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场浪子》 1 [gsm俱乐部]乃goldsingle man的简称,想当然尔,这里就是北部都会区最高级、最著名,也是令女人趋之若骛的黄金单身汉的聚集地。 此俱乐部位于繁华的东区,占地近五百坪的高楼华厦里,由外表看上去已是富丽堂皇、美仑美奂,足以显现出这间俱乐部的与众不同。它不仅代表着时尚的前卫,更是富商巨贾、名门望族身分地位的指标。 [gsm]完全采用会员制度,若其身分地位未达一定水准者不得进入;金钱财富不及规定亦不能参与;五官外貌若非佼佼者也不能妄想进来;更重要的是,若无基本会员的推荐函,任何人连想踏进这儿门槛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严苛的限制,能进入gsm俱乐部的男人当然不可小觑。难怪它的门外始终守候着一群寂寞的女人,她们似乎都想碰碰运气,看自己能不能钓上一个金龟婿? 今天又是[gsm]每月一次的聚会时间。 它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会员无论再忙、再累、再怎么走不开,只要碰上聚会日,万万不得缺席。否则二话不说,定从俱乐部的名单中除名! [gsm]成立至今已满两年,由于门槛高,会员并不多,前前后后、加加减减算来不过十二位。由此可知,这十二位黄金单身汉亦可说是整个东南亚无论外貌、财富、事业均属于翘楚的新一代将才,无怪乎会吸引那么多雌性动物在外头如狂蝶般飞舞。 “原来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没来呢!”裘皓顶着一头三分冲天发,踩着狂野不羁的步伐来到楚羿塘面前。 他果真是一位帅哥,突出的五官仿佛一尊活生生的古希腊美男子。 楚羿塘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的瞄了裘皓一身带着帅性却又新潮的打扮后,又将视线调至窗外,笑着说:“怎么可能?我还不想被你们扫地出门呢!” 裘皓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地方站着一群正等着[点召宠幸]的女人,不禁失笑道:“在物色下一个猎物吗?” 楚羿塘撇撇嘴,嗓音充满浓浓的自讽,“我要不是有几个臭钱,那些女人会用那种眼光看我吗?” “你说的是什么笑话?就凭你这张迷倒众生的外貌,要她们舔你的鞋子她们都愿意。”裘皓玩世不恭地又道。 自从加入[gsm]一年多以来,他直觉得楚羿塘这个男人不仅外表风流,个性更诡异难测。 “你就是会说话,以后我得注意点,身旁的女人千万别让你给碰上,否则,我换女人的速度可得更快了。” 楚羿塘聪明地指桑骂槐,暗示裘皓换女人的速度比他勤得多。 “好家伙,你挖苦我?”裘皓也不笨,完全明白他话中的调侃意味。 事实上,这里的男人各个半斤八两,根本不必五十步笑百步。 “我哪敢?我还得多跟你学些泡妞绝招,一旦惹恼了你,我的损失可不小啊!”楚羿塘捻熄了烟,走到吧台端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上好的龙舌兰,尝尝看。” “你怎么想开了?竟把你的私酿酒给带来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大伙都清楚,楚羿塘是个藏酒家,更可称得上是个品酒专家,在他那栋豪宅的地下室酒窖,所藏的蜜液佳酿简直价值连城啊! 思及此,裘皓立即浅啜了一口,那甘醇香甜的滋味果真与众不同,辣意更是恰到好处。 楚羿塘紧盯着裘皓那张变幻莫测的俊脸,久久,终于忍不住蹙眉道:“拜托!不过喝口酒,哪来那么多怪表情?又是撇嘴又是扬眉的,还不快说说看你的感觉。” “我的感觉只有三个字——妙极了!如果要再说得有学问点,那就得改成四个宇[香醇甘美],套句古人的话便是[恨不得满饮一觥,浮一大白]。” 裘皓咧嘴大笑,故意卖弄着一些不成文的成语和诗词。 楚羿塘有点受不了地大摇其头,“别在我面前说那些咬文嚼字的词儿,听来怪刺耳的。” “会吗?你摆明在剌伤我的心。”裘皓也哈哈大笑,露出一口晶亮的白牙。 这就是裘皓,开朗得一如阳光,楚羿塘反观自己,却捕捉不到自个儿身上有任何一丝暖意透出。 此时[gsm]内流窜着一曲优雅的蓝调音乐,这是否正映衬着他的心情也同样的blue呢? “喂喂喂!你快来看,那个穿浅蓝色洋装的女孩长得真不赖耶!她站在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里头,看起来还满清新的。” 裘皓透过玻璃窗看出去,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般地惊异大叫。 “那些紧跟在男人屁股后头的女人哪一个算是清新的?你别开玩笑了。”楚羿塘撇撇嘴,嗤之以鼻。 被女人盯梢惯了的他,老早把那些眼光视为洪水猛兽,若非他是个男人,有基本的生理需求需要解决,他还真懒得跟那些八爪章鱼打交道呢! 也因此,他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维持过两个月的,他不愿意让她们妄想有能稳坐楚家少奶奶的机会,就算是作白日梦也甭想! “你虽没说错,但那个女孩子当真不一样啊!” “你若喜欢就去钓吧!”楚羿塘连施舍个眼神都不肯,迳自走向酒吧,又为自己倒满一杯酒。 “你怎么就只顾你自己?快把我的杯子也拿去盛满,我现在正忙呢!”裘皓摇了摇自己手上的空酒杯。 好个裘皓,瞧他猛对屋外那几个色迷迷的女人抛长线,楚羿塘便心知肚明他又在进行他的[钓鱼]计画了。 他没辙地走向裘皓,取过空酒杯,就在这刹那问,裘皓抓住他的肩往窗外一转,使他的眼神正巧落在裘皓所说的那位穿浅蓝色洋装的少女身上。 “我没骗你吧?颇有小家碧玉的气质,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也会跑来咱们俱乐部门外站岗?”裘皓脸庞虽掠过一丝犹豫,但嘴角仍勾勒出一抹狂野不羁的笑容。 他完全没注意到楚羿塘现在的表情,还在那儿自说自话。 楚羿塘嘴畔漾出一抹笑,深邃的眸光越过玻璃窗,越过街灯,定定地凝注在那个女人身上。 “喂!我说了一大串,你怎么也不应——”裘皓这才忍不住回头睨了他一眼,却被楚羿塘那副邪恶的表情给震慑住了。 “老兄,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看上她了?朋友一场,如果你喜欢,虽是我先看见的,也可以无条件让给你!”裘皓顽皮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要追她。”楚羿塘浅淡地笑了。 他虽没见过这女人,但她的模样就如裘皓所言,太纯净了!突然,他有个邪恶的念头掠过——他想要污染她的灵魂。 “天!想不到你还真是个行动派。”裘皓吹了一声口哨。 楚羿塘不正常的表现对他来说,可是新鲜得要命! “什么事啊?瞧你把口哨吹得那么响。”另一名会员齐隽也来凑上一脚,他蓝色的眼珠里似乎闪过一抹兴味。 “你知道吗?咱们的情场高手楚大师向来钓的都是一些风情万种、艳光四射的女人,我还以为他讨厌吃嫩豆腐呢!想不到他刚才居然说要[上]那个女孩。” 齐隽的眼神也往窗外一瞥,裘皓虽未指明目标,但他那双水蓝得近乎透明的澄瞳,第一个对上的就是那位蓝衣少女。 “就是她吗?蓝衣天使。”齐隽身着一件长型风衣,率性又潇洒,那随意靠在窗边的动作,更能展露出他肢体的修长与尔雅的姿态。 “你们都觉得很奇怪吗?” 楚羿塘低头浅笑,其实,他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个念头,可能是无聊吧! 他想试试,这世上是不是真有女人不贪财、不爱富,只爱他这个人。 如果这女人合格了,他就收她做固定情妇吧!省得时常换伴侣,他也很累啊! “是有点奇怪,她绝不是你想要的型。”就连齐隽也这么认为。 事实上,他和楚羿塘并非很熟的朋友,几次聚会也都仅限于点头之交,而后,各自与各自的死党聚在一块聊天打屁。可是,在三个月前,楚羿塘为他挡掉一个难缠的女人之后,他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了。 p''o1%^ltoh 楚羿塘挑起右眉,饶富兴味地问道:“你们以为我七老八十了,非得叫一些成熟妩媚的老女人才行吗?” “拜托!我可没这么说,我们只是担心幼齿的女孩在床上满足不了你如此丰富的经验。”爱耍嘴皮子的裘皓朗声笑说。 齐隽也陪在一旁讽笑,倒是楚羿塘自嘲的摇摇头,率性的准备全力以赴。 就在他们三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女人说话的声音。 这倒新鲜,向来[gsm]聚会时,是不准携伴参加的,究竟是哪个家伙坏了规矩? 好奇心颇重的裘皓立刻走过去,忽然他的双眼一亮,转首对楚羿塘眨眨眼道:“真不简单,你的目标找上门来了!” 这女人还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能说动他们的守卫放她进来。 楚羿塘和齐隽闻声立刻走了过去,远远地他们便看见那女人正对着迎向大门处的苗天擎说道:“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服务生叫林昕臣?” 苗天擎瞄了一眼四周的数名白衣侍者,他们的工作内容通常是送酒、送点心,以及清理现场,“小姐,我们这里的服务生就这些人,你看呢?” “对不起,我忘了带眼镜出来,能不能让我走近一点儿?" “请便。”苗天擎摊摊手,唇角勾起一抹笑。 她微笑地点点头,便朝里面走去,每经过一位侍者面前,她都凑上脸看了看,但每个都令她失望。 当她的脚步缓缓挪移到楚羿塘面前时,在近距离的相对下,她猛然被他狂鸷与慵懒兼融的特殊魅力给慑住了,有那么一秒钟,她的双腿彷若被铅块给拉住了,怎么也无法从他面前栘开。 然而,在寻弟心切的情况下,她立即抓回意识,尴尬地对他凝眸一笑后又转向另一位侍者走去。 “她好像已经认定自己是你的所有物,眼睛盯着的也只有你一人。”裘皓说话的语气活像吃味的大小孩儿。 “所以我才说要追她嘛!”楚羿塘两片坚毅的薄唇微微地往上扬,显露出他势在必得的野心。 “那我祝福你啰!”裘皓率性地一笑。坦白说,他对楚羿塘这场艳遇挺感兴趣的,他不懂他会以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刚才那个女人? “我想劝你别玩得太过火,她不像是个能玩的女人。”齐隽促狭地挤挤眼,“或许,她不是你能以金钱打发的女人。” “谢谢提醒,我自有主张。” 他瞟了齐隽一眼,又将视线拉回到[蓝衣天使]的身上。 只见她绕过了整个会场,与每个侍者都打了照面,最后,颓丧地低着头走向门口,并朝一直倚在门柱旁的苗天擎说道:“谢谢你,他不在这里,打扰了。” 楚羿塘直觉事有蹊跷,连忙跨前几步喊住了她:“小姐,等一下。” 她煞住脚步,虚乏无力地回过头,一见是他,神情为之一亮,“先生,有事吗?” “我有这个荣幸知道你正在找谁吗?”他双手环抱于胸,潇洒的掀了掀嘴角。 “不用了,刚刚我已经找过,他并不在这里,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们肯让我进来。”她轻轻点了一下头,打算转身就走。 不知为何,她有点儿害怕这个男人所带给她的无形压力,那几乎令她头昏脑胀,连说话都会隐隐颤抖,然而,在这种时刻,她实在不应该将心思放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 “别急着走,或许你告诉我你要找的人是谁?我可以帮你忙,而且,我看得出来你急着要找到他。” 见他一脸诚意,于是她诚实的道:“他是我弟弟,三天前跟我母亲大吵一架后便离家出走了,我母亲为了他病倒在床,天天喊着他的名字,让我看得好难过……” “那你凭什么原因来我们这儿找人?” “他在出门前抛下一句话,他说东区有多少名流俱乐部需要服务生,他不会饿死的。所以,我就一家家来碰碰运气。”她虚软地说,可见她已碰了不少壁。 “好!你给我名字,我答应你,明天一定把他送回家。”既然是俱乐部,多少都有些交情,想要找个服务生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真的?你愿意帮我?”她没料到自己会遇上那么好的事。 楚羿塘不语,只是点点头。 她开心地笑了,立即从背包中翻出纸和笔,写下了她和弟弟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一并交给他,“这是我的电话和名字,如果你找到了昕臣,他还是不肯回家,麻烦你通知我一声。” 楚羿塘拿过那张白纸,眼睛却凝睇在[林昕婕]三个字上,他魅惑地一笑,“你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她的脸蛋倏地刷红,低着头嗫嚅道:“谢谢你的夸赞。那我走了,再见。” 她几乎是用小跑步从他面前溜走,那副可爱天真的模样逗笑了楚羿塘。 他明白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让这条鲜美的鱼上钩了。 “你当真要追那个女孩?”聚会时间已过,此刻正是夜阑人静,俱乐部里只剩下楚羿塘与裘皓两人。 “你看不出来我是认真的?”楚羿塘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他并不怪裘皓会这么怀疑,从他们认识至今,他几乎不曾动过纯情少女,找来的情人或情妇也全是一些冶艳妩媚的女人,他自然将他这次的决定视为玩笑。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所以我想知道你改变的原因,能不能让我知道为什么?”裘皓趣意盎然地挑高眉,打算来个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什么原因,如果我说我只不过是想安定下来呢?”楚羿塘突如其来的一句玩笑话,不禁令裘皓愕然。 “安定?!”天!他该不会耳背了吧? “其实,我只是穷极无聊,想试试她外表和内在是不是一样的天真、无邪、单纯。”楚羿塘淡漠地眯起双眸。 “天啊!你在跟我打哑谜吗?我怎么愈听愈不懂了?”裘皓的眉问打了几个皱折,他没事干嘛试验人家? 既然问了,他便不想放弃,但看楚羿塘这副故弄玄虚样,想要向他挖到宝似乎没那么容易。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很烦吗?或许我可以找个女人当我的固定情妇,但我又不希望被她单纯的外貌所骗。”楚羿塘睨着他,淡淡地说。 “哦!我终于懂了。你一定很希望钓到一条大鱼,却又怕这条鱼太大把你拖下水是不?”裘皓用过来人的眼神瞅着他。 “你这是什么形容词?算了!就当你说对了。” 一遇上裘皓这个宝贝他就没辙,往往说起话来不按牌理出脾,若非他熟知裘皓的为人,他还真会被他那俏皮样给逗得肚子发疼。 “我真说对了?”裘皓得意地挑高眉,“但我真的被你那[安定]两个字给吓着了,你不会是说真的吧!还有你的固定情妇会不会变成永远的呢?” 楚羿塘赫然发现他不停的在挖他的心思,于是,拿起报纸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行了!别把好奇心全放在我身上,你自己还有一大堆女人摆不平,还是多为自己烦恼吧!”他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这你放心,我的女人好摆平极了,只要把时间分配好,偶尔用金钱珠宝慰问一番,马上将她们的小嘴堵得死死的,连一句废话也没有。 在裘皓不羁的俊脸上出现了一丝爽朗的笑意。突然,他轻撇嘴角,附在楚羿塘耳畔轻语,“你呢?都是怎么应付身旁那一堆蝶啊蜂啊的?这应该没什么好隐瞒的,说来听听嘛!” 楚羿塘的脸庞划出一抹荡肆的笑意,无所谓地说:“我都是以公平的方式去处理,那就是让她们去争、去打、去抢,谁赢了我那一晚就陪谁。” “天啊!原来你是搞暴力手段的。”裘皓突然放声大笑,“这么说来,你的那些红粉知己各个都是打架高手啰!小心,哪天一弄不好,恐怕会被围殴,哈——” 说也奇怪,楚羿塘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他甚至极少会对那群女人好言相向,或柔情以对,但是,那些女人就像是瞎了眼、没神经似的,还是死赖着他不放!更离谱的是,她们偏偏就喜欢他那副不留情面的酷样,也因此,裘皓经常感叹道:就要世界末日啰! “你放心,我一点也没有暴力倾向,不过,既然那些女人喜欢打、喜欢骂,我就让她们去比赛,一来我可以省事,二来她们对这样的结果一向是心甘情愿的承受,这就叫做[顺应民情]。”他撇撇唇,冷酷的笑意在好看的嘴角泛开。 突然,一丝趣意在裘皓眼底衍生,他漫不经心的问道:“不知道你的那条大鱼会不会加入这场争夺战中?”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答案。”楚羿塘不讳言道。 “哦!我好像了解了。你是想试采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受了污染后也会变得和那些女人一样,不再清纯了?”裘皓灵光一闪,发现他真正的动机。 “你够聪明。” “可是,也不对,就算她变了,那污染她的人也是你啊!你是该庆聿自己有这个能耐改变她;要是她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你就得忏悔是不是自己万人迷的形象已大打折扣了?”裘皓倒是懂得怎么去扯他的后腿。 楚羿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去你的!” 他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不谈这些,我想知道你要怎么帮她找到弟弟?” “这就得看你啰!”楚羿塘说来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看我?”裘皓指着自己的鼻尖,一副被陷害的模样。 “那当然,谁不知道你裘大少爷正是这新都会区pub里的常客,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会缺席,自然是熟透了,所以,我想要找个人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 楚羿塘说得合情合理,让裘皓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你早就算计到我的头上了,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 楚羿塘心无芥蒂地笑了笑,“难道我们两个死党是做假的?这么一点小事在你眼中不过是鸡毛蒜皮,别推托了。” 裘皓眯着眼瞪他,他他他……真是误交匪友! 突然,他的眼珠子一亮,“这样好了,咱们交换个条件,到时候你得把你和那蓝衣天使罗曼史的发展经过一五一十全告诉我。” “干嘛?”他蹙眉。 裘皓露出一抹吊诡的笑容,“好奇嘛!要不要随你了。” 楚羿塘睨着他那副兴奋样,故意打击他道:“你以为我真的得靠你?只要我不嫌麻烦,一样会查得出来的。” “好好好!我不嫌麻烦我去查,就打个对折吧!告诉我一半就行了。”裘皓仍不肯死心。 楚羿塘终于被他逗笑了,“等你找到他再说。” “一言为定。" 果真在裘皓的帮忙下,才一天工夫,就已经找到了林昕臣的下落。 楚羿塘一得到消息,立刻前往林昕臣打工的pub,直接找上老板,并给那老板一笔钱后,要他辞退林昕臣。 当林昕臣气闷地走出pub,见到了楚羿塘,这才发觉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他凭什么叫老板解雇他? 看这男人一身名牌、姿态优雅,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五官凌厉,整体看来有种慑人的霸气与阴沉,可以想象他的身分地位定是不凡。 问题是,这样的男人根本和他八竿子打不着边啊! 林昕臣眼中透露着戒备及防卫的神色走近他。 楚羿塘正倚在一辆白色莲花跑车旁,这辆跑车样式新潮流线,一眼便知是新出厂的车型。 向来对好车爱不释手,却又买不起的林昕臣霍然睁大眼、张大口,整个人完全被它吸引了注意力。 “还好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否则,我一定会吃这辆车的醋。” 楚羿塘重新戴上黑色墨镜,对林昕臣说:“既然喜欢,那就上车吧!我带你四处遛遛,兜兜风。” “真的可以?”林昕臣欢喜不已,之前对他的敌意已莫名消失。 楚羿塘回应他一个率性的微笑,迳自坐进车内。 林昕臣立刻跟上,打开驾驶座旁的车门,正打算坐进去时才猛然想起,他还没问他究竟是谁?为何又害他没了工作? “你凭什么要我们老板解雇我,你究竟是谁?”他顿住动作,质疑道。 “先上车再说。”楚羿塘拍拍身旁的座位。 林昕臣愣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着。 “你又不是女孩子,还怕我带你去卖吗?”楚羿塘忍不住谑笑了两声。 林昕臣瞬间红了脸,这才大胆地坐了进去。 当车子一上马路后,那飞扬的车速、飘高的感觉,都令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他不禁咧大了嘴,身历于一种疾速的风声中,不知不觉的发自内心地大笑出来。 “果然是好车,真是刺激!”他天真地冲着楚羿塘笑了笑. “你似乎很满意它?”楚羿塘不动声色地问。 “满意是满意,但从没想过自己可以买得起这种车,不过,今天能有幸坐上它,我已经很满足了。”他心无城府地道。 “如果我把它送给你呢?”楚羿塘淡不见影地笑了。 林昕臣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说什么?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害我没工作的事吗?” 他惊讶又愤怒的反应和楚羿塘淡漠的神情,有趣地表现出强烈又极端的对比。 “你这么肯定我是在开你玩笑?你可曾想过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我的确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来找我?在我的印象中,我并不认识你吧!”林昕臣压下浮躁的心绪,强迫自己冷静地回答。 “你多久没回家了?”他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林昕臣愣了一下。“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楚羿塘简单地说。 “我不回家!你凭什么把我骗上车就要带我回家?我才不要在家里当米虫,一天到晚看我老妈的脸色,我要向她证明我不需要靠她养,我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 他的反应激烈,全身细胞都不禁紧绷了起来,眼眸也闪过几许叛逆的神色。 “哦!原来当个pub的服务生,便是你的毕生职志了?”楚羿塘冷不防的一句话,冻住了他的心,也将他的骄傲打入了谷底。 不错,他目前不过是一家pub的侍者,哪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原来,这个男人和他母亲一样全是势利眼,根本瞧不起他,老把他当成不务正业的坏小孩,总是比不过他那个千好万好的姊姊。 其实,他也并非不喜欢姊姊,但他就是讨厌她的自以为是,老是以她的想法来告诉他他该做什么?她也不想想,她只不过大他三岁,了不起是个有着娃娃脸的老处女罢了 “你停车,我要下车。”他开始大吼道。 “稍安勿躁好吗?别让我还以为你才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楚羿塘皱眉道。 “我才不是毛头小子,我早就服过兵役,再过几天就满二十二岁了。”林昕臣立即辩驳道。 “你当过兵了?”楚羿塘的口气仿佛十足的意外。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当过兵,就该学会忍耐吧?瞧你急躁又不安的,一点儿也没有服过兵役的样子。说难听点儿,根本就叫[幼稚]!”楚羿塘重重地杀了他的锐气。 “你……放我下车,就算你送我一千万,我也不屑坐你的车!”林昕臣忿懑地直冲着他喊,还动手抢他的方向盘。 “别胡来!除非你想和我同归于尽。”楚羿塘逼不得已,只好厉声喝止他莽撞的行为!见他平静下来,才说道:“不过,你倒是挺有骨气的。” “你不是好人!还我工作来。”林昕臣又止不住忿懑地咆哮。 “我可从没说我是好人啊!”楚羿塘俊美无俦的脸庞漾出三分邪味,抿在唇边的嘲讽依旧。 