！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把你的东西带走！” 张扬被吓了一跳，诚惶诚恐，“乡长，你这是……” 李振华冷冷道：“话我可不想说第二遍。这东西如果你不拿走，我就去告你行.贿！判你个一两年还是可以的。陈明给我作证！” “好，我一定给乡长作证，证明张扬贿.赂革命干部，被乡长义正词严的拒绝了！”陈明说道。 张扬狠狠地瞪了陈明一眼，只好讪讪地拿起自己的东西。 “乡长，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张扬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不用了。”李振华冷漠地说，“从明天开始，你把工作交给陈明，你被免职了！陈明将成为新的办公室主任！” “啊？”张扬再也承受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二天，乡政府正式发文，任命陈明为政府办主任，免去张扬的主任职务，调去后勤当清洁工，专门负责厕所卫生的清洁工作。 随着张扬被免职，周德军和李树强也惶惶不可终日。 这两天，刘国栋闭门谢客， 他俩摸不清上边什么情况，虽说李振华没有权力撤他们的职，但是总是这样也不行啊，眼看现在李振华声望日隆，日后给他们穿小鞋是分分钟！ 就在他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上门讨好的时候，县里忽然来了辆公务车，驶进了乡政府大院。 是纪委的车！ 车上下来几个男子，直接走进书记办公室。 “刘书记，有人举报你在政府饭堂管理、红砖厂管理事务中收受巨额贿.赂，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刘国栋脸色煞白。 来了，终究是来了！ 早在李振华审计饭堂和红砖厂的时候，他就有不好的预感，生怕有一天李振华会拿这个说事。 这也是他拼命想搞死李振华的原因。 只要李振华完了，他就安全了。 只是没有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之快，随着赵刚反转支持李振华，他最大的靠山没了，被抓也在情理之中。 “哎，出来混，终归是要还的！” 他叹了口气，没有抵抗，跟着纪委的人员上了车！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副乡长办公室。 “周副乡长，你涉嫌收受贿.赂，请跟我们走一趟！” “李副乡长，你涉嫌收受贿.赂，请跟我们走一趟！” 周德军和李树强耷拉着脑袋，分别被两个纪委人员押上了汽车。 汽车没有停留，纪委的人也没有跟人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开走了。 大部分的干部职工都看到了这一幕。 大家意识到，青山的天，终于是彻底变了！ 第85章 超过预期 两天之后。 青山乡过境公路开工仪式正式举行。 地点设立在山塘、河湾公路连接青山圩的地方。 面朝栖霞的方向。 一条红色的巨大的气拱横跨公路两边，气拱上别着鲜明的标语：热烈庆祝青山公路开工！ 公路两边，还拉着几条鲜红的标语： 热烈欢迎市有关领导莅临指导！ 热烈欢迎县有关领导莅临指导！ 热烈庆祝青山过境公路开工大吉！ 热烈庆祝我乡第一条柏油马路工兴建！ 除了标语，还有许多彩旗，插在马路的两边，猎猎作响。 气拱之下，还站着两个穿着节日服装的年轻女孩，拉着一条彩带。 旁边，另一个年轻女孩手中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数把剪刀。 这些都是宣传委员马文静的手笔。 数支狮队等候在路边，穿着红黄相间的演出服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扛着狮子头、锣鼓、绣球等道具。 稍远的路边，还有几个少年用长长的竹竿，高举着十万一挂的鞭炮，早兴奋地议论着。 山塘村方向的道路，停着数辆施工车辆。 数百名群众，停留在现场，刘德行、吴有才等村镇两级领导，在维持着现场秩序。 路边还停着一辆县电视台的转播车，工作人员在紧张准备着，不不时和宣传文员马文静交谈着什么，马文静则按照他们的意见，和刘德行他们沟通，及时调整现场的布置。 一派紧张忙碌的气氛。 八点三十分钟。 一辆挂着中州牌照的丰田商务车缓缓驶入旁边的简易停车场。 紧接着是两辆桑塔纳。 然后又是几辆政府公务车。 最后是青山乡政府的面包车。 最先下车的领导是中州市政府秘书长张辉，紧接着是栖霞县委书记姜玉山、常务副县长赵刚，分管副县长张文光，然后是交通局长张万山。 最后是李振华这个青山乡目前最大的在职领导。 他还是从乡政府一路陪着领导过来的。 “热烈欢迎市政府、县委县政府领导光临指导！” 马文静带头，乡村两级的欢迎队伍立刻发出热烈的欢迎声。同时热烈鼓掌。 张辉微笑着亲切地向现场的干部群众挥手致意。 电视台的记者立即拍照，镁光灯狂闪。 罗芸赶紧上去引导，带着张辉他们朝剪彩的地方走去。 姜玉山、赵刚等跟上。 李振华和张万山走在最后面，两人一边走，一边愉快地交谈着。 众人很快来到彩带前，排成一排站好，张辉站在正中间，李振华站在最边上。 他是参加剪彩的唯一的青山乡的领导！ 八点三十八分。 随着主持一声“剪彩开始！”，各位领导纷纷拿起托盘中的剪刀， 咔嚓！ 彩带断成数截，电视台记者的相机也记录下了历史的瞬间。 顿时，锣鼓齐鸣，鞭炮响起。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数支狮队也开始了精彩的表演！ 历经曲折的青山过境公路项目，终于正式开工！ 然后，每一个领导都拿起一把早已准备好的铁锹，参加了一会铲土劳动，电视台拍了下许多照片，又采访了几个领导，仪式才正式结束。 时间已经来到中午。 乡政府在青山乡最大的最豪华的饭店青山饭店举行了招待午宴。 主要就是招待来参加开工仪式的市县领导，还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作陪的东道主，是乡政府四套班子的成员。 不过由于刘国栋被带走，现在只有三套班子，加上副职乡长和张娜、陈明两个内勤。 酒席分设为两个包厢，普通领导一个包厢，市县主要领导一个包厢。 李振华被安排陪同主要领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寒暄话也聊了。 张辉忽然重重拍了拍李振华的肩头，“李乡长，很不错，这么年轻，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市政府感谢你！” “多谢领导夸奖！”李振华赶紧说道。 张辉转而又对姜玉山说：“市领导对这个方案很满意，准备在全市推广，我市的交通建设将会迎来大发展时期。这位同志，贡献很大呀！” 姜玉山赶紧点头，“那是，那是，我对李振华同志是非常看好的，这个项目多亏了他。我相信他在岗位上一定可以做出更大的贡献，为我们中州的建设贡献力量！” 赵刚也赶紧说道：“就是，我也是非常支持李振华同志的工作的，只要李乡长提出要求，我们县政府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提供帮助！” 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加坚决反对李振华的那个头子，反而变成了坚决的支持者。 当然，是不是真心支持，他自己清楚，姜玉山等人也清楚。 “嗯！”张辉点点头表示赞许，“对有能力有贡献的同志，我们就应该支持，尤其是像李振华这样年轻的同志，有能力，有想法，可以为我们提供创新的方法，这正是我们改革需要的嘛！” “秘书长说的是！”姜玉山连忙说道。 “秘书长说的对，我们就是要大力创新，努力改革！”赵刚也赶紧表态。 张文光和张万山在旁边都看得心中嫉妒不已。 张辉这是公开为李振华站台啊。 逼的县里的两大巨头不得不表态支持！ 别小看这几句话，从领导嘴里说出来可不得了。一是肯定了李振华的成绩，二是提出了要求：要支持！ 这就是上面的态度！ 作为下属县份的领导，肯定不敢拂逆领导，只能贯彻执行。 这等于是为李振华的工作扫清了障碍。 这李振华和上面到底有什么关系啊，竟然得到这样的照顾！ 自己当立几十年官，也没有遇到这样的好事！ 看向李振华的目光，羡慕不已。 “嗯。”张辉又把话题映入下一个议题，“这个项目，市委市政府希望把它打造成一个样板工程，作为新模式下的一个示范性的项目！” 样板工程？示范项目？ 不但姜玉山、赵刚，就连张文光等都张大了眼睛。 什么是示范？ 就是供别人参观、参考、借鉴、学习的典型啊！ 如果真的成为示范工程，栖霞县的名声就打出去了，不单单是李振华立了功，对姜玉山、赵刚他们也是一个巨大的政绩！ 原本以为张辉只是来为李振华站台，原来是有更大的考虑。这简直是天降喜讯啊！ 张文光、张万山看着李振华的目光更加羡慕了，一旦示范工程落实，李振华作为创始人，必定会名声大噪，名利双收！ 哎，真是天道无常，仅仅几天之前，李振华还站在被告席上苦苦挣扎，今天却成为市领导、县领导的座上宾，还被赋予如此的机会和荣耀！ 就连赵刚看向李振华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这个一直被自己当做仇人和棋子的家伙，想不到，居然会给自己带来利益。 这就是他们年轻人说的双赢么？ 午宴持续到下午三点结束。 市领导和县领导就分别回市里和县里去了。 大家也纷纷返回各自工作岗位。 不过公路工地却空前热闹。 由于县里的拨款已经到位，加上刘若国栋被带走，现在的青山乡及是李振华的话事，很快就把乡政府分担的5万元筹集出来了，加上唐艳秋募集来的2万，全部打入山塘、河湾工程专用账户，有了钱，群众的劳动热情空前高涨，修路的速度大大加快。 施工人员和车辆，被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从青山圩开始，朝县城的方向施工，主要是拓宽和平整道路。 另一部分，就是原本已经拓宽和平整完毕的山塘、河湾路段，开始进行铺设石渣、压实和铺上煤渣作业。 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三天后，县政府居然追加了一倍的投资，而且是针对整段过境公路的！ 这大大的超过了预期！ 第86章 寻找接盘者 随着投资的增加，标准也同步提高。 县里派来了专业的工程技术人员，进行现场监督指导。 全线按照两车道对向设计，对道路的宽度、平整度、直线程度、铺填材料的厚度都提出了全新的要求，一切都按照县道的最高标准设计、施工。 工作量大大增加。 李振华等人的工作更忙了。 平日除了要经常往工地跑，还要督促建设材料的采办，及时供应。 还有日常的政府管理事务。 当然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一条，随着公路项目的落实，李振华要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经济建设！ 这年头，拼经济是第一位的，经济上去了，才有政绩。 对于主政一方的政府要员尤其如此。 农产品这方面李振华不担心，只要公路通车，那些外地客商就会主动上门收购，政府不需要做很多的工作，只要统计好数据，收取农业税就好。 现在考虑的是工业。 工业才是一个地方经济足发展的关键！ 为此，李振华带着张娜再次上了养鸡岭，和覃嘉华讨论建立饲料厂的事。 覃嘉华很热情，除了招呼两人喝茶 还亲自挑选了一只大公鸡，杀了，三人美美地吃了一顿真正的走地放养鸡。 从覃嘉华处出来，李振华又去了一趟河湾村的莫钦家。 莫钦的家在河湾和山塘两村的交界处，背后就是青葱的大山，满山都是尤加利，还有玉桂、八角的经济林木，还有其他数不清的中药材。 莫钦叫上准备一起投资的几个股东，大家一起吃了餐饭。 向李振华介绍了准备情况。 从中得知，几人的资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厂址也确定了，设计了厂房建筑图纸，还联系了相关设备厂家。只等公路竣工通车，他们就可以动工兴建。 不过有两件事他们需要李振华帮忙，一是营业执照的事，这个李振华跟工商所打个招呼就行。 另一个是资质的问题。 生产和销售中药可不是一般的商品，非常严格，不符合严格的条件是取不到许可的。 李振华答应帮他们在年前解决。 告别莫钦，李振华带着张娜又去了一间修理铺。 这间修理铺从事的主要是农业机械的修理，生意非常好。 特别是现在修建过境公路，群众投入大量的器具开挖、修整道路，工具器械损坏大增 ，老板生意火爆，赚了个盆满钵满。 “老卢，忙呢？” 在铺面门前停好车，李振华走了进去。 这不是街道上的那种铺面，后面有一个院子。 院子里有不少加工机械。 用来修理农具的。 更加与众不同的是，他还有一个小小的熔炉，用来融化修复不了的农具、废铁等，重新铸造成崭新的农具！ “乡长，张主任，你们来了？欢迎欢迎！”老板卢青三十多岁，相当的精练。 看到领导来访，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跑了过来。 “卢老板，生意挺好啊！”李振华打趣道。 “还不是多得李乡长！”卢老板赶紧道，“如果没有这条公路，我的生意也没有这么好。感谢政府！” 卢老板一边说，一边赶紧烧水泡茶。 别看他刚才还在脏兮兮的干活，饮的茶却是好茶，是上等的普洱！ 看着几个工人在忙活，李振华笑眯眯地说道：“卢老板，有没有意愿扩大生产？” 扩大生产？ 不但卢青一愣，就是张娜也一愣。 不知道这家伙，又打的是什么算盘。 卢青：“李乡长，你看我这个小地方，能扩大个啥，能维持现在这个规模我已经满意了！” “是吗，你真的满足于现在这个现状吗？”李振华继续问道。 卢老板沉默了。 做生意的人，谁会满足于现状呢？尤其是八九十年代，每个人都有一个老板梦，都梦想做大做强。 卢青年纪轻轻就创建了修理部，特别是他还创造性地建立了铸造部门，这可不是一般的生意人敢做的。足以看出他的野心。 “李乡长，”沉默了一会，卢青说道：“说实在，满足肯定不是满足，可是你也知道，就我这个条件，扩大很难。首先就是场地和设备，这些我都很有限。其次，农机具的维修市场就这么大，如果投入过大，会入不敷出！” “这些我都知道。”李振华笑道，“可是如果把眼光放大一点，不再盯着农机具维修，而是转向与大型机械企业合作呢？” “大型机械企业？”卢青一愣。 “对，大型机械企业！”李振华说道，“比如，王牌动力的中柴机器！” 中柴机器，是中州市大型重工企业，主营船用、车用柴油发动机的研制、生产和销售，近年来发展很快。 张娜也是一愣。 中柴机器可是一间正规的重工企业，怎么看，眼前这间修理铺也不可能攀上这样的企业吧？ 卢青：“李乡长，说笑了，中柴机器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小作坊！” “万一看得上呢？”李振华说道，“我是说，万一中柴机器真的同意把部分生产工序转移给你，你接不接？” “转移给我？” 卢青一呆，这么可能呢？ 不过看李振华说的很正经，于是也正式回答道：“如果中柴机器真的把部分生产交给我，我肯定做啊！其实，中柴机器作为我市的龙头机械企业，我们这些小老板，做梦都想和他们合作！ 抱上他们的大腿，他们随便分给我们一点汤，就够我们喝一年了。 只是我们也知道，一是我们条件有限，人家肯定看不上我们。二是我们也没有渠道和他们接触！” “可是，如果这两个问题我都能给你解决呢？”李振华笑眯眯的。 “你能解决？” 卢青再次一愣，接着毫不犹豫道，“如果李乡长能够解决，我肯定做，现在开始做都行！对了，就冲这个，如果以后我的企业发展起来了，我还可以分给你股份！” 渠道可是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没有渠道，你有钱也没有用。 有了渠道，环节打通，就可能财源滚滚来。 “嗯！”李振华很满意卢老板的态度，“股份那个东西我不会要，不过我想知道，如果和中柴合作的事情解决，卢老板打算投入多少资金扩大生产？” 卢青想了一下，说道：“如果真能合作，我第一期的投入可以达到20—30万元，用于扩大厂房和购买生产设备。至于后续投入资金，需要看和中柴的合作的具体内容和业务量才知道！” “嗯！”李振华点点头，表示赞同。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看菜吃饭，按订单生产是后世企业主要的生产模式，现在谈和中柴的合作需要投入多少钱还为时过早。 第一步，卢青同意按他的要求扩大规模就达到目的了。 “这样吧？卢老板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可以到我们乡政府的农械厂转转，看看值多少钱，你可以盘下来？”李振华忽然说道。 农械厂，就是乡政府仅有的两间长之一，一间是红砖厂，经过整顿，现在已经步入正轨，生产红红火火。 另一间，就是一直亏损的农械厂。 农械厂虽然挂着个“厂”字，其实也和间修理铺差不多，主要业务就是维修农民送来损坏的农机具。 由于体制的僵化和民间维修的竞争，早就入不敷出，一直靠乡财政补贴生存。 乡政府早就有意卖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接盘者。 农械厂虽然连年亏损，但是它的底子不差。 最主要的，就是机械加工设备比较齐全，还有，那几百平方的大院子。这可不是一般的私人个体户能够有的。 第87章 第三驾马车 张娜终于明白，李振华带着她到处转，果然不是来旅游的，这家伙，一如既往地憋着主意。 原来是打算让拉卢老板去买了农械厂。 她知道，两年前乡政府就给出了十万的底价，可是没有人来买。 原因很简单，首先，一般人没有这个实力，肯定不能买。另一个，机械加工专业性很强，不是普通的老板可以做的。面对的购买市场很小。 也就是卢青这种从事机械修理的才有这种需求。 所以，李振华直接就跑来找卢老板了。 原本，卢老板也没有这个意向，以为单单修理农具，他现在的修理部就够了。 但是如果能够和中柴合作，这里就捉襟见肘，肯定是盘下农械厂强。 “你想卖掉农械厂？”卢青有点意外。 又是帮解决市场问题，又是帮解决场地设备问题，这服务，有点过分周到了啊，相当于嫁女送嫁妆了！ 他哪里知道，一年后，中柴机器就会大规模向社会寻求联营合作伙伴，到时候数不清的机械加工企业会争相上门寻求合作。 李振华现在是打一个提前量，让他能够抢占先机，在众多的合作伙伴中脱颖而出！ 因为这是李振华看中的第三驾马车！ 今后，这个卢老板，将和莫钦、覃嘉华一样，成为青山乡的三大企业家，他们的企业，会成为青山经济的中坚力量！ 李振华现在不过是利用先知先觉优势，扶他们上马，送一程。 他们成功，就是李振华的成功。 就是gdp，就是政绩！ “对，我们打算出售农械厂，卢老板有兴趣，可以先了解情况，到时可以递交投标意向书！”李振华说道。 双方又聊了一些话题，李振华就告辞了。 坐上摩托车。 “张主任，以后他们具体的业务办理，就交给你了。”李振华说道。 “可以。”张娜回答，“只是我不太明白，乡长你带我来寻找的都是什么人，一个是江湖郎中，一个是养鸡的，一个是开修理部的，招商招商，招的都是什么商啊，说出来怕都被同行耻笑！” “别小看他们！”李振华严肃道，“英雄不问出处！他们把企业做起来不就得了？你这个招商办主任不就有政绩了？你管他养鸡养鸭！” 她哪里知道，这三家企业，任何一家日后都要比现在栖霞县上的企业发展的要好，就是放在整个中州市，也是明星企业。 “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张娜说道，“不过，乡长，你什么时候也像其他乡镇一样，组织我们跑到沿海省市去招商引资？” “等这几家企业发展壮大的时候。”李振华随意说了一句，发动车子，摩托轰鸣着朝前窜去。 回到乡政府。 “李乡长好！” “张主任好！” 每一个见到李振华的干部职工，多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张娜跟着沾光。 国不可一日无君，由于现在刘国栋经被纪委带走调查，上面现在让李振华暂时代管整个青山乡工作，党委、政府两边一手抓，风头一时无俩。 连胡文勇、韦昌光等刘国栋的嫡系，见到李振华也得恭恭敬敬。 为避免夜长梦多，李振华召开了班子扩大会议，所有党委口、政府口，甚至政府各个组成部门负责人全部参加。 讨论了拍卖乡农机厂的事项，结果，全票通过！ 卢青作为唯一的投标者，以高于拍卖底价一万元的价格，成功中标！ 三天之后，卢青向财政所付清了款项，李振华就让土地所、工商所给卢青办理了产权过户手续和工商信息变更登记手续。 卢青正式成为农械厂的新主人！ 不久，县纪委对刘国栋和周德军和李树强的调查结果下来了，刘国栋以贪.污.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周德军和李树强以同样的罪名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两年。 消息传来，青山乡大院沸腾。 大家看向李振华的目光更加恭敬，甚至是是敬畏了。 谁都知道刘国栋和李振华是死对头，现在刘国栋是真的倒了。 如果不出意外，李振华将很快官升一级，荣升乡党委书记，成为青山乡的一把手！ 李振华的办公室变得门庭若市，前来汇报工作，请示工作，甚至是单单跑来问个好的干部职工络绎不绝。 大家很清楚，随着李振华的荣升，乡长的位置空缺，还有周德军和李树强两个副乡长的空缺，都要人填补！ 一下子空出三个职位啊，想想都让人眼红。谁不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更上一层楼？ 虽说李振华并没有直接的任命权，但是作为现在青山乡事实上的一把手，又刚刚立了成功修建过境公路的大功，获得市县两级的肯定，拥有令人羡慕的背景，上级在考察任命新的乡长、副乡长人选的时候，肯定会征求和考虑李振华的意见。 所以，讨好李振华，获得他的提名，将是成功上位的第一步！ 李振华的同盟就不必说了，邓青流、胡文勇、韦昌光几个原本刘国栋的人马，也纷纷找借口上门汇报工作，还请李振华吃饭。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然而，李振华全部回绝了。 谈工作可以，吃饭？免谈！ 对于这些仅仅是利益驱使，没有共同价值观的倒戈者，李振华保持着足够的戒心。 万一哪一天他们攀上了更粗的大腿，说不定这些请吃就会成为他们打击自己的利器！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一点也不多余。 三天之后，李振华接到通知，到县委组织部。 来了，终于来了。 组织部找，是升官。这谁都知道！ 这是叫去谈话了。 新的党委书记，即将横空出世！ “乡长，回来记得请我们吃饭啊！”张娜笑道。 “我家里已经准备好了烧酒，回来我们一醉方休！”刘德行也说道。 “李乡长，不，我觉得应该改叫李书记了。”组织委员胡文勇恭维道，“李书记一定得请我们喝酒，我们庆贺庆贺！” “对，对，一定要庆贺庆贺！” 邓青流、韦昌光也跟着起哄。 “别，喝酒可以，称呼别乱叫！”李振华赶紧纠正，“我只是乡长，不是书记，不要搞错！” 李振华尽管心里很受用，还是制止他胡乱称呼，毕竟任命书还没下来。 如果坦然接受，就会显得自己很幼稚，或者很狂妄。 万一落空，会被人耻笑。 任何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都要保持低调。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走了！” 李振华摆了摆手，钻进汽车。 “乡长慢走！” “乡长一路顺风!” “乡长大吉大利！” 送行的干部职工起有近二十人，都是他们自发跑出来的。 李振华不禁苦笑，他们显然都把自己当成书记了，极尽讨好。 哎，官位动人心啊！ 一个半钟头后，神龙富康驶进了县委大院。 第88章 不是他，是他 自从刘国栋被撤职，神龙富康就由刘国栋的专车改成了李振华的专车。 直接来到组织部。敲开了组织部长陆成州的大门。 “李乡长，你来了？请坐！” 陆成州和李振华是老熟人了，十分客气，起身招呼李振华坐下，又亲自给李振华泡了茶，才坐下。 李振华也不能失了礼节，赶紧给陆成州递上一支芙蓉王。 “陆部长好！组织部找我来，是有什么指示？” 然后就正襟危坐，等着听陆成州的“喜讯”。 “好，我就不藏着掖着了。”陆成州吸了一口烟，说道，“这次刘国栋、周德军、李树强落马，你们青山乡的领导职位出现了空缺。县委这次找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想法。你对两个副乡长职位的人选有什么建议？” 李振华心中一动，感到了一丝异样。 只问两个副乡长人选，不问乡长人选？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按照传统，都是先从最低级、最不重要的处理起，逐步往上，最后才轮到最重要的人选。 就像奥运会上发奖一样，冠军总是压轴上场。 估计说完副乡长，就到乡长人选，最后才是宣布任命自己为书记！ 于是平静回答道：“一切全凭县委县政府做主，凭陆部长做主！”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很官方地说了一句客套话，既体现自己的谦虚，也顺带拍了对方马屁。 官场还是要演戏的，有的程序必须做足，即使双方是熟人。 “都是老熟人了，李乡长就不要客气了。既然让你说你就大胆说好了！”陆成州笑着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谈一点自己的想法，供县委、陆部长参考！” 李振华说话始终带着“陆部长”三个字，以拉近双方的距离。 毕竟马上要升官了，这个时候的好话绝不能少。 清了清嗓子，捋顺思路，开始推荐： “我觉得，派出所长黄武同志不错。该同志业务能力强，政治意识好，始终站在党和人民的立场上，维护党和政府的权威，维护人民群众的合法利益。自他主抓派出所工作以来，青山乡的社会治安情况大幅好转，人民满意度大幅提高。可以胜任副乡长的工作！” “嗯！”陆成州点点头，“还有呢？” 李振华：“还有马文静同志。该同志工作能力强，政治觉悟高，这一次青山过境公路项目的开工典礼，就是马文静同志策划的，参加庆典的领到都很满意。我觉得马文静同志完全胜任副乡长的任务！” 李振华特意把领导满意这个理由抬了出来，就是要增加成功率。 毕竟马文静是最先靠拢过来的刘系人马，必须要树立一个样板，让其他人看到，我李振华是一个有恩报恩的人。 况且，马文静的办事能力的确不差，这次开工典礼的成功也是事实。 “嗯！”陆成州又点点头。 李振华说完之后，也闭上了嘴巴，等待陆成州的反应。 现场静默了几秒。 “还有什么补充吗？”陆成州问道。 李振华：“我说的就是这些了，请陆部长指示！” 隐藏的意思就是，你们的意见怎么样，或者，问我下一个人选？ 比如乡长、书记，应该问了吧？ “好！”陆成州说道，“感谢李乡长提出的宝贵意见，县里会认真考虑的。我也会如实向县委、县委姜书记汇报，由县委作出决定！” 这句话的意思，基本承认了黄武、马文静会当选副乡长！ 剩下的是履行手续！ 因为如果不同意，陆成州会提出质疑，或者提出另一个人选。 现在两样都没有做，证明事情成了！ “谢谢陆部长！”李振华赶紧说道。 提了两个副乡长，今后才算是真正掌握乡政府！ 心情愉悦之下，喝了两口茶，静静等待这陆成州的下一步指示。 然而，良久，陆成州并没有继续发问。 李振华觉得奇怪，于是小心翼翼地问试探道：“陆部长，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没有我走了？” 陆成州点点头，“差不多了。今天麻烦李乡长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在正式发文前，今天的谈话，还望李乡长保密！” 李振华心中咯噔一下。 结束了！ 没有征询乡长的人选！ 更加重要的是，完全没有谈到自己的工作！ 如果要提拔自己当书记，肯定会谈话。没有谈，则意味着书记另有人选！ 李振华心中当即有些失落。 辛辛苦苦把刘国栋搞下去，自己却没有顺利扶正。 “我明白，肯定保密。陆部长，那我先走了！” 在失望的心情下，李振华都没有想到请陆成州吃饭了。 他走下楼梯，走到自己的神龙富康旁边。 司机小何正等在这里。 “乡长，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哪里？ 现在肯定不想回青山。 “去外贸局！”李振华现在只想找个人喝酒。 何勇肯定是最佳人选。 半个钟头后，三人来到了南记饭店。 饱餐一顿之后，李振华的心情也恢复了许多。 既然当书记的事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自己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反正还年轻，还有机会。 于是又和何勇聊起了开店铺的事。 可惜，店铺实在难找，何勇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铺面。 “老大，对不起啊，现在都找不到一间铺面！”何勇歉意道。 “没事，尽力就好！”李振华安慰他，“慢慢来，总会有人转让的！” 吃完饭之后，李振华让司机开着车，三人又跑去糖厂冰室喝冰水。 李振华的目的当然还是想寻找方若初。 然而，呆了整整一个下午，还是见不到意中人，只能悻悻返回青山乡。 乡里的干部仍然非常殷勤地跑来找李振华汇报工作，在他们的心中，都把李振华当做一把手。 李振华心境平静了许多，文件照样审批，但是绝口不提干部任免的事情。 就连刘德行等心腹打听，他都没有透露分毫。 “到时候就知道了！”李振华淡淡道。 当然，马文静和黄武除外。 因为他们要发表就职演说，必须得让他们准备！ 两天之后，县里打来电话，组织部门即日将会派人来任命新的领导干部！ 即日，李振华组织乡全体干部职工在政府大院门口迎接。 所有人都很激动，知道新的任命马上要揭晓，谁是幸运儿呢？ 还有人不时回头望向李振华的乡长办公室，眼神火热。 李振华荣升书记后，谁会接替他的职务呢？ 上午十点，一脸黑色的桑塔纳缓缓驶来，停在乡政府大门口。 罗芸代表现乡政府，小跑着上前，帮忙拉开车门。 车门处，先是一双黑色的皮鞋，接着是黑色的西裤，紧接着整个人都下来了，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组织部长陆成州！ 和当初来任命李振华担任乡长的是同一个人，可见同样重视。 “热烈欢迎陆部长亲临青山指导工作！”李振华带头鼓掌，现场顿时掌声一片。 陆成州下车后，微微挥手示意。 接着，车里又钻出来一个人。 当看清来人的相貌后，李振华不禁瞳孔收缩。 这人竟然是赵东！ 别人不知道，李振华却很清楚，他是来接任党委书记的！ 将成为自己的半个上司！ 李振华知道书记另有人选，但是绝对想不到会是赵东！ 毕竟此人在县府秘书三科名声也不是很好，大多数是混日子的。按道理，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不可能来青山这样的穷乡镇。 更不应该成为主政一方的党委书记！ 然而，他偏偏来了！ 第89章 来势凶猛 震惊之中，陆成州和赵东已经朝欢迎队伍走了过来。 李振华不敢怠慢，连忙收敛心神，迎上前去：“欢迎陆部长亲临指导工作！” “李乡长，我们又见面了！”陆成州笑笑，和李振华握手后，转身对着跟在身边的赵东介绍道：“这是青山乡的乡长李振华同志！” 然后又介绍赵东：“这位是赵东同志！” “李乡长好！”赵东上前，握住李振华的手，皮笑肉不笑道：“久闻李乡长大名，幸会幸会！” 李振华在这种场合自然也不会失了礼数，一边和他握手，一边话里有话，“赵秘书厉害啊，欢迎欢迎！” 然后领着陆成州和赵东往欢迎的队列后面走，一边走一边介绍：“这是人大黄开升主任！” “这是政协杨楼主席！” “这是副书记兼团委书记秦勇同志！” “……” 陆成州一边和他们握手，一边点头致意。 当然，介绍的只是班子成员，那些部门领导和职工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只能微笑着充当群众演员…… 乡政府礼堂，座无虚席。 除了乡党委、乡政府干部职工，属下的二十二个自然村的村长、支书都来了。 主席台上，陆成州居中而坐，旁边分别是李振华、赵东、黄开升，杨楼。 从座次大家就看出来，这就是四家班子的头头。 其他副职、委员和部门领导、村长、支书，则全部坐在下面。 因为这是一次大范围的人事任命，涉及到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领导调整，所以李振华安排召开了全乡干部职工大会，方便大家认识新书记，新乡长，以便日后开展工作。 大会由李振华主持。 李振华致欢迎词之后，就请陆成州讲话。 陆成州接过话筒，“同志们，我们知道，前段时间，青山乡发生了一系列大事，县委县政府十分重视。一些干部同志，不注重自身修养，贪腐堕落，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县委这次派我来，就是要补充任命新的领导干部，保证青山乡的正常运转，让青山建设得更美好！” 掌声之中，陆成州开始宣读任免文件。 第一步，不出所料，宣布免去刘国栋的青山乡党委书记职务、免去周德军和李树强的青山乡人民政府副乡长职务。 接下来，就是重中之重，宣布新的任命！ 每个人都翘首以待，等着看谁能鱼跃龙门，平步青云！ “我宣布，”陆成州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任命黄武同志为青山乡人民政府副乡长，兼青山派出所所长！” 哗！ 现场响起一片感叹声，上百双眼睛齐刷刷朝坐在前排的黄武看去，眼里充满羡慕。 黄武赶紧起身，朝主席台微微躬身后，又转身朝后边的干部职工席微微躬身示意。大家算是正式认识。 接着， “任命马文静同志为青山乡人民政府副乡长！”陆成州继续宣布。 哗！ 会场再次震动，除了望向马文静，不少人还把目光投向主席台上的李振华。 很多人想不到李振华会提拔马文静当副乡长，毕竟她曾经是刘国栋一派的人。 马文静站起来和大家打招呼，她除了朝大家点头示意，还朝主席台上的李振华投去感激的目光。 虽说宣传委员和副乡长行政级别相同，但是宣传委员只是一个闲职，远不如副乡长实惠。 所以，党委口的几个委员，一直都眼巴巴地盯着副乡长这个位置，暗中较劲，最终却是花落马文静头上！ 接着，重头戏来了，主席台上的赵东和李振华！ 大家都很清楚，赵东只有两个职位，不是乡长就是书记。毕竟现在只剩一个空缺了。 不过大部人认为都是乡长，毕竟李振华的声望太高了，荣升书记众望所归。 而赵东看着年纪也很年轻，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又是新来的，不可能一来就当一把手。 就在大家理所当然的期盼中，陆成州宣读了最为重要的一份文件： “我宣布，任命赵东同志为青山乡党委书记！”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静了下来。 人们很惊讶，以为这是来接替李振华担任乡长的，不想直接是书记！ 看他的样子，也就和李振华一样的年纪，并不像有资历有经验的那一类，他为什么能顶替李振华当上书记？ 要知道李振华可是刚刚立了大功的（创造性提出的三三制基建方案实施，并且成为了市里的试点示范工程）。 在摘除刘国栋贪.腐团体中又发挥了关键作用。 怎么看都应该是李振华接替书记的位置更为合适。 可是官场从来不是私企，讲究的不是合适，不是人岗匹配，而是关系，是背景！ 和大多数人的震惊不同，李振华十分平静，他早就猜到了是这个结果。 “下面，请新任党委书记赵东同志讲话！”陆成州说道。 赵东接过话筒，志得意满：“同志们，同事们，很高兴能够来青山和你们共事。我将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带领青山的全体干部群众，艰苦奋斗，锐意进取，把青山建设得更加美好！” 他虽然只是一个大专，但是从小耳闻目染他老子那套假大空的官腔，说起大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不需要打草稿。 掌声稀稀落落，除了不明真相的村长村支书，很多人都懒得鼓掌，尤其是刘德行、张娜等李振华的嫡系。 在他们的心中，早就把李振华当做书记了，谁知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空降赵东！ 别说张娜等，就是其他干部职工，也很是疑惑，窃窃私语： “这新书记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虎口夺食！” “看他年纪不大，能管理好青山乡吗。” “就是，上边是什么考虑，乡长、书记都是这么年轻！” “响应号召呗，干部队伍年轻化！” “我不看好，看他细皮白肉的，他能下地干活么，能和我们一起修路么！” “……” 赵刚似乎也知道大家对他的质疑，于是继续说道：“我知道，长期以来，青山发展比较落后，大家求发展、盼致富的心情我理解。李乡长带了一个好头，组织修建了过境公路，青山的交通情况大幅改善，出行方便了许多，是好事！” 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朝李振华看了一眼。 然后话锋一转，“但是改善交通只是最基础的条件，青山能不能能真正取得发展，还得靠经济！只有经济发展了，才是真正的发展！” “而发展经济的最主要的，是靠工业！无农不稳，无工不富。只有大力发展了工业，才能使青山真正发展起来，乡亲们才能真正脱贫致富！” 他加重语气，挑衅地朝李振华扬了扬嘴角，“所以，我计划大力引进工商企业，发展工业。初步计划，年内引进两到三家企业！” 哗！ 此语一出，犹如重磅炸弹，一下子就把大家震住了。 年内引进两到三家企业，这是多大的手笔！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青山就一个红砖厂。 其实红砖厂算不得正儿八经的工业，它充其量属于一个建筑预制业。 如果赵东真能引进两三家企业，无疑是巨大的进步，将从根本上改变青山的产业格局！ 第90章 官场水真深 李振华也终于弄明白了赵东的目的，这家伙，来青山不是纯粹的镀金这么简单，这家伙，是来挑战自己的！ 别看他肯定了李振华修路的功劳，可是一句“但是”就把修路的重要性降下去了，突出他后面要做的事情更加重要，最后更是抛出了年内引进两三家企业的重磅炸弹。 这是要把发展经济的主导权从李振华手里抢走啊！ 要知道，经济是乡长的基本盘，是最主要的工作。他一来就宣布发展经济，并且要亲自引进企业，这是明火执仗地抢夺主导权！ 不过谁也不能说他不对。 毕竟这个年代，全国拼经济，谁都有义务为地方的经济发展贡献力量。 有地地方还全员招商呢，他作为书记，更是没有毛病。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底气？ 年内引进两三家企业，企业是那么好引进的么？ “好！” “好，赵书记，好样的！” “相信在赵书记的带领下，我乡的经济建设一定会迈上新台阶！” 嗅觉敏锐的统战委员韦昌光，立即意识到赵东可能背后有人，否则不可能敢公开承诺年内引进两到三家企业。 于是带头喝彩！ 有了韦昌光带头，胡文勇等也清醒了过来，纷纷跟着叫好！ 因为他们意识到，李振华那边已经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必须抱上新的大腿。 而有强大资源的赵东，简直是上帝派来帮助他们的贵人，必须送上投名状！ “好，好！” 更多的村长、支书和普通职工跟着叫了起来，毕竟，赵东说的发展工业说到了他们心坎上，谁不想过上城里人那种上班就有工资领的日子啊，舒服又轻松，绝对比面朝黄土背朝天好多了，而且挣钱又多！ 赵东很得意，他把话筒交给李振华，挑衅道：“李乡长，到你了，你这个主抓经济的乡长能引进几家企业？不会连一家也承诺不了吧？” 挑衅的意味非常明显，我引进三家，你能吗？ 他特意使用了承诺一词，这是有期限的，不能放空话。 李振华接过话筒，深思熟虑了一番，说道：“非常感谢赵书记承诺引进两到三家企业来我们青山乡，这对发展我乡的经济，优化经济结构非常重要。让我们期待让他早日成功！” 说完还率先鼓起了掌。下面的人自然也跟着鼓掌。 这让赵东有些意外。 “刚才赵书记问我，我能引进多少家企业？”李振华继续对着大会说道，“我可以告诉大家，我一家也承诺不了。但是我会努力，争取越来越多的企业落户青山，为青山的经济发展贡献力量！” 我去！ 赵东顿时觉得无趣。 原本以为自己跑抛出了挑战书，以李振华的性格，一定会接着。 凭着自己雄厚的资源，接下来就可以轻松碾压李振华，让他威风扫地，从此退出仕途。 谁知这家伙，竟然直接认输。 不过想想也是，这家伙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没有背景，没有资源，怎么敢跟自己pk？ 这次被上级看中，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小聪明，想到了一个创造性的点子，侥幸成功。 但是小聪明就是小聪明，偶尔成功一次可以，当别人有了准备的时候，你就完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小聪明都是跳梁小丑。 而办企业，是非常讲究资源的，你有钱都不一定行。 得有项目，有技术，有资金，有渠道，有市场，有支持。 赵东相信，凭着他作为县长的老子的一句话，那些县属企业，敢不来青山投资？ 别说三家，就是再多三家也是有可能的。 而李振华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小乡长，哪里具备这些资源？ 他只能跑去粤省、申城、香江那些地方找老板。 可是那些老板都是人精，岂会轻易把企业搬来这个偏僻落后的地方？ 所以，李振华就算跑断腿，磨破嘴皮子，能引进一家就不错了。 所以，认输，的确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赵东更加得意，还以为李振华有多厉害，老子一出手，就点中他的死穴！ 哼，今后你就老实让我踩在脚下吧！ 当晚，同样在青山饭店举行晚宴，一是招待陆部长，二是祝贺赵东等新官上任。 宴会上，赵东神采飞扬，频频和人碰酒。 韦昌光、胡文勇等别有用心的人士，更是拼命劝酒，拼命恭维，惹得赵东心花怒放，不久就喝的酩酊大醉。 黄武、马文静则是不停地敬李振华，形成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 李振华有些郁闷。 虽然提拔了两个自己人，但是最该提拔的人却没有提拔。 毕竟曾经呼声最高，又代管了人几天党委工作，现在却又交出去，任谁心里都不是很好受。 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就独自走到走廊上抽烟。 “李乡长，有心事？” 不知什时候，陆成州走了出来。 “没事，就是餐厅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李振华否认，同时递给对方一支烟。 陆成州接过。 点燃，抽了两口，喷出一圈袅袅的白烟。 “如果我猜的不错，还在想今天任职的事？”陆成州问道。 “不是，陆部长，我坚决拥护和服从县委和组织部的决定，我对此没有意见！”李振华说得很官方。 “还说没心事，看你言不由衷的。”陆成州说道，“是不是对职务的任免想不通？” 李振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不是说非要当真书记不可，而是对偏偏派来的是赵东想不通。 正如大部分人想的，你派个经验丰富的老同志来啊，干嘛派个毛头小子。 尤其是李振华，和赵东本来就有过节，你让他来当书记，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其实，最开始，我对姜书记同意赵东来担任青山的党委书记也想不通。”陆成州缓缓道，“但是后来我想通了，赵东，还真是青山乡书记的最适合的人选！” 李振华顿时瞪大了眼睛。 有点不相信这话是从陆成州嘴里说出来的。 赵东是最适合的人选？ 就这个使用可耻手段夺人职位，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纨绔子弟？ “你看问题要从多方面看！”陆成州解释，“这条公路的过程你也清楚，原本已经被毙了，是姜书记一手重启了这个项目，这让赵刚丢了面子。赵刚肯定想办法要扳回一局。所以他要掌控青山书记的位置，以挽回面子。” 李振华点点头，赵刚的心情他理解，可是姜玉山为什么同意了呢？ 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尤其是赵东！为什么么偏偏是他？ “我不是很明白，请陆部长指点！”李振华说道 “很简单。”陆部长说道，“因为这不但是赵刚的额意思，也是姜书记的意思。” “嗯？”李振华越发的糊涂了。 原本还以为是姜玉山顶不住赵刚的压力，搞了半天，竟然是姜玉山的本意？ 陆成州意味深长道：“你有没有听过制衡术一说？据说古代的皇帝，面对对立的两派，从来不是拉一打一，而是各打五十大板。为什么呢？因为害怕一方独大啊，所以，即使和珅很坏，乾隆也没有让他下课，而是乐得看他和纪晓岚斗个不亦乐乎！” “现在的情况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李乡长现在的声望在青山无人能及是吧，随便一个书记或者乡长恐怕会很弱势，这不是上面想看到的。而赵东，似乎一点也不弱势！” 李振华顿时愣住了。 原本以为只要工作做得好，有能力，表现出众，就一定会被重用。 现在看来不一定啊，还要符合斗争的需要！ 怪不得有人说官场水深，真不是一般的深，是极深，比门前的那条河还要深。 第91章 和赵东的第一次交锋 事已至此，李振华也没有办法，只能坦然接受。 看来姜玉山支持的是主要是方案，并不是李振华这个人。 想想也是，李振华和姜玉山并没有什么交情，姜玉山考虑的更多的是所谓“大局”。 为防止李振华成为第二个刘国栋，于是故意派赵东来进行制衡。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这得让下面的人得白白花费多少时间在无谓的“争斗”上，劳民伤财，劳心劳力！ 宫廷式政治啊，古往今来，承上启下，一脉相承！ 这让李振华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如果在接下来的经济战中输给赵东，凭着赵东的人脉和资源，肯定会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李振华这一个多月以来打下的良好基础，将白白为赵东做嫁衣！ 赵东将完美完成基层锻炼计划，华丽转身，升官发财而去，李振华将只能继续留在青山苦苦挣扎！ 用赵东的话说，他将亲自死死把李振华踩住，不得翻身！ 所以，接下来的经济战，绝不能输给赵东！ 只是，赵东有身后老子的支持，几十家县属企业供其驱使，要赢他谈何容易！ 李振华手中现在仅有的资源就是莫钦、覃嘉华、卢青三人，一个是江湖郎中，一个养鸡专业户，一个是修理铺老板，他们能战胜庞然大物般的县属企业么？ 宴会之后。 第二天，赵东正式履行党委书记的职务，搬进了东楼那间宽敞的办公室。 他让人把办公室重新粉刷了一遍，去除前任的“晦气”，又把刘国栋那幅最爱的“清正廉明”的挂画扔了，换上一幅“鹏程万里”，画的是 一只老鹰振翅飞翔。 寓意他从青山乡开始，展翅高飞，青云直上。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李振华主要的精力放在公路工地上，督促工程加快建设，保证质量。 眼看冬天越来越近，他必须保证公路在甘蔗收割之前通车，确保农民的收入。 剩下的，继续和莫钦、覃嘉华、卢青三个本土老板商讨投资办厂的事情。 赵东则在韦昌光、胡文勇的陪同下，在青山圩周围“考察”。几天之后，他在离青山圩不远的公路边竖起了一块牌子：青山工业园。 然后，他就召集党政系统主要领导，召开了他就任乡党委书记以来的第一次会议！ “各位！” 赵东坐在主席位，摆足领导的架子，得意洋洋，“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经过我连续几天来的考察，我确定在我们青山乡，建立一个工业园！” “好！好！”投靠赵东的韦昌光、胡文勇立即鼓掌。 “赵书记真是样的，这是要开创我乡经济发展的新纪元！” “对，工业才是是经济的基石，赵书记一来就切中要害，简直是火眼金睛。这可比修路强多了！” “就是，某些同志来了这么久，一间企业也没能引进来，简直有负领导的信任和人民的期望！” “没有办法，农民就是农民，没有见过世面，只会修修路，玩玩泥巴，办工厂，办企业这样的大事，还是得靠赵书记！” “办什么工厂，不把工厂卖掉就不错了，简直是败家子！” 韦昌光、胡文勇两人一唱一和，明里暗里踩踏李振华，吹捧赵东，惹得赵东一阵心花怒放。 “胡委员，韦委员你们是什么意思？”刘德行拍案而起，“麻烦你们把话讲明白一点，不要暗箭伤人！” “什么暗箭伤人？”韦昌光不甘示弱，“难道不是吗？李乡长来了这么久，他建立一间工厂了吗？是是，公路工程是他争取来的，可那本来就是玩泥巴的活啊，我又没有说错！” 刘德行：“玩泥巴？韦委员的口气真大！有本事你也去要一个投资两百万的玩泥巴工程回来看看？” “你……”韦昌光被怼得张口结舌，他哪有本事争取两百万投资啊，别说两百万，二十万对他来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什么你？” 新任副乡长黄武接着挖苦道：“韦委员说别人只会修修路，玩玩泥巴，可是某些人只会耍耍嘴皮，喷喷口水！什么时候喷喷口水就可以办成企业了？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韦昌光：…… 马文静：“韦委员，胡委员此言差矣，出售农械厂一事是上一届政府就确定了的，李乡长不过是继续推动罢了，何来败家一说？再说，售价比原先规定的售价高出两万元，已经超出了预期。如果硬要说是败家，两位恐怕也脱不了责任。不要忘记，早几天表决的时候，两位也是举了手的！” 马文静讲话没有刘德行那样咄咄逼人，但是有理有据，绵里藏针，怼得胡文勇、韦昌光哑口无言。 “咳咳”看到两员手下大将败下阵来，赵东赶紧打岔，“别扯远了，我们现在是讨论工业园的事！” 又用手敲了敲桌子，大家才静了下来。 “大家对这个工业园有什么想法？” 大家都默不作声。 韦昌光和胡文勇刚刚吃了瘪，不好意思再出头，至于其他人，大多数都是李振华一边的人，他们在等待李振华的态度。 赵东输也看出了门道，转而对李振华说道：“李乡长，谈谈你的看法！” 李振华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我不反对！” 这涉及到立场问题，也是政治问题，谁敢反对，谁就是政治不正确。李振华很明白这一点。 赵东又转向其他人：“你们呢？” “我同意李乡长的意见！” “我也是！” “我也不反对！” 黄武、马文静等纷纷表态。。 他们的表态很有意思，说的是“同意李乡长的意见”，而不是同意“赵书记的提议”。 这是用来表明一种态度，一种阵营的态度。 李振华当然听得懂，不禁朝他们多看了两眼。 黄武、马文静微笑着眨眨眼睛，意思很明显：我们只支持你！ 最后意见是一致通过，没有人发对。 赵刚不禁得意，这是他就任书记以来提出的第一条动议，居然全票通过！ 于是志得意满地抛出第二条动议：“我建议，乡政府拨款50万进行工业园的前期准备工作。进行三通一平！” 此言一出，会场再次陷入沉默。 虽然大家都不反对建立工业园，但是除了赵东，谁都知道青山根本没有这样的财力！ 尤其是，只要领导李振华都没有不出声，其他人自然不会出风头。 “怎么？大家都不出声？” 赵东敲着桌子，“刚才大家不是都同意建立工业园吗？怎么不出声了？你们不会以为办工厂不需要钱吧？我跟你们说，要引进投资，三通一平是最基本的条件！” “为了招商引资，我们必须拿出这笔钱，营造良好的环境，筑巢引凤！” 说的很有道理，都是教科书上的标准操作。 可惜，大家还是不出声。 “书记，青山乡很穷，我们没有钱！”眼看着冷场，胡文勇凑近赵东，小声提醒。 “怎么没有钱？”赵东却不以为然，“我们不是正在修路吗？先抽50万出来做工业园！” 此言一出，惊落一地眼镜。 这家伙，竟然要挪用公路工程款？！ 这可是经过县、乡、村三级核定的专款，按规定，必须专款专用！ 这家伙，特么的大胆，竟然把主意打到修路资金上。 看到没有人出声，赵东再次把问题抛给李振华：“李乡长，你说呢？” “我反对！” 这次，李振华直接拒绝，“修路资金是专款专用，任何人不得挪作他用！” 赵东：“不是挪用，是借用！工业园项目急需，暂时借用一部分，以后乡政府有钱了，再还回去！” “不行！”李振华再次明确拒绝，“借用也不行！等乡政府有钱再还，那可能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公路不会拖那么久，一个月左右就完工了。这些钱要支付相关材料款、工程款、民工的劳务费，一点都不会多余。” 赵东不以为然：“我知道！可是那些民工的劳务费拖着不就行了？拖几个月后再给他们也是一样的！一群农民而已，有给他们就不错了，拖几个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也不能翻天！” 李振华顿时心里一阵恼怒。 这家伙，竟然打的是民工汗水钱的主意！ 还一打就是50万，真是大手笔啊！ “不行！”李振华义正词严拒绝，“民工挣点钱不容易，辛辛苦苦就等着这点钱回去养家糊口，我们岂能动用他们钱？”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变通！”赵东恼怒道，“我又不是拿这笔钱去挥霍。修路为的是百姓，建工业园为的也是百姓！凭什么你修路能用，我建工业园不能用！” “你不要忘了，这钱不全是你要来的！后面追加的一百万投资，是我爸让县里拨下来的！” 第92章 各凭本事 赵东恼羞成怒，直接把他老子抬了出来。 在他看来，这些钱是他老子让人拨下来的，他有处置权！ “我不管这是谁剥下来的钱，我只知道这些都是修路的钱！”李振华针锋相对，“修路的钱专款专用，这是十分明确的，谁也不能乱动！” 他最恨那些专门把眼睛盯着农民工血汗钱的人，他们不敢拖欠单位的钱，不敢拖欠大老板的钱，但是欺负普通民工却是毫不在手软，想给就给，想不给就不给。 “你！”赵东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不给是吧，不要忘了，搞经济是你的职责！工业园建不起来，企业引不进来，你要负责任！” “一码归一码！”李振华冷冷道，“企业肯定要办！但是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方式！如果非要牺牲农民工的利益来成就所谓的工业园，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工业园！” 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商量余地。 “你….好好！” 赵东气得七窍生烟，也不顾官场规矩，直接威胁道，“既然你不配合，那就不要怪我！不要以为没有你我就办不了工业园！告诉你，我一样可以！到时候你引进的企业，一家也不准进入工业园！” 他把工业园当成自己的花园一样，要封杀别人进入。 严格来说这是违法的，无论是谁建立工业园，也不论是谁拉来的投资，建成后的工业园都是乡政府的财产，来投资的企业无论是谁拉来的，都有权进入工业园。 可是赵东不管你那么多，也不怕其他人议论，有权任性！ “等你办成工业园再说！”李振华却不在意，“别圈了块地，到还是会茅草都长成三丈高了，也没见一间企业！” 这可不是吹牛，前世这种事太多了，趁着工业兴县的东风，每个乡镇不顾具体条件，一窝蜂圈了块地，挂上“工业园”的牌子，最终全成了荒草地，三十年后都没有一间企业！ “哼，狗眼看人低！你可以为我像你啊，只会玩泥巴！告诉你，这个工业园，我搞定了！”赵东信誓旦旦，“到时你不要来求我！” 李振华不予理睬。 赵东召开的第一次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玛德，太不给面子了！” 赵东骂骂咧咧地回到办公室。 韦昌光、胡文勇紧跟而入。 “对，赵书记，李振华太嚣张了！” “书记，李振华现在青山乡一手遮天，必须狠狠地杀杀的威风才行！” “你们来的正好！”赵东说道， “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弄到50万？” 韦昌光、胡文勇顿时面面相觑，傻了眼。 他们就是来拍马屁，攀大树的，你让他帮你找钱？我要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来投靠你吗？ “赵书记，还真没办法，现在的财政所都是李振华的人，没有他的许可，我们也拿不出钱！”胡文勇实话实说。 “对啊，赵书记，你不知道，刘书记下马后，李振华一口气把财政所的人全换了，现在简直是铁板一块！”韦昌光干脆信口开河。 他看出来了，赵东属于幼稚又无脑，稍微成熟一点都不会在大会上把自己的老爹抬出来。 更不会说不许别企业进入工业园那样的幼稚的话。 但这也有好处，容易忽悠，容易利用。 别看他鲁莽冲撞，但只要没有更高的权力介入，这样做的作用还是非常明显的。 起码一般人不敢公开和他斗。 所以，只要忽悠住他，说不定可以攀上他老子那棵大树！。 “那其他方面呢，你们有没有办法弄到钱？”赵东继续询问。 胡文勇皱着一张苦瓜脸：“赵书记，你知道，青山乡很穷的，我们这些部门又都是清水衙门，要筹集资金很难！” 韦昌光：“是啊，我们太难了，除非县里出钱！” “算了算了，靠你们都是窝囊废！”赵东骂了一句，“我回一趟县上！我不在和这段时间里，你们帮我盯着点李乡长，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行，我一定按照赵书记说的做，盯着那个姓李的！”韦昌光连忙说道。 “赵书记你放心回去办事。只要你搞成了工业园，一定可以狠狠落姓李的面子！”胡文勇也赶忙讨好。 当天赵东就让司机开着神龙富康回县城上去了。 不错，赵东来后，李振华就把神龙富康和原来的刘国栋的司机分派给他了，自己重新让小何开上面包车。 另一边，刘德行、张娜、马文静等李系人马，也来到乡长办公室。 “乡长，你说赵东会不会真的办成工业园？”张娜问道。 “不知道！”李振华实话实说。 虽然他有前世的见识，知道很多所谓工业园最后都沦为鬼地，但是这一世，赵东跟着他来到青山，叫着和他较劲，还真不好说。 因为赵东和其他的书记不一样，他可是有着一个县长老子！ 刘德行顿时有些担忧：“乡长，如果他真的搞成了工业园，不让你们找来的企业进驻张怎么办？” “他敢！”火爆脾气的黄武说道，“他以为工业园是他家的私有财产？说不让人进就不让人进？我呸！乡长，你把企业找来，到时我带进去，我看谁敢阻拦我！” “对，他阻拦不了！”马文静也道，“他要禁止至少也需要多数班子成员同意才能生效。到时组织投票就可以了，我们一致支持乡长！” “对，我们投票否决他！” “让他拍拍打脸！” 唐艳秋、张娜也纷纷说道。 李振华很满意这种氛围，这表明乡政府的班子成员终于全部团结在自己身边了。 这比之前周德军、李树强两只搞屎棍在旁边一直破坏好了太多。 “其实，我无所谓！”李振华淡淡道，“他如果真的办成了工业园，成功引来企业，我将为他高兴！这意味着我乡有更多的人口就业，农民有更多的收入，财政收入也将增加！这是好事！” “不过，我找来的企业，不一定会进入工业园！” 李振华心中的企业，其实就是三家。 一家是莫钦的中药厂，一家是覃嘉华的兽药厂，一家是卢青的机械厂。 莫钦和覃嘉华的厂址他和张娜都基本确定了，就在山塘、河湾村。 那里背靠大山，大山里就是取之不尽的各种原材料，就近建厂最合理不过，完全不不要跑来什么劳什子的工业园凑热闹。 至于机械厂，卢青盘下农械厂后也有了合适厂址，同样不需要入驻工业园。 赵东的所谓“禁入”威胁，其实毫无用处。 “不进入工业园？”唐艳秋、马文静等都一脸茫然。 要知道，招商引资，设立工业园，三通一平，全都各地差不多都是这样搞的。 “张主任，你来跟他们说一说！”李振华乐呵呵道。 事事情到了这一步，无需再隐瞒创办工厂的事了，直接公开。 “好的，乡长！” 早就憋着一肚子话的张娜，立即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这段时间和李振华私下做了那么多工作，别人都不知道，还以为她这个新任招商办主任是去游山玩水呢，姐也是办了几件大事的！ 她把陪着李振华三番两次去找莫钦、覃嘉华考察，商量投资办厂的事情，还有动员卢青盘下农械厂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李振华私下做了那么多的工作！ 刘德行、唐艳秋顿时眉头舒展。 “这下好了，赵东不是说他能引进两三家企业吗，我们这边也有三家，扯平了！” “不是扯平，是领先！他能不能招来企业还是两说呢，我们这边都确定了，卢青的机械厂都开工了，哈哈！” 不过黄武和马文静却不乐观。 黄武疑惑道：“我这么感觉好像乐观过头了。你们看，莫钦就是一个在街上卖药的，覃嘉华就是一个养鸡的，他们办的厂能做到哪里去？还有那个卢青，现在好像也只有几个员工吧？凭他们能比得过赵东引进来的企业吗？” “对啊，我也觉得不大可能！”马文静也说道。 “你不要小看这个江湖郎中和这个养鸡的！”张娜严肃道，“他们现在虽然弱小，但都是了不起的企业家，他的企业会发展壮大，成为一个伟大的企业！” 张娜努力回忆李振华和她说过的话，尽量声情并茂表述出来。 黄武和马文静面面相觑。 看张娜的意思，很自信啊！ “不会吧，李乡长？”黄武转向李振华，显然，他不相信张娜，要向李振华求证。 “就这个卖药的和一个养鸡的，真能办成工厂，还规模很大？” “一点不假！”李振华淡淡道，“莫钦和覃嘉华都不是一般人，还有卢青，他们都会成长为真正的企业家，他们的企业，也将成为我县举足轻重的着名企业！” “举足轻重的着名企业？” 马文静也惊讶道，想不到李振华对一个卖药的，一个养鸡的这么看好。 “你是说，它们会超过现在县里的大多数企业？甚至媲美糖厂？” “嗯，就是这个意思！”李振华点点头。 这次黄武和马文静是真的震惊了。 如果说张娜说的话他们还不信，但是从李振华嘴里说出来，他们就不得不信了。 毕竟这段时间来，李振华带给他们的惊喜太多了。 从被被贬去后勤，一夜之间翻身当上 乡长，解决老大难的教师欠薪问题，一举截断刘国栋的两大财路，最后更是把他连带他的两个死党送进监狱！ 更是在遭到停职审查的逆境中，神奇逆转，不但毫发无损，还取得了重启过境公路项目的重大突破，甚至更进一步，成为了示范工程！ 这些都是在他们想不到的情形下取得的。 所以，当听到李振华肯定的答复后，他们愣住了。 至于李振华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不知道，也想不通。但是只要相信就可以了。 因为李振华没有告诉他们，县里的企业，几年后将陷入困境，十年后，几乎全部倒闭。 糖厂也不能幸免。 但是，莫钦的中药厂和覃嘉华的兽药厂，卢青的机械厂，却蒸蒸日上，成为栖霞县新一代的领军企业！ 这就是新经济对旧经济的代替，也是市场经济对计划经济的代替。 只是，当时的所有人，几乎都没有意识到这种趋势，一味抱残守缺。 “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 李振华笑呵呵的，“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了，至于赵书记要做什么，我们不用管，也管不了。只要他不挪用到我们的钱，如果他真的能筹资建成工业园，又真的能引进两到三家企业，对于青山和青山的百姓都是有利的，我们应该感谢他！” “好！”黄武和马文静也想通了，“既然乡长说他们行，我就相信他们行！” “接下来我们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我要给自己放个假！”李振华说道。 第93章 盘下店面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了许多。 赵东在县上为他力主的工业园的事奔忙。 刘德行、马文静负责督促公路的建设工程，张娜保持跟莫钦、覃嘉华和卢青的接触。 李振华则带着小何也往栖霞去了。 一是向交通局、县委、乡政府汇报工程的进展情况，毕竟这是市里的示范工程，马虎不得，县里也是非常关心的。 然后，空闲时间就比较多了。 而何勇也比较给力，终于找到了铺子！ 这让李振华十分惊喜。 和可是等了一个多月啊，终于等来了。 李振华立即和何勇赶到店面。 店面就在电讯街的转角处。 一头连着电讯街，一头连着步行街，黄金地段！ 进入店铺，迎面就是一个玻璃柜台，柜台里放置着很多不同款式的电话机，bb机，还有一摞摞的电话卡。 三面的墙壁上，是几个货柜，上面放满了一个个 纸盒子。 里面估计就是电话机之类的货源。 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柜台里面用那个洛铁焊接着一块电路板。 他这是在修理话机！ “老板！”一进门，何勇就大声打招呼。 中年男子抬起头，认得何勇，淡淡道：“何老板，想通了？如果想通了，我们就赶快签合同，如果还是来讨价还价的，我不奉陪！” 说完就要继续埋头修理机子。 “哎，薛老板，怎么这样说话呢，做生意吗，讨价还价不是挺正常的吗。再说，你又要价那么高，我货比三家不过分吧？” 何勇显然想争取多一点利益，说的也在情在理。 “我不管别人转让是多少价，反正我要这个价。你要就拿钱来，不要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中年男子口气很冲。 “不是吧，薛老板，我听说你急着要去粤省发展，既然你急着要出手，为什么不便宜点呢？平一点我们马上签！这样也不妨碍你去粤省是不是？你看，我今天把老板也叫来了，你同意，我们马上签合同！” 中年男子抬起头，打量了李振华两眼，“你是老板？” “是，我对你这间店铺很有诚意！”李振华微笑道。 中年男子：“呢，好。不过条件不变，和之前何老板谈的一样，店里的货你们全部盘下来，另外，交一万元转让费！” “喂，一万元，你怎么不去抢？”何勇当即怼道，“这条街的店铺我都打听过了，像你这种铺面，转让费不会超过五千！你凭什么要一万？” 这种铺面面积不大，只有二十多平方米。 按照当时的市价，正常的租金在三千元左右，转让费一般按照租金的一到两倍计算。也就是说，按照市场价，转让费在五六千左右。 男子要一万，的确是多了些。 “呵呵！”男子冷冷道，“我不管别人，反正我要这个价。你嫌贵，你找别人去啊！” “你，”何勇气得吹胡子瞪眼，想了想，还是忍住脾气，“薛老板，我们不是在商量嘛，一个人退一步行不行？这样，我们给高一点，你也少要一点，八千，行不行？” “不行！”男子说完，又低头摆弄他的维修去了。 “行，这间店，我要了！”李振华说道。 何勇：“老大，其实我们凉一凉，他肯定答应的，不用这么急……” 很多的生意都是这样谈的，凉一凉，假装走一走，对方就会喊你返头！ “不用了，一万就一万！”李振华摆摆手制止了何勇。 中年男子抬起头，再次打量李振华两眼，“嗯，有眼光！” 李振华微笑，“彼此彼此，老板怎么称呼？” 大概是终于达成了成交意向，中年男子心情大悦，主动伸手相握：“我叫薛鹤，您贵姓？” 薛鹤？ 李振华大吃一惊！ 这名字好熟悉，在前世，曾经如雷贯耳！ “薛老板，你去粤省是不是打算去鹏城？”李振华激动地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薛老板有点奇怪，因为他的确是打算转让掉店铺后去鹏城发展。 李振华更加激动了，又问：“你去鹏城，是不是打算生产……通讯产品？” 想了想，他把到嘴边的“移动电话”四个字改成了“通信产品”。 “是啊，有朋友叫我过去看看，打算可能在那里办厂。”薛鹤更加奇怪了，连自己下去做什么他都知道！ 呵呵！ 李振华裂开嘴笑了，心中狂喜。 这家伙，竟然是后世某区域移动电话的创始人之一，薛鹤！ 怪不得他比别人要高一倍的转让费，因为他是薛鹤！ 他深深知道通讯产品的利润，更加知道通讯产品的发展前景！ 96年开始，区域移动电话将风靡大江南北，无论是生产者还是经销商，都赚的盆满钵满！ 而，薛鹤，后来也成为国内有名的富豪之一。 现在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薛鹤，简直是老天开眼！ 只要抱紧薛鹤的大腿，到时 随便给自己这个小店优惠一点，还不赚的笑醒？ “幸会幸会！”李狠话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同时自我介绍：“我叫李振华，是青山乡的乡长。我盘下你这间店，主要是想给我一个亲戚开的。” 虽然只是一个乡长，对于一小市民还是挺有用的，一般来说，对方肯定会高看一眼。这对于发展和薛鹤的关系有好处。 果然， “乡长？”薛鹤一愣，脸上马上变得热情起来，“原来是领导。幸会幸会！” 有了这一层关系，双方的谈话流畅了很多。 在谈到存货的时候，李振华没有还价，直接按照薛鹤的报价盘下店里所有存货！ 这让薛鹤再次感到意外。 因为通常店铺转让，都是按照进货价盘货的。接盘方都会要求查看进货单，防止转让方加价。 李振华连提都不提，确实意外。 而他也的确加了20%的利润在里面！ “老大，不对吧，我们为什么不查看进货单，万一报高了岂不是亏大了……”何勇提醒。 “不用！”李振华再次摆手，“我信得过薛老板，就按薛老板说的办！” 查什么查啊，再查怎么和薛老板攀上交情！ 只有这样，才能让薛鹤留下更深的印象，才能留下人情。日后可以翻倍赚回来。 为防止夜长梦多，李振华当场签了合同，并交了五千元定金，双方商定盘点完存货和进行工商过户后，付清所有余款。 “老大，你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大方？要知道，我们完全不用花这么多钱，就可以把店面盘下来！”回来的路上，何勇还有点想不通。 毕竟，做生意的，谁不是斤斤计较？能节省一分是一分，能多赚一元是一元。 “放心，这些钱我们都会赚回来的！”李振华意味深长地一笑，“而且大赚特赚！” 在李振华的记忆里，再过两个月，随着南方讲话的发酵，各地开始放水，钞票会像潮水般流入社会，物价飞涨，铺租将会节节攀升。 他盘下这间店，就算不做生意，转租出去都会换赚取很可观的差价。 更不要说攀上薛鹤这个未来的大鳄。 有这样一份轻松又赚钱的工作送给自己的老婆，实在是再理想不过了。 “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去吃饭，庆祝一顿！然后，去糖厂饮冰水！” 晚上，灯红酒绿。 李振华带着何勇，还有司机，再次来到糖厂冰室。 第94章 方若初 夜晚的糖厂，非常热闹， 尤其是冰室，更是聚集了相当多的俊男美女。 冷饮，向来是年轻人的最爱！ 今天天气炎热，来喝冷饮的人特别多。 位置几乎爆满，售货的窗口更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司机小何去排队，李振华和何勇则寻找座位。 好不容易等到一张桌子上的客人走开，赶紧占了下来。 李振华和何勇隔桌而坐。 位置还不错，靠窗，可以更好地观察进出的人群。 其实，从进店的第一时间开始，李振华就在不停地观察室内的人群了。 准确地说，是观察年轻的女孩。 “老同学，这次盘下店面，你打算什么时候开？”何勇一边喝着冰水，一边问。 “不知道。”李振华一边回答，一边扫视着进进出出的人群。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急急忙忙顶下来？你要知道，每延迟一天，损失的可都是钱啊！”何勇相当的肉痛，“要我说，必须尽快开张，现在的bb机，电话机这么好卖，只要开张，绝对大赚！说真的，我早等着再卖bb机了！” 何勇现在想到那几天摆卖bb机的经历，就很怀念。 那可真是又快乐又赚钱啊！ “行，如果你能天天睇摊，我马上开张！”李振华笑道。 “天天睇摊？”何勇顿时蔫了，“我不行，我还要上班！” 开店可不等于摆地摊，摆地摊可以晚上下班时间来摆，开店则是必须是白天全天。 对于电子产品店，一般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 所以，开店必须有人全职！ 而那个时代的大学生，对铁饭碗还是看的很重，真正愿意辞职下海经商的不多。所以，那个时代的大批老板，很多是小学毕业、初中毕业的人！ “所以，店虽然盘下了，但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经营，还是开张不了！”李振华说道。 “合适的人选？”何勇若有所思，“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在物色人选？” “对啊！”李振华点点头。 一边答，一边眼睛像是一部扫描机，不停地扫描进出的女孩。 司机小何笑而不语，他知道李振华打的是什么注意。 何勇：“也对，你我都是有单位的人，不适合白天出摊，看来只能请人了。对了，这么久了，老同学，你还找不到人吗？” 就在这时，一个靓丽的身影映入李振华的眼帘。 方若初！ 方若初出现了。 她就站在冰室门口，白衣白裤，仿佛圣洁的天使，就站在冰室的入口。身边还站着叶冰芸！ “我，我找到了！” 李振华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本能地就站起身来。 来了三次，终于等来了方若初！ 门口。 方若初看着长长的队伍，犹豫道：“冰芸，这么多人，要不算了吧，不喝了！” 叶冰芸：“不嘛，我已经两天没喝冷饮了，想念的紧！要不你先找个位置坐下，我去排队！” 方若初：“可是人太多了，要等到什么时候？” 叶冰芸：“我不管，反正我要喝冷饮。回去对这个风扇吹，热死了！” 就在这这时，李振华已经来到了面前，笑吟吟地打招呼：“两位美女，我们又见面了，来喝冷饮啊？” 方若初一惊，抬眼看到了李振华，“怎么又是你？” 李振华露齿一笑，说道：“是啊，今天天太热，过来喝冰水，不想在这里碰到你们。你们还没有位置吧？正好我们这里有空位，一起坐呗！”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伸向不远处的桌子，显得很热情。 何勇也笑着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 “不了，我们另找位置！”方若初对李振华抱着戒心，说道。 “不不，这位帅哥，我们去！” 叶冰芸却拉着方若初，“你想去哪里？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位置有多难找，他有位置给我们干嘛不坐？他又不会吃了你！” 方若初：“可是……” 叶冰芸：“别可是了，这次你听我的！” 叶冰芸拉着方若初，“帅哥带路！” 李振华顿时欣喜若狂，连忙说道：“好好，跟我来！” 然后屁颠屁颠地走在前头，方若初和叶冰芸袅袅婷婷地跟在后面。 来到桌子前，司机早就识趣地跑去排队了。 何勇也连忙站起来，拉过两张椅子，一脸谄媚地请美女坐下。 “若初，你们想喝点什么，我去给你们买！”李振华直接叫了方若初的名字，叫得很亲切。 何勇不禁看了他两眼，这家伙，认识的？ 方若初抿了抿嘴唇，轻声吐出几个字：“绿豆冰！” 李振林一喜，立即冲着远处排队的司机喊道：“小何，绿豆冰棒十根，绿豆冰水五杯！” 方若初一愣，张口欲言又止。 她的本意是买两根绿豆冰棒。 谁知这家伙，竟然单单冰棒就十根，还附带五杯冰水！ 司机会意，朝李振华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叶冰芸早就看出李振华对方若初的意思，于是取笑道：“帅哥，你对若初真好啊！我都要吃错了！” 方若初顿时粉脸一红，捶了叶冰芸一拳：“死丫头，你说什么呢！” 李振华也不否认，直接道：“应该的，只要若初需要，别说绿豆冰，冰山我都想买！” 他现在可是有几十年记忆的老油条，可不会是在女孩面前害羞。再说，好不容易见方若初一次，不抓紧说明，不知道又得等到什么时候。 但是对于方若初，被一个男孩子当场这样表白，就很耳红心跳了。 “你……你胡说的八道！”她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说，本来想骂人，但是想到对方请吃，临时改了个中性词。 就在这时，小何买了绿豆冰回来的，用一个托盘壮装着，一袋冰棒，五杯冰水。 “来来，若初，这是你的！” 李振华殷勤地把一杯冰水端到方若初面前，又亲手拿起一根冰棒，递给她。 “来，拿着，喝。很舒服的！” 这让何勇看的一愣一愣的。 玛德，李振华这也太明显了吧？ 要知道，当时的大学生都很含蓄的，尤其是刚开始，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都是相当的拘谨。 像李振华这样又是买冰山又是递冰棒的，看起来有点像流氓扣女，厚颜无耻！ 方若初有些害羞，迟迟不肯伸手去接。 叶冰芸在旁边激将道：“若初，拿呀，又没有毒。你不要我可要了！” 装腔作势要抢。 “那里还有！”李振华迅速移开。 方若初的脸更红了。 玛德，这表现，也真的太明显了哇！ 叶冰芸顿时焉了，笑道：“若初，你看，帅哥对你多好！羡慕死我了！” 司机小何打趣道：“美女，我们乡长给的，接呀，再不接就融化了！” 何勇也反应过来，连忙帮腔道：“对对，我的老同学可从来不轻易买东西给女孩子，你是第一个！” 玛德，说谎话也不打草稿，脸皮比李振华还厚。 大学里谁不邀请三五个女同学去看过电影，吃过早餐。 不过，李振华还是偷偷朝何勇伸出了大拇指。 这哥们，能处！ 方若初被几个人轮番“围攻”，不得败下阵来，只好伸手接过冰棒，低头小口吃起来。 而叶冰芸，则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李振华。 第95章 前世今生 这个帅哥竟然是乡长？ 叶冰芸很惊讶。 在她的印象里，乡长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就像厂里的领导一样，哪个没有四五十岁？ 眼前这小伙也太年轻了吧，充其量二十出头，居然是乡长？ 要知道，乡镇虽然不繁华，年轻人不喜欢，但是作为乡长书记，其地位和他们的厂长是一样的。 对于普通的职工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领导”。 “你真的是乡长？”叶冰芸问道。 “如假包换！”李振华也不客气，直接承认。 他知道，现在正在追女孩，可不是谦虚的时候，尽量把自己的优点展示出去，才是获取芳心的正确做法。 “鄙人正是青山乡人民政府的乡长。两位美女什么时候到青山，一定要通知我，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对，我们青山可是个好地方，各种土特产多的是，很多在城里是吃不到的。你们到我们青山，一定记得找我们乡长，他肯定会带你们尝遍当地的美食！” 小何虽然只是一个司机，可是时机把握的挺准，及时送上神助攻。 “对厊，我的老同学可厉害了，去青山才十天，就奇迹般升官为乡长！年轻有为呀，我都羡慕死了！” 何勇也不甘示弱，马上跟着吹嘘。 这次，不但是叶冰芸，就是方若初，都对李振华产生了好奇。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她们也想知道，李振华是什么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融洽多了，司机小何充当说客，添油加醋、唾液横飞地把李振华的“英雄事迹”搬了出来， 什么打倒刘老头，整顿红砖厂，扳倒刘国栋，听证大会舌战群儒，惊动市领导，搞得县委县政府如惊弓之鸟，赶忙拨款两百万，投入青山的公路项目云云。 把叶冰芸、方若初两个女孩听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听到李振华竟然在县级的听证大会上，面对众多领导，毫无畏惧，口若悬河，大出风头，让包括你县委书记、县长在内的领导都无条件支持自己，不禁肃然起敬。 要知道，那可是县政府的礼堂啊，能在那里发个言都是了不起的荣耀，他们厂长估计都没机会在那里发言吧？ 这小伙却能在那里大放厥词，折服了所有与会领导，可真是太厉害了！ 方若初偷偷瞄了李振华两眼，刚才的戒备消失大半，代之的是深深地敬佩。 “哇，帅哥，哦，不，乡长，你好厉害啊！”叶冰芸一脸羡慕。 “哪里，那不过是小事罢了！”李振华得意地谦虚道。 “哇，还小事，乡长你太谦虚了，你让我们这些连班组会都没上过台的人情何以堪！”叶冰芸说道。 “得得！”一直在旁边插不上嘴的何勇急了，赶忙道：“到我了，鄙人是外贸局的干部何勇，李乡长的老同学。欢迎两位美女到外贸局做客！” “外贸局？”叶冰芸白了他一眼，“何同学，你们外贸局有好吃的吗，有土特产吗，还是进口的外国美食？” 何勇：…… 他们有个屁的特产啊，不过是利用计划经济时代的特定渠道作用，销售一些本地产品，再根据需要，进口一些外国工业品罢了。至于外国美食，跟他们根本不沾边。 而且，就算进出口，也开始不景气，以前还有进口岛国电子产品的特权，现在被深市电子一条街为代表的水货冲击的七零八落，日子不好过。 “对了，我们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两位美女是不是也该说说你们的情况了？”小何看到气氛有点尴尬，十分聪明地转移话题。 “我们？”叶冰芸脸色变得有点落寞，“我就是个工人，三班倒，天天上班，烦死了！” 想起了什么，于是推了推身边的方若初，“若初，你来说！你是干部，和他们一样！” 一直没有说话的方若初，这才说道：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一天到晚跟些瓶瓶罐罐打交道。还有做实验，纪录数据什么的，总之，很烦！” 何勇：“你是在检验科？” 方若初点点头：“对，检验科。你们知道，糖厂属于食品工业，检验非常严格，每天都会有数不清的样品需要检验。有原材料、辅料、产成品、半成品，还有各种包装材料，都要经过严格的检验才能使用、出库。总之，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 方若初侃侃而谈。 “你们不知道，我们若初可厉害了，每年都获得先进工作者，每次获奖，若初姐都会请我们姐妹饱餐一顿。哈哈！”叶冰芸很得意，在旁边插嘴。 何勇满眼羡慕：“年年先进？哇塞，我一次都没有得过。这么说这位姐姐一定是个领导了，科长？”他试探。 “科长？”叶冰芸的脸忽然冷了下来，愤愤不平，“我们若初工作最出色，每年上面都说会考虑，可是最后都是那些平时毫不起眼的科员升了职，若初只得到一个表扬。”。 大家都沉默了。 大家都很清楚，这就是官场规矩。 升职的关键不是你有多大能力，工作有多出色，而是你会不会做人。 方若初显然不是会溜须拍马的人。 “喂，李乡长，你怎么不出声？若初的遭遇你不难过吗？”叶冰芸忽然冲着李振华吼道，“你不是喜欢若初吗，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李振华顿时尴尬无比。 他当然喜欢方若初，也很关心方若初得情况。可是这些他都知道！ 两世为人，方若初的情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方若中专毕业进入糖厂，比李振华早三年。 由于不会请客送礼，不会溜须拍马，方若初在检验员的岗位上一干就是十年。 至于李振华自己，情况也好不了多少。由于是以|犯错误的方式贬入糖厂的，没有人敢重用他，给他在经管办挂一个科员位子，同样一干就是十年。 两人也是同病相邻，一来二去就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最后就走进婚姻的殿堂。 最后又在改制的大潮中，被迫下岗，由曾经光鲜无比的“国家干部”，沦为南下民工潮的一员，在粤省的最原始的血.汗.工厂中打工，碌碌无为一生。 李振华一生无所成就，方若初也一生没有过上过一天好日子。 重活一生，肯定不能让方若初继续在原有的轨道上走下去，唯有改变，才能扭转悲惨的命运。 “我，我很着急啊！”李振华连忙辩解，“我在想，既然这个工作这么烦，又赚不了多少钱，要不要给若初换份工作！” “换工作？”叶冰芸一脸惊奇地望着李振华，“你能让若初当上科长、副科长？” 方若初也是奇怪地看着李振华，这家伙，居然要给我找工作？ 李振华白了叶冰芸一眼，说道，“我不是让她当科长，我想让你们辞职，去当个体户！” 他这次不单单说的是方若初，而是把叶冰芸也拉上，说的是“你们”。 当个体户？ 叶冰芸和方若初都很惊讶，他们还以为刘振华有什么本事帮她们调换工作，不想却是让她们辞职。 何勇却恍然大悟。 原本以为李振华开店要找的人是兄弟亲戚，不想竟是眼前的大美女。 怪不得这家伙三番几次来冰室，原来打的是这个注意。 他不禁再次对李振华伸出了大拇指。 做生意的，售货当然是美女好啊，生意会事半功倍。 “你想让我们辞职，去摆摊？”叶冰芸惊讶道。 那个年代，个体户的最主要形式，就是摆地摊。 “不是摆摊！”李振华笑吟吟道，“我打算开一间店，专门经营电讯产品，请若初和你一起帮我们打理！” “开店？”叶冰芸和方若初再次感到惊讶。 这年头，摆摊的和开店的，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 摆摊的，属于“流窜犯”，本小利薄，非法经营，工商一来，卷铺盖跑路，俗称 “走鬼”。 开店的，有证经营，本大利大，俗称“老板”。 所以，当李振华一说要开店，他们看向李振华的目光都不同了。 这就是正规与非正规的待遇！ “对，我们已经在电讯街盘下一个铺面，营业执照什么的都有了，进货渠道也有了，只要你们肯帮我睇店，马上就可以开张！”李振华说道。 第96章 剪刀、石头、布 “对，我们刚刚盘下的，花了几万块，这事是我和李乡长一起做的！”怕两女不信，何勇也赶紧出来证明。 “你们不知道，为了这个店面，我们筹备了多久。单单是往街上跑，我这个月就至少跑了十几次了。终于有一个老板转让，我们就以雷霆之势拿下。” “我可以打包票，只要你们肯来，收入肯定会比在工厂好很多。是不是，老同学？”说到最后，他转头问李振华。 毕竟，李振华才是这个店的老板。 李振华点点头：“当然，至少一两倍是有的！” 开什么玩笑，自己的老婆，当然要付高薪！况且李振华知道，这个店赚钱得很。 电讯产品在未来二十年都是暴利行业，付个两倍工资，实在是毛毛雨。 啊？ 叶冰芸顿时有些心动。 如果真像李振华所说，的确比他呆在糖厂当个工人强很多。 就算工人是铁饭碗，舍不得丢掉，也完全可以办理停薪留职。 钱照赚，身份仍在。 “若初，你看……” 方若初小声问道：“你们的店在哪？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她显然比叶冰芸更谨慎，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李振华却喜出望外。 这意思，不就是考虑了吗！ “行！明天就可以过去看！”李振华连忙说道，“就在电讯街和步行街的转角处！这样吧，明天我们开车来接你们！” 开车？ 方若初看了李振华一眼。 何勇立即补充道：“对，我们有车！你们还不知道吧？我老同学作为乡长是有专车的！明天就让他开专车来接你们！” 李振华笑着点点头，表示承认。 那个年代车辆并没有实行严格的公私划分，公车私用很普遍，只要你级别够了，配备有相应的车辆，就是给你用了，并没有追究一说。 这次方若初没有再反对，点了点头。 毕竟，对于她们这些单车族来说，她们也很渴望坐上小车！ 商定了这件事，无论是李振华还是何勇都是心花怒放，司机小何更是识趣，立马跑去又买了几十根绿豆冰和绿豆水。 望着满满的一盘冰棒，不但方若初、叶冰芸，就是李振华和何勇，也傻了。 这么多的冷饮，几个人怎么吃的完？ “这样吧，我们来猜码，谁输了谁吃一根冰棒！”小何提议。 “好啊好啊！”何勇立即赞成。 这种作弄人游戏，何勇最喜欢了，尤其在女孩子面前。 叶冰芸却耷拉了脑袋，做出一副沮丧状： “呜，我们不会！” 那会儿，喝酒的女孩不多，会猜码的更少，猜码几乎是男人的专利。 “那石头剪刀布你们会吧？”小何很快又想到了一个点子。 “嗯，这个会！”方若初点点头。 “那太好了，我们就玩这个。”小何说着，又转向李振华，“乡长，你说呢？” “行，我们就玩这个，输了的吃一根 冰棒，赢的接着继续猜，顺时针轮转！大家以为如何？”李振华兴致勃勃地说道。 这个游戏的确挺适合女孩子玩，上一世，李振华和同事们在酒吧玩这个喝酒，早就玩的滚瓜烂熟。 “好呀，好呀，我赞同！”叶冰芸鼓掌。 “我没问题！”何勇接着道。 “若初，你呢？”李振华又问。 方若初：“我没意见。” “行，那我们就开始，我和若初先来，输的吃一根冰棒，赢的接着和下一个猜！” 李振华说着，朝方若初伸出右手，“若初，来，准备，我们开始了！” 方若初也把白嫩的右手举到胸前，紧盯着李振华。 李振华带头，“石头、剪刀、布！” 方若初几乎同时喊：“石头、剪刀、布！” 双方同时把手往前一放！ 李振华出的是手掌，方若初出的是剪刀。 方若初赢！ “哇，若初，你真厉害哦！”叶冰芸在旁边拍着巴掌叫好。 李振华只好抓起一根冰棒，吧嗒吧嗒地咬起来。 接着就是赢家方若初和叶冰芸比试。 方若初运气很好，再次赢下一局。 “你输了！”方若初微微笑道。 “下一个！”叶冰芸没好气地抓起一根冰棒，大力咬了下去。 “哇塞，好冷啊!”顿时冻得她龇牙咧嘴！ 接下来就是方若初和何勇。 “石头、剪刀、布！” 何勇胜！ “这种水平！”何勇赢了二连胜的方若初，很得意。 轮到何勇对小何。 “石头剪刀布！” 小何胜！ “何同学，你这水平也不行啊，就会欺负女生！”小何取笑道。 “你！”何勇气得脸红脖子粗，“我们再来！” “别！”小何拒绝，“现在轮到李乡长了，有本事你下一圈赢了，再对上我！” “对，你别破坏规矩！”叶冰芸也说道。 何勇顿时焉了，只好乖乖地等待下一轮。 小何对上李振华。 “石头剪刀布！” 李振华胜！ 李泽振华再次对上方若初。 “石头、剪刀、布！” 这次李振华出的是拳头，方若初出的是手掌。 李振华再次负于方若初。 方若初脸上明显露出喜色，逃过一劫。 要知道，冷饮少量喝很爽，大量喝就是遭罪了。 尤其是这种硬邦邦的冰棒，又冷又硬，又不能慢慢含着化，输了可是要在下一圈轮到自己之前吃完的。吃的急了，牙齿都要打冷颤。 所以，谁都不想输！ 接下来，方若初对叶冰芸，方若初输，不得不接受寒冷的惩罚。 然后叶冰芸对何勇，何勇赢！ 接着又赢了小何，报了一箭之仇。 就在他鼓足勇气，欲创造三连胜佳绩的时候，李振华给了他当头一棒，一块石头砸断了他的剪刀。 “老同学，厉害啊，希望你能创造三连胜！”何勇不得不接受失败的命运，乖乖地啃冰棒。 李振华又一次对上方若初。 “石头、剪刀、布！” 李振华出的是剪刀，方若初出石头。剪刀再次被砸断。 “哎呀，怎么又输了！”李振华连续三次都输给方若初，何勇感到可惜…… 接下来，几个年轻人玩的不亦乐乎，你来我往，盘子上的冰棍迅速减少，几人也是被冻得龇牙咧嘴，痛苦不堪。 不过，大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李振华每次对上方若初，总数输，一次也没有赢过。 可是他 对上其他人，却是胜多负少。 “喂,老同学，你是不是放水啊？”何勇愤愤不平地说道。 李振华对方若初总是输，对上他却总是赢，这把他害苦了。 “没有啊，我哪有！”李振华连忙否认。 “嘻嘻，我知道你就是故意输给若初的。”叶冰芸嬉笑道，“若初，你看，乡长对你多好，羡慕死我了！” 方若初自己当然也感觉得出，李振华是故意让着她的，脸颊微红。嘴上不说话，眼角却偷偷滴看向李振华。 李振华当然是故意输的，不止为何，他总觉得欠了方若初什么，所以采用这种故意放水的做法去弥补。 或许，这就是一个男人的愧疚之心吧。 小何又去买了十几根。 不知不觉，几人玩了近一个钟头，每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可是兴致仍然很高，嘻嘻哈哈，十分快乐。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四五个男子。 其中一个，色迷迷的眼睛在到处扫射，专往女孩还身上看。 很快，他就发现了李振华这一桌，眼睛一亮，径直走了过来。 也不和李振华等人打招呼，直接凑到方若初身边，挑逗地说： “方大美女，真难找你啊，来来，陪哥喝一杯！” 第97章 采花大盗 他二十来岁，头发梳的铮亮，上了定型发胶，发型保持的相当好。 身上的衣服笔挺整洁，烫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脚踏皮鞋，手腕上还戴着岛国进口的西铁城手表，价值9000多！ 只是脸色蜡黄蜡黄的，感觉不是很好。 方若初回头，就看到男子正涎着一张脸，色眯眯的盯着自己。 方若初顿时一阵厌恶，秀眉一皱，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离他更远点，“没兴趣！” 男子却顺势拉了一张椅子在方若初身边坐下，恬不知耻道：“哎，方大美女，不要这样嘛，我仰慕你已经很久了。来，陪哥高兴了，哥送你一块！” 他晃了晃手中带戴着的“西铁城”。 方若初斜了他一眼：“不要！” 男子厚颜无耻道：“不要是吧？行，手表你不要，冰棍你总要吧，来，陪哥一起吃根冰棍！” 说着，他也不问别人的而意见，直接从托盘上抓一根冰棍，硬要往方若初手里送。 方若初赶紧躲闪，“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请你吃冰棍啊！”男子满脸猥琐地笑着，伸手朝方若初抓去。 啪！ 一只手把他的狗爪打开。 李振华站在他的面前，冷冷道：“怎么，耍流氓啊？” “嗯？哪来的野小子，敢管我的事？” 男子恼怒，对着李振华大声道，“识相的，快点给我滚，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早就看到了李振华他们，但是并没有当回事，所以直接上去挑逗两个女孩。 因为在他们眼里，李振华他们就是糖厂的一个普通职工，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肯定会有多远躲多远。 “呵呵！”李振华冷笑，“就你们几个也想让我滚？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倒是可以警告你们，识相的赶快滚，免得能脏了我的手脚！” 李振华可是练过硬气功的人，抗打击能力很强，也会点三脚猫功夫，通常三几个混混他还真不怕。 “嗯？”男子有点惊讶，竟然有人敢威胁他！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这里，谁都不可以动她们！”李振华这一席话说的霸气无双。 “哈哈哈！”男子仰天大笑：“你他妈的还真以为你是个人物啊，敢大放厥词！” “老子今天就非要动他们了，看你能够把我怎样！” 说着大手一挥，三四个跟班就围了上来。 何勇和小何看情形不对，也站了起来，双方形成对峙。 方若初和叶冰芸慌了，方若初悄声道：“李乡长，你们跑吧，你打不过他们的，快跑！” 李振华淡淡道：“没事，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跑？你还想跑？”带头的男子讽刺。 “在糖厂，敢得罪我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小子，我很高兴告诉你，你已经得罪我了。最好跪下给我道歉，否则我让你走不出糖厂！” “呵呵！”李振华仍然不把他当回事，“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跪下给你道歉？你怎么不上天呢？” “我是谁？你不认识我啊？”发型男子转头对身边的小弟说道：“告诉他我是谁，吓死他！” 一个小弟立马跳了出来，嚣张地说道：“臭小子，你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他是我们彪哥！彪哥懂吗？糖厂的带头大哥！” “呵呵！”李振华继续冷笑，“我怎么记得糖厂的带头大哥是总经理兼党委书记胡继承，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什么时候升任总经理了？” 发型男顿时一惊：“你认识我爹？” 李振华摇摇头，又点点头：“不认识！认识！” 他当然认得胡继承啊，上一世就是被他害苦的。 如果不是他贪.赃.枉.法，糖厂的职工不会那么那么受苦，自己和方若初也不会穷苦一世。 不过这一世，两人现在还不认识。 这个混蛋是胡继承的儿子胡一彪，其实李振华同样认得。 在前世，胡一彪是个采花大盗，曾经大放厥词，要搞够一百个女孩，才结婚。 同样经常纠缠方若初，由于李振华护着，没有得逞。但是李振华也因此得罪了他，所以一世未能升职，其中胡一彪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什么乱七八糟的！”发型男骂道，“你踏马的玩我是不是？好了，我也不管你是谁了，总之，今晚你得罪了我，你就走不了！兄弟们，弄他！” 一个小弟大喜，一马当先冲上来，满脸凶悍，举拳就打！ 方若初和叶冰芸大惊失色，就要叫出声来。 然而，李振华稳如泰山，一脚揣了出去。 小弟的手哪里有李振华的脚长，拳头还没落到李振华的脸上，肚子就中了一脚。整个人像只躬身的虾米，向后倒去。 “嗯？还敢还手？”胡一彪一愣，“有点功夫。可是凭这点功夫就想赢我，你未免太小看我了，狗熊，上！” 狗熊是胡一彪身边的头号马仔，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狗熊的外号因此得名。 狗熊从胡一彪的身后走了出来，龙行虎步，隆隆镇压而来。 “你奶奶的，我们和你拼了！”何勇和司机双双要冲出去，被李振华拉住。 摇摇头，“不用！” 何勇：“老大，这家伙块头大，不好对付，不能讲规矩，就让我和小何一起揍他！” 李振华淡淡道：“没事，还是我来！” 说着把两人拉到身后。 “臭小子，不要怪我，谁叫你得罪彪哥！” 狗熊一边走，一边捏压两只拳头，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充满力量。 “哈哈，这次这小子死定了！” 胡一彪身边的几个小弟，得意起来。 “狗熊出手，从不失手。这家伙惨了！” “哎，你们说，这次狗熊会扭断他的手呢，还是扭断他的脚？” “去，什么断手断脚的，狗熊又那么残忍吗？狗熊最爱扭断的是人的脖子！” “不会吧，狗熊你不要那么残忍还不好，扭断他几根手指就行，让他以后再也不能去泡妞了！” “对，敢跟彪哥抢女人，简直是不知死活，狗熊，把他的十个指头都给我扭断了！” “收到！”狗熊回头，冲着他的一帮同伙伸出一个ok的手势，“看我的！” 然后回过头，趁着李振华狞笑：“小子，你也听到了，是他们要我扭断你，不是我要扭断你。要怪你就怪他们去吧。你准备好了吗？” 他虽然是个混混，却是比较讲规矩，让李振华先准备。 李振华淡淡道：“来吧！” “行，这是你自己说的！”狗熊不再犹豫，像是一步坦克，横冲直撞过来。 硕大的拳头带着一个弧度，朝李振华的脸上击来。 李振华看的清清楚楚，直接低头避过一击，反手一记重拳击打在狗熊的胸膛上。 嘭！ 狗熊庞大的身躯稳如泰山，；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嗯？ 李振华心中一惊，狗熊的实力超出他的预料。 “呵呵！”狗熊被击中一拳，一点也不着急，冷漠道：“嗯嗯，还不错，懂得反击！不过没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这些都是花拳绣腿！” 说完，以雷霆万钧之势，猛然一击打在李振华的脸上。 力大无穷！ 李振华顿时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一模，嘴角竟流出了鲜血。 “啊！” 背后，方若初和叶冰芸同时惊叫出声。 李振华觉得有些意外。 要知道，自从他跟着部队的教练练过硬气功后，通常人的拳脚击打在身上基本没有痛感，狗熊一拳就能让自己见红，可见狗熊的力量真是力大无穷。 “嗯，有点意思！”李振华朝狗熊勾了勾手指，“再来！” 狗熊也有些意外。 他以为李振华中了他这霸道的一拳，会向后倒飞出去的，没想到仅仅只是嘴角流了点血，并没大碍。 于是再次上前，挥舞砂锅般大的拳头，朝李振华疯狂攻击！ 两人于是拳来脚往较量起来。 李振华抗打击能力极强，狗熊砂锅般大的拳头砸在身上并没有让他失去抵抗力，相反，依靠学过的一些拳脚功夫不停反击。 狗熊虽然不懂的什么功夫套路，但是胜在皮糙肉厚，虽然频频被击中，也没有大碍，嗷嗷叫着拼命攻击。 这个场面，让观战的胡一彪一方和方若初、叶冰芸都大跌眼镜。 原本以为狗熊人高马大，李振华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狗熊三下五除二就会干掉李振华。 谁知两人竟然不逛多让，平分秋色。 “狗熊，你他妈的干啥，用力，不要留手，给我往死里干他！”胡一彪看着恼火，在一边呼喝道。 狗熊本来就有些急了，听到胡一彪催促，立即发起狂来，拼着身上中招，采用不管不顾的打法，朝着李振华猛冲猛撞。 他要利用身体条件的优势，彻底击垮对方！ 嘭！嘭！嘭！ 身上连续中拳，狗熊忍着，终于冲到了李振华眼前，一个熊抱，把李振华抱住，然后用力一摔，就要把李振华摔倒。 第98章 收服狗熊 “啊！” 方若初、何勇等人顿时惊呼！ 如果被狗熊摔倒，肯定都会凶多吉少。 要知道，打架最忌被人打倒，一旦倒地，基本就意味着输了。 看到这一幕，胡一彪咧开嘴笑了。 到底还是狗熊厉害，凭着一身蛮力，对方就算会点功夫又如何？ 如果估计不错，李振华被摔倒后，狗熊就会像只真正的狗熊，把李振华压在地上狂揍！ 一如他们对付其他人那样。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狗熊稳操胜券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李振华被狗熊抛出去的一刻，李振华的手指却紧紧扣住狗熊的手掌，并且在脱离狗熊的搂抱后，神奇地一个旋转，竟然转移到狗熊背后，粗壮的右臂从狗熊脖子上绕过，勒住了他的脖子！ “你……” 狗熊猝不及防，想不到李振华的身手竟然这样灵活，在被摔倒的一刻还能这样反击，而且速度奇快，还没来得及应对，就被对方勒住了脖子。 李振华双臂用力，右臂在前，左手在后，压死了狗熊头颅的活动空间，狗熊动弹不得！ 背裸绞！ 这是真正的绝招，迄今为止，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化解！ 只要不是力量相差太大，被绞住的人只能投降，否则只有气绝身亡一条路！ 狗熊开始挣扎，可是越是挣扎，勒得越紧！ 很快，他就翻白眼，吐舌头，要透不过气来。 “狗熊，你踏马的用力啊！”胡一彪看的心急，在他眼里，不就是被勒住脖子吗，凭着狗熊的一身蛮力，完全可以挣脱！ 电影里演的都可以轻松化解啊，比如，用头猛烈撞击对方的面部，又比如用手肘撞击对方的腰，还有用脚猛踩对方的脚背。 陈泽生大哥就是这样干掉了无数的敌人啊。 还有那些美女，也是这样挣脱歹徒的袭击的！ 狗熊你人高马大，吨位比李振华大了许多，怎么可能被控制得住！ “对，撞他，撞他！” 胡一彪的几个同伙，也跟着胡一彪起哄。 “踩他！踩他！” 一时间，这些人牛逼哄哄，争先恐后地给狗熊出主意。 可是狗熊苦啊！ 撞，撞个毛！ 脑袋被李振华死死压着，双方的脑袋紧紧贴在一起，一毫米的距离都没有，撞，撞你马个逼！ 而，对方却不受距离的限制，只要手臂上的肌肉发力，就能让你窒息。 至于用手肘，也行不通，两人身体贴在一起，又在正背后，本来就够不着，勉强撞击，就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至于说的用脚踩，也是胡说八道，人家在后面，占尽天时地利，这么容易让你踩得中？就算踩中，这种程度的伤害也完全无法令对方松手。 对方还是分分钟会勒死你！ 方若初和叶冰芸则松了一口气。 原本担心李振华不是狗熊的对手，更担心胡一彪他们群起而攻之。 现在李振华控制住了狗熊，剩下的人也不敢乱动。 狗熊的确带苦苦挣扎。 可是，没用！ “你服不服？” 李振华紧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咳——” 狗熊说不出话！ 他的四肢都在本能地挣扎。 李振华不敢大意，始终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并且加大力度！ 狗熊很快要呼吸不了，手脚也变的无力。 他感受到了死亡。 再反抗，就是死亡！ 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终于放弃了一切抵抗，手脚都垂了下去 可是李振华还是没有放手，因为还没有得到他的答复，不知他是不是用诡计。 狗熊慌了，再迟一点，就是死！ 他连忙用手拍打李振华的胯部。 这种肢体语言李振华听得懂，意思是叫放手。 李振华松开了一点。 “咳咳！——咳！” 狗熊贪婪地呼吸空气，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你服不服？！”李振华再次贴在他耳边问道。 狗熊点点头。 虽然几乎没有空间，旁人看不出狗熊的动作，但是李振华凭着手上的触觉，感觉得到他在点头。 于是再度松开多一点。 “你服不服？！” “服，服了！”狗熊终于能够吐出两个字。 “还打不打？” “不打，不打了！”狗熊说道。 “你确定？” “我确定！” 胡一彪听到了。 破口大骂：“狗熊，你说什么？！怎么不打了，你踏马的这就怕了他了？” 其他几个小面面相觑。 狗熊这是怎么了，居然认怂了？ 作为胡一彪手下的头号干将，他可是从来没有怂过的啊！ 得到狗熊的明确答复，李振华放开了他。 狗熊用力咳嗽了几声，转身就走。 “喂，你踏马的走哪里去？不准走！”胡一彪野蛮地挡住他的去路，“要走你也得先把他废了！” “我废不了！”狗熊平静地说，“今后你也不要找我了，你的事，我帮不了！” 胡一彪：“什么意思？跟我散伙？你为什么啊！就因为他？” 狗熊深深地看了李振华一眼，说道：“因为我不想死！” “嗯？”胡一彪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他能整死我们？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在糖厂，只有我整死他认得份！他有那么可怕吗，还整死我们，我呸！” 狗熊不再理会他，直接推开她扬长而去。 心中冷笑：死不死你懂个屁！有本事你让他勒一次脖子试试！到时你不求爷爷求奶奶我跟你姓胡！ 对于狗熊这种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来说，心中已经对李振华有了阴影。就像一个人被蛇咬了一次，见到蛇都会害怕一样。 况且狗熊也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李振华放过他，他绝对不会再与李振华为敌！ 谁爱打谁打去，老子不奉陪了！ “玛德，废物！” 看着狗熊远去，胡一彪骂道。 “彪哥，怎么办？”剩下的三个同伙，一起望向胡一彪。 “怎么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狗熊死了地球就不转了？我们弄他！” 胡一彪气势汹汹地说着，再次转身朝李振华他们走来。 第99章 逆天改命 然而，这时，何勇和司机小何也走上来，凶狠地盯着胡一彪。 双方人数对比，四比三，势均力敌。 胡一彪一方虽然多一人，可是胡一彪的战力谁都清楚，打炮可以，打架不行。 三个同伙犹豫了。 刚刚他们可是见识了李振华收拾狗熊的过程，每个人都对李振华心生恐惧。 “彪哥，要不，算了吧，下次再来？” 一个小弟小声说道。 另一个也赶紧说道：“是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胡一彪还想嘴硬，这时，冰室工作人员出来了，“谁在这里吵？都给我滚！要打烊了，全部走，走走！” 胡一彪顺着台阶就下，不过临走之前，却恶狠狠地问李振华：“小子，你是哪个车间的？我明天就让我爸让你下岗！” 李振华的衣着比较普通，又在这么晚出现在糖厂，他理所当然认为是糖厂的职工。 “呵呵！”李振华嘲讽道，“你不是糖厂的带头大哥么，你自己去查啊，有本事你把我开除了！” 胡一彪：“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告诉你，明天我就让人查，让你工也没得做！” 又转而威胁方若初：“方若初，你竟然带人欺负我！我记住了，我让你检验室也待不下去，去车间拧螺丝！” 说完才带着几个喽啰悻悻而去。 何勇和司机哈哈哈大笑。 这傻逼，还想让李振华从糖厂下岗，笑死人！ 这家伙，也就在糖厂这一亩三分地里横行，眼界幼稚得很。 然而，叶冰芸却忧心忡忡。 她担心方若初遭到报复。 要知道，检验科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工作也比当工人好很多。车间又嘈杂又污染，夏天就像一个蒸笼，冬天又像一个风筒。条件是非常艰苦的。 李振华心中却暗暗高兴。 这样正好趁机停薪留职，让方若初来打理商店！ 所以嘛，这个胡一彪虽然可恶，却是无意中帮了自己一个忙！ 不过，和胡一彪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好了，冰室打烊了，我们先走了吧！”李振华说道。 一行人走出冰室。冰室到宿舍楼有近三百米的距离，李振华提出送方若初他们回去。 这回，方若初和叶冰芸没有拒绝。 冰室到宿舍楼之间是一条林荫小道，路灯远远一盏，昏暗的灯光透过婆娑的枝叶，在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几人边走边谈，气氛十分融洽。 当然，最主要的是李振华和方若初在聊。 聊各自的工作和生活。 李振华惊讶地发现，又找到了一些前世的感觉。 前一世，他和方若初，可不止一次这样走在这条静谧的小道上，谈工作，谈未来，谈人生，憧憬着日后的美好生活。 可是造化弄人，好光景没有持续几年，就迎来了暴风雨般的改制大潮，资改、房改、工改、体改接憧而来。 国家干部职工的身份被取消，变成了职工和企业管理人员，再也不能在往机关单位流动。 紧接着工资改革。原本的统一工资制度，被分成两块，一块是机关事业编制工资制度，财政统一编制，调度。 一块是企业工资制度，由企业根据效益情况自主决定。 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工资待遇双轨制。 说是企业自主决定，其实也不是，还是得报主管部门批准。 主管部门当然不会允许下属企业的人员收入比自己高。 于是就形成了日后大学毕业生不愿去企业，却千军万马抢占“考公”独木桥的现象。 特别是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企业日益艰难，而机关事业单位却在“高薪养廉”的专家鼓吹下，收入、福利都呈现井喷式增长，更没有人愿意去企业干那些又脏又累的活了。 接着又是房改。原本单位免费提供的宿舍，以改革的名义，向职工出售。 李振华和方若初好不容易凑齐五千块钱，终于在单位的宿舍楼买下一间二居室的红砖楼房。终于算是有了一个自己的窝。 可是好景不长，两年之后。 体改接憧而来。 说是体制改革，其实就是拍卖。 把工厂所有资产，包括产品、设备、地上建筑、土地全部卖给接盘者。 唯一不包括的就是原来企业的职工。 美其名曰：自由择业，双向选择。 结果，一夜之间，数千工人工作没了，单位没了，住房没了。 彻底沦为“流民”。 当然，如果安置更人性化一些，也不至于成为“流民”。 比如，建设安置房，对失业失住人员统一安置等等。 可是当时政策不完善，主政者更不想花费那么大的代价，于是采取了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个人自理！ 至于你是回农村还是赖在城市当漂客，对不起，这不是我们的事，我们没有责任！ 当然，如果分给职工足够的钱，他们也是可以自行解决的。 可惜这更像是割了某些人的肉，死活不干。 他们完全忘记了当年是如何忽悠工人“以厂为家”，“你们是企业的主人”的，他们只想以微不足道的代价，把包袱甩出去。 所以，经管办制订的合法合理的安置方案被无情地灭了，代之的是胡继承的葛朗台式遣散方案。 然而，更加可悲的是，很多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主人，不服，举起牌子集体走路。 结果，枪杆子来了，军犬也来了，以雷霆万钧之势抓捕，连路人也不能幸免。 李振华趁着年轻，跑得快，脚底抹油，拉着方若初就逃，逃过一劫。 而那些自以为自己是主人的就惨了，殴打一顿，关进去十天半月，最终家里人还得凑钱去交了罚款才出来。 至于后世的安置房、市场价补偿方案，都是若干年以后的事了。 每一次社会上的重大进步，几乎都可以找到相关的一段血泪史。 都是以一代人的牺牲作为代价的。 李振华和方若初的前世，不幸成为了那一代人之一。 重生一世，自己已经身在官场，老婆也绝不能重蹈覆辙！ 企业改制是既定事件，李振华可不觉得自己重生了就可以改变这些历史，既然改变不了，那就走！ 只要离开糖厂这个伤心之地，就可以逆天改命！ 这就是李振华要开拉方若初出来经营电讯店的原因。 李振华和方若初聊，何勇也没有闲着，殷勤地有话没话找叶冰芸说话。 司机小何彻底沦为灯泡人，默默跟在后面。 终于到了宿舍楼下。 “我们到了，你们也回去吧！” 方若初在楼道前面站定，转身说道。 不知不觉，她对李振华已经，没有了戒备心，相反有了一丝好感。 “等等！”李振华喊住了她，“记一下联系电话，方便联系！” 方若初没有拒绝，拿出自己的bb机，互相留了寻呼号。 何勇也和叶冰芸互换了号码。 “好了，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目送两个女孩进了楼房，李振华和何勇、司机小何才转身离开。 第100章 冥冥之中天注定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 李振华一早就让司机开车赶到宿舍楼下。 然后，到旁边的电话亭，拨打了方若初的bb机，并且留了言。 然后回到面包车旁等候。 五分钟后，方若初和叶冰芸下来了。 方若初穿着一件白衬衣，一条黑裤子，脚踏一双半透明的塑料凉鞋，露出鲜嫩的肌肉。 整个人神清气爽，亭亭玉立，浑身充满青春的气息。 叶冰芸也不遑多让，两人都是一米六几的高挑美女，一下楼，就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若初，冰芸，这里！” 李振华赶紧打招手。 方若初和叶冰芸笑着，款款而来。 楼道上的八卦之音同时传来： “喂，大家快来看！有料！大美女去约会了，” “哇，是厂花方若初啊！怪不得胡家公子胡一彪追，方大美人不接受，原来是心上另有他人啊！” “不是吧，方美人谈恋爱我怎么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个男的是谁？竟然把我的女神扣走了，呜哇！” “算了吧，就你也想追我的的女神？你没有看见，那个男的有车的！就你那架破单车，也想追方大美人，下辈子吧！” “就是，连胡一彪都追不到的，你也想追，也不照照镜子！” “对，那个男估计不简单，说不定是县里哪个领导的仔！” 说话间，方若初和叶冰芸已经钻进汽车，小何发动机器，五人扬长而去。 “若初，你们想吃什么早餐？”车上，李振华殷勤地问。 方若初：“随便。” “那，我们去卢记早餐店吃猪脚粉怎么样？”李振华挠挠头说道。 方若初不禁扭头多看了李振华两眼。 叶冰芸则叫了起来：“好呀，卢记猪脚粉，若初最爱吃了。咦，李乡长，你咋知道若初爱吃卢记猪脚粉的？” 李振华笑笑，“我猜的！” 其实，前世李振华几乎天天和方若初来卢记早餐店吃早餐，点的就是猪脚粉，两块钱一碗。 “哇，这都猜得出，果然是心有灵犀啊，看来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叶冰芸叹道。 方若初的脸不禁红了一下。 是啊，这家伙，怎么一下就说中了自己想来的这间店呢？ 难道真有民间传说中的“缘分”么？ 卢记早餐店就在糖厂大门口不远处，这里的早餐店足有十几家，做的都是糖厂职工的生意。 这个城市的人不喜欢在家吃早餐，特别是上班族，估计有90%的人都是在外面吃的。 小何在路边泊好车后，大家就下车走进卢记。 小何跑去排队，李振华则找了一张较大的无人坐的桌子，拉了几把椅子过来，又殷勤地请方若初和叶冰芸坐下。 很快，猪脚粉就上来了，五碗。 洁白的河粉上摆着一块大大的猪脚，看到就让人食欲大振。 何勇走到一边，拿来葱花、香菜、辣椒，酱油等调味品。 然后殷勤地往大家的粉里放。 “我和若初的不要辣椒和香菜！” 李振华忽然说道。 何勇的手顿时停在半空。 这家伙，大学时不是吃辣椒和香菜的吗？怎么不吃了？ 关键是，还说不要给方若初！ 他俩很熟了吗？ 叶冰芸也是很惊讶，她知道方若初不吃香菜和辣椒，可是李振华怎么知道？ 这可是大家第一次出来吃东西啊。 方若初再次多看了李振华两眼。 她心中很困惑。本来她刚要说不要香菜和辣椒，不想李振华竟然抢先帮她说话了。 说不要辣椒还好理解，毕竟很多人怕吃辣椒。 可是香菜，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不吃！ 李振华是咋知道的呢？ “乡长，你书记咋知道若初不吃香菜的？”叶冰芸不禁问道。 “猜的！”李振华讪讪道。 他当然知道啊，两人都共同生活了几十年了。方若初的饮食喜好他可是一清二楚。 可是又不能说。说出去大家肯定说他是神经病啊！ 方若初现在怀疑，会不会真有冥冥之中天注定一说，要不这家伙，怎么接二连三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吃完早餐后，五人上车，离开糖厂。 十几分钟后，来到了电讯街。 几人下了车，何勇掏出钥匙，打开卷闸门。 一间电讯产品经营店呈现在大家面前。 仍然是薛老板离开时的样子，满架子的货品摆在柜子里、货架上。 “哇，还真有间商店啊！”叶冰芸惊叹。 方若初也有些惊讶。 她不是不相信李振华他们说的话，是惊讶于这间店竟然就这样关着门不营业！ 要知道，店铺关一天会损失很多钱！ 她虽然没有在销售行业干过，但是也知道现在的电讯产品刚刚兴起，生意很火爆。 “你们，你们就这样放着？不请人营业？”方若初惊讶地问。 “不就在等你们吗？”李振华笑道，“只要你们答应过来帮忙，我就马上找人重新装修，然后开张营业！你们就是店长、副店长！” “店长？好啊！”叶冰芸兴高采烈，“我也可以做领导了，嘻嘻！李乡长，你可要说话算数，我们辞了职，你必须请我们，若初当店长、我当副店长！” 李振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方若初：“可是我还没想清楚。我不想丢掉糖厂的工作！” 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国家干部”，不可能轻易放弃。 但是李振华知道，再过几年她就不是“国家干部”了。 “你们不用辞职，可以办理停薪留职！”李振华帮忙出主意，“需要缴纳的停薪留职费我也可以帮你们出！” 这是一个很优厚的条件，既可以保住公职，又不用花钱，还可以出来从事高薪轻松的工作。 “对，这些费用我们可以包了、至于工资，老大也说了，可以给到一到两倍的工资，这可以了吧？”何勇也在旁边说道。 “对，这么好的条件，你还犹豫什么呀，若初，我们一起出来吧！”叶冰芸早动心了，这的确比她在车间干好了太多！ 但是她现在必须拉上方若初。因为她看得出来，李振华主要是为了方若初来的。 方若初还在犹豫不决，毕竟现在他在糖厂的工作，不仅仅只是一份工作，还代表这一个身份，尤其是一个“干部”的身份。 对于普通人来说，“干部”代表着国家，代表着一种尊贵，在人们心目中地位是很高的。 “这样，这间店你们也可以投钱进来，就算是我们几个人一起开，大家都是老板！”李振华看出方若初的犹豫，于是抛出了重磅炸弹。 是的，打工和做老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打工就算工资再高，也是打工的，人们普遍看不起。 但是如果是老板完全不一样了，其地位和声望都很高。 谁不想做老板，谁不羡慕老板。 就是一般的政府官员，见了老板也得客客气气！ 第101章 赵东的高光时刻 “这……”这次方若初有些心动了。 虽然她在糖厂属于“干部”，可也只是 “普通干部”，参加工作三年了，并没有获得相应的待遇。 她工作很卖力，也很出色，可是升职总是没有自己分，每年得到的都是一个“先进工作者”的安慰奖。 相反，那些比她迟进科室的，有的升为副科长，有的调到其他科、或者车间，担任副科长，车间主任、副主任。 她其实和一个工人没有多少区别，只是工种不同而已。 每天就是枯燥地和瓶瓶罐罐打交道，实验数据，记录数据，反馈数据。 她早就想换一份工作。 可是厂里不给机会。 她也不是没有机会，可那是胡一彪说的，说要跟他做朋友就帮她升科长。 方若初最讨厌的人就是胡一彪，怎么可能答应他。 如果有另一份体面的工作，她也愿意换换环境。 而李振华提供的“老板”身份，无疑就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若初，我们就一起出来吧，你看，李大哥考虑的多周到，我们出来做老板，可比在厂里强多了，再也不用受那些人的白眼！”叶冰芸怂恿。 “对，若初，你就和冰芸一起出来经营商店，我和老大负责进货，你俩负责销售，我们店一定可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何勇也在旁边劝说。 他看中了叶冰芸，可不想叶冰芸因为方若初的原因出不来。 接着，何勇又添油加醋地把他们摆摊的经历说了出来，说现在电话、bb机多么好卖，赚钱如流水云云。 把两个女孩看得眼睛一瞪一瞪的。 在女孩的眼里，会赚钱，会吹牛的男孩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可是，投资这间店要很多钱吧？我没有什么钱！”方若初说道。 李振华心中一喜，知道事情又近了一步。 “没事，没钱我给你垫着，算是借我的。”李振华说道：“这间店是我和何勇计划投资十万，我出九万，何勇出一万。现在你们两个加入进来，从我这里划分股份。哎，还有小何呢，你加不加入？” 司机挠挠头，有点意外：“乡长，我也可以啊？” 李振华：“当然啊，你如果加入，以后我们就都是创始人了！” 小何：“好，我加入！”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不干！他可是亲眼看到李振华卖bb机是如何赚大钱的！ 只是以为李振华是为了方若初而开的店，他不好意思提。现在李振华主动说，这么好的赚钱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李振华点点头：“嗯。那么现在我们这个公司有五个创始人了。你们每人可以出多少钱？” 方若初：“我只有四千！” 叶冰芸：“我也是差不多！” 司机：“我出五千！” 他本来就有几千块存款，前段时间帮李振华摆摊儿，又赚了一千多，于是投资就多一点。 “嗯，好！”李振华点点头：“这样吧，按照出资额，何勇占股10%，若初你们三人每人占股算5%。若初和冰芸不足的出资额我先垫着，以后你们有钱了再还我。如何？” 大家纷纷点头，没有异议。 何勇和司机都是李振华的哥们，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方若初和叶冰芸白白占了出资额的便宜，自然也是皆大欢喜。 接下来，几个人又商量很多有关事项，达成了一系列的共识。 创办通讯经营店的计划算是确定了。 然后又研究了筹办期间的分公，明确了设计方案有李振华出，何勇负责找人装修。货源到位后，大家一起摆设。 销售则主要由方若初和叶冰芸负责。 最后，大家又一起到饭店吃了一餐饭。开店的事情就算是成功了 然后，李振华又打电话给远在深市的蔡老板说了准备开店这件事，蔡老板也很高兴，说他在深市等着李振华来和他喝酒！ 第二天，李振华就按照脑子里前世那些电讯销售店的风格的记忆，绘了一张图给何勇，让人找人按图施工。 然后，李振华和司机就返回了青山乡。 青山这边，这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赵东竟然真的拉来了投资，县上拨款40万，进行工业园的前期基础设施建设。 赵东得意洋洋，逢人就吹嘘自己的功绩。 胡文勇和韦昌光两个更是卖力给他歌功颂德，顺带还踩几下李振华。 “看看，赵书记就是有实力，说到做到，真的拉来了几十万！” “关键是这钱还全是上面拨来的，不用给我们掏一分钱。这可比某些人盯着我们乡财政那可怜的资金的人强多了！” “是啊，要是赵书记早来就好了，修路也不用我们出钱，我们过得多好啊，搞得现在紧巴巴的！” 两人指桑骂槐说得多了，还真在不少普通职工中起了作用。 因为部分资金被抽去修路，大家的日子的确过得紧巴巴的。 活动少了，有些福利被停了，办公经费更是被砍了不少，现在大家用水、用电、用纸都得节省着用，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大手大脚。 于是，有些人的态度变了，见到李振华再也不像过去那样恭恭敬敬地打招呼，而是装作没看见。 而一些部门的负责人，也开始有事没事往赵东的办公室跑。 “这些家伙，简直是白眼狼，反骨仔！” 刘德行来到李振华的办公室，替李振华抱不平。 “就是啊，他们忘记了之前他们在饭堂吃的是什么样的饭菜了，也忘记了现在他们的福利是怎么来的了。”黄武也生气道，“如果不是乡长开了刘老头和刘金虎，他们现在还在吃猪潲和领基本工资呢，哪来的绩效奖金！” “人啊，是容易健忘的动物，得到一样东西久了，就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当受到一点委屈，就受不了了！”唐艳秋叹了口气。 “算了，不说了，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们也管不了。这样，你们汇报一下近来的工作，开展的怎么样了。”李振华制止了他们的议论。 …… 这天，“工业园”工地。 晴空万里，彩旗招展。 赵东组织部分党政干部，部分村干部在工业园举行隆重的奠基仪式。 同样请来了了几支狮队，拉了横幅、插了彩旗，规模一点不比早前的公路开工仪式小。 县上方面，赵东拉来了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姚文龙，和招商局局长王民。 还拉来县电视台做现场直播。 锣鼓喧天中，赵东拉着姚文龙、王民，踩着红地毯，走到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居中而立。 旁边站着的是胡文勇和韦昌光。 没有见到乡长李振华。 因为赵东根本就没有让人通知他。 不但李振华，就是张娜这个招商办主任也没有喊。 刘德行虽然接到了通知，可是也没有来。唐艳秋也没有来。 黄武和马文静倒是来了，因为现场秩序需要维护，作为派出所长的黄武，必须带人维护现场秩序。 而马文静，这些狮队、标语之类的东西赵东都是通过她来做的，所以也必须到场。 然而，赵东并没有请他俩上场参与剪彩，而是安排职位比黄武和马文静低半级的胡文勇和韦昌光剪彩。 黄武和马文静只能和普通职工一样在下面观摩。 主席台上，胡文勇和韦昌光站在赵东和王民的两边，激动得两眼放光，满面红光。 他们竟然也有参加剪彩的一天！ 而且是陪着县里来的领导！ 这一刻，他们觉得，投靠赵东真的是明智之举，这么快就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镁光灯在咔咔闪光，万众瞩目中，姚文龙、王民、赵东、胡文勇、韦昌光微笑着，缓缓拿起托盘中的剪刀。 第102章 性.病防治研究 剪彩后，电视台的记者进行了采访。 先是采访了姚文龙副县长，姚文龙打着官腔，说了一通“工业兴县”的话，就交给了赵东。 赵东侃侃而谈，洋洋洒洒，表示会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坚决贯彻上级“工业兴县”的精神，大力招商引资，要把青山乡发展成工业大镇，工业强镇，带领广大人民群众奔向美好明天！ 引来电视台记者阵阵惊叹。 “赵书记，您真是有魄力，有抱负啊，青山乡有您这样的领导，是青山人民的幸运！也是栖霞县的幸运！” 记者拍马屁道。 赵东得意洋洋：“应该的应该的，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的一切权力来自于人民。我作为人民的公仆，会竭尽全力，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好！说的好！”电视台记者带头鼓掌。 胡文勇、韦昌光等也急忙鼓掌。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 “我呸！”黄武在下面暗暗骂了一句，“为人民服务？为人民币服务吧？！”…… 电视机前。 “小人得志！”张娜骂道。 作为招商办主任，赵东竟然把她撇开一边，她实在有些恼火。 “立一块牌子，犯得着这么费劲吗，铺张浪费，劳民伤财！”刘德行也骂道。 “这家伙，大张旗鼓搞工业园，会不会对李乡长的地位造成威胁？”唐艳秋忧心忡忡。 杨楼：“哎，乡长居然都被剔除在仪式之外！青山的天，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还是我苟着好，太麻烦了！” 李振华也在电视机前收看了这个新闻。 不过他一点也慌张，自言自语道：“工业园？行，赵东，希望你不要爬得越高，跌得越惨！”…… 接下来的几天，李振华的不是下村调研就是在公路蹲点，督促过境公路工程。 有了钱，又有领导的监督，公路的修建也是很快，山塘、河湾路段已经铺设柏油了，青山圩往栖霞方向的路段，也全部平整完毕，即将进入铺设阶段。 一切都很顺利。 李振华看了看日历。10月28日。 省科技成果展览会开幕。 于是，李振华给莫钦打了一个电话。 十月的省城，秋高气爽，凉风习习。 省科技展览馆。 彩旗飘飘，人流如织。 每年秋天，这里都会举行若干场各类展览活动，当然是科技成果展览为主。 特别是近年来，国家大力提倡科学是第一生产力，解放和鼓励各研究单位、大专院校向社会公布科研成果，促进向生产力的转化。 许多研究机构和大专院校开始转变思维，主动寻求和社会力量合作，促进成果的转化。 参加科技展览会无疑就是一条捷径。 李振华和莫钦、张娜卖了三张门票，进入展览馆。 可以看到，馆内参观的人群大多数是学生，很多还是学校统一组织的团队，有老师带领，还有展览馆工作人员跟在旁边讲解。 科技馆分为农业馆、工业馆、海洋馆、新兴技术馆。 其中工业馆和新兴技术馆参观人最多，说摩肩接踵也不为过。 然后就是海洋馆。不过进馆的大多是青少年，很多还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像李振华、莫钦他们这样的社会人士并不多。 李振华带着张娜、莫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接来到农业馆。 农业馆相比其他展馆，冷清了许多。 没有办法，在人们的固有认识里，农业就是靠天吃饭，谈不上高科技。 要谈科技，首推工业和国防，高精尖密，上天入地，多牛批！ 农业？几千年了，不就是种种田、种种菜吗，能有啥好的科技！ 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农业馆参观。 连学生都不来，更不要说社会人士了。 “乡长，你确定要进去农业馆？”张娜问道。 “嗯，我本来就是个农民，不进农业馆去哪里。”李振华打趣道。 “可是我们不是要开工厂吗，应该去工业馆！”张娜道。 “我觉得应该去新兴技术馆，更靠谱！”莫钦也说道。 他可是去过粤省考察，那里高新技术的牌子到处插，新兴技术的口号满天飞。 所以，既然要创办企业，购买技术，自然是应该去新兴技术馆。 “我又不是去购买他们的技术，我们购买的是他们的资质！”李振华说道，然后直接跨进农业馆的大门。 一看到李振华几人进来，站在门口处的工作人员马上十分热情：“几位请进！” “嗯！”李振华点点头，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张娜和莫钦则像两个小跟班，乖乖滴跟在后面。 “几位，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难得有人来参观，工作人员亦步亦趋，紧紧跟着，就像后世手机店的销售人员一样，热情得让你不适应。 “随便看看！”李振华老神在在，眼睛在大厅内四处乱瞄。 工作人员紧紧跟在身边。 “先生，您需要哪方面的技术？我可以给你推荐。” 李振华不置可否。 他是带着目的而来的，哪里需要你推荐。 况且有前世几十年经验告诉他，推荐无好货，永远不要相信销售人员的推荐，你只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先生，这是袁先生的最新的杂交水稻技术，您要不要买点种子回去？” “先生，这是野生蘑菇人工栽培技术，，前景广阔。要不要了解一下？” “先生，这是最新的蔬菜大棚室温种植技术，可以在有限的空间内实现大面积种植，产量是传统种植方法的几十倍，看一看？” 每到一个展台前，工作人员就不厌其烦地推荐展台里的项目，李振华却一直不回答。这让张娜和莫钦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白白辛苦了这哥们啊！ 逛了大半圈，李振华并没有发现要寻找的东西。 难道他们今年没有来参加展览？ “省农科所的展台呢，他们今年没有参加吗？”李振华忽然问道。 “农科所？”工作人员一愣，随即笑道，“先生，您真是识货，原来是大老板！有有！来，跟我来！” 随即带着李振华三人穿过大厅，经过一道小门，里面赫然是一个小型展厅。 李振华一眼看到对面有一个展台，玻璃台面上摆着一块牌子： 省农业科学技术研究所。 心中不禁暗骂：玛德，果然推荐无好货，那些烂大街的技术摆在外面大厅，拼命向你推介。 真正的好货却藏在里面。 李振华径直走到玻璃柜台前，指着里面的一个项目介绍书，说道：“我们就要这个项目！” 张娜凑上来一看，顿时脸红： 人体性.病防治外用药物研究！ 第103章 资质完美解决 莫钦也凑了过来，却是眼睛一亮。 他看到了项目简介：本项目属于病菌杀灭类研究项目，主要利用利用尤加利、玉桂等众多具有杀灭病菌的中药材，提取植物精华，可以灭杀目前所知的大部分人体皮肤感染病菌。特别是对梅毒、淋病、湿疣等有明显的预防抑制作用。 “靠，这不是和我卖的药差不多吗！”莫钦一拍大腿。 他自制的药用的也是尤加利和玉桂等为主要原料，进行加工提炼，熬出汁液，用于涂抹患处。 不过莫钦打的不是防治性病的口号，而是一直宣称防治蚊虫细菌。 因为农村蚊虫细菌多，打着这个口号销售的不错。 说明书上的文字，让莫钦这个跑了多年江湖的人士，有茅塞顿开之感。 治性病？ 真他妈的好主意啊！ 现在的人们，身上有了几个钱，嫖的嫖，包的包，据说去全国各地的性病病例呈几何级数练往上增长。 如果真能打着这个旗号生产、销售产品，还不得赚麻了？ “乡长，你是如何想到这个的？！”莫钦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往这方面想过。 因为性病防治，那可是前沿科学，高端科学啊，他是个跑江湖的，，哪敢想这种高精尖的东西，说洗洗手、洗洗脚倒是可以。 再说，他也很有自知之明，作为一个个体户，他肯定不可能获得生产治疗性病的药物的资质！ 但是农科所就不同了，如果是他们的名义，什么资质都不在话下！ 李振华笑而不语。 我怎么知道？是你告诉我的啊，我之前就是从你们产品的包装上知道的。 在前世，你们的产品风靡大江南北，包装上清晰地印有“南省农业科学技术研究所联合出品”的字样！ 李振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莫老板，我给你找的这个项目，我给你找的这个项目，可以解决你的资质问题没有？” 莫钦连连点头，“可以可以，绝对可以！就是不知农科所这棵大树，会不会看得上我们这乡下来的？！” “这个包在我身上！”李振华拍拍胸膛，“你只要愿意出钱，我保证合作成功！” 莫钦也拍拍胸膛，豪爽道：“钱不是问题！只要他很跟我合作，出多少钱都行！乡长，你说，怎么干！” “我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振华笑道。 其实这个时候，收购科研机构的成果相当容易！ 只要你给得起钱，你就是扫马路的，他们一样卖给你！ 因为从90年代初期起，科研机构也进入改革，国家削减科研经费拨款，很多研究机构日子并不好过。 国家给的政策是，通过出售、合作转化科研成果，自筹资金。 但是民营经济也是刚刚兴起，实力有限，真正找科研机构购买科研成果的并不是很多。 至于那些财大气粗的国营企业，那些厂长经理大多是捧着铁饭碗天天喝酒猜码旅游的人，谁有愿意花费心机去购买什么劳什子的学研技术去折腾，苟着享受不香吗！ 所以，很多科研机构的所谓|成果并不好卖，尤其是那些中小研究机构，普通的技术，很多只能藏在深闺无人问津。 “老板，你真有眼光！”工作人员佩服道，“这个项目是农科所的朱教授在研究农业病虫害的时候，偶然发现它对性病的防止有极佳的作用，于是深入研究，形成了这个成果。 现在社会开放，人员流动增多，性病泛滥，这个项目绝对有很大的前景。只是考虑到它的敏感性，不好在大庭广众面前展示，所以我们才把它安排在小展厅。” “行，我们就要这个项目，麻烦你们帮忙联系对方单位和负责人。”李振华说道。 于是，李振华通过工作人员帮忙安排联系，约定第二天和对方在绿城大酒店见面商谈。 绿城大酒店是省城的一个星级酒店，普通市民望而却步。 之所以约在酒店见面，而不是上门拜访，一是体现双方的平等身份。 不是我去找你，求你，而是双方合作！ 你不能高人一等，不能漫天要价。 二是显示投资方的实力，让对方生起敬佩之心，增加合作成功的概率。 虽然说历史上发双方是合作成功了，可是现在提前了两年，谁知道有没有变化呢。 当晚，李振华让莫钦道步行街置办了一套高档西服，高档的皮鞋。 又紧急制作了一盒名片，名片上的头衔改为“栖霞尔阴洁有限公司总经理”。 李振华又花一万多元买了一部手机。 现在的工作量越来越大了，没有手机，非常不方便。 着装倒是没有很讲究，仍然是普通的干部装束。 大老板，加上政府领导的组合，就是最好的招商引资组合！ 最有说服力！ 第二天晚6点三十分钟。 一辆萨塔纳小车驶到酒店门口。 李振华带着和张娜、莫钦连忙迎了上去。 车牌号已经提前在电话里沟通了。 一个年轻的司机先下了车，然后是后座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带着眼镜，面容清瘦。 他就是朱教授了。 “朱教授，您好，我是栖霞县来的，我叫李振华。”李振华一边伸手，仪表自我介绍。 朱教授一边握手一边热情地说：“李乡长，幸会幸会！” 接下来，李振华又向朱教授介绍了张娜和莫钦，三人一一握手。 然后就走向包厢。 由于是各取所需，又有酒席这个最好的媒介，双方果然谈的很愉快，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一. 青山乡政府和省农科所达成战略合作意向，双方将在农业、科研、推广等方面展开合作，青山乡政府提供场地和设备，农科所提供技术，推进农科所的相关技术落地，产生效益。 二. 作为双方合作的第一步，先行落实“人体性病防治外用药”项目，由莫钦先生投资，购买该技术，和农科所联合生产（实际就是挂靠），尽快促该成果的落地、转化。 三. 生产过程中，农科所负责解决有关资质问题，炳并对企业提供持续的技术指导和服务。企业支付相应的技术指导服务费用。 四. 视双方合作的情况，通过友好协商，继续推进其他成果、项目的合作。 饭后，双方又到卡拉ok厅唱了一晚上的歌。朱教授虽然年纪大，可是对唱k却热情高涨，在包厢中，经典老歌一首接着一首，让人惊叹！ 李振华和莫钦轮流陪着他大声歌唱，把喉咙都喊破了。让朱教授十分尽兴。 知道半夜十二点，才散场。 朱教授十分豪爽，约定，由张娜草拟合同，明天拿过去让他看看，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 送走朱教授后，就在绿城酒店开了两间房，张娜一间，李振华和莫钦一间。 当晚，张娜加班加点赶写合作协议，李振华则和莫钦商量着办工厂的相关事宜…….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三人打车去了农科所。 说明来意，登记后，顺利进了单位，来到所长办公室。 所长兼教授朱教授已经等着了。 双方很顺利就签署了协议。 当协议签署的那一刻，李振华长长地虚了一口气 整整一个多月了，终于落实了莫钦创办伟大企业的关键一步。 有了省农科所这个金字招牌，又有“性病防治”这个“朝阳行业”，中成药厂的腾飞指日可待！ 它完全可以吊打栖霞县里的任何一家国营企业。 赵东基于这些国营厂引进建设的工业园，只能沦为陪衬！ 第104章 庆功宴 莫钦当即打电话让人向农科所转入20万的技术转让费，朱教授就把详细的项目技术资料交给了莫钦，然后双方又商量了一些技术上的细节。 中午，朱教授要请他们吃饭，在饭店，莫钦却偷偷跑去把账结了。 然后，李振华他们就告别，乘车回栖霞。 半个月后，李振华的电讯店终于开张。 方若初和叶冰芸也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成为“初心”电讯店的营业员。 为什么取名“初心”？ 字面上理解，一是方若初的初，有体现这间店是给她开的意思。心，可以理解为用心，热心，诚心。 便于拉近与顾客的距离，促成商品成交率。 实际上李振华有另一种考虑。 “初心”这个店名， 之所以用在店名上，完全是用来提醒自己，做官要为民做主，绝对不能贪.赃.枉.法，鱼.肉乡民。 因为有了经过前一世的见识，他知道在这个特殊的环境，贪.腐就像无孔不入的风，没有强大的初心，根本抵挡不住。 深市的蔡老板，履行诺言，直接带了大批货源来参加开业仪式。 这次不单单是bb机，还有各种品牌的话机，对讲机等等。 就是bb机，品种也丰富了许多，不单有岛国的至尊宝，还有美帝的摩托罗拉。 而且数字机、中文机俱全。 开店做生意必须要品种多，数量多，才能有好的体验，才能留住顾客。 装修风格方面，完全按照后世手机店的装修风，奢华、大气、干净、整洁，宽敞。店面只留少数样品，存货主要放置在二楼，和周围那些杂物柜一般的经营模式形成鲜明对比。 这种别具一格的相对舒适的购物环境，立马吸引了很多顾客，纷纷进店选购。 加上开业大优惠，价格明显比别人便宜，又附送的礼品多多，结果开业第一天销售额就超过二十万。 这让所有人都喜笑颜开。 “嘻嘻，做商业果然比在工厂做强多了，按照计算，我的提成好像也有小两千块吧？”叶冰芸掰着指头。 方若初算算，好像还真有！ 玛德，这个东西还真是暴利啊。 怪不得李振华承诺可以给她们两倍工资，原来真的赚钱！ 接下来的，商店的经营也步入正轨，方若初和李振华的关系也逐步升温。 李振华的荷包也一步步涨鼓，资产往百万的目标迈进。 …… 青山过境公路，建设速度越来越快，因为钱到位了，加上作为样板示范工程，经常有其乡镇、其他县分的参观考察团来参观取经，为了给市里、县里一个好印象，不敢有半点马虎。 李振华作为这个工程的第一负责人，经常要接待这些参观团，也认识了大量官场上的人。 这让赵东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的工业园虽然也在施工，可是没有什么人去看。 你有一个乡镇的工业园，又没有入驻着名大企业，谁有兴趣去看啊。 公路却不同，这可是市里树立的典型，谁不去参观谁就是跟不上形势。 觉悟低，观念落后，不和领导保持一致。 总之，一句话，就是犯错误！ 所以，就算你不想看，也必须组织乡里、县里的班子、相关人员去看！ 赵东的工业园，除了施工人员，就是冷冷清清的。 “哼，让你得意一阵。最终总还是经济数据说话，等我的几个工厂办起来，看你那拿什么跟我比！”赵东恨恨地想着。 为此，他又连续多次返回县上，找到几间国营厂的厂长，请他们吃饭（当然，虽然饭是肇东请的，最后付款的还是企业），又请他们到青山进行有模有样的“考察”。 一个月后。 青山的过境公路项目终于竣工通车！ 大批的外地车辆驶进青山，大肆收购柑橘、玉桂、八角等农产品，价格比往年贵了一倍。 还有甘蔗。作为青山乡数量最大的大宗商品，除了栖霞糖厂的车辆前来收购，玉兴那边的车辆也顺着新修的公路，进入山塘、河湾等地收购，价格比往年高了三成。 农民们年喜气洋洋，乡财政的收入也水涨船高，达到了创纪录的300万元。 有了钱，乡政府干部职工的奖金也比过去翻了一番，个个都喜笑颜开。 经过与赵东商议，李振华又让财政分别拨出10万喝20万，修缮了球场、道路和办公楼外墙装修，整座建筑焕然一新。 由于是首条三三制度修建的道路，又是市府指定的试点示范工程，栖霞举行了隆重的通车仪式！ 县里四套班子领导全部参加，市政府方面，何中华市长亲自出席！ 作为东道主，李振华和赵东不敢怠慢，组织乡政府大院全体干部职工，还有公路沿途全体村干部、支部委员们，全体集中，以最高规格迎接市县两级领导莅临！ 李振华虽然是乡长，和何中华是老熟人了，可是并没有得到和他交流的机会。 何世市长全程被姜玉山、赵刚等几个主要领导簇拥着，连普通的副县长都不能近身，更不要说李振华和赵东了。他们只能跟在领导的最后面，机械地参加微笑和鼓掌。 仪式上，何市长精神很好，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毕竟是他力推的第一条新思路下修建的公路，成功通车对他意义重大。 接着是县委书记姜玉山讲话，当然最主要的感谢市长、市领导百忙中参加通车典礼之类的官话。 然后是代表县政府的赵刚。 同样是强调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县委、县政府攻坚克难，终于完成了伟大创举云云。 没有一个领导提到乡政府和李振华的功劳，80%的措辞是强调上级，29%是强调自己如何贯彻上级指示精神，高度重视，统筹调度，终于如期完成。 1%提到的是群众，用一句“在广大人民群众的辛勤劳动下”一笔带过。 仪式结束后，李振华赶忙安排政府相关人员引导领导往青山大饭店。 乡政府在这里设了丰盛的招待午餐。 这已经成了惯例，没有人拒绝。会后吃饭在那个时代是理所当然的。 张娜负责带领何市长、姜玉山、赵刚等主要领导到最豪华的包厢，罗芸负责带领张副县长、张万山等低一点的领导到另一个包厢。 陈明等则负招呼普通的随行人员入座。 一切都按等级、按规矩处理的井井有条。 李振华和赵东虽然是青山的一二把手，也没有资格陪同主要领导， 他们陪同的是张文光、张万山领导。 李振华、赵东和张万山属于同级，在座的最高领导是分管交通的张文光。 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李振华先是提议大家共同敬了张文光一杯，然后又独自敬了他一杯。 接着赵东等其他人也而纷纷向张副县长敬酒。 张副县长也很礼貌，回敬了大家一杯。然后才是进入自由发挥环节。 这个阶段，就比较自由了，各人根据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会主动找自己看中的某人频频碰杯，小声密谈。 很多交情、私下协议，都是在这个阶段达成的。。 当然，张副县长始终是大家最主要的焦点，基本上不间断大家都在给他敬酒。 谁叫这里他官最大呢。 而且，大家为了表示诚意，都是一饮而尽，张文光却只是随意喝一小口，表示意思，也没有谁敢勉强张文光干杯。 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张文光忽然站了起来，举起一杯酒，大家知道副县长要敬酒了，赶紧静了下来。 只听张文光说道：“这杯酒，我提议敬李乡长！如果没有他，这条路修不起来。没有他，今天我们也吃不到这么正宗的山野味！” 不错，今天的主打几乎全是青山的特产。 什么田鸡、鲤鱼、黄鳝、蘑菇、田螺…..全是真正的山货！ 这是李振华让人提前两天准备好的，这可废了吴有才、陈树军他们好大的劲，才才捕捉了这么多的山野味。 甚至猪肉，都是特意组织村民进山打猎来的，整整杀了两头。 野猪肉的味道和家养猪差别很大无论是肉质、口感还是味道，都远胜家猪，让这些城里来的领导赞不绝口。 “对，对，感谢李乡长！”张万山等纷纷跟着附和，每个人都学着张文光的样子，跟李振华碰了一下杯子才饮。 这让李振华有些受宠若惊。 “多谢张县长，多谢各位领导！”赶忙一饮而尽。 刚想坐下，张文光又说话了，“这第二杯，我单敬李乡长！” 第105章 暗战无处不在 听到张副县长要单独敬李振环，大家的目光就全部正在李振华身上。 羡慕，又妒忌。 能够得到领导的单独敬酒，可不简单，说明你已经进入了领导的法眼，前途远大！ 就算以后不能提拔，也可以拿这个事在朋友面前吹牛.逼。 张文光继续说道：“这个工程是我县交通领域第一个市立示范项目，让我脸上有光，栖霞脸上有光！众所周知，他之所以成为示范，是因为李乡长提出了创造性的方案。所以，我要感谢李乡长！” 他说的一点不错，作为分管交通的领导，无论这个示范项目是谁创造的，在论功行赏的时候，都不可能饶过他。 所以，李振华等于送了他一个大礼。 如果后续的推广，更加主要是他的功劳。 所以，这一杯酒，敬的一点都不勉强！ 张文光说完，一饮而尽！ 这让大家很惊讶。 要知道，刚才饮那么多，张文光都是浅尝辄止，现在却直接干了整整一杯，可见他是真的很感谢李振华，说的是心里话。 李振华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之前为了这个项目，跑去找他的时候，可是连面都见不着。 现在项目成了，他对自己的的态度也变了。 这就是成王败寇、 “不是，我只是提出了一点小建议，关键还是县委县政府的决策，还有张副县长的支持！”李振华连忙谦虚道，也赶紧干了这杯酒。 “老弟，想不到这项目真让你搞成了！”相比之下，张万山就好而李振华熟络了许多，也随便了许多。 他拍拍；李振华的肩膀，“来，老弟，我哥我敬你一杯！ 你这个项目，可是让我们交通系统扬眉吐气了。现在乡政府已经决定让我们在各个乡镇推广这个模式。 我县的交通建设马上迎来大发展时代！现在我都在想，那个交通路网宽敞笔直，四通八达的场景，想想都让人激动！” 如果这个项目推广，他张万山也会妥妥的立大功！ “这还不是都得张局长你的大力支持，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这项目成不成还不好说。张局，我敬你！” 李振华反客为主，反过来向张万山敬酒。 他说的也是事实，张万山是县上第一个支持他方案的领导，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如果他不同意，这个方案肯定会艰难很多。 赵东看到李振华隐隐间成为了张文光之外的第二个焦点，心里酸溜溜的。 他却拿了一杯酒，走到李振华面前，一边敬酒，一边不服气道： “李乡长，真厉害啊，攀上这么多领导！只是不知道你能嘚瑟多久？我的工业园也快完工了，而且我已经谈妥了两间企业入驻！到时侯你拿什么跟我比！” 李振华带点讽刺意味说道：“呵呵，两间企业？我看你也嘚瑟不了多久！” 赵东一愣，“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能引来更多的企业？” 李振华笑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谁知道呢？事情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不是？” 说着直接饮尽杯中酒，就不再理会赵东，转头继续和张万山等喝酒。、 赵东被晾在在原地。 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玛德，你牛，你得意，你膨胀！ 我就不信你能找到什么像样的企业，不得过我直接从县里拉来的企业！ 酒席没有持续多久，两个钟头后，就结束了。 按照赵刚和张东等人的意思，酒席本来没有这么快结束的，但是何市长显然不愿却表示要回去了，姜玉山等于是赶紧也表示酒足饭饱了，撤退。 姜玉山率领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给何中华送别。 李振华只能站在不远处目送市长，他们不够格上去握手道别。 何中华和姜玉山、赵刚等一一握手之后，正要走向奥迪，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忽然向李振华走来。 径直走到李振华面前，主动伸出手。 这让人们大吃一惊。 何市长竟然主动去找李乡长握手！ 要知道，在官场，只有下级官员去巴结上级官员的份，上级官员不大可能主动来和下级官员交好。 何市长的举动，无疑是和李振华交好的一种信号！ 姜玉山脑筋一转，赶忙上前，介绍道：“何市长，这就是青山乡的乡长，也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李振华同志！” 上次张辉来县里，确立这个示范项目的时候，姜玉山有想过李振华和市里是不是有些关系。 但是更多想到的是，市长可能主要是欣赏的是李振华的方案，毕竟在这个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年代，任何好的，对经济建设有利的建议，得到上边重视都是正常的。 他不觉得李张振华，一个青山乡的乡长会和市长有什么交集。 要知道，即使他作为县委书记，一年没见过市长几次面。 但是现在看来，市长显然是认识李振华的，所以他不敢怠慢，赶紧上前介绍。 李振华则很激动。 自从上次和何中华一家告别之后，他一直没有见过何中华，更不知道他是市长。 在这次通车庆典中，终于知道了何中华的真正身份，中州市的市长！ 他一直想找机会和何中华说几句感谢的话，可是有姜玉山、赵刚这些大神在前面挡着，受限于自己的级别，他不能贸然上前相认。 直到何中华和姜玉山等人呢告别，他以为自己再无机会了，想不到何中华竟然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李振华赶紧伸出手，握住何中华的手：“何市长好！” 何中华握住李振华的手，说道：“李乡长辛苦了，嗯，不错！不错！” 他连着夸赞两句不错，显示对这个工程很满意。 问话并没有暴露出两人认识的过往。 在旁人看来，单纯就是公事公办。 李振华赶紧谦虚道：“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多得市长、姜书记和县政府的支持，我们才能顺利完工。我代表青山的六万七千名民众，感谢何市长、感谢姜书记！” 他除了强调何市长，还一直拉上一旁的姜玉山。 这让姜玉山心中很满意。 这乡长，谦虚谨慎，戒骄戒躁，懂得做人，不错不错！ 赵刚也赶紧走了上来，暗暗推了一下站在旁边的赵东，说道：“对对，李乡长辛苦了。这是青山乡的党委书记赵东。他和李乡长并肩作战，为公路的成功通车做了 很多事！” 显然，他想趁机会把赵东介绍给何市长。 毕竟，能够攀上市长的机会不多，姜玉山已经把李振华推上去了，自己也必须推赵东！ 赵东站在李振华旁边，想伸手，但是又不敢明显伸手，只是微微抬起一点，等着市长伸手。 按照礼仪规矩，男士不能主动要求女士握手，地位低的人不能主动向地位高的人要求握手的，那会被视为不礼貌。只能等着领导先伸手，自己再赶紧配合。 然而，何中华却像是没有看见，直接转过身来，微笑着道：“姜书记、赵县长，那我就回去了。栖霞的事情，就有劳二位了！” 赵刚的脸色微微一僵，不过很轻微，旁人看不出来。 他想不到何中华直接无视了赵东。 当然，他不敢有任何不快的表示，赶紧和姜玉山一道，媚谄地说：“我们一定记住何市长的嘱托，完成市领导、何市长交办的任务！何市长慢走，一路顺利！” 赵东没有能够和何市长握手，他把全部恼怒都集中到李振华山上，一双眼睛怨恨地盯着他。 第106章 来自市长的邀请 何中华、张辉等一行人上了汽车，朝玉兴的方向缓缓而去。 何中华走后，姜玉山、赵刚等县里的领导也相继告辞，返回栖霞县。 现场只剩下青山乡的干部职工。 赵东狠狠地瞪了李振华一眼，带着胡文勇、韦昌光等拂袖而去。 剩下李振华等人收拾现场。 “这个家伙，真的和乡长你杠上了！”刘德行看着赵东的背影，说道。 “对，我看他的眼色，好像在憋着什么坏主意！”马文静也说道。 “无所谓！”李振华淡淡道，“这样吧，陈明你去前台对账，把餐费结了。马乡长，麻烦你带几个人把通车庆典现场的气球、彩旗、拱门之类的设施都收了，恢复公路的正常状态！” “好，我们马上去办！” 办公室主任陈明和宣传委员兼副乡长马文静领命而去。 “我们也撤吧。”李振华说道。 众人于是纷纷返回乡政府。 “bbb！” 就在这时，李振华的寻呼机响了。 李振华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于是走到一边，掏出手机回拨了过去。 “喂……” “我是张辉！”电话那头，是中州市政府秘书长张辉的声音。“李乡长，方便吗？市长叫你过来一趟！” 啊？ 李振华顿时一愣，接着就是一阵惊喜。 原本以为，和市长的见面就这样结束了，真有些遗憾呢，毕竟两人算是熟人了，如果不是有“官”字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他和何中华早就互相喝个痛快了，搞得现在好像不认识一样。 没想到何中华竟然都走了还喊过去相见，何市长并没有忘记他！ “在哪？”李振华赶紧问。 “就在新通车的青山过境公路的山塘、河湾路段上！”张辉说道。 “好的，我马上赶过去！” 李振华挂了电话，马上赶回宿舍，叫上司机小何，把一些莲藕、红薯搬上车尾箱，然后往玉新方向赶去。 十分钟后，来到了山塘和河湾交界的地段。 前面停着一辆市政府的商务车，一辆黑色奥迪。 张辉站在商务车旁边。 何中华则在不远处的路边，望着远处的田野。 “张秘书长！” 李振华下车，先是和张辉打了个招呼。 “嗯，”张辉点点头，“市长在那边，你过去吧。” 李振华走了过去。 这里只有何中华一人，并没有其他人。 “何市长你好！”李振华打招呼。 何中华并没有回头，而是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农作物，说道：“农民们丰收了！” 李振华一愣。不过很快想到了什么，说道：“是啊，农民丰收了，再也不用担心产品卖不出去了！这里的百姓都很感谢市政府、市长促成了这条道路，今后他们再也不担心贫穷挨饿了！” “嗯！”何中华点点头，“所以，要想富，先修路可真不是空话。以前我们一直受困于财政紧张，在贫困地区的交通建设方面一直比较迟缓，这次你是立了大功，帮我们找到了一条跨越式发展的路子。” “我们已经决定在全市推广这套模式！李乡长，你可是立了大功。” “没有，这是我应该做的！”李振华赶紧谦虚道。 “不过，我还是要批评你。”何中华忽然话锋一转，“你小子，以后可不要在蛮干了！” 李振华一惊，有点摸不着头脑。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段所谓的村道工程，一开始你就是按照县道的标准来做的吧？”何中华回过头，看着李振华。 “是，是！”李振华老实承认。 确实，从一开始，他就是高标准的县道来设计、施工山塘、河湾路段的，无论是道路的宽度、平直度，还有柏油路面。都是妥妥的县级标准。 之所以让吴有才、陈树军以村委的名义打报告，并冠以“村道”两字，仅仅是为了逃避上面的打击制裁。 “你小子，别看出社会不久，鬼主意倒挺多！”何中华说道，“不过这种事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办公事，还是要走正常的渠道！” “是是！”李振华虚心接受教育。 毕竟这件事赢了，也挺不容易，如果不是有张娜的爷爷帮忙，没有张辉秘书长的即使出现，赵刚他们会不会输还不好说。 有些绝招，只能使用一次。你使用的多了，人家有防备了，就能找到有效的办法对付你。 “公路修好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何中华又问。 “我……” 接下来，李振华就把自己打算的创办乡镇企业的计划简要汇报了一遍。 “嗯，你这个思路是对的！”何中华说道，“其实，中州市很多发达的县份、乡镇，都有不少乡镇企业。乡镇企业，是解决农民出路的很重要的渠道。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多去先进地区考察，这个，张秘书长可以帮助你！” 李振华顿时喜出望外。 有何市长这一句话，有张辉秘书长这个大管家的帮忙，今后在乡镇企业的创办发展方面肯定可以更加顺畅。 这真是意外之喜。 “好的，多谢何市长，多谢秘书长！”李振华赶紧说道。 “嗯！”何中华点点头，又问，“李乡长，你有没有考虑过来中州发展？” 李振华再次吃了一惊。 想不到何中华竟然会主动邀请他去中州工作！ 要知道，中州可比栖霞好太多了，首先就是经济发达，收入高。 不过，劣势是人生地不熟。 单单靠攀上何中华这颗大树，混得开么？ 再说，自己答应的让莫钦的企业发展起来，让卢青的企业壮大起来，还有覃嘉华的饲料厂还没有着落，就这样离开，是对他们信任的一种打击。 这些工厂没有发展起来之前，青山的经济状况并没有很大的改变，很可能继续贫穷。 自己就这样离开，除了修建这条路，并没有值得炫耀的经济建设方面的资本。 还有一个原因，就这样离开，等于承认在经济建设方便败于赵东。 这对于已经接受赵东挑战的李振华来说不是一个好主意。 “市长，我还是想先把青山的经济搞起来。”思考了许久，李振华放弃了这次机会。 “嗯！” 何中华有些意外，但并不失望。 正常来说，一个普通的科级干部，受到市长邀请，肯定会欢天喜地，感谢祖坟冒青烟，立即求之不得应允。 但是李振华拒绝，也正说明李振华不是一个普通的干部，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担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同志。 对于这样的同志，何中华向来是很欣赏和重视的。 否则也不会把青山的过境公路树立为示范工程。 他之所以想把李振华带过去，主要是看中他修路这方面的才华。作为三三制方案的提出护者和工程的实施者，如果李振华能够到中州去推广这套操作，肯定会更加容易让人信服，推广起来更加容易。 不过也限制了李振华的发展前途。 如果想要更加全面地展示自己的才华，树立更大的功绩，的确是在青山继续当乡长更加合适。 “我尊重你的决定。”何中华说道。 接着两人又聊了些关于经济建设方面的话题，慢慢地半个钟头就过去了。 何中华要告辞了。 “何市长，晓雪现在怎么样了？”李振华忽然问道。 第107章 内战悄然打响 “晓雪？”何中华微微一愣，，说道，“晓雪没事，就是学习太紧张，她已经高三了，每天都是复习复习。对了听说你是十大名校毕业的？” “复旦，今年毕业。”李振华说道。 “嗯，重点名校！”何中华说道，“有时间，你帮忙辅导下晓雪。这孩子，陷入了高考前焦虑症。又紧张，又怕考不好。你是名校生，肯定有一套好的方法。” “好方法不敢说，经验倒是有一些。”李振华说道，“如果晓雪需要，我很乐意帮助她。她能考上好的大学，我也很高兴！” 李振华意识到这是一个拉近与市长关系的机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以后我有时间到中州，一定去拜访您，顺便帮晓雪补补课！” “嗯！”何中华点点头，“那麻烦李乡长了。回头我跟晓雪说，你们可以通过邮件交流学习方面的事。到中州，可以来找我！” 李振华大喜。 有了市长的邀请，以后去中州可以名正言顺地地找市长了。 这是一个重大突破。 而对何中华来说，也不亏。有一个复旦毕业的学长帮自己的女儿补课，最好不过。 尤其是他们属于同龄一代，沟通胡更加有效，李振华又有高考经验，这对消除晓雪的高考焦虑症是有帮助的。 “好的，到时我一定去拜访您！” 李振华说完，掏出一张纸和笔，写下了自己的电话、邮箱。 “市长，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晓雪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通过这些联系我，我能够解答，一定尽力解答！” “好的，我会转交给晓雪。”何中华说道，“对了，还有一个事，晓雪经常念叨，说乡长什么时候能来中州，给我们送些红薯来呢，哈哈！” “有有！”李振华赶紧说道，“我这就让人给你红薯！” 李振华朝远处招手。 司机小何立马跑了过来，“乡长！” “去，把我们车里的莲藕和红薯搬到何市长车里去。还有给张秘书长的车里也放一份。”李振华吩咐道。 “是！乡长！”小何迅速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能给这么大的领导送东西也是一种荣耀！ “随便一点就好！”何中华并没有拒绝，毕竟下乡收一点土特产这种事太普通了，也没有违反任何一条纪律。 “行行，就一点而已！”李振华当然是顺着答应，至于到底给多少，想都不用想，小何肯定会把面包车的车尾箱搬空…… 告别何市长后，李振华顺便回了一趟家，在家中和父母一起吃了一顿饭，又给了母亲一些钱，晚上天入黑，才赶回乡政府。 第二天，李振华打开自己的邮箱，他就收到了一封署名为“雪”的陌生邮件。 打开一看， 【振华哥哥，还记得我吗？我是爱吃红薯的女孩！多谢你又给了我们一包红薯，还有莲藕！也是我超爱吃的！ 什么时候来中州？记得找我哦，我请你吃中州的小吃！你不知道，我们中州的小吃可好吃了，保证让你流连忘返！ 对了，我爸说你是复旦毕业的，振华哥，你真厉害！要是我也能考上复旦，就好了！可是我觉得很难，怕本科也考不上！ 不说了，我要复习了，88！】 果然是晓雪！ 李振华笑了，脑里浮现出何晓雪那天真可爱的形象。 想了想，敲响了键盘： 【晓雪，很高兴联系上你。 有机会去中州，一定去拜访你。记得带我吃中州的小吃哦，不许反悔！ 红薯、莲藕我们多的是，就怕你们吃厌！这样吧，下次我给你们增加点新鲜货。野蘑菇，中意不？ 听说你现在高三了，学习一定很紧张吧？不要紧，平常心就好！ 其实高考一点也不难，就是一次普通的考试而已。你只管把平时所学的发挥出来就可以了！不需要过多去想！ 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你可以发送给我，我尽力帮你解答！ 我要工作了。88！】 写完，李振华又重新审了一遍，按下了发送键。 青山乡。 工业园建设速度进度很快，三通一平基本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招商引资。 由于赵东放话，不准李振华的企业入驻，所以工业园的招商引资也是赵东一手负责，李振华插不上手。 同一时间，莫钦的“阴尔洁”有限公司在山塘、河湾交界段的公路边正式开建！ 剩下的时间，李振华相对宽松了一点，于是往县城跑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尤其是周末，基本都是在县城度过。 谁叫女朋友在县城呢。 白天去电讯店帮方若初和叶冰芸一起销售，晚上和方若初 一起压马路！ 李振华又找到了大学时代约女孩子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美好了！ 方若初也有最初拉上叶冰芸，到后来接受李振华的单独约会。两人一起去看电影，吃宵夜，逛马路，买衣服！ 生活简直是甜蜜蜜！ 至于何勇，这家伙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天下班就泡在电讯店，把叶冰芸泡的熟了，早就出双入对了。 为了方便联系，李振华给方若初买了一台手机。 两人的关系更加密切了，进入热恋环节。 唯一遗憾的是在县城没有房子。 每次约会完，李振华都得送方若初会糖厂的宿舍楼。 而自己只能将就着在店铺的二楼的仓库里过夜。 “哎，看来的想办法买个房子了！”李振华暗暗想道。 于是，拿出手机，给县政府秘书三科的朱科长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赵东也从县城拉来了糖饼厂长长，机械厂长厂长。 “考察”工业园后，又在青山饭店吃了一餐饭，当场拍板，要来工业园建设一座分厂！ 糖饼厂投资50万，机械厂投资100万。 第一期就是兴建厂房，购置设备。 崭新的厂房拔地而起，设备陆续进厂安装，计划招收的人数也很不少。 都是劳动密集型企业，糖饼厂邵工30人，机械厂招收100人。 不过，这些职工都是从农村招收的，没有经验，于是新厂有用大巴把工人全部拉到县上去培训。 一切都是那么正规，声势浩大，轰轰烈烈。 赵东的声望空前高涨，隐隐超过了李振华。 这可是县上的国营厂来投资啊，铁饭碗，有保障，产品不愁销路，只要生产出来，由总厂统一销售。 这简直是无风险生意！ 不过厂房就有些简陋，除了一栋二层的办公小楼比较洋气，车间就比较简陋了，都是那些又高又宽的大厂房，和国营厂那些平顶楼房不可同日而语。 至于覃嘉华的饲料厂还没有着落，自从李振华给他提议做饲料生意胡 ，他一有空就跑去外地，考察其他饲料厂，了解有关生产工艺等情况。 看着亲自引进的糖饼厂、机械厂顺利投产，赵东得意洋洋。 再看莫钦那个人建在山窝里的简陋的有伤风化名称的所谓药厂，赵东嗤之以鼻。 “旁门左道！什么不做，去做什么阴部生意，真是疯了！” “江湖郎中骗人就算了，乡长也跟着凑热闹，还大学生呢，智商堪忧！” “就凭那个东西，能上什么台面？你就等着挨封吧！” 第108章 价格战 胡文勇和韦昌光更是到处散布谣言： 说李振华可能和莫钦有利益输送，所以允许一个江湖骗子设厂生产骗人的东西！ 更有甚者，有人暗地里说，李振华出差的时候到处鬼混，可能染上了性病，所以才让莫钦投资生长治性病的药！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是大部分人都不是智者。 风言风语流传的很快，这让大院里的职工看向李振华的眼光都不同了。 由过去的尊敬变成了嫌弃。 -——这家伙，看似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是龌龊！ ——什么东西不搞，去搞什么性病，真是丢脸！ ——相比之下，还是赵书记更靠谱。看来这场经济战，赵书记胜券在握！ “什么东西，这些人傻了吗，居然相信那些混蛋的造谣，真是岂有此理！”刘德行骂骂咧咧。 “就是啊，这些人太过分了！” “这明明是正规产品，科学成果，被他们说成什么样子，真是愚昧！”张娜也我还是愤愤不平。 张娜可是亲自跟着到省城去把这一项目洽谈回来的，她当然知道这个项目是一个正规的项目，根本不像某些人说的是那样的龌龊。 而且按照朱教授的说法，是一个朝阳产业，会有非常广阔的市场。 既然要发展经济，振兴工业，这样的项目不做，还做什么项目！ “不管他们，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李振华说道，“只要企业投产，产生了效益，到时所有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对了，卢青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卢老板？他情况有些不乐观！”张娜道。 “嗯？怎么回事，是不是公路完工了，所以生意变差了？”李振华很自然地想起卢青所说的“如果没有这条路，我的生意也没有这么好”的话。 “不是。具体我觉得你还是亲自去问他。”张娜道。 李振华沉吟了一下。“行，你安排，我明天到他厂里去看看！” 这段时间，他忙于帮莫钦解决资质的事，以及公路庆典的事，的确是对农械厂疏忽了。 如果卢青不行，他作为“忽悠”卢青盘下农械厂的人，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于公于私，他都有责任帮助卢青解决困难。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就和张娜去了农械厂。 卢青早等在门口了。 “卢老板，早啊！”李振华笑呵呵地打招呼。 “早，乡长！”卢青笑着把两人请进厂内。 农械厂已经被卢青改造过了，改名叫做修造厂，划分成办公区、生产区。 办公区就是入门右侧的一排平房，只有三四个房间，分为厂长室、财务室、生产科、技术科。 生产部门分为铸造车间、机加工车间。 部门不少，工人却不多，只有七八个。 四五个造型工，三四个冷加工工。 造型工满头大汗，正在沙池里造型。 旁边就是一个熔炉，通红的铁水在炉内沸腾。 “卢老板，生意不错啊，大家都有活干！”李振华说道。 “李乡长你有所不知。”卢青说道，“这段时间我有一半的工人已经房放假了！” “一半放假？”李振华一愣。 “可不是吗？”卢青说道，“我原本有18个工人，现在只剩不到一半。走的主要是冷加工员工。因为工业园里又开了一个机械厂，把我的生意抢走了！” “不是吧？”李振华有点不理解，“工业园的机械厂是跟县里的机械厂高配套的，怎么会抢你的生意？ 再说，你的优势不是一直是加工费便宜吗，之前你把乡农械厂打败就是这样。现在怎么会搞不过同样是国营的机械厂呢？” “我也不知道。”卢青说道，“总之，自从工业园的机械厂开张后，很多原本来我这里维修的农户，就转去工业园了！” 李振华微微皱眉，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按道理卢青作为本地人，在青山深耕多年，和众乡亲熟门熟路，而工业园的加工厂是空降的外来户，卢老板应该更占优势才对。 “你有没有了解过什么原因？” 卢青：“我找一些人问过，他们说机械厂收的加工费更低！” “这个……”李振华顿时语塞。 价格战是市场经济的行为，当初卢青能够从乡农械厂手中抢走农户的生意，很大的功劳就是收费比农械厂低。 最终农械厂生意越来越差，入不敷出，变成了财政的负担。 而卢青却由一个微不足道的个体户，逐渐发展扩大，最后上演蛇吞象游戏，反过来收购了乡农械厂。 “卢老板，既然他们可以降价，你也可以降价啊，你收费比他们优惠，客人是不是又可以回来了？”张娜道。 “这个办法我试过了。”卢青苦笑，“可是我一降价，他们也跟着降，价格始终比我低，客人还是选择去他们厂！” 这是卯上了？！ 李振华有些惊讶。 想不到没几天功夫，工业园的机械加工厂和卢青的修造厂的价格战就打到了这个地步。 你降我也降，就看谁更便宜。 顾客肯定会找便宜的去，同样的结果，同样的服务，谁会愿意多花冤枉钱。 “你也可以继续降啊，反过来比他们价格低不就得了！”张娜也卯上了，“你这个资本家，不会贪婪的一毛不拔吧？” “我也想降，可是实在降不动了！”卢青说道，“张主任，你以为我不想做生意啊，可是再降，我就是花钱赚吆喝了，不但赚不了钱，连之前的投资都会打水漂！” 张娜愣住。 李振华却听出了一点门道。 “卢老板，你是说，工业园的国营机械厂的加工成本比你低？” 卢青：“他们的成本低不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加工费已经到了成本线了，再降就是大亏本。加工的越多，亏得越多！” 李振华也愣住。 怎么会这样？按道理，工业园的机械厂加工成本应该比卢青高才对，毕竟他们无论是厂房还是设备，投入都比修造厂大，他们的管理费用、财务费用更是远超民营企业，他们的加工成本怎么会更低呢？ “卢老板，我可以看看你的计费标准么？”李振华问道。 卢青点点头，让人去生产科把计价表拿了过来。 李振华打开。 这是一份完整的加工费用分解表。 可以看到，上面列出了很完整的费用组成，分别有主料费、辅料费、工具费、电费、易耗品、水费、工人工资。还有管理费用和财务费用。不过这两栏下面是空白，并没有数目。 “这就是你的加工费收取组成表？” 李振华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卢青管理费用和财务费用分摊得太多了，导致加工价格高。现在却是根本没收！ 这是纯加工成本！ 可以说是最低成本了。 按照这个标准收取，实际上是亏钱，也就是那些管理人员的工资，和财务费用开支，比如差旅费、办公经费等都是亏本支出！ “是啊，”卢青说道，“还有固定资产折旧没有计提，如果计提，亏得更多！” 李振华顿时傻了。 卢老板说得的确不错，如果要计成本，事实上还包括资产折旧！ 而现在，卢青已经统统抛开不计了。 可是费用竟然还是比机械厂高！ 那机械厂的成本得多低？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水电费双方不会差距太大，花费的材料、辅料、易耗品应该也差不多。 唯一变数比较大的是人工费用，难道厂里给的单价很低，比卢青的还低？ “工业园那边的成本组成，卢老板有没有？”李振华问。 卢青：“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个是商业秘密，他们是不可能提供给我的！” 李振华想想也是。两个企业打价格战，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底牌暴露给对方。 “李乡长，我这个厂，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你知道，我们本小利薄，不想他们国营大厂，财大气粗。一直亏本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的！” 第109章 八仙过海 李振华安慰了卢青几句，带着疑问离开。 回到乡政府，找来唐艳秋。 唐艳秋是分管工商业的副乡长，视察工厂名正言顺。 很快，李振华就拿到了工业园机械厂的加工价格组成表。 惊讶地发现，机械厂的每一列数据都比卢青的高。 包括水电消耗、辅助材料消耗、易耗品消耗，连人工费都比卢青的高！ 也加入了管理费用和财务费用。 最后汇总的加工单价要比卢青的加工单价高出20%！ 不过他们在汇总价格后面增加了一栏，叫做“实际执行价格”。 比汇总价低了30%！ 也就是说他们在亏本经营。 而且亏大本，直接倒贴30%！ “擦，他们怎么这样！”张娜说道，“他们这是恶意竞争，真可耻！” “乡长，怎么办，我们政府要不要协调一下？”唐艳秋说道。 当两个企业大打价格战，威胁到市场的正常秩序时，政府出面协调也是一种通常的做法。 “不！”李振华摇摇头否决了，“价格战也是一种市场竞争行为，我们不能贸然干涉！” 在后世，，企业打价格战太正常了，着名的比如国美和苏宁。 正是他们大打价格战，老百姓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李振华不想破坏老百姓的幸福。 唯一不打价格战的就是三桶油。油价始终坚挺。 包括李振华在内的几乎所有消费者，都叫苦连天。只是没有办法，他们权柄通天，没有人能够奈何。 “可是这样下去，修造厂可能又要破产了！”唐艳秋说道。 好不容易让卢青盘活农械厂，才两三个月就破产，这是在拍拍打乡政府的脸，也是在拍拍打李振华的脸。 当初可是他组织引进卢青接盘农械厂的。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这不是应验了赵东说的，他在经济建设方面赢定了？”张娜也说道。 “不急，我们还有办法。”李振华淡淡道。…… 青山饭店二楼，包厢内。 赵东和机械厂厂长正在吃饭。 赵东喝了有一口茅台，又吃了一大块烧肉，满意地说道：“孙厂长，这次你干的不错，把修造厂打得还不了手。据我所知，那边已经裁员一半了！” “是是，赵书记，您真是高明！”分厂厂长孙雷嘴上拍着马屁，心中却肉痛不已。 玛德，那可是亏本30%啊，对于是一个企业经营者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可是这是赵东的政治任务，他不敢不执行。 “不过，赵书记，这亏得太大了，这样下去我怕也坚持不了太久，你知道，我们账上已经没有多少资金了 ！”拍马屁的同时，孙厂长也不忘哭穷。 “这个我知道！”赵东说道，“只要你坚持下去，卢青肯定会率先坚持不住，会破产！我们就可以把修造厂也兼并过来。到那个时候，加工费收多少还不是你说了算？” “嗯，的确是不错！”孙雷哭丧着脸，“只是我们账确实快没钱了，总厂也说没钱，迟迟不给我拨款。再没钱，材料都要买不回来了！” 赵东：“嗯，这个我来想办法，你只要坚持低价倾销，把修造厂搞死就行！” …… 接下来，卢青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机械厂坚持亏本经营，虽然也想亏本经营，可是比不过背景雄厚的机械厂，只会拖死他。 于是又裁减了三分之一的员工。 其实已经和倒闭差不多了。 李振华再次来到农械厂。 “李乡长，你可来了，这次你要帮帮我啊，再不帮我就是要完了！”卢青凄惨地说道。 “老卢，这么这么快就没有信心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我认识的卢青，白手起家，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什么风浪没有经过。”李振华笑着说。 “不是啊，这次对手不按常理出牌！”卢青愁云惨雾，“他们亏得起，我亏不起啊。你知道，农机农具维修市场本来就少，被他们这样一搞和，我们这些小型民营个体户，那么还活得下去。” “你想让我怎么帮？”李振华笑道。 卢青：“两个办法。一是政府出面协调，让我们两家签订和平共处协议，不打价格战。加工价格我们两家商定，共同遵守！” “不行，你们这是价格垄断！”李振华当即否决。 “那只有第二条了。”卢青道，“我们依然打价格战。但是请政府担保，出面帮助我向银行贷款！” “想得美！”李振华冷冷道，“帮你担保贷款？然后一直亏下去？你这不是把风险转嫁到政府身上去吗，不行。政府只是为你们提供服务，不是你们的奶妈！” “那就没办法，我只能等死！”卢青满脸沮丧。 “胡说八道！哪会这么容易死。”李振华说道，“还有第三条路。既然你加工打不赢机械厂，就不要打。你不是还有造型吗？你就主打造型！至于机加工，就让机械厂飞一会儿，日后它也是你的！”…… 栖霞。 县机械厂总部。 总厂厂长梨易坤正热情滴给一个男子点烟。 男子抽了一口点燃的软中华，吐出一口白烟，说道：“梨厂长，不是我们不批贷款，实在你们这段时间贷款贷得太多了。你看，你们去年贷的款还没有还，上个月又贷了100万。现在你又要贷50万，你这样频繁贷款，我们银行也顶不住啊！” 梨易坤陪着笑脸道：“邹股长，这不是青山的分厂刚投产不久，需要流动资金吗，你放心，只要分厂步入正轨，产生效益，我们马上会把贷款还了！” 邹股长：“梨厂长，我怎么感觉有点不踏实。你说等分厂步入正轨，有效益，它什么时候步入正轨，产生效益？如果一直不产生效益，那我这钱不是白投进去了？” 梨易坤：“怎么会呢！再说我总厂可以提供担保！就算分厂不能及时还款，我总厂可以负责嘛！” 邹股长：“可是贵厂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我记得贵厂前年贷的款都没有还！你们的担保有意义吗？” 梨易坤尴尬一笑，讪讪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邹股长的耳朵！对，对，前年我们的贷款是没有还，不过办了延期！这样吧，邹股长，这次你就批我50万，我用这些厂房做抵押！” “抵押？”邹股长揶揄道，“梨厂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些厂房设备好像偶读做过抵押了吧？你这是重复抵押啊！” 梨易坤一僵。 不过紧接着重新堆出笑脸，说道：“邹股长，你看，我这个脑袋，又忘记了。哎，最近事情多，脑袋像是断了片，很多事情记不住。对了，我们还有土地。土地没有抵押呢！这样，这次我用土地作抵押，总可以了吧？” 邹股长叹了口气，说道：“邹厂长，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就告诉我一句，你为什么非要贷款？按照你们现在的情况，节省一点，艰苦一点，生存下去是没有问题的。” 梨易坤脸色微微一暗，也叹了一句：“邹股长，你是不当家不知艰难呀。有些东西不是说我想不要就不要的。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拨款50万给分厂，是上边的要求。我总厂拿不出这笔钱，所以只能找老弟你来帮帮忙了！” “所以，这50万，你是贷了拨给分厂的？” “是！” “为什么不让分厂直接来贷？” “它只是总厂的一个分部，并没有独立核算，自负盈亏，没有法人权利！” “哦，我明白了。” 梨易坤：“事情就是这样，你知道，县里的指示我们不得不执行。其实我们都是给d打工的！钱是阿爷的，我贷款也是为了给阿爷办事。反正最后收不收得上来，也是阿爷的事，是不是？所以，我请邹股长行行方便，帮我解了这燃眉之急。我们也不是白要邹股长帮忙，我这里有一条好烟，请邹股长拿回去抽！” 说着冲着门外喊道：“钟秘书，把烟拿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秘书推开门，款款而入。 她手中拿着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住的长条形物。 第110章 中柴总厂 她走到邹股长面前，把长条形物往邹股长面前轻轻放下，嫣然笑道：“邹股长，请笑纳！” 从外形来看，并不像一条烟，更像是某些特殊纸张的包装。 从其厚度和长度来看，应该有好几个w。 “那就多谢梨厂长了！”邹股长笑纳。 梨易坤松了口气，说道：“好，邹股长，那今晚我在金龙大酒店桂花室等你，我让秘书起草好合同，一并带过去！” “好！要没什么事，那我先告辞了！”邹股长说着，把黑色塑料袋包裹住的烟收进了自己的公文包。 “好的，邹股长，今晚酒店见！” “酒店见！” 看着邹股长离开的背影，梨易坤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哎，又要背上一大笔债了！”…… 第二天. 李振华和卢青来到了中州市。 中州是南省的地级市，下辖三区六县，栖霞是其中之一。 中州最大的企业是中州柴油机总厂，有数万职工，产品畅销大江南北，并且出口国外，为国家赚取宝贵的外汇。 近年来，中柴发展很快，规模不断扩大，业务不断拓展，现在已经形成以总厂为核心的集团公司。 在一个招待所开了房，李振华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我，老同学，不记得了？我是李振华。” “李振华？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分配在栖霞吗？你来中州了？”电话中，男子很激动。 “分配去栖霞就不能来探望老同学啊？我现在就在中州市。怎么样？有空吗？出来喝茶？”李振华说道 “老同学请肯定有空啊！这样，骂你们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们！” 李振华想了想，说道：“渔人大排档，不见不散！” “渔人大排档？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 “乡长，既然我们是请人办事，你定格大排档，是不是太寒酸了些？”卢青说道。 他做惯了生意，可是非常明白酒桌文化。你招待不周到，事情就办不成。 所以，求人的时候，绝对不能节约，越是大方，越是豪华效果也是好。 反正最后都要从对方身上赚回来。 “是寒酸了点。”李振华点点头，“不过要想和中柴合作成功，不是那么容易，梁祝只是第一道开胃菜！” “开胃菜？”卢青本能地问。 “是啊，抛砖引玉而已。”李振华说道，“卢老板不会以为单单靠这顿饭就可以跟中柴签订合同了吧？” “是是，乡长说的对！”卢青一边抹汗一边唯唯诺诺地应着。 是啊，求人办事，怎么可能第一顿饭就可以解决的，正常来说，最少也要吃上十次八次吧？尤其是要攀上中柴这样的超级大树，肯定要付出更多。 这样说来，李振华定个大排档，已经是帮他节约了！ 半个钟头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开着摩托来到了渔人大排档。 “老同学！好久不见！” “梁祝！好久不见！” 李振华和梁祝来哥哥熊抱。 然后李振华向卢青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梁祝，现在中柴集团公司技术部副科长、工程师梁祝！” “梁工你好！”卢青立即殷勤地凑上来，伸出手。 “这是我们栖霞青山修造厂的厂长卢青老板！”李振华介绍道。 “哦，卢老板你好！”梁祝也赶紧握住卢青的手。 他虽然在中柴这样的大型企业上班，有一份不错的职业，可是说到底也是打工的恶，面对老板，本能地会有一种尊敬。 接下来，几人一边喝酒，一边聊。 当然聊天的主角是李振华和梁祝，卢青多数时候只能充当旁听者。 没有办法，人家是很久未见的老同学，话题很多，从学生时代的一起打球、一起看电影、一起泡妞，一起翻围墙偷跑出宿舍楼，到工作后各自的景况，取得的成绩，遇到的困难，等等，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原来你就是那个开创了筑路新模式的乡长啊！”梁祝叹道。 “怎么，你知道这事？”李振华有点惊讶。 “可不？”梁祝说道，“电视新闻里有报道，说市里要在新模式下加快发展交通建设，力争两年内全市交通大变样，要走在南省的前列。其中提到了你们栖霞的示范工程。只是我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工程的发起人！老同学，你真是太厉害了！” 李振华不禁有点得意。 想不到自己的开创的这套模式真的在中州市推广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是啊，我们乡长很厉害的！”卢青连忙在旁边拍马屁，“他不但完成了示范工程，还在我乡创办了几间企业，现在我们乡的很多农民都不用跑去外省打工了，直接在家门口就业！” “是么？”梁祝一脸羡慕地看着李振华，“我就知道老同学你不是平凡的人，去到那里都会发光！” “咳咳！”李振华用咳嗽制止了他们的吹捧。 玛德，卢青也吹过头了，什么企业是我创办的？说的好像我是老板一样，做人不能太假啊！ “老同学，我们这次来找你，就是想和中柴合作，让我们新办的工厂有更好的发展！”李振华顺势说出了这次行程的目的。 “合作？”梁祝看看李振华，又看看卢青，“卢老板是想我们公司合作！” “对对！对对！”卢青连忙应道，然后把自己的企业的基本情况说了一遍，并把寻求为中柴代工的打算说了出来。 当然，说到自己企业的时候，是夸大了说的，比说工人上百个，产值几百万等，虽然实际只是几十万。 “行行，看在我老同学的面上，卢老板，我可以帮你个忙。”梁祝说道，“我可以帮你约我们联营部的一个副总和你们吃个饭，但是他愿不愿意合作，我就不知道了。” “行，只要梁工能够帮这个忙，卢某已经非常感谢了！”卢青连忙感谢，又向梁祝敬了一杯酒。 三人一直喝酒到晚上，才散席。李振华又送了梁祝两条竹笋，一包莲藕，三人才分别。 梁祝返回单位上班，李振华和卢青返回招待所。 第二天一早，梁祝打了电话来，告诉李振华，集团公司联营部陆老总，答应见一面，请他们去办公室谈谈。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你同学真给力！”卢青十分兴奋。 李振华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陆总不是出来参加饭局，而是约去办公室！ 办公室，基本就是公事公办，走个程序，相互了解一下，很难真正达成合作。 而像中柴这样的大企业，可供选择很多，会有很多的中小型企业同样想来寻求合作，相比之下，卢青的优势并不明显。 所以，通知去办公室见面，与其说是去商谈的，不如说是去面试的。 想了想，李振华离开招待所，独自去了一趟市政府…… 第111章 秘书长来电 下午，李振华和卢青如约来到中州柴油机总厂。 梁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有了梁祝的带路，进门都不用登记，直接走了进去。 “等下你们见了陆总，记得不要谦虚，可是把卢老板的规模夸得大一点。”路上，梁祝吩咐道。 “行，我会的！”卢青连连点头。 “老同学，你觉得我们有没有机会？”李振华问道 “不好说。”梁祝答道，“据我所知，来找陆总寻求合作的企业至少有十几家，陆总看上哪家，我并不清楚。我们虽然是老同学，但是我也只是一名普通工程师，在确定和谁合作的事情上，陆总会有自己的判断标准，我说不上话！” 李振华点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梁祝也是刚参加工作不久，和领导的关系不可能太熟，能够联系到陆总答应见面已经不错了。 几分钟后，来到了中柴办公大楼。 这是一栋十分气派的大楼，高十层，白色的瓷砖外墙面，宽大的窗面全部是茶色玻璃，遮挡阳光的同时又可以从里面观测整个厂区。 显得十分气派、时尚和豪华。 不愧是中州首屈一指的大企业，也是南省的着名企业。 这让卢青这个来自山卡拉的小老板暗暗惊叹，大城市的大企业就是不一样，真他娘的奢华啊！ 李振华倒是无所谓，前世这样的企业、这样的建筑她见得多了，见怪不怪。 三人搭乘电梯，来到联营部。 联营部整整占据半层楼，约有近十个办公室，办公室里，各个衣着整洁的白领在办公桌前忙碌着。 三人穿过走廊，来到了尽头。 尽头就是总经理办公室。 笃！笃！笃！ 梁祝敲门。 “请进！”里面是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 梁祝推门而进。李振华和卢青紧跟而入。 屋了很宽敞，估计的有三十平。 对面就是总经理的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在老板桌后，身后是一个大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和文件，凸显出主人的身份和品位。 老板桌前，靠墙是一张沙发，沙发前有一张茶几，这显然是给客人休小憩和等待的地方。 办工桌的正前方，则是两张工学椅，是谈工作的地方。 “陆总，李乡长和卢老板来了！”一进去，梁祝就报告。 男子抬起头，国字脸，脸色红润，精神很好。 “李乡长，卢老板啊，幸会幸会，请坐请坐！”陆总客客气气地说道。 “多谢陆总！”李振华和卢青道谢后，就在旁边的山发上坐下，挺直腰杆，身体微微前倾，表现一副聚精会神的状态。 梁祝又给李振华和卢青倒了半杯茶，也给陆总添加上，然后就退了出去。 陆总站起来，走出办公桌，来到前面，拉了一张工学椅，直接在两人对面坐下。 然后客气地问：“你们谁是乡长？” 李振华和卢青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陆总的意思。 不过李振华很会回应道：“陆总，我是！” 然后恭敬地递上一支烟。 陆总接过香烟，“你就是李乡长？真是年轻有为呀。这个年纪就弄出了一个示范工程，得到市里的推广，真是后生可畏！” 原来，梁祝已经在他面前介绍过李振华的“英雄事迹”了，所以他表现出来了好奇。 “没有什么，主要是市长的关心和大力支持，如果没有市长的支持，我也没有办法完成这个工程！” 李振华顺势把何中华抬了出来。 因为事情确实也是这样 “何市长的支持？”陆总一愣。 “对，不但是何市长十分关心和支持我这个项目，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派了张秘书长下去视察，在县委、县政府会议上公开支持了这个项目！所以才得以顺利展开！所以，这个示范工程，主要是何市长的功劳，张秘书长的功劳！” 李振华直接把听证会说成了“县委、县政府会议”，又把功劳全部归功于与何市长和张秘书长。 目的当然是给对方营造一种感觉，一种自己和市政府关系的感觉。 “何市长，张秘书长？”果然，一听到这两个名字，陆总马上聚精会神起来，身体都往前倾了一度。“他们这么关心这个项目？” “对呀，何止关心，何市长还亲自参加通车剪彩，和李乡长一起吃饭，两个人很熟的！” 卢青察言观色，立即吹嘘起来，“我们乡长很早就认识何市长了，吃饭都吃过很多次了，何市长来栖霞考察，都是我们乡长作陪！” 卢青并不知道李振华和何中华的交情，他就是为了扯虎皮举大旗胡乱鼓吹的。只是不想很多事情都被他说中了。 除了“很多次一起吃饭”是假的外。 李振华没有制止他。 因为他自己也在借势。 卢青不过是帮他发扬光大。 果然，陆总看向李振华的眼光变得肃然起敬起来，接着亲自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 市长大人的座上宾，怠慢不得！ “多谢陆总！”李振华也很识趣，立马回敬给陆总到了一杯茶。 又接着互相客套了几句话后，双方就进入了商谈合作环节。 卢青先是向陆总介绍了自己企业的基本情况，又表达了寻求和中柴合作的真诚愿望。 陆总没有马上答复，而是说，先把材料放在这，他们综合考虑并上报给集团领导后再做决定。 这种做法中规中矩，没有毛病。 可是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和面试说“你回去等通知”是一样的道理，大概率是没有下文。 “陆总，我们条件还可以放宽，比如预付款比例可以再降低，结算期限可以推迟……”卢青还想争取。 “这样吧，陆总也很忙，剩下的问题下次再谈。我们今晚在中州饭店预定了一桌，请陆总一定要赏脸！”李振华打断卢青，说道。 陆总：“这不太好吧？无功不受禄……” 李振华：“没事！生意不成情义在。陆总不用在意是不是一定要和卢老板合作，就算这次不成，下次还有机会是不是？这次请吃饭，不是陆老板请，是我请！你知道，现在各地都在搞经济建设，我作为乡长，请你们联营部吃一餐饭很合理吧？” 卢青也赶紧附和：“对对，是我们乡长请！乡长负责招商引资，他出来跑企业，不陪客户吃饭回去都没法交代！” 陆总还是犹豫，说道：“这个，下次先吧？等我们签了合同，我们再喝…..” 就在这时，李振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李振华掏出来，“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然后直接点了免提。 陆总和卢青静了下来。 “李乡长是吧，我是张辉！”电话里传来市政秘书长张辉的声音。 “张秘书长好！”李振华赶紧问好。 陆总立即竖起了耳朵。 作为中州辖下重点企业的高管，他当然是知道张辉的。 张辉：“李乡长，市长答应了，今晚中州饭店！” 第112章 饭局上的生意 “行，中州饭店！”李振华说着，对方就挂了电话。 陆总脸色变了，变得相当的恭敬。 他小心问道：“李乡长，今晚你要和市长吃饭？” 李振华：“是啊，和市长约了，今晚八点。陆总，真是不巧啊，本来想请你吃饭，可是领导那边又有安排，看来我无法陪你一起吃这个饭了。” 脸上显得相当的惋惜。 陆总眼睛一转，忽然道：“不是啊，李乡长，我觉得无问题！你们饭局不是八点开始吗？我们六点开席！这样吧，这顿饭我请，李乡长和卢老板务必赏脸！我们去中州饭店！” “对，我也觉得行。乡长先参加我们的饭局，到点在去参加市长的饭局。反正在同一家饭店，不用跑来跑去。一晚上参加两个饭局不算多，是吧？”卢青也赶紧说道。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只要陆总同意出去吃饭，这合作就有八成了。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李振华假装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事情回到上午。 李振华独自去到市政府。 在门卫处，说明了来意，又登了记。 门卫经过电话联系后，不久，秘书长张辉就走了出来。 “李乡长，你来了。”张辉热情地打招呼，“市长在开会，吩咐我下来接待你。” “哦，不碍事，我就是出差来中州，顺便想向市长汇报汇报。还有，上次我答应送市长的一点土特产，所以过来看看！” “哦，土特产？乡长记性很好啊。这样吧，想去我办公室，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我们聊聊！”张辉说道。 李振华于是跟着张辉去了市政府办。 进了张辉的办公室。 作为秘书长，张辉是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的。 由于没有别人，两人谈话就随便了许多。 从张辉的口中，中州这边，已经在所有的县乡道路建设中推广了三三制模式。 而何中华上次本来是打算调李振华来中州市交通局工作的，可惜李振华拒绝了。 李振华也向张辉汇报了自己近来的工作，包括农业大丰收、招商引资、莫钦的中药厂建设等情况。 最后，热情邀请张秘书长和市长晚上一起到中州饭店吃餐饭。 张辉：“我是没问题。不过要等市长开会结束后，我向他汇报看看市长的情况才说！” “行，那我就今候秘书长的佳音了！”李振华说道。 由于会议要开很久，眼看到了下班时间，于是，李振华就告辞了…… 不到六点，才五点半，陆总就下班了。 直接叫来单位的小车，又通知了梁祝，一行五人朝中州饭店而去。 来到饭店，李振华直接要了个“吉祥”的包厢。 陆总也没有反对，大家进入包厢。 分宾主落座。 陆总客气地请李振华坐主位，李振华坚决推掉了，拉陆总坐上主位，自己在旁边作陪。 卢青和梁祝则坐在两边。 司机则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李乡长，想吃什么，你来点！” 陆总非常客气地把菜单递给李振华。 李振华连忙推辞：“不不，陆总来，陆总来，陆总点什么我都爱吃！” 陆总哈哈一笑，“李乡长，和么客气，那我来了？” “你来你来！”李振华说着，亲自给陆总吸了碗筷，又给他倒上一杯热茶。 陆总可能是中州饭店的常客，很快就点好了菜肴。又问：“李乡长，卢老板，喝点什么？” 李振华：“都行，陆总喜欢喝什么我就跟上。米酒都行！” 陆总哈哈大笑：“好，好，爽快！这样我就叫人上酒了。两瓶茅台！” 陆总对着门口的司机说道。 司机心领神会，立即拿出菜单出去了。 很快，服务员就拿了两瓶茅台进来了。 不到十分钟，菜也上来了，热气腾腾。 双方边吃边谈。 双方谈的很愉快，气氛融洽。 李振华向陆总介绍了青山的招商引资的政策，表示欢迎中柴、陆总到青山考察、投资设点，政府会全力配合，提供优良的营商环境。 卢青也抓住机会，详细有夸张地介绍的修造厂的情况，表示愿意承接中柴的产业转移，代为铸造中柴的零部件！ 这说得陆总频频点头。 因为铸造作为重污染项目，不适合留在市区，中柴早有将铸造分包出去的打算。 卢青提出承接铸造零部件的生产，正合他意。 当然，提出承接铸造业务的企业不止卢青一个，真正决定是否合作的，还有其他考虑。 而李振华的关系，是他最优先考虑的原因之一！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钟头。 李振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李振华看了号码， “市长来了！” “抱歉，你们继续喝，我去接市长！” 说完起身就走。 陆总和卢青、梁祝纷纷站起身，“行，你先去陪市长去！” “慢走，注意点！” 李振华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关上房门，而是留了一条缝。 三分钟后，李振华再次出现，带着张辉、何中华，还有一个女孩，进了对门的“如意”包厢！ 陆总和路请他透过半开的门缝看的清清楚楚。 真的是何市长！ 居然只有聊聊两三个人！ 这只能说明两人关系不一般！ 不是那种例行饭局，而是私人关系！ 陆总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 “卢老板，你们乡长不简单啊，”陆总羡慕道，“我在中柴这么久，还没有机会和市长吃过一餐饭。卢老板，你跟着李乡长有前途啊！” “陆总说的是！”卢青附和，不过紧接着话锋一转，“我跟着陆总更有前途。只要陆总答应和我青山修造厂合作，分一杯羹给我，我肯定能大展宏图！对于你们中柴也是有利的。我们一定会双赢！” “说得好!哈哈，双赢！”陆总一改之前的模棱两可的态度，满脸堆笑，“对对，肯定双赢，我们合作肯定双薪！ 对了，你刚才说的你们厂的规模，你一个月可以吃得下我们多少货？……” 反转来的太快，卢青不禁一阵错愕…… “如意”包厢。 何中华、张辉、张晓雪、李振华几个人围坐一桌，正在吃饭。 何中华举起酒杯，说道：“李乡长，这段时间多得你辅导晓雪，现在晓雪的成绩提升了许多，已经由年级两百多名上升到二十多名了！” 的确，这段时间，何晓雪总是给李振华发邮件，请教各种疑难问题。 李振华当然很乐意帮她解答。 说实话，这些所谓的疑难题目，在李振华这个正牌复旦生的眼里真的不算什么，很容易就解决了。 特别是李振华的解题思路，给了何晓雪很大的启发，按照李振华的方法，他的学习效率也大幅提高，成绩提升上来一点不奇怪。 每一个学霸，都有自己独特的逻辑方法，李振华也不例外。 “没有，这都是晓雪聪明，我其实没做啥！”李振华谦虚地说。 “振华哥，你就别谦虚了！”何晓雪插嘴，“爸，张叔，你们不知道，振华哥超厉害的。很多题目我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振华哥一个电话，几个步骤就给我解决了！” 何中华笑笑。 张辉打趣道：“不然呢，晓雪，李乡长可是复旦毕业，没有两把刷子能上复旦啊？话是话，你也快高考了，有没有打算考什么学校？” 第113章 赵东的反击 何晓雪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李振华， “我也要上复旦！” 何中华和张辉顿时哈哈大笑…… 第二天，卢青和李振华返回青山。 卢青带着和中柴的合作意向协议。 “乡长，这次真是多得你的帮忙了！”卢青感激地说。 “没事，为企业排忧解难是我的职责！”李振华说道。 卢青：“这次有了中柴的合作，我可以大展拳脚了。我打算扩大铁炉规模，由一座，增加多一座。主要以铸造为主，适当金信诺冷加工。 而且，冷加工主要改为给铸造出来的的毛坯进行粗加工，农具的维修，只能让给机械厂了。” “那正好，不用跟机械厂亏本竞争了！”李振华笑道。 “是啊，不用亏本了！”卢青叹道。“接下来，我还要大规模扩招，可能需要工人一百名左右！” “好，这样又可以为我乡解决上百名富余人员就业问题。不过，新招的工人，必须经过严格培训，才能上岗，要保证绝对安全！”李振华严肃道。 “没问题。我会让老师傅认真培训新员工，不达标不安排工作，保证安全！”…… 修造厂的大动作，很快就传到了工业园，传到了赵东等人的耳里。 “什么，卢老板竟然傍上了中柴这个大财主？” 赵东大惊失色。 他可是知道中柴的，知道是中州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就是放在全国，也是名企。 傍上了中柴，基本相当于捧铁饭碗，衣食无忧。 这意味着，他费尽心机在工业园引进的机械厂，再无优势。 “玛德，卢青这个农民是如何搭上中柴的？中柴怎么可能和一个个体户合作？” 赵东觉得很难理解。 “书记，还不是李振华。听说是他帮忙说服中柴的老总，老总才同意和卢请合作！”胡文勇说道。 “又是李振华！”赵东咬牙切齿，“玛德，怎么他总是跟我作对！老子拉来县机械厂，他就去拉来市柴油机总厂！真是岂有此理！” “是啊，乡长真是可恶，竟然跟您作对！”胡文勇连连附和。 “书记，我看你干脆找个理由，他乡长的职务撤了得了！”韦昌光献出一条“妙计”。 “蠢货！”赵东白了他一眼，“这么容易撤了我还用你来说？你真以为栖霞县是我家的？要撤他必须找到理由才行！这样吧，你们继续注意卢青和乡长的动态，我去找一下孙厂长！” “是是，书记！”韦昌光连忙点头。 赵东来到工业园机械厂。 直接走进厂长办公室。 “赵书记，你来了？欢迎 欢迎，请坐，快请坐！”孙雷赶忙起身相迎，面销笑容，“小微，给书记上茶！” 一旁坐着的一个美女，也就是分厂办公室主任兼孙雷的秘书小微，立即起身去泡茶。 孙雷又亲自给赵东一支烟，并掏出打火机给赵东点燃。 “赵书记，今天来是有什么指示吗？”孙雷满脸堆笑。 赵东坐下，喝了一口茶，翘起二郎腿，才慢悠悠地问：“老孙，卢老板和中柴签订合作协议的事你听说没有？” 孙雷：“略有耳闻。据说是乡长去帮他签下来的。书记你怎么关心起这事来了？” 赵东：“老孙，我能不关心吗？他这是要骑到我们头上来啊。你想想，卢青和中柴合作，产值肯定会大幅增加，而我们厂还维持原来的水平，不是要被他反超了吗。情况不妙啊！” “超就超，有什么稀奇的，他做他的，我们做我们的。互不相干！”孙雷无所谓。 “不行！”赵东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允许他的产量超过机械厂，我们必须要把他遏制住！” “遏制？”孙雷不明所以，“书记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让中柴撕毁和卢青的合同？你知道，我们办不到！” 赵东：“这个我知道。但是他可以找中柴，我们也可以啊。我们的厂房设备比他好，只要我们也和中柴合作，就可以把他的业务量抢过来。这样我们就可以保持对修造厂的优势。甚至可以搞垮他！” 搞垮他？ 孙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话居然从乡党委书记的口中说出来。 要知道，卢青的修造厂也是青山乡的企业，发展得好只会对青山有利，对他这个书记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却像对待仇人一样，拼命要打压修造厂。 上次他施压要机械厂低价承接农具的维修加工，把农具维修这一快业务抢了过来，给机械厂造成的亏损现在都没有办法弥补。 现在又要机械厂去抢修造厂新开发的中柴的业务，这得是多大仇啊？ “赵书记，这事我办不到！”孙雷说道。“你知道，我就是一个分厂的厂长，要和中柴这种企业谈业务，非得总厂出马不可！” 孙雷拒绝了赵东。 赵东：“那你跟你们梨总说说，让他去跟中柴谈？” “赵书记，我虽然号称厂长，其实就跟一个车间主任差不多，对外联络这种大事，我说不上话。我觉得，赵书记把你亲自去跟梨总谈更好，书记你出马，梨厂长一定会同意的！” 孙雷一边推却一边拍马屁。 “真的？”赵东说道。 “当然是真的啊！”孙雷继续忽悠，“要知道，你可是党委书记！别说梨厂长，就是中柴的总经理，也得给你几分薄面！ 你看，乡长不是也帮卢老板谈下了合同吗？你可是书记，肯定不会比乡长差！他都能谈的下来，你肯定更加能谈的下来，是不是？ 所以，这件事情，还非得书记你亲自去办不可！至于我这个小人物，就静候你们的佳音！ 书记放心，只要你们把合同谈下来，我马上组织，重新安排生产，保证把卢青的修造厂比下去！” 他这几句话，一边吹捧，一边激将，赵东都动心了。 是啊，李振华这个农民都能谈来合同，凭什么我赵东不可以？ 职务我比他大，背景更加没得说！老子可是县长的儿子。 就算对方不认识我，也得给我老爸面子！ 想到这，赵东顿时心花怒放，氦气万丈。 “行！孙厂你说的有理。我这就回县上找梨厂长去。我就不信，卢青，李振华，一个乡巴佬，一个农民，你们能办到的事，我办不到！” “只要我拉来中柴的合同，一样会把你们按在地上碾压！” 说完兴冲冲地走了。 孙雷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卢青的修造厂紧锣密鼓地扩产，一派兴旺景象。 另一边，莫钦的药厂建设也初具规模，进入设备调试阶段，即将投产。 唯一令李振华遗憾的是覃嘉华的饲料厂，迟迟没有着落。 李振华打过几次电话，覃嘉华都说在地忙着，跑考察，跑技术，跑设备。 李振华也没有办法，这种事他帮不上忙，于是催促几句后，就把这事暂时放下了。 现在还有一件事要解决，就是住房问题。 有了钱，肯定是要在县城买房的，不可能一直在乡下居住。如果买了房，可以把父母接过去，享享福。 再说，按照前世的记忆，糖厂也是要拆掉的。 如果没有房，方若初也没有地方住！ 第114章 买地囤地 李振华骑上自己的雅马哈125，直接去了县城，找到秘书三科的朱长江。 上次 已经和朱科长约好，一起去看地！ 不错，是看地，不是看房。 九十年代初期，栖霞还没有形成小区形式的房地产市场。 人们买房都是要先买地，再建房子。 也没有形成社会意义上的开发商，开发土地的都是县里的实权单位。 比如交通局、教育局、供电局等。 最初，开发的初衷是供应本单位干部职工，富裕的部分对社会出售。 后来开发的多了，就专门对社会公开出售。只要你有钱，就可以从开发区拿地建房。 朱长江看中的是交通局开发的交通新村。 交通新村位于南中海的隔离，方便和领导往来。 “乡长，你来了，正好，我们几个人每人买一块，团购，肯定便宜不少！”曾花笑道。 “花姐，你们都去看过了？”李振华问道。 “看了啊，就等你这个前同事了！”曾花笑吟吟的，“你来加入，我们秘书三科人就凑齐了，以后都住在一起，我们又有了同事的感觉！哈哈！” “对对，这样我们以后又是同事了！”李振华附和。 十分钟后，李振华和朱长江来到交通新村。 这是一块一千平方左右的土地，长方形，共划分三排建设用地，每一排分成二十块，每一块70平方。排与排之间是道路。 每块用地都统一落好了地基，买地的人只需在地面上建设加高就行。 每块地标价5万。 “科长，你们选的是哪几块？”李振华问道。 “做，就这里。我和花姐他们来看了几次，还没落定。就等你出来决定了再一起买。”朱长江说道。 这是三排之中靠边的一排，朱长江、张建华、曾花选的地块连在一起。 位置很不错。 “行，我就在旁边买，和你们做邻居！”李振华当即决定。 “好，既然乡长定了，我们下午就去交通局订合同，交定金！按照我们之前和开发商谈的条件，如果我们一下定四块，他每块优惠我们两千块！四万八就可以拿下了！”朱长江沾沾自喜，“如果买的更多，还可以更优惠！” “还能优惠多少？”李振华心中一动。 朱长江：“据说团购十块的话，每块可以优惠五千！也就是每块地只要四万五！” “哦，不错！”李振华若有所思，看着脚下的土地，“不知道这些地块他们卖了多少，还剩下多少没有卖的？” 朱长江一愣，“李乡长，难道你还要买？” “先看看吧。”李振华不置可否。 下午，朱长江、曾花、李振华等几个人来到设在交通局一楼的开发服务公司办公室。 这种开发，属于交通局的第三产业，是成立一个专门的服务开发公司来运作的。除了负责人是交通局的正式职工，其他的都是临时聘请的临时工。 很巧，这个负责人竟然是办公室主任何展鹏兼任。 “朱科长、李乡长，是你们啊！来来，都是财神爷！” 都是老熟人了，何展鹏很热情，招呼大家坐下，又是倒茶，又是递烟的。 “何主任，没想到你都变成开发商老板了！”李振华也打趣道。 “哪里哪里，我还不是个打工的！”何展鹏说道，“这是个辛苦活，其实我更想像过去一样，过的清闲些，落得舒服！” 又客气了几句，何展鹏就问几人，决定了没有。 “决定了！”朱长江说道，“我，张建华、曾花，还有李乡长，我们决定每人买一块，就是第三排，连在一起的…….” “好啊，好啊！”何展鹏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你们不愧是我的财神爷啊，一下帮我卖了四块……” “等等，不是四块，是十块！”李振华忽然说道。 啊？ 此话一出，大家愣住了。 李振华说什么？十块？ 朱长江、张建华、曾花很清楚，他们就早确定了没每人买一块。 现在李振华说十块，意思是他一人买七块？ 怎么可能？ 七块，那可是三十多万！ 他们没有一个人拿得出手这么多钱。 说实话，就是四万八，他们也要跟亲戚朋友借一部分，才能买的下来。 李振华一个人就要七块？ 花出去几十万？ 这可是人均工资只有一百块左右的时代啊，他哪来这么多钱？ “|咳咳！” 震惊之余，何展鹏用咳嗽掩盖自己的惊讶，重新确认道：“李乡长，你说的是你一个人要买七块地？” “对啊，可以吗？”李振华问道。 可以，可以，肯定可以啊！ 何展鹏心中一阵狂喜。 一下子卖出去十块，完成了六分之一的任务了！ 那个时候可没有限购一说，你有钱买多少都可以。 虽然如此，买地的人也不是很多。 很简单，那个时候，经济落后，社会大众普遍很穷，买不起。 主要买地建房的，基本都是机关单位的人，以及各个领导。 剩下的一小部分，就是先富起来的个体户，工薪阶层基本上是买不起地的。 像李振华这种，一下买七块的，绝对是财神爷！ “可以可以！”何展鹏连忙说道，“只要李乡长要，买多少都行！” 何展鹏眉开眼笑。 朱长江和张建华盯着李振华，眼神怪怪的。 这家伙，果真买这么多！ 哎，果然是外放的大员好赚钱啊，真是小看他了！ 曾花则是一脸羡慕，玛德，人帅又多金，比老娘家里那个小股长强多了，要不要…… 一时间，内心小鹿乱撞！ “李乡长，你买这么多地建房子，你一个人住得过来吗？”曾花笑嘻嘻地问道。 “我没有打算都起房子！”李振华说道，“其实我顶多就起两块，其他的暂时放着！” “放着？那不浪费吗？要知道，这可是几十万！几十万拿去做生意不好吗？就算不做生意，放在银行里赚利息也好啊！”曾花说道。 李振华不置可否。 做生意？普通的生意哪有土地值钱！ 几年之后，这些四五万一块的土地，全都几十万，升值十倍！ 虽然现在做的电讯生意也很赚钱，但是随着竞争的加剧，不久利润率也会持续下滑。 再说，生意照做，土地照炒，不是更香吗！ 接下来，何展鹏让人赶快给李振华他们办手续，签合同，交定金，终于完成了一笔大买卖！ “李乡长、朱科长，为了感谢你们对我工作的支持，今天我做东，来，我们吃饭去！”何展鹏满面红光说道。 朱长江也没有过多推辞，就同意了。毕竟花了几万块在这里，吃顿饭一点不过分。 中午，大家直接去了南记饭店，包了一个包厢。 席间，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由于李振华表现出来的惊人实力，自然成为了焦点。 一大半的酒都是敬他的，曾花更是有意无意地把身体往李振华身上靠…… 第115章 你干我也干 下午，朱长江他们还要上班，就先走了。 李振华在包厢中一直休息到傍晚，才基本恢复过来。 然后就独自往电讯街而去….. 同一时间，赵东已经来到县属机械厂。 厂长梨易坤亲自接待赵东。 “难啊，赵书记！”听到赵东的来意，梨易坤叹了口气，“中柴谁不想合作？可是他们很挑剔，要求又高，不好做啊！” “是不好做，还是你们水平太差？”赵东冷冷道，“现在连我们乡下的一个私人厂都接了中柴的活干，你们堂堂的县属国营厂，难道干不过他？” “怎么会，我们肯定比他强！” 梨易坤当然不愿承认自己干不过一个个体户，于是解释道，“只是我们的生产线都有安排，没有多出来的产线生产中柴的货！” “这有多难！”肇东不以为然，“把其他产品线砍掉一条不就得了？” “停了一条其他产线，转产中柴的产品！” “这个……”梨易坤顿时语塞。 这个家伙，把产线调整说的那么轻松，这可是涉及到设备调整、工艺改造、人员培训、客户维护等诸多方面，不说伤筋动骨，压是大费周章。 如果不是产品销售不畅，在成亏损等原因，没有人会随随便便调整生产线。 赵东这个二世祖，真是无知者无畏，啥话都敢说。 “赵书记，这不太妥。” 梨易坤说道，“我们现在的产品线，安排还是比较合理的，贸然调整，恐怕会造成重大亏损！” “梨厂长，你有没有听过壮士断腕、长痛不如短痛这句话？”赵东说道，“你要弄清楚，中柴是我市的着名大企业，能够跟他们合作，是一种幸运。只要跟他们建立了合作关系，你还怕那点钱赚不回来？听我的，砍掉一条其他产品线，转产中柴产品！” “这个…..”梨易坤有些无语，这个赵东，仗着他老子是县长，喜欢到处指手画脚。 上次在青山工业园设立分厂就是迫于赵刚的压力设立的。 说实话，梨易坤根本就不想设立什么鸟分厂。 青山离栖霞有多远？完全没必要跑去那里另外建设。要扩大规模，直接在总厂建就行。 可是赵刚为了他儿子的政绩，硬是逼着梨易坤贷款100万去青山设厂。 这个分厂到现在还在亏损！ “和中柴合作这件事，令尊知道吗？” 梨易坤不好正面反驳赵东，于是把他老子抬了出来。 意思很明显，你老子说的可以，你说的不行。 赵东：“我爸肯定支持我！再说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帮助你们企业更好的发展！” 帮我们？ 你不来帮倒忙我谢天谢地！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太妥。” 梨易坤据理力争，“和中柴合作不是小事，万一以后亏损了谁负责？所以吗，我觉得赵书记还是先跟赵县长说一声好。如果赵县长指示我们找中柴合作，我梨某人二话不说，立马出发找中柴洽谈！” 梨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如果是县里的命令，我执行！如果是你的意见，对不起，不同意！ 赵东想了一下，也明白自己有些操之过急。 于是说道：“行！我会跟我爸说。如果我爸同意，就请梨厂长配合执行！” 说完，就走了。 第二天，梨易坤竟然真的接到了赵刚的电话。 赵刚说了一通机械厂要抓住机遇，主动向大企业、大集团靠拢，打造完整产业链，做大做强。 而中柴作为我省的着名企业，紧跟他们的步伐，是我们提升自身水平，再上一个新台阶的绝佳机会云云。 “哎，赵东这个二世祖，真是害人不浅！” 梨易坤放下电话，冲着前台的小微说道，“小微，准备一下，我们下周出发，去一趟中柴！”…… 李振华这次一下买了七块地，花了31.5万。 去土地局办完土地登记过户手续后，李振华再次来到电讯店。 店里方若初、叶冰芸都在。 “老板，又来看若初了？”叶冰芸一见李振进来，就笑嘻嘻地取笑道。 “嗯，来看看，现在生意怎么样？”李振华随意问道。 叶冰芸：“有点不太好啊，你问若初！” 李振华转向方若初。 方若初：“的确，现在销售额下滑了不少。你看，主要是周围的店铺分流。他们都重新装修了店铺，风格和我们差不多，于是分流了。” 李振华出么一看，果然，附近的电讯店基本全部焕然一新，一改之前的货摊式摆卖风格，改成和“初心”差不多的风格，宽敞明亮，舒适整洁。 “初心”的独特优势没有了，客户分流在情理之中。 “老板，怎么办，我这个月的提成都少了不少。”叶冰芸可怜兮兮地说。 “嗯，我现在给你们一个任务！”李振华说道，“你们每一个人都要学会操作电脑！” “操作电脑？”叶冰芸不解。 李振华：“对！你们不但要学会操作，还要学会组装！” 叶冰芸更加不解：还要会组装？ 电脑不都是工厂统一生产的吗？ 方若初：“电脑操作我没问题，以前读书的时候学过。在糖厂检验科也会用。但是组装不懂。” “嗯，可以了。组装其实很容易的，我可以亲自教你们。下一步，我们卖电脑！” 这个时候，电脑还没有普及，刚刚兴起，主要使用的还是单位。 利润同样很高，说是暴利也没错。 叶冰芸：“卖电脑？好啊，我看电视里都是那些高级白领才能用！想不到我也能当高级白领。哈哈！” 当天，李振华就和何勇商量，让何用直接找蔡老板发二十台夏普过来。并且派人来知道安装使用。 蔡老板进的本来是水货，对组装熟得很。 看到李振华扩大业务范围，他自然是最高兴的人之一。 直接派了一个业务员，携带二十台电脑的零部件，来到栖霞！ 当然，有了这个专业的人才，李振华也不用花时间当老师了，业务员包教学会。 李振华返回了青山乡。 覃嘉华经过几个月的忙碌，饲料厂也终于开建！ 就在莫钦的中药厂旁边，占地十亩，主打猪饲料、鸡饲料！ 这也是和青山、栖霞的养殖业构成来考虑的，因为这两种禽畜的养殖量最大！ 覃嘉华搞了个简单的奠基仪式，除了村长、支书出席，乡里就请了李振华和张娜两人。 没有请赵东。 至此，李振华松了口气。 计划中的三驾马车全部启动！ 剩下的，就是服务好，发展好，青山的经济，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另一边，赵东和梨易坤去了中柴， 经过谈判，竟然真的谈成了项目。 中柴同意和栖霞机械厂合作。 由栖霞机械厂代工铸造发动机总成，并且粗加工。 梨易坤按照赵刚的指示，把业务交给青山分厂生产！ 第116章 工业化建设如火如荼 总成是发动机里面的一个比较复杂的构件，技术要求高，成品率低，加工难度大。 卢青他们不敢接。 而梨易坤却接了下来。 很简单，因为他没得选。 容易做的部件，中柴已经与其他厂商签订了代工协议，就剩总成没人要。 为了完成“政治任务”，梨易坤只能硬着头皮签署了合作协议。 不过他没有安排在总厂生产，而是交给分厂。 这也正合赵东的意。 赵东得意非凡，几乎天天往工业园跑， “指示”孙雷改造生产线，调整物资和人员配备，俨然一个专家的派头。 由于项目是他谈来的，态度更加狂妄，孙雷完全沦为了小弟，听赵东指挥。 赵东二话不说，挥手就把那个辛辛苦苦从修造厂手里抢来的农机具修造的业务，全部被砍掉。 用赵东的话来说，就是“反正是亏损的，早死早超生”。 他早就忘记了当初正是他力主引进的。 农民们怨声载道。 赵东不为所动，他们现在一心想着攀上了中柴这条大腿，肯定会蒸蒸日上，哪里还管这些屁民的事。 卢青只好又当起接盘侠，重新承接农机具的加工维修。 不过价格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价格。 管理费和财务费用都添加了上去，保持有一定的利润。 胡文勇他们开始到处唱赞歌。 “还是赵书记厉害，把总成这样的高精尖项目都拿下了！” “是啊，赵书记说了，这个项目，没有人敢接，只有他敢接。这既是魄力和实力！” “可不是吗，机械厂可是正规国营厂，岂是卢青之类能够比拟的。他们只能吃国营厂吃剩下的份！” “怪不得赵书记公开向李乡长叫板，人家是有真本事，完全把李乡长压着一头！” “一点不错！赵书记才是经济能人！李振华眼界低，见识差，注定只能捏捏泥巴，和几个乡巴佬个体户打交道！” “办工厂，搞工业，还是得看赵书记的！”…… 青山乡的工业化建设，搞得轰轰烈烈，在县上都造成了很大影响。 一个小小的乡镇，同时开工五六家工厂，实在不多见。 其实，不说青山乡，就是是放在栖霞县，按照以往的惯例，慢慢的规划、征地、审批、论证、筹备……没有一年半载，别想开工。 在这过程，还要招待好各级领导，打点各种环节。 而青山乡的几间工厂，却没有这些繁琐的东芝，无论是李振华还是赵东，都雷厉风行，效率极高。 赵东得益于他有一个好爹，他要办的事，所有部门一路绿灯。 而李振华负责的几间企业，定位为乡镇企业，李振华作为乡长，统一领导乡里的土地、工商、财税、建设等部门，协调起来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所以，这五六间企业，都办得风风火火，一路推进。 青山乡，一下由过去被人遗忘的乡镇，陈伟大热乡镇。 更是被不少人视为工业化试点乡镇！ 如果这些企业都发展的好，青山将一跃成为栖霞的经济强镇！ 县委、县政府也对青山寄予厚望，期望他们做出成绩，为全县的乡镇工业化发展闯出一条新路！ 更多人关注着李振华和赵东这两个青山的一二把手。 很多人都知道，两人面和心不和，正在经济上进行比斗。 一个负责工业园，一个另起炉灶，顺其自然。 工业园是一种成熟的发展工业的方式，很多先进地区都有。 顺其自然的发展方式同样有很多例子，像全国第一村的某庄，某村，还有江浙一带的大量中小企业，从来不是在工业园里发展起来的。 更有的成功企业，他发展起来后，就自主构成了了一个工业园！ 两种模式，究竟哪一种更适合青山，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经委会。 这是县政府对经济的管理部门，主管各级工业。 “大家说，这几家企业，你们最看好哪一家？” “谁知道？现在都是刚开始，起码要过年把才知道吧。” “我觉得工业园靠谱！你想，三通一平都是政府统一搞好的，企业拎包入住就行，节约多少钱？那像那几个个体户，零零散散，不成规模！” “我也觉得差不多。机械厂和糖饼厂，有总厂支持，肯定比药厂、修造厂那几个散户好得多。人家遇到困难起码有个人爹帮是不是？” “是啊，自古没爹没妈的孩子最克可怜。从一出世开始，优劣就定了！”…… 县政府。 赵刚听着下属的汇报。 ……“县长，情况就是这样。” 赵刚目光犀利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嗯，很好。赵东帮机械厂能够拿下中柴订单，是一件大好事。我们政府一定要做好服务工作。企业有困难，我们必须全力解决，为我县的经济发展保驾护航！” 男子：“县长说的对。不过青山还有一个厂，也承接了中柴的订单。我们要不要一视同仁，也提供帮助？” 赵刚微微蹙眉：“那个个体修造厂？算了，不成气候的。机械厂作为我们县属企业，也是我们的饭碗！有限的资源要用在刀刃上！卢青，一个小打小闹的农民而已，就由他自生自灭吧。” 男子：“县长说的是。那我就按照您说的做，协调工商、税务、银行等部门，尽力为机械厂提供便利，和优惠政策！” 赵刚：“嗯！” “县长，那我先去忙了！”男子告辞而出。 如果李振华在场，一定会认得这个男子。 赫然是原人事局局长李健富！ 他已经调任县经委会主任，主管全县的经济和工业！1 县委大院。 县委书记姜玉山和组织部长陆成州正在商讨工作。 姜玉山：“陆部长，你对这个事怎么看？” 陆成州：“姜书记，我是觉得这是好事。现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他们两个在经济领域竞争，竞相因引进新项目，建设新企业，这对我们发展经济有百利而无一害！” 姜玉山点点头，“看来当初我们安排赵东当书记是对的。赵东强势，有资源，只有他才能迫使李乡长使尽浑身解数，得到真正的锻炼。 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子只苦寒来。如果他能够经得住考验，脱颖而出，才能证明可堪大用！” 陆成州一惊，“书记，你这是有意培养李乡长？” 姜玉山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过境公路，他已经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如果不用，就可惜了。但是基建和经济不同，搞经济需要更多的智慧和能力。现在来看，他表现还不错。” 陆成州：“还是书记考虑的深远。不过，这场竞赛对李乡长似乎不太公平。据说政府那边已经协调有关部门了，全力支持县属的机械厂！” 姜玉山：“嗯，陆部长，你密切关注事情的进展，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报告。 我们不偏袒谁，我们要保证提供尽可能公平的环境！无论县属企业还是乡镇企业，无论国营还是私营，都是我们国家的企业。我们有责任保障他们的合法利益！”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陆成州说着，退了出去。 第117章 媳妇见公婆 乡里的工厂如火如荼地建设着，李振华的生意也做的有声有色。 “初心”电讯被重新划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经营电话机、寻呼机、电话卡等电讯产品，一部分经营电脑。 经过培训，方若初和叶冰芸也完全熟悉了电脑的操作和性能，不过在组装方面，基本上是李振华和何勇。 尤其是何勇，每天晚上都会来电讯点组装产品，忙的不亦乐乎。 由于是组装货，价格比别的电脑店便宜许多，销售量和销售额再次在同行中遥遥领先。 临近过年，李振华虽然买地花了30万，储蓄仍然超过了百万。 何勇、方若初和叶冰芸，每人也都有超过十万的收益。 方若初和叶冰芸也分别买了女装摩托车，每台一万多元。 每天上下班都骑着心爱的小摩托，惹来糖厂那帮姐妹的一致羡慕。 果然是人挪活，树挪死，才停薪留职半年，就开起了摩托！ 要知道，在工厂，一般是科长以上才买得起摩托，其他人大多都是自行车。 有钱的，14寸小巧玲珑新式自行车，普通的，28大杠！ 于是，部分年轻人也开始辞职下海。有的干脆全职摆地摊！ 而李振华也在从下岗的年轻人中招收了两名女性营业员， 方若初终于成为真正的店长。 又盘下紧邻的一个店面，从中间打通，营业面积也扩大了一倍。 生意越来越好。 到了年末。 李振华带着方若初回了一趟老家。 嗯？ 李母陈英连瞪大了眼睛。 又一个姑娘？ 不是以前那个了？ 不过这姑娘也不错啊，水灵灵的，肤白貌美，绝对配的上自己的宝贝儿子。 “妈！”李振华叫了一声。 “伯母！”方若初也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哎！”李母反应过来，连忙换上一副笑容，“进来，进来！姑娘你来就来，怎么还要买那么多东西！”一边说，一边伸手把水果、麦片等从方若初手里接过去。 又冲着里屋喊道：“茵子，你哥回来了！来帮拿东西！” “哥回来了？”里屋风一般冲出一个女孩，十六七岁。 真是李振华的妹妹李佳音。 “嗯？”李佳音一眼看到李振华身边的方若初，脚步不禁停顿了一下。 “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你哥拿东西！”李母呵斥。 “嫂子！”李佳音跑过来，冲着方若初就喊。 把方若初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并没有否认，心里还美滋滋的。 李振华轻轻敲了一下妹妹的脑袋，“人小鬼大，不好好学习，净想着那些东西！” 李佳音做了个鬼脸。 大家进屋，李母和李佳音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好后，父亲也从屋里出来，李振华和父亲打了招呼。 李佳音又连忙去倒了杯茶，递给方若初：“嫂子，喝茶！”，然后才是递给李振华。 方若初接过，“谢谢！” 李佳音立即朝李振华伸出了大拇指：“哥，可以啊，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嫂子。” 李振华也没有否认，向父母介绍道：“爸，妈，这是方若初，我女朋友！” 又向方若初介绍：“我爸我妈，我妹李佳音！” “伯父伯母好！”方若初连忙说道。 李母上下打量方若初，连连点头：“嗯，儿子，有眼光。脸圆有肉旺夫相，波大臀宽好生养！这媳妇，妈满意！” 把方若初羞的满脸通红。 李佳音凑过来，亲热地搂着方若初的肩膀，问东问西。 当得知方若初是开店经营电脑生意时，惊喜道：“嫂子，放假了，我也要去卖东西！” 方若初望向李振华。 李振华：“不行！你现在高中了，学习要紧。” 李佳音马上不高兴了，说道：“人家好不容易放假，又是学习，我最讨厌说学习了！” 李振华板起脸，说道：“讨厌？我还讨厌上班呢，不上班能有饭吃？等你考上大学再说！” 李佳音立即撅起了小嘴，满脸的生气。 方若初看兄妹俩谈不拢，于是插话道：“佳音妹妹，你今年的学习成绩怎么样呀？给我说说？” 李佳音看到方若初问她，脸上的不快马上不见了，炫耀道：“嫂子，我这次稍稍努力了一下，班上老二，年级第五！” “妹妹，可以啊！”方若初惊喜道。 别说方若初，就是李振华也心中很兴奋。 要知道，李佳音是在栖霞重点高中的重点班上学！ 学校前几名也就意味着在全县也是前列。 其实，有了李振华这个哥哥考上复旦的例子，不用家里人说李佳音也很用功。 “可是某些人就是不满意！”李佳音狠狠地瞪了李振华一眼。 李振华无语。 其实他并不反对李佳音寒假适当社会实践，可是他现在县城没有房子！ 如果妹妹?店里卖东西，住宿是个大问题。 要知道，放假后，学校时不准学生留宿的。 方若初：“振华，我觉得佳音来店里实践一下也不是坏事，其实也没有多少天。增加点社会实践也是好的，适当放松下学习神经！” “行吧！”这次李振华不好反对，“你帮照看着点！” “还是嫂子好！”李佳音突然抱住方若初，狠狠地亲了一口。 方若初再次脸红…… 很快，李振华回家的消息传到了村委会。 不到二十分钟，村长吴有才、支书陈树军就来了。 同来的还有文书、会计等村干部，两委的人几乎都来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进来进来！”李振华有些意外。 尤其是他们手里都拿着这样那样的礼物。 水果、猪肉、土鸡、鱼，莲藕、淮山…… “我们过来拜个早年！”村长吴有才道，“顺便蹭你家一餐饭吃！” “可不是吗，现在村民们有钱了我们是代表乡亲们来感谢乡长的，感谢乡长帮我们村民办了大实事！”支书陈树军也笑道。 当晚，家里摆了两桌，李振华陪着支书村长等人坐一桌，母亲陈英连和方若初她们另一桌。 母亲陈英连只有意无意地询问方若初家里的情况。 得知方若初父母都是国企里的职工，顿时很满意。 双职工啊，不错！ 饭后，方若初又主动帮助李母收拾碗筷，洗碗洗碟。李母就更满意了。 妥妥的好媳妇啊！ 李振华也很欣慰，和前世一样，每次饭后，方若初都会洗碗…… 第二天，李振华带着方若初，还有妹妹和父母告别。 李母再次封了一个大红包给方若初。 心中对上次白送出去的一千块感到阵阵肉痛。 现在的年轻人啊，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 这次这个不知道会不会是真的，下次回来不会又换一个吧？ 别啊，我的红包…… “若初，妹妹就靠你照顾了。”路上，李振华说道。 “你放心，白天我们一起在店，晚上妹妹去我宿舍一起住！” “好呀，我最喜欢跟嫂子住了！”李佳音兴高采烈道。 “也只能这样了！”李振华说道。 心中暗暗下决心，过年后必须尽快在县城建房子。这样自己去县城才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妹妹也可以回家住。 毕竟学校那种集体宿舍，人多嘈杂，不利睡眠，伙食又差。 如果在家住，不但营养跟得上，而且能够更好地保证睡眠质量，提高学习效率。 李振华把她们两人送上车后，才返回乡政府。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此刻，乡政府里的干部职工，正眼巴巴地等着乡长回来，确定如何分猪肉！ 第118章 分猪肉 “分猪肉”是农村的一种说法，从以前生产队过年分猪肉的习惯得来。 意思是分钱。 就是分奖金、发福利。 要知道，今年青山农业大丰收，尤其是过境公路修好后，大宗商品畅销，乡财政收入水涨船高，现在的乡财政的钱袋子，今非昔比！ 所有人都盯着这个钱袋子。 毕竟辛苦了大半年，谁也不想永远是只有付出，没有回报。 作为一个“国家职工”，无论平时如何辛勤劳作，无私奉献，等待的就是这几天！ “乡长，这是我们拟订的初步方案！”办公室主任陈明走进来，把一份文件交给李振华。 李振华仔细看。 划分的还挺细。 奖金分配方案参考了各人职务、行政级别、工作表现、绩效考核、群众满意度等众多指标，是一份比较周全、合理的分配方案。 不过嘛，这个标准……呵呵！ 至于福利方案，则比较传统，就是每人发几斤水果、两箱糖饼。 李振华皱了皱眉头。拿起笔，刷刷刷！ 在上面加上了油、米、面、洗衣粉！ 陈明有些惊讶。 想不到李振华竟然把家庭常用的日用品都加上去了。 以前他们可不敢这么干！ 这可是变相的发钱啊。 要知道，油米面都是大宗日常用品，看似不奢华，可是金额不菲。 一桶油一百多，一包米一百多，一包面同样上百。 加上洗衣粉，就是几百块！ 相当于发两个月的工资。 李振华可不管那么多，一是现在有钱，小金库充盈。二是他知道，未来十年，这些都是常态，也都不违法。 没有明文规定说可以发，也不说不准发。 于是， 有钱的单位，啥都发。连卫生纸都发。 没钱的单位，或者领导胆小的，只敢发水果、糖饼，苦了职工！ 结果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当然，饿死的都是普通职工，领导永远饿不死。 因为他们的收入并不是靠这点福利。 李振华不想跟着自己辛苦了半年的干部职工受苦，于是利用先知之利，决定大发特发！ 李振华补充完后，又带着方案去了书记办公室。 这种事，还必须征得书记的同意！ 笃！笃！笃！ “进来！” 李振华推门进去， “嗯，你来了？”赵东不冷不热。 “可不，来给书记送礼了！”李振华笑道。 这段时间，两人表面上保持和睦的关系，可是背地里都较着劲一股劲，谁都知道。 “送礼？”赵东冷冷道，“李乡长送的礼我可不敢收！” “收，你一定得收！”李振华并不生气，把年终奖金福利分配方案递个赵东，笑呵呵道，“赵书记，这是我们政府拟订的年终奖分配方案，你看看有什么意见没有？” 听说是年终奖，赵东一改冷漠的态度，马上接了过去，看了起来。 开头严肃，可是看了下去却眉头舒展，最后满脸都是笑意。 “乡长，你这个方案好啊！” 赵东看到李振华竟然大幅增加福利开支，还把初始方案的奖金直接翻了一倍，更是把书记和乡长两人的奖金列为所有干部最高！ 顿时眉开眼笑。 “乡长，你真是想到我心窝里去了，这个方案，我完全同意！” 看向李振华的眼神亲热了许多，仿佛是自己人了。 要知道，他来青山时间不长，才一个多月，而李振华已经干了大半年。 如果算“工龄”和资历，李振华应该拿的更多。 “乡长，你想得很周到很合理，嗯，不错不错！” 李振华微笑：“书记，那我吩咐下去执行了？” 赵东想了想，微微欠身，小声道：“李乡长，你看，是不是我们，就你和我。”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方，“奖金适当再提高一点？” 李振华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微笑着问道：“书记的意思，提高多少？” 赵东看看门外，确认没人靠近，这才小声说道：“我的意思，我们两个能不能再翻一倍？” 李振华顿时无语。 这家伙，还真是贪心。 按照方案，书记和乡长的奖金已经是最高，按照平均值的1.5倍奖励。 如果再翻一倍，就是普通职工的3倍了。 肯定不会令人信服。 “这不太好吧？”李振华说道，“这个方案已经很多人看过了，如果这样改，恐怕很多人会有意见……” 其实并没有公开，李振华只是找个借口拒绝罢了。 “嗯……那就按照原方案执行吧，当我没说！”赵东连忙改口。 这种事，只可密议，不可公开 ，你懂我懂他人不懂。既然李振华这样说，就是不配合了，肯定不能继续坚持了。 “好，那我们去执行了！”李振华笑笑，走了出去。 赵东看着李振华的背影，冷冷骂道：“玛德，没见过世面，有钱都不会捞！” 回到办公室，李振华吩咐陈明按照补充修改后的方案重新打印，就签发了。 陈明和罗芸他们欢天喜地，开始统计人数，准备相应的物资，准备过年！ 做完这个事关全体干部职工切身利益的大事，李振华就要考虑上面的事情了。 必须要准备给有关领导的礼物！ 不认识的无所谓，认识的上级领导，必须送！ 否则来年你就是不下台，也要被打入冷宫。 但是怎么送，送什么，就非常伤脑筋了。 暴力送钱送礼，是行贿，肯定不行。今天不抓，秋后算账的时候也会抓。 想来想去，李振华还是想到家里的土特产。 自家本来就有不少，加上吴有才陈树军等和部分村民送的特产，就更多了，一起堆在家里。 正好合适送人。 于是回家又搞了一大堆的莲藕、蘑菇等，还有，村民们养的土鸡，也准备了一些…… 临近年关，还有几天就放假了。大家已经无心上班。 陈明他们慢着准备粮油米面等年货。一般的干部职工忙着往领导家里走动。 李振华则开着车来到了县城。 先打了个电话给何展鹏，越何展鹏出来，在马路边把两袋莲藕、两只大公鸡搬到何展鹏的车上，感谢张局长和何主任一年来对青山工作的支持。 然后又去了一趟招商局，给招商局长王民也送了一份礼物。 接着又约朱长江三人出来一起吃了餐饭，分别送了他们每人一份礼物。 然后，又约了组织部长陆成州出来吃了餐饭，同样给了他礼物。 李振华又请陆成州帮忙转交点特产给姜玉山。 陆成洲却拒绝了。说道：“李乡长，我觉得你可以自己亲自去找他！” 第119章 拜会县委书记 “我去见书记？”李振华觉得有点突兀。 毕竟自己和姜玉山并没有什么交情，唯二的两次见面，一次是听证会，一次是青山过境公路通车庆典晚宴。 可是两次都是见面而已，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 这样子去送礼，是不是太突然了？ “其实，书记一直关注着你！”陆成州说道，“你知道你的公路项目是什么时候获批的吗？其实在听证会前就批准了！” “啊？”李振华惊讶，他一直以为是听证会赢了，才重新启动过境公路项目的。“陆部长？你确定？” “确定啊。”陆成州说道，“早就听证会前几天，姜书记就召集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专门讨论了你们青山过境公路方案，姜书记当场拍板，要推进你这个三三制的项目！” “可是……”李振华非常不解，既然书记批准了项目，为什么还要勒令停工，还要让自己停职审查？ “这个就比较复杂了！”陆成州说道，“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让你们停工和让你停职审查和书记无关，而是赵刚的操作！” “赵刚的操作？” “是啊。赵县长才去了一条非常高明的手段，就是人事分开！一边他同意过境公路项目，一边他以你发了错误为由停职审查。其实书记一直非常关注这件事，在听证会上也是做了准备的。” “听证会上的准备？” “对。你知道纪委的蔡书记为什么出现在现场吗？就是姜书记安排的。目的就是确保听证会的公平公正！” “啊？”李振华再次惊讶，回想起参与听证的领导，现场最大的官就是纪委书记蔡铭。 原来是姜玉山安排的。 原来以为只要是张辉的突然来访才扭转了乾坤，不想姜玉山也有准备。 这么说来，如果张辉没有出现，蔡铭一方也可能出手，赵刚不见得赢？ “其实，你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姜书记就介入了，”陆成州说道，“正是姜书记让纪委介入，才迫使监察局同意你的请求，召开听证会！否则，按照赵刚的本意，是直接下结论的！” 听到这里，李振华不禁后背冒汗。 他自恃做了诸多准备，有能力、有理由批驳掉任何指控。 可是按照陆成州的说法，如果赵刚指使监察局直接宣判，把他给“收监”，他还真没办法！ 权力面前，任何的道理和法纪都是苍白的。 只有更高的权力介入，法纪和理由才起作用。 “想不到书记竟然为我做了这么多！”李振华叹道。 “可不是吗。”陆成州说道，“其实书记对你的期望远不止于此。不如，现在你们青山的经济建设，书记也非常关注。所以，我觉得，你完全理由去找他汇报工作！” 一语点醒梦中人！ 对啊，自己是可以去找他汇报工作的！ 一个乡长，地方主政官，找县委书记汇报工作不过分吧？ 当然接见不接见在于他，但是提出要求的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啊！ 按照陆部长透露的信息，他应当会接见自己。 自己也确实做出了一些成绩，在县上影响很大，县委书记接见合情合理！ “陆部长，真是太谢谢你了！”李振华感激地说道。 事不迟疑，第二天一早，李振华 直奔县委大院，找到县委办公室，提出向书记汇报工作。 接待李振华的是办公室主任何田。 “李乡长，我终于见到你本尊了。”何田笑道，“你可是我县的名人呀，听证会火了。又做成了我县的第一个示范项目，书记对你评价很高呀！” “哪里，主要是书记的正确领导和大力支持！”李振华赶忙谦虚道，恭恭敬敬地何田敬了烟，这才说明来意。 何田聊了几句，就去报告姜玉山。 几分钟后，何主任回来了。满面笑容：“李乡长，你很幸运，书记现在有空，你跟我过去一趟。” “好的，何主任！”李振华起身，跟在何田身后，往书记办公室走去。 书记办公室走廊的尽头，门关着。 何主任敲门。 笃！笃！笃！ “进来！”一道雄浑的男音传出。 何田推门而进。 “姜书记，李乡长来了！”何田说道 “嗯！”姜玉山点点头。 何田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李振阿华倒了一杯茶，又给姜玉山的杯子添上，这才走了出去，带上房门。 “姜书记！”李振华站在书架面前，恭恭敬敬地喊道。 这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姜玉山。 可以看出，姜玉山四十岁左右，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带着一副金边眼镜，一派儒雅学者模样。 “嗯，坐下说。”姜玉山示意。 “谢书记！”李振华这才坐下。 不过并没有完全坐下，而是半坐，保持腰板挺直，身体微微前倾，一种恭敬和聚精会神的姿态。 姜玉山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微微笑道：“李乡长，不要拘谨，在我这里有什么事都可以放开来谈。说吧，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书记，我是来向你汇报工作的！”李振华说道，“感谢书记半年来对我们青山乡政府工作、对我工作的支持！我们青山乡取得了一些进步。所以，今天来，一个是感谢书记的支持和帮助，另一个就是向书记介绍一下我乡的工作进展及下一步的打算！” “嗯，好，你说！”姜书记说道。 于是，李振华向姜玉山介绍了青山乡农民今年的收入情况，政府机关的整顿改善情况，以及工厂企业的建设进展情况。 “嗯，不错嘛！”姜玉山一直静静地听，直到李振华说完，才说道，“你们青山的发展情况，好于我们的预期！特别是在发展工业企业方面，你和赵书记都是出了大力的，成绩也有目共睹！” 李振华点点头：“书记说的是。不过我做的还不够，我一定继续努力，让我们青山的企业网发展壮大，造福当地人民！” “嗯！”姜玉山点点头，很满意李振华的态度。“企业现在是建起来了，但是能不能生存的下去，能不能发展壮大，还要靠你们地方政府和企业的共同努力。 记住，发展企业，不但是老板自己的事，也是政府的事！你们要做好服务工作，让企业无后顾之忧，获大更快更好的发展！” “我一定记住书记说的话，回去组织我们乡全体干部职工，为企业创造更好的营商环境！”李振华说道。 接着，双方又讨论了一些政府管理和企业发展的问题。姜玉山话语间暗示，赵东和李振华的经济竞争，谁胜出谁就将得到更大的重用！ 李振华心中释然、这印证了之前陆成州的说法。 之所以让赵东到青山做书记，不是刁难他，而是有磨炼他的意思。 哎，这些当官的，花花肠子就是多。世上本无事，偏要造麻烦！ 就像西游记里的神佛，本来唐僧好好的，却故意派些妖魔鬼怪下去捣乱，美其名曰“历经苦难，方成正果！” 他们并不在意，万一唐僧被吃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妖怪？ 事实上，唐僧死了九世！ 哎，又扯远了，回来。 汇报完工作后，李振华终于硬着头皮说道：“姜书记，我带有一点土特产出来，送点给您尝尝！” 第120章 买房?不如买地! 土特产？ 姜玉山一愣。 李振华赶紧解释：“姜书记，不是要过年了吗，我们农村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一些土特产。我想书记在城里，平时吃的不多，就想让书记换换口味，尝尝我们农村的特产！” 姜玉山说道：“李乡长，我这里不兴送礼这一套，我只讲工作，只讲实际能力，实际贡献。谁的能力强，谁的贡献大，我就用谁。” 李振华：“是，书记说的对。我纯粹就是过年了送点小礼物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都是些不值钱的土产，喏，就是你们上次在青山参加庆典时候吃过的野蘑菇，莲藕这些东西，一点心意而已。” 姜玉山思考了一下。 这些东西确实好吃，也比较难得。 于是点点头说道：“那这样吧，你去找何主任，让他办。” “好的，书记！”李振华连忙答应，然后告辞退了出去。 松了一口气。 姜玉山这是收下了了他的礼物！ 这就好办了，终于是搭上了栖霞这棵最大的大树。 更重要的是，知道了姜玉山对自己的真实态度，这对以后的发展非常重要。 再次来到办公室，找到何田，跟他说了土特产的事。 何田一点也不惊讶，像是见怪不怪，当即接收了李振华带来的蘑菇、莲藕、淮山等物品。 送完姜玉山，李振华又以帮助何晓雪补习功课的名义，去了一趟中州市。 这次是直接去了何中华的家。 因为是何晓雪让他去的。 何中华不在家，叶芸也不在家。 李振华帮何晓雪解答了几道题目，留下一些蘑菇、红薯、淮山，还有一只大公鸡，就告辞走了。 年二十九。 李振华来到“初心”电讯店。 方若初和妹妹李佳音都在店里。 “哥，你来了？”妹妹很高兴，好多天没有见着哥哥了，而且知道这店是哥哥开的，更加高兴。 “嗯！”李振华点点头，“丫头，还习惯吗？” 李佳音一脸兴奋：“挺好啊，这几天生意特别好，很多人来买bb机呢。昨天还有个老板，一下订购了二十台电脑，说是准备开网吧！算算，我提成好像也有一两千块了。这样下学期我都不用跟家里要学费了。哈哈！” “看你高兴的！”李振华慈爱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别只顾着挣钱，你的功课可不要忘记了，这段时间有没有看书啊？” “佳音很努力的！” 不知什么时候，方若初从里间走了出来，抢先回答。“佳音在我那住，每天晚上回去，那么晚了还要看书，看的我都心疼！” 方若初笑吟吟的。 “哦，不错。等过年了哥奖你个大红包！”李振华说道。 李佳音顿时大喜。 “哥你要说话算数！我要大红包！” “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李振华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继续努力，不准骄傲！” 然后就和方若初走进了里间。 里间是一个小型的简易办公室，就是方若初办公的地方。 这段时间，店里的管理都是方若初负责，李振华和何勇来店里的工作主要是帮忙组装电脑。 连进货等外联工作都交给她了恶，方若初早已不是刚刚来时的销售员，已经初步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经营管理者。 李振华向方若初大致了解一下店铺的经营情况后，就提出，想要送些过年礼物给方若初父母。 方若初同意了。 由于是第一次去丈母娘家，李振华不敢怠慢。 除了家里带来的蘑菇、淮山等特产，又去百货大楼买了营养麦片、水果、烟酒等一大堆礼品、还有带来的一只大公鸡，和方若初一起回去。 方若初的家就在糖厂生活区宿舍楼。 是一栋红砖楼房的五楼的一个三居室。 父母住一间，方若初住一间，另一间是客房，暂时空置。 方若初是独生子女。 那个时候实行独生子女政策，方家是双职工，只能生一个。 不像农村，可以生两个。 到了楼下，望着这熟悉的红砖楼，李振华神情有点恍惚。 前世，他每年过年都会来这里探亲。 虽然他和若初住的楼房和这里只有不到一百米远，可过年后回娘家探亲是一种习俗，所以每年的大年初二，李振华必定会在这栋楼里和方若初的父母一起用餐。 只是后来，随着所谓的改制，这栋楼最终被接盘者推平，再也不复存在。 而方若初的父母，由于在县城并没有其他房子，就搬回老家农村去了，直到过世 。 五楼。 笃！笃！笃！ 由于两人手里都拎着东西，方若初并没有掏出钥匙开门，而是直接敲门。 “来了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方母开了门。 “阿姨！”李振华赶紧叫了一声。 “嗯，乡长啊，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方母看到李振华大包小包，乐得满脸堆笑，“快进来，快进来！”一边说，一边眼睛不停地在李振华身上扫描，很是满意。 英俊又识礼，这个女婿，不错！ “老方，人来了！”回头创者客厅喊。 客厅中坐着一名中年男子，他就是糖厂的党委副书记方元，也是方若初的父亲。 “小李你来了，坐坐！” 方元起身，微微招呼了一下。 他从方若初的口中已经基本了解了李振华的情况，知道他是乡长，还经营有一间电讯店。 李振华把东西放下，烟酒、糖果等都放在客厅，方母则接过大公鸡，拿到厨房去了。 “小李啊，你太破费了！”方元说着，亲自给李振华到了杯茶。 “谢谢伯父！”李振华受宠若惊，赶紧接过，喝了一口，然后放下，又赶紧掏出一包芙蓉王，给方元敬烟。 方元接过，多看了烟两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李振华很有钱。 李振华又掏出打火机，打着火，亲自给他点燃。 方元吸了一口，对李振华的表现很满意。说道：“李乡长，以后随便点，不用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有空就过来坐坐！” “没事，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不值钱。”李振华说着，坐了下来。 由于李振华乡长的身份，方元也不敢怠慢。 毕竟级别上，李振华比他还高一级。 他这个副书记，只是副科级。 两个人也算都是官场上的人，话题共通，主要是聊些本地官场上的事情，还有企业改革等方面的事情。 此时，房改已经开始推动。 “李乡长，你帮我出个主意，”方元说道，“我们厂的宿舍楼打算进行试点，卖给职工。这套房子，初步估算，要五千块钱左右。你说买好，还是不买？” “不买！”李振华很干脆地回答。 “不要？”方元有些意外，他以为李振华作为乡长，会支持政府提出的措施。 要知道，县里提出房改，铺天盖地的宣传都是为了解决职工的后顾之忧，生产和住宿分开，买了之后，职工可以永久拥有这套住房的居住权、使用权，不受工厂人事变动和效益变动的影响等等。 总之，对职工来讲，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李振华知道，这就是一个扯谈。 什么永久居住，什么变成了你自己的，都是扯谈。 随着“改革”的推进，很多东西都会改变。 今天是这样，明天却是另一样。如果这时候买了，这五千块最终白白打水漂。 因为没有产权，接盘者根本不用补偿。 至于工厂内部，到“改制”的时候，已经穷的叮当响，连遣散费都舍不得发，哪还有人理会发还这些职工的买房钱！ “对！”李振华说道，“我觉得，这是公家的房子，租着住就可以了。如果真要买房，不如出去买块地，自己建房子！这样，房子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第121章 过年(一) “买地建房？”方元一愣。 这的确是给他提供了另一条思路。 买地建屋毫无疑问是更加彻底地解决住宅问题的方法。 因为有产权！ 徒弟和房屋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而房改房，说到底还是单位的！ 只是这个时候买地的人比较少，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轻易拿出几万块的。 而方元这个“副书记”，就是一个闲职，没有实权，没有油水，并没有多少积蓄。 “对，伯父，我建议买地，一劳永逸！”李振华说道。 他可不想未来的岳丈白白把钱扔到河里打水漂，前世已经上过一次的当，没理由再让他上一次。 前世，糖厂的职工之所以举起牌子出去走路，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也和住房有关。 相当多的职工掏出大部分积蓄，购买了所谓的房改房，“改制”后，所有徒弟和地上建筑，变成了对方财产，原住户被要求全部迁出，自谋出路。 你想想，那个时候，房地产市场还没有形成，这么多的职工去哪里住呢？ 只能回农村！ 可是作为所谓的“企业主人”，辛辛苦苦为企业工作了几十年，到头来工作没了，房子没了，还要回到农村，任谁也不能接受。 况且按照规定，自从成为工厂职工那一天开始，他们的户口就在工厂了，村里并没有他们的土地。 按照习惯，就是祖屋，也早就分给了家里务农的兄弟。 回去是没有落脚之地的。 走投无路之下，很多人选择了反抗，举牌子走路。 方元作为一个耿直的干部，也是其中之一。 结果被拉进去喂了几天蚊子，权利没有争取到，还得交罚款。 最终还是得乖乖回到农村。 “可是，买地建屋不容易。单单是买地就要几万，还要建起来，又要几万！算下来，没有十万做不了！”方元说道 “这个不是问题。”李振华说道，“这段时间，我和若初做生意，也赚了一些钱，如果伯父需要，我们可以出！” “不不！”方元拒绝了，“我怎么可以要你的钱！这样吧，这件事我再想想。” 他是一个传统的人，方若初还没有出嫁呢，这时候向男方家伸手要钱，感觉像是卖女。 他堂堂一个企业的副书记，做不出这种事。 “行！”李振华也不着急，第一次来，答应收钱的确不妥。“伯父你考虑一下。如果有需要，跟若初说就行。” 双方暂时搁置了这个话题，又开始天南地北地聊起国家大事…… 饭后，李振华告辞，方若初送李振华下楼。 “若初，买地建屋的事，你劝一下伯父。”李振华说道，“记住，单位的房改房，一定不能买！” “为什么？”方若初奇怪地问，“我还想自己买一套呢，收我们两个单独住…….” 说着，脸上泛起了红晕。 “不不！”李振华连忙制止，“不但我们不能买，你爸你妈也不能买。这些房改房，不靠谱！” “怎么不靠谱？”方若初不解，“这可是政府的政策，既可以解决职工的住宅问题，又替企业解决流动资金问题，一举两得！” 呵呵！ 李振华心中苦笑。 政.策？今天一套，明天一套，很多不幸其实都是这样造成的。 方若初像绝大部分人一样，完全相信那套说辞。 什么一举两得，其实只有 一得。 就是企业得到了钱。 就和后世的股市增发股票一样，唯一的作用是帮企业融资。 这些买房改房的职工，就像那些掏钱的中小股民，只有割肉的份。 “不行！”李振华坚决反对，“你听我的，不要买！至于住宿，我早有打算了。我已经买有了住宅用地，过完年我就打算起新屋。到时我们就有地方住了！” “你爸那边，你一定要劝说他出来买地，钱不够，我来出！” “嗯！”看到李振华这样坚决，方若初也不好反驳，反正他们确实有钱。 自己都藏有私房钱十多万了！ “我可以跟我爸说，但是他们听不听就由不得我了！”方若初说道。 “可以！” …… 离开方若初家，李振华回到店铺。 明天就是除夕，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营业。 其实主要工作已经不是销售了，而是打扫卫生、整理货品，以便来年开张大吉。 还有就是“分猪肉”。 李振华直接给每个营业员多发了一个月工资，还有大量的水果糖饼等年货。 每人又发一包米、一桶油、一包面，两大包洗衣粉。 和乡政府干部职工的福利标准一样。 这让几个营业员非常高兴，纷纷感谢老板的大方。 要知道，其他的店铺过年不过是几斤水果、一袋糖饼，还有就是1.2百块的过年钱而已！ 李振华的手笔，是他们的十倍不止！ 而李振华、何勇、方若初、叶冰芸、小何几个股东，每人都分到了一笔不菲的分红。 李振华的存款，已经突破二百万！ 由于何勇家在县城，大家决定，春节放假期间，何勇不定时过来检查店铺，保证安全。 做完这一切，李振华就带着妹妹返回了青山。 大年三十。 这是政府系统上班的最后一天。 实际上所有的办公业务都停了，老百姓也早就准备过年了，没有人来找政府办事。 李振华让财务科发放奖金，又让办公室陈明、罗芸把所有的福利发给职工，自己则和几个领导开了一个短会。 会议的内容就是放假期间的值班问题。 春节放假是连续放几天的，为了预防突发事件，假期间领导值班是惯例。 “值班按加班算！”李振华说道，“所有参加值班的人员，值班期间，一律按照原工资的三倍计发加班工资！” “三倍？”刘德行、马文静等都感到惊讶。 要知道，以前的值班，都是按原标准多发一天工资而已。 连赵东都感到意外。 要知道，刚刚开始改革的时候，行政单位被人称作“清水衙门”，远不没有企业一样的自主权，能随便发钱。 但是李振华知道，现在政策已经开始松动，有的地区的有的单位已经建立小金库，偷偷发钱发物。 未来的二十年，是小金库疯狂膨胀的二十年，巅峰时期，“清水衙门”发放的人均福利，远超企业！ 道理很简单，企业随着竞争加剧，没钱了，要增收节支。 可是铁饭碗单位正相反，变得越来越有钱！ 作为具有“先知”功能的李振华，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大胆为属下创造利益，岂不是白白重活一世。 要知道，虽然升官主要靠的是上级，但是下属的支持和帮助也非常重要。 “嗯，不错，三倍，由乡财政统一支付！”李振华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没有人反对。 谁会反对钱多啊，傻！ “我看行！”赵东难得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就按照李乡长的意见办！” 一二把手都说话了，自然是一致通过。 接下来就是轮值安排。 按不成文的规矩，值班也是按照职务大小来排先后的，大年初一，书记。初二，乡长。初三，专职副书记，接下来是各个副乡长……人大和政协不用加班。 散会后，李振华又找了来了派出所黄武。 让他们派出所假期间也务必安排人员每天值班。 所有的事情安排完毕，大家就开始搞各自的办公室卫生，搞完就可以回家了。 李振华亲力亲为，亲自擦拭自己办公室的窗玻璃。 而赵东，则完全不管这些，直接让司机开车，一脚油门往栖霞县城而去。 这一年，李振华过的很充实，和爸妈、妹妹一起在家过年的而感觉真的挺好。 一起拜祖、一起吃年夜饭，一起放鞭炮…..其乐融融！ 第二天大年初一，李振华闲来无事，就骑着摩托车回政府大院转一转。 赫然发现，赵东根本没有来值班！ 第122章 过年(二) 李振华不禁皱了皱眉头。 赵东这家伙，还是和过去一样，爱来就来，爱不来就不来。 奖金拿了最高，加班费翻了两倍，还是没有增加半点责任心。 李振华叹了口气，在大院里转了一圈。 球场、宿舍区、饭厅、卫生间，溜达一圈，确认没有什么异常。 又转到办公大楼。 上了楼梯，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栋楼那边似乎传来声音。 抬眼望去，赵东的办公室并没有开门。 难道有盗贼？ 李振华蹑手蹑脚往前走过去，一间间办公室往里看。 政府办。副乡长室。财务室。 再过去，就到了党务系统部分。 党办。宣传委。组织委。 然后就是纪委……纪委室的门半开着。 李振华小心地往里一看，赫然是纪委委员邓清流在里面喝酒！ 只见他一个人，桌子上放着一包花生，一瓶酒，他正自斟自酌。 嘴里还不时长吁短叹。 李振华松了一口气，推门而进。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也不叫上我？”李振华笑吟吟地说。 “李乡长？”邓青流很惊讶，没有想到李振华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李振华反问。 “我？”邓青流叹了口气，“值班呗！” “值班？”李振华一愣。 好像没有安排到他值班啊。 “可不是吗！”邓青流说道，“赵书记说他不过来了，让我替他值班！” “哦？也好，你值班，他把加班费给你也不错，可是三倍，可以多挣点钱！”李振华笑道。 “他可没有说给我加班费！”邓青流苦笑，“再说，就算他把他的加班费给我，你觉得我敢要吗？” 李振华再次愣住。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这次排班排的是赵东，加班费只能发给赵东。 加班费到了赵东的手上，按照赵东的习性，不可能拿出来分给别人。 况且邓青流是他的手下。 “来，李乡长，陪我喝两杯！”邓青流郁闷道。 玛德，本来在家里享天伦之乐，一个电话就被赵东喊来了过来，独自过新年。 “好！”李振华坐下，却又道，“老邓，你这下酒菜也太简单了点，就几颗花生米？” 邓青流一滞，“那怎样，现在大年初一，商店又不开门，去哪买下酒菜！” “你等着！” 李振华神秘一笑，拿出点电话，给派出所长黄武打去了电话。 今天大年初一，派出所正是黄武值班！ “黄所长吗？我是李振华！我现在政府大楼，纪委办公室！麻烦你拿两瓶好酒过来，还有，想办法弄个烧鸡过来！” “李乡长？” 电话那头一阵惊喜，“你不是明天才值班吗？……行，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十分钟后，身材高大的黄武闯了进来。 左手捧着一支只用荷叶包裹住的烧鸡，右手提着两瓶茅台。 邓青流瞪大了眼睛！ 竟然真的有烧鸡，还有茅台！这可比他刚刚喝的米双好多了。 “来来，黄所，放下东西，一起喝！”李振华招呼，上去接过烧鸡，摊开荷叶。 顿时香气扑鼻而来！ “嗯，好鸡！”李振华赞叹着，邓青流也找来了几个杯子，黄武拧开茅台盖子，给每人的酒杯斟满。 李振华举杯：“来，为我们新年的第一次聚餐，干杯。” “祝我们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诸事顺，利！” “诸事顺利！” “诸事顺利！” 三人一饮而尽。 三人就在这办公室，就着简陋的菜肴，边喝边聊。 酒喝多了之后，大家说话就比较随便了，再无平日的那种小心翼翼，尤其是面对上级领导时的那种拘谨。 过年嘛，心境特别放得开。 尤其是邓青流，平时郁郁不得志，酒量上来之后，话就特别多。 邓青流无意中透出，有人举报赵东，在工业园的建设过程中有吃工程回扣的行为！ 只是没有实据！ 李振华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邓青流故意透露这些信息给他是什么意思，不能随表表态。 在喝的差不多之后，李振华提出：“老邓，不知工业园那边你熟悉不熟悉，能不能带我们过去看看？” 自赵东宣布不让李振华的企业进入工业园后，工业园的事一直是赵东在管，李振华这个乡长连进去都没有进去过。 “这个可以！”邓青流说道，“工业园我去过几次，那边有人值班，我们可以一起过去看看！” 有喝了两杯，三人下楼，跨上摩托车往工业园而去。 工业园离乡政府不远，只有十分钟的车程。 来到园区，大门口只有一个老大爷在值守。 邓青流过去说明后，李振华他们就步入园区。 园区静悄悄的，所有工人都放假回家了。 机械厂崭新的厂房矗立在那里，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车间里安置着各种机械设备。 旁边还堆放着不少物料。 离开机械城区，又来到糖饼厂。 糖饼厂厂区就更加安静了，厂房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多少东西。 “据说，糖饼厂自开工投产，就没有满负荷生产过。”邓青流说道，“还时不时停工，工人们收入不稳定，已经有不少辞工了！” 李振华没有接茬。 这种情况他早就料到了。 糖饼厂向来只是生产普通的糖饼，在外面并没有什么声誉，过去只是靠着行政手段由供销系统分销。 现在私人士多店的崛起，供销系统已经陷入经营困难，糖饼厂又能好到哪里去？ 其实县糖饼厂自己的销售都很困难，完全没必要来青山再搞个什么分厂。 只是赵刚那个家伙，为了他儿子的所谓政绩，硬要来搞什么分厂。 当然，他的理由也是非常充足的，就是“抓紧机遇，做大做强”！ 糖饼厂一个小小的粮食局属下的国营单位，敢不来么？ 完全不顾实际情况。 “嗯，情况不乐观！”李振华说道。 “何止不乐观，我觉得年后能不能正常开工都说不定！”邓青流说道。 “活该！谁叫姓赵的不懂装懂，简直是败家仔！”黄武性格耿直，直接骂道。 “李乡长，你觉得这个工业园还有未来吗？” 离开工业园之后，邓青流问道。 “有！”李振华肯定地回答。 “有？”邓青流似乎有些失望，他以为李振华听了他的报告后，会唱衰工业园。 毕竟这是赵东搞的，和李振华对着干。 “对！”李振华回头望着安静的厂区，意味深长地说，“糖饼厂倒了，机械厂倒了，工业园依然会存在！” 他眼中看到的，不是糖饼厂的生产，也不是赵东的机械厂热火朝天的生产场面，而是卢青入驻机械厂的情景，把机械厂的整个产线，全部吞掉…… 第123章 新年新任务 假期七天很快过去，人们再次回到工作岗位。 不过，由于是刚过年，各个岗位都比较悠闲，特别是乡镇一级。 乡镇不同城市，元宵之前村民们基本都是在玩，很少有人找政府办事。 所以，干部职工都比较清闲，上班基本也是在聊天，互相交流春节期间的见闻、活动。 然后，晚上下班后，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之间就会约饭局，喝酒吹水。 因为每家都有许多年货，还有烟酒、腊肉、腊肠等，都需要消化。 这段相对清闲的时间刚好合适大家吃喝玩乐。 从菜拿到饭馆让老板帮忙加工一下，加点小量其他菜肴，烟酒都是自己带去的，花钱不多，吃着很爽。 “张记”饭馆的生意比平时还好，每天晚上都有大院的干部职工去那里就餐。 刘振华也去了几次，和大家一起就餐。 不过，除了各自从家里拿去的年货外，在饭馆点的菜肴的花费，李振华坚持实行“aa”制，坚决不占他人的便宜。 唯一的一次不实行“aa”制的，是和赵东一起吃饭的一次。 李振华自己包了。 …… 快乐总是短暂的，忙碌才是职场的朱徐昂率。 很快，十五过去了。 县里按惯例召开了每年一度的三级干部会议，李振华和赵东，以及乡政府的副职，还有各个村的村长和支书。 偌大的县政府礼堂，座无虚席。 大会由县委书记姜玉主持，赵刚代表县政府做工作报告。 报告分两大部分。 第一部分，总结了去年的工作成绩和经验，并表彰一批先进工作者和先进集体。 李振华很幸运，凭着示范公路项目获得了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荣誉。 第二部分，提出今年的目标任务，并分解到各个局委办、乡镇、县直企业，层层落实。 青山乡虽然过去工业底子薄，但是一下上马了五家企业，也分配了指标任务。 农业产值三千万，比去年略有增长。 工业产值目标由过去的0猛增到500万！ 平均一个家企业一百万！ 一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是县属企业，有些小厂一年也就几十万产值。 至于乡镇企业，更差，规模小，实力弱弱，产值达到一百万一年更是少之又少。 何况青山这样一个工业基础由零开始的乡镇，突然分配指标500万，简直没有道理。 这个指标，都快赶上那些老牌工业强镇了。 “靠，加这么多，太看得起我们青山镇了！”刘德行看着任务书，愤愤不平。 “是啊，太离谱了，虽然我们新建了几间企业，但是谁知道他们能不能发展的起来？至少也应该给一两年过度啊！”唐艳秋也很有意见。 “太不公平了！”副乡长缓步派出所长黄武更是嚷嚷，“凭什么分给我们那么多？你看树乐镇的指标增长才20%，城关镇那么多工厂企业，增长目标也才25%。我们可是由零开始，目标500万，增长就是500%！” 马文静：“对，我也觉得太高了，很难实现。乡长，你说呢？” 李振华不置可否。 “呵呵！” 坐在一边的赵东，看到李振华的的几个直属副职都在那里喊困难，顿时冷冷道：“别人完成得了完成不了我不知道，我引进的企业，肯定会完成任务！ 工业园现在有两个企业，我一个企业领任务100万，共200万！李乡长，你引进的也有三个企业，同样每个企业领任务100万，不过分吧？” “不行！”李振华还没有出声，刘德行抢先说道，“赵书记，这不公平！” “你们工业园的糖饼厂和机械厂已经投产了，乡长这边的药厂和饲料厂还在建厂房呢。 况且糖饼厂和机械厂有总厂帮忙销售产品，药厂和饲料产啥都没有，完全是从零开始。我觉得五折才合理！” “五折？你当失去菜市场买菜呢？”赵东嘲讽道，“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当初可是你们不借钱给我的，如果当初你们同意借钱给我搞工业园，现在你们也可以去拉县里的，甚至市里的企业来投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凭你们那几个个体户，能做出什么来？别说三百万，我看一百万也完成不了！” “现在说还为时过早！”李振华说道，“赵书记，不要忘记，现在才过元宵，我们还有一年时间呢。三百万而已，说不定他们几个个体户可以给我们一个惊喜！” “惊喜？惊喜个屁！”赵东不以为然，“你说卢青的修造厂有几十万我相信，毕竟他搭上了中柴！可是那个什么洗阴药厂和饲料厂，算了吧，凭他们能做出200万的产值？” “我只听说有病吃药打针，还没听说洗洗就可以治病的！ 还有那个养鸡的，好好地鸡不养，去搞什么猪饲料？我们这里的人养猪，从来都是喂潲，喂红薯藤等，搞个饲料干巴巴的，猪都不吃！” 呵呵！ 李振华心中冷笑。 说实话，前世，自己也曾经和赵东一样，认为饲料喂猪不可行。 毕竟农村人养猪养鸡，几千年年来喂的都是传统的粥、饭、糠、红薯、红薯藤叶等粗粮， 你说改喂那些干巴巴的颗粒，猪吃么，长的大么。 然而，事实是，饲料几乎完全替代了传统的禽畜食物，尤其是养猪场、养鸡场大规模兴起后，饲料便宜的成本和耗费极少的人工，让日益忙碌的人们几乎完全放弃了传统的养殖方法，全面普通级饲料喂养！ 虽然养出来得禽畜肉质没有原来的鲜美，但是它胜在简便便宜啊。 “不管了，反正他们花的是自己的钱，亏本也不用我们管。”李振华淡淡道。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赵东得意道，“几个农民这么可能赢得过国营厂！乡长，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只要你认输，我可以允许你新拉来的企业入驻工业园！你知道，对于正规来说，工业园是他们的首选！” “多谢赵书记的好意！”李振华说道，“不过我现在还是想重点扶持他们三家企业！只要他们发展得起来，三百万产值，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行，就你顽固！”赵东冷冷道，“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和县里的纸箱厂洽谈好了，迟点会去青山工业园再建一间纸箱厂！ 保守估计，一年一百万的产值没有问题！” 李振华不禁怔了一下。 没有想到中东竟然又去拉来了一间企业。 正像他自己说的，为青山引进两到三家企业，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刘德行、唐艳秋、黄武也是面面相觑。 赵东藏得真够深啊，之前大家竟然连听都没有听过。 元宵刚过，就抛出这个重磅炸弹，攻势很猛啊。 “惊喜吧？”赵东得意洋洋，“这样我们各自建的企业都有了三家。我们可以保证他们今年的产值达到三百万！占县里指标任务的60%！李振华，如果你那几个个体户达不到这个数，你就输了！” “企业不在于数量多，而在于精！”李振华淡淡道，“企业虽多，可是如果个个都是濒临倒闭，建得再多有什么用？白白浪费资源！” “相反，即使我只有一个企业，可是发展的很好，效益明显，产值上千万，利税超百万，你说哪个更好？” “呵呵！”赵东冷笑。“说的比唱的好听！还产值上千万，你当世界上生意全让你做了？我们栖霞也就糖厂曾经达到产值一千万！就你那几个个体户的破烂工厂也想上千万？做梦去吧！” 李振华还要反驳，唐艳秋右手拉了一下李振华的衣袖，“乡长，上面叫你呢，上去领奖了！” 第124章 受奖 会议的逅环节，就是颁奖。 李振华和其他受奖人，在拉德斯基乐曲声中走上主席台。 李振华和其他九个受奖者站成一排，迎接着台下羡慕的目光。 要知道。能够得到县县委、县政府的表彰是很不容易的。 全县十几万的干部职工队伍，能够脱颖而出，无不是某个行业的佼佼者。 而且这种荣誉，对日后的升职也是一个加分项！ 所以，这种荣誉虽然没有多少奖金，依然会吸引无数人去争抢。 李振华的获奖理由是，创造性提出公路建设新思路，并成为新形势下全市推广的新模式，为栖霞赢得了荣誉！先进工作者实至名归！ 刘德行、唐艳秋、马文静，黄武、吴有才、陈树军等李振华的支持者，都很高兴，兴奋地望着主席台。 虽然不是他们自己获奖，但是作为紧跟李振华走的部属，李振华获奖，也等于上面间接肯定了他们的工作。 赵东则明显有些不高兴。 玛德，姓李的这吊毛，真是命硬，数次整他都没能整垮他，到头来还让他获奖，在全县干部职工中出尽风头！ 胡文勇和韦昌光察言观色。胡文勇说道：“赵书记，我觉得这荣誉鸟用没有，发张奖状？真搞笑，不要也罢！” 韦昌光：“是啊，有屁用！用来忽悠小孩的玩意。我们不稀罕！” “你们懂个屁！”赵东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冷冷道。 胡文勇和韦昌光顿时闭嘴。 o((⊙﹏⊙))o？ 接着，十个礼仪小姐，款款走上舞台，在十个受奖人身边站定。 手捧着托盘，托盘上摆放着红彤彤的获奖证书，金黄色的奖状，一个信封，还有一束鲜花。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 颁奖领导登场！ 这比谁是获奖者更加令人关注。 按照惯例，颁奖由县里领导颁奖。并且是一个领导对应一个获奖者。 也就是说，将会有十个领导登台颁奖。 众人最关心的是，谁给谁颁奖！ 因为颁奖 顺序也是非常讲究的，里面学问很大。 比如说，如果只是一个普通领导颁奖，说明获奖者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获奖，在众多获奖者中充当的是陪衬的角色。 如果颁奖的是主要领导，就说明获奖者可能受到很大的重视，或者是有背景的人，以后受重用的机会很大！ 所有人都翘首以待。想从中看到蛛丝马迹。这关系到今后和谁结交的问题！ 乐曲声中，领导上场了！ 最先上场的是办公室主任，他径直走到获奖队伍的最后一个旁边，站定。 很明显，他将要给最后一个颁奖。 接着是副县长、副书记、纪委书记……陆续上台。 李振华也是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谁会给自己颁奖。 当然，内心希望是一号首长。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十个获奖者都不是等闲之辈，每一个都是某条战线里的英雄。 比如桃李满天下的教师，救死扶伤的医生，轻伤不下火线的消防员…….相比之下，自己做的事，好像并不突出，也没有催人泪下的可歌可泣的事迹，说实话，能被评为县级先进工作者，李振华都觉得有些意外了。 再说，评奖也讲究论资排辈的，在众多获奖者中，李振华年纪最轻，资历最浅， 前几名的获奖者，应该轮不到自己。 可是，走在前面的领导，一个个走到前面去了，并没有只自己身边停留。 很快，只有李振华和身边的另一个获奖者没有领导，其他获奖者旁边都站着一位领导了。 赵刚和姜玉山朝他们走来了！ 李振华心中砰砰直跳。 竟然是两大领导之一给自己颁奖，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会不会是赵刚这个明里暗里给自己使绊子的人？ 赵刚走到李振振华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朝李振华看了一眼，微微咧了咧嘴。 像是要说话，又像是讥讽。 李振华不禁心中一紧。他实在不想从赵刚的手里领奖！ 幸好，赵刚只是停留了一下，就走了过去，在旁边的另一个获奖者边站定！ 李振华松了一口求。 同时又很激动！ 竟然是县委书记给你自己颁奖！ 转眼间，姜玉山走到自己面前，停下了脚步。 全场的观众目光全部集中在台上，尤其注目的无疑是姜玉山和李振华。 姜玉山微笑着，从身边的托盘上拿起获奖证书，双手递个李振华！ 全场瞩目！ 李振华心中也激动不已，竟然是书籍亲自给自己颁奖。 着说明姜玉山真的是对他的表现是认可的。 这是获奖之外的有一个人荣誉！ 这个荣誉不是明文上的表彰，但是官场的人都会聪明地想到，李振华和书记的关系不一般！ 今后和他打交道要小心。 当然，李振华也可以把这个事情拿来酒后和朋友吹吹牛逼。 绝对可以吓住一大批！ 赵刚等领导，在姜玉山带头后，也纷纷从身边的礼仪小姐捧着的托盘中拿起证书等颁给身边的获奖者。 发完证书，姜玉山又亲自把鲜花送给李振华，还有一个装着渐进的信封。 李振华掂了掂，估计有一千元。 之后，姜玉山伸出手，李振华赶紧把证书、奖状、鲜花、信封夹到胳肢窝里，伸手和姜玉山紧紧相握。 一时间，咔！咔！镁光灯闪烁，快门声此起彼伏。 大会安排的摄影师抓住机会，连连按动快门，拍下这难忘的一幕。 电视台的录影大哥，也扛着笨重的摄影机，沙沙地忙着录像！ 姜玉山微笑着，说道：“谢谢李乡长，为我们栖霞树立了一个榜样！为栖霞赢得了荣誉！” “多谢姜书记！这都是因为县委的正确领导！我其实没做什么，只是做了是我该做的事而已！”李振华谦虚地说。 “嗯，不骄不躁，宠辱不惊，难得！”姜玉山很满意，“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在新的征程上，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这是发起奖后常用的客套话，但在李振华听来，却是意有所指。 基建已经基本完成，新的一年是拼经济！ 他们青山的情况比较特殊，经济建设分成了两大派。 一派是赵东为代表的的工业园派，走的是外来和尚路线，主张引进外地企业，并且是以本县的国营企业为主，见效快，易控制，能快速形成gdp。 一派是以李振华为代表的本土派，主张扶持本地有发展潜力的几个私营企业，促进他们更好更快地发展。 其优点是经营灵活，能跟紧时代潮流和迎合市场需要，快速生产适销对路的产品。 但缺点也非常明显，就是抗风险能力差，一旦决策失误，或者政策变动，很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比如，国营企业可以在经营出现困难的时候，银行很容易就批准一笔贷款，让你度过难关。私营或者个体就很难，求爷爷求奶奶，还要请客送礼，人家还不一定鸟你。 所以，李振华大力倡导的三驾马车，很多人并不看好。 他们能走的远吗？ 在九十年代初期，真正成功的私营企业并不多，成规模的更少。 真正引得人们重视和羡慕的，是外资企业！ “书记，我一定胡子继续努力，不辜负县委、姜书记的厚望！”李振华回答。 “嗯！”姜玉山点头，再度表达他的满意之情，“好，好，那我们就灯和你们再立新功！” 台下。 赵东脸色阴沉。 李振华今天风头出大了。 不但获奖，竟然还是一号首长亲自给他颁奖！ 别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赵东作为县长的公子，这些潜规则他懂。 单单是今天露这个脸，李振华的声望也会上升。 在全县干部职工中也可能会收获一批人缘！ 这对他是不利的。 “哼，就让你得意一会儿，明年这个位置一定是我的！”赵东恶狠狠地想着。 第125章 旧恨未消，又添新仇? 按照惯例，大会结束后，统一安排在招待所就餐。 这也是难得来一次县里的村干部一年一度的福利之一！ 不单有大餐吃，还可以跟县里众多的领导碰杯，这都是回去吹嘘的资本啊。 席间，姜玉山会带领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成员，到每一个桌敬酒，说一句“今年就拜托大家了”的客套话。 大家回应“多谢领导”，“保证完成任务”，同样的客套话。 在县委主要领导走完一圈之后，开始轮到下面的人互相敬酒、攀交情。 这是官场上难得的扩大社交圈、拓展人脉的重要场合之一！ 像是同桌互相敬酒，然后有目的的人，开始离席，寻找自己熟识的、或者想要结识的人，捧起一杯酒，主动过去敬酒、攀谈。 很多朋友、圈子就是这样形成的。 由于李振华刚刚在大会上亮相，很多原本不认识的局委办领导、乡镇领导也过来敬酒，攀谈，李振华当然也是友好回应。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说不定以后会有帮忙的时候。 暗暗记下了十几个人的名字，以及他们的工作单位。 李振货同样找自己熟识的朋友敬酒。 包括陆部长、朱科长、王局长、张局长等等，进一步巩固双方的情谊。 走了一大圈，喝得醉醺醺的，这才返回自己的酒桌上。 “李乡长，我敬你一杯！” 忽然，一个男子来到身边，主动邀请李振华喝酒。 定睛一看，竟然是李健富！ 原来的人事局局长，现在的经济委主任，主管经济工作，并且直管县属国营企业。 之前把李振华“流放”到青山乡的罪魁祸首之一！ 李健富满脸堆笑地看着李振华，手中端着一杯酒。 “是你？！”说实话，看到他的一刻，李振华心中就生起一股厌恶之感。 只感觉到李健富笑容下的虚伪。 “是我啊，好久不见！”李健富笑容满面，“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恭喜呀，恭喜呀！” “哪里，我不过是一个农民罢了，哪来的恭喜！李振华冷冷道。 他可是对李健富把他调下乡一事耿耿于怀。 “谁敢说你是农民！”李健富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谁见过这么牛的农民？半年内由副科升为正科，还成了数一数二的先进工作者！谁说你是农民我跟谁急！” “呵呵！”李振华嘲讽道，“李主任真是侠义心肠，看来我还要感谢你了！” “那必须的！”李健富恬不知耻，“你还真要感谢我！当初正是我把你调下乡，你才有机会立大功，得先进，获大奖！我那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啊！” 李振华气得几乎要吐血。 帮你踏马的帮！ 这也能说是你的功劳，真不要脸。 就相当于一个恶霸，把一个人推下悬崖，结果大难不死，在半山腰得了一场造化。 然后，恶霸说，如果不是我当初把你推下悬崖，你哪来的造化，我那是帮你，你要感谢我！ 他完全忘记了当初他还要置人于死地的，至少算是杀人未遂吧，一个杀人犯，真不知他那来的勇气要别人感谢他！ “好！好！”李振华忍住心中想骂人的冲动，说道，“感谢是一定要感谢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感谢我觉得早了点。李主任放心，时机成熟，我一定好好感谢你，让你终身难忘！” 李健富一怔，不明白李振华是什么意思。 李振华也没有继续多说，直接和他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李健富也只好跟着干杯。 然后就转向旁边的赵东。 “赵书记，今天你们青山乡获奖，你居功至伟。来来，我敬你一杯！” 他把李振华获奖说成了青山乡获奖，硬是把功劳算到了赵东身上，不愧是官场老油条，马屁玩的炉火纯青。 “李主任，都是老熟人了，不要说的那么客气，来来，我们喝酒！”赵东和他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对了，赵书记，你们青山乡今年有什么打算？”李健富喝完酒，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问道。 “有什么打算？当然是搞好工业建设，振兴地方经济！”赵东说道，李主任，我们青山乡工业基础差，底子薄，还要仰仗你多多支持啊！” “那是当然！”李健富拍拍胸膛，“只要赵书记你出声，你们青山的忙，我们经委系统全力支持！要人给人，要资源给资源！” 然后又看了一眼李振华。 李振华装作没有看见。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失望。 本来以为，打着全力支持青山乡的口号，作为乡长的李振华应该会热烈响应。 谁知李振华竟然置若罔闻。 “咳咳！”李健富有点尴尬，故意大声说道，“赵书记，你也知道，我门经济委的下属只有各个国营工厂，可以调动的资源也只有国营单位！所以，对于那些不归我们经济委管理的乡镇企业，我可能爱莫能助，帮不上忙！”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边对着赵东，一边注意观察着李振华。 言下之意，我可以帮助青山乡，但不一定是帮你。 聪明的人，必定会投桃报李，主动上来套近乎，争取经济委的支持。 毕竟，李健富说的只是谦虚之词，作为全县主管经济部门的一把手，除了直管各大国营企业，在工商、城建、金融等方面也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比如，一个工厂要贷款，工厂申请，银行同意还不行，还必须得主管部门，也就是经济委签字盖章，银行才能贷款！ 经济委在政府的所有组成部门中，规格最高，比一般的局要高半格。 银行看的不仅仅是企业的实际情况，更加重要的是看经济委的态度。 然而，李振华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并没有理会他。 “没事！”赵东却热情回应，“你能够帮我们工业园的国营工厂就行。他们发展壮大，才是经济的主体！至于那几间个体户嘛，反正只是公有经济的补充，有与没有关系不大。就由他们自生自灭得了！” “好，赵书记说的对！”李健富说道，“国营大厂是我们的经济命脉！我们必须牢牢抓在手里，保护他们，帮助他们，扶持他们！” 他对赵东的态度很满意，对李振华却很失望。 这次过来套近乎，本来想交好李振华，却是热脸贴上冷屁股，遭人家冷遇。 相反，还是赵东这个老朋友好，虽然嚣张些，但是合自己的胃口。 “李那就多谢李主任了！”赵东说道，“只要李主任鼎力相助，我有信心把工业园的园的几个企业搞好，绝对不会令李主任失望！” “赵书记从来就没有令我失望过！还是赵书记懂得做人！”李健富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李振华，话里有话，“不像有些人，忘恩负义，不识好人心！” 赵东似乎也知道李健富说的是李振华，于是附和道：“对啊，有些人就是贱，别人要帮他，他偏不领情！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做农民！” “可不是吗！”李健富的话语中也带上一些恨意，“有些人取得了皮毛大的一点成绩，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尾巴翘上天了，我奉劝他赶快西悬崖勒马，免得摔的很惨！” “惨，那肯定很惨！”赵东也完全明白了李健富的意思，顿时大喜。 这是他对付李振华的又一张牌！ 如果李健富完全站在他这一边，全力帮助他，他在经济比拼中赢出的成数更大了。 李振华这个傻逼，居然去得罪李健富，这是自作死不可活！ “李主任。来祝我们合作愉快！”赵东主动拿起酒壶，给自己和李健富斟满，“李主任，我们干杯！” “赵书记，干杯！”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无视了李振华。 李振华同样在无视他们。 这是前世的两个主要仇人，竟然要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可是这又如何呢？ 一个是不计后果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弟子，一个是啥钱都敢拿的会落马的贪腐局长。 再怎么联合，再怎么嚣张，也改变不了覆灭的命运！ 第126章 指标翻番，他是疯了吗 饭后，李振华去找大会秘书处，要了一张自己领奖的照片。 又到照相馆，让人装裱好。 第二天，和大家一起坐车回青山乡。 按照惯例，回到地方后，各个乡镇同样会召开本乡的二级干部大会，传达县委、县政府的指示精神，布置本年度本乡的经济工作。 参加会议人员为党政系统领导，各个办、所、站正副职以及二十个村公所的村长和支书。 三天后，会议召开。 会议由书记赵东主持，乡长李振华作报告。 李振华让张娜、陈明他们把报告发给与会人员每人一份。 会议还没有开始，底下已经炸开了锅，窃窃私语一片。 人们被报告上的指标惊呆了！ 要知道，除了各个办所的领导和人大、政协，其他人包括村长和支书都参加了县里的三级干部大会。 他们是知道县里给青山的经济指标的。 可是现在李振华发给大家的本年度本乡的工作任务，不是县里下达的指标，而是大幅提高了！ 农业产值由三千万改为三千三百万，增加10个点。工业产值更加离谱，由500万直调高到1000万，是上面指标的两倍！ “疯了吗？他们这是疯了吗？擅自提高指标，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踏马的太离谱了，直接提高一倍，怎么可能！” “简直是乱弹琴！我们乡的工业基础，500万都完成不了，更不要说一千万。真是吹牛不犯法！” “哎，还不是累死我们，领导头脑一热，屁股决定脑袋！到时候完成不了指标，肯定是找下面的人做替罪羊！” “一千万工业产值！这可谓是人民币，不是南越币啊！传统经济强镇也没有这么多吧，领导是不是想立功想疯了。” 就连马文静、秦勇、黄武等李振华阵营的人也不理解。 按道理，下一级适当调高上级下达的任务指标，也是正常的，目的是个为了确保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 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是这么干。 争议的是幅度！ 一般来说，会调高3—5个点。 一是为了保障上级任务的成，二是如果的确超额完成，会得到上级的表彰和奖励。 但是没有人敢大幅度、超常规提高指标数值。 道理很简单，如果完成，当然是好事，可是万一完不成，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但会得不到任何表彰，说不定还会被当做反面教材，被批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私下里被领导、同事、下属甚至普通群众讥笑是肯定的，声誉也会大幅受损。 所以，没有哪个领导敢冒这样的险，还是老老实实小幅增加妙，进可攻，退可守，简直是完美！ 敢于超常规大幅提高指标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充分的把握。二是制定这个指标的人是个疯子。 没有人相信青山乡能够把工业产值翻一番！毕竟对一个工业几乎空白的乡镇来说，500万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再翻一番，绝对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剩下的可能，就是这人是个疯子。 这些议论自然传到主席台上。 李振华一点也不意外，云淡风轻地坐在中间。 赵东则眼里露出冷笑。 他作为书记，这个报告李振华早已提前给他看过。 他曾经提出异议，认为踏踏实实完成500万产值就好，可是李振华坚持把指标定为1000万！ 李振华本来就是抓经济的，赵东也不能否决，只好由着他。但是他压根不相信李振华能够完成1000万！ 他觉得李振华就是一个疯子，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的疯子。 他亲自抓的工业园，有强大的国营资源支持，有总厂兜底，他也只敢领取任务300万！ 这意味着，剩下的700万的产值，要由李振华想办法完成。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众所周知，除了工业园的三家新引进的工厂，青山乡还有三家新建的企业，分别是莫钦的中药厂、覃嘉华的兽药厂、卢青的修造厂。 三家的规模都不是很大，厂房建设更是比工业园的几家差远了，他们不可能完成比工业园更高的产值任务！ 要完成700万的产值，除非李振华再引进几家企业，多办几家工厂。 可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听说他们在招商引资上有什么新的进展！ “也好，到时完成不了，你只能灰溜溜滚蛋！哈哈！”赵东想到了这点，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会议开始，大家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待领导的解释。 李振华开始做报告。 先是一通在县委、县政府领导下之类的废话，然后开始布置工作。 农业方面，没有大的变化，主要是要求各村领导回去后，要高度重视农业工作，抓好春耕生产，争取再造一个丰收年之类的话。 和前任王之山的报告差不多。 至于增加的300万产值，李振华没有解释如何实现。也没有提出增产的措施。 这让很多人大失所望。 “还以为他有什么办法，原来都是空话啊！” “什么都没说，设么都没做，他怎么就敢说增长10%？这不是胡来吗！” “乡长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农业向来是靠天吃饭，怎么能提增长多少呢？要我看，不减产就不错了！” “哎，李乡长修桥铺路行，搞经济不行啊！”…… 台下的人们窃窃私语，李振华没有理会，很快后就来到了重头戏----工业指标！ 会场再次静了下来。 大家都望着主席台上的李振华，想听他如何解读这个1000万的工业指标。 李振华清了清嗓子，十分清晰地宣布：“今年，政府计划的工业产值指标是1000万元！” “大家肯定很疑惑，我们为什么制定这么高的一个指标？” 李振华主动解释：“很简单，因为我们有这个能力！我们以前的工业基础虽然是零，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拥有六间工厂！青山乡的工业现状，早已今非昔比！” “六间企业，总计一千万的指标，不算高，平均算下来每间企业也就是一百万多万而已，努努力也不是不能完成的！” “我相信我们的企业，一定可以艰苦奋斗，全力以赴，为我乡的工业发展开一个好头，留下光辉的一页！” 李振华慷慨激昂地说道。 “说的好听！”组织委员胡文勇率先起来提问，“一千万哪里是那么容易完成的，我不觉得单单提个要求就可以实现，我们需要听到详细具体的实现办法！” “对！”韦昌光接茬，“我认为平均分摊指标不合适。据我说知，工业园的三间工厂，按照设计产能，他们的年产值也就是三百万左右。李乡长该不会要求他们把指标翻番吧？” 赵东不禁朝韦昌光点了点头。 他还真怕李振华把指标平均分解，那样的话，他引进的几个企业也完成不了任务，他也会受到影响。 韦昌光是洞悉了他的担心，主动帮他化解杰风险。 “行，下面我就把工业产值指标详细分解到各个企业！”李振华没有打太极，而是直接公布解决方案： “工业园的机械厂、糖饼厂、还有筹建中的纸箱厂，按照赵书记的要求，每个企业分配的产值指标是100万元，三家企业共计实现300万元！” “余下的700万元，莫钦的中药厂指标任务为400万元，卢青的修造厂指标任务为200万元，覃嘉华的兽药厂指标任务为100万元！” “三家本土的乡镇企业，合计为700万元。加上赵书记引进的三家工厂的300万元，合计1000万元！刚好完成全年的目标！” 话音一落，全场顿时静了下来。 什么？他竟然把宝全部压在这三家个体户上？ 第127章 出师不利，牛皮吹大了? 赵东讶然。 他有想过李振华会认领700万元的产值任务，但是不想不到他真的把700万的任务全部压在这三家公产个身上。 他一直怀疑，李振华可能会像他一样，想办法从外度引进几家企业，和莫钦等三家企业共同承担任务指标。 毕竟时间还有一年，引进几家工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李振华在市里似乎有些背景，说不定真能拉来几间工厂，就像他通过老子的关系拉来糖饼厂、纸箱厂、机械厂一样。 想不到竟然不是，居然把全部任务压在莫钦的中药厂这几个乡镇企业身上。 真是可笑！ 凭他们几个，怎么可能完成700万元的残值任务，打死赵东都不信！ 他可是清楚，县城里的那么多国营大厂，也没几个年产值有几百万元的。 凭什么莫钦几个农民可以做到那么大？不科学！ 就算他们会发展的起来，也要时间去发展，去沉淀啊。 要知道，现在只是建厂第一年！ 第一年产值就几百万，上千万？ 这已经不是政府提倡的跨越式发展这么简单了，这是火箭般上升啊！ 胡文勇、韦昌光傻了。 他们一直担心李振华搞平均分配，所以早早替赵东出头，拒绝增加任务。 谁知李振华根本不是这样想，直接大包大揽，把增加的指标全部由自己主导的几个企业吃下！ 根本不考虑赵东的工业园！ 其他办、所、站以及各个村的村长、支书也是十分惊讶。 别人分配任务，都是分给别人多一点，分给自己少一点，这样压力就在别人一边，自己轻松完成任务多香！ 李振华却完全反其道而行之，自己干！ 就是唐艳秋、刘德行、黄武等李系人马，也对李振华的大包大揽很是不解。 他们与李振华的关系相对密切，对莫钦的中药厂、覃嘉华的兽药厂、卢青的修造厂有较多了解，知道他们可以做一些事情。 但是也不敢想象他们可以做到六七百万的产值！ 无论如何，他们不过是刚刚建立不久的小微企业，应该给予关怀和扶持，让他们逐步茁壮成长，而不是拔苗助长！ 唯一不意外的是张娜！ 他可是跟随李振华一道，亲眼见证莫钦如何获得强大的资质条件，卢青是如何取得中柴这个庞然大物的合作的。 这样的企业不发展，谁还能发展？ 兽药厂虽然条件差一点，但是既然李振华这么看好，肯定也有其道理。 所以，对李振华，张娜现在的态度，是无条件相信！ 李振华说他们能够产出700万，就一定能够产出700万！甚至更多！ 这就是对一个了解之后的人的充分的信心。 “李乡长，你说莫钦的工厂能够产出400万，有什么根据？是不是信口开河？”寂静了许久，胡文勇率先提出质疑。 他和赵东一样，怎么也看不出几个个体户工厂有多大的发展前途。 在他的思维里，仍然是迷信国营企业！ “因为他们的产品有市场需求，他们生产了适销对路的产品！”李振华说道。 “呵呵！”胡文勇不以为然，“哪个企业的产品没有市场需求？哪个企业的产品不适销对路？李乡长不会说我们乡其他的工厂就不适销对路吧？” 他想将李振华的军。 如果李振华承认，就是对其他企业的歧视，就可以对他展开批判。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李振华毫不忌讳，直接承认。 说实话，他一直不看好工业园的几家工厂。 九十年代，国营企业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尤其是中小国营企业，维持都日渐艰难，你还跑去扩建分厂，大肆举债，只会死得更快。 “你这是搞歧视！”胡文勇很不满，立即展开攻击，“按照李乡长的意思，只有你搞的工厂有前途，其他的工厂没前途？你这是看不起谁呢，太自大了！” “自大？”李振华冷冷道，“如果你觉得哪一间工厂更有前途，可以，你领任务400万！我们只领100万任务都行！” 胡文勇顿时哑口无言。 他哪里敢领任务，别说400万，就是100万他都不敢说能够完成。 说白了，他就是会站道德的制高点指指点点而已，真实本事基本没有。 后世俗称键盘侠。 散会后，山塘、河湾的村长、支书吴有才、陈树军、罗兴初、邵德明被李振华叫到乡长办公室。 “乡长，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吴有才他们和李振华很熟，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单独找他们。 李振华亲自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才说道：“关于农业增长的300万元产值指标，我想分给你们两个村完成……” …… 赵东行动很快，干部大会结束没多久，纸箱厂进驻，开始建设！ 当然，建筑工程队都是赵东介绍的，赵东也以视察的名义，有事没事往工地跑。 每次承建厂房的老板，都会极尽地主之谊，带赵东去青山饭店，大吃大喝…… 李振华则主要是下村调研，在督促各个村抓好春耕生产的同时，通过村委、支部，发动山塘、河湾的群众在旱地上大力种植玉米、红薯、木薯等作物，并且和覃嘉华的兽药厂签订购销合同！ 有了收购合同，村民种植相关作物热情高涨，许多原本荒芜的旱地被全部种上经济作物。 又和莫钦达成共识，中药厂向村民敞开收购相关的中药材，价格比他们拿去集镇上摆摊卖高得多了！ 一时间，村民们喜气洋洋，感觉生活充满了奔头！ 随着药厂的发展，开始辐射到周围的寸，除了山塘、河湾，邻近的村民也开始往工厂拉东西来卖…… 一个月之后，工业园的纸箱厂建成投产！ 速度相当之快。 至此，工业园的三间国有企业全部投产，赵东完美完成了他的承诺。 作为工业园的倡导者和最大功臣，赵东十分得意。往工业园跑的更加殷勤了。 同样的，视察必吃饭。不过招待他的不再是工程队的老板了，而是三个工厂的厂长。 机械厂、糖饼厂、纸箱厂三个工厂的厂长，几乎是轮着招待赵东吃喝玩乐。 和工程队老板欢天喜地不同，三个厂长的心里却是叫苦连天…… 很快，一个季度过去了。 相关数据陆续出炉。 机械厂产值50，饼厂产值40，纸箱厂产值30万。 如果按照全年300万产值来计算，仅仅一个季度就完成了120万，进度远超预期！ 如果保持这种势头，全年产值会超过400万，远超目标！ 数据是相当的靓丽！ 几个民营企业的数据也出来了。 卢青的修造厂产值40万，被寄予厚望的中药厂只完成了产值20万，兽药厂建厂较晚，只完成了15万。总计只有75万。 和全年任务700万相比，差距太大。 未能完成“时间过半，任务过半”的进度目标！ 和工业园的几家国营厂对比，更是全面落后！ 第128章 免职威胁 政府大院。 冰火两重天。 赵东一系，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胡文勇、韦昌光到处吹嘘赵东的英明决策，高瞻远瞩，旗开得胜。 同时公开嘲讽李振华的小农意识，鼠目寸光，终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振华一系，气氛沉闷，意志消沉。 刘德行、唐艳秋、马文静都不太相信，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数据竟然相差这样大！ 就连李振华，都有些想不通。 在他前世的记忆里，莫钦的中药厂凭着主打防治疗性病这一“新兴产业”，风靡大江南北，产品畅销全国，莫钦更是成为了亿万富翁！ 怎么会一个季度只有20万呢？ 难不成是提前了两年，很多情况变了？ “乡长，你的几个工厂，情况不太理想啊！” 不知什么时候，赵东进来了，乐呵呵地说。 这是他难得来一次乡长办公室。 “赵书记，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我这小破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李振华半开玩笑道。 “我这不是关心你来了吗！” 赵东笑道，“李乡长，几个民营工厂数据也太差了吧，一个季度才75万，仅仅是年度计划的十分之一强！按这个速度，恐怕完成不了任务啊。 我早就说了，几个乡下农民能成什么大事？吹吹牛，小打小闹可以，真正做大事的，还得靠我们的国营大厂！” “现在不是才过去一个季度吗，赵书记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点？”李振华淡淡道。 “你还幻想他们能完成指标？不可能！本年还剩下三个季度了，平均每个季度他们需要完成两百多万的产值是第一季度的接近三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赵东非常肯定地说，“搞工业可不是修桥铺路那么简单，只要一直铺下去就行。搞工业的，会受到市场、资金、产能的限制，复杂得多。只能慢慢发展，不可能一夜之间突飞猛进！ 这样吧，我劝你把指标任务修改回来，几个私营厂年度任务200万。按照他们一季度75万的表现，四个季度合计300万，也算是超计划完成任务了！ 几个国营厂年度产值接近500万。虽然你输了，但是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不改！”李振华一口回绝，“我仍然坚持年度700万的产值目标！” “你……”赵东生气道，“我可是为你着想，不想你输的太惨。明知道他们没有能力完成，还要坚持那么高的目标，有意义吗。听我的，现在调整目标，还来得及！” 呵呵！ 李振华心中冷笑，他知道赵东打的是什么算盘。 说是为了李振华着想，实际是为他自己。 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况，无论李振华是否调低指标，在经济比拼中，李振华都是输了，赵东赢了。 所不同的是，如果李振华调低目标，则双方都完成任务，全乡的任务也完成的很漂亮！ 上面会很满意，青山乡可能会受到县里的表彰。 而赵东作为赢家中的赢家，无疑是青山乡表现最耀眼的那一个，接替李振华登上明年的表彰大会是大概率事件。 但是如果李振华坚持700万的不切实际的目标，完成不了，连累到青山乡的整体目标完成不了，这样赵东主管的工业园即使完成的很漂亮，也会受到整体不完成的不利影响。 和其他完成任务的乡镇一比，就是落后了，不挨批就不错了，先进就不要想了。 “不用，我对这几个工厂有信心，他们一定可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逆风翻盘。700万，没有问题！”李振华说道。 “玛德，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赵东生气道，“如果你坚持作死，我也拦不住你。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到时候你完不成任务，拖累我。我会向上级建议，免去你的乡长职务！” “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李振华淡淡道，“我会想办法让这些企业发展起来，成为我乡经济的基石！” “你能有什么办法？”赵东不屑道，“你以为修路啊，有力气就行了？告诉你，不行！ 你知道我们机械厂、糖饼厂、纸箱厂为什么发展的那么好吗？因为他们都得到了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总厂提供设备、技术支持，银行提供资金，还有有关领导来站台！ 比如纸箱厂来青山投资设厂，就是得到了县政府有关领导、县经济委李健富主任的大力支持才来的。 反观那几个乡巴佬的工厂，单打独斗，能成什么气候！ 最大的支持他们的官就是你这个乡长了吧？你有什么资源可以帮到他们？你能给他们拉来贷款？还是你能拉来大领导？” “还真不能！”想了想，李振华老实回答。 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想过要贷款，更没有想过通过关系来贷款。 如果企业真的赚钱，需银行会不放贷么？ 如果没有前途，更加不要去贷款难。拿回害了自己，害了银行。 李振华奉行的是一条内生式发展之路！ 至于请领导站台，李振华更是想都不想。 说实话，对于一个专心于满足市场需求的企业来说，领导的站台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企业的发展，靠的是自己的努力，靠的是过硬的产品，靠的是符合市场的需要，绝对不是领导！ 市场经济之下，企业能不能发展得好，都是市场说了算，不是市长说了算。 不过赵东不明白这些道理，他习惯于权力解决一切。 这是计划经济下的惯性思维。 所以，他才通过行政压力的方式让县里的几间国营企业来青山投资设立分厂，才会和脱胎于计划委员会的经济委员会保持密切的关系，以为他们依然可以主导一切。 “呵呵！”赵东冷笑，“那你还把宝压在他们身上？你不觉得很傻吗？你这叫自作死不可活！” “不，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李振华平静地说道，“不是还有三个季度吗，赵书记急个啥，说不定他们下个月就开始大发展了呢！” “你，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赵东有些气急败坏， “行，既然你不听劝，我也没有办法再帮你了。 记住，到期如果你不能完成700万的任务，我一定会让你免职！ 你可不要说我不提醒过你！” 赵东撂下一句狠话，气冲冲地走了。 胡文勇、韦昌光等正在书记办公室等着。 “赵书记，怎么样，李振华那厮答应没有？”看到赵东进来，胡文勇马上问道。 “答应个屁！”赵东怒气冲冲地说道，“这厮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就是死咬准了700万的目标，死不松口！” “玛德，这家伙，太猖狂了！”胡文勇骂道，“就他们，一个季度才完成75万，全年就想完成700万？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是！我看他是不怀好心，知道自己无法完成任务了，故意让整个青山乡都完成不了。这样就可以拖赵书记下水，让赵书记也承担领导责任！”韦昌光说道。 “对，我看也是这样。李振华真他妈的太坏了！赵书记，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胡文勇添油加醋。 “等一等。”邓青流弱弱地说道，“李乡长这样做我觉得有些怪异。说不定他真有办法扭转局面？ 我记得当初在乡领导班子会上，他是在很艰难的情况下翻盘，扳倒刘金虎，让红砖厂起死回生。这次会不会约有办法？” “我擦！”韦昌光不以为然，“红砖厂能和现在比吗？红砖厂一年也就十几二十万的产值，现在是700万啊，40倍！ 再说他现在的对手是赵书记！赵书记是刘金虎那个临时工能比的吗？赵书记说他完成不了，他就一定完成不了！” “对，绝对完成不了！”胡文勇附和。 “哎，不管了，我们几个工厂超额完成指标，我们先去庆祝一番再说！青山大饭店！”赵东说道，“反正他完成不了，我撤他的职！” “对，青山大饭店，庆祝去！” “对，撤他的职！” 胡文勇、韦昌光簇拥着赵东往外走去。邓青流缓慢跟在后面…… 另一边，乡长办公室，同样吵翻了天。 第129章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销路不好了 惨淡的数据，令唐艳秋、刘德行等李系人马都不淡定了，纷纷涌来李振华的办公室。 连比较清闲的秦勇都来了。 张娜给每人倒了一杯茶，又招呼大家坐下。 “乡长，你说说，怎么办，这个数据太差了！”秦勇说道。 他虽然不管经济，可是自从投入李振华阵营，双方就是荣辱与共的关系，看到李振华寄予厚望的三个厂子交出这么拉胯的成绩单，也不淡定了。 “是啊，太差了，也不知道莫钦他们怎么搞的，投了这么多钱进去，三个月才产出这么点，真是染盐也不咸！”刘德行都愤愤不平。 马文静、唐艳秋等也一起望着李振华。 李振华是他们的主心骨。 李振华想了想，缓缓道：“大家不要急，我们还有时间。不就是过了一个季度吗，还有三个季度呢。每一个企业，都有建立期、成长期。现在的几间工厂，刚刚投产，很多事情还没有理顺，产值小是正常的。我们要有耐心。 你们要相信，这几个企业，无论是莫钦的中药厂，覃嘉华的兽药厂，都是顺应时代需要建立起来的，他们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卢青的修造厂同样如此。 中柴作为具有国内先进水平的发动机企业，绝对会带活一大批相关企业！修造厂紧跟它的脚步，绝对没错！ 所以，我们务必要坚定信心，鼓励他们和帮助它们，促使它们尽快走上正轨！特别是现在，由于被工业园全面超越，估计他们也是很着急。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需要冷静！” “话是这个道理没错！”秦勇道，“可是时间不多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可是任务才完成十分之一。时间不等人啊！” “对，后面的压力太大了！”刘德行也说道，“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才行，不能放任自流，那样我们就太被动了！” “对，我也觉得不能干等，我们必须要有行动！”马文静也说道。 “我也同意马副乡长的说法！”唐艳秋也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这种情况连续下去，必须尽快扭转！我的意见是尽快弄明白他们低产的原因，对症下药，必要的时候，乡政府可以为他们提供财政上的帮助！” 看到大家七嘴八舌，李振华很满意。 这就是团队！团结的团队！ 当遇到问题的时候，不是推诿、讨伐、找替罪羊，而是出谋划策！ 这才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有这么多深明事理的下属支持，李振华觉得如果不完成任务，都对不住他们。 “你呢，张主任，你有什么看法？”李振华转头对一直不出声的张娜说道。 在众多人员中，除了李振华，张娜是了解几个私营工厂最多的人。 平日里，也是她跟踪几个老板比较多。 张娜：“我觉得，首先，第一步是要弄清几个工厂产值小的原因。是产能限制，还是缺乏资金，还是其它问题，这要调查后才有结论。第二步，弄清楚原因后，我们再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帮助他们解决问题！” “那你觉得主要原因是什么？”秦勇焦急地道。 张娜想了想，说道：“应该是销路没有打开。据我所知，中药厂的产能并没有问题，他们的生产线是按照年产千万来设计的，为什么生产这么少，应该是销路不好，所以放缓了生产，造成产值过少。” “销不出去？怎么回事？”这次大家都整不明白了。 他们只是政府官员，谈政策，谈形势可以，对产品如何销售，基本上都是门外汉。 大家一起望向李振华。 包括张娜都在望着他。 他可是说过，莫钦他们生产的是符合市场需要的，适销对路的产品。 “咳咳！”李振华心里有点发虚，“你们不要怕，面包会有的，房子也会有的是不是？ 暂时销路不好，不代表以后也不好。 这样吧，所以这段时间，我会到工厂里进行调研！和几个企业家沟通下如何打开局面。 政府里的日常工作，就仰仗各位了！” 李振华说着，对大家抱了抱拳。 “乡长说哪里话！”秦勇说道，“政府里的事情，本来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 “对，日常工作李乡长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做好。只要李乡长把几个企业搞起来，就是最大的贡献！”唐艳秋说道。 “李乡长放心去调研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及时和我们说，只要我们有能力，一定帮忙解决！”马文静也说。 “李乡长，如果企业确实遇到困难，比如资金紧张，我建议乡里可以适当提供帮助，让他们度过难关！”刘德行说道。 “好 ，那我现在这里替企业谢谢大家了！” 李振华很感动，面对巨大的目标落差，这些人没有一个落井下石，没有一个责怪自己吹大炮，乱放卫星，而是一致出谋划策，想要扭转不利局面。 有这些忠心的手下，真的可以说放心去干。 “好，我明天就开始下村调研，张主任一起去！诸位麻烦继续抓好手上的各项工作。尤其是春耕生产，务必抓紧、跟进，不能错过时节！” …… 李振华先是回了一趟家里，和父母吃了一顿饭，然后才动身去工厂。 第一站，就是莫钦的中药厂！ 这个被寄予厚望却表现最差的工厂。 沿途可以看到，田里的庄稼已经长出青苗，郁郁葱葱，正在努力地往空中探头探脑。 远处的深山，一如既往的是茂密的经济林木，散发这浓郁的香味。 路上，不时看到，有人挑着中草药在赶路。 “大伯，你们这是要把草药卖给药厂吗？”李振华拦住一个老汉，问道。 “对啊！”老汉答道，“他们自从这里开厂后，我就一直往厂里卖草药。” “嗯！”李振华点点头，又递给老汉一支烟，“价钱如何？收入可以吗？” “价格没的说，比挑到集镇上摆街买强多了！”有了烟抽。老汉打开话匣子，“你知道，大山里这些东西多的是，以前根本没人要。现在好了，老汉我每天上山摘一点，我也可以自食其力，不用问子女要钱了！” “恭喜老伯！”李振华赞了一句，紧接着又问，“那厂里有没有拖欠你们的钱？” “没有啊！”老汉回答的很干脆，“我们都是日结！货物过磅拿钱的，和供销社收购农产品一样！” “哦。”李振华应了一句，又问：“老伯，你这么勤快往厂里送货，知不知道他们生产的是什么东西？” “我哪知道？”老汉说道，“我只管卖东西给他们，然后拿钱走人，他们做什么，我一个老汉，管他什么事！” “也是！”李振华有点尴尬。 老汉走后不久，李振华又拦住一位过路的大妈，询问知不知道附近有一间生产洗净液的中药厂。 “你说的是莫老板的工厂？”大妈说道，“当然知道啊，就是那个打着防止性病旗号的江湖郎中呗！” “对对，就是他！”李振华连忙说道，“大妈，你也知道这个药啊？” “知道啊，莫老板以前就成天吹嘘包治百病，现在长本事了，改为开工厂了。可是他那个东西你们千万不要信，他就是去山里随便摘些草药回来研磨罢了，那个东西能有用？骗外地人不懂呢！”大妈好心地提醒李振华。 李振华浅笑：“大妈，你怎么知道没有用？你用过那东西吗？” “呸呸！”大妈连着往旁边吐口水，“小伙子你怎么说话呢？大妈我会用那种东西？真是的，什么不学，偏要学坏的！” 大妈很不高兴，瞪了李振华一眼，径直走了。 “哈哈！”走在后边的张娜笑的腰都弯了，“李乡长，有你这样问人的吗？还是问一个女的！这下踢到石头了吧？” 李振华尴尬笑了笑。 到了工厂附近，又拦住一个骑着摩托车路过的小伙子，问道：“伙计，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做阴尔洁的洗洁产品？” 小伙子想了一下，说道：“没有听说过！” “没听说？”李振华有些奇怪，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莫钦工厂的厂房，“你们不知道他们是生产的是什么吗？” “我又不在厂里打工，我怎么知道？”小伙子不以为然，“听倒是听人说过，他们是生产一种治皮肤病的东西，具体叫什么我真不知道。” “阴尔洁，治疗性病，灭杀病菌的！”李振华直接帮他回答，“小伙子，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出差在外，住旅馆，你会不会用这种药水擦洗身体？” “我？”小伙子一愣，随即回答道：“可能不会用！” 李振华“为什么？” 小伙子：“我怎么知道它有用没用？用了会不会有副作用？要知道，这些东西可是不能开玩笑的！” …… 连着采访了几个路人，李振华心中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笑着对张娜道：“张主任，我想我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销路不畅了！” 第130章 调研 到了工厂。 通报后，莫钦亲自出门迎接。 “李乡长，张主任，你们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让我好好准备！” “不用准备！”李振华笑道，“我们就是过来看看，看看莫老板有什么需要，我们能不能给点帮助！” “乡长提供帮助，我无上欢迎，只是……哎，事情不好办啊！”莫钦叹了口气。 三人走进厂区。 可以看到，崭新的厂区里生产工人并不多，只有寥寥二三十多人，和当初计划招收工人100余名相差很大。 “怎么只有这么些人？其他的人呢？”李振华微微皱眉。 李振华记得工厂开张的时候是有七八十人的。 “他们，暂时放假了！”莫钦尴尬道。“乡长，实在对不住，我也想让他们有工做，可是现在的情况和计划相差甚大，产品是做出来了，可是真正销售出去的没有多少。没有办法，我只能先减产。” 应李振华的要求，三人在厂区转了一圈。 确实，工人们慢吞吞地磨着洋工，几个股东由于销售不好，也没有多管。 车间里、仓库里，还堆放着很多成品！ 李振华仔拿起一个样品仔细观察，外包装是精美的长方形纸盒，上面印着古风风格的金童玉女图。 显得高端大气。 打开纸盒，里面是一个乳白色的瓶子，圆柱形，有点像茅台的酒瓶子，不过比例更加修长。 档次很高！ 按照国人的习惯，追求高档豪华，从外包装设计来看，应当会有利于销售才对。 “这是叫什么人设计的？”李振华问道。 莫钦：“这是我花重金请省工业设计院的一位教授设计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了！”李振华点点头。 他心中已经有了初步推测。 “莫老板，这个季度你们厂生产很不理想，你有什么想法？”李振华一边走一边问。 莫钦一阵汗颜：“乡长，实在对不起，我也想不到是这样，我以为这个药会有广阔的市场，又有省农科所这个金字招牌，会大卖，谁知道情况根本不是这样。这和我当初跑江湖，摆地摊完全不同，真是惭愧！” 年初，李振华找到他，商量年度产值目标的时候，他可是信心满满，以为一年销售个四五百万没有问题，所以才拍着胸脯领下了四百万的产值任务。 不想理想与现实相差太大，开企业搞销售也和摆地摊完全不同。三个月过去了恶，却只是销售了那么一点。 长这样子下去，别说完成任务，生存下去都成问题。 他现在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市场肯定有！”李振华说道，“现在改革开放，经济空前活跃，人员流动空前增大，所外的、境外的，各种物资、资金、人员涌进来，在经济发展的同时，有些糟粕也会进来，并且影响到相当多的国人。我们这个产品，绝对是生逢其时！ 至于销售不好，不是市场问题，而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我们自己的问题？”莫钦有点茫然。 这段时间，他和几个股东已经非常努力去跑销售了，可是效果并不理想。 “对！企业出现问题，或者说情况不理想，分为外因和内因，或者说主管和客观原因。” 李振华说道，“客观情况我们无法改变，只能从主观方面想办法！” “主观方面？” “对！主观方面！”李振华说道，“莫老板有没有想过你们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或者什么事情应该没有做到位？” “没做好？没做到位？”莫钦思考了几秒，“肯定有很多地方没有做好，没有到位的工作也额肯定有，你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办工厂，很多东西不懂。可是我们已经很努力做了……” 李振华不禁哑然失笑。 莫钦先让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思考方式还是比较传统化。 “莫老板，不知，其他的业务人员在不在厂，我能不能和他们聊一聊？” “好啊！”莫钦很高兴，“我们厂的销售其实都是我们几个股东负责的，由于销量不好，这几天他们正好都在家。你想到会议室等一下，我马上通知他们过来！” 莫钦招呼李振华和张娜进了厂会议室，让人泡了茶，就出去打电话通知黎明、李斌等几个股东回来开会。 会议室。 “乡长，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对策？”张娜悄悄问道。 她很了解李振华，知道他每做一件事情都有原因，不会无缘无故通知那些业务员回来开会。 “有个初步想法，但不是十分确定。还要向他们了解更多信息才行！”李振华回答。 张娜莞尔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企业情况不好，你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有你出面，工厂绝对会起死回生！” “我有那么神奇？”李振华笑道，“起死回生不可能，我又不是华佗。我不过是聪明一点，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能够帮助他们顺势而为罢了！” “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顺势而为？”张娜有点茫然，“你有内幕消息？还是说你有先知，所以顺势而为？” “咳咳！”李振华打了个哈哈，居然被她误打误撞猜中了！ 不过不能认！ “什么先知，我是说我人很聪明，通晓天下事，天下就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难题！”李振华故意装作很嘚瑟。 果然。 张娜撇撇嘴：“我擦！” 就在这时，莫钦和几个股东走了进来。 股东共有五人。 莫钦是大股东，主管全面工作。 一个股东主管财务。 另外三人基板上就是专职的业务员。莫钦的主要工作之一，其实也是跑业务。 企业创办之初，老板按就是业务员，业务员就是老板。 这是大多数初创企业的常态。 只有企业立稳脚跟之后，才会招收并依靠社会人士担任专职的销售，这是基本操作。 “乡长，不好意思，我们没能完成你交给我们的任务，令你费心了！” 李斌等股东都认识李振华和张娜，早在建厂之前，他们就在一起攀谈过了。 “张主任，让你们见笑了，三个月，我们才完成这么一点，实在惭愧啊！” 李斌、黎明等纷纷说道。 等大家一一落座之后，莫钦拿出董事长的架子，说道：“今天李乡长来我厂视察工作，是对我们的关心。现在你们一个个来，给现场汇报工作！” “我先来！”李斌抢先说道，“我负责的是中州市本地市场的开发。我的主要客户是各个零售药店。几个月来，我已经在本市大部分的药店都铺了货，可是零售情况不好，药店反映，来药店购买尔阴洁的客人很少。” “我的目标是各个旅馆。”黎明汇报道，“我已经和八十五个旅馆签订了合作协议，他们都少量进了我们的货。可是根据他们反映，真正被客人使用的并不多，所以影响到我们厂的整体销量不好！” “我的目标是各大娱乐场所……”另一个古董也跟着汇报。 从他们反映的情况看，几个股东的确已经很努力，而且也都是有的放矢，方向是对的。 经销商或者说合作伙伴也都建立起来了。 问题的关键是客户端！ 客户不愿意使用！或者说很少使用！ “乡长，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几个的确都很努力了，可是客人不使用，我们也没有办法！”李斌两手一摊，无可奈何。 “是啊，为了推进销售，我们几个股东已经多次开会讨论了，可是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扭转这种局面！”莫钦为难道。 “是不是价钱太贵了？”张娜忽然问道。 第131章 这是什么逻辑 “价钱贵？”所有人都一怔。 说实话，他们很少想这个问题。 因为价格是办厂之初就确定的，他们想的只是如何打开渠道，而不是调整价格。 “嗯，好像还真是贵一点！”李斌恍然大悟似的，“我们的产品，成本只有三块钱，现在却卖三十八块，利润是十几倍！” 黎明也点头，“对啊，我听说很多新办的企业，都是采取低价入市的策略，先抢占市场，等形成一定的规模，占据了主要份额，再慢慢提价！” “是啊，别人都骂我们暴利，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适当降一下价？”另一个股东说道。 意见一提出，几个就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最后，李斌和黎明都点头表示同意。 甚至分管财务的股东，也点头称是。 张娜很高兴，得意地看着李振华。 她提出的问题得到老板们的认可，这是一种成就感。 以前都是李振华出主意，她只是跟在后面打下手，像是一个办事员。 今天终于表现了一把，呈现出自己的聪明才智！ 李振华没有出声。 莫钦同样没有出声。 他跑江湖的时候可是每瓶卖八十八！ “董事长，你的意见呐？”看到莫钦不出声，李斌忍不住了，问道。 莫钦缓缓道：“我不想降价！” “为什么？”李斌问道。 莫钦：“我觉得，刚刚开始就降价不合适！这对企业影响不好！”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害怕影响不好？”李斌反驳道，“都过去三个月了，我们现在不死不活的，每月回收的货款还不够发工人工资和交水电费。这样下去我们会越亏越大！” “对，人都是贪便宜的动物，只要我们降价，我觉得销售会回升，薄利多销，才是正道！”黎明也说道。 “可是，我还是不想降价。”莫钦坚持道。 “你……”李斌有些生气了，“可是这样下去，我们坚持不住的，产品卖不出去，工厂只能关门大吉！你也不愿意看到工厂倒闭吧？” “对啊，老莫！”黎明也劝说道，“现在我们是办企业了，不能再用过去摆摊那一套来管理企业了。摆摊是小打小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很多时候就是宰生客，反正生意是一回过，你卖天价都没有问题。 企业讲究的是规模效应！有了规模，才有钱赚！如果你一天只卖出一瓶，就是200百块价钱也没有意义。相反，如果一天卖出100瓶，每瓶卖20块，赚的就有1700元，远比你197元赚得多！” 李振华静静地看着他们争辩，听着他们各自的理由，没有说话。 倾听是最好的了解情况的办法！ 莫钦被几个股东轮流劝说，有些为难，可是就是不松口。 看到事情僵住，张娜说道：“莫老板，莫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莫钦：“张主任，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我就是觉得降价不对。你想，我们才开工厂多久？三个月是不是？ 也不是说不能降价，但是至少要赚一波钱再说吧？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赚钱，说得难听的，连局面都没有打开。就这样降价，我觉得等于是投降！我不甘心！” 李斌、黎明顿时泄气。 张娜也有些哑然。 大老板考虑问题的思路果然独特，不是一般人的思维，一般人肯定会找各种理由，看起来有说服力的理由。他却是仅仅一句不甘心就决定了。 老板任性！ 然而，李振华却微微点头。 做老板的，必须有坚持！这是取得成功的一种特质！ 冲着这一点，李振华对莫钦更加有信心了 就这样，老板们分成两派，一派要求降价促销，一派维持原样。 一派人多势众，五个股东中有四个持这种意见。 还有外来的招商班主任张娜支持这种主张。 维持派只有莫钦一个光杆司令。 僵持之下，大家很自然就把目光投向李振华。 李振华成了打破僵局的关键因素。 李斌：“乡长没来说一说，我们应不应该降价？” 张娜也热切地望着李振华。 她很想听到李振华同意他们意见的话，她知道，现在也只有李振华能够说得动莫钦。 如果李振华支持他们，降价几乎板上钉钉。 毕竟其他股东都支持降价，连乡长都说降价，莫钦不太可能再坚持。 如果是这样，自己就摆脱小跟班的角色，在乡长眼中，我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张娜正在喜滋滋地想着，李振华终于说话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我不同意降价！”李振华说的非常明确，“不但不能降价，我甚至想让你们提价！” 全场静默！ 所有人都呆住了。 包括莫钦。 怎么回事？不降价？ 更加离谱的是，还要提价！ 这是什么逻辑？ “乡长……”张娜很是不解，喃喃问道，“为什么？” 李振华微微一笑，冲着张娜歉意地一笑，转而问李斌：“李老板，你们说的是客人不愿意使用我们的产品是不是？” “是啊！”李斌点头。 “你能确定，降价后没他们就愿意使用我们的产品么？或者说你可有什么依据，能够证明降价后他们会购买我们的产品？” 李斌愕然。 他哪里有什么依据，仅仅是自己的一种推测而已。 看到李斌不出声，李振华又问黎明，“黎总，你呢，你觉得降价一定你能促进销售么？” 黎明：“我也不敢保证。但是现在这么困难，就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错了！”李振华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十分贝，“你们的企业不是死马，而是活马！一匹活生生的，有无限潜力的千里马！” 千里马？ 众人再次呆住。 也不知道李乡长哪来的自信，企业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看好。 忽悠，你继续忽悠！ 李斌喝黎明这样想着。 “乡长，你说的对，我我们的企业没有问题！”莫钦说道。 他的判断和李振华一样，始终认为自己的企业没有问题。他可是凭着这个秘方赚了上百万，怎么可能怀疑自己的的产品！ “不过我们现在遇到了困难也是事实，请乡长指我们一条明路！”莫钦诚恳地说。 毕竟他办这个厂，最初就是李振华怂恿他办的，现在遇到了不可克服的困难，他自然就想到，要问李振华怎么办。 “指路谈不上，但是我的确有一些想法，如果做好了，或许可以让企业焕然一新！”李振华微微一笑，“如果不出意外，很有可能迎来起飞！” 第132章 做个广告人 嗯？！ 众人齐齐望着李振华。 李斌、墨清等更是瞪大了眼睛。 有办法了？能让企业起飞？ 岂不是要发了？ 乡长就是乡长，关键时刻靠得住，总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看着一众老板和张娜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李振华有点发毛。“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怪物。” “哎呀，乡长，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你有什么法子，能让企业扭转乾坤？”张娜摇了摇李振华的手臂。 “对，乡长，你就说吧，只要对企业发展有好处，我们一定听你的！”莫钦也说道。 “对，乡长请说，我们听你的！”李斌和黎明也纷纷表态。 他们可是已经束手无策，听到李振华说有办法挽救不死不活的工厂，甚至起飞，马上改变了之前的怀疑态度，热切地等着李振华开出灵丹妙方。 “咳咳！”李振华喝了口茶，捋了捋思路，说道，“好，我就说说我的一些想法。先说第一点：提价！” “对啊，你有什么依据可以涨价？”降价派代表李斌，拿起刚才李振华问他的话，反将一军。。 “我的依据就是你们刚才汇报中的目标人群！”李振华说道。 “我们刚才说到目标人们群？”李斌、黎明几个股东面面相觑。 “嗯！”李振华点点头，“从你们的汇报中，一块是宾馆旅店的客人，一块是到药店求药的患者，一块就是夜店的各类客人是不是？” “是啊，可是想着又怎么样呢？”李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答案就在这里！”李振华微微一笑，“首先，到各大酒店旅店投宿的客人都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李振华意味深长地望望几个股东。 黎明：“就是各地的游客和出差的人，主要是出差！” “说得对！”李振华赞许地冲着黎明点头，“黎总说的一点不错。旅店的客人主要是全国各地外出公干的出差人。他们的共同点是，花的是单位的钱！另一部分，主要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 众人纷纷点头。 这年头，改革开放开始不久，经济活动开始火热，全国各地的机关、企事业单位人员出差满天飞，驻店的客人十有八九是“公家”的人。 另外一部分，就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主要是做生意的老板。他们做生意赚了钱，除了出差，还会寻找各种刺激。 工薪阶层外出旅游的并不多。 “单位出差的人花的是阿公的钱，没有人会心疼。”李振华说道，“所以，即使产品提价，如果他们本来想用，他们一样会用！” “另外一部分投宿者，就是是先富起来的那些人了！”李振华继续解释，“同样道理，他们有钱，不会在乎十几二十块的差价！事实上，东西越贵，越能激起他们的购买欲，销量反而更好！” 这种事，李振华前世见的太多了。 特别是那些暴发户、土豪，莫不以一掷千金为荣，越贵越买。 至于那些所谓“物美价廉”的，别说这些富豪，就是一般的小资，也是嫌弃得很。 曾经有一个开服装店的，一套衣服售价一百八，一个月卖不了几件。 老板恼火之下，直接标价三百八，结果一个星期售罄！ “既然他们有钱，又舍得花钱，我们为什么不赚多点呢？”李振华平静地说着。 “对啊，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李斌恍然大悟，“我们针对的一直是这些有钱人，38块真不贵！” “对，不赚白不赚。现在想想，我都觉得38块太便宜了！”黎明也说道。 “嗯，可是那些药店的买药的人呢？他们不一定是有钱人，也不是花阿公的钱！如此昂贵的药价，是不是对他们不公平？”张娜提出异议。 “那更应该多收！收到让他们破产！” 李振华说道，“他们去买药，说明他们病了。这不是普通的病，是鬼混出来的病！没钱还学别人去鬼混，不应该受到惩罚么？活该破产！” 张娜瞠目结舌，脸颊微烫。 对啊，这些人值得可怜么，明明日子紧巴巴的，却要去pc，实在可恨。 让他们去pc，不如让他们吃药，治治他们的病！ “还有一擂目标客户，按你们所说，是夜店！”李振华继续解说，“混夜店的都是什么人，你们都清楚，就不晕给我多说了。总之一句话，钱对他们不是问题。不赚他们的钱，简直没有天理！” “对，简直没有天理！”李斌和黎明附和。他们已经我完全被李振华说服。 “提价，提价！” “提价我们还能多收一笔，提高利润！” “还是乡长牛，看问题就是透彻！” 几个股东你一言我一语，由最初的降价派，转变成了涨价派。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条赚钱的金光大道。 “等等！”关键时刻买还是大股东莫钦清醒，他提醒道，“价钱没有问题，可是我们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就是销量。如何才能让客人愿意使用我们的产品！” 众人再次静了下来，由亢奋转为冷静。 “对啊，乡长，提价之后，我又要怎么办？”李斌问。 “提不提价是你们老板的事情，不用跟我说。”李振华说道，“我现在问你们第二个问题，你们晚饭之后，睡觉之前，通常会做些什么？” 晚饭后？ 睡觉前？ 做些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李振华要干什么。 “我一般会看些电视新闻。”莫钦率先回答。 “我会看些报纸，然后看电视，之后就是冲凉睡觉！”李斌跟着汇报。 “我一般会散散步，散步回来就看电视，然后到点休息！” “我主要就是追剧，热播的电视剧我基本一集不落！” “我有时打打麻将，有时看电视。不过我不追究，我看的是新闻联播、本地新闻，财经要闻等，我都经常看！” 众人七嘴八舌。连张娜都说了。 李振华微微笑了。“行了，我已经找到法子了！可以提高销量的法子！” “啊，有办法了？” 众人全都兴奋，身体前倾，激动地望着李振华。 果然，乡长就是有办法！ 张娜同样很高兴，在她的印象里，李振华从来就没有令人失望过。 既然他让莫钦建厂，就一定有帮助莫钦的办法！ 李振华扫视了他们一圈，缓缓说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不当总统，就做广告人？” 广告人？ 众人一愣。 “不错！”李振华说道，“说这话的人，是梅国总.统\/罗.斯.福！” 第133章 帮助与敲打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做广告？” 关键时刻，还是莫钦最先反应过来。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的确有过人之处。 “嗯。”李振华点点头，“从我来你们厂的路上，我就随机询问了几位路人。” “无一例外，他们对你们的产品并不认可！” 李振华娓娓道来，“首先是你们知名度不高。作为本乡本土的百姓，竟然不知道你们厂生产的是什么，产品有什么用！” “就是知道的，也表示不了解，不愿意用！” “到了厂里，听了你们的汇报，还是客人不愿意用！情况是一致的，总结起来就是客户不知道，不了解你们的产品，所以不愿意用！” “这段时间，你们跑业务，有没有考虑过如何提高客户的接受度？或者说，在提高用户接受度方面，做了哪些工作？” 李斌等低下了头。 他们只顾着去铺货，和经销商谈合作，签合同，却忽略了终端受众的工作。 他们觉得，和顾客沟通，是终端经销商的事。 从来没有认真去想，如何才能说服客户，让他们自愿掏腰包！ 当然，他们也没有时间，没有能力一个个去和潜在的客户介绍、推荐自己的商品！ “你们都没有做是吧？”李振华微笑。 “你们没有做这方面的工作不要紧，可以让广告来做！而且它们比你们做的更好！” 有了前世的经历，李振华知道广告的巨大魔力。 广告，是最快、最宽的提高产品知名度的方式！ 说的难听点，就算是垃圾，只要你舍得投入广告轰炸，一样会大红大紫。 尤其是电视广告，更是自带热度，而且带着美誉度。 在那个年代，电视上播放的东西代表着高端、正规、官方、可信、可靠！ 所以，只要上电视，不但知名度有了，就是可信度，也会蹭蹭蹭往上升，完美解决客户的信用问题。 他们只要相信了，就会自主使用！ 一举两得！ 所以，央妈的广告费年年飙升，冠绝全球！ 只是当时很多人还不是完全意识到广告的作用，有的还相信相疑。 “我们不但要做广告，而且我要做电视广告！”李振华说道。 “我之所以问你们晚饭后，睡觉前做什么，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每一个人，都会看电视，而看电视，必然会看到广告！ 从你们的回答来看，已经印证了这一点。你们尽管各有各的工作，个人的习惯和关注点不同，但是看电视是共同的。 所以，我建议投入资源，做电视广告！” 众人默然不语，都在思考李振华的建议。 的确，他们每人每天都会看电视，虽然内容不同，时长不同，但是看电视是必须的，几乎和每天吃饭一样，成了习惯。 电视上时不时会插播各种广告，有些看着挺烦人的。 “好！好！”莫钦再次最先觉醒，“做广告，妙！只是电视广告比较贵，我们这个小厂可能比较吃力。” 除了电视广告，还有报纸广告，是那个时代的两大广告媒介。 报纸广告便宜许多。 但是效果也差许多。 “贵是贵了点，但是我不是已经给你们解决方案了么？”李振华乐呵呵地说，“提价！” “对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莫钦一拍大腿，“我把洗洁液每瓶38调到每瓶68，广告费用就全回来了！” “对啊，何止回来，还有啊赚！”李斌等也兴高采烈。 李振华不但帮他们想到了提高销量的办法，而且连费用来源都帮他们想好了。 看着李振华的目光，全是佩服。 几个股东简单商量了一会，当场就决定提高产品售价，并且投放电视广告。 “乡长，关于电视广告的事，我们也不熟悉，还要麻烦你帮帮手。”莫钦转而对李振华说道。 “这个不用我帮手，找张主任！”李振华指了指张娜。 张娜一怔：“找我？” “是啊，找你！”李振华笑道，“莫老板的广告业务就由你来联系跟进。上次你不是说了吗，你有一个发小，叫做小萱，在电视台工作？” ……. 考擦完中药厂，李振华和张娜有先后去了覃嘉华的兽药厂和卢青的修造厂调研。 在兽药厂，覃嘉华向两人介绍了兽药厂的生产情况和我销售现状，总的来说，中规中矩。 毕竟农村有很多养鸡养猪专业户，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粥饭来喂养，只能求助于饲料。 而兽药厂的出现，正好解决了他们的需求。 覃嘉华的饲料，比他们以前购买的的外地饲料便宜得多！ 现在不但青山乡的专业户，其他的乡镇的养殖户，也越来越多来这里进货。 就连隔壁的玉兴县，也开始有经销商前来洽谈！ 情况在一步步发展！ 修造厂。 卢青却有点捉襟见肘。 “乡长，你看，现在我已经满产满销了！”卢青指着繁忙的工场，得意地说。 李振华一看，果然，不大的车间内，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 每个人都挥汗如雨，但是兴致很高，干劲很足。 上次来只有十几个人干活，现在去足足有近百人了！ “我现在只要生产的是飞轮壳和支撑板，工艺不复杂，容易做。我现在愁的是我地方只有这么大，无法满足中柴的产量需求！”卢青愁眉苦脸。 “你可以安排来两班倒！”李振华说道，“分日班夜班，每班八小时。这样产量可以提高一倍！” “夜班？”卢青有些犹豫，“我们这里不同于城市，村民只习惯白天干活，晚上看电视睡觉！” “千万不要低估国人的适应能力！”李振华笑道，“我们的人民以吃苦耐劳着称，可不是乱吹的。只要你给得起钱，什么事都有人干！” “给得起钱？” “对，要舍得花钱！”李振华说道，“上夜班，除了正常的工资，必须要有晚班补贴！具体多少，你自己制定。只要有这项补贴，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上夜班！” 在前世，很多血汗工厂根本没有夜班补贴，工人们还不是一样干。 只是干的不愉快。 不过考虑到这里是自己的家乡，乡里乡亲的，李振华还是要求卢青更加人道一点。 “好，我试试！”卢青迅速答应了。 有了乡长支持，哪怕工人造反，他也有了底气。 “还有，除了夜班补贴，对于从事铸造作业的工人，你还要有高温津贴！”李振华又说道。 “啊？”卢青一愣。 他显然没有想到李振华会提这一条。 要知道，他们民办工厂，向来只有计时工资、计件工资两类。老板们从来不考虑还有其他福利。 “老卢！”看到卢青发愣，李振华严肃起来，“卢老板赚钱可以，但是也要考虑工人的合理需要。铸造是高温作业，按照国家规定，必须要有高温津贴！这件事张主任负责跟进！” 李振华没有给卢青拒绝的机会，直接下了命令。 因为他前世在工厂干过，知道工人的辛苦。 只是那个时候是个打工人，说不上话，面对老板的盘剥毫无办法，只能默默承受。 现在不同了，自己是官，是个管着老板的官。 有能力让老板做的更人道一些。 卢青的修造厂无疑是最好的试验田。 因为没有李振华，就没有修造厂的今天。 无论是兼并农械厂，还是搭上中柴这棵大树，都是李振华一手策划的，没有李振华，就没有他卢青的今天。 李振华说的话，卢青不敢不听。 “行，乡长，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以后我就让才会加上这一栏！”卢青咬咬牙说道。 “嗯！”李振华很满意卢青的态度。“卢老板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没有的话我和张主任就先走了。”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卢青喊住了他们。 第134章 一定要生个儿子 李振华和张娜同时站住脚步。 “我叫食堂准备了一桌酒菜，乡长和主任吃完饭再走吧。” 不出所料，卢青这是要招待。 说实话，李振华帮了卢青这么多，还没有在他这里吃过一顿饭。 “不了吧？我们赶回去还有事。”李振华推辞了一下。 “我知道，但是饭菜都已经备好了，无论如何乡长给个面子，吃完再走！”卢青热情挽留。 “再说，我还有其他问题向乡长您请教呢！”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不好拒绝啊。 李振华转向张娜，“张主任，你看呢？” 张娜忸怩一笑，“我也觉得肚子饿了，要不将就一餐？”…… 今天的菜式，很丰盛。 烧鹅、白切猪手、红烧肉、白灼虾、还有一大波山货。什么野生蘑菇、山笋、莲藕、黄鳝炒韭菜、煎泥鳅…… 酒店的宴席都没有这么丰富。 连酒也是本地农民自酿的纯正米酒，没有任何添加剂，喝了不上头。 可以看出，卢青是下了功夫的。 毕竟李振华帮了他太多，送钱送礼又不要，只能在招待上做做文章了。 酒过三巡。 卢青提出了他的隐忧。 就是担心尽管实行两班倒，还是不能满足中柴的产量需求。 中柴不愧是庞然大物，体量太大了。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赚不到，卢青的心就像被蚂蚁咬了般难受。 “没事，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工业园的机械厂撑不了多久，以后它就是你的了！”李振华挽望着工业园的方向，微微笑了。 …… 工业园。 “玛德，这样下去，我怕我们撑不了多久！” 厂长孙雷看着一大车被退回来返工的发动机总成，唉声叹气。 “又要返工，真是太难了！” “可不是吗，要我说，当初就不该接这样的项目！”旁边，一个工程师说道。 “这由得了我们吗？”孙雷叹了口气，“梨厂长说了，这是县里的政治任务。不接，除非你不想干了！” “那让赵书记来干啊，他那么有能耐，让他来组织生产好了！”工程师气愤道。 “他懂个锤子！”孙雷说道，“他一不懂技术，二不懂生产，就会指挥！是瞎指挥的那种！” 孙雷同样愤愤不平，“如果不是他，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负债累累！” “孙厂长，那现在怎么办？玛德，按照这样的返工，我们是完全是亏本生产啊。” 工程师说道，“总成这样的部件，据说连中柴自己都做不好，质量很难控制，成品率低。他们把这样的产品外包给我们，完全是甩包袱！我们成了冤大头！” 孙雷：“还能怎么办？返工呗！亏不亏关我们屁事，都是阿公的。我们只管做好我们的分内事就行了，天崩有高人顶着！” 两人正在发牢骚，孙雷的电话响了。 孙雷掏出大哥大一看，是赵东！ “喂，赵书记……”孙雷马上换上一副笑脸。 “孙厂长吗？过来吃饭，我在青山饭店！” “哦，好的，赵书记，我马上就到！”孙雷挂掉电话。 工程师一脸羡慕地看着孙雷：“孙厂长，又有得饮？”（饭局） “饮个屁！”孙雷说道，“赵东那个龟孙子，是叫我过去买单！” 说完匆匆出门而去。 工程师望着孙雷的背影，喃喃自语：“玛德，你们领导天天喝，喝死你们！老子辛辛苦苦给你们干，一个月也没给我一次吃喝的！” …… 酒足饭饱后，李振华开着摩托和张娜返回乡政府。 不愧是没有酒精的土制米酒，喝了那么多，还能保持清醒。 两人又简单商量了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就分开了。 张娜全力跟进中药厂广告的事，李振华则相对空闲，于是把更多的心思花在了自己的事情上。 周末，他去了一趟栖霞。 先是到了“初心”电讯店，了解商店的经营情况。 在方若初的全力经营下， 商店一切正常，利润保持在高位运行。 更加令人惊喜的是，方若初竟然已经动员他爸妈买了一块地！ 看来是放弃了在厂里购买房改房的打算。 唯一遗憾的是，方家购买的地不是在交通新村，而是在教育新村。 教育新村是教育局开发的地块，地处郊区，和交通新村有三公里路远。 “若初，你爸妈打算什么时候建房？”李振华问。 “应该没有那么快！”方若初说道，“刚刚买了地，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起屋又要一大笔钱！” “哦。”李振华应着，话锋一转，“你爸妈没钱了，那你的钱呢？你不给他们啊？” 他可是很清楚，方若初单单是从店里，工资加分红，至少有二十万。 就算买衣服、买化妆品、买包包、零花，花掉了几万块，也还有十几万的存款，够买几块地了。 在她爸妈买的地上起屋，一点问题没有。 “我的钱？我哪有钱！我那点钱，我是要存起来的，我另有用途！”方若初说道。 “另有用途？连你爹妈都不给，你能有什么用途？”李振华好奇地问道。 方若初不是一个大手大脚的人，跟了李振华么久，就没有买过什么名贵的东西，就和前世一样节约。 “我……我是留给我们两个以后用！”方若初红着脸说道。 李振华僵住。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拨出去的水，方若初是还没嫁，心就往自己这边拐了。 果然是个好老婆。 并没有因为有钱了而变化，仍然和前世一样，一心维护着自己。 李振华顿时一阵感动，上前拥抱了方若初。 “傻瓜，我们有钱了，不用这么节约！你完全可以把钱给你的爸妈先起屋！我们还年轻，还可以再挣！” 方若初：“不嘛，这是我们的钱，我们可以起了房子，接他们过来住！” 李振华顿时有些头疼，不知会是高兴还是无奈。 按道理，方若初如此维护自己，愿意把她的自己的钱拿出来两个人使用，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想到那是养育了她二十年的爸妈，她竟然不肯花钱帮他们起屋，心里又觉得不是滋味。 女生外心，一点不假啊！ 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李振华暗暗下决心：以后结了婚，一定要生个儿子！ 第135章 固执的老丈人 方若初家不急着建房子，李振华却不想等。 一是他现在在县城没有落脚点，总是在店里睡不是长久之计。 二是妹妹李佳音读高中，正是人生的关键时候，作为有钱又有能力的哥哥，必须要给妹妹创造一个良好的作息环境，让她少受各种外部因素的干扰，能够全力以赴地准备高考。 作为过来人，李振华很清楚，学校的大宿舍远没有家里清净，半夜经常有人爬起来上厕所什么的，很影响睡眠。 李振华去找了朱长江，发现朱长江他们已经建了两层了。 李振华于是也抓紧时间，办理了报建手续。和工程队约好，完工朱长江的房子后，就建自己的。 李振华知道，这个工程队老板，是朱长江的亲戚，所以就等他来做。 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却涉及到与朱长江的人情，能照顾到的还是要照顾。 按照这种速度，一栋五层的私宅，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完成主体工程，进入装修阶段。 朱长江的，已经建了一半，还有半个多月就可以完工了。 多等半个月罢了。 办完自己的事，李振华也牵挂着老丈人家建房子的事情。 毕竟这不但是自己的老丈人，而且寒假的时候，自己的妹妹在他家里住，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李振华不可能看着他没钱起屋，继续住在那只有八十平的破旧套间里。 于是以看地为由去了方家一趟。 “乡长，你来了？若初呢？”方元看到李振华进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却没有看到方若初。 “叔，若初看店呢，我听说您买了块地，特过来看看！”李振华说道。 方母从厨房出来，招呼李振华坐下，又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 “还不是若初，本来我是打算买厂里的房改房的，五千块一套。她硬是要我们买地，说是买地才长久。这不，我和你阿姨老两口，把半辈子的积蓄都投进去了，仅仅只是买了一块地！” “这是好事啊！”李振华说道，“厂里的房改房又旧又破，买它干啥！买地好，起了新屋都是自己的，住着也舒服！” “好什么好！”方元说道，“现在地是买了，可是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没钱建起来也没有用。虽然说现在还能住宿舍，可是说不定哪一天就强制全部房改，到时没钱交就要被赶出去，住都没地方住！” “叔，你说的重了，您是厂里的副书记，谁敢赶您出去！”李振华笑道。 “是没人赶我出去。”方元说道，“可是周围的住户都交了钱，我不交钱却强占着住宅，我不成了无赖了？我做了一辈子的为人民服务，这种事我可做不出！” “是啊，乡长，你不知道，我们家老方，从来就不肯占公家的便宜，所以到现在还是这么穷，连个房子都建不起来！”方母也在旁边叹气。 这个李振华倒是相信。 方元这个人，说白了就是脑筋一根筋，满脑子装着的都是党的干部为人民，信奉社会教义，恪尽职守，廉洁奉公，不敢越雷池一步。 如果他和胡继承一样脑子灵活，早成富翁了。 更加不会傻到和广大人民群众举起牌子上路行走，白白把自己送进局子。 以胡继承为代表的厂领导班子，哪个不在城区买地建起了房子！ 胡继承更是在不同的地方建了几栋！ “若初，你们有没有问过若初，她应该有点钱！”李振华提醒。 “若初？她能有什么钱！”方元说道，“她一个姑娘家，需要花钱的地方不少。现在的年轻人，穿衣打扮什么的都要花钱，还要交朋友，聚聚餐什么的，钱不够花的！” 方母：“我不是没有问过她，可是她说她只有几千块。你说几千块有什么用？别说起屋，单单买水泥都不够！” 李振华心中不禁感叹，方若初这个妮子，怀揣二十多万，居然说只有几千，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心都往外拐了。 “咳咳！”李振华自己都感到有点尴尬，作为方若初这么做的受益人，他无法和方母他们明说，只能另想办法弥补。 “叔，阿姨，其实我还有一点钱，如果你们起屋需要，我可以帮你们。”李振华说道。 “这使不得。”方元当即拒绝，“乡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方元清白一世，绝不能随便拿别人的钱。你虽然是若初的朋友，但毕竟还没有结婚。如果我现在要你的钱，别人会怎么说我？会说我卖女儿！” 李振华心中不禁腹诽，这方元果然是一根筋，我给钱你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说个屁啊说。再说，就算说又怎样？就那么在乎面子么！ “叔，这样，这钱当我借的，你们先拿去把屋建起来，等以后有钱了再还我。”李振华又说道。 “不行，借也不行。”方元还是拒绝，“我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李振华彻底无语了。 这个老丈人，不是一般的固执啊，别人的老丈人，难得姑爷有钱，早就伸手大要特要了，他倒好，送上门来就是不要。 方母：“乡长，你不要怪，老方就是那样的人，无功不受禄，绝不轻易收受别人的东西。” “阿姨，我不会怪！”李振华连忙说道，“只是这件事。阿姨你看怎么办？” 方母思考了一下，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到时统一房改，我们也只能找亲戚朋友借几千块，买间房改房住下！” 李振华叹了口气，搞了半天，方家还是得买房改房。 还要白白背上一笔债务。 这，自己好像帮了倒忙啊！ “叔，这样吧，我想去看看你们买的那块地！”事情僵持不下，李振华提议。 “哦？乡长也想买？”方元笑道。 “有那个意思。如果合适，我也想买一点。”李振华说道。 “行，我这就带你去！”方元直接答应。他虽然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好处，可是却很是乐于助人。 “老婆子，我和李乡长出门一趟，你在家做好饭，等我回来和乡长喝两杯！”方元吩咐道。 方元没有专车，平时的交通是辆二八大杠。 李振华开着自己的雅马哈125载着方元去工地。 教育新村其实离糖厂不远，就是一公里左右，几分钟就到了。 “诺，就是这里！” 在一个开阔的地带，两人下了车。 这里是郊区，地势宽阔，教育新村开发的只是其中的一小块地块。 大约有两亩左右，分成几排地基，排与排之间是宽约六米的道路。 地下的地基，开发商已经统一建好，可以看到每一户的四面围围墙都浇筑了钢筋水泥混凝土，地基上露出一簇簇的钢筋头。 “这里的地块不贵，每块地卖四万五！”方元介绍道。 比交通新村的便宜五千。 因为这里地处郊区。土地更加便宜。 方元带着李振华查看了自己那块地，然后问：“李乡长，你看中哪一块？我可以帮你联系开发商！” 李振华抬眼四顾，看到教育新村之外，还有大片的空地，有些种有青菜，有些则是荒芜。 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第136章 圈地、扩张! “方书记，这里是不是生产队的地？”出了家里，李振华把称呼改了。 方元：“是东厢村第六队的地。他们的队长经常往糖厂送甘蔗，我认得。” 李振华顿时大喜。 “教育新村的地，就是生产队卖给教育局的吧？” 方元：“是啊，你知道，卖地必须生产队同意，周围用户签字。现在邻近县城的生产队，一般都会卖一些地，改善村民的经济情况。” “这些地的价格，叔知道吗，生产队多少钱卖给教育局开发的？”李振华又问。 方元：“具体多少卖给教育局我不知道，但是据我所知，这附近的土地大概十万左右一亩！” “好！”李振华心中有了主意，“叔，我不买这些开发好的宅基地了，我打算直接向生产队买这些空地，我不认识生产队的人，恐怕要麻烦叔你帮我联系一下！” 方元一惊：“你要买下来自己开发？” 李振华不置可否，“开发与否我暂时没有决定，但是我想把这片空地盘下来。价格就按生产队说的来办。叔，你帮我这个忙，我给你中介费！” 中介费是劳务费的一种，是合法的。 这是李振华想到的帮助方元筹集建房资金的办法。 反正自己确实想圈地，这一片土地无疑很理想，日后升值无限。 自己只要买下来，日后无论是自己开发还是转手出售，都是暴利。 当然，自己也可以直接去找生产队谈，但是帮不到老丈人。 方元和生产队熟，无疑更好沟通，又可以帮助到方家，一举两得。 方元：“中介费倒是无所谓，我就是顺便帮你问问而已。你想买多少？” 李振华：“多多益善。这一片空地至少有几十亩吧？我想至少买个十亩八亩，如果他们愿意卖，我也可以全部买下来！” 他初步估计，这空地大概有三十多亩，按照每亩十万的价格，大概需要三百多万。 现在自己有存款二百多万，电讯店每月可以贡献利润二十多万，半年内可以完全付清买地款。 方元吃了一惊，想不到李振华胃口这样大！ 他知道李振华有钱，但是想不到这样有钱。在他们这些传统的上班族的人心里，开个店能赚多少钱？可能就是比上班好一点。 他们根本想不到会是暴利。 说实话，没有做过生意的人，真的不懂做生意的门道，特别是八九十年代，可以说每一个行业都是暴利！ 更别说电讯、电器这种新兴热门行业，更是暴利中的暴利。 方元张大了嘴巴：“乡长，你这动作，也太大了吧？你要知道，教育局开发的这个教育新村也不过几亩地，你一上来就几十亩，恐怕不容易啊！” 他哪里知道，现在都是小规模开发，但是十年后，就会进入房地产热潮，别说几十亩，几百亩开发的都有很多。 现在不过是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这种趋势有多猛，不敢动作太大而已。 “没事，我不是急着开发，我只是想买下来！”李振华说道，“叔，就就帮帮我，和生产队谈谈。他们愿意卖多少我就要多少，不说几十亩，三五亩也可以。” 方元想了想，说道：“行，那我找他们试试。不过先说好，事情成不成我不敢包。还有，价钱多少你们双方定，我只是帮忙从中牵线传话。” “好，有叔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李振华松了口气。 方元能够出面，这事十有八九会成功。 村民们不认识李振华。但是认识方元。 方元这个糖厂副书记的身份，生产队长和村民们还是会给点面的。 剩下的只是卖多少地和价钱问题。 而这两个方面，李振华打算根本不还价，完全按照对方说的做！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土地，完全就是白菜价，抢到就是赚到，讲个屁价啊！ “叔，你帮我干事，我也不能让您白忙活，事情成了，我给你中介费佣金！”李振华说道，“就按照成交总额的5%计算！” 他算过，如果买地十亩，按照十万一亩计算，总价100万，按照5%的比率，佣金就有5万。 足够方家起屋几层了。 方元：“乡长，我怎么能够要你的钱，我就是帮帮忙而已……” 李振华打断了他的话：“方书记，亲兄弟明算账，虽然说你是我叔，但是帮了我的忙，获取佣金报酬是应该的。整个房地产这个行业都是这么干的！” 方元摸摸自己的头，有点不明白，“房地产行业，佣金？” 李振华不禁苦笑。 这个时候县城还没有形成房地产行业，这些词对方元这种老干部还是比较陌生。 人么谈论的最多的，是买地起屋，而不是买房！ “嗯，这就是一种工作！”李振华想了想，解释道，“你帮我联系生产队就是一种工作，一种新型的工作从事中间业务的工作。工作了就要领工资是不是？所以，这个佣金，说白了就是一种工资！” “工资？”方元有些明白了，“行，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做，先联系一下生产队！” “好的，按我先多谢方书记了！”李振华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些相关话题，就返回糖厂方家。 方母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和准女婿达成了一场交易，方元精神特别好，频频和李振华碰杯。 方母得知李振华竟然要买十几亩地，更是惊讶之余，脸上都笑开了花。 她虽然不懂得什么开发房地产，但是知道，这说明李振华很有钱！ 有一个这么有钱的女婿，哪个丈母娘不打心眼里高兴！ 三人心情都很好，喝酒也特别尽兴，一直喝到下午，有了几分醉意，李振华才告辞离开。 骑着摩托回到“初心”，叶冰芸等几个营业员正在营业。 “老板，你来了？” 叶冰芸看到李振华进来，连忙打招呼。 “嗯。”李振华华点点头，“若初呐？” “哟，想老婆了？”叶冰芸笑道，“乡长是个专情种子啊，一来就问老婆在哪里。羡慕死我们了！” 旁边几个营业员也跟着偷偷笑。 李振华没有再和他们打闹，直接走进里间。 店长办公室。 方若初正在浏览着电脑。 “若初 你在看什么呢？”李振华走过去，电脑荧屏上是满屏的手机图片。 “振华，你来了正好，帮我看看这些手机！”方若初很高兴，把李振华拉了过去。 李振华仔细一瞧，荧屏上的手机主要是摩托罗拉、爱立信、诺基亚。 造型小巧玲珑，比他们现在使用的“大哥大”好看多了。 “你想换手机？”李振华问道。 方若初莞尔一笑：“不是我想换手机，我是想进一批手机！” “进一批手机？”李振华很是惊讶。 自己刚刚开展圈地运动，扩展自己的商业版图。方若初也出手了，要扩展电讯新业务！ 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冥冥之中双方有一种默契呢？ 方若初白了他一眼。 “怎么，很奇怪吗？” “不要忘了，我是店长！我知道什么好卖什么不好卖，什么赚钱，什么不赚钱！我觉得，进一批手机，它的利润远比电话机、bb机高！” 第137章 广告大轰炸 李振华真想抱住她亲一口！ 他阿何尝不知道手机利润高。 一部手机零售七八千，卖一部就赚几千。 寻呼机只赚几百。电话机更是只赚几十。 李振华原本是打算在过年把再卖手机，因为毕竟手机的价钱摆在那里，一般人买不起。 但是既然方若初提出，必然有她的道理。 一线销售人员对市场的把控是最敏感最准确的！ 李振华尽管有前世经验，但是在具体的细节、时间节点的把控上，也没有一线工作人员那么精准。 “行，你想进就进！想进多少就进多少！”李振华说道。 方若初眼神一喜，“你这是同意了？” 李振华：“同意啊，肯定同意啊，老婆大人的主意我能不同意吗。说吧，你想进多少？” 方若初在李振华的胸上擂了一个粉拳：“嘴贫！我打算先进十台试试。 李振华不禁心中发笑。 女人啊，虽然看准了方向，可是胆子还是小了点。 “什么十台？第一批最少五十台！卖完后还额可以增加，一百台、两百台……” “啊？这么多？”方若初惊讶，“如果不好卖怎么办，五十台可是几十万啊…..” “傻瓜!”李振华伸出手指刮了一下方若初精巧的鼻子，“怎么可能呢，听我的，就进五十台。进得多，便宜！” 在小的方面，女人比男人敏感，可是在大的方向上，必须依靠男人的魄力。 李振华很清楚，手机只会越来越火，根本不存在卖不出去的问题，问题只是什么时候卖。这个月卖不出去，就下个月。今年卖不完，明年绝对卖完。 反正这钱李振华积压的起。 “那我就进货了？”方若初很高兴，得到老板的赞同，有一种成就感，“我打算摩托罗拉、诺基亚、爱立信各进三分之一……” “初心”的生意蒸蒸日上，继续走在快车道。 卢青的修造厂，也在迅猛发展。 他听从了李振华的建议，实行两班倒。 白班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中午一个小时吃饭。 晚班下午四点到晚上11点，晚饭吃饭时间一个小时。 并没有出现工人争抢白班，不愿上夜班的现象。 因为晚班时间比白班少一个钟，却多了夜班补贴。 看在钱的份上，没有人闹什么意见。 修造厂的就业人数扩大到160人，几乎增长了一倍！ 随着人数增多，产量也大幅增加，每隔两天就会往中柴送货！ 中药厂。 这段时间，厂里的电话几乎被打爆。 几个股东的电话几乎被打爆。 “喂，李总吗，赶快给我发十件尔阴洁过来，我们急用！” “黎总，还有现货吗，我要五十件，马上要！” “李总，我要加单。这个月给我一百件！” 有的更是直接把电话打到董事长莫钦的手机上。 “莫懂，看在老朋友的份上，能不能优先供应我几十件！你们的货太好卖了，上次进的十件，才几天，已经脱销了！” “莫老板，江湖救急，无论如何你明天要给我几件！我让人过去拉货！现在的客人，指定要用你们的产品，其他的都不用！” “莫董，我明天去你们工厂，商谈订单的事！我们要长期合作！” 一时间，几个老板都忙的焦头烂额。 送货的，督促生产的，招工的，每一个都忙得不亦乐乎。 事情反转得太快。 广告播出没几天，催货电话雨点般打来。 全是要货的，并且直接付现金！ 要知道，为了打开市场，药厂原先采取的是代销的方式。 就是先把货给商家，商家把货卖掉后，才和厂家结算货款。 就是个别资金雄厚的经销商，收货的时候也只是付给20%的货款，余款一律售后付清。 这也是那个时代流行的付款方式。 没想到，短短半个月不到，商家态度全变了，直接提着现金上门求购，当场付款，当场提货。 然而， 工厂的产能有限，很多客户还得等！ 莫钦心花怒放之余，紧急扩产，工人人数由二三十人迅速增加到200人，产量急剧增长！ 这些，全是因为栖霞电视台播出的一则广告。 每晚本地新闻之后，电视剧之前，忽然播出一条广告： 草地上，花海间，几个美女在嬉戏，跳舞。 一滴雨露从翠绿的树叶间滴落，晶莹透析，幻化成包装精美的尔阴洁洗液---- 【画外音：难言之隐，一洗了之！】 然后，就是几个美女笑脸如花的特写镜头。 画面很美，相当的吸人眼球。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则广告。 “嗯，拍的挺好啊，不愧是专业的！”李振华也是个电视迷，每天晚饭后，必看电视几十分钟。 主要就是全国和本地新闻。 作为官员，看新闻是必修课。 而尔阴洁放在新闻之后，电视剧之前，可以说是涵盖了两大主要电视受众。 一类是关心国家大事，政策动态的群体，包括各类官员、生意人和企事业单位的大大小小的领导。 另一类就是电视剧迷。这个群体数量十分庞大。 此刻港剧火热，几乎所有的家庭主妇、学生、青少年都爱看，每天追着看。 他们同样看到了尔阴洁的广告。 尔阴洁的迅速名声鹊起。 人们潜意识地认为，这是一款可靠的产品，这是一家有实力的企业。 不可靠怎么可能上电视呢，不厉害怎么可能上电视呢！ 要知道，那个时候，人们习惯把电视当做官方的喉舌，电视播出的就代表是真实的，是官方认可的，是很厉害的。 大家都会放心大胆地去购买，去使用！ 于是，订单雪片般朝中药厂飞来！ “嗯？药厂竟然上电视了？” 赵东正在饭店里跟韦昌光、胡文勇等人吃饭，看到了电视上的广告。 这段时间，赵东和韦昌光等人几乎每天都是在饭店吃饭，饭堂已经很少去了。 青山饭店的“明珠”包厢几乎成了赵东的专用包厢。 “要我看，肯定是他们的产品没人要，他们才上的电视！”韦昌光鄙夷地说。 “对，如果产品好卖，谁还打广告，白白浪费钱！像我们工业园的工厂，供不应求，哪里需要打广告！”胡文勇也说道。 “你们懂个屁！”赵东毕竟读过大专，又在县城混过，见识和眼光都比韦昌光之流高许多。 “酒香也怕巷子深！你们没听说过吗，他们打广告可能真的有用！” “对对，还是书记说的对！”胡文勇连忙改口，“广告广告，向广大人民群众告知，让人知道你有什么东西，还是有用的！” “我也觉得是这样！”韦昌光不甘落后，讨好道，“书记，我们也让机械厂做个广告吧，压过他们！” “对对，我们也做个广告。凭我们国营厂的实力，绝对会碾压他们！”胡文勇也说道。 赵东斜了他们两眼。 “愚蠢！现在他们做广告的效果怎么样都不知道，就赶着去学。愚蠢至极！” 韦昌光和胡文勇怔住。 对啊，现在他们只是看到电视上广告疯狂播出，可是成效如何，卖了多少，赚了多少的钱，投入产出比如何，他们一概不知。 就这样急吼吼地跟着人家上广告，实在是太鲁莽了。 “赵书记，那怎么办？我们去向他们要数据？”韦昌光唯唯诺诺道。 胡文勇：“可是我们一直和他们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就这样去问，恐怕人家不愿给我们吧？” 韦昌光：“他敢不给吗？我们这是关怀他们，帮助他们，他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呢！赵书记你说是不是？” 赵东凝视着县城的方向，“我约李主任一起去！” 第138章 视察(一) 李健富接到赵东的电话，很高兴。 邀请他去青山乡视察，这是妥妥的吃喝拿的机会啊。 立马让司机开车送他来青山乡。 赵东又破天荒跑来李振华的办公室，通报了李健富要来青山调研的事情。 并热情邀请李振华一起，共同陪同李健富一起考察。 商量好先考察工业园，再考察几个民营厂。 这是赵东第一次邀请李振华去工业园，也是第一次要去民营厂看看。 众所周知的原因，青山的工业分为两大块，赵东主管工业园，李振华主管几个民营厂，各管各的，平时井水不犯河水。 今天不知赵东打的什么主意，居然主动邀请李振华去工业园视察他管治下的企业，作为交换，他也要去视察李振华支持下的几个企业。 借口是李健富要来视察。 李健富虽然只是一个局长，和李振华他们同级，可是作为政府主管工业的部门，地方也是必须得热情接待。 所以，很多的政府部门的人都很喜欢下乡。 好吃好喝是少不了的，如果运气好，还可以拿个大红包。 李振华虽然对赵东这样做的目的有点怀疑，但是赵东的做法没有毛病。只能答应。 赵东和李振华在门口迎接李健富。 李健富虽然只是一个局长，座驾却是和县长同级的桑塔纳。 黑色的桑塔纳驶进乡政府大院。 车门打开，司机先下车，走到后座车门边，拉开车门。 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西裤，梳的铮亮的发型，标准的干部装头。 李健富身材高瘦，现在似乎比上次见面更瘦了。 李健富下车之后，车上又下来一位美女，三十岁左右，身材很好，皮肤很白，紧靠着李健富。 赵东迎了上去。 “李主任，你们来了！” 李健富和赵东热情握手，满面笑容：“能不来吗，现在你们乡名气可大了！道路交通四通八达，工业建设有声有色，作为县主管工业的部门，我再不来考察考察，就要被县政府批评了！” “我们乡能有今天的发展，还不是多得李主任的大力支持！”赵东也跟着客套一下，然后转身介绍李振华，“我们乡长，乡长办的企业很厉害啊，都上电视了！” 李健富握住李振华的手，高瘦的脸上满是奸猾的笑容：“李乡长，我们又见面了。你们乡越来越出名了，电视上天天放你们乡企业的广告。这不，我代表县政府调研取经来了。” “欢迎李主任莅临指导！”人家搬出一副公务的架势，还搬出了县政府，李振华不敢怠慢，“李主任辛苦了，请，先到办公室喝茶！” 李健富又介绍身边拿着公文包的少妇，“这是李乡长，这是我们局办公室副主任周冰。” 周冰伸出一只白静柔软的手和李振华握在一起，妩媚地笑道：“久仰李乡长大名，局长常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一双眼睛，勾魂摄魄地看着李振华。 李振华不禁看了看这个丰满少妇一眼，又看了看似乎更加精瘦的李健富。 心中明了。 如果估计不错，这周冰又是李健富的菜。 道上早有传说，曾经的人事局长，现在的经委主任，是栖霞本地有名的三剑客之一。 另外两剑客，一个是糖厂的党委书记兼总经理胡继承，还有一个剑客是建设局的局长陈树明。 他们的宝剑专杀女人，尤其是少妇。 当然是有求于他们的少妇。 陈树明后来还死在出差投宿酒店的床上，据说是精竭而亡。这是后话。 “周主任好！”李振华和周冰握了握手，赶紧松开。 几人先是到了书记办公室，喝了茶，闲聊了几句，赵东就打电话通知了工业园。 然后大家就向工业园出发 李健富和他的办公室副主任兼助理周冰、赵东上了桑塔纳，李振华没有上，让小何开上了乡政府的面包车。 刚到大门口，几个工厂的厂长和其他厂领导，早已等候在大门口处。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李主任、赵书记、李乡长亲临检查指导！” 几人一下车，人们立即呼喊起来。 赵东熟门熟路，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李健富和美女周冰其次，李振华走在后面。 孙雷和其他几个厂长似乎是商量好，大家一致簇拥着领导往机械厂走去。 机械厂的厂房在工业园里是最好最大的。 直接进入会议室。立即有人上来恭敬地给各位领导倒茶、分烟。 孙雷似乎是几个工厂的领头，他最先发言。在感谢了一通领导的关怀之类的废话后，就开始汇报工作。 这是李振华第一次以乡长的身份视察工业园，也是第一次听取几个厂长的汇报，所以听得很仔细。 孙雷汇报还是很专业的，列举了很多数据，从中得知，机械厂第二季度比第一季度的同期产量又有提高，产值同比增长。 孙雷汇报完后，糖饼厂的厂长和纸箱厂的厂长也先后汇报。 无一例外，都是在县经济委的关怀下，在乡党委政府的领导下，工厂克服困难，取得了生产和销售双丰收，比第一季度有所增长云云。 几个厂长汇报完后，就是请领导发言了。 赵东和几个厂领导很熟，根本就懒得发言了，直接把话筒塞给李健富。 李健富很满意。 接过话筒，发表了讲话。 ——感谢各位同志贯彻落实县委县政府的指示精神，不辜负县经济委的期望，取得了很大成绩！ ——希望大家戒骄戒躁，继续艰苦奋斗，争取取得更大的成就！ 会议室响起热烈的掌声。 然后孙雷把话筒递给李振华：“下面请李乡长作讲话！” 李振华接过话筒，淡淡道：“我要说的话，李主任已经帮我说了。我的建议是到车间走走，实地看一看！” 孙雷等几个厂长把目光投向赵东。赵东点点头。 孙雷于是接过话题：“好，先后我们请领导道车间视察。李主任、赵书记、李乡长，请！” 一帮人在孙雷的带领下走出会议室，朝车间走去。 机械厂的车间相当宽阔，明亮。 宽敞的车间内，热火朝天，工人们忙着制造零部件，运输工人则开着叉车，给各个工位输送毛坯和半成品，又把加工完工的成品运去仓库。 一派繁忙景象！ “孙厂长，行啊，做得好！”李健富连连称赞。 “哪里，都是李主任、赵书记你们领导有方！”孙雷赶紧谦虚地拍马屁。 视察机械厂，又先后视察糖饼厂和纸箱厂。 无一例外都是工人们在热火朝天地工作。 李健富非常满意，不时表扬道：“嗯，你们做的很好，没有辜负县里的期望！为了青山的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也为其他乡镇树立了榜样！” 几个厂长受宠若惊，纷纷表示会继续努力，绝不辜负上级期望云云。 在纸箱厂，李振华惊奇地发现，车间里有相当一部分的纸箱，打印有“尔阴洁洗液药业有限公司”的字样。 还有一部分，打印有“ 青山兽药”的字样！ 第139章 视察(二) 这表明，纸箱厂已经在给莫钦的中药厂和覃嘉华的兽药厂供货，是这两家工厂的供应商。 视察完纸箱厂，时间已经来到中午，以孙雷为代表的工业园几个厂长，热情邀请几个领导到青山饭店就餐。 赵东和李健富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李振华作为同来视察的一个领导，也不好搞特殊，只好跟着大家一起到青山饭店就餐。 明珠包厢。 韭菜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坐下没几分钟，就开始上菜。 酒是最好的茅台。 菜肴也是很丰盛，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赵东和几个厂长都是这里的常客，非常自然，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放开了喉咙大吃大喝。 李健富虽然很少来，但是对这种场面显然是非常熟悉，一点也不陌生，在大家的恭维声中频频喝酒。 更是毫不避讳，和美女副主任周冰紧挨着频频碰杯。 谁都看得出两人关系不一般，于是有意无意地一直向两人劝酒。 赵东也不示弱，硬是拉着女服务员在身边坐下，硬是灌了人家三杯酒，又用手狠狠拍了下...... 直到有人来喊女服务员去上菜，女服务员才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李振华喝的较少，一是他不是焦点，几个厂长敬酒不像对赵东和李健富那样热烈，二是和他们的关系不熟，也没有心情大吃大喝。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多，赵东才道：“好了，我们还有任务，接下来还要去几个民办厂考察，这餐就到这里了！” 孙雷一听，打了个电话，立马有一个男子进来，从包里掏出几个信封，递给孙雷。 孙雷接过信封，说道：“今天非常感谢几位来我们企业视察，给我们提了宝贵的意见，为企业获得更大的发展打下了基础。为了表达我们的谢意，我与龚厂长，舒厂长一致决定，给大家发个利是，请大家一定要收下。” 说完就递给李健富一个信封。 李健富也不客气，直接接过去，笑道：“那就多谢孙厂长、龚厂长和舒厂长了。以后工厂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能够帮的忙一定帮！” 李振华很是惊讶。 因为聪明人都知道，信封里是钱！ 说是利是，实际就是送钱。 他想不到这些人这么大胆，竟然就在包厢里，众目睽睽之下送钱收钱。 要知道，当初李振华等待工作分配的时候，去给李健富送礼，是晚上去他的家里，是秘密送的，不敢让外人知道。 他一直觉得送礼不光彩，认为一定是秘密行动，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是不能有第三者在场的。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的见识太差。 李健富这家伙，一点也不避讳，连推辞都没有说一句，直接收下。 仿佛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接着又到赵东，赵东同样很自然地收下了“利是”。 最后，孙雷把信封递给李振华：“李乡长，您头一回来我们工厂，我们无比欣慰，深受鼓舞！这个利是，请乡长笑纳！” 李振华看着眼前厚厚的信封，估计里面有两千块钱的样子。 李振华没有犹豫，把信封往外推了推，“孙厂长，这个我不能收。这个利是，你收回去！” 他本来就反对这一套，对此很反感，同时也怀疑这是赵东给自己下的一个套，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孙雷脸色一僵。 他没有想到李振华不收钱。要知道他每次给赵东等领导送钱，对方都是愉快笑纳。 而且他是先给李健富和赵东送，最后才给李振华送，前面已经有了铺垫，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其他都都收了，你不收，岂不是令其他人很为难？ 龚长厂、舒厂长一齐望过来。 赵东和李健富也看了过来。 孙雷：“李乡长，这就是我们几个厂的一点小心意，没有其他，你就收下吧。” 龚长厂也劝道：“李乡长，你就收下吧，你难得来一次，如果不收，就是我们不懂得做人了！” 舒厂长也说道：“是啊，李乡长，我们的一点心意而已，你就收下吧，你看，其他人都……” “不一样！”李振华打断舒厂长的话，“其他人的事我不了解，我不好说，但是我真不能收。你也说了，我是第一次来,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无功不受禄！” 孙雷手中拿着信封，僵在原地。 看到李振华态度坚决，几个厂长一起把目光转向赵东。 赵东只好说道：“乡长，这也是几个厂长的一点意思，要不你就收下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李振华冷冷道：“赵书记，对你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对我这可是大事，是坚决不能做的大事！这是违反规定的，我决不会做。” 转而又对不知所措的孙雷说道：“说实话，下来走一圈，吃着餐饭我都觉得有点过了，怎么还能要你们的利是？现在办企业不容易，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孙厂长还是把钱用在企业的生产经营上好！这利是，我是坚决不收的！” 孙雷没有办法，只好把信封收回去，尴尬道：“多谢乡长指点，乡长说的是。我们一定认真抓好企业的生产经营，让企业发展的更好！”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健富，忽然说道：“对，我也想起来了，企业现在很困难，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孙厂长，你们怎么能搞这种送礼的事情呢。来，把你的利是拿回去！” 说完从包里取出信封，丢给孙雷。脸色很是不悦。 李振华说的那些话，含沙射影，说这是违规的，如果他再收，就是知法犯法，公开违规！ 所以，尽管心中不舍，还是决定退钱！ 孙雷张口结舌，李振华不收，已经让他足够尴尬了，李健富收了又扔回来，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你玛德，刚刚可是像狗见了屎一样，毫不犹豫就收了。 现在见到李振华不收，又出来装清官，体察关心起企业的困难来了！ 龚长厂和舒厂长也很惊讶，想不到李健富会把吃下去的肉吐出来。 作为国营厂的负责人，他们太了解李健富这些人的脾性了。 和李健富交往这么久，是第一次看到李健富退钱。 李健富退钱，原本一脸无所谓的赵东也不淡定了，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信封，直接扔给孙雷，也不说话。 孙雷更加尴尬了，接着信封，唯唯诺诺道：“赵书记，你这是……” 赵东眼一瞪：“干什么？你想腐蚀领导干部啊？给我收回去。走，我们走！去下一家！” 说完直接起身离席！ 李振华早就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同样起身离开。 李健富当然也待不下去了，紧跟着走出了包厢。 酒席不欢而散。 李振华他们直接下楼，上车，绝尘而去。 孙雷拿着几个装着钱的信封，和龚长厂、舒厂长面面相觑，喃喃道：“玛德，我得罪谁了？我们好酒好菜招待你们容易吗我？”…… 李振华的面包车走在前头，朝山塘村而去。 赵东、李健富、周冰坐在桑塔纳里，跟在后面行进。 车内，李健富和赵东都脸色阴沉。 李振华的举动，让他们到手的鸭子都飞了，心里要多不愉快就有多不愉快。 李健富：“赵书记，这小子不识抬举啊！” 赵东：“可不是吗，本想拉他一把，有钱大家赚，谁知他就是不上道！农民就是农民，真是可恶！” 李健富：“既然这样，我们还去那几个个体户工厂干什么。有李振华这个搞屎棍在，肯定捞不到什么好处。我们不如打道回府算了！” 赵东：“要去，我要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干啥！” 赵东有些鄙夷地瞥了李健富一眼。 玛德，就会要钱和玩女人！ 有些事，比钱更加重要！ 第140章 视察(三) 二十分钟后，车队来到了山塘和河湾交界处的中药厂。 莫钦早已等候在门口了。 除了莫钦，并没有其他人迎接，这和工业园一帮人排队迎接不同。 民办企业，比较实际，没有太多的虚头巴脑的东西。 “乡长，你们来了！” 莫钦热情道。 “嗯，”李振华下车，又介绍后边的赵东、李健富，“赵书记。这是县里来得经济委李主任！” 赵东虽然是第一次来中药厂，但是莫钦也是认识的的，李健富却是第一次见到。 “赵书记，请！李主任，欢迎欢迎！” 赵东随便和莫钦握了一下手，就走进了厂区。 李健富则满脸堆笑，紧握着莫钦的手，连连说道：“莫老板，你的工厂做的很大啊，在县上我们都听说了，真是久仰大名！” “哪里，我们也只是搵口饭吃而已！”莫钦谦虚道，“李主任，请！” 几人鱼贯进入厂区。 和去工业园不同，进入厂区后，赵东并没有急着听汇报，而是提出先到各个车间看看。 莫钦自然也不能反对。于是带着一行人进入车间。 炼制车间，几口大锅炉冒着腾腾的热气 ，几十个工人在忙碌。 有人在给锅炉添火，有人在分拣草药，有人在把蒸煮出来的汁液装桶运走。 旁边是一堆堆的草药原料。 很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炼丹师正在炼丹的既视感。 只是温度太高了，众人简单看了看，赶快退了出来。 接着又去了包装车间。 包装车间比较宽敞明亮，工人们端坐在各自的工位上，从传送带上取下一瓶瓶灌装好的药液，贴上包装纸，再装进一个小型纸盒，再装进大纸箱里。 这里的工人也不少，足有几十人。 从中可看出，工厂很繁忙，至少有一百多工人在同时上班！ 赵东越看越心惊。 这个人数，超过了工业园里的任何一间厂！ 糖饼厂和纸箱厂都是只有几十个工人，最大的机械厂也只有八九十人。 这意味着，中药厂的产值可能已经超过了他管辖下的任何一个国营厂！ 实现了反超！ 实地视察之后，按惯例还要听取企业负责人的汇报。 于是大家集中到总经理办公室（这里没有专门的会议室），莫钦让人给大家倒茶分烟后，就开始汇报企业的生产经营情况。 莫钦的汇报也和孙雷他们那些假大空不同，简单提了一下乡党委和乡政府后，就开始列举采取的措施，以及取得的成效。 这些数据，别说赵东，李健富，李振华也是第一次听说。 自从投放广告以来，工厂的产品就供不应求，工厂紧急扩产，人数增加了几倍，现在已经分日班夜班轮番赶工。 无论是产量还是销量，这个月开始急剧上升，虽然数据还没有出来，但是根据估算，产量至少已经有六七十万。 已经超过了工业园最大的机械厂！ 和上个月的20万相比，简直是坐上了火箭！ 按照这个表现，全年完成400亿产值不是梦！ “莫老板，干的不错啊，进步挺大！”赵东酸溜溜的。 “对，莫老板是我县的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短短时间建立起如此规模的企业，实属罕见，如果我县多几个莫老板这样的能人，我县的经济发展水平绝对会上一个大台阶！”李健富也讨好道。 “哪里，这其实都是李乡长的功劳！”莫钦说道，“说实话，上个月，当我看到产值只有20万，我都心灰意冷了。李乡长来雪中送炭，一席话让我有醍醐灌顶之感！” “李乡长不但帮我出主意，还直接联系有关人员，给我出方案，组织实施。正是李乡长提供的广告方案，我们才一举扭转了被动局面，出现了产销两旺的势头！” “是实话，没有李乡长，就没有我莫钦的今天。也没有中药厂的今天。李乡长才是药厂兴旺发展的最大功臣！” 莫钦由衷地说。 赵东惊讶的同时，心里更加嫉妒。 他对几个民营厂一直缺乏了解，开头是轻视，从电视上发现端倪后，不惜请来李健富，又主动邀请李振华到工业园考察，为的就是可以顺理成章地来一探中药厂的虚实。 确实发现了中药厂和他原先的想象不一样，可以说是充满了活力，大有可为。 只是想不到的是，广告竟然是李振华的主意，还是操盘手！ 如果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几个民营厂的产值指标真的可能完成，超越他管辖下的几个国营厂。 这意味着，在和李振华比斗的经济战中，李振华可能胜出，自己将落败！ 如果事情成真，这将是他和李振华较量中的第三次落败。 第一次，他利用刘国栋打击李振华，想把李振华压死在后勤工作上。刘国栋那个蠢货，却欺人太甚，不给人吃饭，结果让李振华抓住机会，一举撸掉刘老头。更是在后续的斗争中，把红砖厂也抓了过去，刘国栋一败涂地。 第二次，赵东指使邵和出马，以贪腐和犯错误为由抓了李振华，妄想釜底抽薪，并且摘了李振华公路项目的桃子。 没想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让李振华官复原职，就成了示范项目的巨大政绩。 现在的经济比拼战，是赵东亲自出马，如果再输…… “不行，得想个办法，抑制他们的发展！”赵东暗暗想道。 李健富望着李振华，心情复杂。 又是李振华！ 这个家伙，在修建公路的时候，已经获得了县里的大奖。 现在经济建设也搞得这么好，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恐怕年底又立新功！ 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啊，打不死，压不垮！ 当初配合赵东把他贬往青山，以为他会一蹶不振，不想十天之内就爬了起来，并且迅速崛起，冉冉上升。 这次配合赵东，利用手中权力，在青山大力发展国营工厂，提供各种支持和便利，包括银行贷款，妄图压制民营厂的竞争优势，没想李振华仅仅用广告一招，就破了局。 “李乡长，不错啊，看来你又要立新功了！”李健富讪讪道。 “我不在乎立什么功，我只想看到青山的农民有工作，有收入，青山的经济能够得到发展，我就很满足了！”李振华笑道。 “李乡长境界就是高啊，我等佩服！”李健富言不由衷。 当天的晚餐，莫钦有意请大家一起吃饭。 李振华却拒绝了。他的理由是回到了村里，父母知道了，妈妈喊他回家吃饭。 他可不是什么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圣人。 看到李振华没有就餐，赵东只是第一次和莫钦打交道，也不好意思留下来吃饭，找个借口推辞了。 李健富一个“外来人”更加没有办法了，只好跟着赵东离开。 桑塔纳车内。 肚子咕咕叫的李健富愤愤不平，忍不住骂道：“踏马的，都是李振华那个家伙，害得老子晚饭都没得吃。一个红包都没捞着！这次下乡，亏大了。早知我就不来了！” “没事！”赵东淡淡道，“他不给我们吃，我们就不吃了？司机，开车去青山饭店！” 第141章 三个臭皮匠，要做诸葛亮 青山饭店的明珠包厢内。 赵东、李健富、周冰，还有被叫来买单的孙雷，四人点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胡吃海喝。 喝的是最贵的茅台。 赵东、李健富、周冰三人吃的非常惬意，孙雷却阵阵肉痛。 随着酒菜落肚，饥饿感终于消散了。 李健富感叹道：“还是我们国营厂好，有吃有喝！玛德，那些私营厂以后再也不去了，连饭都不给招待一顿，真是扫兴！” “就是，要我说，这个莫老板这么小气，肯定成不了什么大事！”周冰顺着李健富的意思说道。 “不是莫老板的问题，都是姓李的乡长搞的鬼！”赵东说道，“如果不是他故作清高，不合群，我们岂会这么狼狈？” 周冰眼珠一转，笑道：‘赵书记说得对，都是李乡长的破坏！我怀疑，今天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丢脸，让我们白忙活。” 李健富：“真是可恶！当年他在县政府秘书科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人不行，所以把他调下乡。没想到到现在还是不会做人，简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还是我们孙厂长董事啊，懂得尊重上级，孝敬领导，这才是我们需要的干部！” 说着有意无意地望向孙雷，似乎话里有话。 孙雷心中一惊！ 这个家伙，该不会还惦记着那个利是封吧？ 心中忍不住骂： 你奶奶的，你以为我想招待你啊，你们成天来，工厂没破产也要被你们吃破产了！ 你踏马的没有工资啊，没有出差补助啊，凭什么总要我们招待！ 还毫无廉耻之心收红包！ 你以为我愿意送啊，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老子不招待、不送，你们就要给老子穿小鞋，制造困难，不给办事，甚至会摘了我的乌纱帽！ 我们下面做企业的，太难了！ “多谢李主任的栽培！”孙雷言不由衷地说着，心中却是直打鼓。 “不说这个了，我们谈谈正事！”赵东开口，大家顿时静了下来。 赵东虽然只是一个乡镇书记，但是县长公子的身份，让他毫无争议地成为这个圈子的中心。 李健富的职位虽然更加显赫，严格来说，比普通的乡镇书记要高半级。但是在赵东面前，他还得老老实实充当跟班。 赵东：“从今天了解的情况来看，莫钦的中药厂发展势头的确很好，超过了我们工业园内的任何一家企业！” “我记得，一季度的时候，药厂只有产值20万，远低于目标。现在却是如此繁忙，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工业园才是我们的儿子！大家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保持领先？” 李健富不言语。 他只会做领导，讲大道理，发表“重要讲话”可以，你让他去想具体的解决方案，简直是赶鸭子上架，难为他了！ 周冰看看李健富，又看看孙雷。 意思很明显。 她从参加工作开始，就把所有心思放在领导的身上，吃硬饭可以，搞企业？说实话，她从来就没有想过。 “咳咳！”孙雷只好出马，勉强说道，“我们厂一定会认真贯彻落实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加班加点，争取做出更大的成绩！” “说具体点！”赵东有点厌恶孙雷的客套话。 尽管以前孙雷也这样讲的，他也很爱听。 但是今天他却觉得很不满意。 因为他被中药厂热火朝天的生产画面惊到了，他很清楚，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在经济建设的比拼中他很可能落败。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绝不能输给李振华！ 这不但关系着是否能够压制李振华的问题，也关系着自己的前途。 毕竟，败军之将，不能重用。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 即使他有一个好爹罩着，不太可能不用。 但是传出去声誉终归是不好听。 毕竟，他和李振华比斗经济指标的事情，圈子中很多人都知道。 孙雷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样，我们也分日班和夜班，实行两班倒，多招些人，这样我们的产量就大幅提升了！” “好，就这么办！”赵东当即拍板。 孙雷赶紧接着说道：“可是工人不愿意上夜班，除非发给他们加班费！” 孙雷作为基层管理者，很清楚，没有额外收入，没有人愿意上夜班。 “那就发啊。”赵东道，“卢青他们不是有晚班补贴吗？我们也发！” 李健富也跟着附和：“对，我们是国营工厂，福利怎么也不可能比他们私人厂少！孙厂长，你就大胆发，把方案报上来，我一定批！” 这个时候的国营厂，并没有完全的自主权，在新增福利项目的时候，是需要主管部门审批的。 主管部门就是经济委。 为了逼孙雷上产量，赵东和李健富难得地如此雷厉风行，豪爽大气。 孙雷却心中苦笑。 我也想大胆发。你签个字批张条很容易，可是钱呢？我们没钱啊！ “可是，我们的资金很紧张，没有什么钱了！如果要发夜班补贴，也是一大笔钱，我们很难负担！”孙雷为难道。 “不是吧，老孙，这点钱你们也拿不出？”赵东说道，“那卢青怎么拿得出？他们同样两班倒，一样发放夜班补贴。你不要告诉我，我们堂堂国营大厂，还比不上他一个小私企吧？” 孙雷不出声。 但是眼睛望着满桌丰盛的酒菜。 如果不是你们成天来吃，把厂吃穷了，我也发的起！ 不过他不敢说，而是改口道：“原因很复杂，我们的产品不好做，成品率低，利润太低所以……” “那只能证明你们无能！”赵东冷冷道，“成品率低，说明你们质量控制不好！你们要组织工程技术人员进行技术攻关，尽快把成品率提上去！” 孙雷顿时语塞，无法反驳。 尽管心中在骂人，你奶奶的，两个产品能比吗，一个是挑选好做的，我们的则是人家拣剩下，没人要的。当初就不该接这样的货！ 都是你这个货，才像捡到宝贝一样乱接一通。 可把我们害苦了！ “对啊，赵书记说得对！”李健富补充道，“作为企业管理者，质量管理是最重要的一项工作，他卢青能够做到，我相信你们也能够做到。” 做得到个屁，拿个毛线去做到。孙雷心中一千匹草尼玛奔过，说出来的却是：“行，我尽快组织人员攻关！” “这还差不多！”赵东点点头便是满意，“还有吗？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提高产量的办法没有？” “我……我没有了。”孙雷赶紧说道。 他现在只想赶快散会，他很怕赵东再次要求他做什么。 要知道，实行日班夜班两班倒他已经很头疼了。 他现在的想的是如何筹钱，发夜班补贴，还要面对难缠的工人！更重要的是，他想一下班就跑回县城跟老婆舒服地团聚的日子恐怕也要一去不复返！ “我看，还可以考虑打广告！”忽然，周冰慢条斯理地说。 第142章 一直模仿，从未超越 周冰一说话，孙雷就感到要坏事。 肯定又要拿他做事。 果然， “小冰说的对。”李健富说道，“莫老板不是也是靠广告吹起来的吗？我们也打广告，产量一样可以起来！” “李主任说的对！”赵东也而附和，“人有我有，我们无论如何不能比他们落后！打广告是个好主意！” 说完，就和李健富、周冰一道，把目光转向孙雷。 “咳咳！”孙雷小心地推辞， “广告就不打了吧？我们是一个机械厂，生产的不是消费品，不用靠广告拉动。再说我们的主要客户是中柴，订有合同，我们只要完不成合同就行了，不需要到广告。” “这你就不懂了！”李健富批评道，“谁说广告没有用？你知不知道，现在的银行都在打广告呢。银行的钱怕没人要吗？大家抢都抢不到是不是？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打广告？” “这里有一个知名度问题，还有一个美誉度问题，打了广告，知名度大幅提升，美誉度大增，有利于日后拓展新的业务！” “所以，孙厂长，你格局要放大一点，眼光要看长远一点。再说，你们的客户中柴本身也投放有广告呢！” 李健富振振有词，教训着孙雷。 急于上产量、上产值的赵东完全支持李健富：“对，孙厂长，广告是个新事物，我们要勇于接受新事物。就这样定了，做广告！” 他当即拍板，不给孙雷拒绝的机会。 不过孙雷这次是实在没有办法做到了，连忙说道：“赵书记，李主任，广告我可以做，但是厂里实在拿不出这笔钱了！ 你们知道，你们知道，厂里开支很大，需要开支工人工资，购买原材料，交水费电费，付银行利息。 说实在的，现在维持运行都很困难，根本拿不出钱去打广告了！请赵书记、李主任认真考虑！”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健富和赵东也意识到厂里遇到了困难，否则孙雷不会这样坚持。 李健富和赵东不禁互相看一眼，都想从对方那里看到对策。 气氛沉默了一会。 周冰再次打破僵局，她笑嘻嘻道：“孙厂长，这还不简单？不就是资金紧张吗，你打个报告上来，找李主任批转一下，到银行贷款就是了！” 周冰说的没有错，这个时候的贷款流程就是这样。 特别是短期贷款，企业申请，主管部门审批意见，银行批准，然后放贷。 要知道，南方讲话后，银根很松，只要有合理的理由，有政府部门的背书，银行基本是来者不拒，照贷不误。 特别是，这个时候，银行还没有强调垂直管理，银行是受上级银行和当地县政府的双重领导的，县领导的话对银行还是很好使的。 孙雷不禁多看了周冰两眼，这个女人并不完全是花瓶，关键是时刻，还是能够发挥作用啊。 “那就最好了！”孙雷说道，“如果周主任说的能够办到，我就没有话说了。李主任，你说呢？” 他把头转向李健富。 决定权在李健富那里。 李健富：“嗯，好事是好事，不过贷款这事有点大。赵书记你的意见呢？” 李健富把目光转向赵东。 如果有赵东这个县长的公子做主，就什么也不怕了。 赵东却十分干脆：“那就贷啊！这也是为了企业的发展，该贷就贷！说吧，你打算贷多少？” “那，就，就贷个一百万？”孙雷大着胆子，狮子大开口。 数秒钟之内，他的大脑已经运转了无数遍。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不但要把做广告的经费要来，还要补充一大笔流动资金，以环节目前资金紧张的局面。 “一百万？”赵东虽然习惯于花钱如流水，也被孙雷的话吓了一跳。 做个广告，要花费一百万？你不会是要上央.视吧？ 孙雷心中忐忑，连忙解释道：“据我了解，广告制作费虽然不高，但是购买电视台的时段和时长花费很大！” “我们打算在黄金时段投放广告，并且连续投放一年！这笔钱，几十万不多。” “我们打算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我们打算请最专业的广告公司策划、拍摄、制作和发布！” “在这过程中，难免还要发生一些接待之类的费用。”孙雷意有所指，“所以，贷款一百万一点不多，勉强够用而已！” 赵东和李健富互相看了一眼。 作为前年老狐狸，他们当然看得出孙厂长是趁机“勒索”，可是他说得却是言之凿凿，一板一眼，不好反驳。 关键是，广告是他们要求孙雷做的，不是孙雷自己要做的。求人做事，必须给点诚意啊。 就在两人斟酌着如何回应的时候，周冰再次打破僵局，大大咧咧道， “不就是一百万吗，孙厂长，你就打报告上来，我找李主任审批就是了！” 孙雷顿时大喜！ 有周冰这个妖精在场，找李健富办事的确容易多了。 “好，我回去马上打报告，送给周主任、李主任！” 李健富点点头。 赵东当然更加不会反对，反正企业有我钱了，他来吃喝更加方便，他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全部用在拍广告上。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不过，单单你们厂做还不行，还有糖饼厂、纸箱厂。” 赵东目光炯炯，凝望着另一个方向，“我的把他们也叫来，要做一起做，大家一起做广告，要对几个民营工厂形成全面的压制！” 说着，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很快，龚长厂、舒厂长屁颠的屁颠地赶来了…… 在赵东、李健富等人密谋如何实现反超的时候，李振华的办公室。 “什么，拍广告？你也想做广告？不做！” 李振华对着面前坐着的卢青说道。 卢青是特意跑来向李振华请示要不要也投放广告。 这段时间，莫钦的广告效应大家有目共睹，看到卢青爆炸性的发展，卢青也心痒痒的。 虽然他的工厂也发展的不错，但是跟莫钦的速度比起来，就有些落后了。 “为什么？我可听说覃嘉华也在拍广告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月可能就在电视上见到兽药厂的广告了！”卢青说道。 “我们青山就我们三家民营企业，他们都上电视了，就我不上，我岂不是拖后腿？” 李振华气得想笑。 这个卢青，干劲可嘉，只是智商不足。 兽药厂和中药厂和你修造厂一样吗，他们生产的是消费品，面对的是无限庞大的现实和潜在买家，广告是最好的推广手段。 可是修造厂完全不同。 他现在几乎是单一客户，唯一的办法是提高质量、产量和速度，以满足中柴的需求。 只要质量保证。产量上得去，进度掌握得好，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任务下来，工厂自然会不断取得发展！ 根本不需要广告那些东西！ “你不用担心拖后腿！”李振华笑道，“是他们拖后腿。” 李振华望着工业园的方向，“如果估计不错，赵东和李健富他们肯定在督促几个国营厂大打广告！” “机械厂广告打得越猛，花钱越多，留给你的的机会越大！” 第143章 这世当个富翁 青山乡的六家工厂，在李振华和赵东不约而同的努力下，再次取得较大发展。 双方都在铆足了劲拼产量、拼销量，拼速度。 人们惊奇地发现，电视上的广告多了起来，除了原本的中药厂，覃嘉华的兽药厂，糖饼厂、纸箱厂，机械厂也打出了广告。 清一色的企业广告，把原先的诊所广告挤出了电视黄金时段。 “咦，怎么回事，我县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有名的企业了。” “不也是说我县没什么工业吗，看来是我们不了解，现在已经发展起来了！” “按照这个势头，发展很猛啊，说不定过几年我县就要成为工业强县了！” 街头巷尾，人们热情地议论着这种新变化。 给人的感觉，栖霞现在的发展越来越好了，欣欣向荣。 这些情况，，自然也逃不过有关领导的耳目。 赵刚、姜玉山等也在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李振华的事业也迎来了新变化。 方若初大胆引进的手机，销量超过预期，原本担心没有什么人买，实际却是不到一个月全部售罄。 李振华不禁感叹，都说栖霞穷，可是有钱人还真不少！ 只是一般人看不见罢了。 这五十台手机，就赚了十几万！ 方若初紧接着又进了一百台！ 