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场腥风》 第一章 在王下常的家中,聚集着王虎、黄三浪等人。他们正在推敲向京城皇上上告这杨大发蓄意推翻清朝的状纸。在状纸之中他们列举了杨大发的多条罪行。其中有这郑大兴从庙中弄到的陕帮谋反的谈话。陕帮自以为奏之地历来为帝都,陕人一直是汉唐正统自居。清兵入关后由于对陕地视为边省,进行严厉统治,经济更加落后,引起了陕人的极大不满,一直到顺治年间,这川南仍属南明所管辖。在当地南明的旧部死灰复燃,妄图以此恢复南明的统治。他们十分仇恨清朝统治,所以准备在这自流井通过开办井灶,积蓄财力,倒清复汉。而且在这陕西庙中的盈联文宇可以佐证。如那幅“钦崇历有唐有宋有元有明其心唯知有汉,徽号或为候为王为帝为君当祗不愧为臣”便是罪证之一。这种明目张胆的反清对联可见其反清是何等的坚决。在那立于乾隆十七年修建的,馆碑文中也有那“安木造,炎纲解纽,招烈帝以王室一线,陪困西川,不遇云龙,何以为首”,“我秦人素秉忠义,闻风俱起”等均可佐证。而雕刻画中竟有“苏武牧年”等场景。是可以看出他们不满清朝,不失汉节的决心。同时,他们还大力支持太平天国推翻清朝,会长杨大发还与这反清头目,太平军自流井的头目周绍兴关系密切,为义军提供了大量的金钱和财物!等等,这一切均写入状纸之中。  这王下常看了这一条条罪证之后大笑了起来说:“这一招才是真正的有力一招!这一招才是借用朝庭之手灭这陕帮的一招!”他走到王虎面前说:“你娃娃成天东杀一个西杀一个有何用?要知道杀了杨生茂还有那陕帮的杨大发在!而这一招可以将他们统统杀掉!懂吗?” 王虎听后抓着头皮说:“王兄的这一招果然厉害呀!没想到我们王兄刚接任这总管便来如此一招,厉害!厉害!” 王下常马上说:“这是倒陕帮的决定性一招;同时又是我们扩张井灶的有利时机!” 这王下常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向这陕帮发起总的进攻。他要一举将陕帮从这自流井赶出去。同时,他将把陕帮的井灶统统地弄於自己的手中。在他的计划中,他告胜之后朝庭便会理马这杨大发。杨大发心一慌就将处理井灶逃之夭夭。这时,便可以压低价钱大量收购陕帮的井灶,以此使王家实力大扩张。 黄三浪这时对王下常说:“王大哥,这次我们的大行动可要小心呀!当年王清云叔就是锋芒毕露才弄得人财两失,这次可要把稳行事才是!” 王下常斜视了黄三浪两眼说:“你娃娃懂什么?” 黄三浪这逞能之举受到王下常的训斥之后他便不开腔了。王虎上来讲:“这郑大兴提供的东西重要是重要,但是有无证据呢?再说我们也没有进去看过那些对联和雕刻!” 王下常听这王虎讲话马上想:这是个道理呀!如果没有证据上告朝庭,朝庭一查没有此事将如何办呢?他想到此便马上对王虎说:“将那郑大兴弄来,我要详细问他一下!” 黄三浪听后马上走了出去,将那软禁于内室的郑大兴弄了出来。这郑大兴一走进这王下常的屋内便马上又是打拱又是作揖地说:“王叔,我郑大兴终身不忘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王下常走上来,用手将郑大兴的下马巴抬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郑大兴,你向我们王虎讲的那陕西庙中反清对联是千真万确?” 郑大兴听这问话,便马上十分肯定的说:“这陕西庙中对联,雕刻均有反清的内容。这点杨生茂看了也吃惊过!” 王下常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可以将他们的对联内容和雕刻内容弄来,这样更准确一些。在清乾隆十八年(公元1753年)和十九年,清庭接连颁布了两道禁演《水浒》戏的律令,这替天行道的杏黄旗矛头指朝庭清政府自然绝不允许的!可这杨大发的西秦会馆之中《水浒》戏雕刻画如此明显,自然是反朝庭的狼子野心招然若揭了!这戏雕刻是抹不掉的!好,将这郑大兴带下去!” 几名下人将郑大兴带出去自不话下。 王虎听后说:“这铁证如山呀!王大哥我们这次赢定了!这杨大发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当他们谈得正热火之时,这下人便进来报说这自流井的袍哥大爷廖四和他那铁脚板老幺求见!王下常听到此二人要来求见,他心中想这二人来定是为田麻子被打死一事来讨说法的。在这时他来定是好事。因为这杨大发打死了田麻子乃命案,又是一罪证,于是他马上对下人说:“叫他进来!” 没过一会儿廖四和铁脚板老幺一起走了进来。廖四走进门见王下常与王虎和黄三浪均在便说:“哎呀,几位大哥均在,真是运气好!” 黄三浪马上为廖四看了坐,并送上了茶。这铁脚板老幺自然站在廖四的侧边守卫。黄三浪笑着说:“廖大爷,您亲自上门定有要事相告吧!正好,我们惠堂大哥在。” 廖四望着王下常便说:“王大哥,您正忙呀?” 王下常走过来施礼之后说:“廖大爷今天来,莫不是为那田麻子被打死之事而来的吧?” 廖四笑了起来说:“还是惠堂大哥明事,我那老兄可是我的得力管事。如此一个得力之人,一下子给杨大发的人弄死了,我想王下常大哥总该有个说法吧!” 王下常听这廖四的话之后沉思了许久才说:“廖大爷,此事我想这样讲,一是,我们之间已达成了协议的,我出银子你去办事。这种事只怪自己没处理好,所以,才被别人打死。二是,这件事要讨说法自然是债有主,冤有头。既然杨大发的人打死了您老兄的管事田麻子,您应该找杨大发算帐才是正道,是不?” 廖四马上笑着说:“这自然要找杨大发算这笔帐,可是他家中的人闹着要我赔他们的人命,这事恐怕不是点点银子可以打发的吧!再说他可是为王家而去干的事,这种事从理上讲也该惠堂大哥出几个是不是!” 王下常听后冷笑了起来:“这办事,成了给银子,不成还谈什么银子之事呢?” 廖四见这王下常翻脸不认的样子,心中十分恼火。他马上说:“看来!这事我们只有对簿公堂了!” 王下常马上说:“不用了!我现在正在准备为此事上告朝庭呢!” 廖四急了:“上告朝庭?告我廖某?” 王下常大笑了起来说:“兄弟的事不能百了是不是?这田麻子的事,以及勾结县令陆机的事还多着呢!这杨大发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所以眼下可不能闹内讧呀!告倒了杨大发你那田麻子那点钱算什么呢?多的也要拿回来!” 廖四听后,前思后想了一下,便兴奋地说:“哎呀!王大哥您硬是个小诸葛!想的办法是比兄弟想得周到。那我们联手搞这大肥头杨大发。告倒他后可不能亏待我廖某人哟!” 王下常笑了起来:“你那脑瓜子灵嘛!好说好说!不过眼下有一件事您要去办!” 廖四马上问:“什么事?只要兄弟能办到的!”王下常马上说:“你如果将牟师爷这抛文驾武的人弄来,他便可以从杨大发庙中看出这反朝庭的反盈联和那戏文画雕。将此罪证送上朝庭,他杨大发不就——垮了!” 廖四一听马上高兴地说:“好!我叫牟师爷去看看,他才啃得动这古懂文字!” 王下常马上走上来对廖四说:“这要快!”廖四听后马上告辞了王下常便去找这牟师爷去了。 待廖四走之后王下常冷笑了一下说:“牟师爷呀!你娃娃到时才知道两面派的下场!” 第二章 杨大发迅速从探子那得知了王下常要以这反清的罪证:反清盈联和雕刻来整他。他便认真地走进大殿,看这反清盈联和雕刻画。他的祖上立此庙,刻画这盈联戏画意义明确呀,不过这些对联一般是看不出反清意图的,而这些雕刻虽说是《水浒》中的戏文内容,可是,作为一种艺术也可以堂塞过去的。他边看边自己对自己出着主意。跟在身边的吴金漏对这杨大发会长此举似乎有些不解。他问道:“杨会长,这些对联和画雕怎是反清的呢?”  杨大发笑了一笑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正当二人在谈话之时,下人便冲上来报说:“县令陆机的师爷求见杨会长。” 杨大发对吴金漏说:“此人来莫非是陆机又有什么情况相告?”他在这大殿中走动了几步,便停下来对下人说:“就请牟师爷到此来吧!”这下人忙出去叫牟师爷进来自不在话下。 当牟师爷走进大殿时,杨大发便迎了上去说:“师爷有何事相告?” 牟师爷马上显得神秘地靠上来对杨大发说:“我听说你这庙中有反清对联和画,有人想以此来告倒您!所以,县太爷陆机叫我来核实一下,以便采取保护措施!” 杨大发笑了起来:“这些人找不到借口,竟如此来编造罪名。您牟师爷是秀才,您来看看有什么反清的对联呢?看吧!这都摆着的呢!” 牟师爷笑着说:“此庙中的对联写得不错,平仄、音韵、对帐、粘联均可以。”他一边说一边看,当他走到一幅对联前便停了下来。这付对联正是那幅:“钦崇历有唐有宋有元有明其心实唯知有汉,徽号或为候为王为帝为君当日祗不愧为臣。”这秀才那有不懂盈联格式呢?他马上从此联中看到了此联为“露头分书(钦徽)。显尾褒眨”的手法,暗示清乃后金,为北边之叛臣,关羽虽被褒封三代,心中惟知有汉。这不是反清之联又是何物?牟师爷看后心中暗喜,这杨大发呀杨大发,凭此对联你便死定了呀!他将此对联反复看后牢记於心中。杨大发见这牟秀才看此对联如此细致,便笑着说:“此联如何?” 牟师爷说:“好!好!工整!有见地!” 杨大发冷笑着在心中说:“量你娃娃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这牟师爷走着走着,被那建馆碑文吸引住了。他想看看这碑文之中还有无反清之言语。于是细看了起来。突然他眼睛一亮发觉这碑文中有一段文字似有名堂。他小声地念了起来:“建安未造,炎纲解纽,昭烈帝以王室一线,陪困西川,不遇云龙,何以为首,”“我秦人秉忠义,闻风俱起”……。这等内容反清之明显也!他又继续往前走,发现了“苏武牧年”的木雕。这不正反映了秦人在清朝统治下不失汉节的决心吗?反!反!反!这均是反清的铁证呀!牟师爷心中暗喜,他牢记住这一切后笑了起来说:“杨会长,我只看见这雕工精巧,书法流畅,形神兼备的艺术品,却不见这有什么反清之物呀!” 杨大发笑了起来说:“这些人要整垮我们陕帮真是用心良苦呀!”杨大发走上来对牟师爷说:“走,上我屋中品茶去。” 牟师爷边笑边说,随杨大发走进了他的屋中。当他们坐定之时。这门卫杨经梦便急急地冲了进来对杨大发说:“杨会长,这探子来报说:‘清庭现已派钦差大臣前往自流井查您会长反清的证物来了!下午便将到此。’” 这牟师爷听后说:“杨会长这事可要小心呀!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说完便几步冲出了陕西庙。杨大发见牟师爷神色慌张,便心中犯疑:“这中间有诈,此人来的且的是什么呢?”他这时才反应过来,此小子专门看了这几处明显反清的文字,他难道暗中当了那王家的密探?他忙对杨经梦说:“派两个兄弟跟上这牟师爷,如发现他走进这王家的码头,我们就将他拿下送到我这里来!” 杨经梦马上叫了两个壮实的下人快步跟上牟师爷自不在话下。 杨大发听这朝庭钦差即刻便要到这自流井,便对吴金漏说:“我们的井灶处理情况如何?” 吴金漏上来说:“现在已处理了八九成。这陕西庙嘛无法处理。” 杨大发马上对吴金漏说:“通知我们的重要人员,立即乘快马取道宜宾,上我早已准备好的大船顺江而下到重庆后取道返回陕西。先躲过这风头之后再返回来杀他个回马抢。陕西庙暂时由杨经梦负责留守。” 吴金漏听后迅速去通知各井灶陕帮重要人物,按杨大发会长的安排,骑快马到宜宾集中。 第三章 当杨大发派的两个下人跟踪这牟师爷来到张家沱之时,这牟师爷却迅速地窜入了炎帝宫内。这二位跟踪下人便找了一避静角落守候。可是,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这牟师爷出来。这二人便有些急了。可正当他们准备返回陕西庙回报之时,却发现这牟师爷被几人赶了出来。只见牟师爷哭丧着脸,向这二人躲的方向灰溜溜地走来。  当牟师爷走过来之时,二人便取出一蒙套猛冲上去将他头蒙上,放於一手推车上捆住,快步地将其推向陕西庙来。