林昕臣气唬唬地看着他,却又被他身上那股气势所迫,完全没有了主张。 他眼睁睁的看着楚羿塘将车子开到他家门口,一点儿都不顾及他的感受,心头翻腾的巨浪更是波涛汹涌了。 “我不进去,你把车给我开离这个地方。”林昕臣的音调中含着磨牙的尖锐。 楚羿塘只是瞪着他,冷冷地加上一句,“说你幼稚还不承认?你母亲已经躺在床上直喊着你的名字,你还能视若无睹,安心的离开吗?” 抛下这句话,楚羿塘率先跨出车外,迳自往屋内走去。 林昕臣瞪视着他的背影,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进去。 2 强吻 初次尝到 你的味道 叫我忍不住 彷徨 惊讶 并百般回味 w 当林昕婕看到多日不见的弟弟时,真是既意外又兴奋。她万万想不到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当真把弟弟给找了回来,她更讶然的见到林昕臣刚踏进客厅时那一脸痛苦的愤恨样。 林昕臣的脾气向来是倔强又不听劝,几乎从来没有把任何人的话放在心上,瞧他那副百般无奈、万分气结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非常不服气的被这个男人给带了回来。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绝招,能让她这个最难伺候的弟弟即使不愿,也乖乖的回家? “昕臣,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吧?瞧你好像瘦了些。”林昕婕走过去拉起他的手,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关心的问道。 “我很好,不用你多事。”他撇高唇角,故意装出一副酷样。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楚羿塘原以为林昕婕必定会对他的不懂事发一顿脾气,哪晓得她不怒反笑,还带着一脸白痴的笑脸说:“对!是姊多事,姊什么都不懂,不该管你的,我只是担心你。” “我好得很,没啥好担心的。” 她仍笑得如沐春风,“不要怪姊了好吗?进房里去看一下妈吧!自从你离家出走后,妈就后悔了,她每天对着你的相片偷偷流着泪,喊着你的名字。你快进去看看她,好让她放心。” 林昕臣听了她的话有点愕然,原来那个男人并没有说谎!“妈会为我烦恼、为我伤心?” 他仍然有些质疑。 “当然了,妈平常虽然爱念你几句,那是因为你是家中独子,又是唯一的男人,她可说是将毕生的希望全放在你身上才会如此。爱之深、责之切,你就别再怪妈了。”她催促道。 林昕臣听了她这一段话,不知不觉眼眶也变得红红的,但他仍执拗地道:“好!如果她一见到我,又跟我说一堆废话,我马上就走。” “你放心好了,妈已经摸清楚你的脾气,再也不敢随便对你开炮了。”林昕婕直将他往母亲的房里推,脸上溢满了笑意。 直到她成功地将老弟推进房后,这才踅返客厅对楚羿塘说:“对不起,我这个弟弟的脾气就是很硬,不卖力说服他他是不会听劝的。还是那句老话,真的很感激你。”林昕婕柔媚地说,清纯的容颜上更添了几分娇柔。 “小事一桩,何必说谢呢?”楚羿塘脸色平淡,无所谓地说。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否则我还在那里瞎子摸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她轻轻一笑,清妍的小脸上揉入一种特殊的魅力和气质。 楚羿塘看着她,有几秒的恍惚。 随之,他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找他对你或许有些困难,对我而言,却非常简单,所以,你不用把我想得太神奇,我只是凭感觉做事,觉得你值得我帮而已。” 他看了一下腕表,突然站起身,“待会儿我公司还有个会议要开,我就不再多留了,相信我们一定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你就这么走了?”林昕婕突然说道,话语中却含着浓浓的不舍。 但是,当她猛然发现自己奇怪的话语,又看见他正以一脸兴味的表情看着她时,尴尬得差点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舍不得让我走?”他两手插在裤腰袋,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林昕婕闻言,脸上的殷红变得更严重了,她急着辩解道:“你别会错意,我只是觉得还没正式向你道谢,就这样让你定了,有失礼貌……” 情急之下,她只好随意掰了一个理由。 “你还真坦白,不怕我伤心吗?”他调侃地笑说。 “我……我……”被他这么一反问,林昕婕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哈……你真是个天真的小女人,我说过我们一定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到时候如果你还想报答我的话,我绝对会成全你的。”他洒脱一笑,转身走向门口。 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突然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若不是楚羿塘反应敏捷的靠边闪了些,肯定会被他撞个正着。 “昕婕,昕臣找到了没?我替你问过不少地方,就是没有他的下落。” 杨季云是林昕婕的邻居,也算是青梅竹马,自从林昕臣离家后,他暗地里也帮了不少忙,可见他对她的关心已经超乎了寻常人的感情。 z 楚羿塘冷冷地观看着这一幕,本欲离开的脚步也因而煞住,他……不走了。 “季云,谢谢你的关心,昕臣已经回来了。”她笑颜以对,兴奋地说:“他现在正在我妈房里,她老人家这几天抑郁的心情一定会迎刃而解了,这都该感谢这位楚先生。” 杨季云看了一眼楚羿塘,脸色霎时变得有些暗沉,他僵硬地对他点点头,“是你将昕臣找回来的?那我替昕婕谢谢你。” l 他心里纳闷不已,林昕婕是怎么认识这种一身华服的公子哥? “举手之劳罢了,昕婕已不知谢了我几次,就差没献身而已,你就不用再谢我了。”楚羿塘蓄意将[昕婕]二字挂在嘴上,话语中更带着明目张胆的暧昧,与杨季云对峙的气势表露无疑。 “你们?”杨季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昕婕,心情顿时凌乱了起来,“昕婕,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又是谁?” “我……我只知道他姓楚,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林昕婕这也才发现自己竟对他一无所知,亏他还替她找回了弟弟,唉!她怎么那么胡涂呢?差点儿连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让他走了。 “我叫楚羿塘,后羿的羿,池塘的塘,从现在开始,你是不是对我又多了解了一层呢?”他肆无忌惮地掬起她羞涩的小脸,话语中揉和了一种纵容的温柔。 这情景看在杨季云眼中实在不好受,他连忙冲向他俩之间,拉开林昕婕,“楚先生,你替我们把昕臣找回来,我理当向你致意。这样好了,不知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顿饭。” 楚羿塘冷冷地勾起嘴角,对他那副把她视为己有的模样觉得实在碍眼,“我想,你并不是林昕婕家的什么人吧?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来多事。” 杨季云脸色陡地变得铁青,双肩隐隐颤抖地说:“我虽不是林昕婕家人,却是看着林昕婕家姊弟长大的,早已将他们视为一家人,你这么说太没道理了。” “一家人!是哪门子的一家人?”楚羿塘笑得狂野不羁,那笑弧却深深刺激着杨季云的眼睛。 “我发誓将来一定会娶昕婕,这种关系总不一样了吧?”杨季云忿忿不平道,连说话也不经大脑了。 林昕婕没料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惊惶失措地驳斥他,“季云,千万别赌气乱说话,也请你不要冒犯我的客人好吗?” 她无法容忍原来平静和谐的气氛,居然被他搞成这般。 “昕婕,你……好,我不说了,走,我带你出去吃晚饭。”杨季云突然拉住她的手,才往前跨出一步便被楚羿塘给拦下。 “我想,昕婕和我出去吃饭的意愿应该比较大,况且我帮她找回弟弟,她请我吃一顿饭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吧?”他眼底充满了挑衅。 “你把昕臣找回来我也很感激你,可是,你这么做未免太霸道了吧?”杨季云彷若自己心爱的东西将被抢走般,极力地维护着。 “我霸道?”楚羿塘浅浅地笑了。 说实在话,他有一对教人猜不透的眸子,湛深的黑瞳令人难以参透。就像此刻,他的笑容便是吊诡难辨。 “你的意思是?”杨季云被他笑得头皮发麻,防卫性地问道。 “你似乎比林昕臣好不到哪去,你应该年长他几岁吧?怎么却表现得同样的幼稚?”楚羿塘冷冷地回视他,几句话便啃蚀掉杨季云的尊严,气得他忘了要维持形象。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别以为你帮了个小忙,就自以为了不起了。” “我并没有这么说啊!再说窈窕淑女君于好逑,我未婚、她未嫁,我不过是约她出去吃顿饭,你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楚羿塘堵得他哑口无言。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求你们不要拿我来开玩笑,我不会跟任何人去吃饭的,你们都离开吧!” 林昕婕被他们搞得头昏脑胀,尤其是楚羿塘那几句追求的言论更是令她心绪狂跳,但她心里明白,他绝不是真心的,凭他的外表、家世、条件和那与众不同的气质,根本不愁交不到女朋友,又怎会来追求她呢? 然而,即便她有自知之明,仍抵抗不了他的一句玩笑话。此时此刻,她的心口乱糟糟的,只想图个安静。 “好吧!我想你弟弟刚回来,母亲又卧病在床,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出去用餐,那咱们以后再约无妨。” 楚羿塘虽然这么说,但也聪明的阻绝了杨季云的念头。因为,如此一来,林昕婕就算不和自己去吃饭,也绝不会和他出去了。 他顺手从衣袋中抽出一张名片递到她面前,“别忘了,你说要报答我,这顿饭我是吃定了,别想赖,嗯?” 突然,他在林昕婕毫无设防的情况下,猛然攫住她揽进怀里,低头衔住她的红唇,递上一个缠绵的热吻。 杨季云瞪大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他怎么也没料到这名男子这么大瞻,竟敢在他面前强吻林昕婕! 正当他想冲过去剥开他俩胶着的四片唇时,楚羿塘已抽开身,对她浅笑,“再见,别忘了,我等你的电话。” 接着,他就如同这个吻一般,突然旋身离开了她的视线。 林昕婕下意识的举起手轻抚自己那张红肿的唇瓣,顿时发现她不仅丢了一个宝贵的初吻,就连自己的心也一点一滴,一丝一毫的遗失了…… “昕婕,他强吻了你,你怎么就这么放他定了?”杨季云忿懑难当地说,满脸像是被扣上绿帽般难看。 “要不你还要我怎么样,追上去找他吵架吗?”林昕婕也发现了杨季云的不可理喻。 “至少你也该让他知道你生气了,而不是像现在这副花痴的模样,好像还吻不够似的。”他的火气一上来,连说话的分寸都没了。 他并不知道这几句话已伤了林昕婕的自尊,更坏了他们这么多些年来的感情。 “我是花痴,我是不要脸,这样你满意了吧?出去!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林昕婕淌下屈辱的泪,向来性情温和的她难得的发了脾气,带着一颗又痛又气的心,直把他往门外推—— “昕婕,别这样,我错了,你别这样……”杨季云对自己的心直口快后悔极了,几乎坏了大事。 她不理会他的忏悔,用力将门合上,一个人躲在门后偷偷的饮泣…… 难道她真如杨季云所说,是个十足的花痴女?明知楚羿塘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对她并无心,她还把他的话当真,自己骗自己…… 林昕婕目前在台北市一家会计事务所内担任小小的查帐员职务,工作算是正常,每个月有特定的几天较忙外,其它时候都还足以应付。 晚上她则在家里自修,希望能早日考上会计师执照,也好有更丰厚的收入,能让母亲和弟弟过较好的生活:林昕臣也可以在毫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完成剩下的学业,将来至少可以拿个大学文凭,如此她才好对天上的父亲交代啊! “昕婕,快把[罗森公司]的财务报表调出来给我。” 她隶属的会计师严岚是个年近四十的女人,由于到了这个年纪尚未婚嫁,因此,脾气有些古怪,尤其爱挑林昕婕的毛病。 “哦!等一下,我马上就拿来。”林昕婕立刻冲进档案室,调出严岚需要的资料,又以飞快的速度递给了她。 “需要我的帮忙吗?”她诚恳地问道。 “不用了,省得你愈帮愈忙,碍手碍脚的。”严岚丝毫不留情面的道。 其实,像她这种时时提防助手学去真本领的[大师级]人物,可是大有人在。而助手就只有安分点儿,做些打杂的小妹工作,别妄想以为在这种地方多待几年就能学得一身本事。 林昕婕似有所悟地耸耸肩,再度回到座位,她自然明白这些人的心态,也懒得计较了。 正当她埋首于试算表的同时,突然大老板沈达走了进来,直接找上她说:“昕婕,你可以提早下班了。” “什么?”她猛然抬头,不解的目光与老板对视。 “我说昕婕啊!你还真会隐瞒,竟交上了富国集团的大公子,也不向我们透露一声。”沈达笑咪咪地说道,两条细长的眉扬得高高的。 她听了这段话,不仅吃惊,还一头雾水地问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认识什么富国集团的人。” “你敢说不认识楚羿塘吗?”瞧老板咧开嘴,笑得暧昧极了。 “他!原来他就是……”昕婕这才恍然大悟。 “拜托!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的身分。快去吧!人家已经在公司外头等你好久了。” 沈达见她杵在原地,丝毫没有动作,心急地把她从座位上拉起,“你还是快去赴约,桌上的东西我会叫别人帮你收的。” “不,我自己来就好了,况且,又还没下班,我不走——” “你别固执,我可得罪不起他,快去吧!”沈达不顾她的反对,直催她出去。 她无奈又被动的走出事务所,与沈达一块儿来到楚羿塘的面前。只听见沈达客套的对楚羿塘说:“楚先生,我已经把人带到了,咱们事务所的业务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楚羿塘颔首一笑,并不做多余的保证,“好说。”随即拉着林昕婕的手直往电梯而去。 当电梯门关上后,她才一睑愤怒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变成你的女朋友?你又怎么会找来我公司?” “人家常说女人的问题特别多,常常会压得人喘不过气,看来真是一点也没错。”他唇边勾勒起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单手挑起她的下颚,拇指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她微启的红唇。 林昕婕惊退了一步,被他这种大胆又富挑逗的手段吓得不知该如何面对。 她双颊瞬间染红,呼吸急促地说:“楚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虽然你有恩于我,但我不是……我不是那种女人。” 他深邃的眼半眯了起来,拢聚两道兴味的光芒,“哪种女人?” “你……你明知故问。”自从他那天莫名其妙夺去了她的初吻后,几乎每一分每一秒,她的脑海里都沉淀着他的影子。 她说不出这种惦念的感觉是什么,但肯定的是,她的心口似乎缺了一角,不再完整。 今天能看到他,她固然开心,可是,他这种强势的手段又让她觉得无法忍受,感到好屈辱。 “偏偏我不懂。”他淡淡地说,语意中揉和着一丝笑意。 “你不该对我们老板说谎,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女朋友,这么一来,你教我以后怎么在事务所工作?” 她深蹙秀眉,那副愁眉不展,又百般委屈的小女人模样逗笑了他。 “哈……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我现在正在追求你,难道你看不出来?” “你!你不能用这种——” 他陡地以温润的唇封住了她的抗议,滑溜的舌敏捷地在她齿间流转回荡,占有似的攻城略地……最后,再度与她的交叠,辗遍了她所有的柔软芬芳。 他的双手更是紧紧地压着她的后臀,将自己的男性抵在她的柔软处,暧昧地磨擦着她深藏在体内的欲望。 “呃……不——” 就当她要出声抗议的同时,电梯门倏地打开,门外已站了几个正打算进电梯的男男女女,他们纷纷以怪异又好奇的眼神盯着他俩直瞧。 楚羿塘佯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牵着她走了出去。 林昕婕明显发觉自己的双颊已红透得像烧虾,刚才那几位擦肩而过的路人一定在笑她的不知羞耻吧? 相对于他的潇洒与自若,她简直就是坐立难安。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她现在的心情纷乱得连笔墨都难以形容。 “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他摆明了目空一切,毕竟,他从没有向任何女人说明他行踪的习惯。 “我不去——”她微颤的眼睫泄漏了她情绪的波动。 楚羿塘肆无忌惮的眼神顿时灼热地凝注在她身上,亦令她深刻的察觉到那股炽烫与无措… “放心,我绝不会吃了你的。” 他冷峻一笑,坚持的将她拉上车。车子飙上马路后,他也没告知她,便直接开往他的住处。 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让林昕婕连想去消化这个错愕的时间都没有。 等到她再次找回说话的能力时,她已经站在楚家豪宅中,看着他率性不凡地端坐在她对面的沙发里。 “我要回去了。”这太离谱了,她怎么会就这么傻傻地任他摆布呢? “你这是何苦呢?既来之则安之,椅子还没坐热就要走,你在耍什么脾气啊?”他站起身,徐缓地走向她,脸上带了一抹邪意,眼底尽是揶揄之色。 “可是,我没说要来你这儿啊!”她觉得好无辜。 “你现在不正在我家里吗?难道是我把你劫持来的?”一抹勾魅人心的笑靥展现在他漂亮的嘴角,话语中更暗藏着轻薄之意。 他中意她,却不愿后悔,所以,他想挖出她真实个性中是否像外在所表现的那么单纯,况且,逗弄她似乎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林昕婕一愣,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明明是他硬将她带来的! “那我自己回去——”她还来不及回头,他以一个跨步挡住她的去路,林昕婕却因煞车不及,直接撞进他怀里。 他幽邃的澄瞳中潋过一道魔魅的光束,唇边扬起一丝谑笑,“我懂了,[投怀送抱]才是你的原意。” “你……”她瞪着他那一脸可恶的笑容,“是你挡在我的面前,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怎么?小女人生气了?别这样嘛!这可是会吓坏我的。”他邪笑微扬,双臂顺势箍住她的身子,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走开……你让我走……”她在他的双臂问挣扎。 “咦?瞧你紧张成这样,该不会连让男人抱过的经验都没有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是我说错了,你应该早就被那姓杨的占过便宜了吧?” 楚羿塘的眸底幽暗难测,下意识地将她扣得更紧,大手更是毫不迟疑地钻进她的上衣下摆…… 林昕婕完全僵住了,她不敢相信他俩竟然在这里做出如此亲匿的举动!她已有预感,再这么下去,她将会失去更多! “你真香,有着茉莉的清香、晚香玉的淡雅,真是好闻——”他的手指像条泥鳅似的滑过她的脸颊、鼻尖,最后,落在她微颤的双唇间,紧接着又狂妄地滑向她那一对凝乳问,轻轻磨蹭着。 “你别……可不可以……”她心跳如擂鼓,狂乱地想躲开这种如雷殛般的接触,那会使她融化…… “可不可以什么?”他双手灵活地来到她身后,找到了胸衣的钩环,眼神却像烈火般狎戏着她无助的容颜。 “拜……拜托你正经点——” 突然,他在她措手不及下,一把抽掉她的胸罩…… “啊……”她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害怕他那种侵略似的眼光。 “男人和女人在一块做这档子事,若是两情相悦,就是天经地义的,你没什么好紧张的啊!”她每退一步他就跟进一步。 “可是,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她才刚认识他而已啊! “会是的,让我证明给你看。”他又欺近一步。 他的狂佞吓得她转身就跑,跑过了客厅,她又转了个弯直往另一个方向狂奔,直到她身处于一条极暗的长廊时,才惊觉不对劲!可是,没办法了,身后的脚步声已徐缓的靠近,她再也管不了许多,推开右侧的其中一间房,躲了进去。 林昕婕迅速按下锁头,以为自己已暂时逃过一劫。 她急促地深呼吸,吓得全身冒出冷汗,直到门外的脚步声不再响起,她的心跳声才渐渐恢复正常。 这时,她才敢睁开眼,靠着窗外的亮光,她看清了屋里的一切。 刹那间,她呆若木鸡,不知她该怎么办,这间房间阳刚味十足,又气派非凡,明明是一问男主人房……难道她…… mygod!她竟然自投罗网,陷入这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惨状中。 瞧自己衣衫不整地逃进男主人房里,整个情况岂不是更暧昧不明了吗? 她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她啊? 突然,她听见锁头扭动的声音,她吓得全身战栗不休,她不是已经锁上门了吗?他怎么还能将门打开? : 林昕婕抓了抓头发,笑自己的愚蠢,这栋房子是他的,这间房间也是他的,他自然有钥匙了。就算此刻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不应该感到意外才是。 眼看锁头已松,房门就要开启了,林昕婕吓得茫然无助,整个人陷入一种仓皇的思绪中,一股亟欲灭顶的感觉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3 捉迷藏 我还想 与你玩一场游戏 在你捉我藏之间 寻找你的真心 终于,门敞开了。 首先纳入林昕婕眼底的是一只银制的精致餐盘,上头摆满了餐点和饮料,顿时香味四溢,也勾起了她的食欲,让她霍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呢! 不久,房门全部打开了,原来,手拿餐盘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 “吃点东西吧!这是我们家张妈的手艺,挺不赖的喔!”他直接走到屋角,将餐盘放置在里头的一张圆桌上,并一一将它摆置好。 “我不饿。”她违背良心地说。其实,当她闻到这股香味时,肚子已经不听话地咕噜咕噜直叫了。 楚羿塘仿佛已看出她的别扭,唇畔肆笑道:“何必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承认饿了又没有人会笑你。” 他似笑非笑,凝睇着她的眼神依然是灼灼有神。 林昕婕被他盯得不自在极了,她立即转身,以颤抖的手指扣拢那件已皱成一团的上衣。 望着她那局促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就别扣了,你如果不穿衣服吃饭,那才真的叫做[秀色可餐]呢!” 他不得不承认,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和他刻意的挑逗,她的表现的确是单纯、天真,却也无形中加强了他想掠夺她的信念。 而他对女人向来不小气,他自然会给她报酬,如果她能当他的固定伴侣,能得到的东西当然更多了。 “我……我跟你出来,一直没机会向家里说一声,我妈还在等我吃饭,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明知他是危险的,她又怎能笨得待在他身边?