生意上的事，方若初初露峥嵘，已经展示出她经商上的才能，李振华就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起屋和圈地上。 交通新村的房子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建设。 李振华把两块地基合作一块来建，中间打通，这样，70平方的土地面积就变成了140平，两个小门面就合成一个大门面。 二楼就更宽了。 按照政策，二楼以上可以朝前面延伸出一米二，所以，二楼以上的每层面积实际是80平，两套加在一起就是160平的大平层了。 就是放在三十年后，这个居住面积也是属于超大的那种。 “乡长，你这个设计，很超前啊！” 朱长江他们作为邻居，看到李振华这种别具一格的建筑形式，十分羡慕。 “没有什么，我就是想住的舒服一点！”李振华笑道，“朱科长，其实你们也可以这样做。” “我也想！”朱长江也笑道，“可是经济紧张啊，说实话，建一栋我已经很吃力了，你起两栋，吃不消啊！” “哪里，朱科长谦虚而已。”李振华说着客套话，“我其实不想这样建的，只是家里父母老了，我想把门面扩大，到时候父母可以开个小店。你知道，门面太小生意很难做！” 李振华是倒不是乱说，现在城区的很多自建房，都是二楼以上住人，一楼开个小店或者出租别人做生意。 由于政策限制，每户占地面积有限，门面都很小，生意不好做。 有前世几十年的经验，李振华知道后世人都喜欢大，面积大，场面大，装修讲究才吸引顾客。 所以，李振华才把个户型合二为一，除了住的更舒服，还考虑了一楼开店做生意的需要。 父母做了惯了工，肯定闲不住，如果借出来住，开个小店刚好可以让他们打发时光。 “李乡长果然不是一般人，看的真远！还是个孝子”朱长江由衷赞叹道。 “哪里，科长你才是站得高，看得远，给县里制定出这么多好政策，让我们农民生活过得更好。我却只想着自己的小日子，差远了哈！” 李振华打着哈哈，不忘给前领导送上马屁…… 另一边，准丈人方元也很给力，给生产队游说后，对方愿意卖二十亩地！ 不过价钱比教育局购买时高了两万块，十二万一亩！ 李振华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对方显然意识到了土地的升值问题。 李振华请生产队长和几个村干部，还有方元这个中间人，到栖霞最豪华的饭店吃了一餐饭，就把这件事敲定了。 三天之后，生产队长就把地契，土地转让合同、以及地块四至村民的签字，全部交到了李振华手上。 然后，双方又到土地所办理了土地过户登记手续。 李振华也按照约定，把二百多万土地款打入生产队的账户。 至此，李振华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地主”！ 这是他以后发展的基础！ 现在虽然这只是二十亩荒地，若干年后它们就是黄金！ 李振华想想就觉得激动。 玛德，前世太穷了，这一世，一定要做个富翁！ 而买地炒地，甚至开发房地产，就是合法又有利的最佳选择！ 搞定土地买卖，李振华又和何勇跑了一趟鹏城，拜会了一直给他们稳定供货的蔡老板，把该付的货款付清，双方把酒言欢，再次确定了长期的合作关系。 然后，李振华马不停蹄，按照薛鹤给的地址，赶往薛鹤的工厂！ 自从盘下薛鹤的电讯店，时间已经快过去了一年，按照薛鹤的讲法，他是来鹏城和朋友办厂的。 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到了指定地方，李振华和何勇都大吃一惊。 眼前，竟然是一座庞大的工厂！ 占地足有上百亩，现代化的厂房拔地而起，高高矗立。 “乡长，是不是搞错了，这么高档豪华的厂区，真是薛老板他们的？” “错不了！”李振华按照电话中薛鹤所报的地址，是闻人一路问过来的，绝对错不了。 “可是，这也太大，太高档了吧？” 何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别是何勇，就是李振华都感到震撼。 虽然他知道薛鹤是前世大老板，可是也没有亲自到过他们的工厂。 现在亲自见证，还是感慨。 不愧是大老板啊，果然够胆量，大手笔。这工厂的投资，至少也有上千万！ 如果不是有前世的记忆，他会和何勇一样，单单是面对这片庞大的厂房，都会产生自卑感。 此刻，厂区里并没有什么人，静悄悄的。 说明来意后，门卫打了个电话。 不久，一个中年男子匆匆从厂内走了出来。 正是久未见面的薛鹤！ 薛刚精神奕奕，比过去更显干练。 “李老板、何老板，你们来了！”薛鹤很热情，没有任何架子，见了李振华和何勇，就像见了老朋友，热情地邀请二人进去。 先是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是一栋独立的五层办公大楼，外墙立面全部贴满米黄色的瓷砖，十分气派时尚。 内墙是崭新的乳白色，地面是大理石铺贴，尽显奢华。 办公楼里人不多，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在办公。 “我们公司还在建设阶段，还没正式投产。现在还在进设备阶段，正式生产，估计的半年后。”薛鹤介绍。 薛鹤的办公室很大，起码有五十平方，里面老板椅、真皮沙发、立柜、书架、接待区……应有尽有。妥妥的大老板派头。 何勇不禁感慨，这就是那个转让店铺时候会修理电器的小老板么？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第144章 当地主，大布局! “薛老板，看不出啊，你玩的可真大！”何勇感慨道。 薛鹤笑笑：“其实我只是一个小股东，是我的朋友有钱，这个工厂的大部分投资都是他们出的。” “你们投资这么大，对那个什么区域移动电话这的有真么大的把握？”何勇问道。 他们早就知道，薛鹤卖掉电讯店，来鹏城就是投资生产一种类似于手机的通讯工具，功能和手机差不多，但是价钱便宜很多。 和bb机相比，是一种换代产品，价钱却和bb机差不多。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的一个朋友是京城的，他说这是一种趋向，会代替bb机！而且他出过国，据说国外很流行，于是就拉着我们几个投资建厂！” “那我先恭喜薛老板，一定可以开张大吉，马到成功！”李振华说道。 何勇不清楚，他可是很清楚，这种后世叫做小灵通的即时通讯工具，在两三年内将完全替代bb机，城市居民、普通上班族基本会人手一台！ 今天拉着何勇来探望薛鹤，就是提前示好，争取合作机会。 别看现在店里的bb机销售的不错，一旦小灵通出来，bb机将会溃不成军。 当然，固话更是会迅速淘汰。 提前布局很重要！ “多谢李老板的吉言！”薛鹤也客气。接着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的电讯店，现在生意可以吧？” “托薛老板的福，还不错！”李振华笑着，把电讯店的经营情况向薛鹤介绍一遍。 “嗯？你们把店面扩大了一倍？”薛鹤很高兴，“李老板生意越做越大了啊。但是盘点面的时候，我就觉得李老板不是一般人，果然没错。李老板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是一方人物！” “哪里，跟薛老板相比，我们就是微不足道，混口饭吃而已！”李振华谦虚道，“今天我和何勇下来，就是想请薛老板赏口饭吃，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 李振华把身段放得很低，“如果贵公司生产出产品，我们店愿意第一个承销！” 薛鹤有些意外，“李老板想销售我们的产品？可以啊。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生产，等生产出来了，我一定第一个给你们供货！”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李振华当机立断，“那我们订一份意向合同，约定贵公司生产出产品后，第一批供应我们公司销售。我们现在就可以交付定金！” “交定金？！”薛鹤有些惊讶了，还未投产，就交定金，这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李老板，你就这么信任我们的产品？你就没想过，万一销售不好，先试着销售一点？” “不用试，我们先订一千台！”李振华信心十足，“等下我们就可以订合同。” 何勇有些发懵。 在他的意识里，是等工厂生产出产品，经过检验试用合格后才下订单的。 薛鹤已经讲了，要半年后才能生产。你现在就订合同，还预交货款，太冒险和猴急了吧？ “老同学，这件事，是不是缓一缓？”何勇提醒道。 “不用，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李振华说道，“现在我们先预定一千台，以后产品出来后，还要追加订货。然后还要拿下这个产品的代理权，让全中州的经销商都从我们手里拿货！” “你还要做代理商？”何勇更加惊讶，作为大学毕业生，他知道代理是什么意思，简单说，就是垄断，是批发。 某一个区域内的市场只能销售我这里的货！ 好处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也意味着要投入更多的资金，要大批量备货。 “对啊，否则我们怎么做大做强？”李振华笑道，“时间不多，只有十年的黄金时代，我们必须抓紧这个黄金时代狠狠地赚一笔！” “什么十年黄金时代？”何勇发懵，“你是说这个生意只能做十年？” 薛鹤在旁边也是不明所以，一脸疑惑。 李振华的意思，十年后我们的生意就不太行了？ 怎么可能呢？按照我们几个老板的论证，我们的产品将会全面替代寻呼机，也会替代手机。 毕竟手机的成本摆在那里，完全无法和小灵通竞争。 所以他们几个股东才会大肆投资，他们瞄准的是今后几十年的市场！ 可是拥有先知的李振华知道，虽然小灵通发展迅猛，攻城略地，也深得广大用户的青睐。 可是终归挡不住权力的干预，十年后会被强制退市！ “咳咳！”李振华知道说漏了嘴，赶紧圆场，“反正我看好薛老板的产品，完全信任薛老板。不管了，先预订一千台再说！” 李振华已经决定了，何勇也不再说什么，当天就拟订合同。 薛鹤虽然不明白李振华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况且李振华居然现在就下订单，这可是公司的第一份订货合同！ 提前半年啊，这是天大的好事，是个绝好的兆头！ 生意人最讲究这个了，尤其是粤省这边，更是重视这个开头。 有了一个好的开头，意味着今后将会宏图大发，诸事顺利，兴旺发达！ 兴奋之余，薛刚当天就到附近最豪华的酒店订了一个包间，用最丰盛的晚餐，招待了李振华和何勇。 并且承诺，今后一定会为“初心”提供最优惠的条件！ 只要“初心”需要，他们工厂做得到的，一定优先满足！ 这次粤省之行，李振华怀揣着一份合同，完美回归。 回到栖霞之后，李振华交代方若初，留意周围的店铺，如果有合适的，考虑扩大店面！， 之后，才返回青山乡。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季度很快就过去了，各个村队、企事业单位的数据也陆续上报。 李振华看着手中的报表，心中乐开了花。 全乡实现农业产值一千三百万，虽然没有实现时间过半，任务过半的目标，但是考虑农业生产的特点，它的收获很多在下半年，能够取得一千三百万的产值，已经超过预期了。 如果不出意外，随着下半年水果等经济作物的收获，全年突破三千五百万的目标有很大把握。 工业方面，更是亮眼。 二季度全乡实现工业产值400万！ 加上一季度完成的产值195万，半年已经完成工业产值595万。 提前半年，超额完成了县里下达的年度任务！ 就是乡政府自行指定的1000万目标，也完成了一半多，实现全年1000万的目标，指日可待！ 环比增长的速度，相当的夸张，达到了100.5%！ 增长一倍有余！ 李振华很高兴，终于完成了县里的指标，以后还有半年，接下来的生产，就全部是超额生产。 不出意外，他们青山乡今年将会在栖霞放一个大大的卫星，给其他乡镇一个小小的震撼。 而年度先进，青山将会再获殊荣。甚至可能还有更大的奖励！ 毕竟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经济上取得的突出成就，将超过其他任何一个方面。 上次修条路都能获得年度先进，得到县委书记的亲自表彰，这一次，如果取得所有乡镇经济发展增长的第一名，又会获得什么样的奖励呢？ 想想都让人期待。 赵东也看到了统计报告。 和李振华的兴奋不同，他脸色阴沉，相当的恼怒。 因为在他和李振华的经济比拼中，他全面落败！ 第145章 大反转， 增长超乎想象 报告上的数据在别人看来，十分喜人。 在他看来，却十分刺眼。 在总共400万的工业产值中，有240万是莫钦等三家民营厂贡献的，工业园的几家工厂，只产出了160万！ 要知道，在第一季度，工业园产出是120万，民营厂产出才75万。 短短的三个月，几个不起眼的民营厂就实现了反超，而且是大幅反超！ 机械厂产值70万，比一季度增长40%，速度不可谓不大！ 糖饼厂产值40万，环比增长25%！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数字。 纸箱厂40万，环比增长33.3%，同样涨势喜人！ 这些数字，放在任何一家企业，放在任何一个乡镇，都是值得大吹特吹的存在。 然而， 修造厂产值80万，刚好比一季度翻了一番； 兽药厂产值40万，和一季度的15万相比，环比增长166.6%！ 莫钦的中药厂更是变态，产值由一季度的20万，狂飙突进，达到了恐怖的120万，环比增长500%！ 赵东傻了。 几个民营厂取得的进步竟然如此之大，超乎想象。 为了压制李振华，他可是不惜放下身段，抛出橄榄枝，主动邀请李振华视察工业园，根据对等原则，以视察之名摸清了几个民营厂的营销手段。 更是本着“人有我有，人无我有”的原则，高度模仿了几个民营厂的管理方式，以及营销手段。 投入方面，更是不惜血本，利用银行贷款支持企业大打广告战，想一举甩掉几个民营厂。 可是现在却事与愿违，不但没有甩掉对方，反被对方反超，这是什么情况！ 恼怒之下，他一个电话把工业园的几个厂长喊到了办公室，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们简直是废物！”赵东怒气冲冲，把统计报表甩在他们面前， “说！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孙雷几人诚惶诚恐，捡起报表看了看，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 孙雷大着胆子说道：“赵书记，情况不是挺好吗，我们几个工厂都取得了很大成绩，环比大幅增长，这是我们历史上季度增长的最快纪录。没有问题啊！” “没有问题？你意思我还得表扬你们啊？！”赵东冷冷道。 孙雷诺诺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不明白，明明我们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书记为何这么生气？” “这么大的成绩？”赵东嘲讽道，“你看看，人家的才是大的成绩！你们取得了25%、40%的增长就很了不起是不是？可是人家却是翻了一倍、几倍！和他们一比，你们还有脸说自己取得了很大成绩？” 孙雷几人顿时哑口无言。 的确，和中药厂的增长相比，他们那点增长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可是，可是，这能比吗？ 他们的心里直嘀咕。 每一个企业都不一样，尤其是体质不同的企业，更是很难比较。 国营企业和民营企业最大的不同，是权利的不同。 民营厂是个人自己的，老板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和管理企业，国营厂则不行，虽然明面上说企业有自主权，实际上不是那么一回事，很多事情，上级不点头，你就不能做。 更加要命的是，很多时候，上级根本不了解情况，不专业，却硬是要插手，瞎指挥，搞得企业无所适从。 比如这次的广告事件，说实话，孙雷根本就不想登！ 可是李健富和赵东却硬是要登，还大张旗鼓地贷款来搞！ 广告是登出去了，可是收效却不成比例，让企业平白增加了巨额的债务！ 一个代工的，只做半成品的工厂，说到底只是别人的一个车间而已，做个锤子的广告啊！ 糖饼厂和纸箱厂虽然不是代工，可是纸箱厂做的属于配套产品，面对的不是消费大众，而是企业单位。 客户数量有限，单个客户业务量大。这种业务，其实不适用广告推广，而是传统的上门洽谈的方式最有效。 可是赵东和李健富之流硬是逼着纸箱厂也打广告，白白浪费掉一大笔钱，收效甚微。 糖饼厂情况稍好一点，但是毕竟糖饼行业已经是一种成熟行业，发展前景不大，广告的作用同样不明显。 “废物，统统是废物！”赵东发泄着愤怒，“给了你们那么大的权利，给了你们那么多的钱，你们就做出这点成绩？太令人失望了！” 听了赵东的话，孙雷很想破口大骂。 你奶奶的什么时候给了什么权利了，屁事都要来指手画脚，插手企业的日常工作，老子连拒绝你吃喝的权利都没有，企业不倒闭就不错了，你还想有多大的发展？ 龚长厂和舒厂长同样心里不舒服，玛德，谁都知道国营企业就是被你们这样的所谓领导霍霍完的，每年招待你们的还少么，送给你们的还少么？ 还有脸说给了多大的权，给了多少的钱。 真是人不要脸则无敌。 不过他们嘴上不敢说，只能在心里骂。 “说吧，你们有什么对策？”见三人不出声，赵东收低了声音，问道。 “我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狠抓生产，加班加点，争取产量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提高！”孙雷说道。 赵东瞟了他一眼，没有出声，而是看向另外两人。 龚长厂：“我们糖饼厂的产能差不多到极限了，提升恐怕不大，真不知道那几个民营的是如何搞的，怎么提升的那么多！” 舒厂长也发牢骚：“是啊，他们私人厂不同，他们拼命剥削工人，工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他们剥削。我们国营厂不同，工人是企业的主人，享受有充分的权利和尊严。跟他们无法比……” 听着几个厂长有无进取心的推托之词，赵东眼里呈现出失望之情。心里暗暗骂道：“一群废物！” 走廊西头，乡长办公室。 李振华和刘德行、张娜等则是爽朗大笑！ 赢了，大幅赢了！ 在和赵东的几个国营厂的产值指标竞赛中，几个本土民营企业全面胜出，大幅反超！ 报了一季度落后的一箭之仇。 马文静、秦勇、黄武等都来了，纷纷向李振华祝贺。 他们都知道这对李振华意味着什么，在这场经济战中，李振华赢了，前途将一片光明。 他们作为同一阵营的人，也会跟着前程无忧。 “乡长，太好了，我们终于赢了！” “乡长，你电视广告大招，太厉害了，简直是神来之笔，一举扭转不利局面，取得领先！” “我真想看看，赵东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黄武呵呵笑道。 “他能有什么表情？肯定是沮丧呗，可能像只霜打的茄子，蔫了！”张娜笑道。 “什么茄子，我觉得已经成了猪肝了，又黑又脏！哈哈！”刘德行也笑道。 李振华同样心情大好。 不但青山乡整体工业发展很好，超出预期，自己大力扶持的几个民办厂更是高歌猛进，一举把赵东那几个老爷厂抛在身后，于公于私，李振华都大获全胜。 无论是去县上，还是在乡里，都将声望大振。 不出意外，自己的政治前途一片大好。 “乡长，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要不要去我那里喝两杯？”看到大家热情高涨，刘德行提议。 “对，我觉得应该庆贺庆贺。”黄武响应道，“被赵东那个孙子压制了这么久，我们今天算是翻身农奴得解放了，是该庆祝，哈哈！” 唐艳秋等一起望向李振华。 这段时间，他们按照李振华的布置，兢兢业业地工作，虽然一季度赵东全面领先，他们依然没有转投赵东阵营，始终追随着李振华的脚步。 “行！今晚青山饭店，我请！大家不醉不归！”李振华大方地拍板！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欢呼…… 与此同时，东头的书记办公室，赵东、胡文勇、韦昌光则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第146章 汇报(一) 他们几人讨论了半天，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莫钦的中药厂、覃嘉华的兽药厂增长得那么快。 明明大家都采取了同样的措施，同样办法，为什么几家国营厂就是落后于人家呢，而且落后那么多！ 尤其是，被他们视为制胜法宝的广告投放上，他们毫不手软，投的比莫钦他们更加彻底，花的钱更多，可是效果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书记，我觉得问题出在几个厂长身上。”胡文勇分析，“肯定是他们管理不善，能力太差！” “对，我也觉得是这样！”韦昌光说道，“管理者不行，投放再多的钱也没有用，方法再先进也没有用，都被他们弄废了！” “你们说的有道理。”赵东想了想，说道，“的确，孙雷、龚长厂几个人，平时总是唯唯诺诺，毫无魄力和担当。反观莫钦、卢青几个，他们却是雷厉风行，当机立断，敢说敢作。双方的差距很大！” “书记，我觉得下一步要翻身，必须把这几个厂长撤换了！”胡文勇建议，“俗话说，换人如换刀，立竿见影。说不定换了厂长，成绩立马就起来了！” “对，换人！”韦昌光附和。 赵东白了他们一眼：“我也想换！可是工厂的人事权不归我管，在经济委李主任那里！” “那就让李主任换人啊，赵书记，你和李主任不是挺好的吗？” ……. 接下来的日子，乡政府大院的干部职工对李振华更加恭敬了，见了面都恭恭敬敬地问好。 谁都知道，如此靓丽的数据，一定会引起上边的重视，李振华前程无限。 这个时候，加强与乡长的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连唐艳秋、马文静等李系人马，到办公室走动的干部职工都多了起来。 不够格攀附乡长，讨好个副乡长总可以吧？…… 与此相反，原本热闹的书记办公室、韦昌光、胡文勇的办公室，变得冷清起来，来走动的人明显变少了。 赵东似乎心灰意冷，以往经常往工业园跑，现在很少去了。 慢慢地，办公室都少去了，人也不见。 很多时候，直接就呆在县上，连青山都不去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干啥。 李振华这边，由于工业发展喜人，几家私营企业的发展更是进入快车道，自己需要处理的事情并不多。 一些日常事务张娜、唐艳秋他们处理就够了，自己变得相对清闲起来。 于是，也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县上。 李振华把上半年青山乡一、二季度的经济发展的统计数据递交给县统计局，还另外备份了两份。 他要亲自呈交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姚文龙以及县委书记姜玉山！ 有了前世几十年的经验，李振华知道，只知道埋头苦干的人往往没有好结局，有时候，汇报比苦干更加重要！ 小人得志，老实人吃亏，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官场常态，是现实中的大部分职场人的真实写照！ 千万不要高估领导明辨是非的能力，更不要高估他们唯才是举的格局。事实上，每一个领导都喜欢阿谀奉承，喜欢别人拍马屁。 现实中，相当多的能力有限，搬弄是非的人，往往会得到领导的重用。相反，那些工作完成出色，却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往往是一个岗位做到头。 李振华不是小人，不会搬弄是非，但是也不能默默做事而不声张，那会害了自己！ 所以，他必须抓住合适的机会，主动向领导汇报工作，让领导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工作和付出。 这是对自己的最好的保护！ 通过朱长江的安排，李振华来到了姚文龙的办公室。 “姚县长，你好！”一进门，李振华就恭敬地问候。 “李乡长，你来了？稀客啊，请坐！”姚文龙并没有摆架子，而是站了起来，请李振华在沙发上坐下。 然后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亲自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又拉过一张椅子在李振华的对面坐下。 “李乡长，久仰大名！你看，你当乡长这么久了现在才来看我，有点不地道啊！”姚文龙笑道。 李振华诚惶诚恐：“以前不是领导忙吗，再说我拿不出什么值得出手的东西，无颜面见领导啊！我怕被领导批评，就不敢来了！” “哦？这么说现在李乡长是有喜讯 要告诉我了？”姚文龙乐呵呵道，“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报喜不报忧！不过，报喜我喜欢！好，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李振华向姚文龙敬了一支烟，才拿出青山乡一、二季度的经济统计报表递给姚文龙。 “姚县长，我是向您汇报我乡的经济发展工作来的。这是上半年青山乡经济发展的变化情况和现状，请县长指示！” “哦，经济简报？”姚文龙对这个显然很感兴趣，立马认真看了起来。 原本平淡的神情渐渐地丰富起来，肌肉、神色、眼神都在发生变化。 最后激动得拍大腿。 “李乡长，这，这就是你们今年的工业发展数据？” 声音都有些发颤。 “是啊，我们的今年有幸取得了一点成绩，所以我给姚县长报喜来了！”李振华笑道。 “好好，你这个喜报好啊！”姚文龙激动地说道，“你们的工业发展的太快了，据我所知，县里给你们的产值指标是500万吧，才半年你们就完成了595万！简直是奇迹！” “还有这个增长速度，你看，二季度比一季度环比增长100.5%，太了不起了！” “嗯，这个药厂，居然增长了5倍？简直不可思议！” 姚文龙越看越激动，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这种速度，太夸张了，我当主管工业的副县长这么久，也没见过增长这么快的企业。你们这个企业太牛了！” 姚文龙的表现，在李振华的意料之中，毕竟，单季度环比增长几倍，放在整个国家都不多见，如果是在股票市场上，股价恐怕要飞上天！ “的确，药厂的增长是快了点。”李振华笑道，“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因为这个行业是新兴的朝阳产业，正处在风口上，就算是猪，也会飞起来！” “什么，猪？”姚文龙不解，“猪也会飞，不可能吧。李乡长真会开玩笑！” “呃，”李振华哑然，“我也就是乱说的哈，姚县长，别介意。对了，今年的时间已经过半了，接下来要怎么做，请姚县长给点宝贵意见呗！” “我哪有什么宝贵意见，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姚文龙很满意李振华的态度，“不过既然李乡长提了要求了，我也就随便说两点。一是一定要稳定生产，防止大起大落，保证下半年仍然保持较高的增长速度。二是认真总结经验，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为全县乡镇企业的发展提供参考和借鉴！” 李振华赶忙摆出恭敬地样子，聚精会神地认真倾听，并且频频点头。 领导都喜欢发指示，更喜欢看别人虚心受教的样子，这样他们的自尊心和虚荣心会得到莫大的满足。 所以，尽管李振华并不想听，也要装装样子。 “多谢姚县的指示。回去我一定督促有关部门和人员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争取下半年取得更好的成绩。我也会加强总结，和各个兄弟乡镇共同努力，把我县的乡镇企业建设发展的更好！”李振华说道。 “嗯，可以！”姚文龙，“那就辛苦李乡长了。我也会向县里汇报你们取得的成绩，该肯定的肯定，该表彰的表彰。李乡长，你们就放心大胆去干得了！” “多谢姚县的支持！”李振华连忙道谢，“我一定尽力。请姚县放心！”…… 在姚文龙的办公室，两人足足谈了半个小时。 看得出来，姚文龙对李振华还是不错的，比较热情，充分肯定对方的工作，这对以后的工作开展无疑是开了个好头。 毕竟姚文龙主管工业，现在李振华要大力发展工业，以后双方交集机会很多，姚文龙的支持相当重要。 从姚文龙处出来，李振华马不停蹄，又赶往县委，要去拜会姜玉山！ 第147章 汇报(二) 县委大院。 经过办公室主任何田的安排，李振华敲开了书记办公室的大门。 姜玉山一如既往地在批阅文件。 李振华轻轻喊了一声，就站在他的面前等待。 直到十分钟后，姜玉山阅完文件，合上文件夹。才抬起头来说道：“嗯？你站着干嘛？坐啊！” “谢谢书记！”李振华这才在他面前的会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赶紧给姜玉山递烟。 这是他和姜玉山的第四次见面。不过有所交流的只有过一次，就是过年拜年的时候。 其他两次都是一面之缘，话也没有说上两句。 所以，两人的关系还是比较生疏的，李振华不敢怠慢，任然保持着拘谨的状态。 “嗯，何主任说你有事向我汇报？”姜玉山平静地问道。 “对对，我今天来，就是专程来向姜书记您汇报工作的！”李振华赶紧说，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报表，恭恭敬敬地递给姜玉山。 姜玉山接过，请李振华自行倒茶后才看报表。 李振华也很识趣，在给自己倒茶的同时，也给姜玉山添上，这才静静坐在一边等待。 不出所料，姜玉山的反应和姚文龙如出一辙，相当的激动。 虽然没有姚文龙的手舞足蹈，但是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嗯，嗯！相当的不错！”姜玉山边看边点头，“全乡工业产值翻了一番，势头喜人呀！” “这几个民营厂也发展的不错，嗯，很好，超过预期！” “都是因为姜书记的支持！”李振华适时送上一个马屁。 “哎，李乡长，这就不用说客气话了。”姜玉山当然听得出这是讨好之词罢了，但是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想不到你们乡的工业发展的这样快，尤其是几个民营企业！”姜玉山抬起头，望向李振华，“这个发展速度，超过了我县的任何一个企业，任何一个乡镇。李乡长，你立了功！” “不敢！这都是县委县政府领导有方的结果。”李振华始终保持着谦虚谨慎的态度，“其实这点成绩还不够，虽然增长很快，不过是我们原本底子差，基数太低的缘故。和那些工业强镇相比，我们还有很大差距！” 李振华说的也并不完全是谦虚之词，实际上确实和企业的发展阶段有关。 新建企业处在发展期、成长期，增长快是正常的，尤其是刚投产的企业，它的产能摆在那里，只要产能释放出来，就会取得超乎寻常的增长。 但是那些处于成熟期，甚至衰退期的企业就不同了，别说翻倍，每年取得10%的增长都会相当的困难。 青山原本没有什么工业，突然新建了几家，数据井喷也是正常的。 关键是，几家国营厂和几家民营厂的对比，才是重中之重。 从中可以看出，谁是虫，谁是龙，谁是更具有发展潜力的未来希望，谁又是勉力支撑的昨日之花！ 这才是李振华跑来找姜玉山汇报的主要原因。 要让他知道，工业发展的方向在哪里。更加重要的是，让他知道自己在和赵东的经济建设的竞争中的取得的优势。 “嗯！”姜玉山对李振华的态度相当的满意，头脑清醒，谦虚谨慎。 “话是这样说，虽然有基数低的原因，但是这个增长速度还是很惊人的，值得肯定！” “特别是这几个民办工厂，增长的太快了，产值竟然超过了一半。李乡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能有什么秘诀，如果说要有秘诀，就是他们符合时代潮流，拥有巨大的市场需求，所以，才能迅猛增长。” “符合时代潮流？”姜玉山若有所思，“那几个国营厂呢，为什么表现不尽如人意？” “其实工业园这几个国营厂表现也不错了！”李振华解释道，“道理很简单，无论是糖饼，还是纸箱，都是一种成熟的产业，同类的企业数量众多，竞争大，很难取得优势。 像糖饼厂，每个县都有，单单我们县，至少也有二三十家大大小小的饼厂，大家都盯着这个市场，拼了命去争抢，什么价格战、包装比拼，大家都在玩，市场已经饱和了，想取得很大增长是不可能的。 还有纸箱厂，同样的道理，我们县也有很多纸箱厂。纸箱只是一种简单产品，没有什么技术门槛，只要有钱，谁都可以做。所以，纸箱厂想要有大的发展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机械厂，虽然他取得的成绩是几个国营厂里最好的。但是它犯了一个错误，投放了巨额广告，白白给企业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些债务爆发，会把他压垮！” 李振华耐心分析。 姜玉山沉思。 按李振华的说法，显然，他对几个国营厂都不看好。 这和县里大部分人的主流思想不同。 按照“工业强县”的思路，县里现在是大力扶持工业企业，努力争取做大做强。 在大多数领导的眼里，看到的主要是各个国营工厂。说实在的，一般的民办工厂很难进入他们的法眼。 除了民营厂规模小，场地、设备差等因素，更主要的是，一种习惯思维，本能地认为国营厂才是正宗，是亲儿子。 民营厂是野生的，难成气候。 所以，政府资源大部分向国营厂倾斜，像税收延期，银行信贷等都会大力支持国营工厂。 由于银根放松，国营企业得到了大量资金的同时，也背上了巨额债务，为以后的困境埋下了伏笔。 到了政策变化，银根收缩的时候，这些地雷就会引爆，企业将会万劫不复。 当然，这些情况，姜玉山并不知道，但是李振华知道，两三年后，银行就会紧缩，所有这些靠贷款疯狂扩张的国营厂都会陷入困境！ 而民营厂，正是因为银行的不支持，没有背上太多债务，才在银根紧缩的背景下逃过一劫。 有多少钱，办多少事。 这是众多民营企业的经营模式。 也是最符合经济规律的模式，正是这种模式，民营企业才越来越多，越办越大，后来就占据了国民经济的半壁江山，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姜玉山认真端详数据，的确，机械厂投放了广告，修造厂并没有投放广告，可是修造厂取得的进步比机械厂还大！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才两个季度，现在落结论还早。”姜玉山当然不会这么容易被李振华说服，而是保留着自己的看法，“任何事情都会有起伏，企业生产也不例外。这个事情，过段时间我们再来看看吧。” “好。”李振华也不认为一次可以说服姜玉山，事情的慢慢来，反正今天来汇报，让他了解自己做出的贡献的目的已经达到。 “书记，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姜玉山喊住他，叮嘱道，“回去后要继续做好企业的服务工作，无论国营企业还是民办工厂，都要一视同仁，只要他们遵纪守法，按章纳税，都是我们的企业。” “我希望你们青山乡取得更大的进步，为我县乡镇的工业化发展做出一个榜样！” “乡长，我没有看错人，你是一个人才，短短半年就把青山的工业发展的有声有色，我们县委是满意的。希望你戒骄戒躁，继续努力。我期望着你再立新功！” “多谢书记！我一定认真贯彻落实姜书记的指示精神，回去后抓紧抓好，争取再交上一份更好的答卷！”李振华也郑重回应，这才告辞离开。 同一时刻，一败涂地的赵东也没有闲着，这段时间，除了向老子汇报工作，他还频繁请人吃饭。 包括技术监督局、环保局、药监局、工商局…… 第148章 图穷匕见，封了! 转眼又过去了两个月，时间来到了中秋。 中药厂和兽药厂的广告仍在每天播出，他们的产量和销量都在飞速增长。 卢青的修造厂则进入稳定期，每月保持30万左右的产出。 几间国营厂却显出了疲态，增长乏力，勉强保持个位数的增长。 李健富并没有同意几间工厂换人。 他很清楚，对于国营厂来说，有增长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换，还能换什么人？ 谁敢承诺增长双位数以上？没有人敢。 赵东之所以不满意，只是一直想跟李振华较劲。 可是赵东根本不懂企业经营，也不懂什么朝阳行业、夕阳行业，他只是想赢。 李健富不一样，作为主管全县工业的直属领导，多少他还是懂一些的。 在孙雷几个相当不错的管理下，企业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再换人，只会更加糟糕。 所以，当赵东来和他商量撤换厂长的时候，他采取了不置可否和拖着不办的态度。 随着时间推移，赵东也意识到单靠李健富不行了。 眼看着几个民营厂发展的越来越好，和工业园的差距越来越大，临近年底，他就彻底输了！ 而他，绝不愿输！ 可以一而再，但不可再而三。 再输，他都觉得自己有心理阴影了。 这可是他亲自出马，动用了巨大的行政资源，这样子还输，只能说明自己是个阿斗。 他一咬牙，终于再次祭出权力的大棒！ 青山公路河湾路段，中药厂厂区。 这天是一片繁忙景象，工厂里，工人在全力生产，管理人员进进出出。不时有车辆进出厂区，除了运送原料的车辆，很多是外地来的运货车，装满洗洁液运往四面八方。 近来，中药厂业务发展极快，早已走出栖霞，走出中州，现在已经向全省扩展。 订单雪片般飞来，工厂生意兴隆，再次大幅扩产，新建了两座占地很广的车间，和一座仓库，办公楼也装修升级，变得更加现代化，办公室内都安装了空调。 由于生意版图扩大，业务工作量骤然增大，几个股东基本都在外面跑市场，做服务，厂里只留莫钦一人坐镇。 坐在舒适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繁忙的厂区，莫钦眼里露出满意的笑容。 办这个厂，果然走对了。 一年之前，自己还是个跑江湖的，凭三寸不烂之舌拼命忽悠路人，为了可怜的几百块费尽心机。 现在却是坐拥百万资产，日进斗金的年轻企业家。 不用奔波劳碌、不用水淋日晒，坐在舒服的空调房里，打打电话就可以赚到过去数十倍的利润。 想到这里，他越发感激李振华，正是李振华提示他办厂，多次动员他办厂，他才决心投入资金开办了工厂。 李振华又帮他解决了资质问题，更是在开局不顺的时候，出谋划策，助他一举扭转乾坤，步入腾飞！ 正在他想着如何报答李振华的知遇之恩的时候，工厂大门外忽然驶来几辆公务车。 车身上喷印有醒目的“工商”、“执法”的字样。 工商局的人来了？ 几辆车鱼贯进入厂区， 直接来到办公楼前停下。 车上下来超过十个执法人员穿着制服，带着大盖帽，有人还扛着录像机！ 然后，直接走进来办公楼。 前台接待连忙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带头的一个大盖帽面无表情，直接问道：“你们老板呢？” 前台职责所在，大着胆子问道，“你们找我们老板是什么事？” 大盖帽不耐烦了，斥责道：“快点通知你们老板来。要不我把你们办公室都封了，让你们公也办不了！” 前台只是一个文员，胆子本来就小，看到这么多大盖帽，本来就心惊惊了，被一喝，更加害怕了，再也不敢说一句话，转身就往总经理办公室跑去。 办公室前台和其他办公室不过是隔着一面玻璃墙前，办公室里面的人员自然看到了这一幕，每个人心中都是一沉，感到了不祥 这么大的阵仗，尤其是这态度，不像是普通的检查啊。 总经理办公室，前台匆匆向莫钦报告了情况。 莫钦透过窗口，也看到了执法车进入工厂，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按照以往的惯例，有关部门检查工作，都会提前打电话通知，可是今天什么通知也没有，突然就来了这么多人。 作为拥有丰富江湖经验的社会人，莫钦立刻感到了不寻常。 “他们是什么人，有没有说是来干什么的？”莫钦问道。 前台一脸哭丧相：“莫总，我问了，他们什么也不肯说，只说找老板，不然就把我们厂封了！” “封厂？”莫钦感到了事情的严重，顾不得多想，立即和前台走了出去， “我们去看看！” 办公楼前台大厅，十几个大盖帽正在等待。 莫钦连忙走上前去，说道：“各位领导你好，请问你们这是？” 领头的大盖帽：“你就是老板？” 文员在旁边连忙道：“这是我们的董事长莫钦先生！” 正常情况下，对方知道是老板后，都会客气起来，然后就是到办公室沟通，文员负责接待，倒茶敬烟之类，双方谈的好的，吃餐饭,送个礼，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然而， 大盖帽冷冷道 ：“你是老板就好了。我们现在通知你，你们厂涉嫌生产假冒伪劣商品，我们现在决定封厂，请你通知所有的工人，立即停止生产活动，我们现在要查封！” “假冒伪劣？”莫钦顿时懵了，“领导，搞错了吧，我们是正规企业，有相关批文，怎么可能假冒伪劣！” 大盖帽：“具体我不清楚，你可以到局里去了解。我们只是执行任务！” 莫钦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看这些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样子，最主要的是先稳住局面，别让他们封厂。 至于什么原因，以后再说。 于是堆起笑容，客气道：“各位领导，请先到办公室喝口茶，我们谈谈！” 然而，大盖帽却不动。而是冷冷道：“莫老板，车间仓库在哪里，你让人带我们的人，马上去检查！” 态度非常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莫钦一滞，感觉到不同寻常。没有办法，只好叫办公室的人带路前往车间。自己则继续邀请领头的大盖帽进办公室谈。想努力挽回局面。 可是领头的并没有给面子，说道：“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等！” 说完就在旁边的一张沙发上坐下，等待那些人检查的结果。 一切都十分诡异，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和以往截然不同。 另一边，十几个大盖帽进了车间、仓库，并没有进行什么检查，而是直接宣布：“全部停工，这里被查封了！” 正在作业的工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陪同过来的厂方办公室管理人员只好说：“大家先下班，回家，等候通知！” 大盖帽代表的是国家机关，他们宣布查封可不是儿戏，不能对抗，只能无条件执行。 工人们无奈纷纷离开，边走边议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盖帽们则拿出封条，直接在设备上、货品上，贴上封条！ 并且用录像机把现场情况拍了下来。 第149章 你们被举报了，假冒伪劣! 十分钟后，检查人员纷纷回到办公楼。 向领头的大盖帽汇报：“已经查封了！” 大盖帽这才对莫钦说：“莫老板，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奉命行动。具体的事，你们派人去局里谈！” 说完带人直接上车，开走了。 前后不到半个钟头，堪称神速。 莫钦呆在原地。 对方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来封厂！ 莫钦能想到的，就是被人搞了，而且来者不善，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否则怎么会不给辩解的机会！ 莫钦紧急召集了几个股东，厂管理人员，询问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可是大家都一头雾水，纷纷表示不知道。 这些股东和我管理人员，负责的都是业务和企业内部管理的工作，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的事情，并不是他们的工作范畴。 向来是莫钦自己负责的。 “我们从来不和他们接触，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我们没有给他们送红包，他们找个借口故意搞的？” “现在不能生产了，可是客户都催着要货怎么办？交不上货，我们可是违反合同的啊，要赔偿的！”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解封，这样我们损失太大了！” 莫钦一阵头大。 这个会议，并没有找得到被查封的具体原因，大家一筹莫展。 “老莫，不管怎样，他们不是说我们生产假冒伪劣吗，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了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到时再商量对策！”李斌说道。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莫钦无奈，“不过这件事，要先报告乡政府！” 莫钦给李振华打了个电话，通报了工厂被封的情况。 李振华大吃一惊！ 要知道这个厂是他一步步跟下来的，中药厂什么情况他很清楚，怎么会突然就被封了呢？ 要说假冒伪劣，更是无稽之谈。 中药厂本来就是利用莫钦的秘方结合购买的省农科院朱教授的研究成果，生产的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新型产品，打的也是自创的牌子，何来假冒之说？ 伪劣同样不成立，这可是经过国家药监部门检验认可药品，批准生产，何理爱伪劣？ 李振华叫上张娜，两人一起来到中药厂。 莫钦办厂这件事，张娜也是一个知情人，和李振华一样，从最开始就跟进了。中药厂什么情况，她和李振华一样清楚。 果然看到了一条条封条。 封条的落款是栖霞县工商局。 李振华不禁皱了皱眉头。 按道理，每个乡镇都有工商所，如果要查封，当地工商所就行了，很少县工商局亲自上阵。 李振华一个电话把工商所长韦林叫了过来。 看到到处都是封条，韦林也傻了眼。 “说，这是怎回事？”李振华冷冷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韦林额上都冒出了汗珠，在他的辖地，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企业就被封了。 按道理，就算要封，上级也应该通知他一声啊。 “我没有得到通知，如果我知道，我肯定报告给乡长您！”韦林紧张道。 李振华冷眼旁观，看得出他不是撒谎。 李振华想到了什么，让张娜立即打电话到另外的几家工厂，结果，除了莫钦的中药厂，都没事。 李振华放心了一些。心中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老板，你有没有的罪过工商局的人？”李振华询问。 毕竟莫钦早年跑江湖，难免跟工商局的人打交道，就像上次遇见的，韦林向莫钦索取红包一样，如果处理不好，对方记仇，现在来报复是完全可能的。 “没有，没有啊！”莫钦挠了挠头。 “你仔细想想，特别是县局，以前有没有和他们接触过？”李振华提醒。 “没有！真的没有！”莫钦很肯定，“当年我跑江湖做买卖，跑的都是圩镇！没有上过县城，你们知道，县城的人没有乡里的好忽悠……” “就是在各个乡镇，我遇到大盖帽向来也是有求必应的，没有得罪他们啊。这个你和张主任是知道的……” 当年莫钦在街上摆摊被韦林查处，莫钦的确是按照韦林的要求打算“孝敬”的，只是被李振华和张娜制止了。 莫钦不是个一毛不拔的人，按道理，的确不应该和工商的人有那么大的仇恨。 可是，如果不是莫钦和他们有过节，工商局为什么单单要来查封他的工厂呢？ “乡长，你说我该怎么办？”莫钦问道。 李振华思考了一会，说道：“莫老板，你还是先去局问问，他们不是说假冒伪劣吗，到底如何假冒伪劣，去了解清楚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莫钦叹了口气。 第二天，莫钦就带上许多的“礼物”，去往县城。 县工商局有自己的一栋独立的办公大楼，盖得相当的气派。 莫钦找到办公室，说明来意后后，被人带到执法大队。 坐在里面的赫然是昨天带队到工厂查封的大盖帽男子。 不过他现在已经换上了便服。 “这是我们大队长罗队长！” 办公室人员介绍完便走了。 “莫老板，不好意思啊，昨天人太多，不得不封你的厂，来来，坐坐！” 罗队长忽然变得热情起来，站起身招呼莫钦在沙发上坐下，又亲自给莫钦泡了一杯茶。 和昨天封厂时候的铁面包公形象相比，仿佛变了一个人。 莫钦受宠若惊，连忙给罗队长递上一支金装红塔山：“罗队，来，抽根烟！” 金装红塔山，三十元一包，算是比较高档的香烟了，一般人抽不起。 罗队长接过，满脸都是笑容：“莫老板，你太客气了哈！” 双方坐下，客气了几句，莫钦自然就问起到怎么回事，为什么封厂。 罗队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张表，递给莫钦，缓缓说道：“很简单，你被人举报了，你们厂涉嫌生产伪劣产品！” “假冒伪劣？怎么可能？” 莫钦非常不解，“我们生产的是我们自己的产品，何来假冒伪劣？” 大盖帽冷冷道：“你自己看！” 莫钦接过表格，一看，这是一份检测报告。 上面写的检测标的是“尔阴洁”洗液， 中间是一系列的成分数据。 结论栏是“不合格”。 检测落款单位是“栖霞县质量技术监督局”！ 第150章 调查，碰壁! “不合格？技监局？”莫钦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可是很清楚，他的药品的配方是经过省农科所严格实验论证过的，并得到了国家药监局的批文，不可能有问题。 唯一的问题，除非是生产过程中不严谨，出现了数据超标。 可是这段时间工厂的生产是他亲自主抓的，从原料的进厂、提炼、合成，都严格按照工艺要求去做，不大可能超标。 而且可疑的是，技监局的报告怎么在工商局手里？ “这份报告哪里来的？技监局的检测报告怎么不通知我们企业，却在你们这里？”莫钦疑惑地问道。 按道理，检测结果是应当通知送检单位的。 罗队：“这是县里面转过来的。正是因为县里转过来，我们才不得不出动队伍查封你们工厂。你知道，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局，如果我们不动，我们就可能被动。” “至于县里为什么有这个检测报告，我也不知道。我建议你们还是自己查一查，是不是得罪了县里什么人！” 罗队意味深长道。 “县里？”莫钦茫然，他无论是跑江湖的时候还是后来办厂，基本上没有和县上的单位发生交集。 营业执照、工程准建等都是通过乡里的工商所、土地所、建设办办理的，并不需要跑到县上来。 唯一的就是药监局，在办理批文的时候是需要到县药监局办理的。 可是药监局不可能搞自己亲自批准的产品吧，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莫钦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就是政府大院的干部职工。 李振华、赵东等倒是和县上有交集，难不成…… 呸呸，不会吧，我和他们又没有什么过节，他们怎么可能故意搞我呢？ 再说，药厂是青山的企业，搞黄了对他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不太可能是他们使坏。 尤其是李振华，可是看着工厂建立、成长起来的，某种程度上说，这个工厂，也等于是他李振华的一部分，怎么可能搞事！ 莫钦想不明白，不过他知道现在必须弄清楚这份报告是怎么回事。 于是小心地请求道：“罗队长，这份报告，我想去复印一份，可以吗？” 罗队面有难色：“莫老板，按规定，公文是不允许带出去的……” 莫钦把一条用黑色塑料袋包着的香烟塞给罗队：“罗队，我就拿去复印一下，两分钟就还回给你。” 罗队马上笑了，“好吧，看在莫老板的面上，我就破格一回。不过你不用拿出去，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文印室帮你复印一份就行。” 说完，拿起文件，朝文印室匆匆走去…… 莫钦马不停蹄来到技监局。 一个办公室人员接待了他。 说莫钦明来意，并且拿出复印的检测报告，要找当事人了解情况。 接待员把他带到检测二科。 一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在里面摆弄着银瓶罐罐。 接待员把莫钦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就走了。 莫钦连忙恭敬地给白大褂敬烟，又帮忙点燃。这才拿出手里的复印件，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白大褂拿起报告，仔细看了看，说道：“不错，这份报告是我写的。我也是根据样品检测的真实数据填写的，没有任何问题！” “样品检测？你们有我们的样品？”莫钦奇怪，从这份检测报告的日期看，工厂并没有往技监局送检过样品，技监局怎么会有他们的产品进行检测？ “你们这个样品是哪里来的？是谁请你们检测的？”莫钦赶紧问道。 白大褂：“谁请检测？我还以为是你们厂呢。样品是局长交给我的，让我检测，检测完后，我就把报告交给了局长，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局长？ 莫钦更加的迷惑了，技监局的局长是谁他都不知道，局长怎么会有他们的产品，并且主动让人检测？ “你，你确定是你们局长让你检测的？”莫钦追问。 白大褂白了他一眼：“我骗你干啥？我们只管做工，谁拿来样品，让我们检，我们就检。其他的事，我们一概不知。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去找我们局长！” 莫钦知道不能从白大褂嘴里掏出更多东西了，于是转而问道：“领导，请问你们局长叫什么名字？怎么联系你们局长？” “外面的墙壁上有，你可以自己去看！”白大褂平淡地说。 回到办公大楼大堂，一面墙壁上果然有局里人员的名字，还附有照片。 局长：张文达。 一个面容饱满的中年男子。 莫钦再次来到办公室，找到刚才接待他的办公室人员。 “主任，你们局长在吗，我想见他一面，有事找他。” 主任是个万能称呼，在不知道接待员职务的时候，叫主任又好听又尊敬。 接待员：“不巧，我们局长不在，他出去了。” 莫钦：“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知道吗？” 接待员：“我怎么知道？领导的事情，可能回来，也可能今天不回来了，我们不清楚。” 莫钦不禁有些为难，这个样子，难道要在这里等下去？ “主任，你看，我是从乡下来的，还要赶回去，能不能打电话问问你们局长，看看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是不回来了，也好让我决定要不要等。” 接待员：“这个电话我不能打。按照规定，我们只能帮你登记和预约。要不您先登记，留下联系方式，局长回来后我们会报告他。如果他安排时间见你，我们就通知你过来！”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毛病。可是莫钦不想等。这样子太被动了。 如果他要避开不见，岂不是等到猴年马月？ 这种例子太多了，一句“回去等通知”就石沉大海。 “主任，这样，要不你给我你们局长的电话，我自己问问他。”莫钦递给接待员一支烟，说道。 接待员接过香烟，却道：“莫老板，不行啊，领导的电话是隐私，我没有办法给你！” 莫钦：“……” 接待员：“不是我不想给，是确实不能给。你要知道，如果每一个来访的客人问局长的电话我们都给，局长的电话岂不是要被人打爆？我们那样是要被批的！” 莫钦很无奈，又不死心，悄悄地又走到另一个岗位上，向工作人员要局长的电话。 可是还是被拒绝了。 莫钦尝试了三次，都被拒绝。无论莫钦说多少好话，他们始终不开口。 莫钦无奈，只好坐在沙发上等。 一直等到下班，还是没有等来局长。 只好在登记簿上留下姓名和电话，等待局里的安排。然后走了。 不过他当晚并没有回青山，而是到招待所住宿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又赶往技监局。 第151章 背后黑手浮现 可是等了整整一天，也没有见到局长。 因为张文达整整一天都没有来出现。 问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表示，也不知道局长在哪里，干什么。 第三天，又等了一个上午。 还是不见局长的踪影。 莫钦无可奈何，只好打道回府。 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厂里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呢。 莫钦回到青山，直接去了乡镇府大院。向乡长办公室，向李振华汇报了这次去县里的情况。 李振环感到意外。 想不到莫钦去了两天，竟然连局长的面都见不着，也就无法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过总算有所收获，至少拿到了技监局的检测报告。 “乡长，你一定要帮我们啊，这样下去我们厂就完了！”莫钦恳求道。 “这样，你把技监局的检测报告拿回去和你们当初投产时的检测结果对比一下，看看什么地方有出入，第二，查一查，厂里什么时候，什么人把样品去送检了。然后在商量下一步的打算。”李振华说道。 他知道，当初办厂，药品配方是非常严格的，不但药监局备案，厂里也留有底。 如果技监局的监测数据和和档案数据相同，技监局的说法就是无效的，因为是不是合格，这是由药监部门判定的，而不是技监局。 如果和档案数据不一致，则技监局的说法有效，他有权判定产品不合格！ 接下来，就是调查样品的来源和真伪了，这样才能逐步判定药厂生产的产品是不是合格。 莫钦不敢怠慢，立马赶回厂里，调出产品的成分配方档案，和从技监局带回来的检测报告对比。 结果，很多数据都不同。 这说明，技监局的报告是对的，产品不合格！ 莫钦迅速把这个情况反馈给李振华。 另一个信息，经查，厂里并没有人送过什么样品去技监局，也没有技监局的人来过厂里索取样品。 事情疑点重重。 既然没有人送检，技监局的样品如何得来的？按照莫钦的说法，样品是局长拿来检测的，局长的样品又从哪里得来？ 如果能够找到局长问问，事情就清楚了，可是局长却避而不见，事情就不好办了。 还有，从工商局执法大队的罗队长处得知，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县里，是县里的压力让他们来封厂的。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说明技监局的局长把报告交到了县里，县里再指派工商局来封厂。 技监局为什么把检测报告交到县里？ 按常规操作，检测报告是要通知被检测单位的。即使不通知原单位，也不会无缘无故交到县政府去。、 技监局这样操作，很可能和样品的来源有关。 毕竟，谁送检，交回给谁是一贯的做法。 难道…… 李振华想到了一种可能，按照这个家伙的性格，这种事还真有可能做得出！ 而且他有这样做的条件！ 中药厂作为规模最大。发展最快的一家民营企业，如果把它搞垮，青山的民营工业产值就掉了一半，指标任务就无法完成。 相对比的，工业园的几家国营厂将会逆势翻盘，反超民营工业。 “玛德，真阴险！”李振华暗暗骂道。 想明白了这点，李振华心中有了对策。 既然你说我们的产品不合格，那就加强检测！ 只要检测的样板足够多，检测的数据符合国家规定的误差范围内，就可以判定产品合格！ 到时就可以解除封锁，恢复生产！ “这是什么情况啊，我现在怀疑，技监局检测的那个样品都不是我们厂生产的，肯定是有人冒充我厂，用假冒伪劣产品让技监局检测。我们被人陷害了！”莫钦在电话中说道。 “老莫，现在别管谁陷害你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接触封锁，恢复生产！”李振华说道。 “我也想恢复生产啊，可是技监局说我不合格，不解除封锁我敢动么？我现在连他们局长都找不到，也找不到陷害我的人，难啊！” “找不到就不要找了！”李振华说道，“我现在问你，你对你们厂的产品质量有没有信心？如果检测，会不会附和要求？”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快解除封条，恢复生产！ 至于追究责任之类，以后再说。 莫钦一愣，不明白李振华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很快回答：“我绝对有信心！我的产品，我的配方，我亲自跟的，不可能出错！” 李振华：“你确定生产过程中没有人偷工减料？或者是做手脚，不严格执行配比？” “这个……生产过程中有些工序环节可能存在一点漏洞我不完全排除，毕竟我不能每时每刻跟进每一个工人的工作。但是系统性的错误肯定没有！” “再说，我们生产出成品后，都是经过严格检验，符合标准才入库的，所以，我们厂里的产品绝对没有问题！” “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李振华说道，“你现在就可以联系技监局，请他们派人到厂里来抽检，抽检的越多越好！” “请技监局来抽检？” “对，请他们亲自来工厂拿样品去检测！”李振华说道，“他们不是说不合格么？你直接让他们再检，检测的越多越好。只要检测出来的都合格，前面所谓的样品不合格就没有说服力了。毕竟现在检测的是真正厂里生产的产品！” 莫钦顿时恍然大悟。 对啊，合格不合格，检过才知道！ 你那个所谓的报告，样品是不是厂里的都不知道，直接来厂里检啊，检测出来的数据自然是无可辩驳的！ “行，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邀请他们来厂里检查工作！”莫钦兴奋地说。 “等等！”李振华吩咐道，“如果他们不来，你们就送样品去技监局，请他们重新检测！” “好！ 还是乡长你想的周到！”莫钦说道，“我这就去忙了，过两天再与你联系！” 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李振华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 他觉得，既然对方要搞中药厂，准确来说，是要对付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虽然现在自己的对策是对的。 忐忑不安中，过去了三天。 三天后，他接到了莫钦的电话。 “乡长，你在哪里？我在栖霞，你能不能来一趟栖霞？” 声音既着急又沮丧。 “老莫，情况怎么了？”李振华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情况不妙！” 莫钦在电话里道，“我邀请了技监局的人来青山。可是他们说没空，没有来我们厂。 我于是带了十几分样品，亲自来到栖霞，请他们进行化验检测。 他们虽然答应了，可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结果。我催问他们，他们只说让我回去等！” “我觉得，我被他们耍了！” 果然，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计划没毛病，可是人家不配合，计划就执行不下去。 李振华更加的确定，事情肯定是赵东搞的鬼，只有他有这个动机！ 毕竟以前他就搞过一次，让邵和找借口停了自己的职，想把自己搞掉。 现在几个民营厂发展的欣欣向荣，尤其是莫钦的中药厂更是一骑绝尘。 这严重威胁到赵东的利益。 所以他会利用背后的关系，要强行打断中药厂的发展，以便在与李振华的经济竞争中胜出。 如果估计不错，技监局那个所谓的样品，十有八九是他送去检测的。 至于为什么不合格，大概率是买了个其他相似的药品，冒充“尔阴洁”。 本来就是不同的产品，数据不同就在情理之中。 下午，李振华就让司机小何开着面包车赶到了栖霞。 ------------------------------- 前段时间因为特殊原因，更得很少，今天开始恢复两更！能够一直看到这里的，都是本书的忠实朋友，麻烦朋友们给个五星好评，鼓励鼓励作者菌。 第152章 游说 为尽快拿到检测结果，这几天莫钦一直住在在招待所。 李振华赶到的时候，莫钦已经在大堂等候。 “李乡长，你终于来了！”莫钦松了口气。 不知为啥，一见到李振华，他就觉得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 “老莫！到底怎么回事啊？”李振华在大堂的一张实木沙发上坐下，才问道。 “哎，谁知道啊，我把样品交给他们，他们就说让我回去等。我问他们什么时候出结果，他们说不知道，只是让我等通知！”莫钦说道。 “可是的等到什么时候？新厂，你知道，我们等不起，每停工一天，我们要蒙受巨大损失。我们才开张不到一年，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我都等了三天了，他们也没给我个准。检了没有，什么时候检，什么时候出结果，什么时候可以交给我们，都没有个确定的时间。真是急死人了！” “乡长，检测个产品有那么难吗，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给我做！” 莫钦愤愤地说。 “不是检测难，是因为另有原因。”李振华说道，“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的好，总喜欢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打击报复。” 莫钦：“可是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我就是想安安心心赚点钱，我怎么了？乡长，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啊，我可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你知道，我就是个个体户，不认识官场中什么人。只能麻烦乡长你帮忙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通融通融，需要多少钱，我出！” 莫钦真的很急，工厂被封，每一天都是钱！ 如果被封时间太长，破产都不是不可能！ “嗯，我在想办法。”李振华喃喃自语。 他很清楚，如果这件事是赵东所为，那么实际针对的是他，而不是莫钦。莫钦只是不幸成为了他和赵东之间斗争的牺牲品。 于公于私他都有责任帮助莫钦摆脱困境，恢复正常。 他决定亲自联系技监局长张文达。 他要找找到张文达的电话号码还是很容易的，没费什么功夫，就拿到了张文达的手机号。 李振华拨通了张文达的电话。 “喂，谁啊？” “张局长？你好，我是李振华，青山乡政府的负责人！”李振华十分客气地介绍自己。 “哦，你是李乡长啊，久仰久仰！你的大名我早听说了，我县第一个示范工程负责人，全县先进工作者！年初表彰大会的时候，我还看到姜书记亲自给你颁奖呢。” 张文达也客客气气道，“对了，李乡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李振华：“难得张局长记得我！我也很想认识张局长。这不，今天我来县城办事，想请张局长吃顿饭，大家认识下，沟通下感情，日后也方便往来是不是？不知张局长今晚有没有空？” 他没有直接说检测的事，而是先请吃饭。 居然对方不理会莫钦的检测请求，如果直接说这件事，就相当于说情或者施压，只会让对方不快，事情更加不可收拾。 相反，请吃饭，就正当许多，毕竟一个是乡长，一个局长，大家都是混官场，又是同级，互相攀结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好吧，李乡长，我们又不熟，再说，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工作交集，我吃你的饭好像不太合适啊！” “没事！这不是一回生两回熟吗，”李振华口若莲花，“再说，现在我们没有工作交集，以后可能会有啊。工作上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你说是不是？以后你升了官，说不定你就是我直属上司，我还要仰仗您给口饭吃呢！” “李乡长真会开玩笑！”张文达似乎愉悦了许多，“我们一家检测机构，能有什么升迁机会！要我说，还是你们乡镇好，为官一方，容易出成绩，升迁机会大。特别是李乡长你，年轻轻就当乡长了，政绩又那么明显，要我看，下一批提拔的肯定有你！” 张文达被拉进了相同的频道！ “张局长，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哇！”李振华趁热打铁，“能不能升，还得看有没有人支持哩。认识的人越多，朋友越多，机会越大，张局你说是不是？” “你看，我来县城也这么多次了，一直没顾得上请局长吃顿饭，我先检讨。这样，我今天正好来了栖霞，张局务必给个机会，我们喝两杯！” “对了，我还约了县政府秘书科的张科长，我们一起聊聊！” 说完就静静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他先是吹捧了对方一顿，又及时指出双方结识的重要性，暗示互相支持，最后又搬出县政府秘书科科长朱长江这张牌。 朱长江虽然只是一个秘书科长，但是利官近贵，他的面子肯定比一般的局长、乡长要大！ 你可以拒绝一个乡镇的书记、镇长邀请，但是很少有人敢拒绝领导身边秘书的邀请！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振华相信张文达会老老实实赴约！ 果然， 电话那头略微停顿了一下，“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乡长，你定地址，我下班了过去！” “好的，五点半，南记饭店！到时我恭候您的大驾！” “好，到时见，不见不散！” 莫钦全程在旁边旁听，不禁朝李振华竖起了大拇指。 他求了三天，连局长的一个电话都要不到，李振华出面，几句话就和张文达聊得火热。 看样子，解决问题有望。 “乡长，我要不要准备些礼物？”莫钦道。 他知道，是到他出马的时候了。 李振华帮他铺好路，出钱出血的事自然是他这个当事者来干。 …… 五点，李振华和莫钦提前到达南记饭店。 开了包厢，点好了酒菜。 不久，朱长江就来了。 这段时间，他和李振华的房子都在建，两人有许多共同话题要交流，加上李振华使用的建筑队又是他的人，双方的关系增进了许多，所以，一接到李振华的电话他就答应了。 李振华和朱长江热情寒暄后，就把莫钦介绍给他。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尔阴洁的老板啊？”朱长江惊讶，他可是天天在电视上看到莫钦工厂的广告，可是不认识老板本人。 对于一个政府官员来说，他们也非常渴望认识更多的老板。 “什么大名鼎鼎，混口饭吃而已，还得请朱科长多多支持！”莫钦也很识趣，立马向朱长江敬烟倒茶。 “莫老板你真谦虚哈，如果你是混口饭吃，那我们都得饿死了！”朱长江打趣道，“听说电视台的广告很贵，一秒钟就要上千块，莫老板这样打广告，一年的广告费也要几十万吧？” 莫钦打着哈哈：“差不多，差不多，哈哈！” 气氛很快就融洽起来。 趁着张文达还没有来，李振华把工厂被封的事向朱长江做了介绍，并说了今晚请张文达吃饭的目的。 “什么，技监局竟然封了你的厂？”朱长江很吃惊，电视上天天播的企业怎么会被封呢？不科学！ “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们的样品怎么到了技监局的手里，我们从来没有给他们送过样品！”莫钦很是无辜。 朱长江：“所以，你们这是……” 李振华：“请技监局重新检测！” 第153章 饭局立功 五点半，传进来了敲门声。 莫钦赶紧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 四十岁左右，穿着一件风衣，带着一副眼镜。 “请问李乡长在这里吗？” 莫钦赶紧道：“张局长是吧，请进，乡长在里面！” 张文达不认识莫钦，盯了一眼，眼光就越过莫钦，看到了后面桌子旁的朱长江、李振华。 于是大步走了进来。 李振华也赶紧起座，迎着张文达走过去，伸出手，热情道：“张局，你终于来了，来来，朱科长也来了，来，坐！” 一边说，一边把他拉到朱长江旁边。 朱长江也站起来跟张文达握手：“张局，好久不见，工作很忙咧！” 张文达握着朱长江的手，满脸堆笑：“不忙不忙，还是朱科长忙啊，整天要陪领导忙这忙那的，难得有机会和我们这些干部吃餐饭。多谢科长赏脸啊！” 朱长江乐呵呵道：“张局长，要谢就谢李乡长，这顿饭可是他请的，乡长才是东家，我只是个作陪的哈！” 张文达于是转向李振华，“对对，都是李乡长，今后我们就是伙计了，多谢了哈！” 李振华：“张局，你太客气了，坐坐，坐下我们喝茶再说！” 几人重新坐下。 莫钦立即上来给张文达的茶杯斟上茶，又给李振华和朱长江添上，最后才给自己的杯里添添茶。 张文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很自然就问：“这位是……” 李振华立即介绍：“对了，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青山乡中药厂的厂长兼董事长莫钦先生！” 张文达微微一怔，不过很快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伸手和莫钦相握：“原来莫老板啊，幸会幸会！” 莫钦也赶紧道：“张局，很高兴认识你，请多多关照！” 张文达：“哪里，莫老板可是我县闻名的企业家，你要关照我才是真！” 两人打着哈哈坐下。 很快，酒菜就上来了，几人边吃边聊。 张文达、朱长江、和李振华都是官场中人，级别相当，共同话题特别多，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聊工作，聊官场中的八卦，又聊到朱长江和李振华正在修建的新屋。 张文达早就建有自己的私宅，于是以一副过来人的姿势，介绍他的建屋经验、装修心得，并不停地“指导”朱长江和李振华要如何如何做。 李振华和朱长江都是第一次建房子，认真倾听张文达的“教诲”，频频点头。 李振华更是装作什么都不懂，频频称是。 张文达心花怒放，对李振华的好感度迅速上升，双方频频碰杯，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不久，大家就喝的差不多了，都有了几分醉意。 李振华看到时机已到，于是把莫钦推了出来，说请张局帮个忙，帮忙检测几个样品。 张文达其实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从李振华向他介绍莫钦的身份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是莫钦有事求他。 因为检测这事，他有印象，那是赵东让他检测的。 这两天又听说莫钦来局里追着要检测，他知道是出问题了，听说药厂被封，他已经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由于顾忌赵东，他才让手下人一直拖着不办。 现在乡长李振华带着莫钦请他吃饭，不是为了这事还能有什么！ 赵东和李振华两个他都不想得罪，一个是赵刚的儿子，一个是县委书记的红人，据说和市里还有关系。 于是， 张文达：“莫老板，是这样，早几天我实在是太忙，抽不开身，没有安排工作人员帮你做检测。这样吧，既然李乡长都说了，我就特事特办，优先给你办了！” “你明天一早把样品送到局里来，我安排人马上进行检测。最迟后天就会得出结果！” 他话说的很清楚，这是看在李振华的面子上。这是让李振华明白，欠他一个人情。 “好，好！明天一早我就送样品过去，麻烦张局了！”莫钦赶紧道谢，又给张文达敬了一支烟，接着又给李振华和朱长江分烟。 想不到事情这样顺利，靠他自己，三天了，门都没有摸着。 李振华一出面，对方就答应第二天检测，并且马上得结果。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无人跑断腿也没有用啊！ “好！张局，就是爽快，我李振华敬你一杯！”李振华适时拿起酒壶，给张文达和自己斟满酒，邀请张文达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 莫钦则转过身，检查身后那个黑色塑料袋中的一条条的香烟…… 第二天，莫钦按照张文达的要求，一大早就到了技监局，找到接待员，说了检测的事。 接待员也没有多问，直接带莫钦到了检测二科，找到了白大褂。 附着白大褂的耳朵说了几句就走了。 白大褂有些诧异地看了莫钦一眼，就让莫钦把样品交给他。 “可以了，你先回去，下午下班之前过来拿结果！” 莫钦很惊讶，居然下午就可以得出结果，这速度，实在是够快了。 看来是局长给他们打了招呼。 莫钦给白大褂敬了支烟，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告辞离开。 另一边，李振华和小何去了一趟“初心”电讯店。 两人都是店铺的股东，难得来一次县城，来“视察”一下是必要的。 这段时间，电讯店的经营又有所改变。 方若初减少了电话机和bb机的销售比例，大幅增加电脑、手机的占比。 由于电脑和手机的单机利润更大，“初心”的营业额又上了一个台阶， 利润总额也同步提升了许多。 “老公，我觉得我们店面太少了。” 在店长办公室，剩下李振华和方若初的时候，方若初说道。 这件事，李振华当然也意识到了。 门面太小，档次上不去，无法拉开和周围竞争对手的距离。 李振华需要的是领先竞争对手n年的营销方式，以积累更多更大的财富。 重生一世，如果不能做个超级富翁，岂能对得住苍天！ 别看现在身家百万，可还是远远不够，父母要养老，要给他们最幸福的晚年生活！妹妹要读书，要给她最好的学习环境！ 这些都需要巨额的资金。 更不不要说自己和方若初的生活，至少也要达到财务自由吧？ 还有，为了走上仕途，各方面肯定也要花不少钱！ 这个环境，没有钱，仕途上就是寸步难行！ “行，有空你寻找寻找，看看有没有大一点的店面，最好是超过一百平方以上的！”李振华说道、 现在的店铺，大多数是一二十平方，有的甚至只有几个平方。 如果开到一百平以上，就是鹤立鸡群了，属于电讯店中的超市！ 无论是品种、数量、档次、体验都会吊打同类店铺。 在市场竞争中取得一种近乎垄断般的优势！ “老公，你真好！”方若初抱住李振华的脖子，飞快的亲了一口。 她很高兴，自己的建议又一次被李振华采纳！ 这除了说明自己的聪明，也证明自己在李振华心中的地位。 从“初心”出来，李振华又去了一趟交通新村。 自己的新屋已经封顶，正在安装电梯。 “乡长，你竟然装电梯？”司机小何很是惊讶。 要知道，连政府大楼都没有电梯，李振华私人建的房子，居然安装电梯，实在太震惊了。 “嗯，这样上楼轻松点，不用爬得那么累。”李振华淡淡道。 这也是从前世的经验得来的，没有电梯，年纪大了之后，上楼很累！ 况且现在他打算接父母出来住，可不想父母天天爬楼梯那么辛苦。 于是他就成了整个交通新村中安装电梯的第一个住户！ “说的也是，以后我建屋，我也装电梯！”小何羡慕地说。 “嗯。”李振华应了一声，“对了，小何，要不要也买块地起屋？以后我们都是邻居了。” “我？”小何想了想，“算了吧，我工作在青山，来回几十里，在城里建房一年内到头也没住几天。要建我不如在村里建。” 李振华没有再劝，他知道这个时候，乡镇的人观念还没有改变，到县城买房只是凤毛麟角，毕竟人们都不富裕，没有多少人愿意闲置十几万在一边。 隔壁的朱长江的新房已经在装修了，只见十几个工人在里面忙忙碌碌。 运材料的，装窗的，扇灰的，紧张地忙碌着。 李振华找到包工头，跟他聊了聊自己新屋装修的事，包工头很高兴，表示愿意优惠些承接李振华的装修工程，毕竟做完一栋有接着做一栋，这样的活是最受施工人员欢迎的。 李振华并没有急着敲定，而是双方留下了电话，保持联络。 下午，李振华就接到了莫钦的电话：“乡长，检测结果出来了，合格！” 第154章 退出公司 听到这个消息，李振华很高兴，立即赶回住宿的旅店。 不久莫钦也赶回来了。 一回来就喜洋洋地冲着李振华喊道，“乡长，成了，成了，检测结果出来了，全部合格！” 这个结果在李振华的意料之中。 李鬼终归不是李逵！ 毕竟不合格的那个所谓样品不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如果不是赵东的身份，技监局恐怕连检测都不会检测。 更加不会标注是“尔阴洁”！ 李振华接过莫钦递过来的检测报告，整整十份，上面“合格”的签章格外醒目。 后面盖着鲜红的质量技术监督局的鲜红大印。 “乡长，这下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恢复生产了！”莫钦兴奋地说。 “恭喜啊，老莫！”李振华也由衷地高兴。 总算是不辱使命，帮莫钦解除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按照工商局的说法，只要技监局检测，判定合格，他们就会解封。 不出意外，中药厂马上就可以恢复生产！ 由于时间已经来到傍晚，工商局已经下班，莫钦决定多住一晚，明天一早去工商局办理手续。 心情愉悦之际，当晚莫钦拉着李振华到饭店，点了最好的菜，最贵的酒，两人开怀大喝。 毕竟蒙冤了几天，一朝得雪，谁都兴奋莫名。 两人喝到醉醺醺的，然后又跑到路边的卡拉ok摊，大唱大喝到深夜，才醉意朦胧地返回旅店，倒头大睡。 第二天一早，莫钦拿着检测结果，兴冲冲地赶往工商局。 李振华没有同去，而是去“初心”电讯店帮忙。 申请解封的事，是企业自己的事，与他这个乡长无关。 莫钦再次来到执法大队，找到了罗队长。 “罗队长，请抽烟！” 莫钦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支烟，又掏出打火机给对方点燃。 “莫老板，看你精神很好，是不是事情搞定了？” 罗队一边抽烟，一边笑眯眯地问。 莫钦的确心情很好，连连点头：“搞定了搞定了，感谢罗队的指点，检测报告都出来了！” 莫钦说着，从包里掏出技监局的检测报告，递给罗队长：“在这里，一共十份！” 罗队长接过，有些惊讶：“这么多？我还以为只是一份呢。” 莫钦一笑：“我就是想检测的更准确一点，所以样本多了些，你知道，单一样本可能不准确，样本足够，才有说服力！” 莫钦实际是暗示，工商局手里那个作为封厂 依据的样本，是不准确的，现在的检测结果才能作为标准。 这也是李振话让他带十份样本请技监局检测的原因，就是防止工商局以样本数量不足为由拒绝解封。 要知道，如果你只是检测一份，即便 “合格”，与之前不合格的比起来，也是五五开，对方仍然有理由封厂。 “嗯，不错，不错！”罗队长点点头，“足够了，有这么多样本，可以了！” 莫钦松了口气，问道：“哦，罗队，那我们厂的封条可以解除没有？” 罗队长：“你等等，我马上报告我们领导。如果局长同意，下发行政决定书就可以了。” 说完就拿着报告走了。 莫钦就在沙发上坐着等。 几分钟后，罗队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报告。 满脸歉意：“莫老板，真不巧，局长不在，我打了电话，他说他在外面办事，叫等他回来再说。” 莫钦：“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领导的事情，我们也不好问得过细。如果你有事，可以把材料留在这里，他回来了我马上转交给他。”罗队给莫钦倒了一杯茶，说道。 “额……我还是等一等吧！” 莫钦知道，“回去等”，从来不是一个好选项，事情还是亲力亲为更加靠谱。 虽然这个罗队长目前看来还可以。 于是给罗队递了烟，自己也抽了一根，就坐在待客沙发上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局长并没有回来。 眼看着时间过去了一个多钟头，毫无声息。 莫钦心情越来越急，玛德，厂里可是等着开工啊。 在莫钦的恳求之下，罗队长打电话追问了一次局长，回答是还没有空。 莫钦一直等到下班，也没有等到局长回来。 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旅店。 此刻，李振华并没有在旅店，而是和几个股东在开会。 难得一次五个创始股东到齐，有些事情也是要捋一捋了。 会议讨论了几件事： 首先是方若初汇报半年来的店铺经营情况，从中得知，今年以来，店铺的业务和收入都增长不错，现在平均每月的销售额在八十万左右，毛利率60%，纯利率达到50%！ 也就是说每月可以净赚40万！ 看到如此靓丽的业绩，大家忍不住欢呼了一阵。 二是讨论了方若初提出的扩大店面的方案，毫无异议，一致通过。 做大做强，赚更多钱是每一个人的共同梦想，水壶反对呢？决定寻找到合适店面后实施。 三是李振华提出列支何勇的工资！ 因为现在何勇相当多的时间都是在店里组装电脑和手机！ 现在外贸局的处境不太好，由于政策放开，很多大企业拥有进出口权，进出口物资不在经过外贸局。加上改革开放后，新冒出来许多进出口公司，承揽了商品进出口业务，外贸局的生意更加难做了。 外贸局已经成了半个烂摊子，职工都在摆烂，何勇也把重心放到店铺来了。 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组装电脑和手机。 方若初、叶冰芸则和其他营业员一道，专心店面的管理和销售。 “不用了吧，反正我也得闲，就是动动手而已，不用专门开工资！”何勇推辞道。 “何勇，你就别推辞了，哪有白干活不收钱的道理”小何说道。 何勇：“可是，“我每月都分了几万！” 小何：“不一样，那是分红，我们也有。你天天来组装，已经是个工人了，做工领工资，天经地义！” “对，我也觉得勇哥应该开工资，这段时间，勇哥基本都在店里帮忙。”方若初也说道。 叶冰芸没有说话。 尽管她是最支持何勇领工资的一个。 但是女朋友的身份反倒令她不好意思说了。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看到两人支持自己的提议，超过半数，李振华当即决定，“从这个月开始，何勇列发工资。” 众人再无异议。 李振华最后宣布了一个重磅决定：“我决定，店铺改组，由个体商店改为私营公司，同时，我将退出股东名单，我的股份全部由方若初代持！” 第155章 又被卡了 啊？大家顿时就傻了。 除了方若初。 这件事李振华已经私下和她商量过了。 “老大，你这是……”何勇首先不理解，这间店可是他和李振华共同创立的，李振华说退出就退出了？ 要知道，当老板是每一个人的愿望，尤其是年轻人，谁不希望别人叫自己“老板”啊， 那是一种身份，一种荣耀。 虽说李振华的股份由方若初代持，李振华真正的老板身份并没有改变，但也仅限于内部知情人范围，在普通人眼里，你已经不是老板。 自然也不会给予你老板的待遇和尊敬。 叶冰芸和司机小何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李振华，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大家这么看着我干嘛？怎么，我的股份交给我老婆不行吗？大家就不认我是老板了？”李振华笑道。 大家顿时笑了起来，气氛跟着轻松起来。 何勇还是问道：“老大，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亲自当老板不好吗？” 李振华笑笑：“当老板当然好，可是我更想当官！其实，如果你外贸局不是那么烂，我都建议你放弃股东的身份。不过看你天天来店里帮忙，都把公司当成家了，也就算了！” 何勇更加不解：“这和我外贸局烂不烂有什么关系？我一边上班一边当老板赚外快不行啊？现在我们局里的领导哪个没有自己的生意啊！” “对呀，乡长，你白天是乡长，晚上是董事长，不好吗，说出去倍有面子！”司机小何也乐呵呵地说道。 “别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李振华说道，“下面，我们来研究一下公司的章程等事宜……” 一边当乡长一边当董事长？开什么玩笑！ 别看现在很风光，n年之后，不知有多少人因为这个下台！ 李振华这边在为公司的发展谋划，莫钦那边却在为工厂解封的事焦头烂额。 下午，一上班莫钦就赶去工商局了，可是依然没能见到局长。 问办公室人员，说下午局长根本没来。 等了一个下午，眼看又要下班，莫钦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拿到检测报告已经一天了，本以为马上就可以解封，不想竟然浪费了一天，毫无进展。 “罗队，你能不能再给你们局长打个电话？问一问能不能解封？就是他没空回来，口头交代一声也行啊！” 说着又塞给罗队长一包烟。 罗队长果然又去打了个电话。 回来却为难道：“莫老板，我问了，局长坚持要等他回来确认签字！我也没有办法给你解封。这样吧，我看你也瞪等了一天了，说实话，明天局长来不来我也不知道。这样吧，一，你把资料留下，局长一回来我就请他过目签字！二，最好你找找人，说不定事情就解决了。要知道，你们最初的那份不合格报告是上面转来的。” 罗队长意味深长说道。 莫钦一惊。再次想到了某种可能。 玛德，不会吧，工商局长和技监局长一样，都是受到了额外原因的影响？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一直这样等下去不是事啊。 “罗队，麻烦你帮我把资料复印一份，一份交给你们局长，一份我先留着。” 莫钦拿着份复印件，告别罗队，匆匆走了。 他回到投宿的旅店，马上拨打了李振华的电话。 “喂，乡长吗，情况不妙！……” 李振华正在和伙伴们商讨着公司发展大计，接到莫钦的电话不禁大吃一惊。 “怎么？还没有解封？！” 他以为有了技监局的报告，事情会很简单。 “没有，和上次去技监局一样，我等了一天，连局长的面也没有见着！他们只是让我等，可是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我心中一点底也没有！这样吧，乡长，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额……”李振华想了想，“你在旅店等我，我马上过去！” 反正股东会的会议内容也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拟订章程，这需要些时间，也不急在一时。 李振华结束了会议，和司机小何匆匆赶回旅店。 莫钦正在在大堂内走来走去。 “老莫，情况怎么回事？”李振华匆匆问道。 “乡长，我终于见到你了。这次可能又要你出马了！”莫钦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拉着李振华坐下。 十分着急道，“我在工商局等了一天，他们也没给我办理。我怀疑他们有问题，故意拖着不给我办理！” “故意拖着？怎么回事？你具体说说！”李振华抽出烟，分给莫钦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不急，慢慢说！” 莫钦点燃烟，吸了一口，慢慢平静了下来。于是把今天到工商局办事的过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李振华不禁陷入沉思。 按道理，既然技监局的检验报告出来了，工商局必须尽快给企业解封，避免继续给企业造成损失。 而且 企业老总亲自上门催促了，工商局应该予以重视。 即使局长没空，也完全可以交代下属先开封，自己回来再补签就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机关单位很多时候不都是这样办的吗。 况且局长一天都不到单位似乎也不正常，尤其是已经知道企业负责人在单位等，仍然既不回单位，又不交代下属办理，就不符合逻辑了。 明面上，这是典型的不负责任。 暗地里，就不知是不是有其他考虑？ “玛德，县里的局长怎么一个比一个架子大啊，连见都见不着！”司机小何愤愤不平。 “乡长，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又来找你了！”莫钦很是沮丧，“我现在怀疑，即使我明天再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局长见不着，其他人又不给我办理，我去了也是白去！” “乡长，你一定要帮我啊，我的工厂经不起拖。你知道，办个工厂不容易，好不容易打开局面，却出这么一档子事。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认了，可是我们没有任何问题啊，我这是被人搞了，我冤啊！” “现在我每天损失都很大。关键是再这样下去，我们交不出来货，客户会取消我们的合同！甚至会要求我们赔偿！这样，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工厂，就要完了！” “你想我怎么帮你？”李振华问道。 “乡长，你县里不是有人吗，能不能请他们再帮一次忙？”莫钦终于说出了他的诉求，“上次的朱科长呢，我们请他吃饭，请工商局长出来，钱我来出！” “这个……”其实来的路上，李振华就想过这个问题。 从莫钦今天的遭遇看，工商局明显是故意拖着不办，特别是这个局长，肯定是故意的。 想了想，李振华决定再次帮这个忙。 说到底，这件事针对的是他，而不是莫钦！ 李振华找到工商局长的电话，打了过去。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喂，哪位？”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 “田局长是吧？我是青山政府的李振华。还记得吗？在今年的三级干部大会上，我们见过！对了，我们还碰过杯呢！” “噢，是大名鼎鼎的李乡长啊，记得记得！”田阳在电话中说道，“怎么，李乡长这是在哪里？不会是想请我喝酒吧？” 旁边的莫钦和小何都是脸色一喜，觉得有戏。 如果田局长出来喝酒，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毕竟这年头，大家都喜欢欢喝酒，喝了酒，什么都好说。 “对了！”李振华顺着对方的话题说道，“我今天出栖霞办事，现在很无聊，想请田局出来喝一杯。我们也半年没见过面了，特想老哥。晚上南记饭店如何？” “这个啊，”电话那头出来田阳的声音，“不好意思哈，李乡长，今晚我已经有约了。下次吧，下次我请你！” “是吗，这么巧啊！”李振华不死心，“那田局有没有兴趣赶个下半场？我们吃完饭去唱歌？” 饭后唱k也是一个流行节目，很多人乐此不疲。 “不了。我估计吃饭喝酒都醉了，没有办法去唱歌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哈哈！” 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156章 关机了 放下电话，李振华有点郁闷。 这是他第一次打电话邀约田阳吃饭，虽说被推辞不奇怪，但是田阳这么快就挂掉电话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按道理，时隔大半年，突然打电话邀请自己吃饭，傻子都猜得到肯定是有事求人。 田阳却不问，也不等李振华主动说，就急急忙忙挂掉电话，实在有点逃避的嫌疑。 “他不出来？”莫钦明知故问。 李振华点点头。 “玛德，这家伙，摆什么架子啊，吃饭不来，唱歌不来，这是不给面子啊！”司机小何愤愤不平。 “怎么办？”莫钦现在最关心的是怎么能够解封，如果李振华都请不动，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这样吧，你明天仍然去工商局，申请解封。我这边，也想想其他办法！”李振华沉吟了一会，说道。 现在已经晚了，没有办法做更多的事，只能留待明天。 “哎，也只能这样了！”莫钦叹了口气。 …… 第二天一早，莫钦照例一上班到了工商局。 等了半个钟，办公室的人都来了，就是不见田局长。 莫钦一问办公室的人，回答依然是不知道。 莫钦只好又继续等，眼看时间来到十点半，离下班时间也不远了，莫钦意识到情况不妙，走到卫生间给李振华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李振华眉头紧皱。 这个情况，不正常。很有可能，就像莫钦说的，局长是故意的，拖着不给办理。 李振华再次拨通了田阳的手机。 这一次，寒暄了几句后，李振华直接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请田阳撤销对中药厂的封锁。 “原来是这样啊，乡长，真不好意思，局里的那些家伙，都没有告诉我药厂重新检测的结果，我也是刚刚从你这里知道。这样吧，回去我封封地批评他们，同时马上批准药厂解封，可以了吧？” “那就多谢田局长了。田局长，你也知道，对于企业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把这个申请批了？” 李振华紧追不放，因为这家伙明显在说假话，明明罗队长打电话把检测结果告诉了他，他却装作不知道。 不过这事也不能揭穿，人都是要面子的，有的东西知道就好，不能说。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争取他尽快把禁令取消了。 “我一定尽快！只是我现在县政府这边有点事，忙完我就马上回去办理。可以了吧？”田阳信誓旦旦。 “行，那我就谢谢田局长了，事情过后我请田局喝茶！田局可一定要赏脸啊！”李振华说道。 “一定一定！”电话中，田阳很爽快，“乡长，要没其他事，那我先忙了？” “好，你先忙！”李振华连忙答应。 田阳再次挂了电话。 没有办法，对方已经说在县政府办事了，肯定不能纠缠。他都说办完事就回来了，只能相信他一回。 李振华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莫钦，让他继续等待。 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工商局这边。 莫钦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着，一边抽烟一边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局长还是没来。 期间，莫钦数次去问办公室，办公室的人都有些不不耐烦了。 眼看就要下班，莫钦急了，再次跑到执法大队办公室，见了罗队长。 “罗队，你想办法帮帮忙啊，你知道我们办企业的等不起，你能不能先解封，回头让你们局长再补签字？” 说着塞给罗队一条烟。 罗队长瞥了一眼香烟，却是为难道：“莫老板，不是我不帮你，说实话，我也想马上让你马上恢复生产。可是机关不同企业，做什么事都讲究规矩，讲究权限。按局里的规定，封禁和解封这种事，必须得经过局长同意。没有局长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行动。” 莫钦：“我这不是情况特殊吗，罗队长，你就通融通融。晚上我请你吃饭！” 罗队长很是为难：“莫老板，这个事不好办啊，如果我不经局长，擅自解封，回头肯定会被骂个狗血喷头。说不定哪一天我头上的大盖帽就不见了。所以吗，也请莫老板理解一下我的难处，说实话，我就是一个跑差的，决定权不在我这里，实在没有办法！” 莫钦：“可是，我不能这一直这样下去啊，现在我们每一天损失的都是金钱！罗队，要不，你再给你们局长打个电话，如果他没空回来，就口头交代你们执行，先开封。回头再补签文件！” 罗队长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有说过吗？昨天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请示过他了，可是他坚持等他回来签字。” 莫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怎么办？局长不回来，我们不是死翘翘了？不行啊，不开工，不但我的企业损失巨大，工人也没有工开，几百人都等着我呢。罗队，你再帮我想想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罗队长叹气，幽幽道：“莫老板，我是真的没办法。我还是那句话，建议你们查一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要知道，样品室从县里转过来的。可能解决的办法还在县里！” “县里？”莫钦一愣。 这已经是罗队长第二次对他说这样的话了。 “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瞎猜的，要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罗队说完就下班了。 莫钦走出工商局的大楼，阳光刺目，十分炎热。 回到宾馆，李振华和小何都在。 莫钦汇报了上午的情况。 “玛德，这个田局肯定是故意，拖着不给办理！”司机小何骂道。 “我也觉得是这样！”莫钦道，“对了，罗队长还提醒我，问我是不是得罪了县里的人，说解决问题还是得找县里！” 李振华默默拿起手机，拨打了田阳的电话。 嘟！嘟！嘟！ 直到自动挂机，没有人接听。 隔了几分钟，李振华再次拨打。 这一次，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莫钦和小何面面相觑。 田阳竟然关机了。 连李振华的电话都不听了。 “玛德，这个龟孙子这是要躲起来啊。”小何忍不住骂人，“我就説，莫老板都去找他两天了，影子都没见着，肯定是心里有鬼！”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故意躲着不办！” 小何不知道，李振华心中却猜了个八八九九。 第157章 告状 如果估计不错，田阳和赵东是一伙的，或者说是受到了赵东或者赵刚压力，故意使绊子，目的就是要搞垮中药厂。 真正目的是搞李振华。 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让中药厂复工，他们会想尽办法拖，拖得越久，对赵东越有利。 “乡长，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如果一直拖下去，我只能倒闭了！”莫钦叹气道。 李振华知道，必须自己出马了，毕竟莫钦只是一个厂长，在企业没成长为参天大树之前，在很多官员的眼里就是鱼肉，随便拿捏。 而中药厂作为青山的重要企业，李振华绝不容许它倒下，更不会允许它莫名其妙被人搞死。 “嗯，这样吧，莫老板，又是你先回工厂，解封的事我来跟进。”李振华说道。 到了这个程度，莫钦在这里呆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法理解决不了的事，只能通过权力去解决。 而在眼前的几个人中，只有李振华和权力沾边。 只有他才有能力去解决这件事。 莫钦抽出一万块钱，“乡长，这件事就麻烦你帮忙了，这点钱，你拿去打点，不够我再同门过银行转账！” 李振华把钱推了回去：“老莫，我帮你办事不是为了钱，这钱我不能收。你放心，你的事我会尽力办理，你就回去耐心等候消息得了！” 莫钦：“可是，为了办事，你总得买烟吧，还要请他们吃饭。这都需要钱啊。我不能让你帮我办事，还要你掏钱吧。乡长，你就不要客气了，这钱收下！” “我真不能收！”李振华变得严肃起来，“你能在青山投资，帮助青山的百姓就业，发展青山的经济，我们政府帮你们排忧解难是应该的，不存在帮不帮的问题！快点收回去。否则这件事我就不管了！” 莫钦：“可是……” 小何：“别可是了，莫老板，乡长让你收回去你就收回去，别磨磨叽叽了，乡长不是贪钱的人！” 他跟了李振华这么久，知道李振华的为人，绝不轻易拿别人钱财，只有自己大方给别人钱的份。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知道李振华很有钱，不会在乎莫钦的这点钱。 莫钦只好收了回去。 “那我先回去了。乡长，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我可不想办厂才没几天，就倒闭了！” 莫钦很是不放心，又叮嘱道。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处理厂里的烂摊子，毕竟离开了这么多天，厂里说不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李振华说道。 …… 下午，李振华让小何开车，直接来到了县政府大院。 经过秘书通报后，敲响了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姚文龙的门。 “进来。”传来了姚文龙的声音。 李振华推门而进。 “姚县，我向你汇报工作来了！”进门的第一句话，李振华就开门见山。 “哦？”姚文龙抬起头，笑道，“李乡长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又给我报喜来了？”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李振华坐下。 李振华也不可以，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说道：“姚县，我不是报喜，是报忧来了！” “报忧？”姚文龙一怔，眼神一凝，“怎么回事，报什么忧？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故了吧？”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发生了安全事故，比如工厂爆炸、森林火灾、山体滑坡什么的，造成重大伤故，他作为分管领导负有领导责任。 “不是事故，是故事！”李振华说道。 接着，就把莫钦的药厂莫名其妙被封，他们去找了相关部门后，被告知是产品不合格。他们请技术部门重新检测，判定合格后，相关部门却又拖着不给办理。 现在的情况是，相关部门的负责人都联系不上，完全无法确定是不是能解封，什么时候能解封！ “姚县，你说，这算不算事故，是不是故事？”李振华说道， “如果真是产品不合格，被封了，停产了，我无话可说。可是明明经过检测没有问题，执法大队也承认没有问题了，仅仅是一个内部批准的程序问题。 我就不明白，田局长工作就那么忙，连回局里签个字的时间都没有？就算非常忙，没有时间回单位，打个电话让局里解封，过后不签不行吗？” 李振华直接点了田阳的名字，公开告状，火力全开！ 并不是小人才能告状，为了正义，同样需告状！ 不说不足以正视听，不告状不足以暴露小人的真面目。 正义之所以总是迟到，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正义的一方，总是相信上天有眼，相信邪不胜正，采取过于消极的态度，才造成了正义长期被压制，邪.恶却总是得意忘形。 对待邪.恶，对待小人，也必须采取“小人”的做法！ “田局非要坚持自己亲自签字才放行，自己又不回去签字，这是什么意思？ 姚县，你知道，我们栖霞是穷县，我们青山更是穷乡，办一间企业不容易。 我们都说经济建设为中心，要大力发展工业，可是田局长这样的做法，让人寒心！让要投资栖霞，投资我们青山的企业寒心！ 我今天来找姚县，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因为我不想就这样看着我们的企业倒闭！并且是没有正当理由的倒闭！ 一间企业，不是倒在市场竞争中，不是倒在管理不善中，而是倒在过有关部门的扯皮推诿、不作为中，这太冤了！ 你也知道，中药厂发展很快，现在已经隐隐成为我县民营经济中的火车头了，是我们青山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旦倒下，不但我们青山的经济遭到重创，就是放在全县的民办企业中，都将造成重大的不利影响。 所以，我想请姚县帮帮忙，能不能让田局尽快把手续办了，让我们的企业尽快恢复生产！ 这有利于我们青山的经济，有利于栖霞的经济，有利于恢复政府部门在广大私营企业家中的威信！促进我县工业更快地发展！” 一口气把话说完，李振华静静地等待着姚文龙的反应。 “什么，竟有这种事？”姚文龙震惊道，“田局怎么能这样，真是糊涂！” 想了想，又说道，“你把材料给我，我找他！” 李振华从公文包里把十份技监局的检测报告拿出来，交给姚文龙。 十份合格的报告，还有一份“不合格”的报告。 姚文龙接过，仔细看了看。 眉头却皱了起来。 作为官场老手，又是一个文化人，当然看得出这些报告没有问题，已经足够证明莫钦的产品是没有问题的，要求解封合情合理。 相关部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继续封禁相关的企业。 问题是，那份不符合的报告，那份孤零零出现的判定“不合格”的样品，结合田阳奇怪的连续两天不出现的情况，作为官场老手的姚文龙，却嗅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嗯，李乡长，你说的这个事情，我还要核实一下。”姚文龙想了想，看着点李振华说道，“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说的，我立刻让田局解封！” “行！那我就等姚县的消息了！”李振华说道。 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等。 姚文龙作为副县长，他无法逼他什么时候给答复，况且无论什么事情，也的确需要核实，不可能完全听他的一面之词。 告辞姚文龙出来，李振华又顺路到秘书三科，和朱长江、张建华、曾花聊了聊。 现在几人都正在交通新村建房，自然是有许多经验要交流。 闲聊了一会，李振华才告辞下楼。 不想，下楼的时候，却碰见了赵东！ 第158章 还是不行 这个家伙，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不想竟在这里碰到。 “是你？！” “是你？！”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 “嗯，你怎么在这里？”赵东率先问道。 李振华笑笑，“我来探望以前的同事。你呢，你怎么也在这里，不会是调回县政府了吧？” 语气中有一丝揶揄的味道。 毕竟赵东和他都在秘书三科干过，赵东还是抢占了他的位置来的。 凭着赵东的能量，调回县政府工作是分分钟的事。 “调回？” 赵东听在耳里，却是另一种味道。 意思是我在青山混不下去了，输给你了，跑回来么！ “李振华，你别高兴的太早！现在谁被调走还不一定呢！”赵东冷冷道，“是，你那几个老板有点本事，搞工厂有一手，现在发展的不错。可是不是还没到年底吗？你不见得赢定了吧？而且据我所知，他们现在好像也遇到了困难，能不能挺到年底都是问题呢，哈哈！” “你什么意思？”李振华眼神一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赵东说道，“不要说你不知道莫钦的药厂被封了。如果我估计不错，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吧？怎么样，朱科长他们帮你解决了吗？工厂解封了吗？什么时候解封？” 李振华的眼角在抽搐。 赵东这是承认了这件事是他在搞鬼啊！ “赵东，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李振华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青山的书记，药厂是青山的企业，搞垮药厂对你有什么好处？” “青山的书记？”赵东冷笑道，“你以为我很稀罕青山乡的这个书记啊？老子去青山不过是想看你的笑话，让你爬不起来！” 赵东撕掉虚伪的面纱，公开说道。 “让我爬不起来？赵东，你就那么恨我？为了报复我连累无辜的企业？”李振华也不再顾及脸面，公开回怼。 “我得罪你，人家药厂没有得罪你吧？药厂的几百号工人没有得罪你吧？你这样公报私仇，会让很多人没有工作，没有饭吃你知不知道？亏你还是个党员，是个党委书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他们得不得罪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我！”赵东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老子现在还记得你打我的一拳呢，告诉你，我这人很记仇的，我就是要报复你，不把你搞掉我不愉快！” “工厂有没有倒闭我一点不在乎，他们有没有工作我也不在乎，我又不从他们那里拿过一块钱！只要能够把你搞掉，我什么都敢做！” “你…..你不可理喻！”李振华愤怒道。 “怎么，生气了？愤怒了？”赵东冷笑，“你这么高尚，懂得为民众着想，我可以教你一个办法，辞去乡长职务，不，辞去公职，回村当个农民去。 只要你老老实实回去当个农民，我保证药厂马上可以复工，那些工人也有工做！” “你做梦！”李振华冷冷道。 “好，我做梦。”赵东冷冷道，“你不做梦，你给工厂开封去，你给他们工作去。不要以为找朱科长他们就可以帮你的忙，告诉你，没有那么容易！” “懒得理你！” 李振华不想与他在这里继续争论，直接下楼去。 看着李振华的背影，赵东得意道：“哼，很快你就要输了，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说完，吹着口哨朝三楼秘书科走去。 李振华下了楼，上车，就让小何开车直接离开县政府，回“初心”电讯店。 “乡长，这回应该有希望了吧？” 车上，透过后视镜，看到李振华闷闷不乐，小何问道。 “不好说。”李振华说道，“一切都要等明天才知道！” 本来，和姚文龙交谈后，他觉得解封应该问题不大了，可是碰到赵东，看到赵东嚣张的样子，他的心里又不踏实了。 然而，天已晚了，着急也没用，一切只能等新的一天到来再说。 当晚，李振华就睡在“初心”店的二楼，权当是看铺了。 之所以睡在这里，是想好好考虑这间店的转型之路，公司化后怎么走。 要知道，自己手上还有几十亩地，以后可是要开发的。 它们都不能登记在自己名下。 后世，官场上有句话叫做“当官就不要发财”。 可是，实际上每一个当官的人都首先是为了发财。 所以，隐藏自己的财产很重要。 …… 第二天上午，李振华就在店里，和叶冰芸他们一道，充当了营业员，一起卖手机。 时间迅速流逝，很快就要到中午，李振华心中越来越不安。 因为姚文龙并没有打电话来！ 按说，姚文龙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肯定会意识到时间对企业意味着什么，会抓紧时间处理这件事。 可是一个上午都没有消息，姚文龙不应该是玩拖字计的人啊！ 不行！ 不能继续被动等待！ “我出去一下！”李振华和方若初打了声招呼，借了何勇的摩托车，直接开车来到工商局。 找到办公室，表明自己的身份，说找田局长有事。 结果是，田局长今天没来！ 应李振华的要求，接待员用座机拨通了田阳的手机。 “局长，有人找你！”接着把电话递给李振华。 李振华接过。 “田局长，找你找的好苦啊，我是青山乡的李振华…….” “李乡长是你啊，有什么事吗，我很忙！” 李振华急忙长话短说：“田局长，还是药厂那事儿。你知道，时间对企业很重要，停工损失很大。你看什么时候把文件签，让人家家企业开工？” “这个，我尽快，我一定尽快！”电话中，田阳仍然是老腔调。 李振华耐着性子：“是这样，田局，我有个办法，你现在跟办公室的人说一声，让他们通知执法大队，先把封条拆了。回来再补办手续行不行？” “这个，这个不太好吧？”田阳回复道，“什么事情都讲究程序，程序不全那是要犯错误的！这样吧，我一定抓紧，一定抓紧，成了吧？” 玛德，又玩这一套！ 李振华心中骂着，嘴上还得保持客气：“那，田局什么时候办？今天下午？还是明天早上？” 这次必须让他有一个明确的承诺，不能总是模棱两可地搪塞过去。 “呃……”电话中，田阳犹豫了一会，说道：“不好意思，县长现在叫我，等下我再回你电话！” 说完电话就挂了。 李振华愣在原地。 这个家伙，竟然还是不肯解封！ 回到“初心”，李振华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姚文龙出面了田阳还是这个态度？ 难道姚文龙没有过问？ 赵东也去“汇报”工作了？ 或者说田阳根本不鸟姚文龙？ 正在心烦意乱，莫钦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乡长，情况怎样了？可以解封没有？” “呃，这个，还在活动中，再等等吧。”李振华无奈道。 “是不是钱不够？我都说了，衙门的那些人没钱根本不给办事。这样吧，我现在给你转两万块过去，你一定要抓紧帮我办理好不好？” “不是，不是这个。”李振华连忙制止，“不是钱的问题。这样吧，我一定尽快帮你搞掂，尽快搞掂好不好？” “尽快？尽快是多快啊？乡长，你知道，我们根本耗不起的，现在前来拉货的车辆在厂门外排成长龙，我们有货都卖不出去，又不能开展新的生产。急死人了啊。说实话，我都想撕掉封条直接开干了”莫钦说道。 “你别乱来！”李振华连忙制止。 这可是挑战国家机关尊严的事情，绝对做不得！ 如果做了，性质就变了，有理也会变得无理。 可能就会真正落人口实，把你封了没商量！ “这样吧，你给我三天，不两天！两天我一定给你个答复行不行？” 第159章 用小人的办法对待小人 李振华之所以说两天，是考虑明天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一天足够他跑完县里的相关领导了。 如果县里解决不了，后天就跑到市里反映去。 他不信县里的领导愿意把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闹到市里去。 下午，李振华再次来到县政府。 这次，并没有碰到赵东。 于是直接来到姚文龙的办公室。 “姚县，我又来麻烦你了！”李振华大大咧咧地说着，然后才开始给姚文龙分烟。 姚文龙也知道李振华为什么来找他。 请李振华坐下后，又抽了两口烟，才说道：“李乡长，昨天的事情有点意外，不是太好办！” “哦，什么原因？是我提交的材料不充分吗？”李振华故作不知，平静地问。 “这倒不是！”姚文龙道，“主要是田局跟赵县长出差，人不在栖霞！” “出差了？”这倒是出乎李振华的意料，田阳竟然跟着赵刚出差。 这之前，李振华两次打通了田阳的电话，田阳并没有说是出差了，而是说会会尽快回来办理。 所以说，这个出差，是真是假值得商榷。 “嗯，我打了田阳的电话，他是这么说的！”姚文龙说道，“他说他和赵县在中州，可能过几天才能回来！” “过几天？” 李振华微微皱眉，田阳真是会说话，和自己说是今快，和姚文龙说是几天。 只是过了几天之后，会不会又是几天？ 毕竟是和赵刚一起出差的，田阳做不了主，谁知道赵刚会不会又整什么东西出来？ “对，他是这样说的。”姚文龙说道，“如果没有变故，应该会按照行程结束！” 呵呵！ 李振华心中冷笑。 不知是姚文龙傻，还是姚文龙忽悠他，别说几天，现在李振华一天都不想等！ “姚县，田局的意思是还要等他回来才办理解封的事吗？” 姚文龙：“我本来也想让他通知执法队，可是他说他和县长在一起，并且说赵县也知道了这件事。” “和赵县在一起？”李振华心思转了几转。 如果是这样，田阳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借以堵住姚文龙的嘴。 不过也有可能是姚文龙的托词，毕竟昨天这么巧碰到了赵东，赵东很有可能也来向姚文龙“汇报”工作，和姚文龙达成了某种“共识”。 所以姚文龙把责任推到田阳身上，并且抬出赵刚作挡箭牌，推掉自己的责任。 毕竟昨天他还对田阳的做法很不满。 “这么说，这事办不了？”李振华问道。 姚文龙有点尴尬，“李乡长，真是抱歉，本来我想尽快办理的，可是你看，赵县都知道了，这事可能还得找赵县。” 呵呵！ 李振华心中冷笑，这个姚文龙也是一个墙头草，昨天说的挺好听，一碰到比他官职大的赵刚，立即缩了回去。 说好的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呢，说好的“放心大胆去干”呢，说的都是别人啊，自己却是明哲保身。 “姚县，那打扰了，我有事先走了！“ 李振华只能告辞离开，再说下去也没有用，姚文龙不可能敢得罪赵刚。 “玛德，赵东可真是要把企业往死里整啊！” 走下大楼门口，望着天上毒辣的太阳，李振华的心情很不好。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还没能解决。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居然总是被这样那样的理由拖着，就是办不通。 本来以为道姚文龙这一关可以了，毕竟他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有地位有权力，让工商局放行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是始终还是绕不过赵刚这个老家伙。 现在，李振华再次感到了赵刚的强大。 连续两次了，上一次是主管交通的张文光，这一次是分管工业的姚文龙，都受到赵刚的掣肘。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很快又将过去一天。 李振华想了想，拨通了县委办公室主任何田的电话。 “喂，何主任吗，我有事向姜书记汇报，你看有没有时间？”……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如约来到了姜玉山的办公室。 姜玉山还是老样子，在低头看文件。 “姜书记，你好！”一进门，李振华就保持一副恭敬的姿态，谦卑地站在姜玉山面前、 眼前虽然有一把椅子，但是他不坐。 过了半分钟，姜玉山签完文件，这才抬起头来，“李乡长啊，站着干啥，坐啊，坐下说。” 李振华赶紧给姜玉山敬上一支烟，这才坐下。 “姜书记，不好意思，我又来麻烦你了！”李振华客气道。 “麻烦？你来得太少了。”姜玉山微笑道，“你上次什么时候来的？都两个多月了，也不来来我这里坐坐。搞得我都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我可是县委书记啊，各个乡镇在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你说我是不是不合格？” “不不，是我们不合格。我们忘记了向书记汇报工作，我检讨！”李振华连忙说道，“今后我一定常来汇报工作，书记可不要嫌我烦啊！” 姜玉山：“烦？你小子给我惹的烦可是不小，胆大包天擅自动工开建公路，都被停职了还大张旗鼓搞个听证直播，在成的震动可是真不少！不过嘛，最终结局还不错。这种烦，我喜欢，哈哈！” 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李振华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道：“姜书记，这次我可是真的要烦着你了，这次我不是报喜，是报忧来了！” “报忧？”姜玉山略微一愣。 “我们青山乡的明星企业被封了！”李振华故意突出明星二字，以引起对方的重视。 “嗯？怎么回事？”姜玉山很自然就追问了。 李振华于是把莫钦的中药厂莫名奇妙被封，自己和莫钦多方奔走，了解到的情况和掌握的资料数据一股脑给姜玉山倒了出来。 又把十一份检测资料递给姜玉山。 姜玉山没有急着表态，而是仔细审阅了相关的文件，这才抬起头来，询问：“李乡长，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面，给你们企业解封是不是？” 李振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傻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书记，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然我也不会来麻烦你 。作为青山乡的乡长，我实在不忍心让我们的企业莫名其妙被拖垮了！要知道，只是一个签字罢了，就等了一个多星期，而理由，仅仅是因为个别领导没空！” 姜玉山：“你想怎么办？” 李振华：“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马上解封！要知道，企业并没有问题。企业既然没有问题，那封锁就是错误的，既然是错误的，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先履行那个建立在错误做法之上的所谓程序？废除错误决定，恢复企业的正常秩序不应该是放在优先的位置上吗？ 我记得书记讲过，要为企业做好服务工作。无论国企私企，都要一视同仁。 可是田局长这样的做法，我觉得完全不符合这个精神。田局长明明认可了检测结果，可是却以没空，陪县长为理由，拖着不办，这是和县委、姜书记的要求背道而驰的！” 李振华毫不客气，不但指名道姓，还直接把田阳拉到姜玉山的对立面。 挑拨两人的关系，让他以后没有好果子吃。 玛德，对待小人，就得用小人的办法。 第160章 峰回路转 李振华一副愤怒的样子，直接把矛头对准田阳，还暗示赵县的关系。 姜玉山静静地听，没有插话。 他当然听得出李振华有趁机踩田阳的意思，可是想想也很理解。 药厂可是李振华下辖的明星企业，莫名其妙被人冤枉，最后你还拖着不办，明显是故意刁难，人家能不生气么？ 再说人家说的也是事实，没有毛病啊！ 至于赵县….. 玛德，自己不也要对付他吗…… 所以，李乡长这么做就很合理了！ “田局这样做的确不当！”姜玉山终于发话，“你说的很对，作为政府官员，我们要服务好我们下辖的每一个企业，为他们提供良好的发展环境，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 我们栖霞还很落后，需要大力发展工业，绝地不允许故意刁难、使绊子、背后捅刀子的行为发生。这件事，我管了！” 姜玉山说得很严肃，掷地有声。 李振华顿时心中大喜。 之前还担心姜玉山碍于赵刚的面子，恐怕会打太极，不能明确答复。 李振华都准备好去市里上访了。 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了。 书记就是书记，是县里的一把手，果然比姚文龙之流有魄力，有担当多了。 “多谢书记！”李振华立即表示感谢，“我代表尔阴洁药厂、莫老板、几百号工厂员工，青山的干部群众感谢姜书记的关心和支持！” 姜玉山作为栖霞的县委书记，在栖霞有绝对的权力。 只要他介入，别说解封一间工厂，就是再大的事情也不是问题。 什么田阳，赵刚，都得靠边站！ “嗯！”姜玉山点点头，“这些材料你拿回去。回去后跟几个企业家谈谈，让他们放心，放心投资，安心生产。只要遵纪守法，按章纳税，党和政府一定会保护他们的正当权益！” “还有，政府干部职工的思想工作也要做好，统一认识，高度重视，把思想统一到经济建设上来，统一到改革发展上来。坚定不移地把经济建设作为中心，保持定力，保持信心。” “要相信党和政府有能力纠正错误，也有能力纠正个别同志的不恰当做法！ 尽快消除这次事件的消极影响，恢复社会、民众、投资者对我们的信心！” “好，我一定贯彻落实姜书记的指示，回去马上组织几个企业家座谈，还有我乡的干部职工座谈，认真学习、领会姜书记的指示精神，使青山发展起来，为栖霞的经济的发展做出我们应有的贡献！”李振华表态。 “嗯！”姜玉山很满意。“这样吧，事不迟疑，你现在就赶回青山，开展相关工作。工厂已经停工了一周，不能再拖了！” 姜玉山的态度非常明确，李振华放心了许多。 不过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书记，药厂解封的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 这段时间，他已经被有关人员的“尽快”、“马上”、“等着”词语吓怕了。 姜玉山沉吟了一下：“很快！你先回去吧。对了，你出去后，把何主任给我叫进来！” 又是“很快”！ 李振华心中嘀咕。 不过这一次李振华不敢反驳，因为尽管词语一样，但是姜玉山的语气、态度和田阳、姚文龙他们明显不同。 一个是搪塞、敷衍、不明确、找借口，一个却是雷厉风行。 李振华相信，姜玉山不会是忽悠，肯定会办到。 “好，那谢谢书记了！”李振华对着姜玉山微微鞠了一躬，这才退了出去。 …… 时间已经来到中午，李振华和司机小何赶回“初心”商店，和方若初他们一起吃了餐饭，就开车匆匆赶回青山。 由于公路新修不久，路况很好，以前要跑两个多钟头的路程，现在一个多钟就够了，回到政府大院的时候，刚好两点半。 下午上班时间。 三点，李振话就召开了政府口的主要领导会议。 刘德行、唐艳秋、马文静、黄武、张娜都到齐。 李振华本想亲自给大家泡茶，张娜却抢过去做了，自己只好给两个男同志分烟。 “乡长，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啊？”看到李振华的神色，刘德行主动问道。 李振华点点头，“姜书记答应了，很快解封！” “真的？”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声音，书记亲自过问，成了！” 大家都是吃公粮的，当然知道县委书记代表着什么。 “还是乡长你厉害，莫老板几天都搞不定的事，你一天就搞掂了！”马文静吹捧道。 “我就说嘛，乡长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点事算个屁！”黄武更是拍马没商量。 “这下好了，张娜不用总是被莫老板打电话骚扰了！”唐艳秋笑道。 不过张娜却比较冷静，问道：“乡长，姜书记说什么时候解封？” 李振华微微愣了一下，有点心虚道：“姜书记说，很快！” 刘德行追问：“书记没说具体什么时候吗，明天，后天？” 李振华摇摇头：“没说！”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会场静了下来。 不会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吧？ …… 山塘、河湾交界处的中药厂。 莫钦坐在办公室里，桌子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 他已经正整整在这里坐了两天。 除了他，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李斌等几个股东。 唉声叹气。 期间，莫钦打过两次李振华的电话，打过十几次张娜的电话。 之所以打张娜的电话，是怕打李振华的电话太多，影响李振华办事。 张娜是招商办主任，他平时工作的联系人，打给她，让她催李振华更好。 然而，一直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 眼看着李振华答应他的两天时间就要过了。 车间、仓库里仍然贴着封条，工厂的大院里，厂门口外边的公路边，停满了等待装货的汽车！ 有的已经等了一个星期了。 这几天，莫钦一直好饭好酒供着他们，哄着他们，请他们耐心等等，再耐心等等。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客户越来越烦躁，有人已经开始议论，再不供货就要起诉药厂，起诉他们违反合同，要求赔偿！ 所以，莫钦和几个股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可是偏偏没有办法。 权力就像一座大山，尽管它仅仅只是一张纸，也能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时间来到了下午三点半，再有两个钟，又要下班了。 就在这时，公路的尽头，忽然驶来几辆公务车，直接来到药厂，鱼贯而入。 “来了来了！”一个工人推开办公室的门，急急忙忙地说：“莫总，工商局来了，工商局来人了！” 莫钦腾地站起来，其他几个股东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一齐望过来。 莫钦：“工商局？来了？来了多少人？有没有说干什么来的？” 工人气喘吁吁：“他们说，他们说你找你解、解封……” 说话间，只见后面跟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大盖帽，为首一人，正是执法大队的罗队长。 罗队长满脸堆笑，冲着莫钦说道：“莫老板，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来来，马上拆封条……” 政府大院，李振华和几个同事正在抽闷烟，喝闷茶。 按照大家的分析，估计最快明天解封，迟一点，后天也有可能。 毕竟中午的时候，书记刚刚答应，总要做些部署，再说青山乡离县城最远，这个时候，都快下班了，不太可能来人。 忽然，李振华的手机响了。 “县委的电话，何主任！”李振华对大家晃了晃手机，脸露喜色。 张娜等也纷纷竖起了耳朵。 大家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李振华直接按了免提。 电话里传来何田的声音：“李乡长是吧！请你们做好准备，两天之后，姜书记要到你们青山乡的中药厂视察！” 第161章 姜玉山视察 李振华一怔。 还以为是说解封的事，却是书记要来视察？ “田主任，药厂还没有解封，书记来视察恐怕……” “李乡长，这个你不用担心，姜书记视察中药厂的事情，在你离开县委大院后，我已经首先通知了工商局。如果估计不错，他们已经在赶去解封的路上了。” 李振华恍然大悟。 是啊，县委书记要来视察，谁还敢封，赶紧粉饰太平才是上策。 姜玉山这一招真是妙啊，根本不说封禁的事，不会给人干预有关部门具体工作的口实，也不会得罪赵县长。 但是无论是田局长还是赵县长，都知道该怎么做！ 权果然就是权力，李振华和莫钦跑断腿都办不成的事情，姜玉山一句“视察”就解决了。 “啊？好，好，我们一定做好准备，迎接姜书记亲临视察指导！”李振华赶紧送上永远的屁话。 放下话筒，李振华激动地宣布：“同志们，事情解决了，中药厂被解封了！” “啊，解封了？终于解封了！太好了，欧迈嘎！” “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担心莫老板的电话了！” 大家一阵欢呼，感觉像是过节一样。 这段时间，莫钦难过，刘德行他们同样不好过。 莫钦的中药厂是青山目前最大的企业，如果被搞垮，不仅名声不好听，乡财政也会少 一大笔收入。 何况都是李振华阵营的人，药厂倒了，李振华不妙，他们的前程同样会受到影响。 这就是政商利益绑在一起，高度一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叮铃铃！ 就在这时，李振华的电话响了。 李振华接通，按了免提，电话中传来莫钦感激的声音：“李乡长，真的太感谢你了，刚刚，工商局已经来人把封条全部拆了，让我们马上恢复生产！……” 第二天，李振华带着张娜、刘德行等人一齐来到中药厂，部署迎接姜玉山视察工作。 姜玉山的视察，带来的可不是仅仅解封这么简单，这意味着企业得到政府的高肯定，意味着今后各个部门都会对其一路绿灯。 意味着企业会获得更多的支持和帮助。 其新闻的播出，会给企业带来一波不小的热潮，有助于推升企业的声誉和销售。 所以，这件事，马虎不得，必须精心准备。 此刻，厂区内非常繁忙，一部部货车正在装货，车间工人正在加紧生产作业。 “乡长，你们来了，太好了，快，快，进来，快进来！” 莫钦和几个股东，迅速下楼来迎接。刘副乡长， 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书记要视察的事情 几人被迎进会议室，莫钦又是泡茶，又是敬烟，感激地说道，“李乡长，张主任，这次真是多亏你们了，没有你们帮忙，我这厂子就完了。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喝一顿，我们全体股东都要好好感谢你们！” “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现在还不到庆功的时候。”李振华笑呵呵的，“我们还有一个重大的政治任务，今天就要现在就要开始准备。明天县委姜书记要到你厂里视察！” “姜书记要来？”莫钦一愣，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毕竟自己的厂子刚刚解封，还没有从备受刁难中恢复过来。 县委书记来视察？这也反差太大了吧？ “是不是很意外”张娜笑道，“莫老板，别愣着，你可别光顾着赚钱，让别人把厂子里货全部拉光啊，明天书记来，你不能给一个空荡荡的厂子书记看吧？” “啊，对，对！”莫钦恍然大悟，“书记来，当然不能看到空荡荡啊！我马上让人清点，厂里还有多少存货，还有多少客户等着拉货。留着部分明天再发货！” “还有，我安排今天晚上工人加班加点，生产尽可能多些的产品出来！” “嗯，还不够，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李振华说道。 接下来，李振华和莫钦等人一起研究了迎检的准备工作。 比如厂里的货品摆放、清洁大扫除、标语、横幅、欢迎词、欢迎队伍的人员安排…..等等。 必须给县委书记一个最好的印象，不能浪费了书记的重视机会。 乡政府这边，李振华让人通知党委、人大、政协，还有各个部门的正职领导，第二天一早，全部到青山公路的入境处迎接书记。 9点半钟，全体政府口的副职和各部门负责人，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副书记秦勇、党委口的胡文勇、韦昌光、邓青流等都来到了入境处。 然而，书记赵东缺席！ 虽然办公室已经通知了他，他却并没有回青山，而是依然滞留在县城。 临近十点，县尾的桑塔纳出现了，共有两辆。 前一辆是县委办 主任何田和其他人员的车，后一俩是书记姜玉山的车。 车队来到面前，缓缓停住。 李振华连忙上前，何田下车和李振华交谈了几句，重新回到车上。 李振华则回到欢迎的队伍前，交代了几句。 然后，李振华让小何开车，自己一马当先开路。 然后是姜玉山的车跟上，再后面是何田的车，最后面是乡政府其他人员乘坐的车辆。 几辆车浩浩荡荡朝山塘村而去。 十分钟后，抵达山塘、河湾交界处的中药厂。 厂区门口，彩旗飘展，一条醒目的红色横幅横跨工厂大门口：“热烈欢迎姜书记亲临指导工作！” 莫钦带着李斌等几个股东，还有工厂的主要管理人员，早就站在大门口外，笑容满面。 李振华的车最先抵达，他下了车，和莫钦交流了两句，工厂的一个管理人员马上引导司机把车辆停泊到指定的车位上。 接着就是姜玉山的车跟着到达。 李振华亲自上打开车门，迎接姜玉山。 “姜书记！” 姜玉山点点头，和李振华一起走向迎接的厂方人群。 “热烈欢迎姜书记亲临我厂检查指导工作！”莫钦立即带着李斌等大声说道，同时热烈鼓掌。 李振华陪着姜玉山走向人群，并且介绍：“这是莫钦董事长！” “这是李斌副总经理！” “这是黎明副总经理！” “这是……” 姜玉山笑容满面，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步入厂区。 何田以及张娜等乡政府的工作人员紧跟在身后。 姜玉山没有去办公室，而是按照他一贯的作风，在莫钦等人的陪同下，先视察了工厂的生产车间和仓库等地。 车间里，井井有条，物料堆放有序，道路通畅，工人们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丝不苟地工作着。 仓库里，一箱箱货品码放整齐，几个工人开着叉车在有条不紊地运送货物。 仓库门口，几辆货车正在装货。 司机在旁边指挥着，工人们则穿着工作服，带着手套，一箱箱地往车上搬着货物。 整洁、有序、繁忙。 姜玉山看的频频点头，不时会问几句工人师傅： “师傅，辛苦了！工作还可以吗？” “嗯，不错，在家门口就有工作，比去外地打工好多了！” “师父，收入怎么样？” “挺好的，有工资，还有奖金，我觉得挺不错了！” 这些当然都是昨天演练好的台词，不过也是事实，没有什么毛病。 姜玉山在前面走，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跟在后面拍摄。 整个过程，都很好，姜玉山很满意。 半个钟头后，实地调查结束，集中会议室。 第162章 可以放心睡觉了 首先，就是莫钦代表企业向姜玉山汇报。 按照昨晚准备好的草稿，莫钦洋洋洒洒，汇报了工厂从建立到走上正轨的历程，一、二季度取得的成绩和现状，还隐晦地暗示了企业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表示将会在县委的支持下继续努力，争创辉煌。 姜玉山当然听懂了莫钦的意思。 接着，就是姜玉山做讲话。 姜玉山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 电视台的录像机徐徐转动，以姜书记为重点，记录下这些重要的时刻。 李振华和张娜等与会人员，每人都拿出一个本子，一支笔，认认真真地记录姜玉山的重要讲话。 姜玉山：“很高兴来到青山中药厂，这是我第一次来青山的工厂看。青山没有令我失望，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欣欣向荣、充满活力的企业！ 青山中药厂，作为一个民办企业，是我们众多私营企业的一个缩影。它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很不容易。中间经历了风风雨雨，值得庆幸的是，它挺过来了，发展起来了，为众多的乡亲解决了就业问题，为青山乡的经济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这个评价非常高，充分肯定了中药厂的作用，肯定了民营经济的作用。 “在发展的过程中，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也有可能会遇到各种障碍，毕竟民营经济刚刚兴起，有些同志的思想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在对待民营经济的态度上，还存在怀疑，存在轻视等不正确思想。 今天，我在这里表个态，按照国家的改革政策，民营经济是我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只要遵纪守法，我们党和政府会坚定不移地予以支持！支持我们的民营企业发展起来，壮大起来，为我们栖霞县的经济发展，为栖霞的百姓福祉，作出贡献！” “我们欢迎各种社会资本、团体、个人，投资兴办各类企业，党和政府一定会为你们提供公平的竞争环境，维护正常的市场秩序，让大家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前进。” “无论国营私营，都是我们国家经济得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不会歧视任何一个，也不会允许任何部门、任何个人，采取任何不符合法律法规的方式，打压、阻碍任何一家企业。请各位老板、企业家方行！” 这里，姜玉山回应了莫钦于乎受到不公平对待的暗示，旗帜鲜明地表明了县委县政府的态度，给以莫钦为代表的企业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虽然他没有明确提到工商局的不当做法，但这也是姜玉山的高明之处，作为领导，让你知道我的态度已经足够了！ 实际上，这一次封厂事件，姜玉山也没有通知田阳解封，甚至都没有联系过田阳。仅仅只是让何田打了个电话给工商局，告诉工商局，今天要来中药厂视察，田阳当天就赶紧让人跑来解封了。 赵刚当然也不敢拦着。 就这样，赵东精心策划的拖垮中药厂的行动破产。 李振华一边记录，一边心中佩服姜玉山的手腕和策略。 这就是站得高，看得远，云淡风轻，高屋建瓴，一切尽在掌握中！ 权力啊，就像一把刀，赵东、田阳之流用来打压异己，维护私利，不惜损害百姓和地方的利益。 姜玉山却是从大局出发，维护地方和百姓的正当利益，和赵刚形成了鲜明对比。 幸亏栖霞有姜玉山！ 会议结束后，莫钦和李振华都邀请姜玉山留下吃饭，姜玉山却以下午还有会议为由，带着何田等直接返回了县上。 当天晚上，电视台的本地新闻，就播出了姜玉山的视察活动。 栖霞的大部分干部群众，都看到了县委书记在中药厂的活动，听到了姜玉山的讲话。 大家都明白，这是书记给民营经济定了调，没有人能随便使绊子。 赵东、田阳、赵刚等也不例外。 “踏马的什么东西！”赵东气得直接把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他知道，自己再也奈何不了那几个民办工厂了。 县委书记公开力挺，没有谁敢唱对台戏。 在和李振华的竞争中，他将无可奈何走向惨败。 他之所以敢公开挑战李振华，全是因为他有一个有权的老爹。 现在更加有权的姜玉山站在了李振华一边，原本碾压性的优势不复存在！ 所有的手段已经用尽，现在就是黔驴技穷，只能接受失败的命运！ 田阳则擦着头上的汗珠，庆幸自己没有一条道走到黑，赶紧给药厂解了封。 可是他还是非常不安，姜玉山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把他列入黑名单，遭到排挤打击？ 赵刚同样看到了电视新闻，不过他神色仍然很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这种事，不过是帮儿子出出气而已，成了更好，不成也没有什么，就当是两个小孩子玩游戏，玩输了而已，对他，还是对赵东，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青山乡。 政府大院的主要干部职工，同样都收看了新闻。 “好了，这下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我就说，好好的，怎么莫名其妙就被封了，肯定是被人搞了。” “你们不知道吗？听说是赵书记搞的。” “不会吧，赵书记怎么会搞我们自己的企业？” “怎么不会，工业园的几间才是他的儿子，对几个民营的，他这一直是看不顺眼。你们不知道，他天天跑去外面吃饭，几个国营厂都给他买单。莫钦他们连一顿饭也没有请过他，他早就恨之入骨！” “啊？赵书记这么小气啊？”….. 人们私底下，偷偷议论。 加上赵东很久不露面了，人们的猜测更多，说什么的都有。 在上班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望一眼走廊东头的书记办公室，眼神怪怪的。 可惜，书记 办公室大门紧锁，赵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不露面。 胡文勇、韦昌光，两个赵东的主要支持者，很郁闷。 老大一直不来上班，让他们很是彷徨。 要知道，跟着赵东，他们没少占便宜。不说升官，起码经常吃喝这一条，就省出了一大笔伙食费。 这几个月来，他们几乎不用回家吃饭，也不在饭堂吃饭，基本都是在青山饭店。工业园的几间工厂负责买单。 同时还顺走不少的烟酒。 好处真是不少。 但是赵东不在，他们就无法继续免费吃喝了，企业给的面子是赵东，不是他们！ “赵书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再这样下去，我们得喝西北风了！”胡文勇自言自语。 韦昌光：“赵书记不会是要调走了吧？那我们怎么办？” 其党委口的另一员大将，纪委委员邓青流，看到莫钦的药厂被解封，立即带上一包好烟，去乡长办公室，找李振华“汇报工作”去了。 修造厂。 卢青也收看了本地新闻。当看到姜玉山和莫钦、李振华他们坐在一起，对着电视镜头发重要讲话的时候，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段时间，工商局虽然没有来找他的麻烦，他们是莫钦的工厂被封后，他也非常担心，担心哪一天自己的工厂会不会也被封。 毕竟他的工厂从事铸造行业，对环境有污染，有关部门要搞你，分分钟有理由让你有口莫辩。 庆幸的是事情还没有发生，县委书记前来视察，一举肯定了他们民营企业的地位，不出意外，他们安全了。 高兴之余，打电话给兽药厂的覃嘉华：“老覃，姜书记的讲话你看了吗？我们可以放心睡觉了……” 第163章 一把手摆烂 随着姜玉山的讲话播出，不单单是卢青、覃嘉华，全县几乎所有民营、私人、个体老板都欢呼起来，感觉像是春天来了一样。 要知道，这几年，他们靠着自己敏锐的触觉和超乎常人的勇气，选择吃第一个螃蟹，赚取了第一桶金，但是也是走钢丝一样走过来的。 他们不怕小偷，不怕同行，最怕的就是大盖帽。 大盖帽一来，轻的，给点好处就行。重的，直接没收、取缔。 很多个体，每天都在上演“走鬼”的游戏。 “走鬼”就是躲避日本鬼子的意思。 办工厂企业的环境稍好一点，不会轻易被没收取缔，但是有关部门、有关人员以各种借口来吃喝卡要也不鲜见。 搞不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像这次药厂被封一样。 所以很多老板别看人前风光，其实都是提心吊胆，不敢扩大投资，不敢大张旗鼓，随时 准备跑路。就是怕万一哪一天政策变了，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财富，一夜间没了。 姜玉山的讲话非常及时，一下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促使他们放心大胆地投资干实业。 栖霞的投资热潮，很快就起来了，私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崛起。 青山乡，由于中药厂的榜样作用，更是带动了大批投资者，纷纷投资建厂。 李振华很忙！ 除了政府的日常事务，很多就是关于老板们投资办厂的事情。 每一个老板投资办厂，都涉及土地、建设等问题，这些都需要政府去规划、协调、解决。 而这个时候，作为青山一把手的赵东，却失踪了一般，再也不出现在政府大院的门口。 李振华顿时压力倍增！ 他的眼光盯上了工业园。 工业园是有土地，有道路，有水电。 如果新办的企业能够落户工业园，无疑是最理想的，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上马新的企业。 可是工业园是赵东主导的项目，李振华到目前为止，就进去过两次，很多事情不清楚，相关的资料也不在他这里。 没有这些手续，他无法让企业入驻！ 如果赵东在这里还好，可以去向他汇报、请示，商量入驻的问题，可是他现在人间蒸发，就不好办了。 李振华让办公室联系赵东。 赵东告诉陈明：我在栖霞有事，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陈明把情况原样汇报给李振华。 李振华不禁皱眉。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几天过去了，没有赵东的消息。 陈明再打，赵东就不接听了。 李振华无奈，找来胡文勇等询问当初工业园兴办时候的情况，向他们了解相关信息。 可是胡文勇和韦昌光都是一问三不知，表示事情都是赵东直接办理的，具体怎么操作，有没有手续、资料他们都不知道。 李振华一阵头疼。 没有手续肯定不行。 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得找赵东！ 李振华只好亲自拨打赵东的电话。 嘟——嘟——嘟—— 通了！ “嗯，什么事？”赵东的语气很冷淡。 “赵书记，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等着你呢！”李振华客气地说着。 “嗯，李乡长这是要管我了？”赵东冷冷的讽刺，“乡长不会是说我旷工，要扣我工资吧？” 赵东作为一把手，在青山乡没有人能够管他，他的行程也无需向任何人汇报。 “不是，我哪敢管赵书记！”李振华保持着客气，“只是我们有些事需要你回来商量，你看是不是抽个时间回来一下？” “什么事？”赵东冷冷道。 李振华于是把想利用工业园安置企业的设想和他说了一遍。 不想，赵东直接回绝：“不是吧，李乡长，你不是反对搞工业园吗？当初我让你拿钱建设的时候你怎么说的？现在你倒想用工业园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赵书记，当初不是没钱吗，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工业园已经建起来了，还有不少空地，放在哪里也是浪费是不是？既然有企业看中，不如就让他们入驻，这样也有利于工业园的发展嘛！” “呵呵，你倒是挺会打算。”赵东说道，“不过我听着怎么都是有利于你吧？现在你的几个厂子发展起来了，是不是更多人找你办厂了？你让他们在村里建啊，找我工业园干什么？办多几间工厂，产值超过我们国营厂了，你就赢了。不过这个工业园是我从县里要钱回来搞的，为什么要给你用？这不是买把刀给你，让你来捅我吗？” “赵书记真会玩笑！我怎么会捅你刀呢？你想，工业园入住的企业多了，产值上来了，不也是你的功劳吗？要知道没可是青山的党委书记，是一把手。只要青山的工业发展起来，都是你的功劳。当然我也有一点功劳，不过得排在你书记之后！” 李振华保持着耐心，甚至拍起了马屁。 没办法，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呵呵，你再说我差点都信了！”赵东嘲讽道，“你说的不错，青山的工业发展起来了，我的确会算上一份功劳。可是有一点你说错了，就是你的功劳比我更大，我排在你之后！ 谁都知道，工业园的国有企业是我引进的，村里的几个企业是你支持的，现在你再成功搞几个企业，我还不得被你远远抛在身后？ 当然，你搞成功那是你的本事，我也没有办法，姜书记都说了，要大力发展民营经济。 可是你不要来找我啊，你自己搞定啊，你不是很有本事吗，连姜玉山都被你拉到青山去了。你去找他给你解决啊！” “不是啊，赵书记，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跟姜书记无关，我们协商就可以解决了，哪能去麻烦姜书记呢，是不是？只要你没有意见，把相关的资料给我们，企业刘可以办理入园手续了。” “不是吧，李乡长，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我为什么要同意？为什么要把资料给你们？你让我去死我就去死啊？告诉你，李振华，要建厂你自己建去，不要来找我！” 赵东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李振华愣在原地。 赵东这是撕破脸了，什么都敢说。 “乡长，碰壁了？”不知什么时候，张娜走了进来。 李振华没有出声，默默地抽出一根烟。 “乡长，要不要开个会，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张娜提醒，“只要党政班子成员超过半数同意，形成决议，我们就可以强行让企业入驻！” 李振华还是没有出声。 赵东都不回来，怎么开班子会？ “还有一个办法。”张娜继续出谋划策，“就是找人砸开赵书记的办公室，把有关资料找到，我们直接办理企业入园手续！” 李振华白了她一眼，“有时候我怎么觉得你是男的？” “男的？怎么可能？”张娜一脸茫然。 “你比男的粗暴多了！”李振华说着，熄灭了烟头，转身走了出去。 张娜：o((⊙﹏⊙))o？ 第164章 惊喜终于到来，摘回属于自己的桃子 此后两天，再打赵东的电话， 关机！ 另一边，解封的中药厂铆足了劲，莫钦一向要把损失的产能追回来，在此扩招了人手，员工人数达到了三百人。 每天分两班倒满负荷生产，产能很快就上来了。 看到产品这么受欢迎，莫钦再次投入巨资，把广告投放到了省电视台！ “尔阴洁”的名声冲出中州，迅速席卷全省。 正如李振华说的，这个时代，人员、物资流动空前活跃，人们为了卫生需要，对这种皮肤杀菌产品的需求量空前增大，“尔阴洁”虽然扩大了产能，仍然是供不应求。 覃嘉华的兽药厂就建在莫钦的中药厂不远处，受中药厂的影响，也跟着狂打广告，生产的猪饲料、鸡鸭饲料也是畅销省内外。 随着他们的产能扩大，纸箱厂作为外包装的主要供应商，产量和销量也得到极大的发展，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但是孙雷就比较头疼了。 作为工业园中的产值老大，他们曾经风光过。 可是看着纸箱厂红红火火的样子，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们机械厂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虽然这段时间赵东不来麻烦他了，可是产出和收入始终没有办法平衡。 产品是生产出来了，可是成品率始终提不上去，不良率太高，返工成本居高不下。 加上盲目投放广告，现在是每个月都在亏本。 随着时间的推移亏损额越来越大。 孙雷为此多次返回县上找总厂厂长梨易坤商量，梨易坤却流露出放弃分厂的想法。 在他的想法里，既然不赚钱，就应当关闭。 这让孙雷很为难。 首先是关掉分厂，自己回到总厂的位置不见得比分厂更好。其次是赵东，只要他还是青山的书记，这事你就绕不开他。 另外一间处境不好的企业就是糖饼厂。 随着死人企业的增多，特别是姜玉山公开讲话后，全县的糖饼厂如雨后春笋一样涌现，给糖饼厂带来了巨大冲击。 经历过短暂的增长期后，糖饼厂后继乏力，这是靠着贷款的支持苦苦支撑。 这样的情况拖了差不多一个月，青山乡党委的工作由于赵东长期缺席，几乎陷入瘫痪状态。 这天，李振华接到了组织部长陆成州的电话，让他去组织部一趟。 李振华马上让小何开车，下午就赶到了县城，来到县委组织部。 敲门之后，进入办公室。 陆成州已经在等待了。 “陆部长，这次你叫我来有什么指示？”李振华一边给陆成州递烟，一边问道。 陆成州接过香烟，从办公桌后站起来 ，绕过桌子，请李振华在待客沙发上坐下。 自己又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李振华的对面。 这才说道：“指示谈不上，但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向你了解，并问问你的意见。” “陆部长请讲！” 李振华连忙正了正坐姿。 “是这样，据我们了解，你们青山乡党委的工作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主持了是吧？” 原来发生在青山的事情组织部已经知道了。 “乡党委的工作一直是赵东同志在主持。”李振华说道，“不过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李振华没有直接承认陆成州的话，只是说没有见过赵东。 因为是不是没有主持不好说，这里没有一个判断的标准。 相反，只说没有见过人却是一种事实，没有毛病，是不是没有主持，让陆成州自己去判断。 和领导谈话，尽量不要下结论，提供信息就好。免得给人一种武断、幼稚、喧宾夺主的感觉。 “嗯！”陆成州点点头，“赵东同志已经缺席岗位一段时间，姜书记和我都知道了。但是乡党委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这对我们的工作不利，对青山的经济发展不利。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振华心中一惊，姜玉山竟然掌握了赵东缺勤的情况？那这次叫自己来是不是要对赵东动手了？ 如果是这样就太爽了，玛德，赵东这家伙，上任以来就没干过几件好事，除了工业园是他少有的好事之一。 早该踏马滚蛋了！ “我没有什么看法，组织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李振华继续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表了一个态度。 总之，不是自己权限范围内的事情，绝对不要随便插嘴，领导永远都有自己的判断！ 陆成州笑了，“李乡长，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叫你来是想听你的意见的，毕竟赵东不在，现在全乡的干部职工都在看着你。” 李我振华思考了一下，说道：“陆部长，我的看法和你一样，就是党委的工作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书记不在，很多工作不好开展，希望书记尽快到位工作！” 李振华没有提赵东，只是说“希望书记尽快到位工作”，这就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赵东尽快回去工作，二是尽快安排新书记来工作！ 至于是哪一种，交给领导！ “嗯。”陆成州点点头，“我们也是这个意思，由于赵东同志长期缺席，我们打算把他调离原岗位，新书记的职务由你接任！” 嗡！ 李振华只觉得脑袋一阵震荡。 踏马的我这就成了书记了？ 要知道，仅仅一个月前，自己被赵东搞得很被动，面对赵东的摆烂耍泼，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一边和老板谈判，一边勘察其他地方，万一真的进不了工业园，有一个备选方案。 没想到县委直接出手了，要把赵东拿下，更加没想到是，自己将晋升为书记！ 要知道，去年刘国栋下台之后，自己就代管过一段时间乡党委的工作。 正当大家都以为李振华将顺利接替刘国栋，担任书记职位的时候，赵东却来摘了桃子。 时隔一年，自己要摘回属于自己的桃子了！ 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 “我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李振华忍住激动，立即说道。 这个时候不是谦虚的时候，绝对不能推辞。 机会不是常有的，机会来了，一定要死死抓住。 有时候，一句话就会葬送自己的整个前程。 “好！”陆成州给李振华倒了一杯水，微笑道：“李书记，我们来讨论下一个议题： 谁来担任青山乡的乡长？” ………. 第165章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当晚，李振华在栖霞最豪华的饭店宴请了陆成州，点了一桌好菜好酒，就两个人，一直喝到半夜，才散席。 李振华叫了一辆出租车送陆成州回去，临走不忘塞了条好烟给陆成州。 之后，才乘车回到“初心”公司。 三天之后。 李振华率领青山全体班子成员，在县政府大院门口迎接陆部长。 大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双方互相问候之后，大大家就簇拥着陆成州向政府礼堂走去。 乡政府礼堂，座无虚席。 乡党委、政府、人大、政协，各个办、站、所干部职工，除个别值班人员外，全部集中礼堂。 还有各个行政村的村长、支书，也全部到达。 主席台上设立五把椅子，陆成州坐中间，李振华陪在旁边。 最靠边的两把椅子上坐着人大主任黄开升和政协主席杨楼。 中间还有一把椅子是空的。 按照规矩，应该是赵东的位置。 可是今天他没有来。 主席台上几人表情严肃，可是主席台下的人却是窃窃私语。 私底下早就传出，李振华将接替赵东担任青山的党委书记。 所以，那把空出椅子已经提前说明了一切。 现在大家关心的是谁将接替李振华的而县乡长位置，坐上那把椅子。 今天陆成州来，并没有带有其他陌生人，这意味着，乡长将在在座人员中产生。 无数的目光在前排的几个人身上扫过： 秦勇、刘德行、马文静、唐艳秋、黄武、胡文勇、邓青流、韦昌光。 乡长只会在这几人中产生。 “你们知道谁是候选乡长吗？” “据说刘副乡长和我李乡长关系不一般，估计刘副乡长要高升了。” “不是吧，我可听说是秦勇副书记，听说他在县里有人！” “不对，我觉得是唐艳秋和马文静中的一个，很久没有出现女性乡长了，也应该到我们女同志出出风头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我觉得黄武不错，军人出身，雷厉风行，如果当上乡长，肯定会带领青山的干部群众干出一番事业！” “你们怎么只盯着老人，我看那个张主任，经常跟着李乡长跑，说不定她才是乡长！” “啊？她当乡长？不可能！她太年轻了。” “这有啥？现在不都提倡干部年轻化吗？据说她很有背景……” 时间来到十点。 李振华抬起手，往下轻压。 会场顿时静了下来。 “同志们，我们开会！”大会由李振华主持。 “根据县委、县组织部的要求，我们今天召开全乡干部大会，以传达和贯彻落实县委、县委组织部的指示精神！” “现在，请县组织部长陆成州同志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会场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振华把话筒递给陆成州。 陆成州接过，微微笑着，声音清晰，“同志们，你们好！在座的同志，我们都见过面，也有很多新面孔。我想大家已经猜到我来的目的。很多人说，组织部来人了，就是有人要升官了。不错，我今天就是来宣布新的人事干部任命的！” 陆成州的诙谐，引起会场一片和善的笑声。 整个会场的气氛，刹那轻松了许多。 “大家都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青山情况，大家都很清楚，县委县政府也很关心。鉴于青山乡党委目前的情况，经研究，县委同意，免去赵东同志的青山乡党委书记职务，另有任用。” “免去李振华同志青山乡人民政府乡长的职务，任命李振华同志为青山乡党委书记，即日起生效！” 果然是李振华接替赵东当任书记，没有任何悬念。 会场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李振华站起来，向大家鞠躬。 李振华坐下后，陆成州接着宣布：“免去刘德行青山乡人民政府副乡长的职务，任命刘德行同志为青山乡人民政府代乡长！” 掌声再次响起，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刘德行。 刘德行站了起来，先是向主席台鞠了一躬，然后又转身向后面干部群众鞠躬，就缓步走上主席台，在中间空着的椅子上落座！ 新乡长出炉，是刘德行！ 这个结果，是李振华和陆成州商量的，当时李振华向陆成州提名两个人选，一个是刘德行，一个是秦勇。 李振华当然不会那么傻，在陆成州向他征询乡长人选的时候，单单提名一个人。那会显得自己太武断，不谦虚，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而提供两个名单，既回应了领导要自己提出人选的要求，又给领导留出了选择的空间，皆大欢喜。 不过李振华也暗示，刘德行更加适合乡长的工作。 毕竟刘德行从事副乡长已经有一段时间，经验丰富。 秦勇作为副书记，虽然资历上没有问题，但是真要搞经济工作，还是有所欠缺。 这对于正在大力发展工业经济的青山来说，是不太理想的。 显然，上面是尊重了李振华的 意愿。 陆成州继续宣读文件：“经研究，任命张娜同志为青山乡人民政府副乡长！” 哗！ 会场静了下来。 如果说刘德行接任乡长，大家没有意外，张娜当副乡长，就是出乎大多数人意料了。 毕竟，她太年轻了，而且当上招商办主任也没有多久。 一年升两级，这样的速度也太快了！ 不但一般的干部群众，就是李振华都觉得有些意外。 因为早几天，陆成州向他征询人选的时候，李振华推荐的人选是邓青流和张娜。 邓青流作为党委委员，资历是足够的，张娜则比较勉强。 李振华心里一直认为应该是邓青流补位，没想到竟然是张娜。 在人们搜索的目光中，张娜从人群中站了起来，鞠躬后，起身，走到前排，和唐艳秋他们坐在一起。 “恭喜啊，张副乡长！” “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邻座的唐艳秋和马文静等纷纷和张娜握手。 “哪里哪里，以后还请多多指点！”张娜也礼貌回应。 “下面，请新任党委书记李振华同志讲话！”陆成州宣读完任命文件，把话筒递给李振华。 李振华接过，开始脱稿演说昨晚早就打好的腹稿： “感谢县委、县委组织部、陆部长的信任，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我。我一定不辜负县委、组织部、陆部长的期望，带领青山的干部群众，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第166章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李振华演说完后，刘德行同样发表了就职演说。 两人的演讲内容其实差不多，只不过李振华偏向于方向性、战略性的的内容，刘德行偏向于具体的指标数据方面。 两人各有侧重，互补性强，的确是一对很好的搭档。 散会后，陆成州和李振华、刘德行在乡长办公室又单独举行了一个小范围的会议。 张娜也参加。 “之所以召集你们几个开个会，是因为要传达姜书记的一个精神。”陆成州一讲话，就把大家吸引住了。 “这次之所以这样调整班子成员，是因为县委对青山提出了新的工作要求！”陆成州开门见山，“我们栖霞经济不发达，长期依靠为数不多的几十间国营企业支撑，举步维艰。你们青山出了中药厂、修造厂、兽药厂几间相当不错的企业，给了县委启示。 姜书记打算以你们青山为试点，大力发展民营经济，让民营经济成为栖霞经济的新引擎！ 所以，完全同意李书记的意见，任命刘德行同志为乡长，张娜同志为副乡长。 张娜同志虽然年轻，但是身为招商办主任，工作非常重要，晋升副乡长有利于招商引资，有利于把青山打造成为民营经济重镇的计划。 你们要领会县委、县委姜书记的精神，认真贯彻落实，大力招商引资，发展私营、个体经济，把青山发展为一个工业强镇，经济强镇。为我县其他乡镇的发展做出榜样！” 到此，李振华才明白，上面为什么提拔张娜，而不是更加有资历的邓青流。 邓青流长期从事纪检工作，搞经济的确不是他的长项。 同样道理，在秦勇和刘德行的二选一中，上面恐怕也是考虑了经济的因素，所以任用了刘德行而不是秦勇。 这是姜玉山对青山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啊！ 想当初，他为了制衡李振华，让赵东来担任书记。今天却全盘启用李振华一系的人马，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其实想想也明白，当初民营经济还没有发展起来，防止李振华一权独大，成为第二个刘国栋也没有错。 但是在民营经济发展起来的今天，特别是在李振华在与赵东的经济竞赛中全面胜出，赵东采用卑劣手段打压民营企业的事件发生后，情况就变了。 这个时候的分权，已经不是制衡权力的问题了，而是沦为了个人斗争的工具，严重妨害了经济的正常发展，损害了地方和百姓的利益，破坏了栖霞经济发展的大局。 所以，姜玉山才改弦易辙，免去赵东的职务，全权交给李振华管理。 “请姜书记、陆部长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贯彻落实县委、姜书记的指示，大力发展经济，努力把青山打造成一个工业强镇！” 李振华表态。 接着，刘德行和张娜也跟着表明了态度，表示一定会在党委的领导下，团结一致，全力以赴，把青山建设的更好更强，为栖霞整体的经济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嗯！”陆成州点点头，“姜书记没有看错人，你们果然都是干实事的人。对了，据说你们上半年已经完成了全年的工业产值任务，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下半年有没有具体的目标？” 李振华：“陆部长，其实我们早就定下了全年目标，就是在县政府下达任务的基础上翻一番！年初县委县政府给我们的任务是500万，我们内定的任务是1000万！半年我们已经完成了595万，我们对完成全年目标充满信心！” 这是李振华第一次对上面公开青山乡内部的经济目标，以前是没有跟人讲过的。 就是二季度结束，特意跑去找姚文龙和姜玉山汇报工作的时候，也没有提到内定的目标数字。 目的是想到年底的时候放个大大的卫星。 现在既然陆成州问了，就不需要刻意隐瞒了，直接上报，让他们也能惊喜一下。 毕竟刚刚升了官，也要给点枣子上边啊。 “嗯？你们竟然要翻一番？！”陆成州吃惊，要知道，这可是年初的时候就定下的目标，那个时候几个工厂才刚刚投产。 这就敢定下翻一番的目标，可见李振华的决心之大。 “很幸运，我们可能要实现了！”李振华谦虚地道。 “其实我们目的不止这点。”张娜补充道，“按照我们的计划，中药厂会打造成为一个享誉大江南北的伟大企业，兽药厂、修造厂也会有极大的发展，每一个都是千万级别以上的大企业！” 张娜当然是照着李振华以前说法搬的，反正她也基本相信了李振华的话。 千万级别？ 陆成州再次一愣。 千万级别，整个栖霞县好像也只有一个间糖厂。 小小的青山，你一个乡镇就出现三间千万级企业？ 这也太夸张了吧？ “嗯，不错！”刘德行也说道，“请陆部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全面完成各项指标任务，给县委、县政府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接着，再次由李振华向陆成州汇报工作，李振华把心中关于工业园的初步设想告诉了陆成州…… 散会后，大家照规矩统一到青山饭店吃工作餐。 村里的干部难得一次来乡里参加会议，这个工作餐还是很必要的，这是一种福利。 不过，绝大部分干部都是在大厅就餐，李振华、刘德行等班子成员则在包房陪陆成州。 除了陆成州，由于李振华、刘德行、张娜履新，三人也是焦点，被大家轮流劝酒，不久，李振华和刘德行都酩酊大醉…… 三天之后，李振华搬进了东头的书记办公室。 办公室已经被粉刷一新，椅子、文具等都换了新的。 赵东钟爱的那幅“鹏程万里”被取下，换上了李振华交代的一幅“祖国山河”图。 就是一幅立体地图。 赵东的私人物品，被陈明他们整理好，装在一个纸箱里，有办公室保管，等中东来的时候再取走。 “李书记，这个布置你满意吗？看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而地方？”办公室主任陈明毕恭毕敬地问道。 李振华坐上新买的人体工学椅，转了一圈，很舒服。 又看了看整洁的文件柜，崭新的窗帘，点点头，“嗯，不错，可以了！” “李书记，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陈明打开热水器，给李振华泡了一壶茶，这才走了出去，返身带上房门。 看着宽敞的办公室，李振华心里很是感慨。 被下放青山一年多了，终于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 想想一年多来，真不容易，先是被刘国栋打压，接着又被赵东摘桃子，故意刁难，好在结局美好，正应了那句“彩虹总在风雨后”，“守得云开见明月”！ 今天，不但坐上了书记的位置，政府口也全部是自己的人，算是彻底掌控了这个大院。 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大展拳脚，做一番事业！ 第一步，便是整顿机关的工作作风。 过去由于刘国栋和赵东的摆烂，大院干部职工的作风比较散懒，上班迟到早退家常便饭，群众前来办事找不到人，颇有意见。 李振华制定了各个部门的工作规范，完善了考勤请假管理办法，彻底改变了过去散懒的工作作风。 第二步，改组办公室，把党委口和政府口的办公室合并为党政办公室，精简机构，提升工作效率。陈明任办公室主任。 第三步，集中力量发展开张经济建设工作。 第167章 如何对待经营不善的企业 当上书记后，李振华更忙了。 现在他是党委、政府一把手，大事小事全在他这里。 现在虽然说刘德行是乡长，可是刘德行还是像以前一样，大小事小事都会来找李振华汇报。 其他领导的汇报就更加殷勤了。 包括胡文勇、韦昌光两个赵东的亲信，在李振华当上书记后，完全变了一副嘴脸，对李振华恭敬殷勤的很，三天两头有事没有跑来“汇报”工作。、 李振华也没有记恨他们，反正他们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跟着赵东也是想往上爬而已，谁又不是一样呢？ 只要他们做好本职工作，没有必要跟他们计较。 有限的精力，要用在正确的地方。 对于经济建设，李振华确定了两条腿走路的方针。 一是内联，就是扶持本地民营企业家，投资建厂，发展工业。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又有两个老板入驻工业园，投资建设一座饮料厂和一座罐头厂，都是利用本地丰富的农业资源，进行农产品的深加工，提高产品的的附加值，在企业发展的而同时，带动了大批农民致富。 二是外联。就是到发达地区招商引资，争取把外地有实力的老板引到青山来投资办厂，发展工业经济。 毕竟青山本地有钱人有限，能够拿出几十万投资建厂的人不多，没有钱，就是前面有座金山你也挖不了。 发达地区就不同了，工厂企业多，有钱的老板人多，只要他们看到青山有好的商机，就会投资。 为此，李振华组织、发动了全乡 的干部职工，村委、村支部的人员，历时一个月，调查清楚了本乡外出务工人员的基本情况，掌握了一大批本籍外地老板的信息。 然后通过电话联系、上门拜访、亲属动员等形式与对方取得联系，介绍青山的投资环境和优惠政策，争取他们回来投资。 为此，李振华亲自带队，和张娜、刘德行等多次跑往粤省、申城等地，和老板们商谈。取得了很多的资料，回来后主要就是由刘德行和张娜负责跟进。 毕竟他们一个人是乡长，一个负责招商引资，经济建设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李振华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了规划上。 转眼第三季度过去了。统计数据新鲜出炉。 青山的经济不出所料，取得了靓丽的成绩。 农业产值大幅释放，单季度1500万，全年累计2800万，离全年3500万的目标仅有一步之遥。 尤其是山塘、河湾两个村，受到中药厂和兽药厂的拉动，产值更是大幅增长，每个村都增收了至少100万的产值，成为全乡二十二个行政村中表现最好的村。 按照这个速度，他们全年增收300万完全不是问题。 至于青山乡，考虑还有大批甘蔗第四季度收割，全年突破农业产值3300万毫无悬念。 工业方面，更加的亮眼。 工厂数量达到8家，工业产值突破650万，累计实现工业产值1245万，提前一个季度实现年度经济总目标。 其中，中药厂贡献最大，达到了230万，虽然没有二季度增长幅度大，也达到了91.6%的增幅，相当的惊人。 考虑到他曾经被封禁十天的不良影响，如果没有这个风波，环比翻倍是肯定的。 修造厂产值120万，增长幅度50%，继续保持稳健的增长态势。 兽药厂也释放出了产能，达到100万，环比增长150%，是几个企业中增长最快的。从中可以看到，广告对产品销售巨大的促进作用。 几个国营工厂的情况，则出现了分化。 纸箱厂情况最好，产值达到了80万，实现了环比翻番。 这得益于与中药厂和兽药厂的合作，两家企业成为了他的主要客户。 机械厂80万，比二季度略有增长，增长率14.28%，无论是产值，还是增长幅度，和修造厂相比，逊色不少。 糖饼厂产值40万，原地踏步，不增不减。 民营企业贡献450万的产值，占比69%。 国营企业贡献产值200万，占比30%。 印证了李振华大力发展民营企业策略的正确。 特别是，这是在政府没有投资一分钱的情况下取得的，尤其难能可贵。 而几家国营厂，虽然取得了200万，累计480万的产值，但是前期政府却为他们无偿投入了40万的费用，再加上无偿划拨的土地，实际投入远远不止。 这样算起来，几个国营厂的投入产出比更低。 带着这些耀眼的数据，李振华再次找姜玉山“汇报”工作。 县委大院。 书记办公室。 姜玉山翻看几份报表。 “嗯，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姜玉山点头，由衷地赞叹。 “都是姜书记的支持，如果没有姜书记的支持，可能就是另外一副样子了。” 李振华也说道，“姜书记的支持，不但令中药厂起死回生，还给了广大个体私营老板巨大鼓舞，现在他们都铆足了劲，大干快上，拼了命似的挣钱！” “哈哈！”姜玉山笑道，“说的真形象，看来形势不错。改革开放嘛，就是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这一点，你们青山走在很多乡镇的前头了。” “我们做的还很不够，请书记多多指导！”李振华说道。 “嗯，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姜玉山翻弄着报表，“这个糖饼厂怎么回事，有点拖后腿啊，还有机械厂，似乎也差点火候。” “书记，情况是这样……” 李振华于是从几个工厂的不同情况出发，详细分析了几间国营厂不同的表现和内在原因，并对它们的前景表示了担忧。 这是李振华第二次在姜玉山面前表示不看好国营工厂。 上一次姜玉山秉持的是模棱两可的态度，既不同意李振华的观点，也不否认李振华的观点。 他相信姜玉山连续看了两个季度的数据对比，应该会有所改观。 姜玉山沉默了一会，说道：“确实，国营厂的增长和几个民营企业比起来，不尽如人意。其实，不单单是你们青山，现在我们栖霞的国营企业整体经营情况都不理想。” “在生产过程中，产生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经营不善，效益差很突出。不瞒你说，这个月，还有一间企业，因为发不出工资，送了一份报告到我这里，要求银行贷款十万发工资！” “还有这种事？”李振华有点惊讶， 按道理，贷款的理由一般是投资，或者是补充流动资金，直接贷款用来发工资的，头一回听到。 银行是你家的啊，有什么义务给你发工资？ “是不是很奇怪？”姜玉山平静地说道，“可是没有办法，银行是国家的，企业也是国家的，我也不能不管是不是？我只能签字同意。” “可是这样，对企业的经营发展并没有帮助，只会助长他们的依赖心理和不作为。如果每个企业都来找银行发工资，银行也顶不住啊，最后不但企业，连银行也要受累，会产生金融风险！” “我也知道长期这样下去不行，”姜玉山说道，“李乡长，你在搞企业方面有一套，你说说，我们该如何对待这些经营不善的企业？” “卖掉！”李振华直言不讳。 “卖掉？” “对，卖掉！” 第168章 把它卖了 姜玉山很惊讶，李振华竟然毫不犹豫地要卖掉国营工厂。 这是和体制内绝大部分的人想法完全不一样。 正常人想到的都是加强管理、杜绝腐败、增收节约、引进技术、产业升级这些措施，最大胆的，会提议换掉企业管理者。 换人如换刀，总会产生一些效果。 李振华却完全不是，他要直接卖掉工厂！ “李，李乡长，你，你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极端了？”姜玉山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玛德，他怎么要卖掉企业啊，这不是败家子行为吗。 要知道，县财政收入大部分都靠这些工厂提供，你把他卖了，政府怎么办？党委机关怎么办？喝西北风啊！ “是有点极端！”李振华说道，“可是却是解决问题唯一办法。你想想，这些企业长期经营不善，连工资都发不出，还有维持下去的必要吗？维持的越久，亏损的越多，给政府造成的负担越大。不如趁他们现在还值钱的时候，卖好价钱。不然，以后真成了烂摊子，卖不出，损失更大！” “你说的也有道理。”姜玉山说道，“但是卖企业是一锤子的买卖，短期财政虽然获得了收入，可是也断了后路！以后政府怎么办？机关干部的饭碗怎么保障？” 李振华不禁笑了，姜玉山倒是挺诚实，说出了真话。 的确，之所以那么多干部职工反对处理国营企业，无非就就是怕卖掉后自己的工作、收入没有保障。因为无论怎么说，国营厂到底是亲儿子，摆在那里让人有一种踏实的感觉。都是一家人，交税、扶持、互相帮助，都好说。 反观那些私营、民营企业，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赚的钱都是他们私人的，不能抓在手里，总觉得不放心，不可靠。 说句难听点，国营厂随时下去都有家的感觉，吃餐饭，谈谈心，你好我好大家好，多温馨啊！ 民营的？人家哪有空管你那么多，想去蹭个饭都难！ 俗话说，无商不奸，他们实在不想把自己的饭碗寄托在这些无法掌控的实体上。 这就是绝大部分官员、干部反对处理亏损企业的原因。 他们宁愿幻想有一天这些亏损企业会好起来的，会重新辉煌。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些所谓的国企，随着私营企业的发展和外资企业的加入，根本就无力竞争，现在的拖着，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几年之后，所有的中小型国营企业，都会无可奈何地走向倒闭的命运。 姜玉山贵为县委书记，站得高看得远，虽然比一般的干部看的更加透彻，但是也看不到几年之后的好事情。 所以，当李振华提出，要卖掉国营企业的时候，他内心是抗拒的。 “我理解姜书记的担心。”李振华耐心解释道，“的确，很多人担心卖点国企后，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可是如果不卖，日子就好过了吗？企业既然长期亏损，扭亏无望，不但对政府的日子没有帮助，反倒会拖累政府！ 卖掉了，不但甩掉一个包袱，政府还可以获得额外收入，可以办更多的事。 比如投资建立新的、更有发展前途的、符合时代潮流、符合市场需要的企业，支持那些有发展前景、效益显着的企业，让他们做大做强。这样他们提供的税收完全可以弥补那些亏损工厂原来的份额，甚至更多！” “像我们青山乡，原本只有一间红砖厂和一间农械厂，红砖厂还可以，有些效益。可是农械厂连年亏损，不但没有为我们政府挣来一分钱，每年我们还要倒贴几万块。后来我们把他卖掉了，卖给卢青。 乡政府回收了十一万块，用这十一万，办了很多事。而农械厂拍卖给卢青后，现在发展的是越来越好，这个季度，产值达到了120万，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 为我们财政贡献了大笔收入，更不要说解决了大批人员就业，带动了农民脱贫致富。这都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好处。 所以，我觉得，对那些管理不善、改善无望的亏损企业，就应该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忍一时之痛，坚决处理掉，把市场和资源让出来。支持更加有前途的企业！ 我知道，卖掉工厂，很多人不愿意。可是不破不立。 现在国家倡导市场经济，市场化改革已经不可逆转，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些长期管理不善的企业，已经不适合市场经济的需要，淘汰是必然的。既然淘汰是必然的，何必我们又苦苦支撑呢？” 李振华的一席话，令姜玉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其实他也知道，国营企业的困境，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这几年，为了搞活国营企业，他们没少折腾，什么合并、分拆，参股、联营、银企共建，等等，总之，书上说的，专家们建议的，他们都试过了，可是企业就像是扶不起的阿斗，除了开头的时候热热闹闹一阵，很快又沉寂下去了。 甚至比之前的表现更加糟糕。 李振华说的卖掉，虽然很大胆，但确实有道理，不失为一个不得已的选项。 “嗯，你说的这事，值得探讨。”姜玉山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为以后的操作留下了空间。 “这件事今天我们暂且探讨到这里，说一说接下来的打算。你们有没有信心保持较高的增长速度？在民营企业这块，除了目前这几个工厂，还有没有其他计划？” 李振华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还没有完全说服姜玉山。 这也不奇怪，几十年计划经济形成的思想，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只能慢慢来，让事实说话，让数据说话。 好在自己多少也做出了一些成绩，有了一定的说服力，只要再接再厉，把青山建设得更好，搞成一个样板，就更有说服力了。 “较高的速度肯定有，”李振华说道，“但是我不能保证会一直这样翻番下去。书记，你知道，企业的产能是有限的，到了一定的程度，增长速度肯定会降下来，除非扩建产能。” “但是扩建不是一件小事，需要投资，需要扩大厂房，增加设备，增加人手，这和新建一家工厂差不多。所以，我的计划是在服务好这几家企业的同时，尽量引进更多的企业，做大蛋糕，这样就可以保持整体经济的高速增长！” “好！”姜玉山一拍大腿，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要你把青山的事做好，把经济发展起来，我们就不怕。俗话说东方不亮西方亮，如果我们的民营经济足够强大，我们就不必在意几间工厂的死活。李乡长，你给我好好干！” “我希望你把青山打造成民营经济的高地，这样我们推进国企改革也有信心。” “我一定不辜负姜书记的重托！”李振华说道。 接着，两人又深入交谈了一些企业发展问题，从中，李振华发现，姜玉山对企业的改革发展其实是何有前瞻性的，这也是他支持李振华办厂思路的原因。 但是他也同样受到时代的局限性，不想违背大多数干部群众的意愿，搞大刀阔斧的改革。 不过这也很好了，有这样一个支持改革，支持自己的领导，自己一定可以做出更大的成绩。 临走的时候，姜玉山忽然道：“李乡长，年底市里有一个研讨会，我想让你参加。” “研讨会？”李振华一愣。 “对，是一个关于经济改革发展的研讨会，由市体改为主办，我们县有三个名额，我想让你去，意见如何？” 第169章 超时代的装修 李振华心中狂转！ 市里的研讨会！ 三个名额！ 自己占一个！ 自己只是一个乡镇的书记，县里比自己职位高，资历老的大有人在，书记居然让自己去，可见姜玉山对自己的重视。 要知道，市里的研讨会不是一般人能够参加的，尤其是这种以改革为主题的研讨会，正常来说，都是各区县主管经济的领导，或者是在经济方面有突出贡献的知名人士。 参加这种会议，不仅仅是一种荣誉，也是一个露脸的机会，在更高的平台上露脸！ 这对今后的发展，有很大的好处。 所以，但凡这种会议，领导都会当仁不让。， 就算自己没有什么墨水，也会让秘书给自己弄篇论文，这样成果就是自己的了。 “好，多谢书记！”李振华半句话也没有推辞，直接接下，“书记，我要准备些什么吗？” 姜玉山：“你注意收集有关资料，就从民营经济的角度，阐述经济改革的必要性和出路吧。” “好的，多谢姜书记，多谢姜书记给的机会！”李振华毫不犹豫地拍马屁，“我一定不辜负姜书记的期望，好好准备，争取拿一个好名次，为栖霞争光！” ………. 从县委书记办公室出来，李振华去了一趟公司。 现在店铺已经改组为公司，方若初是第一大股东，法人代表，董事长。 何勇为第二大股东，职务为总经理。 由于外贸局不景气，他已经停薪留职，出来专门打理公司的生意了。 叶冰芸为店长。 小何和李振华在公司都没有任职，小何就是单纯的股东，李振华的股份由方若初代持后，明面上与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店里的员工都知道，李振华才是最大的老板。 “老板好！” “李老板好！” 看到李振华进来，店员们都礼貌地打招呼。 李振华点点头，径直走上二楼的办公室。 由于公司初创，并没有方若初并没有单独的办公室，适合何勇、叶冰芸合署办公的。 三人各自有一张办公台，一台电脑。 “大家好！”李振华打了声招呼。 “老板你来了！”叶冰芸笑道。 “哥们，好久不见，做领导了，也不经常来视察视察，小心我们把你的店都败光了！”何勇打趣道。 “败不了！”李振华也笑道，“我老婆坐镇在这里，我害怕个甚？谁要吃了我的钱，我第二天就知道，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方若初的；脸却微微红了起来。 “你来的正好！”方若初来过李振华，“我们已经租了一个新的店面，面积有一百五十平，关于这个装修，我们几个讨论了下，初步出了一个方案，你看看怎么样？” 新店这件事，李振华早就知道，无论是何勇，还是方若初，都打过电话请示他。李振华忙于政府那边的工作，一直没有来看，全盘交给他们决定。 “行，我看看！”李振华走过去，拉过一张椅子，在方若初身边坐下。 方若初打开电脑文件，拉出一张平面图。 “这店原本是一个服装商场，面积有两百多平，就在转弯下去不到一百米，这是我们设计的平面布置图，” 两百多平，就是放在十年后，也是一个超大型的商场。这个手笔，绝对够震撼！ 从平面图上，可以看到，柜台摆放合理，根据大厅的平面结构，科学设置展柜位置，展柜前还配有椅子，这和一般的电讯商店不同，屋角还设置了空调，相当的前卫。 方若初和叶冰芸他们从事店面销售，果然很专业。 不过空调的设置，应该是何勇的主意，因为现在的店铺，基本还没有空调，都是电风扇。女孩子舍不得这么奢侈。 然而，李振华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灯光。 方若初设计的仍然是通常商店里的光管照明模式。 这本来没有问题，但是对于拥有几十年前世记忆的李振华来说，问题就大了。 这种光照设计完全体现不出高端、大气、新潮的定位，拉低了商店的档次。 而李振华需要的是奢华大气，要拉开与同类对手的档次距离！ 拉开档次的秘诀，就在灯光上。 “我们这些地方要改一改。” 李振华说着，拿起鼠标，刷刷刷，在平面图上修改起来。 对于他这种有几十年经验的人来说，这种绘图软件简直太熟悉，不到半个钟，天花吊顶恶图纸就出来了，去掉了全部的壁挂式光管，全部采用顶灯配置。 李振华取消了所有的大灯，全部改用射灯、筒灯，暗光布置，配上一些巧妙的造型、线条，店铺的档次立马提升数倍不止，和通常的装修有划时代的差距。 划时代的差距才能创造划时代的利润，李振华要的就是这种利润。 当别人还没意识到的时候，自己重拳出击，引领潮流，把客人抢夺过来，赚取暴利。 当别人跟风进来的时候，早已赚个盘满钵满，转而跟对方打价格战，再度收取一批红利。 这是就是在企业的不同时期采取的不同战略，和办厂推出新产品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商业企业的这个成长期是通过精心的装修、布局创造出来的。 “嗯？你这种做法挺好看啊，你从哪里学来的？”叶冰芸惊奇道。 “对啊，哥们，你这哪里是商店，简直就是宾馆！”何勇也叫道。 宾馆的装修是最讲究的，尤其是那些星级宾馆，富丽堂皇，金碧辉煌，让人心生景仰。 李振华的设计，虽然达不到星级的标准，但是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顾客花同样的价钱，可以获得星级体验，谁还愿意在另一个脏兮兮的、热烘烘的地方买东西？ 后世的商店越做越大，越做越辉煌，都是为了抢夺顾客。 李振华不过是提前把这种装修风格引进来而已。 “对啊，就让顾客进了我们店，有一种进宾馆的感觉！谁叫他们是上帝呢！”李振华喜滋滋地说道。…… 大家接着又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装修方案就确定了下来，具体由何勇组织实施。 接着，李振华就带方若初去了一趟工地。 交通新村。 李振华的新屋已经进入装修阶段，十几个工人在忙忙碌碌。 大理石地面，铝合金窗，暗装的水电线路，铺木地板的房间、豪华的天花吊顶……一切都是按照后世的标准装的。 “我怎么感觉好像来到了宾馆？”方若初说道。 “宾馆就宾馆！”李振华笑道，“以后我们就天天住宾馆！” “嗯，可是我觉得这样花钱，是不是太浪费了一点？”方若初到底是女孩子，她看得出这种程度的装修，花费不菲，有些心痛。 “没事，只要住的舒服，不就行了？”李振华浑然不在意。 前世受苦惯了，这一世还不能好好享受一番啊？ 六楼，楼顶。 凉风习习，可以一览附近的风光。 周围的房子，基本上是两层到四层，李振华的六层，是比较少见的，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若初，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李振华忽然问道。 第170章 工厂会倒闭么? “结婚？”方若初一愣。 这个问题，有点突然啊。 “你看，我们的房子很快就可以装修好了，到时来个双喜临门如何？”李振华嘻嘻道。 方若初脸颊微微一红，“可是我爸他们还没有准备好，他们的房子还没建呢！” “还没建？”李振华有些意外，早就听方若初说他们在教育新村买了块地块，上次买地的时候，方元也挣到钱了，还以为他们也建房了呢。 “我爸说，单位的房子还可以住，不用急。” 李振华不禁有些无语。 老一辈的同志就是这样，只要还没火烧眉毛，他们就不舍得动。 总是觉得原来的东西还不错，能用尽量继续用。 可是他们却没想，随着物价的上涨，建房的成本会越来越大。 材料、人工都会增长，会白白花多一部分钱。 这和他们节俭的本性是相反的。 任何事情，决定之后，做的越早越好。 嗯，也该是去拜访老丈人的时候了！ 下午，李振华让方若初打了个电话，约定今晚一起回家吃饭。 临近下班，李振华到市场买了许多酒菜，还有其他礼物，和方若初一起，回了糖厂方若初的家。 “爸，妈，我们回来了！”方若初一进门就打招呼。 “嗯，回就回，咋买这么多东西！”方母一边说，一边接过方若初手里的东西。 “叔，阿姨，就是顺便买点，不值钱，”李振华说道。 顺手就把礼品堆放到桌子上，满满一桌。 方元：“振华，不用这么客气，每次来都买这么多东西，来这里，就像回自己的家一样，人来就好！” “是，是，我下次注意。”李振华随便敷衍了一句，拿出香烟，给老丈人递上。 方元吸了两口，随意问道：“听说你们的商店越开越大了，生意可以吧？” “还可以！”李振华点头，“都是得益于若初，生意才发展的这么好。过完年，我们的店铺又要扩大了。” 方元点点头：“你们年轻人有冲劲，做事业是一把好手。不像我们，老了，什么都不想动了，就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叔，你哪里老了，你这是正当壮年，年富力强，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只要你肯做，一定也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李振华拍马屁。 “振华，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方元说道，“从上次你和我去买地，我是就知道有很多东西，我跟不上时代了，你们年轻人有眼光，有胆量，敢说敢干。我们这的而跟不上了。对了，上次买的几十亩地，你打算怎么办？” “暂时还没有打算！”李振华实话实说。 方元点点头，“嗯，放着也好。我听说现在的地价已经涨到15万一亩了，你放着都能赚钱。你的眼光真的很独到！” “叔，你别表扬我了。”李振华转移话题，“叔，你也买了地，打算什么时候建房子？” “咳咳！”方元咳嗽了两下，忽然问道，“振华，你说这个房改房真不能买？” 李振华有些奇怪，方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真不能买！” 方元：“为什么？” 李振华：“因为糖厂最终会被拍卖，到时什么都不是你们的，买房的钱会打水漂！” 拍卖？ 这一次，不但是方元，就是方母、方若初，都觉得很奇怪，李振华怎会有这种想法。 要知道，自从去年南方讲话后，银行大放水，糖厂的额日子已经比过去好过了许多。 加上现在公路大发展，交通便利，农村的甘蔗也能够顺利拉运到糖厂来，可以说，糖厂现在是迎来了一个小高潮。 “华子，你搞错了吧，糖厂怎么可能会拍卖！”方母不信。 “振华，你别乱说，糖厂这么大，不可能这么容易倒闭的！”方若初拉拉李振华的衣角。 “振华，你说糖厂会倒闭，有什么根据？”方元毕竟是一个领导，看问题更加理智，他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冷静地问。 李振华：“很简单，因为糖厂现在的生存不是靠自身的造血能力，而是靠银行的贷款支撑！一旦没有了银行的贷款，就会轰然倒塌！叔，糖厂的贷款有多高，你比我清楚！” 方元不清楚，因为贷款的事，轮不到他插手，都是胡继承他们在搞。 不过大体数字他们还是知道的，的确很高。 “贷款确实是有。”方元点点头，“不过单靠这个就判定糖厂会倒闭是不是太武断了？要知道，糖厂是栖霞最重要的企业之一，是重要的财政来源，政府怎么也不可能看着糖厂倒闭吧！” 李振华不禁苦笑。 方元果然和上一世一样，对政府是谜一样的相信。总觉得政府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帮助，一定 会抢救。 谁知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糖厂是政府的香饽饽，给予的地位很高。可是到你成为包袱的时候，就会觉得是鸡肋，弃之不及。 “叔，这个问题一时讲不清楚，总之，你听我的，这个房改房，不能买！”李振华说道。 他知道一时说服不了方元，毕竟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情，你是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很难令人相信。 你又不是皇帝，谁能决定以后的事情呢？ 你总不能说你是先知吧？人家不把你当做神经病！ 只能争取让他不花那笔钱就成了。 “不能买？我还想这买一套住呢，反正也不贵，就五千块！”方母说道。 “阿姨，买这个干啥，你们不是已经买了地了吗，建了住新屋多舒服，还住着个老房子干啥，又旧又破！”李振华连忙劝道。 “华仔啊，我们不是不能建屋，只是现在地价不是在涨吗，我们老两口就想，反正地价涨的快，放在那不会亏本，至于住吗，随便点也行。说不定那天涨的多了，我们卖掉地皮也能赚一笔。” 李振华终于明白，方元为什么突然问房改房的事，原来是打算不建新屋了，想炒地！ 可是这样子，绝对不行。 因为只要方元住在糖厂里，就会逃不脱被抓进去的命运！ 李振华太了解方元的性格了，耿直、忠厚、乐于助人。 只要他住在糖厂宿舍里，到糖厂改制的时候，那些“主人翁”的工人看到工作没了，房子没了，要抗议，方元这个性格，肯定会受不了那些工人的怂恿，会跟着，不，不是跟着，是带头，去抗议，去走路。 那就是被抓进去的结局！ 如果这样，还是救不了他！ 玛德，重生一世，救不了普罗大众，连自己的丈人也救不了么！ “别，这个房子你们绝对不能买！”李振华说道，“如果叔要炒地，我可以出钱再给你们买一块。一块放着，一块建房子！” 第171章 我们要结婚 不得不说，有钱就是任性，不就是一块地吗，送一块不就行了？ “不行啊，振华，我们怎么还能要的钱！”方元的的耿脾气又来了，“无缘无故，我怎么可能要你的东西呢，再说，上次你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如果现在我还要你送的地，岂不是成了贪官了？我方元不干这种事！” 李振华不禁无语。 这个方元，还真是个耿直清廉之人，准女婿送的东西都能扯到贪污上去。随便换一个人，人家高兴都来不及！ 怪不得糖厂这么多领导，人家都住别墅了，他还窝在这破旧的单位宿舍里。 “叔，你言重了，你也知道，我和若初的关系，就是自己人，送点东西怎么了，我又不是求你办事，没有利益输送关系。你知道，我不是买了二十亩地吗，你看中那一块，随便圈一块就可以了。” “不妥不妥！”方元连连摇头，“那是你的土地，我不能要。我现在虽然不知道你要在那里干什么，但是肯定是有大用。如果我割了一块，就不完整了。不行！” “那，我在交通新村还有空置的宅基地，我送你们一块！” 李振华只好把自己的另一个空地拿出来了。 总共买七块，自己建房子用了两块，还有五块，送一块给老丈人也没问题。 本来不想和老丈人家住的太近，和亲家是隔离邻舍，总觉得怪怪的。 现在没办法了，为了救老丈人，豁出去了。 “那也不行！我说过了，我们不能随便要你的东西！”方元真的就是一根筋，认准了个死理，说什么都不好使。 李振华抬眼示意方若初，示意她出马劝说。 方若初看了李振华一眼，转身对方元道：“爸，你们就别炒地了，就听振华的，先把屋建起来，搬进去住再说。反正也不会影响土地升值。” 方母：“可是这样我们就卖不了地啊。我还想着卖了这块地，挣个养老钱呢！” 方若初：“妈，你还怕没有养老？以后你们有退休金，怕个啥。再说，不是还有我吗，我给你们养老。” “对，我们给你们养老！”李振华也在一边帮腔。 方母：“我知道你们有心了。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有钱才踏实！你们知道，企业的退休金不高，也就勉强够生活而已。要是我们有钱，我们老两口也可以像你们年轻人一样，背起背包就刦旅行，多好！” “可是，妈……” 方母：“丫头，单位房子有什么不好？我们都住了一辈子，有感情了，我觉得一直住下去挺好的，周围又都是熟识的同事吗，邻居，多好啊。” 方若初：“可是，振华哥说了，这个工厂会被拍卖！” “拍卖？哪有这么容易！”方母说道，“这个工厂存在几十年了，国家怎么会允许他倒闭呢？倒闭了这么多人到哪里去？总不能回农村吧？” 是啊，就是回农村！李振华在心里呐喊。 方母：“所以，无须担心，我们就打定主意了，买一套房改房住，那块地，以后升值了卖掉！” 方若初转向方元：“爸，你说吧，你们建不建新屋？” 方元：“若初，你妈说的也有道理。我觉得，工厂不可能会倒闭，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工厂了，政府不可能放弃。就算倒闭，政府也会对干部职工有妥善的处理，我觉得不用担心。这个房子，我觉得住下去挺好的，没必要起新屋！” 方若初彻底没有办法，把目光转向李振华。、 李振华头疼。 这老两口，还真是倔强，送钱不要，送地不要，就是执着要炒地。 实际上是根本不相信工厂会倒闭，始终认为工厂会永远这样下去，认为政府一定会保护这些国营企业，保护广大的干部职工。 他们哪里想的到，几年之后，一场国退民进的风暴会席卷全国，县级以下的中小型国营企业，会被强制关闭。 在所谓的“改制”大潮中，众多国营企业就像浮萍，没有根基，没有依靠，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更加由于法规不全，管理不善，“改制”成为了某些人瓜分财产的狂欢，成了像方元这样的大批普通干部职工的噩梦。 相当多的被强制遣散的职工，不得不卷铺盖返回老家。由于工作没有着落，生活没有着落，很多人四五十岁就郁郁而终。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李振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抵抗这种大潮，只能努力保护自己最亲近的人。 所以，无论如何，先把老丈人从未来的旋涡里拉出来再说。 李振华想了想，忽然说道：“叔，阿姨，我和方若初商量了，过年后我们就结婚！” 结婚？ 方元和方母都瞪大了眼睛。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方若初可从来没有和他们讲过。 李振华当然也没有。 按照风俗，如果要结婚，是需要先订婚的。就是男方需要先带着大公鸡等聘礼到女方家提亲。 这些，李振华当然没有做过。 所以，方母和方元都觉得很突然。 即使方若初，也有些发懵。 李振华可从来没有与她说过要结婚的事啊！ 她拉了拉李振华的衣角，偷偷道：“你说什么呢？可别乱说！” 李振华小声道：“没错，听我的！” 方元：“振华，你说的是真的，过年后你俩要结婚了？” 李振华：“是啊，叔，我和若初认识也有一年多了，我们就想抽个时间把婚事办了。刚好，我的新屋也快建好了，我想，建了新房，然后结婚，再好不过了！” “嗯，这的确是好事，双喜临门！”方元说道，“好，你们选好了日子，告诉我们，我们也要好好准备！” 李振华犹豫了一下，说道：“叔，可是，若初説，不想从糖厂出嫁，要从自己的家里出嫁！” 说完偷偷用手捅了捅方若初的手臂。 方元一愣：“不想从糖厂出嫁？” 方若出：“不想！糖厂是单位的，又不是我家。” 方母：“哎，丫头，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在这里出嫁有什么不好？” 方若初：“才不是呢。这是公家的房子，不是我们自己的房子！我们不过是租住罢了。我可听说了，从自己家里嫁出去才好。我结婚，只能从自己家的房子出嫁！” 方母：o((⊙﹏⊙))o 李振华：“叔，阿姨。若初说的有道理，我们那边的风俗，女孩子都是从自己家出嫁的，据说这样才幸福。只有那些没有家的才找个单位宿舍，或者找个旅馆出门。” 方元张口结舌。 找个旅馆出门？ 这是什么事！我女儿有这么差吗！ 按照民间的说法，只有父母都不在了，女方才会从旅馆出嫁！ 方元和方母面面相觑。 正常来说，在儿女婚嫁这方面，一般女方都会尊重男方那头的风俗。 如果男方有这样的讲究，为了女儿幸福，他们可真得考虑考虑。 “不行，我女儿绝对不会去旅馆出嫁！”方元和方母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第172章 名声大噪 从家里出来，李振华和方若初走在林荫小道上。 方若初挽着李振华的手臂，小鸟依人般。 “华，你刚才怎么突然说我们过年后要结婚了？以前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过。” 李振华刮了刮她的鼻子，疼爱道：“我不这样说，你爸会建房子吗？现在好了，叔和阿姨同意建房子了，过完年，就让我这边的工程队过去帮你爸他们建房子。估计半年左右，他们也可以入住新屋，不用挤在单位那个小小的几居室了！” 方若初拧了一把李振华的手臂：“你不是真的想跟我结婚啊？只是为了让我爸建房子？我不理你了！” “别，我是真的要跟你结婚啊，你爸建房必须的，你我更要，好吗，哎哟！……” 由于中药厂、兽药厂，包括修造厂的巨大成功，青山掀起了一股办厂热潮，大大小小的工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规模有大有小。 规模大，投资大的，在工业园建一座厂房来生产。 规模小的，就在家里干。 农村那种屋子，基本都是大平房，一般的中小型生产设备安装没问题。 工业园越来越具有规模了。 李振华的工作也更忙了，除了政府的正常事务，还要服务好各个企业，为他们解决出现的各种问题和困难。 比如报建、审批、环评、资质等等，还要协助他们培训工人，提供各种职业帮助。 好在张娜、刘德行、唐艳秋等手下大力协助，工作起来虽然忙，但也没有问题，还是比较顺利的。 很快，1993年过去了，进入新历史94，农历的年尾。 第四季度的经济数据出炉，全年的数据也有了。 毫无意外，农业产值突破3300万，达到了3500万，创造了历史新高。 工业产值突破2000万，累计达到2245万，比年初内定的目标翻了一番，是县里任务的4倍！ 全县工农业产值累计5765万，同比几乎翻番。 财政收入由过去的不到两百万，猛增到近700万，翻了两倍。 青山乡由过去的一个最穷的乡镇之一，转变为一个经济大镇！ 这全是得益于工业的迅猛发展。 尤其是民营工业的迅猛发展。 全乡的人均收入，也由过去的不到400元，增长到700余元，快赶上正式的干部职工了。 青山的名声，也在全县打响，越来越响亮。 当然，人们议论最多的还是中药厂。 因为他已经把广告打到了省电视台，大家一打开电视，就会看到熟悉的广告。 大家都知道，青山出了一家大企业，一家了不起不起的大企业！ 于是，很多人慕名而来，有客商，有参观的，有来取经的。 除了莫钦忙，李振华他们同样忙。 因为外地来的取经团队，很多是各地乡镇的党政代表团！ 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参观中药厂，更多的是向当地政府取经，学习如何发展乡镇工业！ 而李振华，当之无愧成了他们拜会的对象。 大家都是为党和政府工作的干部，又都肩负着发展当地经济的重任，李振华不敢轻慢，每一个党政代表团都得热情接待，带领他们参观相关企业，召开座谈会介绍经验方法，陪同他们吃饭喝酒…… 每个星期至少都有四五批！ 李振华原本的酒量一般，也就是两瓶啤酒、二两白酒的货。 经过这些党政代表团的“培训”，酒量猛增到一个喝光一瓶白酒而面不改色！ 怪不得人们说官场如同酒场，每一个当官的酒量都不容小觑。 原来是这样，饭局多，酒局多。 玛德，你天天喝，天天练，酒量能不好么！ 在酒量突飞猛进的同时，李振华的名声也在飞速传播。 体制内的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尤其是各个乡镇的镇长书记，就没有不认识李振华的。 大家都知道，青山的书记很厉害，搞出了几个出色的大企业，把一个穷乡搞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富裕乡镇！ 电视台也也跑来了采访。 随着跟踪报道外地参观团代表团的访问，记者采访了当地的书记李振华。 随着电视新闻的播出，李振华的名字进入千家万户，全县几乎所有的群众，都知道青山出了一个能人，带领干部群众脱贫致富。 “孩子他爸，你看，我们儿子上电视了！”李母陈英连看着电视上李振华的镜头，很兴奋。 赚了钱后，李振华早就给家里买了台大彩电，是全村第一台大彩电。 每天都有很多人跑来李振华家里，看看电视，追剧。 李振华的家，成为了村民们的一个聚集中心。 “对，李叔，你看，振华哥正在讲话，好牛逼啊！”一个少年指着电视屏幕大喊。 “可不是吗，你看振华哥多有出息！你不努力点，向人家学，我打断你的腿！”一个男子敲了一记少年的头…… 李乾有抽着旱烟，没有理会。 这种镜头他见过很多了，早已很平淡。 这时，村长吴有才拎着一只猪蹄走了进来，交给李母陈英连： “婶，麻烦你了，我又来蹭饭来了！” 陈英连满脸笑容：“村长，你来就来呗，怎么每次都买菜来，我过意不去啊！” 吴有才笑呵呵的：“婶，这你就见外了，还不是得你家振华，让我们村民过上了好日子，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答谢的，就是过来和哥喝点酒，聊聊天！” “行，那你们聊，我去做菜！”陈英连笑着走到厨房去了。 吴有才则和李乾有开始坐下聊天喝酒……这种事，几乎每天都发生。 除了吴有才，陈树军等村干部也经常来；李振华家，和李振华父亲李乾有喝酒聊天。 对他们来说，没有公事不能经常去乡政府，但是可以经常李振华的家里。 反正村里平常也没有多少事干，所以，他们有空就跑到李振华家里喝酒饮酒聊天……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办了几间工厂吗！” 县经济委员会，党组书记办公室。 当看到李振华接受小萱采访的手，赵东把手上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连茶水都泼了出来，湿了桌子。 “书记，不用不用跟他生气。”旁边沙发上坐着局长李健富，淡淡地说道，“再怎么跳，他也是在乡下当个书记，半个农民罢了。” “可是，一看见他我就来气！”赵东恼怒道，“玛德，老子辛辛苦苦在青山搞的工业园，最后全归他了！” “算了，反正那几个分厂也没什么效益，很快就会成为包袱，到时候看他怎么收拾！”李健富冷冷道。 别人不清楚，他可是很清楚，工业园的几个分厂，别看产值增长不错，可是内在却是负债累累，如果按照破产的标准，早就倒闭了。 之前是靠着银行贷款支撑，现在赵东调任县经委党组书记，肯定不可能再支持那几个分厂，虽然现在交到了李振华手里，其实是几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爆炸都不在知道。 “栖霞绝大部分的国营企业，还是抓在我们手里，他们才是栖霞经济的主体！我们搞好这些企业就够了。” 赵东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 “赵书记放心，他一定翻不出什么大浪。说到底，他也只能在乡镇混混，县里、市里还是我们天下！” 李健富说着，笑吟吟地把一份名单递给赵东看。 这是一份参加中州市经济研讨会的名单，上面是三个名字：赵刚，钟文，李健富。 “嗯，李局，你要参加市里的研讨会？”赵东惊讶地说道。 “是，有幸和你父亲一道，参加市里的研讨会。听说这次研讨会的规格很高，市领导会出席，省里也有领导来。这次老哥我打算好好好露下脸，让他们知道，我李健富也不是一个吃素的！” 李健富很是嘚瑟，“本来我是推荐你去的，可是县政府那边说，赵县已经去了，父子一起参加不太合适，就让我去了。赵书记，多谢了哈！” 赵东嘴角抽搐，他当然也很想去，这可是市里的研讨会啊，多难得的出风头的机会。可是正如李健富说的，赵刚已经去了，他不可能再去。 “俺就祝李主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赵东言不由衷地说道。 县委大院。 姜玉山也收看了当地新闻。 电视上，李振华朴实无华的演讲，让姜玉山频频点头。 要知道，很多人难得的上一次电视，上了镜，拼命鼓吹自己，大力吹嘘自己如何如何重视，做了多少多少工作，对于实质内容的介绍却是一笔带过，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功劳。 李振华接受的采访，整个过程却是朴实无华，娓娓道来，说的都是各个企业的生产发展情况，一串串数据信手拈来，全程显得成竹在胸，毫无花俏卖弄之感。 笃！笃！笃！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姜玉山关掉电视，“进来！” 办公室主任何田走了进来：“姜书记，参加研讨会的名单，政府报过来了！” 第173章 谁是笑话 “好，我看看。” 姜玉山从何田手里接过文件。 赵刚、钟文、李健富 “怎么赵刚也去？”姜玉山皱皱眉头。 何田：“县政府说，赵县决定亲自参加，以表示我县对研讨会的重视。钟文是政策研究室主任兼县体改委主任，是市里指定参加的。至于李健富，县政府的意见是他作为我县主管工业的领导，应当参加会议。” “主管工业？你看他都把我们的工厂搞成了什么样！”姜玉山说了一句，提起笔，在李健富的名字上打了个x。 “换人！” 何田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也觉得该换。要不这样，既然政府那边赵县都去了，我建议书记也参加，显示我们对这次研讨会的重视。我听说，这次研讨会，省里也有领导来参加！” “赵县去就行了，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姜玉山淡淡道道。 何田思考了一下，又道：“如果书记不去，要不宣传部长？” 宣传部是一个地方的宣传机器，肩负着宣传本县的重任，参加研讨会没有毛病。 姜玉山摇头。 何田又道：“姚文龙副县长？” 姚文龙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参加经济研讨会也是情理之中。 “已经有一个县长了，还去一个？那县政府不得把这次研讨会包圆了？”姜玉山还是摇头，然后提起笔，在文件上直接写一个名字： 李振华。 何田有些惊讶。 这么重要的会议，姜玉山竟然让李振华去？ 要知道，李振华参加工作才一年多，资历太浅。 县里资历比李振华老的多了去了，都抢不到一个名额。 连主管工业的副县长姚文龙都被刷下来了。 就是李健富，资历都要比李振华老得多，毕竟人家局长、主任都干了几十年，年纪、资历都摆在那里，而且人家管的是全县的企业，这个范围比你一个青山乡大多了。 县政府推荐李健富，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算因为国营企业表现不佳，影响了李健富在姜玉山心中的地位，那还有宣传部长等候选人啊。 再退一步，就算乡镇一级，也有几个乡镇的经济体量比青山大，比如城关镇，无论是企业数量还是工业产值，都远远超过青山镇。 可是姜玉山想都不想，直接就写上了李振华的名字！ 不过，何田可不会提任何的异议，而是直接说道：“好，书记，我这就是去安排，通知他做准备！” 说完退了出去。……… 这天，李振华让司机小何开车把他送到政府大院。 明天就是经济研讨会开幕的日子，按惯例，与会人员今天集中县政府，统一出发，到中州后，休息一晚，明天早上与会。 到了县政府大院，李振华按照通知要求，到候车点等候。 发现，有两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了，一个是县政策研究室主任兼体改委主任钟文，一个是经济委主任李健富。 这两人也是参加研讨会的？ “李主任好！钟主任好！”李振华礼貌地打一声招呼。 “嗯，你来干啥？”李健富皱眉。 李振华“等车。” “等车？等什么车？” “等去市里的车啊，难道你们不是一样，要去参加研讨会吗？” “研讨会？你去参加市里的研讨会？”李健富哈哈大笑，“李书记，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次研讨会没有你的份！是我，钟主任和赵县长！” “你们和赵县长？”李振华不禁皱眉。 按照姜玉山说，总共三个名额，自己一个，其他人两个。 如果赵县长和钟文、李健富参加，岂不是超额了？ “县长应该是带队的吧？”李振华疑惑地问。 毕竟，参加上级的重要活动，派一个领导带队是很正常的。 这样就解释得通，赵刚带队，李振华、钟文、李健富作为正式参加人员。 “带队当然是带队！但是赵县也是正式的研讨人员。”李健富说道，“我和钟主任也是。反倒是你，你来干什么？名单上没有你！” “名单？什么名单？”李振华疑惑地问。 他是接何田的电话通知来的，他没有看过那份名单。 “什么？名单都没有你就敢来参加？”李健富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振华，“真是好笑，连名单都没看，就说自己是研讨会成员，你也太搞笑了吧，哈哈！” “让我来告诉你，县里指定的参会人员名单是赵县、我和钟主任！根本没有你。你就从哪里回哪里去吧！” “不可能！”李振华不相信。 参加研讨会，可是县委办主任何田亲自通知他的，而且，姜玉山也亲自与他说过，三个名额给他一个，怎么可能会有错。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接到电话通知赶来的，错不了！” “电话通知？”李健富嘲讽道，“李书记不会遇到电话诈骗了吧？你也是，怎么不下载个金钟罩！” “电话通知能信吗？有文件权威吗？当官也有一两年了，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不信你问问你钟主任，是不是像你一样幼稚，一个电话就给骗来了？” “咳咳！”一直默不作声的钟文，咳嗽了两声，这才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有看过那份名单，那份名单上是赵县、我和李主任。不过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我也是昨天接到电话今天才赶过来的。” 钟文说的很圆滑，一是承认有名单，又故意强调一个星期了，这就是暗示可能有改变了。毕竟，中途调整司空见惯。 然后又说他也是接了电话过来的，，因为确实，出发之前，有关部门都会电话通知。 这又支持了李振华的说法，两边都不得罪。 不过，在李健富听来，已经足够支持他的名单说了。 “听到没有？名单上根本没有你！”李健富得意洋洋，“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滚回你的青山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李振华当然不可能滚，他可不信姜玉山和何田会骗他，何田昨天的电话可是说的明明白白，让他今天来县政府集中，参加市里的研讨会！ 虽然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肯定不是自己！ 就在这时，车辆来了，桑塔纳。 由于与会人员不多，只安排了一辆车。 赵刚的秘书下了车，朝李振华等人说道：“来来，上车了，准备出发！” 李建富一见。拿上拖着自己的行李小跑着过去，满脸谄笑：“侯秘书辛苦了，我先放行李。” 说着就要去掀后备箱。 侯秘书却出手拦住了他：“李主任，你的不用放。” 李建富神色一僵。 侯秘书没有理会他，而是招呼钟文和李振华：“你们行李搬上来。” 钟文走过去把自己的行李放入后备箱。 “啊，对对，钟主任先放！”李建富恍然大悟一般，钟文是政策研究室和体改办主任，经济研讨会嘛，理应排在他的前头！ 在李健富热情地帮钟文把行李放好，这才放自己的。 可是又被侯秘书拦住。 侯秘书示意李振华：“你的，放上去！” 李振华默默地把自己的行李放入后备箱。 然后，和钟文上了车。 李健富有些发懵：“怎么他也去？侯秘书，是不是搞错了？” 侯秘书平静道：“没错，是他去，你不用去了。” 李健富傻了：“我不用去了？你意思是他代替我去参见研讨会？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可是看了名单，明明参加研讨会的是我，不是他！” 侯秘书冷冷道：“我怎么知道？领导定的事，问那么多干什么？走了！” 说完，上车，发动，驶了出去。 李健富愣在原地……. 第174章 冤家同路 由于钟文先上车，坐了副驾的位置，侯秘书是兼职司机，负责开车，李振华只能上后排。 上了车，李振华发现，赵刚沉着脸坐在副驾后面的座位上。 “赵县您好！”李振华赶紧打招呼。心中忐忑。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和赵刚说话，也是第一次同乘一辆车。 赵刚像是没有听见，眼睛望着前面，并没有搭理李振华。 李振华厚着脸脸皮钻进去，坐在司机后方的座位上。和赵刚是邻座。 然后抽出一支芙蓉王，递给赵刚：“赵县，请抽烟。” 赵刚看了一眼香烟，又稍微转过脖子，看了李振华一眼，重新恢复平视前方的姿势，没有接。 李振华有点尴尬，不过很快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啊，对了，车内不能抽烟，不好意思！” 然后，就学阿q精神胜利法，大大方方地把烟收了起来。 汽车驶出大院，上了公路，朝中州的方向驶去。 车内几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李振华很想找些话题打破局面，但是看到赵刚冰冷的神色，又不敢开口。 最终，还是赵刚先开口了。 “钟主任，你的论文准备得怎么样？”赵刚淡淡地问道。 副驾的钟文转过头，连忙道：“赵县，都准备好了” 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份文件，恭敬地递给赵刚：“赵县，这是我参加这次会议的论文，请赵县指点指点！” 赵刚微微点头，接过论文，看了起来。 “嗯，不错，不错！”未几，赵刚开始点评：“从宏观到中观，再到局部，点面结合，指出了我县经济发展存在的问题，提出了改革建议，可以可以。” 李振华瞥了一眼，钟文的论文题目是《我县经济前景和应对政策的若干探讨》。 果然是搞政策研究的，从题目看就相当的专业。 “不过，你这文章偏重于理论，有泛泛而谈的嫌疑。”赵刚说道，“如果增加一些企业方面内容，就更好了。经济是什么？它的主体是企业！撇开主体谈经济建设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是不是？” “对对对，赵县说的对！”钟文连忙点头，忙不迭地说道，“今晚我就修改，增加些企业方面的内容。多谢赵县的指点！” “嗯，好！”赵刚说完，合上文件，递还给钟文。 李振华想了想，从公文包里取出自己的论文，递给赵刚。同样恭敬地说： “赵县，这是我写的论文，马烦你哥帮我把把关，指点指点！” 然而。 赵刚目视前方，像是没有看见，并没有接。 “赵县！” 李振华提醒了一句。 赵刚仍然是不予理会。 就这样，李振华举着文件，放在赵刚眼前的空中，赵刚却像是没有看见，望着车外的风景。既不接，也不说话。 李振华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很尴尬。 他本来想利用这个机会拉近与赵刚的关系，现在看来，赵刚一点面子也不给。 过了差不多十秒。 “李书记，县长很累了，你就让县长休息一会吧！” 侯秘书很有眼力劲，关键时刻出来打圆场。 “啊，对，县长日理万机，很辛苦，是我打搞了，抱歉，赵县！”李振华无奈收回论文，重新放回自己的公文包里。 可是。 下一秒赵刚却对侯秘书说：“休息什么，我们干革命工作的，哪能怕苦怕累呢？侯秘书，你把我的论文拿出来，让钟主任帮我们把把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完善的地方！” “好好！” 侯秘书忙不迭地取出一份文档，递给副驾的钟文，“钟主任，你是我们县有名的笔杆子，又是专门从事政策研究的，麻烦你看看 ，指点指点！” 李振华看到，论文题目是《坚定信心，深化改革，做大做强我县工业企业》，落款是赵刚。 李振华不禁嘀咕。这种课题，应该是主管工业的分管副县长姚文龙，或者工业主管部门的领导李健富来做更加合适吧，他一个主管全面的县长写这种题目，有点拉低格局的嫌疑。 李振华现在怀疑，赵刚是不是截胡了他们的论文，顶替来的。 “不敢不敢，我哪敢指点县长的论文，我只能拜读！”钟文不是傻子，哪里真敢答应指点领导的东西。 虽然他确有本事指点。 “没事，有什么不足，你大胆说出来。”赵刚鼓励道，“我还想在这次研讨会上初出风头呢，拿一个好名次回来。钟主任，我能不能得奖，就靠你了啊！” “哪里哪里！”钟文受宠若惊，“我先看看，我先看看！” 说完，就聚精会神阅读起来。 李振华插不上嘴，无所事事，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一边。 “嗯，写的好啊！”不一会，钟文叹道，“赵县，您的论文写的太好了，你看，从我县的实际情况出发，深刻揭示了我县工业企业中存在的问题，提出了科学的解决办法。太好了，简直太好了！” 李振华不禁微微皱眉。 他一听就知道这是钟文在拍马屁。 赵刚的眉头却明显舒展，“钟主任，你可要实事求是啊，我可等着这篇文章发表，为我县争光呢。” “实事求是，绝对实事求是！”钟文就差发誓了，“这篇文章是我近来见到过的，少有的好文章！他一定可以为赵县带来荣誉，取得名次！” “真的？”赵刚明显动心了，脸上笑容明显。 “必须的啊。如果我是评委会主席，我一定给这篇文章打第一名！”钟文信誓旦旦。 “嗯，好！好！好！”赵刚连着说了几个好字，神情非常轻松。 连县里的经济研究领域的权威专家都说好了，肯定不差！ 赵刚掏出一支烟，要美美地抽一口。 李振华连忙掏出打火机，打着吗，给赵刚点烟。 这次赵刚没有拒绝，由着李振华给他点烟。 不过也没有看李振华一眼，点着后，就自顾自抽起来。 李振华有赶紧把前排座椅中间的副手那里的烟灰缸拉出来，供赵刚弹烟灰。 本来自己也想抽，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总算是和赵刚搭上了一点点关系，暂时还是要小心翼翼好。 他可是县长，自己的顶头上司，很多事以后都是要求他的，马虎不得。 汽车又开出了一段路程，车内气氛好了不少，侯秘书想趁热打铁，让气氛更加融洽，于是说道：“李书记，你的文章呢，拿出来讨论讨论呗，说不定钟主任可以给些意见！” “对对，钟主任是专家，麻烦一定给指点指点！” 李振华连忙往外掏论文，就要递给前排的钟文。 “李书记别捧我了，我也就是混口饭吃而已，我们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钟文谦虚地说着，转过身，伸手想接李振华手中的论文。 然而。 “有什么好看的？一篇文章而已！” 赵刚忽然说出一句话，李振华和钟文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 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所措。 赵刚在次哼了一声，轻声说道：“一个乡里来的，能写出什么好文章，洗洗睡吧！” 说完，闭上了眼睛。 钟文抱歉地对着李振华笑了一下，缩回了伸出的手。 李振华无奈，只好把论文收回。 他算是明白了，别看给中赵刚点了一支烟，双方的距离却一点也没有拉近，赵刚仍然在针对他。 车轮滚滚，一路向北，向着中州市的方向驶去。 第175章 再次见面 三个钟头后，来到了中州市，投宿在中州大饭店。 总共开了三间房子，赵刚一间，侯秘书一间，李振华和钟文一间。 手续是侯秘书办的。 进了房间，放置好各自的行李物品，李振华和钟文就等着侯秘书通知吃饭。 大家一起出差，正常来说，肯定是集体就餐。 李振华和钟文都是普通成员，赵刚是领带，吃饭的事，肯定是他的秘书来安排。 几分钟后，侯秘书果然过来了，却是说道：“县长有其他安排，晚饭的事，你们自己安排。保留好发票，回去再报销！” 李振华一点也不意外，赵刚来市里，不可能只是老老实实参加个研讨会这么简单，一定会跑各种人事关系。 而这种事，肯定不会带上李振华和钟文这种局外人。 “好的，我们自己搞定！”李振华和钟文说道。 侯秘书走后，李振华好和钟文走出酒店，到附近一个大排档点菜。 没有赵刚在场，他们可不敢大吃大喝，只能节约着来。 大排档少花钱，分量足，无疑是他们这种无钱无权的角色的最佳选择。 吃完饭后，两人又返回宾馆，钟文再次拿出自己的论文，进行修改。 李振华则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包东西，走了出去。 出了宾馆，打了一辆的士，绝尘而去。 十多分钟后，来到一个高档小区。 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通了。 “喂，哪一位？”电话里，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晓雪，是我，吃饭了没有啊？”李振华客气地问。 “振华哥？是你，你来中州了吗，还是在栖霞？”电话中，何晓雪惊喜道。 今年以来，何晓雪一直和李振华保持着联系，常通过邮件请教各种问题，李振华一直不厌其烦地帮助解答。 可是有些题，特别是一些疑难题，电脑里解答的不是很明白，何晓雪似懂非懂，李振华就想趁着这次来中州，统一给她讲解一遍。 “是啊，我来了中州，现在已经到了你们小区了！” “啊，到门口了？你等一下，我下去接你！”何晓雪放下电话，冲着厨房说了一声：“妈，我出去一下！” 飞一般出门。 背后，叶芸走出厨房，“丫头，什么事啊，这么急，慢点！” 何晓雪：“振华哥来了！” 眨眼消失不见。 叶芸一怔，“李乡长来了？嗯，得收拾下！” 然后动手收拾客厅中东西，满脸笑容。 小区门口，李振华拎着一大包东西，在等着。 由于这个小区需要门禁卡才能进，李振华没有，所以只能在门口等。 很宽，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从楼道那边奔跑过来。 青春靓丽，活力四射，转眼间就到眼前。 “振华哥！你终于来了，想死我了！”何晓雪，一旦也不矜持，像只猴子一样，扑上来搂住李振华的脖子。 李振华领着沉重的袋子，相当的吃力，苦笑道：“晓雪，能不能先到你家把东西放下来？” 何晓雪跳了下来，慎怪道：“振华哥，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我还有好多题不懂，要问你呢。” 李振华阚阚地说道：“我要上班啊，都没机会来中州。这一次也是因为参加一个研讨会才有机会来的。这不，我马上就来看你们了！” “哦，没机会不会自己来啊！” 何晓雪撒娇道，“人家还等着吃你们家的红薯呢，一年都不来一次，你太坏了！” 李振华拍拍手里拎着的袋子：“有有，不但红薯，淮山莲藕都有！” “真的？振华哥你太好了！”何晓雪飞快地在李振华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兴高采地拉着李振华往家里走去：“我爸妈都很爱吃你送的淮山莲藕，以后你可要经常来啊……” 李振华一边走，一边用手擦脸颊。 这何晓雪，怎么总是亲脸颊啊？…… “妈，振华哥来了！”一进门，晓雪就大声嚷道。 叶芸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李乡长啊，来来，进来。李乡长，你来就来了，拿这么多东西干啥，浪费钱。你给我们家晓雪辅导功课，我们都没感谢你呢，你倒是给我们送东西，真是不好意思啊！” 李振华连忙陪笑道：“阿姨，这不值钱，就是我们家种的红薯、淮山这些东西，这次我来中州，就顺便带点给你们尝尝。一点心意而已，阿姨不要嫌土就好！” 叶芸笑了：“你这孩子，阿姨怎么会嫌土呢，这些东西我们家老何最爱吃了。李乡长，你真是有心了！” “妈，你怎么一口一个乡长的，现在振华哥已经是书记了！”何晓雪插话道。 路上，李振华已经和他说了任职乡党委书记的事。 “啊，书记？”叶芸惊讶了一下，“李乡长高升了？是不是调到县里了？” “没有，别听谢雪乱说！”李振华赶紧解释道，“就是原来的乡党委书记调走了，县里让我接替了乡书记的职位。还是在那里，还是那个青山！” “哦，原来是这样。”叶芸道，“不过也是升职了，可以啊，乡长，不，李书记，一年不见，又升官了，祝贺祝贺！” “别，再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李振华感觉惭愧，被市长夫人这样吹捧，感觉好像挖苦一样。 自己这个所谓的书记，在市长这里算个球啊，不说还好，一说就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何晓雪就把李振华叫道到房间，拿出课本，请教一些课题。 叶芸也不打稿他们两人学习，给李振华倒了杯茶后，就退了出来，坐在客厅看电视。 现在的何晓雪，已经高三了，还有一个学期就要高考，正是最紧张的时候。有李振华个复旦高材生给予辅导，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不久，何中华也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了门边袋子里那些红薯、淮山之类的东西。 “芸，这是……” “嘘！”叶芸嘘了一声，指了指何晓雪的房间，“他们在里面呢，在辅导功课！” 何中华错愕：“他们在里面。谁啊？” 叶芸小声道：“青山乡的那个李乡长啊，就是我们那个救命恩人。对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乡长了，是书记了！” 接着，叶芸把李振华来参加研讨会，并顺便过来探望他们的事情说了一遍。 “研讨会？他是来参加研讨会的？”何中华有点惊讶。 这个研讨会可是他们市政府组织的高规格的政策经济政策研究会，与会人员一般来说都都副处级以上的官员或者专家。 李振华一个乡镇书记也来参加，实在有点出人意料。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叶芸瞪了何中华一眼，“你不要忘记了，我们市的第一条三三制公路示范项目是谁搞的。我们市公路交通大发展，现在还得益于他的构想呢！ 我听说，他在经济建设方面，也搞得有声有色。这样的人，不参加研讨会，什么人参加啊？你这个猪脑子！ 我觉得，说不定这次他又有什么新奇的好点子呢！” 何中华被老婆一通指责，不禁苦笑。 别看他是市长，在家里，叶芸才是老大。 不过一听叶芸这样说，也期待起来，“这么说我还真相想看看他的文章。哎，他们进去多久了，什么时候结束，让我看看他的论文……” 叶芸白了他一眼：“别想！孩子的学习最重要！什么论文不论文的，等女儿学习结束再说！” 第176章 打造一个特色小镇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半，李振华已经给何晓雪辅导两个多钟头了。 由于第二天李振华还要参加研讨会，就告辞了出来。 一出门，就看见了何中华。 这是时隔一年多再次见到市长。 “何市长……”李振华有些激动。 虽然是双方是老熟人了，但是职位的差距，还是令人压抑不住的激动。 何中华笑吟吟的：“李乡长、不，我应该称呼李书记了，一年不见，你又长进了啊，嗯，挺好，不错！” 李振华感觉又被人取笑了，于是结巴道：“市长，你又取笑我了，什么书记，就是在乡下当半个农民而已，农忙时节，我都要回家种地！” “当农民好啊，当农民有什么不好？”何中华看了一眼门边那袋红薯，笑呵呵的：“如果没有农民，我都没有红薯吃，没有在这些特产吃，哈哈！” “啊，对对，没有农民，就没有这些特产吃！”李振华连忙接上，双方都笑了起来。 气氛一下就轻松了。 不得不说，领导都是高手，谈笑间让你不知不觉进入他设定的频道。 接下来，李振华趁机向何中华汇报了近一年来青山乡的发展情况，包括农业、交通、工业的发展和建设情况。 汇报，永远是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当何中华听到青山的工业竟然由零增长到两千多万的时候，很是惊讶。 这个速度，太快了！ 要知道，只有一年啊，只是一个乡镇啊！ 一个由零起步的乡镇啊！ “李乡长，不，李书记，你们这个真的不错。看来你们都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不愧是三三制示范项目的倡导者，看来你在经济建设方面也很有一套，不愧是复旦的高材生！”何中华衷心赞叹道。 “没有，其实是我运气好，遇到了莫钦这样的好老板，带了头，激发了社会大众的投资热潮！”李振华谦虚地解释。 他知道，何中华一定知道中药厂的事，毕竟中药厂天天在省电视台放广告。 “其实，我做的还很不够，我们乡的经济发展还有很大的潜力，远远没有激发出来。下一步，我们还要办更多的工厂，带动更多的人就业，为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接着，李振华又主动表决心，让领导看到未来的希望。 这就相当于给个甜枣，再画个大饼。 没有领导不喜欢这样的干部，因为既做出了成绩，又谦虚谨慎，更加重要的是还主动请缨，继续冲锋陷阵。 这样的干部不要，还要什么样的干部！ 前世的很多官运亨通的人士，都是这样玩的！ “嗯，好！好！年轻人，有冲劲，现在像你这样能干又肯干的干部，太少了！”何中华说道，然后话锋一转，“李书记，听说你是来参加经济研讨会的，能不能谈谈你对我市未来经济的看法？” 李振华心中一振，他知道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抓住一切机会表现自己，让领导了解自己的能力和本事，是向上走的必要条件。 当然，一切表现必须建立在真才实学的基础上，否则就是搬弄是非，弄巧成拙了。 毕竟领导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尤其是高级领导。 上一次和市长的交流，促成了青山过境公路项目的实施，这一次市长让谈谈经济方面的的看法，毫无疑问，同样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何市长，对我市经济发展方面我没有研究，不过对于青山乡的未来发展，我倒是有一些规划，如果市长愿意，我可以具体说一说。”李振华说道。 李振华没有傻到真的去谈市里的经济发展，原因很简单，那不是自己的该谈的事，级别不高，胡言乱语，只会给人幼稚、狂妄、自大的感觉。 别看领导平易近人，不耻下问，但是谁也不知道领导的想法是怎么，更不知道你的所谓看法，是不是符合领导的胃口。 如果符合，还好一点，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如果不符合，很可能此刻，在心里就把你打入冷宫，这辈子就完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永远的真理。 人在官场，除了要会讨好领导，还要学会保护自己。 相反，只谈自己管辖下的一亩三分地，就会给领导留下谦虚谨慎的好印象。 而且更加的专业，更加的实际，更加的权威。 无论自己的观点是否符合领导的需求，都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 “行，就谈谈你们青山乡未来的发展！”何中华说道。 李振华喝了一口茶，理顺了一下思路，开始侃侃而谈。 他从青山的的历史说起，把青山的历史沿革、自然条件、地方特点、经济结构、经济发展、实际现状、未来规划，一五一十，娓娓道来，力图把一个真实、完整、清晰的青山呈现给市长。 然后，市长就会对青山的情况有一个相对准确和清楚的认识，有利于对未来做出科学的安排。 “嗯，你的规划，是重点发展民营企业，让民营经济成为青山经济的主体？”何中华问道。 “对，”李振华说道，“我不是反对国营企业，但是现实证明，民营企业更有活力，也发展的更快更加迅速。首先，他们不需要政府投资，这对于青山这样贫穷的乡镇来说很重要。不投钱，少投钱，办大事！ 国营企业不一样，如果建厂，首先就是伸手要土地，要资金，还要帮忙他们引进设备，配备干部，招聘工人，说得难听点，什么事情都要政府来做！政府搭好棚子，他们才来管理。管理得好，还好一点，管理不好，政府的投资就是打水漂，钱花了，没效益，白白忙活！ 民营厂不一样，都是社会自有资金，有多少钱，办多少事，老板们自负盈亏，政府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办得好，老板赚钱，百姓有收入，政府有税收，三方共赢！办不好，自我淘汰，损失的，也是老板的，我们政府和百姓不受影响。 另外一点，国营企业，由于产权不明晰，管理者普遍责任心不强，等拿靠要思想严重，很难适应新时代下市场经济的要求，普遍管理不善。 尤其是，受体制固有问题的影响，腐败问题严重，很难杜绝、而民营企业不存在这个问题。民营企业是老板自己的，他只能想方设法把把企业搞好。 所以，在我们未来的规划里，青山将着重发展民营经济，把青山打造成为一个轻工业为主、民营经济占主体的特色小镇！” “特色小镇？”何中华眼睛一亮，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特色小镇这个词。 很新奇。 因为这个词是李振华从前世带过来的，对应后世的新世纪之后。 “对，打造一个特色小镇！”李振华说道，“重点建设和扶持民办工厂，形成特色，相当于一个示范工程，就会吸引越来越多的同类资金进入，形成聚集效应，做大蛋糕，扩大整体经济规模！” “整体经济规模上去了，农民们有工做，有工资领，财政有收入，我们青山的整体经济就会迈上新台阶。甚至可以说，是发生质的变化，实现经济腾飞！” 第177章 研讨会 何中华当然明白示范工程的意义，就像他把青山过境公路作为全市新模式的示范工程一样，的确带动了公路建设的热潮。 如果青山经济发展模式能够成功，形成可复制的样板，同样可以带动更多的地方发展，从而推动全县、甚至全市的经济发展。 说实话，就是何中华，虽然在经济建设方面颇有成就，可是还真没有过建设特色地方小镇的想法，他的思路虽然比较先进，但也仅仅局限于公办私立一视同仁而已，对企业采取的是来者不拒的方针。 当然这比赵刚之流死死盯着国营企业的僵化思想前进了一大步。 可是和李振华建立民营经济特色小镇的想法又差了一个时代。 “熊，你这个想法很新奇！”何中华说道，“有没有具体的方案？” 作为一个思想比较开放的领导，何中华立马想了解更多。 “具体方案还没有，不过我有一篇文章，就是专门论述发展民营特色经济的，这也是我参加这次研讨会的论文!”李振华及时抛出了自己的计划，让市长看到自己的论文！ “论文？这就是你这次参加研讨会的论文？”何中华惊喜道，“太好了，如果把这想法放到研讨会上，在更广泛的范围内讨论，不但让更多人了解这个想法，还可以听取更多人的意见，补充完善！李书记，你考虑问题很周到啊！” “哪里，其实我就是想把我们在青山的做法说出来而已，因为其他的我也不懂。如果得到大家肯定，我们就加倍努力，如果大家批评，我们就改进。总之，只是想把青山的经济搞起来，让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李振华一边谦虚地说着，一边掏出了自己的论文，恭敬地递给何中华：“何市长，这就是我参加研讨会的论文，请市长多多指点！” “嗯！”何中华点点头，接过论文看了起来。……… 第二天. 市政府小礼堂。 研讨会在这里举行。 赵刚领头，带着钟文和李振华和其他与会者进入会场。 看得出，赵刚的精神很好，不时和旁边的人打招呼。毕竟是多年的县长，在市里认识人多。 钟文和李振华则比较木讷，因为他们基本不认识其他的与会者。 与会者来自中州市的三区六县，共有几十人，都是各个区县的在政策、经济研究方面的专家。加上特邀的大会评委，共有五六十人，相当的热闹。 会场的第一排，坐的是四个评委，然后才是各区县参加大会的人员。 李振华他们坐在下面第四排，和评委隔着两排。 最先上场的是一个邻县的一个副处级领导，三十多岁，却是肥头大耳，大腹便便。 显然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主。 他演讲的题目是《论新形势下的经济发展途径及其思考》。 相当宏观的题目，理论的影子十分明显。 果然， 养优处尊男开始宣读他的论文了，从中.国的改革开放谈起，谈形势，谈政策，谈改革，谈发展，洋洋洒洒，口若悬河。 看似激扬文字，文采飞扬，实则这些内容都可以从平时的报纸、电视上看到。 简言之，这是一位文抄公。 养优处尊男足足花了三十分钟，才宣读完他的大作，现场照例响起一阵礼貌的掌声。养优处尊男似乎很满意，频频朝台下挥手，才志得意满地走下舞台。 然而，前排个几个评委却是摇了摇头。 接着又有几个男子上台发表他们的作品， 大多中规中矩，没有太多的新意，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终于轮到赵刚了。 主持人宣布：“下一个，请栖霞县的常务副县长赵刚同志宣读他的论文《坚定信心，深化改革，做大做强我县工业企业》！” 会场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这是今天到此为止，上台演讲的行政职务最高的参赛者。 赵刚站起来，昂首挺胸，信心十足地走上主席台。 “看他的神情，好像志在必得啊！” “必须的，就算不得第一，也得第二吧，要知道，人家可是县长，面子也要分给的！” “什么面子，我看人家是真有水平。不然堂堂的县长，来凑这个热闹干啥，这点奖金都不够他们平时吃一顿饭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会议虽然奖金不高，但是有声誉！有声誉才能升官！” “说不定人家已经买通关系，内定名次了！” “不会吧，我听说省里也有人来，很重视这次会议，应该是公平的。”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赵刚开始了他的演讲。 不愧是做了十几年的县长，赵刚的演讲很有激情，有张有弛，抑扬顿挫，给人一种铿锵有力、指点江山的感觉。 结束后，获得了不少的掌声。 赵刚得意洋洋地走了下来。 “恭贺赵县！” 李振华和钟文赶忙上前祝贺。 赵刚没有理会李振华，而是向钟文介绍经验：“小钟啊，等下到你的时候，一定要放松，只要把平时的水平发挥出来就好了。按照今天的水平，拿个二等奖没有问题！” “多谢赵县指教！”钟文连忙道，“我拿个二等，赵县肯定不止，赵县肯定是一等！” 赵刚眯起眼睛笑了笑，显然很受用。 “对，我也觉得赵县应该是一等奖！”李振华也抓紧时机，跟着钟文拍马屁。 赵刚白了李振华一眼，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扭头不予理会。 李振华讨了个没趣。 看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拉近与赵刚的关系，真的很难。 由于与会人员较多，上午只进行了三分之二，就休会。 大会并没有安排集体就餐，而是各个代表团自行解决。 李振华三人返回中州饭店，吃饭休息后，下午两点半，再次回到会场。 又有几个与会者发表后，终于轮到了李振华。 李振华信步走上讲台，眼睛扫视了下评委席。 并没有见到何市长。 心中略微有点失望。 要知道，昨晚，何中华给了李振华的论文很高评价，认为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其体现出来的思路、想法，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何中华表示，今天会争取过来参加会议。 如果何中华参加，对李振华是绝对的利好。 首先，他打分肯定不低。其次，说不定会利用他的影响力影响到其他评委，这样自己的名次就有了。 没想到却是没来。 不过想想也理解，作为市长，日理万机，如果其他事务繁忙了，推掉这个安排也是合情合理，毕竟只是一个研讨会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不过何中华没来，李振华却在评委席上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孔，感到十分惊讶。 第178章 轰动研讨会 此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农科所所的所长，朱教授！ 原来他就是省里来的领导！ 只是李振华一时想不明白，朱教授不是一个科学家么，怎么来参加这种经济研讨会？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做好演讲再说。 李振华朝朱教授所在的评委席微微鞠了一躬，才开始演讲。 他相信朱教授知道这是跟他打招呼。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评委、来宾和朋友们，我很荣幸有机会在这里和大家和分享我的一些不成熟的经验和想法，请大家一定要不吝指教，给予批评指正！” 李振华的开场白十分谦虚得体，让评委席上的评委们纷纷点头。 朱教授同样微微颔首，他当然认得李振华，一年前可是李振华带着莫钦上门拜访，买下了他的科研成果，让他成果顺利落地。 他和他的研究所也因此赚的盆满钵满，一举告别以往清苦的日子。 “我的论文题目是：《大力发展民营工业，打造地方特色小镇》！”李振华宣布。 题目非常新颖，完全脱离之前的论文的套路。 虽然经过一两年时间的改革开放，有的地方其实已经形成了一定的特色，但是真正提出明确的特色小镇概念，还是第一次。 会场刹那就静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议论四起： “什么？特色小镇？这是什么意思？” “好像说的是专门建民营工厂，不要国营厂了！” “不是吧？专做民营的？国企不要了，怎么可能，我们可是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私有经济为补充！他这是主次颠倒了！” “岂止是主次颠倒，这是要犯错误啊，如果放在二十年前，这是要捉去批斗的！” “年轻人啊，太冲动了，不成熟，真以为公有私有是平等的啊？真幼稚！” “他将会为他的冲动付出代价！” “别轮扣帽子，先听听人家怎么说！” “对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批斗，你这思想也够老古董了！” “我觉得很捧，搞改革，就是要释放社火活力，那些国营厂，你看哪一个不是死气沉沉、一潭死水？要我说，就该大力发展民营经济！” “就是，我们拿自己的钱办厂，照章纳税，凭什么我们的地位比国营厂低？” “特色小镇？泥马的说的太好了！” …… 底下的议论，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保守派，坚持认为国营厂应该占主导地位，民营只能作为补充。你提出以民营经济为主体，还打造成特色，就是越线了。 当然，很多人也不是真反对民营经济，他们其实考虑更多的是怕“犯错误”。毕竟民营经济是个新事物，虽然有南方讲话的支撑，但也说的很清楚，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既然是“摸着石头过河”，就有可能随时改变方向，改变地点。 所以，还是保守一点最安全，等一段时间，看看别人怎么做，在再决定自己怎么跟。 这是绝大部分的官员的看法。 李振华公开提出，以民营经济为主，甚至宣扬为一种特色，就显得非常突兀了。 另一派是改革派。他们思想开放，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对任何新奇的东西都保持着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所以，李振华一提出特色小镇的提法，他们就纷纷表示支持。 在在人们的质疑声中，李振华开始了他激情四射的演讲。 该谦虚的时候谦虚，该表现的时候表现。 舞台之上，务必完全、充分地表达自己的所有特点和优势，以达到最大的宣传效果！ 他从青山的实际出发，通过过一系列的数据，变化，深刻揭示了青山的历史和现状，让大家了解了一个全面和真实的青山，深刻认识到改革和发展对青山的巨大的推动作用，更是用详细的数字，对比了国营工厂和民营工厂发展的截然不同的表现，体现了民营经济的巨大优势和潜力。 最后得出结论民营企业更有活力和潜力，无论是效率，还是效益，都要比所谓的国营工厂高很多。 所以，打造一个以民营工业为主体的青山，是青山的自然选择，民营工业是青山的未来。 李振华演讲完，底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不管同意不同意，李振华的大胆提法都获得了人们的最大关注！ 这个掌声，超过了之前的任何一个参赛者。 当然包括赵刚。 赵刚的获得的掌声其实比较少，只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已。 钟文也在鼓掌。他是专门从事政策研究的，当然听得出这是一篇好文章，只是他自己没有那么前卫的思想，也没有胆量但提出这种说法。 赵刚则脸色阴沉，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听得出，李振华的文章非常受欢迎，获得的掌声远远超过了自己，说明李振华可能取得比他更好的成绩。 可是之前李振华请他指点的时候，他居然连看都不看！ “很新奇，很新奇，第一次听说打造特色小镇的说法！ “就是啊，我只听说特色小吃，特色社会，没听过特色小镇！” “何止新奇，还很大胆！居然提出专门发展民营经济！这算不算否定国营老大哥的地位？他就不怕犯错误？” “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许，改革就是需要这样的人！” 人们议论纷纷，纷纷把目光投向台上的这个青年。 就在李振华想要下台的时候，忽然，评委席上的一个评委喊住了他：“等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李振华停下脚步，有些错愕地望向评委席。 坐在评委席中间位置的的一个评委正在微微对着自己笑。 他是市政府政策研究室的主任刘大鹏，负责中州市经济体制改革的研究设计工作，是未来的市长！官至厅级！ 上一世，此君主持了中柴机器的股份制改造，获得巨大成功。 “刘主任，您说！”李振华重新回到麦克风前，非常客气地说道。 会场静了下来，大家纷纷望向评委席，不明白评委为什么会突然发问。 要知道，之前所有人都是说完就走，并没有现场提问这个环节啊！ 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走来，递给刘大鹏一个无线话筒。 刘大鹏站了起来，缓缓说道：“李振华同志，你说要打造特色小镇，我很好奇，你这个提法哪里来的？有什么依据？据我所知，目前为止，在政策研究领域，我国并没有建造特色小镇的提法！” 李振华心中一惊，莫非刘大鹏是要对自己发难？ 意思是要批评自己太大胆了，超过了国家的允许的范围？ 不过想想，刘大鹏前世是以改革出名，中柴的改造就是他的成功杰作。 加上昨晚何中华对自己方案的肯定，李振华又释然了。 不过当然不能说是从前世那里拿过来的，后世，特色小镇曾经成为飞上天的猪，着实火热了一把。 当然，李振华现在打造的特色小镇和后世那些靠概念吹嘘的特色小镇有本质区别，李振华是实实在在的发展实业，而后世基本上发展的是旅游业。 李振华想了想，有了主意。 于是说道：“尊敬的刘主任，各位评委，其实我之所以提出打造特色小镇，是借鉴了国际上的经验！” 未来的事不能说，但是国际上的事可以说！ 国际上的事，影响力和说服力更大！ 改革开放，说到底是学习和引进先进国家的方法和经验！ 果然。 大家都静了下来，眼巴巴地望着讲台。 这个年代，资讯不发达，大家对国外了解不多，但是每个人都对国外有着很强的好奇和向往。 刘大鹏来了兴趣：“国外经验？好，你具体说说！” 第179章 征服一众评委 “大家有没有听说过，m国有一个地方，叫做硅谷？”李振华清了清嗓子，缓缓地问。 硅谷？ 刘大鹏和几个评委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硅谷，m国最着名的半导体产业基地！是高新技术的代表，在国际上如雷贯耳。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近来我们国家也是组织过不止一批的考察团去过m国的硅谷考察、取经。 这些考察团，无一不是各地的领导。尤其是高级领导。 刘大鹏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听过啊！ 李振华：“硅谷大家都知道。可是他为什么叫做硅谷？” 李振华眼光缓缓扫过众人，放慢语气：“因为他的主要产业，是电子计算机产业，这些电子产业，有一个共同特性，都会用到一种基础材料：硅！ 正是基于这个共同特性，很多人虽然不知道他的地址在哪里，叫什么，甚至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是只要提起硅谷，大家就知道他是一个高科技的代表，是暴利的温床。 正是基于这样一个认识，数不清的资本蜂拥而至，纷纷来到硅谷，投资于新兴的电子产业，硅谷也因此越做越大，飞速发展，成了闻名世界的新兴高科技产业基地！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我想，我们青山有我们青山的特点。首先，他工业基础薄弱，地处偏僻，国营大厂和外资企业不太可能落户这样的地方。但是民营资本不同，只要有钱挣，他们机会去干。 而青山农业资源丰富，林业资源丰富，这些都是办厂的得天独厚的条件，给了民营企业发展的空间。而这位方面，青山现在做的还可以，出现了中药厂、兽药厂等成功的企业，更多的类似的工厂正在筹建中！ 这些企业的共同特点是民间资本，自行投资，自负盈亏。既然如此，我想，我们政府何不顺应潮流，加以引导，让更多的民间资本聚集，创办更多的民办工厂，发展和壮大民营经济。 毕竟，单靠我们青山本地的资本是有限的，我们唯有做出特色，打响品牌，才能吸引更多的外来资本进入，吸引更多的外地企业入驻，成功发展和壮大我们的工业，成功发展地方经济！” “这就是我提出发展民营经济，打造特色小镇的初衷！” 李振华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会场一时鸦雀无声。 大家都在回味思考着李振华的讲话，领会其内在逻辑和正确性。 “好，说得好！”忽然，刘大鹏率先鼓起了掌。 李振华的解答，解开了长期以来困扰他的一个问题，就是他虽然致力于新政策、新经济的研究，但是始终找不到一个大力推广新经济建设的着力点或者说口号。 李振华的特色说，给了他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上帝推开了一扇窗，透过这扇窗，让他看到了更加广阔的田天地。 随着刘大鹏的鼓掌，其他评委也纷纷鼓掌。自然也引起了会场内的共鸣，大家纷纷鼓掌。 赵刚的脸色更加阴黑了。 玛德，李振华这是梅开二度啊，相比之下，自己的这个县长受到的待遇简直让人惭愧。 就在他以为李振华终于要下台的时候，评委席上又有人说话了。 这次是省里来的领导：朱教授！ 朱教授那拿过刘大鹏手里的话筒，微笑着问道：“李乡……李振华同志，你说的打造特色小镇的想法我也很好奇。我想知道，在打造特色小镇的过程中，除了民营资本这一条，有没有更加具体的设想？ 比如，以什么行业为主，具体是什么，这样才能更加具有鲜明的特色，有利于吸引更多的资本！” 李振华暗中吃了一惊。 朱教授的这个问题，看似询问，其实是提示。 提醒李振华不要泛泛而谈，要落实到更加具体的表述中，才能有更好的效果。 李振华朝朱教授感激地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说道：“感谢朱教授的提问。关于具体的设想，我们考虑了两个方向。一是药物工业，已经有尔阴洁药业公司和兽药厂两间成功的企业。后期还将引入更多的企业从事中药业的开发和生产。青山中草药资源极其丰富，完全可以容纳更多的药业企业进驻。 二是大力发展食品工业，同样的，青山农业资源丰富，甘蔗、水果、玉米、木薯、黄豆、淮山等农产品产量巨大，可以开发很多的食品加工厂……” 李振华侃侃而谈，有根有据，引经据典，引得众评委频频点头。 台下的观众，更是聚精会神，仿佛在听老师讲课，有的人更是在记笔记！ 时不时有其他评委起来提问，李振华都一一耐心地给予解答。 赵刚的脸更黑了。 玛德，这哪里还是研讨会，都变成李振华一人的表演了。 钟文则表现出一脸的惊喜。 李振华的表现，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他原本以为李振华的论文，也就是相对新颖而已，没想到造成这样的轰动，连评委都打破本来的程序，纷纷提问。 要知道，后面还有几个选手还没上台啊。 这几个剩下的选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里都是古怪。 玛德，不会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好在几个评委也识趣，对李振华论文的询问持续了半个钟就结束了，重新开始恢复正常 的演讲。 李振华回到自己的座位。 “李书记，恭贺啊，你的表现太棒了！”钟文站起来，由衷地祝贺。 赵刚在旁边，全程黑着脸，一声不哼。 侯秘书本来想跟李振华打招呼，手都伸出一半了，看到赵刚的脸色，赶紧又把手收了回去。重新坐下。 李振华也不计较，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安心看后面几位参赛者的表演。 可惜后面的几位的演讲实在一般，获得的掌声稀稀落落，也没有评委提问，讲完就下台，草草结束了表演。 没有办法，有李振华这座大山在前面压着，后面的论文再也激不起大家的兴趣。 大会最后的环节是颁奖。 最先颁的是优秀奖。 赵刚的名字赫然在列。 在义勇军进行曲的乐曲声中，赵刚和其他二十个获奖者走上主席台。 奖品是一本证书还有一个信封。 信封里面是两张人民币。 和其他领奖人不同，其他人满面笑容，赵刚虽然也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可是神情僵化，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哭。 回到座位，赵刚一言不发。 面对钟文和李振华的祝贺，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连侯秘书的祝贺，他也不予理会。 接下来就是颁发三等奖，共有十人获奖。奖品同样是证书和奖金。 不过奖金是三张。 然后就是二等奖。 共有五人，钟文赫然在列。 钟文上台领奖回来，赵刚的脸更黑了。 玛德，说好的二等奖，中是中了，却是人家的。 他当然不会祝贺钟文，只有李振华说了几句祝贺的话。 最后就是一等奖的颁奖。 大家都知道，肯定是李振华莫属！ 毕竟，前面的获奖者并没有他。 在会上造成轰动，得到评委一直好评的李振华，不是一等奖还能是谁呢？ 然而，当主持人宣读一等奖获奖名单的一刻，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第180章 特殊的礼物 “下面，宣布一等奖名单！”主持人宣布，“获得一等奖的是，栖霞县的姜玉山同志，李振华同志！” 嗯？ 会场刹那安静，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明所以。 李振华获奖不意外，可是姜玉山是谁啊？ 怎么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姜玉山，而且还是一等奖？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主持人解释：“获奖的论文是姜玉山、李振华同志共同署名的文章《大力发展民营工业，打造地方特色小镇》！由于姜玉山同志没空，请李振华代表上台领奖！” 哗！ 仿佛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大家瞬时明白了，李振华是拍了一个大大的马屁，把姜玉山的名字加上去了！ 毕竟，学术上，科研上，添加领导名字的传说很多。 不想，今天竟然在这里应验了、 众人议论纷纷。 “听说姜玉山是他们县的县委书记，这家伙，是拍马屁啊！” “看他刚才的演讲，激情四射，热情洋溢，还以为是个纯粹的人，不想，也是俗人一个！” “这有啥，不就是给个署名而已吗，又没有损失，比你送礼送钱强多了！” “妙啊，不送钱，不送礼，只送荣誉！黄金有价，荣誉无价，高啊！”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我也要给领导送荣誉！” “就你？算了吧，一个安慰奖拿得出手吗？” “别少看人，明年我拿第一！”…… 赵刚气得想要骂娘。 玛德，自己辛辛苦苦跑来中州，想要个二等奖都捞不着，姜玉山坐在家里舒舒服服竟然捡了个一等奖！ 要知道，自己的所谓优秀奖，是倒数第一的奖项，是只要参加就有的奖项，名副其实的安慰奖啊，外行人不知道，内行人来看就是丢人！ 他看向李振华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在这个家伙，表面上看，恭恭敬敬，人畜无害，暗地里竟然憋着这样的大招，这是向姜玉山送大礼！ 要知道，这样的学术荣誉，每一个官员都很想拥有，很多人花钱都想买！这对以后的仕途发展很有巨大好处。 对于这份大礼，姜玉山必然会承李振华一个人情。以后要对付他还得小心点啊！ 在热烈的掌声中，李振华走上台，站到了舞台的中央。 一等奖只有一名，李振华刹那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电视录像的镜头对准了他，还有不少人用相机拍摄。 接着，颁奖领导上台了，李振华又是一惊。 给他颁奖的竟然是市长何中华！ 原本以为何中华不会来了，不想他竟然在最后的环节来了，直接给自己颁奖！ 之前的二等奖是一个副市长颁奖，一等奖由市长颁奖也在情理之中。 李振华怀着激动的心情，从市长手里接过奖杯，还有证书、奖金。 “嗯，表现不错！” 何中华颁完奖，轻轻握住李振华的手，一如既往地淡然鼓励，“没想的那你的论文得到评委专家们这么高的评价，可喜可贺！” “都是得益于市长的指导！”李振华连忙说道。 接着，两人合照。 留下了这珍贵的一刻。 回到自己的座位。 “李书记，太棒了，竟然拿了个第一！”钟文上来，轻轻地擂了一下李振华的肩膀，“这下你可是为我们栖霞争了光，不许得好好庆贺一番！” 李振华笑道：“你也不差，拿了个二等奖，要贺一起贺！” 侯秘书也笑道：“李书记，得了大奖，可要请饮啊。” “请，一定请！”李振华也不推辞，这种事，大家一起高兴下是必要的，“今晚我们就就在中州大饭店摆一桌如何？大家不醉不归！” “必须的啊，一定要喝个够！” “好，不醉不归！” 钟文和侯秘书附和。 赵刚却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侯秘书小心地问：“县长，你说呢？” 赵刚冷冷道：“喝什么喝？都没有事做啊？散会后马上回去，工作去！” 侯秘书一愣，不过也不敢再说，闭上了嘴巴。 李振华个钟文愕然，不过很快明白了缘由。 县里来参赛的三个人，赵刚名次倒数。你要去庆贺，不是打他的脸吗！ 大会结束，各个代表团纷纷离去。 李振华他们也回到中州饭店，收拾行李，准备返回栖霞。 赵刚全程一言不发，收拾行李后就直接下楼。 李振华和钟文也赶紧跟上。 侯秘书已经在汽车旁等候了。 赵刚直接钻进汽车后座。 钟文和来的时候一样，上了副驾。 李振华刚跟着也要上车，拉开后座的车门，迈了上去。 不想，赵刚却冷冷道“下去！” 李振华一愣，不明白赵刚是什么意思。 不过想了想，觉得肯定是赵刚对自己意见很大，不愿和自己同座位。 于是对前面的钟文道：“钟主任，我们换个座位，你来坐后排，我坐副驾！” 说完就拿着自己的行李下车。 “好的！”钟文也看出赵刚对李振华敌意很浓，于是手脚麻利地下了车。 李振华走向前面，想要上副驾。 赵刚却突然说道：“小侯，开车！” 侯秘书一怔，喃喃道：“县长，李书记他们还没上车……” “我叫你开车你没听见吗？！”赵刚冷冷道。 “哦，好的，赵县！”侯秘书看到赵刚这个神情，不敢怠慢，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李振华和钟文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啊？”望着远去的汽车，钟文很是茫然。 三人一起出差，乘坐的是同一辆车。 赵刚居然把他们两个抛下，独自开车走了。 有权就是任性！ “不好意思，连累你了！”李振华叹了口气，对钟文道。 他很清楚，赵刚是针对他的。 原本钟文已经上副驾，要不是李振华说换座位，让钟文下来，钟文可能已经和赵刚一起走了。 结果，钟文下车后，为了防止李振华上车，赵刚干脆连钟文一起抛下。 “关你什么事，都是姓赵的。玛德，还县长呢，格局真不是一般的小！”想到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抛下，钟文忍不住爆了粗口。 出公差被人放鸽子，要另外打车回去，这叫什么事！ 李振华也很无奈，想不到赵刚竟然这么没有风度，直接放鸽子。 “没事，我叫车来接我们！”李振华说着，掏出手机，就要给司机小何打电话。 从青山开车赶来也不过两个多钟头，完全来得及。 “别打了，我这里有顺风车！” 忽然，宾馆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第181章 意外之喜 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朱教授！ “朱教授，怎么是你？”李振华惊喜道。 和朱教授一别已有一年多，对于朱教授今天为什么出现在评委席上，李振华到现在为止，都有一肚子疑问。 朱教授笑呵呵的：“李乡长，不，李书记，是不是很意外？” “不是，我就是好奇，朱教授你是不是升官了，所以才出现在这里？”李振华猜测朱教授应该是调到其他单位去了，否则不可能来当经济研讨会的评委。 “升官没有，不过工作是换了。”朱教授笑道，“我现在省体改委工作！” 省体改委？ 李振华很震惊。 体改委是一个全新的机构，是各省专门从事经济体制改革研究、协调、指挥的机构，级别很高，由省长兼任主任，地位比两办还高！ 朱教授居然调去了体改委工作，那不得飞上天？ “朱教授，恭喜啊，恭贺升官！”李振华赶紧上前道贺，并送上一支香烟。 “升什么官，不过平调而已！”朱教授说道，“原本我在农科所，已经是副厅级了，现在到了体改委政策法规办，也是副厅级。官没升，工作倒是增加了许多！” 朱教授吐槽。 “这也值得祝贺！”李振华说道，“朱教授，现在我应该改口叫你朱主任了吧？” “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无所谓。”朱教授淡淡说道。 李振华顿时心中明了，如果估计不错，朱教授调过去是当了政策法规办主任，以为主任才是副厅级。 怪不得今天他来当评委，因为这个研讨会，讨论的是经济改革议题，正是他们的研究领域！ “祝贺朱主任！”钟文也赶紧过来问候。 朱教授点点头，“听说你们要回青山？刚好，我也想到中药厂看看，一起顺路吧！” 中药厂当初虽然花费二十万，购买了朱教授的成果，但是二十万并不是买断，而是许可费。 直到今天，农科所和朱教授在莫钦的中药厂中还占有股份的。 每年企业都会给朱教授可观的分红。 “那就打扰朱教授了！”李振华没有推辞，能跟朱教授同行，是一种荣耀！ 尤其是他调到了体改委，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力，都比原来的研究所长有质的飞跃。抱紧他的大腿，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况且，现在自己要推进民营经济大发展，也需要这样的政策权威人士的支持！ 朱教授的座驾是一辆奥迪，朱教授和李振华上了后座，钟文坐副驾，朱教授的助手开车。 奥迪载着几人朝栖霞方向而去。 另一边。莫钦接到了李振华打来的电话。 公司的股东之一，也是药品配方成果的所有者之一，朱教授要来公司视察！ 莫钦二话不说，立即组织人员进行迎检工作…… 傍晚时分，奥迪缓缓驶进了工厂。 “李书记，朱教授！” 莫钦带着几个企业高管早在等候，莫钦亲自上前拉开车门，迎接李振华和朱教书。 这是两个对他和他的企业来说，最重要的贵人。可以说，缺少任何一个，他的企业都不会有今天。 “欢迎李书记，朱教授！”另外的几个高管纷纷问候。 朱教授在李振华和莫钦等人的陪同下参观工厂。 经过一年的建设，工厂 的规模已经比建厂之初，扩大了许多，新建了几座建筑。 工人人数也持续增加，已经有达到四百多人了，这对一间乡镇企业来说，算是很大了。 工人们在忙碌，物料、交通运输都井然有序。 “嗯，做的挺不错，不比我参观过的一些先进工厂差！”朱教书点头。 “朱教授，你有什么改进建议，给我们说说，我们改进！”莫钦虚心请教。 朱教授是从省城来的，见多识广。如果肯给予指点，无疑是有益的。 “嗯！”朱教授点点头，在参观过程中，还真的就车间的通道设置、物料标识等提出不少建议，每一条都很中肯合理。 参观完一线，按照惯例，大家回到办公室。 由于朱教授是股东之一，所以莫钦也抓紧时间，向朱教授汇报了一年来工厂的发展情况，取得的成绩和存在问题，以及下一步的打算。 由于这涉及企业内部事务，李振华主动回避，在莫钦向朱教授汇报的时候，和钟文走到走廊上抽烟。 望着眼前忙碌的工厂，钟文感叹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在这片大山之中，竟然隐藏着一个现代化的工厂！” “是啊，一年之前，我都不敢想像。”李振华附和，“这都得益于国家的好政策，允许私人办企业，搞活经济！” “看来我们都得转变观念，不能在像过去一样，还在盯着手里的国营企业了。我们需要更多的民办工厂！”钟文说道。 “钟主任能够这样想我很高兴。”李振华说道，“钟主任是县里负责政策研究的，如果能够为民营企业讲话，是广大民用企业家之福！” “说起来我都汗颜！”钟文道，“我虽然是搞政策研究的，可是思想比李兄落后多了，我只想到的是如何贯彻落实上级制定的政策，完全没有想到要去创新。在这方面，我要向李书记你学习！” “不敢，我们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要讲理论，还是得靠我们钟兄！” 就在两人闲扯的时候，莫钦和朱教授从总经理室走了出来。 莫钦：“走，我们一起去青山饭店！” 当晚，莫钦做东，在青山饭店一起吃了餐饭。 李振华把张娜和刘德行叫了过去。 张娜当初是和李振华、莫钦一起到省城参加科学展的，一起把朱教授的成果引进来。 至于刘德行，已经是青山的乡长，今后关于经济方面的工作都要靠他去推行，所以有必要引见。 朱教授很随和，和大家喝酒聊天聊天，相谈甚欢。 饭后，朱教授就住宿在青山饭店。 李振华则让司机小何开车，专门把钟文送回栖霞。 第二天，朱教授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拉上李振华，又到了覃嘉华的兽药厂考擦，之后又考擦了卢青的修造厂。 最后又到工业园 转了一圈。 一天时间，把青山主要的几个工厂都走了一遍。 而且，考察得很仔细。除了看，还经常询问工厂的管理人员，甚至工人不少问题，有时还记录下来。 这让陪同的李振华都有点吃不消，双腿沉重。 这可是走了几乎整整一天啊！ 朱教授虽然年纪大，可是兴致很高，似乎不知疲倦的样子，让李振华都觉得佩服。 老头一旦认真起来，起劲头一点不比年轻人差！ 直到下午五点，快下班了，朱教授才收起他的好奇心，和李振华返回乡政府大院。 “李书记，今天辛苦你了，陪我跑了整整一天！”朱教授说道。 “没事，只要朱教授需要，明天再走一天我也没问题！”李振华说道。 “明天就用了，今天我已经走访的差不多了，打算明天一早就走，返回省城！” “啊，这么快？朱教授不打算都逗留两天，游览一下栖霞的名胜古迹？”李振华邀请。 “游览就算了！”朱教授淡淡道，“其实我这次来中州，参加研讨会只是我计划中的一项，调研你们乡镇企业的发展情况才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第182章 上了社论 “啊？”李振华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明白，朱教授是体改委的人，研究新兴的民营经济本来就是他的工作。 这段时间，中药厂吹的那么响，又是他自己拥有股份的企业，肯定要好好调研一番。 而青山的民警经济，现在已经有了一个集群的雏形，作为改革方面的研究专家，加以关注和研究是必要的。 毕竟理论需要实践去证明，而青山提供了一个样板。 “这次青山之行，我感受到了民营经济的活力，更加感受到了你们大力发展工业、搞活经济的决心。回去后，我会把这次调研的内容写入有关报告里，给领导决策提供参考！” 李振华惊喜万分，沉重的双腿顿时觉得不累了。 写入报告？交给领导看？ 这简直是真香！ 这可不是县级领导，市级领导，而是省级领导！ 按照体改委的定位，属于省长直接领导，也就是说，青山可能会进入省长的视野，青山的经济建设模式会被省长知晓。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朱教书，那就太感谢你！”李振华感激地说。 “也不用谢我，其实是我应该多谢你才对！”朱教授说道，“你提供的建立特色小镇的提法，给了我很大启示，这的确是一条发展经济的路子。我相信，一定会引起省领导的重视！……” 当晚，李振华在青山饭店宴请朱教授，刘德行、张娜作陪。 席上，大家人边吃边谈，当然，谈话的主角是朱教授和李振华，张娜和刘德行更多的是充当倒酒和泡茶的角色。 李振华和朱教授互相交流对国家经济形势的看法，对公营和私营经济的探讨，对未来发展的预估。 两人都从对方那里获得新的感悟，谈的十分投机，颇有惺惺相识之感。 ———— 送走朱教授，李振华重新投入繁忙的工作之中。 半个月后，《南江日报》发表了一篇社论，题目是《坚定信心，坚定不移地发展和壮大民营经济，造福广大人民群众》。 署名是南江之声。 其中，提到了栖霞县青山乡发展民营经济的事例。 列举了许多数据。 在文章的最后，还附注了数据的出处。 赫然是两篇文章，一篇是姜玉山、李振华合署《大力发展民营工业，打造地方特色小镇》，一篇是《论新时期发展民营经济的必要性》，作者正是朱教授！ 南江就是栖霞县所在的省名，南江日报就是省委的机关报。 南江日报的社论，代表的就是省委的声音！ 显然，现在社会上还存在着很多对民营企业的质疑。省委发的这篇文章，就是为民营经济正名，为改革开放护航！ 这天，李振华正在上班，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李书记，今天你有没有看报纸啊？”对方一开口就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李振华一愣。他听出这是县体改委主任钟文的声音。 “钟主任，这是怎么了？”李振华问道。 “你出名了！”钟文说道，“看看日报的社论！祝贺啊，李书记，你已经进入省委的视野，前途无量！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我们啊！” 进入省委视野？ 李振华一愣，赶紧拿起《南江日报》，看了起来。 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是在文章的结尾，准确地时，也不是结尾，而是结尾之后，在附注里。 那是一行小字： 【本文的数据引自朱由检所着论文《论新时期发展民营经济的必要性》、姜玉山、李振华所着论文《大力发展民营工业，打造地方特色小镇》】 李振华不禁哑然失笑。 就是一个引申出处而已，上个屁的视野啊。 “哎，钟主任，你也反应过度了吧，这就是一个标注而已，和查新华字典的标注一样，有啥值得高兴的。” “肯定不一样！”钟文道，“这可是社论！代表着省委的声音！你以为谁都可以被引述啊？这说面上面认可了你的论文！注意，这是省委认可！不是栖霞，不是中州！一句话，老弟，你要发达了！” 李振华再次一愣，从钟文的语气看，他显然不是说笑话。 钟文作为专门从事政策研究的人，对政策的把握和敏感度肯定比一般的人强。他这么说，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想到这，李振华不禁认真看起社论来。 果然，里面提到了青山乡大力发展民营经济，造福百姓的事例。 准确地说，这篇社论就是以李振华的论文和朱教授的调研报告为依据而写的！ 这足以说明这两篇文章的分量！ 老朱啊，你果然给力！ “老弟啊，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记老哥我啊！我们可是一起参加研讨会，一起并肩作战过的。”钟文在电话中说道。 李振华有些无语。 这个钟文，也是够无语的，自己不过是文章被引用在日报上，就开始来攀交情了。 不过这个钟文还不错，也有真实水平，从他获得二等奖就可以看出来。 的确可以交个朋友。 “钟主任，说个啥，八字没一撇，我离发达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我倒是请钟主任日后发达了，不要忘记我这个乡巴佬哦！”李振华打着哈哈 “不得了啊，不得了，大哥，你上了南江日报了！” 就在这时，黄武忽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大呼小叫：“书记，你有没有看报纸啊？” “老黄，什么事，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李振华放下电话，问道。 黄武：“我能不激动吗？书记，你赶快看看，你登上省报了，社论啊，那可是社论！” “看了啊，老黄，你反应太过度了吧，我这个名字，不仔细看都没有人看见！”李振华淡淡道。 “没人看见？我不就看见了？”黄武不服气，“再说，不管有没有人看见，都是上了报纸，那可是省报啊，多少人梦寐以求。书记，这次没的说，你出名了！” 正在说话间，张娜也走了进来，笑吟吟地说：“书记，祝贺啊，都上报纸了！” “张娜，怎么你也来凑这个热闹啊！”李振华也笑呵呵的。 张娜：“凑什么热闹？我是要你请客！上了省报了，你今天必须请客！” “对，你必须请客！”李振华还没有回答，唐艳秋也走了进来，“还以为李书记拿个一等奖很了不起了，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开胃菜，大餐还在后头！” “说的一点不错，今晚书记必须请我们吃大餐，庆贺庆贺！”又有人走了进来，是马文静！ 接着，刘德行、秦勇、陈明…… 很快，书记办公室就坐满了人，原本宽阔的办公室显得狭窄起来。 大家都是在官场混的，政治敏感度不是一帮的高，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别看这只是一份报纸，可是它的等级摆在那里。 很多人就是靠上报纸，上电视，从而光环缠身，一飞冲天….. 完了，今天这大餐跑不掉了 …… 就在大家吵吵闹闹的时候，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李振华拿起话筒：“喂，哪位？” 电话里响起县委办主任何田的声音：“是李书记吗？你来一趟，姜书记要见你！” 第183章 你也会拍马屁了啊 县委书记办公室。 笃！笃！笃！ “进来！” “姜书记！”李振华走了进去，恭恭敬敬地站在姜玉山面前。 姜玉山正在埋头看报纸。 “嗯！” 只是应了一声，没有抬头，也没有请李振华坐下。 李振华也只有站着等。 这一次，不像以前那么快，足足等了十分钟，姜玉山也没有动静。 这让李振华感到了一丝不安。 虽然李振华与姜玉山见面不多，但是印象里姜玉山是一个随和的人。 绝不会无缘无故让人傻站着等那么久。 以前他都是快速签完文件后，就招呼人坐下，然后进入正题。 可是今天，他却是在看报纸！ 看报纸等于是没事干啊！ 李振华很想催一催，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终于，姜玉山发话了。 “怎么，不会自己做啊，要我请你？” “书记不叫，我不敢坐。”李振华厚着脸皮。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姜玉山冷冷地说着，把手上的报纸扔了过来。“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南江日报！ 李振华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社论： 《坚定信心，坚定不移地发展和壮大民营经济，造福广大人民群众》！ 下面是一行小字：本文的数据引自朱由检所着论文《论新时期发展民营经济的必要性》、姜玉山、李振华所着论文《大力发展民营工业，打造地方特色小镇》 李振华顿时明白了，姜玉山这是要“兴师问罪”了啊！ “书记，我也不知道人家会把我的论文写到上面去，我可不是要出风头，人家登我也没有办法是不是？”李振华无辜道。 “我说的是那么回事吗？”姜玉山冷冷道，“这篇文章是我写的？我怎么不知道？” 原来是这个！ 李振华恍然大悟，姜玉山是怪他没有汇报！ 的确，这篇论文李振华是擅自把姜玉山的名字加上去，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 事后，也没有找他汇报过。 因为觉得，单单就这一点事找书记汇报，邀功的意思太明显，所以一直没做。 没想到姜玉山竟然从南江日报上知道了这件事。 你想想，有关自己的事，自己一点不知情，居然要从报纸上获悉。任谁都会恼火吧？ “书记，这事怪我，我没有及时向你汇报，我检讨。前段的工作较忙，我都忘记这事了，以后我一定注意！”李振华赶紧一边检讨，一边找借口。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姜玉山看着李振华，反问道，“我说的是你不汇报的事吗？你把我姜玉山看成什么人了？我有那么小鸡肚肠吗？” “那书记您的意思是……”李振华支支吾吾。 “你呀，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姜玉山忽然站了起来，指了指会客的沙发，说道：“坐！” “谢谢书记！”李振华坐下。 姜玉山走过来，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李振华的对面。 “为什么要在论文里加上我的名字？” 李振华松了一口气。 其实，从姜玉山说出那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开始，李振华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心中早已释然。 “书记，这论文我是在您讲话精神的指引下写出来的，没有你的讲话的指引，我就写不出这篇论文！所以，这篇论文说是我们合作的并不为过！” 李振华发挥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洗白，“你记得上次我来找你请示汇报吗？正是你的指示，我才决心大办民营企业。正是你对我们青山民营企业的视察，以及随后发表的公开讲话，才扫除了民办企业发展道路上的障碍，取得了巨大发展！ 所以，我才有了素材，才有灵感，才有依据写出了这篇文章！ 可以说，没有姜书记您，就没有这篇文章！所以，姜书记，您才是这篇论文的第一作者。我不过是个纪录的！” 李振华一通马屁拍下来，义正词严，脸不红，心不跳。 姜玉山斜着眼看着李振华，直到李振华放完屁，才冷冷道：“说完了吗？” “说，说完了，请书记指示！”李振华虽然略感尴尬，还是不忘最后一句马屁话。 半响，姜玉山忽然笑了。 “喝茶！”姜玉山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语气这么平顺，也是第一次请李振华喝茶。 要知道，自从李振华踏入这间办公室，他就一直板着个脸。 “多谢书记！”李振华赶紧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姜玉山到了一杯。 “姜书记，您喝！” 姜玉山捧起茶杯，呷了一口。 李振华也跟着喝了一口。 心中的一块石头彻底落了地！ 姜玉山的这个举动，意味着论文署名这件事，彻底解决。 “多谢你！”紧接着，姜玉山下一句话，令李振华更是略感意外，“这个署名，对我确实有不一样的意义。我从事行政管理工作，说实话，很少进行学术研究，侧重长期偏重于决策和执行。” “实际上，学术成果也是考察一个官员能力的一个重要方面。如果论文能够在重要会议、或者重要刊物发表，对我们是有重大的加分作用的。” 这个，李振华当然知道，否则赵刚也不会挤掉姚文龙自己去参加。 只是姜玉山这人比较正派，不远抢夺下属的机会罢了。 “这篇论文，填补了我理论成果方面的空白，如果不出意外，它将对我今后的发展有帮助。特别是，今天它登上了南江日报！” “所以，这件事，这的多谢你，李书记！”姜玉山由衷地说道。 李振华不禁受宠若惊。 你个麻痹，刚刚还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以为很生气，原来心中很受用。 看来，官员都是挺会装。 即使姜玉山这样一身正气，一直把百姓利益放在首位，把经济建设放在至关重要位置的好官，也有他需要的东西。 关键是，你能不能号准对方的脉络，知道他的需要。 一旦号准，投其所好，还是可以巴结的。 这个大礼，果然是送对了啊！ “姜书记，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李振华赶紧说道，“举手之劳罢了，书记不必挂怀。只要书记支持我们的工作，支持我们大力发展民营经济，建设特色小镇，造福百姓，我们就知足了。” 姜玉山不禁笑了，“你小子，又开始给我灌迷魂汤。这本来说就是我的工作啊，我能不支持吗？说吧，你需要什么样的支持？”….. 第184章 年底冲量， 冰火两重天 一个月后，又到了农历年底。 每年的年关临近，都是各种活动的高峰期。 包括工程建设、产品销售、市场营销等等。 市政方面，叫做“突击花钱”，就是经过初步决算，发现年度预算中没有花完的政府预算中的钱，赶紧找个理由，突击开工，突击赶工，赶紧把钱花完。 工业和商业方面，同样会在年前推出各项优惠活动，低价倾销一大批商品，叫做“冲量”。 “初心”电讯，也策划了一系列营销活动。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清仓”模式。 由于新店正在装修，年后就可以入驻， 老店的商品，虽然可以搬到新店销售，可是这可是个难得的营销机会，李振华岂能错过！ 李振华直接打出清仓大甩卖的招牌，所有商品全部七折（就是七折，仍有利润，正常标价是进货的2——3倍，多的达到3.8。这是行业内的规则）。 店内贴满广告纸，门口摆放两个大音箱，天天广播。 结果，走过路过的市民真的进来很多，不说抢着买，也差不多，销量一下飙升到平时的几倍！ 隔壁的商店见势不妙，赶紧也降价促销。 但是他们的力度和声势都比“初心”差许多，效果有限。 要知道，进行“初心”这样的大型促销活动是需要时间准备的，并不是说明天干就可以干这么简单，他需要提前备货、准备好广告词、标语、音响设备、员工培训准备等等。 这些工作没有几天你准备不来。 隔壁的几间电讯店，看到“初心”流量大增，跟着仓促上阵，效果就差了许多。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初心”挣大钱。 工厂企业，同样在冲量。 每年年底临近，下游进货商也会在年前大批量囤货，供应过年使用。 莫钦的尔阴洁洗液和覃嘉华的饲料迎来了销量井喷，每天到厂拉货的车辆不绝。 间接也带动包装厂迅猛发展。 其他的很多工厂也在开足马力赶货。 然而，有两个工厂，却陷入了困境之中。 一个是糖饼厂，由于更多的民营饼厂投入生产，争夺年货市场，糖饼厂受到挤压，四季度产量不升反降，只有30万，比三季度还低10万！ 另一个是机械厂。 虽然抱上了中柴的大腿，可是严重的先天不足（技术不过关，良品率一直偏低），在赵东离开后，没了银行资金输血，终于支撑不住，产量暴跌，产值只有50万，环比几乎腰斩！ 分厂长孙雷坐不住了，跑回去找到总厂厂长梨易坤。 “梨总，我实在不行了，你把我调回来吧！”孙雷说道。 梨易坤：“调回来？那分厂谁管？你又不是不知道，青山那么偏远的地方，厂里的头头们一个比一个怕苦，没有一个肯去！” 孙雷：“可是，梨总，我都在那里挨了一年多了，既然是苦，大家就都感受一下，几轮流去如何？” “轮流？你以为过家家呢？” 梨易坤白了孙雷一眼，“他们不愿去，我能赶他们去啊？要不要我也轮着去当这个分厂的厂长？这个总厂的厂长位置你轮着来坐坐？” “梨总，我不是这个意思！”孙雷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我工作能力有限，管不好分厂，想换个更有能力的人去管！” “你小子就别找借口了。” 梨易坤冷冷道，“分厂什么情况我们都知道。简单说就是一个大窟窿！这个大窟窿，你一个干了一年多的人都不愿干了，谁又愿意往里面跳？ “要我看，还是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反正已经在那干了这么久，熟门熟路是不是？如果换一个人，分厂死得更快！” 孙雷：“可是，这样下去，它离死亡也不远了。” 说完递给梨易坤一摞报表，“投产以来，工厂就没有赚过钱，全是亏本买卖！以前赵书记来来银行贷款支撑，现在他调走了，银行再也不放贷给我们。分厂已经维持不下去了！” 梨易坤接过报表，看了起来。 眉头越皱越大。 “玛德，怎么欠这么多？一百多万？” 孙雷：“可不是吗？工厂一直在亏，从来没有挣过钱。特别是和中柴合作后，亏损更加明显。梨总，当初我们就不该接这单业务！” 孙雷抱怨道。 梨易坤：“你以为我想接啊？还不是赵东那个王八蛋！利用他老子的权威，硬要我签协议！玛德，他现在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给我们留下一屁股的债！” 孙雷：“对，就是这个孙子，天天到饭店吃饭，要我们去签单！把我们都吃穷了！” 梨易坤：“不说这个了，现在的问题是，你说分厂该怎么办？” 孙雷想了想，迟疑道：“梨总，要不关停吧？” “关停？”梨易坤眉毛一挑，“这个，传出去不好听啊！” 孙雷：“我也知道不好听，可是没办法了。现在工厂的流动资金已经枯竭，再不关停，连工人工资都发不出。还有巨额的电费、机器维护费，没有钱补充，是真的做不了了！” 梨易坤半晌没有出声。 说实话，打心里他不希望关停分厂。虽说是迫于政治的压力被动建厂，但是毕竟是经他一手批准建立的，停产对他的声誉不好听。 更加重要的是，停产后，分厂那些厂房设备怎么办？这都是钱啊，就会白白浪费了，这个损失又是几十万！ “要不，去找你们乡书记李振华想想办法？” 梨易坤忽然说道。 梨易坤当然是认得李振华的，虽然两人没有见过面，但是现在李振华的大名那个公职人员不晓？ 三三制基建方案的创造者，一手创建了栖霞历史上的第一个公路示范项目。 在经济建设方面也是颇有建树，屡屡登上电视新闻。 “找他？”孙雷一怔。 “他不过是个乡镇书记，又不是老板，找他有什么用？” “他不是老板，可是他认识老板啊！” 梨易坤说道，“不要忘了，青山的很多老板都和他很熟，比如修造厂的卢青！” “卢青？”孙雷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梨总，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和修造厂合作？” “不适合做，是卖给他！” 梨易坤淡淡道。 “卖了？”孙雷再次怔住。 “不买了你能咋的？” 梨易坤说道，“难道继续亏本生产？你还有钱买材料吗？别问我要，我总厂也很困难。 至于你说的合作，根本不可能。据说他和中柴的合作很好，一直在扩产。我们的场地和设备对他是有吸引力的。只要卖给他，我们就可以甩掉这个包袱，回笼一大笔资金，补充总厂的流动性困难！” 孙雷明白了，梨易坤原来是遇到困难了，打算丢卒保车。 “可是，整个分厂，厂房、设备等价值超过一百万，我不觉得卢青有钱吃得下！” 孙雷说道。 他可不是空穴来风，机械厂的厂房和设备的确价值百万。 修造厂虽然说这一年发展的很快，累计产值达到了440万。 但是这只是产值，不是利润。 按照与中柴的合作，即使卢青所做的飞轮壳、支撑板等产品相对好做，成品率高，但是正常不会超过15个点。 就算卢青各方面精打细算，提高了利润率，顶破天也就达到20个点。 也就是说，卢青一年最多赚了88万。 这88万，并不是说就拿走的。这88万，实际上是工厂的流动资金，只要他继续生产，就要购进新的材料。 所以，卢青能够动用的资金并不多。 第185章 把工厂关了 “我也知道不容易！” 梨易坤说道，“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知道，我们栖霞像样的机械加工企业没有几家，除了我们总厂，最大的就是卢青的修造厂了。 不卖给他我们还能卖给谁？趁着现在工厂还没有完全停产，设备、场地还比较新，还比较值钱。再迟的，停产了，生锈了，就更不值钱了！ 所以，我的意见是，既然维持不下去了，不如趁早卖掉！ 你可以先联系联系，如果他有意盘下来，条件还可以优惠嘛！” “行，既然梨总都这样说了，我就练系试试！”孙雷说道。…… 李振华家的天地楼终于全部装修完毕。 单单装修的费用就超过二十万！ 这都赶上买地建屋的钱了！ 当然这主要豪华华在内部，外墙和周围的其他房屋并没有明显区别，就是贴上外墙砖而已。 让人做好保洁后，屋内焕然一新。 大理石地面光泽闪闪，金色的中央吊灯和错落有致的筒灯、射灯、等环绕在天花的四周，尽显奢华。 作为邻居的前同事朱长江、张建华、曾花等，自然是的过来先睹为快。 “弟弟，真有你的，竟然装的这样漂亮！”曾花羡慕道。 “哪里，就是随便装一下，想住的舒服些而已！花姐，你也可以啊！”李振华笑道。 “我？就算了，你也知道，我们上班，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有地方住已经不错了。”曾花说道。 “花姐说的对。”张建华街口，“还是老弟你好，找个做生意的老婆，一边当官，一边发财，羡慕死我了！” “张哥，你也可以啊，找个富婆娶了，少奋斗十年！”李振华取笑。 “嗯，我也想。老弟有什么好介绍？”张建华也笑道。 “介绍可以，但不是富婆。”李振华笑道，“做生意的倒是有几个，张哥要不要？” “要啊，快说！”张建华来了兴趣。 “我店里的营业员妹纸！”李振华说道，“她们跟了我们一年，有的想要出去自己单干了，张哥，要不要我介绍？” “呃……”张建华顿时就蔫了，“要不，算了吧，我还是想找个有单位的。” 搞了半天，你给我说的是个营业员啊，不就是个打工妹吗。 假假的我也是个县政府大院里的干部，至少也要娶个医生老师之类的女子吧？娶个打工妹，说出去多没面啊。 李振华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张家华失去了一次致富的机会。 因为他知道，这些帮他打工的妹子，其实没有人干的超过三年。基本上一两年后，学到了东西，有了一些积蓄，都会跑出去单干，自己当老板。 而那个时候跑出去开店的，基本上百分百会成功，成为一个相当富裕的群体。 另一边，“初心”新店。 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装修。 这帮人是从李振华的新屋这边过去的，对李振华的要求早已心中有数，工作起来也是得心应手，速度很快。 何勇负责购买材料，跟踪进度。 李振华偶尔也会过来看一看。 妹妹李佳音学校已经放假，就来店里帮忙做销售，勤工俭学。 由于新屋刚刚装好，还要一段时间消除异味，李佳音仍然住在方若初家里。 每天姑嫂俩一起上下班，吱吱喳喳，倒爷其乐融融。 同时，方元的教育新村的房子也在建设。 李振华的重点，自然是放在工作上。 由于临近年底，工作更加繁忙，一是要布置和督促各部门年尾的工作，包括检查、收尾、安全等等，确保完成全年任务，不留尾巴。 二是组织各部门回顾全年，总结经验和教训，为来年更好开展工作做准备。 三就是年终考核，组织人员对全退干部职工一年来的工作表现、成绩进行考核，以决定年终奖励方案。 四就是加强辖区内的企业的检查服务工作，督促企业做好三防工作，坚决杜绝事故发生。 这二天，李振华和分管工商业的唐艳秋、负责招商的张娜、分管安全的黄武来工业园检查工作。 先后走访了几家工厂，指出出他们存在的一些问题，主要是安全隐患，责令他们改进。 最后，来到规模最大的机械厂。 和上一次来的机声隆隆相比，现在的机械厂安静了许多。 厂里仍然有工人在忙碌，可是不多，稀稀落落的只有二三十人，和高峰时期的上百人不可同日而语。 从他们的精神状态看，也不是很好，懒洋洋的，有些磨洋工的感觉。 “孙厂，怎么回事，你们厂情况不太好啊，是不是销售那边出了问题？”李振华皱了皱眉，问道。 “李书记，我正想向你汇报这个事。”陪同的孙雷说道，“过完年我们不打算做了，把工厂关了！” “关了？”唐艳秋等都是一愣。 工厂才建厂一年多的，就要关了，太快了吧？ “孙厂长，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就关了？不是和中柴合作了吗？可以做啊！”黄武不解。 “哎，一言难尽！”孙雷叹了口气，“正是和中柴的仓促合作，才把我们拖入深渊。”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卢青的修造厂就做的很好啊，你们怎么就不成？”黄武问道。 “不一样啊。这样吧，我们到办公室去，我慢慢和你们说！” 孙雷招呼着大家朝工厂小会议室走去。 到了会议室，孙雷请大家坐下，给李振华和黄武分了烟，又让人给每个人都泡了茶，这才说道：“说来话长,你们别看我们一直在生产，可是生产的越多，亏损的越多，我们是在坚持不下去了，所以，想关掉工厂。最好有人来接盘！” 接着，他把近一年来工厂负重前行的经营情况详细向大家做了说明。 大家听后都心情沉重。 想不到当年赵东意气风发拉来的而机械厂，竟然这么快就走到了倒闭的边沿。 李振华倒是不意外。 他早就预估了这个结果。 毕竟九十年代，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蜂拥而来，习惯于指令性生产的国营企业早已风雨飘摇。 去年的南方讲话，银行大放水，各个国营企业虽然拿到大量贷款，但是企业的经营机制并没有根本改变，依然是在吃大锅饭。 花出去的钱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反倒是背上沉重的债务包袱。别看企业生产红红火火，可是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而且生产成本奇高，实际上是加速了企业的死亡。 表面上的繁荣，不过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实际上，两三年之后，所有的国营企业都进入困境，连中柴这样的大企业也不例外。 大量的中小国营企业濒临破产，无法偿还银行债务，银行也进入破产边缘。 最后，国家不得不出手，向四大国有银行注资，注销了其大量不良资产。后来又把不良资产剥离，才令几大银行度过危机。这是后话。 “所以，李书记，唐副乡长，我们的意思，是，能不能让人来把我们厂盘下来，这样工厂还可以继续生产，我们总厂收回投资，你们青山乡也保留一间企业，皆大欢喜？”孙雷小心道。 第186章 如何拍卖 “接盘？谁来接盘？”唐艳秋说道，“你们厂不是一个小厂，这么大的盘子，是吃得下？” “对啊，你们总厂都兜不住，我们青山本来企业就少，都是些民营小企业，我们去哪里找人来接盘？”黄武也说道。 李振华没有说话。 孙雷小声道：“其实有一个，就是我们以前的老对手，修造厂！” “修造厂？”唐艳秋一愣，“你说你们要把机械分厂卖给卢青？” 这可是曾经的对手啊，当初机械厂来青山办厂，就是为了对抗修造厂。后来更是不顾后果，硬要上马中柴的发动机总成项目，就是为了压过修造厂。 没想到仅仅一年之后，孙雷竟然主动要把工厂卖给方。 事情简直太戏剧了。 孙雷有点不好意思：“是啊，我们是有这个打算。只要你们政府同意，我们双方就可以接洽，这对我们、对修造厂、对你们地方政府都有好处！”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明白了，孙雷不是说笑，是真的打算停产不干了。 “那你们厂打算卖多少钱？”张娜问道。 她和李振华一样，从来不看好这几间国营厂。 赵东这个二世祖为了赌气而引进的工厂，考虑的不是企业的前途，企业的效益，而是自己的政治前途。 从一开始就沦为政治工具的企业，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无法按照市场规律办事，能有什么好下场？ 孙雷：“这个还要经过评估。不过我初步估计，应该需要一百多万！” 一百多万？ 大家面面相觑。 这个数据，对任何一家乡镇企业来说，都是个巨大的数字。 要知道，当初卢青兼并乡农械厂的时候，不过花了十一万。 现在你让他来兼并机械厂，要花一百万。 十倍！ 虽然说今年卢青赚了一些钱，但是也不多。 仅仅过了一年。要再次兼并这么大的工厂，难度太大了。 “这个不太可能吧？黄武道，“修造厂今年产值才四百多万，不可能拿得出一百万多万的资金。如果他把这一百多万都给了你们，他自己的工厂也得关门了！” “对，我也觉得不妥！”唐艳秋说道，“到时候你们分厂救不活，修造厂反倒搭进去，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代价，我们政府承受不起。” 眼看有两人反对，孙雷有点着急。 他可是和梨易坤商量好了的，要把这个包袱甩掉。如果卖不出去，他就得还要在这里守着这个不死不活的烂摊子，回不去县城。 毕竟这里太偏僻了，没有什么夜生活，也没有逛街的乐趣。 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年多，他实在不想待下去了。 如果工厂赚钱还好，至少还有业绩是不是？现在是持续亏损，还在这里待下去就是傻子，影响自己的前途！ 孙雷转向李振华和张娜，“李书记，张副乡长，你们说呢？” “我不反对兼并！但是这个费用太高，我觉得很难。如果孙厂长打个五折，我觉得差不多！” 张娜淡淡道。 她可是一直对这几间作对的工厂很不满，要知道，他们可是跑来和李振华作对的，想把李振华打倒。 张娜可是坚定的挺李派。 “对，打折！”黄武也说道。他也反应过来了，之前，机械厂可是配合赵东，处处作对。 先是低价争夺农具维修生意，把修造厂差点弄死。 后来还是李振华带着卢青去中柴寻求合作，开发了新客户，才起死回生。 后来，机械厂为了和修造厂竞争，又不顾一切接下发动机总成的业务，把原本的农机具修造业务一脚踢开，可以说是非常不负责任。 对于这样的企业，有机会不踩两脚都觉得不解气。 “对，既然你们要卖厂，就拿出诚意，低价大甩卖！”唐艳秋补刀。 孙雷汗颜：“可是……” “可是个啥。现在是你们要卖厂，又不是我们求着你们卖！”张娜说道。 “对，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黄武说道。 孙雷：“张副乡长，黄副乡长，这我可说了不算啊。你知道，企业拍卖是要经过评估的，最后评估价是多少，我也不确定。但是肯定不止五六十万。如果低于评估价出售，造成国有资产流失，我可付不了责任！” “玛德，你们造成的而流失还少啊？”黄武骂道，“你们低于成本维修加工不是流失？你们成天在饭店 吃吃喝喝不是流失？怎么到现在你心疼起流失起来了？” 孙雷闭口不语。这都是事实，无法反驳。 他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振华。 如果乡政府这一关他都过不了，肯定无法出售工厂。 “我同意孙厂长的意见。”李振华缓缓说道。 啊？ 唐艳秋、黄武、张娜不禁一齐望向李振华。 他竟然同意孙雷的意见？ 他可是被一直针对的那个人啊，这人，不记仇的吗。 “我同意让卢青来盘下机械厂，并且按照评估的价格来。”李振华补充道，“孙厂长说得对，不能造成国有资产的流失。如果我们为了成交，故意压低工厂的出售价格，这对机械厂是不公平的，对厂里的工人也不公平。” “可是，如果价格太高，卢青拿不出这笔钱，工厂卖不掉，就只能烂在这里，损失也很大。”黄武道。 李振华：“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卢青拿得出这笔钱，兼并成功。这样两个厂区都能开工，修造厂相当于扩大一倍，何乐而不为呢？” 黄武和唐艳秋大眼瞪小眼。 谁不知道两个工厂都开工好，老板有钱赚，政府有税收，工人有活干，皆大欢喜。 可是需要钱啊。 一百多万，相当于新建一家工厂了，卢青拿得出来吗，他愿意干吗。 “对，对，还是李书记想的周到！”孙雷赶紧讨好道，“只要卢老板拿出这笔钱，这个厂就是他的了，他就能两个厂同时开工，青山乡也保住了两个工厂。多好！” 李振华白了他一眼。 好个屁，一百多万，哪有这么容易拿得出来。要不是你们这帮蛀虫，好好地一个人分厂至于搞到破产的地步么，说到底，现在是让我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不过，作为青山乡的书记，李振华还真的得收拾这个烂摊子。 很简单，这个摊子收拾好了，青山的欧冠今夜规模不但能够维持，甚至可能扩大，这符合李振华的发展逻辑。 如果不收拾，损失的不但是县里的机械总厂，青山乡也跟着遭受损失。财政收入损失，工人失业损失。 所以，李振华必须想办法救活这间厂！ “我也不敢说能不能做到。具体还要看卢老板有没有兼并的意愿！”李振华淡淡道。 “我知道，我知道！”孙雷连连点头，“事情肯定要尊重卢老板的意愿。李书记能够同意我们的意见我们已经非常满意了，我马上就向梨总报告，做一些准备工作！” “好，那孙厂先忙，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李振华就带着张娜等人离开，返回乡政府。 “这事不好办！”一回到办公室，唐艳秋就愁眉苦脸地说。“卢老板的生产刚刚走上正轨，又要投资这么大一笔钱，恐怕吃不消！” 第187章 尴尬的见面 “都是这帮龟孙子，连个工厂也管不好，连累我们！”黄武骂骂咧咧，“玛德，当初还说要如何如何做大做强呢，一年不到就溜了，真是笑话！” “还不是赵东那个混蛋搞出来的，眼看企业不行了，拍拍屁股走人，换个地方重新当官，真是无耻！”张娜也说道。 “对啊，去年还说要大搞经济建设，要在经济比拼中打败李书记，现在却做了逃兵，真是好笑！”唐艳秋笑呵呵的，心情很好。 “可不是吗，赵冬季是个二世祖，吃喝玩乐可以，搞经济？我呸！”黄武狠狠吐了一口，“我们李书记才是专家！” “得了，得了，别拍我马屁了。”李振华制止了大家的吐槽，“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吧。大家想想办法，有什么好办法，如何才能让卢青顺利兼并机械分厂？” 几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立着暖不禁叹了口气，“这样吧，张娜先和卢青联系一下，看看他的意向如何。唐艳秋，你负责第三方评估机构的联系……” …………. 这天，李振华正在办公室忙着，接到了方若初的电话，说是新店装修好了，让李振华上去看看。 “好的，我明天就上去看看！”李振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明天始正好是周六。 李振华和小何驱车前往县城。 张娜也趁着周末，搭乘顺风车回家。 到县城后，李振华本来想先把张娜送回家，张娜却坚持要来参观新店，李振华也只好随她。 来到商业街，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好，三人来到“初心”新店。 只见高高的大门口的顶上，是一个大块很有气势的吊顶，颜色鲜艳，造型新颖，底下镶嵌着一排照明筒灯。 边上的位置，就是店名。不过被一块红布覆盖着，看不见。 按照规矩，要到明天正式开张的时候才揭幕。 进入店内，只见灯光璀璨，金碧辉煌。 方若初、何勇正指挥着几个工人搬运、安装货柜。 “老大，你们来了！”何勇走了过来。 “嗯。”李振华点点头，“准备的怎样了？” 何勇：“差不多了，就等着你们来商量开业的事情了。” “嗯，若初呢？” “在里面……方若初！你老公来了！”何勇打趣道。 “哎！来了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方若初从里间匆匆走了出来。 一出来，却愣住了。 她看到了李振华身边的张娜。 张娜很年轻，二十多岁，也很漂亮，跟在李振华身边，乍一看，很像一对情侣。 张娜也在看着方若初。 两人四目相对，内心都在激烈交战。 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女人的敏感，让她们内心刹那失去了平静。 这女人是是谁啊，怎么没听老公说过？ 他俩是什么关系？ 这女子很漂亮啊，怎么喊李振华老公？ 怎么没听李振华说过他有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李书记不中意我吗，要知道，我可是曾经去过他家，拿过红包…… “咳咳！”看到两女互不出声，李振华连忙打破沉默，介绍道：“若初，这是我的同事张娜副乡长。这是我女朋友方若初！” “若初小姐，你好！”张娜毕竟是官场中人，涵养功夫好，很快淹饰了自己失态，主动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方若初也从最初的错愕中反映过来，重新恢复淑女模样。伸手和张娜相握，微笑道：“原来是张副乡长，欢迎欢迎！” 张娜：“方小姐不但天生丽质，还是个商界女强人啊，佩服佩服！”转而又回过头对李振华说道：“李书记，你这是金屋藏娇啊，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说一声，让我们替你高兴高兴！” 李振华笑笑：“我也想说，可是怕你们笑话我，说我找个没有工作的女朋友。” 张娜：“没工作？你这做生意可比一份工强多了，我真羡慕若初，我都想下海做生意了！” 方若初：“张乡长说笑了，在你们领导面前，我们就是个小百姓，混口饭吃。希望张乡长多多关照！” 张娜笑道：“若初小姐客气了，我算什么领导，你老公才是领导！” “嫂子，是不是我哥来了？” 就在这时，里间再次跑出来一个女孩，正是李振华的妹妹李佳音。 一眼就看见了张娜和方若初两人正在“交锋”。 李佳音一把站到方若初面前，盯着张娜，警惕地问：“你谁啊？怎么跟我哥在一起？” 李振华：“佳音，不得无礼，这是我们乡的张副乡长！” 张娜朝李佳音伸出手：“小妹是吧？我是你哥的同事张娜！” 李佳音却不伸手，“同事？同事你离我哥那么近干嘛？我哥可是有女朋友的！” 李佳音人小鬼大，挽着方若初的手臂说道。 张娜顿时有些尴尬。 “佳音，不要胡说！”李振华也很尴尬，上前敲了一记李佳音的头壳，“帮忙搬东西去！再胡说八道我让你马上回学校去！” 李佳音却倔强道：“哥，我没有胡说。我告诉你，我第六感觉很灵的，我感觉这位姐姐对你有意思。你可不要乱来，我只认方姐姐。不然我告诉爸妈去！” 李振华无语。这个妹妹，还真是胆大包天，在这种公众场合大声嚷嚷，惹得旁边的工人都纷纷侧目。 可是从小有偏偏疼爱她，打不得，骂不得。 张娜则脸颊微微一红。 和李振华共事这么久，说不对李振华有些感情是假的，毕竟两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一起下乡调研，一起面对闹事的教师，一起奔赴省城，一起奔赴粤省招商引资，尤其是，还去过李振华的家，李母还给过自己大大的红包。 只是两人在一起，基本谈的都是工作，从来不谈私人问题。 张娜对李振华有好感，但是不知道李振华怎么想的，本着传统的“难追女”的思想，张娜从来也没有表露过对李振华的好感。 不想今天一见方若初，李振华已经是一个有“老婆”的人了。 “哎，小妹，你胡说八道个啥！听你哥话，搬东西去！”方若初推了李佳音一下，“你先去做工，我和你哥他们还有事要谈呢。” 李佳音万般无奈，只好走开。 “嫂子，信我，你小心点，别让人把我哥抢走了！”李佳音说着，走了开去。 “张副乡长，不好意思，小妹就是调皮，请您不要往心里去！”方若初歉意地对着张娜说道。 “没事！”张娜说道：“既然你们有事要谈，我就先走了。” “行，那我让小何送你！” 李振华也不挽留，直接让司机开车送张娜回去。 路上，张娜心情复杂。 她以前并不清楚李振华有女朋友，更不知道已经到了这个阶段。心中一直对李振华有好感。 “哎，传统观念害死人啊！”她叹了口气…… “初心”新店内。 李振华、何勇、方若初、叶冰芸几个股东凑在一块，讨论开业庆典事宜。 “老店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李振华问。 第188章 花样百出 方若初：“货品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我们打算剩余的少量商品，到新店开张的时候，搬过来一起销售！” 何勇：“新店的货我准备的差不多了，寻呼机、电话机、电脑、手机、碟机、mp3我都准备了大批货，现在放在仓库。只要过轨装好，就可以把商品搬过来。” 叶冰芸：“我们打算店内划分成几个区域，一个通信区，其中又划分为bb机专柜区，固话专柜区，手机专柜。一个电脑区，设立细分为夏普、宏碁、摩托罗拉、联想等专柜。一个播放区，细分为vcd，音箱、mp3等区域！” 李振华不禁连连点头，这个划分还挺细致，科学。看来经过几个月的锻炼，方若初、叶冰芸对销售工作已经非常熟悉了。 方若初：“开张那天我们打算在店内、门口，拉上气球、彩带等装饰品，营造一种喜庆的气氛！” 叶冰芸：“开张期间，我们打算推出进店有礼、购物抽奖活动。” 方若初：“我已经订购了专用服装，开业的时候，所有导购统一着装营业！” 几个人纷纷发言，讨论开业期间的促销方案。 “嗯，你们的提法都很好！”李振华最后总结，“我补充三点…….” 几天之后，旗下县城的大街上，忽然出现一支奇怪的车队，这支车队由十辆摩托车组成，车后绑着一只彩旗，上面写着一行大字：“初心电子电讯商场即将隆重开业！” 每辆摩托车都绑着一个小型音响，不停地播放着广告语：“一月三十日，初心电讯开业大酬宾，当天有大型文艺表演，进店有礼，购物有奖，各种精美奖品等你来拿！” “设立三等奖、二等奖、一等奖，奖品多多。三等奖高级电饭锅一套，二等奖vcd一台，一等奖32寸超级大彩电！来吧来吧，大奖等着您！” “一月三十日。电讯商业街，初心大商店，等着您你的光临！” 十辆车，浩浩荡荡，从大街上缓缓驶过，引起两边商店和路上行人好奇的目光。 大家在这个县城这么久，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 以前的商店开业促销，基本上都是限于在门口拉条标语、扎些气球，商品打折之类的，像这种花车游行的，是第一次！ “这是哪家商店啊，这么牛逼？” “看样子，肯定是大老板，大商店！到时一定要去看看！” “又有便宜货了，那天我要去买！” “对，本来我正打算买台电脑，不买先，等到三十号我再去买！” “我也是，想买台bb机的，先等着！说不定到那天白捡一台大彩电！” “不错，到时卖了刚好合适买过新年！” 人们议论纷纷。 人们对新奇的事物总是充满好奇，趋之若鹜！ 这个花车巡游的方法李振华是补充的三条意见之一，意在扩大影响，让更多的人知道初心开业，从而吸引他们前来购物。 这种方法，虽然二十年后烂大街，但是在93年绝对是具有开创性的大新闻。 伴随着花车巡游，李佳音还带着几个高中同学，每天到人流密集的商业街、大商场门口、广场等人流密集地，散发广告传单！ 传单上是各种精美的商品图片和说明，标明店名和地址，说明开业时间和优惠信息。 几乎所有的人拿了传单，都收了起来。 因为他们看到了上面的一条信息：开业当天，凭传单进店，可以免费领取一份精美礼品！ 贪便宜是每一个人的天性，不要钱的东西，谁不要！ 这个促销整整持续了一周。 整个县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三十日，有一间大型电讯商店要开业！ 时间来到一月二十九，开业前夜。 装扮一新的“初心”门口外，已经搭建起一座大型舞台。 店内，货品已经全部摆放到位，柜子里是琳琅满目的商品。 货柜上、物点上垂下数不清的彩带和气球，让人感觉是进入了儿童大世界。 柜子的几乎每个转角处，都粘着粉色的丝带，充满喜庆的氛围。 办公室，李振华和几个股东正在沟通最后的准备。 李振华：“何勇，音响方面准备的怎样了？” 何勇：“都准备好了，音箱、功放、扩音器、话筒我都全部调试过了，明天搬出去就可以使用！” 李振华：“若初，文艺表演准备如何？” 方若初递给李振华一份节目单：“这是剧团准备的节目，主持、演员都到位，已经确认他们排练过了明天可以正常到位！” 李振华一看，节目单上不仅仅有唱歌跳舞，还有魔术、抽奖等环节。 这个文艺表演，也是李振华提出的三大补充意见之二。 这是后世很多大型商场开业活动的标配之一。 注定会造成轰动！ “冰芸，员工培训方面做的如何？” 叶冰芸：“全部培训过了，经过几天的培训，所有导购都掌握了相关礼仪，熟悉了商品的基本特点、性能、价格。明天保证她们会精神抖擞、焕然一新！” “电视台那边呢？” 何勇：“已经联系好，他们明天会派记者过来拍摄！” 这是李振华补充提出的又一大法宝。 九十年代，电视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这不但是实力的象征，也是权威的象征。 一个商店的开业，居然上电视新闻，开创了栖霞县商业发展史上的新时代。 “好！”李振华很满意，“能不能一炮打响，就看明天了！” “必须的啊，肯定响！” “是啊，我们花费么大的劲，不十倍赚回来我都不好意思说！” “是么？走我们刷串去！”………. 一月三十，早上9点。 “初心”商店的大门外两边的绿化带上，彩旗招展，猎猎作响。 前门的高墙外，从楼顶沿着墙壁垂下数十条祝贺开业的红布。 上面是各个兄弟商家和供货商的祝贺词。 未入店内，热烈的商业气息已经扑面而来。 门口已经聚集了上千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抓着一张传单。 围观的人群中，不仅仅是大爷大妈，还有很多的青壮年，男男女女都有。 因为今天是星期天，休息日，这些人早早就来排队了，为的不仅仅是领取一份免费礼品，还要争抢前五十个购物名额！ 因为前五十个购物者将额外获得赠送一份礼品！ 然后，晚上还可以凭购物小票参加抽奖活动，观看精彩的文艺演出！ “什么时候开门啊，我要争第一！” “能不能快点，我都等了一个钟头了！” “听说是看了吉时的可能是9点18分！” 人们一边议论着，一边焦急地等待。 9点二十分钟。 店内，全体导购排成两队，正在接受店长叶冰芸的战前激励。 李振华、何勇、方若初、司机小何等股东都站在一等待。 “都准备好没有？”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后，叶冰芸最后大声问。 “准备好了！”十几个穿着统一导购员制服的营业员齐声呐喊。 其中包括了李振华的妹妹李佳音。 “对完成任务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有信心！”十几个女生一起呐喊，很有气势。 叶冰芸做了一个握拳拉臂的指示，大声喊道：“嘢！” 大家仿佛打了鸡血，跟着一齐拉臂呐喊：“嘢！” 叶冰芸：“嘢！嘢！嘢！” “嘢！嘢！嘢！” 不用说，这个早会激励制度也是李振华从前世抄袭来的，先是传给方若初、叶冰芸，现在叶冰芸用来给这些导购激励。 别小看这个仪式，他对当天的导购员的精神面貌影响真的挺大，可以让导购们全力以赴做好销售工作。 这个开业仪式，注定会在栖霞的商业促销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仪式后，导购小姐精神抖擞散开，走向各个展区。 何勇和司机小何走向门口，缓缓拉开了大门…… 第189章 疯狂的 一天(一) 开张大吉 哗！ 人们疯狂涌入！ “慢点慢点，注意安全！” 何勇在旁边连忙喊道。 玛德，如此的人潮，真是太疯狂了。 顾客们潮水般涌入，有的立即奔向各个柜台，寻找自己想买的上商品。 有地直接奔向临平兑换处。 宽阔的场地、豪华大气的装修，井然有序的布置，琳琅满目的商品，年轻美貌的专业导购小姐，让人大开眼界。 “妈呀，我怎么感觉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逛大观园的！” “啧啧，大老板啊，绝对是大老板！老板应该是外地来的吧？” “应该是粤省那边的老板，他们财大气粗。” “不是，我觉得是蕴州的，蕴州老板出名的钱多！” “换礼品的在哪里啊，我要换礼品！” …… 礼品兑换展台，小何和一个美女导购在忙碌。 进店的很多顾客，第一时间就是拿着宣传单来兑换礼品。 小何负责登记顾客信息，女子负责发放礼品，登记一个，发放一个。 登记的信息很简单，就是留下姓名和电话。 之所以要登记，除了作为发放礼品的依据之外，更重要的是考虑他们作为潜在顾客，即便今天不下单，日后也方便联系推销！ 当然，这个主意也是李振华出的。 这些礼品虽然不贵，主要是些牙膏牙刷毛巾之类，但是拿到手的顾客同样欢天喜地，喜气洋洋。 毕竟是免费的啊！ 也有很多的顾客，在简单观看有关商品后，迅速下单购买。 收银台。 收银员忙的手软。 因为买东西的人太多了，每一件商品她都要对照价格表，计算一遍打折后的价钱。然后还要每次收钱数三遍 防止出错。 更要仔细鉴别钱币，特别是那些50块、100块一张的，防止假币。 幸亏另一个导购在旁边帮忙，进行顾客信息登记和发放礼品工作。 进店购买的顾客，除了进店时候获得的免费牙膏，每人还可以获赠一张抽奖券，凭券参加晚上的抽奖晚会，有机会获得超级大奖！ 前五十名购物者，还额外获得另一份礼品。是一把精致的雨伞，价值十多块。 而牙膏牙刷只有两块钱。 所以，人们真的是争着购买，生怕自己抢不到前五十名。 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盛况空前！ 李振华和方若初则在店内巡视，充当救火队员，哪里需要去哪里。 十点，电视台的记者小萱来了，背后跟着摄像机大哥。 还有张娜！ 这个闺蜜也跟着来了。 “王记者，你们来了？”何勇满脸笑容，连忙迎接。 电视台是他负责联系的。 小萱和张娜差不多，同样二十多岁，容貌俊美，是少见的美女那种，穿着一身职业装，显得十分干练。 点点头：“何总，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可以！”何勇连忙点头，同时递给小萱和摄像大哥一支水。 小萱走出店外，本队店门，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面对摄像机，开始录像：“今天，又一间大型商场在我县开业，据说，这是我县目前最大、最豪华的电讯专业商场，让我们跟随着镜头，就去看一看！” 然后，缓步走进大厅。 摄像机跟今天头跟着转动，拍下了门口的街景，门楣上“初心电讯”几个金色的大字，以及店内如织的人流。 小萱随机采访了两三个顾客，问了一些“你为什么来这里买东西？”“你认为怎么样”之类的问题。 顾客面对镜头，回答当然“慕名而来”，“很棒、感觉很好”之类的话。 然后，就开始进入重头戏——采访公司老板。 方若初穿着一套得体的正装，化着淡淡的妆容，显得成熟、知性和从容。 背景就是店内繁忙的购物场景。 小萱：“尊敬的方董事长，请问你为什么进行这么大规模的投资？” 方若初微微一笑，大方地回答：“因为我非常看好栖霞的市场，栖霞的人民非常好客，我们愿意用最好的服务，最专业的知识来回报栖霞人民的厚爱和支持。我们公司本着以人为本、客户至上的宗旨，竭诚为全县人民提供最专业最真诚的服务！” 小萱：“方董事长女士，今天的神经狂有目共睹，祝贺您和您的公司取的啦开门红。请问，贵公司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我们下一步，会逐步扩大规模，让业务范围覆盖更多的地区和用户。同时，强化专业和服务，把初心打造成一个有凝聚力、有强大发展前景的公司……” 方若初侃侃而谈，很有一点商界女强人的风范。 “李书记，你老婆很厉害啊！”张娜走到李振华身边，有点酸酸的。 “你那个闺蜜也很厉害！”李振华由衷地说，因为这个小萱的表现，同样很专业 “是么？她们都很厉害，就我不行？”张娜幽幽道。 李振华意识到说漏了嘴，千万不要在一个人女人面前夸另一个女人！ 于是赶紧补救：“你更厉害！你想想，二十岁的美女副乡长，全省也没几个是不是？” 张娜不禁较噗嗤一笑。心中的不快烟消云散。 就在这时，门口又走进来几个人。 赫然是秘书三科的几个前同事朱长江、张建华和曾花。 几人一走进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李振华和张娜。 “恭喜啊，恭喜，李书记，恭喜新店开张大吉！”朱长江带着两人走过来，抱拳道。 “科长、华哥、花姐，怎么你们也来了？”李振华一阵惊喜。 这次开业，他并没有通知任何官场中的人。朱长江他们显然是看了广告来的。 “我们来给你捧场啊！”朱长江笑道，“我们的师弟都当上大老板了，我们能不来吗，哈哈！” 李振华笑着纠正道：“朱哥，不是我，是我女朋友的，我今天也是来棒场的。” 虽然朱长江他们和自己很熟，知道这个店是李振华的，但是从李振华退出股东名单的那一刻起，李振华就决心打造出一个自己与公司没有直接关系的印象。 曾花看向站在李振华旁边的张娜，眼睛滴溜溜的的，“弟弟，这就是你女朋友啊？果然很漂亮！” 李振华一滞，知道曾花误会了，连忙解释：“花姐，不是，她是我的同事！” “同事？”曾花似乎有点不相信，上下看了张娜几眼。 “对，我是李书记的同事张娜！”张娜主动伸出手，“花姐，多多包涵！” 李振华赶紧补充介绍：“我们乡的副乡长张娜同志，我以前秘书科的同事花姐！” 曾花和张娜轻轻握了握，抱歉道：“原来是张副乡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事，第一次见面嘛！”张娜大方道。 接着两人聊了起来。 李振华让人拿来几把雨伞，送给朱长江他们每人一把。 双方又聊了几句，朱长江他们就在店内转悠起来。 不久，又有不少熟面孔到来，包括交通局办公室主任何展鹏、工商局执法大队的罗队长等。 没有办法，开张优惠着实吸引了太多的人，他们同样想淘些便宜货。 李振华和他们交谈了一番，引导他们到相应的商品区，又让何勇额外多送了了他们一两件礼品。 他们这才客客气气地告辞走了。 临近中午，门口又走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被一个年轻的女子挽着手臂，态度亲密。 竟然是经济委的主任李健富和办公室主任周冰。 第190章 疯狂的一天(二)换口味 李健富倒时没什么，神态自若，周冰却兴致很高，眼睛到处扫描，惊叫连连。 显然，她也被这么豪华气派的装修和这么热闹的场面感染了，拉着李健富到处转，就像一对亲密的情侣。 只是年龄差距有点大。李健富都快五十了，周冰却只有二十多岁。 很快，他们来到了手机柜台。 和导购员几番交谈之后，周冰似乎确定了两款手机，可是在最后阶段拿不定主意，翻来覆去不确定要哪一款。 李振华有了主意，走了过去，来到他们背后，说道：“这位小姐，我觉得这款粉色的摩托罗拉更加适合你！” “是吗？”周冰翻着手里银色的摩托罗拉，又拿起另一部诺基亚。“可是我听诺基亚质量更好，我又想毛诺基亚！” 李健富也在旁边附和：“对呀，诺基亚是世界第一手机品牌，更有保证！” 李振华：“这是进口原装手机，质量肯定更没有问题。如果没有人为损坏，使用个十年八年都没有问题。其实，像小姐您这么有钱的人，完全不需要使用个十年八年，两三年换一部就好。现在的手机技术发展是很快的，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两年后可能就落后了。 所以，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我觉得还是考虑手机的款式、造型、颜色等更多些。毕竟，自己的喜欢的式样用着也更加舒服是不是？ 这款粉色的摩托罗拉，小巧玲珑，色彩鲜艳，最适合小姐您这样的女性了！” “对啊，你讲的蛮有道理的！”周冰听了李振华的会，很受用，抓起银白色的摩托罗拉，“就是要这边一部了，主任，给钱！” “好，我付！”李健富掏出了钱包。 “好，您等一下，我开张单子，您到收银台交钱就可以了！”导购微笑着说道，然后拿出收据，开始写单。 李健富和周冰这才想起刚才给他们出主意的不是柜台里的导购，于是转过头来。 赫然发现李振华正站在他们的背后，微笑地望着他们。 “怎么是你？”李健富愕然。 他想不到在在这里遇到李振华，更想不到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 自己正准备帮周冰付款！ 周冰同样愕然. 刚才只顾着挑选手机，以为是哪个男营业员过来帮忙推荐，谁知竟然是青山的李书记。 当然，本来没什么，但是她现在让李健富付款，就有点那个了。 “李主任，周主任，来买手机啊！”李振华笑吟吟的，可是李健富和周冰却很是尴尬。 周冰赶紧松开了挽着李健富手臂的手。 “对，听说开业大优惠，正好我也想换台手机了，所以过来看一看！”李健富尴尬地解释道。 “怎么？不是给周小姐买的手机吗？”李振华打趣道。 李健富脸色一僵，不过马上恢复正常，笑道：“哪里，我这是给我自己买，周主任是帮我挑选！” “对，对，我是帮主任挑选手机！”周冰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嗯嗯，”李振华笑了笑，揶揄道：“李主任的爱好真是特别，钟爱粉色的手机！” “咳咳！”李健富更加尴尬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哎，黑色的老机用腻了，跟年轻人学学，换换口味！” “嘿嘿！”李振华笑的更有意思了，“李主任真有雅兴，学年轻人换换口味，哈哈！” 眼睛在李健富身上和周冰身上轮流转。 语气中的调侃的意味很浓。老牛吃嫩牛草！ 李健富浑身不自在，于是赶忙转换话题：“对了，李书记，怎么你也在这里？难不成你也是来买手机的？” “我是来给朋友捧场！”李振华说道，“这店是我朋友开的。这样吧，难得李主任帮衬我朋友的生意，我让我朋友再优惠点，凑个整如何？” “真的？那就太谢谢李书记了！”周冰毕竟是个女子，一听说还有优惠，立马高兴起来。 “当然是真的。”李振华笑着，“两位，请跟我来！” 李振华带着李健富和周冰来到收银台。 让收银员在正常打折的基础上，去零凑整，少收了李健富几十块钱。 “李书记，你朋友的店开的真大。”李健富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堂，叹了一句，“有机会介绍我认识认识，我也想多认识几个老板！” 李振华笑笑：“会的，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老板去了哪。以后有机会一定介绍你认识！” 李振华当然知道李健富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做一些权钱交易的事情。 介绍他认识是不可能介绍的，这个老色批，虽然不至于染指方若初，但是李振华觉得让自己的老婆认识他都是一种恶心。 买单后，李健富和周冰告辞。 李振华送他们到哦门口，礼仪还是要有的。 李健富忽然道：“李书记，有空抽个时间到我们局里喝茶。” “好，有时间我一定去拜访主任！”李振华客气道。 李健富：“我听梨易坤厂长说，他们要把分厂卖给你们青山的卢老板。我作为他们的领导，肯定要多加关心是不是？所以，我想有时间和李书记聊一聊这个事。” 李振华这才明白，原来李健富邀请自己去他们局里喝茶，不是真的聊天喝茶，而是想插手修造厂兼并机械分厂的事。 经济委是全县国营工业的主管部门，他过问机械分厂出售的事没有毛病。 而民营企业，并不属经济委管，而是属于属地政府管理 。 所以他才要和李振华谈。 “好的，我一定抽时间拜访李主任！”李振华说道。 严格上来讲，企业之间的兼并行为，是两个企业之间的事情，主管部门只负责审批，具体事务并不需要多管。 但是实际操作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尤其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士，总喜欢插手下属单位的事情，明面上是加强领导监督，实际上是索要好处。 说实话，李振华在这件事情上，并不想太多参干预卢青兼并机械分厂的事，他只是想说服卢青同意兼并，并且帮助他解决遇到的困难。 李健富是不是这个心思，李振华不知道。 不过根据前世的记忆，这个家伙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不说雁过拔毛，也要让你放放血。 所以，他主动邀请请李振华去谈兼并的事情，很有可能别有用心。 李建富和周冰出了门，上了一辆去轿车，开走了。 李振华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右手摸了摸裤袋中的小型照相机，嘴角露出笑容…… “这个家伙，叫你去他办公室，是不是又憋了什么坏主意？”不知什么时候，张娜来到了身边。 “不知道。”李振华看着汽车的背影，淡淡道，“找个时间去了才知道。” 时间已经来到中午，张娜和电视台的记者等也告辞走了。 由于生意很忙，李振华他们中午都是吃盒饭，一刻不停继续营业。 下午客人并没有少多少，店内依然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李振华和方若初他们都忙的不亦乐乎。 方若初等女的主要负责店面销售，李振华和何勇、小何则经常要跑仓库，把货品搬出来补充到柜台里面去。 看着一箱箱的货品消失，所有的人都辛苦并快乐着。 就在大家忙忙碌碌的时候，在商场的一角，忽然起了一阵骚动。 第191章 疯狂的一天(三)总裁风范 bb机专柜。 几个男子围在一起，似乎在挑选商品。 可是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商品上，而是色眯眯地盯着营业员小芳，不停地说着挑逗的话。 营业员小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问道：“你们到底买不买啊？” “买啊，肯定买啊！回转窑你陪我看电影，我马上就买！” 中间一个梳着大背头，油头粉面的的男子说道。 如果李振华在场，他肯定认得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糖厂的公子哥胡一彪。 小芳忍住不快，“对不起，我不看电影。” “不看电影？没事，那我们去唱k！只要你答应陪我去唱k，我们哥几个立马买！”胡一彪色眯眯地说。 “对，小姐，只要你陪我们去唱k，我们立即买！”胡一彪的几个小弟，跟着起哄。 小芳：“不好意思，我也不唱k,” 胡一彪：“不唱k也没关系，我请您吃烧烤，听说有一间烧烤店天天开张，我带你去吃烧烤！” 事情到这里，傻子都知道这几个人不是有心买东西，而是泡妞来的。 小芳很为难，她想发火，可是又不敢。 开张之前可是受到了严格的培训，“顾客是上帝”的理念不说深入人心，也是一条纪律，绝不允许和顾客发生冲突。 “你们到底买不买，如果不买，请你们让开，不要妨碍其他客人买东西！”小芳脸露不悦。 这几个家伙，占着柜台，其他客人上不来，她卖不出去东西，影响业绩。 要知道，今天是开业第一天，是销量最大的时候，被这些家伙堵着，白白浪费时间，实在着急。 “说的什么话，我们就是客人！凭什么我要让给其他人？”胡一彪强词夺理，“我们挑选商品不行啊！” 手中把玩着一台bb机。 “是啊，我们在挑选！” “我们就是不走，你能怎样！”胡一彪的几个同伙，纷纷说道。 小芳无计可施，忍着性子道：“你们已经挑了半个钟头了，如果要买，麻烦你们快点行不行？还有其他客人等着呢！” “谁说规定只能挑半个钟头的？有这个规定吗？”胡一彪装模作样地问他的几个同伙，“你们有没有看到哪里有这个规定？” “没有啊，哪里会有这种规定！” “除非脑子进水，否则那个老板会定这种破规定！”同伙们纷纷附和。 胡一彪得意地转过头来，对小芳说道：“小姐，也看到了，我们并没有胡闹，是你自己造成的。事情很简单，只要你答应陪我去吃饭，我们立马走。” “对啊，小妞，我们彪哥是看得起你才请你，别给脸不要脸！” “快点答应吧，否则我们让你今天做不了生意！” “我们还要向老板投诉你态度恶劣，不尊重顾客！” 几个同伙纷纷威胁。 小芳都快哭了。 这明显就是几个泼皮，缠上她了。可是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 “你们……把东西还给我！”小芳实在忍无可忍，伸手想拿回胡一彪手上的bb机。 胡一彪一只手扣着bb几不放，另一只手的反手抓着小芳的手。 厚着脸皮说道：“小姐，你真漂亮，做我女朋友怎样？” “啊！”小芳一惊，惊叫出声。 周围的顾客齐齐把目光转过来。 胡一彪这才松开了抓着小芳的手。 事情惊动到了正在收银台帮忙的店长叶冰芸。 叶冰芸走了过去。 此刻，bb机柜台小芳所在柜台的位置，已经空出一块。 “怎么回事？” 小芳支支吾吾：“他们……..” 眼睛朝着面前的胡一彪几个闪烁。 叶冰芸不禁皱了皱眉头，转而问道：“几位，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们……” 胡一彪抬起头，忽然愣住了。 这不是他们糖厂原来的职工吗。 当年在糖厂，他可是不止一次骚扰过方若初和叶冰芸。 一见面当然认得。 只是想不到，叶冰芸比过去更加漂亮了。 “是你？你这么在这？你也是这个店的导购吧？”胡一彪恍然大悟道。 “这是我们店长！”小芳说道。 “店长？”小芳的话，显然出乎胡一彪的意料，在他的眼里，糖厂的工人出来能做什么呢，肯定是个打工妹。 况且叶冰芸穿着的也是和小芳一样的制服。 “不错啊，出来混没多久，都当上店长了！” 胡一彪眼睛一眯，转而把注意力从小芳身上转移到叶冰芸身上，色眯眯地说，“刚好，我还没有玩过店长，就请店长今晚陪我如何？” 叶冰芸脸色一僵，她想不到胡一彪这样无耻，居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不逊。 可是又不能发火，毕竟胡一彪现在的身份是顾客，如果跟他起冲突，肯定对商店影响不好。 强忍着心中的不快，仍然保持着笑容，问道：“胡公子是来买东西的吗？如果是，我们欢迎。如果是其他的事情，请在其他的时间其他的地方再说！” 说的十分大方得体，不亢不卑。 胡一彪想不到叶冰芸这样能说会道，一时不知怎么搭茬。 关键时刻，他的一个同伙跳了出来：“店里也没规定说不买东西就不能进来啊，开店做生意，谁都可以进是不是？我们就不买，就是随便看看不行啊！” “对对，我们就是不买，你能奈我何？”另一个同伙也嚣张地说道。 胡一彪顿时得意起来，有一帮小弟帮忙的感觉真特么爽！ “对，我就是不买，除非你做我女朋友！”他再次露出猥琐的笑容。 “你们……”叶冰芸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的确，顾客进来不一定要买，你总不能赶他们出去啊。 虽然明知他们是捣乱的。 “谁说没有规定？” 就在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走了过来。 正是方若初。 方若初没有穿导购员的服装，而是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裤，一副白领的打扮。 “是你，方大美人？”胡一彪再次一愣。 方若初和叶冰芸一样，离职一年多。胡一彪平时也就在糖厂作威作福，自然不知道两人的现状。 没想到今天来竟然同时遇见两大失踪已久的美人。 方若初冷冷道：“我是这个店的老板，我现在宣布，你和你的朋友是不受欢迎的人，请你们出去！” “你，你，要赶我出去？！”胡一彪显然想不到方若初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驱赶他，感觉受到了侮辱，脸上无光。“凭什么？我可是顾客！” “就凭我是老板！这里我说了算！” 方若初冷冷地盯着胡一彪，说的霸气无双！ 第192章 疯狂的一天(四)赚翻了 “好，说的好！” “对这样的流氓，就该赶出去！” “对，赶他们出去！让他们滚蛋！” “没钱还想来泡妞，连个bb机都买不起，丢人！” 旁边很多人早就对胡一彪几个堵在那里闹腾不满了，看到老板出面，立即对胡一彪几人进行指责。 胡一彪被众人指责，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说到底，他们也就在糖厂作威作福，欺负欺负女孩子而已，看到惹了众怒，顿时心虚起来。 “谁说我没钱？老子有的是钱！”他扬了扬手腕上戴着的光泽闪闪西铁城手表，“看到没有？我一只手表就一万块！几个bb机算什么，我随便可以买几时！” “呵呵！”旁人冷笑，“你倒是买啊，别光打雷不下雨！” “不就是个西铁城吗？我也有，不过不戴出来而已！” “拿个破手表吓谁呢，这里大把人比你有钱，井底之蛙！” “就是啊，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好意思炫耀！” 围观者纷纷数落，不管是真有钱的，还是假有钱的，纷纷数落，表现着自己的正义感。 胡一彪想不到亮出手表不但没有为他挽回颓势，反倒更加成为众矢之的，不禁恼羞成怒。 不过众怒难犯，他不敢怼众人，转而对着方若初： “老板又怎么样？老板就能随便把客人赶走啊？有这样子做生意的吗？” 方若初冷冷道：“怎么做生意我不用你来教，你也不会！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不欢迎你，你们可以滚了！” “呵呵！”胡一彪彻底耍起了流氓，“要我滚？我偏就不滚！有本事来你拉我啊，来来！” 他夸张地伸出双手，做出一副你抓我的模样。 “对啊，靓女，有本事你来拉我啊！” “来啊，来拉我！” 胡一彪的几个同伙，一见老大耍无赖，也纷纷跟着耍无赖。 不远处，李振华、何勇、司机小何都在看着。 何勇想冲过去，但被李振华拉住了。 “我再问一遍，你们是不是买东西？”方若初并没有发火，也没有失态，而是冷冰冰地问。 “我就不买，你能奈我何？”胡一彪死扛到底。 “我以老板的身份再说一遍，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否则我们报警了！”方若初冷冷道。 报警？ 胡一彪一愣。 他当然不希望报警，如果被抓进去，他老爹不得把他骂死。 可是，如果警察真的过来，对商店也有很大的不利影响，他不觉得方若初敢真的报警。 想通了这一点，他冷冷道：“报警？吓谁呢？你报啊，看爷爷我怕谁！” “对，你报啊！” “报啊！” 胡一彪的几个同伙，永远充当着起哄的角色。 “冰芸，报警！”方若初不再废话，直接下命令。 “好的，方董！”叶冰芸掏出手机，毫不犹豫拨打了警方电话：“喂，110吗，我这里有几个流氓来店里闹事……” 一看方若初来真的，胡一彪顿时慌了。 说到底，他只想想扣女，可不想进局子。 “算你狠！我们走！”胡一彪终于熬不住了，带着几个同伙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哗！ 现场突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顾客们自发鼓掌！ 方若初的这一通应对，可以说是教科书式的。 既不得罪客人，又维护了商家和员工的合法权益。 有理有节，不卑不亢，挑不出什么毛病！ 方若初初步显现出商界女强人的特质！ “没事了，请大家继续挑选，购买您中意的商品！记住，购物有礼，今晚还有免费精彩的文艺晚会，还有免费大抽奖哦！” 方若初笑着对周围围观的人群说道，轻轻压手。 围观的群众顿时笑了，纷纷散开。 “行啊，这个老板靠谱！” “真是年轻有为，令人刮目相看！” “还用说吗，没有两把刷子，人家商店能开得这么大吗！” “就冲着刚才她的表现，今天我也要买些东西。说不定今晚的大奖就是我的了！” 人们议论着散开，商场恢复了正常秩序。 收银台旁边，一直观察着的李振华松了口气。 事实上，他也做好了出手干预的准备，一旦方若初控制不住局面，或者说胡一彪闹得过火，他肯定会出头。 可喜的是，方若初临危不惧，有条不紊，处置得当，把一场突发事件成功化解。 商场的销售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更火爆了。 “书记，嫂子厉害啊！”司机小何悄悄地说。 李振华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方若初今天的表现，的确出色。 自己把全部股份交给她代持是正确的，今后，她驰骋商界，自己仕途狂飙，简直是完美结合！ 几分钟后，两个警察来到现场。 方若初和他们解释清楚，又让叶冰芸拿来两包烟，每人给了一包。 两个警察就客客气气地走了。 当天下午，商店仍然保持旺销的场景。 下午五点半，客人终于逐渐散去，店内难得冷清了下来。 李振华和几个股东围在一起，拿起单据和计算器，开始统计今天的销售情况。 不算不知道，一算大吃一惊！ 短短的一天，销售额高达一百五十万！ 这简直太疯狂了！ 仅仅一天了，居然销售了一百五十万！ 要知道，很多商店，一年到头也没有卖出这么多！ “初心”一天就把他们一年的生意做完了。 “老大，今晚我们必须庆祝！”何勇满脸都是兴奋。 这个数据，真的太激动人心了。 这意味着，一天赚了几十万！ 这在过去连想都不敢想！ “对啊，必须热烈庆祝，开张大吉，我们发达了！”司机小何也是十分激动。 “好，今晚收工后全体员工撸串去！”李振华当即拍板。 “好嘢！”店内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六点. 大家正在吃盒子饭，话剧团方面来人了，开始布置舞台。 安装背景幕布，音响，灯光等。 七点，演员们也陆续到来。 李振华他们准备有关的奖品，包括电饭锅、碟机、还有32寸大彩电！ 满满的商品摆放在舞台的一角，分外惹人注目。 还有一大批小型奖品。这不是抽奖用的，而是给主持人用于现场免费送的。 结果，六点半，晚会还没有开始，舞台前面的凳子已经坐满了观众。他们大多是今天购买了商品的顾客！ 七点. 现场已经集中数百人之多，密密麻麻，有坐着的，更多的是站着的。 第193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晚会非常成功。 李振华没有搞虚假营销，所有的奖品真的全部送出去了。 获奖者喜气洋洋，没有中奖的，观赏了一场精彩的文艺汇演，也心满意足。 要知道，这可是话剧团的专业演出，平时看不到！ 晚会九点半结束。 由于采用的是承包制，所有的舞台搭建、拆装等都是剧团包干的，公司并不要干什么，结算完报酬后，就关了店门，全体员工到烧烤摊吃宵夜去了。 由于开张大吉，每个人都很高兴，热热闹闹，撸串、喝酒，不亦乐乎。 一天销售一百五十万，李振华相信是创造了栖霞商业史上的一个新纪录。 不但股东们赚了个盆满钵满，就是普通导购，每人也得到一笔不菲的提成，足以抵得上平时一个月！ 直到半夜十二点，宵夜才结束。 李振华和小何开车把方若初送回糖厂宿舍去，才返回初心店。 公司的二楼，除了办公室，还有宿舍。 当晚李振华和小何就在这里过夜。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和司机就开车返回青山乡。 很明显，现在的方若初，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管理者，不需要李振华再多费心机。还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自己的本职工作中。 回到乡政府后，李振华照例是先检查一遍各个部门的工作情况，然后把唐艳秋和张娜叫到了办公室。 “你们说说，机械分厂兼并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这是年底之前需要处理的两件大事之一，另一件当然就是过年的准备。 毕竟孙雷已经正式提出出售分厂，如果不出意外，分厂年后就会正式停产。 况且主管工业的李健富也提了这件事，必须的抓紧推进。 唐艳秋率先汇报：“李书记，上个星期，县资产评估中心已经到了分厂，收集了相关数据，现在为止，评估结果还没有出来。” 李振华点点头：“好，麻烦唐副乡长继续跟进，尽快拿到相关数据。” 张娜：“卢老板这边，我去跟他谈了两次，他对这个事情不太积极，似乎不是很愿意！” “为什么？” 张娜：“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得出，卢老板对扩大生产规模是渴望的，之所以不积极，很可能是钱的问题！” “钱？现在还没到钱的时候呢。评估报告不是还没出来吗，多少钱还不确定是不是？” “这个……我想，要不还是书记你覃只去和他谈一谈吧，我总觉得他有些事不太愿意和我说。” 李振华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相比张娜，卢青的确更信任自己。 一是李振华是本地人，本能上会有一种信任感。二是李振华是一把手，可以拍板。而张娜只是一个副乡长，在企业兼并这样重大的问题上，的确有些勉为其难。 “行，抽个时间我和你去见他。” 第二天，李振华让陈明先打了个电话通知，然后就和张娜出发，坐车去了修造厂。 卢青早就等在门口了。 “书记，张副乡长，快进来！”卢青热情地招呼。 “嗯，老卢，你的工厂越来越兴旺了啊！”看着厂里忙碌的工人，李振华说道。 “还不是多得书记的帮助！”卢青满脸笑着，把李振华和张娜引到办公室。 请两人坐下后，又亲自给两人泡了茶，这才抽了张椅子，恭敬地坐在李振华的对面。 “李书记，请问今天来有什么指示？”卢青搓了搓手，问道。 “卢老板，我就直说了，对于兼并工业园机械分厂这件事，你是如何考虑的？”李振华开门见山。 “这个……”卢青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件事张副乡长与我讲了，我觉得有困难。” “嗯？说来听听！”李振华说道。 卢青：“你们知道，我建厂不过一年，现在的规模，我已经觉得有些吃力了。规模越大，需要的周转资金越多。别看我现在满负荷在运转，其实没有剩余什么钱，所有的钱都在周转！ 我们可不像国营厂，没钱了可以向银行贷。我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节约下来的，这个修造厂的投资，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积蓄。现在虽然说工厂也赚了些钱，但是都要周转，实在没有办法拿出一大笔资金，投资一个新厂！” 果然是这个问题。 没有钱，什么也办不成。 “如果有钱，你愿不愿意兼并分厂？”想了想，李振华问道。 “当然！”卢青毫不犹豫地说道，“作为商人，谁不想扩张，谁不想多挣点银子？如果有资金，我恨不得立即把我的工厂扩大一倍、两倍、十倍！” “说实话，机械分厂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没有一百万，他们厂拿不下来。” “他们的场地和设备都挺好的，如果我进驻，立刻就可以生产。因为根本不需要进行大的改造，仅仅是更换一个产品模型就行了，这比另外新建生产线划算得多！”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虽然前景很好，我也只能望梅止渴！” “好，你有这个决心就好！”李振华说道，“这样，兼并机械分厂的事，就由你来兼并，至于钱的事，大家再想想办法。” 卢青：“感谢书记的信任。不过，钱的事，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即使借，也借不了那么多！” “卢老板，你就老实告诉我，如果真要兼并机械分厂，你最多可以拿出多少钱？”李振华问道。 “多少？”卢青想了一下，说道，“我最多可以哦拿出五十万！剩下的我就没有办法了。你知道，我要买材料，要支付工人工资，没有几十万周转，工厂根本维持不下去的。” 五十万？ 这差距也太大了点，只有孙雷报价的一半。 李振华陷入沉默。 “卢老板，五十万太少了，能不能再挤一挤，争取多点？”张娜插话道。 “张副乡长，我也想，可是这真的是我的最大能力了。目前我只能拿得出这么多。不过，如果你们给我时间，我倒是可以拿出更多。说不定可以满足分厂提出的条件！”卢青提出另一个方案。。 “时间？你需要多少时间可以凑齐一百万？”张娜问。 卢青：“一年！只要你们再给我一年，我就可以赚足一百多万，可以拿一百万兼并他们的厂子！” 张娜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曙光。 按照卢青现在的发展速度，今年挣了近一百万，明年再做一年，至少会赚一百多万，加起来就有两百多万的流动资金，拿出一百万收购分厂，绰绰有余。 这的确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需要的仅仅是时间成本。 于是转向李振华问道：“书记，你看这个办法是不是可以考虑？” 李振华思考了一会，却摇头否决了。 这个办法虽然很稳妥，可是意味着机械分厂会停工一年！ 停工一年是多大的损失？按照机械厂的产能，大概在四百万。 这对于一个乡镇是很大的损失。 这是李振华不想看到的。 他需要的是企业持续投产，持续产生产值和效益，有一个亮眼的政绩。 如果分厂停工一年，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青山乡，都有负面影响。 “今天先这样吧，我们就先走了。老卢，你先做好技术和人员准备，其他的事，我回去想个办法。” 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李振华说了一句，就和张娜告辞走了。 “书记，既然卢老板拿不出钱，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帮他？” 路上，张娜不解地问。 李振华：“张娜，你记不记得总设计师说过一句话，要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保驾护航的意思，保罗为企业解决实际困难，让他们获得更快发展！ 现在机械分厂的关停，其实对卢青是个机遇。我们作为政府工作人员，有责任帮助企业家们抓住机遇，更快的发展！这符合我们打造民营经济特色小镇的政策！” 张娜：“书记，你说的都对。可是我们去哪里找钱啊，要知道，几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办法总会有的。我们先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问题。” 第194章 如此底价 “不错，这个问题，我们要好好研究下！” 县城。 机械总厂厂长办公室。 孙雷在向总厂厂长梨易坤汇报工作。 刚刚，他收到了资产评估中心送来的评估报告，按照评估，分厂的资产总额110万。 也就是说，卢青如果要兼并分厂，需要拿出110万真金白银。 “这个一百多万，是不是太多了？” 梨易坤看着评估报告，说道。 孙雷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于卖方来说，不是价格越高越好么，梨易坤却说高了，真奇怪。 孙雷：“梨总，这是评估中心出具的报告，错不了。” “我不是说评估错误，我的是意思是说，这么高的价格，卢青可能拿不出来。这样的话，这单交易还是做不成。我们都知道，他也才建厂一年，和我们分厂差不多。他的情况虽然比我们好，要拿出一百多万，估计不现实。” 孙雷：“梨总，那是他卢老板的问题，与我们无关。他给钱，我们走人，无钱，大不了关停！” “孙厂，你呀，还太年轻了！” 梨易坤语重心长道，“怎么能说关停就关停呢？关停造成的负面影响你知道吗？要知道，这可是赵书记创办的厂，你把它关停不是丢赵书记的脸吗？再说这件事，李主任也过问了，要我们抓紧。” “那怎么办？关停不行，卢老板又拿不出钱，我们就只能继续开工。可是我已经没有周转资金了啊！”孙雷为难道。 “所以嘛，这件事我们要好好研究下。” 梨易坤说道，“孙厂长，你看是不是表这样，为了尽快变现，回笼资金，是不是变通一下，比如在评估价的基础上适当优惠！” “优惠？”孙雷想到了唐艳秋她们说的打折。 梨易坤居然和对方想到一起去了。 “梨总，你想优惠多少？”孙雷问道。 “不是我想优惠多少，是你能够优惠多少。” 梨易坤反问道，“你这是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你说你能优惠多少？” “这个……”孙雷犹豫了一下，“梨总，要不优惠他们一万？” “一万？”梨易坤白了孙雷一眼，“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啊！对方缺你这一万块吗。亏你想得出！” 孙雷挠了挠头，硬着头皮说道：“要不再优惠一万，两万。总价108万成交！” “噗嗤！”梨易坤笑了，“孙厂啊孙厂，你当厂长也这么久了，格局怎么还这样小？我问你，在今年一年，你招待赵书记他们一年花了多少钱？我可听说他们经常到青山饭店吃饭，都是你签的单！” 孙雷一惊，梨易坤怎么突然提这件事？ 要知道，赵东带着他们的那帮狐朋狗友，哪个月不消费一万八千？一年下来，早超过十万了。 “梨总，你的意思是优惠十万？一百万整数卖了？”孙雷有些惊讶，优惠十万，这个力度也太大了吧？这可是十万啊，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要知道，这是一次性少收啊，这和赵东他们日积月累吃掉十万给人的感觉是不同。 如果说赵东他们的一次次的吃喝拿要，让孙雷感到心疼，现在梨易坤要一次性优惠十万，孙雷现在感到的就是非常心痛。 “小了，格局还是小了！” 没想到， 梨易坤还是说，“一百万还是太高。一百万和一百一十万能有多少区别？一百一十万他拿不出，一百万也拿不出！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大胆一点，比如，一百万再来个六折七折？” 六折、七折？ 岂不是六七十万？差不多是五折了！ 孙雷有些发懵。 梨易坤居然愿意这么低卖掉工厂？ 这差不多是白菜价了啊！ 关键是，这不是卢青，或者说是代表卢青一方的乡政府提出来的，而是卖家自己主动降价的，孙雷实在不知梨易坤打的什么逻辑。 按道理说，即使知道对方的接受能力有限，即使有心降价，也要等对方先提出来，再讨价还价，尽量争取一个较高的成交价格。 像梨易坤这样，主动降低出售价格的，真是少见。 就算事先定一个底价，这底价也太大低了，直接五折、六折！ 这厮真是敢想！ “梨总，这不太合适吧？一百多万的资产就卖六十万、七十万，太亏了！” “我知道这个价格卖掉分厂的是低了点。可是我们等钱用啊！” 梨易坤说道，“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抛开停产造成的不利影响不谈，停产后工人没工作怎么办？我们还不得发工资？还有必要的水电费，每个月你都得白白交！还有机器和厂房的折旧。如果一年后再卖，就远远不值110万了！” “所以，我觉得，还是趁早卖掉的好！” “可是，七十万也太低了啊，要知道，资产原价是110万！我还是坚持一百万以上才能出售。”孙雷说道。 “孙厂，你傻啊。” 梨易坤说道，“卖一百万又如何，卖七十万又如何？钱又不是进我们的腰包！ 现在我们的第一要务，是争取尽快把工厂卖掉，回笼资金！这样我们才能轻装上阵，重铸辉煌。 如果坚持100万，卖不出，不但分厂要死不活，还要白白拖累总厂！” “话是这样说，但是评估结果在那里，只卖六七十万，很难说的过去。毕竟这是国有资产，这么低价格卖了，会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不好交代！”孙雷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 梨易坤说道，“不过这只是初步评估，不一定准确。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双方，不，准确的说是我们四方，我们厂方、卢老板一方，主管部门经济委、青山乡政府，我们四方达成一致意见。 只要我们相关四方达成一致，统一意见，就没有什么流失的流失的问题。其实大家都是为了大局，为了栖霞经济法发展的大局！只要交易顺利达成，工厂持续生产，就可以产生巨大的产值，这比那三几十万的交易金额重要得多了。” 孙雷不禁有些头疼。 他不明白梨易坤为什么这么热心，要低价出售。怎么感觉，梨易坤好像是在为对方说话一样。 孙雷现在都有一种错觉，不是在和自己的上司在商量，而是在和卢青讨价还价。 “梨总，你说的也有道理，一切由你们定。不过我持保留意见。”孙雷没辙，只好这样说。 自己只是一个分厂的厂长，说到底，在出售工厂这样的重大事项上，他是没有决定权的。只是配合上级。 不过孙雷留了个心眼，说保留意见。意思就是不想当背锅侠。 毕竟在职场混了这么久，孙雷也深知风险，搞不好会被扣上“贱卖国有资产”的帽子。 “嗯。”梨易坤略显不满，孙雷没有完全同意他意见，但是也不再反对。 不过这也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了。毕竟，孙雷作为分厂厂长，深知分厂的价值，如此低价贱卖，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 只要他不反对，这件事就可以操作。 “这样吧，孙厂，你回去和卢老板和乡政府那边接触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我这边，也要向李主任汇报！” 梨易坤这说道。 “好的！” ………. 另一边。青山乡政府。 也正在进行着一场争论。 第195章 钱从哪来 “110万？太高了！我承受不起。”卢青看到评估价格，第一反应就是推掉。 收到评估报告后，李振华召集了乡政府相关领导干部商量对策，卢青作为兼并的当事人，也来参加会议。 政府方面，除了李振华，还有乡长刘德行、以及分管工商业和招商工作的副乡长唐艳秋、张娜。 “卢老板，你先别急着拒绝。”张娜知道李振华的立场，“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价格高不高的问题，而是如何筹集这个资金的问题。毕竟这是第三方机构出具的报告，具有合理性和权威性，不是我们说它高就是高的。” “你先前不是说你可以出50万吗，挤一挤，六十万应该没有问题吧？” 卢青没有说话。 如果他真要挤，十万还是挤得出的。 张娜继续说：“所以，资金缺口就是50万。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就凑不出这五十万？” 她目光投向刘德行和唐艳秋等人。 “如果筹资，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唐艳秋想了想，说道，“我建议，发动全体干部职工集资，每人认领一部分。这钱当是借给卢老板的，计算利息！” “这个没问题，我肯定会计利息！”卢青表示赞同。 “好，那么下一个问题，我们的筹资范围。是全乡所有干部职工，包括事业编制的教师、医生，其他单位干部职工等，还是限定政府大院？”唐艳秋继续说他的计划。“如果算上老师、医生和其他单位职工，将近三百人，每人500元，可以集资15万。” 刘德行：“我看老师就不算了吧？教师工资本来就不高，集资500块，都等于他们三个月工资了。再说，去年刚刚经历过一场讨薪风波，现在让他们集资，恐怕大部分老师不愿意。” 唐艳秋：“如果不算教师，基本上就剩我们大院党政系统了。干部职工总共45名，每人500，只能集资两万多块！” “两万块顶啥用？不痛不痒的，离50万差远了，行不通！”张娜道。 “还有一个办法。”唐艳秋接着说道，“就是乡政府出这笔钱。可以算借的，也可以算投资，日后还有分红！” “这是个好办法！”张娜当即表示赞同。 大家都看着刘德行。 刘德行现在是乡长，管钱。 刘德行清了清嗓子，“我不反对政府投资。不过按照我们乡的财政状况，五十万恐怕很难。虽然我们今年收入近700万，但是上交县财政400多万，我们其实只有不到三百万。这三百万，除了要支付全乡所有干部职工的工资，还有各种办公经费都是不可或缺的。 另外还有许多民生开支，比如农村五保户、贫困户的补贴等都不能动，还有公路维护、水利设施的维修维护等等，都需要钱。所以，如果要节约，我估计 只能挤出来十万左右的资金，顶多不会超过二十万。如果多了，就会影响有关单位的正常运转！” 张娜：“二十万也好啊，起码解决了近一半的缺口，剩下的一半，再想想其他办法。” 这一次，没有人反对。 卢青也表示同意。 本来，他就想扩大生产，只是苦于没钱，现在有政府投入，他当然欢迎。 “还差三十万了，谁还有什么办法？”张娜问道。 唐艳秋想了想：“要不，找银行贷吧，以卢老板现在的资产，贷个三十万应该没有问题。卢老板，你说呢？” 卢青：“我没问题，只要银行肯放款！” 办企业贷款本来就是平常事，以前是银行有偏见，不愿贷款给民营企业。现在有政府背书，自然乐见其成。 “好！李书记，你说呢？”唐艳秋说着，大家一起把目光转向李振华。 这种事，最后还要等李振华拍板。 这已经是大家的习惯了。 李振华华缓缓道：“可以。不过政府出资这一块，可以适当减少，不要勉强，以免影响政府工作的正常开展和干部职工的福利……” 不过，找银行贷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第一点，就是要有熟人。没有熟人，是贷不到款的。 这方面，李振华没有什么优势。 虽然说自己有一些钱存放银行，可也仅仅是一个普通储户群众，和认识人是两码事。 卢青本身就是一个农民出身，没贷过款，他的情况和李振华差不多。 大家讨论了半天，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张娜。 张娜是县城来的人，认识的人多些，况且李振华知道，他和招商局长很熟，可能有些人脉。 做完安排后，大家就各自忙开了。 张娜则返回栖霞，专门活动贷款的事。 眼看临近年底，李振华回了一趟家里。 也是需要准备一些特产的时候了，要知道，过年必须要给相关的领导送些礼物。 “妈，我回来了！”李振华迈进屋，冲着里面喊了一句。手中拎着不少的营养品。 李母陈英连从房内走了出来。“振华，回来了，怎么又买这么多的东西？” “你们年纪大了，需要增加点营养。我爸呢？” “你爸？他上班还没回来！”陈英连说着，接过李振华手里的东西。 “上班？他去哪上班？”李振华不解地问。 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陈连英：“你爸没跟你说？他去莫老板的工厂上班了。” “药厂？” “是啊，是莫老板亲自来邀请的，本来莫老板也叫我去，我考虑家里没一个人干活不行，就没去。” 李振华有点明白了，莫钦是连续多次要送自己股份和金钱，自己不接受，于是他把主意打到家里来了，盯上了父母。 “妈，你们不会收了莫老板的钱吧？” 李振华现在最担心这个，莫钦既然想到请李振华父母去他厂子工作这种报答的办法，会不会转个弯给父母送钱？ “没有。再说，送我们也不敢收呀，我们做了一辈子农民，就想一辈子清清白白，你妈我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无功不受禄我还是知道的，平白无故拿人钱财的事绝对不能做！” “妈，你有这种想法太好了，真是我的好妈妈！”李振华赞了一句，放下东西后，把母亲拉到房间，交给母亲一万块钱。 “妈，这钱你拿着。家里什么地方需要用，你就拿去花。花完了就跟我说，我再送回来！” 李振华很清楚，一切腐败行为都是从需要钱开始的。一个人没有钱，却又急需用钱的时候，往往就会铤而走险。 普通人表现的是去偷去抢。当官的表现的，就是贪.污.腐.败。 李振花自己虽然固守本心，坚决不收受任何钱财，但是不等于父母也能够和自己一样坚决。万一哪一天需要用钱了，抱着侥幸心理收受别人的钱财就不好了。 预防贪腐的的一个重要条件，是自己要有钱！ 这也是李振华动员方若初从商的原因。 自己有钱了，才能杜绝贪念，做一个清官。 父母虽然不是官，但是很多人在正面送礼不成的时候，往往会走迂回路线，转而送给配偶、父母等亲属，从而拖你下水。 所以，防微杜渐，李振华要把住父母这一关！ “哎呀，怎么这么多，你上次给我我还没有用完了，这些你拿着，你也要用！”母亲想把钱塞回来。 “妈，让你拿你就拿，我还有！”李振华不容置疑地说，然后问道：“我爸在中药厂做什么工作？” 第196章 要做第一个亿元企业 “做门卫！”陈英连说道，“莫老板本来想让你爸去坐办公室，你爸拒绝了，他说，我一个农民，坐什么办公室，你看还是留给大学生坐吧，我顶多看看门！” 李振华不禁笑了。 老爸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把岗位让给年轻的大学生。 做个门卫，还挺合适的，工作轻松，不费力气，挺适合老爸这种年纪的人做。 上班拿工资，没有毛病。 李振华松了一口气。 又和母亲聊几句，李振华拿起一把锄头，到地里，先是挖了一大堆红薯，装满麻袋运回家。 然后又到池塘，挖了一大包莲藕，拉了回来。 “书记？什么时候回来的？” “书记，你怎么干这种活啊？让我来帮你！” “不用，我从小干惯了，没事！” 村里的人见了，纷纷打招呼，李振华一一热情回应。 转眼间到了傍晚。父亲下班回来了。 “爸，你怎么跑去药厂上班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家里又不是没有钱用。” 李乾有：“有啥好说的？我这把老骨头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想不如趁着现在还能活动，能给家里挣点是挣点。你妹妹读大学还要钱呢，我也不指望全靠你！” 李振华：“爸，指望怎么了，你儿子我现在有钱，可以供妹妹上最好的大学，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养老！” 李乾有白了李振华一眼：“你有是你的钱，我有是我的钱！怎么，我去上班妨碍你了？告诉你，我当门卫，不偷不抢，不白拿不白要，正正当当，你就放心做你的官，老爸我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李振华只好闭嘴。 他和老爸就是这样，明明是在商量一件事，可是说起来总像是斗嘴。 就在这时，村长吴有才和支书陈树军来了，一个提着一只猪脚，一个提着两支酒。 “老李，我们又来蹭饭来了！”一进门，吴有才就笑呵呵地说。 陈树军则和李振华打招呼：“书记，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一会！”李振华随便应了一句，就招呼他们坐下。 “你们谈，我去做菜！”李乾有很清楚，两人是来找他儿子的，识趣地接过猪脚拿去厨房忙碌去了。 陈英连则过来给两人泡茶。 “村长，书记，抽烟！”李振华掏出香烟，给他们每人分一根。 “不不，我们怎能要你分烟？我们有！”吴有才和陈树军连忙推开李振华的手，同时从口袋里掏出烟，恭敬地递给李振华。 “抽我们的！” 李振华想要推辞，可是两人十分坚持，一直把烟往自己手塞。 李振华最后只好接受了。没有办法是，事情就是这样，当你官大一级的时候，人家必定会恭恭敬敬地给你敬烟，这是国情决定的。 如果坚持不接，别人会说你摆架子，傲慢，看不起他们。 就在他们边喝茶边聊天的时候，中药厂的老板莫钦也赶来了，同来的还有股东李斌和黎明。 显然，他们也收到了李振华回家的消息，于是赶了过来。 手里都没有空着。 莫钦左手抓着一只鸡，右手抓着一条大水鱼！ 李斌则提着两瓶茅台！ 黎明手中是一大袋水果！ “哎呀，你们来就来，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好意思！” 陈英连连连说道。 “婶，这你就不对了。”莫钦说道，“我们来蹭饭餐总不能担张嘴来白吃，再说，这主要还是拿来给我们自己吃的，就是麻烦婶帮忙煮一煮了。” “对，这酒也是，拿来基本上都是我们自己喝的，又不是送礼。婶，你就放心收下。说实话，我们来吃饭，还要麻烦你帮我们煮，是我们不好意思！”李斌也说道。 “行，行，我就收下，等下你们可要把它吃完啊！”陈英连笑着接过东西，两瓶酒和水果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冲着厨房喊道：“孩子他爸，出来劏鸡杀水鱼！” “婶，不用麻烦叔，我来劏就好！”黎明连忙说，然后抓起水鱼和公鸡往厨房方向走去。 “不行啊，黎老板，你可是大老板，怎么能麻烦你来劏！这样你坐着，这种事，我们来做！” 陈英连连忙说道。 “不不，在厂里我是老板，在这里我不是老板，就是一个来蹭饭的吃货。婶，没事你去忙别的，劏鸡杀鱼这种事我们来做就好！”黎明说道。 李斌也走过去帮忙，“对，这种事交给我们。你和叔都等着就可以了！” 两人说着，七手八脚去找来菜刀、盆子，忙碌起来。 李乾有出来看到，客气了两句，也就不再坚持，就由他们两个忙去了。 李振华在旁边看着，心中十分感慨。 李斌和黎明作为中药厂的重要股东，身家百万，手下多少员工！ 多少人羡慕着他们，仰望他们。可是他们现在却像一个小弟一样，乖乖地跑去给老爸打下手。 他们当然不是讨好老爸，而是讨好当了书记的老爸的儿子！ 权力这东西，真的挺神奇。 没有权力的时候，没有人理会你，没有人在乎你。 一旦你拥有了权力，所有的人都来讨好你，巴结你，想方设法和你拉关系。 想起前世，真他妈的太窝囊了，居然去工厂拧螺丝！ 最可笑的是还相信“你是主人”那一套谎言，无私奉献自己的青春。 直到被扫地出门，才知道，自己和自己的所在的群体，实际是社会的最底层，任人宰割的那种。 然而，到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一步错，步步错，蹉跎一世，到死都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权力，领导才是主人，几千年来，从未变过！ 这一世，自己仅仅只是当了一个乡的党委书记，这些在外叱咤风云、身家百万的大老板，就纷纷跑来讨好自己，甚至讨好自己的老爸。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李书记，上次的事，真的多谢你了！”莫钦抽出一根烟，恭恭敬敬地递给李振华。 他指的当然是药厂解封的事。 “没事，作为本乡的党委书记，为企业排忧解难是我的职责！”李振华说道，“我也要多谢你们，在青山投资办厂，促进了青山的经济发展，带动了乡亲们致富。你看，如果不是你，我老爸就是一辈子当农民，现在他都有工资领，变成工人阶级了，哈哈！”…… 不久，酒菜就煮熟了，众人围了一桌，边吃边聊。 从中李振华了解到，莫钦计划两年内把药厂打造成一个亿元企业！ 如果成功，他们将会超越糖厂，成为栖霞的第一个亿元企业！ 李振华记得，在前世，莫钦的药厂是在1997年成为亿元企业。现在是93年底，94年初，如果莫钦的计划实现，就是95年。 整整提前两年！ 看来历史变化之中又没有变化。前世药药厂是94年创立的，李振华让他提前两年，在92年创立。成为亿元的间隔时间并没有变化，依然是4年！ 不过，前世药厂并没有受到封厂的打击。 “老莫，两年内成为亿元企业，你有多大把握？”李振华问道。 要知道，今年，药厂的产值是770万。两年内达到亿元，每年都得翻几番。实在太夸张！ “百分之一百！”莫钦信心满满。 把在场的吴有才、陈树军等一众人都惊呆了！ 第197章 到城里享福去 两年内，由700万，到一个亿，十几倍！ 这不得了，不得了啊！ 吴有才、陈树军等虽然说只是一个村的村长和支书，对企业不是很了解，但是他们知道，一个亿，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般人绝对想都不敢想！ 可是莫钦居然轻轻松松就说出了这个目标。 “你们知道吗？经过这段时间，我发觉洗洁液这个市场，实在太大了。只要生产的出来，根本不愁卖……” 莫钦侃侃而谈，开始和大家分享他的想法………. 不过李振华没有听进去。 他想的是，莫钦实现亿元产值，将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 要知道，莫钦的企业做的越大，李振华的政绩越大！ 如果在李振华的治下，青山真的出现栖霞历史上的第一个亿元企业，自己想不升官都难！ 这就是那个时代各地官员拼命追求gdp的内在原因。 因为gdp 就是最大的政绩，是走向更高权力阶梯的必由之路！ “行，莫老板，各位股东，在发展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记得找我，我们政府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们排忧解难！我敬各位老板一杯！”李振华端起一杯酒，衷心地说道。 莫钦等也赶紧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哪里哪里，书记对我们的帮助已经太多了，没有你的帮助，我们厂都已经倒闭了。日后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实在的，我们几个股东商量过了，要给你干股的，可是你硬是不要。我只好让叔去帮我看门口，书记，这件事，我没有问过你，你不会有意见吧？” “没事，我爸上班赚钱，我不反对。”李振华说着，和他们碰杯，一饮而尽。 “不过，过完年后，我打算让我爸辞工！”李振华又说。 “辞工？”莫钦懵了。 刚刚说好的不反对呢，咋转眼就要辞工？ 李斌和黎明也是面面相觑。 父亲李乾有也是一愣。 这小子，打的什么算盘，莫不成嫌弃我去当门卫丢了他的面子？ “书记，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要让叔辞工？你说出来，我们改！”李斌说道。 “哦，我知道了，门卫工资太低。书记，你放心，回去我们马上提叔的工资！”黎明也赶紧说道。 莫钦也说道：“可以。回去我让叔当保安队长！” 看到几个老板着急的样子，李振华笑了。再次感受到了权力的好处。 “莫老板，你们误会了。”李振华淡淡笑道，“我不嫌你们给的工资少，相反，我很感激你们给我爸上班的机会。只是，我年后城里的房子建好了，我打算接父母出去住！你们知道，我工作很忙，大多数时间都在乡里。那么大一间新屋，没有人住，不太好！我爸出去，一是帮我看看屋，二是辛苦了一辈子，也算是享享福！” “嗯，算你还有点良心！”李乾又冷不丁来了一句。 他刚刚还以为儿子是嫌弃他当门卫，原来是想让自己享福，心中那一点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莫钦等也释然了。人家儿子有本事要接自己老子去享福，这是好事啊。 “哎，真是太可惜了，叔才上三个月的班，我真有些舍不得！”莫钦叹道。 “只是叔一走，我们以后想找你一起喝酒都没有那么方便了！”李斌也说道。 村长吴有才更是不舍。 在这里，他是最常来找李乾有喝酒的一个。他并不是想攀附李振华，而是真的和李乾有关系很好，就像两哥们，隔几天不一起喝杯都觉得不舒服。 “是啊，老哥一走，我都觉得孤独了许多，哎，很难再和老哥一起喝酒聊天了！” 吴有才有些伤感。 “是啊，老哥去了城里，我们几个老骨头想见一面都不容易。”支书陈树军也叹道。 “没事，各位叔伯要找我爸喝酒，我们随时欢迎。其实，现在到县城也不远，现在交通便利，搭车很快的。大家有时间可以去经常去县城看看，现在县城的建设也是日新月异。”李振华安慰道。 他之所以邀请吴有才他们经常去，除了安慰，其实也是怕父母在县城过不惯，孤独。 毕竟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熟人朋友都在这里，突然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往往很难适应。 如果吴有才他们能经常来走一走，有助于父母消除孤独感。 吴有才：“话是这样说，可是你知道，我们平时也就在村里、乡里走动，县城基本很少去，对那里的情况很不熟悉。你们说的这个开发区，那个小区的，我们”听着都头晕，要找一个住宅真的很难！” 这一点李振华深有同感。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开发区很小，所谓的小区也不是后世人们熟识的小区。所谓的小区，既没有围墙，也没有招牌，就是人们根据开发商的身份而叫的。 比如交通新村小区，教育新村小区。 不熟悉的人，谁知道在什么地方啊！ “村长，电讯街街，商业街你们总知道吧？”李振华想了想，说道，“你们到县城，可以到商业街的初心电讯商场，这是栖霞县城最大的电讯商场，人们都知道。 你们到店里说是我家李来人就可以了，会有人带你们去！” “初心电讯？”旁边的莫钦眼睛一亮。 他可是看过商场开业的电视新闻。 不过没有看到李振华。 “对，这是我朋友开的。”李振华笑道。 “什么朋友，是我媳妇开的！”就在这时，陈英连插话，充满自豪，“我们家振华，没什么其他本事，但是找女朋友很有一套。带回家的两个女孩子都很漂亮，现在的这个，更是漂亮又有本事，年纪轻轻就在县城开了那么大一个店，是老板！” 李振华不禁苦笑。 老妈这是炫耀啊。可是没有办法，人老了，就爱炫耀自己的子女，当然包括媳妇。 李振华是带过方若初回家，也明确说过两人的关系。 当然，后来的投资开店的事情也跟父母说过。 没想到，老妈平时不说，这回吹上了。 莫钦和李斌、黎明互相看了看。 “李书记，以后我们去栖霞找你，到时候你可要陪我们喝两杯啊！”………. 另一边，张娜返回县城，经过朋友的牵线搭桥，见到了银行的邹股长。 经过几轮商谈，邹股长答应到修造厂来看一看。 张娜于打电话给李振华做了汇报。 李振华大喜，立即让司机小何开车去了栖霞，把张娜和邹股长接到了青山。 李振华亲自出面，在青山饭店招待了邹股长，陪同的还有张娜以及老板卢青。 “李书记，卢老板，本来我是不想来的，你知道，我们银行很少贷款给私营企业。毕竟私营企业不安全，万一哪一天老板跑路了我们找谁去？我可是看在张副乡长的面子上才来的。” 邹股长转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娜，说道。 “非常感谢邹股长的比面。”李振华说道，“邹股长放心，修造厂是我们青山乡的优秀企业，口碑很好，卢老板也是本地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可以放心贷款。” 卢青也赶忙说：“邹股长，我卢青绝对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我投资几十万在这里办厂，全副身家都在这里，怎么可能为了你们三四十万的贷款跑路？请邹股长放心好了！” “嗯，既然李书记和卢老板都这样说了，我就去厂里看看，麻烦卢老板给我提供有关资料和申请，回去后我就找领导，如果条件符合，应该没有问题！”邹股长豪爽地说。 “好，那就多谢邹股长了！”大家纷纷说道。 饭后，卢青就亲自开车，拉着邹股长到厂里考察，李振华和张娜则返回乡政府。 贷款的事，就由卢青自行与邹股长商谈。 企业贷款，说到底，是银企双方自己的事，政府并不适合直接插手，牵线搭桥就好。 当晚，也是卢青开车送邹股长回县城的。洽谈的具体情况，李振华和张娜都不知道。 两天之后，卢青打来电话，告诉李振华，“书记，银行贷款的事，可能黄了！” 第198章 吸血鬼 “黄了？”李振华吃了一惊。 他记得当天和邹股长吃饭的时候，邹股长的语气，应该是很有把握的。 “是不是什么地方没有沟通好？还是你们不符合贷款条件？”李振华问道。 “不是。是他们提出了新的条件。”卢青说道。 “新的条件？”李振华不解。 “他们……他们提出要十万块！”卢青犹豫了一会，说道。 “什么，十万块？” 李振华惊呆了。 贷款三十万，居然索要十万回扣，这也太过分了吧？ “不是三十万，我向他们申请的是五十万。”卢青说道。“我想，既然都贷款了，何必还要让你们政府节衣缩食？你们干部职工的工资也不高是不是？所以，我就想，干脆把资金缺口一起贷得了。本来那天谈的还好好的，申请和资料我也交给了邹股长。可是这两天我催问的时候，邹股长却说，贷五十万，只能给我四十万。” “什么意思？这十万算是利息，提前扣除？” “利息？如果是利息，我分分钟没有问题。”卢青说道，“他们说了，虽然到账是四十万，但是要按照五十万算。本金五十万，利息照计！” 李振华明白了，十万就是传说中的回扣。 而且是直接扣除，都不用你送。 “书记，你说我该怎么办？这贷款，我要还是不要？”卢青在电话中问道。 “不要！”李振华毫不犹豫地反对。 他记得，前世的银行贷款，的确很多都是这种操作。贷款人贷款，到手的都是成数，并不是足额。其中包括了提前收取的利息和名义上的手续费。 银行之所以陷入破产的边缘，不单单是企业的烂账，这些银行蛀虫的贪腐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只是他想不到，这些家伙狮子大开口，贷款五十万，居然索要十万。 高达20%！ 李振华绝对反对这种操作，除非自己不知道，知道了绝对不允许这样做。 “可是这样，我就无法收购分厂了！”卢青说道。 “就是放弃收购也不干！”李振华斩钉截铁。 他最恨这种蛀虫了，玛德，完全为了自己的私利，不顾银行和企业的死活。 “行，书记，我听你的！”卢青说道。 放下电话，李振华心情有些沉重。 玛德，怪不得银行那些人那么有钱，原来都是吸血鬼。 “书记，要不然我再去找邹股长谈一谈？” 当张娜听完李振华的陈述后，说道。 “不用了。”李振华拒绝。 他想起那天吃饭，邹股长色眯眯地盯着张娜看的样子就不舒服。 这家伙，十万回扣都敢提，再去找他，不知道又会提出什么非分要求。 “那怎么办？难道放弃兼并？”张娜说道。 “不！”李振华说道，“你还记得吗？初心开张那天李健富来过我们店。或许，该是我去找他的时候了！” 李振华让办公室主任陈明电话和经济委办公室约了个时间，就让司机小何开车送自己去栖霞。 到了经济委办公大楼，李振华让小何先行离开，自己则上楼拜访李健富。 “李书记，你来了？” 办公室主任周冰见到李振华，还是很客气的，嫣然一笑说道。 她对初心开张那天，李振华让人帮她去掉零头，又多送件礼品的事情还是很高兴的。 没办法，女人对这种小便宜的事情记忆都不错。 “嗯，周主任，我来找李主任！”李振华笑道。 “好，李书记，请跟我来！” 周冰说着吗，站起来，扭着水蛇腰，领着李振华朝主任室走去。 主任室在走廊的最尽头，旁边还有副主任室、书记室。 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周冰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李振华也只好跟着他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大，足有二十多平方米。 门边有一大一小两张实木沙发，呈“7”字型摆放，中间是一张茶几。 再前面就是李健富的办公桌，李健富坐在桌子的后面，桌子前面是一张实木椅子，这是来访客人的位置。 平常下属就是坐在这个椅子上汇报工作的。 李健富背后，用不透明玻璃隔开一道墙，旁边一个玻璃门虚掩着。不出意外，里头是改造出来的休息间。 李健富这个鸟，倒真的挺会享受！ “主任，李书记来了！”周冰说道。 李健富抬起头，“是李书记，来来，请坐！”他语气很热情，伸手指了指自己前门的椅子。 “谢谢主任！”李振华道了谢，并没有在椅子上坐，而是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李振华很清楚，李健富让他坐前面的椅子，是什么意思，就是想矮化自己。 要知道，那张凳子是下属汇报工作坐的地方，即使是作为客人前来拜访，坐在那里也是体现一种不平等的地位。 主位的人优越感满满。 虽然说李振华不是很计较这种小事，但是因为对面坐的是李健富，就要计较了。 这个家伙，贪财好色，坏得很，肯定不可能在他面前做孙子。 现在自己是乡镇的书记，和他这个主任是平级的。 李健富嘴角微微一僵，不过他很快恢复了过来，起身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在另一张沙发坐下。 周冰给两人倒了茶，就出去了，并且拉上了门。 李振华给李健富递了一支烟，“主任，抽烟！” 这是一支芙蓉王。 李健富接过，“嗯，兄弟，近来混的不错啊！” 这是时隔一年多，李健富再次喊李振华为“兄弟”。 这让李振华想起了一年多前晚上去他家里求他办事时候的情景。当时也是兄弟兄弟的喊得亲热。 “哪里，还是李主任混的好！”李振华微微一笑。 李健富哈哈一笑：“咱们兄弟上头就不说客套话了，李书记，上次说到的机械分厂出售给你们青山的卢老板的事，进行的怎样了？你说一说。” 李振华淡淡道：“李主任，这个事你还用问我啊，你们的梨厂长不是已经向你汇报过了吗？” 李健富：“对对，梨厂长是有跟我说过这个事，但是我们不知道你们那边推进得怎么样了，所以，我们不是要商量么。兄弟，你就跟我说说，你们卢老板和你们乡政府在这件事上进行的如何，有没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商量解决。” 李振华白了他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关心起甲方的困难来了，还要帮助“商量解决”。 不过，经济委作为乙方的主管部门，过问这件事也属正常，李振华不好拒绝，于是把与孙雷和卢青接触的情况说了一遍。 “现在，双方都有合作意向，对兼并的价格，也没有太大异议，现在就差一步，甲方的资金没还没有到位！”李振华说道。 “你是说，你们还没有筹到足够的钱？”李健富问道。 “是。虽然卢老板工厂开了一年多，可是据我们了解，他的确是没有那么多的资金用于兼并扩张。”李振华老实说道，“评估的价格是110万，卢老板顶多只能拿出五六十万。” “五六十万？嗯，那的确是差距有点远。”李健富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他办法，比如，贷款？” “贷款？我们试过了，银行不贷！”李振华没有详细和李健富说贷款的过程，直接一笔带过。 “不贷？嗯，也是，民营企业贷款比较困难！”李健富说道，“不过，我这里有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第199章 李主任的方案 “主任有什么办法？” 李健富：“现在的问题，是兼并双方都有意愿，双方的主管部门也都同意，剩下的唯一问题就剩资金问题了是不是？” “对，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李振华笑道。 李健富：“既然银行贷不到款，我们只能另想办法。比如说，实际收购价格不是110万，而是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价格！” “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价格？你的意思是在评估价的基础上打折？” 李振华想起了唐艳秋他们提出的打折方案。 “不是打折。”李健富摇摇头，“前面的评估，只是初步评估，还可以复评。如果李书记同意，我可以让评估中心重新估算一下，得出一个更加准确合理的收购价格，双方都可以接受，以顺利推进兼并方案！” “重新评估？” “对啊，很多时候，第一次评估都是不准确的，需要复核，有些数据需要补充，需要完善。我相信，经过补充完善，复核，收购价格可以做到一百万以下。” 这倒是一条新思路，如果评估的结果不是那么高，也不是非要贷款不可。 “一百万以下，那大概是多少？” 李健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李书记，你就实话告诉我，甲方除了刚才说的六十万，实际最高可以拿出多少钱进行收购？” “最多可以拿出80万！”李振华想到了之前大家开会讨论的政府压缩开支，借资20万的方案。 “好，就按这个价格收购！”李健富拍板，“这不就解决了？机械总厂这边能够回笼资金，卢老板那边可以扩大生产规模，两全其美。” 看到李健富当场决定，李振华有些疑惑。 就算重新评估，也不太可能会调低到80万吧，要知道，初评可是110万。就算不准确，需要复核，出入也不会很大才对。 “李主任，你确定评估中心会把评估价压缩到80万？” “不是啊，我没说评估价是80万啊！”李健富道。 “不是80万？”李振华有些迷糊了。刚刚好像刚刚说好80万收购啊！ “评估价只能是60万！”李健富说道。 “啊？60万？”李振华是彻底懵了。 刚刚好说的80万，怎么突然间又变成60万了。 李健富微微一笑，若有深意地说道：“兄弟啊，估计你没经过这种事吧？其实，我说的60万和80万都对，60万是评估价，80万是成交价！” “就是说，评估中心出具的评估报告，资产总额是60万，但是我们不能按照评估价格成交，因为我们都清楚，实际资产不止60万，所以，我们必须适当提高收购价格。考虑甲方的实际承受能力，可以定为80万。” 李振华还是不太明白，既然实际成交价位80万，为什么评估报告只能是60万。 “主任，我不明白，既然成交价是80万，为什么评估价不是80万！” 李健富：“老弟还是年轻啊。好，看在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我就再说的明白一点。 实话说了吧，这个分厂的价格远不止60万，起码在100万以上。但是为什么要80万成交呢、这是为了经济发展的大局！总厂这边牺牲一点，让工厂不至于倒闭，尽快运转，产生最大的效益。这符合青山乡的利益，也符合栖霞的整体利益。毕竟修造厂也是栖霞的企业，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不是？” 李振华不得不点头，承认李健富说的有道理。 “就是说，为了促成交易，机械厂是蒙受了损失的。评估中心重新评估，调整评估价格，也是需要成本的。这些，作为获益的收购方，应当给予适当补偿。” “考虑到你们说最多只能出80万，拿不出钱，我们才想到一个变通办法，就是变更评估报告，把评估价格变成60万，这样补偿款也有了，不用甲方另外筹钱。这是我目前想到的唯一可行方案。” 李振华总算明白了，李健富打的是什么主意，原来是打算利用手中的职权，或者说关系，人为降低国有资产价值，从中捞取好处。 差额的20万用来干啥，就是李健富等人吃掉了。 踏马的，比邹股长的胃口还大，邹股长只要十万，李健富开口就是二十万。 并且不用付出一分钱，直接从收购款里扣。比邹股长狠多了。 “李主任，这个方案，虽然行得通，但是涉及国有资产流失，我觉得不妥！”李振华当即表示异议。 这种事，他肯定是不干的。 “哎，兄弟，你怎么还不明白。”李健富似乎恨铁不成钢，“什么事是国有资产流失？是低于评估价出售！我们是严格按照评估中心的评估价格出售的，哪里来的流失？ 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实际价值几何？没有证据，谁能说是流失？要知道，评估中心的数据就是权威！” “当然，在这件事上，无论是机械厂、评估中心，还是你和我，都是出了力的，辛苦了。所以，大家适当拿点辛苦钱罢了。” 看着李健富说的这样轻松，李振华不禁佩服得紧。 这家伙，明明是贪污腐败，却堂而皇之地说成了为了大局，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怪不得上一世被抓进监狱，原来是什么钱都敢要。 连下属企业的 “卖身钱”都不愿放过。 “对不起，李主任，这件事我没法同意。”李振华说道，“即便账面上不违规，但实际上还是造成资产流失。我不想做这种事情。我们想按照原来的实际价值，促进双方公平公正地交易，任何违法违纪的事情我都不会做！” 李健富：“可是这样，这件事就办不成。难道你不想让项目成功吗？不想让青山多一个工厂吗？要知道，如果兼并成功，分厂马就可以恢复生产，一年可以多贡献几百万的产值。这是符合你的利益的！” 李振华：“多谢李主任的关心。我是很想这个项目尽快达成，让机器声声隆隆，但如通过这种方式，我宁愿他继续停产！我的利益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家的利益不受损。” 李健富：“兄弟你言重了。国家利益并没有受损，他只是一种转移。有一部分原本属于机械厂的利益转移到修造厂罢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民营国营，他们都是我们国家的企业。利益在谁的身上，都还是在国家的身上。所以，总体上来说，国家的利益并没有受损。 如果，这些利益的转移，让一个工厂濒临倒闭的企业起死回生，不但不会让国家蒙受任何的一点损失，相反是可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所以，我们看问题，不要只看眼前，要看到大局，看到整体，看到长远！和一个工厂蓬勃发展起来，持续创造巨大的产值相比，这二三十万又算得了什么？ 兄弟，这一回，你就听哥的，变通一下，让兼并方案顺利落地。卢老板获得了产业基地，顺利扩产，你们地方政府增加了财政收入，兄弟你获得政绩，绝对是多赢！何乐而不为呢？” “李主任，你考虑的真周到啊！”李振华不禁感叹，这家伙，为了自己那一点私利，竟然说的这样富丽堂皇，明明是自己一肚子坏水，却装扮成一个好心的菩萨。 “不过这件事违反了我的原则，我不能答应。” 李健富：“兄弟，你怎么这么固执呢？原则能当饭吃？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怕个啥？你不是要大力发展民营工业吗？我这是在帮你啊！” “主任，你就不要说了，这种操作我是不会同意的。”李振华说道，“我只愿意通过公开公平公正的方式来推进收购项目，任何涉及私下金钱交易的事情我都不会做！” 李健富看着李振华，像是看着一个怪物。这个家伙，好说呆说了半天，居然油盐不进。要知道，如果换做其他干部，听说有几十万分，早就两眼放光了。 “行，既然兄弟不听老哥的，一意孤行，那我们就按评估的来。收购价110万，一分不少！” “好！”李振华答应着，他知道，谈到这里，没有答应李健富的条件，想要争取一点优惠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实打实，完全执行公开的标准。 说完，李振华就告辞了。 看着李振华离开的背影，李健富微微冷笑： 真是一个乡巴佬，有钱那都不会赚！不就是二三十万吗，说的上纲上线的，真是没见过世面！…… 从经济委员会出来，李振华看了看日历，还有半个月就到新年了。 由于和李健富谈不拢，收购事项又回到了原点。 如果筹不到足够的资金，年底前很有可能完成不了任务。 而按照孙雷的说法，如果没有人兼并，他们过年后就停产了。 李振华想了想，再次找到了邹股长。 第200章 远超你的想象 南记饭店。 包厢。 只有李振华和邹股长两个人。 李振华点了一桌好菜，一瓶茅台，一瓶芙蓉王。算是落了血本了。 酒过三巡。 “邹股长，今天请你来，还是谈谈修造厂兼并机械分厂的事。”李振华和邹股长碰了一杯，开始进入正题。 “哦，你们项目推进的怎样了？”邹股长随意问道。 “差不多了。”李振华说道。“就差最后一步，就是钱不够！” 邹股长不禁心中暗笑。他早就料到李振华是来筹钱的。 上一次，卢青没有接受他的报价，应该是想讨价还价。 这不，现在让书记出马，谈判来了。 “哦，还差多少？五十万，还是六十万？，没事，我们银行可以帮你们想办法解决。”邹股长笑道。 李振华又敬了一杯酒，说道：“没有那么多，我们已经筹到了八十万了，就差三十万。今天我请邹股长来，就是希望你们银行帮忙解决三十万的贷款！” “怎么，你们已经筹到了20万？是哪个银行贷的？” 邹股长一惊，连忙问道。 现在的市面，并不是只有他们一家银行。另外还有三家银行和一个信用社，俗称四大行，一个社。 如果对方认识其他银行的人，也有可能从其他银行贷款。 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所以，一听说已经解决了二十万，他就有一点紧张。 毕竟，他还指望着这个项目捞一笔呢。 “没有。是我们自筹。全体干部职工紧裤腰带，节省各项开支节省出来的。”李振华实话实说，“我们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还差三十万。” 邹股长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靠节省出来的。只要他们没找到银行贷款，嘴边的肥肉还在。 “所以，我想请邹股长帮帮忙，贷了三十万，让项目顺利落地！”李振华说道。 邹股长抽了一支烟，“李书记，我不是不想帮忙，对于这个项目，我是十分看好的，也愿意贷款给卢老板。可是你知道，每一个行业都有行业的规矩。卢老板不愿意按规矩办事，我也没有办法！” “规矩？” “对。我不知道李书记你贷没贷过款，但是我跟你说，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每一个银行，每一笔贷款都是要有额外的手续费的。多的达到20%，甚至30%都有。所以，我跟卢老板说的十万，并不是我私自索取，而是一种行业规则！” 李振华不禁大吃一惊。 长这么大，他还真没有贷过款，对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熟悉。 就是前世，作为一个螺丝人，更是连贷款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倒是听说过，很多人贷款都要给回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更不知道是多少。 本能的理解，就是请吃个饭，给个红包之类。 完全想不到竟然是普遍的规则，而且回扣的比例高得离谱！ 这也是李振华听到卢青汇报后一口否决的原因。 “邹股长，这……这也太过了吧，银行有贷款的利率……”李振华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玛德，这两天的见闻一个比一个震撼。 先是以为邹股长是乱来，到了李健富那，却发现李健富吃相更加难看。再回到邹股长这里，又一次刷新自己的认知！ 邹股长不是乱来，而是一种行业潜规则。并且数字远超自己的想象。 邹股长：“看来李书记是真没贷过款。这样吧，看在李书记的面子上，我降低标准，手续费十个点。一口价，贷款三十万，手续费三万！” “这……”李振华支支吾吾。答应肯定不想答应，这和他的价值观相悖。可是直接说不，好像也不对，毕竟人是他请出来的。 “李书记，你们不会连三万也没有吧？”看到李振华支支吾吾，邹股长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可不是我想要。我只是一个股长，上边还有行长副行长，说实话，我挺多就是喝汤，肉都是上边的。” 邹股长说完，自顾自夹了一大块肉，吧嗒吧嗒地吃起来。 “邹股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振华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路，说道，“我是不明白，大家不是都有工资吗，据我所知，银行在相关行业中已经属于比较好的单位，收入相对也比较高。为什么还要这样？” 邹股长不禁白了李振华一眼。 “你见过单靠工资的领导吗？我就问你，现在那个领导没有豪宅？不说远的，南中海你知道吧？里面住的的全是干部！他们的工资有多高？如果真靠工资，别说起屋，恐怕连地都买不起。” “靠山吃山，靠谁吃水，大家都是这样做，心照不宣罢了。” 李振华顿时被问住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南中海的豪宅全县闻名，老百姓都说里面住的全是大院级别的人。 据说，百姓意见很大，告状不少，但是也没有听说哪个人的房子被没收过。 其实就是后世，反腐吹的上天的时候，也没有调查过官员的财产，更加没有公布。 所以，睁只眼闭只眼，从来不是空话。而是神仙都默认的规则。 只要你不做的太过分。 当然，还有一条，没有人要整你。 许多人落马，并不是只有贪腐的原因，而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哎，好像又扯远了，回来！ “喂，这贷款，你们到底要不要啊？”看到李振华不做声，邹股长又吃了一大块肉，崔问道。 “这件事，我们，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想了半天，李振华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 他已经有些后悔请邹股长吃饭了。 早知道贷款必须要给回扣，打死他也不请！ 想想这些人什么也不做，就把大笔大笔的不义之财装进自己的口袋，李振华无法接受。 “行，你们商量。”邹股长道，“不过我要提醒你，等着找我们银行贷款的人大把，你们不贷，大把人贷。如果贷款额度用完，到时你想贷都没有了！” “哦，我知道。”李振华敷衍道，“不过贷款的毕竟不是我，是卢老板，我回去尽快给他说说，看他的意见。” 两人又喝了一会儿酒。 由于李振华在心里已经放弃了这笔贷款，双方不再聊贷款的事，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邹股长也看出了李振华不积极，在临分别的时候，再次说道：“李书记，这样吧，看在你们没贷过款，为了以后双方的合作，我们这次再让一步，手续费两万！不能再少了！” 在他的眼里，两万真的很少。 要知道，很多单位或者个人，有时候为了贷款，可是成包成包的给！ 但是这件事毕竟跟了一段时间，完全放弃也挺可惜的，因为经过考察，他也看得出，卢青的修造厂是个值得投资的企业。真的贷款给修造厂，绝对是一笔优质贷款，对他们银行有好处。 所以，虽然两万不多，但是蚊子肉再少也是肉，总比没有好。 “可是我还是要先跟卢老板说，看看他的意见。”李振华坚持道。 邹股长不禁有些失望。 他以为李振华来找他，肯定会有所表示。没想到一说到手续费，竟然死也不答应。 说实话，他已经很给李振华面子了，价格已经压得很低，可是对方仍然不领情，简直是木鱼脑袋。 搁在一般人那里，他转身就走。 可是对方毕竟是个乡镇书记，他还是得保持一点耐心。 又喝了一会酒，商谈没有结果，邹股长就告辞走了。 李振华也满心惆怅地返回青山乡。 这次去县城，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除了了解到更多的黑幕。 眼看日期越来越逼近春节，李振华没有办法，再次召集乡政府主要领导，开会商讨筹资问题，想集资广益，最后再努力一把。 第201章 群策群力 青山乡。 书记办办公室。 李振华、刘德行、张娜、唐艳秋、马文静等汇聚一堂。 “大家说说，还有什么办法？”李振华向大家通报此次县城之行的情况后，问道。 马文静、唐艳秋等人私下小声地讨论了一会儿。 唐艳秋：“既然银行贷款行不通，我想还是得自力更生。我的意见，还是集资，以及我们乡政府尽可能低挤出资金支持，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李振华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决。 这是又回到了最初的老路。 不过，对于现在的景况来说，也的确是一条路。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办法吗？”李振华问。 “还有一个办法。”张娜道，“寻找其他社会资金的投入。比如，粤省的老板、之前我们去粤省招商引资的时候，不是整理了一批老板名单吗？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投资！” 李振华不禁眼睛一亮。 这些老板虽然还没有回来投资办厂，但是的确比较有钱。 如果他们投资，二三十万资金并不难。 不过困难也是存在的，毕竟他们人在粤省，无论是借钱，还是投资，都不会太踏实。 空间的距离，会让一个人的信任感变得脆弱。 不过，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可以试试。 “还有吗？”李振华又问。 “我有一个主意。”马文静道，“我们乡现在有大大小小几十间工厂，我们能不能让他们每人出一点？只要他们同意出钱，我想，筹集二三十万问题不大。” 这又是一个新思路。 毕竟这些企业家大业大，如果他们同意，每家挤一点，这有可能解决修造厂的资金缺口问题。 “这个可以争取下。”刘德行表示同意。“可以当做我们向他们借，政府向他们借钱，他们多少都会给点面子。” “对，我也觉得这方案可行！”张娜说道。 “你觉得呢？”李振华转而问唐艳秋。 唐艳秋：“我觉得可以试试！” 至此，几个部属全部同意。 李振华知道，所谓的集思广益也只能到此了。到了自己拍板的时候。 “可以，那我们研究下分公。一是刘德行负责乡政府资金筹措方案，看钱从哪来，能筹到多少。记住，不要勉强，能节省多少是多少，不要影响干部职工的正常工资和福利。 二，张娜联系一下本子上的本籍外地老板，注意用词，主要是动员他们回青山投资建厂，借钱的事只能顺便提一提。 三，马文静负责宣传发动，看看有没有干部职工愿意出钱。不过一切以自愿为前提，不搞任务，不搞摊派。 四是艳秋负责和各个工厂老板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意愿投资卢青的修造厂。记住，不是任务，不是摊派，完全自愿。” “好！”大家纷纷应道。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张娜弱弱地问，“卢老板这边，谁去负责？他可是当事人。” “我自己去！”李振华淡淡道。 这件事，只能他自己去做。 因为此刻，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不是筹集到了钱借给卢青这么简单，而是要开创一个企业治理的新时代。 很多事情，需要向卢青解释，沟通。只能他自己去做。 散会后大家，大家就按照分工各自忙碌去了。 李振华则陷入回忆，开始搜集脑海中记忆的资料。然后拿起纸笔，慢慢撰写修造厂的改造计划书…… 时间又过了几天。 还有十天就要到春节了。 张娜前来汇报，打了几十个电话，老板们都很客气，但是没有人拍板，有的说考虑考虑，有的表示过年的时候回来看看再做决定。 这在李振华的意料之中。 毕竟隔着上千公里的路程，如果有人向自己借钱，自己也不会干。 之所以让张娜去干这件事，不过是维护关系的一种手段，目的还是着眼于请他们回来投资建厂。 “张娜，辛苦了！”李振华说道。 马文静汇报，职工们听说要集资，都在议论，从议论的情况看，还是比较看好这件事的，毕竟修造厂的迅猛的发展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还没有人掏钱，似乎都在观望。 这也在李振华的预料之中。他们或许想投资，但是都不想带头，缺乏的是一根导火索。 唐艳秋汇报，经过连续几天拜访工厂的老板，老板们总的反应是好的，但是仍然没有当场拍板投资，表示要研究一下。 最后，刘德行也来了，汇报了政府经费的筹措方案。 按照刘德行的方案，经费来源主要从压缩各部门的办公室经费，以及业务接待费中得来，总额达到了二十万。 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落实的资金。 这样算来，缺口仍然是三十万。 “对不起啊，书记，没能拉来投资！”张娜歉意道。 “没事，这件事，你不用在意，继续和他们保持联系就好！”李振华浑然不在意。 “书记，我看要不然还是下指标吧，全乡所有吃公粮的，一人500百，一下子就解决十几万了！”马文静说道。 唐艳秋愤愤不平：“这些工厂老板也是，平时说话客客气气，可是一说到筹资，各个都开始打哈哈。亏我们平时帮他们做了那么多事！” “书记，你就下命令吧，政府发一个文件，每个企业捐款一万块，我就不信他们敢不捐！” 行政命令永远是最有效的办法，如果政府真的要求他们捐款，没有人敢拒绝。 如果按照唐艳秋的说法，一个企业捐款一万，全乡几十个企业，就是几十万，分分钟解决兼并的资金问题。 李振华不禁苦笑。 唐艳秋和马文静的提法的确可行，也是那个时代很多地方政府的通行做法之一。政府一旦想办一件大事，没钱的时候就爱向下属企业事业单位和老百姓伸手，美其名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可是有着几十年前世经验的李振华知道，这些理由，除了是借口，还是借口，事实上和普通人的民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捐款人组中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捐款去了哪里。 说白了就是利用权力，薅普通人的羊毛。 这是李振华无论如何也不愿做的。因为前世他们就是经常被薅羊毛的那一个。 这也是李振华一直强调自愿的原因。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下决心，年前就完成不了兼并任务了！”唐艳秋说道。 “是啊，李书记，你就下决心吧！”马文静也说道。 李振华摇了摇头。 那种利用手中权力，硬性摊派的事他真的做不出。 “书记，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有一条办法。”张娜压低声音，悄悄道，“你老婆不是很有钱么？你让她投几十万啊，不就解决了？” 李振华一怔，不禁白她一眼。 说实话，李振华还真有这个想法。 如果过年还筹不到钱，就动员何勇、小何等几个股东，一起投资卢青的修造厂。 凭“初心”现今的财力，拿出三十万，一点问题没有。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也是他果断拒绝邹股长的勒索和李健富的敲诈的底气所在。 当然，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他肯定不愿动用自己的资金。毕竟现在做电子产品生意赚的钱一点不比投资修造厂赚的少。 “就你会想！”李振华白了张娜一眼， “去把这个打印了，按照上面的要求分发！”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张娜。然后就离开办公室，叫上小何，开车前往县城。 因为李健富已经打电话来催问兼并这件事了。 第202章 超级大单 李振华没有直接去经济委，而是先到了“初心”。 “初心”虽然已经没有开业那天的门庭若市。但是顾客还是很多。 毕竟这是目前栖霞最大、最豪华、品种最齐全的电讯专营商场。 到了栖霞，只要想买相关商品的，就算不买，也会先到“初心”看一看。 这也为导致了“初心”的销售远远高于同类竞争对手。 “老板好！” “老板好！” 店内的营业员都知道李振华和方若初的关系，纷纷打招呼。 “哥！” 打寒假工的妹妹李佳音也在店内做导购，见到李振华，叫了一声。 李振华走过去，慈爱地问道：“嗯，还习惯吗？” “习惯啊，怎么可能不习惯。”李佳音点头，“卖个东西这点事难得到你妹妹我吗？哼！” “你看，又骄傲了！”李振华一听，心中某一根神经又扯起来了，又开始敲打，“难不倒。可是不能骄傲。有些东西，别看简单，其实要学的东西很多，比如如何了解顾客的需求，如何令对方产生购买欲望……”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佳音马上嘟起了小嘴，小声道：“像个老太婆一样叨唠！” 旁边的几个导购纷纷掩嘴偷笑。 “小妹，我这是教你…….”李振华还想啰嗦，这时候店长叶冰芸走了过来。 “华哥，你来了？我们正要找你呢！” “找我，什么事？”李振华只好放弃“教育”妹妹，跟着叶冰芸走进办公室。 李佳音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相当的不满道：“哼，嘻嘻都要说我，谁要你教！”…… 办公室。 方若初和何勇正在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李振华笑呵呵地问道。 “老大，你来了，太好了，我们正有事向你请教！”何勇道。 “什么事啊？”李振华不解。 “老公，你看，这是我们今天早上接到的一个超级大单！”方若初拿出一张单据，递给李振华。 不看不要紧，一看李振华都吓了一跳。 这是一笔销售额高达30万的单据。 单据上详细列明了销售商品的名称。 其中，电脑10台，电话10部， bb机200台。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振华很惊讶，单笔购买这么大的量，很少见。 就是开张那天，虽然销售了150万的货物，但是都是靠一个个小单积累起来，但单笔销售30万，放在任何一个企业，算是超级大单了。 “不知道啊。”方若初说道，“我们今天开门不久，就有几个人进来了，说要买东西。开头我们还以为就是几个普通顾客，导购正要跟他们推介商品，没想到，他们直接说，把柜台里的bb机全部买了。外加十台电脑，十部固定电话。并且不讲价！ 当场收货，当场付款，然后直接走了！” “啊？”李振华有些懵，竟然有这样的顾客？“这谁啊？” “谁啊？我们就想问你呢！”何勇道，“这几个人我们都不认识，问他们也不多说，只是说买回去发给员工，小组长以上每人送一台bb机，每个中层干部配一台电脑，一部电话。” “老公，这些人是不是你认识的人？”方若初说道。 李振华挠了挠头。玛德，自己认识的人来买东西，尤其是一下子买这这么多的东西，应该会跟自己打个招呼啊，怎么一声不响就像打劫一样，把bb机洗劫一空？ 何勇和叶冰芸也一齐盯着自己。 “原始凭证呢，给我看一看。”李振华想了想，说道。 “好的！”叶冰芸匆匆走了出去，到了收银台，把收款收据拿了进来。 找到收款三十万的那一张，李振华看到了顾客的签名。 只有一个字：莫 “是他？” 李振华恍然。这个家伙，竟然这么舍得下本，小组长以上每一白送一台bb机？这可是一千块啊，那个私营老板会舍得！ “谁啊？”看李振华若有所思的样子，何勇和叶冰芸发问。 “我们乡的一个老板。”李振华淡淡道，“你们先忙，我打个电话。”说完走了出去。 来到店外，拨通了莫钦的手机。 “老莫，是不是你们做的好事？” 电话接通，李振华开门见山。 他已经猜到，们这个署名“莫”的顾客，应该是莫钦。 因为除了他，自己也没认识哪个姓莫的这么有钱了。 而且，方若初他们反映，“小组长以上每一送一台bb机”的信息，也跟莫钦的工厂对得上号。 尔阴洁洗液药业有限公司现在有员工四百多人，车间管理人员加上办公室、业务等员工，应该接近两百。 “李书记，是你？”电话那头，传来莫钦的声音，“什么事啊，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别给我装。”李振华说道，“今天早上，，你们是不是来了县城，买了一大批bb机，还有电脑、电话？” “哦哦，你说这个呀！”莫钦笑道，“一点不错，我们工厂现在大发展，需要配备大量通信工具，所以我和李斌带队，一大早就到县城，到最大的电讯商店购买了一批。怎么，书记，有什么问题吗？” 终于核实了，果然是莫钦他们。毫无疑问，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讨好自己。换一句后世的话来说，就是 “利益输送”。 否则完全没必要大面积送bb机给员工。 这可是一千块，哪个老板平白无故这么大方，白送给你。 如果估计不错，莫钦就是找个借口给自己送钱。 毕竟之前莫钦他们一直想送股份给李振华，李振华不接受。送钱也不接受。于是想出了这么个方法，通过购买“初心”的商品变相送好处。 “没问题。不过，你们为什么在初心买？还有，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让店里给你们打个折…….”李振华说道。 “不为什么啊，就是因为初心是栖霞是栖霞最大的电讯专营店，我不去那里买去哪里买是吧？”莫钦说道，“至于没有跟你说，是因为考虑到年底了，书记你们工作很忙，就没必打稿了，再说，我们企业也不缺那点钱，打不打折无所谓。” 莫钦说的云淡风轻，似乎心情很好。 因为他们这样做一点毛病没有。 但是傻子都知道，这是一种讨好或者说报答的方式。 “嗯嗯……”李振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是莫钦这样做确实没问题，不会和行贿受贿扯得上关系，这完全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二是打开门做生意，李振华明知莫钦打的是什么算盘，也不可能把人往外推吧？ “嗯，好吧，不过你们千万不要考虑我的原因，完全按照市场来，该买才买，该砍价就砍价。”最后，李振华只能这样说。 “好的，我们知道了。”莫钦在电话中说道，“对了，书记，我们大规模向员工送福利的事，覃嘉华也知道了，估计他很快也会向兽药厂的员工送福利。还有卢青，卢老板也知道，不过听说他正在兼并机械分厂，不知有没有打算送福利……” 李振华不禁一怔，头有点大。 莫钦这是故意向覃嘉华他们传播消息啊，其用心路人皆知。 按照李振虎华对这几件厂的帮助，并不比中药厂的帮助少。 他们会不跟进么？ “怎么样，搞清楚了吧？”看到李振华进来，方若初问道。 李振华苦笑了一下，吩咐道：“何勇，你马上让蔡老板多发些货过来，增加库存。若初，以后凡是来店里大规模的采购的，一律打折……” 第203章 坚决不干 走出商店，李振华十分感慨。 今天，他终于是领略到了权力带来的好处。 自己虽然坚守初心，油盐不进，可是有心要讨好你的人还是能够找到机会。 就像俗话所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一旦你被盯上，真的很难摆脱，因为机会实在太多了，防不胜防。 这也是前世，腐败现象层出不穷的原因。 因为权力实在太有诱惑力了，有心之人之人就像附骨之疽，挥之不去，防不胜防。 好在李振华有先见之明，直接切断了自己与公司的股权关系，自己作为清白之身，可以在仕途上大展拳脚。 方若初安心从商，除了实现家庭财富的积累，保障家庭成员的生活质量之外，还可以为自己从政提供财政上的支持。 今后，夫妻俩一个从政，一个从商，升官发财，两全其美。 下午，李振华再次来到经济委。 这一次，办公室内不仅有李健富，还有党组书记赵东。 “兄弟，你来了啊，坐，坐！” 这一次，李健富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故作高傲，主动走出来请李振华坐下。 又介绍道：“李书记，赵书记也很关心分厂出售的事，所以过来一起商量。” 赵东坐在凳子上，并没有起身，只是点了点头。 李振华也不理会他，直接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李健富打着哈哈：“李书记，赵书记，我们闲话就不多说了，今天请两位来，就是想落实青山机械分厂出售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分厂现在的情况入不敷出，没有必要继续维持下去了。正好，修造厂有扩张的需要，我们经过慎重研究，已经同意由修造厂出资兼并机械分厂。条件也基本谈妥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价格问题！” 赵东和李振华听着，都不吭声。 李健富：“李书记，上次我跟你说的方案骂你们考虑得怎样了？” 李振华揣着明白装糊涂：“李主任，你说的是哪个方案？110万的方案还是80万的方案？” 李健富脸色一僵，不答反问，“兄弟你说哪个方案？你们选择哪个方案？” “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李振华淡淡道。 李健富：“哦？难道你们已经筹集到资金了？” 李振华：“到目前为止，并没有！” 李健富一拍大腿，说道：“那不就得了？你看，还有几天就要到年了，我们不如快刀斩乱麻，按照80万的方案执行。赵书记也是同意了的！” 赵东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让他来谈出售他一手创立的机械分厂，实在是件脸上无光的事。 仅仅一年之前，他还豪情万丈，想凭此压制李振华，让李振华无翻身之地。 谁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仅仅一年多，他的工厂就走到了破产的边沿。 以前他当青山乡的党委书记，只管吃喝，不太懂工厂的实际盈利情况。 现在当了经济委的书记，每个月都会收到各个国营厂的财务报表。 这才发现，其实他倚重的机械厂早就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他利用老子权力建立的分厂，更是从建厂以来就没有赚过一分钱，全是倒贴，窟窿越来越大。 经过李健富和梨易坤的工作，他不得不同意出售分厂。 不过按他的尿性，也和李健富一样，就算出售，也要剪最后一次羊毛 “呵呵，赵书记也同意了？”李振华眼里满是揶揄，“赵书记怎么可能会同意80万？要知道，这可是赵书记的心肝宝贝，是用来打败某人，把别人赶回农村的重要手段。就是要卖，也要卖的贵一点啊，这样才能体现其重要价值。赵书记，你说是不是？” 赵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李振华这是给他打脸啊！ “姓李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赵东恼怒道，“老子就喜欢便宜卖怎么了？这厂是我建立的，我愿意卖多少就卖多少。” “行，你说的对，你愿意卖多少就卖多少。”李振华说道，“不过买卖是双方的事情，买方也要愿买才行啊，如果价钱谈不拢，还是卖不成是不是？”李振华淡淡道 赵东：“姓李的，你想怎样？” 李振华说：“我不想怎样，我是为了赵书记着想，给你们送钱来了啊。你看，你们只要80万，我送110万，多送30万。你应该高兴啊，这说明了分厂的巨大价值，也更能体现赵书记你当初的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克己奉公。” 赵东更加激气了。 玛德，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要顺带揭自己的伤疤。 “姓李的，你是不是神经病啊，老子80万卖给你不要，偏要110万买的。你有毛病啊！”赵东嚷道。 李振华：“赵书记没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可是严格按照评估报告来执行的，怎么能说是毛病？要说有毛病，恐怕也是那些想要篡改数字的人吧？” “你……你说什么？”赵东气得要发火。 “我说什么你很清楚！”李振华冷冷道。 两人越说越僵，眼看着就要闹翻。 李健富急忙出来打圆场：“哎，怎么回事呢，大家不是说好了商量的吗，怎么吵起来了，都冷静一下。” 李振华和赵东于是不再说话。 李健富：“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重要的是解决现在的问题。在兼并这件事上，四方都没有异议，这就解决了大部分问题了嘛！剩下的其实已经是小问题了，大家商量一下，互相让一步就过去了！” 李振华没有吱声。 李健富：“李书记，你真的不同意按照80万成交？” 李振华：“不同意！” 李健富：“你就不怕无法完成兼并项目，几十个工人失业，影响你的仕途？” 李振华：“我也不想，但是没有办法，人为压低收购价的违反原则，我没法同意！” 李健富：“兄弟，你的脑袋怎么就那么轴呢？降低收购价对大家都有益，你放心，既然今天我们叫你来商量这件事，就不会让你白干，节省出来的钱，我们也会给你一份。” 李振华：“我不想要这种益处，也不会要这种益处，这钱拿在手里，我怕烫手。所以，我坚持按照原来的评估进行收购。一切都按程序来，按规定来。不符合规定的事我绝对不会去做！” 李健富：“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又不用你做什么，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剩下的事我们去做。我保证让交易看起来符合所有的规定。” 李振华：“可是他明明就不符合规定啊，这不是骗人吗，不行啊！” 李健富：“这不叫骗人，这叫善意的谎言。我们不说，谁知道其中的情况？听兄弟的，灵活一点，这种机会不常有。 有些事情，不必那么较真。人生在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工厂都要卖了，我们作为领导，拿点好处怎么了？要知道，在企业的建立、发展过程中，我们都是出了大力气的，从征地、建设、贷款生产，哪一件事不是我们帮忙？我们得到什么了？ 现在厂子都不在了，拿回一点本来就该属于我们的东西，一点也不过分！” 呵呵！李振华心中冷笑。 这家伙，把贪污公款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冠冕堂皇，真是可笑！ 也难怪，前世这家伙可是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出了名，所以，在李振华看来不可思议的事，在他眼里可能就是平常事。 “主任，别说了，反正这种事我不会同意！”李振华说道。 “喂，姓李的，我说你怎么给脸不要脸啊？”赵东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指着李振华的鼻子，“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是在给你送钱，不是向你要钱！给钱都不要，世界上有你这么蠢的吗？” 李振华淡淡说道：“蠢不蠢我不知道，但是不义之财我不会收。反正这件事我不干！” “不干，不干，你踏马就会不干！”赵东恼怒道，“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厂子，我花了多少心血？老子我求爷爷求奶奶，辛辛苦苦建立工业园，辛辛苦苦建立的工厂！我现在把工业园送给了你，把工厂也送给你，你还不满足？你就配合一下，也给我一点辛苦费不行啊？你这个白眼狼！” 赵东可不像李健富那么有涵养，他是什么话都敢说。 “赵书记，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这工业园不是我的，厂子也不是我的，我并没有收你任何东西。我不过是遵守规定罢了！” 赵东：“规定个毛！规定还不是人定的，真是愚不可及！” 他气得不行，玛德，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工业园和工厂，最后白给了李振华便宜，自己想最后捞一点都不行。 要知道，如果按照110万的方案，就是收购款就是百分百进入对公账户，没有操作的空间，只有人为压低价格，他们才能获得利益。 虽然他恨李振华，但是为了利益，不得不拉李振华一起，可是这家伙油盐不进，就是不愿妥协。令他实在窝火。 对于赵东来说，他觉得工业园没了，工厂没了，已经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想最后捞一点的打算都被李振华堵死，就是输的裤衩都没了。 第204章 一毛不拔铁公鸡 从经济委出来，李振华的心情都舒服了好多。 说真的，看到赵东那气得发白的脸色，李振华就想笑。 也确实，这家伙一路来拼命针对自己，工业园和机械厂都是用来打压李振华的筹码，最后却让李振华摘了桃子。 自己变得“净身出户”。想不激气很难。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烂泥扶不上墙，给钱都不会要！”这是在离开时，赵东给的最后一句话。 李振华则拿捏着口袋里的微型录音机，偷着乐。 虽然凭这些还不足以扳倒李健富和赵东，但是来日方长，只要持续收集，一定会有把他们送进去的一天！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眼看就要到春节了。 兼并的资金还是没有着落，除了乡政府挤出来的二十万。 张娜发下去的宣传册子，好像并没有什么用，这么多天了，也没有一个职工、一间企业来认购股份。 不错，这份小册子是李振华经过与卢青沟通之后撰写的关于修造厂的股份制改造计划书。 李振华打算把修造厂由纯粹的私有企业改造成股份制企业，工厂的资产按价值转换成股份，由社会公众认购。 认购起步一股，每股一百元面值。，不论是个人、企业、单位都可以认购。 只要有足够的人或者单位认购，就可以解决兼并震资金不足的问题。 并且这资金不用还，也不用付利息。 对企业来说，绝对比借贷好得多。 对于投资者来说，随着企业的发展和盈利，也会得到丰厚的分红，比存银行收利息好得多。 这是真正的双赢。 这份小册子，李振华让那个张娜分发给了辖区内的每一家企业单位的负责人，还有政府机关、学校、医院，让每一个职工干部都看到。 按照李振华的构想，修造厂这种处于扩张期的企业，盈利能力强，又有中柴机器这个大招牌，应该会吸引不少人自愿投资。 所以，李振华才坚决不同意摊牌集资，坚持自愿原则。 “书记，情况不太乐观。”张娜来到办公室，说道。 “还有几天就到年了，这个时候都没有人认购，过年了，大家都忙着各自的事情，恐怕更加没有人认购了。” “再等几天吧，或许事情有转机。”李振华说道。 “我觉得可能性越来越少。但凡重大节日，选择持币过节的想法肯定占据主流，重大投资活动，一般人都选择在节后，在各个方面都相对稳定的时候。所以，我们这个时间节点选择的不是很好，如果是在节后，应该容易得多！”张娜说道。 “或许吧，你说的有道理。”李振华说道，“但是我还是想赌一赌。” “如果没有人认购，你打算怎么办？”张娜关切地问道。 “如果没有，我就把他改成合伙制！”李振华笑笑，“卢老板是一伙，我们乡政府是一伙，另外再找一个入伙！” “谁，另一个谁入伙？”张娜好奇。 “另一伙就是……呃，不说了估计也用不着。这样吧暂且不管这破事了，我们研究一下过年职工的福利方案……” 另一伙，当然就是“初心”，这是最后的底牌。 接着，李振华把李德行也叫了过来，三人一起讨论起今年的职工年终福利分配方案……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的工作都很忙，每年年终都是这样，手上的工作要完结，不能留手尾过年。 还要做好年终总结，总结经验教训，做好新一年的初步计划，为年后工作的顺利开展做准备。 李振华的等领导的工作就更忙了，除了做好本职工作，每天都要下村，检查督促各村的安全、防灾、特殊群体的生活保障、送温暖等等。几乎是马不停蹄。 还好有摩托车这个可爱的小铁马，无论多崎岖的山路，都能跑，不至于跑断腿。 但是每天回到宿舍，还是累的够呛，一躺下就不想起来。 年二十九，新年倒数第二天。 李振华接到了银行邹股长的电话。 “李书记，在忙啊。”邹股长很客气。 “邹股长，什么风把你给吹出来了，这个时候有空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关照？”李振华客气道。 “关照不敢，就是到年底了，想问一问，上次谈的修造厂兼并机械分厂的事，进行的如何了，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还是老样子，筹不到钱。”李振华说道，“怎么，邹股长要给我们贷款了？” “的确有这个想法。我们银行年前还有一些贷款指标没有用完，我想给你们。听说你们和经委的李主任谈崩了？不要紧，还有我们呢。我请示过领导了，为了支持我县民营企业的发展，特批这笔贷款给你们。” “特批？我可以理解为不要手续费吗？”李振华问道。 “嗯嗯，差不多吧，这样，你随便给个红包就行，你知道，这是惯例，如果红包都没有，这对来年的工作不利。不多，一万八千就行。书记，这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如果不是年底还有任务没有完成，我们是不可能这样做的。希望你理解！” 呵呵，李振华心中冷笑。 说到底，还是要回扣。只是多少而已。 一万八千，说实话，对于几十万贷款来说，真的不多。 李振华也相信邹股长的说法，如果不是年底还有任务，他不大可能同意这个条件。 毕竟这个时候社会的筹款渠道很少，银行贷款，几乎是唯一办法。 僧多粥少之下，银行狮子大开口已经是常态。 但是临近年底，各单位都开始收缩战线，一门心思过年，已经没有人去贷款了。 对于信贷股长来说，贷款是他的业绩。 所以，邹股长明知道修造厂兼并分厂是一个优质项目，才决定放下架子，一再退步，想吃下这个项目。这可以增厚他来年的业绩。 为了这个项目，他工作也做了不少，连李振华和李健富谈崩他都知道。 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才决定打这个电话。 他觉得，这是李振华最后的机会了，没有理由不答应他。 可惜他遇到的是李振华这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哦，这个啊，我还以为邹股长大发慈悲，免掉了全部手续费呢！”李振华说道，“这恐怕不太好办啊，你知道，兼并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怎么能乱花钱呢？这不是违背了贷款的初衷吗。” “李书记，这你就不对了。什么叫乱花钱？这叫以小博大，四两拔千斤！一万换来三十万，怎么说这生意都不亏啊！书记，这可是我照顾你们才做的。” “呵呵，那多谢邹股长了。”李振华说道，“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对。你知道吗，为了这次兼并，我们乡政府可是勒紧裤腰带，硬是挤出了二十万。我们可没要一分钱啊！” “这……这能比吗，你们是政府，不靠这个吃饭，纯粹是一种投资。我们不一样，我们可是靠这个吃饭的。再说，这一点钱真的不多，如果是…..行长，一餐饭都差不多花掉了！” “哇，这么夸张？” “你以为呢？所以，我这一点点，不过是喝碗汤！书记不会连碗汤都不给我喝吧？” 额，我还真是不想给你这碗汤！ 玛德，对你们来说，这就是一碗汤。可是对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两三年的收入！ 在这些人的眼里，这些是小钱，微不足道。可是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一笔巨款！ 关键是，这不合规！ 自己绝不可能助长这种歪风！ “邹股长，这跟我给不给汤无关。我也没有汤给你喝，因为我自己也没有喝汤。这样吧，这件事我跟卢老板说一说，看看他的想法！” “那……好吧，那就麻烦你了。不过你们尽快决定。如果过了年，就没有这个指标了！”邹股长无奈，只好这样说。不忘还幻想着最后的努力。 “行，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跟他说！”李振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既然邹股长还是坚持要回扣，这事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第二天，大年三十。 除夕。 一大早，大院的干部职工就喜气洋洋。 第205章 最后时刻 大院里人来人往，互相打着招呼，热情洋溢。 因为今天发奖金，发福利！ 由于今年青山经济大发展，财政收入暴增，职工们的奖金比去年翻了一倍！ 福利同样翻番。 大米每人两包。 花生油每人两桶。 洗衣粉一件，盐十包。 面条一箱，苹果一箱，柑橘一箱，米粉一箱，卫生纸一提！ 人们喜笑颜开，用自行车、摩托车，绑着年货，往家里拉。 一次拉不完，就多跑两次。 李振华从从大院走过，人们纷纷问好： “书记好！” “书记新年好！” 他们打心里感谢，如果没有李振华的大力发展经济，他们哪里有现在的幸福时刻。 要知道，以前他们只想不要拖欠工资就好，哪里敢想象过年会发这么多东西。 像油、盐、洗衣粉，来年一年都不用买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青山乡政府大发福利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其他单位和乡镇。于是有钱的单位纷纷仿效。 像银行、电力、税务、部分富裕乡镇政府等单位，纷纷建立自己的小金库，逢年过节开始大发特发。用民间的话来说，就是，这些有钱单位工作的人员，一年到头什么都不用买东西了，单位全包了。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是有一段时间，小金库真的很疯狂，普通干部职工得到了很大的实惠。 直到十多年后，上面才出手取缔小金库。 不过，取消小金库，损失的只是普通职工，领导的收益一点也没受到影响，甚至活得更加滋润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嗯，大家好。过年顺利！”李振华点头，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走廊上，张娜、唐艳秋、刘德行等都站在走廊上，看着下面喜气洋洋“分猪肉”的干部职工，心中十分欣慰。 这一年，大家虽然辛苦，可是现在都领略到了丰收的果实。 可是有一件事，他们却很遗憾。 就是筹资的事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老板、一个员工前来认购股份！ 要知道，计划是年前筹到资金，年后立即投入生产。 “如果我们不发这些福利，直接用这笔钱投入修造厂，就好了！”唐艳秋说道。 “不可能的，书记不可能同意这么干。”刘德行摇摇头，“你知道，书记宁愿自己吃亏，从来不愿让下面的人吃亏！” “我说，这些人也是真自私，白得了这么多好处，也不主动一点，拿个几百块出来认购股份，支持一下我们的工作，支持李书记的工作。简直是忘恩负义！”张娜愤愤不平。 她很清楚，没有李振华的努力，大家别说柴米油盐，有几斤水果就不错了。 青山可是穷了几十年，工资拖欠是家常便饭。 今年开始，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大家的收入也水涨船高，好的不是一点点。 “哎，人就是这样，有好处谁都要，不嫌多，想让他出点血，就个个都得了健忘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刘德行叹了口气。 “看来计划失败了。只能年后再想办法了。” 唐艳秋：“是啊，人都是自私的，要往外拿钱，没有几个人舍得，除非强制来。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上面总喜欢下任务，下指标，因为不下任务没人去做！” “哎，要不然我们几个先捐吧？不能让这个计划泡汤啊！”张娜提议。 刘德行：“我也有这个打算。只是单凭我们几个，数量有限，完全无法达到目标。” “就算加上马文静、黄武几个，估计也就是三两万，离三十万差远了。” “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算了？”张娜不甘心。 “哎，先回办公室吧！”…… 中午十一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就落班了。 按照惯例，下午是提前放假，不用上班。 “猪肉”已经分配完毕，职工纷纷返回自己的办公室，等着中午下班的铃声。 就在这时，大门外忽然驶进来一脸黑色的桑塔纳轿车。 在人们好奇的目光中，一个男子走了下来。 “莫老板？”莫钦已经很出名了，他一下车，就被职工认了出来。 “他来干啥？不会是来拜年的吧？” 在人们诧异的目光中，莫钦大步流星走进书记办公室。 “老莫？”李振华有点诧异，都要下班了，你来干啥。 “书记，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莫钦一进门，就开始检讨，“本来想早点来的，无奈年底实在太忙，这不，今天工厂放假了，我马上赶过来！” “老莫，不急，坐下喝茶！”李振华招呼莫钦坐下，又给莫钦倒了一杯茶，关切地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莫钦：“什么问题也没有，就是想过来入股！” “入股？”李振华一愣。 “是啊，早几天你们不是给我发了一个邮件吗？说修造厂实行股份化，谁都可以入股。我跟几个股东商量了下，决定入股十万！” 入股十万？ 李振一愣。紧接着一喜。 这几天一点风声都没有，他都想放弃股份制打算了。 没想到莫钦一来，就要入股十万。 “十万？你确定？”李振华本能地反问。 “确定啊，你看我存折都带来了！”莫钦掏出一个本子，那是如假包换的银行存折，里面的存款一栏是一个“1”字加5个“0”. “股份认购书呢？拿出来，我签了！”莫钦说道。 李振华大喜，立即打了张娜电话：“张娜，把册子拿来登记，莫老板来了，要投资入股修造厂……” “书记，我没空，你自己先登记着！”没等李振华说完，张娜就说道。 李振华一怔，以前张娜可不是这种态度啊，基本上是随叫随到的，今天居然说没空？ “张娜，你在干啥？莫老板可是入股十万……” “十万？哦，我知道了。不过我走不开，我这里估计入股不止十万，你听听！”接着话筒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应该是按了免提。 “张乡长，先登记我的，我认购一万！” “对，我们厂也认购一万，一起登了吧！” “我认购五千！” “我三百！” “我五百！” “我一千！” 人声此起彼伏，非常嘈杂。 李振华惊呆了。 他听得出来，这是人们在争相购买股份！ 刚刚还在为没有人认购股份而苦恼，突然间就这么多人跑来抢着要了？ 李振华望了望莫钦。 莫钦笑道：“我来的时候，给几个熟识的老板打电话，说了我要来入股。想不到他们也来了！” “行啊，老莫，你也给我打迷魂阵！”李振华说着，递给莫钦一支烟，“如果估计不错，他们都是是受你影响来的吧？” 莫钦作为青山乡最大的老板，是众多老板争相追赶的榜样。他的言行对企业家们有着很大的影响。 “哪里，我就是通报一声罢了，他们来不来我都不知道。”…… 李振华走出办公室，这才发现，政府大院里停了很多的摩托车、自行车，还有几辆小车。 不用说吗，小车是老板们的座驾。 至于那些摩托、自行车…… 李振华走到张娜办公室门口，往里一瞧，竟然黑压压的全是人，完全看不见张娜，她人被围得严严实实。 “怎么这么多人？”这时候，莫钦也走了过来，惊讶道，“我只是跟几个老板说一声，这些人是谁啊？” 就在这时，张娜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两人。 两人边走边说：“终于买上了！” “可不是吗，我就等着发奖金，今天一发，我就骑车赶过来了！” 李振华定睛一看，这两人竟然是很久没见的李志宁、周华。 第206章 蜂拥而至 “李老师，周老师！你们怎么在这？”李振华打招呼。 李志宁和周华正在低头交谈，抬头猛然就看见了李振华。 “李书记？” 李振华点点头。 李志宁：“书记你好！我们是特意赶过来认购股份的。早几天你们政府不是给我们学校发了一份倡议书吗？我们觉得很好，我们几个老师商量了一下，就趁着今天放假，跑过来认购一点。” “是啊，李书记，我们学校也是。看到我要买股份，我们学校很多老师也跟着我来了。你看，这小就是我们中心小学的老师。” 周华指了指办公室内的几个人。 这些人大多带着眼镜，衣着着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文化人。 “我们学校的老师也几乎全来了。”李志宁也说道。 “多谢李老师，周老师了，多谢你们支持政府的工作！”李振华和他们握手，感动地说。 李志宁：“书记你客气了，没有您，我们的工资还没着落呢。现在政府遇到了困难，我们能不管吗？只是我们的能力有限，我只是认购了三百！” 周华：“是啊，李书记，我也只是买了三百。” “没事，已经很好了！”李振华连忙说道，“认购的事，量力而行。千万不要勉强，首先要保证自己和家庭的生活！” “好，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我们还要赶着准备年货呢。”李志宁说道。 “行，李老师、周老师，慢走！”李振华和他们挥手告别。 李志宁和周华走后，莫钦也告辞走了。可后脚兽药厂的覃嘉华就来了。 他认购了五万。 这是今天第二大数额的认购。 接着，糖饼厂的龚长厂和纸箱厂的舒厂长也来了。 舒厂长代表企业认购了一万元股份。 龚长厂却是以个人名义购买，买了一千块。 “李书记，刘乡长，不好意思，我只能买这么多！”在书记办公室，坐下喝茶的时候，龚长厂说道。 “你们知道，我们糖饼厂很困难，我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明年。我只能以个人名义购买一点，以表达对你们工作的支持！” “没事，龚厂长做到这一步，我们已经很感谢了。”李振华说道，“只是，我们不知道贵厂年后有什么打算？” 龚长厂：这个我还没有考虑清楚，先看看，如果如果机械分厂的兼并重组成功，或许我们也考虑进行股份化改造。” “好啊，如果龚厂长有这个打算，我们乡政府一定尽力提供各种支持！”刘德行当即说道。 龚长厂叹了口气：“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能不能行还不知道。你们知道，我们是国营厂，决定权并不在我手里，主要还是看经济委的。” 李振华点头，心情有点沉重。 说实话，这次如果不是机械分厂实在维持不下去了，主动提出拍卖，李振华也没有机会实行股份化试点。 糖饼厂虽然困难，但是还勉强维持得下去。按照李健富、赵东之流，还有剩余价值可以榨，绝对不可能轻易放手。 说不定经过这一次出售机械分厂，由于他们捞不到一点油水，以后会采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方针。 在龚长厂和舒厂长和李振华他们谈话的时候，大院内又来了很多的企业老板，有工业园里面的，也有很多家庭作坊的。 这些老板大多认购额在一千至一万之间。 大院里的车辆越来越多，几乎停满了院子，昔日空旷的球场全是车，密密麻麻。 除了老板，更多的是老师、医生，供销社、邮局、粮所、林场、砖厂等单位的干部职工。 人们议论着，谈笑风生，锁好车，走过球场，跨过林荫小道，拾级而上，朝办公室走去。 “你也是来认购股份的？” “是啊，听说说这个项目不错，可以赚钱，我来买一点。” “是啊，这个卢老板，生意做的真是越来越大，连国营厂都兼并了，跟着他，肯定赚钱！” “可不是吗，我听说他现在已经是千万身家了！” “我从小就想做老板，可惜没钱！今天我购买了股份，也算是老板了，哈哈！” …….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来，张娜完全忙不过来，李振华连忙把马文静和唐艳秋喊来，一起进行登记。 就算这样，仍然忙的不亦乐乎。 时间来到中午十二点，虽然很多人散去了，可是还有人涌来，无法下班。 在这些老师、医生的影响下，原本处于观望状态的大院的干部职工，也纷纷慷慨解囊，纷纷认购股份。 就连饭堂的老张，后勤的两个清洁阿姨，也分别掏腰包购买了两百！ 对于他们来说事情很简单，早上刚刚领的奖金，拿部分出来交就是了。 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李振华十分欣慰。 以为股份制要要流产了，没想到最后时刻，人们疯狂涌来，按照这个情况，筹资三十万，一点问题没有！ 时间来到一点半，大部分人办完认购登记手续，都走了，大院只剩下李振华几个工作人员和少部分来人。 李振华让张娜统计了一下数字，认购数额竟然高达40万，远远超过30万的计划。 “书记，我们做到了！”张娜十分兴奋。 “对啊，没想到大家这么给力，能够超额完成任务！”唐艳秋也感慨道。 “书记，乡长，这么大的喜事我们是不是要庆贺一番？”马文静则笑吟吟道。 “庆祝啊，这必须的！”李振华爽快地答应着，“我们去张记饭店，吃饱喝足，然后放假！” 刘德行：“大家等一下，我马上让司机开车过来！” 说实话，刚才大家加班加点，都忘记吃中午饭，早已饥肠辘辘。 “欧耶！” “欧耶！” 张娜和唐艳秋、马文静等顿时雀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那里忽然又涌上来一群人，足有上百！ 他们穿着朴素，一身农民打扮。 为首的正是山塘村的村长吴有才和支书陈树军。 吴有才走到李振华面前，抱歉道：“书记，我们来认购股份，还来得及吧？” 办公室中、张娜、唐艳秋、马文静的脸色顿时焉了下来…… 最终，大家一直忙到下午四点，所有的人才长嘘一口气。 终于登记完最后一个认购者！ 从村里赶来认购股份的村干部全部离开。 此刻，村里已经升起袅袅炊烟，还响起了零星的炮仗声。 人们已经开始过节了！ 最后统计的数字是，认购金额超过45万元。 数字相当的喜人。 可是大家却没有精神欢呼了。 所有人都累得疲惫不堪。 司机匆匆跑上楼来，催促道：“怎么样，各位领导，都忙完了吗？快点过去吃饭，饭菜都凉了！” 张娜无精打采的：“何司机？可以不去吃饭吗？我现在只想尽快回家……” 第207章 混合所有制的诞生 李振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父亲李乾有、母亲陈英连、妹妹李佳音已经等候在饭桌旁。 桌子上用一个大大的竹编罩子把餐桌罩着，旁边有一瓶米酒。 “哥，你怎么才回来，爸妈都等了你一个钟头了！” 李佳音跑过来，接过李振华手里的东西，埋怨道。 “爸，妈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李振华歉意地笑笑，“今儿乡里事情多，没办法，家的事只能多麻烦你两老了！” “哼，就你事情多！”老爹李乾有很不满意，“隔壁的小王早就回家了，你倒好，天不入黑不见影。年三夜四个的，不早点回来当劏鸡，还要你老子我全部做好，你就担着张嘴回来吃！” 李振华陪着笑脸：“爸，您辛苦了。为了补偿你和妈，我今晚特意拿了两瓶好酒回来，让你喝个够！” 说着从身后抽出两瓶茅台，“爸，我们今晚不喝米二，喝这个！” 李乾有顿时眼睛一亮。 这可是茅台，三百块钱一瓶。而他平时喝的是米双，两块钱一斤。 “你小子，算你有点良心！”李乾有脸上马上阴转晴，伸手就要接。 “不准喝！”关键时刻，陈英连却把酒夺了过去，“这酒多贵啊，这样喝不是白白浪费了？我要收起来，你喝米酒得了，米酒也是酒。” 李乾有：“孩子他妈，这可是儿子专门买给我的，你凭什么拿走，快拿来，大年过节的，我不得享受一下啊？” 陈英连恋恋不舍地放下一支，却把另一支拿走，“就准喝一瓶！不够你们喝米酒！这支我要收起来。” 看着陈英连把茅台拿走，李乾有愤愤不平：“振华，你说，大过年的我喝多点怎么了，你妈偏要管，不给我喝……” “爸，你别急，今儿我保证让你喝个够！”李振华笑吟吟的，从身后拖过一个纸箱，打开。 里面是十支茅台！ “哇，这么多啊！”李佳音惊叹，紧接着又恼怒道，“哥，那我和妈呢，我和妈喝什么？” “别急，都有！”李振华笑着，又拖过一个箱子，打开，是满满的一箱可乐！ “哇，哥，你真是太好了！”…… 当晚，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村庄，李振华和老爸频频碰杯，喝的十分尽兴。 母亲陈英连和小妹李佳音则喝着可乐，一家人其乐融融。……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就回到来的乡政府。 他是书记，按惯例，新年第一个值班。 偌大的大院，空旷冷清，只有他一个人。 连看门的大爷，都回去过年了。 李振华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然后又到宿舍区巡查一遍。 以往热闹的宿舍区十分安静，老鼠都没有碰到一只。 再次回到前院，还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青翠的树木，低垂着脑袋，站立在道路的两边，一动不动。 高高的篮球架，静立在球场的两端，像是两个失宠的男人，静默不语。 百无聊赖之际，李振华找来一个篮球，自己和想象中的对手玩起了投篮。 “咣！咣！咣！” 篮球砸在篮筐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院中格外响亮，可惜没有人听得到。 玩了一个钟头，孤寂感再次袭来。 于是扔掉篮球，返回办公室。 办公室区，同样静静悄悄，昔日繁忙的办公室人去楼空。 站在走廊上，可以看到大院外的街景。 繁华街道偶尔有几个行人路过，只是两边紧闭的店门，提示着这是在过年。 没有人吆喝，没有开摊，连卖青菜的都没有。 过年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李振华不禁怀念起平时繁忙的工作来。 虽然辛苦，但是充实啊，现在这样，啥也没有干，连个伴都没有，李振华觉得空落落的，心中有一种空虚的感觉。 临近中午，李振华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米饼等干货，打算将就一餐。 就在这时，大院外驶进来一辆汽车。 卢青下了车，手中提着几个白色塑料袋，走上了楼，径直来到书记办公室。 “老卢，你怎么来了？”李振华很惊讶。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陪着家人去“走大运”么。 卢青笑呵呵道：“书记，我就是好知道你今天值班，我来陪你喝酒！” 说完打开塑料袋，里面赫然是几样熟菜。 有红烧肉，烧鸭，焖猪脚，还有白斩鸡。 另外还有一支五粮液。 李振华：“老卢，你这是……” “书记，什么都不用说了，今天新年，我们只管喝酒！”卢青手脚麻利地把酒菜摆好，又拿出几个一次性碗筷。 看来，他准备的相当的充分。 “行，今天我就和卢老板喝个够！”李振华想了想，也不再多说什么，开始收拾茶几，当做临时的餐桌。 “喂，喝酒怎么少得了我呢！”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乡长刘德行。 他手中同样没有闲着，一条炸鱼、一大包羊肉串，还有两支茅台酒。 “刘乡长，怎么你也来了？你可是明天才是你值班！”李振华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在家里也没事做，不如过来和书记凑个热闹！”刘德行说着，“卢老板，怎么你也来了，赶过来给书记拜年啊！” 卢青呵呵笑道：“对对，今天是大年初一，我要第一个给两位领导拜个早年！算命先生说了，拜年越早，福气越大。所以早早我就赶过来了，期望今年宏图大展，兴旺发达！” “会的，你一定会！”刘德行说着吉利话，“我们相信凭卢老板的实力，新年一定会高歌猛进，大放光彩！1” 三人乐呵呵地说着，开始边吃边聊。 三句不离老本行。聊着聊着，三人就聊到修造厂的股份化改造项目上去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卢青自筹60万，政府出资20万，社会筹资30万， 现在社会筹资45万，远超计划中的数字。 卢青可以不用付出60万，只需45万，就可以顺利把机械分厂兼并过来了。 可以把更多的资金投入到周转中去。 不过在修造厂内部，不再是过去那种私人独资的性质。 无论是乡政府的20万，还是社会公众的45万，都不是借款，而是作为一种股权投资。 这些投资，不是简单的财务投资，而是一种风险共担、盈利共享的新型关系。 卢青不再是修造厂的单一老板，只是其中一个股东，最大的股东。 乡政府作为出资人之一，成为第二大股东。 莫钦的尔阴洁药业有限公司成为第三大股东。 再后面，还有若干个法人股东和数百个自然人股东。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就资产评估、股权结构、治理架构等进行了详细讨论。 到了下午五点，终于得出了相对明晰和完善的改制方案。 栖霞县历史上，不，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家混合所有制企业，即将诞生！ 第208章 拜年(一)私人关系是一种信任 大年初二。 按照习俗，是回丈母娘家的日子。 李振华还没有结婚，所以没地方可去，于是还是返回乡政府，和值班的刘德行喝酒聊天。 不得不说，人到了一定程度，都是有圈子的，不是一路人，话题谈不来。 在村里，虽然有不少年轻人，可是他们基本上都是打牌赌钱，李振华和他们混不到一块去，所以，还是赶回乡政府 今天，卢请没有来，探亲去了。 就两个，喝了一天酒，晕乎乎的。直到傍晚，才返回山塘村的家里。 初三，李振华开着车，装着一车的土特产，带着妹妹李佳音，直接到了栖霞县城。 入住交通新村的新屋。 考虑村里的学习环境不好，妹妹很快就要参加高考，马虎不得，所以必须返回县城。从初三开始就要恢复学习状态。 但是学校还不开放，新年里去方若初家住又不合适，所以，李振华干脆提前入住新屋。 新屋住着舒服，又安静，适合妹妹安心学习。 而且自己也要在县城进行一系列拜年活动，也需要地方住，一直住店里，总归不是很方便。 李振华把一袋袋的土特产搬进屋，布置好房间和厨房之后，就开始打电话拜年。 一年之计在于春，说的一点不错。 如果新年都不懂得跟领导拜年，这一年基本上就玩完了。 第一个就是组织部长陆成州。 一年多前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正是陆成州，把他从“后勤处长”直接任命为乡长，才有了后来的智斗刘国栋，大败赵东的传奇。 可以说，乡长这个职位，是李振华事业的起点，没有这个起点，李振华这辈子就完了。 所以，对陆成州，李振华一直都心存感激。 因为不认识陆成州的家，李振华就约陆成州去茶楼喝茶。 因为刚刚过年，大鱼大肉吃腻了，喝茶刚好可以清清肠胃，又方便聊天，挺适合的。 饮食业是一个特殊的行业，虽然街上大部分商店关门闭户，很多饭店、茶楼却是生意红火，并没有因为过年而歇业。 李振华早早到了茶楼，要了一间典雅的包房，又吩咐服务小姐提前泡好茶，就静静地等待。 离约定时间还有几十秒，陆成州就来了。 “李书记！” “陆部长，新年好！” “李书记，新年好！” 两人站起，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由于关系已经相当熟了，李振华也不忸怩，直接把门边的一包淮山、一包莲藕拿了出来，“陆部长，过年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就从自家地里挖了些东西，希望部长不要嫌弃！”李振华说道。 “哦，老弟自家种的？”陆成州不知不觉把称呼由李书记变成了老弟，“那必须得要，这可是李书记亲自劳动所得，如果我不收，就显得老哥我不近人情了。”陆成州哈哈笑道。 “多谢老哥比面。”李振华也及时把称呼由陆部长改成了老哥。 双方又随便聊了一些春节见闻，就开始聊起了县里的政治生态。 “李书记，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陆成州很自然地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就是按照姜书记说的，大力发展经济，多办几家工厂，让青山的发展更进一步！”李振华说道。 “我不是说这个。在经济建设方面，我们知道你很有一套，已经全县闻名了，姜书记也知道。”陆成州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做乡镇领导也快两年了，取得的成绩也有目共睹。有没有想过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李振华一愣。 这是要提拔？ “实话跟你说了吧，”陆成州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明年就是换届之年，不出意外，会有一批干部退休或者调动，也会有一批干部升职！这对于广大基层干部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老弟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李振华苦笑道，“提拔谁不提拔谁，都是由上边说了算。对于我来说，就是踏踏实实做好本职工作，做出更大贡献，尽量让上边看得到，感到满意。我想，只要我做出足够的成绩，上面总不会亏待有功者的吧？” “你说的并没有错，只是态度过于消极，这对你今后的发展很不利！”陆成州说道，“你知道吗？每到换届之年，各个各个乡镇的镇长书记都会跑断腿，就是为了争抢几个晋升副处的名额。就是级别不升，也会争相想调动到更好的单位！” “有的时候，不是说有成绩就可以的，和领导的关系，是领导是否会重用、提拔的重要标准之一！” 这个李振华深表赞同。有前世几十年经验的李振华知道，这个社会从来就不是公私完全分开的，有的时候，私人关系比公共关系更加重要。 没有领导会用、或者说重用一个与自己没有关系，或者说关系不好的人。 “多谢部长提醒！”李振华表示感谢，“不过不是还有一年时间吗，现在提这个，是不是早了点？” “早？”陆成州嗤笑，“也就老弟你这种老实人说早。现在才是关键时期，你知不知道，很多人从上一届选举结束之后，就开始谋划了。不过老弟你才参加工作，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们说现在的。你知道，姜书记对你很看重，从他听证会安排纪委介入，后来又亲自到青山乡视察，为你和你的经济政策站台就可以看得出来。你就没有考虑走一走姜书记这条线？” “如何走？”李振华有点为难，“我其实已经经常去找姜书记了，每个季度我都会找姜书记汇报工作，还有，有困难的时候，我也会找他，就像上次尔阴洁药业有限公司无辜被封，我也是找他帮忙解决的。” “还不够！”陆成州说道：“这些都是公的关系，不是私人的关系。一个人想要走的更远，除了公的关系，还有要私的关系。公的关系解决的是能力问题，私的关系解决的是信任问题！” “我问你，你除了汇报工作，有没有私下拜访过姜书记？比如，请他吃饭，去过他家，送过礼物？” 李振华摇了摇头：“没有。就送过点淮山莲藕，还是田主任帮忙转交的。” “不就得了？你这离建立私人关系还差着十万八千里！”陆成州说道，“老实说，你这几乎完完全全是公对公的关系。你这是不行的。如果你要想就继续往上走，我建议你多走动走动，当然，不是说去办公室，至于去哪里，你懂的！” 其实，李振华不是没有想过去姜玉山家里拜访，可是一是不知道地址，二是觉得比较唐突，没有一个好的借口，感觉像是公开走后门，跑官要官一样，觉得很不光彩。 也想过请姜玉山吃饭，但是同样道理，没有好的机会，请吃饭更加不妥，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我和姜书记不熟，贸然拜访我担心姜书记对我有看法！”李振华实话实说。 这和去办公室汇报工作不一样，汇报工作那是公事，师出有名，理直气壮，没有任何思想负担。 私下拜访，说的好听点，是讨好人，是求人，说的难听点，是私相授受，暗箱操作。 “你担心这个？”陆成州哂笑，“老弟，你这是杞人忧天。我可以告诉你，每年跑到姜书记家里去拜年的镇长书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完全不必担心书记会打击报复，书记不是那样的人。据我了解，这么多年，书记从来没有因为拜年而处罚过人。 当然，拜年归拜年，书记用不用，或者说重用不重用是另外一回事。但是这是一个态度。当别人都拜年，你却没有，就会给人一种清高、孤傲的感觉，这是很不利的。 有的时候，即使你看不惯某种事物，你也必须融入潮流。当然，你可以有自己的底线，不做违反底线的事。但是国情决定了我们必须灵活一点，公私是不能完全分开的，良好的私人关系会让你如鱼得水，越走越宽！ 以你的能力和学识，应该担当更大的责任，为国家和百姓做出更大贡献。如果因为缺乏私交而被埋没，我觉得太可惜了。” 第209章 拜年(二)挑更重的担子 听到这里，李振华忽然觉得很惭愧。 说真的，自己虽然意识到搞好领导关系的重要性，可是做的并不多，基本上处于“公事公办”的层次，挺多就是送点土特产。和那些动不动就往领导家里跑的同志相比，差的实在太远。 正像陆成州说活，你不一定要送领导很贵重的东西，但是这是一种态度，表明你愿意和领导亲近的态度。 如果你连这一点态度都没有，领导凭什么提拔你、信任你？ 而良好的私人关系，远不是在办公室汇报几句工作就可以建立的，必须要有私人场所，私人时间，私人的对话。 这就是社会上流行请吃喝和送礼的原因。 因为这样才能拉近与目标人物的心理距离，消除隔阂，达成办公室中达不到的效果。 “多谢陆部长指点！”李振华朝陆成州拱拱手，表示感谢。 “不用谢我！”陆成州摇摇头，“要谢你去谢姜书记。是他在支持你，不是我。你知道，我虽然是组织部长，说到底，也只是办事的，不是真正的领导。要提拔谁，重用谁，决定权在书记县长那里。 栖霞官场中很多人都知道，你和赵刚的儿子赵东拼经济的故事，你赢了。不过说实话，没有姜书记的支持，你未必能赢。姜书记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不去表示一下，岂不是让姜书记更有看法？知恩图报是我们的优良传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理直气壮去拜访得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李振华只觉得豁然开朗，之前的犹豫、纠结一扫而空。 是啊，如果没有姜玉山的大力支持，中药厂不可能那么快解封。 中药厂垮了，很可能赵东的黑手就会伸向兽药厂、修造厂，同样把两家民营企业搞垮。 毕竟赵东只要赢，他可不管什么地方利益和百姓利益。 凭着赵东老子的强大背景，李振华根本就抵挡不住。 而随着这三家标杆民营厂的倒台，青山的民营经济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根本就发展不起来，更不要说现在的蓬勃局面了。 所以，姜玉山看似没有帮什么忙，仅仅是视察一回，发表一篇讲话，但是对李振华的帮助却是根本性的。 “行，我听老哥的，我会找机会去书记家里一趟。”想通了这一点，李振华原先的犹豫一扫而空。 “还找机会，找什么机会。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我们一起去拜访姜书记如何？”陆成州笑道。 “一起？”李振华顿时大喜。 正愁不知道姜玉山家的地址呢，陆成州同去，简直雪中送炭。 陆成州作为组织部长，和姜玉山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说不定姜玉山家的门槛都被他踏破了。 有他同去，正好可以化解自己的尴尬和拘谨。真是再好不过了。 “好，我全听老哥的，晚上我去接你。”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晚上，天入黑。 陆成州带着李振华，开车来到南中海。 看着眼前哪一栋栋小洋楼，李振华不禁想起张娜来。张娜的家也在这里，不知她到底是什么背景。 要知道，住在这里的，都是栖霞的非官即贵的人物。 来到一栋三层半的小楼前，陆成州敲了敲门。 这种小楼带有前院，院子用围墙隔着，里面种有花草。 院子的后面，才是住宅楼。 实际就是一种别墅。 陆成州敲的是前院的铁门。 “吱呀！” 小楼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以为中年妇女，走过院子来到铁门前。 “嫂子！”陆成州笑吟吟道，“新年好！” “陆部长，新年好！”中年妇女回应，一边打量陆成州身边的李振华。 “这位是……” 李振华也在看她。 中年妇女也就三十来岁，看样子，也是一位干部。 陆成州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我也是青山乡的党委书记李振华同志。这是姜书记的爱人何秀梅嫂子！” “嫂子新年好！”李振华赶紧叫了一声。 “新年好！”何秀梅淡淡应了一声。 “嫂子，姜书记在家吧？”陆成州问道。 “在，在！”何秀梅看了看陆成州和李振华手里拎着的礼物，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往屋里走去。 看来，她对这种过年送点礼物这种做法见怪不怪了。 陆成州和李振华跟着她往屋里走去。 入门就是大厅，宽阔的大厅中，姜玉山正在看电视。 “姜书记新年好！”陆成州刚进门就喊道。 李振华跟在后面，不敢怠慢，也紧跟着喊道：“姜书记，新年好！” 姜玉山抬头，“成州你来了。” 紧接着，就看到了旁边的李振华，不禁有些惊讶。 这可是李振华第一次来他的家里。 “李书记，你也来了？” 李振华连忙道：“姜书记，是我不对，认识你这么久，现在才来拜访您，真是不好意思。祝新的一书记万事如意，阖家幸福！” 陆成州在旁边帮腔：“姜书记，李书记不认路呢，正好今天撞见我，就跟着来了。” 姜玉山看了看李振华手里拎着的袋子：“来就来了，你拿着那么多的东西干什么？你记着，超过200块的东西我不会要！” 200块是一个分水岭，就是说价值低于200块的礼物，是允许收的，不算受贿。超过200块，就是另一个性质了。 “不贵不贵，就是我家李挖出来的一点东西，不值钱。在农村，挺多就值二三十块钱！” 李振华说着，打开袋子 的口袋，露出里面装着的淮山莲藕。 “嗯。”姜玉山点点头，对何秀梅说道，“既然是李书记送的一点特产，你就收起来吧。” 何秀梅过来，把东西拎进了厨房。 陆成州也趁机把他手上礼盒放在了桌子上。 李振华从袋口看到，那是一条烟和两瓶酒。 但是看不清是什么烟和什么酒，不知有没有超过200块。 接着，何秀梅就从厨房里出来了，给三人泡了茶，就静静坐在一边看电视。 姜玉山和陆成洲、李振华则到一旁的一个小会客厅聊天。 出乎李振华 意外的是，陆成州只是简单聊了几句，就告辞走了。 李振华本来 也想跟着走，陆成州却道：“李书记，你是第一次来，就陪姜书记都多聊聊，我有事先走了，改天我们再一起喝茶！” 看到姜玉山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李振华想了想，就留了下来。 小形客厅只剩下姜玉山和李振华两人。 “陆成州同志跟你说了？”姜玉山忽然问道。 “书记，您说的是换届的事情？”李振华想了一下，问道。 姜玉山点点头。 “有没有想过承担更大的责任，挑更重担子？” “挑更重的担子？” “嗯！”姜玉山点头，“我说过，谁做出成绩，我就重用谁。你在青山的成绩有目共睹，短短一年多，就把一个一穷二白的农业乡搞成了工业重镇。我们栖霞需要你这样的能人。再过一年，就要换届了，我想听听听你的想法！” 李振华终于明白了，今天陆成州带他来见姜玉山，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巧合，显然是他们事先有过沟通。 看样子，自己的鸿运要来了，真是新年新气象，这是要升官了啊！ 今天来拜年，真是太值了！ “姜书记，我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组织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李振华说了一句非常官方的话。 第210章 拜年(三) 新秩序，旧秩序 “有没有具体一点，比如想做哪方面的工作？”姜玉山提示。 李振华想了一下，回答道：“如果可以，我还是想从事经济管理工作，我本来就是学的这个专业，现在也是在干这方面的工作。” “嗯，我知道了！” 姜玉山点点头。 “今年你要做好准备，努力把青山乡建设的更好，这样来年换届的时候阻力会相对小一点。你知道，升职的位置就那么几个，盯着的人一大把。虽然论能力和成绩，你不输任何人，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单靠能力和成绩就可以的，你要有心里准备！” “好的，我一定紧记姜书记的教诲，戒骄戒躁，努力创造出更大的成绩，不会令书记失望！”李振华表决心。 两人又聊了一些经济发展上的事，李振华也抓紧机会，向姜玉山汇报了前一段时间的工作。 当然，也提到了机械分厂出售的事。 “嗯，这件事你做的很对！”姜玉山说道，“既避免了国有资产的流失，又盘活了企业，一举两得。” 看到姜玉山并没有提赵东和李健富的事，李振华不禁有些失望。他之所以特别提起兼并这件事，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借姜玉山的手，打压赵东和李健富。 可是姜玉山仅仅是表扬了自己做的对，对李健富和赵东索要好处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姜书记，我不明白，像赵东、李健富这样损公肥私的人，为什么还能坐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 李振华想了想，决定明说。 抓住一切机会打击敌人，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虽然不一定有效，但一定比什么都不做好。 有些东西，你不说，领导当做没看见。你说了，起码领导心里有印象，说不定某个时候就会起作用。 “有些事情，不是说想做就可以做的。”姜玉山解释道，“有些人抓着手中的权利，不是想为人民谋福祉，而是首先为自己的私利打算，不惜损害国家和群众的利益，的确很可恶。可是尽管这样，有些事我也无能为力。” 李振华盯着姜玉山，不说话，但是眼里写满了疑问。 姜玉山苦笑：“李书记，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县委书记，撤换一个局长和书记很简单？其实你错了。在这个官场里，情况很复杂，有些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虽然是县委书记，也无法独断专行，受到其他人很大的掣肘。这也是赵东虽然从青山乡离职，依然调回经济委担任书记的原因。” “其实不单赵东，县里的很多官员，背后都有一张大网，在这张大网上，有各种节点，每一个节点都站着一个人。这个官员，保护着节点上的许多人，也被节点上的许多人保护着。” “赵东的关系就不说了，你知道。李健富也不简单，他不仅仅是赵县的人，他还有其他更多的关系罩着，要动并不容易。” 姜玉山的话，让李振华想到了前世。 前世，李健富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最后却仅仅服刑了一年，就保外就医了，一直没有再进去。 如没有强有力的关系，单靠一个县长的确很难做到。 “那怎么办？难道就由着他们胡作非为？”李振华困惑道。 “肯定不能有着他们胡作非为。”姜玉山非常肯定，“所以我才问你愿不愿意挑更重的担子！” “有的时候，我们无法打破旧的秩序，但是我们可以建立新的秩序！当新的秩序建立起来的时候，旧的秩序自然就会弱化甚至消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李振华思考着，觉得明白了一些，又有些不明白。 毕竟当旧的秩序还存在的时候，新的秩序如何能建立？ 要知道，一个萝卜一个坑，旧的不去，新的何以能来？ 可是正如姜玉山说的，每个官员的身后，都是一张网，只是网的大小不同而已。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打破旧的秩序真的很难。 几千年来就有官官相护的传统，从来没有变过。 像赵刚这样的本土派，经营了栖霞几十年，其实力甚至比空降派的姜玉山更大。姜玉山要动他的人，真的不容易。 “我就再说的明白些。”看到李振华迷茫，姜玉山继续说道，“你在青山是不是大力发展民营经济？要把民营经济发展成青山经济的主力？” 李振华点点头。 姜玉山：“可是同时，在赵东的主持下，青山同时也在发展国营工业。你可以把国营工厂理解成旧的秩序，把民营工厂理解成新秩序。” 李振华忽然明白了一点，感觉好像知道姜玉山的意思了。 姜玉山：“现在的情况如何呢？民营工业蓬勃发展，以其强大的生命力一举盖过了几间国营工厂。刚刚的机械分厂不就被卢青的修造厂兼并了吗？这就是新秩序对旧秩序的代替！” “其实我的做法和你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你的战场是在经济领域，是在商场上，我的战场是在人事领域，是在官场上。你可以通过发展新经济，代替旧经济，我同样可以通过搭建新的架构完成对旧体制的改造！” 李振华终于豁然开朗。这一瞬间，他想通了很多。 怪不得姜玉山一直大力提倡、支持他发展民营经济，如果没有估计错误，姜玉山也一定早早看到了国营工厂的弊端，可是国营工业一直在掌握在赵刚、李健富他们手里，他能做的事情不多。 故而转而发展民营经济，当民营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他才有与赵刚抗衡的资本。这也是他一直强调李振华要形成可复制经验的原因。 他是要更大程度地发展新经济，让旧有的经济结构的重要性降低，从而降低改革的阻力。 考虑让李振华挑更重的担子，应该也是同样道理，虽然旧人不去，但是增加了新鲜血液，一样可以稀释原有的资源，让旧人的重要性降低，甚至边缘化。 这是一种很高明的权力安排，在不发生重大动荡的情况下，逐步完成对权力的夺取。 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掌握整个政坛的主动权。 如果估计不错，当赵东被调离青山乡的时候，县委在新的人事安排的时候，并没有空间任何人到青山任职，而是全盘提拔了李振华提名的人选刘德行和张娜，应该也是同样的考虑。 要知道，出于平衡术的需要，一般来说，上面不可能全盘同意你提名的人选，就算能力差点，也会让一个其他派系的人马过来制衡一下。 就像当初让那个赵东来制衡李振华一样。 而县委全盘同意李振华的提名，这说明姜玉山一是把李振华看做了自己人，二说明他现在的处境可能是不太好，急需更多的人来帮忙。 李振华是姜玉山这边的人，刘德行和张娜作为李振华的心腹，自然也是他阵营的人。 “好的，书记，我明白了！”李振华点头。 “明白就好！”姜玉山同样点头，“记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官场这种地方，情况更加复杂，有些事，想做却不能做，有些事，欲速则不达。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千方百计做好自己的工作，造成更大的影响，从而争取更多的优势！” “好的，我一定不辜负姜书记的嘱托，努力把青山建设的更好更强，为栖霞的发展做出更多的贡献！”李振华说道。 他现在必须把自己绑在姜玉山这条船上，他知道，如果没有姜玉山的支持，凭着他和赵刚那个糟糕关系，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临走，姜玉山忽然说道，“年后的两会上，老县长年龄到了退休，上面有可能决定由常务副县长赵刚接替，担任新的县长！” 第211章 拜年(四)任性晓雪 李振华大吃一惊。 他知道老县长年迈要退休，可是想不到接替他的是赵刚。 要知道，姜玉山和赵刚向来不对付，如果赵刚上位，明显对姜玉山不利。 姜玉山不应该提名赵刚才对。 一般来说，上面在任命新的县长之前，一般会先征求县委书记的意见，当然，上面不一定会采纳。 这比拼的是双方的后台。 现在赵刚上位，说明支持赵刚的力量占了上风，姜玉山遭遇了一次小小的挫折。 当然，赵刚现在只能是代县长，到换届的时候还要经过选举才算是正式的县长。 但是地球人都知道，这个选举是个什么意思。 可以想象，姜玉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或许也是他要提拔李振华的原因之一。 毕竟赵刚晋升了县长，势力大增，如果他的阵营止步不前，就会此消彼长。 而一路走来，李振华一直是在姜玉山的支持下成长，而且李振华和赵刚父子有仇，是对付赵刚的最好武器之一。 所以，姜玉山才跟李振华说，让他挑更重的担子。 所谓挑更重的担子，毫无疑问就是升官，对于李振华来说，就是从乡镇一级升到县级！ 面对赵刚的实力增长，姜玉山也在谋篇布局，增加自己的人手。 这对李振华来说，既是坏事也是好事。 坏事是赵刚升职实力更强了，对自己不利。好事是自己也同步升官，如果升到县级，和赵刚相差无几，赵刚再也无法像以往那样随便欺负自己。 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毕竟在县里还有姜玉山和赵刚斗，自己只管韬光养晦，安心发展就好。 想通了这一点，李振华就释然了。眼下，还是做好拜年最重要！ 大年初四。 李振华开车来到了中州。 他先是打电话给秘书长张辉，约张辉出来，给他送了两包土特产和一些烟酒。然后就开车朝何中华所在小区而去。 他在电话中已经约好，今天给何晓雪辅导功课。 和上次一样，何晓雪来到小区门口把李振华接了进去。 “振华哥，怎么每次你来都带着那么多东西呀？”看着李振华手里的大包小包，何晓雪说道。 “都是我家里种的特产。怎么，你不喜欢？那我放回去！”李振华说着，装腔作势要往回走。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东西我最喜欢吃了，你敢拿回去，我就不理你了！”何晓雪生气道。 “行，我不拿走，全送给你行了吧？”李振华哪敢真拿回去，看到何晓雪撒娇，立马顺坡下驴。 “好呀，我就知道振华哥最好了，知道我爱吃红薯。走，跟我回家去！”何晓雪顿时破涕为笑，两人嬉笑着往何晓雪家里走去。 开门的是何晓雪她妈叶芸。 一眼就看到了李振华手里的大包小包。 “李书记，你来了？怎么又带来那么多东西，我都不好意思要了！” “妈，别，你不要我要，这可是好东西，好吃着呢！”何晓雪不等李振华说话，抢先说道，然后抢过李振华手里袋子，放到大厅的一角。 李振华笑了笑：“阿姨，新年好！这都是我家里的特产，不值钱。您和叔不是爱吃吗，新年过来，我肯定不能两手空空是不是？对了，还有这个，也请阿姨收下。” 李振华说着，把一条芙蓉王和两瓶酒放在了桌子上。 当年何中华一家到青山乡看望李振华的时候，送过李振华两条烟，就是芙蓉王。所以李振华知道何中华喜欢抽什么烟。这一次算是回礼了。 毕竟大年大节的，单单送点特产有点寒酸，烟酒是最常见的礼物了，入乡随俗，有的东西，不能免俗。 叶芸客套了两句，就收下了。 “阿姨，何市长不在家？”李振华没有看到何中华，于是问道。 “他呀，就没有时是闲的，一大早就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叶芸说着，一边给李振华倒了一杯水。 “李书记，也真是难为你了，大过年的，还会要劳烦你来帮我们家晓雪辅导功课！” “阿姨，你就别叫我书记了，怪难受的，你就叫我小李得了。”李振华被市夫人一口一个书记书记的叫着，觉得很是尴尬。 要知道自己只是只是一个乡镇书记，和市长比起来就是一个芝麻绿豆官，在市长面前叫做书记，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市长还大呢！ “行，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李了！”叶芸笑吟吟地应道。 两人闲聊了两句，李振华就问何晓雪，有哪些问题不懂，拿来看看。 可是何晓雪却不干了。 “学习，学习，又是学习，我今天不学了！”何晓雪忽然说道。 李振华和叶芸都是一愣。 叶芸：“晓雪，李书记……小李可是专门从栖霞赶过来给你辅导功课的，你咋说不学就不学呢？听话，有什么不懂的，赶紧拿出来问，你都快高考了。” “什么专门赶过来给我辅导，明明是给你们拜年的。”何晓雪噘着嘴，“天天学，我都烦死了，连过年都不开心！” 李振华有些无语。在聊天邮件中，他可是和何晓雪说好今天来辅导功课的，现在却说不想学习，不知道为什么。 当然，来给何中华和叶芸拜年也是事实，但是两者并不冲突啊！ “晓雪。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那些电话里、邮件里解释不清楚的题目，今天和你一起讲了。”李振华提醒道。 “不嘛，今天我就不学了。振华哥，我要你陪我玩！”何晓雪忽然道，“振华哥，我不是叫你来辅导功课的，我是叫你来陪我玩的。大年初一到现在我都没有出去玩过，我都快闷死了，我要振华哥陪我出去玩！” 李振华和叶芸面面相觑。 “小李，不好意思，晓雪任性惯了，爱耍小脾气，你先喝茶，等我劝一劝她”叶芸歉意地对李振华笑笑，说道。 “没事，现在高考压力大，我理解的。”李振华笑笑。 “丫头，你咋能说不学就不学呢？你说你，再有一个学期就高考了，再不努力，就迟了。”叶芸转而劝说何晓雪。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就是不学！”何晓雪倔强地说。 叶芸：“你咋这么任性呢？不学了考不上大学咋办？难道你愿意到工厂里去拧螺丝啊？” 何晓雪：“拧螺丝就拧螺丝，拧螺丝咋了？书里不是说了，工人阶级是国家的领导阶级。再说，我不是还有你和爸吗，你们不会给我找份工作啊？” “你，你这是胡搞蛮缠！”叶芸气得够呛，“你都长这么大，咋还真么天真。说，你到底学不学？” “我就不学，我就不学！”何晓雪一点也不怕她妈，针锋相对。 “好，好，丫头，你长大了，不听话是不是？等你爸回来我就告诉他，看他不打断你的腿！”叶芸气呼呼地说。 “好，你告诉我爸得了，告诉我爸我也不学，有本事你们把我的腿打断啊！”何晓雪不愧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叫道。 叶芸没撤。转而对李振华说道：“李书记，让你见笑了。晓雪这丫头任性惯了，连我也说不动她，害得你白来一趟……” “没事，阿姨，要不然我陪晓雪出去一趟？”一直不出声的李振华征求性地说道。 看到她们母女斗嘴，李振华早就想做个和事佬了，这是别人的家事，不好随便插嘴，直到叶芸询问他，才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叶芸一愣。 何晓雪立即跑到李振华身边，拉着李振华的胳膊，刚才和的母亲吵架的气愤一扫而空。甜甜地道：“我就知道振华哥最好了，肯定会陪我玩。来，我们走。” 拉着李振华就要走。 李振华看着叶芸：“阿姨，现在的学生，压力确实很大，我就陪谢雪出去散散心，当是放松一下，劳逸结合，说不定独一学习更有益处。您放心，我会安全把晓雪送回来的！” 叶芸想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小李，你就陪晓雪出去转一转。注意安全！” “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李振华说完，就和何晓雪出了门。 背后，叶芸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走出家门，下了楼，到了空旷的地坪，何晓雪像是一只出笼的小鸟，兴奋地大喊大叫：“哇塞，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玩了！振华哥，我们去游乐场玩！” 李振华皱了皱眉头：“晓雪，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我才和你玩！” “什么事啊？” “我今天可以陪你玩，但是回去后你必须认真学习，不得马放南山。” “学习，怎么又是学习。你这人，怎么和我爸一样，不带劲！”何晓雪又不高兴了。 李振华：“你就说答不答应吧？不答应我马上就走，不用给你辅导，也不会陪你玩，要玩你自己玩去！” “得得得，我答应还不行吗，我今晚回去复习……”何晓雪说道。 ps：中秋快。乐！ 第212章 拜年(五)市长家宴 游乐场。 人山人海。 这是春节期间最火爆的生意，没有之一。 城里的，村里的，父母纷纷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到游乐场，大把大把撒银子，让自己的孩子玩个不亦乐乎。 当然，玩的不仅仅是孩子，同样还有许多青少年，趁着难得的假期，来游乐场体验刺激的乐趣。 海盗船、过山车、旋转木马、摩天轮、大摆锤……每一个项目都是挤满了人，很多人都在入口处排队等着玩。 还有鬼屋，里面不时传出来阵阵惊叫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我要坐这个！” 来到过山车项目前，何晓雪指着前面的设施。 “你确定？” 看着眼前那条长蛇一样的狭长轨道，李振华都有些心惊。 学生时代他坐过这种设施，虽然刺激，但是并不好受。尤其是火车行驶到中间倒立的路段的时候，简直有种就要掉下来的感觉，很吓人。 还有，在急转弯的地方，强大的离心力让人完全控制不住身体，如果不是死死抓住扶手，李振华怀疑，很多人都会被甩飞出去，九死一生。 所以有很多人坐过一次过山车之后，都会后怕，不敢再坐第二遍。 尤其是女孩子，更加害怕。 “确定啊，振华哥，你快点买票！”何晓雪欢呼着。 看她的样子，好像还真的是憋坏了，难得出来玩一次。 李振华乖乖地到售票处买了两张票，然后两人一起排队等候入场。 几分钟后，火车缓缓停下，走出来一大批人。 有的人脸色苍白，有的用手抚着胸口，不停滴说着：“妈呀，吓死我了，下次我再也不玩了！” 何晓雪像是没有听见这些声音，拉着李振华兴致勃勃地上了火车，满脸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哇塞，终于又可以玩了，太好了！”何晓雪眉飞色舞。 这一刻，何晓雪就像一个小孩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18岁的少年。 或许，真是学习逼的太紧了，每一个人都有爱玩的天性，也都需要放松的时候。 “小心点，绑好安全带！”李振华像个大哥哥一样 。仔细地帮何晓雪检查了一遍安全带，确保扣好绑牢。 “抓好扶手，千万不要放松！”李振华唠唠叨叨的吩咐着，火车缓慢启动。 越来越快，瞬间就冲上一个高坡，然后又快速下落。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叫声。 何晓雪却不惊叫，相反是兴奋地哇哇叫着，和前后排害怕的声音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就是长期压抑后的反应啊！”李振华想着。 接着，火车的速度更快了，一会冲上高坡，一会跌落谷底，一会反转头下脚上，一会急转弯让你头重脚轻。 在某一时刻，李振华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要飞出体外的感觉。 真是心惊肉跳。 转眼看身边的何晓雪，虽然惊叫连连，可是神色却是明显的兴奋不已。 几分钟后，火车停下。 李振华本想小憩一下，恢复一下紧张的神经。可是何晓雪却又拉着他奔向下一个项目：摩天轮！ ……… 玩了大半天，终于把游乐场大部分刺激的项目都玩了一遍，何晓雪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回到小区，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六点。 正是炊烟四起，万家飘香的时候。 李振华本来想告辞走了，可是何晓雪硬要拉着说晚上还有功课要请教，非要李振华上楼。 李振华想了想，确实也应该把人送回到屋，这才好向叶芸交代，于是和何晓雪一起上了楼。 开门进去，却发现，何中华坐在厅堂中。 “何市长，您回来了？”李振华连忙打招呼。 何中华点点头，淡淡地问了一句：“嗯，玩回来了？” 显然，叶芸已经告诉他，李振华陪何晓雪出去玩的事。 李振华有点尴尬，解释道：“何市长，是这样，我本来是过来给晓雪辅导功课的，晓雪压力大，心情不好，我就陪她去游乐场玩了玩，放松下神经。这件事阿姨知道的。” 他几句话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生怕何中华有什么误会。 何晓雪似乎有些怕何中华，一声不响，就偷偷溜回房间去了。 “我知道。”何中华淡淡道，“今天多谢你了，帮我们照顾晓雪。想必你们也饿了吧？来，开饭了，一起吃顿饭。” “不了吧，你们吃，我有事先走了！”李振华推辞，就想走人。 这毕竟是大领导的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和他们一起吃饭的。 “哎，你去哪？吃完饭再走！”这个时候，叶芸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菜盆之在，正冒着腾腾热气。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李振华：“阿姨，我把何晓雪送回来了，你们吃，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哎，等等，” 叶芸喊住李振华，“怎么刚送晓雪回来就要走？你不是还有事要向老何汇报吗？刚好合适，我煮熟饭了，大家边吃边聊！” 李振华一愣。 我什么时候说过有事汇报？ 这个时候，何晓雪也从房里跑了出来，拉着李振华的手臂：“我不许你走，你必须留下来吃饭。我等下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 到了这里，李振华也不再坚持，于是留了下来。 毕竟，坚持太多的推辞，也是一种骄傲，属于不给对方面子。 况且何晓雪的功课确实还没有辅导。 很快，叶芸就把酒菜都端上来了。 “李书记，喝点什么？”何中华轻声问道。 “何市长，别叫我书记，叫我小李得了。”李振华连忙纠正，“我随便，喝什么都行！” “小李？哈哈，好！”何中华爽朗地大笑，“好，既然你不论，我就随便了。叶芸，把柜子里的那瓶年份酒拿来！我和小李书记喝两杯！” “好咧！”叶芸兴冲冲地拉开客厅的一个柜子，从中拿出一瓶白色瓷瓶的茅台。 李振华看到，包装纸上印着“1975”几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 这是一瓶有着近二十年历史的陈酒！ “何市长，这，这也太珍贵了吧？要不，喝我带来的两瓶吧？”李振华连忙说道。 李振华带来的也是茅台，不过不是陈酒，就是市面上买到的普通茅台，和何中华家里拿出来的“1975”价值差别很大。 “没事，今天是新年，新年就要喝好酒！”何中华摆摆手，打断李振华的话，“再说，我们今天喝掉1975，你带来的两瓶我们再收二十年吗，不是一样变成陈酒了吗？哈哈！” 随着何中华的大笑，气氛再次变得轻松起来。李振华自然也不再坚持，于是和何中华一道，喝起了“1975”。 还真别说，这个“1975”的口感和普通的茅台有明显区别，甘醇可口，不呛不辣，相当的耐喝。 酒过三巡，李振华的拘谨也没了，开始跟何中华聊了起来。 说是聊天，其实也跟汇报工作差不多，李振华主讲，何中华只要在听。 男人的天性就是这样，三句不离老本行，总是不知不觉就会把话题引到工作上去。 叶芸和何晓雪则完全不是这样，他们母女两聊的基本上是过年的见闻，春节晚会上的精彩节目。 就这样，饭桌上出现一道奇特的风景，男女分开，泾渭分明。 两个男人边喝边聊，聊的都是国家大事、政策环境和工作设想。两个女人则是聊着日常见闻，家里长短。 气氛其乐融融。 如果旁人看见，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一家人呢。 晚宴并没有持续很久，晚上八点就结束了。 李振华又给何晓雪辅导了一个多钟头的课，才告辞离开。 走的时候，叶芸给李振华回了礼，也是一瓶酒和一袋水果。 李振华本来不想收，可是叶芸说新年头不能空着手回去，李振华就只能收下了。 回到自己车上，李振华仔细端详酒的包装，竟然发现，这也是一瓶1975年的茅台！ 第213章 新年不平静，风云突变幻 回头望着灯火辉煌的宿舍楼，李振华心情很不平静。 这一瓶茅台不单单是一瓶茅台，也不单单是它的价值。 它说明的是一种关系，一种相当于认可是自己人的关系。 要知道，下级给上级送礼，基本是没有回礼的，就是有，也顶多是回几个水果、一些糖饼之类，就像叶芸说的，新年头，不要空着手回去。 会送贵重物品的，说明两者关系不一般，表明对方一种亲近和重视的态度。 这对于正在努力往上走的李振华来说，无疑是一个好兆头。 看来，拜年真的有用啊！ 离开中州，李振华开车回了一趟青山。又挖了一些土特产，然后带上莫钦，两人开车朝省城进发。 李振华要利用药厂分红的名义，和莫钦一起到朱教授家拜年！ …… 正月初八，开始正式上班。 李振华和刘德行早早站在乡政府大门口，对进入办公大楼的每一个干部职工发一个红包。 “书记新年好！” “乡长新年好！” 每一个干部职工都笑脸如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玛德，开工拿利是这种好事从来没有过啊，谁不兴奋？ 晚上，又组织全体干部职工到饭店就餐，李振华把这叫做“开年饭”。 目的就是鼓舞新一年的士气。 因为新的一年很重要，是他向上走的关键一年。 一是要巩固和扩大政绩，打牢基础，二是培养自己的班底，为自己积蓄更多的支持的力量。三当然就是时刻准备着上边的考察，随时准备重返县政府！ 上班一个星期之后，李振华就提前召开了全乡干部职工大会，提出了全年目标。 这又创造了栖霞历史上的一个记录。 通常各个乡镇的干部大会都是在全县三级干部大会之后才召开，为的就是根据县里下达的任务分解指标，确保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李振华在栖霞三级干部大会还没开始，就自行召开本乡的干部大会，确定目标，绝对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乡政府礼堂。 面对全乡干部职工，还有二十二个行政村的村长、支书，李振华提出了“双亿元”目标。 就是全年全乡经济总量突破亿元，工业产值突破亿元！ 打造亿元乡镇！ 经济总量包括农业产值、工业产值、第三产业产值。 农业产值受自然条件限制，不可能无限增长，李振华定的目标是在去年3500万的基础上增长10%，到3800万。 至于第三产业，李振华华完全不设增长目标，因为按照青山的地理位置，服务业比较落后，数量有限。再说，服务业基本上是民间的自主行为，与政府的行为关系不大，没必要去人为设置什么目标，徒添压力。 主要增长极是工业，要由去年的2245万，翻两翻多，才能达到一亿！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计划，只有李振华这样的疯子才敢提出来。 要知道，国家提出的翻两番目标，时间跨度可是整整十年！ 分摊到每一年里，增长率也就11%多一点。 李振华的目标增长率是400%，是国家目标速度的36倍！ 不过，尽管目标很疯狂，可是全乡没有任何一个干部提出质疑。 因为经过一年来的风风雨雨，大家已经对李振华有一种谜一样的自信。 只要是李振华提出来的，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况且，现在的青山乡，所有重要的的岗位上，全是李振华的个人，差不多是铁板一块。 老大提出的目标，自有老大的理由，谁会去反对，只要按照吩咐去干就是了！ 会议结束后，李振华立即指挥大家行动起来。 几天之内，修造厂就和机械厂签订了兼并协议，顺利盘下机械分厂，恢复了生产。 其内在的股权关系，也通过公司章程、变更营业执照信息、组织架构图进行了明确规定，修造厂变更为一个既有政府出资，又有法人和自然人出资的混合所有制企业。 在这个企业里，组建了董事会，卢青作为最大出资人，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刘德行代表乡政府，和莫钦、覃嘉华等几个出资较多的股东担任董事会董事。 然后，李振华、张娜、刘德行、唐艳秋兵分两路，奔赴粤省和申城，开展密集的招商引资活动。 在这期间，不知约了多少老板，喝了多少酒。 经过近一个月的努力，加上之前也一直保持着联系，功夫不负有心人，由于引进了三家企业，分别投资建设一座酒精厂、一座洗涤剂厂和一座饮料厂。 这几间工厂的规模都很大，投资都在千万以上。 只要他们一建成，每年给青山贡献的就是几千万的gdp！ 经过考察，饮料厂选址在工业园，酒精厂和洗涤剂厂选址在山河工业区，也就是儿阴洁药业有限公司所在的山塘村、河湾村交界处，和中药厂、兽药厂构成一个新的工业区。 饮料厂的老板看中的是青山丰富的水果资源，主打生产果汁饮料。 洗涤剂厂和酒精厂的老板同样看中的是青山丰富的药材资源和林业资源，当然还有李振华他们锲而不舍的精神和青山提供的优惠招商条件，他们才放弃了其他县市的招揽，到青山投资。 鉴于原本的糖饼厂已经举步维艰，经过与糖饼厂厂长商议，糖饼厂把全部厂房设备作价，折成股份投入新的饮料厂，由饮料厂对其实施了兼并。 连同三十多个职工也由饮料厂全盘接受安置。 由于这是作价入股，不存在现金交易问题，李健富和赵东这两个蛀虫，也找不到索取的空间，糖饼厂顺利实现了重组。 饮料厂在原有的糖饼厂设施的基础上进行扩建新建，也节约了不少资金和时间，而且得到了几十个熟练工人，是切切实实的双赢。 青山乡的经济建设如火如荼，县里的政局却是波橘云诡，风云变幻。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风和日丽，一年一度的两会要召开了。 按照惯例，每年的两会不外乎两个任务，一是政府和有关部门做工作报告，二是补选和增选有关部门的领导。 不出意外，都是一片祥和，歌舞升平。 可是内行人都知道，实际情况远不是表面看起了那么和谐，尤其是第二条任务，不知经过了多少残酷的斗争。 这一天，离两会召开还有十天，李振华被陆成州紧急叫到了县里。 “陆部长，有什么指示啊？”一走进部长办公室，李振华就笑嘻嘻的问道。 陆成州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李书记，你来了，坐！坐！” 指着旁边的沙发。 李振华也不客气，直接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递给陆成州一支烟。 陆成州同样在沙发上坐下，点燃了烟，抽了一口，才问道：“李书记，最近工作开展的如何？” “托陆部长的福，还不错！”李振华笑着，把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和取得的成果简单跟陆成州说了一遍。 “嗯，很好，如果姜书记知道，一定会很满意！”陆成州点点头，开始进入正题： “李书记，你准备好了没有，担任副县长职务？” “副县长？” 李振华一愣。 虽然估计到组织部长找是有好事，可是还是觉得突然了一点。 要知道，过年和陆成州喝茶的时候，陆成州还说的是到明年换届。及至到姜玉山家拜年，姜玉山说的也是先做好工作，换届的时候考虑让自己挑更重的担子。 还有长长的一年，而且距离上次提出 不过才一个月，怎么又提了？ “在准备着，这不，我现在拼命引进几家工厂，就是想尽快做出些成绩，向姜书记和陆部长交一份满意的答卷。这样，到明年换届的时候，多点政治资本！”李振华说道。 “不是明年，是现在！我的意思是现在就担任副县长！”陆成州打断李振华的话。 “现在？”李振华彻底愣住。 他知道陆成州和姜玉山要提拔自己，可是说好的明年突然变为现在，这也太快了吧？ ps:看在国庆节更新的份上，求给个五星！ 国庆快乐！ 第214章 阴谋阳谋，只争朝夕 “是这样。”陆成州解释，“老县长退休，接替人选有两人，一个是副书记程武，一个是常务副县长赵刚。” “两人谁来接替老县长，分歧很大，姜书记支持的是程武，但是支持赵刚的力量也很大，在市里存在着争议。原本姜书记还想看一看，但是现在市里已经传来了最终消息，赵刚将接替退休的老县长，担任栖霞的正式县长！十天后的人代会上赵刚将会被选为县长！” “如果赵刚担任了县长，实力大增，对县政府的控制力将更加强大。所以，姜书记的意思是，趁着老县长还在位，把该提拔的同志提拔起来，这样也是为了防止日后县政府被赵刚搞成一言堂。” “好，我完全服从组织安排，随时都可以接受新的考验！”李振华说道。 知道了姜玉山的打算，李振华没有任何犹豫。 升官本来就是自己的追求，按照陆成州所说，如果让赵刚扶正之后，凭自己和他的糟糕关系系，日后升职就更难了。 姜玉山急于给自己升职，虽然是出于抗衡赵刚的需要，但是也符合自己的利益，这种机会不抓住，就是傻子。 “嗯，很好！”陆成州点点头，“你对青山乡的工作有什么安排没有？” 李振华的知道，陆成州的意思就是问接替者的问题。 可是现在李振华并不想放弃青山乡。 因为现在青山的发展正处在一个关键时期。 尤其是几个大厂正在紧张筹建中，李振华一旦离开，会发生什么很难说。况且李振华提出的雄心勃勃的亿元乡镇、亿元企业的目标还没有实现，就这样离开，有些不放心。 “陆部长，如果可能，我还是想兼职，把青山的工业基础打造的更牢固一些！”李振华委婉地说。 陆成州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我会把你的意见汇报给姜书记。这样，你先回去准备准备，我先向书记汇报。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星期就会有消息了！” “好，那多谢陆部长了！”李振华告辞。 当天，李振华没有在县城停留，直接返回了青山乡。 时间太紧了，他必须安排好青山的工作。 要知道，一年多了，青山的大事小事基本都是李振华说了算。 刘德行虽说是乡长，可是习惯了大事小事向李振华汇报，所有的决策都是李振华做的，刘德行更多的时候担任的是执行者的角色。 现在自己要去县里担任副县长，即便是兼任，很多时候也要呆在县里，鞭长莫及，如果还像以前那样，这对青山的发展是很不利的。 李振华把刘德行叫到了办公室，关上门，向他通报了自己即将上调县政府的事项。 “什么？书记，你要高升了？可喜啊！”刘德行说道。 “老刘，你我之间就不要说那些客气话了。”李振华说道，“现在要紧的是，青山乡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办？卢青的股份制企业的治理架构还要完善，莫钦和兽药厂的发展都必须跟紧，今年必须实现跨越式的大发展。既将新建工厂更加马虎不得，既要跟踪进度，更要保障安全，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让他们顺利落地，尽快投产。还有……” 李振华像是一个话唠婆，唠唠叨叨地说着…… 县委会议室。 栖霞县十一个顶级权柄拥有者正在召开一场临时常委会议。 他们是县委书记姜玉山、县长马春生、常务副县长赵刚、县纪委书记蔡铭、分管党建副书记程武、分管政法副书记罗兵、组织部长陆成州、宣传部长李玉梅、统战部长周天、副县长徐庆云、县委办公室主任何田。 会议的议程只有一个：讨论马春生同志退休后的人事安排。 会议由县委书记姜玉山主持。 “首先，我们非常感谢马春生同志，多年来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为栖霞县、为栖霞人民做出的重大贡献！”姜玉山说道。 会场响起一阵掌声。 “马春生同志识大体，顾大局，主动提出到龄退休，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崇高品格和高风亮节！是我辈学习的榜样！我们感谢他！” 现场再次响起一阵掌声。 马春生站起来，朝大家微微鞠躬，算是一种告别。 不出意外，这是他参加的最后一场常委会。 “不过为了栖霞的平稳过渡，为了栖霞的大局，我们还要马春生同志站好最后一班岗，直到新的县长上任为止！”姜玉山继续说道。 马春生点点头。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了，所谓的最后一班岗，就是下个星期的两会召开，然后正式交棒。 “考虑到马春生同志退休后，县政府会出现职位空缺，需要增补一名新的领导同志。大家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姜玉山说完，眼睛扫视着在座的各位。 没有人出声。 这种事情，主要领导没提，傻子才会跳出来提名。 赵刚眼睛望向马春生。 按道理，马春生作为县长，是县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由他提名新的县政府领导成员，最合适。 然而，马春生却沉默不语。 沉静了一分钟，姜玉山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人选，那么就按组织程序来，下面，请陆部长提出候选名单！” 姜玉山说完，把话筒递给陆成州。 陆成州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姜书记、马县长，各位领导。” “经过我们组织部门考察，县委研究，拟提名青山乡的李振华同志担任栖霞县人民政府副县长人选！” 陆成州一说完，会场顿时就静了下来。很多人都在消化这个信息。 赵刚的神色反应的比较明显，似乎是意想不到，他望了一眼姜玉山，又看向马春生。 马春生波澜不惊，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副县长徐庆云、分管政法副书记罗兵则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在他们潜意识里，增补的副县长，应该在两大院里选出，或者是政府的重要组成部门一把手来担任更加合适，直接从乡镇提拔上来担任副县长，有些超越常规了。 尤其是，李振华才参加工作不久，满打满算不过两年，直升副县，这速度，也快了些。 程武、李玉梅、何田等则神色平静，显然，他们内部已经沟通过。 纪委书记蔡铭也没有任何表示，静静地听着。 对于他来说，纪委的职责是负责监督干部的纪律问题，县里的的人事任命不属于他们的职责范围，他是不应该干预的。 他之所以参加会议，仅仅是政治上的一种体现，体现纪委的地位，以方便办案的时候不至于缩手缩脚。 “李振华同志？是不是仓促了一些？” 看到没有人开口，赵刚还是提出了异议。 他是无论如何不想看到李振华上位的。 “李振华同志参加工作才两年，资历尚浅，县里资历比他更老的同志有不少，也更熟悉县政府的工作。我觉得是不是还要斟酌一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赵刚的身上。只有马春生继续保持着“瞌睡”的状态。 大家意识到，赵刚这是要向姜玉山发难了。 也难怪，谁都知道赵刚要接替马春生担任新的县长职务，现在姜玉山却突击提拔李振华，明显是想趁着赵刚还没有上位，安插自己的人马，从而削弱赵刚的力量。 第215章 常委会上的较量 “哦？赵常务这是觉得李振华同志不合适？”姜玉山淡淡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仓促了些！”赵刚说道。 他当然不会公开说不，毕竟姜玉山才是老大，但是姜玉山不经过他直接提拔李振华让他很不爽，尤其是李振华是他的对头。 他的策略是拖到两会之后。 到那时他正式担任县长，话语权大增，否掉李振华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 姜玉山又岂看不出赵刚的诡计？ 于是说道：“赵刚同志，此言差矣。” “是，你说得对，李振华同志参加工作不算长，只有不到两年。但是大家不要忘记，他是一个高学历人才。如果我没有记错，他是我们栖霞目前唯一出资十大名校的人，在座各位，包括我，好像都没有这么高的学历吧？” 姜玉山说着，眼睛犀利地扫视着在座的人。 众人不敢直视，低着头不说话。 有的人背上已经出现了细细的汗珠。 的确，李振华的学历，放在任何一个县都是香饽饽的存在，当一个副县长一点也不为过。 “按照我党的人才政策，如果放在其他县市，我相信一定是放在市县一级使用的，我们把他放到乡下，已经是有点大材小用了。提拔的快一点，也情有可原是不是？”姜玉山继续说道，“而且，李振华同志也不是说一点县政府的工作经验也没有。据我所知，在下乡之前，他就是在县政府工作的的对吧？” 此言一出，赵刚脸上的神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要知道，正是他把李振华从县政府发配到乡下去的。姜玉山这是揭他的短处啊！ “李振华同志到了青山，这两年来的成就大家也清楚。正是他创造性地提出了分级筹资的办法，才解决了的我县长期存在的资金不足的问题，令我们栖霞的而交通建设得到了跨越式发展。同时，李振华同志也身体力行，建成了我县第一条多方筹资的示范性公路。” 姜玉山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让赵刚难堪，而是开始陈述李振华的表现。 “在经济建设方面，李振华同志也是表现得相当出色，短短两年，就把一个农业占据绝对主导的贫穷乡镇打造成了富裕的工业强镇，创造了很多个我县乡镇经济发展的新纪录！”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李振华同志取得的成绩，是在经历了诸多挫折的情况下取得的，比如停职，工厂被封。” 说到这里，姜玉山扫了赵刚一眼。 赵刚心中一紧，他知道这是暗中敲打他。 “李振华同志没有放弃，始终坚持发展的理念，以经济发展为中心，取得了巨大成绩！体现了该同志坚忍不拔的性格和全心全意谋发展的精神，这正是新时代需要的精神。” “请问，这样的同志，我们不提拔，还提拔什么人？你们有更出色的人选吗？” 姜玉山说完，缓缓地扫视四周。 会场一片寂静，没有人出声。 大家都在消化姜玉山讲话的意思。 很明显，姜玉山是决心提拔李振华了，要不然不会直接否定赵刚的异议。 当然，大家也承认姜玉山说的都是事实，李振华确实够格当一个副县长。 “我同意姜书记的看法，李振华同志完全有能力、有资格担任副县长的职务！” 副书记程武抢先表示支持。 这一次县长的竞争，本来在他和赵刚之间进行，只是最后关头他输了，本能地，他就是站在赵刚的对立面。 现在赵刚反对提拔李振华，他肯定是支持。 “我也同意书记的意见。”接下来，宣传部长李玉梅也说道。 “对，我也同意！”统战部长周天也跟着表态。 至此，已有三人明确表示支持，加上姜玉山，就是四人。 赵刚望望老县长马春生。马春生低着头，没有任何表现。 倒是副县长徐庆云，以询问的眼神望着他。 他知道，徐庆云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因为徐庆云是他的人，一直站在他这一边。 其实马春生也算是他这一边的人，但是现在要退休了，马春生的态度明显是放弃，两边不得罪，只想顺利退休。 这样赵刚的人只有徐庆云，还有两个可以争取的对象，就是分管政法的副书记罗兵和纪委书记蔡铭。但是即使这两人站在他这边，票数还是不够。 因为组织部长陆成州和县委办主任何田毫无疑都是姜玉山的人，如果投票，姜玉山占据了绝对优势。 况且，纪委书记蔡铭八成的概率也是站在姜玉山那边的。 “我也同意！”赵刚思考了一会，也说道。 他虽然很想压制李振华，但是也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这个时候，不可能和姜玉山硬刚。 至此，反对李振华的力量大势已去。分管政法副书记罗兵、副县长徐庆云也纷纷表示同意。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我会让人大尽快召开常委会议，任命李振华同志为栖霞县人民政府副县长！” 姜玉山说道，“陆成州同志，请你尽快拟订提名文件，报送县人大常委会！” “好的，姜书记！”陆成州应道。 就在大家以为要散会的时候，赵刚忽然说道：“等一等，我有个提议。” 大家本来已经要站起来的双脚又蹲了下去，转而望向赵刚。 不晓得他又要提出什么异议。 “哦，赵刚同志，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姜玉山问道。 赵刚：“我觉得县政府的工作越来越忙了，特别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改革的推进，工作量会越来越大，需要更多专业的领导来分担工作。我建议，除了李振华同志，可以再增补一位同志，担任县政府的领导职务！” 此言一出，大家面面相觑。 这明显不在姜玉山安排的议程内，是赵刚临时提出来的。 某种程度上，这是赵刚对姜玉山的一种挑战。 但是他作为即将接任的新县长，提出增补政府工程人员也没有毛病。 “哦，赵刚同志，你有什么推荐？” 话到这里，姜玉山也不能直接否决赵刚的提议，只好问道。 赵刚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姜书记说到，这两年来我县的交通建设得到了跨越式的发展，我想，交通系统的同志功不可没！” 他看了看姜玉山，又看了看其他人，继续说道：“尤其是交通局长张万山同志，为了我县的交通建设，可以说是废寝忘食，不辞劳苦！” “经过张万山同志的不懈努力，我县的高等级公路里程由过去的五十公里增长到三百公里，实现了跨越式大发展，为我县的经济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其贡献是十分巨大的。所以，我提议，增选张万山同志为栖霞县人民政府副县长！” “我相信，张万山同志一定会在新的岗位上，带领全县交通系统的干部群众，再接再厉，让我县的道路建设再上新台阶，促使我县的经济获得更大的发展！” 赵刚发言完毕，会场再次陷入沉默。 傻子都知道，赵刚这是针对刚才姜玉山提拔李振华的回应。 因为张万山担不担任副县长，与他是不是让全县的道路建设得到更大发展没有什么正相关关系。 他担任交通局长同样可以做到。过去一年就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赵刚的提议也不是毫无道理，毕竟他遵循的是“论功行赏”的规则，和姜玉山提拔李振华是一样的道理。 姜玉山还真不好否决他。 况且赵刚也很聪明，紧紧抓着交通和经济这两点来说事，和李振华的理由几乎是一模一样，你让姜玉山如何反对？ 陆成州、何田等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这一回，姜玉山遇上了对手。 因为之前他们就沟通过，会议的唯一议程是提拔李振华。他们很清楚，议程一定会通过，因为常委里，姜玉山的阵营占据绝对优势。 完全没想到，赵刚眼见阻止李振华不成，立即生成另一计谋，要用提拔另一个人的方式来平衡提拔李振华对他的不利影响。 这也可以看出，赵刚绝不是一个轻易可以对付的人，怪不得他可以挤掉程武当上县长。 马春生依然沉默不语，把两耳不闻窗外事表现得淋漓尽致。 副县长徐庆云则脸露喜色，显然，他对赵刚的这一招反击很满意。 程武、陆成州、李玉梅等姜系人马，则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里露出茫然。 他们不知道姜玉山会如何应付赵刚的反击。 第216章 官升一级 “大家对赵刚同志的提议有什么看法？”赵刚说完，姜玉山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而询问众人。 大家都在沉默。 因为都清楚，这是两个领导之间的斗法，一般人不会傻傻地站出来做出头鸟。 事实上，在座有资格对此提出异议的也就是姜玉山、程武、马春生、蔡铭、罗兵几个人，其他人虽然也是常委，但是职级要低半级，不好直接反对领导的提议。 即使阵营不同，也不能轻易以下犯上。除非有自己的老大授权或者带头。 “我同意赵常务的提议！”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徐庆云打破了沉默，“张万山同志的确是一位好同志，为我县的交通建设做出了很大贡献，我觉得可以承担更大的责任！” “徐副县长，我们承认张万山同志是一位好同志，不过按照程序，应该先由组织部门考察。所以，这件事，是不是往后押一押更好？”李玉梅提出了异议。 对赵刚的提议她不便反驳，对上徐庆云就不一样了，大家级别一样，徐庆云替赵刚出头，李玉梅自然也要替姜玉山出头。 因为组织部长陆成州不方便出头，毕竟考察干部那是自己的本职工作，总不能抢着往自己身上揽，有的时候需要避嫌。 至于何田，作为办公室主任，其实没有多少实权，也不适合冲在前面。至于统战部长周天，说实在的，就更加边缘化了，没有什么权力，之所以列入常委，仅仅是一种政治需要。 周天选择沉默是金是必然的。 想来想去，也就宣传部长李玉梅最适合反驳徐庆云。 “李部长，这你就不对了。” 徐庆云不甘示弱，“我们的党历来有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传统，对于有突出贡献的人才，就应该破格使用！再说，张万山同志兢兢业业工作了十几年，无论是资历还是口碑，在县政府都是排在前面，也该到了提拔的时候了。至于李部长说的考察，那不是一个程序的问题而已吗，只要我们常委讨论通过，麻烦陆部长履行一下手续就可以了！” 徐庆云不愧是官场老油条，熟悉干部任用程序，一套理由说下来，有理有据，滴水不漏。 “徐副县长，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次老县长退休，新县长接替后，副县长职位只是出现一个空缺。按照职位补缺的惯例，只能增补一位同志。现在已经决定李振华同志提上去了，再提张万山同志，就是超编了，如何安排！” 李玉梅作为宣传部长，能说会道，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徐庆云驳倒，当即提出了自己的反对理由。 “李部长，我承认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特殊时期特殊办理，现在是改革开放，有些东西不能因循守旧，应当根据新形势做出相应的调整，才能更好地适应改革和发展的需要。我觉得，增补一名副县长是合适的！” 徐庆云作为赵刚的心腹，也绝不轻易认输，毕竟，赵刚上位县长后，最大的得益者就是他。他现在必须竭尽全力帮助赵刚实现目标，递上投名状。 眼看着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作为主持人的姜玉山坐不住了，只好出手干预。 总不能让一个严肃的会议变成争吵不休的场所。 他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两人不要再说了。 李玉梅和徐庆云自然不可能忤逆姜玉山，都闭上了嘴巴。 姜玉山转向其他人：“还有谁有什么要说的吗？” 会场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大家都等着姜玉山做出裁决的时候，一直闭眼养神的老县长马春生说话了，他说道：“我同意提拔张万山同志！” 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听到马春生的话，赵刚和徐庆云都是脸上一喜。 马春生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是很关键。 考虑到他的身份，一般来说，不能轻易反对。特别是要退休了，可以说是这最后的要求，这个面子更加要给！ 果然。 大家都没有说话，没人反驳马春生的意见。 姜玉山说道：“好了，既然大家没有其他意见，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陆成州同志是抓紧发问，提请人大常委尽快任命李振华和张万山同志。马春生同志，也麻烦你，在两位新同志上任后，进行一下工作协调，让他们尽快进入工作状态。” “好的，姜书记！”马春生点点头。 姜玉山：“散会！”…… 几天之后，李振华接到了组织部的通知，经过县委提名，县人大常委会已经任命李振华同志为栖霞县人民政府副县长，请赴县政府任职。 “书记升官了？” 消息传出，乡政府大院一片欢腾。 很快，除了刘德行，张娜、唐艳秋、黄武等领导班子成员就纷纷赶来祝贺。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啊，怎么我们一点也不知道？”黄武埋怨。 “是啊，书记太不厚道了，连我们都瞒！”张娜也很不满。谁都知道，作为当事人的李振华，肯定早早知道了自己要提拔的事，却刻意隐瞒，连自己这个“最亲密的战友”都不知道。 “我也是前两天才得到消息啊！谁知道这么快！”李振华无辜道。 他倒不是刻意隐瞒，这是好事来的太快，他也怕早早传出去，给人一种小人得志的轻浮印象，还是等通知下来再公布的好。 要知道，上一次代管党委工作，以为自己扶正是必然的了，大院里的人都跑来提前恭贺，结果赵东来摘了桃子，自己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所以，这次他只是提前和刘德行通了气，让他做好承担更多工作的准备，其他人一个不说。 除了李振华的嫡系人马，人大主席黄开升、政协主席杨楼也跑过来祝贺。 “行啊，李书记，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一定会高升，果然如此。书记，你可要请饮啊！”黄开升说道。 “是啊，李书记，不是李县长！李县长是人中龙凤，注定会一飞冲天。李县长以后到了县里，可要记得我们青山乡啊！”一向和李振华不是太亲近的杨楼也说道。 “怎么可能，我本身本来就是青山人，我就是忘记我自己也忘不了青山啊！”李振华笑道。 “好，书记你真幽默，哈哈！” “书记请客！” “必须的啊！” 一行人簇拥着李振华往青山饭店而去…… 两天之后，李振华拿着调令，再次走进县政府大院。 这个地方，他虽然经常来，但是在这一次，给他的感觉格外不同。 之前都是来汇报工作，可以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现在却不一样了，要来这里工作。 望着那熟悉的办公大楼，李振华百感交集。 两年前，他是被人从这里赶出去的。以一个小秘书的身份。 今天的回归，已经截然不同，是以一个领导的身份。 某一种意义上，也算是衣锦还乡。 李振华直接来到县政府办公室，敲了敲大门。 第217章 重返县政府 笃！笃！笃！ “进来！”一道男音。 李振华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政府办主任钟山。 李振华认得他，前年刚刚毕业，报到的时候最先找的就是他，正是他把李振华分配到秘书三科。 只是想不到造化弄人，赵东却利用手段把李振华挤到青山乡去。时隔两年，李振华重新回到县政府，依然是要来向钟山报到。 只是双方的位置已经倒过来了，以前钟山是李振华的领导，现在李振华变成了他的领导。 “钟主任，很忙啊！”看到钟山正在看文件，李振华打趣道。 钟山一抬头，看见了李振华。连忙站起来，赶走两步走出来，紧握着李振华的手，满脸堆笑：“李县长，你来了？你好你好！” 李振华笑道：“我来报到！” “好好，我知道了！”钟山连连说着，赶紧请李振华坐下，接着又恭敬地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 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的那个小心谨慎的报到学生，而今已经成为他的领导，他不敢怠慢。 “李县长，您的办公室和宿舍我已经安排好了，您看，是先去办公室还是先去宿舍安顿好？”钟山小心翼翼地问道。 “宿舍就免了，我有地方住！”李振华说道，“先去办公室吧！” 他和钟山并没有什么恩怨，一切都是公事公办。 钟山脸色微微一怔，紧接着说道：“好，那请您跟我来，我带您去您的办公室！” 说着走在前头带路，李振华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出去。 副县长的办公室在政府大楼三楼，就是秘书三科所在的楼层。 按照分工，副县长没有专职秘书，他们的文秘工作就是由秘书三科负责，所以，副县长的办公室都在三楼，方便联系。 县长和常务副县长的办公室则在四楼，显得更加私密一些。 要到副县长办公室，必须经过秘书科的门口。 钟山带着李振华从秘书三科的门口经过，曾花等立即看到了。于是窃窃私语：“快来看，老弟过去了，钟老大带过去的！” 对于县政府秘书部门来说，办公室主任就是他们的老大。毕竟他们的工作很多时候都是办公室协调的。办公室的地位要比他们高半级。 “还老弟，现在人家已经是副县长了，是我们的领导！” 曾花咂舌：“妈呀，我都习惯了，幸亏他没听到。” 朱长江：“大家以后注意点，大家熟还熟，该有的礼节千万不要忘记了！”…… 李振华和钟文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办公室前。钟文打开办公室，作做了一个恭敬的手势：“李县长，请！” 李振华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独立办室，门边的窗台下的位置，是两张沙发，一张茶几。 往前一点，就是一张书桌，后面是一张椅子和一个书架，前面还有一张椅子。 这就是李振华的座位和客人的座位。 和之前李振华见过的姚文龙的办公室布置的一模一样。 看来，副县长的办公室配置都是统一的。 书架的后面，用不透明玻璃隔开，李振华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是一张单人床，还有独立的卫生间。这是供领导临时休息的地方了。 “李县长，您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或者不满意的吗？我马上给您改！”钟山恭敬地问。 李振华：“你已经准备的很好了，我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麻烦你了！” “好，那我先走了，李县长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找我。”钟山说完退了出去。 钟山作为办公室主任，除了政府的大管家，他的主要服务对象是县长，也就是现在的马春生和以后的赵刚。 至于其他副县长，则由不同的秘书科提供服务。 钟山走后不久，就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李振华说道。 门打开，几个人鱼贯而入、 赫然是秘书三科的前同事朱长江、张建华和曾花。 “李县长好！” 朱长江带头，三人来到李振华书桌前，站成一排，齐声喊道。 “你们这是干啥？”李振华被吓了一跳。 朱长江：“祝贺李书记荣升副县长宝座！” 张华建：“竭诚为李县长服务！” 曾花：“李县长有什么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振华不禁噗嗤一笑，被曾花逗乐了。 他明白，这是他们来“拜码头”来了。 毕竟从今天开始，李振华就是他们的上司，他们主动跑过来问候太正常了，况且他们还是前同事，现在还是邻居。 “你们几个呀，搞什么鬼，来来，坐坐！”李振华笑着招呼他们，“我们之间不要搞那些形而上学的东西，你们一直是我的师哥师姐，以前是，以后也是。来来，喝茶！” 李振华说着，就要去找茶叶。 “李县长，你坐着，我们来！” 朱长江说着，走过去，熟练地拉开书架下面的一个抽屉，拿出 一罐茶叶。 李振华不禁有些汗颜，他自己都不知道茶叶放在哪里呢。 曾花则捧起茶具，往里间的卫生间走去：“我把茶具洗洗！” 张建华则熟练拿起烧水壶，到办公室一角的净水机处装上矿泉水，回到茶几旁，把烧水壶放在电炉上，按下开关，开始烧水。 一整套动作，相当的熟练。 李振华看的目瞪口呆，自己刚说一句话，结果，他们三个就把所有的活干完了，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张建华笑笑：“李县长，这个，我们比你专业！” 朱长江：“李县长，你坐着就好，这点小事，我们来干！” 说着，熟练拧开铝罐盖子，抓出一小撮茶叶，放到茶壶里，再盖上盖子，轻轻放到一边。 张建华则把开水倒进茶壶，提起茶壶，摇了几摇，确保开水浸过壶中的茶叶。 然后提起茶壶，把茶水倒掉。 再次往茶壶里里倒入开水。 这个时候，曾花已经把洗好的茶杯拿了出来，摆放在茶几上。然后，张建华开始往杯子里倒茶。 曾花拿起一个金属镊子，夹起茶杯，摇了摇，倒掉。 张建华再次往茶杯里倒入茶水。 曾花这才伸出纤纤玉手，捧起一杯茶，递到李振华面前，笑嘻嘻道：“李县长，请喝茶！”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转眼间，香喷喷的茶香就在自己的鼻子前飘荡。 李振华有些尴尬，自己从来都是冲锋一线，什么事都是自己干，突然间被这三个前同事供着，很不适应。 “喝，俩大家一起喝！”李振华接过茶杯，伸手招呼大家。 朱长江他们这才跟着喝茶。 茶过三杯，气氛就融洽起来了。 “哎，想不到我们分开两年吗，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在一起工作！”朱长江叹了口气，有些伤感。 想当年，李振华还是他手下的一个兵，每天小心翼翼地早来晚走，给他们三个扫地烧水倒茶。 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真是时光匆匆，造化弄人。 “我就说嘛，乡镇才能锻炼人。你看，我们华哥下去不到两年，回来已经是副县长了！”张建华说道。 “可惜赵东那个家伙不在，如果他还在我们秘书三科，看到华哥回来，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曾花幽幽道。 “还能怎么想？我估计他想撞墙的心都有！”张建华说道，“采用卑劣手段把我们华哥赶走，结果搞了个副县长回来！” “对了，华哥，你也是副县长了，要不要找个机会把赵东这个孙子收拾一顿？” “赵东？他不配！”李振华淡淡道。 第218章 马县长 的确，赵东不配！ 现在李振华行政级别上是副处级，行政职务上是副县长， 肇赵东只是一个政府组成部门的党组书记，科级。 无论是行政级别还是行政职务，都比李振华整整低了一级。他已经不配作李振华的对手。 现在李振华的对手是他老子，赵刚！ 两人才是同一级别的对手。 不过，过几天赵刚上任县长后，级别又会比李振华高。 不过这并不妨碍李振华把他当做对手。 赵东不过是仗着他老子赵刚势力打压自己，只要把赵刚倒了，赵东之流就是一地的猢狲！ 而赵刚，李振华是肯定要对付的，前世里，赵东就是一个大贪官，不过倒下是在新世纪之后。 李振华现在要谋划的，是如何让他尽早滚蛋！ 大家又聊了一会，朱长江三人就返回了秘书科。 毕竟现在李振华已经是领导了，他们长时间在领导办公室聊天不合适。 而李振华也起身往四楼走去。 现场马春生在四楼办公，他作为新上任的副县长，也需要去向县长“拜码头”！ 先到了办公室，和钟山说了一声。 钟山先到县长办公室，给马春生汇报后，才返回来带李振华过去。 马春生的的办公室在四楼走廊最尽头的一间，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是要比其他办公室阔不少的，加上相对隐私，所以用作政府一把手的办公室。。 钟山敲了敲门，就推门走了进去。 李振华紧跟而入。 “马县长，李振华同志来了！”钟山说道。 马春生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头发花白，比较肥胖，脸上赘肉比较明显。 马春生抬起头，“李振华同志啊，来来，请坐！” 他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谢谢马县长！”李振华恭敬地道了一声谢，才坐下，当然不是大马金刀地坐下，而是半坐着，身体前倾，挺直腰胸，呈现一种恭敬和倾听的姿态。 钟山给李振华和马春生倒了茶，就走了出去，并且带上门。 李振华抽出一支芙蓉王，恭敬地向马春生敬烟：“马县，抽烟！” 这可是栖霞的二号人物，虽然说要退休了，该有的敬意还是要到位的。 马春生接过，李振华又掏出打火机，亲自给他点燃。 “这次的事，谢谢马县长了！”李振华主动说道。 他知道，自己被任命为副县长，单单姜玉山还不行，还必须取得马春生的同意。毕竟马春生是栖霞的二把手，还是政府里的一号首长，你往政府里安排人手，县长不点头是不可能的。 “不用谢我，要谢你谢姜书记！”马春生淡淡地说。 “书记当然要谢，不过马县长对我的帮助也挺大，这份情我记住了。以后马县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吩咐，能够办得到，我一定照办。”李振华说道。 “嗯！”马春生点点头，很满意。 退休老同志不就是最怕人走茶凉，没有人记得和理会自己么，李振华的表态，让他感到一阵欣慰。 “李振华同志，前段时间，委屈你了！”马春生主动解释，“其实我也是不同意把你调到乡下的，只是工作太忙，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到后来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现在也需要向李振华示好。 毕竟现在李振华是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而他已经走到仕途的尽头。 正像李振华说的，日后说不定他还有事需要“麻烦”、“吩咐”人家。 不知道？ 李振华心中冷笑。 马春生作为县政府的一把手，赵刚把自己从县政府贬到乡下，不太可能不和他沟通。 就算赵刚先斩后奏，只要他想办，事后他也让可以纠正，一纸调令对他来说很简单。 所以，就算马春生和赵刚不是一伙的，至少也是马春生不愿得罪赵刚，放任牺牲了李振华。 不过想想也理解，那个时候李振华没有背景，谁又愿意为了一个没有背景的大学生去与常务副乡长闹不愉快呢？ “没事，其实乡下挺好的，能干事，锻炼人。你看，我不是回来了么，如果没有下乡两年，我到现在还当不了副县长呢！”李振华淡淡道。 “嗯，你能这样理解我很欣慰！”马春生说道，“其实，我早就想把你调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好机会。这一次，姜书记一提出，我马上就同意了。小李啊，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感谢姜书记！” “会的，会的，我一定好好感谢姜书记，感谢马县长！”李振华感激地说道。 心中却再次冷笑。 这一句话暴露了马春生的虚伪。 很简单，如果他真的有心调李振华回城，他可以找到一百条理由，根本没有没有机会一说。 毕竟官字两把口，什么理由还不是他说了算。把一个小小的乡长调回城，对一个县长来说，实在不算事。 更加虚伪的是，别看的说的是感谢姜书记，实际表达的意思是也要感谢他，不要忘记他。 “嗯，很好很好！”马春生很满意，接着说道，“我和姜书记沟通过了，走之前会那排好你的工作。李振华同志，你对分管工作方面有什么想法？” “我？”李振华笑了笑，想起了之前和姜玉山谈话的情景，于是说道，“我服从组织安排，服从县长安排。不过最好是经济方面的，毕竟我一直从事的是经济建设方面的工作，相对比较熟悉！当然，如果县长给我分配其他工作，我也同样接受。” 李振华相信，既然马春生和姜玉山沟通过，他分管经济问题不大。但是经济领域过于宽泛，具体分管什么，还得分配。 要知道，国营工业，现在就掌握在姚文龙手中，李振华这个新增的副县长，不太可能从他的手中“夺权”。 “嗯，”马春生再次点头，表达他的满意，“这样吧，你就分管经济，具体就是各类乡镇企业，民营企业。你看如何？” “嗯？好，我完全接受县长的安排！”李振华一怔，紧接着马上说道。 这个安排还是很合李振华的心意的。毕竟自己一直就是搞民营企业出身，分管这一块可以说是轻车路熟。 看来马春生也是动了一番心机，做到了有的放矢。 “我多谢马县长了！”李振华由衷地说。 “好，既然李副县长没有异议，那么我会尽快召开县政府领导班子会议，把分工布置安排下去。”马春生说道。 双方又随便聊了几句，李振华就起身告辞了。 走之前，把一个黑色塑料袋装着的一条烟塞给马春生：“老县长，第一次见面，我也没什么东西，就送几包烟，嘴馋的时候可以抽两支解解馋。” 马春生客气了两句，就收下了。 看得出来，这种事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表现得很平常。 “对了，李副县长，我建议你有时间，可以去找赵常务聊聊，毕竟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 临走的时候，马春生忽然说道。 第219章 又见赵刚 李振华一愣，紧接着就明白了马春生的用心。 他这是有意缓和李振华和赵刚的关系。 某种程度上，是为了李振华着想。 毕竟他马上要退休了，赵刚上位，这对李振华十分不利。 如果李振华在赵刚上位之前，主动示好，无疑有利于修复两人的关系。 这是有利于李振华日后开展工作的。 如果两人关系太僵，李振华这个“副县长”恐怕举步维艰，即使有姜玉山支持，但是在县政府这一亩三分里，还是赵刚说了算。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马县！”李振华感激地说了句，就告辞出来。 他没有立即去找赵刚，而是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抽了两支烟，把很多事情想了一遍之后，才动身往赵刚的办公室走去。 先是是来到秘书二科。 出于尊重的考虑，李振华决定还是先通过秘书科通报一下。 实际上，副县长之间的会面，是不需要通报的，完全可以直接登门。 这一次，秘书小王不敢怠慢，先是客气地请李振华坐下，倒了一杯茶，说了句“麻烦李县长稍等！”然后匆匆往赵刚的办公室走去。 两分钟后，他就回来了，客气地邀请：“李县长，请随我来！” 然后恭敬地走在前头，把李振华引到赵刚的办公室。 同样的一套程序。敲门，回应，推门进去。 “赵县，李副县长来了！”小王对着里面的男人说道。 “李振华同志，你来了啊！” 这一次，赵刚一扫之前的冷淡态度，站了起来，客气地说道：“李副县长，请坐。小王，给李副县长倒茶！”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李振华只是一个乡镇领导，他可以避而不见，可以不予理睬。 现在不行，就算心里再不待见李振华，表面功夫他还是得客客气气。 毕竟现在大家算同级了。 况且经过这次事件，他也彻底明白了李振华是姜玉山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便面的功夫必须要装。 李振华也不客气，在沙发上坐下。 “嗯！”小王应了一声，赶紧找来一个杯子，用水冲洗了一下，恭恭敬敬地给李振华倒上一杯，“李副县长，您请喝茶！” 又给办公桌上的刚的茶杯添加了一些，这才倒退着走了出去，关上门。 赵刚交代完后，也没有走出来坐沙发，而是重新坐了回去。 这样做，一是显示他是领导，二也是表明他和李振华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 李振华也没有计较，喝了一口茶后，站起身来，走到前面那，在赵刚的面前坐了下来。 然后才掏出烟，递给赵刚一支：“赵县，请抽烟！” 李振华这么做，也是有讲究的。 首先，主动到他面前坐下，表示了一种对赵刚尊重的态度。 毕竟无论现在还是将来，赵刚都是自己的领导。 但是却是坐着敬烟，而不是站着敬烟，表示的则是一种不卑不亢，是双方处于平等地位的意思。 不必像以前一样卑躬屈膝。 “李县长，烟不错！”赵刚接过，看着手里的芙蓉王，淡淡说道。 “哪里，和赵县的相比，差远了！”李振华记得，早前在去参加研讨会的车上，赵刚抽的是进口万宝路，最贵的那种。 “哪里，彼此彼此！”赵刚打着哈哈，然后话锋一转，“李副县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我是来向赵县长汇报工作的！”李振华说道。 赵刚：“不是吧，李副县长汇报的应该是马县长吧，我只是一个副县长，你搞错了。” 李振华开始拍马屁：“错不了。马县那我已经汇报过了，马县是我的领导，赵县你也是我的领导，我向领导汇报工作不过分吧？” 赵刚：“……” 李振华：“赵县，你就别谦虚了，你既是副县长，也是正县长，我作为一个新上任副县长，很多事都不懂，我是有很多事向您请教呢，赵县不会不愿意吧？” 话说得非常有内涵，既拍了马屁，又谦虚地反将对方一军，赵刚根本无法拒绝。 赵刚：“…..行，你说吧，我听着，只要我懂，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就多谢赵县了！”李振华于是把他在青山的工作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主要就是两点：一是交通方面，彻底改变了过去的落后面貌，四通八达。二是经济建设方面，着重说了工厂建设的巨大成就。与其说是汇报，不如说是炫耀，炫耀自己的取得的成就。 尤其是李振华提到卢青的修造厂成功兼并机械分厂，新建的饮料厂兼并糖饼厂，更是包藏祸心，让赵刚觉得拍拍打脸。 要知道，这是赵刚华大力气引进去的企业啊，你说被人兼并了，不是打脸是什么！ 可是李振华很高明，他利用汇报的形式来说，让你挑不出毛病，你还得认可他挽救了两家濒临破产的企业！ 听着李振华滔滔不绝地吹嘘着何如通过股份结构的形式成功盘活机械分厂和糖饼厂，赵刚的心里像是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赵县，这就是前一段时间我们的工作和取得的一点成绩，请赵县批评指正！”最后，李振华谦虚地说道。 批评，我批评你个麻痹啊！ 赵刚心里在咆哮。 你不说两个工厂破产的事，你会死吗，老子又不是耳聋。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过愤怒的情绪只能压抑在心里，淡淡道：“嗯，做的挺不错。青山的经济起来了，我们县政府也很高兴。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做的还很不够，我们打算继续紧抓经济建设这个中心，建立更多的工厂企业，让青山和栖霞的经济再上一个新台阶！”李振华继续说道。 “嗯嗯，好！好！”赵刚也只好顺着叫好。 李振华：“我希望以后继续得到赵县一如既往的支持，把青山乡、栖霞县建设得更好！” 赵刚脸上保持着平静，内心却很虚。 他很清楚，李振华所说的“支持”，从来就没有过。他不但不支持，其实是一直在使绊子。只是使绊子失败了。 李振华这样说，明显是睁眼说瞎话，意思其实是提醒他不要再使绊子，而是要从大局出发，支持建设栖霞经济！ 在这种“政治正确”的表述下，赵刚只能表示同意。 “肯定的，只要有利于青山的经济发展，有利于栖霞的经济，我们县政府一定会大力支持！李副县长，你就大胆去干就行了！”赵刚言不由衷地说道。 “好，那我就替青山乡的六万七千名群众谢过赵县了！”李振华说道。 …… 告别赵刚出来，李振华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之所以跟赵刚说那么多，就是想争取以后有一个好的开展工作的环境。毕竟以后要在他的领导下工作了。 至于起不起作用，也只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反正自己上任第一天，该走的路数走了，该有的礼节也送了。 剩下的，就看赵刚是不是能够顾全大局，放下个人私心杂念，专心为栖霞的整体利益服务。 马春生没有食言，仅仅两天之后，他就召开了县政府领导班子会议，介绍了李振华和张万山两位新成员，并且进行了分工。 不出意外，李振华被宣布为分管经济工作的副县长，主管乡镇企业，民营经济。 张万山为分管交通的副县长，原本分管交通的张文光，被调去分管财政、税务和金融。 而这些原本是副县长徐庆云的工作。 对徐庆云的新工作并没有宣布。 但是大家猜到，没有具体工作，就意味着没有工作。 也就是说，徐庆云很有可能接替赵刚成为常务副县长。 但是现在赵刚还在这个位置上，所以不方便宣布。 会议波澜不惊，一切都是背后已经确定的事，开会不过是一种程序罢了。 会议结束后。 李振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张万山尾随着闯了进来。 第220章 张万山的心思 “张局……张副县长？”李振华惊讶道。 张万山满脸笑容：“李副县长，祝贺啊，祝贺你荣升县长！” “别，是副县长！彼此彼此！”李振华赶忙纠正。“张副县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老弟一起喝杯酒！”张万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不知李副县长有没有空，今晚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庆贺庆贺！今天这事，我得感谢李副县长！” “不用谢我，提拔你的不是我，是县长！”李振华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常委会上的发生的事，但是从姜玉山与他谈话，只是提出增选一人的事，到今天政府班子会议，张万山突然出现，和他并列为新补的副县长，他就猜到，一定是平衡权力的需要。 就像当初他担任青山乡乡长，刘国栋下台之后，上面派赵东去平衡他一样。 而要平衡姜玉山的，只能是马春生或者赵刚。 所以，提拔张万山的，只能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 所以，李振华让他去感谢县长。 “县长那是另一回事，但是我最该感谢的人是你！”张万山说着，递上一支烟。 李振华一愣。 “张副县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没有帮过你什么。” 张万山满脸堆笑，“李副县长，你知道吗了？我之所以被提名为副县长，是因为这两年我们栖霞县的公路建设快速发展，取得了突出成绩。但是我很清楚，这完全是得益于你新方案的提出，获得了市里的肯定，进行复制推广，我们才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饮水不忘挖井人，我张万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功劳，归功于你！” 李振华松了口气，原来张万山是为了这个，这倒也说的过去。 “没事，那都是市里、县里的功劳，我不过是开了个头吧！”李振华笑笑，请张万山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张万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老弟，其他我就不多说了，请一定给我个机会，今晚我们去喝一杯！地点我已经定了，就在招待所如意包房。” “张副县长，你太客气了，那……好吧，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李振华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一是大家都是刚刚升职，喝点酒庆贺一下天经地义。二是他对张万山的印象不错。 当初为了修建公路跑交通局的时候，张万山是明确支持的，虽然后来被赵刚拿掉。 双方又简单聊了两句，张万山就告辞了。 毕竟大家都是刚刚履新，很多工作要做。 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李振华开着自己的摩托车，先回了一趟家里。 这个时候，副县长是没有专车的，要用车的时候，由办公室安排，派人派车。 但是派车基本都是因公，上下班这种事，都是自行解决。 当然书记和县长例外，因为他们有专车和专职司机，公私一般就是混在一起使用，也没有人有异议。 从县政府到家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家里静悄悄的，妹妹还在房间里学习。 李振华把妹妹叫了出来，从冰箱里拿出猪肉，青菜，交代妹妹自己煮吃。 没办法，妹妹学习很紧张，这段时间的大厨一直是李振华担任。 年后虽然父母来住了一阵，可是随着春耕的到来，两老又跑回农村耕田去了，照顾妹妹食宿的重任就落在李振华这个哥哥的肩上。 因为学校的伙食实在太差，自从搬入新居后，李佳音就一直走读。 然后又帮妹妹洗好米，下了饭锅，打着电，这才开车赶往招待所赴约。 到了招待所，询问服务员之后，直接往如意包房而去。 笃笃笃！ 李振华敲门。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竟然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李县长你来了？”女人嫣然一笑，相当的妩媚。“请进，张副县长在等着您呢。” 李振华一怔，他不认识这个女人。 李振华出于礼貌，点一下头然后跟着她往里走。 包厢中已经坐着 一桌人了，粗粗看有七八个，对面中间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张万山。 除了他，还有几个男子，和几个女人。都是陌生面孔。 几个女子和开门的女子一样，都很年轻，漂亮。 看到李振华走进来，几个男子和女子都一起站起来。 张万山也站起身，热情滴冲着李振华招手：“来，来，老弟，过这里来坐！” 原本坐在张万山身边的一个女子识趣地站起来，走开。 显然，她是要给李振华让位。 “不用了吧，我随便坐就可以！”李振华说着，就想就近在门口边落座。 “不行啊，李县长，这是上菜的位置，我们怎么能让您上菜呢。您过去，和张县长一起！”引路的女子笑着，很自然地伸出一只手，抓着李振华的手臂，往张万山那里带。 起立的其他几个男女也纷纷讨好地说道：“对，李县长，请！” 同时让开一条通道路，让李振华走过去。 李振华没有办法，只好走到张万山身边坐下。 李振华华刚坐下，旁边的一个女子立即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双手送上，娇滴滴地说：“李县长，请喝茶！” “谢谢！”李振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刚放下杯子，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立即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递给李振华一支烟，满脸堆笑道：“李县长，请抽烟！” 李振华接过，“谢谢！” 话音刚落，男子已经打着了打火机，凑了过来。 李振华没有办法，只好点着烟，吸了一口。 李振华有点不适应，第一次被人服务的周到。 旁边的张万山则劳神在在，安然接受美女的敬茶和男子的点烟，显然，他对这种待遇已经习以为常。 “来，老弟，我给你介绍几个老板！”张万山笑道，指了指刚才给李振华敬烟的中年男子，“这位是县建筑公司的肖建安总经理！” 中年男子紧紧伸手，满脸堆笑道：“李县长，以后请多关照！” 李振华伸手和他握了握，“肖总好，互相关照！” 肖建安：“李县长，我是久仰你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见面。你在青山乡的时候，青山工业园的厂房还是我们去建的呢，可惜没能和你见面！” 李振华不禁多看了他两眼。这么说来，肖建安很可能是赵东那边的人，现在看到李振华升官了，又通过张万山来巴结。 张万山又介绍另外两个男子，一个是通达路桥公司的胡汉生，一个是金龙地产的张嘉文。 李振华出于礼貌，和他们一一握手。 不出意外，这两个老板也是张万山的老朋友了，很可能在他的任上接过很多工程。今天是特意带来介绍李振华认识，既是一种善意的表达，也是想把李振华拉入他的圈子。 毕竟李振华升任副县长后，权力更大，如果日后手上有工程，让他的朋友来做，不但可以讨好李振华，自己也可以捞到好处。 “至于这一位，”张万山指了指李振华身边的美女，也就是刚才开门迎接李振华的女子，笑道，“你自己来介绍吧” 美艳少妇伸出洁白的玉手，盈盈笑道：“很高兴认识你，李副县长，我叫张莹莹，是这间招待所的经理！” 李振华不禁吃了一惊。 第221章 漂亮女经理 招待所经理！ 坊间早有传说，说是招待所的经理原本是一个服务员，学历仅仅是初中，由于长的漂亮，被县里的头头看上，一来二去，就让她当上了经理。 招待所里很多人不服，因为虽然只是一个招待所，也是属于县直单位，况且工资福利相当不错，很多人争着往里钻。比她学历高、资历老的一大把。 但是县里偏偏提拔她当了经理，让你不服也没有办法。 李振华华来县招吃饭本来就少，加上以前级别不够，也没有人引路，一直不知道这个传奇的女经理是谁，想不到当上副县长没几天，就这样见到了她。 张莹莹年纪约有三十岁，皮肤相当白静，脸上五官精致，略施粉黛，初初看只有二十五六岁。一缕刘海拨到耳后，露出洁白粉嫩的颈脖，相当的迷人。 从举止神神态看，风姿卓越，妩媚知性，一点也看不出他只有初中文化，倒像个有丰富阅历的职场精英。 “你好，张经理！” 李振华握了握她的手，柔弱无骨。 张莹莹妩媚一笑：“李县长，以后可要常来啊，多多关照小女子！” 李振华微微一笑：“张经理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闲职，什么都不懂，哪里够格关照张经理，要我看，张经理多关照我才是真！。” 张莹莹：“李县长真谦虚啊，要知道，您可是最年轻的副县长！如果您不够格，就没有人够格了。如果我没有看错，李县长一定会前途无量，飞黄腾达。李县长，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记小女子啊！” 说的嗲声嗲气，媚态十足。 一只手捏着李振华的手更是不愿放开。 李振华不得不主动抽回，应付到：“张经理真会开玩笑，我哪来的飞黄腾达，有一碗饭吃已经不错了。” 接下来，另外三个女子也做了自我介绍，其中两个分别是胡汉生、张嘉文的助理，另外两个说是就在招待所工作。应该是张莹莹的手下，来陪酒的。 很快，酒菜就端上来了，除了常见的鸡鸭之外，还有海鲜，都是比较贵的品种。 酒也是茅台。 这样一桌酒菜，估计上千元了。 “我提议，我们敬张副县长、李副县长一杯！”张莹莹提议。 “好！敬张副县长，敬李副县长！祝两位领导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肖建安、胡汉生、张嘉文纷纷附和，大家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这种饭局，其实没吃饭，基本上是喝酒聊天为主，酒桌上的主角，当然是李振华和张万山。 简单地说，就是几个老板和美女，轮流敬张万山和李振华，一边说着恭维的话。 张万山豪爽，特别是几个美女的敬酒，几乎是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饮胜。显然，他是对这种场面是见怪不怪了， 尤其是坐在他身边的那个招待所的年轻服务员，更是殷勤的很，一边敬酒一边县长县长地叫着，叫得人骨头都酥了。 张万山很快就醉了。 张莹莹让人到旅业部开了房，那个女服务员就搀扶着张万山走了。 “李老弟，我先过去了。等下你也去，我在上边等你！” 张万山一边踉踉跄跄地走，一边不忘对李振华说道。 “张副县你先走，走好！”李振华也醉醺醺的，目送张万山和美女离开。 不久，李振华也醉了，伏在桌子上。 “张经理，这里就交给你了啊！我就先走了！” 肖建安意味深长地对对张莹莹说道。 “对啊，张经理，你可要服侍领导啊！” 胡汉生也说道。然后就搂着他的女助理离开了。 “张经理，我们也走了。”|张嘉文也相继告辞。 包房里就剩下李振华和张莹莹两个。 “李县长，你醒醒！”张莹莹摇着李振华的胳膊。 “我要回去！”李振华迷迷糊糊地道。 “都醉成这个样子，还回去！”张莹莹说着，端来一杯茶，“你先喝口茶醒醒酒！”然后端起茶杯，凑到李振华嘴边。 李振华喝了两口，觉得头脑清醒了一点。 睁开眼睛，才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 “他们人呢？” “他们？都走啦！”张莹莹道。 “走了？哦，那我也走。”李振华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要往外走。 “好，来，李县长，我送你！”张莹莹走上来吗，伸手扶起李振华。 李振华像是一堆烂泥，一下靠在张莹莹身上。 张莹莹并没有生气，而是半扶半拉着李振华往旅业部走去。 一直走到贵宾楼。 张莹莹跟值班服务员说了一声，服务员赶紧走就拿了钥匙和门卡，递给张莹莹。 张莹莹扶着李振华进了电梯，电梯往上升去。。 招待所是栖霞少有的安装电梯的单位之一。 李振华感觉到了异常，睁开朦胧的眼睛，“张经理，这是哪里啊？” 张莹莹：“这里是客房部，我在这里给你开个房，你想休息一晚！” “客房？不，我不住店，我要回去！”李振华醉醺醺地说。 “哎呀，你都醉成这样了，还怎么回去！听我的，先在这里睡一晚，睡醒了才走！”张莹莹说道。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五楼，电梯门打开。 张莹莹扶着李振华出了电梯，穿过铺着地毯的昏暗的走廊，来到518室。 张莹莹开了门，吃力的扶着李振华来到床边，一放松，李振华就像是一坨烂泥，倒在了床上。 不过倒下的一刻，他却清醒了许多。 他睁开眼睛，看到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 “我，我这是到了哪里啊？” 张莹莹嫣然一笑：“这是客房。李县长，要不要洗个澡？” “洗澡？我现在要喝水！”由于喝了太多的酒，李振华只觉得喉咙很干，又辣。 “好的，你等等！”张莹莹不愧是服务员出身，轻车熟路，很快找来茶杯，用热水壶里的开水给李振华泡了一杯热茶，又用樱桃小口吹了一会，才递给李振华。 李振华喝了几口，胃里好受了些。又示意张莹莹倒茶。 接连喝了几杯，好受了不少。于是睡了过去。 不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却听到哗哗的水声。 放眼四顾，发现这是一间豪华的客房。 自己躺着 一张大床上，前面的柜上有一台大大的电视机。 水声是从角落的卫生间里传来的。 “谁啊？谁在卫生间里？”李振华忍住头疼，下了床，走过去。 “李县长，你醒了？”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卫生间里传来，吓了李振华一跳。 “你，你是谁啊？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李振华惊讶道。 “我是谁？李县长这么快就忘了？”娇慎的声音出来，紧接着卫生间门打开，一个披着浴袍的靓丽女生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我是张莹莹啊，李县长不记得我了？”张莹莹伸出玉手，用纤纤玉指点了一下李振华的脑门。 张莹莹？ 李振华猛然想起，昨天他和张万山他们是喝醉酒了，隐约记得是张莹莹扶他开了房。 可是张莹莹不是应该走了吗，怎么还在他的房间里，还在这里洗澡？ “张经理，你不是走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李振华惊讶道。 “走？我走去哪里？”张莹莹一点也不害羞，走上来就搂着李振华的脖子，盈盈笑道：“李县长都没走，我怎么舍得走呢？” 第222章 不同的方针 张莹莹还真是个尤.物，一点也不害羞，一双光滑的玉臂搂住李振华脖子，一双大眼睛流动着诱人的光彩。 “李县长，到你洗了哦！” 李振华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一身臭味，和张莹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相比，实在不协调。 李振华赶紧推开张莹莹，“张经理，我们还没发生吧？”他看到自己还穿着昨晚的衣服，一身臭汗，对方应该还没有除他的衣服。 张莹莹你笑道：“我倒想发生什么呢，可是还没冲完凉，你就醒了，我本来打算自己洗完澡，再服侍您的。既然你醒了，就先去洗澡吧，我在床上等你！” 说完轻轻地在李振华的脸上捏了一把，扭着腰肢往床上走去。 李振华走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冲了把脸，瞬间清醒了许多。 玛德，幸亏醒得早，如果醒的晚一点，被张莹莹睡了，就麻烦了。 毕竟张莹莹名声在外，她从一个服务员爬到经理的位置，靠的可不是资历和学历。 传说中的县里的头头，李振华不知道是谁，但是张莹莹靠色相上位，应该百分百是真的。 否则她也不会认识李振华第一天就要跟李振华上床。 李振华现在是新上任的副县长，又年轻，在一般人的眼里，绝对是前途无量。的确值得张莹莹投资。 所以，她要勾搭李振华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出乎李振华意料的是，没想到张莹莹这么大胆，第一次见面就要上床，还一点羞涩的意思都没有，似乎这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哎，不知道这个女人睡过多少男人！”李振华叹了口气，用水再次洗了几下脸，脑袋更加清醒了。 伸出头往床那边探了探，张莹莹正在用吹风机吹着湿漉漉的秀发。 李振华拧开水龙头，水龙头发出哗哗的流水声。 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轻轻拉开虚掩着的房门，又轻轻带上，然后朝电梯走去。 下了楼，找到自己的摩托车，骑上，发动，开了出去。 由于已经深夜，街上没有什么人，很冷清。 李振华车子开得飞快，一会儿就回到了交通新村的家。 进了屋，身也不洗，倒头就睡。 第二天，直到临近中午，李振华才醒来。 妹妹早已去学校上学，屋里很清净。 李振华起床洗漱之后，踱到厨房。锅里竟然还有一碗面条。 应该是妹妹看到他没醒，多煮了一碗，留给她吃早餐。 “丫头，长大了，董事了啊！”李振华自言自语一句，然后吃了早饭，就开车往县委而去。 政府分工之后，他必须要跟姜玉山汇报工作….. 姜玉山果然尊重了他的意见，并没有免掉李振华青山乡党委书记的工作，而是兼任。 这样李振华的工作就是两头跑，有时候在乡里，有时候在县里。 不过县里的工作并不多，说实在的，私营企业这一块，需要向政府汇报和请示的事项并不多，李振华的工作是相对悠闲的。加上李振华并不是赵刚的人，赵刚有意冷落李振华，李振华手里的工作就更少了。 李振华于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乡下。 毕竟这一年是关键的一年，他的亿元镇，亿元企业还没有实现。需要做大量的工作。 只有实现这两个目标，让青山经济走上正轨，具备持续发展能力，他才放心。 在李振华和乡政府的全力配合支持下，新建的饮料厂、酒精厂、洗涤剂厂不到半年时间，就完成了建设，投入生产吗，开始贡献gdp。 至于中药厂、兽药厂等老厂，更是在广告的引领下，快速攻城掠地，疯狂发展。兽药厂走出中州市，向全省发展。尔阴洁洗液，更是走出南江，向全国蔓延。 原因很简单，随着全国经济的发展，人员流动非常频繁，明里暗里的“特殊”生意像是辽远的野火，席卷全国，对肤阴洗液的需求非常大。 这个时候，生产同类产品的公司几乎没有，现在的尔阴洁洗液药业有限公司，等于是提着麻袋敞开袋口，别人就往里面扔钱。 所以，中药厂呈现的是爆炸式增长，开始在全国设立分支机构，大肆推广。 兽药厂虽然差一点，毕竟全国生产同类产品的公司不少，但是发展也非常快速。 至于修造厂，背靠中柴这颗大树，也是稳步发展，步步为营，走的非常坚实。 与药厂配套的包装厂，也迎来事业的高峰期，每个月都保持在20%以上的增长， 还有大大小小的上百家其他工厂，都在开足马力，疯狂生产。 在这过程中，青山开始出现一些特色品牌。 比如青山米粉、青山淮山、青山腐竹、青山莲子粉等品牌。他们告别过去粗包装的方式，通过工业化加工，精包装，电视推广，逐步形成了青山的特色，打出了名声。 当然个过程是逐步形成的，前后经过了十多年的时间，才构成了品牌影响力。但是他们的征程是从这一两年开始的。 正是李振华大力发展民营企业、打造特色小镇的计划，加上乡政府干部职工的大力扶住和帮助，这些大大小小的本地老板才能一心一意搞生产，竭尽全力谋发展。 可以是说，这是良好的营商环境才促成了青山的飞速发展。 另一面，赵刚当上县长之后，除了习惯性搞他的人事关系的破事儿敛财之外，当然也在经济领域发力，他也需要经济领域的政绩。 毕竟这个时代是gdp为王的时代。 随着他儿子赵东在经济委员会任职党组书记，他对经济的把控力大大增强。 因为现在的国情，国有企业依然是国家经济的主力，而赵刚通过赵东、李健富把全县的国营企业牢牢滴抓在了手中。 和赵东只管吃拿卡要不同，赵刚是真的想要在企业的建设改革中有一番作为的。 毕竟这才是政绩。没有整机的支撑，仕途终归是走不远。 不过赵刚，管理企业和李振华截然不同，李振华走的是“只管服务，不管经营”的路子，简言之，就是只为企业提供服务，排忧解难，不干预企业的经营活动，只要企业遵纪守法，政府就不予理会。 赵刚走的则是一条相反的路线，他觉得现在的国营企业，不适应市场发展的要求，政府必须强力介入，坚强管理，才能帮助企业度过难关，走上康庄大道。 于是，他组织了多场研讨会，讨论企业应该如何改革。这些所谓的研讨会，李振华也是参加的，不过他基本上是当一个透明人。 因为这所谓的研讨会，其实和“研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都是张刚的一言堂。都是赵刚先定一个调子，下面才在这个调子之下讨论。 说白了，就是研究如何落实和执行赵刚的想法。 这讨论个锤子啊！ 而李振华的想法，和赵刚的想法基本上是相反的，融不到一块去。 反正政府会议上的人基本上都是赵刚的人，无论李振华是同意还是反对，都没有什么用。所以，干脆当个透明人算了。 赵刚雄心勃勃，带领班子成员到发达地区参观考察了一圈，当然，这个外出考察的差事是没有李振华的。 回来后，提出了 “打造八大集团，缔造航空母舰”的庞大计划。 第223章 结婚了 什么是八大集团？ 就是把相同或者相似的企业人为地合并在一起，形成八个企业集团。 分别是机械集团、糖业集团、食品集团、印刷集团、化工集团、建材集团，造船集团、包装集团。 比如，机械集团，就是把机械厂、农机厂、电动工具厂合并在一起，改个名称，叫做机械集团。 理由是组建大型企业，可以提高抗风险能力，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实际上远不是那么一回事，换汤不换药，企业的竞争能力并没有任何提高，相反，集团内部弱势成员的资源和设备被优势企业无偿挑拨征用，死的更快。 真实的结果是一加一小于二，甚至小于一。 用工人的话说，就是一堆垃圾加上另一堆垃圾，依然是一堆垃圾。 甚至更加臭了。 可是没用。工人和普通干部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一切都是工厂头头和上级领导说了算。 这个时候流行抓大放小，各地不顾实际，一窝蜂开展集团化经营，如果不这样搞，就跟不上形势，跟不上政.治。 所以，赵刚之流才搞了个“打造八大集团，缔造航空母舰”的计划。 而工厂的厂长经理们当然不会反对，傻子才反对啊，除非你想下岗！况且合并成集团，他们无形中官升半级，而且在这种所谓的“改革”中正好趁机狠捞一笔。 所以，尽管很多企业的领导，尤其是处于优势地位的企业，虽然明明知这是一个扯蛋的计划，依然不遗余力地推进。 赵刚忙于他的推动他的大集团、大公司战略，没有空理会乡镇企业那些小鱼小虾。 这正中李振华的下怀。 只要赵刚之流不来插手，他就有信心让栖霞的乡镇企业、民营经济在短短几年内获得长足发展，将来某一天，全面替代赵刚的所谓“八大集团”！ 他很清楚，赵刚越是重视这些国营企业，这些企业死的越快。 别看赵刚动用行政手段又是组建集团，又是让银行贷来大笔款项，搞得轰轰烈烈，可是这一点都改变企业内部人浮于事、吃拿贪要的机制，这种靠外部输血的表面风光，注定不能长久。 说白了，模糊的产权机制，无论你如何“重组”、“改革”，分分合合，其实都是折腾，没有人会把企业真的当成自己的儿子，牺牲企业，谋取私利，不思进取是必然的的。 管理者的责任内心、进取心和私营企业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产生的必然是腐.败层出不穷。 而李振华走的完全是另一条路线，不靠外部输血，而靠企业自身造血。 没有造血能力的企业，绝对不扶持，让其尽快消亡，把市场留给其他更有能力的人和企业。 这一年，李振华除了青山，走遍了全县三十二个乡镇，考察了大部分的乡镇企业。组织当地政府和主要企业家座谈，扶持优势企业，形成地方特色。 在林乐镇，重点扶持了服装和针织企业，形成了带有明显品牌效应的地方特色。 在宝硅镇，针对当地矿产资源丰富的特点，李振华重点帮扶了几家挖矿企业，促使他们合规、合法经营，上规模、上产量，宝硅镇形成矿业为主的经济模式。 在金滩乡，利用河流交通便利的条件，重点发展造船工业，私人造船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两年内就达到了二十余家。和赵刚的把两家国营的造船厂合并成一家形成鲜明对比。 在江头镇，利用当地湖泊水塘众多的条件，大力发展水产养殖，很快，江头镇的草鱼、水鱼等就形成了规模效应，产出的水产品除了供应栖霞市场，还远销中州等周边市场。 由于有青山乡这个成功的样板，各个乡镇的书记和乡长也是铆足了劲，尤其是有李振华这个分管县长的强力推动，各地的乡镇企业发展的很快，不知不觉，经济总量都快追上国营企业了。 …… 这一段时间，李振华和赵刚难得的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专心于自己的领域。 到了年中，方若初家里的新屋也建好了。 经过与父母和方文若初商量，李振华和方若初道民政局领了证，并且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虽然说他很有钱，何勇等怂恿李振华大操大办，但是李振华拒绝了。 因为李振华知道，后世政府会严控官员们的红白喜事的规模和标准，虽然说现在没有问题，但是对于立志道仕途上走的更远的李振华来说，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要给别人翻旧账的机会更好。 虽然说这种旧账不是大事，不太可能会影响仕途的升迁，但是对声誉的影响还是有的。 要知道，某团体秋后算账是出了名的，今天说不算，不等于明天说不算。 反正钱收着也不会发霉，闷声发财就好，不必要炫耀。 结婚后，李振华也着实和方若初歪腻乐乐一段时间，你侬我侬，整天连接在一起。 反正李振华是领导，方若初是老板，两人都没有强制上班的要求，双方都是自由人士。 结婚的时候，李振华花了十万买了一辆夏利。 说实话，本来想买一辆桑塔纳，但是想到姜玉山＆ 赵刚的专车也是桑塔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万一哪一天大家开车凑到了一块，你说一个副县长的座驾竟然和我同级，甚至比我的座驾还好，还还得了啊，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给叫你使绊子。 做下属的，任何时候，任何方面都要有下属的觉悟。 蜜月中，李振华开着崭新的夏利，几乎逛遍了南江省的所有名胜古迹。 连国内其他省份的一些着名景点也逛了个七七八八。 可以说，是把上一世的遗憾都补上了。 要知道，上一世的贫穷，哪里都去不了，只能每天看别人发朋友圈，晒那些美好风光和精美的特色美食，自己除了吞口水就只有羡慕的份。 某种意义上说，白活了一世，毫无值得留恋和羡慕的地方。 重活一世，有钱有权，不活出个精彩、开心、快乐岂不是对不住苍天的眷顾！ 不过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烦恼和挑战才是常态。 即使是重生者，也不例外。 这一天，李振华接到了县委的通知，按照干部任用使用要求，李振华需要到省委党校参加培训学习！ 这是一个惯例，所有新任职的副处以上的干部必须要经过省党校的培训。 于体制内来说，党校培训相当于就业市场上的另一种“毕业证”。没有这个“毕业证”，你是不能当领导干部的。 而且这种培训，是采用一种脱产半脱产的形式，就是说参加培训的干部，平常是需要全日制呆在党校的，食宿都在学校。 但是毕竟不同于学生时代，如果确实有事，学员也可以临时离开，处理完公务后再回来上课。 总的来说，还好是比较自由的。 “老婆，我要去省城参加中青年干部培训了，我们得分开一段时间！”看着黏在一起的方若初，李振华依依不舍地说道。 “没事，反正我们有车，你周末可以开车回来，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方若初倒是看得很开，一边说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 李振华觉得痒痒的，刚刚垂下去的，又要翘起来。 不过方若初一语提醒梦中人，是啊，自己有车，省城和栖霞也不过两百多公里，跑大概四个钟头也可以到家了。 虽然辛苦一点，但是一想到又可以和方若初歪腻在一起，就觉得值了。 “老婆，还真是你想得周到！”李振华说着，一翻身又进去了。 第224章 进修报到 南江省首府，省城绿城。 李振华开着自己的夏利，历经四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省委党校。 党校位于郊区，在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旁边，绿树成荫，和是市中心有好几公里的路程。 开车到了门口，只见大铁门把关，旁边是一个值班室，里面有人有电话。 值班室外面还建有一块几十公分高的水泥墩子，水泥墩子边立着一大大的遮阳伞，一个武警战士笔挺地站在水泥墩子上。 李振华不敢怠慢，在门口下了车，走到传达室窗口，和值班员说明了事由，并且在登记簿上登记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和车辆信息，值班员才缓缓打开大铁门。 这里的铁门和栖霞县的大门不同，栖霞的开门方式都是人工拉开闸门，这里却是自动开门。 也不知道值班员按了哪里开关，闸门就缓缓地朝一边收缩回去，露出畅通的大路。 而在李振华开车跨过门槛线的一刻， 站岗的武警战士立即举起右手，朝李振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让李振华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这可是电影上见到的首长才有的待遇啊，自己今天因为开了一辆夏利，立即享受到了这一个崇高的礼遇。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现在看来还得加上一条，敬意靠车装！ 自己虽然开的只是一辆夏利，也足够一般人高看一眼了。 李振华找了个位置泊好车，背着背包，拿着介绍信，就往办公楼走去。 路上，问你了两个人，才来到学员报到接待处。 接待处事实就是教务处的一个办公室，门口用红纸粘着一行字：新生报到处 走进办公室，可以看到里面共有四张办公桌，麽张桌子后面都坐着一个人，在低着头办公。 前面的两张桌子，分别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李振华选择了女人。 他走到女人面前，恭敬地问：“请问，学员报到是这里吗？” 女人抬起头，约有三十来岁，皮肤是城里人特有的洁白，显得很漂亮。 女人：“是这里。你是…..？” 李振华连忙从背包里取出介绍信，恭敬地递过去：“老师，这是我的介绍信，满烦你看一下！” 女人接过介绍信看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是栖霞的李县长！欢迎欢迎！” 说着，主动站起来和李振华握了握手，才交代说道：“李县长，麻烦你在这里登记一下，签个字！” 李振华拿过学员信息登记簿，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单位、职务、联系方式，又在签名栏写上自己的名字。 李振华的联系方式是bb机和手机号码。 女人不禁多看了李振华一眼。 要知道，94年，拥有手机的人不是很多，虽然说李振华的身份有手机不奇怪，但是在众多新学员之中，的确有人是没有手机的。 李振华的表现，至少不落后于其他人，所以，被女人重点关注是很正常的。 “好，李县长，我现在带你去宿舍！”女人笑着站起来，李振华这才发现，女人竟然和自己差不多高，自己一米七六，女人的头颅，似乎可以与自己平齐。 当然她是穿着高跟鞋，但是减去高跟鞋的高度，估计净高也有一米七左右。 这是一个相当高挑的女子了。 身材也很好，穿着合适的干部服装，白色衬衣，黑色的中裙，挺胸翘臀，腰部收束得很小，女人的曲线暴露无遗。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女人真是会穿会扮！”李振华暗暗想道。 女人吸着高跟鞋，昂首挺胸，像个骄傲的公主，咔咔咔地走在前头。 李振华跟在后头，走出办公楼。 “您等一等，我去取行李！” 出了楼，李振华与女人说了一声，就朝不远处的停车棚走去。 停车棚分两个，一个停满了摩托车，有男装有女装的，还有少量自行车。这估计是年龄较大的教职员工的交通工具。 另一个则是停放小车，不过，也就十多辆。一般来说，就是领导的座驾了。 李振华直接走到小车棚，打开了自己座驾的后备箱。 不远处的女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她原本以为李振华是去摩托车棚，没想到竟然是小车棚，打开了小车的尾箱！ 这意味着，李振华是做小车来的！ 而且并没有司机帮李振华拿行李，从头到尾只见李振华一个人。 这说明要么这车是李振华自己的，要么就是专车，是可以供自己随意使用，不受单位限制的那种。 无论哪一种，都说明李振华不简单，有钱，或者有实权！ 要知道，很多单位领导虽然有公车，但是要受诸多限制，公车是公共的，并不是专供一个人使用，今天你用，明天办公室很可能又把车和司机派去给其他领导使用。 所以，汽车都是送领导到地方后，司机和车辆就会回去。 在县里，其实就是县委书记和县长，常务副县长少数几个人拥有专车，其他领导基本是是公务需要才能使用公车。 女人看向李振华的眼光变了，由原先的平淡变得热切了起来。 李振华取出行李，关好车门，这才提着自己的心里一步一步朝女人走来。 女人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振华走过来。 “李县长，这是你的车？”那女人问道。 “是啊，我自己买的，花了十万余元。”李振华平静地说。 女人眼里顿时放出了光泽。 果然是他的私人座驾！ 十万！ 要知道，九十年代，万元户都是横行一时的存在，十万元户，就是相当于爆发户了。 有车一族，更是少的可怜！ 自己虽然在党校当老师，收入还不错，可是对小车依然是可望不可及！ 李振华居然拥有一辆自己的小车！ 而且看他的样子，说话的时候都不到眨眼的，十万元似乎对他是平常。 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炫耀起来了，特别是在她这样的女人面前，百分百的男人会嘚瑟地炫耀自己的富有。 “李县长，我叫张翠雯，你以后叫我雯姐就好！”女人笑脸如花，主动介绍道。 “好的，雯姐！”李振华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称呼，“以后还请雯姐多多关照啊！” “李县长说哪里话，我不过是学校的一个普通老师，要我说，我请李县长多多关照是真。”张翠雯笑着瞥了李振华一眼，含情脉脉，“当然，如果李县长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我能够做到的，一定尽量满足！” 在党校，虽然级别不低，但是工资在政府系统中工资却属于最低的那一类。 基本上就是靠基本工资和少量的津贴生活，没有什么外水。 不像后世，什么课时费、辅导费、粉笔污染费名目繁多，当一个老师说他工资只有2000块的时候，你直接乘以3，就是他当月的大概收入。 那个时候的老师，如果他说工资只有1000块，就真的只有一千块左右，偏差不会太大。 “那我就想多谢雯姐了！”李振华说着，紧跟两步走了上去，两人并排走到了一起。 路上，李振华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张翠雯，张翠雯也在不时看李振华。 不过张翠雯大胆许多，看到李振华偷看她，噗嗤一笑，大方地说道：“李县长，我好看吗？” 第225章 太热情了 这让李振华闹了个大红脸。 “呃……好看，雯姐是我见过的少有的美人！”后半句，李振华马上稳定心境，拍起了马屁。 “咯咯咯！” 张翠雯笑了，笑得很灿烂，伸手轻轻地在李振华的手臂上锤了一下：“李县长真会说话，不过姐喜欢！”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宿舍楼。 就在一楼。 到宿舍的时候，房门是开着的，张翠雯率先进入。 “张主任！” “张主任！” 里面有两个男子，正在整理床铺，看到张翠雯进来，赶紧打招呼。 “嗯！”张翠雯应了一声，对着他们介绍：“这是你们新来的舍友。” “你好！” “你好！” 两个男子于是对着李振华说道。 李振华也礼貌回应：“你们好！” “你睡哪一张？上铺还是下铺？”张翠雯热情地问。 两个男子有点诧异地看了看张翠雯，觉得她过于热情了，要知道，张翠雯带他们来的时候，仅仅是到了门口，说了一句：“这就是你们的宿舍。”就走了。 哪里会询问你睡上铺还是下铺。 李振华看了看房间的布局，发现共有四张卡床，都是分上下铺的，和大学时候的床铺一样。不过大学时候的卡床是木卡床，这里的是铁卡床。 而且这里每个床头都配有一个柜子，显然是给学员装贵重物品的。 宿舍尽头的位置，还有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小阳台。 这些都比大学好了太多。 看来，在职学员的条件配置确实比真正的学生党强很多。 “我，我喜欢在上面！” 李振华说道。 原先的两个舍友，已经占据了两个床位，一个上铺，一个下铺。现在还剩下三个上铺。 “嗯！”张翠雯点点头，“你要哪一个？这个，还是这个？” 她走来走去，在三个床铺之间挑选。 “这个离风扇近，便于吹风，可是暗一点。这个光线很足，但是离门口又太近。这个倒是又凉快又够光，可是旁边就是厕所……” 这个时候，李振华都觉得张翠雯有点服务过头了，我选个床铺，你费什么心啊。 “雯姐，不靠近厕所就行了，其他的随便！”李振华说道。 “哦，好，好！”张翠雯在剩余的两个床铺之间挑选，“李县长，这个吧，好不好？”她指了指靠近门口的那张床，“这里光线很足，适合看书！” 李振华摇了摇头，“离门口太近了，还是另一张吧！” 李振华可不怕暗，因为他自备有床头灯，带有充电功能的那种。 对于他却这种和鹏城水货老板有深厚交往的人来说，买一盏先进的床头灯实在太容易。 张翠雯一愣，想不到李振华会挑那张相对昏暗的床铺。 不过她很快觉得自己弄明白了，于是附和道：“对，离门口太近不好，别人从门口经过，什么都看见了，还是里面的私密一点！” 说完她就要帮李振华搬东西。“来来，你上去，我帮你递东西上去！” “不用了，雯姐，这点事我自己弄就好！”李振华连忙说道。 听到李振华说话，另外两个男子愣了一下，多看了李振华和张翠雯两眼。 要知道，他们喊张翠雯可是喊“张老师”。 “什么自己弄？你一个大男人，懂得怎么铺床铺吗？快点上去，姐帮你参谋参谋！”张翠雯强势地说。 李振华只好自己先踩着扶梯爬上上铺，再转过身来。 他不知道张翠雯张翠雯对他和另外两个男子是区别对待，还以为因为他们是在职学员，学校方面照顾得比较周到，所以张翠雯才帮他做这么多事。 张翠雯弯腰从地上拿起李振华的行李箱，起身往上递。 李振华居高临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张翠雯衬衣领口里面的一片雪白。 还有两个团团若隐若现。 李振华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 张翠雯并不着急，就那么捧着行李箱，笑盈盈地站在下面，一双眼睛望着上边的李振华。 “真是个流氓！” 李振华忍住心中的邪念，狠狠地暗中骂了自己一句，接过行李箱，放在床头的位置。 “多谢雯姐！”李振华说了一句，就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床铺。 张翠雯又在下面，像个贴心的大姐姐一样，指导着李振华如何挂蚊帐，折被子，摆枕头，，直到李振华床上整理的井井有条，才告辞离开。 “伙计，她是你姐？”张翠雯刚离开，一个舍友就着急地问。 两个舍友都比李振华年纪大，一个三十岁左右，一个大约二十六七。 而李振华只有二十四。 “没有，今天刚认识。”李振华说道。 两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 “可以啊，伙计，一来就勾搭上了！”二十六七的说道。 “不错，老弟，你这是走了桃花运，要来一场师生恋了！”三十岁的也打趣道。 李振华：“你们说的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不明白？”二十六七嘿嘿笑了，“兄弟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看不出张老师对你很特别？又是选床铺又是递行李的，就差没有帮你叠被子了。我们都以为是你姐呢！我们可没有你这种待遇！” 李振华挠了挠头，说实话，他也觉得张翠雯有点热情过头了，以前学生时代，宿管阿姨也没有这么管理学生啊。 “嘿嘿！”三十岁也很三八，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老弟，你说，张老师是不是看上你了？说实话，张老师虽然年纪大点，可是风韵犹存，哥们也很想亲近。老弟，你可要抓紧机会啊。你放心，只要张老师来，哥们懂得，肯定会给你让位！” “对，她来我们就出去逛街！”二十六七也说道。 “逛街？逛什么街？逛街可要等等我，我最喜欢逛街了！” 就在这时，一道男音传了进来。 接着一个那只拖着一个行李箱，走了进来。后面是张翠雯。 李振华三人赶紧闭嘴。 张翠雯走了进来，对着该男子说道：“这就是你的宿舍，自己找个位置放好。” 男子点点斗，对着张翠雯恭敬地说道：“谢谢张老师！” 张翠雯也不理他，径直走到李振华的床前，关心地问：“肚子饿了么？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旁边的二十六七和三十岁再次诧异地互相看看。 “不了吧，雯姐，等下我和他们一起去食堂吃！”李振华实在有些不适应张翠雯这种超乎寻常的热情，推辞道。 张翠雯想了想，没有再继续邀请，“好吧，你们聊。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好的，一定一定！”李振华连忙答道。 张翠雯对李振华展颜一笑，这才迈开步伐，扭着腰肢，款步而去。 “哥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莱，来自省体改委，是省经济体制改革政策的设计负责人！” 新来的男子看到张翠雯走了，转过来对着李振华等三人得意地说道。 省体改委？ 李振华一愣。 这可是省一级的一个很重要的单位，直属省政府管理。 可是说是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两人指的当然是省委书记和省长。 更加重要的是，朱教授就在省体改委工作，不知这位自称“省经济体制改革的设计负责人”的男子是什么职位，和朱教授又是什么关系。 二十六七和三十岁也是一愣，看向男子的目光变得崇敬起来。 他们同样知道体改委意味着什么。 第226章 新伙伴(一) “你好，我叫蔡和珅，来自青州市委组织部！”三十岁上前握手，讨好地说道。 胡莱握着他的手，同样恭敬道：“您是…..部长？” 蔡和珅自嘲道：“部长有人当，我是部长手下的兵，干部处干事！” 干事？ 胡莱脸色当即变了变，由恭敬变得平淡：“哦，你好！” 二十六七也赶紧上前，主动和胡莱握手：“胡主任，我叫黄海涛，山南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副处级！” 叫主任，是一种不知道对方职务时候的一种尊称叫法，看到对方说自己是“经济体制改革政策的设计负责人”，自然是要先拍马屁再说。 二十六七或许是发觉了胡莱神情的微妙变化，主动报上了自己的级别。 “哦，你好！” 胡莱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 李振华没有上去凑这个热闹，自顾自整理着自己的床铺。 胡莱有些好奇，主动问道：“这位哥们，你是……” “我是栖霞来的，我叫李振华，在县政府工作！”李振华淡淡地说。 “县政府？请问老兄任什么职位？”胡莱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是县长！” 李振华还没有出声，黄海涛就抢先说道。 “县长？” 胡来一愣，这可是个正处职位啊，一方的封疆大吏！ 看向李振华的目光变得热情起来，主动伸手道：“很荣幸认识李县长，有机会多多关照！” “我也很荣幸认识胡主任。不过我不是县长，我是副县长，副处级！”李振华纠正，也说出了自己的级别，他不想别人误会他的级别。 胡莱再次一愣。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原来是李副县长！” 说完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副县长和县长和差远了，就像一个奥运会冠军和一个前四名，谁记得你前四名？ 李振华也觉得到了胡莱的微妙变化，于是问道：“胡主任，请问您在体改委什么部门工作？具体的负责哪方面的工作？” 他之所以这样问，实在是对胡莱比较好奇。 以为胡莱说的“省经济体制改革政策的设计负责人”这个角色太笼统了，可以理解为他是整个体改委的主任，一把手，这就是正厅级的官了，这可不得了啊，二十七八就是正厅级，要吓死人的，如果是，必须抱紧他的大腿。 可是李振华知道，省经济体制改革政策的研究设计，一直是政策研究室主任朱教授负责，眼前的这位，说他是负责人，这是什么意思呢？ 所以，想要弄清楚。 “我在政策研究室！我们研究室可是全省经济体制改革研究的权威单位，现在全省的经济体制改革政策都是我们制定的！”胡莱得意地说道。 “胡主任，你真牛逼啊，居然是负责全省的工作！” 蔡和珅由衷地赞叹。 这可比他这个市级组织部官员牛批多了。 “胡主任，有机会帮忙在领导面前美言几句啊，兄弟我感激不尽！” 黄海涛也赶紧讨好。 李振华心中有些明白了，这家伙，应该是朱教授手下的一个兵，却喜欢扯虎皮做大旗，把单位的工作，说成了自己的，自己也被拔高到了“负责人”的位置。 “哦，胡主任，不知道朱由检在你们单位任的是什么职务？你们是什么关系？”李振华问道。 “朱主任？你认识我们主任？”胡莱一愣。 “碰巧见过一面！”李振华淡淡地说道。 胡莱似乎松了一口气，“朱主任是我的直属上司，他可是体改委唯一的教授级专家，是经济体制研究方面的权威！他的研究成果，哦，也是我的研究成果，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哎，算了，你们又不是从事学术研究的，说了你们也不懂！” 胡莱很得意，摆出一副专家派头，“总之，以后我们省的经济发展就靠我们的研究了！我们将会主导我省经济发展的未来！” 志得意满，舍我其谁！ “朱教授？”蔡和珅羡慕道，“朱教授的论文我拜读过，真的很捧！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当代企业存在的问题，提出了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设想，是我省经济理论界的大牛！胡主任，真羡慕你能够在朱教授那里工作！” “是啊，对于朱教授，我也略知一二，我在报纸上看过他的论文，真的很捧！” 黄海涛也说道。 “看来你们也知道一些！”胡莱得意道，“不错，我现在从事的就是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的研究和推广工作！你们知道吗，为什么我们的企业经营不善，效益不好？根本原因在于企业的机制制度太落后了，不适应市场经济的需要！只有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我们的企业就能够脱胎换个，再次腾飞！” 李振华心中不禁呵呵。 现代企业制度？呵呵，呵呵，换汤不换药，只是改了个毛子，里子一点没变。 不过是把厂长换个名称叫做总经理，把公司总经理换个名称叫做董事长，把原先的领导班子会议换个名称叫做董事会，把工会主席改个名称叫做监事会主席。 人还是那帮人，权还是那样的权，除了自嗨一阵，毛用没有。 原先贪腐的还是照样贪腐，得过且过的还是得过且过，没有效益还是没有效益，该倒闭的最终还是会倒闭！ 不过对于当时的大多数人来说，的确是新鲜事物，高兴得不行，感觉是跟国际接轨了，走进了最先进的行列，很快就会和五百强一样风光。 但是李振华知道，这一切皇帝的新装。 所有不涉及所有权的所谓改革都是名义！ 企业的真正出路，是产权所有！所有权是才是动力的源泉。搞得好，赚了是你的，搞不好，亏到你跳楼，谁敢掉以轻心？ 相反那些徒有其表的所谓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的企业，企业盈亏关自己屁事，大不了换一间企业再干，或者平调进入机关系统。 所以，后买才出现了某油水公司一盏灯花费一千万的奇葩事件，出现了相当多的垄断企业居然年年亏损的怪事。 因为亏损的是阿公，老总们不亏啊！ 李振华可不想走这一条弯路，直接走股份制、混合所有制的路子，比正常的“改革历程”提前了十多年。 现在，青山已经率先建立了两间股份制企业了！ 大家铺好床铺后，由于是初次相见，都是豪爽人，没有去饭堂吃饭，而是一起到学校外面的小酒馆，聚餐。 “蔡干事、黄主任，李副县长，我们是同学了，在省城，我罩着你们！以后你们在省城有什么事，找我，我帮你们摆平！” 席间。 酒过三巡之后，胡莱摆出了老大哥的派头，豪气干云地说道。 四人之中，只有他是省直单位，论级别、地位都是最高的，所以他当之无愧地充当起大哥的重任。 “那就先谢谢胡主任了！” 蔡和珅赶紧抱拳表示感谢。 说实在的，他只是一个市的组织部的一个普通干部，能够有机会结识在省政府里面的人物，真的很难。 而这次党校学习，正是一个拓展人脉的最好时机。 说实话，很多人来党校，其实不是来学习的，而是来结识关系的。那些本来的所谓理论学习，早已本末倒置，沦为陪衬了。 “谢谢胡主任看得起！” 黄海涛则向胡莱敬酒。 李振华没有跟着吹捧胡莱，因为他看得出，胡莱不是一个很踏实的人，虚荣心倒是挺重。 任何一个踏实的人，都会有谦虚之心，不会故意拔高自己，更不会把领导、导师的成果说成是自己的。 这样的人，所承诺的事，当他吹牛就好，真正摊上事儿，不可能真的帮你解决。 “李副县长，看你好像不太开心，是不是你们县很穷，发不出工资？” 看到李振华没有参与讨好自己，胡莱心中不快，故意说道。 要知道，栖霞是个贫困县，贫困县发不出工资也是正常的。 虽然大家都是国家干部，但是不同的地方收入差距很大。 胡莱自信自己的收入是李振华的几倍。 当然，他并不知道栖霞是不是真的发不出发工资，之所以这样说，纯粹是因为李振华不讨好他，他想恶心李振华罢了。 所以，他抛弃了官场通常的去掉“副”字的原则，特意把“副县长”三个字说的重重的。 第227章 新伙伴(二) “工资还行，勉强发得出。”李振华淡淡地说。 “多少？”胡莱决心要讨到点好处。 “三百多！”李振华也不避讳，直接说道。 “三百？哈哈！”胡莱得意地大笑，“你们工资真低啊，哎，贫困县，真是可怜！” 胡莱转眼又变得充满了同情心，问蔡和珅、黄海涛：“蔡干事，黄主任，你们呢？” 蔡和珅：“我五百！” 黄海涛：“我差不多！” “怎么，你们的工资都那么少啊！”胡莱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尤其是李副县长，只有三百块。这叫人怎么活！” 更是重点提到了李振华。 “在我们省政府，连扫地的阿姨都有一千块！” 说完，得意地望着三人。 蔡和珅、黄海涛羡慕地望着胡莱。 蔡和珅：“胡主任，还是你们省政府好，收入高，都是我们的几倍了！” 黄海涛：“可不是吗，升官发财，升官发财，升了官就能发财。恭喜胡主任！” 胡莱很得意：“好，好，这一餐，我请了。大家尽管放开了吃，放开了喝！酒菜都算我的！” 李振华笑笑，没有说话。 一千块？ 值得这样炫耀么？ 我三百，可怜我？呵呵！ 不过既然他愿意当冤大头，就让他当冤大头好了。 想到这里，李振华第一次举起杯向胡莱敬酒：“胡主任，多谢你的酒菜哦，老兄一定会前程似锦，前途无量！” “哈哈，好，好！”胡莱很满足这种氛围，尤其是看到最为平淡的李振华终于都向他服软了，更是心情大好。 “来来，同学们，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几人一直喝到晚上十二点，才撤退。 这一餐，花了三百多块。 放在现在，就是小菜一碟，不过已经相当于一个普通干部的一个月工资了。 当然，对于胡莱来说，也就一个星期工资，他完全承受得起。 第二天，就开始了学员生涯。 胡来不愧是省直单位的干部，很快就成为众多学员巴结的对象。 要知道，参加党校培训的学员大多来自各个县市，地位天然就比省城矮了一头。 而且，级别也多是副处级，个别处级干部，则头花都花白了，和正当年少的胡莱相比，谁更有前途，值得追捧，一目了然。 胡莱自然很享受这种待遇，只要下了课，就会成为众多追捧者的中心，滔滔不绝，讲解着他见多识广，吹嘘着自己主宰着全省经济的未来。 就和在宿舍和李振华他们吹嘘时一样，把自己说成了经济改革的设计师，领导者，把一众地方来的学员唬的一愣一愣的。 “哇，胡主任，你真厉害！” “真是站得高，看得远，我服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他的这种理论水平，就是吹，我都能回去把县委书记吹得大眼瞪小眼！” “胡主任年少有成，位高权重，是我辈的榜样！” 李振华和黄海涛来自相对比较落后的县份，级别也低，就没有引什么人注意。 两人坐在角落里，低调地抽着烟。 “李县长，胡莱这家伙，有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黄海涛闷闷不乐道。 因为几天下来，胡莱对他们几个室友再也不像开头那么热情了，他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与其他似乎更有来头的其他学员身上。 “没事，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李振华淡淡道。 他发现，在角落里，还有一个同学，并没有凑上去参与胡莱的圈子，而是在静静地看书。 李振华走过去，递上一支烟：“哥们，怎么称呼？” 男子抬头，是个皮肤白静的青年，看样子，只有二十三四岁。 男子展颜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叫程家辉，叫我小辉就好。” 他接过李振华的烟，却没有点，而是放在一边。 “兄弟在哪里高就？”黄海涛也凑过来问道。 “省办！”程家辉说的很简洁。 省办？ 省政府办公厅？ 黄海涛一愣。这可是天子脚下的单位啊，服侍的都是省长副省长这样的大人物！ 李振华也是吃了一惊。 这位仁兄不显山露水，竟然有这样大的背景！ 这和夸夸其谈的胡莱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让同样低调的李振华马上来了好感。 “你好，我叫李振华，来自栖霞县政府，请多多指教！”李振华主动伸出手，有老师介绍自己。 “哦，哦，你好你好！” 程家辉赶紧伸手相握，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 这让李振华很奇怪。 一个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的干部，怎么是这样幼稚的反应？ “兄弟工作几个年头了？”看着程家辉年轻的脸，李振华若有所思地问。 程家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毕业，清大应届！” 程家辉说的很平淡，甚至有些羞涩，可是李振华和黄海涛再次大吃一惊。 清大，这可是国内第一学府！ 国家的很多国字级领导都出自清大！ 怪不得他这么年轻就进入省政府。人家有这个资格。 “我复旦，工作两年了！”李振华也自我介绍。 “复旦？” 程家辉看向李振华的目光亮了起来。 复旦虽然没有清大的名声响亮，但是也是排名前几位的国内顶尖高校之一，有俗语云，北有清大北大，南有复旦交通！ 两人当即活络起来，觉得像是找到了知音，共同语言络绎不绝！ 虽然不是校友，感觉胜似校友。 人就是这样，一旦找到了某个共同点，就会产生共振，关系也变得亲密起来。 没几分钟，两人很混的很熟了，像是老朋友见面一样放松。 很快，李振华就知道了，程家辉竟然是京城一个大家族的公子！ 国内顶尖的几大家族之一！ 乖乖，怪不得人家一毕业就能进入很多人一辈子都可望不可求的省政府，应该不完全是学历的关系啊！ “对了，李县长，你也是国内名校毕业，怎么会分配去栖霞这样的县份？” 程家辉想起了什么，问道。 在他的理解里，这几间名校的毕业生不是在省部，至少也是在地市一级，居然分到县里有点不理解。 “我怎么知道？我是从国家分配！”李振华平静地答道。 如果让他知道最初被扔到乡下，不知道程家辉会是什么反应？ 事实上，越是落后的地方，对人才越是不重视，他们只认钱，认关系。没有钱，没有背景？对不起，从哪来回哪去！ 越是富裕的地方，对人才越是重视，因为他们知道，这会给他们创造利益！ 所以，后世才形成了，落后地方的人才批量流向先进地区的大潮。 这又造成发达地方因为人才的聚集，更加发达。落后地方，因为人才的流失，更加落后的局面。 “服从国家分配？” 程家辉若有所思。 第228章 碰撞的火花 李振华再次开始了学生生活。 每天三点一线。 宿舍、饭堂、教室。 好彩，结识了黄海涛、程家辉家辉等几个聊得来的朋友，每天的生活过的还是很愉快充实。 这种课程和大学时代的课程有很大不同。 大学时代，基本上单边接受老师的灌输，现在的课程更多的是一种交流和研讨的意味，自由度很高。 而且，大学学的都是课本上的东西，相对来说比较“老旧”了。现在学的很多都是现实中的东西，比如时事政治，最新政策，现实中的案例，等等。 在这样的教学模式中，更容易碰撞出思想的火花，学到真正的本事。 这天，和平时一样，李振华和学员们坐在教室等老师前来上课。 铃声响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赫然是曾经接待过他们的张翠雯！ 今天，她穿着洁白的衬衫，黑色的包臀短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嘴，说实话，比那天报到的时候见到的要漂亮了许多。 似乎也年轻了许多。那天是三十，今天是二十！ 这让李振华和黄海涛他们都很惊讶，瞪大了眼睛。想不到张翠雯竟然这样漂亮！ 张翠雯狂补走上讲台，眼睛在教室里扫视一遍。最后停留在李振华脸上，微微笑了一下。 “好了，各位同学，我们今天讲的内容是现代企业制度的发展和应用。”张翠雯淡淡地说道，然后开始讲课。 主讲的就是现代企业制度的形成和发发展历程，以及在世界范围内的应用普及。 让李振华感到惊讶的是，张翠雯讲的真好，和自己前世里对现代企业制度的了解一模一样。 显然，张翠雯肚里是有墨水的，不是花瓶。 老师讲完后，照例有一个提问交流环节。 “请问，有哪位同学对这个课题有研究？”张翠雯微笑着问。 “我！”胡莱高高地举起了手。 “哦，这位同学，请你起来谈谈的感想！” 张翠雯说道。 “好的！” 胡莱站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讲。 “我在单位，一直从事的就是现代企业制度的研究，对这个很熟！”胡莱一点也不谦虚，感觉来到了自己的主场。 “现代企业制度，就是要建立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科学管理的企业管理新新型制度，它是我们广大国有企业发展的唯一出路！” 胡莱侃侃而谈，“产权清晰就是把企业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分开，所有权属于国家，经营权属于管理者，这样既保持了企业的公有属性，又调动了经营者的积极性和责任心，利国利民！ 权责明确，就是要制定详细的权利和责任制度，明确所有者和经营者各自拥有的权利和责任，风险如何承担，奖惩机制的确定等，以保证权利的落实和执行。 政企分开就是改变过去政企一体的做法，把权利还给企业，政府不过多干预。企业拥有自主经营权、产品定价权、利益分配权！这样企业才能更好地适应市场经济的发展，焕发出生机和活力！ 科学管理就是要建立崭新的企业管理机制，包括建立董事会、监事会，实行董事长负责制，还有科学的生产管理制度、采购管理制度、物料管理制度、资金管理制度等等……” 胡莱讲的中规中矩，和电视上官方公布的现代企业制度的内容差不多，只是比电视上更加详细具体一些。 某种意义上是说，这是很专业的。 “嗯，这位同学，讲得不错！”张翠雯赞许道，“的确，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是我们经济体制改革的一个有力举措，它的出现，一定会推动我们企业迈上更高的台阶，取得更好的成果！” 胡莱得意洋洋地看了教室内一圈，他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人比他更懂，绝对会征服每一个同学！ 而且，刚刚张老师可是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这位同学，请你先坐下！”张翠雯微笑道。 胡莱坐下。 “还有哪位同学，对这个问题有兴趣？都可以起来，谈谈你们的看法！”张翠雯再次环视教室。 “我知道你们都是分管一方的领导，很多东西都有自己的判断和看法。这里是一个开放的课堂，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充分分享你们的经验，这也是为我省的经济改革和发展献计献策！” 此刻，张翠雯已经化身为一个学识渊博的睿智学着。 课堂底下开始窃窃私语。 “兄弟，你来说吧，我觉得你很有见解！” “你们那里经济那么发达，一定有窍门。伙计，你起来给我们介绍一下经验啊！” “对了，你不是说你上个月出国考察了吗？对现代企业制度一定很了解，或一说国外的做法呗！” “算了，我出国可不是为了考察什么制度，我只是为了镀层金！” “对，什么制度不制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够升官！” 人们议论了一阵，就静了下来，并没有人举手。 毕竟，胡莱的回答已经相当专业了，你起来说，只要不超过他就是失败。 是愿意冒着失败的风险起来献丑呢？ 张翠雯有点失望，眼睛在教室内巡视。 胡莱更加得意了。没有人回答，就等于他鹤立鸡群，一枝独秀！ “兄弟，要不你来？”黄海涛悄悄地对李振华说道。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可是知道李振华的料度的。 “算了吧，我不想出这个风头。”李振华说道。他不想在张翠雯面前夸夸其谈。 “李县长，你就起来吧，我觉得你的理念更先进！”蔡和珅也怂恿道。 他也是听过李振华说过他在青山乡搞股份制的事情。 “不了……” “哎，你们三个在说什么呢？” 三人正在扯皮，被张翠雯发现了，望了过来说道。 教室内的学员的目光被校长带动，齐齐转过来。 李振华三人瞬间成了焦点。 “既然你们在说，不如站起来说如何？我说过了，这是一个开放的课堂，私下议论，不如和大家一起分享！” 张翠雯美丽的眼睛直望过来。 “对，就是你们几个。那个，中间那个同学，你起来说！”张翠雯直接点将。 我？ 李振华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左边是黄海涛，右边是蔡和珅。 “兄弟，张老师叫你呢！”黄海涛捅了捅李振华的胳膊。 此刻，全班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李振华身上。 前排的程家辉也回过头来对着他微笑。 李振华只好站了起来。 “尊敬的张老师，各位领导和同学！” 李振华一开口，就收获了不少人的好感。毕竟这彬彬有礼的表达，比胡莱一起来就急吼吼地表现自己，让人舒服不少。 “对于现代企业制度，我没有多少研究，不过我知道，他远不是我们看起来这么简单！”李振华缓缓说道。 大家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没有这么简单”，说明他后面就是有新的东西，新的见解。 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奇的。 毕竟大家从官方渠道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胡莱所说的那么几条。 胡莱则撇撇嘴，一脸轻蔑地看着李振华。 我说的简单？ 我可是专业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专家，这些内容也是官方认可的标准定义，我看你能说出什么东东来！ 第229章 激辩(一) “我认可十六字方针！”李振华缓缓说道，“十六字方针的确很好地解释了什么是现代企业制度，以及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途径！” “但是我不同意胡同学对这些方针的解释！” 李振华先是肯定了国家提倡的方针，保证自己不会犯政治错误，不会让人编着辫子，接着把不同意的部分变成胡来的意见，这一样就把对有关政策的不认同变成了对胡莱个人的不认同。 一招偷梁换柱，自保的好手段！ 胡莱微微一怔，这家伙，不同意我的解释？这可是专家组的权威表述啊，你质疑？你能放出什么屁来？ “首先，我不同意这是国有企业改革唯一出路的提法！”李振华说道，“企业建立现代管理制度，只是企业出路的一种！” “除了实行现代现代企业制度改革，企业还可以实行私有化，股份化，混合所有化！实际上，企业的发展有多种不同的途径，也有多种不同的结构形式，不能一刀切！” “每一种形式，都有其存在的理由。每一间企业，也有其不同于其他企业的实际情况，只有根据实际情况，采用不同的策略，才能最大限度地适应企业，让他们找到符合自己发展的道路！” “所以，我的想法是，不追求统一的企业结构制度。有的可以通过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保留国有企业属性，有的可以通过拍卖、出售，变成私有企业。有的可以通过股份化改造变成公众企业。有的可以通过调整股权结构，变成混合所有制企业，国家在企业中依然可以保持着控制权！” “等等！”学员之中，一个女同学举起了手。“请问什么是混合所有制企业？” 大家都知道，企业按性质分几种，一个是大家最熟悉的国营企业（后来叫国有企业），第二个就是私营企业，简单地说，就是私人创办和拥有的企业。 第三个就是股份制企业。这些年来，对于部分规模比较大，个人资本不足的企业，往往若干个股东联合投资，股东之间通过出资额分配股份，确定大家的权利和义务的大小。这就是股份制企业。 这些年来，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对部分管理不善的集体企业、国营企业进行股份化改造，有些改造的好的，还成为了上市公司！ 但是“混合所有制”，很多人是第一次听说。 李振华笑了笑，耐心解释：“混合所有制，字面上理解，就是多种所有制的混合！简单来说，就是私有制和公有制的混合！他不是纯公有制企业，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私有制企业，他是两种或者多种所有制共同构成的新型所有制企业！” “多种所有制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私有制，公有制！”女同学继续发问，同时站了起来，望向李振华。 女孩二十多岁，一米六七八的样子，面容精致，很漂亮。 李振华觉得她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也是大多数的疑问。 因为现在的宣传机器，一直在宣传私有经济是公有制的补充。所以对这两种性质最为熟悉。 “多种所有制就是除了私有和公有，还有其他种所有。”李振华继续解释。 “大家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股份制吗？他就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私有制企业，严格来说，他不属于任何一个老板，而是属于全体股东所有，这是股份制的一种。 还有一种，除了少数几个大股东，在股东结构里面，还有大量的其他投资者，包括自然人投资者，这也是一种股份制，是一种更加先进的股份制。大量上市企业就属于这一种。 这些所有制，和国有、私有组成一起，就是多种所有制！ 如果一个企业，他的股东，既有国有股份，又有私有股份，还有其他法人股份，甚至大量的自然人股份，就是混合所有制的企业！” “嗯，讲的真好！” 女学员对着李振华嫣然一笑，说道，“听了你的一席话，我感觉又上了一课！多谢你，李同学！” 李振华怔了一下。这里的课堂从不点名，她咋知道我姓李？ 本想多看她两眼，她却坐了下去。 “对啊，这位同学，你的想法很新鲜，很新潮！我觉得我的眼界又开阔了，学到了更多的东西！”一个男学员也起来说道。 “可不是吗，股份制，混合所有制，说的多好！既解决了企业发展的动力问题，又保留了国有资本的参与，确保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高啊！”另一个男同学赞叹。 “不错，这可比什么现代企业制度靠谱得多了，什么产权清晰，权责明确，全是玩虚的！” “这位同学说的这么好，理论水平这么高，一定是某个研究院的研究专家吧？” “什么研究院？人家是个副县长！从事一线工作的！” “副县长、一线工作？什么时候我们的一线工作领导的理论水平这么高了？” “对啊，领导的镐子不是都是秘书帮写的吗？我怎么看他是即兴发挥？” “卧槽！” ……. 学员们议论纷纷，对李振华既佩服，又好奇。 胡莱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舒服。 这是抢了他的风头啊！ “我觉得李同学说的过了！”胡莱起来反驳，“大家听到没有，李同学一直在吹嘘什么私有制，股份制，混合制，这是在变相否定公有制的地位！ 众所周知，我们国家实行的是公有制为主体，私有经济为补充的经济体制，这说明，广大的国有企业，才是我们经济的主体，这也是我们要大力推广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原因。这位李同学一直鼓吹所谓的私有制、股份制，混合制，是何居心？” 胡莱祭起了政治的大棒！ 没道理，就讲整治。政治永远是排除异己，打击别人的最好的利器。 李振华心里不禁笑了。 这个把戏，赵刚和邵和已经对他使用过一次。 “胡同学，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啥！”李振华淡淡道，“我不反对现代企业新制度，我只是指出，这只是出路的一种，而不是全部，你着急什么呢？” “我着急？我着什么急？我是怕你犯错误！”胡莱脸红脖子粗。 “那我先感谢胡同学的关心了！”李振华冷冷道，“其实，如果因为我说了私有制、股份制，和混合制是错误，那么胡同学反对这些提法是不是也是犯错误？ 要知道，大力发展和扶持私有经济，是写入了文件的，总设计师也说了，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胡同学如此反对我提到私有制、股份制，难道是反对改革，反对设计师么？！” 言辞犀利无比，师夷技长以制夷。 你不是讲政治么，我就和你讲整治！ 这个时代，什么是政治？ 领导？政策？文件？ 都是！ 可是最大的政治是总设计师！ 你什么都可以反对，但是绝对不可能反对设计师！ 胡莱一听，顿时焉了，背上冷汗淋漓。 “我不是反对改革，我是……我是要完善企业管理制度。”胡莱赶紧辩解，声音都低了八度。 “好，我们就来谈谈你所说的完善企业管理制度！”李振华冷漠地说，“胡同学所说的产权清晰，把所有权和经营权分开，真的产权就清晰了吗？” 对于故意向自己发难的人，李振华不想放过，必须要回击回去。 第230章 激辩(二) 没有人回答。 大家都在静静地思考李振华的问题。 讲台上副校长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从文字上看，是清晰了，国家拥有企业的所有权，经营者拥有自主经营权。可是大家想想，所有权和经营权这真的能分开吗？或者说这种分开，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要知道，过去经营权和所有权一体的时候，体现的主要特征就是企业工人都是国家的主人，企业经营者代表政府出来管理企业！现在分开之后，经营者不代表政府了，代表的是企业的利益和工人的利益，可以自主生产，自由定价，自主分配。看起来权力很大。 政府只管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只管分红，不管日常，经营者也有国家干部转变身份为企业管理者。 可是这样又产生了新的问题。经营者不代表政府了，他代表的是企业利益，可是企业所有权不是他的，他代表得了么？代表广大职工利益？你们信吗？反正我不信！” 课堂上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十年前说代表职工利益或许还有人信，毕竟那个时候，还有个职工代表大会，可以对厂长经理质询一下，形式上还可以选举和罢免。 现在实行厂长经理负责制，这些程序几乎都取消了，一切都是上边任命。很多单位，数年都不召开职工大会了，代表个毛啊。 “所以，这种权力分离的结果，产生的问题就是削弱了所有者对企业的控制力，而经营者又没有新的力量对其进行约束，这就形成了权力真空。 在这种制度安排下，经营者完全可以为所欲为，而因为他代表的实际只有他自己。所以，欺上瞒下，贪污腐化，疯狂敛财，转移资产几乎会成为必然，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期望一个守着一座金山的人，不起贪念？不如期望母猪能够爬上树。 这样产生的后果就是，国家和职工都蒙受巨大损失，得益的只有不受约束的经营者！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成为空谈，职工的权益受到严重侵害！” “所以，胡同学，你真的觉得你所说的产权清晰，把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就是治疗现在国有企业经营顽疾的良方吗？”李振华笑着看向胡莱。 胡莱：“……” 大家的目光从李振华的身上转移到胡莱的身上。 李振华的说法振聋发聩，让人深思。胡莱又会拿什么反驳呢？ “我不排除有的管理者会起贪心，可能会侵吞企业资产。但是你要相信，广大干部还是好的多，他们一定会克己奉公，严于律己，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胡莱找不到更好的说辞，只好搬来这一套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看来胡同学对我们的教育制度很有信心啊！”李振华笑道，“不过我更相信科学和事实。” “事实证明，有约束力比放任自流更好。就像我们小时候上学，如果不是有老师管着，我们可能天天上学迟到。同样能道理，工作之后，没如果不是迟到被扣工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按时上班！ 所以，胡同学所说的这些所谓的克己奉公我觉得很冒险，只是一厢情愿！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一旦没有约束，私欲就会膨胀，一切的良心、纪律、修养都会让步于私利之后！” “这…..这，你这是以偏概全！要知道，我们还有权责明确一条，对经营者进行约束！这可以保证经营者不敢贪，不能贪！”胡莱不服输，争辩道。 “嗯，很好，权责明确！”李振华笑了。 这明显就是玩文字游戏啊，这所谓的权责明确和过去的厂长经理责任制没有任何的实质区别，就是增加了一堆文字和新名词而已。 期望这个来限制经营者的欲望？无异于自欺欺人。 “如果拟订几个不能、不准，这样、那样就可以成功约束经营者，杜绝贪腐，我们就不需要司法机关了。”李振华笑道，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胡同学没有听说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吗？一个人起了贪念，就是再完善的规定，他都有空子可以钻，何况这是一个企业的经营者？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企业，更能找到空子。 这些年很多落马的厂长经理，相信大家投有所耳闻吧？难道工厂、公司没有规定他们的权利和责任吗？有，肯定有。但是不起作用，或者说不能及时起到应有的作用。最终还是他们还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嗯，的确是这样，我们那里一个厂长，一人就贪了五十万！”底下的人开始议论。 “五十万？太少了点吧？我们那一个经理，一年就贪了一百多万，把整个公司都掏空了！” “我们那更加离谱，有一个董事长，平时看着非常节俭，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穿着便宜的工装，谁都以为他是个以为他是个全心全意人民服务的好官。谁知有一晚他家中进了贼，后来警方把盗贼抓住了。盗贼交代，他从这位厂长家中偷了五百万！” “切，我们那更狠。物资公司本来一直都是盈利的好单位，很多人争着往里调人。有一天，总经理忽然失踪了。经调查，才发现，他已经全家移民国外。有关部门慌了，赶紧审计公司，发才发现，短短两年，公司竟然莫名其妙亏损了两千万！” “是啊，什么现代制度，换汤不换药，还不是老样子。听着好听，屁用没有。什么董事长，总经理，和过去还不是一样。如果说有变化，是比过去更大胆，更贪了！” 胡莱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在他的认知里，一直认为自己是最正统，最权威，最正确的。觉得只要建立了现代企业制度，就可以解决当下企业中存在的大部分问题。 可是李振华的理论和学员们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同学们似乎更加相信李振华的说法，对他的正统理论似乎并不买账！ “大家不要被他迷惑了。”胡莱赶紧说道，“我们承认有害群之马，人性的确是有贪婪的一面。可是难道就原地踏步，不改革了吗？” “李同学，你说这不行那不行，有本事，你拿个解决办法出来啊！”胡莱嘲讽道。 “对啊，你拿个解决办法出来啊，别光说不练！”几个拥护胡莱的同学开始附和。 “挑毛病谁不懂？你要真有本事，拿出可行的解决办法来！” “对，就算现代企业制度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也是一种先进的管理制度，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什么事情都有个过程，难能一蹴而就？在西方，现代企业制度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我们刚开始实行，有点问题也是正常的嘛！” 教室中，拥护胡莱理论的声音又占据了主流。 “兄弟，情况不妙，赶紧反驳！”黄海涛赶紧催促李振华。 他知道，有的时候，不管有理无理，气势更加重要。 只要把对方的气势压下去了，你就占据了一定的优势。相反，放任对方滔滔不绝，自己的气势就弱了，有理都会被旁旁人认为无理。 “对，李县长，赶紧干他！”这一回，蔡和珅也站在了李振华一边。 毕竟他也是在基层干起来的，很清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假的。 不像胡来之类的人，长期身处高楼暖阁之中，不接地气，对实际情况并不了解，看了几本书，听了一些讲话和汇报，就觉得天下尽在我掌握之中，我就代表正宗和真理。 “咳咳！”李振华并不着急，他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嗓子，才缓缓说道： “其实，解决的办法我之前已经说了，就是股份制，私有制或者混合所有制！这才是解决企业出路的正确办法！” “呵呵！” 听到这里，胡莱笑了，讽刺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说道要建立董事会，监事会，股东大会？” 李振华面不改色：“是啊。” 胡莱：“我还以为是什么新鲜玩意！这不是和我们提倡的现代企业制度一样吗？刚刚你还嘲笑我的现代企业制度呢，这么快就打脸了啊？要我说，你这是投降了呢，还是干起了偷盗的勾当，要把我们的研究成果窃为己有？” “什么都不是。”李振华淡淡道，“因为我说的董事会、监事会，股东大会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其中有一条，是你的所谓现代企业管理制度完全不具备的！” 第231章 激辩(三) “有什么不同？还不一样是董事长，总经理，监事会主席么！”胡莱嗤之以鼻。 “名称一样，可是内涵不一样！”李振华淡淡道，“胡同学还记得吧，你们的方案是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我们提倡的股份制，则是所有权和经营权密不可分，就算很多股东因为股份不多，不能参与企业具体的经营管理，但是也能过过董事会，或者股东大会参与到企业的经营决策上来。这就是和你们的所谓制度最大的不同！” “而这一点，足以令董事长、总经理不敢违背大多数股东的利益，必须全力为股东利益服务。因为如果他违背大多数股东的利益，董事长、总经理就会下台。请问胡同学，在你的方案里，你们的董事会能让董事长下台吗？你们的股东大会能解散董事会吗！” 李振华的话，让他感到振聋发聩般，背上冷汗直冒。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从来没有深入思考过。 道理很简单，这不属于他们研究的范围，上边没有授权，他们也就不去质疑。 说实话，他们的很多所谓研究，就是上边的专家先定一个调子，他们下边的人就围绕这个调子去开展所谓的研究。 就相当于公安破案，先给一个怀疑对象定了一个罪名，然后围绕着这个罪名去寻找、罗织证据。 这很容易产生冤假错案。 而李振华这些实际工作者不同，他们接触到的都是实际的东西，可以根据事实出发，不受调子的约束，所以考虑问题更加全面，更加合理，更加真实。 这就是高手在民间的原因。 胡莱知道，他们的现代企业制度方案里，当然不可能随意撤换董事长。因为所有权都在政府手里，只有政府才能撤换啊，可是董事长都是有级别的啊，你市长都没有权力撤换啊。 别说撤换董事长这种高级干部了，就是机关里的一个普通职员你也没有权力随便撤职啊。 况且能够当到董事长的人，哪一个不是在官场中有各种各样的关系的？说不定哪一天他就调到政府系统任职了。 所以，代表政府监督、管理企业的有关部门，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有的官员看到董事长、总经理们过的那么滋润，干脆直接加入，一起在污水中游泳。 胡莱沉默不语。 “还有那个监事会，在真正的股份制企业里，监事会主席是股东大会选出来的，做的不好，下一届股东大会随时下台。你们的那个方案里，股东们能选监事会主席吗？我说的的是真正的选，是竞选，是谁都可以上的那种，不是指定名字的等额选！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那个所谓的现代制度方案，监事会主席都是由上边统一指定的工会主席担任的吧？” “你觉得，这个董事长和监事会主席，他的饭碗一直都是由外面的人把控着，他会对和他饭碗没有什么关系的企业和职工负责么？除非是傻子！你觉得现在的人能是傻子么？傻子能够爬到董事长、总经理和监事会主席的位置上去么？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他们当然只能对任命他们的人负责啊！ 胡同学，现在你还觉得你的那个董事会和我说的那个董事会是一样的吗，你的那个监事会和我说的监事会是一样的吗？” 一阵连珠炮一般的提问，让胡莱瞠目结舌。 句句都直戳要害，一针见血。 当然不一样啊，完全不一样啊！ 一个是挂羊头，卖羊肉，实打实的，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一个是挂羊头卖狗肉，徒有其表，里外不一啊。 可是这能怪谁？我可是照着书本来深入研究的啊，照着专家们的主流意见来发挥的啊，原来竟然这么多问题，这么多漏洞！ 可是这是现在提倡的啊，怎么就这么不堪呢？ 胡莱想不明白，很多人也想不明白。 但是他们听了李振华的解释，很清楚，这些的确是很大的弊端，李振华的解决方案，明显要高明一大截。 为什么会这样的？他看问题怎么会看的那么透彻呢？ 他们那哪里知道，这都得益于李振华前世的经验。 在前世，曾经被吹得天花乱坠的所谓现代企业制度，十年后几乎没有人再提了。因为实践的结果很不理想。 最终股份制成为了企业发展的主流，很多经过“现代企业制度”改造的企业，不是实行股份化改造，就是被拍卖出售，走完了他们曾经辉煌的一生。 李振华现在提前十年提出来，当然会引起热议，引起震惊。 “李同学，你讲的太好了，可以留个电话吗？”最先提问的那个女同学请求道。 “对，我也想留个电话，方便以后联系！” “我现在都想赶回去搞一个人股份制企业试点了！” “慢着，想法虽好，领导支持不支持还不一定呢！” “不支持？不想支持我就用钱砸到他支持！我就不相信他跟钱过不去！” “天！你暴发户啊！” “有一点，不过跟那些股份公司老板差远了，人家一上市，身家马上过亿！” “上市公司？那不就是李同学说的公众企业么，这么牛逼啊！” “还用说？不牛逼人家为什么要争着上市啊，这才是企业发展的潮流！” “艹！我也要上市！” ……. 同学们议论纷纷，仿佛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恨不得立即飞回去，大搞股份制！ “好，好，大家静一静！”张翠雯单手下压，示意。 闹哄哄的教室静了下来。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李同学会说到股份制，而且说的这样透切！” 张翠雯由衷地说道，“确实，股份制才是企业的未来，也是我们企业体制改革的终极目标。这个课题，我本来是是打算下一节课讲的，没想到李同学先说了。不过这是好事，说明我们的学员不但有实践经验，也有很深的理论基础！” “我今天说的现代企业制度，其实是股份制企业的一种通用结构形式，但是他体现的只是股份制企业的一部分特点，不是全部。真正的股份制，远不是这么简单！ 至于到底是如何，不在今天的课程内，大家可以自行讨论、探讨。下课！” 张翠雯说完，对着李振华笑了一下，就走了。 老师充分肯定了李振华的讲话，让学员们对李振华更是刮目相看。 如果说之前只是凭经验觉得李振华说的好，现在是有了权威的背书。 要知道，像党校老师这种层次，他们对学术的研究和形势的把控肯定比一般人高，他们的看法，往往代表着正确，或者说是正确的方向。 呼啦！ 下课后，李振华身边突然围过来一大批人。 以那个女同学为首。 “李同学，李县长是吧，咱们交个朋友呗！”女孩看着李振华，眼里放光。 李振华再次看了她一眼，发觉女孩一双大眼睛，很有特点，扑闪扑闪地看着他，很大胆。 李振华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可是又想不起来。 “交什么朋友？我们是哥们！李县长，我请你吃夜宵，今晚我们撸串去！” 正在沉思之际，一个男子挤上来，打断了他的思考。 “切，吃夜宵是不是寒酸了点？李县长，等下我们晚饭就去外面吃大餐，我请！”另一个男同学上来又把他挤到一边。 “等等，怎么你们一个二个都是请吃，是不是庸俗了点？我要和李县长膝足长谈，我是他经济政策的追随者，我要向他请教大量问题！”另一个高瘦的学员微笑着向李振华发出邀请。 “切，你是没有钱吧？向人请教还饭堂，你想白.嫖啊！”当即有人怼他。 “对啊，你追随者，我还迷弟呢，我都要花钱请他，你就一边去吧！” “……” 热热闹闹的教室中，胡莱一个人被冷落在一边。 他望着李振华的方向，眼里充满了怨恨。 要知道，仅仅几个小时前，这些同学还围着他转，羡慕地说着恭维的话。 转眼间一切都变了，李振华竟然把这些本来属于他的荣耀夺走了。 玛德，我和你不共戴天！ 而在另一个角落，程家辉望着李振华被人众星捧月，眼神清澈，既没有羡慕，也没有妒忌，而是流露出一阵感激的目光。 第232章 你一定会一飞冲天 鉴于同学们的超级热情，当晚下课之后，李振华自然是在学校外面的酒馆吃饭的。 近二十个人，把两张圆桌拼起来，形成一张大桌。 菜式相当的喜人，鸡鸭鱼肉，海鲜山货，应有尽有。 不得不说，在职的学生和苦逼的大学生伙食质量相差真的挺大，这些人动不动就是大鱼大肉，而那些普通的大学生则在精打细算到底是吃馒头还是包子。 席间，觥筹交错祝贺声，恭维声不断，大家都是混官场，都知道恭维别人的重要性，没有人会吝啬赞美之词。 当然，李振华作为今天课堂上的明星，自然是众人恭维的中心。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位最先提问的女学员坐到了李振华旁边，和黄海涛一左一右。 不过她和其他拼命敬酒的学员不同，在敬了一杯之后，就坐下安静地吃菜，并没有参与那些“不醉不归的”狂热拼酒中。 程家辉却没有出现在喝酒现场，胡莱也没有。 “你，叫什么宝号？怎么称呼？” 察觉到身边的女学员安静的过分，和课堂上的积极提问相差甚大，李振华主动问道。 女孩抬起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李同学，你不记得我了？” 李振华一愣。 这才想起，眼前的女孩眼熟 。 于是赶紧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女孩的印记。 想了又想，脑子中若隐若现，似乎认识这个女孩，又似乎不认识，有点遥远。 一米六七八，外表文静，扎着马尾……..灵光一现之间，李振华猛然想起了一个人：“你是班里坐在角落里的刘静？” 女学员点了点头，嬉笑道：“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我的老班长！不错，我就是当年那个黑珍珠的刘静！” 李振华一惊，终于确认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当年的那个文静的刘静！ 因为大学的课时候，李振华的确地是班里的班长，而进了党校后，他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自己学生和时代的事。 李振华不禁多看了刘静几眼。 很惊讶，刘静变化真大！ 当年的刘静皮肤比较黑，外号黑珍珠，相貌并非常出众，不知道是自卑还是什么，刘静总喜欢一个人在角落里静静地看书，很少和同学们交流，比较内向。 而李振华，作为班长，自然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之一。各种活动特别多，更是众多女同学心仪的对象。 刘静和他基本没有什么交流。 所以两人不是很熟。 想不到今天竟然在这里见面。 而刘静，仿佛脱胎换骨，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黑珍珠，而是变成了白富美！ 如果不仔细看她的脸，还真看不出她就是刘静。 现在的刘静，不但皮肤洁白，还化了妆，五官显得十分精致，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 真是岁月如刀啊！，在时光的熏陶下，每一个人都在发生变化。 “真的是你啊！”李振华很惊喜，毕业两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到曾经的同学，而且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今天两人竟然再度成为了同学！ “真想不到我们竟然在这里见面！” “我也想不到，开始我还以为不是你呢，直到胡同学说你是姓李，我才基本确认你就是你！” 久别重逢，原先的陌生感一扫而空，两人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谈起了毕业后各自的工作和生活。 从谈话中，李振华得知，刘静毕业后分配在省城工作，现在是省委组织部的一名干部！ “可以啊，刘静，你当了那么大的官！”李振华由衷地高兴。 “你也不错啊，年纪轻轻就当了副县长，是我们班少有的副处级干部之一！”刘静也说道。 “什么副处级，还不是在一个小县城，和你们没法比。我都不知道要奋斗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到大城市！”李振华自嘲道。 “凭你的水平，不会太远！”刘静说道，“以前在学校，你就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今天依然是那么优秀！你看，党校那么多人，就你最出彩！今天的演讲多棒，我相信你一定会出人头地，青云直上。” “青云直上？不太敢想。”李振华说道，“现在优秀的人太多了，况且，成绩只是一个因素，还有更多的其他因素的影响。退休的时候能够来到省城养老我就心满意足了。” 刘静笑了，“老班长，你是不是想的有点悲观了？退休才来到省城？我可是看好你十年内直升省级！” “十年？省级？”李振华也笑了，“刘静，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就我，一个二十八线县城的小副县长升到省级？开什么玩笑。你知道，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不呆在县城！省级？那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对别人说许是可望而不可及，但是对你，我觉得是必然的。”刘静说的相当的笃定，“我相信我的直觉，你绝不是一个普通人，我相信你一定会一飞冲天！” “喂，你们两个在这里叽叽喳喳什么呢？” 就在两人热烈地谈论着人生未来的时候，黄海涛凑了过来，“来，喝酒！兄弟，干杯！这位美女，干杯！” 三人份碰杯，李振华和黄海涛干了，刘静却只是喝了一小口。 然后，蔡和珅也端着酒杯走过来了…… 这一餐，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很多人都吐了，才散席。 李振华也头重脚轻，不过还没有完全醉，和黄海涛、蔡和珅互相搀扶着，一路上像只疯狗一样，大喊大叫，散发着酒气，踉踉跄跄回到宿舍，倒头便睡。 朦胧醉眼间，似乎看到胡莱独自坐在他的床上，弹着吉他。 第二天，照常上课。 不过，胡莱对李振华的态度明显变冷了，起床后没有跟李振华打招呼，而是自顾自洗漱完毕就往楼下走去。 就连黄海涛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嗯”了一声就走了。 这和前几天吹嘘着要罩着大家全然不同了。 “这家伙，记仇啊！”黄海涛小声嘀咕。 “不管了，上课去！”李振华淡淡道。 这节课，波澜不惊，该听课的听课，该做笔记的做笔记。 不过，课间的时候，刘静走了过来，关心地问：“老班长，昨晚你没事吧？” 李振华摇摇头，满不在乎：“没事，不就那点酒吗，再喝我也没问题！” 刘静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而是说道：“下周有空吗？我想请你参加一个聚会！” 聚会？ 李振华一愣。 毕业两年了，他从来就没有参加过什么聚会。 道理很简单，毕业后大家天各一方，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很多人联系方式都没有，也就没有人组织什么聚会了。 就是刘静，如果不是在党校刚好遇见，李振华同样不知道刘静的情况，更不要说联系了。 “你有大家的联系方式？”李振华问道。 “有，但是不多。”刘静说道，“每年我们省城的几个同学都会聚会几次，今年你刚好来省城，我想请你一起参加！” 省城的同学？ 几个？ 李振华明白了，原来当年的同学，有些留在了省城。不用说，这几个同学肯定都不是等闲之辈，不然不可能留在省城。 要知道，省级机关的每一个位置，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说的难听点，就是扫地的阿姨，也都是凭着关系才能进来的。 “行，我跟你去！”李振华爽快的答应了。 他也很期待，这两年，这些同学都混成了什么样子？尤其是这些留在省城的天之骄子。 第233章 你叫我姐，我叫你弟很合理吧 周末，下了课。 李振华走出宿舍，往车棚走去。 他要去市区买些东西。 胡莱也走了出来，他家就住在市区，他周末是必定回家的。 就在这时，张翠雯走了过来。 “张老师！” “张老师！” 李振华和胡莱都主动打招呼。 张翠雯微笑点点头，“你们去市里？” “是啊，我回家！” “我去买点东西！” 张翠雯微微一笑：“正好，我也想去市里，介不介意搭个人顺风车？” 胡莱脸色一喜，连忙说道：“张老师，我车你，我回家正好顺路！” 说完连忙推出自己的雅马哈15，车身高大豪华，十分抢眼。 市面上售价三万多块，一般人买不起。 然而，张翠雯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坐他的车！” 他的车？ 胡莱有些疑惑。 李振华一个偏远县城来的学员，能有什么车？出街搭的是公共汽车吧？ 然而，下一秒。 李振华走到小车棚，掏出钥匙，打开一辆轿车的车门，把轿车缓缓开了出来。 胡莱顿时傻眼。 李振华竟然有轿车？ 要知道，自己在体改委，收入可是比市县一级的同级别干部要高许多，自己都不敢买轿车。因为买轿车不仅仅是贵，还要缴纳大笔购置费、养路费、维护费、保险费，一年没有一两万块钱你拿不下来。 更加主要的是，油耗！ 这可比摩托车高了不止太多！ 这又是一大笔钱！ 所以，坊间流传着一种说法，不是买不起车，是养不起车！ 所以，很多人只能羡慕，不能买、不敢买轿车！ 就是胡莱这种相对高收入的群体，也不敢轻易入手轿车。只能买相对高档的摩托车。 其实高档的摩托车也足够在同事之中、女孩子面前炫耀了。 所以，胡莱才信心满满地邀请张翠雯搭他的车。 谁知，这个该死的李振华竟然有轿车！ 李振华下车，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张翠雯坐了进去。 李振华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室，汽车轻轻驶了出去。 “贪污，贪污，一定是贪污！” 后面，胡莱怔怔地望着绝尘而去的轿车，心里在咆哮。 在他的心里，李振华一个县城来的副县长，凭什么那么有钱？只能还是贪污！ 而在地方，官员利用手中的权力，克扣公粮，贪.污.公.款，接受贿.赂并不罕见。 “玛德，别让我趁着机会，否则我一定会把你送进去，接受法律的制裁！”胡莱恶狠狠地想着。 另一边，李振华开车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 不愧是省城，道路修建的又宽又直，而且路上车辆不多，在这样的道路上行驶，简直是一种享受。 打开车窗，习习凉风吹进来，十分清爽宜人。 身边坐着俏丽的张翠雯，凉风拂过其面孔，露出洁白的肌肤和耳垂，一阵淡淡清香随风钻进李振华的鼻孔，让人有点心猿意马。 李振华是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张翠雯的，张翠雯其实也从后视镜发现了这一点。 于是笑了笑，呈现出迷人的笑容。 “李县长，什么时候买的车？” “哦，刚买，今年新买的！”李振华赶紧收回心思，老实回答道，接着又道，“雯姐，你能不能别叫县长了？怪别扭的！” “噗嗤！”张翠雯笑了，回过头盯了李振华一眼，充满风情地说：“那我叫你小弟如何？不过小弟，不太好听，堂堂一个县长我叫你小弟，显得不敬。这样吧，我叫你弟了！” 说完大胆地直视着李振华，等待对方的回答。 “嗯…….只要不叫县长，姐你怎么叫都行！”李振华犹豫了一下，说道。 “哟，好像还不乐意了？”张翠雯笑道，“你是不是怕人误会，想让我叫你的名字？可是你都叫我姐了，我叫你弟很合理吧？ 我都不怕人误会，你堂堂一个男子汉，你怕个啥！” “额……”李振华有点手足无措，张翠雯现在一点也不像个端庄的老师，化身成了一个泼辣又大胆的女人。 这种形象的转变真让李振华有点慌乱。 “我怕啥！好，你以后就叫我弟，你就是我姐！”李振华果断说道。 再犹豫就显得啰啰嗦嗦，不是男人了。 不就是一个称呼吗，你都不怕，我怕个鸟啊！ “好，我的弟弟！”张翠雯伸出手，在李振华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说道，“我亲爱的弟弟，送我回家！” “好的，送姐回家！”李振华一脚猛踩油门，汽车加速窜了出去。 半个钟头后，来到了一个有围墙的封闭小区。 省城和县城不同，栖霞还没有这种楼房公寓式封闭小区，省城却已经很成熟了，到处都有。 李振华本来想停车，可是到了门口，拉闸门却自动向一边打开，李振华于是直接把车开了进去。 “雯姐，你们这，不用登记？” 车上，李振华问道。 很多地方，生人来访是要下车登记的。 “如果你是踩自行车来，肯定会！”张翠雯嫣然一笑，指了指前面，“往那里开！” “好的！” 汽车顺着林荫大道，转过两个弯，来到一栋大楼前。 “到了！”张翠雯说道。 李振华下车，眼前是一栋十多层高的大楼。 李振华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张翠雯提着自己精致的小包下了车。 “弟，上去喝杯茶？” 李振华刚想告辞走人，张翠雯说道。 “雯姐，不用了吧？” “怎么，怕吃了你？你说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我都不怕，你怕啥…….” “行，我去！”不等张翠雯说完，李振华果断说道。 最恼别人说不是男人了。 张翠雯一笑，带头向大楼走去。 第234章 大龄剩女 进了电梯，来到十二层。 李振华跟着张翠雯来到1203室。 张翠雯掏出钥匙，熟练打开大门，自己先进去。 在玄关处换上一双女式拖鞋，又把一双女式拖鞋拿出来，“弟，进来！” 李振华也不计较是男拖还是女拖，有穿就行。 于是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客厅不大，约有二十多平方的样子。里面是一张三件套沙发，沙发对面有一个电视柜，上面摆着一台电视机。 沙发旁边有一个小型隔柜，上面摆着一盆鲜花，还有一些精品摆件，包括鸳鸯戏水、并蒂莲、小熊猫等玩具。 而在客厅的一头，大阳台的落地窗，则安装一张粉色的窗帘，遮挡了一半的阳光。 整个房间，充满着女孩子的气息。 “来，弟，坐！” 张翠雯招呼李振华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机，。电视里立刻出现翡翠台的电视剧。 张翠雯又烧了开水，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 自己则返回房间，不一会，就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这是一套宽松的睡袍，穿在身上很舒服，比穿职业装舒服多了。 张翠雯走到李振华身边坐下。 “来，弟，我们喝茶！” 张翠雯捧起茶杯，和李振华碰了碰。 “你自己一个人住？”看到整个房子比较简洁，阳台也没有其他比较杂的衣服，李振华忍不住问。 本来想问，你丈夫不在家吗之类，想了想，觉得不合适，临时换了一个不会出错的方式。 “你想我多少个人住？”张翠雯反问，脸上微笑着。 李振华有点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心在为止，他对张翠雯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成家，有没有孩子，是不是独居。 从年龄看，在就应该是有夫之妇，可是从进门以来，就没有见到其他人，也没有见到男人的衣服和鞋子，所以也不敢问你丈夫呢之类。 “我不知道啊，就是好奇问问！，如果你还不想说，就算了。”李振华说道。 “弟，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种年纪，一定是结了婚呢，甚至有了孩子？”张翠雯说道。 “我没有那样说。”李振华解释。 “你是没有那样说，但是你心里这样想。”张翠雯平静地说道，“其实，我是单身！” “或许，在你们县城，到了我这样的年纪的女人早就结婚生子了，不过我告诉你，弟，在省城，在大城市，像我这样的女性很多，三四十岁了，还是单身。” 李振华点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自己没有见过多少，但是听过不少。 大龄剩女，哪里都有。 大城市肯定更多。 特别是那些有地位、高素质的女士，由于眼界高，要求多，更加容易成为剩女。 “姐，就没有找到合适的吗？”李振华忍不住好奇地问。 “合适，哪有这么容易。”张翠雯说道，“姐我相亲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可是就是找不到我的另一半！” “雯姐，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啊！”李振华说道。 十个剩女，九个要求高！ “哪里，我要求很低的，只要有钱，有地位，人帅，身高合适，人品好就行，其他都没有要求了！”张翠雯愤愤不平道，“可是就这几条要求，都找不到，你说气不气人！” 气人，的确气人！ 李振华心中在咆哮。 雯姐啊，你把世界上好人的标准全都集中在一起了，谁能符合你这个标准啊。 还要求不高，你这眼界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额，雯姐，你这要求，恐怕没人符合啊！”李振华弱弱地说。 “哪里，我觉弟弟就很符合！”张翠雯地盯着李振华帅气的脸颊，面带桃花，“弟弟年轻、有为，又有钱，正是姐姐我寻找了多年的类型！弟，你愿意和姐姐好吗？” 如此大胆的表白，饶是李振华已经是个过来人，也被吓了一跳。 “我，我人品很差！”李振华找了个借口。 “弟，你就别骗我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上课，我看得出来，你绝对是个善良的好男人！姐姐我不会看错人的。” 说完，主动往李振华身边靠了靠，靠的更近了，已经可以闻到她体上的幽香。 “姐，我….你，你看错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李振华不知所措。 玛德，第一次上门，张翠雯就这样表白，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真的是这样想的？还是一种测试？ “弟弟，你看着我！” 张翠雯忽然抓起李振华的手，转过身来，大胆看着李振华的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我像说笑吗？说着的，姐姐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弟弟是个好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更加确信我的眼睛，弟弟就是我要找的人。弟弟，姐真的额喜欢你！” 一双眼睛乌黑乌黑的，秋波流转，眉目含情。 由于两人靠的很近，张翠雯宽松的睡袍的领口半敞，可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沟。 一阵体香扑鼻而入，让人心醉。 李振华一阵恍惚，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 说实话，张翠雯的确很美，特别是那种成熟知性对方韵味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很吸引人。 尤其是，他的身份只一个老师！ 说实话，很多学生都有一个和魅男女老师来一场恋爱的邪恶念头，只不过是没有机会，或者是有贼心无贼胆而已。 李振华同样不例外，大学时代就对上课的美女老师羡慕的很，只是双方地位的悬殊，完全不敢有任何表示。 但是心里却是想了一万遍。 现在，楚楚动人的美女老师张老师就在眼前，主动跟自己表白，能不动心么？ 然而， 想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有妇之夫，只好强压下蠢蠢欲动的邪恶念头，推脱道：“姐，…..张老师，我结婚了！” 张翠雯愣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释然。 “也是，像弟弟这样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姑娘喜欢？是我认识你太迟了！” 张翠雯幽幽道。 “不过弟弟放心，姐绝不会缠着你，姐也恨得很开，不是非要结婚什么的。实际上，姐姐很想过一辈子的单身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多好！” “姐能这样想就好。”李振华松了一口气，“不过，我还是很希望姐能够找到另一半！” 李振华由衷地说。 “好，多谢弟，姐敬你一杯！”张翠雯给李振华和自己倒了茶，又靠近了一些，两人都挨着了，“姐以茶代酒，弟陪我喝一杯！” 李振华只好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然而，下一秒，张翠雯忽然整个人靠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对方！ 第235章 只要开心、快乐 李振华吃了一惊。 因为已经和张翠雯说通了，不信她竟然来这样的突然袭击。 “雯姐，你……”李振华手足无措。 “别说话！”张翠雯把头贴在李振华的胸膛上，“让姐听听你的心跳可以吗？姐这么大，还没有如此近距离听过男人的心跳。” 李振华不敢动了。 他不知道张翠雯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满足一下张老师这个小小的愿望不过分吧？ 只是张翠雯这样抱着他，闻着他身体上的幽香，李振华很难保持平静的心态。 张翠雯在听他的心跳，他又何尝听不到张翠雯砰砰砰的急促的心跳声？ 一间套房之内，两个孤男寡女，这样搂在一起，谁能一直保持平静？ 果然。不久，张翠雯开始仰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李振华的脸，慢慢抬了起来，把脸凑近对方。 很快，两人四目相对，似乎都想通过眼睛看到对方的内心世界。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地方。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周围一片空虚，只有眼中的彼此。 世界安静了，是无声的，听到的唯一声音是对方剧烈的心跳声。 就在李振华还在犹豫的时候，平静突然被打破。 张翠雯突然吻了上来，堵得严严实实。 同时，手上一紧，双方马上变成了零距离。 不知是渴望了太久，还是本性如此，张翠雯相当的暴力，李振华几乎喘不过气来。 “雯姐，我们…..我们这样，不合，不合适……”李振华很被动，有些艰难地说道。 “别，别拒绝我好吗？”张翠雯的声音很低，像是蚊子叫，又像是哀求。 “姐这么久了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你就满足姐姐一次行吗？你放心，姐姐不缠着你，我不求什么，不求地位，不求名分，不求金钱。姐姐只要快乐！只要快乐！让姐姐快乐行吗？” 李振华茫然了。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女人？什么都不为，只为快乐，只为开心？ 不过想想，好像也解释得通。毕竟张翠雯三十有几了，活脱脱的一个大龄剩女。 没有家庭，没有丈夫，守.寡了半辈子，饥渴也是正常的。如果真的遇到一个自己动心的人，能不冲动，能不火山爆发么？ 要知道，七情六欲是人的本性！ 想通了这一点，李振华释然了，不再抵抗，开始尽情地享受这难得的一刻。 自己本来就渴望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既然对方这样，为什么不满足她呢，我这是帮助她啊！ 相拥着朝卧室走去。 路上始终不分离。 到了卧室，倒在宽大的席梦思上 张翠雯始终用嘴压迫着对方，即使喘气很重也没有分开。 一边粗暴地退去身上衣裳…… 李振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一刻，有一种巨大的征服感。 这种感觉，自己好像渴望了数年！ 脑子里闪过一帧帧画面，那是美女老师上课的画面。 其中有同学们羡慕地盯着台上的目光，有老师娓娓动人的讲解。 “如果能够娶到老师当老婆，那是多么幸福啊！” 这是当时邪.恶的想法。 毕竟有树人先生做榜样，有这样想法的男生不在少数。 不过，这种事情，想想就好，旁边还有女同学呢，哦，对了，方若初….. 突然，方若初的画面出现的脑海里，李振华顿时一惊。 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种 负罪感。 即将负距离接触的时候，李振华清醒了过来。 不行啊，家有娇妻，夫复何求！ 男人有钱就变坏，难道我也是这样的么？呸！ 李振华推开了张翠雯。 “怎么了，我不漂亮吗？”张翠雯很是失望。 “不是，你很漂亮！” 李振华一边说，一边下床穿衣服。 “那为什么？我说了，我不要你负责，我只要开心，快乐！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开心快乐！” “对不起！”李振华真诚地道歉，“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怕！” 这是大实话，哪个结了婚的人，在外面胡来，谁不是提心吊胆呢？ “怕啥？我保证不会闹，也不会跟人说，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张翠雯走上来，从背后抱住对方 “帮帮我好吗？” 声音相当的幽怨，让人生怜。 李振华：“雯姐，我说了，不合适。”然后轻轻掰开对方的手。 张翠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我有什么不好？” 声音大了许多，情绪有些激动。 “我怕这是一个圈套！”李振华说了一句华，大步走出房间。 张翠雯愣在原地…… 接下来的几天，波澜不惊。 张翠雯来上课，依然是一个端庄的高端女教师形象，正常上课，正常提问，看向李振华的眼光也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李振华松了一口气，他怕张老师记恨他呢。 有一个周末到了。 这是和刘静约好参加同学聚会的日子。 刘静已经通知好，在省城工作的大学时候的同学，这个周末一起聚餐。， 实际就是介绍李振华给其他几个同学认识。 因为他们几个同在省城，经常见面聚餐，就李振华一个外地来的是久未谋面。 李振华早早来到车棚旁边等候刘静。 胡莱也来车棚，准备开他的15回城里。 这个时候，一身清纯装扮的刘静从宿舍区走了过来，腰上挎着一个精致的包包。 胡莱眼睛一亮，殷勤地走上去道：“刘静同学，你要去哪里？” 刘静：“去城里。” 胡来一喜，“你的车呢？我们一起走？” 刘静：“我没有车，我搭车走！” 胡莱顿时大喜，热情地邀请道：“刘同学，刚好我也要回城，来，我搭你！” “不了，多谢胡同学，我们有聚会，我坐他的车！”刘静说着，径直朝李振华那边走去。 李振华正站在轿车旁，静静地望着这边。 胡来顿时觉得一阵恼火。 玛德，又是这个家伙！ 刘静走到李振华，和李振华交谈了几句，就上了车。 就在胡莱无比失望之际，教工楼那边又匆匆走来一个美女，直奔这里而来。 胡莱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张老师，回城里？开有车来吗？没有的话，我顺路，搭你回去！” 第236章 背后议论 “没有，我这个星期是搭公共汽车来的。”张翠雯说道。 “哦？那太好了！”胡莱大喜，“张老师，我也要回城里，我搭你吧，不用去挤公交了！” 张翠雯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搭他的车！” 张翠雯指了指不远处的李振华。 胡莱一怔。 玛德，怎么又是李振华！ 胡莱：“张老师，他们有人了，他们有聚会！” “聚会？” 张翠雯愣了一下。 “对啊，我听说李同学他们今晚大学同学聚会，刘静已经在车上了！” 胡莱直接把知道的关于李振华的事情全说了出来，人家已经有约了，你总不能继续去蹭人家的车吧？跨过球儿，人家车里已经有女同学了！ 胡莱很清楚，是女人，嫉妒心就很重，只要你说对方有女人了，基本都会生气而走。 自己正好捡个便宜。 张翠雯愣了不到两秒，脸色就恢复了正常，淡淡道：“是吗？没关系，车子还有座位！” 说完也不理会胡莱，径直走到轿车边。 笑盈盈地问：“李县长，不知方不方便搭个人顺风车？” 李振华同样笑道：“方便，张老师，请！” 说完，打开车门，恭敬地请张翠雯坐了进去。 胡莱气死啊！ 玛德，怎么又上了他的车！ 人家车上已经有美女了啊，你还上去，凑什么热闹啊。 真是贱啊！ 他回头看看眼前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雅马哈15，忽然觉得它很丑。 忍不住狠狠踢了一脚。 他觉得，刘静和张翠雯之所以不要跟他走，完全是因为李振华的轿车。 毕竟这个年代，很少人有轿车，有一部轿车真的很自豪，美女们争相而上也是无可奈何。 四只辘和两只辘就是不一样！ “玛德，老子迟早也要买四只辘，比你的高档，气死你！” 胡莱恶狠狠地想着，跨上自己的两只辘，失望而去。 “喂，你说李兄弟这样师生通吃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远处，黄海涛望着这一幕，羡慕地说道。 “黄主任，这你就不懂了吧，”蔡和珅在旁边说道，“优秀的人在哪里都是优秀，多几个女朋友很合理吧？” “合理吗？我怎么没听过？”…… 车上。 李振华开车， 刘静坐在后边，张翠雯坐了副驾。 本来刘静是坐在副驾的，见到张翠雯来了，赶紧把副驾让给张翠雯。 毕竟人家是老师啊，尊师重教嘛。 张翠雯虽然谦让，但是刘静坚持让她坐副驾，她也就顺水推舟了。 “李县长，刘同学，你们有同学聚会啊！” 车上，张翠雯主动挑起话题。 “是啊，我们毕业两年了，李县长不是第一次来省城吗，我就想，他难得来一次省城，所以叫在省城工作的几个的同学出来聚一聚，认识一下！”刘静说道。 “哦！”张翠雯回过头，看了刘静一眼，又看向李振华，“李县长，你的刘同学很关心你啊！” 李振华尴尬地一笑：“其实，我早就想来拜访我的大学同学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不，党校的学习给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也必须抓住是不是？所以，刘静一和我说，我就赶紧请她帮忙安排了！” “呵呵，”张翠雯笑笑，“可是我怎么觉得李县长并没有抓住机会啊？那么好的机会放过了，可惜啊！” 李振华尴尬地笑笑，没有回答。 刘静却道：“不是啊，我一说，我这老同学就答应了，哪里不抓住机会了？要我看，李县长不止会抓机会，而且很懂得表现！你看，老师你一提问，他就起来，发表了惊世骇俗的多种所有制混合经济构想，这是创举啊！” 张翠雯和李振华互相看了一眼，尴尬笑笑，都不说话。 这是牛头不对马嘴啊！ 半个钟头后，来到了张翠雯居住的小区。 这一次李振华没有开车进去，在大门口就停下了。 “李县长，不上去坐坐？” 张翠雯下了车，笑吟吟地对李振华说道。 “呃，不了吧，我们还有聚会呢。”李振华说道。 “张老师，你住这里啊！”刘静有些好奇地望着小区。 “是啊，刘同学也想上去坐一坐？”张翠雯揶揄道。 “额，算了，下一次吧，下一次我们一定登门拜访张老师！”刘静热情地说。 “哦，好！”张翠雯不置可否，转而对李振华说道，“李县长，听到没有？你的同学可是争着想要来拜访我呢，你可不要不来啊！” 李振华尴尬地笑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了，逗你呢，你们今晚有聚会，老师就不打搞你们了，你们去吧，祝你们玩的愉快！” 张翠雯说完，转身，潇洒地走了。 “老同学，我怎么感觉张老师对你不太一样？你好像来过她家？” 看着张翠雯离开的背影，刘静疑惑地问。 “没有，你想多了。”李振华一边否认，一边发动汽车。 “可是女人的直觉很灵的，我感觉得出来，他似乎对你特别关心！”刘静不服气，争辩道。 李振华：“这有什么？你不是说了吗？我很优秀！优秀的人得到多一点关心很合理吧？！” 说着，一脚踩油门，冲了出去。…… 绿城大饭店。 省城着名的星级酒店之一，高档、豪华，大气，食宿都是一流的。 此刻，在明珠包厢内，七八个年轻人正围坐一桌。 是 四个男的，三个女的。 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真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其中一个男的，抱怨道，“都什么时候，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摆架子啊！” 另一个坐在主位上的男生，虽然年纪不大，却肥头大耳，脸圆圆的，脖子粗粗的，肚子大大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大的金链，手上带着一只岛国的西铁城手表。 他揶揄道：“老孙，你这就不懂了，人家是班长，是我们的老大！老大肯定得有老大的架子是不是？他让你等，你就乖乖地等得了！” “我呸！”那个姓孙的同学显然不服，“他以为他还是班长啊？现在各顾各的，谁混得好，谁就是老大！要我说，雷总你才是我们的老大！” 他对着胖胖的金颈链男子说道。 “对，雷总才是老大！”另一个瘦瘦的男子附和。“李振华他是谁啊，听说现在是一小县城的副县长，副处级而已，一个穷县，说不定工资都发不出！” “就是啊，还是我们雷总好，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都实现财富自由了，我爱雷总！”一个女生靠在雷枫的身边，娇声说道。 雷枫哈哈大笑。 显然，他很受用这种众星拱月的吹捧。 “喂。我说你们不要那么势利好不好，大家都是同学，人家还没来，就在背后议论不太好吧。再说，你也不知道人家混的好不好是不是？”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生说道。 “四只眼，我看你就是傻！”瘦瘦的男子说道，“一个县城，能有什么出息？如果混得好，为什么那么多人争着跑来省城？你怎么不回你们县城去？要我看，他能够做到副县长，已经到头了，今后很难再前进一步。 毕竟越往上越是难。还是我们好，一毕业就呆在省城，起点高，前途大。至于他，哼，恐怕一辈子只能呆在县城，永远无法升上来了！”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门打开了，刘静和李振华走了进来。 第237章 同学聚会之一:聚个会而已，不用把人吃破产吧 大家的目光一下集中到李振华身上。 毕竟其他人经常见面，只有李振华是阔别两年之久。 大家都想看看他有什么变化，是混的好还是一般般。 要知道，很多东西都可以从外貌和衣着看出来。 李振华其实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气质更加成熟，相貌还是和以前差不多，衣着也是比较朴素，都是普通的料子和款式，一切都和以前差不多。 “老班长，你来了啊，请坐请坐！” 孙同学走上来，热情地打招呼，拉着李振华就往座位上按。 然而，刘静却皱了皱眉头。 因为餐桌旁其实有很多空位，可是孙同学却直接让李振华坐在入门的第一张椅子上。 这是下位的位子，简言之，就是上菜专用位！ 一般是地位最低、最不重要的人才坐的位置！ “班长，我们去哪里坐！”刘静白了孙同学一眼，拉着李振华就往前走。 孙同学知道他的计谋被刘静识破，有点尴尬地让开通道。 其他人也务赶紧站了起来，让开通道，让刘静和李振华走过去。 因为刘静的地位不一般，它可是省委组织部的人，每一个在官场中混的人都不敢对她不敬，即使她只是一个普通干部。 雷枫假情假意地喊道：“老班长，过来这里，你是我们的班长，应该坐主位！来来来，我给你让座！” 嘴里热情滴说着，可是一点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李振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廖冰！ 曾经的班里的班花，李振华的大学女友！ 当时，李振华是班长，是班里的风云人物，前程远大。廖冰自然就盯上了李振华，二人谈了三年的恋爱。 然而，当得知李振华被分配回栖霞后，廖冰马上就提出了分手。 参加工作后，两人也失去了联系。 想不到今天竟然在这里会面。 看来，廖冰通过努力，也是留在了省城。 廖冰此刻坐在雷枫的身边，眼神复杂地看着走近的李振华。 李振华走到雷枫旁边，并没有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而是隔着一个位置坐下。 雷枫也是同班同学，据说他爸是省国土厅的一位干部，具体什么职务李振华不清楚。 学生时代，雷枫属于比较有钱的一类，经常吹嘘自己多有钱。不过也没见他请过男同学去吃几次饭。 但是女朋友很多，女朋友超过了两位数。 李振华和他的关系很一般，因为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类“有钱人”。 看到李振华坐下，雷枫这才站起来，说道：“班长，你怎么坐那里？来来，坐我的位置！我给你让坐！” 两只脚却没有动，仍然稳稳地站在原地。 李振华也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他淡淡笑道：“不用了，我坐这里就好！” 他可是被刘国栋整蛊过的人，吃一堑长一智，哪里看不出雷枫的伎俩。 雷枫现在的表现，，就相当于过年接红包，一边说不用，一边赶紧抢过来。 这和他大学时代只会吹嘘，却从不见请客的做派一致。 “哈哈，那既然班长都这样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雷枫大笑着重新坐了下去。 李振华站起来，抽出一包烟，开始给大家递烟：“各位老同学，好久不见，请抽烟！” 这是一包红塔山，12块钱一包的那种。 属于中等以上的香烟了。 “嗯，红塔山啊？老班长混的真不错啊！”孙同学结接过香烟，夸张地说道。 手中却是把红塔山放下，自己另外掏出一包万宝路，20块钱一包的那种。 实际上，这种万宝路还没有红塔山好抽，虽然贵，贵在进口关税！ 雷枫同样把烟放到了一边， “老班长，在哪里高就啊？”孙同学明知故问。 “回了老家，栖霞！”李振华说道。 “什么，栖霞？那岂不是一个贫困县？”孙同学故作惊讶道，“老班长，你怎么回栖霞那种地方，你怎么不留在省城啊，像我们，留在省城，好吃好玩，经常聚会，多好！” 孙同学看似为对方可惜，实则是炫耀。 “没事啊，我觉得回家乡挺好的！”李振华淡淡道。 “是啊，我也觉得老班长回栖霞挺好的，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老班长已经是副县长了了！”刘静介绍道。 “副县长啊！”瘦瘦的同学说道，“班长就是班长，到哪里都是当官啊！哎，老班长，你都当了官了，要不要请客？” 李振华：“当官就不要说了，在各位老同学面前，我这个副县长就是个九品芝麻官，排在末位！不过请客倒是没问题，这顿我请了！” 说的相当的干脆奔放。 刘静偷偷拉了一下李振华的一角，小声道：“别乱请，你知道这顿多少钱吗？起码过千！” 李振华微微笑了笑，小声道：“没事！” “好，好，大家听到没有？老班长请客！”瘦瘦挥舞着手里的菜单，大声叫道，“大家不要客气，开来点菜。这可是老班长当官后第一次请我们吃饭。大家一定要放开了吃，吃好喝好！” 说完率先，叫服务员过来，点了两道最贵的菜式，又把菜单交给孙同学：“来来，每人点两个，点贵的，好的，不要落了副县长的面子！” “对对，不能落了县长的面子，要点就点最贵的！”孙同学心领神会，拿起菜单，直接点了四个最贵的菜，才交给下一个女同学。 女同学嫣然一笑，同样点了两道名菜。 轮到了眼镜，眼镜看了看前面的菜式，叹了口气，点了两个青菜。 接下来到了那个说爱雷总的娇滴滴的女生，她冲着李振华抛了一个媚眼，问道：“尊敬的副县长先生，我可以点红酒么？” “你随意！”李振华淡淡地道。 “你疯了？红酒可是上千块一瓶！这些同学，可不像在你们县城，喝几十块钱的国产红酒，他们喝进口的欧洲红酒！”刘静提醒道。 “没事！”李振华仍然很平静。 菜单到了廖冰的手上，她看了看前面的菜品，价值早就超过四位数了。 她看了李振华一眼，点了两个家常菜。 菜单到了雷枫的手上。 他看了一眼前面的菜品，“怎么没人点酒？” 孙同学拍马屁道：“雷总，点酒的事肯定是你来啊，你是老板，天天应酬，对酒最有研究了，你来！” 雷枫呵呵一笑：“行，既然大家这样说，拿药不客气了！” 然后又转向李振华：“我喝酒从不喝低档酒，要喝就喝国酒茅台！老班长没有意见吗？” “没意见。”李振华随口答道。 国酒茅台，六百多块一瓶，相当于普通人两个月的工资！ 刘静坐不住了。 她看出来了，这些同学要把李振华当水鱼宰。 “喂，你们能不能正常点，大家聚个会而已，不用把人吃破产吧？大家都是靠工资吃饭的，挣钱不易！本来说好事同学聚会，aa制的，现在你们让他请也就罢了，不用什么都挑最贵的吧？” 刘静站起来说道。 大家一愣，现场长静默了几秒。 显然，大家想不到刘静回起来帮李振华说话。 毕竟，他们几个同在省城工作，自认为互相比较熟，属于“一伙”的范畴，李振华一个“外地人”，宰一顿不过分吧？ 第238章 同学聚会之二:口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刘静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沉默几秒后，孙同学起来说道，“请客可是老班长自己说的，又不是我们迫他请！喝酒就图个痛快，喝多点，吃好点怎么了？” “就是！”瘦瘦跟着附和，“没钱就不要充大头！我最讨厌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了！” 娇滴滴的女同学：“要不然还是aa 制吧，免得老班长说我们宰他！” 孙同学：“哪能aa ？都说了请了。要不然这样，既然老班长请不起，换雷总请如何？” 雷枫瞪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我请，保证两瓶茅台！” 他说的是“如果”，并不是“我来请”！ 李振华不知道雷枫现在干的是什么，但是从他的穿衣打扮，还有孙同学和瘦瘦的巴结来看，很可能是当了老板。 毕竟有个国土厅的老爹，儿子下海经商捞金也是人之常情。 应该是混的不错，更加有钱了。 可是孙同学提议让他请客后，他的反应却是“如果”！ 就是说，他心里其实不想请！ 这和他大学里满嘴跑火车，却总不见实际行动一致。 看来一个人的性格一旦形成，无论后面落魄还是发达了，都不会轻易改变。 “雷总，你确定，如果是你请客，保证两瓶茅台？”李振华揶揄道。 “当然啊，对我来说，非茅台不喝！你知道吗，这可是国内最贵的酒！我除非不喝，喝就喝最贵的！”雷枫大大咧咧道道。 “对，雷总请客，非茅台不可。”孙同学在旁边帮腔。 “哦，这么说雷总经常请你喝酒？”李振华问道。 “这……” 孙同学认真想了想，好像很少，不，单独请好像没有，聚会倒是有过，不过最终好像都是aa. “嗯……也没有很多，这不大家不是忙吗，我要上班，雷总要忙生意，哪能经常喝！”孙同学最终找了个借口。 “对，雷总现在是老板，生意忙得很，应酬多，哪有时间好和我们喝酒。”瘦瘦想当然地说道。 “对对，我现在公司忙的很，很少有时间和同学们喝酒。你们不知道，我现在几乎天天应酬，不是陪这个老板，就是陪那个老板。我都烦死了！”雷枫很满意孙同学和瘦瘦的表现，顺水推舟道。 “呵呵，”李振华笑道，“这么说雷总今天是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聚会了，我先谢谢雷总了！” “不用谢。班长的事，我能不来吗，说实在的，为了今天这个聚会，我都推掉了两场饭局！就是为了和老班长喝个痛快！”雷枫说道。 “老班长，听到没有？雷总为了你可是推掉了和别人的饭局！怎么样，喝两瓶茅台不过分吧？”瘦瘦在旁边说道。 “不过分，一定不过分！”李振华笑呵呵的，“不过两瓶是不是太少了点？为什么不来十瓶八瓶呢？” 十瓶八瓶？ 众人顿时愣住了。 总共不到十人，你来个十瓶？ 先不说贵不贵，九个人，十瓶茅台，无论如何喝不了。 其中还有四个是女孩子。 正常情况下，三支茅台足够几个男生喝了。 要知道，这些茅台可是五十二度！ 喝不了还要上那么多，你以为不要钱啊，十瓶就是六千块！ “等等，老班长！，你是不是见不是你请客，改雷总了，你故意的？就是想大喝大吃是不是？”孙同学说道。 “大吃大喝有什么问题吗？”李振华微笑道，“难得聚会一次，喝酒就图个痛快，喝多点，吃好点怎么了？这可是你说的啊！” 孙同学顿时语结。 “你这是慨人之慨！”瘦瘦跳出来说道，“雷总虽然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啊。班长，你这是要把我们雷总喝破产吗！” 呵呵！ 李振华心里冷笑。 这些家伙，刚才自己说请客的时候，全都直奔最贵的去，到了雷枫这里，又转而为他说话。 果然是专欺外地客啊！ 李振华没有理会瘦瘦，而是转向雷枫：“雷总，我点十瓶茅台，你不会有意见吧？” 雷枫有点心虚：“这个……班长，我看三瓶够了吧？十瓶又喝不完，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听孙同学和瘦瘦这样说，雷枫知道这些家伙是要自己请客了。 说实话，这么一大桌，还是最贵的，他真舍不得！ 当然，如果全是美女除外。 “喝不完，大家可以拿回家啊！”李振华平静地说。 啊？ 拿回家？ 雷枫不平静了。 玛德，你以为这是公款吃喝啊，拿回家？ 这是私人请客啊，人家是请你吃饭，不是让你来搬家的！ 孙同学和瘦瘦面面相觑。 他们倒是很想顺两瓶茅台回去，可是正如雷枫所想的，他们也知道规矩，私人宴请讲究的就是情谊，面子，没有人会吃饱喝足之后，还要顺走东西的。 如果你这样做，日后恐怕没人敢请你了。 坐在雷枫身边的廖冰，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振华，似乎在思考着，李振华打的是什么算盘。 “你想干啥？”旁边的刘静也有些搞不明了，小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让大家喝个痛快，这的喝不完，拿回家接着喝也没问题。毕竟我们都两年没见面了，喝多点没事！”李振华说道。 “哎，我说你们男同学都十瓶茅台了，我们女同学才一支红酒，是不是应该加一点啊？” 就在这时，刚才点红酒的娇滴滴的女同学忽然说道。 雷枫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点，必须的点！”李振华大声说道。 女同学嫣然一笑，拿过菜单，直接点了一支xo ！ 一万块一支！ 刚才那支红酒才一千！ 这下，所有人都惊讶不已，除了李振华。 雷枫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燕丽同学，这个，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 卢燕丽笑嘻嘻道：“难道雷总请不起？” 雷枫脸色有点变了，不过嘴上很硬：“谁说我请不起？…不就是一支xo吗？点就点，只要美女喜欢！” 说着两眼猥琐地看着卢燕丽俏丽的脸庞。 肉痛啊，肉痛！不过如果凭这一支红酒，能扣到卢燕丽这个小妖精，还是有价值的。 廖冰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有些不悦。 就打击都以为点酒尘埃落定的时候，李振华忽然举手道：“服务员，再来一支xo！” 雷枫嘴角的肌肉再次狠狠的抽搐起来。 第239章 同学聚会之三:上个厕所 按照雷枫的逻辑，买一只xo 已经是说不出的心痛了，如果不是女同学提出，打死他也是不点的。 和几个老爷喝，白白浪费钱财的事，他从来不愿意去干。 刚刚李振华喊十瓶茅台已经大大超出他的预想了，不过那也只是六千块，他雷枫忍忍痛还承受得起。 甚至卢燕丽要了一瓶xo，看在美女的份上，他不得不忍。 完全没想到，李振华还要雪上加霜，再来一万！ 玛德，原本想狠狠地宰一笔李振华这个外地仔，现在反过来被李振华这个外地仔宰了，而且宰得非常狠。 服务员很快把酒拿来了，十瓶乳白色的茅台，两支大肚佛一样的琥珀色的洋酒，摆满了半张饭桌，一白一红，交相辉映。 “咕咕！” 刘同学盯着暗红色的xo，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要知道，洋酒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奢侈品，比国酒茅台还要珍贵。至于xo，据说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喝。 因为着实太贵了！ 一万多一瓶啊，不吃不喝得一年的工资啊！ 他们虽然在普通人面前人五人六，得意非凡，那也只是针对地位比他们低，收入比他们少的人。对于xo这种高官巨贾专用的皇冠上的明珠，他们也只有羡慕的份。 这些靠死工资生活的普通干部，可不敢碰这种极度奢华品！ 没想到今天竟然开荤了！ 而且一来就是两！ 足够几人喝了。 足够日后在同事面前、朋友面前吹嘘了。 瘦瘦偷偷滴朝李振华竖起了大拇指。 他也是第一次喝这种洋酒啊！ 卢燕丽本来叫一瓶，十个女生都分配完了，男生不能跟女生抢，只能干瞪眼。 现在李振华再叫一瓶，，别看是红酒吗，酒度其实不低，凭着女生那点酒量，肯定喝不了，我们男生也有份！ 要知道，别看雷枫说话豪气干云，可是平时他与他们的聚会，顶多就是一瓶茅台，红酒很少，至于xo这种皇冠上的明珠，连想都不要想。 很快，名贵的菜肴也上来了，丰盛异常，色香味俱全，仿佛一场满汉全席的盛宴。 “来来，我们同学很难有机会聚集一次，特别是李振华同学是毕业后第一次来省城和我们聚会，让我们表示欢迎，我提议，干一杯！” 刘静站起来说道。 刘静组织部的身份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大家纷纷举杯，喝了一杯。 接着，打大家边喝边聊，主要聊的是学生时代的回忆，什么那一年我暗恋你，晚上偷偷翻墙出去约会，周日挤公交车去市区买球鞋，直线1.5公里的路程，公车却弯弯绕绕走了5公里，花去时间一个钟头等等。 不得不说，回忆是美好的恶，学生时代是快乐的。 席间，没打架时而喝酒，时而哈哈大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纯真的时代。 半个多月钟头后，雷枫忽然站了起来，说道：“老班长，各位，我肚子有点疼，你们先喝着，我去上趟厕所！” 说完就走了出去。 大家也没有在意，继续聊天。 …… 雷枫这一趟厕所上的时间有点长。 足足两个多钟头后才返回来。 此刻，桌子上只剩下残羹冷饭。 显然，大家都吃过饭了。 雷枫惊奇地发现，原本说爱他的卢艳丽竟然紧靠着李振华，不停地抛媚眼，班长长班长短地献媚，拼命讨好。 原本坐在李振华身边的刘静被她挤到一边去了。 坐在一边似乎有些生气。 而廖冰，眼神复杂地瞟着李振华，雷枫进来也不理会他。 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女的都去讨好李振华了？ 这正在他疑惑之际，眼镜说话了，“哟，雷总，你这一趟厕所蹲的时间真长啊，厕所都要被你装满了！” 雷枫有点尴尬，辩解道：“咳咳，昨晚陪老板喝酒一直喝到深夜，吃坏了肚子，今天一直拉肚子。不好意思啊，各位老同学。买单了没有，我去买单！” “等你回来买单，黄花菜都凉了！”眼镜说道。 “什么，你们结数了？”雷枫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不是说我买单吗？我才上个人厕所的功夫，你们竟然买单了，真是不给我面子！又是aa的吧？对了，每人多少钱，谁帮我出了，我把钱还给你们！” “没a，不用还！” 这个时候，正在讨好李振华的卢燕丽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说道，“是李县长请的！” “他请？” 雷枫愣住了。 他可是很清楚，这一顿饭，起码两万以上。 连他都感到心痛，李振华居然全包了？ 他有这个能力么？ 他这么大方？ 他看着李振华的眼光变了，就他，穿着那么普通，连金链都没有一条，手表也没戴一只，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怎么能花两万请客？ 他走到有些失神的廖冰身边，悄声问道：“冰冰，真是他请的？” 廖冰是他的现任女友。 自从与李振分手后，廖冰就攀上了雷枫这颗大树。 事实上，她之所以能够留在省城，也是雷枫的老子出力的结果。 “嗯！”廖冰应道，眼睛却没有离开李振华。 “他怎么那么有钱？”雷枫有点吃错，接着又问。 “我怎么知道？”廖冰说着，继续眼神复杂地盯着对面。 雷枫心中顿时不淡定了。 这家伙，不就是一个贫困县的副县长吗，怎么那么有钱？ “肯定是打肿脸充胖子！想在我们这一帮省城的同学面前露一把脸！这一顿，估计要花光他一年的积蓄！” “肯定是想进入我们省城的圈子，所以拼了老本。可是我们省城是那么容易进的吗？哼。” 想通了这一点，雷枫又释然了。 同时又有些后悔。 玛德，早知是李振华请，打死也不上厕所！ 第240章 同学聚会之四:我不是拜金女 接下来的场景有趣了很多，原本一直处于众人吹捧中心凡人雷枫遭到了冷落，不但孙同学、卢燕丽等不停地没话找话和李振华攀谈，连他的女友廖冰都眼神复杂是盯着李振华，对雷枫爱理不理的。 雷枫坐着这的这个主位并没有得到主要的待遇。 没有办法，现代社会可是一切以经济为中心，有钱就是大爷。 收拢人心的和获得尊敬的最快捷有效的办法，就是砸钱！ 李振华眼睛都不眨就砸出了两万多块，孙同学等几个靠着死工资生活的人瞬间就像发现了新大陆，立刻转换阵营，投到李振华一边去了。 “老班长，有什么路数，带带我们啊！”孙同学。 “是啊，老班长，我们虽然在省城，可是就是一个普通干部，挣不到钱，还是你有办法，都成了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了，介绍一下秘诀啊。”瘦瘦。 “没有什么，就是做点小生意而已。”李振华淡淡道。 “生意，什么生意？”孙同学两眼放光，凑过头来，他也想发财。 “什么赚钱就做什么！”李振华淡淡道。 他当然不会告诉孙同学自己的赚钱秘诀，像孙同学，瘦瘦这样的见风使舵者，不值得为他们谋福利。 练兵xo早就被喝完了，不过茅台还有。 孙同学和瘦瘦想灌醉李振华，以便酒后吐真言，获取对方挣钱的秘诀，可惜李振华的酒量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要好，他们倒下后，李振华都没醉。 雷枫觉得自己去上个厕所亏大了，xo没喝成，于是把茅台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他要把亏本的赚回来。 结果，他也醉了，伏在桌子上鼾声如雷。 “李振华，我们可以谈谈么？”直到这时，廖冰才和李振华说话。眼睛盯着对方。 李振华也有些醉意了。 “美女，什么事？” “能别叫我美女么？”廖冰皱皱眉。 “哦，不叫美女叫什么？叫老同学，廖冰？”李振华揶揄道。 “叫冰冰！像从前一样！”廖冰大胆地盯着李振华。 李振华顿时觉得一阵恶心。 冰冰？ 这个称呼很久远了。 是的，当初两人热恋的时候，李振华就是叫廖冰冰冰，廖冰则叫李振华华华。 两人的确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可是随着毕业，廖冰果断地提出分手，不顾李振华的哀求。 “你能让我留在申城，留在省城吗？” 廖冰一句话，让李振华哑口无言。 是的，李振华无法回答。 因为他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一个农村出身的孩子，没有背景，没有人脉，自己的前途，都寄托在“希望”上，又能承诺对方什么呢？ “或者，你有很多钱也可以，我可以跟你去哪儿！”廖冰的下一句话，看似多给了李振华一个机会，可是实际比“留在省城”更加不切实际。 “留在省城”还可以寄希望国家分配的时候，给自己安排一个好去处，“有很多钱”就纯粹是借口了。 一个寒门孩子，学生党，怎么可能有很多钱！ “难道，你就不能念在我们三年感情的基础上，和我一起共同奋斗吗？”李振华不死心，还想争取。 “共同奋斗？”廖冰嗤笑，“是让我跟你一起吃苦吧？” “你怎么那么自私，让我跟你去吃苦？” 廖冰的下一句话，更让李振华瞠目结舌。 我特么的这叫做自私？ “告诉你李振华，我不可能跟你去吃苦。我是女人，我需要的不是艰苦奋斗，我需要的是看得见的实惠！要么你给我安排一个好工作，留在大城市。要么你给我很多钱，让我吃穿不愁。如果两样你都做不到，对不起，你我缘分到此为止！” 此刻，廖冰已经变成了一台冰冷的机器，似乎不是两个曾经的恋人在谈分手，更像是在谈一场交易。 这让李振华有些无法接受。 平日里不是山盟海誓么，不是非你不嫁么，怎么一到毕业，全都变了。 “冰冰，你明知道我家里穷，也知道我来自农村，这两个条件我做不到。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和我谈恋爱？那可是三年的啊！” “很简单！”廖冰冷静的像一台机器，“因为我才需要谈一场恋爱！而你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是女生羡慕的对象！我只有和你谈恋爱，才能获得一种成就感，也能感受到爱情的美好！” “既然你也觉得爱情是美好的，为什么又要和我分手？这可是三年的感情啊！” “爱情我需要，但是现实更重要！我不可能为了爱情放弃美好的生活。对我来说，三年的爱情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现在，是我们分道扬樵的时候了。 说实在的，和你谈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能够留在大城市，毕竟你这么优秀。没想到你这么没用，连留在省城都做不到。既然如此，我们只有分手了。今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互不相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振华也没有办法，在现实面前，爱情弱不禁风。 廖冰和李振华分手后，火速投入了有钱又有背景的雷枫的怀抱。 李振华想，两人的关系应该永远结束了。 可是现在见面，廖冰居然让自己叫她冰冰！ 冰冰，这可是亲密人士之间的专用词啊！ 这个女人，想干啥！ 要知道，李振华早已接受了和廖冰分手的结果，绝不想旧情复燃。这也是和方若初迅速结婚的原因。 李振华可以接受廖冰的分手，虽然对方很势利，玩弄了自己的感情。 但那是自己没本事满足对方的愿望。 但是绝不接受对方吃回头草！ “冰冰？”李振华冷冷道，“在我心里，冰冰已经死了，现在我看见的，只有廖冰！” “看来，你恨我！” 廖冰幽幽道，“其实，我不是拜金女！我对你，一直有有感情！” 呵呵！ 李振华心中冷笑。 “难道你还是个纯情女？”李振华冷冷道。 “我知道你还是在怪我！”廖冰羞涩地笑了笑，“可是我有选择吗？我们读那么多书，不就是想有一个好工作，能够留在城市吗？我承认我有些短视，看不清未来。但是一切都过去了，既然今天我们相聚在一起，或许这也是我们的缘分！说明我们的缘分没有断！华华，我们能够重新开始吗？” 华华？ 李振华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过去，廖冰这样叫他，他觉等很甜蜜。 现在廖冰这样叫他，他只觉得很恶心。 “不要叫我华华！我有名字！”李振华打断廖冰的亲密称呼，“自从你提出分手的那一刻起，我们缘分已尽，不可能重新开始了！” “华华…..振华，你为什么要骗自己？”廖冰不灰心，继续进攻，“我知道你还在乎我，否则你不会这样跟我说话。这样吧，我也不要求你马上答复，你可以考虑几天，确定了我们再谈。这是给我一个机会，也是给你一个机会，好吗？” 第241章 同学聚会之五:分手还是不分手 李振华只想笑。 这女人哪里来的自信啊，我还在乎她？ 还要给我几天的时间？ 真是脑子有毛病。 当初，因为李振华前途不妙，她果断分手。今天看李振华混的不错，又想重温旧梦。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全让你占了？ 说实话，当初廖冰提分手，李振华并不恨她，毕竟爱情不能当饭吃，一个女人追求自己的幸福无可厚非。 但是今天看到李振华有钱，又想抛弃雷枫，跟自己好，或者脚踏两条船，就不可接受了。 墙头草，毫无真情可言。 “廖冰，你搞错了，我对你就最普通的同学关系，不存在任何的其他关系。我也不需要考虑几天，现在就可以非常肯定地达答复你，我们的关系过去了。并且，没如果不是一般该同学聚会，我也不会来见你。所以，收起你的幻想，踏踏实实做你的雷夫人去！” 李振华说道。 此刻，刘静是比较清醒的人，还没有醉，断断续续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偶尔好奇地看看两人。 “你真的不愿和我和好？”廖冰不甘心。 “不愿！”李振华毫不犹豫地回答。 廖冰沉默了几秒。 忽然道：“其实，雷枫对我一点也不好。” 李振华没有说话。 他对你好不好关我屁事？犯得着跟我说么？ “雷枫这人好酒，几乎天天醉，回到家就拿我出气。” 廖冰不管李振华听不听，继续幽幽说道，“骂我无能，不能帮他赚钱。我如果争辩两句，他就打我！” 李振华仍然没有说话。 说实话，他对廖冰的说法基本不相信，也不感兴趣。 搞不好，这又是这个女人编造的谎言，目的是博取别人的同情，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是吧，雷总怎么可能打你，他可是说过，他不打女人的！” 卢燕丽只有八成醉，朦胧中听到了廖冰的话，插话道。 “男人的话你也信，猪都会飞上天！” 廖冰苦涩地一笑，忽然撩开衣袖，几块乌青触目惊心。 “冰姐，你……”卢燕丽酒醒了一大半，惊讶地盯着廖冰的手臂看。 “廖冰，这是怎么回事啊？”一直不说话的的刘静问道。 “他打我。”廖冰说道。“别看雷枫在外人面前一副大款派头，其实是装出来的。这些年，他做生意并没有赚什么钱，倒贴出去的倒不少。如果不是有他爸的支持，他早就破产了！” “由于生意不顺，挣不到什么钱，他就把账算到我的头上，说是我败家。可是我就是买了几个包包啊，几条项链啊，我怎么就败家了？要知道，我的花费不足他吃喝的十分之一！” “我一个女人，跟他，买几个包包怎么了？这有错吗？” 李振华心里不禁笑了。 这一对，还真是一对冤家，男的喝酒，女的买包。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天经地义，都是对方的错！ 说到底，两人都是自私自利，这样的一对男女，凑在一块，简直是绝配。 “可是他蛮不讲理，仗着力气大，打我，欺负我一个女人！老班长，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额……” 李振华本来不想说话，可是却被她点了名，不说两句是不可能了。 “你报警啊！现在是法治社会，禁止家庭暴力。你可以让警察来教育他啊！”李振华直接把球往外推。 “报警？”廖冰凄然一笑，“你以为我没报过啊？可是警察敢管吗？一听说是厅长家的公子，立马客客气气地走了。我迎来的是更大的毒打！” “哇，冰姐，你也太惨了！”卢燕丽被感动的同情心大起，“想不到雷总竟然是个渣男。亏老娘还想追他。我呸！” 她冲着雷枫的脚边吐了一口唾液，以示她的憎恶。 “老班长，你说我该怎么办？”廖冰眼泪晃晃地看着李振华。 “我哪知道？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问我干啥。又不关我的事！”李振华继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老班长，你怎么这么冷血？”同情心爆棚的卢燕丽开始打抱不平，“冰冰姐被人欺负，你不管？要知道，你可是班长啊。” “你还知道我是班长，不是警察！”李振华冷冷道，“警察都管不了的事，你让我管？你没听过夫妻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和吗？他们的破事，我可管不着！” 卢燕丽：“你…..没有一点同情心！” 李振华笑笑，没有说话。 同情？这个人值得同情吗？ 既然拜金，就要有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有钱人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其实，事情很好办！” 就在这时，也没有完全醉的眼镜说道，“分手就是了，有什么为难的？你又不是第一次与人分手！” “对呀，你们不是还没结婚吗，冰冰，和这个渣男分手，立刻，马上！”卢燕丽恍然大悟，“既然雷枫不爱你，分手就是了，你重新找一个不就行了！” “分手？谈何容易！”卢燕丽叹了口气，“我的工作是他帮忙安排的，如果分手，我的工作也没了！再说，我也怕，我怀疑，如果我与他分手，他会不会打死我！” “我敢！”卢燕丽说道。 “燕丽，你不知道，这个人发起酒疯来有多可怕！”廖冰控诉道，“那一刻，我觉得他和平时完全是两个人，平时彬彬有礼，酒疯时候，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力男，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他是会下死手的！” “既然这样，就更要分手了！”卢燕丽说道，“要不然你会被他打死的！” “对，分手！” 不知什么时候，另一个女同学也从醉醺醺中醒过来，说道。 几个女人一边倒，纷纷怂恿廖冰分手。连眼镜也支持分手。 廖冰没有回答卢燕丽他们的话，而是转向问李振华：“班长，你说我改怎么办？要不要不分手？” 李振华一怔，怎么又来问我了？ “随你便！”李振华随意道。 态度还是那么冷淡。 “随我便？那到底分还是不分？如果我分手，你会帮我么？”眼神幽幽地盯着李振华。 “不帮！”李振华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可不像卢燕丽那么傻，别人滴了两滴眼泪就觉得真理在手了。 他看的出来，廖冰这是故意下套呢，想把他套下水。 什么挨打，流泪，暴露伤痕，征求自己意见，都是博取同情的武器，不出意外，还是想和自己破镜重圆。 “喂，你们都在聊什么啊？” 就在这时，雷枫醒了过来，醉醺醺地问道。 第242章 同学聚会之六:报复的机会 众人齐齐打住。 眼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剩肉，塞到嘴里，吧嗒吧嗒地咀嚼起来。 李振华自顾自喝着茶，就像没事人一般。 刘静也很平静。 廖冰则有些慌乱，眼神闪烁，不敢看雷枫。 卢燕丽则有些厌恶地看了雷枫一眼。 “怎么，我好像听说分手，谁和谁分手啊？”雷枫好奇地问。 把半梦半醒之间，他隐约听到了一点点，有些分不清是睡梦还是现实，于是好奇地问。 眼镜和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莫非，这家伙听到了？ “没啥啊，我们说着玩呢，我们在说张学友的歌呢！”眼镜打破沉默。 “对，我们在讨论《分手总要在雨天》！”卢燕丽也撒谎道。 “真的吗，我怎么听到的好像不是说歌，而是说谁跟谁要分手？”雷枫狐疑道。 “是吗？那是你喝多了！”眼镜说道。 “对，你这个酒鬼，特讨人厌！”卢燕丽瞪了他一眼。 “不对，不对！” 雷枫摇了摇头，“我承认我是喝多了，虽然睡着了，可是我睡得很浅，可以听到现实中人们说的一些话。” “我敢肯定，你们一定是在议论谁要分手。” 他眼睛缓缓扫过众人，最后，眼光落在廖冰身上。 众人顿时感觉到情况不妙。 廖冰更加慌乱了。 雷枫忽然问道：“亲爱的，不会是说我们吧？” 廖冰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 “说我们，干嘛说我们啊？”廖冰豁出去了，不答反问。 雷枫盯着廖冰看了几眼，忽然笑了，走过去亲热地搂着廖冰道：“对，怎么可能是我们呢？我们多恩爱是不是？郎才女貌，相敬如宾。像我们这样的模范夫妻，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呢，哈哈！” 李振华只觉得一阵恶心。 不管廖冰说的是真是假，雷枫现在的表现都是演戏的成分。 如果廖冰说的是真的，这家伙，一边在家中暴力妻，一边在人前秀恩爱，实在无耻。 廖冰松了口气。 如果被他听到自己在背后议论他的坏话，可以估计到回去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班长，你说是不是？” 李振华正在喝着茶，想不到雷枫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众人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家伙，好像真的听到了什么。 李振华也心中一惊。 这是试探么？ “别人羡慕不羡慕我不知道，反正我不羡慕！”李振华淡淡道。 “嗯，班长就是班长，水平就是高！”雷枫伸出了大拇指，“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在我睡着的时候，你们都在议论什么？ 班长，你能告诉我么？你可是我们的班长我从来不说谎的哦！”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显然，雷枫还没有放弃。 估计是在听到了一些什么，只是不是很确定，或者说只是想从别人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以便采取后续的措施！ 这就是很危险。 如果他真的确认了大家是议论他和廖冰分手，如果廖冰说的家暴男的事也是真的，虽然他不至于敢对别人动手，但是回去家暴廖冰还是可以想象的。 廖冰脸上都冒出了冷汗。 她有些后悔，后悔在雷枫喝醉的情况下说他的坏话。 不是说人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么？怎么这家伙一醒来就查问分手的事？ 她哪里知道，人在睡眠的时候，特别是在一个嘈杂环境下，或者有心事的时候，是睡不入深的。 一个人处于浅睡眠状态，大脑皮层仍在活动，有的人的确可以听到现实中的声音，并且知道自己已经睡着了，是在睡梦中听到的！ 只是听到的都是只言片语，不完整，不清晰。 只是知道大概意思。 所以，雷枫才要反复询问验证！ 卢燕丽则有些紧张的看着李振华，担心他说出的话。 这一刻，廖冰的命运掌握在他的手上！ 他会不会实话实说？毕竟，正如雷枫说的，李振华从不说谎！ 刘静仍然很平静，不过同样看着李振华，又看看雷枫。 她也很感兴趣，李振华会怎样说。 他会趁机报复廖冰么？ 毕竟以前被廖冰残忍抛弃，小小报复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没有人能拿你怎样。 只能说，廖冰这个女人太蠢，竟然把报复的机会送给了李振华！ “老班长，你可不要瞎说啊！”眼镜有些担忧。 李振华有些怀疑，这家伙，到底是纯粹同情还是有些喜欢廖冰？ “对，不能乱说，必须真话！”雷枫目光灼灼，盯着李振华。 李振华淡淡笑了，说道：“老雷，我们说什么很重要吗？谁都知道，酒话不能算数！你一个大老爷，还吹嘘说自己天天陪老板喝酒，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看你这个熊样，做梦的话都要追根问底，像个婆娘一样，真没劲！” 短短两句话，把雷枫驳斥的面红耳赤。 根本无需回答他的问题！ 雷枫哑口无言，无法再追问下去，就是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他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刨根问底，有点过了，毕竟大家只是同学而已，人家没有义务向你汇报什么。 “老雷，如果还没喝够，我还可以上茅台！”李振华又补充了一句。 这一次，雷枫是彻底哑火，再也问不出口了。 “行，只要老班长还喝，我老雷奉陪！ 雷枫顺坡下驴。 服务员马上又拿来一瓶茅台。 “来，老班长，我敬你！”雷枫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笑眯眯地给李振华倒酒。 眼镜、醒过来的孙同学、瘦瘦也凑过来，几个男人再次喝酒。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廖冰朝李振华投来感激的目光。 散席后，李振华开车和刘静返回学校。 他们住在学校的宿舍里。 “老班长，看来你还关心你的初恋啊！” 车上，刘静说道。 第243章 约会么 “关心？你想多了！”李振华淡淡道。 “否则你为什么还要帮她掩饰？” “无关乎掩饰！”李振华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其实，对于任何一个人，不管是不是我认识，如果我的话可能对他造成伤害吗，我都不会说，无关乎是不是前任！ 如果雷枫真的是家暴男，如果知道廖冰考虑跟他分手，结果一定不会好，我可不想成为帮凶。我之所以这样做，仅仅是不违背我良心的一种正常反应而已！”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可能会给廖冰造成一种误会，让她觉得你还在乎她，关心她。她很有可能纠缠你。你怎么办？” 李振华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以廖冰自以为是的个性，还真的有可能会以为李振华对她还有感情，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了那么多，随她去想吧，反正不关我事！” 李振华说着，加大油门，汽车朝党校疾驰而去。 来了省城，有一个地方，不能不去。 就是去看望朱教授。 朱教授是李振华目前认识的仅有的省城高官之一，关系必须维护好。 如果党校学习两个月都不去拜访，肯定说不过去。 李振华于是打了个电话，跟朱教授汇报了自己来省城进修的事，并且提出去看望一下朱教授。 “你来了省城？当了县长？来党校进修？好啊，祝贺祝贺！”朱教授显然也很高兴，“你看你也来过省城几次了，都是你们请我，这一次我请你，好好的庆贺一番！” “华教授客气了，我这不过是当了个副县令，按照古代的说法，连九品芝麻官都算不上。有什么好庆贺的。到时朱教授，据说有研究出了国企改革的新成果，值得庆贺。朱教授，这一顿还是我来请。老地方怎样？” 老地方指的是绿藤酒楼。 前几次李振华和莫钦来找朱教授汇报和送礼，就是在绿藤酒楼请客。 绿藤酒楼是省城一个很特殊的酒楼，地方不大，但是很安静，适合特别适合喝酒送礼。 因为酒楼的外墙爬满藤蔓，常年绿色，故而得名。 “什么新成果？还不是托老弟的福，我才有所启发，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罢了。”电话中，朱教授很谦虚。 “老地方？好，就定了。不过这一次必须我请！县长就不要争了，否则老哥我不会去的！”朱教授说道。 “呃……好吧。朱教授，那什么时候？”李振华只好让步。 不管怎样，先请出来再说。 “我定好时间在通知你。对了，你那边几位？”朱教授又问。 正常的预定餐，都是要预约人数的，方便酒店安排。 “我……”李振华犹豫了一下，说道，“大概，两人吧。” 这短短几秒，李振华的脑筋飞快赚了几圈。 既然朱教授这样说，肯定不能自己一个人前往，需要邀约伙伴。 但是想来想去，自己的省城的朋友真不多。 目前只有两拨。 一拨是大学的几个同学，可是早几天刚刚见过一次面，大家很不熟，关系也只会是一般，带他们去参加与朱教授这样的重要人物吃饭，不太合适。 另一拨，就是党校的同学。同样的，互相之间了解有限，不太合适。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刘静。 一是她兼具新旧两种同学的身份，二是和她的关系比较友好，了解的也相对更多一些。 所以，就报了两个人。 “好，我知道了，我会让酒楼安排。对了，李县长，我们研究室也有一个同事，也是我的徒弟，在你们党校学习。你们认识吧？到时我叫他一起去！以后你们可以多多交流学习！” 胡莱？ 李振华一愣。 想不到胡莱和朱教授竟然有这层关系，竟然是朱教授的徒弟！ “呃……认识，认识。好，我们一定多交流交流。到时见！”李振华说道。 说实话，他很不喜欢胡莱，但是朱教授这样说，也只能表示服从。 挂点电话之后，李振华这找机会和刘静说了这件事。 “你还认识有省政府里的人？”刘静惊讶。 “偶然机会！”李振华笑笑，没有过多解释。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又迎来一个周末。 李振华接到了朱教授 的电话。 晚上六点半，绿藤酒楼！ 李振华下了课，匆匆赶回宿舍冲了凉，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稍稍整理了一下仪表。 “李县长，又去约会啊？” 这个时候，黄海涛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约什么会，是约了人吃饭！”李振华随意说道。 “约了人吃饭，呵呵！” 黄海涛狐疑道，“是和女同学吃饭吧？还说不是约会，室友，你太不够意思了，拍拖居然不承认！” “你说什么呢，是有女的，不过也有男的，一大帮，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振华说着，径直出门。 黄海涛狐疑，转头问旁边的蔡和珅：“不是约会？哥们，你相信吗？” 蔡和珅摇了摇头：“不相信！” 黄海涛一愣，“不相信？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说完，一个箭步冲出房门，跑到走廊上。 大院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此刻，李振华已经走到车棚处，站在汽车旁边，似乎在等什么人。 几分钟后。 刘静走了出来。 刘静同样和课堂上个不一样，换了一身干净合体的衣服，把她苗条的身材衬托的更加火辣。 他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显得十分清纯美丽。 只见她快步走到李振华身边，笑着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靠！李县长果然是去拍拖，这小子，重色轻友，骗我们！” 黄海涛愤愤不平。 蔡和珅：“这哥们果然不一般，才上课几天啊，就把我们的班花弄到手了！” 黄海涛：“哎，什么时候我也有一辆小车，老子我天天扣女！” 蔡和珅：“你？就算了吧。女人不禁爱财，也爱才。你有才吗？” 黄海涛不服：“我怎么没有才？假假的我也是一个大有前途的青年干部，未来的国家栋梁…….” “行行行，你别吹了，快看！” 就在这时，蔡和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快看，又来了，女的。啊，天哪，竟然是张老师！” 黄海涛一愣，赶紧停止他的怨天尤人，定睛一看。 只见张翠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走到李振华身边，笑脸如花，和李振华不知说了啥，远远的看到李振华的脸上似乎有些尴尬。 然后，张翠雯咯咯笑着，弯腰，撅着丰满的肥臀，上了李振华的车！ 第244章 有点难搞啊 “天哪，这家伙，师生通吃！” 黄海涛几乎喊出声来。 “这家伙，太坏了，连老师都不放过！” 然而，说完这句话，他却吞了吞口水。 “怎么，吃醋了？” 蔡和珅毕竟年长一点，见多识广，有些不以为然，“古时候男人三妻四妾，现在虽然实行了一夫一妻制，可是一副多妻的现象并不少见，只是没有领证罢了。前提是，你要有钱！” “这么说，李县长很有钱？！” 黄海涛一愣…… 汽车上。 这一次，刘静坐了副驾。 张老师来得迟，只能坐后排。 “李县长，刘同学，我不会妨碍你们吧？” 张翠雯看着前面的两个年轻人，打趣道。 李振华有点尴尬：“没有，我们只是去参加一个朋友的饭局！没有其他意思。” “参加饭局？有意思！” 张翠雯淡淡微微笑道，“怎么我每次坐你的车，你都是去参加饭局？还都是和漂亮的女同学！看来李县长的应酬很多啊。什么时候带老师也去参加一个饭局？” 李振华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刘静笑了笑，说道：“张老师也喜欢应酬啊？也是，现在的学校，和过去不一样了，也是很多应酬活动的。据说，有不少女老师都要被校长喊去陪领导喝酒！张老师是不是也经常参加这些活动啊？” 这次轮到张翠雯语塞了。 别看刘静平时人畜无害，说起人来也很厉害。 “呃…..哪里，我才不参加这种活动。”张翠雯连忙否认，说道，“我只是好奇，李县长为什么每次去饭局都带上你？刘同学，你不觉得事情太巧了吗？” 刘静淡淡道：“张老师，你误会了。其实我和李振华出去吃饭就两次，刚好被你撞见而已。” “是么？” 张翠雯似问非问。 “当时是啊！”刘静回答的非常干脆，“张老师，你也知道，体制内，不吃喝应酬真的混不下去。李振华是我的大学同学，现在又是党校同学。现在有应酬，我们肯定要互相照应，互相帮助是不是？” “互相照帮助？呵呵！”张翠雯微微笑了，“刘同学，你们帮助的真好啊！老师我都有些嫉妒了。你看你们，一个人青年才俊，一个窈窕淑女，怎么看都像一对儿！” “老师，你真的误会了，我们就是去吃一餐饭而已，没有其他！”刘静继续解释。 “我也没说你们有其他啊！”张翠雯笑道，“我就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可以开心赴约，开心吃喝。不像我们，顾虑太多，放不开手脚，害苦了自己。你看，姐都老了，还是孑然一身，想想，真有些后悔！” “张老师说笑了，您其实一点也不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候。我想，张老师只要认真去找，一定会回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刘静转而安慰。 “刘同学，你真会说话。”张翠雯说道，“有了你的鼓励，我都有信心了许多。李县长，你说呢，你说我会不会找到属于我的另一半？，” 她忽然转而询问李振华。 李振华吓了一跳。 这个女人，干嘛又扯上我啊！ 他觉得张翠雯似乎话里有话。 “额，……当然，张老师肯定会找到你的另一半！”李振华中规中矩地回答。 “我也希望这样！”张翠雯接着说道，“李县长有什么好介绍吗？” “额……”李振华再次觉得尴尬。 张翠雯这是让自己介绍么？想起那天张翠雯的举动，李振华觉得她说的介绍，更像是说自己。 “没有。张老师，你也知道，我来自一个偏僻的小县城，不认识什么人。在省城，我就是两眼一抹黑。张老师这个忙，我帮不了！” “可是，我不一定非要留在大城市，如果有合适的人，我也是可以放弃目前的生活，到县城去生活的！” 张翠雯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李振华的反应。 李振华心里有点苦。 玛德，这女人，果然不安好心，说来说去，还是意有所指。 或者是拿自己开刷。 可是刘静在这里啊。 虽说自己和刘静没有什么，可是被一个人女人怀疑自己和另一个女人有这样那样的关系，终归是不好。 “小城市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是忍受的。” 李振华说道，“和省城相比，栖霞几乎就是农村！没有什么夜生活，没有什么娱乐，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很单调！ 很多大城市的人，说喜欢农村，其实只是图新鲜，看一看风景，享受一下新鲜空气。真要在农村生活下去，十个之中就有十个挨不住！” 李振华努力消除张翠雯你学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么？”张翠雯若有所思。 “当然啊。你想想，现在的人都是往大城市涌！毕竟大城市的繁华是小县城完全不可比拟的。人往高处走，谁愿回农村？ 说实话，如果有机会，我也想来省城生活，可惜我不够条件！”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张翠雯思考了一会，说道。 “的确，大城市比小地方生活方便多了，什么都有，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 “可不是吗，在省城，可以说，半小时生活圈，啥都有，简直是太方便了！”李振华继续强化这种印象。 “嗯，对，李县长你说的对，还是大城市好！”张翠雯脸上露出笑容，“我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李振华都松了一口气。 张老师终于想通了，自己也可以不用担心她有什么动作了。 然而。 “李县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县长，找个机会，我请你吃饭，就当是多谢你的解惑！今天你们有饭局，我就不打搞了。” 说的虽然言辞恳切，可是李振华总觉得有些问题。 解答个疑问而已，只得请吃饭么？会不会醉翁之意不在酒，仍在琴瑟之间。 “不用了吧？举手之劳，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李振华推辞。 “不是啊，我觉得你给我上了一课，让我有醍醐灌顶之感。李县长一定要给个机会，我就是表达一下感谢而已，李县长不会这个机会都不给吧？” 张翠雯说道。 李振华为难了。 答应么，不知道张翠雯会搞什么幺蛾子，毕竟有前车之鉴。 不答应么，好像摆臭架子，况且对方是老师，这是很不尊敬。 “老同学，张老师既然有心，你还犹豫什么，去就是了！” 正在李振华为难之际，刘静抢着回答。 第245章 饭局(一) 去？ 可不会单单吃顿饭那么简单啊。 说实话，李振华现在有点想远离张翠雯，既然张翠雯有了那样的心思，一定会利用一切机会发展两人之间的关系，两人若是来往的多了，难保哪一天不擦枪走火。 刘静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觉得张老师就是请李振华吃餐饭，没有什么，这个面子必须要给。 “额…..这个事，以后再说吧。”李振华只好模棱两可地回答。 既不答应，也不当面拒绝。 “以后，为什么以后？”张翠雯狡黠地说道，“我觉得现在就是个机会。既然两位不是那种关系，仅仅是参加饭局而已，张老师也去蹭一顿如何？” 你也去？ 不但李振华，就是刘静也愣住了。 张老师这个提议很难回答。 一般来说，第三方请吃饭，不会自己要求去。 毕竟自己和东家不认识。 但是甲方主动请除外。 甲方如果和东家很熟，和乙方也熟，完全可以主动带乙方去参加第三方的饭局。 到时介绍双方认识就行了。 张翠雯这个提议，摆明就是要李振华邀请她一同前往。 可是……. 朱教授和张老师完全不熟啊，该如何介绍张翠雯？ 刘静可以说是同学，你说带个女老师一起来，什么意思，你们很熟吗？ 再说，参加社交活动，女伴带一个是最符合社交礼仪的，你带两个，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这个，这个不太好吧？”憋了半天，李振华终于表示出拒绝的意思，虽然感觉不太礼貌。 “有啥不好？不就是多一双筷子而已。你的朋友应该不会介意吧？”张翠雯不以为然。 “我知道。可是这饭局不是我做东，如果是我，老师去肯定没有问题。我也是别人请的，我也不知道参加的都有什么人，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想法。我怕到时候对方怪我自作主张。”李振华继续解释。 “嗯，真有趣！”张翠雯笑道，“我只听说酒席只拒绝男人，甚少有拒绝美女的。看来李县长不认可我美女的身份。李县长是不是觉得我很丑，丢了你的脸啊？” “没有，你很漂亮！”李振华赶紧说。 永远不要说女人丑。 况且张翠雯的确很美。 可是这是美不美的问题吗？ “其实我很想请你一起吃饭，只是实在不巧，对方只是请了我和刘静，突然多出一个人，我怕对方误会。” 李振华撒了一个谎。 同时扯上刘静，希望刘静出来帮忙解围。 他实在有些头疼，都已经表示拒绝了，张翠雯还缠着不放。 女人纠缠起来真是难办。 刘静终于说话了：“张老师，要不下次吧？下次我们请你！” “你们请我？” 张翠雯看看李振华，又看看刘静。 忽然笑了，“好了，我逗你们呢。你们的饭局，我怎么好意思去搅局。这样吧，你们送我回家，然后去参加饭局吧，别让人等太久了。” 李振华终于松了口气。 终于是打消了张翠雯的念头。 看来，对付那女人还得女人出马。自己说了半天张翠雯不答应，刘静一句话就做到了。 很快，车子就到了张翠雯居住的小区，李振华照例在小区门口停车。 张翠雯拿着自己的包包，下了车，回过头告别。 “李县长，记得你欠我一顿饭，我等你通知哦！” 李振华脸色一僵硬。 她还没有放弃啊。 愣神的功夫，张翠雯冲着他嫣然一笑，道了句“再见”，就扭着腰肢走了。 立着暖愣在座位上。 晚六点半，李振华和刘静来到绿藤酒楼。 到了酒楼大堂，马上有一个穿着酒楼制服的女服务员上来询问：“请问几位？订席了吗？” 李振华报出朱由检的名字。 “哦，这边请！”女服务员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领着李振华和刘静朝楼上走去。 三楼，四季包房门口、 女服务员敲了敲门。 “进来！”一道男音响起，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门打开了，是从里面打开的。 一个年轻的男人面孔出现在眼前。 “李振华，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胡莱一怔，怎么来人是李振华？ 他难道是朱教授请来的朋友？ 朱教授只是告诉他，请朋友吃饭，并没有说是谁。 在他印象里，朱教授请吃饭的朋友，肯定是德高望重的老头子或者当大官的叔叔伯伯。 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李振华怎么是朱教授特意请来的？ 所以他脱口而出，认为李振华走错了。 “请问这是朱教授的房间吗？”李振华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 胡莱：“是啊，是朱教授预定的房间。” “那就没错了！刘静，我们走！”李振华说着，不再理会胡莱，径直走了进去。 刘静紧跟着跟进。 “刘静，你也来了？” 胡莱再次惊讶，刘静竟然也被朱教授邀请了？ “胡莱？怎么是你？”刘静也有些惊讶。 李振华只是告诉她体改委有朋友请吃饭，并没有说是谁。 看到胡莱的一刻，她甚至一下怀疑这顿饭只胡莱请的。 可是想到李振华说的“朱教授订的房间”，就明了朱教授才是东家，胡莱也是来宾之一！ 转念一想，胡莱也是省体改委的干部，就明白了一些，胡莱肯定和朱教授是同事！ “朱教授是我师父，这顿饭是我师父请的！”胡莱惊奇之余，赶紧上前讨好刘静。 “师父？哦，怪不得！”刘静笑了笑。 说明白一点，原来胡莱是来跑腿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近包厢内。 只见前面是一张大大的圆桌，桌子上铺着台布，桌子周围，坐着几个男人。 中间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精神矍铄，气场强大。 旁边另外还坐着两个男子，每人都有四十多岁，同样神采奕奕，浑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李县长，你来了？快快，过来坐！” 朱教授半站起身，热情滴招呼道。然后又冲着愣住的胡莱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李县长搬椅子！” 第246章 饭局(二) “哦！” 胡莱应了一声，赶紧上去，从李振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摆正到李振华的屁股后面，尽管心里很不舒服，还得恭敬道：“李县长，请坐！” 师父的话，他不敢不听。 “谢谢朱教授，谢谢各位。” 李振华并没有谢胡莱，而是谢其他人，这让胡莱心里更加不平衡。 原本他一直以上位者自居，看不起小地方来的李振华。 即使李振华在课堂上崭露头角，他的优越感依然不改，认为比对方高等。 没想到，李振华竟然是朱教授的客人。并且，看样子，师父对他很不一般。 搞来搞去，好像自己才是在座地位最低的那个人。 因为在座的，除了李振华和刘静，的确每一个都比他地位高得多。 而李振华和刘静，现在作为客人，地位又不一样了，他作为朱教授带去的徒弟，本来的定位就是要招呼和服侍客人的。 只是想不到竟然是李振华这个冤家。 李振华和刘静相继坐下。 朱教授又命胡莱给李振华和刘静上茶。 胡莱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不敢不从，乖乖滴给两人倒了茶，嘴里恭敬地说着：“李县长，刘同学，请喝茶！” “谢谢！” 李振华和刘静一样，接过茶，道了谢，才喝。 胡莱听在耳里，却觉得很讽刺。 本来的平等同学，不，自己还自认为更高等，一句谢谢，已经表现出双方地位的差距。 李振华是尊贵的客人，而自己是一个服侍者，像个下人！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李县长！”朱教授对旁边的两个中年男子说道。 两个男人盯着李振华，一个颔首道：“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老朱，你是慧眼识才呀！” 另一个也点头，轻声道：“果然是年少有为，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振华喝了一口茶水，站起身，掏出一包芙蓉王，挨个向在座的领导恭敬地敬烟。 最先当然是朱教授。 这个饭局的组织者。 吃人饭，当然首先要敬，不管他是不是在座的最高官衔者。 况且李振华还没有认识另外两人。 然后，又开始向朱教授身边那位看起来相对年长的男子敬烟。 朱教授不失时机地介绍：“这是省政府办公厅的李副主任！” 李振华吃了一惊。 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是省办公厅的主任，天子的近臣！ 赶紧恭敬地说：“李主任，请抽烟，请多多关照！” 李主任哈哈一笑，大方地接过香烟，说道：“李县长，别客气，都是兄弟。听朱主任说你在栖霞经济搞得有声有色，今日一见，兄弟器宇不凡，果然人中龙凤，少年英才！” “李主任过奖了，我只是尽一个地方父母官的责任而已，吃着老百姓的饭，总得做点实事，是不是？”李振华十分谦虚。 “做点实事？好！好！兄弟能够这样想，兄弟我十分欣慰。现在像兄弟这样脚踏实地的干部越来越少了，十分难得。相信兄弟一定会越走越好，前程无量！，” “不敢！我只要有碗饭吃，有点事干就很高兴了。倒是李主任兄弟，一定会青云直上，飞黄腾达！” 李振华也不惜溢美之词，努力拍马屁。 特别是顺着李主任的意思，也叫起了对方“兄弟”！ 很多时候，双方的距离就在称呼之间突然拉近！ 这是李振华从官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友好的同姓官员。 之前的李健富、李树强，呵呵，玛德，白白浪费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关系。 如果眼前的李主任友好，作为省城的高官，日后对自己很有可能会有巨大的帮助。 “兄弟真会说话啊，哈哈哈！”李主任开怀大笑。 李振华又向旁边另一位男士敬烟。 朱教授同步介绍：“这位是南江日报的社长周社长！” 李振华再次吃了一惊。 南江日报作为省委机关报，起权威和等级都很高，社长的配属至少是副厅级。 看来朱教授今天带来的客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全是厅官，除了徒弟胡莱。 显然，朱教授这是有意为之，目的是让李振华认识更多的省里面的官员。 朱教授真是给力啊。 李振华感激的朝朱由检看了一眼，恭敬地对男子道：“原来是周社长！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请周社长多多指教！” 周社长握着李振华的手：“原来你就是李书记。你的大作我拜读了，写的真是很捧！” 李振华愣了一下。 朱教授笑道：“李县长，就是你写的论文！我在发表调研报告的时候，把你的论文也给了报社一份！那份社论就是根据我的调研报告和你的论文写出来的！” 李振华恍然大悟。 赶紧握着周社长的手，谦虚道：“哪里，那个东西是我乱写的，很幼稚，请周社长多多指正！” “乱写的？乱写就写的这么好？”周主任笑道，“李县长真是个天才啊，哈哈哈！” 李振华挠挠头，也尴尬地笑了。 刘静在一边听着，看向李振华的眼睛很是惊讶。 到目前为止，他并不知道李振华的工作表现，仅仅是知道是自己的同学，当了副县长，学识和表达能力很强。 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做出了什么贡献，造成了什么影响。 从朱教授和李主任、周社长几人的反应来看，李振华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干部，他取得的成就已经影响到了省里！ 刘静看向李振华的眼神变了，心中不禁产生了一阵佩服，也萌生了想要进一步了解对方的意图。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另一边，胡莱则呆住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为朱教授对李振华的礼遇愤愤不平，现在他只觉得震惊。 不但朱教授，就是省政府办公厅都知道李振华的业绩！ 这不得了啊，正常来说，一个省上百个县，每个县的处级、副处级干部多如牛毛，省政府高高在上，谁记得下面那些芝麻绿豆官的破事啊。 作为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的李主任不但知道李振华，还给予很高的评价。 这让他的优越感产生了动摇。 还有那个周社长，在这个国家，宣传部门有特殊的地位和巨大的影响力，周社长居然也知道李振华，社论还借鉴了李振华的文章！ 要知道，社论代表的是政府的声音，这意味这李振华的主张得到了省政府的认可。 这同样不得了啊。 如果报社再帮李振华崔旭吹嘘，还不得飞上天？ 胡莱一边想着，一边越来越感到自己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自认为自己身居高位，地位尊崇，见识广，可以在众多地方同学面前装装牛逼，现在看来，真是笑话。 自己和李振华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李振华敬烟，只是分到周社长为止，并没有分给胡莱。 这让胡莱的心再次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第247章 饭局(三)一颗锲子 接着，李振华也向朱教授和李主任、周社长介绍了刘静。 他带刘静来的目的，也是帮助刘静拓展人脉。 在他的计划里，刘静将是日后自己的助力之一。 现在帮助刘静，就是帮助日后的自己。 投桃报李，礼尚往来，才能走的更宽更远。 “刘小姐，原来是在组织部工作啊，幸会幸会！” 李主任和周社长都很客气，和刘静握手。 对于他们来说，也很乐意和组织部的人认识，毕竟组织部管的是人事。 接下来，大家边吃边聊。 由于这一顿饭主要是朱教授给李振华庆贺的名义，在朱教授的引导下，话题主要就是围绕李振华展开。 李振华清楚，这是朱教书创造给自己的机会，一个在有关领导展示自己的机会。 李振华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于是以谦逊的态度，向李主任、周社长介绍了自己在青山的工作，和取得的成绩。 当然，主要说的是民营经济的数据。 重点是青山乡的经济数据。 谁叫自己是分管民营企业的副县长和兼任青山书记呢。 汇报自己分内的，特长的，才是正确的。 除了已经按程序上报的季度数据，李振华还把最新的月度数据通报了出来，让人亮瞎眼睛！ 当李主任和周社长听到李振华介绍，现在的青山乡，经济增长速度呈几何级增长的时候，无不张大了嘴巴。 他们作为省政府官员，对全省各地的经济增长数据相当熟悉的，知道一般就是10%左右。 李振华创造的速度，实在太过于变态。 “李县长，你们栖霞的经济工作增长太快了，按照这个速度，相信栖霞很快就会进入全省十强县！”李主任赞叹道。 “李县长年轻有为，带领栖霞人民脱贫致富，老周我佩服！”周主任抱了抱拳。 “哪里！这不是我的功劳，是全县人民的功劳。”李振华谦虚道，“其实我做的很有限，只是创造一个好的营商环境让人民去发挥而已。真正的功臣是我们广大的人民群众！ 正是他们充分发挥了他们的聪明才智，勤劳勇敢，才在比较薄弱的基础上快速取得了一些成绩！他们是我们真正的英雄！” “嗯，人民才是英雄。说得好！”李主任鼓掌！ 聊完民营这块，李主任又问到国营这一块表现如何。 毕竟现在的经济结构，划分成两大块，一块的原本的国营经济，一块是新兴的私营经济。 李主任作为省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自然想了解得更全面一些。 “国营这一块，是个我们的赵刚县长亲自负责！” 李振华首先强调了赵刚的名字。 尽量让李主任他们印象深刻。 “经济增长的数据虽然一般，据我所知，上个季度产值增长在5.3%。但是我们的赵县长正在大力发展企业集团！” 5.3%，低于全省经济增长平均值。李振华记得，去年的省经济增长数据是11%。 当然，但已于民营经济的快速增长，合并计算，栖霞整体的经济增长达到速度16% 不过李振华没有说整体数据，单单拿出国营数据来汇报。 一是和前面单独报告私营经济数据相呼应，二是突出赵刚的“成绩”！ 抓住一切机会，有意无意地打压、削弱对手，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远。 况且，末尾，李振华还话锋一转，强调了赵刚正在“大力发展企业集团”！ 这就是帮赵刚说话的意思了。 “发展企业集团”，是一个重大的改革举措啊，很可能会扭转乾坤！ 就算最老奸巨猾的政客，也不会觉得李振华有任何唱衰赵刚的意思。只会觉得李振华不但实事求是，还能替他人着想，是一个没有私心，心胸宽广的好同志。 只有李振华知道，越是让“发展大集团”打上赵刚的烙印，套在赵刚脖子上的绳索就会越紧。某一天，就会要了赵刚的政治前途！ “企业集团？” 李主任和周社长都来了兴趣。 要知道，现在国企改革的良方之一，就是“抓大放小”。 简单地说，就是资源向大企业、大集团倾斜，至于广大的中小企业，政府逐步放弃支持，自生自灭，或者关停并转。 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的大企业、大集团呢？ 特别是对于一般的县办企业来说，9%都是中小企业，甚至是小微企业。 按照国家的政策，他们很可能列入“放弃”的那一类。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于是各地开展自救的办法之一，就是“合并同类项”，强行把若干个企业合并在一起，人为地搞出一个“集团”出来。 这样，资产规模上去了，员工数量上去了，表面上成了一个“大企业”。 赵刚就是这样，搞了个“八大企业集团”出来。 可是这种东西，说实话，骗骗自己可以，国家哪有那么容易骗的过的？ 一个真正的企业集团，他必须有内生能力，有扩展外延的需要，才能在市场竞争中屹立不倒。 这种不顾实际，人为捏合在一起的所谓“企业集团，注定会离心离德，内耗严重。 本来只是是死亡一家企业，变成了几家集体死亡。 “对，我们县城成立了八大企业集团！” 李振华于是把成立八家企业集团的事说了一遍。 “八大集团？你们这还是把县里主要的国营企业全都装进去了？”李主任很是惊讶。 这种把所有同类企业合并成一家企业的做法他是第一次听说。 按照他对国内的企业集团的了解，企业集团的典型表现，是一两家超大型企业，周围围绕着一大批配套生产的企业。 就像中柴机器，就是以中柴总厂为核心，联合了一大批相关生产厂家，像卢青的修造股份有限公司等。 这样的集团，此时有生机和活力的，才能在市场竞争中活下去，活得更好。 赵刚却不管好坏，不管是不是企业自己的需要，利用行政手段，把几个同类企业捏合在一起，徒有形式，而无实质。 注定是要失败的。 “对啊，我们赵县说船大抗风浪，可以乘风破浪！”李振华说道。 “船大抗风浪？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李主任说道，“他不知道还有一句话，叫做火烧连营吗？赤壁曹家大军的惨败他不知道吗？” “是啊，这简直是乱弹琴嘛！”周社长也说道，“企业集团哪里是这么容易搞的出来的？如果这么容易，国家也不用提抓大放小了！” 李振华没有说话。 这种说人坏话的事，自己最好不要去说，让对方脑补就好。 总之，今天，在这些领导的脑海中打下一点对赵刚不好的印象就够了！ 第248章 有人来上访 晚餐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临走的时候，李振华和李主任和周社长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李振华还给两人每人送了一条好烟，一支好酒，两个人推辞一番，也收下了。 毕竟，这个时候，送点烟酒见怪不怪。 餐费是朱教授结的，李振华本来想买单，但是朱教授相当坚持。 “李县长，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是清苦教授一个。正是你领着莫老板和我签订了合同，我的研究成果才能顺利落地，我的生活也提高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准。请你吃餐饭，不足以表达我对你感谢的十分之一！” 朱教授朱教授说道，“如果你不让我请客，就是看不起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振华也只好随他。 不过临走的时候，他也投桃报李，硬是往朱教授的车上塞了两条烟，两瓶酒。 胡莱全程像个局外人，眼睁睁地看着李振华和几个领导相谈甚欢，礼尚往来，他只能独自在一边看着，毫无办法。 没有办法，李主任，周社长这种级别，不是他能够随便攀附的。 他只是朱教授的一个徒弟！ 而朱教授和李主任、周社长同级。 所以，胡莱比李主任、周社长矮了一级，不能随便越级。 这种规矩他还是懂的。 李振华不同，他有成绩、有学术成果和李主任、周社长形成某种程度上的交集，加上又是朱教授亲自引见，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平等的，所以能够平静地交朋友。 而自己毫无亮眼点，如果强行上去和李主任、周社长交流，就是不懂礼数了。 很可能热脸贴上冷屁股，吃力不讨好。 其实，刘静作为来客，更有资格和李主任和周社长建立联系，可是刘静也没有采取过多的行动，仅仅是保留酒桌上的敬酒和恭维的态度。 因为她很清楚，这场饭局的主角是朱教授和李振华。 她作为陪同来与会的人士，摆正自己的位置，辅助就好。 “胡莱，你可要多多多向李县长请教、学习！” 送走李主任、周社长之后，朱教授把胡莱叫过来，说道。 他很清楚，现在他的徒弟，别看在体改委政策研究室工作，其实是个职场小白，和李振华这种在基层摸爬滚打，颇有建树的干部相比，差距有多大。 “李县长，以后多多指教！”胡莱脸色尴尬，言不由衷地说着。 “指教不敢，胡同学很厉害，我哪有资格指教！”李振华说道。 胡莱开车送朱教授回家，李振华则开车和刘静返回党校。 “想不到，你竟然和朱主任有这样的交情！” 车上。 刘静看着专心开车的李振华，羡慕地说道。 “没啥，其实都是凑巧，正好我们县里的一个老板想办厂，而朱教授又有成果要落地，我就牵根线，搭个桥而已。”李振华淡淡说道。 “李振华，我觉得你真不简单。开头我还以为你只是思维比较新潮而已，经过今天，我才发现，竟然取得了那么大的成绩，连社论都上了。如果我估计没错，你一定会成为我们班最出色的人之一！” “是么？刘静你太看得起我了！”李振华笑笑，加大油门朝学校而去。 ……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学习任务已经过半。 这天，李振华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栖霞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田阳打来的。 说赵县长指示，请李振华到位栖霞驻省办协助处理一件上访事件。 “上访？” 李振华一愣，“上访不是我分管的事情吧，县里不是有分管信访的领导吗。” “这个，是有。但是赵县说了，事发突然，分管领导赶去省城恐怕来不及。你是目前我们县在省城的最大的官，就由你处理。” 电话中，田阳解释。 由我处理？ 李振华心中冷笑。 赵刚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谁知道，群众上访是所有领导最头疼的事，也是最难办的事情。 因为上访，基本上是在地方上得不到解决，无处伸张的情况下才上访的，这些事不是涉及有关单位就是涉及有背景的人员，很多时候，根本处理不了。 赵刚显然是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李振华。 “你告诉他，我处理不了！” 李振华不悦。 把山芋丢给我就算了，让一个办公室主任就想指挥我，当我枪好使啊！ 李振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李振华的额电话再次响起。 “李县长，我是赵刚。怎么样，学习顺利吧？”电话中，传来赵刚的声音。 这是赵刚第一次给李振华打电话。 “哦，是赵县。请问县长有什么吩咐吗？”李振华客气地问。 当然，心中猜到肯定是田阳向他汇报后，他才打的电话。 只是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上访事件，让赵刚竟然打破了从不主动和自己沟通的纪录，亲自出马打电话给自己？ “咳咳！”赵刚清了清嗓子，说道，“李副县长啊，有件事请你帮个忙。我们县有一个上访户，今天竟然跑到省城去了，如果不是我们驻省办的同志机灵，她就闹到省政府去了。这不会是损坏我们栖霞的形象吗？ 我想，你正好好在省城，不妨过去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妥善处理一下，免得他把事情闹大了，给我们栖霞脸上抹黑！” 李振华皱了皱眉头。 怎么就抹黑了呢？ 没有原因，何来结果？如果栖霞的有关人员事情处理得好，人家犯得着千里迢迢跑来省城上访吗？ 李振华有意推辞：“赵县，这种事情让驻省办的同志处理就行了吧，问清楚原因，解决了不就行了？用得着我过去么吗，你知道，我分管的是经济，再说，我现在是脱产进修时间……” “李县长啊，你有所不知。驻省办的同志说了，上访人对他们的问询问根本不配合，就是要闹着要见领导。你也知道，驻省办就是几个普通干部，做做接待工作可以，遇到这种难缠的上访者，根本没撤！ 李县长，请你务必帮这个忙，一定要稳住这个上访人，千万别让他做出过激的行动来。你我都是栖霞的领导，你也不想栖霞的形象被破坏吧？” 话说到这里，李振华心中即使万般不愿意，也只能答应了。 毕竟赵刚是县长，虽然口头上说是帮忙，其实也等于是命令了。 李振华毕竟是县政府的人，受赵刚领导，虽然不是分管信访工作，但是赵刚完全有权安排临时的工作！ “嗯，好吧，既然赵县都这样说了，我就过去看看。不过如果处理不好，赵县可不要骂我哦！”李振华说道。 “好！好！”电话中，赵刚明显很高兴，“哪里，我完全相信李县长的能能力，你一定能够妥善处理这一次的上访事件，我在栖霞静候你的佳音！” 挂了电话，李振华疑虑重重。 赵刚为什么这么着急处理这个事件？ 过去的上访，从来就没有在县政府领导一层讨论过，县长长更不会亲自出马，从来都是有多远避多远。 直接由下面的信访办公室处理。 这一次，赵刚竟然亲自出面，把这个事件强行塞给自己，他到底是什么居心？ 这又是什么样的上访事件，其中有什么隐情？ 第249章 疯婆子 疑虑重重中，李振华驱车来到栖霞驻省办。 驻省办设置在一个宾馆里，长期包了几个套房，其中一间套房被改造成办公室，其他的还有厨房、会议室、留置室和宿舍。 这个留置室其实就是相当于警局的审讯室，用来询问上访人的地方。 只是不敢叫审讯室，改了个名字叫做留置室。 驻省办原本的作用是招商引资和接待县里来省城办事的同志，所以，人员构主要是以经济、业务类型的干部为主。 近来随着上访人事件的增多，驻省办大大增加了信访和安保部门的人员，主要的工作就是及时发现、截留、遣送上访人员回原籍。 “李县长你来了？”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走出来迎接李振华。 他就是栖霞驻省办主任周海。 也是县信访局的一名副局长。 “周局长，什么情况啊？”李振华点点头，抬脚往里走。 “就是一个疯婆子，胡搞蛮缠！”周海说道。 “胡搞蛮缠？”李振华皱了皱眉头，“周局长，你觉得一个人疯了，还能胡搞蛮缠吗？” 周海脸色一僵，紧接着陪笑道：“是我说错了。是这样，这个女人很难办，她都不知来了几次了，每次送她回去，又有偷偷跑来，防不胜防！” “嗯，她有没有说什么？她的诉求是什么？”李振华问道。 周海：“她不配合，就是说要找省长告状。你说我们敢让他去见省长吗？只能让他回县里去，走司法渠道。可是她很顽固，回去没几天，又跑来了。实在是头疼！” “哦，有这种事？我们去看看！”李振华说道。 “李县长，你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了解。还是先到我办公室，我给你汇报工作再说？” 周海征求地望着李振华。 李振华想了想，同意了。 两人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 周海请李振华坐下，又亲自给李振华泡了茶，敬了烟，才娓娓道来，汇报有关情况。 李振华从中得知，原来上访的女人是栖霞的一个农村妇女。 她的女儿是糖厂的一名女工，因为失恋死亡。 警方调查后认为是自杀，妇女怀疑是他杀，所以上访。 先是到县里，然后是市里，然后又到了省城。 “那么事情到底是什么，是自杀还是他杀？”李振华不禁问道。 “警方认为是自杀！”周海说道，“具体情况怎样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李振华皱了皱眉头，知道周海这里，再也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信访工作者，警方那一摊，不归他管。 加上他又常驻省城，对栖霞发生的事情就更加不清楚了。 “嗯，我们先去见见这个上访人。”…… 两分钟后，两人来到留置室。 这也是一个房间改造成的。 吗，摁扣站着一个大汉。显然是看守上访者的安保人员。 “周主任，您好！” 看到周海到来，大汉恭敬地打招呼。 “嗯！”周海点点头，又道，“叫李县长！” 大汉看了周海旁边的李振华一眼，赶忙恭敬地低下头，说道：“李县长，您好！” 李振华点点头，没有说话。 “开门！”周海简洁地说。 “好的，周主任，李县长！”大汉连忙应着，打开门房门，“李县长；周主任，请进！” “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瑶瑶，你干嘛抛下妈妈就走了啊，你让妈怎么活啊！” “瑶瑶，你在下面一定要保佑妈妈，让妈找出杀害你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老天不公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刚进门，李振华就听到一个女人在哭诉。 李振华只觉得心头一沉。 这种情景在电视上见过，每次看到这种桥段，他偶读会感到心中不舒服。没想到今天竟然让自己遇上了。 房子里只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一张椅子。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望着房子的窗口外边，喃喃自语。 “李县长，小心点，就是这个疯女人！” 周海在女人的身前几米的地方站定，拉了拉李振华，示意不要靠近，说道。 “张阿姨，领导来看你了，有什么事，你跟领导说！” 听了周海的话，女人慢慢回过头来。 这是一张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的脸，肤色较黑，带着长期劳作的沧桑，一看就是一名农村妇女。但是从她的脸型结构和五官来看，相当的匀称，如果生活的好，加以保养，一定是一个每人胚子。 可惜了这样一张脸。 “你是领导？！” 女人一听周海的话，两眼风光，紧走两步上来，差点就碰上李振华。 周海吓了一跳，连忙拉着李振华退了一步：“张阿姨，你干啥，就在这里说！” 女人双手举在胸前，两只手互相搓着，激动地说道：“你是领导？太好了，你一定要帮我女儿做主，我女儿死得太惨了，你一定要为我女儿伸冤啊！” 李振华看了周海一眼。 缓缓道：“阿姨，有什么事，你坐下慢慢说。” 女人：“不，我不坐，你是青天大老爷，您坐！” 说着一边拉过身边的椅子，一边伸手就要拉李振华坐下。 李振华再次看了周海一眼。 这女人没疯啊！ “不，阿姨，您坐，我站着就好。你说，我听！”李振华说道。 “不，您坐，您是领导，是来帮我伸冤的，您坐着，我坐床上！”女人坚持着。 “来人，拿椅子来！”周海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不一会，大汉提着两张椅子进来了，给了李振华和周海一人一张。 李振华坐下。周海也坐在旁边。 “嗯，阿姨，你现在可以把你女儿的事情告诉我了吗？”李振华问道。 女人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领导，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女人坐下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了起来。 原来，她的女儿瑶瑶，是糖厂的一名女工。 因为长相甜美，获得了相当多的工友们的追求。 可是瑶瑶是一个有追求的女性，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她看上了糖厂总经理胡继承的公子胡彪。 她的想法很简单，找一个有靠山的男友，这样就可以跳出农门，过上阔太太的日子。 虽然明知道胡彪花心，可是她相信凭着自己的美貌，一定可以成为胡彪众多女友中最后的赢家，嫁入豪门。 可惜理想很丰满，像是很骨感。胡彪这种定下玩够百女目标的渣男，又岂是她能够驾驶的？ 很快，胡彪玩腻之后，一脚踢开，又玩新的猎物去了。 瑶瑶哭得死去活来，苦苦哀求胡彪无果。 某一天早上，人们发现，瑶瑶摔死在糖厂的一栋高楼之下！ 第250章 事情的缘起 很快，警察来了。 勘探现场之后，确认是瑶瑶从楼顶坠落。 调查之后，判定为瑶瑶失恋之后，跳楼自杀。 事件于是告一段落。 可是瑶瑶的母亲张姨不接受瑶瑶自杀的说法，坚持要求警方重新调查。 警方经过商议，认为事实清楚，证据不足，维持原本结论，不予立案。 “领导，我女儿不是自杀。一定是胡彪，是胡彪杀了她！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张姨激动地说。 李振华觉得很为难。 一边是公安机关的判定，一般来说，他们的判定都是比较权威和专业的，一般不会 出错。 既然他们判定为自杀，一定会有其理由和根据。 一边是死者的母亲不接受有关部门的定性，认为另有隐情，要求重启调查，追究死者男朋友的责任。 当然，按照程序，有关机关完全可以不理会张阿姨的诉求。 栖霞也是这样做的。 所以，张阿姨才不断上访。 县里、市里、省里。搞不好，还有可能到中.央。 这就可能造成重大的政治影响。这是绝不可能被允许的。 现在的难点是，张阿姨只是上访，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政府也没有理由采取任何强制措施，只能一次次地拦截、领回来。 可是回来没多久，张阿姨又回上访。并且一次次上访的级别提高。这就很让人麻烦了。 就算张阿姨是无理取闹，但是其行为造成的负面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赵刚很聪明地把这个任务扔给李振华。 李振华想要消除这种影响，就必须劝阻得住张阿姨。 可是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没有人劝得住。 那么剩下的办法，就是采取强制措施，限制张阿姨的人身自由。 可是这明显是违法的，如果李振华真这样做了，肯定会就正中赵刚的下怀，不但张阿姨不会放过李振华，还可能会激起民愤，造成群体事件。 到时候李振华就会威风扫地，自己也有借口打压李振华。 如果李振华不阻止张阿姨，让张阿姨不断上访，就会损害栖霞的形象，造成恶劣的政治影响，同样可以凭此攻击李振华。 赵刚这一手，玩的相当的阴险。 “阿姨，你为什么觉得似乎是胡彪杀了你女儿？你有什么证据吗”想了想，李振华问道。 “我女儿不会自杀！她才十八岁！”张阿姨激动地说道，“我女人非常开朗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自杀？她可是说过，等她赚够了钱，要带我和他爸去全国各地旅游，还要在城里买房子，让我们享福！这些事，她一件也没有实现，怎么可能自杀？她一定是被人杀死的。都是胡彪那个畜生，一定是他杀了瑶瑶。领导，你今年一定要为瑶瑶伸冤啊！” 李振华不禁苦笑。 这阿姨说的这些事情一点作用都没有，根本不能说明瑶瑶没有自杀的动机。 “嗯，张阿姨，除了这些，你女儿还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是他出事之前的近来时间，有没有说过一些奇怪的话，做过一些奇怪的事？”李振华继续问道。 “出事之前？”张阿姨回忆了一下，“她和胡彪分手之后，很伤心，在家里哭了几次。后来又说这事不能算了，要去找胡彪算账。我当时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吃亏，还劝她算了，我们斗不过有钱人。她当时没有出声，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找胡彪算账？”李振华一愣。 胡彪可是糖厂有名的小恶霸，一般人谁敢算账啊。 “其实也不是，估计就是瑶瑶气不过说的气话而已。我女儿从小到大，都没打过一次架，算什么账啊。”张阿姨叹气。 “好，我知道了。张阿姨，除了这个，其他还有什么吗？”李振华继续询问。 “暂时没有了。领导，你一定要帮我做主啊，我女儿是被人谋害的，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张阿姨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 “嗯，这件事我一定帮你查清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李振华说道，“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就配合一下，先回栖霞，事情有了眉目，我们会向你通报。” “回去？我不回！”张阿姨说道，“我一回去，你们又不知拖到牛年马月都不给我做主！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 李振华：“…..” 周海：“疯女人，你不要你不识好歹，李县长已经答应帮你调查了，你还要怎样？告诉你，如果不是李县长，我们早就把你抓起，押回去了。我劝你见好就收，乖乖的恶回家去等候，事情有了眉目，我们自然会通报给叫你知道！” 李振华不禁皱了皱眉头。 周主任的态度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的认知里，一直以为信访部门是群众的“娘家人”，会听取群众的心声和诉苦，想办法为群众办实事，伸张正义。 现在的周海的态度，更像是一个强力部门的的负责人的做派，只管执行上级的命令，镇鸭不同意见者。 不知是自己对信访的性质理解有误，还是现在的信访变了，由群众的代言人变成了权势的代言人。 张阿姨显然对周海的说法非常不满。 她说道：“来啊，抓我啊，你们又不是第一次抓我。来把我抓回去。但是我告诉你，只要我还能走，我还是会上访，知直到我女儿的冤案得到昭雪为止！” 周海：“你，…..你这个疯女人！” 张阿姨：“对啊，我是疯女人，我是疯了，是被你们逼疯了。我女儿枉死，我找你们多少次了，有人理我么？有人为我做主么？我不疯都要被你们逼疯！来来来，你这个贪官，官官相护，一丘之貉，有本事把我杀了。把我杀了你们就放心了。来啊，来杀我啊！” 说着，还朝周海走了两步。 周海连忙站起后退两步。 “你…..你疯了！真的疯了！” 他愤怒地看着张阿姨，很想骄傲门外的大汉进来制服张阿姨。但是看到李振华在旁边，他又不敢做主。 于是把询问的眼光投向李振华。 “每人都少说两句！”李振华严肃地说道，“周主任，你先出去。” 周海张了张口：“李县长，这女人疯的，你独自留在这里危险……” “没事，周主任不会认为我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吧？” 周海一怔，想了想，说道：“好，我在门外等你，李县，你小心点！” 说完，退了出去。 李振华拉过椅子，让张阿姨坐下，自己也坐在她对面的另一张椅子上。 直直地盯着张阿姨，郑重地说道：“好了，张阿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还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 我并不是想赶你回去不理你们，而是想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你知道，一个案子，要查明真相并不容易，他需要时间，需要办法。 我不敢承诺你什么，但是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事情的本来面目。真实事情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如果瑶瑶确是枉死的，我一定还你个公道！” 第251章 瑶瑶 第二天，张阿姨在周海的安排下，由栖霞赶来的两个带回去了。 李振华的心情相当的沉重。 他只是暂时把张阿姨劝回去，如果最后不能给张阿姨一个交代，她还是会回来上访。 到那个时候，赵刚就有理由对他展开问责。 所以，这个苦差事，他必须得跟下去，查清楚，给张阿姨一个交代。 可是他现在了解到的情况太少，张阿姨的一面之词不足信，警方的判断也不能完全确信，毕竟，无论是历史上，还是现实中，冤假错案都是太多。 警方和张阿姨，现在各执一词，一个认定是自杀，一个认为是他杀。 李振华需要去寻找证据。 可是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事情啊，硬生生被架了上去。 离开驻省办后，李振华给方若初打了个电话。询问她知不知道瑶瑶的事情。 “瑶瑶，有点印象，是制糖车间的一名工人，据说长的蛮漂亮的。老公，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方若初有点吃醋。 “她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电话那头，方若初很惊讶。 “说来话长。这样吧，这个周末我回去一趟。你先向你的姐妹们了解一下，瑶瑶这个人的具体情况，尤其是她胡彪谈恋爱的情况，我都要知道。” “他和胡彪谈恋爱的情况？你都要知道？……行，我先打听一下。” 她虽然不明白李振华问这些是为了什么，但是出于对老公的信任，马上答应了下来。 李振华挂掉电话后，又给青山派出所的所长黄武打了个电话，请他在公安系统内了解一下瑶瑶自杀的案件。 “好的，李县长，我一定完成任务！”黄武一口应承下来。 周末，李振华直接开车赶回栖霞。 两百多公里不算远，虽然没有高速，但是全程一级公路，三个小时也到家了。 回到交通新村那栋天地楼，已经华灯初上，看着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李振华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掏出钥匙开了门，方若初和妹妹李佳音已经等在客厅里。 “老公回来了！” 一个月不见的方若初赶紧走上来迎接，李振华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吻了一口，方若初就接过李振华手里的公文包，并且帮李振华除下外套，拿去挂到衣架上。 “哥，你回来啊，快来吃饭。我们都等你一个下午了！” 李佳音也很高兴，起身去给李振华盛了饭。 “嗯，懂事了！”李振华摸了一把她的头发，去卫生间洗了手，才回到饭桌旁旁。 “嗯，真香啊！”不自觉的叹了一句。不得不说，家里煮的菜就是比学校的好很多。色、香、味都要更加吊人胃口。 “这还用说，这可是嫂子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做出来的菜，都是你最爱吃的。哥，你可要对嫂子好一点啊！”李佳音说道。” “小妹，吃饭，别乱说！”方若初看了李佳音一眼。 “我没乱说！”李佳音不服，“今天你店里都没去，一大早就跑去菜市场，精挑细选这些菜。下午又一直在家慢慢烹饪。这个汤就烹饪了两个钟头是不是？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振华和方若初相视一眼，不禁都笑了。 “行，哥知道了，疼你嫂子行了吧？”李振华笑着，夹了一块烧肉放到方若初的碗里，又夹了一块，放到李佳音的碗里。 三人开心地吃起饭来。 席间，李振华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李佳音的学习情况，鼓励了她几句。又问了一下店铺的经营情况，然后就进入正题。 关于瑶瑶的事情。 方若初：“这几天，我找厂里的几个工友了解了一下，这个叫瑶瑶的，是附近村子里的一个姑娘，是去年通过招工进入的糖厂。 根据工友们反应，她工作表现一般，加班很少，但是人很开朗，爱社交，虽然才进入工厂一年，就认识了很多人，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和胡彪好上了，二人来往密切，同车间的工友都知道他们谈恋爱。 瑶瑶和胡彪谈上后，工作就更加不积极，经常请假，有时候还旷工。为此，被车间主任在车间里公开批评过几次。可是瑶瑶仗着有胡彪撑腰，依然我行我素。 车间主任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听说她和胡彪的关系变差是从半年前开始的，胡彪以前每天下班，都来车间门口接瑶瑶出去吃饭。半年后，越来越少，最后就不见人了。据说是给另一个车间新招来的一个女孩送饭去了。 听说，瑶瑶跟胡彪大吵了一架，可是胡彪我行我素，根本没有理会瑶瑶。瑶瑶为此还跑去厂部大闹一场，说胡彪欺骗她的感情，要求工厂处理胡彪。可是在胡继承的操作下，最后总胡彪什么事也没有，依然继续花天酒地，拈花惹草。 瑶瑶没有更好的办法，就曾经三天两头去找胡彪闹，惹得胡彪很烦，曾经威胁说要杀了她。” “胡彪威胁要杀了瑶瑶？”李振华觉得似乎抓住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这个消息准确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李振华问道。 方若初：“准确不准确我不确定，毕竟都是人传。如果你要知道更加详细的信息，你可以去糖厂查查。你知道，这两年我一直忙于店里的生意，厂里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我可以给你我工友的名字，你自己去问她。至于时间，据她说，好像是两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哦，我知道了。” 李振华知道，从方若初这里，也只能了解这么多了。 真正要掌握全部的事情，还要进行更多的摸排。 当晚，李振华没有继续去调查，而是早早辅导了一会妹妹的功课，就冲凉休息了。 当然不是真的休息，而是和方若初狠命滚了一晚上的床单。 毕竟分开一个月了，两人都相当的饥渴，足足滚到半夜两三点，真正睡去。 第二天，方若初油光满面地去店里上班，李振华则开车来到了青山。 找到了黄武。 “胡彪这个畜生真不是人！” 热情招呼李振华坐下之后，有亲自给李振虎敬了烟，敬了茶，黄武这才说道。 “李书记，你知不知道，这个胡彪竟然同时交有十几个的女朋友。这个叫做瑶瑶的，只是他众多女友的其中之一！” 黄武愤怒地说道，脸上的表情表现了他内心的愤怒。 “这个我知道。”李振华淡淡道，“我现在要知道的是，胡彪有没有杀死瑶瑶的嫌疑！” 前世，李振华可是很清楚，胡彪不单单是拈花惹草这么简单，而是定下了“玩足一百女人”的宏大目标。 当然，胡彪最后是不是达成目标，李振华不知道。 但是同时交往十几个女友，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我向公安局的朋友打听过，瑶瑶在死前和胡彪的关系很不好，胡彪的确有杀死瑶瑶的动机！” 黄武说道。 第252章 工友们的反映 “据公安掌握的信息，是胡彪甩的瑶瑶。瑶瑶不愿意，三番几次找胡彪要说法，还去厂部闹过！” 李振华点点头。 这个信息和方若初了解的信息吻合。 看来瑶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般的情况下，女孩被分手，甚少有敢公开去闹事的。主要是对女方的名誉影响不好。所以，很多被甩的女孩，要么忍气吞声，要么向男方诈一笔钱了事。 而这两种方法，胡彪都应付得来，因为他有钱。这也是他有恃无恐地玩弄女性的原因之一。 但是碰到瑶瑶这样的要说法的女孩，会非常影响声誉和前途，甚至会对他老子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这就有了除掉瑶瑶的动机。 “哦？这么说胡彪的确有嫌疑。那公安为什么就定性为自杀？” “没有证据！据公安的朋友说，瑶瑶出事后，他们也怀疑过胡彪，调查了有关人员。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瑶瑶是被胡彪杀害。摇摇牌死亡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其他的外加伤害。经过法医检验，可以肯定瑶瑶是坠楼身亡。只能定性为自杀。” “所以，胡彪一点事也没有，瑶瑶就白白牺牲了？” “是这样。” 黄武无奈道，“书记，你知道，像胡彪这种行为，虽然明显是玩弄女性，可是毕竟是双方自愿，即使某一方接受不了分手而轻生，也顶多是道德上的谴责，对方并未违反法律。是不会受到法律上的制裁的。” 李振华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但是胡彪的嫌疑呢，好像也没有排除吧。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了人，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没杀人吧？警方为什么不接着调查？” 这是一直埋在他心中的疑问。 警方讲证据没错，可是证据不是警方去搜寻的吗，凭什么要受害者家属提供？如果受害者有证据，直接向法院起诉就得了，需要警方干什么？ 黄武：“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有关人员。他们说，瑶瑶出事后，他们调查过有关人员，有人证明瑶瑶出事的时候，胡彪并不在场。” “是这样？”李振华一时陷入沉思。 如果胡彪不在现场，说明警方的结论是对的，瑶瑶自杀，胡彪没有责任。 张阿姨的上访就是没有道理的，属于胡搅蛮缠了。 可是从张阿姨的神情和执着程度来看，李振华又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毕竟知女莫若母，作为瑶瑶的母亲，张阿姨对瑶瑶会不会自杀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 况且，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有些事情也没有解释得通。 “唉，还得掌握更多的线索才行啊！”李振华叹了口气。 当晚，李振华没有马上赶回县城，因为一段时间了，。李振华没有回到青山。 他利用这个机会召集刘德行、张娜等，听了一次工作汇报。 从中得知，这段时间，青山的经济又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全乡的工业产值早就突破了一亿，达到了两亿元。 就是莫钦的尔阴洁有限公司，也突破了亿元。 这是青山乡的第一个亿元企业。 工业园的规模也越来越大，集聚了数十家企业，形势越来越好。 “刘乡长，张娜，你们辛苦了！”李振华由衷的高兴。 “哪里，都是李县长打下的基础！”刘德行说道。 当晚，李振华和黄武、刘德行等乡政府的主要领导，到张记饭店一起吃了餐饭，然后回村里的家中住宿，探望了老爸老妈。 第二天一早，开车赶回县城。 下午的时候，出现在糖厂冰室。 虽然已经深秋，但是南方的天气 依然比较热，冰室的生意仍然很好。 李振华和方若初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要了来那个杯冰水，慢慢喝着。 不久，门口出现两个年轻的女孩，进了冰室，明显的东张西望，在找人。 方若初按了按自己手中的bb机。 “b!b!b!” 女孩低头看了自己的bb机上面的信息，抬头往角落里看来，脸上一喜，走了过来。 方若初站了起来，朝着她们挥手：“哎，这里！” 两个女孩走到，“方组长！” 他们还习惯于方若初在厂里时候称呼。那个时候方若初在检验科，底下的人见面都会自动加上一个组长的头衔，以示尊称。 毕竟普通干部也比工人好很多。 “嗯，阿清，阿芬，来坐！”方若初招呼两个女孩坐下，又叫了两杯冰水，一盘绿豆冰。 两个女孩的眼睛一直往李振华的身上扫描，表情有些拘谨。 “这事是我老公李振华！”方若初介绍。 “李县长好！”两个女孩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问候。 方若初在电话中已经早跟他们说了李振华要了解瑶瑶和胡一彪的事，当然说出了李振华的身份，不然无法开展工作。 “你们好！”李振华很随和地笑着说道，又请他们坐下。 阿清和阿芬都清楚方若初做了大老板，老公又是县领导，对他们来说，是不敢得罪的的大人物。 于是在李振华的询问下，把知道的关于瑶瑶和胡一彪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和瑶瑶是同一个车间，胡彪和瑶瑶的交往他们都看在眼里，对两人关系的变化也很清楚。 按照他们反映，瑶瑶进厂不久就攀上了胡彪，胡彪开头也对瑶瑶不错，瑶瑶用胡彪的钱，买了手机、电脑和女装摩托车。 正是这些投入，让瑶瑶以为胡彪会娶她，死心塌地地跟胡彪好，面对阿清她们的规劝根本听不进去，还讽刺阿清她们是嫉妒她。 于是瑶瑶与车间其他女工的关系越来越差，瑶瑶却不在乎，她认为榜上胡彪就足够了。 不但不把工友们放在眼里，连车间领导也经常顶撞，是一个很强势的女孩。 渐渐地，瑶瑶越来越孤立。 当然，有胡彪罩着，她也不在乎。 然而，半年之后，胡彪却不理她了，转而与其他女工打得火热。 瑶瑶不干了，她不接受胡彪和她分手，和胡彪大吵了一架。 那次吵架，闹得很大，车间里的工人都听到了。 瑶瑶骂胡彪是骗子，欺骗了自己，玩了自己一年，威胁胡彪要么和她重归于好，要么让他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瑶瑶要胡彪付出什么代价？”李振华敏锐地抓住了一点，问道。 阿清：“就是说要胡彪赔偿青春损失费，要阉了胡彪，双方同归于尽之类的狠话。可是胡彪怎么可能怕她呢？胡彪有一帮小弟，瑶瑶又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孩，无权无势，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 “等等！”李振华再次感到抓住了什么，“你们说瑶瑶要胡彪赔钱？还要同归于尽？那你们知不知道，瑶瑶有没有得到钱？得到了多少？” 第253章 家访 “我们怎么知道？”阿清说道，“我们只是听她口头说，到底有没得到钱，可能他家里人更清楚，因为我们住宿啥，瑶瑶不大可能会把大额的金钱放在集体宿舍，如会有，也只能放在家里。” 李振华点点头，这没有毛病。 “瑶瑶也真是强势，竟然闹到厂部去。事件闹得很大，几乎全厂人都知道了。胡彪很生气，听说曾经说过要杀了这个疯女人之类的话。可是这件事后，胡彪和瑶瑶却是又有了些来往。然后不久，瑶瑶就跳楼自杀了。”阿清继续说道。 “等等！”李振华抓住了重点。 “胡彪说要杀了瑶瑶，这事确定吗？有谁亲耳听到吗？” “谁知道？反正大家都是这样传的。我是没有听到。如果有，也只能是他的马仔！”阿清说道。 马仔？ 李振华脑海中出现胡彪前呼后拥一帮马仔跟着的情景。 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个事情不好办啊！ “阿清，你说瑶瑶死亡之前和胡彪恢复了来往？这是什么意思？”李振华又问。 按照胡彪的性格，玩女是他的既定目标，又有钱有势，怎么可能接受瑶瑶这样一个普通女工的胁迫，吃回头草？ 如果不是吃回头草，他和瑶瑶恢复交往是什么意思？ 阿清：“是这样。据说胡彪被他爸，就是总经理胡继承骂了一顿，胡彪不知是怕事情继续闹大还是真的想重归于好，就和瑶瑶恢复了交往。” 李振华若有所思。 这似乎很有道理，虽然胡彪很渣，可是如果受到他老子的压力，是有可能收敛的。毕竟他的一切都来源于他老子。 “你们怎么知道他俩恢复了交往？”李振华追问。 阿清：“因为我们看到胡彪来车间找瑶瑶啊！” “来这间找瑶瑶？”和再次拨动了李振华敏感的神经，“这是什么时候？瑶瑶死亡之前吗？” “死亡前几天吧。不过瑶瑶和胡彪出去之后，回来神情似乎不太好，仍然是很生气的样子，似乎是没有谈拢。之后两人又发生了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几天之后，瑶瑶就跳楼身亡了。” “对了，以你们个人的看法，你们认为瑶瑶会跳楼自杀吗？”李振华忽然问。 阿清和阿芬互相看了一眼。 阿清：“我不太相信。瑶瑶那么强势的一个女人，哪是那么容易自杀的？况且她已经和胡彪恢复了交往。” 阿芬：“我也觉得不太可能。瑶瑶可是说过要跟胡彪同归于尽，按照瑶瑶虎女的性格，即使做不到，胡彪也总会挂彩什么的吧？可是瑶瑶死后，不到两天胡彪就招摇过市，继续吃喝玩乐了，也没有见到他有受伤什么的。” 阿清：“所以，我们觉得，要么是瑶瑶真的独自自杀，没有找胡彪的麻烦。要么是根还没有展开报复就死亡了。可是正如我们上面说的，我们觉得她不太可能自杀。所以，我们也很奇怪。” 还没展开报复就死亡？ 李振华若有所思，觉得里头好像有什么玄机。 “你们认为胡彪有没有可能杀了瑶瑶？”李振华问。 “这个我们不知道。”阿清和阿芬连忙道，“这种事我们可不敢乱说，李县长不要为难我们了。” 话到这里，李振华知道，从阿清这些工友这里，也只能了解这么多了。 显然，他们不敢胡乱推测。 但是李振华从她们的反应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这些信息量很大，提供了一种思路。 虽然凭这些还不能下结论，但是正在一步步接近真相。 “好，今天多谢两位了。”李振华衷心感谢，还要喝点什么吗？我们请客！” 阿清和阿芬互相看了一眼。 “李县长，我们听说方姐开了一间电讯店，我们买东西能不能优惠一些？”…… “老公，你觉得是胡彪杀了瑶瑶？” 回程的路上，方若初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李振华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可是胡彪有不在场的证明，这个警方已经有结论了。”方若初说道。 “所以，我下一步要去公安局！”李振华淡淡地说道。 ……. 第二天，李振华没有去公安局。 因为这是星期天，公安局不上班。 李振华带着信访局的一位干部，驱车来到了郊区张阿姨的家。 也就是死者瑶瑶的家。 带着一袋水果。 在村干部的带领下，顺利来到张阿姨家。 这是一座砖瓦平房，后面为正座位前面为下座，两边为厨房，围成四方形，中间是天井，构成一座完整的房子。 是农村中典型的房屋结构。 墙体已经老旧，很多地方有剥落的痕迹。 显然，这个家庭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 有钱的家庭都建起平顶楼了。 村主任敲开了正门。 来开门的正上访的女人。 “张姨，领导来看你了！”一进门，村主任就说道。 女人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中间的李振华。 她急急忙忙地上前，紧紧握着李振华的手，着急地问：“领导，是不是我女儿的案子查清了？怎么样，凶手抓起来了吗？” 李振华：“阿姨，暂时还没有，我们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些情况。” 没有？ 女人的眼神刹那冷了下来，冷冷道：“没查出来？没查出来你们来干什么？什么情况在省城我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还来干啥！” 李振华：“……” 村长赶紧上前，对张阿姨道：“张姨，你这就不对了。李县长百忙之中前来，不就是想帮你解决问题吗？你这样不配合，我们怎么帮你？这样，你先让李县长进屋坐下好不好？” 女人：“帮我解决问题？你们每次都说帮我解决问题，每次都不解决。原来你和他们一样，也是来骗我的是不是？既然你们解决不了，你们走吧，不要来打搅老婆子我了！” 村长回头看了李振华一眼，脸上出现了汗珠。 毕竟这是第一次有县长级官员来探望上访户，遭到如此无礼对待，连屋都进不去，他这个村长的脸往哪儿搁？ 村长：“不管怎样，张姨，你想让领导进去，进屋我们再谈！” 女人站在门口：“领导怎么了？领导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田！不给进！” 第254章 人性的丑陋 信访局干部：“张阿姨，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县长亲自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县长？县长是多大的官？还不是官官相护！我明白了，你们是怕我上访，来劝我的是不是？如果是这样，要让你们失望了，只要我女儿的事不解决，我一定会上访，我就不信，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信访局干部：“阿姨，你怎么这么犟？我们是来给帮你们的，你这个态度，我们怎么帮？这样吧，你还是让开，先让县长进屋，我们坐下来谈怎样？” 女人没有说话，但是任然堵在门口。 双方正在僵持，屋内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老婆子，谁来了？” 听到声音，村长眼神一喜，冲着屋里大声喊道：“陈叔，是我！” 很快，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见他头发斑白，驼着背，脸上布满皱纹。 虽然还不是老态龙钟，但是显得很苍老。 “是村长啊！” 男人走过来，拉开女人，“你怎么回事，村长来了，你你拦着干啥，快让村长进屋！” 女人很不情愿地让开身子，三人进入院子。 放眼四顾，这是一间很老旧的房子，里面没有什么现代化的东西。 下厅摆着一张木质饭桌，旁边是几个木头凳子。 正厅上面，有一张八仙桌，两边摆着一张长凳，厅堂的角落里放置着一些铁锹锄头之类的农具。 中间的天井，是青砖铺成的，许多地方已经生满青苔。 显然，这是一个比较贫穷的家庭。 “村长，你们请坐！” 男人拉过几张凳子，请村长几人坐下，又去碗柜里拿出几个碗饭，放在饭桌上，提起桌子上的热水壶，给饭碗里倒了开水。 “村长，你们喝水。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茶！” 村长短期碗饭喝了一口，李振华也跟着样子短期碗饭喝了一口。 按风俗，如果主人倒了茶或者水，是必须要喝的，否则就是不礼貌，双方也没有谈话的基础。 有点像生意场上的酒，喝了酒才好说话。 “陈叔，今天是县里的领导来看你们，专门了解瑶瑶的事。你们一定要配合，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这是信访局的刘干部，这是县政府的李县长！”村长介绍。 “刘干部，李县长啊！”男人有点受宠若惊，连忙问好，“你们好。不好意思，我家婆娘精神不太正常，有什么事你们跟我说，我告诉你们。” 李振华和信访局干部、村长看了一眼，李振华掏出烟，给男人分了一支，这才询问起来。 不得不说，烟真的是个好东西。 有了烟的这个媒介，陈叔神情平静，双方的沟通顺畅了许多。 原来，瑶瑶是陈叔和张姨的独生女，一家人以务农为生。这两年，随着银行大放水，国营工厂大规模扩产，需要更多的产业工人。于是政府给了一批农转非的指标。原本的农业户口，只要缴纳每人一万块钱，就可以农转非，还可以安排进厂当工人。 两老于是倾尽全力，为瑶瑶购买了一个农转非指标，并且顺利进入糖厂，成为一名吃国家饭的光荣的产业工人。 两老本来以为为女儿铺了一条康庄大道，以后两老也可以跟着女儿享福。没想到女儿却跟胡彪谈起了恋爱。 其实跟胡彪谈恋爱也没什么，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况且胡彪也是一个铁饭碗人士。 关键是胡彪抛弃了瑶瑶。 这是两老很气愤的地方，按照他们的传统观念，谈恋爱即就是要结婚的，你谈了半年把人抛弃了，不是玩弄人么。 不过也没有办法，只要没订婚，就是恋爱阶段，分手也是正常的，人家并没有犯法。 然而，老两口想不到是，瑶瑶却比他们还刚，似乎认定了胡彪，就是不同意分手，非胡彪不嫁。 “我们劝过啊，可是她不听，非要去找胡彪！”男人叹了口气，“可是胡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人家可是党委书记的儿子啊，哪会看上我们家瑶瑶！” “大叔，你女儿知不知道胡彪谈了很多女朋友？”李振华问道。 “知道啊，肯定知道！”男人肯定地回答，“胡彪这个花心男，玩了很多女孩，连我们老两口都知道，瑶瑶能不知道吗？也不知道瑶瑶哪根筋搭错了线，明明知道胡彪不是真心，只是玩弄感情，又提出了分手，还要去纠缠胡彪。唉，白白弄丢了一条命！” 男人长吁短叹。 “什么我们瑶瑶去纠缠？都是胡彪那个渣男的错！我们瑶瑶肯定是去要个说法。怎么，你们男人玩弄了人，拍拍屁股就算了？不应该给个说法么？肯定是胡彪这个渣男，丧心病狂把我家瑶瑶杀害了！” 男人：“你说你…..现在瑶瑶不在了，这是害了瑶瑶啊！” 女人：“所以，我一定不会放过胡彪这个渣男，我一定要让他受到审判。县里不行，我就到省里，省里不行，我就到中.央！我不会让我女儿白死的！” 看老两口要吵起来，李振华赶紧制止：“陈叔，张姨，你们别吵了，听我说。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原因，胡彪和瑶瑶分手后，瑶瑶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还要去找胡彪？” 男人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应该是接受不了分手这个结果吧，你知道，很多女孩是不能接受失恋的现实的，我们家瑶瑶可能是太天真了。” 女人：“肯定是去要说法啊，胡彪白玩了我家瑶瑶就算了？必须要给个交代！” 李振华嘴角回缩了一下，问道：“张阿姨，你觉得瑶瑶是去要个什么样的说法？” “我……”女人一愣，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我怎么知道？反正是胡彪害死了我女儿，我一定要为她报仇！”女人说道。 李振华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的脾气，显然很犟。如果估计不错，她女儿的犟也是从她这里遗传过去的。正是因为犟，才不愿接受分手的事实，死缠烂打不愿放手。 不管是不是胡彪杀害了瑶瑶，瑶瑶的这种脾气都是害了她自己。 “那我问另一个问题。”李振华转换问题。 “阿姨，你女儿参加工作这么久，有没有往家里给过钱？” “给钱？” 女人思索了一下，“没有。她一个姑娘家，参加工作才多久，能有什么钱？我们不指望她拿钱回家，她能够自食其力，过得好，我们就很高兴了。可是……她才上班一年啊，就没了。都是胡彪这个天杀的，害了我们家瑶瑶啊！呜呜！” 说到伤心处，女人呜咽了起来。 李振华心中再次叹了口气。 瑶瑶的悲剧，除去胡彪的因素，瑶瑶不顾两人的差距，强行追求自己的“幸福”，也是造成悲剧的一大原因。 婚姻是讲究门当户对的，瑶瑶作为一个普通农民的子女，胡彪作为富二代，两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很难有结果的。 要么接受分手的命运。要么从开始就不要抱有幻想，原本就不应该开展这样的一段感情。 瑶瑶却是两条都不相信，一条道走到黑。 只能说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人性的丑陋。 第255章 左右都是他的责任 李振华等了一会，等女人的心情平静了一些，才问：“阿姨，你确定瑶瑶没有给过你们钱？特别是她出事之前，有没有给过你们现金或者存折什么的。我指的是比较大的数额，比如数千几万那种，不是几十块的。” “数千几万？怎么可能？”女人瞪大了眼睛，“我女儿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一个月一两百块的工资，不吃不穿也攒不了那么多啊。” “真的没有吗？” 李振华紧盯着她的眼睛。 “没有！”女人回答得相当的干脆，“要有的话，我这个当妈的能不知道吗！” “李县长，不怕跟你说。瑶瑶不在后，我们整理她的遗物，全副身家她只有268块钱！” 男人插话说道。 368块？ 不但李振华、就是村长、信访局干部，都愣了一下。 一个打了一年多工的工人，就剩268块钱？ 并且陪着胡彪这个富二代玩了半年的女孩，居然只有268块？ 她这半年，真的是被白玩了吗？…… “这件事，你怎么看？” 离开陈家，和村长分别后，李振华问信访局的干部。 “我觉得他们一家太可怜了！”干部叹气道，“老两口只有一个独生女，好不容易给女儿找了份工作，却又遇上胡彪这样的人渣，连命都丢掉了。真是可怜！” “嗯。”李振华点点头，“如果瑶瑶是被胡彪杀死的，你想不想让胡彪接受法律的制裁？” “胡彪杀的？”干部一愣，“可是公安那边已经有结论了，瑶瑶是自杀。” “我是说如果。”李振华说道. 干部思考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如果瑶瑶是他杀，只要有用，我一定会尽力，为他们争取公道！” “嗯！”李振华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干部一愣。 李振华微笑：“我问你的名字！” “哦，这样啊！”干部有些尴尬，连忙说道，“我叫齐夏，信访办副主任。” 李振华：“齐夏同志，麻烦你联系一下公安局，周一我们过去了解点情况！”…… 星期一。 李振华向学校请了假。 李振华顺利地从公安局拿到了瑶瑶案件的卷宗。 这个时候，公安局的地位还不是很高，局长就是一个普通的科级别干部，并没有由县级领导兼任。 不像后世某一时期，公安由副县长或者副书记兼任，甚至兼任常委。导致权力膨胀，产生了很多冤假错案。 典型的有某立军事件，某果事件都是警方权力膨胀导致的恶果。 最后又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把这一失衡的局面扭转过来。 虽说，李振华的官阶要比局长整整高一级。 所以，当李振华提出要了解瑶瑶事件后，公安局不敢怠慢，马上把当年办案的民警叫了过来，详尽地向李振华汇报了当时出警的经过。 又按照李振华的要求把卷宗搬了出来。 李振华看了全部的卷宗，记住了两个证人的名字： 林泽生、刘飞。 …… 县长办公室。 赵刚坐在办公桌后。 前面的椅子上坐着公安局长赵虎。 “你说，李振华去村里探望了那个女人，又去公安局查了卷宗？”赵刚眯着眼睛。 赵虎点点头，“是这样。赵县，你说，李振华是不是怀疑什么？” 赵刚反问：“怀疑什么？你说他怀疑什么？” 赵虎脸色一僵，说道：“他怀疑什么？他可能觉得瑶瑶不是自杀，否则他不会去公安局查卷宗。” 赵刚眼神犀利地盯着赵虎：“那你觉得瑶瑶是不是自杀？还是他杀？” 赵刚一怔，想了想，说道，“怎么可能，瑶瑶当然是自杀。李振华也只是怀疑罢了，这也正常，毕竟瑶瑶死前和胡彪有过节，胡彪是有嫌疑但是的。不过胡彪有人证，确认不在场，可以排除。所以，定性为自杀是没有问题的。” 赵刚：“既然这样，你还担心什么？” 赵虎：“我担心什么？对，我担心什么？我才不担心。我想的是，既然这个案子性质已经很明确了，李振华却又去翻，是不是不太好？如果他要重启调查，岂不是又得浪费警力？” 赵刚：“翻案？他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又怎么重启调查？赵虎，如果胡彪确认排除，还有没有第三方怀疑对象？” “第三方？” 赵虎思索了一会，说道：“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发发现任何第三方可疑怀疑的。” 赵刚：“这不就得了？既然胡彪可疑排除，又没有第三方怀疑对象，那自杀这个结论即就是正确的。李振住爱查就让他查去吧，什么也改变不了。” 赵虎：“可是我有点不明白，既然这个案子没有问题，可是赵县为什么又要让李副县长去处理这件事呢？这个女人可是个疯子，不达目的不罢休。有李副县长在那，我们也不好对这个女人采取强制手段！” 赵刚：“我们为什么呢要采取强制手段？对上访者采访强制手段是不合法的，你不知道吗？要采取强制手段也是李振华采取强制手段。你们要听从他的指挥，你们是按照他的要求才采取的强制手段，明白吗？” 赵虎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如果不合法，也是李振华不合法，我们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这个责任由他来背？嗯嗯，真是不错！” 赵虎高兴地笑了笑，又担忧道，“可是万一李振华不采取措施呢，也奈何不了他啊。” 赵刚：“不采取措施也无所谓。你也说了，这个女人是个疯女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会一直上访。那么造成的不利影响谁来负责？只能李振华负责！” 赵虎恍然大悟，“这么说，就算方放任自流，责任也是李振华的，他必须得负不稳定的责任。这等于给他政治生涯上了一道污点。” 赵刚：“赵局长啊，你很聪明……” 晚上，李振华回到了家里。 照例，方若初已经煮好了饭菜，等在家里。 “怎么样？今天查的如何？” 席间，方若初关心地问。 “嗯，有眉目了。”李振华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你是说，瑶瑶不是自杀？” “不是。”李振华说道，“瑶瑶那样的女孩不可能自杀，起码不会在任何目的都没有达到的时候自杀！” “所以？” “所以她是胡彪杀死的！”…… 糖厂。 冰室。 胡彪和林泽生、刘飞等几个小弟正聚在一起，喝冰水。 林泽生：“彪哥，我听说那个疯女人又去省城上访了！” 刘飞：“是啊，这个疯女人，天天上访，会不会真的被她告成啊。” 胡彪瞥了刘飞一眼，轻蔑道：“怕啥？她又不是没上访过，哪一次不拍抓回来了？不要忘记了，那些当官的，比我们还要害怕群.众上访！” 林泽生明白了什么，“对呀，听说每次都是公安上去把她抓回来的。我都不明白，上访告的又不是他们，他们着什么急，要去抓人！” 胡彪白了他一眼：“所以说你蠢，你还不服。虽然不是告的他们，但是影响稳定的大局啊。你们知道吗，维持稳定非常重要，是一个政治任务。政治任务懂不懂？！” 胡彪对这几个小弟似乎恨铁不成钢，“让你们多看点书又不看，政治都不懂。如果一个地方出现上访，甚至频繁的上访，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地方不稳定啊。地方不稳定说明什么？说明当官的没有能力，不合格啊！ 所以，他们必须得去把人抓回来啊。” 林泽生恍然大悟：“怪不得彪哥出了这么档子事，还玩的那么开心，原来是胸有成竹啊。彪哥，你是真厉害！” 胡彪哈哈大笑：“可不是吗，天崩也有高人顶着，我们怕什么，只管开心就行。哎，听说哪里还有新来的靓女没有？我们去玩玩。” 林泽生：“我听说造纸车间来了一个新的，很清纯。老大，要不要去看一看？” 第256章 狗熊的爱情 狗熊现在很孤独。 自从和胡彪分道扬镳后，他就没有几个朋友。 车间的工友都知道他以前是胡彪的狗腿子，自然和他亲近不起来。 而胡彪的的兄弟们对于 “叛徒”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狗熊的处境很尴尬。 好在他有一身力气，在造纸车间从事制浆工作，每天花力气干活，按时上下班，和别人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不久之前，工厂新招了一批女工，打乱了他平静的生活。 马小燕是新分来的女工，性格比较内向，在车间也是默默工作。 而且她的穿着比较朴素，似乎家庭的经济条件不是太好，所以比较少言寡语。 马小燕很勤奋，每天下班都是上的笑傲最后才走。 这引起了同样是早来晚走的狗熊的注意。 特别是，马小燕初来乍到，很多事不太懂。经常下班后忘记拉下电源。 狗熊总是默默地帮她拉下电闸。 时间一长，马小燕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于是，有一天。 “谢谢你啊，熊哥！” 这天，上早班，马小燕忽然递给狗熊一只馒头。 “我知道你经常帮我拉电闸。这是我买的早餐，我吃不完，这个给你！” 狗熊一愣。 这是他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有女孩给他买早餐。 “我……我不饿！”他有点语无伦次。 “我知道。”马小燕平静地说道，“可是我吃不完。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如果你不要，我就只能扔掉了。等下主任来了，肯定又会批评我浪费粮食！” “这个……”阚阚的狗熊想了想，“好，这次我帮你吃了它。明天我买了还给你！” 马小燕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当他是说客气话。 想不到的是，第二天，狗熊真的早早来到了车间，手里提着一袋馒头。 见到马小燕来了，立即跑上前去，掏出一个馒头，递给马小燕：“马小燕，这是我还你昨天的馒头。” 马小燕一怔。 想不到狗熊真的这么讲信用。 一只馒头而已，谁会真的放在心上啊。 于是多看了狗熊两眼。 “熊哥，一只馒头而已，其实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没有要你还。” 狗熊却固执道：“这怎么行呢？我昨天说过还你就一定要还你。做人一定要讲信用！” 马小燕：“可是，我吃饱了。” “吃饱了？”狗熊一愣，不过很快想到了办法，“没事，你吃饱了先放着，做工很快肚饿的，我给你留着，就放在你的工位上，等下了一节工你再吃。” 接着用一个白色的塑料袋把一个馒头小心地包好，递给马小燕。 马小燕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眼睛有点湿润了。 就是这个男人，每天都在自己走后，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把旁边的电闸拉下。 马小燕知道，很多时候，狗熊是故意走在她后面才下班的。 因为好多次她都看到狗熊只是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并没有干活。 按照车间的规定，下班必须拉电闸，如果被发现下班不拉电，是要被批评的，甚至可能扣工资。 狗熊这样日复一日地帮自己拉闸，说明这个男人很细心，很体贴。 “不用了，我还吃得下！” 马小燕说着，接过狗熊手里的塑料袋，解开，津津有味地吃起馒头来。 狗熊裂开嘴笑了。 “好吃吗？” 马小燕：“嗯，好吃，顶香！” 狗熊看着马小燕津津有味的样子，很开心。 “既然这样，我明天仍然给你带早餐怎样？反正我也要买，顺手。我看你每天工作那么晚，一定很困。这样你也可以多睡一会而儿，不用起那么早。” 马小燕心中一暖，鬼使神差地应道：“好！” 从此，狗熊每天早早来到车间，手里总会带着一袋馒头，等着马小燕来了才一起吃早餐。 当然，开头是馒头，后来变成了包子。 菜包、肉包、豆沙包、白糖包、奶油包…… 各种包子每天变着花样供应。 马小燕真是吃的津津有味。对狗熊的好感逐渐增加。 两颗年轻的心逐渐靠近，车间的工友自然也看出了端倪，偶尔有人打趣他们两人关系。 两人也没有否认。 然而，有一天。 胡彪带着几个小弟来了。 他们就等在车间门口。 这是晚班，下班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马小燕又是最后收工的一个，收拾了工具，走出车间。 狗熊照例去给马小燕的工位拉闸。 “哎，靓女，这么晚了我们去吃夜宵呗！”胡彪在几个小弟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马小燕很警觉：“你们是谁？我不去！” 林泽生嬉皮笑脸的：“我们是谁你都不认识啊？这是总经理的儿子彪哥！” 他指了指胡彪。 胡彪得意地笑着。 这是他们惯常的开场白之一，直接亮出底牌。 总经理的儿子！ 妥妥的富二代，公子哥啊。 很多女孩就是被这一个身份征服的，乖乖地爬到了胡彪的床上。 “彪哥？不认识！” 没想到，马小燕却是不买账，“你们走开，我要回宿舍了！” “回宿舍？回什么宿舍！”林泽生拦住马小燕的去路，“回宿舍可以，想去陪我们吃宵夜，吃完宵夜我们就送你回来！” “不去！” 马小燕很坚决。 “我不肚饿，也不想吃宵夜。你们让开！” “不饿，可是我们饿啊！”林泽生色眯眯地说道，“我们吃宵夜从来不会只有男人的，必须有女孩一起。这样，你陪我们吃宵夜，我们给你钱花怎么样？” 马小燕脸色一变，她知道遇上流氓了。 “不行！我不要你们的钱，我也不会和你们去吃宵夜。请你们走开。” 刘飞走了上来，说道：“泽生，用得着这么废话吗，直接拉去就是！” 说着伸手就要去抓马小燕。 马小燕大惊失色，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警告道：“你们再要胡闹，我可要喊人了！” “喊人？” 林泽生、刘飞几个小弟哈哈大笑：“你喊啊。我们又不是不试过。我们就是请你去吃宵夜而已，又不犯法！谁管得着？喊，你喊！” 说完，林泽生和刘飞一步步地逼近上来。 胡彪则在后面露出淫猥的笑容。 “你们干啥？！”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一阵炸雷般的声音。 第257章 冲突 胡彪等人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从车间里面冲出来一个粗壮的男人。 “狗熊？”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狗熊？ 狗熊怎么会和马小燕在一起？ 马小燕可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狗熊是什么东西？一个愣头青，又丑又莽的壮汉，马小燕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狗熊，你想干啥？”林泽生威胁道，“这不关你的事，少管闲事！” 马小燕躲到狗熊的背后，“熊哥，我不认识他们，我怕！” 狗熊咧开大嘴：“听到没有？她说不认识你们。你们还不快走！” “快走？你叫我们走？”林泽生笑了，讽刺道，“狗熊，不要忘记，你也曾经是彪哥的一条狗。你现在习也想英雄救美？我呸！你配吗？我劝你识相点，乖乖走开，别坏了彪哥的好事！” “不行，今天马小燕是护定了！” 狗熊一步踏出，站在马小燕面前，像是一堵墙，把林泽生、刘飞等几个流氓挡在身前。 “哟，狗熊，有出息了啊！” 这个时候，胡彪走了上来。 他走到狗熊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遍。 “怎么，不认识我了？”胡彪嘲讽道。 “彪哥！”狗熊虽然和胡彪分开许久，可是打心眼里还是有点畏惧。毕竟以前一直跟着他吃喝。 “好，既然你还喊我彪哥，刚才的是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你让开，今晚我们要请这个姑娘去吃宵夜！”胡彪说道。 “我不去！”躲在后面的马小燕说道。 狗熊露出为难的脸色：“彪哥，你看，她说不去。” 胡彪皱了皱眉头，“狗熊，你跟过我，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上的姑娘，什么时候是需要她同意的？你让开，这个小妞我请定了！” 狗熊并没有让开，始终站在马小燕面前：“不行，彪哥，你们不能动她！” 胡彪：“狗熊，你什么意思？胆子肥了，敢跟我抢女人了是不是？” “彪哥，对不起，谁你都可以动，但是她不能动。因为……因为她是我女朋友！”狗熊说道。 “什么，你女朋友？”胡彪看了狗熊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马小燕。 “狗熊，你踏马也不散泡尿照照自己，你这个熊样，你也配有女朋友？你配得上马小燕吗？一堆牛粪也想插上鲜花？识相点，给我滚！” 看到老大发火，几个小弟也跟着起哄。 “是啊，狗熊，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凭你也想追马小燕，简直是笑话！” “像马小燕这样的美人儿，只有彪哥才配的上，你？就算了吧，丢人现眼！” “狗熊，你想要和马小燕交朋友也不是不行，不过得等彪哥玩厌之后。如果哪一天彪哥不要了，就当是赏赐给你！” “对啊，像你这样的人，只能配二手货！” 几人在那里一唱一和，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狗熊。 狗熊原本只想息事宁人，可是被他们这样侮辱，心中慢慢升起了一团怒火。 因为他们不但侮辱自己，也在侮辱马小燕。 这是他绝不能接受的。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了起来，吼道：“你们踏马说够了没有？！” 林泽生他们被吓了一跳。 不过他们很快恢复了过来。 林泽生：“你踏马吼什么吼啊！不要以为我们怕你！要不是彪哥拦着，我们 早就揍你了！” 刘飞：“对啊，一个叛徒，嚣张什么，应该乱棍打死！” 狗熊脸色铁青，拉起马小燕就走，“我们走！” 二人刚走了两步，就被围住了。 胡彪走上来，“踏马的我允许你们走了吗？” 狗熊：“你想怎样？” 他已经不叫“彪哥”了。 胡彪：“你走可以，马小燕留下！马小燕必须陪我去吃夜宵！” 狗熊：“我说过，不行！她是我女朋友！” 胡彪：“女朋友？我呸！她承认了吗？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滚开！” 这个时候，马小燕怯怯地说了一句：“是，狗熊是我男朋友！” 众人顿时一僵。 沉默了几秒。 胡彪忽然道：“男朋友也不行。马小燕，我请你去吃宵夜是看得起你。我什么地方不比这只狗熊强？要钱我有钱，要帅我比他帅。听我的，做我女朋友，我保证你吃香喝辣，有花不完的钱！” 马小燕：“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会做你女朋友，请你让开。” 胡彪当然不可能让开。 “马小燕，这个狗熊有什么好？人又丑又穷，除了一身力气，啥也没有。 你们出来做工不就是为了挣钱吗？做一个破工人，累死累活一年也挣不到几个钱。我可以让你调去一个轻松的岗位，挣钱又多，你说好不好？” 马小燕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我的事不用你理。走开，我们要回去了！” 胡彪有些不耐烦了。 玛德，这个女孩真是不识时务，换做其他女孩，早求之不得跟着自己走了。 这个女孩居然油盐不进。 “玛德，请你吃餐宵夜这么难。我就不信了，请不动你，兄弟们，动手！” 林泽生和刘飞马上走上去，要伸手拉马小燕。 “滚！” 狗熊怒吼一声，拦在前面。 “玛德，死狗熊，你还真是反了，兄弟们，给我打！”胡彪大怒。 李泽生和刘飞马上将目标从马小燕转换成狗熊，扑了上去。 砰砰！ 两人可不是装腔作势，拳拳到肉，拳头结结实实落到狗熊的身上。 马小燕在旁边，惊呼一声。 然而，狗熊稳如泰山，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狗熊抡起砂锅大的拳头扇了出去。 林泽生和刘飞可没有李振华的抗打击能力， 啊的一声直接被抽飞出去。 “行啊，狗熊，敢还手了。兄弟们，给我上，往死里打！” 胡彪一声令下，剩下的几个小弟有冲了上来，对狗熊展开围攻。 “玛德，死狗熊，疼死我了！今后我们兄弟没得做了！” 林泽生爬起来，摸摸摔疼的后腰，怒骂一声，再次冲上，加入战团。 刘飞同样如此。 六七个同伙一起围殴狗熊。 狗熊虽然人高马大，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上自己有没有什么功夫，完全是仗着一身蛮力，顾此失彼，很快被揍得皮青肉肿。 不过他死死护住马小燕，没有让别人动她一根汗毛。 第258章 自杀还是谋杀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停着两辆车。 一辆警车，一辆夏利。 车里。 “看清了没有，是不是林泽生和刘飞？” 李振华问身边的两个女生。 一个女生透过车窗仔细看了看，“不错，那个比较瘦的就是林泽生，那个矮壮的就是刘飞。” 此刻，林泽生正上前和狗熊交涉。 “你确定？” 阿清：“确定，这个林泽生和刘飞成天在在工厂里转悠，帮胡彪物色对象，厂里的工人大多认得。” 李振华点了点头。 黄武：“李县，我马上让人把他们抓起来？” 李振华摇摇头，“不急！” 直到几个人打了起来，狗熊被人揍得皮青肉肿，李振华才对黄武做了一个手势。 “得咧！” 黄武下车，同时，另一辆车也打开了车门，下来几个公安。 在黄武的带领下冲了过去。 “不许动！警察！” “蹲下，双手抱头，靠墙！” 林泽生等混混别看平时在糖厂耀武扬威，碰到这种阵势全吓怂了，惊讶之余，乖乖蹲下，双手抱头，不敢动弹。 