牟师爷吓得直打抖。 当这二人将车推到这庙门口之时,才发现有一队清兵已将庙门守住。他们将牟师爷放於侧边,由一人先到庙门口去打听。这门口的人讲:“杨大发会长等重要人物早已逃走,庙中只剩一些下人。”这抓牟师爷的小子返回来向另一下人讲了此事后,这二人便丢下牟师爷逃走了。 原来,这朝庭收到王下常的密报之后便派出了钦差快马而来。并带上一队清兵封住了陕西庙,准备进来拿人。可是杨大发等人早已逃走。王下常这时带着王虎和黄三浪等人快步来到了陕西庙。当他走到门口之时,见一辆手推车上似乎是牟师爷。便叫黄三浪上去看。这黄三浪将这牟师爷的蒙布取开一看,果然是这牟师爷。牟师爷见了王虎几人便一下冲上来跪在地上说:“请王大哥原谅呀!我这两边通风报信之事并不是事实呀!” 王下常瞅了牟师爷一眼说:“好吧!明天到我那来说清楚吧!”说完他便向陕西庙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便被杨经梦挡住了去路。杨经梦大声地说:“你是何人?随便进入我陕西庙内?” 王下常停下来狠狠地说:“老子就是这的王大爷!是来查收陕西人侵吞自流井人财物的!” 杨经梦一听此人口气如此大便说:“你何以敢查收我们的财物?” 王下常马上将杨经梦推到一边杨长而入内。门口的清兵也向他施礼。这时,钦差大臣从里边走了出来笑嘻嘻地迎上来说:“王总管,您来了,请入内讲话!” 杨经梦在门口见这王下常与这钦差如此热情地交谈,便知道这次的事凶险。他心中骂这些地头蛇太霸道,可眼下又有何好办法呢?杨会长等重要人物已走了,自己以后守这庙子如何应付这局面呢?虽说自己那已有杨会长给的一万两银票,可眼下得有个万全之策呀?他决定与对面陕帮老板三圣桥茶馆的丁蛮子商量如何团结留下的陕帮应付局面之事。他快步地向这三圣桥茶馆走去。 再说这王下常与钦差一起走进这临时选定的办公室之时,这钦差笑着对王下常说:“我已派人查了,庙内反清对联有多处,这次你为我们清朝又立了一功呀!” 王下常笑着说:“此乃臣民应尽之义务!为了大清江山嘛!有反清之贼定要加以剿灭!” 钦差走上来拍着王下常的肩头说:“王总管您可是这里的首富家族首领呀!我在京城时常听到您的家庭的声名呀!想当年,您家的王清云乃我大清的二品大员,一家三代一品封典呀!这次朝庭定将给予王总管封赏呀!” 王下常笑着说:“这自流井乃我大清的产盐重镇,我王家世代承蒙朝庭恩典。自然只有忠心报答朝庭才是呀!” 钦差边走边听,他望着这自流井的大富翁心中自然想从中挖他几砣银子出来。可这王总管却一直不懂窍。他只有直说了:“王总管呀,我这一来,带的人马的费用还差许多呀!您看……。” 这王下常此时才一下猛醒过来:“这等机会不抓住真他妈的蠢呀!原来就想巴结这京官,如今,这京官就在眼前呀!不巴结更待何时呢?”他当即便笑着说:“钦差和队伍乃我大清的守卫者,我为钦差出力乃是我王家的福份,再说也是报效朝庭的具体行动。好!这里兄弟们的一切费用我包了!另外嘛!”这王下常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万两银票递与钦差说:“先给钦差用着,以后再补!” 这钦差一见这王下常一出手便是两万两银票,自然心中大喜:“王兄,这怎可使得!”边说边将银票放於自己的袖中。王下常见这钦差的举动心中暗骂道:“这些高官呀!他妈的吃这两万两银子也不打个油嗝!”可他都一脸的笑容应付着钦差。这钦差这时才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对王下常说:“老兄如今也是个大发展的机会呀!这反贼杨大发的陕帮财物多,收归国有!至于这陕西庙嘛,朝庭的意思是,将这样一处庙产交由您王下常临时管理,您要认真管好!我现已派兵缉拿这反朝庭的陕帮头目杨大发。” 王下常听后大笑了起来说:“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与我们合作开采这盐井才让他们发了财。他们来之时就他妈的带了几个银子来,与我们合作便发了财。最后他妈的竟占了这井场的十之八九的财产!这时,他们仗着财大气粗竟排斥我们本地盐商。如今,他们又试图以盐场赚的钱来搞反清复明的复辟活动,这种叛逆自然是自取灭亡了!” 钦差听后笑着说:“是呀!您们川人不是讲一升米喂个恩人,一斗米喂个仇人吗?这陕帮人兴许是这种仇人吧!”他停了一下模了一下袖子上来说:“这军响您王总管出了,我也松了一大节呀!您们乃我大清的忠良之臣呀!” 王下常笑着说:“那敢受如此褒扬呀!只是尽一点微薄之力了嘛!以后呀我们还要尽力报效朝庭!” 钦差听后便叫随从将那搜出的庙中帐表,统统地派人进行清查,从中找出这杨大发反清复明的罪证。这时,有下人来报说有一名叫牟师爷的求见。王下常一听心烦,自言自语地说:“又是这个丧门星!”可就在这时,钦差已命下人将此人带了进来。这牟师爷走上来就打拱作揖,如那哈叭狗一般。王下常用背对着这牟师爷。钦差走上来说:“牟师爷有何秉报?” 牟师爷忙说:“我可要领钦差去看,这杨大发反清复明的罪证。” 钦差一听高兴地说:“好啊!马上就去!”他边说边在牟师爷的带引之下走到了大殿之中。来到那幅露头分书的对联前,这牟师爷便说:“请大人看!这幅对联便是反清复明的对联!” 这钦差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冷冷一笑说:“这陕帮果然是有这狼子野心。”他又在牟师爷的带引之下看了这碑文和雕刻。这一切看完之后钦差便说:“原来这庙子竟是这陕帮反清复明的大据点!我要好好地将此事奏於朝庭。不论这杨大发走到哪里,我都要将他缉拿归案!” 牟师爷说:“这陕帮呀就是想以财力聚齐之后来个大行动推翻大清朝。他们当时支持太平军,为太平军送钱送粮作后盾正是这目的。这陕西庙还是太平军的一个据点!打大安寨时正是这杨大发支助的钱粮之物!” 这时王下常也走了进来,他见牟师爷讲得口若悬河便说:“好了!好了!我与钦差还有事相商,你可以走了!” 这钦差说:“这牟师爷讲的这些均是铁证。他找到了点子上呀!” 王下常冷笑了一下说:“这杨大发反清复明的罪证是有了,可人犯一个也未逮住呀!” 牟师爷忙说:“我进门之时发现那名叫杨经梦的人乃陕帮,也是杨大发的家门,此人若抓住定将有重要发现!” 钦差听牟师爷讲这情况之后忙对下人讲:“快去将那门卫杨经梦给我抓来!”下人便马上走向门外去。牟师爷这时也对王下常和钦差说:“我也走了!有事只管叫就是了,我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说完之后他便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王下常见这牟师爷走了出去便对钦差说:“这种小人可要防到点呀!” 钦差笑了:“这小人之话有时也是有大作用的!刚才他点的均是命脉之处呀!” 王下常不语。钦差见他对牟师爷有成见,便也不多讲了。二人一起向这办公室走去。他们准备在这陕西庙的掌管权上作一笔交易,因为钦差私人并未从中得到多大好处。这王下常那两万两银票是当着众人给的,自然是给朝庭的,而私下并未给他几个。所以,钦差心中对这王下常一直有一种期盼。 第四章 再说这杨大发与吴金漏和李长财等重要人物骑快马赶往宜宾,刚到吊皇楼的码头便发觉这码头上已站满了清兵。原来,这钦差在看庙中的反清对联和雕刻之后,又在急件文书信件中发现了这太平军自流井头目周绍兴等给杨大发的亲笔信。信中道出了杨大发准备利用太平军共同推翻清朝的决心,同时还有支助太平军的银两数目。另外还发现了杨大发与哥老会之间的密切关系,以及利用哥老会为反清复明的联络群众的组织的文件。这一切均是杀头之罪行。所以,钦差立即将此情况报与了朝庭。朝庭才命四川总督派兵缉捕杨大发。这码头上的清兵正是冲着他而来的。  杨大发和几名弟兄没有办法便沿着这长江往下走。他们走了大约有两个时辰,发觉这四周荒凉,河边上有一只打渔船停着。杨大发便派李长财上去,叫其用小船将他们送到这对岸去。因为杨大发发现对岸有一队大船,一看便知是下江的商船。他准备以这商人名义搭船到下江去。只要到了重庆,这路就好走了。因为到了重庆便可以取道巴山走小路进入陕西地界,那样便可以回老家以图重振雄风了。 这李长财到河边上找到打渔的一小伙子,递上了一些银两给他并对他说:“小兄弟,你若送我到对面大船上,这几匹马我便送与您了!” 这小伙子见这几名客官模样便笑着说:“您们定是大商人,如此财大气粗,连这高头大马也轻易送人!好!我答应了!” 于是在这小子的帮助之下,这几名陕人头目便蹬上了这大船。一上船,杨大发就听船上人口音均是陕西口音。原来这些人也是陕西人。他们正是在这里运山货出川的。没想到在此又遇家乡人。杨大发自然高兴。他送了些银两给船老大后,这船老大便笑着说:“我们刚准备起航您们便来了!再晚一个时辰恐怕就赶不上我们的船了!”这船老大一边叫开船,一边叫弟兄们为这几个老乡安顿船舱内的住处。 这一队船由于是开下水,所以,快速地离开了码头。没等多久,这船已见不到踪影。 就在这时,一队清兵发现了这河边上拴着的几匹大马。他们冲下来,发现这打渔的小伙子。领头的清兵问:“这大马定不是你的?” 这小伙子听这清兵问便说:“是几个商人留下的!” 清兵头目一问这小伙子,这几人模样时,便大喝了起来:“你小子放走了朝庭追捕的钦犯,该当何罪?” 小伙子这才吓住了:“我怎知这几人是要犯?” 这清兵头目命令手下:“将马带走,追!” 杨大发和弟兄们坐於船头,正在那里与船老大谈这外边的事情之时,突见岸边一队清兵马队,顺着大船齐声叫了起来:“船队停下!再不停我们可要放枪了!” 这船老大忙问杨大发:“这清兵为何追我们的船?” 杨大发笑了起来说:“这沿江边时常有棒客出没,这清兵是不是棒客所扮很难说。这世道这假兵,假官的不少,所以,你要小心才是!” 船老大听杨大发如此讲便说:“也好!我们在这浪大的江中行,量他也无法靠近我们!” 这船老大命下人把帆扯高一些,船便更快地向下水开去。就在这时,那岸上的清兵的枪响了。船老大心中害怕命大家躲入船舱之中,船仍向下江快速进发。这岸上的清兵拿这船无法只有转头返回去报告去了。这清兵头目向大船大声地说:“你们以为可以跑掉!下边码头等着你们呢!” 船老大在舱内听得明白,他问杨大发:“这清兵在下边码头等着我们?你们引来的?他们在追你们?” 杨大发这时只有向自己老乡讲实话:“兄弟,我们陕帮以光复汉室为自己的宗旨始训,而这清兵满鞑子入关以来,就将我们汉人置於他们的统治之下。兄弟您说这种朝庭不反更待何时呢?” 这船老大吃惊地说:“你们是太平军的人?” 杨大发笑着说:“我们同情太平军,但是我们不是太平军,而是要复明的人!在自流井我们开井灶找了钱,这次回家乡去准备要干一些事情!干对得起我们汉室的事情!兄弟这就是清兵要追我们的原因!” 船老大听后笑着说:“那就不多讲了!我们现在一起同舟共济,兄弟我定要将您们送到目的地!” 杨大发听后心中大喜。 第五章 这陕帮终于被赶出了自流井。陕帮留下的井灶除了少部份归于陕人的手中外,多数均被当地盐商侵占。或以低价收购或以合作吃掉。王下常家庭自然占了大头。当王清云得知王下常这招整垮了陕帮心中十分地高兴。他拖着重病缠身的躯体将王下常及家族人招来准备庆贺这一胜利。他决定在自流井大摆宴席将这盐场中的李姓、颜姓、胡姓号称盐场的四大家族,齐聚拢,搞个大团结的百席宴。  王下常作为第一功臣被家族人齐声颂扬。这天他来到叔叔王清云的家中专门来向王清云详细汇报倒陕的前因后果之时,王清云便将自己早已定好的决定向他公布。这份决定主要是为了守住王家的家业而专门制定的。他坐在堂屋中的正堂太师椅上边品着茶边慢条斯理地对王下常讲:“我们的家业如今已是这十里盐场的第一号旺门!为了守住这份家业,不让子孙败家,我特摆祠蒸尝,以冀传之无穷。我决定在那板金坝新建规模宏大的金川祠之外,并三房弟侄议定,仿照当年苑文正义田法,提留井田‘以绵礼祀’。并於光绪三年(1877年)禀详奏了朝庭立了案。刻碑于金川祠,使子子孙孙永远遵守。现将奏稿拿出,您过目吧!” 