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信任他,让他帮忙找弟弟。原来,他只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色狼!偏偏……她却逃不过他有意的挑情手段。 “你放心,我早已替你打电话回家,也亲口告诉伯母你和我在一块,而且,我也向她保证过你的平安,并告诉她我会亲自将你送回家的。”他好整以暇地告诉她,炯亮的眸光懒懒地瞟向她一脸的铁青。 “什么?你这么和我妈说?”她粉嫩的朱唇微启,圈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楚羿塘坐进椅内,慢条斯理地在椅子上伸展四肢,嘴角划出一抹诡笑,而他的五官却因为这一笑变得更让人心悸。 “我做错了吗?我这么做可是体贴你哟!” “你要是真的体贴我,就不会对我动手动脚……”林昕婕忍不住低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眼神变得浓浊。 “没……没什么。” 他却诡魅地笑说:“来吃吧!这些菜都还热腾腾的,保证让你尝过一口后,定是欲罢不能。” 林昕婕看着那一盘盘精致的小菜,忍不住吞了口唾液,她心忖着,既然他都把菜端来了,不吃白不吃啊! 于是,她立刻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拿起碗筷,什么话也不说,如横扫千军投吔解决着眼前的美食。 “想不到你这么瘦,却这么会吃?”他透出一股邪肆的意味,冷冽地笑说。 “你后悔了?那正好,我这就回去。”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她怎么能放弃?扔下碗筷,她起身就想溜。 “喂!你把我当老虎还是猛兽,怎么老是躲我?”他用力拽住她的手腕,拉住她蠢动的行为,却也弄疼了她。 “好痛,你放手!”她忍住泪,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我看你刚才狼吞虎咽的,应该吃饱了才是,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办正事了?”楚羿塘深邃的眼中擦出怒火,他最恨女人恣意妄为、目中无人了。 “什么正事?”她小声地问,不敢再惹恼他,否则,她这只手铁定会被他揑碎腕骨的。 “你想会是什么样的正事?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假装矜持呢?我就不信你不懂。”他目光慵懒地凝视着她,突然问狂炽地大笑了数声。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不能对我用强的,如果你乱来,我一定会去告你强暴!”林昕婕自然不傻,她已从他侵略性的眼神里看见他戏狎的诡光。 至今,她仍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步,两个根本毫无交集的人,怎会相遇?更可怕的是,他又为何要死缠着自己不放? 凭他的条件,想必有不少女人趋之若骛,情愿跪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他又何苦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她做出这种事? 他倨傲的唇角轻扯了一下,冷冷地笑说:“你现在在我家里,更在我房里,只差几步路就在我床上了,我强暴你?这话说出去谁相信啊?”他啧啧有声的嘲弄她。 楚羿塘一步步逼向她,林昕婕一步步后退,最后,小腿被床角绊住,在大惊失色下,她往后跌扑了下去。 “啊——” “别喊,还没开始就叫成这样?唉!打算告我强暴的人居然比我还热情,真是有意思。”他忽然跃上床,两腿扣在她两侧,俯下身以非常暧昧的距离欺近她瞧。 “你别过——”她未说完的话语猛地被他的大嘴堵上。 他的唇紧紧覆住她的,炽热的程度让她忘了要抗拒,在他舌尖灵巧地施压下,她已不由自主地为他开启,让他的舌自由地窜进她的口中…… “别哭了,刚才你不是还在我的身下娇喘连连吗?” 事后,楚羿塘着好装,坐在卧房的椅子上,继续吃着他刚才未吃完的晚餐。 林昕婕的胸口涨满了失望,秀丽的脸庞逐渐染上淡淡的忧虑,一抹愁思逐渐扩散至她全身,她只觉得自己好无助。 她混乱地想着,自己变成这样,怎么还有脸回家?母亲和弟弟若看见她这副样子,肯定会笑她不知羞耻,她究竟该怎么办? 远远坐在餐桌上的楚羿塘,隔空瞅着她一脸哀怨的神情,不禁皱着眉说:“你可以跟着我,别人绝不敢说你的闲话。” 她猛抬头,对住他那双霸道却又深邃的眼神,心口瞬间揪了一下,想不到她还未说出心底的担忧,他已经了若指掌了。 但她要的不是这个啊! “别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用这种傻愣愣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刚才并没吃饱,过来一起用吧!” 楚羿塘帅气地扔起一粒核果,又潇洒的以嘴接住了它,动作只在一瞬间,却表现得如此利落洒脱。 林昕婕咬了咬牙,收回自己黏在他身上的眼神,转向壁钟紧张地说:“我该回去了,这么晚了,我怕我妈会担心。”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家人说你和我在一块吗?她还担心个什么劲啊?” 她低声嘀咕,“就是知道和你在一块,那才该担心呢!” “你说什么?”彷若不甘受到冷落,他走近床沿,抓住她的手便往餐桌的方向拉,“来,给我吃饭,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吃不下,我真的该走了。”她不知道时间过得那么快,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再这么拖下去,她可能今晚都回不了家! 楚羿塘眼底的眸光突然加深,“难道你是害怕被你那个青梅竹马发现了,以后难以面对他?” 他石雕般的表情冷硬如铁,强悍森冷的声音听在林昕婕耳里,不禁全身发寒。 “请你别乱说话,这又关他什么事?我知道你有钱、你有办法,但请不要以一副驾驭人的模样来操纵我,下回我不会再那么傻了。” 她以一种坦白的眼神直视他,一股深深的痛楚由她内心角落缓缓蔓延至眼眶,坠落面颊…… “这么说,以后我再约你,你就不会出来了?”他不悦的问道。 “没错,我死也不会再跟你出去了。”就是因为今天的不够果断,她才会丧失自己最宝贵的贞操,就连她的心也不再纯洁了。 他突然大笑数声,姿态狂鸷偏激,将心口所有的不满全部浮现在犀利的言词上,“别一副受辱的样子,我可没有对你绑手绑脚,更没对你下迷幻药,你难道不承认自己是心甘情愿给我的?” 林昕婕有一种深深被污蠛的感觉,“你怎能把自己的所做所为都撇得一干二净?若不是你来事务所找我,我怎么会跟你走?你若不是拿找回我弟弟的恩惠压在我身上,我怎么会让你摆布?你以为你是谁?有几个臭钱就能摆布别人的一生吗?” 她发现他像极了一本复杂又生涩的字典,任她怎么采究也理不清他心里所想的。他前一刻的热情在这个时候全都看不见了,只剩下恶劣的言语,非得将她贬得一文不值似的。 “你说的也没错,是我硬把你给约出来的,但是,男人追女人这是最正常的事啊!我只不过是要些小伎俩,这也错了吗?”他无赖的说道。 “但你也不能把我带到你家,还把我……” “强暴了是吗?”楚羿塘朗声大笑,耸起两道浓眉盯着她瞧。 林昕婕看得出来他对她的讥讽,也懒得再理会他。“我的衣服呢?请你叫人赶紧送来。” “别吵了,快过来把你的晚餐吃了,我就送你回去。”他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 林昕婕一言不发地走向餐桌,端起自己的餐盘走到另一边角落,离他远远的坐定。 楚羿塘瞧着她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愤恨样,脸部不自觉的抹上一道笑弧,他吃得津津有味,露出一脸的快意! 4 考虑 你对我 有情无情 有心无心 谁能告诉我  真正的结果 翌日一早,当林昕婕疲累不堪的来到事务所时,立刻涌上了一群女同事,围着她不停探询。 “听说楚羿塘在追你是不是?” “他可是商界著名的黄金贵族,你是怎么勾引上他的?” “昨晚他带你去哪里玩,可有带你进gsm俱乐部?” “你和他的进展已经到哪儿了?可奔回本垒了?” 林昕婕就在玄关处被众人挡了下来,七嘴八舌地问了一堆她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暧昧问题,原本一夜未眠的她,现在头更疼了。 才拾眼,她又看见老板沈达微微扬起暧昧且神秘的嘴角,缓缓向她走来,简直是让她无路可逃。 “昕婕,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早上没法子上班呢!”老板沈达话一出口,立即惹来四周的女同事咯咯笑个不停。 林昕婕却只能像个白痴似的留在原地听他们胡说八道。 “你们不要乱猜,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她立刻筑起心墙,浅笑的脸已绷紧成不悦的线条。 “你又何必隐瞒呢?教教大家嘛!看看我们能不能也学学你,钓个金龟婿。”事务所内一位最爱聊八卦的同事也跟着起哄。 “我和他之间真的没什么,我们不过是出去吃顿饭,信不信由你们了。” 林昕婕脸色发白,紧紧抓着皮包,快步溜进了她那组的小办公室内。 才进门,她又对上严岚那副冰冷的脸色。 严岚故意拔高声音,睥睨地说:“别以为仗着有人靠,以后工作就能怠慢了。” 说穿了,严岚因自己年纪一大把,却找不到心仪的对象,所以,一直把比她年轻漂亮的林昕婕当成死对头。当她得知享誉政商界的黄金单身汉楚羿塘竟被她钓到手,心底的那股不平与怨恨自然更加深了。 “严姊,我不会的,你放心吧!”她立刻坐进办公桌内,拿出一些报表和帐册,正要进行核算时,她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她心头一惊,却不明原因地害怕拿起话筒,更怕听见她不想听见的声音。 “怎么不接电话?吵死了。”严岚睨了她一眼道。 林昕婕没办法,只好拿起话筒,胆怯地应了一声,“喂!我是林昕婕,哪位?” “我才送你回家,你当真不听话的跑去上班了?”电话里传来楚羿塘的声音,让林昕婕心下一惊。 事实上,他并没有在昨晚送她回家,硬是逼着她留下睡在他身旁直到天明。 “你究竟想干嘛?饶了我好不好?”林昕婕不自王地提高音量,却也引来了严岚的注意。 “咦?我这可是关心你耶!你干嘛狗咬吕洞宾啊?”他用他那骗死人不偿命的魅惑嗓音说道。 “我不要你关心,一丝丝、一点点都不要,你省起来自己用吧!” 当她发现严岚和另一位同事投射过来的眼神时,想压低声音却已经来不及了,她懊恼十足的瞪着电话,真想就这么摔出去。 “如果是生在古时候,我已经是你的老公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薄情寡义的话?”看样子,他根本没将她的怒火看在眼里。 “你——”林昕婕正想破口大骂,却发现场合不对,立刻收了气焰,改以无奈的语气道:“我不知你要干什么,但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请你别打扰我好吗?” \ 她正要挂电话,却让他的一句话给煞住了动作。“你知道吗?刚刚你弟弟来找我。” “他找你干嘛?” “还会有什么?如你所想的那般,兴师问罪啊!”由楚羿塘的语气听来,他似乎并未生气。 '' 她的心差点跳出来,急促地问:“他有没有闹事?你快告诉我啊!” 他逸出一丝淡笑声,嗤冷地说:“他何止闹事?简直是把我公司给闹得天翻地覆了。” 林昕婕闻言,持话筒的手隐隐颤抖着,胸口更是揪得死紧。 她担忧地又问:“你可以告诉我他弄坏了你们什么东西?价值多少?我赔给你。” “一只宋末的青玉花瓶,你赔得起吗?”他放低声音说。 “什么?他砸破……骨董花瓶?” 她在心底大叹,这下完了!如此名贵的骨董,就算卖了她,她都还不起呀! “没错,花瓶现在已成了一摊碎片躺在我脚边,还等着人来清理呢!”他的语音平稳,让她听不出他心里的想法及真正的意图。 “那他现在人呢?你该不会是已经把他给……” 她担忧极了,好不容易把弟弟找回家,不过几天的光景他又闹事,这要是让母亲知道了,岂不是又要一病不起? 偏偏这次让他闹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这教她怎么对得起他? “你放心,我做人还不至于那么不通情理,而且,我自认你的身价抵得过那只花瓶,所以,我已经饶过他,放他走了。” 他无情冷峭的声音从电话线彼端传了过来,字字句句扎入林昕婕的耳膜,令她疼痛难抑。 “那我该说一声谢谢你啰?”她的声调也变得冰冷,因为,她的身体彷若已陷入无底寒洞,再也回复不了温暖。 “别误会,我可没说这样就扯平喔!晚上出来碰个面、商量商量吧!” “你又想……你这个畜——”林昕婕及时发现严岚和同事再度以一双好奇的眼神打量她,于是拚命压低声音道:“你休想,反正钱我会赔你的。” “这次不是在我的住处,我只是想请你去餐厅吃顿饭,也那么困难?”他扬扬眉,一脸的不以为然。 只要他想钓到手的大鱼,从来没有失手过。 “反正我不想再见你。”他太阴险、太霸气,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危险的,她自知不能再重蹈覆辙。 “哦!那就别怪我请律师到你府上,找你母亲详谈了。” “楚羿塘,你别太过分了!”她再也顾不得许多,在事务所内咆哮出声。 “今晚六点半我在[夏藤]等你,来不来随你。”楚羿塘并不想跟她争辩,反正他已留下尾巴,就看她怎么善后啰! 他不再给她有任何辩驳的机会,倏地挂了电话。 林昕婕盯着手中那已断了线的话筒,愁绪瞬间拢上眉间,若非她此刻是在办公室内,她一定会尖叫出声,以发泄心中的怨气。 到达[夏藤],林昕婕刻意迟了一个小时,当她一眼看见楚羿塘那张紧绷不悦的脸色,一抹得意倏地涌上心头,稍稍平衡了她之前的不快。 如果她知道这一招有效,她一定会再迟个两个小时,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不经她同意就随意约她出来?更可恨的是,他还挺会威胁人的。 “你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现在几点了你知道吗?”他喷火的眼睛和僵硬的脸部线条在在显露出他的愤怒。 但林昕婕却不以为意。“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正是塞车的尖峰时间吗?慢个一、两个小时是很正常的。”她不再迁就他,打算努力做好自己。 虽然见了他,依然会被他的独特风采所迷惑,但她知道那只是一种迷恋,她绝不能够再陷下去。 “既然知道是塞车时间,为什么不早点出门,非得要我在这里等?”他严厉地询问。 楚羿塘明知她是在挑衅他,也是故意迟到的,但他就是非得逼着她承认错误不可。 这女人虽然单纯得像百合花,但那脾气却拗得像一栋老树,除非断了,绝不例下! “我五点半下班,下班后就赶了过来,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她随即顶了回去。这可是他厚颜无耻硬逼着她赴约,他凭什么如此嚣张跋扈的责备她? “你——” 他的语气突然软化,脸庞隐约带着一抹讪笑道:“既然已经来了,再吵就没意思了。如果你不想被人家当怪物看,就赶紧过来坐着,别老站在那里像头母狮在发飙似的。” 林昕婕眉一皱,冲到他面前,对着他的鼻尖说:“谁是母狮?你才像只大公猪咧!” 原以为她这句话又会引来他的怒目相向,想不到楚羿塘只是放声大笑,随即摆摆手,露出一副认栽的模样,“好男不与女斗,随你说吧!” 面对他再次大相迳庭的表态,林昕婕眼中透露着不解与防范的神色,“你究竟在耍什么诡计?请你说清楚。而且,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拿我弟弟的事来威胁我,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 他魅惑的眼神眯成一道直线,嘴角扯出一丝狂放的笑意,“我只是就事论事,这叫威胁吗?如果你弟弟没来闹场,没砸坏我的东西,你何须接受我的威胁?” “可是,你——” “我说坐下来,你看,已经有不少人在欣赏你的泼辣状了。” 楚羿塘往椅背一仰,优雅地双手环胸,状似轻松惬意。 “说吧!你约我出来到底要干嘛?”看了看周遭对她投射来的目光,她紧张的赶紧拉开椅子坐下。此刻,她只希望老天能同情同情她,弄个地洞让她钻吧!  “我不是说了吗?吃饭而已,你不用太紧张,否则,消化不良就麻烦了。” 楚羿塘明白这丫头分明是想激怒他,刚才他也差一点中了她的计,如今,他故意对她表露出这副不愠不火又玩世不恭的姿态,看她还能祭出什么法宝? 林昕婕瞪了他一眼,心忖,我见了你就已经消化不良了,再吃东西的话,准会吐出来。 “怎么了?你的眼神里带着鄙夷喔!”他明知她对他有一肚子的不满,还是忍不住想逗她。 “没错,想到我竟然会答应和你出来吃饭,就对自己鄙夷得不得了。”她俏皮地摆他一道。 楚羿塘绽出迷人的笑容,带着似认真又以戏谵的表情,“今天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准备让你破坏我的好心情,况且,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等着我约她们吃晚餐啊!我劝你别不识好歹了。” 林昕婕却对他露出一抹可掬的甜笑,“那么我让贤,你尽管去约她们。对不起,我告辞了。” 她的嗓音满是浓浓的讽意,她很清楚他现在约她、缠着她不过是一股新鲜感在作祟,等到他厌烦了、无趣了,她就会变成他风流史上的另一个傻女人。 “你当真是软硬不吃?”楚羿塘脸上虚伪的假笑迅速撕下,一双利眼射出寒光。 这个女人完全不受荣华富贵与他多金潇洒的外表所诱惑,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这会儿他又气极了她的倔傲? 他决定了,他绝不放过她这朵万花丛中的奇葩! “你又原形毕露了?我不跟你这种盛气凌人的男人吃饭。” 林昕婕转身想走,却被他猿臂一伸给揪了回来,“算我说错话,即使你对我再怎么不满,也吃了这顿饭再走,可以吗?” 他语气放缓放慢,眼神却像火炬般烧灼着她,让她无所遁逃。 面对他难得的友善,林昕婕反倒说不出排拒的话,只好又坐下。 “刚才你还没来之前,我已经命厨子做了这里最拿手的招牌菜,应该就快来了。”他气定神闲的道。 “你就那么果断,喜欢安排别人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喜好?”林昕婕抿着唇,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的控诉。 “事先帮你点好菜是怕你等久饿了,你怎么又误解了呢?” 楚羿塘不以为忤,莫测高深的眼神直盯着眼前这回然不同于他以往所交往的女人。 “你口才太好,我说不过你。” “也许你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就是我,请你来这里介绍几道招牌菜让你尝尝,应该是情有可原吧?” 林昕婕一愣,看了看这家店特有的装潢和布置,都是那么的清新淡雅,就连名字[夏藤]都是那么的清爽又随性,倒不像他给她的感觉。 “我以为你开的店不是大饭店就是大餐厅,没想到你也有兴趣开设这种咖啡座。”她的语气中充满意外。 “我虽然有几个臭钱,并不表示我的水准就因而降低啊!可见你对我的偏见太深了。”楚羿塘的嘴角漾开浅笑,俊逸的脸上略带三分邪意。 这时候餐点上桌了,一股股奶油葱香的味道惹得林昕婕食指大动,饿到现在的肚子也敏锐得咕噜作响,但为了维持她的骄傲,她仍佯装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她这样子看在目光灼灼的楚羿塘眼里,直觉得好笑,他忍不住凑近她的唇说道:“别再伪装了,我已经听见你肚子在嚷饿了。” “啊!”一愣,脸色马上刷红一片。 看见她这副惊窘的模样,楚羿塘更是笑咧了嘴,“你真是好骗。” “你!”她狠狠的瞪着面前的餐盘,又道:“好!我今天就吃垮你,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便约我出来?” 他扬眉扩深笑痕,沉敛的眸子掠过一抹邪谵的笑意,“你尽管吃,如果你真的吃垮我,我也只好甘拜下风了。” 林昕婕瞪着盘于上的一杯酒,“这是什么?” “上好的开胃酒,很贵的,不过,后劲无穷,得浅酌才好。”他开始介绍这盘奶油局龙虾的正确吃法。 但就在他说到一半的同时,只见林昕婕举起酒杯,大口大口的暍下肚子。 楚羿塘瞠大眼,没料到她会突来这一招! 畅饮过后,林昕婕扯着一抹笑说:“还有这种酒吗?你是老板,可不可以叫他们多拿些出来,还满好暍的。” “你是故意的吗?”楚羿塘眯起眼,语气淡然。 “没错,你不是说这酒很贵吗?我就从它下手,一步一步吃垮你。”她顺手又拎起楚羿塘餐盘中的开胃酒,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一口下肚。 “喂!你——”待他想抢救时,也来不及了。 “真是好暍耶!快,快去叫他们再拿一些出来。” 不知怎地,当第二杯酒下肚后不久,林昕婕就感到眼前的景物微转,更痛苦的是,她的胃部也有一股翻腾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刚刚她暍在口中的时候遗觉得它香甜甘美,根本不像酒啊!可是,现在这种微晕的感觉又是那么的明显,让她恍然明白自己是被那香甜的滋味给骗了!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楚羿塘哪会不知道她这是猛饮的结果。 “我……”胃好难受喔!她只觉得两眼昏花。 突然,她赫然站起,一手捂住嘴直问楚羿塘,“化妆室在哪?” 他顺手往前一比,林昕婕便不顾一切地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楚羿塘只能摇摇头,斜倚在椅上,等着这位狼狈佳人回来。 约莫十分钟后,林昕婕才拖着疲累又不稳的步伐走回座位,虽然刚才在厕所里已经将那酒液吐掉大半,可是,已经进入她脑海的发酵物却久久不散,令她依旧昏沉。 “你还好吧?”楚羿塘关心的问她。 林昕婕揉了揉浑噩的脑袋,悒悒不乐地说:“头还是好痛,我想回家。” 他看了看一桌子几乎没动的菜色,被她这么一闹似乎都糟蹋了。也罢,这个笨女人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要对待她实在不能用对待平常人的方法。 “好吧!我这就带你回家。”当他扶住她的纤腰,带着她走出咖啡座,来到停车场的同时,迎面居然看到齐隽。 他身旁站了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子,看起来挺陌生的,看样子是他的新欢。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你好像正要出门?”齐隽的眼神莫测高深的往林昕婕的脸上轻轻一瞟,话语中净是暧昧。 “虽然我不在,你们还是可以尽管用,所有开销就记在我的帐上吧!”楚羿塘表现出主人的慷慨,转身扶着摇摇晃晃的林昕婕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齐隽的声音猛地在他背后响起,“看来你今晚有得忙了,明天是俱乐部两周年纪念,大伙决定一早过去庆祝,你起得来吧?” “哦!放心,我一定到。” “这次破例,可以带女伴进场,这可是昨晚俱乐部的几个[元老]临时决定的。”齐隽又补充了一句。 所谓的[元老],就是初期成立gsm俱乐部的六人小组。 “知道了。”两人交换了一个只有男人才懂的眼神后,分道扬镳。 林昕婕昏昏沉沉的张开眼,即目所见净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浅蓝的墙、浅蓝的天花板、灰色的小沙发、紫檀木的地板……说是陌生,又好像有一丝熟悉,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该不会是她还在作梦吧! 她摇摇头,才发现自己躺的好像不是枕头,回头一瞧,她霍地瞠大眼!这怎么可能?她竟然躺在他的臂弯中!再掀起薄被,看看自己空无一物的身子,她彷若被电击中,脑袋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又在这里和他过了一夜,不仅如此,还又让他给—— “楚羿塘,你给我起来,你醒醒啊!”她用被紧紧裹着自己,一手拚命摇晃着他的身躯。 但他却像是睡死了一样,完全不为所动。 她愠怒的眼直瞪着他那张睡脸,一股气差点儿忿懑地提不上来,“你再不醒,我就掐死你。” 她双手假意地围住他的脖子,用力一压,这时,楚羿塘深不可测的黑眸陡地睁开,亮澄澄地注视着她。 