狗熊和马小燕也不例外。 他们全部被带上警车，呼啸而去。 夏利车内。 两个女孩都松了一口气。 “胡彪这个人渣终于被抓走了，大快人心！” “李县长，胡彪会被判几年？”阿清转头问旁边的李振华。 “不好说。可能明天就放出来了，也可能死刑。”李振华说道。 “明天放出来？死刑？” 阿清和阿芬都很茫然，完全不明白李振华说的是什么意思。 “简单地说，如果仅仅是今天晚上的打架，顶多就是罚款，明天会放人。但是如果胡彪杀了人，就可能死刑。”李振华淡淡道。…… 派出所内。 黄武连夜对胡彪几人展开了审讯。 至于狗熊和马小燕，进行简单的笔录谈话后就放回去了。 胡彪、林泽生和刘飞是分开审讯的。 胡彪态度嚣张，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知道，这种打架、调戏之类的事，都是小事，只要他老子的钱一到，他自然会出去。 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但是另一边，林泽生和刘飞，就不同了。 黄武把一叠卷宗扔在他们的面前。 上面是他们的签名。 描述的是，双十一晚上，他们在酒吧里和胡彪喝酒，喝了个通宵。 “是啊，那天我就和老大在酒吧里喝酒，怎么了？”林泽生满不在乎。 “是吗？要不要我把酒吧老板找来和你谈谈？”黄武冷笑，盯着他的眼睛，“可是很不巧，那天老板正好有事，停业了，门口贴着“休息三天”的大字。” “啊？！” 林泽生顿时傻了。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另一个房间。 被审讯的是刘飞。 “李县长，突破了。” 深夜，李振华接到了黄武的电话。 “两个兔崽子扛不住手段，承认做了伪证！” 李振华放下电话，不禁笑了。 胡彪，是该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但是，第二天，事情急转直下。 黄武很快接到了几个电话，要求放了胡彪。 黄武只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哪里顶得住。他打电话请示李振华怎么办。 “你跟他们说的，抓胡彪的理由是什么？”李振华问道。 黄武：“打架斗殴，涉嫌杀人！” 李振华：“他们要求放人的理由是什么？” 黄武：“打架斗殴只是普通的治安案件，罚款就行了。涉嫌杀人没有证据，不能成立。” 李振华：“你没有把林泽生和刘飞作伪证的事跟他们说？” 黄武：“说了。可是他们说，林泽生和刘飞只是证明胡彪没有不在场的证据，并没有证明胡彪在场的证据。” 李振华思考了一会。 的确，林泽生和刘飞的伪证，只是推翻了他们之前证明的胡彪不在杀人现场的证词，并不能说明胡彪就一定会在杀人现场。 “那林泽生和刘飞有没有交代双十一当晚，他们在哪里？看到了什么？”李振华还抱着希望。 黄武：“我审讯了，他们说他们在逛街，并没有和胡彪在一起！” 李振华沉默。 这两个家伙，虽然承认了作伪证，但是并没有完全交代，可能仍在保护胡彪。 “黄武，打电话给你的都是什么人？”想了一会，李振华问道。 “有糖厂的老总，公安的朋友，还有，后来还有……还有赵虎！”黄武犹豫着回答。 李振华不禁惊讶，赵虎竟然亲自过问这件事？ 赵虎市公安局长，李振华当然知道。 早两天去公安局调卷宗的时候，最先找的就是赵虎。 堂堂的局长，亲自打电话给派出所长要求放人，这压力也太大了。 “好，你把胡彪放了吧！” 沉默了一会，李振话说道。 “啊？放了？放了这个案子怎么办，还查不查？”黄武有些诧异。 “没有办法，胡彪虽然有嫌疑，但是没有证据，也只能放了。不过林泽生和刘飞不能放。” 李振华说完挂了电话。 第二天，李振华去了赵刚的办公室。 “县长！”推门进去，李振华打了声招呼，又递上一支烟。 “李县长，你来了啊。”赵刚接过香烟，随意说了一句。 “赵县长，我有工作要向你汇报。”李振华开门见山。 “嗯，什么事？”赵刚眯起眼睛。 “县长交代的任务，我完成了，把上访的张姨带回家中。” 李振华说道。 “嗯，你完成的很好。”赵刚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李振华：“不过从我了解道的情况来看，张阿姨上访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一起谋杀案，需要警方立案调查。” “立案调查？”赵刚抬起头，看向李振华，“你是说，要对半年前糖厂女工跳楼事件重新展开调查？” “是的。”李振华明确说道，“我怀疑胡标谋杀了张阿姨的女儿瑶瑶！” 赵刚盯着李振华，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足足十几秒，才说道：“李县长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半年了，当年警方已有结论，现在再次要求调查，是不是太儿戏了？” 李振华：“赵县，这不是儿戏，这是对死者负责。我们公安战线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做命案必破。瑶瑶的案件，虽然已经过去了半年，但是出现了新的疑点，符合重启调查的条件，所以，我建议公安部门重新立案，对案件展开侦查！” 第259章 伪证 沉默了一会。 赵刚：“你有证据吗？” 李振华：“没有。” 赵刚：“既然没有证据，为什么要重新调查？这不是浪费警力吗？ 李县长，我知道，上访人给了你很大的压力，我理解。但是我们要尊重事实，没有发生的事，是不能硬要往上套的。 立案调查不是一件小事，需要调用大量的警力摸排。当然，如果却是他杀，重新调查我没有意见。可是现在仅仅是一种猜测，猜测胡彪有可能杀人。但是如果他没有杀人呢？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人力物力？ 所以我的意见是，在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的情况下，没必要重新立案。” 李振华：“但是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瑶瑶自杀的概率很小，更大的可能是他杀。而他杀的最大嫌疑就是胡彪。当初林泽生、刘飞做伪证，胡彪因此才摆脱嫌疑。现在随着伪证的确认，嫌疑重新确立，理应调查，不能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赵刚：“我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一是这只是你的一种猜测，二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胡彪杀人，重启调查理由不够充分。三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什么痕迹、证据的恐怕早就不存在了，重新调查恐怕也没有什么结果。” 李振华：“不管怎么说，立案是第一步，只有立案调查，才能知道会不会查到结果。” 赵刚：“如果查不出结果呢？” 李振华：“查不出结果我负责。该检讨我检讨，该处分我处分！” 赵刚叹了口气：“李县长，其实这件事本来没有那么复杂，就是一个上访问题而已。而你已经完成任务，把上访者带回了家中，完全没有必要节外生枝。案件已经结案，你又维护了大局的稳定，这不是顶好吗？你偏要重启案件，这可能引发一系列不可预测的事件。这你想过吗？” 李振华：“我想过。但是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弄清真相我会心中不安。如果瑶瑶真是他杀，也对不起枉死者的在天之灵。所以，我坚持要求立案，重启调查！” 赵刚心中腹诽：这次派他去处理张阿姨的上访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会不会是打开了盘拉多的盒子？ 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只能顺势而为。 赵刚：“既然李县长坚持，我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你也是为了工作。这样，这件事我不表态，是不是立案调查，你自己去和有关同志沟通，如果他们支持重启调查，我没有意见！” 赵刚很聪明，并没有和李振华硬刚，毕竟硬要否决李振华的意见，是要承担风险的，万一日后真发现什么，他啊要承担责任。现在推给李振华和有关部门领导，他实际上是进可攻，退可守。 因为所谓的有关同志，更可能听他的话，而不是听李振华的。 李振华从县长办公室出来，心情并不轻松。 他只是一个副县长，不是分管领导，是没有权力命令公安局重启调查的。所以他才来找赵刚。 可是从赵刚的态度来看，明显不同意重新调查，能够争取到最后他不反对，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毕竟从前世的回忆来看，赵刚和胡继承有明显的共同利益关系，所以，他想保护胡彪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赵刚不支持，这调查的难度就大了。 只是再难的事，也得去做。 谁叫自己接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呢？ 立案的权力在公安局。 第二天，李振华叫上信访局的齐夏，再次来到公安局。 局长赵虎很客气，把二人带到会议室，命人泡了茶，又敬了烟，才坐下来问道：“李县长，这次来又有什么指示？” “赵局，” 李振华让齐夏将张阿姨的上访情况和赵虎通报了一遍，然后自己也亲自把自己了解到的关于案件的情况向赵虎作了通报。 不过隐去了阿清、阿芬等人的名字。 “从掌握的情况来看，胡彪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所以，我想，公安局是不是可以考虑重新立案，进行调查？” 李振华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赵虎沉思了一会，说道：“李县长，齐副主任，这件事我也知道一些。胡彪是有嫌疑，可是这毕竟只是一种猜测，一种可能性。你知道，要定胡彪的罪，必须得有证据。可是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去哪里寻找证据？恐怕很难。” 李振华：“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赵局，我想，只要我们用心去查，总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赵虎：“李县长真乐观，不过我可不是这样看。说实话，当时瑶瑶跳楼的时候，我们公安去调查过，询问了工厂有关人员、现场群众，可是找不到目击者。而从死者受伤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坠楼身亡，所以只能定性为自杀。” “可是，林泽生和刘飞为胡彪作伪证的事怎么解释？如果不是胡彪有嫌疑，他们需要作伪证吗？”李振华问道。 赵虎：“这个其实并不难理解。由于当时我们也怀疑胡彪，毕竟他是瑶瑶的男朋友，两人又有矛盾。所以，胡彪为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让马仔做伪证也是有可能的。” “好，就算胡彪是急于证明清白而找人做伪证，但是现在嫌疑并没有解除，是不是可以立案调查了？如果他没有问题，调查清楚，自然可以还他一个清白。相反，如果他真是罪犯，如果不调查，就会让他逍遥法外。”李振华又说道。 赵虎再次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李县长，这是命令吗？” 李振华：“不是。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立案不立案，完全由你们公安局决定！” 他不是分管领导，没有命令权。 但是建议权，谁都可以，没有人能够说什么。 他能够利用的，只是自己的一点影响力而已，至于对方会不会给面子自己的这点影响力，李振华不知道。 赵虎又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既然这样，李县长，这样吧，毕竟重新立案调查不是一件小事，我也不当面答复你了。我先向班子成员通报，征求他们的意见。如果班子同意重新调查，我们就立案。你看如何？” 话到了这里，李振华也只好同意。 “李县长，你说公安会不会立案，重启调查？” 从公安局出来，齐夏问道。 “不知道。”李振华老实回答。 “啊？如果他们不立案，我们怎么办？”齐夏担心地问。 “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看一步吧。”李振华一边说，一边朝自己的汽车走去。 齐夏紧跟在后面。 “齐主任，这段时间，张姨有可能继续上访。你们注意一下，做好安抚工作，尽量不要让她到省里去了。”李振华边走边说。 “好的，我知道了。”齐夏应着，脸上却呈现出苦瓜相。 如果不立案调查，那个女人上访几乎是必然的。到那个时候，他们信访办又能怎办？抓人、拦截？ 可是从这几天接触李振华的情况来看，李振华显然是不太喜欢这种方式。 可是不采取这种方式，又如何能阻止上访？ 齐夏和李振华一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260章 不立案 第二天，李振华就驱车回了省城，回到了党校。 已经请假两天了。 毕竟赵虎承诺的开会研究不是马上就可以得到答复的事情，呆在栖霞没有意义，所以先回党校上课。 党校的生活依然单调，宿舍、饭堂、教室，三点一线。 不过由于李振华比较出名的关系，很多同学会主动跑来跟李振华探讨关于经济和改革的话题。 蔡和珅、黄海涛两个室友就不必说了，就连胡莱，这个曾经眼高于顶的所谓专业人士，也放下架子，时不时向李振华讨教。 经过饭局，他已经明白，李振华才是真正的理论家，实践家。 不过，李振华始终忧心忡忡，担心着张阿姨的上访问题。 这些微妙的表情没有逃过刘静的眼睛。 “什么情况，老同学，心不在焉的。” 一天，课间。走廊上。 刘静问道。 “有点烦恼。”李振华说道。 对于刘静，李振华一直都很信任，也愿意把心事和他说。 “嗯？你这么聪明的人也有烦恼？介不介意和我说说？”刘静笑道。 “还不是县里的事。你知道，我们地方不比你们省级机关，基层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很多，处理不好，就会挨批。” “哦，老同学什么事挨批了？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乐意帮你出出主意。”刘静说道。 李振华想想也是，多个人出主意总比一个人闷着头想要好。 于是把张姨上访的事情说了出来。 “各地上访的事我也有耳闻。”刘静说道，“其实这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实际上如果一个国家法律完善，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完全没有必要上访。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国外是没有上访机构和上访一说的。被害者受到侵害，都是诉诸司法解决。” “我们不是特殊国情吗。”李振华说道，“我们不具备那样的条件，只能在现在的环境下开展工作。上访恐怕一定会存在。可是我总觉得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恶性循环？” “不错。因为司法途径解决不了，所以上访。因为上访可以解决问题，所以不想司法。这样下去，上访越越来越多，法律的公信力就越来越弱，这和我们建设法治国家的目标是背道而驰。” “你的意思，是要取消上访制度？” “也不是取消。事情又回到我们的国情。在这个国情之下，如果没有上访制度，一旦有权势群体损害弱势群体利益，弱势群体根本没有地方伸张。” 刘静：“可以诉诸法律啊！” “如果法律公平，就没必要上访了。”李振华叹了口气。“法律公平的基础，在于双方地位平等。一旦有一方处于优势地位，法律就会有意无意向优势的一方倾斜。严重的，甚至会向弱势的一方关闭法律的大门。 历史上的冤假错案，不就是这样产生的么？如果没有上访制度，真不知道这些弱势群体谁来保护他们的合法权益。正因为有了上访这个特殊的安排，广大的中下层人们才有翻盘的机会，沉冤得雪。李树斌他们就是如此。” “的确也是这个道理。可是正如你所说，上访得多了，谁还相信法律？就算判决是公正的，有的人一旦判决不符合自己的利益，也会上访。法律的严肃性受到怀疑和冲击，长此以往，法将不法。” “所以，我觉得很为难。好像一个死结，怎么也解不开。” “所以，我们只能完善我们的法律。法律完善了，没有那么多的空子可钻，上访自然就少了。” “是么？”李振华苦笑，“据我了解，群众的上访事情，从来不是多么复杂的问题，相反，都是比较简单的问题，大部分问题都可以在现有的法律体系下解决。只是在执行的过程中，受到了太多非法律因素的干扰，导致问题无法解决。这才是上访屡屡发生的原因。 像这次张姨的上访的，如果案件清晰，没有疑问，张姨会坚持上访吗？不会！” 刘静：“你的意思是有关部门或者有关人员有法不依、执法不严？” “恐怕还不止。”李振华说道，“可能还有利益上的交换！” “所以，你还是认为需要上访？” “不是。我只是觉得很无奈。从心理来说，我不主张上访。一是浪费了大量国家资源，而二是上访者付出的成本太高。包括时间成本、金钱成本、名誉成本。我还是主张在基层通过司法解决。” “可是司法解决不了呢？还不是得靠上访？”刘静问。 是啊，所以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怎么做都对，怎么做又不是都对。 “我觉得好友一个办法。”刘静说道，“就是加强有关人员的培训和教育，提高他们的责任心，从源头上减少甚至杜绝不公的发生。这样就可以大规模减少上访现象。” “加强教育培训？从源头上杜绝？” 这还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一般来说，作用不大。 但是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当然，最后还有一条绝对有用的办法，就是权力的介入。 只要权力介入问题基本百分百会得到解决。 事实上，自己去找赵刚、赵虎要求立案，即是一种权力的介入。 可是本质和上访是一样的，都是通过权力来纠偏。 可是这样做，最终比拼的不是谁更有理，谁更合法，最终比拼的还是靠山。 而各种各样的靠山，正是各种不公产生的根由之一，也是造成上访的间接原因。 哎，真是越想越乱，头疼！ 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了。先想办处理完张姨这个上访事件就好。 如果估计不错，如果的案件不查清，张阿姨肯定又会跑来省城。到时还得李振华出面处理，真的是头疼。 只能寄希望于赵虎他们立案调查，查清真相。 出乎意料的是，胡莱知道这件事后，竟然主动跑来出谋划策。 “李县长，我想到一个办法。”胡莱说道，“你们是总是想着完善法律，想着司法方面的事情。但是有没有想过从上访方面入手？当然我说的不是针对上访这位，而是上访机构和上访人员的。为什么不考虑改革上访制度呢？” 改革上访制度？ 李振华一怔，心中好像有一道灵光闪过。 是啊，现在不是讲改革吗，经济可以改革，法律可以改革，上访为什么不可以改革？ 总说完善法律，为什么不完善上访呢？ 胡莱毕竟是专业搞政策研究的，他显然是从政策角度考虑问题，而不是法律角度。 毕竟国情所限，可以预见很长的时间内，上访会依然存在。 “胡同学，你能具体谈谈怎么做吗？” 李振华扥华来了兴趣。 胡莱，“具体我没有方案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的上访制度也有几十年了，很多地方肯定不适合现在了，需要改进。” “嗯，好吧，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李振华有点失望，以为胡莱有什么方案，原来只是一个概念，然而并没有。 不过这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可以顺着这个方向进行研究，研究多了，总会找到方法。 又过了两天，李振华接到了赵虎打来的电话。 “李县长，不好意思啊，经过我们局班子讨论研究，大家不同意瑶瑶自杀的案子重新立案！” 第261章 自杀的理由 果然！ 这没有出乎李振华的预料。毕竟与赵虎沟通的时候，赵虎一点也不积极。 所谓的班子会，其实还是看一把手的态度。 一把手不想查，其他人就算想查，也会憋在肚子里。 只有傻子才会在会议上和老大唱反调。 原本抱着的一线希望，随着赵虎的电话，彻底破灭。 显然，自己这个“副县长”的分量不够。 “怎么办？要不要找姜书记？”李振华走来走去。 如果姜书记出面，公安肯定会百分百立案。 可是，这件事去找姜书记合适么？ 没有证据！这只是自己的怀疑！ 想了半天，李振华华否决了找姜玉山报告的想法。 万一姜玉山不支持重启调查，这件事就再无回旋余地。 因为姜玉山是栖霞一把手，他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 自己想再查就就很被动了。 不查，张阿姨不断上访，造成的结果无法预料。再说，如果瑶瑶是他杀，这样放过凶手要不是李振华的本意。 如果查，岂不是打姜玉山的脸？ 所以，这件事，还得自己干！ 证据！证据！ 必须的找到有力的证据！ 如果找到证据，再借用姜玉山的力量，这件事就百分百成了。 可是如何寻找证据呢？ 李振华觉得头疼。 毕竟当事人家属找过了，死者的工友找过了，胡彪的喽啰也找过了。 还有什么人，可以提供帮助？ “我觉得，你可以学学警方的做法，就是排查！”刘静帮忙出主意。 “既然瑶瑶是在糖厂跳楼的，糖厂那么多人，会不会有目击者？如果能够找到目击者，一切就真相大白！” 排查？ 这不是警方的事情么？ 自己不是警察，没有执法权，能去查么？ 可是警方已经明确表示不会重启案件，是不可能查的。 如果要是使事情得到解决，自己还非得去查不可。 “这算不算越权啊？” “玛德，管不了那么多了，找人问问再说。” 注意打定，周末一到，李振华再次开车回栖霞。 这一次，找了岳父方元。 方元是个正直的干部，如果他知道什么，一定会告诉自己。 教育新村。 方元的新家。 李振华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方母。 “振华，你来了，哎呀，你怎么又买么多的东西！”方母看到大包小包的礼物，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刚从省城回来，顺便买一点特产。妈，你收着。” 李振华把礼物递给方母。 方母眉笑眼开，“哎，若初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妈，他上班呢。”李振华答道，“我还没有到到店里，一下车就赶过来了。” 方元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李振华进来，点点头招呼立着的年华坐下。 方母又去给泡了一壶茶，这才开始慢慢整理、收拾大包小包的东西。 “振华，你这次回来还是不是有什么事？”方元直接问道。 方元毕竟是一个干部，李振华没回家就直奔他家，怎么看都像是有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事情来的有点突然，以前我也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心中无底，所以来请教爸妈我该怎么办。”李振华说道。 “哦？看来你遇到难题了？”方元说道 李狠话于是把赵刚忽然让他截回到省城上访的张阿姨，以及回来后了解到的有关瑶瑶非正常死亡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你怀疑瑶瑶是胡彪所杀？”方元问道。 “我是有这样的怀疑，但是没有证据。”李振华老实回答。 接着把掌握的瑶瑶不同意分手，去找胡彪闹，并且扬言一套胡彪付出代价。 以及胡彪曾经说过要杀了瑶瑶，最后却又重新和瑶瑶往来等不正常现象说了出来。 “如果要瑶瑶是自杀，她为什么早不杀，晚不杀，却在重新往来后才自杀？道理不通！ 另外，她死亡的到时身上只有268块钱！这说明她并没有得到赔款。她可是扬言要胡彪付出代价，在什么都得不到的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自杀？不符合他的性格。 第三，胡彪以花心出名，换女朋友就像换衣服。他什么时候和人复合过？却偏偏和瑶瑶恢复了交往。这都很值得怀疑。” “这么说，胡彪真的有较大的嫌疑。”方元说道，“他完全有可能因为瑶瑶的压力而杀人。只是事情过去太久，现在查起来很难了。” “当年是怎么回事，警方为什么定性为自杀，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有证据吗？”李振华问道。 因为细想之下，警方的定性是有问题的。 即使没有证证据证明是他杀，胡彪也排除了嫌疑。 虽然可以确定要钥匙坠楼身亡，但也不能说明一定是自杀啊。 坠楼，不一定是跳楼，有可能是推倒。 胡彪没有杀人，不代表没有其他人杀人。 严格来说，瑶瑶的死亡，应该定性为不明原因坠楼身亡，而不是武断地判定为自杀。 警方的这一结论是有暇瑕滋的。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据我们所知，胡彪被带去调查后，胡总是找了很多人的，据说公安局、县政府都找了。据说胡总花了不少钱。官场之中，只要往来，都是要花钱的。何况胡彪本身有嫌疑。” “哦，那后来呢？”李振华觉得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后来，就是公布了结论，瑶瑶是自杀身亡。” “嗯，原来是这样！”李振华终于明白，为什么定性是自杀，而不是不明原因非正常死亡。 因为自杀是一个确定性事情，盖棺定论，不能随意翻案了。 但是如果表述为不明原因非正常死亡，就等于是一个疑案，悬案，是可以要求重新调查的。 可是这有一个疑问，既然胡彪有不在场的证据，已经足以洗刷胡彪的嫌疑，为什么非要定性为自杀呢？ 难道当年的办案人员就想到了日后可能有人翻案，所以直接封死了这种理由。 这是胡继承的意思，还是有关人员的意思呢？ 第262章 解决的途径 方元答应找事发当晚上班的干部职工了解情况，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去找，而是动员了几个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同志，一起回忆当时的情况。 有查阅资料，确认了事发当晚在事发大楼及附近上班的干部职工，看看么有没有人发现什么。 这是厂内的职工自发查找，不涉及执法权的问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也是李振华找方元的原因。 毕竟李振华是外人，是不能直接在厂内调查案件的。 方元和员工们则不一样，自查自找，很正常。 况且方元的地位及身份，肯定更加容易得到职工的支持，查起来事半功倍。 告别方元，李振华直接回到了初心店。 现在的初心，已经由单一的电讯，业绩稳定，方若初和何勇已经在谋划开设分店。毕竟一间店辐射的范围有限，如果开成连锁，不但可以涵盖更广泛的范围，还彰显实力，提升公司形象，也有助于促进销售。 李振华当然不会反对，完全同意。 新店店址选在汽车总站附近。 汽车站是一个城市人流最密集的地方之一，是销售行业的黄金地带。 虽然租金贵一点，但是现在的初心，财大气粗，一点问题没有。 “老大，如果开了分店，现在的人手已经不够用了，需要大规模增加营业员！”何勇说道。 “那就招啊，大规模招！” “其实，早几天一间有人来问我们招不招工，只是我们还没有答应。”方若初说道，“还记得阿清、阿芬么，早几天她们来店里了，问我还招不=招人，我还没有答复。” 阿清阿芬？ 不就是向李振华提供线索的两个女工么？ “她们要来？糖厂的工不做了？” 方若初：“停薪留职。她们知道我们做销售的工资比工厂上班高很多，所以想来做导购。” “好事啊，招了，全部收。”李振华说道，“对了，我们新招的员工优先招收原来国营厂的下岗人员，特别是糖厂的女工，原则上符合年龄条件的，女工为主。只要我们还有岗位，一律录用！”李振华说道。 他说这个可不是随便乱说，是有讲究的。 首先，国营厂的工人吃苦耐劳，素质高，为人可靠。 二是他们长期享受低工资的待遇，来到初心，一下提高了两三倍的工资收入，他们肯定会卖力和你干。 三是，现在的国营厂，已经陆续出现下岗现象，李振华也想为安置下岗职工尽一点力。 毕竟前世，很多的下岗职工下场很惨，由于长期从事单一工作，没有新的技能，很多人下岗后找不到出路，处于完全失业状态。 在那一批的下岗潮中，很多下岗人员莫名其妙地得了各种病，早早离开了这个世界。 事实上是，越早下海越好，不仅早期是做生意的黄金时代，而且年轻经得起失败。如果在工厂里死撑，年纪大了，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好，我同意，优先录用工厂下岗人员！”何勇举双手赞成。 他是外贸局的下岗人员，对下岗人员的监督 楚境深有感触，自然是同意。 “好，既然这样，我就通知阿清萨芬，让她们过来。”方若初说道。 “对了，除了阿清阿芬，马小燕有没有来过店里？”李振华想起，马小燕遭胡彪调戏，现在糖厂的处境恐怕不是太好。 “马小燕？就是造纸车间呢个美女？没有见来。”方若初回答。 “哦。”李振华有点失望，“你和糖厂的姐妹留意一下马小燕，还有狗熊。” 李振华担心二人遭到胡彪的报复。 毕竟狗熊为了马小燕和胡彪打了一架，还让胡彪被抓。按照胡彪的性格，不可能轻易放过二人。 星期一，李振华去了县政府，去找分管公检法的副书记程武。 找姜玉山不合适，但是找程武却是合适的。 “程书记，很忙啊。”推开办公室的门，程武正在埋头看文件。 “啊，李副县长？你不在省城学习，跑回来了？” 程武抬头。 李振华递上一支烟。 程武接过，也变得客气起来，走出来请李振华坐下，又给李振华倒了一杯水。 “没有办法，栖霞的事多，不回来不行啊！”李振华说道。 “也是，李副县长分管的是经济，经济问题千头万绪，肯定忙得不可开交，真是辛苦你了。”程武笑笑。 “如果是经济问题就好了，我不用那么烦恼！”李振华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赵县长把不属于我的工作塞给了我，我是被赶鸭子上架啊！” “哦？不输于你的工作？赶鸭子上架？”程武有点惊讶，“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李振华于是把赵刚让他协助处理张阿姨上访，却发现不是那么简单，陷入了 一个不明历史案件之中。 “赵刚这是给你出难题啊！” 程武一针见血，“很明显，赵县知道事情很棘手，所以推给你，如果你不能摆平张阿姨上访的事情，他肯定会说这是你的责任。可是你要摆平张阿姨上访，就必须要翻案，彻查瑶瑶自杀的案件，然而赵刚 却不同意重启调查，这又封死了你调查的空间。这上了他的当了。” “我知道。”李振华苦笑。“所以，我找程书记求助来了，程书亿如果愿意帮这个忙没事情可能会有转机。” “哦？你想让我做什么？”程武问道。 李振华于是把赵虎拒绝重启调查的事说了。 “所以，我想请程书记做做公安局的工作，看能不能立案调查。”李振华说道。 程武却收起了刚才的和善面孔，变得严肃起来。 “你想让我和赵虎说？”程武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知道程书记方不方便？”李振华盯着他。 良久。 程武才说道：“这件事有点难办。按道理，你这个忙我应该帮，毕竟我是分管领导。但是从你刚才所说的情况来看，不同意重启调查的不是赵虎，而是赵刚！这就不好办了！” “嗯？”李振华感觉不妙。 他也估计到赵虎的做法可能是赵刚同意的，毕竟翻案这样的大事，赵虎不可能不向赵刚汇报。 不过抱着希望程武不受赵刚影响的想法来求助他，心现在看来不乐观。程武似乎不敢跟赵刚唱反调。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 程武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最好是姜书记出面，姜书记出面赵虎不敢不查。不要不要你去找姜书记吧。只要姜书记同意，我一定支持！” 振华心中嘀咕：如果姜书记出面了，我还需要你做什么？ 直接查就得了。 “姜书记我迟早会说，不是不是现在。”李振华说道，“姜书记作为县委书记啊，主管的是全面工作，为一个单一的案件去麻烦他，似乎不太合适。再说现在只是有疑点，我觉得，还是在司法系统里解决比较好些！” 第263章 闹事 “你意思是要我我们自己解决？”程武说道。 “不是要，是请求！”李振华说道，“我想，程书记是分管领导，过问这一案件天经地义。如果程书记过问，应该有一个好的结果。” “你们把事情想太简单了！”程武说道，“你知道赵虎和张刚的关系吗？” “关系？什么关系？不就是上下级，同一个阵营吗。”李振华有点不以为然。 “你呀，只管明面上的事，事实上，很多事情还要看到他们私下的东西，才能准确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程武意味深长。 赵虎和赵刚是堂兄弟关系！ “堂兄弟？”李振华惊讶了。 他只知道赵虎是赵刚阵营的人，想不到他们私底下竟然还有这一层的关系。 “是啊。所以，你觉得赵虎是挺赵刚的，还是听我的？我是分管公检法的领导不假，可是赵虎和赵刚的关系，他基本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当然，如果赵刚不介入，我说的话赵虎可能会听，可是现在赵刚明明介入了啊。”程武叹了口气。 李振华不禁挠头，有点后悔。 玛德，早知这样，就不去找赵刚汇报了，现在赵刚什么都知道，和赵虎串通一气，真的是难办了。 “程书记，难道就没有帮你发了吗？难道就这样，不查了，放任张姨上访？” “办法不是没有。”程武说道，“需要更高的权力。所以我说事情难办了，要找姜书记。现在只有姜书记才能压得下他。” 话题又回到了这里。 难道真的要去找姜玉山？ 可是就这样毫无头绪去找，估计会挨喷。 从程武办公室出理来，李振华闷闷不乐。 看来自己的能力还是有限，赵虎和程武都不给自己面子。 自己的官还是不够大啊！ 就在李振华苦恼的时候，张阿姨却没有闲着。 由于又过了几天，关于瑶瑶案件的小一点没有，张阿姨直接来到了县政府。 然而，刚到门口，张阿姨就被值班员拦住了。 值班员对这个女人太熟悉了，一来就是闹事，领导个个都蔟她。 所以，一见到张阿姨要来，门卫直接把他拦在门外。 “放我进去，我要找领导！” 张阿姨大声嚷着。 门卫不理她，就是不让进。 “喂，不给我进去是吧？你们领导是不是理亏呀，不敢见我？信不信我去省城告你们？” 张阿姨大声嚷着，引得路过的群体纷纷停下脚步，行注目礼。 看到有人围观，张阿姨更加来劲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度：“乡亲们，你们评评理，我女儿被胡彪彪害死，他们不给我主持公道，凶手至今仍在逍遥法外。 这些当官的，不为我们做主，还不准我上访！我上访怎么了？我是要查出事件真相，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可是他们不立案，不愿意去查，你们说是不是官官相护啊？ 早几天有一个领导说要给我一个说法，可是这么多天了人，屁都没放一个，又来忽悠我老婆子！领导，你出来啊，不是说要还瑶瑶一个公道么，别做缩头乌龟啊！” 张阿姨的一张嘴，又尖又利，路人听说后议论纷纷。 “这女人谁啊，这么嚣张。不怕进局子啊。” “看样子，又有冤案发生了！” “这女人我认得，来县政府闹过好多次了，只是以前哦度去污信访室，现在怎么在门口闹起来了！” “据说他女儿失恋自杀，警方都结案了，她就是不信，非要重查。简直是疯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可是这样来政府机关闹，也不对啊！” “还能怎样？据说省里、中.央她都去过，被抓了回来，所以只能来县政府闹了！” “可怜人！” “哎，她说的领导是咋回事，是哪一个？领导说话都是放屁的吗，说过帮还他一个公道，砸连影也不见？该不是躲起来了吧？” “肯定得躲啊，碰上这样一个疯婆子，不躲，还不得被她口水喷死！” “哎，你们说，这女人说的他女儿是被人害死的，是不是真的啊？” “谁知道啊？这年头，真真假假，黑白颠倒的事多了去了！” …… 李振华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喝茶，秘书三科朱长江匆匆走了进来，“李县长！” 李振华：“老领导，看你神色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 朱长江有点诚惶诚恐：“我不是领导，你才是领导，叫我小朱就行。” “小朱？不敢，你年龄本来就比我大，又是我的老领导，岂能叫小朱？这样吧，我还是叫你朱科长。” “好的，领导。”朱长江说道，“李县长，有人在县政府门口闹事，好像，好像要见你！” 李振华被赵刚安排处理张阿姨上访的事，县政府里很多人都知道了，秘书三科当然也早知道了。 所以，张姨虽然不指名道姓，但是说“有一个领导说要给一个说法”，他们就知道找的是李振华。 因为现在是因为李振华跟进这件事后，其他人早就趁机有多远躲多远，谁愿意被一个疯婆子缠住了？ 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案件又破不了，去处理不止自找苦吃吗？ 也只有李振华这样的官场新手才傻乎乎地说“给一个公道”。 换做任何一个其他领导，都不会给这样的承诺。 万一办不到，不是打自己脸吗。 “谁？闹事，还要见我？”李振华本能地问。 朱长江：“就是上次你从省城领回来的那个女人。现在正在县政府门口骂街呢！” “是她？” 李振华想起起来了。 的确，自己答应过要找出真相，这段时间也是一直在忙这件事。 没想到的是，还没头绪，就被张姨找上门来了。 “李县长，你看要不要出去看看？”朱长江小心地问道。 李振华站了起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陪我出去看看！”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朱长江紧紧跟在后头。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县政府门口。 只见那里黑压压有的围满了人，保卫科的几个同事紧张地在门口维持着秩序，不让群众涌进来。 李振华走了过去。 “来了来了！领导来了！” 有眼尖的群众发现从里面走出来的李振华两人吗，从这着装都可以看出是干部，于是喊道。 霎那间，人们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第264章 背锅侠 李振华和朱长江坐的坐到门口，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领导，你终于于出来了？”张阿姨鄙视道，“我还以为你做了缩头乌龟呢。” “阿姨，你不能这样说，李县长是有事，现在知道了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朱长江 “第一时间赶过来？呵呵，蒙我老婆子呢。”张阿姨不信，“这样吧，我也不管你第一、第二时间，现在你出来了，我问你，我女儿的事怎样了？” 李振华解释：“张阿姨，这事急不来，得逐步来。这样吧，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再给你时间？呵呵，我女儿都死了两个月了，我不给你们时间？是你们当官的不当回事吧？吃着国家粮，不为百姓办事，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人民服务！” “阿姨，你别扯远了，就事说事！”朱长江制止了她的借题发挥。 女人：“好，就事论事。” 她生抽指着李振华，转过头对围观的说：“就是这个人，这个领导。他跑到省城去把我截回来，说是给我一个交代。可是这么多天了，什么事也没有。他这是骗我啊，骗我回来，不让我告状。我来找他，他们连门都不让我进。要不是老婆子我霍了出去，连面都见不着。他们这是欺负老百姓，看我老婆子好忽悠啊。你们评评，是不是这个理？” 李振华心中有点生气了。自己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女人一通乱喷，还朝着群众声讨，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当成了声讨、批判的对象吗。 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这个就是领导？真年轻。怪不得被女人骂，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 “你这是什么逻辑，现在议论的是答应了女人办事，却没有办。这是典型的不作为。你怎么扯到人家年龄上去了。” “我喜欢扯不行啊！年轻就是不靠谱。你看，你看，里面那么多老领导都不出来，就他一个黄毛小子跑出来处理，这不是傻到家了吗，分分钟被当枪使。” “什么当枪使，是背锅侠！傻乎乎的背锅侠！人家个个跑的不见踪影，他倒好，往火坑里挑！等着看把，如果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这家伙责任大了！” “不过我倒是喜欢这样的年轻干部，有冲劲，敢担当，不怕犯错误，比那些官场老油条好多了！” “是是，他是有担当，是好人。可是好人难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等着看吧，看他怎么收场！” …… 同一时间，田阳走进了我赵刚的办公室。 “县长，那个疯女人又来了。” “疯女人？你是说去省城那个女人？”赵刚停下了手里的文件，问道。 “不是她还有谁。这个疯女人，从省城回来没几天，又来闹了，就在大，就在大门口，叫嚣让领导出去给他一个说法。”田阳答道。 赵刚微微皱眉：“要见领导？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赵刚盯着田阳问道。 田阳一脸媚笑：“我已经让秘书科去通知李副县长了。估计李振华现在正被疯女人骂个狗血喷头呢！” 赵刚眉头舒展开来，会心地笑了：“田主任，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以后这件事就交给李副县长，只要这女人来，你就通知李副县长。” 田阳：“是是！不过现在外面人围观的人太多了，影响不好，是不是通知公安那边，派人过来驱散了？” 赵刚：“不用。我说过，这事完全交给李副县长了，影响好不好都是他的事。越是影响不好，他的责任越大。要叫公安驱赶，也是李副县长叫驱赶，不是我们叫公安驱赶。这个锅我们不背！” 田阳：“赵县，你的意思是……高啊，赵县，真是高！” 他想通了什么，马上拍起马屁来。 大门口。李振华被人们围在中央，除了张姨的声讨，围观群众也加入质询的行列。 “县长，这是怎么回事啊？能给我们讲讲吗？” “这个女人说他女儿被杀，是真的吗？” “官方的立场是什么？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什么时候可以查个水落石出，给公众一个交代？” “哎，你说话啊，什么时候兑现你的承诺？” “你不会真的是忽悠吧？” 面对如此多的群众连珠炮般的提问，李振华觉得自己好像被媒体包围的明星，只有别人问话的份，自己根本来不及思考和回答。 “这件事，我们正在跟进，有了结果会向社会通报。”李振华只好说道。 没想到这句话不但没有平息人们的疑问，却引起了更大的议论。 “又是正在查，有结果会公布！这话你们都说了一百遍了吧？什么时候兑现啊！” “忽悠，果然是忽悠！看老太婆好欺负，打太极呢！” “哎，这年头，当官的都这样，嘴上说得花甘好，可是总是不了了之！” “看来又是一个无头公案了！” “喂，你们都说什么呢？这里是县政府，不是菜市场！都散了，散了！”朱长江出来解围。 人们当然不会这么听话散去，依然围观着，只是声音小了些。 “李县长，怎么办？要不要叫公安？” 朱长江靠近李振华，小声地问。 “把她带到我办公室，他人散了！”李振华想了想，转身走了。 这一下，围观的群众都懵了。迅速静了下来。 走了？ 竟然走了。 张阿姨则傻了、 她正说的起劲，被众人附和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占尽了理由，誓要让对方给自己一个说法。 谁知领导竟然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 这可不好办啊，她还指望着李振华给她翻案呢。 “哎，领导，你别走！我们的事还没有解决呢！”张阿姨着急地喊道，“你回来！” 李振华当然不会听她的，直接走了。 张阿姨急了，急得直跺脚。 朱长江走了上来，对她说道：“阿姨，我们去办公室说，这里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李县长说了，要到办公室谈。你跟我来！” 张阿姨松了口气，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劲，连忙说道：“哦？好好，你带我去！” 关键时候，她还是分得清的，为女儿伸冤，还得靠领导。 至于这些围观的群众，撒撒同情心可以，喷喷口水而已，不可能对案件有任何实质帮助。 眼看着张阿姨走进了门内，朱长江又对围观的群众说道：“散了散了，没有什么好看的，都洒了！” 然后又交代门卫几句。带着张阿姨走了。 门卫则排成一排，防止群众跟进大院内。 其实这些担心是多余的，眼看着当事人走进大楼，消失不见，人们一边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刚才的大瓜，一边自行散去了。 办公大楼。 办公室。 李振华烧了一壶开水。 很快，朱长江领着张阿姨走了进来。 第265章 书记召见 县政府门口闹得这一出群众事件，很快传遍了整个大院。 谁都知道，李振华被一个女人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同时，一个尘封了两个多月的糖厂女工跳楼事件也浮出水面。， 过去，由于消息封锁，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糖厂发生的女工跳楼事件。 现在被女人公开一闹，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不但政府大院，连街头巷尾都传遍了，毕竟当时在场的人太多了。 传的多了，就变形走样，最后，以讹传讹，各种阴谋论满天飞。 传到姜玉山耳朵里的时候，变成了“李振华处置不当，引发群众政府门口聚集抗议！” “乱弹琴！群众大规模在政府机关门口聚集，这是要干什么？李振华呢，把他给我叫过来！” 办公室主任何田诚惶诚恐：“书记，李副县长可能在办公室。” 姜玉山怒气冲冲：“我要马上见到他，，即刻，马上，我要看看，他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是，姜书记！”何田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 几分钟后，何田匆匆走进了李振华的办公室。 “何主任？” 李振华有些诧异，连忙起身。 何田虽然只是一个办公室主任，却是县委常委，地位比李振华这个副县长高。 “李副县长，你，你闯大祸了！” 何田直接说道，语气很是焦急。 “何主任，怎么回事？你坐下慢慢说！”李振华让何田在沙发上坐下，又给他递上一支烟，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 何田吸了一口，情绪平复了下来。 “李副县长，你是不是接手了一个上访户的处置工作？”何田缓缓说道。 “是啊，是县长让我处理的。”李振华实话实说。 “今天那个上访户是不是来政府门口闹事？围观了很多人？”何田又问。 “是。”李振华有一说一。 “李副县长，你这是闯了大祸了啊！”何田说道，“群众非法在政府门口聚集？这是什么性质？这是触碰了红线，是严重的违法行为，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老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闹出这样的一档子事！” 李振华很无辜：“他们是自发行为，不是我叫去的。我也不想他们聚集，可是与我无关。” “什么叫与你无关？”何田严肃道，“这些群众聚集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在门口闹？这个女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在跟踪处理？如果是，就说明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未能妥善处理张阿姨的上访问题，才造成了群众聚集！所以，如果追究责任，你一定是直接责任人。算了，讲这么多也没有用，现在事情处理怎样了？” 李振华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不到事情竟然影响这么大，造成的后果这样严重，上边会反应如此激烈。 “群众都已经散去了，上访人我几百人做通了工作，先回去了。” “嗯，还算不错！”何田松了口气吗，“你现在马上去向姜书记汇报，争取他的谅解。我告诉你，他刚才很生气。所以，你态度一定要诚恳一点，给他道个歉，好好解释一下。” 何田嘱咐道。 “好，我知道了。”李振华应着，又给何田倒了茶，这才起身。 何田喝了一口，也跟着起身，两人一前一后往书记办公室走去。 很愉快，来到了县委办公楼。 县委办公楼是一栋相对老旧的小楼，高三层，木楼梯，红砖琉璃瓦，古色古香，据说是旧社会的大地主的地产。解放后，没收了，就作为政府办公驻地。 开始党委政府合署办公，大家都在这栋楼里。后来新建了办公大楼，政府部门就搬去办公大楼了，但是县委却没有搬，一直在这里办公。 何田领着李振华，踩着吱吱吱吱作响的木质楼梯，走上三楼，来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口。 门口的左上角，挂着一块木牌，上书：书记室。 笃！笃！笃！ 何田敲门。 “进来！”一道威严的男中音。 何田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记，李副县长来了！”何田说道。 姜玉山抬起头，冷冷都盯着李振华。 “书记好！”李振华被人这样盯着，觉得很不自在，不过嘴上老老实实地恭敬问好。 “坐下！”姜玉山冷冷地说道。 由于他没有起身，也没有指旁边的沙发，李振华就只能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和姜玉山隔着一张办公桌。 等级意味很明显。 何田端起茶壶，给姜玉山的茶杯里添加了一些茶，又找来一个茶杯，给李振华也倒了一杯，这才走了出去，并关上门。 “书记吗，找我什么事？”看不到书记态度不好，李振华硬着头皮问道。 “什么事？你问我什么事？我还要问你什么事呢！”姜玉山明显很生气，“你说说，今天门口子那里是咋回事？你要不说出个子丑演卯，我处分你！” 李振华再次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领导对这种群体事件真的是十分敏感，虽然群众仅仅是路过，聚集看热闹而已，可是却深深触动领导的的神经。 “哦，是这样。这事我应对不好，有失误，我检讨！”李振华牢记何田的话，先是自我检讨，然后紧接着报喜，“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完了，所有围观的群众都已经散去，上访户经过我做思想工作，也稳定了情绪，已经返回了村上。” 李振华一边汇报，一边看着姜玉山的恶神情变化，以决定下一步的汇报语言。 果然，姜玉山听到局面已经完全控制住，脸色顿时缓和下来。 “你小子还算应对的快。这次就放过你，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再有下一次，一定严惩不贷！” “是是，书记说的对，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李振华连忙点头如捣蒜。 姜玉山话锋一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难得这么大？你说一说！” 李振华不自觉地笑了。 机会真是来的巧，自己正愁不知道怎么查这个案件，又不好故意找姜玉山求助，现在姜玉山主动问起，这是天赐良机，让姜玉山介入，就在此时！ 于是把正在省城学习，却被赵刚中途派去处理张阿姨上访的的事，以及后续跟进了解到的情况跟姜玉山说了一遍。 “什么？你说这是赵县安排你跟的？”姜玉山有点惊讶。 “是啊，如果不是县长安排，我都不知道有怎么一回事！”李振华说道。 姜玉山沉思了一会，才说道：“既然你已经跟进了一段时间，就继续跟今年处理好，记住，今天这种聚集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了。这件事你个人的看法是什么？” 李振华于是把自己发现的疑点一个个说了出来。 “我个人的看法是，瑶瑶事件很可能不是一起普通的自杀案件，很可能被害致死，我建议公安机关立案调查！1” 第266章 军令状 “重新调查？”姜玉山沉吟。 “对，很多疑点自杀解释不通，从我掌握的情况看，更像是他杀。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所有的疑点，都说明瑶瑶的死亡并不单纯，只有重启调查，真相才能大白于天下！”李振华趁热打铁。 “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如果重新调查，可能会得罪许多人，毕竟这是已经结案的事，重启调查，就意味着否定原来的结论，否定原来有关同志的工作努力，这会让许多人心里不舒服，矛头肯定会指向你。你准备好了吗？”姜玉山说道。 “我不怕！”李振华斩钉截铁，“既然这件事是我跟了，我就必须跟紧到底。就算我不查，事情就完了吗？没有，上访问题得不到解决，这个责任还是我来背是不是？我想，既然是这样，不如干脆一查到底，看看是补水错案，如果是，还死者一个公道，把行凶者绳之以法！” “嗯，你很聪明，看问题 越来越透切了。” 姜玉山赞许地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如果你不查，上访的责任得你来负，这恐怕就是赵县让你跟进这件事的初衷。不过如果你查不出来，你的责任更大,因为不仅仅说明你能力不行，更加重要的是，你得罪了一大帮人，日后你将寸步难行。这恐怕是是赵县计谋。” 李振华叹了口气：“可惜公安部门不同意。如果能重启调查，一定真相大白！” “哦，是吗？”姜玉山稍稍有点意外，又好像在预料之中，并没有很大的反应。 “你有没有去找过程武？” 李振华：“我去找了、不过他，不过他……” 他犹豫了。 他不习惯于背后说人坏话。 姜玉山：“别吞吞吐吐了，有什么事直说！” 李振华咬了咬牙，“他让我找你！” “嗯？” 姜玉山愣了一下。 显然，对程武的这个处理有点意外。 一般来说，作为分管领导，做还是不做，都会给下属一个明确的说法，即便要找上级请示，也是自己去找，不会让下属去找。 程武这样，把问题直接往上推，是一种不敢负责、不够担当的表现。 “成武这个人啊，善良是善良，就是缺乏点勇气。哎，怪不得会输给赵刚！” 姜玉山叹了口气。 他指的自然会是接替马春生担任县长一事，姜玉山本来推荐的是程武，最后赢得却是赵刚。 要知道，姜玉山只有推荐权，最终的决定权在上边。这就要看两个候选人的博弈了。 可惜的是，程武在和赵刚的博弈过程中，输给了赵刚。 “这就有点麻烦了！”姜玉山自语，“主管部门公安局不立案，分管领导不愿管，赵县又明确表示不支持调查，李副县长，你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啊！” 姜玉山打趣道。 李振华自嘲地笑了笑，“司令不是我，是您姜书记。我只是一个冲在前面的。程书记可说了，找了姜书记，问题就会解决！” 李振华一边谦虚，一边给姜玉山戴高帽。 “我？你怎么知道我站在你这一边？你就不怕我和赵刚他们一样，反对重启调查？”姜玉山说道。 “你要反对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李振华说道，“您作为我县最高的父母官，青天大老爷，面对这么的疑点，岂会放任不管？我相信你也想查明真相，还事情一个本来的面目。” “这还真可能要令你失望了。”姜玉山说道，“我还真的不同意现在立案调查！” “啊？” 李振华张大了眼睛。 认真看了看姜玉山，从他的神情看，不像说假话。 按照他对姜玉山的了解，姜玉山是一位一心一意为人民的官员。再说，按照踏月赵刚的对立关系，既然赵刚不同意重新调查，姜玉山应该持相反的意见，同意调查才对。 现在怎么和赵刚一样的态度呢？ “书记，你这是……” 李振华有点不会说话了。 “是不是很惊讶？”姜玉山微微一笑，“知道我为什么同意赵虎他们不立案调查吗？” 李振华摇摇头：“书记，我笨，我不懂，请您明示！” 姜玉山：“因为我知道，就算在我的压力下赵虎不得不重启调查，也很可能只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最终的结果还是维持原有结论，什么也改变不了。到了这个时候，你的压力就大了！” 李振华瞪大了眼睛。 想一想，还真不是这么个理。 赵虎作为赵刚的自家兄弟，肯定会唯赵刚马首是瞻。 既然赵刚的态度是不查，赵虎就算在姜玉山的压力下不得不立案，也肯定不会全力以赴，到头来就是敷衍了事，维持原判。 这样，既贯彻了赵刚的意图，又不得罪姜玉山。 而这样的结果，最不利的无疑就是李振华。 一是事情并没有解决，李振华的压力不但不会消失，随着张阿姨的继续上访，压力只会越来越大。 二是证明了李振华的猜想是错误的，这段时间李振华的所有努力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想到这里，李振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己只想着重查，以为重查了，什么都解决了，事实上，事情比自己的想象更加复杂。 在姜玉山、赵刚这样的官场老手中，真的是步步计谋，充满凶险。 “姜书记，那你有什么办法？”李振华后知后觉，虚心请教。 “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查啊！”姜玉山理所当然地说道。 啊？ 这一下，李振华是彻底整不会了，呆呆地望着对方。 姜玉山微微一笑么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调查，而是暗中调查。只有让我们信得过的同志暗中调查，才能找出事情的真相，给死者一个公道！” 原来如此！ 李振华彻底松了一口气。 姜玉山固然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姜玉山，为民为公的初衷 并没有改变。 只是，他的思想更加成熟，考虑的更加全面。 可以说，李振华是年轻无畏，一腔热血往前冲。 姜玉山则是深谋远虑。大智若愚。 通过这件事，李振华也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有很多地方需要向这些老油条学习。 “为了彻底查清事实，我会安排一个信得过的自己人，抽调若干精兵强将协助你调查这件事。” 姜玉山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但是你们必须有一个期限。因为这事程序上存在问题，因为事情瞒不了多久，赵虎、赵刚他们迟早会知道，估计会阻挠，所以你们必须有一个期限，有紧迫感。只要你们在较短的时间内，找到相关证据，他们就来不及阻止，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 “我明白了！”李振华的雄心起来了，“书记，你说，我要怎么么做？” “我要你立下军令状！”姜玉山缓缓说道。 第267章 线索 “军令状？” 李振华一愣。 想不到电视剧中的桥段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总觉得怪怪的。 军令状是什么？是必须完成的限时任务！ 不完成是要杀头或者撤职的！ 这是哪门子的事情啊。 自己一不是军人，二不是自己的本来工作，说到底，是赵刚临时加派给自己的临时工，立哪门子的军令状？ 这不是拿自己的本职工作去冒险吗？ “怎么，想不通？”姜玉山看出了李振华的犹豫，于是说道，“如果你不立军令状也可以，只是到时什么也查不出来你不要怪我。 我虽然是县委书记，也不是万能的，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总要靠事实说话。想来想去，我觉得，也只有军令状是最好、最有效的办法。 我能给你的帮助也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只能靠你们的努力！ ” “行！我干！”李振华咬咬牙，答应下来。 没有办法，谁叫你上了赵刚这条贼船呢？ 说实话，姜玉山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这件事，查不查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影响的只有李振华，而且是严重的影响。 所以，查出真相，真正的受益者只有李振华。 姜玉山这完全是在帮他。 能够做出暗中派警察帮助调查这样的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要知道，这样做，姜玉山也是要冒风险的。如果查出真相还好，如果查不出，就会成为赵刚他们攻击的借口。 “嗯，好！”姜玉山点点头，“接下来，我会派给你一位信得过的警队内的同志，他会协助你全力调查。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跟他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你，他会满足你。” “谢谢书记！”李振华告辞出来。 回到办公室，李振华嘴下抽烟，一边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大约二十分钟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李振华说道。 吱呀——！ 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身着便装，虎目星眉，十分干练。 “李县长，姜书记让我来找您报到！” 李振华还没有来得及发问，对方烧就自我介绍。 “公安局新郑二队队长刑威！” “刑队长？”李振华很惊讶。 他不是惊讶刑威这个人，而是惊讶姜玉山的速度竟然这样快。 自己回到办公室还不到半个钟头，刑侦二队的队长就过来了。 做知道，从公安局道县政府，也要二十多分钟。 也就是说，李振华一离开，姜玉山可能马上就打电话给刑威。 而刑威接到姜玉山的电话，也马上赶了过来。 李振阿虎对姜玉山的嗯了解又多了一分，更加的敬佩了。看来，站在他的阵营一边，是十分明智的选择。 “是刑队长啊，来来，请坐请坐！” 看到是来帮自己的，李振华十分客气，热情地请刑威坐下，又亲自给他阿倒了一杯茶。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刑威十分惶恐，连忙用手想要遮挡杯子口。 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大队长。副科级别，一个副县长亲自给他斟茶，这是高的待遇啊！ “没事，你来我这里，你就是客，主人给客人倒茶，天经地义！”李振豪华说道。 刑威听了，伸到一半的双手停住了，然后慢慢缩了回去。 “多谢李县长！”他由衷地说道。 “不用谢，是我麻烦你了，如果不是我，姜书记也不会临时派给你任务！”李振华说道。 “领导有什么吩咐，只有我刑威做得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刑威拍着胸脯保证。 “我们不搞那一套，只要尽心尽力，全力以赴就行了。”李振华说道，不过心中很满意刑威的这种态度。有这样的风风火火、敢冲敢闯的猛将，才能破案啊！ “刑队长，明人不说暗话，这次任务很艰巨，我可是向姜书记立了军令状的，你跟着我查案，如果限期无法完成，个人的政治前途可能会受到影响。你考虑清楚确定要接吗？” 李振华严肃地说道。 “我刑威说到做到，绝对不打退堂鼓，无论能不能限期破案，我都不会后悔，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坦然接受！”邢威回答的斩钉截铁。 “好，既然刑队长这这这样痛快，我也不绕弯弯了。下面我说一下要求……” ……. 两天之后，糖厂来了不少个便衣警察，他们走家串户，询问双十一当晚的所见所闻。特别是围绕瑶瑶跳楼的中心大楼进行排查。 又重新勘查了当初出事的天台，一个楼下的场地、草坪。围绕当晚在活动中心上班或者锻炼的职工进行一个个走访调查。 期间，李振华安排刑威和方元见了面，双方交流了情报和信息。 经过若干天的额来弄徐排查，还真找到了一个线索。 有几个职工反应，当晚他们正在活动中心打乒乓球，忽然听到有人喊“有人跳楼了！” 他们停下打球，跑到窗边，往下一看，只见一个女孩趴在地上，身下是一滩血。 周围几个职工正围着惊恐地议论。 他们第一时间意识到有人跳楼了，于是匆匆跑出球室=，往楼下跑去。 在跑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有一道人影，也正从楼上往下跑来。 当时以为他也是要跑下去查看情况的，其中一个职工还喊了一声：“有人跳楼了，快去看看！” 然而，那道人影却停下了脚步，还转过身去。 当时大家都急着跑下去看情况，也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这有点反常。 按道理，如果也是跑下去察看情况的，应该直接跑下来，不应该被人喊话后，停下脚步，更不应该转过身去。 这很有可能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反应，就是被人撞见后，本能地躲避，避免被人认出自己。 这就不合理。 发生跳楼这样的突发事件，谁都会很好奇，跑上去查看几乎是不二选择，他为什么要逃避呢？ 就算他不知道有人跳楼，可是那个职工喊他一声之后，就知道了，应该跟上才对，可是他却采取了相反的动作。这就是值得怀疑了。 “你能认出他么？” 在方元办公室，刑威问一个小伙子。 他就是提供线索的职工。 “认不出，楼梯灯光很暗，看不清，但是但是大体看一确定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青年回道。 二十多岁？ 刑威和方元互相看了一眼。 胡彪就是二十多岁。 第268章 狗熊下岗 线索隐隐指向了胡彪。 但是单凭这个，还不够。 毕竟二十多岁的的年轻人很多，况且仅仅是在楼梯上撞见，也不能说明他在天台上行凶。 不过却提供了一个范围和方向。 接下来，厂内、警方两拨人马，重点调查当天出现在活动中心的年轻人。 另一边，胡彪虽然被放了出来，可是林泽生和刘飞还被扣在派出所。 胡彪出来后，把气一股脑洒在狗熊头上。 正是因为狗熊和他们打架，才导致他们被抓，胡彪什么时候被一个小小的工人搞得这么狼狈过？ 胡彪越想越气，直接让人找了个借口，让狗熊下了岗。 理由当然是因为工作需要，裁减富余人员。 狗熊莫名其妙就失去了工作。 不过狗熊虽然五大三粗，却有一个爱好，就是摄影。 他的摄影作品，曾经参加工厂组织的摄影作品展。 闲来无事，他就会爬爬山，登高远望，拍些照片。 这天，他正在厂内转悠，寻找一些即兴镜头。 不想冤家路窄，再次遇上了胡彪。 “哟，大摄影师，什么时候当起专业摄影家来了？” 胡彪和一帮小弟大摇大摆走过来，胡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狗熊皱了一下眉头，就想绕走开。 “站住！狗熊，我让你走了吗？”胡彪喝道。 几个小弟当即拦在狗熊的前面。 “你想干什么？”狗熊问道。 “干什么？我想帮你啊！”胡彪挖苦道；“听说狗熊兄弟下岗了？怎么样，下岗的滋味不好受吧？没工资领爽不爽啊？哦，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大摄影家，会摄影啊！只是不知道你这个摄影挣不挣钱？要不要我帮你买几张照片，给你送点吃饭钱啊？” “买我的照片？！” 狗熊的脸上神色变了，变得有些难看，“你想买照片？你怎么会想买我的照片？你知道了？” 胡彪：“我知道，当然知道啊，车间里谁不知道狗熊有个破傻瓜机，无事就爱瞎转悠！怎么样，下岗这么多天了，摄影能不能当饭吃？要不要我赏你一顿饭吃，买你几张照片啊？” 狗熊吞了吞口水，“你想出多少钱？” 胡彪和自己的几个小弟看一眼，哈哈大笑：“狗熊，你还真当自己是一个摄影家啊，就拿你那破技术，也想卖钱？老子逗你玩呢，你还真想卖钱啊？傻蛋！” 几个小弟立即跟着起哄： “就你这熊样，也想当摄影家，还想挣钱？我呸！” “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还真当自己是摄影师啊，你怎么不去当协会主席呢！” “是不是下岗了，没工资领了，想钱想疯了啊。要不要我一分钱买了你的全部照片，这样你就可以是去买一颗糖吃了，小朋友！” “一个下岗工人，也想当摄影家，笑死我了！” “背叛彪哥，就是这样的下场，哈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极尽羞辱之能事。 狗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被羞愧的无地自容。 还以为胡彪是真的打算毛照片呢，原来完全理解错了，是来羞辱自己的啊。 也是，自己的的这种业余水平，怎么可能卖钱？本来就是爱好，随便玩玩而已。如果摄影能当饭吃，谁还去上班啊。 羞愧之余，狗熊转身就想走人。 “别走！” 胡彪继续阻拦。 “我们的账还没算呢，就想走？没那么容易！”胡彪凶狠地说。 狗熊站住，“什么账？” 胡彪：“什么账？你问你我什么账？老子白白进了局子就这样算了？还有我那两个兄弟到现在还在里面！你说这账怎么算？” “你想怎么样？”狗熊问道。 “我想怎样样？”胡彪皮笑肉不笑，“我告诉你我想怎样。一我让你让他妈的下岗，没有工作！不过这还不够！二是你离开马小燕，离得远远的，马小燕只能是我的！” 狗熊气得脸色发白，手中抓起了拳头。 他早就猜到下岗是胡彪搞的鬼，现在胡彪亲口说出来感觉更是气愤的不行。 踏马的欺人太甚！ 尤其是，居然还想骚扰马小燕。 这是绝不可能容忍的。 “不行，不可能的事。马小燕是我女朋友，谁都不可以动她！”狗熊说道。 “就你，还女朋友？你踏马配有女朋友吗！”胡彪挖苦道，“狗熊，你连工作都没有，你拿什么养活女朋友？我劝你识相点，把马小燕让给我，我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让厂里重新给你安排一份工作。怎样，哥们我够义气了吧？” 狗熊脸色铁青。 自己没工作，还不是拜你所赐，现在居然拿着个来要挟，当做恩赐的武器，真是岂有此理。 “你的工作我不稀罕！”狗熊瓮声瓮气地说道。 “不稀罕？真是下贱！”胡彪继续打击，“明明饭都没得吃，还要装清高！活该你们饿死！ 不过你死不足惜，不要连累了马小燕！如果你继续纠缠马小燕，老子让马小燕一起下岗！” “你，你欺人太甚！”狗熊气得脸都涨红了。 “欺负你？不欺负你我欺负谁！”胡彪理所当然道，“不要忘记，你是我的一条狗 ，离开了我，你什么都不是！不要以为离开我了，就有资格跟我争女人了，在我面前，你就是一只蚂蚁，我要踩死你，分分钟甘容易！ 今天我就告诉你了，狗熊，不管你同意不同意，马小燕都是我的。至于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你，你敢动马小燕，我跟你拼命！”狗熊气得不行，浑身都在发抖。 “拼命？来来！”胡彪冷笑，“你不拼命我还要找你算账。上次进去的账今天一并算了。兄弟们，弄他！” 小弟们得令，立即冲了上去，拳打脚踢。 狗熊奋起反击。 然而，对方人太多了，足有六七个，各个都是年轻小混混，下手狠辣。 狗熊虽然人高马大，但毕竟不是叶问，无法一个打十个，坚持了几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 造纸车间。 马小燕正在上班。 忽然，一个工友匆匆走了进来，冲着马小燕道：“小燕，你男朋友被人打了！” 什么？ 马小燕一愣。 其他正在工作的工友也停下手中的工作，一齐望望过来。 来人：“小燕，你男朋友快被打死了，快去看看！” 马小燕大吃一惊。 愣住了几秒，忽然惊叫一声，丢下手中的东西，夺门而出。 “小燕，等等！” “我们也去！”一大群工人跟着跑了出去。 第269章 我们辞职吧 远处的林荫小道上，胡彪正打的起劲。 狗熊趴在地上，双手抱住头，被人拳打脚踢。 胡彪一脚一脚地狠狠踢他，嘴里恶狠狠地说着：“玛德，抢我女人，找死！” “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作对。我打不死你！” 另外几个小弟也不闲着，你一脚我一脚地往狗熊身上招呼，嘴里同样不干不净地骂着：“叛徒，该死！” “跟彪哥作对，真是自不量力！” “狗东西，打死活该！” 狗熊身上已经挂了彩，脸上、胳膊上都有血口子，就炒股殷红的血。 “熊哥！” 突然，一声尖叫骤然响起，马小燕从远处狂奔而来。 “住手！” “打人了，有人打人了！” 后面，紧跟着十几个车间工人，看到胡彪他们在肆无忌惮地踢打狗熊，有人大声喝止。 “彪哥，有人来了！” 一个小弟匆匆地对胡彪说道。 胡彪再次踢了狗熊一脚，不甘心地道：“狗熊，今天暂且放过你，不按我说的去做，以后见一次打一次！走！” 说完，跳上一辆摩托车，扬长而去。 众小弟纷纷跟上，刹那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医院。 狗熊的伤口经过处理，缠上了厚厚的绑带。 头上、胸部、臂部，都缠上了绷带，远远看去，像是一只白色的木乃伊。 手臂上还吊着针。 马小燕陪坐在旁边。 “小燕，胡彪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狗熊忍住疼痛，担忧地问道。 “没有，没有，他们一直没有来找过我！”马小燕答道。 其实，胡彪隔三差五就会跑去骚扰她，只是看到狗熊这个样子，她不忍把真相说出来，怕刺激狗熊。 “嗯，没有就好！”狗熊点点头，“小燕，如果胡彪来骚扰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去揍他们！” 马小燕心里苦笑。 你揍他们？刚刚可是被他们揍到医院里来了。 “狗熊，我们辞职吧！”马小燕忽然道。 “辞职？” 狗熊一愣，“好地地的为什么要辞职？” 忽然，他想起来什么，转而问道：“是不是胡彪他们欺负你了？狗日的，我要去找他们算账！” 气愤地站起来要走。 马小燕拉住了他。 “你干什么啊？还吊着针呢，坐下！” 狗熊勉强坐了下来，不过仍然气愤不已，“胡彪，你欺人太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等我好了，我一定找你算账！” “你想干啥，我都说了，不是胡彪，是我自己想要辞职。”马小燕说道。 狗熊：“我不信。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要辞职，为什么现在突然要辞职？肯定是胡彪这个狗日的威胁你了。胡彪，我狗熊与你势不两立！” 马小燕有些生气了：“哎，你能不能听人家说说？成天胡彪胡彪，你打得过人家吗？你有人家有钱有势吗？你要斗得过他，就不用下岗了。” 狗熊顿时软了下来，“可是，小燕，这份工作是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么辞了太可惜了。这可是花了钱买来的指标啊，现在放弃了以后就难了。我已经下岗了，你再下岗，上哪找工作去啊？” 马小燕眼睛望着窗外，似乎看到了什么：“狗熊，我想清楚了，其实这份工作也没什么，每个月两三百块钱，饿不死人罢了。其实，现在改革开放，形势这么好，我们不如趁着年轻，出去闯荡几年，说不定会发达起来呢。” 狗熊：“出去？出去我们 能做什么？做生意又没有本钱，打工人家不一定要我们。我就会造纸打浆，其他什么也不会。” 马小燕：“我知道很难，可是留在这里就好了吗？说是国家工人，还不是被有权有势的人欺负？一个人胡彪，就那么嚣张，胡作非为，这种身份不要也罢。我打听过了，我们厂有好多个姐妹去街上的初心电讯商店上班，工资比在厂高几倍呢。要不，我们也去吧？” “初心商店？”狗熊一愣。 他只是老老实实做工，平时就是在糖厂宿舍、饭堂、车间三点一线，很少管外面的世界。初心商店是什么东西，他完全不清楚。 “初心电讯店你不知道？”马小燕说道，“初心电讯可是我县最大的电讯经营商店。方若初你知道吧？就是我们厂原来的厂花，初心电讯店即是她开的，她是老板！” “方若初？” 狗熊想起来了，当年他跟着胡彪混的时候，胡彪还带着他们几次去骚扰过方若初。 上次在冰室帮胡彪出头的时候，自己还被一个男青年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狗熊与胡彪分道扬镳。 “是啊，就是若初姐！她现在发展的可好了，据说他老公还是个副县长！” “副县长？” 狗熊脑海中出现李振华勒紧自己脖子的情景。 他记得当时他的朋友叫他李乡长。 竟然升为副县长了？ “他老公是不是姓李啊？”狗熊问道。 “听说是。”马小燕答道。 实锤了！ 就是那个青年。 怪不得当时一点也不怕胡彪，原来人家大有来头！ 还真别说，如果在他手下打工，不一定会比在糖厂差…… 在方元和刑威紧锣密鼓地调查的时候，李振华也没有闲着，他到信访办进行了调研。 他决心这一次张阿姨的上访事件为突破口，探索一条从根源上解决上访问题的道路。 否则，即使处理好了张阿姨的事件，还会有李阿姨、王阿姨上访，层出不穷，信访人员和领导佳能会疲于奔命，焦头烂额。 信访办副主任齐夏十分配合，把历年来的信访数据、材料全部呈给李振华。 看着档案柜中一摞摞的信访卷宗，李振华心情沉重。 以前只知道有信访这件事，没想到信访竟然这么多！ 按照齐夏的汇报，其中很多的事件并没有得到最终处理，只是束之高阁，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了了之。 “为什么会这样？”李振华很惊讶。 “很简单，信访的事一般分为两种，是两个极端。”齐夏解释道， “一种是鸡皮蒜毛的事，比如某位干部作风不正，公款旅游的举报等等，这些事领导一般没有兴趣处理。 另一个极端，就是棘手的疑难事件。比如冤假错案，违法行政等等。这些信访，牵扯往往很大，涉及的人物关系十分复杂，不是一般人能够动的，领导不愿去碰。 所以信访的事情往往是没有结果的。我们信访部门只是负责把问题反映给有关部门和领导，最后结果如何，就不是我们信访部门决定的了。” “这么说，“信访只能起传声筒的作用？”李振华问道。 “可以是这样说。”齐夏苦笑。 第270章 真相呼之欲出 在李振华调研信访工作的时候，瑶瑶自杀案件的调查工作取得了重大突破。 有人记得，当晚大概8点到9点的时候，胡彪和他的几个伙伴，曾经在活动中心四楼健身。 而健身房开放至晚上9点半，也就是说9点半后，胡彪他们离开了健身房。 而瑶瑶跳楼发生在晚上10点左右。 会不会是瑶瑶去找了胡彪，胡彪和瑶瑶上了天台，胡彪故意或者失手把瑶瑶推下了大楼？ 当然，这都是猜测。 但是有一点，证明了林泽生和刘飞并没有逛街，而是和胡彪出现在了健身房，林泽生和刘飞次说谎！ 刑威和黄武连夜突击审讯林泽生和刘飞，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两人无法抵赖，只得承认，当天他们的确是在健身房活动。 而且瑶瑶是去找了胡彪！ 瑶瑶和胡彪发生过年了争吵。 然后，两人走了出去。林泽生和刘飞并没有跟上去，仍然在健身房活动。 胡彪和瑶瑶去了哪里，他们并不清楚。 是不是胡彪杀的瑶瑶，他敲门更加不知道。 不过他们承认，胡彪和瑶瑶走了去没多久，楼下就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他们奔到窗边，发现楼下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他们意识到有人跳楼，和其他职工一样，好奇心使他们第一时间跑下楼查看。 发现死者竟然是瑶瑶！ 瑶瑶的身下流出一滩血，非常骇人。 他们马上想到了他们的老大胡彪，几乎是本能地四周扫视，但是并没有发现胡彪。 当晚，他们几个小弟是自行散去的，没有等到胡彪出现。 第二天胡彪才出现在在众人的面前，不过神态正常，像没事人一样。 林泽生和刘飞虽然心中有怀疑，但是也不敢问。 由于林泽生和刘飞是分开审讯的，两人供述基本一致，可信程度很高。 至此，案情取得重大突破，毫无疑问，胡彪有重大嫌疑！ 毕竟瑶瑶单独和他走后不久，就发生了坠楼事件，胡彪脱不了干系！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邢威马上向李振华汇报了审讯结果。 “李县长，我建议马上抓捕胡彪！”邢威说道。 “行！”李振华想了一会，同意了。 虽然还不是直接证据，但是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毕竟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当时又是晚上，不一定会有直接目击者，能够查到这一步，可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要拿到胡彪的口供，就可以定他的罪行。刑威雷厉风行，立即控制了胡彪，把他带回派出所审讯。 是的，是派出所，不是公安局。 因为现在是秘密办案，不能带回局里，只能借派出所办公。 好在黄武是李振华的人，双方配合默契，虽然行动了几天，并没有在公安系统内传开。 胡彪面对突如其来的讯问，慌了手脚。 由于有林泽生和刘飞的口供，他不得不承认当晚确实是在健身馆遇到了瑶瑶。 准确地说，是他们在健身馆的时候，瑶瑶找到了胡彪讨要说法。 由于当时现场人多，胡彪就是和瑶瑶去了天台。 不过，胡彪不承认是他杀了瑶瑶，说是瑶瑶自己跳楼的。 “她怎么会跳楼？你当时对她做了什么？” 邢威严厉地喝问，咄咄逼人。 “我怎么知道？我可什么也没有做啊！”胡彪说道。 “还在抵赖！老实交代，当晚你们俩在天台上都干了什么？从实招来！你知道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要妄想蒙混过关！当晚在天台上都有什么人？瑶瑶和你说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胡彪：“我招，我招！瑶瑶要我和我和好，我不同意。她又要我赔钱，我也不同意。” “赔钱？她要你赔什么钱，赔多少？”邢威问道。 胡彪：“她要我赔一万块。说是…..说是几次打胎的赔款！” “你！……”邢威敲了一下桌子，似乎有些恼怒，“你弄大了她肚子？还几次打胎？一万块钱你也没给？” 胡彪冤枉道：“我和她双方是自由恋爱，睡觉也是你情我愿的，赔什么钱啊。我当然不给！警察叔叔，她这是敲诈勒索！” “我……我敲泥马！”邢威爆了一句粗口，真想上去抽胡彪两个耳刮子。 隔着玻璃窗，李振华和黄武在观摩。 “玛德，真是个人渣！”黄武骂道。 李振华皱了皱眉头。 胡彪的无耻超出了他的预料。搞大了人家肚子，居然一毛不拔，还理直气壮，真是人无耻则无敌啊。 讯问室。刑威继续审问。 “然后呢？然后你们又做了什么？” “然后？”胡彪想了想，说道，“然后，她就骂我，骂我玩弄了她。我玩弄她？她还玩弄我呢，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我的钱，还真当我是傻子啊，贱女人！” “喂喂，别扯远了，说说你自己，但当时都做了什么？” 邢威恼怒地打断了胡彪的话。 实在忍受不了这家伙，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到现在还在诋毁死者。 “我什么都没有做。”胡彪说道。 “什么都不做，这女的好地地的怎么跳楼了？骗鬼呢，当我们是三岁小孩是吧？”邢威恼怒地说道。 胡彪想了一会，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哦，我想起来了，这女人先是拼命骂我，后来又哭，威胁说死给我看。我不信，一个拜金女怎么可能轻易死？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跳楼了。 可是我想不到啊，我根本想不到她会自杀！完全来不及反应，她就跳下去了！ 如果我知道她会自杀，我一定会拉住她。就算赔钱，那一万块我肯定会答应给她的。可是我想不到啊！都是我的错，我没能估计到她会自杀，导致了不能及时救人，我有罪！请警察叔叔处罚我！” 说到后来，胡彪眼角还挤出来一滴眼泪。 和刚才嚣张地骂死者贱女人变了一副模样。 邢威始终冷冷地盯着胡彪，想要从他表情中找出破绽。 玻璃窗后，李振华眉头皱的更紧了。 情况不妙。 胡彪肯定是现在说谎。 不过他编造的借口逻辑上是说得通的。 毕竟女生因失恋轻生的例子不在少数。 尤其是，胡彪说瑶瑶先是要求和好，被拒绝；要求赔钱，又被拒绝。 这种极度失望之下，采取极端行为是完全有可能的。 所以，别看胡彪吊儿郎当，很可能心思缜密，一直在把事情往瑶瑶自杀的方向上带。 以逃脱责任。 后面的认罪态度，显然是避重就轻，妄图蒙混过关。 可是邢威毕竟是一个有丰富经验的老刑警，岂是那么容易蒙骗的？ 邢威敲了敲桌子，笑了：“胡彪，你很精，可惜你的话有太多的漏洞，这些漏洞，说明你就是杀死瑶瑶的凶手！” 第271章 我要找我爸 “哦？” 胡彪脸色变了一变。 邢威：“你说瑶瑶要求和你和好你拒绝了是不是？” 胡彪感觉有些不妙，不过也只能答道：“是！” 邢威：“你又说瑶瑶要你赔钱你也拒绝了是不是？” “嗯！” “所以，你什么都不答应对方，瑶瑶又非要你答应不可，你就起了杀心，杀死了瑶瑶！” “瑶瑶 是你推下楼的是不是？！” 邢威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用这种个方式，邢威可攻破过不少违法犯罪分子的心理防线。 “我……” 胡彪神色慌乱，眼神躲闪，不敢和邢威对视。 “说！是不是你杀的瑶瑶！” 邢威再次加大声音，大声喝问。 “我…..我……” 胡彪明显乱了方寸，语无伦次。 就在大家以为马上要破防的时候，胡彪突然说出了一句话：“我要打个电话给我爸！” 邢威一愣，当即拒绝：“打什么电话？把事情交代清楚，自然会给你电话！” “不，我要打电话！”胡彪妈宝的脾气上来了，“我要打电话给我爸，否则我什么也不说！” 邢威：“你当这是菜市场，讨价还价？告诉你，这是派出所！在这里，老代交代是你的唯一出路！说，瑶瑶是不是你推下楼的？！” 胡彪突然犟了起来：“不，我什么也不会说！我要找我爸！” 邢威“就是找你妈来也没有用！一个人犯了法，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你越是抗拒，越是拖，罪行越大。配合我们，趁早交代，才有可能减轻你的罪行！” 胡彪沉默了起来。 玻璃窗外。 黄武和李振华面面相觑。 本以为尘埃落定，不想胡彪最后关头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如果不能突破，事情很不妙。 毕竟胡彪被抓，事情肯定隐瞒不会太久，胡继承迟早会知道。 胡继承知道，等于赵虎等就会知道。 秘密调查的事就会曝光。 到时候事情如何走向就很难估计了。 审讯陷入僵持。 胡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无论邢威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开口。 就在邢威无计可施的时候，李振华走了进来。 “是你？李……李乡长？”胡彪惊讶道。 他对李振华的印象很深，毕竟两人起过冲突。 邢威一拍桌子，“放肆！什么乡长，是李县长！” “李，李县长？”胡彪结结巴巴。 邢威：“胡彪，你的破事把县长都惊动了，你觉得你找你那个厂长老爸能帮你脱罪吗？现在能够帮得到你的只有你自己。就是从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胡彪再次选择了沉默。 “胡彪！”李振华冷冷道，“不要幻想靠找你老爸，就会没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就是你老爸亲自来了，也没有用。犯下罪行必须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不说，就以为我们没拿你有办法了吗？错！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见你绳之以法！” 胡彪：“24小时！24小时你们就得放我走！” 他打定主意，只要不承认，警方没有证据，24小时就得放人。 “想走？门都没有有！”李振华冷笑，“不要忘记，胡彪，除了涉嫌杀人，你在厂里做的诸多恶事我们都有掌握。不说别人，单单是你无故殴打工人狗熊，致其受伤，就可以拘留你14天！所以，就不要幻想出去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我不想坐牢！”胡彪转向李振华，哀求道，“县长，你让我打个电话吧，我让我爸给你们钱，给你们很多钱！只要你们放了我，我马上让我爸给你们钱！” 邢威和黄武啼笑皆非。 这家伙，居然在这种场合之下公然行贿，得有 多么幼稚。 “你爸爸那点破钱我还看不上！”李振华冷冷道，“我劝你还是想想招供的事，不要净想那些歪门邪道，没用的！” “招供？”胡彪也冷静了下来，说道，“你让我招供？这不是我自己把自己杀了吗？我才不这么傻！我就是不认！有本事你们查去！只要你们找不出证据，迟早也得放我走。哼！” 邢威和黄武面面相觑。 胡彪这家伙并不笨，只要他不承认，又没有证据，很难定他的罪。 “县长，怎么办？”邢威问道。 “先关起来，一天不给饭吃！”李振华冷冷道。 第二天，胡继承果然知道了他儿子被抓的事。 他在姘头董小谨的陪同下，开着豪华的宝马来到了派出所。 是的，企业有自主权，可以以工作需要为由，购置豪华汽车。 胡继承原本的座驾是桑塔纳，现在换成宝马了。 比县政府的领导的公车还要高档。 他匆匆来到派出所，通报后，来到所长室。 “所长！你好，听说我那儿子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来来，黄所长，抽支烟！” 胡继承是老油条，很懂人情世故，一来就先道歉，又赶紧递上华子，姿态放的很低。 “是胡总啊！”黄武坐着接过香烟，说道，“胡总业务那么繁忙，怎么有时间来我们派出所啊，稀客稀客！” 并没有请他坐下。 胡继承：“这不是我拿不成器的儿子吗，成天惹事，给你们添麻烦了。黄所，这是一点心意，请收下。我这就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领回去好好教育，保证他以后再不敢惹事了。” 胡继承说着，把一条软装中华放在桌子上。 “胡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黄武看了桌子上的香烟一眼，说道。 胡继承讨好地说道：“黄所长，我儿子不是给你们惹麻烦了吗，给条烟兄弟们抽。” 黄武却把烟推了回去，“胡总啊，无功不受禄。这烟，你还是收回去吧。” 胡继承继续笑着：“黄所，需要什么功呢，只要你把那儿子交给我就行了。回去后我保证好好教训他！” “回去？恐怕不成啊！”黄武说道，“胡彪殴打他人受伤，寻衅滋事，按照有关规定应当拘留7——14天！” 按照李振华的布置，拘留胡彪的名义是打架斗殴和寻衅滋事，不是瑶瑶的案子。 “哎，不就是打个架吗？能有多大的事。” 胡继承不以为然，“对方受伤了吗？我们赔！我们赔还不行吗？对方要多少钱？开个数，我们给！” “可是当事人不要钱啊。”黄武说道，“如果钱能解决，我们就不会拘留贵公子了。” “不要钱？”胡继承一愣，“那他们要什么？” “要什么？他们说要一个公道！” 黄武缓缓说道。 第272章 胡继承出马 胡继承一愣，接着道：“要公道？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打架吗。是是，我家胡彪是任性了些，行为上有些过分。 但是说到底是互殴行为，我家胡彪有责任，狗熊也有责任，一个巴掌拍不响是不是？ 当然，我家胡彪人多，占了一些上风。所以，从人道主义出发，我可以负担对方的医药费、治疗费，甚至一部分生活费。 至于说公道，就有些过了，说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这个我不能接受！” 他并不知道，黄武说的其实是另一件事，是胡彪涉嫌杀害瑶瑶的事，他以为黄武说的是胡彪殴打狗熊的事。 黄武笑笑，也不点破。说道：“这是你们双方的事，我无权过问。但是取得对方谅解之前，我们不能放了胡彪。至于如何做，胡总自己考虑。” 胡继承思考了一下，说道：“对方有没有提什么要求？” 黄武：“我们不清楚。你可以自己去问受害者。” 胡继承：“我会的。这样，黄所，能不能通融一下，先放我儿子出来？你知道，里面的日子不好受，我儿子过不惯那种生活。” 黄武心中不禁骂人：里面的日子谁过的惯？行不让儿子进去，就不要让儿子做坏事啊，一边纵容儿子胡作非为，一边还妄想儿子不受处理，你儿子这么特殊么？ 黄武：“胡总，恐怕通融不了。我们是按规定办事。除非受害人谅解，表示不再追究。否则我们是没有权力放人的。” 胡继承：“是，是，回去我一定找对方商量，争取他们的理解。不过，我还是想请黄所网开一面。是到底，这也不是大事，就像街头斗殴一样，这种事天天都有发生，绝大多数也是教育教育，罚款了事。这样，罚款我们照交，另外，这点心意，黄所收下！” 说着，胡继承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推到黄武面前。 信封鼓鼓囊囊的，目测估计，至少有上万块钱。 黄武皱了皱眉，说道：“胡总，我说过了，无功不受禄。这个你还是你拿回去。” 说完，伸手把信封推回胡继承前面。 “胡总如果真想胡彪出来，不如想想做受害人的工作，争取谅解。这个事，絮我帮不了你！” 胡继承：“黄所，真不肯帮忙？” 黄武：“无能为力。” 胡继承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他强忍着不快，讪讪道：“行，既然黄所不给面子，我也只能另想办法。这样，我想见我儿子一面。这总可以吧？” 按照惯例，亲属是可以探视疑犯的，就是监狱都可以，拘留更加不必说。 所以，胡继承提出这个要求，是没有毛病的。 可是，能让他看吗？ 不能，肯定不能啊！ 要知道，关押胡彪，并不是什么打架斗殴，是调查涉嫌杀害瑶瑶的事。 如果让胡继承父子见面，事情就会暴露。 “恐怕不行！”黄武马上就回绝了，“胡彪所涉事件情节恶劣，案情重大，暂时不能接受外界探视！” 胡继承脸色变了一下。 “黄所，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我就是探视一下都不行吗？就算是犯人，亲属也可以探监是不是？况且我儿子不是犯人，顶多算是嫌疑人！不，嫌疑人也不是，就是普通的违法行为而已。我有权见我儿子！” 胡继承毕竟是个领导，很多法理都懂，说起道理来有理有据。 可是，可是，这是两码事啊。 如果真是打架斗殴，放了当然没有问题。 可是，现在是杀人案件，正处在调查的关键时刻，是无论如何是不能让胡继承知道的。 黄武负责关押胡彪，邢威则加紧进行排查，力争找到胡彪杀人的证据。 黄武说不过胡继承，只好强硬道：“胡总，不要说了，胡彪你暂时不能见，到了合适的时候，你自然可以见到你儿子！” “你！”胡继承气得想骂人。想不到黄武竟然这样油盐不进，一点面子不给。 要知道，作为栖霞最大国企的领导人，胡继承的级别比黄武高了整整一级。 如果调入政府机关，胡继承是相当于局长的存在。 黄武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竟敢如此轻视他，实在令人恼火。 胡继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要知道，平时别说一个派出所长，就是局长，见了他胡继承都得客客气气的。 其实何止局长，就是县里的领导，见了胡继承，哪个可客客气气？ 这可是栖霞最大的企业的领导人，财大气粗，县长都得给几分面子。 “好，黄所，你有种！” 胡继承忍住骂人的冲动，收回信封和香烟，起身离开，“打搅了。既然黄所不给面，我另找办法！” 说完拂袖而去。 黄武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松了口气。 玛德，两个人各说各事，黄武既然要拒绝胡继承，又不能暴露真实意图，而胡继承又能说会道，理由十足，真是为难他了。 另一边，邢威抓紧走访糖厂 员工，希望取得新的突破。 方元也在动员自己的亲信，暗中找厂里的职工，询问当晚的所见所闻。 李振华也没有闲着，亲自跑了一趟糖厂，找到了狗熊。 狗熊是他认识的糖厂不多的工人之一，之前与胡彪发生冲突，李振华亲自收服了狗熊。 上一次狗熊被胡彪率众殴打，也是李振华带人解救了他和马小燕。 “狗熊，来，上车！” 糖厂，路边。 李振华摇下车窗，对从旁边路过的闷闷不乐的狗熊说道。 “李乡……李县长？！”狗熊一愣。他显然想不到李振华会找他。 特别是知道李振华当了副县长之后。 他一个普通工人，李振华这么大的领导，怎么可能会记得他。 “怎么，怕我？”李振华笑道，“放心，我们不打架。上车，我有点事问你！” 听说是问事，狗熊不敢不听，拉开车门上了车。 李振华一脚油门，车朝厂外开去。 “李县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狗熊疑惑地问。 李振华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狗熊，听说你下岗了？” 狗熊下岗的事，李振华已经从方元处得知。 狗熊听了李振华的话，眼神黯淡下来。 “嗯！” “为什么？”李振华又问，语气很平静。 狗熊叹了口气：“胡彪搞的。我，我和他打了一架哦，我就找借口把我开了。” “打架？哦，详细说说。”李振华明知故问。 狗熊于是把胡彪调戏马小燕，自己英雄救美，胡彪因此被抓，出来后把气撒在自己身上，让人裁剪了自己，还被殴打一顿的事情说了一遍。 “嗯。对胡彪这个人，你怎么看，你恨不恨他？”李振华淡淡地问。 第273章 狗熊的犹豫 “恨，当然恨！”狗熊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个狗日的，坏事做尽，专门欺负我们无钱无势的工人！” “嗯。”李振华点点头，“胡彪的确很坏，据我所知，他欺负的不单单是你一个，还有很多糖厂工人都受过他的欺负，很多人敢怒不敢言。你作为他曾经的小弟，了解的肯定比我多吧？” 狗熊听出了李振华话中有话，于是问道：“李县长，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振华：“其实不用你做什么，只是想向你了解胡彪的事情，尤其是胡彪做过的违规违法行为。这样，你现在也没事，我们找个饭馆，边吃边聊。” 十几分钟后，李振华拉着狗熊来到了滨江路一个大排档。 点了几样小菜，几支啤酒，两人开吃起来。 几杯酒下肚，狗熊的话就多了起来，唠唠叨叨地把过去所见的胡彪的所作所为。 尽管有心理准备，李振华还是大吃一惊。 前世他知道胡彪玩弄了很多女性，但是具体多少，没有人清楚。 胡彪具体的做法，李振华更是一无所知。 而狗熊作为胡彪的曾经的第一打手，了解到的情况出乎意料的的丰富。 据狗熊供述，胡彪至少已经玩弄了五六十个女人。 当然，这种玩弄，不是谈谈恋爱而已，是指上过床的那种。 打胎的也不在少数。 这五六十个女人，大部分是糖厂的女工。 她们看中的是胡彪董事长儿子的身份。 有的是想嫁入豪门，有的是想升职加薪。 毕竟胡彪的话，厂里很多部门领导都得给几分面子。 而胡彪也越来越大胆。 由最初的以谈恋爱为名玩弄女性，但后来看上哪个漂亮的，就采用非法手段强迫，甚至强抢。 对于不服从，敢于反抗的，胡彪采取殴打、强女干、威胁停职下岗等手段胁迫。 被欺负的女工，大部分选择了忍气吞声。 有的则要了一笔钱了事。 也有女工报警，可是每次胡彪不过是进去做了一下笔录，就放出来了。 出来后，胡彪会对报警人进行疯狂报复。 采取烟头烫奶，在在小弟面前公开强上，往体内塞异物，甚至让自己的小弟轮干。 从肉体和精神上对受害人进行双重摧残。 胡彪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罄竹难书！ “狗熊，胡彪如此凶残，你愿不愿意作证？把胡彪送进监狱？”看到狗熊相当的气愤，李振华想趁热打铁。 “作证？”狗熊一怔，犹豫了。 别看他大骂胡彪，但是要公开出庭出庭作证，则是另一码事。 说实话，私底下大部分人骂人都很凶，正义感爆棚，可是真要公开作证，没几个愿意，或者不敢。 狗熊也不例外。 “我…..我也就是看到，怕做不了证据。”狗熊吞吞吐吐道。 李振华察言观色：“你怕他报复？” “我，我怕个啥。我啥也不怕！”狗熊迟疑了一会，嘴硬道。 其实他心里的确怕。 上一次狗熊就被揍了个没有还手之力。 还仅仅是保护马小燕。如果站出来公开指证胡彪，就是公开和胡彪作对，胡彪肯定会展开报复。 要知道，胡彪可是一个团伙，狗熊只有一个人，再能打也打不过。 还有他那手握大权的老子，在糖厂这一亩三分地里，几乎可以为所欲为，这次就让自己下了岗。 指证？还不知道要被整到什么程度！ “是么？既然不怕，你担心什么？为什么不出来指证胡彪？” “我，我只是一个普通工人，指证这种事，太大了，我做不来。”狗熊小心地推脱。 “狗熊！”李振华耐心劝说，“你们想过没有，胡彪一日不收监，一日都是对你们的威胁。”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下岗也是因为胡彪吧？你就不想对他做点什么？现在他还在拘留所，只要有足够的证据，就可以判他的刑，你们才能获得安全。 如果什么也不做，胡彪就会放出来。以他的性格，你觉得他会就这样放过你吗？还有马小燕。你女朋友是吧？胡彪会放过她吗？ 如果胡彪继续找你们的麻烦，你觉得你能对付吗？就算你不怕，马小燕呢？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跟胡彪斗？ 是，你会说，你会保护她。可是你保护得了吗？不要忘记，你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一次是打了你一顿，下一次呢，会不会更狠？你也说了，胡彪强抢民女的事都干得出来。万一他把魔抓伸向马小燕，你怎么办？” 狗熊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我，我跟他拼命！” “我不怀疑你会拼命。”李振华不紧不慢，“可是拼命之后呢？如果你失去了抵抗能力，或者被胡彪他们控制了，谁来救马小燕？上帝吗？” 狗熊：“……” “所以，狗熊，你要明白，保护你们的最好方式，是将胡彪送进监狱！”李振华郑重地说。 狗熊：“可是，他老子还在。就算胡彪进了监狱，他爸还可以对付我们！” 李振华：“他不是已经对付了吗？你都下岗了，还怕他？” 狗熊：“也不是怕他。可是你知道，我虽然下岗，好歹还是国家职工身份。下岗只是暂时的，等企业经营情况好转，我还有机会上岗。如果我指证胡彪，就是彻底得罪死了胡继承，他一定会把我往死里整，我怕被开除。” 李振华心中叹了口气。 显然，狗熊虽然下岗，可是对“国家职工”的身份依然放不下，对企业仍然抱有幻想。 这也难怪，“国家工”可是一个金字招牌，是一种地位的象征。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国家工”是光荣的，是一个阶层的体现。 要知道，这几年，虽然企业效益大不如前，工人收入停滞不前，甚至比不上南下粤省打工的收入高。 但是大多数人仍然坚守，原因就是“国家工”的这个身份。 大家始终认为，困难是暂时的，政府不可能放任不管，毕竟这些企业是国有企业，企业工人是国家工人。企业一定会有好转的一天。 就算企业不行，政府也一定会妥善处理企业的工人。 如果闹僵了，失去这个身份，半辈子的努力就白费了。 “你就那么留恋这个身份？为了这个而甘愿冒着被胡彪威胁的风险？”李振华问道。 狗熊：“也不是说非常留恋。可是这个名额是我们辛辛苦苦争取才得来的，如果突然间没了，村里人会怎么看？我爸妈他们会骂死我！” “狗熊。你们都错了。”李振华缓缓说道，“其实，你们国家工的身份已经没有了。” “自从实行政企分开，企业已经从行政体系中剥离出来，成了全新的企业身份。这些企业，除了名义上叫做国有，和其他私营企业并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都是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企业经营不善，一样会倒闭和破产。 至于里面的工人，也和其他企业一样，并没有什么身份保障，失业就是失业了，都得另谋出路。当然，有些有背景的人可以调入行政机关。但是绝大多数，和在私企上打工的民工没有任何区别。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在乎这个身份呢？” 狗熊瞪大了眼睛，“不会吧？我们怎么可能和民工一样？我们可是正式工，做过政审。按照政策，生老病死企业都要负责的！” 李振华再次叹了口气：“是，按照政策，国有企业的员工生老病死单位都要负责。可是你想过没有，企业都无米下锅了，倒闭了，怎么管你的生老病死？” 第274章 打工人 “这个……”狗熊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承认李振华说得有道理，但是还是不相信政府会放任企业破产。 几十年辈辈相传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如果没有重生，李振华也不相信。 毕竟，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就是工人很光荣，是领导阶.级，是国家的主人，整整数代人都以成为一个国营企业的工人而自豪。 但是重生一世的李振华知道，时代变了，工人的黄金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今后，大家都是“打工人”。 事实上是，离开得越早，越是会发财。 呆在企业越久，温水煮青蛙，自己把自己熬死了。 看到狗熊沉默不语，李振华问道，“狗熊，不说远的，单说目前。你下岗了，工作上的的事有什么打算？难道一直待业下去？” 狗熊想了想，“我想打工。可是……” 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望向女工宿舍楼。 “可是又不想离开太远是不是？舍不得离开马小燕？”李振华察言观色，微笑着问道。 狗熊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 “我怕胡彪他们会找她麻烦！” 李振华心中有了个主意。 于是说道，“狗熊，我倒是有个办法，你不用千里迢迢去粤省，可以就近打工。这样一来有了工作，有了收入，二来也可以照顾你女朋友。” 狗熊望向李振华，他想起了马小燕曾经讲过，李振华的老婆开了一间县城最大的电讯经营商店。 “李县长，你 ，你能帮我解决工作？”狗熊眼里出现了希望。 “安排工作没问题，不过这只能是打工，不是国家编制，你的国家职工身份我可保不住。”李振华笑道。 “没问题！只要有份工作，留在马小燕身边，我就很高兴了。”狗熊兴奋地说。 接着又担忧道：“我听说你们店里的售货员都是女的，我能去吗？” 李振华笑了笑，“售货员的确是招收女的。但是也有适合你的岗位。其实，我一直想招收几个保安。如果你来，就先干保安如何？” 随着业务的扩大，安保问题越来越重要，单靠何勇看店有点难为他了。毕竟他是公司的总经理。 况且他也快成家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店里。 是时候设立安保人员了。 狗熊人高马大，武力一流，无疑是个最佳人选。 “真的？行！”狗熊很兴奋，终于又要有工作了。 “如假包换！明天你就可以去初心报名，他们会安排你的工作。”李振华笑道。 “工资，多少？”想了想，狗熊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李振华笑了笑，“工资多少你去到店里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肯定比你在糖厂干拿得多！” 狗熊脸上露出喜色。兴奋之余，又问：“李县长，马小燕呢，马小燕也想去，要不要？” 这次轮到李振华惊喜了。 肯定要啊，马小燕可是一个美女，美女做销售事半功倍！ 李振华早就交代方若初，对于下岗工人，特别是糖厂的下岗工人，优先录用。 随着分店筹备紧张进行，人员扩充势在必行。如果马小燕去，正是时候。 “没问题，只要她愿意来，我们欢迎。”李振华说道，“不过我听说她还在上班。愿意放弃单位的工作么？” “这个没问题，她和我说过了。其实我们都想找点工资高一点的工作，只是没门路。现在你们店招人，我们当然愿意去啊。这次真的多谢李县长了！”狗熊由衷地说。 “不用谢，其实只是互相需要而已。”李振华说道，“对了，你们是打算辞职过来还是停薪留职，继续保持单位职工身份？” 狗熊：“马小燕说打算辞职，我还想不准。辞职一了百了，周身轻松，挣多少花多少。停薪留职需要交一笔钱回单位。我也拿不定主意。李县长，你懂得多，你来说说呗。” 李振华很想告诉他辞职，以便斩断他对原来身份的幻想，全心全意为公司卖命。 也便于说服他指证胡彪的坏事。 不过仔细思考了一会，良心还是战胜了自私，说道：“还是停薪留职吧！公司给你们的收入会远远高于在厂里的收入，不差那点停薪留职费。” 因为辞属于个人原因，单位只需结清拖欠的工资，没有任何补偿。 而如果是辞退、解除关系、开除、遣散等非劳动者原因，原公司可以得到补偿的。 所以，从职工个人利益考虑，辞职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停薪留职的实质是自己主动下岗，不要工资，但是保留职位。也就是保留职工的身份。 但是每月需要交一笔钱回单位，主要是三金一险。 所以，办理停薪留职的一般是有了门路，出来做生意挣大钱的，他们不在乎那点钱。 之所以保留职位，还是源于对“国家职”这个身份的幻想，留一条退路。 万一政策有变或者经济环境出现重大变化，还可以回去。 李振华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是考虑到日后企业改制，工人们多多少少还是得到一点补偿，比辞职一无所有要强，所以还是建议狗熊停薪留职。 “好，我听县长的，我是我也是这样想。”狗熊很高兴。 李振华苦笑：“行吧，明天你们就可以到店里应聘。工作具体看店里安排。还有一件事，关于胡彪的事，狗熊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李振华希望通过解决他们的工作，狗熊能够出来指证胡彪。 有了证据，就可以公开起诉胡彪，还瑶瑶一个公道，给张阿姨一个交代，解决上张阿姨的上访问题。 “这件事容我想一想。”狗熊并没有马上答应，“李县长，作证并不是一件小事，你知道，我们只是一个普通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庭作证真的非同小可。我需要慎重考虑一下。” 事到如今，李振华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正如狗熊所说，和虎彪那样的人公开作对，尤其是胡继承，对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是巨大风险。如果他们不愿意去做，也不能勉强。 “行吧，事情想到这里，明天你们先去应聘。胡彪的事，你想起了什么，随时可以找我。不过这件事如果一直没有人证物证，胡彪就会继续逍遥法外。”李振华说完，结束了谈话。 第二天，狗熊果然和马小燕去了初心电讯应聘，顺利入职，终于成了一位打工人。 而黄武这边，压力越来愈大。 胡继承离开派出所，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去找打架的另一方狗熊和解，而是动员资源，给黄武施加压力。 他堂堂一个董事长、党委书记，怎么可能向一个小工人低头？这是不可能的事。 自己说不服黄武，就让更有权的人来压服！ 一天之内，黄武接到了数个电话，全都是批评他的，要求他立即放人！ 第275章 意图暴露，胡继承讨好 证据拿不到，胡继承的活动加紧进行，公安系统内的领导开始打电话过问胡彪被拘的事，表达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而态度，示意黄武放人。 黄武采用拖字诀，以正在和受害者一方协商为由，继续扣留胡彪。 邢威知道事情紧急，再次审讯林泽生和刘飞，但没有得到新的有力证词。 无奈，只得寄希望于有人看到当晚胡彪杀人的经过，带着便衣加大了查访的力度。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邢威的行动，让胡继承察觉了，作为厂长兼党委书记，他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他不禁大吃一惊。 原本以为是打架拘留，黄武也是这样说的。 不想竟然是查瑶瑶自杀这桩陈年旧案。 他马上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警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暗中进行？他们说的目的又是什么？ 胡继承不愧是胡继承，惊慌之余，他迅速动用人脉关系，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李振华在跟踪张阿姨上访的事，查到瑶瑶自杀，怀疑胡彪，故意找个借口把胡彪抓起来了。 “玛德，差点被骗了！” 胡继承暗中骂了一句，仔细回忆当时瑶瑶跳楼事件的经过。 确信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胡彪杀人。 “当时都没有发现，事情过了那么久，为什么要重新调查？难道他发现了什么新的证据？” 胡继承暗自思讨，“不对，如果发现了证据，他为什么要另找借口 抓人？说明他并没有掌握有力的证据，只是怀疑！” “我明白了，他这是想通过审讯获得口供，从而定胡彪的罪！”胡彪恍然大悟，“真他妈的阴险啊！” 如果是这样的，事情就很紧急了。 万一胡彪经不起审讯，认了罪，就完蛋了。 必须赶在胡彪招供之前捞人出来！ 不过考虑到李振华是副县长，胡继承不敢乱来，决定亲自拜访。 他很快找到了李振华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李振华没有和胡继承联系过，看到陌生的号码来电，就接了起来。 “喂？变位？” “李县长，你好啊！”电话那头，声音非常客气。 “我是糖厂的胡继承啊。 ”胡继承自我介绍。 李振华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事情坏了。 胡继承打电话给自己，肯定是胡彪的事，看来事情暴露了。 不过，表面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平淡地问：“哦，是胡总啊！请问胡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起，李县长履新几个月了，我竟然忘了向李县长道贺。真是不该，我检讨，我道歉！” 胡继承上来就一通检讨，让李振华有些意外。 李振华知道这只是他的开场白，并不是打电话的理由。 不过礼貌上必须应付。 “胡总，你太客气了。我就是换个岗位而已，有啥只得庆贺的。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道歉，更不用跟我检讨。我只是一个副县长，不是分管你的上司。” “不是啊，分管不分管，你都是我的领导，道贺是必须的。” 胡彪肉麻地吹捧，“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及时向您道贺。这样吧，李县长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下过失？” 李振华：“胡总言重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何来弥补？胡总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电话那头，胡继承干笑了一下，说道：“是这样，李县长，近来糖厂的生产经营取得了一些成绩，我们诚挚邀请您来视察指导，以便于我们更好的开展工作。” 李振华知道这绝不是胡继承的目的，毕竟一是自己不是分管领导，二是自己上台几个月了，胡继承一次也没有拜访过自己，突然邀请去视察指导，并不正常。 于是推辞道：“胡总，我的工作范围是私有（经济）部分，不是你们国有。你不用向我汇报，我也没有资格去指导你们的工作。” “哪里，李县长，您太谦虚了！” 胡继承继续道：“不管公有私有，都是经济。您是分管经济的副县长，我们当然有责任向你汇报工作啊。这样吧，如果县长很忙，没有时间下来视察，我到你您办公室当面向您汇报！” 李振华不禁皱了皱眉。 胡继承的意思，明显是一定要和自己谈谈了。 可是自己真的不想见他。 毕竟自己不是他的直属领导，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胡继承的司马昭之心，自己皆知。 如果他真是为胡彪的事而来，该如何回答？ “不太好的，胡总？姚文龙副县长才是你的直属上司，你应该去向他汇报啊，或者赵县。找我真的不合适！” “李县长说的的，我是该向他们汇报，我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和向您汇报并不冲突啊！” 胡继承毕竟是个大企业老总，见多识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我记得，李县长在青山搞企业风生水起，全县都出名了。我也是搞企业的，我有很多问题要向您请教，以更好地管理工厂，提升自己的管理能力，以便为栖霞的经济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 李县长作为我县的经济建设方面的专家，肯定会为了大局，为了栖霞的经济建设不遗余力地帮助我们这些企业管理者是吧？” 到最后，胡继承反将一军，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李振华不答应也得答应！ 没有办法，李振华只能同意见面。 “呃，请教不敢说，你们才是搞企业的专家。不过，既然胡总想探讨搞企业的想法，我们找机会交流一下，分享交流一下经验和做法。”李振华说道。 “李县长您同意了？”胡继承很兴奋，“这样，李县长您什么时候有空？” “嗯，这两天应该都可以吧。”李振华说道。 “哦，那既然这样，事情趁早不宜迟，就下午怎样？李县长方便吗？” 胡继承显然比较着急。 “那，好吧。”李振华只好说。 “哦。太感谢李县长了！”胡继承继续说道，“这样吧，为了方便交流，我到饭店订一个包厢，我们边吃边谈。我联系好饭店后过去接你！” 李振华连忙拒绝：“胡总，吃饭就免了吧，我们是谈工作的，在办公室谈就好。” “是，是谈工作。”胡继承顺着李振华的意思，却话题一转，“不过人是铁，饭是钢，总是要吃饭的是不是？你看现在也快到下班时间了，马上就到饭点。我们何不去边吃边聊？就算是我对你迟来的祝贺！” “真不用！”李振华坚决不松口，“我已经说好中午回家吃饭了。你还是下午道办公室来吧！” “嗯….那好吧。”胡继承只好妥协，“那我下次请。下次李县长一定要给面啊。下午上班我过去找您！”…… 下午，上班才十分钟，胡继承就来了。 推门进来的一刻，李振华注意到，胡继承手中拎着一个鼓鼓的黑色的塑料袋。 第276章 痛心疾首的企业老总，但是…… “李县长，您好！”胡继承满脸堆笑。 “胡总，你来了啊，请坐！” 李振华示意前面的椅子。 态度不冷不热，中规中矩。 双方地位差距摆在那里，该有的尊严还是要有的。 胡继承并没有坐下，而是掏出一包华子，恭恭敬敬地递给李振华一支。 “李县长，请抽烟！” 李振华接过，随手放在桌子上。 胡继承本来想给李振华点火，看到李振华并没有要抽烟的意思，伸进口袋里掏打火机的手又抽了出来。 这才坐下。 “好了，胡总，你说要谈工作，说吧，你想交流哪方面的问题？”李振华微笑道。 “呃……是这样，近来我们企业经营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想请李县长帮帮忙。”胡继承想了一下，说道。 “哦，是什么问题？如果我能够帮，我一定帮忙。”李振华也只好这样说。 胡继承打的是正正当当的招牌，自己也只能以正正当当的措施来应对。 企业有困难，政府帮解决，天经地义。 “嗯，那就先谢谢李县长了！” 胡继承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说道，“就是企业在发展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不利因素，影响了企业的声誉，损害了企业形象。我想请李县长帮帮忙，如何消除不利影响，维护企业的形象，从而促使企业更好更快地发展！” 李振华不禁多看了胡继承两眼。 这家伙，现在都没有明确说出是什么事，一直在玩虚的。 以十分堂而皇之的名义。 “哦？是什么事？居然影响到企业的形象？说来听听！”李振华也不点破，装作好奇地问。 猜到胡继承是为了什么事而来，你不说，我也装糊涂。 反正是你求我，有本事你一直打太极，看看谁着急。 胡继承自己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终于下了的决心，说道：“不瞒李县长，早两个月我厂发生了一件很不乐见的悲剧，我们工厂的一个女工跳楼自杀了。这给我们企业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李振华心中肃然。 胡继承终于要说出他的目的了，双方交锋的时刻马上要到来。 “哦，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胡总能不能详细说说？”李振华顺着他的话题就问了下去。 一是想从更多角度了解当时事件的经过，以掌握更加全面的信息。二是想看看胡继承对这件事的真实态度。 胡继承扶起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忽然痛心疾首地说道：“都怪我，都怪我教子不严！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坏东西，贪恋女色，始乱终弃！” 李振华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终于说到了主要事件。 看他痛心疾首的样子，一副痛恨自己的儿子的模样。 如果不是掌握了事情的基本情况，还真以为他是个爱恨分明、可以大义灭亲的正义父亲。 如果估计不错，这是他的一种策略，类似于以退为进，丢卒保车的那种。 胡继承继续 “汇报”：“这家伙，和女工瑶瑶谈恋爱。可是胡彪这个混账东西，在未取得瑶瑶同意的情况下，单方面和瑶瑶分手。 但是瑶瑶这姑娘，是一个烈女！她不愿意分手，非要跟我儿子胡彪复合。我儿子胡彪不同意，她就以死威胁。 胡彪也没有想到这姑娘会说到做到，没有把瑶瑶的话当回事。你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不像我们老一辈，从一而终了。 然而，万万想不到，瑶瑶竟然来真的，真的跳楼自杀了！ 这都怪我儿子胡彪啊。如果他不分手，瑶瑶就不会自杀。如果他在瑶瑶威胁后，重视一点，认真对待，悲剧也可以避免。都怪我这混账儿子啊，意识太差！ 当然，也怪我，怪我没有教育好儿子。也怪我没有及时发现胡彪的错误行为，未能给责令他纠正，酿成了这个悲剧！可悲啊，我后悔啊！” 听了胡继承痛心疾首的讲述，李振华心中却是越来越冷。 很明显，别看胡继承通篇谁都是检讨的语调，一副恨铁不成钢，错误在我的悲惨样子，可是从头至尾他都在为胡彪开脱！ 首先，他一开始就定性瑶瑶是跳楼自杀，丝毫没有要承担责任的意思。间接否认了胡彪有行凶的可能。 其次，他把事件的发生归因于“分手”，并且有意无意地说分手现在“很正常”，意思就是瑶瑶的自杀是自己的问题，胡彪没有责任。 第三，他更是有意把瑶瑶说成是一个“烈女”，把瑶瑶死亡的责任归因于瑶瑶的性格。都是瑶瑶不合时代的刚烈的性格，害死了她自己！ 所以，胡彪是没有责任的，自己就更没有责任，责任在瑶瑶，瑶瑶这是咎由自取！ 所以，表面上说是骂胡彪，骂自己，实际上把胡彪和自己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 “嗯，这的确是个悲剧。”李振华冷冷道，“胡总想说的是什么呢？你所说的让帮忙是什么意思？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个悲剧吗？” 胡继承看了李振华一眼，再次抽了一口烟，又递给李振华一根。 “李县不抽吗？” 李振华摇摇头，“我不太抽烟。” “哦哦。”胡继承干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这真是我要说的下一个问题。这件事给我们企业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厂里、社会上议论纷纷，各种谣言满天飞。 说胡彪故意杀人，说工厂管理不善，草菅人命都有，公司和我们企业管理者承担了巨大压力。 上级领导非常重视，公安局也及时进行了调查。最终查清了一切。 原来是遥遥承受不了失恋的打击，跳楼轻生！ 随着真相大白，谣言不攻自破，我们企业也终于从风雨飘摇中恢复过来，重新走上正轨。 可是想想那段日子，真的很难。 群众质疑我们领导，社会上说我们企业不人道，甚至客户都在重新考虑和我们的合作关系！负面影响真的太大了！这种事情，我们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说完，目光炯炯地盯着李振华看。 听到这里，李振华知道了胡继承的真实目的。如果估计不错，接下来就是要求李振华停止重启案件调查。 “哦，的确，这种事对任何一家企业都不是好事。最好，这种事永远不要发生！”李振华淡淡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胡继承接茬道，“所以，我想请李县长帮帮忙，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揭企业的伤疤了！” 第277章 请你帮个忙 图穷匕见！ 胡继承终于撕下虚伪的面纱，说出了他的真实诉求。 “哦？胡总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李振华揣着明白装糊涂。 虽然知道，就是不明说。 明说必须得你来说！ 这是一种谈判的艺术。适用于上下级关系和敌对关系。 胡继承：“我听说公安那边有人重新调查这件事情。可是这件事早已查得明明白白，案件结论清清楚楚。这就是一起自杀案件。 既然是自杀，就没有必要再查了是不是？这不但浪费资源，也会给我们企业带来重大的负面影响。 所以，我想请李县长帮帮忙，跟公安那边打声招呼，让他们不要再查了。是，胡彪是做错了事，但是没有犯法，公安抓他是没有道理的。 只要李县长帮我这个忙，就是我们胡家的恩人，也是我们企业的恩人。今后我胡继承唯你马首是瞻！” 胡继承说得情真意切，十分真诚。 不过李振华可不是小孩子，不会这么容易被糊弄。 一个从来没有交情的人，第一次上门拜访的人会唯你马首是瞻？开什么玩笑！ 说到底，这是一种策略，求人的一种策略，百分之百是假话！ 话说到这里，李振华也不能装糊涂了，显然，胡继承已经认定这次行动是李振华在背后指使。 所以，他才来找李振华，并且以江湖上的做派来求自己放过胡彪。 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其实姜玉山都有介入。 李振华知道，这事暂时只能到自己这里为止，不能牵扯到姜玉山，因为这一事件毕竟不合程序，无论查不查得出证据，这个责任只能自己来负。 “胡总，这件事我也略知一二。” 李振华面无表情，缓缓说道，“胡总，其实这件事复查一下也好。公安为什么调查，肯定是有疑点是不是？既然胡彪是无辜的，调查清楚，就是还他一个清白。这样也好向死者家属交代。 另外，我们是政府官员，不搞江湖那一套，什么恩人，马首是瞻之类的，就不要说了。我们都是为人们服务。应该为人民马首是瞻！” “是，是，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要为人民马首是瞻。” 胡继承频频点头，“不过李县长，这件事真的对我们影响很大。我们企业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无论如何，请李县长一定要帮帮忙，帮我们企业度过难关。 只要李县长肯出面，我想公安方面的同志一定会给李县长这个面子，终止调查，这是对我们企业最大的支持！ 至于李县长说的疑点，我觉得是多虑了。毕竟事件早已结案，有了结论。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胡彪绝不是凶手。瑶瑶自杀是十份明确的。这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想搞我们，想搞跨我们的企业，李县长，您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我上当，上哪门子的当？胡总是不是把我想的太笨了？”李振华冷冷道。 “不是，当然不是。”胡继承赶紧说道，“我的意思是，有人利用这件事大搞文章。目的是破我们企业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败坏企业的名声，损害栖霞的经济！” 李振华不禁皱了皱眉头。 明明这只是一起涉及个人的刑事案件，胡继承却是说成是涉及企业利益的事件，把胡彪事件抬高到和企业利益关的高度，也够厚脸皮的。 要知道，胡彪只是他胡继承的一个家属，并不是企业的高管，和企业的生产经营有毛的关系？ 唯一牵涉到的，仅仅是人们议论的时候，会提到糖厂两个字。 也仅仅如此而已，对糖厂的实质影响非常有限。 还用人格担保？你胡继承有个屁的人格啊，自己就长期包阿二，董小谨就是你的姘头在糖厂是不公开的秘密。胡彪玩弄女性，说到底是受到了其父的不良影响，青出于蓝胜于蓝罢了。 这样的担保，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胡总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李振华说道，“我虽然是一个副县长，但是并不能决定案件的性质。是不是该查，是不是终止，公安有他们自己的判断。胡总让我出面，这是为难我了，这是干预办案啊！ 别说我没有这个影响力，就是有，这是犯错误的啊！” “李县长说的严重了。”胡继承说道，“这哪里是干预，这是工作上的关心。领导关心和指导下级工作是履行本职，天经地义。李县长过问案件办理情况是完全合理合法的。况且这是为了企业发展和经济发展的大局。 其实你我都知道，在现有的制度之下，不干预是不存在的，毕竟所有的部门都在统一领导之下。不干预何来的领导？只不过把干预说成是指导罢了。 所以，只要李县长愿意，是完全可以左右这件事的走向的！” 胡继承说的很直白，彻底堵死了李振华推脱的借口。 事实确实如此，干预无处不在。 到底是干预还是指导，区别的标准不是行为本身，而是行为人的权力大小。 当权力太小的时候，就是干预，是违纪，是要负责的。 当权力足够大的时候，就是一种指导，是视察，是关心，是政治。 话已挑明，只能正面接招。 “看来胡总这个忙我是必须得帮了？”李振华嘴角微微收缩，说道，“胡总，你这是为难我啊。” 胡继承似乎看到了希望，连忙说道：“麻烦李县长了。这样，这件事过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点意思，请李县长笑纳！” 说着，把黑色的塑料袋放到桌子上。 李振华没有接，而是问道：“胡总，这是？” “哦，这只是一条烟，送给李县长抽抽！” 胡继承说着，伸手把塑料袋打开一个口子。 里面确实是一条烟，软装中华，300块钱一条。 不过在香烟的下面，还有几捆大额票子，足有五六捆。 也就是五六万。 “胡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振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没事，就是感谢李县长为我们企业排忧解难，为我们企业创在一个优良的发展环境，一点意思而已！” 胡继承淡淡地说。 第278章 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就好 胡继承公开行.贿了。 李振华当然不可能收。 “胡总，这个东西，我不能收，麻烦你收起来。”李振华说道，“我说了，我们是政府官员，不搞江湖那一套。我们是为人民服务，不是为人民币服务。” “是，是，李县长说的对，我们是为什么人民服务。” 胡继承顺着李振华的意思说，却由话锋一转，道：“可是官员也要吃饭，是不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的这点意思，是想李县长吃的好一点，养好身体，以便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李县长，您就收下吧。这点点意思，不单单是我胡继承对您的感谢，也是我们企业对您的感谢！” 李振华不禁有些头痛。 这家伙，一直把这件事往企业的身上扯，搞的好像完全是为公的一样。 不明事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他是一个一心为公的好领导。 实际上做的全是为他儿子那点破事。 胡继承的口才也真是踏马的好，偷梁换柱，李代桃僵，硬是把两件不相干的事情说的的那么密不可分，浑然一体。 仿佛帮了胡彪，就是帮了企业。不帮胡彪，就是损害企业利益，损害经济大局。 “胡总，是这样。” 李振华知道再也不能绕弯子，必须彻底打消胡继承的念头。 “你的东西我真的不能收。胡彪的案子我也不能答应你。瑶瑶是不是自杀，胡彪有没有问题，一切都等公安机关调查出来再说好不好？ 我想，如果胡彪没有问题，谁也不能强加他的罪行是不是？相反，如果在瑶瑶的案件中，他做了某种不可原谅的事，谁也保不住他，也不应该保他！” 说的十分严肃，义正词严。 “我是政府的官员，是党的干部，只能尊重事实，按照事实和法律去做！” 胡继承脸色变得难看，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 玛德，说了半天，李振华是半点也不松口，仍然坚持调查胡彪。 不过面对李振华和副县长，他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发出来。 忍住不快，退而求其次：“那这样，案件可以继续调查，但是能不能让公安那边先把人放出来？你知道，胡彪从小娇生惯养，吃不惯苦，拘留所那种环境他受不了！” 李振华不禁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胡彪吃不得苦？ 吃不得苦就不要做坏事啊。做了坏事，连拘留几天都觉得太辛苦了，这是什么逻辑？活该你特殊，人上人啊。 “胡总，我说了，我不会干预公安那边办案。其实，年轻人吃点苦头，也是有好处的，吃一堑长一智嘛。胡总，这件事，我觉得我们都不要管了，就让公安那边去调查，查出来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等着就好！” 李振华淡淡地说。 胡继承心中直骂娘。 玛德，说了那么久，不帮忙就算了，还让我不要管。 这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儿子。你儿子出了事你不会管？ 这可是我的独生儿子，胡家的唯一香火。如果断了，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不是，我觉得浪费资源，还是中止的好，不要给国家添麻烦了。”胡继承还在争取，继续用高大上的理由试图说服李振华。 “没事，国家是人民的国家，为人民主持公道天经地义。这点资源，是应该的。”李振华也不是省油的灯，同样高举高打，以国家的理由。 “李县长……”胡继承有些黔驴技穷了，“你，你真的不肯帮忙？” “不是不帮忙，是这个忙不能帮。”李振华说道。 “可是这样，我觉得不大妥当。我听说，这次重启调查，好像不是公安局的本意？”胡继承话里有话。 李振华心中一怔。 看来胡继承什么都知道了，收买不成，要摊牌了啊。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干预了案件？”李振华问。 胡继承平静地说：“我的意思李县长很清楚。我要提醒李县长的是，一个不是分管公安的领导，干预具体案件是不合规的，如果这件事传到上面去，上面的领导会怎么看？你说违规的领导会不会受到惩罚？” 李振华心中恼怒。 这家伙，竟敢威胁上了， 为了保护他违法犯罪的儿子，居然直接威胁自己。 “没事。每个人都需要为他所做的事承担责任，领导也不例外！”李振华语气强硬。 无论如何，不可能在胡继承面前让步。胡彪的事情，必须要处理到底。 “好，我知道了。”胡继承脸色难看，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 “既然李县长不肯帮忙，我也无话可说。祝李县长样样顺利，步步高升！告辞！” 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李振华看着胡继承的背影，陷入沉思。 显然，今天和胡继承是彻底谈崩了，和胡继承的过节也结下了。 如果估计不错，胡继承肯定会继续找其他人介入，后边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果然，第二天，黄武就跑来找李振华诉苦来了。 “老领导，事情不太好办。”黄武和李振华的交情，没有那么多铺垫，直接汇报。 “这两天所里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局里很多电话打来。他们似乎知道了我们抓胡彪的真实意图，要我放人，劝我不要介入这个案子。” “你怎么说？”李振华平静地问。 “我，我们没有承认啊，我就说是打架的一方还没有谅解，只能先扣着！”黄武说道。 “他们信吗？” “他们不信啊。他们说我是被人当枪使，被人利用了。要我置身事外，不要趟这趟浑水！” 黄武回答。 “那你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当这支枪？要不要按他们的要求放人？”李振华继续问道 。 “我怎么想？我当然是听你的！” 黄武毫不犹豫地说道，“自从在青山当上所长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是你的人，你让我当枪我就当枪！他们要我放人？想都不想！” 李振华不禁笑了。 黄武这个人，就是这样，江湖义气很重，如果你有恩于他，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报答。 “嗯，很好！” 李振华很满意，点点头，说道：“人继续扣着，但是没必要继续坚持打架的理由了，这样对狗熊不公平。这样，如果他们继续打电话催你，你就说是我的意思，把责任全部往我身上推！” “往你身上推？”黄武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这样他们会把全部矛头指向你，你的压力就会大了去了！” “没事。虱多了不痒，压力多了就不是压力了。一个人担着比两个人担着好。再说，我的身份摆在那里，普通的人也不能奈我何！” 李振华淡淡地说。 第279章 压力山大 黄武走后不久，邢威也来了。 “李县长，情况不太妙。” 进了门，邢威说道。 “先喝茶，坐下说！” 李振华让邢威在沙发上坐下，又走出来，亲自给邢威倒了杯茶。 邢威是姜玉山的人，李振华虽然地位比邢威高，也要保持必要的客气。 “多谢李县长！” 邢威喝了一口，开始汇报。 “事情暴露了，胡继承知道了我们调查胡彪涉嫌杀害的事情，已经向上级告状了！” “是么？他向谁告状？怎么告的状？”李振华淡淡地问道。 “向我们领导啊！”邢威说道，“今天一大早，局长就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正在调查瑶瑶自杀的旧案？我只能说是。然后，赵局就要求我停止调查，不要再管了！” “哦。你怎么说？” 李振华一点也没有惊讶，赵虎出马，情理之中。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邢威的态度。 因为这在李振华的意料之中。 毕竟胡继承都找到自己了，按常理，胡继承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肯定会先找公安系统的朋友，分然后才是县政府。 如果估计不错，自己是幕后主使的事，就是赵虎告诉胡继承的。 毕竟他知道李振华跟踪张阿姨上访的事情，也知道李振华要求重启瑶瑶自杀案件的事情。 估计他是不想与李振华起冲突，所以让胡继承自己来找李振华商量。 只是李振华直接回绝了胡继承。 但是对邢威，赵虎的直接下属，赵虎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直接利用手中的权力，要求邢威停止。 “我只能答应。但只是口头上的。”心为你一边承认，一边又赶紧解释。 “你知道，赵虎是我们的直属上司，我不能违抗他的命令。但是暗中调查这件事，是姜书记同意的，我也不可能真正按照赵局的要求去做。到底怎么办，我听李县长的意见！” 李振华沉吟了一下，说道：“刑队，要不，你这边停止行动吧。” “停止行动？真的按照赵局长说的去做？”邢威有些不理解。“这不是正中胡继承的下怀吗？那你这边怎么办？姜书记这边怎么交代？” “姜书记这边我去跟他说。”李振华说道，“还有，之前的调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说是你的意思？这不是把你卖了吗？”邢威说道，“不行，我不能出卖你！” “不是出卖我，这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李振华说道。 “其实，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引起，如果我不要求重启调查，你也不会来趟这趟浑水。现在告诉他们是我的意思，只是还事情的本来面目罢了。” “如果不这样干，我们恐怕更加被动。首先，你是局里的队长，赵虎的话不听，就是违抗命令，这是不允许的。 其次，虽然这事姜书记知道，也同意我们调查，但是他也明确告诉我们，只能暗中进行。现在已经明面上了，所以只能停止。再说，这件事目前还不能牵扯到姜书记，只能在我们这个层面打住。 因为没有一个完满的结果之前，一旦姜书记同意暗中调查的事泄露出去，会对姜书记造成负面影响。一旦姜书记受到影响，我们更加被动。 所以，这件事我们必须扛起来，不能牵涉到其他人。而扛起这个责任的人只能是我。” “可是，这样你的压力就太大了啊！”邢威说道，“我们退出，这个案件不就不了了之了吗？” “不一定！”李振华说道，“官方的行动停止了，民间的行动却是可以进行的。我还有糖厂这一条线。虽然没有执法权。但是向群众了解情况没有任何问题。” “你是说，方书记他们？”邢威问道。 “不错，方书记是工厂的领导，他组织人员进行内部调查在法律上没有任何问题。” 事到如今，好像也只剩下方元这一支力量可以动用了。 “可是他们也协助我们调查了很久，并没有得到太多重要的信息。靠他们能行吗？”邢威担忧。 “行不行，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他们能行吧！”李振华平静地说。 的确，方元他们也内部调查了很久，虽然取得了一些线索，但是远远达不到指证胡彪的程度。 其实不单是方元，就是邢威他们，也同样没有取得重大突破，继续查下去希望不大。 这也是李振华让邢威停止的主要原因。 剩下的，一半靠希望，一半靠天意了。 如果最后，还是拿不到确切的证据，也只能认了。 邢威走后，李振华陷入沉思。 这件事越来越难办了。 一是警方的行动被迫停止，二是胡继承他们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会加强防备，要拿到证据更加渺茫。 然而，还没有等李振华想到办法，新的压力 接踵而至。 这次是赵刚！ 赵刚让人打电话通知李振华去他办公室。 李振华敲门而进。 “赵县，你找我？”李振华站在赵刚面前，问道。 “坐！” 赵刚面无表情，说了一句。 李振华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是这样，叫你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赵刚说道。 “赵县想了解什么？”李振华问道。 赵刚凝视李振华：“李县长，听说你安排人调查几个月前的糖厂女工自杀案件？还把胡总的儿子胡彪抓起来了？” 李振华心中一沉。 赵刚竟然亲自过问了。 看来是胡继承向他告了状，他要为胡彪的事情出头了。 “赵县，这个事件还有不少疑点，调查是为了搞清真相，还事情本来面目。而胡彪作为关键人物，最重要的嫌疑人，我们控制他也是为了更好的查案！”李振华解释道。 “乱弹琴！”赵刚用手指关节敲了一下桌面。 “这件事早已有了结论，确定是自杀。你现在翻案，是怀疑公安机关的能力还是质疑有关部门的公正性？我们公安机关可是经过了缜密侦查才得出的结论，岂是你随便就能否定的？你有证据吗！” “我不是怀疑公安机关，是因为发现了新的疑点！” 李振华解释，“胡彪的手下已经承认当时做了伪证，说明胡彪不在场是错误的，他有重大作案嫌疑！而且，从我们调查到的其他信息来看，也说明胡彪有作案动机。现在他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都有了，为了防止犯罪嫌疑人潜逃，控制起来是合理的。” “有作案时间，有作案动机，你就把人抓起来？” 赵刚讽刺道，“我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学法律的！谁告诉你有了这两点就可以抓人的？我们的法律遵从的是疑罪从无的原则，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只能说明有嫌疑！并不能说明事情就一定是他做的。要抓人，还得有确凿的证据！” “是，单靠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的确不能定他的罪，但是现在我们只是拘留，并没有定罪，只是为了方便查案而已。”李振华据理力争。 第280章 放人 “呵呵！”赵刚冷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第一，未经批准，擅自插手案件，你已经犯了官场大忌，我劝你及时收手。二，公安部门并没有立案调查，这种调查就是非法的，必须立即纠正！ 不要说我不提醒的，你的这种行为，完全不符合有关规则和程序，是非常错误的。作为你的上司和同事，我不能放任不管。你们必须停止一切调查行动，恢复有关人员的自由！” “但是，这是牵涉到张阿姨的上访问题，赵县，这事您是知道的，如果不能彻查要瑶瑶自杀的案件，就无法给张阿姨一个交代，她就会继续上访，而妥善处理好张阿姨的上访，也是你交给我的任务！” 李振华继续辩解，提醒赵刚，这是他让自己跟踪处理的，和一般的未经批准不是一回事。 “你的意思这都是我的意思？” 赵刚有些愠怒，“是，我是叫你处理张阿姨的上访，但是我并没有叫你翻旧案，更没有叫你抓人。这完全是你的自作主张！” “是是，这是我的自作主张。”李振华只好认错，“但是我也说了，不这样做，就无法平息张阿姨的愤怒，她会一直上访，这也是您不想看到的是吧？这会抹黑政府的形象，造成不利影响。” “所以我才让你妥善处理啊！”赵刚说道，“但是让你处理张阿姨的上访，不等于你可以翻旧案，可以胡乱抓人。 张阿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毕竟失去了女儿，但是我们是政府官员，是党的干部，只能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不能感情用事！你只要安抚好那个女人就好，其他的事不要节外生枝！” 李振华：“可是两件事本来就是一件事，密不可分，如果不能彻查胡彪的事情，张阿姨的上访又如何妥善解决？我们总不能打她骂她吧？你知道，一旦采取暴力手段，她可能闹得更凶，事情可能更加不可收拾！” 赵刚：“这就是你的事了！总之，那个女人上访的事情必须处理好，不能让她继续上访了，这是组织交给你的任务！但是不能为迎合这个女人的需要而做有违法律和规矩的事！那个女人不懂事，你作为党员干部，这个也不懂吗？” 李振华无语。 赵刚这是彻底堵死自己的出路。 一方面不允许你调查相关案情，给当事人一个交代，一方面要你必须稳住当事人，不能闹事，这不是为难人吗。 又想马儿跑，又不发给草吃，这就是赵刚现在的做法。 李振华现在总算明白，从叫了自己处理张阿姨的事开始，就是赵刚给自己下的一个套。 眼看着李振华查到了一些眉目，可能解脱，立即亲自上阵，斩断线索，阻止李振华的获得进一步的进展。 只要李振华不能彻底查清案情，就无法解决张阿姨的上访问题，李振华就完成不了任务，他就可以对李振华发难。 真是阴毒至极！ “那赵县想让我怎么做？”无奈，李振华只好这样问道。 “放了胡彪，停止复查。”赵刚说道。 “这是命令吗？”李振华平静地问。 “不是命令，是建议！”赵刚同样平静地说。 “好吧，我按照赵县的意思去做。”李振华说道。 “这不就对了？”赵刚的脸色缓和下来，语重心长地说，“李县长啊，你不要怪我，其实这件事我也很为难。我理解你说的两件事的关系，当然重新彻查案件有利缓解张阿姨的情绪。但是胡继承一直来闹啊。 你知道，胡继承作为我县最大的纳税大户的企业的总经理，是县人大代表，他说的话我们不得不重视。在张阿姨和胡继承之间，我们只能选择支持胡继承。况且我们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胡彪有罪是不是？ 所以，这件事，希望李副县长多多理解。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必须考虑全局，有所侧重，有所取舍。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赵县，我明白！”李振华回答，心中感到一阵悲哀。 赵刚之类的官员心里，公平和正义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所谓的大局和取舍。 在这种所谓的大局中，他们取的总是胡继承之类的有钱有势的人，舍的是张阿姨这样的弱势百姓。 至于真相和法律，只能让步于这些私相授受的考虑之后。 这就是数千年来的官官相护的内在精髓么？ 从赵刚办公室出来，李振华回到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黄武。 “老领导，有什么指示？”电话那头，传来黄武客气的声音。 “黄武，”李振华说道，“把胡彪放了吧。” “放了？”黄武显然很惊讶，刚刚昨天，李振华还让他继续羁押胡彪。 “是不是上面找你麻烦了？我就知道，胡继承这个家伙，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人给你压力！玛德，这个老狐狸！领导，你确定要放了胡彪？如果放了他可就前功尽弃了啊！” 黄武觉得很可惜，都查到了这个程度，获得了很多线索，如果再加一把劲，很可能会获得胜利。现在突然要把人放了，实在惋惜。 “嗯，先放了吧，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可是，可是这样，案件怎么办？不查了吗？”黄武不甘心。 “对，不查了。”李振华平静地说，“不过你放走胡彪之前，先狠狠地揍他一顿，就说是帮受害者狗熊出气的！” “啊？为什么要揍他一顿，还说是替狗熊打的？”黄武一头雾水。 “没为什么，你照做就是了。”李振华说道。 “哦，好，我一定狠狠地揍他，揍到他爹妈都不认识。这家伙，坏事做尽，我早想揍他了，哼！” 李振华挂了电话，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狗熊，这次只能靠你了啊……” 派出所内。 黄武放下电话，久久想不明白李振华为什么要他揍胡彪。 按照他对李振华的了解，李振华绝不是一个喜欢动用暴力的人。特别是，现在，胡彪都要放走了，还要揍一顿，不是多此一举吗？ “或许，李县长是受了上面的气，所以拿胡彪来气气？” 黄武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原因，“对，肯定是这样，本来案件要取得突破了，结果迫于上面的压力，李县长不得不屈服，答应放了胡彪。他一定是气坏了，所以气洒在胡彪身上！” “既然是这样，我一定要帮李县长好好出这口气。胡彪，你死定了！哈哈！” 黄武明白了真相，心情大好，狞笑着朝拘留室走去。 可是走到门口，却又狐疑道：不对，既然李县长要出气，他自己为什么不亲自来动手，自己动手不是更爽吗？要通过我来揍？还有，为什么要说是替狗熊出气，这跟狗熊没有关系啊？ 交代完黄武，李振华走出办公室，往县委小院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向姜玉山汇报。 这件事姜玉山是知道的，也有份介入。现在事件办砸了，作为负责人，李振华必须给姜玉山一个交代。 第281章 还没有输 笃！笃！笃！ 何田敲响了姜玉山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响起姜玉山熟悉的声音。 何田推门而入。 李振华随后跟进。 “姜书记，李副县长来了！” “嗯！”姜玉山看着手里的文件，点点头，没有抬起。 何田就去旁边提了水壶，给姜玉山的茶杯添了水，然后，又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这才出去，关上门。 “书记！” 李振华打了声招呼，就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姜玉山头也不抬，示意道：“坐下说！” “谢谢书记！”李振华道了谢，这才恭敬地坐下。 “说吧，找我什么事？”姜玉山淡淡地问。 “姜书记，对不起，瑶瑶那件事我办砸了！”李振华开门见山，直接检讨。 “嗯？”姜玉山抬起头，“你说什么，瑶瑶的案子办砸了，什么意思？” 李振华于是把自己跟踪这件事以来，采取的措施，取得的进展，以及事情暴露后，相关人员受到的压力，赵刚找自己谈话等都告诉了姜玉山。 “书记，对不起，我未能在短期内找到证据，不能完成军令状上的任务，请书记处罚！”李振华最后诚恳地说。 姜玉山静静地听着。李振华说完后，他又沉默了许久。 最后说道：“这件事也怪不得你，是我考虑不周。毕竟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查不到证据也是正常的。况且，这本来就不是你的工作，你能接过去做，已经是帮了政府的大忙了。能查到这一步，有这么多发现，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事情毕竟没有解决，矛盾仍然存在，我很惭愧，对不住书记的信任！”李振华继续检讨。 “不要这样说。”姜玉山说道，“其实，我也有责任，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想不到反对的力量这么强，而且，他们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获悉，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复杂？正如原来的结论所说，这原本就是一个自杀案件？如果真是这样，也的确没有必要查下去了。” “不，我始终坚信另有隐情，瑶瑶绝不是自杀！”李振华插话，坚持。 姜玉山：“可是又能怎样？事情过去太久了，估计可能永远找不到证据了。有的事情，明知道不对也没有办法，世界上的事情不每一件都能找到真相的，受条件的限制，有的时候我们只能坦然接受。” “可是，这样对瑶瑶不公平，对张阿姨公公平，也未能为解决上访问题找到一条路路。”李振华说道。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姜玉山叹了口气，“上访问题是一个历史问题，也我还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我们解决不了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件事辛苦你了。案件终止调查，张阿姨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继续上访。你只能继续跟踪，想办法劝住她了！” 是啊，终止调查，事情就回到原点，张阿姨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上次就到了县政府门口大吵大闹，被李振华劝回去了。如果她知道终止了，再也没有希望，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李振华想想就觉得头痛。 “不，这件事我不打算放弃！”李振华倔强地说。 “不放弃？”姜玉山奇怪地盯着李振华，不解地问：“警方都终止调查了，胡彪也放回去了，你还能怎样？难不成你想自己查？就算你自己查，能查到什么呢？” 李振华转头望向窗外。 窗外是晴天。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相信，只有做过，就没有不被发现的。我相信吗，只要坚持不懈，真相一定会有大白的一天。我还没有输……” 派出所。 胡继承亲自来接胡彪出去。 李振华也在。 “怎么，李县长来给我儿子送行啊？”胡继承看到了李振华，主动打招呼，满脸是得意之色。 “送行谈不上，不过听说胡总大驾光临，亲自迎接自己的宝贝儿子回家，我很好奇，就想来看看胡总父子情深的样子罢了！” 李振华淡淡地说道。 “是么？那我得感谢李县长了。”胡继承笑道，“如果不是你，我儿子都可能都没有这么快放出来。还有，我得感谢，你让我节约了一大笔钱！你可真是个青天大老爷啊，哈哈！” 语气之中，尽是调侃和讽刺。 “是么？”李振华也跟着笑笑，“胡总，不要急着谢我。等见了你儿子再谢不迟。” 就在这时，留置室的门被人打开，一个警员领着胡彪走了出来。 胡彪形象不太好。 衣服邋邋遢遢，神情萎靡，精神不太好。 只见他脸上、手上、身上都有被打 的痕迹，可以说是脸皮青肉肿，十分狼狈。 门牙都掉了两颗。 走路也一瘸一瘸的。 “彪儿，你怎么了？”胡继承大吃一惊，连忙跑上去扶住自己的儿子。 胡彪没有说话，眼神呆滞，本能地往外走着。 “你们，你们都对我儿子做什么来了？”胡继承愤怒地对着民警问道。 民警：“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他是自己摔跤的！” “自己摔跤？自己摔跤胡摔成这样？”胡继承十分愤怒，“你们一定是殴打了我儿子！我要投诉你们！” “投诉？”身材高大的黄武走了上来，冷冷道：“胡总，你不要忘记了，做事是要讲证据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打人了？小心我们告你诬陷！” 胡继承：“你威胁我？” 黄武：“我哪敢威胁胡总。胡总那么大的能耐，连杀人嫌疑人都可以捞出去，还怕什么威胁？不过我可是粗人，说诬陷我我就抓谁。虽然不能定罪，但是关个三两天还是可以做到的。我就怕有些人受不了拘留的苦，会后悔。对了，说不定还会摔跤！” “你！……”胡继承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什么你，我说的不够清楚吗？”黄武靠上去，咄咄逼人地说道。 胡继承有些害怕了。 毕竟他也知道，句子里打人并不是稀罕的事情。俗话说，进去了，不留下点东西，不要妄想出来。 不过他也不想认输，转而对李振华说道：“李县长，你们的警员就是这样对我们人民群众的？你是领导，你也不管一管？” 李振华淡淡笑道：“胡总忘记了？我可不是分管的领导。他们警员怎么做关我什么事？我管的着吗？如果我管了，就是干预案件，是违规的！” “你！”胡继承气得不行，“你们合伙起来搞我是不是？好骂你们不认，我问我儿子！” 他转而问胡彪：“彪儿，你说！你告诉爸爸，是谁打的你？爸爸我帮你讨回公道！” 胡彪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警员，当看到黄武的时候，眼里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黄武恶狠狠地说道：“胡彪！你可要实事求是，你怎么被揍的你可要说清楚!你若乱说，我不敢保证下一回你会不会被躲猫猫！” 胡彪不禁浑身一颤。 口中喃喃道：“狗熊，狗熊！是狗熊！” “都是狗熊那个狗杂种，让我受尽了折磨，今天我出来了，你等着，不把你废了，我不姓胡！” 第282章 胡彪的疯狂报复 初心电讯店。 狗熊正在门口值班。 忽然打了两个喷嚏。 “是不是小燕又说我了？女人就是女人，恋爱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狗熊美滋滋地想着。 今天马小燕上夜班，还没有来。 现在马小燕的岗位，是另一个姑娘在上班。 现在的日子，比在糖厂上班舒服的多。 狗熊也就是在店内店门口巡逻巡逻，然后帮忙导购小姐摆摆货品，搬运一下东西。 虽然做的事情比较杂，但远远没有在糖厂做打浆工辛苦，汗流浃背。 工作真的轻松了许多，而收入一点不比在厂少。 马小燕收入更是可观。 销售员除了底薪，还有提成。按现在初心店生意的火爆程度，马小燕的收入是在工厂时的大约三倍！ 工作的轻松程度更加不用说，穿着漂亮整齐的统一服装，动动嘴，保持热情就ok，比在工厂时的累死累活真的好了太多。 销售，真的是一个不错的行业。 另一边，胡彪出来不久，马上带上林泽生、刘飞等几个小弟，杀气腾腾地要找狗熊的麻烦。 是的，林泽生和刘飞也放出来了。既然胡彪都放了，又终止了调查，自然也没有必要继续关押林泽生和刘飞。 不过他们出来之前，每人交了几千块罚款。 这个年头，进了局子，不管有理没理，要出来交罚款是常态。 却被告知，狗熊已经离开糖厂，跑去外面打工了。 不单狗熊，连马小燕都走了。 “跑了？哦，怪不得敢叫人揍我，原来是跑路了！”胡彪恶狠狠地说道。 “不过只要你没有跑出栖霞，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 他不敢找警方的麻烦你，现在把所有的账都算在狗熊头上，冤有头，债有主，都是因为狗熊他才二进宫，加上先前瑶瑶跳楼那次，胡彪已经三进三出了。 还被黄武他们狠狠修理了一顿。 不到三天，他就查清了狗熊和马小燕的去向。 “初心电讯店？方老板的公司？”胡彪一愣。 当初初心开业的时候，他和几个小弟曾经去闹过，被方若初赶走。 “原来是找了新靠山，怪不得敢跟我作对！”胡彪想道。 “老大，怎么办？还去找不找他们？”一个小弟问道。 “去啊，他害的我这么惨，不让他付出代价，我今后还怎么混？”胡彪说道。 “可是，这间公司不好惹，听说后台很硬！”一个小弟担忧地说。 方若初嫁了个副县长老公，在相关的圈子里早就不是秘密。 糖厂作为方若初的“娘家”，更是早早传开了。 “哼，我惹不起方老板，难道我还惹不起狗熊吗？”胡彪恶狠狠地说道，“兄弟们，跟我走，我今天非要狗熊哭爹喊娘不可！” 带着一帮小弟，杀气腾腾地“初心”走去。 在初心对面的一间冷饮店，点了几杯冷饮，监视者对面，坐等狗熊下班！ 狗熊本来是六点下班，可是马小燕上的是晚班，需要到晚上九点才能下班。 狗熊就自己主动加班，在店里帮着其他人忙这忙那，美滋滋地等着马小燕下班。 终于到了晚上九点。 那小燕和其他导购员收拾好店里的东西，下班了。 马小燕和狗熊走出店门，狗熊推出自己新买的26寸新式自行车，美滋滋地载着马小燕往家里赶去。 然而，还没有走出十米，胡彪瞪了一个下午，早忍不住了，马上跑了出来。 “狗熊！你奶奶的终于出来了！” 胡彪带着七八个小弟冲了出来，拦住狗熊的去路。 狗熊一惊，自行车差点摔倒。 马小燕下了车，狗熊惊诧道：“胡彪，怎么是你？” “是我很惊奇吗？”胡彪恶狠狠地说道，“我还没有死！想不到吧，我这么快就出来了？狗熊，我出来了，今天就要你的死期！兄弟们，给我揍他！” 胡彪没有过多解释理由，直接让人弄！ 狗熊懵了。 怎么每次见面胡彪都要打他？ “胡彪！你神经病啊，又来打我？” 他一边躲闪着攻击，一边冤屈地喊道。 是啊，他很冤屈。 几乎每次碰到胡彪，都挨打。 第一次为了救马小燕挨打，第二次走在路上都被揍。 现在更加离谱，胡彪什么理由都不说，见面就揍！ “对，老子就是打你！”胡彪蛮横地说，“你踏马的就是个扫把星，每次见到你都没有好事，你已经让我进去两次了，老子要废了你！今天不把你打残，老子出不了气！” 狗熊：“你有没有搞错，抓你的是警察，又不是我，你来找我干啥！” 胡彪：“老子就是要找你，就是欺负你！你踏马的别以为不在厂里干了就可以逍遥自在，老子照样可以找人弄你。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砰砰砰！ 小弟们的攻击更加起劲了，狗熊很快就皮青脸肿。 “喂，你们干嘛打人，给我住手！”马小燕赶忙跑过去护住狗熊。 “哟，马大美人！”胡彪狞笑着走上前去， “小燕，以后你就跟我，不跟狗熊这个废物了！” 说着伸手就去拉马小燕。 “别碰我！”马小燕赶紧躲闪。 “哟，还挺犟！” 皮笑肉不笑，“可惜狗熊救不了你，今天我就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说完劈手就抓住马小燕的手臂！ 胡彪对马小燕早就垂涎三尺，现在既然撕破了脸，不顾脸面，直接露出流氓本色。 “啊，放开我！”马小燕害怕，拼命挣扎。 可是她一个女生，哪里挣得脱胡彪？ 胡彪二话不说，把马小燕往小巷子里拖！ “放开她！”狗熊气得目龇欲裂，要冲过去救人。 迎来的却是打手们更加猛烈的毒打。 胡彪满眼都是邪光，盯着马小燕姣好的身材，拼命往小箱子里拖！ 马小燕要哭了！ “你踏马的我和你们拼了！”狗熊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气，冲破封锁，跑到马小燕身边，一把推开胡彪，拉着马小燕就跑。 “玛德，敢打我？”胡彪更加愤怒，带着小弟们很快追上狗熊二人，猛烈袭击！ 狗熊马上比打倒在地。 马小燕呆呆地站在前面，吓得哭了，“别打了别打了！呜呜呜！” 狗熊虽然倒下，可是脑筋很清醒。他不顾自己浑身的疼痛，冲着马小燕喊道：“快跑！跑进店里去！” 前面就是“初心”！ 还没有关门。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对抗胡彪一伙，接下来马小燕非常危险。 如果逃跑，肯定会被胡彪追上，接下来的事情狗熊不敢想象。 唯一可能保住马小燕的，就是“初心”！ 第283章 你死定了，我要让你坐牢 马小燕傻傻的呜咽道：“呜呜，我不跑，我要救你，呜呜！” 狗熊：“你救不了我，听话，快跑进店去！” “不，我不走！”马小燕倔强道。 胡彪的小弟们打的更加猛烈了。 狗熊的头部、鼻子、脸颊、眼眶都见了红，点点鲜血，像是一条条蚯蚓，在脸上淌下。 胡彪趁机朝马小燕走去，狞笑着，口水直流。 “快走啊！” 狗熊急得不行，他拼了命想冲过去，可是被人团团围住，拳打脚踢，刚爬起来，又被打倒。 “小燕，快跑啊，我求你了！”狗熊几乎要哭，“你不跑，我就白挨打了。快进去，报警，找救兵来！” 狗熊吼了起来。 眼看着胡彪就呀哦冲到眼前，一双眼睛冒着邪火，一只肮脏的手朝马小燕再度抓来。 马小燕惊慌不已，咬了咬牙，一转身朝“初心”跑去。 本来就只有十米，马小燕七宝爆发之下，不到三秒，就跑进了店里。 胡彪一直淫邪地盯着马小燕的身上看，本能地幻想着苟且之事，猝不及防，抓了个空。等明白过来，马小燕已经跑进了店里。 “怎么办？彪哥，追不追？” 一个小弟走上来，问道。 一般来说大家斗殴都是在街上，不会冲进商店去。 毕竟商店是第三方，平白无故去得罪另一方，不明智。 况且，“初心”不是一间普通的小店，是赫赫有名的大店。 更加关键的是，有后台！ 所以，一开始他们才没有贸然进店，而是在对面的饮食店一直等到狗熊下班出来才动手。 然而，现在胡彪已经被冲昏了头脑。 他杀气腾腾地说道：“冲！今天不把这婆娘办了，难出我心头之气！” 说完率先追了进去。 几个小弟看到大哥进去，自然是纷纷跟进。 店内。 店长叶冰芸和两三个女导购正在打扫卫生，突然，马小燕哭着跑了进来。 “打人了！打人了！”马小燕惊慌失措。 叶冰芸和几个女导购大吃一惊，连忙询问：“小燕，怎么了？” 马小燕上气不接下气，道：“芸姐，救救我们，救救狗熊！” 说话间，胡彪已经追了进来。 后面跟着林泽生等七八个小弟。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们！”胡彪冲着马小燕说道。 “胡彪？” 叶冰芸一愣，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胡彪的臭名昭着，她作为曾经的糖厂职工，早有耳闻。 “你来我们这里干啥？”叶冰芸一边严厉地说，一边本能地挡在马小燕身前。 “芸姐，不关你的事，我们找她！”胡彪指着马小燕，蛮横地说：“我只要她！” 叶冰芸回头看了一眼马小燕。 马小燕缩在叶冰芸身后，神情十分害怕。 “芸姐，他耍流氓，他打人！救救我们！” 叶冰芸护住马小燕，安慰道：“小燕，放心，这里是我们的地方，谁也不能把你怎样！” 说完又转身对胡彪说：“这里不欢迎你，请你们出去！” 胡彪皮笑肉不笑：“出去？出去可以，但是你要把马小燕交给我。我们马上走！” 马小燕尖声叫道：“不，我不会跟你走，走开！” 叶冰芸：“听到没有？马小燕不会跟你走，滚！” “滚？”胡彪狞笑道，“叶冰芸，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我把你店都砸了！” “谁？我看谁这么大胆，敢把店砸了！” 就在这时，听到风声的方若初从二楼办公室赶了下来。厉声喝问： “胡彪！谁给你的胆子，敢来砸我的店！” “方老板？你也要管我的事吗？”胡彪说道。 “什么叫管你的事？这是我的店里，马小燕是我的员工！这就是我的事！”方若初义正辞严道。 “呵呵！”胡彪怒极反笑，“方若初，不要以为我怕你！想当年你不就是糖厂的一个女工么，神气个屁！告诉你，今天要么让我把人带走，要么我把你点砸了！” “你敢！”方若初柳眉倒竖，厉声喝斥。 “你看我敢不敢！”胡彪二话不说，朝身后喊道，“兄弟们，动手！” 哗啦！ 一声脆响，一个玻璃柜台被一个小弟砸破！ 几个女导购浑身一颤，惊叫一声。 想不到，胡彪竟然真的敢在店内打砸。 “胡彪，你疯了？冰芸，报警！”方若初脸若寒霜，立即下达了指令。 “好的初姐！”叶冰芸答应一声，马上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店外不远处的路边，黑暗中停着一辆警车。黄武和几个警员正密切地盯着“初心”。 坐在黄武身边的是李振华。 “不好，砸店了了，李县长，我们冲进去吧！”黄武跃跃欲试。 李振华平静地说道：“再等一等。” 就在这时，狗熊冲了进去，拦住胡彪和他的小弟：“不准砸！” “哟，这只狗还没有死啊！”胡彪挖苦道，“狗熊，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老子现在砸的的是她们的店，关你屁事，滚开！” 狗熊牢牢挡在前面：“我是这里的保安，阻止你们破坏你是我的职责。只要有我在，你们就别想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方若初诧异地看了狗熊一眼。 想不到狗熊能够说出这么有学问的话。 “就凭你？”胡彪冷笑，“就凭你也想阻止我？简直笑话！” “能不能阻止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我还没死，就一定会阻止！”狗熊斩钉截铁地说。 “好，我看看你能不能阻止。”胡彪狞笑，接着一挥手，“兄弟们给我狠狠地砸！” 嘭！ 又一个玻璃柜台被打碎。 砰砰砰！ 哗啦！哗啦！ 几个人小弟疯狂打砸，刹那就有几个玻璃柜被打烂，玻璃碎落一地。 “老子和你们拼了！”狗熊暴怒，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冲上去和胡彪的小弟撕打起来。 “狗熊！”马小燕要冲了出来，被方若初死死拉住。 马小燕作为一个女生，这个时候冲上去，在穷凶极恶的歹徒面前，只会挨打。 狗熊不知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竟然接连打倒了几个小弟。 啪！ 胡彪不知从哪里抓起一个凳子，出其不意地砸在狗熊的脑袋上。 狗熊脸上顿时血流如注，人也摇晃了两下。 胡彪冷冷道：“你个麻痹，这么拼命干干什么啊？你一个打工仔而已，不是自己找死吗！” 狗熊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脑袋变得沉重，眼前的情景变得模糊起来，只隐约看到几道人影在疯狂打砸，几个女导购惊叫连连。 “报警，报警！”狗熊断断续续道：“胡彪，你死定了，我要让你坐牢！” 第284章 我有证据 “报警？”胡彪哈哈大笑，“狗熊，你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老子可是刚刚从里面出来！拜你所赐，老子两次进去了，可是老子两次都出来了。又报警？你觉得有用吗？” “是啊，真是笑话！”几个喽啰也跟着嘲笑。 “我们彪哥进局子就像逛旅店，爱进就进，爱出就出。你能奈我何！” “听说上次彪哥被抓，是副县长的意思。可是没有证据，最后还得乖乖地把彪哥放了。连副县长都奈何不了我们彪哥，狗熊，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让彪哥坐牢，简直是笑话！” “我们彪哥现在是怕没钱，怕没女人，就是不怕警察！哈哈！” “所以呢？” “所以，继续砸啊！” 几个小弟砸的更加起劲。 霹雳哗啦，更多的柜台被打烂，一片狼藉。 狗熊已经没有力气，艰难地冲着方若初说道：“老板，告诉李县长，我有证据……” 说完，就晕了过去。 店外，警车里。 李振华和黄武他们目睹了一切。 黄武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几个警员也是紧握拳头，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抓人。 “黄所，可以了。抓人！” 李振华平静地说了一句。 “收到！”黄武惊喜不已，立即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几个警员也跟着下车，像是下山的猛虎冲进店内。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黄武和警员们全副武装，喝令着，冲了上去。 胡彪大惊失色。 他想不到警察真的来了，而且很凶猛。 要知道，他们可是刚刚放出来没两天，按道理，现在谁都知道胡彪不好惹，有后台，警方应该睁只眼闭只眼，不会轻举妄动才对。 林泽生和刘飞更是瑟瑟发抖。 他俩在里面呆的是比较久，也见识过警方的“手段”，现在看到公安都有心理阴影了。 警员们冲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林泽生他们控制住了。 黄武冲到胡彪面前，二话不说，一脚就把胡彪踹了个狗啃屎。 然后一把胡彪抓住衣领，提起来，讽刺道：“胡大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胡彪顿时浑身一颤。 踏马的怎么他来了？ 他对黄武太熟悉了！ 玛德，这就是个活阎王啊，看到黄武的脸，他就想到在局里被毒打的情景，一想到那个情景，他就觉得浑身疼痛。 这次来找狗熊的麻烦，就是想为被黄武他们毒打找个出气筒的，不行，现在居然又落到这个活阎王手里！ “黄sir，怎么是你啊？”胡彪浑身颤抖。 他完全估计不到黄武会出现在这里，会再次来抓他。 要知道，他可是刚从黄武手里放出来，黄武也领教到了他胡彪的背景和能量，不应该继续和他作对才对。 黄武嘴角上翘，微微笑道：“怎么，胡公子能来，我就不能来啊？” 胡彪结结巴巴：“不，不是，我，我是说你，为什么还要来管我的事？你，你知道我的能耐，抓我回去，你，你还得放我出来！” 黄武笑了，伸手拍了一下胡彪哭丧的脸，说道：“胡公子，你有没有听过事不过三这句话？现在你是第三次落在我的手里了，你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这一次，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胡彪：“不可能！我爹是总经理，我一定会捞我出去。” 黄武：“就是董事长也不行。你一个杀人犯，别说你爹，就是你爷爷也救不了你。” 胡彪：“又来诳我！你们根本没有证据！” “这一次恐怕有了！” 就在这时，李振华走了进来。 狗熊爬起来，在马小燕的搀扶下，艰难走到李振华身边，颤巍巍地说：“李县长，我有照片，能够证明胡彪杀了瑶瑶！” “谢谢你了啊！”李振华拍拍狗熊的肩膀，说道，“我知道，感谢你勇敢地站出来，指证胡彪的犯罪行为！先去医院治疗，剩下的事交给警方处理！” 说完，走到胡彪跟前，讽刺道：“听到没有？照片不会骗人，你杀害瑶瑶证据确凿。你还想你爹能来救你吗？” 胡彪一愣，“不可能！狗熊怎么会有我杀瑶瑶的证据？！” 可是过了刚过了两秒，他想起了什么，马上变得惊慌起来，大惊失色道：“照片？啊，难不成狗熊有我杀害瑶瑶的照片？！” 他想起了一件事，在上次他带着小弟上殴打狗熊的时候，曾经说过摄影的事情，狗熊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问胡彪是不是知道了。后来更是问胡彪愿意出多少钱买照片！ 当时虽然觉得有一点奇怪，但是也没有往深处去想。 以为狗熊是说要卖他的摄影作品给胡彪，胡彪和一帮小弟还冷嘲热讽狗熊。 现在，狗熊说他有照片证明胡彪杀害瑶瑶，联想到狗熊有摄影爱好，事情很可能是另外一码事！ 就是狗熊当时很可能拍摄有胡彪杀害瑶瑶的照片！毕竟狗熊不但是一个摄影爱好者，当时还是胡彪的小弟，完全有可能在他杀害瑶瑶的时候，拍下照片！ 所以，当胡彪带人殴打狗熊的时候，狗熊才说“你都知道了？” “你出多少钱买照片”？ 狗熊以为胡彪想销毁证据！ 这样一想，事情就非常通顺了。 “你，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胡彪跑到狗熊眼前，声音发抖地问。 狗熊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水，冷冷地说：“很简单，当时我正在对面的楼顶上拍摄夜景，正好拍到了你把瑶瑶推下楼的情景。 你是我的大哥，我自然当做没看见一样。 可是后来你越来越过分，除了殴打我，竟然还欺负马小燕！最不能容忍的是，我们都离职了，你竟然该带人追到我的单位来打砸！你这是砸我的饭碗，赶尽杀绝啊！ 是可忍熟人不忍？胡彪，今天我就要把证据交给警方，交给李县长！让你不得翻身！” 胡彪瞠目结舌！ 想不到狗熊竟然有他的杀人证据！ 更加想不到这都是自己逼逼造成的。 踏马的，我这是怎么了，作死啊作死啊！ 胡彪狠狠地擂着自己的脑袋！ 李振华和黄武相视一笑。 黄武朝李振华伸出了大拇指。 三天前。 李振华让黄武放了胡彪。 就在胡继承来派出所带走胡彪之后，李振华和黄武进行了一翻交谈。 第285章 赌赢了 黄武：“老领导，我们为什么要放走胡彪啊。” 李振华：“找赵县都介入了，不放不行。不但你构成抗命，我也同样抗命。” 黄武可惜道：“以后我们要抓他就难了，毕竟领导都说情了，肯定不能轻易抓了！” 李振华：“不是，主要有证据，随时可以重新把他抓回来。” 黄武有些气愤：“证据？难啊，随着胡彪放出去，口供没有了，我感觉永远没有证据了！” 李振华“怎么，绝望了？” 黄武：“可不是吗？你想想，我们兵分两路，查了多久，也查不到直接证据。现在局里、县里的领导有出面干预，终止了调查。还能怎样？这是可以预见的不了了之了！” 李振华：“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定结果。很多事情，是绝处才能逢生！” 黄武不解：“现在还不是最后时刻啊，人都走了，也不能查了，哪里还有以后，我觉得现在就是绝处，看不到生还的希望！” 李振华笑笑，问道：“黄武，你还记得我让你揍胡彪一顿吗？” 黄武：“记得，这不就是为了出口气吗？你放心，我已经狠狠揍了他一顿，虽然胡彪不至于残废，但是绝对有心理阴影了！”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李振华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以狗熊的名义殴打虎彪彪么？” 黄武摸了摸脑袋，“不就是找背锅侠呗！领导为我考虑，怕被胡彪记仇，于是让我把责任甩到狗熊身上。反正狗熊和胡彪有仇，刚好合理。” “你只说对了一半，其实我不是为你考虑。”李振华说道，“你作为派出所长，就算无故殴打胡彪，胡彪也不敢轻易报复你。我之所以让你以狗熊的名义，殴打胡彪，其实是想把狗熊逼入绝境！” “把柄狗熊逼入绝境？”黄武不明白了，“怎么就逼入绝境了？你意思是，我以狗熊的名义揍了胡彪，胡彪不敢动我，只能去找狗熊报仇？但是狗熊也不是第一次被胡彪打了，怎么就是绝境了？” “你说的对，狗熊已经不是第一次次被胡彪打了。”李振华点点头，解释道，“但是有一句俗语，叫做事不过三。前面胡彪已经揍了狗熊两次，胡彪也因此两次入狱。 从狗熊的角度来说，无故被胡彪殴打，已是忍无可忍，如果不是某些原因顾虑，早就应该还击了。但是人可以一忍再忍，但是不会一直忍。这一次，如果胡彪出去再找狗熊麻烦，狗熊就很有可能反击！ 所以，我让你以狗熊的名义狠狠地修理胡彪，就是让胡彪出去后第三次找狗熊的麻烦。只要胡彪的报复够狠，狗熊就会忍不住进行反击，举证胡彪！ 从胡彪的角度，由于连续两次都是因为狗熊有关的原因被抓，早就把狗熊当成了仇人。加上马小燕这个原因，胡彪一定会对狗熊必欲之而后快！现在又被你以狗熊的名义揍惨了，以他的性格，对狗熊的仇恨一定会空前高涨，出去后一定会找狗熊你报复！ 你对他修理的越狠，他对狗熊的报复就会越猛烈！ 这样，狗熊很肯能酒水陷入绝境！人在绝境之下，一定会为了生存，和敌人拼命！拿出自己的所有手段、筹码，要把敌人置于死地！ 而举证胡彪，几乎是狗熊绝境之中战胜胡彪的唯一有效的办法！” 黄武恍然大悟，不禁道：“老领导，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就说，为什么要揍胡彪，这不是你的做派，原来是另有考虑。只是狗熊恐怕有的罪受了。” 李振华点点头：“是的，为了正义的伸张，有的时候，个体需要承受一些代价。其实不单狗熊会付出代价，我也同样会付出代价！” “你也付出代价？”黄武又有些不会了，“如果说胡彪会找上狗熊，我理解，可是胡彪是不可能有胆量找上你的，你怎么会有代价？” 李振华淡淡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没听过么？总之，狗熊被殴打是可以预见到的，我的损失也是可以预见到的了。只有我这边也承受了巨大的代价，狗熊才会真正陷入绝境，下定决心举证胡彪。所以，这个代价，我也准备好承受了！” 黄武：“我还是不明白，你所说的代价是是什么意思？” 李振华笑笑：“一个人是不是绝境，绝不是被人揍这么简单，而是没有前途！只有感到前途渺茫，所有的出路都没有了，才会陷入绝境，才会不顾一切地奋起反击！ 狗熊已经被糖厂下岗，失去了前途。现在初心给了他新的岗位，新的前途。如果新东家因为他受到攻击，狗熊作为安保人员，不能保护新东家的安全，就会再次失去前途！ 而这一次失去前途，远比糖厂下岗更严重！不仅仅是不胜任，不称职这么简单，而是他和马小燕都在栖霞没有容身之地！试想，一个没有能力保护东家利益，又没有勇气举报仇人的人，在这个行业谁还敢用他？ 再说，如果胡彪袭击后全身而退，肯定不会就此打住，以胡彪的性格，只会变本加厉，疯狂迫害狗熊和马小燕，栖霞之大，绝对没有狗熊的容身之地！ 所以，如果初心受到攻击，蒙受巨额损失，就是狗熊陷入绝境之时！尽一切努力阻止、惩治胡彪，是狗熊的唯一选项！” 黄武恍然大悟，大惊道：“你是想让胡彪道初心去打闹逼迫狗熊出来举报胡彪？” 李振华：“不是我让胡彪去初心打闹，是因为胡彪呀哦报复狗熊，一定会去初心！毕竟狗熊和和马小燕都在初心上班。到初心寻人，是最好的办法！” 黄武：“不行啊，领导，如果这样，胡彪会把点砸了的！为了狗熊，你牺牲太大了，不值得，我反对！” 李振华平静道：“黄武，我绝不是为了狗熊，而是为了栖霞的跑平民百姓！为了被胡彪欺骗、残害的无数女孩和以后还可能被他残害的潜在女孩！你也知道，胡彪玩弄了数不清的女性，大多数人敢怒不敢言。瑶瑶的事件，是我们除掉他的唯一机会。 如果这次不能除掉他，可以预见还有更多的年轻女孩会落入他的魔爪！他还会继续逍遥下去！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黄武：“可是……..” 李振华：“有些事，总的有人去做。有些代价，必须付出。这一次，就让我付出一些代价，除掉胡彪这个害群之马。” “可是，可是即使胡彪可能去打砸初心，你就能肯定狗熊一定会举证胡彪，他就一定有证据可以证明胡彪的罪行么？”黄武有些担心。 李振华望着远处，“尽人事，听天意。我这也是赌，赌狗熊还有良心和责任心，也希望他有直接的证据。 我们现在的人任务，是监视胡彪和狗熊的一举一动……” …… 胡彪被抓起来后，狗熊就在几个警员的陪同下，返回家中，找出了他的傻瓜相机，又找出了一张胶卷。 “这就是当晚我拍摄的照片底片，其中有胡彪把瑶瑶推下楼的几张！”胡彪把胶卷交到黄武手上。 黄武又交给了李振华。 李振华接过，拉开，逆着阳光，可以隐约认出，在其中的几桢上，正是糖厂的职工活动中心大楼。 楼顶旁边站着两个年轻男女，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其中有几帧，像是放电影一样，可是一看到男子抬起了手，伸向女子的肩膀。 女子被触碰后，身体后仰，朝后跌落。 杀人的过程非常完整！ 李振华把胶卷交回黄武，吩咐道：“立即洗出来，如果确认画面上的男女是胡彪和瑶瑶，立即申请检察院批捕胡彪，提起公诉！” “是，李县长！”黄武十分兴奋，接过胶卷。 然后狠狠推了胡彪一把，“走！” 胡彪脸如死灰。 他很清楚，胶卷里的男女就是他和瑶瑶。 当晚，瑶瑶找到要说法。在天台山，两人越说越激动，胡彪忍不住伸手推了瑶瑶一下，瑶瑶正好站在楼顶边沿，顿时掉了下去…… 第286章 李青天 沉睡三个月之久的糖厂女工自杀案，终于真相大白！ 洗出来的照片清晰记录了胡彪推瑶瑶 坠楼的全过程，铁证如山，检察院立即批捕，胡彪锒铛入狱，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县政府大院。 这一天，李振华正在上班，大门口忽然传来敲锣打鼓声。 不一会，朱长江匆匆走进李振华办公室。 “朱科长，怎么了？”看到朱长江急匆匆的样子，李振华不等他汇报，就问道。 朱长江伸手擦了一下额头，说道：“李县，门口来了一拨人，非要见你！” “要见我？什么人？”李振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朱长江：“就是那个上访专业户张阿姨！她带着一群人在门口敲锣打鼓，说是要给你送锦旗！” 送锦旗？ 李振华算是明白了，肯定是因为自己破获了要要自杀案，还给了他们公道。于是张阿姨就领着人给送锦旗来了。 淳朴的百姓啊，仅仅是为他们办了一件本来就该如此的事，就对领导歌功颂德。 可见在信访这块，过去的工作表现离百姓的期望是多么的不合格。 李振华心中不但没有兴奋，反倒感到一种悲哀。 作为普通人的悲哀。 “李县，要不要见她们？”朱长江问。 “见，当然要见！不过不是在我办公室，让他们去信访办！”李振华想了想，吩咐道。 如果在自己办公室，县里的其他领导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不说妒忌，也会认为自己飘，这对今后发展不利。 如果在信访办部门，首先，这本来就是信访事件，由信访部门接待顺理成章，其次，自己被赵刚指定处理这一事件，去信访办接见没有人会说什么。 在朱长江的安排下，张阿姨一行十多人来到了信访办等候。 信访办副主任齐夏早得到朱长江的通知，热情地招呼一行人坐下，又让人给每个人都捧上热气腾腾的热茶。 几分钟之后，电视台的记者小萱闻讯赶了过来。 这种群众给信访部门送锦旗的事，可是破天荒的事，她得到这一消息，立马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采访。 她要把这一件事当做一个典型来采访，树立新风尚，激发正能量。 要知道，过去信访部门虽然挂着“以人民为中心，全心全意服务”，“良心办事，群众满意”的标语，但是真正能办的事不多，群众满意的更少。 很简单，信访部门不是一个实权部门，它的本质是接待、了解、转接、传达、调解。信访诉求是不是得到解决，根源不在他们这，而在相关部门和相关责任人。 如果相关部门或者相关责任人收到信访部门转发的信访诉求，如果重视，给予解决，信访诉求就解决。如果并不重视，不处理，就会一直束之高阁，信访部门也没有办法解决。 所以，信访人就只能越级上访。 可是，如果相关部门或者相关人员重视信访诉求的事项，早在信访发生之前，就在信访人和相关部门或者相关人员之间解决了，根本不会发生信访行为。 因为人不可能一开始就信访，任何事情，开始总是当事双方之间沟通、协商、谈判，只有这一系列操作达不成一致，无法解决，才会求助第三方，严格来说是第四方，来解决问题。 第三方是司法途径。信访行为一般是在司法途径行不通之后才不得不尝试的渠道。 所以，但凡信访的事情，基本都是疑难问题，没有一件是容易处理的。 像这种得到群众敲锣打鼓送锦旗的，实属罕见。 在小萱对部分群众采访录像的时候，李振华在朱长江的陪同下，也来到了信访办。 “李县长，李青天来了！”群众立即骚动起来，纷纷站起来，迎着李振华走过去。 领头的是村长和张阿姨。 “李县长，这次真的多谢你了。”张阿姨紧紧握着李振华的手，“如果没有你，我女儿的事就得不到解决，瑶瑶死不瞑目啊！”张阿姨说到后来，眼里流出了泪水。 “没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李振华说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何人犯了法，一定会受到惩罚，正义一定会得到伸张，只是迟早的问题，毕竟这里是一个有法律的地方。瑶瑶的事情，幸亏我们不辱使命，终于真相大白，给了你们一个交代。” “李县长，真想不到，这么一件拍板定案的旧案，竟然让你真的翻了案，还案件本来的面目。你真是当代的包青天啊！我们全村人都感谢你！” 村长也上来，握着李振华的手，感慨地说。 “对，简直是包青天再生！” “不是包青天，是李青天！当代的青天啊！”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围上来，争相和李振华握手，激动地说着。 “我们有救了，终于有人为我们百姓做主了！” “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遭到打击报复，有了李青天，再难的事情也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就是啊，我们再也不用跑到市里去，跑到省里去了，在栖霞能够结局，谁愿意费时费钱费力不讨好跑去省里啊！” “李县长是真心替我们百姓办事，是我们的大恩人！” 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小萱在一边拍摄着，心中翻腾不惜。 这种场面，只在电视剧里见过，想不到今天竟然见证了现实版。 当代的包青天？ 这是多高的评价！ 这可是群众自发送上的发自肺腑的心里话，而不是经过包装的假话空话。 栖霞能够出现这样的干部，是百姓之福，时代之幸啊！ 小萱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到李振华面前，举着话筒，伸到李振华面前，笑脸如花：“尊敬的李副县长，我代表电视台，可以对您进行一次专访吗？”…… 傍晚。招待所的某个包间。 赵刚、赵虎、胡继承正在吃饭。 胡继承恭恭敬敬地给赵刚敬酒，恳求道：“赵县，这次无论如何你要帮我忙啊，我不想我儿子死啊！” 赵刚皱了皱眉：“胡总，你儿子怎么回事，不是说是吵架后那个女工跳楼自杀吗，怎么变成胡彪杀人了！” 胡继承：“都怪我那混账儿子，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年轻人脾气大，容易冲动，胡彪是一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失手推了女工一把，想不到女工就那么一下，跌下去了。他这是无意的啊！” “胡总！”赵虎插话道，“那他也是过失杀人。胡总，你知道过失杀人也是杀人，肯定是要坐牢的！” “是是，我知道！”胡继承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儿子放了天大的过失，造成了过失杀人。这个我认了。我现在只要赵县、赵局帮帮忙，不要判我儿子死刑，让他有一条活路。只要两位领导帮我这个忙，我知道怎么做！”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银行卡，塞给赵刚和赵虎，“里面是五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领导收下！” 赵刚和赵虎相视一笑，伸手把卡收进了口袋。 胡继承松了口气。 只要赵刚和赵虎收了他的钱，他知道，胡彪肯定不用死了。 而只要判的是无期，他就有办法让无期变成有期，再逐渐减少刑期，最后平安出狱。 而赵刚和赵虎收下胡继承的钱，也不觉得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现在掌握的案情，凭这些照片，是能定性胡彪杀了瑶瑶。但是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他们相信，只要自己的一个电话，法官肯定就会采纳过失的意见。他们是没有任何违法的问题的。仅仅打一个不痛不痒的招呼，就有如此巨额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下面，播放一条本地新闻，栖霞出了个李青天！” 就在这时，电视里传出一道震撼的声音，三人不禁一起扭头看向电视。 只见电视里，李振华微笑着，正在接受一个美女主持的采访，周围是激动的群众。 第287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电视上，是本县的知名美女记者小萱姑娘在采访李振华。 笑脸如花的女记者，侃侃而谈的受访者，激动得七嘴八舌的群众。 竟然在众口一词称赞李振华，赞美他为民做主，是当代难得一见的青天大老爷！ 这个画面，感觉是那么的违和，是那么的久远。 毕竟，信访从来不是个好差事，从来都是两头不讨好的受气包，出气筒，不被人骂惨已经不错了，哪有称作青天大老爷的？ 赵刚、赵虎对信访部门的艰难处境非常清楚，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所以赵刚才把处理张阿姨上访这个烫手的山芋硬塞给李振华。 现在李振华竟然被众口称赞，夸赞为前天大老爷？ 还送上一面黄澄澄的锦旗？ 赵刚顿时觉得像是吃了一只死老鼠一样难受。 这都是自己送给他的啊！ “小人得志！”赵虎咬了咬牙道。 虽然这次案件赵虎并没有直接责任，但是受到不利影响是肯定的。 毕竟在他的任上，出了错误的案件。现在被人翻出来，证明是错案，赵虎作为领导，是有连带责任的。 特别是之前他还明确阻止李振华重启调查。 赵刚同样心情阴沉。 因为他也公开反对过李振华调查，还亲自出马，命令李振华停止案件调查。 虽然不足以说明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什么角色，但至少说明他是错误的，识别能力不行，做出了错误的决策。 这是他仕途发展上的一个瑕疵。 “又是他！”胡继承咬牙切齿。 他虽然和李振华交集不多，但是李振华的事迹早已如雷贯耳。 政治新星、经济奇迹、名声鹊起。 至少这一次的出名是以他儿子胡彪的入狱为代价。 “赵县，我觉得李副县长这么做有点过了，什么包青天？这还把赵县您放在眼里吗？”胡继承阴险地挑拨道。 “是啊，大哥。我觉得有必要约束一下他了，要不然他都飘上天去了！”赵虎也充满妒忌地说。 赵刚却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是不约束的问题吗？这次让他跟进张阿姨的上访，就是想“约束”他啊，谁知道他竟然真的能搞定？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这几个废物，留下太多的漏洞给人家抓住？玛德，一群废物！ 不过，李振华展现出来的能力是不可小觑的，自己必须小心应对了，不能被他超过了啊…… 县委大院。 书记办公室。 李振华敲开了姜玉山办公室的大门。 “你来了？姜玉山抬起头，微笑道，“你小子，现在风头很劲啊，又上电视了！” “还不是多得书记的的帮助！”李振华也笑道，“多谢书记的军令状。幸好不辱使命，总算是完成了！” 说完递给姜玉山一根烟。 “你小子，也会拍马屁了。”姜玉山笑道， “来，坐下说说！” 他其实对这一案件非常关心，因为这是他同意安总调查的，如果最终不能突破，“维持原判”，显然对他不利，会成为赵刚攻击他的借口之一。 所幸的是，最后李振华赢了，不负所托。 而且是在不得不撤出警力，终止调查的情况下赢的，实在令人好奇。 “姜书记，是这样……” 李振华坐了下来，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姜玉山做了介绍。 “你小子，很有办法啊！”姜玉山赞许地望着李振华，“不愧是名牌大学生，办法就是多。” 接着话锋一转，担忧道：“不过这样你的爱人的公司蒙受了巨大损失，这事你想怎么办？” 李振华无奈地笑了笑：“为了彻底肃清胡彪这颗毒瘤，付出一些代价是值得的。” “不行！”姜玉山语气坚决道，“怎么能够让你既办了事，又要蒙受损失？这样，你让店家统计一下损失，我让警方跟进。你们所受的损失，让参与打砸的所有人，一分不少给你们赔偿！包括胡彪，一个也跑不了！” “这个…..那就多谢书记了！”李振华想了一下，答应下来。 毕竟为了公事损失自己的财产，有点太伟大了，李振华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格。如果没有办法就算了。既然书记出面，肯定可以要回来。 再说，让恶人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本就天经地义，如果拒绝，岂不是对恶人的鼓励？、 像胡彪这种人，就应该让他既要承受刑事的制裁，也要付出民事的代价！ “不用谢我，这是我我们应该做的。”姜玉山淡淡道，“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是不是？要说感谢，最应该感谢的是我们，是栖霞的广大百姓。” “正是因为你的勇于担当，让一桩冤案沉冤得雪，犯罪分子伏法，让广大人民群众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我们党、政府有错必纠的决心！恢复了对我们的信任！也让我们看到了做好信访工作的希望！李振华同志，这次真的多谢你！” 李振华有点受宠若惊，“书记，别这么说，都是为人民服务！” 姜玉山哈哈大笑：“说得好，都是为人民服务！”说着又收敛了笑容，转而认真问道：“对了，听说初心准备开第二家分店了，什么时候开张？欢迎不欢迎我去捧场？” “你去捧场？”这次，李振华真的是受宠若惊了，县委书记亲自去参加商店的开业仪式，这得是多大的荣耀？ 不但会因此给商店刻上一道保护色，更会给商店带来巨大的销量！ 这是姜玉山对李振华成功处理张阿姨上访事件的汇汇报！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啊！”李振华连忙说道，“只要书记愿意去，我一定让他们准备好最好的茶，最好的酒！” “嗯，好，那就说好了啊，到时我可是要去打扰了！”姜玉山哈哈大笑。 李振华跟着大笑，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办这个开张仪式，一定要隆重、热闹、影响巨大。姜玉山等一众领导前往剪彩…… 张阿姨上访事件完美解决，李振华却并没有轻松得起来。 因为经过县委县政府研究，由于李振华在解决张阿姨上访事件过程中的出色表现，被任命为分管信访的副县长。 也就是说，除了原本分管的民营经济之外，增加了信访这一块。 信访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增加这一块的工作量，到底是奖励呢，还是惩罚？ “祝贺李副县长，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重用！”赵虎皮笑肉不笑。 “李副县长，既然你有能力，就多分担一下工作，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赵刚拍着李振华的肩膀，意味深长。 “李副县长，县里这样安排你不会有意见吧？希望你多多理解，毕竟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了！”姜玉山说道。 “没事，我保证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李振华苦笑，还得赶紧表示决心。 的确如此，如果真想信访工作得到比较好的解决，自己的确是最好人选，姜玉山这样选择无可厚非。 再说，姜玉山答应给自己捧场，或许，这也是一种代价，一场互相帮忙的交易。 第288章 改革方案 “那就有劳你多多担待了哦。”姜玉山说道。 “我分管新房没有问题，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李振华说道。 “哦？你这是提条件？”姜玉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李振华 一点也不紧张，直视着姜玉山，“我要改革信访制度。有些过时的东西我要抛弃，有些有利于解决司机问题的措施我要推出来。同时，我要求得到县委县政府的支持！” “你说的还是这个？”姜玉山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以为李振华是提条件呢，没想到是要改革。 这年头，最不反对的，最欢迎的就是改革，谁不改革谁就是显得落伍。 所以，姜玉山是最喜欢听到改革的。只要是改革，就意味着 政治正确，岂有不支持的道理？ “行，只要有利于解决问题，有益于信访工作，有利于人民群众，县委县政府一定会大力支持你！”姜玉山信誓旦旦，就差拍胸脯了。 “那我就先谢谢姜书记了。”李振华解释道，“这个方案还在构思中，等我写出来，再交给书记审阅。” “好，那我就等着拜读你的大作了。”姜玉山说道，心中期待起来。 他脑海中出现了李振华曾经的三三制公路建设方案，发展民营经济的特色小镇方案。这家伙，两次方案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也取得非常显着的效果。 这一次，他对信访工作的改革会冒出什么样的火花？ 李振华返回党校上课。 不知道为什么，李振华会栖霞处理 上访事件的事情早就传到了党校。 “当当当！” “欢迎李青天回来！” 李振华刚一迈进宿舍，一阵猛烈的敲打声炸响，李振华被吓了一跳。 胡莱、蔡和珅、黄海涛几个室友突然从门后跳出来，手中拿着筷子、汤匙，猛烈敲击着另一只手中的饭盒，产生很大的声音。 “你们…..干啥！”李振华本来想发火，一看到是他们的恶作剧，马上就改变了语气。 “干啥？当然只祝贺我们的李青天大人破案有功啊！” 黄海涛嚷道。 “是啊，听说你回去把一桩拖了几个月的陈年旧案给破了，室友，你真牛逼呀！” 蔡和珅也说道。 “对啊，李县，连上访这么难缠的案子都给你解决了，你一定要给我们讲讲经验啊！”胡莱也由衷地说。 “经验？我哪有经验，瞎折腾而已。”李振华谦虚道。 “瞎折腾？我们怎么折腾不来？” 黄海涛说道，“快说。不说就是不把我们当做朋友！” “对，快介绍，经验共享！这才是同学嘛！” “对，说了我们请你吃饭！” 看着几个心急的室友，包括胡彪，现在已经完全放下了他最初的优越感，变得谦虚起来。 李振华放下行李后，喝了口水，于是向他们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在讲述的过程中，思路越发清晰，脑海中开始冒出许多彻底解决信访问题的思路…… 党校培训为期两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很快就会迎来结业。 结业是要写论文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李振华确定了自己的论文方向。 就是信访工作的改革和解决方案。 他的论文的核心分几点。一是等级分明，就地解决。原则上不允许越级上访，越级上访原则上不予受理，从源头上杜绝和减少到处上访的混乱现象。 二是有错必纠，信访事项事实落实到人，任何一条信访事项必须得到处理和解决，禁止踢皮球。不处理，不作为。像只这次的张阿姨上访事件，说到底是相关单位和相关人员不担当、不作为造成的，最终在李振华的强力干预下才到的解决。 说明事情不是不能解决，不是能力问题，不是职权问题，而是相关人员推诿扯皮，或者出于某些不能明言的利益问题心没有及时处理或是错误处理。。 三是出台责任追究制度。只要信访事项的明确责任人，没有在规定的时限内处理、解决有关问题，就会受到责任追究，包括但不限于处分、停职降级、免职、直至追究刑事责任！ 在这样的高压政策下，他相信没有哪一个责任人敢于顶风作案，偷奸耍滑，拿自己的前途去冒险。 只要这个制度得到落实，信访的面貌一定会大为改观。人民群众的满意度一定会跟着上升。 论文写好之后，李振华先是在几个好友之间进行了传阅，以发现不足，进行修改。 包括几个室友和刘静。 “老同学，你的论文很出彩，让人耳目一新！”刘静赞叹，“不愧是老班长，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文笔，崭新的构思，新奇的点子！” 刘静由衷地赞叹。 “好一个有错必纠，好一个责任追究！真是说到到了点子上！”黄海涛说道。 蔡和珅：“以往，人们往往聚焦于信访部门本身，总是以没有权利为由为信访事件得不到解决开脱，从来没有想过可以从相关部门入手，逼逼他们负起责任，办成实事！” 连胡莱也赞不绝口：“你这个方案，真的太有想象力了，考虑得十分全面周到，堵死了有关部门和人员推诿扯皮的空间，真的太棒了！” 得到同学们的一致好评，这在李振华的预料之中。 因为这个论文，并不是李振华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搬运”来的。 在前世，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中叶，国家对信访工作做出了重大改革，核心就是李振华论文中的三条。 李振华记得很清楚，新的信访制度实施后，取得良好效果，上访数量大大减少，连年的累案积案得到清理，人民满意度大幅上升。 不过李振华也只知道几条核心要素，并没有看过具体的信访工作条例，所以具体内容只能靠自己的理解展开撰写。 即便这样，毕竟是有着二十年的领先优势，所以在同学们中间引起轰动是正常的。 不过，李振华还不满意。 因为自己毕竟不是法律专家，对于信访工作制度这种要求严谨、备的东西来说，还是需要专业人士来把关比较合适。 毕竟李振华是打算拿回栖霞试点的。 于是李振华决定找朱教授请教。 目的有二。 一是朱教授作为省级政策改革研究方面的专家，对政策改革有其敏感性，自己的这个方案是否可行，他会有比较专业的意见。 二是由于朱教授的层次，如果经过朱教授的肯定，回去栖霞实施试点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如果通过朱教授这条线，自己的的论文（方案）被省政府李主任看到，甚至肯定，李振华就更有信心在栖霞进行试点了。 李振华拨通了朱教授的电话。 “朱教授，你好，又要打扰你了！”李振华说着客套话。 “是李县长啊，怎么，回党校了？我听胡莱说，你回了栖霞，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算是处理完了。不过这次回去遇到些实际问题，想请朱教授帮我把把关，提些意见。”李振华说的十分客气。 “李县长，就我和你的关系，用得着那么客气吗？只要我能帮忙，我一定能帮。说吧，什么事？”朱教授也十分爽快。 李振华当然不会在电话里直接说。 求人帮忙，有些事是不能省略的。 “是这样，事情有点复杂，需要时间可能有点长。这样吧，今晚我在绿藤酒楼定个位，我们不边吃边说，我慢慢向您汇报……..” 朱教授没有拒绝。毕竟正如他所说，以他和李振华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太多的推辞客套了，吃顿饭，谈个事，实在是最正常不过了。 放下电话，李振华心中轻松了许多。 有了朱教授的背书，李振华相信，自己的这个改革方案肯定可以在栖霞通过。 赵刚不是想把烫手的山芋扔给自己，让自己难堪吗？自己就顺势为之，把这块难啃的骨头彻底啃下来，造福栖霞人民！ 第289章 结业前夜 t 第290章 时代变了 “开门，开门！”张翠雯混混不清地说。 李振华咽了一口口水，咬咬牙，把手伸到张翠雯的腰间，从裙子的边沿伸了进去。 一阵温乡软肉瞬间瞬间令李振华的手抖了一下，他停顿了一下，本能地想抽手出来。 可是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情，最终稳住心神，在小肚子那里摸索。 很快，摸到了硬物。 钥匙！ 钥匙竟然真的在那里！ 原来，张翠雯竟然在衬衣的下摆那里缝有一个小小的口袋，钥匙就收藏在那里。 这真是一个谨慎的姑娘啊。 李振华感叹，接着把钥匙掏了出来。 咔嚓！ 门打开了，扶着张翠雯进屋，放到了沙发上。 张翠雯像是一摊软泥，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李振华叹了口气，找到开水壶，给张翠雯倒了一杯热水，坐在她的身边。 “雯姐，喝口水，醒醒酒！” 李振华轻轻拍了拍了拍张翠雯的手臂，呼唤道。 张翠雯却像是没有听见，打起了呼噜。 李振华没有办法，只好把她整个人抬上沙发，脱掉小皮靴，露出洁白粉嫩的小脚。 怕她着凉，李振华又走进张翠雯的卧室，一阵女孩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 卧室中，有一张大床，上面挂着粉色的蚊帐，床头只有他一个枕头，说明这这是一个单身狗。 不过床上用品收拾的整整齐齐，被子折叠的很好，一个超可爱的黑白相间的大熊猫端端正正地端坐枕头旁边。 床边是一个梳妆台，上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一系列化妆品瓶子。 显然，张翠雯是一个爱整洁的女生。 一张淡粉色的窗帘布遮住了窗户，整个房间透露出一种温馨的气息。 李振华从床上拿了一张被子，回到客厅，轻轻地盖在张翠雯身上。 又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没有什么异样。于是说道：“雯姐？雯姐？没有什么事我走了！” 张翠雯没有回话，似乎睡着了，只是发出轻微的打鼾声。 李振华于是转身离开。 然而，刚到门口，正打算打开房门的时候，背后忽然袭来一阵香风，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软绵绵的感觉刹那传遍全身。 “别走！” 一道轻微的女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头颅紧紧靠在了自己的背上。 李振华愣在了原地。 几秒后，李振华回过身来。 “雯姐！你干啥？” “弟弟，别走，陪陪我好吗！” 张翠雯并没有睁开眼睛，一阵轻柔的哀求从她鲜红的樱桃小嘴中传出。 “姐很累，很孤独！很想有一片宁静的港湾！” 蚊子一般呢喃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忽然从张翠雯的眼角渗出，缓缓淌下。 “雯姐，你……”李振华有些手足无措。 张翠雯这是怎么了啊！ “别说话！”张翠雯轻声道，“姐姐我很孤独，我孤独了三十年，没有人听我说话，没有人给我温暖。我原本以为我很坚强，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也很脆弱，我也需要人呵护，需要人关心，需要……男人！” 张翠雯说着，到后面声音忽然大了起来，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振华，眼里充满了渴望。 “弟弟…..给我，可以吗？” 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双方都听得见对方的呼吸。 李振华迎着张翠雯渴望的目光，从中看到了渴望，看到了大胆和狂野。 这是一种压抑太久的饥渴，是一种本能的自我解放和追求。 如果，如果拒绝，会怎么样？ 李振华不敢想象。 正在犹豫之际，张翠雯突然想发了疯般，凑了上来，温热的红唇刹那就堵住了自己的嘴。 疯狂动作。 接着是脸颊、脖子、胸膛…… 身上留下了一个个鲜红唇印。 李振华本就青春年华，当即热血上涌，什么也顾不上了，转身抱起身边人，朝温馨的卧室中走去…… 一番云雨，已是两个小时之后。 张翠雯枕着李振华的手臂，沉沉睡去。 李振华却迟迟入睡不了。 因为他看到洁白的传单上，居然有一朵红色的花…… 令人惊奇的是，第二天，张翠雯居然早早起了床，做好了早餐，等待李振华一起吃早餐。 “雯姐，我…..对不起！”李振华起床，洗漱完毕，坐到餐桌旁，说道。 李振华觉得很内疚。 毕竟人家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啊，自己这是犯了大错！ “说啥呢，有什么对不起的！”张翠雯微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昨晚，我不应该，，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李振华检讨。 张翠雯噗嗤一笑，说道：“弟弟，你想什么呢？姐姐是自愿的，姐不怪你。你这个样子更加可爱了！”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你还要嫁人，还要结婚。”李振华忐忑不安。 “嗯，看来弟弟很传统啊！”张翠雯笑道，“谁告诉你现在嫁人结婚一定得是黄花大闺女的？你不知道吗，现在的青年，谁不是不谈有三五段感情才结婚的？弟弟这样说，该不会是结婚的时候还是黄花大闺男吧？” 她笑着看李振华，让李振华觉得很不好意思。 因为他虽然在大学问期间谈过恋爱，可是的确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的初夜给了方若初。也就是自己的老婆。 “额……这个，不谈了吧？”李振华有些尴尬，也有些惊讶。 想不到张翠雯作为一个老师，思想竟然这么开放。 “其实，过去我也是和你抱有同样的想法。”张翠雯幽幽道。 “所以，我才忍了那么久！” “可是，有用吗？我今年已经三十有多，过了而立之年。一直找不到另一半。” “我只能一直孤单，一直忍受，一直无人倾吐，无人关怀和牵挂！” “时间长了，有时候我就在想，我这样一直坚持下去有意义吗？值得吗？难道找不到另一半，我就要搭上自己的终身的幸福？永远孤单，永远孤独，永远不能享受天伦之乐？” “我思考了很久，我觉得时代变了，有些东西也必须变，不能一直再墨守成规，坚持腐朽。那样只会令自己痛苦，不能享受生活带给我们的快乐！” “毕竟人生苦短，何必墨守成规，被几个成语束缚住呢？人，就应该追求自己的幸福，追求自己的快乐。不管是不是结婚了！” 李振华眼睛慢慢瞪大了。 张翠雯的话有点超出他的预料。 毕竟，张翠雯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一个传统的端庄的老师。 而三十了还是单身更加强化了她传统观念的人设。 可是今天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连李振华自己也做不到他这样开放啊。 真是时代变了吗？ 第291章 县委县政府的震惊 “当然，姐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张翠雯接着说道，“虽然我知道时代变了，不再需要三从四德，不一定要从一而终。但是我对自己的另一半的要求仍然是苛刻的，包括伴侣！” “这也是我一直单身的原因。” “但是弟弟给我的感觉，让我怦然心动，情不自禁。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所有的事都是我自愿的，我只是为了享受我本该拥有的快乐。我不会要求对你提出任何的要求，这只是我们的萍水相逢的逢场作戏！” 李振华松了口气。 他并不知道张翠雯心中想的是否真如她嘴上说的那样，但是起码现在是对付过去了。 说实在的，事情发生后，他有些 担心，担心张翠雯是不是另有所图，会不不会对自己的婚姻构成威胁。 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或许，正如张翠雯说的那样，人家仅仅是为了追求快乐而已。 毕竟一个人饥渴久了，突然爆发也是可以理解的。 两人吃完了早餐，李振华就告辞了。 张翠雯把他出家门，神情平静，仿佛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两人挥挥手，淡然告别。 当天，振华就回到了栖霞。 向姜玉山提交了信访工作改革方案。 姜玉山果然大为惊讶。 这一份改革方案太大胆了，涉及的部门之多，范围之广，远远超出了信访的范畴。 可以说是把几乎所有凡人部门和公职人员都包括了进去。 当然不是说信访可以管理他们，，而是凡是信访事项涉及到他们的，他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限内，进行处理，得出结果。 如果没有结果，会被相关部门追究责任！ 站得相当高，全局观极强，全县一盘棋，打破各个部门之间的条条框框的隔阂，通过责任落实追究制度，把所有部门和相关人员连接起来，做到各司其职，必司其职，确保信访事项有人管，管到底，有结果。 这是一份高屋建瓴式的方案，冲破了传统思维的各自为政，互不干涉的陈规陋习，是真正的为民办实事的行之有效的办法，是一份划时代的文件。 姜玉山作为县委书记，自然看得出这一份方案的不凡。他很快意识到，这个方案，一旦推行，将会根本性改变信访工作的局面，取得重大成果，老百姓会得到真正的实惠！ “李副县长，不愧是你啊，每次都给我巨大的惊喜！”姜玉山十分兴奋，“你这个方案真的太厉害了，我这就向上级汇报，争取在我们栖霞进行试点！” “那就多谢姜书记了！”李振华道了谢，才告辞。 半个月后。 姜玉山召开了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扩大会议。 李振华作为分管经济和信访的副县长参加。 每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放着几份文件。 一份中州市委市政府的文件，题目令人瞩目，赫然是《中州市委市政府关于在栖霞县进行信访工作改革试点的决定》！ 一份是《关于改革信访工作的提案》，提案人是李振华！ 一份是《新信访工作条例草案》！是作为《关于改革信访工作的提案》的附件一起印发。 会议室内立即窃窃私语起来，同时很多人把目光投向李振华。 李振华不卑不亢，坦然坐着。 会议由县委书记姜玉山主持。 “同志们，我们开会！” 姜玉山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起来，然后开门见山道：“今天，我们开这个会议，是专门讨论落实市委市政府关于在我县进行信访改革试点的问题！ 相关的文件已经发到你们手上，大家先看一看！” 书记发话，众人不敢怠慢，纷纷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起来。 很快，几乎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因为每个人都很清楚，市委市政府把栖霞作为试点城市，这是对栖霞的信任，也是对栖霞的肯定，这是一份巨大的荣誉！ 意味着，栖霞走在全市三区八县的却前面，意味着“栖霞经验”将会向全市推广！ 这不但对栖霞，对每一个时任领导都是值得骄傲和吹嘘的事情。 尤其是看到改革提案和新信访条例，更多的人更是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方案简直太牛了啊，不说面面俱到，也通盘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情况，非常的详细、具体、全面，几乎没有漏洞！ 人们看向李振华的目光变了，变得非常惊讶和佩服。 程武、姚文龙、蔡铭、张万山…… 不过也有人脸色不太好看。 赵刚转头看了李振华一眼，脸色平静，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赵虎和徐庆云看向李振华的时候，则是妒忌。 他们很清楚，李振华提案被市委市政府采纳，进行试点意味着什么，这次李振华又立了大功！ “同志们！”姜玉山开始讲话，“很高兴我县被市委市政府作为信访改革的试点城市。这是市委市政府对我们的信任，是给予我们的巨大荣誉！我们，一定要落实、执行好市委市政府的决定，把信访工作改革好，落实好，做出成绩，绝不辜负市委市政府的信任！” 底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正如姜玉山所说，这是市委市政府给与栖霞的信任和荣誉，能不激动和感激么？ “这次试点的工作的获得，来之不易！”姜玉山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首先，我们得感谢分管信访工作的李振华同志。正是他提出了改革信访工作的方案，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经过市委市政府的研究，决定在我县进行试点！” “可以说，没有李振华同志，就没有这次改革，就没有我们试点这个光荣的任务！所以，李振华同志在这次改革工作中，是立了大功的，做出了突出贡献，可喜可贺！我们感谢他！” 说完率先鼓掌。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鼓掌，会场上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人们看向李振华的目光更加热烈了。 有些甚至是妒忌。 县委书记在县委县政府会议上公开表扬，也是一份不可多得的荣誉，毫无疑问，李振华在姜玉山的心中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要知道，一个县，县委书记就是老大，被他看上，吃香喝辣是小事，前程远大才是真！ “恭喜啊，老弟！” 坐在旁边的张万山侧过头来祝贺。 “李副县长真不是池中物，走到哪里哪里会会放光！”县委办公室主任何田也小声祝贺。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赵刚对李振华打压，暂停李振华的职务，勒令公路修建。 最后却成就了李振华三三制公路建设方案的试点项目，让李振华名声大振。 接着，在经济建设的大潮中，李振华有提出建设特色小镇的设想，得到市里的肯定，经济建设搞得风生水起。 现在更是提出具有超前意识的信访改革方案，再次获得试点的殊荣，又一次令栖霞走在全市的却前面。 李振华的大脑，真的不知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每一次进入新的工作领域，都会取得突破性的重大贡献。 赵刚心中五味杂陈。 他现在后悔的肠子都清了。 第292章 撤乡设镇 这是赵刚又一次把李振华的声望送上一个新的高度！ 要知道，上访这一块是他阿故意让李振华去负责的，原本是为了为难他，打击他。 不想李振华却绝处逢生，连瑶瑶自杀这样的案件都能破了。 更是借着破案的东风，提出了幺蛾子的信访改革方案，在栖霞试点！ 早知道如此，打死都不让李振华碰张阿姨上访的事件。 就算栖霞的信访继续落后，政府的工作继续被动，总比让李振华立功、上升好啊！ 趁着信访新规的实行，李振华毫不犹豫地把齐夏提拔为信访局副局长，理由是为了更好地推行新规。 由于正处于新规试点的关键时期，没有人敢故意使绊子，提议获得县常委会议的一致通过，齐夏顺利履新。 李振华顺利地在信访部门拥有了自己的人马，齐夏为报答知遇之恩，自然不敢怠慢，工作起来格外卖力。 加上新规作为全市试点，某种意义上，保证新规的顺利实施，是每一个部门、干部的政治任务，没有谁敢公开对抗。实施起来竟然相当的顺利。 结果，栖霞的群众信访事件，基本上全部在本地妥善解决。少部分越级上访的，被劝返后，信访部门迅速反馈给有关部门和有关人员，在责任你追究制度下，有关部门和有关人员不敢怠慢，纷纷抓紧处理完成。 短短的几个月，栖霞的信访局面就取得巨大的改观。 到了年底，信访办不但没有了往年的群众集中信访相反，是多了几面感谢的锦旗！ 另一方面，青山乡。 经济继续高速发展，到了年底，全乡工农业总产值达到三个亿，其中工业产值2.5个亿。最大的工业企业，尔阴洁洗液药业有限公司产值超过1.5亿！ 全面超额完成年初目标任务。 青山的经济总量也由全县倒数第一，一跃提升到正数第三。 仅次于城关镇和树乐镇。 经过与刘德行、张娜等人的商量，李振华决定向县委县政府提出申请，申请青山乡撤乡设镇。 撤乡设镇绝不仅仅是改变一个字这么简单，而是会取得一系列的优惠政策。 首先，第一条就是等级上镇要比乡高半级，部门和人员配备可以在原有基础上有一定规模的扩编，意味着有不少人会获得提升。 二是设镇后，县里会给以一大笔的资金支持，用于镇的建设。镇截留的财政年收入比例也会相应提高，镇里的资金将更加充裕，镇政府的支配能力会大大提高。 所以，每一个乡，都会想方设法申请撤乡设镇。 不过这是有条件的，一个是人口规模，这个青山早就达到。二是经济规模，只有达到一定的经济规模，才能设镇！ 过去青山穷，没有办法，现在经济飞速发展，早已超越了栖霞大部分的乡镇，撤乡设镇水到渠成。 事情很顺利，经过县委县政府研究同意，报请市委市政府批准，青山乡获得了设镇资格！ 李振华更加忙碌了。 因为他兼任着青山的党委书记。 设镇之前，有太多的工作要做。 首先，是各部门的人事配置和调整。 其次，是市政建设。 撤乡设镇，会有一系列的基础设施建设。 李振华的办公室，一下子热闹起来，每天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李振华现在大权在握，办事了雷厉风行，加上又有姜玉山和陆成州的支持，很快就调整、充实了青山的党政机关干部队伍。 招商办得到扩充，由原来的的张娜一个光杆司令，补充了两个新来的大学生干部，协助张娜进行招商引资工作。 党政办、派出所、财政所等单位因为任务日益繁重，都进行了扩充。 罗芸被调去担任城建站长，把控基建这一块。 随着撤乡设镇工作的推进，基础设施会大规模建设，李振虎必须要有一个自己的人进行具体管理。 虽然说乡领导一级有分管副乡长马文静把关，更高的层次上还有自己亲自审批，但是基建毕竟是非常重要的一块，绝不能出问题，李振华还是决定一撸到底，从上到下全部使用自己信得过的人。 李勇被提拔为党政办副主任，接替罗芸原来的位置，同时，党政办补充两个新人。 程云由财政所副所长转正为所长，红砖厂的厂长黄岐山调任财政所担任副所长。 韦林自从投靠李振华阵营后，兢兢业业，不敢出错，李振华维持了他原来的工商所长的职位。 李氏阵营，现在兵强马壮，李振华有一个设想，把青山打造成向自己输送人才的基地。 至于乡领导一级，暂时没有调整。如果需要调整，也是自己卸任青山书记之后。 李振华现在更多的是把控宏观的工作，计划拟订后，具体工作就是交给刘德行、张娜、唐艳秋等去执行。 所以，李振华的青山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更多的时间是留在县城。 毕竟现在信访新规试点，马虎不得，自己必须时刻关注和把控。 还有另一个原因， “初心”分店也即将开业，方若初、何勇他们也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向李振华请示汇报，所以李振华就在栖霞呆的比较多。 这一天，李振华正在办公室办公。曾花进来报告，说是建筑公司的肖经理来拜访。 李振华想了想，决定见面。 几分钟后，曾花带着肖建安走了进来。 “李县长！”一进门，肖建安就恭恭敬敬地问好。 “肖总啊，请坐！”李振华客气地点了点头。 肖建安有点忐忑地在李振华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曾花给二人倒了茶，退了出去。 “李县长，请抽烟。” 曾花走后，肖建安掏出香烟，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支。 李振华接过，肖建安赶忙起身要给李振华点烟，李振华拒绝了，自己拿打火机点燃。 “肖总，找我什么事？”李振华直接问道。 “哦，是这样。”肖建安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李县长，是这样，近来公司的景况不太好，工程少，开工不足，很多工人处在待岗状态。听说青山撤乡设镇，有不少市政工程?建设，我来看看，有没有合作机会。” 撤乡设镇才通过不久，这些人就来盯着青山的建设工程了。 “是这样啊！”李振华说道，“贵公司的情况我有所了解，如果能够支持，我一定支持贵公司的工作。不过，撤乡设镇才通过，建设规划还没有出台，还得等一等。到时候肖经理按照要求进行投标，符合条件自然可以承建。” “是是，我知道，到时我们一定按照李县的要求参加投标。”肖建安说道，“我今天过来，其实不是要李县给我们工程，主要是向李县汇报工作，汇报公司的实际情况，让李县对我们公司有更多的了解。至于能不能合作，一切按程序和标准来。” “哦？”李振华来了兴趣。 这个时候，国有企业已经开始进入困难时期，包括建筑公司。 一是大量的私人公司、包工头介入，二是国家开始收紧银根，国企陷入困难境地。 有过前世经验的李振华知道，这个时候的国企工人处境真的很难，如果能够帮助他们一点，李振华是愿意提供帮助的。 当然，前提是一切符合程序和标准。 半个钟头后，肖建安告辞离开。 李振华还没有完全消化肖建安汇报的信息，通达路桥的胡汉生又来了。 第293章 许以重金 “祝贺啊，祝贺李县长又立新功！” 和肖建安的直入主题不同，胡汉生一来就拍起了马屁。 “李县一出手，就把我县长久以来解决不了的信访难题给彻底解决了，真是可喜可贺！” “彻底解决不敢说，只能说有了改观！”李振华纠正道。 “是是，有了改观！”胡汉生连忙附和，“彻底改观！” 换了一个词，胡汉生仍然是拍马，“改观得太好了。现在全县都知道，栖霞出了个当代包青天，李县长是人民群众的贴心人。我胡汉生最佩服的就是一心为民办事的人。李县长，你真是我的偶像啊！” 李振华身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被这样的一个男人说成是偶像，感觉怪怪的。 “胡总，你就别吹捧我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李振华打断胡汉生肉麻的吹捧，直接问道。 “咳咳！”胡汉生收起吹捧，说道：“哦，是这样，我听说青山要建设进圩大道，今天来竟是想请李县长关照关照，看看我们能不能喝一口汤！” 好家伙，道路建设方案还在规划局，胡汉生居然就知道了，直接来找李振华要工程。 “胡总，你消息很灵通啊，连进圩大道都知道。”李振华揶揄道。 “哪里，我这纯粹是猜的。据我所知，你们青山的进圩公路太烂了，早该修了。这次既然是撤乡设镇，那么修整进圩大道是必然的。所以，我就来找李县长讨口饭来吃了。希望李县长多多关照，赏我们口饭吃。” “胡总真会说笑。”李振华微微笑道，“胡总这样的大老板，我哪有资格赏你饭吃。我还想请胡总慷慨解囊，多多支持我们青山的工作呢。” “一定一定！”胡汉生满脸堆笑，“只要李县长出声，我一定竭尽所能支持青山的工作。要钱出钱，要力出力。只要帮得到青山，帮得到李县，我胡某义不容辞。” “……”年华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胡汉生的当了，连忙回归正题：“哦，那就多谢胡老板了。不过青山的建设规划还没出来，如果出来了，我们欢迎胡老板参与相关工程的招投标。只要胡老板中标，我们肯定可以合作！” 通达路桥，在栖霞是一个比较大的民营路桥公司，主要的业务就是修建公路。 这两年，由于栖霞的公路建设大发展，发展起来了一批私营建筑公司，通达路桥是规模较大的一个。 说到底，通达路桥也是因为李振华的的基建政策发展起来的，可以说，没有李振华的基建改革方案，就不会有今天的通达路桥。 如果通达路桥按正规渠道和手续拿到道路承建权，李振华肯定不会反对。 “好，好，那我就先多谢李县长了！”胡汉生说道，“为了感谢李县的关照，我今晚在招待所订一个包间，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别了，无功不受禄！”李振华拒绝，“基建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要吃饭，等你中标后，把道路建起来，我们给你庆功！” 李振华笑道。 “我哪能让李县给我庆功，是我应该给您庆功。李县委青山争取到了撤乡设镇的机会，这是一个天大的功绩啊，该庆贺！李县长，就给我个机会，我们一起吃个饭，先庆祝一番如何？” 胡汉生不愧是久在江湖行走，马上又找到了拍马屁的机会，趁机又给李振华吹捧了一番。 “胡老板说重了。”李振华还是拒绝，“我给青山争取的的撤乡设镇，不是我的功劳，是因为青山确实达到了撤乡设镇的条件。我作为乡书记，务工不这样做，就对不起青山的人民。所以，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庆祝的。所以，吃饭真不必要。” 他心里很清楚，胡汉生请他吃饭为的就是进圩大道的工程。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一旦接受了他的请吃，以后这个工程你是不是得给他做？ 现在一切都没有定论，所以李振华不可能接受他的请吃，免得让自己日后为难。 胡汉生：“李县真是高风亮节啊。像你这样的干部真是很难得。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了。不过我还是请李县，认真考虑下我们通达路桥。你放心，只要你给我们机会，我们一定会把工程做的漂漂亮亮的。” “行。我们政府的所有工程，都会公开招标，我们会严格按照相关程序执行，通达路桥只要在招投标中脱颖而出，就一定有机会。” “行，我们一定按照李县的指示参与投标。”胡汉生说着，忽然放低声音，“李县，招投标谁中还不是您说了算？这样，只要您给我们机会，我们懂得做的！” “我不明白胡老板的意思。”李振华皱起了眉头。 胡汉生会错了意，凑近来悄声说道：“李县，只要你把进圩大道让给我来做，我给你的不会少于这个数！” 他举起一只手掌，五指张开。 五万，或者五十万。 不过按照进圩大道的工程量，造价估计在五六百万左右，按照建设领域的做法，应该是五十万。 当然这主要看老板个人的做法。有的会按照行规，也不排除有耍小聪明的，如果明谈，他给你五十万。 如果你以为双方心知肚明，真的给了他做，最后他却装糊涂，只给五万意思意思。 “胡老板您误会了！”李振华正色道，“我说的招投标，是正规的招投标标，绝不搞暗箱操作那一套。到底谁中标，谁不中标，一切按程序和标准来，我不会干预。 胡总只要有实力，严格遵守程序和标准，我欢迎胡老板来投标。如果中标，我绝无二话，一定会给你做，相反，如果不中标，我也没有办法，我帮不到你。” 胡汉生一怔，知道自己搞错了。不过他不死心，接着说道：“李县，我可以给到这个数。” 他再次举起手，这次连另一只手掌都举起来的，十指张开。 李振华大吃一惊。 一百万？ 一单五六百万的工程胡汉生居然愿意给一百万的回扣？ 建设领域真是暴利啊。怪不得这年头土建部门那么吃香，有点门路的人都争着往里调人。 曾经听说粤省有一个乡镇的城建队长，被抓时贪了一个亿，李振华一直持怀疑态度，认为小小的一个城建队长，怎么贪都不可能贪那么多。 现在从胡汉生愿意出的回扣比例来看没害真有可能。五六百万就有一百万，比例为16.7%。 粤省为发达地区，城市建设工程量巨大，如果那个队长足够贪，一个亿可能只是小目标。 “胡老板，你搞错了！”李振华不悦，只好明说，“我说过，只要按程序和标准来就没事，我不搞这一套。我不会要任何人的钱！如果你真想城建我们的工程，就按规定来，不要搞那些小动作。 如果你坚持搞这一套，我们只能取消你的资格！” 看到李振华神色严肃，胡汉生终于知道李振华是认真的。他很奇怪，这年头，竟然真的有不要钱的官员。 不过来不及多想，现在是捅了篓子，惹得李振华不高兴，肯定不是好事，于是连忙补救：“李县长，是我说错了，不好意思，我理解错了您的话。你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意思，按规定参加招投标，凭实力取胜。这样吧，如果中标，我们会努力建设，向青山和您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如果不中标，我们也认了，不怪任何人。” 李振华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 胡汉生知道继续谈下来没有什么意义，于是起身告辞：“这样吧，李县，您先忙，我就先走了。” 转身的一刻，脸色不是很好看。 “好。”李振华点点头，没有多说。 送走胡汉生，李振华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然而，没过几分钟，曾花又进来报告，说是金龙地产的老板张嘉文前来拜访。 第294章 油盐不进 李振华不禁头疼。 他知道，张嘉文肯定是和肖建安、胡汉生一样，也是来要工程的。 这样，上任那天张万山约自己吃饭时候，在场的三个老板，全来了。 商人果然灵敏，仅仅是一起吃过一餐饭，现在发现有机会，一窝蜂地跑来了啊。 “见吧，请他进来。”李振华无奈说道。 既然肖建安和胡汉生都见了，不差张嘉文，全见一遍，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县，你好！”一进门，张嘉文就点头哈腰，“今天冒昧前来拜访，请李县长多多包涵！” “没有，张老板光临，欢迎之至！”李振华笑道。 张嘉文像先是递上一支烟，又抢着给李振华点燃。 之后，自己才点燃一根，陪着李振华抽。 “无事不登三宝殿，张老板今天还何事啊？” 在双方都坐下后，李振华问题。 “也没什么事，就是很久没见老朋友了，想来跟老朋友聊聊天。”张嘉文自来熟，两人才见过一次面，就自称老朋友。 “自从上次张副县长约我们一起吃饭，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几个月。说句实在的，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想请李县吃饭，可是听说李县去了党校，就没有办法。 这不，听说你学成归来了，所以，我就赶了过来，一是想看望看望领导，二是想叙叙旧，请领导一起吃餐饭。” 张嘉文说得很自然，好像两人很熟似的。 好一个没有办法！ 李振华心中无语。 自从上次饭局后，李振华还有很多时间实在栖霞，尤其是接受处理张阿姨的上访事件之后。 如果张嘉文真的有心 “叙旧”，请吃饭，有的是大把机会。 之所以一直没有动静，明显是因为李振华还没有利用价值。现在不同了，李振华手上有不少工程，于是这才赶了过来。还装出一种无辜的样子。 不得不说，做到张嘉文这种程度的老板，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任何时候都会找到对自己有利的台词。 “张老板真会说话。”李振华说道，“不过我们好像也只是见过一次面，吃过一次饭吧，不是很熟，有什么话张老板不妨直说。” 张嘉文一点也不尴尬，接着说道：“可不是吗，我们认识那么久，才吃过一次饭，太少了。所以我想请李县给我机会，我们多聚几次，我们就熟了。” 李振华心中给张嘉文打上了“厚颜”的标签。 不过表面功夫还得保持礼貌。 “所以？”李振华颇有深意地问。 “所以我今天特意过来请李县去吃饭。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间海鲜酒楼，海鲜全是从南海打上来运来的，绝对正宗新鲜！李县，我们去试一试！” “海鲜？”李振华淡淡道，“我对海鲜不是很感冒，学生时代经常去海边吃饭，每餐都是海鲜，都吃的腻了。” “啊？”李振华的回答，显然出乎张嘉文的意料，他怔了一下，马上换了一个内容，“不要紧。其实，这个海鲜酒楼，除了供应海鲜们还有山货！ 李县不喜欢吃海鲜，我们可以吃山货！我这个朋友，他有路子，可以弄到各种野味，味道绝对一流！李县，我们就去吃山货！” 李振华微微一笑：“听着不错。不过我就是大山里出来的，从小吃山货长大。只要国家允许吃的，我基本都吃过。张老板， 你知道，我还兼任着青山的书记，青山是栖霞山货最多的地方！说实话，我吃山货就像家常便饭，实在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李振华婉转地表示拒绝。 并且暗中指出，不能吃国家禁止的野味，这就堵死了张嘉文想利用国家禁止的珍稀野生动物的打算。 张嘉文脸色一僵，不过很快恢复常态，笑道：“李县真是好口福，看来世上没有什么可以吊起李县的胃口了。要不这样，饭不吃了，今晚我们去唱k。我听说招待所来了几个年轻的服务员，唱歌很厉害，我们去一展歌喉如何？” 很明显，请吃不成，张嘉文打算“色诱”了。 所谓的“年轻的服务员”，内行人都懂。 李振华不禁想起上次吃饭时的张莹莹和几个陪酒女孩。当时要不是自己想来的快，恐怕就“沦陷”了。 “唱k就免了吧，我这把鸭公嗓子，别吓着人了！”李振华自嘲道。 “李县长您太谦虚了。”张嘉文说道，“如果你的嗓音是鸭公声，吓着人，我们的嗓音岂不是破铜锣，连老虎都能吓死？哈哈！” 李振华也跟着笑了笑。 张嘉文明白，李振华这是找着借口拒绝他的邀约。 不过他不是那容易放弃的人，又生一计，说道：“不唱k也行。这样吧，我认识一间茶楼的老板，我们去喝茶吧。他哪里环境优雅，可以喝茶聊天打牌打麻将。我邀约几个朋友，我们一边喝茶，一边打牌如何？” 打牌，或者打麻将，简单地说吗，就是找几个自己人，加上领导，凑成一桌。 几个自己人配合默契，只输不赢，或者少赢多输，暗中达到给领导送钱的目的。 由于隐蔽性强，这种活动你能够近年来开始在官场中流行。 “真不巧，”李振华仍然笑道，“张老板，我对打麻将一窍不通，打牌水平也是臭的很，不敢献丑。所以，还是算了吧。” 张嘉文不禁头疼，李振华这是油盐不进啊。 “那，那李县长有些什么业余爱好，下班后的时间如何安排？”张嘉文不死心，还想寻找破解之道。 李振华：“我没有什么爱好，平时下了班，就是回家，吃饭，看电视。对了，神雕侠侣你看了吗？我都追到三十集了，踏马的的真是太好看了！” 张嘉文无语。 堂堂一个副县长，哪一个下班后不是应酬，觥筹交错？你回家看电视？真是奇葩！ 张嘉文：“李县，李县的爱好真是特别啊，真是个顾家的好男人，是我们的榜样。哈哈！” 李振华一点也不尴尬，若有深意地说道：“榜样不敢当，不过顾家是必须的。一个人，连家庭都顾不了，如何能顾得全县的百姓，是不是？” 张嘉文一怔，尴尬地点了一头，说道：“是是，李县说得对，懂得顾家才能懂得为百姓办事。” 李振华知道，张嘉文已经没撤了。于是说道，“张老板，说了半天，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不会单单就是请我吃饭、唱k，打麻将吧？” 张嘉文自进门以来，就在一直邀约，根本没有说要办什么事。 张嘉文停滞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其实没什么，就是想来看望看望领导，增进一下了解。既然李县长兴趣，那我就先告辞了，下次再约。” 他很清楚，李振华连饭局都不愿意参加，说出来的事情更加不可能答应。 既然办不到，不如干脆不说了，免得自取其辱。 看着张嘉文离开的背影，李振华心情并不轻松。 现在仅仅是撤乡设镇通过，具体规划还没有出来，这些人就纷纷来找自己，可见建设工程领域，真的是块肥肉，让人趋之若鹜。 怪不得前世那么多建设领域的领导落马，那么多落马的领导都和基建有关，在这，实在太容易挣钱了。 如果李振华随便吐出两个字：同意，就会几十万到手。 古人有云：一字千金，形容某些大艺术家艺术的价值。 现在却是一字数十万金，古人只能小巫见大巫了！ 相信，今天来找的几个老板，仅仅只是开始、随着设镇工作的推进，肯定还会有各式各样的人会跑来找自己工程。 第295章 蒸蒸日上 撤乡设镇的工作在推进，方若初的的新店也推进很快，即将开业。 新店的营业面积比旧店大了数倍，彻底办成了一个“超市”的形态。 员工也扩大到数十人，在栖霞的零售业中，占据了重要地位。 新店开张工作紧张筹备。 宣传方面，沿用了上一间店开张的策略，大张旗鼓地宣传。 但不限于这样。 由于姜玉山答应参加剪彩，李振华顺便也邀请了赵刚。 毕竟书记都请了，不请县长，说不过去。 赵刚也没有拒绝，道理一样，如果书记去了，自己不去，岂不是没有面子？所以，尽管和李振华的关系并不好，但是面对邀请，他还是一口答应。 敲定了县里的两大巨头，对其他领导就好办多了，李振华只需搬出“书记和县长也参加”几个字，其他领导就忙着说要去棒场。 这一次开张，将是栖霞几十年来规格最高的商店开业活动，为了一炮打红，李振华让方若初他们打印了小广告，通过邮局派发报纸的时候一起派发。 报纸是每个机关单位每天都会收到的，看报纸的同时，就会看到广告，就会知道初心新店的开张信息和优惠活动。 李振华这一举措，是为了配合姜玉山、赵刚等参与剪彩活动，让更多的公职人员成为初心的客户。 你想想，当这些干部职工去看到县委书记、县长都出席了剪彩，哪一个不得对初心刮目相看？在购买物品的时候，能不优先选择初心么？ 单单是这一条，就是其他任何竞争对手复制不来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初心挣大钱！ 权力的好处，可见一斑。 为了扩大影响，李振华和何勇又亲自跑了一趟鹏城。 供货商蔡勇确认前来参加开业活动，并且送出大量赠送物品。 李振华和何勇再次来到薛鹤的工厂。 薛鹤的工厂已经生产出了第一批区域移动电话机，李振华是来请薛和履行合同的！ 因为小灵通马上就要上市，李振华要赶在小灵通上市之前，让初心点，第一个销售小灵通的商店！ 而新店开张，无疑就是最好的节点！ 去年李振华曾经和薛鹤签订了第一批试销一千台小灵通的合同。 薛鹤也很高兴，答应新店开张，会亲自前来参加开业典礼，他也想看看新产品是不是会受到大众欢迎，而初心大张旗鼓的新店开张，无疑对小灵通大开局面是非常有利的，所以他一口答应。 同时考虑参与剪彩的相当多领导，薛鹤经过与其他股东商议，额外赠送了100台小灵通，由初心赠送给当地的领导！ 李振华自然没有拒绝，这可是厂方赠送的，用来结交各级领导，再合适不过了。 一是不会有行贿的嫌疑，二是对于栖霞这种小地方来说，得到来自发达地区的大老板赠送的礼物，也是一件光荣的事，三是无论是薛鹤，还是初心，都会从中收获这些官员福带来的流量和声誉，对商店和产品的销售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以说是三方共赢。 开业定在春节之前，瞄准了人们过年消费的旺季，狠狠地收割一波人们的过年预算。 开业当天，整条街道都喜气洋洋，路两边的绿化树上，都扎上了许多气球和彩带，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好奇，前面都发生了什么，很多会前往一探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被吸引住了。 那个场面，真他妈的隆重啊，热闹啊，高档啊。 狮龙共舞，锣鼓喧天！ 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更加重要的是，县里的党政系统的主要领导几乎全来了，个个笑脸如花，阳光灿烂，把这个商店开张，当成了一个重点引进项目一般。 看到了这一切，谁还耐得住？纷纷走进“初心”。 李振华和姜玉山他们一样，是以“嘉宾”的身份来参加“初心”分店的开业仪式的，开业之后，他和是姜玉山、赵刚他们一样，收到了店方赠送的一台小灵通。 电信也在现场为各位领导赠送了一张电话卡，当场开通。 当然，这个电话卡其实是薛鹤的公司附送的，是为了迅速打开局面。 那个时候，电话卡不贵，只有几十块钱。不用登记，不用实名，只要给钱，你买多少都行。 “嗯，挺好，信号很好，语音清晰，和手机没什么两样。”姜玉山当场使用小灵通试打电话，很满意。 赵刚、陆成州等领导也纷纷纷试用小灵通，一时之间，现场：“喂，你好！” 之声不绝。 “嗯，真的很好，价格只有普通手机的四分之一，可是功能和手机没有什么两样。”赵刚也说道。 他虽然对李振华有不满，但是不等于对薛鹤不满。对于薛鹤这种大老板，他也是很想结交的。 在在姜玉山、赵刚等领导的影响下，其他没有得到“赠送”待遇的普通干部职工，也纷纷跟风购进小灵通，电话卡则由薛鹤公司统一附送。这也是薛鹤的促销手段之一。 官员带头，普通市民则趋之若鹜，很快，一千台小灵通被销售一空。 不仅仅是领导带头，这种产品真的很好，相当于只用四分之一的钱买到了一台手机，谁想错过？ 要知道，这年头，拥有一台手机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羡煞旁人。大多数人苦于囊中羞涩，不敢买手机。现在凭空出现一种手机的替代品，完全可以在别人面前炫耀：我也是有手机的人了！ 望着空置下来的小灵通的柜台，薛鹤都有些愕然。 一千台小灵通居然一个小时不到，就卖断了！ “薛老板，怎样，对我们的销售还满意吗？销售合同是不是可以续签了？”李振华笑道。 “续签，续签，必须续签！我马上让人连夜发一万台过来。还有，我要和初你们签订代理协议！初心不仅仅是我们的经销商，我想请初心作为整个南江省的代理，统一经营推广我们在南江省的 业务！” 薛鹤激动地说。 生意人很讲究兆头。今天的试销如此火爆，薛鹤当机立断，迅速要确立两家的合作关系。 李振华和方若初会心一笑。 他们知道，一波财富正汹涌而来。 当晚，“初心”在县招待所设宴招待参与开业典礼的领导和所有来参加的嘉宾。 李振华和姜玉山、赵刚等同为一桌，陪同的店方人员有方若初和何勇，一个董事长一个总经理。嘉宾方则有薛鹤和蔡勇。 这是最主要的两个合作方老板。 席间，大家自然是觥筹交错，频频碰杯。 李振华不禁有些感叹。 以前参加的庆典活动，自己没有资格和姜玉山和赵刚同桌吃饭。 现在不但自己可以和他们平等地献出，就连方若初和何勇，都可以平等地与他们喝酒交谈。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资本虽然没有权力，但是有权力的人都会交好资本。 所以，古人说的升官发财，真是诚不我欺。 当了官就会发财，发了财也可能当官。 官商自古就是相互吸引，相互利用，相互需要。 就在大家频频碰杯的时候，包厢的门打开，张莹莹笑着走了进来。 第296章 谁的女人 张莹莹是招待所的经理，碰到重要客人来所里设宴，前来敬酒是惯例，以显示对客人的尊重。 她穿着开扣白色衬衣，黑色的短裙，把她的白皮肤衬托的更加突出。整个人显得美艳、性感、光彩照人。 “各位领导，老板，我来迟了，抱歉，我敬大家一杯！” 张莹莹看到了李振华，李怎华也看到了她。 不过张莹莹并没有和李振华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到姜玉山和赵刚旁边，拿起酒杯，给自己斟满，对着姜玉山和赵刚说道：“不知道书记和县长光临，我怠慢了，我自罚一杯！” 姜玉山和赵刚也没有阻止，静静地看着她一饮而尽。 接着，张莹莹又给自己倒满，端起酒杯，笑盈盈地对大家说：“各位领导、老板，承蒙大家厚爱，光顾我们饭店，我代表饭店敬方老板，以及各位领导、贵宾一杯！祝大家升官发财，一切顺利！” 大家也纷纷举杯，“多谢张经理的热情款待！” “一切，顺利！” 出于礼仪，大家也都纷纷客套一句，然后干杯。 就在李振华以为她会离开的时候，徐庆云忽然说道：“张经理，过来，敬我们赵县长一杯！” “对，张经理应该敬赵县了！”副书记程武也附和道。 李振华觉得怪怪的。 按道理，在场的人姜玉山最大，单独敬酒也应该是先敬姜玉山，可是为什么徐庆云却让张莹莹敬赵刚呢？ 更加奇怪的是，程武竟然也附和。 正在思考，张莹莹已经走到了赵刚的身边，嫣然笑道：“赵县，你可是好久不来我们饭店了啊，是不是嫌弃我了？” 好像是在开玩笑。 赵刚似乎有点尴尬，说道：“哪里，张经理可是我们县的大美人，谁敢嫌弃啊？我不是工作太忙了吗，所以没来，张经理不会因此怪罪我吧？” 张莹莹笑了，说道：“我哪敢怪赵县长！赵县为国为民，日理万机，小女子我理解。来，赵县，小女子我敬你一杯！” 两人碰了一下杯，都饮了。 就在李振华以为张莹莹要转移到下一个人敬酒的时候，徐庆云又说话了：“张经理，好事成双，再敬赵县一杯！” 程武、何勇等也跟着说道：“对，好事成双！” 张莹莹并没有推辞，再次倒满自己的酒杯，又给赵刚倒上，整个人都靠到赵刚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赵县，您看，你的手下都不放过我，我只好请你再喝一杯了，赵县没意见吧？” 赵刚：“没意见，张经理的酒必须喝！” 眼睛往张莹莹半敞开的领口瞄了一眼，才干杯。 “好！好！”徐庆云一边喊，一边鼓起了掌。 何勇、方若初、薛刚也只好跟着鼓掌。 程武只是随便拍了两下手，就放下了。 李振华也是轻轻拍两下，应付一下罢了。 姜玉山则一言不发，对刚才的事情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接下来，张莹莹从姜玉山开始，顺时针逐个敬了一圈。 到了李振华这里，张莹莹意味深长地说道：“李县，好久不见，我可是很怀念上次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光，以后可要常来啊，我保证提供最好的服务，让你喝的高兴，玩的尽兴！” 李振华吓了一跳，想起那天晚上差点被张莹莹睡了的事，本能地觉得一阵心虚，往方若初瞄了一眼。 好彩方若初什么反应也没有，看来她是把张莹莹的话当做了正常的客套话。 “我也很忙，很少外出吃饭，未能帮衬到张经理，不好意思。不过以后有饭局，我一定优先安排在县招，毕竟是我们县政府自己的饭店，肥水不留外人田嘛！” 李振华用玩笑的语气说道。 于是大家纷纷附和：“对，肥水不流外人田！” “还是李县想得周到，优先照顾县招！” “李县说得对，以后我们有饭局，无论公家的，还是私人的，建议都在县招吃，照顾我们张经理的生意！”徐庆云也说道。 张莹莹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李振华，没有让人觉察，对李振华偷偷抛了个媚眼，话里有话：“李县，你看，大家都说了，要你多照顾我的生意，你可要常来啊，我可是等着你来呢！” 李振华心中再次一紧，又看了方若初一眼。 这个张莹莹，总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她的神情、动作，明显是在暗示李振华。 这让李振华感到心惊肉跳。 毕竟这是在方若初面前。 张莹莹可能还不知道李振华和方若初的关系，所以，毫不顾忌地暗中挑逗。 可是李振华想不明白，从刚才张莹莹向赵刚敬酒的特殊待遇看，赵刚很有可能是张莹莹背后的“贵人”。 可是张莹莹既然已经有了赵刚这颗大树，为什么又要来勾引李振华呢？ 赵刚这颗大树可比李振华大多了。 “好，好，以后有机会一定来！”李振华只想赶快结束纠缠，连忙说了一句，然后仰头把酒干了。 张莹莹噗嗤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振华一眼，这才干了。 方若初仍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低着头吃饭。 没多久，姜玉山就以喝多了为由，率先告辞。 李振华和方若初连忙送他出饭店。 “今天，多谢你们了啊！”到了饭店门口，姜玉山说道。 “没有，我们要些姜书记是真，张书记百忙之中，能来参加开业典礼，我们感激不尽！”李振华华和方若初说道。 李振华和方若初的关系姜玉山只知道的，在他面前不必隐瞒。 “李县，我们之间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姜玉山笑着打趣道，“你小子，娶了个富婆啊。生意做的那么大，连粤省的大老板 都请来了。了不起啊！” 方若初得体地说道：“姜书记，你过奖了，我们就是做点小生意，解决温饱问题。都是得益于县委县政府，还有姜书记您的支持，我们才能取得一点成绩。” 方若初微笑道。 或许是受了李振华的影响，她现在说话也懂得拍马屁了。 “你们就不要给我拍马屁了。”姜玉山说道，“我知道，我其实没有给你们提供过什么帮助，你们取得今天的成绩，全是你们自己的努力。你们的生意这样成功，我很欣慰，说明我们栖霞的营商环境是好的，只要努力，群众是可以富起来的。” 姜玉山说着，话锋一转，忽然说道：“我看今天的薛老板很不平凡，你们帮我看看，能不能请他来我们栖霞办个工厂？今天他给我的这个小灵通，我觉得很好，很可能追引起一场通讯行业的革命，迎来大发展。如果他能在我们栖霞设厂，我相信，可以解决很多人就业，对我们栖霞的工业化发展有巨大的推动作用！” 李振华和方若初互相看了一眼，会心地笑了一下。 李振华早就有心要引进薛鹤办厂了，帮他试销第一批产品是计划中的第一步。 李振华知道，小灵通从明年开始 ，就会井喷。 薛老板他们鹏城工厂的产能，是远远不够的。前世，薛老板是在江浙扩建，这一世，李振华要把他们引到栖霞来，改在栖霞扩建。 现在提前一年试销他们的产品，并且取得的了惊人的效果，说服薛老板他们来栖霞投资扩产，指日可待！ 李振华也很佩服姜玉山，和薛鹤仅仅见过一面，就确定了薛鹤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打起了引进他们的打算 送走姜玉山后，李振华正要和方若初回包房继续喝酒。 方若初却用手狠狠拧了李振华一把，很不高兴地问道：“你和张经理什么关系？！” 第297章 投资热土 李振华一惊。 原本以为方若初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想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我……我没什么啊，就是上次吃饭见过一面！”李振华支吾了一下，说道。 “见过一面而已？”方若初盯着自己的老公，“我看不止吧？人家可是等着你来，提供最好的服务！” 李振华有点心惊肉跳。女人的心有那么敏感的吗，仅仅是两句很平常的话，就会产生怀疑。 “老婆，你多虑了吧，人家开的可是饭店，等着客人来不是很正常的吗，至于说提供最好的服务，那个饭店不这样说啊，全是套话。骗人来吃饭吧了！”李振华有点心虚道。 “嗯，最好是这样。”方若初说道，“如果让我发现你和张经理有什么不正当，我饶不了你。” “是这样，当时是这样啊！”李振华信誓旦旦，“张经理算什么啊，又老又丑，哪有我们若初好。有了若初，我谁都不要。” 李振华厚颜无耻地胡说八道。 不过这一通话实在有效，方若初顿时转怒为笑，说道：“嗯嗯，由你这样说人的吗？不过说的挺好，张莹莹真不是个东西！老公，走，我们回去继续喝！” 说完亲热地挽起李振华的手臂，往包厢走去…… 第二天早上，薛鹤就和方若初签订了代理合同，全权委托“初心”公司代理他们公司在整个南江省的销售业务。 然后，李振华开车，带着薛鹤，回了青山一趟。 参观了工业园，还有尔阴洁药业有限公司。 繁忙的园区，林立的厂房，让薛鹤大吃一惊。 这让他一时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这不是栖霞，而是身处粤省的一个镇中。 粤省作为国家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最大特色就是工厂林立，而内地之所以落后，就是没有工业。 可是眼前的青山乡，哪里看得出是一个农业乡啊，单单是工业园，就有三十多家工厂企业，在开工生产，机声隆隆，人声鼎沸。 在山塘河湾两村，还有一个工业园，饲料厂、药厂、木材厂等企业矗立道路边，现代化的厂房拔地而起，厂区周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李县，李书记，青山发展的这样快的吗，我几乎不敢相信！”薛鹤感叹道。 “这都是我们李书记大力发展民营经济的结果！”刘德行、张娜陪同参观，张娜在旁边说道。 “哦？”薛鹤饶有兴趣第看了看李振华，“李县不单只会做生意，当官也很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把青山这个一穷二白的落后乡搞得这么发达！” “可不是吗，”刘德行自豪地说道，“薛老板，不瞒你说，我们乡已经是一个亿元乡了，还产生了第一个亿元企业！” “亿元乡？亿元企业？”薛鹤更加惊讶了。他可是在栖霞做了十几年的生意，对栖霞的情况一清二楚。 几十年来，栖霞是南江省着名的农业大县，工业方面，一直靠几十家国营企业苦苦支撑，而这几十家国企，基本集中在城关镇。 其他乡镇，工业很少，只有些零星的微型民办工厂。 而仅仅两年多，李振华居然把青山发展成了工业大镇，还产生了亿元企业！ 实在匪夷所思。 “对，就是前面的尔阴洁药业公司！”李振华指着前面那一片庞大的现代化厂房。 众人进入尔阴洁药业公司参观。 又经过半年的发展，药厂规模更大了，高大宽敞的车间，豪华整洁的办公楼，宽阔的厂区道路。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在深山里，而不是粤、申等发达地区，竟然有这么一座庞大的现代化工厂。 莫钦正好在厂里，于是亲自接待。 薛鹤和莫钦惺惺相惜。 “莫总，你真牛啊，两年，才两年吗，你竟然打造一个亿元企业！”薛鹤由衷地赞叹。 “哪里，跟薛老板相比我差远了。我听李书记说，薛老板搞的是通讯手机，妥妥的高科技！我这个洗液，在薛老板的高科技面前实在不值一提！”莫钦谦虚地说。 “彼此彼此，都是找口饭吃。你们的洗液也是高新技术，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是国家专利吧？”薛鹤问道。 “是国家专利，是我们省科研所教授的专利技术。”莫钦说着转向李振华，“都是多得我们李书记，是他带我去找朱教授购买的技术” “啊？”薛鹤更加惊讶，莫钦的现代化工厂竟然是李振华介绍的？ 他望向李振华的眼神充满了敬佩，“李县长，你真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父母官啊。栖霞有你这样的父母官真是一种荣幸！” 李振华笑笑：“薛老板，过奖了，我不过是尽本分而已。” “尽本分？好！”薛鹤由衷地赞叹，“如果每一个官员都像李县这样尽本分就好了，这是人民之幸，栖霞之幸！我为栖霞有李县这样的好官而骄傲！” “是啊，我们李书记是一个好官，一不谈钱，二服务周到。只要是我们青山的企业，李书记都会全心全意帮忙，为企业排忧解难，让企业无后顾之忧，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冲锋陷阵，撒腿狂奔！”张娜说道。 “张副乡长说的对，我们企业也是因为李县长的帮助，才走到今天。如果没有李县，我们的企业早就倒闭了。”莫钦说道。 “哦？”薛鹤目光一闪，来了兴趣。 张娜：“是啊，可以说，我们青山的每一个企业，之所以取得发展，都是因为我们李书记的大力扶持。现在，我们青山乡已经形成了优良的营商环境，很多人来主动投资，落户青山。” “对，我们乡有优惠的招商引资政策，又有李县的大力支持，是一个非常适合投资办厂的地方薛老板，你要不要考虑，也来我们这里投资办一间工厂？”刘德行不失时机地说道。 “啊？”薛鹤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明白了，李振华莫名其妙地带他来参观青山的工业园，让人介绍那么多，不就是想让自己投资办厂么。 毕竟这年头，发展经济是第一要务，李振华作为分管经济的副县长，请他来投资太正常了。 “对，如果薛老板愿意来我们栖霞，来我们青山投资，我们可以提供最优惠的政策，包括免税三年，第四、第五年减半征收。另外，我们青山的土地，半价供应，剩下的一半，由财政补贴！”李振华说道。 毕竟，他才是话事人，张娜、刘德行等人说的再多，没有李振华的承诺，薛老板也不可能下决定。 “三年免税？”薛鹤再次怔住。 这个优惠力度，真的挺大。 他作为一个大老板，对很多地方的招商引资政策都知道，说实话，很多地方虽然说优惠，可是实惠不多，大多数只是免税一年。 有的地方更是离谱，招商的时候说的挺好，可是企业进来后，七所八站的成天来检查，找借口吃拿卡要，让企业苦不堪言。 而按照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青山显然不存在这种情况。因为李振华的关系，青山现在真的是蒸蒸日上，是企业发展的一片热土！ 第298章 分配方案 接下来，李振华详细向薛鹤介绍了青山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刘德行和张娜适时在旁边补充，完美充当助手的角色。 薛鹤也因此对青山有了更多的了解。 如果真要异地建厂，扩大生产，栖霞，青山的确是不二选择。 “这样吧，李县，刘乡长，张乡长，这件事我记住了，不过是否投资建厂，需要看看小灵通的市场销售情况。现在才刚刚第一批试销，虽然说现在的情况非常好，但是不知道在其他地方，是不是也畅销。我们看要看一看接下来各地的试销情况。如果其他地方也像栖霞一样火爆，我们肯定要扩大产能！一旦扩大产能，我们一定优先考虑栖霞！” 薛鹤说道。 “那就先多谢薛老板了！”李振华说道。 当晚，李振华在青山饭店设宴招待薛鹤，党政系统班子全部出席！ 给了薛鹤最高的规格待遇。 这实际上是公私兼顾考虑的结果。 于公，彰显青山的最大诚意和重视，全力以赴确保引进成功。 于私，初心作为薛鹤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薛鹤得到如此高规格的接待，自然也会因为李振华的关系而对初心更加倚重，为初心提供更好的更多的支持。 所以，有的时候，公私是无法完全分开的，他会互相影响，互相促进。 第二天临走，李振华又用镇政府的名义，给薛鹤送了一大批青山的土特产，让薛鹤连连感谢。 送走薛鹤，李振华的工作重点就转移到年终工作上来。 一是安排年前巡检，统一检查遍各有关部门的工作，没有完成的本年度工作，督促他们尽快完成，绝不拖到来年。 二是布置年终总结，总结经验，肯定成绩，发现不足，便于来年更好地开展工作。 三是要进行例行的三防突击安检，防火防盗防小偷，确保所有人过个安全年。 四是继续密切跟踪撤乡设镇进度，按预定计划，年后要新行政机构要挂牌，还要进行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这都有大量的前期工作要做。比如有关项目的立项、报批手续、征地等等。 不过具体工作由分管副乡长马文静去做，大大减轻了李振华的工作量。 第五，自然是出台年终福利分配方案。 所有的干部职工，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这这一件事。 对于普通干部职工来说，年终之前，啥事也没有年终奖分配方案重要。 因为，绝大部分的普通干部职工，平时基本就是工资收入，比较清苦，基本没有灰色收入，也就够维持家庭日常开支，没有多少节余。想要攒下些钱，主要就是靠你年终奖。 李振华前世当了一辈子的普通人，知道普通人的不易，所以，在给同事和下属福利的事情上，绝不吝啬！ 他让办公室主任陈明拟订了一个初步的年终分配方案，然后拿到班子会议上讨论。 陈明的年终奖分配方案是在去年的基础上增长50%。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一个很大胆的方案。 毕竟按照物价部门公布的当年cpi涨幅才8%，50%的奖金涨幅，已经遥遥领先于物价涨幅。 要知道，物价涨幅是很多单位制定奖金发放标准的重要依据，同步增长是平均数，超额增长是部分有钱单位的心照不宣的做法，但是幅度也不会太大，一般控制在20%以内。 因为增长太多，会引来眼红病，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也有很多单位的奖金不增长，甚至负增长。 比如很多效益不佳的国有企业。 “大家对这个方案有什么看法？”李振华笑着看众人。 沉默了几秒。 “我同意办公室的意见。”乡长刘德行率先表态。 他作为二号人物，他不回答，其他人也不好回答。 “我也同意。”分管财税的副乡长唐艳秋也说道，“现在财政有钱了，分多一点，财政是完全支付得起的。” “我也同意！”分管建设的马文静也说道。 “我也没问题！”黄武也说。 显然，大家对增长50%的分配方案很支持。 “就没有人反对或者有其他意见吗？”振华笑着问道。 “我觉得方案很好，我完全同意，我觉得按照执行，不需要调整了。” 胡文勇说道。 他有点担心李振华把数据降下来，毕竟50%的增长太大了一点，很容易引起人诟病。而李振华是一个不贪钱的人，谁都知道，所以，李振华为了名声，很有可能降低发放标准。 “是啊，毕竟大家辛苦了一年，很不容易，数额就不要降了，就按这个执行吧？” 韦昌光也赶紧说道。 这一年他可是彻底沦为了“普通干部”，虽然说委员职位人仍在，级别也仍在，可是吃喝拿卡没有了，他真的就眼巴巴地等着这些奖金过年。 如果被李振华砍一刀降下来，那他可是要疼死了。 李振华笑而不语。 “对对，我们都没有意见！”邓青流也赶紧说，“这方案蛮好的，虽然发放的奖金看起来有点多，可是考虑到大家付出的努力，我们纪检部门认为是合理的，可以理解！” 他从职能层面打消大家的后顾之忧。 不就是怕发多了，怕被人告状，说乱发钱，滥发钱，违反纪律什么的么，他先给大家吃一个定心丸。 毕竟作为纪检委员，负有监督有关部门和有关人员依法履职，防止违反纪律的负责任。 有了他们纪检部门的支持，就不要担心会被查被问责。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就在大家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张娜说话了。 “我有意见。” 张娜说道，“我认为数额太低了，可以适当提高。比如，提高到增100%！” 年终奖增长100%？ 大家顿时傻了。 这数据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居然比去年翻倍？ 这是非常敏感的领域，也是很容易授人以柄，被人攻击的地方。 要知道，这可是分猪肉，是把钱揣进个人的腰包，不是上交国库。 上缴国库越多越好，但是你一旦把钱分了，别人就可以说你贪污。 所以，聪明的领导，都会在年终奖的问题上比较克制，不敢乱发。他们情愿自己私下偷偷把钱塞进自己的腰包，也不敢冒险把钱分给同事和下属。 当然，对于普通干部职工，自然是希望分得越多越好。 唯一不利的，是领导。 张娜的提议一出，大家立刻一齐望向她，接着又看向李振华。 “算了吧，发的太多了不好！”马文静表达异议。 “对，我也觉得增长太快风险太大，毕竟我们是党员政府机构，不是私人企业，还是要考虑影响！”唐艳秋附和。 韦昌光咽了口唾液，提出反对意见：“我觉得，其实提高100%也是可以的，毕竟今年我们经济增长很猛，财政有钱，开支多一点也不过分吧？” “不行。虽然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么做风险太大了，会把李书记至于危险境地，我不同意！”黄武说道。 “我怎么就把李书记至于危险境地了？我只是实事求是。一年来大家确实辛苦了，你知道，我们平时就靠那点工资，勉强维持生活。都等着过年的奖金改善一下生活。我们发展经济不就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吗？这是我们应得的回报！” 第299章 疯狂的年终奖 韦昌光有些不服气。 这一年来他们过的真的很一般，首先是李振华彻底改变了行政风气，行政人员非必要极少进行吃喝活动，公事公办，不搞潜规则那一套。 二是他们又不是李振华的嫡系，没有实权，差不多就是闲人一个，基本没有什么人找他们请吃，日子就更加清苦了。 难得过年了有人提出高额年终方案，他自然想要多一点好处。 至于是不是会给李振华带来风险，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回报？你没有工资吗？当让着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是让你为人民服务来的，不是要回报来的。你以为这是做生意啊，投入多少产出多少？”黄武讥讽道，“嫌钱少，你可以辞职不要当官，去做生意去！” “你！”韦昌光气得说不出话。 如果有本事做生意挣大钱，谁愿意上这个班！ 但是上了班安稳了之后，又想挣大钱，这几乎是每一个官场中人的心态。 简单地说，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你没有的，我有。你有的，我也要有。 这就是人性的贪婪。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虽然是党的干部，但是也有家庭要养，不能只讲为什么人民服务，不讲回报。”胡文勇插话， “你知道我们每月工资就三四百块，日子紧巴巴的。如果没钱我没说。可是现在我们明明有钱，为什么就不能发多一点？我觉得张副现长的提议没有问题。” “我来说两句。”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勇终于说话。 现在场上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谨慎派，只同意50%，一派是激进派，要求翻番。 秦勇作为党委 副书记兼团委书记，他的意见将会至关重要。 “我觉得双方讲的都有道理。确实，这一年我们乡经济飞速发展，经济产值增长了数倍不止。无论是财政收入，还是广大的人民群众的收入，都比过去有了极大的改善。从这一角度来说，门奖金增加100%，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黄副乡长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我们不是企业，是政府。政府是要讲政治的，而乱发滥发，肯定不是上面提倡的。所以，为了安全，我们即使有钱，还是要节制。 我的意思，是同意张副乡长的意见，可以提高100%。但是不宜再提了。 如果超过100%，肯定会有负面影响。人民群众可能或有议论，甚至会被别有用心的人举报。到时候，我们会很被动，李书记也很危险。” 秦勇说完，瞟了韦昌光和胡文勇一眼。 暗中的意思，你们不要别有用心。 秦勇说完，现场沉默。 毕竟大家都表达过意见了，剩下的，就看李振华如何抉择。 李振华笑了笑，问道：“还有谁有什么意见没有？” 众人不语。 刘德行轻声问道：“要不，就按秦书记说的办？” 他很清楚，现场共有11人，现在已经4人明确支持提高100%，反对的只有唐艳秋和马文静2人，提高派占了上风。 剩下的邓青流虽然没有明确支持哪一方面，但是从他刚才的话来看，显然也是希望多发一些。 陈明就算是50%派，加马文静和唐艳秋，人数还是少数。 关键是提出这一提议的是张娜，以李振华和张娜的关系，应该是倾向于张娜的意见。 李振华笑了笑，却转而问陈明：“陈主任，按照50%，按照100%，大家分到的奖金分别有多少？” 陈明拿起纸笔，在纸上算了一会，汇报道：“如果按照50的增长比例，普通干部职工的奖金在1500元左右，部门领导2200元左右，副乡级领导在3000元左右，正乡级4000左右。每人的年终奖金相当于四个月的工资。 如果按照100%的比例，则普通干部可以分到2000块，部门领导大概3000，乡副职4000左右，乡正级可以达到5000多。相当于半年的工资。” “大家怎么看？”在陈明汇报完后，李振华再次问大家。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李振华算这个账什么意思。 还是刘德行这个老二先开口：“很不错了，每人多了几个月的工资，超过很多城里的单位了，加上我们平时的工资，我相信我们就在座的很多同事，都是万元户了！” “是啊，按照这个方案，我们算得上是小康水平了！”秦勇也说道。 “好，我同意这个方案，就按100%！”马文静改变了之一，转而支持张娜的提议。 刘德行这个乡长都同意了，她没有理由反对。 “我也没意见！”唐艳秋也同意了。 不过她提出了一条补充意见：“不过我要说明一点，我希望大家达成共识，就是今天这个分配福方案，是我们集体讨论决定，不是某一个人的单方面意见。以后如果有人过问这件事，大家一定要统一这个口径。” 说完她也瞄了胡文勇、韦昌光一眼。 这两人是原本赵东的人，虽然赵东走后，他们老实了许多，但是保不准他们利用这个机会，对李振华展开报复。 如果他们举报李振华乱发滥发钱财，李振华非常不利。 毕竟李振华在青山一言九鼎，如果他们添油加醋一番，足够李振华喝一壶的。 但是如果形成共识，说这是集体决定，就会安全许多。 首先就是法不责众。二次，他们两个作为决策人之一，也有责任。这样他们在举报的时候，就会顾虑，不敢轻举妄动。 李振华对唐艳秋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好，今天的决定，是我们在座每一个人的共同决定，大家集体负责。有意见没有？”刘德行明白唐艳秋的意思，立即接过话茬，对着全体在场人员说道。 “好，我同意！” “没问题！” “我也同意，就这么办！”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已经取得共识，奖金分配方案尘埃落定的时候，李振华忽然说话了，他说：“我很感谢大家对我工作的支持。不过我认为，提高100%还是少了些，应该在这个基础上再提高十倍！” 提高十倍？ 众人全都愣住了。 这不等于抢钱吗，太大胆了吧？ 这可是机关啊，不是企业，更不是私人企业。 企业有自主分配权，私企更是有无限分配权。 至于国家机关的薪酬，则有有严格规定和审批制度约束的，绝不能乱来。 虽然说在内在年终奖这一块，并没有纳入统一管理，各个单位有一定的自由支配的权利，但是这毕竟是政府系统啊，你的考虑影响啊，考虑风险啊。 提高十倍？ 从来没有哪一个单位，哪一个领导敢这样玩的。 提高一倍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你提高十倍？这不是给别有用心的人提供靶子吗？ 按照这个标准，普通干部年终奖可以拿到2万块，部门领导可以拿到3万块，副乡长、委员可以拿到4万块，书记乡长可以拿到5万块。 在平均工资只有四百块的情况下，这相当于每人一下发放四年的工资！ 这太疯狂了吧？ 第300章 不能只付出，也要讲回报 不但刘德行、唐艳秋等愣住，就是张娜，这个提出要把奖金由50%提高到100%的始作俑者，也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她把比例提高到100%，已经觉得自己很大胆了，李振华竟然还要提高到1000%，这太疯狂了，太夸张了，不可思议。 在万元户都令人羡慕不已的时代，你直接一天之内把大院所有干部职工造就成万元户啊，真踏马的太疯狂了。 任何一个成熟的政客都不敢这么做！ 干部职工是得到了很大的利益，可是绝对会把自己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只要有人跑到邮局去投下一封信，不用署名是谁，就可能引来有关部门的关注。 搞不好，你的政治生命就完了。 要知道，在场的，除了自己这些嫡系人马，还有胡文勇几个前朝遗老，他们完全可以拿了好处之后，反手一个举报，把你拉下台！ “李书记……李县长，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张娜有点不可置信地问。 “当然是真的。”李振华笑笑，“一人一两万，加起来几十万而已，我们承受得起。” “爸这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是涉及到安全问题。”张娜提醒，“发的太多，会引人眼红，可能会有麻烦！” “没事，不就是多发点奖金吗，大家跟着我辛苦了一年，我看在眼里。我不能让大家干了活，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报酬。有什么问题，我一个人承担，不用大家负责！”李振华淡淡道。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 刚刚说好的集体决策，集体负责，现在李振华却要一肩挑，要把责任全部一个人扛。 “这，这怎么可能？”刘德行赶紧说道，“要负责也是大家集体负责！反正钱大家都有份，真要出什么问题，也是大家的共同责任！” “对，是我们大家共同的责任！”唐艳秋也连忙说道。 他们都是李振华的老部下，自然不想李振华出事，就算是出事，也能尽量帮他减轻一点责任。 胡文勇、韦昌光也是满脸惊讶，虽然他们很想要钱，可是对于李振华这种不狮子大开口式的分派方案，他们也是懵了。 在他们的印象里，李振华不是一个贪钱的人，青山那么多企业，从没见过他去吃拿卡要，从前的赵东可不是这样。 连饭局都很少参加，别人送的礼物也不收，是一个清官的形象。 今天怎么为了几万块的奖金，突然不顾众人的反对，独自要求巨幅增加奖金数额？ 难道，他也贪钱，平时都是装的么？ 不过他们虽然想不明白，但是想到突然增加的白花花的银子，脸上很快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兴奋。 “李县长，是不是太多了？我们只是一个乡，不用向县里看齐。” 秦勇说道，“要不这样，奖金分作五档，李县长单独一档，按照县领导的标准，可以五万块。然后乡长一档，副乡级一档，部门领导一档，普通干部职工一档。后面的四档按照乡里的标准，提高100%就可以了。大家认为怎样？”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李振华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同时担任副县长的职务，他提的增长1000%，可能看的并不是增长的比例，而是绝对金额。 很可能县政府的领导过年的年终奖金额就是数万元，李振华之所以问陈明具体数值是多少，然后直接提高十倍，是为了与县里领导的奖金数额看齐。 “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刘德行觉得恍然大悟。 因为思维惯性，总是想着书记乡长统一挡，乡副职一档，部门领导一档，普通干部一档。怎么就没有想到李振华还担任着副县长的职务，理当更高一档啊。 李振华之所以提出增加到5万，肯定是考虑了这个特殊因素。只是他却自己不方便明说，所以才连带着把其他人的待遇也跟着拔高了。 他对李振华歉意道：“不好意思，老领导，我只想着我们青山的情况，都忘了你现在是县政府的人。这样吧，你单独一档，年终奖5万。我们其他人就按照张娜的方案，提高100%。我5000千，张娜等副职领导4000，其他同志分别3000和2000。” “行，我们同意！” 马文静、黄武等纷纷表态。 胡文勇、韦昌光顿时有点蔫了。 刚刚黄在暗中想着得了四万块奖金该怎么花，转眼却又变成了四千。 “我，我们也没意见！”他们支吾着回答。 虽然心里失望，但是也不敢有意见。 毕竟李振华是副县长，按照县级标准发放也有道理。 其实，很多乡镇，还要故意找各种借口给县领导送钱送物呢，青山乡利用年终奖的机会送点好处，实在不值一提。 看着大家众口一词达成了一致，李振华不禁苦笑。 他知道大家误解了他的意思。 其实他的本意就是为了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他一点没有为自己索取好处的意思。 他有的是钱，会在乎这几万块？ 但是大家就不同，正如胡文勇说的，就几百块的工资，日子紧巴巴的，就等着过年的年终奖改善一下生活。这个时候不发多一点，什么时候发？ 一个团队，要有战斗力，单讲责任，单讲义务不行，必须要有相应的物质保障，要给予相应的回报，才是真的愿打愿拼。 “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李振华挠了挠头，说道，“我是真心想提高大家的生活。你们知道，我们青山的经济是得到了飞速发展，老百姓的生活也有了极大提高。大家在这过程中是做出了极大贡献的，理当获得回报！ 我李振华是个恩怨分明，实事求是的人，我绝不提倡苦行僧式的生活，也不提倡整天讲觉悟不顾实际。既然付出了劳动，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待遇！ 工资上我没有办法，毕竟那是需要劳资部门审核和批准的，我提高不了你们工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制定年终奖和年终福利的时候，给大家多发一点，让大家过的好一些。 至于风险，你们就不要考虑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我没有风险！你们只管安心领就行了！” 有一个理由李振华没有说。 就是收买人心。 通过公家的钱来收买人心，实在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且，如果估计不错，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给大家“分猪肉”，“最后的晚餐”总的丰盛一些吧？ 而李振华要把青山打造成自己的后备部队基地，自然要给予他们相应的好处。 大家再次面面相觑。 他们想不到李振华居然坚持给予大家高额奖金。 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竟然真的完全是为了大家的生活，甘愿独自承担风险。 他们不相信没有风险，毕竟年终奖直接提高十倍，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太疯狂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一定货传出去， 到那个时候，会没有人拿着个来说事么？须知道，在官场上，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被别人盯着，等着你犯错误，等着整你下台！ 李振华之所以加持为了大家冒险这样做，只能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他不在乎，有一种为民请命，为同事和下属拼命的精神。二是他有足够的后台，他不怕打击，他可以摆平！ 无论哪一种，都是值得令人尊敬！ “老领导…..李县长，你确定要这样做？”刘德行谨慎地问。 李振华微笑道：“确定。老刘，如果大家不反对，就这样决定吧，每人提高十倍！” 哗！ 现场忽然爆出热烈的掌声。 所有人都在鼓掌。既然李振华确定要发放巨额奖金，事情改变不了，大家自然也不会嫌钱多。至于李振华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他们现在暂且不关心了。 第301章 最后的一年 方案公布后，立即在大院引起热议。 “李书记，不，是李县长。真的太好了，居然多发几年工资，想都不敢想！” “是啊，以前的领导总说这钱是国家的，不能发。可是谁不知道，这钱其实大部分进了他们的腰包，苦的只是我们普通职工。李书记完全改过来了，是真的为我们普通人谋福利！” “以后谁要说李书记不好，我跟谁急！” “虽然说李书记他们拿了几万块，好像比我们多。可是我服他！这些年他的贡献太大了，就是拿十万，我也没意见。” “就是啊，我们几千，他拿几万，看似不公平，可是这是公开透明的，比那些表面上和百姓同甘共苦，暗地里狼饮鲸吞的领导光明磊落多了！” “反正我愿意跟着李书记干，他怎么说，我怎么做。跟着他干，才有好盼头！” 别说普通职工，就连韦昌光等少数不喜欢李振华的也都跟着改变了观点，打心眼里佩服李振华。 毕竟以前跟着赵东，也就吃喝多一点，还要天天被赵东呼五喝六，使唤来使唤去。哪有像现在李振华一下发几万块爽？ 几家欢乐几家愁。 在青山乡一片欢腾的同时，也有的人愁云惨淡。 比如，糖厂、机械厂等国有企业，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经过连续两年的大量借贷，胡乱花钱，很多国有企业陷入了三角债务的泥潭不能自拔。 雪上加霜的是，国家开始意识到漫灌式放水不行，企业的贷款银行收不回来，产生了大量的逾期贷款。为了金融安全，开始收缩银根。 对企业贷款额度追讨力度加大，新的贷款从严审批，甚至直接断流。 企业慌了，纷纷找政府诉苦，要求支持。 赵刚被搞得焦头烂额。 “玛德，这些企业老总，一个个都是废物，就会诉苦，当我们政府是救世主啊。” 酒局上，赵刚骂道。 “大哥，犯不着生气，大不了把这些企业卖了！”赵虎阴险地出主意。 “卖了？”赵刚微微一愣，“卖了我们还吃什么？你知道，他们可是我们县的经济主体，是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还有，如果卖了，我们去哪里吃饭？难道还要我自掏腰包吗？” 吃饭、出差找企业买单，一直是赵刚的习惯。 当然找的是国有企业，私人企业可不鸟他。 赵虎：“哪能让大哥掏腰包呢？没有了这些企业，还有人啊。你想想，全县有多少公职人员？只要你想，还怕没有人替我们买单？再说，除了工厂企业，我们还有大量的市政工程，这可比那些半死不活的企业肥多了。” 赵刚眼睛一亮，“你是说，我们要把建设工程抓到手上来？” 赵虎：“当然啊，这些年，张万山那些家伙也吃的太肥了。我听说邻县的县长，可是把全县所有的大小工程全部抓在手上，没有他的审批，不得开工。你知道这些年他争了多少吗？听说已经过千万了……” 赵刚咧嘴笑了…… 还有几天就到年了，李振华非常忙碌。 现在的李振华，身兼两职，需要两头兼顾，县城、乡镇两边跑。 除了公事，还有电讯店的生意。虽然说具体经营是方若初负责，但是大政方针还是得李振华来定。 还有妹妹的学业，已经进入高考前冲刺，也需要李振华这个高材生帮忙出谋划策，辅导功课，所以李振华真的很忙。 好在父母在过年这段时间，都会来城里过年，负担起家务活，减轻一点压力。 临近年关这几天，李振华主要是拜年为主。 拜年分为三种。 一是给下属拜年，这又分两部分，一是对五保户、困难户的送温暖慰问活动，这交给工会进行，李振华负责提供预算。 李振华大手一挥，直接按照每户1000块的标准让财政拨款给工会。这可比县工会慰问标准200块高多了。 二是大院机关单位的团拜会，放在除夕上午进行。 也就是召开一个简短的干部职工会议，宣布放假有关事项，然后发放年终福利，中午集体就餐，然后正式放假 。 第二种是给上级领导拜年，这是，这是最重要的拜年。 李振华当上副县长后，熟识的上级领导也就是姜玉山、赵刚、何中华等几个人。姜玉山和何中华是一定会年前送点东西的，不过他们两人都不是贪财的人，李振华仍然是按照惯例送些村里的土特产。 至于赵刚，道不同不相为谋，李振华就没有送。 省城方面，除了朱教授，李振华还给刘静也送了土特产。 县里的同级领导，像是陆成州和田阳等关系不错的，李振华也送了礼品。不过他们很识趣，同样回馈了礼物。 等于是互相送，交换礼物而已。 第三种，就是下属给自己送礼物。 这让李振华更加头疼。 只要他一回到青山，晚上准有人提着礼物跑到他的宿舍，唐艳秋、黄武等嫡系人马不用说了，到年了肯定会提着年货到老大这里来拜访一下，就连胡文勇等于李振华关系一般的，也同样提着礼品上门。 还有各个部门的正副职领导，没有一个遗漏，全都先后上门，几乎把李振华宿舍的门槛踏破了。 这是在乡下，送的就不是土特产了，基本是是各种烟酒糖饼之类的年货。当然还有人夹带现金的。 不过李振华只收年货，金钱一律退回。 并且在收了对方的礼品后，同样回馈对方一袋礼品，交换而已！ 望着宿舍里半屋子的烟酒等年货，李振华叹气。 这么多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耗完。 哎，人情社会就是这样，送来送去，明明吃不了、用不了这么多，也只能这样办。 一直大年三十下午，李振华才算有空，回到了县城的家中。 当晚、父母、方若初、妹妹，一家人团聚，包饺子，打火锅，其乐融融。 入黑，李振华还和方若初、李佳音跑上楼顶，放起了烟花。 然后，大家又一起在客厅看春晚直播，直到十二点新年钟声响起。 然后李振华和所有其他家庭的男人一样，在厅堂燃起香祝，许了愿，就打开大门，在门口放起了鞭炮。 一时间，全城鞭炮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 做完这一切，才关上大门，返回宿舍睡觉。 此刻，已经凌晨一点。 第二天大年初一，天刚亮李振华就起了床，吃了条粽子，驱车向青山进发。 九点，准时到达青山乡政府大院。 今天将是他最后一次在青山参加的假期值班。 走过经过修绒的焕然一新的球场，铺设了崭新沥青的林荫小道，迈上改造过的坚固的楼梯，李振华百感交集。 两年前，自己拖着破旧的行李箱，前来这里报到。当时这里是多么的破旧，坑坑洼洼地地面，咯吱咯吱作响的楼梯，现在全不见了。 已经旧貌换新颜！ 而自己，也有一个落魄的副乡长成长为党委书记兼县政府副县长。 而且很快将会卸任乡党党委书记的职务，专职于县政府的职务。 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东头的党委书记办公室。 正要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竟然没锁，是虚掩着的。 里面有人？！ 第302章 新年大联欢 李振华立即警惕起来。 今天大年初一，他作为党委书记，是第一个值班。 整个政府大院，除了看门口的大爷，就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难不成有贼进屋。 以为党委书记办公室里有好东西，趁着过年来盗窃？ 李振华轻轻推了一下门门，门开了一条缝。 从门缝往里瞧，看了一看到桌子、椅子、书架都静悄悄地矗立在里面。看不到人。 李振华想打电话给黄武，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打。 一年只有一个新年假期，好不容易放了假，第一天就打电话麻烦人家回来，实在有点不好。 李振华决定自己先看看。 或许是昨晚有贼入室行窃，反正室内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先看看有没有什么损失再说。 李振华下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轻轻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他书架、书桌，他平时坐的椅子，都摆放的得整整齐齐，就和平时一样。 他走到桌子后面，拉开抽屉检查。 有关文件、书籍都在，并没有被人翻动过。 就在他疑惑不已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阵炸闸的声音。 他抬起头，猛然发现，头顶上方居然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篮子。 篮子正在倾侧，炸炸声就是它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鬼？ 李振华正要走开，篮子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猛然往旁边一歪，哗啦！ 篮子里的东西倾卸而下！ 李振华只看到无数彩色的东西朝自己脑袋砸来，情急之下，只能双手抱头，闭上眼睛。 霹雳哗啦！ 无数的东西砸在头上、身上。 正在惊慌之余，周围突然响起洪亮的声音：“新年快乐！” “祝李书记、李县长新年快乐，升官发财！” 李振华猛地睁开眼睛，室内已然站满了人。 刘德行、张娜、秦勇、马文静……十几号人，站在面前，鼓着掌，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你们……”李振华指着他们，疑惑地问。 张娜走上前，笑脸如花，笑道：“书记，这个迎新仪式还满意吧？” 李振华这时注意到，刚才砸在身上的东西，已经纷纷掉落到地上。 竟然是鲜花、糖果、巧克力、饼干、水果，红色的利是袋。 这是一篮子的年货！ 李振华明白了，这是大家 的恶作剧。他们预先躲在屋里，在头顶上设置了一个装满年货的花篮，，在李振华走到座位上的时候，拉动绳子，让年货倾泄而下，砸中李振华。 寓意鸿运当头。 “你们真会玩啊！”李振华叹了一句，脸上露出笑容，“今天不是你们值班，怎么你们也来了？” “我们来和你一起值班！” 张娜说道。 “对，新年第一天，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值班？经过商量，我们全体班子都来了。决定大年初一，全体值班，一起过个欢乐年！” 刘德行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们！”李振华说道。 “谢什么，如果没有你，青山不会有今天，我们都是自愿来陪你值班的。我们是一个团结的团队，同甘共苦，不能让你一个人战斗！”唐艳秋笑道。 李振华：“可是现在是大年初一，按风俗，你们应该陪家人一起走走，行大运啊！” “书记，还有比陪你一起过年更好的大运吗？”马文静笑道，“是你带领我们致富，让大家都有奔头。跟着你我们才能取得更大的进步。所以，我们全体班子都来了。还期望着李县长带领我们在新的一年里更上一层楼呢。” “对，对，我们都等着领导带我们更上一层楼！”黄武、胡文勇等也纷纷说道。 李振华不禁挠了挠头。 事实好像还正如他们说的。 普通群众新年走路行大运，不就是想新的一年工作、生活有更好的际遇，取得更大的成就吗？ 对于青山的干部来说，李振华是副县长，是在座最大的官。和他搞好关系，不就是最好的大运吗？ 所以，过来陪他过年，比到寺庙烧香更加管用！ 嘭！—— 就在这时，室外忽然响起巨大的炮声。 李振华一愣，抬头朝窗外望去。 嘭！——嘭！——嘭！—— 一条条彩烟冲天而起，从球场飞上天空，在空中爆出一团团彩纸，朝四面八方洒落。 “放炮了！”张娜说道、 李振华走出办公室，只见黄武正站在球场上，身边摆放着十几个方形的鞭炮盒。 黄武正拿着打火机，去点燃那些盒子外边的引信。 鞭炮就是从盒子里冲出，飞上天空的。 嘭！——嘭！—— 爆竹声中一岁除，敢叫日月换新天！ 只只威力十足的地炮飞上天空，爆出灿烂的烟花。 不但大院里几十人在观看，附件街上的居民也闻声跑了出来，看着政府大院的方向。 “放地炮了，放地炮了。你们看！” “哇塞，真厉害啊！” “是政府大院。政府大院在放鞭炮！” 人们兴奋地观望着吗，议论着，有人朝大院涌来。 就在这时，大院里的喇叭响起了洪亮的新年祝福歌： “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 …….. 这个喇叭平时是用来播放通知的，现在响起了欢快的祝福歌。 把新年的气氛推倒高潮。 人们更加兴奋，有些年轻的群众来到大院后，干脆和着音乐，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张娜等年轻的干部看到，也跑下去，和群众在一起，跳起了舞。 更多的群众涌来，加入跳舞的行列。 短短几分钟，大院内已经聚集了数十人，大家和着欢快的歌曲，翩翩起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书记，乡长，你们也来！” 张娜在人群中招手。 “书记，我们也下去吧？”刘德行在旁边说道。 马文静等在一边满带期望看着。 “走，下去！”李振华一挥手，带着大家朝球场下去。 这么多群众在一起，如果继续旁观，就显得格格不入，有点脱离群众了。 秦勇、马文静等纷纷跟上，大家一起加入跳舞的大军。 “书记来了!” “李县长和我们 在一起！” “县长你好！” “欢迎李县长！” 周围的群众一边跳舞，一边热情地打招呼。 李振华一边笑着回应，一边和他们一起，跳了舞蹈。 真正的与民同乐！ “书记，想不到你的舞蹈这么好。”张娜拉着年华的手，一边跳舞，一边说道。 “以前在学校跳过，现在都生疏了！”李振华自嘲。 “哪里，你比我跳得还好！”张娜笑道。 …… 当天，全体班子成员都在政府大院度过。 跳完舞，群众散去后，大家再次回到办公室。 刘德行搬来了一箱酒，秦勇拿来了扑克、麻将等道具，唐艳秋拿来了上好的普洱，张娜烧好了开水，马文静、胡文勇拿来许多花生、粽子等食物…… 猜拳行令、吆五喝六不时在大院响起，大家玩的不亦乐乎。 第303章 老干部的觉悟 当晚，集体就餐后，李振华就返回栖霞。 张娜同车返回。 李振华把她送到南中海小区。 “要不要进去坐坐，喝杯茶？”张娜下了车，笑道。 望着旁边那栋自带小院的五层小洋楼，李振华摇了摇头：“别了，现在都夜了，我也没有准备礼物，新年空手上门不合适，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张娜也不勉强，“行，那你路上小心点。”说完拉开铁门走了进去。 望着张娜的背影，李振华眼神有点复杂。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张娜的家庭背景怎样，为什么能够在这称为贵族小区的南中海拥有一栋楼。 而她，怎么又在青山那个地方做个干事？ 想不明白，与四驱车离开。 回到自家，室内灯火通明，方若初、父母、李佳音正坐在客厅里，桌上早已摆好了饭菜，等着他回来吃新年第一餐饭…… 第二天，大年初二。 按照风俗，先是杀鸡，拜祭，然后全家人吃了个开年饭。 之后，就是媳妇回娘家探亲了。 李振华和方若初已经结婚吗这是第一次回娘家探亲。 他把后备箱塞了满满的一箱礼品，烟酒果脯等一大箱，还有一只大公鸡。 小两口驾车朝教育新村而去。 年前，方元已经从糖厂宿舍区搬了出来，住进了教育新村的新房子。 “爸！妈！”一进屋，方若初就甜甜地叫着。 李振华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屁股后面。 “回来了，好！” 这一次，方母没有再客气说怎么买那么多东西，而是直接接过礼物，放在客厅的一角，一边冲着方元说道：“老方，女儿女婿回来了，还不去帮忙！” 东西太多了，一次拿不完，，车厢里还有。 “不用，爸，妈，你们坐着就好，我自己来！”李振华把手里的物品放下，再次出门拿东西。 往返了两次，才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全部搬了进来，堆满一个屋角。 “振华，以后不用这么浪费，家里就我和他妈，用不了这么多东西。”方元看着满屋的东西，说道。 “没事，现在吃不了，可以留着，慢慢用。”李振华笑道，“再说，就是陈的香，这些烟酒，完全可以放很久，越久越有味道！” 李振华可不是吹牛，酒水如果放了十年，二十年，就会变成陈酒，价格会蹭蹭蹭往上涨，就是不喝，也会换一大笔钱。 前世，那些几十块一瓶的酒，十年后，几百块都会有人抢着收。 所以，这一次，李振华直接送了三箱茅台过来。 接着，李振华本来想帮着杀鸡，可是方母说什么都不允许，硬是让李振华在客厅蹲着，她自己则回厨房摆弄去了。 于是李振华就和方元在客厅边喝茶边聊天。 男人聊天几乎三句不离时事。 “振华啊，现在的糖厂，情况不好。不知还能挺几年！”方元说道。 “糖厂发生什么事了？”李振华自然关心地问。 方元叹了口气：“也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就是效益很差。现在的糖厂，虽然在生产，但是不赚钱。糖价上不去，成本又降不下来，如果新年还是老样子，只会亏损，生产的越多，亏损的越大。” 这个情况李振华清楚，早年的青山机械分厂就是这样，由于赵东的胡搞，机械分厂越生产越亏损，后来还是靠卢青的修造厂兼并了才起死回生。 “我知道你搞企业有一套，你有什么办法？”方元望着李振华。 李振华想了一下，回答道：“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既然爸问了，我就说两点建议。一是增收。如何增收？首先就是扩大销售，如何扩大销售，这个你们厂方才知道，我不好说。其次就是提价，但是能不能提价，提多少，是否会反噬销售，这要经过调研才好说。第三就是开发新产品。从糖厂的特点来说，可以开发制糖延伸产业，比如造纸。可以利用剩余的蔗渣造纸，通过造纸的利润弥补主业制糖的亏损。” “造纸？”方元眼神一亮，“你是说利用蔗渣造纸？的确是个好办法啊，以前我们厂都是直接把蔗渣卖给农户养猪了，卖不完的，直接填埋了。按你所说，如果造纸，废物利用，可以为工厂创造利润，是好事！” 是好事，当然是好事啊。 李振华心中腹诽。这可是前世有经验证明的，其他地方的糖厂增建造纸车间，帮助糖厂度过最艰难的时刻，最后糖价反弹，糖厂逃过倒闭的命运。 “这个主意好，我找机会向厂领导提。”方元兴奋道，“那第二呢，你的第二点建议是什么？” 他有点焦急了。 “第二点…….” 就在李振华酝酿着要说第二条意见的时候，方若初从厨房走出来了，嚷道：“爸，你说什么呢，振华又不是管你们国有企业的，你问他干啥？再说，你不过是一个副书记，管党务的，厂里的经营管理又不关你事，你理那么多干什么？还是让胡厂长想去吧。胡厂长可是出入豪车，吃喝玩乐，你就领个几百块工资，什么好处都没有你分，你那份操心干嘛！” “你这丫头说的！”方元看了方若初一眼，严肃地说道，“我不管经营管理怎么了？就不能关心工厂的发展和前途了？就不能提出意见了？你不要忘记，糖厂曾经是你的家，你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我们都是企业的主人！” 李振华立即觉得头疼。 到现在，方元还不明白，时代变了，自己早就和“企业主人”四个字隔了十万八千里，在他们的心里，依然觉得自己是企业的主人。 所以，对企业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总想让企业好起来，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老干部、老职工的觉悟，真是杠杠的。 可惜只是工具，被卖了还数钱。 他们不明白，企业的前途，完全掌握在胡继承等少数几个实权人物的手上，他们不一定有能力让企业生，但是一定有能力让企业死。 他们如果不想挽救企业，全体企业干部工人出主意都没有用。 “好好好，你是主人！”方若初说道，“你是主人你去和胡继承说，看他理不理你？你去和他说不要盖新办楼，给职工盖宿舍楼他理你了吗？去年职代会你提给下岗人发生活费，他发了吗？还主人！”方若初白了方元一眼。 “你，”方元语塞，不过很快稳定下来，接着道：“不管怎样说，我们作为糖厂的一份子，有义务、有责任为糖厂的发展出谋划策，他们采纳不采纳是他们的事，我们提不提是我们的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作为党委副书记，我不能看着工厂倒闭见死不救！” “呵呵！”方若初笑道，“你想救企业？做梦吧，除非你能把胡继承弄下台。可是你能吗？据我说知，胡继承可是县里的领导有深厚的关系，有他在，糖厂好不了。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有多少糖厂的员工跑去我们那里打工？才两个月，已经超过二十了。你知道他们是如何说胡继承的吗？说他就是个败家子，贪污腐败，吃再会把糖厂玩完。所以，爸，我说你就不要操那份心了，安心退休，我们过好我们的就可以了糖厂，谁掌权，谁主管谁操心去，不要麻烦我们家振华！” “你！”方元气得伸手指着方若初，“你怎么变成这样，对工厂漠不关心了？是，你们帮工厂解决了几十个工人的出路问题，这很不错。但是糖厂还有数千工人等着开工，糖厂不好，他们能好？这件事我肯定要管，就算他们不理，意见我一定要提！” 第304章 国企的隐忧 父女俩唇枪舌剑，谁也说服不了谁。 李振华苦笑了一下，打断道：“爸、若初，别说了，我来说两句。” 李振华一出声，方元和方若初立即噤声。 李振华：“说到增收，自然还有节支。就是节省开支，简单说，就是控制成本。” “控制成本是提高企业效益的重要途径。控制成本也分几个方面。 一个是改进工业，提高技术，从而降低成本。另一个是厉行节约，严格压缩财务开支，比如出差、接待、会务开支、采购控制等，是一笔非常大的一笔钱！”李振华缓缓说道。 李振华知道，很多企业都是被吃垮的。有的企业，打着招待费的名义，天天胡吃海喝，还顺手牵羊，把企业当做唐僧肉，每个领导都割一块肉，唐僧再肥也不够长年累月的割肉。 差旅费也是企业开支的一大窟窿。超标食宿，虚假列支、公款旅游等等，层出不穷。富了少部分人，穷了企业。 还有，就是采购领域的吃回扣问题，这是更大的一个窟窿。低价采购，高价报销，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大多数领导睁只眼闭只眼，造成大量企业资金流失。 当然们还有节约用水用电。但是这和上述开支造成的浪费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其他措施还有降低降原材料，也就是甘蔗的收购价格，但是这涉及到农民种蔗的积极性，搞不好，会造成反噬，导致来年工厂收不到足够原料。所以，这一条，我不建议使用。”李振华接着说道。 “第三，就是削减人工成本。就是降低工资或者削减人员。不过降低工资不太现实，工人肯定反对。但是有些富余岗位，富余人员可以考虑下岗分流，让他们寻找其他出路，企业可以提供一定的生活费。”李振华说道。 “可是，胡继承不给下岗人员生活费！”方若初忽然插话，“狗熊下岗两个月，就没有领过工厂一块钱生活费！” 李振华不再说话，望着方元，等着他的抉择。 他已经说出所有可以挽救企业效益的方法，剩下的就是企业的事情了，自己插不上手。 方元思考了一会。 说道：“嗯，确实如此。这几年，我们厂的开支太大了，群众意见很大，都说企业是被挥霍掉的，不无道理。是时候向胡厂长他们提提意见，严格控制成本了。” 方若初：“爸，你又来了，你提有用吗？人家都不理你，白浪费感情！” 方元眼神坚毅：“不，如果胡总不理，我们还有职代会！我可以在职代会上提出，职代会是企业最高权力机构，他必须给予答复！” 李振华心中叹了口气。 方元传统老干部的性格真是一点没变，还真当职代会是最高权力机构。 事实上职代会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符号，一切权力都在企业最高领导，也就是党委书记兼董事长胡继承手中。 胡继承口头上一定会尊重职代会的决定，可是他不执行职代会的决议，又有谁能奈他何？ 更大的可能，他根本就不把你的提议列入议事日程，让你不了了之！ “你们都在干什么呢，现在是过年，不要谈那些不开心的事！”就在这时，方母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开饭了，谁要是再谈那些国家大事，都给我出去，不要吃饭了！” 李振华和方若初相视一笑，方若初吐了吐舌头，赶紧起身去帮忙捧菜。 李振华也起身摆放碗筷、拿出酒水饮料，开始倒酒。 方元叹了口气，收起那忧国忧民的神情，坐到餐桌边。 菜式非常丰盛，红烧肉、清蒸龙虾、新疆羊肉片、东南亚燕窝、深海鱼翅、内蒙古肥牛、野生蘑菇汤…… 不用说，这些都是李振华“回娘家”带来的东西。 第一次回娘家嘛，必须给个好印象啊！ 酒除了茅台，还有法国进口的红酒，三千块一支。 当然，还有可乐，汇源果汁，供方母和方若初选择。 当晚一家人吃的很愉快。 大家也很默契，不再聊工作上的事，转而聊起了过年的各种见闻，各地风俗，以及前一晚央视春晚的节目。 特别是道赵大叔的小品，方母都有点眉飞色舞，大家都笑了起来。 气氛非常的融洽欢乐。 吃完晚饭，李振华就和方若初告辞了。 “回娘家”的习俗就是这样，出嫁的女儿 带着丈夫，如果有小孩，还要带上小孩回家，陪父母吃餐饭，之后就要返回丈夫家。 “女儿有段时间经常回来看看啊！”方母有些依依不舍。 “会的，我们会的，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们二老！”李振华代替方若初回答。 “爸、妈，我们走了，你们保重身体！”方若初说道。 几人挥手告别。 “老公，你说我爸会不会真的找胡继承那只老狐狸提什么增收节支建议？”上了车，开上马路，方若初坐在副驾上，扭头问道。 “应该会吧，”李振华说道，“爸是什么性格你比我清楚，为工人的利益，他一定会出头。你也知道，上一次调查胡彪杀害女工瑶瑶的死亡的案件，爸可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他心里有一种正义感，在涉及工人群众的利益的问题上，他一定会出声。” “就是这个，我很担心。”方若初说道，“上次调查胡彪，爸已经得罪了胡继承，这次如果又去提什么增收节支，会动到胡继承的奶酪。胡继承会放过爸吗？” “也不用太过担心。”李振华安慰道，“现在谁都知道，主持调查胡彪杀害瑶瑶案件的是我，胡继承要恨也是恨我，对爸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再说，就算他想对付爸，也要考虑考虑我的因素，得罪我对他真的有好处吗？ 不过为了安全意见，你也要跟咱爸说说，让他不要激化和胡继承的矛盾。这毕竟是大家的事情，意见提了就行了，不要过多催促和激化。毕竟国有企业这一块，不是我主管，如果得罪他，给爸穿小鞋也是可能的。” “嗯，有时间我和爸单独说说，免的他不知进退。毕竟胡继承背后也有人，我们不宜和他闹僵。只要天交上去就行了，实不实行，那是胡继承他们的事。” “老婆，你能够这样想就好。”李振华朝方若初竖了个大拇指，“记住，尽量让爸少掺和厂里的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他真的有些担心方元正义感爆棚，去和胡继承硬刚。 要知道，上一世就是因为所谓的正义，带领工人行街，被捉进去尊了几天，一世清明都毁了。 世界不是自己的，没有必要以自己的弱小的身躯去对抗浊流，保护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嗯，你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上次你已经得罪赵县了，现在要注意一点，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方若初关心地说。 “我会注意的。”李振华说道，心中却在盘算，该如何抓到赵刚违反犯罪的证据，将他拉下马？ 毕竟由于赵东的关系，现在又因为胡彪的关系，李振华和赵刚的关系已经成了死结，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大，关系只会越来越差。 赵刚不是赵东，不是胡彪。要把他拉下马，需要更多的办法和证据。 第305章 难得的清闲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三。 按照习俗，单日不拜年。 李振华就窝在家里，打算过一天难得的清闲日子。 早上起来吃了早餐，然后辅导妹妹李佳音的功课。 一年之计在于春，虽然是才大年初三，但是考虑到妹妹马上要高考，李振华不敢怠慢，每天都要抽时间辅导她的功课。 “初心”商店要到初四才营业，方若初初三也在家里，专心做好吃的。 然而，临近中午的时候，忽然来了几个人，直接走进屋里。 不是别人，是同一个小区的邻居，朱长江和张华、曾花！ 也就是李振华参加工作的第一批同事。 “李县，新年快乐！” 三人一进屋，就异口同声说道。 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朱科长、张哥，花姐？” 李振华也很惊喜，“你们来就来，怎么拿东西来了？你们知道我不缺这些东西。”李振华说道。 “是是，可是新年头，我们肯定不能空着手是不是？就是一个喜头而已，请李县不要嫌弃！”朱长江带头说道。 “对，对，请李县不要嫌弃！”张建华和曾花跟着说道。 李振华有些无语。 这几个以前的大师哥师姐，时隔两年，竟然恭恭敬敬地反过来给自己送礼了。如果不收，肯定会给人一种“升了官不认识我们了”的傲慢感觉，于是只好收下。 转而又对厨房方向喊道：“若初，来客人了！” “哎！”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出，方若初匆匆走了出来。 “嫂子！” “嫂子！” 朱长江和庄建华他们连忙打招呼，态度颇为恭敬。 作为邻居，大家早就认识了。 “是你们啊，快请坐，我来给你们泡茶！”方若初很高兴，满脸笑容地请他们坐下，又开始动手泡茶。 “不用，我们自己来！”朱长江等受宠若惊，连忙伸出手，想要接过茶壶，自己倒茶。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李振华已经是副县长，他们的顶头上司。方若初是县长夫人，也是本地最大的电讯连锁店的老板，地位不一般。 朱长江作为县政府的秘书，很清楚等级很重要，他不敢让方若初给他斟茶。 “不，你们是客，我是主，客随主便，我给你们倒茶是应该的，你们坐好。”方若初笑着说。 “哪能让您给我们倒茶呢？方总，让我们自己来吧。”朱长江说道，同时用手捂住自己的面前的茶杯，不让方若初倒茶。 张建华和曾见状，也纷纷捂住自己的茶杯。 “你们……”方若初有些不知所措。 李振华见状，说道： “朱科长，我老婆说得对，来者是客。这一杯茶，我们必须得斟，否则就显得我们没有礼数了。朱科，张哥。花姐，你们就不要捂着了，放心喝茶就好！” “那…..就多些李县，多谢方总了！” 县长发声，朱长江不敢违抗，乖乖地松开手掌。 张建华和曾花见状跟着松开手。 方若初斟茶后，又从柜台上拿来一个装满瓜果糖饼的托盘，放在大家面前的茶几上。 “来来，大家吃点东西！”方若初招呼道。 “谢方总！”朱长江他们道谢。 接下来，大家闲聊了一会，朱长江他们就打算告辞了。 他们就是过来拜个早年，表示下心意而已，不会停留太久。 领导的家停留久了，会显得自己不识趣。毕竟尊卑有别。 但是李振华不放他们走，硬是拉着他们一起吃了中午饭。 这可是自己的曾经上司兼师父，李振华可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时间虽然短暂，只有十天。但是毕竟有过。 人，总是对自己的“第一次”有很深的感情，李振华同样如此。 在他的心里，早把朱长江三人当做自己人了。 几杯酒下肚，朱长江三人也放开了，一边碰杯喝酒，一边肆无忌惮的吹牛大笑，十分快乐。 朱长江等走后，已是中午。刚想关门小憩一会，门口外边就想起了短促的汽车喇叭声。 李振华探出头去，发现竟然是莫钦。 尔阴洁药业公司的老板，第一个亿元私企的懂事长。 他身后赫然跟着黎明、李斌等几个股东。 更加惊奇的是，还有村长吴有才和支书陈树军。 莫钦和几个股东手里都捧着一个纸箱，不用说，里面装满了东西。 吴有才和陈树军则是提着一捆淮山。一捆莲藕，还有一条几斤重的野生大草鱼，和一只大公鸡。 “怎么是你们啊，来来，进屋！”惊喜之余，李振华连忙请他们进屋。 都是老朋友老熟人了，乡里乡亲的，没有二句话。 “领导，新年快乐！”莫钦带头喊道。 其他人跟着喊，慎入哦洪钟。惹得李振华的父亲李乾有和母亲陈英连也跑了出来。 顿时就惊喜不已。 “吴主任，陈支书是你们啊，快进屋！”陈英连冲着吴有才和陈树军说道。 “嫂子，你们搬出县城了，我和支书想找李叔喝杯酒，就跟着莫老板来了。”吴有才说道。 以前在村里，他们可是经常跑来李振华家，和李乾有一起喝酒的。 李振华父母来县城住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和李乾有一起喝酒了。 “行，喝酒酒喝酒，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们家有！”陈英连一边招呼他们进屋，一边埋怨拿道。 “嫂子，我知道你们有，但是你们有是你们有，但是我们新年上门讨吃的，不能空着手来。这点特长，请嫂子务必收下！”吴有才说着，把莲藕交给陈英连，眼睛在寻找合适的地方，“这鱼水放哪里？” 方若初走了过来，“叔，辛苦了，你坐，这个给我，我来放。”接过草鱼往厨房里去了。 李振华招呼大家落座，又亲自给每一个人倒了杯茶。 让大家受宠若惊。尤其是吴有才和陈树军。 这可是县长给自己斟茶啊，够回去吹嘘一阵子了。 李乾有也从楼上下来了，和吴有才和陈树军攀谈起来。 李振华则和莫钦等几个老板攀谈。 就在大家聊得开心的时候，门外又有客来了。 这次是卢青，还有包装厂的厂长、酒精厂的老板、兽药厂的覃嘉华…… 全是青山的熟人，都是各个企业的老板，足足有十几人。 在这一年里，他们的企业都因为李振华的政策而不断发展壮大，过年拜访领导是习惯。 他们提着的礼品更多，有些还比较贵重。 当天，李振华的家里是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不断。 直到下午六点，酒足饭饱后的众人才陆续告辞离开。 就在李振华松了口气，认为今天的饭局到此为止发的时候，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主管交通的副县长张万山的来电。 李振华点开连接：“喂？” “李县，新年好！”电话里传来张万山洪亮的声音。 “张县新年好！”李振华连忙说道 “李县，有没有空？出来，兄弟我请你吃饭！” 第306章 新年饭局 张万山作为同时提拔的副县长，和李振华的关系不错，这个饭局必须的去。 李振华开车往县招待所而去。 按照大家心照不宣的习惯，县政府领导的宴请一般都是安排在招待所，直属部门，熟人熟路，十分方便。 到达招待所的饿时候，天都都快黑了，李振华让小何在车里等，自己上楼来到如意包房门前。 这也是上次和张万山一起喝酒的地方。 敲了门，很快有人来开门了。 赫然是通达路桥的胡汉生！ 年前他曾经跑来找过自己想要进圩大道的项目。 “李县长，新年快乐！请进！”胡汉生满脸堆笑，非常热情地打招呼。 “胡总，是你？”李振华有些意外，“嗯，新年快乐。” 虽然不解，礼貌还是要有的。 “老弟，你来了，快进来！” 就在这时，里面的餐桌旁站起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正是副县长张万山。 他摇着手，满脸笑容地向李振华招手。 “李县，张副县等着您呢，请进！”胡汉生继续媚谄地说，做出请的手势。 李振华走了进去。 “李县，新年快乐！” 张万山身边站起来一个女人，快步朝李振华走来。 是招待所的美女女经理张莹莹。 李振华不禁皱眉，又是这个局，看来张万山和他们的关系真不错。 又赶紧看了看旁边，并没有看到肖建安和张嘉文。 不过胡汉生的女助理在场，另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也是熟面孔了，就是上次和和张万山一起吃饭陪酒的女孩。 张莹莹已经来到李振华的身边，很自然地挽起李振华的手臂，把李振华往张万山那里带。 “张经理新年快乐。”李振华礼貌上回答了一句。 张莹莹给抬头李振华抛了一个媚眼，嫣然一笑，挽得更紧了。 李振华只觉得有一团软软的东西压在手臂上。 “张县，新年快乐！” 来到张万山身边，李振华和他握了手，在旁边坐下。 张莹莹紧跟着坐在李振华身边。 “张县，今天就我们几个？”李振华环视四周，意有所指。 张万山呵呵笑道：“对，今天是胡老板请的饭局，我怕我一个人喝不过他，醉了，所以请老弟出来帮帮忙，我们哥俩一起对付他。” 哦。 李振华顿时明了。 这是胡汉生设的饭局，应该是冲着他手里的项目来的。上次到办公室要项目，李振华没有答应他，他这是想请张万山出面，帮他的忙。 “老哥，恐怕我对付不了他，我都喝了一天了，再喝我就醉了。”李振华说道。 “醉了好，醉了好！醉了可以安心睡觉，彻底放松。”张万山哈哈一笑，“不管怎样，咱哥俩都快一年了没有一起喝过酒了，你今天无论如何要陪我喝一杯！” 说完，转而对胡汉生道：“胡总，上酒！” 胡汉生心领神会，立即道：“好咧，上酒！上菜！” 很快，包房门打开了，几个女服务员鱼贯而入。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两支红酒，两支茅台。 “张县，李县，喝红的还是白的？”胡汉生请示。 张万山：“红的吧。” “好的。”胡汉生答应着，又问李振华：“李县，您呢，红的还是白的？” 李振华随便应了一句：“随便。” “那我们一起喝红的？”胡汉生重复了一句。 李振华点点头。 胡汉生把一支红酒交给服务员，服务员麻利地用起子把木塞起了出来。 “我来倒酒！”张莹莹起身，伸手要接过服务员手里的红酒。 “不用，我来！”胡汉生挡开张莹莹的手，端着酒瓶，走到李振华身边，亲自给李振华倒满。 然后又给张万山倒满。 再给自己的酒杯倒满。然后就把酒瓶放在一边，并没有给张莹莹他们倒酒。 张莹莹脸色有点尴尬，她只好自己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接着又给张万山身边的女孩倒满。 然后就把酒瓶放在桌子上，并没有给胡汉生身边的女助理倒酒。 女助理也只好自己倒酒 。 张万山端起酒杯，笑呵呵地说：“各位，这是我和我老弟认识两年来第一次新年喝酒，让我们一起敬李县长一杯！” “好，敬李县长，祝新的一年李县长万事如意，升官发财！”胡汉生立即接过话茬，说道。 胡汉生的女助理、张莹莹还有张万山身边的女孩也纷纷站起来，一边说着祝贺的话，一边伸出酒杯，李振华碰杯。 李振华没有办法，只好干杯。 “好！李县好酒量！”胡汉生饮胜后，带头鼓掌。 几个女孩也跟着鼓掌。 接下来，李振华回敬了张万山一杯。张万山是副县长，这种礼仪是必须的。 胡汉生再次带头鼓掌。 李振华连干了两杯，加上刚刚在家里喝了不少，现在觉得头有点晕了。 这种红酒，虽然喝着好喝，其实酒度不低，有时候，自己醉了都不知道。 胡汉生又亲自上阵，给李振华倒满，然后举起酒杯：“李县，很高兴认识您，我敬您一杯！” 胡汉生是东家，这杯酒不得不喝。 又一杯酒落肚，李振华感觉脑袋都有点重了。 接下来，又是张莹莹、女助理、女孩，纷纷敬酒。人家是女孩啊，这酒，得喝！ 李振华虽然明知这是胡汉生请的饭局，可能是求他办事，不应该喝醉，可是人就是这样，喝多几杯之后，酒精上头，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会继续喝！ 李振华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办个钟头后，两支红酒都已经见底。 大家都有八九成醉了。 “老弟，今天请你来，其实老哥有一事相求。”张万山趁着酒意，说道，“听说你们青山撤乡设镇，需要修建进圩大道。老哥我就想做一次媒，能不能让胡老板来做？” 终于来了，张万山终于说出了请李振华来吃饭的目的。 李振华虽然喝了很多，脑袋还相当清醒。并没有急着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胡老板是我们交通系统的老熟人，张老板跟着我做么很多工程，他的为人我是了解的，工程质量有保障，老弟完全可以放心。”张万山接着说道。 第307章 招投标的学问 李振华默不作声。 虽然他料到张万山肯定是胡汉生拉来充当说客的，但是当张万山公开说出来后，心中还是有些诧异。 正常情况，官员和商人之间的勾结，都是很隐晦的，点到即止，不会明说。 像张万山这样，直接要求把进圩大道给胡汉生做，，就有点过了。 张万山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两种，一是他这样操作惯了，见怪不怪。二是他把李振华当做了自己人，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掩饰。 “老哥，这是乡政府的公共工程，不是我说了算的。按照市政建设的有关规定，是要走招投标流程的，我可说了不算。”李振华解释道。 “这个我知道。”张万山说道，“老弟这是第一次进行招标吧？老哥我给你透个底，招投标确的要搞，我们以前的公路建设也都是招投标建设的。不过最后谁中标，就大有学问！” “哦？”李振华来了兴趣，“还有学问？” 说实在的，在他印象里，他觉得投标就是看投标的金额，谁投标低，就用谁的。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 “当然，学问大了去了。”张万山很得意，好像真的把李振华当做了自己人。 “招投标分几个流程。首先是确定投标人。这个主动权完全在老弟手里。老弟想给谁做，不给谁做，把他筛选进去或者出去就行了。” 张万山又喝了一杯酒，侃侃而谈，“就算是进了投标候选，也有操作空间。我们考虑中标，投标金额并不是唯一标准。 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比如资质、实力对比，技术水平，过往的案例，行业中的口碑等等。我们要确保一个工程的成功，绝不可能只看金额的大小。如果金额低者得，很定会有人以超低价投标。 你能放心把工程交给他来做吗？ 要知道，老板是一定要赚钱的，老板以这么低的金额中标，怎么赚钱？只能偷工减料啊！市面上的很多豆腐渣工程就是这么来的。所以，到底什么价钱合适中标，是一门学问！” 呵呵！ 李振华心中暗笑。 招投标的确是一门学问，张万山说的有道理，钱不够的确是会导致偷工减料。 可是中标金额高就不偷工减料了么？对于要偷工减料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钱赚不赚钱的问题，而是赚多少的问题。就是工程赚的再多，他也不会满足，仍是会偷工减料。 前世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尤其是，这些人由于要送钱打点各方面的人员，中标后，他只会千方百计地想十倍百倍从工程中赚回来。 “那按照张县长的意思，如何招投标才合适，既能花费较少的投资，又能保证工程质量？”李振华问道。 “这很简单。”张万山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事先挑选好一个有实力、可以放心的公司，投标走个过程就可以了。” “这不是弄虚作假吗，这样何必招标呢，直接交给指定的公司去做就可以了。”李振华有点不悦。 想不到堂堂的副县长，张万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一样！”张万山并没有生气，继续 “开导”李振华，“如果直接指定承包商，首先不合符政策，肯定不行。二是会引起人们议论，对我们不利。但是我们经过招投标就不同了，程序合法，旁人就算想说，也没有用。 虽然进行了投标，但是我们完全可以以资质、实力、条件、口碑等方面的条件来确定中标者，而不仅仅是金额。 至于这些条件是不是符合，就完全是我们说了算了。不是专家，谁懂的这些？所以，人民群众就算怀疑，也没有根据，没有办法。至于所谓专家，更加不足为虑了，这方面，胡老板他们有的是办法请他们闭嘴。” “是的，只要李县答应把工程交给我们做，我保证做的漂漂亮亮的，绝对没有问题！”胡汉生适时在旁边补充。 李振华嘴角一扬，笑了。 这些家伙，居然把暗箱操作说的这样公开直白，一点也不掩饰。 国家出台的为了避免利益输送而设立的招投标政策，在他们眼里一点作用都没有，他们挖空心思想出这么多的办法来对付。 果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还是不妥。”李振华摇了摇头，“就算群众奈何不了，但是对其他参与投标的公司不公平，如果他们知道，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机会，只是来陪跑的，他们会怎么说？会不会把我们告了？” “告？你见过什么时候有投标者落标告招标方的？告的赢吗？这种事你完全不必担心，没有人傻到因为落标而告状，这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张万山摇摇头，说道。 “至于公平，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公平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的。就算落标，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期待下一次招标，如何更好地交好招标方，把下一个工程抢过来！这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万山淡淡地说着。 李振华目瞪口呆。 他知道建设领域腐败，知道招投标可以暗箱操作，但是想不到这些人对暗箱操作这样淡然处之，一点羞耻感都没有。 而且，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风险！ 这是最令人震撼的地方。 一个公开违反政策规定的做法，居然被他们操作的没有任何风险。只有好处！ 是这些人太聪明呢，还是我们的监督力量太软弱？ 怪不得建设领域会成为腐败的高发区，不仅仅是数额巨大更关键是相对安全，不容易发现。 “怎么样，老弟，考虑的如何？”看到李振华默不作声，张万山笑着问。 “我，……这事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我们需要研究！”李振华不想当场驳张万山的面子，使了个太极。 “嗯，好。这事一下作出决定的确有些困难。这样，反正我也就是个中间人，引见引见罢了，至于后续如何合作，我就不参与了，是你们两家的事情。”张万山说着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告辞，你们聊！” “张县，这就走了？不多喝两杯？”胡汉生站起来挽留。 张万山摆摆手：“不了，再喝我就不行了，你们喝。胡老板，人我已经给你介绍了，生意成不成就是你们的事了，不要怪我哦。” 他说的有些口齿不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身边的女子连忙扶着他，把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张县，真的走了？不是我们俩一年了没一起喝酒吗，别急，一醉方休啊！”李振华也说道。 “不，不，我不能醉。”张万山摇了摇手，口齿不清道，“我还要运动呢，醉了怎么运动？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老弟，你也快一点，和生意谈妥了赶快去做一下运动。酒后做运动，很舒服的！” 说着和女孩摇摇晃晃地往包房外走去。 胡汉生追上去喊道：“美女，一定要照顾好张县啊！” “我知道了。”美女应了一声，扶着张万山走了。 胡汉生返回包房，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李县，我们继续喝！” “不了，我也要走了。”李振华也站起来。 然而，却突然摔倒了。 李振华今天喝的太多了。从上午和朱长江他们喝，下午和莫钦他们喝，刚才又和张万山他们喝，一天就没有停过。 刚才坐着不觉得什么，可是一站起来头重脚轻，脚上使不上劲，好像脚不是自己的了，直接摔倒。 倒下后，不但没有清醒，反倒因为躺在地板上，全身肌肉得到放松，直接睡了过去。 第308章 圈套 醒来的时候，仍然觉得头疼的厉害，本能地 用手去捶自己的脑袋。 这是李振华的一个习惯，一旦醉酒，就用手捶捶自己的脑袋，有助于保持打闹的清醒。， 然而，发现不对劲。 身边有人！ 而且，发觉自己身上盖着被子。 这是在床上。 赶紧掀开被子，一阵凉意袭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赤条条的。 更加惊奇的是，身边竟然躺着一个女人，同样赤条条的。 “李县，你醒了？” 身边的女孩睁开眼睛，望着李振华道。 张莹莹！ 李振华华刹那什么都明白了，记忆像潮水般回归他的脑海。 昨晚，胡汉生做东，和张万山他们一起喝酒。 张莹莹作陪。 张万山醉酒先走。 自己想走，却醉倒了。 现在在房里。 和张莹莹睡在一起。 完了。 中了胡汉生的当了！ 李振华重新盖上被子，思考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胡汉生设的一个局，灌醉自己后，让张莹莹睡了自己，这是要逼自己把进圩大道的工程交给他啊。 想通了这一点，李振华爬了起来，找到自己的衣服，穿好，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李县，这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张莹莹眼巴巴地望着李振华，说道。 “你也起来，可以走了。”李振华冷冷地说。 “我不走。”张莹莹窝在被窝里，“您刚睡了我，就赶我走？我不干！” “那你想怎样？”李振华问道。 “我，我要你陪我！”张莹莹撒娇。 “那不可能！”李振华冷冷地说，“昨晚的行为，我跟你道歉。但是你也知道，那不是我的本意。说到底，是你们故意的是不是？你和胡汉生是什么关系？” 李振华语气忽然标的严厉起来。 张莹莹一怔，接着说道：“没有什么关系，就是胡总出钱，叫我睡你。我就把你睡了！” 李振华愣住了。 想不到张莹莹竟然这么坦白，直接就承认了。 不愧是传说中的勾搭领导的女人，真是一点都不感羞耻。 “嗯，胡汉生让你睡我，有什么目的？”李振华平复了一下心情，几乎是明知故问。 “没说，就是让我睡你。”张莹莹说道，老实的一批。 “那，他有没有让你要我做什么？”李振华接着问。 “没有，他只是让我睡你，什么都没有要求我做。”张莹莹说道。 李振华觉得头疼了，胡汉生明显是冲着进圩大道来的啊，怎么不让张莹莹要挟自己？ 不过也有这种可能，他不需要张莹莹说什么，只要造成张莹莹睡了李振华的事实，他就可以拿这件事要挟李振华，把进圩大道让给他。 对于胡汉生来说，只要张莹莹承认李振华睡了她就行了，他并不需要张莹莹提出什么。 想到这里，李振华后背留下了冷汗。 千防万防，最终还是上了胡汉生的当。 “那，你打算怎么做？”李振华问道。 “打算怎么做？”张莹莹爬起来，靠在床上，用一只手支撑这下巴，望着李振华。 上半身裸露在被子外，一对雪白垂着。 忽然嫣然一笑，说道：“我要做你的情人，我们保持长期的关系！” “不行！”李振华当即回绝，“我是有老婆的人，不可能和你保持不正当的关系。再说，我也没有和你发生不正当的关系吧？你知道，我昨晚已经醉了，不可能行事的！” “是吗？”张莹莹咯咯笑了，“李县，你真是天真，你以为没喝我发生关系就没事了？这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睡了我的事实！” “只要你睡了我，胡汉生就可以以这个为条件要挟你为他办事。你觉得人们会在乎我们是不是发生了关系吗，说得清吗？所以，只要我说你睡了我，你就一定得替胡老板办事，否则他就把我们的事情公之于众，你承受得起这个结果吗？” 李振华瞠目结舌。 张莹莹说的可不是吓的，完全符合事实。 人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发生关系，只要你睡了就够了。胡汉生完全可以以此为要挟，逼迫李振华把工程交给他来做。 除非你不想当官了，愿意身败名裂。 李振华抽起了闷烟。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挽救，就看李县愿不愿去做了。”正在李振华纳闷的时候，张莹莹又说道。 “是么，你有什么办法？”李振华像是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问道。 张莹莹已经穿好了衣服，她走到李振华身边，一屁股坐在李振华的大腿上。 “我已经说过了。只要李县答应我，我可以不承认我们睡过。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们都不承认，外人就拿你没有办法。” 李振华陷入了沉思。 道理是这个道理，如果张莹莹不承认，胡汉生的确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可没有后世的录像监控什么的。全凭当事人的一张嘴。 可是，这个女人为了什么呢？ “张经理，”李振华平复下心情，平静地问，“你知道我有老婆，我不可能为了你抛弃我的家庭。所以你要和我好，为了什么呢？” “我并不是要做你的老婆，所以你不用担心。”张莹莹平静地说到，“我只是要做你的情人，绝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更不会逼你离婚！” “那你为什么了什么？钱财？你想要多少？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李振华说道。 “李县，你怎么还不明白？” 张莹莹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李振华的额头，“我说过，我只是做你的情人，我有提要你的钱吗？” “那你要什么？”李振华被整不会了。他可不相信张莹莹真像小说里写的，是看中了他的帅。 “我要安全感！”张莹莹说道。 安全感？ 李振华更加迷惑了。 自己一个有妇之夫，一不娶她，二不要钱，哪来的安全感？ “你也知道，我是之所以能够坐在经理这个位置上，并不是我的能力有多么出色，也不是我学历有多高，而是我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 什么特殊手段，你肯定估计的出来。不错，我是利用色相勾引领导来获取我所需要的地位。我是农村出来的，一没学历，二没背景，如果我不使用色相，我怎么出头？ 我可不想一辈子做个服务员，更不想回农村。所以，我利用自己唯一的长处，和领导上床，以换取我所需要的。如果估计不错，你也看出来了，我和赵县，也就是赵刚的关系不错。对，我就是凭着赵刚的关系上位的。” 张莹莹平静地说，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李振华皱了皱眉头。 “既然你已经搭上了赵刚，为什么又来找我？你知道，赵刚可是正儿八经的县长，我只是一个副职。赵刚可以给你的东西，我给不了！”李振华说道。 “不对！”张莹莹直视着李振华的眼睛，“今天赵刚是给了我东西，但是不等于他明天还能给我东西。我需要新的靠山！” 第309章 调职? 新的靠山？ 自己居然成为了张莹莹的目标？ “张经理，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说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副职，没有什么权势，除了赵刚，栖霞比我大的官大有人在，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而来找我？” 李振华疑惑地问。 “不对！”张莹莹伸手搂住李振华的脖子，情深款款地望着他，“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我相信我的直觉。你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副职，但是我知道，你将来一定可以一飞冲天，飞黄腾达。我只要攀上你这棵大树，将来就没有人敢欺负我。” 相似的话刘静曾经说过。 李振华不禁心中嘀咕：那女人的直觉真的灵么？ 有用先知之利的自己将来即使不会飞黄腾达，但是前途一定不会太差。 这个女人不简单，仅仅跟自己接触了两回，就看出了什么。 不过想想也理解。 如果张莹莹没有一些特长，她又岂能在在众多的服务员中脱颖而出，攀上赵刚这颗大树，从而当上经理？ 要知道，招待所作为县政府的直属招待所，是众多年轻女性的就业首选，美女多的是。能够在美女如云的县招脱颖而出，肯定有其独特的地方。 只是，自己这一次，成为了她的猎物，情况不太妙。 “你想将来我如何帮你？”李振华叹了口气，问道。 没办法，现在把柄在人家手上，只能服软。 “这个吗？”张莹莹眨了眨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想了想，说道，“我还没有想好，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 李振华：“张经理，先说好。第一，我绝不会为了你离婚，抛弃我的家庭。第二，如果事情超出我的能力，我不会帮你。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违法乱纪的事我也绝不会干！” 张莹莹咯咯笑了：“李县，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泼妇？心机女？我都说了，我只是想找个靠山，而不是与你为敌！我一个农村出身的女人，无权无势，只想过的生活体面一点，我做那种事，得罪你们，不是自己找死么？ 所以，我绝对不会破坏你的家庭，也不会要什么名分。你放心，我要你办的事，肯定是在你的能力范围内，也绝对不会违法！” 张莹莹说着，伸手轻轻抚摸李振华的脸，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顾盼流波，挑逗着李振华的神经。 “可是，这次胡老板让你帮他的忙，你怎么向他交代？你什么都不做，他会放过你么？”李振华有些担忧。 “切，我需要向他交代么？”张莹莹收起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起来，“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包工头而已，他敢动我吗？不要忘记，我的背后是赵刚！大不了我把钱还给他，他拿我一毛钱的办法也没有！” 一阵凉意从李振华的后背升起。看着眼前的张莹莹，他觉得这是一条美女蛇，妩媚、冰凉、可怕。 她说的真是不错，如果她不肯帮忙，胡汉生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小小的一个私人公司的老板娘，敢动县长的女人？简直是找死！ 即使张莹莹不把收了的钱退给他，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强忍着咽下去。 这就是官的可怕之处，即使只是粘一点边，也不是你一个完全民间的人能够挑战的。 张莹莹显然已经非常熟悉这种社会规矩，所以才一边公然收取胡汉生的好处，一边又和李振华私相授受，谋取自己的利益。 “李县，你说我说得对吗？”看到李振华沉默不语。张莹莹重新挤出笑容，同时，伸出两根手指，拨开李振华胸前的衣衫，轻轻地拨弄这李振华的胸膛，好像一条小蛇在游走。 李振华低头，看到了对方半开的领口下洁白的双沟。 忽然之间，对眼前的女人起了一阵愤恨。是她，利用色相，趁人之危，让自己中了胡汉生的计谋。 一股怒火伴着一股躁动，加上昨晚的酒意还没有过去，突然就窜动起来，眼神变得暴戾，理智忽然失去，粗暴地伸手撤掉对方的衣服，一个翻身把对方压在身下。 “啊！，你……”张莹莹惊叫….. 然而，不久却响起来满足的嘤咛声。 大年初四。 双日。 “初心”商店开门营业。 不过，李振华无暇顾及，这是拜年的好日子，他必须抓紧时间去领导家拜年。 夫妻二人早早就分开，兵分两路，方若初赶往商业街，李振华则前往姜玉山家。 李振华准备了一大包土特产，还有一条好烟，两瓶好酒，直接开车前往南中海。 去年李振华是和陆成州一起来的，今年熟门熟路，就自己来了。 毕竟，拜年这种事情，最好是单独行动，有些事，不适宜其他人知道。 站在三层半的小洋楼前，李振华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吱呀！—— 门打开，何秀梅走了出来。 “嫂子！”李振华恭恭敬敬地喊道。 “是李县呀，快进来！”何秀梅笑着，热情滴请李振华进门。 又说道：“李县，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呀，太浪费了！” 自然，这是客套话。 “不是，嫂子，这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想和姜书记聚聚。”李振华也客套着，双方走进了屋里。 姜玉山正在客厅里看新闻。 看到李振华进来，随意说道：“振华，你来了啊，过来，坐。” 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书记，新年好！” 李振华把礼品交给何秀梅，走过去，掏出一支烟，恭恭敬敬地给姜玉山递上，又亲自给他点燃。 这才坐下。 何秀梅放下礼品后，也过来给李振华和姜玉山倒茶。 “这么快就拜年（回娘家）回来了？”姜玉山问道。 “对，初二就拜年了，今天有空，所以 过来叨扰书记您来了。”李振华回答。 “嗯。”姜玉山点点头，“怎么样，夫人的生意可以吧？” “可以可以，销售火爆，特别是小灵通，都卖断货了。都是多得书记的支持，我们才有这样的局面！”李振华由衷地说。 “不用谢我，我不过是过去走一遭而已。生意好，归根结底是你们自己经营有方，还有，产品适销对路。对了，上次跟你说的薛老板的事，情况何如？有没有可能引进来？”姜玉山问道。 “有眉目！”李振华回答。 于是把带薛鹤会青山考察，与薛鹤商谈的大体情况向姜玉山汇报了一遍。 “嗯，你们做的很好。像这样的大企业，如果能够引进我们栖霞，将对我县的工业产业的发展有重大意义。我们已经见证了这种电话的火爆，它肯定是未来电话发展的潮流。李县，你一定要想法，争取引进成功。如果成功引进，我给你记一大功！” “多谢书记的信任，我一定想办法，进力争取。”李振华说道。 “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姜玉山点点头。 “有件事，我想你商量一下。”姜玉山给自己添加了茶水，又给李振华的茶杯添上，说道，“你在青山的成绩有目共睹，经济蓬勃发展。但是我县的经济发展不平衡，有很多乡镇的工业扔很薄弱。现在国有企业那一摊，又陷入困境。全县的经济形势并不乐观。从大局考虑，我打算把你调回县政府，专心抓经济建设工作。青山那边的工作，交给别人来做。你认为如何？” 第310章 摘了桃子才走 李振华心中一个咯噔。 年前，自己就有一个预估，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抽调出来。 毕竟青山已经发展起来了，按照干部任用政策，不可能让你在一个干太久，一定会调离。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猪肉不能都由你一个人吃了，必须轮流吃。 况且从年前让自己分管信访工作已久，就有了端倪。 在县政府这边的工作量增加，乡镇那边的工作量比重减少，就有理由把你抽调出来了。 但是李振华心中不舍。 因为经过三年，对青山以及青山的同事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突然要离开，有些不舍。 况且，现在是撤乡设镇的前夜，如果离开，有一种被别人摘桃子的感觉。 “姜书记，”李振华想了一会，说道，“我一直分管的是私营经济，国企那一摊我并不熟悉，再说，国企是姚副县长和赵县长直接管理的，回来我也帮不上忙。再说，去年我们不是组建了八大企业集团吗，现在还没有取得效果吗？” “唉！”姜玉山叹了口气，“集团是组建了，我们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但是效果不明显，企业情况还是很艰难，短期内指望不上他们。所以，我打算加大新经济的建设的力度，就算国企这一摊出现问题，就算最终崩了，只要新经济规模发展足够大，就可以弥补老国企困难带来的不利局面，维持栖霞的稳定。” 李振华：“书记的意思是扩大私营经济的发展？” “对！”姜玉山点点头，“现在我县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青山经济是发展起来了，但是还有很多穷乡镇。这些乡镇不是没有资源，有些还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但是经济就是发展不起来，究其原因，是没有一个得力的领导。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所以想把你从青山抽调出来，把精力用在全县的新经济发展上，最大限度地扩大新经济的规模，从而振兴整个栖霞县！” “书记的意思我明白了。”李振华说道，“不过我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姜玉山：“有什么不当说的？我们之间就不要藏着掖着了，都是为了工作。有什么事你说，只要不过分，我尊重你的决定。” “好，那我说了。”李振华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首先，组织要调我出青山，我服从组织的决定。但是我想现在不是一个很合适的时候，我希望缓一缓！” 现在正处在撤乡设镇的关键时刻，现在离开，就等于是为他人做嫁衣。就算离开，也必须等到镇政府挂牌后才能走。 人们看到的是，撤乡设镇是在谁手上完成的，谁就是功臣。 他们可不会去追溯前期是谁做了大量艰辛的工作。 李振华可没有那么伟大，只讲付出不讲回报。 “缓一缓？” “是。”李振华明确说道，“现在青山的撤乡设镇工作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如果突然换一个人来主管，他需要一段时间熟悉情况，这对尽快推进完成撤乡设镇工作不利。所以，我希望在完成撤乡设镇后再离开。当然，如果组织现在调我离开青山，我也坚决服从组织的决定。” 姜玉山思考了一会。点点头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撤乡设镇是件大事，绝对不能出乱子。这样，你们抓紧推进撤乡设镇工作，争取尽快完成。这个挂牌日期，你们有安排了吗？” “暂时还没有决定。按照我的设想，会在上半年完成。具体日期，还需要请地理专家观测，选择一个合适的日子，毕竟撤乡设镇，是件大事，关系到后续的持续发展，马虎不得。这样，收假后我马上组织班子成员研究这件事，争取尽快确定下来，汇报给书记！” “地理专家”就是风水先生。 撤乡设镇对一个乡镇来说，绝对是件大事，关系到全镇日后的兴衰。所以，必须选一个黄道吉日，需要考虑到青山的地形地势，风水格局，才能确定一个合适的日期。 日子选得好，青山以后的发展就会顺风顺水。日子不好，将会举步维艰。 “好。”姜玉山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可以。这件事你们抓紧。毕竟现在全县的经济并不乐观，国企那一块，越来越不行了。我们需要更多的新经济补充进来。单靠青山一地的发展是不够的，我们需要更多的地方发展起来。只有更多的乡镇发展了，栖霞才会真正强大，群众才能共同富裕。” “好的，我一定会抓紧这件事，尽快完成。”李振华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其他事项之后，李振华就告辞了。 新年去拜年是不适合待太久的，因为拜年的人很多，呆的久了，会影响别人拜年。 离开姜玉山的家，李振华开着车路过张娜家的五层小楼。 忍不住停下车，摇下车窗，多看了两眼。才缓缓离去。 他一直对张娜好奇，不知道她的家为什么在这里，家里都是什么人？ 作指导，这里可是百誉为南中海的贵族小区，九十年代初期就建起了小洋楼，普通人是不可能的。 天台上。 张汉生、张娜，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椅子旁边喝茶。 楼下的情景尽收眼底。 中年男子：“他去了姜书记家拜年。” 张汉生：“嗯，应该的，年轻人，给领导拜年，没有问题。” 中年男子：“我很奇怪，他既然给姜玉山拜年，为什么不来给爸你拜年？” 张汉生：“他为什么要给我拜年？我又不是他领导。” 中年男子：“可是前年他被停职调查，不是你帮他的忙的吗？忘恩负义！” “爸！”旁边的张娜喊道，“你胡说什么呢？帮他的姜书记，爷爷和姜书记的事李大哥又不知道！” 中年男子笑了笑，疼爱地摸了一下张娜的头，“女儿，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焦急什么呢？难道你对他……” 张娜急了，嚷道：“爸，你乱说个啥？李大哥已经结婚了。他有老婆！” “啊？”中年那男子张大了嘴巴。 “唉！”张汉生叹了口气，说道，“张卿，秦部长还好吗？你不会给他添麻烦吧？” 中年男子连忙道：“爸，秦部长一切都好。他托我向你问好，还对我说，什么时候老连长进京，能够再见你一面呢。”……. 初五，李振华前往中州，给何中华拜年，顺便给何晓雪辅导了半天的功课。下午，又约了同学梁祝和中柴总厂的陆总，吃了一顿饭，双方聊了新年加强和青山修造厂合作的意向，然后告辞。 在酒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驱车前往省城，拜访了朱教授。遗憾的是，没有机会见到省府办的李主任和报社的周社长。 晚上，李振华约张翠雯吃了一顿饭，并且下榻在她家。第二天就返回栖霞。 紧张的假期，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初八，各个部门正式上班。 不过开头几天比较悠闲，，因为紧要的事，年前基本都做完了。所以，大家基本就是做下一些问题准备工作，比如清洁办公室，准备好办公文用品、茶水等，互相聊聊天之类。 不过李振华不一样，由于他身兼两职，所以很忙。 初八、初九两天，呆在县政府，主要是布置好信访新一年的工作。初十，就赶往青山乡。 呆在青山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抓紧一分一秒，努力要打好基础，他可不想给后任留下一个烂摊子。 办公室陈明已经早早打扫干净了，茶水什么的 也早就准备好，李振华一来，陈明就过来问好，并且给李振华倒上热茶。 “陈主任，这两天乡里情况如何？” 李振华喝了一口热茶，问道。 第311章 只争朝夕 “一切都好。”陈明站在李振华面前，恭恭敬敬地汇报，“您不在这两天，刘乡长主持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开工会议，要求大家从上班第一天就要进入状态，全力以赴工作，不准摸鱼。大家也执行的不错，没有打牌吹牛之类的懒政行为。” “嗯，不错。”李振华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个开工红包，刘乡长让我转交给你！” 陈明说着，拿出一个红色的利是袋，递给李振华。 里面是一百块钱。 这是年前就确定好了的。只要按时上班，每一个干部职工都有。 其他人早在两天前，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就拿到了。李振华由于前两天还在县政府，今天是开年后第一天来到却乡政府上班，所以现在才到手。 “嗯，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事吗？”李振华接过红包，笑呵呵地问。 “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有一个老板来，说是想投资，建设我们的进圩大道！”陈明说道。 “老板？” 李振华马上想到了胡汉生。 初三的时候，他就通过张万山找了自己。难道是他？ “老板叫什么名字？”李振华问。 “姓肖，叫肖建安，说是县建筑公司的老总，说是想承建我们乡的进圩大道。是和刘乡长谈的，具体情况我不知道。”陈明说道。 肖建安？ 李振华一愣。 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胡汉生三番两次找自己，明确表示要修建进圩大道。还找来张副县长说情。 更是让张莹莹使出美人计的招数，要让李振华入局。 按道理，他应该很逼急才对。来的为什么是肖建安呢？ 肖建安虽然也找过自己，不过却是去年的事了。而且仅仅是表达了想修建的愿望，也没有许诺给李振华什么好处。这在建设领域来说，显得不识礼数。 原本以为是胡汉生，不想却是肖建安。 不过，从他新年上班后第一个来找，也说明他的确是很想承接这个项目。 “哦，我知道了，你叫刘乡长过来一下。”李振华吩咐道。 “好的，我马上去。” 陈明说着，退了出去。 几分钟后，刘德行走了进来。 “李县，回来了？”刘德行说着，过来递上一根烟。 “嗯，老刘，坐。”李振华示意。 两人是老拍档，也不弯弯绕绕，聊了几句，就直入正题，说起进圩大道的事。 “其实，肖总是来找你的，你不在，我就接待了。”刘德行说道，“他跟我表达了想修建我们的进圩大道的愿望，我没有答应他，只说还要研究，让他先回去等消息。” “哦，他有没有说些什么，比如要求关照什么的？”李振华问道。 “说了，就是说了很多他们公司很困难，请求我们在同等条件下，优先给他们做。” 李振华点点头。 果然和之前找自己一样。看来，他们公司的确是遇到了比较大的困难。 “嗯，我知道了。”李振华点点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你想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刘德行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是书记，你做决定，我执行就行了。” 刘德行还是以前的样子，大事小事总是让李振华决定，自己只是充当一个执行者。 这在以前，没有什么毛病，可是现在李振华知道自己将会被调离青山，再这样就不好了。 刘德行必须要有自己的主见。 “唔，不是，老刘，我的意思是，按照你的想法，你认为应该怎么做？”李振华说道。 “我的想法？” 刘德行思考了一会，说道：“我其实很想把工程给肖总做，但是城建条例有规定，重大工程项目必须经过招投标确定中标者。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举行招投标会议，按规矩来，谁中标就让谁来建！” 李振华点了点头。 这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刘德行还是有见地的，可以独当一面。只是以前太过依赖自己罢了。 “好，老刘，你拟订一下招标书，过两天我们集体研究，立即开展招投标工作！”李振华当即决定。 现在的时间真的太紧了。李振华已经向姜玉山承诺在上半年完成挂牌任务，只有短短的不到半年时间了。 而公路建设起码需要几个月，所以，只争朝夕！ “好，我马上回去整理。”刘德行说完，返回他西头的办公室。 几天之后，县报、县电视台，播出（登出）了青山乡重大工程项目招标的公告。 接下来的两天，李振华收到了很多电话，都是询问工程项目的情况，有的表示要报名参加投标。 李振华直接推给了分管城建的马文静，让有意投标的单位去找马文静。 不过，这些老板也不是傻的，知道李振华才是话事人，于是在马文静那报名后，纷纷跑到李振华的办公室，请吃送礼不一而足。 李振华不厌其烦，干脆下村去了。 下村干什么呢？带地理先生走山头，观测青山的地理风水！ 半个月后，才返回乡政府大院。 经过半个月的勘测和计算，李振华已经对挂牌日期有了一个初步安排。现在要做的，是抓紧前期工作。 李振华回到办公室不久，马文静就进来了。 “李书记，我来汇报招标工作情况。”马文静说道。 李振华点点头：“你说！” 马文静：“这次进圩大道招标，报名人数十五人，最后交押金的有五家单位。” 她把一摞资料递给李振华。 李振华在上面看到了县建筑公司和通达路桥的名字。 两家都交了押金。 这意味着，他们都进入了最后的竞标程序。 “他们资质调查过没有？”李振华拿着报名表，问道。 “这个我和刘乡长们都核实过了，包括营业执照、注册资本、资质等级。交了押金的五家单位都没有问题。”马文静答道。 李振华点点头，“好，这些资料我先看一看。你让办公室复印几分，班子成员每人发一份。” “好的，我马上去办。”马文静说着，又道：“李书记，这几天建筑公司的肖总和通达路桥的胡总一直在找你，说你的电话打不通，让你回来后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李振华掏出手机，里面有几十个未接电话。 “山里信号不好，经常接不到。”李振华笑道，“不用管他们，我们做好招投标工作就可以了。” 马文静走后，李振华又叫来刘德行，要了招标书看起来。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到十分钟，李振华的电话就响了。 看到是胡汉生的来电，李振华没有接。 可是，十分钟后，胡汉生电话又打了进来。李振华不要其烦，直接调成了静音。 本来以为避过了胡汉生的打扰，可是下班的时候，自己直接被胡汉生堵在了乡政府！ 第312章 要挟 胡汉生是来谈工作的，门卫大爷自然不会阻拦，登记后就放他进来了。 李振华刚下楼，就被胡汉生发现了，他快步走了过来。 “李县，你好，终于等到你了！” 李振华知道不妙，可是对方毕竟是按照要求办了报名手续的投标人，不能不理。 于是笑道：“原来是胡老板啊，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青山来了。” 胡汉生递上一支烟，笑道：“当然是李县刮的东风啊，你们的招标公告都上报纸了，我再不来，工程都叫人抢了去了，我怕是一碗汤也喝不着了！” 李振华哈哈一笑，“胡总真会说笑，你们不是报名了吗，只要有实力，还怕别人抢了去？只要你好好准备标书，条件比别人优惠，肯定有希望。” “标书我们肯定好好准备！”胡汉生说道，“不过投标之前，我有一些问题向领导咨询，不知领导现在有空吗？” 到了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说没空了。只好道：“行，到我办公室聊。” “多谢李县！” 李振华转身上楼，胡汉生紧跟而上。他的女助理抱着一个公文包也跟了上来。 此刻，大院里的人已经基本走光了，办公室的陈明由于需要检查办公室的电气开关、门窗等走的慢一点，还在。 李振华让他冲了壶茶过来，就让他先下班了。 “胡老板，不知你有什么需要咨询的？”李振华淡淡地问。 胡汉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女助理手里接过公文包，推到了李振华面前。 “李县，这个你收下！” 李振华面色微变，“胡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汉生：“这是五十万，只要你把进圩大道的工程让给我做，事成后我再给五十万！” 李振华面容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胡总，我说过，我不搞这一套！请你收起来！” 胡汉生却笑了，说道：“李县，我们虽然不是很熟，但是也算吃过两次饭，彼此有了一些了解。你或许不喜欢钱，但是张莹莹你记得吧，招待所的那个漂亮的女经理？” 来了，果然来了。 胡汉生果然打起了张莹莹这张牌。 “我和她怎么了？”李振华淡淡地问。 “咱明人就不说暗话。”胡汉生说道，“不瞒李县，说实话，上次吃饭，张莹莹是我安排的，李县玩的很爽吧？我不是想为难李县，我只是想要进圩大道的工程。你放心，只要你把进圩大道工程让我来做，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而且，我还会另外给你一百万！” 说完，再次把公文包往李振华的面前推了推。 “我和张莹莹怎么了？你可不要乱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李振华平静地说。 “呵呵！”胡汉生笑了，说道，“李县不要觉得难为情，这种事哪个男人不会做？不就是玩女人嘛，很正常。总之，这件事你知我知她知，只要我们合作愉快，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振华当然不会承认，说道，“我说过，你想做进圩大道的工程，可以，按规矩来，我们招标，你投标，只要你中标，我们给你做。如果你不中标，我也没有办法。” 胡汉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家伙，自己已经把事情说得那么清楚了，他仍然是一根筋，始终不松口。这到底是不怕呢，还是另有所图？ 不对啊，当晚一起吃饭的时候，明明气氛挺好，饭后他也接受了张莹莹的服务。 难道，他还不满足？ 毕竟这年头，贪官的胃口是越来越大。 想了想，看看身边漂亮的女助理，有了主意。 于是说道：“李县，投标我们肯定要投，不就是走个流程吗。这样，这单工程你让放我们接了，我再加二十万。另外，” 胡汉生指了指身边的女助理，“小程是去年的大学毕业生，还很清纯，如果李县不嫌弃，以后就是李县的了！” 女助理怔住。 胡汉生瞪了她一眼，凶巴巴地说道：“还不给领导松松骨！” 女助理嘴角一抽，虽然不情愿，却也马上走到李振华背后，伸手双手，在李振华肩上揉捏。 李振华感觉一阵鸡皮疙瘩起来了，连忙避开，说道：“不用！” 然后又转头对胡汉生严肃地说：“胡总，不要搞这一套！我说过按规矩来就是按规矩来，你不要净整这些无用的。如果你还这样，我真要取消你们的资格了！” 看到李振华脸色严肃，不像开玩笑，胡汉生也觉得事不像自己认为的那样简单。 他示意女助理走开。 思考了一会，缓缓说道：“李县，这个工程你真不肯给我做？” “不是不给你做，是按照有关规定来，一切所有参与投标的企业，公开、公平、公正地竞争！”李振华说道。 “公平公正，好！”胡汉生似乎有些恼怒了，他说道，“李县，你就不怕我把你和张莹莹的事曝光出来？你不要你的仕途了吗？” “我和张莹莹有什么事？”李振华冷冷道，“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诬告，污蔑领导干部！我劝你在做决定之前，好好想一想，这个罪名你担不担得起？” 胡汉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李振华的强硬态度出乎他的意料。如果没有证据，污蔑领导的确不是他一个小老板承受得起的。这毕竟是在国内，不是国外，资本家的力量有限，面对官员，还是非常弱势。 不过布了这么大的局，胡汉生也不甘心，于是说道：“证据？张莹莹不就是证据吗？只要她承认和你发生关系……” 说到这里，胡汉生忽然瞪大了眼睛，说不下去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他无法把控的可能。 李振华逼视着胡汉生，说道：“怎么，不说了？不错，那天我是和张经理进了房间，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喝醉了，走不了，她作为饭店经理，给我开了房，扶我进去有什么不妥吗？她扶我进去就走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李振华说假着假话，义正词严。 胡汉生有些发懵。 真他妈的是个问题！ 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张莹莹这个婊.子，完全可以不站在自己这边啊！ 如果张莹莹不承认，他就是既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 妥妥的污蔑啊。 想到这里，他背上不禁留下了冷汗。 望向李振华的眼神都变了。 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李振华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干部，似乎应当是敢作敢为，光明磊落的。现在呢，明明是做了龌龊之事，却拒不承认，还说的那么正大光明，无耻啊。 这样的官员，令人可怕。 “咳咳！”胡汉生知道今天他赢不了，只好放低姿态，“李书记，李县，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不过这个工程我不会放弃的，我志在必得！” 说完，叫上女助理，悻悻而去。 看着胡汉生的小车开除乡政府的大院，李振华拿起电话，拨通了张莹莹的电话…… 第313章 成立招投标中心? 第二天肖建安也找来了。 和胡汉生不同的是，他强调了公司的国有属性，希望政府多多支持国有企业，帮助公司度过难关。又邀请李振华出去吃饭，也婉转地表示，如果中标，会给予好处。 不过，与胡汉生的明目张胆不同，他仅仅是暗示，也没有言明多少。显然，肖建明是一个谨慎的人，这可能和他所在的公司的性质有关，毕竟是国有建筑公司，不能像胡汉生一样，随意处置公司财产。 李振华拒绝了他 的请辞，和胡汉生一样，让他按规定来，好好准备投标。 接下来的几天，李振华和刘德行他们抓紧时间研究招标问题，修改完善招标文件。 又经过班子集体研究，最终确定了文本，并且确定了招标日期和地点。 就在李振华他们紧锣密鼓地筹备的时候，李振华再次接到了张万山的电话，请他去去办公室一趟。 李振华心中嘀咕，这个时候张万山找，会不会又是进圩大道的事件？毕竟胡汉生是他介绍的，现在李振华拒绝了胡汉生的请求，他又要出面了？ 可是想想似乎不对。张万山和自己是同级，按说这种事只能打招呼，不能施压。在李振华和胡汉生接触后，无论是从面子上讲还是职权上讲，他都不适宜再出面。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让小何开车送自己直接回到栖霞，来到张万山的办公室。 敲门之后走了进去。 “老弟，你来了？” 张万山非常热情，站起来请李振华在沙发是上坐下，又亲嘴给李振华倒茶，也有拖了一张凳子坐在李振华的对面，姿态放得十分平和。 李振华当然也得客气，给张万山递了一支烟，又亲自给他点燃。 “老弟，听说你们的进圩大道开始招标了？” 吸了两口烟，张万山问道。 “张副县的消息挺灵通啊。不错，我们已经登报了，各项筹备工作正座紧张进行，很快就要正式招标了。怎么，张副县长也想投标？”李振华说道。 话里有话。 “哪里，我又不开公司，我投哪门子的标。”张万山笑道，“我只是关心而已。我听说前段日子胡老板去找了你，被你轰出来了？” 李振华心中有点不悦。 张万山竟然是真的为胡汉生说客来的，大家都是同级，这手伸的有点长了啊。 “张副县长说的严重了，胡老板是来谈生合作的，我岂会轰他走？我不过是请他依法依规，按程序执行而已。”李振华淡淡说道。 “嗯，这个老哥我明白。”张万山点点头，说道，“按道理，事情到了这里，我不该过问。可是现在事情有点复杂，老弟，这件事你可能办不了了。” 办不了？！ 李振华心中一怔。 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是李振华不能管这个工程了？ 为什么？这个工程是青山的项目，李振华作为青山的党委书记，是建设单位的负责人，按照惯例，他拥有事务的决定权。 “张副县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办不了？”李振华很是疑惑。 难道自己要被调离青山了么？可是前面才跟姜玉山谈妥，姜玉山应该不会这么快变卦才对。 再说，就算县委县政府要把自己调回县政府，免去自己的青山乡党委书记的职务，自己也应该得到通知，怎么这个消息跑到张万山那里去了。 “老弟还不知道吧？”张万山喝了酒茶，缓缓说道，“今天早上我接到县政府办的一个电话，说是县里要成立一个招投标中心，以后县里的所有大小工程的招投标工作全部交给该中心来做。” 李振华瞪大了眼睛。 这个消真的是太突然了。 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以往工程建设，向来是建设单位自行组织招标的，有些重大的工程，会邀请公正部门进行公正，以示公平。 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招投标中心。 现在突然成立这个中心？ 为的是什么？ 为了规范招投标工作吗？ 可是早不成立晚不成立，偏偏在青山要进行大道建设之前成立。这是碰巧吗？ “你这个消息可靠吗？我们为什么没有接到通知？”李振华问。 “县府办打来的你说可靠不可靠？”张万山反问，“至于你们，没有接到通知不奇怪。中心不是还没有成立吗，这是一个计划。我作为分管交通的副县长，预先得到通报很合理吧？” “嗯，很合理！”李振华不禁点头。心中在飞快运转。 如果这个中心成立，会不会影响到青山的工程建设？甚至影响到撤乡设镇的进程？ 张万山找自己来告诉自己这个信息是什么意思？叫停青山的工程开展吗？ 如果要叫停，进圩大道首当其冲！ “张副县，你今天叫我来，是让我停止招标，交由新成立的中心来做吗？”李振华缓缓问道。 “不是我要叫停，可能是县里的意思。”张万山说道，“我接到这个电话也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按道理，这些事，应该先在领导层中研究，起码应该预先征求交通部门的意见。可是我这个分管交通的副县长，事先并不知晓，县里直接说要成立这个中心，让我通知现在的基建工程，暂缓招标。” 暂缓招标？ 李振华愣住。 在这节骨眼上，暂缓招标，怎么可能？ 要知道，招标日期都确定了，乡里的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准备就绪，突然暂缓？还要把招标权，也就是决定权交出去？ “张县。”李振华收起笑容，严肃地问：“这是正式通知吗？成立这个中心我为什么不知道？这是谁的意思？” 张万山：“老弟，别误会，我哪能通知你？要通知也是办公室通知。我只是按照办公室的要求告知所有在建工程方，让他们做好准备。至于是谁的决定，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估计，你很快就会收到正式通知。”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暂停招标？”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转述办公室的通知，至于老弟如何做，就看老弟自己的考虑了。”张万山说道。 从张万山处出来，李振华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自己刚刚拒绝了胡彪的要求，县里就要成立招投标中心，要把招标权收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针对自己的，既然自己不愿把承建权给胡彪，干脆把招标权给夺了。 可是胡彪只是一个私营公司的老板，有那么大的能量么？ 但是事情发生的也太过蹊跷，张万山已经两次在关键时候出现了。一次是大年初三，胡彪请饭局，张万山充当了说客。 在李振华拒绝了胡汉生，招标工作马上要落地的关键时候，又是张万山出来，以县政府要成立一个招投标中心为由，把全县的工程招标统一收起来。 张万山似乎充当了一个很不寻常的角色。 他说的自己也不知道县里要成立招投标中心的事，可能不是真的，更大的可能是他和有关领导商讨的结果。碍于两人是同级的关系，他不好得罪李振华，故意说不知道，把责任推脱掉。 而且事出紧急，所以，还没等县府办发文，他就通知李振华过来，叫停招标。 因为办公室发文，必须要等机构成立才行。而成立一个新机构，是需要领导班子讨论通过的。 李振华作为县政府的副县长，都不知道这件事，说明机构还没有正式成立，只是县里某一个或者几个主要领导的意思。 虽然机构还没有成立，但是为截住工程的招投标，他们就先通过分管交通的副县长张万山把有关项目叫停。 第314章 赵刚插手 张万山说不知道，很可能是撒了谎。 当然也不排除他可能真不知道，毕竟很多事情，都是正职决定的，副职就是听通报，举手同意而已。 本来想打电话到县府办问清楚，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如果问办公室，办公室作为正规的通知机构，就可以算是正式通知了。但是张万山不同，他只是转述，还有回旋余地！ 最后，李振华来到了县政府招待所，找到了张莹莹。 “李县？你怎么了来了？” 总经理办公室，张莹莹看到李振华走进来，很是惊喜，立即站起来，走过来，搂住李振华的脖子：“亲，是不是想我了？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啊，怎么搞起突然袭击来了。” 李振华拍了拍她的屁股，说道：“别乱来，外面有人。” “有人怎么了？他们都是我的下属，敢对我怎样？”张莹莹不以为然。不过还是放开李振华，走到门边，把门关上。 回来再次抱紧对方，一张红唇就凑了上来，疯狂亲吻。 “想死老娘了，这么久不来看望我！” “别闹，我有事情问你呢！”李振华拧了一下她的屁股。 “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就等我们运动完再说，不运动我什么都不告诉你！”张莹莹说着，直接把李振华推到桌子上。 然后，急不可耐地解开服装。 “你真是个妖精啊，这才几天，就饿成了这个样子？” “妖精？不是妖精怎么迷得住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领导啊？别说了，这些天你们个个都陪着自己的老婆，知道老娘有多孤独吗，急死我了。”张莹莹一点也不觉得羞耻，边说边喘着粗气…… 半个钟头后，狂风暴雨过去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说吧，胡汉生是不是来找过你？”李振华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胡汉生？不错，他是来过。不过被我骂了个狗血喷头！”张莹莹冷冷道，“这个家伙，他让我指证你睡了我，简直是神经病！老娘我能承认这种事吗？如果我承认了，我以后还怎么混？一个泥水工头也想指使我，简直是笑话！” 李振华无语，张莹莹真是踏马的狂啊。 “可是，你答应帮他的忙，收了他的钱……” “我可没有答应指正任何人，我只是答应睡你。我睡你关他什么事？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你情我愿的。再说，那钱是他硬塞给我的，我可没有问他要。以为凭着这点臭钱就可以指挥我，他太天真来了！” “你……你不怕他报复你？” “怕他？我会怕他？”张莹莹冷笑，“他敢吗？只要赵县还没有倒台，他敢动我吗？就算赵县倒台了，我不还有你吗？” 张莹莹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又开始拨弄李振华的胸膛，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 李振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女人心机之深，心肠之狠，令人震惊。 因为她说的一点不错。胡汉生真的不敢拿她怎样。 而张莹莹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 只要她背后的靠山还在，胡汉生之流就不敢动她。 如果她答应胡汉生举报李振华，就是把自己的靠山打倒，无异于自毁长城。 所以，她很聪明地拒绝了胡汉生的要求，选择保护李振华。 只有靠山安全，她才会安全，才会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胡汉生认为把张莹莹当做一颗棋子的时候，张莹莹却是把他当做一个傻子，一个只会给人送凯子的傻子。 甚至赵刚，她身后最大的靠山，她也仅仅是把他当做一个护身符，一块垫脚石，一旦赵刚不妙，她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 传说中的美女经理，果然不同一般人，游走在权贵和富豪之间，左右逢源，长袖善舞。 有关的人可能死了一茬又一茬，她仍然是安全的。 她既是个妖精，也是个魔鬼。 让人又爱又恨。 李怎华拨开她的手，“除了指正我，胡老板还说什么？比如，让人剥夺我的招标权……” “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不过从我这里得不到他想要的，他去找张万山应该是必然的，据我所知，他和张副县的交情向来不错。”张莹莹想了一下，说道。 “哦？你知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有没有谈到要成立一个招投标中心？” “招投标中心？”张莹莹想了一下，“张万山有没有和胡汉生谈我不知道，因为我不在他们身边。但是我年前听赵县说过！” “年前？赵县？”李振华一愣。 这事情有点超出自己的估计了。赵刚竟然年前就打算抢夺自己工程建设的权力？ “张经理，张莹莹，你能不能详细和我说说，年前赵县要成立招投标中心，是怎么一回事？”李振华换上一副笑容，讨好地望着张莹莹的脸庞。 “这个，要从年前的年终餐说起……”张莹莹缓缓说道。 所谓的年终餐，指的是放假之前，有关人员聚在一起吃顿饭。就和李振华组织青山乡政府全体干部职工一起吃饭然后放假一样。 县政府同样如此。只是李振华回青山去了，并不在栖霞，所以，这场饭局他没有参加。 “年二十九，县政府的年终宴在我们饭店举行。你知道的，我和赵刚的关系。赵刚和徐庆云、赵虎几个心腹同一个包房，我去作陪。” “在大家都饮得差不多，有几成醉的时候，他们赵县提到了要成立一个招投标中心，以后全县的工程招标统一收归招投标中心管。 赵虎、徐庆云等纷纷表示赞成。之后，他们还一致表示，年后会尽快向县里提出这个方案，争取尽快建立。怎么，这个招标中心成立了吗？” 张莹莹问道。 “呃，这个，应该，可能快成立了吧！”李振华打了个哈哈。 现在事情明了，不是胡汉生，而是赵刚一早就打定主意要把全县的工程建设抓起来，胡汉生事件只是一个巧合。 不过不排除胡汉生在向张万山“告状”后，张万山和赵刚沟通，从而加快了这件事的进程。 因为成立一个新心机构，不是那么容易的。赵刚和几个心腹也决定不了，需要取得县政府大部分班子成员的同意，还要经过县委批准。 这无疑需要时间。 这可能也是李振华没有得到直接通知的原因。 但是胡汉生事件之后，赵刚，可能还有张万山感到了事情的紧迫，所以才通过张万山，临时叫停李振华的招标。 弄醒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振华心中安定了不少。 事情还有转机。 告别张莹莹，李振华开车前往县委…… 回到青山，李振华立召开招标工作会议，把招标大会提前。让办公室马上通知投标方，准备好标书参加投标大会。 然而，第二天，李振华就收到了电话。 电话是张万山打来的。 第315章 阻截 “老弟，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暂缓招标吗，你们怎么又开始招标了？”张万山问道。 “暂缓招标？我没有收到通知啊！”李振华装傻充愣。 “咳咳，老弟，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是县里的意思，就是先暂停，等县里的决定出来后再办。” “不对啊，张副县。那天我问过你，是不是正式通知，你说不是。你知道，按照我们国家的习惯，所有政策、决定都是以文件为准的，我们没有收到文件通知，所以，这件事我们还是按照老规矩！” “可是，县里已经态度已经很清楚了，发文是迟早的事，你也知道，在我们这种体制下，领会领导的精神最重要！领导已经确定的事，我们作为下属，应该坚决拥护，坚决执行是不是？所以啊，老弟，听老哥一句劝，还是把招标暂停了吧。”张万山劝道。 “老哥你说的有道理，领导的决定我们一定坚决拥护，坚决执行。可是不是还没有决定吗？如果决定，我肯定会收到通知。我作为项目招标的当事方，都没有得到通知，这不合理吧？虽然老哥好心跟我说，但是口头的话是不能作为依据的，这个道理老哥比我明白。再说，原话经过转述，就有可能发生偏差。所以，不是我不相信老哥，实在是事情太过奇怪了，我无法相信啊。对不住了，老哥，这件事我们在收到正式通知之前，还是按照原计划办！” 李振华回答。 “真的不能延后吗？延后个几天，等县里的正式决定出来再办不是一样吗，又不急在一时。”张万山继续规劝。 “这就是老哥你的不对了。”李振华说道，“我们乡下不比县政府，基层的工作太紧了。别说延后，就是现在，我都觉得时间不够用。你知道吗，离挂牌时间已经很近了，再不抓紧，到时候那么多领导来参加仪式，看到一条半拉子工程会怎么说？会把我撤了啊。老哥也不想我因为这个丢了乌纱帽吧？” “这个……咳咳，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希望你丢了乌纱帽。我只是想老弟考虑的周到一点，不要冲动，冲动会害了自己啊！” 张万山的办公室，张万山苦着脸打着电话。 胡汉生一脸焦急地望着他。 “多谢老哥的关心。”电话里传来李振华的声音，“不过这件事已经定了，都已经电话通知投标方了，很难更改了。所以，就不劳老哥挂心了。我倒是希望，到招标召开那天，张副县长能够莅临指导，毕竟老哥在工程招标这方面经验丰富，肯定会让我们受益匪浅！” 张万山有点想骂娘。 经验丰富你个锤子！ 经验丰富你咋不听劝？非要和我对着干！ 要知道，这可是赵县的意思，要我截住所有的道路交通工程啊。 如果你不听劝，就是撕开了一道口子，出师未捷啊。 这，赵刚以后还会给我好脸色吗！ “老弟，这事，是赵县的决定，我觉得你最好慎重一点！”张万山没办法了，只好搬出最后的底牌。 我说不动你，不给面子，赵刚，正县长，你的顶头上司，你总得认真考虑了吧？ “赵县？”李振华停顿了一下，回答道，“这就更奇怪了，赵县如果不想让我招标，我作为他的直接下属，他应该通知我啊，为什么要绕一个大弯子让你通知我？这说不通！算了这事想不明白，不想了。我们还是按照老规矩，按文件办事！” 通知你个头！这种事赵刚能直接让你停止吗？ 还没有形成决议的事，他敢亲自下令吗，那不是授人以柄，给人以干涉下属公正常工作，谋取不当利益的印象吗。他只能通过他人旁敲侧击啊！ 聪明人都会心领神会，迎合照办。 可是现在看来，李振华连赵刚的面子也不给。 他哪里知道，昨天，李张振华就去了县委，见过了姜玉山。 向姜玉山汇报了有关工作，明确表示了对县里成立招投标中心的动机的怀疑。 姜玉山不置可否，但是却给了李振华一条思路，就是一切为以文件为准！ 没有文件的政策，都没有约束力！ 有了姜玉山的指示，李振华哪里在乎赵刚？ “你……一定要现在招标， 真的没得商量吗？”张万山没有办法了，只好说道。 “不是商量不商量的问题，实在是我们任务太重，工作太紧了啊，撤乡设镇是件大事，我可不敢马虎。我必须要把一切准备工作提前做好，把青山搞得漂漂亮来的，迎接各位领导到来检查啊。不说了，张县，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忙去了。” 李振华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张万山愣在原地。 “张县，这李振华也太不给您面子了！”看到通话结束，胡汉生在旁边愤愤不平。 张万山苦笑了一下。 “胡总，你也看见了，我都好话说尽，他还是不答应。我尽力了。” 胡汉生：“张县，难道这件事就这样了？青山的基建可是块大肥肉，我都投入了那么多资源，就这样放弃我不甘心。” 张万山摊开两手，“那怎么办，还能怎样？我连赵县都搬出来了，他都不买账啊！” 胡汉生：“玛德，怎么现在还有这样的人，给女人不要，给钱也不要，修个锤子的路。他到底图什么啊！” 张万山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个老弟的脾气就是这样，当年修建工业园的时候，听说他都没有和工程队吃过一餐饭。要不，你就按他们的要求正常投标，顺其自然？” “正常投标？正常投标能挣什么钱？”胡汉生不服。 “那我就帮不了你了，”张万山说道，“除非赵县出面……” …… “什么？他还要招标？”县长办公室，赵刚听完张万山汇报，很是愤怒。 “是啊，我什么话都说了，李县还是坚持招标，不肯延后。”张万山说道。 “真是块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赵刚爆了一句句粗口。 “赵县，要不然你再向县委那边沟通一下，争取马上成立招标中心，这样李副县长就没有理由了。”张万山说道。 “你以为我没有说啊？”赵刚不好气道，“也不知道姓姜的怎么考虑，就是拖着不答复。” “如果这样，就没有办法了，只能由着李副县长了。”张万山无奈道。 “由着他？”赵刚冷冷道，“这不是打我的脸吗？现在全县的工程招标都停了，就他一个人和我对着干，这让的脸往哪搁？” “那怎么办？李副县这人的性格我了解，他要干的事，就一定会干成。他现在抓住没有文件这个漏洞，我们的确不能命令他停下来。” 赵刚沉默了一会，忽然裂开嘴角，笑了。 问道：“张副县长，那个胡老板是不是找了你想要这个工程做？” 张万山有点尴尬：“是，他是找过我，不过我没有答应他。” 赵刚阴恻恻道：“李振华，你不是要投标吗？我就让你投标！张副县长，你约胡老板见一面，我有办法让他接到这个工程！” “啊？”张万山瞪大了眼睛…… 这个时候，李振华已经离开县政府，来到了商业街初心新店。 年前年后，初心的生意非常火爆，尤其是小灵通试销后，吸引的客人更是数不胜数。 因为整个栖霞，只有“初心”有这种电话销售。 而且，李振华动用同学的关系，在其他县市也铺了一些货，比如，中州市，通过梁祝找了一家电讯店合作，省城，通过刘静着了一家电讯店合作，试销的情况都非常好，没几天，送去的产品就销售一空。 显然，代理小灵通这个思路是对的，不需要自己投资建店，就可以赚取不菲的差价。 一切都在按计划发展。 财富像滚雪球般增长。 “老公，现在公司的生意很好，我打算把更多的事务交给何勇和叶冰芸负责，我准备在家修养。”董事长办公室，方若初抚着隆起的肚子，对着李振华说道。 “好，商店的事有时间我多过来看看，你就安心在家养胎。”李振华伸手抚摸着方若初的肚子，幸福地说道。 很快，到了预定的招标大会召开的日子。 第316章 招标(一) 招标大会在青山饭店举行。 青山乡政府作为招标方，主要领导出席。 参与投标的五家单位代表，也全部到位。 肖建安等投标企业的的代表，各个神色凝重，等待决定花落谁家的一刻。 胡汉生却精神焕发，神情轻松，他走到李振华面前，递给李振华一支烟，笑道：“李书记，我按照您的要求来投标了，今天的招标，书记您说谁会中标呢？” 李振华：“谁知道呢？一切都要等到开标后才知道是不是？” 胡汉生：“是么？可是我觉得这个工程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哦，胡老板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胡老板不要忘记，我说过，我们会确保每一家参与投标的企业都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 胡汉生啊哈哈一笑，举起手中的密封在文件袋中的标书，晃了晃，说道：“对啊，我就是公平地参加投标来的。李书记，您放心，我完全按照您的要求来做，公平公正公开参加投标，凭实力取胜！” “好，祝胡老板你好运！”李振华淡淡说道。 “多谢李县贵言，我向来运气很好！”胡汉生得意地说着，走到投标人席位坐下。 “书记，这个胡老板什么情况，好像胸有成竹？”看到胡汉生走远，坐在旁边的刘德行问道。 “他是胸有成竹，但是中标说中标，不一定。”李振华笑了笑。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招标人、投标人！”主持人开始说话，“欢迎参加青山进圩大道招标大会。首先，请招标方宣读招标书！” 现场响起掌声。 刘德行代表乡政府宣读了招标书，简单介绍了项目名称、地址、基本情况、期限等要素。 所有人都在认真倾听。 第二步，参标的五家单位，把投标文件交到了主持人的手上。 第三部，就是最重要的开标了。 主持人拆开了一个密封文件袋。 “一号投标者，投标金额650万！”主持人宣布。 大家一起望向一号位，一个中年男子有点不安地朝大家点点头，显然，他对自己的投标很是忐忑。 接下来，主持又打开了第二个文件袋，认真观看后宣布：“二号投标者，620万！” 哗！大家的目光又齐刷刷转向二号位。 一个男子站了起来，用力挥舞一下拳头。 显然，他很兴奋。因为他们的金额比第一家单位便宜了20万，意味着他们淘汰了第一家单位。 而一号位的男子，则神情一暗。他明白，他已经出局。 接下来是三号位，就是胡汉生的通达路桥。 只见主持人打开文件袋，从里面缓缓抽出一份文件，看了一会，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缓缓宣布道：“三号投标人，通达路桥，投标金额550万！” 哗！ 全场瞩目，所有的眼光，全部集中到三号位上。 他这个金额，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因为按照招标书的关于工程项目的等级要求，进圩大道每公里的造价大概在200万一公里左右，进圩大道全长3公里多，造价总值就是600万左右。 所以，一号、二号分别的报价650万、620万是合理的。 一般来说，没有人会报价低于600万。因为没有人愿意做亏本的买卖。特别是基建这个行业，正常情况下，必须保证有最少30%以上的利润，这是一个潜规则。 胡汉生报出的550万承建金额，大大低于正常的报价。从公开意义上说，他是亏本承揽！ 人们很惊讶，纷纷议论： “这个老板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低的价格？” “是啊，550万，这没有利润啊，岂不是白做了？他图的是什么？” “会不会他是打算低价拿下，再偷工减料赚回来？” “有这个可能。可是这需要建设方配合，睁只眼闭只眼才行。难不成他们已经串通好了？” 在人们的窃窃私语中，胡汉生站起来，朝招标方席位望来，眼里充满了得意。 而刚才还在挥舞手臂的二号位男子，则耷拉下了脑袋。 他知道，他也出局了。 毕竟这场招标，五家交了定金的单位，资质都经过了严格审核，都有资格、能力承建这个工程。他们比拼的，其实就是承建金额！ 同等条件下，价低者胜！ 而胡汉生报的这个价格，实在太低了，可以说是一个志在必得的价格。 “他赢了吗？”坐在李振华旁边的张娜悄悄地问。 “应该差不多了。”刘德行叹了口气。 “是啊，其实报价只要低于600万就有很大机会，他直接550万，基本没有悬念了。”马文静也说道。 李振华没有说话，继续静静地看着。 接下来，是四号位开标。 “四号投标者，投标金额630万！”主持人宣布。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会场中再次响起议论声： “完了，这单工程是通达路桥的了！” “是啊，报价太低了，人家个个在600万以上，他才550万，太狠了！” “都说低价倾销，我以为说的都是进口货，原来做工程也可以倾销！” “还有最后一个，不过即使低也不会低到哪里去，580万到头了。毕竟疯子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 听着人们的议论，胡汉生得意洋洋，他站起来，朝着李振华用力挥了挥手，眼神充满了挑衅：怎么样？我说这个工程是我的信了吧？ 三天之前，他接到张万山的通知，让他到县政府。 他如约来到赵刚的办公室。 “赵县，你找我？”胡汉生受宠若惊，恭恭敬敬地问。 “嗯。”赵刚答非所问，“听张副县长说，你跟着承建了很多道路工程？” “嗯，是承建了一些，挣了点生活费！”胡汉生说着，把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递到赵刚面前。 他很精明，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既然赵刚主动找他，必须趁机攀上这棵大树。 赵刚没有拒绝，而是问道：“听说你有参加了青山进圩大道项目的招标？” 胡汉生：“是啊，可是情况不太好，很可能只是陪衬的，拿不下来。” “为什么？”赵刚问道。 胡汉生叹了口气：“青山那个书记，要一切按照程序和标准来，搞什么公平公正。你知道，如果真的公平公正投标，肯定有人以低价入手，把工程抢下来。可是这不是亏本吗，我干不来！” “哦，那按照你的想法，应该投标多少合理？”赵刚不动声色。 胡汉生想了一会，又看了赵刚一眼，大着胆子说道：“我的计划是650万。其中，我只要600万，50万是赵县您的！” 他毕竟从事工程建设多年，感觉很敏锐，从赵刚的言行中，他猜测赵刚肯定是想分一杯羹。 赵刚一愣。不过很快笑了。说道：“胡老板是个聪明人啊。你的想法很不错，不过我不需要你报价650万，我要你报价550万。” 啊？ 报550万？ 这下，到胡汉生愣住了。 玛德，这不是让我亏本吗？亏我还塞给你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难道你也是一个清官？不对，道上传说你可不是一个好人啊，单单从张万山那里听到的，就知道你贪了不少，绝不可能和李振华是一路人。 “不，不行啊，赵县，550万我可亏大了，我们亏不起啊！”胡汉生带着哭腔说道。 第317章 招标(二) “我可没说让你亏！”赵刚冷冷道。 没亏？ 胡汉生再次愣住。 “领导，您不是说笑吧？这个项目我们核算过，600万是微利，550万就是亏本了。我胡汉生做工程这么多年年，从来没做过亏本的买卖啊，领导，你这是要我出血啊！” 胡汉生哀叹。 “哎，得了，别哭穷了！”赵刚不耐烦地打断胡汉生的话，“我说不让你亏就不会让你亏。你先用低价把项目拿下来，亏的钱后面我给你补回来！” “啊？”胡汉生又一愣，接着转涕为笑，“赵县，你能给我补回来？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补……” 赵刚：“胡老板，你做工程那么久，没有听说过追加投资么？如果我没有猜错，以前你跟着张万山做的项目，很多都超出预算，最后加了不少钱才完成的吧？” 胡汉生支支吾吾：“是，是有些追加了预算。可是，可是青山的这个书记不一样啊，他软硬不吃，他怎么可能会追加预算！”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赵刚冷冷道，“你只要以低价把项目抢下来就可以了。我可以让他追加投资。就算他不追加，我县政府给你兜底，总可以了吧？” “啊？” 胡汉生又愣住。 这县长，这是怎么了，竟然为了他兜底？ 他自问和赵刚不熟，赵刚为什么要这样帮他？ 要知道，就算胡汉生不做，还有其他老板做啊。青山节约出来的钱对他们政府是好事啊，他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不惜动用县财政的钱来帮助自己？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赵刚的做法对自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好，我就按照赵县说的办，550万投标。”胡汉生想明白了这点，说道，“不过也请县长做到，在我中标后，施工过程中，一定要及时追加投资，否则我这工程无法按时完成啊！” 赵刚满意地笑了：“胡老板放心，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只要你帮我做好这件事，以后县里的工程我们还有很多的机会合作！” “真的？那就太谢谢赵县了！”胡汉生喜出望外。 以前跟着张万山，已经吃香喝辣了，以后有赵刚这棵大树罩着，岂不是更加盆满钵满？ 胡汉生走后，赵虎从后面走了出来。 “大哥，恭贺啊，终于搞定了。” 赵刚微微一笑：“李振华这个刺头，以为有姜玉山的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他。既然他要公平公正招标，我们就陪玩公平公正！我让胡老板低价中标，就是要逼他要么追加投资，要么接受豆腐渣工程！无论哪一条，他都会被我问责！” “高，大哥就是高！”赵虎说道，“这么一来，一面打击了李振华，一面警告了其他有工程项目的单位，逼他们乖乖地把项目建设决定权交给我们管理。哈哈！” 青山饭店。 招标会场。 招标大会在继续进行。 主持人拿起最后一份标书。 拆开文件袋，取出一份文件。 他念了起来：“最后一个投标单位，栖霞建筑公司。该公司的投标金额是：540万元！” 哗！ 全场肃静。 没有一个人讲话。 居然有人投标540万！ 这个数字太诡异了。 刚好比胡汉生的550低了10万。 按照这次招标的规定，竞标者，建筑公司！ 肖建安缓缓站了起来，朝人群点点头，示意是他中标了。 几秒钟后，会场忽然沸腾起来，议论声潮水般响起。 “怎么回事，540万，我没有听错吧？比通达路桥还低？” “疯了疯了，现在的老板都不想挣钱了吗，一个比一个低？”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比通达少十万，刚好拿下承建权。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这种投标，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玛德，这年头，做什么都卷，比写小说还卷啊！”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 胡汉生抬起头，狐疑地望着身边的肖建安。 他预计到，肖建安作为县建筑公司的经理，可能会提出一个比较低的投标价格。 因为建筑公司作为国有公司，这年头经营困难人所共知，所以，以相对较低的价格去竞争，为企业维持一条生路是可以理解的。 这也是胡汉生去找李振华和张万山，想通过幕后操纵的办法拿到项目建设权。因为他知道，如果完全公平公正地投标，他可能会输给肖建安。 只是想不到肖建安居然报出比他还低的价格。 要知道，他报的550万的价格，已经没有什么利润了，而肖建安他们 作为国有公司，成本要比他们大得多。就更加亏本了。 外行人不清楚，他们是很清楚，如果工程要按质按量达标，500万，亏绝对做不出来！ 也就是说，肖建安真的是亏本承揽工程。 更加诡异的是，对方刚好比自己低一点。硬生生把项目抢走了。 这到底是巧合呢，还是标底泄露？ 胡汉生发懵，连刘德行、张娜等李振华的人也懵了。 这数据，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 “书记，这是怎么回事，肖总为什么报得比胡老板还低？”刘德行不解。 “很简单，他要把工程从胡汉生手里抢过去。”李振华淡淡道。 两天之前。 李振华再次去找到了张莹莹。 一番云雨之后，张莹莹告诉他，赵刚找了胡汉生，让胡汉生报价550万。 李振华不禁笑了。 这和胡汉生打算花一百万收买自己差不多。 李振华马上就约肖建安吃了餐饭，把情报泄露出去了。 虽然有点违反职业操守，可是考虑帮到了那帮困难的国企工人，李振华还是做了。 这总比让胡汉生把钱送给赵刚强。 既然都是走灰色地带，就让灰色地带给民众造福。 “现在我宣布，中标的县建筑公司！”主持人宣布。 人们在议论声中陆续散去。 胡汉生没有再过来打招呼 ，匆匆带着女助理走了。 肖建安走了过来，握着李振华的手，说道：“多谢李书记，多谢青山政府，我们公司全体干部职工都感谢你们，你们的支持，让我们又度过了一次难关！” …… 三个月后。终于到了撤乡设镇挂牌的日子。 整个青山乡，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李振华带领大院全体干部职工，站在进圩大道的路口等候迎接县里来的贵宾。 第318章 挂牌 宽阔的进圩大道两边，是郁郁葱葱的绿化带，和城里的道路没有什么两样。 这就是进圩大道的配套工程。 李振华一并交给了肖建安来做。 由于是配套工程，并不需要招标。、 这是为了弥补肖建安修建进圩大道的损失。 所以，进圩大道的招标工程，既没有追加预算，也保质保量按期交付，赵刚想以此为借口打击李振华的计划也全部落空。 “来了，来了！”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只见公路那头，驶来了一个车队。 领头的，正是两辆车牌号为“001”和 “002”的桑塔纳。 县委书记姜玉山和县长赵刚！ 后面还跟着几辆车，是县委县政府其他领导和相关部门的座驾。 毕竟撤乡设镇，在一个县来说是一件大事，县里的主要头头，还有规划局、城建局、编制办等有关部门是要参加的，后续还有许多事项是要它们跟进呢。 当然还有县电视台。 它们专门开来了一辆采访车，全程跟拍这次撤乡设镇的盛况。 很快，车队到了近前，缓缓停下。 李振华和张娜快步上前。 张娜作为乡政府里最年轻的领导干部，无疑是充当开车门的最佳人选。 车门打开，姜玉山走下汽车。 姜玉山先是微笑着和张娜说了两句，才和紧跟上来的李振华握手。 “热烈欢迎姜书记亲临指导！”李振华连忙说道。 后边的刘德行带领其他原因干部紧接着跟喊：“热烈欢迎，欢迎姜书记亲临青山指导工作！” 声音洪亮，震动四野，很有点部队中欢迎首长检阅的声势。 紧跟着就是赵刚下车，李振华同样 迎上前去，握着他的手，满脸堆笑：“欢迎赵县亲临指导工作！” 接着就是县人大主任、县政协主席，再后，就是副书记程武，常务副县长徐庆云、组织部长陆成州等，县里的主要头头和重要部门的领导几乎都来了。显示了县里对青山撤乡设镇的重视。 毕竟青山是一个经济大镇，谁都想来看看，沾沾喜气。 李振华领着县里的领导走过欢迎的乡政府队列，一边走一边向姜玉山和赵刚介绍： “这是刘德行乡长！” “这是黄开升主任！” “这是张娜副乡长！”…… 姜玉山和赵刚微笑着和大家一一握手，其他的领导领导干部，就比较随意了，自由握手问好，打招呼。不认识的，很多就是互相点点头了事。 握手之后，姜玉山并没有再回到车上，而是对李振华说道：“李振华同志，我们走走路过去吧！” 李振华当然也不反对，姜玉山它们下来参加挂牌仪式，本来就是带着两项任务来的，一是挂牌，而是顺便考察青山的镇容镇貌。而进圩大道，无疑是他们最好的考察项目。 李振华带着姜玉山和赵刚走在前头，县里的其他领导还有乡政府大院的干部职工，近百人浩浩荡荡，沿着进圩大道，朝乡政府进发。 走在宽阔整洁的大道上，看着两边整整齐齐的绿化隔离带，姜玉山连连夸赞：“振华同志，你们的工作干得不错呀，马路又宽又阔，干净整洁，一定动了不少脑筋，费了不少功夫吧。” 似乎言有所指。 “多谢书记夸奖，要致富先修路嘛，我哪里敢马虎，必须千方百计抓紧完成。好在终于赶在挂牌前通了车，没有耽误大家工作。” 李振华的回答同样含有深意，他和姜玉山都懂。 但是在其他人听来，就是一个很平常的风趣对话，于是大家都微笑不语。 