王下常接过叔叔手中的文稿仔细地看了起来。这奏稿中如此写明:“穿治废井,复还旧观,增置乡在业已由三房均方外,提留红荷镇(今鸿鹤坝)等各处田土井基,除荒废井眼之外,现煎推之井二十眼,常稔之田六百亩,永作蒸尝公业。所出租息,以备支祠祭祀修墓,家塾延师课读,亲族中衰老丧葬,及子弟乡,会、朝考,岁,科两试之费。有余则积存以备荒年饥岁方润戚邻之颠连无告者,酌议条规粘电。帷恐日久弊生,子孙贤愚不等擅卖修企业,废坠礼祀禀请中奏立案,立石以垂永久。” 王下常看过这条文心中顿觉不快。这老辈子似乎有些昏君了!这等自相矛盾字句如何刻上碑文呢?可是他并没有马上表现出来而是对叔叔清云说:“这定下规举甚好,只是要大家过目方可有效,不然以后恐不好执行呀!” 王清云当即不快地说:“此乃朝庭批准了的,这下不是我的字词了!而是朝庭公文,那有不遵守之理呀!” 王下常听后那敢多言语?他知道这叔叔的脾气。固执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他便笑着说:“既是朝庭批了的,那就让大家来执行吧!” 王清云且听心中更不高兴:“你这掌门之人,何等的不懂事!此事由您来办!”他说完便起身走了进去。边走边出着大气。王下常叹息了一声也走出了堂屋门。可当他刚走出门,王清云便在屋中大声地叫了起来:“堂侄留步!” 王下常听王清云此叫,自然马上返回去听这叔叔还有何吩咐。当他走进堂屋之时,王郎云将自己的独生子王兴元叫了出来对王下常说:“堂侄呀,差点忘了大事呀!这兴元是我的儿,他年幼不懂事,我又病得如此厉害,所以,将这犬子托付于您,以后,您要将这堂弟多多关照,管教起来,不让他走邪路。作您的副手也可扶助您办好家业之事!” 王下常马上说:“既是叔看得起,我自然不敢推委!只是我怕我没有能力管好堂弟!” 兴元听后忙跪于下常眼前说:“大哥,我一定听您的话!当好您的助手!” 王下常马上扶起兴元说:“起来吧小弟,我们王家的人,我们肯定要齐心协力,管好这宏大的家业,不让这家业败于我们的手下!” 王清云听后笑了起来:“这才是大哥的风范!这常言讲有风吹大坡,有事问大哥嘛!好了!这事就托付于您了!” 第六章 这王兴元被父亲王清云托付于堂兄之后并提任了副总管,这下他说神气了起来。这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并不好好地成家立业,而是与其他盐商的儿子,以及社会上的浑浑一起成天泡窑子搞骨牌之类的事情。为了使自己的名声更好,凭借其父的实力用金银请人代替他,投考叙州府院试成为了一名秀才。并用钱去买了个清朝政府的官道。这下子在这自流井便成为了一个名人。这些跟班浑浑均称他为“小孟尝”。而一些拍马屁的人纵然是年长一些的人也拜在他的脚下成为了他的弟子。  这天他又来到这王家堂妓院之中。他走进时常爱去的罄香楼大门,便见一貌美的女子走了上来。此人便是他喜欢的翠萍。此女子年方二八,长得十分好看,所以非常讨兴元的喜欢。他一走上来便将这翠萍拥入怀中使劲地在脸上亲。就在这时,从里边走出一汉子。此人牛高马大地十分魁武。这人见这兴元在翠萍面前如此放肆,便冲上去一掌将兴元打翻在地:“臭小子,太放肆了嘛!本大爷刚点上翠萍姑娘,您便要抢走,成何体统!” 这兴元从地上爬起来望着这小子如此对自己,便冲上前来抓起翠萍想走。那知这小子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将这兴元打得鼻青脸肿地哭叫了起来:“打死人呀!打死人呀!” 这院中的老妈子闻闹“打死人”声冲了出来,一见是这自流井盐场的王大副总管,马上吃惊地说:“客官,你如何这等凶残?” 这汉子马上励声地说:“这小子抢走我的人,怎不打他?” 老妈子一边扶着兴元走进内屋,一边劝说:“幺弟,不要与他争呀!我再给您叫一名更漂亮的小妹来陪您!” 这兴元知道斗不过这汉子便进了老妈子的房内。他进屋便问这老妈子:“此人何等人氏?” 老妈子悄悄地说:“此人便是这清兵头目潘洋呀!这人是军槽,您是惹不起的!” 兴元听此人有来头,当然自认倒霉,他便坐着品茶。老妈子马上叫了一个更漂亮的幺妹送了进来。这兴元见了这幺妹如此漂亮便一下乐了起来。他拉着这幺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可他正在高兴之时,只见那汉子又冲了进来,冲到兴元的面前励声地说:“你这臭小子竟将此女子的心弄走了?她居然不与老子亲热了!你快给老子讲清楚,不然老子今天将你放倒在这里。”他边说边摸出一支洋枪对着兴元。这时那坐在兴元大腿上的小姐吓得要奔出房间。兴元也吓得直打抖。抱紧这小姐。他这时忙说:“官人,我可是没有怎样她呀!你要她我不争罢了,何故如此对我呢?” 这官人听兴元如此告饶便收了枪说:“小子,今天我饶你一次,以后可要老实一些。我知道你是自流井大户的后人。如今又是副总管。可是老子是吃军粮的人,不虚火你们这些绅粮!”这潘洋说完便杨长而去。 当这军头潘洋走之后,这妓院老妈子便跑了出来说:“哎哟,我的王副总管,这人可是自流井团阀寺先斋的副手呀!这人在地方上与这袍哥总舱爷之间关系密功,这伙人是惹不起的!快走吧!等这人走了之后才来,不然被他用那洋枪打死了不划算的!” 兴元听后忙丢开这怀中的女子便快步向自己的家走去。刚走到这陕西庙前,他便遇到了王下常。这王下常见他鼻青脸肿的样子非常奇怪地问:“兴元,你又走哪去弄成这付模样?” 这兴元发气地说:“我今天遇到那什么团阀李先斋的副手。不知这杂种什么来头?他无缘八故地就打我!” 王下常一听便知这潘洋是李家的亲属,便生气地说:“这李家与我们王家一直是面和心不和,你那能去与他们斗呢?” 兴元哭丧着脸说:“这家伙还有洋枪,我看他有枪才没有与他干,他如果没有枪老子要我几个兄弟把他给做了!” 王下常听后说:“我的小祖宗可千万不要出去惹这些祸呀!你那母亲现在已经病得如此厉害也不回去守守,还有闲心到处惹祸!”王下常说完就走了。这兴元在背后作了一个怪脸说:“你有今天还不是我父亲的栽培!不然你神气什么呢?”这兴元说完之后便向高山井方向走,没走多远,他常雇的那一乘小轿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这兴元马上神气地说:“我叫你们早一点出来,为什么现在才来呢?” 这抬轿的人说:“我们上王家塘找你,老妈子说你出来了。所以才跟着出来找。那知你又走这条路。我们找了半天才找到呀!” 兴元马上发气地说:“不说了!不说了!走!到高山井大房子。”边说边坐轿子。轿夫抬起来快步地向这大房子赶去。 这大房子是这兴元玩的一个川剧班子“文娱班”的公堂。这兴元喜欢川剧“金串珠”。所以专门养了班子。弄来了十二个弁兵。这弁兵个个头戴立顶花翎,身着一身红光闪耀的狐皮马卦。这兴元戏班中的名旦王三红专门饰女装为他开烟浅酒,敬斟低唱。 当他走到这戏班子所在的大房子之时,天色已晚。这戏班中的人均出门来迎接。同时还专门为他找了一位“粉子”(美女子)陪他来此看戏班子演出。这兴元拉着这“粉子”,手在“粉子”的胸前边模边说:“老子以后不去找那窑子中的臭妓女了,老子要专门找这种‘粉子’玩!这样才舒服呢!” 戏班中的弁兵头走上来奉承地说:“王大爷,这种事您只要打声招呼我们便可以准备好呀!” 这兴元马上说:“闲话少提,开演吧!老子看戏了!好好演呀!今晚每人五十两银子!” 众人高兴得跳了起来,都说总管会处事,自然演得格外认真。 当这兴元正全神灌注地看戏之时,一下人骑着快马前来报告说他母亲病故,叫他快赶回家中去。这兴元一听母亲大人病故自然不敢怠慢,马上乘上小轿急忙回家去。 第七章 这王兴元乘着小轿直向家中赶去。可刚赶到这灯杆坝之时,那妓院中的翠萍一下看见王兴元的轿子便走上来拉着轿扛直叫:“兴元哥!兴元哥!”这声音轿嘀嘀令人动心。  王兴元听这翠萍的声音便立即叫轿夫放下轿子,他忙从轿中出来。这翠萍走上来一下扑入他的怀中哭着说:“这兵痞硬叫陪他,可是他却玩够了就扬长而去。我真想宰了他!” 兴元望着这漂亮的翠萍十方地心痛地说:“不用说了,这兵痞我们是惹不起的。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就满足了。现在如何办呢?” 翠萍忙说:“兴元哥安排吧!” 这王兴元见了这动情的美女把母亲病故之事也忘在了脑后,他马上说:“好,我找个地方请您品尝一道美味!” 翠萍十方高兴地抱着兴元说:“好吧!” 这兴元马上叫轿夫们到附近等他,他要与翠萍去吃夜霄。轿夫自然规规举举地按他所说走开了。兴元带着这翠萍一起向前走去。很快进入了一家餐馆之中。这是他来的老地方。因为在这餐馆之中有道特色菜。这就是富顺的“退秋鲜鱼”。这种鱼是於夏未秧前,而出水即死。这种鱼只有这餐馆的富顺人老板会作。所以,他进入餐馆便大叫了起来:“老板,退秋鲜鱼两份!” 这老板笑咪咪地走了出来说:“知道您会来,我早已准备好了的!”他说完便对内堂说:“快快给王少爷送上来!退秋鲜鱼!” 刚过一会儿这份特色菜便送了出来。冒着热气。他见后便对翠萍说:“吃吧!味道好极了!好久我都说要请您吃这道菜,今天终于机会来了!” 这翠萍拿起筷子便大吃了起来。兴元品着酒用手在翠萍的大腿上一放说:“今天您不想和我欢快一场?”翠萍笑着说:“哪次没让您欢快呢?” 就在他们品这“退秋鲜鱼”之时,门口走来了王下常。王下常带着两个保瞟走上来一眼望着这王兴元此时正与翠萍在调情吃菜。他一下火冒三丈地走上去严厉地说:“兴元!你娃娃干得好呀!屋中你娘躺在木板上尸骨未寒,殇事未办,你没为娘送终不说,娘死了回也不回去这等孽子少见!” 这王兴元一听这堂哥这么凶地责训自己,他显得有些恼羞成怒地说:“我知道了!这肚子饿了吃点东西该可以吧!我吃完东西自然会回去的!” 王下常听这兴元还强词夺理,便一下冲了出去。他没想到这王清云一生硬棒棒地,养了这么个献世宝! 王兴元这时心中知道回家又会是挨一顿臭骂。但母亲病故是大事呀。他差点给忘了。不是王下常来。他定将与这翠萍返回妓院中去快乐之后才回家看。他马上对翠萍说:“萍,我这事是大事,今天就不陪了!”他顺手摸出仅剩的十个大洋递与翠萍说:“拿着吧!下次我再补上些!” 翠萍接过大洋后说:“我等您呀!办完事要来看我呀!” 就在这时,老板走了出来笑着说:“少爷,您欠的那三百个大洋何时给我呀?” 这王兴元一直在此写帐吃特色菜,他也不知怎么欠下了这三百个大洋。他笑着说:“我王兴元还少你那三百个大洋吗?到时连利息也补上!”说完他便走了出去。这老板自然知道这王兴元是个大户,这点钱对于他家算不了什么,所以仅是提一下算了。 王兴元一出来,便向附近的轿子走去。他慢条斯理地上了轿后便说:“走快些,赶回家去!” 轿夫抬着这王兴元放小跑向他家中跑去。刚走了不远,这王兴元便觉得这肚子痛了起来。立即想解大手。他忙叫轿夫找一处厕所停下来。轿夫忙在附近一农家茅房边停了下来。这黑灯瞎火的咋办呢?兴元忙叫点亮手照子,这轿夫知道这兴元的脾气,照明用的手照子灯笼,安息香盘均准备好了的。自然这一切马上派上了用场。当这王兴元解大手走出来之时,那轿夫便对王兴元说:“快、快。刚才有一群盐工闹事了!” 原来,这李四友堂的井场管事甘福兴随意毒打工人,激起了全场盐工的愤怒。盐工们在“炎帝会”等行会的倡导下,押着甘福兴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这白天游行下来的盐工们大群大群地在找当地的盐商评理。 这王兴元听后忙叫快返回家中。他怕这盐工在办丧事之时在家门口闹事。这轿夫也放快跑将王兴元抬回了家。 这王兴元刚下轿,家中佣人吴妈便走上来对王兴元说:“少爷!你到哪去了呀!老爷已气得昏死了呀!” 这王兴元一听心中急了,三步并着两步向屋里冲去。 第八章 王兴元几步走了进去。刚走进堂屋便见娘已躺在木板上边,并用白绸盖了。板下点着长明灯,并在面前点着香和蜡。他一下哭叫着跪在了娘的面前:“娘呀!不孝的儿子没有为您老人家送上终呀!”他哭叫着直盍响头。  这时王清云在佣人的挽扶下走了出来。