他散乱不羁的黑发留了几绺在额前,更增添他邪气俊美的惑人气质。 “你这是干嘛?大清早的就想闹出人命啊?”楚羿塘性感的薄唇泛起一道洒脱迷人的笑意,猝不及防地将她往后一推,反被动为主动. “你早就醒了?”她一双水眸中有着深深的埋怨。 “我不过是闭目养神而已,难道你等不及想要唤醒我?嗯!一大早做爱似乎也不赖。”他抿唇一笑,伸手揑了一下她的细腰。 林昕婕脸色一凛,心跳又开始剧烈跳动,她得抡紧拳头,才能抑制住自己往他脸上挥拳的冲动。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不知羞耻了。 “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你怎么问我呢?明明是你刻意装醉,硬赖着要回我家,而我这个人的缺点就是,向来拒绝不了女人,只好顺遂你的意思了。” 他无意告诉她实情,只想蓄意激怒她,因为,他十分喜欢看她发脾气的俏模样。 “你胡说!我才不会那么做,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的小脸一皱,既可爱又天真,楚羿塘忍不住俯下身轻啄了一下她的鼻尖。 这会儿林昕婕心中的羞辱一古脑儿全转成愤怒,“我说过,不准你再侵犯我了!” “你说这话太迟了,昨天我以为你是装醉,不断把自己往我怀里塞,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非常彻底的和你做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他说完咧嘴大笑。 林昕婕的心跳快如擂鼓,五脏六腑气得全搅在一起,她禁不住委屈的啜泣出声。 “你乱说……” “我乱说了吗?你现在身上可是一丝不挂,昨天脱衣服的时候,你可是非常乐于配合,连一丝反抗也没有啊!” 楚羿塘故意不怀好意地逗弄她,其实,她昨天一上车后便吐了一身,非但将他那辆名贵跑车弄得一车怪味,连带的他也没办法把那么凄惨的她送回家。  在没辙下,他只好再次带她回自个儿家,不仅如此,还帮她脱了衣服,拭净身子,虽然他被她那曼妙的身躯惹得欲火焚身,但他可没有趁人之危的癖好啊! “你又胡说——”她听得频频发抖,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何必这样?别激动嘛!你的全身上下我哪个地方没碰过,干嘛一副昨晚才失身的模样?”他粗嘎低笑,口气一个劲儿的不正经。 他的手更不怀好意地钻进被单里,轻轻沿着她的腰侧慢慢揉揑。 林昕婕立即僵住身子,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可以……“住手——” 她拒绝的声音微含颤抖,乍听之下,倒有点欲拒还迎的味道。 楚羿塘笑咧了嘴,深邃的眸直盯着她泛红的小脸瞧,“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追求你,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的手又从她的腰身逐渐地往上栘,突然覆上她两粒圆润有弹性的蜜桃。 “你住手……”她发出抗议的小嘴倏地被他衔了去,他的舌头丝毫不放过她直闯进她微张的口里,尽情地搅动挑弄,带给她狂烈的爱意。 “考虑考虑,肯不肯接受?”他缠绵的话语在她口中低诉,大拇指则轻轻摩挲着她酡红的双颊。 “我……你不是真心的。”她终于偷空说了句话,不可讳言,她的心已被他的话所撼动,但这个风流浪子的话真的能信吗? “那你实在太不了解我了,过去我给人花心风流的形象是因为我没有动过心,但这回,我可是对你动心了喔!” 他的手指似带电般,轻抚过她的眼、眉,最后来到她的双唇问轻轻触摸,甚至探进她的口中撩拨她的贝齿。 楚羿塘也不明白自己当初的决定怎么突然改变了?他原来只想让她成为他的性伴侣而已,但如今他却想完全的拥有她。 而一想起她那个姓杨的青梅竹马,他想占有她的欲望就更强烈。 虽然他已彻底要了她的身子,他却还想完全的得到她的心。 “别这样——”她发觉自己就快在他这种触电的撩勾、浓情的话语里投降了。 她呼吸急促地看着他,直到他的双手又再次拢住她的双峰时,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身上的被单是何时散开的她也不知,只知在他灼热的注视下,她已快要融成一摊水了。 “让我爱你——”他凑近她,轻轻在她的唇瓣上吐语。 “可是……”她虽然还带着犹豫,但楚羿塘已看出她的软化。 “别可是了,咱们得赶快,待会儿我还得带你去俱乐部。你可是我第一个带进俱乐部的女人喔!” 楚羿塘爱死了她这种生涩又天真的反应,还有她那极度容易害羞、泛红的身子。 林昕婕别开脸,他的眸中充满了侵略性,单单一个注视,她就几乎要沉沦在他的眼神之下。 楚羿塘轻叹了一口气,重重的含住了她绽放的蓓蕾,品尝它的甘甜与俏丽的滋味。他不得不承认,她是唯一能掀起他这种狂烈欲望的女人。 她那如缎的身躯柔软如绵,不时吸引着他、引诱着他细细品味、辗转舔吻,甚至诱拐得他的理智就快要溃不成军。 “别……”林昕婕全身挤不出一丝力量,只因她的心已渐渐认输了,心甘情愿的随他摆布…… 正当楚羿塘欲掰开她的大腿,打算彻底占有她的刹那,房里的电话突然扰人春梦地铃声大作起来。 他暗啐了一声,翻起身勾起电话,眼神却片刻也不肯离开林昕婕那张羞涩嫣红的小脸与惹火的曲线。 “楚羿塘,哪位?”由于强抑欲念,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喑痖。 “是我裘皓,大伙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人,你来是不来?该不会如齐隽所说的,累了一夜起不了床了吧?”裘皓佣懒地拉长尾音,谑笑地说。 “你听他鬼扯什么,我马上到。”楚羿塘揉揉眉心,恨死了这些扯后腿的缺德损友。 “你那位天使佳人还在吧?好久没看见她了,挺想她的,带不带她来?”裘皓还不知死活的硬要调侃他。 “我会带她去,但是,你可别想动人家一根寒毛。”到时候缺了胳臂、断了腿,可别说他没事先提醒他! “唉!见色忘友。” “彼此彼此。”楚羿塘挂了电话,倏地起身穿上睡袍,走到门边打开门,果然洗衣篮内已放好昨晚他送洗的衣物。 他拿了进来递给林昕婕,“这些衣服全都洗好了,赶紧穿上,我带你去俱乐部。” “我不想去。”林昕婕缩着身,有点委屈。 “怎么?生气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半途停止了。”他俯下身对着林昕婕魅惑地一笑,咬咬她的耳垂说:“如果答应了我的追求,就别退缩,快把衣服换上跟我走。” 林昕婕睨了他一眼,“我不习惯去那种地方。” “上回你不是很勇敢地闯进去了,怎么这次又故作小家子气了?”他弯起唇线,眯着眼锁住她的目光。 “你——好嘛!去就去。”她抱着衣服,起身冲进浴室。 楚羿塘看着她那玲珑有致的光裸背影,下腹不禁一紧,该死的裘皓…… 5 机会 当爱来临时 我是否知道 是否能掌握机先 是否能不让爱从我手中溜走 是否可以好好把握 “林昕婕小姐,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裘皓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使出浑身解数企图诱惑林昕婕。 他那故作挑逗的模样,还真是让楚羿塘觉得碍眼。 “我……好像没有印象,”那天她是为了找弟弟而来,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其它方面。再说,这里的男人个个长得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若真要分得出邹位是哪位,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裘皓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做出捧心的滑稽状,“真伤心啊!我裘皓居然会有让女人[没印象]的一天。” “少要宝了,若非那天我答应帮她找弟弟,她八成连我也不记得。”楚羿塘也附和着口出怨言。 瞧他俩一搭一唱的,搞得林昕婕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无措地低着头说:“你们这里好像没我的事,那我自己回去好了。再见!” “喂!我不逗你就是了,你干嘛紧张兮兮的?”裘皓唤住她。 其实,更令林昕婕惴惴不安的是她昨夜一夜未归,会不会又惹来林昕臣的无理取闹?如果他闯来这里找她,后果真的会不堪设想。 “我真的不能待在这里。" “我不准你走,你没瞧见人家都带了女伴吗?你这一走,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你可对得起我?”楚羿塘拉住她的手,勾起一抹震慑人心的笑容,让林昕婕不忍拒绝。 就在这时候,大门处突然引来一阵骚动,他们的目光也都顺势瞥向那头,须臾便看见一位潇洒帅气的公子哥,手挽着一位佳人的纤腰,缓缓地走进会场。那女人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礼服,衬托出她那凹凸玲珑的身段:秋波如水的双眸四处游栘,仿佛在诱惑着每个男人的心。 “那女人不是香港当红模特儿茱莉吗?她怎么会和张丰那小子在一块?”裘皓凑近楚羿塘的耳边问道。 “张丰这小子还挺骚的,才入会不过一个礼拜,就乘这机会展示他的所有物。”楚羿塘哼了一声,以一副不苟同的语调撇嘴说道。 “也不知是谁将他引进俱乐部的,乱没水准。”裘皓嗤笑了一声。 刹那间,茱莉那双媚眼突然对上了楚羿塘的俊样,她像是被勾了魂似的凝注着他不放。 裘皓会意地撇撇唇,懒洋洋地笑说:“你这情场浪子,什么时候才能不放电啊?” 女人是最敏感的,林昕婕又怎会不明白那位叫茱莉的眼底的占有欲有多么的强,就连楚羿塘都难逃她的魅力,紧盯着她不放,算来……都有十秒钟了! “我要走了。”她灰心极了,气自己干嘛要答应他的追求,她简直就是被他耍着玩嘛! “不准走。”楚羿塘连忙拉住她。 “现在你不愁没有女伴了,相信只要你手指头勾一勾,必定有无以计数的女人前来你脚前排队。”林昕婕并没注意到自己的话语有多呛人。 “小女人,你吃醋了?”他噙着一抹邪笑,恶意地挑起她的下颚,深邃如海的眸光诱惑地盯着她。 就在这时候,风情万种、甜美诱人的茱莉朝他俩走了过来,“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楚大帅哥,怎么?你又换了新欢?” 曾经是他的新欢,如今已成了他的旧爱的茱莉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话语中还不时夹带着几许酸味。 “的确是有一阵子不见了,你愈来愈漂亮了。”楚羿塘邪魅地划开笑弧,不忘对任何女人散发魅力。 茱莉妩媚一笑,不怀好意的眼瞟了一眼林昕婕,“谢谢夸奖,问题是你的眼光怎么变了?这位小家子气的女孩是你带来的吗?怎么这么不称头?” 林昕婕的外貌自然没话讲,茱莉调侃的是她那一身普通的及膝洋装,这在她眼里简直是俗不可耐的。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林昕婕听不下去了,她再也顾不得礼节,转身就跑。 楚羿塘长手长脚地往前一勾,立刻逮住了她,“走!你跟我来。” 他未经她同意,迳自将她带往俱乐部三楼,他的专属休息室。 “你这是干嘛?为什么不让我走?现在你的女伴来了,我什么都不是……”林昕婕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对着他扬声大吼。 “我就说你吃味了,你还死不肯承认。”楚羿塘斜靠在门际,笑得恣意盎然。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 “什么意思?”他不解她为何会出现这种受伤的神情。 “你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又拥有潇洒多金的条件,身旁云英无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纠缠我?” 林昕婕说来痛心,才刚打算撇开所有顾虑放手一搏,怎知她还没有出发,就已夭折在起跑点上了。 “因为你很单纯,我喜欢简单的女人。”楚羿塘点了一支烟,不以为意地说。 “什么?”她惊退了一步,心碎于自己的[简单]! 他言下之意,就是指她容易上钩,容易被骗了? “我懂了,你对我根本无心,只因为我和你以前交往的女人不同,才能荣登被你追求的宝座,但……我不屑!” 林昕婕倏地打算夺门而出,但他却稳如盘石地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 “让我走……”她气得涕泪交错。 “你这个小女人是怎么搞的?要听实话我也全告诉你了,干嘛又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没错,你是不同,但吸引我的就是因为你有和她们回异的个性,难道我这么说也错了?”他优雅地吐了几口烟圈,一手突然钳住她的纤腰,不让她离去。 “别碰我!”她倏地向后跳开,恶狠狠地瞪着他那一脸的畅意。 “别那么激动,我只是想接续咱们之前未做完的运动。”他似笑非笑的撇撇唇,压根没把她的愤怒放在眼中。 “去你——”她骂人的话倏地被他堵住,残留下来的只是几许闷哼…… 当她发现他眼中的欲火,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楚羿塘放轻了吸吮的力道,改以舌尖轻轻逗弄着她,一股搔痒的感觉席卷了林昕婕的全身,令她呼吸困难了起来…… 她香汗淋漓;他筋疲力竭,却已得到最大的满足。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醒了深陷在情欲纠缠的两人。齐隽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你们得快走,林昕臣那个宝贝又来了,裘皓正替你们挡着呢!” 林昕婕突然翻身坐起,慌乱地找回自己的衣物,她绝不能让弟弟看见自己这副有如荡妇的模样。 “别紧张,他奈何不了我的。”楚羿塘坐在沙发上,好笑地看着她那副惊惶失措的俏模样。 “因为他不是你的弟弟。”她气极了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悠哉样。 “别气了,否则你的小脸会像猴子的屁股一样,又红又丑的。”他还当真逗她逗起了兴趣,几乎已达欲罢不能的境界。 “楚羿塘,你——” “好了,不逗你了,快走吧!”他立刻穿上衣服,扬声对门外的齐隽说道:“谢了,下回你如果需要人帮你挡驾,我一定报到。” 随之,他抓起林昕婕的的手,闪入休息室另一道隐密的侧门,由密道偷偷离去。 齐隽谑笑地耸耸肩,无所谓的下了楼,再次步入会场。 “上回你们是逃到哪去了?害我在楼下当炮灰,林昕臣那家伙还真是凶,差点把我们俱乐部的屋顶给掀了,还好警卫及时赶来将他拖了出去,否则,我还会不计形象的和他大打出手呢!” 裘皓这家伙从来不会做损己利人的事,想当然尔,当他好不容易遇上楚羿塘,他当然不客气地邀起功来。 “这么说,我是该谢谢你了。只可惜我没看到你出拳的英勇模样,唉!还真是没眼福。”楚羿塘当下便调侃回去,让他的一脸得意无处发挥。 “我听齐隽说你这次是玩真的?”长相向来阴冷又带着邪气的苗天擎也难得的加入他们的谈话中。 “应该是吧!刚开始是觉得好玩,不过深入[接触]后,我发现她当真与众不同,这样的女人我不想放弃。”楚羿塘跷着二郎腿,老实说出心中的感觉。 “你输给她了?”裘皓突然问了一句无厘头的话,但楚羿塘却明白他的话中意。 “没错,我是输了。我本以为应该很容易就能挑起她的虚荣心,想不到这女人还不是普通的拗,让她答应让我追求,可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 “你们两人究竟在说什么啊?” 苗天擎拧起眉,眼里掠过一丝兴味。 “还不是这家伙看不惯人家清纯可人的模样,所以想去逗逗人家,还自诩能撕掉她的纯真外貌,露出本性。哈……这下可好,他反倒成为人家的囊中物。”裘皓不忘耍着嘴皮子,一脸揶揄。 “什么囊中物,真难听!”楚羿塘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随即嘴角衔上一抹笑,倒也乐在其中。 “原来如此。”半路加入的苗天擎,听到这儿也大致了解到七、八分了。 “林昕臣那家伙你打算怎么搞定他?”裘皓突然话锋一转,又绕上那个麻烦的小毛头身上。 “这你放心,我已经把他弄得服服贴贴,他再也不敢满嘴胡说八道、四处骂人了。”楚羿塘颇有自信道。 “真的吗?”裘皓瞠大眼,难以置信。 他面带笑意地点点头,并浅啜了一口酒。 “说说看,你是怎么办到的。”他的办法也引来了苗天擎的好奇心,向来冷然的他也凑近一问。 他和楚羿塘并非挺熟,若不是裘皓这个万人迷的关系,他今天是不可能坐在这儿和他们聊天打屁的。能耳闻楚羿塘这些妙事,相信也是他这阵子以来感到最轻松好玩的一件事了。 “也没什么,我不过是在我们集团里给他安插一个工读的工作,那是他最有兴趣的广告摄影,他自然受不住诱惑就答应了。” “他能胜任吗?”苗天擎试问。 “无论他行或不行,这并不影响公司业务的发展,反正广告摄影不过是公司的一项副业,让他从最基层的地方做起,如果他有心,相信未来一定会有不错的成绩。” “看来你当真是陷进去了。”裘皓好整以暇地笑说。“好说,我将追求她视为一项挑战,更希望能不负众望。”“那我祝福你了。”裘皓和苗天擎异口同声地说道,颇看好他俩这份难能可贵的感情。 “好说,我突然觉得找个固定伴侣,并不是那么乏味的事。” “是啊!至少在做爱上就放心多了,以免得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怪病。”裘皓这话一出口,立刻惹来楚羿塘的一记白眼。 “我也想提醒你一句,少和那些有夫之妇乱来。” “我!我哪有?”裘皓忙嚷嚷着辟谣。 “别赖了,你我心知肚明。”楚羿塘扯笑道。 “呼——”裘皓忿忿地暍了一口闷酒。什么嘛!自己的感情顺遂却管到他的头上,无聊! 杨季云站在窗户旁,手拿着望远镜对着林昕婕的家门瞧。每当下班时间,他总是会看见楚羿塘开着不同厂牌的名贵轿车送林昕婕回家,还不时在车上拥抱热吻后,才放她下车。 这一幕幕的情景看在他眼中,简直就像针刺进了眼珠子里,让他疼痛不已!心头的那股忿懑更是油然而生,几乎到了毁天灭地的地步。 由望远镜里眺望,他已看见一辆白色宾士停在那儿。透过高倍度望远镜,他更清晰的看见楚羿塘正搂紧林昕婕,两人唇舌交缠,吻得难分难舍…… “他妈的!” 杨季云猛捶了一下墙壁,眼露凶光!他怎能让他从小就喜欢的女人就这么落到别人的手里?那个家伙除了有钱,还有什么? 他根本不信楚羿塘对林昕婕会是认真的,她又何苦作践自己,搞得像是他的情妇一样? 直到林昕婕下了车,他才愤而扔下望远镜,夺门冲下楼。到了楼下,刚好看见楚羿塘掉转车头离去;他则快步赶上林昕婕的脚步。“昕婕,等一下。”他及时喊住了她。 “原来是你,杨大哥。”林昕婕脸露微笑,[恋爱中的女人最美]这句话似乎应验在她身上。 “是他带你回来的?”他比着楚羿塘消失的方向,眼神灼灼,语气可冲得很. “你怎么了?”她从未见过杨季云发脾气的样子。 “我生气,我气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块?”杨季云恨恨地开口。 他更恨,恨林昕婕始终看不清他的心。那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她身后保护着她、守候着她,虽然他无法给她金钱上富足的享受,至少能给她不虞温饱的生活,可是,她从来没有把他的心放在眼里,反而跟那个情场浪子厮混在一起,简直要把他逼到绝境,让他忍不住为自己的心意叫屈喊冤起来.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和他在一起是我的事,希望你别再给我压力了,好吗?”林昕婕听了他的话,心口不受控制地抽了好几下。 她好不容易才放开心怀去爱楚羿塘,而现在她需要的是鼓励,是给她加油打气的话,偏偏杨季云硬要扯她后腿。 她当然明白自己和楚羿塘间有许多不相衬的地方,光是家庭背景,她就必须忍受许多人的消遣与讽刺,常以她贪图富贵虚荣的话题在她面前嚼舌根。但这些她都可以忍下来,只因为她爱他啊! “你就看不出我的心意?那么多年了,我就不信你不明白?”他依然是如此地咄咄逼人。 “你在说什么?我……我真的不懂。”她连退数步,有意避开杨季云锋利的言词与灼人的注视。 “是你不知道还是视而不见?” 杨季云紧握双拳,眼里的怒火几乎反应出燎原的效应。 林昕婕咋舌,没想到男人吃醋的模样竟是如此的骇人! “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好吗?我上了一天班真的很累,想进屋休息了。”她突然不敢单独面对他,一心想躲开。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很久以前她就察觉出杨季云对她似乎有不一样的情愫,但一直以来,她都把他当作哥哥看待,怎么也无法把单纯的兄妹之情转化为复杂的男女之爱啊! 如今唯有装傻,她才可能与他继续称兄道妹。 “昕婕,你——” 猝不及防下,他一个箭步冲向前,掳住了她的双肩,拚命的摇晃着她,力量之大几乎要揑碎了她的肩胛骨。 “杨大哥,你别那么激动,你抓痛我了——”林昕婕怎么也推不开他。 “你就会排斥我、推拒我,宁可献身给那个风流鬼,真是犯贱。” 他突然凑上自己的嘴,硬要吻林昕婕的唇!此刻,他像是发了疯的雄狮,再也克制不了自己那股如脱缰野马的欲望。 “你放开我!”林昕婕心惊胆跳,在无计可施下,突然举起右脚,以膝盖顶向他胯下的要害。 紧接着听到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杨季云陡然松开手,抚着自己的胯下拚命跳动着。 “你怎么可以——”林昕婕大惊失色,背抵着门板直颤抖。 “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硬是要排斥我?”待疼痛平复后,杨季云终于咬牙切齿的说道。 “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你……你何必执意不听呢?”林昕婕吓得连声音也在抖瑟,一只手不停的在门板上摸索着门把…… “我就是不信,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我的好。” 下一秒,他又像发了狂地抱住她,打算故计重施,却凑巧被刚放学回家的林昕臣撞见,他赶紧奔了过去,扯开杨季云的那双魔手。 “杨大哥,你在干嘛?你疯了吗?”林昕臣立即隔开他俩,站在姊姊前面,俨然成为一个保护者。 “林昕臣,你也真没人格,人家只不过是给你一份工作,你就跟在人家后头摇着尾巴,这算什么?”杨季云怒视着林昕臣,把满肚子的怒气全转移到他身上。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林昕臣不敢相信他与姊姊一向敬仰的杨大哥居然会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还是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我哪像你们这么爱好虚荣,而且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尤其是你姊姊,为了几个臭钱竟和那个姓楚的搞在一块。” “你干嘛要侮辱我姊姊?”林昕臣推了他一把,差一点又和他拳脚相向。 林昕婕立刻拉住弟弟,含着泪猛摇头道:“别打了,随他去说吧!我们行得正、坐得稳就好,快进屋吧!妈还在等我们。” 她看了一眼仍铁青着脸的杨季云,随即避开他的视线,急忙将弟弟往屋内推。 而此刻的杨季云却是怒火翻飞,他发誓,若不把林昕婕抢夺到手,他绝不善罢千休! 6 误会 眼见为凭 只是 事实却另有一番解释 为何 你不肯听 从上班到现在不过才一个小时,林昕婕已从严岚那儿接收到既嫉妒又愤怒的眼神,她不禁暗自摇头,对严岚这种态度感到莫名其妙。 自从她与楚羿塘交往的事公开后,她的朋友或认识的人,给予他俩祝福的人少之又少,有的只是在一旁窃窃私语、偷偷揣测,心想她什么时候才会被甩,成为他的弃妇名单中的一员。 “听说你现在已经是老板面前的大红人了,不仅满足了你的虚荣心,还给咱们事务所拉了不少生意,真不简单啊!”严岚说起话来夹枪带棍的,明明就是吃醋,还表现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庄重模样。 对于她这种半是调侃半是讥讽的语调已经非常习惯的林昕婕,只好一笑置之,以不变应万变。 “你还真是蠢,我是在挖苦你耶!你还笑得出来?”严岚就是这样,那种践得像二五八万的口吻着实令人无法消受。 