赵刚也走在前头，看着崭新的大马路，还有两边堪比县城主干道的绿化带，眼里的阴霾一闪而过。 这个工程，他可是和李振华斗了几个回合，最后还是没能阻止李振华，让李振华如愿以偿了。 先是紧急紧急设立招标中心，通过张万山叫停大道建设，却被李振华以没有文件为由打回。 接着又指使胡汉生以为超低价投标，给李振华设套。却被李振华识破，让人以更低的价格夺回建设权，最后更是以配套工程的名义，绕开了他，完美解决承建商的亏损问题，让他无从着手。 所以，在李振华向他和姜玉山介绍这条大道的基本情况的时候，赵刚心情很差，脸色阴沉。 他觉得李振华这是在向他炫耀，炫耀他赢了。 其他的领导，则是很随意地交谈。 而张娜，与电视台的记者小萱亲热地攀谈起来。 两人本来就是闺蜜，见面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吱叽喳喳。 不久，队伍来到进圩大道的尽头，也就是乡政府大门口，也是这次撤乡设镇挂牌的地方。 两只狮子顿时舞动起来，锣鼓震天响。 舞台早已搭建好，周围是围观的群众‘ 李振华带着姜玉山等领导走上舞台。 张娜充当了主持，说了一通热情的欢迎词后，把话筒递给了。 姜玉山发表了一通热情洋溢的讲话，主要内容是祝贺青山取得巨大成绩，希望青山乡全体干部职工，戒骄戒躁，发扬光大，取得更大成绩，造福青山人民等等。 现场自然是响起热烈的掌声。 接着是县长赵刚，也发表了讲话，内容和姜玉山差不多，只是简短了不少。 然后是李振华。 李振华先是感谢了书记、县长百忙中亲临指导，感谢全县的有关部门和有关干部对青山工作的大力支持，又感谢了全乡的干部职工一年来的辛苦付出，最后，宣布挂牌仪式开始。 这个时候，广播中传来了雄壮的乐曲，李振华和姜玉山走到大门的左边，赵刚和刘德行走到大门的右边。 两边的门柱上分别挂着一块长长的木匾，上面用红布蒙着。 乐曲声骤然停止。 李振华和姜玉山伸手拉住了红布的一角。 “揭幕！”随着张娜喊出洪亮的声音，李振华和姜玉山用力一扯，红布滑落，露出上面的工工整整的大字：xxxx党青山乡委员会！ 庄严肃穆。 另一边，刘德行和赵刚也拉开了另一块红布，牌匾上露出一行青山乡人民政府的大字！ 现场掌声四起，喇叭里也传来了义勇军进行曲的乐曲声。 电视台的小萱则拼命按动快门，拍下了这历史性的瞬间。 第319章 升迁的机会 当晚的晚餐时是十分丰盛的，在青山饭店举行。 李振华作为青山的一把手，又是县政府的副县长，和姜玉山、赵刚等几个主要领导同一桌。 在这个盛大的节日里，赵刚虽然和李振华关系不和，可是两人依然频频碰杯，互相说着祝贺的话，好像一对很亲密的战友…… 半个月后。 李振华终于从青山离职，回县政府，全职担任副县长的职务。 刘德行顺理成章地接任党委书记，秦勇接替刘德行，担任了乡长。 不久，方若初分娩，李振华的女儿呱呱坠地。 有了可爱的小棉袄，李振华居家的时间就多了，每天下班后，就回来陪伴妻儿，其乐融融。 为了庆祝女儿出世，李振华直接到证券公司，开立了一个户头，投资购买了10万股的四川长虹的股票，花费了80万，当做送给女儿的礼物。 “老公，别人送礼物，都是送玉石或者红包，你怎么送股票？股票可是很危险 的，搞不好会打水漂。女儿刚出生，送这个不太好吧？” 女人也是讲风水的，女儿收到的第一个礼物如果打了水漂，会不会影响女儿以后的运势？ “打什么水漂？我这个是超级大红包，预示着我女儿一出生就红红火火，人生长虹！”李振华笑道。 他很清楚，中国的股市马上就要迎来一波大牛市，而四川长虹是旗手之一，两年时间暴涨了十几倍。 没有哪一个红包比这个红包更有意义了。 “你就那么有信心？你咋知道股票会涨？要知道，股市已经熊了三年了，说是不定还会跌！”方若初担心，毕竟现在股市情况不好，专家在天天劝人们“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可是李振华很清楚，96——97年度大牛市即将到来，现在是入市的最好时机。 “世上没有只跌不涨的股票，既然跌了那么久，也是时候了了。”李振华说道，“你如果闲着没事，也可以买几只试试。” 方若初现在修养，什么也不做，无论是对身体还是智力，长时间不劳动都会退化。而炒股正好可以弥补。 反正这波大牛市是普涨行情，只要买的早，无论买哪只，都会赚钱。 李振华的事业也迎来一个高峰。 经通过与薛鹤的多次接触，薛鹤他们终于决定开建第二家工厂。 厂子就选择在栖霞。 不过为了平衡地方发展，经过与姜玉山商量，厂子放在了白沙镇。 白沙镇地处平原，交通便利，很适合发展大型工业集群。 小灵通作为新一代的高新技术产业，可以带动聚集一批配套产业，适合打造第二个新经济工业园。 小灵通工厂投资规模很大，达到了一个亿。 建成后可以解决3000人就业，产值保守估计十个亿，每年产生的税收超过一个亿。 项目得到了市里的高度重视，市长何中华亲自来参加奠基仪式。 晚上，何中华和李振华私下进行了一番交谈。 “小李，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到中州发展？”何中华问道。 “中州？”李振华愣了一下，并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反问道：“市长，到中州我可以干些什么？” 他一般人看来，从县里到市里，代表着升迁。李振华却不这样看。 市里的领导太多，部门太多，如果不是到市委市政府，只是到局委办，反倒对日后的发展不利。 “你经济建设搞得不错，我们中州需要经济建设方面的人才。如果你愿意，可以到经济贸易委员会，或者体改委！”何中华说道。 市经济贸易委员会，是政府主管经济的部门，就和李健富和赵东一样。 如果接手，李振华就成了赵东和李健富的顶头上司。 权力还是比较大的，直接向市长或者副市长汇报。 至于体改委，是专门研究经济体制改革的机构，也是符合李振华现在大力发展新经济的身份的。 如果他到了体改委，可以加大经济的政策倾斜，让私营经济得到更好更快的发展。 思考了一会，李振华摇了摇头：“何市长，多谢你的提携。不过我还想留在栖霞再干一些时间，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李振华的目标，不是一个部门的领导，而是市级领导！ 就是副市长以上的职位！ 因为一旦当上部门的领导，要提拔到市级很难，因为难出政绩。 即使工作做的再好，也只是一些局部性的成绩，政绩只能算在市级领导的身上。 如果想安安稳稳，可以接受这些部门的岗位，但是想升官，还是得在党政系统担任主要领导！ 虽然工作比较艰难，责任重大，但是一旦出了政绩，上面容易看得见，可以得到更大的重用！ 何中华作为市长，似乎猜到了李振华的心思，于是说道：“经贸委和体改委是政府最重要的两个组成部门，很关键，做的好，有机会可以调任市政府。” 他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就是先进入经贸委或者体改委，将来再找机会调入市政府。 毕竟李振华现在只是一个副县长，直接调入市政府级别不够，需要一个过渡。 而何中华给出经贸委和体改委这两个岗位，已经是他所能提供的最好的岗位了。 一是这两个部门的确非常重要，二是最适合李振华。 这也足以看出何中华对李振华的重视。 然而，李振华的雄心远不止此。 “哦，可是我还是想在栖霞再干一段时间。你知道，我们栖霞这几年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还很薄弱，有些地方还很穷。还有我分管信访工作时间不长，很过工作还有待巩固，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李振华说的是实话。不像经济，他已经 取得了耀眼的成绩，成功 引起了上面的注意。 信访虽然开始了新政策试点，但是正因为是试点，基础不牢靠，李振华这个时候离开，之前的努力很可能前功尽弃。 他必须夯实基础，打出名气，才能确保成功。 何中华听了李振华的话，露出了赞许的目光，说道：“你还能想着信访的工作，十分难得，要是私别人，难得甩开这个包袱。也好，你留下把基础打牢，做成一个样板，做出成效来，市里给你推广，到时又是一桩政绩！” “我不在乎政绩，我是怕半途而废。”李振华违心地说道，“不过请市长放心，这个试点工作，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市委市政府看到效果！” “好，那我等着你的佳音，到全市推广之日，我给你记一功！”何中华说道。 “记不记功不重要，重要的是解决群众无序上访的问题，解决政府的后顾之忧，让人民群众的问题真正得到解决！”李振华说道。 “你能够这样想，我很欣慰，说明你成熟了许多，是一个有责任、有当担的干部！好，你就大胆去干，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只要我有能力，我一定帮你解决！”何中华说道。 “那就多谢市长了！我替栖霞两百万人民群众多谢何市长的支持和关心！”李振华连忙送上好话。 有了何中华的和支持，以后处理上访问题的时候，的确方便很多！ 要是栖霞的干部，敢不办理群众信访反应的问题，捅到市长那里，还不得把他们吓个屁滚尿流？ 第320章 满意度调查 其实，李振华现在不愿去市里任职，还有一条重要的理由没有说。 他知道，赵刚很快就会对糖厂进行改制，前世发生了大规模的暴力冲突，现在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避免这个悲剧。 如果现在离开，鞭长莫及，历史将会重演。 临告别的时候，何中华又说道：“有时间多到中州走一走。晓雪那孩子，经常问你什么时候到中州，她说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呢。你知导，对于高考之类的问题，我是一窍不通，有时间你可以多给她辅导一下。我可不想别人说市长家里的子女连大学也考不上，需要老爸出头给找个工作。” “市长您说笑了，晓雪很聪明，凭她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考上一所很好的大学！”李振华连忙说道，“其实，我和晓雪一直都有邮件上的联系，我也在给她讲解了一些题目。” “行，那我先回中州了，有空再联系。”何中华说完，就和司机走了。 李振华回到自己在县政府的办公室，把信访局副局长齐夏叫了过来。 “齐局，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李振华说道。 “李县，什么事，你说，我马上给您办！”栖霞恭恭敬敬地说。 “你收集整理一下一年来，我县群众信访的情况，对比新政策实施前后的变化情况，要具体、详细、有事例、有根据，我有用。还有，马上拟订一个群众满意度调查方案，在群众中展开满意度调查！” “满意度调查？”齐夏一愣。 这是一个新名词，平时也就是新闻中听到外国新闻中有满意度调查，比如领导人选举。国内基本没有满意度调查的。 即使有，也是企业层面的调查。政府部门怎么会有满意度调查呢？谁敢调查政府啊！ 李振华：“对，满意度调查！我们做工作，不能总是自我感觉良好，群众的评价，才是最真实的！ 你调查的对象，包括登记在册的上访人员、上访人员的相关人员，以及普通群众。” “李县，让群众评价我们政府？这没有听说过啊，如果评价不佳，会不会影响我们政府的形象？” 齐夏担忧道。 李振华微微一笑：“没事，评价而已，不但不会影响我们的形象，反倒有助于我们改善我们的形象。 你想，如果我们总是自说自话，不允许人民群众评价，我们怎么发现自身不足？怎么知道群众的需求是什么？发现不了就无法改进，原来的形象是好是坏没人知道，很可能是一团糟，自己却认为是光辉灿烂。 只有让人民群众评价，我们才能不断改进工作，完善工作，更好的造福人民。这才是真正的良好形象！” 齐夏默默听着，李振华的话，仿佛打开了另一扇窗，让他看到了另一片天地。 是啊，我们一直说批评与自我批评，为什么要惧怕满意度调查呢？不就是一个意见评价么？有利无害啊！ 这种调查，其实是帮助我们不断改进工作，不断取得更好成绩的最好的帮助！ 想通了这一点，齐夏立即精神抖擞起来，“行，我立即着手准备，保证完成任务！” 李振华：“嗯。记住，调查要尽量具体，特别是，我们的新信访实施后的变化！” “好，我明白!”齐夏兴冲冲地告辞离开了。 李振华微笑着点燃一支烟，满意地抽了起来。 他需要这一份调查，把人人避之不及的群众信访，变成看得见的政绩，以促进新政策、新制度的巩固和推广。当然，最后变成自己向上走的阶梯。 毕竟，政绩，是一个官员最重要的东西。没有政绩，再多的钱财，再大的关系，也不可能走的太远。 齐夏办事十分给力，半个月后，一份满意度汇总材料就摆在了李振华的桌子上。 看着上面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好评，李振华笑了，笑的十分灿烂…… 12月，一年一度的全省信访工作交流会议在省城召开。 李振华作为分管信访的领导，和局长齐夏联袂赶往省城。 这一次，是开公车去的。 李振华把小何从青山调到县政府车队，作为自己的司机。座驾也由原来自己的夏利，变为了桑塔纳。 005。. 一般县领导的公车。 由于是公事，所以，下榻于栖霞驻省办。 “李县，你们来了，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最好的房间！” 周海屁颠屁颠地从办公室跑下来，殷勤都接过李振华的行李。 “那就多谢周主任了！” 李振华也不客气，直接把行李扔给他，往宾馆大堂走去。 周海恭恭敬敬地拖着行李紧跟上去。 又看了一眼跟在李振华身边的齐夏，酸溜溜地说：“齐局，祝贺高升啊！” 要知道，他虽然也是副局长，可是长年“流放”在外，和县里的权力中心处于一种脱节的状态。 而齐夏，一年前还只是信访办的一个副主任，现在不但高升为副局长，和他同级，更是跟着李振华身边，成了领导的红人。 “什么高升，听从组织号召，为领导分忧而已！”齐夏淡淡道，心中有点得意。 以前见到周海，乖乖地称呼“周局长好！”并且毫不迟疑地送上好烟。一年不到，已经与他同级！ 某种意义上，比他更加重要！ 即使他还不到周海反过来拍马屁的程度，至少不用毫无尊严地讨好他了。 “为领导分忧…..嗯，好啊，为领导分忧！”周海感叹。 不一会，几人来到前台。 也不用登记，周海领着李振华和齐夏，登上电梯，直接到了十楼。 栖霞驻省办的驻地。 周浩领着两人继续往前走，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尽头的一间客房前。 “李县，您等一等！”周海说着，打电话让工作人员拿来房卡，工作人员刚想开门，周海却一把接过房卡，亲自把房卡贴在感应条上。 叮！ 周海拧了一下门把手，房门开了。 “李县，请！” 周海站在门边，一只手握着把手，把门推开，一只手做出“请”的手势。态度相当的恭敬。 李振华也不理会，直接走了进去。 已进入房间，眼前豁然开朗。 和居然是一套行政套房！ 有会客厅、卧室，卫生间，还有衣帽间，还有一个小型健身设施！ 客厅中、空调、电视、电话应有尽有。 妥妥的贵宾待遇啊！ “李县，这是我们驻省办包下的最贵的一个套间，这就是您的宿舍了！”周海恭敬地说道。 李振华接过房卡，“那就多谢周主任了哈！” 既然是县里包下的，不住白不住！ 这个时候，齐夏也拖着行李走了进来。 “哇塞，真豪华啊，想不到我也有住总.统套房的一日！”齐夏兴奋地说道。 周海却冷冷地拦住了他：“齐局，你不能住这里，你住普通宿舍！” 第321章 都是真的 齐夏蔫了，只好跟着工作人员，拖着行李，去另一个标间住下。 “李县，今晚吃海鲜还是火锅？我安排给你接风！”齐夏走后，周海殷勤地说。 他也听说，李振华在栖霞推行了信访新政，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他很清楚，新政的只要实行，就是政绩。 可惜自己远在省城，这种功劳 自己沾不上边。 如果讨好好领导，调回县里工作，以后论功行赏的时候，自己才有份。 “哦，不用了，我已经有安排，约了几个朋友吃饭，就不用麻烦了。”李振华说道。 出发之前，李振朱教授打了电话，约了今晚一起吃饭。并且请求他帮忙约省府办的李主任和报社的周社长。 朱教授听说李振华在栖霞实施了信访新政，愉快地答应了。 “约了朋友？可是我已经订好包房了。”周海失望道。 “没事，你们可以自己吃，或者退了！”李振华说道。 这一次，周海蔫了。 放置好行李没整理好床铺，李振华叫上司机小何，开车离开了宾馆。 他没有带上齐夏。 这种私人饭局，没必要带上齐夏。齐夏虽然是自己人，但是还不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有些重要的私人关系，还不能让他知道。 使用一个人，如果让他升得太快，一下得到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李振华和小何驾车来到绿萝酒楼，直接进入四季包房。 服务员马上端来热气腾腾的茶水，又端来一碟瓜子，两碟酸萝卜，这才走了。 十分钟后，传来了敲门声。 笃！笃！笃！ “请进！”李振华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只见女服务员站在门口，恭敬地做着“请”的手势。 紧接着就是朱教授清癯的身影出席爱你在门口。 “朱主任，欢迎！欢迎！”李振华连忙走上去，热情握手。 在这种场合，还是称呼官职比称呼职称更好些。 “李县，卡尼兴冲冲的，是不是又立功了啊！” 朱由检一边握手，一边笑着问。 “哪里，只是试验了一下而已，这不，来到省城先找主任您汇报来了！”李振华拍着马屁。 背后，又走进来两个男子，赫然是省政府办公厅的李主任和南江日报的社长周先生！ 李振华大喜过望，朱教授果然把他俩都给请来了！ “欢迎李主任、欢迎周社长！”李振华不敢怠慢，满脸堆笑地迎上去握手。 “什么主人，叫兄弟！”李主任爽朗地拍了拍李振华的肩膀，“都是老熟人了，就不要那么生分，你我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样，以后就不要叫主任了，叫兄弟！” 李振华自然是求之不得。说实在的，一般同姓的见面，为了表示热情，都会互称兄弟。 只是李主任的级别摆在那里，比自己高太多，李振华不敢僭越，所以一直恭敬地称呼对方的官职。 现在李主任主动说就不一样了，可以顺水推舟。 “李主任…..老哥！”李振华立即改口，“快请进！” 李振华恭敬地引导他们进来，小何则赶紧上前，把椅子拉开摆好，让领导们坐下。 然后，又给几位领导倒上热气腾腾的热茶，这才走了出去。 这种场合，他是不适合继续呆在现场的。 几人落座。 李振华请他们喝了一口茶，又分别递上烟。 那边，小何已经让服务员上酒菜了。 绿藤酒楼作为省城的一间高档酒楼，效率是一流的。 酒过三巡。 大家都放松了谈话也轻松起来。 “老弟，听说你们栖霞实施了信访新政？”李主任吃了一块扣肉，问道。 “是，我们从去年开始实施，已经有将近一年了。”李振华说道。 “哦，效果如何？”李主任饶有兴趣。 “托大家的福，效果还不错！” 李振华于是把新政实施一年来的变化说了一遍，其实就是把这参加次经验交流大会的材料内容简明扼要陈述了一遍。 李主任的眼睛越睁越大。 当他听到李振华说，一年来，栖霞县的信访处理率达到100%，一年没有一宗越级上访，群众的满意度达到95%的时候，彻底是合不拢嘴。 这个数据，如果只是真的，就真他妈的牛逼了！ 他在办公厅工作，虽然不是信访部门的人，但是信访作为一个老大难问题，人所共知，他也见过不少例子，由于信访系统不能解决，上访人直接要找省长、书记！ 他可是见识过这种事情的，难缠的很，头疼得很！ 栖霞居然处理率100%，没有一宗越级上访，匪夷所思。 就连朱由检，这个曾经审校新政初稿的知情人，也感到不可思议。 “李县，你说，你们信访问题100%处理完成，没有一宗上访？”朱教授吃惊地问。 “是，这一年来的却如此。”李振华平静地回答，“这都是多得朱主任帮助我们制定的信访政策，群众很满意。” 一边，报社的周社长坐不住了，连忙道：“什么新政？效果这么明显？李县，能不能给我看一看？” 李振华正有此意！ “行，反正我们的这个政策已经实行一年了，不是秘密，周社长有兴趣可以给我们宣传宣传！” 说着把一份栖霞县的信访文件，交给周社长。 周社长如获至宝，都顾不上吃饭，马上就看了起来。 他看的很仔细，不但看了政策文件，还看到了你那些满意度调查表复印件。 一份份的签名问卷告诉他，这不是伪造，不是“被代表”，这是真实的调查数据！ 群众满意度不是假的，是真的！ 这么高的满意度，反推回来，那个信访问题100%解决，就有了很大的可信度！ 周社长手都在颤抖。 “李县，这个文件可不可以让我带回去？我们报社想好好研究一下。” “没有问题！”李振华立即爽快答应，“周社长如果愿意，也可以派人到我们栖霞去看一看，如果我说的是实情，麻烦周社长帮肯定一下。” 李振华需要政绩，周社长可以帮他宣传政绩！ 周社长喜出望外，“好，有时间我们一定到栖霞去看看，取取经，让好政策造福广大人民！” “那就托周兄了！到时我一定在栖霞设宴招待各位，让你们吃到地地道道的栖霞风味！”李振华同样兴奋道。 有一个宣传机构为自己背书，这太重要了。 这等于是给你套上一个光环，闪闪发光。 看到几人相谈甚欢，朱教授也很高兴，这意味着他这个牵线搭桥是对的，没有白费。 “老周啊，别扯那么远了，明天的经验交流大会，你先派人去探探再说！” 朱由检道。 “那必须啊，这么重要的会议我们报社能缺席吗？！” 第322章 经验交流会 第二天. 省政府礼堂。 一年一度的信访工作经验交流会在这里召开。 李振华至第一次参加这种高规格的会议。 齐夏更不用说了，他作为李振华的跟班也有幸参加。 偌大的省政府礼堂，高大宽敞，足以容纳上万人。 不过今天参加经验交流会的人并不是很多，大约只有几百，靠前落座，后面的座位都是空的。 第一排，坐的是省里的领导。 省政府办公厅的李主任赫然在列。李振华在第一排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个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人物，省长邹汉民！ 昨天，李主任就告诉他了，今天的会议，省长会抽时间出席，以显示对信访工作的重视。 第二排，是有关部门的领导和贵宾。比如某些专家。周社长也坐在这一排、第三排开始，就是李振华等各地来的交流会的代表。 会议之前，李振华找到了大会主持人，塞给了他一包烟，说自己有急事，不能开会太久。主持人连连点头，做出了ok手势。 大会开始了。 “尊敬的邹汉民省长，各位领导、来宾，上午好！”主持人拿起话筒，“一年一度的信访工作交流大会开始了。今天，我们很荣幸请到了省长邹汉民同志，在百忙中亲临指导！下面，请邹汉民同志给我们讲话！大家掌声欢迎！” 现场掌声雷动！ 省长亲自与会，足以看出领导对这次大会的重视，也表明了省政府对信访工作的重视。 邹汉民缓缓站起，高大的身影透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让人仰视。 周汉民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主席台。 李振华第一次见到邹汉民真人。 邹汉民大概四十五到五十岁的年纪，一米八几的身材，平头装，国字脸，虎目星眉，眉宇间透出一股威严。 “同志们！”邹汉民声若洪钟，整个礼堂都都布满他洪亮的声音。 全场肃静，人们全都聚精会神，凝视着台上高大的身影，倾听领导的讲话。 “首先，我代表省委省政府，感谢信访战线的广大干部职工，过去一年的辛勤付出！正是他们的辛勤劳动，无私奉献，认认真真贯彻和落实党和国家的政策，热心为人民群众排忧解难，团结了最广大的人民大众，才维护了社会的稳定，维护了安定团结的良好局面！ 在过去的一年中，全省各地，涌现了许多先进的单位和个人，正是他们卓有成效的工作，让我们看到信访战线大有可为！我相信，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广大信访战线的同志，一定可以戒骄戒躁，再接再厉，取得更大、更辉煌的成就！多谢大家！” 邹汉民的讲话，简短有力，让人感觉到力量和鼓舞。 在人们热烈的掌声中，邹汉民走下舞台，重新回到第一排的座位坐下。 主持人接过话筒，“感谢邹省长的关怀和指导！下面，请第一位信访战线的同志，来自龙川县的高扬同志分享他们的经验！” 掌声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上主席台。 他接过话筒，对着会场鞠了一躬。 “尊敬的省长同志、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我今天要讲的题目是，《坚决落实党和政府的决策，维护社会的和谐稳定》。” 接下来，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政策、道理，把信访工作抬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要竭尽全力，确保稳定云云。 第二个，是来自一个县级市的副市长。他列举了一些案例，说明他们县解决了多少上访群众问题，取得了很大成绩等等。 他的介绍，获得了不少的掌声。 很显然，他的举事例式方法，获得了更多人的认同，比第一个的假大空效果好得多。 第三个，轮到了栖霞。 李振华站起来，缓步走向主席台。 和主持人交叉而过的时候，李振华点点头又微笑表示感谢。 主持人也报以微笑。 李猪呢华走到舞台中央，拿起支架上的话筒，缓缓扫了会场一圈。 几百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全场静静地等待着。 扫过前排，可以看到，李主任就坐在邹省长身边，邹省长神情严肃，李主任则看着李振华微笑鼓励。 李振华看了一眼手中的稿子，抬起头，望着前方的虚空，清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 “尊敬的邹汉民省长、各位领导、来宾，信访战线的同志们，很高兴有机会在这里和大家交流我们的想法。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同志，老领导，为信访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我非常敬佩你们，感谢你们！ 我作为信访工作的一员新兵，经验不足，能力有限，做的不好，请你们一定要给我批评指正！” 李振华谦虚谨慎的态度，得到了在场人员的一致好感。他不但拍领导的马屁，也拍所有人的马屁，实在是高！ 就连面容严肃的邹汉民，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李主任则偷偷地对李振华伸出了大拇指。 明明很强，却先示弱，大智慧也！ “下面，我和大家分享一下我们的工作，我的题目是：《探索信访新路子，旧貌换新颜》！” 此言一出，全场肃静。 什么？探索新路子？旧貌换新颜？ 这不是介绍工作经验吗，怎么变成探索新路子了！探索指的是探寻未知领域，就是不按原来的道路走，另树一帜！ 这不像是经验总结交流，更像是讨论改革计划！ 别人都是“坚决执行落实党和政府的政策”，按照既定道路前进，你却来个弃旧迎新，独立独行。这是搞什么啊？ 这是想出风头呢，还是不怕死？ 省长邹汉民显然也被吸引到了，他一怔，抬眼望向台上，和李振华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李振华微微一笑，移开目光，平静地说道：“我们都知道，信访关乎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长期以来，信访问题突出，很多问题久拖不决，或者不能解决，所以造成了大量的越级上访！ 这给上级政府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耗费了他们很大的人力物力！ 为了解决越级上访问题，我们经过详细调查和研究，制定了一系列的新的规章制度，明确了政府各有关部门在信访问题上的责任！ 所有的信访问题，按照问题性质，分解落实责任到人，在规定的时限内，必须解决！如果不予解决，或者拖延解决的，统一追究相关责任！ 这样，我们在问题产生的层面上，就基本把问题解决完毕，不把问题上交。从源头上解决群众越级上访的难题。” 李振华的话，说出了信访工作的实际现状，展示了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同时特别强调了“解决上访问题”，“不把问题上交”，充分表达了“为上级分忧”的意思。 这其实是说给省长听的。 “经过近一年的试点，我们取得了一些效果。一年来，栖霞县的信访处理率达到100%，一年没有一宗越级上访，群众的满意度达到95%！” 第323章 震惊全会 哗！ 全场瞩目，人们震惊之余，面面相觑。 处理率达到100%？ 一年没有一宗越级上访？ 群众的满意度达到95%？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信访问题可以说是政府所有问题中最难处理的问题。 信访问题的本质，就是在协商上、调解上、司法上，解决不了，才信访的。可以说，每一个信访的问题，都是一个烫手的山芋，都是疑难杂症！ 你居然100%解决？ 没有一宗上访？ 简直是奇迹！ 绝对是奇迹！ 别人不知道，同为信访系统的人不知道么，信访难，难于上青天！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人们不会上访。 如果不是涉及人员或者部门来头太大，有关部门或者有关人员不会不予解决，放任群众上访！ 所以，每一个上访问题，背后都会牵扯到复杂的、强大的人事网络关系，要成功处理的难度，真的是无比的艰难！ 栖霞居然做到100%处理！ 匪夷所思！ 几秒后，人们议论起来： “是什么样的方法，竟然让他们做到这一步？太恐怖了吧？” “真的假的？不会是吹牛的吧？” “如果是假的，这人也无脑了吧？要吹你要要吹得像样一点，比如60%解决，这样才有可信度啊！” “那个满意度是什么鬼，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是萌新，大佬的境界我不懂！” “切，你是萌新？做了十年的萌新？我才是唯一扑街！” 在人们的议论中，李振华展示了一组组统计、调查数据，上面有详细的事项、日期、当事人签名，清清楚楚，铁证如山！ 那些调查问卷，更是有群众鲜红的手摸！ 这是作假不了的事实！ 如果说，事件100%解决造假，但是群众的签名是假不了的，群众的满意度是真的，从群众满意度可以反推出100%解决问题的可信度极高！ 人们彻底不淡定了，看向李振华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玛德，竟然有这样的人，做出这么恐怖的事！ 100%啊！没有一宗上访啊！ 这让上面怎么看？ 肯定是他们的重视啊，喜欢啊，立功啊！ “玛德，我怎么没想到了？改革啊，改革出政绩啊！” “原来我还以为，我做的足够好了。现在我才发现，我所做的，简直是就是一坨屎，幼稚得很！” “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当官也是这样！” “我看到了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可惜不是我！” “又一个邻居家的孩子，我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省长邹汉民也不淡定了，问身边的李主任：“李主任，这人是谁？” 李主任连忙汇报：“省长，这是栖霞的副县长李振华同志，分管信访工作的。据说新政的方案就是他提出来的，得到了中州市委市政府的支持，在他们栖霞进行试点。取得了卓越的成效！” “哦？他提出来的？市里让他们栖霞试点？”邹汉民好奇地问。 “对啊，这个新政，据我所知，其实李振华同志在省委党校的进修的时候就提出来了，还曾经作为结业论文！得到学校老师们的高度赞赏。”李主任又补充道。 “哦，他还进了党校？”邹汉民又问了一句。 “是啊，他在党校里可是个风云人物，据说对国企改革和经济建设也很有一套，同学都服他！” “哦，竟有这样的人物？”邹汉民来了兴趣，吩咐道：“这样吧，你通知他，会后到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我一定办到！”李主任应答，心里喜滋滋的。 省长看中李振华，对他也有莫大的好处。 首先是他和李振华已经算是熟人了，提拔自己的熟人，肯定比提拔陌生人好。 如果省长看中李振华，他也可以算是中间人，李振华得领他一分人情。 李振华演讲结束，赢得了无数的掌声。 李振华礼貌地朝大家频频点头致谢，轻盈步下主席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领导，你牛！真牛！”齐夏竖起大拇指，由衷感到佩服。 旁边的同志纷纷伸手主动和李振华握手。 “你讲得真好！” “我叫某某某，我们认识一下！” “李县，有没有时间？今晚们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留个电话呗，以后我们去你们那里参观取经！” 李振华有点受宠若惊，连连握手致谢。 “哪里，你也很捧，彼此彼此！” “很荣幸认识你，我叫李振华！” 说完，掏出名片，递了一张给对方…… 李振华之后，又有两个人上台发表讲话，交流他们的工作经验。 都是中规中矩，和第一、第二个的说法差不多，只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人名，换了个数字而已。 邹汉民听得索然无味，就先行离开了。 到了会议的后半段，更加有不少同志靠在座位上打瞌睡。台上虽然在激情演讲，他们却已经魂游太虚，找周公切磋武艺去了。 终于，会议结束。 李振华走出会场。 “老弟，你今天出尽风头了！” 李主任站在会场出口处，笑吟吟地说道。 “什么出尽风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李振华笑笑，“都是多得老哥的指点，才有今天的效果！” 昨天，酒席。 李主任告诉李振华，明天省长会抽时间出席大会。 但是时间不长，因为省长很忙。 李振华才想到，“收买”了主持人，让他把自己的讲话顺序从第二十位，调到了第三位。 就是要确保省长听到他的方案。 现在看来，目的完全达到了。 “老哥，这次真多得你的帮助，为了表示谢意，走，老弟我请你吃饭去，今天我做东，我们不醉不归！”李振华豪爽地说。 “别！”李主任拒绝，“老弟莫得意忘形，现在还不到庆功的时候。你现在跟我走，省长要见你！” “省长要见我？”李振华一愣，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一次见到省长，省长就接见自己？ 第324章 省长接见(一) 这，惊喜也来得太快了吧？ 原本只是想让省长注意到自己，可不敢奢望省长接见。 毕竟省长这样的大官，不说日理万机，等级摆在那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县长，差距太大了。 要知道，就算是市长，市委书记，要见省长都很不容，自己算哪根葱，这，就接见了？ “对，省长听了你的经验介绍，很感兴趣，如果估计不错，应该是了解你们在栖霞试点信访新政的事情！”李主任说道。 “哦，”李振华点点头，心中欣喜万分。 他知道，自己的策略成功了。 自己的经验介绍果然引起了省长的注意，而且超出预期，居然要接见。 要知道，省长是一个省的最高行政长官，他面对的，通常是省部级官员，正常来说，就是地市一级的书委书记、市长，都很难有机会见到省长，当然，开人大会议的时候会见，但是那只是远望，和接见完全是两回事。 更何况是单独接见。 可以说，李振华是创造了一个先例，一个县的普通副县长，获得省长的单独召见！ 李振华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三十分钟，还有半个钟就要下班了。 显然，省长的时间抓得很紧，他没有让李主任安排下午再接见，而是说：“会后接见”！ 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高级领导的工作，真的是很忙！ 李振华让栖齐夏先去和小何汇合，自己就跟着李主任走。 “老哥，省长召见，我需要准备些什么？”李振华忐忑不安，虚心求教。 毕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领导，心中无底。 “你什么也不用准备，如果有烟，分支烟给领导就行！”李主任道。 “没问题！” 烟肯定有啊，自己虽然不是烟鬼，也算烟民，口袋中必备的三样东西：钱包、钥匙，香烟！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李振华又问。 “哎，老弟，你把省长当成什么了？你就当是见一个普通领导得了，不用紧张。省长很随和的，尤其是对普通的干部群众。你就按照平时一样就好，不用特别考虑。” “奥！”李振华不禁想起，社会上有一个传言，越是官大的领导，越是随和，不会跟下属、普通人计较。 李主任的话印证了这一点。 其实，想想也明白，那么大的官,犯得着跟一个小人物计较么？你既然威胁不到他，也和他没有任何的利益或者矛盾关系。 能够够格 让他计较的，必须是到了一定的量级，比如，同级！ 同级之间的较量，有时候是你死我活！ “兄弟，其实老哥我很羡慕你，你第一次见到省长，就得到他接见，十分罕见！”李主任一边走，一边叹道。 “你知道我第一次受到省长接见是什么时候吗？是我在省政府办公室整整工作五年之后。虽然每天我都会见到省长，是省长不认识我，只是知到我在办公厅工作。直到原主任退休，我丑媳妇熬成婆，当上了主任，省长才叫我去他的办公室，第一次和我谈话！” 李振华伸了一下舌头。 “根据我所知，栖霞的官员，就没有过一个在任上受到过省长接见的，无论是县委书记，还是县长，都没有。你是第一个。 地市一级，省长接见的也不多，一般都是因为某些重大项目或者重要会议才会单独接见你。兄弟，前途无量啊！”李主任叹道。 “什么前途无量，老哥你抬举我了。都是多得老哥在 省长面前美言，兄弟我记住了！”李振华适时表示感恩。 “嗯，”李主任点点头，不禁多看了李振华两眼。这个兄弟真不错。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省长办公室。 李主任上前敲门。 笃！笃！笃！ “进来！”一道低沉的男音。 李主任推门进去，李振华紧随其后。 “省长，李振华同志来了！”李主任说道。 “哦，请坐！”邹汉民正在埋头看文件，应答了一声，并没有抬头。 李振华并没有坐，而是站在邹汉民面前的椅子旁边恭敬地等着。 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领导，须有自知之明，谦卑一点是必要的。 如果领导一叫就坐下，感觉有点自大的感觉，尤其是，领导都没有抬头！ 李主任也没有说什么，他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又给邹汉民面前的茶杯添上开水，就走了出去，并且带上门。 屋里就剩下李振华和邹汉民两个。 邹汉民仍然在看文件。 李振华就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双手交叉，轻轻放在小腹前。 态度恭敬而有礼。 眼尖的李振华看到，省长看的文件居然是自己的信访新政！ 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几分钟后，邹汉民终于看完了文件。 他合上文件夹，插在面前的文件架上。 榨菜抬头看向李振华。看到李振华仍然毕恭毕敬的站着，脸上保持着友好的微笑。 不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心中很满意对方的表现。 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李振华同志，让你久等了！” “没事，就一会而已，应该的。省长很忙，我怕我影响到省长的工作，如果因为我影响领导办公，我就是罪人！”李振华开头先来一通自我检讨。 没有一个领导不喜欢谦虚的人。更加没有一个领导不喜欢会为领导着想的人。 果然，邹汉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就坐下吧，站着不好。” 李振华这才坐下。 “多谢邹省长！” 当然，这个坐也不是大马金刀地坐，而是半坐。 简单地说，就是坐在椅子的前半部，后背并没有和椅子靠背接触，双手也没有和两边的扶手接触 挺胸挺腰，双手合拢放在大腿上，双眼平视对方的眼睛以下部位，表现一种聚精会神的同时，充分体现了对对方的尊重，以及自己低人一等的谦卑姿态。 忽然想起了李主任的话，于是掏出一支烟，恭敬地递给邹汉民：“省长，抽支烟！” 邹汉民接过，放在了桌子上。 李振华见状，就没有进一步的点火之类的动作。 同时，自己也没有抽。 一切都以领导的表现而动，随机应变。 如果邹汉民要抽，他一定会把香烟夹在两根手指之间。。 既然直接放在桌子上，如果还要继续劝烟，就是幼稚了。 “李振华同志，我听说了你的事迹，据说你不但提出信访新规，身体力行在栖霞试点，并且取得很大的成绩。而且在经济方面，也非常优秀，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可圈可点！”邹汉民直入正题。 “省长您夸赞了！”李振华立即摆出十分谦逊的态度，说道：“这不是我的功劳，是市委市政府的英明决策，他们看到了原有制度的不足，鼓励我们大胆创新，大胆试点！我们运气好，取得了一点成绩。至于经济方面，我只是尽我的能力，为帮助群众排忧解难，脱贫致富！ 至于说成就，我觉得很惭愧！我们虽然建立了不少企业，解决了许多人就业，财政收入也有改观。但是经济发展很不平衡，和发达地区相比，还差的很远！而且，国有企业的问题，我们也还没有解决，真是惭愧！” 李振华一通输出，谦虚谨慎的表述里又暗示了自己的工作成效，十分高明。 很多人为了谦虚而谦虚，不提自己的工作表现，其实是错误的。 右下东西，你不提，领导还真不一定意识到。永远不要期望领导什么都知道知道，会理所当然地给你加官进爵，该争取的时候一定要争取。 当然，不能得意忘形，不能明目张胆，要让领导在赞赏你的态度的同时，意识到原来你做了那么多，那么捧。 第325章 省长接见(二) 看到李振华这么谦虚，邹汉民更加满意了，说道：“李振华同志，说实话，我刚听到你介绍的新政策的时候，我很震惊。我完全想不到，这么大胆的创新竟然出自你这么年轻的干部之手！ 我更加想不到，新政实施竟然取得这么好的效果。李振华同志，你可是为我们趟出了一条新路呀！” “其实，对于信访，我关注了很久，感到群众真的很难，为什么上访居高不下呢？归根到底，是有关部门、有关人员不负责，不作为，不把群众的诉求当回事。其实，群众利益无小事，在某些同志看来，可能是小事，但是对于当事群众，却是天大的事。 所以，我想，能不能改变信访工作的思路，由过去的接待、反馈、安抚，改为倾听、落实、追责！ 反馈而不落实，毫无意义。而没有责任追究，就不能保证事情会得到落实。所以，我们的这个新政，是以责任追究为核心的政策。有了责任追究这个高压，有关部门和有关责任人就不得的不去重视、解决群众反映的问题！” 李振华回答。 “责任追究？”邹省长点头，“你的思路是对的。有的同志舒适的太久了，已经忘记了人民群众的疾苦，是应该要敲打敲打他们了。 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我完全赞同。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想到以责任追究作为信访工作的抓手？要知道，追究责任只能是上级追究下级，而你只是一个副县长！如何能够在全县范围内追究？” 邹汉民好奇地问。 李振华当然不会说是参考了后世的做法，只能找个借口解释：“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就是看不惯有些同志推诿扯皮，不把群众利益当回事的做法。我想，我们是人民政府，为人民解决问题天经地义。既然县里把信访工作交给我，我就有责任、有义务做好它。 为此，我查找了很多资料，也借鉴了外国的一些做法，提出了我的建议。幸运的是，我的想法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支持，何市长亲自签发试点文件，我们县的姜书记高度重视，给我们信访部门的工作巨大支持，所以，我们才能顺利推行，取得了一些成效！” 李振华在汇报的同时，特意提到了何市长和我姜书记。这也是李振华目前为止能够帮到他们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之一。 毕竟省长亲自接见，毫无疑问，肯定是相当重视这个新政。 既然如此，肯定不能功劳独揽。 必须分享。 但是旦旦说市委市政府、县委县政府，过于笼统，所以李振华把何中华和姜玉山拉进来，也算是投桃报李。 还有一层意思，提姜玉山而没有提赵刚，就有是要有意无意把他排除在外。 “嗯，何市长和姜书记都是有远见卓识的人，实施这么大胆和超前的改革。这样吧，李振华同志，我需要了解这个新政的更多的情况和细节。你回去准备一下，补充提供一些材料，有可能我们省委省政府研究一下。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要走在去抢国的前列！ 具体你和李主任沟通！” 邹汉民说道。 李振华心中大喜！ 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省长交任务给自己！ 省长啊，一个省的最高行政长官！ 旧社会里说的“封疆大吏”、“一方霸主”！ 得到这么大的官的垂青，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 “爷爷奶奶啊，你一定要保佑你孙子我鱼跃龙门、青云直上啊！” 李振华心中念叨。 “好的，省长，我一定好好准备，保证完成任务！” 李振华很清楚，省长这样做，肯定是有了全省推广的打算。 如果真的全省推广，乖乖，自己这个“创始人”不得了啊！ 如果说，当初三三制公路建设模式在全市的推广，令李振华在中州打响，攀上了姜玉山、何中华这些地方大员，自己也顺利升到了副县长的宝座。 如果信访新政在全省推广，攀上省长这棵大树，自己又会发展到什么高度？ “嗯，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有事要办。你先回去吧！” 邹汉民说道。 “好的，省长，我先走了，多谢！”李振华恭恭敬敬地说着，然后退着退出办公室，把对邹汉民的恭敬表达的非常到位。 李振哈并没有直接走人，而是转身走进了李主任的办公室。 李主任肯定是要等到省长走后才下班的。 “老哥，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一进门，李振华就感激地说。 “怎么样，谈到如何？”李主任笑呵呵地问。 “很好，省长让我准备更多的关于信访方面的资料，让我和你联系！”李振华激动地说。 “哦，好，这么说我们兄弟以后可是就要经常联系了。” “是啊，为了方便请示和汇报，老哥你的电话是多少？我记一下，方便联系。”李振华说着，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电话记录本。 又从桌子上拿起一支钢笔。 “好，我的座机是笑嘻嘻笑嘻嘻寻，手机号xxxxxxxxxxxxx。”李主任把号码报了出来。 李振华仔细登记后，又和李主任确认了一遍。 “兄弟，我也记记你的号码！”李主任同样把李振华的电话记了下来。 李振华邀请李主任一起吃饭，但是由于下午还要上班，李主任拒绝了。 由于下午交流会继续，李振华和齐夏也没有回驻省办，就叫上世家小何，在省府大院附近，就近找了个小饭馆，点了两个荤菜，一个素菜，一个例汤。 标准的三菜一汤。 还要了两支啤酒，三人里舒舒服服吃了一餐。 下午，交流大会继续。 不过，和上面的其他人的介绍一样，都是在原本的政策法规上发挥，没有创新。 由于李振华上午的表现太过惊艳，与会者的期望值已经被吊起来了，所以，下午的介绍表现平平，热门越听越没劲，很多人干脆打起了瞌睡。 下午的来宾等级也低了许多，省长等中亚搜领导都没有来了，李主任也不见踪影，剩下的基本全是信访系统的人马。 没了领导倡导，人们更加放肆了，许多人开始私下交谈，台上的讲话基本很少人听了。 直到会议快结束，人们才又一次集中起精神。 因为要颁奖了！ 按惯例，经验交流会，都是要颁奖的。李振华和齐夏一起，都获得了省信访工作先进工作者称号，颁发了证书和奖金。 这是李振华第一次获得省级先进称号。 这个荣誉很重要，等于是身上加了一层光环，对自己的政治前途有积极意义。 奖金不多，一千元。 当然，这事对于李振华来说不多，对齐夏，就算是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了。 回到栖霞驻省办，看到齐夏红彤彤的 震书，周海眼都红了。 第326章 上面有人? 第一天一早，李振华他们就赶回栖霞。 先回了一趟家里，给方若初报喜，然后就直接回了县政府。 自己办公室待了一会，就赶往姜玉山办公室，向姜玉山汇报了这次省城之行的情况。 着重汇报了栖霞新政引起大会的高度关注，获得有关方面的重视。 不过省长接见自己的事没有说。 有些秘密是不能和人分享的。 听说李振华他们获得了先进工作者，姜玉山也很高兴，表示了祝贺。 “姜书记，我有个建议。”末了，李振华说道，“我建议以县委的名义向市委市政府申请在全市推广信访新政策！” 经过这次省城之行，李振华现在想尽快推广。 只有在全市推开，新政才算是得到官方的正式认可，自己主持的这一轮改革，才算是画上句号。 然后可以抽身出来，花更多的精力在其他方面。 “我们建议推广？”姜玉山不解。 这个人应该是上级的权力吧？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对，我们主动建议推广！”李振华很肯定地回答，“上级被动推广和我们主动要求推广是不同的，一是上级事情多，如果我们不说，上级不一定想起，或者说不会这么快想起。我们主动提，有利于我们的经验迅速铺开。二是证明我们对自己的新政有信心，同样会增强上级的信心！” 姜玉山思考了一会，说道：“有道理，我们的新政经过一年的试验，证明是成功的，这次获得省级先进因为有助于我们推广经验。不过，这件事，不能以县委的名义。如果以县委的名义，会给人急不可耐地邀功的感觉。说不定给别有用心的人以打击的借口。” 姜玉山比李振华思考的多，正如他所说的，我们官场流行谦虚谨慎，你主动提，的确有邀功的嫌疑。甚至有人会说是逼宫、越权。 这个罪名比天都大。 所以大部人选择了默默等待，“上面会看得见的！” “正义不会缺席，只会延迟”！ 可是上面真的那么容易看得见么？就算看得见，他们会那么及时采取措施么？ 真有这么容易，就不会有“老实人吃亏”的千古名句了。 “那，怎么办？如果县委不出面，难道让给县政府？”李振华问道，心中觉得有些不舒服舒服。 虽然自己也是县政府的人，但是赵刚是一把手，以县政府的名义上报，第一功劳人就是赵刚。 李振华实在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打拼来的功劳分一份给赵刚。 “不，县政府也不宜出面。”姜玉山又说。 “县政府也不出面？”李振话有些糊涂了。 县委县政府都不出面，怎么申请推广？ “很简单，这件事，只能你来出面！”姜玉山看着李振华，慢慢说道。 “我去申请？”李振华有些不明白，毕竟申请推广政策这种事，属于公事，理当以单位的名义申请，怎么可能用个人名义申请呢？ “对，你去申请。”姜玉山点点头，解释道，“首先，你是新政的创始人，又带头进行了试点，并获得成功。所以，你要求铺开，合情合理。二，用个人名义申请，属于一种非正规的方式，进可攻，退可守，不用冒越权和逼宫的风险。三是你刚刚得了省级先进，即使有人对你有意见，也不会在这个时点上对你发难。毕竟，这等于是和省政府作对！” 李振华仔细思考姜玉山的话，觉得有道理。 任何一个成熟的政客，都不会去催上级的工作。 只会默默等待，等待机会来临。 而李振华毕竟年轻，犯点错误容易获得原谅，再说，刚刚获得了省里的表彰，这可是一个护身符。所以，李振华完全可以采取激进一点的方法，促进新规的推行。 想通了这一点，李振华答应下来。 “好，我可以去试试。不过我该怎么做？请书记指示！”李振华再次虚心求教。 “怎么做，你小子还用我教么？”姜玉山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市里有人吧？李振华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认识那么久，你还藏得够深，什么都不跟我们说。” “我有人？”李振华一怔。 这算不算有人呢？ 自己是认识何中华市长，可是双方既不是族人，也不是亲戚，仅仅是碰巧认识而已。 双方也从来没有私相授受，利益交易过。 这算不算有人呢？ “书记说笑了吧，我哪里有人，我就是一个普通干部。”李振华自嘲。 “呵呵，你就不认！” 姜玉山呵呵笑道，“没人你能连续三次被市里支持力挺？第一次是你提到三三制集资建设公路方案，被市里作为试点，然后推广。当时我还以为单纯是你的点子好，可是现在想来，好像不仅如此。秘书长亲自下来支持你的做法，实在蹊跷。第二次是你提出的建设特色小镇的计划，又被市里支持。最近这次，你提出信访新规再次被市里列为试点项目！这一切说明了什么？解释只有一个，就是你小子上面有人！” 原来是这个！ 李振华不禁哑然失笑。 实际上这几个项目之所以得到市里的大力支持，完全是因为项目本身。项目本身确实是非常先进。从后世十几年后抄来的行之有效的东西，能不征服一众领导么？他们能不支持么？ 要知道，他们虽然不知道李振华从哪里得出这些方案，但是能够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他们都不是傻子，明白实施这些方案会带给他们政绩。 谁会跟政绩过不去呢？ 不过在旁人的角度看来，事情却显得十分不寻常。 无论如何，一个人连续多次得到上级的力挺，都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 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朝中无人吃自己。 如果你真的是一介布衣，无钱无势，恐怕做的再好，也难以引起重视。 就算惊才艳艳，恐怕也只能偶露峥嵘，再多的功劳，一定会被人有心人抢了去。 毕竟，在这个社会创造性的人很少，但是抢夺成果的人很多。 没有一点权力保护，很多人的成果是保不住的，只能沦为别人的嫁衣。 想通了这一点，李振华不再解释，当然也不会承认。 不置可否，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说道：“姜书记，不管上面有没有人，我都想让新规尽快铺开。毕竟我们栖霞已经试行一年了，成效不错。我想，也是让它跟更大方位地造福人民大众的时候了！ 既然书记说了，我就试一试，看能不能说服上面，在全市推广！” 姜玉山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嘛，既然有资源，就要使用！资源只有使用，才有价值！这样，如果你能够让上面推广我们的经验，我给你记首功！” 姜玉山很清楚，只要是栖霞的经验，他作为县委书记，功劳和是跑不了的，所以，他才怂恿李振华去市里游说。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李振华也正有此意。 第327章 蓄势待发 为什么呢？ 因为李振华不但想帮姜玉山，也想帮何中华！ 自从意识到邹省长可能要推广新规后，李振华就在想，如何而利用这次机会，做一个人情。 让别人欠自己的人情。 想了一段时间，他想到了主动推广试验的方法。 所以才找了姜玉山提出建议。 道理很简单，你能够先一步做到领导打算做的事，领导必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甚至重用。 过去，李振华一直得到何中华和姜玉山的帮助，这种帮助是单向的。李振华人微言轻，既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帮到他们。 但是，人与人之间如果要结成牢靠的关系，最好是互有所需，能够相得益彰。 任何单方面的给予和索取，关系都是脆弱的。 而邹省长让李振华提供更多资料，要在省委省政府研究，李振华立即敏锐地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报答何中华和姜玉山的一个为数不多的机会。 道理就是被动和主动的区别。 如果是省政府介入后，中州市才进行推广，就变成了执行上面政策，仅仅体现的是一个执行者，而不是创造者。 没有先见之明，没有魄力。 如果是全市走在省里的前面，抢先推广，就体现的是大智慧，大魄力，有能力，有胆量，有担当。 到时候，省肯定也会高看何中华一眼。 本来李振华想让姜玉山以为市委市政府的名义申请市里推广，但是姜玉山的担忧，让李振华又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就是自己私人上去游说，可能又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市长欠自己人情的机会 只要自己游说成功，中州市推广成功，得到省里的肯定，何中华作为市长，肯定是要立功的。 这样，他必然会欠李振华一个人情。 真是机遇和风险，是硬币的两面，姜玉山看到的是风险，李振华看到的，却是机遇。 “首功我不敢，首功是书记的，我喝一碗汤就好！”李振华笑道，“我一定不负书记所托，努力争取成功！让栖霞经验尽早铺开，造福广大人民！” 接下来的几天，李振华全部的精力都在忙这件事。 他并没有立即上中州向何中华汇报，而是带上齐夏，几乎走遍了近年来的所有上访户，了解他们的情况、想法、现状。 请他们认真评价信访有关工作。 对张阿姨也进行了回访。张阿姨和他的男人，对李振华的来访非常激动，对李振华为他们的女儿讨回公道千恩万谢，非常配合调研。 接下来，李振华又加班加点，汇总、统计、整理有关材料，结合新政旧规进行对照，论证，写出了一篇有血有肉的文章。 《辞旧迎新，造福人民——栖霞信访改革试点阶段报告》。 文章从多方面阐述了栖霞试点的经验、成效，并且进行了纵向和横向两个维度的对比。 一是现状与历史上的纵向对比。新规之前，每年的信访数百件，得到处理的不足十分之一，绝大多数束之高阁。 群众怨声载道。 问题得不到解决，每年从栖霞到市里上访的人数占信访人数的一半多，而由于然后又有一半多越过市级，到省里上访。 以前还有过个别，甚至反映到中央！ 这无论是对省、市、县，都造成了相当负面的影响。分管的领导，总是忙的焦头烂额，虽然他们拼命做上访人的工作，可是收效甚微。 上访人数居高不下，甚至逐年递增，越来越多。 无奈之下，为了所谓的稳定，实际上是为了地方的形象和有关人员的政治前途，各地开始采取高压政策，禁止上访，设卡查找，强制遣回，监视居住等等，不一而足，表面上似乎稳定了，实际上却是暗流汹涌，民情鼎沸。 栖霞也不例外，赵虎不遗余力地设卡堵截，甚至武力对付上访人员。 为此，有人到公安局送了一副锦旗，上书——不为人民服务！ 一时之间，在社会上传为笑谈。 而栖霞做为信访改革试点，实施新规以来，上访人数迅速减少，别说到省里了，到中州市的都很少。 他们道信访办反映问题，信访部门登记后，都会跟踪到底。 一是调查核实，确认信访反映的是不是是事实，确认后，会把问题反馈到责任部门，限期解决或整改。并且把事项抄报县主要领导，抄送纪律监察部门。 第三是，如果责任人不能在规定期限内解决，检查部门就会启动问责机制，对有关责任人员进行追责和处理。 新规一经实施，就显示出巨大的威力，绝大部分信访问题就地解决，少部分疑难问题，在纪律部门介入后，也迅速得到解决。 所以，今年，越级上访的人数竟然奇迹般般变为零。 二是栖霞与兄弟市县的横向对比。 在这多次交流会上，李振华和许多兄弟市县的同行交换了数据。 其他的兄弟市县，群众上访是栖霞的十多倍，越级上访案例每年都有数十例，甚至上百例。他们都非常头疼。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找到一条解决问题的路子。 根据省信访局提供的数据，全省每个市县，除了栖霞，都有人到省里上访。 这和栖霞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次经验交流会，李振华的经验介绍，给了他们极大的震动，纷纷表示，回去后，会找领导汇报，争取也也能推行新政。 除了正文，还有大量的附件。 包括调查表、请愿书、照片等等。 李振华相信，凭着这个，肯定可以说服市里推广试验成果！ 李振华不知道的是，在他紧锣密鼓地准备汇报材料的时候，南江日报刊登了一篇文章，刊登在第一版。 文章的标题是《铁肩担道义，妙手谱新章——省信访经验交流大会纪实》。 文章的内容还是报道这次省信访经验交流大会的实况，着重报道了栖霞实施新规试点 取得的重大变化，肯定了栖霞的经验。 文章提到了李振华的名字，明确说出李振华是新政策的发起人，还附上了李振华的照片。 很多人都看到了这篇文章，看到了李振华站在讲台上介绍栖霞经验的照片。 还有一张，是李振华正在接受省先进工作者颁奖的照片。 “玛德，这个家伙，又立功了！” 赵刚愤怒之下，直接把一个茶杯摔在地上，茶杯当即四分五裂。 “哼，小人得志！”赵虎在旁边说道，“大哥，别生气。一个先进工作者而已，都是虚的，不值几个钱。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牢牢把建设的审批权抓在手里，这才是实的。还有，听说上面开始对困难国企实施退出战略，我觉得，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大哥不妨在这方面多考虑考虑。” 赵刚：“招标中心的事已经基本差不多了，只是我想不到，除了姜玉山给我使绊子，程武也想插手。事情不是很顺利。至于国企？嗯，既然救不了他们，就让他们为我们最后发发光和热吧……” 第328章 领导的女儿初长成 李振华带上准备好的材料，来到了中州。 他没有去市政府找何中华，而是给何晓雪发了个邮件，说是到中州办事，顺便检查她的功课。 何晓雪非常高兴，跑到小区门口迎接李振华。 “振华哥！” 看到李振华下车，何晓雪激动地跑过来，拉住李振华的手，“振华哥，快来，我有好东西要给你看！” “你能不能等一等，我现在没得空！” 李振华说着，打开汽车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袋东西。 何晓雪看的眼都直了。 “哇塞，我最爱吃得红薯！” 扑过来，抓起一只红薯，用手抹抹上边的泥巴就想啃。 “别，邋遢，回去洗干净了再吃！”离婚郑呢华连忙阻止，然后又拿出一袋袋物资。 莲藕、淮山、竹笋、蘑菇……. 何晓雪眼睛越瞪越大。 “这么多啊，振华哥，你是不是把你家里的都给我搬来了啊！”何晓雪惊叹道。 “你想得美！”李振华笑道，“我家有那么穷么？这点东西就想搬空我家的东西？想都不要想。我们农村什么都不多，就是农副特产最多！以后只要晓雪想要，振华哥我都给你弄来好不好？” “好呀好呀！”何晓雪鼓掌跳起，“振华哥对我最好了，知道我爱吃红薯！我长大后一定报答你！” “你还没长大？”李振华眼睛往何晓雪身上瞟，何晓雪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亭亭玉立。 “晓雪，开年就就要高考了，如果我没估计错，已经十八了吧？” 何晓雪看见李振华在看他，俏脸一红，说道：“哎呀，人家还没过成人礼呢，不算长大！” 李振华呵呵笑道：“哦，什么时候你们学校举办成人礼啊？” 何晓雪：“下个礼拜！” 李振华差点笑喷，“还说没成年？下个礼拜就成人了。” 何晓雪：“那也是下个礼拜啊，我现在还没成人！我还是小孩，振华哥，你要送我礼物！” 李振华呵呵一乐：“行，晓雪要什么礼物？振华哥我一定送！” 何晓雪撇嘴：“我怎么知道？人家成人送什么礼物你不知道吗？” 李振华一怔，成人礼送什么礼物？自己还真不知道。 自己成人那会，都不搞成人礼的，对这个还真是不懂。 “咳咳！” 李振华有点尴尬，说道：“晓雪，你就不能透露一下么，想要什么，或者喜欢什么，哥一定买给你！” “买给我？”何晓雪白了李振华一眼，转身就走。 李振华有点发懵。 晓雪的情绪似乎突然就变了呢？ “哎，晓雪，等等我！” 李振华顾不得多想，连忙化身大力士，左右手各提着几大包土特产，重量加起来起码有五六十斤，健步如飞，迅速朝何晓雪追去。 几分钟后，来到了市长家门口。 叶芸已经站在门口里面开着门。 晓雪直接走了进去。 “阿姨！”李振华满头大汗，连忙问候。 叶芸：“哎，小李，怎么又提什么多的东西。你看你，都累得出大汗了。晓雪也是的，看到你那这么多东西，不帮你拿一点！” 叶芸一边说，一边连忙伸手从李振华手里接过部分物资，减轻李振华的负担。 转而又回头对着不远处的何晓雪说道：“晓雪，你怎么回事啊，天天说振华不给你送红薯来，现在送来了，也不帮帮忙！” “我才不帮，他爱送不送！”何晓雪头也不回。 叶芸一怔，尴尬地对李振华说道：“李县，不好意思啊，我家晓雪还是小孩，不懂事，你不要见怪啊。” 李振华连忙道： “不会不会，晓雪就是我妹妹一样，我怎么会怪她呢。再说，我拿的这点东西又不多，我是农村人，力气大，完全忙得过来。” “嗯，李县，你是我认识的最为朴实的领导！没有架子，不讲究，让人放心！”叶芸说道。、 “阿姨，别夸我了，我是农民出身，不懂礼节，你们不怪我就好。都是市长和阿姨好，不嫌弃我农民出身，给我表现的机会。我非常感谢市长和阿姨！”李振华由衷地说道。 说话间，叶芸给李振华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说道，小李，这次又麻烦你了。晓雪这孩子马上面临高考，我们心中无底，还得你帮她开导开导，指导一下她正确的应对方法。” “不麻烦，只要我能般的上忙，我一定帮。我也是高考过来的人，很明白高考前的压力。”李振华喝了一口茶，说道。 说话间，房间里忽然传来何晓雪的声音：“进来！” 李振华看了叶芸一眼。 叶芸微笑道：“李县，麻烦你了。” “哦！”李振华这才明白，何晓雪是喊他。 于是站起来，说道，“阿姨，您坐，我去看一看。” 说完起身走近何晓雪的房间。 何晓雪真坐在书桌前，盯着一道数学题发愣。 “遇到难题了？”李振华笑着问题。 “要你管！”何晓雪气呼呼地说。 李振华一愣：不是你叫我进来的么？ 何晓雪看也不看李振华一眼，从旁边抓起一份一张纸，扔给李振华。 李振华拿起来一看，赫然是一份成绩单。 高考模拟试题考试成绩！ 语文130分，数学125分，英语140分，物理90分……总分达到680分！ 这是一个相当高的分数！ 再看排名：班第一，年级第三，市排名56，联考排名123.。 李振华当即大喜，刚刚的不快烟消云散，“晓雪，这是你的模拟成绩？” 何晓雪抬起头，眉毛一扬：“怎么样，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简直是太捧！”李振华由衷地说道：“晓雪，这个成绩很了不起，妥妥的学霸！” “嗯？”听到李振华的表扬，何晓雪原本的不快烟消云散，原本冰凉的脸瞬间转变为笑脸：“振华哥，你说，这个成绩能不能考上重点大学？” “能，肯定能啊。”李振华肯定地说道，“只要你保持这个水平，名校都任你选！” “真的？”何晓雪差点跳起来，“我真的可以考上重点大学？” “真的，信我，你绝对能考上重点大学！”李振华说的掷地有声。 听到李振华这么肯定的回答，何晓雪脸上笑开了花。 女孩就是女孩，变化真快，说了几句好话，马上阴转晴，喜笑颜开。 “振华哥，你说我选什么学校好？”何晓雪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十分认真地问。 选什么学校？ 李振华一怔，还真没有替何晓雪想过。 “这个，我不知道，得看你的兴趣。你喜欢哪一个？”李振华想了想，说道。 “我感兴趣？”何晓雪伸出一只手，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振华哥，我想考复旦，成为你的师妹！” “复旦？”| “是呀，振华哥，你那么厉害，我也想成为像你一样厉害的人！”何晓雪认真地说。 “我厉害？”李振华哑然失笑。“我算哪门子厉害？晓雪，你爸才厉害，你应该向他看学习啊！” 何晓雪撇嘴，不高兴地说：“我才不向他学。成天板着个脸，好像欠了他五千大洋似的。要学，我也学振华哥你。你会陪我玩，陪我做功课，你比他好多了！” “呃……”李振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329章 我建议 十八岁多的女孩的想法真是奇葩，这能比么？ 父爱如山，父亲对女儿的爱，是陪陪玩，做做功课就能比拟的么？只能说是青春期的叛逆心理，对自己的父母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认为对自己不好，不理解自己。 相反，旁人的一点示好却认为是遇到了知音。 很多十几岁的少年，之所以变坏，很多时候就是遇到了所谓的“朋友”。这些“朋友”会以小恩小惠诱骗孩子。涉世不深的少年很容易上当。 所以这个时候很关键，父母的话听不进去，别人，甚至陌生人的话却容易相信。一旦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就可能万劫不复。 “晓雪，你知道么，其实，我觉得你爸很厉害就像你觉得我很厉害一样！”李振华想了想，说道。 “是么？”何晓雪淡淡道，“那是你觉得，不是我觉得。” “你不觉得不奇怪。”李振华继续开导，“你们天天生活在一起，父母做的再多，都会觉得很平常，这是很正常的，不是有句话叫做熟视无睹吗？意思就是见得多了，就和没有看见一样。子女和父母很多时候就是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但是外人不一样，虽然做的不多，但是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极容易引起共鸣和向往。 这实际上是新奇心理在作祟，谁都不能幸免。 我们要做的，是保持清新头脑，客观分析、对待遇到的人和事。更加重要的是，我们始终要明白一点，家人才是自己可以放心的人，父母永远是最爱自己的人！” “哼，你是来给我说教的，还是给我辅导功课的啊？”何晓雪不高兴了，有点不耐烦道。 “呃…..当然是辅导功课的。来，那些题目不明白？我帮你看看！” 李振华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面对叛逆期的孩子，要想彻底说服他很难，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这还差不多！”何晓雪抱怨了一句，拿出作业本，摊开本子。 “这道题，我想了半天，就是解不出来，烦死了……” 两人在房间内开始辅导功课。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偶尔讨论问题的声音传出。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两个钟头过去了。 何中华下班回来，就听到了房间女儿和李振华讨论课题的声音。 “小李来了？”何中华问道。 “嘘！”叶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小李正在给晓雪辅导功课！你看，这些都是小李带来的！” 叶芸指了指客厅角落里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喜形于色，“这孩子，真有心。” 何中华点头表示同意，“真是难为他了。” 叶芸给何中华泡了杯茶，悄声说道，“老何，你知道吗，刚才我听晓雪说了，这丫头，他说想考复旦！” “复旦？”何中华惊奇，“好啊，复旦是和北青齐名的重点学校。晓雪这丫头，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哎，这丫头，平时我们问了不知多少遍，总是不说。现在小李一来，就跟人家说要考复旦！真是女生外向啊！”叶芸叹气。 “没事，现在不是知道了吗？只要晓雪有志向，有出息就行了，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何中华安慰道。 “话是这样说，可是一想到我信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现在越来越不与我们讲话，却愿意把心里话与外人分享，我就觉得心里有点难过。”叶芸说道。 “别想那么多了，晓雪始终是我们的女儿。”何中华说道，“对了，他们他们学习很久了吧？叶芸，快去炒几个菜，今天我要跟李县好好喝两杯，感谢他对晓雪的帮助！” “早准备好了！”叶芸笑吟吟地说，“都放在锅里保温着。就等你回来开饭！” 何中华眉头一扬，欣喜道：“真的？好，马上开饭！” 何中华亲自动手，擦桌子，到厨房把菜一盘盘端出来。 叶芸则走到房里，“小李，晓雪，吃饭了！” “得吃饭了？”何晓雪一听，立即放下书本，拉起李振华的手臂，“振华哥，我们去吃饭！” 李振华此刻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于是跟着晓雪走到餐厅。 却见到何中华腰间扎着围裙，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正喜滋滋地从厨房里往外捧菜。 “市长，你回来了？”李振华惊讶道，赶紧上前要把何中华手里的菜盘子接过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坐！”何中华说。 “对，小李，来者是客，今天你是客人你就老实坐下，什么端菜舀饭的就让我家老何来！”叶芸在旁边说道。 “这怎么行呢，我哪敢让市长舀饭？”李振华大惊，连忙站起来要往厨房去。 “不用，你坐着，马上就好。”何中华说着，回到厨房，再次端出两大盘菜。 何晓雪拉李振华坐下，说道：“不要你去！都辛苦半天了，还要帮他们舀饭？不用你管， 你坐着！” 不由分说强行压着李振华的肩膀让他坐下，又跑去厨房。 很快，端着两大碗香喷喷的白米饭走了出来，一碗放到李振华面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 何中华和叶芸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 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亲自跑去舀饭？ 要知道，平时都是他们老两口干的端茶舀饭的活，何晓雪过的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翻来张口的日子。 尤其是进入高考冲刺前夜，更是一心扑在学习上，连厨房也不进，更不要说给人舀饭了。 “叶芸，给我拿那瓶陈酿来，我要和李县长喝几杯！”何中华解下围裙，说道。 “好咧！”叶芸兴冲冲地走 向储物间，很快拿来了一瓶“75茅台”。 足足二十年的货真价实的成年佳酿！ 这一次，李振华无论如何不肯让何中华给自己倒酒，毫不迟疑地抢过茅台，拧开盖子，给和中华倒满。 又问叶芸：“阿姨，你要不要也喝点？” 李振华不是第一次在何中华家吃饭，知道叶芸不喝酒，但是礼貌上还是要问一问。 叶芸微笑摇头，“不了，你们喝，我和晓雪可乐！”说完，从冰箱里取出一支可乐，给自己和晓雪各自倒了一杯。 开头，李振华还有些拘束，毕竟是在领导家吃饭，有些放不开。 但是酒过三巡之后，气氛就融洽了，吃饭喝酒，就随便了许多。 “市长，其实这次我来中州，除了辅导晓雪的功课，我还有件事，想向市长汇报！” 趁着酒意，李振华说道。 “哦，什么事？你说，我听着。”何中华爽快地说。 “这件事其实市长您清楚，”李振华说道，“就是中州市委市政府在栖霞实施信访改革试点的事。已经一年多了。前段时间，省里召开了交流会，我有幸参加。” “这个我知道。”何中华说道，“听说你还得了先进工作者？” “什么先进工作者，都是例行的，并不重要。”李振华说道，“重要的是，我觉得省里可能会有动作。所以，我建议，我们全市尽快推广新规，争取走在全身前列！” 第330章 全市铺开 “推广你们的经验？省里有动作？是什么意思？”何中华一下子没有明白。 “不是推广我们的经验，是推广信访新政。” 李振华纠正道，“市长，这个试点是你们下达给我们栖霞县的任务，现在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现在，我们的新政，全省都知道了，并且，引起了省里的重视。如果我们只是保持现状，很可能被别人弯道超车。所以，我建议，我们尽快推广，保持我们的领先优势！” “等等！”何中华打断李振华的话，“你刚才说的省里重视，具体是指？” 何中华的的关注点显然和李振华不一样，尽快李振华把其他县市的可能“弯道超车”做了强调，可是何中华似乎并不关注，他更关注的是“省里”的动作。 这既是人坐在不同的位置，关注的重点也不一样。 “省长亲临了经验交流会，肯定了我们栖霞的做法。而且，他对新政表现出了我浓厚的兴趣，指示我给省政府提供更多的材料！” 李振华说着，起身到沙发边，拿起公文包。回来掏出一叠资料，递给何中华：“何市长，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信访材料，准备提供给省政府。请您批评指导！” 何中华接过材料，打开来就看。 叶芸说道：“老何，你怎么回事，现在是吃饭时间，又不是工作时间，要看材料你明天再看！” 何晓雪嘟起了小嘴，不高兴地说：“是呀，爸，还说要好好陪振华哥喝两杯，你只顾着你的工作，你叫振华哥怎么喝！” 李振华连忙说道：“没事，市长忙市长的，我自己喝就行！” 何中华听了他们的话，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放下材料，说道：“对对，民以食为天，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饭。来来，振华，我们干一杯！” 他举起盛满酒的杯子。 李振华不敢怠慢，连忙举杯。 何中华主动伸手过来和李振华碰杯，笑着说道：“这段时间，为了晓雪的学业，辛苦你了，我敬你一杯！” 李振华受宠若惊：“没事，应该的，反正我有时间，只要帮到晓雪考上理想的大学，我辛苦一点没事。”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叶芸看着李振华谦逊的样子，相当的满意，笑吟吟地说：“小李，你也辅导晓雪半天了，辛苦了，来来，吃菜，多吃点。” 说着用筷子指了指满桌的菜肴。 “好的，多谢阿姨，我知道。”李振华说着，但却是夹起一根青菜。 “对，振华哥，你多吃点！”何晓雪把筷子伸到盘子中，夹了一块大大的红烧肉，放到李振华碗里。 李振华躲闪不及，只得接受了晓雪的给予。 叶运和何中华再次互相看了看。 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居然给人夹菜？ 连自己都没有得过这样的“待遇”！ 何中华又和李振华喝了几杯酒，然后对李振华说：“我饱了，你们慢慢吃！”然后就拿起资料，走进书房去了。 “小李，你别怪，老何这人就是这样，虽然说吃饭第一，可是总是放不下工作的事，他现在研究你的材料去了。我们不管他，我们继续吃！” 叶芸抱歉地对李振华说。 “没事，阿姨，你这样说，折煞我了，我怎么敢怪何市长？何市长为了中州几百万人民，废寝忘食，忘我工作，这是中州人民的幸运！也是我的幸运！我感谢他都还不及，怎么可能怪！” 李振华说道。 这时，何晓雪默默地又夹起一块肉，放到李振华碗里。 被一个女孩子连续夹菜，让李振华有些不自在。 “不用，不用了，我自己来！”李振华连忙说道。 一是他不习惯别人给自己夹菜，二是何晓雪的这种热情，容易让人误会。 叶芸看了何晓雪两眼，没有说什么。 李振华这次学精了，他捧起自己的饭碗，时刻防备着，防止何晓雪又给他夹菜。 由于何中华不在场，李振华没有兴头独自喝酒，于是匆忙扒拉了几口饭，就宣告吃了。 叶芸客气了两句，就让何晓雪去给李振华倒茶。 李振华自然不会这么傻，乖乖及接受她们给自己倒茶，听了叶芸的话，立即抢先自己给自己倒茶了。 “不用，阿姨，你们吃，我自己来！” 由于叶芸和何晓雪还没有吃完饭，李振华也不好告辞，于是坐在沙发上等。 半个钟头后，何中华从书房走了出来。 神情很振奋。 手中拿着刚才李振华递给他的厚厚的资料，激动地说：“振华同志，没想到你们做了那么多的工作！你们栖霞给我们做出了榜样！事实很清楚，成绩是伟大的。你说的不错，这个经验必须推广！ 这样吧，这个资料你给我一份，我尽快和有关领导讨论研究！尽快在全市铺开！” “好的，这资料，就留给市长了，我那里还有备份。”李振华说道，“非常感谢市长的支持。我相信，随着新政推广，更多的民众受惠，人们一定会感谢何市长。感谢何市长英明决策，为民造福！” 李振华也很兴奋。 有了何中华的承诺，他知道，姜玉山交给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别给我戴高帽。”何中华说道，“虽然推广的是我们市委市政府，但是说到底，这都是你提出来的政策，连条文都是你一条一条写出来的。人民最应该感谢的其实是你！我们不过是托你的福！” “哪里，是我托市长的福！”李振华连忙道，“如果没有市长的支持，再好的措施也只能束之高阁，毫无用处。正是市长的支持，新规才能实行，栖霞才走在了全市的前面。我李振华才有今天。真的是非常感谢何市长！” “你呀，越来越滑了！”何中华笑呵呵地说。 李振华傻笑。 心中嘀咕：这年头，不讲点情商混不下去啊！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李振华就告辞离开了。 当晚，没有返回栖霞，而是找了一个酒店投宿一晚，养精蓄锐。 到了他们在这种职位，已经不需要请假和报备，可以自由决定自己的工作安排和行程。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就带着资料，驱车往省城而去。 他要去向省政府的李主任汇报。 另一边，仅仅两天之后，中州市就召开了常委会议，肯定了栖霞试点信访新政的成绩，决定在全市全面推行新政！ 然后，市委市政府联合发文，把有关文件统一印发道各个区县，各个有关单位，并且抄报省委省政府办公厅！ 然后，中州市的宣传机器全力开动，组织各级领导学习市委市政府的决定以及有关文件、新政策新法规，为新政的全面实行打下坚实的组织基础。 而这个时候，李振华远在省城， 并不清楚中州市推行新政的具体情况。 他在向李主任汇报完工作后，未能直接返回栖霞。 因为他接到了一项新任务，省办公厅通知他，要他给有关领导和部门讲课！ 第331章 重回党校 李主任告诉李振华， 经过省领导的研究，认为栖霞的经验非常好，值得重视。但是由于这是一个全新的制度安排，很多人理解的不透切，邹省长指示，在省政府府系统内，组织有关人员学习讨论。由李振华讲课。 李振华作为新政的创始人，又是新政试点的实施负责人，由李振华来讲解和答疑，再合适不过！ “我来上课？！”李振华很惊讶，也非常不安。 给省政府的领导上课？！ 自己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给省里的领导上课？ 要知道，在省政府是全省的最高行政机关，里面什么都不多，就是官多。 不但多，更是高、大、上。 随便一个，可能都是厅级、副厅级高官，甚至是部级、副部级高官。 而自己，只是一个副处干部。 还是一个来自普通县份的干部。 官场中，除了官阶职级，地域也非常重要。 即使是同级，来自发达地区，就会受到更多的重视。 如果来自落后、偏僻地区，经常会被人小看。 如果来自京城，来自部委，恭喜，你被超规格对待！ 所以，如果李振华来自天子脚下，被“超规格对待”情有可原。 可惜，李振华偏偏是来自一个落后县份。 李振华感到受宠若惊，如履薄冰。 “老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怎么能给领导们讲课？”李振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开玩笑？你说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李主任说道，“这可是邹省长决定的，大院的主要领导到时都会听你的课。兄弟，你可要好好准备啊！” “我，可是我从来没有给领导们上过课，我…..我怕犯错误！”李振华支吾着说。 给领导上课，看似光荣的事，可是也隐藏着风险。 对于李振华来说，省里的领导，每一个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都是不可揣摩的上官。万一自己的观点不符合他们的观点，哪一天突然被人收拾了都不知道咋回事。 历史上有过不少着名的学者，曾经获得无上荣光，给领导讲过课。可是最后却因为与领导政见不合，惨死狱中。 “你怕啥？”李主任似乎看出李振华的心思，说道，“你就放心大胆讲课，这是省长安排的学习活动，没有人敢反对。你要明白，这也会是你的一个机会。能够在这么多的领导面前露脸，成为他们的讲师，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机会。利用得好，将使你的未来无可限量！” 李振华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某个角度看，伴君如伴虎，脑袋随时吊在裤腰带上。 另一个角度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力大了去了，要啥有啥，随心所欲。 官场本来就是走钢丝，全看你的手段和运气。 再说，自己不是给一个人讲课，而是一大批。 就算有些与自己三观不合，要对付自己，也肯定有不少，甚至更多认同自己的观点，支持、帮助自己。 所以，这也是风险与机遇并存的事情。 认真来说。机遇大于风险。 只要运用得当，巧妙应对，是完全可以争取一个好的结果的。 想通了这一点，李振华说道：“好，我一定好好准备，不辜负老哥的期望！” 三天之后，“信访新规专题培训学习班”正式启动。 从题目就可以看出，邹省长是真的打算要推广新政，现在明显是打基础。 要知道，要推行一个新事物，必须有一批熟悉新事物的人。 邹省长显然是在为这个做准备。 培训活动放在省委党校进行。 这是李振华离开党校一年后再次回到党校。 不同的是，当年是学生，现在却是以培训讲师的身份回到学校。 情景依旧，身份已然不同。 校长亲自接见了李振华。 这次培训班安排在党校，对他们有巨大的好处。 一是省政府会拨给他们一笔经费。 二是有大量的省府领导到他们学校上课，对他们也是无上的荣光。 要知道，平时学校的学员基本是副处、科级为主，处级都很少。 毕竟党校的定位是为党政机关培养后备干部。 高级干部的培训机构不是省党校，而是中党校。 现在他们居然有机会培训省部级领导，简直是飞来的喜讯。 即使是临时学习班，但是“母校”这个身份，这些高级领导很可能会给学校带来不可衡量的好处。 尤其是对他这个校长。 所以，李振华带来的这次活动，校长十分重视，无论是后勤还是课堂现场，都做了最好的安排，配备最好的场地和设备，最好的后勤保障人员。 当然，接见李振华这个财神是必不可少的。 校长室。 校长程谦紧紧握着李振华的手，说道：“李县长啊，这次这的多谢你了，为我们学校带来这么重要的活动。听说你也在我们学校学习过？” “是，我是去年党校中青年干部培训班的学员，在张翠雯老师手下学习过。”李振华说道。 “张翠雯老师？”程校长在想这个老师的印象，“就是政治教研室的那个女老师吧？嗯，她水平高，责任心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不简单，带出了李县这样的人才，我很高兴！” 说完，热情地请李振华坐下，又亲自给李振华倒了杯茶。 “多谢校长！”李振华接过茶，恭敬地致谢。 然后又赶紧给校长递了根烟。 虽然校长对他很热情，李振华可没有幼稚到以为自己可以在校长面前摆谱。 毕竟当得上校长的人，背景绝对不简单，身后绝对有高官支撑。 必须保持相当的恭敬。 “李县长，鉴于这次学习活动的重要性，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不知李县意下如何？” 双方坐下后，程校长说道。 “校长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李振环回答。 程谦：“我想聘李县为我校的客座教授！” “客座教授？” 李振华一愣。 前世，这个称呼太熟悉了。 很多人因为某一方面的造诣出色，被大学聘为客座教授。 据说龙大哥就因为演戏演的好，被不止一间大学聘为客座教授。 这实际上是互相利用。 学校方面，利用名人的影响力提高学校的知名度，方便更好的吸引生源。 名人方面，给自己披上一层文化的外衣，有助于摆脱粗鄙庸俗的印象，提高品位和形象。 所以，成为“客座教授”，对个人来说，是一件非常有益的事。 可是，接受一群高官称为教授，真的好吗？ 第332章 讲课(一) “不好吧，我哪有资格做教授！”李振华本能地拒绝。 “李县是不是有什么顾虑？”程谦当然猜得出李振华的顾虑，毕竟这么年轻，在那么多高官面前称为教授，不让人信服。 “其实你不必担忧，”程谦开导，“我们这个社会，是达者为师。” “我们国家从来有礼贤下士的传统，历史上年纪轻轻成为高官巨贾老师的例子比比皆是。李县作为信访改革的发起人，开创了信访新局面，称为教授一点不过分。” 程校长长的话，让李振华不禁想起了莫钦。 现在的着名企业家，出道之前曾经自称“教授”，还印了一堆名片忽悠人。 不可否认，“教授”这个称呼，真的帮了他很多忙，让许多不明就里的人选择了相信他的水平。 如果自己拥有一份学校颁发的“教授”证书，毫无疑问，会大大增加自己在旁人眼里的信任度。 可是，李振华还是觉得不妥。 毕竟自己面对的，不仅是可以忽悠的普通民众，更多的还是社会精英群体。 在精英群体中，谦虚谨慎绝对非常重要。 劲酒虽好，不能贪杯哦！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妥，教授太高大上了，我配不上！”李振华说道。 程谦：“李县究竟在担忧些什么呢？毕竟你要讲课，如果没有一个称呼，名不正言不顺，反倒对你的讲解不利。” 李振华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连个老师都不是，人家凭什么要听你讲课？ “咳，这样吧，程校长，介绍的时候，能不能说是讲师？” 李振华想起了前世曾经大流行的众多培训机构，里面的老师并不称为老师，而是称讲师。 这些讲师，大多数年纪很轻。但是他们的授课非常有水平，有激情和说服力。 他们并不需要老师一样的资格证书，也不一定有固定工作单位，很多就是临时聘用的。 这对于现在自己这样的情况，似乎吻合。 “讲师？” 程谦想了一下，马上赞同，“好呀，就这样说定了，我马上让人准备，正式聘请您为学校的客座讲师！” 程校长有自己的算盘。对于李振华这样的潜力股，他必须投资。现在给他一个“讲师”的头衔，将来他飞黄腾达了，带给学校的可就不止一点点。 双方终于一拍即合。 李振华从此，正式成为学校的编外讲师！ “弟弟，想不到一年不见，你已经成为讲师了。” 张翠雯宿舍，张翠雯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李振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是，想当年，我作为您的一个学生，看着你在台上讲课，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吗，我幻想着有一天也像你一样，能够够在台上给人上课。想不到这么快机会就来了！”李振华感慨道。 由于第一次做讲师，没有经验，害怕出糗的李振华跑来找张翠雯学习经验。 张翠雯惊喜之余，耐心向李振华传授了如何开场，如何控制课堂纪律，如何把握话题走向的技巧。 “是么，那现在成为讲师了，是不是有一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张翠雯笑道。 “嗯，差不多。”李振华实话实说，“特别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有压力，无论怎么说，学生和老师，地位不平等，觉得低人一等，现在总算可以坦然面对你了。” “是么？”张翠雯说道，“可是我怎么没觉得你有低人一等的觉悟？倒像是一个野兽，充满了征服的欲望！” “呃……”李振华哑然。 张翠雯说的一点不错，李振华虽然有深深的自卑，可是在和张翠雯在一起的时候，他真的是充满了斗志，充满征服的快感。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自卑并征服者。 “弟弟，其实我们也非常羡慕你！” 张翠雯转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吗，我做了十年教师，还没有给省领导上过课。在我们科室，同事们都在议论，议论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让发省政府在我们这里举办专题的培训班！” “是么？”李振华笑了，说道，“这么说，我岂不是成了你们学校的名人？” “岂止是名人？”张翠雯笑道，“我们科室的女老师甚至在议论，要结识你这个大神，要做你的女朋友！” “还有这种事？”李振华自嘲，“想不到我这么抢手。姐，你会不会吃醋？” 李振华眨了眨眼睛。 “吃错，我当然吃错啊！”张翠雯嬉笑，“可惜姐姐我先下手为强，早把你占了。嘻嘻！想起来我是多么有先见之明，我简直是天才啊！” 一边说，一边笑，胸前的两团抖动起来。 李振华的欲火又被勾引起来了…… 第一天课程。 学校大教室。 李振华穿着笔挺的西装，铮亮的皮鞋，手捧教具，走进了教室。 不用说，这身行头是张翠雯给他精心准备的。 走上讲台，眼睛缓缓在教室内扫一圈，被吓了一跳。 今天听课的学员不多，只有三十多人。 可是个个都是大领导！ 邹省长赫然在座。 由于是第一节课，他身先士卒，是来支撑场面的。 毕竟如果他不来，其他干部估计也不会认真对待这种讲座。 毕竟他们都是位高权重的一方领导，谁喜欢听别人讲课？更不要说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干部来讲课。 大多数学员李振华都不认识，但是据说第一节课，首先是大领导，带头学习，做个榜样。 然后才是其他部门领导跟进学习。 也就是说，在座的，很可能 都是省级、副省级的领导。 李振华不禁有些心中打鼓。 虽然做了很多准备，但是这么多大领导在台下盯着自己，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还好，除了邹省长和一大批自己不认识的陌生面孔，李振华看到了李主任。 这个熟悉的“老哥”。 作为省政府的大管家，他是必须要陪省长出席重要活动的。 还有程校长，他不是来听课的，作为校长，他必须参加这种“开班仪式”。 他已经先其致欢迎词完毕，现在轮带李振华讲课了。 李振华的目光再往后扫去，李振华看到了张翠雯。 她不是和学员们坐在一起，而是间隔了几排空座位，坐在教室的后面。 看到李振华望来，她微笑着做了在一个“加油”的动作。 不知为何，李振华感觉心中安定了许多。 李振华首先给所有人鞠了一躬，才开始讲话。 毕竟在座的都是大领导，面子必须要给足。 “尊敬的邹省长，程校长，各位领导，非常感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分享栖霞的一些做法。 说实话，我很忐忑。 我们实施新政，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因为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出现了许多新情况，新问题。原有的方法，应对起来越来越困难。我们必须与时俱进，用改革的思维，用新方法应对新问题……” 第333章 讲课(二) 李振华并没有否定原有的制度和规则，连它们的不足都没有指出。而是从发展的角度，指出新问题需要新方法。 这就避免了受到保守派的攻击。 毕竟，在这个社会，保守派从来都是占据主流，任何的创新和改革，要获得人们的接受和承认，都很不容易。 越是到高处保守的思潮越是牢固，因为保守最安全，谁都怕冒险。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何中华、邹汉民这样，是坚定的改革者。 李振华小心翼翼地介绍栖霞的工作经验，避免采用过激的语言和文字，而是尽量采取平和婉约的语调，以开放的姿态分享做法，避免刺激别人。 整个过程，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讲，没有提出任何希望和要求，就像是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把自己在栖霞实施新政的目的、动机，新制度的基本内容和实施程序，实施的过程、方法，造成的影响和社会效果，以及群众的评价，一五一十地介绍出来，说的明明白白。 “以上，就是我们在栖霞实施的信访新规的全部内容，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李振华结束了讲课。 接下来，就是提问时间。 然而，没有人提问。 学员们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和身边的人小声议论。 他们都在消化这些内容。 毕竟，这是一套全新的制度，全新的政策规则。 就在李振华感觉局促不安的时候，李主任打破了僵局。 李主任举手：“我有问题。请问老师，你们在栖霞搞的这个新政，有请示过上级吗？为什么其他地方都在原地踏步，你们却要搞这样的试验？” 问题非常尖锐，看似在为难李振华，实际上是帮他打破僵局。 毕竟一个老师上课，如果连个提问都没有，是非常失败的。 尤其是这种培训类型的课堂。 讨论其实占据非常大的比重。 李振华感激地朝李主任点点头，“好，这位学员提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我们搞的试点，是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进行的，说起来这件事，还要感谢我们的程校长，感谢党校！” 李振华说着，往程谦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我在党校学习的时候，我接触到了信访，在写结业论文的时候，我以这个为题材，写了一篇文章，得到学校和老师的肯定。” 听到这里，程谦咧开嘴笑了。 他终于明白，李振华说感谢他是什么意思，这是送自己一份人情啊！ 要知道，李振华写论文的事，他压根就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仅仅是提供了学校这个平台而已。 “回到栖霞，我们县委姜书记看到了我的论文，认为是解决信访问题的一条思路，于是向上级进行了申请。 上级非常支持我们的想法，支持我们进行试点。 后来的事，就是大家看的的资料上的了。” 李振华特意提到了姜玉山，这也是一种报答。 要知道，许多人出于私心，这么难得的机会，肯定会把功劳大包大揽，绝对不会提别人的名字。 投桃报李，一直是李振华的思想。 虽然自己能力有限，但是只要有机会，就尽可能地帮一点点。 有了李主任的带头，其他学员的思路也被打开了，大家开始陆续提问。 “请问老师，为什么要禁止越级上访？这不是堵了群众反映问题的渠道吗？” “请问老师，你们出台责任追究制度的初衷是什么？追究责任不是纪检监察部门的工作的吗，为什么你们信访部门出面处理？” “请问老师，你们这个限期处理的规定是不是有点过了，这应该是上级领导的事吧？” “……” 提问越来越多，李振华不敢怠慢，一条一条地进行耐心解答，力争让人理解清楚新制度的内涵和意义，从而支持新政。 坐在前排的邹汉民，满意地笑了。 显然，这个开头让他力主的新政培训班初步取得了成功，他很满意。 第一节课结束后，邹汉民就离开了。 省长的工作十分繁忙，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花太多的时间，他来参加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表态度吗，带个头。 省长虽然离开，但是其一般领导可不敢跟着离开，和邹汉民握手告别后，继续乖乖留下学习、讨论新政。 李振华没有走上去和邹汉民告别。 他这种等级太低，虽然是老师，也不是可以随便上前和省长话别的，只能远远地目送省长离开。 他走到教室的后排，和张翠雯聊了起来。 张翠雯竖起了大拇指。 “弟弟，可以啊，第一次讲课就这么出彩！” “都是多得雯姐的指点！如果没有你，我肯定很狼狈！”李振华感激地说。 他说的是实情。 说实话，他没有做老师的经验，不太懂如何应付学员的提问。面对这么多的高级别的学员，很容易紧张，会导致出糗。 是张翠雯教了他一套缓解紧张的方法。 一是尽量不要想学院员的身份，只把他们当做普通学生就好。 二是深呼吸。一旦紧张，做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这样就能更好的应对课堂上的情况。 李振华按照这套方法下来，果然有效，顺利地完成了第一节课。 “是么？那你怎么报答我？”张翠雯笑道。 李振华神色一滞，“你想怎么报答？” “请我吃饭！” “行，没问题！”李振华爽快的答应了。 “别答应的那么爽快，可不只吃饭，后面还有任务！”张翠雯补充。 “任务？还有什么任务？” “吃完饭告诉你。可不准拒绝啊！”张翠雯坏笑。 接下来的第二节课，就轻松多了。 李振华有了经验，加上最高的领导都走了，压力空前放松，学员的提问就随便起来，李振华的解答也随意了很多。 在这个课堂上，李振华虽然不知道这些学员叫什么名字，在省里任什么职务，但是双方总算是混了个脸熟，这对日后的发展毫无疑问，有极大的好处…… 当天讲课结束，学员们各自返回自己的单位或者家中。李振华下班后则和张翠雯到街上找了个小酒馆美美地享受了一餐。晚上自然是留宿在张老师住处。 第二天的课程，邹省长他们都没有来。 除了部分老面孔，大部分学员是新面孔。 据说是厅官为主。 李振华依然不敢怠慢，铆足精神，全力以赴地为他们讲解新政的事情。 到了第三批学员的时候，李振华惊奇地发现了许多老面孔，曾经的老同学。 第334章 同学再聚首 刘静、胡莱、孙同学、眼镜……甚至廖冰！ 李振华昔日的女朋友。 只有雷枫没有来。 他下海经商，不是党政干部，自然没有资格参加培训学习活动。 刘静等都是李振华昔日的留在省城工作的学校同学。 他们现在是省城有关部门的普通干部，还没有担任领导职务，所以成为了第三批学习新规的学员。 当他们看到走上讲台的老师竟然是李振华的时候，无不大吃一惊。 除了刘静。 李振华去年写结业论文的时候，曾经虚心请教过她的意见，所以，她是知道李振华要在栖霞搞试点的打算的。只是没想到这么成功，仅仅一年，就返回省城，变成了老师！ 昔日的同学，变成了今天的师生！ 廖冰瞪大了眼睛。 经过上次的同学聚会，她知道李振华很有钱，可是没想到在仕途上李振华也同样惊才艳艳，一年不见，竟然走上讲台，给省级干部讲课！ 反观自己，做了几年，依然是一个普通干部。 她心潮起伏。看向李振华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心中再度有了打算。 最激动的当属胡莱。 虽然以前他妒忌过李振华，可是经过朱教授的指点，他已经完全由轻视转变为佩服。他的性格就是追随强者。 以前以为李振华只是一个来自落后县份的普通干部，可是经过绿藤酒楼吃饭之后，他对李振华有了全新的认识，由轻视变为崇拜。 他是高 搞政策研究的，很清楚，李振华提出这样的新政，有多么了不起。 而得到省政府组织大规模的干部学习，更是绝无仅有的荣耀，李振华绝对是政策界的大牛！ 一节课结束后，几个同学急不可耐地围了上去。 “老同学，祝贺啊，一年不见，都当上老师了，你让我们情何以堪！”眼镜说道。 “是啊，以后我们都不敢叫你同学了，得改口叫老师了！”孙同学酸溜溜地说。 “李县，不，李老师，有没有空，课后我请你吃饭！”胡莱讨好。 “你们干啥？我是李老师的女朋友，下课后他陪我！”廖冰挤上前去，热情地挽起李振华的手臂。 众人一起望着她，眼神怪怪的。 凭啥？ 李振华推开廖冰的手臂，当即否认：“别乱说，你不是我女朋友！” 众人大笑。 廖冰却一点也不羞耻，纠缠道，“振华，你不承认我是你女朋友。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男朋友！” “别，你的感情我承受不起。”李振华冷冷说着，径直走开。 下午下课后，李振华请客，招呼刘静、眼镜、孙同学一起去吃饭，但是没有喊廖冰的名字。 众人簇拥着李振华朝学校门口的餐馆走去。 然而，廖冰也跟了上来。 李振华皱了皱眉头，也不好说什么。 众人到了餐馆，纷纷落座。 廖冰想坐到李振华身边，李振华立即起身离开，走到刘静和眼镜的中间坐下。 一边隔着刘静，一边隔着眼镜。 廖冰没有办法，只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很快，酒菜就上来了。 “老同学，恭喜你成为讲师。我提议大家敬李振华一杯！”刘静带头，大家纷纷站起来，向李振华敬酒。 胡莱虽然不是李振华的大学同学，但是在党校也同学过，并没有违和感，同样举杯，热情碰杯。 廖冰也高高举起自己的酒杯，手伸的老长，李振华也不好故意躲开，只好和她碰了一下杯子。 大家一饮而尽。 席间，主要话题就是围绕着李振华和李振华的新政策，李振华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主角。 只是，同学虽在，角色已经不同。昔日的平等伙伴，随着李振华成为讲师，给他们上课，让他们唏嘘不已。 “李县，我不想呆在省城政策研究室了，我想跟去栖霞发展！” 席间，唯一的非大学同学的同学，胡莱忽然说道。 众人一怔，党校同学胡莱竟然想要去县城？ 在省政府政策研究室工作不香吗？ 省府机关，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就算是一个普通干部，其地位也不必一个县长差。 “你说什么？”李振华觉得自己没有听清。 “我说我不想继续呆在省城了，我想下去地方发展！”胡莱大声说道。 所有人都听清了。 大家怪怪地盯着胡莱。 别看大家都在羡慕李振华，可是正要下下县份去干，没有几个人愿意去。 大城市的生活不是一般县城可比的，谁愿意放弃舒适的生活环境去一个艰苦的地方奋斗？ 少数人除外。 “你认真的？”半天之后，李振华不可置信地问。 毕竟胡莱一直都以在省城工作为骄傲。 “认真，我是认真的！”胡莱一本正经 地说，“我想过了，在省政府虽然工作舒服，可是很难有出头之日。就说在我们研究室，理论大牛一大把，哪里轮得到我出头？如果是在地方，就不一样了，就算我做不到第一，前几名还不是很困难吧？只要我下去混个几年，建功立业，回到省城就不一样了。就像李县一样，衣锦还城，光宗耀祖！” “呵呵。”李振华笑了，“难得胡莱这么有雄心壮志，刘静，你们组织部是不是安排一下，让胡同学到艰苦的地方奋斗一下？” 刘静心领神会：“行，我就跟全省最偏僻的贫困县南山联系一下，如果他们接收你，我就给你派下去。不过，你现在的职级只是科级，我们安排不了你的职务，只能到地方报到，由地方安排你的职务！” “南山县？”胡莱一愣，接着摆手道：“南山太穷了，不行，我还是去栖霞！我去栖霞跟李县学习！” 栖霞以前是穷，但是这几年，由于民营经济突飞猛进的发展，已经成为了一个经济大县。 刘静和李振华相视一眼，都笑了。 胡莱明显是空有一腔热血，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跟我去栖霞，这对你发展不好！”李振华说道。 “哪里不好？其他地方我人生地不熟，在栖霞起码我认识你，有你罩着我，我做事事半功倍！”胡莱振振有词道。 “不是事半功倍，是永无出头之日！”李振华淡淡说道。 胡莱：“永无出头之日？” 刘静笑了，淡淡道：“你觉得你的能力能超过李县吗？有他在那里，你的光芒能盖过他吗？如果不能，你凭什么出人头地？” 胡莱当即愣住。 第335章 神奇脑回路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只是崇拜李振华，想着跟着人家，可以学到东西，以便出人头地。 可是太阳只有一个，站在太阳的身边，注定会被太阳的光辉掩盖，人们看到的只能是太阳，而不是太阳身边的星星。 如果想要出头，就必须避开太阳。就像月亮，太阳占据白天，月亮则跑到晚上去。 这才有了日月争辉的美谈。 看到胡莱傻愣愣的没有说话，刘静转而对其他同学说道：“还有吗，还有谁要到下面去？赶快报名，看在同学上面，我给你们分一个好一点的县份，不用道南山去。” 大家面面相觑，并没有人响应。 人们都是削尖了脑袋往省城跑，你却要反方向跑到下面去？除非脑子进水。 省城再差也是省城，地方再好也是地方。 况且，谁能保证到了地方，一定发展得比在省城更好？ 如果不能，就是自毁前途！ 能够保证的，至少都王侯将相级别的子女，纯粹是下去镀金。 如果不是，就不要凑这个热闹，老老实实是在省城熬。虽然无法立大功，当大官，大富大贵，但是做一个中下级别的官员，还是没有问题的，一样会羡煞很多人。 “我能去吗？”就在大家都把刘静的话当做一句玩笑话的时候，廖冰怯生生地说。 一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你？” 大家都盯着廖冰看，感觉很突然。 以为廖冰爱金钱爱地位是出了名的的，当年她因为李振华分配回栖霞，而和李振华分手的事，人所共知。 理由就是不愿意去县城，要留在省里。 现在却说要报名下乡？ “我也想到县里去历练历练！”看到大家都在奇怪的看着自己，廖冰连忙补充。 看到廖冰一本正经的样子，同学们不淡定了。 孙同学：“廖冰，你说的是真的？” 廖冰点头，“真的，我真的想到下面去锻炼锻炼，不想一直呆在省城虚度时光。” 眼镜“不会吧？你走了雷枫怎么办？你舍得这个有钱又有势的公子哥？” 廖冰：“我对他早死心了。我去哪里都是我自己决决定，与他无关。” 卢燕丽：“冰冰，你可要想清楚，下去容易上来难。如果你再离开雷枫，以后再想调回来就难了，搞不好，一辈子就完了。” 廖冰：“没事，说不定我不用靠雷枫也能回来呢？现在我还年轻，我想做另一个选择。说不定我会活得更好呢？” 说完，往李振华那边瞄了一眼。 活得更好？ 大家互相看看，不大明白。 但是年轻人想要闯荡一下也无可厚非。 有一句话，不是叫年轻是犯错的年龄么。 “嗯，廖冰，想去哪一个县。南山吗？”刘静问道。 “不，我不去南山！”廖冰摇了摇头，“我也想去栖霞县！” 李振华皱了皱眉头。 “栖霞？”刘静一怔。 眼镜、卢燕丽等也是一脸不解。 刚刚，胡莱可是说过要去栖霞，被刘静说的打了退堂鼓。 “我并不想出人头地，我只是想可以和振华在一起！”廖冰幽幽说道。 现场顿时静了下来。 刘静、眼镜等纷纷把目光转向李振华。 廖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要下县。 想起当初廖冰因为不愿下县而与李振华分手，今天却因为要和李振华在一起而要下县。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李振华觉得很尴尬。 两人分手已经那么久，自己也一点没有和廖冰复合的意思，上一次聚会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想不到今天廖冰竟然来这么一出，当着同学的面说要和自己在一起。 “你们别误会！”看到大家盯着自己看，李振华连忙解释，“我和廖冰什么都没有，完全是她的一厢情愿。” “是，是我一厢情愿！”廖冰激动起来，“振华，我一直忘不了你，我很后悔和你分手。我以前是鬼迷了心窍，不懂得珍惜和你的感情，我是被雷枫那个渣男骗了。现在我明白了，你才是我最爱的那个男人。我不想立功，不想出人头地，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振华，让我回到你身边，我去栖霞陪你好吗？” 大家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好好的同同学聚会，被廖冰变成了个人的表白。 这是李振华和廖冰两人的事，大家也不好插手，所以都选择了沉默，静观两人的表演。 李振华只觉得一阵恶心。 廖冰的话，听着是一片真心，令人动容、 可是李振华知道，里面全是假的。 说到底，现在的廖冰，和雷枫相处之中出现了问题，两人的关系有了裂痕。 而李振华现在却是蒸蒸日上，无论是财富，还是事业，都是形势一片大好，如果估计不错，将来的成就绝对会在雷枫之上！ 所以，廖冰改弦易撤，想重新回到李振华的怀抱。 说白了，就是想找个有前途的接盘侠！ 可是，接盘侠有这么容易找的么？ 当年被你抛弃还历历在目，转头又想让人家再度接盘？ 这得是多神奇的脑回路，多大的敢想敢做啊？ “廖冰，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李振华直接说道，“你后不后悔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了。你跟不跟渣男我没兴趣，是不是被人骗我更加没有兴趣。你想不想立功，出人头地我也不管，但是请你离我远点，不要说什么回到我身边的话，这让我很恶心。明白吗？” 李振华的话 说的非常重，直截了当地回绝了廖冰的请求。 如果换做是一个真正的痴情女，肯定会悲痛欲绝。 但是李振华知道廖冰不会。 因为廖冰不是痴情女。而是一个心机女，无耻女。 果然。廖冰并没有伤心，而是反问：“振华，我都愿意为了你放弃省城的优越生活了，你还不满意吗？还不肯原谅我吗？” “呵呵！”李振华气得想笑，“你为了放弃优越的生活？真是笑死人了。如果你为了我放弃优越生活又为什么分手？如果你不是很为了优越生活又为什么和了雷枫在一起？” 廖冰：“我不是后悔了吗？” “呵呵！”李振华冷笑，“你后悔我会要听你的，接你的盘？廖冰，你是不是太把你当回事了？” 第336章 还是来了 廖冰顿时语塞。 “哎，算了算了，同学上头，大家一人少说一句。”眼看两人越来越有火药味，孙同学出来打圆场。 “今天是我们同学难得聚会，大家都说点高兴的话好不好。你们的那些恩怨就不要在这里说了，过后你们自己找个地方说去，我们耳不闻为净！” “对，聚会就要开开心心的，说那些事儿干啥？来来，我们喝酒！” 眼镜适时站起来，举起酒杯， “为了我们的一周年聚会，干杯！” 大家只好跟着站起来，碰杯。 廖冰幽怨地瞪了李振华一眼。 李振华当做没看见，又避开了和她碰杯，和刘静等碰杯后，一饮而尽。 接着，大家坐下边吃边聊，都很自觉地避开了感情的话题。只是聊过往，聊见闻，聊生活和聊工作。 只是经过刚才廖冰的一闹，气氛还是受到了影响。半个钟头后，大家就散去了。 第二天，李振华照常上课。 刘静等照常来听课。 一个星期后，信访新规培训学习专题活动结束。李振华返回了栖霞。 第二天，回县政府上班。 一回到办公室，曾花就抱着一大叠文件走了进来。 “领导，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文件都堆积在我们那里一个星期了，请领导批阅！”曾花笑着说。 两人是老同事，又是邻居，双方就没有那么拘谨，说话交流比较随意。 “不好意思啊，辛苦你们了。”李振华一边说，一边伸手接文件。 县政府的文件，一般来说，不管是不是分管的范畴，都会分发到每一个副职。 李振华去了省城一周，未阅的文件相对较多。 “这段时间，县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曾花：“特别？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有一件，可能和你有关。” 曾花说着，从文件堆里找了找，抽出一份：“领导，就是这份。可能和你夫人有关。” 李振华接过来一看， 《栖霞县人民政府关于同意栖霞糖厂进行转制改革的决定》。 心中顿时一沉。 还是来了！ 前世，糖厂作为栖霞第一家进行转转制的企业，因为职工和有关方面对转制方案意见不同，闹出了很大的风波，李振华的岳父，方元还因此进了局子，被关了几天。 这一世，李振华想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在年初拜年的时候，就通过方元给厂方支招，想挽救糖厂于危难。只要工厂走出困境，政府就没有理由进行转制。 现在看来，李振华的“支招”并没有发挥作用，糖厂还是走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 李振华让曾花先出去，自己开始认真阅读文件。 这个文件分两部分，前部分是县政府的决定，内容很简单，说的是根据上级关于国企改革的精神，为了贯彻落实抓大放小的政策，盘活国有资产，经研究，决定对县属糖厂进行经济体制改革试点，视情况可以采取拍卖、出售、破产、入股等灵活多样的形式处理。， 第二部分，是糖厂情况的说明。从说明中可以看出，现在的糖厂，负债严重，已经逼近资不抵债（未计土地资产）。 正好是因为经营不善，资不抵债，才被县政府拿出来作为第一家改制的企业。 “胡继承，一年来当真什么事也没做么？”李振华疑惑地想着。 如果按照李振华的提议，进行多元化经营，是有可能帮助糖厂度过难关的。 毕竟糖厂的困难，最大的因素是受到便宜的进口糖的冲击，如果进行多元化经营，完全可以通过副业的利润弥补主业的亏损。 九十年代，造纸是一个新兴行业，特别是卫生纸行业，方兴未艾。如果糖厂利用制糖剩余的蔗渣原料进行造纸生产，有很大的优势。就算不能完全扭转局面，至少不会这么快走到破产的边沿。 带着疑问，李振华下班回到了家中。 方若初正在逗着女儿初初玩。 初初是女儿的乳名。 当初女儿出生的时候，李振华一下也想不到什么好名字，想到老婆叫着方若初，女儿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于是脱口而出，就对婴儿喊起了“初初”。 不想这个名字，一喊出口，父母和妹妹都很喜欢。 说名字很好听，朗朗上口，而且一听就是女孩子，又契合 “初生”的特殊含义，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于是，一家人罕见达成共识，孩子就叫“初初”。 “初初，你看谁回来了？”方若初抱着胖嘟嘟的女儿，对着李振华的方向。 初初睁大了眼睛，看着李振华，一言不发。 李振华从方若初怀里抱过女儿，看着女儿好奇的大眼睛，忍不住亲了两口。 “初初！初初！嗯——” 初初似乎感到了亲情的呼唤，两只小手舞动起来，努力往中间凑，好像想要鼓掌的样子。 “咯咯咯！咯咯咯！” 初初发出愉快的笑声。 她还不会说话。 逗着女儿玩了一会，李振华把女儿交还给方若初，问道：“爸呢，这段时间爸有没有过来？” 李振华问的是方元。 “我爸？他已经好久没有来过了。”方若初回答，“听说他一直在厂里忙。好像厂子要拍卖了，厂里各种各样的事情特别多。” 李振华心中一个咯噔。 感觉要坏。 工厂要拍卖，关你个副书记什么事啊，要管也是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他们的事好吗。 要知道，方元在糖厂一直就是一个边沿化的人物，没有实权，厂里的经营管理从来与他无关。说管的是党建，可是实际工作也就是管管档案，按时发展几个党员，考察考察后备入党人选，真和工厂的经营管理沾不上边。 现在工厂要拍卖，完全是经营管理方面的事，和方元的本职工作无关。方元能忙些什么呢？ 只有一点，就是方元仍然和前世一样，因为拍卖关乎职工的切身利益，方元在忙着为职工的利益奔忙！ 为职工利益奔忙，本来无可厚非，可是在特殊的时代，在特殊的历史时期，就是与虎谋皮，就是找死！ “不行，我要去找爸聊聊！”李振华说完，就走出了家门。 半个钟头后，来到了教育新村。方元的家。 李振华拿这两条烟，两瓶酒，还有两盒脑黄金，敲开了家门。 “振华？你来了，若初呢，初初呢？” 开门的是方母，看到只有李振华一人，他探头往李振华身后看了看，问道。 “哦，若初在家里忙着呢，她说她有点累，就不陪我了，让我自己来！”李振华说道。 “哦？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拨出去的水。才嫁出去多久啊，就不回来看妈了！”方母抱怨道。 “妈，你别这么说，若初虽然没回来，可是想着您呢。你看，这就是她让我带回来给您的。” 李振华把两盒脑黄金递给方母。 “脑黄金？” 方母顿时眉开眼笑，连忙接过，“嗯呢，这丫头，知道我爱吃这个，女儿还是女儿啊，疼母！” 李振华跟着方母走进屋里。 方元正在客厅看报纸。 第337章 走到破产边沿 “爸！”李振华 叫了一声。 方元抬起头：“你来了？” “嗯，你在看的什么呢？”李振华一边放下礼品，一边问。 方元抖了抖手中的报纸，“看看新闻，看现在国家的政策是什么，为什么要卖工厂。” 李振华瞄了一眼，那是银民日报，着名的喉舌。 上面有一篇文章，《抓好大的，放活小的，好钢用在刀刃上》。 “爸，你就看这个，都学到了什么？”李振华一边说，一边递给岳父一支烟。 方元：“我不明白，报纸上明明说要抓好大企业，放活小企业，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把厂子卖了？我们厂到底是大还是小？说小，它是我县第一大厂，有职工三千多人。说大，他和央属和省属企业来说确实小。但是就算是小，也是放活吧？可是为什么是要卖呢？” “卖掉也是放活的一种。”李振华说道，“你可以看另一篇文章。” 李振华把报纸翻了个面，又有一篇文章：《放下包袱，轻装上阵，集中资源做大做强优势企业》。 说的是应当放弃一批效益不好、持续亏损的企业，集中资源扶持效益好、有前途的企业，培育一批具有国际竞争力大企业集团，争取进入全球五百强。 对于大多数扭亏无望的国企，可以采取破产、出售、拍卖等方式进行处置，减轻政府包袱，实行产业转型升级。 方元看了一会，说道：“我不明白，我们糖厂怎么就成了包袱呢？它可是共和国成立以后建设的第一批工厂，见证了国家的成长。几十年来，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为什么现在遇到困难了，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方元作为糖厂的老职工，一辈子在糖厂工作，对工厂有很深厚的感情。 听说政府要把厂子处理掉，感情上接受不了。 这也是大部分普通职工的想法。 毕竟在工厂干了半辈子，学习、生活、工作都在工厂，可以说，工厂就是家，家就是工厂。工厂要拍卖了，家就没了。 尤其是，受了几十年的企业主人的教育，很多人真的把自己当做企业的 主人，任劳任怨，吃苦耐劳，穷其一生。 突然之间，上面说要把工厂卖了，也不征求大家的意见。 很多人都想不通。 “工厂的确是曾经做出过很大的贡献，但是时代在发展，形势在变化。如果不能跟上形势，落后于时代，被淘汰是必然的的。” 李振华说道，“糖厂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到底是效益不好，政府不可能一直输血。要挽救糖厂被拍卖的命运，唯一的办法是扭亏为盈。如果工厂有效益，蒸蒸日上，政府也不可能处理。” “可是效益不好也不能全怪企业吧，现在进口糖冲击的那么厉害，糖价上不去，生产越多，亏损越多。我不明白，我们是要进口那么多股吧糖？益了股吧，却牺牲了我们自己的工厂。”方元愤愤不平。 “这个是关于关贸总协定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形势如此，我们只能在这个形势之下想办法。”李振华说道，“对了，爸，之前我封你说过，可以尝试 进行多元化经营改变被动局面，你没有向厂里提过吗？” 方元：“提了，可是胡总没有采纳。他说工厂现在发工资都难，哪来的钱投资？我找他两三次了，他都没有答应。” 李振华叹了口气。 果然，胡继承根本不理会方元。 按照自己对胡继承的了解，就是有钱，他也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 毕竟投资一种新产品，未知的因素太多，没有人敢说一定赚钱，赚大钱。 尤其是对于胡继承这种贪图享乐的人来说，躺平不香吗？ “胡继承不同意建设造纸，其他方面呢，不如节支，做得好们也是可以改善财务状况，扭亏为盈的。工厂这样一年来都做了什么？”李振华问难道。 “节支？”方元想了一会，说道：“其他的节支我不清楚，但是厂里分三次裁减了大批人员，现在工厂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一的职工下岗了。” 李振华皱眉。 工厂的领导，果然牛逼，一说到节支，首先就拿工人开刀。下岗三分之一？这可是一笔很大的数字。节约出来的工资开支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就这样，工厂的效益还没有改善吗？”李振华问道。 “改善？”方元苦笑，“不但没有改善，还恶化了。年初的时候，工厂还是亏损一千万，现在已经亏损三千万了！” “对，怎么能扭亏呢？现在的工厂领导，就会吃吃喝喝，正经事没做几件。”方母在一边发牢骚，“那个胡厂长，出入豪车，天天去宾馆酒楼吃喝，说是业务应酬。也不见他为工厂带来什么效益。我不明白，上面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人来当领导！” 方元：“不要乱说。上面有上面的考虑，领导的事不是我们能随便说的。” 方母“我有说错了吗？你说自从老胡当上厂长以来，为工厂做出过什么贡献？工厂不但没有一点好转，还越来越差。 他倒好，买豪车，包二奶，家里起了几栋楼，也不知道钱从哪里来的。连个儿子胡彪也跟着在厂里飞扬跋扈，为非作歹！要我说，这样的人就不该当领导！” 方母越说越来气，“我说老方，你不是副书记吗，不是有监督权吗，厂长这么坏，你们委就不能管管的吗？” 方元气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他能监督吗？当然不能啊。 他只是一个副书记，胡继承除了是厂长，还是党委书记！ 副书记是书记的下级，受书记的领导。 方元拿什么监督呢？ “妈，别说这个了。”看到两老吵架，李振华赶紧打圆场，“还是说说具体的事情吧，现在你们厂这个拍卖进行到了哪一步？” “这个我科不清楚，你问老方！”方母转身倒茶去了。 李振华把目光转向方元。 方元吸了两口烟，吐出袅袅烟圈，心情平复了下来。 说道：“县里的方案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厂里正在拟订职工安置方案。具体是由经管办公负责的。” 经管办？ 不就是我以前工作的科室么？ 李振华一惊。 历史没有改变，职工安置方案还是由经管办操刀。 前世，安置方案是由李振华为主撰写的，按照国过有关政策，充分考虑了工人群众实际困难，提出了一个比较人性化的补偿安置办法。 只是，有关方面认为安置费用大，没有采纳。又由胡继承的厂办重新制定了一个安置方案，大幅砍掉了职工安置开支。结果，上面采用了胡继承的方案。 职工不服，采取了抗争行为。 可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很快被镇鸭了下去。相当多的员工被抓，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真是后话。 现在，李振华关心的是，这个安置方案没有了自己参与，还和原来一样吗？ 还有，这只是“职工安置方案”，那么对工厂的处置方案呢，又是什么样的？ 这才是重中之重。 因为对企业的处置方案，决定了企业是否有能力给予职工什么样的补偿。 处置的好，企业有钱，可以多分。 处置不好，企业没钱，就只能喝西北风！ 第338章 风雨欲来 “这个经管办的方案你这里有吗？我想看看。” 方元：“没有出来。这件事，经管办那边，应该还在拟订。现在经管办压力很大，职工对卖厂地处很大，毕竟，卖厂的事，上面刚刚决定，到底如何买，卖给谁，还没有定论。所以，这个安置方案也不好拟定！ 毕竟安置方案，也要根据工厂的资产变现情况来做依据，现在企业处置结果未定，到底工厂拍卖能回笼多少钱，都是未知数。听说县里正在跟几个老板接触，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 “对了，振华，你不是在政府上班吗？县里对我们厂到底是打算如何处置？” 这个时候，方母走过来插话。 “我……我真不知道。”李振华苦笑。 秘书科只交给他县里关于对糖厂进行 转制改革的决定的文件，至于具体推进进度，并没有在领导成员之中通报。 尤其是，国企这一摊，并不属于李振华的工作范围，直接领导是赵刚，底下还有分管领导姚文龙，再有就是工业的直属主管部门经贸委。 也就是李健富和赵东的工作单位。 以前叫做经济委员会，现在改名叫做经济贸易委员会。 “不是吧？你是副县长都不知道？”方母有些不相信。 “这个不是我管，我真不清楚。不过，我会去了解。”李振华回答。 他现在的确很关心这个方案，前世，胡继承和某些领导串通一气，贱卖国有资产，很大一部分钱流进了个人腰包，职工的利益受到严重损害，这也是工人们上街走路的主要原因。 当时在某些小圈子里有一种说法，叫做“最后的狂欢”。 指的是某些人利用国企转制的机会，贱卖国有资产，疯狂攫取非法的利益。把拍卖工厂这样一件无论是对绝大部分企业员工，还是对企业的所有者代表政府来说，都是悲伤的事件，演变成少数人巧取豪夺的狂欢。 胡继承之类的原本企业管理层，摇身一变，转变成企业老板，一夜之间，成为千万富翁。 当然，企业管理层之所以能够顺利鲸吞庞大的企业资产，背后自然是朝中有人。 可惜，当年李振华只是一个普通的企业干部，没有资格、没有能力接近权力阶层，对有关人员的胡作非为无能为力，只能和绝大部分职工一样，进行无力的抗争之后，也只能接受不公的命运。 时间再度来到这个敏感的时刻，如果要避免前世的悲剧重演，就必须了解县里的相关处置方案，以及相关人员的情况。 好在这一世当了个副县长，有了一定的权力，可以了解、掌握到更多的情况。坏处是国企这一摊，不归自己管，想要插手，并不容易。 尤其是赵刚组建了所谓的八大集团之后，国企的大事基本是他说了算，李振华就更加说不上事了。 “振华，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工人做主，你看，厂里的工人辛苦了一辈子，很多祖孙三代 都在厂里，突然间厂子说卖就卖了，你叫这些人怎么办。”方母说道。 “对，振华，能够帮就帮一下。要知道，几十年来，厂里奉行都是低薪政策，那个时候我们讲究无私奉献，人们并没有攒下多少钱。现在厂子突然没了，他们真的很难。”方元也说道。 “嗯，事情我会尽量去了解。”李振华模棱两可地回答，“不过这件事，爸，我觉得你就不要掺和了，既然厂里有人负责，你就放心好了。” “我也不想理，可是一想到厂子就要拍卖了，我就静不下心来。还有，很多工人会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卖了厂，他们的权益怎么保障，工作还有吗，住房还有吗，还有很多，问卖了厂，能够分到多少钱。” “这么多人问我，我无法不关心。我也知道，我现在也清楚了，处置这些效益不好的企业，已经是既定的国策，无法改变了。但是我希望政府能够多为工人考虑，妥善安置干部群众。让他们老有所住，老有所依，不至于无依无靠，甚至于流落街头。” 方元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自己崭新的房子，“毕竟很多人不像我们有自己的房子！” “爸，你就不要太多担心。政府既然要处理，必然会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是我会尽力争取一个较好的结果！”李振华安慰道。 两人又聊了很久。李振华掌握了更多的关于糖厂的信息。 原来，由于市场环境的影响，制糖业受进口糖的冲击极大，糖价持续走低，工厂已经是连续三年亏损。 胡继承当上总经理后，吃穿住行玩和国际接轨，但是企业效益却不和国际接轨。 糖厂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职工们虽然提过很多提案和建议，想要扭转工厂的困难局面。 可是胡继承一直没有采取什么有力措施，当工人们质询的时候，总是以市场原因和国家政策来开脱。 动撤就是环境不好，银行不放贷，所以没有办法。 他从来不从主观原因去想办法克服困难。 实际上是，市场环境和国家政策都是统一的，对每一个企业都是一视同仁。可是依然有企业逆势起飞。 比如中州中柴总厂，比如民营的尔阴洁药业有限公司，混合所有制的青山修造有限公司。都发展的很好。 更有刚刚引进的薛鹤的小灵通工厂，马上就要迎来疯狂井喷式爆发。 说到底，最主要的还是企业的经营管理者经营不善。 本来，李振华想通过方元向他建议建设造纸车间，闯出另一条新路，无奈胡继承根本没有兴趣，置之不理。糖厂最后转机就这样丧送了。 现在，政府已经发文要对糖厂进行改制试点，形势已经不可逆转。李振华就算是重生者，也改变不了这个进程。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一个好的拍卖方案，杜绝国有资产的流失。争取一个好的职工安置方案，让晚年下岗的职工有一个相对较好的结局。 离开方元家，李振华心情很沉。 虽然在岳父那里夸口会争取一个较好的结果，其实心中无底。 很简单，国企这一摊不归自己管。 而是归赵东和李健富管。 按这两个货色贪得无厌的性格，一定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把“最后的狂欢”演绎的淋漓尽致。 企业方面，则是胡继承负责，他因为胡彪的事，也对李振华产生了深深的怨恨，绝对不可能听从李振华的意见。 更何况上面还有赵刚，直接插手企业出售的事情，李振华想要干预，就更难了。 分管工业的姚文龙，虽然说和李振华的关系还不错，但是有赵刚在，他也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在企业转制这样的大事上，他没有决策权。 去找姜玉山？ 想了一会，李振华又摇摇头否决了。 毕竟这次国企改革，是执行国策，项目本身没有毛病。就是姜玉山，也不可能反对糖厂出售。 其次，现在方案到底是怎么样，还不清楚，找姜玉山也说不出个子丑演卯，反倒给姜玉山自己伸手太长的嫌疑。 毕竟姜玉山分配给李振华的任务是发展新经济！ 想了半天，李振华 忽然又想起了张莹莹。 第339章 各有打算 “糖厂拍卖？” 这张莹莹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一些。听说自从县里决定工厂出售后，有不少公司联系洽谈。具体怎么样我不知道，当时听赵刚说过，现在最有希望的有两家公司，一家是鹏城的公司，一家是港城的公司。” “鹏城、港城的公司？”李振华一愣，“是不是叫做强华发展集团有限公司和维京商贸有限公司？” “好像是，在酒局上我听赵刚提到过。咦，你怎么知道？”张莹莹惊奇道。 要知道，这可是内幕消息，她也是付出了肉的代价才知道的。 李振华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当然知道。 他还知道，这个维京公司的幕后老板，其实是糖厂的总经理胡继承，还有几个核心管理层成员。 果然如此，和前世一模一样，糖厂管理层跑到境外去成立的皮包公司和鹏城的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成为了糖厂收购的最后竞争者。 只不过前世，李振华是后来才知道，维京和胡继承的关系。 那个时候已经迟了，一切都成为了定局，胡继承最终通过空手套白狼的方式，一举鲸吞掉糖厂庞大的国有资产，后来又经过倒手，最终在原来的厂址上，开发成了楼盘，赚了个天文数字的财富。 “我也是听说的。”李振华随口敷衍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洽谈进行到了哪一步？” 张莹莹：“我哪知道？我就是偶尔听他们提到过。但是听说他们把这件事作为明年的工作重点。” 看看手上的小灵通，已经是十二月底，很快就要过年了。 “嗯，多谢你了，有消息及时联系。”李振华说完就要告辞。 “等等，都要过年了，也不留下来陪陪老娘？”张莹莹走上来，双手搂住李振华的脖子。 “以后再说好吗？你也说了，快过年了，我事情很忙，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李振华拉开她的手。 “我知道你很忙，但是再忙也不差这半个小时是不是？”张莹莹并没有放手，一双丹凤眼涩眯眯地盯着李振华的脸看，好像要吃人。 李振华有点为难，怎么每次来找张莹莹，她总是要求这个呢？ “咳咳！”李振华有点尴尬，“张经理，你是不是应该成个家了？这样下去总不是不办法。你也三十而已了，应该找个老公了。” 张莹莹：“我也想找个老公。可是一般的男人我看不上眼，那些追我的小青年，看上我的不过是我的钱和地位，妄想攀上富婆少奋斗十年。可是我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我看上的男人，像李县这样优秀的男人，却又都成了家。” “难道你就这样了一辈子下去，不嫁人？”李振华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张莹莹叹了口气，“但是终身大事我是宁缺不滥。如确实遇不到合适的，我宁愿单身一辈子。” 李振华也叹了一口气。他总算明白了社会上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大龄剩女。很显然，她们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一般的男子她们看不上。 可是优秀的男人往往早成了家。 其实所谓优秀的男人，在这些眼高于顶的女人眼中，绝对不是学识和帅气，而是地位和财富。 能够取得不错的地位和财富的男人，怎么有可能是一个年轻小伙？基本上已经是大叔。 所以，张莹莹她们的追求，注定是镜花水月，很难实现。 所以，她们要么做单身贵族，要么和和人做露水夫妻。就像张莹莹现在一样，游离于不同的优秀男人中间，获取自己的所需。 “好吧，我们只有半个小时。”李振华无奈地说道。 谁叫自己有事要求张莹莹呢？ 回到办公室，李振华喀什翻找文件。没有找到糖厂改制两领导小组的文件，但是找到了一份《栖霞县政府关于成立国企改革领导小组的决定》的文件。 这是去年的时候就印发的。 该小组负责统筹推进全县的国有企业的改革。 组长是县长赵刚，副组长是常务副县长徐庆云和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姚文龙。 组员有李健富和赵东。 办公室设在经贸局，办公室主任是李健富。 “好家伙，全是赵刚的人啊！”李振华暗暗惊叹。 怪不得前世糖厂改制完全按照胡继承的剧本走，因为胡继承和他们是一起的啊。 这个小组，既然是负责国企改革，那么糖厂的改制，自然就是由他们负责具体事务。 李振华拿起一只红笔，在“姚文龙”上面圈了一个圈。 这是自己唯一可以争取的对象。 做完了这一切，李振华就下班了，回到家中。 既然糖厂的出售不可避免，自己也要利用这个机会，大赚一笔。 “若初，今年公司的经营情况怎么样？”李振华问方若初。 “非常好！” 一说到初心公司，方若初就很兴奋，“老公，你知道吗，自从开了分店，又代理了小灵通，今年公司的营业额比去年翻了三倍，利润翻了五倍！” “哦，是么，那利润有多少？”李振华笑着问，一点也不惊奇。 毕竟小灵通的利润太高了。尤其是代理，除了投入资金周转，完全不需要其他成本的投入，利润率比正常的零售销售利润高得离谱。说是坐着收钱也不为过。 方若初：“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利润已经过了千万，按照我们75%的份额，我们的分红超过800万！” 800万？ 李振华也有点心惊。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这可是95年啊，加上前两年的分红，李振华的分红已经过了千万，妥妥的千万富翁。 这在前世是不可想象的。 说明这一年，李振华在做甩手掌柜的情况下，方若初的经营管理是成功的，保持了公司的快速增长。 “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办？”李振华笑吟吟地问。 方若初想了一下，兴奋地说：“老公，我打算全部用来买股票！” “全部买股票？”李振华皱了一下眉头。 “是啊，老公，不是你叫我买股票的吗？今年我投入了50万，试着买了一些，现在已经赚了30万，快翻番了！”方若初兴奋地说。 “嗯，还可以。”李振华点点头。96——97大牛市马上就要启动，投资股票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 “不过你只能动用一半的资金，另一半资金我要你买糖厂周边土地！”李振华话锋一转，说道。 第340章 炒股还是买地 “又买地？！”方若初惊奇地问。 她可是记得清楚，前年李振华刚刚买了十亩土地，到现在都闲置着，地上已经生满了杂草。 “对呀，买地。”李振华说道。 “买那么多地有什么用？升值的老慢了，还不如买股票赚的多！” 方若初刚刚在股市上赚了一些甜头，正在兴头上。 而土地两年了，才由十万一亩升值到12万一亩，比股市赚钱速度慢多了。 “股市有风险，土地没有风险！”李振华说道，“老婆，听我的，一半买股票，一半买地，万一哪一天股市不行了，还有土地兜底！这是最稳妥的方式。” “哥，这就是你不对了，别人都是卖房卖地去买股票，你却放着赚钱的股票不买，要去买地。” 这个时候，屋里的李佳音 走了出来，“我支持买股票！嫂子今年才进股市几个月，就赚了几十万，快翻倍了。土地哪有这么赚钱？那么多钱仍在那里动不了，想想就觉得可惜！” “可惜你个头。”李振华敲了妹妹一个脑壳，“你就看到别人卖房卖地去买股票，你没看到他们哭！房子和土地永远不能卖了去炒股，明白吗？” “为什么不？趁着股市行情好，赚了一波回来再买更大的房子，更多的土地不好吗？”李佳音白了李振华一眼，不服气道。 “你当股市是你家开的啊？你说赚就赚，说卖了就卖了？搞不好套死你，炒股炒股，炒成了股东。一个没有分红的股东！”李振华说道。 “你才是股东！要是我，一见情形不对，我就跑了。如果赚钱，我就持有！我就不信能套着我！” “是是，你聪明，要不给你买两只试试？”李振华一点也不生气，妹妹的想法和那些炒股新手一模一样。 总觉得自己很聪明，高抛低吸，稳赚不赔。 可是股市哪有这么容易赚的？实际操作的结果和入市时的设想正好相反，套了舍不得抛，总想反弹回本再卖。 盈利了却怕到手的利润失去，一有点风吹草动赶紧抛掉，名曰落袋为安。这也是专家们的标准教程。 结果就是完美错过主升行情。 “试试就试试，你给我十万，我保证给你赚回来十万！”李佳音信誓旦旦。 “行，若初，你到证券公司开个户，存十万，给佳音！”李振华当即吩咐道。 “啊？”方若初出乎意料，想不到李振华竟然真的要让李佳音炒股。 “真的啊？” 要知道，李佳音还只是一个学生啊，炒股合适吗？ 其实李振华想的很简单。任何的道理，不经过亲自试验都不会真正懂，只有经过亲自体验，才会明白其中的真谛。 出名要趁早，锻炼要趁早，真理越早弄明白对个人越好。 李佳音的一代，将是证券金融业风起云涌的一代，让她早点接触金融证券行业，对她日后的成长有好处。 李振华笑着点点头：“真的，给她十万，以后她读大学的费用就在里面了。” “啊，不会吧，这就是佳音读大学的学费？如果赚不到钱，或者赔了不读书了？” 方若初更加惊奇，以为李振华只是给钱李佳音玩玩，却不想会附带条件，用那个炒股的钱支付学费！ 可是这样的想法也太冒险了吧？ 虽然她炒股赚了几十万，但是她知道炒股是有风险的，和学费挂钩不对。万一亏了，岂不是大学也不用上了？ 要知道，赚赚这三十万，也不是一路顺风赚来的，其中也经过了不少赔钱的买卖。中间还请教过李振华，李振华多次提示她买卖的时间点，才有惊无险地赚取了不菲的利润。 如果完全靠她自己，她还真没把握赚这么多的钱。 “嫂子，不怕，我不会亏的！” 李佳音听到李振华竟然同意她炒股，早就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跑过去就搂着方若初的脖子。 她听过杨百万的故事，心中心羡慕不已，也曾经幻想有朝一日自己可以炒股，一夜暴富。 只是她只是个学生党，没有本钱，加上李振华又一直督促她抓紧学习，才没有心思放到股市上。 现在李振华居然突然同意她炒股，这简直是飞来的喜讯，她感觉自己的春天要来了。 “嫂子，你最好了，快给我开户，我准备好了，今年过年前先赚个万把，下学期的学费杂费我全包了，不要家里一分钱！嫂子，我行的，相信我！” 方若初：“不是嫂子不相信你，只是学费从这里出这事太大了，这样吧，嫂子给你开户，赚的是你的，不赚也不要紧，嫂子另外给你学费。” 李佳音看了李振华一眼。 意思很清楚，看哥哥是不是答应。 李振华摇了摇头。 他知道，做任何一件事，都不能太轻松。如果没有点压力，很难做好。 李佳音努了努嘴，说道：“嫂子，我不要你的钱，我就要靠我自己炒股赚钱。我可不想我哥把我看扁了！” 说着朝李振华晃了晃拳头。一副初生牛犊的样子。 “你们都在说些啥呢？怎么又是炒股又是买地的？”就在这个时候，李母陈英连从屋外抱着初初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李振华的父母已经从村里搬了出来同住，主要就是帮李振华带孙子。 而父亲李乾有，则主要看铺子。 李振华履行承诺，把一楼打造成了一间店铺，开了间士多店，给老父李乾有打理。 一个农村人，没有些事干很不习惯，让他打理间士多店，既不辛苦，又让他有所寄托，还有收入，再合适不过。 “妈！” 李振华和方若初都叫了一声。 陈英连：“我不同意买股票，那个东西能挣钱？还是买地好，有了地，可以做地主。做地主收租，多稳！你们不知道，以前的有钱人都是地主。振华，听妈的，别买股票，买地！” 李振华和方若初面面相觑。 方若初：“妈，你听我说，买股票好，赚钱快，今天买进，明天卖出，运气好的时候，一天就可以赚个20%！” “一天赚20%？骗我孙女呢？”陈英连完全不信，“世界上哪有这么快容易赚钱的事，肯定是骗人的。不靠谱。做生意也要讲个周转，没有一头半个月见不到利润。就是收租，也是按月收的。儿子，你千万不要被骗了，赚钱不容易，要懂得守财！听妈的，买地！” 方若初：“……” 李佳音不干了，插话道：“妈，股票是新兴的东西，你不懂。赚钱真是快，很多人都一夜暴富！买地收租？得到牛年马月才赚那么一丁点！” 陈英连：“丫头，你懂个啥？妈不懂？妈走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妈不知道？妈警告你，股票的事你别碰，一个学生，不读书干啥？还想炒股交学费？你咋不上天呢？” 李佳音：“妈，你咋看不起人呢？我就是要炒股交学费咋了？我凭自己的本事赚钱交学费不好啊？难道非要我向家里伸手你才高兴？真是老古董！” 陈英连：“死丫头，还顶上了。振华，别给她钱，看她拿什么炒！” 李振华：“……” 李佳音急了：“哥，你可是说答应过我的，给我十万炒股，可不能反悔！” 陈英连：“儿子，听妈的，把钱拿来全部买地，我们做大地主，以后你们在外工作，妈就在家帮你们凑孙子，收租金，一家子，多幸福！” 李振华头大。 本来是和方若初商量买地的事儿，想不到母亲和妹妹都卷了进来，一个要买股票，一个要买地，谁也说服不了谁。 第341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的过年 不过母亲的话也提醒了李振华。 就是母亲没有收入。 一家人，自己的方若初都有工作，父亲经营一间铺子，也算是有事做。 只有母亲陈英连，除了凑孙子没有事做。 人一旦没有事做，精力就会转移到家庭成员上来，横挑鼻子竖挑眼，容易造成家庭矛盾。 “妈，这样，我起几栋楼，用于出租，你专门负责收租金如何？”李振华说道。 “什么，儿子，你说建几栋楼让我收租？”陈英连笑逐颜开，“儿子，你不会是逗妈开心的吧？妈可是耕田耕了一辈子，做梦都想当收租婆。你知道吗？妈看电视剧，看到里面的地主、员外，靠收租大鱼大肉的，羡慕死妈了。” “当然是真的。”李振华笑道，“妈，你既然喜欢收租，我就建几栋房子让你收租。收租的钱。你爱买鱼买肉随便！” 这次轮到方若初不高兴了。 她不解地看着李振华。 不是说一半买地，一半买股票吗，怎么又建起房子来了。 李振华把方若初拉到一边，小声道：“老婆，我们在旁边不是还买有六块宅基地没有起屋吗？我算过了，每块建一栋四到五层的楼房，总共花费大概在一百万左右，我们今年不是有800万分红吗，加上去年的分红，现金流应该有一千万。就拿出一百万给妈建房子收租，剩下的一半一半，买地炒股！” 方若初这才笑了。 她还以为李振华要把教育新村的十亩土地都要建房子出租呢，如果是这样，一千万都不够花！ “行，就拿一百万建房子！”方若初愉快地答应了。 李振华松了口气，总算把婆媳间的矛盾化解了。 真是有钱好啊，如果没钱，婆媳都盯着手上那点资金，一个要吃肉，一个要吃鱼，那就麻烦大了。 摆平了老妈跟媳妇，李振华肩上却又多了一项繁重的工作。 就是年后要找人建房子！ 建房子可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同时兴建六栋住宅，工程量很大，设计方案、聘请工程队、购买物料、监督工程进度和质量……..工作量真不是一般的小！ 而方若初要上班，父母要看店和凑小孩，况且两老也不懂这些东西，很多事情只能李振华自己跟。 哎，为了家庭和睦，李振华只能拼了！ 另一边，糖厂的改制在厂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正如方元所说的，绝大部分的工人对工厂被出售想不明白，很多人开始串联，毕竟事关切身利益，尤其是关系后半辈子的生活，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到处打听县里的方案， 到底要把厂怎么卖，卖给谁。 对企业职工又是如何安置的。 每天都有职工到厂办公楼找领导询问情况，当然主要找的是胡继承。 因为谁都知道他才是话事人。 胡继承很精明，表示很委屈：“我也不知道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我和你们一样，也不想工厂被拍卖。我作为企业的总经理，企业被拍卖了，我和你们一样失业。我能干吗？！” “可是没有办法，清退效益不好的企业是国家的政策，我们只能配合。具体操作是政府的事，毕竟企业是属于政府的，决定权在县里。我只是个看门的，无权决定企业的买卖！”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多久，说不定过了年，我也和你们一样，成了个下岗人员。” “你们要相信我，相信我们管理层。我们是一直站在大家这一边的。只要县里征求我们的意见，我们一定从维护广大职工干部的利益出发，最大限度地维护大家的利益！” 这些话，很有蛊惑力，很多人还真信了，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胡厂长，您一定要为我们着想啊，我们一家老小都指望工厂呢！” “多谢胡厂长，麻烦你多向上面反映我们的困难，为我们尽量多争取一点补偿！” 胡继承皮笑肉不笑：“当然，当然，我可是一直把工厂当做我的家，我可不想工厂被卖给别人。大家放心，我会努力维护我们的利益的！” 看着工人千恩万谢地退出去的背影，胡继承心中冷笑。 一群傻蛋，到死还在感恩戴德。 不错，我是要为维护我们的利益，不过这个我们不是指你们。 老子的确是一直把工厂当做我的家，是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家。 我的家别人想买了去？没有那么容易！…….. 由于时间已经到了年底，糖厂的拍卖只能延到年后。 剩下来的时间，大家主要都是忙着年终收尾和总结工作。 当然，各单位最重要的是分年终奖和福利。 李振华离开了青山镇，没有资格再领取年终奖。 但是福利镇里仍然分了李振华一份。 刘德行直接用汽车拉来。 除了政府分发的糖饼年货生活用品，还拉来一大车农副产品，都是青山的特产。 李振华也只好收下。 毕竟是自己的老部下，如果不收，会显得双方疏远。况且，收取特产和一些实物福利，并不算违法。 至于县政府，李振华也得到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毕竟他这一年表现很出彩，经济建设搞得有声有色，不但引进了薛鹤这个栖霞有史以来的最大的高新技术大企业，使得栖霞的工业等级再上一个台阶。 还在信访领域做出杰出贡献，一手做出示范榜样，在全市推广了栖霞经验。 栖霞的名声再度在全市响起。 当然，县里的党政系统，也由于经济的快速发展，财政收入大幅增加，干部职工得到的奖金都比去年有大幅提高。 每一个人都喜气洋洋。 初心公司由于效益显着，李振华如期分到了800多万的分红。何勇、叶冰芸、小何等几个股东，也都按股权比例拿到了几十万到一百多万的分红，每一个股东都成为了富翁。 就连普通的营业员，每人也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狗熊、阿清、阿芬、马小燕等都欢天喜地。除了对老板感恩戴德，也感叹，离开糖厂是对了。 和大部分人的欢天喜地相比，在糖厂生活区，却是一片凄风苦雨。 那些默默守候在厂的老干部、老职工，尽管你几十年来忠心耿耿，视厂如家，。把所有的青春和精力贡献给了工厂，却遭遇了十年来第一次没有领到过年的奖金。 原因很简单，工厂已经进入拍卖倒计时，已经没有发放奖金的资格和能力。 部分在岗的干部职工吗，还能领到一些糖饼之类的年货，一千多下岗 员工，则是什么都没有。 真正的两袖清风。 这对于曾经风光无限的栖霞历史上的第一大厂来说，真是讽刺。 对李振华来说，确实有喜有忧。 喜的是，过去在乡下，每年都要参加领导假期值班。 而他作为党委书记，每年的大年初一，都得在青山乡政府轮值，无法和家人 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今年不一样，在县政府全职，县政府并不像基层政府一样，领导假期需要到办公室值班，而是留下电话，保持24小时开机，大院的值班人员有事才会打电话通知领导。 可是哪一个值班人员，又会那么傻，会在春节大假这个重要节日去打扰领导的生活呢？ 所以，县政府的这个假期领导轮班制度，实际上是做个样子，照收加班费罢了。 忧的是，李振华事情太多，根本闲不下来。 第342章 遇见前上司 大年初一。 春晚之后，李振华按照惯例，燃香烛，拜天神祈福，放鞭炮驱赶年兽。 之后睡了不到五个钟头，就被母亲陈英连喊醒，赶着全家到寺庙烧香祈福。 没有办法，母亲最迷信这个，每年的大年初一，必定要一大清早赶到寺庙烧香拜佛。 以前母亲在村里住，自己在单位住，并不觉得。现在母亲搬来住了，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李振华当了副县长，母亲更加讲究了，天不亮就赶着儿子起床，催促李振华带上媳妇和孙女，一同赶往附近的寺庙，烧香拜佛，祈求菩萨保佑李振华升官发财，全家平安。 回来的路上，李振华又带着方若初他们逆时针绕了一大圈，走了半个城区才回到家里。 这就是民间的“行大运”。 寓意新年幸运，行好运，大运。 下午，逼着李佳音复习了半天的功课，并且解答一些疑难问题。 因为还有最后几个月就要高考，一年之计在于春，大年初一不落下学习，也预示新的一年学业进步的好兆头。 另外，何晓雪也要高考，李振华还要打开电脑，通过电脑聊天和邮件，解答何晓雪的学业问题。一天就没有空闲的时候。 幸运的是，饭菜不用自己动手，有母亲和方若初在家，自己只需做个甩手掌柜，坐等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就可。 有家的生活就是不同，虽然很忙，但是感觉很暖，很踏实。 初二，万年不变的日子，夫妻双双把家还！ 李振华带上方若初、胖嘟嘟的初初，载着满车的礼物，返回娘家。 “老公，我想买一辆车！” 路上，坐在后座的方若初忽然说道。 由于抱着孩子，方若初并没有坐副驾。 买车？ 李振华这才想起，自己的现在开的这辆夏利，已经有了几年的车龄，也太残旧了。虽然说自己平时有公车，可是很多私人场合，还是需要开自己的车。比如，到领导家拜年，开公车给领导印象不好。 而方若初更是一直摩托车上班。虽然说，家庭离公司不远，开摩托车很方便，但是作为一个管理者几十个员工的，年销售额几千万的企业老总，没有小车显然很寒酸。 尤其是有时候方若初还要出差，只能搭乘大巴和火车。 以前只是忙于自己的工作，竟然没有想到这一档子事！ 而方若初，从来不是个乱花钱的人，也一直没有提，只是默默地开她的小摩托。 现在有了初初，如果继续开小摩托，显然不不适应了。 一是安全性不好，一个人开着摩托，载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儿，很不安全。二是刮风落雨晒太阳，也容易对小孩身体健康造成影响，所以，购买一部小汽车很有必要。 想到这，李振华心中不禁一阵愧疚。 “行，过两天我们就去中州市买车！”李振华爽快地答应了。 “过两天就买？老公，你真好！”方若初想不到李振华竟然这样爽快，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更加想不到的，过两天就卖！ 这是什么意思呢？因为大年初四是汽车销售店新年第一天上班！ 第一天开店就去买，可见李振华对这件事有多重视。 “嗯，过两天就买！我老婆必须要有自己的汽车！”李振华贱贱地笑道。 不久，来到了教育新村方元的小楼。 方若初抱着初初走在前面，李振华大包小包拎着东西跟在后面。 今年的礼品比去年更丰富了，除了烟酒糖饼等必备年货，还有脑黄金、燕麦等老年人补品。 当然，一只四五斤重的大公鸡是少不了的，这是回娘家的必备，是任何其他贵重的东西都代替不了的。 这预示新的一年生生猛猛，生气勃勃。 敲了门，方母打开大门。 一眼就瞧见了初初，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 “初初回来了？哎呀，我的小外孙，让外婆抱抱！”她都没有理会李振华和方若初，而是直接抱过初初，亲了两口。 方若初有点不满，“妈！” 方母这才抬起头来，“嗯，快进去吧，老方在里面！” 两人进了屋，，却发现，屋内除了方元，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四十岁左右，脸比较消瘦，穿着也比较普通，正在和方元谈话。 随着李振华他们进屋，方元和男人也停止了聊天，男人抬起了头。 李振华赫然发现，这竟然是自己的前世的顶头上司，经管办的主任邱世明！ 当年李振华是副主任，邱世明是主任，两人合作制定了职工安置方案，可惜胎死腹中。 两人也算是战友。 邱世明是一个倔强的人，前世，经管办的方安被枪毙后，他带着工人们进行了抗争，最后被抓进去关了起来，由于他不肯认错，迟迟不愿交罚款，整整被关了半年才放出来。 当他出来的时候，糖厂的改制早已完成，他居住的家属楼也被收购方强制迁出，他连老婆孩子都找不到。 最后，还是在县城居住的老职工告诉他，他老婆孩子已经搬回娘家去了。邱世明跑去娘家接老婆，被娘家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因为他带头抗争行为，被判定为违法，被单位直接开除，连遣散费也没有。连带他的妻子也受到牵连，没有安家费。而邱世明不在，他的妻子也无法到邱世明农村的祖屋去落户，所以只能回了娘家。 邱世明最后只能带着妻子在县城摆个摊子艰难度日，至于房子，根本没有办能力购买，只能居住出租屋，直到老死。 堂堂中层干部，曾经的天之骄子，曾经的令人羡慕无比的吃公粮的郭家干部，结局令人唏嘘。 “邱主任？” 李振华脱口而出。 “嗯？！”邱世明愣住了。 他不认识李振华，李振华怎么会突然喊自己的名字？ “你，你认识我？” 邱世明仔细盯着李振华看，想从记忆中寻找熟悉的影子。 “哦，不认识，我是听人说过！”李振华这才想起，这一世两人并没有交集，于是找了个借口敷衍。 “我听你们糖厂的人说过邱主任的大名，说经管办主任是个大好人，能够为工人利益着想。” 顺便拍了一下马屁。 不过李振华说的也是事实，邱世明的确是少数愿意为工人利益着想的干部之一，为了工人的利益，他可是把自己的后半生都搭进去了。 这一通马屁拍下去，邱世明的疑虑已经消失了一大半，于是谦虚地说道：“那里，都是工人们抬举，我不过是履行我的职责罢了。” “这是我女婿李振华。”方元在一边介绍。 “对，这就是我的姑爷。他可是在县政府当副县长！”方母得意洋洋地插嘴。 女人就是喜欢显摆，丈母娘很及时地炫耀了一下。 “副县长？” 邱世明一听，腾地站了起来，紧紧盯着李振华。 李振华心中一个咯噔，知道事情坏了。 第343章 工人们的希望 “您是副县长？”邱世明明显和刚才不同，他惊讶地看着李振华。 “就是一个称呼而已。”李振华淡淡道。 “太好了，太好了！”邱世明激动起来，他赶紧伸出手，激动地说：“我叫邱世明，是厂经管办的主任。” “我知道。”李振华淡淡地说 “县长，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邱世明的态度放的十分恭敬，“本来我是来找方书记汇报工作的，现在碰到了您，我就斗胆向你反映几个问题，可以吗？” 他虽然十分倔强，但都是抱着一颗赤子之心，想为中下层人群争取合法利益而已，并没有任何反叛的心理，骨子里对领导依然有一种天然的尊敬。 看着自己的前上司 一副谦卑的样子，李振华心中一动。 感觉到一阵可怜。 “什么事，邱主任你说！”李振华坐下，平静地说道。 邱世明又恭恭敬敬地给李振华递了一根烟，才说道：“县长，现在县里要把我们厂卖了，可是我们很担心，担心国有资产得不到保护，担心工人们的权益的得不到保障。” “邱主任为什么这样说？”李振华问道。 邱世明：“是这样，据说县里已经和几个公司接触，但是不实行公开招标！招标不公开，招标还有什么意义？这不是暗箱操作吗？” 话说得很尖锐，但是李振华知道有根据。 胡汉生和张万山都找过他，让他在青山大道的招标项目上动手脚，自己拒绝了。 后来赵刚主导成立了招投标中心，如果估计不错，现在的招标中心，应该把控在赵刚手里。他要动手脚简直太容易了。 “这个，邱主任没有根据吧？再说，还不是没有招标吗，邱主任担心过头了。”李振华安慰道。 “不，不是我担心过头了，而是可能真有其事！”邱世明说道，“现在厂里让我们经管办制订职工安置方案，胡总指示我们 要按照最低标准搞。可是我听说有公司出资1.2亿要购买我们厂。按照1.2亿的标准，我们安置职工完全不必要搞最低标准！我们可以把标准定的高一些，大家的日子会好过很多！毕竟卖厂后，大家都要失去所有了。这一点遣散费为什么还要一压再压？” 1.2亿！ 和前世一样，这是鹏城的强华发展集团有限公司的竞标价格，是投标的几家公司的最高价格。还是最后仍然输给了胡继承等人的维京商贸有限公司。 这个价格，本来是改革小组的秘密，想不到仍然早早泄露了出来、 也难怪，虽然糖厂的工人没有什么权势，但是胜在人多，总有人有这样那样的渠道，可以提前知道内幕消息。 如果狠照这个数额，糖厂工人的遣散费的确可以定的更高，人们日后的日子会过的更舒服一些。 可是这么大笔钱，不仅糖厂的三千工人在盯着，更多的有能力、有本事的人也在盯着。这笔钱注定很难落到普通人的手中。 “那你们的想法呢？是按照胡总的指示，以最低标准制定安置方案，还是按照你们认为更合理的标准制定安置方案？”李振华反问。 “我们的想法？”邱世明停滞了一下，说道：“我个人的意思，肯定要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我们经管办的其他同志也是一样意思。尽管胡总指示我们做最少的方案，但是我打算做更加合理的方案！” 邱世明说的相当有力，掷地有声。 李振华不禁满意地微微点了下头。 邱世明还是那个邱世明，并没有改变。 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有满腔热血，充满斗志。 “可以，方案你们先做，至于后面如何，一切都没有定局，不是吗？”李振华微笑。 “这么说，李县长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邱世明听出了话外之音，不禁一阵惊喜，“太好了，如果县长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工人就有希望了！” “不，我不是站在你们一边，我是站在人民的一边！”李振华纠正道，“我只想事情能够合理、合法、人道地解决，不想看到重大的动荡发生。” 李振华这么说是有原因的，站在某些人群一边和站在人民一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虽然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 站在“你们一边”，或者“工人”一边，很容易被扣帽子，拉帮结派，分分钟打击你没商量。 而“站在人民一边”，则永远正确，没有人敢以这个为借口攻击。 邱世明当然明白重大的动荡指的是什么，领导们最害怕的不就是动荡么？ “不会，只要政府给予合理的安置，工人们绝不会无理取闹，一定会安分守己。”邱世明连忙道。 他们追求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多分一点最后的晚餐。如果有关部门尽力了，把应该给的，能够给的，都给了职工群众，没有人愿意出去造.反。 这个国家的人民群众，吃苦耐劳、忍辱负重是出了名的，他们的要求其实很低。至少和那些动不动就罢工的国度来说，老实了不知多少倍。 “好吧，我会尽力，但是不敢保证。毕竟我只是一个副县长，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李振华留了个余地。 “我明白！”邱世明说道，“只要李县帮我们说话，帮我们工人群众说话就够了，至于最后结果怎样，你努力了我们也不怪你。这样吧，今天你是你们拜年的日子，我也不打扰了，我这就告辞。剩下的，就拜托李县长了。” 邱世明也很识趣，知道今天是李振华回来探亲的日子，他不适宜逗留太久。能够碰巧遇到李振华，得到他的承诺，已经是超出原先的预期了，必须见好就收。 李振华也没有挽留。 虽然邱世明是前上司，自己也很想和他痛饮一杯，但是今天不是时候。今天的时间，只能是陪着自己的老婆和岳父岳母。 “老邱，以后常来坐坐！”方元也没有挽留，而是起身相送。 送走邱世明，方元回到客厅坐下。 “振华，你也看见了，现在工厂的工人很担心他们的前途，厂领导的想法和下面的人的想法不一样，改制前景不容乐观。”方元缓缓说道。 “是，我知道。”李振华回答。 胡继承的想法要是和工人们的想法是一样就奇了，胡继承的想法是利用这个机会获取大量的个人私利，和大众的利益根本上是对立的。 如果维护大家的利益，他的非法利益就要受到压缩。只有压缩大家的合法利益，他才能尽量扩大他的非法利益。 所以，他才指示邱世明按照最低标准制订安置方案。 这样，节约出来的资金才能更好地流进个人的腰包。 只是他想不到，邱世明这个经管办主任并没有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反而来找方元商量，碰巧又遇见了副县长李振华，决定维护大多数人的正当利益。 “爸，这件事，我想你还是不要管了，现在的经营办负责，又是胡厂长直接安排的，你不要插手。”李振华说道。 “不要管？我不管行吗？你看，邱世明主任都追到家里来了。我总不能说这不关我的事，你们去找胡继承去吧？人家是信任我才来找我。再说，你不是也说了，会尽力吗？我知道，你不是分管国有企业这一摊，你能够为工人们着想，我作为在职的糖厂的党委副书记，也是糖厂的一份子，为大家做点事义不容辞。” 方元那正直的脾气又上来了，让他完全不理工厂的事情真的很难。 第344章 逃不脱的历史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相信邱主任，他可以到胡厂长那里争取，不必要经过你这一关。”李振华解释道，“本来安置方案就是胡厂长交给经营办管的，要汇报经营办也应该找胡厂长汇报，你中间插一手反倒不好。” 李振华知道，必须要说服方元放手，否则自己辛辛苦苦把他从厂里动员搬出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之所以让他出来买地建房，就是想让他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免得卷进工人们的维权行动中去。 要知道，前世方元就是因为住在糖厂宿舍，整天和工人们泡在一起，这才路见不平，参与了群众的抗议行动。结果和邱世明一样，被关进了局子。 这一世搬出来，减少了和工人们在一起的时间，再加上少了“失去住所”这个至关重要的因素的影响，可以避免卷入过深，从而躲过一劫。 没想到，邱世明竟然跑到方元家里来找方元，真是天意注定，避也避不开。 “我知道我插手不合适，但是把你也听说了，胡总很可能不会同意经管办的方案，事情不好办！”方元忧心忡忡。 “不好办，就不好办，关你什么事！”就在这时，方母出来了，冲着方元说道，“就你多事，都不是你的工作，你瞎操心什么？要我说，我们女婿振华都说了，他会尽力。你还操什么心？难道你的能力比咱女婿还大？” 方元顿时语塞。 的确，李振华是副县长，如果李振华出面，肯定比他有用的多。 如果李振华都搞不定，他出面管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李振华也是哑口无言。 方母看似在帮他，实际是把球踢到他这里，要他出面帮邱世明他们！ 李振华不是不想帮。说实话，他看不惯赵刚、胡继承的他们的做法，他也想帮一把糖厂那帮可伶的工人。 问题是，如何帮？ 要知道，自己连县国企改革领导小组的成员都不是，根本插不上手。 再说，就自己能够进入小组，可是看那小组成员名单，全是赵刚的人，自己的意见也激不起半点浪花。 “振华，你怎么了？”看到李振华傻愣愣的，方母体贴地看着自己的女婿，“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李振华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一下，“没事。妈，我是走神了。” “走神？没事就好！”方母放心下来，又叮嘱道，“振华呀，你也看到了，我家老方是个热心肠，总是操心这厂子里工人们的事。他年纪大了，我真有点不放心他。你就多操心一点，帮帮厂里的工人么好不好？这样了我家老方也放心了。” 李振华不禁苦笑。 方母其实是和方元一条心，都是心系着工厂的普通职工群众的利益。 只是方元是自己直接上阵，方母却要李振华上阵。 无论是方元还是方母，本质上都是逼着李振华不得不出面帮助糖厂的工人。 “妈，你和爸就放心红了，工厂的事，我会上心的。” 事到如今，李振华也只能先答应。 不然新年头头，对着岳父岳母说“我办不了”，还怎么和老婆交代？ 天大的困难只能自己想办法！ “喂，你们整天说厂里你那些事干啥？”这个时候，方若初抱着初初从楼上走了下来，不满道，“今天是过年的日子，爸妈你们就不要说那些烦心事了好不好？振华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们就缠着他说这说那，还过不过年了？” 方母和方元有点尴尬。 的确，大过年的，女婿回来探亲，一家人本应高高兴兴，无忧无虑，却被两老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那些与家庭无关的事情，还要求女婿去处理。真是有些不合气氛。 “好，我们不说了，外婆带出去玩好不好？”方母走过去抱起初初。 方元在走过来，笑呵呵地塞给初初一个大红包，“初初，外公给个大红包好不好？初初可要快高快大哦！” 说着，两个老人就带着初初出门去了。 屋里剩下李振华和方若初。 “老公，不好意思，我爸妈就是这样，以为你是副县长，什么都办得到。他们和糖厂的工人相处久了，有感情，不忍心看到工人们的利受损失。你不要放在心上得了。”方若初歉意道。 “什么你爸，那是咱爸妈！”李振华纠正道，“我理解，他们作为老糖厂人，对厂子的感情很深，看到厂子被卖，难免难过。你还不是一样难过？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努力，争取一个相对交较好的结果。” 方若初点点头：“那麻烦老公了。不过你千万不要勉强，办得到就办，办不到就算了，反正我们现在也不靠糖厂生活。” 李振华点点头。但是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要为糖厂工人出头，坚决不容许胡继承、李健富一伙把工厂贱卖，侵吞国有资产的想法。 因为不但邱世明为代表的工人群众已经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方若初一家三口的态度也很明了，就是希望自己帮忙。 就算不理会邱世明，也要对方若初一家三口有个交代吧？ 况且自己对糖厂同样有感情。虽然是前世。 对胡继承、李健富、赵刚之流嫉恶如仇，只要有办法，还是要制止他们的阴谋。 哎，这一世，原本想通过变换工作单位避开糖厂这个旋涡，甚至连方若初也早早转移出去了。 还有方元，也尽量让他远离糖厂的职工们的事务。为的就是脱离糖厂改制事件对自己、对自己一家人的不利影响。 想不到今天还是卷进来了。 历史，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冥冥之中，总会让人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参与到既定的进程之中。 由于是初初第一次返回外公外婆家，方元和方母格外喜爱这个外孙女，抱着又亲又赏，一直舍不得放手。 所以这天在方元家呆的比较长，直到天黑方母才放李振华一家三口离开。 回到交通新村的家，全城早已灯火通明，万家灯火。 不过李振华也不能闲着。因为再过几天股市就要开盘，他必须抓紧时间给一张白纸的妹妹李佳音培训一些股票的相关知识。 毕竟他给了妹妹压力，要她利用炒股赚足下学期的学费。 从股市开盘到学期开学，中间也只有十多天的时间。 妹妹必须在十天左右的时间里赚够下学期的学费。 这对一个老手来说，可能不是问题，可是妹妹只是一个学生，不但从未接触过股票这种高风险的金融产品，心智和定力更加是不成熟，很容易就会被市场的波动影响从而失去判断。 李振华可不想妹妹第一次玩就遭遇滑铁卢，这会严重影响她以后的发展。 李振华要确保李佳音炒股成功！ 当晚，李振华到附件的文印店，打印了一年来的上证、深城股市走势资料，回来和李佳音灌输了一晚上。什么k线图，柱状图、kdj，macd,李振华讲解的口干舌燥，李佳音则头晕脑胀。 直到晚上十点，李佳音总算对股票的技术要素掌握了个大概 。 第二天，大年初三。 虽然单日拜年不合吉数，可是初四李振华要上中州买车，就顾不得许多了，在跟姜玉山夫人何秀梅电话沟通好之后，就准备了礼物，开车赶往姜玉山家。 第345章 不参与的原因 敲门之后，李振华提着礼品走进了姜玉山家。 “你来了？”姜玉山早就在客厅等候，一见到李振华进来，招呼了一句。 “书记新年好！”李振华赶紧问好，然后把礼品放在桌子上，掏出香烟敬烟。 何秀梅则拿来茶壶，给李振华倒了一杯热茶。 “多谢嫂子！”李振华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小李，听说你添了个千金，你女儿呢，怎么不带过来给嫂子瞧瞧？”何秀梅一边倒茶，一边问道。 “呃，这个他妈带着。这不是天气冷吗，不敢带出来吹风，怕感冒。”李振华笑着回答。 不知道什么风把自己添了女儿的消息吹到何秀梅那里去了。 “哎，那真是可惜。我还想认你女儿为干女儿呢。”何秀梅笑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李振华立即道：“那我先替初初多谢她干妈了。多谢嫂子垂爱，日后我一定带初初来拜见嫂子！” 如果何秀梅真的认初初为干女儿，毫无疑问对李振华是一个绝对的利好，李振华和姜玉山的关系将更加牢固。 何秀梅顿时喜笑颜开：“好呀，小李你这么聪明，生的女儿也一定很聪明，我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干女儿，真是太好了！小李，你可要说话算数哦，这个干女儿我认定了！” 李振华：“算数，算数，肯定算数。初初能够有这么好的干妈，是他的福气。” 说着望了姜玉山一眼。 还得干爸答应呢。 何秀梅转而对姜玉山说道：“老姜，你呢，你说话啊，这个干女儿你认不认？” 姜玉山：“认啊，我肯定认啊，我和你想法一样，这么聪明的孩子，做我们干女儿我们赚了！” 老婆说出去的事，自己敢反对么？ 况且，他认为李振华上面有人，认李振华的女儿为干女儿，自己一点都也不吃亏。 何秀梅转而又对李振华说道：“小李，你看，老姜都答应了。你什么时候把孩子抱来，干妈我准备一个大红包。” “红包不红包的，无所谓，有时间我一定带着初初过来拜会嫂子！”李振华笑道。 两人又随便说了几句，何秀梅就回厨房去了。客厅留下两个男人。 男人在一起，总是要谈事情的，何秀梅很识趣，主动走开。 “振华，去年一年多谢你了，现在的白沙镇，经济已经起来了，大大小小的工厂有十几家，它就是下一个青山镇！”姜玉山说道。 姜玉山说的是李振华成功引进小灵通办厂的事，经过近一年的发展，除了薛鹤的主厂，还有电缆厂、天线厂、电池厂等一系列配套产业进驻，白沙镇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对完善的产业链。 李振华前段忙于信访方面的事情，对白沙镇的关注并不多，所以姜玉山才这样说。 “书记说哪里话，都是我应该做的。经济发展了，我这个分管经济的副县长也脸上有光。只是前排我忙于信访方面了，无暇顾及白沙镇的事，辛苦姜书记了！”李振华说道。 “哪里，这是你给我的机会，让我有机会接触各个老板。”姜玉山风趣地说道，“现在，我也已经和薛鹤他们混得很熟了，哈哈！” 李振华也跟着笑。 姜玉山说的是实话。他虽然是县委书记，但是像薛鹤这样的亿元级别以上的大公司，大老板，走到哪里都是香饽饽。跟这种大老板攀上交情，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说过，只要引进小灵通这个企业，我会给你记功。我说话算数，年后我就召开会议，给你记功！”姜玉山又说。 “记功不记功的无所谓，”李振华说道，“只要发展的好，把百姓生活过得好就行了。倒是姜书记，英明决策，为我们栖霞发展鞠躬尽瘁，应该记功。”李振华拍马屁。 “你小子，又开始给我戴高帽。”姜玉山正式道，“不行，这件事必须要做。这不但是记功的问题，而且是一个导向的问你题。去年你做的事情的太多了，不但经济领域继续发力，再造了一个经济强镇，还出台了信访新政，获得市里、省里认可，全市推广。成绩是非常显着的。通过给你记功，可以引导更多的干部群众，在改革开放的道路上奋勇前进！” 姜玉山看的比李振华远，李振华看到的只是个人的利益和前途，姜玉山看到的却是整体，是对大众和时局的影响。 “那，就多谢书记了！”李振华不再推辞。 说实话，这个功劳，他当得起！ 立功，对自己的仕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推辞就是愚蠢了。 “谢我？其实我还要谢你！”姜玉山说道，“栖霞的经济上来了，信访出了突出的成绩，其实在上面那里，我实际是第一功臣。” 姜玉山毫不掩饰。 事实的确如此，任何的一个地方，不管 是谁做出了突出成绩，领导的功劳是跑不了的。 上面看到的，是在这个领导的治下，地方取得了如何如何的成就，首先想到的是他领导有方，知人善任，是个好官，是个 好领导。 要升官的，肯定是领导。 至于具体的做出贡献者，只能由这个领导进行嘉奖、升职。 这就是等级晋升制度。 所以，姜玉山给李振华记功，一点问题没有。 既是为李振华，也是为自己。 聪明的领导，都懂得通过下属的努力来达成自己的功绩。 现在，姜玉山和李振华的关系，可以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 两人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李振华有意提到了国企改革的事。 “书记，早两天我看到了一份文件，是我县国企改革领导小组的。”李振华说道，“我不明白，上面为什么没有您的名字？” 要知道，国企改革可是当前的一件大事，一般来说，县委书记和县长都不会缺席。 姜玉山沉吟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按道理，我是应该参与的。只是栖霞的情况有些特殊。自从上任县委书记开始，栖霞的经济事务就一直抓在以赵刚为代表的本土派手中，就连县长马春生，都被架空。 我到栖霞之后，经过调研，发现栖霞的国有经济，是完全被赵刚家族控制的。无论是经济主管部门，还是各个大厂的厂长经理，几乎都是赵刚的人，很难渗透的进去。所以，我才定下了大力发展以民营经济为主的新经济的战略，就是想通过发展新经济削弱赵刚家族的影响力、统治力。 幸运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新经济已经占据了栖霞经济的半壁江山，赵刚的影响力和统治力大不如前。这也是他着急搞八大企业集团的原因之一。妄图通过八大集团挽救颓势，重新控制栖霞的经济。 可是他不明白一点，他的所作所为不符合市场经济的规律，不符合时代发展的潮流。他不但没有挽回颓势，反而把企业越搞越差，陷入困境。到今天，只能拍卖！ 拍卖企业，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我们又何必去参合一杠子？既然他赵刚喜欢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处理不好，影响的只会是他的前途。” 姜玉山不愧是老狐狸，看的很清楚。在国家“抓大放小”“国退民进”的大背景下，去碰这些破产企业，绝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立功不可能，麻烦事倒是一大堆。 能够置身事外，最符合个人的政治前途。 刚好赵刚老古董式的思维，死死抓着这些企业不放，他也懒得清闲，全权让给赵刚去瞎搞。 这就是他没有进入“国企改革领导小组”的原因。 这就让李振华很为难了。 本来想找姜玉山，干预糖厂改制的事，现在姜玉山连国企改革都不愿意碰，如何能让县里调整糖厂的改制方案？ 姜玉山不参与，李振华是没有能力让胡继承放弃那糟糕的职工安置方案的。 第346章 不明智的选择 “可是书记，国有企业拍卖是一件大事，你不担心国有资产流失吗？”李振华提醒道。 “国有资产流失？”姜玉山略微一沉思，说道：“这事我和有关部门都会进行监督。毕竟除了小组，我们还有审计、监察等专门从事监督的部门。再说，如果真造成流失，我们会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书记说的有道理，”李振华转换个角度，“听说现在小组那边已经在推进糖厂的拍卖了，据说有公司出资1.2亿，不知道县里会不会把工厂卖给他们。” 李振华没有提其他出资低的公司。 既然姜玉山现在不愿意管，就把最高的竞标者抛出来，日后如果成交的不是这个公司，姜玉山也有怀疑的理由。 “是么？这么高？”姜玉山随意说了一句。 按照很多人对糖厂的大体估计，觉得一个亿有人买就不错了。 毕竟这么大一笔钱，没有多少人拿得出来。 “是啊，据说是鹏城的一家公司，实力非常强大。”李振华补充。 “怪不得，鹏城是改革开放的先锋，实力雄厚，也只有这个地方，才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姜玉山叹了一句。 “对，现在厂里的人都在议论，议论县里最后会怎么卖。如果卖的价钱高，职工们的利益就能更好地得到保障。县财政也能够得到更多的收益。”李振华故意说道。 “希望如此！”姜玉山不愿在这件事上继续讨论，转而说道，“这件事就由小组他们忙去吧，我们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新经济的发展上。说实话，现在的国企，对栖霞的经济已经无足轻重，就是鸡肋，我们没必要太过关注。我建议你也不要参与。你本来负责的就是新经济，搞好新经济，比什么都强。参与这些国企改革，对你并没有帮助！” 姜玉山看的很透彻，如果李振华插手国企改革，的确是不明智的事情。 首先，这不是他的工作范围，第二，无论国企的拍卖的结果怎样，其实对李振话没有半点好处。 如果插手，不但没有得到好处，和赵刚一派的矛盾将更加激化。可以说是有害无益的事。 所以，姜玉山其实是为李振华着想。管好自己分管的那一摊，是最优选选项。 可是李振华能放手吗？ 昨天可是刚刚答应了邱世明 以及方元一家，要争取一个好的结果。如果什么都不做，任由赵刚、胡继承乱来，拿什么跟人家交代？ 然而，姜玉山说的也确实是道理。 如果单纯从个人前途出发，李振华的确不该多管闲事。坐山观虎斗，自己只管升官发财，多香！ 然而，李振华不干！ 不仅仅是因为答应了方元一家，更主要的原因是良心使然。前一世，胡继承、赵刚他们把自己和广大糖厂职工害的那么惨，这一世，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糖厂的改制，就是机会！ 现在的问题是，姜玉山从利益角度衡量，不愿介入糖厂改制的具体事务，这使得李振华想通过姜玉山打击赵刚的计划落空。 只能另辟蹊径。 “多谢书记提醒，我会注意的。”李振华模棱两可地回答。 从姜玉山家出来，李振华马不停蹄，直接去了副书记程武家。 这是县里有能力制约赵刚的另一个势力。 当初，程武在竞争县长的过程中输给赵刚，两人肯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如果取得程武的支持，在扳倒赵刚的事上会增加一些胜算。 “李县，稀客啊，欢迎欢迎！”程武站在门口，一脸笑意。 李振华这是第一次上门拜访他。 “程书记这是怪我了？”李振华开玩笑道。 “哪里，我哪里敢怪李县，你可是我县的大功臣，名人，我欢迎都来不及！快请进！”程武满脸堆笑，赶紧做出请的手势。 说实话，到他这里拜年的并不多，因为他是虚职，没有实权，每年给他拜年的，也就是几个直属下属。 这些下属都不是有钱人，能够给他的有限。所以，他混的其实还不如一个副县长。 今天李振华破天荒拎着礼物上门，让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程武冲着里屋喊道：“阿莲，来客人了！” “哎，来了！” 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她就是程武的爱人，赵彩莲。 程武招呼李振华坐下，介绍道：“这是我爱人，赵彩莲，在一中做老师！” “李振华副县长，我们栖霞的经济能人！” “赵老师好！”李振华连忙打招呼。 “你就是李振华副县长？好年轻啊！”赵彩莲惊奇地看着李振华。 她早就从程武处听过李振华的大名，知道李振华是这两年来升得最快的一位，到乡镇才两年，就荣升副县长。 再副县长的任上，也很牛，不但引进了栖霞历史上最大的私营企业，还一举扭转了烂泥一样的信访局面。 “不年轻了，二十五了。”李振华笑道。 “二十五还不年轻啊？我家老程二十五的时候还是一个干事！”陈彩莲羡慕道，“李县年纪轻轻就当了副县长，前途无量啊！” “赵老师谦虚了。”李振华笑道，“现在程书记可是我的上司，栖霞的三把手，比我牛逼多了，哈哈。” “什么三把手，我看什么把手都不是。成天呆在家里，县里什么大事都不关他的事，比我还闲！”赵彩莲抱怨道。 “赵老师这么说，可就不对了，程书记不是闲，是高屋建瓴，运筹帷幄。我们不过是冲在前面的兵！”李振华一顿胡扯，说谎也不脸红。 “哎，李县，你就别安慰我家老程了。”赵彩莲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事情我们清楚，老程虽说是副书记，可是在县里有谁会听他的？县里的大小事务都与他无关。一个虚职！还是你们好，有自己的具体工作，做着踏实。” “赵老师见笑了，我们是做具体工作的，很辛苦。其实我们很羡慕程书记！” 两人说着客套话，赵彩莲给李振华和程武各倒了一杯茶，李振华也给程武敬了一支烟，双方这才落座。 “李县，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寒舍，是不是有什么事？”程武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 李振华三年不上门，今天突然前来，可以猜想是有事情。 “咳咳！”李振华有点尴尬，“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我看到县政府的一份文件，我觉得很奇怪，上面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 李振华打算直接摊牌。 “什么文件？”程武有些奇怪。 赵彩莲也来了兴趣，侧耳恭听。 李振华：“就是县国企改革领导小组的名字，上面居然没有程书记，这不正常！” “国企改革领导小组？”程武一愣，“嗯，县里 是有这么个小组，是专门负责国有企业改革的。” “对，就是这个小组！”李振华连忙说道，“国有企业改革，是国家的重大国策，是这两年各地政府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按道理，党委应该加强领导，防止出现偏差。可是我看了三遍文件，竟然没有发现一位县委领导！姜书记日理万机就算了，你作为副书记，至少应该进入领导小组吧？” 第347章 离间 “我进入小组？”程武沉思。 李振华：“对啊。你想，企业改革这么重大的事件，党委竟然没有参与，这正常吗？我看国家和省里，国企改革领导小组，，都是党委领导和政府领导共同组成的，我们栖霞，赵县自己一个人担任组长，这不正常。程书记你认为呢？” “这个，这个，对不太对！”程武思考了一下，说道，“的确如此，党委应该有人的。” “就是啊，如果没有党委的参与和监督，单靠政府操作，恐怕会出现问题。我不知道是您不愿意参与还是赵县他们没有邀请你，造成了今天的这种局面。” 李振华说完，看着程武。 程武眼神闪烁，有点尴尬。 说自己不愿意不符合事实，说赵刚他们不邀请自己加入又觉得丢脸。 这个时候，赵彩莲恰到好处地出来了，“什么愿意不愿意？赵县压根没有邀请老程！赵刚这个人，独断专行，目空一切，马春生在职的时候，都被他架空了。他哪里会理会我家老程。我听说姜书记都得让他三分！” “不是吧？赵刚不过是一个县长，怎么说也得听书记的吧？”李振华装傻充愣。 “怎么不是？李县，你还年轻，很多事你不知道。有空你去打听打听，栖霞官场中很多人都知道。”赵彩莲愤怒地说，“赵刚一直把持着政府大权，打压同僚。上次马县长退休，县长的职位本来应该是老程的，不知赵刚那厮用了什么手段，硬是把老程的县长职位抢了去。真是可恶！” “彩莲！” 赵彩莲越说越出格，程武只好出声 打断了她。 官场中是讲究意会的，很多东西，大家明白就好，不会明说。那会显得没有涵养。 不过他夫人只是一个老师，不算官场中人，偶尔发一回飙，也无伤大雅。 “不好意思，李县，我老婆有些激动，望李县理解。”程武对李振华说道。 “没事，我很理解！”李振华 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次的确是赵县做的不对，我非常理解夫人的心情。赵刚的做法，是对县委的不尊重，对程书记的不尊重。我觉得党委有必要加强对国企改革的监督！” “你说的不错，是应该加强监督，不能由赵刚搞一言堂！”程武说道，“这样，这件事，我找姜书记商量，研究一下党委这边如何加强对国企改革工作的领导！李县，这次多谢你的提醒！” 李振华心中松了一口气。 程武终于是被自己说动了，这样自己在和赵刚的较量中总算有了个帮手。 程武是副书记，虽然在栖霞不得志，但是在上面肯定有支持他的力量。如果他能对付赵刚，也够赵刚喝一壶的。 双方又聊了一会，李振华就告辞了。 从程武家出来，李振华看时间还早，就打电话给姚文龙，约他到一间茶楼喝茶。 春节期间有些饮食店是开业的，比如这家和记茶楼。 和记茶楼是一个姓和的老板开的茶楼，以经营各种名优茶叶出名，味道正宗，在县城内小有名气。 李振华订了一间包间。 瞪了不到十分钟，姚文龙就来了。 “李县，新年好啊，恭喜发财！”姚文龙一进来，就满脸堆笑，双手抱拳，做拜年状。 李振华也连忙站起来，迎上前去，满脸笑容，同样 双手抱拳，做拜年状：“姚县，新年好，万事如意，恭喜发财！” 两人落座。 一个女服务员进来给两人泡茶。 这种专业茶楼是很讲究的，每个包间都有一名经过培训的女服务员，专门给客人泡茶、倒茶。不过李振华在她泡好一壶茶，倒了第一杯茶后，就让她出去了。 “姚县，喝茶！”李振华笑眯眯地举起茶杯，邀请道。 茶叶是很正宗的西湖龙井，茶中的极品。 “嗯，很香！”姚文龙喝了一口，叹道。 “姚县喜欢喝茶，我送你两盒！”李振华笑道。 “不敢，我哪敢要李县的茶。”姚文龙说着客套话。 “难不成姚县嫌少？”李振华半认真半开玩笑。 姚文龙一怔，只好说道：“不不，李县误会了。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今天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带来。李县送我茶叶，我却没有回礼，惭愧啊！” 按照风俗，新年头接受别人的东西，是要给予回礼的。 当然，给上级领导送礼除外。 但是李振华和他是同级，不能来而不往，而要礼尚往来。 只是他从家里出来，也没有想过李怎华会送他东西。认为也就是同事之间，随便喝茶聊天而已。 两人虽然认识几年了，可是双方也就是泛泛之交，李振华请他喝茶还是头一遭呢，哪里会想到送礼物上去。 说实话，接到李振华请喝茶的电话他是都有些意外。素无特别往来的李振华，为什么突然约自己喝茶呢？ “回啥礼？姚县能够出来陪我喝茶已经是比面我了，况且这也不算是我送礼，借花献佛而已。姚县千万别想多了。”李振华说道。 “想多了？哈哈，是我想多了，李县，多谢你的茶！”姚文龙说完，回敬了李振华一杯茶。 接下来，两人就开启了聊天模式。 两人都是在县政府工作，又是同级，话题很多，聊起来没有一点障碍，反倒像是两个久违的朋友一样，滔滔不绝，十分投机。 聊着聊着，李振华就把 话题引到了国企改革的事情上。 “姚县，我听说糖厂已经进入拍卖程序了，事情已经 进行到了哪一步，能不能给兄弟说一说？” “在洽谈中了。如果不出意外，年后就可以签约。”姚文龙说道。 “速度蛮快的嘛。”李振华随意说道，“不知都有哪些单位来投标？” 姚文龙：“有四五家。本市、本省、外省的都有，对了，还有境外的公司。” “境外的公司？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工厂要卖？这到底是间什么公司？”李振华问道。 “听说叫做维京商贸有限公司，是一间港城的公司，是做进出口生意的，对了，据说，糖厂以前的糖的进出口，就是通过这间公司进行的。” 原来如此！ 李振华又掌握到一个重要信息。这个维京商贸，不仅仅是胡继承成立的公司，还是靠着糖厂的进年出口业务运营的。说穿了，就是用境外公司的名义把本来属于工厂的业务剥离了出去，变相吃公家的钱。 “哦？姚县对这个维京公司了解多少？”李振华不动声色。 姚文龙：“我不甚了解，具体是赵县和他们谈的，我只是配合。不过我听胡厂长和赵县说过，这是一间很有实力的公司。而且，听赵县的意思，似乎很看好这间公司！” 呵呵！ 李振华心中冷笑。 胡继承当然看好啊，这根本就是他的公司。 至于是不是有实力？呵呵，靠糖厂的进出口业务养着的皮包公司能多有实力？糊弄谁呢？ “你是说赵县有意把糖厂卖给维京商贸？”李振华问道。 姚文龙：“我不敢确定，但是感觉有这个可能。毕竟维京公司除了正常的收购以外，还提出了一条非常有吸引力的条件。” 第348章 维京商贸公司 “非常有吸引力的条件？”李振华一怔。 “对！”姚文龙说道，“维京方面承诺，他们收购糖厂后，可以维持工厂的生产！” “你是说，他们收购后，不会让糖厂关门，仍然正常制糖？” 姚文龙：“就是这个意思。” “嗯，有意思，有意思！”李振华喃喃自语。 胡继承提出的这个条件，绝对是一个杀手锏。 就是说，糖厂如果卖给他们，并没有倒闭，仅仅是换了一个老板。 这无疑比工厂直接倒闭要好很多。 工厂倒闭，会造成大规模的失业。同时，本县以种蔗为生的蔗农也会失去生活的来源。县财政也只是收到一锥子买卖的收益，无法持续产生税收。 如果工厂能够维持生产，这些问题都不复存在！ 所以，维京公司提出的这个承诺，真的非常有杀伤力，多赢啊，利国利民啊，持续长久啊！ “嗯，姚县，你相信他们的这个承诺吗？”李振华淡淡地问。 姚文龙：“我，我不太清楚。说实话，他们提出的这个条件，我是有疑虑的，毕竟工厂持续亏损几年了，换了一个老板就能变好了吗？可是对方公司信誓旦旦，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又让人不得不信。毕竟人家是境外企业，实力雄厚，经营管理先进，我们管不好的事，他们未必管不好。我们都知道，我国企业的管理水平和国际差距很大，如果换了一家境外公司，未必不能扭转糖厂的困难局面。” 呵呵！ 李振华心中再次冷笑。 当时我们的而企业管理水平和国外存在差距不假，可是这个维京商贸算是国外企业么？他可是彻头彻尾的国内人开设的假外资。 不但是假外资，幕后老板还是胡继承！ 糖厂的胡继承管不好糖厂，维京商贸的胡继承就能管好糖厂？ 既然两个胡继承都管不好糖厂，胡继承又凭什么承诺能够维持糖厂的正常生产？ “姚县，这个维京商贸，除了上面提到的，你们还知道些什么吗？比如企业法人是谁，什么时候成立的，注册资本是多少等等。”李振华问道。 姚文龙摇了摇头，“具体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法人代表叫刘雄，是港城人。其余的，我就不是太清楚了。毕竟我只是小组成员，商谈的并不是我，是胡继承和赵县他们。他们应该清楚。” 又是一个意外！ 李振华前世只知道维京商贸是胡继承他们管理层开办的公司，具体情况自己并不知道，现在看来，情况还是相当的复杂的。胡继承并不是法人代表，法人代表是一个港城人，从法律上讲，维京商贸的确是一间外资业。 看不出和胡继承的关系。 如果以这个为理由来撬动胡继承的收购方案，显然缺乏依据。 “哦，姚县，这个法人代表刘雄，你能联系上吗，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见一见他。”李振华提了个要求。 姚文龙表示为难：“我没有和他接触过，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其实，你别看我是国企改革领导小组的副组长，其实就是挂个名，很多事情我并不知道。不怕你笑话，就是胡继承都比我知道的多。” 胡继承当然比你知道的多啊，他可是双方的当事人，自己和自己谈，能不知道的多吗。 他恐怕比赵刚知道的都多！ 可惜这些话李振华不能和姚文龙说。 李振华知道从姚文龙这里了解到的不能更多了，于是准备告辞。 “姚县，非常感谢你分享的信息，”李振华说道，“以后糖厂方面有什么消息，还望姚县及时通报一声。” “没有问题。”姚文龙爽快地答应了，“我们是同事，国企改革这么大的事情，互相通报是应该的。不过我有点好奇，李县分管的是民营那一摊，为什么这么关心糖厂的拍卖？难不成糖厂的事和老弟有关？” “咳咳！”李振华干笑了一下，大方说道：“你说对了，是与我有关。我老婆以前是糖厂的职工，后来停薪留职了。我岳父岳母都在糖厂工作，糖厂的改制和我老婆一家息息相关。就算我不想理，可是事关我婆他们的利益，他们问起我来我怎么办？总的给他们说个子丑演卯出来是不是？” “哦原来这么回事啊！”姚文龙恍然大悟，“既然如此，李县放心，涉及糖厂改制的事，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通报，绝对不让老弟回家跪搓衣板！哈哈！” 李振华：“那我就先在这里多谢姚县了，哈哈！不过还有一件事，想拜托姚县，还望姚县不要推辞。” “哦，还有事？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李县办！”姚文龙爽快地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李振华顿了一下，说道，“在制订糖厂出售方案的时候，我希望县里多多考虑工厂职工的利益。毕竟这些工人干部在糖厂工作了几十年，现在改制，他们的国家干部职工身份没了，已经够难过了，如果在安置的时候，又不能妥善处理，甚至故意克扣和刁难，就很不人道了。” 姚文龙神色严肃，“我知道了，李县在担心什么。我可以答应你，尽我的努力争取一个对职工比较有利的方案。但是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副县长，决定权不在我，最终结果怎样，我不敢保证。不过为了保障李县的利益，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建议？姚县请讲！”李振华一怔。 姚文龙：“我的建议就是，李县可把你的岳父岳母调出来。趁现在糖厂还没有拍卖，以李县现在的地位，要把他们调出来不难。只要把他们调出来，就可以不受糖厂改制的影响。” 姚文龙是好心，因为他知道，他自己左右不了糖厂改制的大势，要帮李振华的忙，最好是办法，就是与李振华相关的人调离糖厂。 这的确是一个办法，很多有背景的人都是这样办的，单位不好，就想办法调去一个好的单位。 李振华这个副县长，要调动一两个人的工作，真的不难。 可是，李振华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而是考虑要挽救全厂职工利益的问题。 把方元调出来，并没有解决问题啊。 “呃，这个，这个以后再说吧，我的岳父是个犟脾气，可能不愿意开糖厂。”李振华胡掐道：“所以，我不得不关心糖厂改制的事，毕竟我不想被老婆骂。况且，避免国有资产流失，保护职工合法权益，也是法律明文规定的是吧？所以，只能拜托姚县多多费心了。” 姚文龙：“好吧，既然李县这样交代，我就尽力。不过还是那句话，我只能尽力，办不办得到，是另一码事。如果办不到，李县不要怪我哦。” “哪里会怪，只要姚县尽力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把姚县的这个人情记在心上。”李振华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些闲事，天色就逐渐晚了。 考虑到是新年，需要陪家人吃饭，两人都没有下馆子吃饭的打算，于是分开回家。 临走，李振华让人拿来两罐龙井，还有两瓶酒，一条烟，送给姚文龙。姚文龙客气了一番，也就收下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天全黑了，万家灯火亮起来。 走进家门口，李振华闻到了香喷喷的饭香。 正想喊老婆，从里面忽然走出来三个人，把李振华吓了一跳。 第349章 买车 不是别人，而是三个邻居。朱长江、张建华、曾花。 几人同住在交通新村，只是隔着几栋楼，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李振华这才是想想起，去年，也是大年初三，三人就到家里拜年。 看来，今年也是过来拜年的。 “领导，新年好！”朱长江 率先说道。 “领导新年好！”张建华和曾花随后喊道。 “是你们啊。”李振华惊喜，“大家新年好！来来，进屋！” 李振华一边招呼，一边率先朝室内走去。 三人笑着紧跟在后面。 这个时候，方若初也走了出来，对李振华说道：“老公，怎么么现在才回来。朱科长他们都等了你一个下午了！” 李振华猛然想起，朱长江他们去年是中午过来的。 按照方若所说，他们今天也是中午过来的，只是李振华一早就出去了，中间并没有回来过，所以没有见到三人。 本来双方住的那么近，又是邻居，他们完全可以离开。没想到他们居然一直等，等到李振华回来为止。 “朱科长、花姐、华哥，不好意思，我今天很忙，一直在外面，辛苦你们了！”李振华抱歉说道。 “没事，我们反正也没事，就是过来玩的，领导有事我们理解！”朱长江连忙说。 “对对，我们就是没事串个门，在家里也是闲着，不如集中你这里，人多热闹！”张建华补充。 “是啊，李县，你知道吗，你家的初初多可爱骂我抱着都舍不得放手。”曾花笑嘻嘻的。 李振华当然知道他们是在说客套话，也不纠缠，招呼大家进屋。 屋里，父母、还有妹妹李佳音都坐在沙发上。 母亲怀里抱着小初初。 显然，大家都在等李振华回来。 “怎么？还没吃饭？”李振华迟疑道。 陈英连：“都在等你呢。回来这么晚，也不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害得客人都在等！” 朱长江连忙说道：“阿姨，别这样说，李县长工作忙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没事，我们就是过来玩的。这样吧，县长我们也见过了，拜过年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作势就要走。 张建华和曾花自然也是要跟上。 “这怎么行？吃完饭再走！”陈英连肯定不答应，农村人最讲究的就是“吃”，吃食大过天，都要开饭了，岂有让客人离开的道理？ 方若初、李乾有也纷纷说话。 李振华自然也不可能就这样让朱长江他们走，于是热情邀请他们入座。 县长出声，朱长江他们就不好推辞了，于是恭敬不如从命，留下来和李振华他们一家一起吃饭。 席间，并没有谈工作上的事，都是聊一些风俗、见闻之类，气氛融洽。 不过想起上次建房子，包工头程队是朱长江的熟人。新年过后，李振华要大兴土木，建六栋楼，刚好委托朱长江帮忙联系工程队。 朱长江则大喜，想不到来李振华家拜年，竟有这等好事。 这可是六栋楼啊，一个相当大的工程。朱长江联系工程队，除了某种意义上等于转包了，好处妥妥的…… 饭后，三人又留下喝了几杯茶，闲聊了一会，就告辞了。 陈英连给他们每人回了一袋糖饼之类的年货，李振华又让方若初拿出几瓶茅台，回赠给他们每人一瓶。 三人推辞了一番，也只好收下。 没有办法，在陈英连这样的农村妇女面前，没有人拒绝得了回礼。 三人走后，李振华仍然没有闲着，继续给李佳音讲授了一些股票投资知识，才算完成当天的任务。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 还要冲凉，讨论明天的购车计划…… 第二天，大年初四。 李振华叫上司机小何开车，李振华和方若初带上一个后备箱的礼物，朝中州而去。 中州，久负盛名的老城，在南江省，地位仅次于省城绿城，是南江省第二大城市。 交通发达，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也是一个工业重镇，人口大市，商业十分发达。 在很多地方购买汽车还要托人找指标，可是中州已经有了可以自由选购汽车的4s店。 而且是进口汽车为主。 其实也只能是进口汽车为主。因为国产汽车还没有起来，数来数去，乘用车不过就是申城桑塔纳、江城神龙富康、津门夏利，少的可怜。 给方若初买车，当然不可能就买个富康，必须五年内不落后。 所以，从一开始就瞄准的是进口车。 从栖霞 到中州，不到三个小时的车程。上午八点出发，中午十一点左右就到了。 三人到路标小摊，吃了盅中州特色的煮粉，就驱车来到4s汽车店。 4s店相当的豪华，宽敞明亮 的展厅内，停着一辆辆汽车。 有国产的，也有进口的。 国产的有上面说到的三大乘用车，还有货车。比如着名的解放牌卡车。 这些国产的桑塔纳、富康和夏利，虽然比不上进口的，但是由于是新车，保养的光鲜亮丽，仍然吸引了方若初的眼光。 “老公，要不然我就就买这辆桑塔纳吧？比你们单位那辆好多了！” 方若初指着一辆黑色的崭新桑塔纳说道。 她口中的那辆是指李振华乘用的县政府的公车，005号桑塔纳。 “不行，太难看了。要么不买，要买就买辆好的。”李振华摇头。 “哪里难看了？你看，光泽闪闪，开在街上，绝对倍有面子！”方若初恋恋不舍。 “是，是有面子。但是我老婆要配的上更好的！”李振华说道。然后拉着方若初直接越过国产区，来到进口车展厅。 前世，老婆跟着自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李振华心中想弥补。 女人对物质的爱好有几种，衣服、包包、首饰和化妆品。 对豪车的羡慕，是骨子里的追求。 所以，一定要买辆好车，让方若初倍有面子的好车！ 进口展厅，全是进口车。 德系的，日系的，法系的，还有意大利的，应有尽有。 丰田、日产、标致、雷诺、亚菲特、大众、……还有宝马！ 进口车无论造型、光泽、气质，明显比前面的国产区好很多，给人以大气、豪华、时尚的感觉，具有相当的视觉冲击力。 这让李振华吃了一惊。 要知道，宝马可是响当当的豪车，就是后世二十年，都还是拜金女口中的奢侈品，九十年代，宝马进口可是要经过层层批准的。 没想到，中州这个城市，居然可以公开在车行有售。 可见中州这个城市相当的重要。。 这么多车，方若初当即看花了眼。她看看这辆，又摸摸那辆，眼里全是羡慕。可是看看标价牌，却又皱起了眉头。 每一辆的价格都在二十万以上。 最后，还是李振华拿主意，看中了一辆崭新的丰田皇冠。 银色的外观，造型比较小巧，很适合女性驾驶。 不过价格不便宜，新车四十二万！ 方若初又犹豫了。 第350章 销售大使 “不是吧，卖这么贵？你的车都没有这么好！”方若初说道。 李振华的车还是那辆破夏利。 “我不是还有公车吗？”李振华笑道，“实际上我都不需要汽车，要开车，我直接开公车就行了，现在有辆夏利已经多余了。” “可是，你公车也没有这么好啊！” “不见得，说不定单位今年就会买新车！”李振华说道。 的确如此，那个年代，单位有钱之后，也会鸟枪换炮，更换更好的进口车。 对于县政府这种部门来说，看中的就不是丰田日产了，基本是向市里看齐，肯定德系，奥迪、奔驰！ 接着又花了三万，交了车船税，购置税，还有入户上牌费用，落地价达到四十五万。 不过收了钱，车行的效率非常快，下午就把一切手续办好，把钥匙交到李振华手上。 看着崭新的银色皇冠，方若初很激动。 这是她的第一辆车！ 第一辆车就如此豪华，实在兴奋。 司机小何也是十分羡慕，围着新车转圈。 他开了五六年的小车，还没开过进口车呢，开的最多的就是神龙富康、李振华的夏利，还有后来县政府的桑塔纳。 提了新车，三人到附近餐馆吃了餐饭，李振华把夏利车尾箱的货物全部搬到皇冠车上，就让小何开着夏利返回栖霞。 自己则和方若初开车前往市长家拜年。 到了何中华家楼下，李振华没有让方若初上去，留在车上，自己一个人提着礼物上楼。 到领导家拜年，是不能 随便带人去的，何中华并不认识方若初，只能在待在外面。 这一次，何中华一家三口都在家中。 “市长，阿姨，新年好！” 一进门，李振华赶紧问好。 “振华哥，你来了！”何晓雪非常高兴，跑过来，热情滴接过李振华手里的东西，“振华哥，是不是又给我带红薯了？” 李振华呵呵一笑：“红薯肯定有，少不了你的。”说着抖了抖手中的一袋红薯，话锋一转，“不过不止红薯，我还有东西送给你。” “哦，还有东西送给我？”何晓雪好奇地睁大了 眼睛。 李振华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纸盒，递给何晓雪。 接着又掏出两个，分别送到何中华和叶芸面前。 “市长，阿姨，这是送给你们的，栖霞生产的第一批移动电话！” 这个时候，何晓雪已经率先打开了纸盒。 一台小巧玲珑的移动电脑出现在她面前。 “哇，手机！”何晓雪十分兴奋，抓着小灵通看个不停。 “这不叫手机，叫做小灵通。它只能在一个特定的区域使用。”李振华解释，“出了中州，它就用不了。不过它比座机方便很多，可以带在身上，随时随地可以打电话！” “这就是你们栖霞生产的下灵通？” 这个时候，叶芸也打开纸盒，掏出了电话。 送给叶芸的是一款银色的电话，小巧玲珑，十分符合女性的身份。 而送给何晓雪的，则是粉色的。送给何中华的，则是经典的黑色。 “对，这是我们栖霞小灵通工厂生产的第一批小灵通。年前何市长可是亲自过去奠基剪彩！现在生产出来了。我受厂方委托，特来送给领导！”李振华 说道。 他可不是乱说。 向有关领导赠送产品，是薛鹤他们营销策略的一部分。 就像当初初心新店开业，向栖霞的主要领导每人送一台小灵通一样，薛鹤新工厂投产，也定下了向相关领导送小灵通的方案。 只要领导带头使用，就会带动市面上的销售。 这是相当高明的营销手法。 只不过这个方法，一般人用不了，必须朝中有人才行。 李振华是充当了薛鹤的销售大使。 “哦？那我就要看看了！”何中华也很有兴趣，打开纸盒，拿出了自己那份。 经典的黑色机身，个头比叶芸和何晓雪的大一些，大气稳重，十分适合何中华的身份。 何中华看了几下，直接开机打电话。 来之前，李振华已经给每部电话安装了电话卡，拿起就可以使用。 “叮铃铃！”家中的座机骤然响起。 “喂？”何中华把小灵通凑到耳边，试机。 另一只手抓起座机听筒，一边小灵通，一边座机，自问自答。 连着试了几下，何中华很满意。 “嗯，声音清晰，不比座机差，挺好的。” 何晓雪和叶芸也进行了试用，同样很满意。 “嗯这个小灵通，和手机没有什么区别，却便宜许多，大有前途。”叶芸说道。 “是的，现在小灵通的销售极好，供不应求。在栖霞那边，街上几乎人手一部小灵通！现在，厂方正全力投产，今年就会在全国大规模铺货！而中州是工厂所在地，也会设立专门的商店，加快小灵通的推广！”李振华说道。 李振华指的是“初心”公司在中州开分店的计划。 去年栖霞的分店取得巨大成功，今年有小灵通这个爆款产品的加持，必然是要扩大规模的，而中州，将是“初心”公司走出栖霞，进军全国的第一站。 李振华要让打造一个电讯连锁品牌，形成自己的商业帝国。 这次带方若初来中州，不仅仅是买车，还有考察中州市场的任务！ 所以，他和何中华他们送小灵通，不仅仅是为了薛鹤的营销，也是为了他自己。 毕竟他们现在是小灵通在整个南江省的代理商，小灵通在中州的每一台销售，都有他们的利润！ “哦？这么猛？”何中华由衷高兴，“不到一年，企业就发展的这样快，李县，现在你们栖霞的经济是越来越好了。” “可不是吗，”李振华接口，“因为市政府和何市长的支持，企业才获得飞速的发展。现在不但小灵通，还带动了电缆厂、天线厂、电池厂等十几家相关企业，现在，栖霞的白沙镇已经形成一个电子工业产业园了！” “好啊，又一个特色小镇！”何中华赞叹道，“李县，你真是一个人才，才一年，居然又打造成了一个具有鲜明行业特色的产业园！我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接着话锋一转：“对了，上次我跟你说过，有没有意愿到中州来，中州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们栖霞的经济越来越好，民营企业已经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栖霞的信访新政已在全市推广了，是不是考虑来中州帮我的忙了？” 李振华一怔，想不到何中华还记得这件事，看来是真的想重用自己，可是…… “我也很想过来中州，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放心不下。我还想看一看。”李振华说道。 何中华：“哦，什么事？” “关于栖霞的国有企业改革。” 第351章 一企一策 “国企改革？嗯，振华，你对国企改革也有兴趣？”何中华来了兴趣。 这小子，在民营经济领域搞得风生水起，难不成想开辟新的领域了，伸手国企那一摊？ 这倒是个好事，毕竟现在的国企困难众所周知，如果李振华有本事能够把国企也搞起来，就更好了。 “也不是有兴趣，是有一些关于国企改革方面的问题，我不是很明白，想请教市长。”李振华认真地说。 “哦，什么问题？你说，看看我能不能回答你。”何中华说道。 “好，那我就说了。”李振华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把自己对现在国企改革的政策的了解、疑问，市里的态度，一一说了出来。 听完李振华的询问，何中华沉默了几分钟。才缓缓回答：“对于你的疑虑，我可以回答你几个问题。 一，国企退出是国家安排的既定国策，尤其是在竞争领域，基本上是能退则退，除非是优势企业。也就是在本领域有领先优势、占据较大市场份额、有良好效益的企业。未来几年，国有企业会大规模退出，我们市也不例外 这个政策，任何地方政府也无法违背，必须执行。这是公开层面上的。 但是国企退出，毕竟是一件关于国计民生、各地政府和民众利益的重大事项，也不能直接一刀切，那会造成重大的动荡。所以，只能一步步来，首先试点，试点成功再逐步推广。就像我们推广公路建设和信访新政一样。 到底优先处置那些企业，上面有一个不公开的政策，就是县级以下的国企优先改革，原则上，县级以下的国有企业一家不留，全部转制。” 何中华并没有隐瞒，把台面下的政策都说了出来。 抛开和李振华的私人关系不谈，李振华作为一个主管经济的地方官员，知道这些并无不妥。 只是在社会大众层面，有关部门不愿公开。因为这有一种保亲儿子，抛疏儿子的嫌疑。 就是上面的国企是亲儿子，要保住。下面的国企是弃子，扔包袱。 如果以文件的形式下发，或者公开宣布，恐怕会引起下面人们的非议。 “二是，国企转制改革，有没有统一的模式，统一的安排，我告诉你，没有！国企转制，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得摸着石头过河。上面给我们的政策，是一地一策，一企一策！” “一地一策，一企一策？” “对，一地一策，一企一策。国家允许各个地方、按照实际情况，对不同的企业实行不同的转制办法。包括国有民营、合资合股、出售拍卖、管理层收购、私人入股等等，采用任何一种方法都是正常的。只要符合程序，不违法违规就行。 所以，你看到中柴总厂，实行股份制改造很成功，可是并不等于其他工厂也能成功。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企业都有其特殊的情况，我们不追求统一的改制模式。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国企改革必须推进，县级企业的退出，不仅是一项国策，也是一项政治任务。” “也就是说，对于下面的县份的国企改革，市里不管？”李振华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何中华平静地说，“一地一策，就是允许地方行改制，上边不干预。可能你不理解，为什么要一地一策？除了上边说的各地情况不同，还因为现在所说的改制，实质就是把企业卖掉。这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是被人骂的。既然如此，上面为什么要去趟下面这趟浑水？所以，让下面各个地方自行处理，是明智的选择！” 李振华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前世一直不明白有关方面为什么要提倡一地一策，现在终于弄清楚了。 里面有客观和主观的因素。客观就是各地实际情况有差别，主观就是何中华说的，实际就是甩包袱，甩锅。 由下面先搞，即使出了地雷，也局限于一地一市。不会造成大范围的影响。上面则可以根据实施情况再决定，是否推进，怎么推进。 进可攻，退可守，坐山观虎斗。 这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啊。 可是，这个一地一策，却给了地方，或者说某些团体，以无限的操作空间。各种违规违法行为，暗箱操作行为，大行其道。 虽说有法律法规，可是缺乏了领导和监督，法律法规在权力面前就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所以，才造成了前世，胡继承和赵刚他们无视糖厂职工的抗议，联合把国有资产掏空占为己有的情况。 该死的一地一策！ 至于一企一策，给人的操作空间就更大了。 相当于不用参考任何的依据，任何的案例，完全由负责人制定任何的方案进行处置。如何处置，怎么处置，完全由相关改制负责人说了算。 赵刚为代表的改制领导小组权力非常大，非常自由。怪不得这个小组，赵刚死死抓住在手上，完全由他一派的人马组成，连姜玉山、程武都没有编入进去。 这样他才可以自由实施任何的符合他想法的改制，把最后的晚餐变成最后的狂欢！ “何市长，市里不参与，会不会有些冒险？比如，改制过程中产生国有资产流失，损害职工利益等问题。”李振华无法反驳一地一策，一企一策，只能小心提醒。 “如果发生这些违规的事，有关部门会介入调查，责令纠正。构成犯罪的，追究刑事责任。”何中华说道，“再说，就算市里参与，谁就能保证改制过程中不发生这些行为？一切都要看具体负责人的做法。” 何中华的说法和姜玉山差不多，有关部门进行监督和介入。 李振华只能点头称是。 的确如此，每一个地方，每一层级别都会有几个害群之马，所以，是不是能够维护有关部门有关人员的合法利益，取决于什么人去办这件事。 只是，——栖霞现在的负责人是赵刚和胡继承他们！ 如果没有更加的权力介入，什么有关部门都不是事！ 当然，现在也告不了赵刚的状，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也没有证据。 李振华不禁 有些失望。 连续找了姜玉山和何中华，都没有拿到尚方宝剑，赵刚的地位无法撼动。 可是没有办法，这个操蛋的一企一策，给心怀不轨者大开方便之门，相关的监督却没有跟上，这也是制度和法规没有完善的原因吧。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双方又聊了几句，何中华表示，迟些，会想市委市政府提议，给李振华记功，以表彰他在信访领域的贡献。 李振华表示了感谢。 之后，李振华又辅导了晓雪半个钟头的功课，就告辞离开了 从何中华这里离开，李振华又找了秘书长张辉，感谢了他一贯以来的支持，并且送了小灵通给他们。 然后又约了老同学梁祝出来吃饭，了解中州的市场环境，电讯市场的现状。 当然，小灵通是非送不可的。 当晚，李振华和方若初在中州投宿，好好享受了一晚二人世界。 第二天，就到梁祝介绍的有关街道去考察。 整整逛了一天，对中州市的商业环境、繁华地段、人流情况、电讯市场的布局和竞争情况，了解了一圈，这才返回宾馆。 由于逛了一天，李振华和方若初都很累，当晚吃完饭，冲完凉后，就没有做磁石运动，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退了房，开车前往粤省！ 第352章 炒股第一单，随意买 崭新皇冠的确给力，半天功夫，李振华和方若初就来到了鹏城。 电子一条街，“强盛电子经营部”。 汽车直达门口。 “滴滴！” 李振华鸣笛。 屋内走出一个男子，正是老板蔡勇。 “哪位老板，需要什么吗？”蔡勇走到车窗前，殷勤地问。 车窗摇下，一张熟悉的脸孔呈现出来。 “李老板？！”蔡勇一阵惊喜。 李振华已经一年多没有和他联系过了。平时都是方若初、何勇联系。 “怎么，不认识我了？”李振华微笑着。 蔡勇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连连说道：“哪里会不认识，你就是化成……..化了妆我都认得你李老板。” 他中途把名词改了。 “我正想，什么人在我门口鸣喇叭，肯定是有老板来了，没想到是您这个大财神！”蔡勇恭维道。 “财神不敢当，不过货肯定是要的。”李振华说着下了车，又走到一边，拉开副驾的车门。 一身总裁范的方若初走下车门。 蔡勇一惊，连忙迎上前去，“方总也来了？欢迎欢迎，方总，李老板，我们进屋谈，外面风冷。” 握手后，三人走进店铺。 蔡勇的“强盛”电子商店，虽然从外面看，门面不大，可是里面空间很大，足有上百平方米。这在寸土寸金的鹏城电子一条街来说，很了不起了。 屋里是一排排的货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电子产品。 蔡勇带着两人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来到后面的一间会客室。 会客室是在店铺靠后的位置，用玻璃间隔的一个独立空间，里面有办公桌、沙发、茶几、茶具。 蔡勇亲自动手，烧了开水，泡了茶。又用开水洗过茶杯，这才给李振华和方若初倒茶。 “李老板，方总，这次来又准备进多少货？”蔡勇喝了一口茶，问道。 李振华：“货肯定要进，而且会比去年多。不过今天我来，主要不是谈进货的事，主要是想请蔡老板帮一个忙。” 蔡勇：“哦？什么忙？只要我能够办到，一定帮李老板办！” 李振华喝了一口茶，问道：“蔡老板在港城那边有没有认识人？” 蔡勇：“港城？当然有！这些年我进口的货物都是通过港城的朋友转口的。李老板有什么事吗？” 李振华和方若初互相看了一眼。 李振华：“我想请蔡老板联系那边的人，帮忙调查一间叫做维京商贸的公司……” 新年初八，正式上班。 第一上班，其实啥事没有，人们回到单位，第一个是领了开工利是，然后打扫卫生，整理好办公用具，剩下的，就是聊天了。 李振华整理完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就到姜玉山办公室做新年问候，这是惯例了。 然后又到赵刚办公室问候。两人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客套话，李振华又去副书记程武办公室……这样，在几个主要领导那里转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中间和秘书科打了声招呼，交代有事打电话之后，李振华就离开单位，直奔证券公司营业部。 今天也是股市开盘第一天，妹妹李佳音要开始人生的第一笔证券交易！ 到了证券公司，人不是很多。 开盘第一天，很多人还在观望状态，坐等收盘，视当天的走势再决定新年的投资。 李佳音站在一台电脑前，正在浏览行情。 手上住抓着一张纸，一支笔，上面写了许多字。 “佳音，怎么样，买了没有？”李振华走过去问道。 李佳音抿着嘴，看着不停跳动的 数字，显得有些紧张。 “哥，你说买什么好？” “你没有选择吗？有没有看中那一只？”李振华问。 “我…..我不知道，我觉得好像都很好，又好像不好。”李佳音抿着嘴说道。 “是么？”李振华笑了，典型的新手特点，眼花缭乱，不知从哪里着手。 “有没有觉得比较不错的股票，给我看看。” 李佳音摊开手上的纸，上面系诶这十支股票的名字和代号。 李振华不禁点了点头。 李佳音这丫头，第一次炒股，居然懂得先整理出一份候选股票，用专业术语的说法，就是股票池！ 要知道，绝大部分的散户，炒股伊始，绝大部分是头脑发热，看到那只股票快速上涨，会一股脑就冲进去了。像李佳音这种，能够忍住诱惑，冷静地整理出候选股票，再择优入市的，绝对是少之又少。 前世的专业机构就是这么玩的，大大降低了试错的风险。 所以，李佳音很可能有金融证券方面的潜质！ 看到有人摊开纸张，上面写有的东西，周围立马有人伸长了脖子，想偷看。 因为他们怀疑，这是不是秘密消息，内幕消息。 李振华看到了深科技、深万科等股票的名字。 这是妥妥的绩优股，李振华再次对李佳音刮目相看。 这丫头，莫不成真的有点金融的天赋么？ 要知道，深科技是96——97大牛市中的旗手，深万科则是股市常青树，长盛不衰。中国股市几十年，牛股数不胜数，可是很多都是昙花一现，涨的快，跌得也快。可是深万科却几十年屹立不倒。 不过后面也有几只很一般的股票入选了李佳音的股票池。 但是作为一个毫无经验新人，能够选中深科技、深万科这种绩优股，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你想买几个？”李振华笑着问。 李佳音伸出一根指头，“我想买一只。” 李振华不禁点头，这丫头，还没有被冲昏头脑。 相比那些看到好股票，只只都想买，恨不得把市场里所有的股票全买一遍的菜鸟好了太多。 “哥，你说买哪一只好？”李佳音毕竟是女孩子，又没有经验，重要关头，依赖性天然暴露出来了。 李振华还没有回答，旁边的偷窥者已经公开围了过来，纷纷发表建议：“我建议买这支，你看，已经升了一毛了！” 有人指着“股票池”里的股票，从电脑荧屏上看，这只股票今天开市以来，已经上涨了2%。 “不对，应该买这支，已经涨了3%，很快就要拉升！”又有人指着另一只股票。 “不对。这些已经涨到顶了，很快就会掉头。我觉得买这支还没有涨的，博他补涨！”有人表示不同意见。 很快，围观者七嘴八舌，纷纷发表高见，李佳音这里热闹了起来。 李佳音被众人说的更加拿不定主意，他转向李振华：“哥，你说，买哪一只好？” 关键时刻，外人都不靠谱，还是亲人可信。 尤其是李佳音从小就崇拜哥哥。 李振华拿起笔，在纸上打了几个xx，把几个垃圾股划掉。 “剩下的，你随意买！” “啊，随意买？”李佳音一愣。 周围几个七嘴八舌的“高手”也愣住了，奇怪地看着李振华。 股票怎么可以随意买呢？ 这人懂不懂啊？ 李振华笑笑：“佳音，这是你在股市的第一单，随便买，都会赚钱！” 第353章 教你第二招，股票买了不用看 李佳音愣在那里，显然不明白李振华话里的意思。 其他人也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表示没听过这个理论。 他们当中就有人第一只股票亏了。 “老板，在这七只股票里面随便买都会涨？”一个男子问道。 “是的，任意一只。”李振华回答。 几个围观者面面相觑。 7只都可以赚钱？ 怎么可能？ “老板，你怎么能确定这七只股票能赚钱？” 一个围观者疑惑地问。 “我不是确定七只都能赚钱，我是确定我妹妹只要在这七只股票里买，一定会赚钱！”李振华说道。 “这不是一样吗？你说在七只股票里随便买一只，一定会赚钱，不就是七只都赚钱吗？”男子发问。 “不一样。是我妹妹买了的那只一定会赚钱，如果我妹妹没有买那只，我不敢保证会赚钱。”李振华解释。 众人面面相觑，不懂得李振华的逻辑。 如果是妹妹买的，七只都会赚钱，如果不是妹妹买的，七只都不一定赚钱。 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呢，还是胡说八道？ “你说的我糊涂了！”一个长头发男子说道，“怎么你妹妹买了就一定赚钱，不买就一定赚钱，你妹妹岂不是神仙？” 不但围观的几人觉得不可置信，连李佳音也有些发懵。 哥这是怎么了？怎么我买了就涨，我不买不一定会涨，怎么看都不科学啊。 “哥，你是不是说错了？你肯定是看中了其中一只，有把握会涨，让我买是不是？” “不是。我说过了，在这7只候选股票中，你可以随意买一只。只要你买了，就绝对会涨！”李振华说的非常肯定。 众人听得非常清楚，互相看看，觉得不可思议。 这人神经病吧？凭什么你妹妹买了一定涨，不买不一定涨？ 你是神仙，还是股市你家开的，你能操纵股票？ 可是这里是中州，是栖霞，不是鹏城，不是申城，不可能你有那个操纵的本事。 李振华这么肯定是什么意思？ 忽悠，长头发男子想到了什么，问道：“老板，你说的会赚钱，是几天内赚钱，还是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 他很聪明，想到了一个可能。毕竟每一只股票，只要时间足够长，都会有涨的时候，所以，抛开时间单说涨跌，谁都可以做到。 “一天。明天就可以有盈利！最迟不超出三天，卖出，一定会有钱赚！”李振华淡淡道。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这一次，李振华给出了明确的时间，而且非常之短。 第二天就可以卖！ 就是说，今天一定会涨！明天之前不会跌。 就算今天不涨，明天一定会涨，大后天一定可以获利卖出。 最长不超过三天，就可以赚钱！ 这哪来的自信啊。 要知道，李振华说的可不是一只，而是7只！ 太狂了点吧，太自信了吧，会不会是胡说八道，或者脑子被门夹了啊！ “不太可能。老板，没有人能够保这七只股票三天之内一定会涨而不跌。我不信！”长头发表示异议。 “对，我也不敢相信。太扯了，你妹妹买了就涨，你妹妹不买不一定涨，这不是扯淡吗！”有人附和。 “你们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如果你们想赚钱，可以跟着我们买。当然也可以不跟，没人勉强你们。” 李振华冷冷地说。 众人陷入沉默。 李振华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们疑惑。 李振说到底是胸有成竹呢，还是故弄虚玄？ 李佳音：“哥，那我自己选一个买了？” 李振华点点头：“好，你买吧。” 李佳音摊开手上的纸条，看着上面七只候选股票，还有三支被打了xx的股票。 转身面向电脑。 围观的几个人紧紧盯着，除了看李佳音，更在盯着李振华。 想要看李振华接下来到底让李佳音买哪一只。 他们觉得，既然李振华夸下海口，说李佳音买一定会涨，唯一的可能是李振华真有什么门路，得到了内幕消息，让自己的妹妹买。 至于前面说的随便买，肯定胡说八道，骗人而已。他肯定会指点李佳音具体的标的！ 然而，李振华走到一边，点燃一支烟，连看也不看了。 李佳音对着纸条上的候选标的，思考了差不多十分钟，一咬牙，终于输入股票代码，购买了人生的第一支股票。 李振华从头至尾都没有看。 几个一直紧盯着，生怕失去内幕消息的围观者，面面相觑。 他们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 李振华真的不理会，李佳音 真的是从7只股票中随意选取的。 “买完了？”李振华远远地问李佳音。 李佳音松了一口气，“买了！” 人生的第一次投资，决策真的不容易。 为了这次投资，她可是在春节期间恶补了一个星期的证券知识。 今天早上更是早早等在证券营业部门口，大门一打开，第一个跑了进来。 而且对着电脑研究了一个上午，尽管心痒痒，她仍然忍住冲动，硬是要等哥哥到来。 本来想让哥哥给拿主意，没想到李振华却一定让她自己选。 是赚是赔，就看天意了。 放松之余，李佳音心中忐忑不已。 “好，我们走吧！”李振华说道。 “啊？走？去哪里？”李佳音惊讶地问。 她本想盯着电脑，看看接下来的走势，是不是符合心中的预期。 “回家啊。都买完了，还在这里干什么？回家歇着，看书学习，做饭吃什么都好。”李振华淡淡地说。 “回家？不看盘了？”李佳音吃惊地问。 “看盘干什么？你不是已经买了么？你说过就买一只，已经完成了啊。既然完成了，还在这里干什么？今天又不能卖，只能明天。所以，回家，明天再看。”李振华不紧不慢地说。 “可是，可是，万一股票跌了怎么办？”李佳音担心道。 李振华笑了笑，“跌了你又能如何？我不是说了吗，今天又不能卖。” “可是，我不放心啊！” 李佳音还是舍不得走。 “傻丫头，你的担心有啥用。这是哥哥，教你的第二招，股票买买了就不要看！走，回家去。明天过来直接卖掉就行了，别浪费时间了！走吧。”李振华说完，起身就走。 李佳音组只好恋恋不舍地跟了上去。 背后，长头发和几个围观者大眼瞪小眼。 什么买了就不要看，谁告诉你的？市场的情况瞬息千变万化，能不看盘吗？要知道，股票这一分钟可能在上涨，下一分钟可能马上下跌。 别人都是恨不得每一分一秒盯着盘面，生怕到手的利润飞了，或者亏损，你倒好，这么大条，直接扔在那里，不管不问。 真是不负责任。 你就真的这么笃定会赚钱？ 凭什么啊？ 第354章 张娜调职 “切，装模作样！”李振华人一走，长头发立马就说坏话。 人性的丑恶。背后议论别人的短处，是大多数人的毛病。 “就是，我看他什么都不懂，纯粹装逼。什么你妹妹买了就赚，我们买就不赚，当你是 神仙啊，混蛋！” “我看他就是怕股票下跌打脸，才急急忙忙走的。哼，小丑！” 不过也有人怀疑，李振华这样肯定，不像吹牛，似乎另有乾坤。 “等等，我觉得事情不太对，会不会他说的是真的？要不我们跟着买几手？”一胖胖的男子说道。 “切，这你也信？这种人我见多了，吹牛不要本，以为自己是股神，实际屁都不是。”长头发不以为然。 “就是，还说七只随便买都行，如果说一只，我还有点信，七只都涨，明显不靠谱！” 人们七嘴八舌散开去，胖子却挠了挠头，稍微犹豫了一下，在电脑上操作起来。刚刚李佳音买的股票，他还记着呢……. 下午，李振华在办公室一边看报纸，一边喝着热茶。 开头几天，大部分的办公室其实没什么事，也就是大家互相串串门，拜拜年，聊聊天。县政府的工作，真正忙碌在两会前后，接着是三级干部大会，然后才是全年工作全线铺开。 不过李振华不一样，由于李振华主管的是乡镇企业为主的新经济，下面的各个乡镇的书记镇长在新年伊始，都会到李振华的办公室走一走。 他们除了笼络交情，还想争取新一年县政府对他们乡镇的支持。 下午上班十分钟，就有一个乡镇的书记走了进来。 “李县长，新年好！”来人点头哈腰。 “杨书记好！”李振华也很客气，邀请对方在会客沙发上坐下，自己搬把椅子坐到对面，双方完全是平等交流。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情况有些特殊，既不是正式谈工作，可是又涉及工作，更多的又是聊天，所以随便一点，不搞的那么严肃，有助于双方交流。 双方聊了十多分钟，杨书记就告辞了。 毕竟 现在只是来拜个早年，顺便探探上面的消息，所以不会待太久。况且，大家心知肚明，还有很多镇长书记要来。 杨书记走后不久，又有一个乡镇的镇长来拜访……整个下午，李振华就没有闲下来过，一个接一个地接见各个乡镇的领导。有的还带着本地的企业家老板。谈完话还要请李振华出去吃饭。 不过李振华没有答应。通常情况，他的饭局是要留给下班之前接见的最后一个领导……. “李县，新年好！” 又有人进来了，声音很熟悉。 李振华抬头，是张娜。 离开青山党委书记岗位一年，李振华很少和张娜见面了。 就算是工作上的联系，也是和刘德行和秦勇这两个一二把手联系的多，对于张娜这些副职，联系不多。 “张娜，是你啊，快，快，请坐！” 李振华热情滴邀请她坐下，又亲自给张娜倒了一杯热茶。 “李县，我准备离开青山了。”张娜坐下，喝了一口茶，说道。 “哦？什么时候离开？调去哪里？”李振华稍感意外。 “已经确定了，很快就会下文。如果估计不错，我下周就可以到新单位报到了。我去的地方是县招商局。” 招商局！ 李振华马上想到两年前到招商引资的时候，张娜和招商局说完王民副局长是老熟人，张娜和王局的女儿小萱是发小。 张娜如果调去招商局，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而且，现在王民已经是局长。如果估计不错，张娜是调去当副局长的。 “呢，好事，好事，张娜，祝贺你升官！”李振华由衷地说。 “升啥官，平调而已。”张娜淡淡道，“没有你在青山，总觉的干的不带劲，还是回县城好。”张娜幽幽道。 李振华深以为然。 的确，自己在青山那会，挑战性很大，教师风波、筑路风波，砖厂风波，办厂风波…… 一件件历历在目。 而这过程中，张娜几乎是一路陪着李振华去战斗。两人一起调研，一起应对刘国栋和赵东的刁难，一起到省城和粤省招商引资，一起发展青山的民营经济。 一路走来，可以说，两人既是同事，也是战友。 而且，张娜是李振华到青山后接触的第一个人，也是李振华的第一个心腹。 如果没有张娜的支持，李振华在青山不会那么容易起步。 只是，李振华调出县城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交情似乎都淡薄了。 想到这，李振华感觉有些惭愧。 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忘恩负义。 在李振华离开青山后，青山步入稳定期，对张娜这样的年轻干部来说，缺乏挑战，感到乏味，寻找新的机会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回县城也好，离家近一点，不用跑来跑去那么辛苦。”李振华说道。 “对了，听说县政府现在要搞国企改革了？”张娜忽然问道。 李振华叹了口气：“是啊，今年县政府的一个重点工作，就是国企改革。前两年是打雷，现在要刮风下雨！” “哦？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事？”张娜问道。 李振华：“再困难的事也不关我事。现在是赵县他们主导，我没有参与。” “你没有参与？你可是分管经济的领导，国企改革这样重大的事，怎么不参与呢？赵刚他们太欺负人了！”张娜气愤， 她可是对李振华与赵东父子的恩怨相当的清楚。 “张娜，不要乱说。我分管的是民营经济，他们不让我参与也是对的。不但我不参与，就是姜书记、程书记都没有参与。” “姜书记 也不参与？！”张娜震惊了，睁大了眼睛。 县委书记居然不参与县里的国企改工作，让赵刚一个人搞？！ “张娜，下周找个机会，我让青山的同志给你践行！”李振华没有注意到张娜的表情，自顾说道。 “践行？践行就算了吧？我都要离开了，青山的同志不说我当逃兵就不错了！”张娜笑笑。 “不行，这个送行会一定要搞，刘德行不搞我让他下课！”李振华说道。 张娜对青山的发展是做出了很大贡献的，可以说，仅次于李振华。 中药厂这个青山第一大企业，是李振华和张娜一齐跑到省城谈来的，工业园的几间工厂也是张娜跑去粤省引进的，更不要说双方一路走来的友谊…… 现在，张娜要走了，无论如何，青山的同志的得表示表示！ 张娜走后，李振华立即给陆成州打了电话。 果然，经过县委县政府的研究，县里准备调张娜到招商局担任副局长。 看来，张娜的背景的确不简单。 要知道，即使副镇长到副局长是平调，可是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选择副局长。 因为副局长在县城，是生活条件好，而且油水多。 一般的乡镇，真正的油水也就是书记镇长而已。 挂掉电话，李振华立马又打给刘德行…… 第355章 教你第三招，永远不要听别人的 第二天，一个上午，李振华都早接见各地乡镇的镇长书记和老板， 中午，架不住对方的邀约，和一个镇长以及老板吃了餐饭。 这种事情很平常，如果连吃饭都不参与，会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对工作和发展 都不利。 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没有人觉得不妥。 毕竟这个国度，是一个人情社会，该庸俗的时候，还得庸俗，清高过头了，就混不下去。 不过李振华不像某些领导，会喝的酩酊大醉，而是浅谈彻止，这是喝到中午一点，就告辞了。 李振华是领导，做东的领导和老板当然也不敢强留，客气了几句李振华就开车走了。 他不是回家，而是直奔证券营业部。 他要见证妹妹的第一桶金。 今天是股市开盘的第二天，大厅明显比昨天多了很多人，大家观看着，议论着。 李佳音的电脑前，已经围着一大帮人，在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 “佳音，怎么样，卖了没有？” 李振华人远远就问。 正在围观李佳音的人群纷纷转过头来，看到了李振华。 哗啦！ 突然，人们纷纷离开电脑前，围了上来。 “老板，你终于来了！” “老板，神了，你昨天说的七只股票全部上涨！” “老板，你怎么做到的，带带我们！今天买什么股？我跟着你买！” “不是跟着我买，是跟着我妹妹买！”李振华笑着纠正。 “对对，跟着你妹妹买。你妹妹买什么我就买什么！”对方连忙谄笑着讨好。 李振华没有过多理会他们，分开人群，来到了电脑前。 李佳音正站在电脑前，神情显得相当的兴奋。 “佳音，情况怎么样？”李振华再次问道。 李佳音激动地 说：“涨了，涨停了！” 李振华凑上去一看，深振业，已经封板。 从走势上看，上午走的比较波折，开盘快速上涨，十点过后回落了一波，不过没有跌破前面的低点。 十点半之后，又慢慢 回升，回到高点，然后横盘整理，有起有落。 十一点，又掉头向下。 十一点二十，稳住，回升了一些。 直到收盘前三分钟，又回升了一点。 下午一点开盘，不到一分钟，连续拉升，直接巨量封停！ 这是一个典型的尾盘拉升形态。 “你还没卖吗？”李振华问。 李佳音：“没有，我还想看一看，等你来呢。” 李振华点了点头，心中再次对李佳音有了一个判断。 她真的有做金融的潜质。 心理素质很强，竟然没有在上课诶 李振华转身问身边团团围住的观众，问道：“你们昨天有跟着买的吗？卖掉了没有？” 胖子挤了进来，举手道：“我有买，不过我十点零五分的时候卖掉了，只赚了五个点，后悔死了！” 男子挤进来，长得比较高瘦，说道：“我也买了，不过没有守住，上午十一点十分的时候卖了。只挣了四个点！” 看着胖子和高瘦后悔的样子，李振华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前世的经验告诉他，在十点股票回落的时候，肯定会洗出一批人。十一点多股票再次掉头，又会洗掉一波。这几乎是铁律了。 就算十一点多掉落得时候不走，临近收盘，看到股票回升一点， 这个时候，长头发挤了进来，对胖子和高瘦嚷道：“你们还嫌少啊？我昨天没有跟着买，买了一只垃圾，现在已经亏了五个点！” 转而又对李振华点头哈腰：“老板，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昨天说的七只股票，竟然都涨了，玛德，我竟然没有听你的话。老板，你是如何做到的啊？简直神了！” 李振华微笑，没有回答他。 对于七只股票全部上涨，其实李振华心中也有一点意外。 他的预计是有一两只可能不涨。 原因是，他前世有印象，这七只股票都是不错的股票，所以他留下给李佳音做候选股。基本可以确定，自己选择出来的七只股票中起码有九成股票会涨。 也就是说，李佳音只要在这七只候选股中购买，会有九成的概率 会买到上涨的股票。 那么为什么说妹妹买的就一定会涨呢？妹妹万一买到那个一成呢？ 这就涉及到一个很玄学的问题。就是新手盈利规律。 用后世的流行话来说，叫做新手保护期。 这不是瞎说，而是无数的经验和事例所证明了的。无论是股市、赌场，鲜少有人一进去，就会亏钱的，不说百分百，至少是绝大部分，第一笔交易都是挣钱的。 人们炒股、赌博之所以亏钱，不是不懂技术，而是贪！由于太贪，所以最后会把本来的盈利全赔进去。 所以说，被水淹死的人往往都是懂游泳的。 但是新手往往没有这个心理负担，新手由于不懂，第一笔、第二笔总是小心翼翼，差不多见好就收。 所以，新手几乎可保证百分百会赚钱。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加上百分百的把握，李振华才敢说出妹妹买的一定会赚钱，不是妹妹买的不敢保证。 就算第二天不涨，不是还有三天的这个期限吗，所以，李振华绝对敢放大话。 前世几十年的经验可不是白活的，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事实证明，完全是对的。 李佳音买的第一支股票不但涨了，还涨停了，这是妥妥的新手福利啊！ 看到李振华没有回答，长头发又问：“老板，现在你妹妹的这支股票都涨停了，我想追进，可以吗” 李振华摇了摇头，“最好不要追。” 长头发：“为什么不追？报纸上都说，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这才第一板，说不定会连板！” “是啊，要我看，肯定能还会涨！” “对，对，就算明天不封板，升个四五点肯定有的，我打算开板抢进。我不要十个点，我只要赚几个点就够了！” 人们又议论起来。 李振华不禁摇头。 人就是这样，追涨不追跌，散户的通病了。 李振华索性不理会他们，直接走到李佳音身边，说道：“你打算怎么办？现在卖还是不卖？” 李佳音犹豫：“我想现在卖掉，可是又怕明天还会涨。” 李振华：“既然想现在卖，就卖掉。不用管明天的事。跟着自己的第一感觉走就好。” 李佳音：“可是，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啊，都封板了，明天至少会升几个点吧？明天一早，高开我们再卖，多赚些不好吗。” “是啊，妹妹，不要卖，留着明天，肯定还会涨！”围观的人看到李佳音犹豫，马上发表高论。 长头发：“是啊，我还要追进呢，不要卖，留着明天肯定赚的更多！” “对，好不容易买中一只这么强势的股票，一定要守住！我卖了都可惜了，如果开板，我要接回来！”高瘦男子说道。 人们七嘴八舌，纷纷劝阻，气氛热烈。 李佳音犹豫地望着李振华。 她已经被周围的气氛感染。 “佳音，马上把股票卖了！”李振华缓缓说道，“这是我教你的第三招，买股票永远不要听别人的。” 第356章 教你第四招 ，放长线钓大鱼 这当然也是前世的经验得来。 前世，李振华沦为打工一族，实在没有其他投资的渠道，炒股，几乎是他们的唯一选项。 说实话，开头几年，李振华也被人害惨了，听别人的话炒股，没有一次不是赔钱的。尤其是听了那些专家的意见之后，更是大赔特赔，不赔光都不会停止。 最后，痛定思痛，李振华养成了亲力亲为的习惯，投资的事，绝对不能听别人的，一切都靠自己的调查、了解、研究为基础，有把握的就做，没把握的不做。 慢慢地，才赚了一些钱。 只是本钱有限，加上政策市的特征，股市人为操纵厉害，李振华这个散户，虽然兢兢业业，精益求精，也没能赚很么多钱，只能算是小有成就。但是比起股市上的绝大多数的韭菜，他已经很幸运了。 道理实际很难简单，一，别人如果真的看得准，他为什么怂恿你买，让你赚，他自己买了发财不香吗？二，专家是从机构那里领取佣金的，而不是从市场的散户那里领取佣金的，这就决定了专家只能为机构服务，所以，专家的意见，只能是圈套。 “专家”百分之会和机构或者庄家联合在一起，诓骗散户的钱。 当然，中间他们会故布疑阵，甚至开头会让散户赚一点甜头，引人上钩。但是最终会把你榨得渣都不剩。 这个股市实质上和赌场没有区别。 只是一个是有牌照的，一个是没有牌照的。 “好吧。”李佳音虽然不舍，但还是听从李振华的意见把深振业卖了。在涨停板的位置挂单卖掉。 从小，她就对哥哥言听计从，现在也不例外，虽然心中不是很明白，但也是先执行再说。 这一单，李佳音赚了十四个点，八千六百块钱！ 因为第一笔投资深振业，李佳音投入的资金是六万块。 这已经足够她这个学期的学费有余了。 看到李佳音真的把股票卖了，围观的人们逐步散开。 有人摇头叹息，有人表示不解。 原本想要开板追进的长头发和高瘦也动摇了，不敢轻举妄动。 李佳音卖掉深振业之后，并没有马上走人，而是继续浏览其他股票。 李振华也不催她，自己坐在一边闭目养神。一个钟头之后，李佳音 再次整理出一份股票池。 上面有十二只股票。李佳音拿给李振华看。 深科技和深万科仍然位列其中。 这两只股票昨天到今天，只是涨了两个点 多一点，还没有拉升，属于筑底阶段。 深科技还出现了底部红三兵，形态很好。 李振华那笔划掉了记忆中的三只垃圾股，让李佳音自己决定买。 李佳音犹豫了一会，最终买入深科技！ 李振华心中简直要笑死！ 李佳音这个新手的运气简直太好了，居然选中了这一轮牛市最大的妖股！ 深科技在接下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涨幅高达2300%！ 李佳音只要守得住，别说大学学费，连日后的嫁妆都有了！ “老板，这个股票行么？” 胖子一直没走，看到李佳音买入，他偷偷地问李振华。 “不知道。”李振华说道。 他没有义务帮对方赚钱。 反正该说的话昨天已经 说了一遍，能不能赚钱，就看他的造化了。 “哦。谢谢老板！”胖子也不再追问，递给李振华一支烟，就走开了。 “谢谢！”李振华说了一句，接过烟，不再理会他。 胖子走到一边，来到另一台电脑边，开始操作，买进了深科技…… 长头发和高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看到李佳音卖掉深振业，失望之余，继续盯着深振业。 他们现在不是希望深振业开板来追进，而是希望深振业继续封板，以证明他们继续看好深振业的正确。 只要深振业一直不开板，说明深振业非常强势，说明李振华卖掉深振业是错误的，他们才是这能确的。 所，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李佳音又买了深科技！ “哥，接下来怎么办？”李佳音问。 李振华乐呵呵的：“走啊，回家！” “怎么又回家啊，才买一只！”李佳音道。 呵呵，买一只还不够，你还想买啊。 傻妹妹，你买到的可是十年难遇的超级妖股啊，你还不满足？ “一只怎么了？贵于精而不在于多，好的股票，一只已经够了，不好的股票，再多也是垃圾。”李振华说道。 现在，其他绝大部分股票对深科技来说，真的像是垃圾。 “可是，我还想赚多一点。昨天到今天都赚了八千六，我打算把剩下的钱全部投进去，这样就赚的更多了！”李佳音两眼放光。 “别！”李振华立马制止妹妹的想法。 他知道，李佳音尝到了甜头，开始步入贪婪的陷阱。 如果不能及时制止她的想法，李佳音就会变成下一波韭菜。 “不要太贪，见好就收。钱是挣不完的，今天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好吧，不买就不买，明天再来。”李佳音说道。 “不，明天也不要来了！”李振华说。 “啊，不来了？你不是说较好就收吗？说不定明天深科技跌呢？如果不来，会不会亏本？” “放心，这只股票即使跌，也会升起来。”李振华笑道。 李佳音：“升起来的什么时候啊，两天，三天还是一个星期？” 在她的第一笔投资中，李振华教给她的是三天。 “不，一年，我要你守住一年！”李振华淡淡地说。 “啊，一年？！”李佳音瞪大了眼睛。 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要知道，深振业只是买了一天就抛售了啊。 “这是我教你的第四招，放长线钓大鱼！”李振华说道，“有的股票，只能做短线，有的股票，必须做长线。总的来说，做长线比做短线赚！” “什么啊，长也是你说，短也是你说，真是官字两把口，说什么都有理。” 李佳音撅起了嘴，不乐意了。 对任何一个新手，要他守一只股票一年，都太难了。 “丫头，我这是让你赚大钱。你今天买，明天买卖，能挣几个钱？听我的，只要你拿住一年，我保证你的愿望达成，绝对可以挣够大学的学费！”李振华说道。 “那你说，这一支股票我可以赚多少？”李佳音问道。 李振华想了一会，回答：“至少一百万！” 实际上，按照深科技2300%的涨幅，十万的本，可以变成230万。 但是考虑现在不是最低点，也不可能卖在最高点，李振华给打了五折。 这是一个太保守的数字了。 “一百万？”李佳音惊呆了。 一只股票怎么可能挣一百万？ 杨百万也没有这么牛，据说是炒了几年才赚百万。 “一百万？” 不远处，胖子也听到了两兄妹的议论，惊讶地看过来。 第357章 后备力量 三天之后。 青山镇政府。张娜正式调离青山，到招商局履新。 李这话履行诺言，亲自到青山政府，参加了青山镇对张娜的欢送会。 青山政府大院的全部干部参与欢送会，给了张娜很高的规格。 而且，青山的几个主要老板，莫钦、卢青等也来参加饭局。 这几年时间，李振华和张娜给他们的帮助很大，现在两人都走了，自然是要尽点地主之谊。 除了镇政府的领导、同事，几个老板也都分别送了张娜礼物，塞满了一辆面包车。 在青山饭店举行践行活动，当天的菜肴几乎全是青山的特产野味。 席间，推杯换盏，大家除了敬酒张娜，感谢几年来张娜对青山的付出，另一个重点，就是敬酒李振华了。 虽然欢送会的主角不是李振华，但是由于官职李振华最大，又是大家的老领导，自然也是焦点之一。 “老领导，我敬你一杯！”纪委委员邓青流端着酒杯走上来，有点忐忑地说：“现在张副乡长走了，不知老领导心中有没有合适的候选人？” 李振华明白，邓青流这是探听张娜的继任人选了。 李振华虽然不是组织部的人，但是副县长要提拔一个副镇长还是很简单的。 张娜这个副镇长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分管招商引资，无论是实权还是油水，都比纪委委员这个职位好了许多。 尤其是，这几年来，青山在李振华和刘德行的治下，政风清廉，他邓青流也没有什么事干，闲得蛋疼。 他实在很想换一份工作。 “邓委员有什么推荐吗？”李振华随意问道。 邓青流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觉得陈明和胡文勇都不错，一个是党政办主任，一个是组织委员，资历老，能力也可以。当然，如果领导给我压担子，我也愿意分担这个工作，为老领导出力！” 他提出的两个人选是有讲究的，一个是党政主任陈明，陈明一直是李振华的人，按道理很可能被李振华提拔。 但是党政办主任这个职位有点特殊，他是党政系统的大管家，也是镇党委书记刘德行得心应手的得力助手，一般来说，党委书记不会轻易更换一个大管家。 而在调整陈明岗位的事情上，李振华一定会考虑现任书记刘德行的意见。 所以，虽然陈明是李振华的人，但是转岗担任副镇长的可能性反倒不大。 至于胡文勇，由于和李振华的关系一直很普通，除非没有其他人选，否则不可能。 剩下的，就是第三个人选，自己了。 所以，虽然提出三个人选，看似很公平很大度，实际上推荐的就是自己。 李振华看出了邓青山的打算，笑着和他碰了碰杯子，“多谢邓委员的推荐，这个问题我有时间和刘书记他们沟通一下。” “多谢老领导！”邓青流受宠若惊，“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干，为青山的经济进一步发展尽心尽力！” “邓委员有这份心是青山百姓的幸运！”李振华和他碰了杯，一饮而尽。 其实他很早就想让邓青流转岗了，毕竟邓青流和胡文勇和韦昌光不同，很早就主主动向李振华示好，转了阵营。 而且为官相对清廉，在赵东还在青山作威作福的时候，他没有参加赵东那些吃喝活动。 只是上一次补缺，张娜占了先。这一次，的确是一个比较好的机会。 在这一次酒席上，李振华还发现了几张新面孔，经过刘德行介绍，李振华才知道，原来是去年新分配的大学生。 撤乡设镇之后，人员也进行了扩编。 三个新人似乎很拘谨，坐在一个偏僻的一桌喝酒，不像其他人一样，到处走动敬酒。 李振华想了想，主动端着酒杯走向他们那一席。 刘德行、秦勇也赶紧跟上。 看到一帮领导走来，这一桌的人都站了起来。 三个年轻人也站了起来，不过有些拘谨。 两男一女。 “三位怎么称呼？”李振华笑着问。 “领导好，我，我叫凌峰，在党政办工作。”一个一米七几的男生说道。 李振华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个男生。 “我叫李宏，也在党政办。”另一个男生说道。 最后一个女生落落大方，主动伸手和李振华握手：“领导你好，我叫刘敏，是去年新分来的大学生，在招商办。” 李振华点了点头，和她握手。说道：“好。祝贺你们搭上最后一班车，成为青山镇第一批镇干部！希望你们好好干，做出成绩，为青山镇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我一定会的。”刘敏说道：“听说领导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干部，我们一定以领导为榜样，兢兢业业，认真做好每一件事，让青山变得更加美好！” “对，我们一定努力工作，为青山的发展贡献我们的一点绵薄之力。” “对，我们一定尽力，不让领导失望！” 另外两个男生，看到刘敏的表现，也反应过来，连忙表决心。 这是和领导接近的难得机会啊，应该抓住机遇，好好表现！ 李振华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的学生，张狂不好，太谦虚也不好，还是需要有干劲。 改革的时候，发展的时代，不是需要唯唯诺诺，而是冲锋陷阵。 “嗯，好好干，机会是留给努力的人的！”李振华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喝完酒，李振华也没有过多和他们交谈，就走开了。 对年轻人，也不能太过热情，毕竟自己的身份和他们差的有点大，太过热情容易让他们飘飘然，对成长不利。 主动和他们碰杯，又保持距离，可以表现领导对他们的重视，又可以让他们有一种敬畏感，只会感恩戴德。 回到主座，“刘书记，这几个年轻人你怎么看？”李振华问刘德行。 刘德行思考了一下，回答：“不错，这个凌峰和李红，在党政办工作很勤快，写材料是一把好手，这比我们好多了。现在办公室的很多通知、总结之类的材料都是他俩在弄。” 刘德行说道。他清楚，李振华对大学生会有一种本能的重视。 因为李振华就是大学生。同样的出身，同样的群体，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亲近感。 “那个女生，在招商办也干的很不错，又冲劲，又大胆，是干招商的料！”秦勇 在一边补充。 李振华不禁转过身去看旁边的张娜。 张娜分管招商引资，很有眼光。 张娜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李振华：“好，刘书记，秦镇长，对年轻人你们可要好好培养，该压担子压担子，该敲打就敲打。毕竟未来我们要靠他们！” 刘德行：“是，老领导说的对，我们一定按照你的的指示办，会认真培养他们，只要他们自己肯努力，机会会一直在。” 秦勇：“对，他们几个都很不错，踏实肯干，我也很喜欢他们。” 他们很清楚，李振华吃过这个苦头，当年被刘国栋搞得差点废了。 一个有过苦难经历的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后辈”同样苦难。 而且，他们自己的文化其实不高，一个是中专，一个是成人大专，他们对大学生并不妒忌。 况且他们本身就是李振华提拔的人，对李振华唯马首是瞻，自然不会刁难几个年轻人。 “是啊，毕竟是最后一批统一分配的大学生了，希望他们珍惜这机会。”李振华叹了口气。 第358章 张老 要知道，国家的虽然一直强调人才的重要性，但是人才政策实际上越来越不友好。 八十年改革开放初期，是各类人才的黄金时代，才人政策落实比较好，各地可以说是唯才是举。 进入九十年代，任人唯亲开始盛行，不送钱送礼很难留在大城市和好的单位。李振华就是一个例子。 名校又怎么样呢？没人提出接收统统回原籍。回原籍本来就是是基本的分配政策。 所以分回本。省城没有单位提出接收的，就会回到地区。地区一级没有单位提出接收的，档案就会回到本县。 李振华是一个农村走出去的学生，没钱没门路，在外省、省城、地区都没有熟人，所以，分回栖霞一点问题没有。 那些看了小说嚷嚷着，名校会分配在省级机关的，纯粹是胡扯，不了解历史。 如果分配省机关，一定背后有人，否则连想都不要想。 就是地区（地市）一级的单位，同样必须熟人打底，如果没有熟人，没有打点到位，没有单位、没有人会平白要你。 所以，李振华回到县城栖霞，一点问题没有。 事实上，比李振华还早，还有一个贝大的高材生，被分配到柴油机厂当了一名光荣的拧螺丝工人。 他不甘受人耻笑，才辞职卖起了猪肉。 就是后来成为亿万富翁，其实也不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而是“朝中有人”的帮忙，才最终崛起。 那是后话。 事实上，93年开始，国家取消大中专分配，普通的大专生、中专生，连乡镇政府都进不去，只能自谋职业。 大学是96年开始取消分配。所以，刘敏、凌峰还是幸运的，要知道，今年开始，就要自谋职业了。赶上了最后一班车，陈伟统分制度下的最后一批国家干部。 以后，国家干部就改名叫公务员了。 “终于是离开青山了。” 坐在车上，回头看着远去的道路，张娜感慨地说。 张娜是坐李振华的车走的。面包车则拉行李。 “是啊，我离开青山一年了，今天你也离开了。”李振华同样感慨。 “老领导，以后我有你手下的兵了，你可要继续栽培我啊。”张娜开玩笑地说。 招商引资，说到底引进的都是私营资本或者外资资本，归属李振华的新经济范围，所以，招商局实际是李振华分管。 “别叫领导了，听着别扭。”李振华说道。 以他和张娜的关系，叫领导总觉生分。 “那叫啥？叫李县？”张娜优又笑道。 “什么李县，更加难听了。”李振华说道，“还是叫名字吧，和我叫你一样。” “李振华？” “对，就是这样。” “呃，听着不错，不过在办公场合，我还是叫你李县！” 李振华不再坚持。办公场合叫职务是对的。 一个多钟头后，来到了南中海张娜的家门前。 李振华下车和司机小何帮张娜搬行李。 屋内，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坐在客厅。 “小娜回来了啊？”老者很慈祥地对张娜说。 张娜放下手里的东西，介绍正提着行李进屋的李振华：“爷爷，这是我们领导，副县长李振华。” “李副县长？”老者目光炯炯，盯着李振华看了两眼，“你就是那个提出公路基建新模式的李副县长？” 李振华放下行李，连忙给老者递上一支烟，恭敬地问道：“老伯好。老伯认识我？” 张汉生：“我在电视上见过你，那个时候你正被停职调查，接受质询。你和邵和辩论的样子我还记得。” 李振华这才想起，三年前自己刚到青山，被刘国栋和赵东针对，以未经批准，擅自动工兴为名发难，勒令工程停工，暂停自己的职务。 自己争取到一个听证会，和监察局长邵和进行了激烈辩论。 最后，在市秘书长张辉的干预下成功翻盘，不但官复原职，还一举把刘国栋拉下马。 李振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张伯见笑了，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乱来的。” 张汉生：“哪里乱来了？我看你说的好啊。本来我们既是一个国家，偏被某些人分改成条条块块。我们国家统一了，可是市场并没有统一。小李，你说的好，我们是应该建立一个统一的市场。你看，今天，我们就比以前好多了，货物流通四通八达，让物质极大丰富，人们的出行和购物都便利了许多。李副县长，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啊！” “张伯，您过奖了！”李振华谦虚道，“张伯，别叫我副县长了，叫我小李就好。” 李振华从老者的气场就可以猜得出，老者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联想到这里是高官云集的南中海，李振华不敢怠慢。 “小李？嗯，好好！”老者也不客气，追接说道，“小李，来来，坐坐！” 对着一个老者的邀请，李振华自然不好拒绝，只好由司机小何一个人搬行行李，自己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梅姨，烧茶！”老者喊道。 “来了，来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 她匆匆拿起烧水壶到厨房去了。 不到一分钟，又出来了，把烧水壶放在电热底座上，开始烧水。 又从茶罐里取出茶叶，放进一个茶壶里。 接着又开始洗茶杯。 动作很熟练，显然是做惯了这种工作。 李振华对张老的身份又有了一种猜测。 显然，这个梅姨并不是张娜的家人，更像是一个佣人 李振华不知道，梅姨其实不是佣人，而是老干部局派来照顾张汉生的工作人员。 张汉生 原本是住在老干部局的，但是过年了，就回家住。 李振华和老者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小李，多谢你这一年来对我孙女的照顾和栽培。”张汉生说道。 “不敢不敢，”李振华连忙说道，“张娜很优秀，都是她努力的结果，我并没有帮到她什么。” 张汉生：“你不用谦虚，我这个孙女我知道，她不是一个爱表现的人，如果不是有人提携，她不会这么快成长起来。看到她现在这样，我很高兴！” “对了，我听我孙女说，你们县政府今年有大动作，要对国有企业进行大规模改革了？” 张老忽然问道。 李振华想了想，回答：“是的，今年是国企制度改革元年，县里需要拿出一批 企业进行制度化改革。但事实能不能大规模铺开，还要看试点情况。政府准备拿糖厂做第一个试点。” 李振华说道。 “拿糖厂第一个试点？为什么？” 第359章 尽最大的努力 “具体为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不是国企改革领导小组成员。”李振华说道，“不过应该和企业效益有关，糖厂连年亏损，所以被列入第一个改制企业。” “哦，你不是小组成员。”张汉生呢喃道，“这么说工厂怎么改你也不知道？” “是的，我负责的是民营经济那一摊，国企的事是姚副县长和赵县长在管。具体怎么改，如何改，都是他们在搞，我不是很清楚。”李振华老实回答。 “不过虽然我不分管这一摊，但是我一直有关注。”李振华又补充。 “哦？既然不是你管，你为什么又去关注？”张汉生饶有兴趣地问。 李振华：“是这样，张伯，我现在除了分管民营经济这一摊，还分管着信访这一摊。” 张汉生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你还开创了信访新政，在全市推广，同时也获得了省先进工作者。” 李振华：“是的，我们栖霞实施了信访新制度后，群众上访大大减少，越级上访得到了遏制。可以说，是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我们现在正在巩固信访政策的阶段，这是要给全市推广栖霞经验提供样板的。如果栖霞某些方面出现问题，导致上访反弹，会对栖霞的信访政策造成不利影响，对栖霞经验在全市的推广带来不利。” “你是说，你担心国企改制可能会带来上房反弹？”张汉生洞若观火。立即明白了李振华要表达的意思。 李振华也不隐瞒，反正国企改制已经是公开的政策，有关部门正在大肆宣传，没有必要隐瞒。 “是的。国企改制毕竟是一个前所未有新事物，肯定有很多人不想改，想不通。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国家干部，国家工人，捧了几十年的铁饭碗，突然间没了，想不通是正常得的。不过国家有政策，信访部门有信心处理好正常的信访问题。 但是我也有担心，由于这是全新的改革，法律法规不完善，政策不统一，实行的是一地一策、一企一策，很容易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如果处理不好，就容易出现越级上访的问题。越级上访如果大规模发生，前段时间我们取得的成果就会付诸东流。” 张汉生：“哦，小李，你在担心什么？觉得改制过程中会出现问题？” 李振华：“是有这种担心。而且不仅仅是担心，因为现在已经出现这种苗头。” “出现了苗头？是什么意思？”张汉生脸色变得严肃。 李振华摇摇头：“事情还不是很确定。但是有一件事是明确的，糖厂打算按照最低标准支付工人的遣散费用，厂里的工人不同意。后续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好说。” “哦？是这样？”张汉生沉思了一会。 “这件事，县委那边知道吗？” “改制方案有没有报县委我不知道，毕竟我不参与改制。”李振华说道，“但是我知道，姜书记也不在国企改制领导小组名单上。” “姜玉山也不参与？”张汉生疑惑地说。 李振华没有回答。 听到张伯直呼姜玉山的名字，李振华猜测，张伯的地位不低。 看到李振哈没有回答，张汉生也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小李，对于这件事，你们信访部门有没有后备预案？” 李振华：“预案还在构思中。毕竟现在我们信访部门还不知道领导小组要如何处置糖厂的资产，它会引起多大的影响还无法预估。但是我们希望领导小组从稳定的大局出发，妥善 处置职工安置问题，减少矛盾产生的根源，顺利实施改革。 对于我们信访部门来说，我们肯定会竭尽全力，努力做好有关干部群众的工作，化解矛盾，保障国家有关政策的顺利实施。” 张汉生点点头，“嗯，你说的对，作为信访部门，责任重大，任务艰巨。你们不仅要保障国家有关政策的实施，为改革服务，也要充分保障职工群众的合法权益！毕竟我们的国家是人民的，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牺牲人民的利益！更不能靠牺牲人民的利益去达成个人的利益！” 张汉生说的很严肃，很明显就是一个革命老干部的觉悟。和赵刚、李健富那些蝇营狗苟形成了鲜明对比。 “多谢张伯的关心，我们一定尽力保障改制企业干部职工的合法利益，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李振华说道。 “嗯，说的好。”张汉生点头，“现在的企业，很多事情都变了，变得和我们以前不一样。哎，也不知是对是错。” “这样吧，小李，你就按照你们自己想的，去做好自己的工作。还有，多关心关心下岗工人的情况，有可能多关心关心企业改制的，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和张叔我说一说，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帮到你们！” “张伯，我会的。”李振华连忙说道，“可是张伯你已经退休了，麻烦你不太好，一般的事情放还是我们自己处理，如果我们确实解决不了，再来向您老汇报可好？” 张汉生：“可以。我们不怕麻烦。我们为了人民都辛苦了一辈子，不怕再辛苦几天。哎，为了革命，发挥余光余热嘛，应该的！” “多谢张伯！您真是人民的公仆，老了还一心装着人民。”李振华由衷说道：“按我先替信访系统的干部职工多谢张伯了，替糖厂的广大职工群众多谢张伯的关心！” 从张娜家出来，李振华心中对张娜爷爷的身份又有了猜测。 按照张汉生的谈吐和谈话的内容，可以想象得出，他原来一定是一个老干部，而且地位不低。 从直呼姜玉山的名字，到家中有使唤阿姨来看，至少在处级以上。 而从谈话的姿态看，他不是一般的干部，而应该是一个老革命，也就是打过仗的那种。 只有那一代的干部，才会一心装着人民，说话会经常带着人民两个字。 “张娜，你爷爷以前是做什么的？”张娜送李振华出来的路上，李振华问。 “做什么，和我们一样，为祖国人民服务！”张娜打了个哑嚏。 “我看，他不像是本地人。”李振华换了个角度。 张娜：“我爷爷是北方人，以前搞革命的时候来到了南方，后来就在这里定居下来了。” 原来是个南下干部！ 这让李振华感到惊喜。 南下干部意味着资格很老，不是一般的干部可比的。他们的能量往往很大。 回到办公室，李振华先是是浏览了一下今天的工作简报，然后就给信访局的齐夏打了个电话，把他叫过来。 信访局就在县政府大院里面，不到十分钟，齐夏就来到了办公室。 “李县，您找我？” 齐夏敲门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在李振华面前，问道。 李振华让他坐下，又给他递了一支烟。 “多谢领导！”齐夏赶紧道谢，同时连忙掏出打火机，先是给李振华点烟吗，才点燃自己那支。 “齐夏，对于糖厂拍卖的事，你怎么看？”李振华单刀直入。 “我，我怎么看？”齐夏显然想不到李振华会问这种问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李县，这，这不是县政府的事情吗，我们信访局，能，能怎么看？” 他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 “是县政府的事情，但是和我们信访部门有关。” 李振华平静地说，“齐夏，如果县政府的处置方案和糖厂的职工期望不一致会发生什么情况？ 协商解决？如果协商不成，或者协商不一致呢，会不会发生矛盾甚至冲突？如果发生矛盾或者冲突，你们信访部门还能置身事外吗？ 到时候，职工上访，生孩子越级上访，你们怎么办？” “这个……”齐夏顿时觉得身上冷汗直冒。 这段时间，由于信访局面良好，他们的工作轻松了不少，已经有所懈怠，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工厂改制的的事。 也难怪，国企改制是新生事物，以前并没有遇到，现在突然要来了，他们心里准备不足也不奇怪。 但是李振华分管领导，又是新规的创带头人，就不能不理。他必须提前预估，提前做出应对的准备。 “这样吧，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认真考虑这件事，制定出一份应急预案，下周交给我。” 第360章 风水轮流转 预案这件事是张老提醒了李振华。 糖厂的改制是不可避免的，职工和胡继承为代表的幕后势力的利益是对立的，矛盾不可调和，上访几乎是必然的。 由于改制是县政府亲自牵头，又有赵刚这个县长亲自挂帅，如果赵刚不妥协，矛盾很难化解。 按以往的经验，栖霞单独解决这些矛盾的希望不大。 所以，需要有一个新的预案，应对这种新的事件。 李振华当然不会事事都自己去干，那样不但自己忙不过来，手下那些人也会废了。 所以，李振华虽然知道该怎么去做，可是没有说，而是把任务交给齐夏。 没有压力不可能成长，没有任务就会养成惰性。 看着齐夏忐忑不安地走出去，李振华拿起电话，拨通了蔡勇的座机…… 终于，到了两会召开的时间。 赵刚在大会上做政府工作报告，阐述了国有企业的现状，明确提出了今年要对糖厂等几家工厂实施体制改革，糖厂第一个试点。 讽刺的是，一年之前，他还是在这个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说着强强联合，组建八大企业集团，做大做强国有企业，保持国有资产保值增值云云。 仅仅一年之后，他就在这里厚着脸皮大甩卖了。 更加讽刺的是，过去赵刚一直看不上眼的私企，由于蓬勃发展，李振华因此立功。姜玉山履行承诺，在大会上向李振华颁发了个人二等功的奖章，以表彰李振华在经济建设方面的杰出成就。 这让赵刚的脸色变得很黑。 台下的赵东更是咬牙切齿。 踏马的，这家伙都骑到头上拉屎拉尿了。 李健富倒是没有仇恨。他的哲学很简单，虽然以前和李振华有过节，但是现在李振华的官比他大，他只会讨好拍马屁，绝不会故意去对立。 所以，李振华领完奖下台后，李健富找了个机会接触了李振华：“恭喜啊，兄弟，恭喜你又立新功！” 他眉开眼笑地讨好。 这一次，他不称呼李振华的职务，也不自称老哥了。一是为了套近乎，二是他明白尊卑有别，称兄弟已经是平等关系了，哪里还敢自大称老哥？ “李主任，羡慕吗，想不想要？”李振华开玩笑道。 李健富：“想要？谁不想要要啊。可是我哪有机会，手底下的企业都是烂泥扶不上墙，哪像兄弟那么好运，分管的企业一个比一个牛逼，想不立功都难。我羡慕死了。” “其实你也可以。现在不是国企改革么，这是个天大的机会，做得好，一样可以立功，甚至立更大的功！” 李振华意味深长。 “是么？”李健富一怔，“怎么可能？这些企业都是半死不活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让人立功？兄弟也太看得起那些厂长经理了。” “那些厂长经理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弟你自己！”李振华说道。 他也改口叫兄弟，不叫李主任了。 “我？”李健富愣住，“我 有什么办法能立功？” “不信？”李振华盯着李健富，“兄弟如果感兴趣，会后可以来找我。” 李振华说完，径直走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大会结束之后，李振华回到了办公室。 不久，李健富竟然真的来了。 “李县，你好！” 进了办公室，李健富有些拘谨。 毕竟这是在办公室，正规的工作场合，他得称呼李振华的正式职务。 由于是第一次来李振华的办公室，拘谨是正常的。 由于工作关系不一样，以前他并没有拜会李振华。 但是这一次，李振华主动出声了，他不来不太好，加上本来他就有讨好李振华的想法，就顺水推舟，跑过来了。 现在他手里管的那一堆烂摊子，已经没有前途了，他确实想找个新韭菜。 而李振华分管的那些蓬勃发展的私营企业，在他眼里都成了一块块肥肉。 要吃肉，得先过了领导这一关。 所以，讨好李振华这个分管副县长，是他的不二选择。 “李主任，你来了？请坐！”李振华不冷不热。 “谢李县！”李健富拉过身前的 椅子，坐在了李振华的对面。 像是要汇报工作的样子。 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想想以前，李振华刚刚参加工作，跑去他家里恳求他帮忙的卑微样子，现在李振华却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成了领导！ 变成自己要讨好对方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啊。 李振华亲自给李健富倒了一杯茶，淡淡道：“兄弟，喝茶！” 这让李健富受宠若惊。 突然改变的称谓，亲自倒茶，让他感觉心情一松。 投桃报李。 于是赶紧起来给李振华地上一根烟，“兄弟，请抽烟！” 李振华接过，“嗯，好烟！”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的隔阂烟消云散。 “嗯，李主任，想好怎么做了吗？”李振华抽了口烟，又把称呼改了，增加了一点威严。 “请兄弟指点！”李健富说道。 “那我就说了。”李振华也不谦让，直接说道，“很难简单，现在过其实改革是一件大事，上面非常关注，只要做得好，有突出表现，分分钟可以立功！” 李健富想了想，事情好像还真的是这样。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大力宣传、推进这项工作，可以说是万众瞩目，如果有突出表现，的确很容易让上边看见。 上边能够看见，距离立功升官就不远了。 李健富来了兴趣。 “是这样。可是我要怎么做？你知道，赵县才是国企改革的组长，徐常务和姚副县是副组长，我只是一个组员，事情都是他们决定的，我能做什么？” “但是你是办公室主任！”李振华严肃地说。 “办公室主任。他们要做的决策，确定的事情，能不经过办公室么？！” “你，你的意思是，要我把小组改革的事情报告给你？”李健富毕竟不是笨蛋，很快就明白了李振华的意思，惊讶地说道。 李振华点点头，没有否认。“怎么样，很容易吧？” “可是，可是你要那些信息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小组成员？”李健富疑惑地问。 “但是我手里有企业，优质的企业！”李振华淡淡地说。 优质的企业？ 的确，李振华手里的确有很多优质的企业。莫钦的中药厂，卢青的修造厂等都很牛逼，薛鹤的电子厂更加不得了，比他手底下那些不死不活的企业强了多了。 李健富疑惑：“你的意思是……” 李振华：“不错，我需要你们小组的内部消息，因为我打算让优质企业并购你们要出售的企业！” 第361章 画大饼 “原来是这样，兄弟，你早说啊。”李健富恍然大悟，笑了起来，“李县是想在投标之前，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好让自己中意的企业中标吧？好说。领导的吩咐我不敢不听。可是，兄弟，我要是把消息都告诉你，我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李健富在争取个人利益方面，从来不是一个谦虚的人。 在修造厂兼并机械分厂的时候，李振华已经领教过了。 “是这样，考虑到现在的私营企业越来越多，新兴产业越来越壮大，原来的管理模式已经不适应要求，我一个人管理全县的这么多新兴企业，力不从心。我打算成立一个新的经济管理机构，管理这些产业。兄弟如果有兴趣，可以出任这个机构的负责人。”李振华淡淡地说。 “你的意思是，这个机构负责管理全县的私营民办工矿企业？包括中药厂、通讯电子厂等工厂？”李健富问道。 中药厂就是莫钦的尔阴洁药业有限公司，通讯电子厂就是薛鹤的小灵通工厂。 每一个都是亿元级别的大厂，现在是栖霞的两大龙头企业。 “对，所有的新兴经济体，包括药业公司，电子有限公司，都纳入这个机构统一管理！”李振华回答。 李健富顿时来了兴趣，这可是管理目前栖霞最大最好的企业啊。 他正愁自己这个经贸委主任的后路问题，要知道，他的直属管理范围就是十几家国有企业。 可是按照上边的政策和县里的规划，今年就要大规模处置这些企业，一旦这些企业初处置完毕，他也就成了光棍司令。 后路堪忧啊！ 如果能够接手新设立的新经济管理机构，无疑是最好的安排。 要知道，这些新兴经济体不但数量多，而且效益好，和现在他手下主管的那些僵尸企业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原本的国企，现在已经没有油水可以榨了，如果能够顺利接手新的经济管理机构，作为主管部门领导，那些老板还不得把自己像菩萨一样供起来？ 又可以像过去一样吃香喝辣了，简直完美！ “兄弟……李县，你，你为什么看中我？”李健富激动得有点结巴。 “我有其他选择么？”李振华回答， “经济管理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胜任的，专业的事必需专业的人来做。在栖霞，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兄弟你最合适。你是栖霞的工业企业的主管领导，经验丰富，能力和资历最老，不用你我还用谁？” 李健富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在栖霞，他的确是管理工矿企业的最专业和最有资历的人。 甚至是唯一的专业管理人士。 李振华以前管理那些新兴的工厂企业，主要是通过各地的镇长书记，还有就是他自己亲自上阵。 可是那些镇长书记只是协助，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党政系统的职务，并不是处理企业事务。这和他这个经贸委主任是完全无法比的。 自己可是专业管理工矿企业的经贸委主任，妥妥的专门机构负责人。 和自己相比，那些镇长书记都是是门外汉，自己才是专家！ 所以，李振华这是慧眼识珠！ “兄弟，你，你真的愿意用我？”李健富激动地说。 “当然是真的。”李振华回答的很干脆。 “你不但专业，而且我们都姓李，五百年前是一家啊，兄弟不用我难道用其他人吗？所以，李主任，兄弟，我是诚心诚意邀请你出任新的经济管理机构的负责人，就看你愿不愿意干。当然，如果你不想干，兄弟我也不勉强，我也可以找其他人干。虽然没有兄弟你专业，但是勉强也可以用的！” 说到最后，李振华欲擒故纵：我并不是非你不可！ “不不，我愿意干！我当然愿意干！”李健富哪里均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连忙说道， “现在的国有工业企业，全都被厂长经理那些废物弄得半死不活的，马上要被拍卖了，我都要失业了。还是兄弟你够兄弟，想着兄弟我。兄弟，只要你让我出任新经济管理机构的负责人，我就是兄弟你的人，我唯兄弟你马首是瞻！” 说到后面，李健富差点拍胸脯。 李振华嘴角微微咧开，笑了。 这个李健富，还真是贪婪之心不死，把十几个国有工厂企业搞破产了，还想来搞自己主管的新兴民办企业。 居然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这些国有企业全是厂长经理搞垮的么？你这个主管领导没有责任么？ 在骂那些厂长经理是废物之前，首先自己就是废物。 可惜，权力在手的废物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废物，在他们的眼里，废物永远是别人。 就这样的废物，还想来染指新兴经济体？做梦吧！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这个机构的管理负责人职位，我就留给兄弟你了。”李振华说道，“我相信，我县的新兴经济，一定会在兄弟的手里蓬勃发展，取得更大的成就！” 李振华画大饼。 “那是必须的！”李健富豪情万丈，“现在的经济，是民营企业的经济，那些国有工厂，已经是过去式。民营经济才是未来。我相信，在兄弟你的领导下，我们兄弟俩团结一致，共同努力，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一定可以让我县的民营经济再上一个新台阶，取得更大的成就！” 李振华又给李健富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微笑道：“兄弟，以茶代酒，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李健富也端起茶杯，和李振华碰杯，正式道：“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喝完茶，他知道到了自己表示的时候了。 “兄弟，你说，你要知道我们小组里面的什么消息？” 李振华：“其实也没有啥，就是糖厂的拍卖，现在有几家公司报名？他们的情况如何？你们的具体方案是什么？是投标还是其他方式出售？有没有意向中的公司？如果有，是谁？如何确保他中标？如何做通其他竞标企业的工作？……” …… 一个星期后，李振华的桌上有了一份文件和一份名单。 名单是参与糖厂竞标的企业名单！ 强华发展集团公司和维京商贸公司赫然在目。 文件是一份改制领导小组的会议记录。 会议记录记录了小组的开会过程，讨论和决定的事项。 内容有三。 一是决定糖厂采用打包方式出售，就是厂房、土地，工厂的债权债务做成一个资产包，全部出售给接手企业。 二是对于竞标结果，不公开开标。就是投标人递交标书后，不公开开标，而是由领导小组开标后，根据各个投标人的投标金额、承诺事项、各投标企业的资质实力，经过小组评估，充分考虑各种因素后，从中挑选最合适的公司中标。 三是职工的安置方案，视中标情况而定。 就是说，不参考其他转制企业的职工安置方案，一企一策。企业变现资产多，可以分配的资金就多，变现资产少，分配就少。 第362章 只有五千万? 看到这份文件，李振华眉头紧锁。 从文件看，除了第二点值得商榷，并没有太大的毛病。 就是说，凭这份文件，无法证明赵刚他们违规操作。更加证明不了他们有什么非法问题。 就是第二点的不公开开标，虽然后世是不允许的，但是当时也不是很大的问题，政策上的一地一策，允许各地有权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采用灵活的方式，做出最符合本地发展利益的安排。 其实，就算不招标，直接采用协商形式，指定某个企业接手破产企业也是允许的。 前提是符合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政策和充分保护破产企业的职工权益。 但是是不是符合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和保护企业职工的利益，就是公婆两说了。 不过，这份文件，还是非常有价值的。 毫无疑问，第二点就是一个入口，操作空间就在里面。这也是突破非法交易的入口…… 两会之后，糖厂的改制就是排入了政府今年的正式工作日程，开始推进。 糖厂。 总经理办公室。 “邱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告诉过你怎么做的吗？”胡继承质问邱世明。 他的桌上摆着经管办拟订的职工安置方案。 董小谨在旁边倒茶。 邱世明平静地说：“胡总，我只是按照规定来，没有什么意思。” 胡继承不悦：“按规定来？你的意思是我不按规定来？按照你这个方案，根本行不通，我们厂哪里有那么多钱！” 邱世明：“怎么没有？不是说有人出资1.2亿么，足够了。” “胡说！谁告诉你卖了1.2亿的？我都不知道，你倒知道，真是奇怪！”胡继承盯着邱世明。 邱世明：“很多人都在传，粤省的公司出资1.2亿购买，出资额最高。工厂整体出售，这是要招标的，难道不是出资高者得么？我们参考这个标准起草方案有什么问题！” 胡继承：“你以为是拍卖会啊，谁告诉你价高者得的？谁中标谁不中标，那是政府的事情，是改制领导小组考虑的事情，不是你应该考虑的。我们只管按照上边的指示，做好相关工作就行。” 邱世明：“好，我不管谁中标。但是不管谁中标，我们作为企业管理者，都要保护职工的合法权益吧？如果钱太少，如何保护职工的合法利益？放着高价不卖，却要贱卖，职工们恐怕不会答应。” 胡继承：“老邱，恐怕是你不答应吧？什么时候需要职工答应了？怎么做，如何做，不是一直都是有上边决定的吗，我们作为下属，只管执行，把事情向职工解释清楚就行了。” 邱世明：“如何解释的清楚？1.2亿不卖，却要卖几千万，怎么解释？职工们会听吗？” “你，我不是要你解释这个！”胡继承生气道，“我说过这是改制小组的事，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买也不是我考虑的，我们需要解释的是，工厂面临的困难，资不抵债，没有能力支付更多费用。工厂连年亏损，债台高筑，拿什么去安置？” 邱世明针锋相对：“胡总，话不是这样说，工厂亏损不是职工造成的，为什么要他们来承担后果？再说，按照规定，职工安置开支排在所有债权支出的第一位！只有优先支付完职工安置费用好之后，余下的资金再按顺序支付相关债务！” 邱世明为了拟订职工安置方案，也是花了功夫的，研究了有关政策文件，知道破产企业的债权债务的先后处置关系。 胡继承：“这么说，你是坚持这个方案了？” 邱世明：“不是我坚持不坚持的问题，这是工厂大部分人的意愿，也是符合有关规的，也是可行的，我觉得没有问题。” 胡继承：“好好，你继续坚持你的，不过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这个方案不符合上边的要求，不可能通过的。这个方案又有什么 用。” 邱世明：“不会吧，现在电视上都在说企业转制要优先保障转制企业职工的利益，我们应该有很大的成数才对。” 胡继承：“好吧，方案留下，你可以走了！” 邱世明走后，胡继承狠狠地把方案扔在桌子上。 “这个老邱，是不是脑子脑子进水了，拿大多数职工来压我。有用么，这年头，最主要的是知道上边怎么想，按照领导的意思去做！” 董小谨走到胡继承背后，给胡继承揉肩：“胡书记，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把这个方案交上去吗？” 胡继承狠狠吸了一口烟，冷笑道：“交上去？不可能！按这个跟方案，我们根本没有的赚！不要忘记，这个厂，很多人都盯着，等着分一杯羹！” 董小谨：“是啊，就算我们愿意，上边也不同意啊，这个邱世明，真是天真，居然妄想把大部分的钱大家分了真当自己是主人啊，可笑！” 胡继承伸手抓住董小谨白嫩的手掌，揉捏着，说道：“不管他了，小谨，你另外找几个信得过的人，重新起草方案！”…… 另一边，改制小组委托的资产评估机构，完成了对糖厂资产的评估。评估价值只有五千万。 这与大多数人估计的一个亿的数量有明显差距。 改制小组把评估结果发给有关投标方，他们根据评估结果准备各自的标书。 李振华也得到了这份文件。 这么大的企业才五千万。 李振华知道，这个结果，肯定也是被人动了手脚的。目的就是拉低价值，为下一步贱卖工厂做准备。 毕竟在机械总厂处置分厂的时候，李健富就想这样干，被李振华拒绝了，现在糖厂出售，糖厂作为当事人，是没有资格邀请评估方进行评估的，只能是作为主管部门的经贸委出面组织，或者说是国企改革领导小组组织。 无论哪一个，都是李健富具体操刀！ 因为他还兼着国企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的职务！ 赵刚、徐庆来、姚文龙这些领导，负责的是“领导”，具体事务只能是李健富负责去做。 比照上次李健富对机械分厂的折价计划，大约在50%——60%之间，可以反推出糖厂的实际价值在一个亿左右。 也就是说，普通职工群众对糖厂的价值估价还是比较准确的。 “什么？才五千万？！” 消息传到糖厂，工人们炸开了锅。 他们虽然不是专业财经人员，可是毕竟在糖厂干了那么久，对糖厂的基本情况相当清楚。 特别是那些干了一辈子的老职工，糖厂有几棵树，几栋厂房，几台机器，都一清二楚。就算没有进行专门核算，他们也能对工厂的资产价值估计个八八九九。 五千万，差距有点大。 群众也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人们议论纷纷之后，很快就有几个责任心强的人找厂办公室，找厂领导要说法。 “怎么回事？我们厂才值这点钱？骗鬼呢！” “你们在干啥，到底有没有维护工厂的利益？是不是想贱卖国有资产，把钱揣兜里去啊？” 第363章 口蜜腹剑 有的人还说的相当难听。 前来的职工代表中有邱世明。 要知道，工厂的出售顾家和他的安置方案息息相关。 估值低，自然售价低，他们拟订的安置方案就没有可行性。 胡继承让董小谨给给邱世明等几人倒了杯茶， 十分委屈地说：“你们想到哪里去了？作为企业的总经理，我比你们更想工厂值钱！可是那是评估机构经过出具的意见。他们是专家，肯定比我们准。我觉得五千万，应该可信。” “放屁！我们怎么才五千万？”一个工人气冲冲地说，“我们土地就有几百亩，单是土地 都值几千万了吧？还有厂房呢，设备呢，产品呢，物资呢，什么专家，懂不懂啊。” 胡继承：“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们厂虽然很大，实际上早已千疮百孔。虽然我们还有一些物资和产品，可是负债累累，很多债权人就等着我们卖了那点东西还债呢。 至于厂房设备，经过这么多年的使用，已经老化了，不值什么钱。许多设备都折旧的七七八八了，剩余价值不多。所以，你虽然看着我们厂规模很庞大，实际上已经是一个空壳子，徒有其表！” “可是我们还有土地！土地是最值钱的，有升无降！这都几千万了！”那个工人不服气。 “土地？土地值什么钱？”胡继承说道，“你们不会这里的土地值十几万一亩吧？” “你们不要忘了，我们这里是工厂！所以它是工业用地。工业用地和商业用地的价值是不同的，外面的地十几万一亩，那是商业用地。我们这里是工业用地，要比商业用低得多。” 胡继承娓娓道来，把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工人说的哑口无言。 “胡总，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关键时候，还是邱志明出头，“据我所知，工业用地虽然地价低些，我们厂几百亩地，依然值几千万。再说，厂都卖给人家了，谁敢保证他以后还是工业用地？他不会赚吗？一转手开发了，岂不是赚个盆满钵满？” 胡继承 沉默。 这说到了他的痛处， 因为他们就是这样打算的。 “所以，我们不管他啊什么用地，我们只管拍卖，输出钱高就卖给谁！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回收资金，维护企业的利益和职工群众的利益。” “对，就是这样，我们不管他什么用途，反正厂都卖了，与我们无关，他爱怎样怎样去，只要给钱就好！” 邱世明的话引起共鸣，那个工人也反应过来，立即附和。 “对啊，我听说有人出资1.2亿，还不是看中我们的地？要我说，就卖给他得了！” 又有人说道。 胡继承嘴角抽搐。 玛德，一帮蠢货，净做美梦！ 什么1.2亿，什么卖给谁谁。你们当自己是谁啊，一群傻比！ 这是你们该讨论的么？这是你们能决定的么？ 傻比！傻比！ 这是老子篮子里肉！这都是我的钱！凭你们也想分猪肉？做梦吧！ 每个月领几百块钱的最底层工人，居然妄想干预议工厂买卖大事，真是天真、可笑！ “你们说的有道理，可是这是上边的事，我们决定不了。这样吧，你们都回去，我们会把大家的意见反映上去，由上边决定。” 胡继承说道。 大家又聊了一会，正如胡继承所说的，评估机构是专业的评估机构，他们出具的意见是权威的。工人们虽然有怀疑，也没有办法，嚷嚷了一会，也只好告辞。 告辞之前，他们只能恳求胡继承。 “胡书记，你可一定要为大家说话啊，我一家子以后的生活就靠这一点遣散费了！” “是啊，胡总，你也是工厂的一员，争取卖的贵一点，分的多一点，也符合你的利益是不是？拜托领导了，一定要为大伙争取啊！” “对，评估价只是参考价格，不是最终价格。只要有人出的起价，就可以卖高价！” 就连那个一进来就气冲冲的工人，也放缓了语气：“胡总，对不起，我说话有点冲。不过我的确很需要钱。现在工作没了，单位没了，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办。至少得有点钱傍身。胡总，麻烦你，一定要帮我们说好话，我黑子一辈子对你感激不尽！” 说话的工人叫做黑子。 “好说，好说，黑子兄弟，我一定帮你们说话，为我们争取利益！”胡继承皮笑肉不笑，“我也是工厂的一员，非常了解大家的心情，我也想分得多一点啊。” “大家放心吧，都回去，我会把大家的意见反映的。不过我预先声明，我只能尽力争取，结果如何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厂长，没有权力决定卖厂的事。上边到底如何考虑，决定如何，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尽力反映，尽力反映。” 邱世明却没有这么好糊弄，他追问道：“胡书记，那我们的安置方案如何了？会不会按照方案执行？” 他的方案是按照一个亿资产的标准来制定的。 当然，一个亿里面不是全部用来职工分了，也考虑了工厂的债务情况，比如欠缴的税，银行贷款，都是要从变现资产里偿还的。 所以，必须要争取企业买的贵一点，职工的利益才能尽可能得到保障。 否则，没有钱，什么事也办不了。 这也是大家一听说评估价 只有五千万，就着急跑来找胡继承的原因。 “方案我们会交上去，邱主任放心。”胡继承微笑着，“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争取，上边如何决定我不清楚。到时候如果结果不尽如人意，邱主任不要怪我哦！” “那就拜托胡书记了！”邱世明也没有办法，和其他人一样，遂告辞离开。 按照他们的级别，也只能找厂领导一级，再上的，就属于越级了。只能通过胡继承等厂领导去做。 送走邱世明等几个不安分的分子，胡继承脸上的肌肉收缩了起来，笑容消失不见。 董小谨担忧地问：“胡总，怎么办？这些人开始闹了，我们要把邱世明的方案交上去吗？” 胡继承冷冷一笑，说道：“方案肯定要交，不过不是他邱世明写的，是我们写的。小谨，带上方案，我们去汇报工作。”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萨博驶出厂区大门，车里坐着胡继承和董小谨。 虽然工厂效益不不好，可是胡继承与时俱进，座驾已经由国产的桑塔纳换成了进口的萨博。 路边的林荫道上，一个高大壮实的年轻人，看到萨博驶出，戴上头盔，跨上身边停着的一辆本田飞鹰，跟在后面驶了出去。 不久，萨博驶进了经贸委的停车场。 飞鹰本田跟着不远处驶入，停在不远处。 胡继承和董小谨下车，两人亲密了拉着手朝办公楼走去 不远处，摩托骑手偷偷拿起一台微型相机，把两人摄入镜头。 县政府，副县长办公室。 李振华接到了一个电话：“老板，他们走进经贸委了，好像是去了主任室。要不要跟上去？” 李振华：“不用，盯着就好。把我交给你的东西想办法放到车里。” “好的，我这就办！”…… 经贸委办公室，李健富、赵东和胡继承正在谈话。 周冰和董小谨分别坐在旁边斟茶。 胡继承满脸堆笑，把一份文件递给李健富：“李主任，这是我们工厂的职工安置方案，按照您的指示已经写好了，请过目。” 李健富接过，随便看了两眼，问道：“胡总，辛苦你了。怎么样，厂里的工人没有为难你吧？” 胡继承轻蔑道：“就凭他们？一群傻比。三句两句话就把他们忽悠了。估计现在他们正在家里感谢着我呢！” 第364章 竞标 县政府，县长办公室。 赵刚、徐庆云、姚文龙聚在一起。 旁边还有两个男子，一个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苗世雄、一个是是招投标中心主任章明。 赵刚：“章主任，准备的怎么样了？” 章明：“报告领导，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东风！” 赵刚满意地点点头，“还既然如此急，一切按计划来，三天后投标！” 徐庆云：“赵县，小组这边，谁去参加投标会？” 赵刚：“李健富作为办公室主任，又是工厂的上级主管部门，通知李健富，代表改制小组出席！” 他转身对苗世雄说道。 “好，等下，我就通知李主任！”苗世雄连忙接话。 赵刚把眼光扫向姚文龙：“至于政府这边，姚副县长是分管领导，姚副县长代表我们出席如何？” 姚文龙一怔，然后摆手道“不不，我代表不了县政府，还是赵县出席比较好，毕竟这是要签字的。我只是一个副职，代表县政府名不正言不顺。” 徐庆云：“有啥代表不了的？姚县，你是副县长，糖厂是国有企业，你代表栖霞县政府和接手企业签订合同名正言顺。” 姚文龙：“可是这毕竟是我县第一单改制企业，又是糖厂这个最大的国企，影响大，对后面的改革有标杆意义，我觉得，这么重要的机会还是留给赵县长亲自参加才合适。” 他不是傻子，知道这次改制，里面有猫腻，万一以后暴雷，签字的人就是背锅侠。 尤其是李振华和他谈话之后，他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厂方工人一边很可能和接手方爆发矛盾。 徐庆云：“姚副县长，这是赵县信得过你，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就不要推辞了。你也知道的，赵县是正县长，日理万机，签字这种小事就不要麻烦他了吧。” 赵刚看着两人争执，默然不语。 他当然不会签字，因为从头到尾他都在谋划着如何狂欢一把，签字这种留下把柄的东西傻子才去做。 做个运筹帷幄的决策者不香么？ 姚文龙没有退让：“对，赵县日理万机，很忙，连签字的时间也没有。这样，徐副县长，你不会也日理万机了吧，你是常务副县长，我觉得应该由你出面，代表县政府签字。你觉得如何？” 徐庆云：“……可是你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你代表才合适！” 姚文龙：“可是你是常务副县长，所有的方面你都可以管，由你代表，最正常不过了。” 徐庆云：“……” 姚文龙：“……” 两人的争执，引得苗世雄和章明两人面面相觑。 玛德，一个签字而已，居然引得两个领导争执，推来推去的，互不相让，真是神仙打架啊。 要知道，普通人对这种签字仪式可是羡慕得不得了啊，他们却不愿干！ 不过他们两个只是部门领导，连劝架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傻傻是坐在一边，装作没有听见。 最终，还是赵刚出面了：“好了，既然姚副县长不愿去，徐福县长，就麻烦你跑一趟，代表县政府出席，参加投标大会。把项目落实了！” “啊？我去？”徐庆云愣了一下，只好接受下来。 谁叫他是赵刚的心腹呢？ 赵刚现在可不是跟他商量，而是直接下命令，他只能接受。 不过他也不觉得签这个“卖厂”的协议有什么风险。相反，也是个机会，作为甲方代表，对方必须得对自己有更多的表示。 看到徐庆云没有反对，赵刚提出下一项议程：“好，我们进入下一个议题。这次共有六家企业投标，我们确定由哪一家公司接手？” 苗世雄把名单发到每个人手上。 强华发展集团有限公司，维京商贸公司，南糖有限公司…… 李振华办公室。 他打开一个邮件。 这是蔡勇从鹏城那边发过来的。 里面有一摞资料，还有十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带着墨镜，穿着时尚的花格子衬衫，流行的喇叭裤。 典型的资本主义打扮。 照片上的男人，时而在游艇上兜风，时而流连于港城纸醉金迷的夜市中，的确是一副老板的做派。 打开资料，张雄，男，三十一岁，港城人，现任维京商贸公司董事长。 公司经营范围是进出口贸易，蔗糖的制造销售。 维京商贸的股东有三家，分别是多利投资有限公司，维港投资有限公司，还有一家中糖投资有限公司。 在中糖有限公司的股东名单中，李振华看到了胡继承的名字…… 三天之后。 栖霞县招投标中心。 会场布置的庄严肃穆。 会场中间，是一个椭圆形的大圆桌，圆桌的两边，分别坐着招投标双方的代表。 大圆桌的中间，摆放着一盆盆的植物，把招投标双方分隔开。 主持人章明则坐在圆桌的尽头主持。 招标这边，坐着标的企业代表胡继承，主管部门领导李健富，成员周冰，改革领导小组副组长徐庆云。阵容相当豪华。 投标阵营，这边，坐着梳着大背头，戴着墨镜的张雄，强华发展集团公司的代表雷俊，还有南糖等几家公司的代表。 会场的一边，则是县电视台的摄像机…… “各位领导，各位代表，欢迎前来参加栖霞历史上的第一场国企转制投标大会！” 章明举起话筒，中气十足地宣布会议开始。 “这是一个历史时刻，也是我县国企走向新生的时刻，让我们一起来见证这一历史的诞生！下面，有请县常务副县长、国企改革两到小组副组长、糖厂改制领导小组副组长，徐庆云同志宣读有关文件。” 电视台的摄像头徐徐转动，对准了徐庆云。 徐庆云站了起来，拿起一份文件，神情严肃，一字一句，宣读了县政府关于推进糖厂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关于对糖厂实施整体出售，公开招标的决定。 徐庆云坐下后，李健富起立，报告了糖厂项目打包的情况，以及资产评估的结果。 最后，胡继承起立，补充介绍了标的企业概况，包括地址、规模、员工数量，经营范围等，方便投标方有一个更好的了解。 其实这些各个意向公司早就掌握了，想你在不过是走一遍过场而已。 所以，当主持人章明宣布，投标方可以投标了的时候，并没有人重新填写标书，而是直接把标书交了上来。 周冰走到他们身边，接过了一个个密封的文件袋。 “好，我宣布，本次投标大会结束。请各投标单位回去耐心等待结果！” 章明拿起话筒，大声说道。 章明话语一出，投标席上一片肃静，大家面面相觑。 不开标？ 不开标闹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不如直接让人叫了标书得了，有必要集中么，有必要宣读一大通文件么？ 要知道，为了这次投标，大家可是特意从公司赶过来的，有的还是从外省，境外，千里迢迢而来，不累么？ 况且，家里的领导可能现在就守在电话机旁，正等着把消息报告回去。 “等等！”南糖公司的代表举起了手，“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在不开标？ （祝所有人元旦快乐！感谢所有看这本书的人！） 第365章 无论你是什么意见，我都附议 其他几人纷纷伸长脖子，等着招标方回答。 章明把眼光转向招标席。 他只是负责主持，开不开标的权力在招标方。 “咳咳！” 李健富站了起来，说道：“是这样，各位老板，这次招标，我们决定采用不公开开标的方式，因为考虑到这不是一般的招标，涉及到很多方面，影响重大，不宜直接宣布。请大家理解！” “不能直接宣布，这是什么意思？”李健富显然没能说服人，南糖公司的代表继续问道：“李主任，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为什么不能宣布？我们可是完全按照你们的要求来参加投标的，结果连中标不中标都不知道。这不是耍我们吗？” “对，我们也觉得你们这样做不对。” 强华发展集团公司的代表也说道：“李主任，我们可是特意从鹏城赶来的，为了这次竞标，我们公司做了充足的准备，也是抱着十二分的诚意，想要兼并糖厂。可是你一句话让我们回去等着，这也太不严谨了吧？至少你的让我们知道，我们到底中标没中标？如果没中标，是因为我们的实力不够，还是金额不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样，回去我们才有一个交代是不是？！” “对，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理由！”另外两家公司的代表也跟着附和。 李健富有点尴尬，不过他还得硬着头皮上：“各位老板，我刚才说了，我们是采用不公开开标的方式，不是不开标。大家回去等候一下，我们开了标，会把企业中标的消息告诉各位！” “等等，你想让我们等多久？为了这次投标，我都来你们栖霞三天了。”南糖的代表据理力争，“你中不中标，给句痛快话，我们也好走人。别白白在这里浪费时间！” “对，给句痛快话！我们不想浪费时间！什么时候出结果？今晚？明天，还是后天？”另外两家公司的代表也站起来催促。 看到对方咄咄逼人，李健富有点招架不住，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答复。 他只是改制小组的组员，办公室主任，说白了，就是做具体事务的人，开标决定中标者这种重大的决定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胡继承朝维京公司的代表刘雄挤了挤眼睛。 刘雄站起来，说道：“我来说两句。各位老板，既然招标方都说了，会开标，迟点会给我们答复，我觉的，不如我们就耐心等待一下如何？我想他们也不会让我们等待太久的是不是？说实话，我比大家更急，我是从港城来的，要办理出入境手续，比诸位麻烦多了。” “对，这位老板说得对。”胡继承站起来说道，“大家既然来都来了，不在乎等多一两天。既然投标了，肯定会有一个结果的。请大家在耐心等一下。我们一定会尽快给大家答复的。” 刘雄：“对，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强华发展公司的代表：“我不是不相信没有结果，我的意思是，反正只有一家公司中标，其他的公司是不中标的，就没有必要大家都在这里等。现在的社会，时间就是金钱，我们集团上下都在等着我的消息。 如果过两天，我们中标还好说。如果不中，岂不是白白在这蹲两天？集团领导都会批评我们。所以，我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既然是招标，投标了就应该公布结果，是好是丑，我们也好有其他打算。” “对，中不中，给个准，我们不想浪费时间！”南糖的代表附和。 胡继承也没辙了，转头看向李健富。 李健富转头看向徐庆云。 徐庆云知道躲不过去了，他缓缓说道：“各位老板，由于此次招标意义重大，我们政府需要集体讨论一下，才能确定最终中标者名单，所以需要一点时间。这样，各位老板，你们暂且住下，三天之内我们一定给你们一个答复！这三天之内，各个投标企业的食宿费用我们全包！” 几个投标企业的代表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既然县长都这样说了，他们也只能接受。 会议散开后，徐庆云让李健富安排几个投标企业住下，自己则匆匆赶回县政府向赵刚汇报。 李健富则叫住胡继承，让胡继承带着这些投标企业的代表去住酒店。 胡继承安排好南糖、强华等公司的代表住宿后，找个无人注意的机会，偷偷溜进了刘雄住宿的房间。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进入房间之后，一个年轻人来到了门前，把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倾听里面的谈话。 姚文龙办公室。 李振华正在和他喝茶。 姚文龙：“老弟，今天这么有空过来喝茶？” 李振华：“没有办法，心中挂着糖厂拍卖的事，没看哪个也要得空过来看看老哥。” 姚文龙：“老弟，可能令你失望啊，招标会我没有去。” 李振华：“我知道。我不失望。” 姚文龙惊讶：“你知道？还不失望？你可是要我维护职工的权益，可是我不参加招标，就没有办法维护。” 李振华笑笑：“可是如果你参加，就能够维护么？你能当场决定谁中标谁不中标么？既然不能，你何来维护。所以，你去不去，都不能决定维护职工的利益。” 姚文龙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毕竟赵刚才是组长，赵刚没在场，谁敢当场宣布谁中标呢？ 而且不要忘记，小组会议决定的是采用不开开标的方式。既然不公开开标，又要经过赵刚，就只能带回来，交给赵刚定夺。 或者赵刚开会后再定夺。 所以，如果自己去，只能是充当赵刚的跑腿，还要白白挨投标方的质疑。 姚文龙朝李振华伸出大拇指：“老弟，这你都料到了啊，厉害了！” 李振华笑笑，说道：“这不算厉害。如果我没有估错，赵刚很快就会让人来通知你去参加开标会议！” 姚文龙摇了摇头：“不大可能。既然徐庆云代表县政府去参加了，徐庆云汇报给他，他们两个完全可以决定让谁中标。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副组长，完全没必要问我。再说，昨天我拒绝了赵刚让我参加投标会的请求，他怎么可能还让我参与？我不参与，正好合适赵县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中标方。” 李振华：“要不然，我们两个打个赌？” 姚文龙奇怪道：“打赌？赌什么？” 李振华：“赌赵刚会请你去参加开标，决定让谁中标。” 姚文龙想了一下，答应：“好，赌就赌，赌注是什么？” 李振华：“如果赵刚让你参加讨论，你就是要在会上支持我。如果赵刚不请你，你就可以不用支持我。” 姚文龙一怔，有点发懵，“等等！你是说，赵刚不但要我参加讨论，也会请你参加讨论？！” 李振华：“有这个意思，但是不确定。不过至少请你讨论是确定的。所以这个赌注，你是二赔一，非常划算。就是说，如果赵刚只请你不请我，你也不用担心会在会上和赵刚作对，虽然你输了。只有赵刚同时请我的情况下，这个赌注才生效！” 姚文龙又思考一会，说道：“好，我答应你。如果赵刚同时请我们两个参与讨论，无论你在会上是什么意见，我都附议！” “好，这可是你说的，姚县，不能反悔啊！”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姚文龙说话算数！”姚文龙大大咧咧地说。 两人继续喝茶。 几分钟后，办公室主任苗世雄走了进来，满脸笑容道：“两位领导都在啊，刚好合适我少跑一趟。这样，赵县长让我通知两位，一起到会议室开会，讨论糖厂项目中标的问题！” 第366章 谁中标 姚文龙诧异地望向李振华。 竟然被他说中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苗世雄走后，姚文龙问道。 “其实很简单。”李振华笑笑，“你说了，赵刚原本是派你去参加投标，你拒绝之后，他又改派徐庆云参加。他为什么不参加？就是想撇开嫌疑，避免被人说独断。 现在标书带回来了，如果他直接决定，不经小组讨论，和他参与投标大会直接决定有什么区别？所以，为了避嫌，必定会召集改制小组成员开会讨论，披上一层集体决定的外衣。你是副组长，参与讨论是必然的的。不过我也参加讨论，有点超出我的预期。这说明赵县对中标这件事相，不仅仅只在改制小组，而是要扩大到政府班子，体现一种集体决策。” “一个投标而已，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完全没必要扩大的整个班子，领导小组完全可以决定。赵县这样做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姚文龙不是很理解。 “赵县这做，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他已经决定谁中标，谁不中标。而中标者的投标金额可能很低，与其他投标人的投标金额差距很大。”李振华分析。 “什么？他已经决定了？还是很低的价格？不会吧？”姚文龙疑惑地问。 “会，而且是很会。”李振华说道，“如果没有猜错，赵县会让维京商贸公司中标，而且维京商贸的出价可能很低。很可能在五千万左右，与最高出价的1.2亿的相差甚远。”李振华分析。 “啊？这你都知道？”姚文龙很是诧异。 虽然坊间有传说，强华的出资是1.2亿，可是维京的出资你怎么又知道？更加主要的是，你怎么能确定是维京中标？ “猜的。”李振华说道，“你曾经说过，维京商贸提出了一个非常又吸引了的条件，就是维持生产，这是其他投标者没有的。既然维京有这个杀手锏，必定会在价格上压价，否则他们提出的这个条件就没有意义。为什么说是五千万呢？一是因为评估价是五千万，二是这个价格足够低，和1.2亿差距足够大，所以只能是它中标！” “你这是什么逻辑，价格足够低就中标！”姚文龙不服，“从来是价格越高，把握越大，你来个足够低，所以中标，我都糊涂了！” “你以为赵县为什么要让我也来参加讨论？就是因为价格太低，需要更多的人来承担责任！”李振华解释，“正如你所说，领导小组可以完全决定。可是赵县为什么要扩大到整个班子？因为中标价格太低，怕引起争议。所以，他必须尽可能扩大参与的人员，把责任分散到更多的人身上。这样，万一这件事引起麻烦，他就可以以这是县政府的集体决策为由逃避责任。” “这……你说的好像有一定道理，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毕竟这是竞标，即使价格有差异，也不会太大。如果真有人出资1.2亿，维京出资应该也会在一个亿左右吧，少两千万已经是很大的数字了，足以引起很大争议。如果是五千万，少一半多，谁敢让他中标啊，不可能！” “不可能？我们等着敲。如果是，姚县，不要忘记我们打的赌，记得支持我啊！”李振说道。 “额……好！”姚文龙擦了擦额头，忐忑不安地和李振华走进会议室。 县政府小型会议室。 李振华和姚文龙进去的时候，赵刚、徐庆云已经在里面了。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副县长张万山以及另外三位副县长。 整个县政府的领导班子成员都来了。 除了班子成员，还有改革小组的成员、经贸委主任、改制办公室主任健富，以及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苗世雄。 胡继承没有参加。他虽然是改制小组的组员，但不是政府系统的人，所以无权参加政府内部会议。 李振华和姚文龙找了个位置坐下。 赵刚自然是坐在首席，就是会议桌子的一头。 徐庆云坐在他旁边。其他人分列两排，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边。 “好，人到齐了，开会！”赵刚宣布。 “今天叫大家来，主要讨论一件事，就是关于决定糖厂招标，结果问题。下面，先由李健富同志报告各个企业的投标结果。” 李健富站起来，打开一个个投标文件袋，宣布了六家竞标企业的竞标金额。 其中，最高的是强华发展集团公司，出资1.2亿。 最低的是为警方商贸公司，出资5000万。和评估价一样，不多不少。 南糖公司等四家公司，分别出资7000万到1个亿不等。 姚文龙扭头看了看了李振华。 居然和李振华估计得一点不差。 “大家说说，我们应该和哪家公司合作？”赵刚问道。 众人没有出声。 官场中永远的逻辑：必须等领导先说。没弄明白领导意图之前，做哑巴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个维京公司，我们是出价这么低？” 良久，徐庆云忽然问道。 李健富：“是这样，维京公司的代表承诺，他们接手我们糖厂，会继续保留工厂的生产线，不会关闭工厂。其他几家公司则没有这样的打算，买了厂之后，完全可能会转卖、关闭、开发其他用途。维京公司虽然出资少，但是考虑长远，不但救活糖厂，还能产生持续的收益。这就是他们出资五千万的理由。” “继续生产？这倒是个好主意！”徐庆云说道，“如果这样，我们的工人就不用担心失业，财政也可以继续收税，一举两得！” 李健富：“对，从我们经贸委的角度来说，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 “好，那我来说下我的意见。”徐庆云接口：“我觉得可以让维京公司中标。他们虽然出出资不高，但是考虑的很全面，符合我县的长远利益。要知道，糖厂几十年来，为我们栖霞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产生的效益至少数十亿计。如果维京接手，等于再造一个糖厂，后面持续产生的收益可能又是数十亿。这比那些一个亿、八千万的，要好了太多了！” 赵刚满意地朝徐庆云点了点头。向其他人问道：“其他同志呢？你们的看法如何？” 没有人出声。 大家都在思考徐庆云的提议。 毕竟他的提议很大胆，完全违背了招标价高者得的原则。 但是他说的又头头是道，好像有些道理。 “姚副县长，你是分管领导，说说你的看法。”看到没有人出声，赵刚问姚文龙。 “我？……”姚文龙看向了李振华，支支吾吾。 因为他打赌输了，要附和李振华。而李振华还没有发表意见。 “咳咳！赵县，我能不能说说我的看法？”李振华举手。 赵刚眼光转向李振华：“行，下面请李振华同志说说他的意见。” 李振华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不是很同意徐副县长的说法。我认为，既然是招标，就应该价高者得，这是一条原则。 如果让最低出价者中标，民众会怎么说？我们如何向糖厂的三千多职工交代？他们会说暗箱操作，会怀疑存在利益交换！ 至于维京公司的所说的维持工厂生产的承诺，既然是承诺，就具有不确定性，谁能保证他会履行承诺？谁能保证他有能力履行承诺？如果，他只是一句空话，或者中途变卦呢？我们县岂不是白白损失几千万？” 第367章 怎么证明是真的 徐庆云反驳：“李副县长多虑了吧，维京公司是一家跨国公司，最讲究的就是信誉，岂会言而无信？能够与他们合作，是我们的幸运，他会带领我们的企业管理水平再上一个新台阶，重新焕发生机和活力，再铸企业新辉煌！” “呵呵！”李振华冷笑，“徐副县长这样看好维京，请问你对一维京有多少了解？你知道维京是一间什么样的公司么？他有多少人，注册资本是多少，每年的营业额有多少，他的老板又是什么人？” “啊？” 李振华的 一连串发问，徐庆云张大了嘴巴。 他哪里知道这些啊。说实话，他对维京公司的了解，就是维京公司自己交上来的资料。 维京上交的资料，自然是极尽美化之能事，把自己包装成一间具有影响力的国际大公司。 说实话，那个年代，对国外公司有着谜一样的崇拜，如果说是跨国公司，就是不容置疑的偶像。 哪里能怀疑，哪里会有什么调查呢？ “你们呢？你们有谁对维京公司了解的？”看到徐庆云被问住，李振华转向在座的其他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姚文龙则对李振华刮目相看。 他估计到李振华不会同意徐庆云的意见，毕竟他找自己谈过话，要求自己维护职工的利益。所以，肯定不会同意把糖厂交给最低价的维京。 但是他估计不到李振华竟然如此咄咄逼人，底气十足，似乎掌握了什么有力的证据。 赵刚的脸色有些变了，原本的稳坐钓鱼台，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李振华看到没有出声，转身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摞资料，对苗世雄道：“我这里有一份冠以维京公司的资料，大家可以看一看。麻烦苗主任，帮我分发一下！” 苗世雄看了一眼赵刚，看到赵刚没有反应，只好乖乖地站起来，走到李振华身边，接过文件，给在座的每一个人分发。 他只是办公室主任，级别比李振华他们低一级，不敢不听。 赵刚当然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让他拒绝执行李振华的指令。 赵刚、徐庆云等每一个人手上都接到了一份资料。 维京商贸公司的详细资料！ 注册资本、职工人数、股东结构、营业规模，都有！ 注册资本只有300万元！ 员工只有十五人！ 年营业额只有一千万！ 妥妥的小公司！ 和他要购买的糖厂相比，就是蛇和大象！ 凭这，也想兼并糖厂？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在股东构成里，穿透三层之后，大家看到了胡继承的名字！ 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竟然有糖厂的胡继承！ 惊讶之余，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不是说维京公司是大公司吗，怎么才是十几个人！” “是不是搞错了吧？这个胡继承和糖厂的胡继承不是同一个人吧？” 赵刚也看了这份资料，脸色难看。 李振华说道：“怎么样，大家现在觉得还有必要把工厂交给维京吗？这么一间小公司，他们有能力履行承诺吗？” 沉默良久，还是徐庆云先说话了：“李副县长，恕我直言，你的这份报告哪来的？他有多少可信度？你怎么证明上面写的是真的？” “对，这东西，随便找个人打印就行了，算不上证据。大家知道，任何材料，必须得有单位盖章才算数。所以，我觉得，如果要证明这份材料所说的是真的，除非有港城有关部门 的证明才行！” 另一个副县长说道。 有关部门的证明？李振华还真拿不出。 这可是李振华找人调查的结果，哪来的单位证明。再说，那可是港城，不是内地，那里可没有出证明的习惯。 “证明没有，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些材料都是真实有效的，这是我港城的朋友提供的，绝对可靠！”李振华说道。 “这就是李副县长你的不对了。”赵刚终于抓到了反击的机会，“我们做事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明就是没有证据。现在你和和维京公司各执一词，他们的材料说明他们是实力雄厚的跨国公司，你的材料说他们是个没有实力的小公司，我们该信谁呢？只能求助于证明。如果没有证明，就说明不了问题。” “对，说明不了问题！”徐庆云附和。 “好，就算是各执一词，也说明维京公司存在疑点。我虽然提供不了证明，他们也是提供不了证明，那么就不能证明维京的资质是合格的。我们现在只能采取一个办法，就是把维京从候选名单中抽出来，等他证明他递交的材料是真的时候，才能让他候选！” 李振华退了一步。 既然赵刚说没有证明不能相信，那么维京公司原本递交的材料也可以不相信。 既然都不相信，就说明不了维京公司具有投标的资质，应当撤下。 只要能把维京拿下，就是赢的。 众人再洗陷入沉默。 从公正的角度说，这的确是个公平的办法。 “怎么能说拿下就拿下？”徐庆云说道，“维京公司可是经过资格审核的，也是交了保证金的，如果撤销他的资格，人家肯定不会答应。” “那就退回他们的保证金！”李振华说道。 “你说退回就退回啊，”刚才附和徐庆云的林姓副县长说道，“这可是经过改制小组集体研究的，岂能轻易退？要我说，既然李副县长没能证明他的说法是真的，就按原计划执行！” 一拳难敌四手。 李振华看了姚文龙一眼。 姚文龙尴尬地笑了笑，知道不能再摸鱼了。他可是答应过附议的。 于是说道：“我不同意按原计划执行。既然发现了疑点，就应该慎重，有错必纠是我们的优良传统，我们改制小组不怕改正。既然维京公司不能证明他们递交的材料是真的，就应当先把他们公司撤下来，什么时候他们证明了，什么时候补上去。” 场上形成了二比二的局面。 一边要取消维京的资格，一边要维持维京的资格。 赵刚脸色不好看，他想不到李振华会在会上公开发难，也想不到姚文龙居然帮李振华说话。 要知道，姚文龙一直以来对他岁说不上言听计从，起码没有反对过他。 今天的表现，有点反常。 赵刚 阴沉着脸，眼光从其他人脸上扫过：“其他同志呢？你们怎么看法，是保留维京的资格呢，还是取消？” 还有另外两位副县长和张万山没有表态。 “我觉得，要不然事情先放一放，暂时不开标，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决定？”张万山小心地说。 显然，看到场上的分成了两派，他不想得罪任何一派，想和稀泥。 赵刚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些不悦。 另外两个副县长也点点头。 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了，说也不得罪，而且相对公正，也给双方留下了收集证明的时间。 第368章 强行通过 班子总共八个成员，两个取消，两个维持，三个延后，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局面。 现在还差赵刚没有表态！ 他意见将至关重要。 “好，既让大家都表示了自己的意见，我也来说说我的看法！”赵刚悠然说道。 他现在是稳坐钓鱼台，一切尽在掌握中。 “本来，发现了疑点，我们应该暂停相关公司的资格。但是考虑到事情比较急，围住了这次投标，各个竞标企业已经准备了很久，而且，徐副县长也答应了三天内公布名单。时间不允许我们慢慢去调查， 去找证明了。我建议，班子表决。如果多数成员同意取消维京的资格，我们就取消。如果多数成员同意维持维京的资格，就维持。” 没有人反对。 李振华尽管心里认为不妥，也只能同意。 毕竟在这样的一种局面下，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同意徐庆云同志说的，保留维京公司资格的，请举手！” 徐庆云和林姓副县长立即举起了手。 张万山和另外两个副县长则犹豫着。 赵刚皱了皱眉，也举起了自己的手掌。 另外一个副县长看到赵刚举手，很快也举起了手。 接着，张万山看看赵刚，又看看李振华，也举起了手。 看到这个局面，李振华知道，自己输了。 因为现在场上已经有五票。 剩下三票，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大局。 不过令李振华惊喜的是，另一个副县长居然没有支持赵刚！ 看来，县政府也不完全是铁板一块，也有不是赵刚的人。 结果不出意外，表决到取消维京资格的时候，只有李振华、姚文龙和另一个副县长。 “维京”顺利通过！ “好，我们进行下一个议题，在这投标的六家公司中，我们选择哪一家公司，是继续选择维京接手我们糖厂，还是换一家公司？”赵刚缓缓问道。 “既然维京公司没有问题，就没必要换，我的意见，还是由维京接手！”徐庆云抢先说道。 “我建议换！”李振华立即反对，“虽然我们不能证明他们公司是个小公司，但是他们的出资额太少了，承诺也具有不确定性，我建议卖给出价最高的强华发展集团公司！” 李振华很清楚，糖厂的职工，后来造反，最主要的原因是工厂贱卖，遣散费太低。如果卖给强华发展，就可以避免后面的流血事件。 “我反对！”徐庆云不甘示弱，“我说过了，一锥子买卖最不可取，不符合我们的长远利益。虽然1.2亿看是很多，可是分完之后呢？厂是人家的，地也是人家的，人家爱怎样就怎样，我们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既然维京的资质问题没有问题了，我情愿相信他们的承诺！” “承诺？你能保证他们会履行吗？不要忘记，拍卖之后，就像你说的，厂是人家的，地也是人家的，人家爱怎样就怎样。所谓的承诺，很可能就是一句空话。一句空话和1.2亿，哪一个更值得信赖？恐怕不难选择吧？”李振华针锋相对。 他很清楚，请示胡继承盘下糖厂之后，不但没有保住大家的工作岗位，反倒是迅速停产。 因为糖价低迷，越生产越亏啊。 大部分的工人失业。 工厂就这样“荒废”了两年，然后，房地产市场开始兴起，胡继承关闭工厂，就把工厂用地变更为商业用地，大规模开发成住宅楼，一举赚了近十亿。 当然，不能这样说，说了没人信，会更加被动。只能另外找理由。 眼看着两人又起了争执，赵刚再次祭起表决神器，结果不出所料，5:3. 维京中标顺利通过！ 李振华尽管做出了努力，依然没能改变维京公司中标的结局。 历史车轮自有他固定的道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不过李振华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摸清了赵刚在县政府中的势力。 除了一个副县长，几乎全是赵刚的人。 姚文龙如果不是打赌，说不定也会站在赵刚一边。 赵刚的势力真的太大了。 “李县。不好意思啊，今天我也帮不到你。” 回到办公室，姚文龙歉意地说。 “没事，意料之中。不过今天还是感谢你的支持。”李振华淡淡地说。 “哎，想不到赵县不顾反对，居然真的选择出资最低的维京来接手。”姚文龙叹了口气。 “不奇怪，因为他早就和胡继承绑在一起了。”李振华说道。 姚文龙：“你是说……” 李振华：“我可没有说。” 随后，改制小便以经过县政府经过集体研究，集体决定的名义，向所有投标企业宣布了中标企业名单。 当然，并没有公布各个企业的投标金额。 各个企业尽管私下已经知道各自的出资额，也没有办法，毕竟采用的是不公开开标的方式，选择谁，不选择谁，权力在招标方手上。 况且，私下的交流只是交流，并不是“证据”，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尤其是，面对的是县政府，谁能奈何？ 不过意见肯定是有的，骂骂咧咧不可避免。 为了平息众怒，改制小组把几个落选企业的保证金全部退回。算是把他们全部打发走了。 但是，职工群众这边，注定会掀起抗议。 毕竟最后决定和人们的期望相差太大了，所有的传说都是真的，不选1.2亿，选了5000万。 以前可以以谣言的名义，遮遮掩掩，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既然决定通过，就是公开了。一切都明白了，没有谣言，“谣言”就是真相。 消息很快传回糖厂，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奔走相告，不过不是喜形于色，而是愤怒、不解、茫然。 原本抱着的希望、侥幸、祈祷，在这一瞬间，化为深深的失望。 “为什么？” “为什么卖给维京这个皮包公司？” “1.2亿不卖卖个5000万，这是贱卖国有资产！” “5000万，能分多少？粘盐都不咸！” “不行，我们要去问清楚！” 群情汹涌，私下开始聚集，议论。不少人开始往胡继承的办公室涌去。 胡继承自然是祭出事不关己的法宝，一切都是上边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云云。 然后，接待群众多了，不厌其烦，干脆玩起了失踪，以公务为由，不来厂区。 不得要领的群众，又涌到几个副总经理那里。 几个副总经理也不是傻子，纷纷以不知情为由把责任往外推。 这种众怒的事情，谁敢接啊。 然后也跟着三天两头不见人，反正很少待在办公室，让人很难找到人。 反正工厂也半死不活了， 最后，群众投诉无门，去找工会。 工会主席直接傻眼。玛德，工厂的事从来不关我事啊，找我有个屁用啊…… 紧接着，工厂的安置消息也出来了，主要内容是：鉴于工厂资产的实际情况，按照有关政策文件，工厂向每个职工发放一笔遣散费，买断工龄，从此，自谋出路。 标准不是经营办制定的标准，而是最低的标准。 后续的工作安排也没有，住宿安排也没有，需在办完手续后搬离。总之，一句话，拿钱走人，各不相干。 这个方案内容一出来，更是引起轩然大波。 第369章 公布方案 这些情况在李振华的预料之中，毕竟历史就是这么发展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防止事态失控。 为此，李振华经济采取了几条措施，一是让方若初回家一趟，劝说方元不要介入企业工人的维.权事务，如果有人找，就让工人去找工会. 毕竟从职责上说，党政一体，党委办是站在经营者一边的，而工.会代表的是工人的一方，让他们去应付天经地义。 虽然谁都知道工.会根本没用。 第二条李振华让信访部门启动预案，安排足够人手应对这一轮上访潮。除了安抚、登记好有关上访人员、上访事项，按程序下事项处置责任通知书，当然这个责任部门就是改制领导小组。既然事情是他们造出来的，这个责任就要他们去扛。同时，把有关事项及时向上级信访部门汇报。 第三李振华紧急去找了程武和姜玉山一趟，把县政府的决定和安置方案向两人作了汇报。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如果改制过程出现违规违法行为，希望县委介入。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姜玉山和程武自然是满口答应。 第四条措施，就比较隐晦了。李振华找来了狗熊，让狗熊安排几个小弟进行一对一盯梢工作。自从胡彪入狱后，胡彪的那帮小弟，转过来投靠狗熊，狗熊已经成为新的“大哥”。这些家伙，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工作是最在行的…… 最后，李振华亲自出马，与张莹莹等保持密切联系，随时掌握一切变动…… 虽然以邱世明为代表的部分工人一再表达反对意见，但是改制小组怎么，这是政府的决定，是充分考虑地方长远利益的结果。 到信访办反映的反倒很少，因为目标已经非常明确，就是主管部门和改制小组的事情，所以，大家直接就找胡继承和李健富。 经过多伦谈判，双方各执己见，没有任何结果。 期间，邱世明来找过李振华，但是李振华不是改制小组的成员，没法直接插手，只是交给了他一些设备，让他在谈判的时候使用。 在僵持中，糖厂召开了职工代表大会。 按照相关规定，涉及职工重大利益的事项，必须经过职工代表大会审议通过。这是邱世明他们想到的，可以改变改变结果的唯一一张牌。 大会在争议声中召开。 可以容纳数百人的会堂，坐满了职工代表。 会场外，也站满了人， 除了职工，还有不少退休老人，家属、小孩。大家料峭的寒风中站立，有的人穿衣较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静静等待着决定命运的时刻。 所有人都清楚，这是最后一次职代会了，今天之后，属于大家的企业，将不复存在。 之前，自己好歹名义上还是“主人”，人格上大家是平等的，以后，就不是了，将会是“打工人”，真正的为资本家出卖劳力的打工人。 曾经的无上光荣的铁饭碗、国家人身份，真正不复存在。 不，不是转变身份这么简单，而是会直接失业。 根据大家了解到的情况，接收方大概率不会维持生产，只是一句忽悠人的空话。 所以，大家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否决所谓的改制方案，争取更加合理、能够保障大家利益的新方案。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大家都在等，等上级领导前来。 这不是一届普通的职代会，而是关于企业前途的会议，由于事关政府关于工厂的处置的决定，所以要等代表政府的上级领导前来才能开始。 主席台，坐着胡继承以及副总经理、工会主席等几个领导，方元等其他职工代表，都坐在下面的席位上。 和以前的职代会不同的是，这一次，大家的手上并没有打印好的关于审议事项的资料。 所有人都在议论，在等待。 终于，两辆黑色的小车驶来了。 车上下来改制小组成员、办公室主任、经贸委主任李健富、周冰等几个领导。 “来了，来了。” 人群骚动，有人高兴，有人祈祷，要知道，他们代表的是政府，他们的态度就是政府的态度，将最终决定大家的归宿。 围观的干部群众，很自然地让开一条通道，胡继承等几个工厂的主要领导，连忙走出会场，满脸堆笑地把李健富他们迎接进去。 不过有两三个却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吗，门口观望。 会务组人员端来了热腾腾的茶水，送给每一个来宾。 虽然知道他们是来打掉饭碗的，还是得热情招待，谁叫人家有绝对的权力呢，最后的希望还得寄托在他们身上啊！ 大会开始。 工会主席主持，先是由厂总经理、党委书记胡继承做了简单的工作汇报，然后，李健富宣读了县政府关于对糖厂进行改制的决定。 会议到这里，一切都是循规蹈矩，并没有什么波澜。 毕竟改制是国家的政策，谁都知道，没有什么好议论的。 接下来，就是重磅环节，胡继承作职工安置方案的报告！ 这才是事关职工切身利益的关键事项。 随着胡继承的宣读，人们的心越来越沉，原本的希望逐渐消失，有人表现出愤怒。 这不是经管办最初的方案，而是另一个方案。 这个方案和经管办制订的方案差距很大！ 按照私下流传的经管办安置方法，虽然遣散费是采用的公式是n+1，标准是在职职工的平均工资标准，600余元。 另外，每人发放两年的失业待业工资，按照各人的基本工资计发。 补发近年来拖欠的所有人员的下岗生活费、疾病人员的医疗费、养老保险费。 建立住宅集中安置被遣散的职工，确保所有人安居乐业。 按照这个方案，前面三项的费用大概在8000万左右，也就是说，每人平均分配到的资金大约接近3万块。 3万块买断以后的工龄。这和一些金融机构裁减人员买断工龄相比，还是很低的。 因为之前信用系统、宇宙行收缩网点裁减了一大批职工，每人分到手的钱在8——10万块。 由于一企一策的限制，没有办法与金融机构相比，只能按照平均工资来算。金融机构给得是特别补偿金。 按照政策，就是一企一策，有钱你可以多给，没钱你就少给。 加上安置职工的住宅建设，估计需要一千多万。这样，安置总额大概达到一个亿左右。 现在公布的方案，与这大相径庭。 首先就是遣散公式虽然不变，仍然是n+1，但是标准大大降低。计算的依据是全厂职工平均工资。 可是全厂职工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下岗职工，每月的生活费只有几十元，这样计算下来平均工资变成了两百多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是说，只有遣散费一项，没有失业过度安排，没有安置住房，也没有提拖欠的疾病人员的医疗费报销问题，养老保险问题。 简单的说，就是领了遣散费走人。 按照这个遣散费计算办法，平均每个职工到手费用大概在4000余元。 也就是说，领了4000元，两不相干，彻底自谋出路。 包括工作、生活、住宿。 第370章 我们没有责任 方案公布，底下马上议论起来。 这个方案，与大家的期望差距太大了。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打发叫花子，直接扫地出门。 这和长久以来，大家形成的“主人”思维差距极大。 按照字面意思，既然是主人，自然有权对自己的资产进行处置，并且分配。 可是事实是完全两码事。 不能决定也可以理解，毕竟企业前面冠名国有，政府才是企业的所有者代表，由政府决定企业的前途也没有毛病。 现在的问题是，分配太少，远远超出大家的预期。 毕竟前面有金融机构的裁员做对比，曾经同是 “主人”，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喂，为什么这么少？才几千元？”只见有代表站了起来，大声问。 胡继承：“因为我们厂穷，没有钱，只能这么分配。” “没有钱？没有钱为什么1.2亿不卖却卖5000千万？这是什么意思？”代表不服。 胡继承没有用办法回答，因为这是改制小组的决定。 李健富接过话筒：“这位同志，企业卖给谁不卖给谁，这是政府的事，不需要向你们汇报。我只能告诉你，政府是为了大局，从长远出发，为了经济的持续发展考虑，我们才选择维京公司的。” 强硬的语气，令人倒吸凉气。 “呵呵！”代表也不管李健富是上级领导，直接怼道，“好好，是你们的决定。可是为什么信用公社的员工可以分10万？还有隔壁县的工厂倒闭可以分5万？他们是人我们就不是人吗？” 李健富：“你们是你们，他们是他们。我们的政策是一地一策，一企一策，完全是不能比的。他们单位有钱，多分配是他们的权力，你们单位没有钱，只能这么分配！” “好一个一企一策，他们有钱有分配的权力。”代表不服，“那是不是我们也有分配的权力？我们是没有钱吗？卖给强华不就有钱了么？请问为什么要卖给维京？” 李健富：“我说过了，这是政府考虑的事，不是你们该考虑的！” “呵呵！不该我们考虑。”代表冷笑，“什么都不该我们考虑，可是这涉及到我们的切身利益。我们就有权过问。不要忘记，按照国有企业职工代表大会的有关规定，涉及职工切身利益的重大事项，需经职代会通过。” 李健富：“你们可以讨论职工安置方案，这是你们的权力。至于企业如何卖，卖给谁，那是政府的权力，不需要你们同意！”。 底下群众一片嘘声。 显然，大家对李健富的回答很不满。 该代表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说不出话。 邱世明站了起来：“请问李主任，就这么点钱分配给职工，工厂出售后我们的工作如何安排？我们还能在工厂上班吗？” 李健富：“这个是你们和新老板之间的事，如果老板聘用，你们当然可以继续留厂工作。如果不聘用，只能自谋出路！” “也就是说，你们不管我们的工作？” 李健富：“从产权上说，转制后的企业是老板的，用谁不用谁完全是老板的权力，我们不能干涉。既然领取了遣散费，就是自由人，与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们没有责任负责你们的工作！” 底下又是一片嘘声。 “好一个没有责任！”邱世明说道，“好，工作你们不管，住房呢？你们管不管？住房也是老板的了，我们是能继续在这里居住吗？如果不能，我们又去哪里？” 方元问出了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也是所有住厂职工最关心的问题。 要知道，工作没了，可以慢慢找。住房没了，就难了。 这个时候，对于工厂职工这个群体，可没有多少人买得起地，买得起房。 如果没有房住，只有两种途径，一是租，二是回农村。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返农村呢？ 可是4000块的遣散费，能够租房多久？ 要知道，糖厂的职工，很多可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在外面很难再就业。 年轻的一点的，还可以找到工作后继续交房租，年纪大的的就难了。 “对，怎么解决我们的住房问题？” “我们没有地方住，要求政府妥善解决！” “要么我们继续在厂里住，要么给我们解决新的房子！” 人们纷纷纷附和，大声说着。 面对群众的嘘声和质询，李健富面不改色：“我说过了，改制后工厂的产权就是老板的，包括厂房设备，如何处置，是老板的事，我们无权干涉。如果他租给你们，你们交了租金当然可以继续住。如果不租，当然是搬迁。至于你们去那里住，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政府没有责任帮你们解决。” 底下刹那安静。接着嘘声一片！ 李健富的答复非常明确，就是给了遣散费，什么都不理。 这彻底打碎了大部分人的幻想。 原本很多人还抱着希望，认为上边不会不管，一定会对大家的后续工作和居住出路问题进行妥善处置，毕竟一直强调“妥善处理”，“职工优先”。 可是现在的情况，大家更多的感觉是被抛弃，彻底的抛弃。 毕竟要求住房安置，是一个基本生存条件的需求。 要知道，原本是有住房的！只是因为所谓的转制导致失去家园。 这和后世完全不一样。后世经过货币化住房改革，人们才有能力购房，可是那时没有房补，更没有住房公积金。 突然从要求从原本的家园搬出去，没有任何补偿，没有任何安置。今天看来不可思议。 然而，当时却是真实发生的。特别是栖霞这种比较落后的县市，根本没有安置房一说。一切都是自己解决。 长期的底薪劳动环境，长期灌输的主人翁精神，为国为厂大公无私、鞠躬尽瘁精神。导致了绝大部分职工都是穷人。 他们是没有能力独自解决买房问题的。 以前工厂是大家的，企业包吃包住，大家都没有觉得有啥，可是现在不同了，突然被要求自谋职业，自己解决住宿，这几乎是断他们所有的后路。 原本大家都还抱有一向希望，认为zhengfu一定管，毕竟我们是企业的主人，勤勤恳恳为企业工作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苦劳吧，怎么可能不管呢？ 然而，李健富的话就像一道惊雷，惊呆了所有人。 他是代表zhengfu来宣布的，这意味着，这就是决定，不是来讨论的，更不是来商量的。 幻想彻底破灭！ “为什么没有责任？今天的局面不是你们造成的吗？” 李健富的答复，尽管很多人都料到了，但是当话语明确从李健富口中说出，猜测变成现实的时候，大家还是接受不了。 失望、愤懑、恼怒、不服充斥着会场。 “这也不解决，那也没有责任，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是为什么服务？！” “我们辛辛苦苦几十年，全部都贡献在这间厂了。到老了一脚把我们踢开，人道吗？” “玛德，一个亿你不卖。偏要卖5000万。然后说没有钱，什么都不管。玛德，你不管可以，把工厂还给我们，我们自己卖，我们自己解决！” “对啊，厂子拿去了，又不管我们，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 人们大声质问着，很多人都站了起来。 李健富也跟着站了起来。 正当大家以为他是要回答问题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跟胡继承说了一句：“文件我已经传达完了，剩下的事，你们自行解决。” 说完，他直接走出会场，钻进汽车，扬长而去。 全场肃静！ 第371章 内部外部 大家完全没有想到，李健富竟然追完全不理会大家的提问，直接走人。 以为他是来参加会议的恶，总得会议结束后才走吧？ 在这不是惯例吗，这不是礼貌问题吗。 堂堂一个主管领导，怎么能中途溜号呢？还是在大家热烈提问的时候。 按照战场上的说法，这叫逃兵啊。 其实想想也理解，李健富是代表政府来宣布上级决定的，可是这个决定和职工的期望相差太远，遭到一致反对。他又没有资格、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改变决定， 大家的怒火就会集中到他身上，他就是靶子！ 不跑，难道继续等下去挨骂啊！ 所以，他也不顾风格，不顾形象，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反正任务完成了，烂摊子留给胡继承他们收拾。 胡继承也不是傻子，以这是上边的决定为由，直接宣布散会！ 他才不会傻傻地让大家表决安置方案。 要知道，如果表决，肯定通不过。到时候他就无法交差。 结果，职工代表大会草草结束。 现场，愤怒的职工把身边的纸杯、茶水、资料文件扔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李副县长，你不是说要维护我们的利益吗？怎么回事，结果还是这样？” 第二天，邱世明来到李振华的办公室，兴师问罪。 春节拜年的时候，离婚证呢华可是可大答应过他尽力帮助维护工人的利益，还暗示他可以做一个对职工有利的方案。 可是现在却是得到一个糟糕的结果。 李振华也不着急，请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卖厂这样的历史大事件，不是这么容易扭转的。 “邱主任，实话告诉你，在糖厂拍卖这件事上，我能做的不多。”李振华平静地说，“其实在政府会议上，我和姚县长都明确反对卖给维京，但是人数太少，无法左右大局。” 李振华接着把在政府会议上关于糖厂转制开标的经过大体讲述了一遍。 “玛德，赵刚这个王八，肯定是 收了维京公司的钱！”邱世明愤愤道。 “不顾我们的死活，只管自己快活，他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老子要告他！” “你打算怎么告？” “去检察院举报他啊！”邱世明不假思索道。 “你想得太简单了。”李振华说道，“你有证据吗，就算有，检察院会受理吗，就算检察院受理，法院呢，法院会受理吗？不要忘记，这些单位都受县里领导！” “这，…..”邱世明瞠目结舌，说实话，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些问题，认为只要犯了法，有人举报，就会被查。 “那怎么办？就有他们逍遥法外？我们工厂几千人的利益就任由他们拿去了？” “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李振华叹了口气，“这样，你们那把眼光放厂内，简单说，就是盯着胡继承和其他有问题的高管。如果维京和赵刚之间有非法交易，一定会在糖厂这里留下痕迹。只有掌握这些，才有机会推翻这次兼并。也才能检举赵刚。” “维京在糖厂留下痕迹？什么意思？”邱世明不解。 “简单地说，就是维京其实是糖厂的一个附属公司，维京送给赵刚的钱，其实是糖厂的钱！”李振华说道。 “什么？维京是糖厂的附属公司？”邱世明惊讶。 “很奇怪是不是？”李振华于是把了解到的关于维京公司的情况和邱世明说了一遍。 “啊？原来这样啊？”邱世明恍然大悟，“这么说，维京一直都是靠糖厂赚钱，赚了糖厂的钱，反过来收购糖厂！怪不得要卖给维京，都是胡继承的主意啊，自己卖给自己！”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李振华点头，“所以，查胡继承就是查维京，查到胡继承违法犯罪行为的证据，就是查到维京违法的证据，才能推翻这次维京对糖厂的兼并！” 邱世明终于明白了李振华的意思，“李县，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查到胡继承贪污犯罪的事情，如果有证据，就能推翻这次交易，从而维护我们的权益！” “是这样。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胡继承有违法犯罪，司法机关无法对他采取行动。所以，只能从内部着手，如果你们内部有人能够有证据举报他，事情就好办。就像当初办他儿子胡彪一样，最终也是靠狗熊递交的证据，才最终定了胡彪的罪！” “好，这件事我会尽量想办法！”邱世明说道，“这些年了，我和业务部门的人也有些往来，他们应该掌握一些维京公司和糖厂的业务往来情况。还有财务科，我也认识人，我试试能不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那就辛苦邱主任了！” “不辛苦，这都是为了我们自己。倒是李县，一直在帮我们，刚才我错怪你了，不好意思！”邱世明抱歉道，说完，就要告辞。 “等等，”李振华叫住他，“还要麻烦你搜集一份资料，关于糖厂住厂职工的情况，保罗他们的经济收入水平、住房情况，做得到吗？” 邱世明一怔：“你要这个干什么？好，我一定完成交给你！”…… 三天之后，李振华开车来到省城。 这一次，直接来到南江日报报社。 通报之后，一个工作人员把李振华带到了社长室。 “周社长，很忙啊？” 李振华走进去，笑着打招呼。 等候多时的周社长站起来，热情道：“李县，李大讲师，你来了，请坐请坐！” 李振华在党校给省长上课的事周社长自然是知道的，现在对李振华更加客气了。 李振华先是给周社长敬了一支烟，才慢慢坐下。 工作人员给两人倒了茶，才走出去。 “李县长，你说的工厂转制，是怎么回事，你电话上说的都是真的吗？”周社长在工作人员走后，直接问道。 路上，李振华已经跟他大体说明了这次前来的事由，就是糖厂改制存在的问题，希望报社介入！ 当时的报社是很有正义感的，对于社会上存在不公问题很感兴趣，政府的舆论管制也比较放松，各种针砭时弊的文章非常流行、吃香，报社有很大的能量。 加上李振华又是大名鼎鼎的讲师，老朋友，所以，李振华一打电话，周社长就来了兴趣，请李振华到报社谈。 “那还有假？周社长吗，这是我带来的资料，麻烦你看看。”李振华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摞资料。 糖厂的改制方案，职工的请愿书，住厂职工经济和住房情况普查…… “不可思议，这就是你们的改制方案？不说分配方案，至少也需要妥善安置职工啊，哪能不管不问呢？我们这里可不是这样做的，政府会建设安居工程……” 另一边，栖霞国企改革领导小组开始强力推进糖厂改制方案的实施。 下发了文件，要求职工限时签署解除劳动关系合同，及时搬离厂区。 以便落实协议，把工厂交给维京公司。 文件公布，糖厂的职工更加愤怒。 (明天请假，各位见谅！） 第372章 绝不妥协 “什么，真要赶人啊？” “不是说要妥善安置吗，这就叫妥善安置啊！” “玛德，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反了！” 很多群众开始起哄、聚集、共鸣。 最终，开始制作标语和旗子，熙熙攘攘，群情激奋，准备集体走路。 群体事件一触即发。 毫无疑问，现在的管理层，最怕的就是群体事件，最不能容忍的也还是群体事件。 赵刚召开了县政府及相关部门领导会议，商议对策。 赵虎、李健富和赵东等也参加。 会议由赵刚主持。 第一步，就是由李健富汇报糖厂正在发生的事件。 “同志们，刚才李健富同志的汇报，大家很清楚什么情况了。现在事情很严峻，大家来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在李健富说完后，赵刚发问。 大家互相看看，并没有说话。 惯例。领导没有定调之前，沉默是金。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 看到没有人出声，赵东跳出来， 作为儿子，必须替老子解围啊。 “我觉得，这事绝不能容忍，这是对党和政府权威的挑战，必须严厉打击。我建议，派公安过去驱散，把所有带头闹事的统统抓起来，关起来，让他们知道，反对我们的下场！” 赵东说完，得意洋洋地望着大家，觉得自己率先表态，肯定会有很多人跟着起来附和。 然而，几秒钟过去了，全场仍然沉默，没有人说他对，连反对也没有。 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大多数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桌面。 李健富嘴角偷偷偷笑了一下，也不说话。 在这种会上，真正有发言权的，是县领导，而不是他们这些部门领导。县级领导没有发言之前，他们这些下级是不适合先说的，李健富深谐此道。 赵虎跟随赵刚多了，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虽然是赵刚的心腹，也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只有赵东这个愣头青，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傻乎乎地跳出来胡言乱语。 看到大家都不说话，赵东有些急了，催促道：“哎，你们怎么了？说话啊，事情这么严峻，是支持还是反对，都说说啊！” 说完，用脚踢了一下李健富的脚踝，示意李健富起来打破冷场的局面。 李健富却缩了缩脚踝。 李振华姚文龙等几人则是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 赵东还想说话，赵刚却脸黑线，咳嗽了一声：“你坐下！” 这不单是愣头青、不懂礼数的问题，这是抢了他的台词啊！ 赵东坐下后，赵刚转向县领导的坐席，只好点将：“徐庆云同志，你来说说！” 本来，他是打算定调的，这样才能显示自己的权威，要知道，开头的询问，只不过是走走过场，体现自己尊重民主的姿态而已，聪明的下属，都睡沉默应对，等待领导定调子再说话。 没想到被赵东抢了风头，自己就不能“定调”了，否则变成老子附和儿子，成何体统。 所以，只能点将。 当然是点既有资资格又能领会自己意思的将。 徐庆云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坐在座位上说：“工人游..行，反对我们的方案，想要推翻县政府的决定，我们不可接受。” 他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但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赵刚点了点头。 看到赵刚点头，另一个林姓副县长也打破沉默，连忙说道：“对，我支持徐副县长的意见。糖厂的改制方案，是我们政府的决定，绝不能向他们妥协。我的意见是，坚决执行原来的方案，绝不让步！” 赵刚更加满意地点点头。转而看向其他几个县领导。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主动发言了。 就连张万山和另两位在改制会议上明确支持维京公司中标的副县长，也谨慎地保持沉默。 因为他们明白，这一次可不是通过一个方案这么简单，而是面对数千工人的怒火。 搞不好，会引发大规模群体事件，这个责任就大了。 赵刚于是又点李振华的军：“李振华同志，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李振华淡淡笑道，“我的意见当然是撤回安置方案，取消维京公司中标资格，重新招标，重新妥善安置工厂人员。” “你……”赵刚的脸变黑了。 玛德，到现在你还在坚持你的狗屁方案啊。 “这怎么行？”其他领导还没有表态，赵东又跳出来了。 “方案已经公布，代表的是政府的意志，怎么能向工人妥协？他们算什么东西？取消维京的资格更是无稽之谈。合同都签订了，人家钱也付了，你说取消就取消啊？李振华，你懂不懂啊？还是副县长呢！” 赵东一直就对李振华怀有怨恨，只是李振华当上副县长后，两人没有工作交集，他想骂人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次，好不容易坐在一起，李振华居然和他老子唱反调，心中的怨恨和嫉妒一起爆发，不狠狠地怼一顿他都觉得自己不是赵东。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说完之后，李振华像是没有听见，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完全无视了他。 倒是其他几个副县长，包括徐庆云，都一脸诧异地望向他。 虽然大家知道他是赵刚的儿子，可是这样的表现，也太狂了点吧？ 要知道吗，这可是县政府的会议室，是讨论公事。 这是发泄愤怒的地方吗？ 更何况李振华是副县长，他不过只是一个部门的书记，这种语气，这种腔调，完全是以下犯上啊。 可是在赵东的心里，他还真不把自己只是当做一个部门的书记，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副县长之上。 所以，他并不觉得冒犯了谁。 看到李振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更加恼火，质问道：“李振华，你说话啊，你不是挺厉害吗？说说你的理由，看有没有人支持你！” 李振华任然没有理会，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就自顾自喝茶。 赵东等部门领导是没有表决权的，说的再多也是白搭。 赵东说地越多，越显得他肤浅无礼，没有素质，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想做自己的对手，赵东还不够格。 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在诧异地看着赵东，赵刚都感到有脸辣。 玛德，有你这样跳的吗，不会讲点素质啊，不会表现的矜持一点啊。 当即冷冷道：“赵东，给我坐下！” 赵东很不服气地坐下。 赵刚再次询问其他人：“姚副县长，你们呢？你们的意见怎样？” 毫无疑问，姚文龙又站在了李振华一边。 谁叫他答应附和李振华呢。 再说，赵刚一直把本来属于他的工作抢了过去，把他这个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架空，他早就对赵刚心存不满，既然上次反对卖给维京，这次也只能继续坚持原来的的立场。 不过，最后结果，预料之中，仍然是坚持原方案。 没有办法，李振华一方只有三人。 赵刚一方又加上赵虎、李健富、赵东的那个部门领导的支持，支持镇.压在情理之中。 除了赵东明确表示绝不妥协，赵虎更是杀气腾腾地表示，只要敢游..行，见一个捉一个！绝对不放过，零容忍！ 第373章 黄雀在后 会议结束，李振华直接去找了姜玉山。 书记办公室中，坐着三个人。 除了姜玉山，还有副书记程武、纪委书记蔡铭。 大家都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热茶。 三人神情自若，正在悠闲喝茶聊天。 “会议结束了？” 看到李振华进来，姜玉山笑着问。 “姜书记，程书记，蔡书记！”李振华逐一打了个招呼，“嗯，结束了。” 然后坐下，姜玉山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李振华端起来喝了一口。 “不出所料，他们不顾工人们的反对，坚持推行原有方案，不惜动武。” 李振华把一份材料递给姜玉山。 这是会议纪要。 上面清清楚楚纪录了时间、地点、与会人员名单、支持和反对的意见、最后的决定。 姜玉山接过，看了一遍，又递给程武、蔡铭。 “赵刚这家伙，真是丧心病狂，竟然要动用警力镇.压”蔡铭说道。 程武看完后，则说道：“可以理解，毕竟他们花了那么大的精力，不就是要把糖厂吃掉吗，怎么可能在最后关头妥协！” 姜玉山点点头，微笑道：“好，赵刚横行栖霞这么多年，终于要走到尽头了。只要他们动了武，流了血，我就有信心说服市委市政府撤了他们的职，他们的仕途要走到头了！” 程武和蔡铭也轻轻地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说实话，这几年，他们过的都不是很惬意。 程武不必说了，被赵刚抢去了县长的职位，一直耿耿于怀。 蔡铭则是很无奈。 赵刚家族在栖霞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赵东等人的违法违纪行为他们看在眼里。纪委也收到很多举报材料。 但是由他与赵刚的原因，他们一直无法动手。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只要这次事件闹得足够大，大到县里捂不住，赵刚自身难保，他们纪委就可以把赵虎、李健富、赵东他们一锅端。 “你小子很精啊，明知道反对无用，还在在会上公开反对，把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姜玉山指着会议记录，对李振华笑道。 “这是自然！他想死，我可没有理由陪葬！”李振华公开承认。 这几次会议，李振华之所以公开反对赵刚他们的意见，不仅仅是本来就不赞成他们的方案，主要就是表明一种态度，这样，如果“糖厂被违法出售”事件暴雷，要追究决策者责任的时候，他就可以从“集体决策”中脱身。 当赵刚拉李振华下水的时候，李振华却始终含着一根管子浮在水面上，不会淹死。 姚文龙很幸运，由于和李振华打赌，同样含着一根管子浮在水面上。可惜的是张万山，却选择了站在赵刚一边，注定只能挨淹了。 “我是没有责任了，姜书记，你的责任又打算怎么甩掉？”李振华笑着问。 因为赵刚在政府内部强力通过决议后，为了让决议披上一层合法的外衣，做个样子他也会跑过来请示姜玉山。 姜玉山必须想个法子应对赵刚的请示。 姜玉山可不同李振华，李振华可以公开反对，反正没用。 姜玉山反对，赵刚是不能否决的。 可是现在必须要让赵刚继续推进啊，不能轻易反对啊。 但是如果同意，就被赵刚拉下水，自己跟着背锅。 “我？我打太极就行了！”姜玉山成竹在胸。 两天之前。 李振华已经拿到了很多资料，胡继承的，李建富的，赵刚的、赵虎的…..涉及栖霞几乎一大半官员。 当拿着这些证据来找姜玉山汇报的时候，姜玉山大吃一惊。 他知道赵刚等人有问题，当时一直没有掌握证据、 “这些人太大胆了，简直胆大包天！”姜玉山怒道。 这些资料，揭示了赵刚等人在糖厂转制过程中，和胡继承狼狈为奸，通过维京公司转移大量糖厂资产，反手利用这些资金收购糖厂资产的事实，还有大量的行贿受贿证据。 包括照片、凭证等等。 “姜书记，凭着这些是不是可以把他们抓起来了？”李振华问道。 如果把他们赵刚他们都抓了，糖厂的交易就是非法和无效的，就可以推倒重来，从而保护国有资产不流失，保护糖厂职工的合法权益。 “这些证据，我们可以抓捕胡继承、李健富，但是我们能不聊赵刚、徐庆云！”姜玉山说道，“动赵刚、徐庆云必须市里批准同意才行。如果凭这些材料报上去，不过是经济犯罪，顶多就是调查，时间会很漫长，无法终止糖厂的改制进程。” “并且，市里还不一定会批准。因为在市里也有赵刚的人，可以预料到，他们一定会阻挠调查赵刚。” “那怎么办？”李振华有点发懵。 要知道，这些证据可是他费了很大的劲收集来的，包括调查、偷拍、录像、策反、收买、出卖色相等等。 钱都花了不少。 有图有文有真相。 如果这都不能扳倒他们，简直没有天理。 李振华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李健富他们，要动他们，早先凭着偷拍的李健富和周冰的艳照、和胡继承的交易，就足以抓他起来了。 最主要的是赵刚。不动用赵刚，等于是失败。 “把事情闹的更大一点！”姜玉山淡淡道，“糖厂的工人不是反对赵刚的改制么？他们可以继续！只要足够大，赵刚要推进改制，就必须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如果双方都不退让，就会酿成重大群体事件。到时候，就是有人想保他也保不了！” “你的意思，让糖厂的员工游.行？”李振华似乎明白了姜玉山的意图。 “是的，只有这样，最好流点血，这样才能拿下赵刚！”姜玉山说道。 李振华恍然大悟。 姜玉山这是螳螂捕蝉你，黄雀在后！ 怪不得早前李振华去找他的时候，他拒绝进入国企改革领导小组，还劝李振华也不要参与。 或许当时他就想到了今天的结果，他要利用工人的维权行动，扳倒赵刚！ 只是姜玉山也不知道，事实上，流点血也没有用，赵刚依然稳固！ 前世，姜玉山就是这么做的，赵刚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造成大规模的冲突后，姜玉山并没有如愿扳倒赵刚，赵刚依然屹立不倒。 原因就是，冲突这件事，尽管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但依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文章。 姜玉山可以说赵刚处置不当，负有责任。赵刚可以说是维护稳定的需要。 两人在市里都有支持的力量，谁也占不了绝对上风。 最终赵刚仅仅是挨了一个处分。 所以，这一世，李振华才会大肆搜集赵刚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而这次糖厂转制，赵刚不仅仅是贪.污.受.贿，还有贱卖国有资产的问题，这就远比一般的贪.污严重，把握大了很多。 “姜书记，靠糖厂的员工游.行，恐怕还不行，”李振华说道，“就算流了血，赵刚的靠山就会放弃赵刚吗？” 第374章 舆论的力量 姜玉山顿时怔住。 李振华说的有道理，单靠这个，确实不能保证上边一定会动赵刚，不过这是姜玉山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难道，你有办法？”姜玉山问道。 “我也不能保证会百分百，但是可以试试！”李振华信心满满地说。 三天之前。 从省城回来后，李振华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保险。 尽管周社长答应派记者来栖霞调查，但是南江日报 只是省级报纸，虽然影响很大，但是威慑力不够。 就算事后可以令赵刚下台，但是想要现场制止警方的弹压行动，恐怕做不到。 群众可能会遭受重大损伤。 这是李振华不想看到的。 因为他很清楚，上一世，受伤的人太多了，被抓的人太多了，包括他的上司邱世明，岳父方元。 这一世，虽然想利用群体事件逼迫赵刚落马，但是也不能付出太大的代价啊！ 想了想，他去拜访了张娜的爷爷张老。 张老说过，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 现在赵刚贱卖国企，粗暴对待原有职工，李振华和姜玉山都不能有效解决。 找找他这个老一辈的南下老干部，说不定有帮助。 “李县，你来了啊。”张老正在院子晒太阳，看到李振华走进来，笑呵呵地说。 “张老，很久没有来来看你了，这不，现在有空了，顺便来看一看吗！” 李振华笑着说道，同时把两盒脑黄金送给张老，“张老，祝你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李县有心了，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梅姨，上茶！” 两人坐下后。 “李县，说吧，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发挥余热了？”张老猜到李振华是有事相求。 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张老，您真是目光如炬，这就被你看出来。” 李振华于是把赵刚主导县政府把糖厂低价卖给维京公司，又不顾工人们的一再请愿，坚持推进廉价的安置方案，遭到职工的激烈反对的事情说了一遍。 “就这样就把职工赶出去了？”张老似乎也感到惊讶。 他们老干部可是安排的非常优越的，国家除了安排好食宿，还建有专门的老干部活动中心，供他们社交娱乐呢。 虽然说工厂的职工不是老干部，但也曾经是国家的工人啊，老革命最见不得群众遭到不公。 “是，改制领导小组坚持一企一策，说没有钱，只能这么安置。”李振华说道。 “乱弹琴！”张老有些愤怒，“一企一策就可以贱卖资产啊？就可以不顾后果把职工一把推出去不管了之啊？” “张老你别生气，这事还没有最后实行，说不定还有办法改变。”李振华劝道。 “李县，你就不要骗我了。如果有办法，你就不会来找我了。”张老道。 李振华沉默。 “这样吧，我和我京城的一个熟人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派个记者来关注一下这件事，只要他们来人，这件事就可以避免有回转的余地！” 京城，记者？ 李振华马上想到了那个着名的媒体，央妈！ 想到了着名的某点访谈！ 这几年，某点访谈这个栏目，可以说是正义的使者，黑暗中的灯光，是所有遭受不公、苦难者的救星，也是那些为非作歹、欺上瞒下者的克星！ “张老，您在京城有熟人？”李振华本能地问。 “有一些。”张老平静地说，“小娜他爹就在京城工作，他认识有央妈的人，应该可以让央妈的记者过来一趟！” 李振华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阵狂喜。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太巧了。 刚想到央妈，张老就说的真是央妈。 还是熟人。这么一来，央妈介入，妥妥的！ 说实话，李振华不是没有考虑过招央妈，毕竟那是第一大谋体，其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 其地位、权威性、威慑力更是令一些宵小之徒闻风丧胆，无人敢逆其锋芒。 如果央妈记者来个某点访谈，或者新闻调查，别说赵刚，就是再大的官，也得瑟瑟发抖。 只是没有渠道，所以，李振华退而求其次，去找了南江日报的周社长。 想通过省报的报道，揭露赵刚团伙在糖厂转制过程中的违规违法行为，迫使赵刚终止非法的糖厂交易案，重订方案，妥善解决职工安置，维护职工合法权益。 想不到张老的儿子竟然是在京城工作，还认识央妈里的人，还能让他们下来采访！ 要知道，这两个栏目，可不是随便请得动的。全国那么多地方，那么多问题，他们根本忙不过来。不是重大的，影响特别大的问题，还真不入他们法眼。 “真的？那太好了！”李振华大喜，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朝张老鞠了一躬，“那就麻烦张老安排一下，我替糖厂的树强职工谢谢张老的关心，也谢谢张娜的父亲！” 只要央妈来，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糖厂的问题会得到反转，赵刚离下台不远矣！ 所以，机会必须抓住，一定要张老帮忙！ “没事，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初心，我虽然老了，能帮一点也是好的。我总不能看着几个蛀虫把国家的的财产搬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随意侵犯百姓的利益！” 张老眼神坚定，“李副县长，糖厂那边的工作，就靠你了。记住，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要永远把他们的利益、诉求放在心上，永远不要背叛他们！” “张老，我会的，一定不会辜负人民的期托！”李振华坚定地说道。 离开张家，李振华终于有了信心。 张娜他爹竟然有能力让央妈来栖霞，背景不一般。 怪不得张娜上次也询问李振华国企改革的情况，原来他在京城有个爹，想要帮助啊！ 李振华不禁对张娜又有了新的认识，也有了新的迷惑。 张娜 既然有个那么牛的爹，为什么要留在栖霞呢？还到乡下去工作？ …… “所以，你打算利用舆论的力量，迫使赵刚放弃原有方案，并且利用这机会，让上边投鼠忌器，放弃赵刚？” 听完李振华的汇报，姜玉山恍然大悟。 “是的。既然有人想保赵刚，我们就让他们面对舆论的怒火！只要省里、甚至央妈介入，任何想保赵刚的人都得掂量掂量，他有没有能力面对舆论的怒火，面对舆论背后的更高的权力！” 李振华指的是省政府和中.央.政府。 要知道，南江日报是省委机关报，背后是省委省政府。央妈是中.央直属媒体，背后是中.央.政.府！ “李副县长，真有你的，还是你有办法！”姜玉山感叹了一句，“我和赵刚斗了怎么多年，都奈何不了他，你一出手，就拿住了他的死穴。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 第375章 给我顶住 果然，在李振华、程武、蔡铭走后不久，赵刚就走进了姜玉山的办公室。 汇报了糖厂职工的无理取闹的情况，以及县政府准备的应对措施。 “姜书记，你看看我们这样做对不对？”赵刚假装谦虚。 “这是你们改制小组的事情，不用请示我。”姜玉山淡淡道。 赵刚：“可是这毕竟是我县第一家国企转制改革，具有示范意义，姜书记能不能发表下具体的看法？” 赵刚还想忽悠姜玉山表态，为他分担风险。 姜玉山岂会上当？ “不用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相信县政府，相信赵县长，一定会按照国家的有关政策、法规，做好国企改制工作，妥善处理相关问题。” 姜玉山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说的非常有水平，既推卸了责任，又有任何漏洞，让你绝对抓不到他的把柄。 “好办，那我回去准备了。”赵刚只好告辞。 不过尽管没有得到姜玉山的支持，他仍然是满意的，只要姜玉山不反对就达到了目的。 想想那巨额的钞票，想想国外那美好的生活，他都要笑出来。 是的，维京公司答应事成后，会安排他们父子移民港城。 想想港城那边灯红酒绿的生活，想想可以一边在国内挣钱，一边在国外享受，他就是觉得很爽。 …… 糖厂厂区。 聚集着数千人。 举着旗子，旗子上写着各种标语。喊着口号。 “反对暗箱操作，反对贱卖国有资产！” “黑心老板，还我工厂！” “反对内幕交易，反对贪.污.腐.败！” “还我血汗钱！” “我要工作，要住宿，要生存！” “维京公司，滚出我厂！” “我们要公开、公平、公正！”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声势浩大。 但门口外，警方如临大敌。赵虎指挥着几十个警察，全副武装，堵在工厂大门口，防止工人们冲出去。 胡继承等厂房只要管理人员，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带着队伍游.行的是邱世明等几个干部群众。 “李县长，你说的记者，什么好时候到啊？我快劝不住了，工人们要冲出去了！” 李振华的电话中，传来邱世明着急的声音。 这段时间，李振华一直保持着和邱世明联系，及时掌握群众的动态。 邱世明之所以着急，是因为职工队伍里不止他一个头，还有其他几个领头的，代表着一大批群众的意愿，主张冲出厂区，走上街道。 因为只有走上街道，才能造成重大影响，有关方面才会惧怕，才会重视对待诉求。 邱世明按照李振华的布置，这两天一直在阻挠上街。 因为省里的记者和央妈的记者还没有来。 “你确定职工们都忍不住了么？一定要上街？”李振华问。 “忍不住了。都快爆炸了。他们甚至开始骂我了。你听听！”邱世明说着。 “邱世明，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阻止我们出去？” “邱世明，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枉我们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帮他们说话，要我们呆在厂里？” “邱世明，你是不是收了他们的钱？叛变了？你这个叛徒、奸细！” “邱世明，你是不是怕了？怕被抓，怕被打？怕你就让开，让我们出去。你做你的缩头乌龟，我们要出去，抗争，要生存！” 电话中，传来工人的质问、怒骂。 还有周围闹哄哄的杂音。 显然，很多人围着邱世明。 “有多少人现场？”李振华问道。 “很多，很多，除了管理层，大部分都来了，估计得有两三千了！”邱世明在嘈杂声中回答。 “好，邱主任，你继续劝说，尽量拖住，我马上联系！” 李振华知道，事情差不多了。 三千人的工厂，两千多人聚集。差不多是全员集结！ 毕竟还要减去老人小孩，还有胡继承等管理层的人员。 两千多人，就是高潮，可以进入下一步。 李振华原来与邱世明约好，记者到来之前，他们不可以上路，只能待在厂区里头。 只有记者到达的时候，他们才可以出来，这样，记者就会拍摄到赵虎血腥弹压群众的画面。 有这些画面，才能拿捏死赵虎赵刚！ 如果过早出来，造成冲突，很可能记者还没有到达，人群就被驱散，收集不到证据，白白牺牲。 “还要阻止啊？我都要被打了啊……” 传来邱世明的哭腔。 李振华没有再说话，直接挂掉电话。转而拨打另一个电话。 “周社长，可以了，独家新闻开始了！” 所以这几天，李振华一直保持着和周社长的联系。还有张娜的联系。 只要他们的记者到栖霞，李振华就会得到消息。 “好，我知道了，我们的记者马上出发！”电话中，周社长竟然流露出一丝兴奋，“我给你记者的电话，具体事宜你和他联系！” 挂掉电话，屏幕上很快传来一条短信。 一个名字，一个手机号码。 李振华又问旁边的张娜：“张娜，央妈那边怎样了？” 这段时间，张娜代替张老和李振华联系。 “我爸与我说了，央妈的采访车已经在路上，中午估计抵达！” 中午？！ 李振华记得，上一世，爆发大规模冲突是在上午。 “哦，大概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抵达？” “大概….估计还得一两个小时吧？” “啊？一两个小时？能不能催他们快点？”李振华脸都白了。 糖厂厂区。 汹涌的群众已经聚集到大门口，就要冲出去了。 门外，是全副武装的警察，盾牌，警棍，还有配枪，严阵以待。 邱世明拦在群众前。声嘶力竭地大喊： “大家听我说，我们不能出去，出去就是阻塞交通，妨害公共秩序，这不是我们的初衷。有什么诉求，我们在厂里游.行就可以了！” “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去？我们不走机动车道，我们只走人行道，不会影响交通！” “在厂里走有什么用？我们都走了那么多天，也不见有人来理会我们。要我说，我们就应该走到大街上，让人人都看得见，知道我们遭到的不公！” “对，我们要让更多的人知道，知道事情的真相！” “马路是公共的，他们走的，我们为什么走不得？我们，我们要上街！” 群情汹涌。 “不行。无论如何，上街都是不妥。只要上了街，就是上街，是不是堵塞交通，不是我们说了算，大家明白吗？大家相信我，呆在厂里，再等一段时间，好吗？” 邱世明仍然死死拦在大家面前，大声劝阻着。 “大家不要急，事情总会解决的，但不是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我们的情况上边已经知道了，我相信一定会有人处理的。如果我们这时候出去，反倒给人口实，被套上妨害公共秩序 的罪名！” “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任由他们像砧板上的鱼肉，任意欺负？既然不让我们活，不如就来个鱼死网破！” “是啊，拼了。我就不信他们能一手遮天，还有没有王法了！” 群情汹涌，人群即将破闸而出。 第376章 天要其亡，必先让其疯狂 县经贸委。 主任室。 李健富、赵东、胡继承坐在一起吞云吐雾。 他们的神情很轻松。 李健富：“过了今天，一切就尘埃大定。” 赵东：“这帮穷逼，还真想上街啊，这不是找死吗！” 糖厂的群众闹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县城里的人几乎都知道。 经贸委虽然怕群众针对，远离工厂。但是这几天越闹越凶，经贸委作为哦主管部门，还是派出耳目，埋伏在糖厂附近，随时掌握现场情况。 胡继承谄媚道：“书记、主任，不用管他们，他们就是闹腾闹腾，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我们喝茶！” 说着端起茶壶，给李健富和赵东斟茶，然后又给自己的茶杯添加。 “说得对，我们喝茶！”李健富会意地端起茶杯。 “是啊，一群屌.丝，蚍蜉撼树！竟然想逼迫政府更改决定，简直异想天开！来来，喝茶！”赵东端起茶杯，三人碰杯。 李健富放下茶杯：“胡总啊，为了你们糖厂这点破事，这段时间我可是累坏了。等处理这事完了，我打算休休假。我计划道港城去散散心，不知胡总有没有什么安排？” 胡继承意会，立马说道：“好说，好说，我已经与维京那边说好了，只要主任有时间，过去就行了，衣食住行，全部安排的妥妥的！中环、维港…..主任爱去哪去哪，我们还可以安排金发妹给您松骨啊，只要主任喜欢！” “真的？”李健富眼里流出淫.邪的光，仿佛眼前真有一个金发美女，在对着他搔首弄姿。 赵东：“胡总，我不想去港城，我想到葡京。听说葡京是世界上最大最豪华的赌场。胡总有办法安排吗？” 胡继承：“有有！葡京那个地方，我一年至少去几次，我可认识里面的部长！等糖厂资产交割完成，我亲自陪赵书记去一趟葡京，赵书记，一睹赵书记赌神的风姿！” 赵东点头含笑，眼前出现周润发的笑脸，感觉自己好像化身赌神，正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游刃有余地翻牌九…… 县政府。 赵刚、徐庆云、赵虎坐在一起。 赵刚：“赵虎，都布置好了？” 赵虎：“大哥放心，我已经把大部分警力都抽调到了糖厂，我保证没有一个能够跑出大门！” 徐庆云却不放心：“赵局，你在糖厂总共布置了多少人？你知道，绝对不能让工人走上街头，否则造成的后果我们负担不起！” 赵虎：“我已经把全县超过三分之二的力量都部署的工厂周围了，足有两百多人。” 徐庆云却摇了摇头：“还不够。工人可是有三千，你两百人顶什么用。必须保证绝对不出岔子！所以，把派出所的人也叫上来！” 赵虎看看赵刚。 赵刚：“徐副县长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确保搜糖厂不出现问题，必须保证绝对安全。这样，你把附近乡镇派出所的警力也抽调上来，除了留少量值班，没其他都来参与糖厂维持秩序！”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安排！” 赵虎说着，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又走了进来，“大哥，徐副县长，我已经安排好了，半个钟头之内，会有七八十人增援糖厂！” 赵刚点了点头。三人继续喝茶。 苗世雄不时走进来，走到赵刚的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嗯？那些工人要冲出来了？真的要上街游.行？”赵刚问道。 糖厂的事件，现在时刻牵扯着他们的神经，赵刚同样派有政府办公室的人在那边蹲守，随时掌握一线动态。 苗世雄：“很有可能，据现场的同志说，事态很急，现场的警察估计拦不住！” 赵刚右眼角跳了几下。 心中不安道：“赵虎，你马上联系武. 警，把武. 警中队也叫过来，务必保证不出纰漏！” “武 .警？”赵虎了愣了一下，“大哥，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就这几个破工人，我的几百兄弟足够对付他们了。” 徐庆云也看了赵刚一眼，有点担忧道：“县长，是不是反应过度了？武. 警可是用来打仗的，手上不知轻重，用来对方付工人会不会出现大问题？” 赵刚眉毛一挑：“出现什么问题？jd要为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现在那些工人都要骑到我们头上来了，必须采用雷霆手段压制！我现在眼角直跳，感觉不妙，单靠公安可能压制不住。所以，赵虎，你把中队调出来，万一人群真的冲出来了，第一时间驱散，把带头的全部控制住！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影响我栖霞的形象，影响我们改革开放的进程！”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赵虎说着，就要出门。 “等等！”赵刚又喊住了他，“还有，为了保证绝对安全，你也要亲自到一线去指挥！” “啊？”赵虎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出门去。 书记办公室。 姜玉山、程武、蔡铭、李振华待在一起。 现场还有招商局的副局长张娜和组织部长陆成州等人。 都是姜玉山一个阵营的人。 因为央妈那边，张娜比较熟，所以，李振华就把她带过来了。 需要她及时与央妈的记者保持联系。 这里变成了一个战时指挥调度中心。 他们同样在关注着糖厂那边的动静。 几人都神情严肃，默默地抽烟。 张娜则喝着茶。 不一会，县委办主任何田匆匆走了进来，低声跟姜玉山汇报了什么。 姜玉山抬头，望向大家，缓缓说道：“赵刚动用武. 警了！” “什么？动用武. 警？”程武和蔡铭等都很惊讶，有点不可置信。 要知道，武. 察不是一般的警察，一般来说，不对内使用，更不适用于对普通的违法治安活动，只有在遭遇重大的暴力事件的时候，才谨慎使用。 一个工厂的职工，仅仅是维护自己的权益，走走路，喊喊口号，没有暴力，没有破坏，就动用这种工具，实在有些过火。 “赵刚是不是疯了，不就是上街吗，他们几百警察还不够吗！动用武. 警，这是要出大事的！”蔡铭说道。 “是，他是疯了！”程武说道，“为了他那可怜的一点尊严，为了维护他见不得光的利益，他可真勇啊！” “李振华同志，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这件事你怎么看？”看到李振华沉默不语，姜玉山问道。 李振华当然不惊讶啊，这件事他前世经历过，有什么好惊讶的？ 而且，后来地方动用武. 警的事情非常普遍。大到云省打击边境毒贩，小到征地拆迁，到处都活跃着武 .警的威武身影。 最着名的是山城的那个局长，利用武.警深夜出击，把前任的势力一网打尽。 可惜最后他也变成了前任，也被一网打尽。 由于频繁介入地方事务，对法治环境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在二十一世纪十年后，国家就把武. 警纳入jd编制，切断了与地方的直接联系。这是后话。 “让他们来。”李振华缓缓说道，“天要其亡，必先让其疯狂！赵刚越疯狂，死的越快。” “只要他们动手，我们把事情爆出去，他就完了，谁也保不住他！” “嗯，你这家伙，别看年纪小，内心着实阴毒！”姜玉山打趣道。 蔡铭、程武哈哈大笑。 “彼此彼此。都是为了维护国家和人民利益。”李振华自嘲道。 陆成州：“对了，李副县长，张副局长，你们的朋友快到没有？糖厂那边情况已经比较紧急了！” “我们问问。” 李振华和张娜分别掏出手机。 第377章 上街 省城往栖霞的公路上。 一辆汽车正疾驰。 车身外层，喷涂着“南江报社”几个大字。 车内，是两个男子。 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上。 “老王，你说我们这次去栖霞，会不会顺利？”开车的司机问。 “必须的啊。我们是周社长亲自派去的，有单位的介绍信，那边又有副县长接待，有什么不顺利的？”副驾上的男子回应。 司机：“可是，我总觉得不安，好像会遇上什么不好的事。老王，如果采访不顺利，我们完不成周社长交给的任务怎么办？” 副驾男子：“老吴，你就别杞人忧天了，不就是采访一个糖厂改制吗，能遇上什么事？你就安心开车。采访的事，包在我身上！” 刚说完，下一秒，手机响了。 “叮铃铃——” 王记者连忙按下接听键，“喂？” “王记者？，我是栖霞县政府的李振华。请问你们到哪里了？” 王记者：“是李县长长啊，你好你好！我们已经进入栖霞地界，估计一个钟左右到达。” “哦，好，那你们小心点，我们在入城的路口等你们！”电话中传来李振华的声音。 “好的，等下见！”王记者挂掉电话，得意地朝司机小吴扬了一下下巴， “看到没有？李副县长亲自在入城处等我们，能有什么意外？不说了，我听首歌，放松下精神，等下好精神抖擞都采访！” 说完，拿出一台mp3和一副耳机。把耳机塞到耳朵里，打开mp3，强劲的音乐顿时充满耳鼓。 小吴看到王记者闭上了眼睛，一秒沉浸到音乐中。不禁摇了摇头，转身安心开车。 耳边，是动听的歌曲：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愁，何不潇洒走一回…… 中州往栖霞的公路上，同样，一辆大型商务车。 车顶上装着天线，车身喷涂的字样是——某点访谈！ 车内，坐着五六个人。 有的扛着摄像机，有的看着资料，有的调试着设备。 叮铃铃—— 一个男子拿起电话：“喂？……” 书记室。 听到李振华和张娜的汇报，姜玉山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按照现在的情况，再有一个钟头，两路记者就会到达。 到时候，李振华将会让陪同记者到达糖厂现场，拍照取证后，姜玉山等随后到达，勒令栖霞警方停止行动，撤回营地。 鉴于两大媒体的背景和影响力，只能顺理成章地终止糖厂非法收购案，同时深挖内幕交易，曝光赵刚等人的非法行为，把赵刚贪腐集团一网打尽。 糖厂。 邱世明最终还是阻挡不住，工人们打开了大门，蜂拥而出！ “喂？你们干什么？给退回去！要不然我们动武了！” 赵虎站在不远处的警车上，从天窗伸出上半身，手中抓着一个喇叭，大声喊道。 可是群众拿了会听他的，继续往外涌。 几十个警员组成一排，拼命阻挡着群众。 然而，几十个警员的力量实在太少，在潮水般的人群冲撞下，防线岌岌可危。 “给我顶住，给我顶住，踏马的别让他们出来！” 赵虎声嘶力竭地喊着，让旁边的警员过来增援，更多的警员冲了过来，加入对抗的行列。 大门口一片混乱，里面的人用力往外涌，外面的人拼命往里压…… 书记办公室。 “叮铃铃——” 电话骤然响起。 李振华抓起电话，“喂？” “李副县长，我顶不住了，工友们冲出去了！”电话那头，是邱世明焦急的声音。 “什么？出来了？”李振华吃了一惊，“不是说再顶两个钟头吗？现在才过一个钟！” “两个钟？我也想啊，可是工友们不听我的。如果不是方副书记，我连一个钟也劝不住！里副县长，工友们冲出去了，我和方副书记尽力了！” “什么？我外…..副书记也去了？”李振华大惊，原本和方元说的好好的，让他不要介入工人们的维权活动，他也答应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也参加了。如果不是邱世明报告，李振华和方若初都不知道。 这个老古董，始终是放不下工人们的疾苦，偷偷溜回去参加了。 玛德，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事，想让他远离是非，最终他还是跑回去了。 历史，真是不可更改么？ 接下来，就是暴力驱赶，抓人，流血，进局子、罚款……. 前世的情景历历在目，李振华不禁一阵发寒。 “姜书记，糖厂的工人跑出来，上街了！”放下电话，李振华声音沉重。 姜玉山脸色一沉：“这么快？” 程武、蔡铭等也是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 原本想等差不多的时候，再让工人们出来，好让记者抓个现行，没想到现在就冲出来了。还有一个钟头啊，一个钟头足够警方弹压住了！ 只要警方在记者到达之前，驱散人群，记者来了，找不到证据。也没有办法。 前功尽弃！ “书记，我要赶去糖厂！”李振华说道。 他心中记挂着方元，自己可是一再说想，这一世要挽救老丈人一家免受牢狱之灾，如果不能阻止工人和警方的冲突，方元肯定会被抓进去。 “别去！”张娜开口阻止，“李副县长，你去没用，赵虎不会买你的账，而且工人也不会买你的账，恐怕是火上浇油！” 火上浇油？ 姜玉山等一愣。 不过仅仅两秒种，他就想明白了，于是说道：“张娜说的的对。你答应过维护工人的利益，但是现在的结果是糖厂依然是被贱卖，工人们也没有得到妥善的安置。你现在去，他们只会把怒火撒到你身上。而且，警方那边，他们是听赵虎的，以你和赵虎的关系，他不可能听你的，所以，你是两边不讨好。” 李振华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要知道，他的努力和计划在糖厂只有邱世明等少数几个人知道，普通工人可不知道，他们一定会把怒火撒到自己身上。 赵虎，更是不用说，作为赵刚的心腹，赵东的叔叔，从来就没有买过李振华的帐。 “可是，这样下去，糖厂那里的局面很可能失控，后果严重！”李振华担忧道。 “这样，程副书记，陆部长，你们两个立即赶往糖厂，阻止双方冲突！”姜玉山当机立断，“李振华、张娜，你们立即打电话催问两个记者组，争取他们尽快赶过来！” 姜玉山不愧是一把手，脑筋相当的清醒，两秒钟内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布置。 “好，我们马上去！”程武和陆成州不敢怠慢，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李振华和张娜也赶紧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 县政府。 赵刚办公室。 赵刚接到了赵虎的电话。 “什么，他们冲出来了？什么时候？刚刚？”赵刚大声说着，“现在情况怎么样？能压住吗？” “还在门口僵持？好，你们一定要顶住，绝对不能放他们到街上来！如果他们硬要冲，可以使用武力！” “好，我派人上去了，防线暂时安全，不过里面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可能拦不住！” “拦不了也要拦！我告诉你赵虎，如果你放那些人到街上来，我们就玩了。所以，一定要顶住，把他们压回去。万一不行，可以让武. 警介入，全部驱散，把不服的、带头闹事的全部抓起来！” 赵刚杀气腾腾地说。 “行，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那头，赵虎挂掉了电话。 第378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书记办公室。 李振华刚要拿电话拨出去，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喂，李县长是吗？”电话那头，王记者焦急的声音。 “王记者，怎么啦，你们到哪里了？”李振华连忙问。 “我们在路上。应该还有半个钟头的路程。可是现在我们过不去，被人拦住了！” 被人拦住？李振华一怔。 省城到栖霞的道路宽阔平直，治安很好，怎么会有人拦路呢？ 姜玉山和蔡铭互相看了一眼。 李振华：“怎么回事？谁拦你们？” “警.察，是你们栖霞的警.察！他们设了路障，不让我们过去！” 李振华大吃一惊！ 居然是警.察？ 自己这边的警.察？ 他们拦住了南江日报的汽车，不让进来！ 李振华放下电话，迅速向姜玉山讲明了情况。 “怎么回事？我们的警.察去拦省报的新闻采访车？简直乱弹琴！这是谁给的胆子，眼中还有法律吗？”蔡铭听到，愤怒地说。 “如果估计不错，是赵刚授意的。”姜玉山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赵刚知道糖厂的兼并方案不合法，害怕被新闻媒体报道出去，所以安排警方人员守在进出栖霞的道路上，进行新闻封锁！” “疯了，赵刚真是疯了！”蔡铭气得发抖，“他不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吗？这可是省报，岂是说拦就能拦的？他这是给我们琼霞抹黑！” “不奇怪。这些年赵刚家族在栖霞一家独大，违法的事做了很多。为了掩盖非法交易的真相，维护他们的既得利益，特别是这次糖厂闹得这么大，他进行新闻封锁几乎是必然的。” 姜玉山处变不惊，立即布置：“何主任，你立即向公安局那边了解一下，设卡拦截的是谁，打电话让他立即把卡撤了，让记者通过！” 何田走出去打电话。 另一边，张娜也与央妈记者团那边取得了联系。 反馈的情况，还没有遭到拦截。 李振华稍稍松了口气，如果只有省报被拦截，央妈的车没事，还好，只要央妈的记者到来，还是能够达到目的。 很快，何田又走了进来，神色凝重。 汇报道：“姜书记，已经联系了，负责拦截的是双龙镇派出所的所长郑宇，为我让他撤岗，他拒绝了” “什么？县委的命令他都不听？他是不是不想干了！”蔡铭勃然大怒。 何田：“他说他只听上司的命令，如果要撤岗，让我们和公安局联系，如果公安局让他撤，他马上撤！” 姜玉山很冷静，说道：“现在不是追究他责任的时候，首要任务，是让新闻记者尽快通过，到达现场！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李振华同志负责省报这一路，亲自过去一趟，把省报的记者带进来！ 张娜同志负责央妈那一路，和何田同志赶过去，把人接来！” 李振华和张娜点头，然后匆匆出门。 出了门口，李振华觉得不妥，于是停下来，对张娜说道：“张娜，打个电话给黄武，问问他们有没有接到拦截任务。” 张娜点头，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黄所长吗？” “是我，是张副乡长啊，啊，，现在是副局长了。张副局长啊，有什么指示？”电话那头，正是黄武。 “黄所，你们有没有接到局里的指示，比如设卡拦截什么的？”张娜直入正题。 “还真有。我刚刚接到局里的电话，要我们在青山公路设置一个关卡，见看看有没有外敌来的媒体的汽车，如果有，就拦住。我很纳闷，为什么要拦媒体呢？正想打电话问问李副县长，没想到你就来电话了。张副局长，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拦截？” 张娜看了李振华一眼。 李振华：“把事情跟他说一说。告诉他，不要拦，还要要开车护送，警车开刀，以最快的速度把央妈的车带到糖厂来！” 张娜于是把糖厂正在发生的事跟黄武说了一遍。 “怪不得，我说怎么莫名其妙要设卡，原来是姓赵的做了见不得光的事啊，踏马的，老子现在就把路障撤了，收队回营！”黄武气呼呼地说。 “不，不是收队回营。你听着，现在我和老领导李副县长在县委。老领导要你把路障撤掉，等在那里，央妈的汽车一到，你们在前边开道，让他们进来！” “老领导说的？好，我坚决完成两位领导交代的任务！” 李振华对黄武有知遇之恩，只要是李振华交代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李振华笑着朝张娜伸出了大拇指，说道：“张娜，央妈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你也是，省报那边全靠你了。”张娜笑道。 “彼此，祝我们顺利，，完成任务！”李振华笑着和张娜击掌，然后两人分开，朝不同的方向匆匆而去。 李振华叫上司机小何，开着005号政府专车，朝双龙镇呼啸而去。 张娜则和县委办主任何田一起，乘坐何田的汽车朝青山镇方向而去。 小何汽车开的飞快，不到半个钟就赶到了双龙镇。 前边，设置着路障，几个警察站在路上。 路障的前面，停着一辆汽车，车身上，喷涂有“南江日报社”的字样。 “谁是郑宇所长？”李振华匆匆走过去，问道。 看到气场十足的李振华走过来，几个警察猜出李振华身份不简单，不敢询问，直接指了指前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警官。 警官也听到了声音，转过身来，看到李振华，连忙走过来，满脸堆笑地问：“是李副县长啊，咦，你怎么来这里，有什么指示？” 李振华作为县里的名人，他当所长的当然认得。 “你就是郑所长？”李振华眯起了眼睛，礼貌上头，递给了他一支烟，才说道：“郑所，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怎么把人家新闻记者的车拦住了？还不移开路障，让人家通过？” 郑宇接过香烟，陪着笑脸道：“李县，不行啊，我们是奉上级命令，在这里拦截的，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得执行上级命令啊！” “什么上级，现在李副县长就是上级！李副县长命令你放行，还不执行？”小何在旁边狐假虎威，大声说道。 李振华没有制止，而是静静地看着郑宇，等待他的反应。 有时候，有个狗腿子在旁边帮忙说话，其实也挺有用的。 “李副县长，你为难我了，让我拦车的也是领导，我不好办啊！”郑宇为难地说道。 “好，我不为难你。这样吗，你先放行，所有的责任我来负！公安局那边我会跟他们说！”李振华说道。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放行，糖厂那边的情形紧急，必须争分夺秒。 “这个……”郑宇犹豫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按道理他不能拒绝。 毕竟李振华是县领导，而且是红人，前途无量，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不敢轻易得罪。 “哟，李副县长，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路边的一辆小车车打开了车门，一个男子走了下来。 赫然是常务副县长徐庆云！ 李振华吃了一惊。 徐庆云竟然在这里守候，看来他们预料到了李振华可能会来，怕郑宇顶不住，所以派了徐庆云前来，确保封锁行动成功。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赵刚果然老奸巨猾。 事情就很麻烦了，本来想让李振华利用权力施压，让郑宇不得不放行，现在徐庆云在这里，这招很难行得通了。 “李副县长不是管经济和信访的么，什么时候管起交通来了。”徐庆云一边走过来，一边阴阳怪气地说。 第379章 设了双保险 “嗯？徐副县长不是日理万机么，你怎么在这里？”李振华惊讶道。 徐庆云一脸笑意：“还不是多得李副县长的指引，我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不是李副县长，我现在还在办公室喝茶呢！” “哦，怎么说？”李振华眉头一扬。 徐庆云：“很简单，李副县长很活跃，我们的电信局的朋友刚好发现，原来李副县长神通广大，竟然认识省报的领导，还把他们请过来了。我就想沾沾光，跟着李副县长来认识认识省里来的领导！” 李振华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你们监听我的电话？！”板起了脸色。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说的我们好像美帝国主义一样。其实我们就是随便查一查而已，正好发现李副县长跟省报的记者走的很近，我想，既然是省报的记者，就是我们的上级，我也很想认识认识。这不，今天我先来一步，正等着李副县长来给我引见引见呢！” 徐庆云笑眯眯地说。 “这么说，设卡拦截新闻采访车是徐副县长的主意了？”李振华冷冷道。 “错了错了，李副县长说错了。我说过了，我只是想认识省里的领导，我是来交朋友的，不是拦截。至于这个关卡，只是进行交通管制而已。交通管制并不违法是不是？”徐庆云皮笑肉不笑。 “交通管制？这是哪门子的交通管制。请问这是发生了交通事故了吗，还是严重堵塞？”李振华扫了一眼宽敞的马路。 “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用明说了吧？”徐庆云冷冷道，“我这是为了大局着想，为了维护栖霞的良好形象，防止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损害栖霞改革的进程。请李副县长理解我们的工作！” “为了大局？徐副县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振华冷冷道，“你这是封锁消息，掩盖真相。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违反新闻法的？” “不不，我说过了，我们不是封锁消息，也不是掩盖 什么，我们不过是就是交通管制而已，交通管制是我们的权力！”徐庆云不示弱。 “呵呵。那怎么回事，那么多车辆都可以通过，为什么他们的车不放行？”李振华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路边那头，只有南江日报的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徐庆云笑笑：“我不是说了么？交通管制，你我心知肚明。”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李振华无计可施。 徐庆云软硬不吃，就是不松口，李振华有点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想要打电话给姜玉山打电话汇报情况，想了想，放弃了。 如果现在汇报情况，姜玉山如果不管，不太可能，毕竟现在事情紧急。可是按照徐庆云这种表现，他未必会听姜玉山的，那样姜玉山就会很丢面子。 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走向徐庆云。 “徐副县长，给我一个面子，让他们过去。” 徐庆云笑了，笑的很灿烂：“按道理，李副县长的面子我是一定要给的，只是特殊时期，我恐怕开不了这个口。你知道，那边的情况不平静，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李副县长，你这个要求，我不敢答应！” “这么说，徐副县长是一定要拦住省报的新闻车了？”李振华严肃道。 “职责所在，请李副县长理解！”徐庆云没有让步。 “唉，看来我也只好陪徐副县长喝茶了！”李振华叹了口气，递给徐庆云一支烟。 徐庆云接过：“对嘛，李副县长，都是同事，那么紧张干什么，来来，我们喝茶！” 说完，令人从车上搬下一套小型茶具，还有几张小凳子，摆好。 这个家伙，竟然真的有茶。 看来是早有准备，要打持久战啊。 李振华只好坐下，徐庆云让人倒了茶，举起茶杯，笑道：“来，李副县长。喝一杯，为了我们的团结，为了我们栖霞的大局，为了栖霞的利益，干杯！” 呵呵，为了栖霞的利益？真不要脸！ 李振华心中大骂。 明明是为了侵吞国有资产，却被堂而皇之地说成是为了栖霞的利益。 明明是为了满足少数几个人贪得无厌的欲望，却说成是为了大局。 真是讽刺，放屁。 可是这种屁，还真的存在，而且，从上到下，从东到西，还不少。 可是现在无计可施，只好和他碰了碰杯。 “这就对了！”