他见王兴元如此之像便压住心中之火,等他拜祀完之后便叫兴元进里屋。兴元刚走进去王清云便叫他跪下。这王兴元知道父亲脾气马上跪了下来。他望着父亲出大气,双眼直流泪,额头直冒汗的样子知道父亲气得多厉害。:“爹,我今天错了!” 王清云想站起来,可是刚一伸腰他一下又坐了下去,用手指着王兴元说:“你娃娃,老子都惹不起这些兵痞,你还要去与这兵痞斗?还与兵痞争个妓女!他为什么不毙了你这五孽不孝的东西呢?要不是下堂讲这事,老子还蒙在鼓里!” 兴元埋着头一哼也不哼地听着父亲骂。王清云将那十分虚弱的身子靠在太师椅靠背上,出着大气,边说边张大嘴出气。这时,佣人吴妈送上了一碗渗汤上来对王清云说:“老爷,喝了吧!还是热的!” 王清云用那颤抖的手接过渗汤,慢慢地喝着。他边喝边出大气。这时他把这未喝完渗汤往兴元处一泼说:“老子病重,你妈已断气,你却在外逍遥,逛窑子,争女人!老子死了也不想看见你娃娃!”他说着说着又一下昏了过去。旁边的人忙将他抬入了内室的床上。家中的医生忙为王清云按穴位,抢救。这时,王下常也赶了回来。他走进屋发觉王清云已经昏死了过去,便问旁边的医生:“叔的病如何?” 医生忙说:“眼下还没多大问题,只是气过了头给昏了。我已针灸了,现已缓了过来。”王下常见没多大问题便叫兴元走到外屋中去,他有要事问他讲。兴元跟了出去。他们在外屋的大师椅上双双坐下之后,王下常便对兴元讲:“幺弟,这几天自流井可闹繁了的!你知道情况不?” 兴元吃惊地问:“这几天那李四友堂的盐工闹翻了天。最近也涉及到了我们这里呀!我还是在路上听人讲的呢!” 王下常说:“这几天炎帝宫他妈的也遇上了麻烦。” 王兴元问:“何事?” “原来这贵州帮的在两年前由别的人,捡到一张借据。硬说我们炎帝宫的人借了他们一千两银子。而且将那张借据出示要我们炎帝宫出这一千两银子还债!这事闹大之后,他们居然告上了富顺县衙门。” 这事出了之后,王虎便叫了一个原庙上的人莽三叫他到堂上去候审。这人本是这社会上的浑浑,他自然从中可以吃点钱。可是在受审之后坐轿子返回自流井便直奔那炎帝宫。到了之后便叫庙上还要给他五百两银子。这庙上王虎听后气得嘴发青马上说不给并叫他滚。那知这莽三一气之下打烂了庙中菩萨的灯笼,还搭起梯子要下这屋顶上的瓦来卖成钱。王虎的人挡也挡不住。这下弄火了王虎。王虎马上叫人将这莽三捆了,并拳打脚踢。下人齐出手将其拖出庙子大门。打得莽三昏了过去,并将其甩入滏溪河中,这莽三一下便被淹死了。这人命关天,再说这莽三又是井场上一盐商的侄儿。这事便闹大了。 王下常讲到这里叹气说:“这事咋办呢?兄弟,你来出个主意吧!” 兴元听后沉思了半天说:“真他妈的心烦,我娘的丧事未办,爹又气得要死不活地,而这王虎又闹出这等官司出来。真让我无法呀!” 王下常在屋中走上走下地出着大气说:“还有呢!王虎推举了个人来顶案!” 王兴元马上说:“此事得重视,弄不好会出大麻烦的。这盐工正闹事,只怕这事弄不好会火上加油!” 王下常对兴元说:“那我们马上赶到火帝宫去看看情况如何?” 兴元想了一下说:“也好!现在娘的丧事也要几个人帮忙。一方二便,走!” 王下常和王兴元一起坐着轿子急急地向炎帝宫赶去。 当他们走进炎帝宫之时,王虎和黄三浪忙迎了上来。王下常马上走进去并在王虎的内室中坐了下来。兴元也坐在旁边。王下常非常生气地说:“王虎,这事你如安顿的?” 王虎马上说:“大哥,我已找了周肥头来顶案,另外还有他的三个拜把子兄弟!” 王下常马上说:“此人在何处?我要亲自过目!” 黄三浪忙上来说:“这四人我看可以。他们已在神前吃了血酒的。周肥头还向我拍了胸口决不拉稀,并且定下了规举,在他去顶罪后如有三长两短,便由庙上付给家中四吊钱的安家钱,独生子养到十八岁,女儿养到十六岁办两铺一盖打发出去。如他们受了刑由庙上出钱医治。” 王下常听之后站起来在屋中来回地走动着。他心中想:这人命官司只怕这四人进去之后便没有活着出来的。可眼下这案子已发也只有照此办法办理。只是这事一定要封口不能外扬,否则这事会搞遭的。想到此他便走到王虎面前说:“这事只有这屋中人知道吗?” 王虎马上说:“只有这屋中人知道!” 王下常马上严肃地说:“先给这周肥头家中一百两银子应急之用。这事谁走漏风声定要严办不待!”王下常说完之后便对兴元说:“这事你要清到些,严格加以控制!不能出半点漏子!”说完他便和兴元一起走出庙门赶回家中为朗云的老婆办丧事去了。 第九章 这周肥头得了王下常交来的一百两银子之后马上赶回家中安排。当他走出庙子往回赶之时,在路边上遇到了这刚刚从庙中走出来的郑大兴。这郑大兴由于在赶走陕帮中立了大功所以王下常给予了二百两银子的奖励。他高兴地走上来对周肥头讲:“老兄,听说您要去顶罪?”  周肥头见郑大兴不是外人便笑着说:“是呀,这次进去恐怕就如那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郑大兴笑着说:“这等之事只要硬顶过去,王总管再上下打点一下便可以无事而归的,兄弟你放心,钱可以通神!” 正当这二人谈话之时,一队清兵向这炎帝宫走来。周肥头望见清兵知道是来庙中拿人便慌忙地对郑大兴说:“兄弟恐怕我回不了家了,请你将这一百两银子的银票给我家堂客送去。” 郑大兴笑着说:“兄弟放心吧!嫂子那里我熟悉,定将此银票交与嫂子的!” 这周肥头将银票递与郑大兴之后便往庙子走去。刚走到门口,这清兵便冲上来,领头的清兵大喊着:“你便是那杀人的周肥头?” 周肥头马上说:“在下正是!” 清兵走上来便将这周肥头拷住,同时进庙中,将那另外三人起拷住押回县衙去了。 郑大兴见这周肥头被铁练子捆住之后便悄悄地溜走了。他心中想:这周肥头此一去必死无疑,他妈的,这一百两银子老子吞了谁知道呢?他喑自高兴地杨长而去。 当这郑大兴刚走过张家沱的河边准备过桥之时,被黄三浪叫住。黄三浪走上来说:“郑大兴你娃刚才与周肥头讲了些什么?” 郑大兴一听心中慌了起来:“我……我与他没讲什么呀!”他不知这周肥头出庙便有人监视。 黄三浪马上说:“我的一个弟兄见你接收了周肥头的一张纸。这纸是什么玩艺儿?” 郑大兴生怕这一百两银票被这黄三浪吃去,便堂塞地说:“见了鬼呀,他给我什么纸呀!” 黄三浪冷笑了起来:“你娃想独吞那一百两银子不成?” 郑大兴见这黄三浪一下点穿了银票之事便笑着说:“黄三哥,这银票周肥头肯轻易给与我吗?” 黄三浪见这小子说话吞吞吐吐,他马上励声地说:“你娃找死呀!还想瞒老子!给我规规举举地拿出来,不然老子的王法你是知道的!” 郑大兴马上说:“三哥,你不要逼兄弟了!如果有这等事,我还能忘三哥吗?” 黄三浪本来就是诈这小子,没想到这小子嘴硬始终不肯承认,他马上对郑大兴说:“给老子回庙中讲清楚,走!”他上来拖住郑大兴便往庙子中走。这五黄六月的天气,郑大兴早已汗流满面加上心中有些害怕便死咬住不放地与黄三浪来到了庙子里。这时,正好王虎从里边出来。黄三浪马上对王虎说:“这小子与周肥头在外私交,王总管讲了不准漏风声,他还将王总管给的一百两银子给吃了还不承认,王大哥你看如何办?” 王虎走上来冷笑着说:“你郑大兴吃了豹子胆了!如此胆大竟他妈的吃到我们兄弟头来了?” 郑大兴又硬着头皮说:“王大哥,我郑大兴并没有起这打猫心肠呀!这周肥头叫我交与他的婆娘,我那敢吃兄弟们的钱呀!” 黄三浪马上冷笑了起来:“你娃承认了嘛!老子的眼睛容不得这沙子!拿出来!” 郑大兴知道此时再顽抗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他马上将那已捏得皱巴巴的银票交了出来。王虎接过银票看了一阵之后说:“对了嘛!乖乖的交出来多好呀!省得老子搜身!如果老子搜出来,你娃定死无疑。” 黄三浪马上走过来一个耳光打得郑大兴火星子直冒:“他妈的!还小看老子!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滚!” 这郑大兴哭丧着脸灰溜溜地走了出去。他这时心中真后悔,他想如果刚才交与黄三浪自己还有五十两银子的进帐。这时一文没有弄到还惹一身骚!他恨这霸道的黄三浪。他经常吃这黄三浪的耳光,这已是第五次了。他觉得跟这帮人在一次日子并不好过。他决定另找门路。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这李四友堂家也许可以混个好的差事。反正王李二家正矛盾起的。 当郑大兴走到正街上之时,他忽然看见了陕帮的杨经梦。这杨经梦一下也认出了郑大兴。他想躲开这已与王虎打成一伙的郑大兴可是这郑大兴却热情地走上来对杨经梦说:“兄弟,您们陕帮已经逃走了,您为何不逃呀?” 杨经梦苦笑了一下说:“逃走?!往那逃呀!不管怎么说,我在这里也有十多个年头了。我的夫人也是这自流井的人。她家是这盐场中有影响的李四友堂,我靠着这棵大树子安全!再说,我也未干什么违法之事,我怕什么呢?” 郑大兴一听才想起了这杨经梦的夫人是李四友堂家族中人便热情地说:“兄弟,我以前对杨大发会长还是忠心的,只不过对那杨生茂的婆娘有些过份举动。可此事后我也后悔不该如此对他们。” 杨经梦那有不知这娃娃的底细呢?这种快刀打豆腐的人可要小心才是。想到此他马上说:“郑兄,我另外还有事,改天到三圣桥茶馆吃茶!” 郑大兴自然马上应承了下来。他想再与杨经梦套近乎,可是杨经梦却快步地离开了他。郑大兴马上说:“下午我在三圣桥茶馆等你!” 杨经梦边答应着边快步地走了。杨经梦这一走让郑大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这时他才感到自已在这盐场中成为了一个被人欺侮的没用的人。他如何走下一步呢?如今他的确没有底。他望着远去的杨经梦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十章 再说这周肥头被抓以后,他们四人便成了大牢中的红衣犯。富顺县衙的陆机县令见这王虎的部下成了红衣犯心中似乎十分解恨。他的确恨这王家。因为王家将自己那依靠的财神爷杨大发等人赶跑了。如今成为了通缉犯。幸好,他自己花了杨大发送来的四万两银子中的三万两上下打点才让自己乌纱没因杨大发案而丢掉。没想到,这王虎的人这下碰到了自己码头上,自然将此事作为报复的机会,将这王家的威风杀一下!另外诈他一些银子出来!  第二天早朝,这陆机便亲自坐堂审问这周肥头四人。 当周肥头与另外三人押上堂来之时,只见一个个拖着沉重的脚镣手铐,早已成为了灰溜溜之徒。周肥头和其他三人跪于堂下。 陆机将那醒堂木一拍,便大声地问:“堂下何人?” 周肥头望了一眼陆机,他马上低下头什么也不讲。陆机发怒了:“堂下何人?” 周肥头马上说:“不要叫了!只管审判了事!在下便是那打死人的周肥头!” 陆机冷笑了一下说:“周肥头,你干此事由何人支使?” 周肥头马上说:“此人太霸道,他居然想诈取庙中的千两银子。庙中所有的财物均为众盐工弟兄所有,怎能由他们任意诈取?” 陆机听后冷笑道:“你们炎帝宫维护盐工利益无可厚非。可是打死了人无论何理由均是死罪知道不?” 周肥头马上抓住陆机此话讲起了炎帝宫的功劳。这周肥头拉长声音说:“当年我们率领盐工与那陕帮反贼的八大号作斗。我们当时为了维护盐工利益提出了工人烧盐每口为一两银子,可是陕帮的八大号却不同意出那么多。为了减轻工人的劳动强度,我们规定每个盐工只能烧五口盐,可是陕帮的八大号不准我们这样限制,他们认为愈多愈好。我们规定见人每人每月伙食食米一斗五升,可是八大号却不给这样多说只吃饱不定米量。我们规定工人伙食中小菜钱不低于四文,而他们却只出三文。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与他们打了官司。为此事,我们庙上的邓可玉还拖死在成都。最后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陕帮才答应了我们的条件!这种与叛逆反贼相斗争我们炎帝宫可是有功呀!” 县令陆机听这周肥头那是在交待罪行呢,这完全是在为自己评功摆好。这等刁民以为以盐工利益便可以将那杀人之罪给抹了!