突然问,林昕婕桌上的电话又响起,严岚撇撇嘴,意有所指地说:“现在是上班时间,怎么变成谈情话了?我真不知道这个班还能上吗?” 可想而知,严岚又当这通电话是楚羿塘打来的,每每见他俩情话绵绵,无形中就刺激到她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她可是一肚子火啊! 林昕婕看了她一眼,紧张地拿起话筒说道:“喂!” “是吗?”电话彼端传来的却是杨季云的声音。 听见他的声音,林昕婕的心脏猛然狂跳了几拍,似乎仍心悸于他数天前那不明所以的鲁莽举动。 “杨大哥,有……有什么事吗?”她战战兢兢地问道。 “也没什么,我……我只是想向你说声抱歉。那天我是喝了些酒,所以,连自己做了什么都搞不太清楚,你肯原谅我吗?。”他语气诚恳得让林昕婕不得不相信他的诚意。 “呃……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也有不对,不应该对你那么——” “别说了,,你愈解释我会愈感到不好意思的。这样好不好,中午休息时间我去接你一块吃顿饭,算我向你赔罪?” 他诚恳的语气扰得林昕婕的心头一阵混乱,她是答应好还是拒绝呢?一时之间,她变得有些六神无主。 她左思右想,他们两人有近二十多年的情谊,怎能因为他一时的冲动就宣告终止?况且,不过是一顿饭,也威胁不到她啊!于是,她答应了,“好吧!中午我等你。” “昕婕,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咱们中午再聊。” 杨季云兴奋地挂上电话,反倒是林昕婕觉得心头似乎隐隐流窜着一股不安的气息,但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她轻轻一笑,笑自己的庸人自扰。 “咦!不是楚羿塘?想不到你钓男人的手腕还不是普通的厉害,又有一个傻瓜上钩了。”严岚一开口就没有好听的话。 林昕婕并不想理会严岚的冷嘲热讽,她低下头进行未完的审帐工作。 中午十二点整,杨季云准时出现在林昕婕事务所门外。“嗨!昕婕,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一会儿了。”杨季云一见她出来,立刻下车迎上她。 她有些无措地看着他,娟秀的小脸上似乎写着惊慌,“我才刚下班,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因为我想早点见到你,不知为什么,一见到你我就会觉得特别安心。”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无害,和数天前那副激动的模样大相迳庭,但林昕婕却感到很不自在,她也说不出心底弥漫的不安是什么? “杨大哥,你快别这么说,你这样反倒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勉强一笑,眉头却紧蹙着。 “好,我不说就是了。快走吧!我已经在凯雅饭店订了位子。” 她刚迈出去的步伐却因为他这句话而定住,“你说什么?凯雅饭店!”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是吃顿午餐,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讶异,但请你千万别拒绝我,因为,我有事想麻烦你。” “这——” “算我求你好吗?我们走吧!”不待林昕婕回答,他已拉着她上车,自己坐回驾驶座,直驶向凯雅饭店。 一路上,她不语,他也不多话,不过,他的眼角总是漾着一丝邪笑,阴柔的眼瞳里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令她浑身不舒服。 眼看凯雅饭店就在眼前,他却将车子慢慢驶向路边,而后踩了煞车。 “昕婕,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们再去吃饭好吗?”他非常诚挚地说。 “吃饭倒无所谓,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那天我对你无礼实在不是故意的,因为,我……我那天竟被交往多年的女友给甩了,又见你和楚羿塘感情那么好,一时心理不平衡,所以……” “女朋友!”她怎么从没听他提过? 他看出她的疑问,连忙解释,“她父亲反对我俩交往,所以我一直不敢提。” “我懂了,那现在呢?难道你们这段感情没有办法再继续了?我能帮什么忙呢?”林昕婕关心地问。 “由于我们两家身分地位悬殊,她父亲坚持反对,可是她很爱我,为了我她不惜离家出走,现在就住在饭店里,我劝她回去她又不肯,所以,我想麻烦你……”他故作为难状,好取信于林昕婕。 “你要我去找她谈谈?”她似乎已猜中他的心思。 “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他紧握住她的手,迫切的眼神让林昕婕十分为难。 考虑了一会儿,她才说:“好吧!我试试看。只是我和她又不熟,不知她会不会听我的?” “你说话一向很有说服力,我相信她会听的。”他真怕她临时怯场。 “那我们先去找她,然后再一块吃饭好了。”她想,这样的结局应该是最完美的。 “昕婕,真的很谢谢你。”杨季云开心的踩下油门,很快便到达凯雅饭店。 林昕婕不疑有他,下了车后即跟着他进入电梯,上了五楼。当进了房间后,她却并未见到那位他口中的女朋友! “杨大哥,你的女朋友呢?” “她可能去地下一楼买东西了,大热天的,你一定口渴了,先暍点东西吧!”他好心的从小冰箱拿了一包饮料给她。 林昕婕是真的渴了,她不疑有它,插入吸管便暍下饮料。 片刻后,杨季云眼底偷偷泛起冷笑,“你是不是觉得四肢发软呢?” “我……”她抬眼瞅着他的脸,赫然发现原来潜伏在他眼中的诡火竟是这般的可怕,正想起身离开,才发觉双腿竟重得抬不起来! “你……你在饮料里下药?”她突然觉得脑子也变得沉重了。 “没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女友呢?”她慌乱极了,然而愈感到紧张,她就愈浑身无力。 “哪有什么女友?我说的女友就是你。”他嘴角噙着一弯她不能理解的深沉,低嘎的嗓音中亦充满了浓浓的欲望。 “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这只是你开的玩笑,那我要回去了。” 她一转身,杨季云却以更快的速度挡住她的去路。他迅速脱下上衣,眼底泛着邪恶的火光,成了十足十色欲熏心的男人。 “你别乱来——”林昕婕眼眶中的泪开始不争气的凝聚,她咬着下唇,提防着他的侵害。 下一步他已狠狠地欺近她,露出恶心的笑意,霍地抓住她,扯开她的衬衫,狂烈啃咬着她白皙的颈项,吓得林昕婕拿起皮包猛打着他的身体,“走开……” 她紧按着颤抖下已的心,凝视着他狞笑的面孔,“杨大哥,你变了!你真的变得好可怕,我求求你醒醒,你醒醒吧!” “哈……今天我要是得不到你,绝不会放你走! 他又像疯了似的抓住她,一张邪恶的嘴硬是咬住她半启的唇狂吻,眼神狰狞得可怕…… 她根本没想到楚羿塘的车子这时也正好驶进凯雅的专属停车场。 他今早突然接到一通匿名电话,指名要他来五0二室一趟,如果他不赴约,他将会错失见到林昕婕真面目的机会。 对于这种无聊的污蔑,楚羿塘并非第一次遇到,以往他都是采取不搭理的方式,但这次对方扯到林昕婕,这教他不得不防,也不得不走这一趟。 令他纳闷的是,对方在电话里并未说明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叮嘱要他得准时前来,他不明白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管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觉得当务之急是他得先去会会这个神秘人物。 当他一登上五楼,跨出电梯时,意外的看见斜对面一间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正好让他看见了林昕婕的侧面。她……居然与杨季云在拥吻!林昕婕使尽全力抗拒,怎奈力不从心,好不容易推开他,才一抬头,就直接对上楚羿塘那双阴郁的眼神。 登时,她的心跳陡地骤升,一颗心彷若跌进了地狱里! 他蹙眉,精烁的眼中有着深深的困惑,快步的走进房内,“昕婕,你怎么会跑来这里?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事?” 楚羿塘的眼瞳突然撇向屋里。 此刻,杨季云就站在那儿,他以手背抹了下嘴角,露出一脸得意样,“姓楚的,你是未卜先知还是偷偷跟着我们?想不到我们来这儿叙叙旧,就被你给撞见。” 楚羿塘眯起眼,以不断的喘息来掩饰他心头诡异难办的心情,望着林昕婕那虚软无力的模样,他不禁愤恨道:“叙旧!是背着我偷情吧?瞧你俩全都衣衫不整,不是已经明白的告诉我,你们刚才正忙着做什么!” 林昕婕顿觉乌云罩顶,她受到惊吓,又被下了药,他竟然没有半句体贴的话,还……污蔑她?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为什么不问清楚就定我的罪名?”天!她的头好晕。 楚羿塘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心中的风暴正慢慢的凝聚,“你们一个没穿上衣,一个衬衫的钮扣掉了一串,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她直摇头,肺部里的空气好似一下子全被抽空,想说的话全梗在喉咙深处,怎么也发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我还在等你的解释啊!”他的五官凌厉,声音中更没有半点怜悯,似乎将她当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般。 “我当然要说,我也是受害者,是他——” 林昕婕伸手吃力地指向杨季云,但她话还来不及说完,楚羿塘已猖狂地大笑起来。“拜托!你当我是小孩耍啊?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荒郊野外?这里可是台北市数一数二的大饭店啊!我问你,他是拿刀子逼你进来这里吗?你这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女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他的耐性全部快被磨光了,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再也不做逗留地转身离开。 “羿塘,别走,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她痛苦地蹲在地上,心口抽得好疼,这种恍似掉进地狱的感觉凌迟得她全身都在发疼,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相信她是被骗的? 她霍然转身,脑子一片晕眩,但她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这就是你的诡计吗?” “我只是在帮你试探他的心,他不相信你,我也没有办法。”杨季云说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反正他目的已达成,心里正得意着。 “杨季云……你好可恶……”她抖着手,无力地扣好衣服,趁自己的意识还清楚时,急着想离开。 杨季云追上了她,在她身后狂吠道:“我是可恶,但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你回到我的怀抱。像他那种男人,不值得你爱啊!你现在总算看清楚了,他是靠不住的。” “住口……别跟着我,你滚……”她颠颠簸簸地走进电梯,立即关上电梯门,害怕他又乘机侵犯自己。 眼看她惊惶失措的模样,杨季云愤怒地一拳击在墙上,满脸苦闷的他,虽然精心设计的计画成功,心底却若有所失。 林昕婕追出了饭店,已看不见楚羿塘的人影。 所幸杨季云下的剂量不重,她已慢慢恢复了体力,只是愤而离去的人儿,她能找得回吗? 她无意识地搭上计程车,说出的竟是他家的地址! 坐在车中,林昕婕紧紧的搂着自己,内心又孤单又失落。只要一回想起他那双眼眸中沉淀的深恶痛绝,她就深感战栗、无助。现在,她只想好好的痛哭一场,然而,在她空洞的眼中却怎么也挤不出半滴泪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在司机的叫唤声中,林昕婕才猛然收回那双失魂落魄的眼眸,凝注在那幢华宅上。 下了车,她的双腿像被灌了铅似的,始终裹足不前。 但她告诉自己,就算两人无缘分,她也要清清白白的与他分手,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误会她一辈子。 有了这个想法后,她终于提起勇气走了进去。 守卫认得她,不经询问,已打开铁门让她进去。 林昕婕像个孤魂般,走进了客厅,然而那里却空无一人,难道他并没回家?她失望的低头叹息,一抬眼却对上了他那双不谅解的眼光。 他赤裸着上身,腰问系了一条浴巾,像是刚从卧房走出来。“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再走进这里。”楚羿塘冷冷地说。林昕婕哽咽着,漾着泪雾的双瞳直凝睇在他无情的五官上。“干嘛把眼睛睁那么大?又不是没看过我裸露的样子。”他慵懒地靠在门边,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轻蔑地瞄了她一眼后,他定向酒柜,拿了瓶威士忌出来,然后坐在沙发上就着瓶口灌。 “我……我是来……”见他冷冽的模样,她的心情悸动不已,原先想说的话,一脱口竟结巴得厉害。 他眯起一双狂狷的锐眸,轻薄地扫视她的全身,“你还玩不够吗?还是他满足不了你,所以,你又找上我这个后补情人?” “羿塘……不是……” “闭嘴!请你别叫得那么肉麻,我可承受不起。趁我现在心情还没恶劣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劝你还是赶快滚吧!” 虽然他的反应并没有林昕婕预料中的暴跳如雷,但光是听到他那冰冷的声音、无情的言词就够伤透她的心了,可见他恨她,且误会她误会得非常彻底。 他眉上几缯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前,空气中弥漫着少许的青草香皂味,隐隐泛滥在她的鼻间。 “你的脸皮厚不厚?怎么赶都赶不走是吗?告诉你,我可没有用别人破鞋的癖好,你还是快点走人吧!”他的话语如刀锋,已达到残酷的地步。 “我……我会走,只求你能平静地听我说几句话,不要马上就判我死刑。”她脸色灰败,身心受创至深。 “我不想听。”他闭上眼,冷酷的下达逐客令。 “求求你听我说,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就好,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只想澄清该澄清的事,我不要你这么误会我……” 明知他不会相信她,她还是想据理力争;明知他的不信任已伤透了她的心,也证实他俩的感情禁不起考验,但她仍执意与自己的心拔河,只想再赌一赌,因为她不想失去他啊! “很抱歉,我懒得听你唱戏!说真的,我很佩服你的演技,你那副清纯可人、生涩天真的模样,扮演得还真是无懈可击。我猜……你那层代表纯贞的膜也是假的吧?”楚羿塘又灌了一口烈酒,语调比傍晚骤降的气温还要冷。 瞬间,尴尬与难堪的情绪同时涌上林昕婕的心头,她刷白了脸,痛楚不已地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眼中浮现了脆弱的水光,全身彷如被灌注了一道冷冽的寒冰,使得她无助的发寒、发冷,两片唇不停地颤动…… 他阳刚俊伟的脸庞忽然闪过一丝邪邪的笑意,话语温柔得令人心惊。 “何必又以眼泪攻势来胁迫我?拜托你把眼泪收回去吧!省得让我觉得嗯心。”紧接着,他拿着酒瓶徐缓地走向她,诡魅的俊逸笑脸对住她迷惘无助的娇颜,“把这杯酒喝了,喝完后就赶紧滚。如果你还想留下来与我来个告别做爱,找也无妨。” “坦白说,我满佩服你的床上功夫,那抽搐战栗的表情还演得跟真的一样,让我一点也不后悔我这个情场浪子也会被你所蛊惑,成为你的入幕之宾。”他狠佞地说,狎肆的笑声在林昕婕耳畔扬起,犀利的语调简直令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不要侮辱我,你明明知道我来找你,目的不在这。”她已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尤其是他那陌生的眼光更令她害怕。 “是吗?这么说是我污蔑你了?”他匆而狂笑起来,压根不愿去相信她。 随即,他猿臂一伸,托住她的后脑勺,眯起一双足以冻结人心的冷眸,直接睇视着她,“我们现在就来看看,你要的究竟是不是这个?” 一说完,他伟岸粗犷的身躯立刻压住了她,疯狂地吻住她的唇。 他残酷地咬着她的唇办,男性的气息吹拂进林昕婕的口中,他以一种对待妓女的劣等手法对待她。 “别……”她无力挣脱他。 “我怎么觉得你其实很喜欢我这么对你呢?”他大笑,说出可恶至极的话。 “不……不要这样,求求你……”林昕婕似乎听到自己心里发出阵阵痛苦的悲鸣,她却无力自救。 他的手好似具有魔力般,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恣意妄为,勾引出她所熟悉的战栗。他温热的唇更如火上加油般,灼人地将她的理智尽数燃烧成灰烬…… 7 放弃 离开你 非我所愿 但留下却只有伤心 难道 3 这真是我俩的结局 完事后,楚羿塘叫女佣进来替她整装,之后便派司机送她回家。而他自己几乎是同时间离开家门,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曾再多看她一眼,或是再给她一句关心的话语。 他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驶,不知不觉中,他竟来到了俱乐部门口。 今天并非聚会的日子,但他却想来这儿找个安静的地方平静一下心情。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才刚打开门,他居然看见裘皓和苗天擎两人也在场。 “你们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他走向他俩,脸上虽带笑,但眸中却丝毫不含笑意的扫过他们两人。 “那你呢?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会有空过来,怎么不陪你的天使?” 裘皓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真让人看了既好气又好笑。 可惜,楚羿塘却没有笑的心情,他状似无所谓地说道:“女人算什么?反正我这一生从来没少过女人,而且天使已经不在,如今只剩下魔女了。” 裘皓终于听出一些弦外之音,他蹙着英挺的眉,“你们闹僵了吗?该不会是你又栘情别恋了吧?” 唉!情场浪子终究还是情场浪子,想要让他变成专情男,还真是很难啊! “羿塘,不是我要说你,那么好的女孩你都不珍惜,那我可不客气啰!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横刀夺爱。”连苗天擎也故意调侃他。 “如果你真的要那种我用过的烂女人,你尽管拿去好了,我一点都不会在意的。” 楚羿塘冷哼了一声,不屑和鄙夷的神色漾满在他的五官上。 “喂!你这句话说得还真无情,就算分手了,情义总在吧?干嘛说话不留口德啊!”裘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感觉他的人似乎变了——变得阴阳怪气。 “我们别提她了好不好?为了那种女人而坏了我们的交情,不值得。” 楚羿塘找了张沙发坐下,顺手掏了一下外套口袋,却发现他忘了带烟,“天擎,借支烟吧!” 苗天擎沉默了一会儿,才由桌上拿了一包烟扔到他手上,“人家是藉酒浇愁,你可别藉烟浇愁啊!” 苗天擎的个性向来冷静沉稳、洞烛机先,他自然能看出楚羿塘有心事,却又不愿明说。 “你真爱说笑,我哪有什么愁啊?我现在可是开心得不得了,今天忘了带酒来,否则,我一定要和你们畅饮一杯。”楚羿塘苦笑了两声。 “喂!你今天说话挺不对劲的,到底是谁得罪你,说来听听吧!” 裘皓不甘愿被摆在一边凉快,立刻施展他那死缠烂打的功夫,追问着他想知道的答案。 其实,他的心里也已经有谱了,这事一定和林昕婕有关,只是,他们两人之间怎么可能会发生口角呢? “你们别把话题净绕在我身上转,对了,你们怎么也来这里?可别又告诉我是因为无聊喔!这种说词打死我我都不信。”楚羿塘聪明地转移话题,他不想成为话题中心。 “我们两人刚才在路上碰头,本想找个地方坐坐。可是,才一进pub就围过来几个沾了蜜的女人,我们不堪其扰,只好转移阵地,来这个虽清静却也乏味的地方。”苗天擎笑说。 “本来嘛!有女人缠身有什么不好的,搞不好还有饭后甜点可尝呢!偏偏他老兄就是不喜欢让女人缠,硬把我拖来这里,唉!两个男人对看有啥好玩的。” 裘皓向来喜欢热闹,所以,他极不习惯冷清的场面。 “人家天擎哪像你啊!一分钟也少不了女人。”楚羿塘使坏的一笑,就喜欢在口舌上逗逗这个小老弟。 “你少在那里五十步笑一百步,否则,林昕婕也不会被你气跑了。” 裘皓反将他一军,似乎仍不死心的想从他嘴里套出他想知道的秘密。 楚羿塘眉宇一攒,双眼变得深邃且幽沉,“你真厉害耶!绕来绕去又把矛头指向我,难道我就不能拥有一点隐私吗?” 他冷冷的语气与方才的客套有着天壤之别,这种突兀的表态让裘皓及苗天擎两人为之一愣。 可见楚羿塘这个浪子受的刺激不小,否则,他很少对人疾言厉色,说话这般呛人。 “我们是关心你,既然咱们是朋友,又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或许我们还能帮帮你,替你出点主意呢!” 苗天擎也看不过去,开口帮裘皓说了两句。 楚羿塘苦笑地摇摇头,连他都还搞不清楚该怎么厘清自己那颗被践踏成泥的心,如何包扎好那道深不见底的伤口,他们要怎么帮他呢?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任谁也帮不了我的忙,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他突然站起,在烟灰缸里捻熄烟头,打算离开。 裘皓爬了爬他那头冲天的怒发,浮躁地喊住他,“你不说也成,我可以自己去问她。” 楚羿塘猛然回首,眉宇一皱,“你尽管去问,我倒想看看她无耻到什么地步?又如何向你抱怨?” 他的声音低沉得让人心中一震,裘皓自觉此事并不单纯,正想追问,苗天擎倏然按住他的手,请他稍安勿躁。 裘皓只好放弃追问,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而楚羿塘的心情更是没来由的烦郁!他自知自己对林昕婕做得太过分了,但他生平第一次想试着才付出感情,却遭到这种结果,试问,有哪个男人忍得下去? 林昕婕衣衫不整的被送回家里,第一个撞见的人竟是她最不想遇见的林昕臣。 她紧紧抓着被撕裂的上衣,闪过他想迅速进入房间时,却被他猛地喊住。 “姊,你怎么了?”他抓住她的手,眼底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老天!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活像被人强奸了似的,林昕臣在心中暗忖。 “没……没什么,我想回房休息,你放开——”她不愿多说,可是他却不肯放过她。 “究竟是谁把你弄成这样?难道是……楚大哥?”好不容易他对楚羿塘有了几分好感,况且姊姊也已经认定了他,为什么他还要用这么粗暴的手段来对待她? “不……不是他……”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强忍着不让它滴下,情绪却无法抑制的激动起来。 “那是谁?你告诉我啊!我非去把他揪出来宰了他。”林昕臣气得脸色涨红,莽撞的想去为姊姊出气。 她被他这句话吓出了一身汗,连忙抓住他的手,“你千万别乱来,没有人伤我,也没有人得罪我,是我自己走路不看路,差点被车撞了,所以,才会变成这副狼狈样。” 她与他之间的事已经搞得一塌糊涂,她实在不愿意林昕臣又来掺一脚,那只会让整个情况变得更混乱。 至于楚羿塘误会她,她已无从解释起,这种被误解的心让她此刻只想一死了之,但她肩负的责任太大,她有个躺在病床上的老母亲,还有一个正在半工半读的弟弟,她怎么能割舍得下呢? “被车撞!你不要把我当作三岁的小孩来骗好吗?刚刚我明明看见是楚大哥的轿车送你回来,你在哪儿出的车祸?” 