徐庆云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又让人添上新茶，慢悠悠说道：“李副县长，你看，这么好的茶，是不是让你的朋友也过来喝一杯？毕竟是省城来的，千里迢迢，肯定口干了，我们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是不是？” 李振华皱皱眉头，“好吧，我这就叫他们过来，免得说我们小气！” 李振华站起来。 这时，忽然电话响了。 低头一看，，是邱世明打来的。 李振华接通电话。 “不好了，李副县长吗，我们劝不住，打起来了！” 邱世明的声音。 “什么，打起来了？”李振华心中一紧。 妈的，徐庆云没有搞定，糖厂竟然失控了。 “是啊，大家全部出来了，和警方的人扭打在一块，全乱了！”邱世明的声音很大，徐庆云也听到了。 “你们要克制，尽量克制！”李振华大声说着，“不要和警方起冲突！不要起冲突！想办想尽一切办法劝阻大家，尽量待在人行道上，千万不能硬来！” “不行啊，我控制不住，方书记劝说都没有效！全乱了！领导，怎么记者还没有来啊，这样下去全完了！” 徐庆云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他嘴角上扬，偷偷地笑。 只要他这里拦住记者，警方那边很快就会驱散示.威者，到时候就算记者去了，也没有用了。 李振华放下电话，脸色阴沉。 回到徐庆云这里，一言不发。 徐庆云笑道：“李副县长，不要怪我。你或许想，都是我阻碍了你的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我不拦你，记者也进不去。因为我们在每个进城口的收费站都安排有人，不符合条件的车辆，一律禁止进城。” 李振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踏马的安排真是周到啊，不但在栖霞行政边境的公路上设置关卡拦截，还在进城收费口拦截，这是双保险啊。 这么看来，就算南江日报的车辆过了这里，央妈的车辆在青山路段，黄武放行之后，还不行，他们依然可能在收费站被拦下。 还好，张娜那边们还有何田陪同，经过收费站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最大问题的还是自己这边，徐庆云官大一级，过不去。 至于收费站那关，虽然单靠记者过不去，但是如果李振华到场，通过就没有问题。。 毕竟赵刚手上的牌，只有林姓副县长几个了，他们顶多和李振华同级，拦不住。 赵刚肯定不可能镇守在收费站那种地方，他肯定是留守大本营，居中调度。 “是么？徐副县长考虑的真是周到啊！”李振华叹了口气， “李副县长过奖了。”徐庆云奸笑，“都是为了工作。” “说的好，都是为了工作。”李振华说着，径直走向封锁线外的报社车辆。 李振华走到车前，敲了敲车门。 车门打开，李振华上了车。 几分钟后，又下来了，跟着两个男子。 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 三人一起朝徐庆云的茶摊走来。 走到徐庆云面前，李振华介绍：“这是我们徐副县长，这是报社的两位同志。” 徐庆云连忙站起来，堆起笑容，说道：“原来是省报的同志呀，幸会幸会，来来，我们喝茶！” 说着赶紧用镊子夹起两个茶杯，用开水冲洗。 心中盘算：喝茶一边可以拖住记者，一边又可以结识省里的人，一举两得。 “我们也很荣幸认识徐副县长！”小吴说着，拿起相机就拍照，“初次认识徐副县长，非常荣幸，拍个照留个纪念吧！” 说完举起了相机，对准徐庆云。 徐庆云一怔，连忙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 他还没有糊涂，知道绝对不能随便被人拍照。 毕竟现在和记者是处于“对立面”。 李振华使个了颜色，王记者和吴记者立即转身，朝李振华的汽车走去。 第380章 重生了个寂寞? 车子本来就停在路边，不到三秒，李振华三人就上了汽车。 徐庆云知道记者不是吃素的，一直防备着被拍照，他可不想上新闻。 所以，一听说要要拍照，立即抬手阻挡。 可惜他遮挡的只是自己的视线，等他觉得拍完了，放下手臂的时候，李振华三人已经上了李振华的专车，栖霞政府的005号。 徐庆云恍然大悟，连忙站起来，“你们……” “轰——” 小何已经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像是一支脱弦之箭，疾驰而去。 徐庆云气得直跺脚：“玛德，又被骗了……” 接着又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被他拖延了二十分钟。 顿时释然：“就算你们现在赶去，也来不及了……” 糖厂厂区。 数千工人像是洪水般，汹涌而出。 赵虎指挥的两百多警员的队伍，们终于被重开了，工人们从门口出发，走上大街。 高举着旗子，喊着要要生活，要工作的口号，喊着反对贱卖资产，反对黑心老板，反对贪.污的口号，走向马路。 邱世明、方元、程武、陆成州站在队伍的一边，叹了口气。 他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费尽口舌，口干舌燥，把群众硬是困在厂区一个多钟。 出了厂门口后，程武和陆成州赶到，和工人们谈判，讲道理，晓以利害，又硬是拦住了半个多钟头。 但是终归是没法明确答复重启糖厂的招标，废除原有的安置分配方案，承诺具体的妥善的安置办法，人们无法相信。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情绪越发焦躁，最终他们推开方元和邱世明等人的阻拦，不顾程武和陆成州的劝阻，蜂拥上路。 早就看工人不顺眼的赵虎，立即命令警员暴力驱赶，双方终于发生直接冲突。 警员挥舞着盾牌和警棍，冲上去殴打和驱赶工人。 可是工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赤手空拳，但是人多，很快就冲破警方的防线，浩浩荡荡走上大街。 不少警员打的皮青脸肿，有的连盾牌和警棍都弄丢了。 当然，受伤更多的是普通工人，毕竟他们赤手空拳。 可是他们胜在人多啊，很多警员看到形势不妙，纷纷掉头。 赵虎虽然凶狠，可是看到浩浩荡荡的人群，也不敢待在原地，仓皇后退，撤到几百米外。 恼火的赵虎，疯狂打电话，让武. 警立即赶来。 程武则打电话向姜玉山汇报现场情况。 两公里外的公路上，一直待命的几辆墨绿色的军用大卡立即启动，轰隆隆而来。 不同于普通警方，武. 警是携带枪支的！ 可不是只有七发子弹的手枪，而是军.用枪支。 这可不是七发子弹的手枪，而是军.用枪支，威力大，战斗力强悍。 妥妥的战争机器，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除了装备精良，还带来了几十条警犬。 投入实战，会相当的恐怖。 青山往栖霞的公路上， 县政府办公室。 赵刚稳坐军中帐，悠闲地喝着茶。 徐庆云告诉他，已经拦住了省报的采访车。 黄武那边，则说没有发现。 而赵虎报告，武. 警中队已经准备好，只要工人们敢冲，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粉碎！ 赵刚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 不是吗？连姜玉山都没有办法了，派了程武和陆成州去他劝说工人了， 整个栖霞县，现在大权在握，局面尽在我掌握之中！ 只要搞定了糖厂这帮刺头，往后的国企改制，将一马平川。 既狠狠地捞了一把，又树立了勇于改革的光辉形象，一举两得！ 想想都觉得爽啊。 得意之余，下半身有些痒痒，不禁想起了招待所那个妖精经理，顿时有些按捺不住…… 省城至栖霞公路的栖霞路段。 小何驾驶着桑塔纳，载着李振华、王记者、吴记者飞驰。速度从60公里，迅速上升到80公里，100公里。 李振华看看手表，已经上午十一点半、按照上一世的记忆，糖厂那里已经发生严重冲突了。 “小何，你能不能在快一点？”李振华心急如焚。 “领导，已经很快了！”小何一边回答，一边加油。 车速升到110公里，110公里！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汽车不时转弯，李振华只感觉一阵巨大的离心力似乎要把自己甩出车外。幸亏有安全带。 后面的王记者和吴记者也是紧紧抓住前面座椅的靠背，脸色相当的紧张。 要知道，这可是二级公路，不是高速！ 路不是很宽敞，弯又多，小何这种速度，简直是在玩命。 不过小何有近十年的驾驶经验，年纪又年轻，其感觉、反应能力、灵敏度都是一流的，也只有他才敢这么干！ “叮铃铃——.”，电话响了。 是邱世明！ “喂？——” “李副县长是吧，不好了，工人们全上路了，我们拦不住！” “程副书记和陆部长都来了，还是拦不住。全部出来，冲出来了。和警.察发生了激烈冲突！天啊，很多人受伤了！” “什么？很多人受伤了？！”李振华大吼，“玛德，赵虎他们真动手了？程书记也劝不住他吗？” “程书记和陆部长尝试阻止赵虎动武，可是赵虎说他们是政府部门，归县政府管，他只听县长的！” “所以呢？” “所以，现在正在打架啊。啊，不好了，远处有几辆绿色军用大卡开过来了，车上站满了人。天啊，是武. 警！全副武装的武. 警！哎哟，好像还有枪，一排排的长枪！玛德，真的是啊。完了，完了，要流血了！” 电话中，邱世明惊慌失措。 “邱世明！”李振华心急如焚，大声喊道，“不要慌，让工人全部退回去，我们马上赶到！” “马上赶到？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玛德，全是警.察！全是工人和路人！没有啊，没看到你们，没看到记者。连我们栖霞电视台也没有来啊，一个记者也没有！” “啊，别说了，那些穿着绿色均衣的跳下车了，朝我们冲过来了，啊，还有狼狗！ 狗日的，打仗了啊！啊，不说了，我要躲了，不然我的脑袋恐怕要开瓢啊…..” 啪！ 电话挂断！ 李振华放下电话，两眼通红。 玛德，辛辛苦苦筹划这么久，最严重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可以是想象得到，就像前世一样，墨绿色的队伍将会对手无寸铁的人群进行无情的碾压！ 人多也没有用。 在训练有素的正规队伍面前，就是乌合之众。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岳父方元，能不能逃得过这一劫？ 如果不能，岂不是就是最少的目的都没有达到？ 重生了个寂寞啊！ 第381章 中流砥柱 “小何，再开快点！”李振华几乎失去了理智。 都忘记了这只是二十世纪的二级路，还以为是二十一世纪的高速。 小何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李振华癫狂的神情，默默地加油，车速提到了120公里！ 疯狂的车速！ 急速的漂移！ 后座的两个记者，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抓住座椅，连话都说不出来…… 招待所的某个房间里。 赵刚正享受在温柔乡中。 “叮铃铃！——” 电话骤然响起。 赵刚懒洋洋地抓过电话：“喂？” “赵县，李振华带着两个记者跑过去了，开着他自己的车！” 是徐庆云的声音。 “什么时候？”赵刚神情一紧。 “刚刚过去。” “哦。那没事了！”赵刚神情又放松了下来。 “县长，我要不要开车去追？”徐庆云请示。 “不用了！”赵刚看了看手表，淡淡道，“工厂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顶多半个小时，就会全部清场完毕！李振华从你那里赶回来。至少需要五十分钟。等他们来到，早已清场完毕，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那就好！李振华想跟我们斗，，还嫩了点！”徐庆云说道。 “可不是吗，徐副县长，今天你任务完成的不错，等这次改制完成，我给你放个大假！可以去国外转转，好好放松放松！”赵刚说道。 “真的？那就先谢谢县长了！” “县长，什么时候也可以给我放个假，让我去国外转转？” 赵刚挂掉电话后，张莹莹娇滴滴地说。 “行，只要糖厂这单事情处理完，有了钱，你爱去哪我和你去哪。”赵刚抚摸着张莹莹光滑的脊背，“南洋、岛国、欧罗巴还是山姆大叔？随你挑！” 张莹莹撒娇道：“我都想去。可是我听说国外东西很贵！你有那么多钱吗？” 赵刚无所谓道：“不就是去几个外国吗？我告诉你，只要糖厂的转制顺利完成，我几辈子的钱都有了。别说几个国家，就是环球旅行都没有问题！” “真的？你不会骗我吧？”张莹莹继续撒娇。 赵刚一脸淫.笑：“真的。我会有数不清的钱。我就是骗我老爹我也不会骗你啊，宝贝！” 说完，伸出自己肥腻的嘴唇，往对方身上凑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床底下，有一个微型的窃听器，正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公路上，小何驾车像是开火箭，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栖霞县城进城收费站。 果然，收费站那里站着几个警员，示意停车。 小何减速。 “别停，给我冲过去！”李振华已经没有耐心下来和他们交涉了，直接命令冲卡！ 小何一旦也没有犹豫，马上提档加油，汽车呼啸着冲了过去。 “我靠！” 几个拦截的警员吓得连忙往两边跳开，桑塔纳怒吼着撞断收费站的栏杆，冲了过去。 “玛德，赶去投胎啊！” “什么人，这么疯狂，连警察都敢撞。玛德，如果不是我闪得快，腿都没了！”一个警员心有余悸。 惊慌过后，几个警员围上来，问带头的：“头，要不要追？” 带头的：“追，追你妈的追啊，你没看见那车牌？005啊，那是县政府的车！” “啊？县政府的车？车上岂不是领导？” “你以为呢？玛德，今天是怎么了，一边领导要我们这卡，一边领导冲卡！哎，不说了，打电话报告领导，让他们吵架去！” 带头叹了口气，走向警车，拿起话筒…… 冲过关卡，李振华看了看手表。 十一点五十。 距离邱世明报告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不知道现场情况怎么样了。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武. 警采取弹压行动后，也就是半个钟头，就把游.行的数千人全部驱散，抓了数百人。 从这里到糖厂，估计还要十分钟左右。 因为前面就要进入城区，车多人多，不可能再次飞车。 十分钟道道糖厂厂区，已经算是很快了。 这样算算来，离双方爆发冲突，已经过了三十分钟。 也就是说，赵虎的行动，可能已经结束。 小何驾着车，在入城的车流中左右穿插，不到十分钟，终于来到了糖厂附近。 然而，眼前的场景令人大吃一惊。 没有熙熙攘攘，没有冲突。 人还在。 树强群众站在路边，或者坐着，旗子、标语都在。但是没有人喊口号。 数百个警察在路的另一边，已经和群众完全分开了。 可以看到，双方都有不少人挂彩，脸上、手上受了伤，有许多人衣服都破了，脏兮兮的。 不远处，几辆军用大卡静静地停在那里，武. 警已经全部退回车上。 狼狗也不见踪影。 道路中间，一辆商务车横在中间，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又像是大海中的一个小舟，既高大又渺小。 但是却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人不敢亵渎。 牢牢地的把群众和警察分开两边。 车顶上，竖立的几条高高的天线直刺苍穹。 车身，分别喷涂着“中.央.电视台”和“某点访谈”两行鲜艳的大字！ 央妈！ 央妈来了！ 央妈在这里！ 李振华跳下汽车，可以看到，有几个佩戴这央妈标志的记者正在人群中采访。另有两三个工作人员正在新闻车那里操作着设备。 新闻即时上传！ 所有的文字、图片、数据同步到达京城的央台！ 你抢夺相机都没有用！ 李振华顿时心中大定！ 感觉央妈的车辆，就是中流砥柱，几个人，一辆车，顶的过千军万马！ 李振华看到了张娜。旁边还站着姜玉山、程武、赵刚等领导班子成员。 县里的主要领导都来了。 可以看到，姜玉山、程武等的脸色很好，似乎心情愉悦。 赵刚则黑着脸，十分难看。 赵虎站在他的旁边，耷拉着脑袋，一副丧家犬的样子。 赵刚是被赵虎的紧急电话叫过来的，他来到的时候，姜玉山已经先到一步，掌控了局面。 “姜书记，蔡书记、程书记！”李振华走到他们面前打了声招呼。 姜玉山亲切地拍了拍李振华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 程武则朝李振华伸出了大拇指，扬起眉毛用力点了点头。言下之意：厉害，果然牛.逼。 李振华傻笑了一下，没有理会他，走到赵刚面前，玩味地问： “赵县长，怎么样，糖厂的这笔交易，是不是该推倒重来了？” 第382章 复盘 赵刚脸色变得煞白。 他知道李振华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反对自己主导的改制方案，赵刚原本以为自己牢牢把控着主导权，李振华也就是动动嘴皮而已，徒劳无功。 毕竟连姜玉山在这件事上都退避三舍，不敢跟他硬刚。 说实话，赵刚觉得推进自己意愿中的改制一点问题没有。 况且他又有公安系统掌握在手，可谓占尽优势。 事实上，事情也一直在按照他的剧情发展。 方案通过，姜玉山摆烂，拦截李振华，命令警方和武.警雷霆出击。 只要半个小时，他就可以完成设定的剧情，大获全胜。 可是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央妈突然杀出，措手不及！ 央妈的威慑力极大，没有人敢冒犯，因为权力的差距太大了。 央妈虽然不是权力机构，但是他的背景是权力。 别说赵刚这个小小县长，就是再大的官，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更加离奇的是，原本一直不闻不问的姜玉山，就在武警刚开始动手的时候，也突然出现，控制了全场。 就差一点点，央妈和姜玉山只要迟十几分过来，就清场完毕了，一切顺利。或者早十分钟过来，流血冲突还没有发生，事情都不会这么严重。 感觉就像一个人去寻刺激，子弹刚刚出膛，就被人绞着衣领子一把往后拖，你说憋屈没？ 沉默了一会，赵刚叹了口气，缓缓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赵县，我们就在这里谈吗？”李振华看了看周边的环境。 赵刚默默点了点头，“我们去车上。” 两人走向不远处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002号车牌。 走到车前，赵刚眼神复杂地多看了这部车两眼。 心中五味杂陈。 他朦朦胧胧地感觉到，自己或许坐这部车的时候不多了。 他很清楚，随着央妈的曝光，他的前途是毁了。 要知道，这些年凡是被某点访谈盯上的，都是很快被打上句号。 媒体的力量是无穷的，央妈的力量更是无与伦比，成为他光荣的重点关注对象，社会性死亡是可以预见的。 两人上了车，李振华递了一支烟给赵刚。赵刚则递给李振华一支水。 “说吧，你是如何搭上央妈这条线的？”赵刚吸了一口烟，心情平静下来，问道。 “赵县，你觉得你是输给了央妈？” 赵刚一怔，疑惑地问：“不是吗？如果不是央妈，我的改制计划就会顺利完成，而我，不仅会得到经济上的利益，还会被打上勇于改革，锐意进取的标签，在国家大力推进国企改革的形势下，会成为先进的典型，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只是表面，不是主要原因。”李振华说道。 “哦，那主要原因是什么？我倒想听听。”赵刚说。 “是民心，是公平正义！” 李振华缓缓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做的太过过分，工人们失去耐心，会不顾一切反对你们么？如果不是他们的反抗，就算我认识央妈的人，也未必叫得动他们过来！你知道，央妈的层次，一般的偷鸡摸狗，小偷小摸之类的行为他们还真不愿意出手！” “正是你们欺人太甚，不顾他人感受，不顾公平正义，肆意侵犯别人的合法权益，才酿成了今天的结果。如果你们不是那么胆大妄为，一意孤行，事情会闹这么大么，发展到不可收拾么？ 你或许觉得，在栖霞这个地方，就是你们说了算，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听不下反对的意见，更加不会把工人的反对放在眼里。 可是你忘了，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狗被逼急了也会咬人。谁都是看得出来，5000万卖掉糖厂，中间肯定会存有猫腻。最主要的是你们太过冷血，什么责任都不想负，只想甩锅，直接把人往外赶，这不是让人流落街头吗？ 古时候，杜甫都懂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批天下寒士俱欢颜”，你们倒好，一句政府没有责任就完事了，让人一朝回到解放前，换做你，你不会死磕吗？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请不来省报和央妈。你们其实是输给了你们自己，输给了自己的贪婪和冷血。” 赵刚沉默。 仔细想想，或许是这样，但是他还是心中不服。 “我承认我是做的有些过火。但是你知道，我们县财政有困难，需要开支的地方很多，我不想在糖厂改制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的精力。还有，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事实上，由于你一直反对我的计划，我很小心，这段时间，通过电信公司，一直在监听你的通话。因此我知道你去了省城，找省报记者。 为此，我做了万全的安排，在必经之路设置了关卡拦截。就是其他方向，我也让人设了关卡，防止意外。 为了防止你亲自迎接，我又派了徐庆云副县长亲自坐镇，就是怕你亲自出马。事实上徐庆云也拦住了你。我自认为是万无一失的。在监听你的这对按时间里，完全没听到你提到过央妈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说过了，你是输在了民心上。”李振华淡淡道，“你看到的是我反对你，所以监听我，可是你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我反对，还有更多有正义感的人反对。你监听得了我，监听的了其他人吗？ 他们不一定会像我这样旗帜鲜明的反对你，但是不妨碍他们利用会利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弱势群体，主持正义。所以，在你一意孤行地推进损人利己的所谓改革的时候，就注定你会失败。 你还记得老书记吗？他们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一直非常关心我们栖霞的发展。你知道，老一辈革命干部为国为民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 赵刚瞪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一切。 “你是说，张老出手了？ 唉，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这种老革命，总是心怀天下，以平民百姓的父母自居。哎，要是我连张老的电话也监听就好了。谁想到一个退休老人，不安心养老，偏要来趟这趟浑水呢？” 赵刚叹气。 李振华无语。 到这个时候，赵刚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居然还在想着如何去堵塞漏洞。 哎，贪官就是贪官，钻入了钱眼之后，你拉也拉不出来。 “赵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既然如此，李振华也没有必要把张娜的事情告诉他了。 “嗯，没有了！”赵刚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他长长舒了口气，说道：“李振华，我算是完了。走之前，我想求你件事，你能不能答应我？” 李振华笑笑，“赵县说严重了吧？你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县长吗？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副县长，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资格、能力能够让你求我。我也不觉得我值得你求。” 赵刚：“李副县长，你我斗了这么多年，就没必要故意装了吧？你我都清楚，上了访谈的人不可能全身而退，我这个县长肯定是做到头了。 这么多年，我没少给你挖坑，甚至利用手中的权力直接打压你，可是始终阻止不了你的上升速度。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不是一个轻易能打倒的人，连我都栽在你的手里，你的前程一定非常远大。 下台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就是放过我儿子赵东。我知道，他曾经对不住你，但是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出事。糖厂的事，我会一力承担，与别人无关。以前赵东针对你的干的坏事，也是我指使的，不是他的本意。李副县长，一切都是我的错，要出气你冲我来。下台，入狱我都认了。就是祈求你不要动我儿子，可以吗？” 第383章 尘埃落定 李振华不禁皱眉。 这个家伙，想自己担下所有责任？ 赵东的作风李振华可是很清楚，在青山的时候就吃空了两个工厂，凭他的尿性，到了经贸委，和同样贪得无厌的李健富混在一起，干的违法勾当少得了？ 要知道，当初修造厂兼并机械分厂的时候，他就和李健富劝说李振华，要把机械分厂压价40%贱卖，妄图分赃。 现在糖厂这么大的转手工程，他能没有参与瓜分？ 说出去都没有人会信。 “赵县，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李振话说道，“我和赵东是有不和，但是我还不至于因为私人恩怨而在工作上报复他。 但是如果他违法乱纪，就不是我能管的了的。放过不放过，怎么处理那是检察院和法院的事。我只是一个副县长，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去干预。 所以，我想赵县与其在这里说求我放过赵东，不如求他遵纪守法，老老实实做人更加有效！” “是是，李副县长说的对。”赵刚一改以前盛气凌人的样子，变得低声下气，“我也不是求李副县长干预办案，我只是要求李副县长不要针对我儿子。既然李副县长这样说了，我也就放心了。我相信李副县长是个守信用的人，言出必行，不会故意为难我儿子！我在这里替我儿子谢谢你了！” 李振华现在有点后悔，后悔说了上面那些话。 玛德，我这么大度干什么啊，赵东这个老狐狸，抓重点抓的挺快，想要彻底堵死自己搞赵东的路啊。 唉，算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只要赵东不来惹自己，自己也懒得理他了，一切都由政法机关去处理。 李振华下车后，赵刚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一脸落寞。 李振华回到大部队面前，这个时候，武. 警部队已经撤走了，赵虎也正指挥警察撤离。 方元、邱世明正带领着一班人清理现场的垃圾，姜玉山则忙着叫人把受伤的人员送往医院。 央妈的工作人员还在采访有关人员，南江日报的王记者和吴记者也正忙着采访活动。 李振华走到张娜面前，衷心感谢：“张娜们这次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们，今天的局面不堪设想。” 张娜展颜一笑：“老领导的吩咐敢不执行么，还好，不辱使命！” 李振华点点头，“对了，青山那边的关卡，你们是怎么过的？” 张娜：“能有什么困难？赵刚根本就不知道央妈要来，就是在路上随便设个卡子，他哪里想到，黄武这个卡子，不但没有帮他拦人，还直接警车开道，直接把人送过来了。 那个收费站更是形同虚设。你知道守在那里的是谁？是刑威！那个二大队的大队长！姜书记的人。刑队长一看到何主任，连栏杆都没有放下，直接挥手让车队通过！” 邢威，李振华当然懂，在早前调查胡彪杀人案的时候，邢威曾经出过不少力。是姜玉山在警局里的一个内应。 这个时候，黄武也走了过来，恭敬地递烟给李振华：“领导，抽烟！” 李振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老黄，辛苦了！” 黄武一挺腰杆：“必须的！我一听说是老领导的意思，就赶紧出动，还未到青山地界就接到央妈了。之后一路狂飙，护送央妈的各位领导抵达现场。玛德，想不到赵刚他们这么狠，竟然动用武力镇. 压手无寸铁的群众，为的竟然是侵吞国有资产。真是丧心病狂！” “李副县长，你好！”这时，邢威也走了过来，主动打招呼。 “刑队长辛苦了。这次到收费站，是姜书记的安排吧？”李振华一边和邢威握手，一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姜玉山。 邢威点点头：“是，在张副局长出发后不久，姜书记就把我叫来了，说你在双龙镇那边遭到了拦截，怕张娜这边也遭人拦截，就让我到收费站接应。果然，赵虎在那里安排有几个警员值班。我就利用自己大队长的身份吓了他们一下，让央妈的车队顺利通过了。” “好，多谢你们了！”李振华衷心感谢。同时也想道，姜玉山考虑的真周到，不愧是一把手。 时间也拿捏得真准，刚动手你就跑过来了，既看到了证据，又没有造成重大伤亡，不愧是老狐狸。 “李副县长，按我先撤了。”邢威说完，就和公安局的大部队撤了。 黄武则跑去帮忙安置伤员。 “老领导，其实，我也有一个疑问想要问你。”在邢威和黄武偶读离开后，张娜忽然问道。 “你说。” “我很纳闷，我爷爷跟我说，央妈记者的电话是他告诉你的，也让你直接直接联系记者。你为什么要让我来做？” “很简单，他们会监听我的电话，我不想让他们发现央妈这条线。” “嗯？！你怎么知道他们监听你的电话？”张娜好奇。 “因为……”李振华话说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因为是几天前，张莹莹告诉他的，能说么？ 那可是靠出卖色相，床笫之欢才换来的情报啊，断断不能说！ “猜的。你知道，我一直和赵刚作对，他不监听我监听谁啊。而你只是一个副局长，和他又没有冲突，肯定不会想到你是不是？所以交给你去办是最安全的。” “是么，真的是这样？”张娜瞪大一双眼睛。 “难道是假的？别说了，快点帮忙善后，今晚还要招呼媒体的朋友吃饭呢！”李振华说完，赶紧开溜，跑过去找央妈的工作人员套近乎….. 难得的机会。攀上央妈，等于攀上一个高枝啊！ 三天之后。 南江日报登出了系列采访文章，揭露了栖霞存在的贱卖国有资产，践踏职工权益，私下输送非法利益的乱象。并且发表了一篇社论，《坚决制止贱卖国有资产，毫不犹豫地保护国家和职工合法权益》。 社论指出，在企业改制过程中，有的地方出现违反国家既有法律法规，钻政策空子，非法贱卖国有资产，粗暴践踏职工权益，利用手中的权力，谋取巨额非法利益，造成国家和人民的重大损失。 性质严重，影响恶劣，不处理不足以平民愤，不纠正何以谈改革。所有的改革，都必须以国家和人民为出发点，坚决制止贪腐行为，坚决制止暗箱操作，反对利益输送，坚持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让一切都在阳光之下，确保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在正确的道路上阔步前进。 央妈在某点访谈中播出采访系列报道，报道了栖霞糖厂发生的重大群体事件。 从中可以看到，一片狼藉的现场，聚集的群众和大批的警察。 群众在镜头前控诉工厂被贱卖，得不到安置，原本的安居乐业，变的一贫如洗，求爷爷求奶奶到处寄人篱下。 而厂领导却住豪宅，开豪车，花天酒地。好好的工厂硬是搞成了个烂摊子。 更有人说领导包. 二. 奶，挥霍无度，公开侵吞公司财产。 他们说的当然很多是没有根据的，有的是夸大其词的。毕竟他们只是普通工人，很难有证据。 但是被boxue了这么多年，早就一肚子怨气，难得有今天这样的机会，所以，有理无理先喷出来，反正是不是真的，还有待政法机关查证。 记者也采访了有关领导。 只是胡继承等主要领导都避而不见，躲了起来。 最终，只采访到一个办公室副主任（主董小谨也跑了） 副主任平时也就是跑跑腿，写写材料的角色，对工厂转制的决策内幕和操作过程浑然不知，面对镜头，一副茫然的表情，一问三不知。 主管领导李健富也被央妈采访。镜头前，面对记者王犀利的询问，他顾左右而言他，只说是上边的决定，自己不知情。 赵虎同样出现在镜头之前。 他一改平时的嚣张态度，支支吾吾，说警方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过问。 最大的boss是赵刚。他再也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神情颓废地表示，发生这样的事，很痛心，会好好反省，认真检讨云云。 第384章 我们赢了 李振华全家都在电视机前，从头看到了尾。 “靠，这些人怎么这样啊，这么大间厂子就这样垮了，真该死！真该枪毙！这些人也太惨了！” 李佳音握着一双拳头，愤愤不已。 “是啊，媳妇，你说你们厂那么困难，工人这么难，你们厂的厂长怎么这样，工厂垮了，简直是当代陈世美！” 李振华：“妈，陈世美是喜新厌旧，不是贪.！” 陈英连：“哦？都是一样，都是渣男。我说，这些人都该入地狱！” 陈英连是个淳朴的农村妇女，最见不得就是那些鱼肉百姓的人。 她可是看着木偶戏长大的，木偶戏上全是对坏人的审判。 方若初：“是，想起来，我们小时候，糖厂多好，爸爸妈妈每天上班，我们就在厂区了玩耍，肚饿了跑到冰室去，冰室的阿姨还会给我们冰棒吃。长大后我就在糖厂工作，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回报工厂。可是不管我们怎么努力，工厂的景况却是越来越差。到了胡继承这一届，更是每况愈下。想不到今天竟然走到破产的地步。” 陈英连看的很透切：“媳妇，你们努力有什么用，领导不正，工人再努力也是白搭。要我说，当初就不该让他们当厂长，应该到后勤去喂猪！” 陈英连的话惹得李振华等哈哈大笑。 教育新村。 方元家。 除了方元两老，还聚集了邱世明等几个工人代表。 大家围坐在一起收看央妈的某点访谈。 “方书记，我们这算是赢了吗？”看到电视上的新闻，一个工人代表问道。 “赢了！”方元肯定地回答，“三天之前，我还担心有变数。现在新闻播出了，就代表了中. 央的态度。如果估计不错，接下来就是全面彻查糖厂的违规违法问题，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这一仗，我们赢了！” “啊？”大家面面相觑。 几秒之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不容易啊，抗争了这么久，面对强势的工厂管理层，以及支持他们的背后的强大力量，甚至执法力量，他们是那么弱小，曾经是那么无助。 只能靠一次次的请愿、上访、恳求，期望有关部门公正一点。 是的，仅仅只是要求公正一点。 但是一次次都是失望。没有人同情他们，没有人认真对待他们。总是忽悠，总是打发，总是无视。 万般无奈之下，不得已走上街头，冒着被扣上“反动”的标签，不顾生命危险，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对抗钢铁丛林，发出自己的呐喊。 如果不是有李振华，不是媒体的介入，他们早已失败。 不但改变不了结局，还会被抓进局子，终身贴着违法分子的标签。 他们不能去副县长家，但是可以来副县长的外家。 通过感谢副县长的外家感谢副县长。 况且方元也是一直站在他们一边，和邱世明一样，为争取工人的利益出了不少力。 所以，他们才集中方元家一起收看新闻。 “方书记，李副县长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送个礼物？”一个代表提议。 “对，不单要送礼物，我觉得应该请他吃餐饭，感谢他对我们的支持和帮助！”另一个代表说道。 “对，我们请李副县长吃餐饭，好好感谢他！”其他几个代表纷纷附议。 方元有些为难。 他知道李振华不喜欢 这种应酬。可是这些工人的热情很高涨，俗话说，盛情难却。 张娜家。 张老、张娜祖孙俩，还有姜玉山也在。 一边看着电视新闻，一边喝茶聊天。 姜玉山：“多谢老书记！让京城那边出手。如果不是那边出手，事情可能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不用感谢我。”张老淡淡道，“要感谢，也是感谢李副县长。如果不是他来找我，我也不会想到帮忙。小李这个人呀，心思缜密，考虑的很周到，是个值得重用的人！” “是是，李副县长能力很强，在县政府工作非常出色，我一直都很看好他！”姜玉山接过话头。 “嗯，姜书记，今天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来给我道谢的吧？”张老笑着说。 姜玉山阚厚地一笑，说道：“什么都瞒不过老书记。确实，今天我除了看望老书记，感谢您老的帮助，还想听听你老对栖霞接下来局势的看法。这次央妈曝光，暴露了栖霞官场中存在的严重问题，无论是对栖霞，还是对中州市，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很多人换班是不可避免的。 你老作为资深的老一辈，对栖霞的事也非常熟悉，非常关心。你老这方面有什么推荐的吗？” 姜玉山虚心求教。 张老微微笑了笑，说道：“这你就不应该问我了。你是县委书记，用谁不用谁是你的权力，也是你的职责。你让我推荐，不是让我骂我这把老骨头，垂帘听政吗？” 姜玉山不禁笑了起来。 连同旁边给两人泡茶的张娜都笑了。 姜玉山：“张老说笑了。这样，你给我说几条用人的标准，我参考一下。这一次事件影响很大，可能涉及很多人，说的不好听一点，政府系统可能一半的人都要换，需要增补的人员太多了，我现在心里没底。” 张老哈哈一笑：“你小子，还怕换人多？你不是一直和赵刚不对付，被他掣肘么？这次正是你一统江山的好机会，要换做别人，恐怕睡着都要笑醒。 这样吧，我不会干涉你的事，但是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就说几点我的看法。 一，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信得过某人，就要大胆使用，加重使用，不要怕别人议论，不要担心别人说闲话。你是县委书记，是一把手，要大胆，有魄力。这样才能做大事。 二是干部队伍年轻化，年轻人有冲劲，有想法，比我们更能适应改革开放的需要，更能把握时代的脉搏，比我们更容易做出成绩 三是要组建自己的队伍。 你也看到了，赵刚把控栖霞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他有自己的队伍。不要觉得赵刚出了事，有自己的队伍就是贬义。 这要看你如何使用。你用来做违法犯罪的勾当，就是坏的，像赵刚一样，你用来做好事，为人民服务，就是好的，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革命队伍！我们的革命道路不是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么？ 今天我们搞改革开放，同样是一项伟大的开创性的事业，同样需要有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只有自己的队伍，才能有劲往一处使，心往一起想，做起事来事半功倍！” 经过张老的一番开导，姜玉山毛塞顿开。 “非常感谢老书记的指点！我知道怎么做了。”又聊了几句，姜玉山就告辞了。 “小娜，如果不出意外，你的那位师哥又要升官了。”看着姜玉山的车离开，张老对张娜说道。 “啊，是说姜书记会升李副县长的职？”张娜惊讶道。 张老微微点头：“百分之九十！” “真的啊？那太好了，李书记两年升一级，这个速度，也是够惊人了！”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 “丫头，升官的又不是你，你高兴个啥啊。”张老说道。 张娜不禁脸颊微微一红。是啊，我高兴个啥啊？ 不过嘴上很硬：“我不管，我就是高兴不行啊!” 张老看着孙女，不禁摇了摇头。 赵刚家。 他是和赵东一起看的某点新闻。 “玛德，这些刁民纯粹胡说八道，这是污蔑，污蔑、诽谤我们领导干部！” “还有，你看，李健富这个吊毛，什么执行上边的决定，自己不知道？玛德，贪的比我们都多。真他妈的忘恩负义！” “还有虎叔，什么奉命行动，一概不过问，在这不是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吗，什么玩意啊！” 看着电视，赵东破口大骂。 “住口！谁让你这样说工人的？”赵刚厉声喝道，“什么污蔑、诽谤？贪了就是贪了，你要站在公人一边，旗帜鲜明的反对贪.污.腐.败，旗帜鲜明地揭露贪.腐分子！” “啊？！” 赵东一愣，傻了。 第385章 丢车保卒 今天老子是不是失心疯，是人都知道咱父子俩贪好吗？ “儿子啊，你是我的唯一儿子，你明白吗？” 看到赵东傻愣愣的，赵刚语重心长地说。 赵东更加迷惑了。 这跟我是你的独生儿子有什么关系？我一直是你的独生儿子啊。 看到赵东还是不明白，赵刚叹了口气，说道：“怪不得你输给李振华，是你的脑子不如他啊！李振华想的很远，很多东西一点就透。你呢？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还不明白。” 赵东白了他老子一眼。 明显个毛啊，明显在哪里？还有，敢说我笨，还不是你？你还不是一样输给了李振华？ 赵刚没有理会赵东的白眼，继续说道：“儿子，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赵家的香火还要靠你延续，所以，你绝不能出事！你要站在工人一边，揭露你老子我的违法违纪问题，当然，们还要狠狠揭露李健富和胡继承他们的行贿受贿问题，包括你赵虎叔！你知道多少揭露多少！争取立功！ 你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子，绝对不能进去。安全脱身，是你的最大责任。 老爸我这边，会把你这么多年以来犯的错误、违法行为统统揽到我身上，说是我指使你的。这样，你的罪责就会很轻。加上你主动揭发，有重大立功表现，摆脱法律制裁不是梦。” 赵东瞪大了眼睛。 原来老爹是想帮他脱罪！ “爸，这样对你不公平！”赵东说道，“我不需要你帮我顶罪，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拿的钱，我认。不就是进去吗？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混账东西！” 赵刚气得大骂，“你是不是看水浒看昏头了？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别说二十年，随便半年一年，你出来后什么都不是！” “老子我这次是完了，没有我罩着，你拿个屁嚣张啊？面对一个出狱犯，谁敢用你？你连工作都成问题！” “所以，如果要进去，只能我进去。老子我活了几十年，什么世面都见过了，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进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你不同，还年轻，路还很长，今后我们赵家就靠你了！” 赵东：“可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爸，不是还有徐副县长他们吗，你把事情全推到他们头上！还有那个李振华，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去！对，你不是说是集体决策么，你把责任全推到他们什么身上去！” 赵刚叹了口气：“儿子啊，你太天真了。虽然是集体决策，但是爸作为召集人，跑得掉么？就算是他们提出的主意，我也是负有领导责任的，这是一条政治规则！这一次，最好的结果是我下台。最坏的结果是坐牢！” “坐牢？！”赵东慌了。 如果赵刚坐牢，他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爸，没有办法了吗？要不，找找人？你不是认识上边的领导吗？让他们帮帮忙，我们给他们钱！给他们很多钱！” “儿子！你以为我没有想到？没有在 做？可是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以往他们可以打招呼帮我说话，可是这一次面对的是省政府，是中.央！省府，中.央，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他们唯恐避之不及！所以，不可能捞我，相反，只会忙着和我切割！” “这一次，只能靠我们自己！” 赵东颓然坐下。 他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个大专生，道理其实都懂。 赵刚说的恐怕会成为现实。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动物，大难临头各自飞。最亲密的战友，关键时刻，也会背后捅刀子。 更何况现在谁都知道没有办法对抗，关系到每一个人的身家前途，谁还管什么交情义气，关键时刻，保命最要紧。 “玛德，都是李振华！都是他，令我家成为今天这个样子！”赵东咬牙切齿！ “儿子，你不要怨恨他！”赵刚说道，“你不但不能怨恨他吗，还要讨好他，和他成为朋友！” “不恨他？还要我讨好他？”赵东惊讶道，“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可是我们的仇人啊，如果不是他，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我们会有大把金钱，我们会飞黄腾达！都是他一再搞事，我们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恨不得杀了他，吃他的肉！” “唉，儿子，所以说你不如他！”赵刚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李振华虽然长期和我们不和，可是他从来没有没有表现出来过他的不满。相反，还会把工作完成的很好，屡屡立功。信访就是一个例子。 唯一的一次例外，是这次的糖厂改制，他旗帜鲜明地表示了反对。当时我没有往深处去想，现在我才明白，他是要把违规的责任切割掉！恐怕当时他已经预见到今天的结果。甚至是他策划了整件事的结果！” “所以，李振华这个人城府很深，儿子你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不能怨恨他，而是要讨好他，和他作朋友，只有这样，你才能有翻身之日！” 赵东似乎明白了一些：“你是说我要假装和他好，忍辱负重，日后再伺机报仇？” 赵刚白了他一眼：“不然呢？让你真的和他去做兄弟啊？ 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估计不错，这次糖厂改制事件，李振华不但不会受到处分，还会立功！可以说，现在他是如日中天！这个时候，你去和他斗，不是找死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你不和他对抗，和他搞好关系，他也不能拿你怎样。我已经和他谈过，他答应放过你。这是为父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你可要珍惜啊。 剩下的，就是我们这边了。我会想法把所有的罪责担下来，和你切割。你要大力举报我，还有李健富、赵虎、徐庆云他们！玛德，这些人这些年跟着我也捞了不少好处，是他们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我另外再跟上边的领导求求情，他们虽然不敢保我，但是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部门干部，很多核心的事情确实和你无关，他们要保你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赵刚循循善诱，把他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赵东睁大了眼睛。 想不到他的父亲在最落魄的时候想的竟全是他的前途命运，一切都是围绕着他将来考虑，不惜把自己全部搭进去。 “好，爸，我听你的！”赵东的眼睛湿润了，做父母的，的确是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子女着想，为了子女，甘愿放弃一切，承受一切。 同时，心中暗暗发誓：李振华，你等着，今天我赵家遭受的一切，我会让你将来十倍来还！ 鉴于这次群体事件造成的伪劣影响，市里迅速的下达文件，撤销赵刚的县长职务，对其在糖厂转制过程中的违法违问题以及其他违法问题，进行审查。 撤销徐庆云的栖霞县常务副县长职务，对其违规违法问题，由有关部门进行审查。 并命令栖霞县委县政府，对其他相关人员进行严厉查处！ 消息传出，糖厂的整个厂区，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人们奔走相告，热泪盈眶，有人还放起了鞭炮。 李健富、赵虎等赵刚的嫡系人马，看到文件不禁瑟瑟发抖。 他们很清楚，后台倒了，再也没有人能保他们。 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姜玉山、李振华他们马上会拿他们开刀！ 第386章 狗咬狗 李健富最先坐不住了，当天晚上，跑来找李振华。 “领导，李县，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不想进去！”李健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容光焕发，满脸都是愁容，一进门就哀求。 “李主任，你这是搞哪出，什么进去不进去的，我不明白。”李振华装傻充愣。 李健富赶紧给李振华递烟，说道：“兄弟，你就不要装糊涂了，赵县下台了，糖厂的事肯定要查，我作为工厂的上级主管，可能会受到牵连，你帮帮我啊，我不想跟着赵刚完蛋！” 李怎华心中嘀咕：这个李健富，居然是说“牵连”！ 意思是自己没有问题，别被别人连累的而已，可以理解为无辜。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底细，可真分不清他说的是振华还是假话。 可惜李振华现在很清楚，不仅仅是因为和他打过交道，知道他贪得无厌，比如在李振华主导修造厂兼并机械分厂的时候，李建富就曾经狮子大开口，妄想瓜分分厂的资产。 糖厂这样大的事件，李健富不可能会放任嘴边的肥肉跑了，妥妥的会疯狂割肉。 事实上，李振华手里有他和胡继承串通一气的证据。 不过审查他不是李振华的职责，还是交给纪检部门的专业人员去做更合适。 显然，李健富现在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李主任，你的意思，你只是被牵连的，你自己没有问题？”李振华淡淡地问。 李健富一怔，说道：“我有什么问题？我就是被赵刚牵连的啊。你知道，他是县长，关于糖厂拍卖安置的所有大事小事，都是他决定的，我作为办公室主任，只是被动地执行他的命令。我冤枉啊！” 李振华心中鄙视，李健富这是为了撇清责任，开始咬人了啊！ “李主任，你冤枉不我冤枉我不清楚，因为我并没有参与你们改制小组的具体工作，不知道你们如何开展工作的，更不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在讨论是否把糖厂卖给维京公司的时候，你是主张卖给维京公司的。”李振华冷冷地说。 李健富脸色一僵，接着解释道：“我是被人骗了啊，维京说他们可继续生产，我哪里知道是真的假的？再说，这是赵县长授意我这样说的啊。兄弟，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叫李副县长！”李振华打断他的话。 李健富一滞，停顿时了两秒，“是，是，李副县长。我不敢反对啊，他是县长，又是组长，我在改制小组就是个跑腿的，我能反对么？我根本没有得选啊！所以，我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说，其实我心里是反对卖给维京的，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在最后投票 还环节，如果我有投票权，我是一定会支持你的！” 呵呵，投票支持我？不存在的事拿来说事，也真亏你说得出，当别人是三岁小孩吗。 “算了，过去的事不说了，现在你找我没用。因为我只是一个副县长，你有没有问题，那是监察机关的事情。我帮忙不了你。”李振华说道。 “可是，可是，李副县长，你说过，我提供给你关于改制领导小组的信息，你就让我出任新组建的新经济管理机构负责人，现在赵刚下台了，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呵呵，李主任，你还好意思说？”李振华冷笑，“你说你都提供了什么？一份名单、一份会议记录？这些我都可以在公开资料里查得到吧？！你把你们和有关公司的谈判过程汇报我了吗？你把你们干的那些违法勾当告诉我了吗？凭这你就想当新机构的领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啊？” 李健富顿时僵住。 一点不错，他提供的都是普通的信息，是可以查得到的。查不到的，他当然不可能提供啊，那可是自己的肉啊。 说到底，他就是想用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忽悠糊弄，想两面通吃罢了。 涉及自己核心利益的，打死也不能说啊！ “李副县长，我是真不知道什么内幕啊，很多事情都是赵县长直接办的，我只是跑龙套，根本不清楚具体的决策过程。对了，还有赵东！他知道的都比我多！很多事都是他们父子定的，定了再由赵东告诉我如何做。这次工厂发生流血事件，他们父子是罪魁祸首！” 李健富信誓旦旦地说。 “哦，有意思啊，”李振华叹了口气，“真有意思。你说他们父子是罪魁祸首，你有证据么？你有他们贪污的证据？还是有他们打人的证据？如果没有，就是污蔑、诽谤！你知道，污蔑、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啊？”李健富僵住，“我……我……” 他的内心的天人交织。说实话，他确实有一些证据可以指控赵刚、赵东有违法违规行为，可是真要他拿出来，他也要反复斟酌。因为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涉及到他自己。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啊。 “怎么？没有？没有就不要在这里邀功，再说我也不是检察机关。”李振华冷冷道，“我建议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如果有问题直接和检察 机关联系，不要来找我了！送客！” 送走李健富，李振华心中感慨不少。 李健富作为赵刚的心腹之一，敛财渠道，居然第一个跳出来要落井下石。真是人心不古，人走茶凉啊。 可惜的是，直到现在，李健富还心存侥幸，妄想蒙混过关。注定了他的下场。 不过令李振华更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一早，赵东也匆匆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李县长，请抽烟！”一进办公室，赵东就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给李振华递烟。 李振华奇怪地瞅了他一眼，接过香烟，放在桌子上。 淡淡道：“赵书记，今天刮的什么风，居然把你吹来了？” 赵东一脸谄笑，说道：“是李县长，刮的东风啊。我有很重要情报要跟李县长汇报！” “别，我不是县长，你老子才是县长，我是副县长！”李振华冷冷地纠正，“赵书记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你的主管领导，你要汇报也不是跟我汇报！” 赵东心中刺痛了一下。玛德，我老子都被你搞下了，还是个毛的县长。 不过脸上还是保持着谄媚的笑容，拍马屁道：“不不，我爸已经不是县长了，李副县长年轻有为，我相信一定会很快升任县长！”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是相当的愤恨。 玛德，李振华这是踩着他老子的身体上升啊。 可是没有办法，现在的形势，由不得他不低头。 他心中记着他老子的教诲：不要做对，要讨好李振华！ 所以，尽管万般不愿，还是得编造谎言，想方设法拍对方的马屁。 他不知道的是，今天他的说话，会一语成谶，没几天，李振华真的当上县长！ “县长领导全县的工作，我作为政府部门的一个负责人，有责任、有义务向县长汇报工作。今天我不过是来早了一点而已。” 他谄笑着，说道：“李副县长，我今天来，是要向政府反映，经贸委的主任李健富同志，存在严重的违法乱纪问题！” 啊？ 李振华瞪大了眼睛。 李健富前脚才走，赵东后脚就来举报李健富？ 这一对曾经的一条战壕里的亲密战友，官场上的默契拍档，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跑来争着说对方的坏话？ 他们有仇么？ “你，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你要举报李健富同志？”李振环疑惑地问。 赵东连连点头：“我确定，我确定。李健富同志在担任经济委员会和经贸委主任期间，滥用职权，贪.污.挪.用公款。而且作风不正，包.养.情.妇……” 赵东滔滔不绝，李振华想制止都制止不住。 想了想，也只好洗耳恭听。 还真不是赵东编的，他说的有根有据，有板有眼，相当的具体和详细。 人物、时间、地点、数量都有。 凭这些，纷纷钟可以把李健富抓进监狱。 第387章 大洗牌 李振华有些兴趣地看着赵东。 这家伙，够狠，真的是要把李健富往死里整。 回想起他们两人在经贸委联合劝自己压低收购价时的情景，当时他们两个多团结啊，简直是同穿一条裤子。 现在却是互相阴。 真是讽刺。 “李副县长，我说的都是真的，组织可以查证。我作为单位的党委书记书记，不能眼看这些违法分子胡作非为不理，所以特向领导举报。希枉组织查处他们的违法行为，将他们绳之以法！” 赵东说的义正辞严，一点也没有愧疚感。 李振华想了想，只好说的：“赵东同志，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我建议你向纪检部门报告。毕竟我不是纪检部门。查处违法违纪问题，是他们的工作。” 赵东连连点头：“好的，等下我就去纪委。不过去纪委之前，我还要检举一个人，他就是我爸，前县长赵刚同志！他犯有严重的贪污受贿、违法乱纪问题！” 李振华不禁大吃一惊。 赵东居然要告他老子？ 他检举李健富还可以理解，毕竟大难面前，靠得住的朋友很少，插朋友两刀倒是很常见。 但大义灭亲，说真的，已经很少见了。 何况赵东要告的是自己的父亲，一直以来他的最大的依靠！ 赵东过去的所有的嚣张跋扈的本钱就是来自赵刚。 现在赵东要亲自把他推倒。 生养之恩，不但不报，还要落井下石，这得多狠的心肠啊！ 以古代的观点来看，这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 “赵东，你确定你是在说什么吗？你要检举赵刚？”李振华有点不可置信。 赵东：“是，我要检举我的父亲赵刚同志，他犯有严重的贪污腐败问题，希望组织查处！” “而且，我不但要检举我的父亲，还要检举公安局长赵虎同志，他伙同我的父亲共同贪污受贿，还曾经指使下属非法拘禁公民，非法拦截上访群众……” 赵东的举动再次超出李振华的想象，他不但举报赵刚，还举报赵虎。 这可是赵刚势力的又一员大将。 赵东，这是要把自家的人一个个搞掉啊。 关于赵虎的非法行为，李振华也有所耳闻。 特别是分管信访后，知道赵虎曾经组织警员暴力拦截上访群众，非法监视和软禁群众。 当然，关于赵虎受贿索贿的传闻也不少，只是一直没有证据。 当然最主要的是赵刚这棵大树还没有倒，没有人敢查他。 现在赵刚倒了，查他是肯定的，特别是是发生了糖厂暴力冲突事件，就是最好的时机，必定会顺藤摸瓜，彻查过往。 只是想不到，还没等纪检部门动手，他的好侄儿，赵东却先一步来举报了。 “赵东…..”李振华觉得有点头疼了。 这家伙，真是变了一个人，过去的纨绔弟子，变成了大义灭亲的英雄。 李振华隐隐猜到了他的动机，可是他的这些举动，你是不能否定的，只能肯定。 毕竟这是符合法律规定的值得鼓励的行为。 “赵东同志，感谢你把这么重要的情况告诉我，我会这些情况向组织反映。不过对于你刚刚所提到的赵刚、赵虎、李健富等同志的违法违纪问题，请你直接向纪检部门举报，由他们依法处理。” “我会的。多谢李副县长给我汇报的机会。”赵东说完，就告辞了。 李振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十几秒钟后，给姜玉山打了个电话，就过书记室汇报工作去了…… 第二天，县委出手，撤销赵虎的公安局长职务，由纪委对其进行审查。 撤销李健富的经贸委主任职务，由纪委对其审查。 但是赵东却逃过一劫。 因为按照有关规定，他在查处赵刚贪腐集团的过程中，有重大立功表现，而且赵刚把所有涉及赵东的事都揽到身上，赵东的情节就比较轻微，加上市里又有人替其讲话，只是领受了一个记大过的处分。 李振华也没有为难他，毕竟答应过他老子，只要他不来捣乱，就不针对他。 况且赵东用揭露他老子和赵虎等人的罪状来做投名状，多少的给点面子。 不过赵东虽然逃过一劫，但是由于他老子入狱，他在经贸委也没有什么话语权。混混好耗过了一段时间后，不知他找了什么关系，居然调到市里去了。这是后话。 撤销胡继承的糖厂厂长、总经理、党委书记的职务，由组织对其存在的问题进行审查。 再说栖霞。 赵刚集团的陨落，几乎涉及半个栖霞官场，落马的官员达到数十位。 单单是县政府，就有赵刚、徐庆云、张万山、林姓副县长，整整达到一半。 下属的有关单位的领导更多，以赵虎、李健富为代表的部门正副职数十人受到查处，仕途寿终正寝。 很多岗位出现了空缺，急需安排新的人士填补。 除了县级领导，其他部门的领导都是县管干部，是全部由栖霞提拔和任命的。 栖霞的官场迎来一次大规模的洗牌！ 这牵动着很多人的神经。 机会啊！ 特别是县长这个位子，像是一块磁铁，吸引着很多人的眼光。 其中包括程武。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县长的宝座，这一次也是不想放弃，除了多次拜访姜玉山，和姜玉山拉好关系，还频频往市里跑。 另一个有力的人选，谁都看得出来，非李振华莫属。 一是他的成绩太过靓丽，无论是经济建设，还是后来分管的信访领域，都做出了前无古人的突出成就。 这一次在推翻赵刚贪腐集团的行动中，更是居功至伟。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赵刚集团的下台。没有他，大家就没有机会来竞争这些职位。 所以，虽然程武资格更老，可是官场中却是更多人的看好李振华。 这一天，姜玉山人让李振华到他办公室。 “姜书记好！” 李振华依然像往常一样，对姜玉山非常尊敬，一进门就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李副县长，你来了，来来，坐坐！” 姜玉山很热情，从办公台后面走出来，拉着李振华在会客的沙发上坐下。 又亲自给李振华倒茶，李振华可不敢让他倒茶，连忙抢过茶壶，先是给姜玉山倒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是倒。 接着又敬了姜玉山一支烟。 “振华，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姜玉山很满意。 “应该的，你是领导，又是前辈，我不尊敬不行啊。”李振华开着玩笑。 两人又客套了两句，姜玉山就进入正题：“我们言归正传。由于赵刚落马，现在县政府群龙无首，导致很多工作无法开展。为了扭转这种混乱局面，组织打算让你把县政府的重任扛起来，由你出任栖霞的代县长，到明年人代会召开，再走选举流程，正式担任县长。你意见如何？” 第388章 大权在握的感觉 “我服从组织安排，一切都由组织做主！”李振华回答。 李振华没有推辞，直接应允。 这个时候，不是谦虚的时候，该摘的桃子一定要摘！ 这件事，其实李振华早有所料。 毕竟自己的优势十分明显，首先由于事发突然，赵刚倒台，大面积干部遭到查处，政府系统几乎陷入瘫痪，从稳定局面出发，县长从现有副职中挑选无疑是最稳妥和 最快速的办法，他们最熟悉县政府的流程和业务，可以最快速度进入角色，控制住局面。 所以，尽管程武有心竞逐县长这个职位，但是由于天时不对，注定只能再度遗憾。 至于从上面空降，更加不可能，空降还不如使用程武。 而在县政府仅剩的四位副县长中，无论是政绩还是声望，李振华都是无可争议的no.1.从里面选县长，非李振华莫属。 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这次把赵刚集团扳倒，几乎全是李振华的主意，姜玉山终于经过数年的斗争，斗倒了宿敌。从论功行赏的角度出发，也要给李振华一个交代。 而县长这个职位，就是最好的交代。 可以说，李振华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根本没有人能够和自己竞争！ “好，既然你没有意见，那么我们这边就尽快把人选推荐上去，争取这两天任命书就发下来！”姜玉山说道。 “好，那就多谢姜书记了。我一定不负组织期望，不辜负姜书记的信任，努力做好工作，争取趉更大的成绩。”李振华说道。 “嗯，那么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接下来是第二件，对于空缺的副县长人选，你有什么推荐？”姜玉山又说。 李振华想了想，也没有客气，因为现在属于非常时期，不能拖。 于是当即说道：“青山镇的党委书记刘德行同志，工作踏实，责任心强，作风正派，政治素养高，在我离开青山后，青山在他的带领下，青山各方面都取得长足进步，我觉得可以给他压压担子。” 姜玉山点点头：“刘德行的确是一个好同志，这些年来，青山经济高速发展，刘德行同志是有贡献的。嗯，可以考虑向上级推荐。” “还有吗？” 李振华不禁吃了一惊。还要推荐？ 现在的县政府，空缺四个副职岗位，李振华推荐 了刘德行，还差三席。 但是李振华不想包办。还有程武等人虎视眈眈盯着呢，程武失去了县长宝座，副县长总得给他一个名额弥补吧？ 还有姜玉山，他可是一把手，留两个名额给他的人很合理吧？ “姜书记，我一下子想不到更多的人选，剩下的恐怕要劳烦书记想想办法了。”李振华委婉地说。 姜玉山当然也明白李振华的意思，这让他更加满意。 一个既有进取心，又懂得谦让的领导是最让人放心的。 “好吧，这件事暂且到这里，我会尽快向市里汇报，争取进来下文。你回去好好准备，要迅速把县政府这个摊子支撑起来。为了更好开展工作，政府有关部门的补缺，以你的意见为主，这几天你好好考虑一下相关人选，到时候提交常委会讨论！”姜玉山又说道。 李振华再次心中一惊。 姜玉山这是要把大权交给自己吗？ 不过想想好像也对。 作为县长，政府组成部门的领导不就应该县长提名吗?! 自己过去没有接触到这个层面，不知道情况，现在接触到了，这应该是常态。 就像县委的组成部门的领导，基本是县委书记的人一样，政府部门的领导，也主要是县长这方面的人。 所以，之前的赵刚，才牢牢把控县政府啊。 “好，我会认真考虑。姜书记，你对政府部门的领导人选方面，有什么要求吗？”李振华没有忘乎所以，而是继续谦虚地请教。 姜玉山想了一下，说道：“我对你只有三个要求： 一是选拔干部要年轻化、知识化。同等条件下，优先提拔使用年轻的，有知识的同志。年轻人有冲劲，有想法，适应改革开放的时代潮流，更能开创新局面。 二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要不要怕别人议论，不要担心别人说闲话。你是县长，政府的一把手，要大胆，有魄力。这样才能做大事 三是任人唯贤，举贤不避亲。只要是人才，有能力，遵纪守法，你就大胆使用，要组建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 今天我们搞改革开放，任务艰巨，只有有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才能有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取得辉煌的成就！” “好，我一定牢记姜书记的教诲，按照姜书记的指示去做！”李振华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些事项，李振华就告辞离开。 李振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过几天就是一个“县令”了。 按照古代的说法，就是个九品芝麻官。 由此 开始，将正式主政一方。 以前不觉得这个“县令”有多大，今天姜玉山的一番话，让他忽然意识到，“县令”的含金量极高。 试想，全县两百万人口，几十个乡镇，数十个组成部门，大大小小领导数千。这些，国归自己管了啊。 想想以前见个局长，都觉得高不可攀。现在这些局长全都是自己的下级，他们的身家前途都系在自己身上。 让他们上，他们才能上。 让他们下，他们分分钟得下。就像当初赵东搞自己一样，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有天之骄子，变回 半个农民。 这就是权力！ 生杀予夺，令行禁止，全在一念之间。 这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真的挺奇妙。 不过，不知为何，李振华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却觉得肩上沉甸甸的。 仿佛背上 是一座山，压得你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放松，负重而行，如履薄冰。 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也不再是一个人。 自己的一举一动，一念一想，不仅仅关系自己，而且关系到全县无数的吃公粮的家庭，关系到两百万人民。 从此，李振华不再仅仅是李振华。 第389章 鸡犬升天 果然如姜玉山说的一样，市里的任命很快就来了。 市委组织部部长亲自前来，宣布任命了栖霞新的县长、副县长名单。 李振华如愿以偿成为栖霞县人民政府代县长。 和李振华同时被任命的，还有刘德行等四个副县长。 令人惊讶的是，张娜竟然也被提拔为副县长。 要知道，张娜一起拿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就是这次央妈来栖霞，也只有少数人知道是张娜家的原因。 所以，当大家听到张娜被任命的时候，都是相当的惊讶。 要知道，张娜并没有作为部门正职的经验，之前仅仅是做过青山镇的副镇长，招商局的副局长。这属于破格提拔了。 上面的给出的理由，是政府领导班子不能全是男人，需要配备一个女性领导。所以提拔了张娜作为副县长。 但是内行人基本不信。因为县里比张娜更有资历的女性部门领导还有不少，为什么不提拔别人却偏偏提拔她呢？ 李振华倒是隐隐猜到了原因。 就是无论是姜玉山和市里，通过这次央妈光临栖霞事件，意识到了张娜的家庭背景不一般，所以，卖了一个人情。 而且姜玉山也说过，“干部队伍要年轻化、知识化”，“不要担心别人说闲话”，要“任人唯贤，举贤不避亲”，要“大胆使用”。提拔张娜，符合他的人才观。 不过这对李振华是好事，县政府八位正副县长中个，来自青山镇的独占三席，加上姚文龙的早早站队，李振华的人马占据了县政府领导成员的一半。 新提拔的另外两个副县长，一个是程武提名的人选，另一个是姜玉山提名的人选，各有所得。 最大的赢家当然是李振华了。 “领导，我又成了你手下的兵！” 任命宣布后，李振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娜等新任领导跟了进来。 张娜笑嘻嘻地说。 “感谢老领导的提携，县长以后可要经常指导我的工作啊！”刘德行则说道。 他有些忐忑，毕竟是第一次当副县长，心中没底。 “什么领导，什么兵的，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李振华笑着招呼两人坐下。 “三位领导，请问你们喝什么茶？” 这个时候，戴着眼镜的三科的科长朱长江走了进来，恭敬地问。 虽然那他和李振华很熟，李振华当副县长的这两年，一直是他们秘书三科对接服务，但是李振华当上县长，还是让他感到一丝敬畏。 虽然他知道李振华的喝茶习惯，但是新的两位领导他并不熟悉。 从保险的角度出发，他必须先询问。 “我照旧，原来的普洱就行。你们呢，想喝什么茶？”李振华转头问刘德行他们。 刘德行：“我习惯饮绿茶，请问有吗？” “有有！”朱长江连忙答道。 张娜则笑着说：“我和县长一样的，普洱。” “好，请三位领导稍等，我马上准备！”说完匆匆走了出去。不到两分钟，回来了，手中拿着两包茶叶，还有一个新的茶壶。 李振华的办公室他原本有一个茶壶，用来泡普洱。新的茶壶是用来泡绿茶的。 趁着朱长江泡茶的当口，李振华给他们做了介绍。 “这是刘德行副县长，这是张娜副县长。” “这是秘书科的朱长江科长。” “刘副县长好，张副县长好！”朱长江赶紧问好，有点紧张地和刘德行和张娜握手。 从此，他们都是自己的领导了！ “老领导，这个科长有点意思，斟茶都亲自做，其实随便让一个科员过来就可以了。”朱长江离开后，刘德行说道。 李振华笑而不语。 其实不光是斟茶，这几天，方氏对接李振华的事，朱长江都很少假手张建华和曾花去做，而是亲力亲为。 李振华明白他为的是什么。毕竟科长当了那么多年，也是要挪动一下的时候了。 其实不光是朱长江献殷勤，自从赵刚下台以后，不少有预见性的部门领导和乡镇的书记镇长，就往李振华的办公室跑，探听口风，套近乎。 李振华相信也有很多人往姜玉山和程武他们的办公室跑，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很多人都想借机再上一层楼。 如果李振华被正式任命为县长，今后来找他的人会更多。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这是李振华离开青山后两年来三人第一次聚在一起，青山最初的三人组重聚，话题特别多。 三人从李振华初到青山工作的时候谈起，回忆起李振华被安排去管理后勤，居然被刘老头骂。被教师堵在乡政府门口，李振华被打，然后因为修路又被停职…… 刘德行虽然路见不平，想帮李振华，却有心无力。 而张娜最开始，只是一个干事，与世无争，可是跟着李振华工作后，却成长的非常快，今年年纪才24岁，就成为了副县长！ “老刘、张娜，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喝过酒了，今晚大家一起吃个饭！”李振华提议。 “好，我们听老领导的！”刘德行搓着手答应。 当晚，李振华、刘德行、张娜、司机小何一起在饭店聚餐。 四人都是从青山政府走出来的，关系自不必说，喝了几杯话题放开，于是说了各自的打算。 刘德行表示，会尽快安排好青山那边的工作，出来全力配合李振华做好县政府的工作。 张娜则表示，想把刘敏调到县招商局，让她在更大的舞台上锻炼。毕竟刘敏是大学生，在青山招商办的这一年工作表现也很出色。 而现在的招商引资，不能光盯着国内的企业，会越来越多地与外商打交道，刘敏的英语水平可以弥补招商局原有的不足。 李振华则在心中盘算，要把黄武调到公安局。 公安局是强力部门，虽然可以预计，邢威一定会得到县委的提拔，也算是自己阵营的人呢，但归根到底是姜玉山的人。 还是要有一个自己的知根知底的心腹更可靠…… 还有经贸委，这是主管经济的部门，也必须由自己的人掌握，杜绝再发生李健富那样的事情…… 还有更多……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一餐饭吃的很尽兴，直到半夜十二点，才散场。 小何用车分别把张娜送回家，刘德行由于刚上任，还没有分配宿舍，李振华于是打电话给张莹莹，让张莹莹在招待所给刘德行安排一个房间。 张莹莹亲自安排了一个房间给刘德行休息，当李振华要走的时候，张莹莹却拦住了他：“李县长，祝贺履新！到我房间坐坐吧？” 第390章 第一件工作 一番云雨之后，李振华的酒意也过去了大半。 “李县，赵刚那老头子栽了，您顺利当上了县长，拿什么谢我？”张莹莹卧在身侧，伸手拨弄着李振华胸膛上的胸毛。 这次赵刚倒台，张莹莹并没有受到牵连。 一是他并没有参与赵刚的贪污行为，二是赵刚也没有扯出与她的关系。 说到底，张莹莹也就是利用自己的色相谋取一个职位而已，经济上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你想要什么？”李振华点燃一支烟，缓缓问道。 警方监听李振华电话，在半路设卡拦截省报记者的消息就是张莹莹告诉李振华的，李振华欠她一个人情。 “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李县保护我不被人欺负就行！”张莹莹说道。 “谁敢欺负你啊，你可是招待所的经理！”李振华说道。 “是经理不错，可是那些到饭店吃饭的领导，有几个把我当经理？他们看着我的眼神色眯眯的，个个都想吃我一口。有时候我都想，不当这个经理了！”张莹莹幽幽说道。 “是么？”李振华觉得她话里有话，“那你想当什么？” “我想当什么？”张莹莹翻身起来，骑到李振华身上，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我想当县长夫人，你答应么？” 李振华被吓了一大跳。 “你？！” “咯咯咯！”张莹莹忽然笑了起来，花枝招展，“被我吓着了？咯咯咯。李县，跟你开玩笑呢，我怎么可能当县长夫人。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放心啦！只要李县不嫌弃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振华松了一口气。不过张莹莹的话提醒了他。 以后还是和她少来往为好，免得晚节不保….. 第二天，李振华主持召开了担任县长以来的第一次办公会议。 八个正副县长全部参加，朱长江负责为会务。 会议的内容分几点。 一是互相认识熟悉，毕竟一半的成员是新人，大家不熟识。 二是进行工作分工，这是开展工作的前提。姚文龙作为资深的副县长，协助李振华负责全面工作，原来的两个副县长工作范围不变，刘德行接过张万山那一摊工作，负责建设领域，张娜则接过李振华原本负责的经济工作。 不过，李振华进行了改革，把新经济和国有企业一摊合并，统称为经济部门，就是工商企业统一管理，范围比原来大了许多。 其他几个副县长，分别分管财税、农林水利、文教卫生等等。 三是专门讨论了糖厂的改制问题。毕竟这是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件，李振华把它作为上任以来的首要解决的第一件事。 毕竟平息 群体事件，扳倒赵刚，只是“破旧”，还没有“立新”。糖厂的转制和职工安置问题还悬而未决。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新任县长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解决不好，说不定会爆发第二波事件。 李振华在会上提出了国企改制和职工安置的七点大措施，与会的其他领导几乎都张大了嘴巴，非常惊讶。 因为李振华的政策非常具体、细致，而且很大胆，不但需要大量资金，而且政府需要承担大量的工作。 这和前任赵刚所倡导的“完全自谋出路，政府没有责任”的政策形成了鲜明对比。 由于李振华在新政府拥有绝对权威，他提出的方案，尽管有人不理解，但是通过很顺利。 会后的第二天，李振华带着张娜，经贸委副主任张勇，直接去了糖厂。 车队到了糖厂门口，大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糖厂门口竟然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群众。 大门口周围，彩旗招展，彩带飘飘。 厂区里、到处挂满了红色的气球，好像盛大的节日。 邱世明和方元等站在队伍的前面。 一见到车队靠近，邱世明等几个头头立即带头喊起来：“热烈欢迎李县长莅临指导！”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紧接着，群众齐声呐喊，气氛十分热烈，好像在迎接重要的外宾一样。 李振华下了车，走过去。 只见眼前的欢迎人群各个喜气洋洋，全都用热烈的眼神望着自己，很多人摇着手里鲜花。 “搞什么啊！” 李振华走过去和邱世明等握手。 邱世明尴尬一笑，解释道：“没办法，李县长，厂里的工人听说你要来，自发涌来迎接你们，我也拦不住。” “李县长，辛苦你了，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一个工人挤上来，紧紧握着李振华的手，激动地说。 “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过。李县长，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走上前来，握住李振华的手。“我孙子说，我们不能在这里住了，要被赶出去了，我都七十多岁了，一辈子住在这里，我能去哪啊。可是胡总他们不顾我们的死活，说这是政策，不走也要走！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县，我听说你是一个好人，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老太婆我要求不高，给我们一个地方住就行。” 李振华紧紧握着老太婆的手，说道：“老奶奶，你放心，我这次来，就是要妥善处理糖厂的问题。糖厂虽然破产了，但是政府不会不管，一定会妥善安置职工，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流落街头！” “好，好，有你这句话，老太婆我就放心了。李县长，我就不耽误你们工作了。”老奶奶说着，松开了手。 李振华和方元 邱世明等簇拥着李振华往工厂礼堂方向走去。 沿途。 “李县长好！” “欢迎李县长！” “李县长你是我们百姓的大恩人！” “感谢李县长为我们做主！” “李县长是当代的包青天！” 人们夹道欢迎，纷纷伸出手和李振华握手，满脸激动，争相说着感谢的话。 李振华全程微笑，礼貌地和他们一一握手，和邱世明他们走向礼堂。 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除了正常的职工代表，普通的群众也来了，把座位全部坐满，还有很多人站着，站满了过道和后面的空档，连走廊也站满了人。 大家都想听听县长对糖厂的未来是个什么想法，打算如何处置。 李振华和方元、邱世明、陆成州等走上主席台坐下。 由于胡继承等主要工厂领导连锅端，方元目前是糖厂职位最高的人。 邱世明虽然只是经管办主任，可是由于在这次群众运动中的表现，受到大家的一致推荐，也坐上了主席台。 大会由副书记方元主持。先是介绍了李振华、张娜等领导，然后由经贸委副主任张勇宣布有关文件。 张勇宣布，“经研究，任命方元同志担任糖厂党委书记、厂长、总经理！负责糖厂的全面工作。” “任命邱世明同志担任糖厂党委副书记、副厂长、副总经理。” 会场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这是众望所归，这次维权活动的胜利，两人起了最重要的作用。由两人担任糖厂的领导，无疑最符合公众的利益。 接下来，到了大会最重要的议程，由新任县长李振华发表对糖厂工作的指导方针和政策。 会场静了下来，所有人引颈期盼，等待着李振华的讲话。 第391章 改制新政策 大家最关心的就是糖厂接下来何去何从，这关系到大家的命运会如何走向。 “同志们，糖厂的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好！” 李振华捋了捋思路，开始讲话： “我今天来，就是一件事：就是妥善处理糖厂的转制问题！” “我知道，大家都是糖厂人，对工厂有深厚的感情。工厂被迫出售，我和大家一样，也很难过。 但是家服从大家，小我服从大我，我们作为国家的一份子，必须服从大局，坚决执行。我相信，国家这样做，自有其理由。 工厂走到今天，有市场竞争的因素，也有其他方面的因素。这个我们就不讨论了。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糖厂到底如何改制，如何安置，才最大限度和符合国家和群众的利益。” “我可以明确宣布，一，废除与维京公司签订的糖厂出让协议，重新招标。采取公开透明的投标方式，保证公开公平公正，遵循竞标原则，最大限度保障出售资产的价值。 二，废除原来的职工安置方案，重新拟订职工安置方案，按照企业变现资金的能力，制订合理可行的新方案。 三，政府会推出安居工程，建设集中安置小区，平价供应给下岗职工，货买或租，保障每一户下岗员工拥有自己的居所。 四，工厂出售后，政府会给给大家一个重新就业缓冲期，在缓冲期内，政府每月给失业职工发放一定的生活费用。 五，采取措施，为失业职工免费提供就业培训，帮助失业人员重新就业。 六，创造更多的劳动机会，提供部分岗位解决就业困难人群的就业问题，特别是年纪偏大的就业困难人员。 七，政府不会在糖厂出售事项中收取一块钱的费用，糖厂出售所得资金，全部用于安置职工和清偿相关债务。不足部分，由政府兜底！” 这七点，就是李振华的国企改制安置新政策的内容。 在新政府班子的第一次会议上已经通过了。 哗！ 李振华话音 一落，会场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李振华的这个讲话，已经大大超过了大家原有的期望。原本大家的要求就是分多一点，再加上安排一个住处。 现在李振华的说法完全满足了这些要求。还提供培训，安排就业，安置费用政府兜底等内容。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没想到政府竟然为我们做这么多，感谢政府，感谢李县长！” “是啊，考虑的简直太周到了，工作、住宿、生活都帮我们考虑了，真给力！” “哎，人比人气死人，原来的赵县，对我们一毛不拔，现在的李县，出手就是七大点。两人的表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是啊，政府这样为我们考虑，我现在也有信心面对今后的生活了！” 走廊上，原先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热泪盈眶，对着周围的人连连说道：“好好，是一个好官！老婆子我不用担心了。清官呀清官！” 不但普通群众，就连邱世明等领头的人士，也对李振华的政策感到非常惊讶。 想不到李振华采取的措施竟然这么大。 会议开的时间不长，不到一个钟就结束了。 邱世明他们想请李振华他们吃饭，李振华拒绝了，和张勇他们直接开车走了。 李振华的改制新政策，得到了职工的拥护，不过在政府系统内，却是引起了争议。争议的焦点是花钱太多，政府大包大揽，特别是建设安居工程问题。 谁都知道建设住宅费时费力，耗资巨大，涉及征地拆迁等等，这也是很多县市转制不向下岗人员提供住房的原因。 就是金融系统，他们收缩网点裁减的人员，也没有提供居所，只是发放了一笔丰厚的遣散费了事。 现在李振华提出要建设安居工程，把糖厂的原有住户全部安置，这的是个多大的工程！ 于是有人开始议论李振华好大喜功，不切实际，胡乱承诺，会严重影响栖霞的整体建设大局。 程武对县长职位被李振华拿走本来心存不满，听到这么多人有意见，于是提出召开常委会，审议李振华的政策。 作为副书记，他是有权提议召开常委会的。 常委会是一个县的最高决策机构，任何的决策，如果常委会通不过，都不能付诸行动。 会议在县委会议室举行，由县委书记姜玉山主持。 参与的人员有姜玉山、李振华、程武、蔡铭、姚文龙、陆成州、罗兵、李玉梅、周天、何田。 姜玉山首先肯定了李振华上任以来积极的工作态度，接着话锋一转，说有的同志对李振华提出的措施有疑虑，请李振华进行说明。 “感谢书记召开会议，给我一个解答的机会，也感谢大家对我工作的监督。” 李振华首先客套了两句，然后解释道：“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我的这套国企改革转制职工安置办法，是按照有关法律法规，按照国家有关改革精神，实行一企一策，充分考虑了我县的实际情况和承受能力，并且参考了有关城市的做法，而制订出来的。各位那些地方有疑问，或者不同意，欢迎批评指正！” 程武率先发问：“李振华同志，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提职工考虑的很周到。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钱从哪来？按照你这个安置方案，发放遣散费和建设安居工程等，至少也需要一个亿吧？你知道我们县还不是很富裕，财政困难，这样面面俱到地大包大揽，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李振华微笑道：“首先我要说明一点，我们这样做，不是大包大揽，而是必要的。作为政府，我们不能对工人们放任不管，更不能让他们流落街头。无论是提供培训，还是给予失业救济，都是必要的。如果这些我们都不走，和原来有什么区别？” 程武：“我不反对提供必要的服务，但是我有疑问，钱从哪来？我们知道，李县长，提出要集中建设安居工程，你考虑过成本吗了？我们有没有那个承受能力！” 李振华“这完成在我们的承受能力之内。我们的安置方案，费用全部从工厂拍卖的变现资产中得来，不会花费政府一分钱。如果我估计不错，这次我们重新拍卖糖厂，1.2亿只多不少，足够我们安置所有职工。 至于建立安居工程，不仅仅是针对糖厂，后面我们还有大批的企业转制，职工都要有取出。建立集中安居工程，不但有利于节约资金，也能形成新的社区，产生社区经济吗，对我县的经济进一步发展有利！ 这是我参考省城安居工程的结果，大家可以看看资料！” 李振华说完，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大摞资料，挨个分发给在座的每一个同志。 上面是省城安居小区的介绍、图片和资料。 不是像栖霞的筒子楼，而是一栋栋高层楼房，似乎都有十几二十层高，楼房与楼房之间，还有绿化带，空地，显得十分高档前卫，就和电视里看到的一样。 第392章 开发新型住宅 “你是要建高层住宅？”程武惊讶道。 按他的设想，所谓的安置就是每人买一小块地，大约每块60——70平，开发公司统一建设地基，然后由个人自己建设地上部分。 毕竟现在的栖霞的开发都是这样搞的。 按照一块地6——7万的标准，地上建设平均3——4层，每层花费大约在2万元，每一户，连地带屋，建起来大约在13万左右， 显然，糖厂的职工即使遣散费再高，大部分也承担不了这么高的费用。 “对！”李振华回到，“我调查过，省城的安居工程全部采用高层住宅形式，每栋楼平均是18——20层，一栋分两个单元，每个单元设置四个户型，每层可以居住8户人家。二十层的一栋楼，可以安置160户人居住。 按照省城的价格，这些工程的造价，连地带上地上建筑，是600块左右每平。 由于是成本价销售，也就是说，下岗职工只需花6万块左右就可以买到一套100平的三居室！ 如果是60平，甚至50平的两居室，三万块就可以入驻新居！” “三万块就可以住新房？！”大家都惊讶了。 之前大家都习惯于买地建房，动不动就是十多万。 现在你说三万块就可以住新屋，的确很诱人。 “是的，三万！”李振华解释道，“那还是省城，物价和造价都比我们这里得多。按照我们这里的物价，如果采用和省城一样的政策，建造高层住宅安置职工，工程造价大概在400块左右，成本价出售，那么三居室就是4万块，两居室就是2万出头！” 4万块入住三居室新房！ 2万块就可以入住两居室新房！ 大家都震惊不已！ 按照这个标准，如果糖厂拍卖一个亿，三千职工，每人平均分到3万，的确是每户都可以买到新房。 要知道，很多人家是双职工，甚至三职工，一户就是可以分到近十万元，买一套100平的三居室，一点问题没有。 就算单职工，钱少一点，他也完全可以买得起两居室。 令人头疼不已的糖厂数千员工的居住安置问题，可以完美解决！ “你这个办法很不错。”姜玉山率先说道，“花费不多，又可以解决问题，还解决了用地！” “听起来是不错，但是不一定可行。”程武不服气，“你说的你那是省城，我们这里是县城。我们这里的人习惯了占天占地，自建楼房，套房恐怕没人要！” 程武说的是事实，无论是交通新村，还是教育新村，都是开发公司征了地，统一规划，平整好道路，建好地基，划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对外出售。 买地人再在地基上建房。 “所以我要利用糖厂转制的机会！”李振华说道，“的确，我们这里是县城，人们的很多行为都带着农村的习惯，农村的习惯就是占天占地，每户自成一体，建设独门独户的小楼房。 如果我们直接征地建设高层住宅，对社会出售，很可能销售不佳，收不回投资。 但是糖厂不一样。 他有近三千名职工，住厂的大大小小上千户人家，离开了糖厂，他们根本没有地方居住。 平均每户3、4万的遣散费，土地他们买不起，或者说买得了地，却建不了屋。无法解决居住问题。 我提出的建设高层住宅方案，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解决方案，他们只有这个选择，而且是可以实现的选择。没有人愿意回农村，所以，他们一定会选在购买我们安居工程！” “嗯，对，有道理，的确是这样！” “可行！既不用政府出钱，，又解决破产企业职工的居住问题，实在是高明！” “如果是我，我也一定会买！这可比住在糖厂原来的破宿舍好多了！” “李县长做足了功课啊，什么都懂！” 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听到大家的议论，程武也不出声了。 他不得不承认，李振华说的有道理，确实如此，李振华准备的太周到了，自己根本难不住他！ 姜玉山微微笑了，显然，他对李振华的回答很满意。根本不用他这个县委书记伤脑筋，李振华就完美解决人人闻之头疼的糖厂职工安置问题。 要知道，赵刚时代，可是因为没钱，死也不愿意答应职工提出的安排住处要求，酿成了大规模的冲突。 李振华同样没有动用政府的钱，却能完美解决！ 人比人，气死人啊！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觉得李县长这个计划如何？”姜玉山微笑着问。 “我觉得很好，完全同意！”陆成州说道。 他和李振华的私交本来就很好，率先出言表示支持。 “对，这个计划完全可行，我表示赞同！”宣传部长李玉梅也说道。 “不错，可以，我没有问题！”边演人物周天说道。 接下来，蔡铭等也纷纷表示认可。 姚文龙更加不用说，他本来就是李振华的下属，又是作了“附和”的庄严承诺，不可能有任何的反对意见。 “好，李振华同志，我们县委全力支持你的国企转制的新政策，支持你的安居工程计划。你们县政府要尽快推进糖厂的转制工作，给职工吃一颗定心丸！”姜玉山说道。 “多谢姜书记和大家的支持。”李振华说道，“其实安居工程针对的不仅仅是糖厂，也不仅仅是各个国企的下岗职工。他还有更大的作用。 他只是一个引子，一个开头，后面，他将带来栖霞经济的第二波热潮，旗下的经济也将在大力发展民营私营企业之后再次取得巨大发展，栖霞将会步入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栖霞也会在几年内完全变一个样！” 李振华缓缓说道。 第二波热潮？ 全新的阶段？ 几年内变样？ 刚刚松弛起来的众人又把眼睛集中到李振华身上，诧异地看着他。 又要出什么新奇的点子？ “我初步有一个打算。”李振华解释道，“这次的糖厂安居工程，是一个示范区。高层建筑住宅的示范区！通过这个示范项目，不但今后所有的国企改制职工安置实行同样的政策，更加是在栖霞引领一种时尚，引领栖霞的住宅建设有地层建筑向高层建筑转移，由独户式楼房向大规模集中式套房转移！ 而一旦人们形成了购买套房的习惯，人们的购买能力就能充分释放出来，这就催生出一个全新的经济领域，就是房地产经济！栖霞有来两百万人口，需求强劲，它会促使栖霞经济继私营经济之后，实现二次腾飞！栖霞也会在房地产的带动下更加现代化！” “房地产经济？！” 人们一愣，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第393章 安居工程 自古房子是用来住的。 住房就是住房，基本就是一次性投资的东西，何来经济一说？ 要知道，这个年代，说经济，单家想到的，就是工厂和贸易。 再多的，就是商店等服务行业，没有听说房地产也能形成经济的。 “对，就是房地产经济。”李振华肯定地说，“而且，他产生的作用一点不比我们的工厂少。尤其是对于我们政府，可能我们今后 的工资都要从房地产经济中得来！” 李振华笑道。 “什么？我们的工资都要从房地产中得来？开什么玩笑！”程武不以为然，“我们政府的税收历来是靠工商农业，工业是大户，农林商业是小户。我们每年的财政收入绝大部分来源于此。工农业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对呀，无工不富，无农不稳，无商不活，这说的就是经济的三大领域。没有听说房子也是一种重要经济的！”分管政法委的罗兵副书记附和。 “不信？”李振华也没有打算和他们继续争辩下去，反正这是历史的车轮，他们迟早会认可自己的观点。 “如果各位领导想发财，我劝大家多买点房子。” 李振华笑着说道。 “好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如果没有，散会！”姜玉山宣布。 几天之后，糖厂的重新招标结束。这次共有六家参与投标。不过原先参与投标的只有三家，有一家没来。 另外两家是新报名的企业。 结果没有意外，强华发展集团凭借强大的实力，中标。 他们的中标金额是1.3亿，比第一次投标的时候增加了一千万。 消息传出，所有人都很兴奋，终于赢了，也有钱进行职工安置了。 按照经管办的方案，遣散和失业费用约8000万，安居工程计划建设费用一千多万，现在卖出1.3亿，还有节余3千万！ 这些差不多可以覆盖糖厂原先的债务！ 有了钱，糖厂的改制非常顺利，职工纷纷签署合同，和原有的糖厂解除劳动关系。 劳动部门也按照政府的要求，对职工档案进行托管，并且建立失业职工名册，按月发放失业待业救济金。 最大的问题，是居住问题。 经过政府与买方强华发展集团协商，对方答应在政府的安居工程完工之前，允许糖厂的原有职工继续在糖厂居住。 接下来，就是栖霞方面尽快推进安居工程，以便解除了劳动关系的职工能够尽快搬出来。 安居工程虽然号称成本价出售，其实还是有利润的，只不过很少。 当然，在某些人为操作下，利润同样会变得很大。 所以，当政府宣布启动这个项目后，仍然吸引了不少建筑公司来竞争。 包括建筑公司的肖建安、金龙地产的张嘉文都报名参与竞标这个安居项目。 最终招标的结果，是肖建安的公司中标。 肖建安还是更实在一点，他知道李振华和刘德行不会收受回扣，所以投标金额仅仅是保持回本，报得比较低。 其他公司的老板不是很清楚这点，总是要把回扣的金额计算上去，加上利润太少他们也不愿意做，所以报的价格相对肖建安，高了不少，失去中标机会。 中标的当晚，肖建安请李振华和刘德行吃饭。 刘德行是分管建设的副县长，这是他上任以来的第一个基建项目。 饭局依然是在县政府招待所，也叫栖霞饭店。 没办法，李振华答应过张莹莹，肥水不流外人田，安居工程这种公益项目，还是得照顾政府自家的饭店的生意。 散热都是老熟人了。 青山撤乡设镇那会，进圩大道就是肖建安的公司承建。 当时为了对抗胡汉生，李振华让肖建安亏本竞标，后来通过配套工程弥补他们公司的亏空。 “李县长，刘副县长，多谢你们的关照，给我们公司这个工程。” 席间，肖建安感激地说。 这个工程虽然不高，但是量比较大，足有七八栋高层住宅，放在哪都算是一个重大的工程了。 公司里的员工起码这一年里有活干了。 “不用，这是你们自己争取来的。”李振华说道，“其实，安居工程交给你们来做，我们也比较放心，毕竟你们是公司是国有企业，质量我管理比较严。” “对啊，老肖，其实你能够承建这个项目，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现在有人不看好安居工程，只要你按时按质按量给我们做出来，顺利交付使用，就能形成一个样板，我们政府的下一步工作就好做了。”刘德行也说道。 “两位领导请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按时按质按量完成任务，给你们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肖建安说道。 席间，三人又聊了一些事，从中得知，肖建安的公司这两年过的都不太好。 一是他的公司工程质量抓的比较好，成本比较高，所以，利润也低。二是作为国有企业，在行.贿.受.贿那一摊上，他们受到的掣肘比较多，无法像胡汉生那样的大肆送钱送礼，在建设领域比较另类，所以很多工程都争不过胡汉生他们。 这也是他们宁愿不赚什么钱，也来低价竞标安居工程的原因。、 这既是建设领域的一个怪现象，工程做得好的，不一定发展的好。有些豆腐渣工程的公司，反倒混的风生水起，工程接连不断。 你循规蹈矩的，严格执行有关规则和标准的，却是举步维艰。 “这一次，要不是你们把安居工程交给我们做，我们公司可能又要放大假了！”肖建安叹气。 “你们公司放假？”李振华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去年就放了三个月的假。”肖建安说道，“由于项目接不上，不得不放假。这导致了我们流失了部分工程技术人员。剩下我也不知还能留多久。如果经常没工开，可能又会流失人员。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公司都要倒闭了。” “倒闭？不会！”李振华说道，“只要你们坚持原来高标准，不偷工减料，不做豆腐渣工程，我保证你们公司会有源源不断的工程，公司会发展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壮大！” “源源不断？”肖建安疑惑道，“李县，你别开玩笑了，糖厂的安居工程也就七八栋楼，顶多两年我们就可以全部完工。下一单工程我都不知道在哪里。说不定明年有的放假了。” “七八栋？谁告诉你只有七八栋的？”李振华笑道，“只要你们做得好，七八十栋都有！ 七八十栋，你说你们公司得建多少年？ 再说，建完安居工程，们还有大量的商住楼等着建设。 只要你们技术实力强，坚持质量第一，我保证你们会源源不断，发展的越来越好！” 七八十栋？ 哪来的七八十栋啊？ 还有大量的商住楼？不太可能吧，没见到哪里开发啊。 “李县，你别开玩笑，哪来的这么多房子要建，如果有，那也是大城市！”肖建安不相信。 “肖总，我们老领导不会骗你，你想想，我们栖霞是有糖厂一间国有工厂吗？不止吧？如果他们都像糖厂一样，你说有多少房子需要建？”刘德行在旁边插话。 肖建安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以后所有的工厂转制后都会建设安居工程？！” 如果这样，恐怕七八十栋都不止啊！ “不是所有的国企转制后都建设安居工程，是建设安居工程来安置所有的国企转制 员工！”李振华笑着纠正。 第394章 挣了多少 肖建安再次有些发懵。 什么转制后建设，建设后转制，不是一样的吗？ 真是文绉绉的，文人的风格吗，咬文嚼字。 “还不是一样吗，领导。”肖建安笑着说道。 “完全不一样。”李振华解释，“企业转制后，再建设安居工程安置员工，是一企一策，一企一地，一企一时。建设安居工程安置国企员工，是统一规划，统一兴建，不用等企业改制，不用到处找地方，不用等明年、后年、大后年……” “等等！”肖建安忽然明白了，打断李振华的话，“你是说，所有的安居工程集中建设？在同一个地方？建好后无论哪家企业改制，员工统意安排到哪里居住？” 李振华笑着点点头。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啊。 “哇塞,那太好了！”肖建安激动不已，“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公司就有救了。县长，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做的？哇太高明了，省时省地省力，还可以形成连片居住区，形成大的商业社区！太牛了。”…… 糖厂转制的后续安置问题，至此全部解决。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刘德行去具体跟进了。 李振华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人事调整上来。 毕竟这次官场地震涉及的人太多了，很多岗位出现空缺，人员配备不到位，工作很难有效开展。 各路人马频繁活动，有志仕途的人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李振华当然是他们攀附讨好的焦点。 毕竟补充的人员都是政府系统的人员，可以说，决定权就在李振华手上，用说不用谁是李振华一句话的事。 青山镇作为李振华的老巢，后备力量基地，当然是受到了重点关注。 秦勇上调任经贸委主任，黄武上调公安局刑侦队长，接替邢威原来的职务。 邢威作为姜玉山的人，高升公安局副局长。 不用姜玉山打招呼，李振华就主动给他提名了。 除了秦勇，招商办的刘敏调往县招商局，这可是张娜说过的，这个面子必须的给。 顺理成章的，唐艳秋和马文静这两个李振华的老部下，接替刘德行和秦勇留下的空缺，方分别升任青山镇的书记镇长。 政府大院方面， 做了数年秘书科长的朱长江，这个李振华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领导，调任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成为县政府的大管家。 曾花接替他担任秘书三科科长。 司机小何也提升为县政府的车队队长。 当然，还有其他更多岗位也更换了人，不过不全是李振华的人。 毕竟县里还有那么多领导，每人安插个一两人是是必须的。 但是李振华是这一轮人事变动的额最大赢家，人数最多，岗位关键。 李振华在栖霞的势力隐隐成型，兵强马壮。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有刘德行、张娜、秦勇等得力干将在前面干事，李振华这个政府一把手，轻松了许多。 于是他有更多的时间花在自己的事情上。 晚上，花更多的时间辅导妹妹李佳音的功课。周六周日，则要开车跑到中州去辅导何晓雪的功课。 何中华的似乎更忙了，李振华每次去中州，很少见到他，聊天的时间更少。基本上是客气了几句，又走了。 李振华也不好问他在忙什么，只能默默地辅导晓雪的功课。 功夫不负有心人。时间来到了流火的七月。 决定命运的一刻来临，李佳音和何晓雪参加了高考。 何晓雪很给力，以683分的成绩如愿考上了复旦。而李佳音也不遑多让，考上了中.央财经学院，圆了自己的金融专业梦。 李振华到饭店给李佳音摆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庆祝。 席间，全家人谈笑风生，喜气洋洋，都在夸李佳音有出息，考上了国家的财经专业的最高学府。 “哥，我可以卖掉我的股票交学费了吧？” 席间，李佳音忽然说道。 李振华这才想起，已经半年了，还没有看过李佳音买的深科技的股票，不知道涨成什么样子了。 印象里，深科技从1996年一月的3块，到1997年的5月会涨到70块的高位。 现在是1996年7月，刚过了不到一半的时间。 “等等，我都没有看。你的股票现在是什么价位？”李振华问道 “你猜猜！”一说到股票，李佳音眉飞色舞，显然，现在相当的兴奋。 李振华挠了挠头：“10块？” 全家人都盯着李佳音。 李佳音笑着摇了摇头。 “15？” 继续摇头。 “20？” 继续摇头。 “25？” 继续摇头。 “30？” “哎呀，你这人怎么总是往上猜，怎么不会说少一点呀！”李佳音有些生气的说道。 李振华算是明白了，股票的而价格在20块至25块之间。 “23！”李振华脱口而出。 “恭喜你，答对了！”李佳音跳了起来，非常高兴，“你们看，过年的时候我是3块买的，现在是23块！赚了20！整整7倍啊，我真是天才！金融界的天才！” 此话一出，除了李振华和初初，全都大吃一惊。 竟然赚了七倍？ “丫头，那你这个股票总共赚了多少钱啊，够交学费了没有？”母亲陈英连问道。 “妈，什么够交续费？我赚了40万。够我交一百年的学费了！” 40万？ 陈英连瞪大了眼睛，她活了半辈子偶读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她这是知道40我那还是一笔很大数字，是富翁才有的金钱。 自己的这个女儿，才高中毕业，怎么就赚了40万呢？ “丫头，开什么玩笑，40万，加了个零吧。”陈连英说道。 “是真的!”李佳音急了，连忙辩解，“我过年的时候买了2万股深科技，3块钱买的！我哥叫我不要卖掉，一直拿到现在。今天我去营业部看了，竟然涨到了23块！二二得四，就是40万！我真的赚了40万！ 陈连英和李乾有面面相觑。转而问李振华：“你妹妹说的是真的吗？” 他们不信李佳音这个学生娃，但是信李振华这个县长。 李振华点点头：“是真的！” 陈英连立即喜笑颜开，于是说道：“佳音呀，懂得赚钱了啊，交点给老妈啵？” 李佳音白了她一眼，“妈这是我上大学的钱，不能给！” 陈英连：“这丫头，你上大学花的了40万？快点给妈帮你收起来，以后你出嫁人用得着…..” 恨不得从女儿手中把钱抢过去。 李佳音当然不干，“妈，你怎么不问我哥我嫂要？他们也买了股票。” 李振华这才想起,年初的时候,方若初动用了400万买股票。不知道老婆的成绩怎样了？ 于是转过头问方若初：“老婆，你呢，股票咋样了？” “我？”方若初眼神躲闪，很不自在。 第395章 炒股第五招，只选对的 方若初眼神不自在，有些躲闪。 李振华心中一沉，“你不会是亏了吧？” 方若初一听，立即抬起头来，说道：“乌鸦嘴！什么亏了，你才亏了！” 李振华挠头，傻笑一下，“那你刚才……” 方若初抬起眼，勇敢地盯着李振华：“是赚了！只是没有佳音多。我赚了180万！” 李振华松了一口气，“180万？这么少啊！” 别人不知道，李振华知道，这一轮大牛市，上证指数从一月份的500点，现在8月初，涨到了850点，上涨了68%。 而方若初动用的资金400万，只争挣了180万，不到50%，跑输了大盘指数。 对于任何一个炒股的人来说，跑输大盘就算是失败。 “啊，180万？” 母亲陈英连却惊呼：“180万，媳妇，你赚了180万？哪里少了，比佳音厉害多了好不好？媳妇啊，你可真能干，不愧是我家的好媳妇。 哎，我说你们怎么一个个手里都那么多钱，就我一个老婆子穷！天天帮你们凑孙子，连奶粉钱都亏给你们！”转而又埋怨道。 “妈，您哪穷了。我哥不是说了吗，那几栋楼建好后出租，由您收租。今后你就是包租婆了，坐着收钱，比做什么都强。你可是一个富婆！”李佳音说道。 “啊，真的？那几栋楼都归我管？好好，钱都归我了，你们谁都别管！哈哈，我也要做地主了，哈哈！”陈英连马上眉笑颜开，心情舒畅起来。 她一辈子最羡慕的就是收租，当地主，这种感觉特棒！ “老婆，你只赚了180万，你买的都是什么股票啊？”李振华问道。 这段时间，李振华从没指导过方若初，方若初都是凭着自己的感觉买卖。 “我买了深康佳，深天马、中石化、华联……哎呀，我买的股票太多了，记不住。大袋小小估计有几十只。不过我买的股票除了两三只，三四只，都赚钱！”方若初说道。 李振华明白了，方若初陷进了赚了指数不赚钱的怪圈，说白了就是典型的散户心态，赚钱的时候拿不住，只赚芝麻丢西瓜。 至于亏本的，很可能每一只都是股东级别的。 “我，我知道了。”李振华淡淡笑道，“老婆，是不是赚钱的股票，你每只都赚的不多，可是一卖掉就涨的很厉害？亏的几只股票，总是不见反弹，或者反弹不到位，最后越亏越多？” “是啊，就是这样。老公，你是咋知道的啊，你不是不看股市吗，真是奇了怪了。 玛德，就像是跟我作对似的，我不卖的时候，股票就窝在那里不懂，我刚刚卖掉，很快就涨上天去！老公，我感觉好像有人盯着我一样，就是不让我赚钱。我不卖的饿时候，他们不拉。我一卖，他们就开始拉升！气死我了！” 李振华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是绝大多数散户的共同感觉。 自己前世也一样，无数次拥有同样的遭遇。 “老婆，你想不想赢这些庄家？”李振华笑着问。 方若初：“想，谁不想啊，我做梦都想从这些可恶的庄家手里割肉，狠狠地割一块肉下来。” “好，你想赢，按我说的去做。选好股票，放长线钓大鱼，买了不动！半年后火来收钱就行！”李振华说道。 “啊，买不就不动？”方若初惊讶道。 “对呀，嫂子，听我哥的。我就是听了我哥的，买了深科技，一个学期了连看都没有去看过。高考结束了，我想看看是不是赚够我交学费了。结果吓了我一跳。过年的时候我买了2万股，花了6万块。现在变成了46万，翻了七倍！嫂子，你要是跟着我买，400万，翻七倍就是赚2800万！我的妈呀，千万富翁！半年赚个千万富翁啊，嫂子，你可厉害了！” 方若初心中那根弦被勾了起来。 是啊，七倍，两千多万。自己却仅仅赚了180万，真是惭愧啊！ “那，你们说买什么股票好？”方若初做生意这么久，当然也是个知错就改，能屈能伸的好同志，立即问道。 李振华说道：“买股票，赚不赚钱，最要紧的是选对股票。只要选对股票，你就可以放长线钓大鱼，无论庄家如何作妖，你巍然不动，他就没有办法。最终你就会赚的盘满钵满。你可以跟着小妹买深科技，也可以跟着初初买四川长虹，可以独自购买深发展！” 李振华一口气把这一轮大牛市的三只龙头股给说了出来。方若初无论买哪一只，都会赚的盆满钵满。 深科技已经由3块涨到了23块，四川长虹已经由8块涨到了21块，深发展已经由7块涨到了15块。 每一只半年内都已经翻番。 “啊？还买他们啊？”方若初有些不敢相信，李振华居然推荐三只涨幅巨大的股票。 按照专家的说法，高位追涨很危险！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见好就收！ 等他跌下来才能进！ 挖掘第二批龙头股，等待补涨的机会！ 总之，涨幅巨大的股票不能碰！ 翻倍了的股票更是不能碰！ 这是风险大过机会，从博弈的角度说，不值得。 他们不明白，真正的龙头股，真的是强者恒强，随便涨个十倍八倍不是梦。 当然，如果买的只是普通的股票，涨一倍已经很高了，的确不能碰。 所以，选股准，才是真正的取胜的关键！ “对，就买他们，三只，你随便选一支，明年卖掉，你就赚回个千万富翁！”李振华说道。 明年五月份。深科技会涨到70块，四川长虹会涨到66块，深发展会涨到49块。 每一只在现在的价位上，都还有三倍以上的涨幅。 方若初现在股市有600万，如果买这三股。明年账户资金将会增长到2000万！ 净赚一千多万。 “我就听老公的，选一只来买！”方若初下了决心，从中选了涨幅最少的深发展。 “明天我就去营业部，全卖了他！”方若初说道，又回过头对李振华说：“明年这个时候，如果不赚钱，你要赔我！” “行，我赔，我赔你两千万！”李振华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两公婆就不要打情骂俏了。”李佳音在旁边说道，“哥，你还没有回答我，我要不要把股票卖掉呢，说，我要不卖了它？” 李振华用手指敲了一下李佳音的脑袋：“还问？我不是回答了吗？你嫂子刚买，你急着卖什么？学费而已，你随表卖掉一点点就够了。剩下的，拿着。明年我保你再赚百万！” “啊？还可以赚百万啊？太好了，我也可以成百万富翁！哇塞，太好了！”李佳音一听，顿时又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看着自己一家子兴高采烈，李乾有自顾自抓着旱烟筒走到外边，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一边照看着自己的小卖部。 有一个小卖部给自己照看，其实挺好的，儿女如此，知足了。 时间转眼来到了九月，大学要开始学注册了。 由于是妹妹李佳音第一次出远门，家里人经过讨论，决定由哥哥李振华送到学校。 李振华没有选择坐火车，那个时候的火车太难坐了，车上挤得要命。而且速度贼慢，这让李振华这个习惯了后世快节奏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坐飞机虽然很快，可是中州没有飞机场，需要先到省城，然后乘车到机场。十分麻烦。 落地的时候又要重复一遍这个流程。 搞来搞去，时间也不见得节省多少。 李振华决定开车去京城。 第396章 再见程家辉 说实话，李振华前世也没有去过京城。 当然这一世也没有去过。 到了京城，望着一望无际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宽阔街道，心中忐忑。 想了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家在京城的党校同学程家辉。 他一定很熟悉京城的道路交通情况，应该可以指导自己少走弯路。 “什么？振华兄，你来了京城？”电话中，程家辉惊讶道。 “是啊，家辉兄，你在哪，还在省城吗？”李振华问道。 “不是啊，我在京城，我已经回来了！”电话那头，程家辉回答。 “回京城了？”李振华感到惊喜，正愁没有熟人带路，程家辉竟然人就在京城。“你是回来度假还是出差公干？” 李振华记得，程家辉是在南江省政府办公厅工作。 “不是，我已经调回京城了。”程家辉回答。 “调回北京了？！”李振华很惊讶。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才半年不见，程家辉竟然调回了京城。 “是啊，我本来就是下去锻炼的，两年了，所以就回来了。”电话中，程家辉的语调非常平和，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听在李振华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啊很清楚，“下去锻炼”是什么意思。 那可是省政府啊，居然是下去锻炼！ 不愧是京城的大家族。 只是不知道，他家里人都是干什么角色？ “对了，振华兄，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们同学好久不见了，我们喝一杯！”电话中，程家辉热情地说。 “呃，我在海淀区，这个地方好像叫做…..”李振华抬头朝车窗外张望。 “复兴路！”坐在旁边的李佳音一直关注着窗外的变化，及时说道。 “我们在复兴路！”李振华连忙接上回答。 “复兴路？复兴路哪里？” “复兴路哪里？”李振华又开始东张西望。 哎，人生地不熟就是麻烦，一边要开车，一边又要寻找地名。 “后边有个莲花池公园，我们刚过了莲花桥！”李佳音又立即说道。 李振华赞许地看了李佳音一眼。 “后边有个莲花池公园，我们刚过了莲花桥！”李振华急忙说道。 “莲花桥？好，我知道了。”电话中，程家辉说道，“你把车往前开，开到公主坟立交桥靠边停下，我过去接你们！” 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李振华不禁擦了擦汗。 第一次在京城开车，车流人流多，路况复杂，感觉比在国道上飙到一百公里还累。 如果不是有妹妹在旁边不停地指示道路，他都不知道要走错多少回。 十多分钟后，李振华开车来到了公主坟立交桥，靠边停下。 前面就是恢弘壮观的公主坟立交桥，十分震撼。李振华下车抽烟，李佳音则兴奋地拍照。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驶来，在身边停下。 一个年轻的男子下车，戴着眼镜。 李振华一眼就是认出，正是程家辉。 “家辉！” “振华兄！” 两人紧紧握手。 “这位是……”程家辉看到李振华身边站着一位靓丽的女孩，很自然地问。 “我，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李佳音，今年刚考进中央财经大学，我就是送她来入学的。这是我党校的同学，程家辉，以前在省政府办公厅！”李振华介绍。 “哦，妹妹呀，我还以为是….荣幸荣幸！.”程家辉说了一半，又赶紧改口，接着伸出手。 李佳音落落大方地和他握手：“我哥的同学？好呀，很高兴认识你！” 同时，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忍不住多看了程家辉两眼。 这么年轻居然在省政府任职，不得了呀。 同时也对哥哥竟然有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 程家辉也不禁多看了李振华兄妹两眼。 这两兄妹，一个复旦，一个中央财经，都不简单。 中.央财经虽然不比清北，但却是财经方面的一哥。 可以说，在财经方面，中央财经的毕业生比清北的财经专业的毕业生还要受欢迎。 这就是术业有专攻的好处。 “妹妹厉害啊，就读中.央财大！”程家辉赞叹了一句，说道，“刚好我认识财大的一个教授，我可以给他打个招呼，请他多关照妹妹！” “教授？好呀，好呀，我最崇拜教授了，我一定跟他好好学！”李佳音一听，顿时兴奋起来。 “那就多谢程兄了！”李振华也说道。 在大学，鞥能够得到一个教授关照无疑是好的，况且是程家这样的大家族介绍，李振华相信对妹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两人又聊了几句，程家辉就驾车开道，领着李振华兄妹直往财大的方向而去。 程家辉不愧是京城人，熟门熟路，十分钟就带着李振华兄妹两人来到了财大。 如果单靠李振华，恐怕半个钟也到不了。 到了学校，程家辉又不辞劳苦，帮忙找到报到处办理入学手续，又抢着帮李佳音搬运行李，跑前跑后，十分殷勤。 办完一切，程家辉才说道：“振华兄，来，我带你去吃一顿正宗的京城烤鸭！” 烤鸭，是京城的统一道特色名菜。来京城，不吃烤鸭，等于没来过京城。 还是程家辉带路，七弯八拐之后，来到了王府井大街。 来到着名的某德烤鸭店。 大家边吃边聊，聊起曾经的党校生活，聊起现在的工作生活。 通过聊天，原来程家辉调回了国家体改委任职。 “体改委？”李振华惊讶，这是国家经济体制改革的最高分管部门，直属国.务.院，权限非常大。 不愧是大家族的子弟，从省政府办公厅到体改委，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入。 “恭喜家辉兄！祝贺家辉兄履新，在新的岗位上大展宏图，鹏程万里！”李振华连忙拍了一个马屁。 “哎，李兄就不要客气了。其实这次我调入体改委，也有李兄你的功劳。”程家辉说道。 “我的功劳？程兄说玩笑了！”李振华说道。 程家辉：“我是认真的。其实，我之所以调入体改委，是因为我受到你在党校演讲的启发，写了一篇文章，说的是国企改革要走混合所有制的道路，内投给了国家的有关部门。引起了他们的重视，认为混合所有制是一种非常新颖和有前途的形式，比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更加先进。于是把我调回过节体改委，专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李振华吃了一惊。 混合所有制是他率先在党校提出来的，想不到竟然被程家辉拿来用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你提出一个概念，也不能禁止别人进一步研究。这种学术的研究，可是没有专利权的。 “所以，我是做了一回文抄公，李兄不会怪我吧？” 第397章 重回母校 李振华一滞。 “什么文抄公，顶多算借鉴！”李振华说道，“程兄能够把我的想法提到体改委上面去，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怪呢？再说这根本就是你写的文章，和抄袭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程家辉笑了笑，“但是非常感谢李兄的启发。如果没你的启发，我也写不出这样的文章。不过我觉得我所写的文章，其实非常浅显，远不能和李兄的鸿篇大论比拟。说实话，发改委这个职位，你来坐更加合适！” “不敢，程兄太谦虚了。”李振华连忙说道，“程兄是清北的高材生，又在省政府浸淫多年，见多识广，那个位置非你莫属。我现在能干个县长，已经非常不错了。哈哈！” 程家辉也跟着笑了笑，“李兄真是谦虚。要我说，当个县长真是屈才你了。要我看，李兄就应该到更高的岗位上施展抱负，才能做出更大的贡献！” 李振华心中直嘀咕：谁不想到更高的岗位上啊，可是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想去就去啊，普通人想上升一级，比登天还难。 不是有才能就可以的。 哪像大家族，选个职位就像在自家的超市选商品一样，拿就是了。 “程兄太抬举我了！”李振华敷衍。 “这样，李兄，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出声，能帮我一定帮忙。”程家辉说道。 “好，那我记下了，希望到时候领导你不要后悔！”李振华笑着开玩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程家辉说话算数！”程家辉发誓。“对了，你妹妹的京城读书，有什么么麻烦跟我说，我保证帮你摆平！” 李佳音噗嗤一笑。 “那就多谢老同学了。”李振华道谢。 三人又边吃边聊，程家辉和李佳音也很投机，居然聊起了什么炒股心得，李佳音手舞足蹈的样子，惹得程家辉哈哈大笑。 直到半夜十二点散场，程家辉离开，李怎华把李佳音送回学校，就驾车离开。 由于离开学校，已经接近凌晨一点，留置针华也没有再投宿都宾馆，把车停在路边，草草对付一晚，第二天天蒙蒙亮，就驾车上路，踏上归程。 两天后，进入中州地界。正想回栖霞，却接到了叶芸的电话。 “小李，有空吗？”是叶芸的声音。 “阿姨，是有什么事情吗？”李振华也靠边停车，接听电话。 “是这样，晓雪明天要去学校报到，我和他爸正好都没有空！你是复旦毕业的，如果可以，我们想请你帮个忙，送晓雪去学校可以吗？如果没空，就算了，我让晓雪自己去学校！”电话中，叶芸说得很简洁。 让何晓雪自己去学校？ 李振华心中觉得不对头，正常来说，孩子第一次上大学，一般家长都会送去报到。以后熟悉了才会自己来回。 尤其是有条件的家庭，孩子第一次出远门，肯定不放心，所以，通常会开车送去。 何市长显然是有条件的家庭。 为什么他们不自己送呢，李振华不太相信是因为自己母校的原因。 “啊，这样啊…..没问题，我这就去中州，明天送晓雪去学校！”李振华华略微思考了一下，当即应承下来。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领导有事求自己，这也是一个机会，再忙也得变成不忙。 况且李振华除了累点，还真算不上很忙，至少离日理万机很远。 自从当上正县长后，感觉反而没有当副县长的时候那么忙了。 虽然管理的工作远比原来多，可是每一个方面都有分管副县长负责啊。 就算是全面，还有姚文龙这个常务副县长协助。姚文龙可是资历比李振华老得多，非常熟悉，需要李振华决定的事，通报一声就行了。 所以，完全不必要天天泡在办公室。 手下的兵给力，领导自然轻松。 李振华可不会学习诸葛亮，事必亲躬，累死了自己，手下没有一个能堪大任的。 李振华当即掉转车头去了中州市。 早上。 何中华家。 李振华来到他家门前，摁响了门铃。 门打开，开门的是叶芸。 “阿姨！” “小李来了？进来，晓雪正在收拾行李，很快就好了！”叶芸请李振华进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客厅中放着两个行李箱，还有一个塑料桶，何晓晓雪正忙不迭地往里面塞着口盅、衣架等日常用品。 “振华哥，你等一等。” “嗯！”李振华点点头。没有看到何中华。 “嗯，何市长不在家？”李振华随口问道。 “哎，老何忙得很，这几天都不在家。要不然也不麻烦你帮忙我们送晓雪了。”叶芸说道。 李振很很想问问去哪里了，因为不止今天，司机这段时间以来，李振华出入何家不下十次，基本见不到何中华。就是见到，也是匆匆聊两句，就走了。 和以前两人深入聊天不一样。 似乎何中华很忙。 但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幼稚，又忍住了，没有问。 “是，市长工作繁忙我明白。阿姨放心，晓雪我会安全送到学校！” “好，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我们离不开，我也很想送送晓雪。只是现在比较关键，我和老何都离不开。只能麻烦你了。等你从学校回来，我们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再说我也很想回母校看看。我还要多谢你们呢！”李振华说道。 不久，行李全部收拾完毕。李振华帮着何晓雪把行李装入后备箱，和叶芸告别后就开车上路。 何晓学似乎并没有因为父母不送她而生气，一路上叽叽喳喳很多话，扯着李振华问东问西，什么申城有什么好玩，学校有多大，出过什么名人等等。 李振华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天一夜后，终于到达了申城。 国家第一大城市，魔都。 看着熟悉的繁华街道，李振华感慨万千，车子的速度也降了下来，一边观赏曾经的街景，一边缓慢往学校而去。 终于来到了母校。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校园，李振华一路轻车熟路，径直来到学校礼堂附近停车。 新生接待处就设置在礼堂旁边。 现场非常热闹，人很多，基本都是学生还有家长，还有负责接待的二三年级的学生。 李振华下了车，提着行李，挤过人群，带着晓雪来到报到台前。 正在去填报资料的时候，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巴掌：“李振华！是你啊，怎么你也来了？！” 第398章 升迁的道路 李振华回头一看，赫然是大学的同班同学黄华华。 曾经的室友兼好友。 足球场上的铁哥们。 “黄华华，怎么是你？你也来了！”李振华转过身，一拳擂在他的胳膊上。“怎么，你回来进修啊！” 官场上，干部回校进修很普遍，就是由于工作需要，原来的文凭感觉不够用了，采用脱产或者不脱产的方式，到高校学校。 比如专升本，本升硕，硕升博。 这类学生和普通的全日制学生不同，管理比较松，要求不严，一般来说，是没有挂科一说的，进修结束，妥妥的文凭到手。 简单地说 ，就是混文凭的。 有了文凭回去还升官、评职称，定等级，提工资。 “进啥修啊，我是送我弟弟来上学！”黄华华说着，拉过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叫人！” 李振华这才注意到，黄华华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十八九岁。 “叔叔好！”小伙子叫道。 李振华不禁满脸黑线。 哥今年也才二十六，咋就叫上叔叔了呢？ 不过也不能表示不快，点头笑道：“小伙子挺厉害啊，赶上你哥了。” 然后又对何晓雪介绍：“这是我的大同学黄华华。” 何晓雪大方地伸出手：“学长你好！” 黄华华一边握手一边看着两人。 “李振华，这是………”他的潜台词是女朋友。 毕竟李振华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而有钱人找年轻的女朋友很普遍。 所以，李振华说不定找了个高中女友。 “她是我妹妹！我也会是送她来上学的。”李振华不好说出是领导的女儿，免得被打上拍马屁的标签。 要知道，读书的时候，大家都是口诛笔伐拍马屁的。虽然每个人最后都会拍马屁。 “妹妹？啊，好啊，妹妹也上了大学！巧啊，真巧！”黄华华说道，“我弟弟上大学，你妹妹也上大学，真是有缘啊，哈哈。”黄华华干笑道。 “对对，是有缘！”李振华尴尬。 “对了，老李，你见到张默了吗，我碰到他了。” 黄华华说道。 张默。当年的足球队铁三角之一，司职后卫。 “他也来了？不会他也有个弟弟妹妹送来吧？”李振华惊讶道。 黄华华：“不是，他是来混文凭的！” “混文凭？” “对，他正在读硕士！” 李振华想起了那个肥胖的后卫，他的年纪比李振华他们要大几年，据说是家里比较穷十岁才开始上小学。 所以，当李振华他们22岁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已经25岁了。 现在应该是29了。 前世，工作后李振华并不知道黄华华和张默发展的如何。一个拧螺丝的，实在没有资格去关心别人的命运。 “硕士？可以啊！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爱学习！”李振华赞叹， “可不是吗？我现在还是个本科！”黄华华说道，“今晚我约他出来，我们三兄弟好好喝一杯！” “好，今晚约他！”李振华爽快地答应了。 张默的事提醒了他，是要增加个学位的时候了。 毕竟随着职位的提高，如果学历跟不上，越往上走越艰难。 当晚，黄华华果然把张默约了出来。 老朋友见面，自然是免不了得一顿拥抱寒暄，之后就是喝酒聊天。 从中得知，黄华华现在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董事长，管理着数十亿的资产。主要投资方向为金融、地产、旅游等新兴行业，在申城投资界小有名气。 张默则选择了和李振华同样的道路，从政。 只是他走的比较平稳，29岁了，现在还是个乡镇的镇长。 所以，他才想来母校镀镀金，好回去增加升职的机会。 可以说，李振华和黄华华都混的不错，张默则相对差了一些。 “张默，要不你来我们公司吧，我给你个副总当！”黄华华说道。 张默：“可是，我还是想从政，我们村里祖祖辈辈点都没有出过当官的，我好不容易当上镇长，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张默，你管他们怎么想？你过好你自己就可以了！”黄华华道：“现在什么最重要？经济最重要！你都29了，才是个镇长，再升不上去，就会越来越难。如果出来跟我做，我保证你一年挣的钱超过你在单位干十年。” 黄华华说的不是假话，一个投资公司的副总，年薪数十万计。一个镇长，一年也就一万几千的工资。 “不了，我还是想在政府干。”张默说道。 “也好。当官虽然工资低一点，但是实在，风险也低。张默，我支持你当官！”李振华说道。 他清楚张默的性格，温和，老实，不会变通。显然不是做生意的人，当官只是挺合适的。 唯一的缺缺点，是他缺乏进攻性。 所以在最球队只能踢后卫。当官四年了还是个镇长。 “两个官迷！”黄华华鄙视。 “老李，老黄，你们都混的风生水起，一个董事长，一个县长，就我最差，拖了大家后腿，真是惭愧！”张默叹了口气。 “哪里，老哥，你这是后发制人，大器晚成，说不定以后混的比我们任何一个都强。”黄华华安慰道。 “对，你现在读硕士了，我们才本科，你都走在我们前头了，相信你，一定行的。”李振华也鼓励。 “你们就别安慰我了。”张默说道，“还不是因为升迁无望，我才想提升一下。但是取得硕士文凭，有没有用，我一点都没有底。话是话，老李，你是如何升官这么快的？有什么秘诀？” 说完看向李振华。 黄华华也望着李振华。 有什么秘诀？！ 李振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升官的道路不外乎三条。 一是金钱开道，大肆行.贿.受.贿。这是相当一部人的升官之道。 二是靠关系。这在官场中也占有不少的比重。常见的“挂职锻炼”就属于这一类。尤其是那些太子群体，背景超牛，生下来就是当官的，根本不需要送钱送礼，自然就会安排很好的岗位。挂职、锻炼、晋升，一路青云。 至于普通一些的关系户，还要辅以金钱才行，属于第一第二点结合。 第三条道路，就是政绩！靠政绩硬打硬冲上去。 毕竟政绩才是硬道理。 你真取得巨大成绩，国家自然会重用。 当然，重用的 程度如何，就比较微妙了。 有的是真重用，放权，不求索取。有的是勉强用，为的是堵别人议论的嘴。 这就是要看你的是不是有第一第二点的辅助。 所以，单靠一点，对普通人来说是不保险的，必须融合运用，才能步步高升。 李振华走的主要是第三点，靠政绩。 不过也结合了第二点，得到不少领导的助力。 这和很多人重生后完全靠背景打天下不同。 李振华是先有政绩，才有背景。背景对李振华来说，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 别人是先有背景，才有政绩，所有的政绩，来自背景的支撑。 “秘诀？其实没有秘诀。”李振华说道，“如果硬说要有，就是政绩！实实在在的政绩！” 第399章 公平与不公平 “政绩？” 张默一愣，“我自问做的工作比很多人都出色，可是升职的不是我。我们那地方，踏马的都是看关系！看钱！老子穷，没有钱送，没有人提携我。说实话，这个镇长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当上的。那些比我差，比我懒的同事，因为懂得请吃送礼，一个个都升上去了，就我原地踏步！” 张默愤愤不平。 “你觉得就是这一个原因？”李振华问道。 张默：“这一个原因还不够吗？要是我有一个省长爸爸，我早就当了县委书记！或者我有一个亿，买也能买个大官当当！” 黄华华也附和：“对呀，老李，我觉得张默说的没问题！” “错了，你们错的离谱！”李振华说道。 “错，我们哪里错了？难道不是吗？我们那里太落后了，全靠关系，没有关系寸步难行。不像你们那，工作出色就可以升官。”张默说道。 “你又错了！”李振华说道，“你以为就你那里讲关系？我们这里不讲？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天下都一样，我们国家从来是个人情社会，不分南北东西。你么知道，我也是农村来的，没有背景，而且，明确告诉你们，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完全不是靠送钱送礼！” “不是送钱？”张默有些疑惑。 说实话，从得知李振华 是县长的那一刻起，他就认为李振华一定是金钱开路。要不然凭什么大家同时一间学校毕业，李振华能当上县长，而自己只能当个镇长？ 要知道，镇长只是科级，县长可是处级，整整差了两级。 这差距有点大。 而张默自己认参加工作以来，兢兢业业，克己奉公，无论是付出的努力还是工作的成绩，都不会比人差。 “对，不送！我也劝你不要送！”李振华严肃道。 对于后世来说，送钱很危险，送钱就像吸毒，很容易上瘾。一旦上瘾，遇到任何事都想用钱解决。一旦你任何事都用钱解决，就离入狱不远了。 “不送钱？也没有背景，那对于我们这些无钱无势的人来说，就只能一辈子甘于寄人篱下了，永无出头之日！”张默说道。 “我说过，靠政绩！”李振华说道。 张默：“我自问政绩不错。在我们镇，我的成绩比任何一个同事都要好，可是上面就是不升我，只升他们，我有什么办法？” “我有同感！”黄华华插话。 他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也了解不少官场中事，“我们那也是，我听到很多人抱怨，平时工作很努力，也很出色，年年得先进。可是升官的却都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实说，我之所以选择做生意，不从政，也跟看不惯官场中这种风气有关。我做生意，自由自在，完全不必看拍马溜须那一套，多自在！” “你们说的不是说完全不对，但是至少大部分不对。”李振华说道，“你们只看到别人的不足，却没有看到自己的不足！” 李振华前世几十年的经历告诉自己，永远不要抱怨，世界不是你能改变的，你只能改变你自己。 聪明的人总是改变自己，所以才取得夺目的成绩。 “我们的不足？” “是，张默！”李振华严肃地说道，“我说过，要升迁，得靠政绩！注意，我说的政绩，不是成绩，这可能和你了理解有些不同。政绩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有影响的重大成绩，而不是一些鸡头蒜皮的成绩。 如果我没有猜错，张默，你说的你成绩第一，我不怀疑 ，但是也不见得比你的同事强多很多是不是？比如他们只做一件事，你做了十件！” 张默张大了嘴巴，觉得李振华的论调有些奇怪。 怎么可能比别人强十倍呢？李小龙啊。 那还不得累死？ 就算强一些，不是应该论功行赏么，有什么问题？就是不公嘛！ “还有你说的别人的抱怨！”李振华转向黄华华，“黄总，你的抱怨的朋友是不是也没有非常突表现，远远和同事拉开距离的那种。比如一件案子积压了十年，换了三任刑警队长都破不了案。你一来就破掉了。” “怎么可能！”黄华华说道，“李振华，你越说越离奇了，你以为福尔摩斯啊。他们当然是比一般人出色，但是不足以拉开很大的距离。” “这不就对了？”李振华说道，“我们要承认世界存在不公，毕竟有人一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生活过的比普通人好是肯定的。比如黄总，你可以轻松拥有数十亿的资产给你运营，普通人就算穷尽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到是不是？” 黄华华点头。 他年纪轻轻坐拥数十亿的资产，当然是得益于老爹。 无论是张默，还是李怎华，想短期内达到他这个程度都是不可能的。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这和努力无关。 “其实，官场也一样。”李振华转向张默，“我们不能否认，有人不用付出很大的努力，不用做出多大的成绩就能得到提升，甚至会有人甚至有人生下来就预定了中高级职位，但是这在庞大的官.僚.阶层中，占比不毕竟是少数。绝大部分的官员还是要靠成绩说话的，这就是是天生存在的不公平。 事实上，这种不公平，对绝大部分的普通人来说，是公平的，大家面对的是同样的环境，同样的不公平。但是为什么有的人可以青云直上，有的人却一辈子只能窝窝囊囊？ 很简单，就是聪明人从不抱怨不公平，他们在意的只是改变自己，设方设法使自己变得强大，比别人更加出色。而有的人，一味抱怨，不停指责世道不公，指责别人不劳而获，从没有认真想过，你自己真的有那么优秀吗？！” 李振华的一席话，张默和黄华华顿时陷入沉默。 张默更是有振聋发聩的感觉。 因为的确如此。他是重点大学生不错，工作努力也是真的。可是说到底，也就是循规蹈矩，在原有的平台上，基础上锦上添花而已，还真没有突出的成就。 那些他看不上眼的偷奸耍滑的同事频频走在他前头，人家确有人家的长处。 比如会掌握表现时机，朝中有人，有钱请吃，等等。 可是这怪得了谁呢？ 仔细想想，好像也是人之常情。 同样的条件，或者说差别不大的条件，谁不是优先使用自己人呢？毕竟自己人放心啊。 就算不是自己人，也要优先使用有好处的人，无利不起早嘛，人生一世，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完全的无私之心？ 所以，真正让自己不能升职的，归根结底，不是世界太黑，而是自己一直没有认清世界的本质，不能正确对待这个世界。 世界本来如此，何需过分计较？ 我们要做的，是使自己足够出彩，做到让他们不得不重视的程度。 到那个时候，还怕他们不重视，不使用么？ 就像一个人装聋，你说什么他都毫无反应，可是你一旦拿着一只锣，在他耳旁突然敲打起来，他保准第一时间跳起来。 “好，受教了。可是如何才能取得巨大的政绩？”想通了这一点，张默又问。 第400章 动不动就翻番 “很简单，办成你们镇，或者你们县，从来没有人办成过的事。如果你能够拿得出手这样的成绩，一件，甚至两件，三件，那么恭喜你，你哟升官了！”李振华说道。 “从来没有办成过的大事，还不止一件？”张默很诧异。 黄华华同样一脸惊讶。 想不到李振华竟然有在这种提法。 这是不是要求太高了些？ 别人从未办成，你能办成，怎么看都是不得了的大事，的确是没有人敢小视。 可是，这听着有点天方夜谭啊！ “额，哥们没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比如，什么是别人从来没有办成过的大事？”张默入弱弱地问。 李振华慢悠悠地回答：“比如，你家乡的公路，政府计划了二十年，都没有修成，你上任了一年，就修成了。再比如，在你任上，你们镇的经济增长率每年都翻番！” “怎么可能？！”张默当即接口，“修路是一个大工程，涉及的东西太多了，单是没钱就难倒英雄汉。特别是我们那边，很穷，哪里有钱修路。政府二十年修不成，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一己之力，如何能办到？不太可能。 至于说经济增长翻番，更难，我们本来就穷，经济落后，工业薄弱，如何能够实现翻番？想想罢了！” “是啊，翻番不可能。据我所知，我们国家经济增长速度是10%，增长最快的粤省也才11.3%，就是改革开放的桥头堡特区深市也只有17.5%，历史上最高也才62.7%，你上来就翻番？其补水作妖了？绝不可能！” 黄华华也表示不信。 “一切皆有可能。”李振华淡淡笑道，“很幸运，这几年我们那里一直都保持了100%以上的经济增长。最快的一年，甚至翻了几翻。” “啊？”张默感到震惊，李振华做到了翻番？甚至两三翻？ 有点不可思议啊，要知道，自己在镇里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全镇经济也才增长8%。 连见多识广的黄华华也张大了嘴巴，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顾家提出翻两番的目标，可是用时二十年。 你一年走完别人二十年的路程，的确是很震撼，肯定会引起注意，引起轰动。 升官就有很大的概率！ “你是如何做的的？哥们，快点介绍点经验，让我也回去试试，来年争取个县委书记当当！”张默急不可耐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秘诀，就是多修路，多办厂，路通财通，以工致富！”李振华说道。 李振华于是介绍了自己的经验，主要就是多方筹资修路。 这个三三制基建方案如果被张默复制回去也是一件好事，不但能能够帮到张默，还可以以我自己的创造走出中州，走向全国，造福更多的百姓。 实在是一件利国利民利己的好事。 不过办厂这一单，就说的比较笼统了，毕竟李振华不是那里人，并不清楚那边前世有什么着名企业，以及那些企业的发展状况。 张默无法参考莫钦和卢青这种模式，只能靠他慢慢去摸索了。 “怎么，还可以这样筹钱啊！”张默茅塞顿开，“对啊，道路工程说到底是大家都有使用，每人都应该出钱。回去我就找领导商量一下，是试一试你们的方法！只要修好了路，我相信会引来更多的企业。说不定过两年我们也可以翻番！” “好，那就预祝老同学马到功成！”李振华说道。 三人又聊到了黄华华。 “对了，老黄，你是金融大鳄，能不能说说今年投资赚了多少钱？”张默问。 “不多，年收益百分之二十还是有的。”黄华华得意洋洋。 “今年我们投资的一只基金，已经替我们赚了30%的收益，远远超过银行的利息。估计年尾还可以增长，年收益估计达到50%。在申城的众多投资公司中，名列前茅！” “投资基金？是偏股型基金吧？”李振华马上猜到了一点。 毕竟国内的所谓基金，其实投资的方向相当的一致，说是多元化投资，其实主要的投向渠道就是债券、理财和股票。 其中股票占了重中之重。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做不到30%的收益。 “对，这只基金是主要投资方向就是我们的大a。开年以来，给我们公司贡献了大部分的收益！” 李振华却皱起了眉头：“基金公司，炒股才挣30%？太低了吧？” 太低了？！ 黄华华和张默都把眼光投向李振华，诧异地看着他。 要知道，炒股虽然说高风险，高收益，实际主要是高风险，高收益很少。 尤其是去年，熊市之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和机构都是亏的。 基金的净值也长期在1以下。 今年股市虽然有好转，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会怎么走，走到哪里为止。所以，所以，其实大多数人，包括机构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激进。 毕竟过去的几年熊市已经让人怕了。 “当然低啊，要是我，至少翻倍！”李振华语出惊人。 张默和黄华华面面相觑。 又是翻倍？ 怎么炒股也和办厂一样么，动不动就翻倍，你这咋说得这么轻松呢。 “不是吧，老李，又是翻番？你该不是也卖了股票，真的翻了一倍吧？”张默问道。 “被你说对了，我今年真的买了股票，很幸运，一只升了两倍，一只升了7倍！”李振华笑着说。 升两倍说的是四川长虹，年前8块人手，现在21块！ 升了7倍说的自然是深科技，其实不是自己买，hi妹妹李佳音买。 但是李佳音是按照自己的策略进行买卖的，又是自己的妹妹，说是自己买也说得过去。没有人敢较真这种事。 不过老婆方若初广撒网，才赚个45%，李振华没有拿出来说。 谁会傻呼呼的把缺点亮出来啊！ “啊？你说的是真的？！”张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自己只是随口问一句，说实在的，根本就没有认为对方会炒股翻倍。 毕竟十个炒股九个亏的血淋漓的事实摆在那里，能够小有所成已经不错了，你还翻倍？真当股市是你家的提款机啊？ 要知道，李振华只是一个政府官员，不是金融系统的人，大学时候也不是学炒股的。 “百分之百真的！”李振华笑呵呵的。 这下，轮到黄华华震惊了。 别人不知道炒股不易，他可是很清楚。 就算他们这种专业的投资公司，有专业的金融分析团队，也不敢说翻番，今年以来，也不过赚了30%。 凭什么李振能够赚了几倍？ 一个业余的选手，把我们专业选手甩的远远的，你让我们的脸往哪儿搁？ 黄华华刚刚表现出来的那一点得意刹那消失殆尽，代之的是不可置信。 第401章 打赌 “咳咳！”黄华华打了一声咳嗽，：“那个，哥们，你说的不是骗我们吧，什么股票这么赚钱？” “很简单，我们买了四川长虹和深科技！”李振华也不隐瞒，直接回道。 “深科技？四川长虹？”黄华华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了两支股票的走势。 不仅是是专业的，很多股票的走势图几乎是印在他们的脑子里，认真会议一下，图表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嗯，的确！”黄华华说道，“深科技从年初的3块涨到了23块，四川长虹从8块涨到了21块。如果你是新年的时候买，的确是赚了两倍和七倍！” “原来是真的啊！”张默羡慕地盯着李振华，“老同学，牛啊，这些牛股都被你抓到，走大运了！如果我估计不错，你现在已经是炒股而已赚有十几万了吧？” 在他的印象里，像他们这种政府干部，最多能够动用的资金也就是几万块。所以，虽然李振华炒股赚了几倍，利润应该就是十多万。 他哪里知道，李振华动用的资金数百万计，单单一个四川长虹，就赚了一百多万。加上方若初和李佳音挣的，短短半年，炒股已经挣了三百多万了。 “十几万肯定有！”李振华淡淡地回应一句。 不过黄华华不是这样想。 他这种大亨，思维总是习惯把钱往大的方向上想。 “振华怎么可能只挣十几万，至少几十万！”黄华华说道，“我觉得七八十万都有，很快跨入百万富翁行列！” 李振华腹诽：虽然是金融界的老总，格局还是小了啊。 “百万富翁？”张默咂舌，“拿呀，我想都不敢想！哥们，带带我呗，我不要百万，赚十万就行！” “带你？诺，专业人士在这里，你应该请教他！”李振华朝黄华华努努嘴。 张默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向黄华华：“对，老黄，你是专业的，推荐一两只，让我也可以脱贫致富！” 有人请教，黄华华脸上再次露出得意，“这个，要好好想想。现在股市经过上半年的上涨，涨幅巨大，市场有回落的要求。我建议等一段时间，等大盘回落到一定程度，再介入！” 张默顿时有些失望，“要等到什么时候？” 黄华华：“不好说，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半年左右，只有获利盘充分回吐，市场才有力量继续上涨！” “这么说，你也不明确啊，老黄，你就说，跌到什么地方可以买！” 张默有些着急。 黄华华沉吟了一下，给出了非常专业的意见：“这样，老同学，我教你一招。大盘指数看三步。第一步，大盘回落20%，你就密切留意，做好准备，可以少量介入。 如果大盘回落到百分之六十多一点，严格说是61.8%，我们称之为黄金分割点，你可以大量买进！” “万一还下跌呢？”张默问。 “如果继续下跌，就是我们的第三步了。及时止损。”黄华华回答，“如果下跌超过50%，说明市场反转，必须离场！” 张默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信心瞬间没了。 “哥们，你越说我越害怕。本来想挣钱，你却告诉我可能会反转，我还炒什么股票啊，搞不好钱没挣到，老本都输光！” 黄华华：“股市有风险！哥们，我不是神仙，我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会继续上涨，行情会不会反转。但是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我也只是哥们才这么和你们说，如果是其他人，我都懒得说，他们亏不亏关我什么事。” 黄华华说的是真心话。市场千变万化，谁敢肯定一定会升，或者一定会跌？ 严格来说，黄华华的意见，真的是比较专业的意见。 可是这在李振华这个重生者眼里，一切都是透明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可能、责任和风险。 你只管把钱往下砸就可以了。 张默听了黄华华的话，虽然承认黄华华说的有道理，但是不甘心。 转而望向李振华，“老李，你觉得呢？” 李振华当然会想让张默放过这么好的赚钱的机会，老同学上头吗，能帮就帮！ “不用等，直接买！”李振华说的相当的暴力，“老张，你有多少余钱？全拿出来，明天就可以买！只管买就行了！” “啊，明天就买？全部买？”张默默很惊讶，他虽然心中期望李振华看好市场，但是李振华说明天就买，全副身家的买，就显得颇为诡异。 怎么看这都不像是负责任的态度！ “是不是等一等，比如等下跌20%？”张默弱弱地问。 虽然他对下跌说很不高兴，但是真要买股票了，他又想跌下来买更保险一点。 “不用等，明天就买！”李振华说的相当的肯定，“大盘不会下跌，只是横盘整理！越等涨的越高。涨的越高你越是不敢买。现在任何时间进入市对的。” 看到张默跃跃欲试，黄华华不禁皱了皱眉。 显然，李振华这个“业余选手”和他的看法出现了严重分歧。 “张默，等一等。”黄华华说道，“老李，凭什么你说大盘不会下跌？要知道，久盘必跌！现在横盘，你怎么确定他会继续上涨？” 李振华张口结舌。 自己重生的事不能说。 于是只好梗着脖子说道：“我凭直觉。我觉得大盘不但不会跌，横盘之后就会开始第二波上涨，也就是主升浪！这第二波上涨比第一波张副还要大，所以，想赚钱，请入市！” “呵呵，感觉？我只知道女人的直觉很灵，没有听说过男人的直觉也灵。”黄华华说道，“炒股需要的是理性和科学的而分析，绝对不是凭感觉！凭感觉炒股，绝对会输的很惨！” “是么》要不我们来赌一赌？”李振华忽然心中有了个计划。 这个计划需要黄华华来做。 “赌什么？”黄华华不甘示弱，这可是他的 专业领域，岂会输于人？“赌到岸升跌吗？ “不，赌大盘太没有挑战性了。”李振华淡淡道，“我要和你赌个股！” “赌个股？” 黄华华一愣。 赌个股可比赌大盘难多了。 大盘可以参考的东西很多，判断还是比相对容易一些。 个股很难，如果想真正了解、掌握公司的情况，必须靠调研。甚至要动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才能掌握比较真实和充分的信息。 而这些工作，工作量非常大，也需要各种资源配合。只有他们这种 专业的投资公司才具备这种能力。 李振华这种业余选手，除了猜测，只能靠道听途说的所谓消息。 所以，赌个股，黄华华几乎有绝对的把握赢。 “好，你说怎么赌，赌哪只？”黄华华很快就接受了赌约。 “很简单。”李振华开始解释赌约规矩，“我选择股票，你们可以放心买入。半年之后，卖出，每人都可以翻番！翻番之后，视为我赢。黄总就要帮我办一件事！” “办事？好说。只要我做得到。”黄华华说道。 “做得到，黄总绝对做得到。而且是黄总的专业领域。”李振华说道。 “我的专业领域？”黄华华疑惑， 张默也是不解地望着李振华。 李振华笑了笑：“我要你去栖霞投资！” “啊，到你们县去投资？”黄华华和张默默都愣住了。 第402章 特别的赌注 “对，你不炫需要出任何代价，我是要你到我们县投资，赚更多的钱！”李振华说道。 “等等！”黄华华有些懵了。 赢了不是要对方付出代价的么，李振华这么逻辑，却要拉我去投资做生意赚钱，这不是送钱么，这不像赢家的做法啊。 “你这个生意赚不赚钱？不会是个坑吧？” 黄华华能够想到的解释也只有这个了。 张默也一脸奇怪地看着李振华。 按照他们以前的玩法，输了的请吃、除衣服、罚款。 这种让让人投资做生意的，太过新奇。 “什么坑，你想多了。”李振华说道，“我们县马上要进行第二次经济大开发，大建设，需要更多的资金！老同学，你手上有金，我欢迎你到我们那投资，我不怕你赚钱，就怕你不来赚！” 李振华自知道黄华华管理着几十亿资金的一刻起，就在盘算如何把他拉到栖霞去。 毕竟现在他是县长，必须要有大动作，再立新功。 所以，大规模的经济经济建设是必须的，但是单靠栖霞本地的资金，实力有限，短期效果不明显。 必须大规模引进外地资本，争取短期内把栖霞 建设的大变样。 这样才能持续升官。 但是黄华华长期的申城等一线城市投资，内地的城市对他们这种资本大鳄缺乏吸引力，尤其是栖霞这样的县城，说实话，很难引起他们的兴趣。 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打赌的方法。毕竟，愿赌服输，除了极个别无赖，鲜少有人会违背赌约。 “原来这样，我明白了，你是想引进外来资本，加快建设。”黄华华自然是个聪明人，马上明白李振华是看上了他手中的几十亿。 “不过我很好奇，老同学，你们县有什么好投资的？你该不会想要我投资办一个工厂吧？那可不是我们的方向！” 他很清楚，现在的内地城市，现在都陷入了一种工业饥渴症，那些领导，一窝蜂地跑到沿海发达地区引资建厂。 李振华这个新晋县长，可能也是这样。 “不，我不要你建厂！”李振华淡淡说道：“我说过，我要你做的事是你们的专业领域，属于你们公司的投资方向。” “愿闻其详。” “很简单，我要在栖霞进行大规模的房地产建设！你们公司可以第一批进入栖霞，赚取丰厚的利润！” 房地产？ 这是黄华华他们的主要投资方向之一，每年为他们公司贡献了大量利润，这是一个朝阳行业。 李振华让他们投资这个，简直是送钱给他们用。 玛德，这个赌约，真是有趣，赢家居然能给输家送大礼！ “好，我答应你。如果一年内你推荐的股票真能翻番，我会带着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到栖霞考察投资！”黄华华答应了。 “你可以说要买什么股票了。” 张默一脸期望地看着。 他不关心李振华的房地产建设，他更关心什么股票一年内可以翻番，他很想做个有钱人。 “其实就是上面说的，我过年的时候买的深科技和四川长虹！现在买，明年卖，一样翻番！”李振华说道。 “啊，深科技和四川长虹？”黄华华愣住了。 张默也是一脸不解。 他们以为李振华推荐的是什么秘密股票，谁知竟然是这两只所有人都熟知的热门股？ “等等！”黄华华又懵逼了。 “你是说，目前深市涨幅最大的两只股票，还可以翻一倍？” “正是如此。”李振华说道，“而且，一倍只是保守数，最高点可能不止。但是考虑不可能最高点卖出，所以，保守利润，一倍！” “还能升一倍，不太可能。” 黄华华当即表示反对，“这两只热门股，我们团队一直跟踪研究，按照我们的结论，中短期已经到了头部，接下来，大概率会调整。事实上，调整已经开始了。” “对，这两只股票我也有看，深科技都涨了七八倍，有涨必有跌，至少也会跌倒十五六块吧？现在买，几乎是最高点，岂不是站在山岗上。”张默也说。 “老同学，你这个推荐不太靠谱啊，我们的专业一件是，两只都不要碰！就是碰，也只能搏反弹！策略是跌倒三分之一的时候，建仓抢反弹，逢高卖出，赚取一些问差价。然后下跌，再买，再等反弹卖出。这样多少还是可以挣一些钱的，不过风险极高，除了专业机构，不建议一般散户操作。”黄华华说的有板有眼。 可是李振华知道，这两只股票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调整，现在的横盘，是进退一，股价越来越高。 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拉响第二波主升浪的号角，直奔六七十块而去。 所以，越等越没有机会。 尽快抢进，是唯一正解。 “对啊，我也觉得现在进太冒险了，还是等等吧？”张默看着李振华。 他想挣钱，但也怕亏钱。 知道李振华前面争了这么多，很想搭上李振华的便车，也赚一把。 可惜李振华的推荐实在有些出人意料，这么高的价位入市，谁都会打嘀咕。 “不用等，就算跌，也就是一块几毛。可是和我们翻一倍的巨大利润比起来，不值一提！所以，现在每一天都是买的好时机。老张，信我，买！”李振华说道。 “好，既然县长这样说，我买了！”张默咬咬牙，“老子把全副身家全投进去，能不能暴富，就看这一回了！” “你会梦想成真的！”李振华微笑着说，又转向黄华华，“黄总，你呢？” 黄华华：“行，既然老张都买了，我这个投资公司老总不投买就是不给老同学面子了。这样，我先期投入五千万，如果赚钱，后续可能加仓，原则上不超过一个亿！” 一个亿！ 李振华和张默互相看了看。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张口就是几千万一个亿。 李振华的面子好值钱啊！ “好，多谢黄总的信任。你就等着提桶装钱吧！”李振华笑着说。 “不过我首先声明，如果行情不好，我不一定会持仓！”黄华华说道，“如果股价下跌10%，我会小量减仓。如果下跌达到20%，我会减仓一半。如果下跌达到30%，我会清仓出局！” “喂，老黄，你这不是违反赌约吗，说好的是拿到明年。你这样如何能赚到翻倍？”张默有点急了，黄华华这样中途退出，他心中无底。 死也要有人垫背啊，自己一个人死，心中不踏实。 “我必须要对投资人负责！”黄华华说道，“我们公司的钱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很多的投资人把资金委托给我管理。我必须保证他们的资金安全。所以，如果情况不对，我会严格按照公司的规定，进行止损操作！” 张默：“可是这样对振华不公平！” “没事，老张！”李振华出声制止张默，“他不会有卖出的机会的！” 第403章 谈笑间敲定一亿投资 张默一愣。 深深地看了李振华一眼。 这家伙，真特么的自信啊。 黄华华则感到很奇怪。 李这的表现，好像胸有成竹，一点担心的意思也没有。 真能不明白，他从哪里来的自信心，好像这个股票的走势是他说了算一样。 可是据他所知，无论是深科技还是四川长虹，都没有任何机构或者个人具备完全操纵的能力。 更不要说李振华这个县长，离操纵股票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李振华这样有恃无恐呢？ “如果股票没有翻倍，你输了呢？”黄华华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老同学，你输了怎么办？”张默也问。 毕竟赌肯定要有输赢，不能只说一方，两边 都要有筹码。 “我输了的话，我就不当这个县长！”李振华说道。 张默倒吸一口凉气。 对于一个从政的人来说，这绝对是最大的赌注！ 这意味着放弃自己的政治前途，之前的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这个代价，远超一千万！ 毕竟李振华现在非常年轻，前程远大，继续在仕途上走下去，可以预见，市级职位是百分百可期，更大的把握，几乎可以肯定会达到副厅、厅级干部，甚至省部级干部！ 这远不是一千万能够比拟的。 别说一千万，如果拿一个亿可以换个省长，恐怕会排成长队。 可见，官位远比金钱值钱。 “好，既然老同学这么爽快，我也不能小气。这样吧，他如果我输了，我答应到你们那至少投资一个亿！”黄华华说道。 “行，就这样说定了，我替我们栖霞县 的两百万人民先谢谢黄总！”李振华说道。 “好，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干杯！”张默提议。 三人举杯，倒满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三人边吃边聊，海阔天空，越聊越投机，越喝越兴奋。 李振华更多是心情大好，频频喝酒。 喝酒谈笑之间，谈成了一笔过亿的投资，想不心情舒畅都难。 因为他知道，无论是深科技还是四川川虹，根本没有跌过10%的。每次都是回落到五日平均线附近，就掉头向上，再续升势。 这两三个月里，走势就像爬山，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但是总体上是向上的趋势，走的非常稳健。 开春之后，会加速上扬，在五月份达到顶峰。 离现在不到一年了。 三人一直喝到半夜十二点，每人都醉醺醺的。黄华华作为地头蛇，打电话订了酒店，又叫来助理，开车把李振华送到酒店，才离开。 张默则返回学校、 李振华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时间已经来到中午十一点。 起下楼吃了早餐，然后驱车离开申城，返回栖霞。 从申城回来，李振华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 糖厂的转制工作，在有序推行。糖厂的安置区 强华发展集团公司，财大气粗，很快打来了第一笔资金，五千万元，用于职工安置和购买地皮建设安居工程。 安居工程的地址离糖厂不远，就在李振华的几十亩地旁边。 过年的时候，方若初按照李振华的交代，已经在上一次购买的土地附近，又低价购买了几十亩地，现在已经拥有近百亩的土地了。 就算按照旧社会的标准，也是一个不小的地主了。 随着安居工程的落实，居住人口增长，附近的地价会越来越高。 肖建安的公司动作也很快，施工机械和工作人员很快进场，原本清净的农地，变成了一个大工地，机器声隆隆，人声鼎沸，一派繁忙景象。 除了国企改革，招商引资的工作也取得突破。由于栖霞的道路建设超前，交通发达，筑巢引凤效果明显，先后又有不少沿海的省市的企业到栖霞设厂设点，扩大生产。 毕竟栖霞的劳动力便宜。李振华上台后，又出台了一系列的税费优惠政策，于是更多的企业愿意到栖霞投资。 三年免税，五年减半。 他把青山的经验搬到县里，全面推广。还增加了一系列的配套政策。 比如审批制度，明确了审批的时间要求，杜绝了过去的推诿扯皮现象。 全县的经济保持了快速增长，始终保持在两位数以上。 这天，李振华正在办公室忙着，接到了县委办主任何田的电话，何田告诉李振华，书记让他 过去一趟。 李振华带上一包好烟，朝姜玉山的办公室走去。 “姜书记你好！”敲门进去后，李振华依然一如既往地恭敬问好。 “振华，你来了，坐！” 姜玉山 起身，走了出来， 李振华递给姜玉山一支烟，然后在会客的沙发上就座。接着就开始烧会泡茶。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公事，李振华已经掌握了姜玉山的习惯。 只要他阿聪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就是要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喝茶。 李振华自然不会等着他来给自己烧水泡茶，而是抢先入手。 “振华，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姜玉山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应该的，为人民服务不辞劳苦。况且我再辛苦也没有书记辛苦。书记你统揽全局，方方面面都得管，那才是真的辛苦！” 不经意间，李振华又小小地拍了个马屁。 “你小子，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姜玉山笑道，“说实在的，我虽然是书记，纵览全局，但是毕竟务虚的多，主要的工作还是落实在你的肩上。栖霞有今天的良好局面，主要还是你的功劳。” “不敢居功，只要还是书记你领导有方，我不不过是按照你既定的策略，在指定的道理上前进罢了。要说功劳，书记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功臣！” 李振华才不傻，会在领导面前称功。无论怎样，功劳一定要说是领导的，即便不是真的。 因为领导掌握着权力呢。 这个时候，开水沸腾，李振华开始洗杯、泡茶、倒茶。 “书记，请喝茶！”李振华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捧到姜玉山面前。 姜玉山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嗯，好茶！” 接着话锋一转，忽然问道，“李县长，你担任县长有了一些时间了，有没有想过更上一步？” 李振华捧茶的手停在半空。 更上一步？那不是升官吗？ 姜玉山叫自己过来是要给自己升官？ 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是县长，二把手，再升，就是县委书记了。 姜玉山这是什么意思呢？ 第404章 领导要升官 李振华搞不清楚状况，不敢乱说话，于是说道：“姜书记，我不明白，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 姜玉山笑笑，说，“是这样，迟点我可能要离开栖霞。县里的县里的领导岗位会再次发生变动。这是个机会，你愿不愿意抓住这个机会，争取再进一步？” “你要调走？”李振华惊讶地问。 姜玉山点头，“是，准备调往中州担任 副市长。栖霞的县委书记空缺。上边正在征求我的意见！” 李振华明白了，姜玉山要升官了！ 栖霞只是一个县，中州是一个地级市。副市长属于副厅级，县委书记只是处级。 姜玉山是妥妥的官升一级 ！ 也不奇怪，毕竟这几年栖霞的表现非常亮眼，无论是交通建设，还是经济建设，都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 还有信访这个人人头大的领域，也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作为全市的模范。 虽然这些都是李振华的主意，可是姜玉山作为县委书记，负有领导责任，立功是一定的。 “恭贺姜书记！”李振华连忙祝贺。 “行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姜玉山说道。 李振华沉吟了一会，说道：“如果有机会，我肯定愿意承担更多的工作，只是我刚刚担任县长半年，会不会不太可能？” 姜玉山摇头，“没有什么不可能。有的时候，机会会连着来，有的时候，等三五年也不一定有机会。虽然半年时间短，资历上显得有些勉强，但是也不是没有先例。我的意见，你还是要争取。成与不成，争取了再说。从我的个人意愿来说，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担任栖霞的一把手。” “多谢书记的赏识。”李振华说道，“不过我心中忐忑，这么大一个摊子交给我，我怕做不好。”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姜玉山说道，“我相信我的眼光，你绝对是最好的人选。说实话，我升任滨州副市长，一半归功于你的贡献。 这些年来栖霞的经济飞速发展，成绩巨大。但是你我都清楚，这全得益于你主管的新经济飞速发展。没有这些成绩，我也升不上。 还有你创造的两个新政模式。全市推广，这都是我的得分项。 现在我要走了，栖霞的新政想要持续下去，最好的结果 就是由你来接任县委书记一职。如果换一个人来担任书记，很可能对栖霞的改革造成冲击，对栖霞的发展不利。” “好，那就先多谢书记了。如果我能当上书记，一定不会辜负组织和姜书记的厚望，竭尽全力，鞠躬尽瘁，为栖霞的持续发展贡献我的全部力量。” 李振华不再推辞。 “不要急着道谢，事情还不一定成。”姜玉山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对下任的县委书记人选只有推荐权，没有决定权。决定权在市里面。” “我知道。”李振华说道，“不管成与不成，我都感谢书记的赏识和提携，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好。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尽力争取，尽最大的可能促成，千万不要抱着可有可无心态，毕竟机会不常有。我的意思是，我会尽力推荐，但是你也不要闲着，不要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这里。你不是在市里有人么，自己去走走。关键时刻，不能不动！”姜玉山解释道。 “哦，我明白。”李振华答应。 市里的人当然是何中华市长。 不过这段时间，李振华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他谈。 到他家几次他都是匆匆而出，该如何谈 ? 这让李振华很为难。 升官这种事，总不能开口要。本来到他家帮何晓雪辅导功课，是一个好机会，可是何中华来去匆匆，扯不上啊。 “姜书记，你要调去中州高升，最近市里呢，有没有什么变化？”李振华想了想问道。 “也在酝酿人事变动！如果估计不错，何市长很有可能接任市委书记！”姜玉山说道。 李振华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段时间何中华一直在外跑，连女儿上大学 也不去送，敢情是在忙着自己的官事啊。 何中华能够升任市委书记对李振华是好事，可是找他就更难了，短期来说，又是坏事。 “何市长升书记？那好啊，何市长一直非常支持我们栖霞的工作，他担任市长，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李振华说道。 “不过是何市长也面临着竞争。据说副书记罗楚也有很大的希望接任市委书记一职，目前双方正在展开激烈竞争，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姜玉山说道。 李振华点点头，若有所思。 怪不得何中华那么忙，原来是遇到了激烈竞争。 连夫人叶芸都呆在中州不敢离开，是不敢掉以轻心啊。 也是，关键时刻，事业为重，况且还是市委书记这么重要的职位，任谁都会全力以赴。 如果当选，就会更上一层楼，甚至从此青云直上。 如果落选，不知道又要等待多少年。 “罗副书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成数大吗？”李振华好奇。 他不认识罗楚，在中州市政府，他就认识两个人，一个是市长何中华，一个是秘书长张辉。 “罗楚不可小觑。据说他在中州很有实力，连前任市委书记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听说在省里也有支持他的力量！” 李振华陷入沉思。 说实话，市里的斗争自己一窍不通，根本不清楚其中的派别和力量，也不知道谁更强些。 只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靠着何中华的关系从仕途上起步的，李振华当然是希望何中华当选。 至于罗楚副书记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比何中华更出色还是更差，李振华不想关心，只是希望何中华获胜，罗楚失败。 “姜书记，依你看，何市长和罗副书记，哪一个更有可能胜出？”沉默了一会儿，李振华问道。 “不好说。你知道，我只是即将要提拔上去的副市长，在市里也是一个新人，掌握的情况并不多。要我说，李县，我们还是关心我们自己的事，他们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我们插不上手。 如果你认识市里的领导，包括刚刚提到的何市长和罗副书记，一定要抽时间去走走，维持感情。有的东西，你不提，就没有人注意到你。你提了，他们才会考虑。” “可是……”李振华很为难。 难道要去何中华面前要官？ 不说自己拉不下这张老脸，而且买官要官，是明令禁止的行为。别说自己过不了心里这一有关，如果自己真的提了，会让何中华怎么看自己？ 如果是何中华想姜玉山一样，主动找自己询问压担子就不同了。 “其实，不是说要明说。有些东西，不是非要说，你经常出现在他面前就够了！”姜玉山提示道。 这倒是一个思路。 看到才会想到。 如果你经常在某人面前晃荡，你肯定会怀疑这家伙的动机。就会进行猜测和分析，从而估计到你想要干什么。 可是，自己在他眼前晃荡的不少啊，以前每个月都到他家去一两次。 何晓雪高考前夕，更是经常去辅导功课。 还在他家吃过饭。 何中华看不见么？ 如果他有意提拔自己当人县委书记一职，这么多机会，怎么一次也没有说过？ “看来，我希望不大！”李振华叹了口气。 第405章 能帮帮市长么 话是这样说，两天后，李振华还是来到了中州。 像是打个电话，约市政府秘书长张辉吃了 一顿饭，探听下情况。 以李振华现在县长的地位，以及和张辉的交情，约他出来吃饭并不难。 李振华在订好的包厢等张辉。 晚上下班后，张辉夹着个公文包走了进来。 “秘书长，好久不见！”李振华热情地迎上前去，和张辉握手。 “好久不见，李县！”张辉笑着握手。 两人坐下，李振华先是敬烟，然后倒茶。 “李县，听说你在栖霞搞的动静挺大，最近是不是是又要有大动作了。”张辉喝了一口茶，问道。 “大动作没有，小动作还是很多的。”李振华谦虚道，“最近就是忙着搞国企改革。你知道，国企转制是我们的重中之重，万事开头难，没办法。” “是，每个县份都要对本县的国企进行处理，这次你们县又走在了前头，成功对糖厂实施转制，我们都知道了。”张辉说道。 “做的不好，请秘书长批评指正。”李振华说。 “哪里，我们听说了，你们成功处置了一起重大的群体事件，保障了国有资产不流失，市里评价是很高的。李振华，这次你又立大功！” “多谢秘书长款赞！”李振华说道。 然后话锋一转，“对了，秘书长，市里呢？最近市里有什么大动作？” “大动作？”张辉思考了一下，说道，“大动作没有，大家都在按部就班工作。不过，人事方面倒是可能大变动。我这个秘书长都不知道能不能坐稳。” “什么意思？什么能不能坐稳，秘书长，你别吓我！”李振华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李县，你还不知道吗？最近市里不太平！老书记要调走了，现在围绕着市委书记这个职位，正在进行着一场争斗。何市长是呼声很高的一个。 但是对手罗副书记也不弱，两人好像势均力敌，很难判断谁将胜出。 最近，市里是人心浮动，很多人都在打探消息，准备站队。我们市政府也是经常接到电话，旁敲侧击地询问谁将要胜出，真是烦死了！” 李振华笑了笑，“张秘书长，有什么好烦的，神仙打架，你只管做好你的秘书长就可以了，不是吗。如果何市长胜出，你就是党委办主任，进入常委行列。恭喜都来不及。” “可是不就是没有把握吗。”张辉说道，“我也想进常委啊，可是得何市长赢才行。” “对了，李县，你不是挺有办法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我们何市长，让他赢？” “让他赢？开什么玩笑，我哪有这个能耐！”李振华连连摆手，“秘书长，何市长和你都没有办法，我一个小小的县长能做啥？怎么可能帮得到市长？” 心中腹诽：老子是来寻求你们人帮我升官的，你倒好，让我帮市长 升官！ 张辉：“华可不是这样说。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订过一个诸葛亮！李县，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何市长 胜出，我顺理成章升任常委！我和市长一定不会忘记你，会给予你们栖霞更多的政策上的支持！到时候你这个县长就可以大展拳脚！” 李振华挠了挠头，“秘书长说的我都有点心动了。可惜我真的想不到帮助你们的办法。” 张辉不死心：“你不是会搞三三制基建模式吗，还会搞特色小镇，信访新政你们们也推出了，你这家伙办法肯定有。再来，想想，再想一个，像这个一样的突破性的创新办法，让我们在中州实施！这样我们就能取得新的突破，造成重大影响，何市长就会凭此占据优势，一举胜出！老兄，这不但关系着何市长的前途，也关系着我们的前途啊！” 李振华不禁苦笑。 哪有那么多突破性的东西。就算有，短期内也不见效，而竞争市委书记显然是火烧火燎的事，等不起。 “对了，秘书长，最近何市长是不是一直在忙这件事，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聊过天了。”李振华问道。 张辉：“应该是。就在上周，他还去了省城汇报工作。估计也和这事有关。” “去了省城？这么说，何市长成竹在胸了？” 去省城，肯定是赵省里的领导，有省里高官的支持，把握就大。 张辉：“不见得！罗副书记也在往省城跑。跑得比何市长还勤快。情况到底如何，恐怕只有何市长才知道。” 李振华不禁皱眉。 这么说来，两人还真是势均力敌。 “现在两人都铆足了劲，都想上位。估计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只是想不到，竟然这样激烈，到现在书记人选都没有明确下来。对了，听说你们县的程武副书记最近和罗楚副书记走的很近，如果罗楚副书记当上市委书记，程武很有可能接替姜玉山的职务，出任栖霞的县委书记。” 张辉说道。 李振华顿时心中一惊，有种不祥的预感。 怪不得姜玉山提醒自己要多多走动关系，原来程武攀上了罗楚副书记这颗大树。 这么说来，如果罗楚真的再喝何中华的竞争中胜出，姜玉山的担心很可能成为现实。就是姜玉山上调市里当副市长，程武接替姜玉山当栖霞的县委书记。 看来，自己要再上一层楼，并容易，毕竟姜玉山的推荐只能作为市里的考虑，最终决定权是在市里，或者说市里主要领导的手上。 看来，自己和何中华真的是绑在一辆战车上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么说来，还真是麻烦啊！”李振华叹气。 “可不是吗，现在两人势均力敌，形成了一种暂时的平衡。哎，如果我们认识有中.央的人就好了，人家一句话好过我们跑断腿！”张辉也跟着叹气。 中.央？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李振华心中一动。 中.央自己倒是认识一个，就是程家辉。 一个大家族的公子，现在在中.央体改委任职。 只是，他能够帮得上忙吗？ 思考了一会，问道：“秘书长，中州市的国企改革方面，是不是何市长管？” 张辉有些不明所以，李振华怎么突然转移了话题。 不过还是回答：“是，国企改革一直是政府负责。何市长对国企改革很重视，亲自抓。” “哦？秘书长能不能说说，市政府这边是如何进行改革的？”李振华问。 张辉想了想，回答：“还能怎么样，还不是破产、兼并重组、合资合股、管理层收购等等方式进行改革。” “管理层收购？” “对，管理层收购。不过这个办法推出来，引起很大的争议，有人说会造成国有资产流失。因为管理层虽然工资比普通职工高，但毕竟不是资本家，资本有限，所以会想方设法降低企业资产，比如人为造成亏损，虚假数据，转移国有资产等等。所以近来我们放慢了改革速度，对企业的管理层，也改为激励方式。” “嗯？激励方式，如何激励？”李振华眉毛一挑。 张辉：“就是对效益好的企业，市政府重金奖励管理层！特别是主要领导！以刺激 他们更好地管理企业，带领企业发展。” “重金奖励？嗯，很有意思。”李振华说道，“力道如何？” 张辉：“何市长决心很大，单单是对中柴机器，今年市里就奖励董事长两千万！” 两千万？ 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就算放在沿海的粤省等发达地区，这个金额的奖励，也会是非常高的。 国际上的跨国公司，董事长的年薪也不过了一两千万。 中州市 是一步向国际看齐。 可见何中华的魄力很大。 “嗯，除了董事长，其他管理层呢，比如总经理、总工程师等，有没有激励？”李振华感觉看到了一抹曙光。 “有。不过跟董事长比起来就差远了，也就是一两百万一个。” “好，我知道了！”李振华一拍大腿，“秘书长，如果我估计不错，我想到了一条帮助何市长的办法！” 第406章 打上你的标签 第二天，张辉带着李振华走进了何中华的办公室。 虽然李振华和何中华很熟，可以直接去他家。 但是何晓雪已经上了大学，再没有辅导功课的借口，去家里就显得不太合适。 昨天和张辉合计了一下午，就决定直接来办公室，当做一种公事来办。 “市长，李县长来了。” 张怀预先已经和何中华通报过了。 “好，坐，你们坐！”何中华招呼道。 李振华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张辉给两人倒了茶，也在一边坐下。 “李县长，听张辉说，你对国企改革一谈有建议？” 双方喝茶后，何中华直入正题。 李振华：“也不算建议，就是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想请市长判断一下是否可行！” “哦？想法？什么想法？说来听听！”何中华来了兴趣。 他可是对李振华有很多的关注，从青山乡的时候就开始了。 可以说是，他虽然远在中州，，可是 对李振华的表现基本上掌握的七七八八。 从青山镇的过境公路，到提出特色小镇，到实行信访新政，何中华都一清二楚。 知道李振华是个很有创意的年轻人。 这也是他想调李振华到市里的原因。 “我今天主要说的就是一点，针对中柴机器的改革情况。”李振华说道，“我们知道，中柴机器作为中州市的第一大企业，多年来为中州市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作为中柴机器的掌舵人，董事长王剑明先生，更是居功至伟。可以说，没有王剑明，就没有今日的中柴机器！” 何中华和张怀都点头表示认可。 要知道，王剑明接手中柴机器的时候，只是一个濒临倒闭的修理厂。 王剑明当上厂长后，大刀阔斧地实行改革，修理厂不但起死回生，还就此插上起飞的翅膀，十多年间，由一个小小的修理厂，成长为一个能够生产国内最先进的车船用发动机的庞然大物。 王剑明，当之无愧的中柴之父！ 正因为王剑明的巨大贡献，所以，何中华才敢不顾大多数人的反对，毅然给以王剑明为主的管理层发放巨额奖金！ “我听说市政府对王剑明王总给予了巨额的现金奖励。我对市政府和何市长给王总巨奖的做法表示赞同，对何市长和市政府的魄力感到钦佩。”李振华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我不赞同这种形式！” “不赞同？” 何中华有些惊讶。 他期待的是听到李振华说出有创造性的点子，而不是否定自己的做法。 没有任何一个领导喜欢听到下属否定自己。 “市长 别误会，我不是说奖励本身，我是说奖励的具体形式。”李振华连忙解释，“奖励没有问题，非常正确的，只是发放奖金这种方式，我觉得不是最好的办法！” 何中华一怔，思考了一会。 接着问道：“不发奖金？你有什么办法？奖励房子、汽车？这些我们也做了。不过其影响力远不如直接发放现金！发放巨额奖金，最容易引起轰动，可以激励中柴的管理人员前仆后继，发愤图强，打造一个更加强大的中柴！” “是，市长说的都对！”李振华肯定不会直接驳市长的口，“但是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不但能够激励他们前仆后继，而且还有压力，他们会非常自觉地前仆后继，想方设法把企业弄得更好。其效果比单纯的现金激励好很多！” “哦，你能让他们自觉努力？”何中华脸上的兴趣更浓，“什么办法，这么神奇，比金钱还要好使。” 李振华知道时候到了，于是喝了一口茶，理顺了思路，说道：“取消现金奖励形式，改为奖励股权！就是市政府把中柴的股份，拿出一部分股权，送给王总等有重大贡献的管理层人员，让他们当老板，而不是一个单纯的管理者！” 李振华说完，就静静地坐着，等待着何中华的反应。 何中华听完，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思考中。 中柴其实已经进行了股份化改造，是市体改办的刘大鹏主任主持的。不过这个时候的股份化，还只是股份化的初级阶段，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徒有形式，而无实质。 具体表现为，对全部资产进行了股份化处理，但是对于所有权的控制仍然非常严格和小心。企业的绝大部分股权，仍然牢牢控制在政府手里。 其他一部分股权，主要由相关联企业入股构成。比如重要的供应商、经销商，通过入股中柴构成一个利益共同体，风险共担，利益分享。 青山镇的第一个混合所有制企业，卢青的修造厂，现在就是中柴的众多股东之一。 其中的一部分货款，已经作为股份入股了 中柴机器。 双方 既是长期的合作伙伴，又是股东和客户的关系。对于中柴来说，一是减少了财务压力，而是获得长期的稳定的供应渠道。 对于卢青来说，获得稳定的长期订单，避免市场波动的风险。而且，可以获得中柴的巨额分红。 在法人股份这一块，中柴是做的比较到位的。但是自然人股东这一块，一直没有取得实质性的突破。 原因很简单，一是个人财力有限，很难拿出巨额资金购买中柴的股份。二是个人股份比较敏感，很容易让人想到贪.污.腐.败，盗窃国有资产等罪名。 所以，在对中柴进行股份化改造的过程中，刘大鹏他们并没有展开自然人股份的入股，中柴股份化，是不完善的。 而市政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方面的顾虑，在奖励王剑明他们时候，很自然地选择了现金奖励。 “你说的这个股权激励，的确很有新意。” 半晌，何中华说道，“其中的好处，我也想明白了，效果的确比现金奖励好很多。尤其是这个长期性，根本不需要市政府去操心，他们就会百分百的努力把企业搞好。不过我有一个担心，这毕竟涉及国有资产的转移问题。 这等于是把国有资产划了一块给个人，反对的声音不会少。资产一旦划出，就不是 说能够收回来的，这块资产会永远失去。这和奖励现金性质是不一样。现金奖励，可以一年一定，不涉及资产转移，也可以随时终止，灵活性很大。” 李振华明白了，何中华是担忧政治风险。 毕竟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政策多变，说也说不准两年后政策如何，毕竟国家并没有下放统一的文件。现金奖励无疑是最稳健的，既激励了该企业家的进取心，又为政府留了后路，不会犯根本性的错误。 但是李振华知道，国家的改革不可逆转，现在人们的担忧其实是杞人忧天。 “我理解市长的担忧。”李振华说道，“但是如果有中.央的有关机构肯定这种做法呢？何市长愿意进行这种改革吗？” 中.央的机构？ 何中华张大了眼睛。 中央机构代表的是就是中.央，就是最高政策，就是改革方向。 谁会反对，谁敢反对。 傻子都知道紧跟中.央才有肉吃，才能建功立业。 “你……你有中.央的渠道？！”何中华惊讶地问。 第407章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李振华笑而不语。 “刚才李县长已经和我说了，他打算请中央体改委的人来我们市视察，重点视察我们市改革开放的标杆企业中柴机器。只要何市长在中柴的股份化改革中打上自己的标签，那么中柴改革的成功就是市长的政绩。国家体改委肯定中柴，就是肯定市长！” 张辉在旁边适时解释。 昨天他和李振华饭店已经拟好了帮助何市长抢占市委书记宝座的策略。就是李振华想办法邀请中央体改委体改委的人来中州视察。 既然是来中.央来人，中州必须的拿出最出色的东西招呼。最出色的当然就是中州的第一大企业，近年来名声鹊起的中柴机器。 要知道，中柴不仅仅是发展好，效益好这么简单，而且名声很大。 因为它大规模投放了电视广告。 大江南北，不说家喻户晓，至少很多人都听过中柴机器这四个字。 中.央的有关人员应该也有看到。 中柴的名声加上程家辉的人脉，再加上国家现在大力推进国企改革这个风口，李振华才有信心可以请到体改委的人来中州视察。 毕竟体改委也需要更多企业改革成功的典范的来为他们推出的政策做宣传。 而程家辉欠李振华一个人情，他可是答应过帮李振华一个忙。 这个忙在他的职责范围内，对于他自己也是有益的，不太可能拒绝。 所以，程家辉一定会全力游说领导。 而李振华知道，程家辉是赞同股份制的，体改委的领导也是赞同股份制的。 因为程家辉“抄袭”了李振华的方案，而体改委有看中“抄袭”了李振华的程家辉。 程家家族的力量不可小觑，体改委的领导给他们一个面子，来转一圈，顺便还能捞个改革成功的政绩回去，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当然，单单是领导来视察还不够，毕竟中柴不是何中华的，原本的成就可以说是集体的的功劳。 所以李振华才想了这个法子，对中柴机器的管理层实行股权激励。 这是二十年后流行的激励模式，其作用和先进性不言而喻。 只要何中华同意实行，中柴的成功就打上了何中华深深的烙印。 别人不是反对送股权么？好，你继续反对！ 你越反对，何中华的正确性和前瞻性就越明显。 在市委书记的竞争中将占据非常有利的地位。 “李县，想不到你竟然和中.央体改委的人有联系，好，这是我们福气。有中央体改委的支持，对我们来说，对中州来说，是大好事。我们可以更加放心大胆地推进各项改革！”何中华信心满满。 “何市长，那么对王剑明进行股权激励这件事你的意见是？”李振华追问。 “当然实行啊。”何中华爽快道，“正如你所说，股权激励是最好的激励。这会激励他们源源不断地创造财富。他们为我们政府，为地方赚回来那么多的钱，我干嘛舍不得每年给他们分红？以前是担心政策，现在有上头支持，我还怕什么？振华，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回头我们市政府马上准备这件事！” 三人又聊了一些细节问题，李振华就告辞返回栖霞。 回到栖霞，李振华推出了上任县长以来的第二道改革。 就是住房货币化改革。 取消单位的住房分配制度，一律发放住房补贴。 当然，为了过渡，原有住房住房户，并不会强制要求搬出，只是新入职的干部职工，不再分配宿舍。 由于取消住房分配，县城的租房逐渐兴起，在慢慢积蓄购房的力量。 而由于住房补贴金额不菲，原有住户又不要求强制搬出，机关系统反对的声音很少，这个改革方案顺利在常委会上通过。 对于大多数的老干部来说，这等于是白得的钱，谁会不要啊！ 而肖建安承建的安居工程，十几栋大楼拔地而起，这在以中低层为主的栖霞县城中显得格外显眼，每天吸引着不少人驻足观看。 “看，那就是糖厂的新的住宅区！真漂亮啊！” “哇，全是十几二十层的大楼，真羡慕！” “你说糖厂的工人是不是因祸得福啊，工厂卖了，住的比原来还好！” “就是啊，糖厂我去过，原来宿舍区都是破旧是的红砖楼 ，甚至住平房，现在呢，住大楼！和京城的一样！” “什么时候我也能够住进这种楼房，就好了！” 人们议论之余，也有不少人已拿出相机拍照。毕竟这是栖霞的第一片高层建筑集中区，值得留念。 用后世的话来说，叫做网红打卡地。 这些情况，李振华也有耳闻，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这对自己的发展房地产经济的设想又近了一步。 不过现在他还有一件事要忙，就是初心电讯在中州开出了第三家分店。 今年是96年，，小灵通 已经大规模上市，迅速抢占了原本的手机市场和bb机市场，陈伟当年最火热的商品。方若初也迅速调整策略，以为小灵通为主打商品，手机为辅助商品，迅速在中州开出了第三家分店。 而且，由于小灵通的热卖，现在的初心，可以说是日进斗金，疯狂吸金。 所以，方若初几个股东商量，除了中州，要继续扩张，向其他城市进军，打造一个电讯连锁品牌！ 李振华当然没有反对，未来二十年都是电讯产品的黄金时代，扩张的越早，赚的越多！ 自己有一个超级赚钱的大品牌公司的老总老婆，对自己在仕途上的发展会有利。 毕竟，官太太太多是有钱人，一帮有钱的官太太围坐一坐，共同话题就有了。这样官太太家里的那位才会对你另眼相看。 这就是夫人的助力。 李振华借用自己在官场的人脉，在新店开张的当日，带着一帮官员朋友到店站台，着实帮新店引流不少。 就在新店开张几天后，中州官场也终于迎来了大变动。 正如李振华所料，由于过节体改委主任亲临中州考察，何中华全程陪同。 国家体改委视察了中柴机器，对中柴的蓬勃生机表示赞叹。 然后，体改委又在市政府召开了座谈会，市党委、市政府等全体班子成员参加。 国家体改委主任黎铁鹰对中州的改革给予充分我肯定，肯定了中州市委市政府的改革举措，高度赞扬了中柴机器进行的股份化改革和取得的巨大成就。 随着电视新闻的播出，全国全省人民都看到了何中华陪同黎铁鹰 视察的画面，何中华迎来了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名望水涨船高！ 经过省委的研究，最终何中华被任命为新一任中州市委书记。 何中华也投桃报李，在李振华担任栖霞县长半年后，再进一步，被任命为栖霞县县委书记！ 最失望的当属程武。 连续三次竞争职位失败，是妥妥的常败将军。 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得，市里考虑了各种因素，不知道是不是作为补偿，程武被任命为栖霞县县长。 第408章 拜访张老 李振华当上县委书记后，在栖霞 更是一言九鼎，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程武是县长，他也知道了李振华的厉害，哪里敢反对，事事都听李振华的。 李振华于是加快了各项改革工作，，一是糖厂的改制进程加快推进，安居小区的建设日新月异。 二是在糖厂改制成功的基础上，着手准备其他濒临倒闭国企的改制。 三是推进货币化住房改革的实施。召集了国土、住房、财政、劳动、税务等有关部门，制订具体实细则。包括改革工资制度，取消福利分房，存量公房以租代分等政策。 四是建立新型地产开发模式。终止一户一地的开发政策，鼓励开发高层住宅，实行集中连片开发，实行商品化 销售。 转眼到了年底。 安居小区部分楼宇完工，交付使用。 部分原来的糖厂职工乔迁新居，喜气洋洋。 栖霞的工业企业迎来大丰收，全年新增企业上千家，工业产值大幅增长，特别是青山、白沙两个龙头乡镇，一如既往的亮眼，增长速度达到恐怖的130%。 不过由于全县还有不少工业薄弱乡镇，导致全县的经济增长率被拉低至30%。 但是这仍然是一个超高的数据，在全省一百多个县中，名列第一！ 栖霞的经济总量也跃居全省前列，成为经济十强县。 同步的，栖霞的财政收入步步高升， 李振华也不亏着全县辛苦了一年的同志，主持召开年终工作相关会议，决定全县公务系统，所有公职人员工资全部上调一级。同时大幅放宽了年终发放政策，导致党政系统一片欢腾。 家里的六栋住宅楼全部完工，开始对外出租。 由于不时有人来询问租房事宜，母亲陈英连每天都是笑，这离她实现收租婆的目的又近了一步。 女儿初初即将一岁，已经学会走路咿呀学语，李振华每天下班回来，就带着初初学走路，教她说话，生活充实无比。 反倒是方若初，临近过年，工作非常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神情疲惫。 没有办法，随着生意越来越大，加上年关将至，正是销售的旺季，方若初想不忙很难。 所以，李振华只好充当了奶爸的角色，每天方若初不在家，都得自己冲奶粉。 虽然辛苦点，但是看到初初那可爱的模样，李振华还是觉得十分高兴。 父亲李乾有，则结交了几个十分投机的老头子，几乎每天都在铺面和人下象棋，一边做生意，一边捉棋，舒服得很。 一切都很顺利。 到了年关，所有的干部职工的重中之重，当然都是拜年。 不过今年的拜年，对李振华来说，与以往不同。 以往他要忙着给领导拜年，今年是别人忙着给他这个领导拜年。 不过今年也不是完全没有地方可去，而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需要拜访。 就是张娜的爷爷张老。 经过这次糖厂群体事件，李振华领教了张老的威力。 原来栖霞这个不显眼的地方，竟然隐藏着这样一尊大神，可以调得动央妈。 所以，这个年，是必须拜的。 大年初三。 探亲回来的第二天。 访友的第一天。 李振华回青山找人买了两只甲鱼，上山采摘的新鲜野生蘑菇，清洗晾干，然后带上来到了张老家。 开门的是张娜。 “李书记，是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张娜有些意外。 李振华以前过年从来没有来过她家。 “张娜，爷爷在家吗？”李振华笑着回答，“这是我们村里养的甲鱼，给爷爷补补身体！” “小娜，是谁呀？” 张娜还没有回答，张老的声音就从客厅里传来。 “爷爷，是李书记！” 张娜一边回答，一边做手势，让李振华进去。 李振华跟在张娜后边，走进客厅。 张老正坐在沙发上，身前放着一个炭炉。 炭炉里，黑色的木炭烧得通红，散发着热量。 张老坐在炭炉边，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烤火。 “张老书记，新年好！”李振华喊了一句，左右手都提着礼品。 “嗯，新年好！”张汉生点点头，看着李振华手里小包小包的东西，说道，“李书记，你这是干啥，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啊，我们家又不缺。” 李振华笑笑：：“老书记，不一定，我的这些东西，说不定你们家还真没有。” “哦，是么？”张汉生淡然道，“我首先声明，贵重的东西一律不收，你从哪拿来带回哪里去！” “不贵重，一点不贵重，”李振华连忙解释，“在我们村里，也就是一百几十块的东西。” “嗯，是什么东西？”张汉生来了兴趣。 “爷爷，是山里的野生蘑菇等土特产，还有两只甲鱼。”张娜说道。 “甲鱼？野生蘑菇？”张汉生怔了一下。 这些东西，城里的确没有。 城里卖的都是人工养殖的，的确是一百几十块钱的东西。 而野生的，一般不卖，都是自己吃了。 所以，说是一百几十块没问题，说是有无价之宝也可以。 总之，送这个东西不违法。 “这蘑菇是我上山摘回来的，甲鱼是邻居家在河里摸回来的，张老，妥妥的无公害环保食品，降压降脂，预防骨质疏松，实在是老年人的居家必备之佳品。”李振华笑道。 “你呀，倒是会挑东西。好，这东西，我收下了！”张汉生说道，“请坐！” 梅姨从后面走了出来，接过李振华手里倒的东西。 李振华掏出香烟，递了一支给张老，这才坐下。 张娜则过来给两人倒茶。 “怎样，工作还顺利吗，糖厂改制的事怎样了？” 闲聊了几句，张汉生 很自然地问起国企改制的事。 毕竟在这件事上，他出过力。 “托老书记的福，一切都很顺利。糖厂的改制已经接近完成，员工对安置办法很满意，没有一个人上访。安居工程开发顺利，糖厂的员工很多搬进了新居，喜气洋洋。 鉴于糖厂转制工作的成功，我们对其他几间效益不好的企业也正在准备，年后会相继推行改制。 全县经济持续增长，民众收入和财政收入都大幅增加，我们县的经济实力已经位列全省十强县，进入全国百强……” 李振华侃侃而谈，将有关情况简要地向张汉生汇报了一遍。 张汉生听了，频频点头。 显然，他对栖霞的发展现状很满意。也对李振华的工作很满意。 “小李啊，真是辛苦你了。”张汉生感叹道，“本来，姜玉山走后，我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做的很好。栖霞有你这样的父母官，是全县的福气。” “老书记过奖了！” 李振华谦虚道，“其实你们老一辈革命家，才是全县人民的福气。如果没有你老的支持，我也无法请来央妈主持公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就难说了。你们虽然退休了，可是心中始终装着人民，始终关注着人民的前途命运，实在令晚辈钦佩！” “嗯！”张汉生点点头，对李振华的态度很满意，“老啰，我们也就能动动嘴皮子，干事还得靠你们年轻人。看得出来，姜玉山和你都是干实事的人，都是难得的好干部。我感到很欣慰。这样吧，今天大过年的，李书记留下来陪老头子我喝两杯如何？” 第409章 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李振华推辞了两句，也留下了。 毕竟老书记开口，过度推辞就是不礼貌了。 梅姨直接杀了一只甲鱼做招待。 当然，还有其他菜式，相当的丰盛。 席间，张娜不停地往张老碗里夹菜，叫着：“爷爷吃菜！” 张汉生：“嗯，小娜真懂事！” “可惜，你爸不在这，要不然我们一家人多热闹！” “哎，以前还有姜玉山来这吃饭，现在姜玉山也走了，这里是越来越冷清了。” 张汉生有一搭没一搭只说着，有些伤感。 李振华本就很奇怪，大过年的吃饭，只有张老和张娜两人，并没有见到张娜的父母。 他现在已经知道张汉生是以前的南下老干部，栖霞的书记，但是对张娜的父母并不了解。 于是忍不住问道：“张老书记，张娜的父母呢，怎么不见他们来吃饭？” “他们？他们回北方去了。”张汉生回答，“他们也忙，几年也不回来一趟。这么多年，也就张娜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以前姜书记过年也来陪我吃餐饭，今年升官了，走了，我这里又冷清了好多。还好，你这个新书记接上来。李书记，不要怪我留你吃饭，哎，人老了，有时候就想人多热闹一下。妨碍了你和家里人团聚，老头子我给你道歉！” “不不，老书记你千万别这么说！”李振华连忙说道，“和老书记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家里嘛，天天一起吃饭，没问题。只要老书记不嫌弃，以后我经常来和老书记喝酒！” “真的？”张汉生脸上露出喜色，“那我先谢过你了。对了，你下棋不？如果有时间，我们可以杀几盘！” “下棋？”李振华一愣。想到了街头巷尾常见的老人们下象棋的情景。 敢情张老也是一个象棋爱好者？ “张老喜欢下象棋？” “嗯，我中华象棋，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从中除了可以锻炼棋艺，还可以陶冶情操，增长见识。李书记，你呢，下不下象棋？” “我？”李振华愣了一下，回答，“下啊，我也很喜欢下象棋，只是水平很臭。以后张老可要多多指导我啊！” 李振华其实对象棋一窍不通，除了会下，从来没有赢过。 所以，更多的时候，是在旁边指指点点，甚少上阵厮杀。 只是看到张老喜欢下象棋，人又比较孤独，所以才说喜欢下棋。 “真的？那太好了！”听到李振华说喜欢，张老很兴奋，“好，以后有时间我们经常搓几盘，水平如何我不知道，估计是你小子又谦虚是吧？不要紧，以后我们交流棋艺，互相提高！” 张汉生说的中规中矩，李振华心中却直嘀咕：谦虚？我是真臭啊。 交流棋艺？我拿个屁交流啊，如果估计不错，肯定是从头输到尾，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要知道，张老这样的老一辈，最喜欢的就是象棋，水平不会差。 自己这个菜鸟都算不上的“象棋爱好者”除了输还能怎样？ 到时候，张老，你可别骂我啊！ “行，到时候我们多捉几盘！”新年头，也懒得说那么多丧气话，友好热烈的气氛是必须维护的，李振华也不谦虚了，直接答应下来。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席间，主要是张汉生和李振华交流的比较多，张娜很少插话，默默地吃饭。 “小娜啊，以后到了你爸那，记得给爷爷打电话！”张汉生转头对张娜说道。 “爷爷，我会的，我一定常常给您打电话，到时候你不要嫌我烦就行了！”张娜说着，又给张汉生夹了菜。 张老呵呵一笑：“丫头，爷爷怎么会嫌你烦，爷爷最喜欢的就是听到我孙女的声音。我那不肖子也是，大过年的，也不来看看自己的女儿！” “爷爷说什么呢，迟点我就去看我爸了，到时候天天见呢。”张娜说道。 看着爷孙俩在那里唠家常，李振华，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好插嘴，只好装作没听见。 饭后，张娜送李振华出门。 “李书记，多谢你来陪我爷爷吃饭。”到了门口，张娜说道。 “张娜说哪里话。”李振华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你和你爷爷一个比一个客气。你们请我吃饭，不是应该我多谢你们吗？” 李振华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娜。 张娜：“不是这样。以前每年过年姜书记都会过来和我爷爷吃一餐新年饭的，今年上调了，没来。我爷爷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有些失落，不过你来了，正好弥补姜书记的缺席。” “你爸妈呢，他们在哪里的，过年也不回来吗？”李振华问道。 张娜：“我爸妈在京城工作。由于路途远，以及工作的关系，他们很少会回栖霞过年。往年就是我和我爷爷在栖霞。所以，我爷爷才很想有多些人来家里吃放！” “是这样啊！”李振华叹了口气，“人老了，就是想家里人多陪陪，一起谈谈工作，一起聊聊天。也真是难为老书记了。” “可不是吗，所以我有些放心不下我爷爷，才一直留在栖霞。不过，迟点我也要回京城去了。我爷爷这边，就拜托老领导经常来陪陪他了。当然，我说的是你有空的情况下。”张娜说道。 “怎么，你要离开？！”李振华惊讶。 听张娜的意思，并不是过年去探望父母，而是要真正离开。 张娜点点头，“是的，我也要到京城工作了。我爸已经给我联系好了单位。如果估计不错，年后很快就会有调令下来。老领导，以后我们恐怕就不能共事了。” 李振华吃了一惊。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一点信息都没有。 “你要去京城工作，再也不回来了？！”李振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着急地问。 “怎么，舍不得我离开？”张娜笑着反问一句，盯着李振华，似笑非笑。 “不是，我，我不是感到太突然了吗，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李振华尴尬地解释。 “哦，是吗，你想要什么准备？”张娜问道。 “我…..我，我至少也要想知道你调去哪里，什么单位，好不好。还有，你走了，县里的工作怎么安排，等等。”李振华支支吾吾地说。 张娜噗嗤一笑，“看把你紧张的。其实我走了对你不是好消息么，又有人要升官了，你又可以新增一个得力大将。” “可是你一直就是我的得力大将。”李振华说道。 两人从青山到栖霞，都是从基层做起，一起下村调研，一起面对汹涌的讨新教师，一起招商引资，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岁月。 “是，我曾经是你的忠实部下。”张娜说道，“不过这都成过去式了。今后，你有你的事业，有心爱你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而我，将寻找属于我自己的道路。 不过，这几年来，真的多谢你的帮助。说实话，如果不会遇到你，我也没有从政的雄心壮志，更加不可能成长的这么快。 原本，我只是打算到乡下锻炼个一两年，积累一点资历，就跟父母去京城了，没想到碰到你这个倒霉蛋，误打误撞就做了四五年。更没有想到，我也会当上副县长！ 所以，真的，老领导，多谢你！” 李振华不禁心中有点苦涩。 张娜是自己工作以来的第一个心腹，跟随者自己一起成长。 现在自己新当选县委书记，真是需要人手，大展拳脚之际，张娜却要走了。 毫无疑问，这对自己是一个损失。 毕竟张娜的能力不差，单是青山就拉来了不少投资。 加上她的背景，如果继续留在栖霞，肯定还会帮上更多的忙。 “张娜，你真的决定要走了么？”李振华有点不死心。 第410章 书记要来 “不走难道你能让我当县长？”张娜开玩笑。 李振华语塞。 他现在肯定没有这个本事。职位也没有空缺。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程武，都是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县长，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三两年内是不会变化的。 “其实我父母一直在劝我去京城，说那边的环境更好，更有利于我的发展。我只是一直想陪多我爷爷一些时间，才一直留在栖霞。现在，我担任副县长后，我爸妈觉得是个好机会，不能再等了。调过去，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相反，如果继续留下来，可能白白浪费几年时光。” 李振华表示理解。 的确是这样，以张娜现在的职位，异地调任一个区长或者县长是很正常的，可以操作得到。但是留在栖霞，显然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你的父母都去了京城，张老怎么不也过去呢？”李振华疑惑地问。 “我爷爷不愿意去。”张娜回答，“其实我们全家都有这个意思，想爷爷和我们一起返回北方。可是我爷爷是个老顽固，他说他打土匪从北方一路打到南方，这是他们打仗到的最后一块土地，他就在这里落地生根了，这里就是他的家，哪里也不去。” “张老的胸襟让人钦佩！”李振华说道。 “所以，老领导，以后我爷爷就麻烦你来多多照顾一下了！”张娜望着李振华说。 “唔，只要我们政府在，张老就不会有事。张老的事，就是我们政府的事，也是我李振华的事。我们 一定会竭尽所能，照顾好张老等老一辈革命家，老同志，老干部的生活。你们尽管可以放心！”李振华说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张家一段距离，来到了李振华的小车旁。 “我走了，”李振华上车，“再见！” “再见！” 从后视镜可以看到，张娜站在路边，呆呆地望着李振华的方向。 李振华叹了口气，踩下油门，驱车离开。 感觉一个时代结束了。 第二天，李振华想要到中州给何中华拜年，还没出发，何晓雪却先一步打来了电话。 “振华哥！”电话中，何晓雪的声音依旧很小孩。 “新年好呀，有没有红包啊。” 李振华一窒，随即露出笑容，说道：“有呀，红包肯定有。不过我还在栖霞，准备去你家，别乱跑哦，乱跑我可不会给红包哦！” “来我们家？不用来了！”何晓雪说道，“我们正在赶往栖霞的路上。我们到你家拜年！” “到我家拜年？！”李振华一愣。 何书记要来， 来栖霞， 来自己家。 给自己拜年？！ 堂堂的市委书记来给自己拜年？！ “晓雪，别开玩笑，我正准备出车呢，你找我丫头，新年就喜欢开玩笑是不是，我可告诉你，现在才是正月，不是四月一号哦！”李振华说道。 “哎呀，你这人，怎么不相信人家呢。”电话那头，何晓雪有些生气，“是真的，我和我爸妈他们正开车在中州道栖霞的路上。不信，我让我妈跟你说。” 接着，听到了“妈，你来说”的声音，还有轻微的沙沙声。 似乎是何晓雪正在把电话交给别人。 “振华啊，是我，叶阿姨！”电话里，传来了叶芸清晰地声音。 “叶阿姨？”李振华一怔，赶紧道：“阿姨新年好！” “振华，是这样，我和老何正赶往你们县。我听晓雪说，你正想去中州找我们是不是？也怪，我们没有提前告诉你我们要来栖霞。你还没有上车吧？这样，掉头回去，我们去你家。我家老何说了，要和你好好喝一杯呢！” “啊？！”李振华愣住了。 真的啊，何书记真的要来。 还是带着老婆孩子。 这是什么规格？这是屈尊降贵，这是亲朋好友才有的待遇！ “啊什么啊？难道李书记不欢迎我们来吗？”电话中，叶芸责怪了一句。 李振华反应过来，连忙道： “不是，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何书记和嫂子莅临寒舍视察！” “嗯，这还差不多。我们一个小时后到。”叶芸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振华抓着电话的手久久没有放下。 “老公，你是怎么了？”方若初抱着初初走出来，发现了异样。 “书记要来。”李振华 像是喃喃自语。 “书记？姜书记要来？”方若初问道。 在栖霞初心二分店开张的时候，方若初就认识了姜玉山。 “他不是调走了吗，怎么，他返回栖霞了？” “没有，不是姜书记，是何，何书记！”李振华说道。 “何书记？那个何书记？”方若初想了一下，露出疑惑的神色，“你该不会说是市委的何书记吧？” “就是市委书记何中华！”李振华回答。 这次，方若初也怔住了。抱着初初站在原地。 市委何书记竟然也要来家里？ 这是什么情况？向来都是下级跑去上级家里拜年送礼，哪有上级跑去下级家里来的。 尤其是，何中华可是市委书记，全中州800万人口最大的官，跑来给李振华这个县委书记拜年？实在有些不可置信。 “喂，哥，嫂子，你们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这个时候，李佳音走了出来，看到李振华和方若初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感觉很奇怪。 方若初：“佳音，书记要来我们家。” 李佳音一怔，“书记，按个书记？” 方若初：“是市委书记！” “啊？市委书记？！”李佳音张大了眼睛，“你是说电视上经常露面的新任市委书记何书记要来我们家？” 方若初点点头：“他要来咱家给你哥拜年呢。佳音，快点收拾下东西，别让家里乱糟糟的！” “我的妈呀，真是市委书记啊。”李佳音咂舌，“哥，你真太牛了，市委书记竟然要来咱家拜年。哥，你厉害啊，妹妹我是你的粉丝了！” 李振华被她逗笑，“别贫嘴了，快点收拾东西，别让书记来了看笑话！” “好，我一定完成任务！”李佳音调皮地敬了一个礼，就要跑开。 “等等，李振华连忙喊住她，去跟爸说，让他杀了最大的那只甲鱼，招待何书记！” 今年回乡下，他买了几只甲鱼出来，本来就是要送给领导的。给了张老两只，还有四只，都养在一个水池里。 现在领导来了，当然要以最热情的方式招待。 “好，我马上找爸杀鱼！”李佳音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什么，你们说谁要来？还要杀甲鱼招待？” 这个时候，陈英连正好走了出来，看到姑嫂几个正紧张又兴奋地谈着什么，于是奇怪地问。 方若初：“妈，是何书记要来咱家，我们正要打扫卫生，收拾屋子，准备好好招待何书记呢！” “何书记？我以为是什么。”陈英连不以为然道，“不就是何书记吗，我儿子也是书记，用得着那么紧张吗？我看烧壶热茶，摆点年货就行了，哪用得着又是大扫除又是劏鸡杀鱼的？” 第411章 迎接领导 李振华哭笑不得，“妈，何书记和你儿子我这个书记不一样，他是领导，你儿子是被领导！” 陈英连不解：“什么领导被领导，你不也是领导吗，我看既然大家都是书记，都差不多，随便点得了，别整得那么隆重！” 方若初解释：“妈，你理解错了，虽然同是 书记，但是差别很大。简单来说，就是何书记的官比振华的官大，何书记可以撤了振华的官，振华撤不了何书记的官！” 陈英连顿时大惊失色，“原来这样啊，妈呀，这是大官啊，振华你不早说。害的妈差点犯错误！好，妈马上收拾 屋子，保证给你们收拾的漂漂亮亮的，不会让你在领导面前丢脸！” 说完，赶紧转身进厨房，收拾东西去了。 李振华和方若初相视一笑。 这个老妈，真是有趣，一听说对方的管大，就态度变了。 一个钟头后。 交通新村路口。 进出新村的必经之地。 李振华和方若初站在路边，静静地等待。 一辆熟悉的奥迪轿车缓缓驶来。 来到身边，缓缓停下。 李振华赶忙走上前去，满脸笑容。 车门打开，下车的是一个青春少女。 她就是何晓雪。 “振华哥！” 少女扑上来，一把扑到李振华身上，抱住了对方。 李振华吓了一跳。 “丫头，干啥呢，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害羞！”这个时候，叶芸也下了车，呵斥道。 “哼，我不管，我要红包，我要振华哥给我红包！”何晓雪松开李振华，但是并没有走开，撒娇道。 这个时候，方若初从后面走了出来，微笑道：“小妹妹要红包？好呀，你要先叫恭喜发财。叫了恭喜发财才有红包哦！” 何晓雪两只大眼睛盯着方若初骨碌碌地转，看了两眼，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振华，说道：“你就是你嫂子吧？真漂亮！” 方若初落落大方地承认：“嗯，小妹妹真有眼光！来，说恭喜发财，嫂子给你红包！” 何晓雪没有犹豫，当即喊道：“嫂子新年好，恭喜发财！” 方若初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大的红色利是袋，“给，小妹妹，祝你新年快乐！” 何晓雪接过红包，高兴地说道：“多谢嫂子，多谢振华哥。也祝嫂子和振华哥新年快乐，事事如意！” 叶芸看到晓雪和方若初如此融洽，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她可是一眼看出方若初和李振华的关系。 何晓雪这小妮子，不顾礼节的举动，她担心引起方若初的不快。 “叶阿姨，新年好！” 这时候，李振华走了上来，又介绍方若初：“这是我爱人方若初，这是书记夫人叶姨！” 方若初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欢迎叶阿姨！” “你好！”叶芸握着方若初的手，打量了方若初两眼，赞许道：“李书记，你真有眼光，你夫人知性识礼，容光焕发，稳重大方，是个女中翘楚啊！” “叶姨夸赞了。”李振华说道，“我爱人是个生意人，平时接触人比较多，比较会说话罢了。” 这句话不褒不贬，既有体现了自己的谦虚，又点出了方若初的身份，说出了她的一些优势。 语气上好像是说不足，实际上是夸赞。自己的老婆听了只会高兴。 这个时候，何中华也下了车。 “何书记，新年好！”李振华赶紧上前握手。 “嗯。李书记，你住的这个地方好啊！”何中华一边和李振华握手，一边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一栋栋小洋楼拔地而起，崭新崭新的。 道路都是硬化道路，十分干净整洁。 “这是我们交通局开发的新村，我爱人做生意赚了点钱，有幸在这里买了一间。”李振华解释道。 何中华的目光很自然地转移到方若初的身上。 方若初趋前，神出手，大方地说：“书记新年好！我是振华的爱人方若初！欢迎何书记到我们家做客！” 何书记和方若初握手，呵呵 笑道：“李夫人好！振华说你是做生意的，能不能透露一下，夫人是做的什么大生意啊？” 方若初：“大生意不敢，都是些小生意。年前我们刚好在中州开了家分店，叫做初心电讯！” “初心电讯？我好像听说过。”何中华沉思起来。 “哎呀，老何，就是那家开得最大的专门卖电话手机的连锁店。开张的时候，政府里很多人都去了，说他们的商品又多有便宜。你忙着自己的事，所以才不在意。”叶芸在旁边提醒。 “啊，是那间店啊，”何中华想起来了一些印象，“我听说了，听说那可是中州最大的电讯专营店。还是一个连锁品牌！” “是的，我们在栖霞还有两家商店，中州的是我们的第三家分店。以后我们还计划在其他城市陆续开张新店，扩大业务！”方若初微笑道。 何中华当即刮目相看，连连说道：“原来是方总啊，失敬失敬，真乃女豪杰也，何某佩服。” 李振华在旁边补充道：“何书记，去年我们送给你们的小灵通，就是我爱人他们经销的产品，现在是南江省的唯一代理商！” “啊，小灵通就是你们做的啊？！”何中华再次大吃一惊。 他可是知道，今年小灵通销售可是火爆得不得了，几乎完全替代了bb机和手机的销售。说是现今最时髦的商品也不为过。 “怪不得，怪不得！”何中华连连说着，回头看了李振一眼，“李书记，你娶了个好夫人啊！” 方若初接着说道：“何书记，商品使用过程中发生什么问题，请及时向我们反映，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能帮助客户解决问题， 保障良好的使用体验！” “好好，好！”何中华连连点头，“方总，李书记，你们的产品太好了，我们很满意。以后店里遇到什么难题，请及时向我们反映。提供良好的 营商环境，保障商户的合法权益，是我们政府的责任。” “我们会的，那就多谢何书记了！”李振华和方若初几乎异口同声。 双方又聊了两句，何中华就坐回车上开车。 李振华和仿若走在前面带路。 叶芸也上了车，但是何晓雪却没有上车，坚持要跟李振华和仿若一起走路。 路上，何晓雪自来熟，缠住方若初问东问西，好像两个人很熟一样。 走在旁边的李振华成了边沿人，不禁摇了摇头。 第412章 开辟新的经济增长极 几分钟后，来到了家里。 何中华在门前旁边的空地上泊好车，然后打开后备箱。 叶芸和何晓雪走过去，从里面提出一箱箱东西。 李振华吓了一跳。 只见有成箱的茅台！ 还有其他包装精美的礼品，装满了后备箱。 “何书记，叶姨，东西太多了，我们不能收！”李振华连忙上前推辞。 “小李，这怎么行呢，我们带过来就给你的，难道你让我们拿回去啊？你就别推辞手下，家里人一起用！” 叶芸说着，提着东西就往屋里走来。 何晓雪跟着，也拎着两袋东西。 李振华和和何中华并肩走在后面。 “哟，大领导来啦！”陈英连听到门口的人声，连忙走出来。看到叶芸等拎着那么多的东西，满脸都是笑容：“哎哟，贵客，贵客，请进，快请进！” “阿姨新年好！”叶芸说道。 陈英连连忙说道：“新年好，领导新年好！领导，应该是我们振华去看你们的，害得你们过来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叶芸微笑道：“没事，是我们想来栖霞看看，顺便认识一下李书记的家。阿姨，今年过年还好吧？” 陈英连连连点头：“好，好，都挺好。得益于党的好政策，我们的日子是过的越来越红火……” 说话间，一行人走进了屋里。 何中华他们坐下后，李佳音走过来给客人斟茶。 一下就和何晓雪对上了，轻声聊了两句，两人就跑到楼上去了。 于是李振华和何中华边喝茶边聊天。 “李书记，这次市里书记换届的事，真是多谢你了！” 茶过三巡，何中华说明了来意。 “书记何书记客气了，我只是牵牵线而已，最主要的还是何书记顺应了改革潮流，做出了卓越成绩，升任书记众望所归！”李振华说道。 “可是你这个牵线起了关键作用。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体改委来，肯定我们的做法，不说我这个书记当不当得上，起码我们推行国企股份制改革不会这么顺利。有了国家有关部门的肯定，我们可以大刀阔斧地推行改革了！” 何中华说道：“所以，这件事，意义重大，不单是对我个人而言，对我们的改革更是如此。 接下来，除了中柴，我们将以此为契机，大力推进更多的国企股份化，引入各种资本，包括个人资本。促使我们的企业活起来。” “还，祝何书记新年大展拳脚，马到功成！”李振华说道。 何中华笑着点点头，“对了，你们呢，李书记，你也是新上任的县委书记，你们栖霞今年有什么打算？” 李振华思索了一会，说道：“开辟新的经济建设领域，培育新的经济增长极，促使栖霞的经济再上一个台阶！” “新的领域？新的增长极？”何中华疑惑地问。 “是的，何书记！”李振华说道，“这几年我们主要是狠抓工业建设，工业也的确取得了很大的发展，为我们栖霞的经济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我不能永远靠工业，或者说不能单单靠工业！” “不靠工业？农业和服务业么？”何中华问道，“农业固然要抓，不过条件限制，经济占比小，想要获得大规模增长不容易。 看来李书记的意思，是要大力发展第三产业了，李书记在服务和旅游方面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规划？” 彼时的经济领域，公认为三类。 一是农业，二是工业，三是服务业。 所谓的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说的就是这三大产业。 而整个八九十年代，最吃香的，最重视的就是工业化。 所谓全民招商，指的是就是吸引人来投资建厂。 到了九十年代中期，第三产业——服务业也开始引起重视，各地政府开始提倡发展第三产业，最主要的就是旅游。 有些有着名的风景名胜的地方，由于大力发展旅游产业，第三产业的产值几乎赶上第二产业工业的比重。 “服务和旅游产业肯定要搞。不过不是主要方向。” 李振华说道，“我们县的旅游资源比较贫乏，难以形成大规模的旅游经济。而商业等服务行业，说实在的，现在放开个人私人准入限制后，嗅觉灵敏的社会资本和个人投资者，蜂拥而上，根本不需要我们政府 去推动。事实上，他们比我们政府干的更好！ 我的设想是，开拓新的建设领域，这个新的领域，由于资金需求庞大，技术要求高，一般的个人投资者做不来，所以，就由我们政府出面去推动，去培育。一旦培育成功，市场形成，就可以带动大量的投资，创造大量的就业机会和经济增长。 可以说，相当于第二波工业建设。其创造的财富丝毫不比工业化少！” “第二波工业建设，堪比现在的工业化？”何中华张大了眼睛。 要知道，在经济构成的三大体系中，工业占比最大，一般都占比在50%以上，是妥妥的第一大经济。日常大家所说的经济建设，主要指的就是工业建设， 李振华也会这样做的。 无论是青山的工业化，白沙的电子通讯产业园，全县推广的大力发展私营经济，都是主打投资建厂，创办企业。 几年了，确实也取得了耀眼的成绩。工业化的结果，让栖霞从加一个农业大县，迅速成长为全省有名的工业强县，经济大县！ 中州同样如此。 中州的工业比栖霞还要雄厚，特别是拥有中柴这个庞然大物，其一个企业的产值就堪比一些贫困县的全部产值。 还能有什么比得上工业这么重要，这么巨大？！ “你指的是什么？还有什么能比的上工业？”何中华表示不解。 李振华微笑，淡淡道：“房子！就是开发住房！” “自古以来，衣食住行是人生存生活的必须。现在人们的住房普遍不太好，大部分人还是住在单位分配的宿舍，又老又旧，而且相当多的是在砖瓦平房。楼房不多，基本是领导或者资历老的才能享受套房。 大部分的普通职工住的是低矮的瓦房。而这部分人，人数众多，有极强的住房需求。要做的，就是让这部分人全部搬进新楼房！ 这个数量，是相当庞大的，带动的经济增量会非常可观。而且，不仅仅是各个单位的职工，我还要以他们为带头，促使全县的民众都争相购买住房。那么，这个体量就非常庞大了，产生的jdp绝对不会比工业少！” 李振华侃侃而谈，描绘了一副宏伟的蓝图。 “建房子？能有那么大的作用么？你是不是言过其实了？”何中华皱皱眉。 他不太相信。 很简单，他是市长，现在又是市委书记，对中州的经济结构和发展情况都很了解。 据他所知，现在的中州也有人在开发房子，卖给社会上的购房者，其中相当的部分，就是李振华所说的各个单位的干部职工。 但是效果并没有李振华说的那么大。 至于经济占比，也不大，完全没法和工业产值比。 第413章 房地产经济 李振华给何中华敬了一支烟，点燃。 自己也点烟抽了一口，才说：“现在来看，房产占经济总量的比重的确很难少，连农业产值都比不过。但是这是在目前的 环境下，房地产市场还没有真正形成。说到底，现在社会上的购房者，基本上是各个单位的收入比较高的中高收入者，普通民众的购买力还没有激发出来。 这部分的购房者，人数不多，所以产生的经济效果不明显。我要做的，是让其余的大部分中低收入的民众都能够购房，进入新居。” “哦，难道你有什么良策，让他们都买房？” 何中华来了兴趣，一边吸烟，一边说话：“据我所知，现在并不是没有房子卖，而是人们不买！在我们中州，有几个房地产开发公司，按照省城的模式，开发高层住宅楼。但是销售情况不理想。很多房子建好了卖不出去！ 现在，都有老总找我诉苦，说卖不出房子就要破产了。 我们这里是地区市县，市场没有省城大，要大规模发展房地产，难啊！”何中华 叹了口气。 “这个情况我知道。”李振华微笑道，“人们为什么不买开发公司的住宅楼，何书记想过这个原因吗？” “原因？”何中华愣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习惯！购房习惯！我们这里的人，买房喜欢占天占地，都要买地自己建房，不喜欢买套房。认为买套房只有只有七十年，到时候拆了什么都没有，白白投进去那么多钱。如购买地，至少土地是自己的。而且，住套房比较嘈杂，容易受上下左右的影响，远不如自己建设一栋 住的安稳。” “对，何书记说得对，我们栖霞也是一样。”李振华说道，“由于人们都喜欢买地自建，所以房地产市场发展不起来。因为大多数的普通工薪阶层买不起地建屋，所以现在我们的房地产市场很小，产生的经济作用很小。” “对，事实就是这样，所以，你说的住房产生的gdp会堪比工业产值，我看不出来。我们总不能逼着人们去买房吧？再说，就算想逼，人们没有钱，我们政府也不可能给钱他们是不是？” “对，我们是不能逼，没有钱逼也没有用。”李振华说道，“但是我们可以让他们别无选择。简单地说，他们只能买套房，不能买地建屋！没有了买地建屋这一选项，他们就只能买套房。而买套房是相当大部分的民众都有能力做到的。” 李振华侃侃而谈，“像我们栖霞，这几年经济发飞速发展，很多人都可以拿出几万块钱，买套房足够了，但是买地建屋则远远不够。况且，就算他们有钱买地建屋，也不一定买得到。因为每年我们批准的开发住宅的用地是受限制的，少量的地块，都被有些门道的人优先买走了，普通民众有钱都不一定能过买得到。所以，房地产市场始规模始终不大。” “就像我们住的这一片开发区，”李振华伸手指了指门外。 门外，交通新村的一排排的新建住宅小楼。 独门独户，每栋四五层高，低的也有三层。 门前 是一条6米宽的道路。 这就是典型的市县房地产开发模式。 “都是买地建屋，住在这里的，大多数是机关单位的干部职工，很少是普通工人农民。 为什么呢？因为买地建屋成本较高，一般人买不起。” “但是我们有一个开发区，不是采取独门独户的小洋楼模式，而是仿造省城的高层住宅的住宅楼，集中小区模式，购买入住的都是工薪阶层。这就是糖厂的中安居新区。” 李振华话锋一转，“糖厂的安居工程的房子没有空的，基本全部售罄。为什么？因为他们没得选择。 首先，这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安居工程，第二，他他们买得起。糖厂转制他们分到的几万块钱，刚好够买一套房，买地建屋则远远不够。所以，他们几乎全部选择购买安居房。安居小区是我县目前最成功、入住率最高的高层套房住宅！” “等等！”何中华有些发懵，“你是说，让普通民众也像糖厂的工人一样，别无选择，只能选择买套房？可是他们是社会上的普通人，我们没有给他们安置居住义务，他们怎么可能又像糖厂的下岗职工一样，选择买这些套房？” “我们不需要安置，是让他们自愿买房！”李振华说道，“而且，供给他们的，也不是安居工程，而是普通的商品住宅！价钱要比安居工程略贵。但是他们都买得起！” “等等！”何中华插嘴，“你越说我越懵了。什么资源购买，还略贵！前面都说了，人们不愿意买套房，你还略贵！如果像安居工程一样便宜估计还有一些人买。毕竟糖厂的职工做出了带头，多少还是有人跟随的。但是你提高价格，还要人们自愿，就不太可能了。” “完全有可能。”李振华说道，“人们之所以不愿意，是因为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买地建屋。只要我们砍掉这个选项，他们就像糖厂的员工一样，别无选择，只能买套房！既然糖厂的安居工程卖的那么好，那可可以推算，价钱略高的普通商品住宅楼，也会像安居工程一样，卖得很好！” “你，你这是要动用行政手段，禁止人们自建房子？”何中华终于弄明白了李振华要表达的意思，惊讶道。 “准确地说，不是禁止自建房子，而是禁止私下买卖宅基地建房子。”李振华解释，“现在的建房模式，对土地的浪费非常大，一块70平方的土地，只能供给一户人居住。如果改成高层住宅建筑，70平一套二居室计，按二十层的高度，就是二十户人家！等于节约了二十倍的土地面积！ 我们知道，我国对土地的开发有严格的控制政策，土地资源非常宝贵，如果长期按照一户一地的老政策，我们将很快没有土地可开发。所以，集中式连片高层住宅模式，必然是我们将来的房产发展方向！” “嗯，你说的有道理，这的确是节约土地资源的有效途径。”何中华点头，“不过径直土地私下买卖，真的能够把人往购买套房的方向赶吗？要知道，买房占地是人们的惯性思维，有几千年的传统，要转变人们的习惯恐怕很难。” 何中华还是不太放心。 “我们栖霞可以先进行试点！”李振华适时说道，“如果我们栖霞试点成功，中州可以推广。如果不成功，也没有损失。” “也只好这样了。”何中华表示同意，“不过你们要做好相关同志的工作，消除分歧。毕竟禁止买地建屋这种政策，没有先例，极易引起争议。 尤其是没有取得成功之前，反对的声音肯定不少。如果这种模式最后成功了，人们都有新房子住，经济也因此蓬勃发展，才能消除人们的疑虑，特别是上边的疑虑。” 李振华点点头，“我明白，我实施新政之前，一定会和党委、政府的同志充分沟通，使大家形成共识，保证新的地产政策顺利推进。至于经济会不会因此取得大幅大幅增长，我有充分信心，只要我县的房地产形成，五年内，必定会促使栖霞的经济总量也因此翻番！” 开什么玩笑，不能成功？ 新世纪后，房地产是我国的第一大产业，为国家、政府贡献了绝大部分的收入，被称为“土地财政”。 很多地方，其经济贡献，尤其是对财政收入的贡献，远超工业。 李振华现在不过是提早几年实施这种政策而已。 新世纪之后，大部分的地方都会推行这种政策，就是禁止私下买卖土地建住房，全部由开发商建设集中式成片住宅区销售，称之为商品房，称之为住宅小区。 由于私下不能买地建房，人们蜂拥而入购买套房，于是形成了房地产经济，世界有名。 李振华以试点的名义，提早推行，等于是吃第一个螃蟹，这就注定李振华会因此狠狠地捞一笔政绩。 至于反对意见，以李振华现在栖霞的绝对统治地位，别说反对，连异议都不会有。 “好，既然你有这样的信心，我同意你们试点。希望你们栖霞尽快做出成绩。至于市委市政府那边，如果要有人对你们的做法提出异议，我会尽量压住。只要你们做成功了，一切都好办。” 何中华清楚，李振华也清楚，这种改变土地住房政策的事不是小事，即使栖霞没有人敢反对李振华，但是中州不一样，肯定会有人反对。 毕竟这是动了某些人的奶酪，更是对奶酪的重新分配。旧有的既得利益团体，一定会反抗。 比如，原来的所谓开发公司，大多是各个实权单位办的二级单位，比如交通新村，教育新村，都是这种性质。 说到底，幕后老板是交通局和教育局的领导。得益的是他们。 属于一种半公半商的关系。 改变新的地产政策后，肯定不能继续沿用这种旧模式，这种二级公司由于实力和资质的原因，无法大规模开发高层成片住宅。 只能交给专业的房产建筑公司去做。 第414章 我不会输 “多谢书记的支持！”李振华感谢。 有了何中华的支持，李振华无论在栖霞还是中州，都将是如鱼得水，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只管放开手脚去干就是了。 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些事，厨房那边，就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话不多言，上菜摆酒，主客双方入席，两家人一起用餐。 “振华哥，还记得黄总吗？” 席间，何晓雪忽然问道。 李振华一怔，“记得，你是说的投资公司的黄总吧？” 何晓雪：“是啊，黄总托我问你一句话，去不去他们公司给他打工。” “小妮子，胡说什么呢，振华现在是县委书记，怎么可能去给别人打工！”叶芸在旁边喝斥道。 何晓雪倔强道：“妈，你不知道，振华哥和别人打赌，就要输了。输了就要辞掉公职。黄总说，给他打工要比给别人打工强，他会给振华哥一个副总当！” 叶芸望向李振华。 何中华也看了李振华一眼。 李振华解释：“是这样，去年我送晓雪去报到的时候，和投资公司的黄总打了一个赌，赌股票四川长虹和深科技还有一倍涨幅，让黄总购买这两只股票。如果我输了，就要辞去公职。” “哎呀，振华，你怎么能打这种赌！” 还没等叶芸和何中华说话，陈英连就着急地插话：“儿子，你是不是傻啊，怎么能拿自己的前途来开玩笑。何书记，我儿子就是闹着玩的，不是当真，他打赌输了，你千万不要撤他的职啊！” 何中华笑笑：“阿姨，不是我撤他的职，是他自己要辞职，不干我事啊！” 陈英连：“不行，就是他辞职你也不要批准！何书记，你知道吗，我家培养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当上县委书记更能不容易。我还指望着他光宗耀祖呢。我看，他就是和朋友喝酒，喝昏了头，酒后说话不算数的。” 转而又对着李振华说道：“振华，你听到没有？不能辞职！酒话不算数。你快打电话给你给你朋友，说打赌不算数！” 李振华哭笑不得：“妈，你这是干啥，男人说话，一言九鼎，岂会不算数？” 陈英连：“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说话算数能当饭吃？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官职。什么股票，什么一倍半倍的，都没有你的官职重要。好在今天何书记在这里，何书记，你千万要帮帮我家振华啊，千万不能让他辞职！” 陈英连转而恳求何中华，“我家振华年纪小，还不懂事，就是人们说的那个什么期了？青春叛逆期？对，青春叛逆期。我家振华就是青春叛逆期，什么也不懂，却以为他什么都懂懂了。 您是市委书记，见多识广，识的比我家振华多。你一定要教育他，把他从企歧途上拉回来。何书记，只要你不让我家振华辞职，我天天给你炖甲鱼！” 陈英连说着，夹了一大块甲鱼肉放到何中华的碗里。 何中华不禁苦笑，说道：“阿姨，你别着急，先听听你家振华怎么说先好吗？” 李振华淡淡一笑：“我是答应了黄总，如果赌输了辞去公职。可是我不会输啊。所以，根本不存在辞职一说。” “你骗人！”何晓雪呛声，“黄总说，他按照振华哥的推荐，买了深科技和四川长虹，半年了，根本没赚到钱。说如果不是和振华哥有赌，他早就清仓走人了。” 叶芸和何中华都看着李振华，等着他的解释。 李振华笑笑，问何晓雪：“但是黄总也没有输钱是不是？” 何晓雪：“但是也没有赚钱。据黄总说，去年九月份买的时候，两只股票分别水23块和21块，现在新年二月份，已经整整3半年了。深科技还在23——25块一线，几乎没有上涨。四川长虹稍微好一点，涨到了26块。可是这离一倍的涨幅也太远了吧，振华哥，我觉得你输定了。” “我不会输。” 李振华说道：“之所以不赚钱，是还没到上涨的时候。你也说了，半年了，股票的表现是略有上涨，并没有跌。这说明什么？说明股票很强，在蓄势，在洗盘。只要洗盘结束，就会上涨。洗盘的越充分，上涨的力道越强。一旦拉升，会非常凌厉，十天就可以翻番。现在已经洗盘半年，也快到上涨的时候了。你告诉黄总，让他耐心持有。这两只股票，会带给他非常丰厚的收益！” “振华哥，你太乐观了。”何晓雪说道，“这只是你的估计，万一走势不一样呢？我看你还是听你妈的，赶紧把赌约作废了。” “晓雪，我不可能作废的，你知道么，我这个赌约不仅仅是打赌，他可以为我们栖霞拉来一个亿的投资。这个赌，价值一个亿！” 一个亿？ 所有人都转向，望着李振华。 “振华，怎么回事？”何中华问道。 李振华笑笑，说道：“很简单，我赢了，黄总答应给我们的房地产开发投资一个亿。我输了，辞职！” 何中华 不淡定了。 一个亿的投资，放在任何一个城市，都是一笔很大的投资。可见这个赌约很大。 黄总拿出一个亿做赌注，可见有非常的把握。 而李振华拿出自身前途去赌，同样决心很大，似乎同样有绝对的胜算。 这两人究竟谁对谁错呢？ 而李振华打这个赌的目的，何中华也想明白了，是想为他的房地产经济服务！ 毕竟他推出房产新规，还要有人有资金来开发才行，否则再好的政策都没有用。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李振华刮目相看。 这小子，考虑的真长远。竟然是半年前就谋划房地产开发的问题了。 “振华，你有信心赢？”何中华问道。 如果李振华赢了，拉来一个亿的投资，绝对会对栖霞的地产经济注入活力。 “百分之一百！”李振华淡淡说道。 “等等。”叶芸插话，“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所谓股市有风险，谁能保证一定会升啊，你这个一倍的涨幅可不是小数目，依我看改小一点保险些，比如20——30%。” “多谢阿姨的提醒！”李振华淡淡道，“不过我不会改。就是现在入市，同样还可以涨一倍！” “什么？现在买还可以？”叶芸惊讶道。 这简直是个疯子。别人卖了半年不涨，早调仓换股去了。你还要介入，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啊。 “呵呵，振华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何晓雪嬉笑道。 “我哥不会错的！” 就在这时，李佳音说道：“我相信我哥，这两只股票一定还可以翻番！” “哦，小妹妹，为什么这样说？你很相信你哥么？”叶芸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看着李佳音。 李佳音：“因为我听我哥的，赚了几十万！” “啊？赚了十万？”叶芸惊讶地看着李佳音。 几十万虽然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天文数字。可是对李佳这样一个学生来说，绝对是了不得 的成就。 要知道，他们的女儿何晓雪，还没有挣过 一块钱呢。 何中华也是人饶有兴趣地看向李佳音。 这一家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415章 动员书记夫人买股票 看到市委书记和夫人都看向自己，李佳音很得意：“是啊，我都买了一年了，平时什么都不用做，专心学校的学业。我的股票却蹭蹭蹭地往上涨。我投入的本金是6万，现在已经变成50万了。赚了七八倍！” “赚了七八倍？！”叶芸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说几十万她不震惊，但是七八倍就足够震惊了。 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行业，短短一年，谁能赚到七八倍的利润？ “是，炒股我也赚了两百万！”方若初也说道。 “啊，你也赚了两百万？！”叶芸更加惊讶了，转而看向方若初。 方若初笑吟吟的，云淡风轻。 叶芸又看看李佳音，再看看李振华。 这一家人，都是炒股的么。 “我也听从了我老公的建议，年中的时候，又投入几百万的资金，购买了股票！”方若初补充道。 叶芸是彻底震惊。 几百万，绝对是一个超级大数目。 放在任何一个证券公司，都是一个大户。 想不到李振华的夫人竟然炒股炒成了大户室。 “你们，你们真的认为股票还能翻一倍？”叶芸问李佳音和芳芳若初。 她的信心开始动摇。 毕竟认识的人的经历是最有说服力，她知道方若初她们不可能骗她，说赚了多少肯定就是确实赚了。 “信啊，我哥很牛的！”李佳音骄傲地说，“都是他叫我买的股票，也是他让我不要轻易卖掉的，如果不是我哥，我买不中，即使买了也拿不住。别说几十万，我估计我顶多就赚个两三万，早早抛掉了！” “是的，我如果早点听李振华的，可不止赚两百万，至少上千万。现在我听了我老公的，买入深发展，虽然还没有大涨，但是很稳健。我完全听从我老公的判断。按照李振华的判断，这支股票，我至少可以赚千万。我完全相信。” 方若初也说道。 赚千万？ 叶芸彻底愣住了。 虽然在中州，她一直觉得自己也算个比较有钱的人，可是听了方若初姑嫂的话，她才发现，其实自己还很穷。 何中华虽然是市长，自己也担任着领导职务，可是说到底，他们的主要收入还是靠工资，即使比普通人高，也有限。 当然，他们的日常开支，很多地方不花钱，但是就算不吃不喝，两夫妻的工资全部攒下来，他们也没有几百万啊，更不要说上千万。 而按照方若初说话的说法，她买一只股票就能赚回来上千万。 这简直是抢钱，不，是比抢钱来的更容易。 应该叫做飞来横财。对飞来横财。 和凭空被一箱子钱砸中一样。 这才是有钱人啊！ 这下，她的心态开始有些变化，原先的优越感慢慢消散。 什么市长夫人，书记夫人，还不如一个县长夫人有钱。 关键是这个县长夫人的钱都是明明白白从市场上赚来的，并不是灰色收入。这就很有吸引力了。 “老何，看来我们一家才是穷人啊。”叶芸转向何中华，自嘲道。 本来按照她的设想，开着奥迪，提着大把的贵重礼物来栖霞这个小县城给李振华拜年，虽然是感谢李振华帮助何中华当上市委书记，但是箱的陈年茅台和其他贵重礼物，除了表示诚心的感谢，也带有显示自己比较有钱，生活条件优越的意思。 可是现在跟方若初比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好没见识，相当于一个乡巴一样。 眼睛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认为自己就是最好的，最牛的，可是走出去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界原来那么大，各色牛人远超自己的想象。 何中华笑笑，没有说话。 他只是一心走仕途，对赚钱没有很深的概念。 “那里，何书记，叶阿姨，其你们也可以。”李振华说道，“拿点余钱，放在股市里，不用看，也不用费心去想，买了放着，到时候卖掉就行了。不用花心机，又可以赚钱，何乐而不为？” 叶芸疑惑道：“这么简单？股市有风险，我听说很多人买了股票，可是恨不得24小时盯着，生怕亏了。而且，你知道，我们是国家干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花在股市上，怕是做不来。” “不用，我的方法和别人不一样。有人说24小时盯盘不假，但是完全没必要，而且非常有害。” 李振华笑道，“我的方法，是买了不看盘。到了预定的时间，预定的价格范围，直接抛掉就可以了。” “这样做，既不用花多少时间和精力，不会影响工作。而且远比24小时盯盘赚的 多。据我所知，很多每天泡在营业部的股民，百分之九十都是亏本的。少部分赚钱的，挣的也不多，只能算是保本，略有盈利。和我们的翻倍利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买了不用看盘？你确定这样能行？”叶芸有些不相信，怎么听着都像不太负责任。 “是的，不用看。” 李振华相当肯定地回答，“买股票赚不赚钱，不是买了之后看盘得来的，而是买之前的选择得来的。 我确定选择一支股票之前，会对这支股票做到非常深入透切的了解，基本上到达百分百的把握它会上涨，以及大概上涨的幅度，才会毅然购买。 既然有把握了，何必再看呢？再看就是否定之前的所有努力和判断，陷入轻易推翻结论的陷阱，这是非常有害的。 买股票就像用人。用人讲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才会最大限度发挥人才的作用。买股票同样如此，疑股不买，买股不疑。 一支经过周密调查与研究，无数对比筛选之后确定的股票，必须给予充分的信任。只有你充分信任他，给予他必要的时间，他才会给你丰厚的回报！” “疑股不买，买股不疑，说得好！” 一直不说话的何中华忽然说道，“炒股就像用人？嗯，有意思！李书记，你果然很有见地！我相信你说赚千万不是虚言。能够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语言的人，我相信你对股市也有非常深入透切的研究，做出的决定有很大的可实现性！” 李振华心里暗笑，深度研究倒没用，我只不过是提前知道它的走向而已。 既然提前知道了走向，当然有绝对的把握啊！ 叶芸问何中华：“老何，这么说，我们也跟着李书记买一些？” 何中华：“这些事你自己决定，不要问我，我不管。” “嫂子，只要你敢买，我保证你赚钱！”李振华立即在旁边煽风点火。 既然何中华全家来给自己拜年，自己怎么都要会送一个礼物给他们啊。李振华知道，寻常的烟酒何中华家多的是，不会要自己的，顶多自己就能送个青山的土特产什么的。 可是土特产值多少钱？说得好听是特产，说的难听，就是穷人才送的东西。 很多官员是嫌弃土特产长的。 据说曾经有人送土特产给当官的亲戚，求办点事。 结果，一只脚刚出门，亲戚就把土特产扔到了垃圾桶里。 虽然何中不嫌弃，但是不能总是送土特产啊，人家让自己当上县委书记，怎么也得送点像样的大礼是不是？ 送钱何中华肯定不要，也违反律法。 而让他跟着自己买股票，赚大钱，绝对是最好的礼物。 既贵重，又不违法任何的法律纪律！ 第416章 再见导师 “真的？”叶芸明显动心了。 李振华：“当然是真的。我爱人和妹妹都在买。我们总不会拿自己的钱开玩笑是吧？你放心，就跟着若初他们的股票买就行，翻倍一点难度都没有。” “对，叶姨，过几天开市就买。我们一起赚钱！”方若初高兴地说。 叶芸：“好，这次我就听你们的，做一次炒股大妈！若初，我可是心心晒你们了，你可要让我赚点钱啊，千万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哈哈！” 方若初也跟着笑，“怎么会呢，夫人，你只管百分百把心放在肚子里。如果你还是担心，我还有几个铺子呢，我可以用我的铺子赌，亿分之一输了，我用铺子挣的钱赔你总成了吧？” 叶芸：“千万别赌！我不可想你和你老公一样，成为一个赌棍。哈哈！” 两人聊着，越聊越轻松，越聊越投机，好像两姐妹一样。 李振华在旁边看着，眼角露出了笑意。 他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只要方若初和叶芸这样的官太太打成一片，日后用处大的是，说不定关键时候会帮自己大忙。 何晓雪却瞪大了眼睛。 想好的让李振华认输毁约，保住官职，这么到头来李振华却把她妈妈 忽悠进去了，跟着买股票？而且还是买和黄华华他们一样股票。 也就是说，李振华完全不认为他会输，依然坚信深科技和四川长虹会继续翻倍。 这和黄华华这个投资公司老总判断完全不一样啊。 “妈，你真要买啊？”何晓雪问道。 叶芸瞪了何晓雪一眼，“这丫头，你不是最佩服就是振华哥吗，现在你妈我跟着你振华哥买股票，你反倒担心起来了？” 何晓旭眨眨眼，有点迷惑。 是啊，她一直最佩服的就是李振华了。 可是黄华华黄总说的也有道理啊，现在都半年了也没有升，而且前期已经升幅巨大。 按照专业的说法，就是在山顶上啊。 而且黄华华可是投资公司的董事长，这是 他 的专业领域啊，难道还不如振华哥？ 可是振华哥真的很厉害啊，从青山一个人独战上百教师，并成功擒获混混胡海林，多英勇啊。还有中州的公路建设大发展，栖霞的民营经济风起云涌，甚至还能请来中央的人为父亲助阵，这都是很牛.逼的好吗？ “何晓雪，想啥呢？”看着出神的何晓雪，李振华对着她说道，“回学校后见到黄总，只有两个月时间了，让他五月份把股票全部卖掉，带着一个亿过来给我投资！” 啊，五月份？一个亿？ 所有人再次愣住…… 吃完饭后，叶芸和方若初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何中华一家就告辞走了。 当晚，李振华一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毕竟，一个市委书记来给自己拜年，这在栖霞，也是绝无仅有了。 尤其是，方若初和叶芸结交上，方若初这个太太，有望挤进官太太的圈子。很多事情，当官的不好出面，但是太太出面，就好办多了。 太太外交，往往是官员升迁的第二条阶梯。 送走和中华一家，李振华才想起，整整半年了，自己竟然忘记了一件事。 就是和黄华华打赌的时候，自己曾经想过要增加一个学历。 这半年来，忙于工作，忘记了这件事。 现在当上县委书记，提高学历的事更加迫切。 于是和方若初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带上司机小何，驱车直接前往申城。 带上小何是为了轮流开车，节省时间。 毕竟，新年假期虽然有几天，但是李振华要做的事情很多。 当晚就到了申城，立即打了电话给当年的导师范立明教授。 范立明是国内着名的经济学家，当年毕业的时候，就曾劝说李振华读研。 因为李振华的学业很优秀，他也想李振华做助手，帮他完成几个课题。 只是李振华要尽快工作，减轻家里负担，选择了工作。 要知道，家里是务农，还要有一个妹妹读书，如果自己继续读研，家庭负担会很困难。 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仕途走的很稳，家里的经济条件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时候给自己镀金的时候了。 范立明一听是李振华，很高兴，立即邀请李振华到家里吃饭。 毕竟做老师的，对班里几个尖子生总是特别喜欢，印象特别深刻。 李振华挂掉电话，带上家里带来的一些土特产，以及何中华送的两瓶75年陈年茅台，两条芙蓉王，以及一些上好茶叶，驱车来到复旦。 由于是假期，校园里冷冷清清。 李振华熟门熟路，开车来到教工宿舍楼下。 拿出礼品，就让小何自行活动。 拜会自己老师这种事，是私事，司机是不适宜进去的，只能让他自己活动呢，到时候开车来接就行。 笃！笃！笃！ 李振华轻轻敲门。 吱嘎—— 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口。 雍容华贵，保养极好，一股知性女性的气质逸散而出。 “师娘！”李振华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开门的是师娘顾艳芬。顾艳芬也会是学校的老师。和范立明可谓是志同道合。 “是李同学吧？你好，老家老范在里面，进来吧！”顾艳芬客气地说着，让开道路，让李振华进去。 他和李振华并不熟，只是知道李振华是范立明的学生，见过几面，没有很深的印象。所以态度中规中矩。 “多谢师娘！”李振华道谢之后，拎着几箱礼品走了进去。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坐在沙发上，年纪约莫五十来岁，穿着黑色的裤子，白色的羊毛衫，额撒花姑娘的头发向后梳的整整齐齐，带着一副眼镜。斯文、沉稳，学者的气质极浓。 他就是李振华当年的班主任导师范立明。 “老师！”李振华来连忙喊了一句。 范立明站了起来，相当的客气道：“振华，带着这么多的东西干什么？老师家里又不是没有，来来，坐！艳芬，上茶！” 其实不用他喊，顾艳芬已经开始准备茶具了。 李振华方放下礼品，抽出一罐上等普洱，递给顾艳芬：“师娘，我这有茶叶！” “这同学，还用你的 茶叶，我家里有。”顾艳芬客气了一句，不过还是伸手接过茶罐。 李振华又掏出香烟，给范立明敬了一支烟，这才是坐下。 “老师，不好意思，都毕业几年了，现在才第一次回来看望老师，真是抱歉！”李振华一上来就先是表示歉意。 “没事，振华，只要你们有出息，我们做老师的就很欣慰。至于看望不看望的，不要拘泥这些小结，你老师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今天你能够回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范立明笑呵呵地说。 “还是老师胸怀大，看得远，想的多，能够在老师手下学习，我一直觉得是我的荣幸。离开这么多年，我想老师一定培养除了更多的优秀的学生，是桃李满天下了！”李振华拍着马屁。 “嗯，出去混了几年，都学会拍马屁了！”范立明乐呵呵的，“不说别人了，振华，说说你自己吧，你们混的如何了，这么多年，我可是孤陋寡闻了。” “好的，老师！” 于是李振华把参加工作以来的经历大致汇报了一遍。 “这么说，你都当上县委书记了？”范立明有些意外。 要知道，振华才毕业五年，五年就爬上县委书记的宝座，的确是太快了。 一边陪着的师娘顾艳芬，看了李振华一眼，然后又给李振华添加茶水。 “李书记，请喝茶！” 称呼都变了，语气也比刚才客气了不少。 “都是因为老师的培养的好，还有我运气比较好，才有的今天。”李振华说道。 第417章 高速公路计划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些过往，然后，李振华表明了想报名参与在职研究学习生的来意。 “好，你能有继续学习的想法，我很欣慰！” 范立明高兴地说，“很多人参加工作之后，满足于现状，认为再无学习的必要。谁不知，随着社会的发展，岗位对人才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只有不停地学习，才能不断提高，适应社会的发展！” “老师说的对。只是要麻烦您了！”李振华说道。 范立明：“没事，我们也欢迎在职人员踊跃报名参加学习，你们在职人员实践经验丰富，我们也可以从你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可以说帮助改进和完善我们的相关教学工作。” “这件事很简单，回头我就帮你报名。到开学的时候，你到学校缴纳学费，领取相关资料就可以了。至于听课，你有时间可以抽空来学校，其余的，我们可以通过电脑进行远程教学！” “好，那我就多谢老师了！”李振华致谢，“有时间我一定尽量来学校授课，没有时间来学校，我也一定按时完成学业，绝不拖老师的后腿。” “你小子，什么时候拖过后腿了！”范立明说道，“凭你的聪明才智，我是一百个放心，你这个研究生，我是收定了。哈哈。” 在职研究生和在校研究生有区别，在职研究生属于全日制，国家有补助，学校经济上并没有收益。 在职研究生不一样，是需要缴纳学费的。所以，对学校和教授来说，都非常欢迎在职人员研读研究生，学校和老师可以创收，在职人员可以混文凭，典型的双赢。 通过交谈得知，范立明教授和有关同事承担了国家高速公路路网的研究课题。 李振华当即有了主意。 于是说道：“老师，近几年来，我们那里经济高速发展，车流、物流非常繁忙。但是交通长期保持的是以二级公路为主，严重制约了经济的进一步发展。 所以，我们一直想发展高速公路。有了高速公路，我们的货物进出效率就会成倍提高，经济也将插上腾飞的翅膀。只是高速公路属于国家规划，我们没有权限！ 所以，如果有可能，我想请老师帮帮忙，到我们那调研，看能不能上国家的高速公路建设规划。如果能上，将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你们也要发展高速公路？”范立明有点惊讶。 因为这个时候，高速公路还是国家严格控制的领域，到现在，全国也不过才建成四千多公里。 这四千多公里，大多连接的是重要省份的重要城市，比如省会、特区，以及重要的沿海城市。 一般的地级城市还没有排得上号。 李振华提出这个要求，可以说是相当的大胆。 “对，我们有这个想法很久了！” 李振华信口胡扯，“我们几年前就开始规划高速公路建设了，只是一直没有渠道，所以拖到今天也没有推进。没想到老师正好从事高速公路规划的课题研究，真是是太巧了！ 老师，你一定要帮帮学生的忙，只要能够让我们的高速公路计划立项，你就是中州一千万人民的大恩人！” 李振华言辞恳切。 “振华同学，李书记，你倒是真会抓 机会呀！”范立明笑道，“刚听说我从事这个课题研究，就要拉我去为你们服务，真是个投机分子！” “没有办法，作为地方父母官，必须时刻为民众着想啊！” 李振华一点也没有否认，直接说道，“不过我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确有必要。我们那经济发展的太快了，交通跟不上，已经严重制约了经济的持续发展。只有建设高等级公路，才能解决这个瓶颈。 老师，我相信，如果你了解了我们那里的实际情况，也会和我一样，感同身受，想要发展高速公路网！” “你呀，言辞还是和学生时候一样犀利。”范立明赞许地说道， “说的我都也有点动心了。不过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乐观。现在国家的高速公路计划，虽然大力提倡，但是受到资金的限制，各地都在争取，处于一种僧多粥少的状况！所以，就算我想帮你们争取，恐怕也不容易。” “我知道。”李振华说道，“所以，我现在并不是要求老师答应我什么，我只是邀请老师去考察！老师和课题组可以到我们安去看一看，转一转，如果觉得有有必要，向有关部门提供意见就可以了。至于后面的上边的决策，谁知道会如何呢。说不定会心想事成呢。” 范立明思考了一下，说道：“去考察可以，不过考察之前，我需要你向提供你一份你们市、县的关于交通和经济情况的比较详细的资料，这样我们课题组才好讨论研究！”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做课题调研 是很正常的事。既然李振华邀请去考察，不用花费他们经费，又可以增长见识，对他们的规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不定真的会有调整和完善的作用。 就算没用，也没有人比会怪他们。毕竟他们只是规划师，不是决策层，地方只会感谢他们罢了。 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还是要考虑一下必要性。否则人家邀请就去，成何体统？ 所以，他才向李振华索要相关资料。 “好，回去后我会马上组织专人准备相关材料，发给老师。”李振华立即说道，“我们那边，随时准备着欢迎考察组的到来。” 李振华心中有一个计划，就是要在中州、栖霞建成高速过境公路！ 作为有后世几十年经历的人来说，他太清楚高速公路的重要性了。 可以说，高速公路是一个地区是否发达的标志，对于地方物流、经济的带动非常明显。 谁 优先建设高速公路，谁就能在经济建设的大潮中取得竞争优势。 所以，当 李振华知道范立明从事高速路网课题的一刻起，就打定主意要把他拉到栖霞来，拉到中州来。 虽然不指望单靠他就能让栖霞的高速公路上马，但是起码开了个头，对后续的工作就有利了。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项，就差不多敲定范立明到中州、到栖霞考察的事。 接着，李振华有意提到了黄华华的事。 “嗯？黄华华的公司要到你们栖霞投资？”范立明再一次惊讶。 黄华华也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因为有钱。 黄华华家族，是申城有名的大亨。所以黄华华年纪轻轻就掌管几十亿的资产。 他的投资公司可是申城规模很大的专业投资公司之一，在申城投资圈小有名气，范立明也有所耳闻。 黄华华的投资，代表着先进、时尚和实力。 能够吸引他们投资的东西，绝对不会平庸。 “对，如果估计不错，再过两三个月，黄总就要带着资金跑到我们栖霞去投资了！”李振华淡淡地说道，“黄总非常看好我们栖霞的发展，初步投资一个亿，后续可能还有数倍的投资！” 李振华开始拉虎皮扯大旗。 范立明脸上有点变色，严肃地说道：“看来你们县的发展的确是相当的不错，连申城的投资公司都跑到你们那里去投资！我真的有必要到你们那去一趟！” 两人再度聊了一下闲事，李振华就告辞了。 虽然范教授和顾艳芬挽留他吃饭，他也没有留下，因为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时间紧迫啊。 出了范家，李振华打电话让小何把车开了过来。 两人到饭馆吃饭后，就驱车往南江省城而去。 第418章 新的篇章 到了省城，李振华拜会了朱教授、李主任和周社长。 朱教授这里，由于双方很熟，李振华是直接到家里去的。不过对于李主任和周社长，由于双方的交情不够深，并没有去家里拜年，只是约了吃饭，送了礼物了事。 对于省长，李振华虽然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还不到送礼的程度，不敢贸然送礼，这是一个遗憾。 在朱教授家，李振华却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胡莱竟然已经离开了政策研究室，到地方挂职 去了。 这让李振华很是惊讶。原本以为胡莱只是说说，没想到真的离开省体改委这么重要的机关单位，甘愿到地方去受苦。 看来，这胡莱也不是个花瓶草包，而是个有志向有抱负的人。 李振华不禁又想到前女友廖冰。 廖冰 也曾经嚷嚷着要到地方锻炼。 不知道她怎样了？是仍然留在原单位，还是像胡莱一样，义无反顾地下基层去了？ 不过这也不关自己的事了，李振华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直接驱车 返回栖霞。 很快，新年假期过去，大家重新回到岗位，继续为人民服务。 开年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制定和实施新的房地产新政。 年前李振华已经趁着糖厂改制的东风，大力推行城区住宅高层化。 由于安居小区的成功，也刺激了一些地产公司开发了一些高层商品住宅楼销售，效果还不错。 不过相当的人仍然是争相买地建房。 李振华组织土地、房管、财税、银行等部门，联合制定了新的土地征用开发政策，当然，这些政策都是照抄几年前的房地产政策的，只是现在推行，显得比较激进。 规定新的土地征收和买卖，在城镇范围内，实行统一征收和统一开发政策，禁止私人买卖和开发。新的住房开发，由有资质的公司投资开发，全部建设十层以上的电梯楼，实行商品化销售。 同时，制定了商品房预售制度，规定 商品房可以在建设的 过程中提前销售，以便回笼资金。利用销售所得进行楼房建设。 这实际是一种空手套白狼的方式。为了发展房地经济，政府可是拼了！ 同时，为了鼓励人们积极购买住房，联合银行推出个人住房贷，只要有相对稳定的收入，银行可以按照房产的估值的一定比例，贷款给个人用于购房，大大提高了人们的购买力。 一整套组合拳下来，房地产新政基本成型。 加上之前推行的住房货币化工资改革，可以说，房地产业迎来了百年不遇的春天，春风浩荡，扶摇直上三万里！ 这种政策的扶持力度，前所未有！可以说，市场上的任何一个行业，都没有房地产行业得到这么大的优惠！ 房地产，成为了新时代的宠儿，注定会迅速生根发芽，扶摇直上，一飞冲天！ 在常委会讨论通过后，交给县政府实施。 为了推行新政，除了在电视上、报纸上刊登报道新规，李振华又召集建有关的建筑房产开发公司，进行座谈，包括肖建安、张嘉文、胡汉生等全部参加。 会上，对新政进行了说明，鼓励开发公司踊跃 购地，开发住宅。 由于安居工程的成功例子在前，现在政府又截住了人们是私下自建乱建的途径，等于是把建房买房的权力全部集中到开发公司手上。 这样的政策，实际上等于向开发商送钱差不多。 这绝对是政府送给开发商的最大的蛋糕！ 而全县，有资质的房产开发公司并不多，只有聊聊数家。 这就意味着，栖霞庞大的购买市场，将由他们瓜分。 所以，座谈会上建筑房产公司的老板都反响热烈，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就是再蠢，他们都知道他们的春天来了。 座谈会后不久，政府就集中推出了首批三块住宅开发用地，结果都被一抢而空。 建筑公司的肖建安和金龙地产的张嘉文都有所得，他们开始投入资金，进行建设。 谁都想趁着改革的东风，抢先占领市场，狠狠地赚上一笔。 栖霞的地产建设，从此翻开新的一页。 栖霞的经济建设，也步入新的阶段。 另一边。栖霞的工业发展依然很快，始终保持着高速发展。 没有办法，单单是尔阴洁制药公司和小灵通工业园，就贡献了相当的工业增长率。 由于需求实在太大，几乎是通宵达旦地加班加点，产品供不应求，源源不断地销往全国各地。 这天，李振华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市委秘书长张辉打来的。 张辉告诉他，省政府组织了一个有关各地的党政代表团，要来栖霞考察取经！要李振华好好准备。 李振华吃了一惊。省政府竟然组织人来考察取经？这简直太突然了，太惊喜了！ 省政府组织啊，这意味着省政府高度重视这次活动，意味着政府对栖霞工作的充分肯定和赞赏。 肯定栖霞就是肯定李振华。 “秘书长，你不能具体说说，都有些什么人来，考察些什么？”李振华忍住激动的心情，问道。 张辉：“据说是有关县市的党政代表团，应该是各个县市的领导。 考察的内容有二：一是考察学习栖霞的新经济建设发展经验，以便其他地区学习借鉴，发展本地经济。 二是学习栖霞的信访方面的政策制度，回去推广，为人民群众服务。” 李振华明白了，原来是考察这两个方面。正好这两个方面 都是栖霞做的相当出色的地方，并且其经验已经在中州全市推广。 这次省政府组织党政代表团前来，很可能是要在全省推广！ 李振华于是想起一件事，他曾经在省委党校给省长等有关领导上过课，讲述栖霞的信访新政经验。 省长也和接见过自己，透露过要进行推广的意向。 现在看来，省长是要采取措施，进行推广了。 要推广，当然要组织相关人员进行实地考察。 所以，省政府出面，组织了部分县市的党政领导前来取经！ 想通了这一点，李振华激动起来。 这对自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 一个在全省范围内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的机会。 这简直是就是省政府送给自己的最好的昔年礼物！ “好的，秘书长，我一定好好准备，不会给栖霞丢脸，不给中州市丢脸！”李振华激动地说。 李振华不敢怠慢，第二天就组织党委政府班子研究接待事宜，。 大家一听是省政府组织的各地的领导来栖霞取经，个个都相当的激动。 这意味着栖霞的经验得到了省里的肯定和重视，要向其他县市推广。这可比当初中州全是推广牛多了。 这是整个栖霞的荣耀，作为栖霞人，每个人都会感到荣光。而他们领导班子的一员，更是会光环加身！ 会上，李振华做了详细的布置，各个领导和部门，分工负责，认真做好工作安排和迎接工作，准备好汇报材料和讲稿，做好预案，共同打造栖霞的良好风貌和形象，展示栖霞的成就，促使栖霞的经验走出中州，走向全省！ 县长程武也发了言，激动地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带领县政府全体干部职工，做好各项工作，把最好的形象，展示给省里的领导，展示给各地的参观代表团。 会议结束，各个领导都回去分工准备。 很快，就到了代表团前来考察的日子。 李振华率领党政班子领导成员，站在政府大门口迎接。 十点. 县府大街那头浩浩荡荡驶来十余辆汽车。 开头的是辆挂着栖霞车牌的警车，那是李振华安排到入城口迎接的黄武等警员，负责引领代表团成员到达政府大院。 很快，警车就到达了面前，黄武跳下车，警车则停泊到道路一边。 “书记，他们来了！”黄武走到李振华面前报告。 李振华点点头，让他站在一旁，自己则带着曾花快步朝第一辆汽车走去。 第419章 迎接取经团 到了汽车边，李振华站在车门边，曾花上前，轻轻拉开奥迪车的后车门。 车上下来一个高挑的男子，是中州市委秘书长张辉！ “秘书长，您好，欢迎秘书长亲临指导工作！”李振华连忙伸手，满脸笑容。 “李书记，我们又见面了，你好！”张辉和李振华握了握手，说了一句，就站到李振华的旁边。 车上又下来一位男子，四十多岁，气宇不凡。 赫然是省政府办公室的李主任！ 李振华不禁呆了一下。 这真的出乎他的意料。 这之前张辉并没有透露省政府会有人带队，更想不到会是李主任带队。 要知道，李主任可是省政府的大管家，地位很高，一般来说，不会轻易离开省政府。 而现在，他居然带队亲自来栖霞，只能能说明一点，省政府对这次考察取经活动十分重视，规格很高。 “怎么，李书记不认识我了？” 看到李振华发呆，李主任揶揄道。 “啊，不不，李主任，你好！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李主任亲临我县指导工作！”李振华反应过来，迅速恢复常态，连忙说出习惯性的口号。 “嗯，”李主任点点头，回头看来了看后面的十几辆车，说道，“李书记，这次我带了大部队前来，要麻烦你们了啊！” “哪里，不麻烦，为领导服务，为兄弟市县服务，是我们的光荣，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李振华说道。 紧接着，后面的车辆逐一开门，走下来不少人。基本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有男有女，男的居多。 “这些都是全省各地来的市县的领导，有县委书记，有县长，也有副县长。”李主任介绍道。 说话间，这些各地来的领导已经走上来，纷纷和李振华握手。 “李书记你好，久仰大名！” “我是南平县的书记，请李书记多多指教！” “我是东阳的县长，给李书记添麻烦了！” “我是……” 李振华和他们一一握手，感觉有点像电视里的首长，接见排着队的属下一样。虽然明知道大家平级，这种感觉怪怪的。 接见二十多个之后，李振再次呆住了。 眼前站着的竟然是胡莱！ 朱教授的徒弟，前体改委政策研究室的干部胡莱。 “你……” 一时之间，李振华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过年的时候，李振华已经知道胡莱到地方去了，只是想不到会在在这里遇见。 还参加了取经团！ 胡莱却笑吟吟的，握着李振华的手，笑着说道：“李县长，祝贺你荣升书记。我现在是北丹县的挂职副县长！听县里说要来你们县考察，我就争取了这个机会过来。李书记，我可是诚心来取经的，你可不要藏私啊！” “胡县长啊，幸会幸会！”李振华和他握手，心中嘀咕：这家伙们看来的确是有些背景，下去直接当了副县长！ “什么藏私，我是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胡县长需要，我可是竹筒倒豆子，一个不剩都行！”李振华也笑道。 十几辆车，总共下来有六十余人。 李振华和他们都见了一面之后，就领着他们往前走去。 大门的一边，站着栖霞县委县政府的两道班子成员，排成一排，列队欢迎。 站在前面第一位的是县长程武，然后是姚文龙、何田（新任县委副书记）、刘德行等。 李振华逐一向李主任介绍，李主任领头，张辉跟着，后面依次是各地来的考察团的领导，一一握手，然后走进大院。 队伍的后面，还跟着一辆新闻采访车。 正是省报的王记者和吴记者，他们扛着摄像机，跟着队伍走进了政府大院。 当然还有栖霞本县的电视台，美女主持兼记者小萱，早已跑到队伍前去了，利用最佳的角度，拍下这栖霞历史上罕见的光荣瞬间。 曾花引导这队伍来到县委会议室，里面早已布置好了，几十张椅子摆放有序，围绕着中间的椭圆形会议桌。 会议桌上，摆放着鲜花，在初春的料峭寒意中散发着淡淡花香，让人感觉到浓浓的春意。 每张椅子旁边，都放置着一张小型茶几，上面放着茶杯、烟灰缸，一包烟，还有打火机和纸巾。一切都考虑的那么周到，那么完美。 李主任当之无愧地坐在会议桌的中央位置，李振华和张辉一左一右陪坐旁边。 然后是县长程武，也坐在靠前的位置。 其他人的座位就比较随便了，级别差不多，不过本着来者是客的原则，刘德行他们都主动把前排的座位让给个各地来的领导，他们坐到了比较靠后的位置上。 人们坐下后，两位年轻漂亮的姑娘立即提着茶壶进来，给每一位领导倒茶。 这两位姑娘是由招待所派过来的专业服务员，其礼仪没的说。 “尊敬的李主任、张秘书长、各位领导，大家好！” 作为东道主，李振华主持会议。 “首先感谢各位领导，不辞劳苦，远道而来。各位都是各地、各有关单位的重要领导，能够到我们栖霞来，是我们的荣幸，欢迎各位检查和指导我们的工作！” 一通谦虚的说辞，引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下面，请省政府的李主任作重要指示！”开场之后，李振华很识趣地把话筒递给了李主任。 掌声中，李主任接过话筒：“感谢栖霞县委县政府提供的机会，让我们有幸在这里见面。我今天要说的有三点。 一是这次组织的考察活动，是省委省政府经过慎重考虑的决定，是省政府新年的一项重要部署，希望各有关地区、有关单位高度重视，本着为人民谋福利，为地方谋发展的负责精神，认真对待本那次活动。 二是希望通过本次活动，各地来参观考察的领导，能够认真了解、学习、借鉴栖霞的先进经验做法，领会其精神，取得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回去推广实行，从而造福全省各地的人民群众。同时也希望栖霞本着忧戚与共的精神，不保守、不藏私，同甘共苦，和代表团成员充分分享你们的经验教训。 三是希望栖霞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加快改革，持续创新，为全省各地提供更多的学习的榜样、示范，继续起到引领的作用！” 聊聊几句话，就把这次活动的目的、要求、期望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愧是高级领导，这水平真不是盖的！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所有人看向李振华的眼光都充满了羡慕。 因为李主任对栖霞的评价太高了。高到让他们觉得，他们和栖霞、和李振华不是平级的关系了，而是要仰视才能看得清楚。 接下来，就是中州市委秘书长张辉说话。 张辉先是充分肯定了栖霞的成绩，又说明了中州已经先期推广栖霞经验的情况。 事实上，代表团先到的中州，在中州座谈的时候，大家已经知道了中州全市推广栖霞经验的事。 然后，张辉话锋一转，说道：“我们这次来栖霞，就是要近距离观察新政的诞生原因、过程和产生的影响，只有亲临栖霞，我们才能更好地领会新政的精神，坚定我们推广的决心！” 张辉的讲话，同样对栖霞经验评价极高。他们市政府都要来学习啊！ 第420章 胡莱的苦恼 张辉讲完今后，由李振华代表栖霞县委县政府，介绍了栖霞的有关经验、做法和有关方面的现状。 李振华按照早就背的差不多的材料，进行脱稿演讲，把栖霞几年来的经济改革政策、经济成就数据，前景规划展望，说的头头是道。 关于信访方面，同样是信手拈来，包括新政前后的数据对比，新政产生的背景、过程，新政的主要内容，取得的成效，包括调查的结果，娓娓道来，描述的十分详细、具体。 仿佛所有的文字、数据都印在了他的脑子里，根本不用思考，不用组织，行云流水般，直接就通过嘴巴流了出来。 这让底下很多的县委书记、县长们相当的惊讶。 要知道，他们当中，很多人可是习惯于照本宣科。 所有的材料、讲稿，都是由秘书写好，他们领导只要照着镐子念就行了。 像李振华这种，脱稿演讲，又讲的这么好，这么有内容的领导，真的很少见。 胡莱在不远处坐着，心情更是复杂。 他是知道李振华的水平的，能够脱稿演讲不奇怪。但是今天的李振华，明显比在党校的时候更加成熟，更加有领导风范。 当年李振华只是个副县长，福来痛定思痛，跑到地方挂职副县长，以为终于跟上李振华的步伐，可以平起平坐了。可是转眼间李振华却是忘记了，比自己还是大了一级。 更加令人不安的是，现在的李振华呈现出来的那种自信、气质，是他完全无法比拟的。 “玛德，看来真是领先一步，步步领先。老子当初就不该贪图安逸，跑去什么政策研究室！年轻人还是要到基层锻炼啊！” 胡莱暗叹了一句，更加坚定了要发奋图强的想法。 李振华讲完话后，就是自由提问的环节。 在座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们十分踊跃，纷纷举手提问。 李振华回答了一部分问题，大部分的问题留给程武他们回答。 毕竟现在的政府工作是程武在抓，由他解答合乎情理。 程武也十分珍惜这次露脸的机会，十分卖力，讲话声情并茂，还配合肢体语言，十分形象生动地阐述栖霞的有关情况。 毕竟这是当着省政府领导的面啊，当着几十个同级的县委书记、县长的面啊，这种机会很可能一生只有一次，所以，务必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除了程武、刘德行、姚文龙等也都得到了讲话的机会，分别解答部分人员的提问。 毕竟人数太多了，问题太多，单靠李振华和程武，恐怕要说的口干舌燥。 好在大家都准备充足，一人分担一些，最终，大家合力向与会人员呈现了一幅栖霞经济建设、信访改革的全貌图。 “李书记，你们做的太好了，实在令人佩服！” “李书记，你们栖霞兵强马壮啊，每一个人都这么厉害，放到我们那里去，每一个都可以当县委书记！” “哎，看到你们做的这么好，我汗颜啊，回去是要好好努力了！” “李书记领导有方，栖霞前程远大啊！” 会议结束后，很多人涌上来和李振华攀谈。 “哪里，我们只是尽力而已。其实你们也做的很好，我们也要向你们学习。共同进步！”李振华当然不会骄傲，始终保持着谦虚谨慎的态度。 散会后，县政府在招待所设宴招待考察团所有成员。 李振华陪同李主任和张辉等少数几个省里、市里来的领导坐包厢，程武和刘德行等县领导则陪同各个地区来的领导统一坐在大厅。 包厢中。 “来，兄弟，喝酒！”酒过三巡，李主任放开了，不再称呼李振华为李书记，而是喊起了“兄弟”。 “行，老哥，我们不醉不归！”李振华也不再喊主任，喊起了“老哥”。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秘书长，感谢你们一路以来对栖霞、对我工作的支持，我敬你一杯！”李振华给张辉黑和自己倒满酒，恭敬地说。 张辉捧起酒杯：“不要这样说，其实我们市委市政府从你这里也学到到了很多，得到了很多。如果不是你的缘故，我都没有机会和李主任一起喝酒。所以，其实是我要多谢你！” “不，没有市委市政府的支持，我什么也做不了。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何书记、张秘书长领导有方，这酒，我敬你！”李振华说道。 看到两人相互谦让，手中的酒推来推去，就是没喝。李主任在旁边催促：“喂，你们两个，要说到什么时候？快点喝，我还要等着喝呢！” 领导发话，李振华和张辉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几乎同时说道：“对，李主任说的对，我们干！” 当即碰杯，一饮而尽。 大厅。 大家觥筹交错，交谈热烈。 交谈的话题，当然主要是今天栖霞方面的经验，他们自己的看法和打算。 毕竟，谁都知道，这次省政府出面组织来考察，可不是公款旅游，这是有任务的。如果回去没有动作，肯定不好交差。 会上的介绍毕竟比较中规中矩，大家了解的并不是很深，所以，酒桌上，趁着敬酒的机会，围着程武、刘德行等栖霞方面的领导，询问更加详细的信息。 程武、姚文龙、刘德行等难得被这么多兄弟市县的领导众星拱月一般围着讨教，自是高兴得很，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眉飞色舞，一副嘚瑟的模样。 就连县委办公室主任朱长江，也被一帮人围着，询问李振华的成长轨迹和政绩情况。 朱长江也不谦虚，直接从李振华担任青山乡乡长开始，添油加醋地吹嘘李振华如何顶住压力，不顾停职危险，多方筹资修建公路。如何揭开层层迷雾，平反半年前的糖厂女工自杀案，并且一举创出了新的信访制度。如何三顾茅庐，请出民间着名中医世家，创办了伟大的企业，并有先见之明，引进高新技术的通讯产业，让栖霞一举迈上经济强县的行列…… 朱长江为了吹捧李振华，不遗余力，说的口水横飞。围观的领导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心中对李振华更加佩服了。 玛德，怪不得省政府都肯定他的成就，人家是真的牛啊。 人家不但胆量大，有魄力，有智慧，还像唐僧一样，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啊。 哎，果然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不平凡的故事啊。 和这些激动的书记县长不同，有一个人却闷闷不乐。 他就是北丹县的副县长胡莱。 这一次来栖霞，他就是想拿来找李振华取经的， 可是除了开头见面的时候双方聊了两句，到现在他都找不到机会和李振华说话。 本来想趁着吃饭时候，好好套近乎一番，谁知李振华和李主任他们进的是包厢，而他这个副县长是不够格过去作陪的。 要知道，这一次到地方挂职，胡莱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 可是到地方半年了，别说政绩，就是混下去都觉得很难。 因为北丹县实在太穷了，交通又落后的要命，你让他如何立功？ 他迫切想要找李振华聊聊，看能不能得到一些金玉良言。 第421章 贫穷的北丹 晚饭之后，所有来宾全部安排在招待所住宿。 李振华等本地的领导则返回各自家中。 然而，李振华刚回到家不久，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胡莱打来的。 “李书记，我是胡莱！没有打扰你吧？”胡莱的声音很客气。 “胡莱同学啊，没有。”李振华回道，“胡县长，什么事吗？” 胡莱：“老同学，有空吗，我想请你喝一杯！” 喝一杯？ 李振华一怔，这不是刚刚喝回来吗？ “胡同学，还没喝够吗？要不然明天再喝？”李振华 试探着说。 “我刚才都没有怎么喝。我是想等着你喝，可是你一直陪着领导。明天就要下去实地考察了，没有时间喝了。李书记，我这次来，是特地来找你的，我有很多话要向你请教。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出来，我们两个好好喝一杯！” 胡莱说的相当的诚恳。 话都说到这里了，李振华不好再拒绝。 人家可是从外地特意跑过来请教的，于公于私都要认真接待一下。 “好吧，你等等，我去接你。”李振华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和方若初交代一句，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司机小何。 几分钟后，小何开着001号专车，来到了屋门前。 李振华上车，两人往县政府招待所的方向开去。 由于夜已入深，街上冷冷清清，很少行人和车辆，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招待所门口。 只见一个男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站在大门口处。 李振华下了车。 男子快步走过来：“李书记，你来了。去哪里？你找个地方，我真的不熟…..” 胡莱有点尴尬，本来是他请李振华出来喝酒，可会使他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里有夜市。 而招待所这个时候是不提供饮食的。 “上车！”李振华淡淡说道。 “哦，好！好！”胡莱乖乖钻进汽车。 汽车驶出县府街，驶过宽阔的人民大道，一直往郊区而去。 未几，出了城，来到滨江路。 滨江路是栖霞的夜市，十分难热闹。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深夜，仍然有很多 夜市摊开业，不少市民在此撸串喝酒。 汽车一直来到肥佬烧烤店，才停下。 李振华和胡莱走进店里。 “书记，你来了啊，这边请，这边请！” 烧烤店老板一看见李振华，立马满脸堆笑走来，热情地招呼到旁边一个靠窗的位置入座。 这是一个比较相当好的位置，靠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空气流通好，而且相对安静，是个雅座。 李振华和胡来刚坐下，肥佬马上赵虎一个女服务员过来给李振华他们斟茶。 这个时候，小何也泊好车，走了进来。 小何轻车熟路，开始点菜。 他跟了李振华这么久。自是很熟悉李振华的口味，都不用问，直接开点。 李振华则和胡莱一一边喝茶抽烟，一边聊了起来。 “胡县，听你刚才的口气，在北丹县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李振华直接问道。 胡莱叹了口气，“是，北丹太穷了，条件太恶劣了，很难做得出成绩。我都怀疑，当初我选择去北丹是不是选错了。” “怎么，想打退堂鼓，返回省城享受去了？”李振华揶揄道。 胡莱：“不是，我就发发牢骚而已。如果真要打退堂鼓，我就不来栖霞息取经了。说实话，我很想在在北丹干出点成绩，毕竟我下来的目的就是想干点事实。可是北丹的条件实在太恶劣，我到现在都找不到振兴北丹的办法。李书记，你那么厉害，你教教我呗！” “教你我不敢，交流下看法可以。”李振华淡淡说道，“这样吧，你说说北丹恶具体情况，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到你。” 对于胡莱，李振华的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 虽然最开初胡莱高傲无知，令人讨厌，但是经过后来的接触，胡莱却是知耻而后勇，但是凭着他放弃省政府研究室的工作，甘愿抛去贫穷的北丹这份勇气，就值得鼓励。 所以，如果自己能够帮得上忙，是一定会帮的。 而且，李振华总觉得，胡莱应该有一定的背景。 否则不会一毕业就分配到省政府体改委工作。 而他能够义无反顾地跑去北丹，应该也不是热血来潮，应该会有后备保障。 听到李振华这样说，胡莱顿时露出喜色。 于是把他掌握的北丹的情况，包括地理、民俗、交通、经济等等，汇报了一遍。 从胡莱反应的情况来看，北丹情景很不乐观。 地处大山，境内面积百分之九十是山地，耕地面积极少。 交通极其落后，只有一条盘山公路通往所属的州。 经济方面，以农业为主导，工业几乎没有。 由于地理原因，农业也很落后，当代农民主要靠种植玉米、木宿等作物为主，连水稻都很少。 人口稀少，只有二十多万，以少数民族为主。 少数民族的特点，就是比较恋家，外出打工的都很少 经济总量连栖霞的五十分之一都达不到，人均收入不到三百元，是妥妥的贫困县。 “这些年来，为了改变北丹贫穷落后的面貌，我可是费尽了力气，想引进几家工厂投资。可是对方一看北丹的交通条件，个个都打了退堂鼓。就连我通过熟人关系联系的几家工厂，也不愿去北丹投资。” 胡莱说道。 李振华笑了笑。 这种条件，谁愿意去投资啊，单是运输成本和时间成本就令人望而却步。 也亏得胡莱竟然厚着脸皮去求人投资建厂。 可惜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 想当年，李振华发展青山的经济，可是“想致富，先修路”！ 而尔阴洁、修造厂、兽药厂等企业也是在过境公路修通之后才发展起来的。 北丹现在只有一条砂石公路通向州市的情况，想要投资办厂几乎不可能。 除非产品不外销。 可是产品不外销，靠着北丹二十万的人口，又能产生多少收益？ 所以，正常的工业化道路，在北丹行不通！ “李书记，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就帮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办？”胡莱眼巴巴地说道。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工业化？”李振华盯着胡莱，问道。 胡莱一愣，“现在不都提倡工业致富么？都说无农不稳，无工不富，北丹的自然条件又那么恶劣，农业发展不起来。我们不发展工业我们能靠什么？ 你们栖霞这么发达，不也是靠工业吗？你们的经验介绍也说了，栖霞就是因为工业的快速发展，才导致经济起飞的。” “我们是我们，你们是你们！”李振华说道，“适合我们栖霞的，不一定适合你们北丹。适合你们北丹的，不一定适合我们栖霞。” “每一个地方有每一个地方的特点，要干成事，还是要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盲目照搬其他地方的做法不一定灵！”李振华淡淡地说。 第422章 原来是厅长的儿子 “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胡莱念叨着李振华的话，若有所思。 “对，你好好想想，北丹的优势和劣势是什么，有没有可能劣势转化成优势。”李振华继续启发。 “劣势转化成优势？”胡莱继续思考。 良久，说道：“李书记，我可不可以这样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们大力发展旅游产业？如果要因地制宜，发挥优势，那么少数民族多，山多是我们的特点，可以发展少数民族风情游，配合大山的风光，应该可以。” 李振华点点头，觉得胡莱还算上道。 “这的确是一条思路，搞得好，可以为当地带来不少收益。”李振华说道，“不过靠这个想要要大幅提升经济实力还是不够。毕竟不是一个成熟的风景名胜区，对游客的吸引力有限。要真正发展成旅游特色产业，需要较长的时间。” 李振华提醒。 “你说的也对，毕竟我们那太偏僻了，交通又不便，要发展旅游业不容易。首先得投入大笔资金修路，修建旅游设施，困难很大。”胡莱又陷入了困惑。 “所以没如果想要短期内取得显着效果，还要另想办法！”李振华说道。 “另想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胡莱迷茫，“农业提高空间内有限，工业行不通，旅游短期内难见效。一、二、三产业都不行。别人是条条大路通罗马，我们北丹是条条死胡同。” “所以，你灰心了？要的退堂鼓？”李振华问道。 胡莱：“说不灰心是假的，毕竟北丹的自然条件，令人绝望。不过退堂鼓倒是没有，现在我才下去半年，如果现在灰溜溜地回省城去，我的脸面何在？说什么也要做出点成绩啊，毕竟当初是我主动要求到地方的。” “可是，万一到最后仍然做不出成绩呢？你怎么办？”李振华追问。 “如果那样，我也只有认了。” 胡莱黯然道，“想当初，我只顾着想要建功立业，认为凭着自己的学识，对政策的研究把控，在省里也有些关系，到地方一定会如鱼得水，就算追不上老兄你的政绩，至少打个折，一半，三分之一总可以吧？可是到了地方我才知道，实践和理论完全不是一码事。实际工作真的很难！ 甚至我作为保命手段的上层关系都没用。你知道吗？我曾经通过省里的关系，联系了几个企业，想要让他们到北丹投资办厂。北丹那个一穷二白的地方，只要随便办成几间工厂，就足以改变北丹的经济面貌。凭此，我也可以镀一层金，离开北丹，返回省城。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总们因为省里的关系，的确也去了北丹。可考察后，个个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什么也不肯投资。就这样，我最后的底牌也失效了。” “所以，你现在是死耗，耗到最后即使毫无建树，也能返回省城，继续过你的理论家生活？”李振华微微蹙眉。 这家伙，果然是有背景，就算失败还是可以安全上岸。 胡莱一滞，有点尴尬，说道：“理论上是这样。可是我不甘心啊，兴冲冲而来，灰溜溜地走，就算同事们不嘲笑我，我也心知肚明，抬不起头啊。” “其实你也不必羞愧。”李振华说道，“你们现在不是来学习借鉴的么？李主任都说了，你们的任务有二，一是学习借鉴我们的经验，回去发展新经济。二是学习信访新政策，回去推广。所以，就算你们北丹工业化不行，经济发展不起来，但是只要你回去推广了信访新制度，也是完成了一半任务，成绩还是有的。不是吗？” 胡莱愣了一会，摇摇头说道：“话说的好像有道理，可是不对。信访新政推广果然是好事，对当地的干部群众都有好处，意义的确重大。可是这完全算不上我的功劳，算不上我的政绩。很简单，因为我们只是推广，不是创造！真正的功劳属于创造者，也就是是你们栖霞，是你老同学！ 再说，就算推广也算一桩成绩，可是现在是全省大规模推广，不是我们一家，这么看来，只能算是完成了一个上级布置的普通任务，这个成绩，实在不算什么成绩。 所以，还是得在经济上有所突破，才能算是有所成就。如果不能在经济建设上有所建树，我是真的无颜见江东父老！” 胡莱说的是那么的情真意切，真的是很想做一点事业。 “既然这样，你打算怎么做？”不动声息。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做，所以我来找老同学帮忙。”胡莱回答很老实，“看在朱教授的面子上，我们也算有过几面之缘，李书记，你就帮帮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办？让我也能做番事业，以后，你就是我的师父，你说什么，我干什么。” 李振华淡然道：“我怎么帮你？你也知道，我们的主要政绩来源于经济的飞速发展。而你们工业发展不起来，第一第三产业也不行。” 胡莱怔了一下，紧接着说道：“是是，我们是发展不起来，可是我不信你没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李振华微笑着，不置可否。 胡莱继续说道：“我师父朱主任对我说过，他说你有先见之明，很有前瞻性，对事情的预判很准。让我有不懂的地方，多多请教你。所以，我觉得你一定有办法。” 李振华：“就算我有办法，我为什么要帮你？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胡莱一僵，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是啊，从头到尾，他都在要求李振华帮他的忙，可是李振华为什么要帮他的忙？ 双方很熟吗？说到底，仅仅是在党校和朱教授家来见过几面，之前自己甚至针对过对方，人家为什么要帮你？ 要知道，人家帮你建立政绩，相当于间接帮你升官。 这年头，有免费帮人升官的么？ 自己这是唐突了啊，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对方的意愿和要求。 “这个…..”胡莱有游有些语塞，“这是我欠你的人情，以后有机会我会还！” 李振华笑了，他要的就是这句话。毕竟胡来看着就是一个有些背景的人。对这些人，绝不能白帮，该要的人情一定得要！ “还，你怎么还？你只不过是一个副县长。”李振华紧接着说道。 他对胡莱了解的还太少，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把他身上的迷雾扒开，这样才好决定如何帮他，帮到什么程度。 胡莱再次一怔，想不到李振华竟然这么直白，竟然打破砂锅问到底。完全就不像是官场上常见的含蓄。 不过想想也对，自己只是一个副县长，对方是县委书记，如果单凭这个关系，的确很难让对方相信你有能力还他的人情。 所以，唯有搬出更高的资源，才会有说服力。 没有办法，谁叫自己人微言轻呢？ 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啊，都这个时候了，只能亮出底牌！ “我爸是省财政厅的厅长！”胡来说道。 此话一出，李振华怔住 胡超群？！ 财政厅厅长胡超群是胡莱的老豆？ 财政厅厅长的名字李振华是有印象的，毕竟当了县委书记后，对省里高官的动态也比较关心，虽然不认识人，名字还是大体知道。 一直默默吃着烧烤的司机小何也惊讶地看了胡莱一眼。 “你是胡厅长的儿子？”李振华本能地重复了一句。 胡莱苦笑：“如假包换。如果不是我爸的关系，我也不会一毕业就进入省体改委，也不可能会到北丹来挂职锻炼。的确，如果我最终一事无成，还是可以回省城。但是我不想人家说我是一个草包。我要证明，我虽然生长在富贵之家，但我不是草包，我也是可以干出一番事业的！” 第423章 非常不满意，又非常满意 “胡县，来，抽烟！” 李振华递了一支烟给胡莱。 胡来接过，点燃，抽了一口。 “嗯不错，有个好爹，还要来艰苦的地方锻炼。”李振华说道。 胡莱：“我不敢说我能帮你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将来肯定有很大的成就，说不定哪一天会到省里和我爸他们同事。或许，到那个时候，你们会互相帮忙。” “互相帮忙？嗯，说的好，互相帮忙！”李振华笑道，声音都温暖了很多。 财政厅长是一个很重要的岗位，能够攀上这样的关系，肯定有益无害。 胡莱把他老爹的关系搬出来后，也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可以把问题摆到台面上来了。 “李书记，你可以帮我出出主意了吧？” “出主意没问题，但是要看你能不能做到。”李振华淡淡地说。 胡莱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你说，我一定全力以赴，不会令你失望！” 李振华抽一口烟，喷出一圈白色的烟雾，说道：“你先告诉我，你在县里分管什么工作？” “分管什么工作？！”胡来一愣，不过还是很快回答，“我分管工业和招商引资。县里的那些领导，看我是从省城下来的，觉得我有资源，有资金，都盼着我引来大企业，大投资。可惜我让他们失望了。” “你不会让他们失望。”李振华说道。“只要经济搞得上去，你就是功臣，全县的百姓和官员都会感谢你！” 胡莱大喜。 他知道，李振华是要出招帮他了。 “可是，我要怎么办？我说过，我现在引不来投资者，没有人愿意来北丹投资。是不是李书记有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但是看你能不能做到。”李振华说道，“你能让你们县里对你的分工做些调整吗？比如分管自然资源，土地管理。” “分管自然资源、国土 管理？”胡莱一怔，“李书记难道想开发房地产？” 他已经知道李振华现在正在栖霞大力推动房地产经济。 “你先不要管我怎么打算，你说你能不能做到。”李振华说道。 胡来思考了一下，咬咬牙说道：“说实话，这有点难度。因为北丹比较贫穷，农业工业都不行，土地资源是为数不多的比较有油水的行业，这一块被本土派牢牢抓在手里。不过如果书记说这样能够振兴经济，我愿意试一试，争取把这块接管过来！ “好，你先把自然资源的管理权接过来，后面的事，到时候再说。”李振华说道。 “到时候再说？”胡莱迷惑，“不能现在说么？” “现在说也可以，但是我怕到时候做出来的成绩不是你的。”李振华说道，“如果你想要立功，想要成就一番年事业，最好按我说的去做，把权力争取过来。后面的事情才好办。” “呃……好吧，回去我就找县委书记商量，争取调整分工！”胡莱想不明白，也不想了，反正李振华是答应帮他的忙，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事情谈拢，由于时间已经深夜，大家也不耽搁，又聊了几句，吃了些东西，就散场了。 李振华让司机开车送胡莱回招待所，再送自己回家。 第二天，由于考察人数较多，分做两路。 李振华带一路，程武带一路。 李振华陪同李主任等少数领导到信访局视察。 程武则带着大部队下乡考察。 主要是青山和白沙两个重点乡镇。 信访局。 齐夏不敢怠慢，把数年来的信访系统的有关资料分门别类，按照要求搬出来给领导们查看。 自己则恭恭敬敬地陪在一边。 李主人看的非常细致，还不时提出各种问题。 齐夏早有准备，虽然紧张，可是对答如流，没有任何慌乱。 李主任很满意，不时点头表示赞许。 上午，是集中看资料，查卷宗，全面了解栖霞信访方面的规章制度和几年来栖霞的群众上访纪录，以及处理、反馈等情况。 中午回招待所吃过午饭，下午就是实地走访上访群众，进行实地调查。 李振华带着李主任和张辉等领导，来到郊区张阿姨的家。 此刻，村长已经带着张阿姨和陈叔站在门口。 县信访局早已电话通知了他们。 一行二十多个人鱼贯而来。 “李书记，你们来了啊，快请进！”四十多岁张阿姨，走上来，显得有些激动，对着李振华说道。 李振华有点尴尬，连忙介绍身边的两人：“阿姨，这是省里来的领导李主任，这是市里的领导张秘书长！” “哦，两位领导好！”然而，张阿姨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就拉着李振华往里走，“李书记，快进来，我跟老头子已经热好了茶，这茶可是我亲自到茶园里摘的新鲜茶芽，特别清甜，趁热喝！” 李主任和张辉互相看了一眼，显然觉得有些意外。 不是意外女人不优先招招呼他们，而是意外女人对李振华太热情了。 两人紧跟着进屋，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屋里打扫的很干净，地方也收拾的很整洁。 屋里除了中间的八仙桌，还放置着几张比较小一点的茶几，上面都摆放着茶壶和杯子。除了几张长条木凳，屋里还放置着许多方形的木头、或者塑料凳子。 “各位领导，请坐，请坐！” 陈叔和村长忙着请大家坐下，然后又急忙给大家倒茶。 环顾四周，只见厅堂的正中摆放着一台21寸的彩色电视机，靠墙的位置，则停着两辆半新的自行车，这是两老的出行工具。 大厅的一角，还放置着一台落地扇。 这都是李振华上次来的时候没有的。 “阿姨，陈叔，现在的工作还好吧？”坐下后，李振华随口问道。 “嗯，好,好，比过去好多了！”陈叔回答，“现在村里有工厂，我白天在厂里上班，你阿姨则在工厂饭堂做饭。我们老两口都有固定的收入，日子越来越好了。” “对，都是托政府的好政策，现在工厂越来越多，不愁没有工作。现在我们日子是越过越好。哎，想当初，我们为了能够入厂当工人，居然要花钱买指标，把我女儿害死了！” 张阿姨触景生情般，神情黯淡了下来。 “咳咳，阿姨，你能够把你女儿的事情跟我们说说吗？”李主任找到了切入点，问道。 “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李书记也已经帮我们平反了！” 张阿姨抬起头来，把瑶瑶遇害，公安局匆忙结案，自己上访，却遭到无理拦截，还多次被人从省城强制遣返。最后李振华担任了副县长，出面重新调查这一案件，最终查清事实，揪出杀害瑶瑶的真凶，终于使凶手伏法，使事实大白于天下。 “嗯，阿姨，我们对你们之前的遭遇表示同情，也为你们的女儿案件最终得到平反感到欣慰。那么，作为当事人，我们想知道，你对我们政府的信访工作怎么看？满意吗？” 李主任问道。 张阿姨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对于政府的信访工作，我们是非常不满意，又非常满意！” 李主任看了一眼张辉，又看一眼李振华。 眼里是疑惑。 李振华笑笑，没有说话。 周围则是窃窃私语起来。 显然，大家都不明白张阿姨的意思。 第424章 感觉像是来到了沿海城市 李主任：“阿姨，你能不能说的具体点？” 张阿姨叹了口气，说道：“我说的不满意，是以前。以前我们上访，根本没有用。信访办登记完，就叫我们回来等。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回复。 我们跑去信访办追问，他们说已经反馈了，让我们继续等。 于是我们又等。 可是又是没有下文。 这样的次数多了，我们也知道信访办给我们办不了，于是跑到有关部门去要说法。不瞒你们说，为瑶瑶的事，我曾经去过公安局，县政府，可是被轰回来了，说我扰乱社会治安。 没办法，我只好再次回到信访部门，要求处理。 可是信访部门说，他们没有执法权，只有反馈的权利，让我们回去等。 我们又是等。 可是事情却是泥牛入海般，完全没有音讯，没有结果，完全看不到解决的希望。 没有办法，我只好上访！ 可是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我回来后，县里的有关部找到了我，警告我不许上访。 我不服，我女儿不能冤死啊，于是我继续上访。 有几次，我被半路拦截，送了回来。 有几次，我成功去到了市里，省城，县里就派人到市里、省里把我接回来。 可是我女儿的事始终得不到解决。 直到最后我见到了他！”张阿姨指了指李振华。 李主任有点动容，可以想象的出，当时的张阿姨是多么的无助。 张辉则有点尴尬。 上访闹到省城，这是他们市里的工作没有做好啊。 旁边坐着的二十多个县长、书记，则神情严肃，很多人掏出笔记本记录着什么。 “李书记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听了我的申诉，认为有疑点，于是进行了调查。说实话，开始我也不相信他能够给我女儿伸冤，毕竟半年了，我们上访，这么多人接待过我，没有一个认真帮我解决过问题。想不到的是李书记这么负责，他是第一个到我们村来调查这件事的 官员！” 张阿姨继续说道，“后来他真的查清了事实真相，还了我女儿一个公道。如果没有他啊，我女儿的冤案恐怕永无清白之日。我很感激他！” “是啊，李书记是我们百姓的恩人，我们都很感谢他！”陈叔也在旁边 说道。 “对，这件事我可以作证。”村长也说道，“当时是我陪着李书记来调查的。李书记承诺一定会查清真相。我们很多村民都知道这件事，也都很感激李书记仗义执言，为我们老百姓说话！” 李主任目光闪烁，再次看了李振华一眼。 回头又问张阿姨：“所以，张阿姨，你对我们栖霞的信访工作的评价是？” 张阿姨：“我现在非常满意！我听说李书记改革信访制度，和过去不同了。如何改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既然连我女儿这种半年前陈年旧案都能平反，其他的信访问题怎么会处理不了呢？我相信李书记领导下的政府一定会为百姓做主，栖霞今后会越来越好。” “对，我们相信李书记，栖霞肯定会越来越好！”村长跟着附和。 “哦。如果信访工作分为1——10分，你对现在的信访工作，会打几分？”李主任问道。 张阿姨毫不犹豫：“十分！我打十分！” “十分？”李主任似乎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个女人评分竟然这么高。 接着又回头看了李振华一眼。 看来，他们的报告不是吹的，说越级上访为零，群众满意度达到95%不是吹的。 “是啊，十分！”张阿姨说道，“像李书记这样的干部，真的难得，如果有一百分，我还想打一百分呢。” 李主任不禁挠了挠头，张阿姨的说法，很有意思啊。 周围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是的，我们都对现在的信访工作很满意。”村长在旁边补充，“现在我们村民有什么事，反映到信访办。不再像过去一样泥牛入海了。不超过七天，都得到处理。所以，我们都很满意。” “兄弟，看来。百姓对你评价很高啊！” 走出院子，李主任悄悄地对李振华说道。 “李主任过奖了，我只是尽我的本分而已。”李振华谦虚地说道。 “不过本着负责的精神，我们还是要抽查一些上访户。”李主任又说。 这次他带队下来，可是要推广栖霞的新政的，马虎不得，必须要掌握第一手资料。 “好的，我理解。”李振华说着，让信访局局长齐夏拿过来一个箱子。 里面是一个个纸团，分别写着上访人的名字。 这是考察组在信访局的卷宗里查到的上访人的名字。 做成了一个抽奖箱子，摸到哪一个就去哪一个家里采访，确保避开地方提前串通的情况，确保掌握最真实的情况。 李主任伸手从“抽奖箱”李摸出了一个纸团，打开。 “张三？我们去张三家！”…… 另一边，程武带着大部队来到了青山镇。在镇政府，简单听了书记唐艳秋的汇报后，就驱车来到山河工业园。 来到工业园，很多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一片片现代化的厂房拔地而起，矗立在青山绿水之之间。 厂房里，机器声隆隆。园区的道路上，车辆来来往往，一派繁忙景象。 “靠，我怎么感觉像是到了粤省？你看。路边就是工厂，这么现代化的工厂，和粤省的工业园一模一样啊！”有人感叹。 “是啊，谁能想到大山里有这种规模的工业园？太令人震惊了！” “感觉像回去到了发达地区！怪不得省政府组织我们来考察。的确是很牛逼！” “嗷，我要好好学习，回去也要搞一个一流的工业园！” 胡莱望着眼前连绵的大山，以及山脚下漂亮宏伟的厂房，则轻轻自语起来：“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 第一个考察的工厂，就是尔阴洁制药有限公司。 莫钦早已得到通知，带着一帮高管在工厂门口迎接。 ——热烈欢迎省、市、各兄弟市县的领导光临我厂检查指导！ 宽大的红色横幅高挂在恢弘的大门门顶之上，迎风猎猎。 第一辆车，是镇政府的用车，唐艳秋和马文静先后下车，来到莫钦身边，说了两句。 莫钦迅速走到第二辆汽车边，亲自拉开车门。 县长程武走了下来。 “这是程县长，这是公司的董事长莫钦先生。”唐艳秋在旁边介绍。 “程县长你好，欢迎光临指导！”莫钦握着程武的手，热情地说。 他当然认得程武，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电视上见过。 程武望着眼前高大恢弘的现代化厂房，也很是感慨，紧紧握着莫钦的手：“莫老板，久仰大名，感谢你啊，为我们栖霞建了这么现代化的工厂，为我们栖霞争了光！” 程武是第一次来青山镇，也是第一次见到莫钦。 说实话，莫钦的名声比他还要大，因为莫钦的企业已经成长为栖息第一大本土企业，每年缴纳的利税数千万。 尔阴洁药业公司，也有栖霞尔阴洁药业有限公司，变更为南江尔阴洁药业有限公司。级别由县级变更为省级！ 莫钦不但在栖霞，就是在全省的工商业界，都是名人！ 所以，程武认识莫钦，也同样感到很荣幸。 第425章 完满结束 程武之后，是各地来的考察团的领导。 每一个都是书记县长级别的人物。 在唐艳秋的介绍下，一一和莫钦握手认识。 这些领导作为各地的主政一方的地方大员，同样是非常新时事的，虽然不认识莫钦，但是都听过尔阴洁公司的大名，可以说如雷贯耳。 因为尔阴洁天天在省电视台投放广告，很多人都对尔阴洁药业公司的广告词耳熟能详。 ——难言之隐，一洗了之！ “莫董事长，你好啊，久仰大名！” “莫老板，有空到我们那里去走走，有机会我们合作啊！”有人已经开始打起了莫钦的主意。 毕竟尔阴洁公司太出名了，如果能够引进这样的企业到自己的地方去投资建厂，绝对是政绩一件！ 这些书记和县长，肩负着发展当地经济的重任，自然不愿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书记好，热烈欢迎！好好，有机会我们合作！” “县长你好，多谢你们的支持！” 莫钦也不敢怠慢，满脸笑容，热情滴招呼。 毕竟这些都是各地掌握生杀大权的大吏，有他们的支持，对公司的发展至关重要。 见面后，数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进入厂区。 厂区占地很大，道路也很宽宽阔。 没有办法，农村什么都不多，就是地多。 所以，其厂房建设远比在城镇建设要宽敞大气 很多。 这也导致参观团的人阵阵惊叹。 乳白色的厂房矗立在道路两边，隆隆的机器声就从车间里传出，一辆辆叉车在车间与车间之间，车间与仓库之间，来回穿梭，现代化的气息十分浓厚。 按照安排，考察团先是到会议室坐了一会，喝了热茶，然后直接下车间参观。 车间的工人全部都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女工一律戴着白色的帽子，把头发束了起来。 每个人都坐在各自的工位上，一丝不苟地工作着，根本没有理会考察团的到来。 顶多就是抬头看一眼，接着继续埋头工作。 车间里的通道很宽，足够运输车辆进进出出。 机器成排安置，物料堆放整齐有序，地上还用油漆划有各种标志线。 一看，就感觉到管理十分先进。 “哇塞，太好了，想不到大山里竟然有这么先进企业！” “是啊，和我在粤省参观的企业，一点不差！” “想想我们县那些脏乱小的作坊式生产，我汗颜啊！” “怪不得省里要我们来学习考察吗，人家是真的先进啊！我要好好学习！” 带头的莫钦等几个高管，一边陪着这些领导参观，一边解说。 参观完之后，大部队再次回到会议室。 会议室早已布置的焕然一新，会议室的空调吹着暖风，热茶、香烟全部配备到每一个座位。 沐浴着暖暖的风，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抽着高档香烟，所有与会者，都感受到了企业的强大。 莫钦代表企业，向与会的领导做了汇报。详细介绍了企业产生的背景、发展的历程、其取得的成就，现在的情况，以及对未来的展望。 “十亿元？！” 当大家听到莫钦说出今年的企业目标是产销十个亿，利税三个亿的后，再次震惊了。 这可是一个县啊，一个企业就产值十个亿，贡献的税收按照15%的营业税率，岂不是纳税一个多亿？ 玛德，人比人气死人啊。要知道，有些贫困县，一年的财政收入还不到一个亿…… 考察完尔阴洁药业公司后，队伍马不停蹄，赶往卢青耳朵修造股份有限公司考察。 现在的修造股份有限公司，自从实行实行股份制改造后，也发展的很好，去年的产值已经超过两个亿了。 关键是，他和尔阴洁药业公司不同，尔阴洁是一个私人合股的合伙制企业，修造股份公司是一个自然人、法人、私人和政府等多方持股的多种所有制混合的股份制企业，这是青山镇的另一种经济明特色。 也是李振华的另一张经济政策和经济成就的名片。所以，唐艳秋和马文静是一定要安排大家参观的。 当然，参观的结果，不会令所有远地而来的朋友失望，修造厂同样十分繁华，管理先进，看得这些各地来的地方大员啧啧称赞…… 当天中午，镇政府在青山饭店设宴招待了参观考察团的所有成员。之后，考察团和镇政府成员告别，驱车前往白沙镇考察。 白沙镇是栖霞新兴起的另一个经济重镇，其标志是现在风靡大江南北的小灵通工业基地…… 第二天，两支队伍互换。 李振华带着李主任、张辉和部分地方领导，考察栖霞的工业企业。 程武和刘德行则带着数十个地方官员到信访局考察…… 李振华陪着李主任和张辉来到山河工业园，李主任同样对莫钦的尔阴洁药业有限公司的规模和先进性感到吃惊。 他作为省厅主任，虽然见多识广，但是对大山中冒出来的这样一座现代化的大型工厂，还是感到惊讶。 张辉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虽然他也是第一次到工厂参观，但是毕竟在建厂之初，他就是知道这里要建设药厂。 “兄弟，这次栖霞之行，让我长了见识，你们的工作，真的是做的很好！” 第二天，所有的考察活动结束，告别的时候，李主任对李振华说道。 “没有，其实，我们还有很多的不足，请主任批评指正！”李振华说道。 “批评指正就不说了，毕竟我们是来取经的，回去省长不得批评我啊？”李主任笑道，引得陪在旁边的张辉等都笑了起来。 “总之，这一轮栖霞之行，让我们看到了很多东西，的确是值得各地学习推广。回去后，我会向省长 如实汇报，争取把栖霞经验尽快向全省推广。李书记，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呀！”李主任说道。 “哪里，这都是的得益于省政府的英明领导，和中州市委市政府的支持，我和栖霞的全体干部职工，非常感谢省政府、李主任对我们工作的肯定和支持，我们一定认真贯彻省政府和李主任的指示精神，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争取更大的成绩，向省委省政府交出满意的答卷。”李振华说道。 “嗯，你小子，挺谦虚啊。好，我们回去了，希望正像你所说的，今后取得更大的成绩。到时候我们省城见！”李振华拍着李振华的肩膀。 “好的，我们省城见！”李振华和他握手告别。 李主任上车离开后，张辉和其他的领导也和李振华等班子成员握手告别，纷纷上车离去。 胡来是走的最后的一个。 他走上来，紧紧握着李振华的手：“李书记，非常感谢你们的接待和分享，我一定不辜负你们期望，回去后在北丹干出一番事业。欢迎你们到北丹考察指导工作！” 李振华微笑：“好，胡县，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相信你一定行的！” 胡莱做了一下加油的姿势：“行，我一定行！” 说完上车，绝尘而去。 “老领导，你说这个姓胡的，真能把土地资源拿在手里么？”不知什么时候，司机小何已经悄悄来到李振华的身边，看着胡莱离开，问道。 “嗯，应该可以吧，如果不能做到，他就只能灰溜溜地返回大城市去了。”李振华含糊其辞地回答。 第426章 张经理的择偶标准 时间来到了三月份。 李振华召开了他上任县委书记以来的第一次三级干部大会。 会议确定新年的工作任务分为几项： 一是抓紧春耕生产，动员全县各乡镇全力投入春耕备战之中，确保化肥、种子、药水等农资的供应和技术支持工作。 二是持续开展工业建设，确保全年工业产值再上一个新台阶。 三是推进国企改革，抓住糖厂改革的良好势头，对全县的国有企业的改制全面铺开，按照一企一策的精神，分别采取关停重组、破产拍卖、公开出售等办法，国有资本从竞争性领域全面退出。 四是推行房地产新政，大力发展房地产经济。 由于李振华的强大控制力和影响力，政策没有遇到任何质疑，大家散会后，都是摩拳擦掌，纷纷想要在新的一年里建功立业。 这一天，李振华接到了张莹莹的电话。邀请李振华到饭店谈谈。 李振华如约来到招待所张莹莹的办公室。 “李书记，升了官，都不来看我了，忘记我了啊！”张莹莹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坐在沙发上给李振华泡茶。 李振华自从当上县长后，除了第一晚，后来就没有来找过张莹莹了，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年。 “不,不是，我不是工作忙吗，你也知道，现在全县的工作都归我管，不说日理万机，焦头烂额还是有的。”李振华说道。 “是是，我知道你忙。”张莹莹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抬起纤纤玉手，把茶杯端到李振华面前。 “是我们同住在县城，距离也不远，来一趟也不用花费很多时间吧？再说，你们县委县政府几次在招待所设宴，你都是吃完了匆匆就走，也不留下来陪一下奴家，是不是官大了，看不起人家了啊。”张莹莹幽幽地说道。 李振华有点尴尬。 张莹莹说的没错，很多次机会李振华都在饭店吃饭，可是吃完就跑了，不像以前一样，和张莹莹温存一番。 不过这和看不起没有任何关系，是因为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和人鬼.混终归是不好。 当然，最重要的是，扳倒赵刚后，张莹莹已经没了利用的价值。 玛德，想起来好像挺可耻的，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不是，张莹莹，我绝对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你依然是我尊敬的经理。只是，你也知道我有老婆，我不能一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李振华老实说道。 “可是我愿意！”张莹莹说道，“我说过，我不图你什么东西，更加不会影响你的而家庭。我只是想要一个安全的港湾。你当上县委书记，不愿意给我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风港了吗？” 张莹莹幽幽地说着，“还是说，你们男人都一样，玩腻了就要一脚踢开，过河拆桥？” “我，我不是……”李振华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他的确就是想脚底抹油，开溜。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避着我呢？”张莹莹说着，靠了过来。 身上的幽香沁人心脾，一双大眼睛冒着幽怨的光，让人见犹可怜。一只玉掌抓起李振华的手掌，修长晶莹的手指在李振华的手掌上摩挲。 李振华不禁颤了一下。 这张莹莹不愧是尤.物，虽然学历不高，但是撩拨的功夫很高，三下两下就让李振华从春心动荡。 “振华，我们多久没有在一起了？让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你知道，我什么也也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和你在一起，我就感到十分开心，十分快乐，十分安全。来，让我们在一起吧！” 说着拉过李振华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摩挲。 李振华说到底只有二十多岁，被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如此撩拨，心中欲火本能地燃烧起来。 “张莹莹，你想清楚，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我向来都是公事公办…..”李振华言不由衷地说着，他可不想被人胁迫利用。 “我有说什么吗？我说过了，我不会要求你什么，我不会要你做任何你为难的事。我只是需要你。你知道，我这么大个人了，没有老公，我也是有需要的。你就满足有一下我好吗？不说了，我们来吧……” 张莹莹吐气如兰，带着夺人心魄的魅力，整个人软绵绵地靠了过来。 李振华实在忍受不住，起身抱起她，打开办公室桌后面的一扇门。 里面，就是经理休息室…… 不得不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张莹莹真的很猛，功夫更是一流，没的说。 一个钟头，让李振华累的精疲力竭，斜靠在床头，点起一支烟，恢复下体力。 张莹莹懒洋洋地躺在他身边。 “莹莹，你就没有想过，找个人嫁了？”李振华一边抽烟，一边问道。 他总觉得张莹莹这样不对头，毕竟三十出头的年纪了，不嫁人，难道一直单身下去？ 要知道，自己可不想一直陪着她，如果她嫁了人，慢慢地就会和自己撇清关系。 “哎，我也想，可是找不到合适的。”张莹莹叹气道，“我想要找一个有点地位的，经济好一点，身材高一点，相貌帅一点的。可是总是找不到！” 李振华不禁跟着叹气，“你就不能把条件降低一点？” 张莹莹：“我的要求不高啊。虽然我学历差一点，但是我人漂亮。而且，我至少也是这么大的招待所的经理，要求高一点不过分吧？” 李振华语塞。张张莹莹说的当然没毛病，可是业内人士都知道，这个经理你是如何得来的，那些事业有成的高富帅男士会娶你么？ 不过这句话李振华不敢说，这太伤人了。于是改口说道：“也是，终身大事，总是要有些要求的。这么多年有相过亲吗，都没人符合你的要求吗？” “没有。事实上，我看过的的男子不少于二十个，包括自己来追我的，亲戚介绍的。可是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吗？”张莹莹抬起头，望着李振华的眼睛。 “什么情况？”李振华很想知道张莹莹的寻偶标准。 “他们不是歪瓜裂枣，就是一些三四十岁的老头子。他们有钱，但是我知道他们看中的只是我的身体，我实在没法答应。还有些是年轻的小伙子，虽然长的可以，可是太穷，他们看中的是我的钱和地位，觉得和我结婚少奋斗十年。这种带着企图的男人，我敢答应吗。” “所以，你一个都看不上？” “不是我看不上，实在是他们太差。”张莹莹回答。 李振华心中不禁叹气。 张莹莹显然是陷入了理想主义的陷阱。理想的条件之下，只要不合乎自己设定的条件，看谁都不顺眼，总觉得差距很大。 这就导致她们这一类大龄女青年 很难嫁得出去。 李振华不禁想起了党校的张翠雯老师，显然，和张莹莹是一类人。 这类人，高，很难找得到。低，不愿意将就。所以，很多人是孤老终身。 “嗯，那你心中，到底什么样的人合适？”李振华好奇地追问。 “像你这样的人！”张莹莹毫不犹豫地说，“你们有钱又有地位，人也帅，是我最喜欢的类型。只是你们都有老婆了，我注定没有这样的福气！” 李振华心中一窒。终于明白了张莹莹 为什么一直单身的原因。 说白了，他一直盯着是官场中人，而且是有一定职位的人。 可是当官当到一定职位，哪一个不是已经三四十岁，而且有了家室？ 自己是一个特例，二十多岁就当了一个不少的官，而且人帅。 这完全符合张莹莹的标准。 可是自己不可能娶她。 一是学历差距太大，双方一旦长期在一起，共同语言会成为问题。 二是张莹莹的升迁之路，任何一个像李振华这样的官员，都不可能会真正的愿意和她结婚。 也就是说，相好可以，结婚不可能。 这就注定了张莹莹这类女人很难找到自己的幸福，所以，她们只能依附于官员，获得一定的经济和地位，从另一个方面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这就是张莹莹和政府主要领导保持关系的内在原因。 第427章 当工人还是当老总 李振华顿时觉得有些棘手。 本来想动员对方尽快找个人嫁了，自己好尽快脱身。 现在看起来有些难办。 “嗯，不说这个了，聊聊招待所的事情吧，你对招待所今后的发展有什么看法？” 既然解决不了，就暂时放着，很多事情，交给时间就对了。 张莹莹是招待所的经理，李振华想听听她对招待所的意见。 因为按照今年政府的工作计划，国企改革是其中的重要一项，而所谓国企改革，事实上主要是改制。 招待所作为企业，自然也是标的之一。 “我的看法？从我的观点出发，我当然是希望招待所保留，这样所里的员工都有工作，不至于失业。但是我听说，你们在三级干部大会上已经说了，要把企业全部转制，也包括我们招待所吧？”张莹莹问道。 “是，在所有的竞争性行业，政府基本都会退出，把市场交给人民。”李振华诚实回答。 “这么说，我也要失业了！”张莹莹伤感地说。 李振华不语。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如果招待所转制，按照规定，张莹莹只能被辞退。 因为招待所不是机关，而是企业，如果转制，参照的是糖厂一样的处置方式，这就意味着，所有的员工都要面临着重新就业的问题。 张莹莹虽然是经理，但是她首先是企业的员工，并属于机关单位的人员，本质上和普通员工并没有区别。 “你有两条路。”李振华想了一会，说道。 毕竟张莹莹在招待所干了这么久，又是领导，为了做好县政府的后勤接待工作，多年来也是兢兢业业，如果因为改制而失去工作，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况且，多年来，张莹莹为领导贡献了那么多。 就是李振华，她也在帮助扳倒赵刚的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李振华不可能不闻不问。 那样就是太过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了。 “一是我想想办法，调你入一个事业单位，工作没有问题。但是我不敢保证你还能像在招待所一样，担任领导职务。”李振华说道。 张莹莹因为学历这个硬伤，李振华不太可能让她到机关单位担任领导职务，那样的话，别人就会议论他是赵刚第二了。 张莹莹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又燃起了光彩。 “我就知道书记不会不管我！”张莹莹用手抚摸着李振华的胸脯，有些感动地说。 “多谢书记的关心。还有第二条呢？、” “二是继续留在招待所。但是你得想办法，把招待所盘下来，自己当老板！”李振华缓缓说道。 “当老板？我自己当老板？”张莹莹愣了一下。 显然，他感到很意外。 想不到李振华会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你不愿意？”李振华反问。 “不，不是，这个太突然了！”张莹莹说道，“我是担心，担心我做不了！” “怎么，你怕做不了？”李振华说道，“你一直是招待所的经理，经验丰富，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当招待所的老板？” “我……”张莹莹支支吾吾，脑袋有些乱。 她做经理，其实是一直因为有政府支撑，她有一个大后方，感觉很实在，很安全。 现在让她自己做老板，则是完全独当一面，独自面对所有问你题，他觉得很虚，心中无底。 “你不做老板也可以，我可以安排一份稳定的行政事业单位的工作。但是刚刚我也说了，只能是普通职工，无法是领导。” 看到张莹莹犹豫不决，李振华紧接着说道。 “一边是一个普通的职工，一边是一个饭店的老板，而且这的不是一个小饭店，而是曾经的县城最大的饭店。到底选择哪一个，由你决定！” 话说到这里，李振华的倾向已经很明显。 实际上，只要稍微有点常识，都会选择当老板。 “我，如果可以，我当然是想当老板！”张莹莹终于说道。 其实她的优势就是酒店服务行业，毕竟做了这么久，经验、能力全在这块上。 如果调入一个新单位，什么都不懂，又要从头学起，很难。 况且，做了这么多年的经理，回头做一个普通职员，心理也很难堪。 虽然当老板要承受风险，但是其社会地位绝对是相当的风光的。 这也符合她原来经理的角色，甚至是更上一层楼了。 所以，李振华给她指的的这条路，实际是最好的路。 “好，既然你有决心，就要往这边努力。”李振华说道，“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独当一面，成为一个出色的女老总。” “好，我听书记的，我要当老总！”张莹莹下了决心，“不过我现在你没有那么多钱，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事在人为么，你在这一行干了这么久，各方面的人脉关系也有不少吧？你可以努力试试！”李振华鼓励道。 在前世，招待所最终也是出售给了私人老板，不过不是张莹莹，而是一个发地产商老板。时间也是在十年后。 那个老板，最终是把招待所推平，建成了房子出售。 李振华一直都觉得很可惜，招待所那么好的一个基础，地段，不做 酒店而做地产，实在暴殄天物。 关键是，招待所离县委县政府大院那么近，条件得天独厚，不做酒店，实在可惜。 所以，李振华想要保住这个酒店。 毕竟，自己有钱，完全可以盘下来，发展自己的商业帝国。 但是自己不熟行，所以想通过张莹莹来接手，把张莹莹发展成自己的代理人。 “好，我就努力试试。到时候如果我筹不够钱，书记你可要帮帮我哦！”张莹莹撒娇道。 她不是傻子，知道既然李振华提出让她盘下招待所，不可能没有后手，如果自己搞不掂，李振华一定会出手帮她解决。 毕竟一个县委书记，解决这点事，一点难度也没有。 “没问题，只要我能办到，我会尽力提供帮助！”李振华说着，翻身压了过去…… 张莹莹的确很努力。 一个月后，她打电话告诉李振华，她已经筹到了两百万。 这是她联合了几个要好的姐妹，也就是原招待所的管理层，还有向亲戚朋友借的钱，能拿的，几乎全拿了。 “李书记，我只能筹到这么多，缺口有点大啊。”张莹莹担忧道。 “嗯，相当不错！”李振华赞许道。 其实，按照李振华的想法，张莹莹能够拿出一百万都达到目的了。 反正李振华的目的，只是找一个代理人。自己，或者说方若初才是最终的老板。 “你可继续筹资，看能不能在筹的多一点。迟点我给你介绍一个合作伙伴，希望你们合作成功！”李振华说道。 第428章 老师牵线搭桥 各项工作都在紧锣密鼓地展开。 时间进入四月，李振华让小何开车，和他一起来到申城。 这两个月来，他的研究生学业，一直是通过电脑、资料学习，已经攒了一大堆问题要当面请教导师。 这一次，不是去范立明家里，而是直接到了范立明的办公室。 “老师，好久不来看你了，不好意思！”一进门，李振华就表示歉意。 范立明看到李振华到来，很高兴，起身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 “理解的，你们那当了领导的，工作忙，不来学校也正常。嗯，是不是学习上遇到了一些问题，要来当面问问？”范立明笑着问道。 “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师，老师，您真是火眼金睛啊！”李振华给范立明敬烟点火之后，顺带拍了一个马屁。 “火眼金睛不敢，我顶多算是唐僧，你们才是孙悟空！”范立明笑呵呵的。 “好，我这个徒弟，可是要好好请教师父了！”李振华说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疑文稿件，交给了老师。 范立明带上老花镜，认真看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给李振华解惑。 范立明就像过去上课一样，娓娓道来，深入浅出，就李振华提出的问题，非常耐心地进行讲解。 转眼间两个钟头过去，到了吃饭的时间。 李振华做东，让小何开车拉着范立明到附近的餐馆吃饭。 “老师，我这次来申城，还有一件事，想请老师帮个忙。” 席间，李振华说道。 “哦，还有事？”范立明喝着酒，问道。 “老师，地质大学的周天北周教授你熟吧？”李振华问。 “京城地质大学的周天北教授？”范立明想了一会，记了起。 毕竟大家都是重点大学的教授，一般来说，就算不熟悉，也听说过。 这也是李振华来找范立明的原因之一。 “对，就是他，据说他是国内一流的地址专家，在地质研究、勘探方面有突出的成就！” 来申城之前，李振华做过功课，基本了解了周天北的情况。 只是自己和对方不认识。 “认识！而且还很熟！”范立明说道，“我和他是一起从莓国回来的海归，只是他留在了京城，我来了申城。但是每年到京城出席学术活动，和他都会见面。” “真的？那太好了！”李振华很高兴，想不到老师和周天北还有这层关系。 “怎么？你找他什么事？难道你还想弄一个地质学学位？”范立明笑着问。 “学位倒不是，我在老师您手下弄的学位已经足够了，我可不想背叛师门。”李振华开着玩笑，“我找他，是想送给他一份大礼！” “给他送礼？”范立明大惑不解，“你小子什么地方和他搭上线了，需要给他送大礼？” 李振华笑笑，说道： “还没搭上线，这不是请老师您帮忙搭线么。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干的是自然资源这一行。恰好，这位朋友和我有些渊源，所以，我想请周教授帮帮忙，进行一下地质勘探，挖挖矿什么的。” “你，你朋友要挖矿？”范立明明白了，李振华八成是和什么大老板搞在一起了，想要挖矿，所以想请周天北进行勘探。 毕竟现在挖矿也很热门。 “准确地说，不是我朋友要挖矿，是我看上了一个地方，怀疑里面有矿藏，，而且矿藏很大。所以想请周教授带人勘探确认。如果确实，政府才会招商引资，进行开发。”李振华说道。 “这么说，是你们县里发现了矿藏，你还不确认，所以找周教授？如果是这样，我的确是可以帮忙，谁叫你是我的学生呢？” 范立明笑着说道。 “不是我们县，隔壁县，也就是我朋友所在的县。”李振华说道。然后把自己怀疑北丹县有重大矿藏的事说了出来。 实际上不是怀疑，而是确定。 因为上一世，二十一世纪之初，国家 有关部门就在北丹勘探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矿藏，储量位居全国前列。 随后，国家展开了大开发，北丹也因此一举摘掉贫困县的帽子，走上了致富的道路。 李振华现在要做的，是让人提前介入，把这个功劳记在胡莱的身上。 但是李振华直接说那里有矿藏肯定没人会信，必须找专业人士才行。 想来想去，李振华就想到了地质大学，着名的地质专家 周天北。 只是自己在高校的学术圈人脉单薄，不认识周天北，所以才通过自己的老师范立明迂回救国。 幸运的是，范立明竟然和周天北关关系匪浅，这让李振华请到周天北的成数大增。 “嗯，想不到你除了自己的县，还关心这其他县份的发展，嗯，很不错！”范立明赞许地说，“按道理，北丹的发展和你没什么关系，政绩也与你无关，你还能这样为他们奔忙，真是难得！” “没办法，我朋友说那里太穷了，为人民服务嘛，我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要矿藏探明，开发出来，让人们摆脱贫困，政绩不政绩的，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让人们过上好日子！”李振华说的很朴实无华。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理由。最主要的理由是他和胡莱的交换。 “好，既然我的学生都有这觉悟，我做老师的也不能拖后腿，振华，你这个忙，我帮定了。今晚，我就约周教授出来和你见面！”范立明豪爽地说道。 “今晚？”李振华一愣。 “对，今晚。”范立明肯定地说，“周天北这两天正好在申城出席学术活动，我今晚就约他出来吃饭。你做好准备，争取好好聊一聊！” “真的？那太好！”李振华大喜。 想不到事情这么凑巧，刚想找周天北，周天北就来到了申城。 这让自己省去了跑一趟京城的时间。 更加重要的是，有范立明陪同，说服周天北的成数大大增加。 “好的，老师，我一定好好准备，争取周教授答应！”李振华说道。 饭后，李振华让小何开车，一起把范立明送回学校。 到家的时候，从后备箱抬了一箱茅台，还有两条烟，塞给范立明，这才开车离开。 李振华和司机在在附近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整理下北丹的资料和栖霞的资料，然后又休息了一会儿。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振华接到了范立明的电话。 “振华，约到了。等下我和周教授坐车一起过去。什么地方？” “哦，好，多谢老师了。地址新锦江，我在门口等你们！”李振华兴奋地说道。 新锦江是申城着名的五星级大酒店，设施齐全，价格昂贵。 为了拉到周天北这个教授，李振华算是拼了。 挂掉电话，李振华和小何出门，驱车前往新锦江！ 第429章 编，我继续编 李振华率先到达。 泊好车后，走进餐厅，订了一个豪华的包厢，才走出酒店，来到大门口等候。 不久，一辆黑色的丰田开了过来。 到了大门口正中，缓缓停下。 这时候，酒店的服务生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 范立明走下车。 “老师！”李振华上前喊了一声。范立明点点头。车上又下来一位男子，五十多岁，两鬓斑白，戴着眼镜，温文儒雅。 “振华，这是周天被教授。”范立明介绍，“这是我的学生李振华，现在南江省栖霞县委书记！，我的在读研究生！” “周教授，你好，久仰，很高兴认识您！”李振华赶紧上前，握住周天北的手，恭敬地问候。 “李书记？好年轻啊！”周天北叹了一句，“我听老周说了你的事，我还以为是一个三十几四十岁的和中年人呢，没想到这么年轻。小伙子，今年还不到三十吧？” 李振华笑笑，回答：“周教授，学生今年二十七！” “二十七？嗯，二十七的县委书记，了不起！”周天北露出惊讶的神色，说道，“真是少年有成呀，想当年，我二十七的时候还只是个副科呢。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长江后浪推前浪，都要把我们这些老头子拍死在沙滩上了！” 说完哈哈大笑。 李振华和范立明也被他的风趣逗乐了，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李振华很快就说道：“前辈说笑了，你们树立的丰碑，我怕是一辈子也赶不上。到我有你们的年纪的时候，如果取得前辈十分之一的的成就，我都觉得是烧高香了。前辈永远是我仰望的高山！” “嗯，还挺谦虚的。”周天北回过头对着范立明说道，“老范啊，你的学生真的挺有礼貌，不过我喜欢！哈哈！” 说完大笑着往里面走。 范立明把汽车钥匙交给服务生，也和李振华一道，陪着周天北走入酒店。 “周教授，范老师，请！” 李李振华抢先两步，走到前面引路。 很快，来到了预定的包厢。 李振华领导两位教授坐下，又殷勤地帮他们除下外套，整齐挂在椅子的靠背上。 这个时候，穿戴的整整齐齐的服务员已经走进来，及时给三人倒茶。 李振华则恭敬地给周天北和范立明各自递了一根烟，又亲自为他们点火。 “周教授，抽烟。” “范老师，抽烟！” 酒菜也是早就点好了的，人到后，很快就上来了。 海鲜、甲鱼，扇贝、龙虾……全上来了，满满的一桌。 人气腾腾，色香味俱全。 “李书记，太破费了吧？”看着满桌的高档菜肴，见多识广的周天北都有些震惊。 这一桌，没有三五千拿不下来！ “没事，老师只管放开了吃，这点钱，学生我还不放在心上！”李振华淡淡笑道。 他说的档案是真的。以他现在的身家，一顿饭吃个一万八千实在是湿湿碎。 这就是让老婆经商结的果！ 李振华又亲自为两位老师倒酒，法兰西进口的红酒！ 三千块一支！ 周天北有些瞠目结舌。 范立明只告诉他，他的学生，县委书记请吃饭，可没想到这个县委书记这么大方！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进口红酒，还列入奢侈品行列，一般是重要外外事活动等重要场合才喝。 平时国人喝的，五六百块一瓶的茅台，已经是酒局的天花板了。 可见，这次酒宴，李振华可是下了血本。 “周老师，很高兴认识您。范老师，也很感谢您帮我这个忙，邀请范老师和我见面，学生敬你们一杯！” 李振华举起酒杯，热情地邀请。 范立明率先起身响应，周天北自然也不会拒绝，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李书记，听范老师说你们那可能有一个大矿藏？” 酒过三巡，周天北主动问道。 “嗯，应该错不了！” 李振华说道，“当地人都在传，说当地有宝矿，只是没能挖。如果能够挖出来，他们立马就能过上好日子。” 李振华信口互掐。 反正有矿是真的，编个传说无伤大雅。 “当地人传，有根据吗？”周天北作为一个科学家，治学态度还是很严谨的。 “根据这东西，不太好说。”李振华回答，“你也知道，矿产资源属于国家所有，采矿属于国家权利，私人未经批准，是禁止采挖的。所以，现在还没有样品生产出来。” “但是，” 李振华话锋一转，开始了编剧模式， “据当地人说，国.民.党的时候，曾经有外来的资本家进山挖过矿，赚了很多钱。只是后来打仗，资本家就跑了。据说是跑去湾湾了。矿山自然就废了。解放后，国家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实际上，现在村里很少有人知道山里有矿，只是少数上了年纪的老人才知晓。” 李振华娓娓道来，脸不红心不跳。 周天北听听的很认真。 毕竟旧社会的很多事，解放后的确是失传了。 况且，这些话从一个县委书记嘴里 说出来，怎么看都不像是编造的。 “如果情况是这样，北丹真有可能拥有矿藏！”听完李振华的话，周天北有些相信了，“只是不知道规模有多大，如果太小，开发不值得，勘探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估计很大！”李振华继续编，“据当地的老人说，以前资本家挖矿的时候，雇佣的是整整一个马队，上百匹马，日夜不停从山里往外运矿。矿石运到渡口，通过轮船运出北丹。 轮船很大，一船可以装载上千顿的，每个礼拜都会运输，有的时候，甚至两三条船一起外运！ 据说，资本家本来还打算扩大投资，开挖更多的矿洞，只是解放战争打响了，资本家不得不仓皇逃窜，于是矿山也荒废了下来。” “李书记，老人们有没有 说是什么矿？”周天北问道。 李振华：“听我朋友说，有个老人说过，说好像是叫做锰！” “锰？！”周天北沉思了一会，再无怀疑。 连具体是哪种金属都说的出来，肯定是确有其事了，不会是无的放矢，更不可能是编造。现在剩下的问题，是储量多少的问题。 如果储量大，值得工业开采，对国家的经济建设意义重大。 他作为一个科学家，如果能够勘探出来，就是一个重大发现，功劳自不必说。 “是的，锰！”李振华继续加强周天北的认识，“村里的老人都这样说，应该错不了。我朋友为了发展当地经济，可是走村入户，攀谈了很多老百姓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好，李书记，我信你，也信你的朋友。”周天北终于下了决心，“这样，你让你的朋友准备一下，我这边办理一些手续后，会尽快带队伍过去考察！” “多谢周教授！”李振华嘴角露出了笑意。 第430章 扩大朋友圈 饭后，李振华让小何从自己汽车的后备箱抬了一箱茅台，两条烟，放到范立明的车尾箱里，说是送给周教授的。 范立明开车和周天北离开，李振华和司机也返回自己投宿的宾馆。 不过李振华并没有闲着，而是掏出电话，打给了黄华华。 “喂，老同学？” “你是？” “我是老李，你的财神爷！”李振华开着玩笑。 “李振华？哎呀，怎么是你。你来了申城？太好了，你真的是我的财神爷！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请，一定要好好喝一杯！”电话中，黄华华充满了兴奋。 “怎么？赚钱了？赚了多少？”李振华笑着问。 “别说了，正被你说中了，那两只股票都涨了，踏马的，我现在赚麻了！”黄华华兴奋异常。 李振华嘴角露出微笑。意料之中！ “酒我喝过了，现在还头晕着。如果要喝，只能明天了。”李振华说道。 “呃，那这样，明天一早，我请你喝茶！地址就定新锦江！”电话中，黄华华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新锦江？刚喝回来啊。挺贵的！ 不过，对黄华华这种赚了大钱的大款来说，正合适！ “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直接开车过去。” “也好，我在酒店等。我还有几个朋友，想认识你，记得一定来！” 还有几个朋友？ 李振华笑了笑。如果估计不错，又是一个收获！ 黄华华的朋友是谁？肯定都是有钱的大佬！ 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认识更多的有钱有势的人，积累更多的人脉！ “好，我一定准时去，明天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李振华心里喜滋滋的。 这次来申城，真是喜事连连。研究生的事肯定没有问题，毕竟范立明是自己的老师，只要时间到，硕士学历一点问题没有。 本来以为周天北那里可能比较曲折，没想天随人愿，周天北竟然人在申城，一举谈妥所有事宜。 至于黄华华，嘿，不用说，股票暴涨，他是来报喜的！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如约来到了新锦江酒店。 远远的，就看到了黄华华站在门口。 汽车直接来到面前停下。 李振华下了车。喊了一句：“黄总！” “哎，老同学，我的财神爷啊，你终于来了！”黄华华激动地说，上来紧紧拉住李振华的手，“来来，今天我做东，好好感谢老同学。我还带来了几个做投资的我朋友，他们都等着认识你这个神奇的预言家！” “什么预言家，侥幸言中而已。”李振华笑道，“老黄，这两只股，你到底赚了多少？” “赚了多少？”黄华华眉飞色舞。不多，就一个亿！你知道，吗，去年和你打赌的时候，我投入了五千万。过年之后，股市好转，上升通道形成，我加仓五千万。你猜怎么着？我加仓之后，三四月份，股价忽然加速涨，现在已经快翻倍了！” “是么？满额说你打赌打输了！”李振华说道。 “输了，输了，是输了！”黄华华说道，“但是我赚钱赢了！老同学，你真是太厉害，说翻倍果然翻倍，说是今年，果然是一过完年就上涨，简直是神了！” 黄华华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投资圈的朋友听说了这件事，一定要过来认识你，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老同学，你不会有意见吧？” 有意见？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有意见啊！ “多谢老同学的指引！”李振华说着，和黄华华走进大厅。 小何则开着车到一边等待。 宴会大厅，早已坐满了人，都是来喝早茶的市民。 说是喝茶，可是不是喝茶，实际是吃早餐，一种精致高雅的早餐。 普通人的早餐是在大街边，早餐店，通常就是吃粉儿云吞面条之类的。 有钱人的早餐就叫做喝早茶，是在酒店里。 其菜肴也不是早餐店能比的，搞掂果脯样样都都有。 黄华华引领着李振华来到一张靠窗的圆桌旁，这里已经坐着几个男子，一个个都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全是成功人士的打扮。 李振华和黄华华来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李振华身上。 “来来，各位老总，我来介绍一下。”黄华华把李振华推到身前，说道， “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我的大学同学，南江省栖霞县的县委书记李振华同学，也就是让我赚了一个亿的人！我的 股票就是他让我买的！” 哗！ 坐着的几个男子纷纷站起身来，眼神热烈， “就是你啊，李书记，我听黄总说了你们的事，你太厉害了，兄弟我佩服！”一个略微发福的 中年男子上来握着李振华的手，激动地说。 “这是申城新联商厦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张宏张总。”黄华华在一边介绍。 新联商厦是全国闻名、申城最大的零售百货商场，近年来一直在开展多元化经营。 “张总你好，久仰大名，多多指教！”李振华一边和他握手，一边十分客气地说。 “这是申东地产公司的总经理邓军邓总。” “这是申银保险公司的总裁章超章总……” 黄华华给李振华介绍另外几人，李振华和他们 一一握手问好。 一个个都是申城着名的企业家，资本大亨。 “邓总好啊，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很高兴认识你！” “章总，贵公司是我国最早的保险公司之一，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李振华也不乏溢美之词，和他们互相说着好话。 双方落座，糕点菜式陆续的上台，大家开始边吃边聊。 话题自然是围绕着炒股的事情展开。 “李书记，听说你在股票上很有研究，短短半年，就让我们黄总利润翻了一番，能不能也指导指导我们，让我们也分一杯羹？” 席间，新联商厦的张总诚恳地说道。 “对，李书记，有什么秘诀？透露一二，让我们也狠狠地赚一笔？” “对，有钱大家赚，李书记，你就把你的经验和我们分享一下，赚了钱，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其他几个也纷纷说道。 “秘诀没有，不过，让大家赚钱倒是没有问题！”李振华落落大方地说道，“不过有一前提，就是大家要相信我说的才行！” 张宏、邓军等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到了钱的味道。 “行，只要老兄能让我们赚钱，你让我们怎么做都行！” “我们肯定相信你啊，不相信你今天我们就不来了！”几个老总纷纷表态，然后伸着脖子，等着李振华“传授秘诀”。 “好，既然大家相信我，那我说了。” 李振华吃了一个饺子之后，缓缓说道， “一，现在还可以买入股票，诸位可以自己选，也可以跟着我购买。二是股票只能持有一个月，下个月的这个时候，必须全部清仓。三是清仓之后，可以带着资金到我们那投资，我有更好的投资 渠道，让大家赚到更多的银子！” 第431章 先赚个50％! 众人面面相觑。 李振华说的话，信息量很大，他们要思考，想弄明白李振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等等，我先问一个问题。” 新联投资公司的董事长张宏举手说道，“书记你是说的只能持股一个月，下个月的这个时候必须全部清仓，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认为股市到顶了？” “是，就是这个意思！”李振华承认。 众人再次互相看着，感觉出乎意料。 包括黄华华也是看了李振华一眼。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李振华听到李振华对大盘的判断。 “要到顶了吗？” “现在涨势这么好，不会这么快到顶吧？” “报纸上说国家经济形势大好，股市要涨到2000点。现在才1200多！” “过下个月到顶，岂不是没得玩了？” 张宏等几个轻声议论。 “老同学，你确定下个月月会到顶？会不会看错了？”黄华华问李振华。 李振华：“基本确定。到顶之后，必须清仓，否则到手的利润就会得而复失！” 黄华华想了一会，说道：：“好，我听老同学的，下个月一定清仓！” “哎，等等！”张宏说道，“黄总，你咋清仓了？说好的带我们来一起赚钱的，你都不做了，我们怎么办？” “是啊，黄总。你都退出了，我们怎么玩？” 黄华华：“哎，各位，我说了是下个月清仓，不是现在。现在还有一个月啊。我老同学不是说了吗，现在还可以买。还有一个月嘛。大家听我老同学的，现在买，下个月抛不就行了？” 对啊，还有一个月。 可是，也只有一个月。 一个月后是顶，那现在离顶还远吗？ 几个老总觉得很不踏实。 投资者是很讲究机会与风险的比率的。 当机会大于风险的时候，表示值得投资，可以投入资金博取利润。 当风险大于机会的时候，表示不值得投资，要采取退出措施。 如果下个月到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前面大盘已经涨了一年多，一年多比一个月，只能说明大盘离顶部很近，风险已经远远大于机会！ 张宏等几人重新看向李振华。 “李书记，下个月到顶，现在买是不是太冒险了？” 申东地产公司的邓军问道。 他的主业是房地产，炒股是副业，胆子与其他几人相比，相对谨慎。 “各位老总不是一直都是冒险过来的吗？”李振华反问，“如果我没有说错，各位老总作为申城投资界的大佬，本来就是靠着冒险精神，敢于为人先，才有了今天的地位。难道现在怕了？” 几个人互相看看之后，还是邓军说道：“我们不怕冒险，但是怕不挣钱！我们知道，股市从去年一月份的500多点开始，到现在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到了1200点，如果下月到顶，那现在还有多少上涨空间？我们能挣到钱吗？” “多的不敢说，大盘30%的空间还有，以你们专业的投资能力，起码不会跑输大盘吧？”李振华说道，“当然，如果你们信我，也可以按照我的推荐买。赚个50%左右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还有30%的空间？” “还能赚50%？” 众人面面相觑。 30%的上涨空间，不算少，一般来说，可以做。 只50%的利润，更是有吸引力。 一个月的能赚50%，这种机会可不常有！ 事实上这个机会真的是不常有。 因为无论是大盘还是个股，经过四月份的盘整，从四月下旬开始到五月中下旬，股市迎来最后的拉升上涨阶段，上涨的非常快，大盘会从1200点，迅速上涨到1500多点。 在五月下旬，到达顶部，掉头向下，进入熊市。 从现在到五月底，正是股市最后的疯狂，也是最容易赚钱的 时候。 当然，最后的结果，很多人在五月的顶部，并没有抛售，幻想着继续上涨，结果成了韭菜。 李振华作为过来人，当然不会当韭菜，他只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赚足这50%。 “李书记，你这么乐观？有什么根据吗？”邓军他们已经很有兴趣了，只是有些不放心。 “我说过，要赚钱，你们的相信我才行！” 李振华回答，“根据我肯定有，但是很难说的明白。如果非要说，我只能说是我研究的成果。大家有看过周易八卦吗？” 邓军摇了摇头。 “我有研究过。根据我对股市的研究，结合周易的凶吉理论，得出现在的市场还是乐观的，所以可以放心买。但是五月份之后，形势逆转，利不在东方，所以必须清仓，远离股市！ 而对于空间的判断吗，我想大家也明白，当事件要反转的时候，总是有一个高潮的，在股市上来说，就体现最后阶段会有一波急速拉升。这个，我想各位都比我有经验！” 李振华一边胡掐，一边结合实际，真真假假，让人不得不信。 既然不能用重生说事，就来个周易说。 要知道，越是挣大钱的人越是迷信，利用凶吉 祸福说足以蒙蔽一大部分人。 至于周易，作为民族文化的传统瑰宝，很多人把他列入科学的范畴，就更有说服力了。 至于后半段，完全说的就是股市的常规现象，对有过证券投资经历的人来说，更加容易相信了。 听了李振华的话，张宏等不禁点头。 他们长期从事资本市场投资，经历过熊市牛市的互换，明白李振华说的不是虚言。 “大家还不相信吗？我可是百分百相信我老同学！”关键时刻，黄华华出来助攻。 当听到李振华说还可以赚50%，他几个人中最高兴的一个。 很简单，因为之前他投资一个亿，已经赚了一个亿，翻了一倍。如果再涨50%，就是再赚一个亿，整整赚两倍！ 所以，他比李振华还急，急着拉几个老总和他一起冒险。 一个人，当面对不确定的前景的时候，总是希望多拉几个人一起行动。说的好听点，叫做抱团取暖，说的难听点，实际上就是一种“垫背”的阴暗心理在作祟。 所以，看到张宏等几个老总还有些举棋不定，黄华华决定亲自出马，以身说法。 “大家知道不？股票是我从去年9月份就开始购买。但是我也完全不相信股市会上涨在这个程度。是抱着打赌的心态来投资的。当时我购买的深科技和四川长虹只有23块和21块，现在已经涨到45块！翻了一倍！我也因此在不到一年的时间李赚了一个亿。和我老同学当初说的一模一样！ 所以，既然我同学说大盘还能上涨30%，我相信就一能上涨30%%，他说的还能赚50%，就一定还能赚50%！” 黄华华的例子，是很有说服力的。他们和李振华不熟，不相信李振华，但是和黄华华熟，相信黄华华。 张宏和邓军几人互相看了看，张宏说道：“好，我们决定投资搏一波。不够，我们不想自己慢慢研究，还是想请李书记推荐几只，不一定嗷赚50%，赚到30%就可以了！” 他们很聪明地放低了要求。 毕竟一个月赚30%也是很了不起的业绩。 “很简单，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还是推荐你们买和黄总同样的股票，就是深科技和四川长虹！”李振华淡淡地说。 怎么，还是深科技和四川长虹？！ 不但张宏和邓军等人，就是黄华华都觉得很意外。 第432章 两女会面 按照刚才黄华华的报告，这两股票，从去年9月份现在，已经涨了一倍。 实际上，从最初的启动开始，深科技是从3块涨起来的，四川长虹是从8块涨起来的。 也就是说两只股票分别涨了14倍和5倍。 现在还要买进？还能挣50%？ 如果不是和黄华华熟，黄华华又和李振华熟，张宏他们一定觉得李振华是忽悠他们做接盘侠，割他们的韭菜。 “李书记，你这个推荐好特别啊！”张宏干笑道。 “张总，放心，我不是忽悠你们。”李振华当然看出了他们的心思，直接说道：“反正就一个月，就算跌，也跌不到哪里去是不是？如果我说的对了，就是赚一半啊。张总，我想你现在也很难找到一个这么赚钱的项目吧？” 张宏顿时一僵。 事情确是这样啊，一个月净赚50%的事情，除了赌场，也只有在股市上才能做到。 但是听到李振华说下个月大盘到顶，他们已经有些不敢自行选择了。 这个时候，最好就是抱团取暖。 “好，我跟了，投入一千万！”张宏咬咬牙 说道。 邓军和章超互相看了一眼，也说道： “我也跟，我投资两千万，两只股票各买一千万！” “我投五千万，二一添作五！” 看到几人踊跃表态，李振华笑了。 自己的目的又前进一步。 “现在，我来说第二件事。卖掉股票之后，接着做什么生意，赚更多的银子！” “好，我们听李书记的！”张宏喊了一声，大家就静了下来，又开始望向李振华。 黄华华倒是没有什么，他早就知道李振华想干什么，于是悠闲自在的自顾自吃着糕点。 李振华：“各位老总，我们栖霞现在正在大力发展房地产市场，前景非常广阔。我想邀请各位总卖掉股票后，带着赚来的钱到我们栖霞投资房地产！包括但不限于住宅销售！” 接下来。李振华向他们介绍了栖霞多套房地产政策，表明了引进外地资本，发展栖霞的房地产业的意向。 邓军他们听的很认真。 邓军本来就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对这个项目自然很感兴趣。 毕竟李振华给出的政策对房地产的支持力度太大了，完全可以预计得到，这非常有发展前途。 虽然栖霞的是市场和申城没得比，但是能够挣钱，谁也不嫌多。 况且，李振华可是刚刚要帮他们赚50%的钱，投桃报李，这个面子必须给。 “嗯，这个可以考虑，这样，找个时间，我们过去看看。”邓军率先说道。 “好，既然邓总都去了，我也过去看看。如果有机会，我也赚一笔！”张宏跟着表态。 看到邓军和张宏先后表态，章超也不能无动于衷，于是说道：“好，既然三位老总都要到栖霞投资，我也不能没有表示。我是做保险的，不熟悉地产。这样，我入股三位开发的项目，跟着喝一啖汤！” “这就是对了。好，既然大家都有投资意向，我提议，干一杯，大家合作愉快！”黄华华适时提议。 “感谢各位老总对我工作的支持，那我在栖霞等着各位老板！”李振华说着，举起了酒杯…… 第二天，李振华和小何就赶回了栖霞。 这次申城之行，收获满满，可以说，超出了预期。 剩下的工作，就是把栖霞本地的工作做好，创造一个良好的营商环境，让企业进得来，站得稳，活得好，造福百姓，为栖霞的经济发展添砖加瓦。 另一边，国企的改制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招待所的改制也提上了议事日程。 经过县委县政府的讨论，决定向社会公开出售招待所资产。 但是设定了一个条件，就是转制后的招待所，仍然从事酒店饭店业务，不得转作他用。 实际上就是换一个老板，其他不变。当然，新老板有权重新建设和装修，只要继续从事酒店饭店业务即可。 这差不多就是为了张莹莹接手量身打造。 虽然其他同行业的老板也可以竞争，可是他们都很清楚，张莹莹的优势非常明显，首先是她有长期的招待所经营管理经验，最熟悉业务。二是她和县委县政府的良好关系。 所以，虽说可以公开竞标，实际上没有几个公司真正和张莹莹竞争，张莹莹顺利拿下了招待所的所有权，成为招待所新的老板。 “书记，招待所我拿下来了，可是我只有250万，中标价是1100万。我的合作伙伴呢？什么时候到？”拍下招待所后， 张莹莹打电话给李振华 招待所的起拍价是1000万，张莹莹溢价10%拍下。 她现在急需资金。没有资金，就无法交情出让款，她也无法顺利拿下饭店。 “好，你等我电话。”李振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当晚，初心电讯的几个股东，召开了临时会议。 会议由董事长方若初主持，股东何勇、叶冰芸，司机小何参加。 方若初占股75%，处于绝对控股地位。 实际上，司小何是李振华的专职司机，何勇又是李振华的同学，叶冰芸是方若初的闺蜜。 所以，这个股东会议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直接是就是方若初提出收购招待所的计划，大家一致通过。 现在的初心电讯，简直是现金奶牛。 已经拥有四家分店，是中州市最大的电经营连锁商店。 而其“代理”获取的利润，更是大得离谱。 所以，何勇他们对收购招待所，扩大商业版图，也是求之不得！ 第二天，按照约定的时间，方若初在叶冰芸的陪同下，来到了招待所。 在大厅门口，张莹莹见到了方若初。 方若初穿着一袭名贵的月光色长裙，脚踏长靴，手上挽着一个名贵的小包包，发髻高高盘起，露出保养的十分精致的皮肤。 整个人显得十分高挑、华贵、优雅。 见多识广的张莹莹也不禁侧目。 “您就是方总，方董事长？欢迎欢迎！”张莹莹握着方若初的手，热情地说。她是第一次见到方若初。 不过，对初心电讯的大名就有耳闻。毕竟当初连县委书记姜玉山都曾经去剪彩。 这两年初心电讯的发展更加猛烈，张莹莹自然是知道的。 也听说初心电讯的女老板是一个女强人，只是不知道是李振华的老婆。 当李振华说介绍初心电讯和她合作的时候，她很好奇，这个女强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和书记又是什么关系？ “你好，张老板，很高兴认识你！”方若初伸出一只玉手，和张莹莹相握，同样对张莹莹充满好奇。 能够从一个服务员做起，爬到在县政府属下的这么大的一个招待所的经理位置，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尤其是一个女人。 所以，方若初也多盯了张莹莹几眼。 张莹莹穿着的是职业套装，白色的衬衣打底，外着黑色的西装，把白色的肌肤衬托的更加鲜嫩。 下穿黑色的包臀裙，刚刚过膝，隐约露出洁白的大长腿。 脚下穿着一对白色的高跟鞋，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性感和成熟。 张莹莹的美貌不输方若初！ 第433章 合作伙伴 “方总，请！”张莹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方若初回应了一句，三人朝会议室走去。 招待所的会议室不大，大约只有五十多平方，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宾主两边落座。 一个穿着招待所服务员制服的女服务员进来，给方若初三人倒了茶，才走出去，并且关上门。 “方总，感谢您选择我们招待所，听书记说，你们公司一直是从事电讯经营业务，这次为什么要进行跨界投资呢？”张莹莹好奇地问。 “很简单，书记要求我们投资，他觉得栖霞不能没有这个招待所，不愿意看到招待所消失，所以我们就来了！”方若初笑着说道。 “书记要求？”张莹莹觉得有点奇怪，“方总和书记……” 方若初微笑：“张总，我是李书记爱人！” 说完盯着张莹莹。 要知道，当李振华说要她和张莹莹合作，保住招待所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李振华和张莹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毕竟张莹莹靠色相上位事圈内人都知道。 张莹莹脸色僵住。 怪不得当初自己说没钱的时候，李振华一点都不着急，轻轻松松地说会介绍一个合作伙伴给她。 原来这个合作伙伴就是他老婆。他有一个这么有钱的老婆。 李振华这是自己要做老板啊。 想到这，张莹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书记，真的不简单，说不定早早就看上了招待所这块肥肉，只是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招待所收入囊中。 这不是意味着自己也被他收入囊中？ 以自己和书记的关系，自己岂不是变成了小的？ 胡思乱想之中， “张总，你怎么了？” 看到张莹莹失神，叶冰芸在一边喊道。 “哦，没什么。”张莹莹恢复过来，解释道，“不好意思，刚才头脑有点乱，想不到方总竟是书记的爱人。也是啊，我早该想到了，像方总这么优秀的女人，也只有书记才配得上！恭喜方总。” “没什么，我们都结婚几年了，孩子也快上幼儿园了。倒是张总，好像和书记也很熟，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方若初若有所指地问道。 “这个吗？不就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吗？”张莹莹已经完全恢复常态，镇定地说道，“我们招待所是县委县政府指定的接待饭店，政府有接待任务都是在我们招待所吃饭。李书记陪客人吃饭的次数多了，我们就认识了。” “也是，像张总这样的角色，肯定都认识政府里的人，尤其是领导！”方若初说道。 “可不是吗，县委县政府这么多的领导，哪一个我不认识？”张莹莹骄傲地说，“除了书记，县长，副县长，甚至局县里的每一个局长，我都很熟！” 张莹莹回答的越发纯熟，滴水不漏。 “也是，张经理可是我县着名的女老总，认识领导太正常了。来，不说这个了，我们聊正事……”方若初放弃了试探，主动岔开话题。 反正这种事情也问不出什么，让她知道自己是李振华的老婆，打消她的幻想就够了…… 话分两头。 话说胡莱从栖霞考察回去后，把事情向县委书记和县长作了汇报。 顺便提出了重新调整领导分工的要求。 虽然开头县委书记不同意，但是经过胡莱的一方慷慨陈词，吹嘘分工后一定会引来大投资，让北丹发展起来。 加上考虑胡莱毕竟是省里来的干部，最终还是同意了，把自然资源这一块，划给了胡莱分管。 “李书记，成了！” 很快，胡莱就打电话给李振华报喜。 “我已经说服县里的领导，同意把自然资源这一块划归我管理了！” “哦？不错嘛，老胡，不愧是厅长的儿子啊，就是有面子，连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得听你的！”李振华开着玩笑。 “李书记，别取笑我了。还不是因为我自己没本事，才搬出老子的关系么？不说这个了你说吧，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要招商开发房地产了？”胡莱问道。 “谁说要开发房地产了？”了李振华反问道，“你们那个破地方，巴掌大，人又穷，开发房地产，你觉得人们买得起么？” “啊？不开发房地产还能做什么？穷是穷点，但是县里那么多的单位，那些头头脑脑的，总是可以买一些的吧？这样做起来，一栋栋小楼拔地而起，县城旧社貌换新颜，成绩还是可看得见的哈！” “看得见你个头！”李振华笑骂道，“不要忘记了，你到地方去是要造福百姓，不是为几个当官的盖新房子！要改你就为百姓盖，让大部分百姓都住入新房子！我问你，你现在做得到吗？” “做不到啊，书记，你也知道我们这里很穷……” “所以，你先不要想着盖房子！”李振华说道，“你现在首先做的，是让百姓富起来！” “是是，我同意，我也想让百姓富起来的，可是不是没办法吗。这样，李书记，不，师父，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你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我们这里的百姓富起来，我完全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这还差不多！”李振华说道，“这可是你自己叫我师父，不是我让你叫的哦。既然你叫了我师父，你就要听师父的。这样，你先物色好一批野外活动能手，要会爬山的那种，准备一批野外生存生活物资，等我电话！” “野外生存生活物资？师父，你要开展荒野求生游戏啊？！” “荒野求生你个头！准备好等着！”李振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北丹县政府。 胡莱看着嘟嘟作响的电话，有点发懵。 怎么回事？ 野外能手，还要生存生活物资？ 这就是典型的野外生存训练游戏啊。这家伙，不会是看到我们束手无策，要训练我们的体能和意志吧？玛德，意志能当饭吃啊，能致富啊？ 哎，不管了，既然是师父吩咐的，照做再说。 “小周，进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跑了进来。 “胡县长，有什么吩咐？”年轻人恭恭敬敬地问道。 胡莱：“小周，我们县有没有那种会爬山涉水，能上树抓鸟，下河摸鱼的已委外活动能手？” 小周：“有啊，村里的大爷都会。如果您需要，我马上去找几个给您带来。” “大爷你个头！我是说我们政府里面，有没有这样的干部。可以去野外活动的。要年轻的，不要大爷！”胡莱恼火道。 小周一窒，紧接着说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啊，我是村里出来的，打小就山上抓鸟下河摸鱼的。县长，是不是想吃野味？放心，周末我就回去抓几只鸟来….” “抓你个鸟头！”胡莱说道，“净想些什么呢。我问你，大院里的干部，除了你，还有其他人也这样能干吗？我需要几个这样的能手。” “有有！”小周连连点头，“大院里的年轻人都会，除了……” 除了你这个省城来的菜鸟！ 第434章 解决方案 交通新村。 李振华的家。 “老公，今天我见到了招待所的女老板。” 方若初穿着一身薄薄的睡裙，半透明的，若隐若现，曼妙火热的身姿充满诱惑。 “哦，是么，你们谈的如何？”李振华淡淡地问道。 李振华只是介绍双方合作，并不插手具体的过程。 “嗯，不错啊，那个张经理，年轻又漂亮，老公你是不是很熟？” “嗯？”李振华一惊，方若初话里有话。 一个女人说另一个女人漂亮，不正常！ “一般般吧，你也知道，我们县委县政府的的招待活动都放在招待所，吃饭应酬免不了，和她肯定是认识的。”李振华平静地回答。 “是么，可是我觉得她好像对你很不一样，她好像，好像很关心你！”方若初说道。 “她关心我？”李振华笑道，“她关心的是银子！我帮她找来了你这个大老板投资，她能不关心吗？要知道，从此她可是总经理了。” “呃，也对，还是老公想的周到。以后她就是给我们打工的，我才是董事长！”方若初骄傲地说。 “对对，我老婆才是董事长，她不过是一个打工的……” 李振华说着，靠了过去，上下其手。 阻止一个女人怀疑的最好方法，不是拼命去辩解，而是爱她的行动…… 一个月后，招待所的变更手续完成，方若初成为了董事长。 张莹莹出任总经理，负责招待所的日常经营管理任务。 方若初也开始投入巨资，对招待所进行升级改造…… 月底，李振华终于接到了周天北的电话。 周天北表示，已经请示了国家有关部门批准，要下来勘探调查。 “太好了，周教授，我们就等着您的电话！”李振华兴奋地说。 “李书记，我们过两天就出发了，到时候见。”周天北说道。 “好，周教授，我们等着您到来！”李振华说完，放下电话后，又给胡莱打去了电话。 “老胡，我上次叫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没有？” “师父？准备好了，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师父你老人家过来！”胡莱说道。 “不是等着我，是等着京城来的专家！”李振华纠正道，“你小子可不要给我掉链子，专家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的，到时候记得招呼好，不要让人家失望！” “啊。京城来的专家？我还以为你是要和我我们开展拓展训练呢。”胡来惊讶地问。 “拓展你个头！有空和你玩这个。”李振华骂了一句，于是把请周天北教授到北丹进行地质勘探的事和胡莱说了一遍。 “啊，你是说北丹有矿？！”胡莱更加惊讶。 他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北丹境内有矿，否则早就自己打这个主意了。 要知道，矿矿是无本生意，暴利的很，很多地方，一座矿就是一座城。 有矿的地方，都是富得流油。 如果北丹有矿，不但可以一举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他胡莱，分管资源的负责人，不用说，功劳大大的！ 玛德，李振华这家伙打的什么 主意，竟然都不跟自己商量，就直接把京城的专家请来了。 他咋的就那么笃定北丹有矿啊？！ “有没有勘探过不就知道了？”李振华说道，“不说了，总之，准备工作你做好，过两天我就带着专家过去！” 李振华说完，把电话挂掉。 北丹县。 胡莱办公室。 看着嘟嘟嘟响着忙音的电话，胡莱又陷入了茫然。 这做师父的，为什么总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呢？解释清楚不更好吗？ “哎，不管了，谁叫人家是师父呢？”想到这，胡莱的心里平衡了，冲着门外喊道：“小周，进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两天之后，李振华带上司机，到中州接了周天北一行。 三辆车，全是北吉越野，前面两辆坐着的是人，七八个，包括周天北。 后面一辆，装的全是装备。 李振华做东，在中州吃了一餐饭，就带着队伍，浩浩荡荡朝北丹进发。 一大半天后，进入北丹境内。 目之所及，全是连绵的群山。 梯田都很少，汽车绕着盘山公路曲折前进。 典型山区贫困县的面貌。 傍晚，终于到了北丹县城。 北丹县城，和栖霞比，形象大相径庭。只有一条主干道，两边是店铺，其规模和繁荣程度，小得多，只比栖霞的一个镇略强一点。 李振华电话联系胡莱后，车队直接来到县政府门口。 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门口，一个正是副县长胡莱，另一个是秘书小周。 李振华的车打头，停在了胡莱旁边。 李振华下车。 “老同学，不，师父，你终于来了！”胡莱很激动，快步走上来和李胡子握手。 “专家呢，专家在你哪里？” “别急，既然来了，就跑不了。”李振华看着胡莱焦急的样子，心中有点感动。 看来，这段时间，他为了发展经济，真的是着急了。 这是好事，也不枉自己费尽心机帮他的忙。 李振华带着胡莱来到周天北的汽车旁边，亲自为周天北拉开车门。 头发花白的周天北下车。 “这是地大的周教授，也是这次勘探活动的发起人、领队。这是北丹县的胡副县长，北丹分管自然资源的领导，负责接待和组织考察活动！”李振华介绍。 “周教授你好，热烈欢迎周教授莅临我县开展学科勘探活动！”胡莱上前和周天北热烈握手。“周教授，有任何需要和我说，我们一定会充分满足考察队的需求！” “那就多谢胡县长了！”周教授说道。 后面的陆陆续续下来七八个人。 “诸位辛苦了，随我来，安顿下来，我给各位接风！”胡莱热情地说，然后叫小周先去招待所安排。 胡来则招呼大家上车，自己也上了李振华的汽车，带头往招待所驶去。 政府招待所李县政府不远，步行都是几分钟的路程。 到了招待所，小周已经先期开好了房，于是领着大家上楼安放行李和器材。 当晚，胡莱代表县委县政府，在招待所给大家接风。 由于舟车劳累，晚饭也没有吃多久，很快就结束了，周教授等纷纷返回各自房间休息。 胡来则溜来了李振华房间。 “师父，这次真的多谢了你了，想不到你竟然给我请来了京城的着名教授！”胡莱一边喝茶，一边感激地说。 “我是看在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上，”李振华说道，“人我给你请来了，你可要给我照顾好！” 李振华警告道：“如果周教授出现一点问题，我唯你是问！” 要知道，周天北已经五十多岁了，还要带队到野外爬山涉水，尤其是北丹这种山区，山高路陡，穷山恶水，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师父你就放心，我全部安排好了，挑选了十几个年轻体壮的小伙子，户外物资也准备充足，绝对会保证周教授和考察队员的绝对安全！”胡莱信誓旦旦。 “这就好。”李振华说道，“我可告诉你，北丹的经济起飞，还有你小子念念不忘的政绩，全都系在周教授的身上。这次考察，不但决定了北丹的未来，也决定了你的命运。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绝对不可以出现任何的差错！” “行行，我绝对全力以赴。我明天开始，就全程陪同考察队进行野外勘探，总可以了吧？”胡莱说道。 “这还差不多。”李振华满意地点点头。 “师父，我有一个疑问，一直想问你。”胡来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进行野外勘探，真的能找得到矿么？” 他现在满脑子就是这个问题，找到矿，一飞冲天。找不到，他就成了同事们的笑话。 要知道，为了抢到分管自然资源的权力，他可是拍着胸脯在县委书记面前发誓，一定会在两三年内令北山的经济大变样。 他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了李振华的帮忙上。 而李振华给出的解决方案是探矿挖矿。 第435章 群众的热情 “当然能！”李振华说道，“而且是大矿，足够挖个几十年。” “还大矿，几十年？”胡莱吞了一口唾液，“师父，你咋这么肯定？不是要经过勘探才知道么？我怎么感觉你像是事先知道一样？” “因为师父我能掐会算啊！”李振华说道，“总之，你照顾好周教授他们，他们一定会送个大大的礼物给你。等他们找到了那个大矿，开发起来，北丹立马就会变成一个富县！到时候，你小子就是北丹的大功臣！升官发财跑不了！” “哦哦！”胡丹再次吞口水，眼前不禁冒出 一幅图画：白花花的银子滚滚而来，还有源源不断运输物资的车辆，还有北丹县城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还有崭新的漂亮宽阔的大马路….. 自己被市里的领导接见，市领导高度赞赏了胡莱的贡献拟提他到更重要的岗位上。 自己衣锦还城，进入权力核心层。老爸在后面笑眯眯地看着，自语道：嗯，我家胡莱不是废物，虎父无犬子啊，哈哈….. “喂，你想什么？给我报销！”一声粗暴的声音打断了胡莱的幻想。 “啊？”他惊叫一声，回过头来一看，只见李胡子手中拿着一张发票，递到他面前：“报销，这是在中州接待周教授他们的餐费……”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没有参加集体早餐，也没有等胡莱送行，早早就开车离开北丹，返回栖霞。 反正后面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了，最后做的如何，就看胡莱自己的本事了。 北丹的境内公路，不是一般的落后，而是真的落后。 连柏油都没有，全是砂石公路。出一个小小的北丹境，就花了三个小时。 出境之后，进入硬化道路，车速快了很多，四个钟头就回到栖霞。 拿下县招待所后，李振华带上方若初跑了一趟省城。 这次拜访的是省建筑设计院。 由于省办的李主任提前打了电话，设计院院长亲自到门口迎接。 “李书记，方总！欢迎，欢迎！”院长相当的热情，“听说你们要建设县里的第一座星级酒店，李书记，方总，好魄力啊！” 李振华笑道：“魄力谈不上，就是看到县里还没有星级酒店，所以想填补空白，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罢了！” “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需要，李书记，说的好呀！”院长被李振华的风趣说逗乐，哈哈笑道，“好，两位请。我一定让我们院最好的设计师为你们设计，争取酒店十年内不落后！….”三人边说边朝办公室走去….. 当天，双方就签订了合作协议，委托省设计研究院全权设计栖霞酒店的建设、装修方案，按照三星级的标准。 要知道，这个时候，整个栖霞，还没有一家星级酒店。 其实不只是栖霞，绝大部分的县里县市，这个时候，都没有星级酒店。 李振华让方若初把招待所按照三星级酒店的标准，重新改造建设，就是要在未来的十几二十年内，让栖霞酒店牢牢占据栖霞酒店行业的龙头地位，筑牢商业帝国的根基…… 协议签订后，作为客户，设计院是要请方若初和李振华吃饭的，为了以后合作愉快，李振华也不好拒绝，两人陪着院长和设计院的有关领导吃了一顿饭，才离开省城。 回到栖霞后，李振华带着刘德行和唐艳秋到工地调研。 唐艳秋已经被提拔上来补了张娜的空缺。 这段时间，县城的房地产建设很快，除了安居工程工地，还有几个商品房建筑工程都在建设、销售。 首先来到安居小区。 “书记来了！”不知道是谁，眼尖，看到李振华来了，喊了一声，结果，很多人就围过来了。 “李书记你好！” “李书记到我们家坐坐，喝杯茶吧？” “书记，今天就在我们这吃饭吧，我们请！” 群众很热心，纷纷邀约。 李振华笑呵呵的：“多谢大家的好意，振华心领了。大家现在过的怎样，还好吗？” “可以，我现在在附近的工厂上班！工资比原来糖厂还高！” “我现在不上班了，在小区里开了一间士多店，收入不错，足够维持生活！” “街道给我安排了一个在单位做门卫的工作，很轻松。我现在55了，熬过几年就退休了，蛮好的。” 人们紧紧围着李振华，七嘴八舌地说着，一个老大爷也上来汇报。 刘德行和唐艳秋则被挤了出去，像个局外人一样，两人面面相觑，不禁苦笑。 没办法，李振华的声望太高了。 而他们是新晋升上来，糖厂群众并不认识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面挤了上来，赫然是邱世明！ 糖厂原先的经营办主任、李振华的前世上司，这一世的维权领头之一的邱世明。 “书记，你来了？来，到我家坐坐！”邱世明拉着李振华就走。 刘德行和唐艳秋互相看了一眼，也紧随而上。 “哎。怎么就走了？欧文还有许多话要跟书记说呢。” 后面的群众，有些着急。 邱世明回头道：“对不起，今天书记我包了，你们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邱世明不由分说，硬拉着李振华就走。 后面的群众面面相觑。 “求邱主任这是要拉速记去他家吃饭吗？” “对，肯定是。上次游行事件之后，我就听工友说了，几个头头商量给书记送礼，不知有没有送成。” “送礼？对了，邱主任请书记吃饭，我们不会送礼吗？”有人恍然大悟。 “对，我们去给书记送礼！” 不一会，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四散而去。 “书记啊，都是多得你的帮助，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敢想象能够住电梯房！” 电梯中，邱世明感慨地说道。 想当年，糖厂最高的宿舍楼也只有七层，邱世明住6楼，一天上下班要爬楼梯四次，有时候提着重的东西，累的要命。 现在放在脚边，两分钟就到了，轻轻松松。 “没事，以后我们的职工、市民全部都会住进电梯房！”李振华说道。 “对，我相信书记说的一定会实现，毕竟我们都能住进电梯房，其他人也一定会！” 说话间，来到了16楼。 电梯门打开，大家走了出去。 邱世明的家就在电梯旁边不远，走了不到一分钟就到了。 邱世明掏出钥匙，打开。 “李书记、刘副县长、唐副县长，请进！” 邱世明的新居是一套三居室，三房两卫两厅。 这个设计，是相当超前的。 因为当时 当时的人们，刚刚解决温饱问题不久，对住宿要求不高，只要能够住进楼房，就很满足了，还没有意识到需要多个卫生间。 所有的二居室三居室，都是只设计一个卫生间！ 在设计安居工程的时候，李振华特意找了肖建安，让他改进了图纸，两居室配置一卫，三居室配置两卫。 李振华这是充分考虑了下岗工人的实际情况。毕竟大家都是打工一族，很多人一辈子只有一次购房的机会，这一套房，很可能未来几十年一直是这些职工的居所。 随着他们的孩子长大，一个卫生间捉襟见肘，所以改成两卫。 这样，就算进入二十一世纪，也不会落后。 邱世明的居室布置相对简陋，客厅中，一个电视柜，一台电视机，对面一套沙发，一张茶几。再无其他。 “来来，书记，两位领导，坐坐！” 邱世明热情地邀请李振华他们坐下，然后冲着里间大声喊道，“婆娘，快出来，有贵客！” “来了，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妇女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第436章 视察房地产工地 她就是邱世明的老婆韦淑芬。 韦淑芬也是糖厂原来的职工，所以，邱世明属于双职工家庭，分到的遣散费合起来有七万块。 购买了一个三居室。 买房了4万多块，一万多简单装修，还略有余钱。 “是书记啊！” 韦淑芬似乎也很意外，想不到竟然是县委书记。 县委书记到一个普通的职工家里来做客，足够她在姐妹面前吹嘘一年了。 “哦，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韦淑芬眉开眼笑，立即端起茶壶，向厨房走去。 “书记，本来我们上次就想去你们家里感谢你的，方书记不让去。”邱世明分别给李振华和刘德行敬了烟，说道，“这一次，你来到了这里，无论如何给我个机会，今天就在这里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吧，我们还有工作。”李振华推辞。 “不行，书记，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事，这顿饭，我一定得请。你无论如何给我个面子。”邱世明非常诚恳地说道。 “对啊。李书记，我们家老邱一直念叨着，说要找个机会请书记吃餐饭，感谢你为我们糖厂职工做了这么多。你看今天就是机会啊，来都来了，你就留下来吃餐饭吧，我们还有很多问题要请教你呢！” 这个时候，韦淑芬走出来烧茶，连忙帮着邱世明说话。 就在李振华还在犹豫的时候，门外忽然呼啦啦走进来几个男子。 他们都是上次带领糖厂职工游.行维权的头儿之一，和邱世明一样。其中包括李振华见过的那个说话瓮声瓮气的工人代表黑子。 “书记，我来了，淑芬嫂子说的对，您今天一定要留下来吃餐饭，你看，我可是把我珍藏了二十年的老酒拿来了，书记，你一定要陪我喝两杯！”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拍着怀中抱着的一坛老酒。 “这是我从福建带回来的武夷山大红茶，书记，一定要喝两口！”一个三十岁的男子把一包精致的茶叶放在茶几上。 “书记，这是我从乡下带回来的土法腌制的腊肉，非常香，请书记尝一尝！”黑子把一块黑乎乎的猪肉放在桌子上。 李振华有些发懵。 这些工人太热情了，很难拒绝啊。 刘德行和唐艳秋则有些尴尬。因为从头到尾这些工人代表都是争着和李振华说话，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他们好像透明人。 要知道，他们也是副县长啊。走到哪里都应该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不过他们一点也不妒忌，有的只是羡慕。 玛德，什么时候我也像老李这样，受人尊敬，受人爱戴啊。 “老领导，要不然我们就留下来吃饭吧？”唐艳秋走到李振华旁边，偷偷拉了一下李振华的袖子，小声说道。 “嗯，好吧，我们一起吃饭！”李振华答应了。 哎，面对如此热情的群众，再不答应都要变成脱离群众了！ 那可是要犯政治错误的！ “好！好！”几个工人鼓起掌来。 “好，好，你们坐坐，喝茶，我马上做吃的！” 韦淑芬眉开眼笑，一边说着一边拎起腊肉走进了厨房。 然而，还未等几个工人代表坐下慢慢喝茶，门外又陆续走进来 许多职工群众，迅速把客厅站满。 他们有的拎着酒，有的拿着烟，有的拎着一篮鸡蛋，有的提着几罐茶叶…… 纷纷要送给李振华！ 李振华很是意外。 如果说黑子等几个工运头儿给自己送礼，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和邱世明是同一拨人，和方元、李振华有联系，知道李振华为他们做过的努力。 但是这些普通工人，李振华和他们并没有直接接触。 想不到他们居然一个个跑来给自己送东西，热情不输邱世明等几个头头。 刘德行和唐艳秋有些尴尬，虽然他们也是领导，可是没人给他们送东西！ “好吧，东西，我就收下了，非常感谢大家！”李振华想了想，决定收下所有的礼物。 一是这些所谓礼物并不贵，不会触犯律法，二是这毕竟是普通群众的心意，如果不收，反倒会和他们疏远。 上面不是一直提倡要和群众打成一片么。 不过邱世明家太小，无法容纳这么多人一起吃饭。这些普通工人也很识趣，放下礼物后就纷纷离开了。 “老领导，这么多东西，你打算怎么办？”看着屋子里堆成山的礼物，唐艳秋笑着问道。 李振华也有些头疼。 这么多，自己的车尾箱都装不完。 “我们分了吧？你和老刘的车全装了，各自拉回去处理算了！”李振华说道。 “分给我们？可是这是群众送给你的……” “我现在转送给你们了！”….. 饭餐没有持续多久，不到一个钟就结束了。 李振华三人把工人们送的礼品装满后备箱，然后就和邱世明几人告别，离开安居小区。 来到距离安居小区不远的一个楼盘，这是肖建安开发的一个商品房小区。 肖建安戴着安全帽，带着几个工地负责人已经等候在工地入口。 可以看到，整个工地，热火朝天，很多工人和机器在里面作业。 已经有两栋大楼封顶，还有两栋建了一半，还有一栋正在打地基。 李振华他们的车缓缓驶近，肖建安全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连忙上前，引导车辆挺好。 “李书记，刘副县长，唐副县长！”肖建安热情地迎上来，邀请道：“热烈欢迎各位领导前来检查指导工作！先到办公室喝杯茶吧！” “不用了，先看看工地！”李振华摇了摇头。 “好，我们就先转一圈！”肖建安也不勉强，马上让身边的一个主管，回工房拿来了三个安全帽，递给李振华三人。 一行人于是往工地里面走去。 “怎么样，肖总，都顺利吗？销售情况如何？”一边走，李振华一边问。 “顺利啊，一切都顺利！”肖建安连连点头，“自从安居工程那边成功后，现在的房子越来越好卖。” 肖建安抬手指着前面已经封顶的两栋大楼：“你们看，这两栋住宅早就卖完了，现在我们是赶工期，确保在规定的时间内交房。” “还有这两栋，”肖建安 转而又指着两栋半拉子工程，“这两栋虽然还没有建好，其实也销售的七七八八了。我现在根本不愁卖，只愁没有建更多的房子！” “这么说，肖总是发财了！”刘德行在旁边插话道。 “可不是吗，因为建安居工程和这些商品房，我们公司的确是发了点小财。”肖建安回答道，“都是得益于李书记对我们的帮助，没有李书记推出的房地产政策，我们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李书记真的高瞻远瞩，有远见卓识！” “哎，吹捧的话就不要说了。”李振华打断肖建安，“肖总，一定要保证工程质量，保证安全生产，绝不能出乱子！” “请书记放心，我们公司在安全从来是把安全和质量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就是不赚钱，我也回绝对保证！”…… 离开肖建安的工地，李振华一行又来到另一个工地，——金星住宅小区工地。 这是金龙地产公司开发的楼盘。 第437章 拿钱来砸死我 金龙地产的老板张嘉文带着一众高管站在门口迎接， 李振华同样没有去会议室听汇报，而是直接进了工地。 金龙地产虽然是个民营企业，管理的也并不差，工地物料的放置井井有条， 施工人员和建筑工人全部戴着安全帽和有醒目标志的工衣，符合安全生产管理标准。 通过攀谈，李振华也了解到金星小区的房子也销售的七七八八，并没有滞销的情况。 “书记，看来整个县城的在建工程的房子销售都不错，势头很好！”刘德行说道。 “嗯，也是。”李振华点点头。 有这样空前绝后的优惠政策的支持，如果都发展不起来，就是阿斗了。 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建设速度太慢了，满足不了人们的购房需求。 看来也是，需要黄华华他们进来添一把火的时候了…… 五月二十号，李振华把女儿出生的时候买的十万股四川长虹股票全部抛售，成交价65块。 当初买下的时候是八块，净赚570万！ 方若初也把深发展全部清仓，挣了两千万。 京城的李佳音，接到李振的电话后，也是抛售了深科技的股票，在68块的位置全部沽售，6万的本金变成136万，净挣130万！ 这样，全家炒股两年，赚了2700万！ 这样，方若初手上的流动资金，超过了4000万。 “老公，这么多钱，打算怎么办？” 方若初看着存折上那么多个“0”，感到有些不真实。 玛德，才一年多啊，一千多万就变成来了四千多万，这个赚钱速度，栖霞除了自己，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妹妹的一百万留着，女儿也留着一百万，存银行收利息。其余的，全部投资！”李振华说道。 毕竟现在栖霞的房地产发展起来了，建房子卖绝对赚钱。 “不，我们不建房，我们买地！”李振华说道 不久，中州市地产界，出现一个神秘的女老板，在城乡结合部，大肆圈地。有人说，这个神秘的女老板，至少买了几百亩地。也有人说，她不仅仅在中州，还在栖霞等市属县市，还有省城都买了大量土地，至少上千亩。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老板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路，只知道，她很有钱，买起地来，都不带眨眼的…… 这天，李振华正在办公室浏览当日的工作简报，秘书刘敏走了进来，恭敬地报告：“书记，有申城来的电话，姓黄，说是你的同学，找你说投资的事。您看，接，还是不接？” 刘敏是从招商局调过来的，原本是青山镇招商办的人员，张娜上调县政府后，把她带了出来。 张娜回京后，刘敏就留在县招商局工作。 李振华当上县委书记后，是需要配备一个秘书的，组织部长陆成州考察后，认为刘敏很适合。 首先是刘敏是女性，细心周到是女性的特长，很适合秘书工作。二是刘敏是大学生，能力和水平没有问题。三是刘敏从青山镇这个李振华的大本营出来的，李振华肯定会另眼相看。四是陆成州了解到，刘敏性格是大方得体，敢说敢做，有冲劲和干劲，这是符合李振华的胃口的。 于是向李振华推荐了刘敏。 李振华也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什么，直接同意了陆成州的推荐。 刘敏也确实做的不错，接到黄华华的电话后，直接把“4w”搞清楚之后，才去向领导汇报。 这样领导就可以做出正确的决定。 “姓黄的同学？”李振华说了一句，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说道，“好，你把电话转过来吧！” “好的，书记！”刘敏答应一句，转身轻轻走了出去，并且轻轻带上房门。 一会儿。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李振华抄起话筒：“喂？” “老李啊，你玛德的太神了！”电话刚接通，黄华华那不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十八号，我抛掉了四川长虹，二十二号又抛售了深科技。” “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抛售后吗，这两只股票就一路下行，现在不过半个月，已经跌落了10%了！” 李振华当然没有一点意外。 “呵呵，黄总，那都跌了10%了，你不打算买回来再赚一波？”李振华笑道。 “我还买个屁啊，我都差点是在最高点卖掉了，你还喊我买回来？你当我是猪啊！”黄华华说道，“哎，别说了，老同学，我打电话给你，是履行诺言来的，我打算近期到你们栖霞考察，正式投资你们的房地产开发！” “好，那我在栖霞欢迎老同学前来！”李振华说道，“对了，黄总，除了你，你那几个朋友呢？” 张宏等可是说过，股票赚了钱后，是要和黄华华一起来投资的。 “他们？他们可是后悔死了！”黄华华说道。 “啊？”李振华一愣，“难不成他们没有按照计划抛售股票？” 黄华华，“抛是抛了，可是抛的迟了。” “十八号我抛售的时候，他们没有跟着抛，我二十二号清仓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跟着抛。他们说要再看看，赚多一点！ 结果到了月底，眼看大盘越跌越凶，都快超过10%的警戒线了，他们才急急忙忙跑路走人。他们每人至少少赚了10%，现在估计他们也就是赚个40%左右！” 李振华松了一口气。 抛售了就好。 40%也了不起了，按照张宏他们说的投资，最少也赚了个四百万。 这就是自己送给他们的大礼。 至于投资了五千万的邓军和章超，每人则赚了两千万！ 虽然他们是申城的资本大亨，这笔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嗯，还是黄总你牛，赚个50%！”李振华拍了一个马屁。 “还用说，你以为你老同学我是吃素的？”黄华华得意洋洋，“当他们听说我要去你们栖霞投资的时候，一个个争着要跟去。说这一次，无论如何全听你的，你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绝对不打折了！” “呵呵！”李振华开心大笑，“好，你告诉他们，我们栖霞张开双臂，热烈欢迎你们申城的投资者，欢迎前来投资，发财！” “好好，你等着！”黄华华得意大笑，“这次我要带着申城的财团，到你们栖霞去。让你见识我们申城企业家的实力。我们用钱砸也要给老同学你砸一个政绩出来！” “好，好，老同学，我就在栖霞等着，等着你们过来你砸我。砸的越狠越行，最好用钱把我砸死！”李振华爽朗大笑。 第438章 引进外来资本，开展竞争 玩笑归玩笑，李振华一点也不敢怠慢。 过了两天，召集了党委政府两套班子会议，研究栖霞的建设项目问题。 申城投资财团来考察投资，可不是一件小事。 要知道，申城是国家的最大城市，也是最大的经济中心，经济实力极强。 黄华华他们即使第一批投资不是很大，但是对后续的招商引资影响极大。 做得好，后续可能会引进来源源不断的大量资金。 这对一个地方来说至关重要。 所以，李振华打算集中推出一批建设项目，供应外来投资商选择。 会议在县委会议室举行。 全县常委领导和县政府副职参加。 “申城的财团？！” 当大家听说投资者是从申城请来的时候，沸腾了。 “我看先推出十个项目！十个项目，应该够他们选择了吧？” 县长程武率先发言。 “十个项目哪里够？我看至少要推二十个！”常务副县长姚文龙说道，“他们有的是钱，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大规模上马项目，争取最短的时间内，改变栖霞的整体面貌！” “二十个？是不是多了点？毕竟他们只有几个人前来，项目太多，怕吃夹生饭！”刘德行提出异议。 唐艳秋没有发表意见。 她是新人，知道需要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初来乍到，最好多听少说。 接下来，另外三个副县长也分别发表了意见，有人说要尽量多推项目，有人说慢慢来，不用急。 陆成州等县委口的领导，相对话语较少。毕竟他们的工作属于党务系统，而项目招商属于政府系统的事务。 县委办主任朱长江负责为会议记录，也没有多发言。 最后，大家争执不下，无法形成统一意见，于是，把球踢给了裁决者——李振华。 “书记，还是你来说吧，你定调，我们执行！”程武可怜巴巴地说道。 在李振华这个绝对掌控者面前，程武真的很弱。 “我建议，将项目分成三个方面。”李振华说道，“我们不能为了项目而项目，而要有所规划，平衡发展！” 李振华一说你，大家立即静了下来。 这是个新鲜提法。 要知道，刚才大家虽然讨论的很热烈，可是都是集中在住宅建设上。 毕竟发展房地产经济写入了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而且，这半年来，房产建设也发展的不错，这让大家先入为主地认为要继续大力投资房地产。 “我说的三个方面，分为住宅、商业，保险，每个方面我们都要拿出一两个项目出来。”李振华说道。 “首先，是住宅，这是我们目前主要的发展方向，毕竟市场已经开始形成，现在要加大力度推一把，让我们的市民尽快从平房、宿舍搬进楼房，从而实现住宅的升级换代！ 这一块，我的意见，是推出4——5块地皮进行竞标，一是实现上述市民住宅升级换代的嘉华，二是为财政增加收入，三是，通过地块竞标，进一步摸清我县市民的购买力在哪里。” 第四李振华没说。 就是想通过外来资本的强势进驻，推升楼价，从而推升市民对楼价升温 预期，从而加紧购买住房。 这样，一欣欣向荣的房地产市场 就会迅速形成。 “嗯，书记说的对！”众人频频点头。毕竟既可以增加财政收入，又可以造福百姓，谁都愿意去干。 “第二个方面，是提升我们的商业设施！”李振华说道，“目前我县里的商业形态，主要是以传统的百货和士多的面貌出现，一是数量小，特别是大型的商业设施偏少，二是商业形态落后，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市民的购物需要！” 李振华然后把发展超市商业的的打算说了出来。 这是他多次到省城、申城、鹏城之后，回来慢慢得出的设想。就是要发展和这些大城市一样的超市商业。 倒不是说程武等领导没有见过超市，主要是他们认为栖霞这样的小县城，超市不一定适应。毕竟超市的营业模式和传统的完全不同，传统的百货业和士多店，顾客和商品是分开的。顾客看中商品后，需要通过营业员才能拿到手里。 而超市是完全有贵客自己选取的，看中就 可以自己拿取，不要放回去就可以了。 很多人觉得，小地方的人的素质跟不上大城市，怕货物失窃。 所以不敢发展大超市。 第二个，是栖霞的临街铺面普遍偏小，并不适应超市的大面积需求。 所以，程武、刘德行等领导，都没有往超市方面去构想。 “我的意见，是拿出一两个地块，作为商业地产进行招标，用于建设大型商业服务设施，使我县的商业同样迈上一个新台阶！”李振华说道。 “我不反对建设新的商业设施，可是目前我们的临街建筑，很难找到那么大的建筑！”程武说出了他的担忧。 姚文龙等领导频频点头。 事实确实是这样。 以前的楼房普遍建筑面积小，空间有限。 “我们不需要在原有的场地上改造，我们可以全新兴建！”李振华说出了他的计划，“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大力推行国企改制么？大部分的出让土地，用来发展高层住宅工程。我们可以拿出其中的一两块，指定用于发展商业设施！在全县十几家需要出售的工厂中，不是有几家处于街道边吗？” “对啊，铁锅厂就是在街边啊！” “还有面粉厂，也是在大路边。面积很大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就在大家纷纷盯着街边的建筑的时候，李振华盯着的，却是那些破旧荒废的工厂！ “当我们的企业改制完成，这些工厂的工人全部迁入安居小区的时候，这些土地，我们就可以用来建设大型的商业娱乐设施，”李振华如是说道。 “是说的对，我赞同！”姚文龙附议。 “我也觉得可行，这样我们县江结束没有超市耳朵历史，市民更加的便利！”刘德行附议。 “我也觉得很好，这么大的县城，没有一间大型超市，和我县的经济实力不配！”唐艳秋也说道。 于是，全体班子成员，一致通过发展大型商业设施的动议。 “第三个方面，引进外来资本，发展和壮大人寿和财产保险市场，促成良性竞争！”李振华说道。 现在的保险市场，是只有z国人寿一家，保险条件苛刻，服务态度奇差，理赔更是难上加难。人们早已怨声载道。 “这个提议好！”李振华话音刚落，姚文龙就率先站出来表态，“我说一件事，去年我的车子因为雨天过一个低洼的地段，几头进了水，导致发动机损坏，当我的司机去理赔的时候，保险公司说这是不可抗力的造成的，不属于理赔范围。” “对，今年年初我弟弟开摩托车，出了车祸，摩托车报废，人也受了伤，肇事者逃逸。当我们去理赔的时候，保险公司说，这是肇事者的责任，只能由肇事者赔。可是肇事者都逃逸了，现在也找不到，我们能怎么办？结果，到现在全是我们自理！”另一个副县长气愤地说道。 “是啊，我也有同感。我的一个邻居反应……”大家踊跃发言，很是愤慨。 发言完毕，又面面相觑。 想不到这么多人都有相似的遭遇。 要知道，大家还是领导，理赔都这么麻烦，如果是普通百姓，理赔得有多难？ 