以为反走了叛朝廷的陕帮头目便可以叫老子不追究了。以为这王家财大气粗就可以威胁本县令,这岂不是在渺视公堂。陆机想到此便大声地说:“你这周肥头,不老实招这杀人之罪行,可在这公堂上给老子讲这些无关之事,用心何在?” 周肥头见陆机发火便说:“你乃父母官,应该懂得以功折罪的道理!再说这贵州庙的人竟将捡到的一纸借据跑到炎帝宫来胡闹。这等事是在理的吗?再说这人霸道竞毁坏庙中公共财物,你这父母官可以讲讲理!此人竟要拆庙中瓦来卖钱,毁了神的居所,这等事不气愤么?” 这陆机听这周肥头振振有词地在公堂上大叫,让他气愤之极。 县令陆机听后气愤地说:“今天不审了,明天好好想想再来吧!押入大牢好好看管!”他说完便宣布返堂。 当周肥头和几名顶替罪名的人关入牢中之后,王虎即派人为周肥头送来了吃的用的东西。这周肥头对前来看他的人问了郑大兴送银子与家人没有时,来的人均不知道。这周肥头便大叫着他要见王虎会长。送东西来的人便将信带回。没几天,王虎和黄三浪亲自前来看这周肥头。当王虎听这周肥头问起那一百两银子交与郑大兴让他给自己婆娘,此事办没有之时,王虎却说此事怎与这人讲呢?他定会从中吃掉! 这周肥头一听,心中大怒:“老子在这里卖命,这狗东西在后边吃老子的钱,我能安心顶案吗?” 王虎一听这周肥头不愿顶案马上笑着说:“兄弟,这郑大兴不是人,但我王虎可以马上将一百两银子为您送到家中,不信你在你婆娘来探监之时可以问她!” 周肥头听到王虎此话才笑着说:“王会长我相信您的话!这样当兄弟的才能硬背此罪呀!此罪一背呀,炎帝宫才能安宁是不?” 王虎直点头。正在这时县令陆机走了上来,他走到王虎身边说:“王会长,你还会处事嘛!庙上弟兄犯了事你还如此关心!” 王虎马上上来递上一包银子说:“我正要为我们县太爷送去,可还未来得及您便来了,所以只有这样办了!以后可要多多地关照才是!” 这陆机知道与陕帮勾结自己已经被朝廷训斥,而且要加以处理,好在他及时地向上司送了银子才免除了丢乌纱帽的灾祸。他知道这王家也并不好惹。如今,王家又在朝廷捐了官,他更是不敢惹。心中虽然一直愤怒王家,可眼下也只有忍呀。他常常咬牙切齿地说:“这忍字头上一把刀!老子总相信这山不转水转之理。如有一天你王家碰到我的码头上,老子会给以颜色的!”可眼下这王虎既下矮桩给银子,自然也是忍中之理呀。他接过银子笑着说:“放心吧!”他一边说一边上来说:“钱可通神,上方不理下来此事我便可以坐下来!” 王虎一听便知这陆机之意,便上来问:“县太爷定有好法可应付上方?”陆机冷笑了一声说:“这件重案可是迁涉了多个部门呀!这叙州府衙已接手此案,听说此案叙州府衙已报省衙!所以,这层层的官员您难道不知道如何打点吗?” 王虎心中知道,这陆机心中早已把王家列入了报复的对象。那当年偷了他与杨大发的亲笔信,而且此信已在朝廷中备案。这等事肯定这陆机是不会轻易绕过的。眼下,这点银子倒换了他的矮桩,所以,要整通这州官,省底官这银子恐怕不在少数。这王虎自然不敢在此拍板定案只是说:“这种事肯定要银子的,我们家总管已经说了给上万两银子也要把此事了结。” 陆机听后大喜说:“我倒想了个好办法可以应付。” 王虎听后大喜:“这事就靠县爷的了!” 陆机上来悄悄说:“这六月大热天,河水连涨淹死了莽三,你们不忍将其打捞起来怎叫杀人?” 王虎听后大喜便将此事迅速告诉了周肥头让他如此讲。过堂之时便可以过关。周肥头一听自然心中高兴。 第二天又开审周肥头等四人的杀人案。这时,叙州府的知府也赶来听案。周肥头如此这般地将昨天陆机编的口供讲了一遍之后。这知府听了笑了起来说:“荒唐,将这打捞死人的善举当成杀人犯!以后谁还敢作此善事?”他马上对陆机说:“算了!这种案子还有什么审头,放人了事!”说完便走了下来,边走边说:“我这一辈子见的第一桩如此笑人的案子!” 此事开脱之后,王虎又给於陆机三千两银子便领着周肥头等人返因自流井自不在话下。 第十一章 王虎领着周肥头等人返回炎帝宫之时,马上有下人来报:这李四友堂的井口管事甘福兴,随意毒打工人的事激起的全场盐工罢工正式开始了。王虎一听便笑着说:“这李四友堂还在卤水上卡我们自流井。这下他娃娃惹起了如此大的祸事何该!老子要用此事教训教训他们!” 黄三浪上来说:“王大哥,这恐怕要波及到了我们自流井盐场呀!” 王虎马上说:“这事要向工人们讲,这甘福兴既然如此可恨,应该好好地弄他一下,这也让四友堂那边知道我们炎帝宫是工人们的后台,如若再可恶,还将受到严重损失!” 黄三浪马上叫来一丘二将王虎此意思向他讲了,并指派他向这闹事的工人头头转达。这丘二接王虎的命令自然快步向土地坡方向跑去。 李四友堂在元朝未年由河南省团始县迁四川省富顺县鸿鹤镇。(现属自贡市自流井区)。四友堂是李世晋的四个儿子维钧、维基、维圻和维堪的堂名。李四友堂拥有釜溪河以西的很大一片地皮。当时自流井有句俗话:“你不姓王,你不姓李,老子不怕你。”而此时,由于自流井的井上火多水少,所以急需卤水。而李四友堂又有大量卤水。这时,由于李四友堂的人恨这王三畏堂在官方有权有势,所以,以卤水来与王三畏堂作对。王三畏堂的人自然怀恨在心。这种事发生了正是报复李四友堂的机会。所以王虎马上带信这次要好好收拾这作威作狐的甘福兴。 第二天,在炎帝宫的授意下,这罢工的盐工将那甘福兴押上了街。并令他在街上游行时自我讲演。这甘福兴道此次不好过关了,他只有老实地按工人的命令作。他一边走一边向众人喊:“为人莫学我甘福兴!” 这次罢工让李四友堂受到了非常大的损失。最后李四友堂不得不让步答应了工人提出的条件。这件事平息不久,李四友堂在贡井鹅儿沟一带的盐工又由于忍受不了这“班房车”的非人待遇又爆发了罢工。李四友堂又面临着一次重大的损失。 这盐场的班房车均以人力来推动。将人力代替牛力。尽管工人们卖力的干可仍然处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境地。李家让班房车由这社会上的黑恶势力控制着。这里用的工人有还不起绩的盐工,有被骗来的盐工,也有被人贩子卖来的人。凡进班房车作工只有进没有出来的。凡进去均被黑恶势力榨取油水。在班房车中工作的工人累死是常事。死了的工人这把头用一盐包子装了丢了坑中埋了了事。所以,这班房车之地是地狱。活的进去,死的出来。工人们在这种非人的境地自然要起来反抗。当他们得知这打甘作福的罢工因为炎帝宫等庙子支持才取得了胜利之时,便决定与炎帝宫联系搞罢工斗争。 经与炎帝宫联系,炎帝宫的王虎非常高兴满口支持。一时间,班房车的人齐心协力地举行了大罢工。一时间,这井场上的井停了下来。李四友堂的人知道后,心中十分气愤。这李四友堂的总管李德川当即命人对罢工之事进行调查。调查返回的人报告了炎帝宫的人在中间暗中支持。这下李德川便决定将往自流井的卤水枧断了。这一招是李四友堂的杀手锏。如若王家井灶没有了水,自然这生意就成了断米之炊。 当王下常得知这李德川断了他们的卤水之时气得爆跳如雷。他没想到这李德川会来这一手。当他得知这王虎支持四友堂工人罢工而引起的断卤之时,他气愤地说:“这王虎作事咋不考虑这后果呢?”当即他便找来了王虎。这王虎走进王下常屋中之时,他便发觉王下常脸上怒气冲冲的。王虎忙小声地说:“王总管我有何作错了?” 王下常转过身来说:“你娃娃办事从不考虑后果。这卤水是我们自流井盐场的命脉,你却支持工人罢工,让李四友堂的人把卤水给我们断了!这下如何是好,您想办法吧!” 王虎听后知道这事闹大了,但他又有何办法呢?“我只想以此来报复李四友堂平时卡我们,可没想到如今他全断了我们的卤水。现在如何是好呢?” 王下常想了一刻之久才说:“这事既已到了如此地步,也只有向四支堂的人下话了!” 正当他决定往贡井去找四友堂的李德川下话之时,下人来报叔王清云已於今天上午在家中逝世。王下常忙准备一翻,赶往王清云的住所料理这丧事。 第十二章 当这王下常走进王清云的堂屋之时,他家中的人已经将他停放於木板上,上边盖着白大绸。老衣老鞋均已穿好。屋中香蜡齐燃。一股浓浓纸钱味在屋中弥漫。王下常走到王清云的遗体前三拜九叩之后走进了内堂只见这屋中的人均哭成了泪人。王兴元这时走上来哭着对王下常说:“大哥呀!我不好呀!是我将父亲气死的呀!”  王下常惊呀!这兴元此时竟承认错误如此快。他不知道:这王兴元已将家产中的相当一部份作了还债金。王下常吃惊地问:“这中间如此多的欠债是些什么债呢?” 王兴元直摇头不肯明说。这时王下常的侄儿王训才走出来说:“小叔欠的债中有窑子中的债,有这吃宴席办招待的钱债,主要是赌债!” 王下常吃惊地望着王兴元:“你娃娃一共欠了多少债?” 王训上来说:“多是不多,只有八、九十万两!” 王下常一听一下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王兴元呀!你这房人休已!” 王兴元走上来跪在王下常的面前说:“大哥小弟错了,这事只有您才能救我了!” 王下常缓过气来之后才长叹一声问这王训儿:“训儿呀,您叔的墓地听说在去年已定好,如今办得如何呀!” 王清云知道这兴元靠不住,所以一直将惠堂的独生子王训作为自己的贴心人留在自己身边。这墓地之事也一直由王训办理。所以,当自己父亲问起此事时,他便一五一十地道来。 这王清云早已看中了石坪这地方是阴宅的上乘之地。可此地却为兰姓祖祠所在。兰姓有百余户人均环居于此地。这王清云请了阴阳专门来此看地后便想方设法要将此地弄到自己的名下。多次派人去与这兰族长商量要买此地。可这兰族长以自己为监生,有些来头坚决不卖此地,并叫自己的儿子孙子坚持不得卖这土地与王清云。他对自己的儿子讲:“此王姓心凶狠,只恐其买了这墓地后尽其能事将我祖祠之地蚕食掉。”可这兰族长的儿子却与王清云秘密地进行交易,最后以高价买了这块地皮之后,又逼兰族长将兰姓祠堂一并卖与他。可是兰族长却不买帐。最后这王清云制造了一起伤人命案栽脏于兰族长。县衙将这兰族长抓入牢中几折腾便死于牢中。这下王清云将此地皮一下吞掉。吞掉之后便大兴土木在此为他修建了豪华棺地。 当王下常听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此乃损阴丧德之事呀!如今事已如此,就将其葬于他心爱的石坪吧!” 在王下常的主持下,王清云被葬入了石坪墓地。在办完丧事返回之时,这王兴元又要到王家塘去寻欢,王下常从下人口中得知此事后将其叫到身边气愤地斥骂道:“其父尸骨未寒,守孝不说三年,这丁忧之传统你忘在了九霄云外!这守孝之期中不得乱来!” 王兴元听后只有规规举举地留于家中。当他守孝第二天,这王家塘窑子中的翠萍便以探望之名又溜入了王兴元的房中。她此次来不是来安慰王兴元而是说她已怀上了他的孩子。这王兴元听后不仅不气反而高兴了起来:“我这房人又有后人了也!”这翠萍一下扑于王兴元的怀中高兴地说:“兴元哥,您要赎我出来,我要您明媒正娶我!作您的太太!” 王兴元大笑了起来:“此话正合我意也!萍,我将好好地待您的!” 这翠萍听后兴奋得抱紧了王兴元:“明天就去给妈妈讲,赎我出来呀!” 王兴元听后便问:“要多少银子呢?” 翠萍说:“不多,只要五千两就够了!” 这王兴元一听五千两便火了:“这妈妈要抢人呀!您值五千两银子?” 翠萍一下哭了起来:“这五千两还多呀!你为了讨得这军头的欢心,一出手就是三万两,我才要五千两您还闲多!您心中没有我!我走了!不想活了!”这翠萍一下挣脱想跑出去,这王兴元走上来笑着说:“我出!我出!回来!” 这下翠萍才又高兴了起来,紧紧地抱着王兴元笑着并擦干了眼泪。 正在这时,王训走了进来。他见王兴元抱着个女子便说:“兴元叔这女子是何人?” 王兴元对他说:“何人?您的姨娘呀!快叫!” 这王训不解地问:“这突然出现个姨娘,小叔不开玩笑吧?” 这王兴元拉过翠萍对她说:“翠萍快见过侄儿王训!” 翠萍不好意思地说:“训侄,我叫翠萍。以后就叫我翠萍姐吧!” 王兴元马上有些不高兴地说:“这怎么行呢?辈份也没弄明白!他是我的侄儿,应叫婶呀!” 王训马上笑着说:“好吧!以后就叫翠萍婶。” 可就在他们谈话之时,这军槽潘洋带着两个兵士闯了进来。他走到这翠萍面前便命令清兵将这翠萍给他抓回去。这清兵走上来抓着翠萍便要拖走。