面对弟弟的咄咄逼人,林昕婕只觉得无力招架。 哦!若老天怜悯她,何不干脆让她像个泡沫般消失算了,她一点也不眷恋这世间的一切,对她而言,这段人生留给她的只是一种猜忌与不信任的心痛。 想到这,她已泪眼婆娑,尤其是他冷冽的表情无时无刻不浮现在她脑海,只要心头一掠过他刚才霸道残酷的对待,她就感到心疼莫名、悔不当初。 “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你还有我这个弟弟,我可是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你。”林昕臣抓住她的双肩,一步步的逼问她。 “别问,我求你别再问了……”她以双手捂住耳朵,眼泪已湿透了整张小脸。 “你愈是不说我愈要问,如果你再坚持保密,那我现在就去找他,当着他的面弄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不——如果你还想让我活下去,就别再逼我了,求你行行好,好吗?”林昕婕一把推开他,颠簸地奔回自己的房间,将自己锁在里面,不断的哭泣…… 林昕臣却不肯罢手,猛敲着她的房门,“姊,你不能就这么自认倒霉,如果他真的欺负你,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他没有欺负我,我说这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你不要再任性闹事了。”她隔着门又羞又恼的大喊。 “你就是这个样子,就算天塌下来也只让自己承受,我看哪天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他愤懑地说。 “你走开,不要再来烦我——”林昕婕抱着头,整个人栽进棉被里,她在心中暗忖,如果她此刻患了选择性失忆症,那该有多好。 她就可以忘了他,忘了一切…… “好,你不说是不是?那我就自己去问他,我倒要看他怎么向我解释你的事。” 他才刚走几步,林昕婕便倏然将门打开,大声暍止他,“不准去!我不许你去!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 她可以想象,他这一去,肯定会把整件事闹得更不可开交。而她,已经没有了自尊,没有了一切……她只想寻找一点点的平静,难道老天连这个也不愿成全她吗? “那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昕臣一脸倨傲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你真是顽固……”她疲累地斜倚在门框上,心情浮动不已。 “是你顽固还是我顽固?你明说不行吗?” “你非要再一次把我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吗?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残忍……”她无力地哭嚷。 “这么说,他伤你伤得不轻啰?好!我非去找他理论一番不可。”话一说出口,他旋身就走。 林昕婕大惊,想追上他,却蓦然发现自己尚未换衣服,于是,她奔回屋内套上一件外套,赶忙追了出去. 楚羿塘离开俱乐部后,立刻去酒店钓了一个女人回家,未料,他在自家大门口遇上了怒气冲天的林昕臣。 本来就满肚子不爽的林昕臣一看见楚羿塘居然又和其它女人鬼混,心情更是愤懑难抑,他立即冲向前,扯住他的衣领说道:“你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说——我姊姊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把她当破鞋一样用过就扔,这算什么?” 楚羿塘轻松地拽下林昕臣那双没礼貌的手,眯起眼,放肆的笑道:“我本来就当她是一只破鞋,要不你还以为我将她当成什么?圣女,还是天使?” 他嗤之以鼻地说,冷酷的脸上虽溢满讪笑,但心底却暗藏着强抑的痛苦,他对她有满腔舍不得的情绪,然而他告诉自己,对于那样的女人,他没必要自责。 “楚羿塘,你——”林昕臣顺手挥出去。 楚羿塘立即抓住他挥过来的拳头,眼神也变得狠戾无情,“对你们林昕婕家,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可别再得寸进尺,属下对老板这么无礼,难道你不怕我炒你鱿鱼?” 他做事一向公私分明,即使林昕婕对不起他,但林昕臣在公司的表现良好,的确有广告设计的天分,对他来说,林昕臣算是个人才。 “我既然敢来找你,你以为我还会要那份工作吗?告诉你,我一点也没看在眼里。”林昕臣咬牙切齿的道,他真的看不惯楚羿塘的态度。 “既然你不在意,那我再挽留你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来不来上班就看你的意思啰!不过,明天你不来就表示你自动放弃。”他的唇角弯起一道优雅的笑容。 “站住,我今天来找你可不是和你谈论工作上的事,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栘情别恋?我姊姊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她?” 林昕臣喊住他欲离去的脚步,忿忿不平的道。 楚羿塘冷冷地看着林昕臣,对他激动的反应不予置评,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可见你也被你姊姊那副清纯天真的外貌所骗,原来我并不是最惨的那个人啊!好,既然如此,我可以不怪你这么误解我。”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请你说清楚。”林昕臣被他那模棱两可的语气弄得一头雾水。向来急躁的他,怎么能容忍他打马虎眼? “你还是别听懂得好,省得破坏她在你心底完美的印象,毕竟你们是得做一辈子的家人,不是吗?像这种缺德的事我不会做,请你让开,我还有事。” 楚羿塘搂紧身旁的美女,用多情的眼光深锁着她的眸子,状似亲匿又甜蜜。 看着眼前这一幕,林昕臣更是怒火中烧,他二话不说地冲过去分开他们两人,直盯着楚羿塘的眼睛说道:“你简直不是人,你以为用这种不清不楚的理由就可以打发我吗?你作梦!” 楚羿塘笑了,那俊美的笑容极其危险,“好,你说吧!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乖乖离开?” “你若有诚意,就去向我姊姊道歉,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姊姊伤透了心?”林昕臣在他面前咆哮。 “她伤心?”楚羿塘突地大笑出声,笑得脸都涨红了。 林昕臣看到他这种目中无人的反应,实在气不过,举起手往楚羿塘的下腹重重地击了一拳。 楚羿塘身边的女人立即尖叫,慌慌张张地逃离现场;而这一幕却正好被跟来的林昕婕所见,她当场傻住,回神后立即冲了过去。 “住手,昕臣!你这是干嘛?”她急忙挡住林昕臣,怕他又再度挥拳,闯下大祸。 林昕臣瞪着抱着小腹蹲在地上的楚羿塘,“你别拦我,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林昕婕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楚羿塘深吸了一口气,忍痛站直身,阴鸶的眼神凝视着他们姊弟俩,一股深冷的寒气开始弥漫,“你们两个现在都给我滚,否则我会叫守卫出来,将你们全部逮到警察局。” “走吧!我们是斗不过他的。”林昕婕狠狠地瞪视着楚羿塘,眼中充满鄙夷。 他突然咧出一抹狂妄的笑容,“你终于懂得反击了,或许再久一点,你那层伪装的面具就会一层一层剥落,露出你的本性。” “你真是个王八蛋!我今天不打死你,怎么甘心。” 林昕臣推开林昕婕的拉扯,又冲了上去! 然而,这次楚羿塘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身材健硕、体格挺拔的他身手不错,三两下就钳制住林昕臣莽撞的举动。 这时候他家中的守卫忽然赶了出来,抓住林昕臣,大声喝道:“你这是干嘛?光天化日下动手打人?” “求你们放了他,他只是个孩子啊!刚才确实是他不对,我回去会好好管教他的。”林昕婕恳求的眼神瞟向楚羿塘。 而楚羿塘只是双眼微微一敛,沉声说了一句,“把他带下去,不准他进来。” 下一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着她的手,完全不顾林昕臣的怒骂声,直往屋内拖。 “放开我——”她吓得大叫。 “你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全都使出来啊!”他怒意勃发地紧盯着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让我离开……” 林昕婕怒视着他,明知他对她根本无情,但她却无法令自己停止对他的爱意。 “你真不懂吗?那我问你,你没事叫你弟弟来找我做什么?他能够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吗?不能对不对?偏偏我又得顾忌你在他心中好姊姊的形象,不想把你的真面目抖出来,可是,你别把我给逼急了。” 他冷冷一笑,又道:“我真后悔当初想追你,被你一缠上就甩都甩不掉,我真不知道,你下一步还会想出什么烂主意来纠缠我?” 林昕婕闻言,脑海中一片晕眩,她像是听了什么痛彻心扉的话语,泪已潸然而落,“楚羿塘,请你不要太自以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答应了你的追求,原来……原来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他猛一回头,对她投以嗤冷的一瞥,“你这话听来像是指控嘛!也好,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相干,你走吧!” 随即他走到电话边,按了一组号码,“喂!茱莉吗?你猜我是谁?聪明,总算我以前没有白疼你,我要你现在立刻过来一趟。” 他畅意一笑,接着又暧昧地说道:“当然是要给你甜头吃……快!我从不等人的。” 挂上电话,他冷眼瞥向像座雕像站在后方的林昕婕,“你若是要走,现在就可以走了,恕我不送。”他口气恶劣的道。 “我……我不走……”她含着泪凝视着他,眼中暗藏了许多的埋怨与委屈。 “喂!你是故意的吗?你该不会天真到不知道我找了女人来,接下来想做什么吧?”他冷冷的明示。 “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不走,大不了你叫守卫把我拖出去呀!”她好想看看是哪个傻女人愿意步入她的后尘? “拜托!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贱,说吧!你到底图什么?”他在心中暗忖,这女人的脸皮是铁铸的吗?怎么赶都赶不走?他已经狠下心,在她面前约别的女人,她却依旧不痛不痒地杵在这儿,真搞不懂她究竟在想什么? 林昕婕因他的恶言恶语,一颗心强烈的紧揪着,她不甘心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他误会,被他污蔑得连她仅有的尊严都没了。 “你以为你身上还有什么好让我图的?财富还是地位?”她冷冷地回答。 “我哪知道?或许是我的身体吧!它让你不惜抛开一切,在我面前摇尾乞怜,我猜对了吗?”他的神色如同他的话语一般冰冷,眼底更闪过一丝寒芒。 林昕婕抬起眼,透过薄薄的泪雾望向他,脸色蓦地惨白,“你好可恶……” 他一挑眉,一字一句冷冷的告诉她,“我再可恶也比不上你的处心积虑,如果你还有羞耻心的话,就别赖在这儿,赶快离开我的视线。” “你……” 她嗓音嘶哑,满溢眼眶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纷纷跌落。 就在此时,茱莉已经飞快的赶到,款摆腰肢地走了进来。 林昕婕一看到她,登时怔住了,原来,她就是在俱乐部里一直用眼神勾搭他的名模。 “达令,你这么急着找我,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茱莉似乎没有看见站在一旁的林昕婕,立刻将一双藕臂勾住楚羿塘的后颈,毫不犹豫的献上她的热吻…… “我可没那么快就饶过你,我还没解决呢!” 他正打算脱下茱莉的底裤,却被她阻止了,“你没看见那个女人吗?她瞪着我的眼神活像我欠了她几百万似的,好可怕啊!”茱莉故意挑拨。 “别理她,就当她是这房里的一幅壁画吧!”他无情地说。 “你这么说,不怕伤她的心?”茱莉蓄意又问。 “笑话!她的心哪轮得到我来伤啊?”他紧搂住茱莉的身子,手指挑逗着她敏感的腰侧,惹得她欲火缠身,不住颤抖. “你还真没良心……呃……”茱莉又喘又叫,水媚的眼则冷冷的扫过林昕婕。 一股压抑不住的哀伤从林昕婕眼底崩溃,“楚羿塘,我并不是要硬赖着你,我只是想向你解释,我……” 她已经说不出来了,事到如今,他花心的事实已摆在眼前,她还奢求他相信她什么呢? 而且,就算他真的相信她又如何呢?他们还能在一块吗?不可能的……再也不可能的…… “解释什么?”他使坏的一笑,高高的颧骨微扬,露出轻佻放浪的笑容。 “我劝你别再找理由留下了,你再这样下去,不过是丢人现眼而已,人家羿塘都已经不要你了,请你不要再恬不知耻了好不好?” 茱莉忍不住插嘴道,因为,若林昕婕继续留下,对她半点好处都没有,女人一向是心思最敏锐的动物,她眼看楚羿塘对林昕婕疾言厉色、没有半句好话,但他却能好心情地让她留在此地,这事并不寻常。 “茱莉,想不到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刻薄啊!”楚羿塘放声大笑,他的脸上虽无责难之色,但那严厉的话锋却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瞧你紧张的,我又没怪你,而且你说得真是太好了。” 他将茱莉的上身往自己的身上一揽,俯身在她的颈窝亲吻,继续刚才未完的调情戏码。 林昕婕再也待不下去了,既然这段感情已经随风飘散,她又何必勉强挽留呢? “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们了。再见!” 她拿出最大的力气迅速奔出门外。这时候天际已飘起斜雨,她毫不在意雨丝像细针般扎在她身上,产生了一阵阵又刺又麻的痛楚,但这种身体上的疼痛哪比得上她心中那抹哀伤,她但愿自己能就此清醒,更希望这场雨能洗涤掉她与他的那段过往。  眼看林昕婕冲出屋外,楚羿塘不但没有因此而感到释然,反而胸间的郁闷更加堆积,他猛力地推开了茱莉,倏然站起身拉拢衣服,并下达逐客令,“你走吧!” “你怎么可以……”茱莉没料到他会如此,一双精致描绘的大眼中立刻蓄满怒意地瞪着他.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明天我会请公司的会计汇一百万到你的户头,我们两个到此为止!”他爽快地说,对女人,他从来没有吝啬过。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哦——原来我只是你利用的一个丑角,用来刺激刚才那个女人的小角色而已,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她对不对?” 茱莉马上恢复她泼妇骂街的本性,既然在他身上再也得不到什么,她又何必委屈自己装成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呢? “随你说吧!你快走,我想一个人静静。”楚羿塘冷漠地说。 “你以为一百万就能打发我?”茱莉的贪得无餍是众所皆知的,她早就打奸如意算盘,既然他俩当真没有以后了,那她何不多坑他一点? “拜托!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身价吗?张丰不是你新觅的目标吗?你不怕我把你今天淫荡的模样向他转述一遍?”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可不是任她予取予求。 茱莉背脊一僵,顿时变得哑口无言,支吾其词地说:“我……我不过是和他出去吃顿饭,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哈……好,我会把你这句话告诉张丰,并奉劝他好好认清你的本性。”“你——”“滚!” “走就走,你以为我希罕留在这儿?不过,现在外头正在下大雨,念在你我过去的情分,你总该派个司机送送我吧!”她不得已软下声调说。 “什么?你说外头在下大雨!”他一把推开她,走到门口,这时候雨下得正狂,远方烟雨弥漫,几乎看不到尽头。 楚羿塘根本来不及细想,他冒着大雨冲进车库开出了跑车,急驶而去。 8 恨意 你的体温 曾经暖我的心 你的气息 曾让我回味 但对你的不满情绪 也化为浓浓的恨意 楚羿塘朝林昕婕家的方向行驶,他开得很慢,在大雨中找寻着林昕婕的身影。 他希望她会搭计程车,而不是淋着雨,可是,紧揪在心口的不安却是那么的剧烈。 奇怪?他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管她,也明明提醒自己不要再被她那副娇柔可怜的模样欺骗,但他的心就是情不自禁地为她的安危所担忧,似乎不知道她平安到家之前,他怎么都无法安心似的。 就这样,他怀着一股别扭又不安的心开了一段路后,果然在路旁的休息椅上看见她的身影. 他立即从车后座拿出一把伞,疾奔向她。 “你这个女人有病是不是?雨下得那么大,你竟然不找地方躲雨,还坐在这淋雨,难道你想找死!”或许是着急和心疼使然,使他说话的语气冲到了极点。 林昕婕低垂着头,似乎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你傻了是不是?你说话啊!”他用力勾起她的下巴,手心不经意的划过她的脸颊,这才发觉她的皮肤烫得吓人。 “你病了!”他立刻抓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病。” 林昕婕却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一双杏目仿佛充满恨意地紧瞅着他。 “你恨我?”他面无表情地问她。她立刻别开眼,仍执意待在原地,一点也没有听他话的意思。 “说真的,我不懂你凭哪一点恨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刚才我并没逼你留在那儿。” 他爬了爬头发,拿她的执拗没办法,更猜不透自己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居然在大雨中跟这种女人拉扯半天,既然她不愿意去看病,宁愿在这发烧到死,那也是她家的事啊! 偏偏……他就是犯贱地丢不下她。 “你走吧!请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我不会领情的。” 拉拢好外套,她逞强地站起身想走,怎奈脑子突然传来一阵晕眩,她就这么倒进了他的臂弯中。 “你怎么了?”他抱紧她依旧发烫的身子,眸中闪着关切的神情。 “我……我没事……”她推开他,身上的外套因此滑落,让他看见了她里面那件残破的衣服。 “该死!你从早到晚就穿着这件衣服,你舍不得换下它吗?就因为上面有我的味道?”他气得暴跳如雷。 林昕婕不禁难过地想,难道她这辈子的喜怒哀乐就得操纵在他的手掌心里? “我的事不用你管,没错,我就是无耻不要脸,我就是喜欢穿这件被人摧残过的衣服,怎么样?”她再次推开他,颤巍巍地走在大雨中。 “你给我站住——” 果然,林昕婕停下了脚步。 他原以为她想开了,愿意接受他的帮忙了,哪知道她却在他眼前几步之遥处,笔直的往下滑倒在地面…… 楚羿塘愣了数秒,立刻冲过去,将她抱起返回车内,驱车直奔齐隽的私人医院。 “她只是淋了雨,着了凉,再加上一天没进食,胃里全是空的,一时支撑不住才昏倒的。”齐隽为她注射了点滴,这才转身对一直在旁边干着急的楚羿塘说明病情。 “你是说她一天没吃东西了?”他不禁懊恼万分,这一切全都得怪他,就算她对他有二心,又戏耍了他,他也不应该用那么恶劣的手段来对付她。 他当时真的是气疯了!才会失去理智。 “你到底把人家怎么了?中午我遇见裘皓,他把你怪异的情况全说给我听了。”齐隽关心的问道。 “那个兔崽子!”楚羿塘气愤地暗啐了一声。 “别气他,他是为你奸,见你这样,他比谁都着急!”齐隽不得不为裘皓说两句话,毕竟裘皓和楚羿塘的友谊可是比俱乐部里面的任何一位都来得深厚啊! “算了,我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去气他,我现在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清醒?” 楚羿塘的目光瞟向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的林昕婕身上。 “这瓶点滴打完后她应该就会醒了。你放心吧!她死不了的。”齐隽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她要是真死了,我也不会饶你。” . “我是不受威胁的,要不要等她醒来后,我把你这副焦急的模样告诉她?”齐隽聪明得反将楚羿塘一军! “你敢?” “行了、行了,你就在这儿好好陪伴佳人,我现在正要出诊,这位俏病人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齐隽看看手表,对他眨眨眼便走出了病房。 楚羿塘暗啐了一声,眼神又不由自主地凝向林昕婕,心情也跟着浮躁起来。 看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虽然打了营养针,却不见好转,难道齐隽没有用心医她吗?简直快急死他了。 他一直不明白,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明朗化了,她又何必一直纠缠着他?她一直说要向他解释,又说是他误会了她,但那一切全是他亲眼所见,骗得了谁? 或许他真的该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也可能她另有苦衷,等她清醒后,他是不是该再给她一次机会呢? 楚羿塘就在这种纠葛难解的气氛中坐立难安,烦躁了一个钟头后,林昕婕慢慢的清醒了。 “这里是哪?”林昕婕眼睛一睁开,立刻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身处于陌生的地方,她不管手臂上还吊着点滴,急忙冲下了床。 “你这是干嘛?不要命了吗?”他立刻压住她蠢动的身躯,眼底泛起怒火。 “是你!我怎么会在这?这里是哪儿?”她立刻抽回手,对他仍是不假辞色。 “你昏倒在大雨中,难道你忘了?是我把你带来这里的。”天!看她的样子,她是把他当作毒瘤、垃圾了吗? 照理说,是他不该理她的才是,怎么一切都反过来了? “这里是医院?”她的神情有些迷惘。 “没错。”他冷眼回视她。 林昕婕的目光突然看向自己那只吊着点滴的手,她突然鼓起勇气,拔下了针管,又打算故计重施。 “你还真会逞强,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 他紧紧抱住她不停扭动的身躯,使劲的扑倒在病床上。“你的病完全好了是不是?看来挺有劲儿的嘛!很好,那我也不必怜香惜玉了。 他倏地吻住她,狠狠地撩动她的唇齿…… 想到他只不过是拿她当戏侮的对象,而自己却一再不知羞耻地迎合他,委屈的泪水便再也抑制不住地淌落双颊,双肩也因哭泣抽搐个不停。 “你已经达到你戏弄的目的,还留下干嘛?”拉拢好衣服,她筋疲力竭地斜倚在床头,两眼含怨带恨地瞪着他。 “你就那么现实,我可是委屈自己的欲望,让你得到满足,看样子我真不该救你,我该让你倒在雨中才对。”面对她的冷硬,他快气疯了! 原本对她已有些许愧疚之意,又因她的口不择言而消失,他实在没必要拿他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是,你走,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她气怒的嚷道。 “你以为我爱留在这儿看你的脸色吗?若不是看在你是个病人的份上,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楚羿塘眼神中充满了恚怒。 他一手攀在门框,如炬的眼神直对住她,真想把她掐死算了。 “这就是你对待病人的方法,无所不用其极的羞辱她吗?”她心痛地回视他。 “难道你一点也不承认,刚才那场高潮是你在亢奋的情况下达到的?”他唇角的那抹讽笑,使得他冷酷的脸益发深沉。 