没有办法，人寿是央企，虽然只是个地方分公司，也是牛逼哄哄的，他们的回答只是“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 县长又怎么样？不给报就是不给报！ 结果，引进外地资本，创办一个民营保险公司的提议，得到所有人的高度赞同，以促进竞争！ 第439章 资本大鳄进场 六月中旬。 黄华华带着邓军等申城 的资本大佬，乘坐着豪车来到了栖霞。 几人的座驾不是奔驰就是宝马，浩浩荡荡进入栖霞县城，着实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要知道，这个时候，豪车还很少，平常见到一辆就不错了，现在竟然是一个车队，在栖霞这个小地方，足以引起轰动。 “这是什么人啊，这么大阵仗！” 车队从街道上驶过，引起人们的议论。 “这车，一辆至少几百万！” “小屁孩们，你们都小心点，千万别碰着，碰烂了卖了你也赔不起！” 在众多市民的瞩目中，车队来到县委大院。 李振华率领班子主要成员在门口迎接，给了他们很高规格的待遇。 “老同学，想死你了！” 黄华华一下车，就过来给了李振华一个熊抱，让旁边的官员都感到有些尴尬。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同学关系，又释然了。甚至心中暗暗高兴。 看到李振华和对方这么熟，那么，引进资金，稳了！ 李振华见过几个老总后，又向他们介绍了刘德行的等领导，之后，双方朝大院里走去。 司机则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泊车。 李振华带着他们到办公室坐下，喝了杯茶，简单聊了几句，就招呼大家直接往招待所而去，进行接风。 接待商业团体和接待政府成员不同，接待政府团体首先是汇报工作，所以，往往是先到会议室进行汇报。之后，再吃饭，完成任务。 商业团体，最主要的是吃喝，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来的，不是在会议室谈成的。会议室往往只是充当一个签字仪式的场地，真正的谈判，是在酒店，是在餐桌上。 所以，李振华在和他们简单交流后，就直接带领全体班子成员，陪着他们来到招待所餐厅。 张莹莹早已接到县委办公室打来的电话，早已准备好。 队伍一到，立即有一个穿戴整齐的服务员迎上前来，微笑着问好，然后非常有礼地引领大家朝包厢中走去。 这是使整个招待所最大的一个包厢之一，可以容纳二三十人同时就餐。 不过今天只摆了一张桌子，但是很大，中间带旋转的，可以围坐二十人。 大家按宾主落座，服务员立即给所有人斟茶，李振华等则相互敬烟，开始攀谈。 酒菜很快也上来来了，大家边吃边谈。 李振华代表县委县政府，感谢几位企业家来栖霞考察投资。 负责招商引资的唐艳秋则把印制精美的项目宣传图册发给几个来宾。 这些项目宣传资料，是宣传部按照李振华的布置早就印刷好了的。 几个老总简单看了几眼宣传资料， “好，贵县的项目挺好的，我决定投资！” “我也决定了，第一期投入先定一千万，最后总额不会低于五千万！” “对，我这次来，直接把资金带来了。明天签合同，我直接到银行缴纳注册资金！” 几人纷纷说道。 让程武等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这和想象中不一样啊。 大家虽然不是商商人，可是参加的项目招商谈判还是经历过的。 按照程序，由招商方先推介项目，详细说明项目的内容、相关 政策和配套措施。 然后投资方会提出一系列的疑问以及条件、要求，招商方进行解答和或者承诺，双方协商一致。 然后，投资方还要到项目所在地进行实地考察，经过调研后，如果符合己方的要求，才能答应投资。 然后，双方会就投资的技术细节进一步商谈，敲定所有条件，最后才签订合同。 像这样，只瞄了一眼宣传图册，甚至连具体项目都还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就答应投资，甚至还答应了具体的投资数额，见所未见。 “诸位，你们已经确定了要在我们县投资了吗？”县长程武感觉有点不太相信，这怎么看好像儿戏了一点啊，这些人会不会是信口开河，胡说一通，当不得真的？ “当然啊，我们早已经决定了，这次来就是带着资金过来的！” “你们，就不认真考虑该怎么投，投哪个，具体情况等等？”程武疑惑地问。 “我们不用考虑！”张宏说道，“李书记叫我们投什么我们就投什么，项目需要多少我们就投多少！” 不愧是大城市来的资本大亨，话说得十分霸气。 程武一窒，本能地看了李振华一眼。 这些人竟然全是冲着李振华来的，并且听话的有些离奇。 投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呢？正常情况下，必须是慎之又慎，经过自己的深思熟虑才能作出决定啊。 什么叫“李书记叫我们投什么就投什么，投多少就投多少”？听着完全不严肃，好像下级在执行上级的命令，或者是小孩听大人的话一样。 太不可理解了。 李振华不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居然让这些在申城资本市场上叱咤风云的大佬如此听话？ 其实不但程武奇怪，就是刘德行等李振华的心腹都奇怪。 他们根本不知道李振华到申城帮几位老板赚了几个亿的事，自然也不知道李振华已经和几位老总早就内定了投资的事情。 不过看到这些老总这么信任自己的老大，他们想不明白也不想了，反正李振华总是能干些出人意料的事，谁理得了那么多？反正有钱进来就对了！ “好，那我们非常感谢各位老总对我们栖霞的支持，感谢诸位对李书记的信任！我敬各位老板一杯！”刘德行说完，举起酒杯。 黄华华等跟着举杯，双方碰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双方主要就是喝酒，项目的事被放到一边。 几个老板是酒桌上的常客，酒量都不弱，加上赚了钱心情特好，喝起酒来十分豪爽。 而栖霞这边的领导，为了侍候好这些财神爷，也是不敢怠慢，舍命陪君子。 倒是李振华喝的较少，因为手下几个副职争着喝，他们知道，这些项目，都是李振华拉来的，他们能够立功的地方，也就是帮李振华挡酒了…… 当晚，几乎每个老总和领导都喝醉了，李振华叫来司机，把领导一个个送回家里，张莹莹又安排人员，把喝醉的几个老总，全部扶回房间休息。 自己则独自跑来找李振华要乐子。 毕竟喝酒喝了八成，刚好合适，狂野又持久…… 第二天，政府的主要领导，主要是县长程武、分管国企改革的刘德行和分管招商的唐艳秋，陪着几位老总实地考擦了几个项目工地。 李振华没有陪同。他作为一把手，不必要任何事情都事必亲躬，有些具体事务交给手下人去做就好。 考察之后，这些老总也履行诺言，当天就和县政府签订了意向协议，投资总额达到四个亿。 这还只是第一期投资！ 其中，黄华华的公司和邓军的地产公司组成的财团决定联合投资栖霞的房地产项目，初期投资三个亿！ 三个亿，足以撬动栖霞的地产风云！ 要知道，无论是肖建安还是张嘉文的开发的楼盘，都只是投资了一两千万。 黄华华他们直接砸三个亿，估计真能砸死人。 栖霞的房地产市场，迎来重大变盘！ 张宏这投资五千万，打算建设一个集吃、住、玩于一体的大型商业中心。 章超则投资在栖霞开办一个申银保险集团公司栖霞分公司…… 第440章 要发达了 栖霞的地产建设加速发展，风起云涌。 地价开始飙，由原来的十二三万一亩升到十六七万一亩。 商品房的价格也水涨船高，由原来的400块一平，升到了600块一平方。 一套房的总价来到了6万元的价位。 眼看着一年的时间，房价上涨了50%，由于担心房价越涨越高，更多的加入了购房的行列，栖霞的房地产业进入了春天。 而随着房地产市场的快速发展，政府的财政年收入也快速飙升，年增收速度罕见地达到了40%。 栖霞的经济增长，再次迎来一轮井喷期。 一个月之后。 北丹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胡莱打来了电话，激动地说：“师父，被你说中了，北丹境内真的有矿！周教授他们真的发现了大型矿藏！师父，你知道有多大吗？”胡莱卖了个关子。 “我怎么知道？应该不会少吧，一千几百亿应该问题不大！”李振华说道。 “咦，师父你怎么知道？真是神了！”胡莱滔滔不绝，“周教授 说了，这个矿是锰矿，储量超过一亿吨！价值超过一千亿！” “这下好了，北丹发了，我们要脱贫致富，不，不是脱贫致富这么简单，是富得流油！只要开发出来，我们北丹每一个人都会成为富翁！” “恭喜胡同学。你要立功了！”李振华说道。 “还不是得到师父您的指点！这一次啊，我要打翻身仗了。嘿嘿，想不到啊，北丹这么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藏着这么个超级大矿。真是坐着金山做乞丐！不过也好，原来的领导不知道这回事，活该我来立功！哈哈！” 胡莱得意大笑。 “看你小人得志，小心后院起火！”李振华说道，“县里发现大矿，书记和县长不会坐视不理，必定会想分一杯羹，如果他们抢先开发，恐怕没你什么事！” “放心，他们抢不了！”胡莱十分笃定，“这种超级大矿，只有国家级企业才吃得下，不会允许私人乱挖乱采！” “你不要忘忘了，我是从哪里来的。只有我才有可能引来国家级企业！凭着书记和县长哪两个井底之蛙，他们充其量只能在本地找几个矿老板。他们想让矿老板挖，至少得经过我。不要忘记，我是分管自然资源的副县长。我不同意，他们谁也挖不了！” “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胡同学，那我等着喝你的升官酒！”李振华笑道。 “现在说升官还早了点，不过问题不大！”胡莱信心十足，“只要我把矿开发出来，带领全县人民脱贫致富，有了政绩，一切都好办！” 李振华想想，也是，像胡莱这样的挂职干部，本来是就下来锻炼的，有没有政绩都可以按部就班地回城、升迁，只要不出大的错误。 当然，有政绩比没有政绩好的多，没有政绩升职可能有限，仕途相对平淡。有政绩则会青云直上，一飞冲天。 有背景又有政绩的人，用学生时代的话来说，就是人家天赋比你好，又比你努力！ 这样的人老师能不喜欢，学校能不重视么？ “师父，这次真的对亏了你，如果没有你的指点，我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个超级大矿！就是发现，也轮不到我！师父，你一定是早早知道了北丹有这个超级大矿，所以才让我分管自然资源是不是？你这份人情真的太大了，我都不知道如何报答。” “报答就不说了，听起来肉麻！”李振华说道，“能够造福北丹二十万人民，我也很高兴！毕竟北丹也是我们南江省的一员，我也不想看到那里长期落后。不过正好是你当县长，顺便送个人情罢了。” “对对，我记得这个人情！”胡莱说道，“这样，这个星期我要回一趟省城，向我家老头子汇报一下这件事，顺便运作国家级企业进驻北丹的事。师父，你要不要和我去一趟省城？我带你认识我家老头子。” “这个，我暂时没空，工作太忙，就不去了，你代我向胡厅长问好！”李振华婉拒。 其实也不是没空，他做为县委书记，掌握着绝对权力的一把手，，在栖霞，可以说是任何时候都没空，也可以说任何时候都有空。 只要他愿意去，别说省城，就是京城，也分分钟找到公干的理由！ 只不过，胡莱是第一次邀请，如果自己就答应去了，自己的面子岂不是太不值钱了？胡厅长也会觉得自己不成熟，有企图，这对以后的发展不利。 所以，就算心中很想 去结识胡厅长，也不能轻易答应。就算不要三顾茅庐，至少也要像谈恋爱中的女人。 就算很想和男友拍拍，也不能轻易让男友拍拍。必须拒绝！如果太容易让对方得到，对方觉得你很随便，只会看轻。他不那么容易得到，才会珍惜。 “呃，那好吧，我先回省城向我家老头子汇报。你的事，我一定会让我忘记的。等我事情办的差不多，我去栖霞看你！”胡莱说道 “好的，祝胡县长一路顺利！”李振华说完，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李振华点了一支烟，慢慢抽起来。 到现在，胡莱这张牌算是打起来了。 只是该如何利用，李振华现在也是没有头绪。 想了想，拨通了导师范立明的电话。 “老师，你好，我是李振华！”电话接通，李振华自报家门。 “我知道。振华，是有什么事吗？”范立明问道。 “老师，上次我请你帮忙介绍的周教授，他们考察出成果了，发现了一个超级大矿藏！”李振华汇报。 “嗯，我知道了，是一个亿吨级的大矿，价值千亿！”范立明平静地说。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 也是，周天北和范立明是好友，这么重大的发现，周天北不会不和范立明说。 “老师消息真是灵通啊！”李振华拍了一个马屁，“这次都是多得老师的介绍，才有这么重大的发现，学生对老师感激不尽。老师，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中州、栖霞转转？学生我一定尽地主之谊，好好感谢老师！” “你小子就不要绕圈子了！”范立明笑着说道，“你小子是见周天北考察出成绩了，也想要我赶快到你们那考察高速公路的事是不是？” 李振华干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师。知我者，老师也！” “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什么好心。”范立明乐呵呵的，“其实你不说我也准备到你们南江去了。现在国家有一个规划，要在粤省省会和南江省会之间建设一条高速路。路线规划还没有定。过几天我们正要过去实地考察。 上次你我寄给我的你们栖霞、中州的资料我看过了，你们那里的确发展的不错。这样吧，这次考察调研，我们把你们中州、栖霞也作为一个考察点，先实地调查一番。是不是适合高速路过境，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好，非常感谢老师的安排！” 李振华非常高兴。计划中的高速路工程终于有了眉目。 只要任内上马建设，就是自己县委书记的又一个成绩。 “好的，老师，只要你们来，一定不会失望的。这样，我们这边先好好准备。老师，什么过来，记得提前给个电话，让学生有所安排，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话题，就挂掉电话。 李振华掏出香烟，吸了一口。 坐着思考了几分钟之后，拿起话筒，拨通了中州市委的电话。 第441章 高速公路计划，兵分两路 第二天，李振华来到中州市。 打了个电话给秘书长张辉预约，然后开车直奔市委。 到了市委，李振华让司机小何找地方泊车，自己还直接来到秘书长张辉的办公室。 “秘书长！” 敲门后，李振华进去，笑着递上烟。 “老弟，来来，坐下喝茶！”张辉很热情，接过香烟后，邀请李振华坐下，并且亲自过来给李振华倒茶。 经过上次李振华帮忙运作的事，张辉和李振华的交情又加深了不少。 要知道，上次运作何中华竞争市委书记的事，不仅仅是何中华顺利升任市委书记，张辉同样官升一级，由市政府秘书长变为市委秘书长。 听着称呼好像差不多，可是权力和地位差了去了，市委秘书长是市委常委，是中州市最重要的核心权力圈的几个人之一。政府秘书长则不是。 所以，李振华不但是何中华的恩人，也是张辉的恩人。 所以，张辉对李振华亲切了许多，由过去的称呼职务变更为称呼“老弟”。 “多谢秘书长！”李振华接过，喝了一口，说道。 他可不会因为自己帮过一点忙张辉就尾巴翘上天，毕竟张辉的地位摆在那里，自己该保持恭敬还得保持恭敬。 两人随便聊了两句，张辉就带着李振华朝何中华的办公室走去。 笃！笃！笃！ 张辉敲门。 “进来！”何中华的声音传出。 张辉打开门走了进去。李振华紧随其后。 “书记，李书记来了！”张辉说道。 何中华抬起头，望向李振华，说道：“李书记来了？好，坐，坐！” “多谢书记！”李振华说完，在沙发上坐下。 张辉则提起水壶，给李振华冲了一杯茶，又给何中华的茶杯续上，然后说道：“书记，我先出去了。” 何中华点点头。 于是，张辉走了出去，关上门。 “振华，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张辉离开后，屋里只剩下何中华和李振华两人，何中华也不再称呼李振华的官职，而改称名字。 这表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何中华已经完全把李振华看做自己人了。 “哦，是这样，书记，我听说国家正在粤省省会和我省省会规划一条高速公路，不知书记有没有什么想法？”李振华试探道。 “这个我知道。不过听说还在规划中，具体路线走向还没有确定。你的意思，是想让高速路经过我市？”何中华是何等聪明之人，马上明白了李振华的意思。 “是，书记。我们知道，交通对经济带动的巨大意义。”李振华直接承认， “之前我们市虽然交通建设极快，但是基本是以一二级公路为主，随着我市经济的持续发展，这些网络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了。 我的意思，是必须抓住这次省际高速公路规划的机遇，争取从我市通过。这对促进我市经济的进一步发展有巨大的意义！” 何中华不禁对李振华刮目相看。 他堂堂一个市委书记都还没有考虑这件事，李振华一个县委书记却先考虑到了。可见李振华的格局和眼光是多么的远大。 “振华，你能够这样想问题，我很高兴。”何中华说道，“不过我听说现在刚开始规划，路线什么的，方案都没有出来，我们也不知从哪里着手啊。你知道，高速路的建设，是国家有关机构统一规划、决策的，我们能做的事情有限。” “书记说得对。”李振华接口，“但是我觉得事情应该做在前头，正是因为现在刚刚规划，还没有决定路线走向方案，才是我们争取的好时机。如果方案出来了，路线确定了，再想变更就难了。你也说了，这是国家有关机构统一规划、决策的，我们只是一个地级市，能做的事情有限，方案一旦决定，我们很难说服有关部门改变主意！” 何中华有恍然大悟之感。 要知道，之前他虽然想到高速公路，但是由于上级没有提过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多大重视，认为高速路计划离自己还很远。 习惯性思维要等规划出台，了解什么情况之后，再向省里争取。 毕竟办事的程序一直是这样。 但是李振华却认为要提前介入，在规划确定之前，方案出台之前就介入，也就是要走在有关部门决策的前头。 这个想法太超前了，也很大胆。 要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级市的领导，李振华更是 只是一个县的县委书记，竟然想要左右国家重点工程、省际高速公路的走向。这得多大的魄力和勇气。 “对啊，振华，你真是提醒我了！”何中华说道，“高速公路对地方经济的带动作用很明显，各个地方肯定都很重视，方案一旦出台，各地一定会蜂拥争抢。如果我们也和他们一样，就没有什么优势。只有把工作做在前头，赢在起跑线上，我们才能抢占先机！” “对，就是这个道理！”李振华说道，“我们必须先动手，这样才能赢！” “好，振华，果然还是你，想问题总是很超前。我们市委市政府马上开会研究这个问题，看看有什么办法提前介入！”何中华当机立断。 “书记，其实我已经有一个办法。”李振华说道。 “你已经有办法？！”何中华一愣。 这小子，这么快就找到办法了？要知道，我自己都还没有头绪啊。 “是办法，但不能算是完全的办法。”李振华淡淡地说道：“恰好我大学的老师，也是我现在在读研究生的导师，他的团队负责国家高速公路路网的规划！恰好这个月他要来我们南江省考察！我想只要我们把他拉到中州来，拉到我们栖霞来，做好相关工作，那么我们就有很大可能让高速公路经过我们这里！” “什么？规划高速路的是你的导师？！”何中华很惊讶，真是说什么有什么，正担心不知去哪里找门路介入路网规划，结果李振华说规划师是他老师！ 这不是瞌睡送枕头，下雨送雨伞吗，刚刚适合！ 何中华不禁再次看了李振华一眼。 怪不得这小子一早六跑来找自己，原来不单是有备而来，而是胸有成竹啊！ “那太好了。振华，这次你又要立功了。只要你把老师请来，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全力配合。需要我们市委市政府做什么，你说，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做到，争取让项目经过我们中州市，造福一千万人民！”何中华有些激动。 这个项目，如果成功，不但对李振华，对他何中华同样是意义重大，大功一件。 这是李振华要给他送政绩来了！ “好，那我先多谢书记的支持！” 李振华也不再客气，直接说道，“我有个计划，为了确保高速公路途径我市场、我县，我们不妨兵分两路。 一路，我说服导师率领专家团队到我们中州市、栖霞县考察调研，争取老师把我市、我县列入高速公路的节点。另一路，何书记带队，到省里有关部门活动，争取省里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第442章 专家来了 “兵分两路？”何中华一愣。紧接着说道，“好，这是个好主意！你老师一边，代表的是专家组，他们的规划至关重要。省里的领导是决策层的一部分，代表的是决策，他们能确定最终的结果！ 振华，你考虑问题太周到了，连省里的这层关系都想到了，如果不是熟悉，还以为你是市长呢。 好！这个问题，我听你的。我们这边，我会尽快组织人员。你那边，倪老师什么时候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李振华想了想，说道：“如果不出意外，一周之内范教授他们就会来到南江。我会想办法拉他们到中州来。 我们要做好的有几件事，一是地方的人口、经济、交通状况的资料，让老师对我们全市的基础设施情况、经济发展水平有一个清晰的了解，为规划高速路途径我市提供数据支持。 二是挑选几个典型有实力有前途的先进企业，带领考察团参观，让专家看到我们持续发展的潜力，从而坚定对我们的支持。” “两个方面，一个着眼的是现在，一个着眼的是未来，两个维度促进专家组的选择。嗯，好！振华，果然是想得周到，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不过还要增加一条，专家组来的时候，我们必须给予最好规格的接待！让他们充分感受到我们中州市、中州人民的诚意！”何中华说道。 “好，还是书记考虑的周到，我完全赞同！”李振华说道。 其实接待工作这点他也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这种事情还是留给何中华自己提更好，毕竟自己只是县委书记，不是市长。如果主动提出市接待规格的问题，有越级指挥的嫌疑。 “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准备栖霞那边的事，我准备中华州这边的事。我们一定要把高速路这个项目办成！”何中华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没有和李振华过多闲扯，直接布置任务。 “好的，书记，我这就回去准备！”李振华起身告辞。 刚走到门口，何中华又喊住了他：“教授来的时候，你也一起过来。和我们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一起陪同专家组考察！” 李振华点点头：“好的，书记！” 何中华头脑很清醒，专家组是李振华喊来的，负责人又是李振华的老师，没有李振华的陪同，就算他是是市委书记，专家们也不见得一定会给面子。 所以，拉上李振华至关重要。 李振华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能够以一个县委书记的身份和县委书记、市长等一众大佬，代表中州市接待专家团的考察，这对自己的声望和身价，都是一个很大的提升…… 经过李振华的联系，范立明在到达南江省的第三天，也就是考察完首府省城之后的第二天，就带领专家组成员，来到了中州市。 何中华亲自带着市长等市里的主要领导，到入城口迎接。 迎接团队都是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来自地方的只有李振华一个。 这在一众市领导之中显得有点另类。 所以，好几个领导都对李振华侧目。 甚至私语起来。 不过得知是何中华的安排后，便不再说话。 在这迎接的队伍中，李振华见到了一个熟人。 原来的栖霞县委书记姜玉山。 “姜书记！”李振华过去打招呼，习惯性使用老称呼。 “叫副市长！”姜玉山小声提醒。 在场的可有市委书记、还有几个副书记。 包括市长、常务副市长都是副书记。 副书记尊称上也叫书记。 “好的，姜副市长！”李振华反应也极快，马上改正了称呼，还加上了“副”字。 毕竟现场还有正市长！ “振华，真有你的，专家组竟然都被你喊来了！”姜玉山小声道。 “碰巧而已，碰巧正好是我的老师！”李振华解释。 由于是熟人相见，两人免不了多说几句。姜玉山也很想知道他离开后，栖霞现在的状况。 所以，李振华也恭敬地给他汇报。 “你们要汇报工作，回到办公室再汇报。现在是迎接专家团！” 旁边一个高大的男子忽然说道，声音有些不悦。 “是，罗市长！”姜玉山答应了一声，想了想，于是介绍：“罗市长，这是栖霞来的李书记，接替我原来的职务。也是这次专家团的联系人！这是罗市长！” 罗市长？ 李振华记得有一个副书记，叫做罗楚，曾经和何中华争夺市委书记宝座。 也是程武的后台，曾经支持程武和自己竞争县委书记的宝座。 “罗书记，很荣幸见到你！”李振华伸出手。 然而，对方并未伸手。 他看了李振华两眼，鼻孔中忽然哼了一声，就转过脸去，望着道路的方向。 李振华有些尴尬，看了姜玉山一眼。 姜玉山小声道：“他就是罗楚！估计是你抢了程武的位置，对你有成见。”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罗楚一直对自己的何中华抢走市委书记位置耿耿于怀，也对李振华两次从他的嫡系、程武手中抢走县长和县委书记耿耿于怀。 虽然后面程武也当上了县长，可是那都是李振华吃剩下来的渣啊！ 所以，当他听到姜玉山和李振华的私语，知道到眼前这个人就是李振华的时候，表现出了不悦，甚至不顾风度，拒绝和李振华握手。 果然是罗楚！ 这是李振华和罗楚的第一次见面。 按道理，罗楚应该礼貌回应李振华的问候，是虽然你是上级，但是拒绝握手，怎么看都是很没有风度的行为。 这让李振华对罗楚有了一个最初判断：这家伙，肚量小，格局小。怪不得输给何中华。 这种人如果当上市委书记，简直是苍天无眼。 又过了几分钟，道路的尽头，出现了几辆汽车。 前面一辆，是小轿车。后面几辆，是越野车。 车队来到欢迎的队伍前面停下。 何中华打头，后面依次是罗市长、常务副市长等人，姜玉山由于是新人的关系，排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李振华作为一个“插队”的下属地方官，更是排在最后。 阵容还是挺庞大的，党政系统的主要领导都来了，规格很高。 可见，市委市政府的决心，务必接待、招待好专家考察团，争取把高速公路项目拿下！ 一个三十岁左右 的女性上前拉开小车的车门。 她是是市委办的一个工作人员，主要的职责就是从事一些接待、礼仪工作。 头发花白的范立明走了下来。 “范教授，你好！我是中州市委书记何中华。热烈欢迎范教授和专家代表团到我市考察工作！” 何中华 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握手问候。 范立明和何中华握手，互致问候之后，眼睛就往欢迎的队伍看过来。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队伍最后面的李振华。 于是向李振华招了招手。 李振华只好走上前去。 这个时候，罗楚正伸手想要和范立明握手，可是范立明的手掌却越过了他，和后面走上来的李振华握手。 这让罗楚很尴尬。 第443章 专家团的初步意见 李振华虽然知道自己越过这么多领导先和范立明握手不太合适，可是是老师主动叫自己上去，不可能不动。 要知道，这次的任务最主要就是让考察团高兴，满意。 所以，也不顾得官场上的那些严格按照官阶大小先后出场的顺序，直接上前和自己的老师相见了。 “老师你好，欢迎来到中州！”李振华热情地说。 “臭小子，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躲那么远干嘛？”范立明有点生气。 旁边的罗楚，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很是尴尬。 脸色一红一白，有些难看。 他可是市长，中州的第二号人物，按顺序，何中华见完来宾就轮到他了，可是现在李振华却横插一脚，抢到前头去了。 李振华和范立明寒暄了两句，看到罗楚伸着手尴尬地站在旁边，于是主动介绍道：“老师，这是我们中州市的市长罗楚先生！” 范立明这才伸出手，和罗楚握了握。 罗楚连忙陪着笑脸，说道：“欢迎范教授莅临我市检查指导工作！” 可是肚子里对李振华很不舒服，暗中骂了一百遍。 尽管李振华这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消除了他的尴尬，可是李振华 充当的这个介绍人，确实不对头。 正常来说，都是领导向客人介绍下属，现在李振华向客人介绍他，不知道的是还以为李振华是他的领导！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发作，只能陪着笑脸。 而李振华介绍完罗楚后，也不认识其他领导，很自然地退居一旁。 何中华于是接着介绍其他领导。 所有的人都是何中华这个市委书记介绍的，只有他是李振华这个县委书记介绍的！ 什么意思啊，这不是明明白白地矮化他市长吗！ 其实很多人不是这样想，毕竟李振华是范教授叫过去的，怪不得李振华。 而李振华看到他一直伸着手，顺便介绍一下也没有毛病，毕竟人家是师生。 但是在罗楚心眼小，却不是这样看，他觉得只是李振华故意矮化他的。 或者说，就算不是故意，事实上也是矮化了他。 罗楚心中的不禁一万匹曹尼玛踏过，骂了李振华个十八代。 玛德，不介绍你就一个都不介绍，滚一边去得了，偏偏要凑什么热闹，介绍自己这个市长！ 李振华也不能躲开，跟在范立明的身边往前面走去。 也就是和罗楚他们走在一起。 这让罗楚又一阵不舒服。 玛德，你一个县委书记，和我们肩并肩？ 可是没有办法，总不能把人一脚踢开啊？ 在随着范立明等专家团成员一起往回走的时候，罗楚全程黑着脸， 当天的接风宴，李振华也是全程陪同，和何中华、罗楚几个主要领导陪范立明一起吃饭，姜玉山等次要领导则陪专家团的其他成员坐在另一桌。 酒席间，李振华曾经数次想和罗楚碰杯，罗楚都拒绝了。 李振华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和市长的梁子结下了。 参加完接风宴，李振华就和范立明、何中华太慢告别，返回栖霞了。 因为接下来的市委市政府向专家团介绍汇报中州市的有关情况、实地考察等事项，属于中州市的工作范畴，他一个下属县的领导参加是不合适的。 再说，他也要回栖霞准备。 这条高速公路，不但要经过中州市，也要经过栖霞县！ 回到栖霞后，李振华再次召集有关人员，检查了一遍相关的材料、筹备工作，这才静静地等待中州那边的消息。 三天之后。 张辉打来了电话。告诉李振华，专家团在中州市的考察已经结束，他亲自陪专家团过来。 李振华表示了我感谢。之后又接到了范立明的电话，同样是说完成了中州的考察任务，正往栖霞赶过来。 李振华不敢怠慢，按照中州那边的规格，率领党政两套班子成员在入城口迎接。 直接把队伍带到招待所宴会厅，举行了隆重的接风宴。 饭菜自然是十分丰盛的，酒水更是管够。 吃完饭后，张辉就返回中州。 他的任务，就是把专家团送过来。完成任务后，自然就回去了。接下来的工作，这是栖霞自己的事情。 在县委会议室，李振华主持会议，亲自向专家团汇报。 详细说明了栖霞的地理、人文、交通、经济状况。并回答专家团的提问。 当晚，安排全体专家团成员在招待所贵宾楼住宿。 一夜无话。 第二天，李振华又亲自陪着老师，到尔阴洁和小灵通这两个伟大的企业视察，让专家团成员充分感受到栖霞的实力和蓬勃发展的势头。 第三天，则是带着专家团成员按照地图指示，沿着地图上，高速路可能通过的地方进行实地考察、测量。 这些主要是专家团的成员在做，李振华等领导指示陪同，并且做好后勤保障服务工作。 又过了两天，所有的考察活动终于完成。 李振华一直陪同专家团成员在野外活动，脸都晒黑了不少。 “振华，多得你们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我们的考察任务总算完成了！” 书记办公室，范立明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考察完成之后，他是代表专家团和来李振华反馈的。 “辛苦老师了，还有你的同事们，都辛苦了，学生代表县委县政府感谢你们！”李振华衷心说道。 “好，经过几天的考察调研，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中州和栖霞的有关情况，我们专家团也进行了讨论，达成了初步意见，我现在跟你说一下。”范立明说道。 “好的，老师，你说！”李振华又给范立明的茶杯倒上热茶。 范立明：“是这样，经过我们的考察，我们认为中州人口众多，经济发达，潜力巨大，对于发展高速公路有很强的现实需求。我们原则上同意高速路从中州经过。 初步计划分两个站点，中州市和栖霞县各设立一个。这样，就把中州市和栖霞县都纳入到省际高速的路网中来，这对你们今后的发展是有利的。” “不过这只是我们专家组的初步意见，最后是不是按照这个规划走，有没有变动调整，还要看有关领导的考虑，这个就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了。 振华，我能够帮你们的，也只能帮到这一步，剩下就靠你们自己了。” 范立明相当诚实地说。 “我知道，老师，你们能够做到这一步，我们已经非常感谢了，至于有关领导那方面，我们再想办法。”李振华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宜，包括李振华的研究生学业上的问题。不知不觉就到了吃饭时间。 开振华就招呼全体专家成员，并通知程武等有关领导，到招待所为专家团举行庆功宴兼践行宴。 第二天，送走专家团后，李振华立即打电话给何中华。 第444章 赵东再现 “书记，考察团同意在我们中州设点，初步规划路线经过我们市！”李振华汇报。 “真的？太好了！”何中华也很兴奋。“这样，我这边也尽快行动，争取省里的支持！” “好的，那麻烦书记了！”李振华说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再说，你那边任务都完成了，我这边总不能拖后腿是不是？不说了，让我们共同努力，促成项目早日上马！” “好，共同努力，争取早日上马！” ….. 胡莱的事算是完满，现在高速路又达成初步目标，县里的房地产建设发展的很快，几个小区都在动工，一切都在预定的轨道上进行，李振华现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转制后的招待所，改名叫做栖霞酒店，一栋高达18层的主楼，两栋12层的副楼在建设之中，呈现品字形结构。 酒店改造采用边建设边原营业模式，部分原有建筑保持，继续经营。 这天，李振华来到酒店视察。 接待的是张莹莹。 方若初虽然是董事长，但是她的业务重心放在通讯和土地上，酒店的工作，很少过问，日常都是张莹莹这个总经理在负责。 检查完工地，李振华来到营业部。 酒店总经理办公室。 “书记，有一件事，我觉得有点不对头。” 张莹莹一边给李振华揉捏着双肩，一边说道。 “哦？什么事？”李振华眉头一扬。 “老板，我又看见赵东了！”张莹莹说道。 赵东？！ 李振华不禁一愣。 赵刚下台后，赵东调去了市里，李振华已经很久没有赵东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干什么的。 “早两天他到店里吃饭，还带着一个女的。”张莹莹说道。 “是么？”李振华随口敷衍了一句，他可不对赵东的八卦感兴趣。赵东这么年轻，带个带个女孩子吃饭不是挺正常吗。 “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看到李振华平淡的反应，张莹莹有点生气。 “我为什么好奇？”李振华问道，“难道这个女的是个丑八怪？” 他本来想说“或者像个仙子？”，可是考虑到张莹莹是个女人，就把后面这句赞语去掉了。 “什么丑八怪，你是不是因为和赵东有仇，就把人家身边的人都想成坏人？”张莹莹道，“其实开头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后来我发现，赵东好像很怕这个女的，女人姬指使气，赵东唯唯诺诺！” “女人姬指使气，赵东唯唯诺诺？”李振华终于觉得不对劲。 按照赵东从来嚣张的个性，怎么会在一个女孩面前低头？ 就算他老子倒台了，一个人的性格也不可能轻易改变。 “你确定？”李振华本能地问了一句。 “我亲眼所见。”张莹莹肯定地说，“而且，还有更奇怪的事。那天赵东和女孩要了一个包厢，后来来了一个客人进入包厢，和赵东他们一起吃饭，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郑莹莹卖了一个关子。 “是谁？” “是县长程武！” 县长程武？ 这下，李振是彻底愣住。 程武怎么会跟赵东凑到一块去呢？ 要知道，就算赵刚在位的时候，程武也不是赵刚的人，他怎么会跟赵东吃饭？ 赵东已经失去了他老自己的光阴，而且程武也当上了县长。按道理，程武怎么都不应该跟赵东凑在一块。 “莹莹，你说的是真的？”李振华回过头来，盯着张莹莹妖精般的脸。 “哪能有假？就是骗别人我也不敢犏你呀！”张莹莹 停下手中的动作，于是把两天前看到赵东望挽着一个陌生的女孩进入酒店，好奇心之下，她特别留意了一下，居然发现程武来赴赵东的饭局。 “程县长，只有一个人？”李振华问道。 “是，只有一个人来赴宴。开头我也觉得奇怪，就多留意一会。直到他们离开，发现确实只有他们三个人。” “哦“这就有意思了。”李振华来了兴趣。“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谈些什么？” 赵东请程武吃饭，这的确有点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程武居然赴约了。 “没有，我就是看到他们进去，我也不好是不是？”张莹莹说道，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要我打听，以后我倒是可以帮你打听！” “行！你就多多留意一下。” 张莹莹这个位置，还真挺适合打探消息。 如何从中了解到对手的信息，知己知彼，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张莹莹撒娇：“让我做你的间谍？有什么报答呀？” “你想要什么报答？” “你知道的呀！”娇声中，一双手勾了上来…… 从酒店回来，李振华越想越觉得不对头，于是打了一个电话给陆成州。 陆成州作为组织部长，赵东调到市里去，他那里肯定有档案。 不久，陆成州回了电话，赵东调入的单位是中州市政府秘书处！ “具体做什么职务我就不知道了！”陆成州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陆部长！”李振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很有意思啊，竟然还能进入市政府。”李振华喃喃自语。 两天后，李振华终于打听清楚，赵东结婚了，张莹莹所说的那个女孩，正是赵东的妻子，也是罗楚的女儿罗丽。 “怪不得啊，能够对赵东姬指使气，原来是市长的女儿！”李振华恍然大悟。 这么一来，程武赴赵东的饭局就说得通了。 程武本来是罗楚的人，是罗楚让他上位的，现在赵东 成了程武的女婿，所以，原本并不相交的两个人现在成了同一个阵营。 这真是讽刺。当年程武是站在姜玉山一边的，在扳倒赵刚的这件事上，是出了力的。 现在居然跟赵刚的儿子赵东，勾搭在一起。 果然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罗市长的女儿女婿来栖霞程武自然是要招待的。 只是不知道赵东回栖霞是要干什么？他找程武又有什么目的？ 暂时没有头绪，李振华也只好先放下，不过从此多了个心眼，就是关注程武！ 另一边，南江省政府在全省信访改革的事，引起了中央有关部门的注意。 很快，中央体改委对此很重视，体改委主任黎铁鹰亲自带队到南江调研。 不得不说，黎铁鹰作为体改委的负责人，对改革非常敏感，对新事物非常重视。 继上次视察中柴总厂，肯定中柴的改革成绩后，再次因为改革的事来到南江。 “什么？提出这个改革的是你们下属的一个县长？” 省政府。黎铁鹰听到省长邹汉民汇报后，惊讶地说。 他一直以为这是省委省政府设计的东西。 很简单，从信访新政内容来看，应该是站的角度很高，有很大的系统观和全局观才能提出这样的政策。 一个县长，受职权和地位的限制，很难想象能够提出这种全局性的东西。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政策，是后世顶层设计的东西，能不具有全局性和系统性吗？ 第445章 领导要接见 当黎铁鹰听完，这是李振华在栖霞率先提出，并且全市推广，及至全省推广后，更是相当的惊讶。 作为国家改革开放部门的最高负责人，他对创新性的改革措施是非常重视和关注的。 在他看来，这就和当年小岗村的创造性的承包到户差不多，都是从一个县份开始，最后走向全国，成为新的国策。 “你们这个同志在哪里？我想见一见他！” 李铁鹰说道。 很快，一个电话打到了栖霞县委。 书记办公室。 “书记，省办通知，让你马上去一趟省政府！”刘敏匆匆走进办公室，报告道。 “省办通知？有没有说什么事？”李振华问道。 刘敏：“具体没说，只是说有领导要见你，让你马上上去，事情似乎很急，我来不及多问，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领导要见我？”李振华疑惑。 哪个领导要见呢？ 李主任？省长？ 如果他们要见，应该直接明说啊，毕竟和李主任是熟人了。 “好，我知道了。刘敏，你马上准备一些资料，包括今年社会经济发展概况、群众信访上访的变化、开发新型房地产业的现状。另外通知司机备车。我们半小时后出发！还有，把我们行程，报告朱主任备案！”李振华吩咐。 李振华虽然弄不明白，但是既然是领导要见，必然的有所准备，于是吩咐刘敏准备相关材料。 有备无患，才能应付自如。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刘敏匆匆走了出去。 刘敏走后，李振华立即拨通了李主任的手机。 “喂，主任，你好！我是李振华。您知不知道是哪位领导找我，是什么事情？”李振华直入主题。 要知道，上面说了，是急事，拖延不得。 “兄弟，你发了！”电话中，李主任似乎是压低了声音。 “发了？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九品芝麻官，能发到哪里去，老哥你就告诉小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心中无底！”李振华说道。 说实话，听到刘敏说是领导要见，又是“马上去”，李振华很是忐忑。 要知道，自己认识的省长通知自己去上课的时候，也没有说过“马上”。 “是中央来的领导！指名要见你！”李主任的声音。 李振华一愣。 中央的领导？ 要见我？ 他很快就想到了程家辉、还有张娜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但是很快又否定了。 按照他对程家辉的了解，他应该还到不了被省办称为“领导”的阶段。 至于张娜的父亲，应该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和自己见面吧？毕竟自己和他老爸女儿都认识。 可是除了他俩，自己在京城就没有认识的人了。 “中央领导？哪一位？我不认识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李振华疑惑。 “是体改委的黎主任！经常上电视那个。”李主任神秘兮兮地说道。 体改委的李主任！ 李振华脑海中灵光一现，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 国家体改委的黎主任！ 正部级高官！ 而且是所有部级中至关重要的一个部门！ 由于现在是改革的时代。国家把改革放在一个首要任务的位置上，所以，体改委实际的地位要比一般的部委高。 黎铁鹰就是这个部门的负责人。 李振华不禁想起，上次通过程家辉，找来的就是黎铁鹰。 正是有了黎铁鹰的背书，何中华才顺利当上了市委书记。 但是由于级别的限制，自己未能和黎主任见面。 想不到，机会马上又来了。 而且，这次不是通过熟人运作，而是领导主动要见自己。 这说明，自己进入了领导的法眼！ 未来可期！这可是中央领导啊！ “好，我马上出发去省城！多谢老哥！”李振华忍住激动的心情，挂掉电话后，迅速收拾东西下楼。 司机小何已经开着车在楼下等候。 “走，回去收拾东西！”李振华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车，小何发动汽车，朝交通新村驶去。 几分钟后，到了李振华的家。 李振华进屋让小何从屋里搬出一些农村土特产和茶叶烟酒之类的礼品，装入后备箱。 自己则收拾了些衣物，又打了个电话给方若初。 “什么？体改委领导要见你？”方若初也是很惊讶。 “是啊，我估计，我的那些条条框框要进入中央了！”李振华兴奋地说。 李振华所说的条条框框，是指他提出的系列改革新政策。 “好呀，我老公又要高升了，祝贺你呀老公！”方若初说道。 “高升不高升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是在高升的路上！”李振华得意地说了一句，才完挂了电话。然后又和父母亲交代了两句，就和小何出门了。 回到县政府。 刘敏已经准备好资料，提着简单的行李，在楼下等候了。 三人上车，直接往省城而去。 现在栖霞道省城的距离，有三百多公里。虽然是一级公路，也需要4——5个小时。 “哎，如果是高速公路就好了！”李振华叹了口气。 毕竟是中央最主要的一个部门的领导要接见自己，李振华现在只想争分夺秒，绝对不能让领导久等，必须尽快见到电视上的那个常客。 下午，汽车到了省政府。 小何下车登记之后，驶入大院，找了个车位泊好车。 李振华让刘敏二人在车里等候，自己独自前往省政府办公厅。 这种场合，是适宜带其他人到场的，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书记，你要的资料！” 刘敏匆匆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个装订好的文件夹，塞给李振华。 李振华接过文件，看了一眼。 概况、经济、交通、信改、房改…..囊括了李振华上任以来的只要政绩。挺齐全！ 李振华不禁多多看了刘敏一眼。 确实能干。要知道，这么多材料，就算是自己准备，也需要半个小时以上。看来，陆成州推荐的这个秘书完全没有问题，可以成为一个称职的助手。 于是冲着刘敏点点头，把文件装进自己的包里，朝政府办公大楼走去。 到了办公厅，李主任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李主任！”李振华恭敬地喊了一声。 “李书记，你来了！”李主任站起来，示意旁边的一个干部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 然后问道：“李书记。材料准备好没有？” “有有！”李振华连忙从包里拿出相关材料，递个李主任。 李主任接过简单翻了一番，赞许道：“嗯，准备的挺齐全的，好，不愧是兄弟，你先喝口茶，我故去向领导通报！” 李主任把材料还给李振华，就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就回来了，脸上充满笑容：“兄弟，带上资料，我们去见领导。” 李振华站起身，拿起公文包，跟在李主任身后，往前走去。 很快，两人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前。 李振华看到门边订着一块牌子：省长室 第446章 黎主任 李主任敲门。 得到回应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振华紧跟在他后面进入。 办公室里，宽大的办公桌 后面，正坐着生产邹汉民。 “省长，李振华同志来了！”卢主任恭恭敬敬地报告。 邹汉民抬起头脸露笑容，热情地说：“振华同志来了啊，来来，请坐！” 他示意面前的椅子。 “邹省长好！”李振华恭敬地问候之后，才在他面前的一张椅子上轻轻坐下。 李主任给李振华端来一杯茶，并给周汉民和黎铁鹰的茶杯添水，然后走了出去。 “李振华同志啊，这次叫你来，是中.央的领导同志要见你。你可要好好表现啊！”李主任走后，邹汉民说道。 “请省长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把我们南江的创新和经验充分表达出来，为我们南江省争气！”李振华说道。 李振华猜测，邹汉民所说的表现，应该不是说李振华的个人表现，而是说要为南江省表现。 毕竟省长的位置，决定了他考虑的是全省，而不可能是为了李振华个人。 他和李振华可不是沾亲带故。 所以，李振华直接把栖霞经验说成了南江经验，为南江争气。 这样就可以把功劳归功于省政府。 邹汉民很满意，说道：“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材料准备的怎么样？” 李振华拉开公文包的拉链，掏出一叠文件，说道：“省长，都准备好了，这是经济发展和变化、这是信访新规和成效，这是……” 李振华如数家珍，简单汇报了一下。 邹汉民接过文件，翻了翻，非常满意：“嗯，想不到你准备的这么充足，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还打印成了文件。好好，不愧是新规的发起者，改革先行者，有备而来。” “这都是因为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和支持。所以，我们的工作才取得了一些成绩，这些都是日常工作的各种总结、统计、汇总，我们稍加整理就可以了。”李振华说道。 “嗯，好。既然都准备好了，那么我就带你去向黎主任汇报！”邹汉民说道，“这一次，梨主任重点检查的是信访方面的情况，当然也有可能问到其他方面。” “没事，我都准备好了。”李振华扬了扬手中的材料。 “好，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向主任汇报！”邹汉民站起来，带着李振华出门。 李振华紧紧跟上。 “记住，向中央领导同志汇报的时候，一定要把我们所做的事充分讲出来，把取得的成绩和造成的变化讲清楚，不要谦虚！” 两人走在路上，邹汉民 叮嘱。 他之所以没有让李振华直接去见黎铁鹰，而是先单独接见，为的就是预防，一是检查李振华的准备状况，看是否符合要求。二就是怕李振华过于谦虚，不利于获得功劳。 要知道，平时下属来见上级，总是毕恭毕敬，谦虚谨慎，不太敢说取得的成绩和贡献，怕给领导留下骄傲自大的印象。 但是现邹汉民不需要这样做，这样做不利于新政的推广，不利于南江经验的树立，不利于省政府的功绩。 当然，如果是他汇报，肯定还是要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但是李振华就不一样了，可以利用李振华的手尽量把取得的成就夸大一些更好。 “好的，我会如实汇报我们取得的成绩，发生的巨大变化！”李振华答应道。 邹汉民点头：“对，要重点强调取得的成绩和发生的巨大变化。我记得，你们栖霞群众的满意度是95%以上，中州市也差不多吧？还有越级上访为零。多提这些变化和数据！” “好的，省长，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执行！”李振华回答，心中却在嘀咕：这个省长，立功的心情也太迫切了一些吧？ 很快，两人来到走廊尽头的会议室。 邹汉民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李振华紧紧跟上。 里面坐着一个高大的男子，正在喝茶。 国字脸，浓眉大眼，气场强大。年纪大约五六十岁。 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国字年长男子的身后，肋下夹着个公文包。 李振华愣了一下，竟然是程家辉！ 李振华知道程家辉是在体改委工作，只是不知道具体职务。现在看来，应该是领导秘书。 程家辉朝李振华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李振华在这种场合下，也是不敢和他打招呼，略略点了头，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主任，李振华同志来了。”邹为民一边说，边走过去，在年长男子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国字脸男子同时抬起头，看向李振华。 邹汉民介绍道：“振华同志，这是国家体改委主人黎铁鹰主任！” “黎主任好！”李振华赶紧问候。 黎铁鹰没看着李振华，点点头：“你就是李振华同志？嗯，年轻有为！不错！” 眼里露出赞赏的神色，“来，坐下我们聊聊！” 李振华有些紧张，轻轻走过去在旁边的 一张椅子上坐下。 马上有一个工作人员进来，给李振华和邹汉民送上一杯热茶。 又给黎铁鹰面前的茶杯添上水，然后走了出去。 黎铁鹰开门见山： “李振华同志， 听说你是在下面一个县担任县委书记？” “是，我在栖霞任县委书记！”李振华正襟危坐，恭敬地回答。 “这个新规定你是你提出来并且实行的？”不知什么时候，黎铁鹰的手中多了一份材料，正是目前南江省正在施行的信访政策的有关文件。 “是，在省委省政府的和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和支持下，我在栖霞搞了个试点，然后在全市、全省推广！”李振华实话实说。 “嗯，很好！”黎铁鹰点了点头，“我很好奇，你只是一个县的负责人，怎么会想到这些政策？你是如何考虑的？要知道，这些政策全局性很强，站位很高！”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突然，很不好回答。 在一个等级森严的国度里，这些大胆的举措很容易被人打“大胆”、“越权”、“造反”的标签。 李振华看了一眼周汉民。 周汉民笑着鼓励道：“振华同志，你就如实向黎主任汇报，我们黎主任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以改革开放为己任，最看重的就是创新、改革，大胆突破条条框框，勇于改革和实践的人！” “好的，省长！” 有了邹汉民的鼓励，李振华理清思路，开始侃侃而谈。 把从栖霞当副县长，遇到的信访工作的困难，看到的干群矛盾，以及有关群众的无奈，相关部门的不作为、推诿扯皮等等说起，到取得县委的支持，成功推行新政。彻底改变了局面。 上访人数显着减少，多年的积案得到处理，群众满意度大幅提高，干群关系空前融洽，呈现出一种良性局面。 而在栖霞推行不久，中州市也迅速推广了新规，同样取得了显着效果。 省委省政府高瞻远瞩，组织全省市县领导，进行了考察，并且全省推开，都取得了很好的成效。 黎铁鹰一边听汇报，一边翻阅李振华递给他的资料。 在李振华汇报完后，黎铁鹰提了几个问题，李振华口齿伶俐，对答如流，表现的无可挑剔。 “嗯，很好，真的不错！” 黎铁鹰不禁频频点头。 “李振华同志，你的理论功底很强，实践经验十分丰富，富有创新精神，很符合我们体改委的要求。有没有考虑过到体改委来工作？” 黎铁鹰忽然问道。 第447章 拒绝和接受 到体改委工作？ 李振华也一愣。 就是邹汉民，也是惊讶地望了黎铁鹰两眼。 要知道，那可是国家体改委，正部级单位。 一般来说，不是高干子弟或者经历过无数的艰难险阻，爬尽一千几百级阶梯，谁能上得到正部级单位？ 李振华只是一个地方的县委书记。 年龄更是只有二十七八。 能够进入体改委，简直是连跳十八级。 程家辉则是冲着李振华微笑。 那个意思，似乎是：恭喜，老兄，我们是战友了。 “这个…..”李振华思考了一下，说道：“多谢黎主任的赏识，不过我觉得我还不够条件到体改委，我还需要沉淀和锻炼。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听从黎主任的召唤！” 说这句话，李胡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体改委毕竟是国家一个非常重要的机构，等级很高，自己以一个县委书记的身份贸然答应去体改委，恐怕有急功近利之嫌。二是里面的人每一个都不简单，自己的资历确实太浅，无论是背景和影响力都太弱，贸然进去恐怕等于羊入羊群，只有被欺负的份。 所以，李振华婉拒了黎铁鹰的邀请。 不过这毕竟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也不能自己封死这条路。所以，李振华又说了后半句，等于给双方留下一个机会。 看到李振华拒绝，站在旁边的程家辉急得直瞪眼。 其实他很想李振华调入体改委，要知道，他最佩服的同龄人就是李振华，包括在国企改革方面的论述，在股份制方面的实践，以及这次道南江来调研的信访新规的改革。 说实话，当他得知李振华又推行了信访改革，并且取得巨大成功，全省推广之后，他的震惊一点不比黎铁鹰少。 他实在很想李振华调入国家体改委，一起公事。这样，自己就有机会经常向对方请教，两人一定可以在国家的改革开放方面有所建树。 李振华微微笑了一下，没有理会程家辉。 “你不想到国家体改委？”黎铁鹰有些意外，追问了一句。 “不是我不想，其实我很愿意到国家体改委，为国家的改革事业做出贡献。” 李振华解释：“只是我觉得，我现在的能力还有所欠缺，资历和见识都浅，虽然在这里做出了一点成绩，但是离国家的要求还很远。 我想，当我有了更多的磨炼和积累，能力和经验达到一定的相应的要求，我愿意到任何岗位工作。 当然，如果组织调动，我也服从安排！” 李振华充分表达了自己的理由，实际展示的是自己的谦虚和决心。最后，也说明服从调动安排，避免给人留下自作主张，不服从组织的印象。 但是聪明人听了这话，肯定不会勉强。 黎铁鹰肯定是聪明人。 果然。 黎铁鹰咧开嘴微笑了一下，说道：“嗯，也好，年轻人的确需要更多的锻炼，我尊重你的而决定。” 说实话，如果李振华立即答应他，他的确会觉得李振华不够实在。现在李振华拒绝他了，他反倒觉得李振华很成熟，也很有自知之明，值得培养。 于是，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我看了你的资料，我觉得你是一个富有创新精神和改革精神的人，很难得。如果只是在一个地方当个县委书记，不能造福更多的人民，是一种浪费。所以，我现在有一个想法，请你做我们体改委的客座研究员。你觉得怎样？” 李振华再次一愣。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黎铁鹰会提出这个问题。 毕竟自己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双方并不熟。 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信访新规，对方从遥远的京城来南江接见自己，已经是天大的重视了。 放下身段，邀请自己去体改委，更是已经远远超出预期。 婉拒之后，按道理也应该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他马上又抛出一根橄榄枝，邀请自己去做客座研究员！ 客座研究员是不需要坐班的，只是挂一个名，有可能会远程参与一些课题的研究，也可能仅仅是挂一个名，什么都不做。 就像之前的党校客座讲师一样。 可见黎铁鹰真的是非常看重李振华，不想轻易放过。 原本看到李振华拒绝之后，很是失望的程家辉，再次对李振华挤眉弄眼。 邹汉民则看了李振华一眼。 “感谢李主任给的机会，我愿意试一试，只是我水平有限，要麻烦李主任多多批评指正。”李振华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这可是客座研究员，对自己没有任何损失，只有好处！ 也不影响自己的正常工作。 如果这都拒绝，就是猪了！ 程家辉松了一口气，朝李振华偷偷伸了个拇指。李振华笑笑，两人尽在不言中。 黎铁鹰同样很欣慰， 这次特意跑来南江，不仅仅仅是调研南江实行信访改革的事固然是任务，但案还希望掌握更多的信息。 见到新政发明人也是一个方面。对于黎铁鹰来说，改革就是他的任务，也是他的政绩。 所以，发现如此有想法和创新能力的年轻人，他真的是很想罗网到麾下。 毕竟改革越多，越成功，他的成绩越大。 所以，在邀请李振华到中.央体改委工作被拒后，他马上抛出了第二个方案——聘请为客座研究员。 “好，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这样定了。”黎铁鹰当即拍板。“后面的手续等问题，程家辉同志和你办。这样吧，家辉，你帮我送送振华同志，我和邹省长还有些事要谈。” “好的，主任！” 程家辉说了一句，朝李振华走过来。 “多谢黎主任，多谢邹省长！”李振华道谢之后，跟着程家辉走了出来。 “李书记，定了，好嘢！” 走廊上，程家辉很兴奋，在李振华的肩膀上擂了一拳。 要知道，他进入体改委就是因为借鉴了李振华提出的多种所有制经济的构想写出的文章，让自己进入国家最高的改革设计决策机构。 他百分百相信，李振华一定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他学习。 虽然李振华没有答应道体改委上班，但是客座研究员也可以称为同事了，以后的联系和交流名正言顺！ “有舍值得高兴的，客座而已。”李振华嘴里说着，心里实际上是喜滋滋的。 虽是客座，却是一张入场券，珍贵得很！ “你可错了！”程家辉正式道，“虽然不是正式员工，但是档案有了，你在体改委有了正备案！这会对以后的调用有很大的帮助。说的直白一点，就算我不在体改委了，黎主任不在体改委了，其他的领导一样会看到你的名字！同样有可能会征用你到体改委来！” 李振华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否则就不会那么爽快答应黎铁鹰了。 为的就是以后的机会。 不过现在不能明说。 “哦，这么说我还有很大的可能会升官哦！”李振华开着玩笑。 “当然！你这样的人不升官没有天理！”程家辉夸张地说，“对了，为什么不直接答应黎主任，直接过来上班？我们哥俩一起多好！” 又有点可惜！ 李振华笑笑，心中腹诽：和你一起？说的轻松。 你是大家族子弟，连黎铁鹰都的给你几分面。我可不信。 我这种没有背景的小人物，所有的靠山就是自己的政绩！没有足够雄厚的政绩，贸然进入这种级别的国家机关，泯然众人算好了，搞不好被人踩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说过了，现在我还不具备条件。”李振华淡然道。 程家辉：“好吧，不说这个了，你先给我办件事……” 第448章 高速路改道 当天，李振华把三张一寸照片、身份证复印件交给程家辉后，就离开了省政府,和刘敏等一起返回栖霞。 随着邓军等人的强势进驻，仿佛一条鲶鱼，搞动了栖霞的房地产市场，特别是他们先进的设计理念，建筑风格，吸引了很多的市民认购。 虽然价格比肖建安他们原先开发的楼盘贵，并不妨碍销售。 这使的肖建安、张嘉文他们纷纷有样学样，在升级房子档次的同时，价格也进一步提升。提升的价格，又吸引了更多的市民加入购房的行列。房地产经济在快速发展。 在房地产业快速发展的同时，初心旗下的旗下酒店，取得了重大进展，主体工程竣工，进入了紧张的装修阶段。 按照李振华的计划，是要在年底前开业。 毕竟栖霞的经济上来了，随着黄华华等外地投资者的进入，对栖霞旅业的要求越来越高，栖霞原本拥有的酒店饭店设施已经落后了，不利于吸引外来资本和人员，也不利于提高栖霞的整体形象。 张莹莹望着这一天天接近完工的高大雄伟的酒店，心情经常不能平静。 想自己，只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打工妹，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混上招待所经理的位置。 可是接着企业改制，差点被打回原形。 关键时刻，李振华拉来投资，让她出任酒店总经理。 而且是一个三星级酒店！ 这是在港城电影里常见的那种让人羡慕不已的豪华大酒店！ 张莹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成为这样一个大酒店的总经理！ 她觉得，自己这一世，只能认定李振华这个男人了。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唯一可惜的是，李振华对他不冷不热，只要她不主动，李振华从来不主动找她。 想到这，她不禁又有些惆怅若失。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多次想拿起电话打给李振华，却又放下….. “叮铃铃——”电话骤然响起。 李振华抓起话筒。 “喂？” “书记，事情不好了！” 话筒那头，是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 他是栖霞驻省办主任周海。 自从上次到省城参加信访经验交流会后，李振华再也没有见过他。 李振华对周海的印象不好，但是周海和自己也没有什么矛盾，李振华当上县长和书记后，也一直没有理会周海，所以，尽管县里的人事变动出现了大面积的调整，周海的职务却一直没动，依然担任着信访局副局长兼驻省办主任的职务。 而随着信访问题的基本解决，驻省办的工作任务轻松了很多，工作重心重新回到经济事务和政治任务上来。 而打探消息就是一个政治任务。 实际上，各个县市都有驻省办，都是从事同样的工作。 打探消息，招待人员，跑关系，跑项目，跑资金。 而作为国家重点工程的省级高速公路，肯定会牢牢吸引着沿线县市的神经，大家一定都会非常关注这件事。 “啊，是周主任啊！”李振华都差点忘记他的存在了，“周主任，有什么事？” 一般来说，周海是不能直接打电话给李振华的。 “书记，我拿到了省交通部门通过的高速路方案，公路并没有经过我们栖霞县。连中州都没有经过！”周海道。 李振华大吃一惊。 当初范立明给的方案，高速公路是通过中州和栖霞的，分别有出入口。 怎么可能没有呢？ “你确定吗？”李振华焦急地问。 “现在规划图就在我手里。”周海说道，“我现在就给你传真过去！” 放下电话，不到两分钟，秘书；刘敏就拿着一张传真走了进来。 “书记，驻省办的传真！” 李振华接过一看，果然是省里的高速路的方案。 可以看到，红色的规划路线，竟然绕开了栖霞，连中州也没有经过，却是绕到相邻的滨州市去了。 而方案的下方，有南江省交通厅的印章！ 说明这个方案是经过了省交通的认可的，也就是说，是省里的决策！ 李振华有些懵了。 这和当初范立明给自己的说法不一样啊。 李振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是不是何中华那边出了问题，毕竟两人是兵分两路，李振华负责范立明这一块，何中华 是负责省政府一块。 范立明不可能说加护骗他，最初的方案绝对有中州和栖霞。 可是现在经过省里审核讨论之后，出现的方案却不一样。 当然，专家的已安检只是初步意见，仅仅是提供给决策部门参考讨论，决策部门是是完全可以调整和修改的，毕竟决策部门的考虑的和专家考虑的因素不完全一样。 专家团考虑的更多是技术原因，政客们考虑的更多是政治原因。 所以，很大的可能是何中华那边出了问题，未能说服省里的有关领导，路线被修改到滨州去了。 毕竟滨州也是属于沿线城市，一定也会对高速公路工程虎视眈眈。 李振华肯定不能接受啊，人是自己叫来的，连栖霞都被排除在外，岂不是白给人辽嫁衣？、 李振华赶忙拨通了何中华的电话。 “书记。”李振华谨慎地问道，“高速路的事情您听说了吗？我们好像出局了。” “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电话中，传来何中华的声音，“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早前我到省里的时候，厅里是支持范教授的方案的，现在是突然变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中州也是有驻省办的，何中华也得到了消息。 “书记的意思，是省里改变了原先的规划？”李振华问道。 “看来是这样。不过为什么要变，改变的是谁，现在都不清楚。” “呃，那现在怎么办？如果省里已经决定，我们不是没戏了吗？”李振华着急。 “也不一定！”何中华道，“现在的方案，虽然是省里通过的，但只要还没有形成文件下发，一切都还有改变的可能！” “那书记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李振华追问。 “我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很复杂，是谁改变的规划，理由是什么我们都还不知道，说办法为时过早。这样，我先去省里活动，了解清楚情况，在做下一步的打算。”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李振华无奈地说道。 放下电话，李振华认真回忆了一遍高速路的筹备过程。 大的问题应该没有。毕竟这件事 一直是自己亲自操作，事情相当的清楚，也一直很顺利。 自己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上面的态度。而这个，只能向何中华的反馈了。 毕竟李振华只是一个县委书记，并没有直接跟省里谈方案的资格，只能通过市里帮忙争取。 当然，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接着又打电话给驻省办的周海…… 第449章 老百姓不同意? 李振华交代周海要想办法探听省里的消息，然后就挂了电话。 高速公路改道的消息，很快在政府内部传开。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滨州那边后台太硬，找人把路线改了。 有人说是原来的路线不合理，被调整了。 更有人私下偷偷说，是李振华无能，到手的鸭子都被人抢去。 其实不只是在栖霞，中州官场同样是议论纷纷。 要知道，之前很多人都知道了高速路经过中州，现在突然被改了，任谁都很难接受。 如果原本就没有规划经过还好，现在的感觉，是被人抢劫了。 市市委市政府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又主要由何中华承担。 因为这个项目是他直接推动的，原本顺利的时候，没有人说什么，现在出现了变故，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专家团就是来骗吃骗喝的，规划路线根本就没有经过中州，何中华被摆了一道。 有人说，何中华省里没人，竞争不过滨州。 更有人说，当初栖霞那个县委书记带着专家来的时候就觉得不靠谱，我们市委市政府都办不成的事，你一个县委书记能办成？这不是笑话吗？ “书记，现在的人说的话太难听了！” 刘德行来到李振华的办公室，愤愤不平地说道。 “是啊，书记，那些人居然说如果高速路改道，你就是栖霞的罪人，真是太过分了！” 唐艳秋也来到办公室，生气地说。 “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说什么是说什么去。”李振华不以为然。“当务之急，我们要搞清楚，问题出在哪里，想办法挽回不利局面。”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尽力向上面争取。”刘德新年无奈道，“要不这样，书记，我建议县里拨出一笔资金，专门用来打点有关部门和领导，争取把路线再改回来！” 这其实也是各地争取项目的惯常手段，说白了，大家不仅仅拼的是人情，也拼的是资金。 往往资金打点到位的地方，得到审批 项目就多。不懂得打点的城市，往往成为被人遗忘的角落。 不要以为上面就是清水，实际上天下大同。 “我也同意老刘的看法。”唐艳秋附和，“按道理，我们得到专家团的支持，占了先机，现在却被人抢走，他们应该是采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我们也可以用。” 李振华却摇了摇头。 这种事，即使对方是金钱收买，自己也不能跟。 被收买人不太可能两头收钱，除非他不想干了。因为失败的一方一定会告他。 风险太大了。 所以，他们即使收钱，也只能受一方，不管多少，都不可能再掉头受另一方，反悔第一方。 电影里那种双倍价钱重新收买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 况且，出钱收买，也是违规违法行为，李振华不想干。 还是倾向于从技术方面和人情方面进行解决。 “这件事，我再想想办法！”李振华说道。 刘德行和唐艳秋走后， 姚文龙等领导也先后到来，都表达了不甘心，要想办法把项目改回来的意思。 最后，县长程武也来了。 “书记，听说路线调整了？”程武坐下后，说道。 “是，驻省办的同志已经拿到路线图了！”李振华说着，把传真递给程武。 程武看了一眼，说道：“嗯，果然被截胡了。书记，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县长，你呢。有什么主意没有？”李振华反问。 “我能有什么主意！”程武两手一摊，做出无奈状，“这个项目是书记你一直在跑的，你都没有办法，我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呗。” “这么说，老程你是想放弃这个项目了？”李振华问道。 程武：“不是我先想放弃，这都是省里决定了，交通厅盖了印了，就是定局了。书记，接受结果吧！” 程武无奈道。 这让李振华感到有些奇怪。 要知道，这个重大项目关乎到一个市县的未来，没有人愿意轻易放弃。所有来这李振华的领导，无论是刘德行等李振华的心腹，还是其他关系一般的领导，都表达了不甘心，希望把项目抢回来的愿望。 程武作为一个县长，不应该这么容易放弃才对。 程武走后，李振华打了个电话给何中华探听情况。 何中华让他去中州一趟。 忐忑不安中，李振华驱车到了中州市，来到了市委。 “振华，坐！”这一次，何中华的脸色有些严肃。 秘书进来倒了茶后，就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何中华和李振华两人。 “这次我去省里回来，情况不乐观！”何中华开门见山，“我见到了厅长，请他吃了饭，总算知道了改道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李振华迫不及待想知道。 “其实原因不是隔壁的滨州活动的结果，而是问题出在我们身上！”何中华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出在我们身上？”李振华一愣。 “严格地说，是出在你们栖霞县！”何中华补充。 “出在我们县？！”李振华更加惊讶。 原本以为是中州那边出了问题，毕竟自己和何中华是我兵分两路，李振华自认为范立明这边自己已经搞定，自己的任务完满完成，剩下的就是何中华那边的事。 要说出问题，也是中州那边出了纰漏。 毕竟栖霞这边是自己亲自负责的。 一直都推进的很顺利。 李振华快速回忆了一下，感觉不到 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近你们信访方面是不是没有处理好？”看到李振华一脸不解的样子，何中华华问道。 信访？！ 李振华脑里迅速回忆，这几个月，并没有接到信访部门的反映，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不说现在的信访政策已经很完善，不大可能发生越级上访的事件。就算有，局长齐夏是自己的人，他不太可能不向自己报告。 “没有，挺正常啊！”李振华说道。 “是么？” 看到李振不像是说谎，何中华掏出一份资料，递给李振华。 “你看看这份资料，是你们栖霞送上去的，老百姓不同意建高速！” 老百姓不同意？栖霞送上去的？栖霞的老百姓不同意建高速？？ 怎么可能！老百姓一直都盼星星盼月亮地希望公路从自家门前经过。作为个农村人，李振华太清楚这点了。 李振华疑惑地接过何中华手里的资料。 第450章 自己跳出来了 这是一张便签。共分两页。 第一页写的是高速路侵占他们的用地，坚决不同意。 第二页是村民的落款。 清晰地签署着十几个人的名字，名字上面还盖着鲜红的手膜。 栖霞县双龙镇凤桥村村民：….. 双龙镇？！ 李振华一愣。 想起处理糖厂改制的时候，去过双龙镇，当时赵刚派了双龙派出所的郑宇所长拦截南江日报的采访车。 还派了徐庆云副县长阻止自己的行动。 怎么又是双龙镇？ 来阻止修建高速公路？ 李振华仔细看了落款的名字，楚强，蔡青，赵楠…… 并不认识！ “这些反对的人是怎么回事？”何中华严肃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李振华支支吾吾。 这件事他真的一无所知。 自从策划高速公路项目开始，他一直顺风顺水，县里都是一片支持、欢呼的声音，从来没有听到有人反对。 怎么突然就冒出这样的反对意见出来呢？ 而且是出口转内销，是何中华从省里带回来的。 “我打电话问一问！”李振华现在想到的，也是就是尽快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然而， “你不用急着打电话！”何中华打断道，“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按道理，即使村民反对，要越级上访，也应该是先到我们中州市。我查过了，市里并没有任何部门事先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这件事，是直接捅到省里去的。 自从实行信访新政后，已经多久没有发生这种越级上访事件了？而且是越两级！ 所以，我估计你打电话也查不到纪录。我建议你回去后仔细查查，这些反对的村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直接越过我们两级政府向省里递交反对资料？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是他们的真实意思的表示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有把所有的问题都查清楚，才有可能对症下药，解决问题！” “是，是，书记说的对！”李振华回答。 何中华的确比自己考虑的更加全面，一下子想到了各种可能。考虑的问题不单单是当事村民的问题，甚至考虑到了其他原因。这让李振华有茅塞顿开之感。 如果是村民自己的真实意思的表达，他们显然应该先向本地县政府反映意见，就算反对的是栖霞县政府的决定，至少也会向栖霞的上一级——中州市反映。 现在却直接越过两级，直到省里，很不正常。其动机，难道仅仅是因为占用了他们的土地？ 何中华语重心长：“现在的情况是，滨州也向省里递交了申请，要求高速路途径滨州。滨州没有反对的声音，省里考虑为了减少麻烦，于是才决定路线改道滨州。 所以，如果要拿回项目全权，一方面我们必须要和滨州争，充分表达我们的优势和理由。另一方面，我们必须消除群众反对的声音，否则我们很难竞争得过滨州！ 这个事情，不仅影响的是你们栖霞，同样也也影响到中州。现在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况。所以，这件事关系到全市的发展大局，振华你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李振华：“好的，书记，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一定尽快查清解决这个问题，” 何中华点点头：“好。你回去后尽快调查解决，有什么困难需要可以和我说，我们会尽量提供帮助！” “好的，多谢书记，我一定不负所望，不负中州市一千万人民的期望，把事情处理好！” “好的，我们还是老办法，兵分两路，我继续找省里争取，你解决内部问题。争取最后的机会！” 当天李振华就告辞何中华，返回栖霞县。 回到栖霞，李振华立即让刘敏通知信访局的栖霞过来。 面对书记抛出来的村民反对高速公路用地的材料，齐夏也是一脸懵逼。 “书记，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事啊，我们信访部门从来没有接到这方面的过群众来访，他们怎么就到了省里呢？” 齐夏满头大汗，不管怎么说，群众的意见反映到省里去了，他们信访部门却毫不知情，是一种失职。 确认信访部门没有接到过投诉，李振华反倒松了一口气，这表明栖霞的信访工作并没有失效，仍然是健康的。 反对材料为什么出现在省里，正好说明反对的人不敢走正常的信访渠道，因为按照正常的信访渠道，事情一定会在栖霞的范围内解决。 所以，这件事，很蹊跷。 齐夏走后，李振华又找了双龙镇的书记刘洋。 刘洋竟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事情更加的奇怪了。 如果说信访局收到不到信访材料情有可原，毕竟他们不来你就不知道。 但是刘洋作为双龙镇的书记，如果村民闹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书记，我失职，我检讨，我马上回去调查，给书记一个交代！”刘洋满头大汗，心中慌得不行。 他可是双龙镇的书记！如果因为这些村民的反对造成栖霞失去高速公路这个重大项目，他的官也当到头了！ “三天内我要得到结果！”李振华现在也不想事必亲躬了，以现在自己的地位，一句话足以下属拼了老命去做。 下属具有能力很重要！ “不，两天，书记，两天内，我一定给你满意的答复！”刘洋发誓。他现在必须要在书记面前表现，亡羊补牢，否则就完了。 “好，我相信你会处理好。但是要依法依规，不能违法!”李振华叮嘱道。 现在有的官员，为了政绩，为了邀功，欺压百姓，违规违纪屡见不鲜，李振华不想自己的治下出现这种事。 只要不违法，下属采取一些灵活的方法，达到目的是可以接受的。 刘洋的办事效率很快，第三天一早，就给李振华来了电话汇报。 原来这几个村农民并不是一开始就反对修路的，他们是最近受到了别人的蛊惑，收了一笔钱，于是写了一封反对信交了上去。 “书记，你知道，让他们写信的人是谁吗？” 刘洋说道，“竟然是派出所的所长郑宇！是郑宇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写材料，并让他们保密。 可是郑宇没有想到一点，村民虽然喜欢钱，但是也怕我们，根本不敢保密，我和村长找他们聊了一会，他们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是郑宇收买了他们，反对材料他们也是交给了郑宇。只是材料如何到的省里面，他们并不清楚！” 郑宇？ 李振华想起，一年前，在处理糖厂转制危机的时候，在双龙镇地段，曾经见过郑宇一面。 当时郑宇是受赵虎的指派，在公路上设卡拦截南江日报的采访车。 那是李振华唯一的一次见过郑宇的面。 赵刚赵虎倒台后，李振华也没有找郑宇的麻烦。 毕竟郑宇是奉命行事，李振华犯不着和他计较。 只是时过境迁，想不到李振华不去找他麻烦，他现在反倒是自己跳出来了。 第451章 要见书记 “书记，对这个郑宇怎么办？要不要把他控制起来？”刘洋在电话中请示。 “不用，你的任务是做好那几个群众的工作，让他们重新写份材料，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并且表达他们对高速公路过境的支持和渴望！郑宇的事，另外有人找他聊！”李振华说道。 郑宇是派出所长，受公安局和镇政府的双重领导，而且是公安局为主，属地政府为辅，由镇政府控制并不合适。 “好的，书记，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双龙镇政府，刘洋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他的压力太大了。 村民反对修建高速公路，绝对是一件大事，尤其是造成了省里把路线改道这么严重的后果，这是严重破坏了栖霞乃至整个中州市经济发展的大局！ 后果极其严重，别说他负不起这个责任，就是李振华这县委书记，恐怕也难辞其咎。 李振华会不会受到责难他不知道，但是他这个属地书记肯定跑不了！他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 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行动，亡羊补牢，马上给李振华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罪责。 所以，被李振华召见回来后，他一刻也不敢停留，马上会同政府有关人员，在村支书、村主任的带领下，找上门去。 那几户反对的农民，看到镇长书记齐上阵，还有村两委的头头都来了，哪里还敢隐瞒，书记镇长一吓一唬，腿都要发抖了，一五一十全说了。 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群老实巴交的农民，目的只不过是找一点钱而已，面对权力，根本不敢有任何对抗之心。 “你们要老实把经过老老实实写下来，谁指使的你们，给了多少钱，全部给我写清楚！”刘洋在支书村长的陪同下，严肃地对着十几个村民说道。 “书记，那郑所给我们的钱怎么办？”领头的楚强小声问道。 “你还想留着啊？”刘洋说道，“统统上交，由村委统一造册登记好，每人拿了多少，一分不少全部充公，签字画押！” 他清楚，这些都是证据，就算李振华没有交代，他也必须收上来，交给李振华定夺。 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可能挽回一些。 面对书记的责备，这些村民不敢怠慢，只得乖乖地把钱交了回来。 钱到手才几天，还没有捂热！ 另一边，李振华已经指示邢威和黄武，对郑宇的问题展开了调查。 现在邢威是公安局的局长，黄武是刑侦支队的队长。 郑宇开头并不愿意承认指使村民的事，可是随着楚强等人的 证词，还有回收金钱的出现，他只好承认是他收买的村民，也是他把材料交上去的。 “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你又把材料交给了谁？”黄武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 要知道郑宇只是一个派出所长，建设公路的事与他无关，他插手这件事，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只是棋子，一定是受人指使。 “我……”郑宇欲言又止。 “你可不要说着这全都是你的主意！”黄武冷冷道。 “这，就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不想看到高速公路建设成，我反对建设这条公路！”郑宇梗着脖子说道。 “你反对？你凭什么反对？”黄武冷冷道，“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公路并没有经过你家的田地，你家并不在双龙镇！换句话说，这条公路建与不建，与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在问话之前，黄武这个刑侦队长，自然是对郑宇的情况做了一番调查，掌握了他的基本情况。 “我是为了老百姓的利益！公路侵占了他们的土地！我为民请命有错吗？”郑宇说道。 “为民请命？呵呵！”黄武冷笑，“如果说是别人，比如李书记，我信！但是你郑宇？就别天真了！” “如果我没有说错，郑所长担任所长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为民请命过一次。可是吃拿卡要倒是挺多！ 当年你当上所长，在双龙镇摆了十桌庆贺是不是？单单红包就收了上万！ 还有，村民的新生婴儿入户，你们每人收费两百，是正常收费的十倍！ 还有，百姓到你们派出所开张证明，你们除了索要香烟，每张证明还明码标价，收费两百是不是？ 还有出警！百姓报警，几分钟的路程，你们却要拖延半个小时以上。处置之后，每次都要收取报警人的红包！ 这一件件，哪一件是为民请命？那不成郑所突然变性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黄武的言辞十分犀利，说得郑宇冷汗淋漓。 是啊，黄武说的都是事实，他们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 想不到短短的时间内，黄武竟然把他的老底挖的这么清楚。 郑宇沉默不语。 “说吧，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对方给了你什么好处？”黄武问道。 “我，我要见李书记！”沉默了一会，郑宇忽然说道。 黄武愣了一下。、 想不到郑宇会提出这个要求。 首先，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的确是没有资格要求会见县委书记的。 第二是，按道理，就算不愿意和自己谈，要和更高的领导谈，也应该是见局长！ “书记是你想见就见的？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只有说清你的问题，才能减轻你的责任！” “黄队长，我是真的要见李书记！只有见了他，我才会说！”郑宇说完，闭嘴不语。 黄武无计可施，只好找局长邢威汇报。 他虽然凭着和李振华的关系，可以直接找李振华汇报，但是邢威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两人也曾经合作过，所以，他还是选择先向邢威请示。 邢威沉默了一会， “行吧，我们去找书记！”邢威说完，直接走出了局长室。 书记办公室。 “这么说吗，郑宇是打算招供了？”李振华听了邢威和黄武的汇报，说道。 “是，看样子，他应该是要全部招供了。可是他死活不肯和我们说，所以，只好来麻烦书记了！”邢威抱歉地说。 黄武：“这家伙，承认了指使村民的事实，可是对幕后指使者讳莫如深，还有经费来源，始终不肯透露。” 李振华沉吟了一会，说道：“好吧，你们安排一下，我见他一面。” 当天，李振华就来到了公安局。 局长室。 里面有四个人，李振华坐主位，邢威和黄武坐在一边，郑宇坐在下首。 “郑宇，现在书记来了，你有什么就直说。我可要告诉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务必要毫无保留地向书记报告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得隐瞒，不得虚假。如果让我事后查出来是说的假话大话，或者故意隐瞒，我一定让后悔！”邢威警告道。 郑宇连连点头：“局长，我一定说真话，把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如果有所隐瞒，天打五雷劈！” 李振华喝了一口茶，缓缓问道：“好了，怎么回事？说吧！” 郑宇转向李振华，犹豫着问道：“书记，我说了，能不能不要撤我的职？” 第452章 矛头指向县长 李振华和邢威互相看了一眼。 “为什么这么说？”李振华淡淡问道。 郑宇：“因为我说了，就会得罪人，有人可能对我不利！我可能会受到报复！” 李振华不语。 邢威道：“郑宇！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是来交代问题的，不是来讨价还价的！你有资格讨价还价么？要知道，现在是你自己犯了错误，只有坦白一切们才能弥补你的过失。你居然要讲条件？这样只会一错再错！” 郑宇：“局长，道理我懂，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工作。你知道，现在找一份体制内工作不容易。我知道我犯了错误，我现在想 努力弥补我的过失。但是真的希望书记、局长念在我坦白的基础上，放过一马。 我上有老，下有小，都靠着供养，我如果没有工作，全家的生活就难以为继了。” 邢威还想说话，李振华摆摆手制止了他。 “郑宇！你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撤不撤你职的问题，而是你是打算悬崖勒马还是继续与全县人民为敌的问题！”李振华严肃道。 “你知道吗？全县两百万人民都翘首盼望着这个工程开工，这个工程带给两百万人民巨大的便利，是个可以造福栖霞全县的人民！ 然而，就因为你和背后的人的个人私利，让这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重大工程夭折，你们想干什么？谁给你们这样的胆量和权力？你们是栖霞人民的敌人！” “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坦白一切，配合我们努力挽回损失。二是继续顽抗，维护你和你背后人的而利益。 但是我告诉你，你肯定维护不了。没有你，我们一样可以查出是谁指使你这样干的。你不但保护不了你背后的人，你背后的人同样保护不了你。你只有罪加一等！ 如果我是你，会选择悬崖勒马，而不是抱着侥幸心理继续顽抗！我不会承诺会不会撤你的职，这要看造成的最终后果和你的态度，以及你在这过程中发挥的作用！” “这么说，书记不愿保我？”郑宇有些失望。 他以为凭着他手里的信息，可以换来李振华的让步。 毕竟他的供述，关系到一位领导，这对李振华有很大的意义。 “我没有权力保护一个损害人民利益的人，更不可能和一个拿人民利益换取个人利益的人做交易！”李振话冷冷道，“能够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只有改正错误，端正态度，一心一意为人民、为栖霞着想，才能救你！” 郑宇内心天人交织。 他很清楚，事情败露后，他肯定逃脱不了惩罚，毕竟收买和动员人员阻挠重点工程项目，这是和政府对着干啊。任何一个领导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这如果完全说出来，就是背叛，可能会遭到报复，这样自己岂不是腹背受敌？ 所以他想利用供述来换取李振华的保护。 可是李振华不吃这一套。 现在书记不承诺保护，自己要隐瞒下去吗？ 隐瞒下去的结果，肯定是情节加重，书架一定会加重处罚！ 特别是，如果自己不招供，黄武他们最后依然查出来，自己的隐瞒就没有意义，白白加重了自己的罪行….. “郑宇，书记的意思已经表示的很清楚了，你想清楚没有？怎么选择，完全在你手上。作为警员，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政策！”邢威说道。 郑宇看了看邢威，又看看李振华。 李振华面无表情，只是喝着茶。 “郑宇，我劝你丢掉幻想，有什么说什么。凭你的角色，认识的领导有限，我不觉得你背后的人有保护你的能力！如果我估计不错，当他们知道你被村民供述出来之后，只会急着撇清和你的关系，把你推出来当个替罪羊罢了！”黄武说道，“为了这样的人去当替罪羊，值得吗？” 郑宇还是不说话，他在矛盾，内心很纠结。 毕竟这是一个很重大的决定，某种意义上说，决定了他后半辈子的命运。 “我只给你三分钟。”李振华喝了一口热茶后，缓缓说道：“时间一到，我就走人，你爱说不说。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当年糖厂女工瑶瑶被杀的案子，结案了半年，我一样查了个真相大白，还事情的本来面目。所以，你想想，是继续隐瞒对你有利，还是坦白一切对你有利，你自己选择！” 李振华说完后，不再理会郑宇，悠然地喝着茶。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内谁也没有说话，只听闻墙上挂钟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时间到了！” 指针指向12，李振华站起身。 “好，我说！”时间才过去不到两分钟，郑宇就支持不住了，终于坦然交代。 “书记，事情就是这样，我全说了！”把所有的事情说完，郑宇也不知为啥，感觉到一阵轻松。 至于后事如何，听天由命吧。 邢威和黄武面面相觑。 显然，他们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回事。 “书记，怎么办？”两人一起望向李振华。 “带郑所出去，让他写一份保证，今天的事情未经同意，不得泄露！”李振华淡淡道。 “好，我马上办！”黄武说完，冲着郑宇说道，“还不走？难道你想等书记请你吃饭啊？” “哦，我走！我走！”郑宇起身，唯唯诺诺地说着，颓丧地走了出去。 “想不到县长竟是这样的人！” 黄武和郑宇走后，邢威说道。 “不奇怪，有人等不及了，急于上位！”李振华淡淡道。 其实他早已经怀疑了。 自从张莹莹告诉他赵东和程武私下接触之后，他就觉得奇怪。 而双龙镇的农民突然秘密投出反对材料，更加奇怪。 一个村的农民不经过市县两级，直接到达省城，不符合常识。实际上，别说交通厅，随便一个政府部门都够他们找半天的。 所以，绝对不会是他们上头，而是有一定关系的人才能准确地把材料送到交通厅。 后来刘洋查到是哦派出所长郑宇收买的村民，李振华马上就想到了程武。 因为郑宇是赵刚的旧部。而赵东突然间请程武吃饭。 所以，很大的可能，是赵东和程武的合谋，通过郑宇的手煽动村民反对，写了材料。 毕竟单靠赵东，赵东远在中州，郑宇就算是赵刚的旧部，郑宇也不可能直接听赵东的，所以赵东需要程武帮忙。 至于程武为什么要答应赵东，李振华也有了一个基本判断。 一是赵东作为罗楚女婿的身份，有能力给予程武一些东西。 二是这个高速路工程，作为栖霞乃至中州有史以来，也是南江省的第一条高速公路，影响太大了。如果李振华在这个事情上，关键时刻掉链子，那么，对某人就是最好的机会。 这么大的关键工程玩完了，必须要有人负责。而李振华就是主要责任人！ 连续三次输了竞争，先后被赵刚、李振华摘了桃子。 程武内心一直有一口气不服。 而李振华这么年轻，如日中天，什么时候才能的等到离开啊？再说，就算离开，也不一定轮到自己…..现在有罗楚的女婿来主动邀约，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如果连李振华的后台何中华一起搞掉，罗楚百分百会给自己当县委书记！ 说不定还会比县委书记大，更上一层楼！ 第453章 追责 接着，李振华又和邢威、黄武商谈了 半个钟，才离开公安局，返回县政府。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就带着相关材料去了中州向何中华汇报….. 高速公路被改道的事在中州、栖霞两地持续发酵。 不知为何，交通厅的路线传真图纸流传了出来，这一下，原本持怀疑态度的人都完全相信了，确信栖霞没戏了！ 被人中途截胡了！ 李振华的声望一落千丈。 转眼一个月过去，电视上播出新闻，省际公路从粤省的省会和南江省的省会两个方向同时开工。这意味着，工程规划已经尘埃落定。 就是说，栖霞真的失去了高速路的机会。 栖霞的官场，开始流传一种声音，要求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 “玛德，这么重大的工程，竟敢拱手让给隔壁滨州，这是岂有此理！” “都是书记无能！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啊，下课，换人！” “要我看，如果是程县长当书记，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我听说程县长认识上头有人，肯定可以为了我们争取到这个工程！” “对啊，程县长肯定认识人多，你们看李书记，那么年轻，能认识什么人？我看他就是走了狗屎运才当上的县委书记，现在遇到高速公路这种讲究关系、讲究人事的，就没撤了！” “我觉得应该换人了，换人如换刀，换程县长当一把手，肯定不一样！” “玛德，可惜我们这里没有弹劾，否则我弹劾李书记！” “失去这个项目，李书记应该应该辞职！” …… 栖霞酒店。 一个隐秘的包厢内。 赵东携着他老婆罗丽、程武，还有郑宇正在碰杯饮酒！ “来，为我们计划成功干杯！”赵东提议。 “好，干杯！”成武和郑宇举杯响应。 干杯后， “郑所长，这次你干得不错，终于让李振华这小子吃瘪了。等程县长当上 书记后，一定会升你的官的！”赵东满意地对郑宇说道。 然后又转头对程武：“程县长，你说是不是？” 程武满脸红光，连连点头：“必须的，只要我能当上县委书记，郑所长至少是个副局长！” “听到没有？”赵东对郑宇道，“还不谢谢程书记！” 郑宇却忧心忡忡：“东哥，我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担心他们会查到我们身上。到时候怎么办？别说升官，我怕所长都保不住啊！” 赵东不以为然：“郑所，这个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李振华还能蹦跶几天？很快我们会让他下台！程县长马上就要扶正！你还怕什么？你是大功臣，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郑宇：“话是这样说，可是我还是担心。公安局的黄武都找到我了，我怕等不到程县长上台他们就拿我开刀，让我做背锅侠！” 罗丽不满道：“郑所，你怕个啥？李振华算个屁？在我爸面前，他就是个跳梁小丑！这次高速公路失败，就是他的死期！他下台是下定了！” 赵东连忙附和：“对对，李振华算个屁，在我们面前只能是束手就擒！黄武查到你又怎么样？还不是改不了路线改道的结果！只要路线改不回来，就是他李振华的责任！可以分分钟追究他的责任！ 他都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管你的破事？ 郑所，这次，你是立了功，只要成功搞掂李振华，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郑宇：“如果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李振华什么时候下台？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赵东哈哈大笑，转向程武：“程县长，你看我是不是可以乘胜追击，给予姓李的 致命一击了？” 程武喝了一口酒，发狠道：“好，我马上系我的人，对李振华进行追责。市里面的，就靠赵秘书长了！” 赵东大笑：“好，程县长，只要你们县里闹起来，我们市政府就可以介入，让李振华滚蛋！” ….. 两天后。 程武来到书记办公室，提议召开班子会议，讨论高速公路的事项。 李振华答应了。 第二天，县委会议室，所有的常委齐聚，开始开会。 “同志们，今天，应县长程武同志的请求，我们召开临时常委会议，讨论南粤高速公路的事项。下面，请程武同志发言。” “同志们，今天我们就讨论一件事，就是南粤高速改道的事！”程武开篇直奔主题，“众所周知，南粤高速是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重大工程，对我们栖霞尤其重要。然而，原本规划经过我县的这个工程，最终却是落户滨州，我们失去了这个项目，这对我们县，对栖霞人民是重大的损失！ 我认为，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是我们的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导致我们失去了这个整个项目，失去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十分痛心，我想大家和我一样，肯定会十分惋惜。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面面相觑。 接着小声议论起来，频频点头： “是啊，太可惜了！” “原本都规划通过了，怎么就改了呢？” “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不知道还能不能挽回？” 看到众人议论，程武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说道：“大家说的不错，是我们的工作出现了失误，做的不好，导致失去了项目。” 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个项目一直是李振华同志负责的，具体做了什么，怎么做，有没有失误，失误在哪里，说实话，我不是很清楚，我想，还是请李振华同志自己来说明一下好不好？” 图穷匕见，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李振华。 在座的很多领导感到很惊讶。 想不到程武胡突然对李振华开炮。 要知道，之前大家的印象里。程武一直是支持李振华的工作的人，也没听说两人闹过什么矛盾。 但是现在的语气，谁都看得出，程武是要把失去高速路项目的罪责安放在李振华头上。 大家一起望向李振华。 李德行、唐艳秋等眼里露出担忧。 程武的说法不是无根无据，毕竟李振华的确是一直亲自跟进高速路这个项目，现在项目没了，要追究李振华的责任是有理由的！ 就看李振华如何反击了！ 李振华微笑着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说道：“程武同志说的不错，这件事的确是我一直负责的，从最开始就是我提出来的，如果真的失去，我的确应该负最大的责任，我愿意应就辞职！” 听到这里，程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想不到事情竟敢这样顺利，李振华竟然同意引咎辞职。 这样也好，省的后面还要和他讲道理。 “书记，你不能辞职！”最先忍不住的就是唐艳秋。 她可是刚刚被提拔上来不久，绝不忍心看到李振华下台。 “对，李书记，你不能辞职！”刘德行自然也是要维护李振华的，立马说道：“修稿路线的是上面，又不是你，辞什么职？上面的领导决定的事，谁阻止得了？要我看，这件事就这样得了。这次我们失去了机会，还有下次机会。下次我们争取回来就行了！” 第454章 打赌，谁辞职 “刘副县长，话不是这样说，毕竟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失去这个项目，造成的损失太大了，必须的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特别是，原本就是经过我县的，几乎板上钉钉，居然半路弄丢了，说明有关同志要么是不作为，要么是能力有限。所以，给人民一个交代是必须的！” 程武提拔的副县长站出来反驳刘德行，矛头直指李振华，还把人民搬了出来，占据制高点。 “钟副县长，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要书记交代？交什么代？项目本来就是本来就是书记去找来的，就算失去了，也仅仅是不成功罢了，谁能保证项目一定成功？” 刘德行生气道，“有本事你也去弄个项目来，看能不能办成！书记是诚心诚意为民众谋福利，为栖霞谋发展，才去争取这个项目！就算黄了，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用不着向谁交代！” 钟副县长：“刘副县长这样说就不对了。书记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怎么能够跟书记比？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反正我觉得，书记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项目最终没了，肯定是要负责任的。如果项目黄了都不用追责，以后的项目谁还认真对待？我想书记肯定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 钟副县长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人，为了自己的老大程武，坚决和刘德行怼上了。还十分高明地反将李振华一军。 刘德行怒气冲冲：“既然知道自己没法和书记比，你有什么资格吱吱歪歪，说书记的不是？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行了行了，你俩都不要吵了！”看到两个副县长火花四溅，程武站出来打圆场，“我看这样，该怎么做，做不做，做到什么程度，我们都听书记的！ 这件事的不良影响已经造成，是不可挽回的，对于失去高速公路，我很心痛，我想在座的各位也和我一样，很心痛。 说实话，如果我下台能够换来这个项目的成功，我会不犹豫地辞去县长的职务！ 我们作为领导干部，务必团结在书记的周围，完全听书记的。至于怎么做，那是书记的事。我相信书记一定有自己的考虑，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程武的话洋洋洒洒，看似在帮助李振华解围，实际是暗示李振华辞职。 程武无说完，望着李振华。 意思很明显，到你了。看你怎么办。 钟副县长和刘德行也暂时偃旗息鼓，望向李振华。 “程县长说的对，高速路项目的确应该我承担责任。”一直不说话的李振华说道，“不过我很好奇，程县长是如何确定我们失去了这个项目的？” 对于程武和赵东勾连在一起，李振华有些生气，决定反击。。 程武一怔，问道：“这件事谁都知道，交通厅的图纸都下来的，难不成还有假？” “图纸肯定没有假。但是程县长想过没有，既然原本的规划被人改到了滨州，你咋知道图纸不会被改回来？”李振华平静地说。 改回来？ 这次不只是程武，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这个问题，说实话，基本没有人想过。 因为交通部门属于政府部门，他颁布的通知文件代表的是政府的决定，不是专家团的初步意见可比的。 说到底，专家团的规划只是参考，修改并不罕见。就像当年的国旗，最初的五星红旗方案其实得票很低，但是最终后来居上，脱颖而出。 修改专家的方案很容易，但是修改决策者的意见很难！ 所以，当交通厅的图纸下发的时候，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切已成定局。 “怎么可能，政府部门决定的事，不可能改回来的！”程武不相信。 “哦，程县长为什么这么确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程县长没有能力让高速改回来？”李振华看着程武，冷漠都说。 程武脸色一僵，想了几秒，说道：“我承认我没有能力改回来。不但是我，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没有能力让省里推翻之前的决策，重新制定方案吧。” “对啊，难道你能让路线改回来？”钟副县长附和道。 更多的人则是沉默。 他们看得出，程武似乎和李振华对上了。 这让他们感到诧异。 正如程武所说，这是一个对栖霞很重要的工程，他们很盼望这个项目的成功，就算看到了交通部门的图纸，他们也抱着幻想，希望路线能够改回来。 但是程武的表现，却不是想办法和滨州争夺会项目权，而是急急忙忙找李振华算账，让人觉得有些不齿。 不过程武说的似乎也没有毛病，省里都出图纸了，他们知道自己肯定没有能力改变。 “我能改回来如何，不能改回来又如何？”李振华面无表情，“难不成我把项目要回来了，你们谁愿意辞职？” 钟副县长一窒，哑口无言。 他当然不敢答应辞职，说到底，只是帮程武摇旗呐喊而已，一旦感觉到危险，他肯定会做缩头乌龟。 而现在，他感觉到了书记的不悦。 “对，钟副县长，如果书记把项目要回来了，你敢辞职吗？”刘德行抓住机会，立即说道。 “我，我……”钟副县长唯唯诺诺，说不出来。 “行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这个项目不是钟副县长负责的，也不是六副县长你负责的，说这些没有意义。我们还是来听书记的。” 看到钟副县长招架不住，程武出来解围，再次把焦点转移到李振华身上。 李振华笑了笑，眼神犀利地望向程武，说道：“程县长说的对，这个项目不是你们负责的，是我在负责。不过刚刚程县长也说了，可以辞职换取这个项目的成功。我想问问，程县长说的是真的呢，还是假的呢？” 程武再次僵住。显然，他也感觉到了李振华的针对。 他飞快地回忆了一下这几天来的情况，确认没有收到任何公路改道的消息。 如果公路再次改回来，市长罗楚不可能不知道，赵东不可能不通知他。 最终，他觉得是李振华是虚张声势，想吓唬他。 “当然是真的。如果书记有本事把项目重新改回来，我辞职又如何！”程武想通了道理，当即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过他也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话锋一转，又说：“我希望书记和我一样，说到做到。如果项目要不回来，引咎辞职！” “行，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要么我辞职没要么你辞职，全在这条路上了！”李振华版开玩笑地说。 刘德行和唐艳秋急了，包括姚文龙都急了。 很明显，这个赌对程武有利。 程武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可能赢。李振华什么都不做，肯定输！ 要让上边改变既定的方针，真的是很难很难！ “不行，书记，你不能辞职，这个赌约不公平！”刘德行说道。 “对啊，书记，这件事尽力争取就好，问心无愧，没必要赌！”唐艳秋。 “就是啊，领导，辞职可不是开玩笑的，大家 说笑得了，不必要当着啊！”姚文龙和稀泥。 “这怎么行呢？”程武怕李振华反悔，连忙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都不怕，书记怕个啥？这样吧，李书记，你看我们这个赌约定个时间限制如何？总不能一直拖下去，说以后争取，以后争取吧？我看就以一个星期时间为限。一个星期内，如果路线改不回来，就算你输。如果改回来，就算我输怎样？” 他和阴险，尽管觉得李振华没有能力把路线再度改回来，但是既然李振华敢和他赌，他还是留多个心眼。 要知道，高速路没有一两年修不来，如果让李振华拖个一两年，黄花菜都凉了。 必须速战速决。 时间越短对李振华越不利。 要知道，能都说服上级改变主意已经很难了，要在短时间内改变，更是难上加难。 至于一个星期，不要说改回来，单单是找人送礼请客游说也要几天吧？ 领导开会讨论也要几天吧？ 然后走流程发文件，修改图纸也要几天吧？ 就算李振华真的手眼通天，能够找到大领导帮忙，一个星期也断然办不下来！ 这样，就算到时李振华反悔不辞职，也足以让他声望大损！ 第455章 今天就有结果 “不行，一个星期太短了，至少一个月！”刘德行急忙说道。 他也看出来了，程武这是给李振华上套呢。 “老刘，设么一个月，我觉得至少要一年。修路至少也需要几年，一年内能够让路线改回来足够了。”唐艳秋说道。 “我看不必要设立什么期限。”姚文龙说道，“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不会变？我看直接等到公路竣工！到时候谁赢谁输就清楚了。” 姚文龙打的自然是拖延战术，淡化战术。 说实话，数年后，公路完工，谁还记得今天的打赌？说还认真对待今天的赌约。 实际是帮李振华化解不利局面。 “我不同意一个星期！”李振华的说道。 刘德行、唐艳秋几个心腹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就怕李振华答应，只要拖下去，事情就会有转机。 程武则焦急道：“嗯？书记没有信心？那你想几个星期？两个星期还是一个月？” 他还是把时间控制的很紧。 然而， “一个星期太长了，我们不需要等待，今天我们就有结果！” 一时间，全场肃静。 任谁都都想不到李振华会说就是今天！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别说程武、钟副县长，就是刘德行、唐艳秋几个李振华的心腹，也是一脸茫然。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改道的消息。 “书记，你不是开玩笑吧，你是说你现在就可以让上边改变规划？”程武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今天之前，他可是打电话和分别和赵东和周海确认过，都没有接到省里冠以调整南粤高速路线的消息。 而且从交通厅的路线图出来，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也没见李振华有什么办法啊。 所以他才提议召开班子会议，开启夺权模式。 李振华就算现在打电话找省里的领导，也不可能马上得到结果啊。 你以为你是中央领导啊，省里会听你的啊！ 然而，恰恰就是因为中央领导！ 一个月前。 何中华带上李振华提供的程武指使郑宇收买村民，提出虚假抗议书的材料到了省交通厅。 “什么？竟然是花钱买的？吃里扒外，真是不像话！” 绿城酒楼的一个包厢里，交通厅厅长看到郑宇和村民提供的证明材料，很是吃惊。 一个县的县长，为了上位，为了个人私利，竟然公然破坏本县的重大项目。这得有多自私啊！ “厅长，你看这个高速路的项目，是不是可以调整回来了？”何中华敬了一支烟给厅长，问道。 “老何啊，这件事有点不好办。”厅长和何中华一样，都是厅级干部，互相认识。 “如果规划图还没有出来，这好办。我们按照技术评估的意见定就行了。可是现在决定都出来了，滨州那边也看到了路线图。要重新改回来，滨州市肯定不同意！” 厅长为难地说。 何中华也明白这个道理。 现在是中州和滨州两个城市争夺，厅长夹在中间，帮哪一边都不好。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按照最初专家的意见执行，胡搜都没有话说。 可是被赵东、程武横插一杠，搞了个幺蛾子后，事情就复杂了。再改回来肯定会得罪滨州。不该回来中州又很冤枉。 “老徐，我们中州的确很需要这个项目。你也知道，我们中州的经济要比滨州发达，高速路经过中州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何中华竭尽全力争取。 “这样吧，我个人不反对改回来，但是我不能做这个决定。”最后，徐厅长说道，“如果上面有人给我打招呼，我就把路线改回来。并且正式下发文件，把整件事完全确定下来！”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本来线路图下发后，滨州已经占据了优势，要改掉，肯定会引起滨州的强烈反应。 每一个地市的市委书记都是厅级，和他等级相同，他也不敢轻易得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上面介入，这样他就没有责任了。 他能做的，就是在上面打招呼后，第一时间下发文件，把整件事固定下来。这就是帮了中州最大的忙了。 “那我就先谢过徐厅长了！”何中华说道。 两人继续喝酒。 就在徐厅长以为事情还要继续拖几天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省政府办公厅的李主任。 李主任告诉他，省长已经知道了高速路改道的事，省长指示，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有错必纠，尊重科学、尊重事实，建议按照恢复专家团的规划路线执行。 “老何，真有你的，你找过省长是不是？居然瞒着我，早说你找了省长，我直接改了就得了，你呀，不老实，这是诚心想恶心我啊！”放下电话，徐厅长感慨道。 何中华有点尴尬：“老徐，其实不是我，是我的手下找的省长……” 同一时刻。省长办公室。 李振华陪着邹汉民喝茶。 邹汉民：“想不到程武同志为了私利竟然这样不择手段。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道理都不懂，真是糊涂！” 李振华：“是啊，有的人为了个人私欲，弄虚作假，欺上瞒下，实在可恶。” 邹汉民：“嗯，这件事我让李主任马上去办，有错必改是我我们的优良传统，你就放心得了。对了，我记得早前体改委的李主任邀请你去担任客座研究员的，去报到了没有？” 李振华尴尬地笑了笑，“还没有，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这件事就延下来了。” “这件事可延不得呀！”邹汉民语重心长道，“振华同志，你代表的不仅你们栖霞县，也代表的是我们南江省啊。国家体改委有需要，我们理当义不容辞地配合。我们还等着你在体改委为我们省多争取一点优惠政策呢！” 一语提醒了李振华。 的确如此，体改委掌握着改革，制定政策的的大权，是个非常关键的岗位。 特区为什么短短几年就有一个小渔村发展成为一个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不就是因为优惠政策么！ 自己就算不是体改委的正式在编人员，但是作为客座研究员，说不定可以在政策方面发挥一点作用，可以帮到南江。 怪不得自己向周汉民反映高速公路的事情后，邹汉民答应的这么神速，说不定也是看到了自己这个“客座研究员”的身份。 “好的，省长，回去后我马上和那边联系，尽快去京城办理手续！”李振华连忙说道。 “好，记得到了京城，一定要在主任面前多替我们南江说话，为我省多争取一些政策上的支持和项目。” 邹汉民高兴地说道，“到时候，你不但是栖霞县的功臣，也是我们南江省的功臣！还有，顺便问问李主任，对于我们的信访新政，国家层面是怎么看的？有没有可能全国推广？什么时候推广？” 第456章 打脸 上次黎铁鹰来南江考察信访的事，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邹汉民一直都记挂着这件事。 毕竟这是南江首创的全国新规，如果全国推广，他这个省长无疑是大功一件。甚至很有可能更上一层楼。 只是他自己不方便直接询问，那会暴露自己的意图，给中央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振华问不同，一是层级不一样，一般来说，隔着几级，就算问得有点不礼貌，领导一般也不会生气，就像大人不会跟小孩子置气一样。 二是李振华有体改委客座研究员这个身份，找机会打听方便很多。 现在，他的利益已经和李振华的利益高度一致 所以，高速路这个忙，他是一定会帮的。 这也是李振华找到他后，他马上让省府办给交通厅打电话，修改路线的主要原因。 反正本来路线就是经过中州的，现在不过是更正回来而已。 这个小小的忙，让李振华到中央给自己拉一个巨大的功绩，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好的，我到发改会的时候，问一问，看看什么情况！”李振华说道。 其实，他也很希望这个新规全国推广。某种程度上，比邹汉民更加渴望。 要知道，小岗村的家庭承包责任制就是从一个县走向全国的，创始人最后成为了国级领导人！ 如果自己创造的这个新政，得到国家承认和全国实行，不敢想国级领导人，至少省部级领导是可以预期的。 所以，必须的尽快到发改委报到！ 从省政府离开后，李振华到了一趟驻省办，交代了一些事，才和何中华返回中州、栖霞。 所以，李振华和何中华其实早已知道高速公路会改道，只是一直没有向大家公布。 一是交通厅确实还没有发文，正如程武所说的，这些繁琐的程序没有一天半个月办不下来。 只是他不知道李振华已经行通了路线，剩下的，仅仅是手续而已。 而何中华和李振华为了防止不必要麻烦，又交代驻省办的同志，一旦接到有关信息，要暂时保密。 所以，无论是罗楚、赵东、程武，都被蒙在鼓里。 他们一直以为这么长时间了，不见动静，认为何中华和李振华一定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决定发难。 从李振华这个始作俑者这里开刀。 只要拿下了李振华，何中华也会受到牵连，他罗楚就可以获利。 而拿下李振华，罗楚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毕竟整个项目都是李振华最先提出来的，市委市政府都配合他这个县委书记搞了那么大的动静，失去项目，丢的不但是栖霞的面子，也是丢了整个中州市的面子。 他相信市委市政府的大部分领导一定会同意追究李振华的责任。 如果何中华要保李振华，肯定会对何中华在中州市的威望造成损害。如果不保，就等于斩断何中华的一个得力助手，对他这个市长非常有利。 所以，他才通过赵东，授意程武，公然提出班子会，要求李振华引咎辞职！ 然而，万万想不到，李振华居然说今天就可以改回来！ “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现在让上边改规划，而是上边已经改了规划。现在正式公布而已！”李振华淡淡地说。 已经改了规划？！ 大家面面相觑。 显然，大家都不知道这回事。 这一个月来，大家都沉浸在失去高速公路项目的失望和愤怒中。 看到大家茫然不解，李这示意办公室主任朱长江：“朱主任，你来给大家通报！” 朱长江会意，立即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大摞文件，分发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一边分发一边说道：“各位领导，这是我们昨天刚刚收到的省政府、省交通厅下发的关于南粤高速的有关文件，请大家看看！” 文件共有两份。 一份是交通厅的关于建设南粤高速公路的通知和规划附图，从图上可以清晰看到，路线经过中州市和栖霞县！ 还有一份是省政府关于同意交通厅关于南粤高速规划路线的请示的批复！ 这说明，这就是南粤高速的最终决定！ “嗯？是省政府的决定！真的经过我们栖霞！”看到文件和图纸，震惊之余，大家十分兴奋。 毕竟失望了一个月，突然发现，什么都没有失去，一切如旧，能不高兴么？ “这下好了，我们栖霞迎来了大机遇！” “我们将很快结束没有高速的历史，栖霞的经济又将迎来大发展！栖霞的明天更美好！” 人们议论纷纷之余，又把目光投向程武。 眼里满是询问。 这家伙，凭的什么说书记失去了高速公路，要书记引咎辞职的呢？ 程武看着文件，几乎不敢相信。 就在昨天，他还和驻省办的周海联系过，周海告诉他，没有有关的消息。 也和赵东联系过，赵东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市里没有接到相关文件，绝对没有改道。 然而，眼前的文件是真的，交通厅的大印和省府办公厅的大印不会假。 说实在话，在这个环境里，假冒伪劣千千万万，人民名义可以冒，但是没有人敢冒国家机关的名义。 他哪里知道，这份文件不但是昨天刚刚下发，还被李振华和何中华扣下了。 偏偏他就是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发难，还和李振华打赌，要辞职。 这下完了，不是坑死自己了么。 “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李振华眼睛扫了一圈，然后停在程武身上，玩味地问：“程县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武只觉得脸上滚烫，他当然明白李振华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我当然为了项目要回来高兴！”他答非所问，“我和大家的心情一样，衷心感到骄傲！” 嘘！ 底下响起一片嘘声。 除了钟副县长，大家都对他露出鄙视的眼色，嘘声也是他们发出的。 要知道，刚刚程武可是还信誓旦旦，说只要书记把项目要回来，就辞职。这可是大家都听到了的。 现在故却逃避问题，还有脸说和大家一样骄傲，真是没有担当。 程武感到脸上更加滚烫了，好像被开水泼了一遍。 他当然知道大家嘘什么。 可是他实在不想辞职啊。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程县长，我怎么记得刚才有人说只要路线改回就辞职啊，我想知道什么时候交辞职书啊！” 偏偏刘德行不放过他，阴阳怪气地问。 “对啊，程县长，你不会是说笑的吧？”唐艳秋立即拱火。 作为青山镇出来的两大心腹干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手软，必须替老大收拾政敌！ 程武额头上流出了汗珠，结结巴巴道：“我…..我……..”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457章 被抛弃的棋子 程武心中把赵东骂了一千遍。 玛德，都是这个龟孙子，怂恿自己去对付李振华。 可是都给自己提供的是什么狗屁信息啊，连省政府发了通知都不知道。 他现在后悔死了。 为什么要去跟李振华作对呢？ 明明知道李振华很厉害，政绩极其突出，又有何中华这个后台。 都怪自己被猪油蒙了双眼，以为可以凭次逼宫成功，彻底摆脱自己千年老二的宿命。 谁知到头来还是棋差一着，沦为了笑话。 “我….我…..如果市委市政府同意，我可以辞去县长的职务！” 最终，程武终于憋出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他没有明确说辞职，也没有说不辞职，而是拉上了市委市政府的的招牌。 因为县长是市管干部，辞职需要经过市里的同意。 只是他这个说辞，明显是一个耍赖的行为，所以，他话音一落，嘘声又起！ 因为如果你够担当，完全可以先递交辞职书，同意不同意是市里的事。你连辞职书都不敢写，搬出市委市政府来为自己开脱，面相就是不敢辞职。 程武的脸更加滚烫，感觉有一百二十度了。 “好了，既然程县长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大家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扯下去了。”李振华看到程武尴尬的样子，作为县委书记，自然也不能扯着打赌的事不放，毕竟打赌是不合法的。 “程县长说的话都是玩笑，大家不要当真，也不用理会。下面，我们研究下一个问题，公路建设的征地拆迁问题……” 李振华看似在帮程武解围，其实话里有话。 明里暗里的意思是，大家以后都不用听程武的，不用理会他！ 就是要把程武排除出权力核心之外！ 大家做到县级领导这种位置，又岂会听不出书记的弦外之音？互相看看，各个心领神会。 接下来整个会议，都是李振华主持，大家讨论了高速路沿线的征地拆迁、安置补偿等问题，并且分配了任务。 但是没有分配程武任何的任务！ 整个过程，程武就像一个透明人，没有人询问他的意见，他也插不上话，尴尬无比，恨不得有一条地缝钻进去。 好不容易会议结束，程武狼狈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一个电话打给赵东。 “喂？赵东？”电话接通，程武也不再尊称赵东秘书长了，窝着一肚子火呢。 “喂，程县，什么事吗？”赵东觉得有些奇怪。 此刻，他正和朋友在酒店大吃大喝。 程武：“你知不知道南粤高速改道的事？引进改回原来的路线了！” “什么？改道？不可能吧，省里的决定怎么可能那么儿戏！再说，我都没有收到消息，如果改道，我们市政府不可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啊？”赵东醉醺醺地说。 “废物！”程武骂了一句，直接挂掉电话。 “什么？废物？谁是废物……”ktv包房中，赵东握着话筒，十分不解地催问。 可惜回答他的是嘟嘟嘟的忙音。 挂掉电话，程武颓然坐下。 他知道，这一次他玩大了。 别看会议上李振华帮他解围，但是作为官场老狐狸，他很明白，从今天开始，他在栖霞官场已经是威风扫地，不可能有人再听他的了。 本想摘个桃子，结果捅了马蜂窝。 “玛德，都是赵东这个废物，把老子害惨了！”程武恶狠狠地想着。 可是他想不明白，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赵东，而是他自己。 赵东一直在那里，一直就是那个货色。 一个把自己老爹坑进去的人，又怎么可能靠得住呢，跟他混，只会被坑死！ 自己要不是被贪婪蒙住了眼睛，又怎么被他轻易说动？ 有的人，注定一辈子与冠军无缘，只能默默地做老二。 你硬要抢夺冠军的名誉，甚至为此采用坑脏的手段，最终结果只能害人不成反害己，连老二也保不住。 想了想，程武打通了罗楚的电话。 也只能求助市长了。 只要市长支持，混碗饭吃还是没有问题的。 “市长？”电话接通，程武小心翼翼地问。 “程县？什么事？”罗楚的语气很冷淡。 程武：“市长，省里的高速路改道文件下来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罗楚很平淡。 程武有些不满。 知道咋不通知我呢？害的老子白白出丑。 不过语气还是小心翼翼：“市长，怎么办？现在高速都经过我们县市了，事情不妙啊！” “什么怎么办？高速经过我们市县，是好事，大好事啊。会对我市的经济带来巨大的促进作用，我作为市长，只会感到高兴！”罗楚说道。 程武一滞，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市长，我们对付李振华的事破产了，我没有办成。现在我在栖霞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都不听我的了。市长，你帮帮我，能不能把我弄到市里去…..” 程武现在只想逃离栖霞这个地方，因为他很清楚，如果留在栖霞，他只能是个尴尬的摆设。 本来栖霞的官场就是李振华占据绝对优势，自己没有多少存在感，经过这一次发难，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前景就更加不妙了。 还是像赵东一样，跑出去另起炉灶好。 “什么对付李振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电话中，罗楚语气冷淡，“还有，你自己弄的事自己解决，把你弄到市里来，别人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交易呢！”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帮你？你这个废物，连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调来市里？做梦你呢！” 中州市政府，市长办公室。 罗楚放下电话，喃喃自语，“老子我都被何中华摆了一道，我找哪说理去？” “市长……”程武还想说两句，电话却被挂断了。 玛德！ 程武想骂娘。 罗楚这是卸磨杀驴，明哲保身啊。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之前，程武要求调到市里去还比较好说，毕竟没有功劳也没有出错，平调一个岗位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现在刚刚出丑，而且没有完成罗楚交给自己的任务，罗楚又岂会帮他？不迁怒于他就不错了。 而且，对付李振华这事，是通过赵东来进行的，罗楚完全可以不承认他担任的角色。这也是罗楚接到程武的电话装糊涂的原因。 自己是被罗楚利用了。 如果成功，可以打击何中华，有利于自己的上位。如果不成，可以全部推到程武身上，自己依然安全。 这就是通过赵东联系的妙处。 程武无计可施，他知道，现在自己就是一颗被人抛弃的棋子，非常的孤单、无助。 如果这个时候，李振华报复他，他一点对抗的能力都没有。 没有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去找李振华。 “书记，来，抽根烟！” 进了门，程武努力堆出笑脸，讪笑着递上一根烟。 第458章 进京，接受新职务 “哦，程县，什么事？”李振华接过香烟，放在台上，淡淡地问。 程武在李振华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书记，我在会议上的说话都是开玩笑的，你可不要当真啊。” “是啊，我不是在会上说了吗，我们不能当你说的是真话，现在不当真，以后也不会当真，你就放心吃饭睡觉得了。”李振华话里有话。 程武脸色一僵，感觉李振华好像说他以后只能当饭桶。 尴尬道：“不是，书记，我的工作，你看……” “你的工作？”李振华眉毛一挑，冷冷道，“你的工作不归我管啊，你不是市管干部吗，需要市里安排，工作的问题，我看你还是找市里比较合适！” 程武：市管个锤子，你把工作全部分配给其他人了，我都被你完全架空了，我找个屁的市里啊。 “是，组织上是市管，但是具体工作我还是要听书记您的，您是一把手啊！”程武把姿势放的极低，没办法，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 李振华自顾自喝着茶，没有理会他。 “前面是我犯糊涂，听信了别人的蛊惑，不该提出什么班子会议，讨论什么高速路改道议题，更不该说什么请书记负责之类的糊涂话。我是错了，请书记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一个重新立功的机会！” 看到李振华态度冷淡，程武咬了咬牙，不顾自己年龄比在李振华大一辈，不顾县长的尊严，卑躬屈膝也顾不得了。 再不低头，以后就没得混了。 要知道，随着罗楚抛弃他，李振华通过何中华不是没有可能把他撸掉。 现在，他只剩下保持住自己职位这个最小的要求。 “哦，程想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李振华也并没有答应他，而是问道。 程武是完了，但是赵东和罗楚还没有完。如果通过程武的嘴掏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对今后扳倒罗楚无疑是有益的。 “都是赵东，那个混蛋！是他要我对付书记你的，也是他让我把材料交上去的！”程武为了立功，竹筒倒豆子，一股脑把和赵东的密谋，被罗楚利用等事交代了出来….. 李振华一边听着，一边不禁摇头叹气。 程武这个样子，真的不适合当一个政府的一把手。 看来，直接从副书记的位置当上县长，没有经过基层的锻炼，没有实事工作经验，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担不起重任啊….. “老程啊，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人贵有自知之明。人呢的能力有多大，就干多大的事，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最后，李振华说道。 “是是，书记说的对！”年长一辈的程武在年轻的李振华面前点头如捣蒜，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达者为师。 “我觉得，钟副县长能力就有所欠缺，当个局长更加适合，你说是不是？”李振华微笑着说道。 李振华可不是弥勒佛，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忽悠百姓就好，官场中真要这么干，就是放虎归山，说不定会害死自己。 既然钟副县长跳出来，莫名其妙地反对，就要承受莫名其妙的后果。 程武脸色一僵，不过紧接着点头：“是是，钟副县长能力一般，应该到下面多多锻炼！” 他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死老友不死贫道！ 再说，就算自己想保，也保不住。 副县长是县管干部，李振华想撤掉钟副县长，分分钟能做到。 “还有，我觉得经贸委的秦勇同志，年轻有为，基层工作经验丰富，我想和程县长商量一下，让他接替钟副县长的空缺，程县长不会反对吧？” 秦勇也是青山镇最早投靠李振华的旧部之一，而且比较年轻，的确符合任用的标准。 说实话，李振华早就想提拔了，只是上次刚刚提拔了李德行和唐艳秋，一下提拔太多影响不好。 现在程武闹得这一出，正好给了自己机会，可以再次扩大自己的团队。 “啊？没有意见，没有意见！秦勇同志能力强，年轻能干，应该的，应该的！”程武仅仅愣了两秒，就连连附和！ 没有办法的事，谁叫自己现在势单力孤，就是看着李振华一手遮天，也只能认了。 李振华满意地笑了笑，又说道：“老程啊，年底就要换届了，我觉得政协那边有个位置，你是不是考虑一下？” “啊？”程武彻底愣在原地…… 送走程武，李振华望着中州市的方向，喃喃自语：“赵东啊赵东，我本来答应你爹，不找你的麻烦，但是你主动跳出来惹我，就怪不得我了……” 栖霞的工作，再度进入正轨，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地开展。 李振华于是搭乘飞机，去了一趟京城，接受体改委的聘书！ “李振华同志，感谢你接受我们的邀请，为我们的改革开放服务！”颁发聘书仪式后，黎铁鹰在办公室接见了李振华。 “感体改委，感谢主任给的机会，我一定尽自己的能力，完成体改委和主任交给的任务，为国家的改革开放事业，贡献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李振华受宠若惊，连忙说道。 黎铁鹰很满意，点头说道：“好，我们国家正需要你们这样的敢想敢做的人才，经济体制改革，是一项前无古人的伟大事业，很多东西不能用旧有的眼光去看。作为改革部门，我们的责任就是寻找和发现符合我国国情的经济发展的规律，尊重科学，按照科学规律办事，强国富民！” “主任说的对，只有尊重科学，按照科学规律办事，我们的国家才能富强起来，人民才能风衣足食！”李振华只能附和。 黎铁鹰：“上次去你们南江，你们实行的依法信访的新规，我们认为就很好，他强化了相关部门的责任，改变了有关部门懒政不作为的作风，尤其是责任追究制度，十分亮眼。经过你们南江省的实践，也是有效的。我们正和有关部门沟通，打算全国推开！” “哦，那谢谢黎主任了！”李振华忍住心中的狂喜，说道。 黎铁鹰摇摇头，“谢我干啥，是我们应该谢你们才对。这都是你们的功劳，是你们栖霞、南江省的功劳。正是你们走在前面，给中央提供了样板，我们不过是拿过来用罢了。” “主任，我们原来的方案可能有很多不完善、甚至不对的地方，请您们批评指正啊！”李振华谦虚道。 黎铁鹰点点头，对李振华又高看一眼。这年轻人，认识很到位，并没有被成功冲昏头脑。 要知道，他的发明的已经在全市、全省铺开，都取得了成功，一般人肯定以为已经很好了，不会想到需要补充、修改、完善。 顶多会说“请批评指正”，不会说“存在不完善、不对”。 因为能认识到“存在不完善、不对地地方”的，需要很高的站位！ 一般的人，哪里敢说经过市里、省里推行的政策存在“不完善、不对的地方”呢？ 而他黎铁鹰 ，正是因为站在中央这个高度，才更准确地看出这个新规其实还有不少需要补充、完善的地方！ 正是因为如此，才两个月了都没有动静。因为他们需要和更多的部门沟通，让新政更加的具体、详细、完善、可行。 “嗯，的确有些地方我们还需要补充完善，所以迟迟没有全国推广。”黎铁鹰说道，“不过你们放心，这个方案我们已经交中.央.领.导审核了，肯定是会全国推广的，你们南江省，和你这个始作俑者的功劳跑不了！” 黎铁鹰笑着说。 李振华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回去可以向邹汉民省长交差了。 “非常感谢黎主任和有关部门对我们做法的认可，不过功劳不是我的，是邹省长、何书记他们的支持和帮助，我才能做出一点微薄薄成绩。要说功劳，我觉得最大的应该是体改委和黎主任。” 李振华由衷地拍起了马屁。 “国家体改委能够认可和推广，才是真正功勋卓着，彪炳千秋！我们做的那点点事，顶多就是帮助一个县，一个省，作用有限。而你们的认可和推广，才是真正的造福全国百姓，14亿人都因此受益。实在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这个马屁不完全是马屁，说的确是事实。 再好的政策，没有领导的支持，也不能发挥作用。 领导的功绩，从来都是最大的。 所以历史书歌颂的一直是三皇五帝为主，那些发明家、变法者，只能占据一个小小的位置。 黎铁鹰摆了摆手，说道：“李振华同志，你不用谦虚，论功行赏是我们的政策。如果立了功，不能得奖，说还愿意冒着风险探索未知领域，实行新的措施？这对我们的改革是不利的！所以，你们南江的经验我们必须肯定！ 另外，对于你本人，我们也有一个安排。除了聘请你担任体改委的客座研究员，我在中央党校为你争取一个进修名额，你可以到党校培训一段时间，提升自己的理论水平！” 第459章 肥猪拱了大白菜 到中央党校进修？！ 李振华立马想到“校长”两个字！ 校长可是国级最高领导之一，而且是下一届的老大！ 如果能够见到校长，甚至谁是鬼使神差有机会和他握个手，合张照，那就是祖坟冒青烟这么简单了，简直是踏上了一条通天之路！ “我，多谢主任的提携和帮助，我一定好好学习，努力提升自己，争取为我国的改革开放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李振华一点也没有犹豫，立即感谢。 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任何时候都谦虚，这个时候绝地不能谦虚。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中央党校，培训的学员都是厅级以上的官员，县委书记这种处级干部，还不够格到中央党校。 李振华这是破格进修。 黎铁鹰帮的这个忙，很大！ 在这个学校，李振华将会认识到很多自己原本接触不到的领导，这对拓展自己的人脉关系有极大的好处！ “好的，那你回去后先做好准备，到时候有关部门会通知你。” …… “李兄，我们终于是同事了，以后我们可以共同研究课题了！”程家辉代表黎铁鹰送李振华出来，路上兴奋地说。 “也是，不过我就是个半拉子，你也知道，我只是兼职，只能提提意见，主要还是靠你们专业人士！”李振华说道。 “哪里，对我来说，你就是我师父。师父，今晚徒弟请客，可不准拒绝哦。”程家辉笑道。 李振华：“什么师父，是同事！今晚的晚餐恐怕不行，我要去看我妹妹！” 本年了，李振华不知道妹妹在大学里情况怎样，这次来京城，除了接受聘书，第一要紧的事就是去看看妹妹李佳音。 “不当师父？那我叫你哥吧，我看你年纪比我大！”程家辉说道。 李振白了他一眼。 你爱叫就叫吧，我可不亏本。 程家辉又说道：“哥，你要去看望你妹妹？正好，我也好久没去看你妹妹了，我们一起去！” 李振华看了他一眼。 “不是，家辉，我看我妹妹关你什么事啊，你不是要上班吗，我是现在就去看我妹妹！” 李振华不想程家辉跟着去，于是找了个借口。 “现在去？”程家辉愣了一下，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和主任说一声！” 说完匆匆返回体改委大楼。 李振华愣住，只好在原地等待。 两分钟不到，程家辉匆匆出来了，满脸都是兴奋的笑容，说道：“哥，我向主任请假了，走，我带你去找妹妹！” 说完，拉开一辆奥迪的车门，对李振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振华只好上车。 程家辉一脚油门，汽车驶出体改委大楼，汇入大街上的车流。 “哥，你有多久没有来看你妹妹了？”路上，程家辉问道。 “半年吧，自从开学送她来学校后，就没有来过！”李振华实话实说。 “哦，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让你妹妹一个人在学校，多孤单啊。尤其是女孩子，从小不离家，你一下子把她一个人长期扔在外面，你不觉得残忍吗？幸亏有我！你妹妹人挺好的，学习好，人又勤奋，深得老师赞赏。 你知道吗，教授跟我说，佳音一个学期已经把一年的大学课程修完了，是这一届的佼佼者。佳音还说，她打算学两个专业，争取成为双学士，拓宽以后的就业渠道。对了，她还说，打算读研……” 程家辉一边开车，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 李振华看着驾驶座位上的程家辉，越看越觉得像只大肥猪，好像把妹妹这棵大白菜拱了。 不但知道妹妹那么多事，还一口一个“佳音佳音”的，怎么看都不正常啊。 “你咋知道？是我妹妹和你说的？”李振华咽下一口口水，问道。 “啊？”程家辉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是老师跟我说的啊。开学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我给你妹妹介绍一个资深教授。我和这个教授很熟的，他什么都跟我说。他很欣赏你妹妹，是他跟我说的，所以我也知道啊！” “哦，看来我得好好感谢这个教授啊！”李振华若有所思地说道。 程家辉尴尬地笑了笑：“是啊，是啊，这个教授挺好的，我也要好好感谢他！” “李振华：“……” 路上，李振华给妹妹打了个电话约好在校门口见面。 半个钟后，来到了财经大学的门口。 透过车窗，可也是看到学校门口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身上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紧身运动服，脚蹬一双白色的耐克球鞋，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遮阳帽。 青春、美丽，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正是妹妹李佳音。 汽车缓缓在附近停下，李振华下了车，程家辉也熄火下车。 “佳音！” 李振华远远喊道。 “嗯！哥！” 李佳音应了一声，快步跑过来。 看得出，她脸上很是兴奋。 毕竟兄妹情深啊，半年不见，妹妹还是一如既往地和哥哥很亲热。 李振华等待着妹妹的拥抱。 然而， “家辉，你来了！” 一道亲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妹妹李佳音直接从李振华身边走过，和一个男子拥抱在一起。 当然就是后来下车的程家辉啊。 李振华转身，看着眼前这辣眼睛的一幕，心中隐隐有点作痛。 “女大外向，女大外向啊！” 李振华的心中本能地响起这几个字，震得心脏发痛。 路上的怀疑不错，程家辉这只大肥猪果然是拱了妹妹这颗大白菜！ 怪不得他一直叫自己“哥”。踏马的都是阴谋啊！ 李佳音和程家辉拥抱了一会，才分开，转过来说道：“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带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呀？” 李振华的心更痛了。 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都要被猪吃了！ 堂堂的亲哥哥，半年不见，再次见面竟然只剩下了“带来好吃的”。 “有有，哥哥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还有莲藕糖！” 心痛还心痛，听到妹妹天真的声音，李振华还是乖乖地从背包里拿出两盒桂花糕，两包莲藕糖。 这桂花糕可不是徒有虚名，糕点上真的撒有一层桂花，香味浓郁。 莲藕糖更是使用青山镇自产的莲藕制成的，天然、环保。味美。 都是栖霞的特产。 李振华和妹妹李佳音从小都爱吃。 “哇，桂花糕，还有莲藕糖！”李佳音很高兴，马上把桂花糕和莲藕糖抢了过去，拨不系带地撕开包装，黏出块，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嗯，哥哥真好，哥哥最疼我了！”李佳音一边吃一边说。 李振华只有苦笑。 李佳音带着李振华和程家辉来到学校旁边的一个人小饭馆。 这个小饭馆，设计装修的十分雅致，不是大饭厅大包房那种，而全是小型座位。 特别是靠窗靠墙的位置，都是一张小型的长方桌，两边各是一个长条形的固定沙发。 风格类似西餐厅。 李佳音带着两人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程家辉坐下后，李佳音坐在了他的旁边。 对面，李振华一个人孤单单地坐一条长椅。 第460章 看谁都像肥猪 就餐过程中，李振华询问了妹妹的学习情况，的确如程家辉说的一样，李佳音现在除了学习财会学，另外还选读了国际贸易专业，攻读双学位。 李振华再次看了程家辉一眼。 这家伙，说的果然不是假的。 程家辉低着头吃菜，装作没看见。 整个就餐过程，妹妹虽然和李振华吱吱喳喳很多话，除了汇报自己的学习情况，还不停询问家里的事，小初初的事。 可是和程家辉的亲昵也很明显，数次往程家辉的碗里夹菜！ 而一次也没有给李振华夹菜。 这让李振华感到了一丝不舒服。 “佳音，你和家辉现在是什么关系？” 饭后，李振华把程家辉支开到车上去，剩下兄妹两个，有些严肃地问。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但还是想听妹妹的亲口说。 长兄为父啊，对妹妹的终身大事，做大佬的，毫无疑问是非常关心的。尤其是从小两兄妹感情非常好，李振华绝对要防止妹妹在最重要的人生大事上发生错误。 “朋友啊，他帮了我很多忙，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李佳音不以为意地说道。 “朋友？很要好的朋友？我怎么看像是处对象！”李振华也不绕圈子了，直接说道。 “哎呀，哥，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八卦的，什么都问！”李佳音不高兴了，生气道。 显然，这等于是承认了。 “佳音，我不是反你处对象，我只是怕你犯错误。”李振华严肃地说，“你和程家辉处对象，知道他多少？还有，你看中他的是什么？他喜欢你吗？喜欢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一阵连珠炮的提问，让李佳音张大了眼睛。 她和程家辉好，其实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仅仅是程家辉帮过她过不少忙，为人热情，主动追她，而且程家辉又是帅哥，单位好，又有钱，挑不出毛病，于是和程家辉越走越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至于李振华说的那些问题，她连想也没有想过。 女人的恋爱脑其实很简单，有钱有颜感觉不坏！ 基本就是没有想过长远和是否合适的问题。 李振华当然担心的就是这个。 妹妹嫁入豪门其实对李振华是天大的利好，但是毕竟双方家庭相差巨大，而且，他自己和程家辉也不是知心的朋友，天知道程家辉打的是什么主意？ 如果利用妹妹的幸福去换取自己的仕途，李振华做不到。 “我，我觉得他对我很好，是个好人，于是就这样了。哎，反正现在就在谈着，又不是说一定，哥，你不要管了！”李佳音说道。 “好吧，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抓主意，但是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李振华语重心长地说道。 接着又把自己知道说完程家辉家族的情况跟自己的妹妹说了一遍。 作为兄长，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只能靠妹妹自己去思考、辨别和决定。 “你和我妹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离开学校，坐着程家辉的车前往机场的路上，李振华问程家辉。 “我…..哥，我们从开学不久就比较好了。”程家辉仔细斟酌着词汇，“入学的时候我不是介绍了一个教授给佳音做导师吗，人是我带去的，佳音对我就比较熟了。她人初来乍到京城，对京城的风景名胜很向往，于是周末的时候常常会叫我开车带她到各处的景点游玩，一来二去，我们就比较熟了。” “比较熟？”李振华脸带黑线，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这话的意思，模棱两可，李振华最担心就是这个。 如果程家辉没有意思，他会立即让妹妹离开。 他觉得程家辉是利用了自身的条件。 毕竟那个时代，“坐上男朋友的车去兜风”，对女孩子有巨大的吸引力。 据说有不少公子哥，把小车开到大学门口，靠边一停，打开车门，自然就会有不认识的女学生主动上车。 “就是谈了朋友！” 程家辉察觉到了李振华的不快，赶紧补充道，“哥，我是认真的，我真心喜欢佳音！我绝对不是心血来潮！佳音人聪明，漂亮，有上进心，又会体贴人，正是我寻找中的另一半！哥，你信我，我绝对不会辜负佳音，我会对她好的，一辈子对她好！” 李振华得脸色缓和了一些。 “家辉，我只有一个妹妹，我只想她过得好，不想她出现任何问题！我不反对你们交往，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成年人，都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我明白！”程家辉连连点头，“哥，你放心，我对佳音是真心的。如果我说的是假的，天打五雷劈！……” 李振华没有直接返回南江，而是飞到了申城。 高速路最后尘埃落定，也是需要向老师表达谢意的时候了。 加上自己攻读的研究生学历，有些地方都要向范立明汇报。 落地后，李振华先是给自己的导师范立明打了个电话，简单汇报了高速路最后的定案情况，以及自己京城之行的情况。 “什么？你成为了体改委的客座研究员？还要进入和中央党校？！”范立明听到这个消息，很吃惊。 一个县委书记成为国家最高经济改革发展领导机关的研究员，实在太牛了！ 这是要飞天的节奏啊。 “都是多得黎主任和邹省长的赏识，还有老师您的培养，如果没有老师您教导，我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李振华说道。 “好，好，我的学生有出息呀！”范立明感叹道，“振华，你的成就都快赶上老师了！” 范立明作为国内着名的经济学家，他当然也是有很多的机会接触中央部门的有关领导，单是他负责全国高速路网规划，他的团队每年就要有几次和国家的交通建设、经济建设部门的领导见面沟通。 不过他已经是年逾花甲的老学者，老专家了，获得这种荣誉并不奇怪。但是李振华只有二十多岁啊，就能如此高的待遇，这就是他们万万不能比的了。 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哪里，我只是个新手、菜鸟，哪敢跟老师比。老师你永远是国内最牛的经济学大咖，是我永远追赶的目标！”李振华谦虚地拍着马屁。 “你小子….哎，混了几年官场，都成马屁精了！”范立明半叹气半开玩笑道。 李振华也在电话中傻笑了几句，唉，不拍马屁，在这里混不下去啊！ 然后就邀请老师晚上出来就餐。范立明愉快地答应了。 放下电话，李振华又给何晓雪打了电话。 半年没见过何晓雪了，不知道她对大学生活适应的怎样。 再说，何中华全家对自己帮了那么大的忙，现在何晓雪一个人在申城，李振华打算给她引见自己的导师范立明，对她的学业有帮助。 就像程家辉给妹妹引见教授一样。 约好饭店地址后，李振华就先行到新锦江，订好座位等待。 下午六点。 李振华接到了何晓雪的电话，说已经到了新锦江。 李振华走出包厢迎接。 来到酒店大堂，迎面看到何晓雪正走进来。 然而，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男子，赫然是他的同学，投资公司的老总黄华华！ 黄华华到栖霞投资房地产，并没有长期留在栖霞，而是留下一个副总全权负责栖霞的业务，他自己则早早返回了申城。 看到黄华华的一刻，李振华的整个心情都不好了。 玛德，黄华华这个同学，不会也是一只大肥猪，把何晓雪这颗白菜给拱了吧？ 现在，李振华有点风声鹤唳的感觉，看到女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像是肥猪。 第461章 瞄准的职位出现了 “振华哥！”何晓雪像以前一样，上来就给了李振华一个拥抱。 “嗯，申城的生活还适应吧？”李振华和她拥抱了一下，扶着何晓雪的双肩问道。 “嗯，挺好的。”何晓雪连连点头。 李振华转向黄华华：“你怎么也来了？” 黄华华露齿一笑，“你还说。来到申城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尽地主之谊。搞得我还是从我弟弟那里得到的消息！” “你弟弟？！”李振华一愣。 “你忘了？开学的时候你见过的。”黄华华说道，“我弟说你请何晓雪去见咱们的老师，我一想，正好我也好久没见范老师了，于是就顺便去接了何晓雪一起过来！” “哦？对！”李振华笑了笑，带着两人往包厢走去。 心中松了一口气。 黄华华不是大肥猪。 不过，会不会是他弟弟？毕竟他弟弟告诉他哥，自己请何晓雪出来吃饭。说明何晓雪和他弟弟关系不错….. 哎，我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这关我什么事啊，何晓雪和他弟弟好是好事啊，大学情侣，很般配，很纯真啊。只要不是黄华华这个社会人仗着财力去乱拱就行！ 李振华自嘲地笑了笑，带着两人走进包厢。 几分钟后，范立明也到了。 席间，大家兴致很高，频频碰杯喝酒。 李振华和黄华华和范立明本来就是师生，互相很熟，所以喝酒攀谈毫无压力。 何晓雪虽是第一次和范立明认识，但是有李振华和黄华华两个得意门生的推荐，范立明也是很快喜欢上这个年轻的学生，对何晓雪的问题有问必答。 很自然的，范立明答应收何晓雪为弟子。 何晓雪很高兴，能够拜范立明这样的着名教授为师，对她的学业无疑又是有益的。 晚餐持续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李振华给范立明送了些礼物，也给何晓雪带了些京城买来的特产，然后就和他们告辞了。范立明和黄华华分别开车返回学校，李振华则返回下榻的宾馆。 第一天一早，乘机返回南江。 落地后，联系了李主任，说有要事向省长汇报。 不用等太久，很快，李振华就在省长办公室见到了邹汉民。 “邹省长，幸好不辱使命，您交代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寒暄两句后，李振华直接汇报，“体改委已经把我们南江的经验上报中央，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全国推广！” “是么？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邹汉民由衷地说。 “嗯，黎主任说了，我们南江的经验必须肯定，还说要论功行赏。他给我争取了一个中央党校进修的名额，年后，我就要去中央党校进修了！”李振华继续汇报。 邹汉民微微一呆，对黎铁鹰竟然亲自安排李振华去进修有些意外。 然后很快说道：“好事啊，这是黎主任对你的关怀，振华同志，你可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黎主任的期望啊！” 他很清楚，李振华这是进入黎铁鹰的法眼了，前途无量。 “是是，我一定按照邹省长的要求，好好学习，不辜负邹省长、黎主任的期望，学成归来，为我们南江的经济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李振华连忙说道。 邹汉民满意地点头：“好，我为南江有你这样的人你才而感到骄傲，有你们冲锋在前，敢想敢闯，我们南江一定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想了想，又说：“为了表彰你们对南江做出的贡献，我打算以省委省政府的名义，年底举行全省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表彰大会，你们栖霞和中州作为信访新政的发源地，肯定是会上榜的，你回去后，可以想好好准备一下。以便树立一个全省的典型，引导更多的地方和领导更好地发展经济，加速推进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 黎铁鹰都亲自给李振华走后门安排进修了，他作为省长，如果不为李振华做些什么就是不懂政治了。 况且，李振华的确给他争了光，南江经验，全国推广啊！ 如果估计不错，体改委不可能仅仅是打赏李振华这个隔着n级的县委书记，对他们省委省政府也会有所表示。 “好的，我们一定好好准备，不会令省长失望！”李振华连忙表态。 从省城回来，李振华并没有直接回栖霞，而是到了中州，向何中华汇报工作。 没有办法，这种事情，每一级都不能缺，必须汇报到位。 因为体改委要推广的不仅仅是南江经验，也是中州经验啊。 南江经验就是从中州复制上去的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李振华把到京城和省城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尤其突出了省委省政府准备表彰中州和栖霞的计划。 “嗯嗯，好好！”何中华很满意，频频点头，“这个新政总算是得到了全国肯定，有始有终了。振华，你是为我们中州立了大功啊！” 省里要表彰中州，就是表彰他何中华啊。 作为中州市的老大，他当然也要紧跟上级精神，表彰下一级啊！ “哪里，都是何书记和姜书记的远见卓识和支持，我才能做一点工作。要说立功，何书记和姜书记才是当之无愧！”李振华说道。 接着，又向何中华通报了范立明教授答应收何晓雪为弟子的情况。 何中华又是一阵高兴。 他可是接待过范立明的，知道范立明是国内经济学术界的大咖，范立明让省际高速通过中州，现在又收他的女儿为弟子，这个人情很大。 而这一切又是通过李振华才实现的，所以，他欠的其实是李振华的人情。 “振华，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考虑不考虑到市里来？”何中华说道。 这是他第二次邀请李振华了。 “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分担更多的工作！”这一次，李振华没有拒绝。 毕竟在栖霞县委书记也当上了，是可以考虑更上一层楼的事情了。 何中华点点头，“上次我就答应过你，信访新政全市推广了会给你记一功，可是前排一直忙于工作，都把这事忘了。现在都全省推广，甚至要全国推广了，真是惭愧！ 这样吧，我也不搞表彰会之类的了，毕竟省委省政府都内定你和你们栖霞为全省先进了，市里的这点荣誉影响力就不大了。我直接向省里推荐，看能不能补充一个副市长的职位。你看如何？” 副市长？ 李振华心中一动。 来了，终于来了。自己一直暗中瞄准的职位终于出现了。 副市长属于副厅级干部，将比现在的县委书记大上整整一级。 “副市长？不知我能不能胜任？不过如果组织给机会，我愿意试试，努力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李振华说道。 “好，既然这样，我这边就做准备，你也要做好准备。尤其是，要抓好房地产经济试点的工作，争取作为下一个全市推广的栖霞经验！这将成为你晋升副市长的最好的政绩！”何中华说道。 “是是，书记说的对，我回去马上抓紧各项工作，争取两年内让房地产经济成为栖霞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让栖霞经济翻番！”李振华信心十足。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项，包括高速公路的风波。 “罗楚同志可能要离开中州了！”何中华忽然说道。 罗楚离开中州？！ 李振华大吃一惊。 何中华对罗楚动手了吗？ 第462章 全省表彰大会(一) 虽然程武被自己治的服服帖帖，但是罗楚是市长，和程武不可同日而语。 罗楚是是市长，和何中华是同级的存在，当年和何中华争夺市委书记的位置也是争夺的有来有往的。 最后可是李振华通过程家辉搬来了黎铁鹰帮何中华站台，才上了位。 可以说，何中华和罗楚的较量中，是险胜。 不过这次高速公路事件，罗楚出了一步臭棋，让何中华声望不降反升，自己则灰头土脸。 “罗市长离开？要高升了？” 由于不知道原因，李振华不能表现出幸灾乐祸，只能往好的方面说。 “可能是到滨州担任市委书记！”何中华说道。 李振华再次愣住。 虽然口头说着高升了吗，实际上心中想的是罗楚下课，或者降职。 毕竟这次他联合程武对付自己和何中华，如果不是自己攀上省长这棵大树，他很有可能得逞。 原本以为罗楚是被何中华报复，要被贬去人大或者政协之类的地方。 自己对付程武就是这么干的。 没想到他是真的高升。 滨州的经济虽然比不上中州，但也是一个地级市，市委书记是个一把手，比他在中州当市长做个二把手，也算是升了半级。 这也可以看出，罗楚的背景要比程武深厚的多。 尽管他工作上出现了失误，受到书记的排挤，但是他可以通过异地做官逃过打击。 “嗯，嗯，不错啊，升职了！”李振华说的有些干涩。 “罗市长不是个甘于寂寞寞的人。他在省里有不少的支持！”何中华解释道。 李振华不出声。 罗楚和何中华这种级别的较量，他现在还插不上手。 不过罗楚离开，对自己也是好事。至少自己升任副市长后，不会受到他的刁难。 …… 从中州回来后，李振华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除了抓紧工业方面的工作，李振华重点视察了几个施工中的住宅小区，了解建设进展和销售情况。 这可是自己的又一个新政策试点项目，关系自己升任副市长的大事。房地产发展的越快，经济增长的越快，自己的政绩就越明显，升职越是保险。 视察完房地产，接着又视察了建设中的商业中心和保险公司大楼。 两个项目都进入了收尾阶段，正在紧张装修中。如果不出意外，年前全部可以投入营业。 最后，李振华又视察了酒店项目。 栖霞酒店比商业中心等项目进展还要快，除了内部还有一些设施设备需要安装，已经全部完工。 从大马路上远远看去，可以看到一栋高大的主楼和两栋裙楼，十分巍峨大气。 茶色的玻璃幕墙，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光辉，彰显着酒店的档次和品位。 李振华和张莹莹聊了一会，了解了酒店的建设进程和开业的前期筹备情况，就走了，没有留宿。 他现在尽量避免和张莹莹发生过多的关系。只要没有需求她帮忙的，就不和她上床。 这听起来有些卑鄙，只把张莹莹当枪使。可是成天和张莹莹在一起，却是违规啊。 在卑鄙和违规之间，李振华选择卑鄙。 卑鄙，但是安全。违规，却是危险。 没有办法，要混官场，总得有所取舍。 …..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年底。 李振华和何中华联袂来到省城，参加省委省政府举办的先进工作表彰大会。 表彰大会在省政府礼堂举行。 早上九点，李振华和何中华准时到达礼堂，此时，里面已经坐了大约一千人左右，占据了礼堂大概一半的座位。 都是坐在礼堂的前半部，后半部则空着。 这些人的穿着和座位很有规律，从衣着看，分成了十几个方块，每个方块的中的人群衣相同，似乎是同一个单位来的。 不同的方块人群的衣着不同，整个会场显得错落有致，整齐美观，就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从衣着的款式看，都是各种制服。有穿着黑色警服的公安方块，有穿着墨绿色制服的邮政方块，有穿着白色制服的医护方块，有穿着短西装套装的教师方块…..当然，还省委、省政府大院的方块。 会场的最前面三排，则是空着。 这是另给领导和获奖者的位置。 李振华和何中华在大会会务人员的引导下，走到会场前面，进入第二排就坐。 此刻，第三排已经做了不少人，第一排则空着。 在悠扬悦耳的乐曲声中，人们继续入场，很快，二、三排基本坐满。 时间来到了9点二十分。 乐曲换上了雄壮的国际歌。 会场门口，走进来一排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约有七八个男子，还有一位女子，年龄全都在四十到五十左右，气场强大，和蔼可亲。 人群中起了骚动，全场的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们身上。 “来了，领导来了！” “书记和省长都来了，真是重视啊，比往年规格高多了。” “我记得去年只有副书记和常务副省长出席，今年怎么了，双首长都来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去年的是常规操作，今年我们南江的经验被中央采用推广了，我们南江省成了改革的试点示范省份。这可是南江有史以来第一次获得这样的殊荣，书记和省长当然要重视啊！” “擦，今年的获奖者赚了，可能书记和省长亲自颁奖，还有可能合照！可惜不是我，否则够我回去吹一年牛逼了！” 李振华看到了邹汉民！ 他走在队伍的第二位，和蔼可亲地微笑着，朝观众席微微颔首。 在他前面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体态略胖，满面红光，走在前面，频频向观众席招手。 “他就是省委书记纪安国！”何中华悄声道。 李振华点点头。其实他已经猜到了。 走在省长前面的，不是省委书记还能有谁？ 只是以前自己没有见过纪安国真人，现在才第一次见到。 纪安国比电视上见到的似乎还要高大一些，个头应该有一米八是十以上。 穿着黑色的西裤，黑色的风衣，精神矍铄，容光焕发。 邹汉民的穿衣打扮和他差不多，一副高级干部的衣着搭配，气场一点不输纪安国， 在人群的小声私语中，纪安国和邹汉民带着一帮省里的头头脑脑，在第一排落座。 碰巧的是，纪安国和邹汉民正好坐在李振华前面的椅子上。 看着前面近在迟迟的雄浑厚实的躯体，李振华连大气也不敢出。 两人虽然没有回头，却浑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息，让人不自觉感到压抑，从内心产生一种敬畏和卑微感。 9点三十分钟。 乐曲戛然而止。 一个穿着拖地连衣裙的美丽司仪款款走上舞台。 第463章 全省表彰大会(二) “尊敬的纪安国书记、邹汉民省长，各位领导、来宾，各位朋友，早上好！” 司仪说着，对着会场微微鞠了一躬。 然后摊开镐子，念道：“岁末聚华堂，辉煌又一年！ 岁末回首，我们感慨万千，我们骄傲自豪！” 在过去的一年中，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在各级党委、政府的努力下，我省广大干部群众，发扬艰苦奋斗、敢冲敢拼的精神，在各条战线、各个领域，都取得了巨大成就，涌现了一批能力出众、成绩卓越的先进个人和集体！ 他们为我们南江的改革发展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造福了我们南江四千万人民！是我们的骄傲和榜样！ 今天，省委省政府在政府礼堂，举办全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表彰大会，就是要继续弘扬艰苦奋斗、敢冲敢拼的精神，树立新典型，发挥正能量，表彰、激励、引导全省广大干部群众，在经济建设的大潮中，在改革开放的事业中，继往开来，勇攀高峰！ 下面，请省长邹汉民同志讲话！” 在万众瞩目中，邹汉民缓缓站起，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健步走上舞台。 司仪微微弯腰，把话筒递给邹汉民，然后退到舞台的一边静静站着。 “纪书记、各位领导、同事，同志们！” 邹汉民的声音十分洪亮，透过遍布会场的音响系统，清晰地传导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这样一个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表彰大会，这是时代的需要，是改革的需要，也是我们继往开来，勇攀高峰的需要！ 过去的一年中，我们南江省的干部群众，充分发挥了艰苦奋斗、敢冲敢拼的精神，在许多战线都取得了突出的成就，涌现了一批勇于创新，勇于进步的先进分子！正是由于他们的不怕困难、勇于挑战，我们才在全国改革开放大潮中，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 一年来，南江实现工农业总产值xxxx亿元，经济增长……” 邹汉民开始罗列全省主要的经济发展数字。可以看到，数据在全国的省份对比中名列前茅！可以说，南江在过去的一年中，取得了辉煌的成绩。 说到最后，邹汉民话锋一转，说道：“特别是我们的中州市、栖霞县，尤其表现突出！过去的一年中，中州市和栖霞县在整个南江省中，是经济增长最快、发展最好的市和县！ 特别是，他们不仅仅是盯着经济，而且全面发展。在社会治理、行政管理等方面中率先探索未知道路，勇于实践，并且取得了重大成功。我省率先全省推行的信访新政策，就是来自中州、来自栖霞的经验！” 现在，我们南江的信访新制度，已经得到了中.央的肯定，全国推广！” “哗！” 随着邹汉民话音落下，人们热烈鼓掌！ 南江经验，得到国家层面的认可，在全国推行，这是多大的荣誉，是全省人民的共同荣誉。 作为南江人，在座的每一个干部，都感到了自豪！ “我们南江取得这样的重大成就和荣誉，我们要感谢中州的同志，感谢栖霞的同志。是他们的敢为天下先的精神，勇于改革和实践，使我们南江省、我们国家的社会管理、信访治理水平跃上一个崭新的台阶，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邹汉民果然没有食言，特别强调了中州和栖霞的作用，相当于变相的记功了。 何中华很是欣慰，微笑着多看了身边的李振华两眼。 要知道，这个政策是李振华发明并抢先实行的，中州其实是托了李振华的福。 而且，就是中州市推广，也是在李振华的提醒下实行的，正因为这样，中州市才抢先一步，比其他县市先行实施，从而树立了“改革者”、“创新者”的形象，从而有了中州经验！ 从而他何中华才会被评为全省先进，得到保彰和肯定！ 可以预见的将来，他何中华和海会英才在仕途上受益！ “在这里，我要特别表扬李振华同志！作为新政的创始者，他不但破天荒提出了新的政策规则，还身体力行，先行先试，为我们创出了一条新路！可以说，没有李振华同志，就没有信访新政，就没有南江经验！在这场信访改革的大潮中，李振华同志居功至伟！” 邹汉民说完，眼睛朝二三排的位置扫来。 显然，他是在寻找李振华。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眼睛随着省长的眼光一起往前面二三排投过来，寻找省长口中的新政始作俑者李振华。 就连前排的纪安国书记和其他几个主要领导，也侧目转过来。 李振华顿时感到一阵窘迫，不知如何是好。 别看在栖霞做惯了领导，也经常面对数百的属下干部群众开花讲话，侃侃而谈。 但是和现在完全不是一码事！ 在栖霞，自己是老大，面对下属，毫无压力。 现在完全不一样，在场的每一个，职位都不会比自己低。 而且大领导无数！ 这些大领导，每一个都实权在握， 自己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蚂蚁走进了大象群。 能不紧张吗？ 就在李振华无所适从的时候，坐在旁边的何中华，用胳膊碰了碰李振华，小声说道：“站起来！” 何中华比李振华见过更多的世面，也更懂官场规则。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李振华不主动站起来，不仅仅是无礼貌的问题，而且极不得体，不但引来在场的众多干部的非议，还可能得罪台上的省长。 李振华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但是有了何中华的催促，本能自救站了起来，先是朝前面的领导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后面的观众点头致意。 在场的很多干部群众，尤其是大院和各单位的普通干部，并不认识李振华，虽然栖霞经验他们早就听说，李振华的大名也早传遍省直机关，但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李振华站起来面对他们的一刻，引起一阵骚动。 一阵私语随之而来。 “哇，这么年轻啊！” “我还以为是个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呢，看着只有二十多岁，比我儿子还小！居然取得这样的成就，哎，我都白活了几十年。人比人，气死人啊！” “看他的样子，肯定很高文化！怪不得能够想出那么超前的东西！” “这小子发了，省长亲自点名，前途无量啊！” “哎，可惜老娘我年纪大了，足够做他妈了。如果我年轻十岁，一定要拱了了他这颗大白菜！” “哎，你们知不知道他结婚没有？我有一个女儿，今年大学毕业，我想让我女儿和他相亲！” 在议论的人群之中，有几个年轻人非常兴奋。 他们就是李振在省城的同学，刘静、孙同学、眼镜、卢燕丽，还有廖冰！ 他们都是省直机关的干部，自然也参加了单位组织的“观摩团”。 刘静倒是没有太大惊讶，毕竟她对李振华的情况比较了解。而且，过年李振华来省城拜年的时候，，也给她送过礼物。 所以，对于李振华的发展他相对其他同学知道得更多。 但是孙同学、眼镜、卢燕丽，还有廖冰几个，自从党校讲课后，李振华就没有和他们联系过，时间已经将近两年了。 只是，他们几个属于不同的部门，坐在不同的方块里。 “看，他是我的同学！” “他以前和我最要好了！” “你们不知道，其实他提出来这个新政，也有我的功劳。有些条文是我提出来给他的！” 孙同学、卢燕丽、眼镜，眉飞色舞地向身边的同事吹嘘着自己跟李振华的交情，说的好像他们李振华和他们很亲密一样。 说得身边的同事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他们吹嘘的是真是假。有点频频点头，有的充耳不闻有的冷若冰霜。 也不知道他们信还是不信。或者根本没有听进去。 在国土厅方队中，有一个女人则张大了嘴巴，紧紧盯着站起来的李振华。和其他人羡慕的眼光不同，她的眼里充满了怨恨。 第464章 全省表彰大会(三) 他就是李振华大学时代的女友，现在的国土厅干部廖冰！ 说实话，最初廖冰是惊讶，一年多不见，李振华又上升到了一个新台阶！ 上一次，是在党校授课，听他讲课的人数有限。 而且，只是属于探索研究的范畴。 现在不同，是实践之后的结果，是立功！ 如果说当初是春天播种， 现在李振华则是实实在在收获丰硕的果实！ 廖冰有那么一刻在幻想，本来自己可以站在李振华的身边，和他一起享受这光辉的荣耀。 都怪李振华不念旧情，残忍地抛弃自己。 玛德，自己都下贱到两次当面求他了，他居然不原谅自己，心胸不是一点点的小。简直不是男人！ 廖冰越想越气，如果不是开会，她都想跑上去直接质问李振华了。 “抛弃我？渣男！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廖冰恶狠狠地想着。 和廖冰的怨恨不同，在教师方队中，有一个女子，则是满眼惊喜。 “这家伙，鸿运当头，升得真快啊！” 她就是党校的老师张翠雯。 张翠雯也和廖冰一样，一年多没有见过李振华了。 自从李振华党校讲课的春风一夜之后，李振华虽然多次到省城公干，可是一次也没有去找她。甚至过年到省城给朱教授、李主任他们拜年，都没有来她这里。 李振华似乎把她遗忘了。 不过张翠雯和廖冰不同，张翠雯并不想占有李振华，她只是欣赏李振华这个人，愿意和他共度美好的时光。 并没有任何强制他、支配他的想法。 看到李振华站起来，她只觉得李振华越来越帅，越来越迷人了。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找个时间，好好的享受一餐才行！” 张翠雯暗暗下了决心，，脑中开始规划，如何和对方再来一次欢愉之旅…. 在张翠雯打着小九九要约李振华的时候，前排第第三排一个相对靠边的位置上，一个男子则在兴奋地朝着站起来的李振华挥手。 可惜李振华一目十行，并没有看见。 他就是北丹县的县长胡莱！ 因为开发北丹锰矿有功，胡莱已经成功升职为副书记兼县长。 他也被评为了先进工作者。 “喂，喂，师父，这里！”胡莱小声喊道，想引起李振华的注意。 然而，李振华没能注意到他，倒是身边的几个获奖者注意到了他反常 的举动，一个个奇怪地看着他。 胡莱干笑了一下，只好放下手作罢。 邹汉民讲完话后，省委书记纪安国，也上台讲了话。 他讲的就比较简洁了，说了两句祝贺大会召开之类的话，就宣布颁奖。 第一批上台领奖的是企业界代表。 共有十位获奖者。 其中包括中州的中柴股份有限公司的王剑明董事长，栖霞的尔阴洁药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莫钦，还有栖霞县小灵通产业园的小灵通科技有限公司的总裁薛鹤。 不过薛鹤不在南江，就由栖霞产业小灵通基地的一个副总代为领奖。 十个先进名额，中州独占三席！栖霞独占两席！ 在所有市县中排名第一！ 要知道，南江全省共有12个地级市，八十多个县。 莫钦和副总，还有王建明等，并排站在舞台的中央，接受领导的颁奖。 李振华朝莫钦和小灵通的副总挥手，两人都看到了坐在第二排的李振华，也微笑着把手放在腰间，轻轻挥了挥，打了招呼。 这次来省城，李振华是和何中华一起走的，所以并没有和莫钦他们同路。两人到了省城后，各忙各的，直到现在才相见。 颁奖的领导是省经贸厅的领导，还有体改委的领导。 在颁奖领导中，李振华又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就是曾经的体改委政策研究室主任，现在的体改委副主任朱由检教授。 碰巧的是，给莫钦颁奖的恰巧是朱教授。 朱教授满面红光，把奖杯和证书颁发给莫钦，又亲切地握着莫钦的手，说道：“莫总，恭贺，祝公司和莫总新的一年大展宏图，蒸蒸日上，鹏程万里！” 莫钦笑着说道：“同贺同贺！感谢朱主任一路来的支持！”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钦的公司，其实也是朱教授的公司。 直到现在，朱由检依然在公司占有股份，每年都会得到不菲的分红。 镁光灯不停地闪烁，拍下一个个珍贵的镜头，留下这美好的瞬间。 经济界颁奖完毕，接着是医护界、教育界的代表领奖。 最后，作为压轴的颁奖是党政系统先进工作者。 颁奖的名义是：先进县委（市）书记（县长\/市长）。 雄壮激昂的奥林匹克乐曲声中，李振华和何中华他们缓缓走上舞台。 这一次，李振华终于见到了胡莱。 因为胡莱走在前面，李振华一眼就看到了。 胡莱从李振华前面经过，冲着李振华调皮地眨眨眼。 李振华惊喜之余，连忙回应他一双灵动的眼皮。 想不到胡莱也也评上了先进。这可是从全省数百名同级官员中脱颖而出啊，胡莱这小子也是进步的神速！ 要知道，两年前李振华到党校进修的时候，胡莱还是个夸夸其谈的纨绔子弟，眼高手低，嫉妒心重。 就是后来痛定思痛，跑去北丹担任副县长也不过一年时间。 到就来找李振华帮助，开发北丹的矿藏也不过半年之前，如果估计不错，他的主要政绩就是来自北丹锰矿的开采，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变化和发展。 李振华估计到胡莱会开发那个超级锰矿，但是想不到这么快。 要知道，开发一个大型矿藏不是那么容易的，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时间。 而从探明储量到现在只不过半年多。 如果仅仅是只是刚开采，没有明显的产值指标，经济发展指标，胡莱不可能评上省级先进县委书记（县长）。 所以，北丹的矿藏一定是得到了大规模的开发，并且产生了巨大的效益。 从这点看，胡莱的工作效率很高，超出了李振华的预期。 “这家伙，今年来把矿藏搞成了什么样了，很是期待啊！”李振华好奇地想着，会后找胡莱问个明白。 毕竟这是自己帮忙他找来的项目，毫无疑问是十分关心的。 十位先进县委（市）书记（县长\/市长）先后走上舞台，排成一排，站在舞台中央。 那个美丽的女司仪，走上来给大家安排位次。 李振华和何中华被拉到队伍的中间。 何中华和李振华分别站在第五、第六的位置，两边分别是是其他市县的书记或者县市长。 其中，地级市领导只有何中华一人，其他都是县级的市县。 因为本来这个表彰大会就是主打的“县委书记\/县长”，何中华实在是因为在中州实行了信访新政策这个功绩才增加上去的，在所有地级市中表现得一枝独秀。 所以，他也是托了李振华的福！ 胡来则站在相对靠边的位置。 十个领导作为颁奖嘉宾，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舞台，除了书记省长，还有副书记、副省长等其他领导。 纪安国和邹汉民走在前面，来到领奖者队伍的中间。 纪拿过早何中华面前站定，邹汉民在李振华面前站定。 李振华立即感到一股磅礴的威严气息扑面而来。 第465章 全省表彰大会(四) 这就是南江省的最.高.领.导。 统治着四千多万人民！相当于一个中型国家的人口。 先不管纪安国人如何，单单是辖下的这个体量，就足以让人感到敬畏。 镁光灯不停地闪烁，在拍摄的记者中，李振华见到了一个老熟人，南江日报的王记者！ 投子站在队伍前不远的位置，拿着一台变焦单反，正不停地寻找着角度。 十个美艳光鲜的礼仪小姐，穿着开叉的旗袍，捧着托盘，上面放置着鲜红的证书，还有金光闪闪的奖杯！ 十个礼仪小姐迈着婀娜的脚步，保持着迷人的微笑，来到十个领导身边站定。 雄壮的奥林匹克乐曲终止。 全场目光集中在舞台之上，集中到省领导和获奖者身上。 屏气静息。 荣耀的时刻！ 邹汉民缓缓从托盘上拿起证书，满面笑容地交到李振华的手上，和蔼可亲地说：“李振华同志，辛苦了，祝贺！” 李振华连忙回应：“不辛苦，应该的。多谢省长！” 然后，邹汉民又拿起奖杯，授给李振华。 金色的奖杯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全省优秀县委书记”几个大字，十分醒目。 王记者抓住这难得的瞬间，按下了快门！ 令李振华更加惊喜的是，省委书记纪安国，在给何中华颁完奖后，横跨一步，向李振华伸出手，脸上是慈祥的笑容。 李振华赶紧把证书和奖杯放到腋下，用胳膊夹住。然后伸出双手，一脸猥琐地和纪安国的右手紧紧相握。 样子有点滑稽！ “李振华同志，做的不错，希望继续努力！”纪安国微笑着说。 “感谢书记的关怀，我一定继续努力，不辜负书记和省长、省委省政府的期望！”李振华赶紧说道。 “哼，马屁精！”国土厅的方队中，廖冰嫉妒地想着。玛德，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讨好领导了。 不过嫉妒归嫉妒，廖冰也明白，李振华能够在大会上和纪安国握手，前程一定一片光明。 想起自己为了升官发财，跟了暴力男雷枫，可是直到现在自己还只是一个普通干部。别说和省委书记握手，连见个面都没有资格。 她实在很后悔。 一定要把他夺回来！实在不行，就毁了他！ 不知为何，廖冰心里冒出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和廖冰的嫉妒不同，大部分的在场干部，对李振华和书记这个滑稽的有点夸张的握手方式，保持了宽容。 甚至是羡慕。 那儿可是省委记啊，讨好怎么了，猥琐点怎么了。 要是我，跪下去都行！ “李振华，你太棒了！” 教师方队，张翠雯暗暗握紧粉拳，狠狠地加了一把油。 这可是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 得到了省委书记的青睐，一定前程远大！ 或许，对自己也有好处！….. 记者老王不失时机，拍下了李振华和书记握手的珍贵镜头。 颁奖完毕，就是合照时间。获奖者和颁奖嘉宾一起合影。 二十个人排成一排，受奖人和颁奖领导间隔站位，最中间的是省委书记纪安国，站在他旁边的，一左一右，分别是何中华和李振华，表明这是今天最重要的两位获奖者。 而站在李振华另一边的，是省长邹汉民，然后才是其他受奖人和其他颁奖领导。 这个站位却又表示出，李振华是今天所有受奖人当中的no.1。 一边站着书记，一边站着省长，没有人能够得到这样的殊荣！ 足以看出领导对李振华的看重和喜欢。 镁光灯不停闪动，把这荣耀的时刻，深深刻下。 不是台上的媒体专业记者，就是台下的观众，有相机的也纷纷拍照，会场内快门声络绎不绝。 廖冰也有照相机，很小巧，只有巴掌大，可以快速拍照，不需要慢慢调焦，俗称“傻瓜机”。 她也用傻瓜机拍了照。 会后。 “师父，我可是想死你了！” 一散会，胡莱就跑过来找到李振华，兴奋地说。 “怎样，老胡，是不是矿藏开发成功了，立了大功了。”李振华也说道。 胡莱满脸都是光，“成功了，成功了。何止是成功，简直是放了个卫星！一炮打响，今年我们县的经济增长都翻了两番，新增解决上万人就业！现在北丹县的干部群众都感觉是打了翻身仗，每天都是像是过节一样，兴高采烈，干劲十足！ 这样吧，师父，我们找个地方，我请！我再慢慢向你汇报！”胡莱热切地说。 李振华也正有此意。他实在很想知道胡莱这一年是如何崛起的。 于是向胡莱介绍身边的何中华：“这是我的老领导，中州市委书记何中华。这是北丹的县长胡莱同志。” 不想两个人却微笑握手：“认识，半年前就见过了。” 李振华这才想起，半年前，胡莱曾经代表北丹，参加省政府组织的市县领导考察取经团，先后到中州、栖霞考察取经，想必是那个时候，胡莱已经认识了何中华。 “何书记，今晚一起，我请客！”胡莱热情地对何中华说。 何中华却摇了摇头，说道：“多谢胡县长的邀请，不过我还有其他任务，就不参家你们的饭局了。你们喝吧。振华，替我向胡县长敬杯酒！” 何中华又转头对李振华说了一句。 李振华也没有劝何中华，他知道，这个时候，何中华肯定也会有自己的安排，毕竟来了省城，有刚刚接受了省委省政府的荣誉，肯定是要走一走相关人员的。 “好，我一定会的，书记你忙！”李振华答应下来。 就在两人正要离开的时候， “李振华！”一道女生传来。 李振华回头一看，就组织部的刘静。 她从会场出来，直接来找李振华了。 “刘静！”李振华喊了一句。 “刘处长！”胡莱恭敬地喊道。 李振华惊奇了一下。 刘静成了处长了？ “老班长，恭喜你，成了全省先进典型！”刘静看了一眼胡莱，却对李振华伸出手。 “也恭喜你，刘处长！”李振华笑着和他握手，意有所指。 刘静淡淡笑道：“什么处长，不过是个跑腿的，和你这个优秀县委书记比起来，差远了！” 这算是承认了。 省委组织部有很多处室，只是不知道刘静担任的是什么部门的处长？ “开玩笑，你们可是省委组织部，我们的前途命运全掌握在你们的手里。老同学，你能不能够透露一下，在哪个部门高就？以后方便我去拜访！”李振华好奇地问。 “现在刘处长是组织部干部二处的副处长。我到北丹挂职就是刘处长给我出的主意！”刘静还没有回答，胡莱就抢先说道。 “原来是干部二处啊，祝贺祝贺，以后多多关照！”李振华朝刘静伸出手。 省委组织部设置有干部一处、二处、三处。 一处是管理省直机关的领导干部调配工作，二处是管理地方大员的干部工作，三处是管理普通的省管干部。 县委书记属于地方大员，列入干部二处管理。 胡莱调到地方任职，所以也是刘静的部门办理。 由于刘静的特殊岗位，胡莱和李振华当即邀请刘静一起去吃饭。 就在三人正要走的时候， “老同学，等等！”一道男音传来，只见旁边迅速走来几个年轻人。 都是李振华在省城的同学，分别是眼镜、孙同学、卢燕丽，还有…… 李振华不禁皱了皱眉头。 是自己很不想看见的廖冰！ 第466章 胡莱的崛起之路 “老同学，牛叉了！立大功了啊，请客！” 眼镜来到面前，毫不客气地说道。 “请，请，一定请！”李振华回应。 他对眼镜的印象一直不错，上次同学聚会，眼镜是一直站在李振华一边，怼雷枫。 卢燕丽也走上来，羡慕地看着李振华的脸，“老同学，厉害啊，两年不见，又进步了，不但当上了县委书记，还得到省长和书记 的表彰。再过两年，不得是市长了！” 再过两年？小燕子啊，你真是小看老同学我了，过年我是就是副市长了！ 李振华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嘴上却不动声色：“老同学，抬举我了，一个县委书记我都觉得很难了，市长，不敢想啊！” 卢燕丽娇笑道：“老同学真谦虚！小燕子我是不会看错人的，两年后你肯定会当上市长！到时可不要忘记了老同学我啊！” 说着朝李振华抛了一个媚眼。 说实话，卢燕丽也是一个爱钱爱权的女生。 原来就想巴结国土厅长的儿子雷枫，只是闺蜜廖冰捷足先登，她只能作罢。 聚会的时候看到李振华挥金如土，已经对李振华有些动心了。只是两人相隔太远，一个在省城，一个在栖霞，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久而久之，就淡忘了。 时隔差不多两年，再度相见，李振华取得成就和荣誉再度刷新她的认识。 到了这个时候，傻子都认识到李振华的前途无可限量。 于是，那个本来已经沉寂下来的涟漪，再度在心中荡漾开来。 李振华对她的眉目传情并没有过多在意，毕竟和她除了同学情谊之外，并没有很熟。所也没有过多地去猜度她的心思。 随意应道：“那里，肯定不会忘记老同学，尤其是你这只小燕子！” 小燕子是学生时代大家对卢燕丽的称呼，是一种昵称，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但是现在卢燕丽听在耳里，却别有一番亲切感，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意淫着某种可能了…… 接着就是孙同学，他走上来，大大咧咧地擂了一下李振华的肩膀，说道：“老班长，厉害啊，两年不见，又升官了，必须请客！” 李振华本能地想躲开。说实话，他对孙同学并没有好感，上次同学聚会，孙同学嫌贫爱富，抬高踩低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 先是站在雷枫的一边，不遗余力地吹捧雷枫，贬低自己。后来知道李振有钱后，又赶紧掉头讨好。 所以，李振华本能地对孙同学有一种排斥感。 不过想到旁边还有刘静、胡莱等在看着，就没有动。 这种隐形的矛盾，还是不要随意暴露给别人看好。 “请客可以，不过现在是胡县长请我，要不，我以后再请？”李振华委婉地表示拒绝。 “没事，请，我请，大家都有份！” 没想到，胡莱十分大方，直接在旁边大声说。 他刚刚立了大功，受到了表彰，正在兴奋的头上，越多的人参加饭局他就越高兴。 他恨不得更多的人来倾听他的“丰功伟绩”，神奇的“崛起之路”！ 李振华只好闭嘴。 饭局是胡莱请的，自己也只是来宾，自然的尊重胡莱的选择。 最后，那里李振华最讨厌的女生廖冰来到了面前。 “振华…..” 廖冰的语气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亲热”。 听得李振华的心里好像有蚂蚁在爬。 “祝贺你，又立功了！”廖冰幽幽地轻声说道。 “多谢！”李振华冷冷地应了一句，转身和胡莱他们抬脚就走。“走，去吃饭！” 一帮人闹哄哄地往外走去。 廖冰抿着嘴，一声不响地跟在后头。 绿藤酒楼，包厢。 众人围成一桌，一边点菜，一边聊天。 胡莱心情大好，唾液横飞地分享了他在北丹县的经历。 原来，周天北他们探明储量惊人锰矿后，胡莱一点也没有耽搁，立即赶回省城，找到了他当财政厅长的老子。 胡厅长同样对北丹发现储量惊人矿藏感到吃惊，作为官场老狐狸，更是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他儿子的一个机会，一个巨大的机会。 他立即向省领导和有关部门汇报，并且协助有关部门和国内的矿业开发巨头联系，短短一个月，国家矿业巨头就开进北丹，进行大规模的开发。 也该是胡莱发达，一开挖，就挖到了矿！ 这个矿埋藏极浅，几乎就在地表上，刨去一层皮，就看到了黑乎乎的矿泥。 这几乎是捡钱啊！ 结果，当月就产出了几十万吨。 接着，矿业公司加大投入，大力开发，现在已经月产数百万吨。 并且在北丹建立了一个冶炼基地，对开发出来的矿石进行提炼加工。 而北丹通往市里的公路，也在国家级矿业巨头的支持下，不到两个月就建成了一条二级公路。 现在从北丹县城出发，不到一个钟头就可以出境。 比以前的三个多钟整整快了三分之二！ 真是有钱进步神速，无钱寸步难行！ 胡莱也因此由副转正，当上了北丹县的县长， 更是在全省数百名县委书记县长的评比中，由于短期内改变北丹贫穷落后面貌的巨大贡献，成为了先进县委书记（县长），和李振华一道，享受了荣光。 在胡莱唾液横飞地大吹大擂的时候，李振华的手机响了。 李振华走出包厢，到了走廊，按下接听键。 “喂？”电话中，是一道悦耳的女声。 “你，雯姐？”李振华听出来了，是张翠雯老师。 “祝贺你，弟弟，又立功了！”张翠雯轻声说道。 “雯姐，是你啊，你在哪里？你咋知道的？”李振华问道。 “我咋不知道，我可是一直在现场，看着你上访领奖，和书记省长握手、合影！”张翠雯说道。 “哦，你在现场啊！”李振华不禁自嘲，眼镜刘静他们都在现场，党校也是省直单位，张翠雯作为学校老师，到现场加油助威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那可是有十几个整齐划一的方队。 “雯姐，你在哪，隔天我请你吃饭！”想了想，李振华说道。 获奖了，请客吃饭天经地义。张翠雯都把电话打过来了，不如主动点，干脆自己说。 “干嘛隔天？我现在就想和你吃饭！”张翠雯说道。 “我…..”李振华语塞。 现在肯定不行啊，已经有了饭局，关键是已经有了刘静、卢燕丽几个女生在场，尤其是还有廖冰这个不死心的前女友在场，让张翠雯来岂不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我在和领导吃饭。我们改天吧，明天我一定请你！”李振华编了个借口。 “哦，好，那我明天等你电话！”张翠雯居住小区，房间中，张翠雯放下电话，心里美滋滋的。 一年多不见那个小野牛了，明天这家伙请客，一定要好好吃，欲.仙.欲.死那种。 她满心期待起来。 绿藤酒楼，包厢。 “胡县长，你真厉害！”孙同学朝胡莱拍起了马屁。 其他人也看向胡莱，眼里是一脸的佩服。 要知道，胡莱也很年轻，取得这样的成就，除了李振华就是他了。 “是啊，胡县长，短短半年，你就把一个贫穷落后的北丹县改变成了生机勃勃的新兴工业城市，真了不起！”卢燕丽也附和，看向胡莱的眼神也不同了。 第467章 助人为乐好同学 不但卢燕丽对胡莱另眼相看，就连刘静也由衷的高兴。 “嗯，胡县，做的真不错，看来我当初让你到北丹挂职是对的，没有让人失望！我们组织部门很满意！”刘静说道， “是，谢谢刘处长，如果没有刘处长派我去北丹，就没有我胡莱的今天。”胡莱真诚地说道。 接着，胡莱话锋一转，“不过，功劳最大的是我师父。其实，这些都是我师父、李书记给我铺好的路，我只是按照他的指点去做罢了。” 师父？ 李振华铺好的路？ 众人更加惊奇。胡莱为什么叫李振华为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胡莱在北丹的工作李振华在栖霞，两者隔着几百公路的路程，李振华怎么又给胡来指点，甚至铺好了路？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胡莱于是把李振华答应帮他忙，然后找来周天北教授，并且亲自带着地质勘探队到北丹勘探考察，最终发现矿藏事说了一遍。 “啊，是你做的？”眼镜一脸惊讶，转向李振华问道。 李振华笑而不语。 这等于是默认了。 “哇，老同学，还得是你啊。我就说，北丹那么穷，怎么能一夜之间改头换面，一定是有高人指点！老班长，你简直是刘伯温再世啊，上晓天文，下懂地理。还能遥控指挥，隔着决胜千里之外，简直神了！”孙同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马上转头对李振华拍拍拍。 其他人也是震惊地看向李振华。 李振华是如何知道北丹有矿的呢？ “老班长，怎么回事，说你是不是早知道北丹有矿？所以带地质队去调查的？”眼睛疑惑地问。 这也是大家共同的疑问。 毕竟按照胡莱所说，是他向李振华求助，李振华答应帮他，并且让他做好各种准备，然后就带着周教授团队进驻北丹，然后就发现了储量惊人的矿藏。 怎么看都不像无的放矢，而是精心准备的结果。 于是一齐望向李振华。 现场的焦点迅速由胡莱朱转移到李振华的身上。 李振华笑了笑，说道，“我哪里知道？我只是觉得北丹可能有矿，所以就请了了地质队去调查！” 大家面面相觑。 觉得北丹有矿，所以请地质队去调查？ 你怎么不觉得山南有矿，带地质队去调查？ 一查就查出一个大矿，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况且你又不是北丹的书记，你在栖霞，中间隔着几百公里呢，你咋凭什么觉得北丹有矿？ 信你是个鬼！ “喂，老班长，你就不要瞒着我们了，大家都是老同学，你就说出来，是不是有什么秘诀，也好让我们学习学习！”孙同学焦急道。 他一直想探听李振华有什么秘密。 毕竟李振华给他留下了很多不解之谜。 从第一次聚会的财大气粗，到给他们讲课，现在又帮助胡莱这个党校的同学建功立业。肯定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李振华能够分享他们一些，说不定自己也会飞黄腾达。 李振华不语。 怎么回答呢？难道说我是重生的？ “哎呀，老班长，你就给我们说说嘛，也让我们高兴高兴嘛！如果我们也发达了，不会忘记你的！”卢燕丽娇滴滴地说着，对李振华抛媚眼。 廖冰看在眼里，有些着急了，于是也插话道，“对，振华，你就给我们说说，我……我们会感激你的！” 李振华白了她一眼，干脆闭上了嘴巴。 本来还寻思着怎么说，廖冰一开口，他就感到了厌恶，干脆不说话了。 现场冷场，气氛有点微妙。 “嗯，李振华，你就说吧，大家都等着呢。”看到现场尴尬，刘静出来打破僵局。 “行，我就说说原因。不过我说了，大家可不要不相信啊！”李振华说道。 刘静都出面了，肯定不能像对付廖冰、孙同学一样的态度应付刘静。 接着，李振华开始说谎了。 再度开启早前应付周天北教授的说谎模式。 不过稍微改动了一下，把听到北丹的老人说改为听到村里的老人说，把村里的老人改成了当年帮助资本家挖矿和运输的外出务工人员。 “原来是这样啊！”孙同学有些失望。 原本以为李振华有些什么秘诀，结果是听村里的老人说。 这是说的通的，毕竟旧社会外出逃荒逃难人不少，资本家完全可以雇佣这些外来人口做又脏又累的活，只给一点点的工钱，大发国难财。 并且，现在全国各地都流传着不少旧社会留下来的，某某宝藏某某宝藏的传说，所以，李振华说的资本家挖矿的事比较可信。 只是这个真相，让孙同学破灭了跟着李振华发财的幻想。 这种事，无法复制，无法借鉴啊。 不过卢燕丽可不是这么想。 她可不管李振华是不是说谎，她只知道现在的李振华很有钱，很有能力。只要跟着他，肯定没错！ “哎呀，老班长，你真是有心呀，连村里的老人的讲话你都这么认真对待，还这么热心的帮助胡莱同学。我可是你的大学同学啊，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认真、热心地帮助我呀！” 声音娇滴滴的，让人觉得酥酥的。 但是她说的时机很巧妙，没人能挑出毛病。 毕竟李振华刚刚帮助胡莱在前，而胡莱只是党校两个月的同学，大家却是四年。 从感情上讲，大家和李振华的交清都要比胡莱与李振华的交情深吧？所以，要求李振华帮忙，一点毛病没有。 只是卢燕丽的语气，有些令人觉得有一些异样。 不过想到卢燕丽一贯的娇滴滴的人设，一个女生撒下娇，说的夸张一点也就可以理解了。 然而，卢燕丽可不是乱说，她是希望李振华领会她的意思的。 “你可是省里的领导，我可帮不了你。”李振华不冷不热地说。 “哎呀，怎么帮不了，人家只是省里的一个普通干部，你可是书记省长的大红人，我可是等着你帮我打个翻身仗呢！” 卢燕丽抛出一个媚眼。 李振华也懒得跟她理论了，搪塞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然而，这句话听在卢燕丽的耳里，却是：以后我们会有机会的！ 顿时，她的心中引起了无限遐想……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各种客气、讨好的话。包括眼镜、刘静，都对李振华竟然能够这样热心帮助胡莱感到惊讶。 这可是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既不是自己的政绩，也不是自己的亲人，只能说，李振华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学。 这个时候，酒菜上来了，大家开始开怀畅饮。 胡莱刚刚立了功，心情大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席间，大吹大擂，口沫横飞地说着他在北丹的辉煌事业。 不过，他没有忘记李振华这个“师父”，频频向李振华敬酒。 李振华也心情不错，同样是领了奖。加上看到胡莱这个“徒弟”这样出色，于是更加开怀，于是和大家频频碰杯。 李振华毫无疑问是全场的焦点，虽然饭局是胡莱请的，但是大家知道胡莱的崛起是李振华帮助的结果后，对李振华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纷纷劝酒。 好在李振华的酒量不差，喝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大家就醉的七七八八了。 “师父，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爸，让我爸请你吃饭！”胡莱醉眼朦胧，伏在台上，勉强张开眼睛，对着李振华说道。 “行，明天去你家喝！”酒精的刺激下，李振华根本没有思考，直接答应。 “好，师父，我们就是这样说定了！”胡莱说完，直接在桌子上呼呼睡了过去。 “老班长，别呀，明天去我家，我妈请你吃饭！”卢燕丽摇摇晃晃地朝李振华走来，在李振华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身体向李振华靠过来，距离很近。 第468章 微妙的关系 实际上，卢燕丽的大长腿已经挨着了李振华的大腿，李振华已经感觉到了一阵温热。 不过卢燕丽时机和表现都掌握的恰到好处，就算你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也说不出什么。这种事，只能靠领会。 不过不远处的廖冰，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卢燕丽和李振华近在咫尺，一双眼睛挑逗地看着李振华，身上散发着热气和香气混合的味道。 “你喝醉了！”李振华不冷不热地说。 “我没醉！你来陪我喝一杯！”卢燕丽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杯自己拿着，另一杯硬要往李振华的手里塞。 李振华推辞着没有接。 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快醉了，不能再喝了。他从来不轻易让自己喝醉。 正在为难的时候，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廖冰，忽然从卢燕丽手中抢过另一杯酒，对卢燕丽说：“丽，我代他和你喝！” “你代他喝？”卢燕丽醉眼朦胧，“你不是他分手了吗，干嘛代他喝？不行，我要和她喝！” 廖冰：“分手怎么了？分手我也是他前女友！前女友也是女友！女友代他喝一杯很合理吧？” 卢燕丽有些发懵，一下理不清廖冰的额逻辑了，感觉好像有道理，于是和廖冰碰了一下杯，说道：“好，我们喝！” 两人碰杯，饮酒。 廖冰的眼光朝李振华瞄过来，李振华干脆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离两女远一点。 廖冰缺位往前又挪了挪。 “你那么怕我吗？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只要我靠近，你只会靠的更近！振华，我说过，我还喜欢你…..” “打住！”李振华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他实在很讨厌廖冰这种死缠烂打的模式。 尤其是今天是大家高高兴兴吃饭，她偏要把这些旧饭拿出来炒，大煞风景。 “如果你聊天可以，再说那些肉麻的话，我可要走了。”李振华冷冷道。 “你……”廖冰想生气，可是忍住了。 旁边的卢燕丽，有些清醒了，把椅子挪过来，说道：“冰，你也是，都和振华分手了，还纠缠人家干什么？不如好聚好散，反正你也有了雷枫。振华，我说的对不对？” 眼睛暗示李振华。 李振华点头：“对，我们早已分手了，廖冰，好聚好散，不要再说那些无聊的话了。” 廖冰狠狠地瞪了李振华一眼，不说话了。 卢燕丽以胜利者的姿势看了廖冰一眼，然后，直接挨着李振华坐下，顺手又拿起一杯酒，亲热地说：“来，老同学，我们喝！” 李振华正要和卢燕丽碰杯，廖冰也拿起一杯酒，抢着说道：“老班长，来，我们喝！” 说完，也不管李振华的反应，直接把酒杯碰了一下李振华手中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李振华和卢燕丽大眼瞪小眼。 卢燕丽：“冰，你…..” 廖冰苦涩一笑：“喝呀，你们喝呀。振华，丽，我可没有说那些肉麻的话，就是单纯和你喝酒而已，至少我们还是同学吧？” 李振华和卢燕丽只好碰杯，一饮而尽。 看到二人饮酒，廖冰眼底闪过一抹阴毒的光。 另一边，眼镜和孙同学则在猜码行令，听觉感官和视觉感官都极差，根本不知道这边正在上演“二女争一男”微妙戏码。 刘静算是比较清醒的一个，喝了几杯酒之后，就和大家告辞，叫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李振华和眼镜等几个同学走出门口，送刘静上了出租车，才返回包厢，继续喝酒猜码。 正在兴头上，李振华的电话又响了。 是张翠雯打来的。 “雯姐！” 走出门口，李振华一边接听，一边走路。 “弟，这么晚了，散场没有？是不是喝多了？”电话里，传来张翠雯关心的声音。 李振华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半夜十一点。 “姐，没事，我同学全醉了我都没醉！”李振华大大咧咧地说。 “同学？你不是说陪领导喝酒吗？”电话中，张翠雯狐疑地问。 “我……”李振华语塞。 他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过脑筋赚转的很快，改口说道：“我同学当了领导！这不，同学相见，肯定要多喝几杯是不是？所以喝到现在！不过还好，他们都不是我对手，他们全醉了我也不会醉！” 李振华酒气熏天地吹着牛皮。 电话中，张翠雯自然听出了李振华的酒话连篇，知道他喝的差不多了。 于是说道：“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别喝了！” 李振华当然不想她来接，于是说道：“不用！我自己回的的去！” “回去？回哪里？你记得下榻的是哪个酒店吗？”张翠雯问道。 “我…….” 李振华思考了一下，竟然真得想不起来是哪个酒店了。 酒精上头之后，很多事真的记忆模糊。 除了特别熟悉的事和本能的事。 “看，你还说你没醉？”电话中，张翠责备道，“说，你们在哪里？我去接你！” 李振华硬着嘴：“不用，姐，我都说了，我能自己走。” “你还能自己走？什么酒店都想不起来，还自己走。喝了这么多酒，你嫩个开车吗？就算打车，你知道让司机往哪里开吗？别说了，快告诉我，你在哪里！”张翠雯的语气不容置疑。 说实话，李振华本来是打算喝醉酒了，就在包厢中躺沙发的。 被张翠雯这样一说，不由自主就说实话了：“我在绿藤酒楼。” 由于张翠雯这个老师兼姐姐的角色，李振华某种程度上会不自觉的顺从。 挂了电话，李振华也不敢返回包厢了，就在门口边蹲下来等。 一边抽着烟。 虽然头已经很重，但是他的脑筋还是清醒的，就是不能让张翠雯进步包厢，因为大家和张老师都是认识的，张老师来接你，其他人会怎么看？ 在夜风中，李振华独自抽着烟，大约十几分钟后，一辆崭新的白色的夏利来到了身旁。 张翠雯匆匆从车上走下来，来到李振华身边，弯下腰，关切地问：“弟，你怎么了，没事吧？” 李振华站起来，“雯姐，我没事，好好的！” 张翠雯用手摸了摸李振华的额头，“哇，烫！走，跟姐回去，姐给你消消火！” 说完，伸手就挽起李振华的手臂。 李振华确实也是头重脚轻，于是靠在张翠雯的身上，张翠雯拖着他往小车走去。 “姐，你买车了啊！” 看到崭新的夏利，李振华本能地问。 张翠雯妩媚一笑：“刚买不久。不是因为你吗，坐了你的车，我觉得很舒服。这么久你又不来找姐姐，我就只好自己买了一辆。这可比摩托车舒服多了。” 进了车，李振华的确觉得很舒服。 新车就是新车，比李振华原来那辆旧夏利舒服多了。 张翠雯把李振华扶进汽车，自己饶道进入驾驶室，发动汽车缓缓驶离。 不久就到了张翠雯居住的小区。 门卫看到是小区里的车牌，直接拉开推拉栏栅，夏利开了进去。 后面，一辆出租车紧跟而来，却被栏栅拦下。 一个女子下了出租车，手中拿着一部傻瓜机。 她走上前和门卫交涉。 门卫黑着脸摇头。 最终，那女子上了出租车，悻悻而去。 第469章 久旱逢甘露 张翠雯的公寓。 李振华像一堆烂泥， 仰躺在沙发上。 张嘴问端来一盆冷水，给李振华轻轻地擦拭额头。 冰凉的清水渗入肌肤，李振华清醒了不少。 此刻，张翠雯已经换过衣衫，穿着的是一身宽松的睡袍，用一条腰带扎住腰部，坐下来给李振华敷额头的时候，睡袍的前半部分自然是朝前面供起来的，胸中的风光尽收眼底。 一双粉色的文凶同样松松的拱起来，遮盖不住里面的白雪。 原本已经被冷水敷的有些冷却的血管，顿时爆裂，李振华只觉得血往上涌，在酒精的加持下汹涌澎湃，直冲脑门。 瞬间失去了理智。翻身就把张老翠雯压在身下。 张翠雯先是一惊，手中的脸盆脱手，掉在了地上。 接下来，被狂暴的野兽粗暴地褪去睡袍，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 立即双手抱紧野兽，翻过身来，把对方压在身下。 然后，比对方更加狂暴，双手像是两只魔爪，直接拉扯撕裂，把李振华身上的衣服撕烂。 然后…… 沙发上、地上，桌子边，...... 太疯狂了，太久了啊。 “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 两个钟头后，张翠雯把头枕在李振华的胸膛上，幽幽地问道。 “我是怕影响你，毕竟我个有妇之夫，你还是一个单身女孩！” 李振华已经从最初的激情中冷静下来，酒气也过去大半了。 当然，这都是借口，最主要的是怕张翠雯找他麻烦。 毕竟古语有云，红颜祸水。 况且，现实世界中有多少心机女都是先付出，再索取。 虽然和张老师来往这么久，觉得张老师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心中还是本能只要有防范。 想想，也觉得自己真他妈的卑鄙，一边和人家上床，一边什么都不想给予。 “我说过，我不计较。我也不求你什么，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我……”李振华无言以对。 两年了，张翠雯真的从来没有要求过他什么，也没有花过他一分钱。 自己都觉得惭愧。 “振华，我们做不成夫妻，让我们做情.人吧！”张翠雯轻声说道。 情.人？ 这个词瞬间让李振华想到了许多。 总的来说，是一个很美妙的词。 说实话，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个情.人梦。 “你愿意？不后悔？”李振华问道。 “我愿意，不后悔！”张翠雯仰起头，坚定地说。 看着张翠雯洁白的脸庞，渴望的眼神，李振华的心破防了。 点点头。 “真的？那你以后来省城，不许去住旅馆了，这里就是你的家！”张翠雯说道。 “嗯，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李振华说着，双手抱住对方，紧紧相拥。 第二天，李振华还在赖床，电话响了。 摸了摸身边，没有摸到人，摸到了床头边的手机。 张翠雯已经早早起床了。 李振华抓起手机，点开。 是胡莱打来的。 “喂，胡县！” “师父？你在哪里？睡醒了没有？”胡莱问道。 李振华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开什么玩笑，早就醒了。倒是你，昨晚像个死猪一样。怎么，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这么早？师父，还说早醒了，麻烦你看下时间。昨天说好的，今天我家老爷子请吃饭。你在哪里？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过来？” 李振华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不禁哑然失笑。 昨晚加班到凌晨，太累了，想不到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中午。 “奥，我自己去吧，什么地方，你给我发个短信！”李振华说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约好了时间，就挂掉了电话。 “滴滴！” 信号音响起。 李振华点开短信，地址是绿城大饭店，时间是晚上六点。 “不是说去家里吗？”李振华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明白过来。 胡厅长毕竟是第一次和自己见面，虽然儿子熟，但是李振华不熟，不太可能让你到家里去。 “谁来的电话？” 这时候，披着一条围裙的高挑的张翠雯走了进来，笑吟吟地问。 它仍然是穿着昨晚的白色的宽松的睡袍，只是在外面围了一条围裙。 应该是在做早餐。 只见她脸色红润，油光可鉴，米宁想要比昨晚漂亮滋润许多。 “一个同学。就是颁奖大会上的北丹的先进县长，你认识的，在党校上过你的课！”李振华说道。 张翠雯想了一会儿，说道：“原来是他啊，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有点骄傲的男生。我记得当时还和你辩论来着？可是他输了，满脸通红，哈哈！”张翠雯笑得花枝招展。 “对了，他这么叫你师父？”张翠雯显然听到了刚才李振华和胡莱的对话。 李振华于是把他帮助胡莱发掘北丹矿藏的事跟张翠雯说了一遍。 “原来是你帮他的，怪不得，我说那么一个夸夸其谈的纨绔弟子怎么能一夜之间变了个人，竟然能做出那么大的成绩。原来是你在帮他！”张翠雯对李振华更加佩服了。 李振华起了床，梳洗完毕，就来餐厅和张翠雯一起吃早餐。 餐桌不大，长方形，李振华和张翠雯分开坐在餐桌的两边，面对面，一边吃，一般是时不时看对方一眼，就像西餐厅中的甜蜜的一对小情侣。 早餐是张翠雯亲自下厨做的，有荷包蛋，煎饼，火腿，牛奶。 非常适合运动会之后补充身体营养。 这让李振华感觉到家庭一样的温馨。 “什么时候去赴胡厅长的约？”张翠雯一边吃一边轻声问，就像一个贤惠的小媳妇。 李振华看了看手表：“不急，下午才去，还有时间。” 张翠雯也看了看手表：“嗯，还有时间。我今天休息，下午有什么安排？” 李振华望着张翠雯小媳妇一样的模样，滋润的脸庞，坏笑道：“我想让你变得更漂亮一点！” 然而，未等两人吃完早餐，李振华再次接到了电话。 电话是省政府办公厅李主任打来的，要求他到省府办公厅接受记者的采访。 第470章 报社专访 原来，这次表彰大会，还有一项议程安排，就是获奖者中的部分代表，需要接受媒体采访，以便树立典型，打造南江省改革开放的形象。 下午，李振华按照时间安排，提前来到了省政府办公厅。 办公室中，坐着省办李主任，还有省报的周社长。 “李书记，你来了，坐！” 看到李振进来，李主任起身打招呼。 “李主任好，周社长好！”李振华连忙问好。 三人也比较熟了，也没那么讲究，在李振华坐下后，李主任直接安排任务：“是这样，按照邹省长的指示，我们要对南江经验这事展开大规模的宣传，经过研究，我们决定由省报对你进行一次专访！ 具体的采访要求由周社长安排！” “好的，我一定好好配合！”李振华说道。 他知道，这是省委省政府宣传工作的一部分，毕竟这次南江经验被全国推广十分难得，省委省政府也要宣传他们的功绩。 而李振华作为新政的发明人，实践先行者，肯定是绕不过关口，所又他们安排了专访。 “好的，李书记，那我就长话短说，你先看看这个提纲，看看有没有什么补充的？先做好准备，然后我们安排记者采访！” 周社长说完，递过一张长方形的纸。 李振华接过，只见上面足足列出了十几条提纲，几十个问题。 不过这些问题都是李张振华日常工作中接触到的问题，尤其这个政策方案本身就是他制定出来的，十分熟悉，随便看一下，已经心中有数。 几分钟后， “可以了！” 李振华点点头。 周社长和李主任互相看了一眼，露出诧异的表情。 这可是几十个问题，一般来说都需要半个钟头以上的准备。因为这不是普通采访，而是省委省政府组织的专访，换一句话说，这是政治任务。 而政治任务是容不得出错的。 所以，按照一般的额逻辑，接受采访之人必须慎之又慎，甚至会在正式采访之前进行排练，以确保采访的成功。 没想到仅仅几分钟，李振华就说可以了。 “李书记，你确定准备好了？”周社长问道。 李振华胸有成竹：“没问题！” 周社长和李主任再次互相看了一眼。 李主任点点头。 他比较了解李振华，没有把握的事李振华不会这么淡定。 “好，那么我们现在就去见记者！” 看到李主任这样相信，周社长也不再说什么，直接站了起来。 李振华跟随着周社长，走出办公室，来到采访室。 采访室安排在一个小型会议室进行。 李振华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省报的王记者和吴记者。 双方都是老熟人了，打过招呼后，双方落座，李振华和吴记者相对而坐，王记者掏出笔记本和事先准备好的采访提纲，吴记者则架设录音录像设备。 一切准备就绪，于是开始访问。 而带队来的周社长和李主任，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站在一边。 显然，他们想亲自看看采访的进程。 “尊敬的李书记，首先祝贺您获得省先进县委书记称号。请问您对这一次获奖有什么感想？”王记者很老练，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首先感谢省委省政府给予我这个荣誉。这个荣誉，不是我个人的，是属于全体栖霞干部群众的，正是他们在过去的一年中，不畏艰险，砥砺前行，才得到了今天的这个结果。” 李振华不遑多让，直接把功劳推给了全体栖霞干部群众，展示了自己的高风亮节和谦虚谨慎的姿态。 “在此我要感谢栖霞县的全体干部群众，同时也也感谢中州市委市政府，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们也无法达成今天的结果。” 然后，话锋一转，又说道：“这个荣誉，是对我们过去工作的肯定，也是对我们的鞭策。在让我们感到欢欣鼓舞的同时，也让我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我们将牢记省委省政府的教导，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以高度负责的精神，如履薄冰的心态，继续探索符合我省、我市、我们地方的实际情况的，能够为我们带来将来良好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客观规律，践行科学的方式方法，为我省、我市的持续发展，造福人民做出新的贡献！” 话音洪亮，表述清晰，尤其是回答的内容，十分周到、严密，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严谨又得体的回答。 旁观的周社长和李主任，不禁频频点头，他们对李振华的回答非常满意。 接着，王记者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李振华并没有看提纲，而是直接脱稿回答。 侃侃而谈，毫无阻滞，整个采访过程非常顺利和完满。 采访的中间，李振华的电话响了两次，不过被李振华调成了震荡，并没有接。 直到两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专访，李振华和记者告别，离开了省政府。 “喂，胡县！” 走出省政府，李振华连忙给胡莱回拨未接来电。 “师父你在哪里啊，我都打了几次你电话，你都没接！”胡莱抱怨。 “哦，不好意思，在省政府，刚才不方便接电话。”李振华解释。 “你在省政府？什么事啊，你怎么又跑去省政府了。”胡莱问道。 “采访啊，你没有安排吗？”李振华脱口而出。 “什么采访？没有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哎，你说的是什么采访，电视台还是报纸？”电话中，胡莱很是好奇。 “哦，不了，见面再说吧。”李振华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既然胡莱没有被安排有采访，就没必要跟他吱吱歪歪了。 李振华想了想，又给张翠雯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直接去赴约了。这才开车往绿城大饭店而去。 到达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 只见胡莱一个人站在饭店门口，正东张西望。 李振华开车靠近，鸣了一下喇叭，胡莱才发现李振华的车。 李振华摇下窗玻璃。 胡来惊喜地凑上来，“师父你来了，快快，停好车，马上入座！” 他非常勤快的充当饭店服务员，指引着李振华把车停到泊位上。 然后，又殷勤地帮李振华拉开车门，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旁边的保安和服务员还以为他是一个专职司机或者秘书之类的职位呢，如果知道他是县长，是厅长家的公子，竟然像只狗一样如此讨好李振华，怕是得惊掉下巴！ 第471章 宴会 跟随着胡莱往大饭店里面走去，不久，就来到一个包厢前。 胡莱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一道雄浑的声音传出：“请进！” 胡来推开房门，李振华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包厢中间是一张大大的圆桌，此刻，圆桌那里，已经围坐着三个男人。 “爸！” 胡莱对着坐在中间位置的男子喊了一声。 他就是胡莱的老子，胡厅长。 李振华看了他两眼。 胡厅长年纪不大，大约只有四十多岁。四十多岁做到厅长，已经很了不起了。 胡厅长两边，还坐着两个男人。 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 一个微微发福，身材保养的不错。 肥头大耳的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略微发福的大约三十有几。 “爸，他就是李书记，栖霞的书记，刚刚在全省先进大会上得奖的李书记！”胡莱介绍。 胡厅长眼睛一亮，站了起来，热情地朝李振华伸出手，说道：“你就是李书记？久仰久仰！关于你的事迹，早已传遍省里，如雷贯耳。想不到你这么年轻，比我想象中的年轻的多。真是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恭喜恭喜！” 李振华伸手和他相握，笑道：“胡厅长夸赞了，都是人们乱传，我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国家干部，做了一点为人民服务的工作而已。倒是胡厅长，日夜为我们南江四千万人民操劳，让人敬佩！” “李书记真会说话！”胡厅长很满意，笑着说道，“什么日夜操劳，我就是一个账房先生，日夜操劳的是书记和省长，哈哈！” 胡厅长风趣的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李振华坐下后，胡厅长又向李振华介绍：“李书记，这是国家六矿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范中举先生。” 他朝肥头大耳的男人摊了一下手掌。 “范总你好，久仰大名！”李振华连忙站起来，恭敬地朝范中举伸出手。 像国家六矿这样的 企业巨头，董事长的级别就是正厅级，和胡莱的老子同级，比李振华要高两级。 肥头大耳也很懂礼貌，站起来握手。 兴奋地说道：“你就是指点胡县长找到矿床的李书记？高人呀，幸会幸会！” 李振华谦虚地笑道：“范总抬举我了，什么高人，我只有一米七多一点。要说高人，还得是我们范总，投资十亿，把整个北丹县都盘活了。您简直就是我们北丹、南江省的财神爷！” 李振华马屁拍的篷篷响！ 范中举哈哈一笑：“你小子真会开玩笑。什么财神爷，你和胡厅长才是财神爷。如果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有这个矿，可以说，你才是送给我们钱财的财神爷啊！” 笑声中，胡厅长又介绍略微发福的的男子，“这是铁路局的柯进士局长！” 李振华觉得有些奇怪，怎会请铁路局的领导吃饭呢？ 范中举可以理解，是胡厅长拉来开发北丹的矿产的，柯局长又是什么关系？ 不过面对局长这种高官，李振华不敢怠慢，立即伸出手，笑着说道：“柯局长，久仰大名，幸会！多多关照！” 铁路局可不是公路局，公路局是科级单位，铁路局却是厅级单位，局长相当于厅长！ 而且，属于中央直管，地位比省管的厅长要高！ 柯进士握手，笑呵呵地说：“我的大名可比不过你，现在全省谁不知道栖霞出了个李书记。而我，只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倚老卖老！哈哈！” 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坐下后，李振华又赶紧掏出香烟，给几位领导敬烟。 胡莱则充当跑腿的而角色，端着个茶壶挨个给大家倒茶。 没办法，谁叫在座的他官职最小。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李振华才知道，原来柯进士是范中举叫来的，因为他们打算修建一条铁路支线直通北丹的矿山。 北丹的矿实在太大了，单靠公路运输那点点量，完全不能满足需要。 这样看来，北丹的经济真的是要起飞了。 酒过三巡。 “李书记，这次你帮了胡莱那么大的忙，你这份人情我老胡领了。以后用得着老胡的地方，老胡我一定帮忙！”胡厅长对李振华说道。 “举手之劳，胡厅长不必放在心上。”李振华说道，“我不是帮胡莱，更是帮北丹二十万贫苦的农民。毕竟解放几十年了，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这次有劳胡厅长、范总、何局，终于让北丹的群众脱贫致富，旧貌换新颜，多谢三位了！” 李振华很识时务地朝三位抱抱拳，表示感谢。 这让胡厅长、范中举等又高看一眼。 胡厅长：“李书记人在栖霞，心在北丹，难得难得！来来，我敬你一杯！” 厅长敬酒，李振华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举杯和他碰杯。 “厅长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晚辈佩服！” 李振华指的是胡厅长坐镇省城，请来范中举和柯进士，入驻遥远的北丹，为他的儿子胡莱铺桥通路。 所以，有权有地位就是好，可以轻松办成一般人跑断腿也办不成的大事。 两人干杯之后，李振华又和范中举和柯进士喝了几杯，慢慢地，和他们也熟络起来。 李振华向他们介绍了栖霞县的经济发展等情况。 当他们得知栖霞已经进入全省经济前三名，全国百强县的时候，都十分惊讶。 要知道，几年前，栖霞还是着名的贫困县，人均收入全省倒数！ “李书记，我越来越有兴趣了，真想到你们栖霞去看看！”柯进士好奇地说道。 “非常欢迎柯局长，甚至要您方便，我们随时欢迎你们来视察！”李振华热情地说。 “好，李书记，那我们就说定了，到时候可不要嫌我们烦啊！”柯进士风趣地说道。 “哪里，你这种大领导，财神爷，你们来，我们求之不得。只要你们来，我保证用栖霞最好的酒菜招待你们！”李振说道。 “你们说的我也动心了，李书记，我也想到你们栖霞去看一看，不知道欢迎不欢迎？” 范中举也说道。 李振华惊喜。 范中举这种级别的老总，无论是不是投资，去走走都是好事。 当即说道：“热烈欢迎范总。欢迎抽时间到哦我们栖霞县、中州市走一走，看一看。我们中州市、栖霞县现在发展很快，需要更多的投资，说不定范总会找到中意的项目，我们会有很好的合作！” “好，李书记快人快语，符合我的胃口。有机会我一定会到你们那里看看！”范中举豪爽地说。 这餐饭吃的很愉快，一直到晚上十点，才散场。 李振华和范中举、柯进士互相留了电话，范中举还给了李振华一张名片。 和胡莱告别后，李振华开车返回张翠雯的公寓。 一夜缠绵是没得说的。第二天李振华就开车返回栖霞。 第472章 再次升官 第二天，报纸发表了一篇社论，和刊登了南江能够先进表彰大会的系列访问。 社论的题目是：《勇立潮头，迎难而上，做改革开放时代的英雄》 社论综合报道了省先进表彰大会的盛况，提炼其精神，高度肯定了一年来南江取得的巨大成绩，表达了继续改革开放的决心。 其中提到了南江快速发展的经济和实施信访政策取得的巨大成就，列举了栖霞的例子。 社论的下面，是系列专访。 李振华的专访，被放在很显眼的位置，上面配有李振华领奖和接受记者采访的图片。 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些报道。 李振华更加出名了。 如果说，以前李振华只是在官场中有名，现在则是全省有名了。 毕竟这个时候，只要在南江省辖区内，所有的单位、实体都会订阅南江日报。 人们也有上班看报纸的习惯。 工作又进入了常态。 不久，栖霞的大型商超、新的保险公司、三星级酒店先后竣工营业。 县城的商业业态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作为县委书记，以及项目的引进人，李振华参加了所有项目的开业剪彩仪式。 酒宴是免不了的，每次都喝得很辛苦。 好在他是县委书记，没人敢真的灌醉他，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李振华就会撤退。 只是在栖霞酒店开业的当晚，李振华在前厅喝完，又被张莹莹偷偷拉回自己的办公室喝。 张莹莹也太兴奋了，从今天开始，她就是真正的三星级酒店的老总了。所以，为了报答老板，花样百出，上喝下喝，玩得不亦乐乎。 李振华则是因为这一年来工作太忙，压力太大，现在随着这些重大项目的投产，如释重负，于是彻底放松下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竣工的楼盘也有几个，销售火爆。 李振华于是指示有关部门，又推出了十几块土地，让房地产公司开发。 由于市场火爆，十几块土地被一抢而空。 其中，邓军和黄华华的公司就抢到了三块。 没办法，这么多地产公司，就他们实力最雄厚。 而土地出让导致的财政收入，也是暴涨。 全年财政收入翻了一番多！ 随着房地产业的持续发展，李振华知道，栖霞的财政增收收入进入了快速增长阶段，每年都会以超过50%的速度递增。 这个时期可以维持十几年！ 栖霞真正变成了一个富裕的县市！ 有了钱，自然可以办更多的大事，县城市政道路的大规模改造是必须的，要打造一个现代化的、干净整洁的文明城市形象。 还有，李振华开始盯上铁路……是的，栖霞现在还没有通铁路。 “老公，我们是不是也开发一些楼盘，推出一批房子？” 卧室中，宽大的席梦思上，方若初搂紧李振华，轻声问道。 看着栖霞地产市场的火爆景象，方若初有些心动了。 她的手里可是握着大量土地。 单是栖霞就有二百多亩，可以开发几个楼盘了。 “不急，再等等！”李振华一边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一边说道。 “等到什么时候？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方若初觉得惋惜。 李振华思考了一下说道“等到2000块的时候，可以逐步开发。” 现在栖霞的房价，只有600块。而省城，则是800块左右。 刨去地价，满打满算，一平方也只能赚几百块。 方若初手里的而土地是200拿下的，600块的房价，就是净赚400百。 看起来很多，也比黄华华他们300块拿下赚的多。 可是和2000的售价比起就差远了。 如果每平销售2000块，单纯每平净赚1800，是现在的4.5倍。 “2000块？那么高？不可能吧？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方若初有些不敢想象。 “放心，房价很快就会达到那个水平，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几年就够了！”李振华轻声说。 他可是很清楚，进入新世纪后，中国的房地产市场会迎来爆发式增长阶段，被称为黄金十年。 在这黄金十年中，房价就像坐上了火箭，疯狂上涨。国家政府不得不多次出手干预，抑制房价。 现在是97年末，98年初，离房价上升期已经不远。而栖霞作为最先限制市民私自建屋的城市，房产开发已经走在各个县市的前头，其房价的上涨周期也会明显先于其他县市，所以，上涨到2000块，是可期的。 房价从几百到2000块，是房地产市场的形成和逐步发展阶段，从2000开始，进入爆发阶段，几乎每个月都在涨，会从2000块迅速增长到3000块、4000块、5000块…….甚至上数万块。 而鹏城和申城等一线城市，房价会涨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十几万块一个平方。 栖霞不是一线城市，但是凭着发达的工业，强大的经济实力，房价会发展到和中州市的水平，高峰时候会达到接近的水平 没有经历过中国房地产市场快速发展阶段的人，根本不知道那有多疯狂。几乎每月，甚至每天都在涨。有的人买了一套房，三个月后卖出，就净赚 十几万。 现在600的房价开发？开什么玩笑！ 方若初虽然不知道李振华的根据是什么，但是很听老公的话。 “不开发房产也行，只是我就比较清闲了。现在酒店有张莹莹打理，初心有何勇打理，你又工作那么忙，我有时候都不知道干什么了。”方若初笑道。 李振华捏了一下她的屁股，说道：“那就辛苦老婆大人多陪陪我们的小初初，还有，我们再生一个儿子吧？” “生个儿子？” “对呀，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女儿，再生个儿子，儿女双全，这才是神仙日子啊！” 说完，翻身压了过去。 “哎哟，咯咯咯……” 年底，罗楚终于离开了中州，果然如何中华说的那样，调到滨州担任了市委书记。 没几天，李振华被通知到中州开会。 会议在市委礼堂举行，中州市党政系统的主要领导全部参加。 李振华在会上又见到了熟人——市政策研究室的主任刘大鹏。 还有省组织部的同学刘静。 刘静还是说陪同常务副部长来宣布人事任命的。 “老同学，恭喜啊，又要高升了！”刘静握着李振华的手。 “都是多得老同学的关照。你也不错，这次陪领导来，下次得独当一面了吧？”李振华笑着说道。 “独挡一面”，指的是独立出来办事处事的能力。对于组织部这个部门来说，就是部长、副部长级别的官员。 只有这个级别的官员，才能代表组织部宣布相关官员任免。 刘静和常务副部长一起来宣布重要的人事任命，透露出两点信息：一是刘静在组织部得到重用，二是组织部领导有意培养她，正在带她出来“见世面”，熟悉业务。 “一切听领导的安排！”刘静笑道，“还是班长你厉害，连升三级，我都羡慕你了！” 两人说着话，步入会场，分别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李振华作为即将任命的副市长，和何中华等领导被安排在主席台就坐。 刘静则坐在台下第一排中间的位置。 她将要见证李振华升职的历史。 李振华的另一个熟人，刘大鹏也坐在前排。 他现在已经是中州市经贸委的主任，正处级。 中柴总厂的股份制改造就是他主持的，很成功。他也因此调到经贸委担任主任，官升一级，这是一个实权单位，比原先的政策研究室好多了。 这是比起现在的李振华来说，就逊色多了。 现在李振华虽然也是正，可是内部人都知道，马上就要升副厅，担任副市长！ 李振华和省委组织部常委副部长刘海东、市委书记何中华、候选市长姜玉山等市领导坐在了主席台上。 刘大鹏靠后的座位上，还坐着市政府副秘书长赵东。 第473章 最年轻的副市长 赵东只是一个副处级，和今天的李振华已经经拉开了很大的差距。 看着主席台上坐着的李振华，他心情十分复杂。 大家刚毕业那会，他可是把李振华欺负到家乡去当个管后勤的副乡长，几年过去，李振华不但农奴翻身得解放，还扶摇直上，现在都要当副市长了！ 而自己，靠忍着老婆的脸色，老丈人的关系才勉强当上了个政府副秘书长。 然而，好景不长，因为在与何中华的争斗中失利，罗楚被逼远遁滨州。赵东在中州顿时失去了靠山。 更要命的是，李振华这个冤家竟然到中州来担任副市长！以后还有他的好果子吃么？ 这几天，李振华要担任副市长的事，早已传遍中州官场。 赵东作为政府副秘书长，自然知道这件事。 自己不但在栖霞的是时候和他有过节，就是不久前还联合程武，想把李振华搞下台。 李振华担任副市长，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他会不会报复？ 想到这，他脑子乱了，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在赵东的胡思乱想之中，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刘海东，宣读了省委组织部的任命： “经研究，省委同意，任命姜玉山同志为中州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中州市人民政府代市长！” “任命李振华同志为中州市委委员、副书记，中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长！” 会场掌声雷动。 罗楚离开后，终于产生了新的市长。 并且马上补充了姜玉山高升带来的空缺。可见上级对中州市的重视，也说明李振华很早就得到了上面的肯定，这粉碎了很多人争夺姜玉山高升空出来的副市长职位的幻想。 不过会议没有宣布免去李振华栖霞县委书记的职务。这又让很多人生出了很多的遐想。 看着台上起身向观众致意的李振华，底下的很多干部羡慕之余，又是感慨。 这么年轻的副市长！ 今年李振华只有28岁！ 28岁的副厅级！ 是南江最年轻的副市长！ 放在全国，好像也没有。 不但中州市的广大干部，就来拿来自省委组织部的干部处长刘静有些羡慕了。 这家伙，省的太快了。 副县长做了两年，升为县长。县长做了半年，升为县委书记。县委书记做了一年，又升为副市长！ 自己从省组织部的普通干部，升到干部二处的处长，在同龄人中已经够快了，可是还是没有这家伙快。 望着台上正发表就职感言，侃侃而谈的李振华，刘静的心不平静了，怪不得卢燕丽和廖冰两个闺蜜都要想争夺李振华，这是有原因的啊…… 和赵东的丧气不同，经贸委主任刘大鹏则是由衷地高兴。 听到李振华被任命为副市长，刘大鹏第一个带头鼓掌！ 在李振华还是青山乡书记的时候，他就看出了李振华的不凡。 当时李振华在研讨会上提出的建设特色小镇的理论，技惊四座。刘大鹏敏锐地感觉到了其前卫和先进性，带动其他评委给李振华授予了一等奖。 尽管当时他的级别比李振华高，现在已经颠倒了过来，可是刘大鹏不是那种嫉妒的人，他只会为李振华的成长感到高兴。 毕竟李振华的成绩太靓丽，除了经济工作搞得风风火火，信访政策更是全国推广，这些刘大鹏都是知道的。 特别是，在他负责的中柴总厂改制的项目上，李振华还让市政府给董事长黄剑明的奖金变更为奖励股份，更是神来之笔，直接让王剑明等一众管理层由名义上的主人，变成了真正的主人，玩了命似的搞好中柴股份的发展！ “好好，说的好！”刘大鹏一边鼓掌，一边大声叫好。 大会结束后，市委市政府在中州饭店举行了宴会，宴请省委组织部的领导。 当然，按照我们的惯例，与会人员都是都是统一就餐的，除了表示庆贺之外，还方便新任领导和个有关部门的领导交流、认识，因为日后大家工作上会有很多接触。 不过尊卑有别，市委书记、市长等几个主要领导以及新任职的副市长李振华陪同省里来的领导刘海东单独安排一个包厢，其他部门领导则统一安排在大厅。 “姜玉山同志，李振华同志，以后中州市政府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包厢，刘海东说着客套话。 “感谢省委、省组织部的信任，我一定不负所托，尽我的能力建设好中州市，给省委交上一份合格的答卷！”姜玉山率先表态。 李振华也跟着说道：“感谢省委省政府，感谢刘部长的栽培。我会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认真贯彻落实省政府的指示精神，全力以赴，把中州、栖霞建设的更加美好，为我们南江省争光！” 李振华说的更加全面，因为他知道，这次自己升官，不仅仅是何中华的原因，还有纪安国和邹省长都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带上了省委省政府的称呼。 “好，姜市长和李副市长都这么有信心，那我就发放心了！哈哈！”刘海东高兴地说。 酒足饭饱后，刘海东和刘静就先行告辞，乘车返回省城。 送走刘海东，何中华、姜玉山和李振华再次返回包厢。 这是三人首次单独聚在一起。 “李振华同志，以后你就要和姜玉山同志一起工作了，栖霞那边的工作你打算怎么安排？”坐下后，何中华问道。 因为省组织部并没有免去李振华的县委书记职务，所以，现在的李振华是身兼两职。 “书记，我想打算按照五五开的原则安排，每周两边各带三天！”李振华思考了一下，回答。 何中华想了一下，点点头，“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一点，只能两边跑了。不过，你也要有所准备，我估计不用太久，上面会对栖霞的领导班子做调整，你要提前物色有关人员，免得措手不及。” 李振华表示同意，现在是调整了市级，下一步肯定是调整县级。 而调整县级领导，一般来说，上面都会听取一下前任领导的意见，虽然不一定采纳。 当然，如果前任是下台的，不会听取。 前任是升官的，则有很大的发言权，很多时候会尊重前任的推荐！ 毕竟前任成绩那么好，推荐的人又熟悉情况，一般来说，是最佳选择。 “姜玉山同志，市政府的担子就由你担起来了，你要尽量快进入角色，给手下几个副市长分好工，安排好李振华同志的工作和办公室，让李振华同志尽快进入工作状态。” “好的，书记，我一定安排好，下个星期李副市长就可以到市政府上班。”姜玉山恭敬地说。 他听得出来，何中华这是特别关照李振华。实际上，不用何中华说，姜玉山也会关照。 本来两人在栖霞的时候，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后来又成了搭档的关系。 现在不过是又恢复了这种上下级和搭档的关系。 没有多少个人有他们之间那么熟稔的了。 何中华走后，姜玉山带着李振华在大厅的酒桌中走一圈，让市政府有关部门的领导和李振华认识。 “各位，以后就要靠大家多多支持了。”姜玉山举着酒杯，在饭桌边对着大家说。 “祝贺姜市长高升！祝贺李书记高升！只要姜市长、李副市长什么吩咐，我们坚决完成任务！”各个局委办的头头们受宠若惊，纷纷举杯，恭敬地表态。 走了一圈之后，就是自由表达的时间了，也就是开始巴结时刻。 这个时候，原本十个人一桌的情况不见了，有的桌子围坐着十几个人，有的桌子旁边空无一人。 因为各有所需，大家都分别去寻找自己的猎物去了。 李振华正在自己的饭桌旁吃着饭，赵东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第474章 报到 “李书记，祝贺您荣升副市长，我敬您一杯！” 赵东端着酒杯，一脸讨好的笑容。 “哦，找秘书长，有什么事吗？”李振华没有和他碰杯，而是冷冷地问。 赵东厚着脸皮，继续说道：“哦，没什么事，就是祝贺您荣升副市长宝座！以后请您多多关照！” “我恐怕没有能力关照你。”李振华态度冷淡，“赵秘书长的本事，可比我大多了，连老子都可以不要。哦，也不是不要，是认了个新老子，吃起了软饭。” 李振华嘲讽道。 连老子都不要，当然指的是赵东把什么罪责都推到赵刚身上，让赵刚锒铛入狱。 吃软饭指的是他攀上了罗楚这棵大树，利用女婿的身份当上了市政府副秘书长。 赵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李振华这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李副市长见笑了。我那是大义灭亲！任何一个违反了党纪国法的人都应该受到惩罚，我父亲也不例外。李副市长，我说的对吗？” 李振华白了他一眼。 对，肯定对。 为了自己的私利，连父亲都出卖，居然说的那么高尚。 问题是，自己的做违法乱纪的事一点不比老子少。 你做好受到惩罚的准备了吗？ 赵东干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其实我和甜甜是真爱的，我们自由恋爱，只有结合，我根本没有想到过利用罗书记的关系。” “是不是真爱，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不用跟我说，这不是我管的事。”李振华冷冷道，“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和其他人喝酒了。” “没….没有了！”赵东很尴尬，李振华始终没有和他碰杯，他只好捧着酒杯离开。 就在这时，经贸委的主任刘大鹏走了过来，向李振华敬酒。 “李副市长，祝贺你！我代表我们经贸战线的干部同志敬您一杯！”刘大鹏恭敬地说。 虽然他的年龄比李振华大，也曾经官职比李振华高，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李振华已经后来就上，成了他的领导。 刘大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官场从来是只看官职，不看资历，更不看年龄。 “感谢刘主任！也祝贺刘主任调任经贸委主任，在刘主任的领导下，中州市的经济建设一定会得到更大的发展！”李振华也热情地说。 两人碰杯，颇有惺惺相识之感。 这和对赵东的态度截然不同。 两人又聊了几句，接着又有其他的局委办的领导走过来，向李振华敬酒…… 由于是刚刚上任，李振华也需要和这些部门的领导认识，。所以几乎是来者不拒，一杯一杯地喝。 最后，终于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市政府招待所的客房里。 李振华起床，梳洗完毕,然后到楼下餐厅吃了早餐，叫上司机，开车就赶往市政府。 到了市府大院，李振华让司机小何在车里等，自己往办公室走去。 由于是刚刚任命，工作还没有安排，很多东西都要办公室安排。 “李副市长，您来了？” 刚进门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竟然是赵东。 李振华皱了皱眉头，不过今天是来报到的，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说道：“我来报到。” “李副市长，其实你不用急的，昨晚喝了那么多，可以晚一两天再来也不迟。”赵东关心地说。 “不用了，我很好。说吧，需要我办什么？”李胡子问。 “什么都不用办，您的办公室和宿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这就带你去看。”赵东殷勤地说。 李振华也不好拒绝，于是点了点头。 毕竟你是来报到的，赵东作为政府的副秘书长，安排领导的后勤没有毛病。 这是一间宽大的办公室，里面有办公桌、沙发、茶几、净水机、空调等设施，后面还有单独的卫生间。 座椅后面有书架，里面码放着一排排文件和书籍。 一边的墙上还挂着几幅装饰画。 文化的气氛很浓。 “李市长，您看这些您还满意吗？有什么地方需要整改的，我马上找人帮您改！”赵东把“副”字都去掉了，直接称为市长。 李振华看了看办公室，发觉确实有些地方布置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观，需要改动。 “可以了，赵秘书长，剩下的都是一些脏活或累活，就不劳烦你了，这样，你去办公室，随便叫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我有些事要让他做！”李振华说道。 “李市长，有什么事您吩咐就行，我可以为你做的！”赵东姿势放的极低，卑颜屈膝地说。 李振华皱眉，实在不想他在这里就纠缠。于是说道：“我说了，不用劳烦你了，你给我随便安排一个人过来。如果你不安排也可以，我找秘书处长安排。” 秘书长叫孙斌，昨晚喝酒的时候见过。 说实话，本来李振华要找的是孙斌，只是赵东为了讨好他，抢先跑出来接待了。 “嗯，好吧，我去叫个人过来。”话说到这份上了，赵东无法坚持，只好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来到了李振华的办公室。 “李副市长！您有什么吩咐？” 来人有些拘谨。 李振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叫什么名字？工作多久了？” “我叫闫军，工作两年了，是大学毕业分配来的。”来人回答。 “哦？那所学校？平时的工作都是负责什么？你的向谁负责？”李振华又随意问道。 闫军：“华东政法，平时在办公室写一些材料之类的，我的工作是向办公室副主任负责。” 李振华点点头，不是向赵东负责就好。 办公室副主任，属于政府办的一个普通部门副职，低于副秘书长。 “嗯，以后办公室那边，就由你跟我联系！”李振华说道。 一般来说，副市长是没有专职的秘书的，但是很多时候需要跟办公室联系，如果每次联系的人都不一样，很不方面便工作开展，所以，通常都是与一名固定的人员联系。相当于联络员。 “好的，多谢李副市长！” 闫军连忙说道。 他很清楚，这对他个人来说是有利的。 因为成为领导的联络员，等于有了一定的护身符，不会再被人呼五喝六。 要知道，办公室人员还是很多的，如果没有和领导挂上勾，很多干了一辈子还是个办公室人员。 俗称打杂的，最苦最累的活都是他们干。 “好，现在带我去宿舍看看。”李振华说道。 “好的，李副市长！” 闫军掩饰住心中的兴奋，说道。 宿舍在市政府的住宅小区，这里住的全是政府工作人员，有七八栋大楼。 李振华的宿舍，安排在一栋楼的第八层，是三居室。 有独立卫生间，独立厨房。 和市面上的商品房差不多，只是有些年代了，显得比较陈旧。 好在经过了后勤人员的打扫清理，还是很干净的。 看完宿舍，李振华让闫军带路，又去拜访新任市长姜玉山。 第475章 二进京，送礼物 两天后，李振华回到了栖霞。 很快就到新年了。 李振华知道，这是自己担任县委书记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程武经过高速路改道风波，变得异常老实，每天就是一杯茶、一张报纸过日子，上班摸鱼，下班走人。 特别是罗楚都从中州远遁滨州，李振华高升副市长，他明白自己的仕途走到了尽头。 哎，一步错，步步错啊！ 不过，他年纪也不小了，年近五十，转到政协去养老至少也是安全上岸，善始善终，比赵刚之类的锒铛入狱强多了。 栖霞的干部也知道了他和李振华之间的事，平日来找他汇报工作的极少，基本上都是跑去找分管的副县长或者常务副县长姚文龙汇报。 终于要到年了。学校开始放寒假。 由于方若初养胎，很少开车出去，李振华就开上老婆的银色皇冠，千里走单骑，直奔京城去接妹妹回家。 小日子的皇冠，性能还是比中外合资的桑塔纳好开许多，两天后就到了京城。 之所以要亲自去接，还有一个原因，一是提前给黎铁鹰主任拜年，送点特产，汇报一下课题研究情况。 好不容易攀上的中.央领导，肯定不能轻易放弃掉。 二是看看程家辉这个肥猪，防止他把妹妹这颗大白菜直接拱了。 到了京城。 还是得先找程家辉，没有这个肥猪，还真联系不上黎铁鹰。 也没有办法给黎铁鹰送礼。 “哥，你来了？”电话中，程家辉还是对李振华这个大舅子很尊敬的语气。 “在哪？我们探讨一下研究课题！”李振华直接说道。 “我在单位，你什么时候到？欧文在单位等你。”程家辉说道。 “很快。”李振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知为啥，自从知道程家辉和妹妹拍拖后，李振华对程家辉就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说话总是直来直去，说完拉到。 半个钟头后，李振华出现在体改委的大楼前。 威武的武警在门口站岗，让人不敢造次。 李振华虽然有客座研究员这个身份，但毕竟不是常住人口，要进入都得登记核实。 在李振华正和门卫交涉的时候，程家辉从大楼里走了出来，把李振华带了进去。 “家辉，帮我拿点东西！”李振华打开后备箱。 里面是那方的特产，淮山、莲藕、莲子。 这些都是好东西，尤其对北方来说，比较少见。 “哥，这么多？”程家辉眼睛放光。 “你以为都是给你的？”李振华白了他一眼，“小的几包 是你的，大的几包是给黎主任的！” 程家辉略微尴尬，“好，我会安排好，一定送到黎主任手上。” 给黎铁鹰送礼可没有像在南江给何中华、黎主任等送礼那么方便，一是黎铁鹰的等级太高，李振华很难见到他。 二是双方 也不熟悉，不知道黎铁鹰的性格，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所以，必须通过程家辉这个秘书来进行。 程家辉是妹妹的大肥猪，这点事李振华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只要黎铁鹰收，就代表黎铁鹰领了李振华的私人人情。 私人人情有时候比工作人情更加重要。 事实上，工作人情往往是首先从私人人情开始的。 只要攀上黎铁鹰这颗大树，对日后的仕途无疑又是一个助力。 “好的，不过，我这次来，除了拜个早年，还想向黎主任汇报课题的研究进展，家辉，你看主任有时间吗？”李振华说道。 程家辉想了一下，说道：“我问问主任，看看日程安排情况先。我会尽量安排。不过，哥，你要准备好汇报材料，主任不喜欢空谈，他要看实际的东西！”程家辉提醒。 “放心，干货我有！”李振华拍了拍肋下的公文包。 这是他提前准好的论文，也是他担任体改委客座研究员的研究课题。 既然体改委聘请自己为客座研究员，李振华自然也不会辜负李铁鑫的期望，必要得的时候，必须有拿得出手的干货！ 而巴结黎铁鹰的最好的介质，或者说送给黎铁鹰的最好的礼物，无疑就是完成黎铁鹰交给的任务！ 这一年来，经过对栖霞县国有企业的大规模改制，结合之前自己的在青山搞的新经济改革，以及中州市的国企改革，李振华已经有了一条崭新的思路。 这条思路，将是日后国有企业改革的 主要形式！ 李振华把这作为一个课题进行研究，在这个基础上，形成了论文。 这一次进京拜年，李振华就是要把这一份礼物送给黎铁鹰，既是投名状，更是为了拯救无数风雨飘摇之中的国有企业！ 由于接见日期需要程家辉安排，把土特产交给程家辉后，李振华就告辞离开，驱车到学校去看望妹妹李佳音。 在校门口登记后，就开车进入校园。 到了女生楼下，不少出入宿舍楼的女生对李振华投来好奇的眼光，有人小声议论。 当然，她们是误会了，以为李振华是和其他的公子哥一样，开着豪车来泡妞。 电话打通后没有多久，李佳音就下楼了。 “哥，你来了！家里还好吗？”李佳音很高兴，拉着李振华的手臂问长问短。 “你呀，这么大了，还是这么调皮！”李振华在妹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指头，疼爱地说，“怎么样，放假了吧，哥请你吃大餐？” 李佳音：“哥，你是客，我是主，你来京城，只能我请！哥，你说吧，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李振华：“你一个学生党，能有什么钱，学人请客？还是哥来！” 李佳音撇嘴：“哥，你忘了？炒股赚的一百万还在我手上。我可是妥妥的小富婆！” 李振华这才想起，开学的时候，留了一百万给李佳音。 “行，听你的，你来安排！”李振华笑道。 李佳音上了李振华的皇冠，李振华按照李佳音的指示一路往前开。 “佳音，你和程家辉的还好吧？现在是什么状况？”路上，李振华一边开车，一边问。 这可是李振华这次来京的第二个任务，要掌握妹妹和程家辉的关系现状。防止妹妹吃亏。 “怎么又问这个！”李佳音不高兴了，“不就是谈着吗。” “呃……是这样，妈很关心你，常常问我关于你的事。我不是一窍不知么，所以问问。”李振华找了个借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时出去吃吃饭，逛逛街。我们宿舍的姐妹都这样。” 妈妈的名义果然好使，李佳音乖乖交代。 “花了不少钱吧？都是家辉那小子请的吧？”李振华随意问道。 “哪有！”李佳音争辩，“我们是aa。他出他的，我出我的！” “aa?”李振华不禁笑了。 能aa就好，就怕不是aa。 现在的女孩子，输就输在不是aa上。什么都靠男孩子出钱，男孩子出钱多了，岂能愿意吃亏？所以会想尽办法上马。 至于是不是喜欢，要不要结婚，另一回事。 当然，要做到aa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你得有钱。 有钱你才能aa，才能保护自己。 想到这，李振华不禁为当初留一百万给妹妹感到无比正确。 不久，到了京城最着名的那间烤鸭店。 兄妹两坐下，点了几个特色菜，李振华还想旁敲侧击妹妹的恋爱进展，却看到妹妹站了起来，朝着门口招手。 第476章 拜访黎铁鹰 李振华扭头一看， 是大肥猪！ 妹妹居然把程家辉喊来了！ 刺探消息的计划失败！ 女生外向啊，女生外向！ …… 第二天，李振华按照程家辉的安排，来到了体改委，在接待室等候。 “哥，主任的时间很紧，你要把握好时间，不要呆太久。”程家辉交代。 “好，我会注意。”李振华答应。 体改委作为国务院的一个很重要组成部门，工作是非常繁忙的，权力也很大，尤其是，现在处于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工作更是繁重，作为这个部门的一把手，黎铁鹰不说日理万机，至少也是忙的团团转。 能够抽时间接待李振华这样一个客座研究员，很不容易。 李振华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通过这次机会，建立起私人关系。 不在乎时间长久，只要见个面，拜个早年，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门生就可以了。 程家辉通报，回来把李振华带去主任室。 敲门得到回应之后，程家辉带着李振华走了进去。 “主任，李振华同志来了！”程家辉报告。 “嗯，李振华同志，你好。请坐。”黎铁鹰没有什么架子，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主任好！” 李振华恭敬地问候了一声，才轻轻坐下。 这是两人的第三次见面。 程家辉则给两人倒茶，之后走了出去。 “你送的礼物，我收到了！” 程家辉出去之后，黎铁鹰说道，“很不错，你们栖霞还有这样的特产，我们北方比较少有。” 李振华心中很高兴，黎铁鹰主动提这件事，说明他早已经接受了李振华这个“私人”的朋友。自己在京城的又一条线，将正式形成。 “是，这些东西，我们那很多。如果主任不嫌弃，以后我每年都给主任送些过来。”李振华趁机说道。 “有心就行了，不用每年送，”黎铁鹰说道，“如果出差公干，顺便捎点就好，不用特意跑一趟。” “是，主任说的对，我一定按照主任的指示执行！”李振华连忙说道。 不管怎样，黎铁鹰这是表示接受李振华这种送礼的形式了，至于是不是公干，那不是完全由自己说了算的吗。 “对了，主任，这次来京城，我还要向你汇报前段时间我们的一些研究成果。”李振华牢记程家辉的提醒，寒暄两句后立即转入另一个议题。 作为客座研究员，这次进京，抓紧时间向领导汇报工作，实在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好，你说说。”黎铁鹰也没有废话，立马同意了。 毕竟人是请来的，他也很想了解李振华都研究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我结合工作实际撰写的一些想法，请主任指导！”李振华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叠文件，递给黎铁鹰。 “关于国企转制的新的思考？”黎铁鹰接过文件，“嗯，有意思，很新颖！” “是，这是我对两年来国企转制过程工作的总结，也是对发现和存在问题的纠正。我觉得有些地方我们可能需要纠正和调整，这样才更加有利于我们经济的持续稳定和发展。”李振华补充道。 “好的，你先喝茶，我看一看。”黎铁鹰说着，捧起论文看了起来。 李振华也不着急，现在的时间已经完全由黎铁鹰掌握了。 自己只管喝茶等候就好。 不过黎铁鹰并没有仔细看，只是看了十多分钟就放下了。 因为论文很长，足有几十页，没有半天看不完。 里面除了文字，还有大量的统计图表，还附录有原始调查资料。 这是李振华花了大量的时间写成的过于国有企业改革的总结和得失的思考，并提出了解决存在问题的构想。 这两年主持栖霞几十家国有企业的改革，可不是玩的。 黎铁鹰虽然只是看了十多分钟，但是作为国家改革机关的最.高.领.导，他已经迅速掌握了论文的整体构想和敏锐地领会了论文所表达的诉求。 对于内行人来说，往往只看个题目，就能一叶知秋。 “嗯，的确很有意思！很有价值！”黎铁鹰合上论文，说道，“不搞一刀切，调整拍卖、出售政策，以混合虽所有制为主，最大限度地保护国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同时确保发挥管理层的主人翁精神，最大限度的焕发企业的生机和活力！嗯，真的很好。这比过去简单粗暴的拍卖、出售强多了！” 黎铁鹰由衷地赞叹。 他作为体改委主任，收到的国企改革的反馈很多。 他很清楚，别看现在国企转制，搞得轰轰烈烈，实际上问题层出不穷。 最主要的就是贱卖国有资产，侵犯国家和企业职工利益。 说白了，就是通过企业改制这个机会，把大量的国有资产变成私人财产，获利的只有负责改制的政府官员和企业负责人。 国家和原来的企业职工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毕竟像李振华这样，油盐不进，宁愿高价买国有企业也不愿低价买的人太过奇葩，全国也没有几个。 大部分的官员还是像赵刚、李健富之类的居多，都是趁着改制这个机会，狠狠地肥一把。 除了政治上的觉悟差，还有一个关键的因素是经济原因。 大部分的官员都是靠工资和奖金生活的，不像李振华一样，是千万富翁。他们看改制关口的企业，就像看到了一只没有主人的大肥猪，感觉香喷喷的，谁不想吃一口。 但是李振华看这只猪，看到的却是油腻腻的肥肉，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现在的国有企业改革，主要是采用拍卖、出售、管理层收购等方式处置，现在所有的县级以下的企业全都要改制，就是采用这种方式 这种方式的最大问题，就是国有资产贱卖。 按照既定的改革路线，这两年处置掉县级以下的企业，明年就要处置到市级企业、以后还要处置到省级企业。 如果都像糖厂最初的处置方案那样改制企业，无疑是更大范围的灾难。 李振华提出的这个以混合所有制为主的思路，不但及时止损，而且提出了新的解决方案。 “好，你这个论文，我们体改委会好好研究。”黎铁鹰说道，“不愧是南江经验的创始人，你的思路总是走在我们的前面。太棒了！” “感谢主任的肯定，我只是尽我作为客座研究员的本分，不想尸位素餐罢了。”李振华谦逊地说。 两人又聊了几句，李振华就告辞了。 拜年送礼、汇报工作两件事都圆满完成，这次京城之行收获满满。 接下来就是接妹妹回家了。 只是程家辉这只大肥猪…… 第477章 后续安排 回到栖霞，没有几天就要到年了。 李振华沿用青山的福利政策，让县委县政府办公室制定了一份异常丰厚的干部职工年终奖励方案，签发执行。 他很清楚，无论是几项规定，领导的利益从来没有什么损失，损失的只是普通的干部职工。 虽然发钱给干部职工传出去不好听，但是受益的是大部分的中下层人员，可以大大拉动消费！ 相反，以反腐的名义不让普通群众获益，这些钱就只会流向少数人的腰包，流入地下室，流入外国银行，流入那些忘恩负义的老朋友的无底洞里。 所以，李振华打算趁着政策允许，让跟着自己辛苦干活的同志们合法地富起来。 他很清楚，贪腐的动力来自于穷。 说实话，如果不是自己有先见之明，赚了数不清的银子，他都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像李健富之类一样，见到一只大雁飞过都要拔下一撮毛。 要当清官，必须得先有钱！ 反正栖霞现在有钱，分多一点很合理吧。 还有，每年年底都会有慰问困难群众的工作，李振华指示，慰问金统统翻倍！ 当然，钱收了，必须得办事，绝对不允许混日子和吃空饷。 在让办公室制订空前丰厚的奖励的同时，李振华也让办公室制订空前严格的kpi指标。 达到标准或超出标准的，多劳多得。达不到标准的，对不起，别人吃肉，你喝汤！ 摆烂摸鱼的，还可能面临着调岗调职的处罚！ 终于到年了。 李振华作为县委书记和副市长，到他这里来拜访的下属领导络绎不绝。 礼物堆成了小山。 好在他家足够大，有几层楼，多少礼品都装得下。 而且，里只有一个规矩，一是钱统一不收。 现在的栖霞，已经没有多少个比自己更有钱了，富豪还要收乞丐的钱？像什么话！ 二是，对于前来送礼的同事下属，李振华统一回礼，回礼只多不少！ 反正现在有的是钱，别人送来一瓶茅台，我赠回去两瓶茅台！ 绝不占他们的便宜。 但是经过这样的一来一往，双方的交情就加深了，属下将会更加乐意为自己拼命，自己也不用担上行贿受贿的罪名。 大年二十九。 李振华去了一趟张老家。 由于张娜离开，张老现在是一个人在栖霞过年，显得孤单。 李振华是带着刘德行一起去的。 毕竟以后自己也要离开栖霞，李振华不像张老这种老同志，连个看望的人都没有。 刘德行作为自己的心腹，又是县领导，可以负担起这个重任。 “老书记，我们来看你了！” 李振华和刘德行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还有烟酒等，走进了张汉生家里。 “李书记，你又来了啊！”张老虽然七十多岁了，仍然精神矍铄，乐呵呵地说，“梅姨，来客人了，上茶！” “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正是老干局安排的照顾张汉生的工作人员梅姨。 “老书记，这是我吗们县的刘德行副县长！” 坐下后，李振华向张老介绍。 “嗯，你好，听说你也是从青山镇出来的？”张老眯着眼睛问道。 “是，老书记！”刘德行跟着李振华的称呼，“以前一直在青山，是李书记把我带出来的。以前和张娜是同事！” 刘德行恭敬地回答，并且把自己与张娜的关系说了出来。 他很清楚李振华把他带来是什么意思，所以就把和张娜的渊源说了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迅速获得张老的信任。 李振华带他来，其实不单单是让他照顾张老，也有让张老关照刘德行的意思。 毕竟李振华知道张老的儿子在京城做官，凭着这一点，有张老的支持，刘德行在栖霞的官场的位置会更加巩固。 “嗯，不错，听张娜说，以前在青山，也只有你敢和刘国栋对着干！”张老笑着说道。 “我就是看不惯刘国栋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作风！”刘德行说道，“本来我们都是国家的干部，应该为人民服务，为国家服务。他却把自己当皇帝，把青山当做自己的财产，予取予夺，实在可恶！” “为人民服务？嗯，不错！”张老显然对刘德行的印象不错，转而对李振华说道，“李书记，你挑选的人不错。好，既然都来了，那就留下来吃餐粗茶淡饭，我们慢慢聊！” “行，那今天我们就陪老书记痛饮！”李振华答应了。 ……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带上秘书刘敏，到尔阴洁药业有限公司、青山修造有限公司、小灵通制有限公司等几个主要企业视察了 一圈。 和几个企业老总一起吃饭。刘敏全程陪同。 “刘敏，年后对工作你有什么打算？” 返回县城的车上，李振华问。 他算过，自己年后要到中州上班，不太可能带刘敏过去。 他只是 一个副市长，带专职秘书过去不太好。 况且刘敏也不熟悉中州那边的事务，还是暂时从中州市里面挑选一个联络员更加适合开展工作。 但是毕竟刘敏跟了自己一年，临走，也必须给人一个好的去处。 “书记，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你到中州当副市长，我愿意过去继续当你的秘书！”刘敏毫不犹豫地说道。 “可是……”李振华有些为难了，想不到刘敏竟然这样干脆。 说实话，这一年来，刘敏兢兢业业，工作完成的很好，挑不出什么毛病。李振华也非常喜欢她当秘书。 只是现在新来乍到，你带一个女秘书过去，中州的官场会怎么说啊？ 想想 都知道不太妙。 “是这样，刘敏。”李振华想了一下，说道，“我今天带你来见这些企业老总，是想让你分管这些企业，经贸局有空缺。” 李振华在走之前，要对县里的人事安排进行调整。 随着秦勇升任副县长，经贸委的领导岗位出现空缺，李振华想提拔自己信得过的人，毕竟经贸委这个岗位很重要。 刘敏作为自己的秘书，能力和忠心都经过考验，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经贸委？我不去！”不想，刘敏竟然拒绝了，“我还是愿意跟着你！” “跟着我？、跟着我有什么好？跟着我你只是一个秘书，去经贸委可以独当一面，这对你以后的成长有好处！” 李振华劝说。 “秘书有啥不好，我就是愿意做你的秘书！”刘敏说道，“而且，我觉得。我是最了解你的，只有我才最适合当你的秘书，可以让你专心致志的工作，做出更大的成绩！”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李振华说道，“我不能让你为了我的工作，牺牲自己的前途。你是我们青山出来的干部，也是我的属下，我希望我的属下个个都能挑大梁！” 李振华说的不是虚话，要形成自己的势力，必须有一大批有能力、有职位，愿意追随自己的人。 在这个人情社会里，每一个家族的成长都是伴随着大批自己人的成长形成的，没有人可以依靠单打独斗形成一股势力。 而没有势力的支撑，在这个社会里绝对走的不远。 前期还可以依靠“贵人”的提携，后期呢，或者说晚年呢，主要靠的就是自己人的支撑，或者说家族的力量！ 所以，李振华不遗余力地提携刘德行、唐艳秋，包括秦勇等。 众人拾柴火焰才能高！ 培养刘敏同样是这样的考虑。 刘敏愿意追随自己，忠心可嘉，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就是缺乏一线历练。 虽然在招商局干过，但毕竟不是领导，欠缺明显。 “可是我愿意啊，我愿意为了你的工作，放弃我的前途。”刘敏倔强地说。 李振华有些不解，看了刘敏一眼。 这姑娘，是不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有了一些什么其他的想法? 第478章 大年夜 “不行，我不能带着你去中州。你只能留在栖霞！”李振华强硬地说道。 “为什么，书记不要我了吗？还是我那些地方没做得好？”刘敏说道。 事实上，刘敏的选择也没有错，做一个副市长的秘书，不见得比做一个经贸委主任的前途差。 如果万一哪一天李振华做了市长，她做了市长秘书，最后安排个县长当当很合理吧？ “不是，刘敏，你做的很好，工作我也很满意。”李振华放缓了语气，“但是我真的不能带你去中州，起码现在不能带你去中州。现在有两个岗位，一个是经贸委副主任，一个是县委办副主任，你可以选一个。” 李振华不想纠缠，直接给出了选择题。 就目前来说，应该是对刘敏最好的安排。 “书记，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刘敏委屈地说。 “不是，我说过，我很满意，你不要多想。其实，如果我一直的栖霞担任县委书记，我一定会继续用你做我的秘书，换别人我还不愿意呢。但是我要调去市里了，那边的情况我还不熟悉，带人过去影响不好。”李振华只好实话实说了。 最主要的原因，确实是怕影响不好，影响自己的前途。 这一世，最主要的任务是向上爬，任何影响前途的事情都必须靠后。 “这么说，书记以后还是愿意让我过去？”刘敏转怒为喜。 “当然，只要你做出成绩，当然可以调过去。”李振华说道，“到时别说一个秘书，大把的领导岗位给你选！” “好，那我就听书记的。书记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刘敏笑了起来。 回到县城，已经是大年三十的下午了。 两人回到了县委。 这天是发放实物福利的日子，大院中，每个干部职工都喜气洋洋。 大院中间的空地上，堆放着大量的年货日杂等生活物资，机关事务局的同志正在按名册登记发放物资。 “书记，你好！” “多谢书记！” 看到李振华进来，认识的、不认识的干部群众都过来打招呼，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非常兴奋。 今年发放的东西太多了！ 大米、油盐、水果、糖饼、洗涤用品……如果不是考虑男女有别，办公室都想把化妆品都列入福利清单！ 没有办法，现在政府有钱，领导开明，这个时候不多发点，什么时候发？ “书记，我也要去领我的东西了，拜拜！”刘敏和李振华告别，就要推着自己的小摩托过去装年货。 “等等。”李振华叫住了她，“让司机小何开车送回去吧！” 这个小摩托，怕是装不完啊。 刘敏眉毛一扬，露出惊喜：“真的？好的，谢谢书记！”…… 晚上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父母、老婆、妹妹，还有小初初都在客厅里等着。 “爸爸回来了！”方若初对小初初说过。 初初立即朝门口飞奔过来。 “爸爸！”小初初已经两岁，早就会跑步了。 “哎哟，我的小宝贝！”李振华弯下腰，抱起温暖的初初，在脸上狠狠地亲了两口。 不知为啥，见到小初初的一刻，身上所有的疲惫、烦恼一扫而空，只感到十分的愉快、放松。 方若初过来接过李振华手里的公文包，关切地问：“县里的事都处理完了？” 李振华点点头：“都处理好了。” “振华回来了，开饭！”母亲陈英连看到李振华进屋，立即张罗饭菜。 李佳音也被母亲拉去端盘子。 其实菜早煮好了，只是放在锅里热着。 打开锅盖，端出来就行。 一分钟不到，桌上就摆满了满满的一桌菜肴。 龙虾、扣肉、花蟹、鲍鱼、烧肉、烤鸭、小肥羊肉卷……色香味俱全，比饭店里的年夜饭丰盛多了。 “哥，你喝什么酒？”妹妹李佳音 一只手拿着一瓶红酒，一只手拿着一瓶茅台，笑嘻嘻地说。 “和你们一样，红酒！”李振华笑道。 红酒，酒精度比较低，过大年这种重大日子，红酒的确谁个不错的选择。 可以和着大鱼大肉，增加食量，又不容易醉。 “行，今天我们全家就喝红酒，度过一晚浪漫的红酒之夜！”李佳音兴奋地说着，拿出高脚杯，给每一个人面前倒上一杯红酒。 除了小初初。 初初喝可乐。 不过可乐也是红色的， 大家面前人手一杯红酒，显得时尚又浪漫。 看着李佳音熟练的样子，李振华怀疑，妹妹是不是经常和大肥猪去喝红酒。 然而， “我不喝这种东西，我喝白酒！”父亲李乾有一点也不给女儿面子，直接把红酒推到一边，自己倒了一杯茅台。 “爸，这红酒很好喝的，可是进口的，一千多一瓶呢，有钱人都喜欢喝红酒！”李佳音说道。 “红彤彤的有什么好喝，就是糖水，我还是喝我们国酒强！”李乾有不屑一顾。 李佳音还想说什么，李振华打断了。 “好，不说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是合家团聚的日子，让我们为了全家的健康、平安，为了明年的顺利、进步，干杯！”李振华说道。 “好，祝大家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李佳音抢过话题，迫不及待地举起酒杯。 母亲陈英连白了李佳音一眼，说道：“佳音呀，看这样子，是不是经常喝酒呀？你呀，妹儿人，要注意点，可不能随便喝酒。尤其是是不要随便和男孩子喝酒。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李佳音神色一滞，有些不高兴道：“妈，你怎么说这个了，我 怎么和男孩子喝酒了？我怎么不懂的保护我自己了？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陈英连：“我只是提醒你，女孩子还懂得保护自己。女孩子最怕就是交友不慎，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 李佳音不高兴了：“妈，你说的都是啥啊，简直是胡说八道。” 看到母女俩不对付，李振华连忙打圆场：“不说了，妹妹很聪明的，不会有事。来，大家喝酒！” 说归说，其是他也和母亲一样，对妹妹有点不放心。心里总担心程家辉那个大肥猪，来个先斩后奏。 同时也对母亲的表现感到奇怪。 当时自己带张娜和方若初回家的时候，母亲可是极力怂恿自己钻到客房里去和她们睡觉。可是到了妹妹这里，母亲却是百般阻挠。 看来，每个人心里都双标的一面。 方若初也劝道：“妈，你不用担心，妹妹很聪明的，又是大学生，没有人能欺负她，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对对，还是嫂子好！”李佳音喜笑颜开。 这个小插曲过后，大家纷纷举杯喝酒。 一点也没有影响气氛，大家谈笑风生，兴致勃勃，一边谈着一年来的见闻、感受，一边喝酒吃菜，其乐融融。 饭后，李振华带着初初到门外，放起了烟花。 “哇，好看！耶，真美！” 看着眼前喷着绚烂的光华的烟花，小初初异常兴奋，鼓着小手掌跑来跑去。 “老公，这烟花真好看！”不知什么时候，方若初来到了李振华身边，轻声道。 “是，很美！很漂亮！”李振华回答。 “是啊，烟花很美，可是也很短暂！”方若初说道，“如果这烟花能够一直绽放，该多好！” “也是，美丽总是一刹那，更多的时候是沉寂！”李振华有所感触。 “嗯，老公，我感觉我们的聚散，好像和这烟花一样，美丽的时候会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是沉寂！”方若初说道。 第479章 企业调研 李振华没有说话，而是把方若初揽了过来， “没事，中州和栖霞也不远。再说，我现在还兼任着县委书记呢！”…… 新年的日子与以往没什么两样，探亲，拜年。 转眼，七天假期过去，也迎来了全新的一年。 李振华也开启了两边跑的工作模式。 有时候在中州办公，有时候在栖霞工作。 不过还是在栖霞的时间更多一些。 姜玉山也很关照自己的这个老部下，让李振华从事老本行工作，分管经济。 现阶段，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推进国企改革。 所以，李振华的履新后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到相关企业调研。 先是到经贸委，听取刘大鹏的汇报。之后，到企业调研。 刘大鹏安排的调研第一站，就是中柴股份公司。 这是李振华第二次来到中柴总厂。 上一次还是担任青山乡长 事后，带卢青来找中柴合作。 市政府分配给李振华的座驾，是奥迪100。 司机是闫军。 刘大鹏乘坐的是经贸委的丰田锐志。 来到中柴公司，董事长王剑明和原来的联营部总经理，现在的集团总经理陆总，已经在门口迎接。 中柴总厂虽然已经改组为股份有限公司，但是还是由政府控股，所以，对于政府领导下来视察，他们不敢怠慢，一二把手领导全部出来迎接。 “热烈欢迎李副市长前来检查指导工作！” 门口，董事长王剑明热情地握紧李振华的手。 “王董事长，我们又见面了！”李振华笑着和他握手，“指导谈不上，我是来取经的！” 王剑明满脸堆笑：“两个月不见，李书记又高升了。希望李市长继续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感激不尽！” 李振华同样满面笑容：“那是必须的，你们公司作为我市的龙头企业，我还指望着你们为我们全市的企业做出榜样，为我们国有企业的改革和发展作出更大的贡献！” 和王剑明握手后，接着就是总经理陆总。 和王剑明年前刚刚见过面不同，陆总已经整整五年没有见面了。 “陆总，祝贺你荣升集团总经理！”李振华一边和陆总握手，一边笑眯眯地说。 “市长见笑了，什么总经理，都是人们乱喊的。要祝贺，还是得祝贺市长！”陆总紧紧握着李振华的手，相当的激动。 要知道，五年前，李振华还带着卢青跑来中州求他合作，请他吃饭。 才短短几年过去，已经荣升为高高在上的副市长了。 由当年的求人变为了今天的“指导”，“视察”。双方地地位悄然颠倒。 “祝贺市长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作为久经沙场的老手，陆总说起溢美之词轻车熟路。 大家笑着往厂里走去。 “对了，陆总，我的老同学，梁祝现在工作还好吧？” 路上，李振华有意无意地问。 陆总微微一愣，很快明白了李振华的意思，连忙说道：“梁祝啊？他工作很好，懂技术，肯吃苦，公司正准备提拔他到更重要的岗位上！” “嗯，那很好。不过陆总不要误会，我不是帮梁祝说情，我只是几年不见，好奇问问。你们还是要以能力为标准，有能力的，可以多多压数担子，不合格的，绝对不能滥竽充数！”李振华假仁假义地说。 其实，谁都知道是为了梁祝说情。 混了官场那么多年，现在李振华对官场的语言运用不说炉火纯青，也是游刃有余了。 梁祝是李振华大学时代的同学，在李振华担任青山乡长的时候，帮过李振华的忙，以前没有能力，现在有能力，自然应该还他一个人情。 “当然，当然，市长说的对！”陆总点头，“不过竹小梁的确表现很好，在技术部的岗位上尽职尽责，是我们公司的技术骨干！我们准备把他调到更重要的岗位上！” 李振华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说道：“是么？哎，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很想有机会和他喝一杯！” 陆总心领神会：“李市长，难得到我们公司是视察，一定要给我们一个机会，等下我们给市长和主任你们接风，我让小梁同志也过来汇报工作！” 李振华咧开嘴笑了笑，在王剑明和陆总的引领下，往会议室而去。 按照惯例。领导视察，先由企业领导在办公室汇报工作，介绍有关情况，然后到车间、部门参观，最后到饭店吃饭。 这既是领导视察的三部曲。 李振华第一次以为领导身份来视察，自然不好改变什么，完全由企业安排，按照三部曲来。 不过是事情还是出乎李振华的 意料。 就在王剑明董事长在会议室向着李振华、刘大鹏介绍着中柴公司去年取得的成就和今年的计划的时候，梁祝匆匆走了进来。 被秘书引领到陆总旁边坐下。 陆总侧身和梁祝窃窃私语，交代着什么。 王剑明董事长汇报完后，就到陆总。 陆总则着重汇报了公司经营情况、业务情况，以及各项经济指标。 完后，话锋一转，说道：“这几年来，我们公司之所以取得不斐的成绩，除了我们董事长领导有方，决策正确，还和我们技术部门的努力有关。正是工程技术人员的不懈努力，我们公司才能不断进步，在激烈的市场竞争好中取得优势。下面，由公司技术部的梁祝副部长向市领导汇报！” 梁祝有些受宠若惊，赶忙站起身朝大鞠躬。 要知道，他虽然是公司的技术骨干，可是从来没有参加过如此高规格的领导会议。 企业的领导会议，向来是副总级以上的高管才有资格参加。 技术部只是一个部门，在公司里属于中层领导。 再说，就算是技术部，还有一个正部长！ 什么时候这种露脸的事轮得到他一个副部长。 梁祝一抬头，看到了坐在董事长王剑明身边的李振华，正对着他微笑。 他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从电视上，他已经知道老同学李振华担任了市政府副市长。只是想不到，李振华第一次来公司视察，就出手帮助自己。 忍住内心的感激，他又朝李振华和王剑明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这才掏出资料，开始汇报工作： “尊敬的李副市长、王董事长、陆总经理，各位领导，我代表中柴公司技术部，向大家汇报。 去年，我们引进了b国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生产线，顺利安装完成，新产品试车投产，经检测，达到所有设计指标……” 看着梁祝侃侃而谈，李振华嘴角微扬，他觉得，对付赵东这个冤家的第一步已经顺利启动。 第480章 履新，出手! （加更，感谢少室山的阿库诺落基亚送的爆更撒花） 接下来的几天，李振华在刘大鹏的陪同下，继续考察辖区内的国有企业，与企业负责人座谈。 逐步形成了相应的改革策略，这次将和栖霞的拍卖出售完全不同…... “感谢老同学的帮助！” 几天之后，梁祝来到市政府，拜访副市长李振华。 他已经被火速提拔为联营部总经理。 负责对外合作业务。 “没事，举手之劳，其实，按照资历和能力，你早该提拔重用了！”李振华说道。 事实就是如此。梁祝作为李振华的校友，名校毕业生，技术水平在公司中不输给任何人，他缺的只是机会。 没有人提携，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工程师。 能在官道上走的，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至少一名伯乐。 “话虽如此，可是没有老同学帮忙，我也只能一直干设计出图的活！老同学的大恩，我梁祝记下了！”梁祝说道。 “老同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只是我就是一个企业的管理人员，可能你帮不上忙！”说到后来，梁祝有些沮丧。 “老同学上头，就不要说这些了。不过说到帮忙，我可能真有一点忙需要老同学帮忙。”李振华说道。 “哦？是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义不容辞！”梁祝来了精神。 刚说要帮忙，机会就来了，正是报答的好机会。 “这个人，你认识吧？”李振华把赵东的照片递给梁祝。 “赵东？这不是市政府的赵副秘书长吗？”梁祝接过照片，疑惑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老同学，他是不是和你有什么过节？” 作为老同学，对李振华的脾气还是摸得很准。任何事情都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出。 “你给我说说你知道的他在中州市的情况！”李振华没有直接回答梁祝的提问，而是说道。 “好的，李副市长！”梁祝改变了称呼，正式道，“赵副秘书长的大名我们都知道，我虽然只是技术部的干部，也对他很有印象。因为他总爱有事没事往我们企业跑。” “往你们公司跑？” “不止我们公司，还有很多其他的企业。因为他经常跑了吃拿卡要，听说我们董事长都都烦了，现在只要听说赵东要来，董事长就出差。据说赵副秘书长为此威胁说要在中柴改制的问题上反对授予王董事长股权。只是王董事长的威望太高，贡献太大，赵东才没有得逞！” 李振华不禁皱起了眉头，想不到自己提出的授予王剑明股权奖励的提议，竟然会遭到赵东的反对。 看来赵东和自己真的是冤家，在青山的时候，双方就在机械分厂兼并的问题上意见相左，针锋相对，现在到了中州，双方的做法仍然截然相反。 过这也符合赵东一贯的性格，就是利用手中的权力谋取私利，雁过拔毛。 “其实不止我们公司，我在其他企业的朋友都反应过类似的问题，就是赵东常常跑去吃拿卡要，让他们很头疼。特别是，听说在企业改制的问题上，频频插手，想要从中捞取好处！”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在青山都把三个国有工厂吃倒闭了，到了中州依然如此。 这样的人，如果让他继续留在政府系统，甚至在重要的领导岗位上，简直是灾难。 “嗯，梁祝，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盯紧这个赵秘书长的动向，想办法留下证据。有必要的，联系你在其他企业的朋友，一起留意赵秘书长的动作。”李振华不动声色地说道。 以前答应赵刚不对付赵东，前提是赵东不作妖。 既然赵东联合程武对付自己，打破了这个前提，自己也没必要遵守什么从承诺，放开手脚搞他就是。 反正也是为民除害，好事一件！ “好的，老同学，这个任务我一定会完成。过去我不敢说，现在担任了联营部总经理，和其他企业的业务往来都归我管，这些企业的老总都会给我一分薄面。再说，他们苦赵东久矣，早想摆脱这家伙的纠缠了。”梁祝说道。 “好，这件事劳烦老同学费心了，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聚餐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如何？” 梁祝惊喜道：“好呀，我请！”……. 几天后，李振华向市长姜玉山提交了一份中州市国有企业改制的方案。 现在县一级的企业已经拍卖的七七八八了，按照上头的改革安排，就要轮到地区级企业改制了。 如果按照之前的经验，还是拍卖、出售为主。 “嗯？不卖了？”姜玉山看完方案之后，有点诧异，“全面推行混合所有制？这和你在栖霞搞的改制不一样啊，栖霞的企业可是全被你卖了！” 要知道，在栖霞的时候，李振华是一直主张把国有企业卖掉的。 “不是不卖，是不以卖为主，而是以混合所有制改造为主！”李振华解释，“对于部分无力回天的僵尸形企业，确实要卖，一把卖断，资金回笼多少算多少，不能继续让它吸血。但是对于大部分有市场和前景的企业，我们不能一刀切，还是要治病救人，想办法救活。救活的良方，就是混合所有制。 企业领导人要占有股份，政府也不用全盘退出，依然可以在企业中保留股份，继续分享企业发展带来的收益！” 其实，经过处置栖霞的几十家国有企业，李振华也吸取了教训。 说实话，有些企业不是非卖不可，只是赖于一刀切的行政命令，不得不把几乎所有的企业全部卖了。 不过还是有有几家有优势的企业被保留了下来。 比如青山镇的包装纸箱厂。 因为它的资产负债表很好，效益也很好，和那些负债累累的其他国企完全一样。 不过李振华也把它改造成了混合所有制企业，政府占有大约一半的股份，其他企业占有三分之一的股份，另外的五分之一股份，是舒厂长为代表的管理层持有。 这个结果，显然比卖掉更好，一是保留了大量就业岗位，而是政府可以继续取得收益。 现在的中州市，有不少企业之所以困难，并不是没有市场，而是经营不善。 所谓经营不善，实际上主要有两个因素，一是企业经营者并没有真正把精力放在改善企业的经营管理上，更多的时候是考虑如何损公肥己。二是政府有关部门的干预。 这让企业越陷越深，逐渐被市场抛弃。 李振华的新方案，就是要解决这两个问题，让企业焕发生机，适应市场经济的要求。 而推行混合所有制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其实除了李振华，姜玉山也看到了一股脑卖掉国有企业的弊端。 特别是经过栖霞糖厂事件，如果不是因为李振华请来央视的介入，事情将会闹得可开交。 所以，一刀两断式的所谓改制，并不见得是正解。 现在姜玉山主政中州的经济建设，当然也不想闹出类似的群体事件。李振华现在提出的以混合所有制为主的国企改革方案，可以说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好，你这个方案我个人表示同意。这样，我找个时间和书记沟通一下，然后争取召开相关会议，讨论通过后正式推行！”姜玉山说道。 “好，那就多谢市长了！”李振华说道。 “不用，搞好国企改革，是我们共同的任务，我也希望在我的市长任期内，多出现几个像中柴股份这样的大企业！”姜玉山非常满意，“只是这样一来，政府的工作量会成倍增加，你就更加辛苦了！” “辛苦点没关系，只要是为了国家和人民利益。”李振华说道，“我可不想被人说，我们只会卖家产，是个败家仔。哈哈。” 诙谐的语言，把姜玉山也逗笑了。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仅仅隔了几天，李振华再次提出一个方案，让中州的经济发展再次走上快车道。 第481章 霸王餐 这个方案，就是在中州推广栖霞的房地产开发政策！ 这件事，一年前李振华就和何中华沟通过，何中华的意思是等栖霞试点成功后推广。 经过一年多的试点，栖霞的房地产经济如火如荼，现在的地产经济在财政收入中的占比已经达到40%，占据了半壁江山。 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 既然过来担任了副市长，自然是要向中州市送点礼物的，这个房地产房建政策，就是礼物。 同样地，一旦实行，中州的经济也会在短期内大幅增长！ 做完这些，李振华才返回栖霞，开始着手处理县里的政事。 首先就是免去了钟副县长的职务，改任文化局长。 秦勇由经贸委主任晋升为副县长。 马文静又由青山镇书记调任经贸委主任。 而刘敏，被任命为县委办公室副主任。 陈明、邓青流也终于晋升为镇长书记。 李红、凌峰等也担任起青山 镇的领导职务。 转眼来到了二月底，三月初。 市委终于派了组织部长下来，宣读了有关任免文件。 文件免去免去程武的县长职务，提议程武为为县政协副主席。 任命姚文龙为栖霞县委委员、常委，人民政府代县长，在经过三月份召开的人大选举后正式担任县长。 任命刘德行为县委委员、常委、常务副县长。 而中州市那边，也开始推行栖霞的禁止普通市民私自买地建房的政策，力发展高层商品住宅楼。 这些事，都发展很顺利。 …… “让我出钱？知道我是谁吗？让你们老板来！” 中州市，一个饭店的豪华包厢内，一个服务员拿着单子，请一个二十七八的男子结账，男子勃然大怒。 “先生，请不要为难我，我们老板说了，收不到钱要扣我们的工资，麻烦你结完账再走。”女服务员可怜巴巴地说道。 “玛德，这老天是怎么了，连个服务员都来欺负我，滚！”男子破口大骂。 他这段时间说实在太沮丧了。 工作上非常不如意。 姜玉山本就不待见他，要知道以前在栖霞的时候，赵到你能够就和他老子赵刚一伙，和姜玉山对着干。 以前仗着老丈人做市长，赵东不用看姜玉山的脸色，仍然活得很滋润。 没想到罗楚在与何中华的争夺中失利，远走滨州。 而罗楚并没有把他带走。 罗楚作为一个空降者空降滨州，只要脑袋不糊涂，都不会立即把自己的人带过去，就像李振华不会把刘敏带到中州一样。 尤其是自己的亲戚，更加要避嫌。 只有经过一段时间，站稳脚跟之后，通过正常的调动程序调动，才不至于造成负面影响。 这让赵东顿时失去了靠山。 现在姜玉山做了市长，完全就把他晾在一边，市政府开的办公室会议都不通知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李振华这个宿敌竟然也调上来做了副市长。 自己本来厚着脸皮想讨好一下，度过难关，可是李振华根本不鸟自己，不但态度冷淡，更是在政府内部打压，现在市政府的几个副秘书长，就他成了闲人一个，没有任何事情做，连办公室的一个普通干部都过的比他踏实。 郁闷之余，他只能通过来饭店喝酒打发时光。 只是不知为啥，以前争着来为他买单的企业，一个个都好像日理万机，都没空来陪他喝酒。 不过不要紧，只要有酒喝，还是会有一帮狐朋狗友前来捧场的。于是叫狐朋狗友出来陪着他吃喝玩乐。 然而，酒足饭饱之后，以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 服务员竟然来跟他要餐费！ 要知道，以前他吃饭从来不付钱，也没有人敢跟他要钱。 “先生，麻烦你结账再走！” 看着赵东就要走人，服务员急了，一把拉住了他。 “滚！”赵东火气上头，一抬手，直接推了女服务一把。 他实在感到窝火，一个破服务员，也敢拉拉扯扯，真是反了。 女服务员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哇哇哇哭了起来。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听到包厢里传出女人的哭声，立即吸引了不少人跑过来。 包括附近的服务员。 其中一个男领班进到包厢，他们是负责维护饭店秩序和处理服务纠纷的。 正好，他是男女服务员的男朋友。一进入包厢，一眼就看女朋友在地上哭泣。 “你们干什么？！”看到这个场景，他估计到是女朋友被人欺负了，领班冲进去赶紧护住女朋友，一边对着赵东等人怒目而视。 然而，赵东却更加恼火了。 被一个女服务员缠着要钱就罢了，又来一个男服务员对自己幺幺喝喝，这世界真是反了吗，什么时候饭店的服务员都这么牛逼了。 当即冷笑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连你一起打？” 他这么一说，更是火上浇油。 本来，男领班就怀疑女友是被人非礼了，赵东一上来不解释就罢了，还连他一起要打，那个男人受得了啊，当即腾地站了起来，吼道：“来啊，今天不打我就是孙子！” 他只是一个饭店的领班服务员，可不懂赵东的身份，只道是客人喝酒发酒疯，欺负了他女朋友。 赵东当然不会示弱，被一个服务员吓着，我的尊严呢，我的脸面呢？ 当即一招手，后面的而几个狐朋狗友立马冲了上来。 “给我打！”赵东恶狠狠地说道。 几个狐朋狗友喝了不少酒，就近早上头了，听到赵东发令，立即出手推搡男领班。 男领班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女友面前，不能怂啊，当即和几个狐朋狗友扭打在一起。 一时之间，包厢里霹雳哗啦，一段拳脚交加之声。 男领班势单力孤，几个狐朋狗友又因为吃了赵东的，自然年是要好好表现一番，瞬间就把男领班打的头破血流，包厢中椅子、酒瓶子碎了一地。 事情发生的太快，女服务员想要阻止都来不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朋友已经被打倒在地。 赵东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看到男领班倒地，他懵了。 而这个时候，包厢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包括在饭店就餐的客人。对着 室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人认出了赵东。 “你们看，那不是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吗？是他打的人？” “不是他还有谁？其他几个都是他的马仔。几个打一个，这个服务员也太倒霉了！” “不是吧，他是副秘书长？副秘书长打人？凭什么啊！” “听说是赵秘书长吃饭行不给钱，服务员不肯，于是就打起来了！” “不给钱？不会吧？堂堂秘书长吃霸王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找秘书长吃饭从来不给钱的，据说这个饭店就欠有十万！只是不知道为啥，以以前都是挂账的，不知这次为什么饭店要收现钱！” “我看不是欠钱的事。是赵秘书长调戏女服务员，女服务员的男朋友出来阻止，于是秘书长就把她男朋友打了！” ……. 人们议论纷纷，赵东当然听得见，他的头瞬间大了。 第482章 围堵 市政府办公室。 “叮铃铃——” 座机铃声响起。 李振华抓起话筒：“喂？” “老同学，有情况！”电话中，传来梁祝兴奋的声音，“那个赵东，在饭店吃霸王餐，打人了！” 李振华不禁笑了，赵东果然没有忍住，受到排挤后，借酒消愁，而按照赵东一贯的嚣张跋扈的性格，付钱是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卡断赵东报销餐费的途径，赵东迟早会出事。 所以，李振华才通过梁祝，联络了各个有关企业，大家出奇地一致，没有出席赵东的饭局邀请。 其实本来大家就对赵东的饭局很不满，因为这纯粹是去充当付账的冤大头啊，谁心甘情愿。 以前赖于赵东的地位不得不去当这个冤大头，现在谁都知道赵东落魄了，谁还愿意去当这个冤大头？况且有中柴这个大佬带头，几乎是一呼百应，纷纷抵制赵东的饭局。 这直接导致赵东在饭店的欠款越来越多，终于，饭店忍不住了，要收现金！ 因为饭店也收到了风声，赵东失宠了，他的签字无效，市政府不会给予报销！ 终于导致了今天的冲突！ “好，你可以过去看一看，不要让局面失控。我再给赵东添一把火！”李振华嘱咐道。 “我就在饭店，正在和老板聊着呢。老同学，要不要让冲突再激烈一点？”梁祝说道。 李振华思考了一下，说道：“冲突就不必要了，记住，服务员是受害者！再冲突就会失去道义了。不过承受的损失要赔！被打的服务员的损失，饭店的损坏赔偿，都应该让他统统赔偿！包括医药费、误工费、停业损失、精神损失等等！” 李振华意味深长地说。 “好的，老同学，我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梁祝心领神会，兴奋地说。 挂掉电话，李振华拨通市电视台的电话：“喂，是小萱记者吗？” 小萱，就是原来栖霞电视台的美女记者，她曾经多次采访过李振华，两人早就很熟了。 对大城市的向往，她一年前就通过其父的关系，调到了市电视台。 “领导，是不是又有什么典型啊！”小萱笑着问。 “有有，不但是典型，还是个独家大新闻！”李振华笑着说，“现在你动作快一点，应该还来得及。我们政府内部出现了一个败类，吃霸王餐不给钱，还打人。地址xxxx。可不要让报纸抢了头条啊！” “吃霸王餐？政府公职人员吃霸王餐，还打人，可真是劲爆啊！”小萱很兴奋，“领导，能不能透露一点，谁啊？” 李振华也不隐瞒：“还能有谁？还不是吃惯了白食的赵大公子赵东！” “赵东，又是这个家伙？”小萱是张娜的闺蜜，自然是知道李振华和赵东之间的恩怨，也知道赵东、赵刚牺牲糖厂三千员工利益，差点贱卖国有资产的事件，对赵刚父子早就深恶痛绝。 听说是赵东，顿时火冒三丈。 “这家伙，祸害完栖霞的工厂，又来霍霍中州的饭店。孰可忍孰不可忍也！领导，我马上带队赶过去，保证这这家伙今晚就上电视！”小萱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振华挂断电话之后，再次打了出去，“闫军，你来一下！” 很快，闫军就走了进来。 闫军说是联络员，实际上等同于李振华的秘书。他的工作，主要就是服务副市长李振华。 “李副市长，您找我？” 闫军进来后，恭敬地问。 李振华点点头：“嗯，你马上通知秘书长孙斌来我这里一趟。” “好的，我马上去办！”闫军转身而去。 秘书长并不在市政府办公室办公，而是有单独的办公室，所以，需要联络员前去通知。 实际上，赵东等几个副秘书长也有自己的单独办公室。 未几，孙斌走了进来。 “李副市长，您找我？”孙斌同样恭敬地问。 政府秘书长掌管政府内务机构，是政府的大管家，级别为正处。 李振华虽然是新上任不久，但是李振华的大名早就传遍中州市，而且，作为秘书长，孙斌很清楚李振华和何中华以及姜玉山的关系，可是说，李振华差不多相当于中州市的三把手。 对三把手，孙斌不敢怠慢。 “嗯，孙秘书长，请坐！” 李振华让孙斌坐下后，又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这让孙斌受宠若惊，连忙说道：“谢谢李副市长！” 李振华同样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说道：“孙秘书长啊，听说我们市政府的有人经常在饭店吃饭挂账，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孙斌一惊，市长怎么问起这种事来了？ 一般情况下，市政府的接待任务，通常都是在饭店挂账的，有关领导签字就行。 一般采用的是一月一结的方式支付上月的欠款，具体由办公室办理。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一块监管不是很严，导致有些本来不是公务接待的费用，有关领导签字挂账后也一并报销。 赵东就是其中之一。 有时候找不到企业报销，就直接挂在市政府的账上。 当然，作为掌管这类报销审批的秘书长，孙斌也有以私充公的勾当，只不过和赵东这种不管不顾的二世祖相比，谨慎许多，次数也非常有限。 “李市长，是有这么回事，我们政府的招待业务确实是在饭店签字挂账的，月底结账。其中可能些账单不是必须的接待业务，由于领导签字，也报销了。今后我们那一定加强审核，杜绝这种假公济私的现象！” 孙斌有些紧张，搞不清李振华这是要干什么。 毕竟领导偶有签些私人饭局报销，在官场中并不罕见，大家心照不宣。 所以，干脆实话实说，承认有这种现象，同时又表示要加强管理，杜绝类似事件，从而确保自己不会犯错。 “的确如此！”李振华点头，“是该加强监督和审核了，不能让市政府的钱沦为某些人的提款机！” 李振华的话说得很重，让孙斌感到有些心惊肉跳。 “要知道，政府的钱是人民交给我们管理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不是被某些人用于吃喝玩乐！秘书长，我说的对吗？”李振华说完，意味深长地望着孙斌。 孙斌后背都有些冒汗了，莫非，李副市长新官上任三把火，要从招待费这里开刀？ 虽然自问自己的违规报销行为，远比其他领导要少，但毕竟是有啊，如果李振华真要查，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李副市长说的对！政府的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绝对不能铺张浪费，吃喝玩乐！今后我们一定加强监管，绝不允许无关人员胡乱报销！”孙斌赶紧发誓。 李振华满意地点了点头：“孙秘书长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特别是某些不负责具体工作的同志，根本没有接待任务，完全没有理由报销相关费用。秘书处长，你说是不是？” “是是，副市长说的对，不负责工作肯定不能报销！” 孙斌一边附和，一边心里在飞速盘算：不负责具体工作？是谁呢？ 肯定不是自己，自己忙的像条狗，这么说，自己安全了。 有权力挂账的除了市领导，就是办公室。 办公室作为政府的中枢机构，普通人员的工作也是忙的像条狗。 不对，好像有一个，整天无所事事，据说领导都不喜欢他…… 第483章 碰壁 饭店。 女服务员抱着头破血流的领班，跪在地上哭泣。 终于，饭店老板赶过来了。 他当然是认得赵东的。 “赵副秘书长，你这么把我的人打了？！”老板惊讶地说。 听到老板的说话，围观的群众彻底坐实赵东的身份。 更加议论纷纷。 “真的是秘书长啊！” “这秘书长也太嚣张了，吃霸王餐就罢了，还好色，调戏女服务员，要是女服务员的男朋友不及时赶来，我们他都得逞了！” “是啊，真是下流！听说他娶了罗市长的女儿做老婆。有了市长的女儿还不满足，还要上服务员。真是不要脸啊！” “岂止是不要脸，简直是无耻。我听说他吃饭从不付钱的。就连去洗脚，洗脚妹的钱他都不给！白洗！” “岂止白洗，我看他嫖.娼都不会给钱…..” 听到众人的议论，赵东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玛德，我什么时候欠洗脚妹的钱了，什么时候去嫖.娼了？这些刁民，真是胆大包天，恶毒造谣诬陷领导干部啊！ 不过他也知道不是和群众怒怼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处理完眼前这摊烂事，脱身再说。。 至于这些刁民，以后再慢慢收拾！ 于是赵东对老板说道：“你来了正好。这样，你赶快把他们弄出去，别让他们在这里闹了！” 然而，老板没动。 赵东：“老板，你？” 老板冷冷道：“你让我把他们弄出去？” 赵东：“是啊，你是老板，你不把他们弄走难道我来弄？” 老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赵副秘书长，你把我的员工打了，你让我把他们弄走？那么打人这个责任谁来负？谁又负责赔偿他们的医药费？、” 赵东想都不想，说道：“你先负！你把他们送到医院，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先挂账，以后拿单子到办公室，我签字给你报销！” 老板还是没动。 赵东诧异：“老板，你信不过我？” 老板叹了口气，说道：“赵秘书长，不是我信不过你，我可听说你的现在的处境不太好，现在的市政府，你还能像过去一样随便报销吗？” 这个时候，梁祝也走到了老板身边，附和道：“对，秘书长，你报销的了吗？饭钱都还没有给，还要老板帮你垫医药费？太过分了吧？” 赵东看了梁祝一眼，也没有太在意，感觉应该是饭店的经理之类的，来帮老板说话。 于是说道：“谁说我报销不了？我还是政府的副秘书长！谁敢不报销我的签单？我保证可以报销给你们。现在，你们先把这两人弄走，以后你想报多少我就报多少！” “对，东哥是市政府的秘书长，要报多少就是多少。还怕给不了你这点钱！” 赵东的几个狐朋狗友开始帮赵东说话， “是啊，老板，快把他们弄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老板，快点！” 老板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赵秘书长。你已经欠我们饭店十多万的餐费了，到现在也没有给，我如何信你？再说，打人这事，我也做不了主，我更不可能替他出钱！这件事，还是赵秘书长自己处理吧！” 赵东：“……” 几个狐朋狗友面面相觑。 赵东的面子不灵了？ 以前他们跟着赵东出来吃喝玩乐，可是威风的很，老板们也是一个个点头哈腰，赵东说什么他们就答应什么。 现在现在怎么了，老板不买赵东的面子！ “哇，打的真狠啊，都头破血流了，再不送医院就危险了啊！” 不知什么时候，梁祝走到男领班身边，大惊小怪地喊道。 他这一喊，更多的围观者涌进来，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也看清楚了室内的情况。 只见男领班躺在女服务员的怀里，头上流着血，让人心惊。 女服务员抱着男领班，在无助地哭泣。 顿时引起了众怒。 “喂，我说你们打了人怎么还无动于衷？人都伤承诺这样了，还不赶快送医院？” “你们有没有人性啊？救人要紧！” “你不是秘书长吗？怎么会没钱？赶快掏钱啊，赔钱，救人，赶快的！要要以为是秘书长就可以为所欲为，罔顾人命！” “想到的不是救人，居然叫老板把人弄走。还有人性吗？” “我看报警吧，我警察来管！” 眼看着众怒难犯，赵东有些慌了。 转向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你们有没有钱？” 然而，这几个吃惯白食的又有什么钱？本来他们就是打算蹭吃蹭喝的，不说不带钱，就是带钱也不愿出这笔钱。 这是帮你赵东出头的，没理由让我们出力又出钱啊！ 几个狐朋狗友纷纷摇头。 赵东心里直骂娘。玛德，吃饭的时候挺欢，说道出钱各个都当了缩头乌龟！ 不过骂人解决不了问题，首先要任务还是处理眼前这个烂摊子，脱身要紧！ 于是掏出电话，拨打。 “喂，陈总吗？我是赵东！我这里急着要点钱用，你能不能带些钱过来，我在xx饭店……” “xx饭店啊？吃饭是吧？不好意思，在开会过不去。先这样吧。拜拜！”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赵东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愣了一会，接着又播出第二个号码。 “喂，是张总吗？我是赵东！我在xx饭店，急着用点钱……” “赵秘书长啊，我在出差，没办法帮到你。先这样吧，以后再说！” 嘟！嘟！嘟！ 赵东再次愣住。 刚才他还以为陈总确实是忙，现在张总又是这个态度，他感到了诧异。不是说不相信这些企业老总，可能真有事，而是他们表现出来的不耐烦的态度。 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以往，只要一个电话，这些企业老总就得屁颠屁颠地跑来帮他结账，至于说借点钱，也是一点问题没有。 反正花的是企业的钱，得到的是个人的人情。 然而，今天情况很反常，不但不答应，还像唯恐躲之不及的样子。 想了想，赵东不信邪，再次拨出电话： “陆总吗？我吃饭忘了带钱，麻烦帮我结一下……” 嘟！嘟！嘟！ “刘总吗，我是市政府的赵东，我在饭店，遇到点麻烦，你帮我调剂一下资金…..” 嘟！嘟！嘟！ “……” 结果，无一例外，赵东全都吃了闭门羹。 放下电话，赵东彻底傻了。 打了这么多的电话，竟然没有一个人买他的面子，没有一个人愿意付账！ 梁祝则一直在旁边注意听着，听到赵东一毛钱借不到，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里面，当然有他串联的功劳啊！ “老大，怎么样，他们拿钱过来没有？”一个狐朋狗友过来关切地问。 “拿，拿你个麻.痹的拿！” 赵东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发誓：“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都不想干了！等我站位脚跟，把你们麻.痹的统统撤了！” 第484章 黔驴技穷 发火归发火，眼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老板一直冷眼看着赵东打电话， “怎么样，找秘书长，筹到钱没有？有钱就把钱结了，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钱钱钱，就会要你妈的要钱！” 正在窝火的赵东爆了粗口，蛮横地说道：“你玛德的几个饭钱怕还不起么，先欠着，以后再还！” 老板却不退缩：“秘书处长，话不是这么说。你都欠了十万了，每次你都这么说，每次都不还钱。我们也是要做生意，要吃饭的。再说，你在我们店内打伤我的员工，损坏我的物品，这事你总得处理吧？” “那你想怎样？”赵东愤怒地瞪着老板。 老板：“很简单，赔偿医药费，损坏费等费用，以及支付饭钱！” 赵东：“我都说了，我现在没钱！” “呵呵！”不等老板回答，梁祝又插话道：“没钱你还出来吃饭？真是可笑！我们老百姓都知道不能吃白食，难道赵秘书长要吃霸王餐？你不是秘书长吗？这点钱都没有，真是丢脸！” “对于，秘书长连这点钱都没有，真是丢脸！” 梁祝一带节奏，周围的恶舆论又起来了。 “你不知道啊，这个人娶了市长的女儿，工资卡都被老婆收了。他是软饭有的吃，但是钱没得用！” “怪不得蹭饭吃，原来是个穷光蛋啊！” “这么说来，还真是 不能让他走，必须现场结清。要不然走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是，这年头，老赖我见多了，他就是一个老赖！” “还秘书长呢，一顿饭钱都付不起，丢死人了！” 听着周围群众的议论，赵东脸色更加难看了。 玛德，我堂堂副秘书长，像从来都是花天酒地，大鱼大肉，什么时候被你们说的这么不堪了，真是狗眼看人低！ “你们叽叽喳喳个屁啊！”赵东冲着周围的群众吼道，“谁说老子我没钱？不就是区区十多万吗？老子我赔！老子我现在就通知办公室拿钱过来，让你们这帮刁民见识一下，什么叫本事！” 说完，他信心满满地拿起话筒，再次打出电话。 说实话，他本来不想找单位，因为单位和饭店的接待费用向来是一月一结，现在还不到时候，不合规矩。 所以他才一开始就与有关企业联系，想让他们来帮忙。只要这些企业家来，别说这顿饭钱，就连前面欠的十多万都可以全部解决。 只是想不到这些以往趋之若鹜的厂长经理，一个个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全都以各种借口推辞了。 也想过拔腿开溜，无奈有老板堵着，更有围观群众把门口都占了，实在不好脱身， 现在被群众一激，只好使出最后的撒手锏：向单位要钱！ 他相信，凭着自己副秘书长的身份，办公室敢不给他报销！ “喂，办公室吗？…..” 看到赵东向单位打电话，他带来的几个狐朋狗友也神气起来。 以往赵东带他们吃饭，很多就是这样由单位报销的。 企业毕竟是另一个单位，花多了不情愿可以理解。 本单位的，还能怎么办？领导交代了下属必须办理啊！ “看到没有？东哥马上让人拿钱过来的，你们这群没眼力见的，我们东哥找不到钱？笑话！” 几个狐朋狗友开始冲着周围的人炫耀。 “老板，你摊上大事了，得罪我们东哥，以后政府都不来你这里吃饭了，你损失大了去了！” “还有你们两个，在这里扮可怜，简直是敲诈勒索！连秘书长都敢打，被打活该！” 几个狐朋狗友得意洋洋地怼着周围群众，赵东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办公室拒绝了他的要求，让他找秘书长。 他的脸上顿时晴转阴。 玛德，什么时候要找的秘书长！ 从来的都是各个副秘书长有权限报销不超过一定数额的业务费用，一直是副秘书长同意，办公室就可以直接办理，什么时候需要副秘书长去找秘书长了。 再说，就算去找，也应该是你办公室自己去找啊，怎么让我去找！ 副秘书长去找秘书长同意签字，岂不是矮化副秘书长！ 今天这是怎么了？是出门不看黄历还是开局遇到了小人，诸事不顺？ 连办公室的办事员都敢不听我的话了。 不过没有办法，还是得先解决眼前的困局再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叮铃铃——” 打通了秘书长孙斌的电话：“喂，秘书长，是我，赵东…..” 赵东把吃饭欠餐费的事说了一遍，不过他没有说打人。 只要孙斌派人把钱送过来，怎么花就是自己说了算的事情了。 “赵秘书长啊，事情不能办啊，你这不合规矩。”电话中，孙斌懒洋洋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政府与有关单位的业务往来的结算方式，是一月一结。现在还没到时间，不能办啊。这样吧，到计算日，你把单据拿来，我会认真审核的。如果符合规定，我就给你报销。你看怎样？” 符合规定？不符合就不给报销？你个麻痹，什么时候这么严格了啊。 到结算日？到结算日我还找个屁的你啊，你不给我结账，我连饭店的门都出不去啊！ “孙秘书长，你就通融一下，让人先帮我报了这一单，以后我请你吃饭…….” “不行啊，赵秘书长！”孙斌的话冷冰冰的，“市政府刚刚强调了，对于业务招待费用，一定要从严控制，严格审核！对于没有相关业务，不符合相关规定的费用坚决不报！” 没有相关业务？从严控制？坚决不报？ 踏马的好像说的是自己啊！ 毕竟在市政府内部，几个副秘书长，就属自己最清闲，没有相关业务。 玛德，果然今天不是读书天，连孙斌这个狗日的都来欺负自己了！ “孙秘书长，你通融一下，我保证…….”赵东还想争取。 嘟！嘟！嘟！ 孙斌直接挂断了电话。 赵东：“…..” “赵秘书长，钱什么时候到啊，我们都等不及了！” 看到赵东发愣的样子，梁祝又走上来揶揄道。 赵东：“……” 几个狐朋狗友看到赵东脸色阴晴不定，也是走上来问道：“怎么了，东哥，办公室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赵东一言不发，愣了几秒，抬脚就走。 他要跑路了。 “慢着！” 老板拦住了去路。 “赵秘书长，麻烦结了账才能走。” 赵东脸色一寒，骂道：“滚开！” 他知道今天他是无论如何要不到钱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开溜啊！ 老板坚决不滚。 赵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手狠狠地推开老板，拔腿就走。 然而，双脚迈不动！ 因为原本躺在地上的男领班和女服务员已经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双腿。 第485章 上演全武行 男领班和女服务员眼看到赵东要强行跑路，自然不肯啊，要知道，男领班头上还流着血呢，至少医药费也要争取点啊，哪能让他一言不发就跑了。 于是很默契地抱住了赵东的大腿。 赵东：“……放手！” 男领班：“不放！” 女服务员：“赔钱！” 赵东用力想蹬开两人，然而，两人抱得很紧，挣不脱。 赵东咬了咬牙，冲着狐朋狗友喊道：“还愣着干什么？玛德，把他们给我拖开！” 几个狐朋狗友相视了一眼，迅速冲了上来，人多势众，很快就把男领班和女服务员拖到一边，连老板也被控制住。 眼看赵东正就要趁机跑路， “不好啦，秘书长要跑路啦，老板被秘书长打啦！” 梁祝却抢先跑到门口，冲着外面一顿大呼小叫。 听到老板被控制，十几个饭店员工冲了过来，双方一触即发。 赵东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梁祝。 玛德，又是这个家伙，总是来坏事，要不然都跑掉了。 “喂，你干嘛打人啊？” “吃了饭不给钱，还有王法吗？” “还调戏我们的服务员？真是无法无天！” 员工们义愤填膺，纷纷指责。 面对众多气势汹汹的饭店员工，赵东怂了。连忙松开了几人。 这么多人，打起来自己这边不是对手啊。 正在这时， “谁啊，吃了饭不给钱，还打人，还调戏妇女？谁这么大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前面的人群让开条通道，走进来一个靓丽的女生。 她手中抓着一个话筒，身后跟着摄像大哥，剪头扛着巨大的摄像机，亦步亦趋地跟在女生的后面，镜头对着前面拍摄。 在后面，还有两个男子，看样子，也是跟着女生一起来的。 电视台来人了！ 摄像机上有明显的市电视台的标志，几个人的衣服上也有电视台的标志。 人群一阵骚动，纷纷让开通道，让几人走了进来。 小萱走到老板面前，问道：“老伯，怎么回事，谁打人了，谁吃饭不给钱，又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女？” 老板伸手一指赵东：“是他，他吃饭不给钱，还打我，打我的员工！” 小萱抬眼看到了赵东，也看到了一边的男领班和女服务员。 “咦，这不是赵秘书长吗，你怎么会吃饭不给钱，还调戏妇女？调戏妇女不成还打人？”小萱走上去，惊奇地说。 赵东也认出了电视台的了美女记者小萱。 连忙分辩：“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没有调戏妇女，我只是吃了饭没给钱！” “哦，这么说，赵副秘书长是承认吃饭不给钱还打人了？”小萱记者做了那么多年，可不是吃素的，思维很敏锐，立即抓住了重点，问道。 赵东：“我……我没有打人，是他们胡说八道。” “没有打人？”小萱皱了皱眉头，走到男领班身边，看着他头上的斑斑血迹，问赵东：“赵秘书长，你说没打人？没打人他头上的血怎么来的？你可不要说是他自己打自己！” 赵东：“不是我打的。” “不是你打，那是谁打？”小萱紧追着问。 赵东看向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想了想，说道：“是他们打的！不关我事！” 他作为副秘书长，可是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承认打人，否则会对自己很不利。 所以，先把责任甩到自己的几个朋友身上再说。反正这些家伙经常白吃自己的饭局，这点忙总得帮吧？ 然而，想不到的是，几个狐朋狗友不干了。 玛德，我们打人还不是你指使的啊，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全推到我们身上？ 我们可不想这样上电视啊，被家里人看到不得被骂死？ 于是当即说道：“东哥，话不是这样说，你也有份！” 赵东：“…….” 他哪里知道，其实这些队友也知道了赵东的在市政府遭到排挤，早就在心中和他保持距离了。 赵东和他们的关系，说到底，仅仅是酒肉和吹捧的关系，关键时刻，他们不可能为赵东背锅。 只是赵东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的哥们不会背叛自己，所以仍然成天找他们喝酒玩乐。 这些队友也难得糊涂，反正喝酒又不用花自己的钱，有人要充冤大头，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仍然经常和赵东喝酒吹牛，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 小萱：“赵秘书长，你的同伴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东现在想打人的心都有了，不过不是打别人，而是想打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 玛德，这么多年来的酒席都是喂了狗了！ 可是现在不能打啊，摄像机都照着，现在他最头大的就是摄像问题。 如果被上了电视，自己就真的完了！ 作为政府公职人员，他可是很清楚电视的威力有多大！ 自己的父亲赵刚是就是倒在央妈的镜头之下！ 所以，现在的最大问题，已经由打人赔钱等破事转移到拍电视上来了。 “别拍了，给我关掉！” 赵东凶巴巴地吼道。 可是摄像大哥又怎么会听他的，他和小萱就是奔着劲爆新闻来的，不拍了，还播什么独家新闻啊。 镜头不但没有停止，反倒追着赵东的脸来个特写。 赵东气得脸都歪了，气冲冲就要上前抢夺摄像机。 小萱和另外两个电视台的男性工作人员立即上前拦住了他。 小萱：“赵副秘书长，你要干什么？我们是履行我们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的责任，你无权禁止我们采访！更无权抢夺和损毁我们的设备！” “采访，采访你个麻痹！”找到你能够报了粗口。 玛德，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娘们把镜头拿回去播放，先毁了再说。 “美女，给我把照片全都删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赵东威胁小萱。 小萱还不畏惧：“副秘书长，你是威胁我吗？！” “威胁你又如何？老子我还要打你呢！”赵东失去了理智，现在他满脑子就是赶快抢夺摄像机，毁掉录像。 什么都可以上，绝对不能上电视！ 不采取暴力是办不到了。 于是转身冲着后面的几个狐朋狗友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去抢啊。难道你们想上电视吗？！” 几个狐朋狗友相视一眼。 肯定不想上电视啊，又不是什么立功受奖！ 而是反派！ 谁愿意上电视宣传啊！ 于是咬咬牙，一齐朝小萱她们冲来。 顿时上演全武行。 第486章 收拢新人 梁竹已经退到人群外。 他急忙拨打李振华的电话：“老同学，我控制不住了，现在情况可能要激烈一点了…..” “我知道了！” 饭店门外，奥迪车中。 李振华挂掉电话，对身边的派出所长周志说道：“周所长，饭店里面有人打砸抢，你们可以进去了！” “是，李副市长！”周志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下了车，朝后面一招手。 后面的一辆警车上迅速跳下来七八个警察。 “走，处置突发事件！” 周所长 一挥手，领着七八个警察朝饭店内冲去。 一个钟头之前。 李振华送走孙斌后，打通了栖霞县公安局刑侦队长黄武的电话。 黄武担任队长也有一段时间了，在公安系统里也认识了不少人。 黄武向李振华推荐了中州新城派出所的周志所长，是黄武在中州比较要好的朋友，人可靠，信得过。 于是，李振华让闫军给周志打了个电话，通知他到市政府来一趟。 一个基层派出所长，得到市领导的召见，绝对是祖坟冒青烟，周志马上感觉到自己的好运要来了。 不到十分钟，周志来到了李振华的办公室。 “李副市长，您找我？”周志进了办公室，又忐忑又不安，恭恭敬敬地问道。 李振华点点头，平淡地问：“周所长是吗？请坐！” “谢谢李副市长！”周志赶紧道谢，然后略带紧张地坐在李胡子振华面前的椅子上。 闫军则给周志倒了一杯茶，又给李振华的茶杯添上茶水，这才走了出去，同时带上门。 李振华华打量了周志两眼。 周志三十岁左右，算是一个比较年轻轻的派出所长了。 浓眉大眼，脸色坚毅，有一股正气。 “你是退伍军人专业？”李振华问道。 周志的基本情况，黄武已经在电话中告诉李振华了。 不过，程序还是要的，这是一种收拢人心的手段。 “是，我是九四年部队转业，最初是民警，做了四年，协助上面破获过一些案件，去年有幸被提拔为所长！” 周志聊聊数据，就把自己的基本情况介绍清楚了。 李振华不禁点头。 周至显得很老练，寥寥数句，不仅仅把自己的来历、现状交代得清清楚楚，让领导有一个直观、全面的认识，而且表达了谦虚，不揽功的一面。 这个自我介绍，具有很高的水准。如果不是从黄武处得知消息，李振华都不相信他是一名退伍军人，倒像是一个大学生警官。 “周所长喜欢喝酒吗？”李振华就像和周志拉家常一样，随意问道。 周志也没有多想，老实回答：“我不太喝酒，自己很少喝，除非有朋友一起的时候，才喝点。” “嗯，年轻人一起喝点酒很正常。”李振话点点头，又问，“周所长一般和什么朋友喝酒？一般去哪里喝？我新来中州，都不清楚中州哪个饭店好吃呢！” 李振很自然地问道。 周志不假思索回答：“也就是我们警队系统的朋友，有时破案了，大家就高兴出去聚聚。” 接着看了李振华一眼，显得很不好意思，说道：“李副市长，说来惭愧，我们出去吃饭，基本上都是在大排档，很少去饭店。我们警察工资不高，饭店那种消费，我们消费不起啊！所以，我真不知道哪家饭店好吃，李市长，真是抱歉！” 李振微微嘴角笑了笑，虽然只有两个问题，几句回答，他已经对周志有了一个基本判断，也放心了许多。 如果周志说的是实话，就说明周志比较干净，可以使用。 当然，李振华也相信周志说的是实话。 因为李振华询问他，正是他讨好巴结领导的好机会。 如果周志是个腐败分子，经常到饭店吃饭，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向李振华大肆推荐哪家饭店的饭菜如何如何好吃，服务如何如何周到之类，以求在李振面前讨个好。 周志这样说，只能说明他是真的很少去饭店。 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周志为人比较清廉。因为他虽然只是一个派出所长，实际上实权不少，如果真要腐败，就不会去大排档，更不会考虑自己的工资高低，只会选择高端大气的饭店酒楼，反正花钱的又不是自己！ 不过，李振华还要继续试探。 毕竟这是自己到中州后除了闫军之外，第一个要发展的人。 于是又拿出赵东的照片，说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周志认真看了几眼，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 他只是一个派出所长，哪有机会认识市政府的副秘书长！ 李振华的心中再次安定不少。不是赵东的人就好，这样以后的工作才好开展。 于是又说道：“他是我们市政府的副秘书长赵东。他这人比较好喝酒，而且不太愿意付钱，酒后闹事，还打了人。事，如果交给你去处理，你打算怎么办？” 周志心中一怔，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 这人是副秘书长？李振华是副市长，也就是说，两人肯定认识。 可是李振华说副秘书长喜欢喝酒，不给钱，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明显是揭副秘书长的短。市长为什么要把副秘书长的丑事跟我说？ 尤其是，叫自己去处理。这就很麻烦。如果搞错了领导意图，办错了事，自己就麻烦了。 李振华这样说，是要自己帮副秘书长摆平麻烦呢，还是要处理副秘书长？ 想了好一会，周志还是摸不准李振华的意图。 毕竟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周志对李振华并不了解。尤其是是，在整个简短的谈话过程中，李振华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意图。 想了想，周志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原则来。 既然摸不准，就不要揣摩了。事情应该怎样，就怎样，是生是死就交给运气了！ 于是大着胆子说道：“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吃霸王餐本身就错了，还要打人，更是错上加错！对于这种行为，我们公安机关一定会严厉打击。按照相关规定，会对肇事者进行拘留、罚款等处罚！” 李振华没有说话，而是起身，亲自给周志倒了一杯茶。 这又让周志一阵受宠若惊。 副市长亲自给我倒茶，足够回去在同事面前吹嘘好久了。 双方喝茶后，李振华才说道：“好，周志同志，你马上回去集合几个同志，跟我去xx饭店，处置这个吃霸王餐的家伙！” 周志心中顿时大喜。 从李振华的言辞里，他终于捕捉到了明确的信息。 李振华要对付赵东！ 他很庆幸，自己刚才得的打赌对了。 如果自己为了避免犯错，模棱两可，甚至为了怕得罪赵东，为赵东开脱，自己就完了。 现在选择正确，李副市长要使用自己了，虽然还不清楚今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但是如果估计不错，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精神抖擞地说道：“是，李副市长，我马上 回去集合队伍，去处理这害群之马！” 几分钟后，李振华周志带着警队人员，来到了饭店门外。 周志要带着人马冲进去的时候，李振华却制止了他。 第487章 抓捕 捉奸要在床，抓贼要抓赃啊！ 虽然说，赵东吃霸王餐已经证据确凿，但是闹得还不够大。 吃饭不付钱，充其量是经济纠纷，不上刑。 但是打人的性质就不同了，是触犯刑律！ 李振华要最大限度地打击赵东，必须等赵东亲自动手，这样才能直接把赵东按死。 所以，当李振华通过电话得知，赵东一直在和老板和小萱他们纠缠付款问题的时候，并没有让发周志带人冲进去，而是在饭店门口一直等。 直到梁祝报告赵东抢夺摄影器材的时候，才让周志带队冲进去。 饭店内，正在上演全武行。 电视台的几个工作人员和赵东等人扭打在一起。 赵东亲自上阵，对着摄影大哥一顿劈头盖脸的殴打。 一边打，一边骂：“玛德，我让你拍，我让你拍！玛德，连你也来欺负我，老子打死你！” 小萱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梁祝及时冲了上来，充当护花使者，挡在小萱面前。 身上挨了赵东的狐朋狗友的几记老拳。 饭店老板一方，尽管也是受害者，也不敢和赵东他们打，赵东虽然在市政府不得志，但是副秘书长的头衔，足够震慑住老板。 所以，老板和自己员工除了怒目而视，没有参与打架。 至于围观的顾客群众，看到赵东一伙穷凶极恶地大开杀戒，哪里敢介入，纷纷避开，生怕连累到自己。 群众就是这样，正义感只爆棚于嘴巴，行动上个个都是侏儒。 所以，赵东和电视台的冲突，赵东一方是占优的，他们有六人，电视台只有四人，其中一个还是女的。 参战人数是3比6，赵东一方占据绝对优势。 眼看着他们就要得手， 门外忽然哗啦啦地冲进来七八名警察，掏出手枪，大声喝令：“住手，都给我住手！” 此刻，赵东和几个朋友由于占据优势，正打得欢，警察进来，看的清清楚楚，赵东一方正在打人！ 现场瞬间静了下来。 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周志走到赵东面前，对照了脑海中李振华给他看的照片，问道：“你就是市政府的副秘书长赵东吧？” 赵东看到警察进来，本来正在不知所措，看到周志竟然认识自己，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于是说道：“对，是我。警察同志，这几个人殴打领导干部，侵犯个人隐私，你快点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一个小小的警察，我秘书长的头衔吓都得把你吓死。你能不听我的话么？ 警察来的的简直太及时了，不用自己动手，直接把对方缴械！ 还能顺便赖掉饭店的账！ 至于那两个倒霉的服务员？哼，就由他老板自己应付去！ 然而， “赵秘书长，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说他们殴打领导干部？可是我们看到的是你在打人啊！你不会以为我们是眼盲的吧？”周志冷冷道。 赵东一愣，显然，他想不到一个小警察竟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这显然是不买自己的账。 眼珠一转，问道：“这位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在那个单位任职？” 周志：“我是新城派出所的所长，周志！” 赵东于是有了计划，凑近周志，小声说道：“周所长，我记住你了，这次你帮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周志微微一笑，这家伙，想收买我呢。 于是问道：“赵秘书长，我帮了你，你打算怎么帮我？” 赵东一愣，这家伙，倒是真直接，趁火打劫，这是直接要官啊！ 不过没有办法，现在的的场面，不给点这小警察一点好处，这警察公事公办，带回局子就留下人生污点了。 先开个空头支票再说。 于是说道：“周所长，只要你让我走，我保证以后提拔你做副局长！” 这个许诺非常之丰厚，由一个派出所长升职为副局长，这是很多人一辈子也做不到的奢望。 带来的绝不仅仅是职位的提升，还有权利背后的巨大利益。 赵东相信这对周志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可是事情再次出乎赵东的意料。 周志冷冷道：“对不起，赵秘书长，我是个警察，我只会秉公办事。你殴打他人，还意图破坏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设备，已经侵害了他人人身安全，而且违反了新闻保护法。我们要把你带回派出所审查！” 赵东：“你……” 周志不再理会他，大手一挥，说道，“带走！” 警员立马走了上来，一左一右把赵东抓了起来。 其他几个狐朋狗友也被警察抓了起来，押出去。 赵东不甘心，转头冲着周志喊道：“周所，这是你的一个机会，你要抓住机会啊。机会过去了，就不会再有了。难道你想一辈子当一个小所长吗！” 周志一滞，挥手示意押着赵东的两个警察停步，然后走了过去。 赵东顿时大喜。 这个小警察，到底是被自己说服了！ 周志走到赵东身边，把嘴巴贴近赵东的耳朵，说道：“就你，能让我当副局长？你觉得你还有那个能力吗？你到底是喝醉了酒还是没睡醒啊？吃软饭的！” 赵东顿时气得嘴歪！ 玛德，还以为他要放了自己呢，却是来羞辱的！ 尤其是后面那句“吃软饭的”更是赤果果的打脸啊。 男人可以没本事，但是不能吃软饭！ 吃软饭可以，但是不能被人说是吃软饭！ 被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当众说是吃软饭，简直是奇耻大辱。 于是从冲着周志恶狠狠地骂道：“姓周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出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告诉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个所长不用当了！还有你这身皮，我一定给你扒了！” 周志不再理会他，直接吩咐两个警员：“带走！” 带着警察把赵东几人押往警车。 出了饭店大门，却看到李振华正靠在奥迪上，笑眯眯，一边悠闲地抽着烟。 周志走过去向李振华报告：“报告李副市长，赵东一伙在饭店寻衅滋事，新城派出所奉命处置，现在已经控制局面，现正带闹事者回派出所进行审讯！” 李振华点点头：“好，你们公安的事，按规定和程序进行就行，不用跟我说。走吧。” “好的，多谢李副市长！”周志说了一句，然后指挥警员把赵东等人往警车上押。 看到周志和李振华卿卿我我，赵东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回头冲着李振华喊道：“姓李的，是你，你陷害我？” “我陷害你？”李振华掐灭烟头，朝赵东走了过去。 第488章 齐齐声讨 李振华走到赵东身边，冷冷道：“赵东，你是猪啊？我什么时候陷害你了？你吃饭不负重账是假的吗？你打人是假的吗？抢夺新闻采访人员的采访设备是假的吗？随便一条，都够你喝一壶了！” 赵东当然能也不傻，他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企业那些老总都不肯出来陪自己吃饭结账？原来以为是老总太忙，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肯定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唆使，而有能力唆使他们的，市政府无疑是一个。 现在看来，只能是李振华。 毕竟老总们就算很忙，没有时间，一般来说，对他这个副秘书长也得保持恭敬。可是从接电话的态度看，他们和以前判若两人，冷冰冰的。如果是李振华使坏，就说得通了。 毕竟在一个当红的副市长和一个落魄的副秘书长之间，傻子都会选择副市长。 还有，孙斌这个秘书长，突然卡死报销渠道，也说的通了。这是李振华让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啊！ 赵东现在甚至怀疑，电视台来采访也是李振华安排的，要不然怎么那么巧，自己正在耍赖，记者就来了？ 赵东：“你设计我！” “呵呵！”李振华冷冷道，“不是我设计不设计你的问题，是你自己存在问题。如果你不贪，不狂，不欺负人，不做违法乱纪的事，谁能设计你呢？所以，你走到今天的下场，不是别人设计你的问题，而是你自己的问题，是你咎由自取！” 赵东还不服气：“李振华，你答应过我爸，说不对付我的！你不讲信用！你是一个小人！” “呵呵！”李振华再次冷笑，“赵东，在说这句话之前，能不能动一下你的猪脑子？我答应赵刚不对付你，是你不要来惹我！你联合程武对我做的那些臭事，你忘记了，还是以为我不知道？” “既然你破坏了规则，就不要期望我遵守什么承诺！可以说，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想不明白，到牢里问你老爹去！” 李振华说完，直接走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赵东、 踏马的，我也要进去了吗？……. 李振华和闫军走进了饭店。 “老同学，你终于来了！” 梁祝迎了上来，说道。 李振华点点头，关切 地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有事啊，李市长，我们的人都被打了，你要给我们你报销！” 小萱走了过来，佯装生气地说道。 李振华看了看，只见小萱的几个同事，有两个脸上挨了几拳，眼角乌青乌青的。 有一个，手臂上掉了一点皮。 总体上没有什么大事。 至于小萱，则完好无损。 于是点点头，说道，“报销，报销，绝对报销！不过不是我报销，是让赵东报销。” 赵东报销？ 众人一愣。 赵东连饭钱都没给，他能报销么？ 李振华也不解释，而是吩咐闫军：“闫军，你收集一下详细数据，包括被打人员的受伤情况，治疗情况，赵东欺负女服务员的情况，还有饭店的物品损坏情况，赵东欠饭店的历来欠款…….整理一份详细清单，通知交给赵东的老婆！” “交给他老婆？”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是小萱却笑了，赞道：“老领导，还是你毒啊，让罗小姐釜底抽薪？这次赵东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嘻嘻！” 别人不知道赵东的老婆是谁，小萱知道啊。 不但知道赵东娶的是前市长罗楚的女儿，而且知道赵东在他老婆面前没有什么地位。 让他老婆知道赵东在外面欺负别的女人，还欠了那么多钱，需要她来赔偿，她不得把赵东阉了？ …… 当天晚上，中州电视台播出了当地新闻。 一条政府副秘书长吃霸王餐，饭后殴打店方人员，以及殴打电视台工作人员的报道成了当天最热门的话题。 从画面中可以可出，赵东有多么嚣张，不给钱罢了，还欺负得女服务员嘤嘤哭泣，把男服务员打得头破血流。 连来采访的新闻工作者也不放过，不但殴打，还抢夺新闻采编设备，妄图毁灭证据。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踏马的什么素质！还有王法吗！” “这样的人也配当副秘书长？滚吧，回家卖红薯去！” “希望有关部门一定要严惩凶手，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还有要查，严查这个赵东！他绝对不干净！百分百是个贪官。把他贪的全部吐出来，送他进去坐牢！” “对对，必须严查！” 电视机前，人们议论纷纷。 很快，几乎全市人民都知道了这个事，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是赵东副秘书长的身份，更是引起人们的莫大关注。 中州市的有关部门，有关领导也全都知道了这个事。 很快，何中华经过与姜玉山沟通后，召开了市委、市政府联合办公会议。 参加的会议的，除了书记市长，还有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等有关领导。 李振华作为副市长，也参见了会议。 “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了。”何中华脸色很严肃，“我们市政府的副秘书长赵东同志，在饭店做出了出格的行为，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导致我们市委、市政府很被动。大家都来谈谈看法，看看事情该怎么处理！” 会场陷入短暂沉寂。 姜玉山很默契地接过话茬：“同志们，发生这个事情，我很痛心。想不到赵东同志作为政府公职人员，尤其是担任着副秘书长的职务，居然做出如此行为。这是明显违反组织纪律的，也违反国家有关法律法规。我认为，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姜玉山发言后，大家已经心中有数，于是开始纷纷发言。 纪委书记张志强：“我认为，赵东同志此举不但违背了党员的操守，而且目无法纪，行为严重侵犯他人权利，已经构成刑事犯罪，应该立案调查！” 组织部长刘智邦：“我同意张书记的意见，赵东缺乏党性，目无法纪，是我们干部队伍的耻辱。为了纯洁我们的革命队伍，我建议立即开除其党籍，开除公职！” 宣传部长李永军：“赵东同志的所作所为，给党和政府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不处理不足以平民愤，不处理不足以挽回党和政府的形象。 我建议，除了这次事件，还要彻底查清楚其还有没有其他违法犯罪行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赵东同志在大庭广中之下，如此胆大妄，我们有理由怀疑其行为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背后可能还有更多的不符合有关纪律和法规的行为事实。必须一并查清，统一处理，。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接着又有几个领导发言。无一例外，都是严肃声讨赵东的违法乱纪行为，要求严肃处罚。 没有办法，人走茶凉。 罗楚败走，谁都知道现在的中州是何中华以及姜玉山的天下。 两个领导都定调了，当然是要顺着调子一路穷追猛打。 赵东，死你就死吧，谁叫你撞到枪口上。 况且赵东确实也犯了事，惹人讨厌。 “李振华同志，你是当天在现场的人，最了解情况。你呢，说说你的意见。” 最后，何中华问李振华。 第489章 新征程 看着会场出奇一致的要严肃处理赵东的声音，李振华感到有些意外。 本来，以自己的估计，罗楚毕竟是前任市长，人虽然调走，但是肯定还有部分人是他的人，可能会在会议上维护赵东。 要知道，赵东可是罗楚的女婿！ 想不到不管是谁，竟然出奇的一致，都要严肃处置赵东。 只能说明一点，人永远把自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现在的形势之下，不管那么多，保护自己最要紧，死道友不死贫道也。 或许他们不是真心想要处罚赵东，甚至想要保护赵东。但是明面上绝不会这么干。 反正罗楚又不在场，以后即使面对他，总会找到说辞的。 “好，我来说两句。”李振华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我觉得大家都说的对。”既然大家都要处置赵东，这就是最好的理由。附和着说，没有人会怀疑你公报私仇。 “赵东同志的所作所为，的确太过分了。我正好在现场，了解到情况是，赵东同志长期在该饭店吃霸王餐，事发当天，老板实在忍受不住了，才叫女服务员去讨要餐费。也不是讨要全部欠缴的餐费，而是当天的餐费，也就是几百块钱。 赵东不但不结束，还动手打女服务员。男服务员过来劝阻，赵东和他的朋友又把男服务员打了。即至老板前来制止，赵东及其同伙仍然不愿支付饭钱，欲强行离开。遭到老板阻止后，又打了老板。 后来，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接到报告前往报道，肇东极其同伙为了掩盖其违法行为，又对电视台的新闻采编人员大打出手……” 李振华绘声绘色地描述赵东及其同伙现场打人的残暴画面，虽然他只是脑补的，但是强大文字组织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让人不得不信。大家仿佛身临其境，看到了赵东及其同伙的极其残暴一面。 “嗯，这个赵东，真是太过分了，太残暴了！一定要严惩！” “连几百块也不愿意付！还大打出手，简直是欺人太甚。败类，败类，干部队伍的败类！” “这种人，不但要清除出革命的队伍，还要给予最严厉的处罚，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查！一查到底！必须让他进去坐牢！” “……” 人们轻声私语，义愤填膺。 会议最后讨论的统一结果，是立即开除赵东的党籍、公职，永不录用。 同时，责成纪检部门对赵东的违法违纪行为进行审查！涉及犯罪的，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赵东，从此，和官场永别…… 一个星期后，李振华乘飞机飞赴京城。 中.央.党校春季期干部研修班开学了。 下了飞机后，李振华持着入学通知书和介绍信，打的直接来到中央党校。 到了大门口，看到有武警笔挺地站在门口的岗位上值班。 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不愧是中央单位啊，安保措施比地方高级、严密的多。 李振华到门口，出示了通知书和介绍信，门卫就放行了，还热情地指引要去报到的部门和地址。 李振华道谢后，拖着行李箱往接待处而去。 到了接待处，才发现已经有很多人报到了。 学员来自全国各地，进行登记后，就攀谈起来。 李振华在名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单位。 然后，同样和周边的报到学员攀谈。 “你是南江来的？”一个学员对着李振华好奇地问。 李振华抬头看他，不认识。 男人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衣着比较朴素。 “你是？”李振华小心地询问。 “我是晋中市的新任市委书记黎仲文！”男子伸手。 晋中，着名的煤都之乡。 “你好，黎书记，久仰大名！”李振连忙和他握手，满脸笑容。 黎仲文 紧紧握住李振华的手，说道：“终于见到南江的代表了。你们南江真了不起，创造了全新的信访条例！我们实施后，效果非常好。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南江省。对了，你知道这个新规最初是谁发明的吗？我很想认识这位神奇的朋友。” 李振华不禁笑了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就在眼前啊。 于是说道：“不好意思，正是鄙人。” “是你？”黎仲文显然有些惊讶，竟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仔细看了李振两眼，忽然就激动起来，抱着李振华的双肩，连连说道：“是你啊，是你啊，真年轻！了不起，了不起呀！” 两人的举动，吸引了旁边学员的注意，许多人走了过来。 当听到李振华就是全国信访政策的创始人的时候，无不啧啧称奇，纷纷表示赞叹。 一个个争着上来和李振华交朋友。 为了防止忘记，李振华掏出一个袖珍电话本，在上面写上学员的名字、单位和电话。 大概写了二十多个人，再次听到一个好奇的声音， “你是李振华，南江省栖霞县的县委书记？”是一道女声。 李振华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女性的脸。 大概三十多岁，皮肤白净，身材很好高挑。看着文弱，可是眼神非常深邃犀利。 又是不认识。 没办法，李振华虽说来京城也有两三次了，可是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实在不认识几个人。 “请问您是？”李振华非常礼貌地问。 他也很好奇，对方好像认识自己一样。 “我叫扬峥，在京市纪委监察部工作。”女子朝李振华伸出手，“久仰大名，多多关照！” 京市纪委监察部？杨峥？ 李振华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于是在脑海里努力搜索。 终于，灵光一现，想起来了，此女后来进入中.央纪委，手握大权，成为有名的“打虎英雄”，又“女武松”之称。 于是连忙握住她的手，连连说道：“是我，是我，请杨部长多多关照！” 纪委，将是后世权力膨胀的最快的部门之一，不可小觑。 尤其是到了后来实行巡视制度，纪委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风头一时无两。 “嗯，想不到你这样年轻，我以为你已经是四十多岁了呢，毕竟能够提出这样的政策的需要很多的沉淀！真了不起！”扬峥说道。 “扬 部长过奖了，我就是喜欢多看书，多思考而已，有不对的地方，请扬部长指正！”李振华谦虚地说。 “我哪敢指正啊，现在都形成制度了！”扬铮说道，“是我要好好向你学习，学习如何监管使的我们的制度更加有效！” 扬峥说道。 信访新规最主要的核心在于责任落实和追究规定，这也是纪委工作的主要内容之一。所以，扬铮说道的并不是吹捧，而是确实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两人又聊了几句，互相留了电话，扬铮就走了。 李振华也和黎仲文等其他新学员一道，拖着行李，一边攀谈，一边朝宿舍走去。 宿舍有已经有了两个室友，经过介绍，一个是来自申城的财政局长，一个是来自鹏城的区长。都是正厅级干部。 黎仲文作为市委书记，也是正厅级。 宿舍四人，就李振华的级别最低，只有副厅级。 就是这个副厅级，也是刚刚提拔的，年前还是处级！ 中央党校，不愧是四高官的摇篮，进来的学员，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这让李振华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期待。 按照惯例，第二天，要举行一个开学典礼。 据说，以前很多期的高级干部培训班，开学的时候，校长都会来讲话。 那么，今天会见到传说中的校长吗？ 第490章 开学典礼 然而，典礼还没有开始，李振华就接到了学生处的电话，让他马上到学生处去一趟。 李振华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敢怠慢，向人打听了学生处的地址后，匆匆而去。 一栋红色的三层砖瓦楼，顶上是黄色的琉璃瓦，绿荫掩映，古色古香。 这就是党校的办公楼。 李振华来到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有一道很礼貌的声音。 李振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进去。 “你就是南江来的李振华吧？” 李振华还没有开口，坐在室内第一排的一张办公桌后面的一个女同志就先开口了。 李振华来那个忙点头：“我是。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一边走上前去。 女同志没有回答，而是站了起来，然后说道：“跟我走。”就往门外走去。 李振华不明所以，只好跟在她的后面，走了出去。 那女人比较丰满，走在路上，丰硕的肥臀一扭一扭的，让李振华不禁想起了张翠雯。 当年去省城党校进修的时候，张翠雯带着自己去宿舍，也是这样的走路。 只是，现在这个女人谁要带我去哪里呢？ “宿舍安顿好了吧？” 走廊中，女人忽然问道。 “哦，安顿好了，都安顿好了！”李振华连忙回答。 说话间，两人走上楼梯。 楼梯也是古色古香，红木扶手，纯粹的中国风。 “学校的饭菜口味可以吗，习不习惯？”女人又问。 “呃，….我还没有去饭堂呢，不太清楚。”李振华有点尴尬 地手。 昨晚，他们宿舍四个，由于是初次见面，根本没有去饭堂，而是出去下了馆子。 现在学校的饭堂在哪里李振华都不知道。 “外面的饭菜不健康，吃多了不好。学校的饭堂很不错的，每人可以三菜一汤！”女人介绍。 三菜一汤？ 这标准挺高！ 不愧是中直单位，这待遇比省委党校高多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很快就来到了三楼。 到了走廊尽头的额门口，女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李振华。 李振华这才注意到她的长相。 年纪估计有约莫三十五六了，不过保养的很好，皮肤很白，胸部笔挺，给人一股风韵犹存的感觉。 女人对着李振华笑了笑，脸上洁白的牙齿，说道：“你真好运，一来王副校长就找你。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吧，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找我。” 说着着掏出一张卡片，直接塞给李振华。 “好了，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进去吧，别让王副校长等久了!” 李振华本来想问问女人，王副校长为什么要见自己，自己需要注意一些什么之类。可是女人说完话后，露齿一笑，转身迈着轻盈的脚步而去，留下一阵淡淡的香风。 哎，不管了，还是进去拜见副校长要紧。 毕竟女人都特意提醒，不要让王副校长等久了！ 笃！——笃！——笃 ！—— 李振华不敢大意，轻敲大门，保持动作间隔，表达一种礼貌、恭敬的意思。 “请进！”声音不大，但是很是浑厚。 李振华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正对门，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脸长耳长， 天庭饱满，肩宽体厚，显示出一股厚重的力量之感。 “王副校长，您好，我是来自南江的学员李振华。”李振华走到办公桌前面大约一米的地方，站立，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表现出一副恭敬的姿态，轻声问候，同时介绍了自己。 王副校长，抬起头，认真观察了类或者两眼，略显意外。说道：“李振华同志？嗯，不错。请坐！” 说实话，李振华的年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王副校长也不例外。 毕竟一个28岁得地级市副市长， 副厅级干部，一般人脑海里自然会浮现出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 而李振华是王副校长从众多新生中挑选出来，是新生中最出色的学员。 李振华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名气大，新政创始者的事迹让人印象深刻。 “多谢王校长！”李振华恭敬道谢，然后轻轻拉开面前的椅子，轻轻坐了下去。 腰身笔挺，目视前方 ，依然摆出毕恭毕敬的姿势。 “你的档案我看过了。” 王副校长直入正题，“鉴于你的优秀，这次叫你来，是想让你在新生开学典礼上代表新生发言。如果你同意，我就跟你说一下要求。” 问我同意不同意？ 当然同意啊！ 能在开学典礼上代表新生发言，这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要知道，底下的学员都是厅级以上的高官啊。 自己能够上台发言，让众人聚焦，这是无上荣光！对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和日后拓展人脉都哟有很大的帮助。 这是让他们增加了解自己的大好机会。 更令人期待的是，如果传说中的校长也来参加典礼，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我没意见！我听从王副较长的安排！”李振华说道。 “嗯，好！”王副校长很满意，接下来交代了李振华的一些讲话要点。 在这种高级别会议上，话不是能乱讲的，重要内容得经过领导审阅同意！ …… 上午十点。 李振华和黎仲文等新学员全部集中学校礼堂，参加开学典礼舞台也布置好了，背景是红色的幕布，两边矗立着几面国旗和党旗，提醒着人们，这里是一个庄严的地方。 李振华和几个室友坐一排，旁边正好坐着京城纪委的扬铮同志。 双方互相打了招呼，就静静地等待。 舞台上并没有设主席台，和自己有一个讲台和一支麦克风。 但是第一、第二排的座位都是空着，显然，这是留给重要领导的位置。 学校大门口。 门口外忽然来了数辆警车，车上下来数十个警员，对门口附近道路实施了管制。 同时有许多警察进入校园，对校园主干道也实施了管制。 又过了十分钟，有一个车队从远处缓缓驶来，开路的是两辆警用摩托，接着是一辆警用小车，然后是一辆黑色的奔驰，跟在奔驰后面的，是一辆加长版红旗！ 后面还有奥迪和警车垫后。 车队直接开到礼堂附近近。 礼堂周围得各个路口，全部站满警察，三五成群，实际上把附近区域警戒了。 第491章 校长亲临典礼并讲话 王副校长带着另外几个学校领导，站在礼堂外得路边，恭恭敬敬地等着。 车队停住，奔驰车上下来几个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四下看看后，散布四周，眼睛警惕地看着四面八方。 王副校长走到红旗加长车门边，恭敬地等待着。 副驾驶下来一个穿着合适西装，带着墨镜的男子，走到后车门，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拉开车门，另一只手放到车门的顶上。 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下车，出现在众人面前。 面容慈祥，和蔼可亲。 王副校长赶紧上前握手：“校长，你来了！” 校长慈祥地笑了笑，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王副校长恭敬道：“都准备好了，就等校长您了。” “嗯！”校长微微点头，“走，我们进去！” 王副校长立即点头哈腰地让开道路，请校长先行，自己则在一边紧紧跟随。再后面，就是随同校长一起来的几个随从，共同进入会场。 礼堂里立刻起了骚动，人们纷纷朝门口望过来。 李振华一眼就你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校长！ 来了，校长真的来了！ 所有人都很激动。 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校长，现在竟然见到了真人。 说实话，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机会见到校长，如果没有参加党校进修，在座的这些厅长书记也同样不可能见到校长。 这说明校长对这个干部进修班相当的重视，日理万机之中，竟然亲自出席研修班的开学典礼！ 李振华更加激动。 因为他不但要见到校长，还要在开学典礼上代表新生发言。 有机会在校长面前露脸！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纷纷向校长行注目礼。 校长微笑着朝大家挥手致意，然后走到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坐下。 开学典礼正式开始。 王副校长上台，宣读欢迎词： 尊敬的“尊敬的校长、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新的一届厅局级领导干部培训班开始了。在座的各位新学员，不仅是各地的骨干，也是我国我党未来的栋梁。我们敬爱的校长同志，百忙中不辞劳苦，亲临开学典礼，体现了中.央对我党我国后备力量的关怀和爱护，让我们对校长的亲临指导，表示崇高的敬意！” 会场立马响起热烈的掌声。 待掌声落下后，王副校长接着又说：“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校长发表重要讲话！” 现场响起更加热烈的掌声。 众人热切的眼光中，戴着眼镜的校长缓缓站起来，转过身，朝着学员轻轻挥手，然后稳步走上讲台。 来到讲台中央的麦克风边，大家顿时静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校长讲话。 校长坐在麦克风前，开始讲话： “同志们，我代表学校，对所有参加这期干部培训班的学员表示欢迎！”校长的讲话，还是和电视上见到的一样简洁，“你们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代表，也是我们后备力量。看到这么多年轻有为、朝气蓬勃的同志，我很高兴，也很欣慰！这说明我们的事业后继有人，我们的未来，充满希望……” 校长并没有讲稿，而是即兴演讲，表现在了其强大的语言表达能力和清晰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 没有人议论，更没有人开小差，每个人都在用心倾听。 因为会场不允许拍照，也不允许录音，校方安排的专职拍摄人员和央视例外。 央视的一个美女记者和摄像大哥，就在舞台下面，第一排的边角，架起摄像机，进行拍摄记录。 李振华也和其他学员一样，只能拼命记忆。 要知道，亲耳聆听校长的教诲，一生可能只有这一次！ 以后，即使当上更大的官，也不代表能够见到校长。更不代表还有机会再次听到校长的讲话。 所以，每个人都非常珍惜这次机会，有的人用小型笔记本记录，李振华则是侧耳倾听，用心记忆。 因为记录会分心，会导致一部分讲话漏掉。所以李振华选择强行记忆，力求掌握更多更全面的信息，事后再凭回忆整理出来。 在校长讲话的时候，李振华也按照王副校长的交代，悄悄离开座位，来到了舞台旁边的一角。 在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校舞台周边的情况和会场的全貌。 只见舞台的两边都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每个身高都在一米八十以上，眼睛盯着四周，看不清表情。 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而在会场下面，围绕着会场的两边、后面，同样可以见到不少这样的男子在巡视。 安保措施非常严密！ 而在讲台中间的校长，则侃侃而谈，云淡风轻。 李振华只觉得很震撼，这才是人之龙凤，很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自若的气质。 这就是大人物啊！ 校长的讲话不长，只有短短几分钟就结束了。 校长向大家挥手致意，稳步走下讲台。 由于通道只有一条，校长走下去的时候，和李振华擦身而过。 李振华不敢平视，低头垂手，恭敬地站在一边。 校长从李振华的穿衣打扮看出李振华不是安保人员，也不是学校的工作人员，在经过的时候，轻轻点了一下头，不知道是鼓励还是一种礼节。 李振华不敢乱动，也只是本能地回应了一下点头。 会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校长也回到第一排中间的位置重新坐下。 这个时候，黎仲文才发现原本坐在身边的李振华不见了。 “咦，李振华呢，他哪去了？” 黎仲文奇怪。 财政局长和区长也很奇怪，“他刚刚还在这啊，怎么不见了呢？不会是去上厕所了吧？” “这个时候去上什么厕所，干嘛不忍着！” 坐在旁边的杨铮听到了对话，看到李振华的座位果然空着，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人毕竟太年轻了啊，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离开，这是对领导的不够尊重啊。 王副校长再次走上讲台，宣布下一个环节：“感谢校长对我们的关怀和指导，下面，由我们的新学员代表，代表这一届的新生发言！” 这一句话，再次引起所有人的关注，甚至有人小声私语起来。 “是谁啊，这么幸运，代表新生发言。这可是在校长面前露脸啊，这还得了，这是要飞天啊！” “这么重要的场合，代表一定是个省级领导吧，毕竟机会难得！” “是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应该是来自京城的代表！” “也不一定，申城是我国的第一大城市。近年经济腾飞，也可能是他们来介绍经验！” “鹏城的学员也有可能，作为改革开放的排头兵，这么重要的机会留给他们也是理所当然！”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李振华从舞台的一角，缓缓走近舞台的中.央。 第492章 新生代表，高光时刻 “怎么是他？”黎钟文惊讶道。 千算万算，就是想不到上台的居然是李振华。 毕竟宿舍四人，就李振华年纪最轻，官职最低。 在这个讲资历的国度里，应该轮不到李振华啊。 “嗯，他不是上厕所的吗？竟然是上去讲话的？！”财政局长也是很惊讶。 作为申城的财政局长，掌管最大的城市的金库的财神爷，正厅级干部，他也不敢想自己能够代表新生，没想到来自一个普通省份的副市长却得到了这份荣耀。 “这真是大智若愚，我们都看走眼了！”区长则是感叹。 而在旁边的京城的扬铮，则是露出惊喜的神色。 原来这家伙不是三急，而是被“钦点”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李振华走到讲台的中央，拿过麦克风，忍住激动的心情，说道：“尊敬的校长、副校长、各位领导、各位前辈、同学们，你们好！” 说完，朝台下轻轻鞠了一躬。 坐在校长身边的王副校长不禁微微点了一下头，对李振华的开场表现很满意。 李振华继续说：“非常感谢学校和王副校长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有幸代表一百多位来自全国各地的新学员，站在这里，向领导汇报。我感到无比光荣的同时，更感到责任重大，如履薄冰。作为一名坚定的党员，我们们一定不忘初心，坚定使命，服从组织，全心全意的为民服务，为我们的国家贡献一切力量…….” 李振华的发言中规中矩，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可不敢乱来，讲话的内容也是和王副校长沟通好了的，说出去就完了。 当然，李振华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没有看稿子，而是全程脱稿发言，展示在普通学员的面前的，就是即兴发挥。了不起！ 李振华说完后，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黎中文等几个室友最激动，鼓掌的手掌都快拍疼了。 虽然不是他们上去讲，但是同一个房间，也感到光荣啊。 以后回去吹嘘也可以说：“那个在校长面前慷慨激昂的演说的是我的室友、哥们……” 旁边京城的杨铮也很激动，站起来热烈鼓掌。 这个小子的表现，超过了她的想象。在这么大的领导面前发言，一点也不见紧张啊，居然说的是那么头头是道，泰然自若。 不愧是校方选中的代表，的确是不简单。 在鼓掌的人群中，李振华注意到，校长也鼓了掌！ 这意味着，校长应该也注意到了他，起码是没有把自己当做透明人。 李振华的发言不长，只有短短的五分钟就结束了。 结束的时候，李振华再次朝校长的方向鞠了一躬，又向着大众的中间鞠了一躬，才走向一边。 主持人王副校长重新走上讲台，宣布典礼圆满结束 在经过李振华身边的时候，对李振华说一句：“嗯，不错，任务完成的很好！” 李振华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王副校长则送校长离开，校长在安保人员的护卫下离开礼堂，上车直接离开。 这让李振华稍稍觉得有些遗憾。 因为没有能够和校长合影和说上话！ 不过，能够在他面前发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毕竟今天能够在校长面前露脸的学员就是他一个。 李振华不知道校长有没有记住他，但是校长见到了自己是肯定的，起码是有了直观印象。 这比下面坐着的其他学员幸运多了！ 校长离开后，央视的美女记者王小雅采访了李振华。 “请问李振华同志，首先祝贺你被校方选为代表，上台代表新生讲话。您还记得我吗？”王小雅笑盈盈地问。 李振华看了王小雅一眼，没有太大的印象。 于是疑惑地问：“这位女同志，实在抱歉，我记忆力不太好，有点忘记了，您是——？” 王小雅莞尔一笑：“李县长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把我们忘记了！” 李县长？ 李振华一愣。 自己担任县长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王小雅叫自己县长，证明对方早就认识自己。 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和央妈的人有过直接接触啊。 “两年前，栖霞糖厂！”看到李振华茫然，王小雅提醒。 李振华当即恍然大悟。 两年前，栖霞糖厂转制，央妈的确来过采访，不过采访的是糖厂的职工和反派的李健富、赵刚他们，李振华并没有参加采访。 所以，对央妈的记者并没有很深的印象。 现在王小雅一说，才想起，当时的记者团的确有一位女同志。 想不到自己没有记住王小雅，王小雅却记得自己。 当即抱歉道：“原来是王记者啊，失敬失敬！当年的事，非常感谢你们！” 王小雅：“不用感谢，那是我们作为新闻工作者的职责，不平就鸣！只是想不到，才两年时间，李县长就做到了副市长！你这速度，真是够快呀！” 李振华知道，别看王小雅好像是在拉家常，其实是在采访。 因为摄像大哥一直在一旁扛着摄像机在拍摄。 这也是王小雅高明的地方，采用一种聊天的方式导入采访，很自然、顺畅，让人没有戒备，很容易露出本来面目 如果不注意，就会暴露出缺点，到时候电视播出，就麻烦了。 李振华没有这么傻，在王小雅问自己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央视标志，知道是采访，早就保持着高度的注意。 “这都是组织的关怀，我作为组织的一份子，努力做好本职工作，为国家为人民尽职尽责，随时听从组织的号召！” 李振华彬彬有礼地说着官话，绝对不会让对方挑出毛病。 “嗯，不愧是你，还是和在栖霞的时候一样的让人印象深刻！”王小雅说道，“这次进京进修，还被选为学生代表，请问你有什么感想？” 王小雅见挑不出毛病，于是正式进入采访环节。 李振华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首先，我很感谢我的领导，让我有到京城党校进修的机会。我一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好好学习，提高自己，回去更好的报效家乡，造福人民！ 其次，学校让我代表新生上台讲话，说实话，让我诚惶诚恐！ 在座的很多学生，能力比我更强，贡献比我更大。我只是运气较好，获得了这一个机会。 为了报答识我认我的导师和领导，我只能以百倍的努力，不忘初心，不敢懈怠，为了党和人民的事业，全力以赴，贡献我的全部力量！” “嗯，那么，李副市长，为了报效祖国，造福人民，接下来您有什么计划吗？”王小雅又问。 第493章 意义非同一般 采访结束后，王小雅和李振华互相留下了电话，王小雅就带着团队告辞了。 李振华松了一口气。 这是第一次接受央妈的采访，总算没有出糗。 只是，这次采访，自己会不会上电视？ 李振华心中充满期待。 “李副市长，请客！” 央妈的记者一走，黎仲文等几个室友就围了过来。 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兴奋，也很羡慕。 “你小子，发了啊，如果估计不错，你要上电视了！”黎仲文说道。 “山顶时不算什么，关键是室友上了讲台！在领导面前发表讲话啊，老哥我羡慕死了！”财政局长感慨道。 “是啊，李副市长，你不厚道，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瞒着我们！让我们白白替你担心，以为你错过了聆听校长的讲话！”区长“愤愤不平”地说道。 就在几个室友嚷嚷着要李振华请客的时候，杨铮走了过来‘’ “李振华同志，祝贺你！讲的真好！”杨铮说道。 “扬部长过奖了，我讲的不好，请部长批评指正！”李振华说道。 杨铮开玩笑道：“指正就免了，批评不敢。连校长都为你鼓掌，谁敢批评啊？” 李振华不禁挠了挠头。 是啊，校长都来听了，校长没有评论，谁敢随便乱说啊。 就算自己说的很差，不对，也没有人会求说。 况且自己说的真的不差。 当晚，李振华和几个室友又没有去饭堂吃饭，而是李振华做东，到学校附近的罐子点菜吃饭。 反正自己有的是钱，请吃个饭，实在是湿湿碎。 和昨晚不同的是，杨铮的几个不是同一个宿舍的学员也参加了饭局，毕竟李振华这个代表在校长面前露了脸，一些人敏锐地意识到，李振华可能不简单，先结交再说。 李振华当然也很欢迎。这些人都是一方大员，值得交往！ 不过在这里，肯定不能像在栖霞一样喝醉酒，党校可不是能够发酒疯的地方，大家都很理性，喝酒仅仅是媒介，重要的是攀交情！ 第二天，正式开始了进修生活。 李振华感觉再次回到了学生时代。 每天三点一线。宿舍、教室、饭堂。 中央党校的进修，比地方党校严肃的多，时间也很准时，不能随便迟到早退。 老师认真讲课，学员认真做笔记。 晚上，央妈联播播出了校长参加党校干部进修班开学典礼的消息。 在浓彩重墨报道校长行程的过程中，李振华代表新生发言的镜头也被播放出来，虽然没有解说，时间也只有可怜的两秒，但是，足够了！ 所有人都在央妈的节目上见到了李振华。 而且是和校长同一个节目出镜，虽然不同框。 很多人只是把李振华当做节目中的路人甲，但是内行人却看出不一样的门道。 “爸爸，爸爸，妈妈你看，爸爸上了电视！” 栖霞县，李振华家里。 初初看到了电视上的直播，兴奋地对着身边的方若初喊道。 方若初典着个大肚子，也看到了电视上李振华的镜头。 “嗯，是爸爸。初初，爸爸上电视了，你骄傲吗？”方若初慈爱地摸着初初的秀发。 初初仰起头：“骄傲！我为爸爸骄傲！妈妈，你呢，你为爸爸骄傲吗？” 初初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 方若初笑了笑，说道：“骄傲啊，妈妈当然为爸爸骄傲！爸爸去了京城，有重要的事情。初初，我们也要努力，不能拖爸爸的后腿好不好？” 初初握紧了一双粉色的小拳头，说道：“嗯，妈妈说的对，我不能拖爸爸的后腿！我也要努力学习，长大了和爸爸一样，去京城，做大事！” “好啊，我们初初最懂事了！”方若初欣慰地说。 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惆怅。 因为李振华到中州任职后，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到京城进修后，更是不可能回来。 看来，当大官旁人看着很羡慕，可是家庭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中州市。 闫军在家中吃着饭。他老婆眼尖，看到了电视上的播出的镜头。 “闫军，你看，你领导上电视了！” 闫军一看，果然是。 别人不懂，闫军作为政府中人，可是懂得这意味着什么。 “老闫押，以后你可要抱紧你领导的大腿，千万不要放开！以后我们家就依靠他了！” 闫军老婆严肃地对闫军说道。 闫军点头：“好，我听老婆的额，以后我们唯李副市长马头是瞻！他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可以了吧？” 姜玉山家。 姜玉山坐在沙发上看着联播。 李振华的镜头一出现，马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仔细盯着电视看，直到镜头转换，才喃喃自语道：“这小子，运气真好！这是要起飞的征兆啊！” 何中华家中。 何中华和叶芸一起看电视。 校长的镜头过去，很快电视上就切换到了李振华代表新生发言的镜头。 “老何，你看，振华上新闻了，竟然是和校长同一条新闻！”叶芸惊叹道。 何中华戴上眼镜，仔细地看了看电视。“嗯，是李振华。真有出息！” 叶芸：“老何，振华的机缘实在太好了。在校长面前上台讲话，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校长会注意到他，他以后会飞黄腾达？” 何中华思考了一会，说道：“有这种可能，也不排除校长根本记不住他。但是不管怎样，振华的前途一定不会差！” 叶芸点头表示赞同：“是啊，老何，我感觉振华很快就会超过你了！” 何中华：“……” 省城。 廖冰看着电视，当看到李振华的镜头时，不禁瞪大了眼睛。 李振华的进步给她造成的打击太大了。 一年不见，李振华竟然到了中央党校进修 还代表所有学员上台发言！ 反观自己，仍然在国土厅这一亩三分地里漫步。 想起自己曾经的干脆利落的分手，曾经以为是白马王子的雷枫，现在全部被李振华拉开了距离…… 廖冰后悔无比的同时，莫名地又对李振华生出怨恨：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不行啊，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滨州市。 罗楚也看了联播。看到了李振华在开学典礼上的发言。 “这小子还真是有点运气啊，居然到党校进修去了。怪不得赵东和程武都栽了。不过我也不是没去过！最好别让我碰上，一定会报中州落选书记之仇！” 他喃喃自语道。 第494章 下属的成长超乎想象 王小雅的采访，让李振华想起了张娜。 当初央妈到栖霞采访，就是张娜他们一家的功劳。 转眼张娜离开栖霞也有一年了，双方都没有见过面，甚至没有联系过。 也不知道张娜现在过得怎样了。 以前虽然来过京城一两次，可是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没有来得及联系。 这次京城进修，时间较长，正好连带着办理一些私事。 周末，李振华拨打了张娜的电话。 “张娜，你好！”电话拨通后，李振华礼节化的问候。 “你是，老领导？”张娜很快听出了李振华的声音。 “是我。不过不是老领导，你家老爷子才是老领导！”李振华说道。 提到了到了老爷子，张娜连忙问道：“我爷爷还好吗？” 毕竟离开爷爷一年了，这对于长期和爷爷一起生活的张娜来说，很是想念。 “张老一切都很好。前段时间我还去看过他。县里也有专门照顾张老的同志，你就放心吧。”李振华说道。 张娜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是不是来了京城？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张娜很是聪明，从久未谋面的李振华突然打电话给自己，推测出李振华一定是到了京城。 一个一年都不打一次电话联系的人，不可能远在天边突然打电话问候。 要么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么是来到了所在的城市。 但是从李振华说到张老的语气看，张老没有事。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李振华来了京城。 “我在党校！”李振华回答。 “党校？你在党校进修？！”张娜一下猜到了原因。 李振华有点失望，张娜显然没有看到新闻，不知道开学典礼发生的事。 “是的，我有幸参加了新一期的干部进修班，现在党校。你有空过来吗？要不我去找你？”李振华说道。 “嗯，还是我去找老领导吧，毕竟京城我才是“地主”，你等着好了，我带你吃一顿好的！”张娜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李振华有些懊恼。 这次来京城，竟然忘记了带上土特产。 张娜在栖霞工作了那么久，肯定会对栖霞的特长很怀念。 如果送些土特产，无疑是最好的礼物。 “唉，算了，下次吧！”李振华自嘲地笑了笑，返回宿舍，开始做一些准备。 所谓准备，简单来说，就是梳洗一下，整理一下着装。 毕竟一年不见了，如果邋里邋遢的，不修边幅，就显得太不重视对方了。 半个钟头后，李振华在学校门口见到了张娜。 张娜是开着一辆奥迪来的，下了车，笑着朝李振华走来。 一年不见，张娜显得更加成熟了，原本的少女形象大大消退，变得性感而成熟。 “李书记！”张娜一如既往地使用老称呼，笑着招呼。 “张娜！”李振华也笑着回答。 “好久不见，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老领导。老书记还是我认识的老书记，进步真快！如果估绩不错，进修回去后一定会受到重用，说不定又要升官了！”张娜笑道。 “过奖过奖！”李振华说道，“升不升官无所谓，最主要的是充充电，否则跟不上形势，这样回去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嗯，书记还是和以往一样啊，中规中矩！”张娜说道，“好了，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说完打开车门上了车。 李振华上了副驾。 这个车子，比中州市配备给李振华的奥迪要更豪华一些。 “张娜，这是你们单位的车？”李胡子问道。 一般奥迪车都是公务领导用车。 张娜很可能也做了领导！ “是，是我们单位的公车。”张娜回答。 “张娜，你现在是？”李振华很自然地问。 张娜知道李振华问的是什么，也不隐瞒，回答道：“我现在桐州区副区长，由于家住三环，离单位较远，所以单位就配备了这辆车，给我上下班！” 李振华不禁心中稍感意外。 张娜的级别，相当于地级市的副市长，和李振华一个级别。 严格来说，比李振华高半级。 直辖市的同级单位，地位比普通省份更高一些。 实际上，京城见官高一级。说张娜比李振华高一级也没毛病。 想不到才一年，张娜实现了两级跳。 速度比李振华还快。 一年前，张娜还是李振华的下属，只是一名副县长。现在已经成了直辖市的副区长，和李胡子平起平坐。 而李振华从副县长升到副市长的时间，足足用了四年。 不过想想也理解，毕竟张娜有背景，他们的升迁道路和普通人不一样。 就像程家辉，一毕业就进入省政府，然后就返回国家体改委任职。 一般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而张娜能够调动央妈的人来栖霞采访，就足以见到她的背景不差。 “祝贺啊，张娜，祝贺你升任区长！”李振华由衷地说。 毕竟张娜是他这边的人，张娜升职对李振华只有好处。 “还不是得多谢你老领导！”张娜说道，“说真的，原本我没有从政的想法，毕竟我的学历有限，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只想到乡镇锻炼两年，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安安稳稳陪我爷爷算了。 但是自从遇到了你后，你在青山的表现，让我看到了从政的意义。后来你又让我当了招商办主任，后来又提拔我当副乡长，直到副县长。这不但锻炼了我的能力，也让我意识到，当官才能做更多的事，才能更好地服务我们的国家和人民！ 所以，说真的，我之所以走上这条路，真的得多谢你，老领导。说你是我的启蒙者、领路人一点也不为过。现在我当了副区长，工作上很多还是参加你当初在青山和栖霞的做法！” “哦？那我真感幸运！我的方法竟然落户京城了！”李振华打趣道。 “不可是么？你的信访政策都全国推广了。老领导，这次来京城，有没有憋着什么大招，可不要瞒着老部下啊！”张娜一边开车，一边笑道。 憋着什么大招？！ 李振华沉思。大招是没有，不过张娜当上了区长，是不是应该送她一点贺礼？ 土特产是没有了，但是能不能送一个思路？ 第495章 我有办法让你这辈子绝对不会平凡 两人到了一个西餐厅。 张娜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两人就像大多数的青年情侣一样，坐在条形餐几的对面。 这是一一间高档西餐厅，两人刚一坐下，就有穿着统一服装的服务员拿着菜单和纸币，走了上来。 “先生，女士，请问吃点什么？”彬彬有礼地问。 李振华接过菜单，上面是各式精美的菜品图片，相当的多，李振华看花了眼，拿不定主意。 说实话，自己很少吃西餐，平时应酬喝酒，都是中餐。 在潜意识里，李振华把西餐当做青年情侣的专利，自己一个老男人，已婚人士，没事谁去吃西餐。 “你来吧！”李振华把菜单递给张娜。 张娜笑了一下，接过菜单，很快就点了澳洲牛排、可乐和汉堡。 然后又把菜单会给李振华，“我就是点这么些，剩下的你来点！” 李振华有点为难了，牛排、可乐和汉堡张娜都点了，自己还能点什么啊？ 想了想，说道：“我点盘饺子！” 饺子是自己最爱吃的食品之一。 女服务员摇了摇头：“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饺子！” “没有饺子啊。”李振华想了想，又说道：“有没有包子？肉包、菜包、豆沙包都行，来两盘！” 女服务员噗嗤一笑，又说：“先生，这里也没有包子。我们是西餐厅，不卖中式菜。” 李振华不禁有点脸红。 说实话，自己很少吃西餐，只知道牛排、可乐和汉堡，还有薯条是西餐，其他还有什么不是很清楚。 李振华实在不知道什么好吃，于是又把菜单递给张娜。“要不，还是你来吧。” 张娜没有接，说道：“不是啊，一人点一半，剩下的，必须你来！” 李振华没有办法，只好收回菜单，翻开精美的画册，看着上面各式各样的菜品图片，抓不定主意。 他实在不知道哪些好吃啊！ 看到李振华举棋不定，女服务员主动道：“先生，你女朋友那么漂亮，吃牛排当然要喝点酒啊，如此情景，美酒佳人，最应景了。来一瓶法兰西红酒好吗？” 服务员看到李振华和张娜相对而坐，两人又年纪不大，以为是情侣。 于是拣了最贵的红酒推荐。 听到服务员说自己是李振华的恶女朋友，张娜的脸红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她不是……”李振华却是本能地说道。 不过说到一半，却又打住了。 一个素不相识的服务员，需要和她解释么？ 不过酒红这个提议真的不错，电影里西人就是喝的就是红酒啊，挺西式的。 于是点头道：“好，就红酒！” “好的，请稍等，很快就来！” 服务员成功推销红酒，很是高兴，兴冲冲地走了。 这又是一笔提成！ “你这怎么那么傻，她叫点红酒你就真的点红酒？你知道吗，红酒很贵的！她不过是为了赚提成！” 张娜看到女服务员走远，说道。 她对餐厅服务员兼职卖酒的事情门儿清。这点，她比李振强。 说之花，每次出去吃饭，李振华从来不注意这种事，从来只是知道要吃什么，好不好吃，至于别人是不是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又多少好处，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一个身价千万的大老爷，谁会去注意这些鸡皮小事？ “没事，一瓶红酒而已，我请得起。再说，我觉得他的提议挺不错的，既然吃西餐，组怎么能没有红酒呢？美酒佳人，真的挺应景的 ！”李振华解释道。 张娜脸再次红了一下，说道：“什么美酒佳人，你可是结了婚的。对了，嫂子生意怎么样了？这么久没见嫂子，挺想念她的。” 李振华知道张娜是胡说，在栖霞的时候，张娜和方若初并没有多少来往，仅仅限于认识的范围，何来想念？ “嗯，还可以，现在生意做大了一点，开了几个分店，炒股也赚了些钱。”李振华回答。 “开了几个分店？还会炒股？嫂子真能干啊。我就不行了，不会挣钱，只能坐坐办公室，每个月就靠一千几百的工资生活，唉，人比人气死人啊！”张娜羡慕道。 “我怕还不是一样？每天只会坐办公室，领着一千几百的块的工资。没办法，当官就不能发财，发财就不要当官。我们既然走上了当官这条路，就注定是不能发财的！”李振华说道。 张娜笑道：“你说的也对，当官如果整天想着钱，很容易就会成为贪官。看来我的后半世只能穷了。不过你不一样，你虽然不挣钱了，可是你老婆有的是钱啊。你只管当好你的官就好！” 李振华笑笑，没有回答。 张娜说的是事实，没有办法否认。 况且也否认不了，因为张娜对自己的很多事情都清楚，当年买bb机的时候就知道李振华很有钱了。 后来又让老婆开商店，家里建的房子首开私人住宅安装电梯的先例。 这种人，也就是特长抱着钱说“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赚钱！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我为什么要赚那么多钱！” “穷一点也好，不怕贼惦记。”李振华自嘲道，“张娜，你都当了区长了，前景非常好，我觉得，我们都要全心全意放在为人民服务上，千万不要被钱干扰了！” 张娜叹了口气：“老领导说的对，我们既然选择了仕途，就不可能想着赚钱了。只是我有些迷茫，别看我现在当了副区长，可是未来该怎么办，我心中无底！” 感觉张娜兴致不高，李振华关心地问：“怎么说？你这个年纪当上副区长，比我还强，还有啥不满意的？” 张娜：“不是这个，而是我们政府内部，个个都是有强大的背景依靠的，我要在他们中间脱颖而出，很难。 说实话，这次当上副区长，最主要还是由于有了几年地方当副县长的资历！家里运作一下，异地升职比较容易。一旦稳定在这里，再想升职就很难了。 京城这个地方，不比地方，这里人人都是官，都是关系户，要出头是很难的。除非有重大的贡献或者突出的表现。 可是，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各个方面都很平淡，我哪里能做出突出贡献？我都觉得，我这辈子会不会就止步于区长！” 这个问题，李振华也不是不知道。 京城这个龙虎之地，要出头真的很难。公子公主太多了。 所以吗，古时候的一些有远见有抱负的皇子郡主，无不想办法外出历练，回京后才能执掌大权。 张娜虽然有栖霞的几年历练，但是资历尚浅，能够直升副区长已经属于破格了，再生凭这个资历就不够理由了。 必须得有新的政绩。 可是张娜在栖霞的工作，说实话，基本是跟着李振华打天下，并不是凭她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 回到京城之后，她显然已经没有这个条件。 “张娜，你绝地不会止步于区长，只要你认真做事，全心全意为深圳人民服务，一定会走的更远！”李振华鼓励道。 张娜：“你安慰我？” “不是，我有办法，让你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平凡！”李振华斩钉截铁地说。 第496章 站到全国的高度 李振华不是吹牛，而是真的有把握让张娜脱颖而出。 因为张娜的工作单位提醒了李振华，这个功劳，还真的必须送给张娜，自己领不了。 就像当初给胡来送礼一样，送了一座矿给胡莱，直接让胡莱这个不是徒弟的徒弟起飞。 现在的情况相似。 因为张娜是彤州区的副区长！ 张娜微微一愣，“你有办法？老书记，别开玩笑了，哪有什么办法 是绝对的。我看你还是安慰我。其实，你不用安慰我，我做到区长这个位置我已经很满意了。以后我就看着你青云直上，我会为你为你高兴的！” 李振华喝了一口可乐，问道：“你不相信我？” 张娜淡然：“不是不相信，是不太可能。这里是京城，不是中州。而且我有自知之明，和我的那些同事们相比，我并没有多少优势。所以，要更进一步真的是不容易。所以，算了吧，老领导，不用费尽心思帮我想办法了我，，我们喝！” 张娜举起了可乐。 李振华和她碰了一下。 李振华：“张娜，我是真的有办法。你是我的老部下，我自然是想看到你有更好的发展。其实对于我来说，帮你立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不费力。” 李振华说得很轻松。 张娜不得不认真起来。 于是说道：“好吧，领导，如果你真有办法让我更进一步，我会感谢你。你说说，我洗耳恭听。” 张娜往前靠了靠，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 李振华再次喝了一口可乐，缓缓问道：“你是不是在彤州任副区长？” 张娜很奇怪：“是啊，刚才不是说了吗？” “这就好办了，你有了起飞的平台！”李振华又说道，“你是京城人，对京城很了解吧？你说说你对京城的印象和看法！” 张娜尽管不知道李振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回答：“京城是国内着名的特大城市，人口多，经济发达，是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所有人都想来京城，不论是生活还是工作。这也导致了京城非常拥堵。 你知道吗，我从单位回家，短短的十多公里，我开车经常要开 一两个小时。 京城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常住的，流动的，办业务的，太多太多了。繁华的同时，也造成了太多的拥挤和污染，包括空气污染，噪音污染等等。 有报道说，京城已经不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宜居城市。” 张娜吐槽。 李振华点了点头：“对，张娜，你说的很对。对存在的这些弊端，你有什么想法吗？” 张娜想了想，说道：“想法当然是有，但是我只是一个区的副区长，能做的不多。这些事也不是我的职权范围内的事，我管不了。” “不需要你管，有的时候，你只要提出来就可以了！”李振华提醒。 “提出来？” 张娜一笑，“提出来没人去做也没有用啊。要我说，为了解决京城的拥堵，应该大力拓展马路建设，就像我们在栖霞做的那样。要致富先修路不是吗？京城是要畅通，先修路！ 不过，京城的道路建设这种事，不是我们彤州区一级可以管的，这是要经过国家规划的，所以，我们实际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等待专家和上面的规划。 至于空气污染等，我认为可以减少汽车出行，减少工厂的污染排放等措施，是可以缓解京城的污染情况的。但是还是那句话，我的级别太低，这些是国家大事，我们做不到。” 张娜有些气绥。 然而，李振华却笑了，说道：“错了，张娜，你可以做到。而且，这是你的机会！” “我可以做到？是我的机会？”张娜茫然，“据我所知，这些问题已经存在很久了，一直得不到有效解决。包括交警在内的许多部门都做了很多工作，但是都都没有很大效果，问题依然存在。甚至随着人口的额持续增长，情况更加严重了。” “你说的不错，情况的确如此。”李振华说道，“但是这也是正是你的机会，别人不能解决，你解决了，不就是你的功绩？如果别人都做好了，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原来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是因为采取的措施都是临时措施，治标不治本。只要我们从根源入手，问题将迎刃而解。” 张娜：“你说的对，现在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比如交通拥堵，就是多派交警上路，还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交通拥堵！根本解决的办法还是要多修路！” 李振华却摇了摇头。 张娜 的思路显然还停留在栖霞的基建经验上，这用来应对京城的问题是不够的。 “这勉强算得上一个办法，但还不是治本的根本办法！” 李振华说道，“真正的治本，是一种综合性的治理，能够长期解决问题。如果单单修路，随着人口的持续扩张和涌入，修路的再多，也满足不了需要。毕竟京城寸土寸金，能够修路扩建的地方也是有限的。” 张娜深表赞同：“老领导说的对。可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办法吗？” 李振华：“我说过了，办法是有。但是你得站在更高的位置角度去看才行。只有站到了更更好的位置，你才能看清事务的本质，也才能找到根本解决之道！” “更高的位置角度？什么意思？”张娜 不解。 自己不就是一个副区长么，能站到多高的角度？ 李振华解释，“你的把自己当做区长、书记，甚至市长去看！这样你就能跳出原来的思维习惯，看到更大大范围的事务，更加容易看到事物的本质。也更加容易得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张娜开动脑筋，联想了个很多事情，开始点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让我从全区，或者全市的角度去看京城存在的问题？ 就像你当初在栖霞，担任副县长的时候，制定和推行信访新规，把责任追究制度落实到每一个人，包括县里的领导干部。你是从县委书记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的？” 李振华点点头，张娜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是，也不是。因为我觉得还不够，你还可以继续往上，比如站在全国的角度考虑京城存在的问题！”李振华谆谆善诱滴说。 像个老师一样，不厌其烦启发张娜的思考。 “什么？你让我从全国的高度考虑问题？”张娜突然震惊了，一个区长，站到全国的高度看待问题，还要想法解决问题，这个跳跃也太大了！ 说实话，别说想不到，一般人连想也不敢想。 皇帝不急太监急，不一定是好事，如果把握不好领导的意图，是会掉脑袋的！ “你疯了？全国的角高度，那是我们能想的吗？就算能想，也绝没有能够实施的条件！”张娜断然道。 “当然能！”李振华非常肯定，“不但能够实施，你也会因为这个办法，青云直上，走上人生的巅峰！” “能够实施，我还能走上人生的巅峰？” 张娜仔细盯着李振华看了两眼，看不出李振华忽悠她的迹象。 “你的意思，你的办法可以让我升官，还是升大官？”半晌，张娜问道。 “是的。你的成就不会在我之下！”李振华肯定地回答。 张娜再次盯着李振华看， “好，你说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锦囊妙计，有如此的威力？我很期待！” 第497章 打造城市副中心 “很简单，你可以把投彤州当做京城，打造成京城的副中心！” 李振华说道。 “京城的副中心？！”张娜 十分惊讶，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以前听到的流行的说法是把彤州打造成京城的卫星城。 社会上流行有京城十大卫星城的说法，就是把彤州等邻近京城的小城市，加快建设成设施完备的城市，形成拱卫京师的城市群。 采取的是一种“聚集”的策略，就是吸引更多的人群入驻卫星城，形成一定的规模。 “副 中心”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字面意思是“第二个京城”！ 这实在太大胆了！ “这，这太天方夜谭了吧？”张娜有些发懵，“京城的副中心，这涉及到京城的整体定位和调整了。我们一个区政府能够做？市政府能够听我们的？况且这不单单是京城市政府，这已经涉及到国家层面得安排上了！你的这个站位角度，实在太高了！” 张娜看着李振华，像是看一个怪物。 这人，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 李振华却很坦然。 “的确是从全国角度来考虑的。但是你不可否认，这是解决京城现在面临一系列问题的根本性的办法。” 李振华笑着，侃侃而谈。 “我们知道，京城的存在的拥挤和污染问题由来已久，为什么一直的得不到有效解决？因为它是京城，他是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这个定义，他一定会源源不断的人群聚集过来，加大 拥挤和污染的可能。 所以，解决问题的根本，是京城的定位！我们可以把部分经济和文化的功能迁移出去，形成城市的副中心，就可以从根源上缓解京城存在的一系列问题，一劳永逸！” 张娜张大了眼睛。 她不是傻子，认真想了想，就明白了这么做的重大意义。 何止是对京城，对彤周更是意义重大。 如果京城副 中心的提议等到有关方面通过并实施，彤州将会从一个小小的“卫星城”的定位，一跃而成第二个首都！ 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重大决策！ 