这王兴元冲上来要夺回翠萍被一清兵一掌打倒在地上。王训也冲上来抱翠萍仍然被打在了地上。这军槽举起手枪对准王兴元的下身打了一枪,这王兴元惨叫着昏了过去。王训马上走上来抱着王兴元直叫他,可他一直没有反应。这军槽收起手枪便与两个清兵一起将翠萍带了出去。 第十三章 王训抱着这王兴元一直呼不见其回答心中慌了。他忙叫家人快去叫他父亲王下常来。下人马上快速地去通知王下常。王训将王兴元放於床上,并叫家庭中的医生快为王兴元看病伤。这家庭医生走上来将王兴元的裤子脱掉才发现这一抢不编不正正击中膀胱处。王兴元这时才慢慢地醒过来。他咬着牙关吃力地说:“老子要用钱买杀手来弄掉这个军槽!”  医生用外用药为其包扎着伤口。王训在一边关切地问:“小叔,您感觉怎么样了?”王兴元痛苦地说:“看来我已有命不长了呀!这杂种我要报这个仇!”他边说边出着大气。这时医生为他已包扎好。王兴元用手伸起来想要讲什么时,一下便落了气。王训见状吓得直哭,不知如何才好。医生在一边也摇着头说:“这可是致命伤,我也没有办法呀!” 就在这时,王下常急冲冲地赶了过来。当他走进门一下发现王兴元躺在床上,他便几步走上去用手捂了一下他的鼻子。王训站了起来说:“他被这军槽打死了!” 王下常这时才长长地叹着气扶起训儿说:“儿呀,这就是到处去狂窑子造成的后患呀!您要从他身止吸取教训呀!” 王训边哭边对父亲说:“这军槽据说与李四友堂有亲威关系!” 王下常一听吃惊地向王训:“您何以知道?” 王训说:“这是小叔直接向我讲的!” 王下常摇着头说:“看来我们与四友堂家的矛盾还要厉害加倍了!” 正当王下常准备安排这王兴元的丧事之时,这翠萍一下冲了进来。她冲到王兴元的床前痛哭不止。就在这时,那军槽又带着两个清兵冲了进来。那军槽见王兴元便恶狠狠地对王下常说:“你是王总管?” 王下常走上去说:“我正是!老弟你这种任意伤人杀人之举恐怕要吃官司的!” 这军槽冲上来用腿向翠萍身上赐了几脚后便又掏出手枪一抢将翠萍击毙。王下常走上去大哭了起来:“你这家伙竟放肆到如此地步!我是谁?你不知道?” 这军槽又将枪对准王下常:“你这老不死的东西!老子毙了你!” 王下常马上说:“好!你小子有胆量就开抢!” 这军槽“砰”了一声马上对准王下常的胸口开了一枪。王下常立即倒在了地上。这军槽见王下常已死便收了抢叫两个清兵:“走!他们是自讨死!”说完便与两个清兵扬长而去。 王训这时抱着父亲痛哭了起来,家中的人也为这王下常的死而悲伤。 就在这时,王虎和黄三浪带着弟兄们赶到了。他们见这场面后忙问王训这是怎么回事,这王训边哭边痛苦地说:“这王兴元在外惹祸竟让我们家人遭此恶运呀!这军槽潘洋太狠了呀!” 王虎气得咬牙切齿地说:“这军槽我认识,老子要找几个兄弟将他作了!”王虎边骂边走到王训身边说:“训兄呀,现在令尊已经被打死,这王家的总管事务您要担起来才行呀!” 王训点了点头,用手擦干了眼泪对王虎说:“您现在派两个精明的弟兄到军队中去了解一下这军槽是个什么人,他的背景如何,他的家室在什么地方,他的喜好是什么通通给我弄回来!” 王虎马上把黄三浪叫了进来。王虎对黄三浪说:“你马上带两个弟兄去打听这个军槽的详细情况,要保密,小心,迅速地把情况弄回来!” 黄三浪接受王虎的指派之后,迅速地返回炎帝宫。当他走到炎帝宫不远处便发觉这军槽正与一女子抱着在河边上走着。黄三浪一下认出了这女子正是王兴元常在妓院中玩的那个与翠萍相好的女人。黄三浪心中暗喜:这军槽爷,老子知道你娃出没的地点了!他来不及返回炎帝宫,马不停蹄地返回王下常的地方。当他几步走进屋中时,下人已将几个死人安放在了木板上。三付木板上躺着王下常、王兴元、翠萍。王训流着泪作了安排,准备在第二天便出丧。 当王训安排停当以后见黄三浪急冲冲地进来对他说:“训侄呀,我在炎帝宫门。发现这军槽正与翠萍在王家堂妓院中相好的那个漂亮女子在一起!这女子我曾与她好过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这军槽肯定常去这窑子中玩,所以只要我们瞅准了暗中将他作了!” 王训咬牙切齿地说:“这事要找两个生面孔的杀手将这小子暗作了,让他追不到凶手!” 为了弄清这军槽到妓院中来的时间,王虎叫黄三浪以漂客的身份前往王家堂去调查一下,黄三浪自然心中暗喜。这种美差真是难遇一回。他迅速地赶到了王家堂。 这王家堂的窑子好几家,均是连着的。这翠萍所在的罄香阁窑子就在王家堂的中段。此窑子设施一流。均是大贵来此逍遥。黄三浪看准此家窑子便走了进去。这窑子中的妈妈一眼看见这黄三浪便笑咪咪地走了上来:“三哥,您今天有时间来玩玩?” 黄三浪两眼四下看,他漫不经心地说:“看看!我那个乖妹妹呢?” 这妈妈一下笑了起来悄悄地对黄三浪说:“兄弟,这个娇妹呀已被人包了!” 黄三浪马上说:“谁有这么大财气来包她呀?” 这妈妈又悄悄地说:“自流井的军槽潘洋大哥呀!只有他才有这般的能力呀?这不,叫我一定要看好娇妹,不准外人来碰她。他每天晚上戌时准时来此与娇妹过夜!” 黄三浪听后心中大喜:“这娃娃竟也有这等规律,看老子咋子收拾你这杂种!”黄三浪心中想着却一下坐在了椅子上与妈妈扯闲说:“这么乖的姑娘被这等粗鲁汉子受用可惜呀!老子今天就是冲着娇妹来的,太扫兴!”他说完马上就站起来要走。可是妈妈立即上来说:“最近这院中又来了两个北方的漂亮妹妹,您不看一下吗?” 黄三浪马摆手说:“不要了!不要了!这娇妹不与我玩,其他妹子就没兴趣了!好!你忙我走了!”黄三浪起身便返了回去。 第十四章 再说这王训授意这王虎找杀手的事没用多久便落实了。他的一个丘二在自流井通过兄弟伙的关系找到了两个武馆中的杀手。一个叫金胖,一个叫廖金娃。这二人均二十五、六,个子中等,精捍,而且具有飞檐走壁之功。飞刀使箭八般武艺均可以。只是要银子一万两。这王虎一听吃了一惊:“这等差事要一万两,何等人士值这一万两?”  那丘二说:“这还是低的呢?如是别人要一万五千两才干。说这人是重要人物。杀了此人便要迅速离开自流井,不然抓住就麻烦!” 王虎想前思后决定与王训商量一下最后定夺。当他将此事向王训讲之后,王训不仅同意给一万两,而且事成之后另外还加一千两酬谢金!这王虎立即回话说:“一万两同意!只是这件事要搞得干净利落!” 当这金胖和廖金娃娃二人知道王虎已同意出一万两银子之后便准备干掉这潘洋。 再说这军槽潘洋白天四处吃宴抓拿够了之后便带着他那支吃诈钱的洋手枪又赶到了王家堂。他洋洋得意地走进这罄香阁之时,妈妈便笑嘻嘻地迎上来说:“哎呀,潘洋大哥,娇妹已经等着您了!她盼了好久呀!眼都望穿了!” 潘洋从口袋中抓出一些银子递与妈妈后说:“好!我马上就去!”他边说边往这娇妹的房间走去。当他进入娇妹的房中之时,娇妹一下冲了上来扑在他的怀中!这潘洋亲吻了后便从口袋中拿出一支怀表,金灿灿的表和那金练子一下照得娇妹惊奇地望着:“这等稀奇之物是何物?” 潘洋笑着说:“金表!没见过嘛!西洋货!给您!”娇妹接过表好不欢喜。她一下打开,这表便响了十二下。潘洋笑着说:“十二点了!就是我们说的子时!正子时!知道不?” 娇妹惊奇地说:“哎呀!这西洋人想得出来,真是宝贝呀!”她看了又看,爱不释手。这潘洋一下抱起娇妹就放在床上,二人在床上打起滚来。 就在这时,只听这房顶上有点动静。这潘洋当了军人,反应非常灵敏。可当他停下听时这声音已没有了。他以为是猫在屋顶上跑便又与这娇妹作起爱来。他兴奋得直哼着。可就在这时只听“噹”的一声,一支飞刀直插向潘洋的背上。这潘洋“呀”的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地抓起旁边的手枪向这屋顶开了一枪。可第二刀又从侧边飞了进来,刚好刺在潘洋的肚皮上。这潘洋又向侧边开了一抢便从床上下来向屋外跑去。可刚跑到门外,接连两把飞刀冲向他直插入了他的胸膛。他再也没力气跑了,只有倒在地上。这娇妹吓得直叫起来。这院中的打手们均跑了出来。妈妈也赶来一看便吓得昏了过去。在这院中打手的扶助下,几人快速地将这潘洋抬到了附近的洋人医院。 这洋人医院就在离王家塘不远的响水洞侧边。此医院是当年洋人来自流井传教时开办的慈善医院。当这潘洋被送入医院之时,他已经因流血过多昏了过去。医生对他进行了急救他才苏醒过来。他苏醒过来才回忆那恐怖的一刻。如若不是这妓院中的保膘们相救,本人已亡唉!他叹着气说:“这杀本人的人是何人呢?”他马上想到了他杀死王家两人和妓院翠萍的事,特别是枪杀王下常的事。他知道这事已经与王家结下了大仇,此地已充满了凶险。他这时才决定与李家的人商量准备换一个地方呆着,再利用机会杀个回马枪! 可就在他回忆这往事之时,门口一个汉子一下冲进来,用匕首一下插入他心中,他又一次昏了过去。这汉子迅速消失了。 当医生返回之时,这潘洋胸口的血直往外涌。医生迅速为他止血。可是,由于流血过多这潘洋终于命归黄泉。在他断气后不久,他的老婆便冲了进来。她扑在丈夫的床上哭得死去活来。这婆娘的家人也纷纷赶到了医院中。 李先斋这时带着两名清兵走了进来。他一看这潘洋便大声地吼了起来:“是哪人吃了豹了胆如此杀死了我们这副手?老子要叫这县衙好好地给老子追查凶手,抓住这凶手老子要千刀万刮!” 当李先斋在骂人之时,这潘洋的家人也赶来了。他的父亲潘冲才也是这当地的一大富盐商。他一进门便大哭着冲到了潘洋的床前。他看过独生子之后对李先斋说:“这小子在外招惹谁了?” 李先斋沉痛的说:“哎,谁知道呢?我只听下人回来讲,这潘洋冲进王下常家中一气之下竟用手枪打死了王清云的爱子王兴元,打死了王兴元的女友,还打死了王总管!这小子也是惹祸的人呀!这社会上结仇过多是没有好下场的呀!他就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 正在这时,潘冲才的下人来报告马冲口的高码头有许多人听令阻止这达生船所运的王三畏堂的卤井卤水的水捅倒水。说这水多放卤水六、七碗!以此推算这些年来,王三畏堂让李家损失惨重。这李先斋听后忙阻止说:“这人死了是大事,这卤水之事放下不忙提了,先把丧事办了再说此事不迟!” 潘冲才听这李先斋说之后叫下人退出他与李先斋走出来商量办这丧事之事。正在这时,那娇妹也哭着冲了进来。潘冲才问李先斋:“此女子是何人?” 李先斋摇头不认识。这时一下人快嘴忙说:“这就是潘洋哥的情人!” 潘冲才见此女子如此漂亮便上来说:“小姐,这事你知道是谁所为吗?” 娇妹摇着头哭着说:“谁知道呢?他太凶了到处结仇才造成这般后果!” 李先斋忙上来说:“好了!好了!办丧事吧!时间不早了!” 第十五章 当这潘洋被杀之后,这军政中的头领李先斋便从中进行了调查。最后他认定这起事件必是王训家为了报复而杀人。这李先斋经经过返复的考虑,他决定要好好地拾拾这王训,不然这等队竟在此受如此侮辱也不还手,必定被小看这军队!他要抓住这王训出这几恶气。当即,他命令他的副官张鹏率队抓这王训。  这张鹏带着一队清兵快速地赶到这王训的私宅,将这一大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张鹏带着一队清兵入内搜查,吓得这王训府上的人一个打抖地不敢乱动。 这时,一士兵在那屋背后的一小巷中发现了王训,马上鸣枪,几名清兵冲上去将这王训活提住前快速地送到了张鹏的面前。张鹏冷笑着走上来抓住王训的衣领励声地说:“你这家伙真胆大呀!竟敢派人杀了我们的副总坐!”他一放手便大声地说:“五花大捆了!” 几名清兵上来将王训捆了个结实。张鹏见这王训倒在地上便一下拉起来喝道:“快给老子跪好!”并用脚将王训压跪在地上。 可怜这王训,在这时已经是有气无力地望着这凶神恶煞的张鹏军槽。 张鹏坐在太师椅上励声问:“王训,你这当总管之人还如此蔑视我们军人。还敢派杀手杀了我们的副总坐。说,是谁当了杀手?” 王训此时心中十分矛盾。他自然不能讲出来。因为此事讲出来不讲出来均有一凶。他决定用银子来赔偿。这时他慢慢地靠近张鹏说:“军爷我愿出一万两银子了断此事!” 张鹏一听这一万两银子眼睛也亮了。他一直与这潘洋争这副官位置,可是由于潘洋后台硬,向上打塞钱多所以才抢了这位置。