林昕婕紧咬着下唇,他的话灼痛了她的身、刺伤了她的心,教她不知如何才能冷静以对。 “你走——”她抱着头大喊,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永不再见——”他旋身走出屋外,[砰]地一声将房门合上,震天价响的声音惊动了护士。 护士小姐连忙跑过来,看着梨花带雨的林昕婕俯在床头哭泣,吓得直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昕婕清如秋水的瞳眸蓦然抬起,凝视着护士那张一头雾水的表情,“麻烦你帮我办理出院,也请你转告你们院长,医药费我会寄过来的。” “不用了,楚先生和我们院长是……” “那是他的事,医药费我还出得起。”拿起衣架上她穿来的薄外套披在肩上,她面带愁容的离开了。 自从那天和楚羿塘扯破了脸后,林昕臣便一肚子的火气,再加上当日等了许久,才看见老姊脸色苍白地回到家,可见她所受的刺激不小,这令他心中的那股无名火更是狂炽。 就在这时候,狡猾的杨季云在旁敲侧击下,得知了林昕婕与楚羿塘交恶的事实,不禁暗笑在心底。可惜由她脸上那抹郁郁寡欢的神情看来,她似乎还对他念念不忘,为了把楚羿塘从她心底彻底的连根拔除,他找上林昕臣,与他商议一项可怕的计谋。 “昕臣——”他趁林昕臣去上学前的空档,在门外堵上他。 “是你!”自从上次杨季云对姊姊动手动脚后,林昕臣便不再给他好脸色看。 “你还在生我的气?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杨季云软下身段的说。 “别说了,只要你知道是自己太莽撞就好了。”林昕臣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再说杨季云是他们家的熟识,他知道他那次绝非是有心的,“几天不见你,最近忙吗?” “呃——是很忙,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已经好久没聊聊了,找个地方坐坐好吗?” “也好,我第二堂才有课,而且还没吃早餐,我们就到街角那问快餐店坐坐吧!” “可以。” 林昕臣发动机车后,载着杨季云直奔街角那间快餐店。 “有什么事吗?”进了店内,林昕臣为自己点了厚片吐司加奶茶,杨季云则叫了一杯豆浆。 “我是……我是听说你姊姊和那个姓楚的闹翻了是不是?”杨季云小心翼翼地探问。 “别提他,一提起他我就满肚子的火,他仗着有几个臭钱就在那里呼风唤雨的,简直就是个王八蛋。”林昕臣边骂边磨牙,对楚羿塘的恨意已完全表现在脸上。 “你们姊弟与我相识多年,容我说一句不怎么中听的话可以吗?” “你说。” “你不能就这么任你姊姊被人欺负,而没有一点反击啊!”杨季云眼露狎光,那神色邪佞又危险。 “怎么反击?用鸡蛋去碰石头吗?”林昕臣讪讪一笑,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这社会就是如此,向来是强凌弱、大欺小。 “我们不必用钱跟他对抗,何不利用脑袋让他永远翻不了身?”杨季云渐渐露出了狞笑。 “你的意思是?”他不懂。“我的计画是这样……”杨季云附在林昕臣耳畔,说出了他的想法。随着他一句一字的吐出,林昕臣的眼睛却愈睁愈大!“你说什么?你要——” 杨季云霍然捂住他的嘴,紧张万分地说:“你不要命了,这么大声嚷嚷给人听见了,我们的计画还要不要进行呢?” 他愣愕了半晌,这才找回说话的能力,“这样不好吧?虽然我不喜欢他,但若使出这种手段,未免太小人了。” 不知为什么,他一听到杨季云的主意,一股寒意便从脚底往上直窜,震得他头脑发胀,完全乱了主意。 “你就是这样,像个胆小鬼一般,难怪会任人欺负。”杨季云见他有退缩的打算,只好使出激将法。 他有把握,只要除掉楚羿塘,就能拥有林昕婕,即使得不到她的心,他也无所谓,杨季云深信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少了那小子霸占她心里,他的机率就大多了。 如今,他就缺这临门的一脚,而那便是林昕臣的帮忙,以便颐利将他的眼中钉彻底拔除。 “这事不会有问题吧?我可不希望我姊姊因此而伤心难过,更不想让我卧病在床的老妈为我操心。”林昕臣思前想后,怎么都觉得不妥。 杨季云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急躁,霍然站起身道:“那就随你了,算我白操心好了。下次如果林昕婕再被他欺负,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林昕臣一急,猛然喊住他,“杨大哥——好!我答应你。” 杨季云湛烁的眼瞳突然一亮,立即转过身道:“不反悔?”林昕臣点点头,毅然决然地说:“绝不反悔。” 杨季云拍拍他的肩,“放心好了,你只要负责将他引出来,开车的事交给我。” 林昕臣认了,既然决定孤注一掷,他就不容许自己再退缩了. “我说羿塘,我好好的一个病人交给你,怎么突然不见了?这事你可得负责啊!” 齐隽昨天出诊回来,就从护士口中得知林昕婕离开的消息,以及当时楚羿塘愤怒的表态,可想而知这又是他惹的祸,他当然得找这个始作俑者兴师问罪啰! “你说什么?她不见了!”昨天他是被她气得乱了心神,当他走出医院大门后才发觉自己的莽撞,可是,他又找不到理由回去,或许是自傲这两字卡在心底的缘故,最后,他只好闷着头开车回家。 “你前脚走了没多久,她后脚也跟着离开了。”齐隽拿起桌上楚羿塘珍藏多年的名酒,浅尝了一口。 “那她呢?安全到家了没?” 真要命!他是怎么搞的?为何脑海里纠结的全是她的影子? “我哪知道?今天我来就是要问你啊!”齐隽眯起他那犀利的双眼,端详楚羿塘忧心如焚的神情,心中不禁暗忖,好个作茧自缚的家伙! “你——”楚羿塘用力击了下手心,后悔自己的任性,他千不该万不该丢下她,一个人离开的。 “我说羿塘,你明明就是喜欢她、关心她,何必那么拗呢?有什么误会好奸解释开不就成了,你这么做只是顾及颜面,但你并不快乐对不对?”齐隽说了一句楚羿塘死也不愿听见的话语,却也字字深入他的骨髓。 他双手紧握成拳,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他无话反驳,却仍然不愿承认齐隽说中了他的心事。 “何必再逞强呢?她虽然已退了烧,但身体还很虚弱,你昨天实在不应该再刺激她。” “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口口声声的责备我?你可曾想过,当她眼睛一睁开看见我的时候,表情是多么的鄙夷吗?” 楚羿塘一股怒意不停的在他的胸中流窜,疼得他忍不住皱眉。 “就是因为你太在乎她,才会在意她的每一个反应,否则,对一个陌生人你根本不会表现得那么激烈,可见她在你心目中还是有某种程度的分量,别逼着自己将她当成陌生人来看,这只会害死你自己的。”齐隽好心的规劝。 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楚羿塘那家伙偏偏当作没感觉,这未免太牵强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也不过是从裘皓那里听来一些风言风语,就自以为是的想要教训我!我可不领情!”楚羿塘气呼呼地说,这算什么?戴绿帽的人是他,到最后他却被众人当成了负心汉,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 或许是因为他扮演负心汉这个角色太多次了,所以,这回任谁也不相信他才是受害者. “我只是有话直说而已,瞧你——”齐隽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即他心念一转又道:“刚才我路过俱乐部,进去晃了两圈,里面竟然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在谈论一个共同的话题,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楚羿塘瞟了瞟他那双贼眼,就明白他的话中有话,“你说吧!是不是关于我的?” “聪明。”齐隽往后靠向椅背,唇角带笑。 “到底什么事?”他烦闷地瞪着齐隽。 “他们全都在谈论你又拐上了张丰的女人茱莉,到底有没有?” “我拐她?”八成是茱莉那女人因为得不到他,而要的把戏。 “你说可能吗?” “绝不可能,我猜这是她放出去的谣言。”齐隽怎么会不了解他的魅力。 偏偏他对女人向来不给真情意,分手后亦能心如止水的将她们与他有过的一切完全忘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发生过似的。 也就是他这副冷酷浪子的帅劲让不少女人动心,纷纷使足了劲儿企图勾引他。毕竟,谁都想赌赌看,自己能不能站上楚家少奶奶的宝座。 “我会想办法让她自己收拾残局的。”他眼露凶光。 “你还真狠哪!”齐隽将那桌上剩余的半杯酒一口饮尽,“我也该离开了,下午还有个手术要动,我得回去养精蓄锐一番。" “真搞不懂,你这家伙什么也不缺,干嘛那么卖命?”楚羿塘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 “从事医疗工作是我的兴趣,既然我选择这条路,我就要做好它,无关其它。” “那什么时候替自己成就姻缘呢?” “我想,缘分来的时候,我自然逃不过吧!”齐隽扬起唇角,笑得既自信又潇洒。 “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等哪天你的那一半出现的时候,可别忘了通知一声。” 齐隽闻言笑了笑,随即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不久,楚羿塘身旁的电话突然响起,他顺手勾起话筒,“楚羿塘,你哪位?” “是我,林昕臣。”电话彼端传来林昕臣的声音。 他一听到林昕臣的声音,立即连想到林昕婕,“是不是你姊姊——” “不是我姊姊,是我找你。我现在正在你家对面的那问咖啡馆,你可以过来一趟吗?”林昕臣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幸好他不是与楚羿塘面对面,否则,他肯定会穿帮! “好吧!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他随即挂上电话,起身穿了一件外套后就走出家门。 定到大门口,正好绿灯亮起,就在楚羿塘穿越马路的一刹那,他用眼角余光瞥见一辆白色轿车从他的左侧火速驶来,完全没有煞车的意思。 由于车速又猛又急,在楚羿塘根本来不及细想之下,车已往他的身体疾冲而来! 瞬间,他因受到重撞而整个人迅速被抛高,并在众人的哗然声中又重重的坠落到地面,倒在血泊中! 远方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那刺耳的鸣笛声就彷似催魂挽歌,不停的刺激着他的耳膜,直到他完全丧失知觉为止…… 9 祝福 给你一个吻 请你牢记 我对你的情意 并请你永远留在心底 不要轻易忘记 “昕臣,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课?”林昕婕今天特地请假,带母亲去医院作检查,回到家安顿好母亲后,正好看见林昕臣从他的房里走出来。 “今天……教授刚好请假,所以不用去上课。”他嘴里撒着谎,心中却觉得忐忑难安。 他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旋转着楚羿塘被撞击受重伤的那幅画面,这教他怎么有心情去上那劳什子的课呢? “是这样吗?”林昕婕看出他的神情有异,不禁问道:“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我没事,你少神经质了。”他急促的反驳,苦恼的闭上眼。 “昕臣,有什么心事尽管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解决啊!”见他反应激烈,她更觉得可疑。 自从感情受到重创后,林昕婕已不再执着于爱情之上,她深信唯有亲情才是永远不变的,所以,她一心只希望母亲和弟弟能过得快乐。 “算了,你自己有满腹心事,凭什么帮我解决问题?你去上你的班吧!” 老天!他就快烦死了,老姊为什么还不肯让他静一静呢? 他犯得可是蓄意谋杀罪,她能帮他什么忙呢?杨季云现在又如何呢?当时警车不停地追逐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被警方抓到? 都怪他,居然答应杨季云这个鬼要求,现在可好,他……成了杀人犯了! “我只是关心你,你何必说话那么冲?”在外头受尽了委屈,回到家还要让自己的弟弟奚落,这教她情何以堪? “对,我是口气冲,那你就别理我,行不行?”说着,他像一阵狂风般倏地冲出家门。 林昕婕看着他的背影,呆立在当场。 最后,她颓丧地坐在椅子上,无力地将脸埋在双掌间,觉得自己的身心好累,她在心中暗忖,她是不是该请个长假出去走走呢? 这时,电铃声响起,她从双掌间抬起头,兴奋地跑去开了门,“昕臣,姊就知道你不会——”直到她看清楚来人时,才停住了口,难为情地说:“是你?裘先生,对不起,我以为是……” 向来嬉皮笑脸的裘皓这回却板着脸,神情凝重地看着她,“林昕婕小姐,你能跟我去一趟医院吗?” 她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直觉地问:“谁在医院?是……羿塘吗?” 裘皓点点头,蹙着眉道:“他刚才被车撞了,流血过多,虽然及时送医,不过,由于伤势严重,现在仍在手术室……” 她完全傻了,泪就这样毫无感觉地滑落脸庞,双唇轻颤道:“哪……哪家医院?我这就去……”“我带你去。”裘皓二话不说的拉着她坐进他的车内,急速赶往医院。 当林昕婕赶到医院,已看见楚家的管家杨伯正在手术房外踱步,一见到林昕婕来了,彷若遇见了救星般,“林昕婕小姐,怎么办?我们少爷会不会出事啊?老爷和夫人现在都在加拿大,我实在没有勇气打电话过去,我怕他们会受不了啊!” 林昕婕以手背抹了一下自己满是泪痕的脸庞,困难地扯出一抹笑说:“没事的,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一阵晕眩感袭向她的脑袋,她差点站不稳,若非在场的苗天擎眼捷手快的接住她,她肯定会在杨伯面前丢脸。 哪有安慰人的人先倒下的呢? “天擎,手术进行得怎么样?”裘皓冷静地问出重点。 苗天擎摇摇头,“齐隽已经在努力了,不过已经好几个钟头过去了,却还没消息。”他也很着急啊! 巧合的是,楚羿塘出事的前一刻齐隽才刚离开,正当他把车子开出停车场绕过街角时,却意外的看见这场车祸!于是,他连忙随着救护车赶到医院,并取消了自己既定的手术,转交别人代理,由他全力救治楚羿塘。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林昕婕闭上眼,疲惫地问。 “刚才警察已经来过,他们向我透露,这场车祸不是意外,应该是蓄意谋杀!”苗天擎冷着声道。 “谋杀!”杨伯突然大叫,难以置信地说:“会是谁那么狠心,要置我们少爷于死地?他从来没有跟人结过怨啊!” 林昕婕也颠踬了几步,这才突然想起林昕臣怪异的举止,莫非是他…… 天啊!求求祢别再折磨我了,她在心里呐喊着…… “凶手抓到了没?”裘皓问道。 “虽然还没有,但据说已经将他逼到死角,就快现身了。” “好!那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到时候咱们非把他锉骨扬灰不可。”裘皓愤懑万分的道。 “你是说警方已经掌握了他的线索?”林昕婕稍稍安下了心,这表示此事跟林昕臣应该无关了吧!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要相信警方的办案能力。”苗天擎沉稳的道。 林昕婕点点头,眼神又投向手术房门口,里头的楚羿塘不知何时才能脱离险境?如果真要拿命来抵的话,她愿意和他交换,她真的愿意—— “他一定撑得过去……一定……”林昕婕喃喃自语着,一心为心爱的人祈福,即使他对她这般无情,她仍是无法漠视心底那片为他深筑的爱意。 “该死!我是应该相信齐隽的医术,但为什么我心中就是鼓动着一股不安的情绪呢?”心直口快的裘皓直嚷嚷道。 直到苗天擎抛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带给林昕婕更多的不安。 “很抱歉,我……”他正想安慰林昕婕时,手术房的门突然打开,冲出了几位神情紧张的护士。 “里面的病人究竟怎么样了?”苗天擎立刻拦住其中一名护士。 “病人失血太多,我们医院又缺少a型的血浆,得赶紧请其它医院支持。”护士小姐草草说了几句,又赶忙执行她的工作去了。 “天擎,你是什么血型?我他妈的是o型。”裘皓问道。 “我是ab型。”苗天擎的眉头也纠结着,一心想帮忙,却又无能为力。 “用我的血,我是a型的。”林昕婕突然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你那么瘦,羿塘要的血可不是一两滴,或许要两三袋啊!” “我不在乎,只要能救醒他,就算拿我全部的血送给他我都愿意。” 这时候,林昕婕看见齐隽已从里面走出来,她立刻奔向他,扯着他的手术袍,急促地说:“抽我的血吧!我是a型,是可以救他的a型——” 齐隽疲惫地揉揉眉心,怀疑地看了看她瘦弱的身材,“你确定你可以?” 她拚命地点头,“我虽然瘦了点,但身体一向不错,求求你至少让我尽点心力。” 他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做出了决定,“好吧!你先到检验室做个检查,如果一切无误,我们立刻开始抽血。你跟我来吧!” 齐隽说完,就将焦急万分的林昕婕带走了。 裘皓只能说:“这样做好吗?到时候可别两个人都倒下了。” “别杞人忧天了,齐隽自有分寸。我想羿塘有救了,因为,他有爱的力量支持他。”苗天擎隐隐一笑,情绪已不像刚才那般紧绷。 而林昕婕经过血液检查确定为a型后,便在注射室进行捐血工作。 “林昕婕小姐,你真的好勇敢,敢捐出那么多血,这可是一般女孩子不敢做的事。 护士小姐正仔细为林昕婕拔除手臂上的针管,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容颜不禁又摇头道:“待会儿我去拿一点牛奶面包给你补充一点养分。” “谢谢你。”林昕婕轻轻地说。 齐隽原意只打算让她捐出一袋血液,怎奈林昕婕不依,在她百般恳求下,他终于答应让她休息一会儿后,又捐了第二袋!这可是正常捐血值的两倍啊!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这是我们医院该做的。”林昕婕吃力地笑了笑,突然又问:“这样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再输一点也没关系,我绝不能让他死。” “你放心,有你那些[爱之血]已经足够了。我看得出来,你很爱他对不对?”小护士追根究抵地问。 “我——”林昕婕本想否认,随即转了念,坦承道:“没错,我爱他,一直都深爱着他。” “那还真是那位先生的福气啊!”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逃过这场劫难?我真的不希望他死,我真的好怕……” “有你的爱再加上我们医术精湛的齐医师,他这条命恐怕连阎王爷也带不走了。”小护士的笑容里增添了几许稚气,却奇异地安抚了人心。 “听你这么说,让我安心不少。”林昕婕已躺了好一会儿,晕眩感已没那么严重,说话的口气也有力多了。 “再说,那位先生可是位大帅哥呢!我看就算是老天爷也舍不得把他带走,所以啰!你尽管放心休息吧!”小护士幽默地说道。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去看看他可以吗?”林昕婕实在是躺不下去,一心只想知道他的状况。 “这样不太好吧……”小护士有点犹豫。 “我真的没事了,你让我一直躺着只会教我更心慌而已。”林昕婕恳求道。 小护士叹了一口气,最后没辙地笑了笑,“要不你坐轮椅,我推你过去。” 她可是齐医师的朋友,如果真有什么闪失,她可担待不起啊!小护士在心中暗忖。 “我没那么娇贵吧?不过是捐点血而已。”林昕婕摇摇头,笑笑的说。 “你别固执,否则,我就不让你过去。”小护士也很固执。听她这么说,林昕婕也不再坚持,“那就麻烦你了。” “哪儿的话,我最喜欢照顾有爱心的人了。”小护士甜甜一笑,扶着她坐上轮椅,推她走出注射室来到手术房门外。 这时候,杨伯已在裘皓他们的劝慰下回去休息,在场的只剩下苗天擎和他两人。 她对身后的护士说:“你有事去忙吧!他们是我的朋友。” 小护士点点头,笑道:“哇!你的朋友都好帅哟!既是帅哥在场,相信他们照顾女孩子都各有一套,那我先走了。” 林昕婕实在被这个天真的小护士弄得啼笑皆非,待她走后,她便转动轮椅慢慢靠近正在打盹的两人。 或许是被轮椅的转动声给惊醒,苗天擎赫然睁开眼,“是你?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又跑来了?” “我没关系,不过是抽了一点血,护士小姐就紧张兮兮的要我坐轮椅过来。”她的眼神迎向手术房,“有消息了吗?” “还没,不过可能快了,我相信羿塘一定能化险为夷。你放心吧!” 她垂着小脸,淌下了泪,“他能拥有你们这些好朋友的祝福,我也相信他一定能挺得过去。” 苗天擎看见她流泪,不禁耸耸肩,他向来对女人的眼泪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的血才刚送进去,羿塘可能没那么快可以出来,我看我还是推你回去休息,好好躺一会儿吧!” “我没关系,请让我留下。” “别跟我辩,我不会像刚才那位护士那么好说话的,走吧!”苗天擎不给她有耍赖的机会,转过她的轮椅,推出了走廊。 林昕婕在医院已待了一天一夜,又在护士小姐的逼迫下躺在休憩床上,勉强吃了点东西,就再也没有任何食欲了。 她辗转难眠,心想,他怎么那么久都没有消息?该不会…… 最后她拗不过自己的心思,正打算再去问问楚羿塘的情况时,小护士却正好进来。 “护士小姐,我想——” “我知道,你一直在担心你的心上人,其实他昨晚就没事了,此刻已经进入普通病房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林昕婕急切地问。 “那是齐医生交代的,他要你多多休息,而且,那位楚先生昨晚还很虚弱,不能说话,你去了也没用,只会让你担心而已。”小护士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那现在……我可以去看他吗?”林昕婕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当然可以,他已经完全清醒,而且恢复得很好喔!只是你的身体可以吗?” “拜托!你现在就算叫我用跑的都行。”她兴高采烈地穿上鞋,立刻奔出了休息室。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过身问护士,“他在几号病房?” 小护士掩嘴一笑,“看你紧张的,他在五0六病房。” 林昕婕闻言,立刻又开心地跑开。 当她到达病房门口,正在犹豫该不该进去时,却突然听见楚羿塘闷闷的声音,他虽声音虚软,但不难听出他的口气含有深深的恨意。 “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车撞吗?” “羿塘,难道你知道是谁开的车?”裘皓振奋的道,既然知道谁是肇事者,他绝对不放过他的。 “我不知道是谁开车撞我的,可我却知道和那凶手一块连手对付我的人是谁。”楚羿塘咬着牙说,由于用力过度,又扯痛了身上的伤口。 看见他皱起眉,苗天擎立刻说道:“别说了,你今早才刚清醒,现在逞什么强?等伤养好了再说吧!” “天擎,你疯了?等羿塘伤好了,凶手早就溜得不见人影了。”裘皓可是巴不得立刻揪出那个蓄意杀人犯。 真是世风日下啊!大白天的,居然有人敢在大马路上干这种事,偏偏那凶手还瞎了狗眼,敢对付他最好的朋友! “好吧!羿塘,你说是谁,我们去替你把人揪出来。”苗天擎想想也同意裘皓的看法。 “在我出事前,曾接到一通电话。他说他正在对面的咖啡厅等我,我立刻前往赴约,谁知道才刚过马路,就冲来一辆车……我试着要闪避,但很明显的,它是冲着我来的,那辆车一点儿也没放缓速度!你们说,这场蓄意谋杀和约我出去见面的人有没有关系?”楚羿塘按住伤口,一双眸子燃着熊熊的怒火。 " “这事肯定不单纯,那人是谁?”苗天擎搓了搓下巴说。 “林昕臣。” 这个答案一出现,不仅是房内的两个男人瞠目愕然,就连房外的林昕婕也差点吓软了双腿,她扶着墙壁,一直难以消化这个答案。 她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林昕臣找他做什么呢?还有,他先前反复无常的态度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有谁来告诉她真正的答案? “不可能,林昕臣怎么可能会害你?