这个意义，这个贡献，无论如何拔高都不会过分。 张娜作为创始人，毫无疑问会进入中央的视野，进入更高的层次理所当然。 “你，为什么要把这么重大的想法告诉我？你干嘛不自己提？那样功劳就是你自己的！”张娜奇怪地看着李振华。 李振华笑了笑，“我当然也可以自己提，但是我觉得你是彤州的区长，由你提更加合适。再说。作为老同事，知道你升为了区长，送你一点礼物很合理吧？怎么样，对这个礼物还满意吗？” 张娜也笑了，笑得很妩媚：“很满意！老领导就是老领导，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的东西。你这个礼物我收了。只是我收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该如何报答？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区长，想让你升官可能帮不上忙啊！” 张娜看向李振华的眼神都不同了，本来时隔一年，双方已经有些疏远，现在觉得，自己是熟悉的那个李振华又来到了身边。 李振华依然是可以给予自己重大帮助的恩人！ “我们都是老熟人，不需要说客气话。”李振华说道，“只要能够帮到你我就高兴。这个功劳，给你总比落在别人身上强！” 李振华说的也是实话。 因为历史的进程不会停止，京城城市副中心的概念，十多年后不但会有人提出，而且会实行。 现在李振华不过但是抢先十年，通过张娜的嘴提出来，把这个巨大的功绩安放到张娜身上。 李振华相信，只要张娜去做了这件事，无论最后京城副中心什么时候实行，提前几年成为国策，张娜这个创始人的身份是抹不去的，一定会因此直上青云。 李振华能够想到，帮助张娜的也只有这个“创意”了。 就像当初帮助胡莱一样帮助张娜。 毕竟张娜和胡莱都是自己的“徒弟”或者“下属”，让自己人获益，总比让外人 获益强。 做大事者当学曹.操，千万不要学诸葛亮。 一花独放不是春，群星闪耀才是真的强。 自己的徒弟和属下强大，自己才会更加强大。 当然，李振华也不是说完全的白送人，之所以不遗余力的帮助胡莱和张娜，也是有自己的盘算的。就是借助他们家族的力量，有朝一日助力自己在仕途上走的更远！ 但是在张娜眼里，却不是这样。 从头到尾，李振华就没有向她所去索取过什么啊，唯一的一次，是让他爷爷出面，请来央妈介入糖厂的改制事件。 可是那是为了帮助受害的铍铜职工啊，又不是李振华的个人利益。 而自己，却是一直到的李振华的帮助，由一个干事，到主任，到副乡长，到副县长，一路走来，李振华一直是大公无私啊。 在张娜看来，李振华对她就是当方面的给予，自己是单方面的受益。 离开栖霞后，本来以为和李振华的关系到此为止，双方不可能再有任何利益上的交集。 毕竟自己作为京官，李振华只是一个地方城市的副市长，他拿什么帮助自己？ 想不到，李振华不但有能力帮助，还是个超级大礼！ 这个男人如此无私地帮助自己，张娜实在有些感动。 “振华，你如此帮我，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张娜感动地说，“在京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有的阿虎，说出来，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 李振华思考了一下，说道，“还真有一件事，可能需要帮一下忙。我听长张老说，当初央妈记者团来栖霞介入糖厂事件，是你父亲帮忙的结果。我一直很想提栖霞糖厂的工人谢谢他，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称这次来京的机会，去拜访一下你的父亲！” “拜访我的父亲？”张娜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好吧，我安排时间。正好我也想和我父亲说说彤州副中心的事，你来了正好合适，你说的比我更加透切。” “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等你安排！”李振华笑着和张娜碰了一杯。 一直以来，都对张娜的背景很好奇，现在终于有机会结识他的父亲了。 不出意外，今后自己的京城又将增加一条人脉关系。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有机会必须推进彼此的关系，才能形成自己的关系网。 李振华和张娜又聊了一些事，包括张老现在的生活现状，大概张娜知道李振华竟然委托刘德行照顾她爷爷的时候，心中更加感动。 这个男人，真的是个暖心好男人啊！ 吃完西餐，张娜开车把李振华送回党校，自己就返回家中。 第二天是星期日。 张娜并没有来电，李振华于是去了一趟财经大学，看望自己的妹妹李佳音。 和妹妹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这一次，没有见到程家辉。 第498章 见到张部长 “家辉呢？家辉没和你来？”李振华随口问道。 “不知道。”妹妹的回答很简洁。 “呃….. 这段时间没和他出去玩？”李振华又问。 “有啥好玩的，京城的名胜古迹我都去过了，现在我很少出去，正在攻读双学位。家辉也很忙，听说现在他们都在忙国企改革的政策的事，很少有时间出来。” “嗯，好，学习工作为重。”李振华不动声色，“你认识他的爸爸妈妈吗？” “不认识。”李佳音回答，抬起头，惊奇地看着李振华，“哥，你会不会认为我跟他回家了吧？哥，妹妹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想让我跟他回家？嗯，想得美！” 李振华有点尴尬，说实在的，自己就是最怕妹妹吃亏，所以故意旁敲侧击地探问，没想到妹妹很聪明，一下识破自己的诡计。 “不是，我妹妹是什么人？很聪明啊。”李振华干笑，“我是好奇，既然他和你谈朋友，为什么不介绍他爹妈给你认识？” “介绍他爹妈？”李佳音不高兴道，“哥，你们怎么那么老古董，我们是自由恋爱，又不是相亲。干嘛要去见他爹妈？” 李振华：“不是啊，妹妹，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在乎一个女孩，愿意对女孩负责，不会不让自己父母见面。我的意思是，家辉有没有邀请过你去见他的父母？” “这个倒没有。不过我相信家辉，应该是工作太忙了吧！”李佳音不以为意，帮着程家辉说话。 李振华丼叹了口气。 妹妹现在明显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一切都觉得男友是对的，很难进行理性的分析。 作为男人，他很清楚，男人很少会完全不顾及父母的意见，强行娶一个父母反对的女孩做爱人。 毕竟男人是理性的动物，会认真思考方方面面的情况吗，不会一股脑地投入到所谓的额“爱情”当中。 尤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和大家族的子弟。 因为他们很清楚，父母的意见不是空穴来风，一般来说，意味着较大的正确率。 程家辉如果是认真的，应该会带李佳音和父母认识。 唉，这件事也只能自己这个 “大舅哥”出面找程家辉问问了。 总之，绝对不能让妹妹吃亏。 吃完饭，也到了晚上。李振华送妹妹返回学校好久，自己也返回党校。 第二天，正常上课。 又开始了三点一线的学习生活。 不过晚上是自由的，不像学生时代需要上自习。 晚上和黎仲文等室友下馆子吃完喝酒，猜码行令，畅谈人生，海阔天空，日子还是过得很踏实。 转眼间，又一周过去了，来到周末。 李振华接到了张娜的电话，说他父亲安排了时间，在饭店请李振华吃饭！ 晚上六点半，李振华如约来到饭店。 敲门进去后，就看到了张娜和一个中年男人。 他就是张娜的父亲张文雄了。 张文雄，现在宣传部工作，这些李振华早已通过张娜知道了。 正是因为在宣传部，所以才说动了央妈派出记者到栖霞采访。避免了糖厂改制带来的流血事件。 “爸，这是我在栖霞时候的领导，李书记，现在是中州的副市长了。”张娜走上来介绍，“这是我爸！” “张叔部长你好！很高兴见到您！”李振华连忙伸出手问候。 张娜已经提前告诉李振华，她的父亲是在宣传部工作，不久前被提拔为一个副部长。 张文雄站起来和李振华握手：“你就是李副市长？久仰大名，请坐请坐！” 李振华没有急着坐下，而是按照 惯例先给张文雄敬了一支烟，这才坐下。 张娜又像在栖霞家里时给李振华和张汉生倒茶一样，像个服务员，给张文雄和李振华倒茶。 “张部长过奖了，我就是一个无名小卒，今天打扰了，还请张部长多多包涵！”李振华礼貌地说。 张文雄：“李副市长谦虚了。你在栖霞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你在栖霞做出了很大成绩，也帮助了小娜很多。在这里，我多谢你！” “不不，其实不是不是我帮助张娜，是张娜很优秀，我只是不埋没人才而已！所以，要说多谢，应该谢的是张娜！是她自己的能力和努力成就了她自己，和我其实没有多大关系！”李振华谦虚地说。 张文雄很满意李振华的表现，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缠，反正他从张娜口中已经对李振华爱情情况相当的清楚。 于是转入第二个个话题。 “对了，李副市长，我听小娜说，你打算让小娜提出在彤州建设京城副中心的提议。我也觉得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 这个提议非常有前瞻性，针对性，简直是为了解决京城问题而量身定做。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京城问题了解的这么透切？ 据我所知，京城的专家学者十年来，提出了无数的解决京固有问题的方式方法。 但是提出建设副城市中心的你是第一个！我能问问你，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方案的吗？” 张文雄看着李振华，笑着问道。 他是真的额很好奇。 因为从张娜口中，他已经知道了李振华在青山的时候就提出并实施了三级筹资，分级负责的公路建设新方案，取得巨大成功。 后来到栖霞县里，又通过提出以责任追究为核心的信访新规，得到全国推广！ 还有，在栖霞大力发展以民营经济为主体的新经济，同样取得了显着成绩。 听说最近还率先实施禁止私人买地建房的房地产政策，让栖霞和中州的房地产业红红火火…… 现在来到京城，更是离谱，直接想到把半个京城搬到彤州去。 这得是多大的脑洞，用敢想敢做是解释不通的，他似乎有一种神奇的脑回路，总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方法，而且非常大胆，有效。 这个方案送给他女儿，这的是多大惹人情。所以他才亲自设宴请李振华吃饭。作为宣传部门的领导，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件事，无论是对张娜还是对他，都有极大的意义。 李振华思考了一下，当然不能 实话实说。 要知道，后世说实话的基本没有好下场。必须从现在开始就培养说谎话的习惯，以适应后面的挑战。 这个城市副中心的方案其实是后世实行的，也不是李振华的首创，而是专家学者们论证的结果，最后经过中.央批准实施。 现在李振华提前把专家的方案拿出来，不知道算不算侵犯知识产权？ 对不住了啊，专家。你就多多包涵包涵吧。 李振华心中默念着，说道：“其实没有什么。我就是比较喜欢看书，看的多了就慢慢地有了一些想法……” 李振华又开始了编剧表演….. 第499章 这一刻，终于属于自己 一个多钟头后，张文雄亲自把李振华送到门口。 办法已经谈好，张娜会撰写一篇文章，提出在彤州建设京城副中心，用于疏解京城过于密集拥挤的问题，把相当多的非首都的功能搬迁到彤州来。通过张文雄的手，走内参渠道，上交到中.央。 这样，张娜的名字，将会在中.央备案。为张娜日后的晋升埋下种子。 “小娜，你送送李副市长！” 饭店门口，张文雄指示张娜。 因为李振华在京城没有车，是打的过来的。 李振华送了这么个大礼，总不能还让人家打的走吧？ “我们去走走吧？”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张娜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行，我看看夜晚的京城！”李振华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十点。 说实话，李振华还没有游览过京城的夜景。 夜晚的京城，灯光璀璨，人流如织，景色迷人。 汽车在京城道路上缓缓而行。 “去哪里？”张娜问。 “我不懂，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李振华实话实说。 汽车来到什刹海，张张娜把车停下，两人下车，靠在护栏上，吹着夜风。 周围，是一对对的情侣，有的坐在长椅子上，卿卿我我，有的在热烈拥吻。 张娜修长的身子靠在白色的护栏上，夜风那个吹起张娜的秀发，迎风飘扬。 这一刻，李振华觉得张娜很迷人。 “为什么这样帮我？”张娜忽然问道，眼睛却看着远方的夜景。 “我不是说过了吗？举手之劳而已。赠人玫瑰，手指留香！”李振华说道。 “可是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的帮助。”张娜回过过头来，看着李振华，“老领导，你帮我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总不能一直索取，而不付出！” 李振华觉得有些奇怪，于是 说道：“张娜，千万不要这么说。其实，你也帮我挺多的。在青山的时候，我最落魄的时候，是你我给支持和温暖。如果没有你，我也可能没有今天。” “是我，我也挺怀念那段时光的。”张娜说道，“那个时候，你是个失意的大学生，我也只是一个小干事。我们一起设计坑了刘国栋那厮一把，撸了他的堂伯父，还让他乖乖地把数年克扣的钱吐了出来。想想都觉得很爽！” “是啊，你还和我一起面对气势汹汹的教师挑衅群体事件，不顾危险冲进来帮我说话，我记得很清楚！”李振华说道。 张娜：“为了筹集修路的资金，我们一起下村子，两个人坐着一辆破摩托，走遍了十多个村屯，屁股都颠簸的生疼。” 李振华不禁汗颜。 他倒是不屁股生疼，而是心驰神往。 因为张娜的粉团压在后背上上的美好感觉，他现在还记得。 “是啊，那时候路况太差，幸好，后面我们把路都修好了！” “我们还到了你家，你妈以为我是你女朋友，给我包了一千块的红包！”张娜继续回忆，“回想起这些，真让人感慨。转眼间数年过去，你已经到了中州，而我到了京城。” “是啊，数年过去，我们都长大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如今的青山、栖霞，甚至京城，都比几年前变化了很多，进步太大了。”李振华也感叹道。 张娜忽然转过脸，直面李振华，说道：“老领导，说实话，当年你妈给我红包的时候，我心中其实是甜滋滋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带我回家，你妈给我红包，那一刻，你是怎么想的？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女朋友过？” 李振华：“……” 怎么说呢？ 其实李振华一直记挂着前世的老婆方若初，但是由于被贬下乡，在无法确定有没有能力找到方若初的情况下，李振华其实存在备胎的想法。 所以他才带着张娜一起下村，并且带着他一起跑业务，下粤省，到省城，招商引资 只是后来找到了方若初，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把张娜当做一个心腹来培养。 “是有一点吧。但是事情都过去了，我已经娶老婆了。”李振华回答。 张娜：“是啊，你已经娶老婆了！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时我主动一点，你会不会娶的是我？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们在仕途上互相帮助，互相促进，真有点神仙眷侣的感觉！” 这实际上是很多人的理想，称之为志同道合。 张娜也不例外，认为这是一种理想的模式。 当时年轻，没有想到这么多，现在两人都在仕途上平步青云，互相帮助，她忽然觉得，她和李振华似乎是非常合适的一对。 尤其是，两人分别那么久，又在京城相见，李振华又送了她一个超级大礼，让她感觉两人之间是有缘分的。 李振华当然是不信的，他的所作所为纯粹是一种投资，一种仕途上的投资。 可是张娜不一样，女人总是比较相信缘分。尤其是涉及到男女之情的时候，容易陷入幻想。 李振华提醒：“张娜，事情都过去了！” 张娜笑了笑，笑得有点苦涩，说道：“是啊，事情都过去了，不可能回头。你已经有了妻室，我们注定是不可能的了。只是我很遗憾，振华，你能抱一抱我吗？” 说完，眼光热切地望着对方。 李振华被吓了一跳。 说实话，他不是没有对张娜动过心，但是理智一直战胜了感情，他知道，方若初才是他的妻子。 所以，面对任何一个女人，自己绝对不会主动越雷霆半步。 当然，如果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不搞破坏，情况则有所不同。 谁他踏马是圣人呢？ 对张娜他是非常尊重的，说实话，当年和张娜一起同事，一起出差，机会多的是。但是双方一直没有出格的举动，就是因为张娜一直很矜持，双方保持了良好的同事关系。 现在不一样了，随着年龄的成长，心智的成熟，张娜大胆了许多。 李振华：“张娜，我……” 张娜：“我不是要你离婚，我知道你对嫂子的感情。我只是想抱一抱你，弥补我心中的遗憾。这一点不过分吧？” 李振华犹豫了几秒，张开了双臂。 到了这个地步，没有的拣。如果拒绝，张娜的自尊肯定会受到打击，双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政治同盟关系会不利。 况且抱一抱她自己又不吃亏。 说实话，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期待。 张娜投进了李振华的怀抱。 和周围无数的情侣一样，双方拥抱在一起。 双方都感觉得对方的体温，以及热烈的心跳。 张娜很激动，这个男人，这一刻终于属于了自己。 第500章 政治联盟(一) 曾经的很多时候，张娜都期待着李振华向她追求，可是李振华始终没有行动。 传统的观念和少女的矜持，也让她始终没有表白。 后来看到李振华追求方若初，虽然有一些妒忌，但作为一个理性的女孩，她也尊重李振华的选择。 也正是看到李振华成家立室，自己和李振华已经没有可能，她才选择离开栖霞，跟随父亲返回京城。 可是冥冥之中似乎天有注定，双方不但再次见面，工作上的交集又开始了。 张娜不得不相信缘分。 或许，双方注定不能一刀两断。既然如此，何不大胆地接受上天的安排？ 今天的张娜，已经不是数年前那个羞涩的女孩，大胆直接了很多。 所以，直接提出了拥抱的要求。 李振华也给予了回应。 两人拥抱着，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倾听着对方的心跳。 张娜的心跳越来越快，这一刻，她心里充满了渴望。 本能地仰起头，寻找对方的嘴唇。 李振华不是傻子，作为过来人，她敏锐地感受到对方的变化，犹豫了一下，迎着对方的红唇，吻了下去。 道理和拥抱相同，如果拒绝，对方会很受伤！ 双方热烈拥吻。 双方都不说话，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世界仿佛已经不存在。 张娜的气息慢慢地变得急促，双手越抱越紧。 李振华感受到了她的心声，不停地抚摸着张娜的秀发、后背、肥臀。 李振华相信，如果这个时候提出去开房，对方一定不会拒绝。 良久，两人终于分开。 张娜脸色红润，浑身散发着热气。 “我们走吧？”张娜看了看周围，说道。 “好！”李振华答应了一声，和张娜双双钻进汽车，关上车门。 当李振华以为张娜是要开车离开的时候，张娜却再次抱住了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中，动手向下……. 周围，几个正在约会的男女，看到不远处的一辆豪车，奇怪地震动起来。 “你看，那车震动，会不会是有人偷车？”一个女孩对男友说。 男友看了一眼奥迪。“别管了，我们走，让偷车贼看到我们就不好了，他们有刀的！” 说完拉着女孩匆匆走远。 另外一对情侣。 男子看着车子震动，一脸羡慕地对女友说：“小丽，什么时候我们也有一辆的车子，像他们一样。” 女友看着他：“你说什么啊，什么一辆车子，像他们一样？” 男友意味深长道：“是啊，像他们一样，连房费都省了！……” …… 车内。 李振华没有拒绝。 毕竟是对方主动的，自己还拒绝，岂不是傻.叉？ 况且，这有利于进一步巩固双方之间的关系。 一个女人，唯有发生了肉体的关系，才会死心塌地帮你做事，这是最可靠的关系。比任何的礼物都要可靠。 历史上的帝王之间的政治联姻就是走的这一条路。 两个国家，原本是纷争不断的死敌，一个国家把公主嫁给了对方的王子，于是两个国家化干戈为玉帛，从此安享太平！ 至于那些世家公子、郡主更是如此，称之为强强联姻。 自己没有办法联姻，退一步，融合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李振华相信，今后，张娜会把自己当做自己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内，肯定能会帮自己的忙。 而张娜愿意帮自己的忙，等于张部长帮自己的忙。 这对于一心往上爬的李振华来说，这种支持很重要。 没有办法，每一个草根出身的孩子，要出人头地，攀附权贵的是必由之路。 即使采用的手段有点卑鄙。 直到半夜十二点，两人都累了，结束运动。 张娜开车送李振华回学校。 再次在车内吻别，然后李振华下车，进入校园。张娜则开车离开。 李振华再次开启了三点一线的学习生活。 抽空打了个电话给程家辉，约他周末见面。 是的，和张娜家的关系巩固后，李振华要考虑捋一捋程家的事情了。 毕竟程家是一个大家族，还是妹妹的未来婆家。 如果放任不管，将是极大的错误。 两人在一个小茶馆见面。 “哥，你来了党校也不说一声，让我去接你！” 程家辉一如既往地堆着笑，手上还拎着几盒礼物，这是送给大舅哥的见面礼。 “现在告诉你也不迟。”李振华摆着大舅哥的架子。 看了一眼程家辉手里的包装袋，“怎么，要贿赂我？” 程家辉满脸堆笑：“哥，说笑了，什么贿赂，这是我出差岛国带回来的一些岛国特产，本来就是想通过佳音送给你们的，你来了，正好，就拿来了，给你带回去！” 说完打开包装袋，可以看到是一盒盒包装精美的礼品。 有洋参、北海道鱿鱼干、白色恋人、三明治…… 看得出，程家辉还是花了心机的。 “嗯，还好，算你小子有孝心！”李振华开着玩笑。 不知为啥，自从知道妹妹和程家辉拍拖后，李振华总会有意无意地摆上一点长辈的架子。 “应该的，我去一趟岛国，总不能空手而回是不是？我想你们长期在地方工作，出国不易，顺便就买点回来给你们尝尝，哥喜欢就行！” 程家辉也很识趣，自从和李佳音谈恋爱后，对李振华恭敬有加。 如果按照正常逻辑，他们这种大家族，李振华这种地级市的领导，实在地位太低，不值得他们交往和尊重 当然，李振华也不是主要靠妹妹的关系，他和程家辉本来就在党校有交情。加李振华出类拔萃的经济上的真知灼见，早已令程家辉佩服有加。 两人边喝茶边聊。 从中得知，这段时间，程家辉陪黎主任出访，先后到了米国、岛国，考察他们的企业的经营模式。 尤其是重点考擦了三洋、松下、东芝等着名的岛国品牌，和包括松下幸之助在内的岛国着名企业家举行了座谈，听取他们的宝贵经验。 听到这里，李振华松了口气。 程家辉应该没有疏远妹妹，真的是公务繁忙。 “家辉，你和我妹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李振华忽然问道。 第501章 政治联盟(二) 李振华忽然问出这句话，程家辉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大舅哥关心自己的妹妹有没有被自己欺负啊！ 于是说道：“很好啊，我和佳音经常会见面，就是这段时间我出差，我还经常打电话和她聊天呢。佳音很捧，这段时间正在努力攻读两门专业。如果没有意外，你们家很快就会出现一个双学士了！” “这个我知道。”李振华面无表情，说道：“我听说，佳音一直没有见过你父母？家辉，你和佳音来往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妹妹？” 一般来说，男女谈朋友后，如果是奔着结婚去的，男方都会带女方回去见父母。俗话说，臭媳妇终须见公婆，越早越好。 毕竟需要考虑父母的意见，见了面，才好确定两人是否需要继续发展下去，或者如何说服父母。 那些总是强调各种原因不愿带女朋友回家见父母的，足k金是耍流氓。 李振华和方若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李振华只有一个妹妹，妹妹又一个人远在京城，自己实在不放心。 必须趁这次来京城进修的机会，把事情搞清楚。 程家辉连忙道：“当然啊，哥，我对佳音可是一见钟情。后来又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已经认定佳音是我女朋友了。我这辈子是非她不娶的。 不过近期我确实是工作较忙，加上我考虑佳音毕竟还在读书，学习也紧，我想先不用急，所以就没有跟佳音提这件事。 不过，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佳音，只要她愿意，我随时可以跟我父母说！” 李振华点点头，说道：“嗯，家辉，我相信你。不过我作为佳音的兄长，我很关心佳音的事情，希望你能能理解。另外，我一直在南江工作，很少来京城。这次来党校进修，我想拜访一下你的家人，你看如何？” 李振华早就想认识程家辉的家人了，毕竟他们是京城的一个大家族。 现在妹妹跟家辉谈恋爱，更加有了正当的理由。 父母不在身边，长兄为父，双方家长见个面，这很合理吧？ “这个…..好吧，我来安排！” 程家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犹豫是因为他家族是大家族，李振华这个副市长的确不够格拜访他的父亲。 答应是因为李振华是李佳音的哥，大舅哥提的要求总不能拒绝吧？ “不过，我不知道我爸有没有时间和你见面，我只能尽量和他说，如果他安排不出时间，哥，你不要怪我哦！”程家辉又补充道 所谓他爸有没有时间的实际意思就是他爸愿不愿意见面。 毕竟程家辉他爸是身居高位的首长，一般来说，不会轻易接见地方官员。 况且李振华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市长。 李振华自然听出了程家辉的意思。于是拿出一张光碟，递给程家辉。说道： “你可以拿这个给首长看，我想，他或许会有时间！” 这是李振华找央妈的王小雅要的一张党校开学典礼当天的录像，已经刻录到光盘里。 上面有校长的讲话，还有李振华的发言，以及校长他们鼓掌的镜头。 为了见程家辉的家长，李振华也还是做了一番准备。 这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妹妹李佳音。 要让对方意识到自己并不仅仅是个九品芝麻官，他们这种家族才会愿意和自己交往，也才会同意程家辉和妹妹的事情。 “这个是？”程家辉疑惑。 “是党校开学典礼的录像，上面有校长的讲话！”李振华说道。 李振华没有提自己，但是聪明的程家辉可以猜到，否则谁会无缘无故让人看这个东西。 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的。 至少李振华会出现在镜头上。 “好，有了这个好！”程家辉连连说道，把光盘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三天后。 京城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李振华如约来到。 程家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哥，你来了。”程家辉迎上前来，说道。 “家辉，你这速度，很快啊！”李振华夸了一句。 程家辉挠了挠头，说道：“大舅哥的吩咐，我敢不快吗。哥，果然如你所料，我家老爷子看了录像，很快就答应和你见面。他还问了许多关于你的事。” 李振华笑了笑，这在预料之中。 毕竟程家虽然是大家族，但也是在校长手下混饭吃的。 一个能够在校长面前高调出境的年轻官员，后期的成长不可估量。 程家作为大家族，是有眼力见的，自然懂得要和这些极具潜力的成长股搞好关系，这样家族才能长盛不衰。 李振华从车里拿出几包礼品。 这是他早几天托人从栖霞寄来的栖霞特产，淮山、莲子和野生蘑菇。 见这样的重要人物，断不能空手而去，最好的礼物，就是京城买不到的特产！ 而山蘑菇、莲子这些东西，虽然不名贵，的确是京城的稀有东西，最适合程家这种大家族的需求。 李振华提着礼品，和程家辉走向酒店。 一个隐秘的包厢。 程家辉推门，李振华跟着他走了进去。 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中年男人，头发花白，面色红润，有五十多岁了。 他就是程家老爷子，在政府中担任重要职位的程首长。 他端坐在餐桌后面的正中间，正对着门口，四平八稳，很有厚重感和压迫感。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黑色的西服，面无表情。 “爸，李副市长来了！”程家辉走到餐桌旁边，说道。 “程首长好！”李振华走早餐桌前，把礼品放在一张椅子上，看着程老爷子，恭敬地问候。 从李振华一进屋，程老爷子就一直在看李振华。 他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表示出任何表情，而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你就是李副市长？请坐！” 上位者的气质显露无遗。 “是我，谢谢！”李振华彬彬有礼地道谢，然后不卑不亢地坐下。 虽然程老爷子是首长，但是今天自己的身份不仅是副市长，还是李佳音的家长！ 不能表现的过于卑躬屈膝。 家辉就赶紧给两人倒茶。 李振华端起茶杯，慢慢喝茶，没有主动挑起话题。他在等待程首长先开口。 这样过了几秒。 程老首长暗暗点了下头，心想，这小子果然不简单，成熟稳重，沉得住气，怪不得能够得到校长的掌声。 嗯，值得了解！ 于是主动说道：“李副市长，你的事迹我听说了一些，据说你在南江实行了一系列改革，能不能展开跟我这个老头子说一说？” 第502章 夯实双方的关系 李振华心中笑了笑，表面上彬彬有礼道：“好的，程首长！” 于是把自己参加工作以来的经历简略说了一遍。当然，着重是汇报自己的工作成绩，主要是谈了新经济、新信访、新地产和国企改革的情况。 程老爷子听得很认真，显然，他对李振华的情况很有兴趣，不时还点下头。 “我做的还很不够，也不好，请程首长批评指正！” 李振华最后说。 “嗯，很好，很有开创性！”程老爷子说道，“不愧是年轻人，头脑灵活，敢想敢干，怪不得年纪轻年轻就上到副市长的位置。嗯，大有可为！” “是啊，李副市长是南江省的改革先锋。就是我回体改委，写的文章，其实就是受了李副市长的启发，才写成的，黎主任对我的文章给予了高度评价！”程家辉在旁边及时补充。 “嗯，这么说，李副市长还帮了我家家辉？”程老爷子问道。 “谈不上帮忙，就是随便说说，主要还是程家辉聪明，自己悟出了道理，得到黎主任重视是理所当然的。”李振华不失时机地给程家辉唱赞歌。 实际承认了提供过给程家辉帮助。 “好，李副市长，你对家辉的帮助，我认了！难得你们两个这么投机，大家都是年轻人，适逢这个改革的大时代，改革大有可为，你们多多来往，交流心得和感情，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做出更大成绩！” 程老爷子由衷地说。 他们虽然是大家族，子孙当个官没有问题。 但是他也很清楚，这个时代，改革开放是风口，最终大家都要靠政绩 说话。 有政绩，办成事，子孙们才能走的更远。 而李振华的出现，正好弥补子孙们有平台、实际能力不足的短板，如果有李振华的帮助，子孙们无疑会如虎添翼，克服世家子弟碌碌无为，毫无亮点的通病。 他们的家族，将比其他家族更有优势！ 所以，他马上鼓励程家辉和李振华来往！ “好的，其实我和家辉一直很好，我们在南江的时候就认识了，家辉很优秀，也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李振华投其所好，顺着程老爷子的话说道。 程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道：“对了，李副市长，听家辉说你有个妹妹在财大读书？家辉，有空带回来让我认识认识！” 说完看了程家辉一眼。 李振华和程家辉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李振华知道，这是程家辉跟老爷子提了李佳音的事情。 老爷子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 一是表示了对李振华的认可，对李振华家庭的认可，爱屋及乌，连带李振华的妹妹都愿意认识。 二是他没有叫李振华带妹妹来，而是叫程家辉带回来见面，说明他已经知道程家辉跟李佳音交往的事，并且同意两个年轻人交往。 三是当着李振华的面说，是让李振华知道他对程家辉和李佳音关系的态度，这样双方家长的态度明了，可以放心。 “是，我妹妹是去年考进的中央财大，在读金融和经济学！”李振华回答。 程家辉也说道：“李佳音现在攻读两个学位，很辛苦的。我找时间问问她，看什么时候有空先！” “嗯，你小子，现在就懂得为女朋友说话了！女朋友在你心中的位置都在我之上了！”程老爷子笑着骂了程家辉一句。 程家辉挠了挠头，傻笑起来。 程老说完，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转而对李振华说道：“李副市长，你放心，我这儿子是个气管炎，如果他敢欺负你妹妹，我打断他的腿！来，我们开饭！” 接下来，就是吃饭时间。 饭菜很丰盛，鱼肉、海鲜、山货都有。 酒水是国酒茅台。 三人边吃边聊，说是三人，其实主要是李振华和程首长聊天，程家辉这是偶尔插话一两句。 聊天的内容，当然是主要是时事政治经济，从国内到国外，从现状到未来的展望。 李振华有着后世几十年的见识，谈起相关政策、形势、发展趋势自然是手到拈来，头头是道，行云流水般自然、丰富，富有哲理和新意。 程老爷子虽然 身居高位，可是也没有办法看到几十年后的事情，被李振华的很多新鲜提法说得一愣一愣的，很多他虽然一下子弄不明白，但是也感觉到很有道理。心中不禁对李振华刮目相看。 这小子，不仅是个实干家，还是个理论大师！他的理论水平，远超一般的国内专家！ 在李振华三人边吃边聊的时候，站在程老爷子身后的年轻男子，始终一动不动，程老爷子也没有叫他一起吃饭。 李振华估计，他是个保镖一类的人物。 这顿饭，没有吃很久，一个钟头就结束了。程老收下了李振华的礼物，又交代程家辉送李振华后，就带着保镖先行离开。 李振华随后也坐着程家辉的车返回党校。 时间过的很快。 眨眼间三个月的培训时间到了，马上就要毕业。 期间，张娜来找过李振华两次，都是请教京城副中心的事。 毕竟她不是亲历者，对在彤州建设城市副中心认识有限，需要李振华帮忙补充、修改她的论文。 而李振华显然是这方面的专家。 李振华自然不会藏私，尽心尽力地补充、完善她的文章。 当然，这个事情，不能在党校里面写，都是在宾馆里面进行的。 吃饭、写论文、睡觉都在宾馆。 前后两次，熬了三天三夜，总算完成了一篇有分量的论文。 毕业前夕，李振华提着从栖霞寄来的淮山、莲子、山蘑菇去了一趟王副校长家里。 说是家里，。其实是学校分配给王副校长的一个宿舍套间，平时就一个人住。 他在市区还另有房子，家人在那里住。 在党校这段时间，王副校长对李振华照拂有加， 不但让他代表新生讲话，在校长面前露了脸，平时也偶有来到教室，和李振华聊聊天。 虽然仅仅是聊几句，但是释放出来信息谁都看得出，就是对李振华另眼相看。 其他学员可没有这种待遇！ “王校长，您好！要毕业了，我来看看您！” 敲门后，开门的正是王副校长。 李振华恭敬地说。 王副校长看了看李振华手里拎着的东西，说道：“李副市长，怎么还拿东西来？我家里又不缺！” 李振华：“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我们栖霞的土特产，我让人特意寄过来的。王校长，您家里还真不一定有！” 王副校长露出好奇的表情：“哦？这么说，我还真要看看，你们栖霞盛产什么特产！来，请进！” 说完，让开半边身子，让出一条通道。 第503章 毕业 在李振华走过后，关上门。 两人先后进屋，李振华把礼品放到桌子上。然后拎出一包包特产，给王副校长解说： “这是我们栖霞青山镇的特产淮山，富含维生素c、维生素e、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等，有保健作用，具有健脾益胃、益肺止咳、降低血糖等功效！” 又拿出另一包，“这是我们村里出产的莲子！有补脾益气、养心安神、益肾涩精的神奇功效，是一味难得食药兼具的补品！” 又拿出山蘑菇：“这是村民在雨后天晴的时候，冒着山路湿滑的危险，上山采摘回来的野生蘑菇，具有……” 李振华娓娓道来，把几种土特产的来历和功效说的十分清楚，让王副校长大开眼界。 说实话，他们长期在大城市，虽然知道这是好东西，但是到底好在哪里，具体功用有哪些，并不清楚。 李振华这一通唾液横飞、连带着比划的解说，让他对这几种特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好，好，这礼品我收下了。李副市长，你真是有心了！”王副校长感动地说道。 这个时候，厨房里走出一个阿姨，看样子是保姆。 她走过来，给李振华两人斟茶。 “李副市长，你也难得来一次我这里，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吧！”王副校长说道。 “这个，不用了吧，我去食堂吃。”李振华推辞。 王副校长：“这怎么行？你看，你都带了这么多东西来了，不留下吃饭怎么行？食堂天天吃还不够啊。今天就在我这里吃！我们还要向你请教怎么做这些特产菜呢。就这么说定了！张姨，把这些特产拿进去，做饭！” 王副校长说的不容置疑。 阿姨立即从桌子上把淮山等特产拿进厨房。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振华也不能再推辞了，于是说道：“不好意思啊，那就打搅王校长了！” 当天，李振华和王副校长一起吃饭，也没有其他人。 至于保姆，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就餐，而是端饭菜上台后，就返回房间。 席间，两人聊了许多，当然，主要的是聊李振华今后有什么打算之类的话题。 因为辈分的原因，李振华不可能询问副校长的工作计划。 不过李振华心中很清楚，副校长其实也不简单，以后会做到zzb部长，进入zzj，掌管全国官员的任命，成为最有权力的大员之一！ 所以，李振华并没有谦虚，而是敞开了谈，谈自己今后的一系列打算，颇有点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风采。 现在他不怕王副校长说自己吹牛逼，就怕王副校长说自己没有想法。 反正这些看似天马行空的牛逼日后都会实现，现在不过是在王副校长面前预演，王副校长终归会看到结果。 只要看到现在李振华吹的众多牛逼中实现一条，王副校长就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到时候 年轻人展示的狂一点，正符合李振华改革先锋的人设，一点问题没有。 王副校长果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厌恶神情，相反，脸上露出欣赏，不时哈哈大笑。 饭局一个钟头后就结束了，李振华告辞离开。 王副校长送李振华出门，给了回礼一条烟，一支酒。 李振华假装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 毕竟回礼也是一种交情。 如果对方不想理睬你，根本不会给你回礼！ 今后可以凭此常来常往了！ 李振华拎着东西回到宿舍，被黎仲文等几个室友堵个正着。 “嗯？老李，你这是打算到哪里去行贿？老实交代！” 同窗几个月，几人已经很熟了，说话无遮无挡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是回礼，还以为李振华是准备去送礼。 “什么行贿？我这是买回来自己喝，自己抽！”李振华当然不会说是副校长给的，只能说是自己买的。 “不是要毕业了吗？我特意买回来大家哥们几个聚一聚，喝个痛快！”李振华说谎话不打草稿。 “哟，这么说我们今晚有口福了。既然李市长带头了，我们也不能落后。这样，今晚一起出去聚餐！李市长包烟酒，我包房费，你们谁包菜肴？” 财政局长出来说道。 区长撇嘴：“局长你的算盘倒是打的拍拍响！房费值几个钱？要不我包房费，你包点菜！” 黎仲文却道：“我倒是同意局长包房费。不过不是餐厅包厢的房费，是ktv的房费！我们吃完饭去下半场唱歌。ktv的所有消费局长包了怎样？” 区长顿时醒悟，连说道：“好啊，好啊，就这么说定了。局长包下半场，吃饭的饭菜我和黎书记包了！” 局长顿时像只斗败的公鸡：“啊？还去ktv啊？” 区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啊了，在座的只有你是财神爷！这个任务非你莫属！李市长都说，要毕业了，我们聚一聚。当然要玩的尽兴啊。放心，我们尽量节约着来，不会让你破产的！” 财政局长焉了，“好，好吧……” 当晚，几人先是在学校附近的酒馆吃饭，然后杀向附近一个很有名的ktv。 不过李振华邀上了京城的扬铮。大家也没有反对。 京城的官，谁不愿意结交？况且还是个女的，一起吃饭，胃口都好很多！ 由于即将毕业，大家都是敞开了喝，敞开了谈，气氛十分热烈。 喝酒吃肉，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连扬铮这个女同志，也学着划了几拳。 可惜女同志猜拳的水平实在有限，十猜九输。 喝酒喝到咳嗽。 最后，改回踩石头剪刀布，杨铮才挽回面子。 饭后，几人又到附近一个装修豪华的会所唱k。 由于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每个人都声音洪亮，震耳欲聋，把包厢都震得隆隆作响。 大家一直玩到深夜十二点，才散去，一起打车返回学校。 又过了几天，学业终于结束。 李振华也和同学们告别，返回各自的岗位。 临走之前，李振华通过程家辉的关系，请黎铁鹰吃了一顿饭。 要知道，进中央党校进修这件事是黎铁鹰帮忙的，临走是必须要表示表示的。 黎铁鹰欣然接受了邀请。 饭间，黎铁鹰告诉李振华，上次他呈交给的关于国企改革的论文，已经得到了中央的肯定，不出意外，今后的国企改革，将会实行股份制、混合所有制为主，改变过去的破产、拍卖、出售为主的模式。这是国企改革政策的重大调整！ 李振华听这个消息，非常高兴。 高兴的不是因为这是他的论文、观点得到了中央的肯定，而是广大的国企工人不用再像栖霞糖厂一样，成为被抛弃的流民！ 要知道，如果继续一刀切地对国企大规模拍卖、出售，受损害的不仅是国家，更是广大的普通企业干部职工！ 他们的合法利益根本得不到保障，将会沦为大规模的新的城市贫困群体！ 这个政策调整非常重要。 回归中州后，李振华也可以大刀阔斧地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了。 黎铁鹰鼓励李振华回去后，要继续努力，大胆改革，做出更大的成绩。他也会经常关注李振华的表现。 李振华表示了感谢，并且给黎铁鹰送了礼物。 和黎铁鹰告别后，李振华又去看望了妹妹李佳音，嘱咐了注意事项，然后乘坐张娜的车，直奔机场，乘机飞回南江。 第504章 回家 飞机上，看着逐渐变小乃至消失的京城，李振华很感慨。 这次来京城，收获极大，算是功德圆满。 首先是和张家、程家的的核心人物都有了接触，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并且通过张娜、李佳音，双方实际结成了一种联盟合作关系，这对以后的发展相当重要。 其次是，和王副校长的也建立了友谊，这是意外的收获。相信以后会对自己的发展有正面的促进 作用。 第三是认识、结交了一大批高官阶的同学，这也是相当宝贵的财富。 第四是自己的关于国企改革的研究成果得到中央重视和肯定，很有可能会成为国策。这些，都有可能成为自己日后腾飞的翅膀。 还有，在校长面前露了脸！ 不要小看这个镜脸，说不定某个关键时刻，这个镜头会成为救命的稻草！ 自古皇帝的接见就是无上的荣耀。 圣上接见者，无人敢轻视也！ 现在同样如此。 虽然这不算接见。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投鼠忌器了。 终于中州没有机场，飞机先是飞到了省城。 下机后，闫军已经开着市政府的车在机场外等候，接上李振华返回中州市。 第二天，李振华就回到市政府上班。 上班后，先后到何中华办公室和姜玉山办公室汇报了三个月来在京城的学习情况，当然，汇报的就是学习上的情况，那些和张家、程家的关习那些事不在汇报的范畴里面。 重点提了自己的关于国企改革的研究成果得到体改委和中央肯定的事。 无论是何中华还是姜玉山，听了李振华的话都很高兴。 这意味着中州继信访新政后，又一项探索得到了中央的肯定，这对他们是绝对的大利好。 “好，既然中央都肯定了，我们就按照这个方向来做。”何中华当机立断，说道，“你和玉山同志商量，尽快推进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事宜，争取在全国范围内，率先形成成功的企业集群，形成中州示范效应！” “好的，我找姜市长汇报，转达书记的指示，全面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李振华回答。 市长办公室。 “你小子，又要立功了！” 听完汇报，姜玉山说道，“想不到你学习之余，还兼顾着工作的事。论文都交到中.央部门去了！” “没有办法，我答应了黎主任，我总不能白白挂着个研究员的名头，什么也不做啊。我也就根据我们中州的实际工作，做一些总结和探索而已，哪知道他们竟然说好！”李振华自嘲。 “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姜玉山笑道， “好了，既然上面都肯定了，书记也做了指示，就说明我们的做法是正确的。既然你回来了，这项工作还是交由你来做。争取尽快把我们市内的国有企业进行改造，焕发新的生机！ 你就按照你的方案，大胆去改造，遇到什么困难和问题，尽管和我和书记说，市政府会大力支持你的工作！”姜玉山转而又收起笑脸，严肃地说。 “多谢市长的支持！”李振华说道。 第二天，李振华回了一趟栖霞。 毕竟离家三个多月了，还是很挂念家里的情况。 哪里没去，直接把车开到交通新村自己的家门口。 方若初正垫着个大肚子在门口晒太阳。 “老婆，我回来了！” 李振华把车停在门口，下了车，朝爱人喊道。 方若初站了起来，脸露喜色：“老公，回来了？” “嗯，想你们了！”李振华嬉笑着，从车上拎下几包食品，“这些是我从京城带回来的，给你们尝尝！” “给我的？”方若初喜滋滋地要从李振华手里接过礼品袋。 “振华回来了？”就在这时，母亲陈英连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李振华，端详了两眼，说道：“嗯，我儿子胖了，京城就是京城，伙食都比我们这里好！才几个月，都胖了一圈了！” 李振华不禁摸了摸脸颊。 还真的是胖了不少。 唉，在党校，吃好睡好，不用干辛苦活，又差不多天天和同学们们下馆子，能不胖么。 看来要加强锻炼了，否则，未老先胖，形象不好啊。 方若初正接过李振华手里的大包小包，陈英连却过来阻拦。 责怪李振华道：“振华，你怎么当爹的，若初都挺着个大肚子，要养胎！你让她拿这么重的东西？你肯不要连累到我孙子！来都给我！” 说完，不由分说，把大包小包从方若初手里抢了过去。 李振华这才注意到，方若初的肚子隆起明显，估计有几个月了。 “对不起，老婆，我没有想到这个！”李振华汗颜，对方若初说道。 “没事啊，就是这几个袋子而已吗，又不重。”方若初说道。 大家一起走进屋里，父亲李乾有正在看铺子。 见到李振华，随口问了一句：“回来了？” “嗯，回来了，爸，生意好吗！”李振华问道。 “一般般。”李乾有，随意应了一声，就继续埋头抽着他的水烟，不再理会李振华。 “你爸那能有什么生意？” 母亲陈英连插话，“他就卖几包烟，几瓶水，有时间就是和人下象棋，哪里是做生意。他赚的那点钱，我看都不够他抽烟！” “我爸不会做生意，我妈一定很会！妈，你这个收租婆呢，又能赚多少？”进入客厅，放下手里的东西后，李振华说道。 陈英连一听，却眉飞色舞：“儿子，还真被你说中了。这个收租真的赚钱！你知道吗，这半年来，我把家里的几栋楼全租出去了！一个月净收好几万！乖乖，以前只是听说地主坐地收钱，想不到我也有这一天！” “妈，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办？不给点我爸？”李振华打趣道。 陈英连一瞪眼：“给他干什么？让他买烟抽？这钱谁也不能用。我是留给我的孙子的！振华，别怪妈不提醒你，若初现在有了身孕，不能做激烈运动，不能操劳，这段时间，你就多担待着点！” “是，是，妈说的对！”李振华点头如捣蒜。 没办法，母亲向来比较啰嗦，说的也对，只能无条件服从。 当晚，一家人喜滋滋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可惜妹妹不在家，只能等放假了。 入夜。 卧室，李振华和方若初二人世界。 初初是跟婆婆睡。 “老公，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躺在床上，方若初看着李振华，内疚地说。 “老婆，你说啥，养胎要紧！”李振华抚摸着方若初隆起的肚子，把脸贴近方若初的肚皮，倾听着儿子的动静。“我听听我儿子是不是调皮。” “哪有这么快，才几个月。”方若初噗嗤一笑。 “我儿子早熟！”李振华不服气。 “你这是咒我早产？！”方若初一瞪眼。 李振华缩了缩脖子：“不是，老婆，我错了。顺产，顺产，绝对顺产！” 方若初这才笑了起来，抱过李振华亲了一口。 说道：“老公，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第505章 巡视商业帝国(一) “老婆，有什么吩咐？”李振华问道。 方若初：“你也知道，我现在怀孕行动不便，可是店里的生意不能停，长期离开公司，我不放心！” 李振华不以为然：“不是有何勇和张经理吗，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不但是我的同学，而且也是老板，” 方若初：“不是放心不放心的问题，而是作为大股东，对公司的事务不闻不问是不合适的。世界上熟人吃熟人的事还少么？就算他们不动手脚，但老板长长时间缺位，对公司的经营和发展都是不利的。我们不能放任不管！” 李振华仔细想了一下，老婆的说法也有道理。就像官场上，领导虽然不管具体事务，但是非常重视听取汇报。 一旦没有人汇报，就离被架空不远了。 所以，绝大多数的领导，他可以容忍下属犯错误，但是绝不容忍下属不汇报。 公司其实是同样道理。 老板必须掌握公司的动态，提出要求和我任务。如果放任不管，很容易出问题。 “好吧，你想怎么做？”李怎华问道。 方若初：“我想你暂时代我管理一下公司！” “代管？”李振华犹豫道：“老婆，你知道，我现在是官员，直接管理公司不好。当初我退出公司就是考虑这个原因。” 方若初：“我不是要你具体去管，你只要代我到公司去转转就可以了。他们自然会向你汇报！人到了，他们就不敢玩幺蛾子！ 本来我也不想劳烦你，可是你也看到了，妈现在把我肚子里的孩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连稍微重一点的活都不让我干，更不要说出去了！也不允许我操劳，只是要我养胎！” 李振华点点头。 自己的这个老妈确实如此，受老一辈人的影响，认为怀了胎，就不能动。要专心致志安胎，什么都不要做。 以前有些地主的，听说还要卧床。 这其实是不科学的，怀孕的中前期，适当锻炼身体其实对胎儿有好处。 “好吧，我就找时间到公司看看！”李振华答应了。 第二天，李振华就去了一趟初心总店。 总店是叶冰芸在管，何勇作为总经理，并不分管店面的事情。 店里的营业员都是陌生面孔，原来李振华熟悉的阿清、阿芬和马小燕、狗熊都不见了。 到办公室，李振华听取了何勇和叶冰芸的的汇报。 得知，现在的初心，发展很平稳，效益很好。 只是现在栖霞类似的电讯专营店面已经增加了十几家，仿照初心的模式，走大场高端的路子，分走了初心不少的客源。 所以，初心受到了一些冲击，销售收入增长速度放慢了许多。 但是公司效益却没有受到影响，相反，利润总额大幅增加。 因为这些电讯店，销售小灵通都要从初心拿货！ 而小灵通是电讯店最主要的畅销商品，占据了大头。 所以，表面上，他们抢走了初心不少客源，导致初心的营业额受到影响，可实际上他们一直在帮初心贡献利润！ “老同学，当初你这个代理的主意真是太及时了，幸亏有这个代理，否则现在我们就难了！”何勇赞叹道。 “是啊，现在我们从这些分销商手中赚的利润都超过了我们自己的经销的利润！今年全年，估计公司电讯业务的利润总额会超过三千万！”叶冰芸兴奋地说。 “嗯，还可以！”李振华淡淡道，“不过我的目标不是三千万，我的目标是五千万！” “五千万？！”何勇和叶冰芸都愣住了，觉得李振华有点过于乐观了。 毕竟他们天天待在店里，销售的情况比李振华清楚。 “现在的销售收入是不是遇到了瓶颈？”李振华看他们不太相信的神情，问难道。 叶冰芸神情有点难过：“是，我们总店现在每个季度销售环比增长都是个位数，其他几间分店情况差不多。” “代理呢？代理出去的货有多少？”李振华问道。 何勇：“经过我们售出去的小灵通数量增长倒是很快，已经超过我们本身的销售额了。大概比率是1比1.1。” “问题就是在这里，机会也在这里。”李振华说道，“代理的货品才占我们自身销售的1.1，这个比例太小了！现在我们只有四家店，竟然占据了小灵通差不多一半的销售额！这说明我们的代理出货量太小。要知道，我们是整个南江省的代理商！” 何勇和叶冰芸面面相觑。 他们以为代理贡献的利润已经足够大了，毕竟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倒到手，就多挣了一半的利润。 没想到李振华却不满意，认为太少。 接下来，李振华详细了解了公司的销售市场情况，得知现在的初心，除了直接在栖霞、中州销售，到初心拿货的经销商，也基本局限于中州所属几个区县，还有省城以及邻近的几个城市。 “所以，我们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李振华说道，“全省那么多城市，我们的业务还没有覆盖！我们不能守株待兔，我们要走出去！ 如果在这些城市也销售小灵通，我们的出货量将会成倍增长，利润也会翻番！ 所以，下半年，我建议公司派出业务精英，到各个目标市场跑业务！把小灵通推向全省！ 大家都知道，小灵通作为廉价手机的廉价替代品，非常畅销，只要有货，就没有卖不出的。而南江还有很多市县的市场我们还没有开发，只要我们加大开发力度，今年五千万的利润，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李振华说得热血澎湃。 没有办法，何勇虽然是他的同学，管理上没有问题，也很忠诚于自己的职责，但是冲劲不足，需要李振华推动一把。 没有办法，小灵通只有黄金十年，这十年不抓紧收割足够多的财富，就是对不住自己的先知。 按照李振华自己的设想，只要把其他市县开发出来，今年五千万是保守数字，明年则会超一亿。 不过一个亿这个想法，李振华没有说出来，免得给何勇他们太大压力。 一步一步来。 “好，我会后马上着手研究，拟订计划，交给你批准实行！”何勇不敢怠慢，连忙说道。 李振华虽然不是公司董事，但是大家都很清楚，李振华才是幕后老板。 李振华的话说是建议，实际就是下达任务。 “不用交给我，你发邮件给董事长就行。”李振华说道。 虽然是代方若初履行职责，李振华也不想做的太过明显，形式上还是尽量通过方若初。尤其是在有关文件往来方面。 反正在家中方若初可以向自己请教。 “老板，要开发其他市场，我们的人手可能不够，现在公司的员工基本都是导购员。”叶冰芸说道。 李振华：“可以招收部分员工专门从事业务开发。比如，组建一个市场部，专门开发我们业务还没有覆盖到的市场！这件事工作，我的意见，要快！尽快做起来，把我们公司做大做强。” “好的，我把人员扩招计划一起写到计划书了，向董事长请示！”何勇说道。 几人又聊了几句相关事项，李振华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问道：“何勇，冰芸，阿清和马小燕他们呢，我怎么没看见他们？” 第506章 巡视商业帝国(二) 何勇：“阿清等几个老员工，现在都独当一面了。马小燕和阿清、阿芬都当了店长，每人分管一个分店。狗熊现在在中州分店那边负责安保主管！” “哦，是这样啊。”李振华自嘲地笑了笑，离开总店。 他已经近一年没有来过初心，真不知店里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些事方若初也没跟他说。 离开总店后，李振华来到初心的栖霞的另一家分店。 负责人是阿清，原来的糖厂的女工。 在这里还见到了小何。 原来李振华的专职司机，县政府的车队主管。 李振华调去中州后，并没有带着小何离开。 “老书记，你来了？”小何殷勤地搬过一张椅子，请李振华坐下，又赶紧斟茶。 “小何啊，现在工作忙不忙？”李振华笑着问道。 小何：“一般般，现在做了主管，出车比较少了，就是偶尔给刘县长开车出差。刘县长不出差的时候，我就比较优闲了。这不，今天店里搞优惠促销活动，我就过来帮帮忙！” 小何说着，又给李振华递上一支烟。 李振华这才注意到，店里挂着许多彩色 的气球，还有彩带。 收银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还摆放着十几个金色的“蛋”。 “砸奖？”李振华饶有兴趣地问。 店长阿清：“是的，老板。今天是分店两周年店庆，我们搞了个砸金蛋，中大奖的促销活动，效果还蛮好的，今天的销量比前几天翻了一倍！” “嗯，不错，辛苦你们了！”李振华点了点头，店庆这种日子，的确是促销的好时候，后世的人们都是这么搞的。 想不到阿清她们的脑筋还是很灵活的。 “应该的，都是为了公司。”阿清说着，拿来了有关资料，简单向李振华汇报了分店的营业情况，主要指标。 情况和总店差不多，就是有增长，但是幅度不是很大，比早几年的增幅下降了不少。 看来，开拓新市场的事情刻不容缓啊。 在李振华准备离开的时候，阿清忽然问道：“老板，下个月有没有空？我们想请你喝酒！” “喝酒？”李振华愣了一下。 却看到阿清靠在小何的肩头上，两人一副亲密的样子。 顿时猜到了八九。 “你们请酒？” 民间，请酒的意思就是结婚酒。 小何点点头：“是，我和阿清准备结婚了。老书记，我怕你没时间，一直不敢跟你说。不过，如果你没空就算了。毕竟从中州赶过来太远了！” 李振华顿时大喜。 跟了自己几年的司机小何终于要结婚了，这是大喜事啊，而且小何也是公司的股东，只是想不到小何的对象竟是阿清。 原来还以为小何作为政府职员，会和系统内的女生谈恋爱。 不过想想也理解，阿清的收入比一般的政府职员的入高多了，如果从经济角度考虑，找阿清这样的女孩是不错的选择。 毕竟那个时候政府官员的额收入普遍比较低，做生意的普遍收入较高。 可以说是做生意的黄金时代。 这和后世生意饱和，处处红海不一样。 很多官员为了赚钱，都争着下海经商。 不像十几年后，万般皆下品，惟有体质高。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到后世当官是唯一最好的职业，李振华这一世也不会选择走仕途。 “行啊，小何，我一定到！”李振华拍了一下小何的肩膀的肩膀，“酒店定了吗？房子都有了吧？自建还是购买的商品房？” 李振华对小何这个老部下还是很关心的，只是自己在栖霞当书记的时候，小何在县城一直没有买房，而是住单位宿舍。 “酒店就定在栖霞大酒店，肥水不流外人田！”小何笑着回答，“房子也有了，在云溪小区，才几万块，比自建划算多了。” 云溪小区，是肖建安公司开发的一个楼盘，定位为中低收入阶层，6-7万一套。李振华有所耳闻。 “好，定好日子记得通知我，我给你们准备个大大的红包！”李振华笑着和他们告别。 离开初心分店，李振华来到自家商业帝国的第三站——栖霞酒店。 栖霞酒店，作为栖霞县的第一家星级酒店，目前的三星级仍是全县最高档的，其他私人开发的所谓星级酒店，限于财力的限制，其实达不到星级的标准，或者说勉强入级。 原因就是它们的内部装修虽然跟上来了，但是受土地面积的限制，绿化、停车场、楼距等设施和栖霞酒店没法比。 没办法，这些酒店是在栖霞地产发展起来的情况下才投资建设的，这个时候栖霞的土地不说寸土寸金，也已经很贵了，没有那个私人老板愿意把大量的土地浪费在空地上。 这就是李振华当初让张莹莹拍下栖霞招待所的好处。 一步先，步步先。 当时的栖霞，土地简直是白菜价。 经大堂电话通报后，李振华直接来到十八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是的，栖霞酒店重新装修后，总经理办公室搬到了最高的十八楼办公。 不用敲门，张莹莹已经打开大门等着了。 “老板，你终于来了！” 李振华一进屋，还没有说话，张莹莹已经关上了大门，从背后抱住了李振华。 她已经太久没有和李振华在一起了。 而她又没有男朋友，换句话说，就是守寡太久了。 一个三十多的女人，守寡半年多没年多没碰过男人，谁不难受啊。 所以，李振华一进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了。 “莹莹……”李振华刚想说话，张莹莹却转了过来，堵上了李振华的嘴唇，急速的呼吸声响起。 “不说了，先给我…..”张莹莹含糊不清地说着，迅速上下其手。 李振华接着也崩溃了。 他也禁欲了很久啊。 要知道，自从方若初怀孕后，他就禁欲了，半年来，无处发泄。 而他也只有二十八岁，精力正是旺盛的时候，被张莹莹这样一拨弄，哪里还顶得住，两人当即就在办公室里疯狂起来。 一个多钟头后，一切归于平静。 李振华听取了张莹莹关于酒店经营情况的汇报。 还好，酒店的客房上座率长期保持在80%以上，这得益于作为政府指定接待酒店的好住。餐饮部更是利润喜人，贡献了超过一半的利润。 没有办法啊，栖霞的政府招待任务都在这里举行，又是第一家星级酒店，市民婚宴嫁娶都喜欢选择这里来办酒席，想不发财都很难啊。 检查完工作，两人到餐厅吃了晚饭，就驱车而去。 张莹莹已经在县城买了一套自己的居室，要带李振华回去看看…… 第507章 全面推行混合所有制，领受新任务 两天后，李振华返回中州市上班。 期间，抽空巡视了中州的两间初心电讯店，听取了店长阿芬和马小燕的汇报。 中州的两间分店，销售额要比栖霞分店高不少。 看来，大城市的市场容量确实更大。 嗯，回去后，要老婆提一提了，省城一必须开分店！ 李振华暗暗想着。 工作方面，李振华带着闫军，汇同经贸委主任刘大鹏一道，到各个国营工厂进行了新的一轮调研。 按照混合所有制的精神，根根据企业的不同情况，结合一厂一策的政策，对市属的国有工厂进行改制。 钢铁厂与外地一间大型钢铁企业进行了合并，由对方控股，引进对方的先进的设备和技术，中州市政府保留了第二大股东的位置，每年可以获得稳定的税收和分红。 新组建的钢铁公司，接管了原有钢铁厂的所有债权债务，以及全体职工，没有造成人员的大规模失业和下岗。 他们充分利用中州廉价的土地、厂房资源和低廉的人工，赚取不菲的利润。 这是一种双赢的转制。 电线电缆厂，则由原有管理层出资收购大部分股份，政府保留部分股权。 收购的资金，采取逐年支付的形式。就是说管理层先拿出一部分现金入股，在经营中盈利，取得分红后，可以把分红投入公司，增厚股权。 政府则在保留的股份份额之外，不再增资。 也就是逐步稀释股权。 这样最大限度地发挥了管理层的动力，有利于挽救企业走出低谷，灵活快速应对市场的挑战。 自行车厂，则采取全员持股的方式，管理层、职工、政府三分天下。 管理层在职工持股会的监督下行使企业经营管理的权力，职工通过职工持股会，除了工资，每年还会得到不菲的红利。 政府则做个甩手掌柜，杜绝了吃拿卡要的现象，斩断利益输送链条，减轻了官员腐败的机会，政府只管获取税收和领取分红…… 由于现在中州市实行一盘棋领导，改革十分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半年时间，已经改制了十几家企业。 大部分的改制企业都比原来国有的时候好转了许多，尤其是效益，明显改善，有的迅速扩大的规模。 可以说，是真正的焕发了第二春。 中州的房地产业，也进入快速发展期，一个个楼盘拔地而起，高楼林立，迅速改变着中州的城市面貌。 邓军和黄华华的房规产公司，还有肖建安的建筑公司，继在栖霞取得成功后，也把业务扩展到中州市，纷纷拿地开发。 现在中州，正在步栖霞的后尘，房地产经济迅速崛起，渐渐有占据gdp半壁江山的趋势。 财政收入更是在土地收入几何级翻倍的助推下，一改之前增长发乏力的颓势，几乎翻翻！ 中州，迅速成为一个财力丰厚的城市！ 到了十一，南粤省际高速公路建成通车，就在中州和栖霞各有一个出入口。 有了高速公路，中州到栖霞的路程由原来的两个多小小时，缩短到一个小时，返回栖霞更加方便了，李振华周末也经常可以返回栖霞了。 中州到省城的耗时由原来的五个小时缩短到三个小时。就是到粤省，也可以一天之内来回。 高速路通车的当天，市政府联合项目单位，在中州路段举行了盛大的通车仪式。 晚上，在中州饭店举行庆功宴。 毕竟这是中州的第一条高速路，意义重大。 也可以拉近和项目方的关系，为下一条高速做好准备。 李振华和何中华、姜玉山同桌。 “振华同志，这次高速通车，我们得感谢范教授。你什么时候有空，抽个时间去申城，代表我们中州市委市政府感谢一下老教授。另外，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争取再规划下一条？” 酒喝过一半，何中华笑着问李振华。 毕竟高速公路的好处大家都看在眼里，有了第一条，又想有第二条。何中华作为市委书记，想着把中州市打造成一个高速枢纽。 “这个，我可以找个时间问问老师。” 李振华当然也不能拒绝，因为答谢范教授这个理由非常充足，只能去试一试。 “不过我觉得除了高速公路，我们还要规划高速铁路！”李振华又说道。 高速铁路？！ 众人互相看了看，显得有些惊讶。 要知道，现在全国就 建了两条高速铁路，一条是唐津线，一条是广深。 “振华同志，现在提高速铁路是不是太急了点？要知道，我们省城都还没有高铁！”在座的一个副书说道。 “是，副书记说得对。但是是我们可以提前做规划！”李振华说道，“要知道，高铁的规划要比高速公路更难，时限更长。越早规划越好，我们被列入下一批次高铁项目的可能性越大！ 大家都知道，铁路的运输能力是公路运输能力的数十倍。我们中州市，作为南江新兴的的经济强市，不能没有高铁！我相信，一旦建成高铁，将会带动中州的经济再上一个台阶！” 现场沉默了几秒，没有人说话。 “我倒是觉得李振华同志的提议很好！” 市长姜玉山看了一眼副书记，说道，“高铁虽然看着遥远，可是事在人为。高速公路之前不是也有人不看好么？有的还说十年内不要想！结果怎样？还不是被何书记和李副市长争取回来了。 所以，作为市长，我完全同意李振华同志的意见，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拿出我们的规划，向上级提出申请！” 副书记不出声了，其他同桌领导也默不作声。 市长和副书记形成了两种意见，这个时候出声支持谁都可能得罪另一个。 何中华扫了大家一圈，问道：“其他同志的意见呢？” “我同意市长的意见，应该尽快规划！” 人大主任说道。 “我也觉得李振华同志的提议很好，为了我们中州的发展，我们要努力争取！”政协主席也说道。 他们两个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用麻烦他们干，当然希望高铁联通中州，这样他们去省里开会也有面子。 四套班子中的三套一把手都表态了，于是其他几个领导也纷纷表示同意。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由李振华同志牵头，成立规划小组，制定规划和有关政策，联系有关方面，争取高铁早日在我们中州建成！”最后，何中华拍板。 “李振华同志，你任重道远啊！”何中华语重心长地说。 副书记则有些同情地看着李振华。 这小子，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提什么高铁，结果书记当场就把这个任务扔给你。 如果完成不了，岂不是作茧自缚！ 高铁有那么容易建的？百分百是国家层面的活动，哪里轮得到我们一个小小的地级市说话。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李振华却满不在乎。 “好，我一定争取高铁通过我市！”李振华愉快地接受了任务。 因为他知道，后世本来就有一条高铁通过中州和栖霞！ 自己所要做的，仅仅是提出来把功劳揽到身上而已。 当然，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争取把进程尽量提前一点。 第508章 高铁规划 接下来，李振华从政府办公室、国土资源、交通等部门，抽调了几个人，组成高铁规划研究小组，进行充分的调查论证。 规模十分宏大，途径中州，连接南江省会，粤省省会等六个省份的省会和重要城市，是一条全国性的大动脉。 “你小子，这就是你的规划？” 当姜玉山看到规划图的时候，惊讶道。 这是一份从全国角度考虑的规划图啊。 有没有搞错，让你提个规划，没让你搞全国规划啊。 按照他的设想，就是向省政府提出中州要建设高铁的意见，说出理由和提供的优惠条件。剩下的就是上面的事情了。 毕竟全国规划图这种大事属于国家职能的活动，你一个地级市搞这种几纵几横的全局规划图，先不说路线合不合理，科不科学，这是要抢别人的饭碗啊。 你让有关专家和有关部门怎么看。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李振华问道。 “问题….没，没有。”姜玉山支支吾吾，本来想说你这是异想天开，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你提的这个规划图经过深思熟虑了吗？你确定要把这个方案上交？” “是的，这是经过我们规划小组充分论证后得出来的路线，我认为非常好，符合沿线省市的实际情况，也符合我市的利益，是一条最适合经过我市的高铁！”李振华回答。 姜玉山：“可是，你这规划是不是太庞大了？我看了下，经过六个省市，数十座城市！我的意思，我们只是一个地方市，我们提出这样的方案是不是合适？” 看到李振华不开化，姜玉山只好把担忧直接说了出来。 “没事，这就是一份提议而已，反正还要经过上面专家的论证。”李振华却不以为然，“这个路线，联通沿海各个省份的重要城市，有利于促进经济一体化发展。同时，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嗯，你…..唉，不说了，我们去见书记！” 姜玉山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看李振华兴致勃勃的，再反对就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啊了。 还是让书记来给这家伙上一课吧。 姜玉山和李振华拿着规划方案来到了何中华的办公室。 虽然是市长，姜玉山仍然先到书记的秘书室，经过秘书通通报后，才带着李振华，跟在秘书后面，走进书记办公室。 “书记，姜市长和李师副市长来了。”秘书走到何中华的面前，报告。 何中华正在看文件，闻言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说道：“市长，李副市长，你们来了？问，请坐！” 转而又对秘书说：“给姜市长和李副市长上茶！” “谢书记！”姜玉山说着，在会客沙发上坐下。 李振华也跟着坐在他的旁边。 秘书立即从茶具上拿了两个倒洗的茶杯，翻过来，提起茶几旁边的开水壶，冲洗了一下两个杯子，再白开水倒进茶壶里泡茶，然后带端起茶壶给两个杯子倒上茶。 分别棒到姜玉山和李振华面前，恭敬地说：“姜市长喝茶，李副市长喝茶！” “多谢！”李振华道谢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顿时感到一股清香，甘醇可口。 配置给书记的茶还是不错的，属于高档茶叶。 秘书又给何中华的茶杯里同样添加茶水，这才走了出去，并且关上办公室的门。、 “书记，我们来向你汇报！”姜玉山喝了一口茶后，率先说道。 何中华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捧着自己的茶杯，来到沙发边，坐在沙发的一头，把茶杯同样放到茶几上。这才问道：“嗯，什么事情？” 姜玉山转头对李振华说：“还是你来汇报吧。” 李振华挺了挺胸，拿出一份规划书，说道：“书记，按照你的指示，我们组织了有关部门的相关同志，经过周密调查，翻阅了很多的书籍和资料，经过论证，制订了高铁初步方案，请你过目！” 说完，就把文件递给何中华。 “哦，这么快？！”何中华说着，伸手接过文件。 “还可以，研究小组的几个同志都很给力！”李振华说道。 何中华戴上眼镜，开始看李振华的高铁规划书。 喀什神情很平静，毫无表情。看着看着，脸上的肌肉动了起来，慢慢地变得惊讶，最后震惊了。 这个计划书，实在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这个计划，太好了！”何中华兴奋地说，“高屋建瓴，立足全国，通过高铁把我们中州纳入沿海经济圈！实在是一个非常有远见、非常有水准的方案！ 如果这个规划成行，无论是对我们中州，还是对我们整个南江省，都有重大的意义。甚至说，对整个国家都有重大意义。 你这个规划吗，根本不是中州市的规划嘛，而是全国性的规划！这条路线，我看完全可以当做我们国家高铁网络否认一条主干线！” 何中华的评价非常高，也看的很准，因为这本来就是国家的一条高铁主干线。 李振华心中对何中华的佩服又增加了几分。 看来何中华确实有当高级领导的潜质！ “不过，你这个规划好是好，但是由我们提出，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话锋一转，何中华和姜玉山一样担心。 李振华不禁笑了笑。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这个计划太过高大上了，高大上让人有点害怕。 “确实，由我们提出来，显得有些突兀。可还高铁作为最现代化的运输方式之一，本来就具有路程长、运量大、速度快的特点。 要充分发挥高铁的作用，必须从这些特出发，建立长距离干线！ 我们总不能提建设从中州到省城的高铁吧？虽然理论上也可以，但是这种短距运输的高铁，不经济！” 李振华解释。 “而且，我觉得，提这种短距高铁项目，肯定得不到上边的支持！既然得到不到支持，就没有必要规划！” 何中华和姜玉山面面相觑。 不得不承认，李振华确实说的很有道理。 国家要么不出手，出手肯定是大动脉，主干道。 毕竟高铁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速度问题。修建过短的路线没有多大意义。 唐津线、广深不过是试验而已，所以短一些。 而中州和南江没有深广、津门那样的地位，不可能进入实验。 而且也不可能再实验了。唐津、广深成功之后，只能是大规模铺开。 要争夺的就是第一批项目！ 先下手为强！ “我们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该如何去争取？我们能够争取得到吗？不要挽忘了，我们只是一个地级市！”姜玉山担忧道。 “我知道。”李振华耐心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就是怕我们的规划没人理会，或者会有一些负面影响。 但是高铁的意义是毋庸置疑的，为了中州当时经济发展，为了百姓更加富裕，我们觉得我们了可以冒险实试！” “好，我同意！”思考了不到十秒，何中华表态，“李振华同志说的对，为了中州，为了百姓，我们豁出去了。就算被骂几句，被责怪不懂事又如何？我们不能总是考虑自己的得失！ 人民的利益最大。我们个人的一点荣辱算什么？ 李副市长，你这个方案，我们交！” 第509章 四处活动 “多谢书记的支持！”李振华说道。 “你小子不要谢我！”何中华说道。“我们是同意上交，但是事情得你来办！” “啊？”李振华愣了一下。 何中华瞥了李振华一眼。 “你小子不要装糊涂！我知道你提出的这个方案不是心血来潮！”何中华说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你肯定有所了准备是不是？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三个。你是不是认识有铁路系统的人呢，对这个高铁规划有一定把握？” 何中华还是比较了解李振华，知道李振华不会无缘无故放空炮，毕竟前面有过很多例子，李振华提出的方案都实现了。 “认识是认识有，不过能起多大作用不知道。至于把握，这条高铁的肯定会修建起来，这里我敢打包票。但是具体时间无法确定。”李振华回答。 打包票？！ 何中华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实话，他估计到李振华有办法，有门路，毕竟高速路这个例子在前。 但是打包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这种重大国家工程，牵涉太多，情况很复杂，变数很大，谁敢打包票呢？除非你是皇帝，有权决定一切。 可是李振华显然和皇帝是八辈子打不着一杆子那种。 你一个小小的地方 官员，凭什么打包票啊，就是省里，部里，恐怕也没有几个敢打包票吧？ “好，既然你有信心，这件事就由你负责。市长，你的意见呢？”何中华说完，问姜玉山。 姜玉山：“我同意书记的意见。既然李副市长有把握，就由李副市长负责这个项目。我们市政府会提供一切支持！” “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何中华当场拍板，“高铁建成的时候，我给你记功！” “李副市长，这个高铁项目，你真的有把握？” 姜玉山和李振华走出书记办公室，走在路上的时候，姜玉山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 “其实我没有把握，我虽然认识铁路系统的领导，但是高铁不是一般项目，能不能起作用说真的，我心里没底，况且我和他其实也只有 一面之交。” “一面之交？一面之交你就敢打包票？”姜玉山讶然，还以为这小子认识什么通天人物，规划高铁手到擒来，搞了半天，只是和人一面之交？ “是，虽然一面之交，但是这个线路我是真的敢打包票！”李振华说道，“就算我不认识人，我也敢打包票！” “什么？不认识人也敢打包票？”姜玉山发懵，“振华，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啊，我都被你说糊涂了！” 李振华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于是连忙说道：“市长，我的意思是，不认识人我也会想办法争取完成书记交给的任务。领导不是说过吗？有条件的，要上。没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上！所以，我对高铁是志在必得！” 姜玉山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小子，怎么现在说话越来越难以理解了。你早这样说，我不就明白了吗？偏要说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搞得我都糊涂了。” “市长，不好啥意思，是我太激动了。以后我会注意一些，说的直白一点。”李振华没有办法解释，只好顺着姜玉山的意思检讨。 姜玉山点点头，表示满意，“嗯，这就对了，我们谈事情，尽量简单直白，不要绕弯子，更不要故作高深，那样不但影响工作效率，还大家都心累！” “市长批评的是！”李振华搪塞道。 姜玉山：“好，这件事书记也排排办了，你就全力去做，需要什么资源、支持，尽管说，市政府会做你坚强的后盾！我看这段时间，你的主要任务就放在跑高铁项目上！其他工作可以尽量交给其他同志去做！” “好的，多谢市长支持！我一定尽力，争取早日让高铁上马！”李振华说道。 ……. 接下来的日子，李振华按照市长的指示，把国企改革等工作尽量推给刘大鹏，自己跟的就比较少了，主要是按时听取汇报，和看工作简报。 自己其实更加悠闲了一些。 于是返回栖霞的时间反而多了起来，还有巡视自己的商业帝国的时间也多了。 对比是，在市政府那里，大家都认为李振华是一心扑在高铁的项目上，毕竟高铁项目是个前无古人的大项目，非常重要，非常重大，非常复杂，非常难办。 李振华即使一个月不到办公室都是正常的，只要把高铁谈成就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要知道，现在全市没有一个领导干部敢说自己能谈来高铁，只有李振华敢，而且打了包票。 所以，充分的支持、信任是完全必要的。 李振华于是和方若初和何勇等几个重要股东，商量基本敲定了未来两三年，要新开二十家连锁专营店的计划，初心电讯业务扩展到全省。 并且多次检查公司各个分店，了解经营情况。 得知，这段时间，公司已经成立了一个全新的部门，叫做业务部，专门负责到各地的电讯销售商店，推销小灵通。 几个月下来，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成果，已经在全省新发展了一百多家经销商。 也多次检查酒店的经营情况。不过每次检查栖霞酒店都很累，身体很累。 也多次到莫钦的药厂、薛鹤的小灵通工厂，王剑明的中柴机器等大企业视察，座谈，了解他们的发展情况，听取他们对发展高铁的意见。 无一例外，这些企业家都对发展高铁持欢迎态度，纷纷表示，如果有可能，他们愿意为建设高铁出一份力量！ 李振华很满意他们的表现。 因为建设高铁，不但需要政府的支持，企业家的支持也很重要！ 去了一趟申城，带上市委市政府准备的礼品，对犯立明表示了感谢，向老师汇报了在中州建设高铁的计划，听取老师的意见和建议。 顺便到学校听了几次面授硕士的课程。 又看望望了何晓雪，了解一下对方的学习情况。 还 又去找了黄华华，喝了两天的酒。 在黄华华的引荐下，认识了申城的几个企业家。 离开申城，又去了鹏城。 到了强盛电子营业部，会见了初心一直的重要合作伙伴——蔡勇。当晚，蔡勇做东，请李振华吃饭，洽谈了双方下一步合作的计划。。 然后去了一趟薛鹤都 工厂。 两年不见，薛鹤的工厂更加庞大了，工人们日夜生产，非常繁忙。 薛鹤带着李振华参观了他们公司最新的生产线，以及最新款的产品。 李振华虽然有着几十年的前世经验，可是看到如此规模的现代化生产线，也忍不住一阵惊叹。 晚上，薛鹤在饭店请吃饭，带来了几个他在鹏城认识的几个官场上的朋友，介绍李振华认识。 第510章 久别重逢 几天之后，李振华从鹏城返回南江，不过没有回中州，而是直接到了省城。 因为已经刚和胡莱约好了，要见胡老爷子。 是时候请胡厅长帮忙的时候了。 下了飞机，迎接的是老师张翠雯。 一辆黄色的夏利。 修长的张翠雯倚在车旁，微笑着看着李振华走过来。 “雯姐！”李振华拖着行李，快步走到张翠雯面前，有些激动地说。 好久不见了，张翠雯还是那么美丽，楚楚动人。 张翠雯嫣然一笑，“我亲爱的弟弟，你终于来了？听说你短短几天飞了几个城市，累坏了吧？” “累是累，但是见到你就不累了！”李振华厚着脸皮说道。 “嘴贱！”张翠雯骂了一句，拉开车门，“来，上车！” “好的，多谢雯姐！”李振华的嘴巴很甜，说了一句，才把行李搬进后备箱，然后钻进副驾驶室。 关上车门，正要绑安全带。 张翠雯也上了车，关上车门。然后，直接探过身来，抱住李振华的头，就吻下来。 李振华被吓了一跳。 不过快就是释然了。 毕竟双方的关系已经明了，两人这么久没有见面，张翠雯有些亲热举动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热烈地回应了对方。 两人吻了几分钟，张翠雯才放开李振华，说道：“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张翠雯开着车，载着李振华来到一家西餐厅，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点了菜，两人就像情侣一样吃起饭来。 主要就是牛排、汉堡、鸡蛋，还有火腿。 不过张翠雯没有要可乐，而是点了一支红酒。 两人一边吃牛排，一边喝红酒。 “弟弟，听说你又升官了？”张翠雯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问道。 “算是吧，做了中州的副市长。”李振华老实回答。 “恭喜，我看中的男人果然优秀！”张翠雯叹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姐一直只是个普通老师，和你在一起，我感觉跟不上你的步伐了！弟弟，以后你会不会嫌弃姐姐？” “我怎么会嫌弃雯姐？你永远是我的雯姐！无论我担任什么职务，我都不会忘记姐姐对我的好！而且，老师很好啊，我就喜欢老师！”李振华说道，“我也相信，凭着姐姐的本事，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 “弟弟这么看得起我？”张翠雯笑着看着李振华。 “当然，雯姐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老师，肯定有更大的发展，相信姐姐你像我一样，也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李振华望着张翠雯精致的脸，微笑着说道。 “嗯，弟弟你也会哄人了！不过姐姐喜欢！”张翠雯眉目传情，眼送秋波，说道，“来，陪姐姐干一杯！” 说完，端起酒杯，眼睛看着李振华，含情脉脉 “好，我们干！”李振华说着，举杯，两人一边看着对方，一边喝酒…… 饭后，张翠雯开车，带着李振华返回公寓。 回到公寓后，张翠雯让李振华在沙发上坐下，打开了电视。然后烧了壶茶。 给李振华倒茶后，“你看会儿电视，我去冲凉！” 张翠雯冲着李振华一笑，然后走进卫生间。 李振华并没有心急看电视，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打量着室内的布置。 和上一次来相比，室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一个单身女性的设施，满屋子都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进门的鞋柜处，只有女人的鞋子和拖鞋，并没有男人的物品。 阳台的晾衣架上上，挂着几件女士的衣服，其中有两套内衣裤子。 绣花的文胸，底裤则分别是粉色和红色的，让人浮想联翩。 李振华不禁想起以前，两人在一起玩的日子，心神荡漾…… “振华，你在吗？“振华，你在吗？” 李振华正在想入非非，卫生间传来行翠雯的声音。 李振华回过神来，确认是张醋意喊他后，问道：“雯姐，怎么啦？” “我忘记那内衣了，弟弟，你帮我来！”卫生间，传来张翠雯的声音。 “忘了拿内衣？”李振华重复了一句，问道，“内衣，在哪里？” 本能地想找衣柜，又望了望阳台挂着的一粉一红。 “你找找呗，随便哪一件来。”张翠雯说道。 李振华再次看向阳台，两件内衣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仿佛在向李振华招手。 “粉色的，或者红色的可以吗？”李振华咽了一口口水，问道。 “随便，快点拿来啊！”张翠雯催促道。 李振华于是拿起阳台角落里的晾衣杆，在红色和粉色之中权衡了一下，最终取下粉色的内衣。 虽然红色恶和粉色多很温馨，但是粉色似乎更加青春一点。 拿到手里，感到布料十分柔软光滑，显然，这个面料比较高档。 一股淡淡的女性香味从衣服上散发出来，直冲口鼻，訫人心脾。 李振华一阵心弦摇动…… “怎么还不拿来啊？弟弟，你拿到了吗？”张翠雯又在催促。 李振华回过神来，把底裤拿到鼻子边，深深吸了一口，这才说道，“拿到了拿到了！” 一边说，一边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 李振华敲了敲门，说道：“衣服拿来了，给你。” 李振华等着张慧雯伸手出来。 可是等了数秒，里面并没有动静。 “姐，我把衣服拿来了！”李振华重复说道。 “哦，给我呀！”张翠雯的声音。 李振华把衣服递到门缝边。 然而，又等了几秒，并没有人接。 “姐，姐？”李振华只好出声，同时心中在想：雯姐不会是要我送进去吧？ 这好像是电影里的桥段，难不成张翠雯想学电影里面的，要和我一起洗？ “给我啊！”张翠雯又在催促了。 李振华只好伸手推开大一点门缝。 里面氤氲的水汽弥漫而出。 还是不见人影，衣服始终没有人接。 “姐，姐，在吗？”李振华问着，往前一步，把手捧着衣服，往里伸了进去。 一只油滑的手伸过来，抓住了衣服。 但是同时也抓住了李振华的手，一把拉了进去。 第511章 帮一个小忙 里面朦胧一片。 但是蒸腾的雾气中，可以看到一条曼妙的身影。 蒸腾的水汽之中，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脑后，雪白的酮体无遮无挡，双锋高耸，s型的身材十分惹目，水珠从花洒喷头淋下，从脸上滑落，形成一条条小溪，顺着洁白光滑的皮肤，流过双锋，纤腰，肥臀，再沿着修长的大长腿留下，到达地上的光洁的瓷砖面，汇成更大的溪流，流向地漏，排了出去。 好一幅美人沐浴图！ 李振华看的呆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吗？”张翠雯嗔怪道。 “见…..见过！”李振华结结巴巴地说着，吞了一口唾液。 见是早见过了，不过不是这样见。 这样的见法，头一遭啊！ 李振华本能地觉得有了反应。 “一起洗呗！”张翠雯忽然笑了起来。 “一起，一起……洗？”李振华更加结巴了。 这真的是学电影里的镜头啊，张老师真会玩啊，居然学电影里的镜头。 不过自己也是很期待啊！ “等等，我去拿件衣服。”李振华想出去拿套自己的年内衣进来。 “噗！ 一股温热的水流激射过来，瞬间把李振华全身打湿。 只见氤氲的水汽之中，张翠雯拿着花洒喷头，正对着自己喷水，一边嘻嘻地笑着。 “你？”李振华说饿了一句，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于是扑了过去，上下其手。 “哎呀，你的手太脏了，先除衣服！”张翠雯假装着躲闪，一边用喷头喷水“抵挡”着对方。 “哦，对对，这衣服太脏了，又臭又脏！” 李振华傻笑了一声，赶紧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除了，扔到一边，然后扑了过去…… 两人嘻嘻哈哈，像两个小孩子一般，然后，在里面嬉戏，打闹。 然而，总觉得卫生间不爽。 最后，两人还是回到床上，开始做运动…. 由于久别重逢，两人都十分渴望，久久舍不得分开。 休息之后，接着运动. 一而再，再而三，三番五次。 “弟，你这次来省城，打算待多少天？”张翠雯一边做运动，一边问道。 “还不清楚，好看事情顺利不顺利。如果顺利，可能两三天，也可能十天半月！”李振华回答。 “嗯，能跟姐姐说是什么事吗？”张翠雯问道 “市里想修建一条高铁，我来省里找找关系。”这个时候，李振华有一说一，并没有隐瞒。 没办法，这个时候如果不回答，或者说假话，惹得对方不高兴，岂不是大煞风景？ 怪不得民间总说枕边风如何如何，确实枕边风好使！ 一个男人很难拒绝枕边风。 “高铁？你们想修建高铁？”张翠雯惊讶道。 她最作为一个老师，同样关注各种时事新闻，知道高铁在国家是刚开始兴起。 “是啊，不但我们中州要修建高铁，省城也要修建高铁。用高铁连通中州和省城！”李振华担忧张翠雯失落，于是把省城也扯了进来。 “你把省城也都考虑进去了？”张翠雯更加惊讶了。 原本望着天花的眼睛转而看向李振华的眼睛。 你一个中州市的地方官员，居然考虑把高铁修到省城，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以后我们往来就更方便，更快了！” 不知是不是潜意识的原因，李振华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加快了运动。 “嗯，弟弟，你真厉害！”张翠雯两眼放光，兴奋地说。 “是么，厉害的还在后头！”李振华说着，又加大了力度。 …… “弟弟，和你商量个事！” 第二天，天蒙蒙亮。 睡醒后，李振华前面竟然拱凸起来了，非常明显。 虽然最晚已经三番五次。 架不住年轻气盛。 张翠雯目光灼灼，于是两人又做起了运动。 “姐，什么事？”李振华问道。 “是这样，我现在有一个机会，学校学生处的处长调去了教育局，副处长上位。空出来一个副处长位置。校长找我谈过话，可能要提拔我当这个副处长。”张翠雯说道。 “这是好事啊，姐，你也该升一升了。”李振华说道。 昨天刚说张翠雯会有更大的发展，机会就来了。 不是，是张翠雯本来就有了机会，现在告诉李振华而已。 李振华由衷的高兴。 毕竟正如张翠雯所说的，如果李振华的关越做越大，张翠雯一直原地踏步的话，张翠雯会有很大的压力。 “可是，还不确定。除了我，还有第二个候选人。”张翠雯又说道。 “我们科室还有一个女老师，姓王，也是候选人。按惯例，实行的是差额候选，新的副处长会在我们两人中产生。” 李振华顿了一下，有点明白张翠雯的意思了。 思考了一下，问道：“你们两人，谁更有优势一些？” 张翠雯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说水平，我自认要比王老师强。但是我的劣势也很明显，我不善于巴结领导，我很少和领导往来。王老师的交际比我强，她很会迎合领导，所以，我并没有把握。” 李振华心中更加敞亮了，张翠雯应该是觉得遇到了苦难，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忙！ 所以才说商量个事。 “嗯，我能为你做什么吗？”李振华也不绕弯，直接问道。 都这个时候了，这点事，如果自己有能力，肯定要帮忙。 总不能一直吃白食啊！ 那样良心大大的过不去啊！ “也不是要你帮忙，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用放在心上。”张翠雯却说道。 “不行，如果你确实对这个职位有意，我想想办法帮你你说说话。”李振华当然知道张翠雯说的这句话不是真实意思的表示，于是说道，“不过你要告诉我，决定这这件事的人是谁？” “是校长！”张翠雯回答，“因为是校内职务，不用经过上级考察，也不用教育局任命，程校长就可以直接决定！” “程校长？”李振华想起了那个中等身材的男人。 第512章 举手之劳 程潜，党校校长，和李振华有过接触，曾经聘请李振华为客座讲师。 李振华不但在学校当过学生，也当过老师，现在还挂着客座讲师的头衔。 想起来，和校长还算有些交情。 “这样吧，雯姐，你帮我安排一个饭局，我请程校长吃顿饭。”李振华想了想，说道。 “你要帮我说话？”张翠雯很聪明，马上猜到了李振华的想法。 “聊聊天，看看情况吧，毕竟我是讲师，他是校长，讲师请校长吃顿饭也合情合理！”李振华笑道。 “也是，你早该请校长吃饭了！这样，我先看看校长的的时间，安排时间后，我打电话给你！”张翠雯，笑着，一边加紧运动。 李振华一边配合运动，一边盯着抖动的两团，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学校，现在有没有一些重大的工程，或者项目等，需要上面拨款的？” “这个？多了去了！”张翠雯说道，“学校是事业编制，每一笔经费都需要上面拨付。包括建校舍，教学经费、活动经费等等，每年校长都要为此头疼。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振华：“你的学生处副处长稳了！”……. 两人吃完早餐后，张翠雯返回学校，李振华则在家里打电话。 “胡县，你在哪里？”电话打通，李振华直接问道。 “师父，你到省城了？”电话中，是胡莱的声音。 “是，事情安排怎样了？柯局长答应了吗？”李振华问道。 胡莱：“没问题。我因为修建北丹铁路支线的事，已经和柯局长很熟了。再说，今晚我爸也来，凭着他们多年的交情，他肯定来！” “好，那麻烦你了。我们晚上老地方见！”李振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李振华就出了门，直接去了超市….. 下午五点，李振华给张翠雯发了条短息，独自下楼，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礼品，出了门，来到小区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赶往绿城大饭店。 到了饭店，付了车资，提着礼品到了前台，订了包厢，然后就到包厢里等待。 期间，服务员进来给李胡子泡了茶，点了菜，就出去了。 李振华给胡莱打了一个电话，报告了地址，就拿出烟，抽烟等待。 十分钟后，敲门声传来。 李振华直接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老一小两个男人。 正是胡莱父子。 “李书记，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站在前面的胡厅长率先说道。 他并不知道李振华已经升任了副市长。 “爸，李振华已经是当副市长了！”胡莱在旁边提醒。 李振华和胡莱的电话联系相对较多，两人对对方的基本情况都清楚。 “啊，副市长？！”胡厅长一愣。 本能地盯着李振华看。 过了几秒，突然那哈哈一笑，说道：“哈哈，我早该想到的，李书记这么优秀的人物，一定会飞黄腾达！果不其然，一年不见，已经是副市长了！恭喜恭喜！” 说着率先伸出手来。 “李振华伸手和他相握，笑着说道：“厅长夸赞了，我一个副市长而已，和胡厅比，差远了，以后还请胡厅多多指点！” 指点？ 胡厅长心中直腹诽：你这种升官速度，我能指点么？这么年轻的副厅，请你多多指点我才对。 不是，应该是指点我儿子，让我儿子也像你一样快速升官才对。 于是说道：“不敢，李副市长年纪轻轻，是我该向你学习。以后呀，你和胡莱多多交流，你们两个都是年轻人，我很看好你们啊！”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儿子胡莱。毕竟上次胡莱升官，就是李振华帮忙拿到的政绩。 现在李振华又升了官，说不定胡莱可以从李振华这里学到经验。 “我和胡莱是朋友！”李振华笑着说。 “对对，你们是朋友！你看我这脑子。”胡厅长自嘲了一下，说道：“李副市长，久等了，我们进去吧！” “没事啊，我也刚到！请进！”李振华一边说着胡话，一边热情地让路，做出请的动作。 胡莱跟在后面一起走进来。 “柯局长呢？”李振华小声问道。 “柯局长晚点才来！我们先谈我们的。”胡莱在李振华耳边嘀咕。 李张振华看了胡莱一眼。 这家伙，越来越聪明了。 走进包厢，三人落座，马上又有服务员进来给三人倒茶，之后离开。 “胡厅长，感谢你赏面，来参加我的饭局！”李振华对胡厅长说道。 “哪里，说起来惭愧，难得你来一次省城，本来应该是我们请客的，结果却是你请我们，真是不好意思。李书记，下次给个机会，我请，你一定要来！”胡厅长笑呵呵地说。 “肯定，只要胡厅长吩咐，我是随叫随到。除非不在省城！”李振华说道。 “好，那就这样说好了，下次我请！”胡厅长豪爽地说道，然后又问，“李副市长，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请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你办了！” “还是厅长爽快。” 李振华给胡厅长添了茶，说道：“我也不绕弯子了，今天还真有点事请胡厅帮忙，一件是我也想在栖霞、中州修建条铁路，想请胡厅帮忙在柯局长面前游说游说。 还有一件小事，你知道，我在党校还挂着个讲师的头衔，总的帮学校做一点事，所以，群殴也想请胡厅在经费问题上，多关照一下我们党校！” 党校是省直单位，经费是由省财政厅拨付的。 只要胡老爷子一句话，就可以解决学校的办公经费问题。 “就是这点事？”胡厅长问道。 “是，就是这两两件事，胡厅如果能够关照一二，我李振华感激不尽！”李振华说道。 “哎，感激个啥。”胡厅长大手一挥，说道：“这两件事，我一定帮你办！我说过，你帮了我家胡莱那么大的忙，你有要求，我一定帮忙。” 胡厅长想了一下，补充道：“不过，第一件事，我不敢说能够办成。你知道，铁路系统的事，和我们省厅关系不大，我的话不一定有用，我只能尽力帮你争取！ 至于第二件，我在这里就可以的答应你，没有问题！你让学校列个清单，有哪些项目，需要经费多少，我安排人拨下去就是了” 李振华心中大喜，想不到事情竟然这样顺利。 早上刚刚想从张翠雯口中知道学校经费紧张，晚上财神爷就答应拨款了。 只要自己帮学校解决学校的经费问题，校长肯定的给李振华的一个人情，张翠雯上位就稳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李振华其实也不指望胡厅长能够解决。 毕竟修建铁路的事情太大，不是他一个财政厅长能够解决的，况且还是高铁，不是普通铁路！ 必须有更高的的人物出现，并且还要想更多的办法。 “好，非常感谢胡厅长对学校的支持！回头我跟校长说说，让他按照你的要求打报告上来。第二件，也非常感谢胡厅的帮忙，只要胡厅帮忙说说好话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我会继续想法处理。”李振华感谢道。 三人又聊了几句，胡厅长的小灵通电话响了。 现在的胡厅长，配备两部电话。 一部是手机，一部是小灵通。 手机主要用于拨打长途，小灵通主要用于市内通话。 从来电就可以判断出来人大概在哪里。 其实大部分的政府官员都是这种配置。 “喂，柯局长！…..你到了？好，你等等，我们出去接你！” 胡厅挂掉电话，对胡莱和李振华说道：“柯局长来了，到门口了。我们出去接一下。”说完就要起身。 第513章 你真敢提啊 李振华连忙站起身，同时按按胡厅长的肩膀，，说道：“胡厅，你坐着！迎接柯局长的事情，交给我和胡莱就可以了！” 胡厅长：“可是……” 李振华：“胡厅长难道对我们办事不放心？你就放心坐着，慢慢喝茶！我们马上就把柯局长带来！” 说完，和胡莱快速走了出去。 后面，胡厅长坐下，自言自语道：“嗯，好像也对啊，连我这老头子也跑到门口迎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两分钟后，李振华和胡莱来到饭店门口，只见柯局长正好从一辆黑色的奥迪上下来。 李振华和胡莱快步迎上前去。 “柯局长！” “柯局长！” 柯进士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是小胡啊，还有李书记！很久没见，幸会幸会！”柯进士说着，热情地朝李振华伸出手。 “我也是，很久没见，局长，今天我们可要喝多几杯哦，不醉不散！”李振华笑着和他握手。 “不醉不散？好，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和李书记喝个痛快！”柯进士一边说，一边抬脚往里面走去。 “柯局，李书记已经不是书记了，他已经升为中州市的副市长了！”胡莱跟在旁边，介绍道。 柯进士迈出去的脚步顿时停住。 “副市长？”他愣住了。 看向身边的李振华。 才一年不见，这个县委书记已经是市长了？ 这么年轻的副市长？ “是，刚刚提拔不久，请柯局多多关照！”李振华微笑着补充道。 “呵，好！好！” 柯进士回过神来，连连说道，“好，想不到才一年，李书记又高升了，李副市长真是官运亨通啊。看来我今天是要好好向你祝贺了！” “同贺同贺！”李振华笑着回应。 三人走进包厢。 “老柯，你来了！” 胡厅站起来招呼。 “老胡，我又来蹭饭了，多谢了哈！”柯进士和胡厅长握手。 胡厅长：“老柯，我也是来蹭饭的，你该多谢的是李副市长。今天的饭局是他请！” “李副市长请？哦，我明白了，是李副市长的升职酒！多谢李副市长！”柯进士转而对李振华说道。 几人坐下，李振华不等服务员进来，亲自给柯近视斟了茶，同时也给胡厅添加茶水。 接着饭菜就陆续上来了。 “来来，今天我请客，多谢柯局、胡厅给面子，参参加今天的饭局，我李振华敬大家一杯！” 李振华说着，一饮而尽。 接着，胡厅和柯局也向李振华敬酒，祝贺李振华升任副市长。 酒过三巡。 “李副市长，什么时候，请我们到你们中州 去看一看？我很想参观一下你们中州的情况。”柯进士 说道。 实际上，上一次胡厅请的饭局，他已经表达过要到栖霞走一走的愿望，只是过后他和李振华各忙各的，都把这件事忘了。 “随时可以！我这次来，就是打算请柯局到我们市考察！”李振华说道。 “考察？”听到李振华这样说，柯进士反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李振华解释：“柯局，也不瞒你，听说你帮胡县把铁路修到了北丹，我也想请你把铁路修到我们栖霞，我们中州！” “今天，我不仅是代表我自己请柯局到我们那做客，也是代表中州市委、市政府来请柯考察的。我们在中州随时欢迎柯局到来！” 李振华正式道。 听到李振华这样说，柯进士反倒有些愣住了。 原本以为李振华是请他去旅游。现在却是干公事。 旅游很愉快，很轻松。 干公事有任务，有压力，沉甸甸的。 不过想想，他很快也理解了。 这是李振华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立功，拿政绩啊！ 而且自己修条小铁路还是没有问题的，北丹的支线就是自己立项搞起来的。中州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等于多修一条北丹支线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可以获得中州市的人情，没有毛病。 “考察？没问题！我早想去看看了，既然你们中州、栖霞有这个想法，我也正好顺便去看看。栖霞、中州几年来经济发展很快，早该修铁路了！”柯进士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不过，我说明一点，我只是初步考察，向上级提出我们的意见，最后结果如何，是由上级决定。如果结果不理想，李副市长，可不要怪我啊。” 柯进士假装谦虚。 因为修建一条支线，他们铁路局完全可以自己决定。 向上门申报不过是履行一下手续而已。 “不会，柯局愿意到我们那考察，同意我们的提议，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市委市政府都会非常感谢柯局！”李振华说道 李振华把感谢的主体改成了 市委市政府，会显得更有分量。 “好，既然李副市长这么有诚意，我们去了！回去后，我会和有关领导和专家商量，尽快成行！”柯进士爽快地说道 “好，多谢柯局的支持！我敬你一杯！”李振华把酒杯倒满，笑着向柯进士敬酒。 两人一饮而尽。 饮酒后，柯进士说道：“好，李副市长，既然你们提出想要修建铁路通过你们栖霞、中州，我想你们一定已经初步设想了吧？你先给我说说你们的设想，我们才好做准备。” 他们需要根据项目的情况配备相应规模的人员和考察设备 “我们打算修建高铁，通过我们中州市、栖霞县！” 李振华缓缓说道。 柯进士顿时愣住。 李振华这个说法太出乎意料了。 他的意识里，一直认为李振华会提的是修建一条支线。 毕竟南江本来就有铁路。 只要在原来的线路上增加一个分叉口，连接中州和栖霞，方便中州和栖霞的物资运输就可以了。 这是他完全可以做到的。 可是现在李振华却提的是修建高铁！ 高铁，整个南江省，一寸也没有！ 他一个铁路局长，根本没有拍板高铁项目的能力！ 别说柯进士，就是胡厅长也愣住了。 高铁？李振华要的居然是高铁？ 他的想法其实和柯进士一模一样，总认为李振华就是想修建一条短途普通铁路。 凭着他和柯进士的交情，以及前面北丹的铁路支线的成功，他相信柯进士完全能够做到。 所以，他才满口答应帮助李振华争取。 可是高铁？ 恐怕柯局长也办不到啊！ 胡莱也是盯着李振华看。 这师父，你倒是真敢提啊。 高铁？不太可能吧？！ 第514章 这是你的机会 “李副市长，你跟我说的是修建高铁？” 好一会，柯进士才问道。 “是的，柯局，我们想修建一条高铁，通过我们中州市、栖霞县！”李振华平静地说。 这次，柯进士有些不淡定了，感觉坐在了针毯上。 这家伙真是要建高铁啊。 高铁？我做不到啊。 玛德，刚才太快答应这小子了。早知道是高铁，我还去个屁考察啊。 规划高铁，这是铁道部的事好吗，我一个铁路局长去凑什么热闹，不是找骂吗。 可是刚刚竟敢满口应承要去准备，考察，说出话，拨出去的水，要收回来也很不行啊，会显得自己特么本事，特没担当啊！ “高，高铁？”柯进士觉得很难堪，可是不得不厚着脸皮说道，“能不能换个等级，比如修建一条专线，从附近的铁路枢纽直达你们中州？” 他能想到就是这个补救办法了，没有出尔反尔，也在自己的能力之内。 “柯局的意思，是修建一条普通的铁路支线，通到我们城市，就像你们修建到北丹的铁路支线一样？”李振华问道。 柯进士点点头，“差不多。北丹的是货运专线，到你们中州的，可以是客运和货运并用！” 胡厅长和胡莱也一起望着李振华。 他们也觉得柯进士这个提议很好，这才是办实事的态度嘛！ 然而， 李振华摇了摇头。 “柯局，我很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推出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但是我们的的设想不是普通铁路，而是高铁。我们要一步到位，直接上马现在最先进的高铁项目！” 柯进士尝试着解释：“李副市长，其实普通铁路也很不错。现在我们的很多县市都没有通铁路，一旦到中州、栖霞的铁路修建完成，你们市也走在了大多数县市的前面。 中州的货物可以大规模出口，运力绝对是原来公路运输的几十倍！ 还有，和全国各地的人口往来也会大幅增加，中州的经济会因此发展的更快！” “柯局，你说的都对，我也知道。但是我还是想修建高铁！” 李振华说道，“修建铁路当然会促进我市的经济发展，但是如果修建的只是普通铁路，不是高铁，近期的确会对我市 的经济带来很大的促进作用，但是长远来看，很有可能不利于我市经济的发展！” 胡厅长和胡莱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明明柯局长都说了，铁路运输是公路运输的几十倍，李振华也认可了这个说法，怎么会不利于经济的发展呢？ 不过柯进士是业内专家，他想了十多秒，就明白了李振华的意思。 于是问道：“李副市长，你是说，普通铁路运力带来的运力的增长跟不上你们经济的增长？即使修建了铁路，也满足不了你们那里货物和人员流动的需要？” 李振华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柯进士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运力增加几十倍也不能满足需要？ 你这个经济的发展多快？这是要每年翻番吗？ 胡莱却没有想这么多，他觉得明白了李振华的意思，于是说道：“李副市长，这还不简单？到时候满足不了需要，再修建高铁就可以了。只要现在满足需要，就修建普通铁路。两全其美！” 说完，他得意地扫视着众人，觉得自己这次说 说到了点子上。 柯进士和胡厅长听了胡来的话，也不禁点头，觉得在理。 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柯进士手里的那点权力，可以用到什么程度。 如果是这样，柯进士履行了诺言，胡厅长也是算帮了李振华的忙，李胡子也算是完成了市里交给的任务。 至于高铁，交给以后，以后条件成熟的时候再搞就行了。 然而，李振华反驳：“胡县，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有一个问题，你考虑到了没有？如果国家今年批准我们建设了一条铁路，十年内，捉着说十多年内会批准我们修建第二条铁路吗？” 胡莱一愣。 他没有想过这个事。 只是觉得现在的条件只是适合搞普通铁路，就说了。 俗话不是说，成熟一件，去做一件吗。 谁会去想那么多，那么深入的问题？ 经李振华这么一说，他仔细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太可能！” 李振华点头，说道： “对。如果今年我们建设了一条铁路，过几年国家不会同意我们修建第二条！ 因为铁路不是公路，它涉及的东西太多，太大，需要考虑平衡的问题，考虑经济成本的问题。 如果我是上面，我也不会同意短期内，一个地方重复修建两条铁路！ 正如柯局刚才说的，全省、全国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铁路呢。 从经济的角度来看，先是修建一条普通铁路，接着再修建一条高速铁路，花费的土地、人力、资金的成本要比直接修建高铁大n倍不止！很不划算！ 所以，直接上马高铁，是最理想的方案！” 听了李振华的分析，柯进士士和胡厅长不得不再次点头。 这确实是道理啊。 可是，可是没修建高铁，好像办不到啊。 柯进士觉得很为难，觉得自己可能要违背刚才的应承了。 他说道：“李副市长，我不是不想修建高铁，可是，我只是一个地方局的铁路局长，高铁的事，我插不上手。我恐怕把帮不了你啊！” “哦？” 李振华笑了，问道：“柯局是觉得自己没有权力还是不想办？” 柯进士：“我肯定想办啊。我恨不得我们南江省全部改成高铁！这样，我们南江的经济大发展，我们铁路部门也受益！我作为地方铁路局的局长，也感觉脸上有光啊！ 问题是，我的确没有权力确定高铁的事。不瞒你说，作为地方铁路局长，我有能力、有权决定建设一些支线铁路，比如北丹县的货运专线。但是，高铁，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高铁，是新兴的高新项目，国家把控的很紧，只有铁道部的领导才有权决定。我一个地方局的局长，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对不起了，李副市长，我只能令你失望了！” 然而， 李振华听了柯进士的话，不但没有失望，反倒是笑了。 说道：“正好！你没有相关的权力，正好，这是你的一个机会！” 我的机会？！ 柯进士一愣，抬起头，非常不解地望着李振华。 胡厅和胡莱也是一脸不解，纷纷扭头望向李振华。 第515章 你只要提就可以了 李振华看到三人不解，于是问道：“柯局，你说到你没有决定高铁项目的权力是吧？” 柯进士点点头。 李振华继续问道：“但是你肯定有提议权！其实不但你有提议权，我们每一个公民都有！对吧？” 柯进士转动着眼睛，他有点明白李振华的意思了。 毕竟是专业人士，脑筋转的比胡莱两人快多了。 “你是说让我向铁道部提出修建一条通过中州和栖霞的高铁？”柯进士问道。 李振华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然而，柯进士不相信。 “我是可以提，但是没用啊。决定权不在我手上，即使我提了，上面不同意我还是帮不了你的忙！” “不，你向上面提就是帮了我的忙了！”李振华说道，而且，我确信，这条高铁会修成！” “你确信会修成？”柯进士惊讶地望着李振华。 莫非这小子，上面有人？ 可是既然上面有人，可以达到确保公铁能够修建，为什么又要找我？不合逻辑啊。 于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可能。李副市长，短期内中州不可能修建高铁，这不是我的机会！” 李振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道：“短期内，中州或许建不成高铁，但现在一定是你的机会。只要你提出高铁方案，升官是大概率事件！柯局不会想一辈子只当一个地方局的局长吧？难道你就不想往上挪一挪？” 柯进士再次愣住。 谁不想升官啊？我肯定想往上升一升啊，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当部长呢！ 可是，提一个方案就升官，是不是太扯了一点？ 于是默然不语。 胡厅长也觉得李振华越说越离谱了，铁道部门的事，我都起不了作用，你居然能确定柯局长会升官？年轻人是不是前面太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狂妄起来了？ 于是叹了一口气，端起一杯酒，独自饮了起来。 胡莱则是有点焦急了，他也觉得李振华越说越离谱了。 于是小声对李振华说道：“师父，你是不是喝多了？柯局长升官的事不归我们地方管！” 李振华也叹了口气，说道：“刚刚你们不是说我升的快吗？知道为什么吗？其实即使我提了许多大胆的方案，并且实现了！” 胡厅长和柯进士都把目光集中到李振华身上，他们的确对李振华的升官速度很感兴趣，但是详细情况不是很清楚。 李振华没有办法，为了说服柯进士，只好现身说法，把自己的升官秘诀说了出来。 “不但是我，就是胡莱县长，也是因为开发了一个原来一直没有人提出的大矿，而官升一级！” 李振华最后总结， “所以，只要你提出一个有前瞻性的方案或者建议，最后实现了，你就一定会立功，他就是你的巨大政绩，升职就是水到渠成。 柯局，你现在的情况类似。 高铁不是新兴的高新行业吗，不是上面才有权决定的重大项目吗？你想一想，如果你能想到领导都没有想到的方案，并且抢先向领导提出来，最后，项目实现了。你想，领导会怎么想？ 他会觉得你是一个人才，一个具有重大预见性的不可多得的人才，除了重用你，还能怎样？毕竟重用你，才能做出更多的事情，符合领导的政绩和利益！ 而什么是重用呢？各位都比我明白吧？” 柯进士和胡厅长面面相觑。 重用的意思他俩比谁都清楚，在我们这个官本位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环境，重用主要指的就是升官。 李振华的经历的确很有说服力，一个有重大预见性的人，有重大政绩的人，升官几乎是必然的。 毕竟，这个官场升职最主要靠的还是政绩。 胡莱的情况也佐证了这一说法。 想到这里，柯进士有些心动了。 不过还有疑虑。 “你能确保这个项目能够通过？”他怀疑地问。 “百分之百！”李振华回答的额十分肯定，“只要你向上面提出署名方案就可以了，我可以保证方案最后会百分百实行！柯局，你也会因此立功受奖，平步青云！” 柯进士深深地盯着李振华，他不明白李振华我对你这么有信心，但是可以看出，李振华绝不是开玩笑。 只有一个解释了，这家伙，有通天的本领。 李振华没有自己直接办，或许有他自己的理由。比如，他不是铁路系统的人？ 对啊，一定是这样！ 柯进士觉得自己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词语。 资质！ 李振华没有资质啊！ 而他们是铁路系统，只有铁路系统的人，提出来的方案才有说服力！ 想到这里，他觉得释然了。 同时也对李振华刮目相看。 这小子，深不可测，需要好好交往！ 于是说道：“好，我听李副市长的，我可以组织人员到中州去考察！也可以向上面提出建议。但还是一句话，我只能提，不对结果负责！” “好，感谢柯局！我代表中州市委市政府，还有中州的几百万群众敬你一杯！” 李胡子说着，立即端起酒杯，向柯进士敬酒。 两人一饮而尽。 “好！” 胡莱带头鼓起了掌。 他虽然想不明白李振华为什么信心满满，但是看到李振华和柯进士达成一致，还是先鼓掌再说。 接下来，李振华和柯进士又商量好了大体的考察日期，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然后，几人就是放开来饮。 晚上十点，酒席散去，李振华从胡莱的车里搬了一箱茅台，两条烟塞到柯进士的车尾箱里。 柯进士推辞了一下，也接受了。 剩下的另一箱茅台和烟，就送给胡厅长。 最后，胡莱坚持开着自己的汽车，送李振华回住处。 “师父，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你住在这里啊？” 张翠雯住宅的小区外，胡莱望着里面一栋栋高楼，疑惑地问。 第516章 我可以试一试 “我借住亲戚家的。”李振华脸不红心不跳。 “什么亲戚？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党校的时候从来没有头听你说过。”胡莱又追问。 “喂，你烦不烦啊？我什么亲戚还要向你报告。滚滚！”李振华佯装生气道。 胡莱只好开车离开。 在车上喃喃自语：“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 到了公寓门口，敲门。 虽然和张翠雯确认了情人的关系，可是李振华并没有她家的钥匙。 一是李振华并不是经常来，二是拿着别人家的钥匙，李振华不习惯，感觉像做贼一样。 反正如果张翠雯不在家，来这里也没有意义。不如去住宾馆。反正自己又不是没有钱。 张翠雯开了门，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秀发披散在脑后，整个人神清气爽，散发着清新的香气。已经冲过凉了。 “回来了？”张翠雯问道。 “嗯！”李振华点点头。 两人进屋，李振华反身关上房门。 张翠雯给李振华冲了一杯热茶。 然后打开电视。 “情况怎样，谈的顺利吗？”张翠雯像个小媳妇一样，靠着李振华坐下。 “还可以，柯局答应到我们中州去考察了。”李振华回答。接着反问，“你那边的情况呢，联系校长了吗？” 张翠雯：“我和他说了，我说你邀请他吃饭，他一听是你，愉快地答应了！” “哦？我的名字这么有吸引力？”李振华笑道。 张翠雯：“当然啊，你不知道？自从你在党校给省领导讲课后，你已经是全校的红人，没有一个老师不认识你的。校长当然也要巴结你这个省里的红人！” “呵呵，这么说，你也是巴结我的？”李振华开着玩笑。 “不然呢？你以为姐是吃饱了撑的？姐姐就是看中你前途无量，才跟着你的，你以为我是看中你帅啊？”张翠雯笑道。 两人打闹了一会，然后，李振华就去冲凉了。 之后，回到床上，两人做起了无氧运动。 第二天晚上。 李振华和张翠雯来到绿藤酒楼，开好了包厢等待。 不久，张翠雯接到了程潜的短信，对方表示他已经到了酒楼门口。 李振华没有让张翠雯告诉程潜房号，而是和张翠雯快步走出酒楼，来到门口。 毕竟对方是校长，自己的身份除了是副市长，还是一个“讲师”。 讲师必须的对校长保持必要的尊重。 校长已经下了车，站在大门口等待。 “校长！”张翠雯远远喊了一声。 程潜转过头来，就看到李振华两人正快步走过来。 “程校长，你好！好久不见！”李振华快步上前，放低姿势，笑着伸出手。 “李副市长？好久不见，幸会幸会！”程潜一边和李振华握手，一边好奇地看着对方，认真地端详了几眼。 他从张翠雯处已经知道李振华现在的职务是中州的副市长。 而两年前在党校讲课的时候，只是一个县长。 两年李振华升了两级。 这种火箭般的升迁速度，自然引起了他的好奇和重视。 这也是他一听说李振华请他吃饭，就马上答应的原因之一。并且直接安排了第二天晚上。 “李副市长工作这么忙，还让你请我吃饭，让我感到惭愧啊！”程潜说着客气话。 “哪里，再忙也要吃饭是不是？再说，您可是我们的校长，我可是你的学生呢，学生不能忘本，请老师吃顿饭是应该的是不是？”李振华笑着说道。 “学生？请老师吃饭？也是，哈哈！”程潜笑着，和李振华和张翠雯向包厢走去。 进了门，递烟倒茶。 一套程序下来，饭菜也就上来了。 三人边吃边聊。 “程校长，我听张老师说，最近学校经费有点紧张？” 酒过三巡，李振华有意无意地问道。 李振华一问，似乎戳到了程潜的痛处。 程潜顿时叹起气来。 “李副市长，不瞒你说，我现在每天都在为这个事情头痛！”程潜喝了一杯酒，说道，“学校那么多的教师员工工资要发，各种办公经费都缺不得，还有，学校现在正在修建一栋教学楼，用以改善教学条件。可是上面给的经费就那么多，入不敷出，头痛啊！” “哦，既然经费这么紧张，校长为什么不向上面打报告？”李振华不动声色。 程潜：“打啊。报告我们当然打！可是打了报告不等于就难拿到钱。上面从来不满足我们的申请，往往是只拨付60%-80%，甚至50%，剩下的，就靠学校自筹！ 可是，哪有这么容易自筹？学校是事业单位，要筹集资金，一靠创收，二靠捐款。 我们是党校，不是普通高校。普通高校可以依靠校友捐款，有的大老板一下捐款几个亿，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可是我们是党校，党校不行，是没有学生捐款的。，所以，我们学校的日子长期都不好过，经费一直非常紧张。” 李振华听了，觉得深以为然。 铍铜高校培养的学生，七十二行吗，行行出状元，总有混的很不错的大老板，动辄数百万、数千万地捐款。 可是党校不行。 党校培养的，是党政干部。 如果哪个学生，敢大规模地捐款，恐怕看守所里马上会多一个吃牢饭的，社会也多出一个贪官。 “那程校长有何打算？”李振华又问。 “还能有什么打算？没钱只能拖着，还有，厚着脸皮到上面去求人，争取多给一点，只是效果不理想，求得多了，上边挤牙膏一样挤一点，更多的时候，根本理都不理！唉，我这个校长真难啊！” 程潜叹了口气。 李振华和张翠雯互相看了一眼。 张慧雯：“校长，你有没有想过请别人帮帮忙？比如党校的学生等等。” 程潜：“找谁帮忙？张老师，你是不知道，为了学校经费的事情，我可是能找的人全找遍了，可是效果不理想。要么是帮不上忙，要么是虽然答应帮说话，但是没有什么效果。总之，到现在，我们经费紧缺的问题还是老样子，解决不了！” 张翠雯笑了笑，说道：“或许，是校长你没有找对人？” “没有找对人？”程潜一愣，看了张翠雯两眼。 李振华及时接口：“程校长，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为咱们学校尽一把力！” 程潜转而看向李振华，问道：“李副市长有办法帮我解决经费问题？” 李振华笑笑：“我可以试一试！” 程潜思考了几秒。说道“好，那就拜托李副市长了！只要你帮我解决学校的经费问题，你就是学校的贵人，你有什么要求，学校能够满足的，都满足你！” 第517章 一揽子解决 程潜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思考了很多事。 首先，是自己确实是黔驴技穷，解决不了经费问题，天天被校内的 员工吧抱怨，被工程的施工方追讨。 颇有些焦头烂额。 二是想到了李振华的不一般。 李振华可是在党校给包括省长在内的领导上过课！ 这意味着他可能和省领导有些交情，可能在省领导面前说的上一些话。 如果省领导出面，只要一句话，或者一个电话，财政部门就会乖乖地拨款！ 所以，程潜当机立断，当场决定把这件事委托给李振华办理。 “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我作为曾经的学校的学生，还是学校的所谓客座讲师，我想为学校出一份力而已！”李振华说道。 张翠雯问道：“李副市长，你有把握吗？” 李振华淡淡道：“应该问题不大，估计得有八九成！” 八九成？ 张翠雯不语，程潜却震惊了。 官员说的八九成就和民间说的百分百差不多。 想不到误打误撞，应邀吃了一顿饭，就碰到一个贵人，一举把困扰他很久的问题解决了。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李振华：“李副市长，你真能帮我们解决经费问题？太好了，简直太好了！这下，我不用头疼了，也不用担心被人追债了。李副市长，你真是我的贵人啊！” 程潜感激地说。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李振华说道。 程潜很激动，说道：“李副市长，太谢谢你了，真的太谢谢你了。我程潜说话算数，你对学校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满足你！说吧，讲师转正？要不然转为客座教授！工资表我也可以叫人事科增加一个教师名额！” 程潜说的不是空话，有的单位，领空饷的情况也是没有的。李振华挂着一个客座讲师的头衔，发一份薪水也说得过去。 “工资就算了，我不缺那点钱！”李振华笑道，“教授也不必了，讲师我都觉得很难胜任了。校长如果真要表彰，不如重用校内有能力、有贡献的正编老师！” 正编老师？ 程潜疑惑地看了李振华一眼。 “李副市长说的对，表现优秀的老师我们一定会重用，这是我们的一贯政策！” 李振华又说道：“校长，听说最近学校学生处的处长上调了，空出来一个副处长的职位？” 程潜：“是啊，现在是有一个空缺，我们正在考察替任人选。李副市长消息很灵通啊。李副市长是不是有推荐人选？” 程潜很聪明，从李振华的问话马上推断出李振华要干什么。 李振华看了张翠雯一眼，说道：“推荐不敢。不过我觉得张老师很优秀，我上过她的课，讲的非常好。校长你说呢？” 程潜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认真地多看了李振华和张翠雯两眼。 敢情今天李振华请吃饭就是李振华和张翠雯精心准备的，怪不得通过张翠雯请自己，原来是要给张翠雯说话。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振华能够帮忙解决学校的经费问题！ 相比经费问题，学生处副处长谁来接任，实在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李振华的这个面子，必须的给！ 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是，张老师的确很优秀！事实上她就是候选对象之一！我觉得她担任学生处副处长完全胜任！” 程潜也是个狠人，当场就直接拍板了。 这下 ，李振华，你必须得把我给资金要来了吧？ “多谢校长！”张翠雯闻言，立即端起酒杯，向程潜敬了一杯酒。 程潜一边和张翠雯喝酒，一边深深地看了李振华一眼。 心中有一些猜测。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呢？…… 接下来，三人又喝了不少酒，李振华也从程潜口中，知道了更多的学校欠费情况的信息。 于是交代程潜，让他列一份清单，包括在建的教学楼的工程费用情况。 这让程潜再次对李振华刮目相看。 要知道，基建项目一般来说，是单独有审批的，和学校的办公经费并不混为一谈。 事实上，只要李振华帮他要回来欠拨的正常办公经费他都很满意了，现在李振华竟然连基建工程款都要一起办了，这简直是大包大揽啊！ 要知道，一栋办公楼，少少的建设费用可是上千万。 李振华眼睛也不眨就主动揽过去帮忙解决。 这是多大的手笔啊！ 李振华这小子，真的是不简单！ 李振华告诉程潜，列好清单上交有关部门后，让张翠雯打个电话告诉他。 程潜心中更加是惊涛骇浪。 李振华这是要视他给张翠雯升职的情况，再决定进行拨款！ 心思极其缜密，控制力极强。 不但要防止自己赖账，还显示了他和上面不一般的关系，可以控制拨款的时间点！ 唉，只能老老实实地给张翠雯升职了！…… “弟弟，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帮了姐姐那么大的忙!” 饭局结束后，回到公寓，张翠雯掩饰不住兴奋的心情，关上门就搂住李振华的脖子，含情脉脉地说道。 “应该的，姐姐给了我那么多，我出点力不算什么。”李振华说着，抚摸着对方柔软的肥臀。 张翠雯：“弟弟真好！姐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李振华：“来呀，我的酒精上脑了！……” ……. 第二天 ，李振华约了省府办的李主任，还有日报的周社长，双方吃了一顿饭，李振华对他们表示了感谢，临走的时候，再次给他们送了礼物。 第三天，又约了朱主任吃饭，汇报了中州市正在进行的推进的国企改革的工作，同样给朱主任送了礼物。 然后，李振华就返回中州。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政府各个部门的工作重点都转移到年末相关工作上来。 包括总结、检查、分配、稳定等等。 说到底，都是一些收尾性的工作，大家都等着分猪肉过年了。 不过，李振华却放松不了，因为他接到了柯进士的电话，柯局要带领铁路系统的有关领导和专家，到中州来考察铁路事项！ 李振华向姜玉山和何中华汇报后，何中华安排了最高规格的接待仪式。 这天，何中华、姜玉山带着李振华等中州市的主要领导班子成员，在中州市的高速路出口处，集体站立，在寒风中静静等铁路考察团的到来。 第518章 欢迎高铁考察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分钟后，高速匝道上驶下来一支车队。 领头的是一辆别克。 接着是一辆奥迪。 再后面就是两辆商务车。 车队缓缓来到队伍面前停下。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何中华带头，率先喊道。 数十人一起喊出，声音洪亮。同时热烈鼓掌，掌声震天。 气氛十分热烈，颇有迎接大人物的阵势。 掌声中，李振华走到第二辆车，奥迪车的旁边，亲自拉开了车门。 一个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正是铁路局长柯进士。 “柯局，路上辛苦了，非常 欢迎您的到来！”李振华热情滴和柯进士握手。 “李副市长，我们又见面了！”柯进士笑着握手。 这个时候，车上又下来一个男士，约有四十多岁，接近五十岁的样子。 戴着眼镜，斯文睿智，一副学者派头。 “这是我局的石磊总工程师，石总！”柯进士向李振华介绍。 “石总你好，热烈欢迎石总到我市指导工作！”李振华连忙和石磊握手，热情 地说。 石磊却有些木讷，一边握手，一边仅仅说了一句：“你好！” 连称呼都省了。 不过李振华也没有计较，很多学者都是这个性格，不善交际，不善专营，一心只搞自己的科研。 石磊作为总工程师，不用说，就是铁路局的“首席科学家”了。 接着，几辆车上 又陆续下来十多个人，有男有女，男的为主。 都是二十、三十岁左右年纪，这个阵仗，还是很庞大的。 看到柯进士并没有继续向自己介绍这些人的意思，李振华知道，他们只是普通的考察成员，于是就带着柯进士和石磊往欢迎的队列走过去。 首先来到何中华面前。 “这是我们中州市的书委书记何中华同志。”李振华介绍道，“这是铁路局的柯进士柯局长！” “你好，柯局，热烈欢迎柯局和考察团的其他领导莅临我市考察指导工作！”何中华伸出大手，热情洋溢。 “感谢何书记，感谢中州市。感谢你们的邀请，我们给你们添麻烦来了！”柯进士笑着说。 李振华又向柯进士介绍了姜玉山：“这是我们中州市市长姜玉山同志！” “柯局你好！欢迎到我们中州考察指导工作！”姜玉山同样热情地说。 柯进士和姜玉山握手：“感谢姜市长！” 接下来，柯进士向何中华和姜玉山介绍石磊。 石磊依然是十分木讷，和何中华以及姜玉山握手时，都是只说了两个字：“你好！” 双方互致问候后，寒暄了几句，就重新回到车上。 一辆警车打头，紧跟着何中华的车，然后是柯进士的奥迪，再就是姜玉山和李振华的，考察团成员的别克和商务车跟在李振华的车后面，再后面就是市委市政府成员的其他车辆。 近十辆车，组成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朝市区进发。 车队直接来到中州大酒店，这是市政府的指定接待酒店。 市府办的孙斌秘书长早已等待在这里了，出门迎接了车队，然后指挥酒店的接待员安排考察团成员的住宿。 何中华和姜玉山等也和柯进士告别，返回各自的岗位。 晚上六点，李振华坐着闫军开的奥迪车，再次来到中州大酒店。 市政府要为考察团举行盛大的接风宴。 宴会安排在宴会大厅举行。 会场布置得有点像喜宴，靠近舞台的一张桌子是主席，安排了何中华、姜玉山、柯进士、石磊以及双方关系的联络人李振华等主要领导坐 市委市政府的其他领导，和考察团的其他成员，坐在下面的次席。 开席之前，举行了简短的至此仪式。 何中华代表市委市政府，走上舞台，拿过司仪手中的麦克风。 “尊敬的柯进士局长、石磊总工程师、考察团的各位领导、同事们，大家晚上好！”何中华 说完问候语，停顿了一下。 现场按惯例响起一阵掌声。 何中华这才接着说道：“今天是我们中州市的一个很重要日子，我们迎来了高速铁路规划考察团！考察团将会在我市开展关于高铁建设的科研考察活动，规划设计重要的高铁路线规划。让我们对考察团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和衷心感谢！” 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当然，这些掌声主要来自市委市政府的成员，考察团的成员基本上都是应付式的随便拍几下手掌而已。 “高铁，是我们国家最先进最快捷的运输工具之一，它的规划和建设，对我们中州、南江、乃至全国都有重大意义！” 何中华继续说道：“我们中州，如果能够建设高铁，将会对我市的经济、社会、民生带来巨大的推动作用，我们中州也将会加速迈入全国现金牛城市的行列，意义重大！ 所以，我要求，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全市的各有关部门，一定要全力配合考察团，提供一切人力物力的支持，促使考察任务完满完成！” 在又一阵掌声之后，何中华宣布：“下面，请铁路局的柯局长讲话！” 然后带头鼓掌。 在热烈的掌声中，柯进士站了起来，走上舞台，接过何中华手中的麦克风。 缓缓说道：“感谢中州市委市政府的盛情接待！作为铁路运输部门，我们铁路局一直把增加扩大运输能力，服务国民经济建设作为己任！ 这次应邀来中州市考察，就是看到了中州的蓬勃发展生机和巨大前景，这对我们铁路部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挑战。 所以，我们需要规划和探讨更多的运输方式和路线，以满足日益增长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额需要！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将和你们中州市的有关部门和有关人员一道，共同勘察、研究、规划铁路方案！ 我期待着我们的合作，取得完满成功！也期待高速铁路，能够早日建设，早日通过我们中州市！” 掌声中，柯进士回到主席台，然后市长姜玉山上台。说了一些对政府有关部门的工作要求，并且宣布由李振华副市长负责对接考察团，全盘负责高铁项目。就宣布宴会开始。 作为中州市的最先的三星级酒店，中州大酒店的效率也是极高，很快酒菜就陆续上来了。 菜是酒店有名的高档套餐，一席两千块。酒是茅台。 为了促成高铁项目，市委市政府也是下了血本。 会场中觥筹交错。 主席中，柯进士作为考察团中的老大，自然是众人敬酒的重点。 至于中州市这边，李振华虽然不是主要领导，但是由于是高铁的引进人，也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也成为竞酒的焦点。 第519章 陪同考察 当晚，大家都喝了很多。 大部分人都醉了，或者差不多醉了。 因为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就是一定要让考察团的成员尽兴，让他们感受到地方的热情和周到。 所以，所有参加饭局的中州市方面的领导，都玩了命似的向考察团的成员敬酒。 最好，除了何中华和姜玉山两个老大控制着酒量，其他参与人员几乎都醉了。 李振华作为联络人，更是不能幸免，也被考察团的成员逮着喝酒。 最后，李振华也醉了。 当晚，被孙斌安排在酒店的一个房间住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差不多十点了。 李振华洗漱完毕，下了楼，酒店大堂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考察团的成员在坐在沙发上了。 看到李振下来，一个个上前打招呼：“李副市长早！”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经过昨晚的拼酒，双方已经是认识了。 “大家早！”李振华礼貌地回应着又关心地问“你们吃早餐没有？” 几个成员都很礼貌地点头：“已经吃过了，你们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有安排！” 确实，孙斌一大早就过来酒店了，见一个成员下来就招呼一个到餐厅区去用餐。 此刻，孙斌正恭敬地站在一边呢。 “孙斌，柯进士和石总工程师呢？他们下来了没有？”李振华问孙斌。 孙斌恭敬地回答道：“没有。估计是没有起床。” 又问：“要不要我去叫他们？” “不用。不要去打扰他们，我就在这里等他们。”李振华摆了摆手，说道。 这次接待任务的原则就是尽量让考察团满意，得顺着他们的要求来。绝不能让他们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意。 毕竟这个项目太重要了。 “李副市长，要不你先过去 吃早餐？”孙斌又说道。 “不急，我等他们下来再吃。”李振华说道。 孙斌：“可是，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起来？如果他们一直不下来，李副市长，你会饿着肚子啊！” 李振华：“饿着肚子也要等。他们可以不吃早餐，我也可以不吃！” 作为联络员，地方的最大的接待代表，李振华真不敢独自去吃早餐。 倒不是不行，而是考虑到柯进士的感受。 地方的官员没有一个陪 吃早餐，会显得不够重视，柯进士和石总可能会有所失落。 从慎重的角度考虑，李振华决定饿着肚子等。 见李振华这样坚决，孙斌不再说话了。他走到餐厅，给李振华端来了一壶热茶。 “谢谢！” 李振华说着，坐在大堂的一张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静静地等待。 过了半个钟，约十点半的时候，柯进士和石磊终于下来了，出现在电梯门口。 孙斌迅速迎了上去：“柯局、石总，早！” 李振华也站了起来。 柯进士带着石磊走了过来。 柯进士：“李副市长，你也在啊！” 李振华笑笑：“等着你们一起吃早餐呢！” 柯进士一愣，“你就一直在这等着我们下来？哎，不好意思啊，我们下来晚了。饿着你了！” “没事啊，我也只刚下来没两分钟！”李振华笑着撒谎。 “嗯，那太好，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柯进士心情很好，带头向餐厅走去。 李振华和石磊、孙斌跟上。 孙斌把大家领到一个幽静的雅座，一招手，一辆餐车已经推了过来。 上面是各式糕点，还有蒸排骨、鸡爪、鸭掌等小吃。 刘振华点了几个。柯进士和石磊不客气，也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小吃。 三人一边吃，一边讨论考察的日程安排。 最后，双方取得一致，确定了所有安排。 吃完早餐，已经是午十二点多了。 经过征求考察团的同意，李振华没有另外安排午餐，各自回房间休息一会后，下午两点半，双方乘车从酒店出发，直接前往考察的第一站：中柴机器。 按照李振华的计划，考察的第一步，就是到相关的着名企业参观，让考察团成员充分感受到中州的蓬勃发展和经济的巨大体量，从而坚定他们发展高铁的信心。 考察团谁全体出动，中州方面，则是李振华代表市委市政府陪同，乘坐闫军开的奥迪。还有一辆商务车陪同有秘书长孙斌领队，带着几个办公室人员负责后勤保障。 下午三点，车队来到中柴机器。 懂事长王剑明和总经理陆总带着一众高管已经等在门口了。 这是李振华让孙斌通知王剑明提前准备好的。 “热烈欢迎高铁考察团莅临我厂检查指导！” 随着车队驶入，王剑明带着欢迎的人群热烈鼓掌。 李振华和柯进士、石磊相继下车。 李振华介绍柯进士、石磊和王剑明等企业高管认识，然后双方就向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布置得布置得富丽堂皇，十分现代化。 墙上有一幅幅装饰画，会议室的中有一盆盆绿色的植被，室内还有完备的暖气、通风和音箱系统。 充分展示了中柴的强大和实力。 宾主落座，上茶上烟，王剑明董事长致欢迎词后，就向考察团介绍中柴取得的就成和未来计划，中柴已经发展成为国内着名的柴油发动机企业，在车用柴油、船用柴油领域 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并且打通了出口市场，未来的发展，非常广阔。 “不过，我们现在的对外往来，无论是产品还是原材料，主要还是靠公路运输，成本高，效率低。尤其是大规模的原材料运输。我们非常渴望有关部门，能够考虑实际情况，及时修建铁道，帮助企业更好更快的发展！” 王剑明最后说道。 会场汇报后，下一个环节就是参观，像是参观了以企业史料馆，从中可以看到中柴市如何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步一步发展为国内发动机领域的巨无霸企业。也可以看到企业对未来的美好展望和强大决心。 最后，考察团成员又在李振华和王剑明的额陪同下，参观了车间生产线。 这是一条从米国引进的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生产线！ “嗯，很先进！久闻中柴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柯进士感叹道。 “嗯，这么现代化的企业，没有通铁路，真是可惜！”技术专家石磊也自言自语。 从中柴出来后，考察团在李振华的带领下，又参观了另外一家规模较大的工厂，吧半天的行程就结束了。 当晚返回中州大酒店吃饭住宿。 李振华依然作陪，并且一起在酒店投宿。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车队就往栖霞进发。 先是到了白沙镇的小灵通通讯工业园。 林立的厂房，现代化的生产线，繁忙的生产和运输场景，让考察团成员大开眼界。 不是说他们没有见过现代化的企业没是没有想到，在栖霞这个相对偏僻的小县城吗，居然有这么大规模的产业集群！ 这可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生产的是目前最流行、最先进的区域电话！这个局域电话，现在几乎人手一台！ 这个东西，竟然是在这里生产出来的，走向全国。 震撼之余，他们对企业当场送给他们每人一台的最新款的产品，爱不释手，纷纷表示以后都用小灵通！ 从通信产业园出来后，李振华带着他们又驱车前往青山，参观莫钦的药业有限公司…… 无一例外，几个企业的老总，都热情接待了考察团，并且表达了对高铁的渴望。 当然，也送了所有人礼物。 当晚，返回栖霞县城，食宿安排在栖霞酒店。 李振华作为考察团联络人，自然是全程陪同。当晚同样是住在酒店。 不过不是住客房，而是住在了总经理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第三天开始，要进行野外考察，也就是路线考察了。 第520章 令人震惊的路线图 早上，李振华和柯进士以及石磊沟通了一下相关路线，就由李振华带队出发了。 其实所谓沟通，主要还是以李振华的意见为主，柯进士他们人生地不熟，只是看了地图上的一个大体路线走向而已，实际上是李振华带去哪里他们就看哪里。 李振华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按照自己的规划路线领着他们走一遍。 这个规划，就是之前他曾经交给姜玉山和何中华的路线图！ 由于是野外考察，路况不太好，奥迪是不能开了。于是大家全部换乘市里临时提供的越野车。 每到一处考察地点，有关考察团成员会进行有关的测量、计算，以及具体线路的走向和位置，推算其合理性、可行性和工程量等等因素。 李振华和柯进士在一边聊天，石磊带着技术员忙碌。 秘书长孙斌则带着几个人市政府的后勤人员准备有足够的饮用水、面包、泡面等野外专用食品，保障后勤供应。 野外考察整整持续了两天才结束。 队伍返回中州市。 当晚休息一晚。 第二天，柯进士来到李振华办公室，反馈他们的考察成果。 柯进士先是代表考察团，感谢了李振华的 一路支持和配合，然后拿出了他们的初步意见，和李振华沟通。 李振华接过来一看，发现和自己的构想差别很大。 考察团的方案路线，仅仅是自己计划的几分之一！ 高铁路线的两个终点，分别是粤省的深市和南江的中州，定位是一条地方性的跨省铁路。 相当于是从粤省开始，把广深高铁延长，一直延长到南江的中州市。 李振华清清 摇了摇头。 “柯局，我觉得路线太短了，不合适！”李振华说道。 “太短？不合适？”柯进士疑惑。 这家伙，还嫌少？ 这可是听信了你的话，特意跑来的，特意给你们建设一条专线来的。你还不满意？ 于是说道：“你们中州不是渴望通高铁吗？我们是从最近的广深高铁连通，这是目前最近、最可行的路线了！” “柯局说的好像没错，从你们的角度上说，的确是一个比较好的方案，规模比较小，如果上面同意，建设起来的难度较低，的确比较容易达成！” 李振华说道，话锋一转，“但是要成行，必须的上面同意！而这个规划，我认为上面不可能同意，甚至根本不会考虑！ 一个上面不会考虑的方案，提出来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觉得这个方案行不通！” 柯进士有些怀疑地看着李振华。 这家伙，之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说高铁一定会通过。 现在怎么又是一种说法？ 难道他上面没人？ 柯进士：“李副市长，你说怎样上面才会考虑？你有什么办法？” 李胡子笑了笑：“很简单，把路线延长，扩大项目，这样上面就会考虑了！” “延长、扩大？”柯进士皱了皱眉头，“你说组呢么延长，怎么扩大？” 李振华拿过柯进士手里的草图，在路线图上，从中州画出一条红线，直到省城。然后继续往前延伸，穿出行政边界线，进入邻省，到达邻省的省会。 又在草案规划路线的另一头，也就是广深线的深市引出一条红线，穿过省行政区域，进入邻省，一路向前，直达省会。 李振华手中的红笔并没有停止，么人是继续向前，再次穿出生机边界，到达另一个邻省，经过省会。然后又继续向前…… 红线最后停在了申城。 红色的路线先后穿越六个省份，经过数十座重要城市，仿佛一条红色的巨龙，在大地上延伸，横跨大半个国家，气势恢宏，大气磅礴！ 柯进士惊呆了！ 李振华竟然提出这种方案！ 这种横跨大半个国家的钢铁巨龙路线，他连想也不敢想啊！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顶级领导才能想到、才敢想的路线好吗！ 我们一个小小的地方厅级领导，谁会去想这种全局性、全国性的问题！ 更不要说上升为方案！ “李副市长，你，你提这个方案，是，是认真的？你有把握上面会，同意？！”柯进士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李振华笑了笑，云淡风轻：“当然会！因为这是最符合国情、符合未来发展趋势的方案！符合我们国家的整体利益！所以，上边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李振华的淡定从容，让柯进士更加捉摸不透。 这个李副市长，难不成真有通天的本领？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有信心？ 反正，换做是我，我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虽然这个巨龙方案看起来挺牛逼，可是再再逼的东西如果不是领导想要的，你就是画出花来也没有用。 所以，聪明人都是揣摩领导出的想法、意图之后才会提相应的建议。 李振华提这种大胆的方案，只有两种解释，一是李振华或许真的认识有上面的大领导，大人物，领会了他们的意图，随意提出这个庞大的路线图规划。 二是李振华是个愣头青，因为自己觉得这个方案好，就毫无思考地提出来了。 可是一个两年内两升两级，南江省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会是一个愣头青吗？ 这不合理啊。 “李副市长，你， 是不是，和京城方面，很熟？”柯进士旁敲侧击地问道。 他特意提出“京城方面”，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官场人都明白，“京城”代表的是大人物，顶级高官。 如果李振华认识顶级高官，甚至是比较熟，那么，李振华的表现就可以理解了。 而自己也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把高铁方案搞出来，争取在自己的辖区内诞生国内的第一条长距离的高铁主干线！ 正如李振华说的，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算是认识有吧。”李振华回答，“不过这个方案纯粹是我个人的构想，不是领导的布置！” 黎铁鹰和王副校长都是认识的，有些交情，李振华说的是实话。 可是听在柯进士耳里，却是认为李振华和某个大人物是“自己人”，李振华提出这种带有全局性质的大方案，大动作，肯定是得到了授意，或者至少是摸准了领导的意图。 所以才让他提出这种宏伟蓝图，才仅仅只是一个地级市，却走在很多省级城市的前头，率先向铁路部门提出要建设最先进的高铁！ 想到这里，柯进士淡定了许多。这个规划，很有可能真的如李振华所说，上面一定会同意！ “好，既然李副市长这么有信心，我就舍命陪君子，按照你的设想来规划方案！”柯进士说道，“我们争取在明年两会之前，向上级提交我们的规划报告！” 由于现在已经临近年底，各个部门的的工作 重心都 转移到“稳定”和“温暖”上来了，现在提规划肯定不是好时机。 而开春的两会，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很多的提案、建议都是这个时候递交国家有关部门的。 “好，这件事辛苦柯局了，我们争取明年方案上会！”李振华愉快地说道。 第二天，考察团离开中州。 李振华松了一口气，高铁这件事，最关键的一步终于是落实了。 剩下的，就交给命运气，就看上面什么时候批复了。· 当天晚上，李振华接到了张翠雯的电话，要李振华立即赶去省城，或者她亲自赶到中州来。 第521章 张老师升职 李振华被吓了一跳。 “雯姐，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李振华疑惑地问。 “弟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姐的任命下来了！”电话中，张翠雯你掩饰不住兴奋，“上来！来，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原来是张翠雯当上了学生处副处长！ “好啊，姐，祝贺你，终于得到了你应该得到的！”李振华由衷地高兴。 “多谢弟！你什么时候上来？姐太高兴了。我想马上见到你！”张翠雯说道。 这是张翠雯第一次当官。 心情激动，只想找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呃…..”李振华有些语塞，自己虽然很想马上到省城去，和张老师庆祝一番，可是都快过年了，不太合适。 “这样吧，过完年我再上去，现在年尾，工作有点忙，离不开！”李振华说道。 “过完年？这么久？我都等不及了！”张翠雯说道。 李振华：“不是还有几天就到年了吗？雯姐，差不在几天。到时侯我们再好好庆祝一番如何？” “哦，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记住哦，过年一定要上来，姐等着你！”张翠雯深情款款地说。 “记住，一定一定！”李振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接着，又拿起话筒，拨了另一个号码，“喂，胡厅长吗，你好。我们党校的经费申请已经上交了，胡厅长看什么时候有空，麻烦和下面的办事人员说一声，看能不能再年前拨了！” 每年的拨款申请数不胜数，办事人员都是按照惯例办。一是压着，二是打折。 要全款拨付，及时拨付，得有领导交代！ 这也是李振华让张翠雯打电话通知他的原因。 没有李振华这个电话，没有胡厅长的特别交代，学校不会及时拿得到钱。 “李副市长？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安排人办理，今天就把钱拨下去！”胡厅长当场答应。 放下电话，李振华也就不再想这件事了，开始忙碌年终各项收尾工作。 毕竟每年的年尾巴，都是要进行大量的检查和迎检工作，还有大量的总结，以及来年的计划。 这天，李振华正在办公室写草料，司机兼职秘书闫军走了进来，报告：“李市长，有人来找您。” “有人找我？谁？”李振华随意问道。 闫军：“省城来的，说是你朋友。” “省城来的？”李振华疑惑了一下，省城的朋友过来为什么不事先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呢？ 一下子想不明白是谁，毕竟在省城认识的人还是很多的。 同学，胡莱，报社记者朋友等等。 不过既然来了，见了面就知道了。李振华也懒得仔细去想，直接道：“你让他进来！” “是！李市长！”闫军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很快，就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市长，你朋友来了！”走在前面的闫军报告。 李振华抬头，和来人四目相对。李振华呆住了。 来人竟然是张翠雯！ 张翠雯从闫军的身后走出来，笑吟吟地望着李振华。 李胡子呆住了。 他想不到张翠雯会跑来中州找他。还直接来到办公室。 说实话，接到闫军报告的时候，；李振华猜测有可能是胡莱。 毕竟现在胡莱和自己的关系，现在年关将近，胡莱来探望一下自己这个师父也是应该的。 再有一个，就是报社的记者。 毕竟李振华已经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李振华在中州的工作相当出彩，连高铁都规划上了，他们来采访李振华也是起合情合理。 作为记者，不打电话预约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提前打电话，被拒绝不是黄了吗？ 就是想不到会是张翠雯！ 前面不是已经说好过年的时候再去探望了吗？ “李市长，你的办公室不错啊，又大又长！” 张翠雯扫视办公室一眼，说道。 “是，一般般，一般般而已。张老师请坐！”李振华有些尴尬地说道。 心里直嘀咕：雯姐啊，要来你也不说一声，直接跑到我办公室来，这是干嘛啊。 如果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吗？ 闫军给张翠雯和李振华倒了茶，就走出了。按惯例拉上办公室的门。 不过留了一条缝。 因为张翠雯是女同志，一般来说，女同志在场，是不能关上房门的。 “你怎么来了？”闫军走后，李振华问道。 张翠雯：“谁叫你不去省城？你不来，我就只好自己来了！” 李振华：“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过完年我上去找你。你知道，过年我是要上去给领导拜年的。” 张翠雯：“可是我等不及了！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和你分享我的快乐！” 李振华有些人无语。 不就是升了一个副处长吗，用得着反应这么大。 不过他不懂，对于像张翠雯这种第一次上当领导职位的人，升职意义重大，激动是难免的。很多人第一次升官都会睡不着觉。 李振华升职升的太快太多，麻木而已。 而张翠雯不同，不单是第一次当官，更是因为这个官是李振华给她带来的，又因为两人的关系，张翠雯想到的第一个分享快乐的人就是李振华了。 所以，虽然口头答应过年一起玩，但是又后悔了，所以干脆直接跑来了中州找李振华来了。 “可是， 我很忙，我还要上班，你来了我也不能陪你玩啊！”李振华说道。 “我知道你上班！可是下班时间啊！下了班我们可以在一起。”张翠雯说道，“你在中州不是一个人吗？刚好合适。” 李振华彻底无语。张翠雯也是猴急，不考虑后果的吗？ 不过她已经来了，事情无法回避，只好说道：“你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下了班过去找你。” “好，我先找个酒店住下来，等下给你发地址！” 张翠雯毕竟是个老师，知道在办公室待太久不好，于是给李振华来了个飞吻，就走了。 下班后，李振华没有回宿舍，直接按照张翠雯的短信地址，来到了酒店。 敲门进年入房间，张翠雯一句话不说，扑上来就抱住李振华狠狠亲了几口。 “憋死姐姐了，这么久你不来省城，我喜讯都不知道跟谁说去！”张翠雯急促地呼吸着说道。 “嗯，行了，我知道了，我们先去吃饭，我给你接风如何？”李胡子狠狠地捏了一把张翠雯的屁股。 然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就到楼下餐厅吃饭。 房间，张翠雯特别话痨，把她升职和同事们的反映的事卓德有声有色，显然对当上这个处长很兴奋。 李振华没有打断她，充当了一个忠实的听众，偶尔“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入黑后，两人返回房间，迫不及待地行苟且之事…… 张慧雯果然说到做到，在中州待了几天，直到大年三十，才驾车返回省城。 看着张翠雯的车离开，李振华也是松了口气。 不仅仅是这几天被张慧雯折腾的够累，更是担忧两人的关系被人觉察。 虽然政府系统有很多领导和女下属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但是李振华不想自己被人指指点点。 第522章 大拜年 大年三十，终于到了分猪肉的日子。 由于李振华只是一个副市长，市里的奖金、福利发放计划李振华没有参与，这是和绝大多数干部一样，领取了自己的一份。 虽然现在自己是副市长，可是领取的奖金和福利，却比自己在栖霞当县委书记的时候还少。 因为何中华和姜玉山和李振华不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若干年后国家会严格控制奖金和福利的发放。他们觉得这样细水长流挺好，既安全又不会犯错误。 虽然单位发的奖金和福利少了。不过李振到手的礼品等物品却比去年多得多！ 因为除了旗下的老部下，中州的一大批干部也在过年的时候给自己送礼！ 甚至送钱。 不过，李振华一律奉行老规矩，钱不收，礼物双倍回礼！ 三十晚上，全家人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不过今年不是在家吃，而是在栖霞酒店吃的年夜饭。 按照李振华的布置，酒店过年不歇业，推出了年夜饭的生意。 结果生意出奇的好，餐厅爆满！ 市民如果不是预定，根本没有座位。 不过，李振华一家是老板，自然不用预定，张莹莹早把最豪华的一个包厢留给了李振华一家。 席间，张莹莹还走进包厢，敬了杯酒。 晚上，返回家中，李振华陪初初走上天台，放起了烟花，看着深邃的夜空，灿烂的烟花，天真的女儿，李振华知道，资又老了一岁….. 大年初一。 方若初和妹妹李佳音，带着初初，陪着陈英连去寺庙上香祈福，李振华则去了栖霞酒店。 “莹莹，昨晚辛苦了！”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李振华对张莹莹说道。 别人都在放假，都在放松，张莹莹却要帮助李振华打理酒店的生意。 张莹莹走了上来，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来到李振华的面前，半开领的衬衣领口下露出洁白的事业线。 “辛苦点没关系，只要老板不忘记我就好了！”张莹莹伸出手，环抱着李振华的脖子。 “老板，你多久没来了？是不是忘记我了？” 李振华也抱住了张莹莹的纤腰。 两人不是第一次，已经很自然了。 “不是，我这不是来了么。”李振华说着，把对方抱了起来，进入休息室。 一番云雨，灵肉的融合…… 初二，千年不变的程序，回娘家拜年。 初三，李振华让小何开车，带着礼物到中州，给何中华好好和姜玉山拜年。 然后，就直接从中州往省城。 先后拜访了朱教授、李主任和周社长。 又在李主任的安排下，到了省长邹汉民家拜年。 经过数次接触，现在李振华和邹汉民已经是比较熟络了。 李振华向邹汉民汇报了中州市规划高铁项目的事宜。 “你们想要建设高铁？”邹汉民也很惊讶。 作为省长，她都没有向上面提出建设高铁的要求呢，中州竟然率先提出了。 “如果我没有蔡翠，这个计划也是你向市里提出来的吧？” 邹汉民笑着问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省长！”李振华阚阚地说， “不过我们市委市政府高度一致，非常支持这个规划。”然后又补充道。 “能不支持吗？这可是造福地方的大事，大好事。要是我也支持啊！”邹汉民乐呵呵的，“李振华同志，你们提出的这个规划太好了，是帮了省里的一个大忙。只要这个项目能够通过，对我们整个南江省都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多谢省长的支持！”李振华说道。 “你也不要多谢我，其实方案是你们提出来的，并且邀请了铁路部门的专家去考察，应该是省里感谢你们才对。这样吧，我们呢过去向书记汇报一下，让书记也高兴高兴！”邹汉民说道。 “啊？去书记家？好！”李振华意外之余，连忙答应。 李振华和书记只见过一次，本来没有计划给书记拜年的，现在省长却直接带着自己过去，实在是太惊喜了。 李振华让小何开着车，跟在省长座驾的后面，不久就来到了省委住宅区。 这是一片单独的高档小区，很多都是独门独户的三层小院，小区门口戒备森严，大门两边都站着威武的武警。 不过有武警显然认得省长座驾，车子刚到门口，栏杆就缓缓升起，并且两个武警都举手敬礼。 李振华也跟着沾光，享受了一次首长的待遇。 两辆小车，一前一后，经过曲折的绿荫小径，来到了一栋三层别墅。 众人下车，邹汉民走在前面，李振华紧紧跟上，两人来到大门口。 两人都提着礼物，不过邹汉民只是拎着一个年货礼包和一支酒，比较简单。李振华却拎着三四个大包，主要是从家里带来的栖霞特产，包括蘑菇、莲子、淮山等，都是城里人爱吃的东西。 省委书记纪安国，已经站在门口了。 显然，邹汉民已经提前和纪安国沟通过了。 “书记，新年好！”邹汉民笑呵呵地问候。 “老邹，又来了，你看，来就来，还带东西。”纪安国也笑呵呵的。 “不带不行啊，书记，新年空手来不吉利！书记，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中州市的副市长李振华同志！他才是有心了，带着大包小包呢！”邹汉民介绍李振华。 李振华连忙走上前来，恭敬地问候：“新年好，纪书记！” 纪安国：“李副市长啊，欢迎欢迎！来来，进屋坐，进屋坐！”纪安国招呼两人进屋， 很快一个中年贵妇人从里屋走出来。 “嫂子新年好！”邹汉民对着中年贵妇人问候。 中年贵妇满脸笑容：“邹省长呀，新年好！新年好！来来，坐下喝茶！” 邹汉民又想向夫人介绍李振华：“嫂子，这是中州的副市长李振华同志。我们来给你们拜年来了！” “嫂子新年好！”李胡子连忙学着邹汉民的样子问候。 “李副市长？哦，你好你好，来来，喝茶！”中年妇人非常客气地说道。同时拿出茶具和茶杯，给两人倒茶。 她和李振华是第一次见面，互相不认识，听了邹汉民的介绍，估计到不是一般的副市长，否则不会领他到她家里来。 宾主双方坐下，邹汉民和纪安国以及纪安国夫人寒暄了几句，说道：“书记，嫂子，这次过来拜年，我之所以带李副市长过来，是因为有一个项目要向你汇报。这个项目由李副市长来汇报更好一些！” 第523章 联合提案 纪安国饶有兴趣地望向李振华，“哦，李副市长有项目汇报？好，你来说，我听听！” 李振华挺直腰杆，做得笔挺端正，恭敬谨慎地说道：“报告书记，是这样，年前我们市委市政府提出了一个建设高速铁路的计划，具体由我负责。已经请铁路部门的领导专家来考察过了。他们初步同意我们的计划！” “哦，高铁计划？”纪安国来了兴趣，“你们向有关部门提出了高铁建设规划，还得到了他们 同意？可以呀，你们中州又一次走在了我们的面前，这件事我和老邹都还没有想到呢，没想到你们都请人考察了！行，你具体说说！” 纪安国很高兴，催促道。 李振华于是把高铁计划提出的经过，以及铁路局考察的过程，以及最后他们的反馈意见说了一遍。 特别介绍了最后的规划路线。 这让纪安国都感到十分惊讶。 这竟然是一条横跨数省的全国主干线！ “李副市长，你们提出的这个方案非常宏大，实施起来难度极大，需要的决策层级会非常高。”听完李振华的介绍，纪安国沉吟了一会，说道，“所以，你来省城找我和省长汇报，是想让我们省委省政府出面向中央提出是不是？” 纪安国望着李振华。 李振华挠挠头，有点尴尬，道：“书记，您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穿了我们的小心思！” “是，书记说的对，我们的想法是这样：虽然铁路部门已经答应向铁道部提出建设规划，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毕竟这个项目涉及到地方，受益的也是地方。如果地方不积极，不配合，很可能得不到上面的额足够重视。 所以，我们的想法是，地方也要向上面提！特别是这条主干线，他涉及沿途的六个省区，如果六个省区联合提案，上面看到我们地方的强烈需求和积极态度，一定会重视，这样，这个项目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建设时间也会大大提前！” 这就是李振华的高铁方案的全部计划。 一边是铁路局，一边是省政府，两条腿走路。相互促进，相互印证。 他相信有了这两方力量的共同努力，高铁建设一定会改变历史轨迹，大大提前！ “联合提案？”纪安国一愣，和邹汉民互相看了看。 两人心中都很震惊，李振华不仅仅是来向他们汇报工作的，更不是请示来的，而是谋划好了一切，要借他们的手实现！ 连如何提案都替他们想好了！ 联合提案这个想法，非常新颖，纪安国和邹汉民都是第一次听到。 纪安国想到的只是向中央提出修建高铁的建议，反正大家一直都是这么办的，各提各的，剩下的就交给上面决定。 谁愿意把自己的想法，或者说点子跟别人分享呢？省的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被别人分去功劳。自己提案，大功独揽不香吗？ 可是李振华却提出联合六省区提出。 不得不承认，联合提案成功的概率的确比单独提案高很多！ “嗯，李副市长，你这个提议很棒！” 思考了一会，纪安国不得不说道：“我赞同这个建议。老邹，你看呢？” 他转向邹汉民。 邹汉民咧嘴一笑，说道：“我也完全赞同！六省联合提案，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中州市又请了铁路局实地考察了，他们也同意向铁道部提出规划！这样，铁道部门和地方省份联手，中央批准的可能非常大！” 纪安国点点头，重新转向李振华，说道：“好，李副市长，你们的方案我们原则上同意了。今年开春两会，我们省长上京开会，就联合兄弟省份一起提案！争取高铁尽快修建，在我省通车！” “多谢书，多谢省长！”李振华说道。 纪安国一笑，说道：“又来了，多谢个啥，是我和省长要多谢你才是。你想到这个连我和省长都没有想到的方案，并且率先采取了行动。我们应该感谢你。 感谢你从全局考虑，把我们南江省的利益放在首位。有大局观，有前瞻性，高瞻远瞩，连我都自愧不如！ 李振华同志，你做得非常棒！这个项目，对我省，以及沿线的省份都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它的建设，你就是首功！” “不敢，不敢，我也就是提个意见而已，能不能成，什么时候成，还是未知数呢。再说，功劳也不是我的，是书记和省长的。，没有书记和省长的高瞻远瞩，当机立断，这个规划连上会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批准实施了。所以，要说功劳，书记和省长才是当之无愧的大功臣！”李振华连忙谦虚说道，送上一个大大的彩虹屁 纪安国和邹汉民相视一笑。 纪安国呵呵笑道：“你看你看，我们的李振华同志还真是谦虚！明明是自己的主意，偏要把要把功劳往我们身上推！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同志！老邹，对这么优秀的同志，你们政府可不要浪费啊！” 邹汉民点点头：“书记说得对。李振华同志的确非常优秀。下一步，我们会继续重用，给李振华同志压更重的担子。” 纪安国点头：“好，难得今天这么高兴，老邹，李副市长，今天我让你们嫂子多做两个菜，就在这里吃饭。我们一起饮两杯！” 邹汉民：“老纪，又要麻烦嫂子了，不好意思呀！” 中年夫妇立即在旁边笑道：“没事，难得省长过来，我们家老纪早等着和你喝两杯了。你来，你们先坐着喝茶，我马上去给你们弄饭！” 妇人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当天，李振华就陪着邹汉民和纪安国一家吃饭。边吃边聊，聊的主要是中州方面的事情，大多数就是书记和省长问，李振华回答。 毕竟书记和省长两人很熟，长期在一起共事，互相情况熟悉。 但是李振就不，他是从地方来的，加上李振华又年轻一辈，两个大领导就自然是要对李振华显示出一种长辈的关心。 所以，大部分议题就是长辈询问后辈，后辈回答汇报。 李振华当然也很珍惜这个机会，积极注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力向他们汇报、展示中州的情况，争取他们以后对中州的支持。 也是对自己的支持。 展示的不仅是中州的成就、决心和情况，也是一种对自己能力、抱负的展示。 让两个大佬更多地了解自己，认识自己，这是一种推销战术。 晚饭没有持续很久，一个多钟头就结束了。毕竟这种家宴不同于饭店的饭局，不会拼酒。大家就是吃饭，聊聊天，谈谈事就结束了。 李振华和邹汉民告辞纪安国，邹汉民返回自己家，李振华则让小何开车送自己回到小区门口，就让小何自行去附近酒店投宿，自己步行进入小区，返回张翠雯的公寓。 第524章 第一次出境 拜会了省城的两个大佬，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大年初五，李振华便返回栖霞的家中。 按照计划，今天要到南方港城旅游过年，只不过由于李振华需要给领导拜年，所以拖到了初五。 回到家，吃了午饭，李振华就带着方若初和丈母娘，开车往粤省而去。 现在几乎全程高速，直接从栖霞上路，直达鹏城，也只要四个小时。所以，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就到了出入境口岸。 验证，顺利出境。 出关口，强华电子经营部的蔡勇老板和一个当地的男子已经举着牌子等在出站口。 “蔡老板，新年好！”李振华带着方若初和丈母娘走过去，说道。 蔡勇：“李市长，方总，你们来了，这是我在港城的合作伙伴，新港贸易公司的老板汪海汪总！” 李振华伸出手，说道：“汪总，新年好，非常幸会，多多关照！” 汪海也连忙伸手，半躬着身恭敬地说：“李市长，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接着又和方若初握手：“方总，欢迎来到港城，久仰您的大名，多多关照！” 方若初微笑道：“汪总客气了，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们公司的支持，非常高兴认识你！” 初心销售的很多电子产品就是蔡勇通过汪海的贸易公司进货的，再转手给初心在国内销售。 相当于一个是国内代理商，一个是国外代理商。 这是李振华和方若初第一次和汪海见面。 没办法，原来一直在国内，这是第一次出境。 “李市长、方总，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们上车吧。”蔡勇说道。 李振华点点头，众人朝不远处停在街边的一辆商务车走去。 这是一辆豪华的商务车，里面空间宽敞，可以坐下七个人。 汽车直接来到一个高端住宅小区，门禁系统装有识别装置，无需停车，直接就开进来了。 来到一栋三十多层的高楼前停下，众人下车进入电梯。 来到18楼汪海拿出统一串崭新的钥匙，递给李振华，说道：“李市长，方总，就是这里，三居室，一个月租金三千，是刚装修好的新房，现在是你们的了！” “谢谢！”李振华接过钥匙，打开。 众人进入房间。 一进门，是个玄关，大约面积三个平米，靠墙有一个鞋柜，里面放着几双拖鞋。 接着就是餐厅和客厅。 地面都铺着崭新的瓷砖，十分干净。 面积都不是很大，餐厅是和客厅连在一起的，只是一头靠近厨房，一头靠近阳台，所以在分别叫做餐厅和和客厅。 实际上没有任何分隔。 餐厅和客厅加在一起，面积大概只有三十多平米，比栖霞的同样的三居室大厅要窄不少。 李振华又查看了厨房和房间。 厨房大约只有五个平米，房间每个大概也是十多平米。 房子里，床铺、衣柜、梳妆台一应俱全。 这是一套精装房，真的是拎包入住，除了买菜，什么都不用买。 整个公寓大概面积在80平米左右，比国内的少不少。 要知道，肖建安和黄华华他们在栖霞和中州开发的楼盘，三居室面积普遍在100平以上。 不过装修的挺精致，大理石瓷砖地面，铁艺的防盗窗花精致的橱柜壁柜，电视背景墙上还挂着几幅印象派的装饰画。 不大的那里，还吊着一个可以当做秋千摇晃的铁艺吊篮，显示出一种精致的生活质量。 “怎么样，李市长，方总，阿姨，还满意吗？” 汪海笑着问道。 “嗯，不错，蛮好的，麻烦汪老板了！”方若初点点头说道。 这是方若初通过蔡勇委托汪海在港城租的房子，因为方若初要在港城生活一段时间，自己对港城不熟，所以通过生意伙伴帮忙。 而汪海也尽心尽力。租了一套相当不错的房子。 唯一不足的是，房子面积有点小。不过没有办法，港城的公寓普遍面积较少。超过一百平的都被称为大豪宅了。 李振华和方若初这是租来短期居住的，也没必要住大豪宅。 方母则非常满意，“嗯，很好，我非常满意！多谢汪老板和蔡老板。只是不知道，这里离最近的菜市场和商业中心有多远？” 方母是跟来照顾女儿方若初的，因为方若初是孕妇，行动不便，而李振华不会住几天，很快就要返回内地上班。 所以，她最关心的就是菜市场和商业中心了。 因为需要买很多这些生活物资。 “哦，不远，楼下就有士多店，可以买到各种生活用品。”汪海很熟悉这里的情况，介绍道，“出小区往东，不到一百米，就有一个菜市场，鸡鸭鱼肉海鲜蔬菜样样都有。阿姨你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 菜市场继续往东，大概三百米就有一个大超市，各种生活物资应有尽有。如果步行，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可以在小区门口乘坐公共汽车，两站就可以到达！ “费用不贵，每次五块钱，如果办月票，更加便宜，20块钱可以乘坐一个月，而且可以乘坐市内任意一辆公共汽车！” 汪海热情地介绍。 “哦，好，那太好了，汪老板，麻烦你了，你考虑的真周到！”方母满意地说道。 汪海：“应该的，你们初来乍到，我肯定要尽地主之谊。这些年来，方总帮我们转赚了那么多的钱，我做这点事实在没什么！只要你们满意就行。” 李振华则没有那么多客气话，给汪海和蔡勇递了烟，说道，“蔡总，汪总，辛苦了，等下我们一起吃饭！我请！” 汪海连忙道：“不不，李市长，这一顿饭，我请！务必让我尽一尽地主之宜！再说，你们新来乍到，也不认识地方，正你好我带你们在附近转一转，也方便日后阿姨认识路！” 李振华也没有再坚持。说实话，自己对餐馆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哪间馆子的菜式好吃。 汪海带领，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半个钟头后，李振华和方若初、方母把行李放置好，整理好了房间，就和蔡勇和汪海一起下楼。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 但是大街上灯光通明，一片璀璨。 不愧是东方明珠，街道的两边完全被灯光覆盖，霓虹灯闪烁，街上也是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由于李振华一见人生地不熟，汪海领着众人来到小区后面的一条街道，李小区门口也就几十米。 这里竟然非常繁华，小街两边全是各种小餐馆，奶茶店，空气中都弥漫着香味。 “这是附近很有名的一条小吃街，今晚就请你们品尝一下地地道道的港味！”汪海说着，带着大家进入一间装潢考究的饮食店。 第525章 一年赚个小目标不成问题 李振华并没有在港城待多久，待了两天，就返回中州。因为要上班了。 工作一切都很正常，李振华继续推进剩余几家国企转制改革，还有 招商工资工作。 转眼就到了三月。 全国两会召开的日子。 李振华是副市长，没有入选全国人大代表。 市领导层面的人大代表是何中华和姜玉山。 这是规定的，正职领导必须是代表，代表的是政府。其他的是就是行业代表了。当然，主要是大企业家，普通人是没有资格被列入代表候选人资格的。 “李振华同志，我们不在的日子，就靠你多多辛苦了！” 临上车，何中华对前来送行的李振华说道。 姜玉山也说道：“振华同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好所有的工作，保持中州的稳定和发展，不会令我们失望！”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李振华说道。 何中华和姜玉山走后，政府的工作实际上是李振华负责。 一是因为李振华负责的是经济，而经济工作是政府所有工作的重点，这也是工作量最大的一块。 二是李振华的声望，加上谁都知道李振华和何中华、姜玉山的关系，所以，政府口的各个部门，在姜玉山到京城开会后，都是主动跑来找李振华汇报工作。 这让李振华的工作量骤然增加，每天工作都要到很晚，别人是朝九晚五，他是朝九晚六。 李振华兢兢业业地工作，不敢有丝毫大意，整整半个月，没有回家一次，每天就是办公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仿佛又回到了单调的学生时代。 终于，两会结束，姜玉山和何中华回来了。 李振华向姜玉山汇报了半个月来的政府工作情况。 “振华，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姜玉山说道，“这次我和何书记去开会，我们中州也有收获。我们关于建设高铁的计划，已经由铁路部门，还有路线沿途几个省的领导，包括我们南江省政府，都向中央提议了！” 姜玉山兴奋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多省都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这个规划，中央批准的可能性非常大！” “哦？那是好事啊，如果高铁通过，我们中州就有希望了！”李振华由衷地说。 他知道，这是省委书记纪安国和省长邹汉民出手了，真的联合了其他省份联合提案了。 项目获批指日可待！ 毕竟支持的省份这么多，不仅仅是代表了地方的渴望和需求，也代表这个项目，有更多的出资人出资，中央可以大大减轻投资压力，何乐而不为？ “振华，在这个项目上，你出了很大的力气，项目成功之日，我们市政府给你记头功！”姜玉山说道。 李振华：“市长，记不记功我无所谓，只要项目尽快启动，造福百姓就好，至于说功劳，我觉得还是书记和市长最大。你们才是决定项目前途和生死的关键。 再说项目的建设也主要靠书记和市长，没有你们，项目根本建不成。所以，你们才是首当其功！” 李振华平淡地说着，因为他真的不在乎市里的在这个所谓的记功了。因为他很清楚，只要这个项目通过、建设，省委书记和省长都会在心中给自己记功。 省委书记和省长颤抖给自己记功了，谁还在乎市里的那一点功劳啊？ 然而，在姜玉山看来，却是李振华的谦虚谨慎的良好体现，懂得人情世故的体现，懂得体谅领导的体现，心中对李振华这个老部下更加友好了。 于是说道：“好，振华同志，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这样，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好好放松几天，工作上的事，我给你顶着！” “市长，这怎么好意思啊，让领导来帮我工作……”李振华说着。 姜玉山笑骂道：“怎么，不相信我能力？你可以帮我这个市长工作，我这个市长帮不了你这个副市长的工作了？” “呃，市长，不是……好吧，我休息几天，就麻烦市长了！” 其实李振华也很想休假一段，毕竟这段时间太忙了，一个人连轴转，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很疲劳，需要放松。 当晚，在宿舍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自己就驾车返回栖霞度假。 由于是休假，所以没有让司机闫军跟随了而是独自离开。 说是休假，其实李振华一点也没有闲着，因为方若初大肚子在港城休假待产，公司的事李振华需要帮助方若初跟进。 而现在公司正处在扩张业务的关键阶段。 所以，回到栖霞的第一天，李振华就到了初心电讯总店，也就是公司的大本营，召开了股东会议。 会议上，李振华听取了叶何勇所作的关于公司电讯业务的经营管理情况的汇报。 去年一年，营业收入达到创纪录的1.8个亿，利润6000万，超过了李振华提出的5000万的预期。 第一季度的经营数据也出炉了，营业额和利润都大幅增长，营业收入是7000万，利润是3000万。分别比去年同期增长30%和40%。 这是产品持续热销的结果，也是业务持续扩张的结果。 全省的代理商数量由去年的一百多家，上升道今年年初的三百多家，分店也增加到8家。 分别在省城建设了两家，滨州一家，青州一家。 而按照业务扩张计划，今年还将建设更多的分店。 分店建设投产的时候，又将带来更多的收入好利润。 初心电讯，现在像是一头不知疲倦地排出牛奶的奶牛，为公司贡献着巨大的利润。 没有办法，通讯领域现在是风口行业，小灵通更是风口中的风口，而初心作为代理商，拿货的价格又比同行低很多，所以利润奇高，几乎是躺着赚钱。 何勇汇报完，张莹莹也汇报了酒店板块的经营情况。 酒店去年全年收入8000万，利润总额超过3000万。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经营业绩。 “老板，我们酒店是不是也搞个连锁酒店？如果我们酒店也多建一两家，我有信心贡献的利润超过电讯！”回到酒店办公室，张莹莹对李振华说道。 看到电讯板块越做越大，张莹莹作为酒店板块负责人，也想做大做强。 现在的酒店行业，也是朝阳行业，酒店业刚刚引入国内不久，人们对高档酒店趋之若鹜，可以说，只要建成营业，就没有不赚钱的。 “嗯，你这个提议很好，不过不是现在。”李振华说道。 “不是现在？那得的是什么时候？”张莹莹不解。 “嗯，大概需要过一年吧，今年我有更加赚钱的项目！我打算把酒店的利润全部分红，然后拿分红的钱去投资！”李振华说道。 “更赚钱的项目？”张莹莹两眼放光，“老板又有 什么新奇的主意？我也要做！” “行，只要你跟着我做，今年翻个一两倍没有问题！”李振华说道。 李振华心中已经有了计划，现在芳芳若初手上有四千余万的流动资金，酒店分红可以拿到2000万，手头就有6000余万的资金。 只要抓住5.19，今年赚个小目标不成问题。 第526章 升职的喜悦和烦恼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来到了四月中下旬。 李振华接到了省政府办公室打来的电话。 是李主任亲自打的，让李振华到省政府去一趟。 李振华不敢怠慢，和姜玉山打了声招呼，就叫上司机闫军，开车赶省城。、 没有任何迟疑，汽车直接来到省府大院。 李振华让闫军找地方泊车，自己则径直往办公厅走去。 李主任是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老兄，这次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指示？”李振华给李主任敬烟后，问道。 “只是我不敢，不过恭喜倒是有！”李主任抽了一口烟，说道。 “恭喜？我有什么恭喜的？”李振华问道。 李主任看着李振华，羡慕地说：“兄弟啊，你真是给我们李氏争气，又要升官了。这样吧，我带你去见省长，具体领导会和你说！” “升官？”李振华一愣，接着心中欣喜。 这个消息有些突然。之前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看来何中华没有得到消息，否则何中华不会不给自己说。 猜想，升职只有几个方向，现在是副市长，升官肯定是市委书记、市长，或者其他厅局级单位的一二把手。 总之，肯定是从副厅到正厅了。 可是会是哪里呢？何中华担任着市委书记，自己接替基本不可能，一般来说，副市长不可能直接提拔为书记，除非后台特硬。 市长是最可能的职位，毕竟自己一直在政府工作，由副市长到市长顺理成章。 可是姜玉山呢？姜玉山咋办？ 乱七八糟地想着，两人来到省长办公室。李主任敲门。 笃！笃！笃！ “请进！”那道熟悉的雄浑的声音传来，李振华听出正是邹汉民的声音。 李主任在前，李振华跟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省长办公室。 “省长，李振华副市长来了。”李主任站在邹汉民的办公桌前，恭敬报告。 “李振华同志来了啊！”邹汉民很客气，示意李主任斟茶，然后又请李振华坐下。 李振华恭敬地坐在邹汉民前面的椅子上。 “振华同志，现在中州的工作怎么样啊？还好吧？”在李振华坐下后，邹汉民随意问道。 “一切顺利。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各方面工作正常开展，各项建设顺利推进，如果不出意外，今年中州的经济会再上一个台阶！”李振华汇报。 “具体说说！”邹汉民继续说道。 于是李振华把一季度以来市里的主要经济指标说了一遍，并且摘要介绍了正在推进的几个重大项目，展望了下半年的计划目标。 “一季度同比增长40%？嗯，成绩非常亮眼！”邹汉民说道，“看来你们中州市已经步入了经济发展的良性轨道，连续保持了高速增长。这个过程中，李副市长，你 可是发挥了关键作用啊！” “不敢，最主要的还是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是何书记和姜市长领导有方，他们才是中州市取得好成绩的关键。”李振华谦虚道。 邹汉民笑了笑，说道：“我们知道何书记和姜市长都是能力很强的人，但是你也不要谦虚，你们做出的贡献全在我们眼里呢。” 邹汉民话锋一转，正式道：“这样吧，我也不绕弯弯了，告诉你两件事，一是我们两会的时候联合六省区和铁路部门提交的修建跨省高铁的方案已经得到了中央得批准，已经进入全线规划阶段！相信很快就可以开工建设。李振华同志，这件事你立了大功。 二是，考虑到你们中州的经济已经踏上了快速发展的良性轨道，经济已经可以靠市场的力量持续发展。所以，我和书记商量后，打算从你们中州抽调一些力量支援其他地方，帮助地方发展经济！” “好啊，应该的，我们中州不能只顾自己，帮助兄弟市县应该的！”李振华附和。 他知道，现在全省确实还有很多地方比较落后。 中州在南江算是经济比较发达的一个城市。 “好，既然如此，我就明说了。我们打算调你到滨州市担任市长，你意见如何？”邹汉民问道。 “滨州？”李振华一愣。 滨州是距离中州不是很远的一个隔壁市，虽然两市相隔不远，但是经济水平却比中州落后许多。 特别是，滨州市的书记，正是一年半前从中州调走的罗楚！ “滨州？一年前罗楚书记不是刚调过去吗？”李振华问道。怎么又来中州调人？还调的是自己？ “是啊，罗楚书记是调过去了！”邹汉民说道，“可是效果不理想！” “罗楚同志是做党务出身，经济建设方面似乎有所欠缺。所以过去快两年了，滨州的经济并没有起色。 我和纪书记合计了一下，想到了你。你在栖霞、中州的表现都非常出色，经建设搞得如火如荼，现在的栖息、中州经济在全国都有名了。 所以，我们想让你过去，和罗楚同志搭档，共同把滨州的经济搞起来！” 和罗楚搭档？！ 李振华心中暗暗叫苦。 自己和罗楚是有过节的，最初李振华在规划高速公路的时候大出风头，罗楚已经不爽了，特别是赵东的事件，罗楚更是对自己恨之入骨了吧？ 和他搭档有好果子吃吗？ “怎么，你不愿意？”看到李振华默不作声，邹汉民敏锐的感觉到有问题，于是问道。 别人由副市长升职到市长，那个不是欢天喜地，连忙感恩戴德都来不及，你闷闷不乐的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肯定会服从组织的决定！”李振华不敢大意，首先表明了服从安排的态度，才接着说道： “我只是想不到会是我，我以为是选其他人。我不是刚刚当副市长不到两年嘛，而且今年又组织有关部门和人员规划了高铁，我正想在中州大干一场呢，想不到会调去滨州！” 李振华并没有直接拒绝，话里话外是想留下来干完高铁项目， 实际也是一个借口，就是不想去和罗楚搭档。 邹汉民：“中州的事你不用担心，何书记和姜市长的能力都很强，高铁项目他们一定会处理好的。你就放心过去好了！” 邹汉民并没有领会到李振华的真实意思，还以为李振华真的是不舍得高铁项目，毕竟每个人都不想自己种的桃子被人摘走，李振华想留下来完成高铁项目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邹汉民不接受这种理由。 “邹省长，说的对，何书记和姜市长是我的老领导，我当然相信他们的能力。只是滨州不是有市长了吗，我去挤掉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李振华委婉地表达不想去滨州的意思。 不想邹汉民却不以为然：“这个你放心，为了给你腾位置，我们肯定会把他调走！你就只管一心一意地干事业就行了。你放心，我和纪书记都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没有人敢在这件事上说三道四！” 李振华语塞。 省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第527章 抓住5.19 “好，我听从组织的安排！”思考了一会，李振华明确答复。 他也想清楚了，这是一个升迁的机会，如果放弃了，不知道要等到牛年马月。 毕竟职位不是由自己挑选的，而是由上边任命的，推辞的多了，领导肯定会认为你挑三拣四，说不定从此就把你打入冷宫。 所以，推辞挺多一次两次，决不能有第三次。 再说罗楚虽然和自己有过节，难道自己就要怕他吗？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大不了，他敢惹我，把他捏死就是了。 想到这，李振华豪气干云起来。 “好，既然这样，事情就这样定了。”邹汉民说道，“你回去准备准备，组织部门会很快履行相关程序手续。” “多谢邹省长！”李振华说了一句，就告辞了。 不过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转身又进了李主任的办公室。 “怎么样，谈妥了？”李主任笑吟吟地起身给李振华倒茶。 “是，谈过了，省长让我到滨州工作！” 然而，李振华的表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而是平静地说。 “怎么，老兄，当了市长还不满足？看你无精打采的！”李主任有些奇怪地问。 “不是，我很高兴。”李振华言不由衷地说着，“兄弟，我对滨州不熟，你能跟我说说说滨州的情况么？比如罗楚！” “罗楚，滨州的市委书记，你以后的搭档？他不是从你们中州过来的么？他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李主任不解地问道。 “哦，是这样，他在中州的时候，我还在栖霞。我对罗书记的情况了解并不多，尤其是，他对在省里！现在要搭档了，了解到额更多一些对以后工作有好处是不是？”李振华笑着说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知道一些他在省里的消息。”李主任深以为然。 这种相互打探对方消息的做法在官场太平常了，毕竟大家都是靠关系吃饭的。知己知彼，看人下菜，几乎是每一个仕途人士的选择。 “据我所知，罗书记调到滨州，在省里是杨副省长的提议…….”李主任娓娓道来。 ……. 回到张翠雯的住处，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张翠雯正在看电视。 “喝多了吧？我给你冲杯茶，醒醒酒！”张翠雯起身，给李振华冲了一杯红糖茶。 请李主任吃晚饭的事李振华已经提前打电话告诉了张翠雯。 “没事，就喝了几两。”李振华说着，伸手搂过对方，“我现在不需要醒酒，是需要去火！” “啊，这么猴急？”张慧雯一惊。 李振华大笑：“我猴急也没有你猴急啊，你都跑到我单位上去了。” “哎，你这人，怎么净揭别人的短处….哎呀，好痒！咯咯！你真坏！” 下一秒，张翠雯花枝乱颤起来。 李振华的双手，在她的胳肢窝挠痒。 “坏？那我就会给你看看！”李振华说着，把对方横生抱起，走进卧室，扔在了床上。 “弟，你说你要调去滨州做市长？” 喝了酒，运动的时间实在太长，张翠雯只好一边承受着压力，一边问道。 “是，滨州！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李振华有些气愤。 自己调去滨州已经是板上钉钉，而滨州罗楚是市委书记，在中州已经一年有余，相对李振华来说，就是根深蒂固。 如果他要给李振华使绊子，很容易。 李振华没有人手，很艰难。 “是么，要不要我介绍两个人你认识？”张翠雯笑着说道。 “你？认识有滨州的人？”李振华一愣。 “你怎么少瞧人呢？你可别你忘了，姐是老师！不说桃李满天下，起码也有一百几十学生吧？”张翠雯笑着说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李振华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 张翠雯作为党校的老师，培训的可是都是党政系统的人，滨州官场肯定也有不少人上过张翠雯的课。 “好啊，姐，你这真是我的大救星！我正担心自己势单力薄呢，你这就给我送人手来了，姐，真太谢谢你了！”李振华激动地说。 “哎哟，我的妈呀！你干嘛打我啊！”张翠雯吃痛大叫，“姐还帮你呢，你就是这样感谢姐的？” 李振华这才发现，自己不是拍自己的大腿，而是拍在了张翠雯雪白的大长腿上。 “不好意思啊，姐，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打回我两下吧？”李振华连忙说道，愧疚之下，下面的动作也停下了， 没想到，张翠雯更加不高兴了，责怪道：“哎呀，你怎么停了？我是叫你不要打我，不是不要这样打我。快快，快打我！…..” 李振华无语了，只好继续运动…… 第二天，李振华到省城的初心电讯分店转了一圈，抽看了一下有关报表，就驱车返回中州。 时间进入五月份。 敏感的时间节点已经越来越近。经过股东大会的决议，酒店的的去年取的的3000万利润全部用来分红。 方若初是通过电话参加会议的。 方若初分到了2000万，张莹莹分到了300万。何勇、小何、叶冰芸等几个间接股东，也分到了数额不等的巨款。 李振华通过电话，告诉方若初，这几千万全部投入股票，分批买入看好的股票，在十九号之前全部完成建仓。 方若初虽然不明白李振华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出于对丈夫的信任，在港城通过电话委托，委托鹏城营业部的经纪买了股票。 李振华又打了个电话给远在京城的妹妹李佳音，让她在中上旬完成建仓。 李佳音手上有一百多万呢，也是积累财富的时候了。 然后，李振华又来到栖霞大酒店，总经理办公室。给张莹莹说了买股票的事。 既然答应过张莹莹跟着自己做，自然是不能食言。 “你们都买了股票？”张莹莹惊讶地问。 要知道，现在是519前夜，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最黑暗的时候。 李振华看到的是即将到来的黎明，社会大众看到的却是黑暗。 张莹莹也不例外，只能看到黑暗。 “是，我全都买了，你跟不跟？”李振华说道。 张莹莹仅仅思考了几秒。 “跟！我跟！你们买的是什么股票？我也买！” 反正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李振华带来的，她不怕亏了。 “亿安科技！”李振华淡淡地说。 第528章 欢送宴会 “亿安科技？”张莹莹是第一次炒股，完全是股市小白。 “这股票赚钱吗？能赚多少？”她有些紧张地问。 毕竟投入几百万啊。 “翻个三两倍没有问题！”李振华淡淡地说。 “翻倍？还几倍？”张莹莹更加惊讶了，炒股这么赚钱的吗？ “如果翻两三倍，我岂不是成了千万富翁？”张莹莹十分惊讶。 这，简直是抢钱啊！ “不是千万富翁，是千万富婆！”李振华笑吟吟地说。 “千万富婆？哇，太好了！”张莹莹激动地跳了起来，跑过来，一下抱住李振华，狠命地亲.嘴，“老板，我要报答你！……” 接下来的日子，李振华中州、栖霞两边跑。 由于高速通车，中州到栖霞也只是一个多钟头。加上工作由于临近调动，李振华有意识地把大半部分工作交给其他人做，自己相对清闲了许多。 所以基本上上是白天在中州工作，晚上返回栖霞。 方若初去了港城，初初有母亲带，李振华除了时不时回去陪陪初初，大多数时候是在张莹莹处留宿。 时间来到初秋，省委组织部终于来了通知，通知李振华到省组织部报到，即日赴滨州上任。 市委市政府在中州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四套班子成员全部到齐。 还有经贸委等重要部门的领导。 “感谢李振华同志对中州做出的重大贡献，我提议，我们全体敬李振华同志一杯！”宴席上，市委书记何中华站起来，举起酒杯，对着大厅全体成员说道。 大厅中，一百多名领导干部，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转向李振华的方向。 “敬李副市长！” “感谢李副市长的杰出贡献！” “祝李副市长步步高升！” 人们纷纷友善地说。 “多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多谢何书记和姜市长的一贯的支持和帮助！”李振华也举杯，朝四周示意了一遍，一饮而尽。 集体敬完酒后，何中华又举起一杯酒，“这是我单独敬李振华同志。一年多来，李振华同志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为我市的经济建设、改革开放做出了卓越贡献。 可以说，没有李振华同志，就没有中州今天的欣欣向荣的局面。尤其是，在争取国家国家重点项目，高速公路和高速铁路的过程中，李振华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李振华同志居功至伟！” 何中华这番话，放在欢送宴会上说，等于是代表市委市政府对李振华的正式评价。 这个评价，非常之高！ “书记夸赞了，我不过是履行我自己的职责而已。是我的永远的座右铭！”李振华说道。 “在其位，谋其政，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说得好！”何中华鼓起掌来。 其他领导也连忙跟着鼓掌。全场响起以热烈的掌声。 何中华继续说道：“我们要向李振华同志学习！学习他一心为公，不怕辛苦，勇于创新，勇于贡献的精神。 我相信，即使李振华同志离开了中州，李振华同志的精神经验依然影响着我们，我们可以在李振华同志开创的良好局面上继往开来，取得更大的成绩！ 我也祝愿李振华同志到新的岗位后，能够发扬光大，继续建功立业，取得更大的成绩！” 何中华说完，和李振华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书记敬完，轮到市长。 姜玉山端着一杯酒：“李市长，以后到了滨州，有什么问题和困难，尽管你和我们说，我们能够提供帮助的，一定提供！中州永远是你的娘家！” “多谢姜市长的关心！”李振华有些感动。 姜玉山是自己的第一个重要领导，帮了自己很多忙，是把李振华从一个受到打压的副乡长，一路提携到重要领导岗位的第一个贵人。 两人先后在栖霞县和中州市政府共事，双方的友谊很深。 没想到，今天终于分别了，今后，李振华将独立面对各种挑战，再也得不到何中华和姜玉山两位自己人上司的奖励。 路漫漫其修远矣，吾将上下而求索！李振华心中感叹。 姜玉山则很欣慰，他是看着李振华成长的，从一个副乡长，步步高升，在自己的见证下，到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到副市长。 一直在自己的领导之下工作。 而这个下属，一直没有令自己失望，无论是搞基建、新经济、分管信访，国企改革、地产经济都引领时代潮流，取得不俗的成就。 自己也因为李振华的原因，惠及功绩，官升两级。 今天，即将卸任副市长岗位，升职为市长，追上了自己。两人同级！ 用古时候的话说，李振华今天是“出师”了。 李振华和姜玉山连碰了三杯，才作罢。 整个宴会，李振华毫无疑问是全场的焦点。 书记和市长敬完酒后，轮到其他领导。 人大主任、政协主席等其他领导也纷纷走过来，给李振华敬酒。 “李市长，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无以为报，只能祝你喝了这杯酒，以后一路坦途，青云直上，取得更大的成就！” 经贸委主任刘大鹏捧着酒杯，走到李振华跟前，恭恭敬敬地说。 在等待组织通知的这段时间，李振华把手头的很多工作都交给刘大鹏去做。 某种意义上，刘大鹏已经承担了副市长的工作。 而省委组织部在询问李振华，有什么好的继任人选的时候，李振华推荐了刘大鹏。 而李振华从刘静处得知，刘大鹏接替自己成为中州的副市长基本定局。 所以，刘大鹏是非常感激李振华的。 “刘主任，以后中州的工作就辛苦你了！”李振华和刘大鹏碰杯。 市委秘书长张辉也给李振华敬了酒。 张辉感慨道：“老伙计，转眼几年过去了，想不到我们今天分别。今天你已经是市长，我还是个秘书长，汗颜啊！来来，李市长，我敬你一杯！” 张辉越是最早帮助李振华的贵人之一。 在赵刚停掉离职职务，鼓动监察局问责李振华的紧张时刻，正是张辉代表何中华到场给李振华撑腰，李振华才有惊无险地渡过难关，官复原职。 李振华连忙举杯：“不不，秘书长，这杯酒，我敬你！秘书长，我相信，凭着你的能力，一定也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时刻！升职不会太远！我祝秘书长事事顺利，早日升官！” 张辉虽然职位数年未有大的变动，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他的岗位决定的。 作为秘书长，实际也就是何中华的大管家。在何中华没有变动之前，张辉不大可能会变动职位。 得心应手的心腹管家谁愿意轻易更换呢？ 只有何中华担任更大的职务，离开中州，才可能变动张辉的职位。 而且，一定是升官加实权岗位。 领导的升迁之后，向来都是这么安排自己的秘书的。 李振华估计，何中华很快就会升了，很可能在高铁项目落地之后！ 张辉敬完酒，市政府秘书长孙斌也过来敬酒。 两人虽然不是很熟，但是工作和合作的很愉快，这次高铁考察团前来，孙斌的后勤保障工作就完成的非常出色。 孙斌敬完，其他部门领导又端着酒杯过来了？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了一个长队….. 宴会整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从十一点半，直到下午两点多才结束。 如果不是考虑李振华华下午就要到省城报到，大家也要上班。还会继续喝。 何中华和姜玉山带领全体成员表，送李振华到酒店门口。 李年华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上了市政府的那辆奥迪专车，和大家隔着车窗挥手告别。闫军发动汽车，缓缓而去。 第529章 赴任 两个多钟头后，汽车来到省委大院。 李振华让闫军在车上等候，自己则直接去了组织部。 接待的是常务副部长刘海东。 “李副市长，哦，应该叫李市长了。”刘海东话一出口，就感觉不妥，赶忙改口：“工作都交接好了？来，坐下。” 说完，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坐到沙发上。 这是一种平等关系的表示。 李振华道谢后，也坐下。 “都交接了。多谢刘部长！” 刘海东给李振华倒了一杯茶，说道，“李市长，这次到滨州，任重道远啊，滨州能不能摘掉落后的帽子，，就看你的了！” “刘部长说笑了，应该是看罗书记的！”李振华有点酸。 心中直嘀咕：有罗楚在那，我感觉像是叫我跳坑啊！ “书记果然要看，但我们更看好你！”刘海东说道，“知道为什么要调你去滨州做市长吗？其实也和罗书记有关。 罗书记过去差不多两年了，滨州的经济并没有起色，领导是不满意的。所以，书记和省长才点你的将！ 毕竟滨州的条件并不比中州差，可是经济发展却远远落后于中州。说实话，领导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而要在短期内尽快把经济搞起来，你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刘海东净说着好话，换作另外一个人，恐怕早已心花怒放了。 可是李振华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前途未卜。 原因无他，只因为罗楚。 自己把他女婿送进了局子，罗楚出会让自己好过吗。 虽说自己是市长，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但是各种使绊子，是可以估计的。别说做出成绩，恐怕在滨州立足都不容易 ! “刘部长太看得起我了,我怕到时候一事无成，领导们可要失望。所以，刘部长，千万不要对我期望值太高啊！”李振华打着预防针。 刘海东：“不会，我和省长书记一样，可是看好你的。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当然，胜利也不会把你扔到滨州就不管，毕竟振兴滨州，不仅是你的责任，也是省里的期望。 所以，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省里会尽力满足你的合理要求。我们组织部门也会在组织人事方面，尽力给你提供方便。总之，一切都是为了振兴滨州，改变落后的面貌！” “好吧，多谢刘部长！以后有刘部长的地方，可要一定支持啊！”李振华说道。 刘海东笑笑：“一定，一定支持！” 接下来，两人商谈好了出发的有关事项，决定明天一早，李振华乘坐省委组织部的车，由刘海东陪同到滨州上任。 这样，闫军的任务也完成了。 李胡子于是下楼，把行李从车里取出来，吩咐闫军开车回去。 “市长，要不让我开车送你到滨州去吧！”闫军舍不得离开。 “不用，我乘坐组织部的车同去，这是上边统一安排的。如果我乘坐自己的车，反倒影响不好。”李振华说着，拍了拍闫军的肩膀，“前段时间，麻烦你了。我跟姜市长提过了，提拔你为政府办副主任！付过估计不错，你回去后市政府很快就会下文件，宣布你的任命了！” 闫军顿时大喜，想不到李振华临走的时候送自己一份大礼。 虽然办公室副主任这个官儿不大，但好歹是个官。普通干部如果没有人提携，一辈子都只能是个科员！ 而一旦踏上领导职位，就相当于打开了一条通道，以后升职就容易了。 “多谢市长！多谢市长！”闫军忙不迭地道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李市长跟我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呢，好了，有心就好，时间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李振华点点头。 闫军再次千恩万谢，之后才上车，开着李振华熟悉的奥迪专车，缓缓 驶离。 看着熟悉的车辆离开，李振华走出省委大院，打了辆的士，前往张翠雯的公寓。 滨州市。 市委书记罗楚率领党政两套班子成员们，在滨州入城口等待。 身后是十几辆各式豪车。还有两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 可以看到，不是奔驰就是宝马，或者奥迪。 滨州的经济虽然不咋样，领导的座驾倒是挺先进。 很快，远处出现了一辆奥迪，挂着省城的车牌。 “来了！来了！”队伍骚动起来。 按照省里的通知，这应该就是省委组织部的车子，送新任市长前来上任！ “不知道新市长是什么样子？严不严肃？威不威严？” “应该威严吧？你想，从外面空降来的，岂是简单之辈？如果文绉绉的，人畜无害，怎么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混下去！” “估计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睿智老者！有着丰富的从政经历和强大的人脉！这下书记有对手了！” 人们偷偷议论着，猜测着这突如其来的空降市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特别是一些滨州官场老人，对新来的市长更是好奇。 因为市委书记罗楚也是一年前空降来的，罗楚上任后，大权独揽，把原来的市长挤得没有脾气，最后灰溜溜地调走。 只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罗楚所愿，提拔他提名的副市长担任市长，反而又派了一个新的市长前来。 作为滨州的一般领导，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新市长是谁，什么情况，只是感到好奇。 能够从罗楚的手里抢走市长席位的，必定不是一般人，怎么估计都得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中老年同志吧？ 和大多数领导不知情不同，罗楚早已从自己的渠道知道是李振华。 毕竟罗楚作为市委书记，又在省里有人，如果连新市长是谁都不不知道，就太废物了。 听到大家的议论，罗楚的心里在冷笑。 就凭他？也想跟我做对手？ 哼，一个毛头小子，我动动指头就能捏死他！ 以前有何中华保着你，有姜玉山帮着你，我动不了你。现在不不一样了。你来到了我的一亩三分地！ 谁还能保你呢？在这里，我是老大！ 有仇不报非君子。李振华，这次你落在我的手里，就等着我慢慢玩你吧！ “大家精神点！如果惹得省里的同志不高兴，我唯你们是问！”罗楚转身对着身边的人比喝道。 队伍顿时噤若寒蝉。 罗楚虽然来滨州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霸道的性格和凭着挤掉原来市长的“辉煌战绩”，滨州的官场，已经没有人敢跟他叫板。 就算是心中对他不满的，也不敢有丝毫表现出来，只能默默埋在心底。 奥迪车来到队伍面前，缓缓停下。 在罗楚是的示意下，市委办公室的一枝花，美女副主任杜莎，心领神会，马上轻迈莲步，来到来车的车门边，伸出纤纤玉手，来开了车门。 第530章 初到滨州 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刘海东率先下车。 罗楚早已等候在车门边。 他伸出双手，满脸笑容，说道：“热烈欢迎刘部长光临我市指导工作！” 身后的欢迎队伍立即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并且跟着喊道：“热烈欢迎刘部长光临我市指导工作” 刘海东吓了一跳。 这种阵势，其实和今天的主题不符。 正常来说，只有领导视察，才会这样欢迎。他们组织部门送干部上任，是没有指导工作一说的。 不过人家搞这种阵仗，自己也是无法左右，只能说明罗楚对省里来人、对自己的重视，拍马屁罢了。 于是笑道：“罗书记言重了，我就是来履行一下手续而已。来来，我给你介绍新来的市长！” 李振华已经下了车，站在刘海东的旁边。 刘海东：“我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市长李振华同志！这是滨州的市委书记罗楚同志！” 李振华和罗楚四目相对。 罗楚眼里闪过一道轻蔑的光，一闪而逝。 来了啊，你这孙子！看我不慢慢收拾你！ 不过表面上不动声色，伸出手说道：“欢迎李市长！” 他没有像对待刘海东一样说指导工作之类的话，态度也没有那么热情，不冷不热。 李振华当然也感受到了罗楚的微妙变化，不过礼仪还是要到位的，于是握着罗楚的手，淡淡说道：“罗书记好！以后我可要在罗书记的手下讨饭吃了，罗书记多多关照！” 话虽然很客气，但是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罗楚当然也看得出李振华并没有任何讨好他的意味。 “李市长客气了，我哪里敢关照李市长，李市长能力超群，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市长，以后不要把我挤掉就不错了！” 说着的似乎是谦虚的客气话，实际上是话里有话，警告李振华小心点。 你不要得意，敢跟我作对，我会把你干下去！ “哪里哪里，罗书记是滨州的老大，说一不二，我一个新来的新人，哪里敢挤兑罗书记。倒是罗书记，人多势众，可不要像监狱里的狱霸，欺负我们新人啊！” 李振华毫不手软，暗示罗楚独断专行，更是拿监狱里的狱霸来类比，狠狠地回了一巴掌。 罗楚老脸一滞，心中顿时恼火。 这不是咒他会入狱吗！ 踏马的李振华这个吊毛，真是牙尖嘴利，说不过他！ 好，你等着！ 毕竟你得在我地盘混饭吃，我就看以后谁干得过谁！ 于是不再理会李振华，板着脸，转而带着刘海东往欢迎队伍走去。 而队伍中，看到李振华这么年轻，和想象大相径庭，人们也是很惊讶。 在座的每一欢迎人员，都比李振华大！ 除了县委一枝花杜莎。 不过谁都知道，杜莎不是真正的领导，只是一个接待小姐，看中的是她的漂亮，挂着副主任的名只是为了场面上的需要而已。 看样子，不到三十岁！ 三十岁的地级市市长！ 想象中德高望重的老同志没有，倒是一个精神小伙子。 这样的小伙子，能打破滨州原有的政治格局，带领大家走出一条新路吗？ 大多数人都感到失望，尤其是看到罗楚对李振华不冷不热的样子，更是对李振华产生怀疑。 要知道，一般来说，新任市长来履新，书记应该带头鼓掌欢迎。可是罗楚仅仅说了句欢迎，就不予理会，和对待刘海东的态度明显不同，更让人感到了一丝异样。 罗楚领着刘海东和李振华往队伍走去，介绍欢迎的人群。 “这是副书记张红！” “这是副市长程楠！” “这是组织部长……” 也向人群介绍刘海东，“这是省委组织部的刘海东副部长！” 刘海东一一与大家握手，互致问候。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罗楚并没有特意向大家介绍李振华，这让所有人都感到诧异。 和李振华握手的时候，大家都多看了李振华两眼。 “刘部长，我们先去宾馆吧，把行李放好，我们给你接风！” 带着刘海东和李振华走了一圈，介绍完所有成员之后，罗楚讨好地对刘海东说。 刘海东却摇了摇头，说道：“会场布布置好了没有？布置好了的我们直接去会场！” 罗楚：“布置是布置好了，可是你们远路而来，也累了，不如先吃饭，休息一下，也不急在一时吧？” 自始至终，罗楚都没有征求李振华的意见，只是和刘海东一个人说。 刘海东：“不了，我时间有限。还是办正事要紧。罗楚同志，我们去会场吧！” 看到刘海东态度坚决，罗楚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然后返回来说道：“刘部长，按照您的指示，我已让办公室，通知四套班子成员全部赶去会场，我们现在回去刚合适。” 刘海东点点头，转身上车。 李振华自然也是跟着上车。 罗楚等滨州市的众人也纷纷上车，两辆警车开道，呜呜叫着往滨州市区而去。 滨州足以为地级市，经济虽然比不上中州，但是城市建设还是不错的，沿途高楼林立，道路宽阔，路两边，随处可见热火朝天的工地。 “李市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地方了，有什么感想？” 望着车窗外的城市景色，刘海东问道。 李振华笑笑：“不好说，我们现在看到只是表象，内里到底如何，需要更多的了解才知道！” 刘海东点点头：“嗯，李市长说的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一点。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带领市政府，实事求是，脚踏实地，让滨州也发展起来，富裕起来，给我们一个不一样的滨州！” 李振华苦笑：“但愿吧！” 说话间，车队驶过繁华的街道，眼前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广场。 李振华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个广场太大了！ 比中州市的文化广场不知大了多少倍。 遥遥望去，广场十分宽阔，从这一头望到尽头，感觉隔着很远，可以看到广场中间有喷泉、雕塑。在其他地方，看起来高大巍峨的雕塑，在这里看着却很渺小。 李振华曾经听人说过，滨州的新广场全国第一，面积超过京城的长安广场。 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是这样。 李振华可是多次到过京城，游览过长安广场，目测不会偏差太大。 不但李振华，刘海东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广场。 这个广场给他的震撼，不亚于李振华。 位于广场中央的喷泉、雕塑，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会感觉到高大巍峨，可是在这里却觉得 十分渺小！ 刘海东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到这样一个超大的现代化广场，也是一阵阵震撼。 这绝对比省城的广场大得多！ 一个地级市，竟然修建了这么宽大的广场，有些不可思议！ 车队缓缓从广场旁边宽阔的马路驶过，驶向广场尽头的一个恢弘庞大的建筑群。 这里就是滨州市新建的政府办公大楼。 车队从恢弘的大门驶入，正式来到市委、市政府大院。 大院很大，里面有宽阔都有停车场，还有篮球场、排球场和羽毛球场等体育场地。 四周是一栋栋崭新的办公大楼，相当的气派和现代化。 李振华下了车，初步估计，这个大院占地面积起码得有数万平方米。 而四周的办公大楼，也是十分气派。 给人的感觉，是来到了一个挥金如土的非常发达的现代化城市。 第531章 任职市长 众人全都下车。 “刘部长，请！” 罗楚走到刘海东面前，做出请的手势。 还是没有提李振华的名字。 李振华也不管他，跟在刘海东身后，一起朝礼堂走去。 礼堂和办公大楼不同，这是一个单独的一栋建筑，只有一层。 但是十分高大，装修的也是古色古香。 红墙黄瓦，仿佛一个宫殿。 进入礼堂，里面的装修更是独树一帜。 大理石地砖尽显奢华，米黄色的墙壁布满条纹和坑洼，这可不是真的坑洼，而是精心打造的结果，据说是为了吸音，防止会场的回音过大。 大厅中的椅子呈前低后高状，确保与会的每个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主席台。 每一张座椅下面，都有一个小型通风口，朝外喷着冷气。 还有无处不在的音响系统，遍布全场，虽然看不到喇叭，可是主席台上的领导讲话，却可以清晰传到每一个与会者的耳朵中。 李振华和刘海东等领导，走上主席台，来到摆放着自己名字的牌子的位置坐下。 主席台上的名字，除了刘海东和李振华两个名字，其他的都是大家熟悉的名字。 遥望下面，下面是黑压压的人群，足有数百人。 除了市级单位和领导，市属各个区县的书记县长也全部来参加市长任职大会。 会议开始之前，坐在下面的各个部门、各个区县的头头脑脑，自然是注意到了台上的两个陌生的面孔。 虽然很多人不认识李振华，但是小道消息却早已不胫而走。 虽然不见过李振华，但是听过李振华的大名！ 要知道，早两年，省里推广信访新政的时候，很多市县的领导可是到栖霞取经过！ 李振华也获得过省里的先进县委书记，上过报纸、电视。 “这个就是李振华？这么年轻啊！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英雄出少年！就是这个李振华，竟然创造出了全国信访新制度！不可思议！” “是啊，现在我们还得益于他的政策。如果不是他的政策，我们现在可能还在公路上堵截信访群众，或者正在前往堵截的路上！” “不但如此，我听说他在中州，经济建设搞得风生水起，中州几几年发展的这么快，全都他他的功劳！” “不是吧？他不是一个副市长吗？功劳应该是书记和正市长才对！” 也有人表示怀疑。 “一个三十岁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厉害？我看是吹的！” 议论声中，会议开始。 会议由罗楚主持。 “尊敬的省组织部刘海东部长、各位领导、同事们，同志们，大家好！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全市干部大会，是因为省里对我市的重要领导岗位进行补充和调整。下面，请省组织部副部长刘海东同志宣布重要任命！” 罗楚说完，把麦克风递给身边的刘海东。 刘海东接过话筒，大声说道：“我现在宣布省组织部的文件。经研究，经过省委批准，现任命李振华同志为滨州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市政府代市长！由市人大选举通过！” 会场立马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大家都明白，新市长正式到任了。 没有人在乎这个“代”字。因为这个“代”字没有任何意义。 所谓的人大选举，仅仅只是一个流程，办个手续而已。可有可无。 李振华站起来，向会长微微致意，然后重新坐下。 底下再次响起一阵阵轻微的惊叹。 果真年轻啊！ 想想自己，大半辈子还坐在下面，上面的位置可望不可及，真是人不能比人啊！ 刘海东继续讲话：“李振华同志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同志，能力强，干劲足，敢想敢做，过去取得了不俗的成绩，省委和省政府对他是满意的，信任的。 所以，这次经过慎重考虑，省委决定派李振华同志到滨州来工作，我们相信，李振华同志会竭尽所能，利用的他的经验和能力，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心为滨州的群众谋福利，为滨州谋发展，不辜负省委省政府的期望！ 我们也希望，滨州的广大干部群众，团结在罗楚书记、李振华市长的周围，支持和配合李振华同志的工作，咯尽职守，努力工作，为发展滨州，造福百姓贡献各自的力量！” 会场再次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刘海东把话筒递给罗楚。 罗楚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完全支持省委省政府的决策！我们市委会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支持和配合李振华同志的工作。相信李振华同志会按照省委省政府的精神，贯彻落实市委市政府的决策，带领市政府的同志艰苦奋斗。我们也期望李市长做出更大的成就！” 罗楚的讲话，看似官场常规，向上级表决心。可是他巧妙地加入了“贯彻落实市委市政府的决策”这一句。有心人可以听出来，这是给新来的市长上眼药水。 意思是你要贯彻、执行我们市委的决定！无形中矮化了李振华的地位。 至于市政府这个词，虽然和市委并列提起，仅仅是不要让话语说得太露骨罢了，让人从字面上挑不出毛病。 “下面，我们请新任市长李振华讲话！”罗楚装模作样地说完，然后把话筒交给李振华。 李振华当然也听出了罗楚的话外之音，不过并不在意，接过话筒，站起来发表就职演说： “感谢省委省政府的信任和支持，感谢组织部门的安排，把我派到滨州来工作。 滨州是一个美丽的城市，物产富饶，人口众多，地理位置优越！多年来，广大的滨州干部群众，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滨州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我很荣幸，能够到滨州来和大家共同奋斗。我相信，滨州的同志们和我一样，都希望滨州发展得更快、更好，让人民过上更美好的生活。我也相信，滨州的同志能力、有决心，会把滨州建设成一个更加发达、富裕的现在化的城市！ 我愿意和广大的滨州干部群众一道，不辞劳苦，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努力把滨州建设的更加美好，让我们一起共勉！” 李振华的讲话，和一般的新任领导讲话不一样。 一般的干部就职演说，都会对上级感恩戴德，全是“坚决服从支持”，“绝不辜负领导”，“坚决完成任务”之类的唯上官话。 李振华的讲话，却把大部分篇幅放在了滨州，放在了滨州干部群众的身上，对滨州和滨州的人狠狠地赞了一把，并表达了和滨州人民同甘共苦的愿望。这获得了现场很多人的好感。 这比刚刚罗楚书记的空洞的口号式讲话耐听多了。 “好，说得好！” 会场里，不知谁大声说了一句，并率先鼓掌。 紧接着，全场响起一片雷暴般的掌声。 这个讲话，说到大部分人的心坎里了。 李振华朝大家微微鞠躬感谢，然后重新把话筒还给罗楚。 罗楚接过话筒，心里酸溜溜的。要知道，自己刚刚的讲话，连掌声都没有！ “好，今天的大会到此结束！”罗楚十分不爽地说道。 第532章 住房 散会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找到了李振华。 “市长，您好，我是政府秘书长陈刚，很高兴为你服务。市长，是先到办公室还是先到宿舍看看？” 陈刚恭恭敬敬地说着。 以后李振华就是他的老板了。 李振华想了想，说道：“先到宿舍看看吧。” 自己这次是坐着刘海东的车来赴任的，行李还在车上，拖着个行李到处走不方便，最好还是先安顿好住宿，在进行其他活动。 要知道等下还要参加饭局。 “好滴，市长！”陈刚恭敬地应答着，跟随李振华来到奥迪车旁，司机打开后备箱，陈刚立即上前，帮李振华把行李箱拎了出来。 然后带着李振华来到另一辆车旁。 李振华注意到，这是一辆奔驰，挂着滨州的车牌，号码002. 他知道，这是自己以后的专车了。 李振华心中嘀咕：都说滨州比中州穷，可是他们的配车却比中州的贵。 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和陈刚上了车，陈刚亲自开车，往住宅区而去。 住宅区和政府大院的距离还是较远，隔着几个街区，开车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达。 这是一个新建的小区，大约有十几栋住宅楼，里面场地宽阔，绿树成荫。 相当的现代化。 进入小区后，上了电梯，到了第十层。 陈刚掏出钥匙，让李振华先行，自己拉着行李箱随着进入。 李振华在房内转了转，发现房屋虽然很新，但是明显有住过的痕迹，虽然一紧打扫清洁的很干净。 房子是三居室，两个卫生间，属于现在流行的商品房布局。不过面积比市面上的大多数三居室要大，达到了一百三十、四十左右。 “这房子是？”李振华疑惑地问。 陈刚介绍：“这是市政府租的房子！前任市长住过。他调走后就一直空着。你来之前，我已经安排人全部清洁消毒过了。如果您不满意，我也可以给你换另一套房子！不过面积要比这套少不少。” “不用换，就这套，挺好的。”李振华说道。 他知道，前任市长虽然被罗楚挤走，但是并没有下台，而是异地任职，属于平调。 虽然没有升官，但也没有被贬，房子的风水没有问题。 要知道，政府给领导配备的宿舍都是有等级要求的，像书记、市长，无疑是最高标准。 副书记、副市长配备的宿舍，标准会相应降低。 比如，变成难过两居室，说着虽然是三居室，但是面积缩水。 或者配置减少，比如三室一卫。 而李振华喜欢住大房子。 没办法，家里有钱，住惯了大房子。 “为什么是租房子？”李振华问道。 他知道，正常来说，政府是有宿舍楼的，专门分配给没有住房的政府公职人员。 中州市政府就有自己的住宅楼，李振华在中州工作的时候，就是住在政府宿舍里。 “因为原来的政府生活区准备拆迁了。”陈刚回答，“所以，政府就在这里租了房子，分配给没有房子的人居住，不过是要收租的！” “嗯！”李振华点点头。 自从房改后，住房就不是免费了。在中州当副市长，住单位宿舍的时候，每月也是要交房租的。只是这种房租很便宜，说白了，就是象征性交一点。 像滨州政府这样，在外租房子的，大部分的房租都是政府负担，个人只会出一小部分。 “原来的生活区拆迁？为什么，是危房还是什么原因？”李振华又问。 要知道，租房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毕竟政府没有房子的职员很多。像李振华这样调来的，新入职不久的，大多数都没有买房子。住宿都得由政府来安排。 一想到自己刚刚来，就要面对这一大笔冤枉开支，李振华就心中嘀咕。 要知道，原本的政府生活区土地和楼房都是自己，不需要交任何费用，反倒是可以为政府贡献一些房租收入。 所以，如果不是非得拆迁的原因，政府也不想把旧楼拆了。 “危房？危房倒是没有。”陈刚回答，“说实话，原来的住宅区还是蛮好的，住宅楼不过建了十年左右，还是很好，居住没有任问题。 不过，领导决定要拆迁了，所以，大院里的人就全部搬出来了。有的买了商品房，就住自己的房子。还没有买房的，特别是单身的年轻人，大多数都住在这里。” 陈刚解释。 “开发？”李振华眉头一挑，感觉到了什么，不过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和行李。 几分钟后，从房间走了出来。 “市长，你看还需要什么？你说，我去给你准备！”看到李振华出来，陈刚恭敬地问。 “没什么了，很好。我们走吧。” 按规定，组织部送人来上任，地方肯定要设宴款待。 一是给上级领导接风，二是让新任领导和地方人员互相熟悉。 “嗯，接下来我们是直接去饭店还是先去看一下办公室？”出了小区，走向汽车的时候，陈刚请示。 “不，先去看看你说的政府的原来的住宅区。”李振华看了看手表，离开饭的时间还早。 “去原来的住宅区？！”陈刚觉得意外，“那个地方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去干啥？” 李振华没有回答，仅仅说了一个字：“去吧！” 陈刚立即察觉到自己多嘴了，赶紧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 说完赶忙拉开车门，恭敬地请李振华上车。 关上后车门，偷偷擦了一把汗，这才钻进驾驶室。 从李振华的回答中，他察觉到了李振华的不悦。 刚刚，好奇心让他犯了个错误，竟然去问李振华去那里干啥。 虽然他是无心之举，换一角度看，却是质疑领导的决定！ 李振华是新来的领导，双方了解不多，还不熟到可以随便讨论问题的程度。 陈刚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李振华的表情。 还好，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情况，对方脸上古井无波。 很快，就来到了所谓的政府原来的住宅区。 让李振华始料不及的是，这个住宅区，仅仅和政府大院一街之隔。 如果住在这里，步行到政府大院上班，也仅仅需要几分钟。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居住的地方。 陈刚带着李振华进入小区，里面确实已经空无一人，七八栋楼房静静地矗立在地上。 看墙体，的确能不算老，瓷砖外墙，都是近十年才兴起的装修风格。 楼房不高，只有十层，这也符合早几年建设的特征。 墙体也没有任何开裂的地方，还是非常完好的。 这样的房子，为什么要拆迁呢？ 李振华带着疑问，走进一栋楼房，发现套房没有锁，于是走了进去。 陈刚紧跟着亦步亦趋。 房子是三居室，里面的东西早搬空了，露出空荡荡的墙壁。 完好！ 如果稍加装修翻新一下，就是一套很好的三居室！ 和李振华刚刚搬进去的房子相比，最主要的区别是面积小了些，只有一百平左右。 不过放在十年前建设，算是很高的标准了。 果然和陈刚说的一样，还是很好，居住没有任问题 这样的房子，为什么要拆迁呢？ “这个小区，卖给了什么人？”李振华问道。 陈刚：“是一个从中州过来的地产商人，是罗书记带过来的。因为这个项目，听说罗书记和原来的市长还发生了意见分歧。最后，市长调走了。而您，就过来了。” 李振华不禁一愣。 敢情这项目还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这个老板叫什么名字？”李振华又问。 “听说叫胡汉生！”陈刚回答。 胡汉生？！ 李振华再次愣住。 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要拆迁这个还是完好的住宅区。 第533章 秘书长 胡汉生就是李振华在栖霞时候接触过的房地产商人。 随着栖霞和中州房地产业的蓬勃发展，胡汉生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不但在栖霞做，还做到了中州。 不知为啥，就和副书记罗楚熟络起来了。 罗楚调来滨州担任书记，他也跟着来到滨州发展。 胡汉生虽然利欲熏心，但是其商业眼光是很准的，显然，他看到了这个原来大院住宅区的巨大商机。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滨州市黄金地段中的黄金！ 如果开发这个项目，绝对是个暴利的生意。 所以，滨州的领导才会在房子如此完好的情况下还要拆迁这个住宅区，看中的是这个项目的巨大利益。 反正现在已经实行房改，推行了商品房制度，政府已经并不需要再分配住房。 早开发早收益！ 罗楚和原来的市长发生意见分歧，恐怕也是争夺这个利益。 显然，罗楚赢了。 这让李振华的心情不禁沉重了几分。 管中窥豹，通过这件事，可以估计到罗楚的势力在滨州已经很强。 否则不可能从原来市长的手中抢夺这么丰厚的项目，还成功地把对方逼走。 “走吧，去吃饭！”李振华没有再说什么，和陈刚走出空置的小区。 宴会实是在滨州最豪华的一间酒店举办的，三星级。 李振华、刘海东、罗楚等几个主要领导同桌。 期间，大家除了向省里的领导刘海东敬酒，就是主要是李振华了。 毕竟今天李振华才是今天的主角。 大家纷纷敬酒祝贺。 李振华自然是来者不拒，统统喝净。 毕竟是新来任职，需要大家的支持，如果连敬酒都不喝，恐怕就要喝罚酒了。 罗楚是唯一一个没有向李振华敬酒和表示祝贺的人。 他冷冷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没看见一样。 “罗书记，来，我敬你一杯，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李振华捧着一杯酒，站起来邀约罗楚。 罗楚可以不敬自己酒，但是立着不能不敬他酒。 毕竟自己是新来乍到，对方又是市委书记，只是还是要放低一点，该给的礼数还是要到位。 对方不礼貌，不等于自己也不礼貌。 罗楚并不向李振华敬酒，只能表明他的小鸡肚肠，让人看清他的面貌。 李振华可不想和他一样笨，就是要斗，也得先礼后兵是不是？ 看到李振华主动向自己敬酒，罗楚不禁得意地笑了。 因为按照逻辑，今天是李振华的上任日子，就算是更高的领导，都应该先李振华并表示祝贺。 这不但是人情世故，也是一种礼貌。 罗楚之所以拒不敬酒就是想在和李振华的第一次接触中，就占据上风。就像会议上说李振华要“贯彻落实市委市政府的决策”的道理一样，给李振华下马威。 而现在，似乎收到了效果。 李振华示弱了。 罗楚心情大好，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端起酒杯说道：“好，好，我们干！” 话里话外，仍没有半句祝贺的词语，摆架子的意味很明显。 李振华也没有多说什么，敬完一杯后，就不再理会他，转而和其他人喝酒。 礼数我是到了，以后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个饭局，李振华喝了很多酒，最后也是醉了。 没办法，作为新任市长，每个人不管认不认识，都过来敬酒一杯，酒量再大也架不住。 最后是陈刚开车把李振华送回宿舍的。 陈刚把李振华安顿好后，才开车离去。 第二天，李振华醒来，刚刚洗漱完，陈刚就来敲门了。 “市长，早晨！”陈刚站在门口，恭敬地问候。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子。 “市长，还没吃早餐吧？这是我给你买的早餐，不知合不合你胃口？”进了屋，陈刚把袋子放到桌子上。 这是两个包子，一根油条，还有一杯豆浆。 “嗯，多谢了！”李振华道谢。 本来他是打算洗漱完毕，就下楼买个早餐吃的，没想到陈刚却送上来了。 “不用，我是考虑到您昨晚喝多了，可能起来的较晚，所以我就顺便买包子过来了。”陈刚恭敬地说着。 他很清楚，现在的李振华决定着他的命运。 因为原来的市长和罗楚不和，而他作为原来市长的大管家，在罗楚眼里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如果不能巴结好新来的市长，自己分分钟会下课。 所以，他对李振华是一刻也不敢怠慢。 不但亲自带李振华去宿舍，连买包子这种小事都包了。 李振华也没有多说，安心吃完早餐，就下楼坐上奔驰002，万市政府大院而去。 今天，仍然是陈刚开车，并没有专职司机。 按照规格，市长是要配备专职司机和秘书的。 到了豪华恢弘的行政中心，陈刚带着李振华来到西侧的办公大楼。 这是政府办公大楼。 而东侧是市委办公大楼。 两个系统虽然在同一个大院，但办公区域是分开的。 西面区域是政府系统，东面区域属于党委系统。 陈刚带领李振华乘电梯来到八楼。 这也是办公大楼的最高层。 因为市长在市政府里面官衔最大，所以办公室安排在最高层。 是不允许有人在领导的头上踩来踩去的。 虽然顶层夏天很热，可是有空调，无所谓，只要领导满意就行。 而且，顶层比较私密，也符合照顾领导的利益。 市长办公室设在走廊的尽头，面积最大，足有一百多平米。 里面有办公区，会客区，茶区，休息室，卫生间。设施相当的完善。 “市长吗，您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或者补充的没有？有的话，我马上给你安排！” 看着李振华的眼睛在周围扫描，陈刚恭敬地站在一旁，小声问道。 室内，窗明几净，几乎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书籍、文件、物品摆放的井然有序。 看得出，陈刚是颇花了心机的。 “没什么了，就这样吧！”李振华淡然 说道。 他对办公室的条件要求不是很高，办公必备东西具备就行。 而眼前的配备，已经相当的完善了。 “来，陈秘书长，坐下，跟我说说滨州的大致情况！”李振华笑着指了指沙发，并且率先在沙发上坐下。 “多谢，多谢市长！”陈刚有些受宠若惊，在李振华一边的沙发坐下，显得有些拘谨。 这是市长和他平等对话的姿势啊。 于是，陈刚整理好心情，把滨州的有关方面做了简要汇报。 李振华不时会插嘴询问，陈刚一一作答。 半个钟头后，李振华已经对滨州的政治生态有了一个基本判断。 第534章 秘书 “陈秘书长，这两天你也辛苦了，为我跑来跑去的。” 最后，李振华说道，“作为秘书长，负责整个政府各方面工作的调度安排，一直围着我转不合适。这样吧，你看办公室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给我物色一个人就行了。” 李振华说的实际上就是物色一个秘书。 因为市长和市委书记一样，都是配有专职秘书的。 只是李振华刚刚就任，陈刚并没有摸准新市长的要求，不敢贸然提起。 因为不少领导是自带秘书过来的，李振华虽然报到没有带来，谁知道他会不会随后调过来？ 所以，李振华不说，陈刚也不问，自己亲自临时充当了秘书这个角色。 正好可以趁机拉近和新市长的关系。 现在李振华主动提了，就不一样，于是问道：“好的，我马上给你办。只是不知道市长有什么要求？” 领导秘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当的，必须符合领导的脾气。 贸然安排一个不合适的人来当领导秘书，惹领导不高兴，不但秘书要挨批，他这个秘书长也得挨批。 所以，在快速答应办理的同时，陈刚立即询问李振华有什么要求。 李振华寻思了一下，说道：“也没什么要求，大学毕业，年轻一些，会写稿，吃苦耐劳就行。” 市长需要经常发表各种讲话，所以必须会写稿。年轻则是考虑秘书工作比较辛苦，年纪大了吃不消。至于吃苦耐劳，则几乎是招聘员工的固有模板了。 “还有吗？比如，男性还是女性？”陈刚拿个本子记下后，又问道。 男女秘书各有优缺点，就看领导的喜好了。 陈刚可不敢在这么重要的问题上自己做主，连忙问道。 “都可以。”李振华随口应道。 “好的，市长您稍等，我马上安排！”陈刚说完，就退了出去。 不久，陈刚再次回来了。 不过并没有想象中带着人回来，而是抱来一摞资料。 对李振华说道：“市长，这是我给你物色的几个候选秘书名单，你看哪个合适！” 说着恭敬地把手中的资料递给李振华。 李振华接过资料的一刻，不禁多看了陈刚一眼，心中暗暗点头。 给领导物色秘书，别有用心的人，会把自己人安插进领导身边，以便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算没有算计领导的意思，也会直接安排自己人，毕竟这个职位虽然职级不高，但是靠近领导。很多人都盯着这个职位。 安排自己的人，会壮大自己的实力，符合自己的利益。 但是陈刚没有这样做，而是把选择权交给李振华，说明在这件事上，他心中没有小九九。 所以，可以进入视野。 李振华不动声息，接过资料，看了一遍，然后拿起铅笔，在一份资料上圈了一个圆圈，说道：“就他吧！” 陈刚接过一看，愣了一下。 李振华圈的，是办公室的一个副主任，大学毕业，二十多岁，参加工作有几年了，去年刚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 能力没有问题。只是陈刚原本以为李振华会挑选一个女的，毕竟很多领导都中意女秘书。 所以，陈刚提供的候选名单中，其实有两个是女同志，都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年轻漂亮。有个还被称为政府一枝花。 他很庆幸，幸亏自己没有自作主张。 看来不是每个领导都是好色的。 “好的，您稍等，我马上通知他过来！” 陈刚收起其他人选的资料，再次退了出去，并且顺带关上门。 几分钟后，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请进！”李振华说道。 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子。 大约二十六七岁，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斯文拘谨。 “市长，您好！我是杨科，请问您有什么吩咐？”男子来到李振华的办公桌前，恭敬地站着。 李振华看了他两眼。 第一印象不错，和张翠雯说的差不多。 是的，这个男子就是张翠雯向李振华推荐的曾经到过党校进修的学生，滨州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杨科。 其实，一开始李振华就打算启用张军杨科，只是考虑新来滨州，势单力孤，陈刚又一直讨好自己，所以趁机试探考察一番陈刚。 毕竟，除了杨科，自己还需要更多的人支持，才有可能在滨州立足，尤其是有罗楚这只拦路虎，虎视眈眈，更是需要更多的人手。 而杨科只是政府办的一个副主任，实力有限。况且杨科虽然是张翠雯推荐，但是情况如何，能否大用，还有待观察。 陈刚既然有意靠拢自己，就趁机考察一番，如果符合自己的标准，正好可以发展为自己的人，为我所用。 从几次接触下来，陈刚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嗯，你坐！”李振华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他并没有让杨科坐沙发，而是坐办公桌前的椅子，就是要表明两人之间的上下级关系。 领导和秘书，还是要保持必要的距离感的。 “谢市长！”杨科轻轻拉过椅子，坐了上去。 正襟危坐，姿势端正。 腰板挺直，目不转睛。 身体前倾，恭敬有加。 李振华一直都观察着他的动作。杨科的表现符合标准。 李振华仿佛看到了自己几年前的影子。 也是这样一脸恭敬地坐在领导面前椅子上，等待着领导的指示。 “陈秘书长都和你说了吧？”李振华淡淡地问。 “说了。市长，我很高兴为你服务！”杨科也不是个笨人，立即向领导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毕竟政府办有几个副主任，想做市长秘书的，可不止他一个。 谁都知道，这是一个通向更高仕途的一个梯子。 况且，他从陈刚处得知，自己是被李振直接点将的，他必须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只要让领导满意，日后飞黄腾达就有可能。 “好，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忙你自己的去吧！”李振华并没有和杨科有过多的谈话，也没有提任何要求，和交代，直接就让杨科自己去忙。 杨科愣了一下。以为李振华既然选自己做秘书，会有一些要求和工作上的交代。 不想李振华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让自己去忙。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站起身来，走向一旁。 端起茶几上的茶具，走向卫生间，清洗后出来，摆放到茶几上。 然后启动电热水壶，烧了一壶开水，在茶壶里放上茶叶，倒入开水泡茶。 又用开水洗了茶杯，再把泡好的茶倒入茶杯，刚好半杯。 几分钟之内，就把一杯热气腾腾的靓茶端到李振华面前：“市长，请喝茶！” 第535章 清闲的副市长 李振华知道，这个秘书合格了。 秘书秘书，必须有眼力见，能够主动发现和帮助领导处理各种杂务。 于是点点头，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嗯，好茶！先放这里，你先出去吧。” “嗯，好的。那我先出去了，我就在隔壁办公，有什么事市长叫我！” 杨科说完，退了出去，并且轻轻拉上办公室的门。 杨科走后，李振华拿起话筒，拨通了张翠雯的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李振华每天按时到办公室。 然而，李振华很快感觉到了异常。 除了陈刚和杨科，竟然没有其他政府成员来汇报工作或者串门。 按道理，李振华作为新任市长，政府的一把手，市里的二把手，其他领导应该经常跑来汇报工作才对。 这个局面，有些始料不及。 “杨科，你过来一下！”李振华拿起内线电话，打给了秘书杨科。 很快，杨科就走了进来。 “市长，您找我？”杨科站在李振华面前，恭敬地问。 “嗯，”李振华点点头，递给杨科一份名单。 这是市政府班子成员的名单，早几天秘书长陈刚整理给李振华的，方便市长了解、掌握政府主要人事状况。 “你让秘书长安排一下，上面的人我一个个要见。第一个，先见曹副市长吧。” 不来汇报？老子就亲自找你。 堂堂一个市长，还能清闲死了？ 曹副市长分管建设领域。 李振华从踏入滨州的第一步起，看到的就是各种工地，超规格的市政工程，还有那个透露着诡异的政府旧生活区。 这其中不说存在什么问题，至少也是政府的一个重点工作领域，就从这里入手开始。 “好的，市长，我马上去找秘书长！” 杨科说完，接过名单，走了出去。 杨科是秘书，并不直接安排政府的事务，领导交代的事，一般需要通过秘书长进行统筹安排。 不久，杨科再次走进了市长办公室，递给李振华一份日程安排表。 “市长，这是秘书长排出来的日程，他让我问您是不是合适，有没有需要调整或者补充的？” 李振华接过来一看，上面囊括了每一个副市长。分管城建的曹坤被排在第一位，时间是明天上午。 之所以排在明天，是因为曹坤需要准备汇报材料，所以留了半天的时间。 陈刚这样安排，还是很专业的。 “好，告诉陈刚，就按照这个安排！”李振华重新把日程表递给杨科。 第二天上午。 九点半。 李振华正在办公室看文件，杨科进来报告：“市长，曹副市长到了。” 李振华看了看表，时间正合适。 机关虽然实行的是朝九晚五，但是实际上前半个钟头主要是做整理办公用品等各项准备工作，真正的办公，是从九点半开始。 曹坤九点半到，说明是非常准时的，也表明了他对这次见面的重视程度。 “好，你通知他进来。”李振华说道。 一分钟后，杨科再次走了进来，带着曹坤。 曹坤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虽然身高看着只有一六八，但是体重估计得有一百八。 “不好意思，市长，前段时间太忙，没有来得及向你汇报工作，请市长恕罪，恕罪!” 曹坤一进来就把姿势放的很低，客气地连连说道。一边说，一边拉开李振华前面的椅子坐下。 “哦？曹市长这么忙？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让我也了解一二。”李振华笑着说，同时递给曹坤一支烟。 杨科这时候也给两人倒了茶，放在两人面前，然后走了出去。 曹坤看到李振华给他递烟，也赶紧掏出一包，递给李振华一支。 满脸堆笑：“市长，我这有，抽我的！” 两人互相推让了一下，就相互接过对方的烟，点火吸了一口。 槽轮抽了两口之后，就主动介绍起自己的工作来。 不过内容很简洁，并没有多少，也就是数一数现在市里的主要工程又哪些之类的，形式上报告一下。 “哦，这么说，曹副市长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进这些工程？”听完曹坤的简报后，李振华问道。 没想到，曹坤却沉默了。 “怎么，不方便说？”李振华问道。 “唉，不怕市长见笑，这段时间我什么都没有做！”曹坤叹了一口气，忽然说道。 “什么都没做？刚刚曹市长不说是这段时间很忙……..”李振华疑惑地问。 “好，既然市长问了，我就实话实说！”曹坤仿佛下了决心，说道，“首先，我向市长检讨，刚刚我说了个假话。我不是很忙，而是很清闲，清闲的蛋疼！” 曹坤似乎很生气。 继续说道：“这些工程，是我们市的重点工程没错，按照分工，也是我的分管工作没错。可是实际上，我根本管不了。 工程的招标、决策、承包都不是我能决定的。也没有人向我汇报工程的进展。 开头，我到工地检查工程建设进展、工程质量等情况，还有人向我汇报。到了我后来，老板干脆就不配合，甚至躲起来，避而不见。说实话，现在这些工程的进度如何，我不知道。” 李振华不禁大出意料。 原本以为这些家伙不来汇报，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现在竟然是什么 都不知道。 一个分管的副市长，不清楚重点工程的进度，老板不接待，这是什么情况？ “曹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管不了？你是分管的副市长。招标、决策都不关你事，那关谁的事？还有，检查工作老板不配合这又是什么意思？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李振华很是不解，甚至有些生气了。 工程质量事关安全大局，你一个分管副市长，说不管就不管了？这不是玩忽职守吗？ 曹坤叹了口气。 于是继续说道：“市长是不不了解我市的情况啊！说实话，我很想管好，我也怕工程出事。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但凡市政工程，一律由罗书记亲自管，我们政府根本插不上手！ 现在全市所有的市政大小工程，从立项到招标、决策，都是罗书记亲自抓的，我们插不上手！老板也是直接向书记负责的，所以，他们根本不鸟我们！” 他豁出去了，直接说出了罗书记的名字。 这段时间，他也很郁闷啊！ 书记把他手上的工作全拿过去了，让他一个分管的副市长，无事可做，整天像个退休老大爷一样，找人聊天，打牌，喝酒。体重都因此增加了几十斤。 他感觉自己快成废物了。 过去，知道罗楚惹不得，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虽然也不相信李振华能够和罗书记掰手腕，但是既然市长问到了，干脆就趁机捅出去，让他们斗去。 李振华作为新来的市厂长，总不能一来就认怂吧？ 李振华大吃一惊。 书记亲自抓市政工程，还所有市政工程？ 这和职责划分不一样啊。 按照一贯党政分工，政府务实，党委务虚。、 党委具体主管的是组织人事，大政方针、重大决策。 政府负责具体的行政管理事务。 工程建设，包括招投标等向来是政府有关部门的工作职责。至于进度跟踪、安全监督等，更是政府有关部门的日常工作，是确保经济社会建设安全有序运行的根本。 书记这样插手正常的市政工程建设，等于是把有关工作从政府有关部门手里抢过去，架空政府。 “等等！”李振华打断曹坤的话，“你所说的所有大小市政工程，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全市的市政工程千千万万，大到公路桥梁建设，动辄投资数亿、数十亿的项目。小到园林绿化、小巷整治、路灯安装，投资十万八万的都有。 这么多工程罗书记亲自抓，他忙的过来吗，不是累的要死？！ 第536章 大小通吃的通达 听到李振华问话，曹坤打量了李振华一眼，说道：“就是字面的意思！” “李市长或许认为我说的夸张，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所有的政府大小工程建设，都必须经过书记同意。承建的老板，都是书记的人，或者是书记的人的人。没有一单工程是与书记完全无关的人能够承建的。” 曹坤的说话，似乎没有撒谎的意思。 李振华不禁想起了那个废弃的政府原来的生活区。 “曹市长，我们市委市政府原来的生活区项目，是怎么回事，你了解吗？”李振华问道。 “这个？”曹坤停顿了一下，说到，“这个项目滨州家喻户晓，还曾经闹得沸沸扬扬。” “因为最初提出这个项目的之后，政府内部是有很大反对意见的，因为很多政府的无房户都住在那里。但是书记力排众议，说现在是市场经济，政府不能再大包大揽，必须趁着现在地产经济兴起，卖了回笼资金！ 尽管很多人反对，包括原来的市长也是反对的。但是最后罗书记强行表决，由于党委系统在常委构成席位上占有绝对多数，决议还是通过了。原来的市长和罗书记之间也产生了矛盾，最后，市长离开滨州，和这件事也有一定的关系。” “嗯？那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李振华望着曹坤。 他估计到这个项目是罗楚的意思，毕竟已经从产钢那里知道了地块是卖给了胡汉生。 他现在关心的是曹坤的态度。 因为现在他初来滨州，最重要的就是认识人，罗网人。 “我？”曹坤苦笑了一下，“我当然是反对的，至少我不同意卖给胡汉生！不过，我人微言轻，没什么用！” “哦，不同意，卖给胡汉生？为什么？既然是卖，卖给谁并不是卖？”李振华又问。 曹坤：“很简单，价钱太低了！” “按照现在的地产价格，这种黄金地块，至少800块一平！可是却只是卖了500一平！这个差价，造成政府至少少收入3000万！”曹坤愤愤不平。 李振华也大为惊讶。 他估计到价钱不会很高，因为胡汉生的性格他知道，一直就靠巨额回扣拿地开发的。 当初李振华担任栖霞青山向书记的时候，就和胡汉生打过交道。胡汉生为了拿下进圩大道的工程，一个600万的工程，却承诺送给李振华100万。 现在滨州市政府 住宅原址的黄金地块，胡汉生要拿到开发权，必定是发水了他一贯的优良传统，巨额回扣开路。 回扣的钱哪里来？当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从项目本身中来啊。 所以，压低收购价，就是一个优选项。 只是想不到，这个价格也压得太狠了，居然只有市场价的一半多一点！ 要知道，这可是黄金地段啊，是黄金地段中的黄金地块啊！ 人人都会眼红，都会、盯着、争着想要的项目啊！ 用一半的价格拿到手，他是怎么办到的呢？ “怎么回事？800块的价格，500块拿下？你滨州的工程不用投标的吗？！”李振华问道。 按照工程建设的有关规定，重大的公共工程必须经过招投标程序的， 曹坤苦笑：“投标有！不过报名参与投标的只有一家。就是胡汉生的公司！胡汉生直接以底价获得了地块的开发权！” “只有一家公司投标？”李振华再次吃惊不止，“其他的公司呢？这么好的地块，为什么没有参与？” 要知道，自己的当初在栖霞的时候，无论是招标进圩大道，还是其他项目的招标，至少有五六家公司参与投标、 就是赵刚，搞糖厂拍卖招标的时候，也有几家公司参与了投标。 他们是以大局观、地方长远利益等理由决定中标企业的，达到排除高价企业的目的，中饱私囊。 现在滨州的这个项目更狠，直接排除了其他企业的投标，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难怪他可以半价中标！ “是，只有一家，就是胡汉生的通达地产！”曹坤回答，“其实，最开始也有很多公司报名。可是随着投标日期的临近，其他公司陆续撤回了投标意向，最后就只剩下了通达地产！” “撤回？为什么？”李振华又问。 曹坤：“据说是通达地产和他们这些公司达成了私下协议，买通了他们，让他们退出。或者成为了通达地产的下一级承建商！具体是如何操作的，我们不知道。恐怕只有通达地产和相关撤标企业的老板才清楚！” 这的确是个办法，而且看起来十分合理。 企业之间私下达成交易，由一家企业出头，其他跟着一起混饭吃，的确是解决纷争的共赢之道。 而且解决了程序违法的嫌疑，十分高明、 可是，这样做的结果，是通达地产吃肉，他们只能喝一点汤！ 和自己中标项目开发，取得的利益相差恐怕是亿亿点。 他们就甘心这样拱手相让？ 这里面恐怕还有其他原因！ “除了他们私下协商一致，还有其他原因吗？你们有没有调查过？还有，这个通达地产，为什么能够一枝独秀，代表其他公司出头？”李振华又问。 曹坤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人家朝中有人啊！胡汉生是跟着罗书记一起过来的，他们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全市几乎所有的市政工程，全是由胡汉生的通达公司承接的。 有的项目，是通达自己建设。有的项目，是通达中标后再转包出去。总之，所有的市政工程，现在等于是由通达独家承包了，别人想要做，只能通过通达！” 李振华大吃一惊。 几年不见，胡汉生竟然做到了这个程度。 独家承包滨州的市政工程，这是什么概念？ 大大小小一年起码得有数千个工程吧？投资累计起码得有一百几十亿吧？ 他一个人全吞了？！ 这得是多大的胃口，多大的暴利啊！ “等等！”李振华吞了一口唾沫，说道，“你们说都是由通达做，该不会所有的工程都像政府生活区旧址一样，全是只有通达一家投标吧？” “也不是！” 曹坤回答，“也有少数项目，有几个公司参与投标。但是最后结果，无一例外都是通达中标。后来，这种参与共同投标的公司就越来越少了。 现在，所有的重大项目招标，基本上就是只有通达一家报名。 可能是发觉招投标程序越来越形式化，没有多少意义了，现在，有的中小工程项目，甚至连招标程序省略了。 建设方直接就与通达公司签订承建合同，或者与通达公司指定的公司签订承建合同！” 第537章 汽车项目 太疯狂了，一个公司竟然垄断了所有的市政项目！ 李振华觉得不可思议。 就算胡汉生有罗楚支持，也太夸张了吧？ 一个城市，做到这个份上，得有多不正常？得有多么的病态？！ “曹市长，这件事发展到这个程度，你觉得正常吗？你们政府有没有责任？尤其是你作为分管的领导，你觉得有没有责任？”李振华换了一副面孔，严肃地问曹坤。 罗楚曾经是中州的副书记，和赵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李振华估计到罗楚不会干净，否则也不会把女儿嫁给赵东。 不过那时候，中州有何中华压着他，他并没有显山露水，想不到到了滨州做老大，居然如此胆大，直接通过胡汉生垄断了所有的市政工程。 为什么要垄断？傻子都能猜到原因。 但是换一个角度，滨州市政府也有责任的。 按分工，工程建设本来就是政府的事务，上面有分管副市长，下面有建设局，土地局等相关单位，构成了一个相当完善的治理管理体系。 一个市委书记把这些工作全做了，可以说是书记插手干预有关部门的正常工作。但是换一个角度看，也可以说是有关部和有关领导的失职。 毕竟这是你的职责啊，你什么都不做，不履行自己的职责，不维护正常生产经营秩序，这个部门和人员又有什么用呢？ “我……”曹坤张了张口，他想不到李振华会当场质问他。 “市长，我冤枉啊！”曹坤喊冤，“我也想管啊。可是如何管？所有的重大工程，书记都要上会，我连上会的资格都没有。决定权全在书记手上。中小工程虽然不上会，但是也必须有书记同意。我们同意或者不同意没有用，最终都以书记的意见为准！ 我们不是没有过争辩，我们也想华维护我们一亩三分地的利益。但是没用啊，书记有否决权！直接把我们否了。而他的意见我们否不了。所以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知道原来市长为什么调走吗？就是和书记意见不和！我只是一个副市长，如果和书记硬刚，恐怕我今天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向您汇报工作，说不定已经在哪个县城去了！” 李振华沉默了。 这的确是个现实问题。官大一级压死人。 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无论如何完善的分工、制度、职责，只要和主要领导的意志不一致，都会变得十分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这些制度和分工、职责要生效，必须得有权力的支持。 这里所说的权力，是来自更高层得我权力。 至于再高，甚至金字塔尖的时候，是不是还有效，就只能祈祷了。 “如果你有投票权，或者说这些工程按照职责划分，由你来决定，你会如何做？”李振华想了想，问道。 “我？”曹坤愣了一下。 似乎想起了什么，坚决地说道：“如果我有机会投票，我一定会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维护正常的市场经济秩序，站在科学和正义的一边，按照自己的意愿投出神圣的一票！ 我会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不徇私，不枉法，一切按照规则和程序去做，不辜负人民的意愿，最大程度地维护公平正义和规则秩序！” 李振华点了点头。 “嗯。情况我知道的差不多了，曹副市长，你先回。”李振华说道。 曹坤站了起来，“好的，市长，有什么需要的叫我，我一定帮你办到！说实话，这段时间，我真的太闲了，我很想多做点工作！希望市长能够帮我实现这点心愿！” 他听出了李振华的话外之音，感觉有可能是个重新崛起的机会，于是临走的时候表态，也是一种向李振华靠拢的意思。 毕竟被书记架空太久了，肚子中早已积攒不满，只要看到一点机会，肯定的抓住啊！ 李振华也听出他的意思，不过没有说什么，而是让杨科通知下一个副职进来面谈。 连续两天的见面座谈，李振华终于和五个副市长都谈完了，对滨州的经济、政治结构和现状是有了比较直观和完整的了解。 只是聊完之后，觉得很不乐观。 罗楚的势力太大了。几乎渗透了政府的各个方面。 几个副市长，除了曹坤明确表示对罗楚的不满，其他几个，立场模糊，态度并不明朗。 似乎在等待书记和新来的市长之间决出胜负再行站队。 没有办法，人都会选择趋利避害，要获得他们的支持，还得靠自身的实力。 换句话说，要么做出重大成绩，要么把对手压倒。 接下来，李振华让陈刚安排之后，由杨科陪同，到下面调研。 这是新官上任之后的例行模式，李振华也不例外。 “市长，作为我市最大最先进的机械制造企业，我们的生产微型运输车，在国内市场是占有重要地位的。我们正在开发更加先进的新产品。只要新产品投产，我们公司将会更上一层楼！” 在滨州农用汽车厂，董事长周宇陪同市长李振华参观公司之后，回到会议室座谈的饿时候，说道。 这是滨州最大的工业企业，是滨州的纳税大户之一。 只是近年来受其他车企的冲击，日子 也艰难起来。 据说有的生产线已经停了。 为了摆脱困境，所以公司多年来也是投入重金，要开发更加适应市场需求的新型号产品。 “嗯。”李振华点点头，不动声色问道：“你们的新产品是如何开发的，和原来的产品相比有什么不同？” 因为李振华知道，所谓的新型号，大多数企业是换汤并不换药，基本上是更换一块皮，一个外观。 董事长周宇：“我们更换了更大马力的发动机，加大加长了车厢尺寸，增大的运输量。还重新设计了外观，让外观看起来更加优美流畅！” “是的，市长。这个微型车新产品开发的项目，我们市政府去年就开始推进了。只要这个新品投产，景况就会好转，再造昔日的辉煌！” 陪同视察的分管副市长张超说道。 李振华却暗中摇了摇头。。 这个所谓的新品项目，其实改造并不大，说到底就是做大一点，外观好看一点。 并没有大的变动，更没有技术上的重大进步。 想靠这个打翻身仗，很难。 “张副市长，周董事长，很感谢你们为了企业做了那么多的工作。 不过我想提个问题，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转型做乘用车？”李振华问道。 乘用车和农用车不同。乘用车的作用是拉人，农用车则是拉货。 “乘用车？！” 不但周宇，张超都是一愣。 周宇：“李市长，在这个问题我们厂考虑过。但是觉得不太可行。 一是我们的厂的技术和设备一直是生产农用运输车辆，转型到乘用车，跨度很大，我们的现有的技术力量恐怕不够。 二是我们觉得，乘用车的市场市场不大，毕竟买得起私人乘用车的人很少。主要是单位用车。可是现在已经有二汽、天汽、上汽在生产乘用车，我们要跟他们竞争，没有任何优势，恐怕会失败。” “对，我觉得周董事长说的有道理。”副市长张超也说道，“现在虽然说经济发展了，人们的生活改善，可是买私人轿车的真不多。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估计至少十年，私人汽车市场都起不来！” 第538章 追债的上门 张超说的并不假，九十年代私人汽车真不多。 尤其是经济不是很发达的内陆省市。 轿车还是以公车为主。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轿车还是很宝贝的，单位建房子，会在一楼专门建车库，三面围墙，一面出入口，一辆小车一个车库。 生怕汽车被太阳晒坏了，被雨水淋坏了。 所以周宇他们把目光放在农用车上也没有错，毕竟改革开放搞活了经济，货物运输需求增长极快，尤其是农村的货物运输。 周宇大力发展农用运输车辆生产，也算是符合实际。 可是众生李振华却很清楚，国家的乘用车市场发展速度实际上超过了所有专家的估计，在03、04年乘用车出现了井喷式的增长，部分地方开始大规模普及家庭轿车！ 现在是99年，还有三四年就是第一波大规模普及家庭乘用车的年代，现在投资建设，刚好赶上! 这个家庭乘用车市场的规模，远超农用运输车！ 而且现在的滨州农用运输车已经受到其他同类型车企的挑战，日子越来越艰难了。 正是转型的机会。 “周董事长，张副市长，不要低估我们人民的购买力！” 李振华笑道，“我觉得乘用车时代很快就要到来。乘用车才是未来。我们可以超前一点，现在就开始研究乘用车项目。 乘用车是高新产业，会推动我市的产业升级。同时，乘用车涉及的行业和领域很多，会带动一大批相关的配套产业，为我市提供大量的就业机会，城市财政也会大幅增加！” “是，市长说的对。”周宇作为汽车制造行业的专家，他当然知道李振华说的有道理。 但是他更清楚自己企业的短板。 于是说道：“市长，我承认乘用车的前景。但是我们的技术水平和设备真的无法和三家车乘用车企业相比。如果我们要上马乘用车项目，必须要大规模更换设备、产线才行，这需要巨额投资！靠我们企业恐怕做不到。” 张超：“是啊，搞汽车，需要的资金非常庞大，即使我们市政府，都不一定有这笔钱！” 李振华却不以为然，说道：“这些困难都可以想办法解决。只要项目有前途，有利于发展我市经济，有利于地方发展和造福人民，我们就要想办法积极推进。” 周宇和张超不说话了。 李振华这样说，等于是定调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反对。 况且，从内心来说，他们当然也希望自己的这个地方出现一个庞大的乘用车产业城。只是觉得不可能罢了。 不过既然市长这样坚持，作为下属，服从就是。 “这样吧，这个事情今天先到这里，周董事长，张副市长，过几天你们到一下我办公室，我们就这个问题再仔细研究一下！” 李振华也不指望今天就能决定项目，毕竟今天是视察，了解情况为主，于是说道。 “好的，李市长！” “好！” 两人纷纷答应。 从汽车厂出来，李振华又去了其他几间规模相对较大的厂意调研。 很快，这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李振华继续调研。 不过不是去企业，而是到下属的区县调研。 做为市长，必须要做到对自己的地盘的基本情况心中有数啊。 …… “市长在吗？我要见市长！” 这天，李振华正在办公室办公，门外忽然传来吵闹声。 “程老板，你干啥，这里是市长室，不是建设局。你要钱应该去找建设局、分管副市长！一级一级来。你不能直接找市长！” 门口走廊，杨科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中等身材，皮肤有点黝黑，似乎经常在室外作业的样子。 男子：“不是啊，局里和曹副市长我都找过了，可是他们不给我解决啊！所以，我就只好找市长了。杨秘书，你就让我进去吧！” “想进去就进去啊？这样子我们市长岂不是整天被你们缠着？”秘书常听到门口有争执，呀出来了，对着男子喝斥道：“你的钱又不是市长欠的，你找市长干什么？谁让你干的工程，谁欠你的钱你找谁去！” 男子：“秘书长，话不是这样会说啊，这钱毕竟是你们市政府欠我的，我找市长有什么什么不对？如果你们结了我的工程款，我立马走人，保证不来这里多说一句。” 陈刚：“可是市长是新来的。你这工程又不是市长任上的合同！就算是找领导，你也应该去找书记吧？你这工程客户是书记任上做的！” 男子：“我去找过了啊。可是书记不同意支付！现在连见都不见我！我没办法，才来找新市长。陈秘书长，你就放我进去吧，我就向市长提提，保证不闹事！” 男子恳求道。 陈刚：“书记都不能解决你找我们市长有什么用？市长是新来的，更加不可能帮你解决了！” 三人正在争执，李振华推开办公室的门，探出半个头，问道：“你们在干啥？” 杨科：“市长，这是来讨要工程款的。” 陈刚：“市长，不好意思，我马上让他走！” 说完，动手想把男子推开。 玛德，让一个讨债的跑到市长办公室来讨债，实在不像话。 然而，李振华却说道：“让他进来！” 说完就退了回去。 杨科和陈刚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地笑了一下。 于是杨科领着男子走进李振华的办公室。 “市长，您好！” 男子进了办公室，立即走上前，给李振华递烟。 李振华接过，放在桌子上，眼睛却望向后面的陈刚，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刚解释：“市长，是这样，这是承建我们政府大院装修工程的程老板，由于款项未结清，是来追款的。” “对对，你们还欠着我2000万！”男子连忙说道。 李振华 对着陈刚说道，“哦，你们先出去，我和他聊聊！” 陈刚点点头，说道：“好的，市长，有什么事，及时叫我们！”说完率先退了出去。 杨科则给程老板倒了一杯茶，又给李振华加了水，这才退出，并且关上门。 “市长，你一定要救救啊！” 杨科一走，男子立即摆出一副可怜相，说道：“市长，我现在都快破产了，就等着这2000万救命！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否则我真要跳楼了！” 第539章 赖账 跳楼？ 李振华冷眼望着他。 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 现在的人为了要钱，可是连老豆死了都可以编出来的。 毕竟做到外债权2000万，不是一般热风能够达到的高度。 这些所谓的破产老板，就是破产十次都比普通人的生活过得滋润。 “程老板，你说的2000万，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所以，我也不可能答应给你钱。你这样，你先给我具体说说。如果真是政府欠你的，政府绝不会赖账！”李振华冷冷地说道。 程老板脸色僵了一下，紧接着说道：“对，对，市长说的对。我现在就向市长汇报！” 说着他却掏出一大摞资料，一边递给李振华一遍诉说。 李振华则一边翻看手里的资料，一边听着。 原来，程金是滨州当地的一个工程承包商人，滨州建设新的行政中心的时候，他承接了大量的装修工程。 最初，工程的付款还是正常的的，按照工程进度按比例给付。 但是后来慢慢就延迟了，本来的一月一结，变为一季度一结。 再后来，一季度一结也不正常了，一拖再拖。 虽然工程不能按时给付，但是政府工程不能停工。 程金只能以自有资金垫付有关材料、人工费用，继续施工。 没办法，很多市政工程都是这样，有拖无欠，几乎成了行内的规矩。 毕竟有财政兜底，所以，很多老板虽然被拖欠，要垫资，仍然很多老板趋之若鹜。 毕竟市政工程是块大肥肉，量足够大，利润足够高。 如果说私人工程赚一块钱，相同的市政工程至少赚三块。 然而，两年前，程金接到了有关部门的通知，要求他提前结束合同。 他不同意，坚持要按照合同履行。 毕竟这还是一个利润丰厚的项目，说愿意做了一半放弃？ 双方协商不成，于是甲方停掉了工程款项的支付。 两年来，程老板坚持一边施工，一边找有关部门、有关领导要钱，却始终得不到解决。 直到工程全部完工，交付使用，他的工程款也没有给付。 现在他已经债台高筑，负债累累。 李振华翻看着手里的合同、凭证等有关资料，可以看出程金并没有说谎。 “现在，工程都交付一年多了，你们也搬入来办公一年多了，可是拖欠我的钱还大部分没有给，市长，我也要吃饭啊。麻烦你一定要给到安排啊，就算不结清，起码也要支付大部分吧？我可真是揭不开锅了！” 程金喊着冤枉。 “两年前，他们为什么让提前终止合同？你为什么又不同意？”李振华没有回答程金的要求，而是反问。 程金：“我当然不同意啊，我可是签了合同的！又不是停止工程，而是终止我的合同，要交给另外一个人做！ 我肯定不干啊，我做的好好的，干嘛要让给他？ 我原本想着，就算他们暂时拖着资金不给，完工之后，总的给吧？谁知拖到现在都不给！我实在顶不住了，才来找的市长！希望市长救救我！ 为了完成这单工程，我可是把我所有的资金全都投进去了。还贷了银行一千万！现在债务圆滚越大，再要不会工程款，就算卖了我的所有资产也赔不起啊！” 程金说道。 “等等！”李振华打断程金的喊冤，问道：“你说的要终止能比的合同，交给另外一个人做，是什么意思？这个人是谁？除了你的工程，其他有没有人也和你一样，半途被要求终止合同，由这个人来接手？这个人的所做的工程，是不是结了款？” 程金：“这个人就是通达装修的胡汉生胡老板。据说是罗书记带过来的。和我一样被要求中途退出的公司还有好几家，只不过他们很识时务，把工程交给了胡汉生。 我气不过，不愿意，死撑着做了下来。 胡汉生的公司的工程款，肯定结了数啊，我们行内都知道，胡汉生的公司是亲儿子，怎么可能不给钱呢？他们采用的事月结！工程完工全部结清！据我所知，胡汉生承建的行政中心的工程，一年前就结清全部款项了！” “你所说的都是事实？”李振华问道。 “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劈！”程金几乎发誓。 李振华不禁头痛。 玛德，一来就碰上这样的苦差事。 如果曹金说的是属实，就说明这一切都是罗楚授意，把工程从其他人手里硬抢过来给自己人做。 程金由于不识时务，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如果今天自己把款项支付给了程老板，就是和罗书记对着干。 李振华想了想，打电话让杨科把曹坤叫了过来。 “在这里？” 曹坤一走进来，就看到了程金，本能地问道。 “曹副市长，你好，请抽烟！”程金站起来，点头哈腰地给曹坤递烟。 “曹市长，坐。”李振华示意前面的凳子。 曹坤坐了下来，程金则很知趣地站到一边。 “曹市长，程老板承建咱们行政中心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李振华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程金。 程金连忙点头。 曹坤点头：“这个我知道，合同是当初和我们市政府签订的，总金额3000万。前期我们支付了一千万。后来罗书记来了，叫停了所有的在建工程，要求重新招标，重新签订合同。 程老板不同意，坚持按照原来的合同执行。我们也没有办法。原本我们也想把工程款按时给付了，可是书记不同意。” “他为什么不同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李振华指了指桌子上的合同书。 “这个….这个就不好说了！”曹坤支支吾吾。 李振华瞟了旁边的程金一眼，说道，“程老板，你先回去，我和曹市长有事商量！” “哦……好，市长，我先走了，你们商量！市长，记得要帮帮我啊，要不然我真的破产了！”程金临走，又哭穷了一句，才谦恭地走出办公室。 “这件事你看怎么办？” 程金走后，李振华问曹坤。 曹坤：“我是事情很清楚，就是因为程金不是罗书记的人，不听劝告放弃合同，罗书记才下令截住程老板的资金。原本以为程老板会知难而退，可没想程老板也是个倔强的人，居然坚持把工程完成了。 这就更加得罪罗书记了。听说罗书记说过，没有他的同意，谁都不的给程老板打款！这也是他的工程款一直拖到现在都不能给付的原因。” 这个罗楚，真是个小鸡肚肠啊，为了个人私利，无所不用其极。 李振华暗暗想着。又问：“那你们市政府呢，就没有做些什么，任由罗书记一个人话事的吗？” 曹坤：“不然怎样？现在是集中党委领导，罗书记又非常强势，我们说话不管用啊。原来的市长就是不服气，很多事情和书记唱反调，结果被弄到外地去了！” 说到这里，曹坤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又补充道：“我可没有说你哦，市长！你能力强，年轻有为，肯定可以做出一番事业!” “你就别吹我了。”李振华认真道，“我叫你来，是让你商量对策来的，不是拍马屁来的。说说吧，现在的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第540章 只要能保证我不下台，我就听你的 曹坤想了想，说道：“这个事情，说好办不好办，说不好办又好办。只要财政拨款就解决了。你可以找财政局长谈谈，如果他肯拨款，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李振华听出了弦外之音，问道：“你是说财政局长是罗书记的热门，只听他的，不服从政府调度？” 曹坤：“差不不多就是这样。但是凡事有例外，你来了，说不定局长会改变态度，支持你的意见也不一定！” 毕竟李振华是新来的市长，有多大背景不清楚，如果他比罗楚厉害，局长选择转投市长阵营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前途。 没有人愿意跟失败者站在一起。 罗楚之所以能够强势镇压住原来的市长，就是因为他比原来的市长牛逼。 “嗯，事情先这样吧，我和局长谈谈。”李振华无奈说道。 “好的，市长，祝你旗开得胜！” 曹坤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告辞走了。 李振华苦笑。 他知道曹坤这是想坐山观虎斗，调动自己跟罗楚碰一碰。 不过这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在体制内稳饭吃，最主要的就是不要站错人。现在李振华新来乍到，和罗楚谁强谁弱不清楚，最好办法，就是碰一碰。 李振华还真的碰一碰，只有显示自己的实力，才能站稳脚跟。 所以，曹坤口中的这个罗楚的人的财政局长，李振华还真的得聊一聊。 如果能够能拿下财政局长，就算是打开了突破口，也是对罗楚权威的一次成功挑战。 事不迟疑，李振华让陈刚第二天一早就把财政局局长赵天佑叫到了办公室。 “市长，您找我？”进了办公室，赵天佑还是表示的恭恭敬敬的，站在李振华面前不敢坐下。 “赵局长是吧？”李振华并没有表示出多大的额热情，而是淡淡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赵局长，请坐！” “谢市长！”赵天佑道谢后，这才坐下，姿势还是保持的比较恭敬。 李振华当然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看来这个局长也不算罗楚的铁杆。 如果是罗楚的铁杆，态度应该比较嚣张和大胆，不会拘谨。 秘书杨科上了茶，走了出去。 “赵局长做财政局长这个位置多久了？”李振华喝着茶，随意问道。 赵天佑不明所以，只能老实回答：“市长，我当局长四年了。” “哦，这么说，你罗书记上任之前就当了局长，也就是说，是前任书记和市长提拔的是吧？”李振华说道。 “是啊，我上任了四年，罗书记来才两年。说起来，前任市长还对我有知遇之恩呢。”赵天佑说道。 “哦，是吗？”李振华似笑非笑，“有件事我很奇怪，既然原市长对您有知遇之恩，罗书记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你为什么不听他的，却听罗楚书记的？” 程金 说过，工程款他一直有追有关部门，有关领导，只是因为罗书记不同意，才没有支付他的工程款。 而原市长才走没几天。 也就是说，程金一定找过原市长要钱。 而合同是市政府和程金签订的，原市长不可能不同意支付。 所以，解释就是赵天佑没有执行市长的命令，而是按照罗楚的意志截止了工程款！ 赵天佑有点慌乱，背上冒出了汗珠子。 他不知道李振华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是不满。 作为市政府部门组成部分单位的负责人，不听市长的，怎么看都是非常荒唐的。 “市长，我，我没有不听市长的，你说的我，不是很明白。”赵天佑疑惑地问。 李振华把一份合同放到赵天佑面前：“这个难道不是吗？” 这当然就是程金的装修承包合同，还附有竣工验收合格证明，交付使用签字证明，工程材料费用清单，多次催收欠款的书面说明。 “市长，你说的这个啊，可不关我的事！”赵天佑解释，“不是我不听原来市长的，是市里召开过常委会。常委会讨论决定，只要金额超过五百万，就必须向书记汇报，书记同意才能签发。程老板的工程款项远远超过了500万，所以不能签发。” “市长交代也不行吗？”李振华盯着赵天佑的眼睛。 赵天佑眼神有些躲闪，说道：“原则是这样，常委会 的决定谁敢违反啊，再说原来市长也没有命令我直接拨款啊！” 李振华翻看过程金送来的资料，里面确实没有原来市长的签字批条。 说明这个市长还是比较胆小的，怪不得被罗楚压着。 “这么说，我如果命令你把欠款发了，你会执行？”李振华紧紧盯着赵天佑，继续给他施加压力。 “我，我……市长，你不怕违反常委会的决议？”赵天佑支吾了一会，问道。 “我可没有参加过什么常委会，也没有见过什么决议！”李振华冷冷道。 赵天佑愣住了。 他可真没有想到这一条。 李振华可是可以他是新来的，不知道、不了解过去的决议为由，命令财政部门支付相关欠款。 “怎么样？赵局长，我说的话有用吗？”李振华步步紧逼。 “我，我……”赵天佑吞吞吐吐，非常为难。 李振华可以以不知道、不了解决议为由，命令他支付欠款，可是他是老员工，知道这个决议啊。 如果他执行了李振华的命令，就等于公然违反决议，罗楚肯定不会放过他。 李振华作为市长，罗楚可能不能拿李振华怎么样，至少目前不能拿李振华怎么样。 但是他只是一个局长，罗楚完全可以报复他。 “怎么，赵局长觉得我是新来的，说的话可以不听？这是看不起我这个市长吗？！”看到赵天佑不语，李振华加重了语气。 张天佑知道不能不表态了，他咬了咬牙，说道：“市长说笑了，我哪敢不听市长的。这样，只要市长在拨款申请上签字，我就可以拨款。另外，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李振华问道。 张天佑：“我要求市长能够保证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下台！” 这是张天佑最担心的问题。 其实也是每一个官场中人最关心的问题。 罗楚为什么能够独断专行？为什么能够垄断全市的市政工程？最主要的是就是因为他有人事权，捏着每一个人的命脉。 所以，尽管很多人都知道罗楚的做法不对，甚至是违纪违法的，也没有人敢去反抗，只能服从、忍受。 李怎华笑了笑。 说道：“张局，第一条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第二条我不会保证。但是我会尽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如果有人因为这件事对你打击报复，我输尽我的能力保护你，让你免受打击报复！” 第541章 神车计划 张天佑又犹豫了。 李振华不肯保证他不受打击，他还是有危险。 “张局，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李振华说道，“你不过奉命行事，申请上有我的签字，论责任，肯定是我来扛！你就按照我的命令执行就行了。如果你拒不执行，虽然罗书记不会对你这么样，但是我肯定会对你怎么样！” 李振华语带威胁：“财政局里除了你还有几位副局长！你知道我完全有能力让你闲置起来！如果你在局里什么做不了，你又能如何执行过去的所谓决策？到时候恐怕书记也不会放过你！” 赵天佑顿时脸色大变。 李振华说的是事实！ 毕竟财政局是政府的组成部门，是受市政府直接领导的。 虽说市纪委书记罗楚是一把手，但是现管不如现管啊！ 李振华要给自己小鞋穿简直太方便了。 真的分分钟可以让把自己的工作交给另一个副局长做，把自己架空起来。 而罗楚想要让自己下台在则困难许多，没有重大的理由是不能让一个处级干部随便下台的。 再说，不是还有市长帮忙说话吗！ 最终，张天佑咬了咬牙，说道：“市长，我听你的！” 送走张天佑，李振华再次通知杨科进来，让他通知程老板递交请款申请。 这个程金，效率极快，当天就把欠款明细和请款单交到了办公室。 李振华也不迟疑，当即签了字，交给办公室通知财政局拨款。 办完这件事后，李振华就不再理会，而是投入政府正常的日常工作中去。 这天，农用车厂董事长周宇和分管副市长张超按约定来到市长办公室。 “坐坐，大家坐！”李振华示意周宇和张超坐在沙发上。 待两人坐下后，之一也走出办公桌，在一旁坐下。 杨科斟茶后要走，也被李振华留下。 “杨科，你也坐下，做个笔记！”李振华说道。 “好的，市长！”杨科说着，搬了张椅子坐在一边，掏出一个小本子做记录。 “周董，张市长，早几天我们说过汽车厂的转型升级问题，你们先看看这个！”李振华把一份计划书递给周宇和张超。 两人越看越震惊。 这份计划书，提出车厂由生产微型农用运输车，转型为生产乘用车计划，以小型面包车为主。 小型面包车，和过去的农用运输车的最大区别，除了造型不同，就是作用。厢式车是拉货，货物外露，驾驶室只能坐两个人。面包车是拉人，实际上也可以装货。只是货物收束车厢里。 计划投资上百亿，建成全国最大的面包式乘用车生产基地。 汽车属于劳动技术密集型产业，若这个计划达成，创造的就业岗位数以万计，产生的经济效益数百亿。 单靠这个项目，就可以把滨州的的经济推上一个新的高度！ “李市长，这个，这个计划太大了，如果成功，不得了啊，我们将会成为我省最大的汽车生产基地！”张超吞了一口唾液。 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市长，他是最渴望建成巨无霸企业的。 说出去，脸上有光啊。 可是，他的格局还是小了。 “是的，他不但是我省最大的汽车企业，还是全国最大同类车型基地！”李振华补充，“乘用车很多，但是我们主攻面包车这个细分领域，做到极致，就可以做到全国第一！”。 这就是后世的“神车”！ “前景真的让人向往！”周宇则说道，“如果真能做到规模，我们将有资格和国内的几大车企有的一拼！只是，” “我们的技术力量和资金实力都比较薄弱，我担心我们做不出来！”周宇担忧道。 “我们没有，不等于别人没有。我们可以拿来主义！”李振华 说道。 “拿来主义？”周瑜和张超都是一愣。 周宇“市长，你是说我们要引进人才和先进技术？” 李振华：“人才引进和技术引进肯定要实行。你们不是也一直在这样办的么？” 周宇思考了一下，确实是这样，这些年来，他们每年招收的大学生不少。 不过规模显然和李振华所说的建设全国最大同类车型基地的要求还有差距。 “是，可是我还是担心。毕竟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生产农用车为主，转产乘用车跨度很大，设计、工艺等等都是很大的挑战，要短期内做到那个规模，有些不敢想象啊！”周宇叹道。 张超则更多从资金角度思考问题。 “李市长，你提出的这个乘用车计划是非常好、非常宏大的，需要的资金极大。我们市的财政状况我也知道一些，我们恐怕拿不出这么多钱。要知道，现在我们行政中心的款项都还拖欠着呢！” 他不知道，其实李振华已经让财政局把欠款支付了。 “我有办法！”李振华不以为然，“我说过，拿来主义！没有人才，拿来！没有钱，拿来！但是要别人给我们拿来，我们也要付出一些东西。解决方案就是卖了！” “简言之，就是把农用车厂给国内有技术实力和资金实力的大型车企！控制权给他们，我们保留股份，保留在这里的生产基地！ 企业管理、车型设计和生产都可以交给他们，我们只要在这里的就业和税收！” 李振华是充分考虑了滨州现有的技术力量额划资金实力后做出的计划。毕竟正如周宇和张超所说，企业和地方技术和资金实力都有限，要短期内建成具有国内先进水平和全国同类车最大的生产基地可能性不大。 但是利用国内最先进，最实力最雄厚的的车企进来改造，这些问题不复存在。 至于接盘侠，李振华也早想到了，就是申城的汽车公司。 申城的汽车公司，是国内最大的乘用车专业制造公司。 因为与世界最大、最先进的车企合资，近年来蓬勃发展，扩张迅猛。 他们也正在到处寻找地方车企进行兼并扩产。 李振华就是打算把滨州车厂卖给他们，利用他们雄厚的资金技术技术力量和庞大的营销网络，把滨州车厂改造成全国最大同类车细分领域的一哥，把产品卖到全国！ 双方需求互补，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卖了？”周宇一愣。 在他的思维里，想到就是引进人才，引进技术，改造生产线。 市长提的的把整厂卖给别人的想法，他很难想得到。 毕竟地位不同，格局不同。 “周董放心，就算是卖了，你也不会下课。毕竟这是以我们这个车厂为主体，对方不可能放弃你这个内行的管理者。 相反，随着企业的壮大，你的地位和权力将会更加重要！”李振华说道。 张超则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在乎城市的gdp . “我同意这个计划。”张超说道，“只是，国内有人愿意拿着大笔资金，来购买我们这个工厂吗？” 第542章 常委会的决议 两天之后，程金收到了财政局拨付的工程欠款2000万。 程金惊呆了。 说实话，他去找李振华要钱，从来没有想过会全款结清。 想到的只是希望政府给付一部分。 毕竟这个款项，他都追了两年了，几乎是是被判了死刑。 2000万欠款，就算有钱，按照当官的那些逻辑，就算要给你，也是挤牙膏似的，一次挤一点，已达到最大的经济利益。 激动之余，他连忙打电话给李振华。 “市长，太谢谢你了！没想到您真的帮我解决了欠款！市长，今晚有空不？我在滨州大酒店订个箱，我们一起吃个饭！” 李振华拒绝了：“程老板，多谢好意。欠你的钱，给你是应该的，你不用感谢我。吃饭我就不去了。你们吃吧。” 程金：“不是，市长，这次真的你真是帮了我大忙啊，你不但救了我，还救了我全家啊。给个机会，吃个饭，让我好好表示一下我的感激之情！” 李振华：“真不用！这样吧，如果你想感谢我，以后如果承建工程，保证工程质量，不拖欠民工工资就行！” 李振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振华很清楚，这个所谓的请吃饭，肯定就是送礼。而且百分百是钱。 毕竟自己刚刚让对方收回了2000万。 自己无心要这种东西，所以干脆回绝了。 李振华安排给付工程欠款的事，终于传到了罗楚那里。 李振华很快收到了办公室转过来的通知，说是市委书记罗楚找。 李振华没有拖拉，很快就来到东面办公大楼，市委大楼，同样是顶层的书记办公室。 “罗书记，你好！” 李振华走进去，打了声招呼。 这是他第一次来罗楚的办公室。 虽然上任有好几天了，可是罗楚没有去过李振华的办公室，李振华也没有来过罗楚的办公室。 按道理，李振华作为新来者，是应该来拜会一下罗楚的码头的。 可是既然罗楚连祝贺都懒得说一声，李振华也不觉得有拜会他的必要。 反正都是靠政绩说话，也不指望罗楚能有什么关照，按照掌握到的情况，像罗楚这种拼命把工程权利抓在手里的人，只能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李振华可不想和他做朋友。 罗楚抬起了眼睛，盯了李振华一眼，示意前面的椅子，说道：“李市长，请坐！” “多谢罗书记！”李振华说了句，却没有在椅子上坐下，而是走到一边，坐到了沙发上。 罗楚脸色有些阴沉。 椅子和他隔着一张办公桌，谈话很方便。 沙发则和他隔着几米远，如果要谈话，没有长颈鹿的脖子，简直是活受罪。 没有办法，罗楚只好从他尊贵的市委书记的宝座上起身，走出来，同样坐到沙发上。 李振华嘴角微翘，露出一股笑意。 罗楚这孙子，想让自己在他面前的一张坐下，矮化自己呢。门都没有！ 秘书给两人斟了茶才走了出去。 “李市长，听说你把政府欠承建商的工程款给结了？”两人随便聊了两句闲话，罗楚就进入正题。 “是，政府拖欠程金工程公司的工程，已经两年了，是笔老账，我把他处理完结了。有什么问题吗？”李振华反问。 罗楚：“不是有没有什么问题，而是这么大一件事，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 “商量？”李振华表示不理解，“我看过合同，白纸黑字，这是我们欠人家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不过是按合同办事而已。难道书记认为我做的不对吗？” “不是对不对的问题，我的意思是，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先和我通气。”罗楚说道，“你这样做，是违反市委决议的！” “决议？什么决议？我怎么不知道？”李振华冷冷道。 罗楚：“就市政工程的款项支付问题，我们市委常委会是有过决议的。规定金额超过500万元的开支，必须经过我……市委的同意才能签发，你这是违反了常委会的决议！” 罗楚本来想说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能签发，话到嘴边，觉得不妥，才临时改口成“市委”。 “罗书记说的严重了！”李振华淡淡道，“首先，我不认为我违反了什么常委会决议。我没有见过什么决议，也不知道有什么决议规定。其次，我也不认为这样的乏味法律法规的决议有足够的说服力。我并不打算遵守它！” “你……”罗楚很生气，“李振华同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作为一个党员干部，最重要的是就是讲政治，服从组织安排！常委会的决议，代表的是组织的意志，你不尊重、不遵守常委会的决议，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是错误的，必须纠正！” 罗楚严肃地说着，义正辞严。 李振华咧开嘴笑了笑。 踏马的，多么熟悉的罪名，又是无组织无纪律！ 这个帽子，咋感觉就像秦桧的“莫须有”一样，只要和自己意见不同，就扣上这样的大帽子？ “罗书记的帽子好大啊！”李振华笑了笑，玩味地问，“请问罗书记，关于常委会的决议，你遵守了吗？” 罗楚：“我当然能遵守！笑话，决议是我主持常委会讨论通过的，我能不遵守吗？” “我不是问你这个决议，是问罗书记来滨州之前的常委会的决议！”李振华冷冷道。 “之前的决议？你什么意思？”罗楚一愣。 李振华笑了笑，说道：“看来罗书记也不知道之前的决议啊，怪不得不遵守！” 李振华说完，拿出一个档案袋，继续说道： “罗书记，这是你来滨州就任市委会记之前，滨州市委常委会关于滨州市行政中心项目的系列决议！ 里面有详细的关于项目的建设、投资、期限以及支付方式的规定。 罗书记到任后，擅自叫停原有合同，改变支付方式，明显违反了原来的常委会决议！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是错误的，必须纠正！” 李振华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罗楚。 罗楚脸色变得难看。 他完全没有想到李振华居然会拿出这个来说事！ 要知道，向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到任后，大肆变更前任的规定，从来就没有想到有人会敢拿前任的决定来要挟他。 毕竟人走茶凉，把过去的东西来和现任对着干，不是找死吗？ 可是李振华却这样干了。 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这个，是过去了，我们是以现在的为准。后面的决议可以覆盖前面的决议，以后面的为准！”罗楚强词夺理。 “如果这样说，那么我们也可以现在的为准，覆盖你们过去的决议！”李振华冷冷道，“我要求重新召开常委会，通过新的决议！” 第543章 投靠 为这个专门召开常委会，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不但会让两人的矛盾公开化，而且自己也不见的稳操胜券。李振华既然敢公开质疑他的决定，谁知道他有没有后手？ 憋了半天，罗楚只好说道：“算了，这件事算了。但是我们作为滨州的主要领导人，我希望以后我们多沟通，特别是涉及重大项目，我们应该多交流，多沟通，取得一致意见。李市长，你说呢？” 他已经放低了语气。 “罗书记说的对，我们作为市委市政府的负责人，的确应该多沟通，为了把滨州建设的更好共同努力！”刘振华也说道。 李振华走后，罗楚脸色铁青，狠狠地把手中的茶杯顿到桌子上，搞得杯里的茶水泼了出来。 李振华这么做，明显是挑战了他的权威，动了他的奶酪。 可是自己显然奈何不得李振华。 想了一会，他拿起话筒，拨通了财政局的电话，狠狠地骂了张天佑一顿。 骂不了李振华，难道还不能骂张天佑吗？ 只是苦了张天佑，抓着话筒，被骂个狗血喷头，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虽然李振华和罗楚对这场在办公室里的争吵都秘而不宣，但是还是很快就圈内流传了出去。 也让人知道了李振华竟然瞒着罗楚，直接支付了2000万的工程欠款。 这是动了罗楚的奶酪啊！ 这引起了很多的私下议论。 “这个新来的市长，不简单啊，直接在书记办公室和罗书记怼上了！” “是啊，想不到，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竟然烧到书记的身上，哈哈！” “一直在滨州独断转行的罗书记，，这回遇到对手了！” “这市长什么来路啊，竟然不怕市委书记？是不是某个大领导的亲戚啊？” “别说，还真像！没有金刚钻，谁敢揽瓷器活啊！” “好，滨州唱起二人转，我坐等看戏！” 议论大多是幸灾乐祸的，看到罗楚吃瘪很爽。 毕竟大多数人早已对他独霸滨州政坛心生不满，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现在有个人来挑战罗楚的权威，说不想看看好戏？ 就在李振华公开怼罗楚的两天后，李振华接到了副市长曹坤的电话，约李振华一起吃个饭。 李振华没有拒绝，答应了。 副市长的名字，肯定是要给的，况且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个饭局，必须得去！ 晚上下班后，李振华让杨科开车，前往滨州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曹坤已经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等候了。 “曹市长，今晚吹得什么风？有空请我吃饭？”李振华下了车，冲着曹坤问道。 曹坤上前，热情滴说：“吹的东风啊！市长，你都来了好多天了，一直没能请你一吃顿饭。这不今天补上！市长，可不要嫌迟啊！” 李振华笑笑：“哪里，有心不怕迟！来来，我们走！” 两人有说有笑地朝包厢走去。 到了包厢门口，曹坤走在前门，推开房门，说道：“市长，请！” 李振华走进大厅，赫然发现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 分别是副市长张超，工程老板程金，还有财政局的赵局长。 李振华一进门，程金就起立迅速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微弓着腰，和李振华握手，连连说道：“市长，你终于来了。来来，请坐，请坐！” 一边想拉着李振华往主座的位置走。 “是你啊？”李振华有些意外。 自从李振华让人支付他的工程欠款后，程金三番几次打过李振华的电话，邀约迟来吃饭，李振华一直没有答应。 他不想被人说成是因为和程金有瓜葛，所以才命令财政局支付了款项。 尤其是和罗楚关系不睦，也担心罗楚以这个为借口攻击自己。 没想到在曹坤的饭局上见到程金。 程金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曹坤先说了：“市长，我就坦白了，其实今天的饭局是曹老板请，我就是做个中间人。” 程金：“对对，今年天我请！市长莫怪，我就是请了市长几次，市长都工作很忙，所以，我只好请曹副市请了，市长莫怪啊。哈哈！” 坐在前面的张超，也站了起来，说道：“其实我也早想请市长一起吃个饭，今天正好碰上曹副市长、程老板，我们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依旧三人一起了。来来，市长，你来坐着！” 张超起身，拉开主座的椅子，热情地朝李振华招手。 “市长！”财政局长赵天佑也早站起来了，有些紧张地向李振华打招呼。 “局长也在啊，你好！”李振华大方我和他握手，说道：“赵局长，情况还好吧？” 赵天佑有些拘谨，说道：“好，还好，多谢市长关心！” 李振华在众人的的簇拥下坐在了主座上。 “来来，市长，请喝茶！”李振华刚坐下，程金殷勤 地给李振华倒了半杯茶热茶。 然后又绕着桌子走了一圈，给每一个人都加了茶。 寒暄间，酒菜也上来了。 副市长曹坤率先举杯，说道：“来来，我提议，我们集体敬李市长一杯！李市长来滨州虽然没几天，可是却做了我们几年都不敢做的事。我曹某人佩服！”。 副市长张超紧接着说道：“对，李市长敢说敢做，不怕权贵，一心为公，是个办大事的人，我张某人佩服。我们敬李市长一杯！” 程金则说道：“如果没有李市长的关照，我程金已经破产了，今天能够坐在这里和各位领导喝酒，全靠李市长刚直不阿，公正办事，我程某人感激不尽！我敬李市长！” 财政局长赵天佑也捧着酒，不过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说道：“感谢李市长赏识，做的不好，请市长多多批评指正。以后还要仰仗李市长多多照顾！” 他的言下之意，别人不懂，但是李振华懂。 就是暗示李振华把他推到了和罗楚对抗的前线，要李振华以后照看着他，换句话说，就是以后我可靠你了啊！ 李振华笑笑：“各位同事，老板，你们夸赞了。我就是履行我作为人民政府市长的本职工作而已，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不过今晚我很高兴，难得我们几个聚一聚。来，干杯！” “好！干杯！” “好！我们干杯！” 众人纷纷答应着，举杯碰在一起，然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大家边吃边聊，谈的大多是过去的工作和遭遇。 席间，副市长曹坤和张超表达出诸多对罗楚独断专行的不满，尤其是剥夺了本来属于他们的工作，让他们很郁闷。 而罗楚把工作夺过去后，表现的并不比他们干得好。 说穿了，罗楚把本来政府的工作抢过去，表面上是加强领导，表示更加重视，实际上是为了他个人的私利\/。 就像市政工程，自己垄断起来，牟取巨额暴利。而滨州的经济，却没有一点好转。 第544章 吐槽大会 “其实，我们滨州，很多人对罗书记不满，只是由于他他强势，大权独揽，没人敢反对罢了！” 张超喝了一口酒，愤愤不平地说。 “拿我来说，我分管的是经济，工业，以前基本上都是我们制定工业发展计划，向市委汇报，市委会根据方案做出批示或者提出补充修改意见，交由我们政府他执行。 现在完全变了，罗楚自己直接到企业，到处发指示，好像他什么都懂一样。实际上只是懂点皮毛。我们的工作计划全被打乱了。由于罗楚频频插手，现在企业都不太理会我们了，动不动就是书记说。很多计划，方案根本推行不下去！ 我作为专业分管领导，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变成透明人了。 我觉得怪怪的，这算不算无政府主义啊？”张超疑惑地说道。 “你还别说，还真像！”曹坤深有同感，“你看，我作为分管建设的副市长，放在任何一个城市，各种工程都是分管副市长和市长负责管理的，书记只要是监督。我们呢？罗书记直接入场，不仅仅是参与，而是全部拿走，让我徒有虚名！ 这样搞法，我们政府都被架空了，什么都干不了。那还要我们政府干什么？啥事都是罗书记包揽，妥妥的无政府主义啊！ 真是很讽刺！我记得，以前的流行的无政府主义，是之下而上的民间团体的鼓吹罢了，从来不登大雅之堂！ 今天却是自上而下，直接由少数个别人把政府社会管理事务夺了过去。以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实现在了无政府行为。” “是啊，我辛辛苦苦承建的建筑装修工程，我与政府签订有合同，罗书记说终止就要终止，说不给工程款就不给工程款，简直是无法…….简直是儿戏！ 这样下去，政府的公信力何在？我做了十年的市政工程生意，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书记！现在想挣点钱，越来越难了！” 程金一边表达不满，一边叹气。 程金作为受害者，更是感触很深。 不过作为一个民间人士，他不敢把“无法无天”说出来，改成了“儿戏”！ 在其他地方通行无阻的依法办事、按合同办事，在滨州，却变成了按罗楚意志办事。 法律法规在其他人眼里，是高压线，碰不得。 在罗楚那里，只是他对付别人的工具。 “李市长，你给我们出了口气，听说你把罗楚怼的哑口无言。太爽了！可惜我不在场，真想看看罗书记那个窘态，哈哈！”张超爽朗大笑。 “对，市长，你太给我们争气了！以后我们就跟着你混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曹坤喝了一口酒，大声说道。 “就是，李市长，算我一个！今后我就是市长的人。我相信李市长有魄力、有能力带领我们拨乱反正，恢复正常的治理机制、秩序！”张超也跟着表态。 “多谢两位的支持！”李振华表示感谢，“不过我还需要更多的支持。我虽然强行让赵局长支付了欠款，赢了一次。但是我一点不乐观。 听说常委会组成人员，大部分支持罗书记。如果罗书记要召开常委会表决，会很被动。刚刚打开的一点缺口，也有可能被罗书记封上！ 毕竟我不能违背常委会的决议。所以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争取到更多的支持。就算常委们不支持我们，弃权也好。否则我内有胜算！” 李振华并没有被一次的胜利冲昏头脑，依然很清醒。 “是，李市长说的对！”曹坤点头表示同意，随之又表示可惜，“可惜我不是常委，否则我这一票就是李市长的！喂，张副市长，你不是有投票权吗？你的票投给谁？” 曹坤转而问张超。 张超是政府系统进入常委的三人之一，除了市长李振华，张超，还有一个常务副市长进入常委。 “我肯定是投给李市长！”张超毫不犹豫地说道，“滨州是需要新风气的时候了！我早看不惯罗楚的独断专行了！只不过，单靠我这一票，还是有些薄弱！” 张超叹了口气。 “市长，我有个提议，不知当不当说？”程金问李振华。 李振华：“你说！” 程金：“我和常务副市长钟凡有些交情，如果李市长、曹市长你们同意，我可以尝试着探探常务副市长的态度。毕竟以前我承包市政工程，得到很多钟副市长的帮助！” “对，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曹坤轻轻拍了一下脑袋，“罗楚来之前，我们的很多工程都是钟副市长拍板的。罗楚把权限收走后，钟凡应该也是很郁闷的一个。市长，这一票我给你争取！” 曹坤很有信心地说。 毕竟他是分管城建的，和钟凡接触很多，很了解钟凡，而且，他们两人应该曾经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曹坤出马游说，加上程金这个老板的操作，真有可能让钟凡改变阵营。 毕竟李振华的所作所为，符合他的利益。 如果这样，政府系统的三张票，李振华将全数掌握。 张超和曹坤、程金都明确表明了全力支持新市长的态度，财政局长赵天佑却闷着头吃饭。 “喂，赵局长，你是什么态度？”曹坤有些不满地问赵天佑。 “我？”赵天佑抬起头，有些茫然，“我不是常委啊，在这些问题上，我完全发挥不了作用啊！” “不，赵局长，你虽然不是常委，但是作用非常重要！”李振华说道， “你是财神爷，掌管着政府的钱袋子！我们非常需要你的支持！ 要知道，所有事情，尤其是工程，都要花钱，没有钱，什么也干不了！ 所以，以后还要麻烦赵局长继续发扬一个财务人员的专业精神，严格执行财经纪律，该支付的钱，一定要支付。不该支付的钱，必须严格控制！” “我…..市长，还来啊！”赵天佑苦着脸。 因为支付两千万欠款的事，他可是被罗楚狠狠地骂了一顿。 按照李振华的意思，还要他继续听李振华的。 “赵局长，什么叫还来！”曹坤不满道，“李市长又不是要干违法犯罪的事，及是要你履行一个财务人员的正常职责而已，有什么为难的！” “对，赵局长，你可要考虑清楚。谁都知道，罗书记所做的事很多不合规不合法，你要是支持罗书记，就是支持违规违法！以后出了事，不要说我们没有提醒你！” 张超语带警告。 “我…..我尽量履行我的职责。各位领导，你们可要帮助我啊！”赵天佑只好说道。 没办法，现在不但李振华要他执行命令，张超和曹坤两个副市长也对他提出了要求。 要知道，张超和曹坤虽然只是副市长，在滨州的势力也很大，不是他一个局长得罪得起的。 罗楚虽然很强势，但是现在是和市长们一起吃饭，总不能吃着人家的饭，还要摔人家的盆子。不管怎样，先答应下来再说。 不过张天佑没有忘记自己人微言轻，还是提了个要求，，要求李振华和曹坤他们帮助自己、 意思就是保住自己的职位。 从他的角度来说，一点也不过分。 要知道，听了李振华的，肯定会得罪罗楚。 可是听罗楚的，又得罪李振华。 两人都是他不可得罪的大佬级人物啊！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当个中下层官员太难了！ 第545章 政府工作会议 之 我们为什么落后 几天之后，李振华召集政府班子成员和各个局、委、办领导，召开了第一次政府班子扩大会议。 之所以召开扩大会议，而不是班子会议，李振华就是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在政府系统内建立令行禁止的机制，统一思想认识，建立一个团结、有效、有战斗力的团队。 说实话，原本的政府系统，是失灵的，由于罗楚的大权独揽，人人明哲保身，庸政、懒政、非常盛行。 李振华决心改变这种局面，而争取了曹坤、张超、钟凡几个关键副市长的支持后，李振华也有信心做一番事业。 是实施行动的时候了。 会议在县政府礼堂举行。 礼堂足以容纳数百人，不坐着数十名各级领导。 李振华和几个副市长坐在主席台上。 李振华作为市长，自然是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会场下面，就是各个局、委、办的领导，共有五六十人。 会议由李振华亲自主持。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主要研究两个问题。” 李振华开门见山，“大家都知道，我们滨州这几年来，发展的不是很如意，和周围的市相比，我们落后了。 其实，滨州的底子并不差，过去还曾经领领先周围的市县。 比如，我们有全省最大的农用汽车制造厂，有全省规模最大的钢铁厂！这些，都是我们滨州的优势，得天独厚，也曾经引得周围的市县羡慕不已。 那个时候，滨州的gdp是领先的。 可是时过境迁，短短几年时间，我们就被中州的等市超远，并且距离越来越大！ 为什么会这样？是我们滨州的人笨吗？还是滨州的人懒？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李振华说着，眼睛扫视全场。 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不明白李振华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众口一词，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人会笨、会懒！ “我们并不笨！” “我们也不懒！” 终于，有一个人不服气地说道。 “好，这位同志，多谢的你发言！”李振华和我瑞迪抓住时机，立即接口说道：“这位同志说过的很对，滨州的人并不笨，也不比其他地方的人懒！” “这段时间，走访了很多的工矿企业，调研了不少区县。我看到我们的工人，在生产线上聚精会神，一丝不苟地进行打造产品。广大的农村地去，人们冒着烈日酷暑，不辞劳苦，挥汗如雨，坚持劳作弯了腰！” “他们都非常勤奋，是典型的艰苦奋斗、吃苦耐劳的人民！ 可是我们的经济为什么上不去，还是比兄弟市县落后呢？” 李振华停顿了一会。 会场下面的人静静地，并没有人站起来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市长。 经济落后的原因，一百个人有一百个说法，重要的是领导的想法。 所以，大家都不出声，只是等待市长的“真知灼见”。 李振华看到没有人回应，于是继续发言：“第一是我们的的经济政策出现了问题，没有抓住抓好相关的经济发展项目，在项目设置、项目带动上出现了偏差！” “比如，我们一直大力抓市政工程建设，却没有抓、或者说很少抓工矿企业的建设、抓招商引资的引进和落实工作。这导致我们滨州的工农业产值在经济占比重比例过少！” “众所周知，工矿企业，他的特点就是具有可持续性！一间工厂，只要不倒闭，他每年都为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提供大量的税收。所以，抓好工矿企业建设，是经济工作的重心，也是经济的主体！主体抓好了，经济才能持续发展，城市才会发展！” 听到这里，会场很多人频频点头，轻声议论。 的确，工业发展、招商引资是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没有人否认这一点。 “对啊，李市长说的对。听说中州就是工业发展的好，所以才超过了我们滨州！” “是啊，尔阴洁洗液大家都听说过吧？就是每次出差宾馆的客房里桌子上必备的瓶子。听说就是中州生产的。据说他一家每年缴纳的税款就超过一个亿！” “还有那个小灵通工厂！也是这几年发展起来的。你们知道吗？现在我们手上的、全省的小灵通，都是滨州工厂生产的！这么多的人买小灵通，这量的有多大？所以，人家的经济发达啊！” “是啊，无工不富。他们是抓住了重点！” “李市长就是从中州过来的，他这是要复制经验了吧？” …… 底下的人的议论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有些还是传入了李振华的耳朵中。 这就是统一思想认识的第一步啊，看来开局不错。 他很满意。 于是接着说道：“可是我们是怎样做的呢？我到了汽车厂和和钢铁厂调研，这两家企业，都是曾经闻名全省的重点企业，可是这几年来困难重重。” “农用汽车厂，一直靠几款老车型主打，几年来受其他类似厂家的竞争，处境艰难，业务呈现萎缩状态。虽然这来年企业也在开发新产品，可是董事长告诉我，说在开发新产品的事情上，我们政府并没有给他们一分钱投资，全是他们利用自有资金搞的！” “我们鼓励企业自主研发，但是政府也不能袖手旁观。企业的资金和条件有限，没有打外力和资源的帮助，会发展的相当的缓慢和艰难！这就是汽车厂的现状！” “钢铁厂的情况和农用汽车厂类似。都是受到竞争对手的冲击，独自承担市场的洗礼！在其他更加强大的同行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说到这里，很多人都深以为然。 作为滨州人，对农用车厂、钢铁厂，大家太熟悉了，也太有感情了。 可是两间工厂陷入困境，前景不妙也是众所周知的。 谁都不希望这两家工厂倒闭，谁都希望他们浴火重生，可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超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更是感触很深。只不过，他无能为力！ 他坐在李振华身边，脸色相当的沉重。 “我们的企业，在独自奋斗，独自应对来自全国各地的竞争和冲击！有的同志会说，这是场经济！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李振华再次扫视全场，全场鸦雀无声。 李振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吗？可是我知道，我们每年投入市政工程的资金数十亿！这数十亿的资金，我们为什么不能够分一些出来，投给实体企业呢？” 李振华的声音洪亮，振聋发聩。 全场肃穆。 因为谁都知道，滨州的投资重点一直是市政工程，罗楚把政府每年的预算都投入道路桥梁建设、公共场所等建设去了，对企业差不多是不闻不问。 李振华的选择的和罗楚完全不同啊。 “我不是反对建设市政，毕竟一个漂亮的市容市貌，我们生活在这里也舒服些是不是？” 李振华再次停顿，其幽默的发言引来阵阵善意的笑声。 “可还我们绝不能喧宾夺主，忘记了什么才是经济的主体，什么才能让经济持续发展。只有经济发展了，城市才能持续发展。否则就是竭泽而渔!” “我想问问大家，这些年，我们投入那么多的资金，进行市政建设，产生了多少dgp？产生了多少就业岗位？” “他的投入产出比是多少？是高还是低？” “如果把资金投入实体经济，投入工矿企业，产生的经济效益又是多少？投入产出比如何？两种不同的项目带动战略，投资策略，哪一种更好，更加符合滨州的实际和长远发展？” 第546章 政府工作会议之施政纲领 李振华的发言，振聋发聩，说实话，还真没有多少人思考过这个问题。 临时大家看到的、议论的，就是这个项目花了多少钱，又被人吃了多少等等，甚少去考虑经济效益的问题。 毕竟市政建设更多考虑的是对市容市貌的影响，对领导政绩的影响，而不是对社会产生的经济收益。 于是，一时间，全场无声，大家都在翘首以盼。 李振华没有自己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话筒交给了财政局长，让他来报告今年的市政建设开支情况。 赵天佑上了台，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统计数据和讲话稿，开始照本宣科地汇报工程建设。 不说不知道，一说很多人被吓了一跳。 两年来，单单是全市的道路建设和滨州市政府所在地的市区的市政建设，项目多达数百个，投资金额超过一百一百五十亿元！ 而同期投给企业的新建和技改的项目只有四个，资金不足一千万！ 一千万能做什么呢？多几批领导下去，多视察检查几次，吃吃饭，送送礼物就花完了。 一百五十亿道东的社会投资几乎为零，也就是说，完事政府的干货投资。 产生的gdp是有，不过仅限于项目建成的一年，然后就没有了。 提供的就业岗位具体数据不详，只知道是有许多农民工在工地打工。 工程完工然后又失业了。 至于新建的企业投资，一般带动的社会投资是政府投资金额的1-3倍。 提供的就业务岗位很具体明晰。 最主要的是，这种就业岗位，具有长期性。 毕竟，没有那个企业投资建厂是短期行为。 毕竟企业需要赚钱，是需要一定期限的。 俗话说，第一年亏本，第二年保平，第三年才挣钱。 说过的就是企业的产生、成长、成熟规律，这是需要很长的期限才能实现的。 所以，很多企业提出要做百年企业，也的确有很多企业做到了。 但是没有听说那个工程叫做百年工程的。 说实话，很多工程，尤其是公共市政工程，很多就是一年半年工程，建成投入使用没多久，就烂了，破了，重新在投入资金翻新、修补！ 更有的，明明没烂，依然砸了重新铺路！ 理由是为了市容市貌！ 当然，为了什么，每一个市民都心知肚明。只是市民太贱，像个蚂蚁一样，既不能表达反对，更没有人理会。 “当然，进行这些市政工程建设吗，也是产生税收的。”赵天佑最后解释，“只不过这种税收，也是一次性的，工程完工，税收就断了。” “另外，就投入产出比来说，工程的投入是1，那么产出大概是零点2-零点三。” “这和办工矿企业不一样，工矿企业的投入产出比一般会大于一，对于那些百年老企业，投入产出比非常恐怖，会达到几百几千倍、数万倍！”赵天佑说道。 “大家听到了吧？” 赵天佑下台后，李振华话筒，“我们的投资是不是出现了偏差？更好的挣钱的实体企业项目没有得到重视，只收获了区区一千万的投资！ 而我们那个投出产出比只有零点二、零点三的工程，却收获的上百亿的投资！这就是典型的面子工程！ 把巨额的钱沉淀在脚下，固定在原地，既不能流动，也不产生新的收益。唯一的作用是变得更好看了，更漂亮了！ 我们是非常富裕的城市吗？是钱多到没有地方 去投资了吗？不是！我们的很多企业，需要进行技术改造，引进新的技术、新的沈北、新的生产线。 可是他们没钱！ 还有更多需要花钱的地方。 如果我们不仅支持原有的优势企业升级换代，做大做强，还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多建立几个工业园，壮大我们的实体经济，我们的城市就会获得持续不停地收入，也就有了钱进行进行市政工程的建设。 到那时，我们财大气粗，要建设多漂亮就建设多漂亮，沉睡些钱到地下，也不影响大局！ 但是现在我们还不发达，比周围的几个市都要落后，却把绝大部份的前投资到市政建设上，忽视经济建设，是本末倒置，也是杀鸡取卵！” 李振华掷地有声。 “好，好，李市长说的好！”全场沉默中，副市长曹坤率先叫好。 毕竟这两年，大家受罗楚的打压久了，早想打破他的一统天下。 而李振华的出现，无疑是打破罗楚独断的一个希望。 现在李振华精确提出要发展实体经济，反对过多的市政投资建设，聪明人都看得出，这是要和罗楚对着干！ “好，我完全赞同李市长的看法！我们早就应该大力招商引资，发展实体经济。这才是经济建设的正确途径！”副市长张超则直接拿过话筒表达他的意见。 “我也完全同意李市长的看法！滨州要发展，当务之急，是大力发展实体经济，让更多的工矿企业建立起来，发展起来。做大蛋糕，滨州才能持续发展！” 常务副市长钟凡也表态。 至此，五个副市长，已经有三人明确表示支持李振华。剩下的两个副市长互相看了看，点了一下头，也纷纷叫好。 他们明白，李振华已经获得市政府多数支持，他们就算不赞同李振华的意见也没有用。 所以，不如顺势而行，还可以获得市长的好感。 有了几个副市长的带头，会场下面，更是响起一片叫好声。 “好好，发展实体经济，我同意！这才是经济建设的正确做法！” “不愧是从经济发达地区来的，看东西就是透切，这才是专家！” “如果我们真能像市长说的，成功建立几个工业园，我们滨州大有可为，赶上其他经济发达地区，指日可待！” “…….” 会场气氛热烈，大家兴奋地议论着，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待大家议论差不多后，李振华才往下打 压手的手势，让大家静了下来。 “好，好，我非常感谢在场的各位同事、同志们认可、赞同我的观点！” 李振华非常满意地说道：“下面，我宣布本届政府的近期的两大举措。一是以汽车厂、钢铁厂为核心，打造南江最大的汽车产业基地，形成一个高技术汽车产业集群！带动我市长的经济发展！ 二是，整顿政府工作作风，所有的政府组成部门、有关人员，必须服从市政府的领导，坚决执行市政府的方针政府、措施和命令！绝不允许庸政懒政行为，更不允许吃里扒外，身在曹营心在汉。 如果阳奉阴违，或者不执行、不落实政府有关决议、规定，不执行领导布置的工作任务的，我绝不姑息！” 刘振华大声说着，语气严肃，掷地有声，让人瑟瑟发抖。 第547章 铁打的营盘铁打的兵 很多人都清楚，李振华的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明确的指向。 意思就是要求下属，以执行市政府的指示命令为主，而不是听罗楚的！ 而过去，在座的不少人是听罗楚的，不是听市政府的！ 比如，像财政局长赵天佑。 就是习惯于按照罗楚的指示办事，罗楚让他付款他就付款，让他停止他就停止。 除了他，还有不少的政府大员，一切以罗楚的马首是瞻，却把他们的顶头上司——分管副市长、市长的话当耳边风。 李振华连哄带吓，首先收服财政局长赵天佑，现在是要更多的政府大员，站在自己一边。 拨乱反正，恢复政府的权威！ 会后，李振华让办公室主任陈刚，拟定了整顿政府工作作风的八项规定，以政府办公室的名义发了下去，明确要求政府系统，统一思想，上下一心，恪尽职守，依法办事！ 由于有赵天佑这个例子在前，加上李振华在书记办公室硬怼罗楚的事迹早已传遍系统，大家都知道李振华不好惹，纷纷行动起来，面貌焕然一新。 任务布置下去后，李振华亲自拜访了市委组织部的组织部长刘阳。 “李市长？你来了？！” 组织部长办公室，组织部长刘阳看到李振华走进来，非常意外。 说实话，从来都是部长到书记、市长办公室汇报请示工作，从来不会有市长屈尊圩贵跑来部长办公室的。 有事也是一个电话把你叫过去。 “我来探望我们尊贵的刘部长！”李振华大大咧咧地直接在沙发上坐下。 刘阳受宠若惊，连忙端上一杯茶，陪着笑脸：“李市长，折煞我了。有事您一个电话，我马上过去向您汇报！劳烦你到我这里来，不敢当啊！” 他虽然是党委系统的人，不属于政府管，但是李振华也是党委副书记，二把手，也是他的领导，他不敢怠慢。 “没事，谁来谁去都无所谓，都是为了工作！”李振华不以为然，很随意地说道，“听说刘部长在这个位置有十年了？” 刘阳：“是，我在滨州工作十年了，辅佐过三任滨州的市委书记。” “十年？时间不短了，属于滨州的元老了！”李振华顺着他的意思 说道，“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刘部长是铁打的营盘铁打的兵啊！” 刘阳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暗淡，说道：“是啊，我也算老兵了。可是……唉！”他叹了口气。 李振华意味深长道：“看来刘部长不满足于现状，很不得志啊？” 刘阳停顿了一会，说道：“李市长，说满足于现状是假的，做到目前的位置，谁不想往上再走一步？ 可是，可是我是靠勤勤恳恳干上来的，到目前的职位已经很不容易了，想再升一步，上面没人难啊！” “是啊，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努力不一定成功，伯乐更加重要。我觉得刘部长这样努力肯干的人越来越少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实在有些可惜！” 刘阳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问道：“市长，难道 你可以帮助我？” 他的眼里露出了精光。 李振华笑笑：“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你，但是我在省组织部、省政府有几个朋友，如果刘部长想认识，我到时可以做一下牵线搭桥工作!” 刘阳虽然仕途不是很如意，但是作为官场老人，立即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于是连忙道：“多谢李市长提携！我很愿意认识这几个朋友，只要李市长帮我引荐，我刘阳今后都听李市长的！” 李振华：“引见没问题。我过两天正好要去一趟省城，如果刘部长有空，倒是可以顺路！” 刘阳点头如捣蒜：“有空！有空！我一定有空！哪一天，只要市长叫一声，我半夜起来出差都行！” 李振华不易觉察地微笑了一下。 果然估计的不错，刘阳面对升官的机会，表现出了他的迫切。 来找刘阳之前，李振华通过陈刚，了解到刘阳的基本情况，三任市委书记了，十年了，他还是那个部长！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不满、不甘！ 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紧紧抓住，这比任何事都重要！ 而罗楚来滨州后，只顾着抢夺工程大权捞钱，没有充分照顾这些下属的发展心理。 况且他对刘阳这种十年如一日的坚守一个岗位的“老实人”也不大看得起，自然不愿意帮助刘阳发展。这给了李振华拉拢刘阳的机会。 “好，那么我们说定了，过几天出差我们一起走。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引见，不包分配！”李振华笑道。 “行行，我明白！”刘阳连连点头。 在李振华告辞离开的时候，刘阳一脸恭敬地送出门口。 …… 这几天，通达公司的老板胡汉生很郁闷。 不知道为啥，这段时间他收到了很多坏消息。 许多做工程的合作伙伴，向他反映，现在的工程项目拿不到钱！ 财政局不拨款！ “不拨款？你们有没有请人吃饭啊？必要的时候送点钱啊，笨蛋！”胡汉生生气地骂着那些打电话诉苦的“合作伙伴”。 说是合作伙伴，实际就是通过胡汉生的关系拿到工程的，等于是胡汉生的儿子孙子公司或者是n层转包商。 “我们请了啊，可是财政局的人说，没有钱！还说我们工程不符合程序，不能随便拨款！”合作伙伴诉苦。 “这不是摆明着要钱的理由吗？有什么奇怪？”胡汉生有些恼火，“送钱啊，一万不够送两万！两万不够送三万！官场里的人没有不贪钱的。别什么事都来烦我！” 这些人的确是太烦了，不就是收了他们一点挂靠费吗，还真想什么破事都要我出面帮你们解决啊，真是废物！ “不是，胡总，当初我们可是从你手里拿到的工程，可是说好绝对不会拖欠款项的。再说，我们也给了你钱…….” 给了你那么多回扣，怎么还要我们另外出血？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啊！ 这些“合作伙伴”很有意见。 “好了好了，有空我帮你们问问！”胡汉生不耐烦地挂掉了电话。 沉默了半天，胡汉生提出电话，拨通财政局长赵天佑的电话：“赵局长，我是老胡！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饭。我有点事情想向你汇报…..” “胡总啊！”电话里传来赵天佑的声音，“很不巧，我在省城出差！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电话挂断。 沉默了一会，胡汉生拿起电话，打给他的“合作伙伴”，“喂，邓老板吗？现在局长没空，你那破事迟点再说！”…… 同一时刻，省城。 挂着 滨州牌号的一辆奔驰缓缓驶进省政府大院。 接着，车上下来三名男子。 正是滨州的市长李振华，还有组织部长刘阳，以及财政局长张天佑。 第548章 带着下属出差 李振华来省政府n次了，是老熟人。但是刘阳和赵天佑却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遭。 看着宽阔肃穆的大院，巍峨高耸的办公大楼，门口站的笔挺的武警，一股权力的压迫感油然而生，让他们从心底感到敬畏。 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一边又表现得小心翼翼，不敢大肆张望。 李振华作为老熟人，没有这种负担，直接进入电梯。 赵天佑和刘阳赶紧跟上。 李振华熟门熟路，带着他们直往省府办公厅而去。 到了门口，李振华直接走了进去。 赵天佑和刘阳却不敢造次，互相看了一眼，停在门口。 “是李市长啊，你好你好！” 办公室里，传来热情的声音。 还有人恭敬地说：“李老师来了，是找主任的吧？您稍等，先喝茶。我马上给你通报。” 赵天佑和刘阳面面相觑：他们竟然称市长为老师？ 在他们迷惑不解的目光中，一个男子走出，直接往走廊一头的秘书长办公室而去。 省政府办公厅主任，也是省政府秘书长，是省政府的大管家，省长的红人。 级别虽然没有副省长大，但是地位堪比副省长。 李振华并没有在里面坐着喝茶，也走了出来，就在走廊里和赵天佑以及刘阳一起等待。 很快男子去而复返，对李振华说道：“李市长，主任请你过去。” “好的，谢谢！”李振华说完，示意刘阳和赵天佑跟上。 一行四人走向秘书长办公室。 到了秘书长办公室门口，男子和李振华先行进入，刘阳和赵天佑紧随其后。 “李主任！”李振华一如既往地称呼李主任的职务。 李主任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非常热情地地招呼：“老弟，你来了？来来，坐坐！” 他快步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热情滴和李振华握手，招呼李振华在沙发上坐下。 刘阳和赵天佑再次互相看一眼，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 李秘书长竟然喊李振华老弟？ 他们是什么关系？ 李振华和李主任握手后，坐下，向李主任介绍道：“老哥，这是我在滨州的同事，财政局的赵局长和组织部的刘部长。他们来省城出差，我们刚好顺路，就一起上来坐坐！” “李秘书长你好！” “秘书长你好，多多关照！” 赵天佑和刘阳连忙上前，先后和李主任握手，同时朝李振华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 他们知道，李振华是故意找个蹩脚的理由介绍他们人家是李秘书长。 “赵局长？刘部长？好好，请坐！”李主任也请赵天佑和刘阳坐下。 带路的男子给几个人斟茶后，就走了。 “老弟，怎么样？滨州的工作还适应吗？”男子走后，李主任问李振华。 李振华：“托老哥的福，还不错。我这次来，就是想向邹省长汇报我到滨州之后的工作！” 李主任点点头，说道：“好，老弟你来得太及时了。其实省长非常关心你到滨州后的工作情况，多次向我打听。正好你来了，就由你亲自汇报！” 两人又聊了几句，李主任就让李振华在这里等着，自己出去请示省长。 几分钟后，李主任回来了，笑道：“兄弟，你很幸运，省长刚好回来，他让你马上过去！” “好的，我们现在去！”李振华说着，站了起来。 李主任又对赵天佑和刘阳说道：“两位，你们先坐，我送李市长过去，等下回来和你们喝茶！” 刘阳和赵天佑连忙说道：“是是！秘书长先忙！” “好好！我们就在这里！” 李振华和李主任走后，刘阳和赵天佑窃窃私语：“老赵，你说李市长和秘书长是什么关系？看他们很熟络！” “兄弟关系呗。你没见他们都姓李！” “姓李就是兄弟啊，我看他俩长的不像。” “同姓都是兄弟！懂吗？我们市长，大有来头，今后我们都得小心点！” “是啊，看秘书长的态度，好像省长也和市长很熟！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抱紧大腿才行！” 不久，李主任回来了，是独自一人。 “秘书长，我们市长呢？”刘阳问。 李主任：“正在向邹省长汇报工作。李市长是我们省长亲自点将派到滨州去的，邹省长对李市长的工作很关心。这关系到能不能振兴滨州，关系到省长的愿望能不能实现！” 刘阳和赵天佑面面相觑，每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的目光。 李振华竟然是省长亲自派下去的？ 李振华的后台竟然是省长？ 南江省的二号人物？ 原本以为李振华的后台就是秘书长，看他们称兄道弟。 没想到更加恐怖，居然是省长！ 怪不得李振华一上任，就硬怼罗楚，直接让赵天佑拨付了2000万的欠款。 还大刀阔斧地整顿政府机构工作作风，要把政府的基本权利夺回来。 人家是朝上有人啊。 想到这，两人的后背上冒出了一些冷汗，同时也觉得非常庆幸。 幸亏李振华到任后，自己没有站队罗楚一边，否则就死定了。 而今天李振华带他们来省城，认识秘书长，用意很明显，就是把他们当做自己人。 这是何其幸运！ 想到这，两人连忙换上一副媚谄的笑脸，一个争着给李主任敬烟：“李主任，请抽烟！” 一个争着给李主任斟茶：“秘书长，请喝茶！”…… 一个钟头后，李振华才回来。 这时间，非常长！ 一般来说，领导接见下属，一般也就是几分钟的事，一般不会超过十分钟。 一是领导接见下属，谈工作基本都是直来直往，有一说一，说清楚之后就会离家。 这个时间，正常也就是几分钟。如果是方案之类的需要花时间仔细研究的，都是留下方案走人。 二是领导时间宝贵，一般不会在一个下属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 李振华这种，一谈就是一个钟头的，很少见！ “市长？省长都跟你谈些什么啊？” 从省府办公厅下来，刘阳抑制不住好奇，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谈我们滨州的经济发展大计！”李振华淡淡道。 “市长，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走到汽车边，赵天佑殷勤地替李振华拉开车门，一边讨好地问，一边伸出一只手掌，挡在李振华的额头顶和车门的上面门框之间。 像个小秘书一样。 第549章 常委会上的交锋 当晚，李振华做东，请了财政厅胡厅长和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刘海东，以及同学刘静，一起吃了餐饭。算是介绍赵天佑和刘阳与胡厅长认识，刘阳和刘海东、刘静认识。 赵天佑和刘阳更是对李振华感恩戴德。 市长这是替他们浦海晋升之路啊！ “李市长，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喝的八九成醉的赵天佑拍着胸脯说道。 “对，李市长，你才是个一心为民为公的领导，今后我跟定你了！”刘阳也信誓旦旦。 回到滨州，政府的各个有关部门，在八项规定的要求下，高速运转起来。 罗楚再次把李振华叫到了书记办公室。 “李市长，你是什么意思？”简单客气两句之后，罗楚收起笑容，问道。 “罗书记，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李振华说道。 “别穿着明白装糊涂，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认识。”罗楚不耐烦道，“我问你，为什么要停止市政工程的拨款？” “哦，书记是说这个啊。”李振华做出恍然大悟的 样子，说道：“没有啊，据我所知，现在财政部都是按规定行事，符合条件的，有合法手续的市政工程，都是正常拨款的。如果有工程拨款停止，恐怕是不合的吧？” 罗楚：“什么不合规？这些工程都是市委讨论通过了的，完全合规。你们必须执行！” 李振华：“可是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讨论的？具体通过的是什么？形成文件了吗？如果没有，书记说的就不对了。” 罗楚脸上眼角抽搐了一下。 这哪门子的文件！市政工程必须经罗书记同意这种决策，怎么可能形成文件呢？严格来说，这本身就违规啊。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工程必须要由书记同意，更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超过500万的开支必须书记签字。 这种事，向来都靠大家的政治觉悟去达成的啊。 谁都知道，书记是一把手，必须、团结在书记的周围，维护书记的权威啊。 所以，长期以来，罗楚是说一不二，从来没有人反对。 怎么到了李振华 这里，这么多事呢？ “你不知道是吧？好，明天为我们就召开常委会进行讨论！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罗楚相信，只要召开常委会，李振华就翻不起风浪。 毕竟常委会以市委班子成员为主组成，就算政府系统的成员全听李振华的，也没有用。 常委决议一旦通过，李振华就不得不遵守。 因为这代表组织的意志，李振华就算再大胆，也不敢违反组织的决议！ 晚上，组织部长刘阳领着一个男子，手中提着礼品走进了李振华的住处…… 第二天，上午. 市委会议室。 李振华带着政府系统的三个成员，张超、钟凡，还有自己，走进了会议室。 里面已经坐着党建副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市委办公室主任、统战部长等几个党委系统的常委成员。 看到李振华进来，组织部长李阳朝李振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其他几人则是沉默地坐着，喝着茶。 十点整，市委书记罗楚最后一个进入会场。 他走到椭圆形会议桌的一头，坐在主位上。 太阳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很满意。 会议桌的一边，坐着党委系统的五名成员。 另一边，坐着政府系统的三名成员。 绝对优势！ 加上自己手上还有一票。 哼，姓李的，想推翻我们过去的决议，另搞一套，门都没有！ “同志们，现在我们开会！”罗楚信心十足地开口：“今天这个会议，是在新形势下召开的，目的是解决新形势下的新问题。” “大家知道，李市长是新来的，对我们滨州很多东西不熟悉，不知道，不清楚，这造成了我们工作过程中的一些误会，不利于工作的顺利开展。 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更好地建设好滨州，服务好人民，我们今天召开临时常委会，讨论决定一些重要、紧迫事项，统一思想，统一认识，形成决定！ 只要常委会形成了决定，每一个人都必须遵守和执行，大家明白了吗？” 罗楚眼光扫过全场。 大家都默默点头。 这个说法没有毛病，谁敢说不遵守不执行呢？ 李振华同样点头。 罗楚又对李振华说：“李振华同志，你有什么补充的吗？” 李振华是市长，也是常委会里的二把手，常委会这种重要会议，询问二把手的补充意见，几乎是一种例行操作。 李振华当然痐放弃这个发言的机会，缓缓说道： “我们今天讨论的问题，关乎滨州的发展大局，关乎人民的生活，也关乎公平正义。我希望每一个同志，都本着发展经济、造福百姓、为百姓谋福利的初心，和人民站在一起，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把麦克风交回给罗楚。 罗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就凭这个，就想打动成员站在你那边？真是天真。 于是拿起话筒，说道：“我们进入正式议程。今天讨论的议题就是：关于市政工程的建设和管理问题。这个市政工程，我们过去运行的很好，很顺利。李市长来后，做出了调整，导致工程建设运行不顺畅。 我们议题就是：这个政策，要不要调整。我的意见是，不用调整，原来的决议应该继续执行！” 罗楚虽然抛出了问题，可是不等大家讨论，就直接亮出了自己的 态度。 目的就是引导、压迫其他人只能跟着他的观点走。 会场沉默。 这在意料之中。 这个官场的风格就是跟着领导走 “我反对！”李振华可不想让罗楚得逞，立即明确表示反对。 既然罗楚都直接两名观点，妄图带节奏，自己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开头的客套话过后就要交锋！ 退让的结果是死亡！ “首先，我认为，工程建设，本身是政府系统的工作，尤其是日常的建设管理工作，是有关部门的本职工作，我们常委，作为宏观主管部门，不易管的过严过细，特别是一些中小工程，完全可以交给他们去做，我们作为领导机构，只要监督保证他们依法依规办事就够了，没必要事事插手！” 李振华同样亮明态度，态度比罗楚更加咄咄逼人，“其次，有关资金支付等方面的问题，我们更加不应该干预。 资金的收支，是有严格的财经纪律和法律法规规定的，只要符合法律法规、符合合同规定，我们就不能干预。 我们作为领导机构，应该支持有关部门依法行政，依法办事，而不是相反！” 第550章 平局里的胜负 李振华的发言，同样旗帜鲜明，和罗楚针锋相对。 罗楚脸色难看。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会上提出不同意见了。 尤其是李振华这样，公开反对的意见，用古时候的话来说，简直是大逆不道，是造反。 可是没有办法，这是常委会，从章程上来来说，是允许的！ 只是大家习惯让它形同虚设罢了。 罗楚阴沉着脸，转向其他人：“李市长表达了他的意见。你们呢？可以各自表达自己的意见！” 然而，大家沉默不语。 虽然罗楚在滨州根深蒂固，实力强大。但是从李振华虽然新来， 却咄咄逼人的表现看。，李振华也绝不简单。 所以，大家选择了沉默。 就算支持某人或者反对某人，也不会在会上公开表达。 这会得罪对方。 几分钟之后，见无人发言，罗楚信心满满地推进下一个环节。 “既然大家都不出声，那么我们就投票表决。同意维持原来常委会的决议，按照原来常委会的决议执行的，请举手！” 很快，副书记、办公室主任、统战部长都举了手。 罗楚自己也举了手。 但是组织部长刘阳和宣传部长却没有动作，静静地坐在那里。 4票！ 罗楚扫了刘阳和宣传部长一眼，意有所指地问：“还没有没有其他同志？” 然而，刘阳和宣传部长仍没有动作，有意避开了罗楚的眼光。 罗楚看到过了几秒，两人都没有动静，很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只好放下手，宣布：“4票支持！” 接着，罗楚又宣布：“调整原有的工程建设管理政策，主导权由常委会下放给政府管理的，举手！” 说完，他眼光灼灼，绕场一圈，最后停留在党委系统的几个身上。 目的很明显，就是给他们施加压力。 他知道，只要他的党务系统，没有人支持李振华的提议，他仍然是赢定了。 毕竟市政府只有三票。 而他已经得到了四票。 剩下的两人作为党委系统的人，不太可能转而支持市政府，估计也就是弃权，不想在他和李振华之间得罪谁而已。 所以，及时把李振华的提议进行表决，他仍有信心赢下这场表决之战。 不出所料，李振华、钟凡和张超先后举手。 3票！ 罗楚松了口气。 刘阳和宣传部长果然是弃权啊。 他把目光从刘阳他们身上收回，宣布：“我宣布……” 然而，就在这一刻，刘阳缓缓举起了右手。 “我支持！” 刘阳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声炸雷，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响，十分引人注目。 大家的目光都转移过去，一齐望向他。 罗楚不可思议地望着刘阳，想不到他会出来公开支持李振华。 要知道，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党委口的重要部门的领导。整个党委口，除了书记、副书记，就轮到组织部长了。 可以说，刘阳是党委的第三号人物。 第三号 人物居然背叛自己的系统？ 不可思议！ 罗楚在刘阳不支持自己的提议的时候，一直以为刘阳只是弃权。 毕竟李振华这厮太强势了，刘阳不想得罪也情有可原。 万万想不到，不是弃权的问题，竟然是反过来支持对方！ 罗楚一下子脸色难看，感觉遭到了背叛，仿佛关键时刻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了刀子。 “刘部长，你这是……”罗楚煽动着嘴唇，几乎要质问出口。 李振华则微微一笑，刘阳的表现在他意料之中。 “罗书记，刘部长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李振华打断罗楚的问话 罗楚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脸涨的紫色，十分难受。 可是没有办法，刘阳的确是明确表态了，自己想刘阳改变态度的努力又被李振华强行打断。 他只好把目光从刘阳转移到宣传部长那里。 如果宣传部长再举手，他就是大败！ 毕竟总共9九个常委，自己和李振华一方现在各自得了4票，刚刚平手。 一旦宣传部长举手 支持李振华，就是5比4，李振华大胜！自己惨败！ 罗楚不敢怠慢，紧紧盯着宣传部长。 实际上在场的峨眉一个人都在盯着他。 他成为了关键中的关键。 他也感受到了这种万众你瞩目的压迫感，很不自然。 最后他捧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我弃权！” 罗楚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颜面。 李振华也松了口气。 他并不指望一次会议上就能够彻底战胜罗楚，说实话，今天这这种情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短短时间，能够在罗楚经营多年的常委会上，和罗楚平分秋色，实际上等于取得了胜利、 相反，看似两方得票相同，但是罗楚实际上输了。 平局当输！ 罗楚从此失去了利用常委会的决议 压制李振华开展相关工作这张至关重要的王牌，李振华则获得了依法行政的自由决策权。 这在日后的行政管理、经济建设工作中插上那个重要的。 会议在议而不决中落幕。 李振华一行回到政府大楼。 “李市长，这回我们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张超、钟凡并没有返回各自的办公室，而是直接随着李振华回到市长办公室。 “是啊，事情总算回到正轨。今后，罗书记再也不能对我们颐指气使了，我们可以实实在在办一些事了！”钟凡感叹道。 “嗯，事情是开了一个好头，我们争取到了一个较好的工作环境。”李振华点点头，“不过万里长征只是走了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加艰巨的工作。 作为务实的政府，我们最终还是要靠成绩说话。如果我们经济搞不上去，最终我们还是失败的！” “对，市长说的对！” “接下来我们，我们要全力以赴，把经济搞上去！”张超和钟凡表示赞同。 “好，大家都准备一下，过来两天我们市政府班子开个会，好好好研究部署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罗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脸色铁青。 他狠狠摔碎了一个茶杯。 他很清楚，这次会议他输了。 新的召开这次会议的本身，已经等同于承认原来的常委会决议失效，没有形成新的对他有利的常委会决议，就意味着李振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推动政府的相关工作，他彻底失去干预的理由和能力。 想着那几百上千的工程的丰厚利润，主导权将要旁落，他很不甘心。 玛德，必须要找点办法，煞一煞李振华的威风才行。 很快，他想到了办法：高速公路事件！…… 第551章 功臣和罪人 会议之后，李振华就带着分管副市长张超，去了申城出差。 通过在职中央党校进修时候认识的申城财政局长，约了申城汽车公司的老总田董事长吃饭，表达了引进申汽，改造滨州汽车厂的愿望。 由于是熟人关系，两人又都是政府高职，田董很快就答应安排时间考察。 本来他们就要向外扩张，现在别人主动来求，正合合他们的心意。 只要条件合适，政策优惠，他们很乐意兼并外地的工厂！ 至于兼并的资金，他也有了初步想法。 有申城财政局长这尊大神担保，还怕没钱兼并吗！ 李振华从申城回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推动以改造汽车厂为核心的汽车产业园项目。 田总很快就派公司高管来滨州考察，滨州初步决定了兼并改造汽车厂的意向。 以滨州农用汽车厂为主体，利用申城汽车最先进的技术和生产线，生产系列中低端乘用车，包括小轿车和面包车，和申汽的中高端车型互补，建成全国最大的汽车生产企业！ 投资金额达到一百多亿元！ 工业园，也因为这个项目，被升格为省级高新工业园。获得省里的优惠政策和贷款资金支持！ 这个巨大的项目，每一个人都会眼红！ 面子上，只要成了，就是一桩巨大的政绩。 里子，这么大的项目，加上市政道路等配套工程，如果抓在手里，油水超级大。 阳春三月，滨州市召开了一年一度的人大会议。 李振华代表政府做了政府工作报告。 重点提到了建设汽车产业园项目。 这是本年度的重大、最重要的经济建设项目。 正当李振华还以为事情顺利推进的时候，却有人提出来了异议。 站起来的质询的竟然是通达工程的胡汉生！ 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当上了滨州的人大代表！ “尊敬的李市长，”胡汉生站起来发言，“您提出了非常宏大的经济发展计划，我们表示钦佩。可是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按照人代会的流程，市长做完报告后，是代表的询问和质询环节。 只不过以往也很少会有代表起来提问。 因为谁都知道自己这个代表是个什么角色。 胡汉生的语气，让人觉得有些不寻常，于是全场的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 坐在李振华身边的罗楚，则朝胡汉生微微点了一下头。 李振华：“请问！” 胡汉生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请问李市长是真心为我们滨州着想的吗？” 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所有人都十分诧异，盯着胡汉生。 李振华同样不知道胡汉生葫芦里卖什么药，虽然估计到他不会放什么好屁，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胡汉生又是在履行他的“神圣权利”，也不能不让人说话。 于是硬着头皮回答：“当然，自我到滨州的第一天起，我就把全部心思放在滨州的发展上，放在为滨州人民造福上。我今天所做的额一切，都是为了把滨州建设的更好，让人民生活的更好！” “可是我表示怀疑！”胡汉生道，“我怀疑李市长只是提出一个发展的噱头，实际上只是想捞一个面子上的政绩，实际并不是为了我们滨州！” 哗！ 全场哗然！ 竟然有人在人代会上公开对市长提出怀疑，这是开了先河，数十年皆未有！ 这不仅是对市长的打脸，更是一种大逆不道。 简直是吃了豹子胆！ “喂，胡总，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副市长曹坤站了起来，指责胡汉生。 曹坤也是人大代表。 实际上，每一个市领导都是人大代表。 “李市长自从到了我们滨州，兢兢业业，一心扑在工作上，这次的汽车工业园项目，也是李市长一手促成的。它的建成，将会对我们滨州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这是实实在在的为了滨州！” “呵呵！” 胡汉生并不示弱，而是反问：“大家知道为什么我们滨州刀片现在都没有高速公路吗？就是李市长！ 我可以告诉大家一件真实的事，原本省际高速是通过我们滨州的，是因为李市长！李市长半路截胡，让高速改道，改到中州去了。 如果不是李市长，我们滨州早通高速了，我们的发展也不至于这样落后。 所以，滨州今天的落后局面，完全是李市长造成的，我觉得李市长是滨州的罪人！ 对于汽车产业园这样的的滨州又重大意义的重大项目，我认为由李市长主导不合适，应该由市委主导！” 全场再次哗然。 胡汉生这是放了一个核弹，一个极其震撼的核弹。 人们的目光，迅速从胡汉生身上，转移到李振华身上。 眼神也多了许多狐疑。 “是市长干的？怪不得我们滨州比不过中州，原来是他把我们滨州的工程抢了过去！” “这样的人来当我们滨州的市长，怎么能把我们滨州建设好？他是我们滨州的罪人！” “嘘！别乱说！谁当市长谁不当市长是我们说了算的？那是上边的决定！” “好好，市长我们动不了，但是工程我们总可以动吧？我觉得胡总说的有道理，工业园这么重大的项目，不能交给他，应该让市委来负责！” “罗书记？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罗书记捞了多少！名为加强领导，实为垄断捞钱！” 不少人开始议论起来。 曹坤、张超等亲李派，一时也有点发懵，不知所措。 他们是知道高速公路改道的事情的，不过不清楚具体细节，更不知道是李振华一手 促成的。 所以，对胡汉生这个突如其来的袭击，也是一时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反驳胡汉生。 看到李振华的心腹曹坤哑口无言，罗楚很得意，朝胡汉生点了两下头，表示赞赏。 “咳咳！”李振华站了起来，咳嗽两声，做了一下手势，把大家的议论压了下来。 只能亲自上阵了。 他很清楚，这是罗楚的主意。 毕竟凭胡汉生，他没有这个胆量。 罗楚是想把失去的对工程建设的主导权夺回去。 还要从高新区的工程建设开始。 这不但是要夺回工程建设权，继续贪.污.腐.败，而且想半路摘桃子，把汽车项目也拿过去！居心险恶。 李振华严厉地扫了胡汉生一眼，胡汉生有点心虚，不敢对视，把眼光偏开。 “我承认，是我让高速公路改变路线，从中州经过的！”李振华大方承认，“但是说我是滨州的罪人我不承认！” “首先，确定高速公路项目的时候，我是中州的副市长！”李振华掷地有声，“在其位，必谋其政，这是我的信条！我作为中州的副市长，努力为中州争取高速公路项目，有错吗？” “同样的今天，我作为滨州的市长，我也会努力为滨州争取项目！这个汽车产业园就是我来滨州的得一个重大项目。它对滨州的重大意义大家都清楚，我就不在重复了。试问，我这样做，何罪之有？” 第552章 恢复本来面目 “对啊，市长说的对，此一时彼一时，各为其主，没有毛病！” 人们又议论起来。 “听说李市长在中州的时候，办了几个大项目，成效显着！” “是啊，就算李市长把高速抢走了，但是个办实事的人。比罗书记强多了。罗书记来了两年，做了什么了？什么都没有啊，就会把所有工程死死抓在在手里，谁不知道他和胡老板的勾当！” “是啊，这姓胡的跳出来指指责李市长是什么意思？是被断了财路了吧？” 声音不大，但是还是断断续续地传入大家的耳朵。 这让胡汉生始料不及。 没有想到事情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发展，相反，增加了人们对他的怀疑。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罗楚及时出来替他解围，说道：“好了，静一静，静一静！这是人代会，大家就不要胡乱猜测了。我来说两句！” 书记出声，会场顿时静了下来。 罗楚清了清嗓子，以一个裁决者的姿势说道：“现在李市长和胡代表各说各的，都有道理，又都有片面的地方！” 先来个各打五十大板，让人很难反驳。 罗楚当官多年，深谙斗争之道。 “我相信李市长是为了滨州着想，所以争取了汽车产业园这么重大的项目。不过胡代表提出意见，也是处于对滨州发展的关心，我们作为领导，应该鼓励代表畅所欲言，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大家都是为了滨州，为了人民嘛！” 罗楚大道理说了一通，接着话锋一转，道：“既然有不同意见，我想不访折中。毕竟高新区工业园这种重大项目，事关滨州的前途，我认为应该加强党的领导，确保项目不偏向，不出错。这是对党 的负责，也是对人民负责！李市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李振华心中冷笑。 罗楚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好像中立，实际是支持胡汉生！ 说到底还是要把工业园的主导权从政府手里抢过去，由他主导！ 不过他说话很有水平，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让人很难反驳。 “罗书记说的没错。”李振华接过话头，“的确是应该加强党的领导。” 然后同样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党的领导，是民主集中制的集体领导，不是某一个人的领导！我作为党委常委的一员，也是在党的领导里面。我也希望所有党员干部、班子成员，坚决支持和服从常委会的集体领导制度，为把滨州经济建设搞上去共同努力！” 李振华的意思也非常清楚， 一，我们坚持的是集体领导制度，而不是个人领导制度。暗示不是由你罗楚说了算，而是常委会集体说了才算。 二是我也是党的领导的一员，不是说只有你罗楚主管才是加强党的领导，我主管同样是加强党的领导。 三是特别强调了“集体领导制度”，彻底打消罗楚想大权独揽，半路摘桃子的幻想。 看似李振华让步了，实际上寸步不让。 罗楚想要夺权，还得回到常委会上的投票表决！ 而现在，李振华并不怕投票表决。 “我觉得，现在已经偏题了！”看到场面僵持，常务副市长钟凡出来打圆场，“我认为，这种话题已经偏离会议的议程，这应该是放到常委会上讨论的话题就不要再这里讨论了。这里是人代会。我建议推进下一个议程！” 由于书记和市长针锋相对，谁都不敢轻易插手，现在钟凡提出推进下一个议题，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自然没人反对，纷纷顶头表示赞同。 看到主席台上的人都点头了，罗楚无奈，只好宣布：“下一个议题是……” 人代会顺利 结束，什么都没有改变，李振华依然牢牢地抓住政府系统的基本盘，带领成员有条不紊地推进各项相关工作。 这天，李振华正在办公，秘书杨科走了进来，说通达路桥的胡老板求见。 李振华想了想，同意了。 毕竟这段时间卡着胡汉生工程的款项的工程不少，总是要处理的。 胡汉生的工程虽说来路不太光彩，但是很多是有正规合同的，总不能一直不给。 “李市长，不好意思了，来了这么久，现在才来探你！” 胡汉生一进来，立即满面春风，迅速走上去，伸出手。 李振华去却没有和同握手，而是淡淡地问：“胡老板找事有什么事吗？” 胡汉生有点尴尬，不过他已经料到这种情况，很快就自我调整过来，换上一副笑脸，连连道：“我来找李市长汇报工作！” 李振华心中笑了笑，这才指着前面的椅子，平淡地说：“坐！” 胡汉生吃了一个下马威，不敢怠慢，乖乖地坐在李振华面前的椅子上。 然后，又连忙掏出香烟，给李振华敬烟，恭敬地说：“市长，请抽烟！” 李胡子接过，依然是放在桌子上。 “好了，胡老板，今天你来找我，我知道你是有事，我们也不绕弯了，你直接说吧。” 胡汉生脸色一滞，接着说道；“好好，李市长真是个爽快人。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 说着，胡汉生掏出一摞资料，给李振华说了他和滨州市政府签订的各种工程合同，以及现在履行的进展情况。 “市长，你看，我的这些工程，都等着资金开工。现在财政局停了拨款，我做不下去啊。市长，以前是我不对，没有来拜访您，是我的错！这样，市长，您让财政局开闸，我，我挣的钱跟你分成！” 胡汉生发狠道。 他也是没有办法了，赵天佑没有李胡子的吩咐，生不拨款。 他去找罗楚，罗楚施压都没用。 罗楚想要撤赵天佑，必须通过常委会同意，李振华带着张超等人又卡死了这个途径。所以，胡汉生只得放低姿态，来求李振华放行。 李胡子拿起那些合同资料看了一遍，已经心中有数。 于是说道：“胡老板，我们不是故意卡你的钱，也不是不给你拨款。二是必须符合手续，符合规定！你带来的这么多合同里面，有些是你的，有些不是你的。还有你的拨款申请，有些资金根本不在合同的资金里面。你是帮别人要的吧？” 胡汉生：“……这些，嗯，是他们通过我拿到的工程，有些手续有点不完善，我，我们可以补上！” 李振华：“不是补上不补上的问题，是这样办不合适！”李振华说道，“既然工程是他们做的，为什么要通过你？你又为什么办他们那工程？如果我没有说错，你是从中间拿了回扣是不是？” 胡汉生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这种事情，其实谁都明白，只是没有人说出来而已。 胡汉生和李振华也不是第一次认识，大家都知道对方的为人，也就没必要否认了。 “是你们这样做，你，工程的实际承包方，都得到了好处。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这提高了工程造价，损失的是我们政府！”李振华严肃起来。 “所以，我们并不是平白无故卡你的资金，我们是要还工程的本来面目，正常的造价。该支付的我们支付，不该支付的，我们一块也不会多给！” 第553章 突然的访客 胡汉生静静地听着，不敢反驳。 没有办法，现在是自己求人。如果政府不拨款，他的工程就要烂尾。 一旦烂尾，前期的投入就要打了水漂。 要知道，自己虽然通过罗楚，垄断滨州的市政工程，看似赚的盆满钵满，可是这是一把双刃剑，摊子铺的太大，一旦资金链断裂，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最安全、最受益的还是罗楚这种角色。 胡汉生觉得自己现在就处在灭顶的前夜。 无论如何，必须争取财政解封。 少赚一点也认了。 “市说的对，过去是我们摊子铺的太大了，力不从心。我愿意把多余的工程让出来，由其他公司和老板自己做。我只要完成我手上的重点工程就行。请市长一定支持！”胡汉生恳求道。 李振华点点头道：“这样才对嘛，把工程分出来，让更多的人来做，这样大家都有饭吃，经济才繁荣嘛。你自己一个人全做包了，钱全进你一个人或者少数几个人的腰包，我们滨州如何发展的起来？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才是春天嘛。 胡总有这种觉悟，我代表滨州的百姓感谢你！当然，对于你完全符合手续和规程的重点工程，我们市政府也不会视而不见，是会执行 合同的。不过我们要重新审核，对虚高的报价要重新核算，把水分挤出来！ 具体的工作，我会交给分管的曹副市长做。到时你就和他对接！” 胡汉生也只能同意，说道：“好，只要市长支持我的工作，我愿意拿出一成的利润和市长分成！” 说到底，胡汉生还是抱着侥幸，想通过行贿保住高额利润。 才送分成 的方式，而不是直接送现金的好处，就是让你把造价往高处算。 毕竟造价越高，你得到的越多。 “胡总，你知道我不会要这种东西！”李振华严肃的拒绝，“我也劝你以后不要再打这种主意，实实在在地做事比什么都重要。 与其费尽心送人，不如把这部分不该存在的预算挤出来，退回给我们财政。财政可以用这些资金进行更多的建设！” 胡汉生连连点头：“好好，市长说的对，我按照市长说的办！” 玛德，这个家伙真的是油盐不进，只管公事公办啊。和罗楚那个狮子大开口的家伙完全是两路人啊！ 送走胡汉生，李振华又找来曹坤，研究了相关工作。 一个月后，市政府、农用汽车厂、申城汽车集团公司签订了汽车厂兼并建设合作协议，申城汽车集团公司决定投入资金一百五十亿元，建设南江最大的乘用车生产基地！ 紧接着，又一条喜讯传来，国家决定加快高速公路建设，其中一条高速，将会从滨州经过，而且经过高新区！ 滨州，即将插上腾飞的翅膀！ 随着这两大计划的落实，高新区的建设也迅速提速。 由于升格到了省级开发区，省政府也投下拨资金支持高新区的三通一平工作。 需要建设高新大道等市政工程。 “叮铃铃——” 这天，李胡子正在办公，电话响了。 “喂，哪位？”李振华抓起话筒。 “老同学，恭喜啊！”一道男子的声音。 “您是？”李胡子疑惑。 “老同学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雷枫啊，省厅的雷枫！”电话里，男子的声音。 “雷枫？”李振华这才想起，建设厅那个雷枫同学。 只是双方已经几年没有联系过了很是突然。 “哦，是雷枫公子啊。雷枫公子今天刮的什么风，怎么想起我们这些穷人来了？”李振华打趣道。 “什么雷公子，叫雷枫。这不是看到老同学风生水起，意气风发，我投奔老同来了吗，老同学，你可要照顾照顾老同学啊！”雷枫说道。 投奔？ 李振华一愣，“你来了滨州？！” “是啊，听说老同学在滨州当了市长，如鱼得水，我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混口饭吃。不知市长给不给面子？”雷枫开着玩笑。 “那里。如果雷总过来投资做生意，我们当然石欢迎之至！怎样，在哪里？我请你吃晚饭！” 毕竟大学几年，人家来了滨州，又打了电话，请吃餐饭也是尽地主之谊。虽然不是很喜欢他。 他毕竟是省建设厅长的儿子，省城建筑界的一位老总该给的礼仪还是要给的。 “在哪里？哦，我好像到了你们办公室！”说完，电话挂断。 李振华抓着话筒，愣在原地。 雷枫这家伙来到了市政府？ “市长，有一位省城来的老板，说是您的同学，说要拜访您！” 就在这时，秘书杨科走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好吧，让他进来，另外，烧壶好茶！”李振华交代。 这家伙，突然袭击，竟然直接上门来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过，人家远道而来，只能见了面再说。 “好的市长！”杨科说完，先是到卫生间装了一壶水在电热壶上烧开，倒进茶壶泡茶，才走了出去。 两分钟后，又回来了。 身后跟着两个人，除了雷锋之外。还有一个女子。 竟然是廖冰！ 第554章 我是来陪你的 “老同学，好久不见，才几年，就当上市长了，不愧是我们的老班长，恭贺啊恭贺！” 雷枫一进来，不等杨科介绍，就自来熟地走上去，向李振华伸出手。 “雷大老板啊，几年不见，听说是省城的基建大王了，祝贺祝贺！”李振华不能失了礼数，也是大拍马屁。 这个时候，廖冰从后面走了上来，向李振华伸手，说道：“好久不见！” 李振华看了雷枫一眼，才和廖冰握手：“好久不见！” 不明白雷枫带廖冰来是什么意思。 毕竟雷枫才是做工程建设的老板，廖冰是省建设厅的干部。 雷枫可以是来找工程做，廖冰来干什么呢？ “来来，雷枫，廖冰，坐！” 李振华招呼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毕竟是同学来访，自然不好坐在办公椅上显得高高在上，还是要做出平等的姿势。 杨科过来给雷枫和廖冰倒了茶，又给李振华的水杯添上，这才走了出去。 三人寒暄了几句，李振华就直入正题：“雷总，这次来滨州，不会是单单来看我这么简单吧？” 雷枫：“不愧是班长，就是聪明。既然班长问了，我也不藏着了。其实这次来，我是想承建一点工程，为滨州的建设出点力。不知老同学欢不欢迎？” “当然，只要是对滨州的建设和发展有益的，我们都十分欢迎！不知老同学看中的是什么工程？”李振华不动声色地问。 其实从接到雷枫的电话那一刻起，李振华就猜到雷枫应该是来找工程做的。 毕竟雷枫在省城一直就是干这个。 “也没有什么，就是听说滨州汽车工业园升格为省级高新区了，，要进行大开发，大建设，我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希望老同学多多关照！” 雷枫说道。 “我们欢迎来自全省的建设工程公司来滨州参与滨州的经济建设工作，，机会是平等的，只要老同学做得好，有优势，我想一定会找到机会。”李振华说的中规中矩。 雷枫：“好，有老同学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今晚我请老同学一起吃个饭！” 李振华也不好拒绝，毕竟人家是第一次来，于是说道：“哪能你请？我是地主，我来请！” 雷枫也不再争辩，说道：“那就说定了，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好！”李振华应了一声，又看看廖冰，问道：“廖冰这次过来时…….” 雷枫：“哦，忘了介绍。廖冰是省建设厅的干部，这不，滨州汽车产业园晋升为省级高新区了吗，她是代表省建设厅来巡视的！” 巡视？代表建设厅？ 李振华愣了一下。 的确，产业园成为省级高新区后，不再是滨州自己的事，省里也是很重视的。有一大半的建设资金是通过省建设拨付下来的。 这么看来廖冰并不是陪雷枫来玩的吗，而是有任务在身。 只是很奇怪，雷枫和廖冰的关系，一个来承接工程，一个来监督工程，这到底算是完美配合呢，还是算作违规？ 李振华感到有点头痛。本来他们两个的事情不关自己的事，自己也不想理会，客户是工业园的工程不仅仅是省里的事，也是滨州的事啊李振华就不得不慎重了。 “你们两个，结婚了吗？”李振华问。 “没。”雷枫回答，“结不结婚无所谓，过好日子就行了，我觉得，结婚太落伍了，为什么非要领那一张纸呢？这样挺好的！” 李振华看了一眼廖冰，廖冰面无表情。 于是也不再说什么。 雷枫先告辞走了。 临下班的时候，再次打电话过来，说是举报箱已经定了，就等李振华过去。 李振华愣了一下，说好的自己请，砸雷枫又订好酒席了呢？ 不过也没有多想，下班后，让杨科开车把自己送到滨州大酒店。 按照雷枫给的地址，找到了如意包厢。 推开门，里面除了雷枫和廖冰，赫然还坐着罗楚！ “老同学，你来了！” 雷枫毕竟是做工程的，嘴巴很甜，立即走过来把李振华拉过去。 “罗书记？”李振华疑惑地问。 罗楚大方地笑笑：“李市长，没想到你还有在省城做工程的同学，真是幸会！” 雷枫在旁边解释：“老同学，我新来乍到，对滨州不熟。我想，你们两位，一个是书记，一个是市长，都是领导。所以，我就一并请了！” 李振华 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坐了下来。 心里也是佩服雷枫。 这个家伙，不愧是搞工程的，刚来滨州，不但拉了自己这个老同学，还能拉来罗楚，的确是有些能耐。 看来，他对滨州的工程是志在必得。 “行，雷总的实力我是信得过的，我个人完全同意贵公司来投标承建我们滨州的工程！” 喝了几杯酒，罗楚拍着胸脯说道。 转而又转向李振华：“李市长，你说那么呢？” “我只要雷总按程序走，符合流程和手续，我当然不会反对雷总承建我们的工程！”李振华想了一下，回答。 “好，既然如此，我们不醉不归！”罗楚举起了酒杯。 半个钟头后，李振华觉得有些醉了，就先行告辞。 “廖冰，你去送李市长！”雷枫正在和罗楚喝的高兴，对廖冰说道。 李振华和廖冰走出酒店。 “老同学，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廖冰上前要挽住李振华。 李振华推开她，“不用了，我让司机来接我！” 廖冰面色黯然，说道：“振华，你就那么讨厌我？我就是送送你都不行吗？” 李振华连忙解释：“不是啊，我自己回去得了真的不必要麻烦你了，你男朋友还在里面喝酒呢，你还是去陪他吧！” “陪他？”廖冰忽然问道，“李振华，你知道我到滨州是来干什么的吗？” 李振华很奇怪：“你不是以来监督高新区的项目建设的吗？” 廖冰凄然一笑：“不是！你真的信雷枫的鬼话？是，我是在建设厅工作不错。可是我就是一个普通干部，这种监督重点项目的事哪里是我做的？告诉你，这次来滨州，其实都是雷枫那个混蛋的主意，他是让我来陪你的！” 第555章 背后的秘密 来陪我的？ 李振华大吃一惊。 廖冰组呢么可能是来陪自己的呢？ 要知道，廖冰可是雷枫的女友！ 雷枫组怎么可能叫自己的女友来陪其他男人？ 会不会是这个女人憋着什么坏主意，想搞自己？ 毕竟廖冰一直求自己复合。 由于是说道：“廖冰，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说过了，我们过去的早已过去，再也没有可能了！” “你不信我？”廖冰凄然道，“也是，谁会相信一个男人会把自己的女人推给其他男人？可是雷枫这个混蛋就是这样的人，他想把我推给你，好让你把高新区的工程给他！” 李振华再次震惊。 雷枫这是疯了，为了工程，为了赚钱，竟然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亏他想得出。 不过想想，技术很符合雷枫的人设。 首先，他和廖冰在一起快十年了，却不愿结婚。为什么？一是不想负责任，二只可能并没有那么爱廖冰。或者说对廖冰的爱是假的。 这从以往他对廖冰的殴打中可以得到印证。 一个不爱的女人，是完全可以送出去做交易的。 如果是这样，这次他带廖冰来滨州也说的通了。 毕竟李振华现在是市长，掌握着滨州的工程大权。把廖冰推给李振华，换取工程承建权，实在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而且，李振华又是廖冰的前男友，让二人旧情复燃，送一个顺水人情，实在是一个完美的主意。 想到这，李振华不淡定了，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啊。 由于是说道：“廖冰，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去喝杯咖啡解解酒？”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咖啡馆。 李振华点了咖啡。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李振虎也没有过多的闲话，直接问道。 廖冰：“雷枫这些年，在省城虽然说做了不少工程生意，可是是并没有剩下多少钱。倒不是说他不赚钱，而是存不下钱。 他这人一是好赌，除了在省城赌，还跑去葡京赌！你也知道，葡京那种地方，别说雷枫，就是首富过去，也得输光。雷枫做工程赚来的钱，很多都赌出去了。 二是雷枫好色。不怕你笑话，我其实只是雷枫众多女人之一。今天你问我们为什么结婚没有，其实雷枫从来就没有先经过结婚！我对我们一直是抱着玩的态度。我们不过是他泄欲的，以及为他赚钱的工具！” 李振华没有说话，但是心中默认了廖冰的说法。 让廖冰来陪自己就是最好的佐证。 而且，从他们对婚姻的态度来看，也可以看出端倪。 和廖冰在一起十年了都不愿意结婚，为什么？不就是玩和利用而已吗。 要知道，同龄的李振华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他知道你当上滨州的市长后，认为可以利用我们的关系捞一笔，所以就带着我一起来了！”廖冰幽幽说道。 “嗯，那你想按照他的意思做吗？”李振华不动声色地问。 廖冰凄然一笑：“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不可能接受我，更不可能因为我而同意他的条件。所以，我豁出去了，我要他死！” “啊？”李振华大吃一惊！ 尽管知道雷枫对她不好，甚至家暴她，这从以前同学会廖冰一直想要和自己复合，就可以看得出廖冰想要离开雷枫，但是想要雷枫死，还是大出李振华的意料。 廖冰露出决绝的神情，她突然掀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肌肤。 “你看，这些都是昨天晚上他打的。因为我不同意勾引你，让他获取工程，他就抓住我的头发，把他拖到地上，打我，狠命的打我。这些都是他留下的！” 李振华本来想看，但是想了想，还是看向廖冰的身子。 确实，她的背上、胸上、锁骨处，明显可见淤青。 应该是不久之前的伤痕。 “为了他的生意，我被他逼陪了不下十个男人！我是他的女朋友啊，竟然被他逼着去陪别的男人！我恨透他了！ 所以，我想明白了，与其这样受他驱使，像狗一样活着，不如掀翻桌子，把他送入地狱！只要掀翻他，我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着！” “那你想怎么做？”李振华问道。 廖冰：“我知道你不可能要我，我自己也没有能力对付他。所以，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把他送进监狱！” “你想借我的手除掉他？他又没有得罪我，我干嘛帮你？”李振华冷冷道。 这个女人，想借刀杀人啊。 廖冰很坦然：“是，我是有这个想法。你也有不帮我的理由。可是我告诉你，这次雷枫来滨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对工程师志在必得。 今天你也看到了，他不但请了你吃饭，还叫上罗书记！说明什么？说明他并不把希望全部寄托待在你身上，他是两手准备的！就算你不答应，他也一定要把工程拿到手。 我知道，从你的角度看，你一定不愿意让他承建高新区的工程，因为你也知道，他过去的工程很多是豆腐渣工程，以次充好，偷工减料层出不穷。” 李振华当然知道，所以才一直以来都和雷枫关系不好。 所以雷枫表示要承建高新区的工程后，李振华才一直说要符合程序和标准，实际上就是表示了一种不认可的拒绝的态度。 “雷枫还有更重要的一条杀手锏，除了罗书记，还有省建设厅！如果你不同意，他还会利用省建设厅的关系，毕竟这是省级开发区，省建设厅有很大的话语权！比如优惠政策，建设拨款都要通过省建设厅来落实！所以，就算你不同意，最后他也一定可以拿到建设权！” 廖冰说道。 李振华再次吃了一惊。 他知道雷枫在省厅的关系，但是没有这么认真去想过。 廖冰长期在省厅工作，又和雷枫在一起，显然，她掌握的情况比较准确。 雷枫的确是有可能撇开李振华做到的。 这对李振华来说，几乎是一个灾难。 因为汽车产业园是李振华到滨州的第一个重大项目，也是一个关乎自己前途的项目，如果真如廖冰所说，让雷枫拿到建设权，搞一大滩豆腐渣出来，工业园就完了，李振华的前途也会毁了。 所以，绝对不能让雷枫得逞！ “所以，我们现在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也需要你帮帮助，你需要我。拿下雷枫，符合我们的共同的利益！”廖冰说完，望着李振华。 “好，你行我们怎么做？”沉思良久，李振华问道。 廖冰：“演一出戏。我把他的黑料交给你，你举报他！” 第556章 无奈的沈青 第二天.李振华正在办公室上班，雷枫走了进来。 笑吟吟地说道：“老同学，昨晚睡的可好？” “嗯,还可以,喝了几杯,脑袋有点沉，早早睡了。”李振华说道。 “嗯，这就好。”雷枫不等李振华邀请，就直接在椅子上坐下，别有深意地说道：“怎么样，老同学，我送的礼物还可以吧？” “什么礼物？我不懂。”李振华装作糊涂。 “哎，同学上面就不要装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雷枫一脸猥琐，“那可是你的初恋，现在旧情重燃很爽吧？” “你说的是廖冰？”李振华说道，“我可和她什么么也没做，就是喝了点酒，喝点咖啡而已。” “呵呵，喝点酒？不要怪老同学我多心眼，昨晚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们两个喝了咖啡出来，一起进的酒店！”雷枫毫不隐瞒自己的跟踪行为。 李振华心中一惊，想不到雷枫竟然玩这一出，幸亏，和廖冰一起去开了房，否则就被他看穿了。 “看来什么都忙不过你啊!”李振华叹了口气，又说道，“不过你可不要多想，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哎，我就说，你这老同学，还是和学生时候一样，脸皮薄，死不承认。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孤男寡女开房，你说什么都没有做？老同学，做了就做了，没必要否认。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 雷枫大大咧咧地说。 李振华不再辩解，而是给雷枫倒了一杯茶。 雷枫：“好了，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们也不绕弯子了。说实话，我看中的是你们高新区的路政工程！这样，老同学，你把主干大道给我做，这些就是你的了！” 雷枫说完，把一个大麻袋搬上了书桌。 “老同学，你这是？”李振华问。 雷枫打开麻袋的口子，里面竟然全是百元大钞。 “老同学，你这是行贿啊，我可不敢收！”李振华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就不能真实一点？明明想要，便要装作那么虚伪。我让你收你就收。不要忘记，你和廖病开房的事在我手上。” 雷枫边拉拢，一边威胁：“你知道，如果纪委知道一个官员出轨，和别人的女朋友开房，会怎样，足够身败名裂了。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有钱我们一起赚，如果你不配合，后果很严重！” 李振华平静地问：“你这么做，想干什么？” 雷枫：“不是说了吗？你把高新区主干道给我承包！” 李振华：“可是我听说，你做到工程质量不达标，经常要返工。高新区的工程给你做，岂不是浪费？” 雷枫哈哈大笑：“这不正好吗？今年我建设一次，gdp统计一次。明年坏了挖开再建一次，又一次gdp！这不正符合你们的利益吗？你们政府不是一直这样干的吗？哈哈！” 李振华不动声色：“看来老同学没少干这样的事。” 雷枫一听得意起来，眉飞色舞：“还用说？我们在省城，在其他城市，一直是这样干的。这不但符合我的利益，更符合那些书记市长的额利利益啊，这双赢的事，谁不愿意呢？行了，我也不跟你吹了，我还要去罗书记哪里一趟。” “罗楚？你也打算送这个？”李振华指了指装钱的麻袋。 “当然啊。”雷枫毫不避讳，“罗楚那厮，贪的很。昨晚他直接暗示我给他送钱。还狮子大开口，伸出五个手指。” “五个手指？什么意思？”李振华困惑。 雷枫：“就是五百万啊！玛德，这老家伙，太黑了！” 李振华：“你真的送啊？” 雷枫：“当然啊、对这些当官，要钱我不怕，就怕他不要钱！不说了，我先过去，我们以后有时间再聊！” 雷枫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 李振华在他走后，从办公桌底下，摸出一个微型窃听器。 这种东西，他太多了。 笑了笑，把窃听器装进口袋，提起麻包，就下了楼。把钱放进汽车的后备箱，直接往纪委开去…….. 到了纪委，纪委书记沈青亲自接待。 当他看到李振华把一大包钱扔在地上的时候，大吃一惊。 “市长，你这是？” “雷枫想行贿我的钱！麻烦你登记一下，全部上交国库！”李振华说道。 接着又交给沈青一个微型窃听器。 然后把雷枫的行贿过程一五一十说了。 “什么，雷枫竟然公然行.贿领导干部，这太嚣张了！”沈青愤怒地说。 “还有罗书记！”李振华淡淡地说。“如果我估计不错，雷枫送给罗书记的钱只多不少。” 沈青沉默了。 李振华很奇怪，问道：“怎么，沈书记，你怎么一点也不惊奇？和刚才的反应截然不同？” 沈青叹了口气，说道：“李市长，其实，罗书记贪钱的事，我们一直都知道。他垄断全是大小师生工程的事你也知道，他就是为了贪钱！这两年来，他不知挣了多少钱。你知道吗？他女儿已经出国了，很可能大部分的不义之财都转移出去了。” 李振华大吃一惊。 罗楚的女儿他知道，就是赵东的老婆。 赵东入狱后，李振华并不了解她的情况，想不到竟然跑出国了。 还成了罗楚洗钱的渠道。 “既然你们发现了，为什么不采取行动？”李振华严肃地问。 沈青叹了口气，说道：“我想查，可是动不了。你知道，我虽然是纪委书记，可是受市委的领导，也就是受罗书记的领导！我怎么查呢？ 我尝试过向上级纪委反映，可是他们不批准。上边不批准，我能怎么办？动不了啊！” 李振华也无语了。事情的确就是这么个情况。、 在组织的程序里，干部等级分明，是不是处理，怎么处理，都是要经过相应等级的领导同意才能办理的，和普通群众的处理程序完全不一样。 实际上就是一种护身符。 这也是所有的官员从来唯上不唯下，不唯法的原因，以为是贪.官.污泥层出不穷、前仆后继的原因。 很简单，买通一个上司往往能保自己高枕无忧，飞黄腾达、为非作歹。 所以，要处理一个官员、特别是一个高级别的官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样吧，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一趟省城，沈书记有没有问题？” 最后，李振华提出了一个建议。 沈青当即大喜：“行，没问题！” 他很清楚，这是李振华要带他去结识省里的高官。 先不管能不能把罗楚拉下马，能够认识上面的人，是最重要的。 当晚，李振华和廖冰，再次在咖啡店见面。 第557章 不得不这样做 廖冰把一个u盘交给李振华。 “这是我整理的雷枫以往承接工程的时候的违法行为的证据，你看够不够把他送进监狱！” 李振华接过，问道：“你确定真的要对付他？你可要想清楚，如果这样做了，你的工作和前途也没了！” 廖冰眼神坚定：“我想清楚了，与其这样长期受其欺压，活得人不认鬼步鬼的，不如豁出去，大不了这份工不要了。我就不信，天大地大，我还养活不了我自己！” “好，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们就一起行动。把这个害群之马除掉！”看到廖冰眼神坚定，李振华也不再矫情，说道。 接着，李振华递给廖冰一张名片，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在省城开有一间最大电讯商场。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持这张名片，找名片上的人，报我的名字，她可以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廖冰接过，只见上面印着几行字： 初心电讯，马小燕，店长。 “初心电讯？我知道！”廖冰兴奋道，“它是省城最大的电讯经营商场，小灵通卖的火的不得了。好，我收下了。” 廖冰把名片收起。 李振华微笑，又说道： “在正式举报雷枫之前，你还需要帮我做一件事，回到雷枫身边！” “啊？还回到他身边？”廖冰惊讶道。 “我 早想摆脱他这个魔鬼了，再说，他都把我送出来了，还回去，他会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 “不会！”李振华胸有成竹，“雷枫这个人我了解，在大学的时候就迷之自信，你会去他自觉自己够魅力，你离不开他。 当然，我并不是真的回到他身边，而是让你回去取一个证据。” 李振华于是把雷枫向自己行贿，自己偷偷在雷枫身上安装了窃听器的事告诉了廖冰。 “我需要你把这个窃听器取回来。我知道你提供了不少关于雷枫的不利信息，但是我不想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过去的事情 上。我需要最新的证据！而他向我和罗书记行贿就是最好的证据之一，有了这个，我就有把我把他送进监狱！” 有一句话李振华没有说。 就是有了这个证据，才能把罗楚拉下马！ “还，我听你的！”最终，廖冰点了下头。 “委屈你了！”李振华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走出咖啡厅。 天色已晚。 廖冰有些犹豫地问：“振华，我们还回宾馆吗？” “回！”李振华一会打，过来拉住廖冰的腰肢，“我们一起进宾馆，老规矩，我从后门走。这样雷枫和罗楚才会放心！” 两人说笑着往宾馆走去。 …… 两天后，李振华和沈青，坐上了开往省城的汽车。 第二天，通过李主任的预约，李振华带着沈青来到了邹汉民的办公室。 “省长，您好！”李振华站着恭恭敬敬地问候。 “李市长，半年不见，又瘦了啊！脸也变黑了。嗯，去滨州工作很辛苦吧？”邹汉民笑呵呵地问道。 “托省长的福，虽然辛苦点，但是值得。滨州现在正在打造全省最大的汽车产业园，很快就会见效。到时候我们南江也会成为全国最主要的汽车基地之一！”李振华说道。 “嗯，好！好！”邹汉民说道，“我就知道派你小子去滨州是派对了，你看，不到半年，你就谈来了这么大的项目，直接把我省的工业等级拉高了一大截！ 好好！坐吧。说说，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邹汉民很满意，示意李振华坐下。 李振华并没有坐一下，而是说道：“省长，我今天来，不是汇报汽车产业园的，而是另有一件事向您汇报。” 邹汉民这才注意到李振华身后的沈青，疑惑地问：“这位是？” 李振华赶紧介绍：“这是我们市纪委的书记沈青同志。这是邹省长！” 原本一直拘谨地站在李振华身后的神青，赶紧上前两步，恭敬地问候：“省长您好！” 邹汉民看了看李振华，又看看沈青，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说道：“坐，坐，两位都坐！” 李振华这才和沈青一一起坐下。 “说吧，你们来找我什么事？”邹汉民坐下，喝了一口茶，问道。 于是，李振华开了个头后，沈青向邹汉民汇报了掌握的罗楚违法违纪的情况。 “沈书记，既然你掌握了罗书记违法违纪的情况，为什么不向省纪委汇报？” 在沈青汇报完后，邹汉民严肃地问。 沈青：“我之前向省纪委反映过，可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我没有办法，所以才跟着李市长来找您，希望省里重视，能够查一查。” 邹汉民沉默了。 作为官场老人，他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也明白沈青的难处。 的确，没有上边的支持，很多事情完全开展不了。 “省长，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罗书记刚刚收受了工程公司的贿赂款500万元，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500万资金很可能会被转移出境！” 看到邹汉民沉默不语，李振华说道。 “对，这个我们有确凿的证据。雷霆公司的法人代表雷枫，分别向李市长和罗书记行贿了200万和500万元，李市长的资金已经主动叫我们交我们纪委登记备案，但是罗书记一直没有动静。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他大概率会把资金转移出去！” 沈青补充。 邹汉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好，你们办公厅一会，我跟书记汇报一下，等下带你们去见书记！” “好的，多谢省长！” 李振华恭敬地说着，然后带着沈青离开，出了省长办公室，来到办公厅等候。 十多分钟后，邹汉民的秘书走了进来，说道：“李市长、沈书记，省长请你们现在和他去一趟书记办公室！” 第558章 清本正源，滨州腾飞 两天之后。 滨州市委会议室。 滨州市高新区主干道招投标会议正在举行。 会议由市委书记罗楚亲自主持。 椭圆形的会议桌两边，一边坐着罗楚、李振华等工程发标方的领导，另一边坐着雷枫等投标方的代表。 雷枫神情轻松，一边抽着烟，一边摇着二郎腿，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反观其他几个投标者，像是肖建安、张嘉文等，则是一脸紧张，很是忐忑。 这可是超一亿元的大工程啊，谁拿下，谁今年的业绩就是有了。 罗楚踌躇意满 ，时隔半年，他终于又拿回了工程招投标权。 想到这，他感激地看了一眼雷枫。 不愧是省城来的公子 ，背景强大，一举搞定李振华这个刺头，让他不但收获了巨大的经济利益，还重拾昔日老大的荣光。 雷枫微笑着朝罗楚点点头。 罗楚面前十几个开了封的额文件袋，里面是各个投标公司的标书。 罗楚把嘴巴考级麦克风，宣布：“大家的标书我们都看过了，经过研究，综合考虑各种因素，我宣布，中标的公司是…….”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几个警察。 警察直接走到雷枫面前，冷冷说道：“我们怀疑你行.贿国家干部，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雷枫惊讶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正在开会，你们没看到吗？这可是几个亿的大工程，搞黄了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警察冷冷道：“对不起，我们在执行任务，请你配合！” 说完，两个警察直接出手，架起雷枫往外拖去。 雷枫慌了，冲着罗楚和李振华喊道：“书记，市长，救救我！误会了。告诉他们误会了!让他们放开我!” 李振华当然不会出声，沉默不语。 罗楚则一脸懵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作为官场老手，他自然也不可能出面替雷枫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雷枫被拖走。 雷枫被带走后，所有的目光落在罗楚和李振华的身上。 刚刚雷枫可是叫了他们两个的名字。他们两个和雷枫有什么牵连吗？ 就在大家纷纷在心中猜测的时候，门外又走进来几个工作人员。 带头的是市纪委书记沈青，还有几个陌生的纪委干部。 几个陌生干部在沈青的带领下吗，直接来到罗楚身边，说道：“罗书记，我们是省纪委的，有人举报你贪污受贿，违反当的纪律和国家有关法律，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我违反纪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你们有什么证据？”罗楚负隅顽抗。 “是不是搞错，有没有证据不是在这里说，你要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去说！” 工作人员冷冷说着，一左一右，不由分说，直接罗楚架了起来，往外走去。 罗楚脸如死灰。 临道门口，他发现了什么，挣扎着说道：“慢着！你们为什么不抓李市长？这次收钱他也有份！快，把他也抓起来！” 沈青走到罗楚面前，冷冷道：“罗书书记，你还不知道，雷枫送钱的当天，李市长就找到我们纪委，200万元一分不少，全部上交，我们纪委有登记清单。 但是你，罗书记，我们等了你足足一个星期，你不但毫无动静。直到现在你还不承认你受贿。你还有什么话说？” “啊？”罗楚顿时脸如死灰。 “带走！”沈青潇洒地一挥手，几个纪委工作人员架着罗楚离去。 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 市委市政府这一变，参加招标的领导，全都畏惧地看着李振华。 市长竟然把罗楚拉下马了！ 当然，还很佩服他200万，竟然分文不取。 这样的人，惹不得啊！ “好，事情过去了，我们的会议继续！”李振华淡淡道，“由于罗书记发生了点意外，现在由我主持会议……” 罗楚和雷枫被抓后，滨州的话事权彻底被离职后掌握。 滨州高新区的建设也如火如荼的进行。 乘用车项目推进进入快车道，不到半年，就投入量产。 而申城汽车公司，也不负众望，利用它公司遍布全国的销售网络，把滨州生产的面包式乘用车推向全国。 由于面包车设计新颖，轻便实用，适合广大农村地区的需要。 推出之后，很快便风靡大江南北，短短几年。便成为同类车型全国销量第一，被称为神车。 这是后话。 话说汽车项目成功后，立着继续加强招商引资工作，很多的汽车配企业看到巨大上商机，纷纷进驻高新区，生产相关的汽车配件、配饰。 一年不到，高新区单单是与汽车有关的企业就达到200多家，累计年产值超过一千亿元。缴纳利税超过三百亿。 滨州高新区，成为南江第一大工业区，全国数一数二的汽车产业基地。 由于罗楚入局，滨州空出了市委书记的职位。 正当大家都以为李振华接任的时候，却从省城空降了一位新的市委书记。 这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同志。 “李市长，我是省里给你保驾护航的！” 到职的第二天，新任市委书记主动来李振华的办公室拜会。交了底。 “省里决心以你为主组建滨州的领导班子，好推进滨州的建设和发展。只是邹省长和纪书记考虑你当上市长没多久，直接升书记恐怕有人不服，所以派我来坐这个位置。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全力支持。 你知道我六十岁了，只想安安稳稳退休，再也不想折腾了。你不同，正值大好年华，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做吧，大胆干，我和省长都支持你！” “多谢书记的支持！”李振华非常礼貌地朝老书记鞠了一躬。 有了市委书记的鼎力支持，滨州的发展更加迅速。 又过了一年，滨州的高速公路通车。 滨州的发展再次进入新的新纪元。 事业顺风顺水，李振华抽空到了一趟港城。探望了妻子方若初。 儿子已经呱呱坠地，方若初也在港城买了房子，雇了佣人照顾起居。 “老公，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晚上，两人世界的时候，方若初搂着李振华说道。 第559章 踏上新征程 “你说！”李振华回答。 “我先暂时留在港城。”方若初说道，“你知道，港城作为老牌的经发达城市，各种资源要比滨州强很多，立立在这里可以接受更好的培养，对他的成长有利。” 立立就是李振华刚出生的儿子的乳名。 寓意自立自强。 李振华沉默了一会，同意了。 毕竟儿子在港城出生，户口就是港城人。 有母亲在港城照顾，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公，那家里的生意就多麻烦你了！”方若初见李振华没有反对，很开心地在李振华的脸上亲了一口。 “没事，还有秦勇这个总经理，他会打理的，也会通过电脑向你汇报。”李振华说道。 不过更忙一点是肯定的，毕竟董事长远在港城，很多东西电话沟通不如面谈。 秦勇他们麻烦李振华也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既然方若初决定了，李振华不会反对。 毕竟难怪他们夫妻心中有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就是崔老师说的“回国是为了工作，出国是为了生活。” 现在李振华工作顺风顺水，也要考虑一下生活的问题。 毕竟这个环境，官字两把口，律法的尽头是张嘴。 嘴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现在李振华顺风顺水，但是除了是自己的能力超强之外，背后一众大佬的支持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姜玉山、何中华、黎铁鹰、邹汉民、纪安国…… 甚至校长。 正是他们在背后的支持或者影响，李振华才能不到三十岁就当上市长，成为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 如果没有这些后台权力的支持，李振华的发展不一定比刘德行、唐艳秋等人发展的好。 但是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保证自己的后台支撑一直都那么强大。 如果到了你没有后面支持的一天，或者说别人的后面比你更加强大的时候，很有可能是就是危险的到来。 毕竟在官场中打滚，无论你是清.官还是贪.官，一定都会得罪不少人。 当仇人得势的时候，一定会展开报复。 官字两把口。 无论你有事没事，都会整到你有事。 可以令你一夜之间鸡飞蛋打，一无所有。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所以，留个退路很重要。 骂人留退路的，其实是因为他没有能力留退路。 并不是他真的不想留退路。 李振华陪着妻子儿子在港城逛了两天，才返回滨州，继续投入紧张的工作。 又一年过去。 李振华已经三十一岁。 担任滨州市长三年。 三年间，滨州的经济飞速发展，gdp来到三千亿元，位居全省第三。 仅仅排在省城、中州之后。 金秋十月，阳光明媚。 李振华接到了省办公厅的电话，按照通知来到省长办公室。 “李市长，你来了，坐坐！” 邹汉民非常客气，亲自给李振华倒了杯茶，让李振华在沙发坐下，自己也坐到沙发上。 “省长，有什么指示？”李振华有些惶恐。 邹汉民笑了笑，说道：“今年燕京换届，纪书记要上调燕京了。上面已经决定，由我担任新一届的南江省委书记。” “祝贺纪书记，祝贺邹省长高升！恭喜恭喜！”李振华连忙贺喜。 “嗯。”邹汉民点了一下头，说道：“随着我和纪书记的调整，省里的职位也会变动。我想调你到省城来帮我的忙。你意见如何？” “到省城？具体是指……..”李振华问道。 邹汉民的提议他并没又太过意外，毕竟自己担任滨州市长已经足足三年，任届期满了，职位调整是大概率事件。 只是到哪里任职，任什么职务的问题。 “任省城市委书记！” 邹汉民回答，“省城市委书记调任副省长。考虑到你的经济贡献最为突出，所以调任你过来。你知道，虽然省长的经济在全全省名列第一，但是和申城、鹏城这些发达比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 我们需要你的经济建设能力。只有把省城的经济搞上去，才能更好地带动全省发展。我们和兄弟省份交流的时候，也才更加脸上有光，哈哈！” 说到最后，邹汉民都笑了起来。 “好，我听从组织安排！”李振华回答。 省城市委书记，属于副省级职务。 更加重要的是，省城市委书记，会兼任省委常委。 成为全省最有权势的十一个人之一。 三十一岁的副省级，省委常委！ 南江史上绝对是前无古人，后不知道来者。 “好，既然你没意见，我这边就安排组织部门进行考察公示等工作。你回去也做好工作上的安排，过年换届后履新！”邹汉民一锤定音。 “多谢邹省长。哦，多谢邹书记！”李振华小小地拍了一下马屁，告辞走出省长办公室。 时间已经来到傍晚，落日的余晖普照大地。 天气很好，晴空万里。 太阳在天边投射出金色的光辉，把天边的云彩映照的通红通红。 云彩的反光又把红光反照在大地上，大地也抹上了一层金黄的色彩。 走出省政府大院，走在宽阔的金色大街上，李振华默默地仰望天空。 绚烂的色彩铺满天，霞光万丈。 仿佛这不是黄昏，而是朝霞。 李振华迈开脚步，迎着落日的余晖，朝前走去。 （完）。 第560章 后记 终于完结了。 历时十一个月，130多万字。 这是我的第一部完结的小说。 之前写过几部，但是太监了，没有能够坚持写到最后。 说实话，这一本写到中途，也有几次我想写不下去了，想要太监。 然而，想了想，总不能一直太监下去，总是要有一部完结的小说。 于是又写下去。 而且，有人催更，有人追更，也有人打赏。不写下去，也觉得对不住这些读者。 虽然不多，但是这总归是一种态度啊，于是我又有了动力。 所以又硬着头皮码字了。 好在越到后面，思路也逐渐宽了一些，可以持续写作。 虽然我速度不快，但是始终坚持，最终写到了一百多万字。超过了我最初的预期。 最初原本是打算写到50万到100万。 其中的原因，一半是书友们的支持，由于你们的追更，让我有了更新的动力。二是随着写作的推进，会有一些新的想法想要加进来，写下去。 于是，就达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实际上，原本我的构想，还有一步。但是后来创作的政策变了，这个书很难坚持展开新的剧情了。 于是只好完结。 不过我没有烂尾。 该填的坑基本填完，该交代的剧情也基本交代完整。应该说，最终没有太大的漏洞。 这本书，倾注了我很多的心血，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虽然我知道自己写的不好，但是确实是花了心机的。 因为这本书，我有时写到半夜一点。 也经常失眠。 补充一点，这一百多万字，全是我自己一个人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没有枪手，也没有ai。 其实我也没有能力请枪手。 写的不好，请各位多多包涵。 下一本，已经发书了。 各位可以搜索，也可以点关注，从头像进入，可以找到。 不过更得还不是不多。 一是刚开始，二是我的码字速度真的不快，别人一天一个小时两千，我只有几百。 不过我会持继续努力，争取速度更快一些，至少比这本更新的更多更快一些吧？ 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更新会基本正常。 如果写的更多，就也许会爆更一下。 各位大佬，想看的可以追更，也可以先加入书架，养着。等过段时间再看。字数多了更加爽一点。 作者菌在这里感谢各位。 看我的书的人都帅！ 加书架的人更帅！ 评论、打赏的人帅上加帅！ 在这里，特别感谢以下的读者： 毛点点的小混混、邪魔岛的九龙玉鼎、少室山的阿库诺洛基亚、喜欢妞妞的王商、爱吃鲤鱼木耳汤的杜坤、爱吃大果粒的大师兄、冷若冰霜的阿莉塞、模杯的雾忍七刀众、用户、用户、用户、青诺诺美美、德文兼备、长青的太一宗、誓约光明、爱吃幸福双的李茂贞、爱吃面包的孺子牛、御命丹心的蒋奉天、宿州城的嘉阳、爱吃炖花生米的牧月明等等…… 下一本书见！ —— 2024.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