如今,他娃自找了死路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再说这李先斋总坐爱的是钱,这次弄他个两万,送一万与他此事不仅可以了断而且自己还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副官。他这时冲上来狠狠地一瞪眼说:“王大总管,就是出两万两你也休想脱手!所以,你看着办吧!” 王训这时听这张鹏的话中有话,知道这银子可以通神,便上来对张鹏说:“军爷,我出两万两,一万两由您支配,一万两交与这潘洋家属如何?” 这张鹏想了一下后,觉得这数目已不少便小声地对王训说:“快取银票吧!” 这王训听后忙叫下人进去叫夫人取出两张一万两的银票递与张鹏的手中。张鹏拿着银票反复看了几遍之后他也叫下人为这王训松了绑。王训将已捆麻了手活动了几下对张鹏说:“我这个人爱交朋友,军爷以后便可以为我们王家的朋友,需要什么打声招呼便可以!” 张鹏听后想:这些盐商捐官以图有势力,可离了这军人的支持也一样地成死兔一只。他大笑了起来说:“好!只要你王训懂事,我张鹏也是够义气的人。以后有什么事打声招呼便行了!”说完便领着兵士们走了出去。 王训望着这些兵痞两眼直冒火花:“这些吃人血的家伙不得好死!”他这时一肚子地愤怒。 就在王训送走了张鹏之时,这王虎和黄三浪才闻讯赶了回来。可这时,清兵已撤走,只见王训在屋中大骂:“呸!这些当炮灰的军槽,竟如此厉害,一下就弄走我两万两银子!老子不会输这口气的!” 王虎走上来关切地问:“训兄,没有什么吧?” 王训马上愤怒地说:“没什么了!老子差点又让这军槽弄死了!” 王虎靠近王训说:“听说这这李四友堂的人将这潘洋之死的事交与这陆机办案了!” 王训一听鬼火直冒:“这我死了一人,他潘洋杀死了三人的重大案又该如何办呢?” 王虎听后说:“王兄呀,这陆机历来与我们王家有仇呀,只怕此事又将成为陆机整我们的借口了!” 王训听了这话之后才明白这事可有些严重了。这炎帝宫那杀人之事刚刚才了结不久呀!我家死人之事是可以告官,可是这军槽之事恐怕陆机会倒问他们。“这事如何是好呢?”他自言自语地说。 第十六章 当王训听王虎之言的严重性之后便觉得此事麻烦他自己此时的确拿不定主意。这王虎知道上次他以这银子三千两将周肥头等四人从那红衣囚犯的处境之中解救了出来。这次如若私下打点这陆机县令,定将会有好的结果。想到此,这王虎便对王训说:“王训贤弟,我想这陆机处可先去送些银两打点,此人主意颇多,让他出点点子也许就可以摆平。” 王训听后沉思片刻便说:“此陆机与我王家有仇,他如何肯帮我们?再说这次有这军槽头目出面,他的胆子有多大敢得罪军方呢?” 王虎听后说:“老弟,这世道官官相护,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钱一出呀我看还是可以办成事的!您这次被张鹏所抓之事不也是用钱摆平的吗?再说这军槽头目李先斋处不也送了一万两银子么?” 王训这时反应这过来:“是呀!这两边用钱定能摆平!”他想到此便对王虎说:“哎呀,我这脑壳不顶用呀!这次军槽要摆平我是已摆平了,当时我以为死定了,可这张鹏先凶后善地拿了银子便一下走了!对!这事先上陆机处打点,再行商量!您亲自出马去办此事!有情况及时向我快报!” 王虎听后高兴地说:“这才是唯一可行之路呀!那我明天一大早就带些银票赶往富顺县城去!” 王训说:“快去快回,这家中还有事情要办!” 王虎不解:“还有何事?” 王训笑着说:“如今我那井呀水不够,尽让别人供水是不长久的。昨天我的一个朋友从重庆来,带回了一部蒸汽机,这玩艺儿可代替人和牛推卤水,所以,我想试试。” 王虎听这稀奇玩艺儿笑着说:“又是西洋把戏!好!我还想赶回来看看呢!” 第二天一大早这王虎便与黄三浪骑上快马向这富顺县城赶去。 这富顺县城原为古江阳县地。因有著名的富世盐井,北周天和二年(公元567年)划设雒原郡及富世县。直到明洪武四年(1371年),富顺县名才定下来。 这富顺县城平坦,十分繁华。当王虎和黄三浪到了富顺县的文庙之时,他才觉得有些累了。二人在此停了下来。王虎对黄三浪说:“兄弟,既到这庙中来了,我们不如在此休整一下再到县衙不迟!” 黄三浪听后笑着说:“这等火急之事耽误不得呀!我看先找这陆机再来此看看不迟!” 王虎想了一下便说:“这样办,我在庙中品茶,您去找这陆机县长说我在此等他,将这银票为他送来,他定高兴前来!” 黄三浪听后说:“好吧,我去一试,如若请不动,还要您大哥出面了!”黄三浪说完便快步地向县衙门走去。 这王虎待黄三浪走之后便叫人看住马,他独自一人走进这文庙大门中慢慢地看着这神圣之地。虽说自己是“鸡婆窝”出生,(这是旧学一种形式),可也沾了文字之气呀! 这文庙是在庆历四年(1844年)建成的。当时,富顺县出了第一个进士李冕。时任知监的朝廷太常博士周延俊大喜,在他的倡导之下,人们集资在县城中心的南门修建了这座文庙。庙中主供圣人孔子。时称“文宣王庙”。并在庙内立石碑名为“雁塔碑”,将全县历次中试者的名守刻于碑上。以后历任知县均十分重视教育,因此富顺出了不少的才子。在这雁塔之上刻的进士名也有67人之多。在四川流行着这样一句话即:“富顺才子内江官”。以后在道光十六年(1836年)富顺知县邓仁坤决定重建文庙。为的是保住富顺的“文章风水”。历时四年於1840年建成。庙中便有了崇圣祠,大成殿,月台,两庑,戟门,更衣祭器所,下至棂星门,名宦乡贤祠,礼门,义路,泮池,桥栏,宫墙,外贤关,圣城门。共占地十余亩。建筑占地达3000多平方米。在亩的正面有一红墙,上书“数仞宫墙”四个佛金大字。左右有二门,曰“圣域”、“贤关”,非祭祀不开。进门为泮池,池上架桥三座;中为九龙桥,不能行,左右便桥,为祭祀过道。池左右为二门,曰“礼门”、“义路”,为平日出入之门,分别立有“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石碑。池后为石坊“棂星门”,有了孔通人,坊宽22.4米,高12.65米。再抬级为“明伦堂”即戟门,左右为“更衣祭器所”,戟门后有广场,场后有“日月坛”,中为九龙镂空浮雕之丹犀,左右有石梯登台。台后为文庙主体建筑“大成殿”,殿高35米。为斗拱结构,画栋飞檐,精巧华美,脊龙昂首,跃然欲飞,琉璃金碧,映日光辉,壮丽凝重,西重古色。 当王虎正看得出神之时,这黄三浪已陪着陆机县长赶了来。黄三浪上来说:“你让我好找呀!王哥这陆机县令正在这门口的小屋中等候你呀!” 王虎听后便快步走向门口的小屋。他一进门这陆机便笑着说:“我们是梁山伯英雄,不打不相识呀!请进来坐,我已吩咐庙中人将茶水准备好了!你们从这自流井到此辛苦了!” 王虎自然客套,一翻后便坐了下来。他一坐下便将那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递与陆机说:“县太爷,这是我们王训总管孝敬大人的一点银子,不成敬意!” 这陆机接过银票一看出手便是一千两银子自然心中好不欢喜:“王兄,这是无功受禄呀!” 王虎笑着说:“这就小见了,这县太爷帮我们的忙还少吗?这区区一千两实在是不足挂齿呀!只是请县太爷多关照,以后定将重谢!” 陆机心中一下明白,这王家的人那有白送银子之理呢?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才到这方来。他笑着说:“王兄,不要弯山绕水的,有话就直讲!” 王虎听后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将这潘洋被打死,以及家里人王下常、王兴元以及王兴元的女友翠萍被潘洋用抢打死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这陆机听这前因后果之后便对王虎说:“此事有些问题。其一:这潘洋虽说杀人在先,但是在后别人又将潘洋杀了。而这杀手正是你们所雇。这里就复杂了。话又说回来,如今这杀人凶手未抓获,双方均无凭据,所以又有伸缩余地,只是……。”这陆机讲到此时便故意留了半句话不讲。这王虎一听心中明白,不见钱便讲不下去了。王虎立即悄悄说:“近期定将再送这个数。”这王虎比了个“三”的数字。 陆机一看便猜说:“三千?” 王虎笑着摇了摇头。这陆机又说:“三万?”王虎这才点了点头。陆机一看这点头定的三万心中一下便兴奋了起来。这常言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呀!这一下就是三万,他当然高兴。再说他心中已有了底。这军槽之间的争斗他多少了解一些。这副总走了,自然还有人顶上去。这种事在其内部来讲并不是坏事情。正如他常向人讲的那样:男人死了男人在,女人死了女人在嘛!道理一个。陆机兴奋地说:“上次你们那周肥头的杀人案不这样一个故事便过去了吗?只要您们守信用,对得起我陆某,我陆某那有不出主意之理呢?” 王虎听后便笑着说:“陆大人有见地!有见地,真是诸葛在世呀!” 陆机听后大笑了起来。就在这陆机大笑之时,听外边的人闹轰轰地在谈论什么:“辛亥革命爆发了的事情。”这陆机听后忙对王虎说:“老兄,抓紧办呀!这时局有变,我前天接到京城一官方朋友的信讲这北京这阵子闹得人心惶惶的,皇帝已经不管用了!” 王虎一听心中一紧便马上说:“好!我们也要赶回去听听这时局的情况如何?也有一个准备呀!” 王虎和黄三浪骑着快马往自流井返回之时,在沱江边码头上看见这众多的人在迎接一付大黑漆棺材。王虎觉得奇怪,便下马问旁边的人:“此乃何人,如此热闹迎接。” 旁边的一老翁流着泪说:“此人乃我富顺的大才子刘光弟也。” 刘光弟出生於1859年6月12日。祖籍四川省富顺县赵化镇西于福建会馆。家境贫寒,自幼好学。23岁便中举。24岁“春闱”登二甲进士,授刑部广西司主事,步入官场。1894年9月5日加四品卿衔军机章京,参预新政。此人居官清廉,不媚权贵。主张复法维新。戊戌变法失败以后与谭嗣同等人同时遇害。临死仍高呼“吾属死,正气尽!”在北京宣武门外蔡市口刑场被砍头之后,他的好友为其收尸,历时三个月才将其尸骨装敛送回原籍富顺县城。 这王虎听这老者介绍之后叹息着说:“这乡亲刚成为朝廷命官便如此葬送了,实为可惜也!” 黄三浪也摇头说:“这好人命不长,祸害千年在也!” 当他们骑马过沿滩之时见一人骑着快马向他们奔来。当此人走拢之时才发觉是王训的管帐先生林一路。此林一路年方四十长得吊,上穿一身长衫。他一上来便认出了王虎,忙下马大声地说:“报告王兄一好消息,这王总管近期进了这新奇玩艺儿,叫什么蒸汽机。用此机推卤比那牛呀更厉害,劲大呀!当十多匹牛呢!王总管叫你们赶快回来,配合这机器匠人安装机器!” 王虎一听便高兴地说:“又是什么西洋把戏如此稀奇?待我回去看看!也开个眼界!” 黄三浪笑着说:“这等机器真如这林一路所讲,也省得这牛呀,人呀地费神了!” 王虎笑着说:“洋机器不吃草是何物?” 林一路大笑起来说:“它只吃油!” 三人大笑着直往回赶! 第十七章 王训待王虎和黄三浪走之后,井场上的管事前来报告说:“这井场上的井中卤水越来越少,而李四友堂方面又卡住了放下来的卤水所以井场面临停产的危机。”就在他焦头烂额之时,他在重庆的一个朋友欧阳来到了自流井。他见这满井场推卤均用牛和人便对王训说:“王兄呀,这蒸汽车可是个好东西呀,哪若大的轮船也能够推动,何况您那井中的卤水呢?” 这欧阳来自流井时已带了一部蒸汽机,他是准备在此找市场,以便专门作这新玩艺儿的生意的。所以,极力向王训推荐蒸汽机。王训听后笑着说:“这种西洋把戏的东西我见也没见怎知可用?” 欧阳听后当下便将王训带到沙湾码头上,让他在那王爷庙下码头看装于船上的蒸汽机。王训听这发动机响动的声音后便叫弄上岸来安於“其昌井”试试。 这欧阳听后大喜忙叫工人将这机器连夜运到了其昌井。并连夜安上。这一推呀果然不出所料,其效率大增。王训看过之后笑着问欧阳:“此机器为何地所造?” 欧阳笑着说:“正宗的汉阳造!我正是从汉阳将其买来装船一路水路运来的呀!” 王训高兴地说:“欧阳兄解了我燃眉之急了也!这样,我欲再订四部如何?” 