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相信!” 裘皓皱着眉,漂亮的冲天怒发因一夜未整理而变得更狂放。 苗天擎也陷入沉思中,他也认为林昕臣想置楚羿塘于死地的机率不高,而且,他还在楚羿塘的公司做过事,就算想为姊姊打抱不平,他也不该做出这种傻事啊!然而,这一切又实在太巧合了,说他与此事完全无关,似乎又说不过去…… “我想这事交给警方处理会好一些。” 林昕婕被这句话震麻了所有的神经,她倏地冲进病房,望着还躺在床上的楚羿塘说:“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我弟弟,别告诉警方好吗?” “你……你又来做什么?出——出去!”楚羿塘喘着气瞪她。 “你别又动气呀!”裘皓劝说道。 “不要……求求你……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一定是的。”她痛苦地呐喊,如果可以,她宁愿代弟弟受过。 这时候,裘皓对苗天擎使了个眼色,聪明的他立刻会意,率先走出了病房,裘皓随即跟上,留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羿塘,你能够原谅我弟弟吗?就算是为了我。”等他们两人离开病房后,林昕婕立刻走到床畔,看着面容苍白的他,低声恳求着。 如果林昕臣真的参与共谋这件事,此刻就算要她跪下向他磕头都没关系,她只求他能放过林昕臣。 他是他们林昕婕家仅有的一丝血脉,绝不能断了啊! “为了你?” 楚羿塘眉心一拢,阴恻恻的开始逞口舌之快,“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你做任何事,又凭什么要求我为了你而放过林昕臣?你为何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看看自己值几分?” “你……你说话何必这么尖酸刻薄?”她紧揪着自己那颗已经跌入谷底的心,白皙的小脸已是泫然欲泣。 原来他俩曾有的那段美好对他而言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而他对她的误解竟没有化解掉一丝一毫。 “别想用眼泪来打动我……”他深吸了一口气,调和气息后又道:“我现在变成这副垂死的模样,全都是拜你弟弟所赐,你以为哭就可以让我忘记所承受的伤害?” 他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蓄意以怒吼声来掩饰他内心隐隐泛滥的情愫。 “要不,你答应我,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问问他,如果他真的参与这件事,我也无话好说。如果没有……请你别告诉警察……我不希望在他的人生里染上任何一丝一污点。”她低声恳求道。 “我何必听你的?”他沉着脸,故意将她的要求等闲视之。 “求求你……” “请你出去,我累得很,想睡一会儿,如果你再继续纠缠不清,别怪我把护士请来。” 他闭上眼,拒绝再承受她的纠缠,省得这女人磨光他稀少的耐性和体力。 “那你睡一会儿,我坐在旁边就好。”她怯怯地说。 “拜托!你死缠烂打的招式也未免太直接了吧?”他澄净的眼瞳慢慢睁开,对住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表情,他不明白自己心底的一团火气为何怎么也烧不上来,只能在体内闷烧! “我不会吵到你的。”她急急的辩解,真怕他想歪了。 楚羿塘望着她那纯真的眼眸,突然说道:“你好像真的很担心我把你弟弟可疑之处告诉警方?” “那是当然。”她低着头扭着裙摆,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友善感到无所适从。 “你过来。”他轻轻的说,深邃的黑瞳显得深不可测。 林昕婕乖乖的走过去,在病床旁的一张木椅上坐下。 “不是坐在那里。”楚羿塘邪气地撇高唇角。 林昕婕瞠大眼,一副不解的模样,“这里只有一张椅子,你要我坐在哪儿?”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我是说床上。”他坏坏的说。 “这怎么可以!”她吓得跳起来。 “为什么不可以?”他眼光追逐着她窈窕的身影,暧昧地问。 “这样会扯动你的伤,不好的。” “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说床畔,又不是我的身上。”他讪笑了几声。 她立刻绯红了双颊,一股气也随之上扬,为了报复他的捉弄,她故意重重的一屁股坐在床边,震痛了他的伤口。 “哎哟——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他按着伤口处,眉心痛得皱拢在一块儿。 “有没有怎么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听见他的大叫声,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当她一接近楚羿塘,他就攫住她的小手,眼底散发出魅惑的气息,“吻我。” “什么?”林昕婕瞬间感到手足无措了起来。 “要我放过你弟弟可以,吻我啊!” “你怎么可以?你才刚好,不可以——”林昕婕被他的话骇到最高点,只好胡乱找理由塘塞。 “你可以放心,我还忍得住痛。再说……我只不过要个吻而已,这点能力我想我还有吧!”他谑肆的低笑。 林昕婕犹豫了半晌,最后俯身在他唇上印了一吻,才要抬头却被他的双臂紧紧钳住。 他靠在她的耳边,狎语低喃,“我会把你今天这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告诉林昕臣,让他知道他的所做所为必须付出代价,而且是由他的姊姊来偿还。” 林昕婕立刻拾起头,愕然地望向他,“不!你不可以——” “你这个不行,那样也不可以,那就算了。我想我还是按照我原来的想法,把这一切全都告诉警方吧!”他凉凉地说。 “楚羿塘,你是故意的!”林昕婕感到嗔怒不已,方才对他产生的感激早在心里蒸发得无影无踪了。 “算我是故意的吧!要不要随你,我真的累了,请你离开。”楚羿塘闭上眼睛,话说得既无情又冷酷。 “你……”林昕婕的俏脸只剩下一抹苍白。 “别再解释了,再说……我甚至怀疑你那个青梅竹马也有参一脚,搞不好连你也——” “住口——”在林昕婕破碎的低语里夹杂着天崩地裂的心碎与懊悔,“随你!要怎么做都随你吧!只要你别伤害我弟弟就行了。我只想奉劝你一句话,别以为全天底下的人都对不起你!”此话一说出口,她就站起身奔出病房,泪水挥洒在苍茫的空气中…… 楚羿塘则双拳紧握,用力地敲着床面,此举震痛了他的伤,但他一咬牙住注了椎心的疼痛,却忍不住对她那份又爱又限的情丝…… 自从林昕婕离开医院之后,已经整整一个月不曾再出现在楚羿塘面前。他一心想知道她的近况,怎奈却开不了口向其它人询问,只得闷不吭声地挨了好几天。 所幸他的身子骨一向健朗,经过了这一阵子的调养,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但齐隽担心他出院后又不懂得照顾自己,于是,强迫他继续住院直到痊愈为止。 “羿塘,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开车撞你的那个罪魁祸首已经被警方抓到了!本来那天警方就已经围堵了他,可惜他刁钻得很,竟然能够从警方的严密封锁线溜了出去,所幸老天有眼,他还是被警方逮捕了。” 裘皓一进病房就得意地笑说,能将那凶手逮到,他怎能不痛快呢! “是谁?”楚羿塘靠着床头,合上手中最新的财经杂志,眯着眼询问。 “一个姓杨的,叫杨季云。” “是他!”楚羿塘的脸色突然黯沉了下来。 “你认识他?” “他就是林昕婕的青梅竹马。”楚羿塘闷着声说。 “唉!我想你当真猜对了,林昕臣那小子铁定和这件事有关联。不过,这家伙的嘴巴挺硬的,在警方侦讯时只肯招供是他自己一个人干的,看来此人还满有义气的。” “哼!他有义气还不是为了林昕婕那个贱女人!”楚羿塘森冷的口气不禁让裘皓吓了一大跳。 杨季云这三个字只是加深了他对她的不满,这种被欺骗的感觉,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羿塘,我一直忘了问你,为什么林昕婕这阵子都没有来看你?”裘皓突然说。 过了好一会儿,楚羿塘才幽幽地开口,“你们一直都以为是我负了她,其实,是她表里不一!她明明和我在一块,暗地里却和那个姓杨的勾搭,要不是被我撞见他们一块上宾馆,我到现在还被她那天使的外表给蒙骗呢!” 他说得咬牙切齿,完全丧失了应有的分析能力。 “这是不可能的,你会不会搞错了啊?”裘皓根本不相信。 “是我亲眼看见她衣冠不整的从宾馆跑出来,这还可能搞错吗?” “这……如果她真是这样的女人,当初你因失血过多时,她为什么还要捐血给你?”这就是裘皓搞不懂的地方。 “你说什么?!她捐血给我?”楚羿塘猛一抬眼,声音也突然变得沙哑! “你不知道?昕婕没告诉你吗?当初医院血库的a型血不足,你又急着用血,她自愿捐出了两袋鲜血输给你啊!” 楚羿塘完全愣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没有告诉他,还任由他这么奚落她、讽刺她? “你想想吧!或许这也是那个姓杨的诡计,如果爱的人是他,他干嘛要你的命?你向来精明,怎么连这一点也搞不清楚?” 刚才那个震惊像石块由天外飞来,打得他的身心疼痛难抑,他尚未消化完毕,裘皓这句话又像另一块石块,打得他头昏脑胀!他这才恍然想起,当时林昕婕口里直喊冤枉,说他误会了她! 可是,他却连辩解的机会也不肯给她!还有引他去的那通怪异电话也是个谜,难道……从头到尾全是杨季云变的把戏? 不行!他一定要去找她问个明白。 “喂!你这是干嘛?”裘皓见他不顾一切的突然下床,连忙按住他。 “你别插手,让我定。”楚羿塘几乎是用吼的。 “你这一走,齐隽一定会将所有的帐全算在我头上。”他居然将齐隽的病人给激跑了!这下他会被齐隽骂死了。 “朋友是做什么的,当然是由你替我顶着了。” “可是,你的伤……”裘皓还是觉得不妥。 “放心吧!躺了这么多天,该好的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只要祝福我就行了。”楚羿塘拍了拍他的肩,行动自如地走了出去。 裘皓不禁在他背后笑叹,苗天擎说的一点也没错,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刚刚还是病撅撅的、浑身无力的人,此刻,竞如生龙活虎般,差异还真大耶! 10 算帐 我和你之间 有一笔算不清的帐 只因我俩已交融为一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如何算得清 楚羿塘来到林昕婕的家门外,按了半天门铃都没有人回应,使得他原本就急躁的心情变得更焦灼了! 自他一离开医院,他就去看守所找过杨季云,并从他口中得知在凯雅饭店的那场骗局。原来,他真的误会她了!莫非她已离开这里了?还是……她已经恨他入骨,根本就不可能原谅他了? 但无论如何他也要和她碰个面,到时候要打要骂就由她了。 他又持续按了一阵子门铃,依然无人前来应门,他不禁感到更心慌了! 在这之前,他已经去会计事务所找过她,但事务所里的人却告诉他,她已辞职近一个月,那不就是在他刚住院的时候她就离职了吗? 都是他逼走她的,害她连好好的一个家都待不住……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挽回自己所做的错事。 正当他准备离开,另外想办法时,紧闭的大门竟突然打开了! 他旋身一看,看见了林昕臣! 他一脸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像是刚从被窝里被他的门铃声挖了起来似的。当他看楚羿塘的眼神时,除了有震惊外,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愧疚的神色。 “昕臣,原来你在啊!”楚羿塘大方的示好,故意不提他曾经想害他的事。 毕竟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他只希望能尽快找到林昕婕,只要有任何能找到她的管道,他一定不会放弃。 “楚大哥,你……你是来找我算帐的吗?” 事情发生后,林昕婕曾经打算带着林昕臣一块走,但他却无法漠视良心上的谴责,最后,他仍决定留下来,等着楚羿塘来找他。 或许他会有一场牢狱之灾,但那总比他现在这样像行尸走肉般活着要好多了。 “算什么帐?你欠我什么吗?”楚羿塘已打算把过去的恩怨一笑置之。“我今天是来找昕婕的,她在吗?” 林昕臣震惊地扬高眉,迟疑了半天才说:“是我和杨——” “你姊姊在吗?”他有意阻止他接续的话。 “她不在。” . “告诉我她在哪里?”楚羿塘表情冷静,但心底的紧张却是无可言喻的。 “你真的不打算追究了?”他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姊姊的下落。”楚羿塘认真的道。 “她不准我说,否则她会和我断了姊弟的关系。”林昕臣为难的说明。 楚羿塘薄薄的唇角微扬,逸出低沉的笑意,“你以为血缘关系是说断就能断吗?你那么精明,可别被她给唬了。我看你还是快说吧!否则,她才有可能恨你一辈子呢!” 林昕臣听懂了他话语中的意思,蓦地笑说:“的确,如果你当不成我的姊夫,我姊姊才会怨我呢!” 之后,他从口袋中抽出一封信,“这是她写给我的信,上面有她的地址。” 楚羿塘接过手,漂亮的黑瞳闪过几道感激的光束,他立即转身离去。 林昕臣霍地喊住他,“对不起。谢谢你的谅解,我祝福你能早日找得美人归。” 林昕婕和母亲搬来台东这个风光明媚的好地方,转眼已过了一个月。 这里的空气清新,少有污染,因此,林昕婕母的身体也复元得很快。 附近的邻居各个友善、好客,使得向来孤僻的林昕婕母也结交了不少好友。 几个妈妈闲来无事就互相串串门子,久而久之,连她的心情也开朗不少。 像今天,她就参加了附近长青学苑所举办的观光活动,与附近的妈妈们一块儿到花莲看看风景、散散心,顺便住上一夜。 林昕婕当然希望母亲能拓展自己的交友范围及视野,兴奋地送她到学苑,目送她上了游览车后这才安心的回家。 她捶了捶酸疼的双肩,轻吐了一口气。这阵子她在一所安养院里帮忙,虽然忙碌,照顾老人的压力也不小,但她真的领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放松心情。  人家常说老人如小孩,这话一点儿也不错。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她已经被他们搞得浑身发疼,但每每想起他们可爱的笑容,这些辛苦也就不算什么了。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是她的轮休日,此刻不过是早上九点,她打算好好的睡个回笼觉,再到市区去吃一顿大餐慰劳一下自己。 走到厨房,她才刚为自己倒了一杯鲜奶,门铃声就突然响了! 会是谁呢?该不会是她那糊涂的老妈忘了带什么东西,请游览车折返吧?她摇摇头,带着笑意很快的将门打开,然而入目的人影却刺疼了她的双眼! 待她想将门关上的刹那,他已半个人挤进门内卡在中间,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不到你竟然跑到这种地方,害我找得好累。”他闲散的说着,索性将领结松开,状似潇洒又随意。 林昕婕却只是瞪着他,并没有放他进来的意思。 “我晒得都快变成烤人干了,能不能让我进来吹吹冷气或是喝口冰水呢?” 林昕婕定在原地,面无表情地说:“很抱歉,我这里没有冷气。” 楚羿塘撇唇一笑,晶亮的黑眼迸射出玩味的笑意,“才一个月不见,怎么你变得陌生了?老朋友千里迢迢来你这里讨杯水暍,你何必那么抠门呢?没冷气、电扇也成呀!” 他笑容里揉入一丝他不自觉的喜色,找了那么久,他总算找到她了! 虽然他有地址,可惜,这种乡下地方根本没有门牌、路标可依循,他像是在迷宫里游荡,最后,总算瞎蒙乱撞给定到终点了。 林昕婕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转往厨房倒了一杯冰水给他。 他却乘这个机会走进屋里,欣赏着周遭简单却不失大方的摆设。 当她走出厨房,见他像在自己家中一样的逍遥惬意,忍不住气愤的道:“你怎么可以擅入民宅?”她顺手将杯子搁在他眼前,“喝了就请你快点离开。” “你何必那么无情呢?那天在医院里你可不是那么强硬,而是细声细气的求我放了你弟——” “你住口!”他漫不经心的嗓音揉痛了她的心,原来他找来这里不是为别的,只为了挖苦她而已!“你给我走远一点——” “我不走!”他轻淡又霸道的告诉她,一双深邃的俊眸徘徊在她浑圆的双峰。“好,你不走我走!”林昕婕才刚起步,他已迅速的挡在她面前。她拚命想要推开他,偏偏他不动如山。“你干什么?”她忍不住哭嚷起来。 他霍然攫住她纤细的双肩,清冷的眼神瞬间放柔下来,“既然那么无情,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在他的俊容上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神彩,让林昕婕看不清楚真切的他!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她冷冷地回视他,心中却感到一阵恍惚,只希望他能尽快远离她的视线。 她甚至无法理解,他今天找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他是想再一次嘲讽她,还是取笑她竟把珍贵的血液送给一个心里完全没有她的男人? “好,你不懂没关系,我今天也不打算离开了,我们就把前前后后的帐好好的算一算吧!”楚羿塘眯起眼,笑得愈发深沉。 “算帐!我又没欠你什么?”林昕婕不禁吓了一跳! 楚羿塘伸出手,轻轻抚过她惊悚的脸庞,语气温柔地说:“你是没欠我什么,而是我欠了你。” “你?!”林昕婕更听不懂了,她急着想脱离他的掌控,然而,他的铁臂却钳制得她更紧。 “别走,我绝不会再让你走出我的世界。”他双手一缩,霍地覆住了她娇嫩微启的红唇,用力吸吮着侵蚀他思念已久的甜蜜滋味. 林昕婕像是被烫到似的,用力推着他,难堪得连双颊都红了起来。 然而,一股沸腾的热流在他的血液中燃烧,使他亢奋激动不已,他好想告诉她,他有多想她啊! “你是该恨我,是该生气,我无话可说,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紧紧圈住她的腰,黝黑如子夜的眸子痛苦地凝视她,他多希望能听到她回他一声原谅的话语。 她扭动着身子,极力想拉开他的手,委屈地嗫嚅道:“你以为一句道歉就能抵消一切吗?你走!我早已对你不抱任何希望,只求你别再来纠缠我。” “我偏不!” 他立即端正脸色警告她,“昕婕,就算你现在拿扫帚赶我,我也不走,你要是不肯原谅我,那我就缠着你一辈子不放,今生今世我是和你耗上了。” 林昕婕的俏脸发白,覆上一层无措的神色,许久,她无奈的道:“算我原谅你了好不好?这下你满意了吧!请你立刻离开我的房子。” 她颤抖的手指向大门,心头却是五味杂陈! 天!她不能再作践自己的感情了。 此刻的林昕婕心绪纷飞,她根本没有心情厘清他俩的这段感情究竟还有几分真实?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出现还是为她平静的生活带来巨大的波动…… 她不想再承受付出后又失去的痛苦,一次也不要! “你不是真心原谅我的对不对?你只是一心想撵我走而已,我没那么愚蠢。”楚羿塘眼神如炬,灼视着她怒吼。 林昕婕闻言吓了一跳,双唇嗫嚅了半天,仍说不出一句话。 “好,那你告诉我,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他无比认真地问。 她胆怯地看了他一眼,浅缓地说:“只要你离开,不要再来找我就行了。”随即她低下头,根本不敢再看他那双着了火的眼眸 “如果……你真的对我连半点感觉都没有,我离开你才会快乐的话……好,那我走就是了。” 他霍然旋身,重重地迈出几步,但才走到门边,他却突然弯下腰抱紧肚子,一副痛苦难抑的样子。 “你怎么了?”林昕婕的喉咙倏然紧缩,赶紧冲过去,“老天!你是不是伤势又复发了?我真该死,怎么忘了你身上有伤……” “我……我没事……”他疼得整个五官都皱拢在一块,令林昕婕又担心又懊悔。 “什么没有关系,看你的脸色都发青了,我扶你到沙发上躺一下。”她已急出了泪却不自觉。 “不——不用了,我得走了……” “我不准你走——”她板起脸,用力扣住他的手臂,把他拖上沙发。 毫无预警地,楚羿塘突然放松了身体的重量,恶意的扑向她,将她压制在他身下,锁在双臂间,“看!你还是爱我爱到无法自拔,这可是装不出来的喔!” 他脸上露出了诡魅的笑容,让她全身一震。原来……她又受骗上当了! “放开我,你这个大骗子、土匪、流氓……”她又开始拳打脚踢了。 “别动!你这样真的会弄疼我的伤。”他笑了笑,轻啄了一下她的鼻尖,“你骂人的样子真可爱,那脾气还是拗得让我无法招架,这可是得改一改喔!” “你——” 她正要抗议,他却攫住她的娇唇,缠绵地吮遍她的滋味…… “羿塘……” 狂烈的快感如闪电般划过她全身,一声放浪的宣泄后,她终于软了身子,亦得到最大的满足。 林昕婕趴在他的身上轻轻的喘息。 楚羿塘安慰着她,嗓音里有着意想不到的纵容,“我刚才一定弄疼你了吧?我太粗鲁了。” 她摇摇头,更羞赧地往他的怀里钻。 他双眼进射出玩味的神采,笑容里揉入几许柔意,“刚才那个强悍的女人呢?那个抵死也不肯承认原谅我的母老虎呢?” “什么?你居然说我是母老虎!” 林昕婕蓦然抬起绯红的小脸,佯怒地瞪着他。 “能够驯服我这只狂傲的猛狮,当然得是一只又凶又爱撒泼的母老虎啰!”他清亮的眼中全是戏谵,逗得她不亦乐乎。 林昕婕眉心一拢,气他的狂妄,于是噘高红唇,故意说道:“我收回原谅你的话了,你走吧!” 她讨厌死他的自以为是了,没想到他的脸皮厚到这种程度,老是拿挖苦她当有趣,早知如此,打死她她也不会原谅他。 “小女人生气了?你现在身体和心都已经是我的了,这时候才赶我走,你去哪找一个像我这样能让你满足的男人?唉!为了你好,我还是别走吧!”他故意装得死皮赖脸。 “你真恶心,谁要你替人家想,我才不希罕呢!”她被他这股突如其来的缠劲弄得没辙。 “你真的不希罕吗?但是,我已经打算为我那人口贫乏的家添个女主人耶!”他偷觑了她一眼。林昕婕乍听之下,心脏倏地漏跳了一拍,变得不规则了。可是,她还是刻意漠视心底的那份悸动,佯装不以为然,“那是你家的事,干嘛跟我说?” “真的?你一点都不介意!”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她恨恨的别过脸。 “哦——”他点点头,做出一副了解样,“真可惜,我除了打算布置一间非常罗曼蒂克的新房外,还准备在楼下重新装潢一间老人家适合居住的起居室,可惜,不知道我那位幸运的岳母现在人在哪里?”楚羿塘凑近她的脸,狎肆地问。 他突然往屋里瞄了几眼。糟糕!不知他未来的岳母在家吗?刚才这丫头叫得那么大声,如果岳母误以为他是[野兽]那怎么办? 林昕婕愕愣无语地睇凝着他。 “瞧你傻的,该不会是我那岳母真的在家里吧?”哦——那可惨了! 她羞赧地低头道:“她不在。” 楚羿塘赫然笑开了眼,“这么说……你终于承认你母亲是我岳母啰?也就是说……你答应嫁给我了?”他兴奋不已。 “才没——” “不准你说不!反正,我认定她当我的岳母了。”他霸道的说。 “你……”她想笑,却又感动于他竟肯为了她而耍宝。 “告诉你,我深爱一个小女人,却因为吃味,被醋意掩去了判断能力,以致伤害了她。我后悔莫及,想尽办法想挽回她,我知道若想要她嫁给我,一定得连她母亲一块儿娶回家,不知道我这么做她会不会感动?” 他掬起她的下颚,凝视着她那含着泪雾的笑容。 “你……你当初只愿听杨季云的片面之词,却不肯相信我时,可知道我有多伤心?”昕婕含怨低语。 “对不起!”他搂紧她,恨死自己当初的[铁齿]了。 “但我还是好爱你……” “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牺牲自己的血,只为了救我。”他捧住她的小脸,对住她红艳的小嘴,“如今我身体里已经有了你的血液,你可不能不要我喔!” “傻瓜!你就只会逗我。”她终于噗哧笑出声。 “不只现在,我还要逗你一辈子呢!”楚羿塘忍不住又轻咬起她诱人的粉唇。 她红着脸推开他,问出心底的症结,“昕臣呢?你还怪他吗?” “我怎会记恨自己的小舅子呢?”他露出一脸畅笑。 “真的?” “当然。不然你说,地球这么大,我怎么知道你躲在这种我连作梦都想不到的地方?”他自得地挑眉一笑。“哦!原来你们两个早就串通一气,吃定我了。”林昕婕气得哇哇叫,才要逃开他的魔掌,却被他搂得更紧…… 反正岳母大人不在家,今天没人管,楚羿塘放心大胆的继续[做]着他爱做的事,直到她亲口答应他的求婚为止。 看来,他的小女人若不松口允诺,今天她是绝对没有办法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