欧阳听后兴奋了起来。他想这王训一用上这蒸汽机推卤便见成效而大喜,这盐场的井均采用蒸汽机这生意不就成了一个大生意了吗?他听王训讲之后便大笑了起来:“训兄的事还有不帮之理吗?好我立即到汉阳去为兄弟订造四部,迅速运回来安上。”其实这欧阳经商有头脑,他看准了这蒸汽机有发展前途,所以早已将订的十多部蒸汽机顿于汉阳库房之中,只待这盐场的大户头将银票拿来便可以提货。 这四台机器不久便由水路运到了自流井,并在欧阳的指导之下,安在了四个有发展的井口上。这一下王训打上来的水便满足了生产需要。李四友堂的水也基本上不用了。 这李四友堂的人发觉这王训用蒸汽机推卤见如此功效,自然眼红了起来。他想这蒸汽机是何物呢?便又派出了几个丘二悄悄地到这王训的井场上来探听。 这天夜里,这两位丘二鬼鬼崇崇地摸进了王训安第一台蒸汽机的其昌井附近,在那山坡林子处悄悄地看这蒸汽机推卤。由于光线不太好,他们借着这微弱的灯光模了过去。几下便摸到了这蒸汽机的旁边角落中仔细地打量着这机器。由于这两个丘二从未见过这等机器,见了心中还有些害怕,加上这蒸汽机发出的声音又如此大。他们小心地走上去用手试着模这蒸汽机。那知道刚一上去,这蒸汽机正将那高压蒸汽从侧边管中排出,这一股非常烫冲力非常大的蒸汽将这两个丘二冲到一丈多远的地方,烫得二人直叫唤。二人爬起来就窜出了林子偷偷地跑了。由于蒸汽机的声音大,王训井场上的人并没有发觉。 这二人痛得直跑,好不容易跑回去才借着灯光解开衣服一看,全身均是那果子泡。李四友堂的管事李星云见了后大吃一惊:“此蒸汽机如此厉害!这也许是这王训安的机关,不然怎么会伤着我派出的探子呢?” 这两个丘二回来一形容便哭着说;“总管呀,这个鬼机器可神了,推卤之快比牛快好几倍,而且不吃草也厉害,那火堂子中的火呀轰轰直燃。这玩艺儿真让我们开了眼界!” 这李星云听后沉思了起来:“如若将我那井上安上此蒸汽机,那上产量定能够再翻上几倍。”可是,如何才能得此机器呢?他左思右想决定再派人去王训处打听这机器的出处。 这天这二位丘二以卖盐商人身份又来到了其昌井上。这二人将井灶上管事找来先是讲这买盐之事。讲着讲着便问起这“火龙车”之事。这管事大笑了起来:“这火龙车是兄弟们编的吧!这不叫火龙车叫蒸汽机!我们将那天燃汽烧着便可以将这机器中的水烧成蒸汽,让蒸汽推动这机器,机器再来推卤。这叫蒸汽机!懂不?!” 二人装成不懂的样子问:“此机器从何处得?” 管事立即神气地说:“正宗的汉阳造!” 丘二一听大喜。心想原来这蒸汽机乃汉阳所造!他们弄清楚之后便急速地要返回李四友堂处,将打探到的情况报与李星云。可是当他们二人刚要离开之时,已在内堂听了多时的黄三浪便冲了出来,指着这二人大叫了一声:“探子,何处走?竟以买盐人来此打探!给我捆起来!”管事一听黄三浪如此讲心中一下虚了忙承认自己眼水不好才让这二个探子弄走了这机密情况。黄三浪的手下捆住这丘二后便将其押回王训处,准备审这二人看其是否准备破坏蒸汽机,从中挖出后台。 第十八章 当这黄三浪押着这二个丘二返回自流井王训住处之时,街上的人惊慌地跑动着。原来这年正是辛亥年。而中国正爆发了震惊世界的辛亥革命。这四川总督赵京丰在成都抓住了闹革命的同盟会成员并杀了。闹成了成都流血惨案。并在成都和全省安排抓捕同盟会成员。同盟会成员起义失败。  但是此次起义打击了清政府激励了群众的觉醒,促进了许多爱国志士加入同盟会。在十月初七,清朝钦差大臣端方在资中被杀,同日,成都宣布独立。自流井的清巡防军统领李先斋也迫于形势同王训等在湖广庙开会宣布脱离清政府。这李先斋在几天后便离开自流井,并指使士兵抢劫了八府街商店和大清银行。 在李先斋撤走之后,同志军四路进攻自流井并很快地占领了整个自贡。周鸿勋自任川南都督,并将其司令部设於陕西庙中。 王训这时在家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时,王虎和黄三浪终于赶了回来。王训马上对其讲:“如今我们管的陕西庙也被同志军作为了司令部。这些同志军所到之处均要将盐商的盐拍卖用作军响。这如何是好呀?” 王虎听后心中乱如麻他如何说呢?他马上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堂兄与驻叙府的滇军一头目黄毓成是老朋友何不叫其去求援呢?他想到此便对王训说:“兄弟,我有一法不知行不?” 王训急切地说:“讲!快讲!” 王虎讲:“这王禹平可以急速赶去报告,以请这援川慎军来,可以制服这同志军周鸿勋的部队。” 王训当即同意并派黄三浪将王训的亲笔信为其送到叙府黄毓成的驻地。 就在他们安排停当之时,这门口便由下人带进了两名同志军小伙子。他们一进来便对王训说:“你便是王家的掌门人王训?” 王训立即说:“在下正是,有何公干?” 一名同志军走上来便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说:“我们总都督讲了,这地方上的事如此繁杂,社会又如此乱,所以准备建立地方仪事会来维持地方秩序。你是有名声的人,所以都督点名要你来参加仪事会。” 王训苦笑了一下说:“老夫如今实无力担当这等要职,我看还是另找有能力之人吧!我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了!” 这同志军小伙子一听发火地说:“不拾抬举的东西!”说完二人就走了出去。 当这都督听下人讲这王训不愿出来当仪事会的头头之时从心中非常气愤。他马上对这两个同志军小伙子说:“这个自流井的大绅粮,你们一定要从他那里给我挖出银子来,以维持我们的军响和开支!他参加不参加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他出银子!” 这两名同志军小伙子又返回王训的住处,他们不经允许便直冲进王训的堂屋。这王虎见了后便大声地骂了起来:“这大白天的,要抢人呀!不打招呼便冲进来!” 这两个小伙子一下火了:“老子们就要抢你这绅粮!今天给老子交出两万两银子,不交老子就将你娃娃和王训带回陕西庙中去收拾!” 在内堂的王训听得明白。他知道现在是同志军的天下,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这几天过去便可以收拾这些家伙。他马上取出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从内边走了出来笑咪咪地说:“军爷,家中的确拿不出两万两银子,现仅剩这五千两银子了,请军爷先交回去,等我揍齐了定会补上的!” 这军爷接过银票一看便笑了起来说:“对了嘛,这王总管才是个懂事的人。那象这个兄弟一点也不懂事!”他们边说边走了出去。 待这二位同志军小伙子走出去之后,黄三浪快步地赶了回来一走拢便对王训说:“哎呀,这事呀别人早已去办了。这援川滇军可能下午两点都要进入自流井了!” 王训一听大喜:“这下我们有救了!” 就在他们高兴之时,这陕西庙方向传来了炮声。外边奔跑的人大叫了起来:“打陕西庙了!打陕西庙了!” 原来这王禹平早几天就在同志军驻进陕西庙时便与援川滇军黄毓成带了急信求他来支援他们。这援川滇军一到便用山炮轰击陕西庙这周鸿勋部。经过这突然袭击,周鸿勋和部下均被黄部俘获。 当这黄毓成押着这周鸿勋及主要部下游街之时,王训和王虎看得直笑了:“这家伙今天休唉!” 当这几人被押在自流井沙湾盐锅坝之时,这黄毓成宣布了这周鸿勋的罪状后,便命士兵对其抢毙。四周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这同志军见头领及主要部首均被杀了便灰溜溜地离开了自流井。而坐镇这自流井的便是黄毓成指派的黄德渊堂兄来收取盐税。 正当王训和王虎高兴之时,他的重庆商号的人返回来讲他们返回自流井之时,且成都方向来的军人正在向自流井进发。听人讲这是准备前来攻打自流井的滇军的。王训听后心中又紧了起来。他暗暗地说:“这军阀之间的混战从此开始了!我们如何作生意呀!” 第十九章 王训为这自流井的军阀混战之事而恼火。一会儿同志军上门要出钱,一会儿滇军进来又要出钱。这一个个军爷实在不好对付。虽说利用蒸汽机采卤见了成效,可是这几万几万两银子被军爷们榨去实也心痛。  可就在这时,川军的方斌支队又叫人带来了一封信。王训接过这川军士兵送来的信之后全身发软,他靠在太师椅上出着大气说:“此又是催命钱的信呀!”当他有气无力地打开信一看便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原来,这王虎的手下黄三浪抓住这四友堂来打探的丘二之后,丘二二人身上竟放有准备的手枪之物。幸好黄三浪的人多,才将其手枪取出,可这取出手枪的部下竞以为稀奇,用这手枪试打丘二,当场枪响打死一丘二。那知这一枪竟引来了附近巡逻的川军士兵。这川这士兵立即将黄三浪和下人一齐抓回了军部,并没收了这黄三浪缴收丘二的两支手枪。川军的方斌队长见枪之后便冷笑着对黄三浪说:“好呀!你他妈的还私藏枪支,该当何罪?”方斌队长见了这远近闻名的黄三浪之后说:“你娃娃是王家的人,这种罪行该如何办?” 黄三浪哭诉着说:“这枪可是李四友堂丘二的枪呀!” 这方斌队长此时正为军响发愁,他眼睛一亮便对黄三浪说:“快回去叫你家总管王训将那十万两银子的军响送来便没有事,如果不送来,我定不饶!” 黄三浪被放之后,忙返回了王训处。当他将这方斌队长要王家出十万两罚款的事讲完之后,王训气得头发昏。他便大骂了起来:“这是什么世道?比那土匪抢人还凶!”当即说:“老子就不送去,看他如何办老子!” 可是这方斌等了几日不见动静便叫人送了这信过来,催王训赶快将此十万两罚款送到军部。王训看完信之后全身也软了。王虎这时走进来见这王训如此状便说:“训之兄弟,又为何如此丧气?” 王训一听便大声地说:“这军爷又叫送十万两银子的罚款去,不然要来强征了!” 当二人正在此拿不定主意之时,这方斌带着一队士兵大叫着冲到了府上。一时将这王训府地围了个水泄不通。方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大声地说:“王训,你可知罪?” 王训一气之下说:“我何罪之有?” 方斌上来用手枪指着王训说:“你他妈的装起不懂是不是!缴不缴?” 王训大声说:“我为何要缴?” 方斌马上励声地说:“私藏枪枝,其心如匪也!给老子搜!” 他一声令下,这士兵便入室内翻箱倒柜地寻找这枪支和银票以及值钱的东西。当即就抄出了一支王训准备护身的短抢一支,以及大量的金银财宝及以银票数万两。并叫士兵将这王训捆了,送军部军法论处。王训一家人哭得死去活来。王虎在一边也吓得直打抖。 这方斌搜出这些财物心中大喜便叫王虎将这家里看好,他还将前来问罪。当下王虎便跪于方斌面前哭着说:“军爷,放了我们王总管吧,他一定会缴清这罚款的!” 这方斌此时大笑了起来说:“不是老子来抄家,恐怕这罚款写在那水瓢上了!好,看在王虎的名下,我放了他,只是叫他以后要听话罢了!不要与老子作对!!与老子作对这枪不认人!”方斌看了弄够了银钱便令兄弟们撤走。 当方斌和这丘二兵走之后,屋内一片狼迹,王训坐在椅子上将那刚解开的双手挥动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子真的是冬瓜作衣领霉起颈了!” 可是当这方斌的川军撤走不到一个时辰,这不又来了自流井盐务稽征所的人。说王训的税未缴够,要补税。这王训见这些黑皮兵进来,头嗡的一声昏了过去。 王虎忙叫医生来为其急救。这真是祸不单行呀! 此时,正是这袁世凯称帝之时。袁世凯借英、法、德、俄、日银行巨款并以盐税来抵押,所以,专门成立了盐务稽征所。将这税收大权全包览了下来。 这王训昏死在床上,可这盐务稽征所的盐警坐这已被洗劫一空的屋内。王家如何应付这严峻的局面呢? 请看下集《盐场曙光》。 作 者:何朝东 笔 名:东 鴻 通 讯 地 址:四川省自贡市自流井区东亍钟云山a区三幢二号 邮 编:643000 电 话:0813一8708171